《盛世娇女:将军,妾要休夫》 第一章 重生,祠堂 ‘哗啦——!’一盆冰冷彻骨的水从头顶灌下。 秦念白猛地睁开了眼,她眼神中是止不住的万念俱灰,却在触及到周围的场景时愣住。 这儿......是秦家?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白皙柔嫩的手,手背上没有烫伤的疤痕,也没有粗糙的裂纹。 这四周,面前一排排的祖宗排位,疼痛不已的膝盖,还有......对,冷水。 她抬起头看向泼水的人,刘妈妈。 她整个人都呆在原地,心灵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样。 自己重生了! 重新回到了出嫁后的第二晚。 这是自己被夫家送回娘家的时候。 前世,长嫂恶毒陷害,亲妹落井下石,母亲冷眼旁观。 自己还没出月子,亲女儿就被婆婆亲手摔死,还要夫君给自己写休书。 秦念白苍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上一世,自缢可是很疼的...... 刘妈妈见大小姐恶狠狠的样子,倒是冷笑了一声,随即扬起声音嘲讽:“大小姐......您还没有哭呢,我要是您,早就忍不住一脖子吊死了,新婚第二日便被送了回来,您可真是厉害呢。” 秦念白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身子,踉跄了一下站起身,她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沾染的香灰,指着自己肩膀上水渍的地方,问:“你泼的?” 刘妈妈不曾见到过大小姐什么时候露出过此等冷漠狠厉的表情,倒是愣住了。 但她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弃妇? 秦家的女儿,嫁的虽然是豪门大户,但毕竟是高攀的人家,必定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谁能料到第二日就被扭送回来,还是因为顶撞婆母,不敬长嫂。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刘妈妈想着外面传的这些谣言,随即壮了胆子,扬声便嚷嚷:“大夫人让我管教你的,她说了,若不好好的管教管教你,怕是你都要上房揭瓦了,难道这秦家的天被你掀翻了,你还要去何家作妖不成?” “那你叫母亲来,亲口与我对峙,我倒要看看,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秦念白的每一句话都落地有声,说的每一个字都自带不可触碰的威严气势。 刘妈妈有瞬间感到心底后怕,她有些不确定这大小姐的变化。 可是她又摸了摸自己手腕上成色不错的镯子,还有方才二小姐可怜楚楚的模样。 瞬时,贪欲使她完全忘却了对面是大小姐这回事儿,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冷嘲神情。 “大夫人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不要这么冥顽不灵了,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若是第二天就被休妻,该是什么落魄下场吧。” 秦念白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她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一排各种各样的毒打刑具。 又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那些紫红色交错的伤痕,自己不止一次被打晕过去。 四周祠堂昏暗,时不时有丝冷风刮过,阴森异常。 刘妈妈收了天大的好处,又拿捏着自己不敢在母家苛待下人,落得个声名狼藉,她才有胆子这么肆无忌惮。 秦念白不消片刻,便琢磨透了刘妈妈的小心思。 刘妈妈被大小姐看的心中一凉,但她依然嘴硬说道:“怎么,大小姐嫁了人,觉得可以不用听父母的话了么?” “刘妈妈,你看这是什么?”秦念白慢悠悠从脖子上解下来一枚金锁,上面雕刻着繁复精巧的花纹,看上去绝非凡品。 这是自己出生的时候就戴在脖子上的,一刻都不曾离开过身边。 刘妈妈眼前一亮,嘴角扬起不为人所察觉的暗喜,她自然是留意到了,这金锁做工精细,拿出去卖就是天价。 “想要么?”她循循善诱。 刘妈妈猜忌的看了看她,又估摸着她大概是想讨好自己,心中贪念占了上风,她点了点头。 第二章 陷害刘妈妈 秦念白毫不在意的丢给了她,紧接着指着她手腕上的镯子:“我跟你换,金锁给你,镯子给我,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若是说了......我夫君是当朝沈帅的手下参将,你心里可曾有数?” 刘妈妈撇了撇嘴,心说你可别装模作样威胁我了吧,你夫君若真心待你,怎么会任由他们把你送回来。 不过镯子肯定没有金子值钱,大不了过一段时间威胁威胁她,镯子也能要回来。 她很直接把镯子取下来丢给她。 秦念白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把镯子收好,她诚恳问:“既然你我银货两讫,你就通融通融我,帮我把丫鬟叫来吧。” “行行行,不过......”刘妈妈做了个手头紧的手势,暗示意味很明显。 她瞬间明了,直接又把怀里的银子给了她。 刘妈妈笑的睁不开眼大步就往外走,过了会儿带来了一位姑娘,她临走还笑眯眯把门给关上。 丫鬟立马就跪下,她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几乎要苦出了声:“小姐,您受苦了。” 秦念白下来扶她,并且快速的把镯子塞进了她的怀里,小声叮嘱:“这镯子替我收好,千万不可以让任何人发现,另外......你去把我们嫁妆里所有的碎银子都取过来,我有用。” 丫鬟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有些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快速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说完擦了擦眼泪就要往外面冲。 秦念白看着桌子上的茶盏,面色似乎十分平静,她冲外面叫了一声:“——刘妈妈。” 刘妈妈喜笑颜开,立马就进来,以为还有什么好处。 不料下一秒,秦念白就摔碎了茶盏,紧握一片瓷片,抵在刘妈妈的脖子上:“你和我之间的账,也该清算清算了......” 刘妈妈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发冷,她抓紧了手,不敢动弹半分。 很快,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正当刘妈妈以为她要下手并且准备奋力反抗的时候,秦念白却猛地拿瓷片割开手腕,还有耳后到脖子那里。 她脸上顿时冒出鲜血,手腕上的血也沾染上衣衫。 刘妈妈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厮们将门推开,看见的就是大小姐倒在地上,身上全部都是鲜血,刘妈妈脸上也有飞溅的血滴,而刘妈妈的手中还攥着一把小巧的金锁。 ...... 当晚,夜色正浓。 约莫一刻钟,卧房内外灯火通明,里里外外站了无数仆人。 “母亲......母亲,孩儿知错了,别杀孩儿,孩儿什么都给你,别让刘妈妈杀孩儿,别......”秦念白一苏醒过来就嘴上不听的念叨着这一句话。 她抱紧被子缩在角落,一点都不敢动,她恐惧的看着屋外,像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等着她一样。 大夫人全程冷漠的看着她,看她的眼神完全就不像是在看一个亲生女儿的样子,眼睛里一星半点的亲情都找不到影子,可厌恶倒是能看清楚七八分。 秦老爷听着自己的大女儿这么哭诉,心中也软了七八分,他拍了拍她的后背,缓声劝道:“你有什么话好好说,没有人要杀了你。” 秦念白哪里肯听的,她坐起来擦了擦脸,忍不住掉眼泪:“刘妈妈说,她做的一切都是父亲母亲指使的,她还说,母亲觉得女儿新婚第二日便被遣返回家,是耻辱,要杀了女儿,死也做何家的鬼,女儿不想死,爹爹,求你不要杀女儿。” “刘婆子,进来!”秦老爷哪里能听的女儿这么哭诉,当即就怒斥屋外刁奴。 刘妈妈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的,她眼神闪躲不敢看老爷一眼,只跪在地上求饶:“奴才真的额没有,奴才哪敢对小姐下手,这分明就是大小姐不满奴才教她规矩,这才扯得谎罢了。” 第三章 白莲花 秦念白恨恨的盯着她,咬牙出声:“你看上了我脖子上的金锁,还几次三番说,你是母亲的人,就算是打死我,也是整顿家风,是母亲授意,那是我的亲娘,怎会如此狠心!” 说到金锁,刘妈妈攥紧了手,心中警惕之心起了。 自己心道怎么会有人真的那么好心,愿意把金锁让给自己呢,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不过这锁都已经落到自己手里了,不管她再怎么想要回去,都难了。 秦老爷听到金锁,脸上怒气活活大了七八分,他上前一脚将那刁奴踹翻,气的指着外面的小厮怒吼:“来人,给我把这刁奴乱棍打死!” 两三个小厮跑进来,拎着刘妈妈的胳膊就要往外拉,刘妈妈这下才慌了神。 “老爷饶命,这金锁是大小姐跟奴才换的啊,是奴才拿镯子换来的,这是她心甘情愿给我的,不是我抢来的。” 刘妈妈情急之下交代出了金锁在自己身上,秦老爷皱紧眉头,回过头去。 “谁会拿一个下人的镯子换金锁,我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这样做吧,刘妈妈当时意欲夺走我的金锁,我不从,你便打我骂我,还拿瓷片要划烂我的脸,要了我的命,你说,就算你把我杀死在祠堂里,那也可以说我是羞愤自杀,你一丁点都不会被怪罪,你还说......整个秦家都巴不得我去死,刘妈妈!你可真是好算计啊。” 秦念白说完,像是气到不行的样子,她猛地咳嗽了好几声。 气的秦老爷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拎起刘妈妈的领子,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金锁呢,我问你金锁呢?” 刘妈妈哪里见到过家主发这么大的火,当即就颤颤巍巍的把金锁交了上去。 她看向床上楚楚可怜的秦念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可是自己却能清晰看见她的眼神。 幽深的井底里,传来死寂,枯败而又颓丧。 刘妈妈这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惧怕,她连忙不停的磕头,求饶:“老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错了,但是不是老奴要打大小姐的,老奴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啊,是二小姐,二小姐让奴才这么做的。” 大夫人一听到二小姐,当即就站起来指着小厮们:“还不赶紧把她拖出去打死!” 小厮面面相觑,上前拉着刘妈妈的胳膊要往外走。 秦念白忽然叫住:“刘妈妈你方才说什么?此时又关我妹妹何事?” 刘妈妈心知这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她跪爬着到床前,鼻涕眼泪流的一大片:“这一切都是二小姐让我做的啊,是二小姐给了我镯子,唆使我好好教训你,真的不关我的事儿啊。” 秦老爷抓着金锁,眼神复杂,他望向大夫人,不怒自威的模样也令大夫人有些话不敢说出口。 他走上前,一脚踹翻刘妈妈,“即便如此,你都拿着瓷片要夺财杀人了,我也容不下你,来人,打三十棍,发卖给人牙子去。” 小厮们拖着刘妈妈走了,外面响起一阵阵棍棒捶打在皮肉伤的声音。 大夫人在旁边柔声劝道:“老爷,这刁奴随口乱说的,您别当真,念情不是那样的人,她自小最喜欢长姐了。” 秦老爷郑重的把金锁交给秦念白,低声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好这金锁,片刻不能离身。” 随即,他重重挥开大夫人凑上来的手,冷哼一声,道:“我自有定夺,来人!把二小姐请来!” 过了一会儿,秦念情就走了过来,她一进门见姐姐躺在床上,立刻就楚楚可怜的凑上来。 “长姐怎么了这是,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念情现在去为长姐请大夫可好。” 秦念白冷淡的挥开她的手,眼中恨意明显,她尤为语气冷淡:“不必了,妹妹还是想想怎么解释买通刘妈妈苛待我的事吧。” 第四章 白莲花2 她恨秦家,恨偏心的母亲和龌龊的妹妹...... 一个,纵容妹妹与原要指给自己的夫君暗通款曲。 一个,不知廉耻,爬上了自己未来姐夫的床! 若不是如此,自己何必要替妹妹出嫁,何必遇上这一摊子事! 她一听,当即就‘噗通’跪下,拿起手帕子就掖眼角,泪眼朦胧:“长姐是听了什么奸诈之人的谣言,怎能如此误会妹妹。” 大夫人在旁边劝道:“老爷,您看啊,念情是多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呢。” 秦念情抽噎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顺带就抹黑了秦念白一把,她拿着绣梅花的丝帕,无比委屈小声哭诉:“长姐生病,我如何不心疼,我恨不得替长姐受着,父亲母亲若不信我,我便跪死在这里,以证清白。” “是么?那你就跪着吧。”秦老爷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就严厉许多。 床上的秦念白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金锁,若有所思。 自己上一辈子就知道父亲总是待自己不同,不像是普通人家对待女儿那么亲昵。 总感觉是对自己客气了很多,又有些距离。 这金锁就像是父亲最不能够提起的禁忌,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直接拿这金锁做文章。 “父亲,妹妹想来不是故意的,我本就惹了夫家婆婆不快,才送来的,就当是......”她故意停了停,又放轻了声音说:“当初母亲为我选了贺家公子,若是当初我嫁的是贺家,想来就没有现在这样的事了,都怪女儿命不好。” 她刚一提贺家,秦老爷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他眼神恶狠狠的瞪了大夫人一眼。 贺家原本是为大女儿选的夫家,而何家是给二女儿选的。 大夫人偏心自己知道,但当初确实是没有想过何家有什么,谁知道大姑娘嫁过去才知道,婆母是个那样的狠角色。 秦念情偷偷看了一眼长姐,有些惊讶,长姐何时这么好说话了,怎么就忽然认命了。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秦老爷却发了话:“这件事,刘妈妈应该是没有撒谎的,念情,我没有想到,你大姐为了你嫁过去,现在她受苦了,你却还要落井下石,我不说其他的......自己滚去祠堂对着祖宗牌位跪十日罢。” 二妹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两眼含泪,恨不得当场羞愤死去,跪在地上竟也起不来了。 秦老爷冷笑着,回头见大丫头脸色苍白,盯着二丫头的眼神中偶有恨意,他心中有些惧怕。 攥紧了手,咬牙说道:“若现在不去,便不要认我这个父亲,秦家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大夫人害怕的抓紧帕子,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么。 那金锁就是老爷这辈子最不能触碰的东西,也是秦家得以被圣上重用的筹码。 大夫人坐在床前,轻轻拍了拍秦念白的手,眼神中满满都是硬挤出来的慈爱。 “大姑娘,你二妹妹之前太不懂事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哪儿能和妹妹计较那么多呢,要不替你妹妹求求父亲吧,罚几个月的月钱就算了吧。” 秦念白不着边际的收回自己的衣袖,不再让大夫人沾染自己半分。 她幽幽望向地上的女子,略有些感叹道:“一月前,大夫人也是如此这般劝我嫁给何家的,说妹妹身子骨不好,何家好歹是世家,我这个长姐嫁过去,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了脸面,二妹妹当时......不是一病不起了么,不是大夫说,这身子得将养大半年么,怎么现在又要我来多担待了。” 一句句都是往这屋子里三个人的心窝里捅,丝毫不留情面,也根本都不顾及对方的脸面了。 大夫人抓紧的手帕,愤恨的看了她一眼。 这小贱人就是老爷当初抱回来的孽种,现在竟一丁点好话都听不得了。 第五章 罚去祠堂跪着 大夫人冷哼:“真是嫁入豪门大户了,说话语气都硬气了,可你别忘了,这儿是你的娘家......日后还需要你二妹妹和弟弟多担待,凡事别做的太绝了。” 秦念白向后一靠,捂着胸口,缓缓笑了:“女儿后半生都是何家人,秦家若真的待我那么好,我昨天被送回来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带我前去与何家理论,为我撑腰,而不是让我罚跪祠堂,轻贱自家女儿!” 旁边的丫鬟把汤药端了过来,秦念白饮下,大夫人还想说些什么。 秦老爷却见这丫头似乎变了个人一样,心中有些惶恐,他咬紧牙,挥了挥手,:“还不快滚去祠堂跪着,难道要我亲自动手请你么!” 秦念情被吓的不敢说话,呆愣着离开,临走之前还含恨瞪了她一眼。 只是这个时候的秦念白早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么软弱可欺的样子了,现在不动她,是想看她挣扎。 日子还长,都总要过下去,一日一日的,谁知道明日,会不会有更大的罪名。 一举将这个二妹妹送入深渊呢? “那你好好休息,等明日,我亲自去把你送回去,看他们怎么欺负你。”原本是亲昵关心的话,从秦老爷的嘴里说出来,总是有些疏离的淡漠意味。 “父亲慢走,母亲......”秦念白抬头,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深色明显,她露出一抹孤僻的微笑,轻轻道:“......慢走。” 待这秦家的夫人和老爷都离开了之后,丫鬟彩环连忙就跑了过来,小脸煞白煞白的。 她走近房里,看着小姐手腕上包扎的伤口,顿时心都疼了。 “小姐......”还没说正事,眼泪先掉了下来。 秦念白漠然,到底心里是暖了几分。 这丫头先前是最忠心的了,就算是自己每日被长嫂苛待,要去厨房做饭,她都陪着吃苦。 更不要说怀着孕挺着大肚子还要去烈日炎炎下跪着背规矩。 她微微叹气,伸手擦了擦彩环脸上的眼泪:“哭什么呀傻丫头,我没死,反倒是克死了那刘妈妈。” 彩环擦干了眼泪,恶狠狠的说:“那刘妈妈该死,她平时在小姐出阁之前就百般刁难,活脱脱像是小姐欠了她几百两纹银一般,当真是恶心透了。” 秦念白淡笑着,却也没有忘记正事:“说让你趁乱子办的事儿,可办妥了?” “镯子您放心,已经放在了该在的地方......至于方才您交代我的事儿,我也已经办妥了,二小姐对下人苛刻,重金之下,必有勇者,不怕他们不做,怕他们都争着抢着做呢。” “既如此,那我便放心了,你伺候我梳洗打扮吧。”秦念白说着就要下来。 “您这是做什么呀,这夜已深了,我们不是应该安置了么?” 秦念白摇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屋外的夜色,的确,夜色渐浓,但是这个时候,有心之人是不会睡觉的。 这边彩环才把头发盘好,小厮就已经过来传话。 “姑爷来接大小姐回去,说是何家主母要找主子问话。” 秦念白抓着梳子,没有控制住,手心都被梳齿给压红了,她这才回过神来,冷下了脸,“知道了。” 彩环忧心忡忡:“刘妈妈这样的都只是小喽啰,尚且不足为惧,可是......” 秦念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已经带有疲色。 她的动作都像是放慢了无数倍,轻轻将梳子放下,随后脸上扬起冷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大不过天。” 她站起身来,结果外袍披上,带着彩环就出了门。 走到正厅,秦念白第一眼就落在了旁座的何琰身上,她随即移开了视线,平静如水,向父亲母亲行礼。 第六章 罚去祠堂跪着2 “女儿来迟,望父亲母亲见谅。” 秦老爷还好,笑着就让她起来了,倒是大夫人,在一旁表情很是勉强。 秦念白望向自己身旁的何琰。 他正如自己记忆中那般的模样,剑目下凤眸幽深如漆黑夜色,鼻梁英挺下薄唇紧抿,轮廓硬朗不染世俗之色。 何琰拱手行礼,声线低哑沉稳:“岳父岳母费心了,今日之事,小婿必定会给二老一个交代,我母亲......年纪大了,我回去自会向念白赔罪,还望二老见谅。” 秦老爷尴尬的笑了笑:“你能亲自上门,已经很好了。” 秦夫人在旁边表情不冷不热,倒是语气略有点酸:“姑爷既然来了,就尽快带念白走吧,夜晚路不好走,别耽误你们的时间。” 她巴不得快点弄走那个小妖精,好把自己的女儿赶紧带出来,省得她跪的时间久了膝盖疼。 何琰淡漠的眸子落在秦夫人身上,微微一眯,似乎觉察出她心中不安,但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既如此,小婿就先带她回去了。” 他抬起头,正巧望见秦念白朝自己瞥来的若有所思的神情,二人视线短暂交汇,他冷淡移开。 秦念白有些疑惑不解,上辈子他似乎不这么冷漠啊。 下一秒,她的手就顺便被一只略有些冰冷的大手给抓住,带着她离开。 待他们二人离开后,秦夫人连忙就站起来招呼下人:“你们,还有你们,快去和我看看念情怎么样了,别跪多了伤膝盖!” 秦老爷重重的放下茶杯,在桌子上砸出不大不小的声音,他的脸沉了下来,冷漠开口:“我看谁敢!” 秦夫人见他还是一副恼怒的模样,当即也不乐意了,“那是咱们的亲生女儿,是我肚子上掉下的一块肉,你竟舍得?” “她胆子不小,敢动念白的金锁,我说过,那东西不能碰半分,夫人......你当初让念白嫁给何琰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说的?” 秦老爷的眼神冷若冰霜,他不在意大女儿在夫家怎么样,但是这不代表他眼睛里容得沙子。 秦夫人抓紧了帕子,心底略有些紧张,却还是嘴硬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何家的确是富户,何琰也是生的一表人才,难道老爷没见过么?” “可当初这是你给念情找的婚事,后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竟然让念白嫁了,你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到大,你对念白和念情哪里一样了?” 秦显站起来,他指着秦夫人,脸上怒气满满,又气不过:“若是念白在夫家有什么好歹,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好好过了。” 秦夫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震怒的秦显,自己心中更加委屈,怒火也一下子就上来了。 “因为秦念白是我的耻辱!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她是你当初抱过来的,我当初怀着念情的时候,你在我九月的时候抱过来的,你难道不清楚么?如果不是你抱来了一个孩子气的我早产,何至于念情身子骨那么差?” 她说完之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自己这一辈子受苦不少。 秦显抱着孩子非要说是自己的,要给她嫡出的地位。 自己当时心中郁结不散,这早产之后,念情出生之后一直都不好。 秦显重重甩了一下袖子:“不管怎么样,念白都不欠你什么,是我秦家欠你罢了,你何至于这么对她,有什么气,朝我发!” 第七章 敞开心扉 “你和外室所生的贱种,还想要我来容忍,我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我偏偏不和你生气,我对念白一直都很好,她要什么我都给,但是嫁人......贺家公子喜欢的是念情,只好让念白另选何家了。” 秦夫人说完,紧接着刻薄的脸上浮现起冷笑,她冷眼看着秦老爷,语气讽刺:“若老爷心中是真的为了念白好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想起问念白的情况吧,当时她被送过来的时候,你不也没有反对把她送进祠堂惩罚么?” 秦显这下子是真的被气蒙了,他眉头皱的紧紧的,上前反手就猛地给她一巴掌,瞬间把秦夫人给扇倒在地。 秦夫人抬起头捂着自己发红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打我?为了那个贱种?” “你住嘴!你住嘴!你是不想要命了么!”他迅速蹲下去捂住秦夫人的嘴,表情是已然起了杀意。 他这样可怖的表情瞬间吓到了秦夫人,她忽然就失了底气,不敢多说一个字。 秦显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说:“以后这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你记住,念白的身世,你我之间都不能多提,若是泄露半分,不要说你的一双儿女,就连整个秦家,都万劫不复!” 或许是此刻他的表情太过于严肃,震慑的秦夫人竟一句话都说不出,身躯微颤,她小心翼翼问道:“那老爷就真的要罚念情那么重么,她那么弱的身子,承受不住的。” “你不必太过于溺爱她了,这事若念白不出口气,你女儿日后必不会有好果子吃,念白嫁人之后完全像是变了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你我小心行事,日后谨言慎行。” 他说完,拂袖离去。 马车车厢里寂静无声。 秦念白偷偷瞥他,只见他端坐马车中间,面色淡漠,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有些失望的低下头,看来一路上都不会有交流了。 正当她失望时,耳边却传来问话,一贯的清冷疏离,不必思索便知是谁。 “今日的事,我刚刚得知......” 她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顿时,马车内气氛有一丝暧昧。 秦念白点了点头,故作云淡风轻:“嗯。” 她应了声,伸出手轻轻将额前碎发挽向耳后,可何琰却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腕上裹得紧紧的纱布。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没注意力道,许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引得她轻‘嘶——’了一声,随即便不发一言。 何琰盯着她手掌包扎的伤口,言语冷冽:“谁弄的!” 伤口用雪白的纱布厚厚包裹住了,依稀还是透露了几分血色出来。 这得是划了多深才能出这样多的血。 虽说自己不曾对这位过门的妻子有什么感情,但是看见伤口还是多多少少有些生气的。 是母亲刁难她,才让她被送回娘家的,想来也受了不少的苦。 马车方才停下,何家门口的蒋婆子的声音就十分嚣张响起。 “二爷,大夫人说了,叫您过去回话,还说......新妇不懂规矩,叫送去祖宗祠堂跪着呢。” 秦念白轻轻的收回了手,她轻抚手腕伤口,不争不抢,只平淡口吻道:“夫君,现在不是计较伤口的事,婆母叫你过去......” 何琰却不肯撒手,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口吻也是异常强势:“一时半刻不去死不了,我要先搞清楚,你的伤,谁弄的!” “婆母会怪罪的,夫君去回话吧,等你回来,我会告诉你的。”秦念白说完,自己先下了车。 蒋婆子见接回来的二少夫人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子,当即鼻孔就要扬上了天。 第八章 倚老卖老 “咱们大夫人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二少夫人若是今日痛痛快快的答应了纳妾的事儿,又何至于把您送回去呢。” 她也知道,新妇被送回娘家,那有的性子烈些的不堪受辱,直接就一脖子吊死了去。 大夫人说了要自己好好的‘劝告’二少夫人,千万别让她想不开寻死觅活了,自己当然要尽职尽责。 秦念白点头:“是,婆婆说的话有道理,我自当记下,他日向婆婆去奉茶请罪。” 轻轻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她知道蒋婆子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不如意,最好还能发发火,想不开了一脖子吊死是最好的。 她是大夫人的心腹,自然了,她的意思就是大夫人的意思。 秦大夫人可真是急不可耐了,都说这新妇嫁入夫家,头等要敌就是婆婆。 她在自己嫁进来的第二天就叫自己天不亮前去侍奉,还慈爱着问这问那,直到绕的自己头晕转向的时候。 才把话题引到正事上,秦大夫人想要自己出嫁陪送的那些假装全部都入库。 变相来说,就是让自己把带着的假装充了公。 古代女子,嫁妆可是在夫家挺起腰板的资本,她当然不愿意,可秦大夫人又把话绕到了纳妾的事情上。 左不过是要自己出钱纳妾,顺带拿陪嫁来为夫君筹办一切事宜。 自己不过是不答应,紧接着她就一顿发落,将自己送回了娘家。 “到了,二少夫人还是好好的在这里反省吧,好好想想今日大夫人的教诲。”蒋婆子还因为方才她轻飘飘带过自己的话而脸色难看,说这话的时候都时不时的冷哼。 ** “你去接她做什么?”大夫人坐在正厅,手中还拿着一串佛珠。 她颧骨略高,中间凹陷,嘴唇偏薄,一副妥妥的刻薄之相。 何琰敛着一身寒气坐下,端起茶盏喝掉一半,这才放下,平淡语气叙述:“母亲今日意图克扣新妇嫁妆,新婚当日便要纳妾,确有此事?” 大夫人忽然睁开了眼,她放下手中的佛珠,双手合十,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即阴阳怪气道:“你这媳妇儿,添油加醋的本事一绝,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我这个当婆婆的,不能责问两句?” 何琰目光定定看着母亲,薄唇轻启:“不能” 他一向喜欢把话说开:“不管她如何,都是儿子的新妇,母亲错了就是错了,既然错了就要有人承担,母亲若日后还是如此,儿子会请求送母亲去郊外山上佛寺清修。” 他沙场上舞枪弄棒的,来到后宅,却束手束脚。 今日自己从巡防营出来就被母亲带去山上礼佛,回来问了小厮才知道,新妇被母亲一顿苛待责骂,送回了秦家。 女子若是被送回娘家,无异于休妻,自己不指望夫妻和睦,但也不会因为母亲苛待新妇就坐视不理。 大夫人阴测测的看了他三秒,瞬间把茶杯摔了出去。 她怒吼:“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亲娘的!我才是养你长大的母亲,她算个什么东西!” 何琰眸子里不染丝毫尘埃。 他只淡淡陈述:“母亲做错了事,儿子就事论事,希望您不要倚老卖老。” 原本自己也觉得母亲不像是那样的人,可是看她之前对嫂嫂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今日之事,错在母亲。 他又说:“儿子并非好色之徒,您不必着急忙慌纳妾,知道的夸赞一句新妇贤良,不知道的......恐怕不是揣测儿子将死,便是媳妇儿不能生,母亲,何家已经够不太平了,难道出一个嫂嫂不成,您还要来祸祸我的新妇?” 何琰说完,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车厢里她轻抚伤口的画面。 一时之间,心中的愧疚歉意涌上心头,她是因为母亲的刁难才受了那么多的苦,这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来迟,未能保护好她。 第九章 撞破蒋婆子阴谋 他站起身,抬脚就准备往外走。 大夫人叫住他:“夜深了,你往哪儿去?” “念白身子不好,母亲若是要教训规矩,那便等到明日吧,她被罚跪秦家祠堂一日了,这么晚了,就别打搅何家的列祖列宗了。” 许是愧疚心作祟,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越发冷漠。 大夫人站起来,她抓起佛珠,眼底满满的都是嫉妒。 “——你!你就是这么顶撞母亲的?” 何琰停住,紧接着头都不回的答道:“念白不是那种会不尊敬长辈的人,母亲,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完,也不理会大夫人在身后捂着胸口快要被气昏厥的样子,径直往祠堂方向走去。 ** 蒋婆子拿着一根竹棍,在她身边来回的打量。 “二少夫人跪也要有个跪的姿势吧,腰挺直了,如若不然,便是对何家的列祖列宗不尊敬!” 她说完,忽然就又笑了:“不过,二少夫人过门第一日就顶撞婆母,这不敬长辈也不是第一次了,想来您也是习惯了。” 秦念白跪好,她悄悄扯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又用指甲挑破了快要凝固的伤口,任由血流下来。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说:“蒋婆子,我有没有顶撞婆母,是否顶撞,你心里清楚的很,我们两个人了,就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了吧。” 蒋婆子端着竹棍,惺惺作态的到位:“二少夫人您是主子,我是奴才,奴才哪里有探听主子事情的呢,这件事,当家主母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谁都不容的狡辩。” “是,的确是。”她反而笑了出来:“可当日婆婆要拿走我所有的嫁妆,这一点,也是你一个奴才背后唆使的,不是么?” 何琰站在门口,手还维持着要推开门的姿势僵硬在半空中。 他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推门,可是方才念白的那句话却被他给仔细听到了。 原来,她一早就清楚了...... 祠堂内的蒋婆子一看自己的伎俩被识破,也不恼怒:“是,但那又如何,现在这个祠堂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么,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从小看着二少爷长大的,你也不能奈我如何。” 秦念白悄悄打量着屋外,不着声色的收回视线,她站起来,站在蒋婆子的面前。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便刚过门,你就使出这么一条毒计来为难我?” 蒋婆子见她站起来了,脸上顿时就露出得逞的笑,她挥起棍子就砸在了秦念白的腿上。 她瞬间被砸跪了下去,她抬起头冷笑:“蒋妈妈恼羞成怒了?该生气的是我吧。” 蒋婆子得意的笑出声:“你生气又有什么用,是,是我提议让大夫人夺你嫁妆充公,也是我说让夫人以你不愿给夫君纳妾的名目为难你,哪怕是送你回娘家,都是算准被二少爷这个时间在上朝没时间赶回来,但那又怎么样?” 她丢下棍子,洋洋得意的叉腰:“谁听见看见了,这府里上上下下,谁能给你作证?” ‘咣当——!’何琰一脚踹开了门,发出剧烈的声响。 “我能——!”他走上前,秦念白此刻倒在地上,四周还有衣袖上全部沾染的都是血,地上还有几滴。 他一脚将刁奴踹翻在地,迅速抱起她。 蒋婆子一看是二少爷,当即就跪下了。 “二、二少爷怎么过来了,您不是应该在大夫人那边么?” 何琰却懒得搭理她,冷哼一声,语调冷漠讽刺,眼神像利刃一样瞪着她:“你这刁奴,仗着自己年岁大了便倚老卖老,我容忍不下你这样的人,来人!” 身后跟着的侍卫和随从跑进来:“二爷!” 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蒋婆子,抱着她边往外走边扬声说道:“按着她,跪在祠堂外,保持那一个姿势,动半分便用竹棍打,狠狠的大,跪到明天天亮,我亲自发落!” 第十章 撞破蒋婆子阴谋2 “是!” 随从应的迅速,单手就薅起蒋婆子要踹她膝盖。 蒋婆子哭天抹泪的撒泼:“二少爷您不能这么对我啊,我是大夫人的丫鬟,我是大夫人的人,您不能滥用私刑啊。” 何琰忽然停下,秦念白没有反应过来,顿时扯住了手腕上的伤口,她轻轻痛呼,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让他接连想起方才她在秦家受辱之事,心中越发痛恨这老刁奴。 他沉声道:“打!不许手下留情,打死了,我必定善待她家人。” 随从一听,当即手上也来劲儿了,直接把臭袜子脱下来塞进这妇人的嘴巴里,拿绳子捆了起来。 “蒋妈妈别怪我,二少爷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主子的恩惠,做奴才的,只有受着,不过......谁让您馊主意那么多呢,也别怪主子这么震怒了,您都是活该。” 蒋妈妈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神狠狠的瞪着他。 随从无所谓耸肩,恶狠狠的威胁她:“你若是再瞪我,我就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回到院子里,何琰一边抱她进去,一边冲旁边洒扫的丫头吩咐:“快去把大夫叫来,要快!” 丫鬟丢下扫帚就跑,倒是秦念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心里自有她的盘算。 夫君一直都为人正直,只不过他之前一直很喜欢秦念情这样的可怜楚楚模样。 所以和自己一直都是有隔阂的。 现在,自己虽然故意弄开了伤口,但好歹目的达到了。 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把蒋婆子彻底除掉,可他却有些向着自己了。 这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紧接着找来干净的布来覆在伤口上,重重的摁着。 “这伤口还好,不会出大事的,你别怕,伤你的人我已经处罚了。” 原本无比冷硬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却无比的温柔...... 一只白嫩的手覆在他手上,秦念白柔声问:“你是否在生气?” “不是气,是愧。”何琰敛起眉目冷色,语气虽还是冷硬了些,却比方才与母亲叫板时缓和许多:“你是我下聘明娶的,我却来不及护你。好男儿征战四方,但也不能让妻含冤受气。” 这话说出来,秦念白却浅浅笑了,露出脸颊上的梨涡。 “有夫君这句话,便足够了,只是夫君切莫重罚蒋婆子,她是母亲身边的,是母亲的脸面,我受伤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不要夫君与母亲生了隔阂才好。” 何琰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满都是冷酷与冷漠。 “我不杀她,平白脏了我的手,只是这戏点子都是她想出来的,连累你受累,这口气,我定要帮你出了!” 秦念白但笑不语。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帮她换了纱布上了药,叮嘱不要碰水,少吃辛辣。 夜半时分,夫妻二人同眠。 何琰动了动,秦念白忽然睁开了眼。 他察觉到她没睡,低声问:“还不睡么?” “明日......便是回门日,夫君可要同我回秦家?”她心中自有自己的算计,何琰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缺一不可。 何琰双臂枕在脑后,“好。” 翌日 蒋婆子被随从拎着衣领丢到院前,何琰走出去,看着蒋婆子嘴角高高肿起还渗着血丝。 头发杂乱,衣衫上也有好几个脚印,想来昨天一晚上也是被惩罚的够呛。 他挥了挥手:“带她下去,请最好的大夫来诊治,不要留半分伤,送去大夫人院子里吧。” “唉,好好好,我现在就拎过去!”随从说完就要往外跑。 “找人抬顶轿子,好好的招待,抬过去!”何琰说完,直接关门。 第十一章 回门之时 秦念白坐在梳妆台边,彩环为她梳好头发,插好钗环,这才俯下身子,贴身细语:“今日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说,昨儿贺家送来了一封信,不知信里内容是什么,但昨日二小姐就准备了新衣服,看那样子,应该是今儿就要和贺家公子见面了。” 秦念白摸了摸自己耳边的碎发,她细细拢好,这才站起身,冲着何琰说道:“我们现在启程吧。” 秦家 秦老爷和秦夫人一大早就坐在正厅等着了。 何琰和秦念白登门的时候,只看见三弟坐在旁边,捧着书本在看,全然一副不愿意搭理身边人的样子。 “小婿前来拜见岳父岳母,愿岳父岳母身体康泰,福寿绵延。” 秦念白站在旁边,行礼。 秦老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秦夫人站起来,包了个红包悄悄的塞进了何琰的袖子里。 这是某个地方的习俗,其实何家早已经不时兴这样了。 不过何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笑着收下罢了。 看着眼前小夫妻站在一起,秦老爷也有些放心了。 “入座吧,尝尝今天的新茶,雨前龙井,别有一番风味的。” “二妹妹怎么不在?”秦念白像是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 秦夫人面色一僵,随即笑道:“念情和其他的闺中密友去山上礼佛了,我也劝她让留下来一家人吃顿饭,她说礼佛要心诚则灵,就着急忙慌的过去了。” “二妹妹如此诚心,定能心想事成。” “——那可不一定,事在人为。”三弟忽然就出了声,他说完这句话,正厅里的每个人都神色各异。 他却说完就低下头,半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时辰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先去正厅吃饭吧。” 秦老爷站起来,试图努力的缓解尴尬,可他说完之后,何琰却接了下去:“我在天和楼订了一桌,就等着带上岳父岳母一同前去试试菜呢。” 三弟听到天和楼这三个字,忽然就放下了书本,他站起来。 眼神忽然像是有了光亮一般:“是所有文人墨客都会过去的天和楼?” 何琰淡笑点头,对二老解释:“今日是陪念白回门,也是像二老请罪,天和楼的菜品还不错,不如我们一同去尝尝?” “好,那既如此,就去吧。” ...... 两辆马车行驶在人流攒动的大街上,行人都在两边。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我说哪里来的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厮,原是个娘们儿?” “哟,这是哪个大家族的小姐出来私会情郎吧,长得模样真俊俏啊!” 秦念白撩起帘子,看向旁边的骚乱,是几个纨绔在调戏一名小厮。 她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帘子。 “你们做什么!放开她!”贺家公子的声音。 她想,这下,这男子的声音足以吸引到秦夫人关注此事了吧 毕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女儿去哪儿了,不是么? 就在她刚刚作出此猜想的时候,秦夫人已经着急忙慌的从马车上下来了。 那名小厮被几个纨绔围着,头发都披散开来,当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贺家公子挡在她的前面,和那几个纨绔几乎都快要扭打一片了。 纨绔不多时就被贺家带来的小厮给打伤了。 秦念情看着这场不到半柱香时间的变故,脑子里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她刚想说话,却忽然眼尖瞥见了自家的马车,还有旁边的娘亲和马车上站着的父亲。 “我......”她还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贺公子双手扶着她的肩头,以为她被吓坏了,连忙就想抱她入怀。 就像是他们两个人之间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遍,他无比熟练了一样。 第十二章 奉茶赔罪 谁知此刻,秦念情却忽然将他推开,她行了礼,结结巴巴的说道:“贺公子,多谢。” 说完,秦夫人已经跑了过来了。 “你!你给我回去!回府!” 她拽着秦念情的胳膊就要将她拽上马车。 最终这顿饭什么都没有吃成,还是打道回府。 秦念情跪在正厅,脸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秦夫人坐在一旁明显的坐立不安,她特别想张口求情,可奈何姑爷和秦念白都在场,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秦老爷面若冰霜,他首先发声:“来人!把二小姐身边的雪梨拖出去打五十棍!” 有钱人家的小姐都不会挨打,基本上都是仆人受过。 雪梨很快被拖出去,重重的棍子砸在她身上,可秦念情就只知道哭,一丁点怜悯心疼的感情都没有。 秦念白在旁边冷眼看着,也是,她那么自私自利,怎么会对身边的丫鬟有什么怜悯。 雪梨很快就承受不住,招了事情,由于事先就已经想好有这一步了,所以她交代起来尤为顺畅。 “二小姐半年前就看上了贺家公子,总是与他私会,不是在这家茶楼,就是在那家酒馆,二小姐每次都假冒礼佛的名义前去私会,房间里还有许多贺公子送小姐的小玩意儿,还有往来的书信。” 秦夫人脸上露出恼怒之色:“住嘴!贱婢!” “你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秦显气的恨不得每一根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何琰在旁边坐着,悄悄的握紧念白的手。 “怎么了?”她回过头,有些不解。 他却没有说话,可心中却是幸好。 幸好,自己没有娶了秦念情,幸好......娶的是良善的念白。 见他不回答,她又重新回过头去。 秦老爷指着秦念情,眼眶发红:“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来人,去搜她的院子,把那些东西都拿过来,我亲自看!” 秦念情有些无助抬头:“父亲您是在怀疑女儿么,女儿和贺公子只是知己,并没有其他的事情,父亲这一搜,便是断送了我们之间的父女情了!” “搜!” 不多时,妈妈们带来了一沓的信,还有里面的许许多多小玩意儿。 秦老爷一封一封的翻下去,越翻心中越恼怒,脸色越黑。 他从来都不知道,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这书信来往之密切。 活脱脱就像是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丝毫没有未嫁女儿的矜持。 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贺公子公然对她搂搂抱抱,她又暴露了身份。 秦家这一下子名声就毁了,完全的毁了。 他内心几乎快要崩溃的时候,忽然...... 那里面安安静静的还放着一件小巧的肚兜,以及一封没有拆开的信,上面写着,贺郎亲启。 当他看完了上面露骨不堪的内容之后,站起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顿时秦念情的眼泪就飚了出来,她耳边有些嗡嗡的,听不清楚声音。 秦显扬了扬手里的信,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你怎会如此的不知羞耻?他送你肚兜,你转增他贴身玉镯,倒是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秦念情脑子里有瞬间反应不过来,耳边轰鸣一片,她摇头:“女儿没有,是他们陷害女儿的,女儿真的没有......” 秦显尤嫌不够,他越想越气,抬手就又要抽她。 不过这次秦夫人不愿意了,当即就冲过来挡了下来。 “老爷!大姑娘和姑爷还在,你难道要在外人面前逼死念情么,那我也不活了,一并随念情去了吧,省得老爷费心了!” 秦夫人声泪俱下,示弱的同时也提醒了他,秦念白和何家的人都还在。 若是自己在这边处置了女儿,就等同于坐实了所有的事情。 秦显面色不虞,他不想把这事儿就此罢休,可念白还在。 第十三章 一个条件! 秦念白这时走上前,行礼后缓声道:“若是现在我们快去贺家提亲,应该是可以的,对秦家来说,也不至于太难看。” 秦夫人一听,当下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只能这样。 她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老爷你再生气,唯一的补救法子也就只有这样的了,我们赶紧准备准备过去贺家提亲吧。” 就当秦显准备顺着台阶下的时候,外面的小厮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声呼喊。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街上都传开了,说咱们二小姐和贺家哥儿私通!” 秦念情一听,猛地吸了一口气没提上来,几乎要昏过去,她死死地抓住手边的椅子才稳定住身子:“你说什么?” 小厮头越发低了下去,有些难堪:“街上好多人都说了,还有几个小孩子编了首歌谣在府外头唱呢,说是街上搂搂抱抱,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 “我的天呐——!”秦夫人大叫了一声,这打击太大,她没能承受的住,瞬间晕了过去。 丫鬟扶住秦夫人,秦显也是着急上火,头疼的厉害,他怒火直冲头顶,指着秦念情,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来。 “没办法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秦显摊坐在椅子上,说话都没了力气。 秦念情被吓的,更是连眼泪都不敢掉。 “——岳父大人,我有法子,或许可解。”何琰牵着秦念白的手,凤眸内藏着狡诈与算计。 秦念白抬头看他,总觉得他不会轻易做这些事。 秦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贤婿请说。” “我家与贺家,素来交好,若是请母亲前去说媒,原本倒是般配,不过......我有个条件。” 他话说一半,故意吊人胃口。 秦夫人泪眼婆娑,忍不住催促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岳母大人言重了,只是听闻昨日二妹妹陷害我夫人未成,本该罚跪祠堂,今日却又出去与人私会,呵......念白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可我却不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做错了事......是否也应该好好的赔礼道歉?” 秦夫人一愣,心下是一百个不乐意。 倒是秦显看明白,这是何琰在为自家娘子出气,他点了点头:“应该的,应该的,你说该怎么办吧。” “很简单,我不欺负柔弱女子,二妹妹跪下奉盏茶,赔罪就是,至于提亲的事,好说。” “好,念情,快去!” 秦念白心中有数,她让彩环找的都是市井底层人脉广的,若不是如此,怎么可能消息传的这么快。 还有秦念情手里的书信,她苛待下人,所以自己只需要砸很多钱,就可以套出消息。 当时她贿赂刘妈妈的镯子,幸好自己留给了彩环,只是没想到在此时成为了证据之一。 唯一在自己算计之外的,是何琰为什么会忽然横插一脚。 她看不懂,也不多做言语。 秦念情顿时瘫倒在地,她哭已是哭不出来了,小脸煞白,看不出丁点血色,她呆呆的看这周围的人。 父亲冷漠,母亲想说不敢说,长姐表情冷漠。 她哑了嗓子,接过奴婢端来的茶,跪着一步一步挪到秦念白的脚边。 让她向秦念白认错,这本来就是一种耻辱。 现在又要放下尊严去求她,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要被踩在脚下任人践踏。 她低下头,紧紧的咬着牙硬挤出来话:“长姐,念情知错,请接收念情的赔罪茶。” 秦念白悄悄看了一眼何琰,见他冲自己眨了眨眼,她才心知,这是他为自己铺路。 于是,她接了过去,相当于受了这份礼。 秦念情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她接过那杯茶,紧接着,她眼睁睁看着长姐把那杯茶摔在了地上。 第十四章 一尸两命 “好妹妹,快起来,地上凉。”她扶起念情,除了她自己知道自己掌心那伤口还在疼之外。 还有谁体会到疼了呢。 秦念情小脸苍白,她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长姐是不愿意原谅念情么,念情年幼不懂事,真的知错了。” 现在,只要能让自己嫁给贺家公子,不管是什么方法,自己都要奋力一试。 秦念白你现在就算是再有体面,只要我他日嫁入贺家,成为贺家的当家嫡母,那荣华富贵也都是我的。 何琰来到她身边,牵过她:“坊间已经流传了好些二小姐与和贺家公子的私情,我们家与贺家交情虽深,但你嫡妻是当不成的,贵妾倒是可以考虑......” 秦念白瞪大眼睛,一个是妻,一个是妾,一字之差,也是天差地别。 她疯狂摇头大喊:“不,这不是我要的,我不要!” 秦显怒急攻心,拿着那一堆信砸在她头上:“你连定情信物都有了,还妄图明媒正娶,痴心妄想!” 她被信封和那些东西砸的整个人都是懵的,随即她看到了地上自己好久之前的镯子。 “这镯子不是我的定情信物,这是我买——!” 何琰耳朵很灵,当即问:“买什么?” 秦念情自知失言,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往下面说。 可她不敢说,何琰却早已经知晓内情:“你不敢说,我来替你说,这是你当日用来买通刘妈妈残害自己长姐的镯子!残害手足,腰斩大罪。” 秦念情瞬间跌落在地,她有些惊慌失措:“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原来是你买通刘妈妈,想让她伺机杀掉我?”秦念白在旁边问。 这样巨大的压力瞬间击垮了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她给你一点点教训而已,没想要你性命。” 可屋子里的所有人均是面色一变。 秦显睁大了眼:“你说什么?” “我、我没说什么,我没有说......” 秦念白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平淡的添了一句:“原来,是算计我用的,当日我差点被刘妈妈杀死,原来你那么恨我啊。” 她知道此时装可怜已经完全没用了,于是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我就是恨你,还有你们,你们一屋子的人,都不能动我,如果杀了我,就是一尸两命!” “你说什么——!”秦老爷首先气的跳起来。 他指着她的肚子,不可置信大骂:“你怀了那畜生的孩子?” “是,我有了贺郎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爹爹你还是尽快去说亲吧,要不然,丢脸的是我们整个秦家。”秦念情已经完全不怕了,她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秦夫人站在旁边,早已经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秦念白站起身:“祖母,父亲,有些事,还是需要秦家关起门处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闻言,何琰也连忙站起来行礼。 秦显却连忙叫住:“不可,何琰......你说过的,要帮念情去和贺家说的,念情都已经奉茶赔罪了。” 何琰回过头,嘴角露出一抹极有深意的笑:“好,小婿记下了。” 等她们出了秦府,马车已经在等候,彩环就站在边上。 秦念白走上去的时候,彩环忽然叫住了她。 “小姐。” 她回过头,平静的看了一眼彩环,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中已然猜到她想问什么。 于是便平静丢下一句话:“一切我心中有数,不必过分自责。” 何琰听着这话,一言不发,他上了马车之后,才问:“彩环想和你说什么?” “她想问我为什么。”秦念白表情太过于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可何琰却越发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你瞧,你不也想问么?”她脸上少见的露出笑意,浅淡却已然如薄雾暮霭。 第十五章 一尸两命2 “念白原本要嫁与你,她随后觉得你太过于纨绔,婆婆又严厉,所以抢了我原本订的贺家,贺家公子是个上进的,只是她若过去,恐怕这辈子贺家公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何琰眸色幽深,不自觉的就问:“所以,今天的筹划是你做的?” “是,是我做的。”她坦然承认,继而又说:“我找人当街瞄准他们发难,揭露她的身份,又找人传播消息的,因为我一早就知道他们暗中苟且,夫君对这个回答满意么?” 何琰看她的目光有些陌生,他觉得她有些让人猜不透:“她是你的妹妹,也是秦家人,如果秦家名声坏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可是她抢了属于我的东西,如果没有她,我原本可以过的很幸福。”秦念白眼中是化不开的执拗。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空洞的眼神中是滔天的恨意。 “你觉得现在不幸福?还是你觉得嫁我不幸福?” 秦念白低下头,玩自己的帕子,低低的说:“我没有那么想,你不要多想。” “是你说的你原本可以过的很幸福,你的意思不就是贺家可以给你幸福,我何家不可以?嫁给我怎么就不幸福了?” 何琰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对这个新过门的妻子有这样的结论而感觉有些小生气。 自己原本是觉得定的念情那样有才气的女子挺好,可得了温柔大方的念白也不差。 而且第二日她被母亲欺负送回娘家时不争不闹,自己还有些愧疚。 这才第三日,她便觉得自己不幸福。 自己是抱着和她好好在一起的想法,可她却已经觉得人生无望了。 何琰还想说什么,可对上她的眼神,一瞬间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 他不说,她却开了口。 “出嫁那天,婆婆训我规矩,第二日见我,脱口就要克扣我的嫁妆,还要纳妾,我不过不愿,便把我送回娘家,我是你的嫡妻,不是随便可以发卖的妾,我的名声早已经毁了,夫君你知道这样的事,不还是大事化小么?” 她说完,澄澈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安安静静的,就像是一汪死水,经不起任何波澜。 何琰怔愣住,他又过了会儿,才呆呆道:“你一直都在意的......” “人言可畏,外面的闲言碎语,是可以轻易要人命的,婆婆苛待儿媳的事迹,未出阁时我便一清二楚了。” 更不要说,上一世,她亲自摔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秦念白抓紧自己的手,只觉得身体里的血都沸腾了起来。 妹妹的事情已经捅破了,她有孩子又如何,贺家如论如何不会要这样的女子当正房。 她唯一的出路,除了出家,就只有给贺家公子做妾了。 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挺好。 何琰也是无名火起,他竟不知她心中藏着这么多的事。 “你现在是怨我么?” “我从不怨恨任何人。” 马车停了,何家到了。 秦念白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这才正视他:“那日我跪祠堂,是妹妹买通了婆子,要借着教规矩的名堂,置我于死地,她抢了我的东西,害死我她才能安心,所以,我今日做的一切......只是奉还罢了,你可懂?” 何琰愣住,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微微垂眸,喃喃自语:“割腕很疼,挨打也很疼,夫君,现在的日子,你我凑合过下去,就够了。” 说完,当即自己就下了马车。 何琰紧随其后,一语不发,他看着她的手腕,那里至今还缠着纱布。 她其实真的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那些给她痛苦的人。 只是,似乎自己也成了让她痛苦的一部分,连同母亲一样。 “——二夫人,大夫人说,叫您和二少爷过去一趟,说是......要蒋婆子给二位赔罪。” 下人像是算计好了,专门等他们来堵着。 “也好......” ...... 第十六章 侯府宴会 大夫人见自家大儿子坐着,大儿媳站在旁边,伏小做低的模样,她满意的勾起唇角。 嫁入何家,就要有何家媳妇儿该有的样子才对。 不过老二媳妇儿是个不服气的,自己还是得做点什么才对。 “——给母亲请安。”何琰夫妇二人过来。 大夫人手中拨弄佛珠的动作一停,她浅笑着说:“刚才还说蒋婆子做错了事,要给念白赔罪,来人,带蒋婆子过来。” 秦念白一言不发,何琰倒是脸色有些难看。 大夫人猜测是他们之间闹矛盾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方便。 蒋婆子被带了上来,她的脸上带着灰败和泥土。 大夫人叹息道:“原本,蒋妈妈是我派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思,怎么......老二媳妇儿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么?” 秦念白站起来,福了福身:“念白不敢,只是蒋妈妈既然受罚,自然有她受罚的理由,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嘭——!’大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她拿起茶杯就砸向秦念白 “跪下!” 她脸上隐隐可见怒气,倒是秦念白,十分平淡的就跪了下去。 下一秒,何琰就站起来拉她起来:“母亲有什么话可以问我,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为难念白,蒋婆子是我找人惩罚的,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 大夫人见自家儿子这么护妻,心中有些不平衡。 “你做的,哼!还不是你的媳妇儿唆使你,人家蒋妈妈好歹是在我身边那么十几年了,她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也不能这么做啊。” 何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蒋婆子,想起方才在马车上说的那些话。 念白就是因为蒋婆子在背后挑拨,所以才受了那么多的苦。 自己之前的处罚,是轻了。 他冷笑一声:“母亲若是不说,我还忘记了,念白的嫁妆还请母亲一一清点造册,抬回我们的院子里,那是她的东西,我何家还不缺这些,至于蒋婆子,这种在主母面前挑拨离间、狼心狗肺的,不必留了,宏尧!拖她出去,重打三十棍,罚去郊外庄子里干粗活。” 蒋妈妈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她连忙爬着到大夫人面前,哭喊着:“主母您救我啊!我不想去庄子里,奴才都是听从您的命令办事的啊” 大夫人脸上不好看,“你这是做什么,当中驳了我的面子么?” 何琰冷笑:“我当母亲是一心为我好,却不想如此刁难我夫人,试问谁家姑娘出嫁假装是要上交的,更别说刚进门就纳妾,儿子原本不应该问这些事的,母亲做的太过,拖累的都是儿子!” 大夫人瞪大了眼睛,指着秦念白:“你搞清楚,我才是你母亲,她只是个刚嫁进来的新妇!” 大儿媳妇儿在旁边拿起帕子捂嘴笑道:“二弟可别太计较了,母亲这都是为了何家好,再说了,今日街上都传开了,秦家二小姐和男子搂搂抱抱,二弟可眼睛擦亮些吧。” “长嫂这话说的倒是蹊跷,我妹妹做的事,那是她自己的造化,和旁人无关,嫂嫂此时说这话,是想婆婆因为秦家的事罚我呢,还是想夫君为了秦家的事怪罪我,您这一石二鸟,念白佩服。” 秦念白站在旁边也丝毫不甘示弱,当即就回击。 大儿媳妇儿听着这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她攥紧了帕子,忽然就说不下去,只觉得难堪。 大儿子扭头恶狠狠的瞪她一眼:“你就别说这些废话了,挑拨离间给谁看!” “我!”她委屈抓紧帕子,不敢再多言语。 第十七章 侯府宴会2 倒是何琰轻笑,他抓着念白的手腕,“我向来是帮里不帮亲的,母亲,儿子努力读书争取考取功名回来光耀门楣,可若母亲一贯使手段打压念白,想来儿子后宅不宁,也静不下心来读书,更不要说是纳妾了,暂时院子里留念白一个正房娘子就可以了。” 他又一句,直接把大夫人想说的话都堵住了。 秦念白转过头看他,只觉得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大夫人气的够呛,屋外又传来了蒋婆子的哀嚎。 才打了十五棍,小厮就跑过来回话:“回二少爷,蒋妈妈死了。” 何琰得到这结果,没有很惊讶,毕竟他也猜测出来她挺不过。 “叫人给她家里一笔钱,把她拖出去埋了吧。” “是!” 何琰看着大夫人,语言稍有些缓和:“母亲,儿子考取功名要紧,您就别想往儿子院子里塞人了,您如果真的觉得闲的发慌,不如儿子差人送您去郊外的佛寺小住半年,也好让您诚心礼佛。” 大夫人脸上表情僵硬。 何琰却懒得纠缠,只拉着念白就离开。 大儿子见状,也行了礼告辞。 屋子里就剩下丫鬟,大夫人彻底装不下去,她摔碎了佛珠,恶狠狠的说:“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我都修了半辈子的佛了,还想把我送佛寺去!这个孽子,还拿功名之事来要挟我?打量着我不敢和他对着来是么?” 旁边的郑妈妈语重心长劝道:“夫人为什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二少爷对着来呢,其实咱们别管那么多,他们夫妻情热也是有的,我们在这里慢慢瞧,等过了这段时间,还会有什么事?” 经郑妈妈一提醒,大夫人也冷静下来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是不是侯家太老夫人要举办生日宴会?明日吧?” 郑妈妈点头,疑惑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侯家是长安的世族,他家的宴会届时肯定会来许多达官贵人的夫人,我也该带着那两个儿媳妇儿去见见世面了。” ** 翌日 侯府,生日宴会。 今日何琰不出席,大夫人独自乘坐一辆马车,秦念白与嫂嫂坐一辆。 下了马车,长嫂王妍打量着那些夫人身后都跟着小厮,小厮手中都备了礼物。 她暗暗扯了一下念白的袖子:“他们都准备礼物了,你若是没有准备,可进不去啊。” 秦念白瞥了她一眼,低低回道:“昨个儿就准备了。” 大夫人已经率先进去了。 王妍送上玉镯一对儿,小厮高喊的时候都止不住的轻视。 惹得王妍也是略有些尴尬,但她更多的是看好戏,好奇弟媳会送什么。 小厮看了送来的东西,立马高呼:“何家二少夫人送玉海血珊瑚一座!” 血珊瑚! 大夫人方才在前面走着呢,忽然就回过头看秦念白。 她盯着旁边血色极好的珊瑚,眼神中的嫉妒都要溢出来了。 “你竟送如此厚礼?你疯了!”大嫂嫂刚说完就捂住嘴,自知失言。 秦念白笑了笑,刚想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道高傲的女声:“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家长女啊,只是不知道你家二妹妹,还有没有脸上街啊?” 顺着这声音,秦念白倒是觉着有些许的耳熟,轻轻的转过身后,便看到身后的人一身暗紫的衣裙,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当真是华贵,只不过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下巴只怕是都要抬到天上去了,眼神更是轻蔑。 她看着眼前的夫人,定远侯的侯府主母,尊贵无比,念过四旬却依旧风华不改,眼神里的傲气更是毫不掩饰,和自己的婆母更是义结金兰的姐妹、 自然这脾气手段自然也是不相上下的。 秦念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至于她脸上的嘲讽自然是视而不见:“见过夫人。” 第十八章 嫁妆当贺礼! 那夫人不过轻哼一声,直接绕过秦念白热情的握着何夫人的手道:“妹妹,我可是听说你要来,早早的就出来迎接你了。” “那倒是我的错,还劳动你出来迎我。”何夫人也是十分热情,倒是没了往日的刻薄。 不过随即那侯府的夫人王氏目光便落到了那一株珊瑚上,惊呼道:“这血珊瑚不会是妹妹你送的吧!” 说着立马松开那何夫人的手过去满脸欢喜上上下下的打量开口道:“妹妹你这可珊瑚居然有这么大的分量,当真是难得,平时咱们连玉珊瑚都难得一见,这血珊瑚只怕是更难得了。” 他家侯爷平日里就喜欢这些稀奇的摆件,到时候放到自己屋里,还怕侯爷不过来吗? 可此刻的何夫人却只是讪讪的点头,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念白。 这样好的东西不说留着孝敬自己,居然拿出来显摆送人。 看来那蒋婆子说的是真的没错,这儿媳妇身上的好东西确实不少。 不过此时一旁的小厮却是个没有眼力见的,直戳戳的开口道:“这何家二夫人送的礼,自然也是不俗的。” 但是嫡夫人此时上下打量的眼光也停了下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小厮。 何夫人此时的神色也十分尴尬,自己作为她的好姐妹没有送什么贵重的东西,现在居然还要被自己的媳妇压了一头 就在此刻秦念白又对着何夫人和侯府嫡夫人行了个礼缓缓说道:“念白身为何家媳妇,这礼也自然是何家送给侯府的。” 随后,秦念白又看了看面前的玉血海珊瑚,来宴会之前她便在嫁妆中挑了这份礼。 秦念白的嫁妆都是由秦显一手准备的,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且其中有好几样如玉血海珊瑚般是不凡珍品。 曾经还因为给秦念白的嫁妆过于丰厚,大夫人还和秦显吵了一架呢。 不过那嫡夫人这两日倒是听说何夫人对自己的这位媳妇十分不满,开口嘲讽道:“你的东西不也是你丈夫给的,说到底也不过是你婆婆的东西,要是你自己送的,本夫人都不敢收。” 王蓉自然是知道一些这个秦念白的事情,也是当真以为她出言不逊,也是要好好教训一番的。 秦念白这个时候却是十分委屈的开口道:“夫人这个当真是误会了,这是我从自己的嫁妆里仔细挑了的,特意送给小公子的。” 此言一出,何夫人的脸色便更加的不好了,更是恶狠狠的看着秦念白:“会不会说话。 果然,周围开始响起了不同的议论声。 旁边一位礼部侍郎夫人和一旁的夫人说道:“听说这秦念白在嫁进何家的第二天便被何夫人遣回娘家了,没想到如今竟是拿出了自己的嫁妆送礼。” “是啊,原先以为是这新妇不懂规矩,竟是没想到何家竟让新妇拿出自己的嫁妆送礼!”一旁的夫人也不由的附和道。 “哎……原先就听说何家夫人对新妇极为苛刻,前些年那何家大郎的新妇不也不是也说是个不懂事的,我看现在倒是未必?”又是一名不知谁家的夫人凑到了一旁说道。 女人多的地方话多,人多自然也就有说道的了。 就算再不济也不过今日有人说她不会做事,但是何氏这个恶婆婆的名声肯定是跑不了了。 她不是一直都惦记着自己的嫁妆吗,今日的事情,她倒是要看看她日后还有没有这个念头。 秦念白装作衣服说错了话的样子。一直低头不语,也不在多说话,那模样倒是也乖顺许多。 “咳。”侯府嫡夫人倒是立刻便恢复了常态,对着一院子的女眷说道,“今日是我侯府小公子的生辰,多谢诸位夫人赏脸前来。” 众位夫人见状也就不再过多的议论,只不过看着何氏的眼神都变了不少。 第十九章 众矢之地 何氏和王妍也是面子上难看,原本的大儿媳妇送到礼物不上台面,现如今儿媳妇的礼物是从嫁妆里面出的。这面子里外都丢了个干净。 此时两排粉色罗裙的女婢在嫡夫人的身后恭恭敬敬的站着,还有着个一脸慈爱的婆子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童缓缓走了过来。 那婆子站到了侯府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随后无奈的笑着说道,“夫人,小公子吵着闹着要找你,奴婢没辙,就带他来了。” 这婆子约莫耳顺之年,原本也是侯爷的奶妈,在这府中的地位倒也不低,侯爷念旧是人人都知道的。 不过这小公子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子,之前这侯府嫡夫人一直没有一儿半女的,倒是听说后来看了宫中御医,调理了身子才怀上的。 如此来之不易的嫡子,自是侯府嫡夫人和侯爷最为看重的一个儿子了,连一个小小的生辰会都要办的如此隆重。 “轩儿,来娘亲这里。”一看到自家的儿子,侯府夫人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瞬间温柔了起来。 “娘亲,轩儿想食荔枝,李婆婆不让。”那小娃子倒是生的十分的可爱,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侯府夫人。 看着那双眼睛,秦念白顿时觉得心中一颤,自己的女儿也是有着那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后来竟被活活的…… 衣袖下的那手紧紧的握起,这一世,所有欠她的人,她都要让其付出代价!血色仅仅在眼底沉浮一下便渐渐的散去了。 最终她踏入了那扇门,开始她的第一战。 秦念白进府后有不少的人都在背后开始偷偷议论起来。 不过秦念白倒是看出来这侯府对这位小世子倒是十分疼爱, 定远侯府中只有这一位夫人,有事老来得子,府中上下都当眼珠子一样疼着。 秦念白看那孩子也是可爱,面对这么多的人不骄不躁,大方得体,两个眼珠子一转,更是让人心都化了。 不过正好这个时候何氏过来道:“一会儿少开口说话,你不要以为琰儿护着你,你就可以如此任意妄为,你看我回府不好好收拾你。” 说罢便凑到那侯府的夫人面前,他众人一道说笑去了。 走过去的时候,倒是何夫人一脸愁容的看着眼前的人道:“你说说我这是不是命苦,摊上这么儿媳妇,真是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侯府夫人倒是拍拍手安慰道:“我看你这媳妇倒是个有底子的,你那手段我还不知道,找个什么机会好好整治整治不敢不老实。” “你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你我年轻的时候老妇人可都是个顶个的厉害,如今的人啊,是真的欺负我们脾气好了。”何夫人摇头叹息。 不过侯府夫人倒是奇怪的问道:“我记得你前两日不是才给你媳妇脸色看,怎么如今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你快别说这个事情了,也不知道那个贱蹄子用了什么手段,哄得我那二儿子一门心思的向着她,居然连我身边的蒋婆子都给活活打死了,你说我这心里能舒服吗?” 侯府夫人闻言更是气愤,却多了一丝打抱不平的味道:“这事怎么又到了蒋婆子的身上了。” 和二夫人摇头叹息道:“她不能对付我,自然是拿我身边的婆子出气了。” “真是岂有此力!” 宴席渐渐的开场了,侯府果然是侯府,连生辰宴会的气派都是如此的奢靡。 流觞曲水本是文人骚客所喜,但之前侯爷带着小公子见识了一次,便也吵着闹着要如此用膳。 原本不过是句孩子话,若是寻常人家不过就当时玩笑话说说罢了,但那侯爷却是因为这句话便就立马派人在这侯府的玉兰亭四周特意修了一道水渠,而这精修后的亭子也被侯爷赐给小公子作为生辰礼物了。 第二十章 众矢之地2 这流觞曲水到也是分上下游,每一道菜都是由特制的木匣子盛起,所有的厨师都在那崎岖的假山之旁放入一叠又一叠的菜品。 而这些菜随着那木匣子沿着那水流动的方向,由上游漂到了下游,最后所有的菜会漂到一个池塘之中,而早早在那等候的女婢会拿着竹竿将这木匣子打捞上去。 可以说这一道宴席是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此刻侯府夫人早就带着她们来到了玉兰亭。 “这可真是新奇的很,之前这也只在书里头看过”秦念白身边的兵部尚书赵夫人说道。 “是呢,我也只是之前随着夫君经过一次太学院才匆匆看过一眼,如今看更是觉着有趣。”礼部尚书宋夫人笑着对着赵夫人说道。 侯府夫人自是听到这群人的悄声私语,心里头更加的欢喜了起来,满面春风的对着众人说道,“各位夫人,快入席吧!” “侯府的佳肴可真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啊。”一旁的赵夫人瞧着一旁丫鬟放在面前的一盘盘菜感慨道。 “可不是,侯府是何等的尊贵,衣食住行可都是要挑选的,衣物锦绣丝绸,食物山珍海味,木梁沉红木檀,车马更是御赐的。”一旁的李夫人笑的对着赵夫人说道。 而就算而那小公子看到那亭子更是一路小跑的坐到了最上游的那一个位置,这菜品本就是自上而下,向来这位置都是按照尊卑而坐的。 最头上的自然是这宴席中最尊贵的东家—侯府夫人了,而何家的位置就在侯府夫人的旁边。 “小姐。”彩环将那席子微微的整理了下,再退下身站在秦念白的身边。 “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秦念白还是向何夫人和侯府夫人行了个礼再坐下。 “哼!” 何夫人一看到秦念白便觉着心烦不已, 倒是这个时候何氏给了这侯府夫人一个眼神,那侯府夫人倒是开口道:“今日啊倒是可惜了一个人没来。” “这往常听说秦家的二小姐琴艺出彩,本夫人倒是见过那么两次,也确实还说的过去,只不过今日倒是没有见到她来。”侯爷夫人笑着问道。 在场的可都是人精稍稍思量之后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由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秦念白。 这里面一个想攀附侯府的夫人开口道:“夫人可不要说她了,这最近京城里面最热闹的就是这位小姐,夫人可是还不知道呢。” 众人看着那卫夫人也不多话,只是眼神也都不由的落在秦念白的身上了。 侯府夫人却是故作疑问的开口:“这是怎么了,倒是本夫人这两日忙着府中的大小事务,也不得空出门。” “夫人不出门也是好的,这也是污糟的事情。”那夫人一脸嫌弃的模样、 “夫人恨不知道,那秦付的二小姐,在大小姐回门的那一天在街上和那贺家的公子街上居然去私会,在街上就拉拉扯扯起来,好像说两个人早就珠胎暗结了。” 那妇人说完在场戴尔便是一阵唏嘘之声。 唯有秦念白坐在那里不发一言仿佛跟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但是侯府的夫人明显不打算放过她:“不知道秦大小姐此事到底如何啊。” 她如今避无可避,站起来的倒是一片坦然:“妹妹确实作错了事情,不过二人倒也真情实意,有劳这位夫人挂心了。” “在真情实意也不能做出此等的事情来了,一个女儿家连冥界都不在乎了,这嫁到夫家不也是个祸害吗?”说着眼神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念白。 一旁的何夫人听到这话真是觉得脸上无光,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秦念白:“你等我回去跟你算账。” 第二十一章: 突发情况 “秦妹妹。”赵莹这才想起秦念情是秦念白的姐姐,将手轻轻抚上秦念白的手上以示安慰。 赵莹对于秦念白倒是没太大的印象,不过只打踏入这院中也没见过她有什么不合乎礼仪的举动。 而且赵莹的夫君是兵部尚书路申晨,倒是与何琰是从小到大的同窗,故而对于丈夫好友之妻,多点照罢了。 秦念白倒也是没太怎么在意,对着赵莹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儿。” “嘭!”一声重物倒地声传来,接着是一阵阵清脆刺耳的碗碟摔裂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了一阵阵的尖叫声音。 “轩儿!轩儿!来人啊!把张大夫请过来”侯府夫人抱着白轩急的也不顾仪态大喊着。 谁能想到,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白轩此刻却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躺在了侯府夫人的怀中。 一旁的女婢也是今日新来的,被王蓉一声吼给吓住了,一旁的李婆婆连忙扯了扯她,“还不快去叫张大夫!” 秦念白也跟着心揪了一下,自己前世无能保不住自己的孩子,如今眼看着那么一个可爱的孩子居然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忧的。 想要在上前两步仔细看看的时候就被身边的何氏一把拽住凶狠道:“你干什么!给我老实点” 但是她却用力睁开何氏的手,上前仔细观察小世子,毕竟人不会无缘无辜就这样。 看着那倒了一地的参汤,桌上尽是凌乱的碗碟,秦念白倒是瞧见了一个完整的木匣子,上面是些糕点,倒是这糕点之上尽是有着些许的绿色粉末。 趁着人多,秦念白也走到了那桌子上,用手捻起那绿色的粉末,这味道竟是有些熟悉。 “不好!”秦念白看着地上的参汤,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藜芦叶的粉末! 藜芦和人参可是大忌啊! 方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侯府的夫人让那婆子熬了药给世子,只怕那药里定然是放了人参的 扒开面前那群人,秦念白便看到那小公子脸色竟已经开始微微泛白,旁边的侯府夫人更是紧紧抱着小世子,哭的伤心。 “轩儿,轩儿,你可不要吓娘亲啊”侯府夫人吓的手抖不不停地抖。 更是不断的让府里的下人去请大夫。 毕秦念白连忙从席上拿起一根筷子,将小公子扶起。 “你要干什么!别动他!轩儿要是出了什么事……”说着王蓉就要上前将秦念白扯开。 “秦念白!还不赶快回来!”何夫人也急了,若是真有什么事,只怕是要整个何家的、 可秦念白的动作更快,在王蓉过来之前就将那筷子伸入小公子的口腔之后,因为世子年纪还小,只能一点点的压着舌头,让小世子将东西吐出来。 果然……王蓉刚把秦念白推到了一边,那小公子便吐出了所有的食物。 “秦念白!你们秦家的果然没一个知廉耻!我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秦家就等着陪葬吧。” 王蓉指着倒在一旁的秦念白恶狠狠的说道。 但是秦念白的手却是轻轻动了一下,讲过一番呕吐之后小世子十分虚弱的微微睁开眼睛。 但随后又虚脱的闭上了眼睛,此刻王蓉满眼尽是怒火的看着秦念白喊道,“你对轩儿做了什么!” 而就在此刻,李婆婆带着张大夫一路小跑了过来。 “让一让,都让一让,夫人,张大夫来了!”李婆婆此刻喘着气红着脸的跑到了王蓉的身边。 “张大夫,快看看小儿!”王蓉也不再看秦念白一眼,感觉将白轩抱到了张大夫的面前。 张大夫一看竟是侯府小公子出事情了,立马就一脸严肃的把起了脉,这可是侯爷的心头肉啊!可不能出事! “侯府夫人,请问可是公子误食了什么?”凭着张大夫多年的经验,这可是中毒之相啊! “大夫,是人参和藜芦一起食用了……”秦念白在彩环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去将那块糕点拿了过来,放在大夫面前。 说着又同那个熬药的李婆子开口道:“我记得刚进来的时候是你给小少爷熬的药,去吧药渣端过来让大夫一同看看吧、” 那大夫闻了闻,用银针挑出来一点放在舌尖抿了抿道:“说的不错,这确实是藜芦。” 没过一会儿那药碗端来之后,因为碗底就有人参须,那银针测过无毒之后,便已经可以确定了。 “夫人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两者食物相克造成的,需要赶紧催吐,不然小世子就危险了1”那大夫说着就要去给小世子催吐、 秦念白却是赶紧开口道:“催吐我已经做过了,大夫仔细看看这些吃食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也好放心一些。” “多谢夫人,不让若是等到老夫来,小公子怕是要受许多苦头了。”张大夫对着秦念白作了个揖后,又开始写方子了。 不禁如此,若是不及时催吐,自己又治不好病,只怕是到时候这儿祸事就要落到自己头上了, “什么?”王蓉听到这一句话,竟一时的语塞,眼中的神色倒是温和了一些。 “秦姐姐,你好厉害啊!你懂医?”此刻赵莹已经不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了,本来自己对秦念白就有着好感,如今更是觉着她是个谦逊低调之人。 “嗯。”秦念白依旧是淡淡的回答,但眼底却闪过一顺的阴鸷,她如何懂医,不过是前世别人对她的手段罢了。 为了自己能够顺利产下然儿,自己便将所有医书都看了一遍,好不容易保到了生产那天,竟是被那人活活的摔死了! “秦夫人……”王蓉看着面前的秦念白,因为自己的一推,她那素色的襦裙上尽是些污秽之物,而发髻也是微微凌乱。 “侯府夫人。”秦念白微微的行了个礼后说道,“自念白第一眼看到小公子,便觉得十分喜爱,刚刚也是危机情况,还请夫人见谅。” 随后,李婆婆也上前对着她说道,“秦夫人,奴带你去客房换身衣服。” 秦念白微微的点了点头,微微侧身让李婆婆先走。 看着秦念白这个举动竟是有些诧异,微微了一愣之后,便走到了面前。 “没想到,这秦家二女如此有辱斯文,今日一看这秦夫人倒是贤良淑德,不怒不争,怎么和之前坊间传闻的不一样?” 宴席上最喜欢说道的一位夫人说道,而一边的夫人刚刚还在为了讨好何夫人和侯府夫人在秦念白的身边说了不少骂桑指槐的话。 此刻看着秦念白的背影却是极为刚刚的讪讪的附和着,尤其是国公夫人的眼神都变了不少。 李婆子是跟着这位夫人身边十几年的老人,带着世子更是看的珍贵,眼看秦念白救了小主子,态度自然也恭敬了不少。 “李婆婆好!夫人好!”一正在浇花的女婢看到秦念白一行人便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行了个规矩的礼。 “嗯。”李婆婆对着那女婢点了点头,随后回头笑着对着秦念白说到,“夫人,这边走。” 秦念白微微颔首,便也跟了上去。 “夫人,这侯府的小道倒是繁杂,这道上也有些碎石,夫人且小心走。”李婆婆轻声的叮嘱着秦念白。 “方才可真是要多谢秦夫人,若是小公子出了什么事,奴可如何对侯爷,大夫人交代啊!” 此刻的李婆婆双眼中微微的有些泛红,又继续说道,:“这小公子如侯爷小时一般可爱,懂事。听张大夫说,要不是夫人可能就来不及了,奴婢在这再次感谢秦夫人。” 说罢,李婆婆就作势要跪下。 就在此时,秦念白双手托住了李婆婆的手,低头说道,“李婆婆且不用如此,小公子自是吉人天相不会有事情的,而且本夫人第一眼看到侯府小公子时,便觉得十分亲近,当时也是危机,才出此下策,倒是让侯府夫人和李婆婆担心了。” 那李婆婆倒也不是个矫揉造作之人,顺着秦念白的手起身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夫人善心,日后定是个有福气之人。” “多谢婆婆吉言。”秦念白嘴角扬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温柔说道。 前一刻这侯府的夫人还要为难自己,当众让自己难堪,这个时候却是多番感谢,秦念白的心中一时间居然有些百感交集。 “夫人,到了。”李婆婆侧身站在一旁,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婢吩咐道,“去,给秦夫人准备一件新的襦裙。” “是!”那婢女屈身行礼便踏着轻柔的小步下去了。 “夫人且在这院中候着,奴婢为夫人准备些热水净身。”李婆婆微微颔首,对着秦念白行了个礼也下去了。 “小姐,你知道刚刚真的吓死我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见着四下无人,此刻彩环才忍不住的说出来了。 “傻丫头。”看着彩环那微红的双眼,秦念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若是你,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不过五六岁的小公子如此吗?若是我不及时出手,那小公子或许真的遇到了危险。” 第二十二章 忘年交 她知道彩坏是心疼自己的,但是自己也实在做不到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就那么没了。 “放心吧,相信我不会那么冲动的。”秦念白开口道。 “秦夫人。”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秦念白转头一看,果然是来了。当时李婆婆带路时,秦念白便发现了不对,到了这院中更是知道了为何。 若只是带着她换身衣服,刚刚那一路上如此多的客房,随意一间便可,而李婆婆却带她来到了“清蓉阁”。 看到身后是侯府夫人,彩环便想起了刚刚宴席上这侯府夫人的所作所为,竟是下意识上前了一步,想护住秦念白。 而秦念白却拉住了彩环,微微摇头,反倒是将彩环护在了后面。 这举动自然是被王蓉看在了眼里,脸上也不由的浮起了一丝尴尬之情,后来通过张大夫她才了解到,若不是当时秦念白及时帮轩儿催吐。 只怕此刻的轩儿早就……想想尽是后怕。 王蓉摆手示意后边的一群婢女停住,自己却是提起了裙角迈了进来。 “侯府夫人。”秦念白依旧是莞尔一笑,规矩的行了一个礼。 随后对着彩环说道,“彩环,你且去李婆婆那看看是否有我着身量的衣裳。” “是。” 彩环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秦夫人,适才真是……真是抱歉了。”那王蓉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看着秦念白,毕竟刚刚自己也是当着京城众夫人的面如此对她。 “无妨。”秦念白微微的摇了摇头,将手放在王蓉的手上说道,“毕竟,做娘亲的心便是那般的,我知晓的。” 王蓉尽是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的秦念白,的确,对于任何一个母亲而言,孩子都是世上最在乎的。 只是,这通常都是只有做娘亲的人才能感受到,可刚刚她竟在秦念白身上也感受到了那一份母爱。 可这秦念白不是何家新妇吗? “秦夫人,今日之事本夫人自当记在心中,若是你有所需或所求,只要在本夫人的能力范围之内,皆可提出来。” 这话既然王蓉说出口了,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她也知道自己那姐妹是什么性子的。 原本以为这秦念白是个骄纵霸橫,目无长辈,礼教不知的新妇。今日一见却是没想到竟如此谦逊,倒是像是个知书达理的。 “多谢侯府夫人的好意。”秦念白莞尔一笑,“今日之事也无需记挂在心上,小公子本就吉人天相。” 原本王蓉以为秦念白会趁此提出个要求,起码让她在何氏面前说说好话,以后的日子或许还好过一些。 如今却是叫自己不必记挂着,仿佛刚刚那宴席上的事情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个心宽善良之人。 “秦夫人,多谢。”王蓉看着面前的秦念白竟是心中生出了许多的怜惜。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喊句念白就好了。” 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秦念白本就生的好看,柳眉杏眼,一点朱唇,一掌小脸,实属典型江南温婉美人。 而这一笑更是让人觉得十分亲近。 “好,念白,我倒是比你虚长十余岁,如今若是不嫌弃,倒也想与你成为忘年交。”王蓉笑着看着秦念白,说实话,她倒是真心喜欢秦念白这种性子的。 秦念白一时间倒是意外了。 秦念白倒是没想到这王蓉竟想与自己成为忘年交,毕竟她和何夫人的关系倒是不浅。 不过今日看来,这王蓉倒也不是个不明是非之人,不过也对。能入这京城侯爷白烨然之眼,必定也有着过人之处。 “念白自是愿意。”秦念白依旧是微微屈身行了个礼,“不过,夫人也应小心一些,藜芦在这京城之中也不是个常见物。而这后厨也只有小公子一份参汤。” “夫人?热水备好了。” 门外响起了李婆婆的声音,秦念白看了王蓉一眼便去将门打开,“李婆婆。” “夫人。”李婆婆一抬头变看到房间里的王蓉,随后又轻声说道,“热水备好了,彩环也在那里候着夫人呢。” “嗯。”秦念白倒也没有多说,转身对着王蓉行了个礼便跟着李婆婆走了。 而此刻房间内王蓉的脸色也愈加的深沉了起来,如她所说,可是这整儿府里面到底是谁有这样的心思呢? 一间充满了木檀香的房间,此刻却是雾气萦绕,透过那轻纱蔓依旧能瞧见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抬着手沐浴,而一旁的婢女也在轻柔梳洗这那如绸缎般的墨发。 “小姐。”彩环刚想询问秦念白为何方才要将她支走,却又想起自家的小姐向来也不喜欢和旁人说自己的心思。 “嗯?”秦念白将手抬起,示意彩环到她的侧边来。 “方才我看到侯府夫人从那清蓉阁走出来了。” 彩环从旁边拿起一篮花瓣,又往着池子中添了不少的花瓣。 “嗯。” 秦念白闭着眼睛淡淡的回应道,温水总是给人一种放松舒适的状态,此刻秦念白竟是不想动弹的躺着。 看着秦念白依旧闭着眼睛,脸上竟是难得的轻松之色,彩环也就不想多问了,她只想看着自家的小姐好好的过着,不要再被人欺负了。‘ 但是只怕今天的事情又少不了了。 彩环又从旁边抽出了一方帕巾,正准备抚上秦念白的手臂之时,竟是看到一抹鲜艳的红色。 “小姐!你的手臂!”彩环看着那白嫩的肌肤上那条血色的疤,心里别提多心疼了。 “嗯,无妨,待会再处理吧。” 而此时的宴席也不过只剩几人了,张大夫将小公子送回如轩院后,王蓉也不过就说了几句便就离场了。 好好的一场宴席竟变成了这般,后来侯府管家也一一安抚了宴席上的夫人,大部分的女眷都已经乘着自家的马车回去了。 而何夫人和王华却依旧在这里,宴席上王蓉对秦念白的态度可是大家都亲眼看到的。 “娘,你说老二媳妇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李婆婆说带她去换身衣裳,这都快一个时辰了。” 何夫人也是心烦气躁虽说侯府夫人没有当场怪罪,可是侯府夫人离开的时候一句话没有说。 这现在人被交出去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只有这个时间来找自己。 这个时候李婆子才过来道:“何夫人久等了。” 和夫人房立马站起来开口道:“这李婆子,我那媳妇不懂事,我也是诸多训斥,可是奈何她是个不长记性,我回他就让我儿休了她,还请夫人切莫怪罪。” 李婆子看着何夫人这副模样,不由的心里一阵冷笑:“何夫人多虑了,是我家夫人心疼二少夫人,何府只有两辆马车,怕委屈了二夫人,所以先送夫人回去了。” 何夫人和大媳妇都十分震惊的另据而李婆子,何夫人更是开口问道:“这么说夫人不怪罪了。” 李婆子只是恭敬的开口道:“不怪罪,您是我们夫人的好友,怎么可能怪罪,天色不早了,老奴送夫人出去、”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何夫人都有写恍恍惚惚的。 何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怎么去换了一趟衣服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只要不怪罪何府就好,说着何夫人三翻四次的道歉之后才离开了侯府。 看着门口只剩自己府上的马车才在门口那里,不由的更加生气了。 “夫人,回来了。”何夫人一到何府,那何管家就立马出来迎接。 “二公子,二少夫人呢?”何夫人此刻脸色阴沉的很,这个时辰何琰也该回府了,今日她一定要好好的责罚秦念白,还有她那些嫁妆,也都是何家的。 “夫人,二少夫人回自己的院子了,二少爷还未回来呢。” “哼,叫二少夫人来大厅。”何夫人冷冰冰的说道。 此刻的秦念白早就在院中抿着一口清茶等着小厮的传话了,杯子中的茶叶浮浮沉沉的,入口时倒是有些清苦香醇。 “二少夫人,何夫人喊你去大厅。”来人却不是小厮,而是何夫人旁边的王婆婆。 这王婆婆和之前的蒋婆婆到也是一丘之貉,对于秦念白也是十分的瞧不起,刚刚瞧着大夫人那一脸的怒气,想必这新妇定是又犯事了。 毕竟这是何家,何家大夫人在这何家的地位可是极为重要,她若是不喜这秦念白,这会看脸色的奴婢自是对于秦念白没有一丝的好脸色。 “嗯,知道了。”秦念白放下茶嘴角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起身便也没过多的收拾便去了。 “嘭!” 秦念白一踏进大厅,一盏茶杯便就直直的摔在了她的脚边。滚烫的茶水就这么的溅在了她那白色云纹鞋上。 “跪下!”何夫人怒气冲冲的指着秦念白喊道。 “不知念白到底做错了什么。”秦念白依旧站着直挺挺的看着面前的何夫人。 “做错了什么?那小公子的生死与你何干,若是出了一丝差错,你是要我整个何府都为你承担吗?”说道这里何夫人更加的气愤。 “去祠堂跪着!跪上一夜!” 秦念白起身朝着祠堂过去,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 第二十三章 不想让你受一点委屈 秦念白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何夫人道:“儿媳不能看着幼子丧命,还请母亲恕罪。” “好在那小世子无事,栓欧辰侯府夫人怪罪下来,你早早的去请罪别连累了我何府。”何夫人气的直拍桌子。 看秦念白跪在那里不发一言,一旁的王婆子轻轻的咳了一声道,何夫人这才想起来今日的正经事情:“你今日不同我商量便送出一尊红珊瑚,我何府有多少东西够你如此挥霍。” 秦念白这个时候才抬起头缓缓的开口道:“儿媳是从自己的嫁妆里面出的,祖母说的哪里话。” “你的嫁妆便是我何府的,今日起你便将嫁妆交出来,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一分都不动。”何夫人冷声道。 秦念白抬头缓缓站起来道:“请恕儿媳不能从命。” 何夫人没有想到这个秦念白居然如此忤逆自己,大声斥责道:“反了你了,我看你还是没长记性,王婆子打她十鞭子,我看她交不交。” 彩坏眼看着王婆子拿着鞭子过来,赶紧上前护住道:“不行,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少夫人。” 王婆子让身边的两个婆子将彩环硬生生的扯开道:“少夫人,也不能顶撞老夫人。” 秦念白看着彩环道:“你去门口守着夫人。” 随后那一鞭一遍便落到身上,第八鞭的时候,秦念白终于忍不住跌倒在地上,但是王婆子那两鞭子居然直接朝着她的脸上去了。 秦念白只能蜷缩在地上,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 何夫人看着如此狼狈的人冷哼道:“拖到柴房去,不给她吃喝,我看她交不交。” 彩环想上去看看都被人扯开了,只能眼看着秦念白被拖走,想起二夫人之前说的话,赶紧跑到门口那里。 一阵马蹄声响起,何琰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鞭子递给了上前迎接的一个小厮,问道:“听说今日大夫人带着少夫人去侯府了?” “嗯……”那小厮在听到少夫人这三个字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他可是亲眼瞧见二少夫人还在那祠堂跪着呢。 “二公子,二公子。” 彩环可算是等到了何琰了,一看到何琰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便跪在了何琰的面前。 “你是……念白的丫鬟?”何琰看着彩环,突然心中一颤,一股不安感油然而生。 “是。”彩环此刻的眼睛哭肿的就像那核桃一般。 “原本我家小姐已经不愿与何夫人争执,去了祠堂,可何夫人竟又趁此再一次的所要小姐嫁妆,小姐不肯,便被活活的挨了十鞭子啊!” 彩环知道这府中唯一能够保住秦念白的就只有何琰了。 而一听到秦念白挨鞭子,不知为何何琰觉得心竟是如滴血般的心疼,立马便向着祠堂那边跑去了。 “最后在问一次,钥匙在哪?”何夫人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狼狈的秦念白,稍值钱些的嫁妆竟全被她给锁了起来。 “不给!”秦念白被身旁两个小厮死死压跪在地上,抬起头便恶狠狠的看着那何夫人,那眼底一抹阴鸷浮起。 此刻的秦念白像是从地狱刚爬出一般,浑身透着一股怨恨邪气,那一眼竟是让何夫人的心里不由的心中一颤。 “看什么看!”何夫人真是厌恶极了秦念白的眼神,不知为何每次秦念白如此看着她,她都觉得背后一凉。 “打啊!什么时候交钥匙什么时候停手。”何夫人恶狠狠的对着旁边一位小厮说道。 原本以为这嫁妆不过就院子里那些,可是那些不过就是一些布匹之类的东西,真正值钱的都让这个贱人更为锁起来了,害的自己还得来祠堂。 而面前的小厮也不由的为难了起来,面前的可是二少夫人啊,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二少爷也不能放过自己,可是老妇人就在那里看着。 算了反正是老妇人让打的,想到这里便就心头一横,再一次扬起鞭子准备打下去的时候,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极为愤怒的声音。 “住手!” 话音刚落,那小厮的手竟是被一颗石子给打中,手中的鞭子也就这样的摔落了下来。 听到这一声,秦念白竟是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来了。 何琰怎么也不会想到,不过是一天时间,竟又出了如此大事。 “琰儿……”看到何琰,何夫人心里不由的一紧,怎么没有小厮前来通报一声呢? 何夫人哪里知道这些小厮还没有来得及通报,这二少爷人就已经来了。 “念白!”看着地上那摇摇欲坠的瘦弱的影子,何琰更是直接上前,将秦念白身边的那两个小厮直接踹到了一边。 横手抱起了秦念白,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何琰只觉得十分的心疼。 “琰儿!这次确是她的错!她今日在侯府……”何夫人一看何琰将秦念白抱起便知道他是要护着秦念白。 刚准备开口将侯府的事情说出去的时候,一个小厮从门外走了进来喊道:“夫人,侯府夫人差人送了好多礼品,说是感谢二少夫人的救命之恩。” 小厮话音刚落,便看到何夫人的脸色竟是一变再变,原以为秦念白是惹怒了侯府,竟是没想到是这样。 “哼。”这一路上何琰早就听彩环说了所有事情,“娘,这事念白何错之有。” 说完便抱着秦念白准备踏出祠堂。 而就在迈出门口的那一刻,何琰突然顿住了,声音不大却是十分认真的说道,“秦念白是我何琰的妻子,何府的二少夫人,若是谁对她不敬就是对我的不敬,儿子还是劝母亲少打那些嫁妆的主意,儿子之前说的话可不是玩笑话。” 说完,何琰便再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只剩下何夫人一脸痛心疾首的喊道,“逆子!逆子!” 可不知为何,一旁的王妍看到这一幕突然便想起了自己当初刚到何家的景象,那时候自己也是因为不肯给嫁妆而受到了不少的委屈。 可那时,这何家竟是没有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我……来晚了。”何琰一脸愧疚的看着怀中的人,突然又想起了上次在车中秦念白当着她的面说那些话。 自己竟是再一次的让她受到了委屈,没有保护好她。 秦念白动了动嘴,思虑良久。 “你……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秦念白是真的觉得不行了,刚才那十鞭就是自己硬抗下来的,此刻就连说句话都是断断续续,尽显虚弱之气。 听着秦念白的话,何琰只觉得更加的心疼了。 将秦念白抱进了自己的院中,又对一旁的何庄说道,“快去把清药坊的李大夫请来,速去!” “是,主子。” 何庄点了点头,抱拳行了个礼便跑了出去。 将秦念白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榻上。 “嘶~”突然秦念白轻呼了起来,眉头微微的蹙起。 “伤哪了?”何琰自是看出了秦念白的不适,轻声问道。 可那床上的人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侧了个身不在理何琰。 “我知你心中还是在怨我的,今日确实是让你受委屈了,我何琰在此发誓,今后必然不会再让你受一丝的委屈。” 见秦念白依旧没有理会自己,何琰也就不再开口,就打算在床边这么的守着她。 突然,一声轻轻的叹息声传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让彩环照顾我就好了,你去吧。” “我……”想了想,刚准备说出的话就被何琰咽了下去,良久,终于吐出了一个字,“好。” 打开门,便看到彩环一脸着急抹着眼泪的守在门口,还没等何琰走过去,彩环便上前问道,“公子,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待会李大夫就来。”说实话,何琰也说不出没事这种话,毕竟十鞭子啊,足足的抽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怎能说没事呢? “还有,念白是我的妻子,以后当唤她夫人不是小姐。”何琰淡淡的说道。 看着彩环进去后,何琰却看向那外厅不由的喃喃道,“倒是时候理理府中的不良风气了。 彩环进去的时候秦念白已经睡过去了,他就这么受到床边,脸上的泪忍不住一点点的落下来。 一束阳光透过窗棂,轻纱幔帐微微的照在了秦念白的脸上,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的颤了几下。 此刻秦念白的脸上不由的渗出了滴滴的冷汗,面前竟又是一片血色,她竟又回到前世! 画面一转,秦念白的面前竟是何夫人,何夫人手中正高举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眼看着那双手便要往下一扬,秦念白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句,“不!” 猛地睁眼,却是发现自己躺在了榻上,一旁趴在床沿的彩环听见动静也连忙抬起头,“小姐?” “无事……”秦念白摆了摆手说道,“现在什么时辰?” “小姐,巳时了。”彩环回答道。 昨夜秦念白好不容易挺着敷完了药,才缓缓的入睡,入睡之时都已经是丑时了。 “夫人,可好些?” 一道磁性温暖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药香味。 “公……姑爷。”彩环一见到何琰刚准备喊出公子,却又想起那日对自己的警告,便马上便改口道一声姑爷了。 第二十四章 秦念情出嫁 “嗯。”何琰侧头对着彩环点了点头,便示意她站在一边,随即自己便将那一碗药粥放在了檀木桌上,走到了秦念白的床边。 “夫人可洗漱了?”看着睡眼朦胧的秦念白,何琰的心不知为何竟觉得如触动了一般,酥酥痒痒的。 “嗯?”秦念白竟是没想到,何琰竟会问这种问题,不过这问题却又好像就是平常的问候。 瞧见秦念白淡淡的摇头后,何琰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随后对着外面喊道,“小花。” 一位不过才刚到及笄之年的女子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对着何琰和秦念白微微的行了礼。 “来。”何琰将袖子挽起拿起那盆子旁的白巾便浸在了水中,又递给了秦念白。 这……这是在伺候自己洗漱吗?看着递过来的那白巾,秦念白竟有些愣住了,随后又接起随意的擦拭了一番。 随后何琰又端来了一盏清茶示意秦念白漱口。 此举别说秦念白了,就连一旁的彩环和小花也脸上也不由的浮起了惊讶之色。 待洗漱完了后,何琰又端来了那碗粥,勺起一勺后,微微吹凉了刚要喂入秦念白的嘴中之时,却被秦念白一个侧头躲过了。 “我自己可以。” 秦念白接过这碗药膳后,不由的皱了皱鼻子,虽说这药味已经很淡了,但秦念白至小便不喜喝药。 但看了看面前的何琰依旧盯着自己便还是乖乖的喝完了。 “你伤未好,便在这粥中加了几味药材。”看着秦念白喝完了,何琰才淡淡的解释,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包油纸包着的蜜饯递给了秦念白。 竟是不知为何,秦念白竟觉得面前的何琰如此的陌生,前世他们的夫妻之情一直都是相敬如宾。 何琰常年在外领兵,不懂内围之事,也不过问。 但如今,却是感觉自己从未了解过何琰一般,从一开始为了自己顶撞何夫人,再到现在竟是亲自伺候自己用早膳。 当然,若是秦念白知道了昨夜何琰一怒之下所做的事情,定会觉得更为的不可思议。 何夫人对于现在的秦念白可比当年的王妍更为的刻薄,毕竟在何家,虽说何氏二子都是功名累累。 可对于何家而言,何琰才是最大的靠山,年纪轻轻便被封为了大将军,这可不是凭着何氏先祖的荫庇,而是无数的战功累计而成的。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作威作福了,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一心就向着自己的媳妇说话,这让何老夫人如何受的了。 “今日为何没去上朝?”秦念白淡淡的问道。 “今日朝上没有什么要事,便早早的退朝了。”何琰淡淡的回道。 秦念白这才又想起,现在怕是都快午时了吧。 “今日,秦家来信了。”何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帖子递给了秦念白。 “嗯。”秦念白心中算算日子,倒是明了,若再拖些日子那怀中的宝怕是就掩不住了。 看着帖子上那熟悉的字,秦念白眼中倒是浮起不一样的神色。 刚抬起头看向何琰,还未说什么,何琰倒是先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 不过,这可是她那亲爱的好妹妹的成亲之日啊,她可是要好好的恭贺一番,倒是应该送些好礼。 顺带还有一份大礼。 不过两日的功夫,秦家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事情,秦大人的意思不想大操大办,但是秦夫人不愿意,硬是磨着秦大人办了一场。 可说起来办也不过是退了一些红纸,挂了几个喜庆的灯笼,至于喜乐和别的更是没有,请的客人也不过是自己熟识的一些亲戚罢了。 秦念白下了马车壁厚就看见外面只有秦夫人一个人站在那里,微微点头道:“见过母亲。” 秦夫人的脸色算不上好看,但是也是笑着把人给迎进去了。 此时后面的秦念情看着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嘴角不由的勾起淡淡的笑意,自己通贺公子两情相悦,日后一定是他的妻。 但是时间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厅里等着,却迟迟不见新郎,秦念情搅着手里的帕子也有些紧张 此时一个小厮从门口跌跌撞撞的进来了气喘道:“花轿到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看着那小厮吞吞吐吐的样子,秦念情不由的心中不安,大声问道。 “说啊!”此刻秦夫人也不由的大喊道。 “但……但是,贺家公子没来,只来了一顶贺府的轿子。”那小厮战战兢兢的说道,毕竟成婚之日,新郎不来迎亲便也就代表着不承认这桩婚事的意思。 大婚当日却是只来了一顶轿子,秦念白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这贺府到也是挺绝的。 这一顶轿子可不就是让秦念情知难而退吗?原本贺家就不愿意贺宇和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成亲,不过是看在那肚子中的孩子的份上。 “什么?”秦念情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十分的苍白,脸上流下了几行清泪,喃喃道,“贺郎说过,他说过会亲自来娶我的。” “妹妹,许是贺家公子今日有些事情耽误了。”秦念白在一旁温声说道。 “这贺府也太欺负人了吧!合着情儿怀中的不是他贺家的种?“原本秦夫人就不满秦念情只能当贺府家的一个妾。 虽说这事的确是不光彩,可秦夫人一直觉得就凭自家女儿的温婉的才情和那姣好相貌,放眼全京城也没几位能配的上秦念情。 ”够了!还嫌不够丢脸吗?没看到何将军在这里吗?“秦显怒瞪了一眼秦夫人。 说实话,这几日就因为秦念情这件事,自己可是没少受同僚之间的冷嘲热讽。 不过好在,最近秦念白竟是与那侯府嫡夫人交好,而那张大夫在回到药房后也将秦念白及时救治小公子的事情传了出去。 最近除了还有些秦念情的负面流言蜚语外,倒是还多了一段将军夫人宴席救治侯府小公子的事。 秦显看着何琰和秦念白倒是点了点头,如今在朝上可以说何琰可是当今圣上的大红人啊!出游救驾,战场立功,倒是个有前途的。 而秦念白,秦显终于护着她长大,如今也算是嫁了个好人家,若是这一辈子能够安安稳稳的,倒也是不辜负了那个人。 ”妹妹,莫伤心了,听我家夫君说,今日贺宇也正是在朝上耽误了些时间,或许这时候还在宫中忙着呢。“秦念白伸手将秦念情身上那粉色嫁衣一处皱褶抚平缓缓的安慰着她。 ”可是真的?“秦念情这才抬起头微红着双眼看着秦念白。 秦念白却是一转头笑着看着何琰,何琰自是懂得秦念白的意思,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 ”今日的妹妹倒是美。“秦念白笑着说道,随后又转身对着彩环招了招手。 只见彩环从一旁端着两个黑檀木盒缓缓的走上前来。 ”姐姐嘴笨,不知说什么祝福妹妹,但毕竟同是姐妹,如今姐姐也送上些薄礼以表祝福好了。“ 说罢,秦念白便将彩环端着的那些檀木盒一一打开,这檀木盒看着便是精致不凡之物,想必里面的东西更绝非凡品。 果然,当秦念白打开第一个盒子之时,里面竟是一块润白的玉璧。 这玉璧竟是温润光泽,外缘略薄,越靠近中间那小孔玉质便是更加的温厚透着些许的光泽。 仔细一看这玉璧的花纹更是奇妙,那云纹竟是栩栩如生,就如那天边的云纹般。 秦念情心里不由的惊呼了一声,倒是完全没有想到秦念白竟会送如此好的东西。 莫不是忌惮自己肚中的孩子,若是个小公子,这才赶上来巴结? 如此一想,秦念情更是觉得如今的状况凄惨点又如何,知道等到自己孩子出生,便就是另一番形势了。 秦念白又走到另一个黑檀木盒子面前,顿了顿,突然嘴角上扬说道,“前段时间在珍品阁瞧着的,倒是觉得与妹妹竟是十分相配。” 伸手捻起了那盒子那串珠子便放在了秦念情的手上,这串珠子竟是红血玉色的,远远看去本以为是血玉珠子。 而近瞧着却发现这珠子竟又不似玉那般的光滑,上面竟是有着丝丝精细的条纹,再靠近些竟还能够嗅到一阵香味。 “这是?”秦念情伸手就接住了这串珠子,女子爱美天性如此,在看到这串珠子的时候,秦念情的那双眼睛便闪过了一阵惊艳之色。 秦念白轻轻的掩着嘴笑了一声说道,“这是一串东海珍珠串,妹妹不妨戴着看看是否合适。” 秦念白一反常态的对秦念情如此好,秦夫人竟觉着心中有些不安,但这两样礼物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但这既然是她赶上门送来的了,那她们自然也就收了。 身边的丫鬟想要帮秦念情佩戴都被一手回绝了,如此珍品秦念情自然是怕那些个丫鬟弄脏了这珠子。 配上之后,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在秦念情的身上,这串东海珍珠串倒是显得秦念情的那双手更加的白皙。 “倒是谢谢姐姐了。”秦念情越看这串珠子是越喜爱,对着秦念白微微的行礼致谢。 “老爷!老爷!”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 可还未等歇口气说话,秦显便皱着眉头的喊了一句,“不懂规矩,成何体统。” 那一听吼便也立马的跪了下来说道,“老爷,那门口的马夫说,贺家说了要是破坏了吉时这婚姻便就作罢了。” “嘭!”秦夫人怒拍了一掌桌子喊道,“简直欺人太甚。” 秦念白瞧了瞧秦夫人那怒色,又看了看秦显略微发黑的脸色,心中自是明了,如今的秦府因为秦念情一事,怕是沦为了京城中的一笑柄了。 第二十五章 吾妻自当吾护 “妹妹以后多保重。”秦念白对着秦念情柔声说道,一双手抚上那佩戴着东海珍珠串的柔夷说道,“可是要好好保护着这腹中的孩子。” “嗯。”秦念情不由的应了一声,但眼中却是透出了一股轻蔑之色,果然这两样礼还是冲着这贺府未来的小公子来巴结她秦念情的。 只要自己到了贺家,生下这腹中的小公子,到时母凭子贵,再对着贺宇吹吹枕边风,现在是妾又如何,到时凭着孩子和自己也照样能登上主妻的位置。 秦念白看见她脸上的得意,心中冷笑:好日子在后头,希望你等得住。 从秦家回来后,在马车中何琰明显的觉着今日的秦念白心情竟是出奇的好,不过他竟也是没想到秦念白会为秦念情准备如此大礼。 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何琰眉头微微蹙起,伸手将马车窗帘撩起,看到远处的芝兰铺子,对着外面的何庄喊了一句,“何庄,停下。” “吁~”一听到何琰的声音,何庄立马抬手勒马停在了一旁。 “公子?”何庄看着何琰直愣愣的下去了,忍不住的问了一声,而对方却是理都不理。 而马车上的秦念白也不知这厮是要去做什么,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何琰便又踏上了马车。 何琰一进马车内,一股熟悉的香味传入秦念白的鼻中。 “这是刚刚看到的,顺路就买来给你了。”何琰将怀中的那一包被油纸包住的梅花酥递给秦念白。 那双孔武有力的双手在碰到那双微凉但如玉润滑般的柔夷之时竟是感到一阵酥麻之感,竟瞬间觉得酥软的连握拳都做不到。 “谢谢。”秦念白轻轻的谢道。 在看到这梅花酥之时,秦念白心中还是有着些许的诧异的,秦念白自小便喜甜食,尤其是梅花酥。 而前世的何琰别说为她买上几块梅花酥,就连她喜欢食甜食都是不知的。 看着秦念白轻轻的咬上一口那梅花酥,展颜而笑后,何琰才在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那日在何府厨房偶然看见彩环和那厨娘争吵,便问其原因,最后竟知道秦念白竟是喜甜。 所以当日熬了药粥后,便顺便早早的备下了蜜饯。 看到秦念白的那丝笑容,何琰竟觉得心中莫名的满足,可是不枉自己跑了足足一条街才买到的梅花酥。 一路上秦念白与何琰也没有再说什么,但车内的氛围却如同那梅花酥一般泛着甜甜香香的味道。 “将军,夫人,到了。”何庄稳稳的停住了马儿后,何琰便伸出了左手示意秦念白扶着他下去。 “公子,少夫人,大夫人说让你们先去厅堂一趟。”一位丫鬟恭恭敬敬的在何琰的面前行了个礼,说道。 “嗯。”何琰冷冷的应了一声,便牵着秦念白的手踏进了何府的门。 上次在祠堂受刑后,秦念白便一直待在自己的玉兰苑养着,好不容易养好了,又接到了秦府递来的请柬。 故而,这近十日秦念白几乎就没有接触到来自何夫人这一方面的任何为难。 一路上,秦念白竟是发现府中多了许多的新面孔。 秦念白刚一侧脸看向彩环,彩环便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了,故而悄悄的笑着说了一句,“上次小姐养伤的时候,姑爷便将府中许多玩忽职守,不安分守业的人全给打发出去了,这些都是新招进来的丫鬟小厮。” 秦念白微微一愣转而看向一旁的何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那双如星辰般熠熠生辉的剑眉星目,一身的正气凛然。 明明这男人还是如前世般,但秦念白却觉得和前世相比像是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感觉。 到了大厅,对着秦念白的又是那张极为阴沉刻薄的脸。 突然之间,秦念白竟感受到了手中传来了一阵温暖的触感,何琰紧紧的握住了秦念白的手,看着那双坚定的眸子,心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份温暖。 “哼。”何夫人看到自家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女人迷得如此,心中自是十分的不舒服,毕竟在她看来,秦念白加入何府就是高攀了的。 “呦,弟妹回来了,一起用膳吧。”何淼身边的王妍看着面前的秦念白,露出了一味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 看着这桌上的菜肴,秦念白觉得没有胃口,不过微微的夹了几筷子便停下了。 “呦,弟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怎吃的如此少?” 秦念白刚放下筷子,王妍便开口道。 “哼!”何夫人听罢便将筷子摔在了桌面上,“怕是这些入不了某人尊贵的嘴里。” 这话倒是听得秦念白不由的愣住了,今日她可是没有做什么惹恼了何夫人的事情吧。 随即何夫人又缓缓的开口道,“某些人,瞧着贺府的一个妾都赶着送珍品阁的礼,用着别人的银两,却连一件礼都不肯给自己的婆家。” 得,这回秦念白可是听出了这何夫人是什么意思,不就嫌自己送了两件礼给秦念情吗? “娘。”秦念白淡淡的看了一眼何夫人说道,“那礼是作为婚宴礼送给我家妹妹的,且花的钱是念白自己的,从念白到何府以来,账房可是一厘都没有给过念白。” “你……” 还没等何夫人开口,何琰便咻的一下便站起了,对着何夫人说道,“娘亲,此事可是当真?” 这一问,倒是让何夫人突然语塞住了。 原本秦念白作为新妇之时,死活不交嫁妆之时,何夫人便也就特意吩咐了账房先生免去了秦念白的那一份月例钱。 “娘!”何琰突然低声怒喝了一声。 他万万没想到,秦念白竟是在何府受到了这么多的委屈,原本他以为将何府进行一个大换血,府中的风气会好一些。 却是没想到,这股子内宅之风竟是自己的母亲吹起的。 越是知道秦念白受的委屈,他就越是想起那日秦念白所说的失去了幸福。 虽说,自己因为军职在身,往往没有过多的时间陪伴着自己的妻子。 但毕竟是发妻,他心中自是存在着一份的尊重,起码是决不能让她在何府受着委屈。 “抱歉。”何琰握住了秦念白的手,轻轻的说了一句。 随后,看向何夫人说道,“娘,念白乃儿臣的发妻,男儿郎自当不能让妻子受一丝的无故委屈,还请母亲从此以后恢复念白的月例。” “啪!”何夫人竟是将手中的一盏茶怒摔在了地上,“琰儿!你这话的意思是怪娘故意为难你那新妇?” 就在何夫人准备大发脾气之时,一旁的王妍悄悄的拉了拉何夫人的衣袖说道,“母亲消怒,对身体不好。” “好!好!”何夫人抬手替顺了顺自己的气后说道,“你且护着她吧,但若是以后出现了什么大事,就别怪娘亲没有提醒过她。” 何琰却仍旧是死死的护住秦念白不曾放开一下,和何老夫人站在对立面上。 何琰却是冷冷的开口道:“儿子自然是相信念白不会做出什么事情的,所以母亲还是不要再说了。” “你,你居然为了她三翻四次的顶撞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亲了。”和老妇人气的身子都开始颤抖。 何琰却是道:“母亲若是有我这个儿子,便不会为难我这个儿子。” “若是母亲再为难念白,儿子只怕是不能和母亲共处一个屋檐之下。”何琰放下筷子支行脏拉着秦念白就离开了。 回去之后何琰立马吩咐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府中,得知消息的何老夫人赶忙将人拦下来,答应月钱给秦念白,什么都答应下来。 之后几个月都相安无事,除了何琰不在的时候会故意为难自己两句,其余的时候面子上到也是过的去的。 恍恍惚惚竟在何府待了三个月了,木案上一只手百般无聊的拿着一狼毫笔在那纸上胡乱画着什么。 “小姐~”终于受不住的彩环放下了那只沾满墨水的笔。 一旁的秦念白也缓缓的从书中探出一双眼睛,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嘴唇微启,再看了看面前的主子,彩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前段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家小姐突然拿着几本帖子丢给自己。 从那以后的彩环,每日都要准时在这木案面前,拿着一根狼毫笔准时提笔练字。 虽说彩环是从小便跟着秦念白的丫鬟,从小怎么说也应该耳濡目染了不少的知识。 虽然是随着秦念白听了些夫子的“之乎者也”,但也是个从未提过笔的。 秦念白看着木案前那一脸都皱成包子褶的彩环,不由的轻笑了一声,随即起身,拿起彩环刚写完的字帖细细的看了起来。 “小姐……”彩环实在是不敢说出自己就不是写字的料,都已经写了一个多月了,这字依旧和那鬼画符般的丑。 秦念白看到这字的第一眼倒是蹙 起了眉头,随即又伸手摸了摸彩环的头,柔声说道,“没事,已经进步很了。” 窗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嬉闹声,秦念白转头问向彩环,“可是大小姐在外头?” 何淼和王妍多年以来就只有一女,那便是何雪梦,这也是何家的第一个子嗣。 原本何夫人觉着是个女娃,便也不怎么待见她,甚至之前因为生出的不是个公子是小姐而对着王妍不少的冷嘲热讽,由此还逼着王妍塞了几个妾给何淼。 但,就算是有了妾室,除了何雪梦之外也再没生下一儿半女的,怀孕的总是会因为各种“意外”而流产。 第二十六章 秦念情小产 而这何雪梦倒又是生的伶俐,在何夫人面前也倒是乖巧,毕竟是自己的孙辈,何夫人也算是宠着她了。 在这何府之中,那何雪梦也被养成了一个蛮横骄纵的大小姐,没事就喜欢在这府中到处闹着。 “倒是不像。”彩环听着声音也不像是何雪梦的声音,就跑去院门看了看。 一出院门便看到,不远处有个白衣小团子被一大群丫鬟小厮围着,但那团子却又是在那草丛之中撅着屁股的趴着。 这小团子倒是看着十分可爱,看了没一会儿,那小团子却突然起身,双手捧着什么就朝着这玉兰苑过来了。 在看到正脸时,彩环才认出那小团子可不就是那日宴席之中的侯府小公子吗? “小姐,小姐。”彩环转身便跑到了秦念白的身边,“不是大小姐,是那侯府的小公子。” “嗯。”秦念白轻轻抿了一嘴刚泡好的清茶。 原本这王蓉和何府夫人的关系就是不错,来串串门倒是正常的。 还没等秦念白说什么呢,突然院门便闯进了一个白衣团子,还没等彩环和秦念白反应过来那团子便一把抱住了秦念白的腿。 “姐姐,姐姐。”白轩抬头看向秦念白糯声的喊道。 随后又松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笼,里面竟是一只小小的蟋蟀。 “这个,是谢礼。”白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向秦念白说到。 上次在宴席的时候,白轩迷迷糊糊之间是看到了秦念白的面貌的,这一次王蓉说要来何府再次道谢的时候,白轩便准备自己先来和恩人道谢。 “如此,那便谢谢啦。”秦念白莞尔一笑,摸了摸白轩的头,又将他抱上了这石凳上,将桌上的甜点递了一块给这小团子。 “谢谢。”白轩拿着没急着吃,倒是对着秦念白行了个礼,然后展开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后才一口一口的咬着。 “小公子!”“公子!” 这一块糕点还没吃完呢,这一个个的丫鬟小厮便又涌进了这玉兰苑之中。 秦念白向来喜静,再加上何夫人向来对她不喜欢,这院中的丫鬟小厮一直就是寥寥几个。 而今日却是突然的涌进了这么一大群,秦念白自是皱起了眉头。 而突然又跑进了一个传话的小厮,“少夫人,何夫人说让你去凉亭喝喝茶。” “哦?”秦念白挑起了眉,将手中把玩的那小木笼递给了彩环,淡淡的说道,“好,这就去。” 说完,秦念白又蹲在了白轩的面前,说道,“小公子,姐姐带你去找娘亲吧。” “嗯,好。”白轩跳下了石凳后,自然而然的牵住了秦念白的手。 那柔软的触感倒是让秦念白突然的心里一动,手中下意识的握紧了那双小小的手。 秦念白远远的就看到那不大的凉亭之内此刻却是有着不少的人。 大夫人,王蓉,王妍倒是都在,就连那何雪梦都在一旁静静的吃着甜品。 这亭子,今日可真是热闹了。 “娘,大夫人,嫂嫂。”秦念白屈着身,对着每一个人都行了一礼。 “嗯。”王蓉看着面前的秦念白真是越看越喜欢,随后又看到了一旁的白轩,便对其招了招手。 “轩儿,怎么去了秦夫人哪儿?”看着面前的白轩,王蓉也只是一脸的无奈。 小跑着到了王蓉的身边后,拉着王蓉的手说道,“娘亲,轩儿去谢礼了,姐姐还给了轩儿糕点吃,可甜了。” 而白轩一跑过去,那一旁吃着甜点的何雪梦倒是停住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白轩,脸上竟是微微的泛起了些些红晕。 这倒是让秦念白不由的惊住了,这白轩也不过是个五岁小郎,何雪梦也不过就是七岁女娃。 不过瞧着这样子,定是那王妍又灌输了什么思想。 果不其然。 王妍瞧着白轩一过来,就将何雪梦拉了过来,对着王蓉说道,“侯府夫人,这梦儿和小公子也算是年龄相仿的,这梦儿也可以带着小公子在这何府玩会。” 说罢,王妍还不由的看了一眼何夫人,瞧着那老夫人也是一脸的默许,想必也是赞同自己的这番做法。 毕竟,若是这梦儿能和白轩定上一门娃娃亲,这对何府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不要,轩儿不想去玩,就想在娘亲身边待着。”白轩闪身便躲开了何雪梦伸出的手,牢牢的靠着王蓉。 何雪梦也不过一个七岁的孩子,看着白雪一时间揪着手里的帕子,无助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见此,王蓉倒是轻笑了一声,瞧了一眼何夫人说道,“倒是轩儿不懂事了。” 看着面前的秦念白,王蓉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方木凳,秦念白瞧见也轻轻的笑着坐了过去。 一坐着,白轩又转身跑到了秦念白的身边站着,一脸笑意的拉着秦念白的手,倒是比对何雪梦更加亲热几分。 “念白到这何府也有段时间了吧。”王妍紧紧的牵着梦儿的手笑着问道:“嗯。”秦念白低头淡淡的应道。 秦念白坐下之后那小白轩就过去靠着秋膘抿道坐者了,她看了一眼王蓉看对方没有丝毫的不悦,就把这孩子抱在的自己腿上坐者了。 秦念白在面对白癣的时候,总是会柔和下来,倒是一旁的何夫人秦夫人开口道:“念白这么喜欢孩子,可是已经有了。” 秦念白无语的看着眼前的人道:“母亲说笑了,我不过才嫁过去两个月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了。” 何夫人倒是在一旁皱着眉头道:“何府就你一个人,琰儿更是每日都在你那里,胖的府里一个月都有怀上的,偏就你有着许多说辞。” “大夫人,近来夫君他朝中忙碌,每日回到院中便就休息了,而且不过才几月而已。”此刻秦念白的眼中却是微微泛红,双眸中的委屈倒是让人看着便心生怜惜。 倒是一旁的王蓉见状开口解围道,“这事情本就不应如此急,不过才新婚几个月而已。” 王蓉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看了,毕竟这个自己十年才得了一个孩子,自然明白怀孕这件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何老夫人一向想起来自己的这位好友也是煎熬了数十年不过才有一子,当下也不好意思再提这件事情。 转而开口道:“不过你入府也有两个两个多月了,琰儿房里也着实冷清一些,什么时候多放几个人进去,也热闹一些。” 秦念白冷笑一声,脸色颇为为难的看着旁人,低头道:“此事自然是要问过夫君的,一切都听母亲和夫君的安排。” 左右不过是想要纳妾,索性将这件事情直接丢给何琰好了,自己如何能做得了主。 “对了,念白。”王蓉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秦念白的手上,就如闺中好友那般说到,“听说贺家,你妹妹怕是要早产了。” “哦?”秦念白一脸疑惑的看着王蓉,心中却是不由的冷笑了起来。 “前两日我倒是去了何府一趟,见你那妹妹脸色十分苍白,人更是憔悴了不少,古巨基怕是有小产的样子。”但是王蓉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 自己过去的时候,一个妾室坐在大厅里,不顾这么多的客人,和贺家那个公子眉来眼去的,叫人笑话。 秦念白一脸担忧的看着秦夫人:“母亲这可是真的。” 秦夫人一脸尴尬道:“没有的事,是你妹感染了风寒,着凉了,倒是让栓发见笑了。” “不行,我得去瞧瞧她。”此刻的秦念白满脸的担忧,妥妥的一副好姐姐模样。 “我同你一起吧。”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一双温厚的手轻轻的握住了秦念白的手,今日恰好要去贺府一趟,同我一起吧。 还没等秦念白反应过来,便被何琰一把拉起。 “娘,侯府夫人,嫂嫂,我同念白去贺府了。”说罢,何琰便牵着秦念白的手走出亭子了。 原本上完朝何琰就直接去了玉兰苑,但却没见着秦念白的影子,这才寻到了凉亭这里。 结果刚走进凉亭,就看见一群妇孺在品着茶说着话,原本何琰准备不打扰转身离去。 却又听见自家娘亲又逼着秦念白替自己纳妾,她坐在那里腹背受敌的样子,瞬间心中如揪着般难受,便立刻上前,下意识的就想护住秦念白。 坐在了马车上,何庄和彩环在外头吵闹的声音传来,何琰悄悄的看了一眼秦念白的神色。 发现和平常并无两样,仿佛刚才亭子中含泪委屈的不是她一般。 她在外面总是可以事情处理的小心到位,甚至就连刚才走得时候她好对着白轩笑了笑才走的。 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悄悄的握紧了那双芊芊细手,何琰一脸真诚的看着秦念白说道,“方才,我听见了。” “嗯。”依旧是淡淡的回答。 随后何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纳妾的。” 秦念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会纳妾吗? “母亲说的也是对的,有些事情我早做准备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不会为此心生介意的。”秦念白开口道。 何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两个人到何府的时候,刚下马车进去就看见院子里面的丫鬟小厮乱做一团。 个个都着急的不得了,还有小厮往外面去世。 “这是,发生了何事?”何琰抓住一个小厮开口问道。 第二十七章 秦念情小产2 小厮急的不行,行了个礼说道,“三公子的妾室,今日见红了,我们少爷和夫人都记得不行了,我要赶紧出去请大夫。” “那妾室的名字可是秦念情?”秦念白淡淡的问道。 “是是是,笑的不能再说了,要赶紧去请大夫了。”那小厮赶忙朝着府外走去。 何琰和秦念白相视一眼道,秦念白倒是开口道:“没想到今日刚说妹妹有可能小产,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我们也去看看吧,好歹姐妹一场。”秦念白开口道。 何琰拉过她的手,找了个丫鬟问了地方,带着秦念白朝着西边穿过走廊,慢慢的走过去。 越是靠近越是能听见里面杂乱不堪的声音。 到了二门口那里就听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着的人都不由的一阵阵揪心。 但是秦念白的嘴角只有淡淡的笑意,随即停在门口那里:“这里是内院,里面又是这样的事情,你我在前院等着吧。” “彩坏你留在这里看着要是除了二什么事情来告诉我就行了。”说完便让何府的丫鬟带着自己和何琰到了前厅坐下。 “夫人。”何琰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秦念白,快走两步和她并肩行走。 “吓到你了?”秦念白转头笑了一笑,“女子生产就是这样,在鬼门关走一遭。。” 何琰说完后叹了口气伸手握住秦念白垂在身侧的芊手,“听她这么一喊,我都舍不得让你也受如此折磨了。” “夫君说笑了。” 秦念白微愣,片刻后才不轻不淡的回了一句。 两人到了前院,立刻就有小厮迎上来将两人带去会客厅。 “贺兄。”何琰抱拳行礼,秦念白屈膝行了个常礼。 “何兄,何二夫人。”贺宇一脸愁容,开口间也没了往日那股意气风发的模样。 “贺兄先坐下缓缓吧,大夫不是一会儿就到了吗?”何琰坐下,安慰贺宇。 “唉,何兄有所不知,我倒不是担心她生产怎么样,我就是担心我爹,昨个他刚给我说陛下有意提拔我,今个就出了这事,你说说,唉。“ 贺宇说到这事,连着叹气两回,秦念白在一旁安静的喝着茶不语。 女子小产是不吉的事情,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害怕冲撞。 这秦念情小产,怕是难保两人,不论是死了哪个,都是扎在贺府众人心上的一根刺。 听了贺宇这话,何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久经沙场,见血如同家常便饭,对这一忌讳倒是不那么在意。 ”少爷,少爷,不好了,秦小妻断气了!“ “什么!”贺宇起身,连带着撞翻了桌上的茶杯。 “婆子一直在帮着秦小妻生产,可小妻嚷嚷着要见少爷,婆子们不愿少爷撞见这满屋血腥,就一直哄着秦小妻,哪知她……” “我去看看。”贺宇冲出屋子,立时就要往秦念情的院子赶去。 “站住!”一声威严的女声从门口传来,秦念白循声看去,原来是贺大夫人赶了过来。 “母亲,念情她......” 贺大夫人越过贺宇,来到厅内先和何琰和秦念白打了招呼。 坐下之后便开口训斥道:“没规矩本就是个不吉利的,你还伤感这要过去,你这仕途要不要了。” 贺宇片刻犹豫之后,将迈出的步子收回,坐在屋中低头道:“是儿子的错,还请母亲恕罪。” “明烟,你去后院看看情况,若是那秦小妻当真断了气,便找人办丧礼吧。” 贺大夫人丝毫没将秦念情的生死放在心上。 “夫人,不知可否允许我去看一下妹妹。”秦念白站出来说道。 秦念白转身就欲离开,何琰起身想跟她一起去,却被贺大夫人阻止。 “何公子,今日后宅之事,恐怕不方便外男进入。” 秦念白到处踏入后院“夫人。”彩环迎了上来,低语在秦念白耳边说了几句。 “知道了。”秦念白拦住路过的婆子,塞了几两碎银给她,“婆子辛苦了,这点碎银全当是我替妹妹给的。” 婆子接到碎银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后才想通:“秦夫人说笑了,这是我们应该的。” 秦念白踏进屋内,一眼便看见了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秦念情。 “妹妹?”秦念白低声喊了一句,然后拿出放在怀里的帕子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秦念白?”秦念情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心爱的贺郎,反倒是这个自己恨之入骨的秦念白。 秦念白转头看了彩环一眼,彩环明了她的意思,立刻下去打点秦念情房内的丫鬟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便只剩了秦念白和秦念情两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秦念情挣扎着想起身,奈何身下疼的厉害,只能作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秦念白见状给她给了一杯水道:“你我虽然不和,但是毕竟姐妹一场,我过来看你也是应该的。” “哼,你岂会有那么好心。”秦念情喝了一大口水,躺在床上冷哼一声道。 秦念白闻着满屋子的血腥味道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道:“这何府的妾室不少,妹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可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秦念情突然抓住她的手问道。 秦念白笑笑开口道:“妹妹有贺家公子的宠爱,有人嫉妒是难免的事情,说不定......” “算了妹妹刚刚小产此时不应该想这些,好好想好身子才是要紧的,她话说一半,想必她已经明白了。 秦念情躺在床上,脑中不断的回想自己这几日以来一切的吃穿用度,越想越觉得诡异。 秦念白看目的达到,也不想在房内多待,站起身来告辞。 坐上回去的马车,秦念白闭眼靠坐在一旁,何琰看着不知为何会累成这样的妻子,有些微微心疼。 马车刚到何府,就有秦念白房里的婆子在门口候着。 “王婆婆?”秦念白下了车,疑惑的问道。 “夫人,你快回去看看吧,大小姐在你屋里都闹翻天了。” 王婆婆一脸焦急,恨不得现在拉着秦念白的手就立刻赶回去。 秦念白转头看了眼何琰,“夫君,我过去看看。” “我随你一起。” 众人还未赶到院内,就听到了何雪梦大喊大叫的声音。 “我不管,我就要这个!” 丫鬟和小厮们乱成一团,一边忙着护住秦念白房内的东西,一边小心伺候着怕何雪梦弄伤自己。 “出什么事了?”何琰一踏进院内,就沉着脸问道。 “少爷,您可回来了。”小厮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回话。 “大小姐就看上了夫人的首饰,非要拿回去自己戴,丫鬟们未经允许也不敢让大小姐就这么把首饰盒带走。” “行了,我知道了。”秦念白出口打断小厮的话,抬脚向着屋内走去。 何琰和彩环跟在秦念白身后,脸色冷冷的。 秦念白一进屋,就看到自己喜爱的首饰凌乱的散落在桌上。 何雪梦头上簪着秦念白最心爱的一根簪子,小手里还攥了两根项链。 “雪梦!” 见此情景,不等秦念白说话,何琰就怒了。 “这是你叔母的房间,你怎敢如此放肆!” 被何琰这么一吼,何雪梦嘴巴一撇,作势就要哭。 “怎么这样对小孩子说话呢。”秦念白轻推了何琰一把,上前将何雪梦搂在怀中。 “雪梦乖,喜欢什么自己拿好不好。” 秦念白这样宠着何雪梦,倒让屋内的众人没料到。 “叔母对我真好。”何雪梦抱着秦念白,甜甜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个簪头上的珠子是南红珠,配小雪梦正好。“秦念白亲手从首饰盒中翻出贵重的首饰递给何雪梦。 “那这个呢?” 何雪梦拿起手中的项链给秦念白看。 “这个只是一般的珍珠项链,不值几个钱的,叔母也只是随便戴戴,你拿这个。” 秦念白拿过一串翡翠项链递给何雪梦,看在彩环眼里很是心疼。 “这个绿绿的我喜欢!”何雪梦一把抓了过去,戴在自己颈间。 “还喜欢什么,叔母全部送给你。” “这些我都要!” 何雪梦贪得无厌,左手一串项链,右手一大把簪子和步摇。 秦念白松开何雪梦,眼神爱怜的看着她一个个将首饰或佩戴或递给丫鬟帮自己拿。 “谢谢叔母。”何雪梦几乎将秦念白的首饰盒搬了个精光,然后乖巧的行礼道谢。 “真乖。” 何雪梦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却瞥见在桌子下面掉了一串珍珠耳环。 “那里还有!‘何雪梦蹲下身子就去够那串耳环,不想起身的时候踩到了颈间的项链,狼狈的扑在了地上。 丫鬟急忙去扶何雪梦,却看见何雪梦脸朝下的地方慢慢渗出了鲜血。 “啊!”何雪梦大哭出声,似是痛极。 “快去喊大夫!” 秦念白惊呼,一语让众人从震惊的情绪中醒了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何大夫人很快被惊动赶了过来。 “雪梦!”何大夫人扑在床边,看着脸上缠了纱布的何雪梦,急的老泪都要落下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何大夫人起身,冲着屋内的众人大吼。 “回,回老夫人,大小姐去二夫人房里玩,不小心跌倒,然后摔得。”何雪梦跟前的大丫鬟怯懦的回答道。 “秦,念,白!”何大夫人气到极致,一字一句的喊出秦念白的名字。 第二十八章 再次挨罚 “我倒从没料到,你居然是个如此蛇蝎心肠!”何大夫人说着就要上来给秦念白一巴掌,扬起的手被何琰拽住。 “母亲息怒,事情并不是如玉鸳说的那样。” 何琰撇了玉鸳一眼,然后继续说道:“雪梦是来拿首饰,却不小心踩到了脖子上的项链,才摔倒的,要说是谁的错,只能是玉鸳照顾不周。” 何大夫人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转头看着玉鸳:“当真?” “大夫人饶命,奴婢一直都跟着大小姐不曾懈怠,只是二夫人一直怂恿大小姐拿东西,才会这样的。夫人明察。” 何大夫人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而后冷淡的开口:“秦念白,你给我去祠堂跪着。玉鸳,照顾不周,拖下去罚鞭三十,然后卖给人牙子。” “大夫人,不要,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 一听这话,玉鸳大声哭喊,跪行到何大夫人的身边扯着她的裙角哀求。 “拖下去。”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王妍急匆匆的就过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急的眼泪就掉下来:“秦念白,你怎么忍心,我女儿不过才七岁,你居然也这么做。” 何琰在一旁开口道:“嫂嫂此话就说错了,雪梦受伤的时候我也在这里,是她看上了一个珍珠簪子要去那,结果化了一脚,自己摔着的。” “二弟你如今怎么也心口雌黄,雪梦如今才多大,怎么会去拿珍珠耳钉。”王妍气的开口 何琰冷冷的看着这一大家子人防,辛亏是今日自己在这里,若是不然的话,只怕是念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嫂嫂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看梦儿的手心里面,还有那珍珠耳钉。” 闻言何老夫人和王妍都掰开雪梦的手心,果然看见了那个珍珠耳钉,王妍的脸色不由的有些尴尬。 何老夫人却是不管不顾的开口道:“雪梦笑不懂事,难道她也不懂事,这么小的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给她带什么珍珠耳钉。” 何琰气的还想再说话的时候,秦念白却是拉住了她:“母亲教训的是,儿媳愿意受罚。” 何夫人看着这满地的东西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真相借机重重的罚她,可是看见自己的那些儿子也站在这里,当即也不好再说话,只能开口道:“既然如此你就去祠堂跪一晚上吧。” “是。” 何琰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如此偏心,立马开口道:“事发的时候儿子也在场,儿子也没有做好,愿意和念白一同去祠堂跪着。” 说着拉起秦念白就朝祠堂走去。 何老夫人更是气的半死。 到了祠堂之后,秦念白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开口道:“你何必跟我一起趟这趟浑水呢?” “没事,小的时候我调皮,也被父亲罚着跪过祠堂,今日也当时第重游吧。” 这边何雪梦行了之后就被何琰带了回去,到了午膳的时候,何老夫人身边的婆子就过来道:“二少爷,夫人开口,说让您不用跪了。” 何琰当即拉着秦念白就出了祠堂,何老夫人本来以为何琰能过来谢个恩,可是瞪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看见何琰的影子,于是更加的气了。 倒是秦念白回去之后拿了好些补药给何雪梦送过去,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只是大人教的不好而已。 两个人回去之后,何琰吩咐丫鬟她们做了小菜,立马做好了,两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看着何琰不断的给自己夹菜,不由的也心软了两分。 第二天一大早,秦念白刚吃了早饭没多久,就被下了朝的何琰带去了皇城里豪门贵妇最爱去的福华轩。 秦念白一大早的过来,看见是这里之后十分不解的看着何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你的首饰昨天让梦雪那么一摔都摔坏了,我问了几个要好的说这里的首饰不错,今天带你过来看看。”何琰说着就拉着秦念白过去了。 “其实我的首饰都够了,还有一些......” 但是何琰不肯,拉着秦念白左右看了起来,最后这里不少的女子夫人都看过来,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你去那边等我吧,等我挑好了自然过去找你。” 正在这个时候她倒是听见了后面传来的声音。 梓萱,前几日不是刚来买过首饰吗?为何今日又要来。” 跟在贺宇身后的小厮手中捧满了盒子,都快看不到脚下的路了。 白梓萱拽着贺宇衣袖撒娇,嗓音酥到了骨子里:“前几日的首饰人家不喜欢了嘛,贺宇哥哥。”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秦念白愣了一下,才转过身去。 秦念情前两日才小产,这么快就找到了新欢,不知道她知道了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偶说起来这个白梓萱也是小有名气的,颇受京城一些子弟的追捧,自己后来也听到传言说她跟贺宇的关系不清不楚,没有想到这么快居然这么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何琰这个粗人,看着两人之间亲密的样子眉宇间却闪过一丝厌恶:“贺兄,我记得前两日秦小姐才刚刚......” 贺宇一听到这话刚忙打岔过去道:“何兄,这位白梓萱白小姐。” 顺便不停的朝他使眼色,何琰明白之后也不再多话。 倒是白梓萱一双眼睛落在何琰的身上挪不开了。 比起贺宇的风流,何琰身上的刚硬和周正似乎更让她着迷一些。 何琰突然不想搭理贺宇开口道:“夫人,首饰选好了吗?” 小厮将秦念白选的几个首饰包好,拿过来请示何琰:“大人,您看是我们给您送过去呢,还是您现在带走?” 何琰想了一下,等会儿还想再带秦念白逛逛,拿着盒子也不方便,于是说道:“你送到将军府后去账房拿钱就行。” 白梓萱看着那一大盒首饰,再想想贺宇给自己买一两个簪子都小气的不行,顿时有些酸酸的开口:“姐姐好福气,有夫君宠着。” “是,不过妹妹有众多追求者,首饰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秦念白淡淡的开口道。 贺宇听着这话突然不是滋味,有些不悦的开口道:“梓萱,你......” “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怎么比得上姐姐。”白梓萱顿时有些语塞的开口。 “是吗,我记得前两日还见到尚书府的王公子不是还给妹妹送了一个项链吗?”秦念白故作困惑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贺宇的脸色。 说完秦念白故作惊讶的开口道:“是我失言了,夫君我们走吧。”秦念白逛到快正午时,才和贺宇回了何府。 吃完午饭后秦念白便睡起了午觉,一直到快酉时才醒。 秦念白起身下床,喊了几声彩环。 “二少夫人,彩环姐姐未时被大夫人叫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屋里的丫鬟晓翠怯生生的回答道。 平时多是彩环服侍在秦念白身边,晓翠多干些杂活事,所以甚少和秦念白说话。 秦念白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声问道:“怎么没人叫我!” 晓翠被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回道:“是彩环姐姐吩咐的,她说您太累了,让您好好休息。” 秦念白立刻提着裙摆就往何大夫人的院子赶去,还未进到何大夫人的院子,就看到有下人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只觉得怒气和担忧一齐涌上心头,秦念白头晕目眩到差点站不稳。 稳了稳心神,秦念白伸手推开何大夫人的院门,带着一身冷意进去。 彩环跪在院内,后背血肉模糊。 何大夫人躺在贵妃椅上,悠闲的吃着下人递上来的水果。 丫鬟蹲在彩环身侧,不断的从盆里拧了手帕擦拭彩环的伤口。 秦念白开口问道:“大夫人,不知彩环犯了什么事,让您如此动怒。” “这不是我那好儿媳么。”何大夫人起身冷笑,给旁边站着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会意,下去端了一盘东西上来。 秦念白抬头看了一眼,盘子里赫然是今天何琰带自己去买的那几件首饰。 何大夫人摔了手中拿着的水果,走下来站在秦念白面前。 “你自己看看,今日你能撺掇着我儿给你买首饰,明日你就能搬空了我何府!”何大夫人对秦念白这不识趣的东西向来没有好脸色。 “那也是我一人所为,夫人为何责罚彩环。”秦念白丝毫不惧,目光灼灼的盯着何大夫人。 “这贱奴是你身边人,谁知道她有没有给你出谋划策加害我何府。”何大夫人越过秦念白,一脚踢在彩环身上。 本就强弩之末的彩环被这一脚踢中,支撑不住的倒在地。 秦念白伸手推开何大夫人,将彩环护在身后,一双美目看着何大夫人,眼里都是恨意。 大夫人冷不防的被推,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来人,把这两人给我关到祠堂去!” 秦念白护着彩环进到祠堂,门外咔哒一声落上了锁。 “彩环。”秦念白将彩环抱在怀里,急切的喊着。 彩环勉强睁开眼,嘴角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小姐别哭,我没事。” 秦念白哪里忍得住眼泪,她伸手摸到彩环的后背,刚才那个丫鬟涂得是盐水,何大夫人真是恶毒到了极致! 秦念白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然后扯下身上的亵衣衣角替彩环包扎。 这伤口烂成这样,若是不及时医治,只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秦念白朝着祠堂内的牌位下跪拜了拜,然后拿起了桌上的蜡烛,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地方,便扔过去。 何大夫人正在屋里盘算怎么从秦念白这贱人手中将嫁妆夺过来时,丫鬟冲进来惊慌失措的喊道:”“大夫人,不好了,祠堂起火了!” 第二十九章 护妻有道 何大夫人急忙起身向着祠堂跑去,一天天的每个安生的时候。 祠堂内不断飘出烟雾,隐约可看到其中火光,何大夫人看着站在外面的一群奴仆,怒吼:“怎么还不救火!” “夫人,这祠堂落了锁,我们没钥匙进不去啊。” 何大夫人这才想起钥匙还在自己身上,立刻掏出来递给小厮。 得了钥匙的小厮上前开锁,其余人则纷纷去拿水。 门刚打开,秦念白扶着彩环就出来了,一身烟灰的秦念白背后是火光,白皙的脸上也染了脏灰,手臂那里更是被火烧的都是烂肉,却死死护住怀里的彩环。 但她丝毫不介意,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何大夫人,这一刻,秦念白就像从修罗场里重回人世的恶鬼,来找加害自己的人复仇。 何大夫人被秦念白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半晌说不出话来。 被府里动静惊动的晓翠立刻上前帮秦念白扶着彩环,秦念白松开彩环一步步走下来。 “你,你要做什么。”何大夫人止不住的颤抖后退,声音都带着哆嗦。 秦念白越来越靠近,伸手拽住何大夫人的衣领,一字一句说道:”王云,若是彩环今日出事,我要你拿命来偿。” 姗姗来迟的何琰冲进屋子,看着满屋的丫鬟小厮,不由的更加着急了。 看着秦念白被烧伤的手臂更是心疼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过来给夫人看。” 说着何琰就要扯过床边正在给彩环看伤的大夫。 秦念白却死死的抓住何琰的手道:“先给彩环看。” “可是你......” “我说了先给彩环看“秦念白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连看着何琰的眼神都冷了下来。 何琰无奈之下开口道:“再去请一位大夫过来。” 可是无论何琰怎么说,秦念白都不肯离开半步,就这么一直死死的守在床前,那大夫无奈的看着何琰。 “夫人,我派人在这里守着,你先去把胳膊上的伤处理了好不好。”何琰耐心的开口劝着。 秦念白伸手将胳膊上的衣服扯下去,连这一块烧伤的皮肉都扯下来,,却不吭一声道:“就这么包扎吧。” 何琰心疼的看着只能点点头道:“麻烦大夫快些处理了。” “夫人,伤口包扎好了,烂肉也剃干净了,只是被这盐水浸染过,只怕是到了后半夜会疼痛难忍。”大夫摇头道。 他看着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的彩环道:“麻烦大夫了,还请大夫开些祛疤的药,不要让她后背留疤,她日后还要嫁人的。” 那大夫看了一眼叹息道:“老夫尽量吧。” 大夫将明天要抓的药写下来递给晓翠,细细的吩咐了明日如何煎制。 秦念白坐在床边,几个时辰了动也没动,紧紧的握着彩环滚烫的手。 晓翠不停的换了冷水手帕放在彩环滚烫的额头上。 秦念白起身接过晓翠手中的帕子,吩咐道:“你下去休息吧,我来。” “夫人,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吧,您去换身衣服吧。”晓翠担心的看着秦念白。 秦念白固执的将手帕拿过来,放在水里拧了又拧:“不用。” 被照顾了整整一夜,等到天破晓的时候,彩环的烧才退了。 秦念白洗了澡换了一身衣物,安静的坐在桌前吃着早饭。 “二少夫人,大夫人有请。” 何大夫人院里的陈婆婆赶过来,趾气高扬的开口。 秦念白没回话,安静的放下碗筷,平静的起身:“你再说一遍。” 陈婆婆看着眼前柔弱的秦念白,继续不屑的说道:“何大夫人有请。” “啪。”秦念白直接甩手就给了陈婆婆一巴掌,声音干脆响亮。 陈婆婆被扇的人都懵了,半晌才大喊道:“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又是一巴掌。 陈婆婆不敢说话了,捂着脸恶狠狠的盯着秦念白。 “以下犯上,再多说一句话,你就接着挨打。”陈婆子一时间也不敢多话,只能站在那里。 秦念头坐下继续吃饭,直等吃饱了才跟着陈婆婆去了何大夫人的院子。 到了前厅的时候就看见何老夫人做再多那里气势凌人:“跪下,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忤逆不孝吗?母亲是说我不愿意将嫁妆交出来一事吗?”秦念白今日不再软弱,一步一步上前看着何氏的眼光都充满了杀意。 “你为了嫁妆,百般刁难于我,我只当是你财迷心窍。”秦念白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何大夫人的眼睛。 “可你昨日,为何对彩环下那么重的手,就为了区区几件首饰?我可不信,你只是借了由头来折磨彩环,最好是彩环受不住刑死去最好!” 秦念白将心中郁结的想法一字一句的说出,根本不顾厅内还有其他奴仆。 何琰下了朝一听到秦念白又被母亲喊了过去,着急忙慌的就赶了过来。 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秦念白的声音。 “王云,我倒是从没想过,你会为了嫁妆将人命视如草芥,我小看你了!” 秦念白伸手就想给王云一巴掌,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一看到何琰,何大夫人就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冲上去拉住何琰的衣袖:“琰儿,你还不管管你这媳妇!” 何琰甩开何大夫人的双手,将秦念白护在身后。 “母亲,刚才的话我听到了,昨日是我主动带念白去买首饰的,身为夫君,为妻子添置几件首饰情理之中。” 何大夫人看着何琰,仿佛看着陌生人。 “你为了这个女人,三番四次的顶撞我,现在她想打我,你还将她护在身后?” “母亲,适可而止吧,我们家还不至于穷到让母亲一直觊觎念白嫁妆的份上吧?” 秦念白一言不发的看着何琰和王云说话,她今日本就打算和王云说清。 “你懂什么!这么大一家子吃穿用度哪里用不到钱?你以为你那几个俸禄就够?她秦念白既然嫁给了我们何家,自然就该为何家考虑!” 何大夫人气急,指着何琰的鼻尖骂道:“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母亲,虽然我很少看账,都是母亲持家,但西街那几家商铺都是母亲拿着的,何府不至于揭不开锅!” 何大夫人后退两步,气势开始有些弱了。 何大夫人支撑不住身形,陈婆婆急忙上前扶住她。 “你,当真为了这个女人,要如此对待我?” “母亲,自重。” 何琰说完,带着秦念白头也不回的离开。 何琰看着依旧在气头上的秦念白,不由的叹息一声道:“念白……” “我知道今日是我无礼了,以后我会尽量忍耐的,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看彩环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何琰只能无奈的看着秦念白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息。 秦念白何尝不知道何琰作为一个丈夫已经做的很好了。 可是前世的伤害,让自己不能轻易释怀,不能按照正常夫妻的关系去面对他。 第二日早上何琰敲了敲门道:“念白,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何琰看着两晚上没有怎么好好睡觉的念白,脸色也憔悴了不少,语气不由的再次温柔不少道:“今日是七夕宴,你可愿意和我一起去。” 秦念白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想想自己毕竟是她的夫人,总不好让他在外面没有面子,于是点点头道:“好,我换个衣服。” 秦念白换下身上素雅的白裙,换了一身蓝色的宫装,除了头上的白玉簪子,再多了两个七彩的步摇。整个看起来倒是格外亮眼。 “走吧夫君。”秦念白缓缓走到何琰面前,开口说道。 两人一起出府坐着马车向七夕宴赶去。 月上梢头的时候,七夕宴开始了。 在彩灯的映照下,独身的女子带着面纱在河边放着河灯。 何琰紧紧的牵着秦念白的手,怕在人潮中走散。 王公贵族的宴会地点设在春夕楼。 春夕楼后院风景秀丽,独特的设计风格让不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豪门女眷们惊呼奇妙。 何琰今日也是一身藏蓝色的衣袍和秦念白身上的衣服倒是相配,这对神仙眷侣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念白妹妹。”赵莹挤开人群来到秦念白身边。 “姐姐。”秦念白微微屈膝行礼。 “妹妹今天可真好看,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赵莹拉着秦念白的手,一直盯着她看。 “姐姐今日也很漂亮。”秦念白莞尔一笑,“要不是姐姐主动和我打招呼,我都认不出来了。 “念白姐姐。”一声娇媚的女声响起,秦念白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白梓萱。 “怎么是她。”赵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姐姐也认识她?” 说话的功夫赵莹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和我家夫君一起出去用饭的时候见过,不是个老实的姑娘。” 秦念白笑笑拍了拍赵莹的手道:“姐姐不必动气,我看将军眼里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姐姐。” 白梓萱扭着腰肢来到秦念白身旁,笑着道一声:“念白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哦。” “嗯。”秦念白不想和白梓萱多说,拉着赵莹就走了。 “嚣张什么啊,真以为自己嫁了个将军就尾巴翘上天了?”白梓萱啐了一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了秦念白的耳朵。 第三十章 下药 等到秦念白和何琰落座,秦念情和贺宇才姗姗来迟。 刚刚小产的秦念情本不适合出门,但她知道贺宇今日是来七夕宴,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说什么也要跟来。 秦念白看着被厚粉遮住脸上憔悴神色的秦念情,满意的露出了笑容,今日说不定有好戏看呢。 宴会开始没多久,何琰就被同僚拉去喝酒了,白梓萱和秦念情趁机凑了过来,坐在秦念白的身侧。 “姐姐。”秦念情笑着打了声招呼。 赵莹一看到秦念白的处境,立刻就要起身过来,却被秦念白眼神阻止。 “妹妹。”秦念白转头,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许久不见,姐姐越来越漂亮了,妹妹都不敢认了呢。”秦念情看着此刻艳光四射的秦念白,眼里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她刚刚过来的时候和何琰成双入对的模样深深的扎了秦念情的眼。 贺宇见何在那边喝酒也就丢下秦念情过去凑热闹去了。 贺宇看着白梓萱给了她一个眼神才朝着那边的男子走过去。 倒是秦念情看着自己的闺中好友白梓萱,不满的开口道:“气死我了,梓萱你最近干什么去了,也不见你过来看我。” 白梓萱一脸歉意的开口道:“念情别生气嘛,我这两日被老爹看管的严,没办法出门,今日才好不容易和你见了。” “你看看那个秦念白,原来在家的时候老实的跟鹌鹑一样,现在嫁了人,反倒是越发的目中无人起来了。”秦念情不由不满道。 白梓萱看着不远处和众人喝酒的何琰开口问道:“我记得你当日不是许配给何家的嘛,怎么反过来成了何家的儿媳。” 她没好意思说出来妾字,只是含蓄的开口问道。 想到这里,秦念情其实也有些后悔,颇为失落的开口:“当日我母亲花了银子仔细打探了,她那个婆婆在府里出了名的恶,母亲不想我嫁过去,现在我倒是有些后悔了。” “怎么说?” 秦念情压低声音道:“我听贺郎说,何琰如今已经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听说过了中秋只怕他就能升上大将军的位置,前途无限,不少的人家都上赶着去巴结他,现在想想一个恶婆婆能熬几年,婆婆死了,这府里还不是她这个将军夫人说了算。” 白梓萱看着此时站在那里被不少官眷巴结的秦念白,再想起来那天的首饰,不由的有些心动。 秦念情似乎说上瘾了开口道“而且你不知道她新婚第二天就被赶回来了,她那个婆婆更是不喜欢她。” 白梓萱心思越发的活泛。 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过去看着秦念白,就看见秦念白正好和赵莹说了什么,从手中滑出一个药包,本来这是准备留给自己用的,现在就先用到她身上吧。 秦念白一转头就看见白梓萱手从自己的被子上拿开,不由的留了个心眼:“梓萱妹妹怎么过来了。” “看姐姐们这边说话热闹,特意过来的。”白梓萱此时一脸乖巧的笑道。 这让秦念白更加怀疑她要做什么事情。 趁着她和另外一个小姐说话的时候将两人的杯子换了一下。 白梓萱看着秦念白没有怀疑自己,手心里不由的捏出一把汗。 等秦念白坐下后,她端起桌上的梅子酒道:“念白姐姐尝尝,这梅子酒可是七夕宴上的特色,格外香甜。” 秦念白看了眼桌上的酒,心里已然明了:“好啊。” 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然后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白梓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讥讽。 “怎么这么热啊。”没过一会儿工夫,白梓萱扯着领口,身上开始滚烫。 秦念白看在坐立不安的白梓萱,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原来是这种药吗? 白梓萱的身上越来越热,她突然看着眼前没有丝毫问题的秦念白,立马明白过来自己是拿错酒了,自己居然喝下了那杯酒。 那可是烈性十足的春药为了一击即中,自己把全部的药都放进去了。 她咪蒙这双眼,死死的握住手心,现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她站起来稳住身子朝着何琰走过去。 秦念白看着白梓萱起身向着何琰走去。 “何将军。”白梓萱一摇三摆的走向何琰,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何琰察觉到了白梓萱的异常,急忙躲开了扑过来的白梓萱。 “梓萱!”贺宇里何琰最近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赶紧过去接住她。 白梓萱攀在贺宇肩上,身子死死的拖上去,不肯松开,娇声道:“贺宇哥哥。” 秦念情看着当着自己面勾搭贺宇的白梓萱,气的脸都红了。 “白梓萱,你给我松开!你是不是疯了!”秦念情上前拽住白梓萱的肩膀,使劲一撕。 白梓萱白玉一般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之中,不少公子看到此情此景,开始起哄,但是没有一个女子愿意上去帮他一把的。 “贺宇哥哥,你买给我的肚兜,我今天穿了,给你看好不好?”说着白梓萱就要撩起衣服给贺宇看。 贺宇此时急的满脸通红,死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吧衣服撕开。 白梓萱又贴了上来,此时更是直接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贺宇哥哥,你为什么不看啊,之前你明明说过很期待的。” 贺宇赶紧伸手把这个女人的嘴捂住。 白梓萱还在贴着贺宇,整个身子发软,站都站不住了。 “白梓萱,你给我醒一醒。”秦念情咬牙站起来,一巴掌甩在白梓萱脸上。 这一巴掌让白梓萱的理智回来了点,可情绪还沉浸在药物中。 “你,你打我干什么!”白梓次捂着脸不满的说道。 “你给我醒一醒,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秦念情伸手去拽贺宇。 她想立刻离开,这地方不能待了,谁知道白梓萱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认识你,你就是贺宇哥哥说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白梓萱张牙舞爪的冲过来就要抓破秦念情的脸。 “都是因为你,贺宇哥哥才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说话!” “你这个浑身发臭的烂货!” 秦念情拦着白梓萱乱挥的双手,恨不得立刻封住这臭女人的嘴。 贺宇见此,上前抱住白梓萱,“乖,别闹了,回家去。” “我不要回家,我要和贺宇哥哥睡觉。” 秦念情再也听不下去了,转头就走。 第二日一大早,秦念白就打发晓翠出去打探消息了。 如她所料,坊间都是关于白梓萱昨天的丑事。 听说白老爷昨天气的拐杖都打断了,白梓萱去了半条命,门都出不了。 刚小产完的秦念情跪半夜就支撑不住晕倒了,现在还没醒。 “夫人,秦家派人来,说是秦大夫人想您了,请您回家一聚。” 回到秦家,秦念白看着跪在堂前的秦念情,心里冷哼。 哪里是想自己,不过是叫她回来给秦念情擦屁股罢了。 “念白,你回来啦。”秦大夫人笑脸相迎,亲自站在门口等着秦念白。 “母亲。”秦念白后退一步,躲开秦大夫人伸过来拉自己的手。 “坐吧。”秦显黑着脸说道。 “妹妹这是怎么了,跪在这里干嘛。”秦念白喝了口茶,不冷不淡的问道。 “哼,被人贺家送回来了,说是受不起。”秦显冷哼一声,看向秦大夫人:’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使尽手段进了贺家,现在被人送了回来! 风水乱流转啊,自己出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两个有丝毫的关怀啊。 ”老爷,您消消气,念白这不是回来了么,找她商量一下,这事总有解决办法的。“ 秦大夫人一脸讨好的看向秦念白。 ”念白,听说贺家和何家速来交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替妹妹说几句话?“ 秦念白心中冷笑,当初这俩母女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现在他们受难了,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自己。 “母亲,你也知道的,我在何家也说不上话的,您这样求我,怕是我办不到。” 秦念白会答应她才有鬼。 “念白,你看你说的,好歹你也是何将军的正妻,怎么会说不上话呢。” 秦大夫人站起身,亲自端了一杯茶递给秦念白。 “你妹妹若是这一关过不去,就毁了啊。” “那母亲有没有想过,当初我也曾跪在这里,你们可曾有人想过我会不会毁了这一生?” 秦念白直直的盯着何大夫人,根本不去理会那杯茶。 秦显开口:‘行了,念白日子过的也不好,你就别为难她了。” “这怎么叫为难啊,她好歹是我们秦家的女儿,为我们秦家办点事怎么了!“秦大夫人听见秦显这么说就急了。 ”你快求求你姐姐啊,还愣着干嘛。“ 秦大夫人气的跺脚,骂了秦念情一句。 “姐姐。“秦念情不情不愿的跪行过来,接过母亲手里的茶递给秦念白。 “之前种种都是我不懂事,还望姐姐大人大量,别和妹妹计较。” 我有什么资本计较吗?“秦念白接过了茶,”我尽力吧。“ 秦念白松了口,秦大夫人立刻笑着扶起秦念情:”你看,还是姐姐对你好,以后可对姐姐好点,知道吗?“ “我知道了。”秦念情不情不愿的回答。 “既然说完了,我就先走了。” 秦念白起身,回了何府。 第三十一章:贺家的弃妇 晚上回到府中之后看着躺在在床上的彩环脸色已经开始红润起来,心下也不由的送了一口气。 晚上何琰回来的时候看秦念白衣服蔫蔫的样子,不由的开口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秦念白十分无力的开口,也没了用饭的精力,放下筷子。 何琰想了想之后还是开口问道:“我听说今日岳母叫你过去了,是为了秦念情的事情吧。” “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秦念白不由的诧异道。 何琰放下筷子拉过秦念白的手道:“其实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自然是不用趟这趟浑水。” “若是岳母下次再派人来,你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推了就是了。”何琰开口道。 秦念白突然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那些狗屁膏药一般的人,怎么可能这轻易的放过自己。 “无妨,我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心我了。”秦念白宽慰道。 “我猜岳母一定是想让你求我,让我去找贺家求情,让秦念情再次回去吧。”何琰询问道。 秦念白谈了一口气,点点头,却又摇摇头道:“这本来就是后院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去趟这趟浑水,你就不要操心我了。” 何琰摇摇头,拉过秦念白坐在自己的腿上,不由的开口轻声道:“这件事情如果单单是你的话,你是管不了的。” “怎么了,难不成贺家真的打算修了秦念情。”秦念白皱着眉头问道,要是如此一来的话,这场戏岂不是落幕的太早了。 何琰拿过一旁的一盘点心过来,递到秦念白的手里面,一边吃一边说:“贺老爷子一心为贺宇的仕途操心,那日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那白家的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人,自然是只能拿秦念情开刀了。” 秦念白这个时候想起来,白梓萱说起来来头可是比秦念情的出身好多了。 白梓萱的父亲是威北将军,也是他的掌上明珠,因为母亲早逝,威北将军常年在外,导致了她现如今的性格 但是抡起家室只怕是白梓萱还要更加的占优势一些。 秦念白的想了想道:“既然做不到就算了,我们也不能去强求人家。” 不过秦念白倒是开口问道:“不过白梓萱的名声只怕是也饿要毁了,难道贺家也没有个说法吗?” “听说是白老爷子想将白梓萱以正妻的身份嫁给贺宇,但是白梓萱的风评不好,贺老爷子不是怎么愿意,事情也就拖下来了。”贺宇开口道。 秦念白倒是觉得贺宇最后说不准会娶白梓萱也未可知,总要给人家姑娘一个说法,这个说法自然是要贺宇来给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的办法,秦念情在家里越来越着急。 秦念情这日在家里着急的来回的走着:“早就去说那个秦念白靠不住,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个音信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贺家现在这个态度,若是不靠她,只怕你都回不去。”亲夫人开口道。 秋膘缪请自从小产之后性情也越发急躁起来,再加上小产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的养着,现在整个人看着都蜡黄憔悴,眼下更是青黑一片。 秦夫人想了片刻之后道:“实在不行你和那个贺宇合离了,娘给你重新再找一个人家,虽然说比不上贺家的富贵,但是......” “娘,你别说了,凭什么她秦念白可以嫁给赫赫有名的将军,做将军夫人,我就只能随便凑合了。”秦念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 秦夫人更是着急的的说:“你不愿意有什么用,我听说这贺家已经要开始松口准备娶那个白梓萱了,你就算是回去了也在没有可能在正妻了” “她休想,贺家正妻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娘,我不甘心!” 秦夫人又何尝甘心,当初那门亲事也是自己给拒了的。 秦夫人无奈的叹息道:“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你是贺家的弃妇,你要是再不想办法的话,这怎么能够有你的位置。” 秦念情咬牙想了很久之后抬腿就朝着外面走去了。 “你做什么去!” “我要去贺,我要见贺宇” 正要出门的时候秦念白却是过来了,看巨额心急火燎的秦念情不由的在心里轻笑。 这么快就着急了。 “你居然还有脸过来,这都多久了,你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逐出贺家你才开心是不是。”秦念情说着就要冲去质问她。 却被听到动静的秦夫人拉住,暗是秦念情不要轻举妄动。 转头一脸笑意的开口道:“念白啊,你这个时候过来,可是贺家那边已经说好了。” “母亲未免也太看得起的我了,贺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连母亲都没有办法我又怎么有办法。”秦念白柔柔的开口说道。 闻言秦念情顿时又急眼了,立马道:“你夫君如今和贺家的关系交好,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怎发么偏你这般推三阻四。” “我夫君也不过是个男子,怎么可能插手别人家后院夫人事情,妹妹莫不是伤心的糊涂了。”秦念白有些嘲讽的看着她。 秦夫人这个时候也颇为不满道:“那你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秦念白拿出一个烫金的帖子道:“这是过两日荷花宴的请柬,是贺家举办的,听说也邀请了白小姐,我虽然没有办法,但是妹妹当日能够加入贺家,想必贺家公子对你也是有情分在的,说不定......” 秦念情一把强国哦帖子,看着帖子上的内容,过了好久才放在胸口上,十分留恋。 “至于到时候怎么做就看妹妹的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秦念白说完这件事情也要准备离开了。 倒是秦念情受到帖子,又知道了那白家的小姐也要过去,里面昂寨村屋子里面,一改往日的颓废。 “白梓萱又如何,有我在,谁都别想成为贺家的少夫人。” 刚到了府门前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府里的小厮也是来来回回的不停的从马车上搬东西下来。 府里的刘管家更是在门口大声指挥着几个小厮:“快着点,赶紧把东西归置好了,去把芙蓉阁收拾出来给三小姐住?” 本来准备进去的秦念白突然挺住脚步,让那个管家过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三小姐?” 何府就两子,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位三小姐。 那个管家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是老夫人的一位侄女,在家排行老三,我们也就称呼这位小姐为三小姐。” “这样啊,你下去吧。”秦念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整儿时候突然出现的这位三小姐,总有些古怪。 刚到前厅的时候就看见何琰和老妇人,还有一位靓丽的女子坐在一起。 女子一身红衣,给人感觉眼前一亮,让人觉得她十分洒脱随性,围坐在老妇人身边的时候的更是逗得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进去之后就听见老夫人拉着她的手道:“你回来了,这是我的侄女,王念念。” “念念啊,这便是你的表嫂。” 那女子好不怯生,站起来大大方方的打量着秦念白,随后道:“你就是我的二表嫂啊,之前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温婉美人,却不想这么冷冰冰的,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何琰当即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妹。 但秦念白随后也就淡淡的笑了一下:“有念念表妹这个开心果在,想必母亲定是开心不少” 何老夫人点点头随即看着何琰道:“念念在的这几日,你这个做表格的,可千万不能冷落了她,到时候好好的带她去京城里玩玩,替母亲好好照顾她。” 秦念白闻言不由的抬头看着这个老婆子,她该不会是想着让着叫王念念的下嫁给何琰吧。 何琰不悦的开口道:“母亲,儿子公务繁忙,恐怕没有时间带着表妹四处去玩,母亲还是另找他人吧。” 但是这个时候老妇人却是不悦的开口道:“你带着你妻子去买首饰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公务繁忙,我不管,总之我是吧念念交给你了。” 何琰还想开口拒绝的时候,就听见念念开口道:“原来表格待表嫂居然这么好,真是难得,表哥若是忙的话,有表嫂带我也是一样的。” 老夫人看了一眼秦念白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既然这样,念白这两日念念就交给你了。” “是。” 她看着王念念一直欢笑的样子,暗叹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没过一会儿工夫管家过来道:“回老夫人,三小姐的芙蓉园已经收拾好了。” 老夫人当即不乐意的开口道:“芙蓉园那也太僻静了,去把琰儿他们那里的清欢居收拾出来。” 清欢居距离秦念白和何琰的住处不过就是两步路的问题,只不过院子稍微小了一点,但也是十分雅致的地方。 何琰此时开口道:“母亲,这距离我们的位置是不是太近了一些,多有不便之处。” 第三十二章:寻死觅活 “有什么不便的,既然念白是要照顾念念的,住的近一点又能怎么样。”何老夫人当即不乐意的开口。 何琰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歉意的拉这秦念白的手。 一旁注意到这里的王念念眼里不由的闪过一丝暗光。 过了一会儿午膳上来之后,这个前厅里面就这四个人。 何琰夹了一块肚子上最嫩的肉放到秦念白的碗里,颇有兴致道:“夫人尝尝,这可是郊外池子里的青鱼,肉质格外好些。” “表格当真是疼爱嫂子,这最大的鱼肉都给嫂子了。”王念念装似无心的开口,但是却怎么听,怎么让人不舒服。 “表格,可以帮我夹一下那边的牛肉吗,距离我太远了我够不到。”王念念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便提出了要求。 秦念白的手上的筷子稍稍停顿了一下,却仍旧将那块鱼肉放在了嘴里,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味道已经没有那么鲜美了。 何琰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王念念,看了看秦念白身边的小清道:“小清,去把那盘子牛肉放到三小姐面前。” 老夫人面色微微一冷,不悦道:“不就是伸手的事情,你怎么也这般推诿。” “母亲,不过一盘菜的事情,母亲又何必如此计较呢。”何琰反问道。 不过这个时候秦念白却是站起来道:“母亲,我已经吃好了,就先告退。” 何琰见状也站起来道:“儿子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配母亲了,母亲慢用。” “你,你.....” 一旁的王念念见状,轻轻的拍在老夫人的背上道:“老妇人莫气,这不是还有念念呢吗?” 老妇人看着念念,看着两人离去背影,不由的冷笑一声,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王念念:“幸亏是还有你,你看看你那个表嫂,天天一张冰块脸,动不动还给我这个做长辈的甩脸子。” 王念念笑着道:“我看嫂子人长得倒是漂亮,也难怪表格喜欢嫂子,姨母你就不要生气了。” “我怎么能够不生气,你看看她跟我欠了她多少钱似的,我看她还不如你的一半漂亮呢。”何老夫人气愤的开口 转而拉着王念念的手道:“我这个儿子也是个憨厚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哄得团团转了,你看看刚才连我都顶撞,指不定你那个嫂子在背后说了什么。” “那我回来去说说嫂子,别惹姨母你生气可好。”王念念俏皮的开口,倒是让老夫人又重新笑了起来。 老夫人拍拍王念念的手道:“也就是可惜你不是我的儿媳妇,你若是的话,我这一天天的得乐死。” “姨母,您说什么呢。”王念念羞的转过身去,满脸透红。 但是脑子里面又不断闪过来之前母亲说的话。 “你那个二哥哥是个好的,前途无限,人也正直,咱家现在是不行了,你若是有机会一定不要放手,你若是更早嫁给她,说不定咱们家到时候更是风光无限。” 家中如今命运不济,父亲也不在了,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能够嫁给何琰,日后的富贵自然是有的。 到了两人住的瑞景轩的时候,秦念白看着跟进来的何琰突然有些莫名的来气。 两个人一时间无话,王念念用了午膳之后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看着这院子栽种的不少名贵花朵。 还有那梨花木做的桌椅,从院子里的摆设建筑,再到屋中的桌椅板凳,都比自己家中的好了不少。 第二日的时候就是荷花宴了,今日何琰有事情要外出,没有跟着一起来,秦念白就只能独自前往。 希望今日的好戏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 今日的荷花宴在这京城小有名气的翠微湖边,这到了夏日湖里的荷花,岸边的垂柳,还有那桥边的诗人,都是好风景。 不过偶今日贺家准备荷花宴把这里风景最好的一处地方给包下来,这中间还有一座凉亭。 过去的时候刚好不少的女子也都已经到了。 不过今日本来就是白家和贺家两房吧这件事情落实了,省的人在议论。 自己刚到不久就看见今日一身绿色水仙裙的秦念情急急的过来了。 “姐姐,这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秦念情想要进去,可是那周围被贺家的人拦的死死的,自己就是想要见贺宇一面都难,更不要说让贺家人同意自己回府了。 秦念白看着秦念情今日过来居然带了一只七彩的步摇和一只金簪,不由的冷笑。 伸手将她头上的簪子取下来道:“妹妹现如今是可怜人,用这么金贵的簪子,是勾不起旁人的怜爱的。” 秦念情思虑了良久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放弃了那两只簪子。 此时凉亭之中白梓萱和贺宇坐在一起,两人早已经勾搭上了,此时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自从那一日宴会上出丑之后,白梓萱不由的暗自恼恨,如此一来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嫁给何琰了。 但是如今嫁给贺宇做正妻也不算委屈了自己。 贺夫人对于这件婚事还是乐见其成的。 毕竟白将军的威望若是贺宇做女婿,日后的仕途定然是更加顺风顺水,想到这里不由的笑起来:“我看这两个孩子也是真的两清相悦,今日请白将军和白小姐来就是想问问两位的意思。” 白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坐下的事情之后,只觉得这张脸难看,但是又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偏偏不能割舍。 好在这个贺家也不是什么高门显贵,看了看两人开口道:“只有一条,梓萱是我一手带大的,从小不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若是嫁过去的话必须是正妻。” “这是自然的,以白小姐的身份,若不是正妻,那我们贺家的不好意思。”贺夫人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十分不屑。 那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分明是这个白梓萱不顾廉耻的勾引了自己的儿子,现如今居然院好意思说两人情投意合。 简直比秦家那个更家的不要脸。 站在一边的树下看着厅中一片欢声笑语的模样,秦念白故作好奇的问道:“你确定这白家小姐之前和贺公子不认识吗?我看这两人如今倒是恩爱的很啊。” “姐姐想说什么?”秦念情看着眼前的秦念白,她这几次说话总是华丽有话。 没过一会儿的时间白将军最先离开,不知道为了什么贺夫人也带着白梓萱去了另外一处,只剩下贺宇一个人在那里坐着。 “这可是你绝佳的机会啊,妹妹还不打算过去吗?” 看着厅中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在自己被逐出府之后,居然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次。 现在更是跟一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和旁人议亲。 贺宇,你将我置于何地。 可是如果自己此时不过去,难不成真的和离,然后随便找个人嫁了。 然后看着秦念白风光无限。 不!她做不到! 握了握手心里的帕子,她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凉亭过去。 秦念白看着已经过去的人,不由嗯一声冷笑。 随即也离开了那里回了何府。 结果如何明日一打听就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到时候丢的岂不是自己的人。 贺宇斜斜的依靠在栏杆上,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掩藏不住。 “贺郎!” 秦念情站在亭子那里看着自己曾经心爱的男子,一时间泪眼婆娑。 贺宇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秦念情,不自觉的出声道:“念情,你怎么在这里。” 今日一身绿衣的秦念情在贺宇的眼里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初见的时候。 她站在院中娇俏迷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可爱。 可是看着曾经自己心爱的女子,如今居然满眼泪水的看着自己,贺宇的心不由的揪痛一下。 “贺郎,你是不要我了。”秦念情看着迟迟不向自己走来的贺宇,不由的向前走了两步,再次颤抖的问道。 贺宇听到眼前女子颤抖的声音,不由的心下一软,不由的迈出一步,可是想到白梓萱的父亲白将军,又生生停在了那里,无奈道:“念情,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 “你有我为什么将我逐出贺家,你可知我这几日是怎么度过的。”秦念情一边质问一边朝着亭子边缘走过去。 贺宇的眉宇之间闪过纠结无奈的开口道:“可是母亲说要我......” 秦念情知道贺宇不能违背贺夫人的话,眼下只有最后一计了。 “既然贺郎你已经不要我了,但是我此生只爱贺郎一人,断断不能承受如此折辱。” 说罢就朝着旁边的湖里挑了下去。 “念情。”贺宇大叫一声也跟着挑了下去。 贺宇的那一声让贺夫人和众多人都回头看去,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纷纷觉得今日说不定又是一处好戏呢。 贺宇将人带上来的时候,秦念情已经昏迷在他的怀里,贺宇这个时候终于有些着急的开口道:“念情,念情你醒醒啊。” 贺夫人此时过来,目光看了一眼贺宇怀中的人,道:“什么人,也在这里寻死觅活的,也不嫌丢人。” 第三十三章:逛街风波 这一番寻死觅活之后,不少人更是为了上来,贺宇骨折给秦念情将催出来。 倒是何夫人一脸不情愿的看着地上的秦念情:“贺宇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这个寻死觅活的就能回到我贺家,她......” “娘,念情现在都这副模样了,你怎么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贺宇第一反驳自己的母亲。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秦念情睁开眼睛之后,看见贺夫人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当即想要离开贺宇,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道:“母亲,我知道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日后都会改的,对贺郎是一片真心,希望母亲留下我。” 周围的女子看见秦念情这副模样,当即也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这贺家夫人也实在是不同情理,那日说到底也不过是白家小姐先拉拉扯扯的,这种情况那个女子能不生气。” “就是说啊,只不过是这个秦家姑娘可怜,没人家家室好。”一个女子开口道。 秦念情这副模样当真是让贺家夫人下不来台,只能气恼的看着她。 白梓萱看着秦念情这副模样,在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饶是脸皮再厚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微微俯身道:“贺夫人,我先告辞了。” 离开的时候不由的一阵气恼。 贺夫人看白梓萱离去,更是气恼的一甩袖道:“你愿意留下这个祸害,你就留着吧。” 贺宇赶忙起身过去将人抱起来,快步走到马车里。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道如今的局面。 此时瑞景轩里面,小清奇怪的开口道:“我瞧着二小姐原来也不像是个性子刚烈的,没想到昨天居然说跳就往池子里面跳。” “秦念情是会水的,当然敢跳。”秦念白笑着说道。 她这个妹妹当真是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意外啊。 记得以前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有什么好东西秦夫人都先紧着她,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没想到为了回到贺家居然连寻死这一套把戏都使出来了。 “不过拿贺夫人昨日可是气坏了,这贺公子虽然把人带回去,但是贺夫人还是罚她贵了一晚上祠堂,听说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就病了,被贺公子给接出来了。”小清不由的唏嘘道。 一旁的彩环更是咂舌不已,小产的那日就是自己跟着夫人去的,二小姐滕成那样,面都不肯露一下,现如今居然好的不行。 秦念白倒是没有想到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她反而变得聪明了许多。 主仆几人说话的时候外面过来一个丫鬟道:“夫人,三小姐过来了。” 秦念白没有想到不过才是一日的功夫,这个姑娘居然这么快就过来了:“请三小姐进来吧。” “是。” 王念念进来的时候微微俯身道:“打扰嫂子了,嫂子别见怪。” “无妨,左右我也是闲着无事,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秦念白开口问道。 王念念开口道:“表哥不在,我在这府里也没有意思,不如我们一同出去逛逛吧。” 秦念白颇有些意外,却随后笑了笑道:“妹妹当真是闲不住的性子。” 王念念听她如此也有些脸红的低头道:“让嫂嫂见笑了,在家的时候母亲也笑我,说我野,嫂嫂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妹妹的性子可是可爱的紧,既然这样小清去让人套了马车来。”秦念白起身带着王念念出去了。 这个时候蒋婆子笑着说道:“夫人,这二夫人已经带着三小姐出去了。” “去吧,希望这个念念不要浪费我的一片心意才好。”何夫人开口道。 生藕那个蒋婆子却是在身后问道:“这哪里的小姐不能找啊,老夫人你何必非要一个落魄家里的侄女过来。” “你懂什么,正是因为她家落魄了,到时候才能言听计从,乖乖听话,不然我再找一个人过来跟我作对吗?”何夫人气恼的说道。 原本听说这个秦念白在家里是个性子软好拿捏的,可现在跟本就跟个刺猬似的。 秦念白让人驾着马车到了这里最热闹的街上,进了一处首饰铺子里,王念念倒是先拿起一个珍珠做的簪子,看着倒是干净,那上面的珍珠更是光亮。 “嫂嫂试试这个簪子可好,我看倒是配嫂嫂。”王念念笑着把簪子递到她手里。 秦念白接过看了两眼之后道:“不用了,我一般很少用珍珠,若是表妹喜欢的话,就买下来给表妹了。” 王念念立马推辞道:“不用了嫂嫂,我怎么能要嫂嫂如此贵重的东西。” 秦念白却是在心中冷笑一声,若是不好意思,怎么可能一出门就带着自己朝着这里的首饰铺子里面来。 王念念看着秦念白一脸笑意的看着子,脸上不由的一红,仿佛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戳穿一般。 “小清,让小二包好了,送到府上找账房的结账。”秦念白开口道。 说着带着王念念接着往下一处去了,坐在马车上的时候,秦念白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吩咐外面赶车的:“停下。” “嫂嫂怎么了。”王念念不解的看着秦念白。 “我想起来这附近有一家成衣铺,里面的衣服还不错,眼看着天气就凉了,妹妹只怕带着的都是单衣,一起去看看吧。”说着就带着王念念下了马车。 叫去迎面过来一位绣娘笑着问道:“不知道二位需要些什么。” 秦念白先开口道:“你么这里有没有适合这位姑娘的秋装,拿出来看看吧。” 那绣娘打量两眼之后到:“有的,这边请。” 王念念被绣娘带过去之后,秦念白看了一件墨色的貂皮,看了看价钱更是要一千五百两,不由的更加满意了。 “姑姑麻烦把这件包起来吧。”秦念白道。 那个姑姑看了一眼秦念白道:“姑娘,这件衣服似乎不适合你。” “我知道,给婆母买的。”秦念白笑道。 那姑姑笑着夸了一句:“姑娘真是一片孝心,当真是少见。” 王念念一连试了四五套衣服之后,秦念白干脆让掌柜的全部包起来,全部送到府上去找账房结账。 王念念有些为难的开口道:“嫂嫂,这些是不是太多了。” “妹妹是客人,怎么会多呢。” 而此时府中送来的东西很快就传到何老夫人那里,气的老夫人在那里拍桌子。 “一共用了多少银子账房的可说了。”老夫人开口道。 蒋婆子看着盛怒的老婆子立马道:“一共支出了三千两银子。” “秦念白,谁准她动用府上的银子了,她人呢。”何老夫人气道。 “夫人,人还没回来呢。”蒋婆子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你去门口等着,等人一回来了,就叫到我这里来。”何老夫人气的大喘气。 用饭的时候王念念有些不安的开口道:“嫂嫂,我们今日花了那么多的银两,真的没有关系吗?” “你是客人,又是夫君的表妹,再说了母亲之前不是也嘱咐我们要带你出来走走吗?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秦念白笑着安慰道。 秦念白算了算时间又带着王念念出门吃了一顿晚饭,算了算时间差不多,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府中。 刚到门口就看见蒋婆子站在那里,秦念白早已经料到是今日的结果。 刚下马车那蒋婆子就气势汹汹的过来道:“二夫人,老夫人请你现在立马过去见他。” “是有什么事情吗?”秦念白故作困惑的问道。 蒋婆子冷哼一声:“二夫人做了什么,二夫人自然清楚。” 王念念看着蒋婆子这副样子不由的担心起来,不会姨母真的介意那些东西吧那自己岂不是惹祸了。 却看见秦念白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点点头:“我知道了,这就走吧。” 王念念还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跟过去的时候,那蒋婆子就开口道:“今日想必三小姐也逛了一天累了,就先去歇着吧。” 秦念白走了之后,王念念有些不放心,偷偷的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之后就看见老夫人一脸怒气的坐在那里,见到秦念白过来之后一个茶杯狠狠的扔在她的脚边道:“谁给你的权利,让你随意动用府里的银子的。” 秦念白看了一眼老夫人道:“会母亲的话,今日是带着表妹出去玩,儿媳忘了带银子了,所以才用了府中的银子。” “那你买那么多作什么,买回来的还全是一些首饰衣服,我儿子的月钱难道就是让你这么挥霍的。”老夫人气道。 但是碍于这两次何琰对她的警告,她也没有立马动手将人拉去祠堂,也是顾忌着王念念在这里,不好意思做的太过于过分。 “你给我跪下。”何老夫人看着秦念白丝毫不知错的样子就十分来气。 秦念白乖乖跪下之后,无辜问道:“儿媳不知错在哪里,还请母亲明示。” “明示?你知不知道身为女子,你现在还是王府的夫人,要懂得勤俭节约,我不要你把嫁妆交出来,你不要以为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何老夫人道。 在门口偷听的王念念心下一凉,怎么会这样,从未听说过哪家的婆家要为自家的儿媳索要嫁妆的。 第三十四章 巧取豪夺 秦念白此时十分无奈道:“母亲,表妹作为客人,今日自然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付钱,怎好让表妹掏钱。” “你,你居然还有这许多的说辞。”何老夫人不是不希望秦念白去给她买东西,但是希望的却是她掏钱而不是花何府的银子。 “还请母亲明鉴,儿媳知道母亲一向勤俭不舍的花销,今日看见那件貂皮就给母亲买下来了,若是母亲不喜欢的话,儿媳回来去退了就是”秦念白开口道。 何老夫人自然是喜欢那件貂皮的,上好的光泽,就连皮毛都是罕见的墨色,着实让他心动,可是看到那个价钱时候,那股喜悦就瞬间被冲下去了。 可是站在外面的王念念此时却是心思难测,看今日的情形,这个姨母居然如此小气。 “旁的我也就去不多说了,今日所有的花销你都填平,如果不能填平,你也给我从府中滚出去。”何老夫人开口道。 王念念此时心下更是大惊:“什么,这些花销居然还有自己填平。” 她之所以过来想要嫁给何琰就是为了这泼天的富贵,但是这任何花销都要自己填了,这自己如何承受的了。 说完此事之后,何老夫人再次开口道:“还有,为了避免你再像今日乱花,日后你铺子的账本都要交给我过目,铺子的收入日后也要交上来八成。” 秦念白没想到这个老婆子居然还不死心,于是开口道:“这个恕儿媳不能答应。” “你说什么!” 秦念白看着何老夫人道:“昨日是母亲说要儿媳带着表妹四处去转转,今日儿媳未经母亲私自用了府中的银两,儿媳愿意填补空缺,但是这个儿媳的账目无关,所以儿媳不能答应。”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日后怎么能够掌管府中的账务。”何老夫人说的冠冕堂皇。 秦念白却突然皱眉道:“是母亲要我带表妹四处游玩,为了府中的颜面,我总不能亏待了表妹,若是母亲这么说的话,儿媳日后实在不敢再接待客人。” 何老夫人没想到她会如此说,立马拍桌站起来道:“你居然敢这儿么跟我说话,你是不是忘了这个府中到底是谁做主了。” “你现在立马去祠堂跪着。”何老夫人登时开口道。 秦念白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躲在一旁的王念念赶紧闪到一边不敢在说话。 原本以为有姨母在说不定自己能够压过这个秦念白,可是今天看来自己的鞥而姨母居然是这副模样。 王念念不禁开始动摇起来。 一路恍恍惚惚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再三思虑也没有拿定注意,最后写了信立马送回家里询问母亲的建议。 小清路上不忿道:“老夫人也太过分了,一边让夫人你带着人出去,一边还不给银子。” 身后跟着的婆子仔细听着,秦念白毫不在意,那祠堂自己不是都已经去过多次了吗? “切勿多言,没得让人听了笑话。”秦念白开口。 到了祠堂,满屋的牌位,漆黑一片连个光都没有,陈婆子看着秦念白嘲讽道:“二夫人就在这儿跪着吧,二少年今日被叫去军营里了,一时半刻回不来了,二夫人好自为之吧。” 秦念白眼皮微微垂下,不发一言,提起裙摆就找个蒲团跪下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王念念找个机会问道:“姨母,今日二嫂嫂怎么没来啊。” 闻言,老太太当即一拍筷子,满脸不悦:“说到你那个嫂嫂我就来气。” “姨母这是怎么了,别骑着身子,我瞧着嫂嫂倒是性子好的人。”王念念坐过去一边给老太太顺着背,一边提溜眼珠子不断的套话。 何老太太也没放着她:“你这孩子到底是年轻,见的人少,你不知道你那嫂嫂是个多没规矩的。” “前两日,她处处顶撞我,一天到晚的丧着脸,哄得你表哥有带着她出门去买金银首饰去了,你说说像话嘛。”老太太捂着心口,靠着桌边直叹气。 因为刚在已经在墙角偷听到了那一番话,这王念念心里倒是有了些旁的想法,轻声道:“嫂嫂说不定年轻不懂事,姨母你就别气了,我来了这么几日怎么也没看见大嫂嫂啊,不知这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大嫂这两日要照顾雪儿,一直没有出屋,说偶起来倒是比你那二嫂嫂稍微懂事一些。”何老夫人,心里始终是惦记着秦念白的嫁妆。 那日王妍回去的时候都同自己说了,那雪儿回去的时候袖子里还有一个暖玉的坠子,可是值不少钱。 而且那雪儿还说,那日过去的时候秦念白是要什么给什么,看来她手里还是有些东西,可是到底要怎么弄到手呢。 王念念看何老夫人在想事情,小心翼翼看她:“姨母,你这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老了,这现下有些犯困。”说着捶捶双腿,一脸的倦意。 她也是个失去的人,见此情况也站起来道:“既然如此,侄女就告退了。” 下去之后,陈婆子拿盏茶放在对老太太眼前,低眉道:“老夫人这是又为了二夫人烦呢。” “你不知道光是雪儿那日的暖玉坠子都典当了一千多两,我听说当日陪嫁的单子里面,还有好几处水田和铺子,一个月的收益之不怕是都少不了五千两。”说起这个的时候眼里满是贪念。 可惜啊,她到底不肯交出来。 陈婆子眼珠子一转,眼神立马阴狠起来:“老夫人,眼前这可不是个绝佳的机会嘛,现在二少爷不在府里面,可没人帮着她,老夫人您何不趁此机会把这嫁妆拿过来啊。” “这没有地契,房契我怎么拿过来啊。”何老夫人摆手道。 陈婆子趴在那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之后,何老夫人当下立即点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趁着琰儿没有回来之前把这件事情办妥了。” 陈婆子当即就带着十几个小厮出门去了。 第二日秦念白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身强力壮的妈妈围在自己身边,也不理会她们直朝着自己的院子过去,那几个妈妈确一路紧跟着自己,进了院子之后更是直接守在了门口。 小清当即就急了起来,大吼道:“你们几个守在我们院子前面是什么意思。” “这是老夫人的吩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夫人若是不满意尽管去找老夫人就是,可别来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为首的一个婆子,一脸的横肉,一脸嚣张的模样气的小清就要冲过去。 倒是让秦念白给拦了下来:“小清回来,去看给彩环的药熬好没有,熬好了就端过去。” 秦念白拿出来膏药不明白这个老太太又出的什么主意。 只不过这两日的功夫这几个婆子不分昼夜轮番守在自己的门口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自己只要一出去,肯定就是被这几个婆子给拦下来了。 今日是要出门去查账的时候,秦念白走到门口那里又被这几个婆子给拦下来。 “我要去找母亲,难不成也要拦着我。”秦念白看着这几个婆子。 那几个婆子也是硬气,身子往门口那一里横,挡住秦念白的去路:“老夫人今日上山拜佛去了,二夫人在院里等等,晚上老夫人回来了,我们自然是会告诉夫人的。” “本夫人说让开!”秦念白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今天是自己去查账的日子可是这如今拦着自己只怕是另有隐情。 那婆子一脸傲慢:“二夫人,老夫人说了......”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秦念白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吓得几个婆子也没了声。 秦念白准备出门的时候那几个又再次上来了,为首的婆子态度却是没有那么强硬了,也不肯移开:“夫人还是回去吧。” 秦念白终于安奈不住道:“来人,给我把这几个人捆了,摁在门口一板子一板子的打,叫所有人都看着,除非二少爷回来下旨,否则谁来都不许停。” 她不知道这个老太婆到底要干什么,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坐上马车朝着京城之中还算是有名的一处首饰铺子过去,到了那里的时候正好看见陈婆子吩咐着手下的几个小厮把那里的伙计全部赶出去。 秦念白气的脑子当即嗡嗡作响原来他们打得是这个主意,趁着何琰不在,居然强行换了自己铺子里的人手,到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没人听令,自己空握着一张房契有什么用。 小清见状更是着急了,指着那些人道:“夫人你看那王叔和秀姨都被撵出来了,这可是夫人留给小姐的老人了,这老夫人也太过分了。” 秦念白看着眼前的人,死死握住手里的帕子,娘亲走了之后,王叔和秀姨是照顾自己最多的,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 两位老人如今却被他们拿着笤帚像扫垃圾一般扫出来,她的心仿佛就在滴血。 第三十五章 哑巴吃黄连 秀姨年纪大了年龄不好,走得不快,那小厮手里的笤帚立马就要打上去的时候,秦念白再也顾不得许多立马跳下马车,怒道:“住手。” 但是那一棒子已经结结实实的打在秀姨的腿上,整个人惨叫一声跌在地上,王叔更是心疼的护着自己的老伴。 秦念白赶过去之后吩咐小清道:“立马去请衙门的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在我的铺子里打我的人。” 无礼听到响动的陈婆子闻言立马出来看着秦念白到了,当下更是得意起来:“二夫人来了......” “来人,把她这个私进铺子的人给我捆起来,直接送去衙门,请衙门老爷做主。”秦念白二话不说便是将人捆了。 这一番动静下来周围不少人都过来看着这里的动静。 一旁秀气的小姐道:“这铺子是换人了吗?” “不知道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秦念白站在门口那里看着底下的人,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道:“请诸位看清楚,这铺子是我的秦念白,至于这个人不知道是仗了哪家的威风在这里作威作福。” “我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是老夫人命我过来接管铺子的,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陈婆子没想到这个秦念白居然丝毫不顾府中的颜面,居然就这么让人把自己拿下了。 当即着急起来胡诌道:“你前两日病着,老夫人怕你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才吩咐我过来看看的,你居然这么对我。” 秦念白不过冷哼一声接着道:“这两位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老人了,在这条街上也有十余年了,想必在场也有不少人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做主随意打骂我府中的老人了。” 当即有一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出来的道:“我认得,这个王掌柜是个好人的,倒是这个婆子,一来就凶的不行。” 陈婆子当即无法,却死黏在地上不走:“就算奴婢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也要等老夫人来发落,二夫人只怕是没有发落的权利。” “一个奴才而已,何须劳烦母亲,我今日已经听府中的下人说了,母亲上山去了,想必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了,你就去大牢里等着母亲回来吧。”秦念白立马让人将人带了下去。 如果不是何琰怕自己出了什么意外留下了几个能干的,只怕自己今日能不能出的了何府都是问题。 到时候真的让这个老婆子把自己的铺子全部架空了,只怕自己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小清此时却有些顾虑道:“小姐这么做,二少爷回来了要如何收场啊。” 何琰吗?自己现在只怕是考虑不到他了。 这些铺子都是母亲的心血留给自己,怎么能够让人夺了去。 人被扭送走了之后,秋膘抿道知道何老夫人一定是在各处都在安排人手,想到这里秦念白一家一家铺子的去看。 几家值钱的首饰铺子,典当铺子,还有一处水田都被换了人。 所有的人手全部被秦念白当即送到了官府衙门去,一时间京城不少的官眷太太都知道这件事情。 秦念白忙了一天到了晚上的时候,也没有回到何府之中,母亲给的陪嫁里面也有几处院子,秦念白吩咐人收拾了先住在那里。 晚上的时候小清站在一边颇有些担心:“夫人,这样做是不是闹得太大了,要是倒是后老夫人休了你怎么办。” 秦念白不语,休吗? 自己都已经死了一回的人,怎么可能还害怕她休我。 而此时的何府里面却是闹翻了天,何老夫人今日确实上山祈福去了,回来的时候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被搞成了这副样子。 “放肆,放肆,秦念白那个贱人呢!”何夫人气的把桌子都要拍裂了,也没有用。 一个挨过打的小厮弓着身子上前:“回老夫人的话,二夫人今天找了陈嬷嬷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奴才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何老夫人本来以为只要自己把人手都换了,到时候自己再找人做了伪证,到时候这些房子铺子就都是自己的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丝毫不顾何府的颜面,做事情如此决绝。 “不知道在哪不会去找啊,衙门那里去了没有,陈婆子怎么还没回来。”何夫人气的之多叫却也无计可施。 王妍站在一边也不多言,反正没的也不是自己的银子何苦上去找骂呢。 那小厮腰弯的更低了:“那府尹大人说这去报案的是二夫人,若是二夫人不出面,陈嬷嬷是谁能放回来的。” 何夫人闻言气的手直捂着胸口,人险些都背过去了,王念念这个时候赶紧过去扶住老夫人道:“姨母,现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嫂嫂,或者通知表格一声,让表哥赶紧回来劝劝嫂嫂,这么闹下去可不是办法。” “她若愿意闹就叫他去闹,当心我一纸休书休了她,居然还敢动我身边的嬷嬷翻了她了,你看着吧,不出两日她定然乖乖的回来。”何夫人一脸得意的样子。 王念念嘴上应的真切,但是眉头却为我皱起。 母亲前两日的回信告诉自己要多加忍耐,她不过也就是十年的活头而已。 可是她这两日细细的花银子打听了,这姨母居然趁着嫂嫂在府中修养的时候,暗地里让小厮把她那里的下人全给换了,还找人看着。 这现如今都是这副样子,以后可怎么得了。 可是足足过了两日的时间秦念白也不见回来,也没有个信儿,倒是京城里的传言是越来越难听了。 说她这么大把年纪居然如此恶毒,连儿媳妇的嫁妆也要。 要知道多少女子的傍身钱都是那一点点可怜的嫁妆,何老夫人这么做可是让京城的人,好一顿说嘴。 这一日在厅上,丫鬟怯怯的开口:“夫人,这外面的闲话越来越难听了,您千万莫要往心里去。” 何夫人单手枕着脑袋,眼皮微微下垂,脸色都出前两日白了不少:“送信去秦府没有,他们教出来的好女儿,也不管了。” “这......” “秦夫人说二夫人并没有会秦家,他们也不知道二夫人到底是去了哪里。”丫鬟开口道。 何老夫人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几个小厮的鼻子骂道:“去找,给我把这鞥贱丫头死也要给我找到。” “顺便去告诉秦府,要是这件事情秦府不给我一个解释,这门婚事休定两。” “不可能。”何琰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无比的阴鸷。 何老夫人看着这个时候居然还要护着秦念白的儿子,气的直冲过去,狠狠的一拳砸在何琰的身上:“你是吃错药了,她这样忤逆我,你居然还要向着她。” “那就要问问母亲做过什么了,念白才来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事情的缘由我都已经知道了,若不是母亲想要强占念白的嫁妆怎么会有今日的事情。”何琰回来的路上就已经从留下的那几人嘴里知晓了事情始末原委。 此时看着自己的母亲满眼都是失望和痛恨。 何琰转身便离开府中,何老夫人更是着急了:“你去哪!” “母亲完全将儿子的话忘在脑后了,儿子说过若是母亲日后再有为难念白之处,我就搬出去住,儿子已经再三给过母亲机会了,但是母亲似乎完全没有记得儿子说的话。”何琰目光冷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个时候门房处戴尔小厮突然冲进来道:“老夫人,二少爷,二夫人回来了。” “她人呢,立马叫过来见我。”何老夫人已改刚才的模样,连说话都有了几分底气。 倒是那小厮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二夫人已经回去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二夫人似乎是回来收拾东西的.”小厮的话才刚刚说完何琰便立马多门出去。 就连何老夫人也跟着过去了。 到了瑞景轩的门口果然看着秦念白带着几个小厮站在府中开始收拾衣物。 何琰见状怒道:“都给我住手。” 秦念白看着暴怒的何琰,心中毫无波澜,看着不少的小厮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道:“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了。” 赶过来的何老夫人见到这一幕气的冲过去就要指着他的鼻子却被何琰虎仔身后:“我何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媳妇,你忤逆长辈,不孝,我要休了你。” 秦念白从何琰的身后走出来,身子笔直道:“休了我,母亲自己现如今麻烦一大堆居然还有心情考虑要不要休了我。” “你什么意思!”何老夫人困惑的望着她。 秦念白看着身后的何琰以及眼前的老夫人房,默默的将距离拉开:“您只怕是还不知道,陈嬷嬷在狱中说这一切都是母亲您指使的跟她毫无关系,婆母您自私殴打我的奴才,妄图强占,不知道到时候婆母要怎么办。” “你!你!你居然指使他们这么做,你......”何老夫人这下是真的气过去了,坐在地上久久的不能缓过来。 第三十六章 讨要说法 秦念白的眼中只有嘲讽,接着开口道:“我指使的,陈嬷嬷可是您先的心腹我如何指使的动,而且这些陈嬷嬷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您可不要血口喷人。” 最后四个字她要的极重。 但是秦念白确实做了,她花了大价钱买通了牢里的人,将陈嬷嬷安排在距离刑房最近的地方,天天看着那些人被大的鲜血淋漓,不治而亡,日日听着旁边传来的惨叫。 然后让牢里的人给了这个陈嬷嬷一点提示,陈嬷嬷当即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赖在了何老夫人的身上。 今天她得了消息说是何琰回来了。 她相信何琰就算不喜自己的这种做法,但是也不会对自己动手,但是她要做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更多。 何老夫人气的嘴唇上下打哆嗦,看着一言不发的何琰气道:“你就这么看着,由着她这般胡来。” 何琰久久不语,后开口道:“这件事情是母亲做错了。” 秦念白心中划过一丝安慰,但是这一点安慰远不能和自己的丧子之痛相比。 何夫人当即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你,我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居然如此对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秦念白真的很想让她去死,可是现在还远远不到时候。 倒是何琰此时转过来看着秦念白道:“念白,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希望你能给她留些颜面,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但是秦念白不过是冷哼一声,却久久的不语:“我要她保证不再打我那份嫁妆的主意。” “你!你身为儿媳,本来就该为这个家分担,你却......” “母亲!”何琰满眼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何老夫人难以置信望着自己的儿子:“你为了这么女人,你是要逼死为娘吗?” “若是不肯道歉,到时候难看还是母亲,母亲自己思考着办吧。” 何老夫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但是何琰却没有丝毫的心软。 倒是秦念白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招呼着手中的下人将东西搬上马车,却被何琰一把拽住:“你要去哪里。” 秦念白看着何琰无奈道:“你常年在外,又能护住我几时,我这个时候搬出去,大家落个清净也是一场好事,你若是觉得脸上无光我们大可以和离。” 何琰摇摇头道:“我不会同你和离,既然你要搬出去,那我同你一起出府去住,留你一个人在外面岂不是招惹闲言碎语。” 秦念白无奈看她一眼:“你这又是何苦呢?” “本就是我对不住你,还请夫人原谅才是。”何琰满脸的愧疚。 何夫人却从地上爬起来死死站住何琰的胳膊:“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何琰冷冷把何夫人的手掰开,叹息一声,“母亲,走到今日的地步,儿子也不想,您为何就偏偏容不下念白呢?您这不是伤儿子的心吗?” “你个没心肝的,我从小把你捧在手心长大,你怎么能为了泼辣蹄子不要为娘呀!”何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的哭喊。 秦念白没嫁过来之前,儿子事事依着自己,从未顶撞过一句,不知道这个丧门星给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要了! 秦念白心里有些为难,何夫人哭死哭活的模样,倒显得是自己的不是了。 “你还是留下来吧,不用为了我为难,今日我是一定要搬出去!”秦念白淡淡的说道。 何琰握着秦念白的手,神情坚定,都是因为自己鞭长莫及,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母亲和念白之间的矛盾加深,也是自己无能所至! 这么好的妻子,他怎么会放手呢? “夫人,你我夫妇一体,我什么都依你,不要再说什么和离的丧气话?” 何夫人见儿子还是不为所动,气的浑身打颤,差点站不稳摔了下去。 “母亲,您什么时候接受念白了儿子再和儿媳搬回来,保重!”何琰甩甩手袖,神情郑重的说道,拉着秦念白上了马车。 何夫人追出几步,一个气没提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秦念白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后面,何夫人倒在地上,后面丫鬟小厮一堆人又喊又叫。 坐在对面的何琰一言不发,脸上充斥着冷漠。 秦念白心里五味杂陈,何夫人都这样了,何琰还如此沉得住气,看来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不过有一句话何夫人说对了,何琰确实是为了自己才和她翻脸。 但是秦念白心中的恨,无论如何也抵消不了,她这一世复活,就是为了复仇而来。 一样都是做母亲的,何夫人怎就如此狠心,连刚出生的婴儿都能摔死! 第二天,外面留言满天飞,都在传秦家大姑娘武逆婆母,撺掇何将军和自己母亲顶撞。 何夫人亲自去秦家要说法。 秦夫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可以羞辱秦念白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大姑娘,夫人叫你回去!”秦夫人身边的王妈妈,语气高傲的来传话。 “我们夫人没空,你回去吧!”彩环毫不客气的开始撵人,何家才出许多难听的留言,秦夫人就来找他们家小姐,肯定没好事! “你个小丫片子,说话注意点,我可是秦夫人身边的人,不容得你放肆!”王妈妈冷哼一声。 秦念白知道这些麻烦事避无不可避,迟早要来,她索性就去秦家,看自己的好母亲如何数落。 王妈妈见秦念白还不出来,故意放开声音大喊。 “大姑娘连娘家都不尊重,更不用说婆家了,您一个人出丑不打紧,紧连着秦家也陪您丢了面子,这可不太好!” 王妈妈带着三五个小斯丫鬟站在大门口,这一嗓子让周围的人都停下,围过来观望。 “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赶将出去!”彩环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家小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娘家人在门口大吵大闹。 “彩环,还不快向王妈妈赔罪!”秦念白出来大声的呵斥,门口已经有人在看热闹了,可不能先让秦夫人得了理。 王妈妈拍了拍手,眯起奸诈的眼睛,呵呵的奉承,“大姑娘,老婆子哪里担得起!您还是快快随我回秦府吧!” 王妈妈的任务就是把秦念白带回秦家去,接下来让秦夫人收拾。 “彩环,你过来!”秦念白在彩环耳边悄悄的吩咐着计划,彩环点了一下头下去。 …… 秦念白和王婆子一行人来到秦府,没到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 “亲家公,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你说说这让我怎么活?念白好歹是你的孩子,我说不了什么,更别提打骂!” 何夫人捏起手帕,一边擦着眼泪,边偷偷看秦夫人和秦家主的表情。 “何夫人,你找我们要说法,也没用啊,在家里谁敢说她半句?”秦夫人冷哼一声,看了看秦显。 “父亲母亲都在家呀,我真是来得巧!”秦念白一脸笑意的走进来,“母亲差王妈妈去请我,我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着急的就赶来了!” “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你那档子烂摊子,你还有脸笑着进来,还不快给我跪下,丢人现眼的东西!”秦夫人一看到秦念白,心里压抑的恨意就全部爆发出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信秦显还要护住这个野种! 秦念白笑容僵住了,微笑着就旁边的椅子坐下,喝一口茶。 婆母还真是厉害,告状告到家里来了,说破了天,自己也不会妥协的! “母亲,您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女儿才刚到家,您什么也不问,就凭着别人空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您就要责罚女儿吗?” 秦念白皱起眉头,语气不悦的说道。 “你住口,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好姑娘,在家里嚣张跋扈惯也就罢了,嫁出去,还这般不知捡点!你可知道外面传的有多难听!” 秦夫人气的嘴唇发白,她女儿念情在夫家本来就不受待见,秦家现在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她在婆家可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何夫人一脸刻薄的抹着眼泪,不信今天还弄不了秦念白了。 “亲家母,你消消气,或许是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妥当,才让伤了媳妇的心!我今日来就是想让你们劝劝念白,让她尽快搬回来吧!”何夫人继续哭着,好像一切责任全部在秦念白一样。 秦念白无奈的笑笑,“婆母,你或许是忘了,陈妈妈还在地牢里呢,您要是在曲折是非,我只好让官爷来审理这个案子了!” 何夫人脸色一惊,秦念白着小蹄子,感情一定要拉她下水,她儿子何琰好歹也是将军,断然不会看着她入狱不管。 “一切都是陈婆子自作主张,我也很自责,念白,你不相信我,偏要相信一个外人吗?”何夫人装出一副十分失望的模样。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念白你还是搬回去吧,不要让外人闹了笑话!”秦显坐在高座上,烦躁的大手一摆,强硬的说道。 第三十七章 心凉了 “主君,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不狠狠的惩罚秦念白,让外人怎么看我们秦家,会说我们秦家家风轻佻,你让我们的念情怎么办?” 秦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显,这件事高高举起,要轻轻放过吗?何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人家今天找上门来,不给个说法,人家怎么肯罢休? “你想要怎么样?还嫌这件事情闹得不够大吗?”秦显脸色不悦的吼道。 一旁,何夫人垮着个脸,她今天算看出来了,秦家给不了说法,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 “我们两家结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亲家也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我们两家就和离吧!”何夫人把佛珠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秦念白皱了皱眉,如果是上一世,婆母说出这种话,她一定跪地恳求原谅。 可惜现在的她,心已经硬了! 秦夫人已经吓傻了,秦念白要是和离了,他们家念琴的名声就更会受影响了! 怎么着,也要等他们念情当上贺家的正房夫人才行呀! “何夫人您千万别冲动啊,都没管教好孩子是我们的不是,今日一定重重罚她,给您出口气!”秦夫人感觉说道。 秦显早就已经开始动摇了,要不是碍于秦念白的身份,像这样败坏家风的女儿,他早就打将出去了! 秦念白毫不在意的继续喝茶,和离,她求之不得,只是心里还挂念何琰。 “婆母,我早就说过,如果您想合离大可和离!记得把和离书送到我府上便是!” 秦显没想到秦念白如此强硬,完全不顾何家的脸面。 他站起来,冲过去就给秦念白狠狠一耳光,“逆子!” 秦念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蒙了,她呵呵的笑着,“父亲,女儿受了委屈,你不替女儿分辨,反倒是听外人一派胡言!” 秦念白原本以为,在家里唯一留恋的,最起码还有秦显这个父亲,现在看来,没有了! 秦显看秦念白失望的神情,他心里窜出一阵阵的害怕,他刚刚是气急了。 他好歹是秦念白的父亲,有责任教育好女儿,否则声名狼藉的秦念白,将来也飞不到哪里去! “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秦显愤怒的吼道。 何夫人在一旁冷笑,今天就算不把秦念白给修了,也要让她脱成皮! “父亲,您可以打女儿,我不会怪您,这件事的是非曲折,还有府尹大人可以做主!”秦念白强硬的站起来,她的心已经凉了! 秦显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她以为秦念白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把这件事情闹到官府去了! 秦念白的身份特别,这是要把全家人都搭进去呀! “你今天给我去祖宗面前好好反省反省,若不然,连我这个父亲也别认了!”秦显气急败坏,脸色铁青。 秦夫人站在一旁,还是头一次看到秦显发这么大的火!自己在旁边推波助澜一番,定要让秦念白这个小蹄子多吃些苦头! “主君,消消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何时顾及过秦家的颜面,做事说话全凭自己喜恶!光跪祠堂,她是长不了记性的!我看,先打她四十几棍,好让她有个教训!” 何夫人觉得这个建议还不错,她早就想好好教训一下秦念白了。 秦显抬眼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秦念白,“白儿,只要你愿意到官府去撤了诉,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秦念白脸色发白,这可是她的亲父亲和亲母亲呀,虎毒皆不食子! “父亲,您真的不愿意相信女儿?”秦念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泪眼汪汪的问道。 秦显转过身去,要是让有心人察觉到了秦念白的身份,他们秦家可就惨遭灭门危机了! “念白,陈妈妈也是一时糊涂,你怎么抓着一个老人不放,真要了她的命,你心里会好过一些吗?”何夫人趁机说道。 “婆母,那就请你当着我全家人的面,写下保证,不再打打我嫁妆的主意!”秦念白笑着说道。 何夫人坐下来,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亲家,我看我们两家还是和离吧,这样的儿媳我要不起!” 秦夫人眼泪婆娑的跪在秦显面前,“主君,可不能呀,咱们念情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白儿,父亲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要继续闹下去吗?”秦显先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的问秦念白。 秦念白冷着脸,毫不退让。 “婆母不立下字据做保证,那我只好找官老爷拿陈妈妈,当堂与婆母对质!” 她不明白,秦家的脸面真的比自己女儿还重要吗? “这个逆女要害死全家呀,拉出去,打她二十大棍!”秦显气得嘴唇发抖。 秦念白心里开始惊慌起来,她没想到父亲真的这么狠心! 几个小斯拿着粗绳和棍子跑进来,哗啦哗啦的就把秦念白五花大绑起来! “父亲,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秦念白歇斯底里的质问。 “岳父大人,且慢!”就在秦燕白要被拖出去时,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见何琰手里拿着宝剑,身穿铠甲,风尘仆仆的跑进来,见自己妻子被捆绑着,眉眼一皱,抽出宝剑,一剑将绳子劈开。 小厮们被大将军的气势吓坏了,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秦念白听到何琰声音的那一刻,心中温暖无比。 何琰搂着秦念白进来。 何夫人看到自己儿子,赶紧站起来。 “阿琰,可回来了,我在这儿为念白求了半天的情,还好你来得及时!” 秦夫人冷笑一声,这何夫人还真是到两面的货色! “怎么,我管教自家的女儿,还要顾问你不成?”秦显不满意的说道,就算何琰是大将军又怎么样,自己怎么着也算是他的长辈! “岳父大人说的是,念白已经嫁给我了,就是我的妻子,我的人,您要管教她,当然要知会我一声!”何琰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是秦家的家务事,念白就算嫁到我们家了,也还是秦家人,你这孩子,还不快向秦大人赔罪!” 何夫人站起来责备一般的对何琰说道。 眼看秦念白就要受到处罚了,偏偏这时候儿子赶回来! “母亲,这是你的不对了,祝儿媳半个女儿,你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也不护着点!”何琰一句话,堵得何夫人哑口无言,她真是造了什么孽啊,自己拼命搭台,何琰拼命拆台。 秦显垮着脸,何琰确实是个不好得罪的,手里掌握着兵权,自己只是一介文臣。 “何夫人,你也看到了,不是秦家不给你说法!”秦显指着何琰顺势把锅甩了过去。 何夫人被打脸下不来台了,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几句。 秦夫人脸色铁青,今日就放过秦念白了? “姑爷,主君罚了念白跪祠堂,小惩大诫,你不会连这个苦也舍不得让她吃吧!”秦夫人笑着问。 “念白细皮嫩肉,我当然舍不得让她吃苦,没什么事,小婿就先告退了。” 何琰接搂着秦念白出去了。 事已至此,王妍也不好说什么,她已经惹怒了儿子,这次一定要沉住气! 有些晃动的车厢里,秦念白和何琰坐在一处。 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温暖,回头看了看何琰俊朗的脸颊,心中满是愧疚! “对不起,都因为我,你和你母亲才闹得这么僵!”秦念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能力,调节不了你和母亲之间的矛盾,我会尽我所能的护着你!” 何琰叹息一声,将她搂在怀里。 “那你以后都不回何家住了吗?”一会儿秦念白又小声的问。 “我娘子在哪儿,我便在哪儿!”何琰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要是不喜欢和母亲住一处,我已经重新让人修了院子,放心你的嫁妆,只要有我在,没人能够拿走!” 过了一会儿,何琰又温和的说道。 何琰能够站在自己这边,护着自己,秦念白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一切只听他的便罢了。 她安心的靠在何琰怀里。 回到家之后,彩环说陈妈妈已经放出来了,是何大人的意思。 秦念白没有找何琰理论,他政务繁忙,还要顾及着自己,王妍说到底是他母亲! …… “夫人,周家娘子举办了一个赏菊宴,有头有脸的官宦世家女眷都去了,就是没请咱们。听说,何夫人也去了!” 秦念白正在看账本,彩环跑进来,焦急的说道。 秦念白无所谓的叹息一声,继续看着账本,“没请就没请,咱们也不能舔着脸去,不是?” “就怕夫人你不去,何夫人说您坏话!”彩环担忧的说道。 这一点秦念白早就料到了,只要她没做过的事情,就不怕污蔑,何况陈妈妈的案底还在呢! 晚上,何琰回来陪她一起吃饭,想必是何琰也听到了一些传言,试探性的问秦念白。 “院子已经修的差不多了,和以前的祖屋连在一起,不过是隔了墙的,我们明天就搬进去吧!” 第三十八章何琰霸气护妻 “嗯嗯,都听夫君的!”秦念白笑着给他夹了一块菜。 她当然要回去,不然自己就成恶媳妇,王妍反而成了苦婆母!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看秦念白答应的这么爽快,何琰有些不习惯。 “当然愿意,夫君说能护着我,我是信你的!”秦念白笑着说道。 第二天,何琰先带秦念白去看院子,院子很大,有五六亩地,四处有树林花园。 “还有这么个地方,你是怎么弄到的?”秦念白笑着问道。 何琰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你夫君我自有妙计!” “你快说,什么妙计,不会使用大将军的权力,威逼利诱吧?”秦念白捂着脸,开心的笑着。 何琰呆住了,他第一次看见秦念白真实的笑容,以后,他将永远保护她的笑。 忍不住地将她拥入怀中:“以后这个院子,你一个人说了算,连我在院子里也不吭气,可好?” “嗯,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秦念白第一次有了好好过日子的念头,或许她还没有完全把自己交给何琰,何琰的这份心思,她是感动的。 “什么!隔壁那个大院子是阿琰买下来的?”王妍听到陈妈妈的人来报,吓的没从椅子上滑下来。 “前头我也不知道,今天我看到二爷身边的小厮在里面进进出出,吵吵嚷嚷,揪住他一问,嘿,还真是二爷的院子!” 陈妈妈绘声绘色地讲述着过程! 王妍眯起眼睛,一脸刻薄相,这样更好,她就不愁抓不到秦念白的尾巴! “夫人,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二爷这么做,可是要闹分家呀!大爷知道还不得闹翻天!”陈妈妈担忧的道。 王妍脑子混乱的已经无法思考了,她摆摆手,让陈妈妈赶紧把老大找回来。 那院子真是老二买的,必须得有他们一份,可不能便宜了那秦念白。 王念念站在门口,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 可母亲让她再等等,一定要找机会嫁个二表哥,那怕是做妾也行,只要进了何家,他们家才有机会借着这门亲事往上爬! “姨母,二表哥跟二表嫂怎么还没有回来?”王念念走进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念念,你过来,姨母是很想要让你嫁给阿琰,可是秦念白容不下你,你表哥被她迷了心窍,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王妍无奈的拍拍王念念的手。 王念念楚楚可怜的小脸,立马蒙上一层灰色,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开始她还同情表嫂被姨母责骂。 现在看来,自己多此一举,秦念白不顾何家脸面,连官府都敢惊动。 “姨母,您就放心吧,我定会戳穿秦念白的假面具,让表哥看看她的蛇蝎心肠!”王念念恶狠狠的说道。 王妍满意的点点头,王念念这把刀算是磨好了,就等隔壁的搬进来! 老大王蒙一听自己二弟要分家,慌慌忙忙的就往家里赶。 “母亲这是真的吗?老二真的要闹分家?”王蒙气喘吁吁的问。 好端端的,老二在搞什么鬼?嗯,要让朝堂上的同僚嘲笑他们何家不成? 何夫人,轻轻的叹息一声,把衣襟上的手帕取下来,开始擦眼泪,“你弟弟自从娶了秦家姑娘,就越发不把母亲我放在眼里了,祖宗祠堂还在呢,就闹着分家,这不是让外人笑话吗?” “母亲,老二太不像话了,我就去找他问个明白!”何蒙气匆匆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本来就看老二不顺眼,朝堂上不给自己面子,自己好歹是他兄长! “阿蒙,你切莫冲动,老二是被迷了心窍,你贸然过去会吃亏?今晚把族亲长辈都请来!” 何夫人赶紧拉住老大,何琰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弄不好,兄弟之间也要动刀子! 何蒙摸了摸砸在桌子上的手,有些生疼,怒气不减半分的问:“母亲,这种事让族亲长辈知道,不是要笑话我们吗?” 何夫人冷哼一声,她辛辛苦苦把何琰养大,培养成材,如今却成了个白眼狼,要不是这孩子争气,何家都要仰仗他!她一定会饶了秦念白! “你懂什么?你想要完完整整的继承家业,就照我说的做!” 何蒙虽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把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让宗亲长辈都知道,他还是照做了。 …… 何琰和秦念白刚刚吃完晚饭,陈婆子就带着几个小斯丫鬟过来请人。 “二爷,老夫人让我请您跟二夫人一起回府,家里头长辈宗亲都等着呢?”陈妈妈仰着头,一副奸诈狡猾的模样。 秦念白喝了口茶,抬头看了看得意洋洋的陈婆子,呛声道:“这衙门大人的速度还真快,陈妈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关两天,还一点做奴才的样子都没有,我是不是还得去衙门走一趟?” 陈婆子一听,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几步,脸色也没之前那么嚣张,她天牢里待了两天,心肝都快吓坏了。 好歹,何夫人还是把自己给捞出来了,只要有何夫人在,她就不怕秦念白。 “二夫人有时间跟老婆子在这里拌嘴,还不如早早和二爷回家去,您嫁过来还没多久呢,让宗亲长辈等着可不好!” “放肆!你个婆子好没规矩,我在旁边坐着,你也敢对我家娘子大呼小叫,我不在的时候,指不定你这个坏肠子坏水的货色如何欺辱她!” 何琰把一杯茶直接砸在陈婆子的脚下,愤怒的吼道。 陈婆子吓得咣当一声跪下了,二爷虽说是她看着长大的,但脾性和去世的老家主一模一样! 惹怒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二爷,二夫人,老夫人和宗亲长辈们正等着呢,老婆子我只是一个传话的,您对我发怒也不顶事啊!” 陈婆子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一边赔罪,一边拿何夫人来压何琰。 “那就他们等着,爱等多久,等多久!”何琰冷哼一声,今天的事情,分明又是他母亲出的幺蛾子。 秦念白看了一眼何琰,何王氏把宗亲都请出来了,看来这次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如果何琰不去,必定又得拿自己说事儿,说自己撺掇她儿子,不尊重长辈,武逆亲母!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名安下来,自己跟何琰和离肯定不能,只怕是要被休了。 “夫君,我们回去看看,说不定族里发生了什么大事,等着商量呢,你在朝中也有些人脉,手里还有兵权!宗亲长辈们找上门来也是合理的。” 秦念白站起来,淡淡的说道,何琰主要是看秦念白的意思,她开口了,就作罢。 “你回去让宗亲们先等着,我和夫人稍后就到!”何琰甩一甩手袖,冷漠的吩咐,陈婆子连滚带爬的带着小斯出去了。 夫妻二人坐马车来到了何府,二人一进大堂,里面就坐满了人。 “老二你给我跪下,向宗亲长辈请罪!”何蒙一看到何琰进来,就愤怒的吼道。 其他宗亲长辈对何琰也是嗤之以鼻,更不用说他身边秦念白了! “大哥今日到雅仙居吃酒了吗?我犯何罪,为何要请罪?”何琰挑了挑眉不悦的问道。 何夫人脸色十分难看,都这个时候了,何琰还不知悔改。 “二郎!我一早就差陈妈妈去请你,你到好,磨磨蹭蹭,让宗族长辈们干等着,还不快赔罪!” “母亲,您如此声势浩大,究竟所谓何事?”何琰失望的看着何夫人,果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何夫人看到秦念白一副无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就喷涌而出。 “今天,我请宗亲来,就是做个见证,我要让你休了那个贱人!她顶撞婆母,撺掇丈夫武逆亲长!这么个坏心肝,留不得!” 秦念白嘴角冒出一抹冷笑,故意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各位宗亲长辈在上,儿媳从来没有顶撞过婆母,一直都是循规蹈矩,想必你们也已经听说了,陈妈妈奉了婆母的命令,去抢我的铺子,可这些都是我的嫁妆,哪有让婆婆收走的道理?” 宗亲原本憋着一口气,誓要把这个女人赶出家门,没想到秦念白这话,让他们一个个犹豫起来,谁都知道,媳妇的嫁妆,就是在婆家的底气! 何蒙媳妇皮笑肉不笑的站出来,“弟妹,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的嫁妆也是让婆母保管的,我们年轻不懂得持家,向婆母多学习一些,也并无措处!光天化日的,怎么能说抢呢?还闹了个大乌龙,把陈妈妈告到了官府,这些个糟心烂谷子的事儿,你也值得拿出来说道说道吗?” 何夫人对大儿媳的这番说辞,十分的满意,自己总算没有白教,还怕她记不住,让丫鬟抄写下来。 何夫人早就知道秦念白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做说辞,看她接下来还要怎么辨白? 秦念白咧嘴一笑,把手帕收起来,拍了拍手掌。 “大嫂,您的戏文,是从天桥底下说书先生那道学的吧,那说书先生想必是个行家,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第三十九章宗族对峙 何王氏一时语塞,气的咬牙切齿,死死地撕扯着手帕,她真想破口大骂秦念白这个小贱人,但当着宗亲的面,她不好发作! 何蒙见秦念白当着众多的人编排他的媳妇,让自己脸上无光。 “二郎媳妇,长嫂为母,你如今当众顶撞自己的亲嫂,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如此大逆不道,现在就让人把你沉塘!” “太不像话了,如此折辱亲嫂子,把她逐出何家族谱!” “二郎,你还愣着干嘛?快快取来笔墨,写了休书,将这不知检点的女人休了去,更待何时?” “我看大郎说的对,把她沉塘了,让她活着,就已经羞辱了何家的祖宗!” 宗亲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嚷叫着。 何夫人宁紧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二郎,她不能说绝了,至于秦念白,今日就是她的灾难! “我看谁敢动我夫人!”何琰搂住秦念白的肩膀,语气冷烈的吼道! 哩哇啦的宗亲们,被这冰冷的声音给吓到了,一下子安静下来。 何琰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要是真撕破了脸皮,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二郎,你为了这个女人,连宗亲长辈们都不放在眼里了,我真是命苦,从小疼护你长大!你是怎么令我伤心的!” 何夫人气得从椅子上滑下来,趴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拿着手帕,发抖的指着何琰。 何琰本来就是小妾生的,当时她看大郎不成气候,便扶持了这个庶出的二子,记在自己名下,以何家嫡子的身份长大成才。 自己埋下了一个大祸患,她后悔呀,还好何琰不知道这件事,不然早就和自己翻脸了! “母亲!母亲!”何蒙赶紧把他娘扶起来,脸色气的发白,怎么说他也是家里的嫡长子,容不得何琰如此放肆! “老二,你要还是何家的子孙,就给我跪下,你看母亲被你气成什么样子了?”何蒙把他娘扶在椅子上坐好,着站起来,指着何琰破口大骂! 何琰内心稍稍颤动了一下,他确实有些冲动了,说到底,何夫人也是他母亲! 但做人要分清是非曲折,不可一断而论! “我让母亲动怒,我该罚,但这件事也要论出个对错来!”何琰冷着脸,身体站得直直的,搂住秦念白的手也紧了紧。 何蒙走过来,眼珠子瞪的老大,龇牙咧嘴的指着何琰大骂。 “母亲都被你气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论对错!都是你娶的好媳妇,一件小事,偏要闹到官府去!后又不顾礼仪廉耻,搬离何府,把何家的脸面丢得人尽皆知!何将军有兵权,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朝上朝下自然没有人敢置喙你半分,你可想何家其他子弟?” 秦念白担心何琰一个忍不住动起手来,这事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特别是影响何琰的名声! 要是让朝堂上的有心人,在添油加醋一把,何琰的仕途可就堪忧了。 秦念白要拍了拍何琰的胸口,眼神示意他,让自己来解决。 何琰微微的点了点头,今日只要他在,就不允许在座的人欺辱自己的妻子! 秦念白站出来,扫视了一圈这些所谓的宗亲,兄嫂,以及脸色苍白的何夫人! “大哥,大嫂,母亲,各位宗亲长辈,你们有的做过官,家中也有儿郎在做官,应该也知道,我们踩的是天子脚下,府尹大人是京兆尹官司直接管辖,官司由皇上直接任命!我一个小小的妇道人家,我有什么本事,能让的铁面无私府尹大人下令抓人?各位在这里质疑我,难道是在质疑府尹大人,质疑官司,质疑皇上吗?” 秦念白的一番话说下来,可把何蒙等人给吓坏了,他赶紧让人把门关上。 他颤颤巍巍的指着秦念白。 “秦念白,你合着是想拉我们整个何家与你陪葬,告诉你,不能够,你要是在口出狂言,我马上就报官!” 大嫂何王氏也站出来,“秦念白,你个丧天良的,快快滚出去,要死,死外边去,莫要在这里污秽人!” 秦念白也不恼怒,平静的说道。 “大嫂,你口口声声说我不尊重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今日不与你们辩论,如果你们揪件事情不放,就到府尹大人面前分辨分辨。” 宗亲长辈也动摇了,他们可不看个热闹,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老嫂子,大郎,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二郎媳妇的嫁妆,她要留着就让她留着吧,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族长站出来,晃了晃拐杖说道。 “不是嫁妆不嫁妆的问题,宗亲长辈,你们可不知道,二郎要领着他的媳妇和我们分家呢?我们何家门风严谨,这事要是成了,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敢嫁到何家来,各位长辈家里面也有未成亲的儿郎吧?” 何夫人顺了顺气,缓过劲来,声音颤抖的哭诉道。 何琰皱着眉头,他什么时候说要分家了,为了让母亲和念白能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特意把院子修在了老宅隔壁。 逢年过节还要过去去祭拜祖宗,吃团饭的,怎能说是分家呢? “老二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何家有祖宗的庇荫,才走到了今天的阖家欢乐,可没人开着个头啊!” 老族长站出来,摇头换脑的规矩。 大嫂何王氏也跟着嚷道:“我的小雪儿还小呢,她将来可是要嫁人的,真分了家,外人定会觉得我们家门不幸,以后可让我的孩子怎么活呀!” 何琰两手一摊,大声的问。 “大嫂,我是在老宅隔壁置办了一间院子,没有说要分家,念白跟着我受了很多苦,那院子是我送给她的,地契上只写她一人的名字!到丈夫送妻子院子,也要找家族长辈商量一番才行吗?” “送院子,你可真大手笔,老娘我养了你二十几年,怎不见你送我一星半点!我看你是被这个狐狸迷了眼睛!” 何夫人气得嘴唇发抖,那么大一个院子,就白白送给那小贱人了吗? “母亲,但凡你容得下念白,我也不至于大费周章,陈妈妈的事,二郎就不跟您计较了,事情原由到底如何,府尹大人早已备下了案件!我要是不把您当母亲,不感激你的养育之恩,凭强取豪夺一条罪名,母亲你早就下狱了!” 何琰摊开手,言辞恳切地说道,他作为大将军,是非必须拎得清,不然如何让将士们信服! 何夫人被何琰的话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件事情要真闹大了,她也落不着好处。 只是今日没有处决了那个小贱人,让她心里膈应的慌,来日方长! “我也是被蒙蔽了,不明真相,你要是将事情早点说开,我也不至于动那么大的怒!” 何夫人又开始抹眼泪,博同情。 “好了二郎,既然这件事是个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只是你那个院子放在弟妹名下,有些不妥当!要不,我们兄弟二人分了吧,外人看来也不算分家!” 何蒙摆摆手,理所当然的说道。 何琰笑着,“大哥说的对,宅子买一万三千俩银子,大哥尽快准备好一半的钱,我也好给你隔开!” “你!你我亲兄弟,开口闭口就是银钱,人家也算高门显赫,你万万莫学了那些低等商贩!”何蒙一听要他出钱,手袖一甩,气的想打人! 他每个月的俸禄就那么点,自己消遣一番,又给母亲,老婆一部分,哪里还有余钱? “二郎,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难道你也要和我计算赢钱吗?”何夫人气得重重砸了一下桌子,站起来。 何琰脸色毫无波澜,他细细的回想了这二十多年,自己是如何过的。 自他有记忆以来,就不受母亲待见,在祖母膝下长大,十岁上头没了祖母,他跟父亲在军营历练,十四岁,父亲病逝! 大哥懦弱无能,一事无成,整个何家靠自己撑起来,大哥如今的官职都是他谋来的闲职! “母亲,何家今天的辉煌,难道不就是二郎送给母亲最好的报答吗?”何琰平静的问。 “你,你要气死我!”何夫人拍着胸口,把脸别到一边。 “二郎,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分不分我一半!”何蒙强硬的说道。 “我敬你一声兄长,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别忘记你的闲职是从何处得来?”何琰十分淡漠的回怼。 何蒙硬生生一句话憋不出来,脸红脖子粗的在那瞎比划。 “世风日下,真是世风日下呀!老天爷呀,收走我老婆子吧!”何夫人捶胸顿足,痛哭流涕。 何蒙和何王氏也只好去扶着他老娘。 其他宗亲也觉得没什么可看的,毕竟他们得不到一分好处,摸狐狸屁股惹了一身骚不划算! “老嫂子,大朗,二郎,你们的家事,我们不便插手,先告辞!”族长第一个站起来,其他宗亲也纷纷拱手离开。 何琰也拉着秦念白,对着何夫人和何蒙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去。 躲在后面的王念念,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也亲耳听到,隔壁那大大的院子,是给秦念白买的! 第四十章秦夫人的戏码 她嫉妒的拽紧了手帕,眼睛里面露出凶光,她母亲说的没错,不管前头什么事挡着,先嫁给二表哥再说。 就算将来和离,以二表哥重情重义的性子,她少说也能分得个院子! “姨母,姨母,你怎么样了?不要吓念念!”王念念装模作样的跑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关心地拉着何夫人的手! “放心,我一定不会走在那小贱人的前头!咳咳!”何夫人一阵猛咳,晕了过去。 屋里乱作一团,丫鬟小斯急急忙忙的跑到外头找大夫。 秦念白夫妇二人到家下马车,何琰自然而然的把秦念白揽在怀里往前走。 晚上,秦念白闭着眼睛,久久的不能入睡。 “夫人,为何还不安歇?可有心事,说来夫君听一听!”何琰温柔的声音,在秦念白头顶响起。 “你今晚在堂上说,那院子只写我一人的名字,是真是假?”秦念白转过头来,睁着水灵的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何琰。 他实在没必要这样,如此一来,又要平白无故添些麻烦,兄嫂要是拿这件事做文章,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自然是真,我对夫人说过的话,哪一句是假的?搬过去之后,你大可放心,我多留一些能干的人在院子里守着,我不在,也能护着你!” 何琰严肃的承诺道,边境已经开始动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披挂上战场。 隔开院子也是为了这个好处。 “你不怕我要与你和离吗?我名下的财产,到时候你一分都别想拿到!”秦念面色平静,淡漠的说道。 “真走到那一步,我只怕给的不够多,让你受苦!”何琰叹息一声。 翌日 院子已经彻底修好,忙活了一天,总算把东西全搬进去了,院子里还有许多新添置的家具。 何琰军营里有事,这一天都是秦念白一个人领着小厮丫鬟们忙活。 前些个日子,在隔壁院子闹了那么一通,如今也算安静,不曾来打扰,秦念白也不敢放松警惕。 这不,她才忙乎好,歇会儿,王念念就兴高采烈的过来了。 “表嫂,表嫂!姨母把我关在屋子里面,好几天不让我见你,我好想你啊!” 王念念拉着秦念白的手,委屈巴巴地说道。 秦念白微笑着,自然而然的滑开。 “婆母一向最疼你,怎么会把你关起来呢,是你自己想出来玩吧。” 王念念呜呜的哭着,秦念白递给她一张手帕,给她斟了一碗茶。 “表嫂,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我是何家的亲戚,但毕竟不姓何,姨母这几天,已经想要把我送回老家了,我不能回去,我父亲会逼着我嫁给一个刘员外,我不如死了干净!” 秦念白对王念念的话,真假参半的听着,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前世的劫难,就不会轻易看出来人心的险恶。 王念念这个小姑娘,心思不单纯! 秦念白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她笑着道:“念念,你也知道,我和母亲之间有些误会,你这事儿,我也不好说什么!” 王念念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样。 “表嫂,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没法子了,我只能去死,你不知道,那个刘员外比我祖父年岁还大些,他的正头夫人虽然死了,但小妾通房一大堆,我嫁过去就是填房,过几年他归了西,我就成了寡妇,日后谁还敢要我,难道表嫂忍心看着我一头撞死吗?” 秦念白假意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要不,你去求求大嫂,她是个菩萨心肠!” 王念念见秦念白不为之所动,心里弥漫出一股股的恨意,大嫂要是个好惹的,她就不会过来打秦念白的主意了。 何况大表哥何蒙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没点本事,只会吃酒耍乐,要不是家里头和老夫人支撑着,外头又有二表哥何琰将军的名号响亮着,怕连个跑堂小哥都不会给他薄面! “二表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表嫂只听姨母的话,姨母要是把我送回老家,她不会为我说情的,我现在只能靠着您了,您要是也不管我,我现在就撞死在您院子里头!” 王念念说着,站起来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秦念白赶紧让旁边的丫头小厮把她拉住。 王念念要是在自己院子里磕了,碰了,再反过来污蔑自己,自己只能受着,百口莫辩,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小清气愤的指着王念念。 “你就算要寻死,也别在我们夫人院子里头啊!头撞死了,没什么事,外头的人指不定怎么说我们夫人!” 秦念白摆摆手,让小青退一边,把蹲在地上,伤心哭泣的王念念扶起来。 “念念,不是二表嫂不帮你,表嫂也无能为力,你在我院子里这么闹,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你先回去,你是母亲的亲侄女,她不会不管你的!我也乏了,想休息一会儿,就不送你了!” 秦念白拍了拍王念念的肩膀,转身就进屋,王念念还想要拉着她说什么,小清和彩环就围上来隔开。 “不要在这里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何老夫人是一伙的,我们家夫人心善不计较,不代表我们这些下人也善良!” 彩环大力的把王念念拉到一边,言辞犀利的警告! 王念念也不再伪,眼神凶狠的盯着彩环,“狗奴才,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哼!” 彩环不怕,抱着手让她尽管来,王念念自讨没趣,说了几句气话才离开院子。 “几个把隔壁的院子隔门给我锁好了,隔壁人谁也不许放进来!”小清大声的对着丫鬟小斯说道。 …… “阿娘,听说何琰给秦念白买了一个大院子,花了一万多俩,足足六亩地大!是不是真的!”秦念情一听到消息,就赶紧跑回来确认。 她在贺家的日子不好过,连个小小的下人,都敢随意的欺辱她,贺家老夫人还再盘算着让白梓萱嫁进来,将自己赶走。 贺宇虽然心疼自己,但也开始动摇了。 要不是今天早上看到桌子上送来的请帖,她还不知道这事! 贺宇的意思是不会带自己出门,毕竟秦念情是妾室出身!就算她央求贺宇带她去将军府贺喜新居,贺老夫人也是不允许的! 她只好赶紧回来找母亲商量,凭什么自己度日如年,她却坐享福气!秦念情不甘心呀! “有这么回事,早就已经搬进去了,城里闹得沸沸扬扬,怎么偏就让这小蹄子好过了呢!” 秦夫人面色苍白,眉头紧拧着,可怜她家念情被夫家嫌弃,现在名声尽毁,不上不下也只能赖在贺家了! “娘,现在怎么办啊,我要是留在家里,我婆母肯定又要给贺郎搭桥牵线了!我不放心!”秦念情伤心的抹眼泪,秦夫人一阵阵心疼。 家里倒是送来了一份请帖,但在秦显手里,秦显明显是不想带她一起去。 “请贴在你父亲手里,为娘也没办法呀!对了,快快让人去把秦念白这个小蹄子给我找回家来!” 秦夫人眼睛一转,心生一计。 “娘,你想怎么做!秦念白是不会帮咱们的!”秦念情失望的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哼,再怎么说,咱们也算是她的娘家人,她来最好顶撞我,好让全京城的王公贵族,看看秦念白的体面!” 秦夫人冷笑一声,把计策一一分析来,秦念情高兴的点了点头,连忙让王婆子去请人! 只要秦念白开了后门,贺夫人也不会说什么!有她在,就不允许贺宇和那姓白的贱人搅和在一起! “什么?秦府的王婆子又来了,指名让我回去?” 秦念白正在看宴请的礼单,小清就着急的来报,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秦念白冷笑一声,她已经猜到秦家母女想要干什么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怕她们使坏,毕竟秦念情的身份就摆在那儿! 这个时间点,秦显应该还在宫里的枢密院,秦夫人肯定不安好心! “走吧,你叫上几个伸手好的伴做小斯,与我一起回秦府!”秦念白白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今天坐的太久,浑身酸痛,还要去应付那档子烂事! 秦府里,秦夫人母女二人,已经在客厅里面巴巴的等着了,远远的看到秦念白进来,笑成花一样的跑过去迎接,要多假有多假。 “念白你回来啦,哎呀,母亲可等了好久了,快快快里边坐!”秦夫人笑容灿烂的,搀扶着秦念白坐在椅子上,还让丫鬟赶紧看茶放点心! 秦念情虽然表现的也很殷勤,但她做不来母亲那般笑面虎,表面笑一下,眼睛里面满是嫉妒! “母亲突然差人把我叫回来,不知道我又犯什么事儿了?”秦念白喝了一口茶,悠哉悠哉的问道。 自己好歹带着人,不怕这母女俩使坏。 秦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笑容僵在脸上,轻轻咳了几下,坐在正位置上。 “叫你回来就是通知你一声,不要有夫婿宠着,就托大拿,瞧不起长辈,你是我们秦家的女儿,应该处处护着娘家,而不是放任外人诋毁秦家!” 秦念白皱眉,整个秦家是她秦夫人和秦念情的天下,还用自己护吗?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不全是她女儿自个儿闯出来的! 第四十一章秦家母女吃瘪 “母亲说笑了,我可没这个本事,把全家的脸丢得满京城都是!母亲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家里忙着呢!”秦念白语气冷漠的说道。 “秦念白你也太不知好歹了,我母亲跟你说话,你这般不知尊卑?”秦念情实在忍受不了秦念白高高在上的模样,愤怒的站起来。 “也没什么事,你新居落成,娘家人也应该到场恭贺,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这个时间,你就把念情带在身边吧!好歹有个照应!” 秦夫人拉了拉衣领,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恐怕不妥,母亲你又不是不知道,念情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妾室,按理说是丈夫带着正室夫人来贺喜,我实在没有理由把念情带在身边,新居好歹也挂着将军府三个大字!”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的说道。 秦夫人母女俩对付自己时,丝毫不手软,这会子又来求人,自己可不是菩萨心肠! 再说秦念情是脑子不好使吧,有哪家参加宴会,是带着妾室出门!这事闹不好,贺于不得休了她。 这样一来,自己以后就没法看戏了,多可惜呀! “放肆,你个小贱人,老娘好说歹说,你就是不松口是吧!你嫁的是大将军又如何,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是你母亲,母亲管教女儿,我看谁敢置喙!” 秦夫人一直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没想到这个小贱人越说越起劲,让她直接爆发出来。 秦念白呵呵的笑着,丝毫不惧怕,“母亲,这才是你真正的意图吧,早说不就好了吗?何必装腔作势,搭建一个戏台,您和妹妹二人又唱又跳!” 秦念情见母亲发怒,自己也不必忍了,秦念白拐着弯的侮辱自己! “秦念白,你竟然敢武逆母亲,来人给我把她摁到祠堂去,先打她20大棍!” 几个粗使婆子哗哗哗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粗绳。 “母亲,你可想好了,今天要是对我动手,下场可不太乐观!” 秦念白依旧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继续吃点心,喝茶。 “嗯,小贱人,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何琰去了西山军营巡视,主君在宫里!今天就把你这个小贱人给打残,让你知道一下武逆老娘的下场!” 秦夫人站起来,直接把茶杯扔在秦念白脚下,狠狠狠的说道。 只见秦念白依旧没有任何害怕,她身边小清伸手啪啪打了两个响声。外面五六个小斯闯了进来,那些丫鬟婆子根本就拦不住。 秦夫人看到这些小斯粗鲁的把他家的丫鬟婆子推倒在地上,气得牙龈发抖,指着秦念白:“你个小蹄子要造反啦,竟然带人来娘家闹事!” “母亲颠倒黑白的能力越来越强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非要强行对女儿用刑,我夫家也不许呀!” 秦念白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秦夫人早就气得失去了理智,让家里的小厮全部围过来,把秦念白的家仆拖下去。 结果被这几个家仆三两拳就全部踹倒在地上,一个个躺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嚎叫。 “你要造反了,要反了,快来人来人!”秦夫人被这一幕吓到了,秦念白的仆人力气如此之大,要是这个小蹄子使坏,她也没辙呀! “闹什么!闹什么!”秦显手里托着官帽,愤怒的走进来,看到一地的丫鬟婆子倒在地上,目光看向了情夫人。 “你又在闹什么?难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主君,你可冤枉我了,都是你那好女儿秦念白的大手笔,她突然带人闯进来,我好水好茶的伺候着,三两句话不对头,她就要打杀我和念情,要不是这些丫鬟婆子挡在前头,我们哪有命见您呀!” 秦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跑过去拽着秦显的胳膊,言语害怕的说道。 秦念情也赶紧跑过去,跪倒在秦显面前:“父亲,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我不知大姐是怎么看我不顺眼,嫌我给秦家丢了人,说要抓我去沉塘,母亲与她理论起来,她就叫人进来,要打杀母亲!” 秦显气得大睁着眼睛过紧了拳头,是要以前,他自然不太信秦夫人母女的话,但如今是他亲眼所见! 秦显看向秦念白,语气粗鲁的质问:“念白,你别太过分,她们好歹是你母亲和妹妹,她们犯天大的错,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秦念白来冷笑一声,今日无论她如何解释,秦显也已经吃定夫人母女是无辜的! 在这个家里面,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受到的待遇都是这般,秦念情闯的祸,做的错事,都由她来背! “父亲说是就是吧,反正我的话您从未相信过半分,又何必来问我!” 秦念白面色毫无波澜的站起来,眼神淡漠的看着秦显。 “你太不像话了,你要还是秦家的女儿,就马上给我去祠堂跪着!”秦显气的扬起手来,真想狠狠给秦念白一耳光,想到那事又隐了下去! 秦夫人以为秦显会狠狠的处罚秦念白,没想到就这样简单的放过! “主君,她都要杀我了,就让她跪祠堂这么简单吗?” “父亲,我知道是女儿不对,让您蒙羞了,就让大姐姐抓我去沉塘吧,反正家里也没人敢违背大姐姐的话!” 秦念情哭哭啼啼的抹眼泪,这话却说中了秦显的心坎上! 他气得满脸通红,死死的抓着官帽,将来的事说不准,如今却让他在妻女面前丢尽了脸面! 秦念白除了身份特殊,现在有何将军庇佑,何将军在皇上身边越来越得势! 他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官,怎么能和手握兵权的将军相抗衡? 秦念白在何将军面前不受宠,那还好吧,上次何将军可是亲自到家里表明了立场,他这回也不好动手!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嫌事不够多,秦家的脸不够丢吗?”他只能把怒气转向了秦夫人母子两! 秦念白有些差异,莫不是中间有什么隐情?按照秦显的性格,她这时候早就被甩了几个大嘴巴子,几根绳子捆起来,扔到院子里暴打了! 秦念白也见好就收,说到底,她也是秦家的女儿,一个孝字压死人,就顺势跪下来。 “父亲,是女儿的不对,我家的仆人是跟着将军的,力气是大了些,要不是母亲非要叫人拿绳子捆我,仆人们也不会动手!” 秦念白言辞恳切的说道,她的新居落成,京城里多少皇亲贵胄都会来,到时候看不到娘家人,她又要被流言蜚语困扰好一阵子,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 自己礼数都尽到了,秦显也是个有脸面的文官,断然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混淆是非! “小贱人胡说八道,满屋子的人都被你仆人打趴在地上,你还敢在这里污蔑我!”秦夫人一看秦显动摇了,气得脸色铁青! “父亲,您大可仔细的问一问地上的丫鬟婆子们,这么多张嘴,难道还说同一句话不成!”秦念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用手帕抹着眼泪。 倒在地上的那群丫鬟小斯婆子,早就被其他人扶起来了,他们手里面还拿着棍子和绳子。 “主君,你瞧瞧那恶毒婆子手里还拿着绳子跟棍子呢,就是来帮咱们姑娘的!”小清赶紧站出来指了指拿绳子跟棍子的那两个婆子。 秦显也不傻,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只要他一碗水端平了,就算将来秦念白真飞了高枝,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念白你的新居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打理吗,你就先回吧!” 秦显摆摆手,坐在位置上,松了一口气说道! 秦夫人和秦念情可不依,他们辛辛苦苦设了一个局,一样好处没捞着! “秦显的,你为了这个贱人,竟然如此苛待我们母女二人,我们母女二人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一脖子吊死了干净!走,念情,我们回房去投环!” 秦夫人抓着秦念情就往屋里走,秦念情害怕的想要甩开她娘的手,“娘,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啊!” 秦念白无奈的看着这出戏码,秦夫人要是真有这么大的脾气,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秦显也开始慌了,他冲过去把秦夫人母女二人拖过来。 “你要死不要死在秦家,我一直休书休了你!” 秦夫人原本只想吓唬一下秦显,没想到真把秦显给惹怒了,要是休了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只好嘤嘤嘤的跪在地上哭泣,说自己是冤枉的! “三日后,我新居宴请,还希望父亲母亲按时到场,我们和和乐乐一家人,莫让外人钻了空子,看了笑话!” 秦念白站起来,不管秦夫人发白的脸色,像没事人一样说着。 秦显摆摆手让她走。 “父亲母亲和妹妹来不来都没关系,您是秦家的顶梁柱,一定要来,毕竟三天后很多高门显赫都会到场,要是不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亲和将军关系不好!” 秦念白走出两步,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又继续道。 秦显气的想杀人,但秦念白的话却说在了点子上,他在官场上受人尊敬,大多数都是因为他有一个做将军的女婿!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惹是生非,我就大吉大利!”秦显生硬的回答,秦念白满意的笑着离开了。 “主君,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跟念情呀,今日那小蹄子对我们百般羞辱,还要隐忍下去,将来不知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秦夫人见秦念白走了,心里的恨意更加的浓烈了,真不知道秦显究竟在害怕什么! 第四十二章 新居宴请 “跟你说几遍了,如今的秦念白不好惹,你们给我消停点!”秦显冷哼一声进去了。 “娘,这可怎么办呀?连爹都收拾不了那个小贱人,以后她就骑到咱们头上来撒野了吗?” 秦念情担忧的说道,今天的局势原本她们势在必得,偏偏让那个小贱人又赢回了一局! “我们总能找到机会收拾这个小贱人,贺家那边是不会让你和你夫君一起出席的,小贱人也不松口,只能去求求你父亲了!” 秦夫人叹息一声,拍了拍气息郁结的胸口。 一路上,小青疑惑的问,“夫人,老爷这么不待见咱们,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出席新居宴会呢?” 秦念白拢了拢披风,她也不想,谁让她是秦家的女儿呢。 “以后你就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和将军说了!” 秦念白淡淡的说道,她不想让何琰为自己的事情麻烦。 何家祖宅 “你说什么?她给满京城的王公贵者发了请帖!”老夫人有些惊讶,但她自信,没人会接秦念白的帖子,毕竟她早就让人把谣言都散播出去了。 “老夫人,可是二夫人也没请咱们,你说到时候那天别人真的来了,咱们去还是不去?” 陈婆子低着头询问。 “她敢不请,我那天就去大闹一番,让这个坏心肠的蹄子被满京城所耻笑!” 何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 王念念这几天一直试图去找秦念白,但都被看门的小斯撵了回来。 她和何老夫人已经想好了计策,只要她顺利的住到了隔壁院子,就总能找到机会让二表哥娶了她! 隔壁新居宴请的事情,已经办得如火如荼了,她手里连张帖子都没见着。 秦念白不会已经察觉到她们的计策了吧? “姨母,我心里有些不安宁,秦念白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给咱们发邀请,就隔着一道门的事儿!” 王念念走过来,拉着何老夫人的手,担忧的说道。 “你不必担心,你二表哥好歹是我亲儿,我晚上差人去请他过来!”何老夫人笑着说道。 一旁坐着的大嫂何王氏,虽然一言不发,心里也着急的要紧,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一定要过去才行,否则怎么结交那些官眷! 晚饭时候,何蒙回家来,愤怒的把官帽扔在软榻上,他觉得自己为国为民操心,居然有人上书弹劾他! “夫君怎动肝火,快快坐下喝些茶水。”何王氏笑着迎上去,将何蒙的外套解下来,挂在衣架上,连忙给他捶腿安慰。 “还有什么,一群拜低踩高的货色,眼看我和何琰不对头了,就一个个想踩我!” 想到今天下朝,有同僚问他有没有收到何将军府上的新居请帖时,何蒙气的把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老二不分院子也就算了,如今连个请帖也没着,好歹算是一家人! “夫君,你切莫焦急,母亲已经让人去请二弟了,想必母亲自有考量。”何王氏一边给何蒙拍着胸口顺气,一边温和的说道。 “他不请就不请吧,难道我还要贴上去不成?”何蒙甩甩手站起来,呲牙咧嘴的嚷道。 外头人人都说他的官职是何将军给的,每说一次,他就觉得羞辱无比,想到一辈子要活在何琰的阴影下,何蒙就恨的要吃人! “大夫人,二爷来了,老夫人请二位过去。”小丫头进来行了一个礼,汇报道。 “走,我且看看老二怎么说,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何蒙拉着何王氏一起来到大厅,他刚想发作,就看在桌子上有一封请柬。 何老人也没有发怒,只是脸色阴沉着,何琰过来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说过了,何老夫人再想闹事,也要掂量着何家的名声。 “大哥,念白近日来忙得不可开交,请帖一早就准备好了,今日特地让我送来,巧就碰到母亲叫丫鬟去唤我!”何琰恭敬地行了一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陈述一遍。 “老二,你只要还有我这个大哥就行,千万不要做做样子,你我心中都不好受!”何蒙坐下来,冷哼一声。 “院子里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母亲康安!”何琰简单的作了一下揖,转身走了。 “母亲,咱们还有事儿没问明白呢,就让老二这么走啦!”何蒙不甘心的问道。 他最近需要银钱打点关系,大夫人手里没有多少钱,他自己的店铺生意不好,大多数关门了。 “好了,我自有法子!”何老夫人闭目养神,淡淡的说道。 王念念过来把她扶进了内室休息。 第二天,或帖子的基本上都来了,有几家不愿意,但碍于何琰将军的威仪,不好得罪,也来了。 何老夫人也早早的就过来迎接贵宾,把那些年纪和她一般大的女眷全部领到了一间客房里闲聊。 秦念白与何琰,则在大门口继续迎接。 “贺老夫人,您来啦,快里边请!”秦念白一看到贺老太太,就赶紧迎过去。 “你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可惜了,我儿没福气,阴差阳错,错过了!”贺老太太拉着秦念白的手,笑着说道。 贺宇则跟在贺老太太身后,何琰正在与他说话呢。 “姐姐!”秦念情穿的花枝招展,身上带满了金银首饰。 她远远的就看到贺宇了,只是贺老太太在,她不敢上前,一想到自己是以秦念白妹妹的身份出现,便高兴的过来打招呼。 贺老太太冷哼一声,自顾自的提着衣摆进去了,秦念白赶紧让后面的丫鬟招呼着。 “贺郎!”秦念情来到贺宇面前,完全把情念白他们抛在脑后,柔柔的看着他。 贺宇看秦念情春光满面,跳脱撒欢,也是心动不已。 此时又来了一些官眷人家看到秦念情和贺宇,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贺家也太有门风了,怎么把妾也领着出来见人!” “就是,看那小妾狐狸样,一点也没有做妾的样子!” “听说贺家和白家的婚事告吹了,就是因为这小妾自杀所逼,啧啧,这样的人家,有哪家姑娘敢嫁呀!” 贺宇听着这些议论,有些不自在,把秦念情拉到一边。 “母亲不让你来,你怎么偏来了?要是再惹怒了她老人家,把你撵走了,我可没法子!” “我怎么不能来了,难道留着你和那姓白的厮混吗?贺郎,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你怎可如此负心薄情!” 秦念情捏起手帕,开始抹眼泪。 路过的人又朝他们这边瞅了瞅,贺宇赶紧让她别哭了,他觉得真丢人了! “你我不能一同进去,你先或者我后!”贺宇冷漠的说道。 秦念情可不干了,她这次来就是宣布主权的,好让姓白的那贱人断了念想! “贺郎这是嫌弃我了吗?”秦念情又开始呜呜的哭泣起来。 贺宇淡漠的放开她的手,自顾自朝前走。 秦念情哭哭啼啼的追了过来,路过的宾客又指指点点。 何琰眼神示意了一下秦念白,秦念白让丫鬟把她领进去了。 “这种场合,你怎么能把小妾领来,她也算是我的小姨妹,我说不了什么,是看住了,莫要闹出笑话!” 何琰拍了拍贺宇的肩膀,他俩是好兄弟,在这种正式的宴会场合,何琰自然要提醒他一二。 何宇看了一旁温婉大方的秦念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也进去了。 接着,北威将军家也来了,白老夫人拉着女儿白梓萱的手,秦念白礼貌的让人带他们进去。 白子轩的眼睛一直落在何琰的身上,她看着秦念白这个女人,心中嫉妒无比。 她当时的计划就是想让何琰娶了自己,结果反倒把声誉便宜了姓贺的! 宾客就坐,戏也开罗了,一派热闹景象。 “儿大不由娘,虽说不像分家,但实际上,我横竖管不了这院子里的事!”何老夫人叹息一声。 “怎么说你也是婆母,怎会管不了,一家人没个主心骨,怎么得了,我找机会好好说说你那儿媳,让知道做儿媳的本分!” 周老夫人不抱不平的模样,她家里可是把几房的媳妇小妾,管得妥妥贴贴。 周家用的什么,吃的什么,都要过问她,媳妇小妾到婆子丫鬟小斯,才敢自专。 “周姐姐,您说的轻松,院子也是今天宾客们都在,我才能进来勉强撑个脸面,平时都被老二媳妇当贼一样的防着,我这心里头也难过,无人诉说呀!” 何老夫人抽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又偷偷看了看周围几个老夫人的面色。 旁边坐着的几家年轻媳妇,听来也替何老夫人抱不平。 “姨母,你莫要伤心了,这院子里面只有二表嫂一个人管事,二表哥疼她,妾室通房的不曾有!”王念念故意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道。 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听就知道原由,她们自然而然的就认为何琰之所以没有妾室同房,是因为秦念白善妒! “怎么还有这样的媳妇,天理昭昭呀,将军平步青云,要是被她给拉了下来,岂不是冤屈枉死!” 周老夫人甩甩手帕,脸色凶狠的嚷道,她跟老夫人也算是同乡,年轻时赏花看鸟,也曾玩在一起过,不懂事的结拜,虽然不作数,心里还是亲近。 周老夫人也是近日才随着儿子升官,搬来京城,还没来得及拜访何老夫人,就收到了邀请帖。 想着是一家人,何老夫人也是欣喜的,没想到她的姐妹,竟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被一个进门没多久的媳妇压得抬不起头来,这怎么能行! 第四十三章好戏开罗 “周家婶婶,您是不知道我那个二弟妹的厉害,武逆亲长,顶撞婆母,那是常有的事,我二弟耳根子又软,弟妹但凡一句不顺,就要到他那儿去诉苦,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二弟为了平息这件事情,才单独辟了这间院子给她,不知道后面她又想要什么!” 大嫂何王氏失去的把手帕扯出来,捂着鼻子小声的说道,模样委屈极了! “大表嫂,你小心一些,莫让二表嫂给听到了,这是她的院子,搞不好把咱们赶出去!”王念念也赶紧站起来说道,让其他人听来一阵愤慨。 “有这样的事,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忍不住的说道。 “林小夫人,您是郑国公的嫡女,身份尊贵,修养更不用说,哪里是那种小门小户能相比的!” 周老夫人赶紧奉承的说道。 小清一早就在门缝里扒着,听她们在里面念叨些什么,她真想冲进去为自家夫人分辨一二! “夫人,何老夫人果然没好事,她在里头说你坏话呢,我都快听不下去了!” 小清跑过来对秦念白说道,听起来有一个姓周的老夫人,似乎很怨恨她家夫人。 “夫人,你小心一点,我总怕她们会闹事,还是告诉二爷吧!”小清担心的说道。 秦念白摆摆手,这么大的场合,她就不信那些人敢闹事。 贺老太太正拉着白老夫人的手叙旧,说的都是她儿子如何优秀,希望能尽快嫁过来。 “老姐姐,我何尝不想,可是你家那个偏房似乎很厉害,我女儿嫁过去一定会吃亏,那天你也看到了,都寻死觅活了!” 白老夫人绝对不会允许她的女儿受任何委屈,白梓萱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招呼客人的何琰。 “那只是个妾室,上不得台面,你要是不高兴,我把她撵回去就是了,不必为了这件事情,而伤了两家的和气,你看孩子们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毕竟外头也传的……” 何老夫人拉着白老夫人的手,言辞恳切的说道,最后那句话,她故意留出一截。 那些谣言她不说,白家也应该知道是什么,当初可是他家女儿故意添上去的。 白夫人脸色不太好,她松开贺老夫人的手,吭一声,“我女儿再怎么说也是北威将军的嫡女,不愁找不到比贺家郎君更胜一筹的夫婿来!” “白老夫人您别气,孩子们的事,只要他们愿意,我们也拦不住不是,何不找个时间,热热闹闹把事给办了,大家都好!”贺老夫人又安心的规劝。 “这事就先放一放吧,看看你们家贺郎君的诚意再说!”白老夫人说完,就拉着女儿白梓萱的手,朝别处走去。 贺老夫人正为这事烦恼呢,转眼就看到儿子和那小妾眉来眼去的站在柱子下面窃窃私语。 让贺老夫人非常恼怒,白家姑娘可还在这院子里头呢,要是让人家瞅见,这婚事就真没着落了! 她也不好冲过去数落,毕竟这儿人多眼杂嘴更杂,只好去找秦念白。 “看看你们秦家人的体面!要不是看在何将军家的交情,我是绝不会踏入这个地方!” 贺老夫人找到秦念白,把她拉过来,指着远处秦念得的方向,语气不悦的说着。 这种事情秦念白早就料到了,怎会不知? “老夫人,我这也是没办法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妹妹从未听过我的话,更何况我母亲还在呢,要不我去找找她!” 秦念白故作疑虑的说道,既然秦念要作死,那她也管不了了。 “这事情你若是不给我办妥了,休怪我拂了你们家的面子,哼!” 贺老夫人气冲冲的甩甩手帕,她得赶紧去找到白家夫人,千万莫让人家看到这些才是! 秦念白无奈的抱着手,找秦夫人肯定不行的,人家母子一条心,看到女儿在贺家郎君怀里抱着,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制止呢? 这最好让白家姑娘看见,什么都不用说,最好! 秦念白扫视了一周,白老夫人正和自家婆母说话呢。 “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何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过来,语气不善的说道。 “这院子里还有很多事没做呢,你让她先等着吧!”秦念白毫不客气的就拒绝。 过去又要拉着婆婆妈妈七大姑八大爷乱说一通,自己还有事情没料理呢,不然怎么看好戏! “今天宾客都在,二夫人,我劝您还是听话一些!”陈婆子拦住了秦念白的去路。 “陈妈妈胆儿真肥!我是你就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惹上门来!”秦念白摸了摸手上的镯子,语气平静。 陈妈妈立马就意识到了她的案底还没消,还有把柄在秦念白手里。 脸色变得温顺,又害怕起来,语气依旧强硬,“二夫人,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这事,之前咱们已经说定了,你要闹就闹吧!” “陈妈妈应该知道我的能力,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就到,不会拂了婆母的面子!”秦念白说道。 陈婆子只看了一眼秦念白,嗖嗖嗖的领着两个丫鬟,走了。 秦念白又找了秦夫人。 秦夫人正笑嘻嘻的和其他人家的家眷说笑呢。 见秦念白过来,她收住了笑容,做得端正,拿出一副长辈的做派。 “母亲你过来一下,女儿有话要与你说。”秦念白礼貌的向其他夫人示意一下,直接说道。 “你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秦夫人头也不抬,坐在一起的几位夫人也没给秦念情好脸色,说不定这位好母亲,早就把自己一无是处说了个遍。 “是关于念情的,您还是来一下,我不好做主!”秦念白再次小心的低着头说道。 秦夫人一听是关于他宝贝女儿,哗啦一下就站起来。 “母亲,你看,多好的一对璧人呀,如果妹妹能做到正头夫人,你我脸上都有光!”秦念白指了指柱子下说笑的贺宇和秦念情。 “你又想干什么,你就是见不得我家念情好,你那花花肠子,老娘早就知道了!”秦夫人冷声说道,生怕秦念白打扰她女儿呢。 秦念白苦口婆心的继续。 “母亲说哪里的话,你我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希望妹妹好了!那贺老夫人还和白老夫人说,贺宇不会留恋念情半分呢!白老夫人信了她的话,这会儿正在那边和我婆母说起这件事,我婆母身边围坐的都是达官高贵,贺家和白家说不定就敲定了!” 秦夫人一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事可不妙! 念情好不容易留住了贺公子的心,两家长辈要是私自把这事定了,天人神仙来也改变不了呀! 她家念情只能一辈子做妾,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秦夫人慌慌张张的跑到柱子下面,找正在嬉笑的小夫妻。 “彩环,你过来,把白夫人引到老夫人那边去!”秦念白招呼一声,彩环就小跑出去了。 一会儿,贺宇脸色难看的走过来,秦念也在后面哭哭啼啼跟了过来。 “贺家郎君,你千万不要冲动,说不定长辈们只是叙叙旧!”秦念白赶紧拦住他。 秦念情以为秦念白是故意阻止贺宇,好让白贺两家的事情早些成。 “秦念白你这是做什么,我一直把你当做姐姐,你怎么不顾妹妹的幸福!” 秦夫人也着急了,关键时刻再不去就晚了,秦念白还在这里阻拦,分别是不安好心! “我说你见不得你妹妹好,果然,火烧眉毛了,还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秦夫人委屈巴巴的,拉着秦念白的手。 秦念白心里一笑,好,中计了! “这不能急,你们也知道,念情只是贺家的妾,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秦念白为难的说道。 秦夫人又赶紧看着贺宇,“我的好贤婿,念情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切莫辜负了她,快快去找你母亲,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念情再死一次吗?” 自上次秦念情跳湖自杀,贺宇心中就更加的爱护她了。 “岳母,我不会辜负念情的!”贺宇镇定的说道,拉着秦念情就往宽敞的凉亭走去。 彩环早就把贺夫人引过去了,她正和白夫人说着话。 她看到贺宇拉着秦念情冲过来,吓得脸色惨白,其他人也一阵吃惊,这太不像话了!带着一个妾室来参加将军的宴会! “不成器的,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快把她领走!”贺夫人赶紧说道。 白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何老夫人刚才还拼命承诺,一定会给他们家儿女体面的身份。 这会子,自家儿子就带着妾室过来闹腾,真是不像话! 白梓萱看上的本来就不是贺宇,心中自然没有波澜。只是外人的指指点点让她没有面子罢了! “母亲,求你不要拆散我跟贺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不能没有贺郎,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秦念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贺宇心疼的把她扶起来。 “念情快起来了,你身体不好!”秦念情顺势靠在了贺宇的怀里,抽泣着。 “贺夫人,我看还是把你家的妾室扶正吧,我们白家高攀不起!”白夫人阴阳怪气的说的。 “秦家的姑娘能是什么好货色,我家的不就摆在那儿吗?贺夫人,我看你还是将她撵回去,不然以后你的日子比我还难过些!” 何老夫人能插一句让赫夫人脸上无光,心里更加容不下秦念情了。 她来时才让秦念白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这么快就把妹妹送来了,她们是一家人,果然是信不得! 第四十四章权宜 “你还不快把这丢人现眼的货色带走!”贺老夫人脸一阵阵发白! 白家夫人跟姑娘还在这里看着呢,这个孽子啊,真是要气死自己了! “儿子告退!”贺宇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拉着秦念情就走了。 秦念白已经在旁边站了很久。 “儿媳妇,你不让我插手管院子里的事,可你自己把家操持成什么模样了!”何夫人居然直接当着其他人的面指责秦念白。 这事情她占上风,她才不怕丢人。 “母亲,息怒,我就算能拦住,我妹妹,也拦不住……”秦念白故意话说一半,毕竟贺老夫人还在这坐着呢,多少给她三分薄面。 何夫人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自然分得清轻重,也就不再问下去! “我看二夫人操持着偌大的一个院子,心力不足呀,何和让家里的妾室帮忙打点一二呢?” 周夫人在一旁发话了,秦念白不认得这人,疑惑地盯着她看,周夫人才自我介绍。 “看我都忘了,我是周家大娘子,也是你婆婆的好姐妹!以后也会常来走动,少不得会说你几句,你千万别见怪!” “我家媳妇是个能手,家里的妾室通房,撵得干干净净,我老婆子也不敢说什么!” 何老夫人尖酸刻薄的说道。 何老夫人一看到秦念白,就觉得厌恶无比,这么大个院子,得值多少钱,她一定要抢回来! “真是稀奇,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第一次见着这种儿媳妇!”周夫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她看秦念白也不怎么样,自己的老姐姐好歹是何大将军的母亲,怎么活得如此窝囊? 秦念白笑着。 “周夫人,您刚来,有所不知,天子脚下,女眷都是各家过自家的日子!” 周夫人脸色难看极了,这小蹄子居然敢教训起自己来了。 何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眼里面还有没有尊卑规矩,周夫人好歹是你的长辈!哪容你造次!” 其他人也一阵唏嘘摇头,何夫人摊上这样的媳妇,还真是难过了! “母亲教训的是,只是家里的事一切由母亲做主,哪里轮到外人插手!” 秦念白给何夫人一个台阶,这种要面子又虚荣的人,万万不会让外人觉得自己拗不过儿媳! 何老夫人拉了拉衣襟,正正的坐直,冷哼一声,“你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就好,你那院子大的很,你总不能事无巨细,事事亲为,赶明儿个,我给你选几个适合的婆子丫头过来!” “一切都听母亲的!”秦念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王念念过来,一边给何夫人捶背,一边恭顺谦让的道: “姨母,二表嫂院子,我也来转过,表嫂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来帮衬着!” 何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满意的点头,“嗯,念念最得我心!”又看着秦念白,语气刻薄,“不像旁的小门小户,目无尊长,顶撞长辈!儿媳妇,这段时间,就让念念住在院子里头,你这么大的院子,应该不会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吧!” 在场的妇人都晓得,何夫人指的是秦念白,这个秦家姑娘看起来到是端正,不想是个两面三刀的! 秦念白自然知道,何夫人跟王念念一唱一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出难题,不说纳妾送通房,只说让王念念住在院子里,自己若是不答应,岂不是应她们的话!目无尊长! 秦念白笑着拉起王念念的手。 “母亲说的是,念念是我和将军的表妹,我们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亲妹怎么可能没有容身之处呢!” 让何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原本是打着把王念念送到院子里头给何琰做妾的念头! 秦念白当着这么多人说这话,不是堵自己的口吗? 她言辞犀利,“什么亲妹不亲妹,念念是我侄女,自然是二郎的表妹!” “母亲教训的事,这园里忙,表妹一个大家闺秀,总不能让她跟丫鬟婆子一般操劳吧!” 秦念白语气轻轻的,直接让何夫人断了这个念头。 王念念马上就开始抹眼泪,“二表嫂,我知道你嫌弃我出身贫寒,左右连你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比不过!” 周夫人两眼相看,这个媳妇确实有几分厉害。 “哎呦,二郎媳妇,看着王家姑娘倒是勤快的,说到底也是你婆母的亲侄女,你还害怕放你院子里手脚不干净吗?” 秦念白看着周夫人阴阳怪气的模样,脸上并没有不悦,而是淡淡的笑。 “周夫人,您说笑了,您都说了念念我婆母的亲侄女,我怎么能给她派活干,是要当做贵客一般的供奉起来!” 几个夫人脸色一怔,这周娘子可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何二夫人治得服服帖帖。 何老夫人还想向周夫人多讨教一下,赶紧让秦念白退下。 “好了,你到前厅去忙吧,不要丢了何家的体面,念念从今天起,就留在院子里帮忙打点!” 王念念想留下来,没这么容易秦念白可不会依,她再次行了一个礼,“婆母的意思是,让表妹留下来帮儿媳打点家务吗?” “那自然,你费什么唇舌,连这点事,你也要武逆我吗?”何夫人大手一甩,不悦的吼道。 秦念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好,何老夫人顺势掉入她准备的陷阱之中,继续温和的,“表妹是留下来打点家务的,儿媳一定不会让她闲着!” “表姐,只要你让我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干!”王念念赶紧站出来,拉着秦念白的胳膊,央求的说道。 “表妹,当着大家的面,你可要记住现在说的话,你是来替我打点家务的!”秦念白故意大声的说道,好让何夫人,以及几位夫人都听见。 王念念一心要住到这个院子里头,根本就没有领会秦念白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劲的点头感恩。何夫人也不耐烦的让秦念白赶紧走。 秦念白对着各位夫人又行了一礼,微笑着转身离去。 此时,前厅里已经闹开了锅了,两个丫鬟赶紧过来寻她。 “夫人,你赶紧到前面去看看,出事了!”小丫鬟焦急的说道,秦念白一边走一边问缘由。 丫头焦急的含糊不清说道:“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秦二姑娘和李家大娘子发生口角,后面拉拉扯扯之间又动起手来……” “我知道了,有没有让人拉开了!”秦念白焦急的问,今天这个体面的日子,这事传扬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太好。 “丫鬟婆子是拉住了,但两人还是争论不休!”小丫鬟继续道。 “将军他们知不知道?” “将军和男宾客门在后院的练武场,这是内宅发生的事儿,只能先来请您!”丫鬟利索的跟在后面道。 秦念白一进前厅就看到李大娘子和秦念情唧唧哇哇的吵个不停。 “你就是一个做妾室的,仗着姐姐嫁了将军才这般嚣张无比,你那姐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然怎纵容你来这种场合上闹腾!”李大娘子面色铁青着指着秦念情吼道。 秦念情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说她是妾室出身,她一心想做的是贺家正头夫人! 她气急了,抡起手就要上来,又被众人一把拉住,她只好嚷叫道:“我做妾室又怎么样,也比你这种正头夫人风光,谁不知道,你在家里头的日子连个妾室都不如,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 “李夫人,我女儿确实只是一个妾室,但她的地位比正头夫人还要高些,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贺家郎君,何必在这里捏酸她!” 秦夫人看到自家女儿被骂,被编排,也气急了,但她依旧端着架子,苦口婆心的说道,还时不时挤出一两滴眼泪,博得旁边人的同情。 秦念白也了解了个大概。 “好啦好啦,各位散了吧,都去坐下吃席,今日我还叫人请了戏园子,一会儿,大家都到去看戏!” 秦念白过来,赶紧让丫鬟婆子遣散围观的官家女眷。 秦念情看到秦念白过来,就赶紧告状,“李夫人,你侮辱我也就罢了,我是妾室没什么可说的,可你怎么也连我姐姐也一起骂,她可是高贵的将军夫人,何将军比李大人的官职不知高了多少倍!” 李夫人看了一眼秦念白,眼睛一瞅,冷哼一声。 “秦家女眷蛇鼠一窝,少在我面前装三充愣!大姑娘虽然嫁入将军府,目无尊长,顶撞伯母哪一样没做过,二姑娘你更是厉害,个小小的妾室,居然出现在正式的宴会上,也不嫌丢人!” 秦念情急了,“你说谁丢人呢,你这贱人,得意什么!”说着就要过来打人。 秦念白赶紧让人把她拉住,“妹妹,这里不是在家里,你还不快向李夫人道歉!” 看李夫人的模样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人,秦念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结交的机会。 “念白,这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任人欺辱她!”秦夫人捏着手帕,擦了擦眼泪。 李夫人面色不悦,别过脸去。 “行了,不要在这里假装好人,我可受不起她的道歉,我也受不起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何家做的那些烂事,我都替何夫人抱不平!” “小云,你们几个带二姑娘和秦夫人下去休息!”秦念白淡淡的吩咐,秦念情不依不饶的被拖下去,秦夫人也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现在客厅只剩下李夫人和秦念白两人,秦念白笑着过去拉起她的手,平静的说道。 第四十五章一丘之貉 “李夫人,你我都是正头夫人,有些事儿只有你我才最清楚,特别是和婆母之间的误会!我不知道你打哪听来那些糟心烂谷子的事儿,你能替我婆母抱不平,也是个热心肠的!” 李夫人甩开秦念白的手,“我可不同旁人,随便听你花言巧语几句话就打发了,我婆母虽然刁钻,但我从未越举,也不曾落人话柄!” “李夫人说的是,日久见人心,正如同李夫人所说的那般,那你我打死不相往来,只是可怜了这稀有的缘分!” 秦念白故作叹息一声说道,李夫人稍稍有些动容,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 “好,我且走着看,你如何自我洗白,真是我的不是,我一定登门拜访!” 李夫人语气稍稍软了一些,但态度还是傲慢,转身就离开了。 小清很不理解,李夫人都这般了,为什么她家夫人还要好心好意的解释。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李夫人人不坏,只是生了一副热心肠,爱抱不平,这样的人,我越要结交!”秦念白拍了拍小清的肩膀,笑着说道。 今天的宴席,总算顺利的结束,将宾客们都送走,秦念白已经累的不行了,她靠在软榻上,丫鬟正给她捶背! “表嫂,你今天累坏了吧,你快去歇歇吧,剩下的事情让我来做。”王念念不知道打哪窜出来,一脸和善的走过来说道。 秦念白这才想起来,今天为了权宜之计答应让她留下来,没想到今晚就赖着不走了。 “念念,你快去休息吧,您是家里的贵宾,怎么能干这种事呢?”秦念白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坐下。 王念念一听,不对劲,这二表嫂感情是要让她走呀。 她赶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表嫂,求你就让我留下来吧,不要赶我走,我一回去姨母肯定要把我送回家去的!” 这幕正好被回来的何琰看见,他皱了皱眉头,王念念以为表哥看到表嫂虐待自己,哭得更加伤心厉害。 “二表嫂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秦念白一脸懵,这个女人戏有点过了吧,她赶紧把王念念扶起来。 “是母亲让你过来的吗?”何琰做下来,喝了一杯茶问道。 “表哥,求求你就让表嫂把我留下来吧。” 王念念直接扑到何琰的脚边,何琰将她扶起来的空档,她一个柔弱,又跌到了何琰怀里。 旁边的秦念白淡淡的看着,不为所动,何琰心疼了纳了王念念,她也无所谓,没意见! 何琰像对烫手山芋一样,把王念念推开,“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扶三小姐下去休息!” 丫鬟把哭哭啼啼的王念念带下去了。 何琰不自在的拍了拍衣服,口齿不清的解释,“念念刚刚太过伤心,一时没有站稳,所以我……” “夫君不用解释,我又不是没长眼睛,母亲让念念过来的本意,你我都清楚,只要你同意,我愿意替你纳了她!” 秦念白淡淡的说道,何琰想纳多少妾,她都不会过问,她的心,在上一世就死了! 何琰心中有些落寞,念白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怪自己做得不好,才让她有所防备。 二人没说几句话,又沉默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何琰去了西山巡视,要三天后才回来,这个消息,何老夫人自然是早就打听好了。 中午没到,她就让人把秦念白请了过去。 “不知道母亲让人去请我,所为何事?”秦念白行了一礼,淡淡的问。 “你别装模作样,你这不知羞耻的泼妇!还不快跪下!”何老夫人直接把茶杯摔在地上。 昨天,秦念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明里暗里的讥讽自己,别以为自己不知道! 秦念白把身体站得直直的,她已经让侍卫在门口等着,如果何老夫人敢对自己动粗,立马大叫。 “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为何要跪!” 大嫂何王氏站出来,颤抖着手,指着秦念白大骂。 “你个不知羞的小贱人,你还敢问母亲,你哪里做错了,你绵里藏针,说话一道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昨天晚上一回来,何王氏就被何老夫人训斥了一顿,说她不如秦念白口齿伶俐,在那么多人面前,也没替自己说得上什么话。 秦念白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警告:“大嫂,说话要注意一些,不知我说的哪一句话绵里藏针了,你无缘无故,冤屈责骂,我可不依!” 何王氏被秦念白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跺脚。 何老夫人脸色气的发白,她连自己儿媳妇都管教不了,那还怎么得了,以后在外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听着,整个何家只有我一个当家主母,隔壁园子太大,你也管不来,我会挑几个趁手的丫鬟婆子替你分管,每月要向我回禀院子里的吃穿用度!” 秦念白诧异,皱了皱眉头,“母亲兴许是忘了,昨天你就说过只让表妹一人过来帮忙即可,而且我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一大堆,也不是吃干饭的!” 从她手里,分出一杯羹去,休想! “反了你!你嫁过来处处顶撞,老娘还没死,轮不到到你这个小蹄子来叫我怎么做!” 何老夫人气的站起来,何王氏赶紧过去给她拍胸口顺气。 “二郎媳妇,你口无遮拦,气坏了婆婆,当休!”何王氏恶狠狠的说道。 她们大房日子过得拮据,钱全部在婆母那里,凭什么秦念白这个小贱人能有单独的院子和自己嫁妆! “大嫂,不知我哪一句话口无遮拦了?”秦念白故意无辜的问。 何老夫人缓过气来,院子一定不能让秦念白独吞了! “我是何家的当家主母,容不得这个小贱人放肆,就算是二郎在这里,他也不会说什么,你要是不服气,就把宗亲们请来一一分说!” 秦念白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一串笑声。 “老姐姐,我来看看你,昨天你这样气得不轻,哟,我来的不巧呀!”周夫人笑呵呵的让人带着一点礼物进来。 接着,后面也走进来好几位夫人,大多数都是想巴结何琰的官员家眷。 看屋里气氛如此严肃,一个二个的开始询问缘由。 “各位夫人来的正是时候,这也不算什么家事!坐下来,也给我这个做婆婆的评评理,看看我哪一句话说错儿媳妇!” 何老夫人一脸尖酸刻薄的说道,这些人也坐下来看好戏,她们的丈夫儿子要倚仗何将军升官,当然要讨好他的母亲。 秦念白脸色有些难看,何老夫人这种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人,不可能会想到如此好的计策。 看见一旁带着狐狸般笑容的周老夫人,秦念白明白了个大概,想必是她出的主意吧。 “何老夫人,您是出了名的和善,事事都占理,哪里需要我们来给您评理呀?”一个夫人也面笑着,恭维的说道。 这种奉承,何老夫人最是受用,可以满足她那无耻的虚荣心。 何老夫人冷着脸,语气不悦。 “你们是不知道,我二郎媳妇一个人管着那偌大的院子,总出纰漏,我心疼她,想派遣几个丫鬟婆子过去分管分管,人家把我的话当耳旁边风,不依!” 周夫人赶紧站出来,甩着手帕,“这是多好的打算,二郎媳妇怎么会不依呢?” “对啊,家里面婆母都做不了主,任由媳妇乱来,岂不是乱套,再说了又不是分家了?” 其中一个夫人捂着嘴巴,瞥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秦念白,小声的说道。 就在何老夫人洋洋得意时,秦念白忽然淡淡的开口说道。 “各位有所不知,我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何将军亲自挑选的,大部分都是将军将士的家眷,想来不会出错!” 周夫人杵着脸,直接呛声道。 “真是半点教养也没有,婆母没开口让你说话,你就擅自插嘴,你这样的媳妇要是在我家里,早被休了七八回了!” 秦念白无奈的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周夫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心想着帮她老姐姐收拾媳妇来着。 秦念白语气温和的开口,“我没教养,不是周老夫人您说了算,你也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我婆母还没开口说话呢,您一个外人好像不太方便插嘴吧!” 周夫人被气得咬牙切齿,脸色发白。 “放肆,周老夫人跟我情同姐妹,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就这般顶撞长辈吗?” 何老夫人一看秦念白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自己面子,当即就愤怒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果然是个没教养的,直接当着众人的面顶撞婆母,谁家媳妇做到这个份上!” “就是!” 其中有两个夫人也小声的议论着。 “母亲教训的是,儿媳受教了!”秦念白突然软下来,直接跪下去,扮可怜装柔弱她也会! 何老夫人可不吃她这一套,她见过秦念白刁钻可恨的面目。 “你若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那就按我吩咐的去做,下午我就让人过去分管院子!你连这小小的院子都管不好,一并把那些房产店铺分门别类交出来,我让人去接管!” 何夫人居高临下,理所当然的说道,秦念白满心憎恶,恶毒的老妇人,说来说去还是惦念着自己的嫁妆! 秦念白扮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母亲,那是儿媳的嫁妆!” 旁边听着的夫人们,也一阵阵唏嘘,怎么还惦记起儿媳的嫁妆来了,一开始还以为何夫人并无错处! 第四十六章周夫人献计 大嫂何王氏一看何老夫人嘴巴被堵,赶紧站出来解释,“弟妹,母亲提一下,只是担心你管不好,又不是真要你的!” 周老夫人也站出来,苦口婆心的规劝。 “你婆母也是为了你好,在我家的那个后院里,所有媳妇的嫁妆都归我管!一家人不也和和乐乐,何必像你们家这样,闹得鸡飞狗跳,惹人话柄!” 秦念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难怪周老夫人能跟何老太太成为一对好姐妹,都是让人厌恶的一丘之貉! 秦念白假意笑着,“想必周夫人年轻时的嫁妆,也是归您婆母保管吧,所以你们一家才和乐融融!” 周夫人一开始还得意洋洋,听到秦念白的话之后,脸色微微的发白,下意识的说道:“我自己的嫁妆,当然自己管理!” 察觉到自己失言,她又赶紧改口,“我那时年纪虽轻,但老持稳重重,也不像你们年轻这一辈,毛毛躁躁!” 秦念白这小蹄子过然厉害,自己险些上了她的寡当!怪不得何夫人一直摁不下去。 今日她栽在自己手上,算她倒霉,在院里这么多年,她什么手段没见过,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小贱人! 何夫人也冷哼一声,“长辈教训你就受着,开口就顶撞,你是不是要把我这个做婆母的赶将出去,自己做当家主母!” 秦念白并不恼怒,也不理会何夫人的话,而是直接问其他几位夫人。 “各位长辈,我年纪轻说话快,你们不要见怪,说到底我们都是女人,自我朝开国以来,就没有哪位媳妇因为没有将自己嫁妆上交婆母,而收到责罚训斥的,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其他夫人被秦念白问的哑口无言,她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的嫁妆都自己管理,从未交给过婆婆。 这是约定俗成的事儿,有哪家婆婆这么不懂事,会惦记儿媳的嫁妆! 周夫人凶狠的剜了一眼秦念白,继续笑面虎的开口,“是家事,怎么论起国事来了,你婆母怕你年轻,管理不好,浪费了银钱,她是好意,那你嫂嫂的不也在她手里管着!” 秦念白冷笑,“周夫人,我们何家的事儿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她彻底激怒了何夫人,这周夫人在替自己出谋划策,这个小蹄子偏生软硬不吃! “你的嫁妆就暂时让你先管着,日后出了什么纰漏,你最好乖乖的送过来!这偌大的院子可不是你的嫁妆,我已经挑选起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婆子跟丫头,他们工作也已经叫人打点分派好,你快快领了去!” 何夫人尖酸刻薄的说道,既然嫁妆一时半会儿要不过来,那她就慢慢的把院子抢过来! 秦念白对着众夫人行了一礼,退下了,这些夫人们看今天是捞不着什么好处了,也纷纷告退,只有周娘子留了下来。 周夫人坐到何夫人面前,拍了拍她的手背,奸诈得意的笑笑。 “我就说,你按照我的话总没错,就算嫁妆要不过来,咱们也能把院子紧紧握在手里,在你的眼皮子低下,量她小贱人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她就是一步一套的,让秦念白走进来,如果帮了何夫人这个大忙,日后一定要要让她相还! 周夫人的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她夫君又只是个小小的文官,没有什么权势,根本提拔不了儿子周通。 只要讨好了何夫人,让何主任叫何将军提拔一二,也能弄个闲职当当,毕竟何家大郎也是个废物人才,是靠着他弟弟青云直上。 何夫人今天也有了大获全胜的感觉,她挑的婆子丫鬟都是精明能干的,一定给那个小贱人多找些事儿!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把隔壁院子收回来了! 何夫人拉着周夫人手,一副自私,贪婪的模样。 “周姐姐,你果然有好法子,我拿回了院子,非得好好感谢你!你这几日就住在府上,帮衬着我点!” 另一头,秦念白气呼呼的回到了院子里头,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小清看到了赶紧询问:“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那些人领进来了!” 秦念白猛喝了一口水,坐在躺椅上,她才想好了怎么对付那个难缠的王念念,结果又来了这一群! 现在正头疼无比呢,领头的那个婆子就站出来。 “二夫人,二夫人!” “什么叫叫魂呢?没看到夫人在休息吗?”彩环出去狠狠的骂道。 只听到那婆子趾高气扬的,“姑娘,这里不是你做主,你跟我们一样都是奴仆,不一样的是,我们是何老夫人的人,比你还要高出了那么一些!快快让二夫人出来!” 秦念白被吵得头疼,勉强带着笑容走出来,语气不善,“王妈妈,就算你是我婆母送来的人,在我这个院子里面也是奴仆,和他们并无分别,你这样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王婆子依旧鼻孔朝天,老夫人已经明确交代,她们过来就是接管这个院子的,不必理会二夫人的话。 “二夫人,何家还是老夫人当家作主,我们是奴仆,但也是老夫人奴仆,只听老妇人的话!” 秦念白已经怒火中烧,真想把这些婆子狠打一顿,再全部撵出去,周夫人还真不简单,想出这么精明的计策。 自己好不容易才夺了今天的院子,绝对不能被轻松的拿回去! 她笑着过来,“王妈妈,您说的对,你是婆母的人,到底是不一样,您来到我院子里面,我也不能给你派出活杂活,怎么着,也算是半个主人了!” 王婆子得意的扬起下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书文,走到秦念白前,随意的递给她。 “二夫人有见识最好,也不用我老婆子多说什么,这是老夫人给我们的分管工作,您先瞧瞧,没什么问题,就让我们领命吧!” 秦念白撇了一眼,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院子里的各个命门,都被老太太派人来握住了! 秦念白笑着说道: “王妈妈,你们辛苦啦,先下去休息吧,等明天,我在给你们分派!小清,带各位妈妈和姐妹们下去休息,好生的伺候着,他们也算是院子里的半个主人!” 小清不满意的杵着个脸,带着他们下去了。 彩环担心的过来扶着秦念白,“夫人,真要把这些婆子留下来吗?你没看到他们刚刚的模样有多嚣张,而且我看了那张书文,老夫人简直太过分了,分明就是想把您的院子抢走!” 秦念白摆摆手,语气平静,“来日方长,先吊着他们,等小清回来你们叫几个字好看的小厮来客厅!” 何夫人的毒计虽然好,但好歹自己有一张牌,那就是何琰! 秦念白还在脑子里面盘算,打算用有多长时间,把这些蟑螂鼠蚁给撵出去。 “表嫂,表嫂!” 远远就听到王念念那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秦念白早早的就以学习为由,把王念念打发出去,跟随老张采办。 “彩环,你去拦住她,就说我今天累了不想见人!”秦念白无奈的用手扶着头,说道。 晚上又忙活了整整半宿才睡下,第二天一早,王婆子又吵吵嚷嚷的带人过来,要分派工作。 秦念白只好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来,来到前院时,几个婆子带着丫鬟小斯们,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好了。 王婆子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态度嚣张的问:“二夫人,我昨天给您的书文,你瞧了没?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指派任务了?不然老夫人那边,老奴也不好交代!” 秦念白打一个哈欠,笑着,“你给的文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一早就瞧了,只是我左右有些为难?” 王婆子嘴角一列,冷哼一声,“二夫人有什么为难的,你若是觉着书文写的有问题,大可去找老夫人,不必在这里编排我们这些奴仆?” 老夫人当时可是已经把她们交代的清清楚楚,哪里会有什么问题可为难的,二夫人分明就是不想给他们指派任务! 秦念白不说话,笑着招招手,小清拿来了一卷布条,叫两个撑丫鬟开来。 小清站在前面,指着上面布条的文字,大声的,“你们都是老夫人身边能干的奴仆,大字兴许是认得几个的,应该清楚上面写着什么!” 几个婆子往前面凑了凑,上面写着将军府的规定,明确表示这个院子由二夫人全权掌管! 王婆子脸色一变,大手一甩,尖酸刻薄的嚷道:“二夫人,你不要拿这张书布子来蒙我们,军府何时有这样的规定,老夫人那边怎么不晓得?” 秦念白笑着站起来,往前面走了几步,“院子是大将军送给我的,规矩的规定也将军定的!王妈妈有什么不满,大可去问将军!” 王妈妈见秦念白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脸色气的发白,他们昨天来的时候,二夫人怎么不把这个些规定拿出来? “二夫人敢不敢把这书布子,拿到老夫人面前相一相?” 秦念白把收住笑容,脸色一变,语气不善的道。 “你一个的奴仆,胆敢如此放肆嚣张,连将军定下的规定都不放在眼里,平时就以你这副乖巧嘴脸糊弄我婆母罢了,如今到了我的院子里,可由不得你造次!我就算打了你,发卖人牙子,将军也不会说什么?” 王婆子也被秦念白的气势吓到了,她向后退了退,她只想赶快去找老夫人,禀明一切,让老夫人来收拾二夫人。 第四十七章将军府的规矩 她开始撺掇后面的几个婆子,语气犀利,“咱们都是老夫人送来的,任务也交代清楚了,横竖也是个死!” 后面那几个婆子,丫鬟小斯也有些害怕了,他们若是被二夫人撵了回去,以老夫人的脾气,肯定会把他们打死,或是发卖了。 就算他们留下来,完成不了老夫人交代下来的事儿,最后也难以逃脱责罚。 像王妈妈说的那样,横竖是个死呀! 身材肥胖,大盘子脸的张婆子,看了看左右的人,一咬牙,心一横站出来说道: “二夫人,何府当家祖母是老夫人,您随便拿条规定出来,就想扣死我们吗?” “就是,我们好歹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二夫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 一个姓李的婆子也站出来,他们这群人,今日横竖不能! 下面的丫鬟小厮也开始吵起来。 “彩环,依照规定,无故喧闹者该当如何?”秦念白大吼一声,这些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彩环恭恭敬敬的用手指着上面的一条规定,语气得意的,“回夫人,第十条规定,无故喧哗者,打手心十下!” 秦念白回去坐在椅子上,丫鬟捧来茶点,她喝了一口茶,语气平静,“按照上面的来吧!” 几个婆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吵吵嚷嚷,何琰留在院子里的七八个护卫,扮作小斯的模样,力大无穷,几个婆子哪里是对手? 一阵这喊叫过后,所有人都被打了,虽然一个个愤恨无比,也不敢发作,他们见识到秦念白说一不二的本性,心里害怕急了。 “谁还敢质疑将军府的规定,站出来!”秦念白再次平静的问。 这些人向后退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稀里哗啦的就跪倒在地上。 王婆子识趣的大喊道。 “二夫人,饶命,我们原先是大夫人那边的,实在不知道院子里有这个规定,否则也不敢越举呀!” 秦念白眉眼一笑,很满意的吃了一口点心,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语气平和的,“王妈妈知道厉害就好,你们是婆母送过来的,我也不好把你们送回去,反倒是驳婆母的面子,你们今天挨了打,就先歇歇吧!” 几个婆子也不敢说话,只能低下头答了一声是。 王念念躲在柱子后面,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这秦念白还真有手段,连姨母送来的人都敢随意打骂! 她须得告诉姨母,让姨母好好收拾秦念白一通。 她逛了一圈,发现通往隔壁老宅的门,被两个小斯守着,大门口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出入。 “夫人,盯着三小姐的小丫鬟来汇报,三小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好像要出去!” 秦念白正看着账本呢,小清就走进来,小声的说道。 秦念白眉眼微皱,一边看账本,一边说。 “盯紧她!我暂时还没有想出处置这群婆子的法子,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给我坏了事儿!她不是要帮我打点家务吗?你挑些轻巧的活让她干,别做的太过,毕竟是老太太的亲侄女!” 一天过去了,隔壁院子里还没有传来动静,何老夫人开始着急了,她明明交代好一旦分管理好,就让这些婆子回来汇报。 那个小蹄子,昨天也答应的好好的,而且,她派过去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信! 陈婆子给何夫人捏着肩膀,阴险狡诈的安慰何夫人,“老夫人,您就放100个心,王婆子是我姐妹,她的办事能力我是知道的!” 何夫人不相信的是秦念白,就怕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需得派人去打探一二,陈婆子动作也快,很快就派了个小丫鬟去听门。 “老夫人,门紧闭着,什么也看不见!”丫头很快就回来汇报。 何夫人从软榻上弹跳起来,气急败坏的,“你明天叫老大媳妇去看看,还能把自己兄嫂赶出来不成!” 要是秦念白改糊弄她,她非得让何琰休了这个破落户! 陈婆子想了想,担忧的说道:“老夫人,二夫人一向自专习惯了,咱们派去的人会不会惹怒她,被她打发了!” 王婆子是陈婆子手下的干将,她可不想被秦念白这么给发卖了! 何夫人冷哼一声,“怕她做甚,老娘又不是没气了!我送过去的奴仆,身契都在我手里握着呢,就算要发卖,也得过了我这关!” 她就等明天看看情况,要是秦念白真的把送去的奴仆打发了,她就有十足的理由,请亲族长辈一同见证,替儿休妻! 何琰就算再不愿意,何家门庭也容不得秦念白,到时候,隔壁院子,秦念白的嫁妆,就都到自己手里了。 然后在为儿子寻一门高亲,自己的身份自然水涨船高,以后京城里的贵妇,谁敢跟她相比较! 何老夫人想到此处,忍不住的笑起来! “母亲,儿媳来请安。”大嫂何王氏,带着女儿对着何老夫人行了跪拜礼。 何老夫人摆了摆手,“起来吧,你明天晌午,替我到隔壁院子看一看,我送去的奴仆,秦念白安排的怎么样了!” “儿媳知道了!”何王氏低眉顺眼的领着孩子出去了。 何老夫人对这个大儿媳唯一的满意之处,就是对自己事事顺从,别说嫁妆,连她手里有几分银钱,自己都清清楚楚。 不像那贱人秦念白,不识好歹的货色! 晚饭时间,王念念居然出现在饭桌上,要和秦念白一同吃饭。 秦念白看到她,确实有些倒胃口,盯着王念念的丫鬟回报,说王念念没有挑剔活儿,也没有抱怨,这个小姑娘还真能忍! “表嫂,我有些东西还在姨母那儿呢,我想明天去拿过来!” 王念念笑着给秦念白夹菜,央求一样的说道。 秦念白想,多半但是今天自己惩罚那群何老夫人送来的奴仆,被她瞧见了,想回去告状了。 秦念白微笑着,也给王念念夹了很多菜,“念念多吃点,不然明天你就吃不到了!” 王念念拿着筷子的手一愣,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又陪出笑脸,“表嫂,我只是去拿我的东西过来而已,怎么会吃不到呢?” 她心里有些紧张,难道秦念白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如今自己出不去,姨母也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如果秦念白要杀人灭口,她就逃不掉了! 秦念白瞥了一眼王念念,边吃饭一边随意的说道: “前些天在宴会上,婆母总在旁人面前夸赞你,想来她是疼爱你的,我只怕你一回去,她就扣着不让走了!你的东西,我让小清带人去收拾过来就行!” 王念念一听,皮笑肉不笑的应着,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秦念白察觉到,只好同意秦念白的提议! 第二日,晌午十分,大嫂何王氏果然带着陈婆子过来了。 秦念白一早就出去看铺子去了,留彩环和二坤在院子里,二坤是何琰的得力手下,主要留下来负责院子的安危。 而且让何琰留下来的四个护卫看着何老夫人送来的奴仆,自己没回来,谁也不不许见! 何王氏过来,没看见婆婆的奴仆,一路问,也没人回答,直接让彩环把院子里的奴仆叫过来,她要训话。 “你们二夫人去哪儿了?怎么也不知会我和婆婆一声!”何王氏一脸嚣张气焰的坐在正厅高座上。 彩环带着丫鬟婆子站在下面,二夫人出门前说,今日隔壁院子的人估计会过来,让她做好准备。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大夫人一吼,自己还是害怕的发抖,“回,回大夫人,二夫人看铺子去了,说您有事可以晚点来……” “放肆!你是弟妹的贴身丫鬟,不懂得约束主子,纵容她乱来,其罪过大,将军府留不得你!” 何王氏把茶杯狠狠的摔在彩环身上,言语尖酸刻薄。 彩环被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大,大夫人,我家夫人是去看自己的铺子,这是常理……” 何王氏不敢随意拿捏秦念白,但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顶嘴,就让她怒火中烧。 她站起来,面色恶毒,龇牙咧嘴的冲过去,狠狠给了彩环一个耳光! “你个小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我也敢顶撞!你们几个按住她,给我狠狠打,完了找个人牙子打发了!” 彩环捂着脸,吓的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大夫人,女婢没有顶撞您,不敢顶撞你呀!您就饶了奴婢吧!” 何王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她哪能放过! 将军府院子里的人自然不敢动,姐,彩环姑娘平时对他们也和善,要是让二夫人得知,他们胳膊肘往外拐,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反了,反了,你们去!”何王氏看见自己没法使唤这院子里的人,气得咬牙切齿。 陈婆子一马当先,揪起彩环的衣领,又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住手!”陈婆子想要给彩环狠狠踢几脚时,一道凌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吓得一哆嗦。 “二夫人来了”,院子里的奴仆们高兴的喊着。 何王氏一惊,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旁边的丫鬟也赶紧扶住她。 第四十八章收拾何王氏 秦念白这个小贱人不是看铺子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何王氏虽有些害怕,但她好歹是奉了何老夫人的命令过来的,开始硬气起来,秦念白不服,大可去找婆母理论! 秦念白苏苏虽然一早就出去,但铺子并没有巡视完,途中,二坤慌慌张张的跑来告知院子里出事了。 秦念白已经猜到,隔壁院的人会派人过来查看,但没想到来的人是何王氏,而且胆子如此之大,直接处罚她的奴婢 “弟妹,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呀!”何王氏赶紧跑过去,拉着秦念白的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秦念白直接扒开她的手,看了一眼脸被打的红肿的彩环,怒气填胸,语气冰冷, “大嫂嫂,不知道我的丫鬟犯了什么错,劳烦您亲自让人教训她!再说,彩环是我的丫头,要打要骂,旁人也是没有资格的!” 陈婆子害怕的向后退了退,她还有把柄在二夫人手里捏着呢,要是惹恼了二夫人,自己可没好处。 幸好,是大夫人让自己动的手,如果大夫人不罩着自己,她就把大夫人供出去! 何王氏脸上笑容僵住了,自己刚刚还大放厥词的教训下人,秦念白一来就不给自己台阶下!太不把自己放在眼了吧。 她阴阳怪气的走到位子上,语气犀利。 “怎么?我这个做嫂嫂的,好歹也是你长辈,连下人都没资格教训了吗?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弟妹院子里的奴仆怠慢主人,不知天高地厚,是跟二弟妹学的吧!” 秦念白让人把彩环扶下去,今天这件事情,她若不好好的教训何王氏,以后这院子,怕是要闹翻天了。 秦念白走了上来,冷笑着,“大嫂嫂是何家的长辈,当然有资格教训我的下人!上梁不正下梁歪,从何说起,我没管教好下人,也是因为嫂嫂这梁不正,才导致的吗?” 何王氏刚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已经把秦念白收拾的服帖了,正想喝口茶润喉咙,秦念白后面的话,让她把茶水喷了出来,自己还狠狠的呛了一下! 她眼角吟泪,脸色憋红的,从衣襟上取下来手帕,擦了擦嘴角,愤怒的指着秦念白说道:“你个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你自己犯的错,休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大嫂嫂,您说话可要有理有据,平白无故说我犯错,我们家将军权势过人,也没有冤枉过任何人!” 秦念白不紧不慢,就在旁边坐下来。 何王氏声音颤抖的继续辱骂:“婆母送来的那些奴仆,全被你关起来了,你眼里还有长辈吗?你的奴婢对我无礼,我让人教训她又如何!” “嫂嫂请注意你的言辞,婆母送来的人,我都当菩萨神仙一样供着,哪里敢把他们关起来!你不信可以去看看,从婆子到丫鬟小斯,一个二个都是好茶好水伺候着!” 秦念白撇了一眼和王氏,语气虽然平淡,却让人有种惧怕的气势…… 何王氏自然不相信她那套说法,语气刻薄,“少在这里装傻充愣,我会不知道你这小蹄子的德行,婆母让这些奴仆过来分管院子里的事儿,你一样没让他们做,却一个个的供奉起来,是何居心?” 秦念白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倒着茶,在自己的院子里,何王氏还如此嚣张,让她心里很膈应! 何王氏见秦念白不说话,态度还很傲慢,怕自己是压不下来这个小贱人了,她悄悄想让陈婆子去隔壁把老夫人唤过来。 陈婆子往后面偷偷走出几步。 之间秦念白轻轻抿了一口茶,一招手,二坤让人把客厅的大门扑通一声关了起来。 陈婆子吓得呆在了原地,愣是不敢动。 其他几个奴仆吓得心里一颤,二夫人关门做什么?这大白天的,难道要把他们全杀死在里面吗? 何王氏也坐不住了,她哗啦一下站起来,从发髻上扯下一根尖锐的发簪,指着秦念白,眼里满是害怕。 “青天白日,你把大门关上,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来这边是奉了婆母的命令,若是见不到我回去,她一定会派人来巡,我看你如何交代!” 秦念白冷笑着,“大嫂嫂,这是做什么?簪子多尖锐,要是你一个不小心扎到了脖子上,没等大夫过来,可就毙命了,快先放下来吧!” 何王氏心里更加害怕了,自己明明用发簪指着这个贱人,她的话好像自己要自杀一样! 难道她就想用这一招把自己弄死,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自杀了,她身边的奴仆,秦念白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何王氏瑟瑟发抖的朝陈婆子那边靠过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念白,声音颤抖的,“我警告你,将军府要是出了命案,何琰也逃不了干系,一家人都得死罪!” 秦念白喝完最后一口茶,看着这奴仆主子脸色发白的模样,心里满意的笑了。 像何王氏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货色,她只需要吓唬几句便可,但打了彩环的陈婆子,她一定要让人狠狠的打回去! 最好是让何王氏动手,这样一来,何老夫人怪起来,自己也有说辞! 秦念白装作恍然大悟,呵呵的笑道: “大嫂嫂,你误会啦,哎呀,你看我,我想着秋天已经到了,外面风大,恐怕吹了大嫂嫂!才让二坤把门给关上,二坤是大将军的手下,没将军的命令,他哪里敢做什么!” 何王氏听着,脸色稍稍的平静下来,她把簪子插回发髻之中,又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端起架子,“那自然是,大将军和我夫君是亲兄弟,我是他亲兄嫂,算他在这里,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秦念白冷笑一声,端起一杯茶递给何王氏,平静的,“大嫂嫂说的是,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是非对错必须拎得清,且要更加的注意!” 何王氏一听这意思不对劲,直接一把将秦念白递过来的杯子拍翻在地上,脸色气的发白。 两片嘴皮抖擞着,“弟妹是说我拎不清是非对错了!是母亲让我过来看望你的,难道你是说母亲听不清是非对错吗?” “夫人!” 小清赶紧过来挡在秦念白面前,生怕大夫人一个发怒,打了秦念白。 秦念白拍了拍小清的肩膀,让她退下,继续道:“母亲是长辈,就算做错了,我们做小辈的为讨她开心,也会承受着,但是嫂嫂可不一样,嫂嫂与我是平辈,若是做错了,也让我让着敬着您,说出去,您也会落下一个刻薄的好名声!” 何王氏真想把秦念白摁在地上,狠狠的打她一顿,但无奈,她只带了几个丫鬟。 这个贱人满院子的奴仆,也不是吃素的,更不用说何琰留下来几个身强体壮的悍将做护卫! 动手人是婆母身边的陈妈妈,秦念白那意思,今天不打她身边的人是,不会罢休。 她何不把陈妈妈推出去,到时候让秦念白得罪婆母,自己在油加醋一番,必定让何琰把她休了去! 何王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随即趾高气扬的,“弟妹,我也是按照婆母的意思来,否则我也该带自己的人来!你我是平辈,你不看我的面子,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认了,难道连婆母身边的奴仆,你也要责打吗?” “嫂嫂严重了,婆母既然让您带着她的奴仆来我院子里头探望,那是信任您,婆婆们也全权由你使唤,难不成,我还能使唤婆母身边的奴仆不成!” 秦念白笑里藏针,直接怼了回去。 陈婆子和几个丫鬟小斯害怕了,他们不住的往何王氏那边看! 何王氏刚要开口在说些什么,秦念白直接一招手,二坤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过来,把陈婆子和几个丫鬟按跪在地上。 何王氏吓得发抖,差点没站稳,“你,你干什么,他们可是伯母的奴仆!” 秦念白笑着过去,拉着何王氏手走过来,站在陈婆子面前。 语气平静,“大嫂嫂,木把人交给你,又没有交给我,我自然是没有资格对他们动手,可你不一样!犯了错,总要有人担着,不是你担着,就是他们担着,您自个儿考虑清楚!” 何王氏一把将秦念白甩开,秦贱人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自己不动手,却让自己动手打婆母的奴仆! 若是婆母知道了,不知如何罚自己,别说罚月钱,说不定还会让大郎休了自己!她女儿还小,以后怎么活? 而一旁的秦念白被甩开,也不恼怒,悠闲回到座位上,小青给她添着茶。 陈婆子也是个识趣的,毕竟是她动手打了二夫人的贴身丫鬟! 大夫人最是听老夫人的话,当然不会对她动手,老夫人肯定是要走在前头的,倒不如给自己家人留条后路! “大夫人,您就动手吧,您不动手,二夫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老夫人面前,我绝对不会把您供出去!” 陈婆子抓着浑身发抖的何王氏,言辞恳切的说道! 第四十九章如意算盘 何王氏不知所措时,陈婆子这一说,让她微微感动,“你当真不会在婆母面前把我说出去。” 我只郑重的点了点头,又趴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发抖的道: “您就动手吧,打重一点,不然二夫人不会罢休!我老婆子绝不把你供出去,往后我若有个三长两短,还希望你接济一下我的家人!” 何王氏心里又怕又无奈,只好举起手,狠狠的给陈婆子甩了几个耳光,整个大厅都能听见回响。 秦念白很满意,露出一抹笑容,但她又装出十分吃惊的模样,还把茶杯打翻在地上,赶紧跑过来拉住何王氏的手。 “嫂嫂,你这是做什么?陈妈妈可是婆母身边的奴仆,你我平辈,是没资格动手的!” 何王氏和陈婆子一脸懵了,这个二夫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秦念刚刚说的那一大堆,又让人把门关起来,不是要狠狠的责罚他们吗? “弟妹,我已经动手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要让我们几个一头撞死在你这院子里,你才甘心吗?” 何王氏气得眼泪横流,止不住的用手帕擦了擦,她今日受的侮辱,一定要让何老夫人百倍的替她讨回来。 秦念白依旧故作疑惑,“您会错意了,婆母身边的人,代表的就是婆母,我是让你教训陈妈妈和丫鬟小斯们几句,让他们记住规矩罢了,你怎动起手来了!” 秦念白这话,差点没让何王氏气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恨不得把秦念白这个贱人生吞活剥。 陈婆子也硬气起来了,她直接站起来,扶住要倒的何王氏。 语气刻薄的对着秦念白道:“二夫人,您也知道,我们是老夫人的奴仆,代表的是老夫人,您的丫鬟无礼,我老婆子教训几句,也并无错处!” 秦念白赶紧阿谀奉承的,“对对,陈妈妈说的对,您当然有资格教训我院子里的这些奴婢!” 陈婆子脸上红彤彤肿了一片,眉毛眼睛拧在一起,活像一张猴子屁股! 秦念白忍不住的用手帕遮着脸,笑了笑,很快又收了回去,讨好的,“我看今日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毕竟在我院子里教训奴婢时,费了不少力气,婆母原先送来的婆子丫鬟,你们就别担心啦,等我把院子里的账目理出来,自然会给他们分管下去!” 何王氏和陈婆子早就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秦念白一发话,两人就搀扶着,赶紧带着其他丫鬟小厮离开了。 一路上,何王氏还是有点不放心,何老夫人那脾气,她是晓得的,说不定会迁怒自己。 她再次担忧的问满脸红肿的陈婆子,“妈妈您说好的,千万别忘记啦,我能帮衬的,一定尽量帮衬你老人家!” 陈婆子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心里却也平衡,如今把大夫人的把柄捏在手里,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 她笑着拍了拍何王氏的手背,“大夫人放心,我老婆子说话算话,我脸上的伤就是二夫人打的!只是我儿娶媳妇,还差些银钱!” 何王氏知道了陈婆子的意思,赶紧拽住她的手,“你不用担心,我那里还有些私房钱没交给婆母,我回去清点一些给你送过来!” 陈婆子一听,挺满意的笑了,脸上的伤,好像也不疼了。 两间院子虽然是相连的,虽然只隔了一道门墙,但正门不一样,绕了一会儿,也想好了说辞,终于到了何家老宅。 刚到门口,何王氏就赶紧让轿夫停下,她让丫鬟们左右看了看,没人,她便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顺便摸起些灰,往自己脸上抹了抹,把发髻也弄乱了。 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用手帕擦着进门去,陈婆子也一脸苦相跟在后面。 此时的何老夫人正和她的姐妹周娘子在叙话。 何老夫人一下子没有见到周夫人给的计策成效,心里有些不悦,口气也不爽的道: “你那个计策,是让那个贱人没话回怼我了,只是我把丫鬟婆子送过去就没了动静,老大媳妇也去探望了,过了这个久,还不回来,眼看就到晚饭时间了,难道老大媳妇还留在他那吃饭不成!” 周娘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劝她宽心,只要是做媳妇的,都逃不出一个孝字,这一点,周娘子在家里,就已经完全摸得清清楚楚。 她胸有成竹的说道:“妹子,你就放心吧,小贱人能拖到几时,咱们有的是时间,难不成她要拖一辈子!” 何老夫人觉得她说的有理,同意的点点头,只要把院子抢回来,再把那小贱人的嫁妆给弄过来,什么计策她都愿意尝试! “母亲,母亲!呜呜!”何夫人正在得意呢,就听到何王氏大声的喊叫着,哭哭啼啼的跑进来。 何老夫人看一身狼狈的模样,十分不悦的吼道:“做什么?成何体统,哪有官宦人家的体面,不快快止住哭泣,赶紧回话才是正事!” 何王氏还没开口呢,陈婆子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何老夫人一看陈婆子脸肿的跟个冬瓜一样,差点没认出来。 细细打量之后,她才伸手搓了搓陈婆子红肿的脸颊,吃惊的叫道:“哟,我的真人菩萨呀,陈婆子,你怎么成这副鬼模样了!” 陈婆子也开始呜呜的哭起来,何王氏一边哭一边偷看陈婆子,生怕她说话不算话。 陈婆子用帕子遮住了脸,语气唔呜咽,“老夫人,原本我们做奴婢的,无故挨了打,也不该有什么怨言,但我好歹是得了您的命令,才去探望二夫人的!二夫人非但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还当众狠狠打了奴婢,整个院子的人都瞧见了!” 何老夫人一听,气的脸色煞白,直接把旁边的桌子掀翻在地上,一个背气,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周娘子赶紧扶住他,替她按了按人中! “这个贱人,我一定要休了她,要休了她……”何老夫人浑身发抖的嚷嚷着吼道。 那天,秦念白就是胡乱的忽悠自己! “母亲,母亲,你切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何王氏赶紧站起来扶住何老夫人。 何老夫人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怒骂,“你个没用的东西,跟大郎一个德行,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然后又对着陈婆子道:“你快去请二郎回来,这次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二郎还护不护着她!” 陈婆子只得了命令,腿脚利索的往外走。 周娘子眼睛一转,狡猾无比的赶紧阻止,“妹妹,这可要不成,你那二郎一向是被这贱人迷惑的,为了一个奴仆把妻子休了,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周姐姐,都是你想的好办法,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何老夫人拍了拍胸口,语气不善的说道。 走到门口的陈婆子也停了下来,毕竟上一次,何将军差点为了二夫人把她给打死。 这一次,又怎么会因为几个耳光就把二夫人给休了呢,她赶紧周转回来劝慰何老夫人,“老夫人,周夫人说的对,我们可不能冲动了,人经常在二爷面前卖场,咱们又不是不知道,这贱人前后两副贼脸,可恶至极!” 何老夫人愤怒无比的心,也慢慢的冷下来,她目光看向周娘子,只期待自己的这个智囊,能多给一些有用的主意。 周夫人奸诈的面容一笑,对着何老夫人说道: “妹妹,你不要着急,男人休妻理由千万条,最要紧的一条,便是无子!再说,七出之条的嫉妒和不孝都对付不了这个贱人,只要淫.乱和无子,足够何将军休了这个贱人千万次了!” 何老夫人对次的主意十分的满意,任何一个男人,都容忍不了自己妻子淫.乱。 何老夫人侧着脸问,要如何做周娘子呵呵一笑,让她放宽心,这事只能慢慢来。 目前是让何老夫人送过去的那几个奴仆,分到管事,把握住了隔壁院子里的所有命脉所在。 “周姐姐,计策听着虽好,可那贱人不受用呀,我拨过去的那群婆子丫头,现在还没有回音,我这没用的大儿媳前去探望,也没看到个所以然来!” 何老夫人叹息一声,院子里不是自己的人,她们无论如何也没机会在里头做手脚呀。 好不容易把侄女送到里面住着,这几日也没了音信,不会被那个贱人给洗脑了吧? 何老夫人担心来担忧去,把罪责全怪在了大儿媳何王氏身上,若不是她没用,怎会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还让自己的奴仆平白被打了一顿! “你个没用的混账东西,给我到家祠里面跪足三个时辰!” 何老夫人一看到何王氏在旁边干杵着,就来气,愤怒的吼道。 何王氏十分无辜的点了点头下去了。 一直到了晚上,小雪儿见自己的母亲没有回来,就去寻找。 得知祖母又罚了母亲跪在祠堂里,连晚饭也没让吃,父亲又不在家,五六岁的孩子,唯一能找的就只有隔壁院的二姨娘。 她悄悄的到院门底下敲了敲门,守门的是何琰的一个部下。 他打开了一个门眼,看到是小姐儿,便回去报告。 第五十章小雪儿求助 今天费了一些口舌,教训何王氏和陈婆子,秦念白有些累了,正打算歇息,一个小斯来敲门。 小清去问清楚了,赶紧回来汇报,“夫人,前门的护卫说,小姐儿要找你,要不要放她进来。” 秦念白正梳着头呢,听到是小雪儿,赶紧让人去开门,请进来,孩子虽然五六岁,但活的比她母亲还要透彻一些! 一会儿的功夫,只听到小雪儿哭哭啼啼的跑着进来,大叫姨娘,“呜呜,姨娘!姨娘!” “怎么啦这是?”秦念白蹲下来,用娟帕替小雪儿擦了擦眼泪,担心的问,小雪儿吱吱呜呜的,半天说不清楚。 她又让小清去拿了些好吃的糕点过来,好容易哄住了小雪儿,才说自己母亲被祖母罚跪在祠堂,饭都没有吃! 何老太太居然没有过来闹事,也没让人过来请自己,只是单单罚了何王氏,还真是沉得住气! 让秦念白不得不开始防备起来,王氏的脾气,秦念白是摸得清清楚楚,如今突然转了性子,只怕是有人又给她出谋划策了! “小雪儿,你告诉姨娘,家头是不是来客人了,你母亲没有伺候好,祖母才罚了她去跪祠堂!” 秦念白一边给小雪儿递糕点,一边温和的问道,小雪儿想了想点点头,声音嗲嗲的,“嗯,祖母的姐姐,周祖母来了,今晚也歇在家里……” 秦念白听了小雪儿的话,也明白了七八分,难怪何老夫人没有直接带的人过来找茬! 周这个娘子还真是个祸害,别人家的事情如此上心! 这后宅,明天又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好在明天何琰就回来了,不清楚她们如何盘算,还真不好对付。 秦念白招了招手,把小雪儿抱在怀里,温柔的,“你母亲不是说我是坏人,让你不要靠近吗?你怎么想着来找我帮忙了!” 小雪儿揉了揉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秦念白,诚恳无比的说道: “你只是害怕祖母才说你是坏人,我知道姨娘是个好人,您送我礼物,又给我吃的,除了母亲,没有谁对小雪儿这样好!” 秦念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是没有心机,无论是谁,只要对她好,她就认定是好人。 秦念白让让小清包了一盒糕点,递给小雪儿,温和的道:“你母亲应该饿坏了,你把这个送回去给她吃,千万不要说是我给的,不然她就不肯吃了!” 小雪儿双手紧紧的抱着糕点,开心的点了点头,秦念白让小丫鬟送她出去了。 小清很不解,夫人既然有心要做好事,为什么又不让大夫人知道! 这样一来,就算大夫人是个恶毒心肠的,多少也有点感动吧,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老跟夫人作对,老找夫人的茬! 她偷偷看了看自家夫人的脸色,抱不平的问:“夫人,干嘛不让小姐儿说呀,您就白白做了好事,大夫人不知道,还得为今天的事情跟咱们置气!” 秦念白把头发上的最后一根钗解下来,平静的道:“如果只是我婆母跟大嫂嫂,那倒没有什么,别忘了隔壁还住着一个出谋划策的好主,若是知道是我送过去的食物,少不得要弄出一台砒.霜中毒的好戏码!” 小清一下明白过来,赶紧向四周看了看,捂住自己的嘴巴,惊讶的道:“夫人,那还不赶紧让人把那糕点要回来,要是小姐儿嘴不严,说出去了……” 秦念白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会,这孩子年龄虽小,也生的一副热心肠,和她那爹娘完全不是一个性子。 而且这个点了,何王氏又跪着,肯定饿坏了,拿到糕点只会狼吞虎咽,哪里想起来问糕点是打哪来的。 最多后面问起来,小雪儿如实答了也没事,毕竟什么样的毒能过了那么长时间不发作! 慢性毒也要有个过程,何老夫人再蠢,也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滑如泥鳅般的周娘子! 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居然也相安无事,那何老太太如此沉得住气,那秦念白也要做些什么,以免着了人家的道。 秦念白把小清叫过来,淡淡的道: “小清,你让管家吩咐下去,隔壁院老夫人送过来的那些奴仆,都给他们分些事做,让他们做些院子外面的粗活!内院就不要送来了!” 小清领了命令,笑着下去了。 王念念在不远处,仔仔细细的凑着耳朵听,但隔得远,她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账房徐姑娘正在找你呢!”钿婆子看王念念鬼鬼祟祟,语气不善的说道。 王念念做贼心虚,被吓了一大跳,眉头一皱,“钿妈妈,我怎么说也是主人家,你说话客气一些,小心我告我二嫂嫂!” 二夫人让钿婆子看紧了三小姐,可不能出什么乱子! 她也不怕事,这三小姐,钿婆子在老院里干活的时候,就听说过一些,总想着嫁给她们大将军! 除了是老夫人的亲侄女,家境一般,没什么背景。 钿婆子撇嘴,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道:“三小姐说的是,可这个院子如今归二夫人管,我们几个老院的下人,也是将军拨了给夫人的!您千方百计的跟我们二夫人讨差事,说做什么都愿意,我老婆子只是提醒你一下,就不成了吗?” 王念念气的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翻脸,这婆子指不定要怎么跟秦念白告状! 到时候,自己可真要被撵出去了,想要再进来,难如登天! 只要二表哥回来就好了,她就能开展自己的计划。 她露出一副假笑,“钿妈妈,我这就去找徐姑娘!” 秦念白虽然告诉她,所有差事随她挑,她想要知道院子里的经济命脉,才跑去找管理账房的徐姑娘,求指点一二。 这个小贱人教得尽心尽力,但翻看的都是学徒假账,王念念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这个院子的进账,徐姑娘都闭口不言! 她之前想从管理采办的婆子那里打听消息,结果这婆子只让她干事,啥也不准问,自己也不好拿身份来压! 王念念来到帐篷,看到徐姑娘正低着头记账,她语气高昂的说道。 “徐姑娘,昨晚二表嫂让我来看一下最近的进账支出问题,账本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吧,不必担心我看不懂,毕竟有你这个师傅从旁指导!” 徐姑娘眉头皱了皱,她昨天才把最近的进账,全部拿到了二夫人房里面,让她过目,三小姐怎么这会说这些? 徐姑娘把账本合上,用手按住,抬起头来,笑了笑,“三小姐有所不知,我也只是个记账的,具体数目的总账在夫人那儿!” 王念念可不相信她的鬼话,这徐贱人分明是不想把账本拿给自己看! 王念念甩着手帕过来,眼睛里面狡猾无比的盯着徐姑娘,阴阳怪气,“徐姑娘,你还没有嫁人的吧?” 徐姑娘站起啦,微笑着,“没,我是二夫人的奴仆,嫁不嫁人也由她说了算!” 王念念嘴角一笑直接拉住徐姑娘的手,唉声叹气的说道:“徐姐姐,我听说你的十八了,我二表嫂半点不提让你嫁人的事儿,再这样下去都成老姑娘了!你要是愿意,我让姨母给你找个好人家!” 徐姑娘脸色微微变了变,嫁人的事,二夫人也提过几次,只是她不愿意罢了! 她15岁那年,和远房表哥互通了心意,表哥中了秀才,他们徐家,家道中落,说好的亲事也告催了,表哥也娶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做夫人,此后,她就没想过嫁人。 王念念见徐姑娘发呆,以为被自己说动了,她又赶紧继续,“你这样的身份,匹配个管家也是不难的!” 徐姑娘有些伤感的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王念念还以为她感动的哭呢,再次抓着她的手,“徐姐姐,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让姨母给你找个好人家!” “谢谢三小姐好意,我的事情,二夫人自然会做主,她若是一辈子不提,我也一辈子不嫁!” 徐姑娘语气冷漠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坐回原来的位置,从旁边拿出一沓假账本递给王念念,“三小姐,这两天,我也教过你一些,你就先就着看吧,等日后你自己当家作主,管了家,也会用的着!” 王念念真恨不得把这些假账全部撕个粉碎,再冲过去给徐贱人几个耳光子。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深深的忍了下来,徐贱人说的对,自己是要当家作主的,但当的是这个何家! 到时候,第一个就收拾她和那个钿婆子! “我到外面去看吧,就不打扰你了!”王念念皮笑肉不笑的抱着账本出去了。 “小翠,你过来!”姑娘小声的喊道,后面打扫卫生的小翠,提着一桶水跑过来。 “巧儿姐姐,您吩咐!” 徐巧儿看了看王念念的方向,小声的,“你去告诉小清姑娘,三小姐总想从我这儿知道院子里的账本!” 小翠点了点头,提着木桶出去了。 “什么?我就知道这个王姑娘不安好心!”小清一听,气呼呼的说道。 第五十一章分管用意 “夫人,你什么时候把那个王三小姐撵出去?我越看她越讨厌!”小清抱着手进来,把小翠跟她说的话,全告诉了秦念白。 秦念白正在整理着一些陈旧的字画,王念念的这点本事她早就知道了,毕竟自己是活了两辈子的人! “先别管她,快过来帮忙。”秦念白笑着招一招手,小清过来跟着她一起翻整,嘟着嘴,“您心可真大,她都这样了,还不撵她出去!” 秦念白把一幅幅画拿出来放在一边,慢悠悠的说道:“打蛇打七寸,否则,就算砍掉蛇头,蛇头也能飞起来把你咬伤!” 小清不太明白秦念白说的意思,报不平的说了几句话。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秦念白累的捶了捶肩膀,终于把剩下的字画全部整理好了。 “小清,你怎么让夫人干这些重活,快快,夫人快过来休息着,奴婢去弄。” 彩环端着一些茶点进来,看到秦念白在忙乎,焦急的说道。 二夫人不怕得罪老夫人,直接为她出头,让她养了两天的伤,让彩环十分的感动。 小清推着箱子,“这些字画都是放在地下室的,想来是这个院子以前的主人留下的,直接扔出去就好了,夫人还亲自整理!” 秦念白喝着茶,彩环给她捶着肩,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无意中看到几幅画,像是古人的真迹,说不定,这院子以前的主人酷爱收藏古玩真迹,亲戚贪污罪被贬,深怕连累到自己,才急匆匆的转手房子。 …… 王婆子正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花浇着水,这么大一个花园,管事的竟然让她一个人挑水浇花。 好歹她是老夫人身边的奴仆,这让她出去了,非要告一告这二夫人不可! 林婆子偷偷摸摸的跑过来,看到王婆子正在浇花,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王姐姐哟,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咱们可不能一辈子留在这院子里头,我怎么着也是在账房管过事儿的,二夫人竟让人打发了我去劈柴,这是男人干的活呀!” 王婆子也咽不下这口气,狠狠的把水壶砸在地上,“哼,你骨头散架了,以为我就清闲吗?你瞅瞅这个大花园,还有旁边的水缸,都是我老婆子早早的下山挑的清泉呀!” 林婆子还往着水缸那边看了看,看到三大缸水满满的,心里稍稍有些平衡了,自己也劈了一早上了柴! 她小声的说道:“王姐姐,我趁着偷懒的机会,四处溜达了一下,发现咱们几个婆子干的全是最重,最累的活,反而跟咱们一起的几个丫鬟小厮倒轻松些!你说这二夫人,是不是故意要累死我们!” 林婆子眼睛一瞪,似乎明白了,有些害怕的,“保不齐,二夫人就是这么打算的!” 原本指望着老夫人能够救他们于水火,但现在也指望不上了,昨天的事情她也都听说了。 大夫人带着人来寻他们,反而碰了一鼻子灰,老夫人也没有再派人过来! 林婆子更加害怕了,二夫人跟老夫人婆媳二人置气,怎么拿他们这些奴仆来当牺牲品? “王姐姐,这可咋办,我儿还没娶媳妇,我姑娘也还没有嫁人呢!我可不能死!” 林婆子害怕的摇着王婆子的手臂,惊慌失措地说道。 王婆子一把将她甩开,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要是在二夫人的院子里站不了脚跟,回到老夫人院子里也是死路一条! 她现在只有一条路,跟二夫人逗下去! “我们是老夫人的奴仆,二夫人不敢怎么样,才过了一天,先等等看!” 王婆子把地上的水壶捡起来,继续浇花,不再理会林婆子,林婆子只好泱泱的回去了! 正在洗衣服的女奴小花,看见林婆子回来,赶紧跑过去问。 “林妈妈,王妈妈怎么说,我这手,细皮嫩肉的,平时就端个茶,却让我洗女使的衣服!我下个月还要说亲呢,却被老夫人一口回绝,送到这个院子里头,不知道,以后这么活!” 林婆子身材肥胖,浑身是汗,坐下来摇了摇头,“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还想嫁人?王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亲信,老夫人自然顾她的死活,哪像我们这些随便任人糟践的奴婢!” 小花一听,呜哇的就哭了出来,她已经过了适婚的年纪,如果这次说亲不成,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林妈妈,如今在这院里头,老夫人是不会管我们的,我去求二夫人,她准不准我离开!” 林婆子缓了缓口气,二夫人对院子里原来的奴仆,倒是好的很,想必心肠也不坏。 “可说不准,我劝你还是别去,咱们刚来就犯了二夫人的禁忌,惹恼了她,把你拖出去打死,也是可能的!” 林婆子站起来,拍了拍胸口,朝着劈柴的方向走去。 小花一边哭一边洗衣物。 另一头的赵婆子则在清扫马圈,也是一阵骂骂咧咧。 她虽然在原先的院子也是做粗活出身,熬到现在,自己手底下好歹管着几个丫头小斯! “老夫人跟二夫人斗气,却作贱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到了这样的人家!” 赵婆子一边推着马粪出来倒,一边不满意的嘀咕着。 而秦念白故意将这些丫鬟婆子分开,让人一一的盯着,一天下来,总算有了收获。 毕竟大部分人还是想好好过日子! 傍晚十分,何琰回府,院子里的奴仆都高兴的不得了,这下没人敢过来欺负他们家二夫人了。 何琰跟何家并没有分家,他第一天回来,必定要和母亲吃个团圆饭。 何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礼数,一早就已经叫人张罗着了,不然,她早就忍不住,带着人过去教训秦念白这个贱人了! “母亲送来一些奴仆,要分管这个院子,虽说这院子是你送给我的,但好歹我没出一份力,你不在,我也不好让他们分管什么!” 轿子里,秦念白坐在对面,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何琰的语气,一会儿,何老太太要是问起来将军府的规矩,她也好自圆其说。 何琰抬眼看着秦念白,拉着她的手说,拍着手背,语气温和,“院子是夫人的,由夫人做主!” 秦念白也微笑着,慢慢的将手抽了回来,她并不稀罕这个院子,她手底下的铺子管理的好,以后要什么没有。 王念念坐在后面的轿子,心中嫉妒无比,二表哥一回来就直奔秦念白的院子,她跟过去,也旁敲侧击的把她赶走了,眼里半点没有她的影子。 秦念白把她关在院子里面好几天,她今日回到了姨母身边,一定要狠狠告秦念白的状! 走在轿子旁边的小清疑惑的问彩环,“彩环,咱们院子和老院就隔了一道门墙,直接过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道,从正门去呢?” 彩环拍了她的头一下,笑着,“你个没心没肺的小滑头,外头有人在传,咱们将军跟老夫人分了家,不大摇大摆的过去,怎么堵那些人的嘴!” 小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很快就到了何家老宅的门口。 王念念一下轿子,就赶紧跑过去,挽着秦念白的手臂,何琰原本想伸手搂着秦念白的肩膀,此时也只好泱泱的走在一旁。 “二表嫂,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啊?是不是念念在这里打扰了你跟二表哥!”王念念靠在了秦念白的肩膀上,撒娇一般的说道。 一路上,下人看了这场景,纷纷都在那猜测,这王三姑娘不是得了他们二爷的心了,竟和二爷跟夫人并排着走进来! 王念念要的就是这一份虚,我家是背景不好,就算是有姨母庇护着,少不得被奴仆说三道四! “二郎,回来了,快,快,你哥哥跟嫂嫂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何老夫人一看到何琰,就高兴地迎了上去,却用眼神狠狠的剜了一眼旁边的秦念白。 她今天好酒好菜都准备着,等何琰回来,目的就是好好的诉苦。 老大媳妇,她也已经交代好了,为了把这件事的严重性夸大,她命令陈婆子不准上药! 所以,何琰一进门就看到脸黑紫的陈婆子上来问好。 何琰皱了皱眉头,但她并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何王氏吃饭,也有一搭没一搭,她心里面一直想着婆母交代的那些话,可别一时紧张就忘了! “姨娘,你吃鱼,可好吃了!”小雪儿和秦念白坐得近,何王氏给她夹了一块鱼,她吃着好吃,就动着小筷子,准备给秦念白也夹一块。 秦念白正会心的笑着,何王氏就拍打着小雪儿的手,“越发没有规矩了,阿娘跟你说过多少遍,记得桌上的规矩!” “大嫂嫂,孩子还小,可以慢慢教!”秦念白尴尬的笑着,只是有些心疼了可怜善良的小雪儿。 何夫人也冷哼一声,“二媳妇,这是大媳妇的事,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要是教养不好,跟你一样,无尊无卑,才是大大的不孝!” 秦念白没有回话,只是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继续吃饭。 第五十二章苦肉计,谁不会 坐在秦念白身边的何琰,看了看秦念白,心里有些愧疚,他就旁边坐着,母亲对秦念白也毫不客气。 不晓得,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秦念白有没有受到母亲的刁难。 他贴心的给秦念白夹了一块鱼肉,还踢去了刺,语气温和的,“这鱼确实不错,夫人偿偿看!” 秦念白也只是礼貌的朝他示意一下,默默的吃着鱼,她能预感到今晚一场盛大的暴风雨要来临。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扛过去! 王念念紧紧的捏着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二表哥眼里只有这个贱人,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吗? 她故意笑着,“二表哥跟二表嫂还真卷卷情深啊,让我这个做妹妹的羡慕不已呀!” “你羡慕她做什么,你有你姨母疼着,今晚就别走了,好好的陪你姨母说说话!”何王氏给王念念也夹了一块肉,笑着说道。 老夫人对何王氏的话满意的点点头,秦念白对王念念防备少,念念应该能打听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饭吃的差不多了,王念念站起来,说自己有些东西还在屋子里,想去收拾一下,明天带回隔壁院子。 她一回到府里头,就知道,姨母今天晚上要对秦念白发难。 她若是在旁边,一定会牵扯进去,不小心惹怒了秦念白,她就不能回隔壁院子了! 何老夫人也摆摆手让她下去。 这时,陈婆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对着秦念白普通跪了下去,把手里的粗柳条举得高高的。 “二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老婆子的错,二爷才刚刚回来,老夫人也是想念得紧,您就不要再跟老夫人置气了,让二爷难做,最后还得苦了老夫人!” 陈婆子的嘴巴,像放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道,故意把她那紫黑的脸颊,抬得高高的! 老夫人也赶紧装模作样的呵斥陈婆子,“你这奴才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说的,还不快快下去!”还不忘看看何琰的脸色。 陈婆子像得了命令一样,哭得越发大声,“二夫人,老夫人把人送到你院子里面管事,也是为了你好,您可以不喜欢,别把人都关起来呀!奴婢也是奉老夫人的命令过去问问,平白挨你一顿打也就罢了,您怎么连老夫人都……” 秦念白露出一抹冷笑,这陈婆子歪曲事实的能力还真是强,指不定又是那个周娘子使的计策吧! 她站起来,接过陈婆子手里的粗柳条,语气平淡的道: “我不知道陈妈妈在说些什么,只是你一直跪我也不太好,你毕竟是母亲身边的人!” 老夫人扭头狠狠的瞅了老大一眼,挤眉弄眼的示意他,这个没用的东西,愣是不清楚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老大何蒙清咳了几声,他今天在雅仙居得了大大的尊重,都是因为老二要回来了,现在也只能先看局势! 这下子,又轮到大嫂何王氏出马了,她拿出手帕开始擦眼泪,“弟妹,都是二嫂嫂办事不好,才会惹怒你,你就不要怪母亲了!” 老大何蒙看自家媳妇哭得那么伤心,肯定是被秦念白这个小贱人欺负了,这贱人口齿伶俐,说话夹枪带棒,绵里藏针! 何蒙冷哼一声,把筷子砸在桌子上,“二郎,你该好好管管你家媳妇,看看这家里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二个被她拿捏威胁!” 何琰站起来,把秦念白手里的粗柳条接过,扔在地上,把她拉回座位上。 眼神平静的看着何蒙,语气稍稍有些不悦,“不知我家媳妇做错了什么事,让从来不问内宅之事的大哥也站出来指责!” “二郎,你是瞎了还是聋了?看看陈妈妈那张脸,被她打成什么模样了,你放任兄嫂和母亲让自家婆娘欺负,真是好样的!” 何蒙气的两眼发红,秦念白这个贱人也太无法无天了,老二也是个没用的,什么都惯着这个女人! 秦念白竟然已经料到发生的事情,那她就不会坐以待毙,以为只有何老夫人她们会使苦肉计,自己也会! 秦念白突然站起来,走到了陈婆子旁边,扑通一声也朝着何老夫人跪下了。 言辞十分恳切的道:“母亲有所不知,您送来的那些个奴婢,仗着是您的亲信,就在院子里横行霸道,我贴身奴婢都被打了,母亲是一副菩萨心肠,怎么会养出那样的奴仆来呢,媳妇也不敢做主对他们动手,只好先让他们干些粗活,磨磨性子,再将家里的其他事情分管下去!” 秦念白这番话可把何王氏气坏了,她亲眼所见,婆母送去的人都被这贱人给关起来了,此时竟然颠倒黑白。 “你个贱人胡说八道,昨天才发生的事,我亲自奉了母亲的命令过去查看的,我会不知!” 何王氏站起来,指手画脚愤怒无比的吼道! 何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只是听了周姐姐的计策,让她一直忍着,否则秦念白这个贱人一踏进门槛来,她早就愤怒的让人将她打出去了! 今天倒好了,这个贱人蹬鼻子上脸,老二也是个没出息的,处处维护着这个贱人! 何老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眉毛嘴巴拧到一起,语气尖酸刻薄,“我原想着,老二心仪你,处处惯着你,不想搞了母子不和,这件事就此揭过,没想到你个贱人,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打了陈婆子,我尚且可以饶你,如今你在二郎面前这般不知羞耻,胡乱污蔑长辈!你是反了天了你!” 何琰脸色有些难看,她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秦念白,和气的要发疯的何老夫人,语气冰冷。 “母亲,那院子本就是我送给念白的,你不必操心送人过去分管!” 何蒙这会子,也要端起做大哥的架子,不然这家里,以后就是老二他婆娘说了算了。 “二郎,事情都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还要护着这个贱人,我看你还是把她休了,省得侮辱门第!” 秦念白叹了一口气,“大嫂嫂,陈妈妈,事情到底如何,我们都非常清楚,我知道二位对我有嫌隙,母亲对我多少也有些误会,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证明这件事的真相!” 秦念白说完,看向何琰,何琰把她扶起来,点了点头:“就按照念白说的做!” 管她什么法子,何王氏也不怕,她打死不承认动手的是自己,任秦念舌灿白莲花,说的天花乱坠,也圆不过去! 老夫人哼一声,脸色发白的坐下来,“念念也在你院子里头,把她叫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何王氏也赶紧找来小丫头,去请三小姐。 一会儿,小丫头过来回话,说三小姐歇下了,正当何老夫人要发怒时,不知小丫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才满意的点头。 又看向秦念白,语气刻薄,“我看你有什么法子挑拨是非!” 秦念白把小清叫过来,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说着法子,小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就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院子外面叽叽喳喳的吵嚷着。 王婆子,林婆子,郑婆子和一些丫鬟小厮直接进了大厅。 何老夫人和何王氏看到这些婆子,高兴的快要叫出来了,这些可是自己的人,秦念白这小蹄子让她们来作证,岂不是自讨苦吃!自找死路! 何老夫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拉了拉衣领,又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指着让那些婆子,“你们这些个奴婢站在旁边别动,等让你们回话了再回!” 这些婆子今天干了一天的重活,累得快直不起腰来了,今天一定要在老夫人面前好好的诉一诉苦,挫挫二夫人的锐气! 一个二个十分听话整齐的站在一旁,陈婆子还一个劲的给王婆子使眼色,王婆子也眉飞色舞的回应着,秦念白把一切冷冷的看在眼里! “二郎媳妇,你不是说有什么法子吗?难道她们就是?”何王氏也故意指了指前面站着的一群奴仆,语气嚣张的问。 何琰开始担心起自家媳妇来,毕竟这些人都是他母亲身边的,念白难道是想故意激怒母亲,好让自己休了她吗? 想到此处,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手小声的道:“夫人,你莫怕,有什么委屈尽管和夫君说,夫君为你撑腰!” 秦念白微笑着把手抽出来,如果面前的夫君真有那么厉害,自己上一世就不会遭遇了如此悲惨的下场! 秦念白故意看向何老夫人的方向。 “屋子里的人都是亲人长辈,我哪里会受什么委屈,母亲还在这里呢,又怎么会让我受委屈呢?” 何老夫人虽然不知道秦念白在打什么算盘,但她也不会怜惜半分,这个狐媚子,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她坐下来,冷哼一声,把手帕拽在手里,“我可没那本事让你受委屈,什么法子,快快说来,莫要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秦念白就这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扫视了一眼那些丫鬟婆子,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要说出自己的委屈了! 第五十三章 何琰发怒 “大嫂嫂说儿媳把母亲送来的人关了起来,是乌有的事,儿媳院子里,原先的管事都还在,许多账目不清不楚,直接让母亲的人分管了下去,这偌大的院子,怕要乱了套!”秦念白说完这些话时,何王氏脸都绿了! 她咬牙切齿,手指发抖的指着秦念白,“你休要混淆视,昨天我到你院子里头,连人都不肯让我见一面!” 秦念白不理会她发红的眼睛,反而不痛不痒继续道: “我那是让王妈妈他们暂时歇息两天,好茶好水的伺候着,大嫂嫂带人来,偏要让这些奴仆干活,儿媳实在让人腾不出手来,只好让他们去干些活,顺便先熟悉一下院子,母亲不信,可以问问这些奴仆,他们可都是您的人,就算儿媳要收买,也是不能的事!” 何老夫人量秦念白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直接让王婆子出来回话,“王婆子,你也算是个能干的,你且说说,二夫人有没有把你们关起来!” 王婆子脑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一心只想着诉苦,“老夫人,二夫人不让奴婢们,接管院子,让奴婢们在屋子里闷了两天,今天才放奴婢们出来,竟让我们干些粗活!” 王婆子丝毫没有看到何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阴沉,而是喋喋不休说着自己今天有多么的劳累。 “好了,你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陈婆子赶紧让她闭嘴,又转头看向何琰,“二爷,您可以不相信我老婆子说的话,难道连老夫人的话,你也不听吗?二夫人打了奴婢是事实,间接羞辱了老夫人也是事实!” 何琰里堆满怒火,将手里的杯子砸在陈婆子身上,“放肆!就是你们这些刁奴,撺掇了母亲,才让家里鸡犬不宁!看来不把你们清理干净,家里是没法安宁了!” 陈婆子不知道二爷会发这么大的火,整个人吓得赶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拼命求饶。 二爷作为大将军,雷厉风行,她可是知道的,若是真下定了决心,连老夫人也保不了她! 何老夫人赶紧走过来,把陈婆子拉起来挡在后面,“二郎,你这是做什么?你今天若是敢把陈脖子发卖了,把母亲也一并发卖了吧!” 何琰微微的叹息一声,“母亲,您的心性不稳定,该修行了!” 何老夫人一听这话,宛如五雷轰顶,哐当一下瘫坐在地上,她起头来满脸泪水,“儿啊,我是你亲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何蒙在一旁也忍不住了,没了母亲护着他,他迟早要被老二给赶出去,他的闲职,说不定被老二一句话也给拿了去! 何蒙冲过来,把何琰推到一边,将何老夫人扶起来,语气犀利的质问:“老二,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母亲将我们二人抚养长大,你要将她送去修行!你是不是觉得,家里的一切都是你挣来的,那好,我和母亲现在就给你腾地方,省得碍着你的眼!” 何老夫人赶紧把何蒙拉住,要是离开了就一无所有了,“大郎,做什么胡说八道,我们都是一家子骨肉,哪有分开的理!” 然后又转过来抓着何琰的手臂,“二郎,都是些误会,我也是为了儿媳好,才派人过去帮忙!二媳妇要是不喜欢,我把人都撤回来!” 秦念白带着狡猾的笑容走过来,语气温和的。 “不必了,母亲把人都送过来了,儿媳妇自然要遵从长辈的意思,过些日子,媳妇就给他们分管工作!” 何老太太使的是连环计,她那天先当着多外人的面,把人送到自己院子里头。 如果自己转手又给她送了回来,指不定自己的名声会烂成什么模样,她怎么会让何老夫人得逞呢? 何老夫人眼神要吃人一样的看着这个小贱人,咬牙切齿的,“你要是个省心的主儿,不至于把小事办成弥天大案!” 秦念白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是!” 一旁的何王氏转过身去,拍了拍胸口,还好没自己什么事儿,不然以二弟的脾气,非得让夫君休了她不可! “老二,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做大哥的,我说的话也不顶用,但有的话我还是要说,长幼有序,好好的看着你家媳妇,莫要再发生这种事!” 好歹当着这么多奴仆的面,何蒙当然也要站出来教训几句。 王婆子站出来,试探性的问:“老夫人,您看我们是留下来了吗?” 何老太太正愁一肚子的气没地撒呢,要不是这些没用的奴才,她也不会让秦念白这个贱人摆了一道! 她过来就狠狠的给了王婆子一耳光,“没用的混账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说话七拐八拐,简直是应了你那花花肠子!好好在二夫人院子里头侍候着!” 要是秦念白顺势把这些奴仆都退了回来,那以后她还怎么打探消息! 这件事情闹了个不欢而散。 一路上,马车里,何琰看着秦念白,越来越不了解她了,觉得自己的夫人心里藏着事,但就不愿意说出来。 “夫人,今天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我毕竟是何家的人,不能分家!”何琰说着,拉起秦念白的手,秦念白淡漠的抽了回来。 何琰心中有些失落,秦念白还是对他有所防备,不愿意把整颗心交给他! 秦念白依旧微笑着,语气平静,“夫君,有你在,我怎么会受委屈呢?” …… “这个贱人,简直气死我了,把所有人串联起来,都没人对付得了她!”屋子里的何老夫人愤怒的把一桌子的茶点杯子全掀飞了。 何王氏赶紧过来替她拍胸口顺气,她却把和王氏一把推在地上,眼神凶狠的指着何王氏怒骂,“你个没用的,三两句话都说不清楚,让那个贱人一直牵着咱们的鼻子走!给我滚!” 何王氏用娟帕擦着眼泪,哭着出去了,王念念正好端着一壶茶走进来。 她笑着倒了一杯茶,递给何老夫人,声音温和恭顺的,“姨母,您就不要再气啦,你看,念念给你泡了一杯美容养颜的花茶,您喝了定能年轻个10岁!” 何老夫人把茶一饮而尽,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拉着王念念的手,仔细的问:“念念,你让丫鬟过来说,你有重要的事要单独和我说!” 唯一让何老夫人值得高兴的,就是希望王念念能够带来一些好的消息。 “姨母你也知道,二表嫂好不容易对我放松了警惕,如果我在场,忍不了她如此欺辱姨母,两边闹僵了,我也不好再回隔壁院子去!今儿表哥回来了,我也多了些机会……” 王念念的话,显而易见,何老夫人满意的点头,这孩子果然是个聪明的。 何王氏一脸委屈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何蒙正在教小雪儿写字。 “委屈也得咽下去,咱们是靠着母亲过活,没了母亲,老二会容得下咱们?”何蒙走过来,拍了拍媳妇的肩膀。 何王氏哭得越发伤心了,想那贱人过得多好,有如此大的一个院子,还不必看婆母脸色! 自己百般讨好婆母,还要受到万般的折辱! “都是我命不好,夫君,你以后能不能也在母亲面前维护我一二!”何王氏擦了擦眼泪。 何蒙脸色不悦,“说什么呢?我怎么敢武逆母亲,这是不孝!”说完,直接去了书房。 何王氏也只有哭泣的份了,小雪儿过来安慰,“阿娘,你莫哭了,姨娘家的糕点很好吃,小雪儿再去要些来给你吃!” 何王氏听姨娘二字,就知道是秦念白,她抓着小雪儿的小胳膊,厉声的质问:“你是不是到隔壁院子里面去讨吃的去了?家里头没有吗?要是让祖母知道了,非把咱娘俩撵出去不可!” 小雪儿直接被吓哭了,“呜呜,姨娘是好人,阿娘上次被祖母罚了跪祠堂,还是姨娘给的糕点!” 何王氏一下反应过来,上次她因为又累又饿,饥不择食,没有细细的看那糕点是打哪来的,只觉得味道香甜! 她让丫鬟把小雪儿带下去睡觉,自己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秦念白为什么那么好心,让孩子送糕点来给自己吃?然而又不说出来,难道她想趁机下毒害死自己吗? 何王氏惊慌的跑到书房,把这件事情告诉何蒙,何蒙一想,也是这个理,赶紧连夜让人到外边请了大夫进来。 “嗯,夫人心结淤塞,要放宽心才是!”大夫把了把脉,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说道。 何王氏疑惑,只见大夫直接把东西收起来,药方也不开。 “大夫,我真没有什么事儿吗?您要瞧仔细点!”何王氏有些慌张的说道,只怕是个庸医,自己中毒已深,察觉不出来! 大夫把箱子背上,恭敬的行了一礼,“在下已经瞧仔细了……” 何蒙才让小斯把大夫送出去。 他们这样的人家,可不能随随便便出现中毒这种不干净的事情! 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可算作证据,可惜只有自己的女儿知道,闹到公堂上,也算不了证据! 何王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打算明天自己出去找大夫再仔细瞧瞧,别是什么慢性毒药才好! 第五十四章 您印堂发黑 第二天中午,秦念白让隔壁院子的那群奴仆,全部到前院站好,自己给他们分派工作。 “林妈妈,听说你以前是管花园的,依旧接着管花园,王妈妈,你管厨房的吃食,郑妈妈,你和徐姐儿一同管账房,记住,不分上下!其他人的活儿,由彩环分派……” 秦念白淡淡的吩咐。 一旁的小清和彩环有些不理解,这样一来,岂不是把整个院子都交在这些奴仆手里面了吗?他们有个反心啥的,是防不胜防啊! 秦念白看着这两个丫头的神情,知道她们心里想些什么,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慢悠悠的分析。 “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些什么,这里可是将军府,他们要是不小心出些什么差错,处罚发卖是小,严重点直接打死,隔壁院子也不能过问什么!” 小清担心的摇着秦念白的肩膀,她家夫人心大了,她得看紧点。 “夫人,王婆子是个心肠歹毒的,你让他管厨房的吃食,万一她在你食物里下药什么的,怎么办?” 秦念白笑着往小清嘴里塞了一块糕点,俏皮的说:“院子里谁不知道我嘴叼,只喜欢吃小厨房做的饭菜!” 两个丫鬟才把心放下来。 昨天,秦念白大体把这些奴仆的心性摸清楚了,除了这个王妈妈不安分,其他的都想好好过日子,当然,还有那个随时搞小动作的王念念! “表嫂,表嫂!” 秦念白才想着如何打发王念念,她就已经站在走廊上,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肩上手上大包小包的提着些行李。 昨天晚上,王念念居然没有出来作证,让秦念白有些意外,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王念念小跑着过来,蹲在秦念白面前,拉着她的手,语气十分关心的问:“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不晓得居然发生这种事,我一早问起姨母,还被她狠狠骂了一顿!” 秦念白自然而然的把手抽回来,语气平淡,“没什么,我和你姨母有些误会,这你是知道的,还好你没有过来,不然又要连累你了!” 接着,她让王念念先把东西搬回房里安置。 王念念下去之后,小清不满的说道:“夫人,除了那两个丫鬟背上的包裹,小斯还扛着两箱东西,感情这王三小姐,是要在咱们院子长住下去了!” 秦念白摇了摇杯子里面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她没有答应让王念念长住下去。 而且未出阁的姑娘,一直住在表哥的府邸上,传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王念念应该想到这一层额,却依然如此不避讳。 看来王念念住在自己府上,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何老夫人打探消息,而是冲着何琰来的! 秦念白站起来,伸手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对这些家里的糟烂事,确实累了。 何琰白天要办公,只有晚上才会回来,秦念白让人盯紧了王念念,今天,她还要到外面的铺子去查探一番。 前些天天因为何王氏过来闹事,让她巡查到一半,就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彩环给秦念白拿来了素色遮面斗篷戴上,坐着轿子,朝大门低调的离开。 一路上,本秦念白把旁边的轿帘掀开,仔细的看看街道上的热闹。 她许久没有自由自在的出来逛过了,女子嫁人之后,抛头露面总会引起不得体言论,也只能坐在轿子里过一过眼瘾。 秦念白无意间瞥见一个妇人,由丫鬟搀扶着下轿,匆忙的走进了前面一家医馆! 离得不远,秦念白清楚的看到,那妇人,像是何王氏! “彩环!你过来!”秦念白对着轿子外面的彩环叫了几声。 “夫人。”彩环跑过来。 快要过前面那家医馆的门口了,秦念白让彩环靠近了一些,小声的吩咐:“你到前头那家医馆去抓些甘草,顺便看看,大夫人有没有在里面,不要声张!” 彩环郑重的点了点头,跑着过去了。 秦念白疑惑,大嫂嫂好端端的来医馆做什么,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主人有什么大病小灾的,都是让丫鬟小斯去请大夫!哪里会亲自出门。 另一边,彩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医馆,医馆的小学徒立马迎了上来。 彩环让他帮自己拿些甘草,她趁机四处看了看,看到二楼门口,站着一个小丫头,彩环仔细瞅了瞅,居然是大夫人身边的云珠! 彩环把小哥拉到一边,看了看二楼,小声的问:“小哥,到楼上厢房里的夫人得了什么病啊?” 小哥刚一脸茫然,马上又警惕起来,问彩环打听这些做什么,彩环又继续,“你不要误会,我是瞅着那夫人跟我家夫人是姐妹,所以多问一句!” 小哥把包好的甘草递给彩环,“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认识,亲自去问。” 他们打杂的,话就是不能多,祸从口出,这可是掌柜一直告诫的。 彩环笑了笑,又朝着二楼看了看,才离开。 厢房里的何王氏,得知自己没有中毒,高兴极了。 “大夫,您瞧仔细了,我确实没有中毒!”何王氏再次问,听到大夫点头,她才放心。 她刚要站起来离开,大夫突然拦住了她,“夫人,且慢,您印堂发黑,怕是有大祸临头!” 何王氏一听到自己有大祸临头,吓得魂都丢了,浑身发抖,又愤怒又害怕,“您说什么,我有大祸临头?你不要胡说八道,当心我将你告到官府去!” 大夫一个中年男子,他眼神炙热的看着何王氏慌张不堪的样子,这样轻漂亮的夫人,不是他家里的母夜叉,能够相比的! 他一看自己的话,将这年轻的夫人给唬住了,站起来,摸了摸胡子,再次胸有成竹的说道:“嗯,我看您最近过得诸有不顺,我早些年学过一些相术,一看您的面相,就知道您是个有福气的,可惜这福气被一股凶杀之气所挡住了!” 何王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自己最近确实过得不顺,被父母刁难,还被秦念白那贱人所欺辱。 她虽然半信半疑,但这大夫说的太准了,让她不得不信。 何王氏转过身来,脸色比之前暴露的模样稍稍好了些,“您可有什么法子,解这煞气?” 大夫更加得意洋洋啦,开始装腔作势,“有,就是这儿?”指了指何王氏的肚子。 何王氏一惊,赶紧追问:“您的意思是?”没错,何王氏嫁过来这么些年,只有小雪儿一个女儿。 如果有个儿子傍身,也不至于总被婆母刁难,自己的夫君也不会经常流连烟花场所。 她记不清楚,夫君何蒙多久没有碰她了。 这大夫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说不定能向他讨教一些药方。 大夫看了看门,“这儿人杂,不方便,夫人想要解开厄运的法子,还是跟我到后院厢房!” 何王氏有些害怕,但为了在何家能够挣得一席之地,一咬牙让外面的丫头出去等着,跟着大夫到了后院一间厢房。 …… 晚上,秦念白查完帐回家来,彩环将自己所见一一和她说了些。 “今天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秦念白严肃的说道。 小雪儿还小,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以后孩子长大了,就没法嫁人了。 秦念白刚吃完晚饭,小清就愤怒不平的跑进来,“夫人,王婆子也太过分了,她今天一接管厨房,把厨房里原来管事的,还有底下的奴仆们都罚饿了中饭!” 秦念白白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暂且让她嚣张几天,自己有的是法子再慢慢对付她。 秦念白一边把今天收上来的账本细细查看,一边无所谓的说道:“盯紧她,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纰漏,随她闹去!”她又想到其他人的状况,继续问:“其他婆子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安分守己?” 小清跪坐下来,给秦念白捶着腿,“其他人也到还老实,林妈妈做事不错,花园子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捋出一本帐,让您过目呢!” “嗯!暂时不要打搅她们。”秦念白平静的回了一句。 这时,何琰回来了。 他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先出去,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上面雕刻着花纹。 “夫人,我今个得了一个宝贝,特地拿回来献给夫人!”何琰温和的把木匣子放在秦念白眼前晃了晃。 秦念白只是平淡的笑着问,“什么宝贝,如此神秘?” 何琰把盒子打开,露出一块通体透明的玉佩,上面刻着木兰图样,十分小巧精致。 秦念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透明度极高的白玉,有些稀罕的接过来,仔细打量。 心里也有些感动,语气也比往日温柔了不少,笑着,“这玉,将军不会是抢来的吧?” “只要夫人喜欢,拼尽性命,我也替你夺来!”何琰顺手揽过秦念白的腰,温和的道。 秦念白虽然没有拒绝,但心里还是有些疏离,这些日子,何琰为自己做的够多的了,只是自己没法释怀上一世的仇怨! 她轻轻推开何琰,把玉佩装进盒子里,“这么好的宝贝,还是好好收好!” 第五十五章王念念作妖 王念念一早就端着一盘亲手做的芙蓉糕,在何琰的书房附近转悠。 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她还想好了一套说辞,二夫人的卧室就在书房前面,大不了,她就说给表嫂送芙蓉糕! 可等了一阵子,也不见何琰过来,她明明已经打探清楚了,何琰回家,先去秦念白屋子里,然后继续回来处理公务,丑时才会回房就寝,天天如此,今天怎么还不回来,天都快黑了! “三姑娘,您在这里做什么?”徐巧儿经过,笑着打招呼。 王念念举了举手里的糕点,皮笑肉不笑,“徐姐姐,真是巧啊,这都被您遇到了,我正要去表嫂哪儿,我亲自给她做的糕点,要不,您也偿一块!” 徐巧儿往前看了看,一脸韵味的看着王念念,“三姑娘,您可不能往前走了,这是小路,前面就是将军的书房!您要去二夫人房里,就算是白天,也得走大路!” 徐巧儿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她怎会不知王三姑娘的心思,二夫人对她不薄,她自然会多上心一些! 王念念一副恍然大悟,连声感谢,“徐姐姐,多谢你提醒,不然,我又要坏了府里的规矩了!” “不必客气,三姑娘也是个正经人家出来的,有些话,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先回了。”徐巧儿笑着,正正的站直了,转身离去。 王念念看着她的背影,死死的抓紧了托盘,眼露凶光,哼,一个小小的奴婢,自己敬她一声姐姐,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自己这么说也是老夫人的亲侄女,何琰的亲表妹,轮不到这贱婢来教训! 而何琰正准备跟秦念白同房,秦念白心里虽然有些嫌隙,但她嫁过来这么久,对何琰的态度不冷不热,何琰仍旧没有改变,而是加倍的对她好。 也就没有拒绝,结果二人还没正式开始,就有丫鬟慌慌张张的过来喊叫! “二夫人!二夫人!” 何琰心里很不爽,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却被破坏了,他怒吼一声,“吵什么?还不快滚!” 秦念白赶紧替他拍了拍胸口,心里一阵轻松,“可能是有急事,我去看看!” 何琰不情愿的放她离开。 秦念白打开房门,只见在门口值守的丫鬟桂花汇报,说王三姑娘房伺候的丫鬟双果,寻死命活的,非要见二夫人。 秦念白回来披了件外衣,把发髻稍稍的挽了挽,才来到正厅,双果一脸哭泣的跪在正厅。 “二夫人,二夫人,我们家姑娘得了高热,您快去看看吧!” 秦念白一慌,赶紧让她带路,这王念念可不能在自己院子里出事,不然还得到何老夫人那边去费一番口舌,真该早点把她打发出去! 王念念为了使这个计策,咬紧牙关在冷水里面泡了大半天,又赶紧让丫鬟去灌汤婆子往头上捂,现在身上又凉又热! 这天气已经抓住冬季的尾巴了,一到晚上就冷得不行,王念念有些后悔了,秦念白白不来,自己就白折腾了,说不定还真弄病了! “小丽,你再到门口去看看,二表嫂到底来了没有!”王念念一边用汤婆子捂着额头,一边警惕的喊道。 在这个院子里面,除了这两个丫鬟,她谁也不相信,这可是姨母亲自安排在她身边的! 一会儿,小丽赶紧跑过来,“三姑娘,你快把汤婆子挪到脚下,二夫人领着大夫过来了!” 念念赶紧照做,被子裹紧了,浑身发抖,装模作样的说起胡话来。 秦念白并没有立刻去抓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直接让大夫去查看。 大夫上前去把了把脉,眉头微皱,又伸手探了探,有些奇怪,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我表妹怎么样啊?您倒是说些话?”秦念白故作关心的问。 大夫又把王念念的眼睛掰开,瞧了瞧,眉头皱了皱,“嗯,没什么大碍,应该只是风寒来的汹涌,我开一副药就没事了!” 秦念白让丫鬟带大夫下去开药方。 王念念装作刚醒的模样,半睁着眼睛喊着秦念白,“表嫂,表嫂,真害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秦念白白笑着过去,拉着她的手,顺势坐在床沿上,结果一个什么东西硌到了。 秦念白伸手摸了摸,王念念哇的一下痛哭起来,秦念白的两只手,“表嫂,不要把念念赶出去,念念已经无处可去了,只要你让我留下来,在院子里为奴为婢,我也愿意!” 她刚刚一紧张,把汤婆子踢到了脚边! 秦念白也不傻,毕竟那汤婆子热着呢,她一屁股坐下去,怎会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好了,你好好养病,实在不行,就把你送到婆母那边去,毕竟她那边丫鬟婆子比较多,照顾你也方便一些!” 秦念白拍着王念念的手,让她放心,王念念心里又开始慌张了,秦念白这贱人想趁机把自己送出去! 她马上止住了哭泣,说自己会听话,一定尽快好起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秦念白才带着人离开。 秦念白一出来,就让小清把大夫领到自己院子里面来问话。 “回二夫人,三姑娘不是风寒入体,额头的高热,只是表面,不像是从体内发出来的!老朽修行医多年,还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风寒!” 小清一路上,已经把要问的问题,给大夫说的一清二楚了,他一见到秦念白,直接就表明自己的拙见。 秦念白一听,联想到她坐到的那个汤婆子,秦念白已经明白了大概,这个女人还真是奸诈的很! 秦念白还打算给她寻一门好亲事,打发了出去,这样子不必了,在别人后宅也是个不得安宁的,免得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小清,送大夫出去!”秦念白摆手。 彩环一路扶着秦念白回房,一路担心的问:“夫人,这事儿要是闹到隔壁院子去,又有的忙了!” 秦念白也有些无奈,还用说吗?肯定的事儿。 “你去把府里头最好的补药找出来,明天一早给王念念送过去,还有那些什么百年,千年的大山参,也一并送去!” “夫人,那些珍贵的药材,送过去给她做什么,你自己都舍不得用!”彩环嘟着嘴,抱不平的说道。 大夫说的那番话,她也听出个七七八八,那王三姑娘多半是装病的,只不过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自己弄成那副病殃殃的模样,哄骗了众人。 秦念白笑着拍了她的额头一下,“我哪有那么大方,送过去做做样子,三姑娘还要继续待在咱们院子里,她一定会让人退回来!” 看这局势,王念念保准打发人到隔壁去通风报信! 毕竟何琰已经回来好几天了,王念念一直逮不到机会,心里肯定急得跟猫抓似的! 秦念白回到屋里,何琰正在灯火下看书。 “王三姑娘怎么样了?”何琰把书合上,淡淡的问。 秦念白有些意外,他并没有根据,居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语气平静,“能怎么着,相思病呗,想着这会儿,她正等着何将军过去看看呢,那好歹是你亲表妹,又不是我亲表妹!” “过两天把她送回去吧,母亲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去说!”何琰顺手把一件披风给秦念白披上。 秦念白看着他,无奈叹息一声,“何将军,王三姑娘刚进来那会儿,你怎么不提?如今人家病了,你倒是勤快,你是大将军,出去也没人敢置喙你半句,合着流言蜚语都朝我院子里来了!” 何琰有些无措,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初他已经跟母亲说的清清楚楚,自己无意纳妾,母亲还是千方百计,把王念念送来了院子! 他拍了拍秦念白的肩膀,掷地有声的承诺,“等念念病好了,再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不愿意回去,你就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秦念白站起来,脸色平静的看着眉头紧紧的何琰。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几次试探她的意思,都说宁愿老死在这院子里面,也不愿意嫁出去!我看表妹对你用情至深,婆母也有这个意思,你要是不反对,我就替你纳了她!” 何琰一听秦念白这意思,心里凉了半截,别人家的夫人,都生怕自己夫君被他人抢了去,千方百计的讨好。 秦念白倒好,自己拼命维护她的身份,而她事不关己的还要替自己纳妾。 秦念白看何琰的脸色不对劲了,有些疑惑,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家,哪有守着一个婆娘的道理? 她主动说出来,也是做两手准备,一来看看何琰的态度,他愿意,自己就成了这个人情,以后只要和睦相处,她也能接受! 二来,就算今天不是王念念,日后何老夫人,也会逼着她纳各种通房妾室进来。 到时候何琰为自己说话,也轻松一些。 “夫人就那么喜欢给我纳妾吗?好,只要夫人高兴,你给我纳几个,我都接受!”何琰语气有些冲的直接去了书房。 秦念白有些莫名其妙,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不愿意,什么都要拿自己来扛着! 第五十六章一病成灾 第二天一早,何琰就去了军营。 不到早饭时间,王念念就起不来了,浑身滚烫,一阵冷,一阵热,想是昨天在冷水里泡久,寒气真入体了! 双果焦急的又跑来云居阁找秦念白,被小清给拦住。 昨天她家姑娘就使计策生病,以此来哄骗夫人,今天还想故技重施! “小清姐姐,我家三姑娘浑身发抖,身上滚烫不敢摸,您就进去禀告二夫人吧!” 双果急的大哭,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都磕破了皮。 小清半信半疑的,揪着双果的衣领拉起来,“你赶紧起来,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三姑娘的病是怎么回事儿,你比我们更清楚,不要在这里演戏!” 双果破了皮的额头上鲜血直冒,让小清也忍不住的别过脸去,把自己的手帕让她捂上,“好了,你不要在这里吵嚷了,二夫人还没起来呢,我进去看看!” 王三姑娘花花肠子一道一道的,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但看双果的模样,又不像是说谎! 彩环正在给秦年白梳妆。 秦念白看到小清一脸晦气的走进来,她皱着眉问:“外面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在咱们院子里面闹!” “是三姑娘院子里的双果,说她家姑娘又病了,在门口又哭又磕头的要见夫人!”小清冷喝一声,过来替秦念白理着头发。 秦念白眉眼微微一皱,王念念昨天确实是在装病,不至于早上还要装一回吧,莫不是真的病了? 秦念白也洗涑好了,让彩环叫上府里歇着的大夫一同过去。 她一出门,就看见双果额头上全是鲜血,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快把双果姑娘扶下去!” 双果把丫鬟推开,普通一声跪在秦念白面前,“二夫人,快救救我家三姑娘……” 看着模样,王念念是真病了。 大夫把过脉,说她恶寒入体,这天气也不算太冷,不知道王念念是怎么感染上的。 大夫给王念念施针,又灌了些汤药才睡下。 秦念白也让人把各种名贵的药材拿过来,这个女人要作死也别在自己院子里,等她好了,一定找理由撵出去! “我的念念呀!怎么说病就病了!”大老远的就听到何夫人叫嚷的声音。 何夫人正愁抓不到秦念白的错处,这下可有理由了。 她一进来就做到床缘上,拉着王念念的手,心疼的要紧,何王氏跟丫鬟也紧跟着进来。 秦念白看了看低头的云珠,小丫头腿脚挺麻利的,一会儿的功夫就到隔壁院把人给请过来了! 真不愧是何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干将! 进来的何王氏,瞅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王念念,对着秦念白率先开口,“你个贱人,居然敢暗害婆母的亲侄女!还不快去衙门报官!” 说着,打发身边的丫鬟出去。 却被小清揪了回来,王念念昨晚装病的事,她就气不过,“大夫人,我们将军就是官!你不知事情原委,善良可不要用错地方!” “啪!” “你个下贱的奴才胚子,敢置喙我!”何王氏本来就憋着一股气,现在连秦念白身边的丫鬟,都敢对她指手画脚的教训,气的脸色一阵阵发白。 秦念白冷着脸,上来把小清拉到身后,言辞犀利,“大嫂嫂,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嫁过来的,不要忘了你的教养和体统!” “再有,下毒害人可是人命官司,您空口白牙的,就想将我送到内狱去,是何居心?”秦念白步步紧逼,眼神犀利的像要吃人的狼。 何王氏有些站不住脚,在来的路上,何老夫人就已经跟她串通好了,结果到了这小蹄子面前,愣是不能把全部计划好的说出来。 何老夫人一边假装哭泣,一边静静的听着秦念白和大儿媳的对话,那大儿媳就是一个没用的,简单的几句话,都被这小贱人堵回来了。 她给王念念拉了拉被子,一副伤心过度的模样,被陈婆子搀扶着站起来,语气刻薄,“秦念白,我念念活蹦乱跳的送到你院子里来,如今病成这样!你就算是告到皇上面前,也推脱不了!” 秦念白冷笑着,“母亲,你这话从何说起?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儿媳妇又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真人菩萨,您就算是告到天上,也不能够!” 何夫人气得牙痒痒,自己侄女都躺在床上了,秦念白这个贱人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不知廉耻的货色,一肚子的坏水,我念念想必是你这个贱人使手段下毒坑害,好端端的人,快送到阎王殿门口了!” 她越说越气,举起手就想给秦念白一耳光,结果刚打下去,被秦念白稳稳的接住,脸色不屑使劲一甩,何夫人被甩了个踉跄。 陈婆子和何王氏赶紧把她扶住,何夫人气岔气得捂着胸口直喊:“有我的老天爷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娶了你这个扫把星进门!” 何王氏轻轻的拍着何夫人的后背,刻薄的指着秦念白,“你,你,好大的胆子,都把婆母气成这副模样了,你还不快跪下请罪!” “二夫人,老婆子也不得不说你几句,你顶撞老夫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动手!您就算有神仙护者,也越不过这理去!何家还是老夫人做主,除非您想陷二爷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罪名!” 陈婆子也站起来,咄咄逼人的吼道。 三个人的言辞都是一致,三句不离自己暗害了王念念,看来早就和宝好了。 秦念白冷冷的道:“念念现在还在病中,不宜打扰,母亲带着嫂嫂和奴仆在屋子里面吵吵嚷嚷,难道是巴不得让您的侄女尽快去阎王殿吗?” “住口,你暗害了人命,还敢在这里狂口出狂言!我今天非替二郎休了你这个不要脸的破落户!咳咳!” 何老夫人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的猛猛咳嗽了几声,凶狠的眼神,恨不得把秦念白生吞活剥了! 陈婆子赶紧又顺了顺她的胸口,言辞变得更加犀利起来,“二夫人,你大逆不道,欺辱老夫人,心肠如此毒辣,必定不得善终!” 秦念白脸色一变,这婆子胆子越发的大了,上次放过她,真以为自己是一碟子菜! “来人,把陈妈妈给我拖下去,打20大棍!”秦念白声音轻轻的说道,她就是要当着何老夫人和王氏的面,处罚了这不知死死活的陈婆子! 外边的小斯动作倒也快,稀里哗啦就拎着棍子绳子跑进来。 何王氏眼睛左转右转有些害怕,紧紧的抓着何老夫人的手臂。 “看谁敢?”老夫人甩开何王氏的手,拦在陈婆子的面前,小斯们也不敢上前了。 何老夫人眼睛通红,双唇颤抖,气的浑身哆嗦,“你,你毒害了我的念念,如今还要打我身边的婆子,三角毒蛇,尚且不如你这毒妇!” “小青,彩华,你们扶大嫂嫂跟母亲在一旁歇息!”秦念白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几个个丫鬟过去把何夫人,何王氏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陈婆子被当着她们的面,五花大绑捆了出去。 只听到外面传来陈婆子的一阵阵惨叫声,何老夫人气得郁结,差点晕死过去。 “二弟妹,你若还是何家的媳妇,就马上让人住手,母亲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二弟回来也定不饶你!” 何王氏扶着何老夫人,有些害怕的警告。 秦念白给了她一个白眼,拉自己的衣领,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淡淡的,“大嫂嫂,母亲身边的奴婢不懂事,胡乱的污蔑主人家,我替她教训一二,也不为过嘛!” 一会儿,陈婆子不再喊叫了,外头的人进来说婆子晕了过去,是否还要继续,秦念白淡淡的摆摆手:“拖下去让大夫去诊治,等伤养好了,差多少板子,继续打完!” 才缓过气来的何老夫人,听到秦念白的这番话,差点没把血给吐出来! 这个女人简直是翻了天了,敢当着她的面打陈婆子,以后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来! 老夫人猛咳了几下,把茶杯直接扔向秦念白,“天理昭彰,天理昭彰啊,你这贱妇!”接着又推嚷着何王氏,“你快让人把老大喊回来,这毒妇要杀人了!赶紧让人送信去给老二,他心尖上的媳妇,要让我毙难在这院子里……” 秦念白一声,直接把桌上的茶杯果盘点心全部摔在了地上,众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坏了,她那脸色像极了要吃人的野狼! “母亲,就算你豁出老脸不要了,那整个何家的列祖列宗还要脸面呢,大哥和夫君都是在朝为官的,我与何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要是不怕把事闹大,非要闹到官场上,大不了一直休书,我也不怕,但你们何家想回到往日的辉煌恐怕就难了!” 秦念白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狠狠的再一次扎了老夫人的心。 这些事情传扬出去,她们家的名声必定不好,就这样任由这个毒妇杀人放火吗? 就在事情僵硬的不可挽回时,王念念微微的醒了。 第五十七章将计就计 其实何老夫人进来时,她就醒了,只不过是盘算着,让何老夫人借此机会,好好的收拾秦念白!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姨母不仅没能替她出口恶气,反而被秦念白随意拿捏! 毕竟,这事要是被查出来,姨母为了何家的名声,一定不会顾及自己的死活! “姨母,姨母!”王念念故意声音嗲嗲的,微弱的喊道。 何老夫人赶紧冲过去,拉着王念念的手,假装伤心的哭起来,“念念,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呀?都怪姨母大意,由着你在院子里受尽欺辱,走,咱们回家去!” 何王氏也赶紧跑过去,帮着何老夫人将王念念搀扶起来。 秦念白不会让她们带着王念念,现在王念念不明情况,到了隔壁院子,下毒,虐待,欺辱打骂,所有的祸水都会跳出来! “慢着,母亲,大嫂嫂,念念是在我院子里面病倒的,必定要医好了才能出去,否则让外人如何看待我这个二表嫂。” 秦念白大手一挥,后面的丫鬟跟婆子就过去将她们团团拦住。 何夫人有些慌张,“你个毒心肠的,又想做什么?就是你下毒坑害了念念,如今阻止我救她!” “母亲,我这也是为了何家着想,你们大摇大摆的来我院子里面开口闭口就说我下毒,现在又要把唯一的人证带走!我好歹也是大将军夫人,母亲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何大将军娶了个毒妇吗?” 秦念白冷笑一声,抱着手走过来。 “你谋害我的亲侄女!没有立刻拉你见官,就已经算是厚待了,难不成等我侄女死透了,我才来将她领回去吗?” 何老夫人两眼瞪着秦念白,咬牙切齿的道。 何王氏也一边搀扶着王念念,一边嚷道:“你个贱人,婆母是长辈,难道你也想动手不成!” 秦念白顿了顿,“这间屋子里的所有奴仆,谁要是让王三小姐走出我院子半步,通通打死,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不一会儿屋子里面的丫鬟婆子,全部挡在门口,他们二夫人正在气头上,若是没把事办好,说不定真会把他们打死! 原先何老夫人身边的婆子丫鬟,也不敢说话。 何老夫人看形势不对,只好泱泱的把王念念又放回床檐上坐着。 如今两个儿子都不在家,自己又在这小贱人的院子里头,左右摆脱不了。 早知道就多带些人过来,怎么着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去,这个贱人要是对她们动了杀心。 再到自己儿子面前哭诉,说自己暴毙而亡,外人也不得而知呀! 这个贱人太猖狂! 何夫人指着秦念白刚要开骂,一口气上不来,晕死了过去。 “母亲,母亲!”何王氏吓得惊慌大喊,何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她才知道母亲是装晕的,她便顺着计策,对着秦念白大骂! “你个烂心肝的毒妇,竟然气死了母亲,真人菩萨也饶不了你,老天怎么不降天雷劈死你!” 陈婆子和丫鬟赶紧把旁边的软榻搬过来,横在正中央,将何老夫人扶到榻上! 秦念白也微微的吓了一跳,何老夫人不过五十几岁,身体还硬了,怎么几句话就气的不省人事? 总之,死不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让大夫过来诊治。 结果,何王氏把大夫推开,“谁也不许过来,今天就等着我夫君和二弟回来,看看你个贱人的嘴脸!” 秦念白摆摆手,让大夫在一旁坐着,坐在床沿上的王念念,脸也一阵阵发白,她这是吓的。 她虽然是风寒入体,但大夫医术高明,又施针又喂药,现在已经好了大半,要是在二表哥回来之前好了,就遭了! “折腾了一早上,想必大家也饿了,上饭吧,就在这吃!”秦念白毫不在意的道。 院子里面基本上都是她的人,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能踏出院子半步。 既然何老夫人跟大儿媳要折腾,那就让她们折腾去吧,她倒要看看何老夫人要晕到什么时候? 何王氏气得脸色通红,“你你,你居然还吃得下饭,果然是个天打雷劈的毒妇!”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摆了满满一大桌,秦念白还特地让人放了几碗解渴的清茶。 何老夫人早就口干舌燥了,但她不能醒来,怎么说,也要让老二亲自回来看看她这般模样。 老二就算再心疼这个贱女人,也一定会休了她! 秦念白喝了一口清茶,发出啧啧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旁舔嘴皮的王念念,“念念,听说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熬了一夜,又折腾了一早上,来二表嫂旁边坐着?” 何老夫人还倒在那了,王念念就算想吃也不敢! 她捂着胸口,又轻轻的咳了一下,“二表嫂,我姨母万般不是,也是为我,我带她向您赔罪,您还是让她老人家喝些茶润润喉吧!” 何老夫人听到王念念的话,拽着何王氏的手劲更大了,蠢货,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自贬身份去求那个贱人! 何夫人确实口渴难耐,早上起来连口水都没喝,就急着过来,现在是又渴又饿! 秦念白平静的又喝了一口老鸭汤,王念念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了,让大家都做恶人,她一人做好人! 秦念白撇了眼嘴唇发抖的何老夫人,“你也看到了,我婆母都晕过去了,还如何喝水?”又继续问何王氏,“大嫂嫂,您又没晕,也不过来喝口水?” 何王氏也早就口干舌燥,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清凉的茶水,早就咕咚咕咚咽了好几回口水了。 “哼,就算你封锁了院子,老二跟我夫君早晚会回来!” 秦念白眼冷哼一声,十分惬意的吃完了这顿饭,又让人撤了回去。 何老夫人吃不吃饭不打紧,但王念念一定要吃! “小清,你把补品端过来,让王三小姐喝了!”秦念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平静的说道。 小清示意了一下,出去了,王念念赶紧摆手,语论次无论的,“不了,表嫂,我头晕胸闷气短,喝不了,你还是莫让端来了!” 秦念白依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直到小清端补品过来递给王念念! 王念念看了一眼何老夫人,当然不会接受! 釜底抽薪的法子,都是在上一世,何老夫人用在自己身上的,如今也让她尝尝这味道! “不,不要你一定要喝,不然病怎么好,难道你也想把病拖着,好告我一状吗?” 秦念白脸色一变,直言不讳的道。 在王念念犹豫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夫人狠狠掐了一下何王氏的大腿,何王氏疼的皱眉。 也马上明白了意思,冲过去就把那碗补药推放在地上,“婆母晕倒,你就趁机要杀人灭口!” 王念念也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表嫂,你要是不高兴我留下来,我走就是了,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我!” 秦念白压根就不搭理王念念。 “大嫂嫂想必也累了,让人把大嫂嫂送回隔壁院子休息!”秦念白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婆子。 何王氏快被扭送出去时,何老夫人腾的一下坐起来,“你想把你大嫂撵出去,好没了证人,再给我和念念灌毒药?你好黑的心肠!” 秦念白冷笑一声,“您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说话中气十足!” 何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贱人是在诈她! 一来,反正这也装不下去,她索性就不装了,二来,所以防着这个贱人给自己下药! 王念念也站起来,扶着何老夫人想一同回去。 “念念,你也知道,今天的事是因你而起,你要是就这么离开了表嫂的院子,不是要陷表嫂于不义吗?” 秦念白站得直直的,脸上带着不容让人质疑的笑。 何老夫人知道今天是带不走王念念了,她干脆甩手,“哼,我看你还能活多久!”说完,领着身边的丫鬟婆子小跑着离开。 王念念也想追过去,但被秦念白一把拖了回来,语气冰冷,“来人,把人参鸡汤和一些吃食拿过来,再准备好汤药,王三小姐吃完饭,让她立马喝药,不喝就强灌下去!” 王念念直接被秦念白的话吓傻了,整个人愣站在原地,秦念白真的要杀她吗? “表嫂,不要,我,我没有害你,我一直在你院子里面呆着,没有跟姨母通气……” 王念念反应过来,追着出去,被外面的丫鬟给拦住了。 秦念白回到自己的屋,扶着额头,今天早上可真够累的! “小清让人把王念念的那两个丫鬟给我看住了!”秦念白淡淡的吩咐。 小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夫人,你就放心吧,我把两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和王三小姐关在了一处!这样方便!” …… 老夫人回到家里面,咕咚咕咚把整壶茶水都喝光了,嘴里胡乱塞着早就冰冷的糕点。 刚吃到一半,太急了,忍不住的又全部吐了出来。 何王氏赶紧给她拍胸口顺气,她倒好,反手就是狠狠一耳光,“废物,老大回来,我让他立马休了你!” 第五十八章周娘子又来了! 何王氏吓得瘫软在地上,她在娘家就已经很不受待见了,若是被夫家休了回去,她还不如一脖子吊死。 “母亲,我雪儿还小,您不能让了大朗休了我!” “丫头片子,将来找个人打发了也就罢,你进何家,多年来,连个孙儿都没生养!”何夫人刻薄的道。 何王氏只有哭泣的份,躲在门口的小雪儿见祖母又责骂母亲,哭着跑进来。 何夫人本来就烦躁,直接让母女俩滚出去。 她已经打发人出去给俩个儿子报信了。 何夫人想到神机妙算的周家姐姐,又对着陈婆子道:“你快快去请周娘子过来!” 要不是前阵子吃了冲动的亏,她真想带人过去把那贱人扭送去官府! 老二是堂堂的大将军,还愁找不到逆来顺受的好媳妇? 周娘子很快就坐着软轿来到何府,她就说,这个老姐妹离不开自己,事成之后,再慢慢讨要恩情! “哎呀,何夫人,这么焦急的请我过来,应该不是吃茶吧!”周夫人一进堂厅,就露出一副狡猾的模样。 何老夫人赶紧让人看茶,接着又把屋里的奴仆赶出去,只留陈婆子。 “还不是隔壁那贱人!上次,我听了你的话,她果然给我的人安排差事,原想着,一切按照你我的计划进行,谁知,她竟然要害我那侄女……” 何老夫人拉着周夫人的手,恶狠狠的说道。 周夫人眼神闪过一丝得意,如果一次就让何夫人成功了,以后还有自己什么事呀! “好妹子,你找我就对了,这事,你最好让她娘家人出马,咱们也好挣个贤良方正的名声!”她拍着何夫人的手背安慰道。 何夫人摇摇头,“您是不知道,上次就闹过一回了,一家子蛇鼠一窝!” 上次因为陈婆子被下了狱,她亲自去的秦家。 秦念白丝毫不给娘家人脸面,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结果,依旧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周夫人有些惊讶,居然还有娘家人管不下来的媳妇! 她狡猾的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主意,“您不是想着让念念给何大将军做妾吗?我们何不把这件事情做实,将你那远房的亲戚请过来!我瞅着大将军也是个有情有义的,难不成,看着自己的亲表妹被流言蜚语逼死?” 何老夫人一听,觉得十分有理,这样一来,就算二郎不肯,秦念白不愿意,也没用! 何夫人高兴的拍着周夫人的手,“周姐姐,还是你有法子,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事要成了,您就是我的大恩人!” “你我自小相识,多年的情分,还分什么彼此,只是事成之后,还望你让何将军,也提拔提拔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周夫人笑呵呵的说道,何老夫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她有些担忧,毕竟王念念还不知道这件事,“只是我那侄女,还没有告知她……” 周夫人让她放宽心。 “你就放心把侄女的父母都请过来,念念是个聪明的,那天,在宴会上,我瞧着就十分喜欢,若不是我儿子不成器,我一定让他休了那儿媳,娶念念为正房!所以,她一看就懂了!” 将军府 秦念白正在点着茶,小清就赶忙跑进来,“夫人,好像那个叫周娘子的又来了,在何府里大半天了,还不出来,我担心她在谋划些什么!” 秦念白没说话,认真的把一整套茶点好,小清都等不及了。 她才慢吞吞的,“左右跟王念念的事分不开,王念念的病情怎么样了?” 小清高兴的拿着几个茶杯摆好,“我已经让丫鬟去看过了,说气色好了大半,大夫真是神了,几副药下去,王念念不愿好也好了!” 秦念白听了,整颗心也放下来了,只要王念念无大碍,隔壁想翻什么花样,也得看看颜色有没有! 这会儿,徐巧儿过来了。 “二夫人!”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秦念白让她坐下,尝尝自己新点的茶。 徐巧儿受宠若惊,“多谢夫人!”然后看了看四处,又继续道:“隔壁院送来的郑妈妈,我这段日子一直盯着呢,手脚倒也干净,理起账来,比我还老辣一些……” “不要放松警惕,继续盯着她!要紧的帐,千万不要让她瞧见了!”秦念白轻轻抿了一口茶,平静的说道。 徐巧儿点了点头,“只是那王妈妈,总来找郑妈妈唠嗑,我不小心听着了,王妈妈既然打听账房的事!” 秦念白眉眼皱了皱,果然这个手脚不干净的,马上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徐巧儿离开后,秦念白亲自到厨房去看,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还没到厨房,在花园里就看到了,王婆子和林婆子二人吵得不可开交。 “来之前,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差遣,就你个不听话的糟婆子,回头我上老夫人那告一状,看她怎么收拾你个烂心肝的!” 王婆高气扬的指着身体肥胖的林婆子大吼大叫。 林婆子冷哼一声,如今在这个院子里面,谁不知道一切听二夫人吩咐,今早老夫人也来啦,没见怎么着。 “闭上你那糟烂的臭嘴巴,你管厨房,在厨房里偷拿夹带也就罢了,如今也管起我花园的事来了!我老婆子领了多少银钱,徐姐儿,郑婆子都是记着的……” 老夫人身边的亲信,陈婆子也被打得满身是伤,拖回隔壁院,她手里的活要是有个差错,二夫人一怒,还不得把自己打死。 王婆子朝着她吐了一口口水,郑婆子三天两头见不着,说话也支支吾吾,这林婆子,就在自己旁边,还如此不听话! “呸!白眼的狼,你跟郑婆子都是一路货色,没用的东西!” 口水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林婆子的脸上,她哪里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你我都是做奴才的,由不得你如此欺辱!” 林婆子身体肥壮,一咬牙,冲过去,直接把王婆子撞翻在地上。 两边的人都跑过来劝架,秦念白笑笑离开了。 “夫人,他们吵吵嚷嚷的,您就不管管吗?”小清小跑着追上来疑惑的问。 秦念白笑着摇摇头,“管他做什么,这样一来正好,有人替我看着王婆子,多省心!” 只要何老夫人送来的人一离心,她就有办法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好不过! 路过浣衣院时,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 秦念白做了个虚的手势,领着小清捏手捏脚的过去看,一个小丫鬟蹲在地上哭的十分伤心。 “瞧着你像是婆母送来的丫鬟,你在这里哭什么?”秦念白疑惑的问。 丫鬟一看到秦念白,就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一来就听说二夫人不是个好惹的,稍不留神就会丢了小命! “二夫人,我这是沙子迷了眼睛,有些疼痛,没有哭!” 秦念白很无语,自己为不是豺狼虎豹,至于吓成这样吗? 她让小清把这丫鬟扶起来,一问才知,丫鬟名叫小花,定了下个月说亲,被何老夫人给推掉了。 隔壁院子的,自己用着也不放心,能打发一个是一个,秦念就温和的道:“婆母让我领你们过来时,并没有给身契,我就算把你放走,也得过我婆婆那一关!” 小花一听也不哭了,整个人呆呆的,对着秦念白恭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慢吞吞的回去继续换洗衣物。 心如死灰的感觉,秦念白也经历过,上一世,何老夫人当着她的面,摔死刚出生的女儿时,她也是这副模样! 要是让她无端死在自己院子里面,那可不好! 秦念白走过去,“看你年纪也不小啦,说亲的事儿耽误不得,我寻个时间就去找婆母,把你的身契要过来!” 小花一听,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连忙又对着秦念白磕头感恩。 …… “夫人,老夫人根本就不待见您,怎么可能会把那个女奴的身契给您!”小清回头看了一眼卖力洗衣物的小花,担忧的说道。 秦念白当然知道,若不是这小花提起,她还想不起来这茬。 何老夫人既然把这些人都送到她院子里来,又不给卖身契,那她只能送回去了! 晚上,何琰一进家门,一个小丫头就冲出来,跪在面前挡住了去路,满眼泪水的道: “二爷,我是王三姑娘屋里的双果,我们三姑娘病的很严重,但二夫人却把我们关起来,不让见外人,奴婢这是拼死才逃出来,在这里等着您的……” 秦念白要是真的因为嫉妒而把人关起来,他心里倒高兴,至少秦念白心里面有自己。 何琰原本是不相信这丫头所说的话,想直奔秦念白的院子。 但一想到昨天晚上,她那不在乎的模样,心中又隐隐有些怒气,索性就去看看王念念。 “领我去看看吧,没人敢囚禁你家三姑娘!” 何琰走在前面,淡淡的说道,双果赶紧爬起来给他引路。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二爷一回来,居然直奔王三小姐的院子! 双果心里面也得意无比,看谁还敢小看她们隔壁院子来的! 第五十九章站在你这边 屋里的王念念正烦恼呢,她好不容易才使计策让双果逃了出去,不知道有没有见着二表哥。 而且,她身上的风寒已经好了大半,秦念白不像是要她的命,那些汤药都是治风寒的。 她心里面也害怕,秦念白这个贱人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会让人把自己看起来! “二爷!”守着房门的两个丫鬟看到何琰,很是吃惊,愣了一下,恭恭敬敬的行礼。 “下去!”何琰平静的道。 屋子里面,急得转来转去的王念念一听到何琰的声音,光头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拉了,拉头发捋了捋,还到镜子面前仔细看了一下,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房里的另一个丫鬟赶紧高兴的去开门,王念念干脆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姑娘,二爷来了!”双果笑得合不拢嘴,过来拉了拉王念念的被子。 “听说你今早病严重了,现在可好些,有没有看了,大夫吃了药?”何琰像例行公事一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云珠赶紧把好茶水泡上,招呼一声双果,两人到外面把门关上。 王念念这才露出半张脸来,委屈巴巴的开始哭泣,“表哥,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表嫂,她要让人把我看管起来!” “你且说说,你表嫂真做错了,我自然会提点她!”何琰淡淡的说道,让王念念心里面十分的愤恨,自己都被关起来了,而她只说提点! 难道连个惩罚都没有吗? 王念念就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告诉何琰。 何琰秉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人情有些不悦,这个女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也不让人去知会自己一声,她一个人扛得过来吗? 在王念念看来,二表哥是生气了,而且火气还不小。 她又继续,“姨母也是担心我的病情,才要带我回府,表嫂不依也就算了,竟然还打了陈妈妈的板子,姨母都晕过去了,我拖着病体,站出来说了几句,就被表嫂关了起来!” 王念念说完,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偷偷看何琰的表情! 只见何琰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心里变得越加的得意,秦念白就等着被休吧! 此时,丫鬟把饭菜端了进来,王念念还想留何琰吃饭。 何琰站起来,话也没说,直接出去,只是叮嘱了两个丫鬟好好照顾王念念! 何琰一回来,直接去看三姑娘的事,早就在府里传开了,秦念白这会儿正吃着晚饭。 彩环把这事在她耳边说了三四遍,她依旧不紧不慢吃着饭。 秦念白刚听到,心中是有一丝激动,但很快就被掩了下去。 “夫人,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大将军被那她迷惑了吗?那三姑娘充傻装嫩的本事,我可是见识过的!” 彩环无奈的又说了一遍,夫人心可真大,都发生这种事了,还吃得下饭。 小清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一看到何琰,就高兴的进去报告,“夫人,夫人,二爷过来了!” “他哪天不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是闲的慌吗?”秦念白语气十分平淡的说道,这话却被到门口的何琰听个正着。 看秦念白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吃什么亏,自己也就放心了。 小清高兴的请何琰进来,彩环赶紧给他拿了一副碗筷。 她见秦念白没心没肺的吃着饭,心里有些担心,又有些责备的说道: “今天早上的事,念念跟我说了一些,以后发生这种事,麻烦你派人通知我一声!” 秦念白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不悦,这种事情,他不来问自己,反而去问王念念,紧跟着,语气也开始冷漠。 “既然表妹已经跟你说了,想必你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琰感受到秦燕白生气了,心中有些小窃喜,语气也放缓和了很多,“我不管什么来龙去脉,我只管站在你这边,我夫人是个明事理的,母亲有些糊涂,这我也是知道的!” 何琰刚给秦念白夹了一块肉,她便放下碗筷说自己吃饱了,然后平静的看着何琰,“反正,母亲也有那个意思,我看也挺关心表妹的……” 何琰很无奈,他俩的对话完全牛头不搭马嘴,有一点,他可以肯定,自己的夫人应该是吃醋了! “我早就说过,这些内宅的事,全凭娘子做主,只要你高兴,纳个八个十个,我也同意!”何琰笑着,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秦念白淡漠的一笑,“好啊,我瞧着念念也像是个好姑娘,我明天就去和母亲说这事!” 让正在喝的酒的何琰猛咳了一下,“夫人,你想要害死夫君吗?” 秦念白表情十分淡漠,叹息一声,老气横秋的道: “你说话没个正形,要不要也没个明确,一说不喜欢,只当做亲妹罢了,二说,一回来就往人家院子里钻……” 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时候苦口婆心的。 “边境不太平,圣上正让我抓紧练兵,随时都有可能出发打仗,我有一个夫人,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你再把其他姑娘纳进后宅来,岂不是坑害了人家?” 秦念白心中虽然有丝丝感动,但她还是把手抽了回来。 上一世,就因为何琰去了边关打仗,她才遭到大嫂何王氏的陷害!连刚出生的女儿也…… 秦念白神情恍惚,毫无征兆的掉了眼泪,把何琰吓一跳,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各种安慰。 眼看到了该就寝的时间,何老夫人居然还没有带人过来闹,还真是奇怪。 她本已经准备好一切应对方法,多半是那周娘子又献了什么计策吧! “对了,家里有些情况我不太了解!”秦念白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前面看书的何琰说道。 何琰立马把书放下,过来示意她继续说。 秦念白想了一下,“咱们合母亲这样算是合府居住,也不算分家,送到我院子里的奴仆,奴仆的身契,是不是也该由我拿着?” 何琰平静,“不能,母亲毕竟还是何府唯一的当家主母,她不能管这院子里的事,是因为这院子在你一人的名下……” 秦念白有些犯难了,呀今天才承诺小花,给她拿到身契,让她好嫁人。 姑娘家要是没了盼头,一下想不开,估计只有寻死的份了!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去跟母亲说一下!”何琰看着秦念白发呆,温和的问。 秦念白摆摆手,她跟何老夫人的恩怨,从来就不干何琰的事,不会为了这件事,把何琰牵扯进来! 只要小花一个人的身契,应该会容易一些,她在好好想办法。 第二天,何琰休沐,他一早就带着秦念白去了三清观。 念念还在扮柔弱装病,让双果去请何琰,结果扑了个空,还被小清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你哭什么哭?到底怎么回事!”双果一回来就哭哭啼啼,让王念念十分烦躁。 双果擦了擦眼泪,“二爷跟二夫人出门了,我又与二夫人院子里的小清姑娘撞了个正着,她开口就骂奴婢,还骂了您!说您坏心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念念气的拽紧了手帕,紧紧的咬住嘴唇,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了出来。 秦念白这贱人,到底使了什么法子,让二表哥这么快就回心转意,昨天的时候,二表哥明明生气的要发怒,怎么转眼就带她出门了? “走,去找那贱婢!”王念念气乎乎的领着双果,朝秦念白的院子走去。 在屋里招呼着其他奴婢干活的小清,远远的就看到王念念主仆二人过来了。 她也不害怕,这是二夫人的院子,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轻易动手打里边的奴隶,这王三小姐又算什么? “哟,三姑娘,您的病好啦,都已经活蹦乱跳了!”小清直直的站着,彩环跟着二夫人出去了,院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你个目无尊卑的贱婢,竟然敢动手打我的丫头!” 王念念像发狂一样,扑上去就要打小清,奈何,她病刚好,力气不如小清,反而被推倒在了地上。 “三小姐,你怕是忘了,这个院子由二夫人做主,您可不是这里的主人!”小清抱着手,鄙夷的说道。 王念念气急了,她现在就要去告诉姨母,让姨母过来收拾这个小贱蹄子! “你等着,你家二夫人再大,也大不过老夫人去,就算老夫人将你打死,拖出去丢了,二夫人也不敢说什么?” 小清看着王念念凶狠很可怕的表情,心里面也有些发慌,毕竟二夫人不在,老夫人又是个可怕的疯婆子,真要把自己打死,也没人敢拦着! 她又想到了秦念白禁止王念念出院子的事,就一点也不怕了。 “你去啊!我才不怕你!但是你别忘了,二夫人不准你出院子!” 王念念只好憋着一肚子的怒气回了去了。 三清观 秦念白静静的跪在真人面前,希望自己上一世死去的女儿,能重新投个好人家! “贺郎,你等等我!”秦念白跟何琰刚出来,就看到秦念情追着贺宇。 贺宇也看见了他们夫妻二人,笑着走过来。 秦念白见秦念情清瘦了许多,想来在贺家的日子不好过! 第六十章遭遇纨绔 “大将军,夫人!”贺宇十分礼貌的拱手作揖。 何琰让他免礼,秦念白也示意了一下,二人在军营相识已久,除去上下级,情分更像是兄弟。 秦念情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语气娇嗔,“贺郎,你慢点!”一个没站住,直接撞在了贺宇的后背! 让贺宇有些没面子,秦念情跟秦念白是同母同父的,为何性子相差如此之大,一个端庄贤淑,温顺有礼,一个毛毛躁躁,不知礼数! 贺宇瞪了一眼秦念情,她可不理会,目光全落在了半个月没见面的秦念身上。 秦念白前段时间很得意,以为贺宇真的娶了那姓白的姑娘,过去这多天了,还不是一点动作没有! “姐姐好啊,将军难得带姐姐出来,不像妹妹我,夫君经常带着我出来解闷呢!” 秦念情说着,捋了捋头发,顺势挽上贺宇的胳膊。 秦念白笑着,“我跟妹妹自然比不来,家里大小事一堆,需要我管理,难得忙里偷闲,跟将军出来一趟,到巧,遇上了妹妹!” 秦念情脸色微微变了变,这贱女人,是在嘲笑自己是妾,没有管家权吗? 她刚要怼回去,旁边的贺宇就把她往后面推了推,而且脸色有些难看。 贺宇也只是何琰手下的官员,自从成了自己的姨姐夫,就没少提拔自己,偏偏秦念情是个愣头青。 何琰拉起秦念白的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何将军请,我们正好也要回去一同如何?”贺宇殷勤的有鞠了一躬。 何琰平静的点了一下头。 结果秦念情拉着贺宇不让走,语气不善,“贺郎,你说要带我去三清观的后山花园瞧瞧,怎么一碰到我姐姐就反悔啦,难不成你看上她啦!” 贺宇脸色大变,抬手就一巴掌把秦念情打翻在地上! 没错,他是后悔了,当初若不是自己冲动误事,娶的人,定当是秦念白。 如今秦念白身份高贵,大将军还在这里!秦念情居然毫不知耻地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他失望至极! 秦念情显然被吓到了,捂着自己的脸,吃惊的看着贺宇,两片嘴唇发抖,“贺,贺郎,你,你你居然打我!当初是你许诺,一世一双人,我才冒着被我父亲乱棍打死的危险,跟了你,如今厌弃我了!” 何琰微微皱了皱眉,虽然不知当时发生的什么事,但他还挺感激秦念情闹出这一糟子事,不然,他也娶不到秦念白。 光天化日之下,来来往往的人又较多,是叫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少说又要引起一阵风波。 “贺兄,你还是快带着秦二姑娘离开吧!”何琰指了指青天明日。 贺宇赶紧点着头,把秦念情拉起来,朝着自家马车的方向走去。 秦念情口无遮拦不要紧,要紧的是,大将军千万不要当真,这才是贺宇最关心的! 秦念情还吵吵嚷嚷,二人坐上了马车,贺宇才一把将她甩开,语气严肃的警告:“你在家里闹,我尚且不管你,但你在外面,若是丢了我们贺家的脸面,看母亲到底饶不饶你!” 秦念情被吼的不知所措,捏着手帕呜呜的哭泣起来。 贺老夫人本来就不待见她,贺宇要是把今天的事说出去,贺老夫人一定会借此机会把她赶走! 她不能失去贺宇这根救命稻草,自然得乖乖的听话,一股股的怒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秦念白夫妇二人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 秦念情说贺宇还惦记着秦念白,何琰心中是不悦的,再任凭秦念情说下去,何琰只怕自己忍不住发怒。 “我听说客来居还有一位巧夺天工的厨子,夫人现在应该饿了,为夫带你去尝尝?” 过了许久,何琰才忍不住的开口问道,秦念白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 二人一到来客居,店小二就赶紧迎了上来,看他那殷勤的模样,何琰似乎经常来这里吃饭。 二人人到了楼上包间坐定,何琰点了一桌子菜,全是秦念白喜欢吃的。 她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何琰,“这些菜你都喜欢吃?” 何琰给她斟了一杯酒,神情放松了许多,“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哈哈,客来居是来对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夫人高兴,我吃糠咽菜,也是人间美味……” 秦念白轻咳了一下,心中略过一阵暖流,“没个正经,快吃吧!” 何琰见秦念白心不在焉,自己亲喝了一口小酒说道: “你不必担心院子,我已经让二坤让派人把守着,没有我的命令,母亲也不得进来!” 既然要带秦念白出来,肯定让她心无杂念,不然算什么游玩。 秦念白微微一愣,何琰做事竟然这般周到了,自己担心何事,想的什么,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还安排好了! 二人十分畅快的喝了几杯。 “这不是何家二郎吗?哦,如今是大将军了,失敬失敬!”一个满脸通红的醉汉,直接靠在了窗沿上。 何琰眉头稍稍皱了皱,他好不容易和秦念白独处,又遇到了这帮纨绔子弟! 章全笑着进来,再次鞠躬行礼。 何琰不悦站起来,“请章公子出去,莫要打扰了我和内人!” 章全看了秦念白一眼,这小娘子确实够俊俏,至少比她妹妹好一些,眼神看得有些迷离了。 “何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朝堂上,难道你还想滥用职权吗?” 章全笑着,直接在秦念白旁边坐了下来,秦念白厌恶的站起来。 “你家夫人,真是个天仙呀!别走呀!”章全伸手拉着秦念白的袖子。 何琰一怒,一脚就把他坐着的椅子踢个粉碎,张全也踉踉跄跄,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怎么也起不来。 他翻过身来脸色通红,眼神得意嚣张,言语威胁,“你,你别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就可以对我动手,我舅舅可是李相国!姨母是章贵妃!你识相就磕头求饶吧,哈哈!” 李相国那个老匹夫,最近频繁上这张弹劾自己,交出军权,明眼人,谁不知道他是站在章贵妃所出的三皇子那边的! 秦念白可不想何琰为了自己得罪其他权贵,她赶紧把何琰拦住,“我也吃好了,我们快走吧!” 何琰紧紧抓住她的手,语气温和中带着强硬,“我要是连替自家夫人出头的胆量都没有,如何坐得上今天的位置!” 何琰说着,松开秦念白的手,将地上的张全提起来,“你要是再敢调戏我家娘子,让你终身下不到床!” 章全看着何琰充满杀气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是愣愣的点头。 何琰拉着秦念白离开后,章全身边的小厮才敢进来扶起他家公子。 章全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刚刚何琰差点把他弄死! “何琰,你今天欺辱我,我一定要百般讨回来!”章全恶狠狠的盯着门外,双手捏紧了拳头。 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舅舅李相国,让李相国在皇上面前,好好的参何琰一本,看他的大将军之位,还能做多久? 回去之后,秦念白十分担心这件事会对何琰带来影响! 何琰去了书房,似乎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是来闹过一次,没得逞,回去了,隔壁也没人过来……”小清简单的报告了今天的事。 秦念白有些疑惑,为什么隔壁院的没有过来,按理说那天闹得那么凶,何老夫人不会咽下这口气! 到了第二天,何琰去了军营,秦念白想到自己的铺子里面去查看一番,院子里面依旧让人盯紧了。 不知是今日不宜出门,还是和那姓章的命里犯冲? 秦念白的马车偏偏就撞上了章全的马车,两家仆人,正唧唧哇哇的吵闹着。 秦念白用手帕遮着半张脸,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 章全从马车里探出半个头来,言语辱骂,“不知死活的东西,连本公子的马车也敢撞,你们有几颗狗胆!” “明明是你们先撞过来的,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彩环也毫不示弱,毕竟他们也是大将军府的! 章全看着这个小姑娘伶牙俐齿,眼睛里面流露出一股炙热,“老子就是天理,老子就是王法,有本事就到官府去告我!” 这种纨绔子弟,和他多缠无义,自己也很害怕被认出来,毕竟将军夫人被贵妃侄子调戏,无论谁是谁非,传出去,对双方的名声都不好! 秦念白让身边的丫鬟去把彩环叫过来。 “夫人,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吗?那人如此无礼!”彩环气愤的说道。 “去赔礼道歉,让他先过去,什么话也不要说了!”秦念白摇了摇手说道。 对方身份显赫,硬斗,是斗不过的,搞不好,还会连累整个何府,其他人暂且不论,小雪儿跟何琰,不能被连累! 而章全也朝着这边看了看,他现在对马车里面的神秘主人家,更加感兴趣。 彩环如是过去说了,结果那家伙却不干了,需让轿子里面的人亲自出来赔礼道歉,他才放过! 大街上人来人往,再僵持下去,只会招引来更多的人围观! 第六十一章发现阴谋 彩环一脸不解,她知道夫人低调,但这个时候再不亮明身份,对方只会得寸进尺,越发的霸道。 “彩环!”彩环刚要开口说话,秦念白就在马车里喊了一声。 陈章全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像在哪里听过,越发的勾起他的兴趣。 彩环小跑着过来,“夫人,咱们还是亮明身份吧,将军府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别理他,把马车转向,他若是带人追上来,就让后面的护卫打下去!”念白淡淡的说道。 对付这种纨绔,不需要跟他多废话,直接动手即可! 而且大街上人来人往,让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岂不是又要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彩环犹豫了一下,让车夫调转方向。 章全一看对方如此嚣张,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气得脸色大变,当即让身边的几个小斯过去拦着,结果被何琰留给秦念白的几个护卫,三两下就打翻在地上了! 章全大怒,“可恶!敢戏弄本公子,给我追,非要把那辆马车给我拦下来不可,拦不下来你们就通通去死!” 他今天就是要到宫里,给自己的姨母张贵妃请安,顺便告状!结果出门不久就遇到这等子晦气事! 何琰是大将军,手腕硬,自己掰不过,难道连这小小的平民百姓,也敢骑到他头上来! 章全身边的小厮,往前看了看,“公子,他们朝寒山寺的方向去了!要不,回去多叫些人过来!” “滚,那马车里分明是个娘们,抓个娘们,需要这么多人吗?没用的废物!”章全冷哼一声。 彩环一边王后看,一边担忧的,“夫人,他们还在追,我们为什么不回将军府?” “让他追着,到前面的寒山寺可以停下!”秦念白掀开轿帘,对车夫说道。 寒山寺香火鼎盛,各个世家女眷都会来,章全要是不怕丢他姨母章贵妃的脸,就尽管来这里闹! “所有人听着,刚刚在街上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那群人,我们一个都不认识!”秦念白下了马车,把人叫在一起,十分严肃的吩咐。 让其他人在下面守着,她跟彩环到寺庙里面去进些香。 后面的章全追了过来,只见到山下停着一辆辆马车,仆人也比较多,他一下子难以辨认,刚刚跑掉的小娘子是哪家的? 他只记得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奴婢,进去一找,不就知道了吗? 秦念白手里拿着团扇,正要进去就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 “周姐姐,菩萨真那么显灵,我一定多给她添些香油钱!”何老夫人拉着周娘子,笑呵呵的从正殿出来。 秦念白赶紧转过身去,用团扇遮住脸,有些讽刺的看着何老夫人的背影,她真是好兴致,求那害人害己的事,不晓得菩萨会不会降灾! “老夫人……” “嘘!我们过去看看!” 彩环去添了些香油钱之后,过来看到和老夫人的背影,刚要说话,秦念白就拉着她,朝着和老夫人她们的方向走去。 只见这两个深情的姐妹走进后院的水榭之中。 水榭里多是各个官宦世家的女眷,正在那乘凉聊天。 看到何老夫人和周良子坐定之后,秦念白悄悄的绕到她们身后,就隔着一根柱子。 “我已经让人送信过去了,计划也说得明明白白,我那庶妹是个聪明的,今天早上,我就收到回信,他们一家后天就会到达京城!” 何老夫人满意的说道。 秦念白一边扇着团扇,一边仔细听,何老夫人好端端的,请王念念一家来京城做什么? 还为了这事,特地来菩萨庙里求,事情肯定不简单! 此时只听周夫人道:“我的计策什么时候失算过?你家那媳妇不也乖乖的用了你送过去的人嘛?您就安心等着办喜事吧!” 秦念白疑惑,喜事?何老夫人把王念念全家叫来京城,是为了办喜事?难道她已经给王念念找好了人家? 为何这周娘子要提到自己,王念念的亲事跟自己有关? 何老夫人担心的说道:“我只怕二郎不依!”那儿子的脾气,她是清楚的,真惹恼了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怕什么?我们已经把事情都传出去了,横竖是一条命,大将军会同意!” 周娘子再次道。 秦念白大概清楚了她们的计划,难怪这两天没有过来闹腾,这周娘子还真是智多星! 找个时间,她非得亲自讨教一下,让她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此时,章全已经带人找过来了,秦念白拉着彩环离开。 她用团扇半遮住脸,彩环也换了衣衫,主仆二人大摇大摆的从章全身边经过。 章全只对两样东西过目不忘,那就是女人和银子,他一眼就认出了秦燕白和彩环。 “这位夫人请留步!”章全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直接挡在了秦念白面前。 昨天晚上他醉酒,看得不清楚,今日一见,这秦家娘子,长得还真是国色天香! “原来是章公子,我当是什么人呢,这寒山寺来敬香的大多是女子,男子还真是少见,不知道章公子是陪自家夫人还是令堂过来!” 秦念白十分有礼貌地行了一礼,只是彩环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章全觉着很有意思,这个秦娘子早就知道是自己,还在装傻充愣,果然是个有趣的小美人。 “你们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还敢逃跑……”章全身边的小厮冲过来,鼻孔朝天的吼道。 章全两脚就把他踢下去了,笑着,“奴才不懂事,秦娘子莫要见怪!” 秦念白皮笑肉不笑的,“章公子说哪里的话,我都不清楚你家仆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又何来见怪一说!” 这话让章全有些气愤了,若不是看在她是将军府的夫人,敢跟自己这样说话,早就强要了她! 特别是想到昨天晚上何琰的警告,和无辜挨的那一脚,让章全把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喷发出来。 “秦娘子,你在大街上撞了我的马车,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真仗着你是将军府的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 秦念白往后退了一步,用团扇遮住自己的脸,“我真不知道章公子在说些什么,我们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就算看不过我是将军府的人,也不能胡乱冤枉!” 这里人来人往,大多都是世家女眷,秦念白就不信了,他还能在这个地方用强。 章全握紧了拳头,“讨厌吝啬,本公子可不吃这套,你的仆人打了我的仆人怎么算?” 秦念白冷笑一声,“跟您才初次见面,这人来人往的都看着呢,我的仆人打了你的人,从何说起,这又没有人证!” “你,哼,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家大将军拉下马,到时候,我看看谁还能保你!”章全气得真想冲过去掐死这个女人。 这时,已经有一些女卷驻足观望了。 这女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们两方的身份而言,哪一方的人都不能够成为证词,只有在这寒山寺来来往往的官家女眷,才会成为最好的人证! 章全恶狠狠的剜了秦念白一眼,才带着小斯离开。 何老夫人和周娘子过来,就看到秦念白正在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 何老夫人正愁没气撒呢,就想冲过去抓着秦念白,给她几耳光,教训一下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却被周娘子给拦下了。 “好妹子呀,这人都看着呢,咱们不明情况胡乱的冲过去,若只是个误会,岂不是让人笑话!” 老夫人不明白,多好的机会呀,“周姐姐,这次若是放过了这个贱人,以后如何拿捏她的把柄?” 周娘子只是狡猾一笑,继续道:“光您看见有什么用,得让您家二爷见了才行,你今天晚上把二爷叫来,当面说这件事,一来也维护了何家的名声,二来,也让您在二爷心中落个好!” “说的容易,那小贱人打死不承认怎么办!”何老夫人甩了一下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周娘子冷哼一声。 “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她不承认?随便找几个证人,也够二爷休了她!” 她在周家对付了多少贱人,这样的戏码,还不是信手拈来! 路上,秦念白心里有些堵,她虽然料定章群不敢对她做什么,但,担心连累何琰! “夫人,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告诉将军了吗?”彩环也有些害怕的问。 自从夫人跟她说了章公子的身份后,她就心绪不宁。 秦念白叹息一声,“不打紧,以后出门小心一些就是了!” …… 到了晚饭时间,隔壁院子差了人过来何琰跟秦念白过去,王念念自然也跟去。 在轿子上,秦念白疑惑,何琰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何老夫人居然半句不提这王念念病的事,反而像没事人一样,叫着他们过去吃团圆饭! 她也担心,今天何老夫人有没有发现自己,毕竟章全和自己废话了许久。 不过,以和老夫人的性子,若是看到自己和男人说话,恨不得站出来指认奸夫了,又怎么会沉得住气? 除非那姓周拦住了,今天晚上,会不会为了寒山寺,自己和男子说话的那件事情,发作于自己? 第六十二章污蔑私通 “你今天去看铺子,怎么样了?”何琰见秦念白好像有心事,拉着她的手,温和的问道。 秦念白笑着摇摇头,现在只担心章全会找何琰的麻烦! 两个人来到堂屋,看到周娘子也坐在那儿。 秦念白冷冷一笑,今天的事情,还真是被她们给瞧见了,周娘子应该是过来作证的! “你个丢人现眼,不知羞耻的贱人,还不快给我跪下!”何老夫人一见秦念白,就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狠狠的吼道。 秦念白冷笑,还真是被她给看见了,但自己也不是随便任人宰割的,语气疑惑的,“母亲,不知道儿媳妇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让您动这么大的肝火?” 何老夫人一看,都这个时候了,秦念白还在装傻充愣,气的当即站起来,把茶杯狠狠的砸在她摆脚下。 何琰已经把秦念白搂在怀里,表情凝重的问:“母亲,发生何事?你大可说清楚,不必一来就处罚念白!” “这贱人做了如此不知羞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简直是世风日下,有辱门风!”何老夫人颤抖的手,指着秦念白怒骂。 接着亮枪的几步,似乎要晕倒。 何王氏跟王念念赶紧过来扶住何老夫人。 何老夫人一回来,就把这件事到处嚷嚷,府里的奴仆基本上都听见了。 何王氏自然也听得清清楚楚,她正怕何老夫人让大郎把自己给休了,这会儿赶紧站出来,替何老夫人抱不平。 “你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还把母亲气成这副模样!今天在寒山寺,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你和一个男子交头接耳,有说有笑!”何王氏呲牙咧嘴的说道。 何琰一听,脸色微微变了变,秦念白今天明明要去看铺子,怎么会转到了寒山寺? 他看自家夫人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而是淡淡的推开他,向前走了一步,语气非常犀利的质问大嫂,“难道大嫂嫂是亲眼瞧见的?” 何王氏仰着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母亲在寒山寺看到这种境况,气得哭着回来,府里的下人,哪个不知道!” 坐在一旁的老大何蒙,也狠狠的瞪了一眼秦念白,痛不痒的说道:“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还吃什么?全被这灾星给搅和了!” 他原本想发作,让老二休了那贱人,可惜自己的官位还得仰仗老二,而老二偏偏眼里又只有那贱人,连母亲的话都听不进去! 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秦念变白冷冷一笑,“且不论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母亲直接把这事在府里头宣扬,是诚心让府里下人瞧不起主人家吗?” 这才是何老妇人的风格嘛,就算不在外面嚷嚷的人间皆知,好歹要叫府里人都知晓,好站在她这边申冤! 何夫人见秦念白顶嘴,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撕烂她的嘴。 “这么大的事情,我还能冤枉你不成!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二人怕是要搂搂抱抱,谁知道在背阴处,有没有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念白这些天,一直把王念念关在院子里,王念念早就新仇旧恨一起爆发了! 她也装模作样,一脸失望的说道:“表嫂,表哥如此待你,你怎么忍心做对不起他的事!” 秦念白鄙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只有周娘子没有发言,看来她是要憋到最后,给自己沉重一击了! “你今天没有去铺子,而是去了寒山寺?”何琰轻轻的问道。 他自然是相信秦念白的,只是秦念白突然改道去寒山寺,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秦念白故意跟何琰拉开了一段距离,这种全家都扑上来质问她的场景,太熟悉了,上一世也是如此,然而他的夫君,并没有为她做什么。 冷漠的气息,萦绕着她的眼眸,面色平静的如犹如死水一般,语气更是陌生无比,“怎么?夫君是不信我?也跟母亲一样,怀疑我与他人有染?” 秦念白的问题,犹如一根利剑一样,扎进何琰内心的柔软,自己刚刚的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她,秦念白似乎是会错意了。 他赶紧走到秦念白面前,拉着她的手,“我曾经立过誓,这一辈子,你说什么我都信!” 秦念白面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坚硬无比的外壳,似乎也开始松动,何琰的话让她感动了。 她赶紧把手抽了回来,将神色掩饰下去。 此时,周娘子瞅准了时机,“我原本只是一个外人,有些事不便插嘴,为了我这好妹妹,我也要说上一二!” 周娘子的话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秦念白也饶有兴趣,她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外人,能翻出什么花样! “何将军,你跟二夫人抗力情深,无论别人如何唆使,定也深情不移,今天我跟你母亲,在寒山寺瞧着她跟一外男子也不比你情浅!” 周娘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阴阳怪气的说道。 秦念白冷笑,周娘子真是个厉害角色,明眼人,谁听不出来,这事什么也不用问,直接就坐实了。 “周夫人,你真是高见,想必周围的女眷都是瞎子,只有您一人高风亮节!”秦念白笑着道。 周娘子依旧不紧不慢,语气狡猾,“今天白日,菩萨面前,我也只能实话实说!” 一旁的王念念一瞧逮着机会,也赶紧站出来厉声质问:“表嫂,你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就算你不顾及自己的名声,难道你连表哥以及何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最好让表哥把这个女人休了,这样,她就能做将军夫人了。 何蒙怒吼一声,“放肆!”将桌上的茶点全部推翻在地上,“老二,还不快快写休书,休了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让我们何家人走在大街上,被人戳脊梁骨吗?” “大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请你注意言辞!”何琰语气不悦的警告。 秦念白拍了几个响亮的掌声,呵呵的笑道:“哼,何家的脸面?你们不四处嚷嚷,不就不会丢了吗?我一人无所谓,何家女眷的名声,何家儿郎的前途,全在母亲,大哥嫂嫂一念之间!” 何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这不要脸的贱女人,竟这般不知羞,她气急败坏的就要冲过来:“贱人,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 又被王念念跟何王氏给拉住了。 一旁的何蒙,已经气得脸色发紫,双唇紧闭,捏紧了拳头,眼睛瞪的老大! 这个贱妇,想拉着他们何家全体去死!老二居然还不出气,他走到何琰面前,怒声道: “老二,你听见了吧!这个猖妇已经承认了,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为了挽回何家的名声,我来替你办,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按下去,痛打四十大棍,关到柴房去!明天当着群主长辈的面浸猪笼!” 何琰俊秀的眉毛拧结在一起,事情分明不是这样的,夫人为什么就是不解释? 小斯已经拿着粗粗的绳索进来了,何琰大手一挥,让人退了下去。 他转头看向秦念白,“夫人,放心,夫君自然会为你撑腰!” 言外之意,就是希望秦念白能够做出解释,无论是何种解释,他也好用来堵其他人的嘴。 何老夫人刚要发作,又被周娘子按了下去,她依旧那副站在公道上的模样,“二爷,我和你母亲情同姐妹,实在看不下去了,秦大姑娘已经承认了与外人私通!你再要紧,也不能拿全家的名声来做堵吧!” 何琰十分冰冷的看着周娘子,语气犀利,“我们何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如果外面传来流言蜚语,本将军定当认为是周夫人所为,届时定不轻饶!” 周娘子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之中有些躲闪,她害怕的向后退了退。 大将军的威仪就是不一样,威慑的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连忙点头。 何老夫人一看周娘子为自己出头,反而被儿子教训,她气得冲过去,用头狠狠的撞了何琰的胸口,“你,你个孽子,你媳妇与外人私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为了她,就不管何家死活了吗?” 何琰就静静的站着,眼睛里充满了刚硬的正义,“母亲,这事还没有查清楚,抓犯人抓证据,您说念白通奸,奸夫是谁?” 何琰问话,让在场的人都哽咽住了。 她们当时为了避免被秦念白这个小贱人防备,所以并没有上前去确认,那男子到底是谁! 何老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愤恨的道:“我跟你周姨母亲眼所见,要是跑上去抓奸夫,我们何家的脸早就丢得满进城都是了!” “老二,母亲为了顾全何家的颜面,让步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护着秦念白!”何蒙怒吼。 何王氏也作天作地的哭嚷起来,“我可怎么活,带着我那可怜的女儿也一并死了算了!” 何老夫人也搂着王念念,“最不应该的是连累了念念,沾上了这秦念白贱人的污点,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王念念自然而然的靠在她姨母怀里哭泣。 第六十三章奸夫是谁 秦念白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又将手帕甩甩了甩,语气平淡,“我倒是认得那个‘奸夫’,今天,我不把那人供出来,母亲哥哥嫂嫂是不会罢休了!” 何老夫人等人一听,脸上露出了惊喜,这小蹄子怕不是被他们这一闹给吓傻了吧。 何王氏把何老夫人扶坐在椅子上,站出来,言词之间既愤恨又得意,“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还不快快把奸夫说出!” 秦念白冷笑一声,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还给自己斟了一碗茶。 何琰看自家娘子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来了。 秦念白不愿意将心中所想袒露出来,但也不是大嫂嫂那般尖酸刻薄,心肠歹毒,更不像母亲那般糊涂,容易受人唆使! 对于秦念白的善良,何琰至始至终都是相信的。 “嫂嫂,请注意你的言辞,你张口闭口污言秽语!我少说也是将军夫人,容不得你在我面前如此放肆!”秦念白语气轻轻的道,却把何王氏气个半死。 贱人越来越目无尊卑了,但其他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事,他们更加想听到的是,秦念白亲口说出那奸夫是谁! 何老夫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少顾左右而言他,快将那奸夫说出来!” 秦念白两片嘴唇轻轻一碰,说出这两字来,“章全!” 何老夫等人听到,自然是欣喜! 而何琰脸上闪过一丝杀气!难怪夫人不愿说出来,昨天自己下手太轻了,才让这家伙仗的权势有恃无恐! 何琰心疼的蹲下来,拉着秦念白的手,眼里满是愧疚。 何老夫人这些内宅女眷,自然是不太认得谁是章全。 “陈婆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人出去抓那个叫章全的人回来!” 何王氏赶紧招手,陈婆子也领了命令,刚要转身,就何琰呵斥住,“站住!” 对于何琰跟何猛来说,最熟悉不过了,整个京城叫章全的的只有一人,那就是章贵妃的亲侄子,李相国的亲外甥! 这何猛前些天,还一直跟在章全身后奉承! 何蒙首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秦念白,“你为了洗白自己的罪孽,不惜把罪责推到权贵章公子身上,他姑姑可是皇上身边的张贵妃,你真是个心肠歹毒的毒妇,想让我们全家去死!” “够了!”何琰站起来,低吼一声,眼神中中充满着怒火,把何蒙也吓了一跳。 秦念白此时不需要再说些什么,让何琰明白这一切,这场仗,她就算打赢了! 秦念白原先一直不肯说,也是为了维护何琰,怕他冲动,去找章全,毕竟两边的身份不宜起冲突! “夫人!你就说出来吧!”彩环实在忍不住了,虽然秦念白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要开口说今天的事。 大夫人和老夫人实在咄咄逼人,哪怕夫人已经说出缘由了,她们还是没有放过的意思! 何琰神色暗了暗,示意彩环继续,“中午,我跟夫人原本要去看铺子,在大街上的就撞上了章全,不依不饶非要夫人下来道歉,夫人怕丢了何家的颜面,只好驱车离开去寒山寺,不曾想,章公子居然追了过来……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明白人一听,基本上已经将事情了解了大半,但何老夫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秦念白? 她恶狠狠的瞪着彩环,“你个小贱人胡说八道,来人给我上去,掌她的嘴!” 陈婆子马上都令,带着两个丫鬟就要冲过去。 却被秦念白拦在面前,言辞犀利,“我看今天谁敢动彩环一根手指!” “我看那章公子虽然纨绔成性,但也是个敢作敢当的,母亲和大哥嫂嫂若是不相信,我们可把章公子请来分说分说!” 秦念白再次冷不伶仃的来一句。 公子身份尊贵,他们哪里敢去请,还是因为这等事,若是被人家告了个污蔑之罪,一家人都得下牢狱! 何老夫人看了看四处,赶紧让丫鬟婆子把门给关上。 脸上满是惊慌害怕之色,要是被哪个趴墙角的给听到了,她们何家可就完了,“你这不要脸的小蹄子,给我闭嘴!你就算要死,也到外边去!” 何蒙也站出来,“老二,我看你还是把她休了吧,只要她不是和家人任她胡说八道,火也烧不着咱们!” 何琰冷冷说了一句,“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众人还一阵阵发闷,他便拉着秦念白出去了。 “小贱人真是福星高照了,都这样啦,还没有让她脱层皮!气煞我也!”何老夫人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瘫坐在椅子上,喘着出气,拍着胸口。 何将军走了,周娘子也敢出来说话了,“怎么算也算不到这一趟,她居然会拿皇亲国戚来堵咱们的嘴!” 老夫人不满意的,“是当时你听我的,上去把那奸夫给抓住了,贱人今天晚上必定被打死!” “妹妹哟,我也是替你着想,要是你丢了脸面,合着着影响了将军的仕途,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才好!” 周娘子两手拍着,十分恳切的说道。 让旁边的何蒙听来,很不是滋味,感情这何家就老二一人撑着,没了他,何家就散架了! “周姨母,这话多虑了吧,难道何家就只有老二一人吗?你把我的位置摆在何处!”何蒙忍不住的冷哼一声。 周娘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你瞧我,何家有大爷你在,一样风生水起,只是……” 她故意留了半截话不说,在场的人也清楚,何家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确实是靠着何琰,尽管老大很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 何蒙揣着一股闷气,摔门就走,何王氏追了出去也被撵了回来。 “老大这是要去干什么?”何老夫人不耐烦的看着何王氏委屈巴巴的回来。 “夫君说去二仙居……”何王氏刚说完,眼泪啪嗒的一下掉了下来,整个人止不住的抽泣起来,那二仙居是个风流场所。 她自然又被何老夫人狠狠的数落了一顿,说她管不住夫君,赶明儿,让她给老大那一房妾室。 何王氏捂着眼泪下去了。 秦念白回到了院子,何琰去了书房。 彩环疑惑的,“夫人,今天将军都在,你何不把在寒山寺听到的恶毒阴谋一并说了出来……” 秦念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王念念父母还没有到来,若我提前说了出来,人家临时改变了计划,我们以后又得两眼一抹黑!” 彩环笑着给秦念白捶着肩,感叹她家夫人真有毛病。 这时候,小清气呼呼的走进来,“夫人,那王三小姐又来啦!说你没空,她非要进来,已经在院子里边等着了!” 秦念白已经把妆容都卸下了,今晚说是去吃饭,结果一粒米没见着,浪费了这多口舌。 何琰让人去醉仙楼提了饭,二人才吃完没一会儿,王念念就过来,动作还真是快。 秦念白轻轻梳着秀发,摆摆手让小清放人进来。 王念念一进来直接跪到秦念白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首饰匣子,言辞十分真诚的,“表嫂,你莫要怪我,都是姨母逼我这么说的,我要是不这么做,她就会把我赶走!我特送了一些礼物向您赔罪!” 秦念白是似笑非笑,接过她的首饰匣子,打开一看,珍珠翡翠镯等首饰,少说也有几百两。 平时没见王念念戴过,说不定这些东西是何老夫人添进去,目的就是为了打消自己的戒心! “你有心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快起来!”秦念白淡淡的说道,接着又把首饰盒子递给彩环,“你和小青两人伺候我也不容易,这些首饰,我赏你们了,拿下去分吧!” 让一旁的王念念怒火中烧,她死死的拽住手帕,心中的怨恨更加浓烈! 她好歹还在旁边站着呢,秦念白就这么不把她放在眼里吗?当着自己的面,把礼物直接赏给了下人,让她情何以堪。 她不能发怒,因为姨母刚刚已经跟她说了计划! 等她父母一来就可以实施了,这段时间,必须住在秦念白的院子里,找机会跟表哥单独相处! “表嫂要是没什么事情,念念就先下去了!”王念念十分有礼貌的说道,秦念白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小清和彩环看着那首饰盒里的首饰,爱不释手。 “咱们院子里的这个三小姐,还真大方,这么好的首饰也舍得送来!”小清拿着一个玉镯仔细打量着。 秦念白平静的,“你们盯紧了,她作什么幺蛾子,暂时不要惊动,回来汇报!” 次日,何老夫人送过来的那几个婆子,就因为贪污不平吵嚷起来。 秦念白看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出手整顿一下院子了,让人把林婆子叫过来。 通过这半个多月的观察,林婆子算是一个没花花肠子,想好好过日子的。 “二夫人,您找我,我可是好好干活没有偷懒,手底下也管得服服帖帖,更没有出现什么贪污纳垢之事!” 林婆子一过来就吓得瑟瑟发抖,二夫人平时都不搭理她们,怎么突然就叫自己了? 第六十四章计划落空 秦念白让人给林婆子看座,还上了茶水点心,让林婆子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你们我们虽然是隔壁院送来的,但做多做少,我还是看在眼里的,你花园管的极好,没有什么错处,我叫你来只有赏!” 秦念白淡淡的说道,一招手,小清便把一袋碎银子递了过去,对付手底下的人,就要恩威并施,她才会一心一意的跟着你! 林婆子受宠若惊的接下银子,连声说了好几句感恩的话。 秦念白又继续,“听说,最近你与王婆子有些嫌隙,你们都是母亲那边一并送来的,也不好说些什么!” 林婆子非常想告发王婆子,听到二夫人这样说,她又不敢了。 秦念白让彩环宋林婆子下去,彩环将林婆子带到花园的小路上,瞧了4周没人,才就着旁边的凉椅坐下来。 将手上的玉镯给林婆子带上。 “哎哟,彩环姑娘,这可舍不得。”林婆子更加惊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成色这么好的玉镯。 彩环当然不在意,这是王念念昨天晚上送来的。 彩环拉着林婆子的手,“我是二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夫人有些心事不便表达出来,我实在看不下去,想替她分忧一二!所以特地把您请到这里来!” 林婆子也是个聪明的,但她毕竟是老夫人人送来的人,而老夫人跟二夫人之间不合,两个院子的奴仆都是知道的。 彩环又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林妈妈,老夫人既然把你们送来院子里面,就不会要回去,你就算是死,也只能一辈子在这个院子里!” 彩环说到这里,林婆子已经完全想通了,点头示意彩环继续说道。 彩环环顾四周,在林婆子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计策。 下午,院子厨房处,又传来一阵吵闹,林婆子又和王婆子两人打了起来,林婆子体型高大,王婆子自然不是对手。 秦念白借机让人过去查问,不管事情原委,直接让人带王婆子去好生修养! 林婆子自然而然就顶了王婆子的位置,做起事来,也更加的用心了。 王婆子的事情是解决了,只不过那叫小花的奴婢,还在苦苦的等着嫁人。 秦念白又让人把小花也领了过来,她有些愧疚,“能不能让你外头说亲的人,再等些日子,我想办法从老夫人那给你拿到身契!” “多谢夫人体恤,奴婢已经用不着了,那外头的人已经说了别人……”小花说着,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秦念白把她扶起来,“过些日子,我一定替你拿到身契,再替你寻户好人家!” 小花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再次跪下来,感恩戴德的磕了好几个响头,过了今年,她可就二十岁了! 如果主子不管,就算给了她身契,放了出去,也是找不到好人家的。 晚上,何琰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凝重。 边境有流民滋事,李相国推荐他查探,来来回回至少半个多月。 这个老匹夫,这个时候突然让自己离开,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但他一定要小心行事! 回来吃过饭之后,他才有意无意的向秦念白提起,自己要离开的事。 “你说什么,你要去边境巡视?你可是大将军,要负责京城的安全,怎么让你离开了!”秦念白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着也轮不到何琰去巡视呀,何琰是军机重臣,又是皇上首封的将军。 “你放心,最多半个多月就回来!”何琰捧着秦念白的小脸,温和的说道。 秦念白心里五味杂陈,她虽然不懂朝中之事,但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来看,朝中也不太平,上一世也是在何琰离开之后,朝中大乱,何老夫人为了避嫌,把她刚出生的女儿摔死了! 按照时间推算,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怀孕了,但现在,她跟何琰还没有同房…… 没有孩子,就会出现边境战乱,何琰也不会带兵去打仗! 所以,边境巡视,是因为自己改变命数而滋生出来了! 秦念白眉眼微皱,十分严肃的问:“皇上为什么突然之间让你去巡视?是你自己主动请缨,还是有人推荐?” 何琰心中一暖,夫人终于会关心自己了。 他平静的说道:“我离开前,会点20名亲部放在你院子里面,直接听命于你!” 秦念白根本就没听下去,她一直在想,何琰不可能主动请缨,丢下京城安全不顾,跑去边境巡视。 皇上也不会让他去,除非有人主动推荐他去,而且理由充分的让皇上驳不了。 秦念白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想到了一个人李相国! 这段时间得罪了章全,而章全身后有李相国和章贵妃! “是李相国荐你去的!”秦念白认真的看着何琰,何言微微一愣,最后只好点头。 “你把那些人都带上吧,我不需要!”秦念白轻轻叹息一声,平静的道。 何琰拉着她的手,坐在床榻上,“你放心,我会安全回来,我当然知道李相国存的什么心思!” 第二天,何琰简单的让人给隔壁院送了口信。 何老夫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时,何已经出发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念念的父母,今天下午就能到达京城,偏偏这时候儿子去了边境巡视!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二郎要去边境巡视,故意不过来通报,临走了才过来说,你安的什么心!” 何老夫人直接闯进了秦念白的院子,语气凶狠的质问。 秦念白面色平静如水,语气淡淡,“这是皇上亲自定下的,说要保密,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母亲应该去质问皇上,而不是来质问我!” 何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但她不敢再多问些什么,如今何琰走了也好,她就有机会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小贱人! “少拿……来压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母,就给我跪下,否则我就以不孝,替二郎休了你这个荡妇!” 秦念白脸色阴沉的可怕,语气冰冷,“母亲最好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如今将军不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何府看笑话呢,稍有差错,一盆盆脏水泼过来,母亲以为将我打死或是休妻,何府就可安然无恙了吗?” 老夫人心中虽然十分的愤怒,也不是个傻子,她冷哼一声,扶着婆子的手上了轿子。 她在外人面前的爱戴尊崇,无疑都是老二给的,这一点,她还是很忌惮老二。 “老夫人就这么回去了,我以为她要闹好一阵子呢!”小清给秦念白拿来了一件披风,疑惑的说道。 秦念白冷笑着,她说的句句都是何老夫人心中的软肋,除非何老夫人为了报复自己,连荣华富贵都扔了不要。 王念念躲在门后,把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老天真是不公平,好不容易自己父母过来了,她很快就能成为将军夫人了,表哥偏偏这个时候去了边境! 下午,不明所以的王家人院子就哭哭啼啼的嚷着,镇里的人都知道她家念念与将军的事情…… “你们今天先歇歇吧,赶了一天的路,想必眼累了!”老夫人一副嫌弃的模样,她闺中时,就看不惯那庶妹,现在一看,还是那么招人厌恶。 王念念小声的在她母亲耳边说着什么,她母亲才恍然大悟,跟她父亲一起告退而去。 小刘氏边揉着自己的脚,边怨声载道:“大姐姐把计划说得这么圆满,我们紧赶慢赶赶来了,人却走了,你说这是什么事?” 王念念从门外看了看,过来拉着小刘氏的手,“母亲,这也不能怪姨母,表哥突然去边境,是圣上下的命令,谁也没料到!” 王户也不太满意,他已经把牛皮吹出去了,说自家女儿被何将军收了房,这次去京城就是应了长姐,去吃喜酒的! 王念念把何老夫人跟秦念白之间的恩怨,简单的跟她父母说了一些。 “明天我去会会这个贱人,看她有多么能言善辩,不过我那大姐姐也没出息,连自己儿媳都搞不定!” 小刘氏鄙视的说道。 “夫人,既然就知道王三小姐的父母都来了京城,难道就不做点什么吗?” 小清一边给秦念白梳头,一边担忧的说道。 她们傍晚时,就看到了两辆马车进了隔壁院子!还跟着一堆丫鬟小厮,排场不小。 秦念白淡淡的,“将军不在,她们的计划恐怕要等一等!我们做好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次日,秦念白还睡得好好的,陈婆子就带着几个丫鬟过来请人。 “高门大户到平头百姓,哪个不知道晨昏定省,要给主母请安,二夫人,这些应该不用奴婢再说一遍吧!” 小清脾气比较冲,才不吃这一套,“陈妈妈,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赶出去,吵醒了夫人,有你好看,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板子还没打完呢!” 陈婆子心里有些抖了抖,但一想到将军去了边境,除了老夫人,没人敢把她怎么样,胆子大起来。 “你还是让二夫人赶紧过去吧,老夫人和客人等着呢?坏了家风,老婆子可担待不起去!” 第六十五章处罚陈婆子 陈婆子踏进院子,闹出动静,秦念白就已经醒了。 她故意在床上眯着,自己不起来,倒要看看这陈婆子能有什么法子! “你们来几个人,把这婆子给我撵出去!”小清毫不客气的说道。 其他几个丫鬟小斯就过来把,陈婆子以及她带来的两个丫头,一并往外推。 陈婆子不依不饶,紧紧的拉着门框,“二夫人你听清楚了,你今天要是不去,老夫人不会饶我,老婆子就一头撞死在你这院子里面!” 陈婆子说完,就要往门框上撞,丫鬟赶紧把她紧紧的拉住。 小清也有些害怕,如果陈婆子真撞死在这儿,将军又不在,隔壁老夫人指不定要怎么发作! “你们给我死死拉住她,别松手我进去叫夫人!”小清吩咐了两句,赶紧进去。 就隔了两道门,陈婆子嗓门大,秦念白多少听到一些,只是听不清楚。 她从慢悠悠的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的,“彩环,都说我今日不想见人,这陈婆子怎么还没赶走?” 这时,小清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夫人,不好了,那陈婆子寻死觅活,非要撞死在咱们院子里头。” “你还不赶紧让人给她拉住,别让老夫人又抓着什么把柄过来闹!”正彩环给秦念白穿衣服,听到这话,焦急的对小清说道。 小清往外面看了一眼,“已经拉住了,陈婆子力气大,不知道有没有挣脱了……” 反观秦念白倒是10分的平静,洗完脸之后,开始往脸上涂面露,面脂,口脂,语气淡淡,“今天,我不得不去一趟了,陈婆子豁出老命也要把我叫过去,肯定是戏台子搭好了,我不去听戏,隔壁又怎么会作罢呢!” 外面人都知道,她们婆媳不和,所以何琰才单独劈了间院子给自己住。 想拿儿媳晨昏定省给婆母请安,这一条来压制自己,哼,不能够! “夫人,您真要去吗?对面就是挖好了陷阱,等着你过去,大将军不在家,又没人能够保你!” 彩环一边给秦念白白梳着头,一边担心的说道。 小清也觉得不妥,大不了,她把那婆子扔出去,要死死外边! “我知道你俩的心思,就不要劝我啦,今天不去,还有明天后天,他们天天来府里闹,也不是个法子!”秦念白平静的道。 她把最后一根簪子插在头上,又把银镯子给戴上,第一次见王念念的父母,是要庄重一些,自己是大将军夫人,可不是随随便便任人宰割的平民妻室! 秦念白开门出来,正好看到陈婆子和几个丫头拉拉扯扯。 “你们别拉着我,让我撞死在这里……” 秦念白摆摆手,拉着陈婆子丫鬟突然放手,陈婆子用力过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额头磕了个大包。 “哎哟哎哟,撞死人啊,快来人啊,老夫人救命!”陈婆子惊慌失色,从地上爬起来,十分狼狈的捂着额头。 她带来的两个丫鬟,赶紧上来将她扶住,眼前这个眩晕过了之后,她才看清秦念白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刚刚那股嚣张跋扈的气焰消下去了大半,二夫人不好惹,她已经记下了。 丫鬟搬了个椅子,让秦念白坐下,秦念白似笑非笑,“陈妈妈,这大清早的,你跑到我院子里头寻死觅活,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陈婆子吓得心里一咯噔,退了几步,语气依旧嚣张的,“二夫人的院子容不下老婆子,家里来了亲戚,老夫人请您过去……” 秦念白喝了一口小清递过来的花茶,语气平静的。 “你是要死要活的,不像是请我,倒像是逼我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婆母在家里面铺下了什么天罗地网,就等着我这个住在外院的媳妇往里跳!” 陈婆子有些慌了,难道被二夫人察觉到了她们设的计谋,一想,肯定是二夫人胡乱猜测。 她脸上带着虚伪无比的笑,“家里正正经经来了亲戚,好歹是老夫人那边的亲戚,二夫人你要是不去,这不孝的罪名散播出去,对您自个儿也不好!” 秦念白打了个哈欠,对陈婆子的话一点儿也不在意,随意说道:“就让他们先等着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陈婆子愣了愣,老夫人可是明确交待,把二夫人带过去,人没去,她哪敢回去复命! 彩环看陈婆子还杵在那儿,直接吼道:“你聋了吗?让你先去,夫人一会儿就来。” 陈婆子向前又行了一礼,“请二夫人跟老婆子一同前去!” 秦念白脸色变了变,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怒意,上一世自己顶着大肚子,还要被陈婆子逼,去向婆婆请安,来回折腾。 如今这场景到十分的熟悉,让秦念白内心的仇恨又重新被翻出来一遍,她愤怒的将手里的茶盏朝着陈婆子身上砸去。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指派我!” 陈婆子被前面白突如其来的发怒,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发抖,“二夫人,你打骂老奴也无济于事,是老夫人的命令!” 她心中又怒又恨,二夫人有能耐去打骂老夫人呀,拿自己撒气做什么? 秦念白站起来,狠狠的甩了一下手袖,语气冰冷:“上次陈妈妈的板子还差多少?接着打完!” 陈婆子听到这话,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了,依旧说着威胁的话,“二夫夫人,我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下令打老奴的也是将军,你不能越举……” 护院的头头二坤已经带着小厮,拿着木板过来了,三两下就把陈婆子摁在长椅上! 陈婆子清晰的记得那天被打了二十多大板之后,浑身骨头都散架了,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 她眼睛里面惊恐无比,整个人已经被吓傻了,嘴里拼命的喊着二夫人饶命之类的话。 二坤一切准备就绪,过来恭敬的对着秦念白行了一礼,“禀告二夫人,陈婆子的板子还差十七板!” 二坤手下有二十个护院,都是当初将军留下来的,全部都是一些能干的部下,手上力度,连男人都受不了,这陈婆子前些天才受了刑,如今在打,恐怕挨不过十板就毙命了。 小清见坤二爷迟迟不动手,疑惑的问:“坤二爷,你怎么还不叫人动手?没听到夫人的命令吗?” 二坤犹豫了一下,抱拳对秦念白,“半个月前,陈妈妈受的板子,是小斯打的,我底下的人手重,陈婆子恐怕不到十板就毙命!” 二坤的这几句话,就像阎罗殿的黑白无常,拿着勾魂索,正在陈婆子面前转悠,随时索命一样,陈婆子两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给她两板子!醒着打!”秦念白平静的道,她不能把事做得太过,何琰现在在边境巡视,朝里的眼睛又盯着何府。 若是何老夫人嚷嚷着把这件事情吵出去,闹到公堂上,朝上针对何琰的人,恐怕又要掀起浪波! 丫鬟从旁边的水缸里打了一瓢水,狠狠的泼在了陈婆子脸上,她恍恍惚惚的醒来,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阎王殿。 她看到秦念白之后,心里更加害怕了,“二夫人饶命,二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这都是老夫人让我传的话!” 自己都已经死了,这二夫人还追来阎王殿,是要让自己不得投胎,打入18层地狱,受尽折磨,永生永世吗? “啊……” 陈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臀部就传来一阵阵麻利的疼痛,疼得她两眼冒星,这疼还没过去呢,又重重的来一下。 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刚刚只是晕过去,被泼醒了,并没有下地狱,受刑才开始! “陈妈妈,你听着,赏你两板子是我慈悲,如果你以后在作乱犯上,对我言辞不敬,菩萨真人也救不了你!” 秦念白语气十分平淡,然后让彩环丢给陈婆子一些碎银子,拿去治伤。 陈婆子从椅子上滑下来,爬到秦念白面前,感恩戴德的磕着响头,“谢二夫人饶命,谢二夫人饶命……” “好了,我会让人弄一顶软轿给你坐着,我们一同回合福去见婆母!” 秦念白站起来甩甩手袖,丫鬟就把陈婆子扶下去了。 “夫人干嘛给她银子?又给她软轿,直接让人把她拖回隔壁院,不就得了吗?”彩环疑惑不解的问。 “对啊!银子还不如给我呢!”小清也觉得很浪费。 秦念白拉了拉领子,无奈的笑着,今日来的肯定不止何老夫人那边的亲戚,少不得,那周娘子也会在! 虽然自己经过上一世,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但还是想体面的活一回,往她身上泼脏水的,陷害她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咱们面子里子得拿捏住了,何老夫人就算满京城散播谣言,毁我的名声,也逃不过一个理子,到时候,妖魔鬼怪都得现形!” 秦念白说着,已经进了轿子。 坐在软轿里头陈婆子哀嚎的大声,惹来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的侧目而视。 院子虽然只隔了一道围墙,但正门却是隔了一条街。 “夫人放心,我让坤二爷准备着了,一会儿若出事,他们就会冲进来护您!”快到何府大门,小清凑过来小声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小刘氏 秦念白人先把陈婆子抬到大厅,自己在后面进来。 何老夫人跟自己的妹妹小刘氏还有说有笑呢,一个丫鬟就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老夫人,二夫人来,只是陈妈妈她……” “她来就来吧,这何府还是我做主,你们怕些什么!”老夫人冷哼一声。 如今在这庶妹的面前,她必须要拿出主母的架子来,绝对不能让那小贱人在自己面前撒野,让自己丢了面子! 丫鬟刚要说陈婆子被打的事,何老夫人就看到陈婆子哀嚎着,被两个丫鬟搀扶走进大堂。 陈婆子看到何老夫人,像看到救星一样,整个人迫不及待的要往前去,结果一个不小心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何老夫人并没有扶陈婆子起来,反而是嫌弃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让你去请个人,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还不快快起来,丢人现眼!” “老夫人,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奉您的命到隔壁院子去请二夫人,却平白挨了板子……” 陈婆子趴在地上,呜呜的哭着,丫鬟赶紧把她扶起来站在一边。老夫人脸色煞白,眼神生要吃人一般! “姐姐,以为你在何家多么得体呢,连自己的儿媳妇都管不住。”小刘氏喝了一口茶,用手帕遮着嘴冷笑一声。 王念念赶紧她注意一点言辞。 这让何老夫人的脸面挂不住了,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的怒吼,“那贱人在哪里?快去把他给我找过来!” “母亲不必找,我已经来了!”秦念白平静的走进来。 她撇了一眼堂厅,除了何老夫人跟何王氏,王念念身边还坐着一对男女。 男的身着一件灰褐色长衫,小小的眼睛,安在宽大肥胖的脸上,妇人衣着跟何老夫人差不多,她正拉着王念念的手,二人应该就是王念念的父母。 秦念白微笑着,对二人行了一下礼,“二位安!” 何老夫人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她要体体面面的处罚秦念白。 “先别忙着见礼,陈婆子是奉了我的命令去请你,你却把她打得重伤!没有尊卑教养!还不快给我跪下领罪!” 秦念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语气平静的,“母亲说的对,家里的下人是该有尊卑教养,家里有亲戚在,儿媳妇也不好将那些遭烂子捅出来,让亲戚看了笑话!” 秦念白这小贱人,存心要打自己的脸是吧! 何老夫人暴怒的站起来,拿着帕子的手,发抖的指着秦念白,尖酸刻薄骂道:“什么糟烂子的事,你这贱人胡说八道,满口污言秽语!陈妈妈是我身边的老人,一个不满意就要她半条命,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撒,要我的老命好了!” 秦念白眼里抹上一股仇恨,要何老夫人的命,能够换回她那无辜的女儿,秦念白真的会这么做! “母亲真是说笑了,好端端的,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只不过是替你教训那不知天高的婆子罢了!” 秦念白眼底满起一股嘲笑气息,语气依旧平静。 何老夫人刚要站起来发作,小刘氏就抢先道: “你就是家里的二郎媳妇吧,我家念念嫁过去之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你这心肠手段毒辣,连婆母身边的人都敢打!我不得不教训几句!” 小刘氏在家中也算是个狠角色,虽然她动不了王户的那些妾室,也不敢有人欺上头来。 秦念白又是一阵鄙夷,“表妹要嫁过来吗?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母亲跟您已经把这事给定了吗?” 小刘氏的话,让何老夫人有些不满意,毕竟她才是何家的当家主母,就算王念念嫁过来也只是妾室! 何家还是她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庶妹来指手划脚,这不是存心下自己的面子吗? 何老夫人有些不悦的道:“念念,让你母亲多吃些茶点!”接着又对着秦念白,“这些事情你没资格管,你打了陈妈妈的事,必须给个交代!” 秦念白皮笑肉不笑,“陈妈妈仗着是您身边的人,就犯上作乱,多次对我言语侮辱,我看在母亲的面子上都忍了下去,今天早上,她越发的猖狂得意,我好歹也是将军夫人,容下人胡乱欺辱,让外人如何看待将军!” “太妄言!陈妈妈是我身边多年的老人,规矩体统,比你要懂得多,你这贱人就是对我心有不满,故意将气撒在陈妈妈身上!” 何老夫人言辞犀利的,直接来到秦念白面前,就想给她一耳光,却被秦念白稳稳的接住。 “母亲,您为了一个下人打儿媳妇,传出去似乎也不太好,更何况亲戚还在这儿呢,要是把表妹给吓着了,亲就结不成了!” 秦念白把何老夫人的手甩在一边,小清和彩环赶紧过来,挡在秦念白面前。 小刘氏也殷勤备至的把何老夫人扶坐在椅子上,给她拍拍胸口顺气。 “我活半辈子,还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恶毒媳妇,对自家婆母恶言相向,还动起手来了!要是在我们镇上早把你抓去进猪笼!” 小刘氏冲到秦念白面前,恶狠狠的辱骂。 她开始还认为自己的姐姐没本事,没想到自己亲自撞见了,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媳妇是个不简单的! 秦念白也不恼怒,笑着,“您也算是家里的小姨母了,您比我家婆母更加的识大体,主人家处罚一个有罪的奴才,是应该的!” 小刘氏被堵的哑口无言,睁着老大的眼珠子瞪着秦念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也算是家里的长辈,容不得你造次!” 在旁边的王户也发话了,“内宅的事,我是不该过问,但我今天坐在了这里就要说两句,二郎媳妇,你也是个大家闺秀出来的,怎么如此不知礼仪廉耻!” 王户一开始,碍于秦念白是将军夫人,结果的自己夫人跟大姨姐联手的没能把她制服,作为长辈,他觉得羞愧愤怒! “不知道小姨母跟小姨夫,是以何家的长辈教训本夫人,还是以将来我夫君的小妾王氏的父母来教训本夫人!” 秦念白看一眼旁边干着急的王念念,语气犀利的质问。 “小贱人,还敢在我面前拿架子,我姐姐怕你,我可不怕,惹恼了老娘,定要好好教训你!”小刘氏说着,就把袖子撸起来,朝秦念白冲过来。 王念念一把将她母亲拉住,转头愤怒地看着秦念白,“我一直把你当做二表嫂,可你竟然连我母亲父亲都要羞辱!” 秦念白冷笑一声,“小姨夫,小姨母,你们还没有回答我呢!” “废话,当然是以何家长辈的身份教训你这个贱人!”小刘氏理所当然的说道。 秦念白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是以何家长辈的身份教训我,我也认了,但我定然不会接受表妹做妾,表妹做了妾室,那就是奴婢,二位就是奴婢的父母,对本夫人指手画脚,就是以下犯上,当罚!” 王户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堵的毫无还口之力,他愤怒的一甩手,就往旁边坐下。 小刘氏直接气红了眼睛,“贱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甩开王念念的手,就朝着秦念白扑了过去! 秦念白一时没有躲闪开,被小刘氏紧紧的掐住脖子。 旁边丫鬟一股脑的围上来劝架。 推搡之间,秦念白被推倒在了地上。 小清大喊一声,二坤立马带着人闯进来,把小刘氏拉开,将秦念白护住。小刘是还在拼命挣扎,护卫身强力壮,哪容她动弹,直接就摁在了地上。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强盗,我要报官!”小刘氏大叫着。 “夫人,小人救驾来迟!”二坤拱了拱手道。 秦念白摸着脖子咳了咳,语气冰冷,“你来的正好!把人都看住了,谁也不许放出去!” 一旁的何老夫人也吓到了,这贱人什么时候身边多了这些身强力壮的人,还全部穿着铠甲! “你们敢来何家闹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来人,快给我报官,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何王氏大声的嚷叫。 她在隔壁院子也没有见过这些生人。 秦念白的声音就像寒冰一般,让在场的人动弹不了,“谁敢踏出何家一步,我就令人打断他的腿!” 被摁在地上的小刘氏也吓坏了,“姐姐,姐姐,快救我!” 何老夫人虽然害怕,但这里毕竟是何府,秦念白翻天,也算是她的儿媳妇,“秦念白,你居然把外人带到了院子里面,你这是要造反哪!” “母亲,别担心,这些都是将军留下来的人,要是真叫大嫂嫂,让人去报了官,眼红咱们何家蒸蒸日上的人,少不得要上奏章弹劾将军……” 秦念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平静的说道。 老夫人虽然愤怒的恨不得把秦念白给吃了,但此刻,她也不敢动。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把你小姨母给放了!” 秦念白冷笑一声,今天就是要改小刘是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的闲事,管不得! “放人,不可能!母亲,您也看到,小姨母刚刚扑过来就要杀我,我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杀人凶手呢?” 第六十七章撕破脸皮 何老夫人被秦念白冰冷的气势吓到,胸口一股气提不上来,差点没站稳,何王氏赶紧扶她坐在椅子上顺气。 王户见秦念白连他大姨姐的话都不听了,自己也没辙了,谁叫人家是将军夫人,即只是个下九流的商户,地位连窑子里的卖唱都不如! 小刘氏好歹跟自己十多年,被打死了,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他老脸一垮,直接跪在了秦念白面前。 “二夫人,贱内言语都有不尽,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她一次吧!草民给您磕头谢罪了!” 一旁的王念念哪里能忍受自己的父亲给秦念白下跪,她把王户一把拉起来,脸气的煞白,说话的声音也颤抖,“父亲,秦念白也是您的小辈,您怎么能给她下跪呢?” “女儿呀,二夫人是将军夫人,有生杀大权,要咱们死,咱们能活吗?”王户愤恨的吼道。 王念念接着又转头看向秦念白,眼睛里面充满了仇恨,咬牙切齿的,“二表嫂!你今日侮辱了我的双亲,念念一定会铭记在心!致死不忘!” 秦念白很诧异,真是一家子豺狼虎豹,明明自己才是受害人,转眼倒成了咄咄逼人的坏心肠了! 他们一家子跟何老夫人谋划的什么,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秦念白甩了一下袖子,就继续坐着,语气冰冷,“念念呀,我以为你来京城的这些日子里,应该学会明辨是非了!今日这么多双眼睛在这看着,你母亲冲过来要掐死我,算不算谋害官眷?若不是看在亲戚一场,我早就让人把你母亲扭送官府了,倒时,就是死罪!” 秦念白的话,就像一根根利剑插进了王念念的心中,她大睁着眼睛,泪水在里打转,嘴巴微微张着。 难道,今日就任凭秦念白这个贱人,对她母亲动刑吗?不,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王念念直接将那副丑恶的嘴脸露出来,龇牙咧嘴,“你胡说,你这贱人,分明是看不得我做表哥的妾,才故意诬赖我母亲,想趁机把我们王家赶尽杀绝!你以为我们一家子死在这里,你就能逃脱干系吗?” 秦念白只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方夜谭,如此直接明了的事,王念念也能来个死不认账! 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把王家赶尽杀绝了?王家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很强! 秦念白轻轻抿了一口茶,叹息一声,“往近处说,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你们为什么活路不走,偏要走死路呢?应天府的地牢里,刑具多达上百种,陈妈妈应该见过,你们不妨问问她!” 王念念惊慌失措,小脸吓的惨白,和王户父女俩跪在地上哀求。 “表嫂,我母亲是无心之过,请您饶过她吧!”她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痛哭流涕的又跪了下去! 秦念白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王念念赶紧捂住嘴,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她母亲今日就毙命于此! 被摁在地上的小刘氏,被二坤用麻布将嘴塞住了,此刻听到秦念白的话,整个人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拼命的挣扎着。 秦念白让二坤将她嘴里的抹布拿下来。 “呼……二夫人,我们也算是何将军的亲戚,就算犯了天大的错,也有将军发落,还轮不到你!” 小刘氏见姐姐,女儿,夫君求情也没有用,知道自己难逃一劫,干脆拼死一搏。 秦念白淡淡的,“当然轮不到我发落,我会命人送你们去官府,你们就在地牢里等何将军回来,何将军要放了你们,我半句话也没有!” 小刘氏见秦念白不肯松口,吓得心惊胆战了,地牢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这些事情若是传到了她们镇子上,她平时又嚣张跋扈惯了,肯定有不少人趁机落井下石地嘲笑她,想到这里,她还有什么颜面活着,不如现在一头就撞死在这何家大堂! 小刘氏瞪着牛一样的眼睛,死死看着秦念白,“小贱人,你有本事就让人放开我,那么多人看着,难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我还真怕你跑了!”秦念白冷不伶仃的来一句。 小刘氏见自己寻死不成,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办才好,死在牢里可就成罪犯了! 想到此处,她变得更加害怕起来,看向那椅子上昏昏沉沉的何老夫人,大声的喊道:“大姐姐,你不能不管我的死活,我们是一家子骨肉出来的!是你告诉我要结亲,才让我们夫妻二人眼巴巴的赶来,你一定要救救我,大姐姐!我成了罪犯,您就成罪犯的姐姐……” 小刘氏好歹是何老夫人的庶妹,说到底,名声上还连带着呢,面子里子上,她自己在外人面前如何也过不去! 而且她自己为这事都快晕死过去了,秦念白还不管不顾,非要处罚小刘是氏。 “嘭!” “你到底要干什么?亲戚间推攘几下,你就嚷嚷着要报官,要抓你小姨母去内狱,就把我也一同抓去,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活了!” 何老夫人将一个漂亮的古董花瓶砸在秦念白面前,扔下手的瞬间,她可心疼坏了,但为镇住这混乱的场子,也不得不这样做。 秦念白冷着脸,也把手里的茶杯一同砸在地上。 小刘氏冲上来,是下了狠劲要掐死自己!何老夫人轻飘飘的推攘两个字,就带过了! 秦念白面无表情,语气犀利的,“母亲和小姨母情同姐妹,如果真的舍不得,就一同去地牢里呆着,等将军回来吧!不过,将军最快也要半个多月!” “我看谁敢让母亲去地牢!”何蒙粗犷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何蒙刚下朝就看到何王氏身边的小丫头在宫门口候着,一问才知道,秦念白这贱人,趁着何琰去了边关,带人过来闹事! 何老夫人一看到大儿子回来,就委屈的挤出了几滴眼泪,用手帕不停的擦拭着,“儿啊,你要是来晚一步就看不到母亲了!呜呜!” 秦念白看了一眼何王氏,怪不得她不声不响,原来是悄悄的让人去找何蒙。 何王氏有些害怕的赶紧退到何老夫人身后。 何蒙把何老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冷,着脸过来,“秦念白,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不是老二做主,你带着这些人闯到院子里,对母亲喊打喊杀,我现在就报官,把你抓到内狱去,你就算说破了天,大不孝的罪名安下来,你又能奈我何!” 秦念白冷笑,“大哥,你这急匆匆的赶回来,也没喝口水,就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不知道,我如何大不孝了?” 小刘氏看何家大郎能够镇住这个贱人,又挣扎了几下,“大侄子,你来的正好,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这贱人不仅平白无故侮辱我大姐姐,我帮衬几句,就要把我拉到内狱去!” 王户也赶紧过来行礼,言辞十分恳切的,“何大人,草民自知是小门小户也不敢高攀,大姨姐不嫌弃,请我夫妻二人过来小住,哪知二郎媳妇看不顺眼,拿着将军夫人的架子欺辱上头……” 何蒙本来就想找秦念白的麻烦,正好老二去了边境,自己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贱人,顺便把隔壁院子一并夺回来! 他指着在一旁委屈巴巴的王家三口,“你看见了吗?他们都是平头百姓,还能冤枉了你这个将军夫人不成!光你武逆母亲这一条,就当休!” “秦念白,还不快让人把我母亲放开!”王念念也冲过来,冷呵一声。 秦念白十分平静,何蒙这番说辞,她一早就已经料到了。 小刘氏也求之不得,把秦念白,休了,王念念嫁过去就是堂堂正正的正妻了。 “既然大哥和母亲要替将军休妻,那王家小姨母与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刚刚对我涉嫌谋杀,我现在便令人将她送到官府去!” 秦念白说,完转身就要走,二坤也直接让人拿绳子进来捆住小刘氏。 何老夫人慌乱的站起来,小刘氏要是成了罪人,她的名声往哪搁? “秦念白,这里是何家,你带的那些人,也是我儿何琰的部下,你没有资格指派他们!” 何蒙也赶紧,“母亲说的在理,你同意和离,就赶快滚回去,别在我何家指手画脚!” 王念念跑过去,想把她母亲拉过来,却被二坤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甩在了地上。 何老夫人直接炸毛了,“你是我儿何琰的部下,就是何家的奴才,你这是干什么?” 小刘氏叫嚷着放开她,二坤人仍旧就不为之所动,何将军救过他的命,把他送给了二夫人,当初发过誓,生死由二夫人定夺。 何蒙也大着胆子过去推了二坤一把,奈何,二坤人高体壮,反而把何蒙给弹了回来,他愤怒的叫嚣,“翻天了,你这大胆的奴才,居然连主人家也敢动手!” “大爷,老夫人,在下只听命于二夫人,这是将军的命令!”二坤抱着拳,行了一礼,铿锵有力地说道。 念念和小刘氏开始慌了,她们现在跟秦念白已经撕破了脸,秦念白要是真把小刘氏绑去见官,在场的人也束手无策! 第六十八章何家服软 王念念紧紧的拽着手帕,一脸仇恨的朝秦念白走来,厉声质问:“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了我母亲,难道真要我母亲去死吗?” “王三小姐,你这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冤枉了你母亲,哼,你母亲要杀我,岂有放过杀人凶手的?”秦念白不紧不慢,语气冰冷。 王念念瞪大了眼睛,泪水哗的一下掉了下来,嘴角也被她咬破,留着血渍,她恨不得像母亲一样,立刻掐死这个贱人! “念念,你还跟这个贱人废什么话,她已经不是我们何家的媳妇了,她要见官就去见!” 何蒙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秦念白已经不是老二的媳妇了,那府尹大人也不会给她什么面子,一个平头百姓还能翻什么浪花起来! 秦念白冷笑一声,这些虚伪至极的人,她今天要让这里所有人跪下来求她! “好啊,如此,我也不必给何家什么面子了!不晓得,何家出了一个杀人凶手的亲戚,何将军回来,还会不会步步高升!何家会不会就此声名狼藉!一蹶不振……” 秦念白语气非常的轻,却让何老夫人心窝子狠狠的疼了一下,这些才是她生命之中最要紧的! 现在就算把罪责全部推在小刘氏身上,也无济于事,谁让他们连着血缘这一层关系! 何蒙可不会任秦念白威胁,他一向认为自己比老二能干,老二被弹劾跌了下来,也不打紧,自己已经榜上了一个大人物,说不定以后官运亨通! “就见官,我还怕你不成!”何蒙得意洋洋的道。 何老夫人吓得赶紧起来,将老大推到一边,脸上的褶皱,因惊慌全部扭曲在一起。 用手狠狠捶了两下何蒙的胸口,“孽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小姨母若是去见了官,你让母亲在京城贵妇女眷之中,如何抬得起头来?” 怕影响何琰的仕途,让自己身份一落千丈这一条,她没有说出来。 她在贵妇这个圈子里面,身份是何大将军的母亲,凭这一条,多少人过来讨好,奉承! 何蒙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难道又是因为老二? “母亲,你就放心吧,就算没了老二,咱们何家照样风生水起!” 何蒙自信满满的保证,何老夫人哪里肯听他的,老大那从小到大,好吃懒做,身无长物,能指望上他,自己就不会忍秦念白这贱人到现在! 她把何蒙推到一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露出一副凶狠的面孔,来到秦念白面前。 “你屡次污蔑长辈,不尊女德,还私通外男!同意我们休你,也算是识时务者,我这让人去请你的父母过来,原先的嫁妆可以带回去一半,但老二给你的那些田产店铺以及后面的院子,你一样也别想带走!” 秦念白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何老太太自私,真是出了名啊,“何夫人,一切听你安排,不过我得先把小刘氏送到官府去!才有时间跟你谈一谈休妻的事!” “你!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肯松口,你要把我妹妹送官府,就把我们何家一家子全送进去好了!”老夫人狠狠的甩手帕,吐沫横飞的叫嚷。 “何老夫人,请便!” 秦念白冷笑道,她示意了下二坤,二坤让人压着小刘氏往外走,小刘是还没跨出门口,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王念念和王户父女俩哭哭啼啼的跑过去,拦在二坤面前,看向秦念白,“表嫂,是我母亲糊涂了,不该对您动手!你就放过她吧!” 秦念白面容冷冷的,“三小姐你可别叫错了,刚刚何老夫人已经明确说,要请家族长辈及我娘家人过来,把我休了!我跟何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王念念求秦念白没有用,又跑过去找何老夫人。 “姨母,我母亲性子要强,名声对她来说比命还重要!若是下了内狱,她一定活不成了,罪名一旦坐实,我们王家和你们何家一定会被世人所耻笑……” 王念念说的句句在理,让何老夫人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总不能把自己的脸抹下来揣怀里,没羞没臊的跟秦念白求情吧! 何老夫人看了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何王氏,在她腰间狠狠拧了一下,何王氏的皱眉。 何王氏除了一开始帮衬的说了几句话,后面就没有再发言,秦念白要是把她也一同拉去下了牢狱,那她的女儿小雪儿该怎么办? “这事要是办不好,我就让老大把你休了!”老夫人在她耳边小声的警告,却让何王氏心里一激灵。 为什么在这种不上不下的场面,偏要把自己推出来做挡箭牌? 何王氏心里很委屈,但奈何,她在何家没有半个男丁。 “二弟妹,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要是把小姨母下了内狱,不也牵扯到你的名声吗?” 何王氏笑着过去,拉着秦念白的手。 秦念白周身冰冷的把手收了回来,语气诧异,“大夫人怕是耳朵不好使了,你们家婆母已经明确说要休了我,何家出了个杀人罪犯的亲戚,与我又有何干?” 秦念白的话,再一次又冲到了何老夫人自私的心里,个贱人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放过何家,若是真把她休了,她倒撇的干干净净!替老二休妻还是要再掂量掂量! 何王氏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婆母把话都说成这个份上了,让她如何来圆! “你这贱人强词夺理,你不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我看就是你污蔑人!”一旁的何蒙再也忍不下去了,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直接把何王氏一把拉到旁边,指着秦念白怒骂。 秦念白只是冷笑,让二坤把人押着,自己也跟着走了出来。 王家父女俩,也被其护卫生硬的推倒在一旁。 要走到正大门口时,何老夫人终于忍不住啦,大吵大嚷的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跑了过来! “你,你,休书还没有递到你手上,你也算是何家的一份子,你这样做,就是大逆不道!” 何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这样的结果,秦念白自然早就料到,这么快就离开了何家,岂不是太便宜何老太太跟何王氏一众人了! “母亲,你就让她去!”何蒙过来扶着何老夫人。 何老夫人劈头盖脸,对他一顿出臭骂,“若不是你个不成器的,我怎么会倚仗着老二!” 她又来到秦念白面前,恶言相向,“烂心肝的,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想早早拿到休书,好把这事撇得清清楚楚,以后清清白白,反倒留给我们何家一摊污泥!你休想!” 秦念白笑着,“老夫人,您不打算休了我吗?” 夫人气得牙痒痒,整张脸扭曲的可怕,伸着手,指着秦念白,声音颤抖的,“休了你?传出去就是污何家的名声,等老二回来,我一定会把事情干净利落的与他讲清楚,再把你这个不要脸的货色给休掉!” 秦念白心底升起一抹满意,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进行,这要看何老夫人恨不得休她,又不能休她的痛苦模样! 她摆了摆手,示意二坤把小刘氏放开。 王念念赶紧让着丫鬟拿来一杯水,她扶着小刘氏灌了下去,小刘氏才慢吞吞的咳嗽了几声,醒过来。 “母亲,你醒了,呜呜!”念念扑在小刘氏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小刘氏拍了拍王念念的背,又看了看周围,这还在院子里面。看到秦念白后,整个人吓得脸色发白。 秦念白朝着小刘氏走来,“小姨母,我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可以饶你一次,但死罪可面,活最难逃!就赏你20板子,算是见面礼!” 何老夫人开始还以为秦念白害怕了,心里正得意,想着后面怎么收拾她,结果,秦念白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要打小刘氏! 满院子的下人都看着呢,以后让何老夫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你既然还认自己是何家儿媳妇,这件事情就算了!”何老夫人走过来,理所当然的说道。 秦念白冷笑一声,二坤已经命侍卫给她拿来了椅子跟清茶,她顺势坐下,喝了一口茶,才平静的,“既然我还是何家儿媳妇,那就还是将军夫人,不把小姨母送到内狱,就已经是看在亲戚的面上!母亲,表妹若是心疼小姨母,可以替她分担一些板子,毕竟20板子也不少!” 何老夫人自然不会替小刘氏挨板子,今天是注定拗不过这个贱人,来日方长,她非得去找周娘子讨教一二! “哼,你小姨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陪葬!”何老夫人一甩手,气呼呼的就里屋进去了。 何王氏也赶紧拉着何蒙的手离开,一时半会找不到秦念白的错处,谁敢动她。 “夫君,你就不要管秦念白跟小姨母家的事了,跟着母亲的脚步走,总不会错!” 何王氏一边拉着何蒙往自己的院子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何蒙将她的手甩开,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你个贱人,连你也认为我怕了他老二媳妇!” 第六十九章 府请帖 何王氏一阵委屈,“我没有……” 何蒙指着何王氏的脑袋,“你还敢说!”随后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又理所当然的,“对了,我已经决定让香草进门了,就在这几天,你准备一下!” 然后不管愣在原地的何王室,自顾自的进了书房。 何王氏已经跟郎中打听到了药方,只是那方子忒贵了,她最近也在拼命的缩衣节食,省些银钱。 有了儿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时候,宽大的院子里面传来小刘氏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才打了十二板子,人就晕了过去,护卫提来一桶水,刚要泼在小刘氏头上,王念念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拦住了。 “表嫂,剩下的板子就让我替我母亲受了吧!” 王户赶紧把王念念拉起来,只要何将军一回来,他们就把王念念送过去,王念念受了伤,说不定又耽误了正事。 他们家的仇就永远报不了了,一辈子要被秦念白踩在脚下! 王户大声的道:“女儿啊,你细皮嫩肉的,怎么能经受得起这沉重的板子,就让为父替你母亲挨了剩下的板子吧!” 王念念刚要拒绝,王户拦住她,一边看秦念白的脸色,一边悄悄在王念念耳边说着什么。 小刘氏被拉下去,身材肥胖的王户趴在椅背上,秦念白示意了一下,让打的人下手重一些。 一顿板子下来,王户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不停的哀嚎着。 秦念白带着人就回了院子。 “夫人,今日打了王念念父母,她以后要是进了咱们院子里头,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小清很担心的说道。 秦念白反而很平静,这种事,她早就不怕了! 院子里的人,听说二夫人在隔壁院打了王三小姐的父母,一个二个哗然起来。 干活做事也更加的勤勤恳恳,不敢偷奸耍滑!特别是何老夫人送来的那些丫鬟婆子! 林婆子借着领钱的空档,来到账房找郑婆子。 “两天后,就是咱们回隔壁院给老夫人报备的日子了,按照这景,二夫人知道了,还不得将咱们打死!” 林婆子看四处没人,小声的凑过来说道。 郑婆子也为难,院子里要紧的账,她一个字也没瞧见,如今就算是瞧见了,也不敢说出去半个字! “我看,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二夫人院子里头,就不要去找老夫人报备了,不然去了也回不来!” 郑婆子谨慎的说道。 林婆子也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就在这个院子里头,哪儿也不去!” 跟主子,就要一路跟到底,老夫人那头不行,她们必须投靠明主。 又平静的过去了三天,秦念白收到何琰来信,说他已经平安到达边关,恐怕要在那边待上一个月左右! 秦念白心中有些颤动,他在那危险的地方,还时时刻刻挂念着自己。 秦念白不由得想到了上一世也是这番情景,那时,没过多久自己就被大嫂诬赖偷人! 她对何琰的感觉,又开始淡漠了! “夫人,章大人府上送来邀请函!”彩环拿着一份帖子,焦急的跑进来。 她以为章全已经把她们忘了,如今将军不在,又突然下帖,肯定不怀好意! 秦念白疑惑地看着这请帖,赏菊宴!明日? 他帖子让人送来府上了,如果说不去,章全肯定又说不给他面子,说不定会带人找上门来! 这让秦念白有些为难,她仔细观察着这请帖,何琰并没有分家。 按理说,这送帖子也应该送到隔壁院的主母何老夫人手里,而且何老夫人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去留。 章全直接让人送到自己院子里,他是何用意? “二夫人,大夫人身边的云珠带人过来了!” 彩环敲了敲门。 以往都是陈婆子带人过来,难道三天前自己把她打怕了?应该是伤还没有好! 秦念白把帖子随意丢在桌上,让人进来。 “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云珠进来,行了行礼,低着头小声的道。 上次陈妈妈也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过来请二夫人,结果被打了一顿,她这次来,心里也害怕的要紧。 秦念白让小清赏了云珠几纹银子,语气淡淡,“婆母叫我,怎么不差陈妈妈过来?” 云珠以为秦念白要发怒,吓得差点没站稳,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 “可知道叫我过去为了何事!”她又继续问,云珠依旧是摇摇头。 送走云珠后,秦念白准备了一下,来到隔壁院子。 堂厅里 周娘子跟何老夫人并排坐着,王念念坐在对面,不见小刘氏跟王户,兴许是伤还没好。 王念念最先看到秦念白进来,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脸上却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迎上来,“表嫂,你来了,快坐!” 秦念白皮笑肉不笑的避开她,率先向何老夫人跟周娘子问好,王念念拽紧了拳头,脸上的笑容僵住。 “儿媳给母亲请安,周夫人安!”秦念白平静礼貌的道,不等对方说话,她就自己坐到对面椅子上。 何老夫人脸上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了,周娘子倒是示意了一下,但眼里的狡猾恶毒,却被秦念白看个正着! “真是稀奇了,这次怎么没把我派过去的人打个半死?”何老夫人冷哼一声。 秦念白也不回话,等着她下句,不想周娘子全开口了,“真有这样的事?我当是妹妹你开玩笑呢!你家二郎媳妇也是亭亭玉立,温柔贤淑,怎么也不像那等子泼妇!上次的事,就是我们误会了二郎媳妇……” 何老夫人脸色难看,“你是不知道,哎,不说也罢!”接着又看向秦念白,“章大人府上来人了,秦家里的年轻女眷去赏菊宴,你家里面就如此不知检点,横行霸道,在外面定会丢了我们何家的脸面,我原不想让你去!说到底,你还是将军夫人,这次把念念一同带去!” 要不是章府的人过来说,点名让秦念白去,她才不会这么好心,定把这事瞒得死死的,不让这小贱人去出风头。 而老大媳妇最近说身子不爽,不愿出门,何老夫人也就没将这事告诉她,这病秧子是个没用的,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也不能让秦念白一个人得了好处! “一切听母亲的!”秦念白平静的道,那种场合,自己根本不愿意去,让王念念去挡着也不错! 何老夫人有些意外,见秦念白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也没在说什么,让她回自己院子去了。 “夫人,秦老夫人来了!” 秦念白一回到院子,小清就过来说道。 真是祸不单行,什么事都凑在一起了。 “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回秦家看看,真不知道,你心里面还有没有这个娘家!” 秦老夫人坐在在椅子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秦念白简单的行了一个礼,平静的,“将军去了边关,院子里面事多,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不然我一定回去看看母亲跟父亲!”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念白猜测,秦老夫人秦李氏这次来,多半和秦念情有关! 秦李氏把茶杯放下,冷哼一声,傲慢的说道:“好了,就别给我整那套虚礼了,你什么模样,老娘一清二楚!” 章贵妃的侄子章大人,办了个赏菊宴,请了各个官家的年轻女眷,唯独没有请她家秦念情。 因为秦念情给人做妾,章府请的都是正房夫人,所以她够不着台面。 秦李氏才想着来找秦念白,让她去的时候,把自家的女儿带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念白率先问道:“不知道母亲这次来为了何事?” “能有什么事,你妹妹念情被贺家老太太禁足了,关了这些日子,也闷坏了,明天不是有个赏菊宴吗?你带她去看看吧!” 秦李氏理所当然的说道。 秦念情上次闹事之后,贺家跟白家就再也没有消息,不知道这桩亲事是不是吹了? 贺老太太扬言,只要她活着一天,就绝对不会把秦念情扶正! 当初母亲跟妹妹自己百般凌辱,万般羞辱,别说正式的宴会,连门也不让自己出去过! 秦念白当然不会让她们平静的过下去! 这次去的,都体面人家的正房夫人或者姑娘,男人们也会出席,贺宇开始厌倦秦念情,当然不会带她去。 这好母亲,当然得来求自己! 秦李氏不悦的说道:“你冷着脸笑什么?到底同不同意带念情去!别拿正房妾室那一套来堵我!” 秦念白清咳了一下,“明天让念情早点过来吧!” 章府办这个赏菊宴,本来就不怀好意,秦念情舔着脸过去丢人,自己只好成全她! 秦李氏满意的站起来,秦念白变听话了,她反而有些不习惯,得意的道:“我先回了,我明天一早把念情送过来,你好生照料着,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皮!” 第二天一早,天灰灰亮,秦念情就被送来院子里了,穿着一套粉色拖地长裙,是她母亲特地到成衣店新做的衣裙,头上的金银钗的到处都是。 秦念白打扮的相较于秦念情的花枝招展,就朴素的多。 第七十章联手讥讽 秦念白简单的穿了一套蓝色百褶裙,外搭浅蓝广袖长衣,发饰也简单的挽起来,插了两根碧玉簪,长长的白色流苏,垂到肩膀上,整个人衬托的清新脱俗! 秦念情一看秦念白打扮都如此寒酸,心中不免冷笑,这打扮,连自己一个妾室都不如! 秦念白让人准备了一些茶点给秦念情,不多时,王念念也进了院子。 依旧是穿得花枝招展,头上的金银钗和手上的镯子,应该是何老夫人翻了她自己首饰盒子。 三人坐上马车,朝着章府的方向驶去,王念念秦念情互夸了一路,夹枪带棒的,总是扯到秦念白。 “我虽然是做妾室的,但论起体面,也不比别的正夫人差,只是我这姐姐,就不如我了!”秦念情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碧玉手镯,冷声对着王念念说道。 王念念撇了一眼对面的秦念白,“二姑娘说的是,您的心胸气质也比我表嫂好了不少呢!”接着又看向秦念白,“表嫂,我这是开玩笑呢,您不会气恼吧?” 秦念白面色平静,“当然没有,我妹妹也就罢了,只是念念,你将来也是个做妾的,说话务必要收敛一些,不然人家主母正夫人可容不下!” 两个同为妾室的好姐妹,也想联手起来编排自己? 她们的身份地位别说跟自己相比了,连正经台面都上不去,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得意,秦念白真是感叹,她们是愚蠢还是无知! 王念念脸色发白,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了,秦念白这贱人,是说她容不得自己吗? 等她顺利嫁过去,哪怕是做妾也会想方设法把秦念白拖下来,风光光的做将军夫人! “二表嫂教训的是,念念受教了!”王念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秦念情也不自在了,贺老夫人已经发话,一旦贺宇娶了正头夫人,就把她赶走,说她诡计多端,心思狠毒,她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秦念白嫁了将军,有什么了不起,那将军,当初还是自己不要的呢! 她阴阳怪气的,“姐姐,大家姐妹一场,你又何必在此咄咄逼人,我做小只是暂时的,你别太心高气傲了,最后连妾室都不如!” 王念念知秦念情跟秦念白的关系不好,心里得意无比,她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讥讽秦念白一番。 她装作开玩笑一般,“秦二小姐身上的打扮和二表嫂确实不太一样,旁人不知道,还以为二小姐才是正房夫人,给别人做妾的,是二表嫂你呢!呵呵!” 秦念白带着这两个心眼比莲藕多的女人,当然想到她们会处到一块,没想到才在马车上,几句话两人就亲如姐妹了! 二人联手的讥讽自己,她也不闹,依旧平静的,“平日里,做妾的不懂规矩不要紧,但像今天的大席面,妾室是攀不上的,邀请帖上也不会有她们的名字,妾室身上的锋芒就更应该收起来!” “秦念白,你这话什么意思,回话外的打压嘲讽我这个妹妹,要不是母亲,你能嫁到高门显赫吗?”秦念白厉声质问。 秦念情虽然自傲了一些,但也不算太愚笨,当着王念念的面,秦念白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她回去一定要告诉母亲,把秦念白喊回去教训一顿! 王念念也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拉起秦念情安慰她,然后委屈地看着秦念白,“表嫂,我只是一个外人,你说我不打紧,可是秦二小姐是您的亲妹,您怎么能……” 秦念白拿出小团扇,不愿意看王念念那副虚伪至极的嘴脸,昨天还跟自己撕破脸皮,要掐架,今天就换了一副嘴脸,这翻脸的速度让秦念白始料不及! 她用扇子扇了扇凉,“天气明明已经转凉,怎么还是如此燥热?” “念念,我这话只是提醒我的二妹妹,毕竟你还带字闺中,但这身份是商贾之女,体面人家的正房,你多半也是轮不上的,你听着长些教训也是好的!”秦念白又不紧不慢的说道。 王念念眼中蒙上一股怒意,刚要把何老夫人搬出来压一压秦念白,她们就已经快到章府门口了。 城中有头有脸的官妇女眷,基本上都陆陆续续的在前院下车了。 有人认出了秦念白,就笑着过来打招呼。 “夫人可是何府的将军夫人?上次是您忙,我也没来得及跟您说上话,我是尚书林府的!” 秦念白听何琰无意间提起过林尚书,算是一个正直的人,想必他选的夫人也错不了。 秦念白赶紧热情的拉拉着她的手,“想着你比我年长一些,我应该尊称你一声姐姐,上次家里烦事诸多,没能亲自招呼了您,我心里真过意不去呢!” “我在家中,经常听我夫君提起何将军的威名,本来也是我们品阶低,不太好凑上前去!”林夫人十分礼貌的道。 两人又断断续续的聊了一会儿,眼看来的人也多了,就打算进去,林夫人才察觉到秦念白身边两个打扮的极其华丽的夫人。 看到林夫人的眼神,秦念白才开始介绍她们二人。 秦念白指着秦念情,笑着道:“这位是贺宇贺大人的妾室,也是我娘家的妹妹!” 林夫人微微一愣,还是点头示意了一下,但秦念情脸色很不好,秦念白分明是故意压低自己的身份! 她赶紧站出来自抬身份,“林夫人好,我夫君对我恩宠有加,过不了多久,我也是正房夫人了,到时候还请你过来坐坐!” 林夫人点头笑着示意。 接着,秦念白又介绍王念念,“是商贾之女,也是我婆母的远房亲戚,王三小姐!” 而王念念的脸唰的一下煞白,比秦念情还要可怕上许多倍,商人的地位十分低下,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她比丫鬟还不如。 林夫人更加愣住了,商贾之女也有资格来这种地方吗?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丢人现眼,将军夫人怎么带了这样的两个人来? 林夫人赶紧把秦念白拉到一旁,“我与你甚是投缘,今日也不得不多嘴一句,为何……” “为何带他们二人来,唉,一个是我婆婆的远房亲戚,一个是我娘家的妹妹,两家长辈都发话了,我作为晚辈也只能顺从!” 秦念白十分平淡的说道,这让林夫人同情不少。 三人进去后,就看到满院子的各种名贵菊花,章府婆子过来招呼,说来也巧合,和她们坐一处的正是白梓萱! 秦念情一想到这个女人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心里就升腾起一股厌恶感! 她轻哼一声,“哟,怎么是白家小姐,我要是你,就躲在家里,毕竟声名狼藉满京城!” 谁不知道上一次是白梓萱主动勾搭贺宇! 白梓萱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到不愿跟秦念情一般见识,毕竟不喜欢贺宇。 而是她对坐的秦念白,她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把秦念情领到自己面前! 如果当初计策成功,她应该已经嫁给何琰了,秦念白就只有做下堂妇! “这儿是章府,听说贵妇娘娘也会出席,所以这次邀请的都是官宦的家正房女眷!秦家二姑娘已经出阁,还是妾室,不知道贵妃娘娘会不会怪罪!”白梓萱抿了一口茶,语气不善的道。 这倒是提醒了秦念白,她这么没想到这茬? 她与何琰跟章全有过节,想着自己礼貌周到,事事周全,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结果把两个祸害带在了身边,这麻烦能不过来吗? 秦念情只会想到白梓萱在奚落她是妾室,“我是妾室,也是贺家的人而你,我在一天,你休想进门,就算进门也只能跟我一样做个妾!” 她声音大,语气也犀利,很快就引起了周围贵妇的注意。 林夫人赶紧劝道:“二位还是先别吵嚷了,一会儿主人家出来听到了,又说咱们没规矩!” 秦念情冷哼一声,这林夫人,那会儿和秦念白边说话,边朝她那边看,她就知道有猫腻,“别在这假慈悲了,你跟秦念白唧唧歪歪的说了好一会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就是嫌弃我的妾室出身!” 秦念白拉起林夫人的手,“好了,你就别为这事操心了!” 她心里是感激的,这个林夫人确实值得深交,有时间她一定会去拜访一下。 “章贵妃娘娘到!”礼官细长的声音大声的喊道,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往前面走去。 这中间的正门通道铺了红色的毯子,两旁站着端庄有序的宫婢和内监,先走来的是仪仗队,后面四十人抬的大轿子上,是极其奢华,璀璨绫罗做轿帘,南海东珠做垂帘,不用说镶嵌在轿子四周的黄金装饰! 秦念白上一世只是远远的见过,没有像现在这么看得清楚,那时的正规宴会,都被何老夫人管的死死的不让去! 轿子在前厅坐落之后,一群人簇拥过去行跪拜礼。 “姨母,姨母!您可来了,想死侄儿了!”章全大老远的就跑了过来。 将章贵妃从轿子上扶下来,慢慢的,众人也挪到了席间落座。 秦念白心里不安宁,觉得今天要出事! 第七十一章章贵妃发难 不多时,礼官又叫一声,“章贵妃到!”席间的女眷又起来跪下。 秦念白抬头看了看台上,章贵妃换了身衣服,却依旧是奢华至极,而章全就站在她身边! 章贵妃居高临下,扫视了一眼下面的官女眷,声音温和又傲慢的,“免礼!我也是头一回过来,本宫这侄儿最是得我心,为了给本宫办这个赏菊宴,在各国商铺跑着,我也实在不忍心!就应了他过来坐坐!” 下面的人起来正坐,能看到贵妃娘娘,是她们修来的福气,一个二个心中又怕又喜。 章贵妃又傲视了一眼下面人,“何将军的夫人是哪位?” 秦念白心里一惊,她赶紧平静的走上去,行了一礼,“何秦氏,见过贵妃!” “嗯,抬起头!”章贵妃仔细打量秦念白,衣着朴素,倒也得体大方,也算长的如花似玉,可惜嫁错了人!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侄子章全,被这种小家碧玉的女人戏耍,真是丢脸,但当着下面这么多贵妇的面,秦念白不犯错,章贵妃也不好发作。 她语气轻轻,“还算知礼,不像是外面传言的破落户,你夫君在朝为官,你更要以身作则,切莫居高自傲,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 秦念白听着却一阵毛骨悚然,章贵妃这分明是在警告自己,章全肯定把之前的事情都跟章贵妃讲了一遍! 秦念白又拜了一拜,十分大方礼貌的道:“谨遵贵妃娘娘教诲,臣服领教遵命!” 章全撇眯眼看秦念白,这个女人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在贵妃面前吓的跟只小白兔一样,到是有趣的很。 章贵妃示意秦念白下去,她坐到位置上,身上一阵阵冒着虚汗,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得罪了贵妃! 何琰的将军之位,何家秦家所有人都会受牵连! 愚蠢的秦念情却一阵阵嫉妒,她跟秦念白是一家出来的,结果章贵妃只点了秦念白的名,秦念白在这些官眷贵妇之中名声大噪,反而自己默默无闻! “姐姐,我说到底也是你的亲妹妹,你在上面怎么也不提我一下!” 秦念情冷哼一声。 如果她能够和章贵妃说上话,贺家贺老太太一定对她毕恭毕敬,说不定还能抬她做了正房! “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闭嘴,否则连累了秦家满门抄斩!”秦念白冰冷的看了她一眼。 秦念情被这眼神给吓住了,秦家被满门抄斩,秦念白也逃不过,她应该说的是真话。 而王念念哪里见过这种场合,她一心只想出风头,引起贵妃的注意! 歌舞上来,一曲完毕之后,贵妃再次发言,“你们可有善音律的,本宫这儿有一把古琴,是玉山真人所赠,一直找不到主儿!” 王念念在家时,已经学过乐器跟女红,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嫁到体面人家去做正房! 这是她的一个好机会,要是错过了,今天就白来了! “民女愿一试!”王念念站起来,走上前去行礼。 秦念白吃惊,王念念这是干什么?嫌自己的事不够多吗?她什么身份不明白不清楚吗? 秦念白真后悔,怎么带了这两个蠢货出门,分明就是坑害自己呀! 果然,这立刻引起一阵哗然,大家都往她身上看,她还以为自己要熬出头了。 章贵妃招了招手,让她走上前来,语气轻轻的问,“你是哪家的姑娘?” 王念念还以为章贵妃对她有兴趣,赶紧又行了一礼兴奋的说道:“贵妃娘娘,民女是何家的亲戚,王念念!” 章贵妃皱了皱眉,何家的亲戚,姓王的,她怎么没听说过? “你的父亲也是在朝为官的吧,见你如此懂事,本宫甚是喜欢,赶明个,我叫你父亲来一趟,看没有合适的人家,给你指一下!” 王念念一听,高兴的不知所措,完全没有意识到章贵妃在给她下套,明里暗里探访她的身世背景! 若得知王念念是商贾之女出现在这种场合上,一定会借题发挥,发作于何家! 章贵妃目的,秦念白也猜到了,就是为了抓住何家的把柄,毕竟何琰是太子党的人! 秦念白连忙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贵妃娘娘,这是家中的表妹,小姨母说已经给她指了婚……” 章贵妃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嘴里吐出一句,“放肆!” 下面的人都下了一哆嗦,秦念白心中却不那么害怕了,最起码她阻止了王念念的祸从口出! 章贵妃银牙紧咬,她夫君何也在朝堂上弹劾自己的皇子也就罢了,她还公然的挑衅自己的身份! “好一个将军夫人,本宫还坐在上边呢,没传话,你私自上来回话,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秦念白又行了一礼,身子跪的正正的,“回贵妃娘娘,知道您是一番好意,只是我这表妹无福消受,只怕辜负了娘娘的好意,那便是罪过了!” 后面的秦念情也借着这个机会,赶紧跑上来跪下,“贵妃娘娘,我姐姐也是无心的,请您就放过她吧!” 她在家里时候,她母亲就没少教她,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表现的姐妹情深,方可留住自己的好名声! 如今在章贵妃面前,她更要好好的显示一番,自己名声提上去了,正房夫人的位置也指日可待! 而秦念白只想把她拖到角落里,甩几个耳光,让她清醒一些,自己好不容易给章贵为一个台阶下,秦念情又跑出来闹! 章贵妃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火已经歇下去了,直到章贵妃把那茶杯猛然的扔下去! 下面人才反应过来,这秦家姐妹已经彻底惹怒章贵妃了! 章贵妃微微一笑,“你是说本宫心肠歹毒,为难你姐姐了?听说,秦家二姑娘给人做妾!今日一看这体面体统,是错不了!” 秦念情吓得微微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大胆秦念白,你可知罪!”章贵妃又继续转头看向秦念白,刚刚她说的话毫无遗漏,让自己不知如何作答。 如今逮到机会,怎可轻易放过? 秦念白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妇知罪,请贵妃娘娘责罚!” 章贵妃冷笑一声,“你伶牙俐齿,本宫都自叹不如,说说看,什么罪!” “今日宴请的都是官家正房女眷,我妹妹虽然也是嫡系出身,但毕竟是妾室,我表妹也只是旁系亲戚,这样的场合,是万万不能出现,臣妇一时不查,酿成大错,自愿受罚!” 秦念白恭恭敬敬的磕了两个响头,低眉顺眼,表现得十分谦逊! 如果这个时候把错全推在王念念跟秦念情身上,那只会显得她尖酸刻薄,以后她在京城的名声,就真的烂透了! 且当着京城总有官家女眷的面,章贵妃不可能对自己动手,毕竟自己说的话滴水不漏! 林夫人过来求情,白梓萱居然也跟了过来。 “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因为你是将军夫人就嚣张跋扈,没了规矩,念你是初犯,认错态度好,那就罚你跪在旁边的石子路上,直到宴会结束,你服不是不服?” 章贵妃一副大方仁慈的模样,秦念白毕竟是何琰的正房夫人,何琰在朝中的权利让她有些忌惮,不然她一定把秦念白拖下去,痛打40大板,下牢狱! 秦念白有礼的又拜了一拜,“多谢贵妃娘娘赏罚!” 两个宫婢上来把秦念白带到边上的石子路跪下来。 台上秦念情和王念念以为能逃过一劫,心里正窃喜呢,结果被贵妃让人拖下去,各打了40大板,以泄怒气! 章贵妃不能直接对秦念白动手,那就拿她两个妹妹出气,她们不是姐妹情深吗?还特意命人拉到秦念白不远处,将二人的嘴巴塞起来就开打。 秦念白只听到一阵阵的板子声响,内心毫无波澜,要不是因为这两个蠢货,自己怎么会被罚跪在这石子路上,她现在膝盖估计都磕破皮了! 秦念白足足跪到了下午,整整三个多个时辰,王念念跟秦念情也不知道被拉到了什么地方。 下午人都散去之后,宫婢才让她起来,“将军夫人今日就到这了,您请自便!” 一直守在外面的小清跟彩环,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她家夫人一瘸一拐的,赶紧过来扶着。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您的膝盖怎么受伤了!”小清心疼的看着秦念白。 这时候,林夫人赶紧过来,“妹妹,怎么样了,没事吧,放心,你的两个妹妹,我已经令人把她们挪到你们家马车上了!” “多谢姐姐,我伤好后,一定去拜访您!”秦念白拉着林夫人的手,感激的说道! 秦念情和王念念嚎了一路,秦念白打发个丫鬟送秦念情回秦家,顺便说明事情的原委。 而王念念直接送去了隔壁院子,让小清过去说。 大夫才给秦念白的膝盖包扎好,何老夫人领着一大群人闯进了院子。 “秦念白,你个贱人,给我滚出来,我的念念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在院子里高声嚷叫的人,正是王念念的母亲小刘氏。 第七十二章两家来问罪 她女儿被人抬回家里时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大夫都说很难挨过这道坎,说不定就这么去了。 祸端是秦念白挑出来的,结果她只是简单的罚跪,而自己的女儿却无辜挨了四十大板! 比打在小刘氏身上还要令她痛苦,她就一个女儿,要是这次打板子打废了,以后怎么得了! 秦念白坐在椅子上,让小请叫带她们进来。 何老夫人一进来,就怒声骂道:“人让你带走时活蹦乱跳,一回来就丢了半条命,你容不下她做妾,你直接说出来,又何必借贵妃的手来,要了念念的命!” 秦念白冷笑,“这得怪母亲你自己了,你要送表妹去那种地方找死,我也拦不住!” 小刘氏挤进来,“你还敢强词夺理,念念都已经跟我说了,是你跑出来捣乱才,害她被打!” 她现在屁股上还有伤,行动不便,这种痛苦也移到了女儿身上! 而这一切都是被秦念白所赐! 秦念白刚要解释缘由,自己娘家人也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 秦显跟秦李氏脸色发白的进来。 秦李氏哭哭啼啼的跑进来怒骂,“秦念白,念情为你求情,你居然忍心看着她被打了40大板,皮开肉绽的,哪里还成个人样!” 一看看何家老太太也在,她马上就端起了架子,“何老夫人,看看你家的好儿媳!” “哼,我还没找你们呢,你们反倒找过来了,说到底,这秦念白也是你秦家出来的女儿!”何老老夫人一听说秦念情也被打了,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 碰! 秦念白把茶杯摔在地上,二人的争执才停下来。 “人都到齐了,我就索性一次性说清楚!表妹跟念情是什么身份,你们各自的清楚!这点我就不提了吧!” 秦念白平淡的说道。 见这些人不说话,秦念白语气变得犀利起来。 “母亲,念情虽然是我亲妹,也是嫡系出身,但她毕竟是人家的妾室,她是为我求情,还是为她自己,那就只有她心里清楚!顶撞贵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打她40大板,保了全家人,母亲还要闹什么?” 秦李氏狠狠的揪着手帕,眼睛里面闪着泪光,咬牙切齿的,“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还在这里狡辩,念情要不是为你求情,她能被打吗?咱们家能招致满门抄斩的大罪吗?祸端是你挑起来的,你还在推卸责任!” 秦显也觉得有理,他冷眼看着这个不能惹的女儿,秦念情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女儿。 “念情为你求情才被重罚,你的说法,一切都是念情的错,不该为你这个冷血无情的长姐求情,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秦念白依旧平淡的看着秦显,这个父亲好面子,平时总是糊里糊涂,任由秦李氏忽悠,在官场上是非对错,也表现得圆滑。 秦念白看了两辈子,已经把他看通透了,只要触及到他的官声名誉,一切都好谈。 她语气淡淡的。 “父亲,你是在朝为官的,不会不知道章贵妃的权利,别说她在后宫如何碾压皇后,算是在前朝,也没几个人敢驳她的面子!念情愚蠢至极的,冲上来就顶撞她,父亲应该担忧一下,明天,您的官声会不会受到影响!” 将秦显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面色开始露出紧张之感,秦念白说的在理,贵妃那边有李相国支持者,哪一方秦显都惹不起! 秦显慌张的竟开始问起秦念白的意见,“那你说我现在该如何?” 秦念白嘴角漫出一抹满意的笑,这一招,无论在什么时候用都十分奏效,章贵妃的对手严格来说只有何琰! 秦显这种小角色,她只会嗤之以鼻。 秦念白道:“父亲不必担心,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若是有心人问起来,你只管谦虚认错即可!” 秦李氏可不依了,她女儿被打的只剩半条命,不知道能不能好起来,都是因为秦念白。 路上时秦显还满口答应,一定为念情讨回公道,好好的惩罚秦念白,结果被秦念白三两句话就收得服服帖帖! “主君,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们只有念情一个女儿啊!锋儿才十二岁,他要是病好了,回家来看到自己的亲姐姐没了,该多么的伤心啊!” 秦李氏伤心的哭泣起来,抓着秦显的胳膊,痛哭问道。 她的儿子秦锋从小体弱多病,被一个道士真人带走,说养到十六岁就送回来。 看时间差不多了,难道她要折一个女儿吗? “你闭嘴,看你养的好女儿,你难道要让她连累的全家被满门抄斩才甘心吗?”秦显厉声道。 何老夫人也算听出来了,秦念白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得下,她们家念念又算什么? “你们家的事了啦,来说一说我们家的吧!二媳妇,倒是说说,我们念念又是如何惹怒了贵妃,才会被打?”何老夫人冷哼一声。 秦念白在她娘家自圆其说的那一套,对自己可不管用。 小刘氏抹了抹眼泪,“大姐姐这还用问吗?分明就是她嫉妒念念得贵妃赏识,故意跑出来破坏!惹怒贵妃,她又将罪责全部推在念念身上,才让念念一同被罚了!” 何老夫人看向秦念白,语气犀利,“你就不用再费什么唇舌了,正好你娘家人也在,做个见证,拿了休书一并跟他们回去吧!” 秦念白无语了,何老夫人不就是看上了王家的那堆金山银山吗? 以为王念念嫁过来能带回多少金银来,但她忘了一条最重要的,王念念毕竟出生在商贾家。 何琰又是有权有势的大将军,娶了这样的女人为妻,不知道要受多少嘲笑! 小刘氏是个狡猾阴险的,肯定一早就捏准了她那大姐姐的命脉,所以早早的把女儿给送过来! 秦念白神色自若。 “念念已经跟你们说了,贵妃拿出一把古琴,寻一位音律高超的人弹奏,念念自告奋勇的上去,差点把自己的身世背景给说了出来,她一个商贾之女出现的贵妃面前,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这什么罪责?” 这回连何老夫人也沉默了,但小刘是依旧不依不饶,“你胡说八道,朝廷有哪一条规定商贾之女不能去参加正式宴会!” 秦念白冷声,“当然没有,只是念念一个不小心出错,贵妃直接有权处死你们全家,还会连累何府,不能你们家念念不懂事,就要拉着何家所有人跟你们陪葬!” 何老夫人顿了顿,“算了,今天也时间不早了,都回吧,亲家,你们请自便!” 终于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了,秦念白才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路上,何老夫人开始对小刘氏发作,“看看你都嫁了什么人家,身份地位低下,若不是有几分文钱撑着,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要不是秦念白自己怕死,何家也被你们连累了!” 小刘氏害怕的拉着何老夫人的手,又哭泣起来。 “大姐姐说的是,这是当初这门婚事是您极力促成的,出了这样的事您不能不管!念念要是成废人了,一辈子可就毁了,大姐姐,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要多少金银我都答应!” 要是以前,何老夫人一定会考虑考虑,毕竟这这王家世代经商,留下来一定的底子,但现在只能先看看局势。 秦念白的膝盖足足养了三天,才慢慢的好转起来,走路也不怎么疼痛啊。 她带去的那两个蠢货,听说伤的很严重,估计十天半个月也下不来床! 她曾打发人去林府看望过林夫人,结果被林夫人身边的丫头赶了回来。 林夫人不是这样的人,多半是出了什么事儿。 秦念白打算今天去看看,她让人准备好了礼品,坐上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尚书府门口。 她们来到大堂,得知老夫人去还愿了。 等了许久才有人进来。 “你们走吧,我们夫人不舒服,不方便见客!”一个婆子抱着手,鼻孔朝天的说道。 秦念白礼貌的问:“林姐姐是生病了吗?我正好给她送来一些补品,还请您收下!” 这婆子更加不耐烦了,“我们夫人生病与否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赶快走吧!” 她是林夫人陪嫁过来的,事事为她家夫人着想,将军夫人冒犯了贵妃,连着着她们家夫人也受到了老夫人的责罚。 她现在不想让林夫人跟这将军夫人有任何交集,免得又惹祸上身! 小清轻轻的在秦念白耳边问,“我们还是走吧,说不定林夫人真恼您了!” 秦念白依旧平静,林姐姐多半是被自己连累了,不然这婆子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能凭着别人的几句话,就让她和林夫人生疏了。 婆子见秦念白不肯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是将军夫人! 秦念白足足坐了一个多时辰,看来今天是见不着林夫人了,她就把礼物留下,起身要回府,走到院子里时听到一串笑声。 “呵呵,她今天才被放出来,三天大人都在我房里……” 只见一个弱风拂柳的女人,被丫鬟搀扶着走过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春光。 第七十三章教训方姨娘 这女人看到秦念白微微愣了几下,然后上来行了一礼。 “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女人仔细打量了秦念白身边的仆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小清站出来,“这位夫人好,我们是将军府的!” 这女人一听是将军府的,就赶紧上来套近乎,原来她是林尚书的小妾方姨娘。 知道秦念白她们的来意后,她叹息一声,“唉,谁让人家是正房夫人呢,平时对我们这些做妾室的就不待见,想不到连将军夫人,她也不看在眼里!” 秦念白一看就知道这方姨娘是个有手段的,像林姐姐那样正直的人,根本斗不过她。 说不定,就是因为她的唆使,才让林姐姐今日不见自己。 秦念白笑着,“我没有见着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可否跟我说说,林姐姐那天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方姨娘就像逮到机会告状一样,“哎呦,这我哪知道,我在门外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一些什么,将军府上的夫人拉她下水什么的……我还挺为姐姐抱不平,今日见将军夫人亲自来问候她,她还那般不知好歹,我真是替你冤屈!” 秦念白大体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林姐姐果然为了那日的事,回家来被罚了。 难怪她身边的婆子如此不待见自己,只要见着她就好了。 秦念白道:“有些话我也不太方便说,有一点,要提醒方姨娘,尚书大人的原配妻子是林夫人,您只是一个妾室,妾室非议正房该当何罪,我就不说了!” 方姨娘又拿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夫人怎么连你也误会奴家,夫人平时对我吃食苛扣,我也不觉得委屈,依旧对她好言好语,不敢有半点僭越,她却总是拿正方夫人的头衔打压我!我听说您妹妹也是做妾的……” “等等!”秦念白打断了她,这女人绕来绕去,还绕到自己头上来了。 秦念白语气不悦的继续道:“我妹妹确实给人家做妾,但我也一样教导,妾室翻天覆地也不能越了正房去!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算是大不道!” 方姨娘一看在秦念白这里吃了瘪,干脆收起自己那副菩萨心肠,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 “将军夫人府上是没有妾室,像您这般跋扈,你手下的人,又能活到几时!这将军,也算是可怜!” 秦念白冷笑,“像您这样的,在我府上当个丫鬟都容不下,更不用说妾室!” 方姨娘被秦念白的话堵的两眼发红,气愤的甩着手帕,扶着丫鬟的手离开了。 秦念白刚走到大门口,后面的婆子就追过来,“将军夫人请留步!我是林夫人身边的钱妈妈!” “奴婢刚刚在后面听得明明白白,难怪我家夫人要为你说情,夫人这会儿应该醒了,奴婢为您引路吧!” 钱妈妈笑着对秦念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夫人知道钱婆子没有让秦念白及时进来时,皱着眉头问:“钱妈妈,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夫人要打要骂都行,别气坏了您自个的身子!”钱妈妈笑着把林夫人扶起来,给她披了件外衣。 秦念白微笑着说道:“看你还有力气打骂人,我就放心了!” 秦念白决要和林夫人深交,最重要的一层原因,便是那天人人自危,只有林夫人不顾一切为自己求情。 当然,除了秦念情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想为自己谋私利的妹妹外! 两个人又快乐的交谈了一会儿,秦念白才起身离开。 后面问了钱妈妈,秦念白都知林夫人那天回来,就被婆母教训,并被罚去跪了宗祠整整三天,今天早上才被放出来。 秦念白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陈妈妈带了几个小丫鬟过来,这次陈妈妈面色好了很多。 陈婆子点头哈腰的笑着道:“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陈妈妈挨了两次打,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这是好事!”念白抿了一口茶水,平淡的说道。 陈婆子心里面十分不悦,但也不敢发作,秦念白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秦念白一甩手,语气十分平淡,“叫我过去做什么?又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免了,那天我已经说清楚了,她们若是不服,就亲自到宫里去请教贵妃吧!” 陈婆子赶紧解释,“二夫人,瞧您说的,两家院子都是一家人,上头怪罪下来,谁也跑不掉,老夫人怎么会怪罪您呢!您过去就知道了!” “你去回禀婆母,我今日乏了,明日吧!”秦念白躺在了软榻上,闭上眼睛。 陈婆子脸色阴沉的可怕,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带着丫头出去了。 “她真是反了天了,让她过来请啊,还要挑日子!” 老夫人一听陈婆子回来汇报脸色都气白了,一旁的周娘子赶紧安慰她,“你这是气个什么劲呀,不值得!她躲的了今天,明天后天呢?” 老夫人这些日子被秦念白气的够呛,身边的人都被打了,就赶紧就把周娘子给找来出计策。 周娘子想探探秦念白的底细,结果人还不来! “母亲,您别急,明天她要是再不过来,我亲自去过去!”何王氏的何老人的胸口安慰道。 这个大儿媳越来越没用了,这几天总是跑没影。 大儿子何蒙也经常出入烟花场所,天天的不着家! 何老夫人不耐烦的,“行啦,你个没用的东西,你院子里面多了个丫鬟,怎么回事?” 何王氏心里一惊,哪里是什么丫鬟,那是何蒙从怡红院领回来的贱人! 家里事多,何蒙让她自己张罗着办,她一直拖延着,就是不想让那个窑子里的贱人进自己的院子! “问你话呢,哑巴啦!”老夫人冷哼。 何王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地上,“母亲,您一定要为我做主,那是大郎从外面领回来的,出身不干净,她若是进了门,一定会让何家的名声受损!” 老夫人一听脸色大变,何蒙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好好人家的姑娘不要,偏要到外面去找,说到底还是怪何王氏管不住她的夫君! 她让和王氏去把那个姑娘给叫过来。 一会儿,一个十分清秀的姑娘走了进来,“香草见过老夫人!” 何老夫人撇了香草一眼,“说,你是打哪来的,你千方百计的进我们何家,到底有什么目的?敢有一句谎话,我马上命人打死你!” 香草到底是在怡红院混了好几年,形形色色的人她见了不少,她之所以答应给何蒙做妾,就是看中何家高门大户。 “老夫人说笑啦,我哪有什么目的,这些事,大爷最清楚!若不是……我也并非一定要进何家!” 香草故意把话留了一半,何老夫人果然追问:“别拖拖拉拉,快点说!” 香草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犹犹豫豫,“我已经有孕两个月……” 何王氏整个人差点吓得晕厥过去。 老夫人也吃惊的,“什么!”接着又让丫鬟赶紧把她扶起来,叫来郎中,果然是真的。 “你暂时就在府里头住着,若是让我抱了个孙子,我自然会让你留下来,若是女儿,等着一起滚出何家大门!” 何老夫人尖酸刻薄的道。 接着,单独辟了一间院子给香草住着,何王氏坐在一旁,面无血色,整个人呆滞无比。 她这段时间明明一直在吃药,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便宜了那个窑子里的贱人,老天不公平! 香草离开时看了一眼何王氏,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又过了几天,秦念白终于被请到隔壁院子。 她回去时,看到一个清秀的姑娘把药倒在花盆里。 姑娘走后,秦念白过去看了看,捡了些药渣起来,她认得这气味,上一世怀孕时,常喝的安胎药! “彩环,刚刚那个姑娘你们见过吗?”秦念白淡淡的问,彩环摇摇头。 秦念白疑惑府里怎么会有安胎药呢?难道里面有人装孕,不可能是大嫂何王氏! 当天晚上,隔壁院子里面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何王氏跟香草推搡起来,不小心把她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郎中诊治说孩子保不住了,何老夫人好不容易有个念相,她气得让人把和王氏拖下去,打了几个板子。 她要让人去把何蒙找回来时,周念子拦住了她。 “妹妹你就息怒,这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何不利用这件事来教训隔壁院子!” 这周娘子便在何老夫人耳边小声的说着计策。 “原本想着你护不住这孩子,也一并将你赶出去,如今你要是帮我做一件事,可以让你继续留在何府!”何老夫人郑重其事的对躺在床上嘴唇发白的香草,冷漠的说道。 香草坐起来,眼里充满仇恨,“老夫人,我可怜的孩子啊!您就一点儿也不为你的孙儿心痛吗?” 香草愤愤的咬着嘴唇,果是一家子无情无义,自己孩子都没了,还要利用自己对付她人! 她在何王氏的院子,被人下了红花,孩子早就没有了! 她故意出来跟何老夫人房里的丫鬟搭话,又买通了外面的郎中。 今天只不过是做做戏,好让何蒙心疼自己好,休了那何王氏!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第七十四章故意栽赃 “若不是你这个废物没用,我那可怜的孙儿在肚子里就夭折吗?”何老夫人愤愤的站起来。 这个女人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对付秦念白,不然她早就让人丢出去了! 何王氏被打完板子,拖来了前厅,身上的疼痛已经让她忘记了辩解。 反正她也有这个打算,所以平时让丫鬟按地里香草的吃食里面加入伤身的红花! 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直接用孩子来陷害自己! “你造的孽,我也留不得你,快快收拾东西滚出去!”何老夫人一看到何王氏就来气。 何王氏趴在地上仰起头来,十分狼狈,哭着道:“母亲,不是我,我没有做!雪儿还小,她不能没有娘!” 周娘子示意了一下何老夫人,“留着吧,别让人察觉出来,坏了咱们的好事!” 何老夫人晦气的,让人把何王氏拖回院子里,也不让人请大夫,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全被撤了,只留何王氏的一个陪嫁丫鬟。 香草也同意配合何老夫人演戏,事成之后,何老夫人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 小雪儿见母亲伤的如此重,只好去找秦念白。 秦念白让人拿了一些药给她,告诉她不许说出去。 老夫人突然发这么大的怒气,打了何王氏,隔壁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事又过了几天,秦念白平安无事,结果,一个姑娘突然上门来,拉开了阴谋诡计! “夫人,隔壁大爷新纳了一个妾室,叫香草,今日特地过来拜见您! 秦念白正在看账本,小清就走进来说道。 秦念白继续看着账本,“你让她回去吧,不用拜见我!” 一会儿,小清又过来说,香草不肯走,说一定要见了秦念白。 秦念白只好让人招呼她在客厅坐下,自己收拾打扮一番才过去。 原来这个叫香草的妾室,就是那天秦念白在隔壁院子看到的那个姑娘!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怀孕是她,但她为什么要把安胎药倒掉! “早就听说二夫人高风亮节,温柔贤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香草一边用手抚摸着小腹,一边微笑着看着秦念白。 秦念白有些不自在,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女人今日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没好事,自己必须要万分小心! “既然是我大哥的妾室,凡是有我大嫂嫂管着,我也不便说些什么!你今日既然上门来拜见,就不会让你空手回去!” 秦念白白语气平淡的说道。 就是想试一试,这个女人上门来要搞幺蛾子,一定会向自己讨要什么东西回去。 香草站起来行了一礼,笑着,“多谢二夫人!” 秦念白心里冷笑,看来真的要来她这里搞事。 她让小清从首饰盒里面,拿一对碧玉手镯过来。 秦念白拿起一只镯子,清冷的道:“这一对碧玉手镯,成色是上等的,你既然来拜见我,我就将其送给你!你怀着孕,万一这镯子里面有对你胎像不稳的东西存在,那就不太好了!” 香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难道秦念白已经知道她的来意了? 她赶紧微笑着,“我怀的是何家的骨肉,二夫人又怎么会害我呢?” 秦念白拍了拍手掌,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夫,他正是保仁堂最有名的许大夫! 秦念白将镯子递给许大夫,让他仔细检查一下这镯子对胎儿有没有不妥! 许大夫请查完,认真的道:“回夫人,没问题!” 香草把自己在秦念白院子发生的事,告诉了何老夫人,何老夫人气得差点没吐血。 “这贱人为何防备这么严?是不是你们谁说漏嘴了!” 何老夫人指着屋里的丫鬟,怒吼道,她们一个二个害怕的摇头。 翌日 “夫人,不好了,听说隔壁院子新收房的香草滑胎了!大爷气疯了,带着几个家丁硬闯咱们院子,被坤二爷拦在了外面!” 秦念白刚睡了一会儿午觉,彩环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秦念白闭了一下眼睛,悠悠的起来梳洗,平静的“怎么回事,隔壁院子滑胎了,关我们什么事儿!” 火烧眉毛啦,夫人还这么平静,彩环都急死了,“夫人,大爷骂骂咧咧的,嚷着说是您送了香草的镯子上有药……” 何蒙并不知道香草早就滑胎了,何老夫人为了让戏演的逼真一点,没有告诉他儿子。 何蒙以为秦念白杀死了他的孩子,才操着家伙带人过来闹。 秦念白梳洗打扮好之后,来到了院子里。 何蒙带着十多个家丁,手里拿粗棍,二坤带着护卫将他们团团围起来。 “秦念白,你个贱人,赶快给老子滚出来,你杀了我儿子,老子要你偿命!”何蒙手里拿着一把剑,恶狠狠的吼道。 他看到秦念白过来,就想拿着剑冲过来,却被护卫们稳稳的拦住。 丫鬟搬了椅子,秦念白做下来,眼神冰冷的看着何蒙,语气平静,“大哥莫不是在二仙居吃酒吃糊涂了,才跑到我院子里来闹!” 何蒙见秦念白杀了自己的儿子,还气焰嚣张,眼睛气得通红,“猖妇,杀人偿命,天理昭昭,你还在狡辩!” 秦念白不紧不慢,有些好笑的,“看来大哥真的是吃醉了酒,说话都颠三倒四,您只有梨雪一个女儿,哪来的儿子?” 何蒙眼里充满杀气,用剑指着秦念白,“你敢不敢到我跟母亲面前去对质,给香草诊病的大夫还在那呢,我害我儿子的证据也在!人证物证俱全,我看你还要怎么圆!” 秦念白站起来,冷笑,“有何不敢!” 蒙冷哼一声,带着人撤了回去。 小清担心的,“就知道那个香草不怀好意,怀个孕要跑到咱们院子里面向您请安,您就不该给她任何东西!” 这些事,秦念白已经料到,既然自己亲自找了大夫来看过镯子,对方还是用同样的手段,就动用下一个计策。 那天在花园里看到的那些安胎药渣子,加上今天闹这一出,摆明了这个香草根本就没有怀孕! 或许是真怀孕,只是不知道怎么着就没了,何老夫人就用这个机会栽赃在自己身上! 秦念白平静的吩咐,“小清,你到外面几家较大的药房多请几个大夫过来!顺便把保仁堂的大夫也请来!” 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秦念白才坐着轿子去隔壁院。 为了安全起见,二坤带着七八个护卫跟她一同进去,其余的在门口守候等消息。 秦念白一进院子就招来那些丫鬟异样的目光,一个个看着她十分的厌恶。 何老夫人应该敲锣打鼓把自己谋害香草腹中孩子的消息,传遍了吧,府里下人又是嘴上没把严,说不定出去采买,就把这消息传得满京城都是! 秦念白来到大厅,何家的长辈全都来齐了,二房,三房,私房,五房的叔伯一个二个瞪着眼睛看着她。 “丧尽天良的,你还不快马上跪下请罪!”何老夫人把一杯滚烫的茶直接扔向秦念白。 “啊!”彩环眼疾手快,直接用身子挡了过去,秦念白赶紧焦急的用手帕拍着彩环被烫伤的后背。 二坤慌忙的从外面园子的水缸里打了一瓢水,浇在彩环的背上。 秦念白拉着彩环的衣服看了一下,肩膀出烫红了一大块,红印似乎还往下延伸。 她心疼不已,眼睛里面满是仇恨的看着何老夫人,语气平静,“坤二爷,让人带彩环下去擦药!” 何蒙重重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怒声的吼道:“母亲失手烫伤你的奴婢,你就心疼了,你杀了我儿子,你就应该想想我是什么样的心境!” 何蒙跟何王氏多年只有雪儿一个女儿,之后再无所出。 他都怀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现在好不容易让香草怀上了自己的儿子,结果还被秦念白这个贱人下药给滑掉了! 这贱人分明就是想让他断子绝孙,将来好和老二独霸何家的所有家产! “呵呵,大哥空口无凭,带人闯我院子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血口喷人!”秦念白冷笑着。 要不是二坤抱着一把大刀站在秦艳白旁边,何蒙真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这个贱人! 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声的吼道。 “什么血口喷人,你自己做的烂事你不知吗?人证物证给我带上来,我今天就让这个丧门星好好的看看清楚,看她还怎么狡辩!” 丫鬟拿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正好是秦燕白给香草的那一对碧玉手镯,后面还跟着一个郎中模样的人。 何猛站起来,拱了拱手,“各位家族长辈,今天这事坐实了,还请你们做个见证,休了这个毒妇,把她移交官府下内狱!” 何家最年长的二伯垮着脸,双手搭在龙头拐杖上,“这女人如此狠毒,简直是我们何家的耻辱,就算老大你不说,我们也容不得她!” “何家在京城立足百余年,从未发生这样的事!”三叔也嚷道。 四叔的态度倒比较中立,表示等何琰回来再发落,毕竟他儿子身上的官位是何琰给的。 而何琰又特别宠爱这个媳妇,谁也说不动!老嫂嫂前前后后都闹了好几回了,也没有把这个媳妇怎么样! 第七十五章手镯引祸端 何蒙请郎中上来给大家展示这带毒镯子。 “各位请看!”郎中把镯子放进一碗清水之中,立马冒起气泡,在座的被吓了一跳,这毒得多毒啊! 郎中演示完,开始讲解。 “这镯子表面上看确实无异,但仔细检查,是被泡在十几种剧毒炼制而成的毒液之中,在拿出来洗干净,毒液已经浸到了玉质之中,孕妇戴之,毒杀心肺,直杀胎儿!” 这玉镯子被他提前做了手脚,就算是让京城名医过来验,也是这个结果! “毒妇,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何蒙跳起来,握紧拳头,凶狠的吼道。 几个同宗也愤恨的提议把秦念白浸猪笼,点天灯…… 何老夫人对郎中的表现很满意,她得意洋洋的看向秦念白,这个贱人,这么一大盆脏水泼过去,看她怎么洗干净! 就算是把老二叫回来,也护不了她! “秦念白,事已至此,过来接着这纸休书,顺便选择一种方式自我了结!” 何老夫人冷哼一声,招呼丫鬟把早就准备好的托盘放在秦念白脚下。 秦念白打量着脚下的东西,白绫,鸩酒,匕首。 这何家人还真是好算计,迫不及待的就要自己为一个不存在的孩子偿命! 何蒙见秦念白犹豫不决,冲了过来,“你还不快动手,要等到几时?就别想着让老二回来救你这个毒妇!” 秦念一脚将面前的托盘踢了出去,上面的东西撒了一地,语气冰冷,“简单的几句话就想让我去死,大哥的算盘打的可真响!有一点,大哥算是提醒了我,我是将军夫人,在场的,没人有资格处死我!” 把几个同宗吓了一跳,何蒙也气的两眼发红,挽起袖子就要过来教训秦念白! 二坤一把大刀横在了他面前,他脸色吓得发白,赶紧退了回去,气势汹汹的指着二坤,“你个奴才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拦!还不快给我滚下去!” 二坤将大刀扛在肩膀上,挡在秦念白面前,“大爷,对不住了,我虽是二爷的手下,但现在只听命于二夫人!” “秦念白,人证物证都摆在你面前,你还在端架子!” 老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声音阴狠的吼道。 今天万事俱备,就是要弄死这个贱人,偏偏就忘了她身边还有二坤这条狗! 这时,何王氏从外面进来,对着何老夫人拜了一拜,“母亲,秦家人来了!” 秦念白一过来,何老夫人就赶紧把何王氏派遣了出去请秦家过来。 “不快请他们进来看一看,他们秦家养出的好女儿,做出这丧尽天良的恶事!” 何老夫人甩了一下手帕,眼神之中尽是恶毒得意。 秦念白面无表情,上一世,何老夫人也是将自己娘家人全部请过来,污蔑自己与人私通,结果自己的娘家人,没一个站在自己这边…… 想到这里,秦念白心中的怒意更加的浓烈了,她就这旁边的椅子坐下,好好的看一看这台戏! 秦李氏进到大堂,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进来,“我们秦家真是造了什么孽了,会养了这样大逆不道,心狠手辣的女儿,我真是没脸见亲家了!” 秦显的语气似乎也不太好,“这个女儿真是个祸害,早知道当初……” 秦显并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没错,他后悔了,如果当初不管闲事,如今也不会摊上这等的事! 何老夫人见秦家人进来,冷着脸,“亲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也不会亲自劳烦二位走这一趟!一路上,我这大媳妇都跟你们说了吧!亲家公是做官的,亲家母也是个明事理的,你们说说,我这个做婆母的要如何处置儿媳妇!” 秦李氏一听要处置秦念白,心里自然是一万个高兴,秦念白本来就是一个野种,死活不关她的事。 她装作一副十分失望的模样,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唉,养出这样的女儿,是我们的过失,她做恶,我们绝不会包庇!何老夫人想要如何处置,我跟主君都没有话说!” 何老夫人对秦李氏的话很满意,连她娘家人也认了这桩恶事,就算是闹到官府去,秦念白这贱人也别想翻身! 秦显心中还是有些顾忌,他看着秦念白,语气严肃的质问,“你说说,这是不是你干的!” 秦念白冷笑一声,自己的父亲一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冷漠的让自己怀疑,她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十分平静的看着秦显,语气温和,“女儿说不是,父亲会相信女儿吗?” 如果秦显还有那么一点儿做父亲的心,以后,自己自然会多帮衬一些。 毕竟在不久的将来,秦显会得罪三皇子…… 秦显还在犹豫之中,秦念白自从嫁入何府之后,性子大变,连自己的面子都不曾给过。 她会做这样的事情,秦显觉得不奇怪。 一旁的何蒙愤恨的指着中央摆着的圆桌,冷哼,“秦大人,这带毒的镯子还摆在这儿呢!你在朝上一向主张办事公允,不妨看着这证据说话!” 何蒙的话,让秦显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几日在朝中,何蒙总是帮着章贵妃的三皇子说话。 秦显世故圆滑,自然能猜测到何蒙已经攀上了三皇子! 若为了今天的事情,何蒙请三皇子出马弹劾自己,那他的官位就不保了。 他赶紧礼貌恭敬的拱手回敬何蒙,“何大人说的是,请念在小女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她一次,将她休回家去,我会双倍补偿何府的损失!” 秦显的话,让何蒙内心的虚荣立马升腾起来,说话也趾高气扬起来,“秦大人客气了,这毕竟是内宅的事,还得交给我母亲来处置!” 一旁秦李氏可不依,终于逮到个机会可以弄死这个贱人,结果秦显居然替她求情! 她拽着秦显的胳膊,“主君,你我费尽心力将她养大,还寻了个好人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事你就不要再心软了!这没良心的贱人,迟早要害死我们全家!” 秦念白做的恶事已经是板上定钉了,就算将来,秦念白身份得到上面的承认,自己大可把罪责全部推向何家! 秦显犹犹豫豫,看向了何老夫人,“何夫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我也不好在替她辨白!一切交由您处置!” 何老夫人得意的站起来,“各位家族长辈,事已至此,我提议先把这毒妇休了,然后再把她浸猪笼……” “啪啪……” 秦念白站起来,连拍了好几个掌声,脸上的笑容冰冷无比,让人不敢靠近。 她语气轻轻的,“各位都已经商量出结果,如何处置我了,好歹我还能喘气,再不说话,恐怕就没机会了吧!” 接着,秦念白又看向秦显,“父亲,你我是亲子骨肉,您为自己的官威名声,连女儿的死活都不顾了,此后,我秦念白也不用有你这个父亲!” 如果说,自己对秦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亲情在的话,那在此刻,一点儿也没有了! 秦显微微愣了愣,倒不是说他顾念和秦念白多年的父女之情,而是怕将来秦念白因此而迁怒自己。 一旁何蒙没耐心听他们父女俩殉情,指着秦念白就骂,“毒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送给香草镯子时,特意请了保仁堂的许大夫过来检查过,你们要是不信,许大夫过来一对峙,便知道!” 秦念白坐下来抿了一口茶。 何老夫人跟她儿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很快,何老夫人就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香草已经把事情告诉她了! 她专门派人在那往保人堂的那条小路上蹲守着,秦念白这贱人派去的人,肯定把自己的人给抓住了! 而且,她今天让人打听过,那保仁堂的大夫外出就诊,自己的人不出手,秦念白派去的人也请不到许大夫! “就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之后,你还是不能证明清白,就乖乖的上路!” 何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斯跑进来,“不好了,二夫人,我出去采办时,看到您院子里小清姑娘被人堵嘴巴,扔上马车出城去了!” 秦念白一惊,难怪小清去那么久还不回来,原来被抓走了! 何家人的态度见怪不怪,似乎一切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还真是好计策!不亏是周娘子想的! 这个小斯应该是何老夫人故意安排在这个时间点,跑出来报信的! 如此一来,从何老夫人这里就可以得知小清的下落!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在哪个地方看到小清被人绑走的?” 秦念白走到小斯面前,一字一顿的问,眼睛里面闪过一丝丝凶光! 那小斯心里一哆嗦,看了看何老夫人的方向,额头上也冒着虚汗。 秦念白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她语气冰冷的,“你要是敢说谎,我现在就让坤二爷将你的头砍下来!” 二坤扬起手里的大砍刀,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小斯被吓得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回二夫人,小的叫三娃,是在……” “够了!三娃是我院子里的奴才!你没有资格盘问!” 老夫人心差点提到了嗓子眼,赶紧站起来吼道。 第七十六章戏该结束了 真怕三娃这个没用的奴才,被秦念白一下就全招了! 何老夫人赶紧把话题挑开,“先别管那些奴才的,还是先把你的证人许大夫请来!”又对着三娃,“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 三娃害怕的爬起刚要走,秦念白就眼神示意二坤把人扣下。 “坤二爷,让你手底下的几个人带着三娃去追小清,他要是不记得路,直接打死扔荒野喂狼!” 三娃一听直接吓的屁滚尿流,他只是个报信的,这次死定了。 他整个人摊在地上,对站在和老夫人旁边的陈婆子大喊,“我什么都不知道,姑姑救我!姑姑!” 他一直是按陈婆子的吩咐办事,他根本不知道小清被带到什么地方了! 陈婆子就三娃一个侄子,她这会儿也赶紧跳出来,凶狠的看着秦念白,“二夫人,我侄子好心好意回来报信,你居然恩将仇报,我老婆子不服!” 秦念白冷笑,“陈妈妈是个聪明,把她也带上!” 二坤招呼一声,外面的护卫就跑进来把陈婆子架起来。 “你要翻天了,这里是何家,不是你的院子,我家的奴才要打要骂,也轮不到你!你今天敢带走他们,我跟你拼了,你们秦家所有人也别想好过!” 何蒙见秦念白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母子二人放在眼里,气的咬牙切齿,甩着两个大拳头,满眼怒气的吼道! 秦显也厌恶的道:“你还要闹什么,是不是要连累全家,你才甘心!” “你个贱人,害人精呀!”秦李氏也忍不住的吼道。 秦念白呵呵一笑,“这就不劳烦您们二位插手了!”又对着何老人,语气犀利,“母亲,要是我的丫鬟回不来,或者少一根头发,我就灭了陈妈妈!” 何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这个贱人居然敢威胁自己! 她得意的道:“哼,不过是一个奴才,就当是我发卖了,你就算闹到官府去,也没用!” 秦念白眉眼一皱,眼里怒火中烧,语气犹如惊雷,“母亲是承认把我的贴身丫鬟发卖了?来人,把陈妈妈跟他侄子打死!” 在场所有人都被秦念白刚刚的气势吓到了。 二坤招呼手底下的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陈妈妈和她侄子绑在长椅上! 陈婆子吓的浑身发抖,她上次被打的伤还没有好全,拼命的冲着何老夫人喊道:“老夫人救命呀,老夫人!” 何老夫人气的差点晕过去,半天才缓过气,颤抖指着秦念白,“你个丧天良的烂肚肠,你连我也一并打死啊,来打我!” 她说着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朝秦念白冲过去。 何蒙赶紧一把将他母亲扶住,大声的,“我看谁敢动我院子里的奴才!”又看向秦显,“秦大人,你女儿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一定会一五一十的禀告上面,你这个侍郎也做到头了!” 秦显心里一惊,怨恨看着秦念白,真要被这个女儿给拖死! 他气的踹粗气,来到秦念白面前,“你,你这个不孝女!” “啪!” 扬起手就给秦念白狠狠一耳光。 秦念白摸着被打的脸颊,冷笑,“父亲,对你来说,官位比女儿重要,这一巴掌就算是我欠您养育之恩!再动手,女儿就不客气了!” 秦显被秦念白眼里的失望吓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愤怒的道:“我辛辛苦苦养你十多年,不是你说断就断!你就算是神仙,也还不完这恩情!” 秦念白无奈的笑笑,大手一挥,二坤直接命人对陈婆子二人动手。 所有人都以为秦念白只是吓唬吓唬大家,不敢真的怎么样! 陈婆子跟她侄子的叫声,让在座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啊,二夫人饶命,我说,我说!”陈婆子惨叫连连。 秦念白喝一口清茶,“二坤,让人带他们两个去找小清,那就一并带回来,若找不到,发卖也好,打死也好,都随你!” 何老夫人眼睁睁的看着秦念白的人,把陈婆子跟三娃给带下去了。 整个人直接气得晕了过去,其他的同宗见识到了秦念的厉害,也不敢再说什么。 本来这件事就不关他们的事,就算是帮老嫂嫂处置了二郎媳妇,他们也得不到一分好处! “你们不是要证据吗?彩环,叫人出来!”秦念白平静的道。 她一直让许大夫住在院子里,为的就是防止何老夫人作祟。 一会儿,许大夫就走进大堂。 大家又是一阵唏嘘,特别是刚刚醒转过来的何老夫人,许大夫这外出就诊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念白把许大夫引到那对镯子面前。 “三天前,你曾到府上为我诊平安脉,我让你看过一对镯子是否有异,您当时可是用保仁堂的名生再三保证,怎么这镯子突然就被喂满了毒药呢!” 许大夫刚要仔细查看,旁边的郎中就把他推开,“我师承圣手堂,难道还看不出来这镯子有没有毒吗?你不要再动了手脚才好!” 许大夫有些为难,圣手堂是出了名的医馆,这位同行的诊断应该没有错。 他那天确实仔细检查过,不可能会出错,坚持道:“镯子是从我手底平安出去的,我必须得亲自检查,动手脚这样的小人行径,我保人堂百年清誉可担保,绝对不会出现!” 郎中跟老夫人他们一早就串通好,当然不会这么容易的让许大夫靠近。 二人在那推推嚷嚷,秦念白直接让二坤过去把那郎中拉开 “你干什么,青天白日,你难道要将黑的变白吗?”郎中不依不饶的嚷道。 何老夫人也赶紧道:“郎中先生费尽一番心思,才把那毒检测出来!这是铁证,你个贱人,别想破坏!” 秦念白拍了拍手掌,二坤手下的护卫又到院子里面去,把那盆花给拿了过来。 她平静的,“母亲,人在做,天在看,您不能为后世的子孙积点阴德吗?这盆花是您院子里的,就请那位郎中先生来看一下,这花盆里都有什么?” 郎中看了一眼何老夫人,然后过来检查,他闻了闻药渣,得意的,“这是普通的安胎药!” 而这时,许大夫已经检查出镯子的问题了。 他拱了拱手,“二夫人,我需要看一下那位香草小姨娘的病症!” 老夫人赶紧跳毛一般的嚷道:“看什么,人哭晕在床上了,好不容易吃了安神汤才睡着,你难道要让一个刚刚丧子的母亲过来配合你检查吗?” 何蒙觉得他母亲的表现有些异常,但依旧选择相信何老夫人。 而香草最是温顺可人,他绝对相信就是秦念白害死自己的儿子! 他冷哼一声,“行了,今天是动不了你了!报官吧!” 这种内宅的事,说出去丢的都是男人的脸面,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人家都是自己解决。 “不行,这贱人歹说还是二郎的媳妇,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你弟弟的前途可就堪忧了!”何老夫人赶紧阻止。 何蒙瞪着眼,“母亲,她无法无天,不把你我放在眼里,传扬出去,咱们又有什么面子!” “好啊,就报官,你们的人证物证可要看护好,官府查验的大夫都是太医院的,想来医术不比圣医堂差!” 秦念白爽快的就答应了,若不是担忧会连累到何琰,她早就报官了! 何蒙自然不怕,何老夫人跟郎中就不一样了,他们作假的手段骗一般人还可以,可瞒不过太医院的眼睛! 何老夫人大吼一声,“不行,你想毁了我们何家百年来的名声,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 秦念白坐下来,冷着脸道:“我乏了,戏也该结束了!坤二爷,麻烦你把那位香草小姨娘请到大堂里来!” 何蒙阻止也无济于事,二坤手里拿着大砍刀,长得凶神恶煞,何蒙也有些怵的慌。 一会儿,香草就被两个人压着走进来,她身上还背着大包小包。 护卫如实,“二夫人,我们到院子里面时,发现这个女人正要逃跑,而她正是香草!” 香草眼神害怕的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她一直叫身边的丫鬟打探的消息,发现何老夫人处置不了秦念白,还差点把祸事引到自己身上,就想收拾细软提前跑路! 何蒙可心疼坏了,他把那两人推开,将香草拉了过来,气急败坏的“秦念白,难道你今天想要杀人灭口吗?” 香草也赶紧捂着眼睛呜呜的哭起来,“大人,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啊,我不活啦!呜呜!” 秦念白示意了一下二坤,他再次把香草一把拖过来。 “我不管你受了何人的指使,或是有什么苦衷,不该拿你死去的孩子来做赌注!”秦念白揪着香草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说道。 毕竟她自己也做过母亲! 香草脸色微微发白,眼睛转了几转,“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许大夫,给她把脉!”秦念白将香草甩开。 许大夫过来,香草拒不配合,二坤扬了扬手里的砍刀,她才乖乖的伸出手。 “夫人,香草是怀过孕,不过……应该在两个月前就滑了!”许大夫的话,如一股惊雷在大堂中炸开。 第七十七章污蔑杀人 不知情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最先坐不住的是郎中,他眼睛左转右转跳出来指着许大夫,“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亲自诊断的,怎么会出错?” 何老夫人面色微微发白,心里一阵阵心虚,声音发抖的赶紧道:“秦念白,这许大夫是你找来的人,肯定跟你是一条船上的黑心货,指不定你们早就串通好了,故意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她好不容易计划好了一切,别让这个许大夫该轻易的毁了! 何蒙脸色也变了变,他绝对是相信何老夫人的,只是,这许大夫是保仁堂医术最高明的郎中,还愿意拿宝仁堂百年的声誉做担保,让何蒙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蹊跷! 何蒙冲过来揪着许大夫的衣领,怒气生生的道: “许大夫,你给我老实说,香草确实是两个月前就滑胎的吗?你要是敢骗老子,老子马上让人把你绑了官,治你这庸医的罪!” 许大夫吓得够呛,连声说道:“何大人,草民哪敢欺骗于你,这是千真万确,你若是不信,可到外边医馆再找些人过来诊断诊断!” 边坐着的香草也开始慌了,这事要是败露,惹怒了何大人,何老夫人是不会保她的。 她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你这个庸医,做什么要如此害我,我的孩子前两个时辰才没了,你说这话就不怕天降天雷劈了你吗?” “我看这就是个庸医,老大,让人把他扭送到官府下牢狱!” 何老夫人五官愤怒的挤在一起,恶狠狠的吼道。 秦念白语气冰冷阻拦,“慢着,事情的原委,也不能凭借母亲你一家之言,哪位圣手堂的神医,不是说准确无误吗?那好,我们就请太医馆的太医来验验,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何蒙当然不怕,但他母亲现在可是心虚的要死,太医来验,不就露馅了吗? 何老夫人刻薄的,“闭嘴,你这个贱人,我们何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又将烫山芋抛给秦家,“亲家,你们家女儿我是管不住了,你们还是快把她领回去吧,休书我们会马上送到!” 秦李氏来就等着看好戏,结果这何老夫人倒好,处置不了秦念白,反而又抛向了自己。 “何老夫人,怎么说,秦念白也是你家的儿媳妇,我夫妇二人若是平白无故将她领了回去,我们秦家的脸面又往哪里搁!” 秦显则拉了拉秦李氏的衣摆,让她少说两句,毕竟现在秦念白占上方,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众多疑点,他也正在推敲之中! 香草突然站起来发疯的扑上秦念白,“贱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 秦念白躲闪不及时,被香草抓个正着,然而秦念白只稍稍用力,就把香草狠狠的甩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众人只听到砰的一声,香草的额头突然布满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夫人惊呼,赶紧让人过去查看。 郎中检查了一下,用一块白色的面巾盖住了香草的脸,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老夫人,您还是赶快让人准备后事吧!” 何蒙过去抱住香草痛哭流涕,她现在已经完完整整的相信,一切都是秦念白搞出来的! “秦念白你个贱人毒妇,你杀了香草,我要让你偿命!” 何蒙脸发红的取下柱子上的一把长剑冲过来,还好二坤一刀将他的剑挑开。 何老夫人也赶紧嚷嚷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出去报官!” 秦显也坐不住了,这秦念白真够心狠手辣,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被她杀死了。 秦李氏生怕连累到秦家,赶紧站出来撇清关系。 “秦家女儿杀了人,我跟主君是不会姑息的,这点,亲家母你就放心吧,就算是将她拉去砍头,我们也不会过问半句!” 这时候,何家小斯已经跑出去报官了。 二坤以及几个护卫把秦念白紧紧护住。 秦念白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自己并没有用力,香草明明是自己顺势撞过去,那撞柱子的声音也并不大,不足以将人撞死! 秦念白冰冷的扫视了一眼何老夫人跟郎中,两个人虽然面色恶狠狠,但眼中仍是有些躲闪!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是何老夫人惯用的伎俩,自己活了两辈子,早已将一切看穿,香草并没有死! 秦念白语气冰冷的说道:“许大夫,你去检查一下香草的尸体,如果真的是我把她推过去撞死了,我愿意偿命!” “夫人!不要!”彩环直接吓得哭起来,紧紧的抱住秦念白。 二坤眼中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虽然他已经飞鸽传书去给边境的二爷了,但回来,最快也要三天! 郎中一把将许大夫给拦住,“保仁堂存心跟我们圣手堂作对是吧?我整治的病人千千万,见过死伤无数,这人是死是活,我还分辨不出来吗?”说完狠狠的把许大夫推到一边。 何老夫人也语气犀利,“你个毒妇,烂肚肠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想要干什么!一会儿官府的来,一并把那姓许的抓走!” 秦念白也只是试探一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如果人真的死了,他们又怎么会阻止许大夫去查明原因呢? 秦显虽然也怀疑事情的蹊跷,但毕竟人是被秦念白亲手推撞在柱子上死掉的。 他又顾及到秦念白的真实身份,只好先规劝,“念白,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闹了,乖乖的认错,为父或许还能替你求情!” 秦念白看着这个所谓的父亲,呵呵一笑,“认错!不可能!”又转向在座的同宗,“在座的所有人给我听好了,我秦念白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就算官府的人将我抓去,也未必能够治罪!识趣的就不要再管何家的闲事,否则连累到了你们自个儿头上,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些人似乎已经觉得秦念白必死无疑,只是死前对他们放狠话罢了! “二郎媳妇,你心狠手辣,现在还背了命案,我们是不会替你遮掩的!”三房冷哼一声。 其他几房的也跟着附和,“对,留着你就是祸害我们何家,让我们何家上百年的声誉毁于一旦,更让后世子孙连连灾难!” 秦念白看着这些在不久将来,跪倒在门前,求自己帮忙的同宗,心里一阵阵冷笑! 上一世,这些人也是冷眼旁观,扇风点火,而自己仍旧不计前嫌的帮了他们。 这一世,她不会再心软了! “杀人凶手在哪里?快快出来伏法!”十几个捕快冲了进来。 秦李氏一脸得意,老天开眼,终于能弄死这个小野种了! 秦显依旧一脸凝重。 何蒙则赶紧指认秦念白,“就是这个毒妇杀了我的妾室,你们快把她抓起来!” 捕快拿出手里的铁链就要去锁秦念白,此时外面十几个护卫冲了进来,将其念白紧紧护住,挡在前面的二坤吼道:“放肆,这是何将军的夫人,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她杀的人,还如此猖狂,我今日也要大义灭亲,你们快将她绑走!”老夫人甩着手帕走过来,恶狠狠的说道。 何将军在这些捕快心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对何将军自然是万分的敬重,对秦念白也客客气气。 为首的捕头先是礼貌地鞠了一躬,然后字正腔圆的,“夫人,毕竟出了命案,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们保证对您客客气气,绝不叨扰!” 秦念白让身边的护卫让开,自己走了出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语气平静,“各位官爷也认得这令牌,我就不必多解释些什么!” 见令牌如大将军亲临,这些小小的捕头确实不敢做什么。 “夫人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们,将军光明磊落,我们也绝不会不辨是非!” 捕头有些为难的说道,秦念白真杀了人,就算是皇亲贵族他们也一样抓,不能因此就目无法纪! 秦念白笑着走过来。 “我也不为难你,你们应该清楚的知道,这是何家内宅的事,就算我打死一个妾室算什么,她不过是寻常的奴婢罢了,怎么着也轮不着下内狱!” 捕快点点头表示认同。 何蒙可不干了,“她肚子里面怀着我的儿子,你先是下毒手将我的儿子杀死,现在又杀死了香草,连害两条人命,难道这样还不够你下内狱吗?” “怎么着她也是内宅的人,除非大哥休了大嫂嫂,重新娶了这个贱籍奴婢!否则这件事情就只能按照奴婢勾引主子,珠胎暗结!还对本夫人以下犯上,光最后一条,本夫人失手杀了她,也是在常理之中!您说对不对?” 秦念白甩了一下袖子,她说的话无懈可击,几个捕快也认同的点头,毕竟奴婢以下犯上就是死罪! 他们也不好得罪秦念白满京城谁不知道何大将军护妻如狼护仔! 捕头对着其他人大声的宣布,“既然只是因为奴婢的事,不必劳烦惊动我们了,将军夫人自会处理好一切!” 何老夫人一看秦念白逆风翻盘,气的一头鲜血吐了出来,一堆的丫鬟小厮全部围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贱籍奴婢 “你们这些污吏,这贱人杀了我的孙儿,就这样白白算了吗?” 何老夫人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被丫鬟搀扶着走过来,声音颤抖的怒问。 捕快又对着秦念白行了一礼,十分礼貌的道:“二夫人,那奴婢,您要杀要罚,卑职确实无权干涉,只是您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孩子又是何家的……” 捕快的意思,秦念白很明确,左右何老夫人今天是死不罢休了,她都只剩半条命了,还要跑出来指正自己。 秦念白依旧不紧不慢,“官爷,说的是,我婆母偏说我送的镯子带毒,致使香草毒入体,害了胎儿,我的镯子是三天前送的,许大夫检查过,那镯子是今天早上才被喂的毒!要不您请京兆尹大人让太医院的人过来一趟!” 捕头觉得说的有理,他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禀报京兆尹大人,这段期间,秦念白要被禁足在家里不得出门! 捕快也将那对镯子给收走了,只留下四个官差看着秦念白,也不过是意思意思。 何老夫人眼看还是弄不死秦念白,本来就气绝攻心,现在心里更是慌乱无比,整个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何蒙赶紧让郎中过来医治他老娘,他哪里会医治,他就是个冒牌货! 平时做些毒药贩卖,打着圣手堂的招牌招摇撞骗。 昨天刚好碰见了何老夫人的丫鬟出来找大夫,忽悠丫鬟几句,他就成神医,顺利的进了何府。 秦念白看那郎中束手无策,何老夫人脸色越来越苍白,嘴皮也乌紫,就这么死,岂不是太便宜她。 秦念白走过来冷嘲,“大哥,你若是不想让母亲气绝攻心而死的话,你就让许大夫去给她诊治!” 也哪里会听他的,只会觉得秦念白会趁机让许大夫动手脚杀了他老娘。 她把将秦念白推了个踉跄,狠狠的吼道:“你个无耻的毒妇,你给我滚开,我母亲成这般模样,还不是你害的!我母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老二,就算是真人菩萨也保不了你!” “夫君,母亲好像不行了,你来看看!”何王氏慌慌张张的说道。 秦念白当然不会让何老夫人这么容易就死了,否则自己的仇恨岂不是一下子就没了,那她如何能够甘心? 她叫二坤把郎中跟何蒙推开,让许大夫赶紧过去救治何老夫人。 “毒妇,你想干什么!”何蒙捏紧拳头,两眼通红的道。 秦念白一身气势是冰冷无比,“大哥这么想让母亲死?难道以为母亲死了之后,你就可以继承何家所有的财产了吗?” “放你娘的狗臭屁,像你这样的贱人,就该遭受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何蒙比任何人都希望何老夫人能够活着,不然老二一回来,指不定就把他全家赶出去。 他正辱骂着秦念白呢,何老夫人那边有动静了,经过许大夫的施针,何老夫人脸色慢慢的缓和过来,嘴唇也恢复了原样。 何蒙赶紧过去,“母亲,母亲,您怎么样了?” 老夫人依旧是昏昏沉沉,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头也晕乎乎的,睁不开眼,虽有意识,却动弹不得。 秦显一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亲家,何大人,出了什么新结果,我们不会包庇纵容,今日我们就到这里,告辞!”秦显拱手道。 何蒙现在对秦家人十分的厌恶,“滚滚滚,给老子通通滚!” 秦显走之前,看了一眼秦念白,语气平静,“以后闯什么祸端,不牵连到秦家!算是报答了我对你养育十几年的恩情!” 秦李氏狠狠的剜了秦念白一眼,“哼,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将罪责一律承担了,被连累了你妹妹在婆家不受待见!” 秦念白只是回敬了他们一个平淡的笑容,她对秦家人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如果还有牵连的话,那便是身上的血缘,如今连这血缘,秦念白也开始怀疑了! 秦显夫妻二人离开后,秦念白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许大夫自然也一并带走。 一旁的郎中见秦念白一行人走了,而何老夫人也醒转过来。 他赶紧过去给何老夫人把把脉,翻开眼皮瞧瞧,得意洋洋的叹息一声。 “还好老夫妙手回春,不然老夫人就悬了!可惜了,若不是那姓许的中途插手,我一定把老夫人恢复的完完整整!” 何蒙心中一怔,刚刚差点着了那贱人的道,自己猜的没错,秦念白就是想让许大夫做手脚,趁机杀了他母亲! “神医,多谢你救了我母亲一命,母亲能尽快好起来,我一定重重有赏!” 他恭敬的对着郎中行了一礼,郎中得意的摸了摸胡子,赶紧把他扶起来。 何老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问:“官爷是不是把那个贱人抓走了,真是太好了!” “母亲,那贱人只被禁足在隔壁院子,未曾抓走!” 何王氏犹犹豫豫的说道。 何老夫人的胸口更加的疼了,何王氏跟丫鬟赶紧把她扶到床上躺着。 秦念白回到院子,让人好好招呼四位官差,只要她自己踏出这个院子就行,她身边的人依然可以自由出入。 “夫人,找小清的兄弟传回来口信了,人果然出了城,到现在还没有线索!” 二坤过来行了一礼,有些犹豫的说道。 秦念白心里开始有些慌乱,虽然是计划好的,但没想到会连累到了小清,她坚定的,“一定要把小清给我平安的带回来,要是小清出了什么事,你们就不要回来见我!” 二坤答了一声是,快速的下去,让人传口信过去。 彩环赶紧给秦念白倒了清茶,她咕嘟咕嘟的连喝了好几杯,才慢慢的缓过劲来,然后又把二坤叫过来吩咐。 “给我派人好好盯着隔壁院子,那香草一定没有死,还有那个郎中,想办法把他们抓过来!” 二坤刚要下去,秦念白又把他叫住,“最要的是香草,让人乔装打扮进去盯着,千万不能让香草被他们弄死了!” 一切吩咐完了,秦念白才稍稍的吸了一口气! “什么?母亲,你说这一切都是你的计策,那你怎么不早点跟儿子说呀!” 何蒙一听何老夫人说,这是她设计的,他大吃一惊! 要不是自己的身体垮了,她绝对不会把计策告诉老大,老大毛毛躁躁容易出事! 何蒙突然想起来香草,焦急的,“母亲,香草可是实打实怀孕,儿子才把她领进家门的,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在给何老夫人顺气,拍着背的何王氏吓得差点没站稳,她脸色变得煞白起来,浑身发抖。 何老夫人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何王氏,“还不是……” 何老夫人还没说完,何王氏就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连续磕了三四个响头,额头都肿起一个高高的大包啦,仍旧哭诉着道。 “母亲,儿媳该死,都是儿媳没有好好照顾香草,才让她不慎滑了胎,请您开原谅儿媳!” 何老夫人眼里露出一道道凶光,语气狡诈,“罢了,事已至此,何必又来追究这些事,眼吓在要紧的是扳倒隔壁院那贱人!老大,香草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务必要处理的干干净净!” 何蒙心思全放在为他儿子报仇的事上,压根就没听清楚何老夫人下面说的话,“等等,母亲,我儿子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你!”说着一把揪起何王氏的衣领怒声质问! 何王氏害怕的求饶,“夫君,不关我的事,是香草那贱人陷害我的,我知道您渴望有个儿子,又怎么会害您儿子呢?” 何蒙给何王氏啪啪两个耳光,一把将她甩在地上,抽出旁边的宝剑,就要杀了何王氏。 “你,居然是你!你平时对我恭敬温顺,全是给老子装出来的,你这恶毒的妇人……” “父亲,母亲,母亲……”在大门口听着的小雪儿,眼看父亲要对母亲动手,哭哭啼啼的跑进来求饶,何蒙一时心软,将剑扔在了地上。 “要不是看在女儿的面,我今天就杀了你这毒妇,你给我滚,以后住到后院去,不要让我看见你!” 何老夫人冷哼一声,大媳妇是个愚蠢至极的,没有半点用处。 这么多年,也没有给自己生下一个孙子,她早就厌恶,老大休了何王氏,她也不会有半点意见,大不了再给老大寻一门好亲事就是了! 这小两口闹一闹也是有好处的,王家,要是想让她女儿在何家过得好,必定会多送些银钱过来平息! 老夫人一想到这些好处,可是多年来连绵不断的,冷哼道:“好了,你们夫妻二人就不要再为此事争论了,那香草也不像是个好女人,说到底就是一个贱籍奴婢,你媳妇胆小,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杀你儿子,指不定是那贱籍奴婢自个儿弄没的,她,留不得!” 何王氏赶紧跪下来,再次磕了几个响头,感激何老夫人的救命之恩。 “老大,你务必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只要弄死了隔壁院子那贱人,一切都好办!”何老夫人再次吩咐道。 第七十九章 鼓动小刘氏灭口 何蒙心里有怒气,也只能等收拾完念白,再来料理何王氏!香草那边,她会想办法送走。 “念念呀,听说今天大快人心,秦念白那贱人虽未死成,却也脱了一层皮,你怎么了尽把我跟你父亲关在院子里,也不让去瞧瞧!可惜了!” 小刘氏坐在软榻上,边嗑瓜子,边不满的说道。 王念念摸着还有些疼痛的腰部,小碎步走着过来,一脸奸诈的模样说道:“二表哥心悦秦念白,要是姨母他们发落了秦念白,他回来定不会罢休,但他们毕竟是一家子的亲人骨血,时间长了也就淡了,你可不能跟着搅和进去,到时候,二表哥指定把气都撒在咱们身上!” 小刘氏才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这会儿,何老夫人一脸笑意的来找王念念家母女俩。 何老夫人计策失败之后,她就赶紧派人去找了周娘子,听了周娘子一番话之后,她又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庶妹家。 既要弄死秦念白,又要叫老二不能怪自己,那只能让小刘氏来背这个锅。 小刘氏一见到何老夫人,就赶紧凑上去拉着她的手,眉飞色舞的问:“大姐姐,你可来了,听说你们今天发落了隔壁院那贱人,如何了?” 何老夫人将小刘氏的手抽开,冷漠的坐在一旁,前院闹得如火如茶,自己的好妹妹倒坐得住! “我要是不来看看妹妹一家,恐怕我都记不得你们住在我府上了!” 何老夫人正了正衣襟,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刘氏不傻,听得出来何老夫人是在责怪她们不过去帮忙,在后院躲清闲呢。 小刘氏现在一心只为讨好这个大姐姐,完全忘了王念念先前提醒她的那些话。 她一脸哀怨的又走过去,委屈的说道:“姐姐,你这可不能怪我,都怪我这个女儿,说什么我们参合进去,会得罪了二侄子……”而又一脸责怪的呵斥王念念,“你个不懂事的,还不赶紧过来跟你姨母赔不是!” 王念念脸忽然一黑,怎么有如此蠢笨如猪的母亲。 何老夫人看王念念的眼神多了一丝厌恶,这小蹄子,小小年纪就敢算计自己! 她冷哼一声。 “不必了,陪什么不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是是非非!我今天来有正事要跟你们说!” 小刘氏以为何老夫人没有责怪他们,笑得合不拢嘴,开心的拉着她的手,“哎呀,就知道大姐姐是副好心肠,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一家绝不敢懈怠!” 王念念一直给小刘氏使眼色,让她不要这么快就答应,小刘氏哪里能看懂女儿的眼色,继续说着阿谀奉承的话。 王念念有小心思,也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经验累积。 毕竟出这么大的事,秦念白还完好无损的回去了,若不是险招,姨母怎么会慌忙的来找他们帮忙? 想想前段日子,她为了帮姨母对付秦念白,全家人吃了不少苦头,也没落到一分好处,她这才细细的谋算了一下! “念念,你先出去,我跟你母亲有些体己话要说!”何老夫人招呼一声。 旁边的丫鬟婆子,连着王念念一起打发了出去。 王念念只好去找父亲王户,让父亲能劝一劝母亲,不要再掺合到这件事里,他们家最好的状态是隔岸观火。 要是这件事牵连到她们头上,二表哥怪罪下来,处死她们们全家,都有可能! “什么?姐姐,我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稍有不慎,我就要下内狱呀!要不,您让我去做别的吧!” 小刘是一听何老夫人的计策,整个人直接吓得发抖。 让她去杀人,她哪里敢啊,小刘氏虽然心思很毒,却也没亲自动手过! 她平时趾高气扬,嚣张跋扈,这种事也是让手底下的下人做过几桩! “只要你把这件事做成了,我即刻让老二把念念抬进府邸,做正头夫人,你就算死了,好歹有个正经身份!” 何老夫人抬了抬眉眼,一脸嫌弃的说道,她这个庶妹,商人家的低贱身份,还能高贵到哪里去,她做梦都想来个咸鱼大翻身,自己的条件,她想必不会拒绝。 当然,这番说辞,全是周娘子替她想好的! 原本害怕的小刘氏,这会儿却沉默了,大姐姐说的对,因为她嫁给了商户,导致她在刘家同宗之中,一直被看不起! 要是念念做了将军夫人,回到乡下,看谁还瞧不起自己! 何老夫人见小刘氏犹犹豫豫,又继续添油加醋,“行了,我看你是成不了大事的人,就跟当初一样,因为一些银钱就下嫁给了商户!赶明儿,你们收拾好东西回乡下吧,以后也别惦记着我这个在京的姐姐了!” 此刻,小刘氏脑子早就迷糊,哪里还想得起来,她当初嫁给商人是大姐姐跟主母一手设计的! 小刘氏抹了抹眼泪,身体站得直直的,“大姐姐,这事我答应替你办了,您事后一定要保我周全,念念做了将军夫人,我无福享受,还不如回乡下过正经生活呢!” 何老夫人没想到,这庶妹的猪脑子在关键时刻,还显示出些用处,她满意的道:“这是自然,你我是一家人,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又有什么资格自处!” 得到何老夫人的承诺,小刘氏放心的点头答应了。 她要做的毕竟是两桩事,先下毒杀了香草,再次是放火烧了隔壁秦念白所在的院子! 夜晚,何蒙驾着马车将香草送出城外,给了她一些细软银子,自己便回去了,香草跪哭在地上十分的伤心! 过了一会儿,一伙黑衣人突然出现,将香草给掳走了,接着一个驾着马车的妇人,裹得严严实实来到原地,只看到香草留在地上的发簪! 妇人捡起发簪,眼中闪过一只狡猾之色,架着马车离开了! 也是在当晚,郎中跑路,被守在在门口的人一棍子敲晕,套上麻袋带走了。 “母亲,我已经把人送走了,我实在下不去手!香草毕竟跟了我一段时间,虽然未能替我生下儿子,也不能怪她!” 何蒙回到家中,跪在何老夫人面前,言辞恳切的说道。 何老夫人将茶杯狠狠摔在他身上,“逆子,我就知道你成不了大器,还好为娘早有准备,不然你就坏了大事!” 何蒙一听不对劲,难道他母亲另外派了人对香草下手。 他磕了一个响头,“母亲,求你就留她一条性命吧!” “你给我到家祠里面跪着,好好的反省!”何老夫人愤怒站起来,回自己屋去了。 到了半夜,小刘氏来拜访,从怀里拿出一根发簪递给何老夫人。 “好妹妹,真是苦了你了,快快过来,没人看见吧!” 何老夫人高兴的将小刘氏扶起来,让人给她看了茶水点心。 小刘氏面色有些犹豫,毕竟她没有看到香草,说不定早就走远了,应该永久不会回到京城里来了。 小刘氏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声音有些发抖的,“大姐姐,您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办成了一件,千万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老夫人拍着她手,笑道:“你就放心去吧,念念的亲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不会丢了你的脸面!” 小刘氏自然满心欢喜,她轻轻松松就办成了一件事,但隔壁院子守卫森严,她根本就进不去。 “大姐姐,您说就添把火的事,我这进不去,如何添火!”小刘氏犯难的说道。 何老夫人眼中漫出一股恶毒之色,这还要好好感谢一下周家姐姐,亏她送来的是个聪明人。 何老夫人将火折子递给小刘氏,“你绕到隔壁院子的后门,先敲一下门,再敲两下,再敲三下,自然会有人为你开门!” 小刘氏连声答应,就赶紧回去准备了。 王念念见小刘氏带了头巾,穿了素衣,疑惑的问:“母亲,现在都一更天了,你打扮成这副模样,是要去何处?” “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安心的待嫁吧,你姨母已经答应了,只要我办成这件事,你就是将军夫人了!” 小刘氏快速的将头巾裹好,脸裹得严严实实。 隔壁院子里面有大姐姐的眼线,她办起来也方便,天色黑又走水,谁知道是她干的! 王念念有预感,她母亲要去做危险的事,便试图拦住她,“母亲,姨母又要让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您千万不能犯糊涂!” 看时间差不多了,小刘氏把王念念推开,“我告诉你,那种被人瞧不起的滋味,老娘我过够了!我指着你能嫁入高门显贵,能替我挣得一些名声,我们是商贾人家,我跟你爹愿意补贴一大笔嫁妆,镇上的穷秀才也不愿娶你!你应该好好抓住这次机会,这是为娘拼了性命替你挣来的名分!” 王念念被小刘氏说的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母亲出门了! 小刘氏乔装打扮来到了隔壁院的后门,她按照何老夫人的吩咐,依次敲了门来。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丫头,她从来没有见过。 “油桶和柴火,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的身份不便出现,你点了火,就快快离去,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大喊走水!” 丫头把小刘氏拉到角落里,左看右看,小声的说道。 第八十章 纵火 小刘氏没干过这种事,心中害怕极了,她紧紧抓着这丫头的胳膊,“你得领我过去,办完事,还得送我走,这院子七拐八拐的,我没来过,不熟悉!” 丫头奸笑的拍了拍小刘氏的肩膀,“一走水,院子里面肯定乱成一锅粥了,你还怕自己没机会跑出去吗?” 丫头是周娘子身边的得力干将,为人狡猾自然不在话下,她做事贵在保命,关键时刻,还得把这个人拉出来做抵,怎么能轻易的让她溜走呢? “咦,小花姑娘,大晚上的,你怎么不睡觉呀?”值班的丫鬟看到小花领着一个低头的妇人往旁边走过,,就下意识的过去问道。 小刘氏吓得一激灵,倒是小花面色平静,“哦,这府里新来的老妈子,不认得去茅房的路,我这不得带她过去找找!” 他丫鬟疑惑,“我怎么不记得咱们院子里来了新的老妈子?” 小花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过去拉着丫鬟的手,“这是二夫人的命令,我哪里敢过问啊!再说……” 小花神神秘秘的把丫鬟拉到僻静的角落。 丫鬟以为小花要跟她说什么要紧的秘密,正侧耳恭听呢,结果却迎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她的喉咙,她想喊叫,却小花紧紧的捂住口鼻,身体抖了几下就毙命了! 赶过来的小刘氏吓得要大叫,小花赶紧冲上去捂住她的嘴,用匕首抵着着小刘氏的脖子。 声音冰冷的,“您可千万不要吼叫,不然这人可就是您杀的!现在,咱们一条船上的草寇,您乖乖的去办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小刘氏已经被吓傻了,只剩下狂点头。 她们把丫鬟的尸体拖到草丛之中,用杂草掩埋起来。 小刘氏灵魂未定,就被小花拉着她朝厨房的方向走去,这位置靠近秦念白的院子。 小花得到秦念白的信任,可以自由在府里出入,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就一点一点在隐蔽的角落藏了几桶油! 小刘氏将火点燃之后,油箱碰的一声炸裂开来,整个小厨房立马窜出吞天的火苗,她慌慌张张的逃离了现场! 值夜的护卫听到了动静,发现走水了,赶紧在院子里面大声的喊叫。 火势已经覆盖进来了,秦念白屋里的几个丫鬟跟她被火困在了里面,出不去。 眼看火势逐渐蔓延进来,外面的人也进不来,秦念白犹豫片刻,领着三个丫头朝密道里面逃出去。 何琰当初让人修一条暗道,就是为了紧要关头解不时之需。 秦念白知道,这是何琰为自己留的后路,所以她不敢轻易用! 她带人顺着暗道,直接来到了后山,远远的,便看到她院子里火光冲天! 天亮后,看火光没啦,彩环才扶着她的胳膊,“夫人,我们快回去吧,您已经在山上坐了半夜,身子会吃不消的!” 秦念白把拍了拍她手,看着远处的院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我刚刚把府里的人想了一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嗯,先别回去,就当我们已经被大火烧死了,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彩环惊讶,“您是说我们院子里面有内鬼,不可能啊!院子里都是自己人,除了陈婆子,可她已经被咱们赶出府去了,剩下的那几个,您说是可以用的!” 秦念白也解释不清楚,那些人看起来都无懈可击,她逐个怀疑了一下,都没有可能,但绝不会是原来院子里的人! 另一头,大火被扑灭,二坤带着人进去找秦念白,里面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连块骨头都没找到! 这下,他如何跟将军交代呀? “坤大人,我们救火时,在院子里面抓到这个婆娘,她鬼鬼祟祟的正要逃跑!”一个护卫提着瑟瑟发抖的小刘氏过来。 护卫将小刘氏狠狠扔在地上,继续道:“我从她身上搜到火折子,她手上也有一股的火油味!” 小刘氏脸上脏兮兮的,而且整个人狼狈的像条狗,衣着打扮就像个落魄的乞丐婆,二坤也没认出来。 她火点着之后,乱冲乱撞的想要跑出去,结果总被赶来救火的丫鬟小厮给撞倒,带领她的那个丫头也不知所踪。 二坤坤让人把小刘氏带下去,仔细的看管起来!要等二爷回来再做定夺! 这时,何老夫人,何王氏王夫妇也赶过来。 “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为何一夜之间好好的院子就没有了!我二媳妇人呢,快把她请出来让我瞧瞧,伤着了没有!” 何老夫人故意用手帕擦着眼角,哭哭啼啼的说道。 二坤行了一礼,“我们没有找到二夫人!” 这架势,秦念白肯定烧没了! 何老夫人一听,心中恨不得大张旗鼓的宣告自己的胜利! 但在外人面前,她还要装作一副心慈面善的伯母,好歹老二回来,自己也有说法! “母亲,你切莫太过悲伤,发生这种事,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 何王氏也过来顺了顺何老夫人的胸口! 何蒙得意洋洋的,“这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二坤脸色一变,语气强硬,“大爷,二夫人怎么说也是将军夫人,你言论放干净些,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何蒙现在可不怕他,就一个奴才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行了,拿出一副主子的做派,在这个府里,以后就是我母亲说了算,你心里不快大可离去!” “你!”二坤气的刚要动手。 一护卫跑过来大声的喊道:“报!坤大人,将军回来了!” 何家几个人心中一惊,老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少说两个月才回得来吗? 只见何琰整个人像发疯一样的直接就往被烧成灰烬的破院跑去! “夫人,夫人,秦念白,秦念白!” 何琰在烧毁的废墟之中,四处的寻找秦念白,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一接到二坤的来信,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累死了六匹马,好容易才回到京城,却传来这样大的一个噩耗! 所有人都以为何琰要悲伤好一段时间,但何琰从废墟之中出来之后,就神情淡若,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让何老夫人非常的满意,她走过来拉着何琰的手,“你或许还不知道,秦念白害死大哥未出生的儿子,她就算活着,我也要向她讨要个说法,现在死了也是她的造化!” 何琰微微皱了皱眉,将手抽了出来,“念白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我最清楚!” 何老夫人依旧哄着儿子,“就算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她已经死了,这便是天意,你就切莫在愧疚了,过些日子,母亲在替你寻一门好亲事!” 只要秦念白这个贱人彻彻底底死绝了,她便什么都先依着老二,毕竟老二可是何家的顶梁柱! 何琰表情变得十分冷漠,不再理会何老夫人,直接走过来问二坤。 “本军不想听任何解释,我只问一句,凶手可否抓到?” 二坤能感受到何琰周身的怒气,他也不确定抓到的那个婆子是不是凶手,但也只能如实禀告! 何琰直接坐在院子里面,等他们把人提过来。 小刘氏被五花大绑塞住了嘴巴,两个护卫将她压跪在何琰面前,她抬头便看到一旁站着的何老夫人,一直呜呜的叫着,何老夫人心中也是一阵阵心虚。 她早就料到了今日的结果,心中已经有了解救计策,不管成不成,都要试一试! 何琰示意护卫将小刘氏嘴里的抹布扯下来。 “大姐姐,救命啊,我什么都没有干!大姐姐!” 小刘氏一开口便撕心裂肺地朝着何老夫人大声的喊叫。 何老夫人先是一愣,然后愤怒的道:“这是干什么?那是我妹妹,还不快快松绑了!” 何琰眉头皱了皱,母亲只有一个庶妹,住在鞍山老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坤看了一眼何老夫人,直接继续跟何琰报告,“将军,走水时,这个婆娘鬼鬼祟祟,她身上搜到了火折子,还有,她手上有股火油味,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要和老夫人立刻暴露出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大声的吼道:“你这个贱奴才,胡说八道,我妹妹是看到这院子走水了,赶紧过来帮忙的,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她抓了去!” 二坤不说话,十分识趣的站在一旁,他们将军聪明过人,自然会定夺。 “母亲,火折子跟她手上的火油味,您要怎么解释?”何琰语气十分的平静,却冰冷至极。 何老夫人一看何琰怀疑了,开始装晕起来,“啊,你这个孽子,想要气死为娘!” 这回,轮到老大发言了,“走水是你们院子引起的,你留下的人把这院子围的水泄不通,我们这些外人哪里进得来纵火!” “是呀,二弟,就算是母亲进院子,还要经过弟妹的同意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何王氏赶紧站出来说道,这夫妻二人的话听起来是天衣无缝。 何琰堂堂一个大将军,若是只听表面这些说辞,他也走不到今天,也得不到将士们的跟随。 “母亲身体不适,来人将母亲扶回去休息!”何琰冷冷的说道。 第八十一章蛛丝马迹 何老夫人看装不下去了,赶紧醒来了,她要亲自看着何琰处理这件事。 谁知道有没有小人在他耳边嚼舌根,又把祸事引到自己身上! “等等,老二,跪着的人可不是什么凶手,是你的小姨母,她有什么理由进来纵火,再说,她一个人进得来吗?” 何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 何琰犀利的眼神扫视了周围的奴仆,何老夫人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如果没有内应,这把火怎么会烧得起来? “母亲说的,无辜的人安然无恙,有罪的人我也绝不放过!” 何老夫人以为儿子被她说动了,脸色也变得傲慢起来,“知道就好,那快放人吧!” 何琰依旧坐着不动,冰冷的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刘氏,平静的,“火折子跟火油味,母亲解释不了这两点,那这个小姨母想必就是凶手了!” 小刘氏一听,吓的情绪崩溃,“大姐姐,要救救我,你说过会救我的,这不关我的事呀!” 老夫人心里一咯噔,这个没用的废物,感情是要把自己给供出来呀。 她赶紧道:“你又不是凶手,你怕些什么,难不成还怕你二侄子徇私舞弊处死你吗?” 小刘氏能像看到希望一样情绪平复下来,不停重复着自己是冤枉的。 这时候,许久不见的王三小姐从人堆里面挤出来,跪在何琰面前,将她母亲紧紧的抱住! “二表哥,二表哥,我母亲真的什么也没做,我夜里肚子饿了,母亲起来为我做蒸饼,她不善生火,就用了些火油,才把火给点着,那想蒸饼才做了一半,二表嫂院子里就走水了,母亲便慌慌张张的赶来帮忙……” 她其实一早就来了,得知事情的缘由之后,强忍住内心的情绪波动,赶回去跟王户准备好一切才过来! 何琰让二坤带人去查看王念念说的是否真实。 “我的傻女儿,你来做什么?快些起开!”小刘氏抓着王念念的胳膊,责备的说道。 何琰知道王念念在说慌,指不定王念念和她一同也受到处罚。 不一会儿,二坤带着人回来,对着何琰摇了摇头。 小刘氏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她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了。 何琰摆了摆手,让人把小刘氏给放了。 所有人觉得该散时,护卫又有了新的发现。 “将军,花园的草丛之中发现了一名丫鬟的尸体!” 这句话又把小刘氏从松散的边缘重新逼到了悬崖峭壁之上! 她吓得差点没站稳,还好王念念一直搀扶着。 她刚刚也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奴婢,就是没瞧见昨天晚上带她进来的那个丫鬟。 是要是赖在她身上,她有两条命都不够死呀,说不定还会连累全家被满门抄斩! 护卫让人把尸体抬了上来,何琰看了一下,死者被锋利的匕首划破喉咙,而且是一刀毙命,这手法像是一个专业的杀手! 府里头有些本事的人,全是自己的部下! 另一边,何老夫人见小刘氏脸色不对,转过头来对着何琰道:“院子里的事,我就不管了,你要是还有些孝心,就少做一些令母亲失望的事!” 老夫人一行人离开之后,何琰将院子所有人全部叫出来,一一核对,结果少了四个丫鬟。 三个是秦念白房里的,还有另一个便是何老夫人送过来的小花。 府里的奴仆都以为小花跟着二夫人一起烧死在屋子里了,也没人过问! “你们可清楚,那个叫小花的是什么来历?”何琰冷着脸问府里的管事。 “小的这就不知道了,小花是老夫人送来的人,底子都在老夫人那儿!”管事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 何琰眯着眼,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问题就出现在这个叫小花的奴婢身上,至于小刘氏也逃不了干系! 一天之后,军府走水的事情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 陈婆子跟她侄子三娃一进城,就被小清赶下马车。小清以为秦念白出事,哭晕在马车上好几回。 护卫带着她走在回府的路上,就看到四个带着斗篷的,穿着素衣的人走过来,护卫们刚要拿出武器御敌,只见为首的那个人将斗篷摘了下来。 “二夫人!真的是二夫人呀!”护卫惊讶的喊到。 小清高兴的抱住秦念白,激动的道:“夫人,夫人,彩环,是你们,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那些人是胡说八道,我们夫人福星高照,怎么会葬身火海呢!” 秦念白将事情多少告诉了小清,让她在府里查一查内鬼,且让小清保密,不要把见过她们的事说出去,连何琰也不准说! 小清走后,彩环疑惑的问:“夫人,将军都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让小清告诉他我们还活着!” 秦念白叹息一声,“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为我从边关赶回来,就已经是违抗圣旨了,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如果在落下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他的将军位置恐怕就不保了!” 彩环看了看将军府的方向,担心的,“我们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呀,如果将军真要为您报仇而杀了人,岂不是罪上加罪!” 秦念白微笑着摇摇头,暗道的事,还是何琰亲自跟她说的,屋里也没有她们的尸体,何琰这样一个冷静沉着的人,自然会猜到他们从密道离开! 另外一头,何琰因为小花的事来找何老夫人。 何老夫人当然知道小花是周娘子送来的人,事成之后自然是要回去的。 如今何琰问起,她只好编一通瞎话,敷衍了事。 “那奴婢在隔壁院子不听话,惹恼了你家那死鬼媳妇,前几天就被他赶将回来了,我也不愿意用,就找个人牙子发卖了去!” 何琰见母亲依旧没有任何悔改,心里有些凉意,他早就让人查探清楚了,那名叫小花的婢女,失火前还在念白的园子里。 在此之前,并没有来母亲的院子,母亲说这番话的用意,何琰已经猜到了大概。 母亲认识这名婢女,也根本就没有发卖! 只要小花还在这京城里,何琰就一定会设法找到她! 最近跟母亲来往密切的是周家的大娘子! “母亲,儿子相信您,您不要让儿子失望,倘若儿子查明了事实,确实跟您有关,玉山旁边的静心庵!便是您此后的归宿!” 何琰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语气平静的说道,把何老夫人吓了一跳,她脸色煞白的站起来。 “你你说什么?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却要把我送去静心庵,你个没良心的,你7岁那年重病,我恨不得差点把肉割给你做药,你就这样报答母亲吗?” 她一边哭诉,一边捶着胸口,何琰心中有丝丝的不忍,这些事,他记不得,但在以前,母亲身边的婆子总跟他提起! 何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过来给何老夫人拍的胸口,语气依旧生硬,“如果母亲现在认错,我大可不必追究!” 何老夫人还以为自己的卖苦奏效了,结果何琰却这样说,她气的把何琰推到一旁,怒声呵斥:“逆子,你要把我送到静心庵,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对列祖列宗!” 何琰失望的看了何老夫人一眼,转身出去了。 留下何老夫人一个人心绪不宁,老二这脾气拗,被他发现这事跟自己有关,他真会把自己送到静心庵去,自己所承包的一切不就打水漂了吗? 何老夫人急得转来转去,必须想个法子,把责任全部推到他人身上,唉,又只能对不起自己的庶妹了! 何琰刚回到院子里,官府就来人了,为的是一天前,秦念白杀害何蒙的妾室香草,以及毒害香草肚子里的孩子的案情。 他们收去的玉镯,太医已经检验出来了,时间上确实对不上,可以断定秦念白的清白了! 可惜现在二夫人已经葬身火海,他们就算找到了证据,也没什么用处了! “何将军,我们当时所接到的案情就是这样的……” 捕快将当时的情况向何琰禀告了一下。 何琰皱了皱这眉头,所有关键人物都不见了! 那边的秦念白得知小花失踪了,也着手开始调查周娘子,她让人拿着小花的画像,到周家疏通一番,果然有人认出了小花是周娘子的陪嫁丫鬟。身上有些功夫,不轻易露面见人! 事情已经明了,秦念白也该露面了! 何琰自然也调查到了小花,只是这个奴婢一直躲在周家,不好抓捕。 何琰正在未烧到的其他屋里写奏章,他这次回来不单单是因为秦念白,只不过秦念白的事让他早点回来汇报罢了! “将军,有人让奴婢把这个交给您!”小清端了一个托盘进来,看了看四周,递给何琰一张纸条。 “雅仙居?”何琰看着这熟悉而清秀的字迹,会心一笑,放下手里的奏章,直接出去了! 雅仙居二楼茶室 秦念白正在点着茶,见何琰进来,只是微笑着给他斟茶,“许久不见,将军边关可好?” 何琰温柔道:“一切顺利,只是挂念家中娘子……” “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已经弄清楚了,我现在需要你帮我抓一个人!”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第八十二章引蛇出洞 何琰微笑着,“我也正要抓那人,只是周府毕竟是官宦世家,不跟周侍郎招呼,还真不好进!” 秦念白惊讶,何琰怎么知道直接要找的人在周府! “不知道将军要找之人跟我要找的,是不是也是一朵带毒的小花?”秦念白试探性的问。 何琰站起来,拉起秦念白的手,语气坚定,“夫人要找的人,定是我何琰要找的!” 或许是靠的太近,秦念白脸色微微发红,而何琰直接把她揽入怀里。 她有些害羞的推开何琰,语气淡淡的继续,“那可不一定,除了这个小花,其他人,我已经让庄子上的小斯给看起来了!” 何琰一脸佩服的看着秦念白,他知道秦念白跟一般后院的女人不太一样,没想到,既然这么令他刮目相看! 他自己还愁没有线索呢,秦念白已经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这个婢女的本名并不叫小花,叫芝兰!”何琰看着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芝兰,哼!我心中到有一计,可以让这个芝兰自动现身!我们这样……”秦念白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 秦念白说完计划,他们二人就分头行动。 秦念白依旧躲在暗处,这次由何琰亲自出马去找何老夫人。 此时的何老夫也一头乱,她现在只担心何琰会把她送到静心庵! “母亲康安!” 何琰进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何老夫人为何琰要来把她送到静心庵,整个人气得发抖,“你来做什么?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弄明白,你不能把我送到静心庵!” 何琰过来扶着她,“母亲,您别急,儿子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觉得今早说话有些重了,特来向母亲赔罪!” 何老夫人见何琰的态度变好了,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知道轻重就好,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那秦念白一个女人,你就不要再封锁消息啦,快快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秦念白葬身火海啦,过了这阵子,母亲在为你寻找合适的姑娘续弦!” 何琰顺势答应了,接着他又道:“母亲与那周侍郎的夫人周娘子来往过甚,周娘子又识得京城大小世家的女眷,何不找她问问,也想早点给儿子定下来!” 何老夫人自然是高兴的满口答应,赶紧让人把陈婆子喊来。 这儿子养了这多年,总算听话一回了。 “老夫人,陈妈妈赶了一天的路,已经累得倒下了!”丫鬟梅花进来行了一礼。 老夫人又露出一副傲娇的尖酸刻薄相,“这老婆子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想必是上了年纪,脑筋跟腿脚都不好使了!罢了罢了,你去请人罢了!” 梅花刚出去,又被她喊回来,“等会儿,拿着我的镯子跟手帕去!” 看着何老夫满心欢喜,何琰心中有些愧对她,虽然他母亲做错事,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 为了把凶手彻底揪出来,他也只好先对不起何老夫人了,等事情了了他再赔罪! 而何琰也十分的担心,这件事情他母亲已经卷进去了,如果事情严重,他也只能尽力保住何老夫人的性命,至于安身的后宅生活,恐怕是保不住了! 周府 周娘子一听何老夫人派人来请,她犹豫了一会儿,何琰那不好惹的正在家呢,她这时候去岂不是讨不痛快? “周夫人,您就放心吧,有我们老夫人在,不会出什么事儿,这是老夫人给您的信物?”梅花笑着将手帕跟镯子递给周娘子。 梅花心里也害怕被老夫人责罚,毕竟这么小的事情,她要办不好,肯定会惹恼老夫人! 周良子打扮一番,坐上了梅花跟小斯拉来的马车,何老夫人的事情成了,她也顺便去讨自己的恩情。 马车到了何府后门,周娘子还没见到何老夫人,就被几个护卫给拦住,扔到了厢房之中关起来。 她惊慌的大叫,“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把我关起来?我可是周侍郎的正头夫人!” “您就在里面好好呆着吧,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心里没点数吗?”小清在门口冷哼一声。 周娘子一阵阵心慌,她自己聪明一世,只有她算计别人,没想到天天打鸟,反而被鸟啄了眼! 她使劲的用拳头捶着门大喊,“你们赶快把我放出去,我是你们老夫人叫来的,我若出了什么事,你们何家脱不了干系!” 周娘子的动静太大,小清怕被其他人发现,只好开门进去让人把周娘子捆在柱子上,用抹布塞住了她的嘴巴,毕竟这是在何老夫人的园子里。 “你要是再叫,我就让人把你打晕,再一把火点了这屋子,把你这个老妖婆烧成灰烬!” 小清的威胁果然奏效了,周娘子呜呜的叫着,也没有太用力挣扎,小清直接让护卫到屋里面去守着周娘子。 她跑去找躲在另一间厢房的秦念白。 “老夫人屋里的丫鬟小斯扣下了没?”秦念白喝着茶,淡淡的问。 小清勤快的把收缴来的镯子跟手帕放在桌子上,“夫人,这是老夫人给那周娘子的信物,这个是周娘子的手帕,我也一并拿来了,现在咱们要怎么做?” 秦念白微笑着让她把那叫梅花的小奴婢喊来。 梅花一进房门,看到秦念白,还以为见了鬼,整个人吓得想要大叫,就被小清把她嘴给捂住。 “你叫梅花是吧,你看清楚了,我是活生生的人,大白天的可没有鬼你若是再敢大喊大叫,我就把你变成真的鬼!” 秦念白把玩着手里的玉镯,语气平淡的说道,却让梅花听来毛骨悚然,二夫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见梅花点头,小清彩把她放开。 梅花则害怕的匐在地上发抖,拼命的磕头,“二夫人,您就放过我吧,我平时只负责倒茶水,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念白微笑着把她扶起来,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我知道你只是一个想过安生日子奴婢,我也不为难你,我只要你在三刻钟之后,再去一趟周府,把周夫人跟老夫人的手帕交给叫芝兰的婢女,让她务必马上到何府一趟!” 梅花有些犹豫了,让老夫人知道她帮着二夫人,肯定把她打死。 梅花一紧张,又哭了出来,“二夫人,我,我不敢,您就放过我吧!” 秦念白语气轻轻的,“算了,你起来吧,你回到我婆母那里也是受死,别忘了,是你把周娘子领到我这个地方来的!” 梅花一听,绝望的摊坐在地上,她这横竖也是死呀。 “你若能把那几个叫芝兰的婢女骗出来,算是将功补过,大不了我替婆母要了你,以后你在我的园子里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秦念白见梅花动摇啦,又继续平静的说道。 若梅花还不开窍,那只好找个人牙子打发了梅花,毕竟梅花看到她的人把周娘子给抓了! “只要二夫人把我性命,奴婢一定听您的吩咐!” 梅花又磕了一个响头,十分郑重的说道。 秦念白满意的点点头,把手上的一个镯子戴在了梅花的手上,“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事办成了,我不只让你来我院子里,还给你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嫁远些,何老夫人想要寻你,也寻不着!” 此时,秦念白就像梅花的再造父母,她自然感恩戴德! 很快,梅花便拿着信物带着两个护卫去周府。 “这位姐姐,你来的真不巧,芝兰前些日子病了,回乡下养病去了!” 开门的小斯听来人说要找芝兰,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转,平静的说道。 梅花把周娘子的手帕递给小厮,焦急的说道:“你瞧清楚了,这可是你们家夫人的手帕,你们家夫人跟我们家老夫人正在喝茶呢,但有十分要紧的事,需得芝兰姐姐亲自去走一趟!” 小斯拿着手帕,为难的说道:“这,我也没办法,芝兰姐姐确实回乡养病了,我们家夫人是知道的!” 他家周夫人已经亲自交代,若是有人过来打听芝兰,一律说回了乡下,除非周夫人亲自来说。 梅花心里更加着急了,这事情办不好,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旁的小清赶紧过来说道:“这可是你们家周夫人的话,我们能随便乱传吗?更何况还有你们夫人的手帕,你把手交给周夫人房间里的丫头,替我们把话带到,耽误了周夫人的正事,有你受的!” 小斯看了一眼手帕,拿着进去了。 小清赶紧把面纱带上,站在最末尾。 远远的,只见一个打扮如小姐的女人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周夫人的手帕。 虽然她的服装,发型妆容都变了,但小清还是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小花! 芝兰左右看了看,仔细着钻进了轿子里。 小清走在轿子外面,梅花跟芝兰坐在轿子里。 一进何家的院子,梅花就赶紧害怕的跑下来。 二坤带着几个护卫将芝兰给制服,押送到秦念白面前。 秦念白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自己活了两辈子,还是被这个女人给耍了。 她冷笑着问:“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我竟然没有被那场大火烧死,小花,不,是芝兰!” “二夫人真是好手段,我自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芝兰阴险一笑。 秦念白呵呵一笑,手里的茶水泼在了芝兰的脸上。 第八十三章拿住兰芝软肋 “日后,你我的情分就像这杯清茶,覆水难收!”接着,秦念白又把杯子摔在了地上,啪嗒一声,杯子碎成了两半,语气冰冷:“而你要是不老实交代你的所作所为,受何人指使,你的命也就像这破碎的杯子一样!” 兰芝嘴角一扭,“我是乔装打扮化名小花,混进你院子里来,但我什么都没做,倒是二夫人,假死骗过所有人,居心何在?” 秦念白眼中过一丝杀气,揪着着兰芝的衣领,“你做过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那放火的贼人怎么会闯到我院子里头来?还有无辜的小云,因为撞破了你们的奸计,被你杀人灭口!” 兰芝非但没有一点儿悔改之意,反而仰头大笑,“哈哈哈,二夫人说的头头是道,有什么证据证明都是我做的?” 秦念白愤恨的一把将她甩在地上,然后冷呵一声,“来人,把兰芝给我吊起来,打到她说为止!” 几个护卫拿着绳子鞭子等进来,将兰芝吊在了房梁上,挥起鞭子狠狠的甩了十几鞭,她仍是牙齿紧咬,不肯透露半句! 像这样的奴婢,往往都是有软肋的,刑具不能逼她招供,那就来轻柔的。 “你刚刚应该感受到了,这鞭子是带倒刺的,每一鞭都如同在吃你的肉,再打下去,你整个身体就废掉了!” 秦念白走过来,看了一眼兰芝身上鲜血直冒的鞭痕,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 兰芝浑身痛的麻木,她有气无力的抬眼看向秦念白,眼中满是鄙夷跟不屑,“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知传扬出去,整个京城的人会如何看待你!” 兰芝没想到秦念白的手段竟然如此毒辣,如果不是她受过特殊训练,刚刚的那几鞭,已经让她意志涣散,将所有事情都吐露出来了! 秦念白没有否认她的话,笑着回到桌上,拿起一张供词走过来。 再将供词打开,展现在兰芝面前,“看来,再打下去你也不会说的,嗯,我已经将所有供词都写好了,只要拉了你的手摁个手印,交到府尹大人手中,你一样是死罪!” 兰芝看了供词前半段,面无表情,反而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紧接着看到了后半段时,她脸色变得惊慌起来,眼里折射出了害怕的神情。 在这关键时刻,秦念白将供词哗啦一下收起来,不过是想炸一炸这个兰芝,没想到她的软肋,还真是周娘子! 兰芝拼命的挣扎着,语气犀利的吼道:“秦念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杀要剐就冲我来!” “你不是说什么都没有做吗?这么快就承认了?看来,我这个筹码还真是拿对了!”秦念白一甩长袖,气势逼人的坐在前面的高椅上。 兰芝扭动着身体,恶狠狠的盯着秦念白,“秦念白,你若是敢对我家夫人做什么,我化作厉鬼也不会饶了你!” 秦念白如此沉得住气,把自己框骗过来,自家夫人应该已经在她手里了,且她行事如此隐秘,多半是何老夫人她们并不知道此事! 慢慢整理的着装,站起来的秦念白微微一笑,“那就看你听不听话了,我们就到前厅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你要是有所隐瞒,我可保不住你家那位!” 然后,秦念白命人把兰芝解下来,将她的手捆住,又将她的嘴巴塞住,就是防止她自杀。 “小清,你和其他人在这里看着兰芝跟周娘子,没有我与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靠近!” 秦念白叮嘱好小清后就去了前厅,此时,前厅中,何琰已经将何家的在京同宗都请过来了。 这些同宗正一头雾水,好端端的何琰把他们请来做些什么,直到看到秦念白的出现,所有人大吃一惊。 胆子小的何王氏更是吓得大叫起来,“啊,鬼啊,秦念白变成鬼回来了!” 何老夫人赶紧呵斥何王氏“大白天的艳阳高照,哪来的鬼!”又看向秦念白,厌恶的说:“那屋子里头没见着你的尸体,我以为你被大火烧干净了,怎么,大火没把你烧死,不在外头好好躲着,还有脸转回家来!” 何老夫人也怀疑过秦念白或许没有死,但秦念白出现,她还是吃惊。 以为自己的日子以后会慢慢好起来了,也能跟何琰说一门好心事,没想到这贱人命如此之大,竟然又回来了! “母亲说话可要仔细些,再说了,你们往我身上泼的脏水还没洗干净呢,儿媳怎么会是舍得死呢?”秦念白不紧不慢的说。 何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阴沉,今天非要逮着这个机会,让秦念白再重新死一回不可! 秦念白也不管其他人吃惊的模样,直接做在何琰旁边的椅子上。 被怒气冲昏头脑的何老夫人,直接站起来吼,“脏水?哼,既然你没死成,今天也该好好审审你这毒妇的罪责!你亲手杀死老大的妾室香草,这点,所有人有目共睹,你敢否认吗?更不用说你下毒让香草腹中的何家骨肉短命!” 秦念白呵呵笑着,今天自己就好好的揭露何老夫人这丑恶的嘴脸。 “你个毒妇,你笑什么?难道你以为老二在,就保得了你,让你无法无天了吗?” 何蒙也紧跟着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秦念白骂道。 何琰眉宇间皱了皱,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不知道秦念白吃了多少苦,全家没一个向着她说话,这让自己心疼不已。 “大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请你注意言辞,念白是我妻子,不容你如此辱骂!” 何蒙本就嫉妒何琰官位权利都比自己高,三皇子又明确表示何琰是祸患,何蒙就想拿这件事对何琰发难 “二弟,你身为大将军,竟然如此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今天你若是多管闲事,我就告你一个不孝的罪名!” 何琰刚要发言,秦念白马上给了何琰一个眼神,示意他,这件事情交给自己,他不必插手。 “大哥,母亲,那些事从始至终都是咱们三个人的事,又何必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你们不是说我毒害了香草腹中的孩子吗?”秦念白平静的说。 何蒙嘴角漫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秦念白这贱人是要承认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了! 他趾高气扬的说:“没错,这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 秦念白露出一抹鄙夷之笑,何蒙还真是恬不知耻! 她让彩环把耳朵凑过来,彩环撇了一眼何猛的方向,点了点头,镇定了出去了。 正坐上的何老夫人也冷哼一声,“既然你已经认罪了,那就快快伏法吧,休想搞出什么花样来!” 二房,三房,四房的人也觉得事情要结束了,是他们不明白,这秦念白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为什么要跑回来认罪? “我看是冲着老二回来的,认定老二能保住他!”三叔看了一眼何琰的方向,小声的说道。 二叔也嘲讽道:“人家家夫妻情深,哪里还管什么家法道德,更不用说律法了!” “你们两个小声一点,咱们先看看再说!”四叔圆滑事故的提醒他们两位。 才一盏茶茶的功夫,官府的人就来了。 何老夫人一阵阵欣喜,笃定这就是来抓秦念白的,秦念白既然认罪了,老二也不敢说些什么,也怪不着何老夫人。 真是菩萨真人保佑他们何家呀,终于把这个心肠歹毒的毒妇给灭了! 带头的捕快把那副玉镯给呈上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医官打扮的人。 “将军,二夫人,老夫人,何大人,各位大人,前日我收走的罪证,玉镯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下面由太医院的刘太医来做解释!” 捕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退下去,刘太医对大家示意了一下,药箱里拿出一张提前腾超好的检验结果。 将这纸递给了坐在最前面的四房,四房表情凝重的又递给了三房……最后传到了何老夫人的手上。 何老夫人愤怒的将纸一下撕成了两半,扔在地上,“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枉你还是太医院的人,玉镯被喂了毒,我那天是请来圣手堂的神医亲自查验的,怎么一到了你们手里就全变了!” “对,肯定是假的,老二,是不是你拿自己大将军的身份来压迫复府尹,才让这太医院的老糊涂做了假!”何蒙也拍拍桌子,手袖一甩,大声的质问何琰。 何琰有些怒意的握紧了拳头,秦念白赶紧拍拍他的手,然后对着何老夫人说:“母亲不相信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那天你找了一个圣手堂的神医,不然,您让人把那神医请过来对峙,他若是个江湖骗子,欺骗官眷,罪当处死!” 何老夫人额头有些心虚的冒汗,倒是很想把那郎中找回来,只是那郎中早就跑没影了。 何老夫人也害怕何琰发怒,说不定那郎中为了保命,就把她们所有人的计谋全部招出来了! “你手段如此残忍,那郎中是个要活命的,当然早早的躲了你去!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何老夫人面容刻薄的对着秦念白说。 第八十四章对质1 大不了她就来个死咬住不认,看秦念白能怎么办,还能将她捆了起来,屈打成招不成! “母亲,圣手堂的神医可是最要紧的证人,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跑了呢?彩环,让人把圣手堂的神医带上来!”秦念白语气十分平静的吩咐道。 “是!”彩环高兴的笑着行了一礼,出去了。 这会儿,何老夫人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整个人直接摊了下来,要不是何王氏一直搀扶着她,说不定会从椅子上滑下去。 那郎中不是悄悄的跑了吗?秦念白怎么会把他抓到手? 一旁的何蒙也有些慌了,他眼睛左右转动,想到了一个好法子,可以解跟母亲的燃眉之急。 他赶紧凑到何老夫人耳边悄悄地说着计策,何老夫人听完,精神一下子就足了,人也坐得正正的! “好啊,让神医在堂上与我们大家当堂对峙!”何老夫人得意洋洋的冷喝一声。 一会儿,郎中被两个侍卫押着走进来,他脸上挂着伤,眼神满是惊恐之感,走路也摇摇晃晃,若不是被两个侍卫押着,恐怕没走两步就跌下去了。 在座的人一看也就明白了,郎中肯定是受了刑。 侍卫把郎中推倒在秦念白面前,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夫人人已经带到,属下告退!” 秦念白满意的招了招手让他们退下。 “二夫人饶命,这不是我的本意呀,我也是被逼的……”郎中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秦念白微笑着递给他一杯茶,“你也渴了,喝了茶,好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给大家听听!” 郎中却更加害怕的紧,他以为秦念白在那茶里下了药,一杯下肚他就毙命。 赶紧再次作揖磕头,“饶命,我什么都说,我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冒充圣手堂的神医,我跟圣手堂一点关系也没有,在镯子里喂毒的事,也是何老夫人吩咐,我这么干的……” “各位也已经听见了吧,事情的缘由到底如何,你们心中应该有把秤!”秦念白淡淡的说道。 何琰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何蒙脸色就不太好了。 其他几房也是一阵唏嘘,还有这等子荒唐事,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家那老嫂嫂也不像个坏人,怎么为了将儿媳撵走,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亲自毒害自家的骨肉! 几房开始小声的议论着。 “大嫂也太不像话了,大哥高风亮节,怎么会娶了这个婆娘!” “可不是,还好人家二郎媳妇会做人,没有到官府去将这一切捅出来,不然咱们何家的老脸就被这嫂子给丢尽了!” “……” 其他几房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让何老夫人坐不住了,她要是得不到同宗的支持,以后在秦念白面前,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秦念白,你给我住口!香草怀的是我何家的骨肉,是我的亲孙,我为了何家能有个孙子,天天到庙里去拜菩萨真人,我怎么会让人毒害我的亲孙!”何老夫人气得脸色大变,咬牙切齿的站出来,指着秦念白大声的叫骂。 她现在更后悔的是,当时没有让何蒙一并把那郎中给除掉,留下了这样一个后患,让秦念白抓到自己面前来羞辱自己! 但其他人听何老夫人的话也觉得有理。 四房一派帮理不帮亲的模样,说道:“老嫂嫂说的有道理,二郎媳妇也有理,你们双方可再拿出证据来!” 在座的谁不知道四房是个圆滑的货色,也没人搭理他的话,他只好有些尴尬的坐回去喝茶。 “母亲说的对,四叔也说的对,您是万万不会去暗害自己的亲孙,如果香草肚里的胎儿早就滑了呢?当然,您也只是借这事来害我罢了?” 秦念白说这话时,犀利的眼神折射出针尖一般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她脸色变的阴沉起来,整个人身上充满了冰冷的气息! 何老夫人更是心虚无比,但面上依旧尖酸刻薄,“你,你休想污蔑我,谁知道你是不是跟那郎中早就串通好了,故意来到这个地方对我发难!香草已经被你杀死了,你想怎么说都行!” 秦念白会心一笑,有些为难的对郎中说:“不是不信你,只是我母亲的话太过强有力……” 目的就是想引郎中跟何老夫人对峙,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郎中果然不负自己的重望,马上转头对着何老夫人大声的道:“何老夫人,人在做天在看,您可不能平白无故害了我,我当初是按照您的指令才给那对镯子喂毒的,我不是大夫,不会看病患,也是您暗示我,说那香草已经毙命……” “你个江湖骗子,言语恶毒,当初欺骗我也就罢了,如今还到这地方来陷害我,老大,你还不快点叫人来把他当堂打死!”何老夫人全身发抖的跑过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何蒙直接挽起手袖,抡起拳头,冲过来就要暴揍郎中,“你这无耻的小人,我今儿个就打死你,居然敢污蔑我母亲,哼!” 郎中被打了两拳之后,秦念白让旁边的侍卫将何蒙拉开,语气生硬的,“大哥,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何老夫人把刚要说话的何蒙招了回来,然后厉声对其面白说道:“秦念白,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大是得了我的命令,才过去教训那骗子,他敢污蔑我,就算打死他也不为过!” 秦念白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何琰,见何琰点了一下头,她才对着和老夫人平静的说道。 “母亲既然还不肯承认,那我只好再传证人,只是我与将军已经商量好了,到最后与母亲确实有关,要将母亲送到静心庵10年!你现在认了,我们大可小惩大戒一番!” 老夫人一听,心中宛如被天雷击中,整个人机灵的抖动了一下,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眼神愤怒无比的看向何琰,“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为了这些没有的事情,竟然跟这个女人如此串通来害我!” 何蒙赶紧过来拉着何老夫人的手,眼神暗示她该跟这件事撇清关系了,不然老二那脾气自己也没辙! 老夫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是要撇开关系,但绝对不能放过秦念白。 她又当着大伙的面,“相信你们一个,二个都不是聋子,我原先可不知道这圣手堂的神医是个江湖骗子!我也是受害者!” 看在场的同宗们有偏向自己的趋势,老夫人又继续,“什么我早就知道香草腹中的孩子滑掉,才借此来污蔑秦念白?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知道?我看,跟这骗子串通一气的人是秦念白吧!” “母亲当真要赌你下半生的安身之处吗?” 秦念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何老夫人,眼中满是厌恶。 “哼,你个贱人,污蔑我在先,杀害香草在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你能撇得了吗?”何老夫人哼哼一声高高在上的说。 秦念白收住了笑容,招呼侍卫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有保仁堂的许大夫请了进来。 秦念白示意许大夫,直接对着所有人说出那天他给香草把脉的结果。 许大夫对着在座的人拱手说道:“各位,我是保仁堂第38代独传弟子,保仁堂至南东起就以仁义做救人治病的事,在京城立足也有百余年,我们保仁堂百余年的声誉担保我那天给香草搭脉,香草的胎确实在两个多月前就滑掉!” “哼,你也是被秦念白收买的,那香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想如何说便如何说,保仁堂百年的声誉就毁在了你手里!” 老夫人厉声质问,让许大夫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 何琰过来拍了拍许大夫的肩膀,让他先回去,“您老不必挂怀,我军中的胡军医是您的弟子,得到军中弟兄们的称赞,足证明保仁堂的医德!” 许大夫像吃了一剂定心丸一样,平静的拱手告退。 一旁的老夫人正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把这碍事的许大夫给撵走了,秦念白就拿自己没辙了。 就在这个时候,早就死绝了的香草,居然被两个侍卫押着走进来。 何老夫人吃惊的从椅子上滑下来,整个人直接站不起来,小刘氏不是说已经把香草给做掉了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他几房也一阵阵惊讶,那天他们可是亲眼看到香草被秦念白推到柱子上撞死了! 老大也亲口说他让人把香草一把火烧掉,骨灰已经洒在了河中,莫不是这香草化作厉鬼回来报仇。 直到香草走到他们面前来,他们才相信,这香草原来真没死! 香草的嘴上手上都有伤痕,她进来抬眼看到何蒙,就赶紧叫道:“大爷,你快救救我,大爷……” 何蒙也心疼啊,他不想惹祸上身,只能冷冷的站在那不动,秦念白这贱人真是好狠,自己已经把香草送走了,还能被她找着! “母亲,您不是说香草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吗?人,我已经送到您面前了,正好,太医院的刘太夫也在,让他好好的给香草看看,您不相信许大夫的医术,刘太医的,您总该信了吧!”秦念白十分生硬的说道。 第八十五章对质2 秦念白让两个侍卫下去,叫人给香草搬来了一把椅子。 何老夫人这会儿才从开始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否认“这,这个女人绝对不是香草,是假的!香草早就死了……” “我也真纳闷,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我找来了香草之前的老熟人来辨认!” 秦念白慢悠悠说到,一招呼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满身胭脂味的老妈妈,捏着手帕,头上还插着几朵红色的大花。 老妈妈身后跟着两三个摇曳身姿的女人,一样是甩着手帕,轻挑的看着在座的男人。 男人们经常出入这种场所,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怡红楼的老鸨跟姑娘。 向妈妈一进来先是问好,“各位夫人,各位爷好,我是怡红楼的管事向妈妈!“然后看了看趴在地上的香草,鄙视的嘴角一瞅,大声的说道。 “知道二夫人叫我们来认人的,我一进来也瞧见了底下这姑娘,正是几个月前从我们这里出去的香草,是秦大爷亲自为她赎的身,我身后的几个姑娘跟她是旧相识,必定也是认得的!” 后面了两个姑娘,一个叫花红,一个叫绿柳,们走上前来,仔细的看了看地上趴着的女人。 花红率先开口,“哦,这就是我那香草好姐妹,欠着我十两文银还未还呢,我怎会不记得。” “没错,她就是香草,化成灰,我也认得,我跟她是一道进怡红楼的,想来也有10多年了,我记得她肩膀上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扒来瞧一瞧!” 绿柳也一边甩着手帕,一边看好戏似的看着香草。 香草长得比她好看,恩客也多,以前在怡红楼时,她就已经嫉妒得发狂了,一听说要来指证,高兴的连恩客都推了。 当然,这些人,秦念白率先都已经盘问过了,若是她们敢在堂上作假,秦念白不会放过她们! 秦念白招招手,让这三个人退下去,后看着何老妇人平静的问:“母亲若是不信,我就让人扒衣服了!” 何老夫人没发话,反而是香草被吓得尖叫起来,“啊,不要,不要,二夫人,我什么都说,我的孩子确实是在两个多月前就已经没有了!” 然后目光充满怨恨的看着何王氏,“这都是她,何王氏,是她下药在我的吃食里,让我慢慢不知不觉中毒,才失去孩子的!” 何王氏吓得发抖,冲过来就甩了香草几耳光,“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害你的孩子,明明是你假装被我推下台阶,自己没了孩子,想陷害我!”何王氏拍着胸口,看像何老夫人,“这事母亲是知道的!母亲,您一定要替我作证!” 何老夫人无奈的捶了捶额头,这个蠢儿媳,真后悔把她留在这儿,早知道把她休了干净! “你做了什么,我哪里会知道,你不要胡乱的指认!”何老夫人赶紧站起来,厉声吼道! 通过何老夫人这一顿吼,何王氏似乎也明白过来,她这是着了秦念白的道! 秦念白就是故意吓唬香草,香草害怕,肯定说出实情,进而将自己的话套出来呀! 何王氏一脸委屈悲伤的模样,看向何蒙。 何蒙在一旁,想说话也帮不上腔,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着急的不知所措! 秦念白十分满意的,抿了一口清茶,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各位应该已经听清楚了,刚刚我大嫂子说的话,我婆母是知道一切的!之前闹的的那出玉镯子中毒暗害腹中之子,以及我把香草杀死的戏码,想必,你们大家应该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秦念白的话,轻飘飘的,却给何老夫人心中来了重重一击。 几个同宗的目光也都比的看向了何老夫人,一个个甩手站起来,表示是这件事情他们不再管了! 何老夫人气绝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晕死了过去。 刘太医赶紧给她施针按压,她才勉强醒了过来。 “我老婆子退位,不当这个何家主母了,秦念白,你不就是想把我从何家主母的位置上赶下来吗?用尽手段,费尽心机,你得逞了!” 醒过来的何老夫人捂着胸口,眼神胸口地盯着秦念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何蒙也找了理由转过头来吼道:“你还要闹什么?是不是要把我母亲逼死,老二,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母亲一死你就可以独占何家了!” 何琰阴沉着脸,“一切拿事实说话!” 秦念白把何琰推开,再次站到何蒙面前,指着何老夫人“母亲先买凶诬陷于我!想我于死地!” 又看向其他人,“一得逞,你们个个对我喊打喊杀,我是绝无翻身之能,我的命又怎么算?”秦念白言辞犀利,将何蒙怼得满口无言! 同宗们也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能怪我们?我们也是受了这老嫂嫂的蒙蔽,哪曾想她是这种人呀!”二房拢着袖子,不满的说道。 三房与四房也一个鼻孔出气道:“那天,在所有证据面前,青天大老爷也难断案呀!” “……” 何老夫人虽然胸闷气短,但她耳朵灵活,听得见她们说的话! 气的又咳嗽了几下。 何蒙见何老夫人的咳嗽声,再次对秦念白骂道:“你个毒妇,闭嘴!我母亲只剩半条命了,你要毁了她剩下的半条命跟名声才甘心吗?” 秦念白仰起头,看着荷尔蒙的眼睛,反手将旁边的花瓶重重的摔在地上,将所有人吓了一激灵,“在座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得做个见证,安大哥的说法,母亲的命跟名声都要紧,我的命跟名声就连绒毛都算不上了吗?就算你们何家休了我,我也要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公道,你想要公道是吧?好,我给你公道!”何蒙说着,抽出柱子上挂着的宝剑,塞到秦念白的手里,并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你不就是想要我母亲跟我的命吗?我先替我母亲给偿了!你要是嫌不解恨,将我那婆娘也一定砍杀了!”何蒙红着眼睛,大声的吼道。 秦念白有些被吓到了,这时,何琰上来,将剑咣当一声扔在了地上,将其念白紧紧护在怀里。 “大哥,我一向只站在礼法这边,念白是不是胡闹,我清楚的很,你们做的那些事,我也清楚!不要逼我!”何琰眼中折射出一股股杀气,严肃的警告道。 “你!”何蒙虽然气得瞪大了眼睛,但也不敢跟何琰直面硬杠,只好泱泱的退回去! 何琰拍了拍秦念白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将案子弄清楚。 秦念白点了点头,又让人去把小刘氏给带上来。 王念念一家三口知道秦念白没死,带了人来向姨母问罪。 害怕要逃跑,马车行李都准备好了,偏偏一出门就被人给抓住,拖到了房间之中捆绑起来! 她们在屋里就已经盘算清楚了,真要问起纵火的那案件,让小刘氏千万不要承认! 就算不得已招认了,也一定要完全推到何老夫人身上! 王念念清楚的很,这个姨母在关键时刻,是不会管他们死活的! 所以小刘氏一被押上来,大声的喊道:“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是冤枉的!” 秦念白知道小刘氏是个胆小,势利,贪得无厌的货色,心里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招数。 她直接来到小刘氏面前,声音温柔的说道:“被你们杀死,藏在草丛中的那个姑娘,叫小云,她托梦给我,我说她死的好惨,她要报仇,你说她会不会来找你?小姨母!” 刘氏心里害怕,发抖的大声嚷道:“我没有杀她!是给我开后门的那个丫头杀的,不关我的事,我只不过是放了把火!” 何老夫人原本已经醒了,但是听到小刘氏的话,她只好装晕过去! 她这个庶妹是个胆小怕事的,从小拜高踩低惯了,哪里禁得住秦念白这贱人的恐吓威胁! 老夫人只好重重地掐了一下何王氏的腰,何王氏愣了一下,站出来,“小姨母,亏得我们老夫人对你们全家好茶好水的款待着,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小刘氏立马慌了,这是要卸磨杀驴杀驴呀! 小刘氏言之凿凿的嚷道:“大郎媳妇,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可不能赖我,明明就是我大姐姐让我这么干的!” 不等何王氏说话,何老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完全清醒了,站起来冲过去就一脚踢在小刘氏的胸口上,破口大骂:“你这没良心的混账王八羔子,你诬赖我做些什么?你自己因为秦念白打了你们全家,心生报复,才跑去隔壁院纵火,杀人!念你是我妹妹,替你百般遮掩,今你竟然把罪责全推我身上!” 小刘氏心中一痛,姐姐之前替自己遮掩,以为是因为心中真有她这妹妹,不曾想跟,念念说的一样,自己就是个替人受过的可怜人! “大姐姐,一切都是你指使我干的,你知道我生性胆小,若不是你百般逼迫,我怎么敢放火!”小刘氏伤心的哭的稀里哗啦,捶胸顿足! 第八十六章对质3 “你住口,我要是真想杀死秦念白,早就派人动手了,还用得着让你这个胆小蠢货,给自己留下把柄吗?”何老夫人冷哼一声,高高在上的说道。 秦念白也没有心思在听她们姐妹二人相互攀咬,这样的事情,她也早就料到了。 她不耐烦的说:“你们就不要在这里相互推脱了,一会儿证人来了,想推也推不了!来人,把小刘氏带下去!” 何老夫人跟小刘氏才停止了撕咬,两方都已经咬定是对方的罪责,死咬住不放,秦念白就没法对她二人定罪! 这次押上来的人,让何老夫人大吃一惊!只见周娘子被五花大捆起来,嘴里塞着抹布,一看到何老夫人就呜呜的叫着。 难怪何老夫人让人去请自己的周姐姐,没请到人,原来是被秦念白这贱人给绑走了! 何老夫人再次失望的看向何琰,这个白眼狼,自己真是白养他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还快把周夫人松绑!”何老夫人赶紧说道。 “母亲,你就坐在一边看着好啦!陈婆子,还不快把你家老夫人扶回去坐好!”秦念白语气冰冷的说道。 陈婆子跟两个丫鬟赶紧过来把何老夫人扶回去,何老夫人心中虽然不甘,但她现在也只能勉强作罢! 周娘子被两个护卫推倒在地上,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 嘴上的抹布才被拿掉,她便对着秦念白破口大骂,“贱人,你居然敢让人对我动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算我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你这个贱人多管闲事……” 周娘子骂舒服了,才盘腿坐在地上,态度既嚣张又傲慢。 她可是堂堂侍郎正妻,秦念白私自捆绑官眷问罪,已经是触犯了律法,凭这一条,就够秦念白下牢狱,她也让自己的夫君上朝弹劾何琰! 秦念白鄙夷的看了一眼周娘子,笑着道:“周夫人说的是,同为官眷,我确实没有资格对你指手划脚,这不,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侍郎大人他一会儿就到,您稍等!” 周夫人一听,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周身的嚣张气焰,也淡下去了大半,眼神确实像要吃人一样看着秦念白,“贱人,我真是小看你了,就算你把我夫君叫来,我也不怕你!你无缘无故把我抓到这里来,对我又威胁又打又骂,我夫君来了正好,将你们一家子的丑事全告到皇上面前,看看你家何将军的位置还能坐几天!” “到底是我家的丑事,还是您的丑事,这就不得而知了,我们何家再吵再闹,也只不过是婆媳之间的矛盾,您手底下可背着一条人命呢!”秦念白不紧不慢地笑着道。 周娘子开始有些心虚,但她很快就硬气起来,没有她的命令,兰芝是不会出来见任何人的! 况且她已经给兰芝打点好,让兰芝回乡下先躲一段日子,想来个时候已经在路上了! 这时,周侍郎带着几个小斯慌慌张张的来到了何家。 他一走进何家堂厅,就看到里面坐满了人,何将军居然也在,周侍郎心中确实有些忐忑。 来的人只是说他夫人在何家有点事让他过来坐坐,看样子,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周侍郎最先向何琰见礼,接着是何家的各位长辈。 当他看到自己的夫人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时,眉头皱了皱,“你坐在地上做什么?还不快快起来,别丢人现眼!” 周娘子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大声的道:“我坐在在这里,你侍郎大人面上也无光吧,哼,也想知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平白无故被抓到何家来关押在柴房!” 周侍郎的面色有些难看,他正了正衣襟,看向何家的长辈,对着何老夫人,“不知道我娘子犯了什么事,要遭受这种侮辱的待遇,何老夫人,您是何家的当家主母,难道不应该出来给我一个说法吗?” 何老夫人则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赶紧站起来,走过来一脸苦相的说道:“大人,我跟周姐姐情同姐妹,她有难,我怎会不管不顾,只是这个家里已经不容我做主了,我现在连自己的保不住,稍有不慎就会被我那二郎媳妇叫人抓到内狱去!”她说着呜呜的哭起来。 周侍郎则直接看向秦念白,“你们人家什么事,我管不着,我现在只想带走我娘子,将军夫人,您不会不许吧!” 秦念白走过来见了一礼,“这事,你既然问我啦,那我的意思当然是不许!” “各中的缘由,或许你还不清楚,我也不便再讲一遍,因为太多太长,怕侍郎大人您一时也听不过来!”秦念白说着,把口供拿上来递给周侍郎。 周侍郎看完一遍之后,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直接把口供扔向秦念白“我夫人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清楚,你这是污蔑!” 周侍郎真要是按照口供上的那些罪证认了,就算他把自家娘子给休了,自己的名声,照样会受到影响! 秦念白平静的,“您夫人什么性子,你了解,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不是污蔑!” 她说完,不紧不慢,招呼小清让人把关键人物,兰芝带上来! 兰芝一上来,看到自家夫人如此受辱,她眼睛里面充满杀气。 这次换做周夫人不淡定了,没想到秦念白把兰芝也给抓来了! “你把我哄骗出来,现在又抓了我身边的人,秦念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夫君,赶快报官吧,难道你要任由他们如此羞辱你我夫妻二人吗?”周娘子有些心力不足的吼道。 周侍郎赶紧将他娘子扶起来,冷眼看向何琰,“何将军,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的,这事闹到了圣上面前,大家面上都不好过!” 何琰语气却开始不悦起来,“这是涉及内宅的事,为了顾及女眷们的名声,我才没有将这事传递给府尹大人公开审理,周侍郎要是觉得不妥,大可报官!” 周侍郎左右有些为难,他家夫人的性子,他当然懂,是十有八九就是口供上所写的那样,他又不好为了这件事彻底得罪何琰。 “周侍郎不说话也就赞同了我夫君所说的,我们自己处理这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夫人不会做那样的事吗?我们就来问一问在场的当事人!”秦念白平静的道。 又看向何老夫人,“婆母应该认得下面的这位兰芝姑娘,她便是你送来我院子里的小花,这是满院子的人都知道的事!如果婆母母还要辩解什么,那便把你院子和我院子所有的仆人都叫过来认一认人!” 秦念白语气淡淡的,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何老夫人。 何老夫开始有些慌张起来,“我送给你那么多的奴婢,我哪里记得清谁是谁!” “我记得我曾向母亲要小花的身契,您以各种名头搪塞过去了,想来你身上是没有她身契,这么明显的事,您是把我们大伙都当傻子吗?还是说一定交给府尹大人来审理,到时候,各种刑具上上来,可不会因为您是将军的母亲,就对您客气些!”秦念白也不着急,将利害关系一一向何老夫人分析。 何老夫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看来今天她是逃不过了,左右,她就把这事推给周娘子,反正也是周娘子为自己出的主意! “哼,我院子里面没有小花这号人物,人,你已经带来了,应该也查出来,这是周家女婢兰芝乔装打扮混进去的!” 旁边的周娘子一听何老夫人直接祸端自己身上引,她咬牙切齿的就想冲过去教训何老夫人一顿。 她怒气匆匆的嚷道:“妹子,你说话可要讲良心,明明是你哭求的,说对付不了隔壁院子那贱货秦念白,才让我把丫鬟送过去给你做内应,如今你倒好,倒打一耙!” 跪着的兰芝也赶紧替着她家夫人说:“我家夫人将我送给何老夫人那一刻,我只听命于何老夫人,我做内应,杀人纵火,也都是听了何老夫人的指使!” 何老夫人一看这主仆二人联起手来坑害自己,她气直捶胸口,怎么能相信她这个周姐姐,心思毒辣,靠不住呀! “周姐姐,你说要讲良心,你敢说这段时间来这么多的事,都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吗?”何老夫人冲到周娘子面前,摸着胸口厉声的质问! 周娘子呵呵一笑,使劲把何老夫人推了一踉跄,“你别忘了,都是你求着我给你出主意的,怎么?东窗事发,就不认了吗?” 周娘子又癫狂似的哈哈大笑,指着何老夫人嘲讽“谁家婆母做到你这个份上,被媳妇打压的永无出头之日,我都替你可怜!” 两个女人又相互吵得不可开交,秦念白摆摆手,让人各自把周娘子,何老夫人扶去坐着。 秦念白又让人把小刘氏带上来认人,小刘氏一上床就认出了满身鞭痕的兰芝,就是那天给她开门进去纵火的那个丫头。 “她,就是她,是她杀了那个叫小云的丫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帮忙抬尸体!”小刘氏害怕的指着兰芝大声的喊道。 兰芝对小刘氏嗤之以鼻,像这样无用的废物,早知道那天,她也一并杀了,至少现在耳旁是清净的! 第八十七章交代! “这位大婶,杀人的人明明是你,我帮着抬尸体,你怎么把话说反了!”兰芝嘴角一笑,狡猾的说道。 小刘氏一听兰芝直接污蔑自己,急得直跳脚,连滚带爬的爬到秦念白面前。 声泪俱下的,“二郎媳妇,我已经知道错了,断然不会再污蔑他人,我他这脏水泼在了我身上,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秦念白让人把小刘氏扶到一旁,走到兰芝面前,“不错,连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哦,你家夫人细皮嫩肉的,牢狱之灾恐怕受不住!” 兰芝脸色变得煞白起来,她恶狠狠的盯着秦念白,“你要是敢对我家夫人怎么样,我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念白也露出一抹狡猾之色,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好啊,我们就试试,看你会不会变做鬼来找我,还是会变成鬼去救你家夫人!” 兰芝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随后大声的说道:“人是我杀的,因为她多管闲事,火也是我领这个存货去放的!一切都是受了何家夫人的指使!我有罪,她同样有罪!” 在场的人听了之后,也是一阵阵惊讶。 何老夫人更加坐不住了,她是有杀人的心,但是最后没有杀成,而且杀死小云这件事,跟她也没有一点儿关系。 “贱奴婢,不要随意攀咬我,别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护住你家主子!” 何老夫人颤颤巍巍的,差点没站稳。 “够了!” 何琰大低吼一声,一掌将旁边的木桌劈成了两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事情已经清清楚楚啊,你们就不必在这里为自己辩解些什么!我母亲设计污蔑媳妇,这事我会处理,但这始作俑者始终是周家人,杀人者也是周家人!小刘氏纵火也是事实,虽是受了指使,死罪可免活最难逃!”何琰语气坚硬。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直到周侍郎轻轻问了一句要如何惩处? 何琰才道:“杀人凶手交由府尹大人处置,小刘氏打四十大板交由内狱!至于周夫人,希望侍郎大人给我家娘子一个交代!” 何琰的处置,周娘子可不满意,她站起来泼妇一般的嚷道:“何琰,你徇私舞弊,凭什么判我的侍女死罪,她可是受了你母亲的指使!” 何琰冷哼一声,“我母亲做错事,我会把她送到静心庵修行十五年!小云是撞破兰芝的奸计,才遭杀人灭口,这事,怎么是我母亲可以预料到的!” 何琰坚定威严的声音,让周娘子不敢回话,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兰芝,眼泪直流。 要和自然说着愧疚的话,侍卫们就已经进来,将芝兰,小刘氏拉下去了。 而一旁的何老夫人,听说自己的儿子要将她送去静心庵15年,整个人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可把老大给急坏了,老夫人可是他的保命符! “老二,静心庵那地方,怎么是母亲这种尊贵的人可以待的,你这是要她的老命啊!”何蒙大声的吼道。 何琰语气依旧平静,“来人请大夫,送母亲回去休息!”又转过头来对着其他人,“大哥任由大嫂嫂跟母亲胡闹,也受到惩罚!” 何蒙仰着头将袖子拢起来,“想把我怎么样?是降了我的官职,还是下牢狱!” “两样都不是,我之前送给大哥几个铺面跟场子,就都还回来吧,我会派人去收!”何琰面色严肃的说道。 何蒙气得指着何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何琰送给他的那几个铺子跟场子都是挺好的,收益也不错,虽然总有大半的钱在母亲手里,但好歹,他在外人面前还能撑撑脸面! 要是被何琰一下子收回去了,其他人不都知道那几个铺子是何琰赏给自己的吗?那他的脸面在那些人的面前,还有什么余地? “当初你说那些东西给我了,就是我的,如今你又要收回去,你是不是要在世人面前失信!” 何蒙想了半天,才想出这条质疑何琰,把铺子收回去,哼,除非子自己死了! 何琰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当时也说过,你要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有辱门楣的事,我给你的东西就不做算!不是你将烟花之中的贱籍女子家门,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其余的,我就不跟你一一列举了!” 何蒙愤恨的甩了甩袖子出去了“好,有本事你就派人来收,我们走着瞧,哼!” “何将军,你们家的事都解决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告退了!”周侍郎说着,就拉着周娘子要走。 却被秦念白直接拦住,始作俑者是周娘子,哪能轻易的就让她这么走了。 “侍郎大人刚刚还同意要给我一个交代呢,怎么这么快就急着走啊!”秦念白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周娘子因为保不住自己最忠心的侍女,本来就已经愤怒无比,这时候又受到秦念白的嘲讽,让她忍不住的冲过去就掐住了秦念白的脖子! 突然,她的肩膀传来一阵疼痛,她被何琰抓住甩翻在地上。 “夫人,没事吧?”何琰忧心的上来检查着秦念白的周身。 秦念白摇摇头,心里暖暖的。 何琰转头看向周娘子时,眼中充满了杀气,拳头捏得紧紧的,语气犀利的道:“周夫人是仗着侍郎大人在场,就可以对我家夫人下杀手了吗?我看侍郎大人不必给我夫人交代了,直接将周夫人送到官府,让府尹大人来判吧!” 周侍郎可吓坏了,这事闹出去他脸上也无光,一定会遭受同僚的耻笑。 他来到何琰面前,拱手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何将军教训的是,下官知错了,回去一定好好教训我那不懂事的内人!” “回去?我还要跑到你府上去看你如何惩罚你夫人吗?”何琰一挑眉,语气不善的说道。 周侍郎也是个狡猾的,怎会听不出何琰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请将军赐我一柄鞭子吧!” 他本意是希望打自己夫人几鞭子只伤着皮肉,不动筋骨好的也快,也不必落下什么病根! 何琰招了招手,自己的部下很快就拿来了一把带着倒刺的铁鞭! 周侍郎一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夫人那嬉皮嫩肉的身体哪里受得住! 他夫人犯了这么大的错,现在又当着何琰的面对秦念白动了手,不打上十鞭子,何琰这个怒气估计是歇不下去,但十鞭子下来,他夫人的身体基本上就废了! 他在外做官的儿子知道了这事,不知道会不会冲回京城来找何琰报复,这小子冲动惯了! “侍郎大人是不是觉得下不去手?哼,想想你家夫人出的那些狠毒计策,若不是将军体恤你,你夫人手下背的那条人,命足够她下内狱!听说你家阿郎是在外做官的,不久要调回京城来,如果上头知道他母亲犯了重罪,他还回得了京城吗?” 秦念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走到周侍郎面前,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对周侍郎却如同醍醐灌顶,当头棒喝。 周侍郎拿起铁鞭,一咬牙朝着周夫人的背上狠狠挥去,那鞭子如同吃肉的利器,周夫人发出一阵惨叫,她的脊背上瞬间滑下一道鲜红的鞭痕! 在周娘子的一声声惨叫,周侍郎挥了七八鞭之后停了下来,鞭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腿脚发软,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因为趴在地上的周娘子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身上鲜血直冒,触目惊心! “侍郎大人放心,你家夫人死不了,我已经让人备好了最好的药膏,刘太医也还在这儿候着呢!” 秦念白说着,招呼刘太医过去给周娘子治伤。 刘太医只是简单的给周娘子的伤口抹了些药膏,然后又给了周侍郎一些药膏备! “事情既然已经了啦,那下官就告辞了!”周侍郎再次的拱手。 “来人,给周夫人准备软轿!”秦念白也对着周侍郎点了一下头,随即招呼身边的丫鬟说道。 将周家夫妻二人送走之后,秦念白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坐下来,连续为自己倒了好几杯清茶! 这次处理的事情,她还算满意,该惩罚的人都惩罚了! “夫人,以后发生这种事情,你需得第一时间让人通知我,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赶回来护着你!” 何琰走过来,拉着秦念白的手,叹息一声说道。 “你说得到轻巧,若是你在前线带兵打仗,难不成让你丢下自己的几万士兵,一人跑回来找我不成?”秦念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让准备了一肚子愧疚话的何琰,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秦念白跟何琰刚走出何家大门口,被后面追来的王念念给叫住了。 她跪在何言跟秦念白面前,满眼泪水,哭哭啼啼的,“二表哥,二表嫂,求求你们就放过我母亲吧,她年纪大了经不起牢狱之灾,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这点,二表嫂您是知道的!” 秦念白眉宇微皱,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反过来却成了呈凶者。 “念念,我看在我们亲戚的份上,没有把你做假证的事也一并拿出来惩罚,算是对得起你母亲了!”秦念白语气淡漠的说道。 第八十八章何老夫人求助娘家 王念念心中一沉,母亲把这事也一并担下来了?想到此处,她心中更加的难过。 “二表嫂,你们把我抓去关牢狱打板子吧,我母亲她身体真的吃不消了,不能再挨板子了!”王念念继续声泪俱下的哀求。 秦念白倒是没想过要小刘氏的性命,不过,像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不教训她一顿,她就不会长记性。 “你回去吧,你母亲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要是放了你母亲,这天下间,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犯罪,怎么还有公正可言?”秦念白平淡的说道。 王念念依旧拉着她拼命哀求,她索性一甩手,直接上了马车。 留下王念念一个人瘫坐在地上求告无门,她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烈,一字一顿的道:“秦念白,要是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你偿命!” 回到园子,秦念白无趣对何琰说:“你让人去吩咐一声,把小刘氏的命留着,残废也不要紧,但不能死了!” 何琰眉头皱了皱,“他犯的是纵火罪,若不是因为是跟我们何家有着关系,恐怕这一桩就足够处死她……” 秦念白知道何琰是一个正直的人,包庇纵容这种事,他是万万不会做!小刘氏既然交由官府处置,他肯定不会插手了。 但幕后主使人是何老夫人,小刘氏胆小懦弱怕事,虽然心思歹毒,却也是受了指使的,稍作惩处即可,罪不至死。 “你不愿意去说就算了,当我没提吧!”秦念白平静的说道,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悦。 秦念白如今觉得,恶毒的何老夫人却只是送上山做尼姑15年,太便宜她了! 何琰似乎看出了秦念白的心思,心中有些愧疚,何老夫人毕竟是他的母亲,虽然做错了事,也不好直接交由官府处置。 他只好温和的依了秦念白,“好,我让人过去吩咐一声!” 夜晚,何老夫人刚醒来,喝了几口参汤,隔壁院子的小斯就带着何琰的命令过来。 “回老夫人,小的带来二爷的口令!”小斯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个头,有些发抖的说道。 这何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要是下令打死了他,估计二爷也不会说什么。 何老夫人脸色发白的问:“这个逆子,他又想干什么?是不是派你送来三尺白绫吊死我……咳咳!” 何王氏一边给何老夫人顺着胸口,一边又喂她喝了几口参汤。 小斯更加害怕了,“二爷让您三天之内启程去去静心庵……” 何老夫人一听,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何王氏赶紧让人把这小斯给轰出去! 她死死抓着何王氏的胳膊,大声的叫道:“我不能去那个地方,一旦去了,我一生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将来也没有脸再回到这京城里来了!被其他关键人笑话死的!” “母亲,是二弟亲自下的命令,全家人谁敢说他呀,您是不知道,他要收走大朗的铺子场子,无论如何,您也不能被他送去静心庵,否则我跟大郎就完了!” 何王氏也抱着何老夫人痛哭起来,想到她将来被秦念白赶出家门的处境,她就无比的害怕! 何老夫人吸了吸鼻子,眼睛里面愤恨无比,这一切都是秦念白害的!这个毒妇!老天爷为什么不降一道天雷直接劈死她,还要留她在世上维护人间! 何老夫人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大朗媳妇,快扶我起来到案前,我要给我母亲写一封亲笔书信,让她前来救我!” 她刘家也是出身大世族,父亲是为抵御外敌而战死,母亲被封了告命,哥哥也是柱国…… 两天后,牢头差人来将军府,说小刘氏受了重刑,又被扔在牢里,性命垂危,大夫都说救不过来了。 何琰没有直接说怎么做,而是看向了秦念白。 “先派人把她挪出来,找个庄子好好医治,等好了,再送回去服牢狱吧!”秦念白十分简洁的说道。 秦念白心想,既然何琰已经让人过去打好招呼了,下手的人就应该知道有个轻重,又怎么会让她受重刑呢? 想来也是,王家世代经商,家里还是有些底子的,多送些银钱过去糊弄一番,就想将小刘氏带走! 狱卒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下了。 王念念一直在大门口等着,狱卒出来之后,她赶紧把人家拉到一边,“这位小哥,里面的将军和夫人怎么说,他们有没有同意把我母亲带走?” 小哥无奈的摇了摇头,十分冷漠的说道:“我们也是尽力了,你就别想着将你母亲接走了,我们可事先说好了,无论事情成不成,钱只能退一半!” 王念念心如止水的,看着狱卒小哥离开,心中冒出了一股火愤怒的火焰!秦念白,何琰,你们两个好狠的心,我母亲都成这样了,你们还不愿放过她! 何老夫人那边,王恋恋早就去求了很多次,无奈每一次都被陈婆子让人给撵了出来! 她心里恨透了何家人,她跟父亲已经从何家搬了出来,住在外面的客栈里,就想着用这个法子将母亲弄出来一并回去! 王念念回到客栈跟父亲说明了这事,她父亲摇摇头,就知道不可行。 “念念,这事还是算了吧,你母亲做这样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不是她的罪过,你切莫再惹祸上身了!” “父亲,您在说什么?她可是您的妻子,难不成您就看着母亲身陷牢狱,不管不顾了吗?”王念念心寒的大声叫着跑出去了! 第二天,何琰一早就去了宫里。 秦念白刚吃过晚饭,隔壁院子就来人了,一个眼生婆子,年纪约摸60多岁,为人老成,气场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当家主母还要略强一些。 而小清依旧像往常一样,直接将她拒之门外,“回去告诉你们主人,我们家二夫人不会去见她的,她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这婆子眼色一怔,没有像小清预想中的破口就大骂,一股稳重老成的道:“我是太夫人身边的婆子金妈妈,这次是泰夫人要请你们家主人过去!” 小清被她这拿腔拿调的口气,震慑的愣了愣,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只要是隔壁院子的人,通通不要客气。 若不是她们夫人福大命大,造化大,早就被那一把火给烧没了。 “谁来请,我们夫人都没空,你们识趣就自己出去,莫要让我叫人把你们赶出去!” 小清语气不悦的直接下了逐客令。 金妈妈眯了眯眼睛,嘴唇有些发抖,随后一招手,她身后就窜出来三四个增强力壮的侍卫,把小清死死的架住。 跟在小清身后的几个丫鬟,害怕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金妈妈把在家里威慑下人的那一套搬上台面来,阴沉着脸大怒走上来,扬起手,啪啪几个重重的耳光,直接把小清打蒙了,伸手捏着小清的下巴,凶神恶煞的,“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呼呼呵呵,赏你几个耳光,也是念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要在我们柱国府,像你这样的货色,早就被打死了喂畜生!” 小清整张脸红肿的可怕,嘴角和鼻子会打出鲜血,她说话牙齿都开始哆嗦,“你们,你们敢打我,这里是将军府,我们二夫人……啊!” 她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脸上又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金妈妈冷笑着掏出手帕,擦了擦粘了小清鲜血的手,“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顶嘴!”又指着后面的丫鬟,“几个贱婢,还不赶快去把二夫人给我请出来!” 几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赶紧离开了。 秦念白在一边看账,一边吃着糕点,彩环也在一旁给她整理着账目。 “夫人,夫人!”丫鬟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被彩环拦在门外,“做什么慌慌张张的,跟你们说了几次了,天塌下来,也要镇定自若的禀告!” 丫鬟歇了歇行了一礼,“彩环姐姐,你赶快去禀告夫人,小清姐姐被隔壁院的人拉起来打了耳光!” 彩环大吃一惊,前几天才闹了那么大的事,隔壁院子怎么还有胆子过来他们这边闹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彩环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问。 小丫鬟拍了拍胸口,“我们没有见过那个婆子,她自称是太夫人身边的金妈妈,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 彩环赶紧跑进去,将这事告诉秦念白,秦念白皱了皱眉,“太夫人身边的金妈妈?难不成是……” 这些个人,秦念白也不太认得,毕竟上一世,她只嫁过来不到一年,就被迫害至死,太夫人这三个字,秦念白还是有印象的,是何老夫人的母亲,算来也七十多岁了! “应该也是一座难缠的大佛过来了,快替我梳洗打扮,叫坤二爷去将小清先救下,我随后就到!”秦念白快速的吩咐。 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收拾打扮整齐了。 这会儿,小菊跑进了院子,眼里十分担心害怕的对秦念白说道:“夫人,坤二爷带着府里的护卫去收铺子去了,我们府里的丫鬟小斯都不敢上前去!那金妈妈带着身强力壮的侍卫!” 秦念白心中一沉,这下坏了,二坤是带着护卫们去收何蒙的那些铺子场子去了,何琰又去了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第八十九章太夫人驾到 秦念白心中有些慌张的“小菊,快带人到宫门口等着,将军一出来,让他马上赶回家来!” 她早就听说,她们家的这位太夫人,年纪轻轻就得了诰命,是个不好惹的,哪怕是朝中的官员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彩环直接拦小菊“等等,你先回来!”接着又担忧的看着秦念白道:“恐怕,这位太夫人来者不善,奴婢心里实在担心,如果将军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找谁护着您呀!” 这倒是一个问题,秦念白想了想,从头上拔下一根碧玉簪,这是林夫人送给她的,她将簪子交给小菊,“你们先到宫门口等着,我若安然无恙的回去,自然会去叫人把你们喊回来,若一个时辰之后,将军没出来,我也没让人过去叫你们,你就带着这根簪子去尚书府找林夫人,就说说我有难,让尚书大人进宫找将军……” 小菊拿了簪子,带着另外的两个丫鬟,绕着小道从后门出去了。 秦念白才稍稍的歇了一口气,拍了拍(xiong)口,然后正正的朝着外面的院子走去。 远远的,只见一个老妇人(shēn)后跟着七八个侍卫,小清被架在一旁。 秦念白走近了,看着老妇人衣着华丽,做派根本不像个奴才,倒像是兴师问罪问罪的主母! “这位妈妈,您带着这么多人创我的院子也就罢了,不知道我的侍女犯了什么错误,要由您亲自惩罚!”秦念冷着脸,语气生硬的说道。 金妈妈抬眼看向秦念白,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妖精,难怪把何琰迷惑的不成样子,事事都敢顶撞大小姐! 她端端正正的走前,故意上下打量了秦念白一眼,语气傲慢冷漠的,“我太夫人(shēn)边的金妈妈,哼,小门小户,确实上不得什么台面,却也这般不知规矩,不识体统!想必二夫人的丫鬟,是跟着二夫人学的吧!” 秦念白脸色微微变了变,果然太夫人(shēn)边的得力能手,看来自己不能硬抗,不但没有把小清救下,反而将自己也一并搭了进去。 秦念白暗暗吸了一口气,脸上挂着一抹淡笑,“金妈妈有礼了,小清毕竟是我的牌架丫鬟,我怎么说也是镇国将军夫人,金妈妈是太夫人(shēn)边的人,(shēn)份金贵,镇国大将军在你面前,又算什么呢!” 金妈妈最先是洋洋得意的昂起头,听到秦念白后面的话,整个脸垮了下来。 这个(jiàn)蹄子果然是个难对付的,三两句话就给自己下了(tào),让外人听见,岂不是说自己仗势欺人,诋毁镇国大将军,律法上也算是一条重罪了。 她跟在太夫人(shēn)边五十几年,朝堂上的等级尊卑,还是知道的! 至于在这内宅之中,什么样的花花肠子的没见过! “二夫人严重了,镇国大将军(shēn)份尊贵,哪里是我能够置喙的!但我是太夫人(shēn)边的奴才,代表的就是太夫人,别说教训您(shēn)边的一个丫鬟,就是亲自教训您,也有理有据!” 金妈妈对着秦念白行了一礼,板着脸,眼神狡猾的看着秦念白,装腔作势的说道。 秦念白平心气道:“金妈妈说的在理,您是太夫人(shēn)边的奴才,代表的是太夫人,而小清是我的人,代表的也是我,您人也教训了,还扣着不放,难道您是要亲自教训我一番,才肯放人吗?” 金妈妈听着她说出的话,如同一根根棉针飞进自己的耳朵之中。 秦念白好歹是将军夫人,金妈妈自己说到底只是个奴才,为了一个(jiàn)婢损失了太夫人的脸面,她也得不偿失。 她清了清嗓音,一招手,侍卫就把小清放开,直接推在地上,秦念白白赶紧把她扶起来,让人带下去自杀。 秦念白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金妈妈,“太夫人(shēn)边的人,就是懂规矩,识体统,比我的奴婢强多了,我(shēn)边要是也有一位您这样的奴仆,该多省事啊!” 金妈妈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她活了一辈子,怎么会听不出来,秦念白话里话外的在警告她,自己只是个奴才! “哼,太夫人在等着呢,您还是请吧!轿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金妈妈冷哼一声,给秦念白让了一条道。 秦念白面无表(qing)的带了两个丫鬟出来,外面一共有两顶轿子,前面一顶是华丽软轿,后面是下等奴才的硬轿。 丫鬟扶着秦念白刚要上那顶软轿,就被金妈妈制止,“二夫人,这是奴婢的轿子,您可别上错了,您的在后头!” 秦念白眉头皱了皱,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呀,如果自己对一个奴才都畏畏缩缩,那如何面对太夫人! “金妈妈,这话应该是我对您说的吧,您是奴才,我是主子,哪有让主子坐奴才的轿子,奴才反倒坐上主子的轿子!” 秦念白转过(shēn)来,面上带的笑,语气却冰冷无比,让金妈妈有些怵。 但她依旧端着架子,一摇一摆的走过来,态度傲慢嚣张的,“这是太夫人的意思,二夫人想要武逆尊长吗?太夫人可是有诰命在(shēn),处置您,也是一句话的事!” 秦念白依旧不紧不慢,“是不是太夫人的意思,我不得而知,在这京城里头,刁奴瞒上欺下的大有人在,您一来就打了我的人,现在又给我弄了这样一顶轿子,不免让我想到这些!” 金妈妈听后,脸色发白,紧紧的拽着手帕,满脸的皱纹全挤在一处,整个人看起来凶神恶煞。 她在后宅里面帮着太夫人打点了五十几年,也没遇到一个像秦念白这个(jiàn)人这样刁钻的人! 她冷笑一声,从腰上摘下来一块牌子,趾高气扬的,“见这块牌子,如同见太夫人,您就不要磨磨蹭蹭,快上轿子吧!” 秦念白压制住内心的怒气,冷漠着继续,“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刁奴欺主!你一个奴才也敢(bi)我就范,我敬着你是太夫人(shēn)边的,给你几分薄面,你就蹬鼻子上脸,可就不太好了!” 金妈妈突然被秦念白堵得哑口无言。 她原本以为自己将牌子拿出来,就能镇住秦念白,没想到这个(jiàn)蹄子非但没有害怕,还跟自己撕破脸皮了! 她在后宅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等秦念白见了太夫人,看她还有什么嚣张气焰可言! “二夫人教训的是,是奴才的不是,那您就请上轿吧!” 以进为退的计策,金妈妈早就烂熟于心,又岂会因着眼前的小利而失了大益? 不到半刻钟,轿子就在何府的前院里落下,丫鬟搀扶着秦念白下轿。 园子里头的人,一个个投来奇异的目光。 几个心善的小斯丫鬟们纷纷叹息,二夫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怎太夫人一请,她偏就来了,这太夫人可是神佛一般的人物,今儿个有二夫人好受的! 彩环一边扶着秦念白,一边担忧的,“二夫人,我一瞧见那些丫鬟的脸色就害怕,咱们今天要(shēn)处险境了,一会儿若是出事,我拖着人你赶紧跑!” 秦念白拍了拍她的手,笑着,“仔细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我怎么着,有个(shēn)份挂着名,倒是你,一会儿真出事了,你赶紧跑!” 秦念白心里也直打鼓,这太夫人(shēn)边的金妈妈就如此难对付,若不是自己用强硬的态度压制下来,恐怕在自己院子里,就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金妈妈最先进到后院内堂,秦念白后脚跟进来。 内堂中气氛沉重,主座的软榻上坐着何老夫人跟一个满头银发,眉宇威严,老当益壮的婆子。 老婆子衣着华贵,手腕戴着大粒的楠木佛串,正拉着何老妇人的手说话。 她(shēn)边站着的丫鬟拿着紫檀权杖,昭示着这老婆子便是有诰命在(shēn)太夫人! 秦念白微笑着,礼貌谦逊的行了一礼,“太夫人康安,母亲康安,大嫂嫂妆安!” 太夫人这才注意到秦念白进来,眼里透着成熟老辣,仔仔细细的将秦念白打量了一遍。 自己的这个外孙媳妇,看着也还算得体,就是眼神太过尖锐,想必是个藏着狐狸尾巴的主! “起吧!”太夫人冷着脸,淡漠的说道。 秦念白答了一句是,退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何老夫人变色的脸。 “太夫人,奴婢有事要禀告!”金妈妈走出来,恭恭敬敬的对着太夫人跪拜。 太夫人眯着眼,“你是我(shēn)边的老人啦,几十年的(qing)分,早就不必行此大礼了,就算在你家小姐的院子里,也没有哪个的(shēn)份能越了你去!” 金妈妈点了点头,被丫鬟搀扶着站起来,她看向秦念白,立马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禀太夫人,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去隔壁院请二夫人过来,二夫人非但推三阻四,还弃了您赐的轿子……” 一旁秦念白如坐针毡,她这才反应过来,姜还是老的辣,难怪金妈妈容易就被自己制伏,好让太夫人借用这件事,连着前几天的一并对自己发难! “来人,将你们二夫人拉下去,先打20大棍!”太夫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秦念白,语气狠辣的说道。 第九十章太夫人的狠辣 太夫人话音刚落,金妈妈就招呼身边的两个丫鬟过去拉秦念白,彩环挡在秦念白面前和那两个丫鬟推了。 “慢着!”秦念白尖利的声音响起,那两个丫鬟也停住了手,看向了太夫人。 秦念白站起来,走到最中间,又行了一礼,语气犀利的问:“太夫人,不知道孙媳妇到底犯了什么事,惹您发那么大的火,一上来就要打人?就算是皇宫里高高在上的那位,赏罚也要有个理!” 太夫人看着秦念白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就一个有些小心思的丫头,还敢在自己面前蹦跶,可怜自己的女儿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好容易嫁人做了婆母,竟然还被这种丫头随意拿捏! 太夫人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示意金婆子。 金妈妈又摆出那副拿腔拿调的样子,“二夫人,您犯了三条重罪却不自知,您藐视太夫人的命令是一,顶撞尊长是二,不孝更是大罪!您就乖乖伏法认罚吧,莫要再惹怒了太夫人!” 秦念白平静的“我什么时候犯了这三条大罪,我怎不知?不知道太夫人有没有府尹大人的手令,若没有,您恐怕不能对我动私刑!” “大胆!”太夫人一听眼珠子气得快要瞪出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哗啦了一下站起来,抢过丫鬟手中拿着的权杖,就朝着秦念白走来。 将那权杖狠狠往地上戳了戳,她面色阴险毒辣的大喊一声,“金妈妈!给我狠狠掌着贱人的嘴巴!”说完,又拿着权杖坐回了软榻上。 她女儿何老夫人,也恶狠狠的瞪起念白,只要她母亲在这里,她什么也不怕了。 金妈妈跟几个婆子过来,把秦念白身边的三个丫鬟全部拉开。 秦念白双手被死死拉住,妈妈一脸得意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比划,“二夫人,您细皮嫩肉的,奴婢这手可糙的很,你要忍着点!” 秦念白一脸正气的仰着头,睁着眼睛看向太夫人,“太夫人,我知道您是为了什么事非要处罚我,何不把话摆在明面上摊开了说,不必死抓着一点礼节的事,借机责罚我!” 金妈妈为了在太夫人面前表现,不等太夫人的意思,就扬起手给了秦念白狠狠一耳光。 秦念白只觉得脸颊穿来一阵火辣辣的疼,那倔强的眼神依旧不甘示弱,让金妈妈不敢再打第二耳光。 “小贱蹄子,你还敢瞪我,我代表的是太夫人,我打你就是太夫人打你,就算将军来了,还有太夫人镇着场子呢!”金妈妈为了给自己壮胆,毒辣的眼神盯着秦念白,恶狠狠的说道。 秦念白脸上带着冷笑,“我要是你就赶快停手,不然,恐怕太夫人拿出诰命的身份,也护不了你的贱命!” 听着秦念白的话,金妈妈眼中居然有一丝丝的害怕,她家大小姐也不是好惹的,居然也被这个女人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这女人肯定多少有些手段。 金妈妈扬起手要打第二耳光时,太夫人摆了摆,让她把秦念白放开。 小清和两个丫鬟也从那几个婆子手中挣脱,冲过来护住秦念白。 “你过来,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太夫人喝了一口茶,冷漠无比的说道。 秦念白拍了拍小清的手,让她别哭,平静走过来,“太夫人,如果是因为婆母设计陷害我,小姨母纵火害我的事,那就不必问了,婆母应该已经替我向您说清楚了!” 太夫人还没有说话,何老夫人就急的大喊,“你闭嘴,贱人,一切都是你诬赖我,什么设计陷害,那都是没有的事!” 太夫人赶紧拉着何老夫人的手,一脸心疼的模样,让她安心,转而看向秦念白,“难怪我女儿自你嫁进家里来,尽受委屈,今日我才知,你不光顶撞自己婆母,目无尊长!下三滥无赖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秦念白呵呵一笑,“太夫人,您也太抬举我了,这些戏码,我婆母样样做尽,恐怕都是您教的吧!” 太夫人没想到秦念白竟然如此放肆,愤怒的站起来,又再次重重地戳了戳权杖,阴狠毒辣的喊,“放肆,目无尊长的贱妇,今日我在,就要削一削你的锐气!来人,先把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拖到大门口,给我打死!” 太夫人话音刚,两个侍卫就进来把秦念白身边的两个丫鬟拖出去了,彩环也吓得大哭起来,秦念白紧紧抓着她的手,眼睛里愤怒的要渗出血来! 两个丫鬟求救的哭喊声,就像猫爪一样抓着秦念白的心,今天,她若连自己身边的下人都保不住,那日后彩环小清也会一样馋死在她面前! 就在两个丫鬟快要被拖出门时,秦念白冲过去,推攘着侍卫,声音犀利无比的吼道:“你们给我住手,这里是何府,不是你们的柱国府,我是镇国将军夫人,狗奴才,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两个侍卫为被秦念白一吼,表情微微愣了愣,看向了太夫人那边。 秦念白赶紧把两个丫鬟拉过来,推到自己身后,两个丫鬟又惊又怕的,紧紧抓着前面白的衣摆。 “谁敢阻拦,一并打死!”太夫人坐在高位上,阴沉着脸,狠辣的命令道。 侍卫齐声答了一声是,就要过来拉人,秦念白情急之下,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拔出来指着那两个侍卫,“谁敢过来,我就对他不客气!”又看向太夫人,“太夫人身份尊贵,就随意打杀他人,这和流氓强盗又有什么区别!您要想好了再下决定,要是我身边的侍女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会自羌在这大堂之上!” 太夫人冷哼一声,皱皱的脸上露出了狐狸的笑容,嘴一开一合的,“你自行了断,再好不过了,说出去也只是个畏罪自杀,还能换来何家个门风严谨的名声,这也是有好处的!” 太夫人今天来,就是为了替她女儿出气,除掉秦念白这个祸害,秦念白自杀不用自己动手,她当然乐而不倦! “好一个畏罪自杀,哼!镇国将军夫人突然暴毙,看你们在场的人,哪一个能逃得了干系!您不要忘了,我婆母在京兆府尹可是有案底的,凭着您是诰命,就可以让官府一笔勾销了吗?”秦念白冷笑一声,大声的说道。 太夫人脸色变了变,小蹄子竟然敢威胁自己,如果不把这个祸害除了,当日羽翼丰满之后,没人会是她的对手! 太夫人首先让人打死秦念白身边的人,就是想威慑她一下,让她知道,在自己面前,她过是匍匐在地上的蝼蚁! 然后再好好将秦念白羞辱折磨一番,再让她自行了断,如今看来不必了! 太夫人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眼里的狠毒一览无余,“不劳烦你担忧了,你还是跟你的奴婢一道好好上路吧!来人,把为二夫人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婆子端着托盘,从内屋走出来,托盘里放着六尺白绫。 秦念白心里有些塌陷了,这个太夫人软硬不吃,难道就没有软肋了吗?自己猜测的这些,都没有动摇她分毫。 一个在内宅纵横了70多年的人物,一般的小把戏,肯定屡见不鲜,她年纪轻轻死了丈夫,养大自己的儿女,摆平老柱国所有妾室,秦念白两辈子见过的手段加起来,也没有她见的多! 金妈妈依旧一摇一摆的走过来,将白绫拿起来递给秦念白,“二夫人,您请吧!” 彩环会容忍别人这样说对家夫人,她牙一咬,冲过来就掐住金妈妈,“老妖婆,今天我掐死你!” 几个婆子过来把彩环拉开,扭起她的胳膊摁在地上。 秦念白拿出匕首直接过去划了那几个婆子的胳膊,她们才赶忙松手。 太夫人拧巴着脸,眼中鄙夷看着秦念白“果然是梁不正下梁歪,主子奴婢一个德行,死不足惜!” “太夫人说的对,上梁不正下梁歪,您看不上我如今的德性,也是我婆母梁不正的缘故,推敲下去,您的梁正不正,您自己应该清楚!”秦念白眼神冰冷的大声回怼。 这话直接惹怒了太夫人,她即可命人过来,把秦念白身边的丫鬟都拉出去,侍卫身强力壮,秦念白手里的匕首也被三两下就夺了下来! 两个婆子过来用白绫将她的脖子缠住,她还在拼命的挣扎着,算算时间,何琰应该也快赶回来了吧! 秦念白只觉得脖子传来了一阵阵窒息感。 这时,一个小丫鬟一进来就看到秦念白被两个婆子用白绫缠住脖子,脸色发白,眼睛翻白,她害怕的赶紧“禀告太夫人,老夫人,林夫人来访!” 太夫人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站着的金妈妈,金妈妈走国来,“今日有事,让她改日再来拜访!” 丫头答了一声是,刚起身还没走到门口,林夫人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吓得大叫! “啊!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松开手!私设公堂杀死朝廷命夫,可是重罪!” 林夫人赶紧让钱妈妈和身边的丫鬟一并把这两个婆子给拉开。 秦念白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林夫人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又顺了顺她的胸口。 第九十一章私设公堂 “林姐姐,你快去救救彩环她们,她们被拉到偏院去了!” 秦念白抓着林夫人的手,心里焦急无比的说道。 “钱妈妈,带人去把彩环她们领过来,谁敢拦着,就跟他们拼了!”林夫人看到秦念白奄奄一息的模样,愤怒的说道。 林夫人这次来,将林府所有的护院全抽掉过来了,全在前院后着呢。 看着秦念白的模样,她也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当年也是被他人陷害致死,眼中的神情更加坚定,一定要把秦念白护住! “林夫人,这是我们何家的家事,你莫要多管闲事,快带着你的人退下去!”太夫人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说道。 林府若是一般的小官家,太夫人直接派人将林夫人给轰出去,但林尚书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言官,一张正义的利嘴不,知道让多少人摔高跌重。 直接关起门来处死秦念白,没人知道倒不打紧,若传出去,确实有些草率,太夫人还是有些忌惮的。 林夫人冷着脸,将秦念白扶起来,“我夫君已经进宫去找何将军了,太夫人还是想着如何跟将军交代吧!” 林夫人在家里一接到消息,就赶忙拆人请她夫君去找何琰,自己也带着所有护院赶过来看情况。 算时间,不到一刻钟,何琰他们应该就能回府了! 太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紧紧的握着权杖,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大胆,我看今天谁敢耽误我处置这个祸害!” 秦念白生怕连累到林夫人,她赶紧将林夫人往后推了推,忍着疼痛的喉咙大声的,“太夫人做事,事无巨细,事事周全,算无遗漏就可以安然无忧了?您若是真有证据判定我有罪,那就当着何将军的面处置我,您不敢,说明您心虚有鬼!林夫人撞破您对我下毒手,难道您还想拿出自己的权利身份,将林夫人也一并处置了吗?” 太夫人被秦念白气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她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何老夫人和金妈妈赶紧将她扶起来。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把我母亲气成这样子!今天拼着得罪了老二,我也要打死你!”何老夫人恶狠狠的指着秦念白,眼睛子都快瞪出来了,整个人凶神恶煞的吼道。 太夫人摸着她的脸,“女儿你放心,母亲就是死,今天也要为你除掉这个祸害!”然后吩咐金婆子,“让人把林夫人拉到厢房休息,把这个毒妇给我勒死!” 金妈妈带着丫鬟婆子就去拉林夫人,两个婆子把秦念白推倒在地上,用白绫重新套上了她的脖子。 两伙人推推攘攘之时,一声愤怒的吼声,“住手!”像一道天雷在大堂里炸开来,所有人被吓得愣住了。 只见何琰穿着一身铠甲朝服,冷着脸,手里拿着宝剑,一身威严的站在大门口。 何琰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杀人无数,他那周身冷烈的气势,令所有人胆战心惊。 两个婆子也赶紧把秦念白放开,慌忙退到太夫人身边,何琰将秦念白脖子上的白绫扯开,心疼无比的将她搂在怀里,眼中愤恨的看向了座上自己的外祖母! 林尚书紧赶慢赶也没追上何琰的脚步,这会儿才跑进来,看自家夫人还被金婆子的人拉着。 文尔雅的他也开始发怒,“抓着我的夫人做什么?还没有天理枉法!” 金婆子才赶紧让人把林夫人给放开,林夫人感动的流着泪依偎在他怀里。 屋里最坐不住的就是何老夫人了,她害怕的眼神躲闪,不敢看何琰。 而何琰对着高座上的外祖母行了跪拜礼,“外祖母康安,孙儿向您请安!” 太夫人对何琰的表现10分的满意,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听话懂礼。 只是她又有些不明白,何琰一进来,目光全落在了那毒妇身上,果然是被那个毒妇给迷惑了。 太夫人正要跟何琰说处置秦念白的事,何琰就率先开口了,“外祖母,您得诰命多年,应该知道我朝律法,私设公堂,谋害朝廷命妇是死罪!” 太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刷拉一下就煞白起来,何琰这个外孙,她多少是有些了解,一身正气是出了名的,他踏上仕途这几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以权谋私的小官! 也一路高升,畅通无阻,就连他们刘家,大多数也是靠着何琰这个外孙子的名声外地受到无数的尊重! “二郎,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外祖母哪里私设公堂了,屋里也没人死!”何老夫人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心虚的说道。 她怕以何琰的性格,真会把太夫人给送到官府去! 何琰面色沉重,语气冷漠的,“母亲,我已经让人通知您,三天之内能去静心庵,已经是第3天了,您还是赶快收拾东西离开吧!” 何夫人吓得一哆嗦,用手帕捂着嘴开始哭泣起来,“你还不如让我一头撞死了算,我怎么会养了你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太夫人满是褶皱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就不信自己活了一辈子,还收拾不了一个小辈。 她心疼的给女儿擦了擦眼泪,“你放心,只要我这个老东西还活着,没人敢把你送到静心庵去!”看向何琰,“孙儿,你做官多年,耳聪目明,难道还看不出来何家一堆的事,都是你身边那只狐狸精挑出来的吗?为了何家,我也要灭了她!” “外祖母!您当真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罔顾朝廷律法吗?”何琰冰冷的语气就十月寒冰一样在太夫人心中划过。 她微微愣了愣,满脸怒气地站起来,走到何琰面前,伸手就给了他狠狠一耳光。 “你个不孝的畜牲,你人长大了,翅膀硬了,你骄纵这个毒妇将你母亲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做这些是为着我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们何家!”太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吼道。 何琰依旧面色不改,一身威严的“母亲做错事,应当受到处罚,外祖母怎么不该插手干预何家内宅!若是是人人都学外祖母一般,还有王法天理可言吗?” “你,你个不孝子!”太夫人气得两眼发红,拎起权杖重重的打了何琰好几下! 何琰纹丝不动,说出的话却如同重拳出击,“您风餐露宿来到家里,想住就多住些时日,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母亲去静心庵,希望您不要阻拦!” 一旁的何老夫人直接吓得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面如死灰呜呜的哭起来。 太夫人也被何琰气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晕倒了。 屋里的丫鬟婆子乱作一团,慌乱的把太夫人挪到床铺上…… 秦念白把何琰拉过来,“这事就先阁下来吧,过了这阵子再做打算!” 何琰为难的叹息一声点点头,“委屈你了,外祖母这边我一定会处理好!” 秦念白心中有些愧疚,此时的何琰是最为难的,太夫人是他外祖母,他定然不会还手! 最要紧的是,太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家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太夫人倒下两天之后,刘家就来人了。 分别是老柱国的两个儿子跟儿媳,刘家人都指着太夫人诰命这份殊荣过活呢,太夫人要是有个不是,刘家的两个儿子就很难调到京中来了! 老二刘顺媳妇捏着手帕,阴阳怪气的道:“大姐姐,母亲为了你一路奔波来到京城,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老三刘表媳妇也没闲着,“是呀,母亲可是最疼爱你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水反倒是往家里泼的!” 何老夫人何刘氏脸色难看,自己的两个弟弟都对自己恭顺有礼,弟媳居然如此无礼。 “你们大老远跑来,就是来指责我的吗?母亲也没少为你们操心!”何刘氏冷着脸厉声质问。 刘顺跟刘表赶紧让自己媳妇闭嘴,刘家虽然有功勋在,也是老柱国的功勋,新帝继位后,任人唯贤,他们兄弟二人都没能袭爵! 刘顺抱着手,语气冷漠的,“大姐姐,这事,终归是因你而起,你不得解决也行,让你家老二求圣上把我们调回京城,您的几个侄子侄女都不太成器,要是母亲一走,我们刘家,就永远留在外面吧!” 刘表也赶紧,“二哥说是,你也是刘家人,除了几个庶妹,我们暂且不用管,但咱们三个可是一家子骨肉出来的!你总得为我们考虑吧!” 何刘氏听自己的两个兄弟,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功名利禄打算盘,气的咬痒痒,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二个得知我落难,全都阻止母亲来看我,若不是母亲心疼,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呢!” 刘顺媳妇听了可不依了,撅起嘴,“大姐姐,你可不要胡说,母亲明年就八十高龄了,这来回奔波,多伤身体,您有做将军的儿子,不像我们,都靠母亲庇护!” “就是,母亲若是不来看你,能出这样的事吗?都说年纪大的老人家就像是熟透的瓜,一个不小气就掉了,你到好,全然不顾我们的感受!”刘表媳妇也语气不善的冷哼道。 第九十二章就是偏私你 何刘氏哪里说的过两个弟妹,要是为出阁那会儿,她一定让人往那两人嘴里塞粪! 这时候,看诊的太医出来了,何刘氏一群人就围上去问究竟。 太医将一张药方递给何刘氏,“太夫人是(qing)绪过激,才导致的气血不足,气量不顺,这几(ri),千万莫让她受波动,按照这方子,吃上几贴,就没事了!” “真没事了!”刘家姐妹几个异口同声的问。 太医再次点头确认,她们才让丫鬟把太医送出去。 将军府 秦念白面色平静的坐着,复仇,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随便就能牵扯几个家族,就拿刘家来说,一个太夫人就差点把自己弄死! 若不是林姐姐赶来,自己这会儿恐怕已经去了! 何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清茶,“这件事,你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不行,听说,你的两个舅舅舅母今天已经到府上了,这事恐怕要闹大,你是皇上(shēn)边的红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抓你的把柄,你最好撇干净!” 秦念白立马拒绝了,她可不想连累何琰,就算为了这件事,自己被休了也没关系,最起码,不会良心不安! 何琰把她拉起来,捧着她的脸,温和而有些强硬的,“秦念白,你看着我,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为你抗下一切,都是应该的,你不欠我,就不要想着给自己找退路,不然,我就让你愧疚一辈子!” 秦念白耳根有些发烫,不知所措的推开他,他越是这样,自己就会觉得欠他很多! 被推开的何琰有些失落,秦念白,你什么时候才会完全把自己交给我? 见何琰神(qing)低落,秦念白清咳了一下,“哪个,你舅舅舅母们来,你还是过去跟她们请安吧,不然,又得全部怪在我头上!” 何琰皱起的眉头才展开,他扶着秦念白的肩膀,“她们奔波一天,也累了,明(ri)吧,你我一同去!” “啊,我不去,她们肯定是来找我问罪的,去了自讨苦吃!”秦念白扒开何琰的手,语气惊讶的说道。 那刘家人都是一丘之貉,现在恨秦念白都恨到骨子里了,何琰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叫她去! 何琰从后面搂着秦念白纤细的腰,语气坚定,“我就是要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是偏向你,任何人不得欺辱你!” 秦念白原本想推开他,听到这话,心里的防备又松懈了一层,由他抱着。 突然,她想起林夫人,有些担心的说道:“对了,这次多亏了林姐姐,我现在有些担心她,她家老夫人不喜欢她多管闲事,不知道这次回去,会不会受罚!” “你就放宽心,有林尚书在,不会让她受委屈!”何琰平静的说道。 这会儿,太夫人吃了几贴药,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还好好的呆在家里,心中一悦,病也好了大半! 她让金妈妈准备笔墨纸砚,她要写拜帖,让官家出马! 自己这个武逆的外孙,是一定要包庇秦念白哪个毒妇了!她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一定要给儿女们把路铺平了! “明天一早,你把这拜帖送到太后宫里!”太夫人写好后,对着金妈妈吩咐道。 金妈妈仔细收好,担忧的,“太夫人,这样做,会不会惹怒将军,那天,奴婢是看的清楚,将军为了那(jiàn)人,不光是您,连大小姐都不管不顾!” 太夫人一想到那天的事,(xiong)口又疼了,“哼,只要这(jiàn)人一死,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第二天,何琰带着秦念白回到何府。 前厅 何琰跟秦念白刚要向两个舅舅,舅母见礼,被人家不屑一顾的驳回来。 刘表(yin)阳怪气的,“免了吧,我们可受不起!” “您可是镇国大将军,我们这样的亲戚,也只能自抬(shēn)份,端着架子,好歹在外人面前不能丢了您的脸面,到了您面前,可不敢造次!” 刘顺也一脸不耐烦的别过脸去不悦的跟着附和道。 二人的媳妇面色倒是好很多,对她们来说,管何琰是好是坏,能帮助自己的夫君提升官位即可。 何琰平淡的,“舅舅,舅母,等外祖母病好了,还劳烦你们多加照顾,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母亲这边,让她不用担心!” “好说,好说,都是一家人,再说了,我那大姑姐,也不是年轻时候,儿女成群的,太夫人是多心了!”刘顺媳妇笑着说道。 …… 不多时,金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出来,看秦念白的眼神满是厌恶,语气傲慢的,“二爷,二夫人,老夫人说了,您们见完礼就回去吧,不要多留!免的耽误太夫人养病!” 秦念白有些疑惑,既然刘家人都来了,太夫人居然没有发难,难道,她就这么算了? 秦念白跟何琰走在回去的路上,她问道:“依你看,太夫人会不会甘休?” 何琰摇了摇头,“我已经安排好了,希望外祖母迷途知返!” 她们二人回到将军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坤就来禀告,说金妈妈驾着马车去了皇宫! 何琰眉头紧锁,太夫人跟太后是旧相识,金妈妈应该是去太后宫里了。 看来外祖母是不会放过秦念白了,自己必须做好准备! 皇宫,章贵妃的寝宫内。 章全正殷勤备至给他姑姑章贵妃捶着背。 “你说的可是真的?”章贵妃听到章全说何家出了命案,将军府还被烧三分之一,惊讶的起(shēn)问道。 章全拍了拍(xiong)口,“千真万确是那何家大郎与我吃酒时,酒桌上兴起说的!何大郎可是表哥那边的人,想来不会出错!” 章贵妃眯起眼睛,一脸狡猾的模样,“让你表哥可不要掉以轻心,何家的人,能不用则不用,让他下午来我这里一趟,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可不要错过了!” “嗯嗯,姑姑,你就放心吧,表哥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深了,谁不以三皇子马首是瞻呀!”章全吹捧着说道。 三天后 何家的事(qing)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何琰在朝堂之上,一连被好几个言官弹劾。 何琰跟皇上都很清楚。弹劾他的这些人,都是三皇子一党的人,都提议皇上收回何琰的兵权! 令何琰有些奇怪的是,李相国竟然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用——没有弹劾何琰! 下朝时,林尚书跟贺宇都过来问何琰关于何家命案的,何琰不愿多谈! 贺家 贺宇无意间跟秦念(qing)说起今天的事,秦念(qing)听后,眉飞色舞的,“什么?可惜了!怎么不把秦念白给烧死!” 贺宇皱了皱眉,秦念(qing)变了,和他之前认识的善良可(ài)的小姑娘,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她可是你姐姐,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贺宇不悦的说道。 秦念(qing)一听,直接发飙,“我就知道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她,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我呀?” “你给我闭嘴,今天起,我睡书房,你要是再吵吵闹闹,我就派人把你送回娘家!”贺宇语气不善的甩甩手出去了。 秦念(qing)委屈巴巴的哭起来,但一想到秦念白要遭大难,她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甚至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的母亲秦李氏,让母亲也高兴高兴! 她想着,便收拾了东西和丫鬟准备回娘家,一路上,她得意的说道:“前几个月,你们个个都觉得她嫁的比我好,现在呢,她要大难临头了!我想想心里就高兴!” 她越想越得意忘形,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坚硬的(xiong)膛。 “哪来的小妞?不长眼撞着老子了!”章全怒气冲冲的吼道。 秦念(qing)抬头看到一个英俊的公子,害羞的促着眉,“你才不长眼,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 章全看着这个清秀的女人有些眼熟,他摇着扇子想了一会儿,原来是秦念白的妹妹秦念(qing)! 他赶紧拿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哦,原来是秦家二姑娘,出落越加漂亮了,在下章全!失敬失敬!” 秦念(qing)以为眼前这位公子被她美貌所迷到了,心里有些得意,嘴上嗲嗲的,“哼,你没有机会了,我夫君可是当朝的皇上(shēn)边的红人!”说着,就低着头小跑着离开了。 章全看着秦念(qing)的背影,心中生出一计,秦念(qing)嫁的是贺家,贺家又是太子那边的,表哥三皇子正愁没有办法渗透太子一党的内部呢,如今,自己就从秦念(qing)处下手。 “铃铛,他跟来了吗?”秦念(qing)一开始跑的快,后面慢慢的走着踩蚂蚁,贺宇对她已经不如以前,今天遇到这个郎君,到让自己有些心动! 铃铛往后看了看,“小姐,您是说哪位章公子吗?” “什么章公子,你说什么?章公子?”秦念(qing)吃惊的问,整个京城,姓章的只有一家! 可惜了,要是早点遇到他,自己的(shēn)份地位可就比秦念白高了,她见了自己也的行礼! 次(ri) “太后他老人家听了十分动怒,二夫人,太夫人,二位准备一下,随老奴进宫面见太后!”宫里的桂嬷嬷带着人来传话。 秦念白跟太夫人一同领旨。 秦念白心中有些忐忑,太后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若不是自己活了两辈子,根本就不了解宫中的这些事! 如今的时局到了关键时刻,何将军(shēn)上不能有半点污点,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牵扯到了何刘两家,太后要亲自审理。 第九十三章惹怒太后 何琰严肃的将秦念白拉到房间。 “这事,由我跟你去向太后说清楚,她老人家不是不明事理的!若由我那外祖母一人去说,我怕以太后的脾气,会当众处死你!”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手,十分担心的说道。 秦念白拍了拍他的手,微笑着,“你不是也说,太后她老人家是明事理的,那我怕什么!” 何琰将她搂入怀中继续,“我只怕太后会丢车保帅,午后,我会一同随你入宫,若是出什么事,你一定要大声喊我!” 听着何琰的话,秦念白忽然觉得,只要有何琰在,她就能够安心,于是点了点头,“你放心,哪有人会一心求死!” 夫妻二人出来时,见太夫人已经打扮好,除了奢侈的诰命朝服,头上戴的也是点翠珠玉朝凤冠! 秦念白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诰命的(shēn)份,对于他们这种普通的命妇来说,是有多尊贵,难怪太夫人敢随意的就处置自己! 太夫人的马车也是奢靡至极,那可是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亲自赏赐她的! 秦念白心中有些没底,比起自己的话,太后应该会相信太夫人所说的! 桂嬷嬷一路将她们引到了太后宫门口,才让何琰在门口等着! “安康宫!”秦念白看着宫门口上的牌匾,喃喃自语的说道,心中对这位太后却有些亲切。 她们进去之后,宫人们统一着装,不苟言笑,跟自己院子里吵吵嚷嚷的风气形成鲜明对比。 宫人相互见面也不见问好,路上遇到秦念白等人,只管低眉顺眼的行礼。 “太后还未起,请太夫人跟将军夫人先到偏(diàn)歇着!”桂嬷嬷进去请示一翻,出来面色平静的说道。 一个宫婢还带着秦念白跟太夫人到偏(diàn)坐下,上了些茶水点心。 “哎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太后还记我(ài)喝着碧螺(chun),真是有心了!”太后抿了一口茶,故意得意洋洋的在秦念白面前说道。 秦念白也闻了闻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一样是碧螺(chun),笑而不语,自己喝了一口。 待有宫婢上来换茶时,秦念白笑着说道:“这位姐姐,这太后宫中的茶都是顶好的,给我和太夫人上的碧螺(chun),天下也找不出第二种更好喝的茶来了!” 宫婢笑着行了一礼,心中自然是得意的,她是这偏(diàn)的大宫女,客人问话也插得上嘴,“夫人真是说笑了,但我们太后的茶,一般人是喝不起的!” 宫婢的话音刚落,太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她刚刚在秦念白面前的得意劲儿,也瞬间消散。 宫婢下去之后,太夫人皮笑(rou)不笑的,“我跟太后是多年的旧相识了,有的人也就能活个半炷香罢了,我又何须计较!” 这时,桂嬷嬷过来,说太后已经醒了,让秦念白跟太夫人准备着,随她一起过去面见太后。 二人来到太后寝宫,齐齐的跪下喊安。 太后坐在帘子后面,声音苍老却强劲有力,“来人,快给太夫人赐座吧,一大把年纪啦,别累着!” 太夫人高兴的拜了两拜,鄙夷的撇了一眼旁边还跪着的秦念白,心中得意无比!这(jiàn)人还想为着碧螺(chun)的事(qing)嘲笑自己,哼,不知天高地厚的货色! 秦念白依旧低着头,规规矩矩,只要自己没有行差出错,太后也不至于一来就让人发难! 太后抬了一下手,让宫女把面前的珠帘拉开,“抬起头来,你就是何将军的夫人何秦氏?” “回太后,正是臣妇。”秦念白恭顺有礼的抬头,温顺得像只小猫,让太后倒有些意外,和太夫人呈上来的拜帖中所描绘的有些不一样! 但像这样的狡猾狐媚子,宫中比比皆是,自己倒是见惯了,所以太后很快便恢复了那副威严的模样! “你们何家的事,这段时间,哀家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落胎,杀人,纵火,在天子脚下还能发生这样的事!太夫人贴中列出你三大罪状,不敬婆母,撺掇他人陷害婆母,搞的何家鸡犬不宁,你又向自己的丈夫吹枕边风要将你婆母送到深山修行!你可认?”太后语气充满威严的问秦念白。 秦念白虽然提前就已经猜到太夫人应该跟太后说了这些事,如今太后问起来,说明,(ài)好并不是完全信任太夫人,若不然自己进宫就没有好茶好水的伺候着,而是直接赐死! 秦念白再次拜了一拜,言辞万分恳切的,“请太后明察,臣妇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将军一向公正严明,在军中是出了名的,臣妇做真做了这些事,将军是万万容不下臣妇的!” 太后脸色微微变了变,看了旁边有些心虚的太夫人一眼,对秦念白道:“你的意思是,太夫人冤枉了你,而哀家错信了太夫人?” 太后对于何琰的人品是绝对信得过,皇上能够顺利登基,跟何琰的中心拥护是分不开的,如果何琰真是个耳根子软的人,皇帝跟自己也没有今天! 底下跪着的秦念白,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没错! 但她必须要顾及太夫人诰命的(shēn)份,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成了污蔑诰命夫人的罪妇! “臣妇不敢,太夫人行事匆匆,奔波劳累的赶来京城,想必有些事(qing)还不甚清楚,又担心我婆母的安康,她老人家所说的三条罪状,绝无此事!” 秦念白还未说完,太夫人就直接跪下来抢先答道:“太后,我们刘家几代人忠心耿耿,这种欺瞒之事是万万不敢做的,秦念白就是仗着何将军的庇护,不仅对我出言不逊,对我女儿更是侮辱已久,这是京城所有女眷都知晓的事!” 她说着,还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表现的委屈至极,她今天绝对不能让秦念白有翻盘的机会! 秦念白心中也有些着急,太夫人这是断了她的后路! 秦念白又对着太后拜了一拜,跟太夫人的委屈不同,她语气之中尽是诚恳,“臣妇句句属实,绝无半点隐瞒!将军府上上下下皆可作证!” 而太后面无表(qing),没人能揣测她内心在想什么! 寝宫缠绕着冰冷的气息,太夫人也不敢太放肆,什么太后跟她的交(qing),也只不过是她好面子大言不惭。 太后年老了,只要不过分,她也不在意。 一会儿,太后的脸色突然缓和起来,她看秦念白眼神却多了一丝蕴味,她对着秦念白招了招手,“你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仔细看清楚!” 秦念白一头雾水,太后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发落她。 她便恭恭敬敬的起来,低着头走到太后面前跪下。 看着太后眼中的柔和,太夫人也不明所以,她早就将一切说的明明白白,太后一开始的态度也是明确要治罪秦念白,现在看着,有些迷雾了。 而太后却看着秦念白有些呆了,她把桂嬷嬷叫过来,小声的,“我瞧着眼熟,你来看看,她像谁?” 桂嬷嬷仔细打量秦念白,皱了皱眉,“太后,您兴许是累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她又看向秦念白,严肃的,“二夫人,还不快退下!” 秦念白赶紧站起来,退到太夫人旁边。 桂嬷嬷不知跟太后说了什么,太后面色一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愤怒的,“放肆,居然有这种事!秦念白,你老实回话,你跟户部尚书林中的夫人林苏氏是什么关系?” 秦念白被太后突然的发怒吓的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而且,太后为什么突然问林姐姐?难道是因为林姐姐带着护院来何家救自己的事,又被太夫人歪曲了? 秦念白想到这里,又跪下来,“回太后,臣妇与林夫人私交慎密,她也是担心臣妇的安危,才出此下策……” 秦念白还没解释林夫人带人来何家院子救她的事,太后就脸色大变,站起来厉声质问。 “什么!胆大妄为,你真以为是将军夫人,就可以在哀家这里也无法无天了吗?太夫人给你列的那三条罪状,哀家也不用派人去细细查访了,就凭你大逆不道所犯的那一条重罪,哀家就该即刻处死你!” 秦念白脑子一懵,在这个地方,如果太后要赐死她,真没人能够救得了她。 这时,桂嬷嬷已经示意几个宫婢过来秦念白死死的(jin)锢住。 秦念白干脆大声的问:“太后娘娘,臣妇实在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重罪,让您一定要赐死臣妇!死也应该让臣妇死个明白吧!” 太后脸色变得更加的冷漠起来,是算是宫中的忌讳,当年那事过了之后,皇上就下令宫中任何人不得提起。 太夫人还在这坐着呢,又有这么多宫女太监,太后当然不会把这件事(qing)摊开了说! 而且秦念白也不用知道,她死了之后就一切平息! 得到了太后的默许,金嬷嬷对着旁边的宫婢,“去偏(diàn)把鸩酒取来!” 秦念白也看出来,太后根本就不会告诉自己为何而死! 她逐渐的平静下来,眼神变得冰冷,语气也生硬无比,“谈到了这个份上了,臣妇有些话,就不得不大胆的问太后娘娘!” 第九十四章皇后相救 看太后没有拒绝,金嬷嬷就让宫婢先放开秦念白。 秦念白冷着脸,义正言辞,“您不是单单为何家降罪臣妇,对您来说,只要心中有所疑虑,有所不快,就可以随意赐死大臣家眷,您可以想过前朝!” 这话,让太夫人,金嬷嬷都捏了一把汗,太后身份尊贵,就算是贵妃也不敢造次,皇后也敬着,秦念白只是一个命妇,太后就算赐死她,前朝也没人敢非议! “大胆,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掌嘴!”金嬷嬷生怕太后动怒,赶紧制止秦念白。 一个宫婢上去,扬起手就要打秦念白,而她一把将宫婢推开,语气冰冷,“太后既然都要赐死臣妇,臣妇大不大胆,都是死路一条!” 太后看着秦念白那张倔强的脸,心中开始动容,简直是太像了!只是一想到她利用这事来耍手段,眼中的怒火就更加浓烈了! 她愤怒的站起来,将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声音气的发抖,厉声喊道: “放肆!就凭你,还敢拿前朝来弹压哀家,来人,传哀家懿旨,秦念白冲撞哀家,陷害婆母,买.凶.杀.人纵火,即可处死,秦家所有成年男丁女眷一并押秋后问斩,其余人,发派岭南!” 秦念白立马意识到,她触犯了太后的忌讳,前朝! 太夫人心中是又惊又喜,终于把秦念白这个贱人弄死了,同时也害怕太后的怒气! 金嬷嬷也端着宫婢倒好的鸩酒来到秦念白面前,“二夫人,您也太不识好歹了,太后仁慈,只降罪您一人,您安心去了,您的家人不就没有什么事了吗?偏要惹怒太后!” 秦念白冷笑一声,接过鸩酒,“多些嬷嬷!”金嬷嬷满意的笑着走到太后身边。 所有人都以为秦念白要将鸩酒一饮而尽,她却放声大笑起来,顺手将酒杯往后面扔去。 眼神犀利的看着太后,大声的,“太后娘娘果然菩萨心肠,为了心中不快,视人命为草芥,罔顾王法!我乃镇国大将军之妻,娘家也官居五品,您说我拿前朝弹压您,您这懿旨一下,皇上,皇后,整个朝堂也将动荡不安,您别忘了,边境不稳,此事影响巨大,您自己掂量着!” 秦念白的这番话,把太后听愣住了,她说的不无道理! 太后她面色气的色发白,紧紧捏着墨绿佛珠,“哼,你敢威胁哀家?” 秦念白笑着继续,“臣妇不敢,只不过是看太后您气糊涂,为吐不快,全然不顾朝堂安定!还有,您要株连九族,我已然是何家媳妇,秦家,何家,都在株连的范围内!您要拿什么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太后的脸阴沉的滴出水来,手捏着墨绿佛珠的手咯吱咯吱作响。 一旁的太夫人听到秦念白提到何家也吓腿软,太后一发怒,岂不是连何家也满门抄斩,那她女儿竟然也逃不过! 她赶紧扑通一声跪下来,声音发抖的,“太后,您息怒,莫要为了这个罪妇而气坏了您的身子,这事是她一人所为,她死不足惜,老妇在家中就想处置了她,是为了避免她污了太后您的眼!” 太后面色发白,表情暗淡而痛苦,她胸口气的一阵阵发疼,头也晕乎的厉害。 金嬷嬷走过来厉声对秦念白说:“二夫人,您可仔细些,在太后面前不得放肆!”金嬷嬷见太后脸气的一阵阵发青,赶紧让人把醒神的参汤给备上。 秦念白也看出来了,自己豁出去,出去是豁对了,太后若真不怕天下人的非议,就不会再让自己说出后面的话! 应该马上让宫婢强行让自己饮鸩酒而亡,金嬷嬷也不会过来警告自己! “金嬷嬷,太后都已经下懿旨,将我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您说的这话还有意义吗?”秦念白抬眼看了一眼惊恐万状的金嬷嬷,故意提高了音量。 无论太后因为什么而杀自己,都不应该听信一面之词,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秦念白上一辈子已经死的够冤屈了,这辈子哪怕面对的是山妖野怪,她亦不惧怕! 此时,何琰已经来到皇后宫中,将事情简单的与皇后说了些。 皇后的仪仗正往安康宫来,希望不要太迟,太后的脾气,她是知道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安康宫里的局面一度尴尬,太后现在为着三桩事而恼怒,一是自己在外人面前的面子威严,二是顾及朝廷法度,三是天下悠悠民众的非议! 显然,朝廷法度和悠悠民众更为重要,但她现在的状况却是骑虎难下,懿旨已经下了,覆水难收! 她从未见过哪家官眷如此胆大妄为,这秦念白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握! “来人,将这罪妇收……” “太后,皇后殿下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说是为了镇国大将军夫人的事而来……” 太后刚要下命令,大宫女就进来恭恭敬敬的禀告。 太后面色缓和了许多,拉了拉衣领,“让皇后.进来!” 宫女答了一声是,让人把门打开,将皇后迎进来。 皇后是个聪明的,一进来就闻见一股酒味,她心下一惊,但看将军夫人虽然是站着的,才稍稍歇了口气。 但这寝宫的气氛却严肃冰冷,打翻酒水这种事,绝对不是宫婢们所谓。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后一脸慈善,恭敬的行礼。 “你是中宫主位,不必行大礼,你是为了她来的,说吧,是谁又去求你了!” 太后别过脸去,不想让皇后看到她煞白的脸,语气却依旧冷漠。 皇后笑着过去给太后捶着肩膀,“母后,是镇国大将军亲自登门向儿臣说明此事,这原本就是何家的家事,京兆尹哪儿已经查清楚了,就算您要把人收押重新调查,也是这么个结果,而且……” 皇后看了看四周,在太后耳边小声的说道,太后听了之后,点了点头。 她很快就为难起来,“皇后说的是这个梨,但哀家懿旨已经下出去,断不可朝令夕改!” 皇后笑着,“这个简单,外人只知道您下了一道懿旨,内容还没有颁布出去呢,您可以将罚改为赏!” 太后听完皇后的话,高兴的拍着她的手背,“你考虑的周道,是哀家老了,耳根子也软了,听了些不实的话!这事,交由你来办吧!” 说着,太后起身要去休息,最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太夫人,眼神变得冰冷起来,语气不悦,“老姐姐,我看你跟我一样也老了,耳根子软,儿女的事就少操心一些,切莫害了子孙福报!每月不必上问安帖子了,哀家也累了,没精力看……” 太夫人赶紧领旨叩首,“是,尊太后懿旨!”心中却是慌乱无比,难道,她要在太后面前失宠了吗? 她刘家几个儿子还等着靠自己调回京城呢! 太夫人想到这里,看秦念白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恶毒!她犯了这么大的罪,皇后一来求情,太后就轻轻揭过! 如果不是秦念白早就将杀人纵火案拿出证据移交京兆尹,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一旁的秦念白有些疑惑,从皇后后.进来,到太后把这事撒手不管,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太后明明气的要将自己把门抄斩,还株连九族!怎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皇后看向发呆的秦念白,敬佩的点点头,她刚刚进来看太后气得不轻,又见地上撒了的酒水,猜到太后已经决定要赐死秦念白了,不知这秦念白如何逃过的? 此时,看秦念白的模样,没有半点害怕,反而一脸诸多疑惑,如此这般平静,倒是跟何将军很相配! “将军夫人,太夫人,你们二位,可以回去了!本宫去看看太后!”皇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秦念白跟太夫人行了一礼,退下了。 二人出去之后,皇后才来到太后床榻前,温和的给太后喂了些参汤。 太后脸色已经发白,重重的拍了一下床沿,“哼,就这么放过她了,哀家心里堵得慌!” 金嬷嬷已经偷偷告诉皇后,太后发怒的正真原因,她赶紧给她顺气,“母后,儿臣看她也是眼熟,只是,林苏氏那时还没有见过妹妹,又如何得知秦念白长的像她姑姑呢?且,刘太夫人所列罪状,一条不符,真要查起来,只怕损了您的面子!” 太后叹了一口气,皇后一点拨,她到像是明白通透了,随即喊来金嬷嬷,“你也是宫中老人了,如何听说这件事的?” 金嬷嬷跪下来,心中有些慌,她收了太夫人的好处,太夫人也向她提起林尚书的夫人来救秦念白的事,林夫人是已故苏贵妃的亲侄女,自己看秦念白又长的像已故的苏贵妃。 “回太后,老奴也是听说的!请太后责罚!” 太后皱着眉,轻轻咳嗽了一下,“耳根子软,你还是到浣衣局去呆一段时间再回来吧!” 金嬷嬷拜了一拜,老泪纵横的下去了。 秦念白刚到宫门口,何琰就已经在哪里等着她了! “外祖母,一切可好?”何琰对着太夫人行了一礼。 太夫人看到何琰,就想起,是他去求皇后,秦念白才逃过一劫,自己也失宠于太后,语气不悦的冷哼一声,“你真是我的好外孙,逃不出一个外字!”直接越过他上了马车。 马车上,秦念白看着热闹的街道,心中无线感叹,刚刚还在鬼门关,现在居然还能看热闹! 第九十五章巧遇 “你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她一转告太后,太后就忍着怒气放了我?” 秦念白回头,看着一脸凝重的何琰,疑惑的问道。 何琰坐到她身边,将她楼如怀中,“我说的,不仅是太后的软肋,也是皇上,皇后,乃至天下人的安危,孰轻孰重,太后自有考量!” 秦念白也猜到一些,她也是用这招,才拖延了时间,同时也佩服何琰的胆量,下意识的,“你,你是在威胁太后,也威胁皇后,你不要命了?她们是什么身份,知道你这样算计,稍有不慎,何家就完了!” 何琰在她额头轻啄了一口,认真的,“我何琰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为了你,就更不能算计错了!”又继续欣赏的看着她道:“你个机灵鬼,不也一样在算计她们吗?” 秦念白没好气的推开他,有些恼怒的别过脸去,“你,你既然知道我有危险,为什么不一早相救,你就不怕太后赐死我吗?” 何琰却不以为然,拉着她的手,“太后不会这么糊涂,不会听信一面之词就赐死你,我清楚你有自救的法子,就去面见了皇上,然后到景阳宫找皇后为你求情!” 秦念白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何琰心中猜测到了,何琰是拿同一件事情跟皇上皇后通了气,回头太后问起了,皇上,皇后那边也有交代! 她严肃的问:“你说那事,往大了说是天下安危,往小了说是皇上,皇后,太后的软肋,究竟是什么事?” 如果为了救自己,让何琰豁出性命去,秦念白是不愿意的! 何琰伸手摸着她漂亮的小脸,心中很是愉悦,因为他从秦念白的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担忧自己的眼神! 语气温柔的,“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我的本职,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你不要多想!” 秦念白只好点头,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到了将军府,何琰道:“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理解,母亲做了错事,是该罚,但眼下时局不乐观,送她上山的事,可能要缓一段时间……” 秦念白听到这话,愣住了,难道,上一世出现的宫变快要来了吗? 何琰以为秦念白为了没能惩罚到何刘氏而生气,他赶紧拉着秦念白进了书房,让人在外面守着。 “夫人,皇上确有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做,何家不能给朝中的言官留下话柄,关于那件事,我只能说这么多,你相信我,等这件事情了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何琰十分严肃的看着秦念白的眼睛说道。 秦念白微笑着,“我并没有生气,从你今天去找皇后来救我,我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你万事小心就是了!” 连太后都妥协,应该是跟宫变有关了! “对了,太后跟苏家是什么关系?今天,她好像就是因为我跟林姐姐林苏氏相识,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大发雷霆,要赐死我!” 秦念白突然想起来,太后发怒的原因,认真的问何琰。 何琰摇摇头,这个,他到没有听说过,但他立马着急的扶着秦念白的肩膀,“你说什么?太后为了这事要赐死你!” 何琰害怕的抱着秦念白,一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因为何家的事。 自己才放心的离开一段时间,没想到,另有蹊跷,如果不马上向太后查问清楚,他后面就没有时间了。 以太后的性子,秋后算账,是常有的事! “嗯,我想,林姐姐应该是知道一些!”秦念白平静的说。 二人又马不停蹄的来到林家,正好,尚书大人跟林夫人都在家。 “太后?确实是因为这事要赐死你!”林夫人听秦念白为了这件事来找自己,吃惊的问。 看到秦年白严肃的点头,林夫人才仔细的回想,他们苏家到底和太后有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儿,林夫人招呼屋里伺候的奴婢全部出去,还让自己的娘家嬷嬷钱妈妈在外头守着。 “我姑姑曾经是当今的苏贵妃,太后的义女,太后十分的宠爱她,但19年前,姑姑难产,孩子夭折……可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夫人不明白道。 秦念白皱了皱眉头,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出错,她又问:“林姐姐,你可见过苏贵妃长什么模样吗?” 林夫人说自己当时还小,记不得了,苏家无辜被灭门后,只有她活了下来,这桩命案,十多年来也没个结果! 秦念白有预感,这件事再追查下去,恐怕也会连累了林姐姐。 她跟何琰只好暂时先回去。 一路上,秦念白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发呆,不知怎的,听林姐姐提起苏贵妃以及苏家的灭门惨案,她心中一阵阵的悲伤! 眼泪也不自觉的滑落下来,何琰替她拂去眼泪,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慰,“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护着你!”他以为秦念白害怕被连累。 “我没事,我们下去走走吧,我现在还不想回去!”秦念白淡淡的说道。 何琰温和的点头,二人下了马车,让其他人先回去。 秦念白逛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买,但何琰却记住了她看过的所有东西,并且偷偷让人包好送到将军府。 就在夫妻二人正要回府时,秦念白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进了茶楼。 那个女人,好像是秦念情!秦念白恍然大悟,不仅如此,秦念情身边的那个男人身影明显不像贺宇! “我突然想吃冰糖葫芦,你去给我买吧!”秦念白笑着对旁边的何琰说道。 何琰离开后,她才跟上去确认,毕竟何琰跟贺宇关系好,若秦念情真的与外人私通,也不应该由何琰来揭露! 秦念白蹑手蹑脚的进了茶馆,然后就店小二迎上来,秦念白将他打发走,说自己暂时不用。 在二楼的空旷处,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何琰一回来,她就能看到。 而她隔着两座的位置就是秦念情,只是秦念情对面坐着的那名男子背对着自己,她看不清是谁。 她们具体交谈些什么,秦念白听得不太清楚,只见秦念情用手帕遮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只见那男子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秦念情面前,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礼物?秦念白狐疑,秦念情已经是有夫之妇,怎可轻易接受他人的赠礼? “这位夫人,我看你在这里坐了许久了,茶水点心也不要,您可不能干坐着呀,我们小店可不是休闲的地方!” 店小二抱着手过来,不满意的大声说道。 秦念情下意识的抬头往这边看,结果看到了秦念白,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她现在内心慌张无比,秦念白肯定把她这个把柄抓得死死的。 “你不在将军府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快点走,在外面丢人现眼!”秦念情赶紧过来,抓着秦念白的胳膊,就要拉着她离开。 秦念白冷笑一声,直接将她甩开,“我在这里做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倒是妹妹……”她又故意看向了那名男子的方向。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坦坦荡荡,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知检点!”秦念情焦急了。 这时,只见那男子转过身来,竟然是章全,他眯着眼睛看向秦念白,“我跟二小姐也是恰巧相遇,青天白日的,将军夫人可不要误会!” 秦念白清咳了一下,“必要的时候,我也只能将所看见的,如实说出来,至于他人误不误会,我就不知道了!” 章全脸色微微变了变,这秦念白今天是不给他面子了! 他哗啦一声打开折扇,狡猾的呵呵笑道:“今日茶楼有幸与秦家二位姑娘相遇,算是我的造化!” “章公子,秦念白可早就不是我们秦家人了!人家是身份高贵的将军夫人!哼!”秦念情看着秦念白,鄙夷的说道。 秦念情生性愚蠢,贪图名利,自然听不出来章全的用意,但秦念白可不傻,章全明摆着是把自己今日撞见他二人私下赠礼的事情也算在自己头上! 如果秦念白将这件事说出去,那就成了姐妹间的相互攀咬,再加上章家在朝中的势力,此事一旦发酵,少不得又要连累秦何两家! “我见章公子给我妹妹也赠送了礼物,既然是巧遇,为何却独独缺了我!” 秦念白故意端着架子的说道,目的就是为了刺激秦念情,时刻记住自己今日打压了她一头,他日事发出去,秦念情一急,定然会说出真相。 “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章公子也是你能放肆的吗?你就是半道杀出来的,别想跟我抢!” 果然,秦念情以为秦念白也想攀附章公子,过来狠狠的推了秦念白一踉跄。 秦念情想着,章公子是贵妃的亲侄子,若是将来三皇子当了皇上,章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到时,就算做不了章全的正妻,他可以给自己撑腰,自己就能把贺家那个可恨的老太婆赶出去做姑子,让贺宇八抬大轿,再重新娶她一回,做正头夫人! 她这些年来掉在地上的妾室名声,也一一捡起来,重要的是可以好好的弄死秦念白! 章全嫌弃的撇了秦念情一眼,秦念情果然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除了能打听点贺宇在朝中的动向之外,秦念情对他来说一无用处! 这做姐姐的倒是聪明无比,若是能为自己所用,一定能省去很多麻烦,看来他要多施展一下自己的魅力,把秦念白拉过来! 第九十六章教训金妈妈 一旁的章全陪着笑脸,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将腰上的玉佩取下来,递给秦念白,语气温和的,“这块美玉通体透亮,是我姑母章贵妃所赠,听说是西域进贡,实属罕见,一共只有四块,另外三块分别在皇上,皇后,太后手里!希望夫人你能笑纳!” 秦念白笑着摇头,“多谢章公子美意,您的赠礼太过贵重,奴家受不起!” 章全有些尴尬的收回去,眼里却露出(jiān)诈的眼神,语气不悦,“夫人是看不上本公子的礼物?” “章公子的意思是,今(ri)我必须要收下这玉佩喽?”秦念白依旧笑着问,但语气相较之前却冷了许多。 不等章全说话,秦念(qing)就已经急红了眼,这么好的珍品,秦念白是瞎了吗? 她嫉妒的,“你命(jiàn),自然配不上这上好的玉佩,章公子给你也是糟蹋了!”她又脸上贪婪的看着章全手里的玉佩,讨好的说道:“章公子,不如您就给我吧!” 章全依旧眯着眼睛看着秦念白,而将玉佩转手就递给了旁边贪婪无比的秦念(qing),“好啊,本公子就当做夫人已经收下了我的礼物,又转送了给你家的妹子!” 秦念白刚要反驳,就听到何琰的声音,“夫人。” “何将军,呵呵,我们还真是有缘,坐下来喝一杯,我请客!”章全一看到何琰,就想起那天自己被他打的狼狈模样,脸上带着笑,心里已经怒的杀人! 何琰直接无视的越过他,来到秦念白面前,拉着她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府吧!” 秦念白微笑着嗯了一声。 秦念白跟何琰离开后,章全露出(yin)险毒辣的表(qing),“给我等着,早晚让你跪地求饶!” 一旁呆站着的秦念(qing)哪里见过章全这幅可怕的模样,她拿着玉佩的手都已经开始发抖,生怕章全会因为秦念白而迁怒自己! 她害怕的递着玉佩,“章,章公子,这玉佩贵重,您还是……” 章全眯笑着,直接抓住她颤抖的手,“哎,这是送给你的,只要你高兴,本公子什么都给你!你要名分,我也可以给你!” 秦念(qing)心里又惊慌又(jiāo)羞,这男女授受不亲,章公子居然直接拉着她的手说这话,难道是看上自己了! 她有些害羞的抽回手,“可是,我是有夫之妇……您不嫌弃?” “怕什么?大不了,我就跟吏部尚书要了你!贺家,应该也不会拂了本公子的面子!”章全冷眼一笑道。 秦念(qing)却一心沉浸在攀上荣华富贵的(chun)秋大梦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章全只是利用她。 将军府 “今天的事,你就不要直接跟贺宇说了,让他不要把要紧的事说给家里人听见就是了!” 秦念白跟何琰并排,语气平静的说道。 说到底,贺宇心中还是有秦念(qing)的,如果秦念(qing)最后没有背叛贺宇,这事说出去,只会增加何琰个贺宇的嫌隙。 何琰心领神会的点头。 “二夫人,二夫人,太夫人(shēn)边的人又来了!”小清跑着过来说道。 秦念白这才想起来,家里的事还没有了呢,她倒要看看,太夫人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但去之前,要教训这个不知所谓的金妈妈,之前她来自己院子里面,又摆架子又摆谱子,打了彩环不说,还下自己脸面! 如果不杀杀金妈妈的威风,以后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怕她,就不会跟自己一条心! “让她们进来吧!”秦念白摆了一下袖子,跟何琰坐到高位上。 只见金妈妈带着几个丫鬟一摇一摆进来,鼻孔朝天的行了一礼,傲慢的,“二夫人,二爷,太夫人请二位过去!” “劳烦金妈妈了,只是,我也要提醒金妈妈,你也是太夫人(shēn)边的老人了,礼节应该事事周道才是,你刚刚行礼的动作就不合规矩!”秦念白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金妈妈仰着头,将手端起来,鄙夷的翻了个白眼,秦念白这(jiàn)人也配让自己行大礼? 太夫人回来都说了,秦念白不知死活惹怒太后,虽说后面皇后求(qing)才躲过一劫,但跟太后这梁子算结下了! 指不定那天,太后就灭了她,此刻在自己面前嚣张什么! 秦念白见金妈妈傲慢无礼的举动,也不恼怒,问道:“金妈妈年岁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又看向何琰,“要不,你给太夫人挑个伶俐乖巧的丫鬟顶替了金妈妈!” 何琰只是简单的点了一下头,秦念白的用意,他已经知晓,外祖母的人确实跋扈了些。 而金妈妈听后怒了,好歹她是太夫人(shēn)边的人,秦念白这么直白的羞辱她,她怎能忍! “我看糊涂的是二夫人你吧!老奴伺候太夫人几十年了,没人能够代替!刘家那些个什么规矩,都是老奴定的!换奴才也论不到您!” “啪嗒!” 秦念白脸色一变,将一个茶杯摔在金妈妈脚下,冷着声音,“放肆!来人,把金妈妈给我抓起来!” 彩环赶紧招呼小斯进来,先是把金妈妈(shēn)边的丫鬟隔开,再把她架起来。 金妈妈有些害怕了,还在死命挣扎着叫嚷,“二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我是太夫人的人,你敢动我,太夫人必定处死你!”又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放开我,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吗?” 秦念白坐着正正的,两手交,合放在膝盖上,面色无光,眼神玩味的看着挣扎的金妈妈道:“你是太夫人(shēn)边的人不假,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柱国夫人,你在我这里耀武扬威,不是打我的脸吗?” 金妈妈冷哼,“哼,这里是何家,有我们大小姐当家,你算个什么东西!”她又看向何琰,“二爷,您是这个家的主人,难道就任凭老奴被她个(jiàn)人欺负吗?我们大小姐,太夫人如何心疼你,你都忘了吗?” 何琰依旧平静的不说话,干脆起(shēn)去书房,回头添一句,“夫人,你处理好事(qing),派人知会我!” 秦念白微笑示意,接着对金妈妈,“金妈妈,二爷为什么不理会你,因为内宅归我管!你对我大不敬,以下犯上,念在你是太夫人(shēn)边的人,就赏你是个耳光,小惩大诫!” 秦念白说完,提起裙摆坐下,小清示意干粗活的婆子上来掌嘴。 那婆子动作利索,不管金妈妈如何吼叫,她只管动手,金妈妈被打的昏头昏脑,干瘪的脸颊上,红指印清晰可见。 打完了,才把她放开,她坐在地上捂着脸,眼里又怒又怕的盯着秦念白,“(jiàn)人,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一定上太夫人哪儿告你去,让你不得好死!” “看来,是打轻了,金妈妈不长记(xing),我院子里的板子都是将军军营里的,您的(shēn)子骨,恐怕一板子下去,后半生,就得在(chuáng)上度过了!您真的要试?”秦念白轻笑着。 金妈妈嘴唇气的发抖,眼睛想要吃人一眼的看着秦念白,这个(jiàn)人,她一定找机会弄死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认错了,只不过,要做出实际来!”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接着又对小清喊:“小清,你过来给金妈妈示范一下,奴才见主子,是什么礼数?” “是,夫人!”小清高兴的过来,还白了一眼金妈妈,这个老婆子,仗势欺人,打自己耳光,现在被夫人一次(xing)讨回来,活该!呸! 小清有模有样的对着秦念白行大礼,然后瞥了金妈妈一眼,语气得意的,“金妈妈,我刚刚的动作,你可瞧清楚了?现在,对着我们夫人做一遍!” 金妈妈从地上爬起来,扯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哼,我老婆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就凭你们,也想(bi)我就范,我今天就是一头撞死,也绝不受辱!二夫人,我看你如何拿我的尸体去跟太夫人,大小姐交代!” “这个好说,你撞吧,回头,我会跟婆母,太夫人说清楚,你对我不敬,言语羞辱,被我点拨几句,自知罪重,畏罪自杀!” 秦念白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说道。 金妈妈嘴角抽动,充满细纹的眼睛像两颗核桃,瞪的老大,一个没站稳,瘫坐在地上。 她想着,秦念白这个女人,(yin)险毒辣,自己绝对不能吃了闷亏,真撞死,就亏大了! 她慢慢的爬跪在秦念白面前,两只手抬起来,大大的拜了一拜,咬牙切齿的,“二夫人,状安,老奴请你大安!” 秦念白满意的,“金妈妈请起,你早这么识礼数,懂尊卑,又怎么会吃苦头呢?” 金妈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又行一礼,脸红肿的像个大大红灯笼,滑稽级了。 “二夫人,太夫人有请!” “知道了,你到外边候着!”秦念白示意她出去,又叫来彩环,“把上好的金疮药给金妈妈送去!” 彩环嘟着小嘴,“夫人,为什么给她呀!” “为了堵太夫人,老夫人的嘴啊!对了,去把将军喊回来,准备一下!”秦念白摆摆手说道。 站在外面的金妈妈紧紧抓着衣摆,眼里的恶毒浓烈无比! 秦念白,你给我的羞辱,我一定会万倍偿还! 第九十七章拿到管家权 何府 刘家人,刘顺,刘表面无表(qing),二人媳妇在窃窃私语。 太夫人正在跟女儿何刘氏说话,何王氏则乖巧的伺候茶水,王念念也安静坐在一旁,眼神之中却透露出绝望与愤怒。 按照礼数,太夫人也算是她的外祖母,奈何,母亲小刘氏只是个庶女,根本不受这位外祖母的待见。 王念念前来求助,还被太夫人以丢人现眼教训了一通,若不是要利用她对付秦念白,太夫人又怎么会想得起她呢? “太夫人,二夫人到了!”金妈妈进来,故意把红肿的脸扬起来,让太夫人一眼就看见。 太夫人问:“你脸上是怎么回事?” 金妈妈委屈巴巴的,“太夫人,这是二夫人赏的!” 刘二房,三房也是一阵吃惊。 两房媳妇对视一眼,面色不削的撇嘴,倒是有股幸灾乐祸的韵味,又要顾及太夫人的脸面,二人只好(yin)阳怪气。 刘顺媳妇道:“金妈妈也算半个主子了,秦念白也太跋扈了!” 刘表媳妇跟着,“可不是!就算是咱们柱国府,也是恭恭敬敬的敬着。” 二人的话,更让太夫人气的脸红脖子疼,要是不好好教训秦念白,以后她还怎么管这两房媳妇! 太夫人大怒,“她无法无天了,连我的人也敢打!” 女儿何刘氏赶紧给她顺气,眼里满是是恶毒,“母亲,那(jiàn)人欺辱女儿也就罢了,您是有诰命(shēn)份的,她也照样不放在眼里!要是您走了,女儿以后在这个家里就无立足之地了!”说着还不忘拿手帕擦眼泪。 太夫人听着心疼极了,“儿啊,为娘在,不会让你委屈了去!”又问一旁苦瓜脸的陈婆子,“你是怎么照顾你家老夫人,竟受了这么多委屈!” 陈婆子跪下去,声泪俱下,“太夫人,是老奴没用,护不住老夫,秦念白仗着二爷宠(ài),对老奴等随意打骂,出言侮辱老夫人也是常有的事……”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秦念白带着微笑走进来。 说道:“怎么我一过来就看了一处好戏,陈妈妈,你别停,接着说,我也想知道,我是怎么大逆不道,欺辱婆母的!” 陈婆子几次三番栽在秦念白手里,次次都差点没了(xing)命,她哪里还敢说话,仔细低着头,心里正发怵。 太夫人眯着眼,让陈婆子起开,语气犀利,“只要老(shēn)还在一天,就不容你造次!”她又指着金妈妈,“金妈妈是奉了我的命令去唤你,你竟然敢打她!你以为是何府的奴才,任你打骂!” 如果之前秦念白还有些忌惮太夫人的诰命(shēn)份,那经太后一事,她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秦念白行了一礼,“外祖母康安!”似笑非笑的,“这儿毕竟不是柱国刘府,金妈妈仗着您的权势,对我无礼辱骂,我教训她,也是为了维护何家的脸面!再说了,柱国府什么时候管到何府来?而且在天子脚下,知道的,说您菩萨心肠,不独亲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打着何家亲戚招牌,纵容下人耀武扬威呢!” “你给我闭嘴!轮不到你个(jiàn)人给老(shēn)说教!你以为太后饶了你,我就不敢动你了吗?” 太夫人气的嘴唇发抖,满是褶皱的脸色一阵阵发白! 秦念白依旧一脸笑意,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不紧不慢的,“太后能饶了我,就证明,我活着,对她老人家有好处!” 她看了一眼刘家两房,又对太夫人说:“您要是把她老人家的好处杀了,您猜,刘家上上下下会不会受到牵连?” 太夫人也是快八十岁的人了,她的诰命能留到今天,没点领悟,是不行的,自然听的出来秦念白的意思! 她道:“你别太得意,你惹怒太后,你以为会逃的掉!” 秦念白把玩着手帕,不在意的,“逃不逃得掉,就跟您没有关系了,我也要奉劝外祖母一句,您的手从柱国府伸到何府,就不怕朝中言官告您个结党营私?” 这话一出,在场的刘家两房,以及太夫人心里都是一惊。 刘顺刘表当了这多年知府,知州,没少收下面人的孝敬,要是上面查起来,他两的官位就不保了,二人还指望调回京城呢! 刘顺赶紧劝太夫人,“母亲,您眼里不能只有大姐姐,也顾及顾及我跟三弟呀!” 刘表也道:“是呀母亲,大姐姐也是快六十的人,已经不是娃娃了,您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太夫人就打断道:“闭嘴,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你们大姐姐过的不好,不尽力帮衬就算了,还胳膊肘朝外拐!” 两房媳妇也坐不住了,她们可不想因为太夫人的偏私而受罪,也开始劝说太夫人! 道理太夫人都明白,只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何刘氏见太夫人犹豫,焦急的拉着太夫人的手,担心的“母亲,您可不能丢下我”指着秦念白,“您看看,您还在这里呢,她就敢明目张胆的威胁您,您要是不管女儿了,女儿就活不成了!” 太夫人也很为难,她何尝不想为女儿铺平道路,只是,她也要顾及两个儿子的前程! 她含着泪,“女儿呀,你先忍忍,等这事过去了,母亲一定替你做主!” 母女二人抱哭做一团,刘家其他人倒是松了一口气,为今之计,他们得赶紧回到渝州,不要落了言官口实才是! 秦念白现在对刘家人算无遗露,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会使刘家折腰。 “还有一件事,我的提醒婆母!”秦念白抿了一口茶,面色平静的看向何刘氏。 今(ri)是独揽何家大权的绝好机会,秦念白不会放过! 何刘氏摸了摸眼泪,愤恨的,“(jiàn)人,你又想怎么害我们刘家!” 秦念白道:“当然将军让您搬到静心庵的事,您昨天就应该离开,已经让您在何府多呆一(ri)了!” 何刘氏脸色害怕的紧紧抓着太夫人,拼命摇头“母亲,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这事,太夫人也没辙,何琰下的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倒是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可以让婆母继续留在何府!”秦念白又道。 太夫人冷哼,“你又要耍什么(jiān)计!”秦念白才没有这么好心! “请婆母交出管家权!”许久,秦念白才郑重的说道。 太夫人第一个人不同意,“你休想!何府当家人只能是我女儿!我就说呢,你会有这么好心!” “母亲!呜呜……”何刘氏感动的抱着太夫人哭泣。 秦念白也不恼怒,看了一眼何王氏,继续,“大哥的铺子场子已经没了,人也被降职,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而起,将您送走,算是轻罚了!将军也快回来了,您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 何王氏心中也犹豫,母亲真要被送走,何家的一切就是秦念白的了! 大郎没了这些铺子,她跟女儿就只能喝西北风! 她赶紧扑通一声跪在何刘氏面前,哭哭啼啼的,“母亲,您不能不管我跟大郎呀,我们夫妇二人从来都只听您的话,您要是不管我们,我们只能流落街头了,小雪儿还小呢!” 何刘氏气的一脚将她踢开,“你个没用的东西,赶紧给我滚开,你以为秦念白做了何家的当家主母,她就会放过你吗?你跟大郎一样会被赶出去!” 何王氏趴在地上呜呜的哭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哀叹自己的命怎么如此之苦! 秦念白走过来道:“婆母,您考虑的怎么样了?算算时间将军可是快要回来啦!” 此时,对何刘氏来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母亲太夫人也不能拿秦念白怎么样! 只要她留在这个家一天,就有办法将管家之权重新夺回来! “好,只要你能说服二郎不把我送到静心庵,我马上让人把家里的对牌钥匙拿给你!” 何刘氏咬紧牙关,犹如将牙打掉连着血一起吞入肚中般难受! 秦念白微笑着,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那就有劳婆母了!” 何刘氏刚要差陈婆子去拿对牌钥匙,太夫人就站出来阻止,看一下秦念白说道:“慢着,你若是做不到,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你这个(jiàn)人!” 秦念白一招手,彩环把提前准备好的心愿单拿出来,那是秦念白过生辰时,何琰答应的一个心愿,上面有何琰的名字跟手印。 彩环把这心愿单展来,在太夫人,何老夫人面前一一展示。 过了,彩环恭敬的将心愿单递给秦念白。 “婆母跟太夫人应该看得清清楚楚了,我已经没有耐心再跟你们二位耗下去了,一句话干脆点,管家权,您交还是不交!”秦念白将纸张扬起来撕开一个角。 何刘氏赶紧跑过来,“别,我交!”她对太夫人,“母亲,你不必担心女儿,女儿不会让他欺负太久!” 太夫人也只好咬牙切齿的暂时同意,陈婆子很快就把对牌钥匙给取来了,停秦念白拿着对牌钥匙,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确定了真伪之后,心中十分的愉悦! “母亲,外祖母,你们二位就请歇息吧,儿媳先告退了!”秦念白十分轻松的说道。 带着彩环,小清在在(shēn)后人恶毒的眼神之中离开了! 第九十八章三皇子的谋划 回到隔壁院子之后,秦念白又开始犯难了,她没有提前跟何琰商量,而是用了这样的手段,拿到这个管家之权,何琰要是知道啦,会不会震怒? 她正想着呢,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何琰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怎么啦?火急火燎的,小清赶快给将军倒杯清茶润润喉!”秦念白见何琰脚步匆忙,脸色不对,焦急的问。 何琰拉着她的手,叹息一声,“边境那边传来急报,流民四起,匪寇猖獗,敌军跃跃欲试,皇上让找我入宫,正是商量这件事,但朝局不稳定,我也分身乏术!” 秦念白心中一沉,上一世所经过的朝局动荡就要来了吗? “皇上的意思是要你去边境平叛,还是留守京城?”她有些担心的问。 何琰将她搂入怀里,坚定的说:“目前还没有定论,你就不要担心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夫君都会护你周全!” 秦念白心中一阵暖意,安心的靠在何琰怀里,她第一次如此担忧何琰的安慰,何琰无论是远赴边境打仗,还是留守京城,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对了,哪个,我打算让人把那堵院墙给拆了,两家院子合成一家,母亲把对牌钥匙给我了……”秦念白有些心虚的试探性说道。 何琰表情微微一愣,随即轻松下来,“有你在家里守着,我也安心,母亲年纪大了,是该好好歇歇,我会再抽调一些精锐的侍卫过来守家!” 秦念白疑惑,“你相信我?” 何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我何时何地,都信你!” 听到何琰温柔的声音,秦念白一时不知所措,小脸害羞的通红着,心中早已花之怒放。 而何刘氏院里,很快就收到何琰的通知,她不用去静心庵了,若以后再出现行差出错,绝不轻饶! …… 茶楼内阁间,秦念情娇羞的低着头,章全正坐在她对面,又说好听的话又送金银首饰。 “你可听见贺宇那斯透露过什么?”章全伸长了脖子,仔细的问秦念情。 秦念情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得意的,“章公子,您想要的消息,我可是已经打听清楚了,您承诺过我的事情,可别忘了!” “我的心肝呀!”章全过来搂着秦念情,将脸贴在她耳旁,“我会娶你做正头夫人,绝不食言!” 秦念情已经心跳不止,她心里面已经闪过一幅画面,章全当着全京城的面,风风光光的将她抬进了章家,连贵妃娘娘的亲自来贺喜,那场面好不宏大! “我……”秦念情刚要把自己从贺宇嘴里听来的告诉章全时,章全却做了一个先别说话的动作。 章全将秦念情扶起来,朝着那宽大的帷帐内去走去,里头是章全早就命人准备好的大红床褥。 秦念情更加是害羞的不成样子,二人放下帷帐,褪去衣裳…… 完事后,章全搂着秦念情,嘴里说着温柔话,眼里却阴险狡诈。 “念情呀,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帮我去何家盯着,你那姐夫在做些什么,务必一一向我汇报……” 秦念情已经被章全冲昏了头脑,生出了为章全死也甘愿的想法,她满口同意的点头。 秦念情离开后,章全又去了另一间包房。 “三表哥,我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你跟姑母要怎么感谢我?”章全打开折扇,玩世不恭的坐下来。 对面的男子冷着脸,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哼,放心,等我登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章全就凑近这名男子的耳边,悄悄的说着秦念情跟他说的那些话。 此人正是章贵妃的三皇子赵珏。 三皇子听后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妙啊!马上让人安排部署,务必除掉何琰,至于贺家,不识趣,就派人密密灭了!” “是!”章全阴险的答道。 此时,外面的吵吵嚷嚷,赵珏让人去看怎么回事,回来的人禀告,“回主子话,带头闹事的好像是何家大爷,是欠了茶楼酒钱……” 赵珏冷笑,这个六品小官现在好像降了八品,连朝堂都进不去! 他好像为自己说过话,为人懦弱无能,贪图享乐,成不了气候,不然凭他是何琰的哥哥,倒是可以用一用。 “马上把事情解决掉,将何大爷带到这里来!”赵珏挥手说道。 一会儿,何蒙跟着小斯来到包房,看到三皇子,吓的没站稳,狠狠摔了一跤,“三,参见三殿下!” 章全笑着把他扶起来,“何大爷,您站稳了,三殿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 何蒙摸了摸额头的虚汗,又拜了拜才说感谢的话。 赵珏故意道:“本皇子这几日在朝中没有见到何大人,不知您是休了病假还是……” “您有所不知,经做了八品主簿,调往了京郊营城外,也难得回城一趟!不然一定向您请安!” 何蒙点头哈腰的说道。 他之前帮三皇子说过话,受到过三皇子的赏赐,让他在同僚之中,名声提高了不少,耀武扬威了好一段日子。 哪知,三皇子后来,再也没有召见过他,就算他带着礼品找上门去,也被三皇子的管家拒之门外,渐渐的,众人也说他想高攀! 如今自己手上的铺子被何琰收走,也降职了,之前对自己阿谀奉承的小人也一个个骑上头来! 三皇子故意道:“你官做的也算是尽心尽力,怎么不升反降?何将军倒是一路高升,怎么也不提拔提拔你这个做哥哥的?” 一提到何琰,何蒙就愤怒,“三殿下,那畜生早就不是我兄弟了!我有今天,都是被他一手造成!” 三皇子十分满意何蒙的表现,看来,他还是有些用处的。 道:“朝廷之中像你这样正直的官员不多了,找个时间,让我母妃去向皇上求情,再把你升回六品来!” 何蒙自然何某自然是千恩万谢,章全把他送出来时,笑着道:“光嘴上感谢殿下可不行,三殿下正在查朝中结党营私一案,有消息称何将军也牵涉其中……殿下的意思是要你……” 后面的话,章压低声音对着何蒙耳朵说。 何蒙身子一怔,要是放以前,他要靠着何琰的光过活,打死也不敢做这事,但现在,只有三皇子才是倚靠! “您让殿下放心,我一定办好!”何蒙说罢,离去了! 次日,秦念白在跟徐巧儿一起理账本,隔壁院子在何刘氏的管理下,账目混乱,没有一笔是清晰的! “都是烂账!算了,别理了!”秦念白把账本扔在一边,叫来彩环问:“隔壁院子所有管事的,你都叫来了吗?” 彩环道:“回夫人,都在院子里候着呢,只是,她们都是原先老夫人身边出来的人,咱们真的不换掉吗?” 秦念白暗中调查过,管事的老妈子大多数都是近些年才进的何府,做事也算规规矩矩,至于账目上管的千疮百孔,多半是自己的好婆母身边人干的! “把这些账本一并抬出去,顺便拿个火炉过来!”秦念白起身道。 原先的隔墙已经推倒,两栋宅子合并为一栋,院子更加的宽敞。 两个院子的丫鬟小厮,管事妈子全站在一块。 何老夫人何刘氏原先院子里的,看到秦念白从走廊这边过来,一个个害怕的低着头。 太夫人将二夫人都告到了太后面前,人家也依旧完好无损回来,还拿了何家的管家之权,他们这些下人想都不敢想,这位二夫人到底有什么样的神通手段! 秦念白坐在正位上,“两个院子以后就是一家了,我对你们,都是一样赏罚分明,你们也算是何府里的老人了,规矩准绳,我就不用说了!你们原先管哪儿还是哪呢,出错了,我再替换!” 她招手让彩环把账本挪到最前面,管账的那些妈子,一看这势头就害怕的发抖,这是收拾她们了呀! “府里的账本都在这儿了,我每一本都查看过!”秦念白拿起其中一本账本说道。 几个管事妈子吓的没站稳,直接跪下来。 “二夫人,饶命……老奴不敢……”总管家向妈妈率先讨饶道,她后面还跪着好几个。 秦念白让丫鬟把她们都扶起来。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时,她们二夫人让人把一旁的火炉燃起来,然后将这些账本全部烧毁。 秦念白笑着,“以前的账,就都到这里,要是以后还出现这种账……” “奴才们一定好好效忠二夫人,觉不敢出错!”带头的向妈妈大声的说道,后面的人也一起跪下,感谢二夫人的恩德。 而这一切,都被陈婆子完完整整的告诉在主屋的何老夫人何刘氏! “母亲,您不是说,把那些烂账给那贱人送过去,她就会处罚下人,失掉人心,她怎么没罚呀!”何刘氏皱着眉头看向捏着佛珠念经的太夫人。 太夫人停念经,脸色异常难看,这个贱人没有按照她事先预想的走! 她安慰女儿道:“你别怕,母亲一定不会让她好过!明天,以我的名义,让人下帖子,请孙国公夫人,太师夫人,上柱国老夫人后日何府设宴一叙!” 这些人当年也算是太夫人的好姐妹了,就算过了这些年,她身上的诰命还在,也不会有人拂了自己的面子! 第九十九章何府宴请 “母亲,这些人家门庭显赫,何家的宴请,人家能来吗?”何刘氏皱着眉道。 何琰虽然是镇国大将军,也只是正二品,上面说的这些人家都是正一品官家,怎么瞧得上她们? “你照做就是,顺便把你那庶妹的女儿也一并喊来!要不回管家权,我也让秦念白掉斤把肉!”太夫人得意的道。 …… 金妈妈带着两个丫鬟来到秦念白院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二夫人,太夫人让奴婢过来通知您,后天是个好日子,太夫人要宴请孙国公夫人,李太师夫人,上柱国夫人过来叙旧,请您张罗着办。” 秦念白摆手让她说完就赶紧滚,心中纳闷,这太夫人又要打什么算盘? 太夫人请的的这些官家女眷,一个个都是怠慢不起的,若有不慎,自己的恶名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刚到手的管家权,也会被太夫人重新拿回去! “夫人,上次咱们院子落新居,这些人也没有请来,太夫人久不在京城,她怎么能把人家请来,不会拿这件事情做幌子找茬吧!”小清看着桌上的名单,担心的说道。 秦念白平静的坐下,笑道:“小清真是越来越机灵了,你别忘了,咱们太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还是赶紧去吩咐管家操办起来吧,人来不来再说!” 小清出去后,彩环又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跑过来,“夫人,我刚刚听丫鬟说,好像见着小刘氏往太夫人住的主屋去,她此刻不应该在牢里待着吗?” 秦念白也吃了一惊,“容我想想!” 细细推敲下来,她就想明白了,太夫人神通广大,把小刘氏从牢里捞出来也不成问题。 但她还是觉得奇怪,小刘氏是刘家的庶女,根本就不受太夫人待见,倘若不然,她也不会嫁给地位低下的商人!就算太夫人为了刘家的脸面,也会把小刘是打发离开,怎么又领到何家了? 秦念白道:“小清,你派人盯紧小刘氏跟王念念!对了,你准备好几张请帖,邀林夫人,定远候娘子过来!” 小清道:“定远候大娘子早前就去了三清观给自家小公子祈福,都快一年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在不在家?” 秦念白犯难,太夫人请来的人,只有定远候大娘子能够平衡一二,三清观一来一回,也要两天…… “那就单叫林夫人吧,过些日子,我们去看看侯府夫人!”秦念白淡淡的道,这段时间事多,她疏于联系亲近之人,现在方知人脉的重要性! “是,只是……”小清疑惑,“夫人,您现在是当家主母,何不直接把刘家母女撵出去省心,还得防者!” 秦念白平静的说道:“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小刘氏母子俩是太夫人用来对付我的,在眼皮子底下,总比看不见的地方好!” 小清也明白了一些,笑着出去办事去了。 下午,秦念白正忙着招呼宴会的事,秦念情就过来了。 她打扮的十分华丽,身上穿的锦缎像是宫里的,贺家不是皇亲国戚,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名贵的料子! 秦念白也一眼就认出她腰间系着的通透白玉,是章全的! “姐姐,我来看你了,最近可好!”秦念情笑着过来拉秦念白的手。 秦念白冷笑一声,把手甩开,“我好与不好,你不都看见了吗?我这何府地儿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也看过我了,回去吧!” 秦念白笑容僵住了,要不是为了帮章公子,她怎么会屈尊降贵来讨秦念白的冷板凳! 她虚伪的道:“我特意带着礼物来看姐姐,姐姐怎么见了面就要赶我走?歹说,我们也是一家人!” 秦念白直接把她拉到一处僻静的水榭,语气冰冷的道:“不要跟姐姐妹妹的称呼,那玉佩是章贵妃赏章全的,整个宫里就四块!” “呵呵,这个我早就知道,不用你来提醒!”秦念情得意的捂着嘴笑,秦念白分明是嫉妒她! “蠢货,你带着章贵妃的玉佩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章全的关系,别忘了,你是有夫之妇!你真以为章全会娶你!”秦念白冷着脸,厉声呵斥。 秦念情拽紧手帕,脸色发白,难道秦念白知道她跟章公子的事?再说了,章公子是不会骗她的! “秦念白,你这是嫉妒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当着何琰的面对章公子暗送秋波……” “啪!” 秦念情还没有说完,一个带着怒气的耳光就打在她脸上。 “啊!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她急的大叫。 “告诉章全还是贺宇?”秦念白冷声质问。 秦念情眼底的恨意越加强烈,她咬住下唇,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也担心秦念白会不会向贺宇告发自己,要是坏了章公子的事,她的下半辈子就完了! “秦念白,你给我等着!”秦念情恶毒的说着,捂着被打的脸离开了! 秦念白坐在栏杆上,秦念情今日的这番做派,她已经猜出大半,平日恨毒了自己,怎么会好心带着礼物来看自己! 应该是章全授意的,而贺宇还不知道,贺宇也算是一个正直的人,秦念白之前碍于贺宇的面子,没有让何琰明说,看来是不行了! 晚饭时间。 秦念白已经将太夫人要宴请王公贵族的事情告诉何琰。 他的态度平缓,语气温和的道:“这事,你做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让秦念白听来,心中甚是愉悦。 但想起今天的事情,她又食之无味了。 何琰见秦念白心不在焉,给她夹了一块肉,“吃饱,才有力气想事情!” 秦念白放下手中的筷子,神情严肃,“我有要紧件事要跟你商量!” 何琰道:“你说!” 秦念白叹息,“嗯,还是贺家的事,秦念情今天来过,她心比天高,胆子已经磨练出来了,但贺宇还不知道她跟章全的事……” “贺宇自己会看着办,你就不要多心了!”他像没事人一样笑着给秦念白又夹了一块肉。 秦念白惊讶,“你是说,贺宇已经知道了?” 何琰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带着一股难以明说的韵味。 次日,何琰去了军营,何家宴席已经准备妥当了,就等着人来开席。 太夫人又将那一身诰命的朝服穿上,手里拿着权杖,被何老夫人跟何王氏搀扶着站在大门口迎接贵客。 不多时,国公府的马车已经缓缓驶来。 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个简洁大方,老当益壮的老妇人,太夫人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样,勤快的直接走到马车前,“呀,老姐妹,几十年不见了!” 国公夫人也一脸笑意,拉着太夫人的手,“可不是,一晃眼,都快四十年没见面了!”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就让人赶紧把国公夫人请进去。 郑太师夫人,上柱国老夫人也陆续到来,太夫人每一个都不待慢,都要拉着叙旧。 林夫人也来了,秦念白亲自去接。 宴席正式开始,先是给各位夫人用了茶点,紧接着是戏园子上场。 一个丫鬟过来添茶,不小心撞了国公夫人。 太夫人立马厉声呵斥,“怎么回事?毛毛躁躁,还不快去下面领板子!” 金妈妈给丫鬟使了一个眼色,哭丫鬟哭啼啼的下去了。 太夫人又道:“金妈妈,还不快去把二夫人找来给国公夫人赔不是!” “太夫人,老奴不敢去,上次奉了您的话过去请二夫人,老奴就丢了半条命!更不用说,二夫人现在是何家的当家主母!”金妈妈赶紧害怕的跪下说道。 让一旁的国公夫人,太师夫人,上柱国夫人感到差异,这何家的二媳妇,她们也听过一些传言,不敬长辈,没有尊卑,不曾想,连对待太夫人都这么专横跋扈! 太师夫人道:“我看何老夫人也身体康健,怎么把管家权交出去了?” 上柱国夫人也疑惑道:“就算你不管家了,也是先紧着老大媳妇,怎么也轮不到那老二媳妇呀!” 太夫人偷偷撇了各位夫人的脸色,苦着脸道:“哎,我这个女儿命苦,我今天请老姐妹们过来,就是想着,我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可怜我这女儿,没有半点婆母的尊崇,望着你们能够帮衬帮衬!” 何老夫人何刘氏也擦了擦眼泪,“母亲……” 国公夫人跟其他两位也是有儿有女的,她们相互点头示意了一下。国公夫人就开口道: “哼,老姐妹,你就是心善!金妈妈,你带着我身边的人去把你们二夫人请过来!” 金妈妈看了一眼太夫人的眼色,就像领了圣旨一样,带着国公夫人身边的婆子过去了。 “太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咱们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当心点!”上柱国老夫人也劝着她。 太夫人含着泪点头道:“嗯嗯,要不是儿女过的不好,我也不会如此折腾!” 此时的秦念白正在跟林夫人说话。 “真的,太好了,姐姐,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吃的用的,特别是安胎药之类的,一定叫自己看紧了!”秦念白听说林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高兴的叮嘱道。 林夫人拉着她,“小声点,我还没有告诉婆母跟夫君,此事就你跟钱妈妈,我身边的贴身丫鬟知道!” 秦念白不解,“为什么不告诉林大人,还有老夫人,她们知道了,你不是更有人疼了?” 第一百章太夫人的戏码 林夫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拉着秦念白的手紧了紧,让她快别说了。 站在旁边的钱妈妈忍不住的道:“二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们老夫人前些(ri)子把她娘家侄女小李氏给林大人纳进来了,之前有个方姨娘就够夫人烦恼的了,大人还……” “钱妈妈,越发没有规矩了,罚你一个月的月钱!”林夫人焦急打断钱妈妈的话。 秦念白也听出了大概,尚书大人虽然跟姐姐相敬如宾,但也是个孝子,林老夫人一求(qing),他就依了。 她拉着林夫人的手,认真的道:“姐姐,你记着,出了什么事,一定要人来告诉我!”又叮嘱钱妈妈,“你一定要照顾姐姐,万分注意那些妾室同房送来的吃食!安胎药什么的,更是不能让她们碰,就算是看了一眼,也赶紧倒掉!” 钱妈妈点头,“是,奴婢一定注意!” 突然,林夫人摇了秦念白的胳膊一下,原来,金妈妈带着一个眼生的婆子朝这边走来了。 金妈妈行礼问安,态度傲慢,“二夫人,太夫人请您过去给各位长辈请安!您动作利索点,别耽搁!” 秦念白眉头皱了皱,这金妈妈态度又恢复了往(ri)的嚣张,而她(shēn)边的婆子倒是一脸端庄!自己就猜到,多半又是太夫人在各位夫人面前卖了乖! “我这就跟您过去!”秦念白礼貌的微笑着道。 金妈妈脸色反而不好了,本想让秦念白当着柱国夫人(shēn)边的人面前发怒,好坐实她专横跋扈的名声,秦念白却出奇的沉得住气! “母亲,外祖母康安!各位长辈们康安!”秦念白端庄大方的过来就请安。 礼数周道的让想替太夫人出头的国公夫人也差异,这跟坊间的传闻不太一样! 这何家二媳妇恭敬有礼,十分有教养,言语也不像一般献媚讨好的小人。 太夫人见三位夫人对秦念白印象都还不错,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不悦的道: “行了,我且问你,你管家多长时间?好好的一场宴会,怎生出个毛手毛脚的下人来!冲撞了国公夫人,你还不快赔罪!” 秦念白再次恭敬有礼的来到国公夫人面前行了一礼,“国公夫人请见谅,我回头定会好好的管理下人,只是……”她故作为难的看向了何老夫人,道:“里院伺候的人,都是我婆母屋里的……” “你这(jiàn)蹄子,休得在此胡言!”何老夫人一见秦念白将祸水引到自己(shēn)上,马上不悦的骂道。 太夫人赶紧用手捅了捅她的腰,让她注意礼数,她才将内心的怒气压下去。 而国公夫人只是微笑着,“二夫人,快请起吧。”脸色有些差异的看了何老夫人一眼。 几位夫人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变,如今见着,倒不是何家二媳妇教养有偏差,反而是那位做婆母的刻薄。 秦念白道:“多谢国公夫人,听我家将军说国公在雨天常休假不上朝,他老人家年岁大了,想必是受了风湿困扰,我这里有一张食补的方子,已经让郎中瞧过了!” 小清赶紧从袖口里将一早就准备好的食补方子拿出来递给秦念白。 国公夫人感兴趣的接过方子查看,其实不只是国公,连她自己也常年生受雨季风湿困扰多年。 而这张方子,正是秦念白在打听三位夫人的近况喜好,跟何琰提起的。 偏巧,军中一位解甲归田多年的老军医擅长这一块! “如果能缓解我那老伴的病痛,孩子,我一定过来感谢你!”国公夫人笑着说道。 秦念白又跟其他两位夫人问好,也赠送了一些她们心中想要的礼物。 太夫人也看自己找了助阵的人,全被秦念白拉到她那阵营去了,心中自然早就不耐烦了。 太夫人笑道:“各位老姐妹们,你们就不要再夸她了!”又严肃的看向秦念白,“二郎媳妇,你可仔细些,那些山村野夫所开的药方就不要往国公夫人跟前凑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不起!”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倍感尴尬。 “太夫人,您说的是!国公夫人不放心,可以让宫里的御医看一看!”秦念白依旧笑着说道。 太夫人一看这招对秦念白不管用,直接就说重点,“行了,你到底年纪轻轻,管家这块不如你婆母老辣,你年纪稍大一些,你婆母再放权最好不过!” “太夫人,您说哪里的话,婆母前些(ri)子才把管家权交到我的手里,说我能当重任,怎么才过几天就改口了?”秦念白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夫人气的差点没过来跟她拼命。 何老夫人更是直接忍不住道:“什么我把管家权交给你了,明明是你个臭不要脸的蹄子硬生生从我手里抢过来的!” 秦念白故意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委屈的带着哭腔说道:“婆母,您当着全府上上下下亲自将对牌钥匙给了我,这会子又说是我抢的?实在是冤枉了儿媳!” 国公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们三个跟太夫人四十多年没有见了,不想太夫人的心(xing)已经变了这么多。 “太夫人,您今个请我们来是叙旧的,我看你这媳妇将家宴办的也算体面,这事就算了吧!”国公夫人面色不悦的说道。 太夫人冷着脸,语气生硬,“老姐妹们,你们是不知道,这外孙媳妇当面一(tào)背后一(tào),我这女儿算是被他坑害惨了,就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来说!她嫁进何家两年多,一无所出,家里的妾室通房也被撵得干干净净!” 别的不说,光无后这一条,国公夫人就觉得太夫人占了理,以何琰的(shēn)份,她自然不好得罪,也不能得罪太夫人,再看向一旁满脸委屈的何老夫人,她认真的问秦念白。 “我看你也是识大体的,别怪我充长辈托大拿说你两句,何将军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但他在战场上拼杀,家里没个根,稍有不慎……” 秦念白苦笑道:“您是有所不知,女人遵从三从四德,将军不想纳妾,我这个做娘子的也不能硬塞呀!” 国公夫人听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秦念白笑着。 一旁的太夫人也叹息一声,“我那外孙子忙,哪里顾得来这些事,合该你张罗着!” 这个时候,王念念(shēn)边的丫鬟双果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着叫道:“老夫人,太夫人不好啦,我们家三小姐投寰了!” 众人一听一阵阵吃惊。 何老夫人赶紧,“你还处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救下来!” 双果摸了摸眼泪,“人已经救下了,我家夫人正在照看着!” 太夫人眼底得意无比,装腔作势的,“好端端的怎么寻死觅活的,还不快把你家夫人跟小姐喊过来,向着在座的夫人们道个不是!” 过了一会儿,小刘氏拉着王念念哭哭啼啼的朝这边走来。 太夫人问起投寰的原因,母女二人更是哭成了泪人,没一个能说得清楚的,王念念依旧还嚷着要死要活。 “呸呸呸,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把你家女儿领走,摸找了各位夫人的晦气!”太夫人故意冷着脸,大声的斥责。 小刘氏才止住了眼泪,对着太多人磕了两个响头,“母亲,我原想着找您跟大姐姐做主,可是,二郎媳妇专横跋扈,现下又拿着管家权,只怕说了,我念念也不会有好(ri)子过!” 三位夫人听来一头雾水,看来王三姑娘投寰自尽确实有内(qing),还是跟二夫人有关! 太夫人眯着眼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嘴上依旧斥责,“上有天理下有王法,你快些说出来,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为你做主!” 小刘氏拉着王念念的手拍了拍,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笑,道:“回禀母亲,大姐姐,念念也曾在二郎府上住过一段(ri)子,是大姐姐做主让她过去的帮着自家表嫂打理院子的,不知怎的,就从府里传出了一些二郎将念念收房的谣言,偏巧,一个经商路过京城的商户,将这谣言带回了我们老家,我们王家在镇上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如今这流言四起,念念再嫁不了人,我们母子二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小刘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又哭泣起来。 太夫人向秦念白,“孙媳妇,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秦念白依旧微笑着,但她周(shēn)冰冷的气势却开始蔓延开来,语气淡淡的,“太夫人,今(ri)要紧的应该是各位夫人,而不是家里的事,这事就先搁着,改(ri)再说!” 小刘氏一听,却像疯狗一样的扑上来,大声的吼叫着! “二郎媳妇,再怎么说念念也算是将军的表妹,你怎么如此狠心!分明就是想把这件事先压制下来,等各位夫人走后,你好一手遮天,将我跟念念一并仗杀,何府里哪个奴仆不知道,你曾经是如何用凌厉的手段,差点将我们一家人打死的!” 三位夫人听后也皱了皱眉头,这大的事,自家的小姨母应该不会污蔑秦念白! 而秦念白冷笑一声,坐下来,用团上扇了扇凉,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夫人,“太夫人,我是晚辈,小姨母是家里的长辈,您不管管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非要把何家的脸全丢光?” 第一百零一章被逼纳妾 秦念白再看到双果过来说王念念投寰自尽时,她便已经猜到了,今天这个宴会,真正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的这番话也让太夫人颜面尽失,毕竟这是家里的事,在外人面前摊开来,终归是不妥! “你小姨母说的也是实话,哼,她们一家都曾遭到过你的仗责,这一点你敢否认吗?”太夫人冷哼一声道。 秦念白喝了一口茶,撇了一眼小刘氏,语气冰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就不能出现半点差错,小姨母所犯的错,可不是一星半点,我没有将她们送官,也是仁慈!” 然而她话音刚落,就看到和老夫人跟太夫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既然承认了,那这事就必须明面上解决!”太夫人傲慢的道。 小刘氏恶毒的赶紧道:“母亲说的是必须在明面上办了这事,不然一转头,我母女二人就算不投寰自尽,也会被二郎媳妇打死!” 秦念白才知道自己不小心入了她们的圈(tào),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这太夫人的手段不可小觑! 虽然知道她们串通一气,但没想到太夫人直接把重心引导在了道德层次,而不是律法,让秦念白变得被动起来! 这时,柱国夫人清咳了一声,“想来是今(ri)我们来的不凑巧,既然撞上了,我也免不得要为王三姑娘说几句话,名声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来说,比(xing)命还要珍贵!同为女人,更应该相互体谅!” 毕竟柱国夫人有一个远房侄孙女,也因着名声的事投湖自尽了,她对这事耿耿于怀,见了王念念的遭遇,不免同(qing)起来! 太师夫人也道:“是啊,这人都寻死觅活了,还能怎么着。” “各位夫人,你们有所不知,这小姨母,我是看一眼也嫌晦气!我原本是顾着何家的名声,不愿把这事说出来,既然小姨母跟婆母,太夫人都不在乎了,我也没必要担着了!” 秦念白撇了一眼小刘氏,不紧不慢的说道。 “什么晦气不晦气,何家所有的晦气,都是你一个(jiàn)人带来的!”何老夫人大声的嚷叫着。 小刘氏也一副委屈的模样,拉着王念念的手,眼中尽是恶毒。 秦念白冷哼道:“婆母教唆小姨母纵火的事,不知太夫人有没有告诉各位夫人了?” 太夫人一听,脸色大变,其他三位夫人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太夫人赶紧擦了擦眼泪,厉声呵斥,“那件事是个误会,你怎么如此小肚鸡肠,抓着不放!你婆母为了这件事大病一场,让你暂时管理着何家上上下下,你倒好,抓管家权不放,如今,念念的名声全毁了,你不纳了她,是要(bi)死她吗?” 一旁哭哭啼啼的王念念也很配合,马上就站起来,眼神坚定的叫道:“表嫂,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活不成了!纵火那件事本来就是一个误会,您非要以此来(bi)死我们全家吗?” 秦念白冷着脸,眼神冰冷的看着王念念,王念念一心虚,干脆一咬牙就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还好(shēn)边的丫鬟,小刘氏一把将她拉住。 嘴里还嚷着,要死的话。 太夫人直接将旁边的一叠糕点甩在地上,脸色刻薄无比对着秦念白道:“二郎媳妇,你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闺秀,你以前做过的那些恶事,我就不与你挑了,今天你要是不纳了念念,我就算再告到太和面前,也要告你个杀人夺命之罪!”说完,重重的又拍了一下桌子。 秦念白脸色没多大变化,(bi)宫的戏码她又不是没见识过,平静的让丫鬟把坏的东西捡起来。 然后又看向三位夫人,她们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秦念白道:“板上定钉的罪名,太夫人,婆母,小姨母,一句误会就能揭过了吗?你们是藐视王法,还是质疑圣上亲领的京兆尹的办事能力?太夫人把小姨母从牢里接回来,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都成了误会?” 这话让太夫人脸面挂不住了,他紧紧的拽着手帕,恨不得将秦念白当场杖杀! 她颤抖的声音,恶狠狠的道:“本就是误会!你还想怎么样,要把全家送到牢里才甘心吗?还是我当场死在你面前!” 说着人就站了起来,脸色发白的看向那柱子,何老夫人焦急的叫道:“母亲,不要!”一把抱住太夫人。 在座的三位夫人都被她的举动吓到了,赶紧过来规劝。 国公夫人道:“太夫人,有什么话好好说,您是一品诰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在场的人都担待不起呀!” 上柱国夫人也道:“老姐姐,您可不要想不开,不就是让何将军纳个妾吗?何苦呢?” 太师夫人则直接对秦念白道:“你婆母跟太夫人说的对,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追究谁的责任,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你若是有一儿半女,我也不必帮着太夫人开这个口规劝了!” 秦念白嘴角一笑,左右今天她非得拿了王念念不可了,不然,太夫人就算演戏,恐怕也要往柱子上撞一撞。 但她也不会让王念念顺利进门,语气平淡的道:“太夫人,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说不让念念进门?” 太夫人,小刘氏等人脸上露出一抹间际得逞的笑。 刚刚还寻死觅活的太夫人,此刻重新拿起了架子,“那你还费什么话,我做主,今(ri)念念就住到你院子去,吃穿用度一律按姨娘的给!” 王念念也赶紧跪下来,对着太夫人磕头,“多谢太夫人为念念做主!” 小刘氏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笑容,总算把女儿给送过去了,来(ri)方长,凭着念念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把秦念白从正头夫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再来报之前的耻辱之仇! 此时秦念白面色依然平静,语气却冷着道:“小姨母下过牢狱,以我们将军今时今(ri)的地位,念念怕是没有这个资格做妾!非要把她纳进来,不是给我们将军脸上抹黑吗?” “你个(jiàn)蹄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太夫人立马破口大骂。 秦念白笑道:“太夫人,您始终是刘家人,想为婆母铺平道路也无可厚非,但这是何家,你多少要顾及何家的颜面?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yu),将何家儿郎的前程置于不顾?” 秦念白的话,就像一根根刺扎着太夫人的心。 她发抖的指着秦念白,“你个(jiàn)妇!啊……”一口气没提上来,两眼一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把三位夫人及在场的所有奴仆,着实吓了一大跳,大家慌乱,吵吵嚷嚷。 “不要再吵嚷了,赶快去把郎中找来!”秦念白大吼一声,场面才被控制下来。 金妈妈也很快就从屋里搬来了软榻棉被,让太夫人躺上面,大夫也慌慌张张的赶来,给她扎了几针,又按了按(xué)位,总算慢慢苏醒过来。 丫鬟又过来灌了些汤药,缓了缓,又闭眼了。 国公夫人见太夫人醒过了,吸了一口气,转过(shēn)对秦念白说道:“二夫人,何家的事(qing),我不清楚,太夫人跟我们年纪都大了,管不了你们年轻小一辈,但无论何时,你一定要懂尊卑,知廉耻!” 秦念白点头,认真的,“您说的是,只是,有些事,我也做不了主!我不是一个人,我还要为何家的名声,将军的前程着想!” “嗯,你知道就好,你尽到了礼数,今(ri)的事(qing),我算是替你作证!”国公夫人微笑着说道。 从秦念白的言谈举止,她便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何琰的前途不可限量,在将来他们国公府说不定还要仰仗这位将军呢! “醒了,醒了,太夫人醒了!”金妈妈高兴的喊道。 太夫人醒来的第一句话就咒骂秦念白,“我没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我定要上书太后,杀了你这个祸害!” 她这些话没吓到秦念白,反而把一旁的太师夫人跟柱国夫人给吓到了,太夫人这是在提醒在座的所有人,她跟太后的关系是多么的亲近! “二夫人,先不管是不是什么误会,你何必抓住不放?再说了,何将军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传出去,京城里的人,少不得要说你飞扬跋扈,我看,你就纳了王姑娘!” 太师夫人也过来劝秦念白,紧接着,柱国夫人也来劝。 秦念白笑道:“二位夫人,知道你们心善,但不要把善良用错了地方,纳不纳妾是我何家的事!” 两人也听出来了,秦念白这是警告她们,何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两位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了! 太师夫人道:“太夫人,今(ri)我来的不凑巧,还要回家看曾孙,您好生歇着,改(ri)在来看您吧!” “哎呀,怠慢了,家里的事让你们看笑话了!改(ri),老(shēn)一定好好跟您说说话……”太夫人赶紧道。 两位夫人为她说话的事,她是听得清清楚楚! 太师夫人笑着说:“好!”扶着婆子的手出去了,接着柱国夫人跟国公夫人也来告别。 她们都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深宅老妖了,宅子里的事,看一下就明白了大概。 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后,秦念白才转过头来,浑(shēn)冰冷,语气犀利的,“太夫人,您才来我府上住了几天,恐怕不清楚孙媳妇的(xing)子,如果您一而再再而三踩我的底线,别怪孙媳妇翻脸不认人了!” 第一百零二章跋扈章贵妃 秦念白说完,直接出去了! 她的话,居然让太夫人心里面一惊,她从未看见过秦念白如此面目可憎的模样! “哼,我有的是手段等着你,孙媳妇!”她咬牙切齿的说道。 何老夫人心里也是窝着一股鬼火,拉着太夫人的手道:“母亲,今天这种的局势,那贱人都没有就范,以后咱们是不是拿不着她的把柄了?” 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儿啊,别怕,母亲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翌日 何琰已去了军营操练,秦念白正在查账,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是皇后身边的宫令,她到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宫令大人,不知道,皇后传我为了何事?也好让我有个准备!”秦念白笑着把一袋银子塞到宫令手里。 宫令是个年长的太监,把钱又退回来,眯着眼睛,细着声音道:“咱家可不敢收您的钱,这次,比起杀头的大罪,也不算是坏事,是跟章贵妃有关,您仔细着点。” 秦念白疑惑,自从上次章府宴会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接触过章贵妃,不知道,章贵妃又想干什么? “这钱,是我请宫令大人喝茶的!”秦念白又让彩环拿来一袋,宫令满意的接过后,掂了掂,“这也太多了,留一半,足够了!” 秦念白笑着又道:“您可知道,贵妃跟皇后说了些什么?怎么就跟我有关了?” “太师府夫人跟上柱国夫人与贵妃交好,咱家只知道这些,您准备着,进宫见了皇后就知道了!”宫令一脸笑意道。 原来竟是这样,昨天,秦念白看两位夫人脸色不太好,是因着自己顶撞的缘故,这么快就把状告到宫里去了。 凤藻宫 皇后身袭朝阳飞凤袍,头戴赤金桂冠,正坐在汉白玉雕花屏风后,眉宇间尽是忧愁。 宫人进来通报秦念白过来时,她才从那屏风之间来到珍珠帘幕前,语气温和的,“快点把将军夫人请进来!” 秦念白刚走到内殿,宫人就把珍珠帘幕掀开让她进去,有些诧异,皇后宣见,应该在外殿,怎么让自己进去内殿? “将军夫人请坐吧,来人看茶!”皇后微笑着道。 秦念白恭顺礼貌的问道:“殿下,不知您宣臣妇过来,是……” “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两桩事,一是昨个你府里闹得沸沸扬扬,都传到宫里来了,二是本宫知道你是个能拿主意的人!”皇后平静而忧愁的说道。 秦念白道:“我府里的确实是件小事,怎么能劳烦皇后娘娘亲自过问?”知道皇后叫她来,主要是说第二件事。 皇后点了点头,道:“说句实话,本宫也派人打听过一些,你是个有能力的,在得不到娘家人支持的同时,既能抓住夫君的心,又能在婆家立稳脚跟,就连太夫人也动不了你分毫……“ 皇后说到这里,秦念白大体明白了,她想问自己的,应该是六宫之间的矛盾! “皇后娘娘谬赞了,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我年纪尚小,这些还不如殿下呢!”秦念白谦虚地笑着道。 “本宫近日神情乏力,身子不爽,太后提议将理六宫之权暂交张贵妃处理……”皇后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这就让秦念白感到疑惑了,按理说,太后跟皇后以及皇上应该是一条心,怎么又把章贵妃给牵扯进来? 秦念白想了想,多半是太后有什么把柄在贵妃在手中拿捏着。 她笑着道:“殿下,这事您都拿不定主意,臣妇就更加拿不定了,宫里的事再多,也只不过是一些吃穿用度,妃子们的矛盾,都说三个愚笨顶一个聪明,后宫之中也不缺乏能力上佳的娘娘们!” 皇后听后茅塞顿开,笑着过来拉着秦念白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象牙珠串褪下来,直接戴在了秦念白手上。 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军能为皇上排忧解难,而你亦能令本宫恍然大悟,这段时间,前朝跟后宫都不稳定,何家一定不能出事!贵妃提到的那个王三姑娘,你就纳了吧,品阶高低由你而定!” 秦念白欣慰的又行了一礼,“臣妇知道,何家的事让皇后操心了!” “殿下,二夫人,章贵妃来了!”宫令进来行礼说道。 皇后让他先出去伺候着,自己跟秦念白随后就来。 章贵妃傲慢的皇后福了福,“姐姐,听说你身体有碍,臣妾特地过来瞧瞧!”看到秦念白,又言辞令色的“咦!这不是将军府的二夫人吗?怎么也在真是稀客!” “贵妃安!”秦念白行礼道。 “别介,你连皇后的内殿都能进,可见你们情同姐妹,以后我们就以姐妹互称好了!”贵妃故意昂着头,阴阳怪气的说道,眉宇间尽是专横跋扈。 她当着皇后殿下的面说这番话,秦念白岂会不知,自己礼数上出一丁点儿差错,她便可以此对自己发难! 秦念白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来到张贵妃面前,行了一个大的跪拜礼,“贵妃严重了,臣妇不敢!” “哟,别这样赶紧起来,皇后殿下还在上头坐着呢,我可不敢当!”章贵妃虚伪至极的叫身边的丫鬟去扶秦念白。 上座的皇后抿了抿茶,脸色有些不悦,“朝阳宫到凤藻宫,路也不远,妹妹大老远的跑来,是来认二夫人做姐妹的吗?” 章贵妃丹凤眼向上扬了扬,捏着手指将手帕扯出来,轻轻擦了擦脸颊,“姐姐这凤藻宫还是这般闷,母后的意思想必已经传达过来了,您自己也说两宫之间路程远,臣妾来一次也不容易,你让人把金印拿出来吧!” 皇后气的捏紧了手指,弯弯的柳叶眉与宁在一起,眼神却依旧平静。 半晌,皇后才道:“贵妃,你毕竟没有管理后宫的经验,但太后的意思既然到了,本宫也不好驳太后的面子,我会让珍妃等四位妃嫔跟你一同打理,每三日向我汇报一次!” 听到这话,章贵妃洋洋得意的脸马上垮了下来。 她立马厉声道:“皇后,她们四个算什么东西,也能跟本宫平起平坐!” “碰!”皇后温和的眼神变得冰冷起来,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贵妃,后宫一向主张和睦,随意辱骂妃嫔是大罪,这是太后定下的规矩,你知法犯法,本宫还怎么放心将协理后宫之权交给你!” 皇后的发怒并没有压制住章贵妃,她慢吞吞的站起来,甩了甩手帕,行了礼,“皇后,臣妾知罪!明儿个,你就让四妃来朝阳宫请安吧!” 皇后不知所措,她看向了秦念白求助,而这眼神也被章贵妃准确的捕捉到,嘴角一扬道:“怎么,皇后还要看二夫人的意思?” “贵妃娘娘,皇后殿下,是臣妇的不是,想着打扰了两位,想提前告辞,故而一直给皇后殿下示意!”秦念白笑着站起来,行了一礼平静的说道。 章贵妃不痛不痒的道:“听说将军夫人得了管家权,是忙着回去打理府内事务吗?呵,自家婆母还年轻力壮就把家事握在手里,我还真是小看了你,难怪如此的皇后娘娘宠爱!” 秦念白笑道:“说来也巧,到底年轻一些,福府里的事情,还要靠得力的人手相互帮衬着,他们大小事要向我汇报,并无高低之分!” 章贵妃听后脸色一变,怒声道:“放肆!你这贱人是在讽刺本宫吗?宫里头可不是你的何府!别以为本宫给你个笑脸,你就无法无天了!”接着对身边人喊,“来人,给本宫赏将军夫人几个耳光,让她知道尊卑!” 她身边的两个宫人就过来,欲要伸手打秦念白。 “住手!”皇后面色难看,又道:“贵妃,放肆的是你,这里不是你的朝阳宫,容不得你放肆,二夫人是镇国大将军娘子,不是后宫里的妃嫔给,于情于理,你也没有任何资格处罚!” 章贵妃冷笑着,让宫人退回来,看念白的眼神更加恶毒了,就说嘛,皇后这个蠢货怎么能想到如此好的法子牵制自己,原来是秦念白这贱人在后面献计献策! 她挑了眺眉,血红的口脂像的手段一样鲜红,一开一合的道:“皇后教训的是!秦念白,今天皇后替你求情,本宫就暂且饶了你,以后别放在我手里,否则让你生不能死不能!” 秦念白依旧礼貌平静的,“臣妇受教,但臣妇不受罚!” 自己还没有替皇后娘娘解决事情呢,要是这么快就揭过了,后面再想开口就难了。 贵妃果然震怒,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怒目圆睁,语气傲慢冰冷道:“哼,不知廉耻的贱人,别以为本宫真的不敢杀你!” 一旁的皇后忧虑的看着秦念白,秦念白给她一个安静的眼神,对着贵妃道:“臣妇有无错,还有皇后在旁边听着呢,怎么着也轮不到您来定臣妇的罪名,说了您别恼怒,皇后是后宫之主,四位娘娘与您一起协理后宫,虽位份不同,皇后殿下所下放的权利都是一样的,理因您带着四位娘娘来皇后宫中请安才是!” 秦念白话音刚落,皇后就赶紧道:“二夫人说的在理,本宫看来并无不妥,贵妃,你觉得呢?” 被皇后抢先定夺,章贵妃面色白的可怕,她若是说秦念白大逆不道,最当处死,皇后说不定会借用这事向皇上进言。 第一百零三章无奈收房 章贵妃自己苦心谋得的协力后宫之权,就没了,反而便宜了那四个低贱的妃嫔!只要自己参与到协理后宫之中,那四个妃嫔还能在自己手底下跳脱不成! “皇后都有裁断,还问臣妾做什么?”章贵妃抿了一口茶,傲慢的道。 “嗯,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午后,劳烦贵妃来一趟,我当着后宫所有姐妹,把这事料理了!”皇后面色满意,语气平淡的说道。 章贵妃点头示意了一下,原本想就此离开,但看到秦念白,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整一整这个贱人,她才知道自己的手段! 她故意拿起一颗葡萄,狠狠捏烂,往桌上一扔,看着秦念白冷笑道:“二夫人呀,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到底是你后院里只有你一人,什么妾室偏房,一个见不着!柱国老夫人来向本宫请安,提起昨个你们何家宴上发生的事儿,还有一阵胆战心惊!” “多谢贵妃娘娘挂怀,一点小误会!”秦念白道。 章贵妃阴狠的道:“听说,何将军毁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你却将人拒之门外,让人去死,如此心狠手辣,怎么配的上镇国大将军!本宫还是去求皇上重新给何将军赐婚吧,你以后就做偏房!” 秦念白依旧不紧不慢,微笑着,“贵妃误会,臣妇已经将其收房了……” “贵妃,你还是安心的跟四妃管理后宫事物,拉线签缘,就交给媒婆吧!”皇后不悦的道。 贵妃依旧傲慢,叹息一声,“哎,奴才跟主子久了,就舍不得奴才了!”又身边的一个宫人唤道:“银儿,你几年几岁了?” 叫银儿的宫人上跟前来,身量适中,脸庞俊秀,眼中带了些锋芒,她福了福,“娘娘,奴婢过了年,满二十一了!” 章贵妃笑着,“嗯,你伺候我,也算是尽心尽力,看着到年纪了,本宫就地给你找个婆家!”看向秦念白,“二夫人,本宫把银儿赏你给大将军收房,你,不会拒绝本宫吧!” 秦念白心里一咯噔,若直接拒绝,就是大逆不道,贵妃便可以以这条罪名发难自己! 如果同意领回去,这个银儿的宫人,说不定就是贵妃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章贵妃见秦念白半天不说话,眉宇皱了皱,语气犀利的质问:“怎么?二夫人是看不上本宫的赏赐吗?” “臣妇不敢,多谢娘娘赏赐!”秦念白平静的道,目前也只能暂时先答应。 章贵妃见秦念白被自己拿捏的死死的,心情大好,想趁机在好好杀杀她的锐气。 “嗯,二夫人果然是个识大体的,本宫记得朝阳宫里头还有好几个也要等着放出宫的,要不,你也一并领了去,好让他们有个归宿!” 秦念白面色微微变了变,自己的权宜之计,反倒让章贵妃蹬鼻子上脸了,如果这些人全部领到何府去,都盯梢不过来! “娘娘想要给他们找个好归宿,交给臣妇就对了!”秦念白微笑道。 章贵妃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你肯收,最好不过了!” 但秦念白接下来的话,却让张贵妃气得牙痒痒。 “贵妃宫中的人想必都是极好的,统统给人做妾,臣妇怕委屈了她们,将军军营里,也有许多未成家的将士,我回头让将军挑几个家世,品貌好的,定能与贵妃娘娘宫中的姐姐们相匹配!” 秦念白一副笑脸,语气十分平缓的说道。 “贱人!” 章贵妃气的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在高座上的皇后不悦得发话,“贵妃,二夫人说的不无道理,你又何必发怒!” 章贵妃冷哼一声,压制住内心的怒气,努力挤出一抹虚伪的笑来,“早前听说二夫人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如今你管着何家,伺候将军就分身乏术了,两个妾室,怕是不够呀!” 秦念白依旧笑着,这贵妃手段就是高明,三两句话又要塞一个人给自己,她为难的看向皇后。 皇后平静的叫来一个宫人,对着秦念白说道:“贵妃说的对,两个妾室是少了点,本宫也赐你一个好的!” “多谢皇后殿下!”秦念白微笑着,知道皇后在帮自己。 “小铃铛,过来!”皇后道。 一个清秀的宫人上前来。 皇后严肃的说道:“以后,本宫将你赐给了何将军做妾,你的生死就由二夫人定夺!” “是!”小铃铛低头顺眼,温和的说道。 这话也是说给章贵妃听的,就要警告她,别想利用宫人做什么手脚! “行了,本宫也乏了,就先回去了,明儿个,在派人把银儿送你府上!”章贵妃打了哈欠,慵懒的站起来,扶着宫人的手,对着秦念白说道。 然后对皇后示意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傲慢的出去了。 “多谢皇后殿下,不然,贵妃恐怕又要给臣妇几个妾室了!”秦念白恭敬的对着皇后拜了一拜,感激的说道。 皇后赶紧把她扶起来,“快请起,章家权势滔天,又有李相国相助,我跟太子,还要仰仗何将军,你凡事多忍耐,千万不可折了将军的前途!” “臣妇一定铭记殿下教诲!”秦念白恭敬的道。 皇后过来拉着秦念白的手又道:“嗯,贵妃跟本宫赐予的宫人,全权由你发落,贵妃那边,本宫会给你压着!”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秦念白才出宫回家。 晚饭时间,何琰见秦念白巴拉着一盘菜老半天了,温和的问:“按理说,是皇后殿下请你过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秦念白放下筷子,手杵着头,无奈的,“皇后殿下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偏巧,我就撞到章贵妃过来了,硬生生逼我给你收了一房妾室,皇后娘娘为了帮我,也让我领回来一个……”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何琰毫不在意的说道,他好像一早便知道。 秦念白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将军脸上毫无波澜,看来心中很欣喜嘛,也是,两个宫人我都见过了,长的细皮嫩肉,弱柳扶风,甚是美丽!” 何琰也放下筷子,坐到秦念白身边,拉着她的手,“我们都知道贵妃的用意,我又怎么会对她送来的人感兴趣?” “皇后身边的呢?那也是个大美人,也没有恶意……”秦念白下意识的问。 何琰听后,心中一暖,将秦念白搂如怀中,坚定的承诺,“我何琰今生今世,只要你一人!” 她娇羞的低着头,脸颊一阵阵发烫,心脏砰砰如小鹿乱撞。 半晌,秦念白才小声的说道:“快吃饭吧,你不是约了贺侍郎来商议事情吗?” 也巧,夫妻二人刚吃完饭,小斯就来禀告,贺宇到访。 书房 “何将军,要引蛇出洞那件事,下官心中还有一事摇摆不定,此事跟秦家有关!”贺宇拱了拱手,愁眉不展的对着何琰道。 何琰面色平静,“已经确定了?” 贺宇沉重的点了点头,又道:“这事,我们只能私下处理,否则,我怕连累到您跟夫人!” “我们就做一场戏,先抓住人,后面的主谋也会坐不住,露出更多马脚!解决这些小的,也能威慑大的!”何琰凝重的说道。 贺宇拱了拱手,下去了。 秦念白躺在软卧上看着书,见何琰面色忧虑的进来,问:“怎么啦,遇到棘手的事情?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提点你一二呢。” 何琰走近了,才看到秦念白看的是兵法书籍,笑道:“我在,夫人就永远用不到这些!” 说着,直接将秦念白手中的兵书拿开,一个横抱,将她抱起来掂了一下,朝宽大的床铺走去,二人双眼含情脉脉。 “以前,我只想为何家建功立业,自与你结为夫妻,我心中就多了一份牵挂!我且问夫人,可愿与我相知相守一生?”何琰温和的看着秦念白,认真的问道。 秦念白沉默,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吗? 过了一会儿,何琰见秦念白不说话,心中一沉,“夫人,你……” “这得看你了,你若是待我不好……”秦念白语气平静心中已经开了花。 “没有那一天!”何琰再次郑重的承诺,随即吻上他心心念念的柔唇。 秦念白也再次信了何琰,首次将自己交出去,二人一夜好事三两回…… 次日,何琰在院里耍剑,秦念白还在睡着。 快早饭,彩环进来伺候她起床,看到白净的床褥上梅花点点,捂着嘴笑,“恭喜夫人,跟将军成全好事!” “别贫嘴了,赶紧给我梳头吧,估计下午,宫里就送人过来了,对了,去老夫人院里说一声,我收了王念念,让她们准备着,跟宫人一起给我敬茶……”秦念白平静的穿着衣服。 彩环见她家夫人没有一点儿羞涩,有些差异,也只答了一声是。 早饭时间,何琰早早的就等着她了,见她过来,赶紧给她拉好椅子。 “这是我特地让厨房给你准备的鸡汤,红糖粉粥……”何琰面色红润的道。 吃了一会儿,何琰又道:“纳妾的事,你看着办,最近军营事多,我估计三五天才会回来。” 秦念白喝粥的动作停下来,担忧的,“好,你多带些人保护自己!” 何琰差异,秦念白难道已经知道,他只道:“嗯,我一定会注意!一会儿就走了!” 第一百零四章下马威 存云堂内,太夫人等人听说秦念白要在下午收了王念念,一个个疑惑不解。 “母亲,大姐,秦念白昨(ri)还死活不依,今(ri)怎么就松口了?会不会有什么(yin)谋诡计要对付我家念念!” 小刘氏拉着王念念的手,担忧的说道。 太夫人冷哼道:“哼,昨天她被皇后娘娘叫到公宫,定是为了前(ri)之事遭了训斥!不白费你我几个合力演了那出戏!” 小刘氏笑嘻嘻的,赶紧拉着王念念的手,对着太夫人鞠了一躬,“哦哦,我马上去准备,走,念念!”后母女二人高兴的下去了。 此时,秦念白正在打扮,小清不高兴的嘟着嘴进来道:“夫人,贵妃赐给咱们将军的那位说要走正门进来,人还在路上呢,就赶忙派着丫鬟过来提醒咱们了!” 秦念白将一支碧螺簪,插在发髻上,又戴上了水滴白玉耳坠,站起(shēn)来,穿上一袭正头夫人常用的红色丝绸衣裳。 整个人扮相十分大方得体,不紧不慢的对着小清说道:“别理他们,等人来了再说,对了,王念念那边准备的差不多,就让她同两位新进姨娘开脸敬茶吧!” 小清心里很着急,但看秦念白(xiong)有成竹的模样,她也只好答了一声是出去了。 秦念白又问(shēn)边的彩环,“新姨娘的礼物,厢房都准备好了吗?” 彩环一边给秦念白拉着衣摆,一边说道:“礼物都准备好了,三位的住处也都安排好了,夫人,您就放心吧,离您的院子远远的呢!” “行吧,我们就先到正厅等着吧!”秦念白平静的道。 京城的街道上,银儿一(shēn)大红喜袍,正头发髻,坐在马车上,(shēn)边跟随着一堆丫鬟小厮,那排场比一般小官家嫁女还要风光。 另一辆马车相对简陋,丫鬟小厮,总共四人,小铃铛则穿着粉色的衣裳,歪着发髻。 来到何府,小铃铛则直接从侧门而进,银儿则停在了正门。 何家管家正站在门口引领,以为这新来的姨娘找不着路,特意过来道:“银姨娘,侧门在左边,请您往这边进!” 银儿冷着脸,直接将头上的盖头一把手下,脸色(yin)狠的惊人,对着管家就破口大骂,“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贵妃(shēn)边的人,快把大门打开,让我进去!” 管家被骂得一头雾水,这姨娘哪有走正门的道理,而且看这位姨娘的衣着打扮,也忒不得体了,这要是传出去,又有多少人对着何府笑掉大牙。 “这,这是规矩,请姨娘从侧门而入吧!”管家小声谨慎的说道。 “啪!”银儿插着腰杆冲上去,就给了管家狠狠一耳光,指着他的头劈头盖脸的怒骂,“呸,狗奴才!你几个脑袋够砍,我堂堂内廷女官,你竟然让我从侧门而入!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 管家很快就被银儿(shēn)后的几个小斯给拉住,按倒在地上,在门口站着的护院也赶紧过来,又银儿两句话吓得退了回去,只好赶紧进去报告。 皇后(shēn)边的小铃铛跟王念念都已经在厅里站了多时了,还是没有见章贵妃(shēn)边的银儿过来。 秦念白刚要打发人去问,是怎么回事,外头的护院就焦急的跑进来了。 “二夫人,不好了,新来的银姨娘非要从正门走进来,还打了管家叔,你快去看看吧,管家叔要被打死了!” 跪在地上的小厮,正是管家的侄子,才焦急万分。 秦念白站起来,让王念念跟小铃铛先等着,扶着彩环跟小清的手就往外走。 章贵妃还真够狠,变着法的不让自己好过,她(shēn)边的人还没有进门,就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 另一边的太夫人跟何老夫人,听说章贵妃送来的人在门口吵闹,心里却十分舒坦。 “闹的好,就该有人治治这个不要脸的(jiàn)人,金妈妈,你跟过去瞧瞧,看准了点,给那秦念白多加把火!”太夫人一边扒啦的手里的佛珠,一边刻薄的说道。 金妈妈面色有些犹豫,赶紧过来,低了腰,“老奴可不敢,上次说她几句,被她扒了层皮!” 她想起上次被秦念白掌嘴的事,心里更加害怕,那(jiàn)人天不怕地不怕,连太夫人在那头也不管用了。 “你年纪越大,越来越不中用了,还是老(shēn)亲自过去瞧吧!” 太夫人站起来,撇了金妈妈一眼,语气不满的说道。 他们到了正大门口,就看到秦念白跟那个姨娘闹得不可开交。 “二夫人,你可不要把我同那些普通的姨娘相提并论,我是有内廷女官之名的,就算是让何老夫人,太夫人出来迎接,我也是担的起的!”银儿抱着手,昂起头,鼻孔朝天的说道。 秦念白微笑着,仔细上下的打量着她,语气平静之中带着强势道:“银儿姑娘说的是,可你还没进何家大门呢,算不得何府的姨娘,外头围观的人也多了,难道要京城的百姓都知道贵妃娘娘(shēn)边的宫女,是如何的霸道无礼吗?” 银儿面色变了变,冷哼道:“我今(ri)这份做派,是给你们何府面,我毕竟是贵妃亲自赐婚,又得了封赏,跟你平起平坐的资格也是有的,你不打开正门迎我进去,反而在这堵我,难道是驳贵妃的面子不成?” 银儿自认为在后宫,见惯了多少(yin)谋诡计,筹谋手段,她也是贵妃(shēn)边的智多星之一,对付秦念白这种小官家出(shēn),肯定是手到擒来,并且这也是贵妃的意思! 秦念白依旧是得体大方的站着,彩环觉得,今天这事不花点功夫,是过不去了,她赶紧让小斯搬来椅子给秦念白坐下。 走到银儿面前,行了一礼,语气不善的,“银姑娘,你自称得了内庭女官的封赏,想必是学识渊博,见识多广!” 银儿得意的用红手帕擦了擦嘴角,傲慢的看了一眼彩环,“当然,我的见识,你们二夫人也甘拜下风!” 彩环继续:“那您必定也知道妾室跟正头夫人的差距,您对夫人无理,着装不体面,又该如何?” 围观的人一听一看,也是这个理,一个个在指指点点。 “哎呦,瞅瞅她那副作派,哪里像个妾室,倒是要压倒正头夫人一样!”人群中一个妇人撇着嘴道。 接着,又有人道:“这家大娘子难做了,被妾室压倒!要是换了普通人家,这妾室早被打死了!” “就是,妾室太不要脸了,还想走正门,这不乱了规矩吗?何二夫人也是心善,这样也忍得住!”一个看似富贵的女人扶着丫鬟的手,不满的说道。 这些言论,让银儿暴跳如雷,她咬紧牙关,眼神恶毒无比,都是秦念白(shēn)边的(jiàn)人,才让她被人指指点点! “(jiàn)人!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编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银儿把红盖头扔在地上,如同恶狗一样吼叫着。 她直接冲过去给了彩环一个重重的耳光!她还要再打第二下时,被丫鬟婆子给拦住了! 秦念白没想到银儿居然胆子那么大,自己在这坐着呢,也敢冲过来打自己的丫鬟,她心疼的摸着彩环被打肿的脸,眼中怒火中烧。 门口看到这一幕的何老夫人,太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银儿也真胆小,要我说,直接上去打那秦念白几个大嘴巴子才爽适呢!”何老夫人狠狠的说道。 “一会儿,你们都别说话,看我如何帮秦念白!”太夫人甩了甩佛珠,眼神(yin)险的说道。 前面的秦念白冷着脸,让丫鬟把院里的侍卫叫过来。 侍卫一过来就把银儿(shēn)边的丫头小斯团团围住。 银儿眼神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依旧强势的走过来对着秦念白,“二夫人,以我的(shēn)份,打你一个侍女又怎么样,就算你告到皇后(diàn)下面前,也没用!” “银姑娘,你是贵妃赏赐给我收房的,无论你在宫里如何得宠,如今到了我这儿,就该守规矩,我现在就让人过来教教你何府的规矩!”秦念白坐下来,语气冷冷的道。 何府的两个婆子丫鬟就上来拉住银儿。 银儿挣扎着吼道:“秦念白,你敢!我是贵妃的人,你们何家是不想活命了吗?” 秦念白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下,直接吩咐婆子道:“银姨娘的衣着打扮,都不和规矩!你们给本夫人正一正何家的规矩!” 她话音刚落,婆子们就暴力动手把银儿的发髻弄偏,(shēn)上的大红喜袍也被撕烂! “我是内廷女官,你们这帮狗奴才,住手!”银儿慌乱的吼道。 秦念白让婆子们先停下,走过来道:“衣服先搁着,她嘴巴不干净,包妈妈……” 秦念白眼神冰冷的示意动手的婆子,包婆子很快的反应过来,大着嗓子对银儿道:“老奴管你是什么官,入了何家做妾,就都是奴才,不比我们高贵!今天,老奴就让你见识见识厉害!” 说着,卷起衣袖,啪啪几个狠狠的耳光甩在银儿脸上,她被打的晕头转向。 围观的百姓一阵叫好。 秦念白也满意的点头微笑,这个包妈妈是外头庄子上提过来,办事老道,为人仗义,是个可用之才! “住手,快住手!”太夫人突然叫着出来,何老夫人跟小刘氏搀扶着她。 秦念白也示意包妈妈先停下,对着焦急万分的太夫人行了一礼,“太夫人,婆母,妾室进了门,次(ri)才有资格进见二位!” 第一百零五章狗仗人势 “哼,这不用你来教我!快把银姨娘放开,你把人打坏了,怎么给老二收房!”太夫人板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秦念白摆了摆手,让包妈妈先放开银儿,道:“太夫人说的在理,但现在何府是孙媳妇做主,您还是歇着吧!” 太夫人得意道:“银姨娘是有内庭封赏,就算是走正门也够格,你就不要为难她了!” 秦念白故意吃惊的看着太夫人,再次问,“您说,让妾室从正门而入?”又对着何老夫人,“婆母,太夫人毕竟不是何家人,您是正儿八经的何家人,应该跟儿媳一样会为了何家名声着想!” 小清也忍不了,站出来维护秦念白“银姨娘再怎么样,也是贵妃赏赐给我们夫人的奴才,皇后(shēn)边的人尚且已经在堂厅内等候,贵妃比皇后大?” “小(jiàn)人蹄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还不快滚下去!”太夫人扬了扬手里的权杖,大声的呵斥。 秦念白将小清拉到后面,平静的道:“小清的话,就是我的意思,太夫人要是心疼银儿,就给我那几个表哥做妾,如何?” “你不要挑拨是非!”何老夫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她也知道,妾室就是地位比奴才稍高点的奴才,哪有资格走正门,这不让京城里的夫人们笑话吗? “母亲……”何老夫人看着太夫人,犹豫的道。 太夫人冷着脸,转(shēn)进去了,何老夫人跟小刘氏也一起追上去。 闹剧也收场了。 正厅内,秦念白坐在主位上,接受了王念念,小铃铛,银儿的茶水。 秦念白看着低眉顺眼的银儿,跟刚才完全两副嘴脸,果然是宫里的老人了,能伸能屈,看来自己要仔细防着点了。 “我既然受了你们的茶水,不得不提醒你们,不管你们之前是内官,还是小姐,在何府,谁坏了规矩,我绝不轻饶!”秦念白语气看似平淡,却冰冷的可怕。 三人答了一声是,婆子带着银儿跟小铃铛去她们的院子,秦念白单独把王念念留下来。 “你往后在这院子里消停些,那两位的靠山,你是知道的!”秦念白说着,把手里的镯子褪下来递给王念念。 王念念脸色变了变,接过,行了礼,退下了。 小清不解的问,“夫人,你干嘛要提点王念念,她被那两位姨娘收拾,不是正好吗?” 秦念白语气平静,眼底闪出一抹精明,“王念念怎么可能任由平起平坐的两人越过她去,肯定斗的你死我活,小铃铛,我不忧心,皇后(diàn)下的人,是懂礼数的!我们就看着她跟银儿闹吧!” 小清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笑着,“夫人真聪明,这样一来,那个银姨娘都自顾不暇了,就没有机会使坏了!” 秦念白拍了她头一下,笑着让她别松懈。 第二天,秦念白带着三个妾室去给何老夫人请安。 小刘氏也在,她那得意风光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女儿做了正头夫人。 对秦念白说起话来也也毫不客气,“二郎媳妇,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我家念念可不是一般的妾室,你别会错了!” 秦念白冷笑,眼神示意小清,小清清了清嗓音,“按规矩,王姨娘的生母,应当给主母敬茶,王夫人,您请吧!” 说着,小清已经让人吧茶水递过来。 小刘氏脸气的发白,两眼也通红,一副要吃人的表(qing),言辞犀利,“我给她敬茶?你个小蹄子胡说八道!”又看向秦念白,“二郎媳妇!” 秦念白微笑,“我朝自开国以来,是有这么个规矩,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小姨母,窝,不,王刘氏,你别连累王姨娘!” 王念念看着秦念白如此羞辱自己的母亲,她咬紧了嘴唇,过来拉着小刘氏,摇了摇头,“母亲!” “行了,你是不是还要老(shēn)亲自给你敬茶呀!”太夫人砸了一下桌子,面色难看的说道。 她虽然不待见小刘氏,但小刘氏始终是刘家人,自己脸面上也过不去。 “太夫人,您就是想,孙媳妇也不敢从命!”秦念白微笑着道。 太夫人冷哼一声,让秦念白赶紧滚。 回去的路上,银儿故意过来嘲笑王念念道:“呵,我以为王姨娘是何家的亲戚,给我们宫里的奴才不一样,怎么在二夫人面前也是个奴才!” “哼,我说到底还是(jiāo)生惯养的小姐出(shēn),现在的地位只是暂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等着!”王念念咬着牙,冷声说道。 翌(ri) 何琰回府,三个姨娘分别来请安,何琰谁也没见。 他正和秦念白下棋,宫里章贵妃(shēn)边的嬷嬷就到访,先是去看了银儿,才来秦念白这儿请安。 “将军,夫人安,贵妃把银儿当做亲妹一般宠(ài),说想念银儿,就打发奴才来瞧瞧,这住的,用的,也太差了!夫人,您这主母该管管了!”嬷嬷趾高气扬,像兴师问罪一样。 何琰眉头紧锁,秦念白知道他要发怒了,赶紧示意他,自己来解决。 要知道,如今这局势,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借借口重伤。 秦念白微笑着,让人给嬷嬷看座,然后平静的,“京城也找不出哪家能与皇宫大院相比较,何府所有安排都是我亲自过问,皇后(diàn)下的人跟贵妃的人,吃住都一样!” 嬷嬷见挑不出秦念白的理,鼻孔朝天的昂着头让人将一壶酒拿出来对着何琰,“将军,这是贵妃娘娘赐给您跟银儿的合欢酒,您今晚就过去跟银银儿一同饮用吧,莫要辜负了贵妃的心意!” 何琰握紧了拳头,语气极其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放肆!” 秦念白赶紧抓着他的手,让他千万不要动怒,随即对着嬷嬷道:“贵妃的好意,我夫妇二人已经收到了,请嬷嬷回去替我们夫妻向贵妃表达感谢之意!” “二夫人知书达理就好,另外,老奴有个远房亲戚,长得愚笨,老奴就把她留在银儿(shēn)边照顾,也是回了贵妃的!”嬷嬷装腔作势,傲慢的说道。 “既然贵妃娘娘已经发话了,你就让她留下吧!”秦念白淡漠的说道。 嬷嬷满意的离开了。 夜里,秦念白靠在软塌看书,何琰在一旁办公。 “夫人,你今天何必忍让,只要你不高兴,夫君就为你出头!” 何琰不知何时,来到秦念白(shēn)边,摸着她的秀发说到。 秦念白叹息一声,“我也不想留下这些人,目前,最不能得罪贵妃,先忍耐一段时间再说,我会派人盯着银儿!” 何琰点了点头,将秦念白抱起来,放到(chuáng)上。 何琰刚把帷帐放下来,外面守夜的丫头就敲门禀告,“二夫人,二爷,银姨娘(shēn)边的婆子带人来请二爷过去!” “让她滚,不然鞭子伺候!”何琰不悦的对着门口道。 丫鬟如实跟那婆子说了,以为那婆子会忌惮二爷,没想到她直接大声喊道:“二爷,贵妃亲自为您跟银姨娘赐了合欢酒,您要抗旨不尊吗?” 她的声音很大,何琰跟秦念白听得清清楚楚。 秦念白故意拿捏着嗓子笑道:“二爷,那是贵妃赏赐的合欢酒,您敢抗旨?” 何琰敲了她脑袋一下,宠溺的看着她道:“天下,只有你一人能让我抗旨?何况,贵妃的旨意岂能撼动我!” “来人,把那不知尊卑的婆子拉下去,在敢生事端,直接杖毙!”何琰又对着门口喊了一嗓子。 外面果然消停了,柳婆子以为能仗着自己宫里当差的表姐在何家耀武扬威,看到护卫真的拿着刑具过来,才害怕的退回去。 次(ri),何琰去了军营,秦念白也出门去看铺子了。 晌午时候,柳婆子来到厨房,对着管事婆子指手划脚,“银姨娘要吃燕窝,你们赶紧做了送来!” 管事婆子疑惑的,“柳妈妈,你刚来,不知道我们何府的规矩,燕窝这种珍贵补品,只有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两位爷能吃,就算是姨娘,也是没有资格食用的!” 柳婆子眯着眼睛,满脸刻薄的走过来,往管事婆子脸上就是一巴掌,“狗东西,也敢跟我叫板!我们银姨娘(shēn)子(jiāo)贵,在贵妃宫里也算半个主子,你也敢置喙!” 管事婆子捂着脸,有些害怕的道:“这,我得问过二夫人……” “问什么问,还不快些做来!”柳婆子横眉怒眼的吼道。 厨房里的人也不敢发话,只好先照做,等二夫人回来在禀告,毕竟昨天宫里来人看银姨娘了。 翌(ri) 小清吩咐下去,让厨房给秦念白做人参汤补补(shēn)子,不一会儿,厨房的小丫头就来汇报。 “小清姐姐,银姨娘屋里的(chun)梅说银姨娘也要吃人参汤,管事妈妈就说先做夫人的,结果(chun)梅不依,打砸了夫人的参汤!” 小清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告诉夫人,夫人肯定让她先忍耐,她现在可忍不了! 她拉着小丫头的手,怒气冲冲的,“走,快领我去!” 二人来到厨房,就听到(chun)梅尖锐刻薄的声音,“你们一个个狗奴才,最好收起你们的狗胆,敢苛待我们姨娘,赶明儿,银姨娘回宫里告诉贵妃,你们的二夫人有是个胆子也保不住你们!” “干嘛呢,在厨房吵吵嚷嚷,把这儿当做石井闹市了,我们何府是官宦人家,有规矩准绳!”小清站出来,叉着腰厉声呵斥道。 第一百零六章惩治柳婆子 管事的婆子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过来道:“小清姑娘,您来了,二夫人的参汤被春梅打翻了……” 地上一锅被打翻的参汤,春梅抱着手,傲娇的站在一旁。 “打翻了夫人参汤,还杵在那儿,还不快过来领罪!”小清愤怒的指着春梅吼道。 春没撇了撇嘴,仰起头,“哟,原来是小清姐姐呀,我还当是谁家的疯狗在吼叫呢!” 她是柳婆子带来的丫鬟,昨天看到柳婆子在厨房耀武扬威,也没见谁怎么样,她自然也不怕! “你,你说谁是疯狗!你们几个给我拉住她!”小清气急败坏的道。 厨房的丫鬟婆子早就看不上银姨娘身边的人了,一看二夫人身边的人要为她们出气,一个个就围上来拉住春梅。 春梅着急了,自己怎么也拗不过这群奴才,她大声的,“你们敢!我们银姨娘也是贵妃跟前伺候过的……啊!”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小清甩了一个嘴巴子,道:“哼,你们银姨娘在谁跟前伺候也是个奴才,不比我们高贵!在这个地方,就是我们二夫人说了算,你一个贱婢也敢造次!” 春梅恶狠狠的盯着小清,道:“你放开我,银姨娘久不见我回去,一定会派人来找,到时,一定要了这个贱蹄子的狗命!” “给我打!”小清皱着眉,气愤的叫道。 丫鬟婆子先是犹豫了一会儿,紧接着一股脑的冲上去,对着春梅拳打脚踢。 这时,柳婆子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大吼道:“住手,还不快住手!” 众人听到声音才停下来,春梅连滚带爬的来到柳婆子身边,哭诉着,“姑姑,你可来了,不然侄女就被她们打死了!” 柳婆子看着春梅被打的皮泡脸肿,身上的衣裳也撕烂了,她恶毒的扫视了厨房所有人一眼,凶狠的质问:“你们这帮狗奴才,有几个狗胆子,居然连银姨娘身边的大丫头也敢打!” 其他人的眼神纷纷看向了小清,小清也不怕,是抱着手就走出来,“你就是新来的柳婆子吧,人是我打的,怎么着,你还要找我报复不成!再说啦,你有那个胆吗?” 这几日秦念白出门在外,不大注意府里,才让柳婆子带着人嚣张了一段时间! 柳婆子把两边袖子挽起来,姿态傲慢的朝着小清走来,鄙夷的道:“哼,你个小贱婢,居然敢打我侄女,我今儿个不剥了你的皮!” 说着就跟小清撕扯起来,柳婆子着力气大,身材肥壮,小清哪里是对手,很快就被她摁在地上,骑在肚子上,掐着脖子,被扇了好几个耳光。 厨房几个主事的婆子丫鬟过来想将二人拉开,却被柳婆子带来的丫头死死拉住。 “小蹄子,我让你嚣张,打死你,打死你!”柳婆子依旧不撒手,继续扇小清耳光。 小清白嫩的小脸,被打得红肿不堪,鼻子也一直流血,柳婆子才放过她,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好好的伺候我们银姨娘,就别惦记你们那个夫人了,她迟早要被拉下来!” 管事的婆子知道秦念白对她们不错,这次也大着胆子替秦念白说话,“柳婆子,闭上你的臭嘴,当心我们告诉二夫人,用粪塞你的嘴!” 几个大丫头也站过来,“银姨娘再怎么着也只是个姨娘,我们二夫人是明媒正娶的……” “哟,看来你们二夫人还挺得你们这群狗奴才的心嘛!二夫人的权利再大,大得过贵妃娘娘吗?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到时候免得我把你们一个个搜罗起来打死!”柳婆子双手叉腰,十分得意的对着其他人大骂道。 一个小丫头趁着这混乱,赶紧跑到秦念白院子里。 跑得急,和彩环迎面撞上了,彩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悦的,“哪儿来了小丫头,毛手毛脚,二夫人院子里头还懂不懂规矩了!” 小丫头赶紧道:“彩环姐姐,我是厨房管事妈妈的女儿纷纷,赶快让二夫人过去看看吧,小清姐姐要被那新来的柳婆子打死了,我娘正在跟她拖着,我才钻了空子跑过来!” “什么,快,跟我见二夫人去!”彩环大吃一惊,拉着纷纷就朝秦念白的屋子跑去。 此时,徐巧儿正在跟秦念白报告近一段时间来,府里的收支情况。 “夫人,您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铃银姨娘跟王姨娘倒还好些,没有出什么纰漏,只是银姨娘屋里,已经连续支走了几百两银子了!”徐巧儿一边翻着账本,一边委屈的跟秦念白说道。 秦念白清明了一口茶,语气不悦的,“府里的规矩写的清清楚楚,收支也按照分列拿,她怎么会连续要了这么多钱?你们怕她?” 徐巧儿赶紧放下账本,走到前面对着秦燕白扑通一声跪下,“不是的夫人,奴婢对您是忠心耿耿的!只是这银姨娘在奴婢们这儿使不着招,就去找老夫人太夫人,两位也帮着银姨娘,您又不在……不止我们账房,听说库房,厨房,园子,她们也……” 秦念白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徐巧儿的话,脸满是冰冷的神色,徐巧儿以为秦念白要发怒了,吓得瑟瑟发抖。 不想,秦念白走过来,将徐巧儿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这事原本也不怪你们,看来我必须要好好整治一下这个银姨娘了!” “夫人,夫人!”彩环拉着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夫人,你快去厨房救救小清吧,听说小清要被银姨娘身边的婆子打死了!”彩环焦急的大声说道。 秦念白哗啦一下站起来,“去厨房!”她刚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那个银儿诡计多端,新来的婆子更是不得了。 毕竟不是银姨娘亲自出马教训小清,自己冲过去救人,反而落到一个小家子气的名声! “彩环,你带着几个人过去,把那柳婆子给我绑了,带到我的院子里来,然后让人去请银姨娘!” 秦念白转过头来,平静的对着彩环说道。 彩环点头,叫上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小厮出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柳婆子就被五花大绑的带到秦念白的院子里。 “放开我,狗奴才!”柳婆子高声嚷叫着。 秦念白坐在高座上,面无表情,柳婆子第一次见着秦念白,也不跪下,几个婆子把她往地上一按,就老实跪下了。 “二夫人,不知我犯了什么错,您大驾把我抓到这里来!”柳婆子依旧直溜的,仰起头凶狠的说道。 秦念白冷笑一声,摆了摆手,旁边婆子马上就反应过来,拿着打嘴的戒尺,上去就对着柳婆子的嘴狠狠来了几下。 柳婆子的嘴被打的红肿,一阵阵的疼痛,让她的嘴巴发麻,说话也口齿不清,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姐姐!”远远的就听到银儿娇媚的声音传来。 银儿看到自己身边的婆子被五花大绑,嘴也被打肿了,眉眼皱了皱,但她很快将那恶毒的神情掩饰下去,戴上一副笑脸,对着秦念白道:“姐姐这是做什么?这婆子好歹是宫里人赏我的,你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就对她动了手!” “姐姐?银姨娘可不要叫错了,我是家里的嫡长女,底下就一个妹妹,可没有多余的!”秦念白也皮笑肉不笑的附和道。 银儿脸色变了变,紧紧的拽着手帕,眼里毒辣的神情,再也掩不住! 这秦念白再厉害,自己有贵妃做靠山,自己自己没有明显过错,也不怕秦念白。 银儿想到这里,嘴上奉承,“妾身知错了,请主母见谅,只是,柳妈妈是贵妃的宫令大人赏的,出了什么差错,也是妾身教训,您这……” 秦念白端起主母的架子,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语气犀利的道:“银姨娘,你是贵妃赏赐给我收房用的,也就是我的奴婢,你要清楚,你的身份跟彩环小清她们本质上并无差别!你要是有能耐,有子女傍身,姑且算是半个正经主子!你身边的奴婢,地位更是低贱,也敢动手伤我的人!” 银儿秦念白的气势被吓了一跳,脸色阴沉的可怕,再也绷不住的恼怒道:“夫人是不把贵妃放在眼里了!” “大胆,来人,银姨娘冒犯本夫人,掌嘴二十尺!”秦念白怒喊道。 丫鬟上来按住银儿,正要章嘴时,太夫人跟何老夫人就过来了。 “住手!秦念白,你要翻天了,想死也别拖着全家去死!”何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秦念白毫不客气,根本不搭理何老夫人,直接对着拿戒尺的丫鬟道:“给本夫人动手,看谁敢阻拦!” 丫鬟点了一下头,直接拿着戒尺往银姨娘嘴上招呼,银姨娘被打的发出一声声惨叫! 秦念白岂会不知,何刘氏想拉拢银儿一同来对付自己!今天就给她们一个忠告,别想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 太夫人终于倚老卖老的发话,“行了,要把人打死吗?” “太夫人,看来您身体已经康健了,说话都这么铿锵有力!我应该让将军通知舅舅们,派人来接您回去!”秦念白撇了太夫人一眼,狡黠的说道。 太夫人拿着权杖的手紧了紧,嘴皮也恼怒的发抖着,“小贱人,你想赶我走,不能够!除非我死!” 秦念白微笑着看向何老夫人,“婆母,你还是扶太夫人回去歇着吧!” 第一百零七章歪曲事实 何老夫人也气,但她不敢发作,何琰事事都听秦念白的,搞不好,又要把她送去静心庵! 老大何蒙也被安排到了城外的小县城里做主簿,一个月也难得回来一次! 何老夫人对着太夫人道:“母亲,我们先回去,这个贱人会遭报应的!” 太夫人嗯了一句,心中想好一条计策,嘴角露出阴险的笑容,“哼,我们走着瞧,看你个小蹄子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二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灰溜溜的走了。 这会儿,银姨娘的掌嘴也打完了。 “银姨娘,怎么样?服气吗?”秦念白转身来,笑着问道。 银姨娘挣扎着站起来,眼里满是凶狠,她嘴巴被打的没了知觉,嘴巴动一下就疼,却不死心道:“秦念白,你有胆子就打死我,看贵妃娘娘不扒了你的皮!” 秦念白笑着走上前来,捏住银儿的下巴,无奈的道:“你是贵妃上给我的奴婢,是死是活,由我说了算!你要是一心求死,我也就成全了你!” 银儿眼里终于害怕了,秦念白能言善道,又有皇后护着,真要弄死自己,最多受到贵妃责罚,罪不至死! 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浑身发抖“主母,饶命!银儿不敢了,一定约束好底下奴才!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妾身这一次吧!” “我让你跟你的奴才去祠堂跪三天,聊表对本夫人以及何家的心意,你去不去!”秦念白甩了一下衣摆,冷漠的说道。 银儿赶紧磕头谢恩,小斯过来将她和柳婆子春梅带了下去。 处罚了银儿,秦念白却高兴不起来,这个女人太过狡猾,知进退,是个老辣的。 “夫人,你收拾银姨娘,下面的下人们,不知多高兴,怎么夫人反倒高兴不起来呢!”彩环疑惑的问。 秦念白叹了一口气道:“哎,我之前对银姨娘屋里的事不管不问,目的就是让她嚣张跋扈,我好借此机会除掉她,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事,还得慢慢来!” “啊,原来银姨娘纵容下人耀武扬威,您是知道的!”彩环吃惊的说道。 秦念白只让她派人盯紧太夫人那边,银姨娘在祠堂,自有小斯守着,到不妨事。 就怕太夫人又跑到宫里告状,自己又要花心力,花时间去解释应付! 次日,蹲门口的小斯来报,说老夫人身边的小斯扯了太夫人的腰牌,朝着皇宫的方向去,被他带人给拦下来,人被关在柴房! “这是从哪奴才身上收出来的,夫人请过目!”小斯恭敬的递上一个托盘。 上面有一封拜朝阳宫的请安帖子,一块诰命腰牌,还有些散碎金银,应该是打点宫人用的。 秦念白看了拜宫帖子,上面对章贵妃的阿谀奉承一大堆,还提到银儿可担主母之类的话! “哼,太夫人,非要逼我出手吗?”秦念白冷笑一声,不把这尊大佛请走,何府里就永无宁日! 秦念白把东西放下,平静的叫道:“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彩环,你让人押着这小斯去存云堂老夫人哪儿,顺便把这些东西送过去!” 彩环得了命令,下去吩咐了。 太夫人一见自己打发出去的人被是为扭送到自己面前,还将拜帖,碎银子,腰牌一并放在托盘上送来。 她气得脸色大变,厉声道:“小贱蹄子,做的是什么事?你以为有秦念白撑腰就可以肆意妄为!我手里的诰命腰牌也是你随意能拿的!来人,给我好好教训她,再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一旁的几个丫鬟小厮就围上来,进而彩环也不怕事,身体站得直直的道:“太夫人,老夫人,你们只见了东西,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冤枉我,天都不依,这些东西可是从这小斯身上搜来的,而他是老夫人身边的亲信不假!” 小厮也赶紧求饶,却歪曲事实嚷道:“老夫人,太夫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出门才买,怎料就被二夫人屋里的人给绑来了!” 金妈妈扶着太夫人,嚼舌根道:“二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哪一个不是面无尊卑,我看就是她偷的!太夫人,您可不要放过了!” “奴婢也不跟二位分辨了,二夫人不在,让奴婢带话来,二夫人请太夫人,老夫人好自为之,否则就不要怪她不念就行了!”彩环不紧不慢的说道,接着就要离开。 太夫人立马让人拦住她,她不敢动秦念白,难道连一个小小的贱婢也能随意拿捏自己了吗? 满院子的人都看着呢,如果今日自己不惩罚了彩还这个贱婢,那以后她们想要在何府就无立锥之地了。 “哼,秦念白得了脸,目无尊卑,你一个贱婢也敢学起她来,我就今天就让你知道尊卑!来人,给我用烧红的烙铁烫她的嘴!” 太夫人狠狠的用拐杖戳了一下地面,大声的吼道。 金婆子跟陈婆子上来就把彩环拉住,她身边的两个小厮何丫鬟也被人狠狠的摁住。 “太夫人,我可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令过来的!她才是何府的当家主母!”彩环仰着头,冷静的说道。 此时,下人很快就把火炉抬了上来,炉子里面烧着两块烙铁。 太夫人满是褶皱的老脸上,笑得更加阴森,“哼,秦念白以为破坏了我的计划,我就没有法子对付她了吗?你偷告密呀还是死罪?别说我惩罚了你,就算打死了你,秦念白告到了宫里又能怎么样!” 她已经算计到,秦念白为了一个小小的奴婢,不敢把她怎么样,告到太后皇后面前,自己也不会受到处罚! 炉子里的火越烧越旺,那烙铁在慢慢的变红,彩环心里有些慌了,她身边的丫鬟小厮都被制住了,没有人去给秦念白报信! 存云堂这边,一向都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秦念白也只是管了账目,府里的人事调度! 另一边,秦念白都快要出门,彩环还不回来,心里有些担心,就打发丫鬟纹儿去看看。 纹儿动作也快,但却哭哭啼啼的跑回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我才跑到存云堂院子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说什么要拿铁烙彩环姐姐的嘴!” 秦念白一听,惊慌的站起来,把手里的茶杯都打烂了,她焦急的,一边跑,一边道:“我先过去,你让小清把府里的护院给我带来!” 就在金妈妈拿着红烙铁正要靠近彩环时,秦念白就赶到院子门口,大喊一声,“给我住手!” 众人回头一看秦念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 金妈妈也停住了动作,转头看了看太夫人。 太夫人疑惑,秦念白不是不在吗?怎么来的这么快! “还不快把人放开!”秦念白浑身冰冷的吼道。 按住彩环的婆子也赶紧松手。 “夫人,您来了!”彩环拉着秦念白的手,呜呜的哭起来。 “傻姑娘,还好不晚,不然,你要让我愧疚一辈子!”秦念白心有余悸的摸着彩环的脸。 这时,小清也带着一对护院赶了过来。 老夫人跟太夫人,看见事情不妙两个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没了主意。 那小厮害怕的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秦念白扫视一周,冷笑一声,“太夫人,婆母,你们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我发落一个奴才也要向你报备不成,更何况,这贱奴犯盗窃罪,胆大包天,敢偷我的腰牌!认证物证具在!”太夫人脸色阴沉着,傲慢的说道。 “太夫人,那就请您把认证物证拿出来吧,若有其事,不必您开口我也发落了她!”秦念白坐在椅子上,语气冰冷道。 太夫人看了一眼那小厮,小厮害怕的站出来,声音颤抖的,“小的,小的亲眼眼睛彩环姑娘偷拿了这些东西,被老夫人,太夫人撞见了,还摘脏在小人身上!” 小厮的话音刚落,太夫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站出来道:“秦念白,你听到了吗?你要怎么发落这个贱婢!” 秦念白不紧不慢的走到小厮面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让小厮毛骨悚然。 “太夫人,您别急,等我问清楚了也不迟!”秦念白对着太夫人道,接着又看向小厮,“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家里都有什么人?” 小厮心虚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害怕的说道:“回,回二夫人,小的叫葱头,十七岁,家里没人了……” “嗯,葱头,你是知道本夫人的,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当着太夫人,老夫人的面,说说,这些是怎么回事?事情的原委,你我都清楚!” 秦念白拍了拍葱头的肩膀,反而把葱头吓个半死! 却依旧不松口,“二夫人饶命,确实是彩环偷的……” 秦念白大怒,直接让人把葱头按住,就近拿出烧红的烙铁在他面前晃动。 “好的很,睁眼说瞎话,你的眼睛,嘴巴也要不得了,干脆用烙铁封了你的嘴,烫瞎你的眼睛!”秦念白故意阴森森的说道。 葱头被吓的大叫,很快就把一切都招认了。 太夫人一看葱头招认了,她面子上挂不住,愤怒的吼道:“狗奴才,你敢污蔑我,来人,把他打死喂狗!” “慢着,太夫人,我们之间就不要打哑谜了,您就请好!至于葱头,我自然会把他发卖了!”秦念白语气平静道。 第一百零八章将计就计 太夫人见没有落到什么好处,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将局势扭转过来,就冷哼一声,甩手回去了。 秦念白拉着彩环的手往前走,她心中一阵阵后怕,这么(jiāo)美的人儿,差一点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毁掉。 “彩环,前些(ri)子,你不是说咱们院门口一直有人在那徘徊,想混进来(yu)图不轨吗?”秦念白想了想,平静的问道。 彩环点了点头,“夫人,你只管放心,我已经让人盯着了,他们只要一进来,保管将他抓住!” 秦念白摆摆手,眼中闪出一丝狡黠之色,道:“可查清楚了,是谁的人?” 彩环一边给秦念白捏着肩,一边答道:“应该是太夫人从刘家找来的,盯着的奴才,亲眼见着金妈妈给了他们一些好处!” 秦念白冷笑一声,正好,她就借着这个由头,一举将太夫人这尊大佛爷给拉下来。 不然这个府里,永远没个安生,夫人有告密在(shēn),一般的恶事根本就不能动她分毫,必须得自己亲自出马! 秦念白平静的道“彩环,你让盯着的奴才放松些,将那些人放进来,在暗处看着就行!” “夫人,那些人肯定是冲着您来的,不盯紧些,怎么还放进来!”彩环焦急地拉着秦念白的手问道。 秦念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自己自有计策,就让彩环下去办了。 晚饭时候,秦念白一边不自在的吃着饭,一边偷偷的看了看何琰,这个计策必须要何琰从旁协助,但自己又不能直接告诉他! 说到底太夫人是他的外祖母,自己不能在他面前做得太过露骨! “夫人有心事?”何琰见秦念白时不时的偷瞄着自己,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 秦念白白一股脑给何琰夹了许多菜,呵呵的笑着,“没什么,听说郡主娘娘一家回京了,你跟言侯又是故交,我也想见见郡主……” 何琰听完秦念白的话,皱了皱眉,犹豫片刻之后,他认真的看着秦念白,问:“言侯与郡主向来恩怨分明,最见不得不平之事,夫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便说?” “嗯嗯!”秦念白也不敷衍他,直接点头承认。 何琰摸了摸秦念白的脑袋,叹息一声,“好,我明天就让人下帖子拜访言候及郡主,一定把人给你请来!” 眼前的秦念白,他越来越担心了,虽然已经猜到秦念白要做的事,但他心中也恼,为何秦念白不愿意相信自己! “那个,我只想保护(shēn)边的人……”秦念白看到何琰忧虑的神(qing),心中有些愧疚的说道。 “我信你!”何琰简单的三个字,让秦念白心中更加温暖。 翌(ri) 郡主娘娘已经同意赴约,秦念白也让府邸设好了宴席。 太夫人那头也听说了这件事,母女二人正气得发抖。 “这么大的事(qing),那个(jiàn)人居然没有通知我们,听说跟郡主交好的几个国公夫人也来了,准备一下一同过去质问罪,我倒要看看,她在郡主面前还怎么自圆其说!” 太夫人嫉妒又眼红的大声嚷叫道,秦念白这是要将她们和高官贵族的门第相隔开。 要是让秦念白把人脉给经营开来,那以后还有她家女儿什么事儿! 老夫人拍了拍太夫人的(xiong)口,看了看外面,小声的凑近她耳畔说道:“母亲,你先别气,您安排好的那个人已经混进来了,要那个(jiàn)人一死,咱们还愁经营不到自己的人脉吗?我们就先等消息!” “嗯,你说的有理!”太夫人坐下来,又想起王念念,“对了,王念念最近在干什么?也不过来给我请安!” 一旁的小刘氏赶紧笑着出来道:“母亲,念念还没有服侍过二郎,按理是不能随便过来的。” 宴会上 秦念白正和郡主说话呢,小清就过来给了秦念白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了。 “是不是人已经进来了?”秦念白看了看4周,把小清拉到一个角落里小声的问道。 小清点了点头,“那个人鬼鬼祟祟,似乎一直在盯着您!” “不要声张,派人盯着他,我现在就给他一个杀我的机会,你们到时候把人抓住!”秦念白严肃的对小清说道。 小清担忧的拉着秦念白的手,焦急的说道:“夫人,还是让奴婢穿上您的衣服,替您过去将那人引出来吧,您这样做太冒险了,更何况将军还不知道这事呢!” 秦念白拍了拍她的肩膀,“做这种事的必定是个人精,要是被他看出端倪,我们以后想要抓住就困难了!”小清还在犹豫不决,秦念白只好摸了摸自己的(xiong)口,笑着,“你放心吧,我把将军的软甲穿在里衣了!” 然后,秦念白过来跟郡主娘娘唠了几句。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故意大声说自己的团扇放在了后院的水榭栏杆上了,自己去去就来。 此时,人群中一个穿着家丁衣服的神秘(shēn)影一闪而过。 丫鬟小斯们基本上都在前院帮忙,秦念白来到水榭,空无一人! 她故意装作找东西的模样,东瞧瞧西看看,小清带着侍卫们躲在假山花丛之中,随时准备待发! 她也感觉到,一个(shēn)影正在慢慢的靠近,心中有些忐忑,毕竟没有穿什么软甲,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这个荷塘! “奇怪,我明明记得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早知道让小清这个丫头来找了!”秦念白故意疑惑的说道。 突然间,从后面生出一双手想把她推进水池了,秦念白(shēn)形一闪,对方没有得逞。 这人穿着小斯的衣服,脸上戴着面具,(shēn)形比秦念白高大太多。 他见没有把秦念白推下去,干脆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便刺了过来,扭打间,秦念白手臂被划伤,人也掉进了水池里! 侍卫也迅速过来,将那人给按住了,小清大声喊叫,有刺客,将前院的客人们全部吸引了过来! 在这些人的惊慌注视之下,秦念白有惊无险的被拉了上来。 “哎呦,老天爷保佑啊,你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郡主见秦念白被拉上来,焦急的过来。 见秦念白手臂上的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裳,她赶紧叫来大夫。 大夫给秦念白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开了几副方子,郡主让秦念白下去休息。 “郡主娘娘,您受惊了,真是对不住,这是我家里出的事(qing),我必须要当着你们的面,把这事给审理清楚,不然,有心的人拿出去胡乱传说,可就没人敢来我园子里吃酒了!”白拍了拍郡主的手,笑着说道。 郡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将军夫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言侯与何琰是知己,何琰的夫人自然错不了! 秦念白回房换了(shēn)衣裳,梳了梳发髻,才出来。 除了刺杀秦念白的那个刺客,还另外在府里抓出几个可疑的人来。 其他夫人依次坐着,秦念白坐在最中间,她冷着脸问为首的那个刺客,“谁派你来将军府刺杀本夫人的,你可知道,刺杀本夫人是诸九族的死罪!” 刺客满脸胡腮,嗤笑一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怪夫人你平时做的太过了,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我们几个落在你手上,就没想过要活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念白冷笑,从桌子的托盘上拿起一个荷包跟腰牌扔在地上,“你怎么也不把这些东西藏仔细些?” 这刺客一看,脸色大变,赶紧心虚的别过脸去,“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认得!” “你们一直住在城外的客栈,整整一个月,说什么话,见过什么人,本夫人一清二楚,我今天就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会是把人招供出来,我可以免你死罪,若不然,做了人家的替死鬼还不自知!” 秦念白语气平淡的抿了一口清茶,眼神却冰冷至极的扫了一眼这个刺客。 腰牌上的刘字也十分显眼! 有几个夫人好像认得那荷包上的图案,其中一个夫人指着荷包说:“这个好像不是普通人家的东西,你们看这针脚跟面料,像是江南云锦!” 群主赶紧拿起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对秦念白说的,“妹妹,云锦名贵,一百个绣娘娘,一年也织不得几匹来,像这样的名贵布料,一般都是宫里赏赐出来的!” 秦念白接住那荷包,从里面倒出几块金子来,她当然知道这是太夫人的大手笔。 但让这些名门女眷以及郡主娘娘亲自发现,说出来,这事才更有说服力。 秦念白将那几块金子扔在地上,眼神狡黠的看着这几个刺客,“你们可以什么都不说,也愿意做替死鬼,让你做这件事的人非富即贵吧,你们几个也不像是天生地养的,那人要是知道你们的事(qing)败露了,为了斩草除根,你们的家人会不会也幸免于难?” 几个刺客听到家人二字,已经开始松懈,都在相互观望着。 带头的那个大声道:“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兄弟几个干这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秦念白招了招手,让侍卫将这些刺客的绳索松绑。 “你们是头一次栽跟头,我现在就让人把你们放出去,我保管你们出不了京城,就会被人劫杀!” 他们刚想要跃跃(yu)试抓几个夫人做人质,好逃出去,但听到秦念白的话,他们的士气又低沉起来,一个个心中也开始在盘算。 第一百零九章幕后主使 秦念白说的没错,对方是个狠角色,他们的事(qing)败露,横竖都是死,只要不连累他们的家人,就算让他们立刻就死也甘愿! 秦念白见这几个刺客犹豫,就让人让出一条道来。 “几位,赶紧走吧,有人替我除掉你们,还省事呢!” 带头的刺客向前走了一步,盯着秦念白问:“我们招供出幕后主使,你能保证我们的家人安全吗?” 秦念白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你们一旦招供出来,我就立刻让人去抓她们,自然就没人能威胁到你们的家人了。” “好,我说,花重金请我们来杀你的人,就是……” 刺客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沉重的喊声,“慢着!” 太夫人慌慌张张的一路拄着拐杖,小跑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些鸡鸣狗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敢到这里来行凶,来人,赶快将他们带下去立刻处死!”太夫人眼神惊恐无比的伸出手,发抖的对着(shēn)边的人大声的喊道。 她(shēn)后的两个护院刚要站出来,就被秦念白招手让人给拦住。 从大夫人一过来,她(shēn)边的金婆子看那刺客的眼神,就被秦念白收在了眼里。 秦念白微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太夫人面前,“太夫人,您什么都不问清楚,怎么一过来就要处死人?刺客正要招供出幕后主使呢,等他说了再处死也不迟!” 这话就像一根根针一样直接扎在了太夫人的心中,让太夫人浑(shēn)发抖,嘴唇抽搐。 太夫人心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不但没有把事办成,如今要把祸水引到自己(shēn)上,说什么也要抢在秦念白面前,把这些人通通处死,一个不留! “金妈妈,把我的诰命印鉴拿出来!”太夫人吸了一口气,直接对着金婆子大声喊道。 金婆子赶紧从手里拿着的一个木匣子里面取出一枚金印鉴。 “印鉴在此,我命令你们把这几个刺客立刻处死!”太夫人高高的举起印鉴,大声的喊道。 跟那几个刺客交头的人正是金婆子,他们当然相识。 为首的刺客看着金婆子道:“你们不能如此无(qing),如果不饶了我们(xing)命,别怪我们不客气!” “无耻之徒还在口出狂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几个刺客拉下去!”金婆子也急了,赶紧大声的说使者旁边的护院。 秦念白走过来,呵呵的笑出了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夫人。 “您有朝廷告命不假,可你这诰命可管不了别人府上的私事,太夫人,您是不是忘了,这里不是刘家柱国府,而是何府!” 太夫人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两片嘴唇发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眉毛眼睛全挤到一块,整个人看起来既凶神又恶煞。 “啪!” 何老夫人见秦念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自己的母亲,哪能忍下去,站出来就冲过去,伸手给了秦念白结实的一耳光。 她指着秦念白噼里啪啦的臭骂道:“你个不要脸的(jiàn)人,如此目无尊长,竟然敢这样对你的外祖母说话,我还没有死呢,何家还轮不到你这个坏心肠,烂肚肠的(jiàn)人做主!这些刺客就是你找来想要刺杀我跟太夫人的吧!” 丝毫不管不顾有外人看着,更不怕会丢了何家的脸面。 其他夫人一阵阵吃惊,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小声议论着,何家怎么有这样的门风,真是难为了二夫人。 郡主娘娘赶紧过来,摸着秦念白被打肿的脸,不悦的道:“老夫人,太夫人,今天的事(qing)我们大家都看着呢,我们眼睛还没瞎,您打儿媳妇,我们不敢说什么,堂堂的诰命太夫人,何家老妇人,竟是这样的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满嘴污言秽语!” 何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郡主娘娘以及其他女眷还在旁边看着呢。 “郡主娘娘,您也是个明事理的大家闺秀,可不能被这(jiàn)人表面现象给骗了!”何老夫人直接对着郡主道。 “本郡主还不到30岁,耳聪明着呢,就不需老夫人挂念了!”郡主有些怒意的道。 秦念白装作有些委屈又坚强的模样,拦住郡主娘娘,感激的道:“郡主娘娘,让您看笑话了,多谢您的维护!”又对其他人道:“各位夫人真是对不住,今天原本是高兴的一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qing)!” 其他夫人都在感叹秦念白的大气,懂礼貌。跟何老夫人,太夫人的行径一比较,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 秦念白直接越过太夫人,来到刺客面前,“你也看到了,你辛辛苦苦为他人做事,而一朝败露,人家巴不得让你马上就去死,更别说你的那些无辜家人了!” 刺客害怕的对着秦念白拜了一拜,指着太夫人(shēn)边的金婆子大声的,“我说,就是她,是她给了我们定金,让我们混进来,要您的命!” 金婆子一看刺客指了自己,吓得一个没站住,摔倒在地上。 秦念白马上招呼人将金婆子拉到前面来,摁跪在地上。 金婆子大声的呼喊:“烂肚肠的小兔崽子污蔑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太夫人,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秦念白,我看你老早就想对付我了,如今买通了刺客,先把我(shēn)边的人抓起来,这样就能(bi)我就范吗?我告诉你我有诰命(shēn),你想动我,不可能!”太夫人拿着拐杖,脸色发白的,直接朝着秦念白面前怼过来。 秦念白也不恼怒,反而笑得很欢,“太夫人,我要是您就老实的把事(qing)交代了,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好一个从轻发落,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敢碰金婆子一根手指头,我今天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太夫人扬了扬手里的手杖,声音犀利的吼道,让在座的人听来也一阵阵发怵。 太夫人表现得越发的激烈,在做座的人,就越发觉得这事跟太夫人脱不了干系,大家也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其中一位国公夫人小生说:“这刺客谁也不指,偏指了太夫人(shēn)边的人!” “就是,荷包出自柱国府也不奇怪了,毕竟是大世家!” “还有那块腰牌,刻了个刘字!”另一个夫人直接说出了重点。 “……” 秦念白对着刺客继续道:“你将事(qing)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给我们所有人听一遍!” 刺客点了点头,说出了一个十分惊人的大秘密,他们几个居然是柱国府里养的护院,为武艺高强又机灵,所以常常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次不远万里,从外地柱国府来到京城,就是这块腰牌把他们调过来的! “一派胡言,你们这是在污蔑柱国府,这腰牌分明是假的!秦念白,肯定是你在外面找人仿做的!”太主人咬牙切齿的抓起那块腰牌,甩了甩立(shēn)说道。 金婆子也跪在地上发抖的道:“二夫人,奴婢知道你不喜欢太夫人,但你也不能这么做啊!老奴承认,那块腰牌是老奴遗失的,因此铸成了大错,老奴愿意承担!”说着拼命的磕头。 这让在场的夫人们一头雾水,觉得事(qing)越发的扑朔迷离了,堂堂的柱国府老太夫人,怎么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那腰牌真的是遗失的? 秦念白冷笑一声走过来,“遗失?金妈妈真是好口才,丢失的腰牌刚好就丢到了你们刘家奴才的手里,好让奴才不远万里赶来这里刺杀我?” 金婆子赶紧道:“不然无论你信不信这腰牌就是老奴遗失的,至于这几个刺客,根本就不是刘家柱国府的护院!” “没错,我在柱国里面住了六十几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些个护院!” 太夫人也冷哼一声附和道。 秦念白直接看向那几个刺客,故意道:“你们敢说谎,骗本夫人!” “二夫人饶命,小的们绝对不敢,我们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带头的刺客又磕了几个响头,言辞恳切的说道,后面的几个刺客也一样的言论。 “你们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污蔑刘家,这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太夫人眯着眼睛,用权杖重重地戳了一下地板吼道。 “是谁派他们来的,一查便知!”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何琰气势冷漠的走过来,他(shēn)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郡主一看到这男子就微笑着走过去,亲切的拉住他的手,众人才明白,原来这男子就是言侯。 太夫人看见何琰过来,有些心虚,装做一副委屈的模样,“二郎,你若是看不上我这个外祖母,我马上就离开何府!不必让你夫人弄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栽赃陷害出来!” 何琰礼貌的对着太夫人行了一礼,又转向老夫人行了一礼。 “外祖母,母亲,我刚刚一路过来,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这些也不能当做论断,既然想查出真相,不妨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二位意下如何?”何琰语气平静的说道。 老夫人赶紧把何琰拉到一旁,想拿出母子(qing)来让何琰同(qing)。 “儿啊,让母亲好好看看,我多久没有看过二郎了,你这些天怎么只住在那边的院子,也不过来给母亲请安,母亲可想你了!”老夫人拉着何琰的手,眼泪婆娑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章钱妈妈求助 何琰神色冷漠的扒开何老夫人的手,“是儿子的不是,如今,解决眼下的事要紧!” 他说着,直接来到最前面,何夫人也收起了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赶紧跟过来。 “想知道这些刺客是不是出柱国刘府,让人去把刘府去查看其籍契便知晓!”何琰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太夫人,平静的说道。 “二郎,你连外祖母也要怀疑?你个不孝子!”太夫人走过来,抹着眼泪说道。 何琰正定自若的继续,“祖母,孙儿要是亲自派人去刘府查出了真相,必定要公诸于众,到时候,您老面子上也过不去,也极有可能获罪!” 太夫人气的老脸煞白,差点没站稳,这个外孙,今天是要跟自己杠到底了! “我,我,啊!”太夫人急的说不出话来,就假装晕倒,何老夫人吓的大叫。 那几个刺客被收押,腰牌跟荷包也被何琰交到了京兆尹,不到三天,京兆尹的人就查到了刘府。 郡主娘娘进宫,有意无意的跟皇后提起这件事。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皇后听后大惊,太夫人到底跟自己的外孙媳妇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至她于死地! 郡主点了点头,“臣妹也疑惑,那二夫人也并无不妥!且这件事已经闹的朝野皆知!” 皇后叹息一声,让郡主回去,她直接去找了太后,太后大怒,在这种时候,如果不严惩刘太夫人,他人肯定会以此来敲打皇上偏私何家。 次日,皇上就下旨,刘太夫人派人行刺将军夫人,罪大恶极,礼应处死,念在其年事已高,归去的老柱国又是两朝元老,撤去太夫人诰命身份,永不得回京城。 圣旨一传到何府,太夫人直接吓的晕了过去,醒来就病倒了。 才被救醒,太夫人就穿上了诰命朝服进宫去见太后,没想到直接被拦在了宫门口! 回到何府,病情更加严重了。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害人精!咳咳!”太夫人靠在床栏上,面色发白的道。 何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哭哭啼啼,“母亲,您千万要保重,您年纪大了,受不了折腾,我这就去让二郎进宫求皇上收回成命,他要是不依,我就一头撞死!” “别去了,二郎已经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他不会听你的,我离开之后,你一定要扶持王念念,想尽办法把这个贱人拉下来!”太夫人苦口婆心的对着何老夫人说道。 何老夫人有些疑惑,要扶持也要扶持身份地位都比王念念的那两个呀! 但她还是哭着先答应下来。 翌日,刘表来接太夫人离开何府里总算平静了一段时间,银姨娘也没有闹了。 只是王念念变的十分殷勤,每天都来向秦念白请安,更是跟丫鬟婆子打听秦念白的吃食喜恶。 这会儿又来了,秦念白正在跟彩环下棋呢。 “夫人,妾身做了些你爱吃的藕粉圆子,您一定要尝尝!”王念念微笑着把食盒抬上来打开,端出一碗金莹洁白的藕粉圆子来。 秦念白疑惑,她怎么知道自己爱吃这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就让她放在一旁,她却突然跪下来,委屈巴巴的,“夫人是怕妾身下毒吗?妾身吃给您看!”说着直接舀了一小勺吃掉。 “怎么会呢,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以后不必天天来,要是做好了什么吃的,让丫鬟送来就是了!”秦念白平静的摆手说道。 王念念点头答了一声是,就下去了。 王念念一走,小清就端着那碗藕粉圆子要倒掉。 “别啊,多可惜,喂门口的猫儿狗儿吧!”秦念白赶紧阻止道。 “夫人,肯定有毒,王姨娘故意当着你的面吃,她这是自损八百的法子!”小清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秦念白笑着把她拉了坐下,“第一次就下毒,王念念没这么蠢,以后她送来的东西我不吃就是了!” 就在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时,林府的钱妈妈火急火燎的跑来了。 “二夫人,二夫人,求你快去救救我们夫人吧!”钱妈妈跌跌撞撞的老远就跑过来,紧紧的抓着秦念白的手。 秦念白赶紧问道:“钱妈妈,你别急,慢慢说,林姐姐怎么啦?” 钱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着急的,“我家夫人怀胎三个月,大夫说正是胎相不稳的时候,小李氏又撺掇老夫人让她每天晨昏定省的请安,我们林大人又不在,如今夫人身子虚起晚了,就被罚跪在烈日之下!” “什么!我现在就过去!”秦念白连妆容的没有好好整理,让彩环赶紧拿上几瓶补气的药,跟着钱妈妈去了林家。 一路上,秦念白问道:“那个小李是,是林老夫人家侄女吗?” “可不是,除了她,谁敢在夫人怀孕的时候还嚣张跋扈,连那方姨娘也收敛了许多,但这小李氏像是老夫人的心头宝,说什么,老夫人都受用!”钱妈妈担忧着急的说道。 秦念白又问:“有没有去请林大人了?” “我们家林人去了西郊大营巡视,路程来回也得一天,我们夫人身子重,哪里承受得住呀!”钱妈妈哭丧着脸道。 “这么大的太阳,难道林老夫人她不清楚吗?”秦念白又道。 钱妈妈更加担忧了,“老夫人说让我们家夫人跪足一个时辰就起来,后来小李氏过来说,老夫人去了寺庙还愿,夫人必须跪着等老夫人回来!哪行呀,我这才来找您!” 秦念白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是小李氏故意要整林夫人! 眼看就快要到林府了,秦念白让钱妈妈赶紧派人去西郊大营请林大人回来,自己先过去顶着。 结果秦念白才踏进前院,就朝前面走过来一个顾盼生姿的女人,衣着打扮,和正室夫人的用度所差无几。 女人挑眉看了秦念白一眼,语气不悦的对着后面的钱妈妈大声的吼道:“钱婆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什么人也敢往家里领!” 钱婆子赶紧走上前来,礼貌地行了一礼,语气生硬的,“李姨娘,这是何大将军的夫人,还不快上来见礼!” 李姨娘一脸奸笑的走上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秦念白,面色匆忙俏丽,那打扮还不如自己一个做妾室的。 “将军夫人,不知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不巧的是,林家可没请你过来,就不方便招呼了,您请回吧!”李姨娘甩了甩手袖,语气刻薄的说道。 秦念白刚要说话,钱妈妈就直接站出来,对着李姨娘厉声道:“李姨娘,你赶快让开,将军夫人跟我们夫人情同姐妹,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拍!” 李姨娘面色一沉,伸手就给了钱妈妈狠狠一个耳光,龇牙咧嘴的吼道:“贱奴才,打量你的靠山来了,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别忘了你主子也救不了你,更别说这个外人!” 秦念白连忙把钱妈妈拉到后面,语气平静,“你一个小小的偏房,竟然敢对正室的贴身奴婢如此不敬,林府里就这么没规矩吗?” “钱妈妈,直接带我去找林姐姐!”秦念白又冷着脸对着钱妈妈说道。 结果李姨娘不依不饶的把秦念白拦住,指着钱妈妈厉声呵斥,“好你个刁奴,我当将军夫人怎么突然就闯到府里来,原来是你找来的!今天有我在这里,我看你们谁敢去救那个贱人!” 秦念白皱了皱眉头,教训别人家的下人,自己确实没有这个资格,但此刻事关林姐姐的安危,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钱妈妈,把李姨娘拉到一旁,别让她拦住了脚!”秦念白语气冰冷道。 钱妈妈跟旁边的两个婆子将李姨娘拉开,秦念白这才顺利的来到了后院。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瘦弱的身体跪在铁链上,摇摇晃晃。 秦念白马上湿了眼角,哭着跑过去,“林姐姐!林姐姐!快起来!” 林夫人看到秦念白也一阵诧异,但她却不敢起,紧紧的拉着秦念白的手,感动的流出了眼泪,说道:“小妹妹,你今天肯来看我,我真的感激不尽,但这是婆母的意思,她不发命令,我不敢起,不然就坏了孝道的名声,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也会遭受林家唾弃的!” 秦念白又气又急,都这个时候了,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其次,她怎么还想着孝道的事。 林老夫人但凡是个有心的,就不会做这种害人害己的坏事。 “小清,你让人搬来把椅子,我扶林姐姐先过去歇歇,然后把养胎补气丸拿出来让她服下!” 秦念白擦了擦眼泪,不管林夫人愿不愿意,焦急的一边扶起林夫人,一边大声吩咐。 林夫人服下了药丸,又歇息了一会儿,脸色好了许多。 “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又让你名声上受损,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别担心,我家夫君明日就会回来……”林夫人缓了缓,摸着自己的肚子,看向秦念白,温和的说道。 秦念白抓着她的手,十分严肃的,“你那日也顾不得什么声明受损与否,带着满院子的护卫前来救我,你都不怕,我又怎么会在乎呢!你胎像不稳,又在烈日底下跪着,是最容易出事的,不管如何,我也要等林大人回来了,才能离开!” 林夫人也听进去了秦念白的话,含着眼泪点了点头,秦念白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这时,前院吵吵嚷嚷的闯进来一堆人,带头走进来的一男一女,女的就是李姨娘,而男的凶神恶煞,身形高大,衣着像是绅士,但底蕴却俗不可耐! 第一百一十一章李家兄妹 钱妈妈也被从那堆人里面推了出来,跪在地上,脸上被打的红肿,看到她家夫人正在阴凉处跟秦念白说话时,觉得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都值得! 林夫人身边的丫鬟赶紧过去把她搀扶起来。 秦念白让人带钱妈妈先下去敷些药再过来。 那男子也歪着嘴走过来,撸起两只手袖,语气凶狠的对着林夫人道:“表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正头夫人,就可以欺负我小妹,当初进门的时候,早就跟你打好招呼了,我小妹做的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偏房!” 林夫人一看这阵仗,赶紧站起来,紧拉着秦念白的手,生怕连累了她,又心疼被打的钱妈妈,忧思过虑,有些站不稳了。 秦念白赶紧一把将她扶住,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示意她安心,自己来处理。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何人,怎么吵吵嚷嚷的闯到夫人的院子里头了。”秦念白微笑着走过来问道。 “哼,你又是什么人?这里是林家,还轮不到你说话,赶紧带着你的人给老子滚出去!”男人双手叉腰,活像个泼妇,呲牙咧嘴跟他妹妹如出一辙! 林夫人身边的一个丫头,小声的在秦念白耳边说道:“二夫人,这是个不好惹的瘟神,他就是李姨娘的哥哥李兵……” 秦念白冷着脸,眼神犀利,甩了甩袖子,站得直直的,语气不卑不坑,“本夫人是何府的二夫人,也是镇国大将军夫人,本夫人与林夫人是生死之交,今天这个院子里的人,给本夫人听好,谁要是敢对林夫人不敬,那就是跟本夫人过不去!” 这里的其他下人,听到这声音,也开始左顾右看,不想再掺合这件事。 李兵兄妹俩可不管秦念白是个什么来头,反正今天非要让林夫人在跪回院子里不可! 李兵对着秦念白嗤之以鼻,跋扈道:“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我姨母说啦,表嫂犯了事儿,得跪在院子里面学规矩,不然以后凭着自己有儿女傍身,就越发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老子只负责让她在那跪着起不来,你要让她起来,就去跟我姨母说去!” 秦念白没想到,这兄妹俩如此不知好歹,自己都把身份搬出来了,竟然没有威慑到他们二人! “小清,拿了我的腰牌,去府里面把护院为给本夫人叫过来!”秦念白从腰上扯下一块牌子,递给小清,脸色冰冷的道。 林夫人却慌张的拦住了她,面色有些发白的摇了摇头,“不要,阿白!” 秦念白还是第一次听到林夫人这样称呼,自己心中既心疼,又温暖! “姐姐你放心,我今天就算拼了命,也会保住你跟孩子的平安,等林大人回来!”秦念白抓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慰。 林夫人却继续摇头道:“阿白,你听我说,先不要冲动,这件事怎么说也只是一件小事,不要为了我闹得满城皆知,这样一来,我婆母脸上挂不住,夫君在外也会受到嘲笑,我实在担不起!” 秦念白明白林夫人的顾虑,这件事,说到底却也只是婆婆让怀孕的儿媳站规矩,谁家没有过。 就算是罚怀孕的儿媳下跪,京城之中也是有的。 唯一不同的那便是罚的轻重,外面那些人谁会顾及事情事轻重,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罢了。 “那好,阿白今天就在这里陪着你,谁要是敢动你一下,我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秦念白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看着林夫人说道。 或许是因为受惊的缘故,林夫人就算吃了那补气丸,气色也越来越差了。 秦念白一边给林夫人扇着凉,一边关切的问,“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 林夫人皱着眉,摇了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在前面的李姨娘也听到了这话,她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满头的金银,显的的越加粗俗,语气得意的,“姐姐既然没事,就到太阳底下去跪着吧,毕竟我也是奉了姨母的命令在这里看着,要是姨母回来看到,我没有监督你,反而懈怠,岂不是我的罪过!” 李兵也横着脸道:“表嫂,看你还是过来跪着吧,这太阳也偏西了,晒不着你!别害了我小妹被姨母骂!” 秦念白看着小李兄妹俩,心中的怒火越发燃烧的旺盛,她们就是欺负林姐姐脾气软,性格好,心地善良! 都这样了,林姐姐还是一句话不说,整个人苦着脸。 “放肆,一个小小的妾室也敢在正房面前耀武扬威,谁给你的狗胆子,还不快点跪下赔罪!”秦念白脸色一变,声音极其冰冷的对着李姨娘怒声道。 李姨娘被秦念白的气势吓蒙了,眼睛瞪的跟铜陵一样大,说话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个外人没资格管我们林府的事情,不是让你滚吗?你还处在那里干什么!” 秦念白冷笑一声,语气犀利的道:“哼,林姐姐菩萨心肠,你们竟然如此糟践!你们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也听说过本夫人,没有那么好的心肠!” 李姨娘脸色变了变,心中有些害怕,但哥哥在这里撑着,便无所畏惧的直接对着秦念白道:“我当然听说过你,京城最不要脸的泼妇,自家的婆母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你这种无耻的贱人……啊!”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传来一阵痛,反应过来才知道,原来是秦念白身边的一个丫鬟伸手打了自己! 她捂着脸,眼睛气的通红,对着小清凶狠道:“低贱的奴婢,竟然敢打我!” 小清也毫不畏惧,“挡你一耳光算是轻的了,就凭你那几句诋毁我们夫人的恶言,就足够你死上七八回了!” 李姨娘龇牙咧嘴,“好啊,今天就送你下地狱!”又对着李兵,“大哥,把这个贱奴婢的手臂给我砍下来,我看她还嚣不嚣张!” 李兵看见自家妹子被一个奴婢打了,本就愤怒的不行,就算小李氏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他朝小清一步步逼近过来,见小清有些姿色,摸了摸下巴,色眯眯的,“小妹,你放心,等大哥玩过了,再把她两只手都给砍下来!” 而秦念白来时也是带着几个护卫的,护卫立马窜上来,把李兵给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开,敢挡路,休怪老子不客气!”李兵将衣服一撑,露出圆滚滚的肚子,霸道的说道。 秦念白原本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毕竟林夫人不像自己一样无所顾忌。 现在,她实在忍不下去了,大不了将一切罪责全揽在自己身上,京城的人要戳脊梁骨,就戳自己的吧! 秦念白安抚好林夫人,站到前面来,冰冷的气势,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一阵阵的杀气,语气平静而可怕,“你好大的胆子,当本夫人不存在吗?满嘴污言秽语,想碰我的人,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们不是听过本夫人的一些传言吗?那今天就让你们来验证一下真伪吧!” 李兵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自然是听过那些传言的。 李姨娘看到自己哥哥后退了,不满意的推了他一下,呜呜的哭起来,“大哥,你竟是个怂包,连自家小妹都顾不住,爹娘让你好好照顾我,你怎么转眼就忘了!呜呜……” 李兵赶紧安慰了一下他妹妹,妹妹嫁过来,可是有目的,就是将正头夫人给挤下去! 这次让步了,那以后他们想要翻身可就难了! 李兵抡起自己的拳头,嚣张的,“这里是林府,你能把我怎么样?还以为像在你们何府一样,让你大开杀戒吗?”又看向小清,眯着眼,“你奴婢打了我小妹,如果你把她交给我处理,这件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 “如果我不交呢!”秦念白冷声道。 “不交,哼,你们今天就休想踏出这个院子!”李兵咧着嘴道。 秦念白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大声的,“想必你们也是林府里的老人了,应该知道尊卑,没有人会为着一个偏房助纣为虐!” 多数些人害怕的低下了头,只有少部分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二夫人,你少在这里离间人心了,这院子大半的人都听我使唤,你要是识趣,就赶紧夹着尾巴滚回去!” 李姨娘也抱着手,语气得意的说道。 林夫人本就因为在烈日底下跪久了,又因为心烦意乱,这会儿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状况也越来越差。 突然,她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感,赶紧叫秦念白,“阿白,我肚子痛……” 秦念白吓得惊慌失措,脸一下子白起来,她赶紧跑过来抓着林夫人的手,“姐姐,你怎么样?叫大夫人!快!” 几个丫鬟与秦念白合力把林夫人搬到了里屋。 小李氏兄妹二人看到他们进去了之后,裂开了嘴大声的笑着。 “哎呀,真是大造化,最好让她把那孩子给掉了!我坐上了正头夫人,让表哥给大哥封个大官做!”李姨娘一边拍着手,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李兵也得意,“天助小妹!还要感谢那二夫人过来闹这一通,到时候,咱们就把这罪责也一并往她身上推去,让表弟去御前告她一状,看她还嚣张!” 第一百一十二章请大夫风波 兄妹二人正高兴的往自己院子里走时,看到林夫人院子里面的丫鬟正慌慌张张的跑出去了。 “这小(jiàn)婢多半去请大夫了,大哥,可不能让大夫过去,她的孩子要是保住啦,小妹的地位以后就保不住了!”李姨娘拉着李兵的手臂,哭哭啼啼的摇晃着说道。 李并拍了拍她的肩膀,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xiong)口保证,“你就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叫两个人在这瞧着,大夫一来,就把他绑了扔柴里关着!” 李姨娘得意一笑,满意的点点头。 另外一头,秦念白正焦急的看着林夫人,随(shēn)带的补气丸虽然是好的,但也不能补得太过,毕竟林夫人肚里还怀着孩子呢。 钱妈妈跪在地上,又自己甩了几个耳光,脸红的更加肿了。 “是老奴没用,才没有好好保护好夫人,奴婢该死呀!” 秦念白赶紧把她扶起来,“你才敷了药,怎么又打伤了?你也垮了,以后这院子里还指望谁护着林姐姐!” 钱妈妈站起来,感激的拉着秦念白,“若是我们家夫人能熬过这卡,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了!” “阿白……”林夫人气息微弱的喊道。 秦念白赶紧过来查看,林夫人脸色依旧发白,平(ri)朱红的嘴唇也没了一点儿血色。 “阿白,我的孩儿,是不是……”林夫人满脸担忧的看着秦念白,眼泪婆娑。 秦念白摸了摸她的额头,林夫人这是中暑了,但那大夫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钱妈妈,你赶紧带人去看看,大夫到底来了没有,林姐姐这耽搁不起!”秦念白焦急的吩咐。 钱妈妈速度也快,带着几个丫鬟很快就回来汇报了,但她满脸愁容,声音发抖的道:“二夫人,人还没有来,是我侄女小红去请的,她知道轻重的!可现在……” 秦念白在屋子里面踱了两步,只好道:“大夫也不止一个,你再带人亲自去请其他的,去保仁堂请许大夫,越快越好!!” 钱妈妈慌张的一边擦汗,一边答了一声是,人还没出门呢,林夫人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 人也开始痛苦的叫着,秦念白将薄薄的棉被掀开一看,才发现她的裙底已经被红鲜血染红! 让秦念白联想到上一世,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也是裹着一(shēn)鲜血,被人摔死在血泊之中! 她瞳孔收缩着,一股冷烈的气息串上来大声对着旁边的丫鬟道:“你们快打(rè)水过来先暖着,还有,把你们府里上好的珍贵药材拿过来!” 她在上一世,就熟悉药理,希望尽自己能力,拖到大夫人来! 不一会儿,丫鬟就进来哭道:“二夫人,家里的药材被所在库房里,钥匙在李姨娘手里!” “让她开门啊!”秦念白焦急的道。 丫鬟擦了一下眼泪,继续抽泣着,“奴婢要了,李姨娘说,没有老夫人的话,天塌下来,她也不开门!还打了奴婢!” 秦念白气直接将怀里带着的匕首掏出来,愤怒的朝着小李氏兄妹所在的院子走去。 远远的便听到兄妹二人正嬉戏笑闹。 “大哥这招真是好,就让那个(jiàn)人跟她的孩子一同死去吧,哈哈哈!”小李氏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哈哈的笑着。 李兵也道:“当然,你大哥我是谁呀!” 看到秦念白带着一群人拿着家伙,气势汹汹的走来时,二人开始害怕起来,赶紧招呼(shēn)边的人也去拿家伙! “二夫人,你怎么还没走啊?就那么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李兵拿着个苹果,啃了两口,含糊不清的问道。 李姨娘也呛声道:“她不是狗,能管这档子闲事吗?带着一群人过来就想王称霸,那就错了主意,我跟哥哥再有什么不是,也有林家的当家主母处置,可轮不到你这个外人乱动私刑!” 她们二人也知道,大夫没来,秦念白肯定是来拿药材救人的。 生死攸关之时,秦念白也不跟他们废话了,直接道:“林夫人(xing)命攸关,你快打开库房,让人拿药救人!” 李姨娘抱着手,嘴角挑起一抹(jiān)笑,秦念白想救人,不可能! 她走过来,傲(jiāo)的,“林家库房,是存放所有珍宝药材的重地,没有主母的命令,谁也不得进去!外人更是不能!” 秦念白招呼(shēn)边四个侍卫,“你们把门撞开,谁敢拦你们,直接砍死,有本夫人担着!” 那四个侍卫本就是何琰从军营里为秦念白特意挑的二十个中的,办起事来,也雷厉风行。 李兵(shēn)边的那些护院,根本就不敢拦。 “你们进去把东西翻坏了,得给我十倍赔偿!”李兵对着闯进去的人大声吼道。 李姨娘气得眼红,直接冲到面前指着秦念白,“你一个外人,居然敢带人私闯我的院子,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姨母,把你的好名声在京城之中传扬传扬,让你这个(jiàn)人无立锥之地!” “那你就去吧,也让京城里的老少们看看,一个妾室是如何蹬鼻子上脸,欺辱入正房!”秦念白撇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她只关心侍卫们能否找到太医。 李姨娘恨不得吃了秦念白,但她这时候也只能干生气。 过了一会儿,侍卫们全部都出来了,其中一个道:“夫人,里面之存放一些字画!没有发现药材!” 李兵抱着手,得意的走过来“你仗着自己是将军夫人就可以为所(yu)为,这事我一定要告诉林大人,让他到皇上面前好好的说!” “二夫人,你自己的人也找过了,你还不快滚!”李姨娘也冷笑道。 秦念白疑惑的皱了皱眉头,难道库房不在这里? “钱妈妈,林家的库房是否就在这里?”秦念白认真额问。 钱妈妈严肃道:“是这里,绝对错不了!” 小红的丫鬟也走到前面来,含着泪,咬着嘴唇点点头。 秦念白猜想,里面应该又机关,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 她握紧了匕首,一咬牙,冲过去就抵在了李姨娘的脖子上。 李姨娘吓得大叫,整个人瑟瑟发抖,“疯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大哥,救命啊!” 秦念白让小清过来搜钥匙,却没找到。 李兵也不敢动,伸着手,害怕的,“不要乱来,你要是敢动我小妹一根毫毛,我就跟你拼命!” “把库房打开,不然的话我就让你的妹妹,给我林姐姐陪葬!”秦念白语气犀利的对着李兵说道。 “别,我打开,我现在就去打开,你别伤了我小妹!”李兵为了顾及李姨娘的命,只好妥协,冲怀里掏出一窜钥匙来。 原来字画后面墙壁就是库房!钥匙插进一个小孔,就能移动石门。 找到药,秦念白一把将李姨娘推在地上,厉声呵斥道:“哼,要是我林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们兄妹双双陪葬!我们走!” 这时,许大夫也请过来了,给林夫人把了脉,施了针,用水化了一颗药丸灌下去,夫人脸色总算回转了一些,又开了些药。 “幸好你及时把老朽找来,不然林夫人腹中的胎儿就保不住了,老朽已经为夫人解了郁结之气,只要按时服药,心中宽裕,不久便可痊愈,切莫再动气!” 许大夫将一张药方递给钱妈妈,对着秦念白说道。 听到到林夫人跟腹中孩子都能保住,秦念白总算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许大夫,秦念白叮嘱钱妈妈道:“上次跟你说的,想必你也都细细的记下了,我免不得再说一遍,你就当我是多心,姐姐(shēn)边信得过的人,我也只有你了,药上,务必亲力亲为,就算是林老夫人送来的,也不能给姐姐喝!” 钱妈妈跪下来,对着秦念白磕了三个响头,“老奴没有别的可以报答,以后只要您吩咐一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秦念白将她扶起来,“您年纪大了,以后就不要跪我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外面的丫鬟跑进来,“钱妈妈,二夫人,老夫人回来了,说要请我们夫人过去一趟,可夫人还没醒呢!” “你去回了外面的人,就说夫人胎像不稳,晕过去了!”秦念白平静的说道,她就想知道,这位林老夫人,听到自己未出世的孙子,有生命安危险,会不会顾及一些,过来看看林姐姐! 不多时,林老夫人过来了,不是来探望病人,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此时,林夫人也醒来了。 林老夫人一进来,就看到秦念白钱妈妈等一群人围在(chuáng)前,她更加愤怒了。 “你就是何家的二夫人吧?”她鄙夷的看着秦念白问道。 秦念白行了一礼,故意道:“老夫人康安,您回来,我就放心了,林姐姐胎像不稳,又在烈(ri)底下暴晒了许久,都已经见红了,要不是大夫及时恐怕……” “一派胡言,我是早时罚她跪一个时辰,何来的烈(ri)暴晒?”林老夫人语气不善的道。 秦念白这才知道,原来林夫人跪到晌午时分,都是李姨娘搞的鬼! “晚辈不敢胡说,姐姐膝盖上的伤可以作证,而且是因中暑郁结导致小产迹象!大夫也正在后面熬药呢!您要是不信,晚辈这就把他请来对峙!”秦念白十分礼貌平静的说道。 若不是顾及林姐姐在的名声,自己才不会对这个偏私的婆母客气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王念念的伎俩 林老夫人并不相信秦念白的话,因为她一回来,自家的亲侄女亲侄子,就哭哭啼啼的把事(qing)的“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 “别跟我说的头头是道,我可不像你婆母那般,任你好诓骗,管家之权都捏在了手里!” 秦念白生怕林夫人才稳定下来的(qing)绪,又因为林老夫人跟自己的争论而发作起来。 她只好忍住心中的怒气,没有辩解,而是低眉顺眼的行了一礼继续道:“您教训的是,晚辈受教了,姐姐从早跪到晌午时分,烈(ri)最毒辣的时候,林府的人也都看见了,您不妨问问他们!” 秦念白的这话,让林老夫人有些动摇了,若儿媳肚里也没个种,跪到什么时候也不打紧,都已经见红了…… 但她依旧看不惯秦念白的作风,马上就下逐客令,“行了,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会细细查访,你带着你的人赶快回去吧!” “我与林姐姐(qing)同姐妹,她如今昏迷不醒,我实在不忍离开,可否等她醒了,跟她说几句话,我再行离开,还希望您能够成全!”秦念白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哼,你倒也算乖巧,你就先留着吧,等他醒来立刻走!”林老夫人得意的抿了一口茶说道。 一开始以为秦念白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还不是被自己三两句话就制得服帖听话,只怪那何家老夫人没种罢了! 李家兄妹看到林老夫人出来,您跑过来,一人搀扶着林老夫人一只胳膊。 李姨娘撅着嘴,撒(jiāo)的,“姨母,怎么样了?你有没有狠狠惩罚表嫂,她都结交些什么小人,把家里搞得鸡犬不宁,要不是您早早回来,我们兄妹二人都要被秦念白杀了!” 林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严肃的,“你表嫂再怎么说,肚子里面也怀的是林家的骨(rou),我虽然惯着你一些,你也要懂得轻重,要是你表哥回来了,让我怎么面对他!” 李姨娘却不以为然,继续道:“为了这件小事,您舍得也骂我吗?表嫂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还好好的吗?就算掉了也不打紧,我年轻,我还可以为林家延续香火呢!” 李兵也笑着,“就是啊,姨母,您犯得着为这事生气吗?我最近已经为小妹找了很多的求子药,不到两年,保管让您抱个大孙子!” 林老夫人脸色微微地变了变,脚步也停了下来,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失望。 当初把自己的亲侄女拉过来,只不过是想借着林家如今的势头,好接济一下娘家,让娘家的声望不至于低迷。 这样的丑事要是传了出去,不仅会影响自己儿子的前程,他们林家的名声也就全毁了。 “你们两个给我仔细听清楚,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孩子,你若是真有这个命做大娘子,也要堵得住外面的一张张嘴!”林老夫人认真严肃的对着李姨娘说道。 李姨娘开始抹眼泪,点了点头,林老夫人又心软了,抹着她的小脸,“要紧的赶紧有个孩子,要是你先生出了儿子,姨母就有理由将你扶正!可惜……” “啊,姨母,这样不公平!”李姨娘甩着手,哭哭啼啼。 “好了,她这一胎是男是女,还没个定数,你先仔细的养好(shēn)子,我尽量让你表哥多到你房里!”林老夫人拍了拍李姨娘的手背,说道。 另一头,林夫人也已经醒了,秦念白跟她说了一些话,又叮嘱了一些,才带着人回了何府。 回到院子时,天已经开始擦黑了。 王念念又来请安了,灯光灰暗,但秦念白还是一眼就看到她脸上分明的手指红印,她还故意低着头遮挡一些。 秦念白心中冷笑如果王念念真那么不想把事闹大,就不会顶着上来给自己请安!且天色已晚,请安也不合时宜。 “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秦念白如她所愿的问了一句。 王念念犹犹豫豫,反而她(shēn)边的丫鬟的站起来道:“二夫人,你一定要为我们姨娘做主,今天我们在花园里撞见银姨娘,她当面说了诋毁您的话,我们王姨娘气不过,就为了维护您跟她发生了冲突,就被打了!” “谁让你多嘴啦,还不赶快退回来,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你不要再惹夫人烦忧!”王念念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巴巴的大声说道。 秦念白有些无奈的用团扇遮住了自己忍不住笑的嘴角,不知道这王念念是打哪学来的伎俩,骗骗一般人还奏效,可惜自己已经见惯了! 她轻轻哼一声,“嗯,这件事(qing)我已经知道了,明天我自然会让人去查问事(qing)的真伪,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给脸上多擦些药!” 王念念站起来,又十分礼貌的行了一礼,扶着丫鬟的手,一摇一摆的出去了。 小清惊讶的,“这王姨娘是抽什么风啊,前些(ri)子还跟咱们是死对头,要死要活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转了(xing)子,肯定有诈,夫人可不要相信她!” “我当然知道,咱们还是像以往一样,不要信她半个字,小心提防着!”秦念白摇着扇子道。 秦念白跟小清他们刚用过晚膳,何琰就回来了。 “听说你今天带人去了林府,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时候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林姐姐有事!”秦念白微笑着道。 何琰拉着秦念白,坐在软榻上,眉间微微皱起,似乎有心事,犹豫了片刻,他才平静的开口道:“三天后,我会离开京城,皇上让我到西南的矿山去一趟,将这次的漏子,税率查清楚,顺便摸清西南章家屯的兵粮,明面上巡视,其实是暗地里私访……” “嗯,皇上只派了你一个人去吗?”秦念白抓着何琰的手紧了紧,下意识的问道,这危险的地方,何琰一个人去,自己实在不放心! 何琰将秦念白搂在怀里,叹息一声,“哎,我只舍不得你!”又道:“明面上巡查的是林尚书,暗地里仿的是我!” “还有一件事,关于你妹妹的!”何琰想了想道。 秦念白最近事(qing)繁忙,确实没有关注秦念(qing)都在做些什么,**不离十又在做她的(chun)秋大梦! 秦念白毫不犹豫的,“她做了什么恶事,只管处罚,不必担忧我!” 何琰却轻轻拍了秦念白的额头一下,无奈的道:“我们利用她设了一个局,在朝堂上狠狠的给了章全一个下马威!贺家原本想休了她,但我考虑到你的名声,便让他暂且留下了秦念(qing),她现在被贺家(jin)足了,时间贺家将会迎娶白家千金白梓萱进门……” 秦念白好奇的继续,“最近还真是忙昏了头了,居然发生这么多的事(qing),我都一无所知,白家不是不肯让女儿嫁给贺家吗?又怎么回事!” 何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拉着秦念白就要去歇息。 二人洗漱完毕,刚放下帘子,外面又传来一阵喊声。 还是王念念的丫鬟双果,守夜的让人打发她走,她却死也不走,抱着柱子哭哭啼啼。 秦念白只好把她叫进来问话。 “二夫人,您快去看看吧,银姨娘正在打骂我家小姐!这晚的天了,也不让回去睡觉,头上顶个水,奴婢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您!”双果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 秦念白坐在圆桌前杵着下巴,王念念绝对不是那种会吃亏的,频繁的使用苦(rou)计,让自己都有些疲惫了。 秦念白道:“老夫人是你们家小姐的亲姨母,你怎么不去找她,而来找我呢?” 双果脸色微微愣了愣,赶紧道:“您才是当家主母,府里的大小是只能由您说了算!” 秦念白招了招手,把彩环唤过来,“传我的话,让她们不许闹,各自回去休息,谁要是不听,按照家法处置!” 双果不(qing)愿的跟在彩环(shēn)后,慢吞吞的走着,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秦念白跟何琰。 秦念白心想,这个王念念还真是沉得住气,自己真是小看她了。 “来人,叫今晚守夜的人到院门口守着,无论谁过来一律不准打扰,否则军法处置!”何琰突然闷沉着声音说道,或许是丫鬟突然闯入,扰了他的兴致! 秦念白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他打横抱起,放在宽大的软(chuáng)上,温柔的道:“皇后(diàn)下准为夫休假三(ri),好耕耘!” 秦念白羞涩的推了推他,脸色通红,声音也小小的,“你少胡诌了,我就不信皇后(diàn)下会准你这样的假!” 何琰宠溺的吻住她喋喋不休的朱唇,衣衫褪下,露出雪白嫩滑的肌肤…… 次(ri),秦念白睡到(ri)上三竿还未起,昨晚,折腾的她累了。 小清给秦念白梳洗的时候,才提起,王念念又老早早的过来给她请安,被何琰挡回去了。 “还有更生气的呢,见不着你也就算啦,还死皮赖脸的在园子里面看着二爷练功,又是递茶水,又是递手帕,殷勤的不得了,二爷看她一脸的伤,还吩咐人给她拿药呢!” 小清一边给秦念白梳着头,一边不满意的说道。 “她用了这么多功,不得到点成效,怎么会罢手!没什么事,你不要去招惹她,我倒要看看,她能作妖到什么时候!”秦念白给手上抹了点雪花油,平静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演戏 晌午间,何琰处理好书房的公事,正要去跟秦念白吃饭,王念念就过来了。 “表哥,不好了,姨母晕倒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你快去看看!”王念念摸着眼泪,哭哭啼啼的说道,还偷偷查看何琰的表情。 何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一起过去看看,便让小厮去跟秦念白招呼一声。 王念念眼睛一转,狡猾的赶紧道:“表哥,我们赶快过去吧,双果,你马上去告诉二夫人这事!” 双果答了一声是,殷勤备至跑着出去了,何琰摆手,让小厮不用去了。 存云堂内,何老夫人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着。 陈婆子慌忙的跑进来,“老夫人,老夫人,二爷来了,您赶紧着,别让他看出来!” 老夫人睁了睁眼,叫的更加大声了,还念何琰。 何琰一进来,周围的婆子丫鬟都低着头啜泣,他皱眉,难道母亲真的病了,来到床沿上坐下。 “怎么不请大夫?”何琰摸了摸老夫人的额头,有些发烫,责备的问一旁站着的大嫂何王氏。 何王氏走到前面来,用手帕捂着脸哭道:“二弟,你还不知道么,如今这管家权在二弟妹手里,她不发话,府里谁敢动!我已经派人去告诉她婆母病了,她竟然说了句病死了干净……” 何琰面色不悦,大嫂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栽赃秦念白,语气烦闷的,“来人,请大夫过来!” 何王氏见何琰有些怒了,以为离间计成功了,得意的给陈婆子使了个眼色。 陈婆子马上心领神会,苦着脸道:“二爷,奴婢们实在不敢去请大夫人,要是惹恼了二夫人,乱棍子打死,以后谁来照顾老夫人呀!” “放肆!!”何琰脸上蒙上一层白雾,阴沉的可怕,声音低吼道。 以往,何琰若是有这般神情,她们早就吓死了,但此时,在场的奴才无不幸灾乐祸,只想着二夫人要完了! 王念念赶紧拿出那副善良的模样,“表哥,想必是姨母身边的人照顾不周,您不要怪表嫂,她管理着整个何府,可能是忙坏了……” 她看似再为秦念白求情,去没有一个字是否认何王氏,陈婆子所说的话,看何琰眼底的怒意更加浓了,也给陈婆子使眼色! 陈婆子凑上来,正要添油加醋多说一些,却对上何琰凌厉的目光,吓的愣住了。 “来人,把陈婆子拉下去打二十板子,撵出去!”何琰的声音就像地狱魔音一样传进陈婆子的耳中,她吓的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嘴巴微张着说不出话来。 何王氏也不敢说话,低着头,深怕连累到自己,王念念也大吃一惊。 所有人都不知道何琰为什么突然发怒? 外面的护卫拿着绳子进来,陈婆子吓的大哭起来,“二爷饶命,二爷!”又去求老夫人,“老夫人,救救奴才!老夫人!” 老夫人也实在熬不下去了,她故意装作慢慢醒过来,道:“陈妈妈,陈妈妈……快斟茶来……” “哎,奴才在,这就给您斟茶!”陈婆子连滚带爬的去倒茶,递过去给何老夫人。 “老二,你又要叫人进来绑谁?”老夫人喝完茶,看了一眼屋里拿着刑具的护卫,故意说道。 何琰站起来,已经知道,这是母亲准备的一场闹剧!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母亲大好,儿子改日在来看您!” “你们所有人听着,我若再听见谁说二夫人半点不是,决不轻饶!”他说完,一甩手,出去了。 王念念过来拉着老夫人的手,疑惑的,“姨母,外主母留下的这些计策,说是万无一失,怎么表哥……” 何老夫人冷声道:“怕什么,他不信,咱们就把事都做实了,到时候,证据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信!对了,你最近用的计策效果怎么了?” 王念念道:“秦念白还是提防着我,只是那银姨娘可利用一二!” “嗯,那就好,你要尽快让二郎到你房里住一晚,不管没有成!”何老夫人又让人拿上来一个小盒子递给王念念,打开,里面是三颗药丸。 老夫人继续道:“你只有三次机会,搞砸了,你就滚回去做你的商贾王三小姐!” 王念念如获至宝,眼神贪婪的盯着那三颗药! 另一头,秦念白不见何琰过来,就让人去找。 领命的丫鬟还没有出门,王念念身边的双果就过来了。 “二夫人,老夫人病了,我们姨娘陪着二爷去看老夫人了,二爷让你别过去,恐怕害老夫人心中不舒坦!”双果跪下来行礼,规规矩矩的说道。 秦念白平静的摆手,让她起来,“回去告诉你们姨娘,让她代本夫人好好的尽孝道,这段时间就留在老夫人的存云堂吧!” 双果愣了愣,想说什么又不敢,只好低着头。 “你聋了,还不快滚下去!”小清语气犀利的吼道。 双果赶紧退下去了。 秦念白便让小清跟彩环一起坐下来吃。 彩环担心的,“夫人,二爷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王念念使了什么诡计!你别担心,奴婢现在就去那边看看!”说着就站起来。 “好了,就这点手段还想离间我跟你们二爷,王念念还嫩了点!”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你来晚了,没有准备你的饭菜!”秦念白故意没好气的说道。 小清跟彩环赶紧笑着站起来,给何琰拿了碗筷,退了下去。 何琰又一阵好哄,秦念白才露出了笑容。 次日,秦念白要去看林夫人,何琰要跟一起去,被拒绝,只好留在家里面等她回来。 王念念派去的双果,得到这个消息,立刻去汇报。 “你说的可是真的?表哥确实留在府中,没有随秦念白一起去?”王念念激动的站起来。 双果也一脸喜庆的,“千真万确,这种事情奴婢哪敢骗您啊,您还是准备一下,赶紧去看二爷吧!” 王念念赶紧让人给她梳洗打扮,又亲手做了何琰爱吃的点心,做点心的面粉,自然是用那特殊药丸溶解的水做成的! 她一定要趁秦念白回来之前,把这件事情给办成!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王念念让双果过来道:“我总觉得还不够稳妥,你赶快让人去把姨母也一并叫过来,只要那贱人不搅和,就应该没事!” 双果得了命令,马上就跑去找了何老夫人来。 此时,午饭时间已经到,何老夫人就让婆子们准备了饭菜,跟着王念念一同送来给何琰。 “二郎莫要念书了,快过来同母亲吃顿饭!”何老夫人一脸笑意都走进来。 何琰放下书走过来,王念念跟何老夫人已经将饭菜都摆好了。 “母亲身上有病,怎么能劳烦走动,来人,快将老夫人送回去好好养着!”何琰语气冷漠的道。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秦念白刚好不在,而何老夫人又带着王念念过来,其中必定有蹊跷! “二郎,是不是秦念白那个贱人又与你说了什么?”何夫人忍着怒气走过来,面色委屈的问道。 她已经摸清楚了跟自家儿子相处模式,绝对不能硬来。 王念念也赶紧道:“表哥,姨母一心为你好,你怎么能这样?”继续伸手擦着眼泪,哭道:“知道你不喜欢我,是我妨碍了你跟表嫂,我这就回老家去,但姨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生母亲,念念求您就不要再迁怒她了!” 王念念说着就跪了下来,哭得十分伤心,何老夫人赶紧将她扶起来,对着何琰道:“连你祖母都容不下,自然也是容不下我的,你不是一早就想将我送到静心庵吗?不用你送!” “够了,您带着念念过来,又哭又闹,安的什么心,要儿子说出来吗?”何琰面色不悦的说道。 何老夫人一看儿子怒了,赶紧捂着胸口,想假装晕倒过去,心中一口气出不来,真晕了过去。 王念念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搀扶着她,“姨母,你不要吓唬念念……” 何琰见老夫人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心中动容了一下,给她搭了一下脉,确实是气绝攻心晕过去了,他赶紧让人把何老夫人挪到书房的软榻上。 他派人去将郎中给请来,郎中为何老夫人把了脉,喂了颗药丸,她才慢慢的苏醒过来。 何琰虽然知道何老夫人有错,而且心术有些不正,但终归是自己的母亲,内心多少有些自责。 王念念将何老夫人扶坐起来,她一副虚弱的模样,看向何琰,说道。 “二郎,母亲以前是糊涂些,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着想!如果你不肯原谅,那我现在就死了算了,不必请大夫医治!” 何琰叹息一声,平静的,“母亲日后改好,儿子不会追究!” “好,母亲一定改,”何老夫人欣慰的说道,然后让王念念把做好的豌豆黄糕拿过来。 一副慈爱的又对着何琰道:“儿啊,母亲这次来,一门心思只想跟你解开心结,我们是一家人,母子连心啊!这是你最爱吃的,你真的肯原谅母亲了,当着我的面吃一小口吧,也让我放心!” 何琰眼神暗了暗,看向何老夫人,平静的,“儿子的孝心,母亲日后自然会见到,前提是您改好了!” 何老夫人见儿子没有按照计划走,拿出手帕又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一旁的王念念盯着那糕点,此刻心中也怦怦直跳,虽说那药是无色无味的,但何琰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想骗过他,难!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要打扰好事 “你,你还是不肯!你要母亲跪下来吗?”何老夫人说着,就挣扎着要爬起来跪下,何琰自然一把将她拉起来。 这阵子多事之秋,何琰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让自己后院着火,让他人抓到把柄。 “母亲,请起,我吃就是了!”何琰说着,拿了一块糕点,停顿了一下,吃了下去。 何老夫人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王念念也害羞的低着头。 何老夫人过来拉着何琰,笑道:“好,母亲这下便可心安了,你要办公,就让念念留下来侍候笔墨吧!” 何琰淡漠的将她的手拉开,道:“母亲身体不是,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念念,好生的照顾母亲!” 何老夫人赶紧连连说不,让王念念留在何琰的书房。 王念念眼中露出狡黠,又开始抹眼泪道:“表哥,你不要赶我走,我一直都把你当做亲哥哥,若是不喜,给我找户人家,打发了就是!” 何琰刚要说什么,脑部传来一阵眩晕之感,他扶着额头,按了按眼距,浑身传来一阵燥热。 他反应过来,刚刚的那块糕点有问题,眼中的怒意更加的浓烈,红着眼睛怒问:“母亲,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下毒?” 何老夫人心中有些害怕,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走下去,她赶紧给王念念使眼色,王念念过去扶住何琰。 “表哥,哪里有毒,你是病糊涂了,你不信我吃一块给你看!”王念念一边扶着何琰,一边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面嚼起来。 何琰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王念念甩开,却发现自己虚弱无力,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连叫侍卫进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我滚出去,否则我杀了你!”何琰目光开始涣散,一字一顿的对着王念念道。 王念念有些害怕的不知所措,看向何老夫人,:“姨母,要不还是算了,要是表哥清醒过来,我们谁也逃不掉!” 何老夫人过来,直接甩给王念念一耳光,“跟你母亲一样,是个没用的东西,今天这事要是吹了,之前我们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秦念白回来也不会放过你,更别说二郎清醒!” 王念念捂着脸掉眼泪,此时,她身上也开始虚弱起来。 何老夫人叫来身边的陈婆子,陈婆子知趣的让丫鬟扶着王念念跟何琰朝着里屋走去。 事情完毕之后,陈婆子疑惑不解的道:“老夫人,这说来也怪,太夫人给的药,不是那么回事,这二人都倒下了,如何行事?” 何老夫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哼,这你就不知道了,那药最先是让人失去意识,唤起那事,半炷香之后就猛如虎,还没有意识!哈哈,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你赶紧派人把这里里外外给我守住了,不要放进来一只苍蝇!” “老奴马上就去办?”陈婆子高兴的道。 照常给何琰送饭的丫鬟,还没到门口就被人撵了回去,还赏了两个嘴巴子,她便哭哭啼啼的跑去告诉守在院子里的彩环。 “别哭了,把话说清楚,在咱们院子里面,还有谁那么嚣张敢打你!”彩环看到丫鬟捂着脸哭着,话也说不清楚,有些不悦的问道。 “守门的人,是老夫人屋里的,说什么别让我破坏了好事!”丫鬟止住哭泣道。 彩环皱了皱眉,老夫人屋里的人,什么时候有这个资格来守他们院子了?还是守到将军的门,将军今日也在家,她便带着人过去查看个究竟,不想一到门口,果然有人在那守着! “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滚!”彩环带着怒气质问。 那个丫鬟走过来,抱着手,语气傲慢的说道:“老夫人吩咐了,谁也不能打扰王姨娘跟二爷的好事,你再过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彩环似乎猜到了什么,想要硬闯,就被人给推了回来。 “二爷,二爷!”彩环只好大声的叫着何琰。 此时,陈婆子带的人过来,“彩环姑娘,你最好还是消停点,打扰了二爷跟王姨娘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 “陈妈妈,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二爷根本就不可能跟王姨娘……”彩环冷着脸不悦的说道。 “柴烈火的,谁晓得啊,再说啦,你们二夫人不是不在吗?二爷要王姨娘,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陈婆子鼻孔朝天,得意无比的说道。 彩环心想,二爷跟夫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平时更是常常腻歪在一起,绝对不会对旁人动心! “一定是你们这帮坏骨头使的坏,快放我进去,我找二爷有事!”彩环就想冲进去。 陈婆子也没让人拦,彩环跑到里屋门口时,便听到里头有动静,她敲了敲门,就听到了何琰低沉的声音。 彩环吓得一激灵,慌乱的赶紧跑出去,让人套了马车,直接来到了林府找秦念白。 此时,秦念白正在跟林夫人说话。 “经过了那日的事,夫君对我倒是体贴备至,只是时不时的还要到小李氏房子里去一通……”林夫人拉着秦念白的手感激的说道,接着,目光又有些暗了暗。 秦念白明白,林尚书也不得已,毕竟他是一个孝子,是担心那小李氏如果也有了儿女傍身,以后就更不把林夫人放在眼里了。 秦念白温和的安慰着林夫人,“姐姐,不用担心,你平安的生下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到外面吵吵嚷嚷,秦念白还以为是小李氏又带着人来找茬了,没想到是自家的丫鬟彩环,慌慌张张的带着两个丫鬟传进来了。 “二夫人!不好了……”彩环气喘吁吁的说道,小清赶紧拉着她问,如何不好了。 “夫人,赶快回去看看,二爷他跟王姨娘……你快回去吧!”彩环抓着秦念白的手臂,焦急无比的说道。 秦念白听完,心中一惊,“你说什么?” “您快回去,二爷想是受了陷害,门口被老夫人屋里的人守得严严实实,您赶快去救二爷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彩环继续抓着秦念白,焦急的说道。 秦念白脑子一懵,没了思考,跌跌撞撞的往外就跑,林夫人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也一股脑的追了出去。 “阿白,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我们赶快去看看!”林夫人一边拉着秦念白,一边说道。 她们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何府时,院子里面的人都在唧唧歪歪的讨论着。 “糟了,二夫人回来了,这下王姨娘定会被扒皮抽筋的……”小丫头迎面撞向秦念白,看到秦念白煞白的脸色,吓得不由自主的说道。 另一个丫鬟正好是老夫人屋里的,她胆战心惊,“快去找老夫人吧,不然要出人命了!” 守在门口的陈婆子,远远的就看到秦念白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害怕的紧朝着后面的竹林小道溜了。 倒是门口的那几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腿脚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敢阻拦。 秦念白心中憋着一口气,将里屋的门推开,见王念念跟何琰衣衫不整。 王念念躺在软榻上,露出一半红色的肚兜,盖着着薄纱,肌肤若隐若现,脸色通红,喘着气。 而何琰则盘腿坐在一旁,头顶冒着微微白气,眼睛紧闭,里衣也被解开,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这画面,宛如千万字钢针插进秦念白的心中,她脚步沉重的动不了。 这个时候,何老夫人也带着人赶过来了。 “秦念白,你有没有点礼仪廉耻,丈夫跟小妾行房,你也要过来看着!”何夫人对着秦念白怒声质问。 秦念白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面无表情,浑身冰冷的转了回去。 林夫人赶紧拉住她,“阿白,别急,先把事情问清楚了,将军不是这种人!” 林夫人眼中,何琰对秦念白是不同的,她自己也十分的羡慕,猜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秦念白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或许,此时她才明白,自己已经完全的信任何琰,完全的将自己的爱给了他! 老夫人见林夫人在劝秦念白,生怕秦念白又转回来搞破坏,就赶紧大声的嚷道:“你们这些奴才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你们二夫人扶走,一点规矩都没有!” “啊…啊……” 屋里传来王念念的一阵阵娇.喘声。 接着是何琰的低吼声。 其实是那媚药正在发挥作用,王念念身体燥热难耐,忍不住的叫出来而已。 何琰是运功控制,将最后一团燥热气打出来,但外面的人听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那些丫鬟都羞红了脸,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出声,就连小清跟彩环也一样。 何老夫人更加得意了,她笑着走过来,拉着秦念白的手,“二郎媳妇呀,你是个最宽宏大量的,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要抢妾室的吧?” 秦念白心痛不易,王念念声音就像一道道催命符,让她万念俱灰,已经忘了甩开何老夫人的手,就任由她这样拉着。 “夫人!”这个时候何琰已经将衣服整理好,站在了门口,正轻轻地唤秦念白。 秦念白恍如隔世一般的转过身来,看到何琰微微发白的脸颊,和通红的眼睛,不知该如何。 而王念念那娇.喘的声音,仍旧在里面继续响着,令人一阵诧异无比。 然后大家才反应过来,二爷跟王姨娘根本就什么事也没有。 第一百一十六章你学过医? 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啦,何老夫人赶紧过来自圆其说道:“二郎,怎么出来了?还不快进去照顾念念,那孩子可是头次跟你!” “母亲,以后没有念白的话,你一步也不准踏到这个院子里来,包括你屋里的奴才,来一个就乱棍打死!”何琰语气犀利的对着何老夫人说道。 何老夫人心中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语气却刻薄的,“二郎,念念怎么说也是你表妹,你的妾,你就算不念亲(qing),也不能如此无(qing)无义!” 何琰跟王念念二人同房的事(qing),何老夫人是一定要做实了! “母亲,儿子闺房之中的事,就不让你挂心!陈婆子,还不赶快过来把老夫人扶回去!”何琰语气命令的说道。 陈婆子赶紧过来扶着何老夫人,何老夫人也知道何琰的脾气,也就没说什么,昂起头就离开了院子。 何琰又招了招手,让人把王念念挪出来送走,才过来拉着秦念白回房。 “夫人可相信我?我与那王念念没有半点触碰!”何琰扶着秦念白的肩膀,十分认真的说道。 秦念白淡漠的脸色有些缓和,她正正的看着何琰的眼睛,却道:“就算你跟她真有什么,也是应该的,她毕竟是你的妾,既然把她纳进来了,我就做好这些准备,只是这一天真的到来,我却不能自处。” 何琰心中微微一动,秦念白这样说,难道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吗?但自己出来时,她的样子明明是心如死灰。 “有你一人足矣,这里已经满了!”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十分温柔的说道。 秦念白眼神一亮,心中欣喜无比,“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何琰虽然运功将那媚药(bi)出了大半,但(shēn)体里还是有一部分在隐隐发作,此时干脆就用在秦念白(shēn)上。 (chuáng)帘已经放下,衣衫褪尽,二人深深的结合在一起…… 房内(jiāo).喘连连…… 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何琰才肯放过她,门口的丫鬟更是脸红无比。 二人才吃过晚饭,门外又一阵哭哭嚷嚷的叫声。 “小清,你去看看门外到底怎么回事?”秦念白道。 不一会儿,小清回来道:“一个疯子,我已经让人把她打发走了!” 秦念白轻哼一下,让她说实话,原来又是王念念(shēn)边的双果,哭哭啼啼的跑过来,说她家姨娘病了,浑(shēn)滚烫高(rè)不退,嘴里说着胡话。 “怎么不请大夫?”秦念白疑惑的问。 “奴婢也是这么问她的,她说了不敢!”小清嘟着嘴道。 就在秦念白为难,要不要去看王念念时,又一个小丫头跑过来。 “二夫人,二爷,不好了,王姨娘吐血了!”丫鬟哭喊着道。 “快让人请大夫!”秦念白一边吩咐着,一边跟何琰朝着王念念的院子跑去。 大老远的便听到王念念的叫声,与之前在书房里叫的那般,这种(qing)况肯定不能叫大夫! 否则何家所有女眷的名声算是彻底毁完了! 何老夫人也带着人过来,哭道:“念念,念念,我的好孩子呀!” 她一看到秦念白,眼里的恶意更加强烈,恶狠狠的走过来道:“秦念白,你个毒妇,念念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你偿命!” 秦念白冷笑一声,王念念有今(ri),是她自找的,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丫鬟已经把大夫给找来了,在院门口候着。 秦念白冷着脸,立马下逐客令道:“我们何府没人(shēn)体欠安,给些银钱,让他赶紧走,就说会错意了!” 丫鬟愣在了原地,她家王姨娘的病可耽误不得,已经吐血了,再不医治估计就一命呜呼了,这二夫人可真狠。 丫鬟普通一声跪下来,磕着响头哭求道:“二夫人,您就行行好,救救王姨娘吧,她真的不行了!”又转向老夫人,“老夫人,我们王姨娘已经吐血了,大夫一走,她就没命了!” 何老夫人自然不会舍弃王念念这颗棋子,厉声呵斥道:“秦念白,你个烂心肠坏肚水的(jiàn)人!只要有我在这儿,你就休想动念念一根毫毛!” 秦念白平静的道:“婆母,你也听到念念这叫声了,要是让外人听见了,我们何家所有女眷都不要活了,这可比折辱祖宗三代还羞耻!” 何老夫人一时语塞,秦念白的话在理,这事(qing)传出去,她们何家在京城就永远抬不起头来了,更不用说影响何家儿郎的前程!看来只能去找何琰帮忙了。 “二郎,不能看着念念死呀!只有你能救她!母亲给你跪下来了!”何老夫人抹着眼泪,直接跪在何琰面前。 何琰快速的将她扶了起来,态度依旧十分冷漠的,“母亲,你们当初筹谋这件事,就应该想到后果,就算找来了大夫,也未必能救得了王念念,我若是应(yun)了你们这种肮脏的手段,以后外人怎么看我!” 何琰的话就像一道天雷劈在了何老夫人头上,她了解何琰的(xing)子,说一不二!王念念,难逃一劫! 王念念屋里的几个丫鬟,更是哭成了泪人。 “好,好,好,如果念念出事,我也没脸活了,二郎,你一定要(bi)死我们,我不如现在就一死了之!”何老夫人说着,拔出发尖的簪子直接抵在了脖子上。 一院子的丫鬟小厮,全部被吓得慌乱大叫,“老夫人……” 就在簪子快要戳破脖子上的皮肤时,何老夫人手一抖,簪子掉在了地上。 众人屏住呼吸,看向浑(shēn)冷冽的何琰,只见他直接走了过来,拿起簪子,一字一顿的,“母亲,您一定要如此,儿子替你受过!”说着,用簪子直接插进(xiong)膛。 “不要,二郎!”何老夫人也被吓了一大跳,她可就指着何琰过活! 秦念白也惊慌的跑过来,担忧的,“你,你怎么样了!”对着小清,“小清,快叫大夫!” “不用!”何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表(qing),道。 又对着何老夫人,语气严肃“母亲要是还不满意,就把儿子的命拿去!” 何老夫人气捶(xiong)顿足,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两眼巴巴的发抖,半晌也缓不过气来。 只能捶打着自己的(xiong)口,两片嘴皮颤抖的道:“你,你个不孝的孽子呀!” “母亲,如果你还想体面的留在京城,就乖乖的回去,交给儿子来处理!儿子定会救王念念(xing)命!”何琰语气冰冷的道。 何老夫人以为何琰改变主意了,气得变形的脸色,才稍稍的好了些,整个人也开始端起架子来。 “嗯,算你有些良心,你最好把这事给我好好的办妥了,否则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何老夫人冷哼一声,扶着陈婆子的手回去了。 何琰带着秦念白一同进去,让人拿来了冰水跟银针。 时间渐渐的过去,外头的人听不到王念念的叫声了,一个二个都在猜测着,是不是何琰夫妇将王念念杀害了! 二人在里头呆足了一个半时辰才出来。 回院子的路上,何琰一直好奇的看着秦念白,他越来越觉得不够了解自家夫人了。 “你学过医?”他忍不住的问。 “啊,没啊!只是碰巧吧!”秦念白打着哈哈说道,总不能说是在上一世学过的吧,那时,何琰不在家,小痛大病都是自己扛着,慢慢的自然就学会了一些皮毛。 何琰见着今(ri)的阵仗,越发不放心秦念白了,一早备下给秦念白的傍(shēn)物,该交给她了! 次(ri) “夫人,吃过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何琰神神秘秘的说道。 二人才架了马车出门,穿过(rè)闹的集市,在一家银庄停了下来。 厢房里,何琰让人把一个木箱子拖出来。 何琰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大沓银票,地契,他感叹道:“此前,我从未想过要这些东西有何用,有了夫人,才想起来,必须得备点!” “你……”秦念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何琰想偏了,赶紧道:“夫人,别慌,这些可不是什么贪污受贿得来的,都是皇上,皇后赏的金银买来的!我是想着,将来的定数,说不准……也好给你留一条后路!” 秦念白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宫变要来,因为自己也没有按照时间上的定数而死去,甚至改变了许多事,她不确定何家能不能读过这一劫! “我不要!你还是留给那几个姨娘吧!”秦念白别过脸去,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倔强的道。 “别说傻话,也不要辜负我的苦心!”何琰过来拉着她的手,温和的说道,见她流泪,心中更是万分心疼。 秦念白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抚摸着他俊朗的脸,温柔的,“你一心向着我,千山万水,我也会陪你扛,这些,我就暂时替你保管,你一定要平安从西南回来,我等你!” 回来的路上,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拦了马车,“大爷,请给我一些食物,我一定会还!” 秦念白见小乞丐虽然衣着破烂,但眼神十分清澈,没有一点杂质,不像一般的乞丐。 她问:“你说借给你食物,你会还吗?” 小乞丐高兴的擦了擦脸,“我当然会还,我只是暂时和家中大人走散了!” 秦念白笑着将自己的荷包解下来递给他,“拿去吧!” “谢谢夫人,你的恩(qing),我一定会还,实不相瞒,我一路上寻求过许多人的帮助,皆是一些冷面人心的!”乞丐作揖,十分礼貌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教训宫令 翌(ri) 何琰已经去西南快一个月了,来过三次书信,都是报平安的。 何府过得也平静,王念念依旧是之前那副殷勤的模样,(ri)(ri)向自己请安,就算免了也会来。 林夫人来看望秦念白,二人正在高兴的说话下棋呢,宫里就来人了。 “二夫人,你准备着带银姨娘一同进宫见贵妃吧!”宫令掐着嗓音,傲慢无礼的模样说道。 秦念白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把钱袋拿过来,递给了宫令,“宫令大人一路辛苦啦,拿去喝些茶水吧。” 宫令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满意的笑了笑,“二夫人果真是个懂事的,只是不知道把我们贵妃心尖上的人照顾的怎么样了?” 宫令说完话,脸色一变,就把钱袋扔给了秦念白。 秦念白就已经揣测出了,这次贵妃召见自己,八成是跟银姨娘有关。 银姨娘不哭不闹,已经两个多月了,偶尔跟王念念闹腾几场,也没到自己跟前发过威,自己也就没有多管,不知道如今成什么模样! “二夫人,就别在这发呆了,赶紧的吧,贵妃等着呢,误了时辰,老奴担待不起,您也未必担得起!”宫令抱着拂尘,傲(jiāo)的说道。 秦念白平静的让人把银姨娘给叫来,银姨娘一改往(ri)的嚣张跋扈,竟然十分乖巧的先给秦念白行了礼。 “主母安好!宫令大人好!”银姨娘对着秦念白和宫令见礼。 宫令赶紧把银姨娘扶起来,呀呀的叫着,“哎呀呀,赶快请,银儿姐姐,你怎么能给我行礼呢,我今天的地位,也是您当初一手的调教呀!” 银姨娘又是一阵抹眼泪,“回想当初我们一同服侍贵妃,是多么的亲密如一家人,如今我成了低(jiàn)的妾室,你不嫌弃,就是我的造化!” “哪敢呀,我的姐姐,不要难过,贵妃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这次明面上是请二夫人,实则就是请你的呀!”宫令也用手袖擦了擦眼角,故意大声的道。 一般人都知道,这种话背地里说也没什么不妥,但当着主母的面,岂不是让秦念白面子挂不住。 今(ri)若是忍下来了,他(ri),随随便便一个宫女来看银姨娘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来! “贵妃请的是银姨娘,那就让她打扮体面的进宫吧,我就不去了!”秦念白语气平静,一甩手,就直接坐了下来,开始品茶。 宫令冷笑一声,他才说这样一句话,就让秦念白坐不住了,也是个没出息的,他就想再刺激几句,最好让秦念白对自己动手,贵妃便可堂而皇之的治秦念白的罪! “二夫人,贵妃把银儿当做姐妹一般,奈何银儿做了您家的妾室,难不成贵妃直接招一个妾室进宫?您是大家闺秀,贵妃给你脸面,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抗旨,可是死罪!”宫令走过来,摇头晃脑的道。 秦念白也不恼怒,微笑着不失礼貌的道:“臣妇自然不敢抗旨,也体谅贵妃的难处,只是有些人不要拿着贵妃的好心出来横行霸道,丢了贵妃的脸面,就不好了!” 这宫令原本只是想给秦念白一个下马威,没想到秦念白如此不识好歹! 暂且不说何家满院子的下人在观望,自己手下的人也还看着呢,这事传到宫里去,谁还会给自己体面! “大胆,你竟然敢污蔑咱家,咱家是贵妃(shēn)边的红人,小心治你个满门抄斩!”宫令指着秦念白,脸色气的变形的说道。 秦念白冷笑道:“宫令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你真以为我这院子密不透风,你所说的话谁也听不见吗?” 宫令被她说的一愣,脸色白的可怕,咧着嘴颤抖着。 秦念白继续,“哼,你一个小小的宫人,只不过是得了贵妃的命令过来传我带着银银娘入宫,竟然敢扬言要对镇国大将军满门抄斩,你的话比贵妃还大,比皇后皇上比太后更比国家律法还大!你别忘了,皇后娘娘(shēn)边的人也在这儿呢,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秦念白的话音刚落,这宫令就吓得倒退几步,整个人浑(shēn)发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shēn)边的几个小太监赶紧将他扶住,他稳住的(shēn)子,才一副凶狠的对着秦念白,“你污蔑咱家,就是污蔑贵妃!这次贵妃不扒了你的皮!” 秦念白直接冷笑着走过来,揪住这宫令的衣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xiong)口,“宫令大人,你还是这么不知死活,本夫人有心饶你一命,你偏要寻死!你不知道最近皇上太后最忌讳什么吗?贵妃为了自保清白会不会直接剐了你!” 秦念白的话,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在扎着这宫令的(shēn)体,好像他真的在受到剐刑一样,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旁边的银姨娘也忍不住了,直接把伪装拉下来,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秦(jiàn)人,我对你百般容忍,如今你连贵妃也不放在眼里!”银姨娘双眼发红的走过来,对着秦念白厉声说道。 “啪!” “啊!” 秦念白转过(shēn)来,二话不说狠狠给银姨娘脸上一耳光,她被打的摔在了地上。 “小(jiàn)人,居然敢打我,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以为你们何家还如当(ri)一般稳固吗?”银姨娘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yin)险无比的说道。 秦念白心中一沉,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窜上来,难道银姨娘偷听到她跟何琰的话了? 她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qing)绪平复下来,说不定只是银儿在诈她,然后平静的,“小清,让人把银姨娘绑了,赏她五十个耳光,教教她什么叫做尊卑!” 小清早就憋着一口气,让旁边的护院,把银儿三两下就绑了起来,她拿着戒尺朝着银儿脸上啪啪连续打了十几下才停下来,甩在旁边的婆子接着打。 银儿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叫声,那宫令赶紧过来阻止道:“住手,银姨娘好歹是贵妃的人,你们敢对她动私刑!” 秦念白让婆子先停下来,大声的道:“宫令大人与银姨娘亲如姐弟,他看到自家姐姐受刑,心有不忍,要替银姨娘受剩下的刑罚,本夫人也只好成全他这份孝心!” 这宫令开始慌了,“你胡说什么,咱家什么时候说要受刑了?你们你们干什么?快放开咱家!” 护卫不由分说的把这宫令一并捆了起来,戒尺直接招呼上来,宫令疼的发出一阵阵惨叫。 打完了之后,才让人把银姨娘和宫令给放开。 银姨娘的脸直接红肿的不成人样,只能发出呜呜的叫声。 “好,好,秦念白,你今天死定了,哎呦!好疼呀!”宫令捂着自己的脸,还不忘对着秦念白威胁。 秦念白平静的微笑,“宫令大人,想是你的孝心还没有尽善尽美,还要再来几板子?” 宫令害怕的往后退,躲在太监后面,“你还敢对咱家动刑,咱家这就回宫去禀告贵妃!” “等等,宫令大人可是来宣旨的,不随本夫人去,您出得了这个门吗?”秦念白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在宫令的(shēn)后响起,他脚步咣的一下如同灌铅,动不了! 林夫人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也是让她胆战心惊了,这会儿,她赶紧过来把秦念白拉到一旁。 “阿白,贵妃今(ri)分明就是痛恨你来的,你千万不要进宫,否则凶多吉少!” 秦念白拍了拍林夫人的手道:“姐姐,你说的是,妹妹这次恐怕还要靠姐姐再救一次!” 林夫人握紧了秦念白的手,让继续往下说,无论是什么事,她都愿意尝试,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到现在,全亏了秦念白当天不顾一切的护着。 秦念白当然知道此事凶多吉少,所以心中已想好了对策。 “姐姐,你马上让人给皇后宫中递帖子,然后带着小铃铛去看望皇后,让皇后宣我过去!”秦念白平静的道。 林夫人点了点头,回去准备了。 不多时,秦念白已经跟着宫令来到朝阳宫。 秦念白一进门就看到眼前的一幕。 正(diàn)的高座上,贵妃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猫,这猫的叫声空灵可怖。 底下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只要是本宫的东西,无论死的活的,都比你这些(jiàn)奴婢的命高贵,你竟然敢给我的宝贝吃撑了!来人,把她给我剁碎了喂狗!”贵妃居高临下,朱唇一开一合,就要了这宫女的命。 秦念白感叹,在这朝阳宫中,人命如草芥! 不管宫人如何求饶,外面的侍卫过来无(qing)的将她拖走。 从秦念白旁边过时,宫人拉住秦念白的衣摆,如救命稻草一般的,“不要,奴婢知道错啦,贵妃饶命,饶命啊!” 秦念白心下一软,她伸手把这宫女扶起来,旁边的侍卫居然放开出去了,原是高座上的贵妃示意的。 宫人盯着秦念白看了看,跪下来,“夫人,你救救我,求求你救命呀!” “你先起来!”秦念白没有应(yun)救不救她,因为秦念白不确定,这是不是贵妃抛出的计谋。 “镇国大将军夫人来了,来人,还不赶快赐座!”章贵妃(yin)阳怪气的笑道。 宫令故意捂着脸走到章贵妃面前,含糊不清的,“娘娘,银儿怕不能面见娘娘了,她面容丑陋不堪!” 章贵妃眉眼一皱,“你捂着脸做什么?难道没脸见本宫吗?银儿长什么模样?本宫还不清楚?” 第一百一十八章要挟 宫令把手放开,露出红肿的脸颊,哭丧着脸道:“娘娘,这是将军夫人赏赐的!银儿更是……”说着,让人把银儿带进来,银儿整张脸肿的都破相了,若不是相熟之人,都认不出来。 “娘娘,您一定要替奴婢做主!二夫人因为奴婢是您身边的人,对奴婢动辄打骂,更是对您言语折辱,奴婢跟宫令分辨几句,就被打了!”银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道。 高位上的章贵妃面色难看,眼神犀利的看向秦念白。 “来人,把秦念白给我拿下!” 外面的侍卫于闻声而至,进来将秦念白架了起来。 宫令得意洋洋,这下,秦念白死定了,敢惹贵妃! 章贵妃突然大怒,让秦念白有些措手不及,她尽量平复自己有些不安的情绪。 “贵妃娘娘,不知臣妇所犯何罪,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想到上一次在皇后宫中,秦念白让她下不来台时,她眼中的暴戾更加强烈,早就想杀了这个祸害,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 “哼,秦念白,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你犯了本宫三条大忌,动本宫的人,管本宫的闲事,帮着皇后对付本宫宫!每一条够你凌迟数百次!” “贵妃娘娘,您真会开玩笑!宫令大人在外扬言要把何家满门抄斩,我府上还有其他官眷,若是传出去,您难辞其咎!”秦念白微笑着,语气平静的道。 秦念白已经摸准章贵妃的命门,这种话让皇上听见,三皇子必定受牵连! 章贵妃狠狠捏着拳头,脸上阴沉的可怕,她真是小看秦念白这个贱人了! 她奸笑一声,让人放开秦念白,看向宫令,眼中漫出一股股杀气,愤怒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奴才!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杖毙!” 宫令吓的瘫软在地上,拼命的求饶,章贵妃冷漠着脸,对秦念白道:“将军夫人,你对我的处理可还满意?” 秦念白才松了一口气,如今又提起来,章贵妃今天不会放过自己,无论怎么回答,章贵妃都有说辞。 “贵妃娘娘,您宫里的事,臣妇一个外人怎么方便插手。” “呵呵,你不方便插手?不方便还感动我的人?真以为我不敢动何家,不敢动你吗?” 她摸了摸满头的珠翠,傲慢无比的说道。 秦念白行了一礼,恭恭敬敬,“臣妇不敢!” 章贵妃语气犀利道:“不敢?哼,本宫身边的人向来最是衷心听话,没人敢说慌,你苛待本宫送给你的奴婢,又怎么算?” 秦念白不紧不慢,平静的,“娘娘也说,那是您送给臣妇的奴婢,那就是何府的奴婢,要如何惩罚,也是臣妇的事,就是皇上,太后,皇后也无权干涉大臣的内宅之事!” “说的好!来人!”章贵妃眯着眼睛,嘴角上翘着。 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冰冷下来,宫中所有的宫婢太监瑟瑟发抖的哗啦一下,全跪了下来。 在秦念白感到诧异之时,外面的侍卫稀里哗啦的一股脑全闯了进来,将她团团围住。 “哼,今天本宫就好好教你一下什么叫刻骨入心的尊卑!”章贵妃冷笑着走下来,华丽的衣摆拖在地上,扫过来,如同她在朝中的滔天权势一般横扫一切! “夫人!”彩环被侍卫粗暴的架着进来,害怕的喊着,“你们放开我!”侍卫把她按跪在地上。 秦念白开始慌乱了,她没想到章贵妃会拿自己身边的人开刀。 “贵妃娘娘,不知臣妇的丫鬟犯了何罪?”她站直身子,语气冰冷的问。 “本宫处罚一个小小奴婢,还要知会你一声吗?”章贵妃眼中蒙上一层怒气。 既然秦念白说的在理,自己不好动她,也要让她脱层皮! 秦念白拽紧手帕,眼中开始担忧起来,今日要是保不住彩环,她日,自己身边的其他人! “当然,她是臣妇的奴婢,一向规规矩矩,在宫中也没有半点差错,贵妃娘娘,就算您身份高贵,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冤杀人命!”秦念白中充满怒意,语气不善的说道。 “本宫杀一个奴婢,你能奈我何?或者说,你愿意替你的奴婢受过,本宫倒可以放她一条狗命!” 章贵妃脸色阴沉着,语气十分毒辣,一摇一摆的走过来,涂满血色染料的指甲,轻轻地戳了戳秦念白。 “臣妇未做错任何事,身边的人亦是如此!”秦念白语气坚定,“您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臣妇以及奴婢身上,臣妇无话可说,难道就不怕引来朝堂猜忌吗?更何况这后宫之中还有皇后太后在,您岂能一手遮天?” 秦念白今天算是豁出去了,章贵妃不敢动自己,就拿身边的人开刀,她绝不答应。 “好一个一手遮天!来人,把这奴婢的手给我剁了!”章贵妃冷哼一声。 底下的侍卫就将彩环的手臂拉了出来,锋利的大刀一起一落。 只听到整个朝阳宫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温热的鲜血滋在了秦念白脸上。 她木纳的站在原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彩环痛苦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不要……”秦念白瘫软在地上,内心的伤痛,让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念白心中燃烧起的仇恨,就如同当日失去自己的孩儿一般,但她此刻不能发作! 她发抖着爬向晕死过去的彩环,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彩环……” “将军夫人,如何?你恐怕还不知道,何将军回不来了!何家就是本宫脚下的蝼蚁,随时都能灭了你们!”章贵妃奸笑着,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嘴巴阴险的一开一合。 “你说什么?不可能!”章贵妃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秦念白难以置信。 章贵妃得意的继续道:“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只要本宫一道懿旨,你们何家,秦家就会被满门抄斩!” 她派去人已经回来禀告,何罪被他们解决掉了,何家如今就是一副空架子,秦念白还给自己摆架子,找死! 要不是顾及着皇后皇上,她真想现在就杀了秦念白! 秦念白压制住心中的痛苦,慢慢的爬起来,尽量冷静,“贵妃派人传我的事,皇后已经知道了,我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难辞其咎!” “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吗?要不是留着你这条贱命还有用,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章贵妃阴险无比的掐着秦念白的下巴。 这个贱人,死到临头了,还敢拿皇后来压自己! “贵妃娘娘,您欠臣妇,一定会还的!”秦念白面色平静的说道。 “好啊,巧言令色的贱人,本宫就命人割了你的舌头!”章贵妃一甩手袖,侍卫就上来架着秦念白。 按照时间来看,皇后娘娘的人应该早就来了,但现在还没影,秦念白猜想,应该是林夫人遇到了什么困难,她现在只能主动出击了! 秦念白表现的十分顺从,虚弱,趁机甩开侍卫,拔出发髻上的簪子冲到前面抵住贵妃的脖子动脉。 宫女太监一阵惊呼。 章贵妃大惊,吓的大叫,面色发白,“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本宫!挟持本宫是死罪!” “臣妇现在还怕死罪吗?娘娘敢动一下,臣妇就与您同归于尽!”秦念白冷笑着,手上用了力度,锋利的发簪扎进贵妃皮肤里,冒出丝丝鲜血。 “不要,不要杀本宫!退下!”章贵妃害怕的喊道 侍卫已经围上来,也吓的赶紧往后退,贵妃若出事,他们也活不了! 秦念白冰冷的气息,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语气犀利,“赶快叫太医给彩环医治,她要是活不了,贵妃就陪着我们一起下地狱去吧!” 高高在上的章贵妃已经花容失色,连连摆手让人去办。 秦念白又继续冰冷无比的,“去请皇后过来!动作快点!我秦念白已经没有任何耐性了!” “好好好,我让人去请!”章贵妃感觉脖子处的发簪又进去了半分,疼的厉害。 不多时,太医已经已经为彩环喂了药丸,处理包扎好伤口。 “皇后娘娘到!”外面宫女来报。 章贵妃赶紧,“快请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秦念白,皇后快到了,你还不放开本宫!” “见到皇后,我自然会请罪,要是贵妃以为臣妇手酸了,就想逃离,就试试看!”秦念白冷笑。 底下的宫女也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秦念白已经看出来大概,贵妃想炸她,根本没有让人去请皇后。 想到这里,秦念白眼中的怒气更加强烈,手上又用了几分力。 “啊!”章贵妃脖子处又传来一阵刺痛,她明显赶紧到发簪更刺入进肉了,人也吓的僵住了身子。 “贵妃,看来,我们得一起死了!”秦念白对着章贵妃的耳朵,轻轻说道。 “等等,你不要杀本宫!来人,快请皇后!”章贵妃喉咙沙哑的喊道。 宫人的速度倒也快,不到两刻钟,皇后就赶来朝阳宫了。 皇后一进来,见这阵仗,着实大吃一惊,让侍卫先出去。 秦念白也识趣,把章贵妃推开,直接跪在皇后面前,“皇后殿下,救命!” 皇后直接把秦念白扶起来,“本宫知道!” “大胆的贱妇,本宫要将你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来人!”贵妃暴怒的捂着脖子,红着眼睛大声喊叫。 “章贵妃,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后宫之中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皇后冷眼看着章贵妃,语气冰冷无比。 第一百一十九章何蒙发难 皇后首次发怒,确实镇住了章贵妃。 “臣妾不敢,但您也看见了,秦念白竟然敢刺杀本宫,应该赐死满门抄斩!”章贵妃行了一礼,脸色发白,语气恶毒无比。 秦念白再次跪下来,含着泪水,言辞恳切,“娘娘,事情起因,贵妃送给臣妇的奴婢不敬,臣妇处罚那奴婢,贵妃要替其出头,无故砍了臣妇贴身丫鬟的手臂,还要赐死臣妇,臣妇实在是……” “贱人,还敢污蔑本宫,来人,掌嘴!”章贵妃如同急躁不安的猴子,龇牙咧嘴的走过来指着秦念白。 “贵妃,本宫不聋不哑,不用你来教,今天到此为止,本宫要带走将军夫人!”皇后冷着脸,语气坚定。 章贵妃当然不甘心,放了秦念白,不可能! “臣妾要是不答应呢?怎么说,挟持贵妃也是死罪,轻飘飘就放过她,朝廷法度何在!” “本宫来交代!我们走!谁敢拦,就是对本宫不敬,当场仗杀!”皇后直接扶起秦念白,往外走。 几个宫人也过去把彩环一并抬走。 凤霞宫内 “本宫已经让人准备了马车,一会儿就送你回去!”皇后拉着秦念白,温和的说道。 秦念白面无表情,久久才开口,“娘娘,臣妇斗胆,我家将军,何时回来?” 皇后面色为难,“不要听外面的胡言,何将军不会有事……” “臣妇回了,多谢娘娘救命之恩!”秦念白跪下来,行了一个大大的拜礼,皇后明显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微微的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 与此同时,林夫人被关在房内,无论她如何哭喊,也无济于事。 “我说,姐姐你就不要再喊了,姑妈是不会放你出去的,那可是章贵妃!你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也要拉上全家吗?”一阵狡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夫人着急的拽紧了手帕,腹部也隐隐作痛,今天急急忙忙跑回家来找自己的夫君。 没想到人还没见着,就被小李氏给拦了住,她心善藏不住事,以为人命关天的事情,小李氏会帮忙,不想,小李氏找了婆母来,将她一顿训斥关进了房间! “李姨娘,求你,快去找大人,真的快来不及了!”林夫人跪坐在地上,哭着道。 门外另外的李姨娘得意的笑道:“秦念白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她死了正合我心意,我怎么会找人救她,你就死了那份心吧!哼!” 林夫人气绝攻心又晕了过去…… 回到何府次日,林夫人就来访,看到秦念白平安,她便哭得不能自已。 “阿白,是我没用,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该如何苟活?”林夫人紧紧拉着秦念白,泪眼婆娑。 钱妈妈也忍不住的抹眼泪,她实在心疼自家夫人,也心疼何家二夫人,如此赤子之心的人,为何总要遭小人算计? 秦念白努力微笑着,这次她不带彩环进宫,彩环的手…… “我没事,只是,害苦了彩环……” 钱妈妈怕二夫人会误以为自家夫人没有去找人帮忙,赶紧站出来解释,“二夫人,我们夫人当日也遭了算计,被关了屋子,若不是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忠心耿耿,夫人腹中的孩子,昨日就已经保不住了……”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林夫人才离开。 翌日 秦念白再也没有收到何琰的来信,贵妃也没有过来找麻烦,兴许是皇后担了下来,但府里也慢慢的乱起来。 在外任职快半年的何蒙突然被调回京来,一进何府,大呼小叫,嚣张气焰更胜往日。 两个院子里的大管家,包妈妈慌慌张张的过来请示秦念白,“夫人,大爷说,放在前院的那几棵花草太碍眼,让人铲了去,又嫌厨娘手艺差,把人打发了……” “那些小事随他去吧,不过他安插上来的人,你们给我派人盯紧了!”秦念白一边看着兵书,一边平静地说道。 包妈妈才出去,管理账房的徐巧儿又来了。 “夫人,大爷刚刚强行支走了100两银子,我说来请示夫人,他不听,反而训斥了奴婢一顿!” “他支走了多少一一记下来,日后我再慢慢讨要!”秦念白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徐巧儿也只好点了头出去。 比起何琰的安危,府里的这些都是小事,秦念白暂时不想搭理。 小清见秦念白无精打采,就去吩咐厨房给炖些燕窝补补。 小清脚刚走,何老夫人身边的陈婆子后脚就来,她撇一眼冒着烟的炉子上问道:“那里头炖的什么?” 管事的老妈子赶紧点头哈腰的,“这是二夫人的燕窝!” “好了,端到老夫人房里去,外面的留言让老夫人心悸不安,也该好好补补了!”陈婆子抱着手,理所当然地说道。 管事的妈妈有些为难的,“这是二夫人的,从府里的规矩定下来以后,像燕窝人参这样的贵重物,一般都是上头给钱,让我们奴才置办着!” “啪!” 陈婆子二话不说,冲过去就给了管事妈妈狠狠一耳光。 “不要脸的老东西,合着你眼里只有二夫人,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仔细你的皮,给你扒了!” 管事妈妈十分委屈地捂着被打肿的脸颊,这不让她两头得罪人,两头不讨好吗? “陈妈妈,你切莫生气,我也是奉上头的命令办事,老夫人紧着,你把二夫人的让给她,再重新给二夫人炖!只是已经没有多余的了,您看?” 管事妈妈也知道最近府里发生的事,大爷一回来就像变了天,外头也传二爷死了,她们这些下人只想求个安身。 “这些,我管不着,炖好了只管给老夫人屋里送去,二夫人她要敢闹,就让她来找老夫人!”陈婆子一甩手,冷哼着离开了。 管事妈妈赶紧让人去告诉小清,小清气哄哄的就带着人过来。 “我今天就在这里守着你们炖好,谁敢跟我抢,我跟她没完!”小清搬了把椅子守在燕窝旁边,气势汹汹的说道。 正在燕窝炖好,何王氏掐着时间就带人过来了。 “燕窝好了吗?老夫人让我来瞧瞧你们这些懒骨头的,可别偷懒!”何王氏恢复了往日趾高气扬的模样。 如今她家夫君做了高官,在三皇子手下当差,她无论在外在内,也体面了不少。 且何琰已经死传的到处都是,她现在根本就不怕秦念白! 何王氏刚要去看看那燕窝,就被小清给拦住。 “大夫人,你可别弄错了,这厨房也只炖了一锅燕窝,是我们二夫人的,你要是想吃自个出钱买呀!” “哼,小贱婢也敢拦我,今时不同往日,真以为秦念白还高高在上吗?”何王氏脸一横,十分刻薄的说道。 “我们夫人身份尊贵,又是当家主母,连老夫人都没有权利管何府的事,何况是大夫人!”小清毫不退让。 何王氏老早就想在府里重新树立威风了,今天她就拿秦念白的贴身丫鬟开刀。 “你个贱婢,看今天我不撕烂你的嘴!”何王氏说着,就过来跟小清拉扯着。 她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有小清的力气大,被小清两下就推倒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哭喊。 “奴欺主啦,快快去把大爷请来,不得了了!”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就轻轻推了你一下,装什么装,还不快点起来!”小清也有点心虚了。 就想着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一到门口,就被何王氏带来的人拦住。 …… “二夫人,不好了,小清姐姐出事了,说她在厨房推了大夫人,被大爷吊起来打,还要卖到窑子里去!”小丫鬟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哭着说道。 秦念白神情还有些恍惚,被这话一瞬拉了回来。 她马上让人去把二坤叫了过来,带着一对人马跟她去找小清。 彩环因为自己的连累,丢了条胳膊,在偏院养着,如今小清又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 秦念白拽紧了拳头,脸上阴冷无比,这次就算撕破脸皮,也一定要把小清救回来! 正院里,小清被吊在一棵树上,何王氏坐在一旁,何蒙手里正拿着鞭子,朝着小清瘦弱的身体一边边抽去! “住手!”秦念白跑进来,大声的喊道。 把喝茶的何王氏吓了一跳,杯子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虽然嘴上说不害怕秦念白,见着了,心里还是怕。 何蒙拿着鞭子的手也抖了一下,他这几日在府里作为祝福,也没见秦念白出来管,以为自己十拿九稳要把控何府了! 这会儿见到秦念白,有点虚的慌。 “大哥,大嫂,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权利,居然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秦念白走过来,一边冰冷的训斥着夫妻二人,一边让人赶紧把小清解下来。 秦念白当着这么多下人,给自己下不来台,何蒙面子上自然过不去,卯足了劲,扬起鞭子,喊了一声,“我是何家嫡长子,教训个母无尊卑丫头怎么啦?谁敢解开,就是跟我为敌!” “哼!大哥攀上高枝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你想在何家做主,就等你做了当家人再说!”秦念白冷笑一声走过来,拳头握得紧紧的。 小清已经被解下来,还好秦念白来的早,就挨了四五鞭子,但她细皮嫩肉的,几鞭也足够她受。 “夫人,呜呜,你来了!”小清紧紧的抓着秦念白的手,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秦念白了。 第一百二十章以牙还牙 秦念白摸着小清被打肿的脸,“有我在,就一定会护住你们!”让丫鬟将小清扶了回去。 “慢着,秦念白,你欺人太甚,那(jiàn)婢推倒了我夫人,就想一走了之!” 何蒙挥着鞭子,跳到最前面,拦住了小清的去路。 “大哥大嫂以为该如何处置?”秦念白转过头来,语气冰冷的问。 “当然是交给我处置!”何蒙抱着手,得意洋洋的说道。 一旁的何王氏也膨胀起来,“要我说,先挖了那(jiàn)婢的眼睛!再发卖!” 看着心如蛇蝎的夫妻二人,秦念白忍不住的冷笑几声,“呵呵,嗯,你们说完吗?该我了吧!” “事(qing)的缘由,大嫂嫂应该比我清楚,你抢我的东西,打我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秦念白不紧不慢道。 何王氏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害怕,嘴上依旧刻薄,“你,你那(jiàn)婢羞辱于我,我就算是将她打死,也有礼有据!” “你大嫂说的对,把那个奴婢留下,你赶紧带着人离开吧!”何蒙也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他现在可是三皇子(shēn)边的红人,何琰生死不明,多半活不了,看秦念白还能翻天? 秦念白冷笑,“我今天不仅要带走小清,还要惩罚凶手?” 她说着,一招手,二坤便带的护卫围了上去。 夫妻二人吓得左右观望,他们忘了,秦念白(shēn)边还有一队得力的人马,不把这些人给除掉,想要动秦念白,难上加难。 何王氏在惊呼中被抓了起来。 “干什么?快放开你大嫂,你这是武逆尊长,大逆不道!”何蒙惊慌的大喊。 不等秦念白回答,他自己也被抓了起来,一边挣扎着又一边大叫,“我是朝廷命官,你岂敢动我!” 秦念白笑着走过来,眼中蒙上一层冰冷的雾气,“我就算对你们动了刑,这院子里也透不出半点风声去!” “来人,赏大夫人二十板子,至于大爷,五十鞭子!”秦念白语气轻轻的道。 何王氏吓的脸色发白,差点晕了过去,二十板子,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一旁的何蒙也又怒又怕,五十鞭子,他一个月也别想下(chuáng)。 “夫君,快救我!夫君!”何王氏对何蒙哭喊着。 何蒙还在威胁秦念白,“秦念白,你敢动我试试,我是朝廷命官,也是你兄长,你罔顾礼法,无视朝廷律法,我到皇上面前告你秦家,你们一家不得好死!” “等行完了刑,大哥大嫂想做什么,都请自便!动手!”秦念白冷笑道。 护卫们不管夫妻二人如何喊叫,直接开始上绳子,还没开始行刑,就出了意外。 “夫人!夫人!外面……外面……”守门的小厮神(qing)紧张无比的跑过来,含糊不清的道。 “何事慌张?”秦念白不悦的问。 “是,是三皇子来访!就在门口!”小厮跪下来,稳住(qing)绪小声的。 秦念白皱眉,这个三皇子来干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她让人先停下。 被捆在木桩上的何蒙,好像也看出了什么,他赶紧问小厮,“谁来了?” 小厮为难的看了看秦念白的方向,不敢说话,比较二夫人连大爷,大夫人都敢处置,他一个小小的门童,又算什么? “出去告诉那人,何家两位爷都不在府上,女眷不方便招待贵客,他若还不走,你直接关门!”秦念白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清茶,一边平静的说道。 小厮领了命,出去了。 “秦念白,到底是谁来了?你红口白牙说何家只有女眷!我呢?”何蒙挣扎着,吼道。 秦念白一招手,让人把他们二人的嘴堵上,护卫手脚利索的行刑。 不到一刻钟,板子打完了,鞭子也打完了,二人伤痕累累被移到别院。 何老夫人睡醒后,得知自己唯一的命.根子被秦念白打的重伤,当即就直接来找她。 “毒妇,毒妇,你给我出来!杀千刀的呀!”何老夫人带着一群丫鬟婆子在院门口喊叫。 秦念白直接让人将她轰走,才清静一会儿,又有丫鬟来说,何老夫人要出府去京兆尹告秦念白,这会子被守门的拦下来。 “带我去看看!”秦念白冷着脸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让开!当心你们的皮!”陈婆子一边跟守门的人拉扯着,一边大喊大叫。 “婆母别费心为难那些奴才了,是儿媳下的命令,您一步也不得出府!”秦念白浑(shēn)冷烈的从后面走了过来。 这客气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何老夫人心中一颤,打了个寒战。 何老夫人向后退了退,颤抖的指着秦念白,“不要脸的毒妇,你打了我儿,想把我囚(jin)在这院子里,就可以独霸何家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 “你想去告就尽管去,好让外头的人都知道何家已经垮了,您儿子可撑不起何家的半分余地!” 秦念白语气轻轻的,却如同千斤重担一样压在何老夫人的肩膀上。 但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白白受了这份罪。 “让你的人都闪开,不把你这个毒妇抓进大牢,我誓不罢休!”何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秦念白让人把大门打开,道:“您慢走不送!”随即故意小声的,“去告官正好随了我的意!” 老夫人往她旁边过,自然听得仔细,马上停下脚步,秦念白就这么放任她去告官,肯定有什么(yin)谋诡计,如果自己去了,不是正好合了人家之意吗? “(jiàn)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坏心肠在想什么?不会中你的计!我们先回去,哼!”老夫人一甩手,扶着陈婆子又往回走了。 …… 这时,暂时已经解决,但二坤那边又有新的麻烦出现。 “抓到的人,审问清楚了是谁?”秦念白一边走一边问。 二坤拱了拱手,严肃的,“这事,比较麻烦,人受过严格训练,无论我们如何(bi)供都不肯说,且从他(shēn)上收到了三皇子的腰牌!” 秦念白皱了皱眉,这三皇子果然老谋深算,自己进不来,也要派个人进来打探虚实,今天自己惩罚何蒙夫妻二人的事,多半已经被那人看见了。 柴房,那人被吊了起来,打得浑(shēn)是伤。 秦念白命人将他放了下来。 “就算你不肯说,凭着这块腰牌,我也能到圣上面前参三皇子一本!再把你交给三皇子处置,你觉得,你还有命活?” 那人恶狠狠地瞪着秦念白,满脸鲜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shēn)手了得,训练有素,应该是三皇子(shēn)边举足轻重的人物吧!直接把你提到皇上面前,三皇子会不会当场杀了你,明泽保(shēn)!不用说会斩草除根!”秦念白冷哼一声,走过来继续道。 那人眼中闪过丝丝的害怕,(shēn)体知道是受伤严重,还是被吓着,微微的发抖。 半晌,他才扬起头来,看着秦念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三皇子派你进来,到底做什么?”秦念白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起来,犀利的质问。 那人把脸别到一边,心里慌张的不行,难道这二夫人已经发现了什么? “你不肯让三皇子进门,就派我进来看看(qing)况……” 秦念白哗啦一下站起来,眼中冒出一丝杀气,直接吩咐道:“把这人给我绑好了,直接送到公堂之上去!通知三皇子,让他来领人!” 那人瞬间被吓破了胆,慌乱的赶紧叫道:“等等,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竟然不肯说实话,本夫人也不会跟你耗下去!”秦念白道。 “我……啊!”那人刚开口说话,一把锋利的匕首突然从窗户处飞了进来,直直地插在了他的脖子上。 二坤赶紧派人追出去,秦念白则冲过去拉起那人,焦急的问,“快说,三皇子究竟派你来干什么?” “放,放官银,账……”那人大睁着眼睛,脖子跟嘴里都冒着鲜血,说到一半就咽气了。 秦念白心中一沉,府里还有其他内应,计谋估计已经施展开来了。 “坤二爷,你带人去把府里最近新进来的人全不给我抓起来,一一审问!再将府里好好收拾一番!千万不要落下什么脏东西!” 吩咐下去之后,秦念白焦急的在院子里等着消息。 新进来的丫鬟,婆子,小厮,厨房管事的总共有八个人,他们惊慌失措地被二坤全部聚在院子里。 “夫人,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大爷安排在厨房里的厨子!那里的奴才,还说才见着他,一会儿人就没影了,我正在派人四处搜查!”二坤来到秦念白面前,拱了拱手。 “不必追查了,厨子就是凶手,估计这会儿已经跑回去跟他主子报告了,必须马上报官,把尸体送到官府去,这事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宫里的人知道!不,我亲自去见皇后!”秦念白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道。 这件事过去了不到下午,秦念白还在宫中,三皇子就带着人马来到何府,守门的家丁被狠狠的痛打了一顿。 人马直接闯了进来,浩浩(dàng)(dàng),如同要抄家一样,把府里的丫鬟婆子吓得大喊大叫。 躺在房里哀嚎的何蒙,一听说三皇子来了,连滚带爬的爬出去迎接。 “三(diàn)下,您来了,下官有失远迎,该死该死呀,只是下官实在起不来了!”何蒙被两个小厮搀扶起来,哭哭啼啼地拱着手道。 “本皇子今(ri)是来捉拿凶手的!”三皇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动作快 何蒙理所当然的认为,三皇子要捉拿的凶手就是秦念白,毕竟三皇子今天来访,被秦念白挡回去了。 “三(diàn)下,毒妇秦念白已经进宫去了,您派派人进去抓!”何蒙一副大快人心的说道。 “何家所有人都是凶手,来人给我拿下!”三皇子露出一抹(jiān)诈的冷笑,手一挥,侍卫就冲过去把何蒙给摁住了。 他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问:“(diàn)下,您什么意思?您不是为我出头的吗?” “给你出头,哼,你算什么东西!为了点点蝇头小利就背叛家族的货色,也配让我救?”三皇子低了低头,嘲笑的道。 这个时候,何蒙还一头雾水,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三皇子只不过是在利用他! “(diàn)下,下官什么都没做,我一切都听你的呀,对您可是忠心耿耿!” 在这时,何老夫人,王念念以及小铃铛都被押了出来。 一家人惊恐无比瑟瑟发抖。 “报……(diàn)下,出事了,皇上让你立刻回宫!”一个侍卫急匆匆的骑着马跑进来,跳到地上,单膝跪下拱着手道。 “先把何家人都给我拉到地牢!等本皇子回来,再慢慢处置!”三皇子十分无趣的冷哼一声。 那侍卫有些焦急的站起来,在三皇子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三皇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把何家人放掉,骑着马带人离开了。 朝阳宫中,章贵妃委屈的哭着,见三皇子进来,发怒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蠢事,让皇上训斥我,做事手脚不干净,白教了你那么久!” “母妃息怒,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三皇子恭恭敬敬的跪下来。 章贵妃擦掉眼角的泪水,转变出一副凶恶的模样。 “哼!有什么事,又是皇后跟那个秦念白,皇上正在生你的气,一会儿召见你,你千万认错就是,我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被人抓到把柄!找机会,干干净净的把那个(jiàn)人给我做掉!” “儿臣知道了,我今天去何府就是为了捉拿那(jiàn)人,那(jiàn)人动作如此之快!”想到此处,三皇子就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柱子。 章贵妃心疼的拉着他的手,仔细查看,“没用的东西,就会拿自己(shēn)子出气,也不想想你母妃会心疼,先忍忍,只要你顺利登上了皇位,一切都好办!” 而秦念白回到何府,像没事人一样,她去之前还只想要个公道,皇后一席话,让她知道这事的复杂(xing)。 递到京兆尹的案子,只能撤回来,跟三皇子之间的纠葛也只能以误会作解。 这事平静的过去半个多月,何蒙也没有来找麻烦! “夫人,皇后(shēn)边的宫令过来了!”秦念白正看着账本,小清就慌忙的过来。 宫令先给秦念白请安,将一封信交给她,“夫人,咱家也是最后一次出来了,皇后(diàn)下的话,都在里头了,您自个看,皇后交代万事务必忍耐……” 送走了宫令,秦念白独自在屋子里打开了那封信,才知道,皇后为了当(ri)的事向太后皇上请罪,并已被(jin)足凤霞宫中,现由章贵妃管理后宫上下。 不到下午,又有一件噩耗传入何府! 何将军被埋在矿井之下,已经七天七夜,下面没有水,没有食物,早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秦念白整个人就象失去了生气,一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面无一点气色。 奈何小清与其他丫鬟如何喊叫,她皆没有一点儿知觉。 “不会,何琰不会死,他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找到尸体,他就一定还活着!”秦念白轻轻擦掉脸上流出的泪水,无比平静的说道。 在这时,何老夫人,何王氏一众人,哭哭啼啼,吵吵嚷嚷的闯进院子里来。 “秦念白,你个丧门心,快滚出来!我的儿啊!呜呜呜!”何老夫人杵着拐杖,连路都走不稳,哭得越发撕心裂肺。 若不是秦念白,她的儿子一定是听话顺从的,不会有今天的恶运! 秦念白抬眼看了看何老夫人,慢慢的缓过劲来,似乎守好这个家,就是秦念白振作起来的动力! “母亲,您也相信外面那些不实的传言吗?”秦念白平静的问。 “你敢说这种话,你个(jiàn)人,都是你个克夫的灾星害的,我儿死了,你若还有良心,就一脖子吊死,随他而去!”何老夫人处到秦念白面前,片嘴皮颤抖着,眼中满是仇恨,龇牙咧嘴的吼道。 一旁扶着何老夫人的大嫂何王氏,也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跟着附和,“婆母说的对,二弟妹,自从你嫁进何家,也就再也没有安宁过,先是我夫君被降职外派,如今你又克死了二弟,二弟待你不薄,你就随他去吧!” 何琰的噩耗一传来,这何家就对她群起而攻之,秦念白擦掉继续流出的眼泪,悲伤神(qing)被他紧紧的压制在心里。 心中苦闷,面上带笑,“大嫂嫂,母亲,没有亲眼见到何琰的尸体,他就还一定活着,你们若是在胡说八道,就休怪我翻脸无(qing)!” 她又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冰冷,“再者,何琰真的不在了,你们要做的不应该是先设灵堂吗?怎么第一时间就过来(bi)迫我殉葬?你们心里想什么?我们心照不宣,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何府就只有一个主母,那就是我!” “你你,好,不休掉你这个灾星,对不起二郎的在天之灵,我们走!”何老夫人冷哼一声,抹着眼泪离开了。 老夫人前脚刚走,王念念后脚就过来了。 “表姐,二表哥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王念念捏着手帕擦眼角。 “回去呆着,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胡说八道!”秦念白语气不耐烦地说道。 她从来就不相信何琰死了! 王念念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很快就被她掩饰下去,秦念白一向淡定自若,如今这副慌乱不得起,何琰估计是真的死了! 她就可以实行下一个计划了,“表姐,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最近(shēn)子有些不舒服……” “让大夫给你看看吧,别落下了什么大病!”秦念白随意的说道,完全没想到王念念内心的算计。 存云堂 老夫人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王念念坐在旁边,担心的,“姨母,秦念白那(jiàn)人(yin)险狡诈,她想上次一样又找来其他大夫,这计划岂不是又要作废!” “上次,我们是不知道她的底细,如今都摸透了,又怎么会出事?只要你乖乖听我的,我保证你荣华富贵,还能得来二郎正头夫人的名声!”何老夫人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嘴角(jiān)笑着,拉着王念念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王念念点了点头,如果她的(shēn)份能提高,再好不过了,她母亲小刘氏在乡下的(ri)子也会好过些。 “陈妈妈,你去看看大郎养伤养得怎么样了,能不能行事?”何老夫人摆了摆手,招呼(shēn)边的陈婆子道。 一旁,王念念(jiāo)羞的低下了头,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夫人,王姨娘已经在隔壁院子住了好些(ri)子了,怕他们又想什么诡计来陷害您!”伤势大好的小清,一边给秦念白梳着头,一边担心的道。 “一会儿,让人把王念念叫来,我与她吃顿饭!”秦念白挑选着发簪,平静的道。 小清看见了,嘟着嘴,“您不会又要送她东西吧!她也配!” 若有所思的秦念白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午饭时候,不见王念念过来,反而陈婆子来带话,他家老夫人留了王念念吃饭,不得过来。 “过去告诉王念念,她今(ri)不来,我替将军休了她!”秦念白冷着脸,语气冰冷的说道。 陈婆子知道她的厉害,根本就不敢跟她杠,害怕的行了一礼,赶忙退回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王念念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 “表嫂,原是姨母生病了,念念前去探望,没有得到表嫂的(yun)许,念念该死,请表嫂原谅!” “好了,坐下吃饭吧!”秦念白微笑着给王念念夹菜,仔细观察王念念。 她脸色微微发红,脖子上涂了厚厚的铅粉,却还透出一抹红,应该是临时想要遮掩红印。 经历过人事的秦念白再清楚不过了,跟这样一个心机毒辣的女人同桌吃饭,让秦念白很憋屈,恨不得掀了桌子,冲过去甩她几耳光。 “念念近来的气色越来越好了你想是我照顾不周,你以后就好好在院子里养着,婆母那边,我自然会派人过去照顾!”秦念白食之无味的说道。 王念念(shēn)子一愣,连忙放下筷子站起来,对着秦念白行了跪拜礼,“表嫂,我(ài)表哥一点也不比您少,现在表哥不在了,我只想好好的替他照顾姨母,尽尽孝道,请您成全!” 她的话,让秦念白已经更加确定,何老夫人接下来的计划! 此时拆穿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又会生出什么更加恶毒的计谋来。 “行了,你就好好在那边照顾婆母吧,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秦念白站起来,直接进了屋。 把门关上之后,就把小清叫过来。 “小清,下午把二坤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下午 “坤二爷,听将军说,您之前是跑江湖的,江湖经验比一般人要丰富,不知道有没有大夫专研女人病症……”秦念白面色有些尴尬的问。 二坤想了想,“属下记得圣手堂医官申大夫的祖母申老夫人,医术高明,对于女人病症,更是出了名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怎么入土为安? 秦念白微笑着,“找个时间,我要亲自去拜访申老夫人!” 二坤拱了拱手,下去办了。 这下,她就不怕王念念跟何老夫人搞鬼了! 翌日,太子殿下从西南回京,特地来何府找秦念白。 “这是工人在矿井下找到的!”太子将一个木匣子递给秦念白,摇头叹息一声。 “这不是他的东西,你拿回去吧!”秦念白故意不看那木匣子,气淡淡的说道,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太子走到前面,对着秦念白行拱手礼,脸色充满愧疚的,“夫人,是本宫对不住你,何将军确实回不来了!” “殿下,请注意您的言辞,臣妇今日身体不适,不方便招待您了,您请回吧!”秦念白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太子皱着眉头,说了句,若有需要万死不辞的话,便离开了。 直到屋里只剩下秦念白一人,她才颤颤巍巍地打开那木匣子。 里头是一个脏乱的香囊,是秦念白亲手所作,香囊里面装着平安福,何琰说会一直带在身边! “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秦念白喃喃自语,眼神空洞的可怕! 与此同时。 隔壁院子的何老夫人早就哭得不成人样,她是后悔啊,怎么把指望偏偏落在了何琰身上,结果这何琰是个短命的,她一样好处没捞着。 “我早就知道他活不成,没成想连一点念像都没有!幸好没给那贱人留下种子!”何老夫人胡乱的擦了一把鼻涕眼泪,不知是哭是笑。 一旁的何王氏坐在软椅上,心中乐开了花,这下,家所有一切都是他家夫君何蒙的! 那贱人逍遥了一阵子,也该落到这地步! “母亲,二弟的死已经成定局,您就不要伤心了,该想想,接下来如何对付那贱人要紧!”何王氏对着老夫人恶毒的说道。 何老夫人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阴险毒辣的神情,“说的是,找个时间,让大夫来一趟,看看念念的好事到了没!顺便把家族长辈们请来,商量着办丧事!” 不一会儿,两个小厮搀扶着何蒙过来,他身上已经好了大半。 “大郎,你这段时间受累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何老夫人赶紧上前去扶他坐下。 何王氏也上前去帮着,她听着老夫人的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依旧温柔的对何蒙道:“夫君,你慢点……” “母亲,我听说路过的小厮说,那秦念白听到二弟死的消息,已经变的疯癫了,我们何不趁此机会逼她给二弟殉葬!儿子已经找好了人!” 何蒙说着,凑近何老夫人耳旁小声的说着计策。 “好,好啊!你赶快去把人请过来,这招成了,也就不必费时间等念念的好事了!”何老夫人抓着何蒙的手,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心花怒放呀。 傍晚 何家家族长辈全部来齐了,全部在堂厅坐着,秦念白却迟迟没有出现。 何老夫人就打发陈婆子去请人。 “让她给我滚!咳咳!”秦念白红着眼睛,猛的咳嗽了几声。 在外面的陈婆子听的真切,嘴角露出得意的笑,这贱人对二爷还真是情深义重,这么快就气病了! “二夫人,您节哀,何家长辈都在等着您呢,先把二爷的白事办了要紧,您忍心让二爷的魂找不到家,在外头作孤魂野鬼吗?”陈婆子继续大声的喊道。 小清看秦念白脸色越来越难看,赶紧出去撵人。 “夫人让你滚,你是聋了吗?你们几个,把她轰出去!” 几个丫鬟推推嚷嚷,想陈婆子撵出去。 现在秦念白已经彻底没了靠山,陈婆子可不怕她! 直接把两个丫鬟推到,语气刻薄,“二夫人,老婆子再说一遍,今时不同往日,你最好赶快过去,否则,连给二爷哭灵的份都没有!” “陈妈妈,你好大的口气,我秦念白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秦念白穿戴整齐,脸上一改颓废之气,变得精神焕发。 一旁跟丫鬟推搡的陈婆子吓了一跳,这二夫人怎么跟她听到的消息不一样? “您说的是,请吧!”陈婆子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来人,给本夫人掌嘴!”秦念白转过来,冷哼道。 陈婆子不知所措的被丫鬟死死拉住,害怕的,“二夫人,您这是干什么?老婆子我只是来传话的!您要是不满意,可以去堂厅找长辈们理论!” “我只是提醒一下陈妈妈,在我面前,不要忘了尊卑礼数!给我狠狠打!”秦念白冷笑一声,眼中凌厉。 一个婆子走上来,啪啪几个耳光,直接把陈婆子打蒙了,只发出一阵一阵的叫声。 “二夫人饶命,老奴不敢了!饶命!” 秦念白示意人住手,放开陈婆子,她已经想好了,见不到何琰的尸体,绝不办丧事,除非她死! 一路来到堂厅,陈婆子还像往常一样,先告状。 “二郎媳妇,虽说你管着家,也不能滥用职权,更不能专横跋扈!”二房不满意的说道。 一旁的何老夫人哭的更加伤心,“他二叔,我是没法子了,我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摊上这么个毒妇!” “大嫂嫂,你放心,何家的事,还轮不到这个外姓人来做主!”二房等着眼睛,吹着胡子,语气犀利的说道。 接着,三房,四房也跟附和。 “没有看到何琰的尸体,就证明他还活着,你们想要大张旗鼓的办丧事,就请到别处去,何府现在是我做主!” 秦念白冷着脸,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们听听,听听呀,这个毒妇,二郎已经死了,她还在不消停!”老夫人气的站起来,咬牙切齿,嘴唇发抖的指着秦念白,对着其他人说道。 “二郎媳妇,我们知道你也难过,但死者为大,让二郎入土为安要紧!”大房站起来,一边搀扶着何老夫人坐下,一边对着秦念白道。 秦念白冷笑道:“二伯说的对,但我们家将军尸骨无存,怎么入土为安?” 这些个长辈,跟何老夫人都是一条心,秦念白一个都信不过! 老大何蒙也坐不住了,你把面前的茶杯摔到秦念白脚下,脸色发白的吼道:“毒妇,何家就是被你搅和的,我二弟也被你克死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想让我二弟死不瞑目吗?” 其他几房也指指点点,觉得何蒙说的甚为有理,这二郎媳妇太不像话,谁家做媳妇做成她这番模! “你们做什么,我管不着,但绝不能在何府!否则就放马过来拼一拼,秦念白奉陪到底!”秦念白站起来,袖子一甩,冷哼一声直接出去了。 她内心倍受煎熬,实在坐不住,这些人张口闭口就是为何琰办丧事,都在告诉她,何琰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看着秦念白走远了,蒙才拖着病体一摇一摆的站起来,脸色痛苦地跪下来,对着何老夫人拜了一拜。 “母亲,我早就说过,要动秦念白,要把老二给她留的那些护卫给解决!您也看到了,您大儿媳跟我被她打个半死……总有一天,您也逃不过呀!儿子无用,只是个外朝臣,进不了内朝,无法见得皇上颜面……” 何夫人听后,心中一阵阵后怕,前有何琰压着她,好歹不能对自己动手,如今何琰已死,她又掌管着何家大权,自己更是不能撼动她分毫! “儿啊!章贵妃都动不了她,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呜呜!”老夫人用手帕捂着脸,呜呜的哭着。 几房的人听了之后,更加愤怒,一个个拍着桌子,要替他家老嫂嫂出头。 “哼,这是何家,她还能翻天不成,明天上朝,我就上奏皇上,告她一个私养府兵的罪名!”二房站起来,义愤填膺的吼道。 老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二叔啊,就全靠你了,不除了这个祸害,我儿连丧事都办不了!” 一旁的何蒙也对着二房拱了拱手,“二叔,侄儿在此拜谢二叔了!” 次日 秦念白开始整理行装,她要亲自去西南找何琰! “夫人,西南那么远,那边盗匪猖獗,灾害连连,你就不要去了,将军没有死,他一定会回来的!”小清拉着秦念白,伤心地哭着。 秦念白替她抹去了眼泪,语气凉凉的,“我实在等不了,就算是尸骨,我也要找到!我让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您的话,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铃铛姨娘已经在外头候着了,不过,您真的要把管家大权暂时交到她手里吗?这个姨娘在府里默默无闻,这一大家子牛鬼蛇神,管不下来怎么办?”小清抹了抹眼泪,认真的说道。 “小铃铛是皇后身边的人,量她们也不敢刻薄了去,那我不放心你跟彩华,但带着你们,怕连累你们!”秦念白忧心的说道。 事出紧急,秦念白只能尽量安排好一切。 但,她房门,看到自己的父亲秦显,父女二人已经三个多月没见面了。 “父亲。”秦念白简单的行了一个礼,想是是隔壁院的那些人,把秦家人给叫来了。 “啪!” “不孝的女儿,给我跪下!”秦显冷着脸,给了秦念白狠狠一耳光。 秦念白被打了个踉跄,撞在旁边的柱子上,她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脸颊,眼中有些怒意的转过身来。 “父亲,刚见面你就打女儿,不知道女儿又做错了什么,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污蔑私养府兵 不等秦显说话,就从后面传来一阵听力的声音,“灾星,还敢问为什么,你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你不知道吗?”秦李氏满脸刻薄的走过来。 秦念白原本想今天就启程去西南,看来自己是去不成了。 “父亲母亲都来了,就把话说清楚吧,我到底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克死自己的夫君,还不允许婆家办丧事,有点权力就横行霸道,秦家怎么会出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连我都替你羞的慌!”秦李氏走上来指手画脚,喋喋不休的辱骂。 她自己的女儿秦念情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因为贺家已经娶了白家姑娘,秦念白又传出这样的名声,更是连累她女儿里头外头不受待见! “好啦,你少说两句!”秦显有些不悦,他又看了看四周,把秦念白拉到一处,严肃的,“今天朝堂上,有人告你私养府兵,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一会儿京兆尹的人来了,你可别胡乱攀咬秦家!” 秦念白微微一愣,私养府兵可是大罪,是谁污蔑自己! “父亲,你说什么?朝堂告我之人是否何家人?”秦念白眼中闪过丝丝的杀气,难怪自己从存云堂回来之后,何老夫人没有过来生事! 秦显一甩脸,怒视着秦念白,“还有脸问,我可警告你,还有点良心就记住我说的话!” “父亲放心,您特地跑过来交代,女儿不会连累您,只要您不生事端便可!” 秦念白冷笑一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比外人还要更加冷漠无情! “我跟你母亲就先回去了,你日后下了牢狱,我们自会去看你!”秦显语气十分淡漠。 秦李氏也得意道:“我家念情嫁的不如你,但好歹命比你长,早早与你那死鬼母亲在地底下团聚,也是好的!” 秦显与秦李氏才离开不久,京兆尹的人果然进来传唤秦念白。 她来到正院时,何家一众人,已经整齐齐的站在一旁。 京兆尹管司大人手里拿着明黄色的圣旨,见秦念白过来,礼貌地行了一礼,毕竟何将军是他最敬佩的人。 “二夫人,劳烦您下跪接旨着!” 何家众人一阵差异,这管司大人怎么对秦念白如此客气,一个二个又开始打算盘! 而秦念白见他年轻俊朗,面相正直,也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礼,随即跪了下来。 “着朕旨意,查何琰镇国大将军遗孀何秦氏私养府兵一案,交由京兆尹管私审理……” 管司大人念完旨意,亲自将秦念白扶了起来,“二夫人,劳驾您暂时呆在京兆尹地牢,下官已经让小的们打点好了!下官一定还您一个清白!” 秦念白欣慰了许多,她知道是陷害,事情没有查明,自己就得落狱,应该是章贵妃的手笔! “管司大人,朝廷律法,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多少,私养府兵这一条……” 管司大人拱了拱手道:“待下官查了人数,再与夫人详说!” 秦念白才了解到,府兵人数需五十人以上,何琰留给秦念白的不过二十人。 “大人,二夫人所有护院都在此!二十个!”捕快把人全部聚在院子里。 管司闻言,皱了皱眉,秦念白这达不到要求,皇上怎么直接下令拿人? “二夫人,依下官看,一定是有人恶意构陷,下官这就进宫禀明皇上!”官司大人义正言辞的带着人退了出去。 一旁的何蒙见管司大人就这么走了,赶紧追上去,“管司大人,怎么不抓人就走啊!” “这些府兵都是秦念白一个人养的,跟我们何家人可没有任何关系!”何老夫人也走过来,刻薄的说道。 何家人的态度让管司大人有些疑惑,一个个巴不得他立刻将秦念白抓走! 虽然秦念白在坊间的传闻,他也听说过一些,但见今日这状况,才知道秦念白过得多么不容易! “本官自有论断,你们何家人也逃不了干系!” 官司大人语气有些不悦的看了一眼何家人,冷着脸骑上马离开了! 秦念白见外人全都退了出去,转过身来,语气犀利地对着何老夫人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婆母,这条毒计也在你们的计算之中吧!怎么说也是何家的儿媳,我若犯了滔天大罪,你们以为就能安然无恙吗?” 何老夫人恶毒的继续道:“哼,你说错了,我们何家这是大义灭亲,除了你这个隐患!”秦念白这个贱人,这次必死无疑,知道是自己算计的又怎么样? “大义灭亲?”秦念白忍不住呵呵地笑着,自己倒了,何家也就散架了,“母亲和大哥怎么如此愚蠢,她们忌惮我是因为何琰的威望还在,我死了,你们何家有什么好处?” 何蒙瞪着眼,“行了吧,就算没有老二,我也一样能把何家撑起来,就等着下牢狱吧!” 秦念白刚要反驳,又有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直接闯了进来。 何蒙等人赶紧站在一旁,不敢动。 为首的是许久不露面的章全,他身上穿着铠甲,手里拿着宝剑,居高临下的骑在高头大马上。 “二夫人,好久不见,真是粗落得越发.漂亮了,可惜何琰那小子没福气!”章全从马上跳下来,十分挑衅的说道。 秦念白冷着眼,章全说何琰没福气,说的如此自然,难道这次他也去了西南? 她走过来,微笑着试探性的问,“章公子一路从西南回来,舟车劳顿,还有力气在这开玩笑?” “哼,是啊,一路上,可是听说何将军尸骨无存啦!”章全奸诈的嘴脸笑出了声。 秦念白心里一咯噔,眼中蒙上一层仇恨的雾气,章全果然去过西南,何琰的死可能跟他有关系! “二夫人,本公子亲自来接你,请吧!”章全说着,一招手,身边的侍卫上来,给秦念白上了枷锁。 秦念白心中闪过一丝丝慌乱,面色也开始紧张起来,“章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快放开我!” 她知道章全来者不善,嗯,管司大人前脚刚走,难道撞到了章全不成? “秦念白,你私养府兵,这是死罪,本公子亲自替皇上来拿人,你最好束手就擒,免得受皮肉之苦!”章全走到秦念白身边,又道:“你胆子不小,连我姑母都敢威胁,本公子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念白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瞅住章全的衣领,“你敢!管司大人已经清点过我的护卫,不过20人,尚不能达到朝廷禁令,你这是公报私仇!” “你是说管司刘大人吗?哈哈,巧了,我姑母刚刚求了皇上给他升职,皇上已经应允,你的案子由本公子,不本官接管!”章全捏起秦念白的下巴,阴险狡诈的说道。 秦念白握紧拳头,“无耻!” “哈哈哈……”章全发出一连串笑声。 侍卫胡乱的扯下秦念白的素色外衣,粗鲁的将她押上了囚车。 何家无一人求情! 丫鬟小清躲在角落里,哭得不成样子,秦念白千叮咛万嘱咐,她千万不能出去,否则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章全等人走了之后,小清慌乱的跑到林府,要找林夫人。 才来到林府,林夫人没见着,在前院就被小李氏给堵到。 “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放进来,还不赶快撵出去!”小李氏一边摇着手帕,一边轻轻的捂着嘴巴,嗔声说道。 “李姨娘,这位姑娘是何府秦二夫人身边的,来找夫人的!”小厮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小李氏仔细的打量着小清,眼中露出一抹恶毒,“哟,原来是你啊!就说怎如此眼熟!你家秦二夫人又遭了什么大难,要过来搬救兵了?” 二夫人已经被带走一段时间了,小清自然焦急上火,“我见的是林夫人,这位姨娘,请您不要挡住去路!” “啪!” “小贱婢,也敢对我大呼小叫!有本事把秦念白叫来给你出头!”小李氏脸色一变,直接打了小清一巴掌,“来人,把她轰出去,不许她进来!” 两个小厮过来准备把小清拖出去,她大声喊着林夫人,被路过的钱妈妈听见。 她来到前院一看,是秦二夫人身边的小清,赶忙冲过去推搡着两个小厮。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 “钱妈妈,你不在屋里好好服侍夫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小李氏冷着脸,阴阳怪气的问。 钱妈妈冷哼一声,小心拉到身后,语气不悦地对着小李氏,“李姨娘,何府二夫人与我们夫人情同姐妹,你是知道的!于情于理,你都没有资格管!” 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林大人回来,冷落了小李氏一段时间,后面禁不住林老夫人的求情,又到她屋里去。 这才让小李氏又嚣张跋扈起来。 “你家夫人月份大了,姑母跟表哥已经同意,让我暂时管着林府,钱妈妈,你对我客气一些,否则,连你也一同撵出去!”小李氏叉着腰,一脸刻薄的指着钱妈妈吼道。 钱妈妈可不怕她,直接昂起头,“你撵啊!好让京城里的女眷好好看看李姨娘的体面!” “你,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姑母,发卖了你!”小李氏抹着眼泪跑了。 钱妈妈赶紧拉着小清去找林夫人,她这是故意激怒小李氏,不然还要纠缠许久。 第一百二十四章治罪 一路上,小清也说明了缘由,走到林夫人的屋门口,钱妈妈却停下来了。 “不行,我家夫人最要紧将军夫人,她现在月份大了,经不起折腾!”钱妈妈拉着小清,有些慌张的说道。 小清呜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紧紧抓着钱妈妈的胳膊,“钱妈妈,现在只有林大人能够救我们夫人!不然,我们夫人就真的逃不过了!” 钱妈妈也为难,叮嘱道:“你先别哭,我进去试试看,可千万不要说漏嘴!” 二人相互圆好话,才进去。 林夫人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见钱妈妈带着小清进来,以为秦念白也来了,高兴的感觉起来。 “小清,你家夫人呢?”不见秦念白,林夫人疑惑的问。 “林夫人好,是这样的,我家夫人想请教林大人一些官场上的事,不知道,林大人在不在家?”小清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行了一礼,问道。 “今(ri)不巧,夫君去了西郊大营,改(ri)他回来,一定叫他登门拜访!”林夫人笑着说道。 小清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转而神色开始紧张起来,林大人不在,那她家夫人可怎么办! “林夫人,您看,可不可以让人去请林大人!我们夫人等不了!” 林夫人似乎看出端倪,皱着眉头,“是不是出什么事?” 钱妈妈赶紧扶她坐下,说了些好话,林夫人才没有着急,但她心里总有一个不祥的预感,还是让人去请林大人。 小清走后,不多时,秦念白私养府兵被定罪的事(qing),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林府里自然也得到风声。 小李氏知道林夫人跟秦念白要好,她这会儿正扭着腰肢过来告诉林夫人这个好消息。 “啪嗒!”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林夫人一惊,茶杯从手中滑落,肚子也一阵疼痛! “姐姐,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会骗你,何将军已死,何二夫人是活不成了,你还是早早替她准备好一口上好的棺材吧!”小李氏捂着嘴笑。 林夫人想到晌午时,小清来过,想是担忧她月份大,受不了刺激,才没有说。 “来人啊,快去请夫君回来!”林夫人撕心裂肺的喊着。 却不见钱妈妈跟自己的贴(shēn)丫鬟进来,心中更加着急,肚子也一阵阵刺痛,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痛苦无比! “哈哈,姐姐,你就安心养着吧,不会有人来的!妹妹就先走了!”小李氏轻笑着,甩甩手帕,出去了。 钱妈妈跟其他贴(shēn)丫鬟,已经被小李氏关起来了,谁也别想出去找林大人!秦念白死定了! 林夫人动了胎气,下面见红,正痛苦的喊着人…… 与此同时,秦念白被关在潮湿昏暗的地牢里。 “何二夫人,别来无恙!”章全手里拿着倒刺铁鞭走进来,脸上满是(yin)险狡诈。 他(shēn)后跟着一个面容熟悉的官员,秦念白仔细一看,原来是周侍郎! 她冷笑道:“本夫人就算犯了事,也是交由京兆尹三司审理,章大人此举,是公报私仇吗?” “哈哈,就是公报私仇,你能耐我何?以为何琰会活过来救你吗?”章全甩了甩鞭子,鞭子传来的噼啪声,让秦念白感到一阵阵(yin)冷。 章全心狠手辣,她绝不能跟他硬来。 “本夫人并没有私养府兵,还请大人明察,何府上上下下三百余口,皆可作证!”秦念白忍住心中的怒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嗯,本大人办案也要讲究真凭实据,你放心,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章全满脸(yin)险毒辣的说道。 他将铁鞭递给(shēn)后的周侍郎,“你恐怕没有机会好好招呼何二夫人了!”坐在旁边喝着茶,示意周侍郎来处理。 周侍郎(yin)沉着脸,紧紧的握着拳头,想当初,秦念白与何琰仗着权势,威(bi)他用带着倒刺的铁鞭,鞭打了自己的夫人,害的夫人如今还卧(chuáng)不起。 本以为借此机会,可以狠狠的报复一回,但这秦念白居然软下来了。 “何二夫人,大公无私这四个字,当初您跟何将军,可是好好的教导了本官一番,你是何家的媳妇,何家人自然向着你,我看那些人的说辞不用也罢!” 秦念白站起来,又向周侍郎行了一礼,微笑着,“侍郎大人说的没错,三司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不然外人看来,怕不免说闲话,好听点,说章大人跟侍郎大人睿智过人,若是传的难听点,就要说二位玩忽职守,(yu)盖弥彰,瞒天过海!” “你,口齿伶俐的毒妇,本官今(ri)就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来人!”周侍郎气的脸色发红,立马招呼人过来,将秦念白拖到架子上绑起来。 就算他想(yu)盖弥彰,瞒天过海又怎么样,此时,没人能救得了秦念白! “侍郎大人,本夫人的案子连初审的流程都未走,大人这是要动私刑吗?”秦念白一边试图挣扎着,一边颤抖着问。 周侍郎冷笑着,把那铁鞭蘸了蘸浓浓的盐水,朝着秦念白狠狠甩去。 一阵刺骨的疼痛,让秦念白疼的脸色发白,浑(shēn)颤抖! 正当周侍郎要归第二鞭时,一声呵斥,“住手!” 来人真是原管司刘大人,他见秦念白(shēn)上有一条红色的鞭痕,义正言辞的质问:“章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何二夫人的案子未过初审,怎可动刑!本官定要禀明皇上!”刘大人拱了拱手。 周侍郎吓得一愣,随即冷言道:“这件事已经不归你刘大人管了……” 章全也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有道是各司其职,刘大人,你这就不厚道了!” 若是以前,刘大人恐怕会惧怕章全的权势,但何将军曾经对他有知遇之恩,将军不在,夫人又蒙受大难,他若不救,岂不和那些忘恩负义之辈为伍! “章大人,侍郎大人,二位尽管随意,本官这就进宫面见圣上,告辞!”刘大人人气得咬牙,拱了拱手,一甩袖子就便往回走。 周侍郎开始害怕了,他焦急地看向一旁喝着茶的章全。 “慢着!”章全站起来,(jiān)诈的笑着,“刘大人,何必着急,我这让人走流程!” 又(yin)阳怪气的道:“周侍郎大人,赶紧的,把罪犯提审公堂,把什么人证物证都找来!” “二位大人,不建议本官在场旁听吧!”刘大人冷着脸道。 章全跟周侍郎笑着称求之不得。 秦念白被放下来,提到公堂之上,何家人全都来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来给秦念白作证,实则,是亲眼来看看,秦念白是怎么被治罪的。 何老夫人一看到秦念白,就捂着脸哭泣道:“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了我儿子,如今又要害得何家名誉扫地!你去死!” 说着,整个人咳嗽了几声,一旁的何王氏赶紧给她顺了顺气,王念念也拉着何老夫人的手,哭哭啼啼。 一旁的何蒙冷着脸走上来,从袖笼里掏出一张书信,砸在秦念白的脸上。 “你私养府兵,犯下滔天大罪,我已经替二郎休了你个(jiàn)人,疑犯的罪行与我们何家无关!” 秦念白早就料到何家人此举,心中也没有大起大落,只是平淡的笑着。 “这休书,我不认,婆母跟大哥无凭无据就把罪名全部往我(shēn)上安,可知道,我一天是何家人,你们也难逃责罚,难道没听过株连九族吗?” “休书已经给你了,你个(jiàn)妇,休想在连累我们何家!”何蒙气得暴跳如雷,死到临头了,这(jiàn)人还想害他们! “砰!” “行了,你是公堂,不是你们何家,再吵嚷,让人把你们轰出去!” 章全坐在公堂之上,重重地砸了一下惊堂木,饶有兴趣的看着何家人纷纷避让秦念白的模样! “秦念白,你要的证人,本官已经给你找来了,这儿还有一张你们何府上下签字画押的供词!” 章全让(shēn)边的人把供词拿给秦念白。 秦念白随意的放在一边,一个字也没有看,直接站起来,语气平静的,“这些供词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吧,章大人真是费心了!” “你认罪,那就签字画押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章全打了个哈欠,不耐烦的说道。 秦念白将供词拿起来,最前面的是何蒙等人的签字与手印,冷笑道:“本夫人何罪之有!这张证词,不过是片面之词,您想以此来定本夫人的罪?” “何二夫人说的是,那就押后处理!”章全走过来,眼中犀利的又小声的对秦念白道:“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秦念白心中一惊,章全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毒计! 果然,就在秦念白被移交刑部的路上,窜出来一群黑衣人要劫犯人,他们三两下就将押解秦念白的官兵全部杀死。 为首的那人跳上囚车,将秦念白手上的铁链斩断,拉着她,道:“夫人,小的们来迟了,快跟小的走!” 秦念白下意识地将他的手甩开,向后退了几步,“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夫人,来不及了,到了安全的地方,小的自然会向您解释!”为首人那人有些急了,又要过来拉秦念白! 第一百二十五章太子相救 “站住,你们并不是何府的护卫,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秦念白将头上最多一根发簪取下来,指着那人。 她一头的秀发,随即飘散下来,一(shēn)冰冷的气势却不减半分。 “夫人,那个人只让我们把您救出来,您跟我们走,见到他就明白了!”为首的黑衣人眼中满是不耐烦。 秦念白紧紧的握着发簪,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而且她并没有认罪伏诛,其中一定有诈! 回想起她被押走之前,章全跟她说的话,便可以肯定,这应该又是章全剩下的一个圈(tào),如果自己走了,那就默认认罪了,便以逃犯的(shēn)份将她拘捕归案! “别过来,我没有罪,何必惧怕,去告诉你们的组织,不要枉费心机了!”秦念白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黑衣人人见秦念白似乎发现了端倪,不肯跟他们走,干脆将秦念白一拳打晕。 在暗处一直保护着秦念白的二坤,这回也出手了,这一次不止将其念白救下,还将这十多多个黑衣人全部拿下! 巧合的是,章全与周侍郎刚好带着官兵们赶到。 “来人,把这些人通通拿下!”章全嘴角带着(yin)险毒辣的笑容,手一招,(shēn)后的官兵围了上去。 二坤自然不会让他把秦念白带走,扛着大刀就走到前面,“谁敢过来,就问我的这把大刀答不答应!” “真是忠心的奴才,本公子倒要看看,你的命够不够硬!弓箭手!”章全话音刚落,四周就布满了弓箭手,拉紧了弓,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能将巷子里的一群人瘦成刺猬! 此时,秦念白也微微的舒醒了,眼前的阵仗,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责备的看着二坤,“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离开!” 章全玩味的看着秦念白,“秦念白,别费心思了,你们今天一个也逃不掉,如今人赃并获,被本公子拿个正着,我看谁救得了你!也不必麻烦刑部了,本公子现在将你就地正法!”说着,把手举了起来,打算给周围的弓箭手下命令。 “慢!章大人,想必你耳聪目明,也看见了,我并没有跟那群黑衣人走,我府上的护院是救我而来,至于那些人是谁派来的,你比我更清楚!”秦念白走到最前面来,巷子里的冷风吹起她长长的秀发,为她增加了丝丝的气势。 章全故意趴在马背上,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又眨眨眼睛。 “我的耳朵跟眼睛,都好着呢!他们都是一群你私养的府兵,为了逃脱嫌疑,故意在本大人面前演戏!” 就在章全的手再一次举起来,要发号命令时,刘大人带着太子(diàn)下赶来。 “还不通通给本宫住手!”太子(yin)沉着脸,冷漠的对着章全说道。 章全一惊,他姑母章贵妃明明说,太子被皇上派去了巡查军营,没个三五天回不来呀! 但看到太子(shēn)边的刘大人时,他眼中闪过了丝丝的杀气,这个多管闲事的货色,自己迟早除掉他!犹豫了一会儿,假意下了马,对着太子行了礼,态度语气也软了下来。 “太子(diàn)下,何事需要您大驾光临呀!” “哼,若是本宫晚来一步,你是不是要将何将军夫人(shè)杀!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太子愤怒的甩了甩袖子,语气犀利的质问章全。 他才去城营不到两天,何家就出事了,绝不是巧合! 而章全指着秦念白,以及她(shēn)边的一众人,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敷衍道:“太子(diàn)下,您有所不知,这何二夫人私养府兵,如今证据确凿,将她(shè)杀,也并无违背法度!” “是非曲折,本宫自有论断,用不着你来教!”太子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的道。 秦念白也走了上来,跪在太子面前,认真的,“臣妇是被陷害的,还请太子(diàn)下明察!且并不认识这些黑衣人,若不是坤二爷赶到,臣妇恐怕早已被黑衣人掳走!” 太子亲自走上前去,将秦念白扶起来,扫视了一眼她(shēn)后被绑起来的那群黑衣人,一个个诚惶诚恐。 站在在前面的章全着急了,这些黑衣人可全都是自己的部下,一个不小心被太子察觉出来,他就有麻烦了! “太子(diàn)下,你不要听这个妖妇也胡说八道,伶牙俐齿,不知道诓骗了多少人!臣这里有何府上下所有人的画押供词!” 章全说着,慌慌张张的赶紧让周侍郎把那张供词拿出来! 不料想,太子(diàn)下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将那张证词撕个粉碎! “就凭一张证词,就想至镇国大将军夫人于死地,章全,你这个官是怎么当的?你以为有章贵妃保你,本宫就不敢对你动了?” 章全吓得一哆嗦,要是自己的事(qing)连累到姑母,那他可就罪过了,秦念白今天是杀不了,但那些黑衣人必须全部灭口,不能让太子有可乘之机。 “太子(diàn)下,臣不敢,臣马上就把将军夫人暂时收押,再重新审理,至于那群黑衣盗贼,臣立刻就处死,请太子不必忧心!” 不等太子开口说话,秦念白就抢先道:“且慢!”恭恭敬敬的对着太子,“(diàn)下,臣妇认为此事有蹊跷!” 太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秦念白冷着眼神,扫视了一下章全和周侍郎,语气冰冷,“这群黑衣人声称是来救臣妇,但臣妇并不认识他们,在坤二爷带人赶到,救下臣妇之时,章大人跟周侍郎也刚好赶到,是非不分就要将臣妇与众人处死!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章全一看事(qing)不对,赶紧来到太子面前,又行了一个大大的参拜礼。 “太子(diàn)下,臣也是受了蒙蔽,实(qing)绝不是何二夫人所说的!” “本宫倒想听听,章大人是如何受了蒙蔽?”太子握紧了腰间的配剑,一字一顿的问。 章全眼珠子一转,干脆把所有事全部推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周侍郎(shēn)上。 “是他,是侍郎大人,是他将臣引到这条路上来!二夫人(shēn)上的鞭痕,是他干的……”章全说着,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虚汗。 一旁侍郎大人没想到章全直接过河拆桥,整个人吓得瘫软在地上,跪着爬到太子脚下,“(diàn)下,臣做的一切,全都是章大人授意的!” 这时,刘大人凑到太子耳边嘀咕了一下。 “行了,何二夫人的案子,本宫已经查清楚了,只是个误会,就地释放吧!至于你们,还是到父皇面前去分辨!”太子冷着脸道。 章全听到太子的命令,立刻站起来反驳。 “太子(diàn)下,这恐怕不妥,何二夫人的事已经证据确凿,这么放啦?有损朝廷法度吧!” “威胁本宫,你还不够资格……” “本皇子够不够资格!”太子话为说完,远处就传来三皇子的声音。 一群人马簇拥着头带着紫金冠的三皇子走过来,他这段时间一直派人跟着太子,没想到竟然遇到这出好戏! “三弟来,你的正好,好好的管管你表弟,目无法纪,肆意妄为,到时候可别连累了贵妃跟你!”太子也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三皇子看了一眼秦念白,长得国色天香,可惜在他看来,如此(yin)毒不得女人,留不得! 他指着秦念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二哥,就为了这个女人,咱们兄弟闹翻了脸可不像话,我看都是个误会,不如就此散了吧!” “三弟,注意你的用词,这位可是镇国大将军夫人,将军为国捐躯,你断不要做寒天下百姓的心之事,如今天之事你非要插手,那咱们只好到父王面前去!”太子冷着脸,语气十分犀利的说道。 三皇子跟章全暗中勾结之事,他早已知晓,只是此刻不能过于声张,必须找到机会将章家一举扳倒! “将军夫人,这件事,你觉得本皇子该如何处理?”三皇子旁若无人地直接跟秦念白搭话。 秦念白走到前面行了一礼,章全和三皇子连太子都动不了,秦念白也只能先忍耐,但事(qing)绝不能这么算了! “回三(diàn)下,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岂不是目无法纪?臣妇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但也知道朝廷法度不可破!况且,章大人和侍郎大人因为一个误会,就可以随意斩杀有功之臣的夫人,请三皇子告诉臣妇,何为朝廷法纪?” 三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这秦念白还真有两下子,三两句话堵的自己不知如何作答。 而且太子还在这儿看着,事办不妥了,恐怕还得连累自己,更影响了长远的计划! 这一刻,他把所有怨怒全堆在了章全跟周侍郎(shēn)上,这两个没用的废物,连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气得冲过去,一脚踢在章全的肚子上,章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肚子。 “才给你个闲职,就把差事办砸了,给我滚回去看大牢!你带来的蠢货,一并革职查办,给我滚!” 章全跪谢了三皇子,捂着肚子离开了。 周侍郎瑟瑟发抖的正要走,秦念白却直接大声喊道:“慢着,侍郎大人无缘无故甩了我一鞭子,就这么算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如你们所愿 “何二夫人,这不是下官本意,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下官一次!”周侍郎吓的跪在秦念白面前。 秦念白瞥了周侍郎一眼,请示太子,“还请太子殿下为臣妇做主!” 一旁的太子示意交给秦念白来办,像周侍郎这样的小人,死不足惜! “你说过,本夫人与将军教会了你四个字,大公无私!如今就全部换给你!那就赏赐大人五十鞭子,好让他长长记性!”秦念白转过身来,语气冰冷无比的道。 周侍郎被架起来,按在地上,太子身边的护卫亲自动手! 外面的百姓也不敢过来看,只听到街道巷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笞声和男子的一阵阵惨叫声! …… 秦念白带着二坤等人再次回到何家,何家下人一个个如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出来迎接她的只有小清等几个自己屋里的丫鬟。 她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伤。 “夫人,你可回来了,呜呜我们园子被老夫人派人占领了,是小清没用,没能拦住他们!”小清哭着抱住秦念白,哭成个泪人。 看来何老夫人母子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动作才这么快,秦念白拍了拍小清的后背,“我回来了,没人敢欺负你们!” “夫人,您快要人去追铃铛姨娘,她,她被老夫人送去尼姑庵了,刚走不久!”小清想起小铃铛,着急万分的摇着秦念白的胳膊喊道。 秦念白心中一惊,语气冰冷道。 “坤二爷,你马上带人去救人!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是!”二坤领了命,只带了几个人去追,把剩下的留给她。 此时,何老夫人跟儿子正大摆宴席,庆祝那祸水死了呢。 听到丫鬟慌慌张张的跑来,“老夫人,大爷,不好了,二夫人回来了!就在院里!” 何老夫人吓的酒杯从手中滑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宛如她的美梦被砸碎一般。 “母亲,别怕!”何蒙脸上闪过丝丝的心虚害怕,又对丫鬟吼道:“那贱人已经死了,再胡说八道,小心将你打死!” 而何老夫人第一反应就是秦念的鬼魂回来找自己索命了,吓得更是花容失色,脸色发白。 “那祸水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怎么会回来,快,快,快去请高人道士来抓她!” 王念念也害怕的紧紧抓住何老夫人的胳膊,发抖的道:“姨母,赶快将我们去菩萨庙里求的平安符带上,别让那脏东西找上来了!” “对对对,平安福!”何老夫人慌张的让陈婆子赶快去取。 陈婆子刚走到门口,就撞见头发蓬乱,身上还有一剂鲜红的鞭痕的秦念白,吓得她软在地上,哇哇直叫,“啊……鬼,二夫人的鬼魂来啦!” 秦念白冷笑,一脚将挡着道的陈婆子踢开,扫视了一眼堂屋内带着恐惧的众人。 若不是念着他们是何琰的家人,自己绝不放过这些豺狼虎豹! “别停下呀,你们继续吃,继续喝,别因为我的到来而坏了兴致是!不是呀,母亲,大哥哥!”秦念白发白的脸色,带着威严。 何蒙害怕的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的打量秦念白,脸色害怕的。 “我管你是人是鬼,告诉你,老子可不怕,你已经不是我何家的人了,赶快滚!” “是不是何家人,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秦念白冰冷的说着,从怀里拿出那封合离书,当着何蒙的面,撕了个粉碎,砸在他脸上。 他才慢慢的反应过来,这贱人果真没有死,看来这次他们是难逃一劫了。 “哼,这封合离书可是当着京兆尹大人的面过的,你别想反悔!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妇给我轰出去!”何蒙狗急跳墙的指着秦念白嚷嚷。 一旁的丫鬟小厮哪里敢动,秦念白带回来的那些护卫,可在外面都守着,稍不留神自己小命就没了! 何蒙见没有人动,又呲牙咧嘴的,“这些狗奴才都反了天了吗?连老子的话都不听!” “大哥,这件事是太子殿下亲自办的,连三皇子都不敢插手,您这会儿,还觉得京兆尹大人的面有用吗?”秦念白冷笑道。 何老夫人母子二人一听到太子殿下,面色吓得十分难看。 要是太子追究下来,发现他们跟章全勾结在一起,恐怕难逃罪责! 何老夫人咬着牙,刻薄的语气道:“胡说八道!你这模样八成是从地牢里逃出来的吧,再不滚,我就要让人报官了!” “砰!” 秦念白走过来,将一壶酒摔在地上,破碎的酒杯散发出一股股酒香味,宛如秦念白冰冷的气势压迫下来,让何家母子二人喘不过气来! “对你们,我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给你们三炷香的时间收拾东西,马上滚出何府,要不然只能将你们乱棍打出去!”秦念白十分冷漠的下逐客令。 何若落在他们母子二人手中,迟早要败光殆尽,既然自己答应了何琰要好好的守护何家,最先就应该要好好教训这母子二人。 这二人知悔改,便可重新回到何家,如若不然,就算为世人之大不为,他们也休想再踏进何家一步! “你说什么,要将我们赶出去,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是何家的嫡长子,滚也是你这个贱人滚出去!”何蒙愤怒又吃惊的大声吼道。 让他离开何家,不可能,除非他死在这儿! 何老夫人颤颤巍巍,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带着哭腔,呼天呛地。 “不得了啦,天下间居然有这样的怪事!”又指着秦念白,“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让老娘滚,告诉你,不能够!有本事你就让人乱棍将我们打出去!” “既然如此,我就如你们所愿,来人,把他们给我乱棍打出去!”秦念白语气冰冷的呵斥一声。 旁边的护卫操起棍子,将何家母子,以及王念念全部扫地出门。 何王氏躲在后院,抱着自己的女儿瑟瑟发抖,生怕秦念白将她也一同撵出去,赶紧跑出来求饶。 “二弟妹,请你不要将我们母女赶出去,这一切都是老夫人跟大郎的意思,我也不敢违背呀!” “好好的教导你的女儿,乖乖呆在后院,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秦念白十分平淡的摆摆手,让她们退下。 若不是念及小雪儿年纪小,跟着他们流落街头,将来在嫁人方面不得善终,秦念白绝不会容忍何王氏留在府里。 而一旁何家母子二人,死皮赖脸地抱着门口的石狮子不松手,大声地喊叫,引来了街道上行走的人群围观。 “大家快来看看呀,这糟心的媳妇哟,儿子才死去,她就将我与她大哥撵出来!”何老夫人见人过来哭得更加伤心了。 结果来人一个个对他们指指点点,有的还忍不住吐了口水。 “真是不要脸,儿子一死就陷害自己儿媳妇入罪,听说他那小儿子的妾室也送去了尼姑庵……”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忍不住地吐槽道。 另一人也道:“可不是,在公堂上对阵那一段,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你没瞧见他们这家人的嘴脸,啧啧!” 何老夫人跟何蒙听到这声音不对劲,马上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大声的道。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分明是那贱妇将我们撵出来的!”何蒙撸起袖子,像个破落户儿的强盗一般吼道。 他想,肯定是秦念白散播了他们的谣言,才让外面的人不分是非! 门口一闹,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章全的耳中,他正愁找不到秦念白的把柄,就高高兴兴地骑上马,进宫去将这事告给了章贵妃。 章贵妃果然马上到皇上面前告了秦念白一状,连带着太子今天不顾法度,当街释放秦念白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皇上立马召来了太子。 “绝无此事,今天确实是一个误会,三弟也在现场,请父皇明察!”太子面色诚恳,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传三皇子过来!”皇上冷着脸,语气威严地说道。 看见三皇子得意洋洋的过来,太子面色露出了一丝愉悦…… “父皇,这事由大哥做主,儿臣不敢自专!”三皇子露出一副臣服于心的模样。 看皇上的模样,似乎为这件事情很恼怒,看来自己要搬回一局了! “父皇,明察!”太子再次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叫来了身边的宫令,带人去查,三炷香过后,宫令回报,对着皇上摇了摇头。 太子不明所以,一头雾水。 三皇子则十分自信宫令的意思! 这时候,章贵妃驾到,三皇子眼神示意她,她便委屈对着皇上道:“皇上,臣妾人微言轻,皇儿遭人摆弄,也不敢言!” “放肆!”皇上突然发怒,把章贵妃母子吓了一大跳,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宫令的摇头,是指并无此事! 母子二人吓得匍匐在地。 “皇上!息怒!臣妾不敢!”章贵妃跪在地上,眼底害怕无比,皇上还是第一次对她发怒。 三皇子也有些发抖的道:“父皇,息怒!” 皇上指着二人,气的脸色发白,瞪着眼睛,失望的,“朕以为,你们二人是最聪明的,这样的蠢事绝对不会做!看来,是朕看错了,贵妃,你回去吧,朕这段时间不想看见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恭喜二夫人 “臣妾知错!请皇上责罚!”章贵妃言辞恳切,低头间,眼里满是恶毒,她把一切怪在秦念白身上! 只恨没能把这个贱人当场绞杀! 贵妃母子在皇上面前没有讨到点便宜,灰溜溜的回去了。 皇上却语重心长对太子道:“太子,好好处理这件事,完了去见见你母后!” “多谢父皇信任!”太子恍然大悟,感激不尽的跪下来道。 原来,他跟秦念白设的局,皇上一早就知道了! 此时,何家母子二人被秦念白派人又叫回府里。 “你又本事把我们赶出去,就别假惺惺!”何蒙抱着手,看着已经梳洗打扮好的秦念白。 虽然何家母子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秦念白并不打算让她们好过! “这是何琰留下来的!”秦念白平静的将一封信丢在桌子上。 何蒙赶紧打开,他越看,脸色越难看,一把将那信撕掉,嚷叫着,“这是假的,字迹都不是我二弟的!你别想哄我们!” 秦念白轻笑道:“就是假的!那又怎么样!大哥不也做过这种事吗?” 她就是要何蒙出去闹,自己好摆他一道,趁机把他赶出去! “你,你个贱人!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歪曲事实!来人,去把何家长辈请来!”何蒙气的脸红脖子粗。 何家长辈很快被请来,但一个二个都不敢说话,秦念白如今可是有太子殿下罩着的! “二叔,三叔,四叔!我年纪轻,家里的事不如你们有规矩,但有一点,你们应该很清楚!”秦念白坐在正位上,高高在上的语气,“何府是二郎一手撑起,二郎不在,理应又我掌管!你们没有什么意见吧!” 何家几个长辈面色都不太好,秦念白这那是商量,分明是通知他们一声! 何家的一切都是何琰带来的,若是让秦念白得了去,以后在何家,大郎,老夫人事事不得做主! 二房哼了哼,“话是如此,但二郎的家业,首要是二郎的子女继承!” “没错!你一无所出,休想占领二郎的一切!”何老夫人也拍了拍桌子,刻薄的道。 何家人一阵点头赞同。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明天再议吧!”四房收到何老夫人的眼神暗示,站起来说道。 其他两房也站起来,行礼告退。 秦念白回到自己的院子,小清不解道:“夫人,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去!” “现在还不能!咱们不能出错,不然,又被人逮到把柄了!先把王念念这颗碍眼的棋子除掉再说!”秦念白长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 她只觉得身心疲惫,心中很是思念何琰,他怎么还不回来? “夫人,坤二爷把铃铛姨娘救回来了!”小丫鬟跑着回来说道。 秦念白亲自出来迎接她,愧疚道:“让你受苦了,回来就好!” “夫人,妾身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小铃铛哭的十分伤心。 等过了阵子,何琰回来,秦念白就给小铃铛找个好人家…… 次日 隔壁院子来了一个又一个郎中,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府里的丫鬟都在传,王姨娘有孕了,听说就是上次将军进了她房里的那次有的! 当时,二夫人亲自跑回来闹,府里的奴婢们都记忆深刻! 而秦念白倒是很平静,她早就等着这一天! 陈婆子果然昂起头来请秦念白。 “老奴恭喜二夫人,贺喜二夫人!”陈婆子一见到秦念白,就点头哈腰的笑着拱手说道。 秦念白细白的手指拿着一颗黑棋,无视陈婆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黑棋放下,“这颗棋子,可以扔掉了!” 陈婆子则以为秦念白故意装作听不见,又大声道:“恭喜二夫人,王姨娘有喜!” “那要恭喜老夫人,可请大夫诊断了?”秦念白依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您还是快去看看吧,老夫人怕不准,一连请了好几波大夫过来瞧!”陈婆子继续陪着笑脸。 “哗啦!”秦念白站起来,故意带倒棋盘,“倒了好,只是,陈妈妈可是报错喜,王姨娘有孕,与我有什么相干?” 陈婆子一时语塞,站在一旁干着急,二夫人太精了,不会让她发现什么了吧! “走吧!”秦念白微笑着往前走。 王姨娘的屋子里挤满了人,何老夫人高兴的一手拉着王念念,一手摸着她的小腹处,笑的合不拢嘴。 “哎呀,念念呀,你这肚子可真气,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一旁的何王氏却拽紧了拳头,她当然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如果真是男丁,那以后在何府,就没有她跟女儿的地位! 秦念白过来,其他人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王念念下意识的低着头,她实在怕秦念白察觉到什么! “恭喜母亲,喜的孙儿!”秦念白开口就脆生生的说道,似乎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来的正好,念念怀了二郎的孩子,是上天可怜我,才给二郎留了个后,人也不用你照料了!”何老夫人,瞥了一眼秦念白,语气傲慢的说道。 有了这个孩子,秦念白休想拿走何家一针一线! 秦念白又故意对着满脸笑意的何蒙道:“也恭喜大哥哥,喜的……侄儿!” “那是,我的儿……”何蒙一时高兴,差点说漏了嘴,被何老夫人狠狠剜了一眼,他才赶紧拐过来“我的侄儿,不用你的假意!” 就在何家母子盘算着如何用这个孩子把何琰的产业抢过来时,就听到秦念白犀利的声音。 “所有奴仆,外人,全部滚出去!” “母亲,大哥,你们若是还有一点儿良知,就赶快停着那恶毒的算计,莫到最后,让何家百年的清誉毁于一旦!”秦念白狠狠看了王念念的肚子一眼,对着何家母子语气冰冷的道。 何老夫人愣了愣,捏着手帕,嘴唇发抖,“你,你个毒妇才会毁了何家!念念肚子里的孩子是何家根,谁敢碰她!” 而躺在床上的王念念则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可把一旁的何蒙急坏,他赶紧道:“念念,你别哭,当心孩子……” “呵呵,母亲说的不错,念念肚子里的孩子是何家的根,但绝对不是何琰的!是不是呀,大哥哥!”秦念白好笑的道。 何蒙马上就狗急跳墙的,“怎么不是,大夫亲自搭的脉!两个月!” “那就把大夫请来,再搭一次!”秦念白坐下来,冷着脸。 她这次绝对不能让这些人败坏了何琰的名声! 而且已经让人去请了何家长辈,应该快到了。 “烂心肠的毒妇呀,你要是敢伤我的孙儿,我就跟你拼了!”何老夫人也叫嚣着。 不多时,何家长辈已经到了。 当着他们的面,几个大夫轮流把脉,都说是王念念的胎儿有两个月。 秦念白差异,对着把脉的几个大夫厉声质问:“你们若是敢谎报,本夫人不止送你们见官,定要治你们死罪!” “二夫人绕怒,小的不敢!”一个大夫害怕的道。 其余几个大夫也纷纷求饶,秦念白只好让他们下去。 王念念怀的,不可能是何琰的孩子,除非那个时候,王念念就与何蒙勾上了! “你要是不信,就把太医找来!”何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愤怒的吼道。 “来人,把保仁堂的许大夫找来!”秦念白淡淡的吩咐。 她就不行,谁也诊断不出来! 许大夫给王念念把了把脉,疑惑的对着秦念白,“二夫人,这王姨娘的脉象,有些奇怪!” 他这话让在坐的人都开始慌张,何蒙赶紧一把将许大夫拉开,“你个庸医,不会看就滚,不要误诊!” “许大夫,你说说看,怎么个奇怪法!”秦念白走过来,认真的看着许大夫问道。 许大夫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想了一会儿,皱起眉头,“王姨娘是有孕了,不过,不像两个月,但这脉象,确实像两个月,前后矛盾……” “秦念白,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姓许的庸医是跟你一伙的,现在想来害念念肚子里的孩子!”何蒙焦虑的额头直冒虚汗。 他想,这个许大夫医术高明,不会真瞧出来了吧。 且王念念吃的药是太夫人留下来的,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秦念白让许大夫先回去,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母亲,大哥,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当着何家众人,说清楚,这孩子是谁的!”秦念白语气冰冷无比。 “说什么,这就是何家的孩子!”何老夫人理所当然的说道。 连那个老不死的许大夫都看不出来,她还怕什么! 何家几房也开始讨论起来。 “我看,就是二郎的孩子,错不了!”二房眯着眼睛道。 三房也接话,“嗯嗯,一连看了好几个大夫,结果都一样,有人偏说不一样,恐怕别有用心啊!” “老嫂嫂,你放心,只要这孩子确实是二郎的,那二郎的产业,谁也别想拿走!”四房直接出言叫嚣道。 “各位,说完了吗?你们要为说过的话负责,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秦念白淡淡的开口说道,这语气却如同一块大石头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又对何王氏,“大嫂嫂,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小雪儿如何嫁人?怕是连猎户屠夫都看不上她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东窗事发 何王氏本就厌恶王念念腹中的孩子,如今还连累自己唯一的女儿,她一时怒气,鬼使神差的跪下来求秦念白。 “二弟妹,救救我女儿,她是无辜的!这都是母亲跟……” “啪啪!”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蒙揪起来,狠狠甩了几耳光,并大声辱骂:“疯婆娘,在胡说八道什么?给老子闭嘴,不然现在就休了你!” 何老夫人跟王念念也吓得一阵阵后怕。 “大郎,还不把你媳妇给拖下去,没用的货色!”何老夫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浑(shēn)发抖的赶紧说道。 “慢着!”秦念白冷着脸,语气犀利的阻止道。 何家母子果然做贼心虚,以为急着把何王氏拖下去,自己就不知道她们干的那些勾当了吗? “老子教训自家的婆娘,与你有什么相干!”何蒙气得满脸恨(rou)。 秦念白精明无比的眨了一下眼睛,走到何蒙面前,扫视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何王氏。 “大哥教训大嫂,我自然是管不着,我只是有些话想告诉大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既已经拿稳了,可不是大嫂一人说与不说能够决定的!” 何蒙眼睛害怕的左右顾盼,嘴上却十分硬气,猜想是秦念白想炸他。 “老子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是有证据,拿出来呀!” 秦念白冷笑,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看向何蒙夫妻二人,“大哥大嫂,你们二位可想好了,这桩丑事要是抖露出来,别说是你们,恐怕小雪儿,还有名不副实腹中之子,会永生永世抬不起头来!” “不要,求你放过我的小雪儿夫君,你快求他放过我们的女儿,有什么怒,有什么怨,冲着我来!”何王氏转向秦念白,呼天呛地的锤着(xiong)口,痛哭流涕。 “求这个黑心肠的(jiàn)妇做什么!要是敢碰我的女儿,我定要跟她拼命!”何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把将自己的老婆提起来,扔到一边。 这么大夫的诊断不出来,他就不信秦念白还有办法! 而王念念也坐在(chuáng)上呜呜的哭泣起来,其他人看着像是伤心所致,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心中害怕极了才哭。 秦念白的手段雷厉风行,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腹中孩子不是何琰的,说不定会直接让人杖杀了自己。 “表嫂,念念知道错了,那(ri)不该让表哥进房,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吧,我保证走得远远的!”王念念浑(shēn)发抖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泪流满面的哀求道。 一旁的何家人纷纷摇头叹息,但秦念白实在太厉害,他们也不敢插嘴!何老夫人的脸也苍白的可怕。 就在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之时,何老夫人突然将头上的发簪全部取下来,扑通一声跪在秦念白面前。 “念念腹中是二郎唯一的血脉!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这个做婆婆的,我只求你放过这个孩子吧!” 何家人连忙去把何老夫人扶起来。 “二郎媳妇,你这也太不像话了,普天之下哪有婆母跪媳妇的,你如此大逆不道!我定要上书皇上,将你治罪!”二房吹胡子瞪眼的谩骂着。 接着,三房四房也纷纷出来为何老夫人抱不平! “上次牢狱之事,你们不也向皇上告了一状,皇上圣明,还会听你们莫须有的再告一状吗?”秦念白十分平静的说道。 让几房房立马闭上了嘴巴,他们相互看看,一个二个乖乖地坐回了位置上。 想通过卖惨博同(qing)的何老夫人,这会儿处境也十分尴尬,哭也不是闹也不是,呆呆地坐在原地。 “老子没空跟你唧唧歪歪,你要么拿出证据证明念念腹中是否有孩子,要么你收拾东西滚出何家!” 脸色铁青的何蒙站出来,指着秦念白,十分犀利的道。 秦念白眼神示意了一下二坤,二坤点了一下头,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带回来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慈祥的老太婆。 老太婆对着秦念白行了一礼,“民妇申氏,拜见二夫人!” “申老夫人请起,民间传言,您医术高明,对女人病症更为精通,今(ri)就劳烦您,好好的替我那表妹诊断一下,看看她腹中孩子是几时所怀!”秦念白将申老妇人扶起来,面带微笑。 又故意看了有些慌乱不安的王念念跟何老夫人一眼。 申老夫人才走到(chuáng)榻前,就被何老夫人一把拦住,恶语相向,“秦(jiàn)人,你别想让人来害我的孙儿!这东京城里哪里来的申老夫人会看女人病症?打量着蒙我们呢!” “婆母有所不知,这位申老夫人是圣手堂医药世家申御医的母亲,专看女人病症,别说女人何时怀胎,就算是初经人事,也能算出时(ri)!” 秦念白故意走过来,大声的解释。 申老夫人也对着何老夫人行了一礼,道:“这确实是老(shēn)所专,无半点欺瞒!” 她的话,让何家几个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特别是何蒙,大睁着眼睛想要吃人一般。 “你是秦念白找来的,跟她是一伙的,要是让你看出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让我们打掉牙齿和血咽,有苦不能言!” 看着他们越是慌乱,秦念白心中越是畅快,她微笑着走过来。 “大哥不必急,别的大夫郎中您信不过,这圣手堂您还信不过吗?半个太医院都出自圣手堂,这您不会不知道吧?” 若是让申老夫人给王念念把脉,事(qing)不就暴露了吗? 何家母子才不会善罢甘休,一个跪着哭诉,一个拿刀对峙着,(bi)迫秦念白将申老夫人带走。 “府尹大人到!”门外的小厮焦急跑过来。 何家母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让人赶紧进来。 “大人,请你救命呀,这有人要谋害我的孙儿!”府尹大人一进来何老夫人就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哭着道。 府尹则冷漠的越过她,直接来到秦念白面前行了跪拜礼,“二夫人,太子(diàn)下让下官来协助你处理何家事!人手都在院子里候着!” “大人请起,您今(ri)来就做个公证人吧!”秦念白让人给府尹大人看了座位,奉了茶。 他们的对话,让何家母子以及王念念听着很不是滋味! 何蒙握紧拳头,脸憋的煞白,这个府尹大人又是秦念白叫来的人,嘴上说做公证人,实际上又是偏向那个(jiàn)人的! “秦念白,都是你的人,何须假惺惺!你不如将我们乱棍打出去的干净,又何必多此一举!” 秦念白神(qing)淡漠,“看在你们是何琰的亲人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还不说实话,我只好让东京城的所有人看看你们的体面!” 这话没有吓住何家母子,而让一旁(qing)绪失控的何王氏发了疯一样的,冲到最前面来。 “是他跟母亲做的,二弟妹请你看二弟的份上,放我们小雪儿一条生路!” 何蒙一见自家婆娘又捅了篓子,忍不住地拎起拳头,往她(shēn)上又狠狠砸了几拳。 “放肆!有没有天理王法了?来人,拖出去!”府尹大人面色难看的吼道。 外面的侍卫很快冲进来,将何蒙架了起来,要往外拖时,秦念白却让人放开。 “这始终都是何家的事,希望大人能够交给我自己处理!” 毕竟还是要顾及何琰的面子。 “申老夫人,请!”秦念白继续道。 一旁的何老夫人不依不饶,如同过街的泼妇一般,紧紧的抱着王念念,不让申老夫人碰她。 “谁也别想打我孙儿的主意,你们这些坏心肠烂心肝的,不得好死!” 秦念白招呼一声,侍卫便将何老夫人拉开。 王念念也不得不配合,她眼神之中满是惊恐,嘴上说着求饶的话,“表嫂,放过我吧,我不跟你争家产了,我什么都不要……” 申老夫人医术超群是出了名的,只摸到了王念念的手腕脉搏,就清楚了大半。 她语气平缓地对着王念念道:“王姨娘,是否服用过舌心丸?” “我,我不知道,你走开!”王念念慌乱的推开申老夫人。 “王姨娘的脉象,看似平稳,显示怀胎2月有余……”申老夫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 “秦念白,你这下死心了吧,你找来的人总算有些良心!”何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开始得意起来。 秦念白则示意申老夫人继续说。 “王姨娘应该服用过蛇心丸,此药可乱胎象,严重可至小产!姨娘腹中胎儿一月有余,人事该是一月多前!”申老夫人语气平缓的报告病(qing)。 这话却如同一根根钢针一般,扎进王念念与何老夫人的心中。 “你个老妖婆,为什么要来害我?我的孩子明明有两个月足,是不是秦念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做这丧尽天良的恶事!”王念念用手帕捂着脸,一边大哭,一边指着申老夫人辱骂。 被侍卫按在一旁的何蒙也沉不住气了,这事要是暴露了,别说他的颜面,何家祖宗的脸面都会被他丢尽! “毒妇呀,我们何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迎你进门呀,你克死了我二弟,如今连他最后一根血脉也要铲除,五毒俱全呀你!”何蒙放声吼叫。 第一百二十九章自食恶果 何家的几房也忍不住的捶桌子,扔茶壶,纷纷指责秦念白欺人太甚,都嚷着要到皇上那去告状。 “够了!”秦念白锋利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气势,让所有人愣住。 “大哥,母亲,事以至此,你们还不肯说实话,那这孩子就是来历不明!只能说,王姨娘偷人才有孕!应该立刻杖杀!” 秦念白的话,犹如千金的秤砣压在何老夫人的心坎上,那可是她的亲孙子呀。 可是要怎么认? 认的话,就承认何蒙跟亲弟弟的妾室(yin).乱,别说王念念肚子里的孩子保住,就连何蒙也抬不起头来做人,更不用说他的仕途了! “这个老妖婆,分明是你这(jiàn)人胡乱找来搪塞的,目的就是要杀死二郎的血脉!想杖杀念念,就先杀了我!”何老夫人两眼通红,像发了疯一样的拼命挣扎着。 秦念白面色平静,语气冰冷,“您既然不信,那我只好将太医请来查验,到时候,您后悔都来不及!” “你,你,(jiàn)人……噗!”何老夫人气得(xiong)口直疼,喉咙处一股腥甜的鲜血吐了出来。 一时间,丫鬟婆子乱作一团,赶忙将何老夫人扶到里屋的软榻上。 申老夫人也顺便给她施救。 “这件事,我同母亲或者同大哥商量都是一样的,王姨娘(yin).乱,大哥,你看怎么处置?”秦念白冷笑着瞥了一眼何蒙,语气冰冷的问。 何蒙眼中尽是恶毒与无奈,恨不得立马掐死秦念白这个毒妇,又不得不妥协。 真把太医院的太医给请来,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惟今之计,只能牺牲王念念!(ri)后,找到机会再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王姨娘(yin).乱,该死,但她腹中孩儿是无辜的……”何蒙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王念念,支支吾吾的说道。 秦念白偏了偏头,好笑的问:“大哥的意思是,等王姨娘生下孩子,再赐死她?” “做梦,如果王念念是大哥的妾室,自然不成问题,但她是何将军的妾室,留下那个孩子,让将军今后如何做人?”秦念白话锋一转,犀利的继续道。 趴在(chuáng)上的王念念一听自己必死无疑,她冷着脸,把心一横,直接从(chuáng)上跳下来。 “大表哥,你真的不打算就念念了吗?” 何蒙把脸偏到一旁,不敢看她,急切的,“你还想要我怎么做,我没办法救你!” “大表哥,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你不救我,大家就一起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王念念看向何蒙的眼神,满是憎恨,撕心裂肺的吼道。 一旁的何王氏可不依,她巴不得王念念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去死,擦着眼泪哭道:“你别想害人,你要死自己死!” 王念念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算计到最后,还是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走到秦念白面前,一字一顿,“没错,我的孩子是大表哥的!” “你……”秦念白没想到,王念念居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真相。 在做的所有人大吃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 何蒙则如晴天霹雳,一把将王念念拖过来,大声吼道:“胡说八道,是不是要秦念白让你过来陷害老子!” “是你无(qing),为了保全你夫人跟女儿的清誉,不要我们的孩子!”王念念毫无顾忌,哭着推搡何蒙。 “(jiàn)人,让你胡说,”何蒙气的甩了王念念几个耳光,一把甩开她,还不解恨,抬脚就想踢死她。 秦念白让侍卫把他拉开,用抹布塞住嘴,王念念则趴在地上抽泣着。 两人的相互攀咬,也让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丢人都丢到祖宗头上了,何家怎么会出这档子事!早知道就不来搅和这趟晦气!”二房气的脸色铁青,一边摇头,一边重重敲着桌子。 “亏得我还替老嫂嫂抱不平,真是丢死人!我看立马将这(jiàn)妇拉出去打死!”三房忍不住地指着王念念厉声骂道。 四房房还坐着喝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秦念白跟这位何家的四叔打过几次交道,此人颇有心计,既然自己这次决心要将何蒙扫地出门,中间就不能出现什么岔子,再让他回来! “四叔,寻常,你是一个有主意的,您不妨说说,这件事(qing),侄媳妇该如何做?”秦念白微笑着问。 四房放下茶杯,闭眼犹豫了一会儿,眼中透露出一股(jiān)诈的笑,“四叔哪里比得上你,不过有关何家的名声,此事最好关起门来处理!” “四叔的意思是?”秦念白故作不知,疑惑的眯着眼睛问。 “你四叔还能有什么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谁也别提了,难道你还想让何家百年的清誉,毁在你手里吗?”二房不爽的瞪着眼睛吼道。 秦念白脸色一变,眼中的厌恶油然而生,何家人还真是自私自利! 自己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府尹大人奉了太子(diàn)下的命令在此督办,大人抗旨,罪名也不轻!”秦念白为难的看向一旁的府尹大人。 让何家人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不论如何做,王姨娘跟大哥是不能留在何家了,请几位叔伯想个万全之法,既处罚了大哥哥与王姨娘,又保全何家的颜面!三位叔叔,得为家中女儿,儿子考虑!”秦念白继续道。 何家几房立马严肃起来,亏的秦念白提醒,不然,就害了家中子女了! “丢人现眼的畜生,干脆把他从族谱上除名!”三房愤恨的吼道,他家女儿最近可是再议亲,这种脏事可千万别连累到她! 二房跟四房也赞同。 “至于王姨娘,就跟着何蒙一同撵出去吧!”秦念白补充道。 …… 次(ri),东京城里都传开了,何家大郎触犯家规,被何家除名,何家老夫人也遭(jin)足…… “丧尽天良的呀,我要杀了她!我的儿啊!”何老夫人得知何蒙被除名撵出去,气的捶(xiong)顿足。 “母亲,你别担心,我去求秦念白……”何王氏话还没说完,就被何老夫人吼道:“跪下!不知廉耻的(jiàn)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做的说的,为保全自己,连丈夫都可以出卖!” 何王氏呜呜的哭道:“母亲,我都是为小雪儿,我只她一个女儿!” “啪!”何老夫人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 “闭嘴!你只有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一个儿子!你跟秦念白那(jiàn)人一样狠毒!滚!”何老夫人气的(xiong)口又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缓过来,又让陈婆子悄悄去给何蒙送些银钱,结果他还没捂(rè)呢,钱就被人抢走,还被打了一顿。 连续几(ri)皆如此。 “夫人,您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次次蹲守到陈婆子了,还带了不少钱呢!大爷现在的(ri)子还不如乞丐,听坤二爷说,他住在什么穷巷子里,这几(ri)都没吃饱过!” 小清一边给秦念白梳着头,一边高兴的说道。 秦念白神(qing)冷漠,他带给自己苦难,不是一朝一夕,他的痛苦,还早着呢! “让人好好盯着,叫巷子里的乞丐好好照看咱家大爷!那边院子的一只苍蝇也别放出来了!”秦念白嘴角微启,语气冰冷的道。 小清高兴的出去了。 又过了半个月,天气越来越冷。 翌(ri) 王念念正用破烂的铁锅煮着从菜市场捡来的青菜,就被一(shēn)酒气的何蒙回来给砸烂了。 “表哥,你这是怎么啦?又去偷酒喝了!”王念念扶着烂醉的何蒙,看着他(shēn)上的脚印,脸上的伤,心中说不出来的苦闷。 “给老子滚,都怪你,你跟秦(jiàn)人就是一伙的,来害老子!”何蒙狠狠推开她。 这时,又有乞丐过来,用冷水浇醒何蒙,暴打了他一顿,并将二人赶出去。 流落街头的何蒙跟王念念举目无亲,没有一分钱…… 第二天一早,东京城里就传出了命案。 怡红院的死了个新来的姑娘,还是一尸两命! “夫人,王姨娘,今天亮前死的,奴婢已经问清楚了,昨天晚上,大爷把她卖到怡红院,当晚就被(bi)接了客……”小清有些胆战心惊的说道。 秦念白一惊,何蒙够狠,王念念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为了好过些,这种事都做的出来! 只是可怜了那未出世的孩子,若不是想到自己上一世的孩子,秦念白根本不可能饶了王念念的命,阎王爷还是收走了。 秦念白戴上两个玉镯,又在发髻上插了洁白的玉簪,平静的,“随她去吧!” 这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来,“夫人,老夫人割了手腕……” 秦念白来到存云堂,只见何老夫人趴在软塌上擦着眼泪大哭。 手腕上裹着白布条,并没有渗血,看来人家还是舍不得死! “母亲,什么事想不开,要自缢?”秦念白平静的问。 何老夫人一见秦念白,凶狠的就要冲过来掐死她。 “毒妇,你还我孙子的命来!老天不开眼呀,怎么不先收了你个毒妇呀!” 要不是这个毒妇,自己的孙子怎么会死,儿子怎么会有家会不得! “母亲,我听到的消息是,大哥为了有钱买酒喝,把王姨娘卖到怡红院!”秦念白不紧不慢的笑着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王念念的死 秦念白嘴角的笑容,就像锋利的针尖一样,狠狠的戳着何老夫人的眼睛,让老夫人心疼眼疼,嘴唇发抖的咬着牙,对着她猛吐了几口口水。 “你这个毒妇,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我的孙儿死啦,你如愿以偿啦!没人跟你争夺何家的财产了!你做了这多的恶事,天雷都不饶你,迟早劈了你个烂心肠的!” 何王氏跟陈婆子赶紧扶住她,拍了拍后背,顺了顺胸口的气。 到这个时候了,何老夫人还死不悔改,秦念白嘴角的笑容变的更加冷峻,她不知道时间长了,自己还能不能因为对何琰的情,而一次次放过何老夫人! 她冷笑,“我想挣财产,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对手,不屑与那种手段!” “你,你,咳咳!”何老夫人气得猛咳了几声,胸口疼得睁不开眼睛。 “弟妹,你不要再刺激母亲了,这边有我照顾,你回去吧!”何王氏破天荒的扭过头来,对着秦念白,温和的说道。 这让秦念白不得不疑惑,难道王念念的死跟何王氏有关? “那就劳烦大嫂嫂,好好的照顾婆母!”秦念白瞥了何王氏一眼,带着人,转身出去了。 一路上,秦念白回想起来何王氏最后看她的难以言表的眼神,她似乎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小清,我让你派人看着隔壁院子,有没有人出去过?”秦念白问。 “这倒没有!” “隔壁院子里的那几尊菩萨,有没有私底下见过什么人?”秦念白皱着眉头,继续问。 小清抓了抓头,细细回想之下,她恍然大悟,“我去巡查的时候,看到吴管家的侄子吴生从隔壁院子出来,我拦住他,只道是送东西,大夫人也从后面跟了出来,还骂了我几句,说什么还让不让人活,拿点吃的也要盘剥……” 秦念白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王念念的死,果然是何王氏做的! 只是单单为了在何家往后的地位,没有什么可担忧的,怕只怕这件事情不简单,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恐怕又得扯上自己! “小清,你马上派人把吴生盯紧了,看他接触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秦念白简单的对着小清吩咐道。 “夫人,他们死他们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咱们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不好吗?”小清疑惑不解地问道。 与其像往常一样防着他们,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来的好呢! “我也是为了防万一,何蒙多年来只有一个女儿,他再怨恨王念念,也不可能将怀着孩子的王念念卖进怡红院!”秦念白叹息一声。 午后 何蒙两眼通红,蓬头垢面,浑身破破烂烂,更是与乞丐无异,立提着一把生锈的长刀,就直闯秦念白的院子。 “秦念白,毒妇,快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被外面的侍卫拦下来,二坤毫不客气地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二坤摸了摸鼻子,吐了一口口水,“二夫人可是吩咐过,你不准踏进何家一步,你这不是诚心为难我吗?想要命的赶紧滚!” “有本事就杀了老子,否则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秦念白!” 何蒙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用大刀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坤二爷,还不赶快将这疯子赶出去!”小清走过来,嫌弃的白了一眼何蒙。 二坤点了点头,让人把何蒙拖着,直接从大门口扔了出去。 隔壁院子,何老夫人听丫鬟来报,何蒙回来了,却被秦念白叫人打伤丢了出去,气的又吐了一口鲜血。 何王氏赶忙用手帕给她擦着嘴角的血渍,把脸别过去,不知是哭是笑,但掉了眼泪出来。 悲,或许是因为自己跟了多年的夫君,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如此疯癫,却无半分怜悯自己。 喜,则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的干干净净! 这时,丫鬟端了汤药过来,却被何老夫人打翻在地。 “给我穿衣,我要到衙门击鼓,去告那贱人,看这个贱人能一手遮天多久!”何老夫人倔强的撑着身体站起来。 何王氏心虚三分,神情有些慌张,看何老夫人凶恶的样子,她又虚了六分,如果知道是王念念的死是她做的,恐怕会直接让人打死她! 如今,只好对不起秦念白了! “母亲,我们斗不过秦念白的,念念怀着孩子,她都能下得了手,只怕我们也难逃厄运!”何王氏擦着眼泪呜呜的哭着。 “我不会让她得逞,我要让整个京东城的人,都知道这个烂肚肠毒妇的真面目!”老夫人一边慌乱的拉着衣裳,一边恶狠狠的龇牙咧嘴。 …… 秦念白正在下着棋,小清紧张的过来,“夫人,不好了,老夫人领着大夫人要去衙门告您,这会儿,正在门口跟看门的推搡!” “去看看!”秦念白站起来,面色十分平静,这一切她早就料到了。 才走到门口,看到看门的家丁被打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却不见何老夫人跟何王氏的踪影。 秦念白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赶紧问守门的家丁,发生了何事。 一个家丁爬起来,捂着被打肿的眼睛,低着头道:“回禀二夫人,老夫人跟大夫人要出门去,小的答,没有二夫人的命令不得出门,谁知来了一辆自称是三皇子府上的马车,里面的夫人让人过来把小的们打了一顿,将老夫人和大夫人接走了!” “三皇子?”秦念白一阵诧异,这事怎么跟三皇子扯上关系了?王念念的死,不是何王氏造成的吗? 看来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要发生了,她转身回了院子,让小清把二坤叫来。 “去把吴生绑来,不要惊动任何人!”秦念白冷着脸,严肃的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夫人,吴生不见了!”二坤皱着眉头,对着秦念白行了一礼。 “不是一直派人盯着他吗?怎么会不见了!”秦念白心中一沉,冷烈的质问。 这时刻,若是找不到吴生,就没了证据,一盆脏水泼了下来,秦念白很难自证清白。 “去,把吴管家给我找来!”秦念白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喊道。 吴管家过来,一看事情不对,赶紧跪下来,“二夫人安,坤二爷说,您在找我那不成器的侄子,不知道这小崽子又犯了什么事儿,您告诉我,我马上收拾他!” 秦念白眯着眼睛,看着吴管家,语气平静,“吴管家,你也是何府多年的老人了,你的侄子来了两年,还是你打了包票,将军才让他在府里做事,如今,我有事请他帮忙,他在哪里?” 吴管家害怕的又赶紧跪下来,作了作揖,言辞恳切的,“老奴,老奴昨天下午就没见着他,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等他回来,老奴一定揪着他到二夫人面前赔罪!” 秦念白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说谎,估计真的没见过吴生,想要找到吴生,还得通过吴管家。 “吴管家,快请起!”秦念白将他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吴生,这次犯的估计是死罪,你可千万不要包庇他!” “是,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吴管家吓得瑟瑟发抖,擦了擦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秦念白笑着让他下去,二坤在一旁不解的问:“吴生到底是他的亲侄子,您这样说,他见吴生,肯定让其躲起来,咱们不就没有任何头绪了吗?” “吴管家原先就是管着隔壁院子的,是何老夫人的爪牙,我自然不会相信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他带我们去找吴生!”秦念白眼角露出一抹狡黠之色,语气十分淡漠。 二坤惊讶地张了张嘴,没想到二夫人如此聪明,他想得到的就是将吴管家抓起来,逼吴生出来。 “明白了,多谢二夫人提点,我这就去办!”二坤满意的点着头,出去了。 夜里,府里头已经下了钥匙,只见一个老头提着灯笼,拿着包袱,慌张的朝后门去。 二坤带着两个人,悄悄的跟在其后。 巷尾,一个毛头小子,愣头愣脑地蹲在树下,见老头过来,赶忙站起来喊道:“大伯,你可来了,有人要杀我,我现在无处可去!” 吴管家,把包袱递给他,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头两下,“臭小子做的什么坏事,好端端的,你惹二夫人这个煞星做什么!” “什么?连二夫人也要杀我?”吴生心里一咯噔,更加害怕了。 “除了二夫人,还有别人要杀你呀!”吴管家也吃惊无比的问。 吴生正要拉着吴管家说些什么,二坤就跳出来,将二人直接绑了,去见秦念白。 空旷的库房之中,秦念白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势,压迫的吴生抬不起头来,只有止不住的发抖。 秦念白越是这样不说话,吴生越是害怕。 “二夫人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就饶了我侄子吧,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再不行,您就拿了我的老命吧!”吴管家直接爬到前面白脚下,声泪俱下的道。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我还没问呢,就说没有做过?”秦念白故意将声音压低了问,眼神却凌厉了几分。 第一百三十一章贵人相助 听见秦念白的话,吴生紧张的心稍稍的平复了,原来二夫人并不知道那事。 他赶紧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奴才,奴才不该经常到厨房去偷吃的!请二夫人责罚!” “臭小子,提醒过你几次了,你一次也不听!”吴管家一边责备吴生,一边又转向秦念白,“这小子忒不懂事了,做事也毛手毛脚的,二夫人,依老奴看,还是把他赶出去吧,莫在府里污了您的眼睛!” “你们二人的戏演完了吗?一会儿叔侄情深,一会儿又大公无私,当夫人是傻子吗?”秦念白语气轻轻的,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砸成了碎片。 把那二人吓得抖了一抖,他们清楚的知道秦念白的手腕,如果这次不交代清楚,估计难逃一劫!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肯说实话,你们两人都活不了!”秦念白站起来,把宽大的袖子往后一甩,语气犀利道。 吴管家着急推着吴生,“你做什么了?赶快交代清楚!” “我,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那边也会杀了我!”吴生摇着头,混身发抖,整个人接崩溃的边缘。 那日,有人给了他五百两金子,让他雇些人去教训何家大爷,顺便把何家大爷身边的女人卖到妓院去。 没想到,大夫人找他,也为了这事,他又收了一份钱。 他哪里想得到,会弄出人命来,当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昨天晚上他去取另一半钱,若不是他命大,跳进水里逃了,早被杀了! “你不肯说,那就走吧,指不定,那些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你能活着出门,算是你的造化,我也不再追究!”秦念白重新坐下来,继续喝茶。 吴生却不敢走了,他面色十分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再三,决定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秦念白! “你可知道花钱雇你的人是谁?”秦念白眯着眼睛问。 吴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只知道对方一直带着斗篷,身形高大。 “坤二爷,叫人带他下去,好生看着!”秦念白摆手道。 人走了之后,秦念白又严肃道:“让人写好供词,叫他画押,最好利用她将那人引出来!” 现在,最让秦念白担心的便是三皇子府上的人,将何老夫人,大夫人接走的事。 何老夫人恨毒了自己,按理说,应该立马去击鼓鸣冤,但过了一晚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吴生所说的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就是三皇子府上的? 次日,秦念白刚起床,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 她慌乱的拆开,里面有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上镶着红色宝石,十分华贵,像是番邦之物! 纸条上写着,“番邦进贡,圣上于当日赐予三皇子,遇事勿忧,顺其自然,自有贵人相助。” 秦念白慌张赶紧四处张望,门窗紧闭,没有人闯进来的痕迹,会是谁? 她赶紧把外面守着的护卫给叫了进来。 “你们在外面,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护卫拱了拱手,“回禀夫人,并无见到任何可疑人!” 秦念白看着那把匕首,难道那个人是想告诉自己,教唆吴生的人,是三皇子! 不知怎的,秦念白居然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无意识间的信任! 打定了主意,她就提前做好准备,叫来二坤,将匕首交给他道:“你把吴生带走,出什么事也不要轻举妄动,一炷香,若我回不来,把匕首交给太子殿下!” …… 不到正午,一群捕快闯了进来,把秦念白传唤公堂。 公堂之上,何老夫人,何蒙夫妻冷着脸站在一旁,正堂上坐着三皇子跟官司大人。 官司大人拍了拍手里的惊堂木。 “堂下犯人,何刘氏一家告你谋害王氏以及腹中孩儿,你可认罪!” 秦念白扫视了一眼三皇子,上次,他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自己,果然还有后招! “三殿下,别来无恙,常在河边走,也有湿脚的一天!” “是么,本殿下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三皇子斜着眼睛,看向秦念白,语气阴险无比。 一旁官司大人看秦念白无视自己,直接和三皇子对话,又重重地拍了拍惊堂木,“大胆犯人,还不跪下!” “无凭无据,未过公审,本夫人何罪之有?官司大人,你熟读的律法,一见到本夫人,就抛之脑后了吗?”秦念白身体站的直直,语气犀利。 让官司大人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气势不比三皇子差,但考虑自己的大山就在旁边坐着,他也便没什么畏惧的。 “上供词!”官司大人招手,师爷赶紧拿上来一份供词。 官司有模有样地将那供词念了一遍,秦念白却全然一个字未听进去。 “本夫人不认?何蒙犯了家规,才被逐出家门,这是何家所有人的决定,岂是本夫人一人说了算!至于王姨娘,早就给了何蒙!”秦念白语气犀利,接着又看向何蒙,“大哥哥,您说是不是?” 何蒙握紧了拳头,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 “一派胡言,你为了独占我二弟的家产,设计陷害,将我赶了出来,还将怀着二弟亲骨肉的王姨娘也一并撵了出来,我这才照料着,不曾想,你这毒妇贼心未死,让人把王姨娘卖进妓院不算,竟杀了她!” “怡红院的姑娘老鸨都可以作证!求大人为我们何家人做主!严惩这个毒妇!”何蒙跪下来,磕了两个响头,义正言辞的道。 “传人证!”官司人装模作样的喊道。 几个妖艳的姑娘跟老鸨,一摇一摆的走上来。 “你们说说昨晚的案发经过!”官司道。 “卖过来的那姑娘还怀着孩子呢,那人又拿刀架在我脖子上,偏叫她接客,我也没办法!”老鸨站在最前面,心有余悸地发抖着说道。 其中一个红衣姑娘也道:“我伺候过那人,他迷醉间,说是何府的二夫人给他钱财,让他把人卖到妓院的!” “这人证物证都有了,来人,收监,准备秋后处斩!” 官司大人随意的将令牌扔了下去,两个捕快就过来将秦念白架起来。 三皇子也满意地甩开了折扇。 秦念白没有反抗,带离之前,回头对着三王子妩媚道:“殿下,可别忘了,你湿的鞋我已经找到了!” “啊!”三皇子站起来,将折扇掰成两半,并将宽大的案桌“砰咚”一声掀翻。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的滴水不漏,她是如何发现的? “殿下息怒,不用等到秋后,今晚,下官就替你解决了这个麻烦!”官司大人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说道。 “先留着!不,带到本殿下房中!” 三殿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秦念白只不过是一个女人! 秦念白被黑布蒙住了眼睛,推进了一个房内,当她扯掉黑布,看清了眼前人之后,愤怒的拔出簪子,指着此人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不是想要治我的罪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殿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毒辣的女人……”三皇子说着,就把手伸向秦念白的秀发。 秦念白哈哈大笑,将簪子扔在了地上,豪不顾忌的坐下来吃着点心。 “谢三殿下抬爱,恐怕你自身难保,还想保我?” 三殿下脸色难看,“你说什么?” “殿下,不好了,太子带着往这边来了!”章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闯进来。 三皇子迷糊了一会儿,看到秦念白得意的笑容,他才明白,自己中了计! “你个恶毒的女人,敢设计本殿下!”三皇子冲过来就掐住秦念白的脖子。 不管自己有什么把柄在太子手中捏着,加上调戏将军夫人这一条,他就彻底完了! 章全跳过来,直接把秦念白打晕,放在床上,过来道:“您快从后墙出去,我先去前面拖一拖!” 三皇子从后窗跳了出去,章全才赶忙出去迎接太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三弟呢?”太子冷着脸,不屑一顾的问道。 章全支支吾吾,太子直接闯了进去,看到秦念白倒在床上,回过头来便一脚踢在章全的胸口上,“混账东西,你竟然做出这畜生之事来!” “太子殿下请明见,将军夫人在狱中突犯恶疾,下官万不得已,才将她移到此处来救治!”章全跪下来,捂着肚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来人,把章全给本宫绑了!”太子满脸怒火的吼道。 当秦念白醒来时,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一个丫鬟正给她擦着额头。 她慌乱起身,检查自己的衣裳。 “二夫人,您醒了!”太子微笑着走过来。 他身边还跟着个戴着面具,身形高大的男子,男子的眼神十分温柔且熟悉,秦念白呆呆的看了一会儿,心中便咯噔一疼。 “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位先生是?”秦念白忘了礼数,直接问道。 “这是本宫的谋士,白岩先生!若不是先生告知夫人有难,本宫还不能及时赶到!”太子道。 秦念白诧异,难道去请太子的人不是二坤吗?二坤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殿下,你可见过我的护卫二坤?”秦念白一急,嗓子就干痛难忍。 太子摇头,“未见!” 第一百三十二章周夫人的妹妹 “二坤不会出事了吧!”秦念白心中有些担忧。 “夫人不必担心,您府上的人没事……”白岩先生突然开口说道。 虽然这人的声音变了,但秦念白还是有七八分确定,就是他,他回来了! “既然先生说没事,坤二爷就一定是安全的!”秦念白微笑着道。 这时,太子眼神示意了一下白岩先生,转而有些为难的对着秦念白道:“二夫人,你的案子还没有了结,恐怕还要委屈你在牢里待一段时间。” “不打紧,全凭太子(diàn)下做主!”秦念白起(shēn),对着太子行了一礼,说道。 侍卫很快进来,把秦念白带离。 斗篷下的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眼中满是担忧与愧疚。 “你们很快就能重逢,不急在一时,眼下,砍掉三皇子的左膀右臂最要紧!章全对二夫人(yu)图不轨的事,本宫已经禀报了皇上,委屈了二夫人,本宫一定会补偿你们夫妻!”太子拍了拍白岩的肩膀。 …… 秦念白被带到地牢,狱卒也十分客气,不仅好吃好喝的侍候着,连带着围帘木(chuáng)也给搬了进来。 三天过后,外面还没有任何动静,让秦念白不(jin)忧虑起来,他们不会出什么事(qing)了吧? 正当秦念白想要向狱卒打听一些消息时,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开始还以为事(qing)已经了了,那人要来接自己离开了,不曾想,却传来女人的一阵阵尖细的吼声。 “狗奴才,快滚开,敢拦本夫人!”女人冲撞着,就直奔秦念白这边的牢房来。 那些狱卒只敢站在一边规劝,没人敢阻拦,御史大夫的夫人他们可惹不起!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牢门给本夫人打开!”女人趾高气扬的抱着手站在牢门口。 当她看清楚秦念白的处境之后,心中的愤怒如同一股无名火窜出来,这哪是犯人该有的待遇! 看着女人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秦念白也疑惑,这个女人虽然有些眼熟,但她并不认识。 “这位夫人,恐怕是走错地方了吧,你我从来未见过!”秦念白语气平缓道。 女人扶了扶发髻上的金色钗环,又甩了甩手帕,一脸冷笑。 “将军夫人怎么会认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只是妾(shēn)久仰您的大名,特来探望,不曾想,你这地方的竟如此惬意,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教训你!” 秦念白更加疑惑,但这人来者不善,她要小心应对。 “这位夫人,不知道您是?”秦念白微笑着礼貌的询问。 女人冷着脸,撇嘴,那就让这(jiàn)人死个明白!她示意(shēn)边的丫鬟来说。 “你听好了,我们夫人是新晋御史大夫刘顺的夫人!”丫鬟走上前来,趾高气昂道。 秦念白还未反应过来,跟刘顺是否有过节,刘夫人就捏着尖细的声音招呼。 “来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罪妇也配?” 几个侍卫进来,准备将(chuáng)铺,水桶碗筷等用具搬走。 这时,牢头把官司大人给请来了。 官司为难的,“慢着,刘夫人,太子(diàn)下交代,要好好善待将军夫人!” 她今(ri)来,就是为自己的姐姐报仇的,绝对不会让这个罪妇好过! “太子(diàn)下?哈哈!你们这些奴才不知道吧,太子私自采矿,倒卖私盐,今早已经被定罪!那死鬼何琰就是帮凶!” 女人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真是苍天有眼,让这些坏心肠的都不得好死! 秦念白与官司同时一惊,两人都愣住了! 官司不知如何作答,赶紧退到一边。 早前,他也听到消息,太子以带罪之(shēn),被暂时幽(jin)在东宫,何府也被封,何家人流落街头…… 怎么这么快就被定罪了?眼前这位是新权贵的夫人,若是自己得罪了,将来定无好果子吃,更别说这来之不易的饭碗了。 秦念白则迷惑的左顾右盼,按理说,太子他们应该早就做好了(tào),不可能会输。 若是被定罪了,如何翻(shēn)? 他,会不会出事? 这位刘御史,应该是三皇子的人吧,不然,怎么太子一倒台就晋升了,她敢跑到这里来对自己兴师问罪,一定知道一些消息。 “刘夫人妆安,我小眼不识,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才是!”秦念白公公正正地行了一礼,语气讨好的说道。 刘夫人嘴角一翘,露出一抹得意带着仇恨的样子,“哎呦,本夫人没听错吧,不可一世的将军夫人也会低声下气的说话啊!真想知道,你是使了什么手腕,害的我姐姐半(shēn)不遂,姐夫丢官落狱!” 她说着,忍不住地冲到秦念白面前,揪起她的衣领,呲牙咧嘴。 刘夫人这模样,像极了一个人,秦念白在脑中搜索了一会儿,对,眉眼像周夫人! 难道,她姐姐是周夫人?怪不得突然来牢房找自己发难! “刘夫人,您息怒,太子虽被定罪,还有皇后太后呢,您不怕得罪二位?”秦念白故意道,眼下还要借用这位刘夫人得知外面的(qing)况。 “(jiàn)人,就让你死个明白!!太子已被定罪,皇后被(jin)足,太后闭门不出,你的主子们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功夫来管你?至于你们秦家人,早就与你划清界限!”刘夫人冷笑着走过来,抓着秦念白的肩膀,嚣张跋扈的道 秦念白心中一颤,秦家人的反应,她不意外。 只是,太子他们的事(qing)不是进展的顺利,天衣无缝了吗? 怎么还牵连了皇后与太后? 太子被定罪,如今估计已经移交大理寺,刘夫人口中也并未听到何琰的消息,看来,他是安全的。 “即便如此,我与您也无怨无仇,怎么去害您姐姐跟姐夫呢?”秦念白低眉顺眼道。 刘夫人一想到她那姐姐,在(chuáng)上动弹不得,满脸凄凉的模样,眼中的怒火就更加强烈,一把将秦念白狠狠推到地上。 “无耻的(jiàn)人!还装蒜!” 这一摔,让秦念白(shēn)体受到剧烈的震动,小腹也传来一阵隐隐作痛,她差异,自己的(shēn)体,怎么变得如此之差? 刘夫人绕到秦念白前头,一脚踩着她因腹痛而发白的脸上,恶狠狠的。 “您贵人多忘事呀,我姐姐是周侍郎的夫人,此前与你家婆母交好,不想,中了你这(jiàn)人的毒计!生生(bi)姐夫鞭笞的残废,您,还有点印象吗?” 果然,她是周夫人的妹妹,看来自己不能硬来,否则激怒了她,极有可能杀了自己。 “刘夫人,当(ri)的事,周大人最清楚,人证物证俱全,周大人想保住他的官运以及周家的声望,才会亲自行刑,你不信,可以去问他,反正我在这牢里也出不去,等着你回来收拾就是了!” 刘夫人把脚移开,脸上闪过一丝嘲笑,她姐姐在周家的地位不低,跟姐夫也是相敬如宾,恩(ài)有加,这(jiàn)人分明想蒙骗自己! “你(shēn)上的鞭痕,还在吧,呵呵,听说将军夫人能言善道,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来人,把那带着倒刺的铁鞭拿过来,好好的伺候将军夫人!” 侍卫拿着绕成一圈圈的铁鞭进来,递给刘夫人,她一步步朝着秦念白(bi)近,嘴上是恶毒的笑容。 秦念白面色淡然,用手支着(shēn)体爬起来,下腹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抽凉气。 “刘夫人,周大人真的(qing)深义重,又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您可以请他来当面对质,不然,等我死了,您要怎么去问罪周大人?” “别说,你这(jiàn)人说的竟然有几分道理,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刘夫人扔下铁鞭,冷哼一声,带着人出去了。 官司也频频摇头离开,如今这局面,还是明泽保(shēn)。 只有牢头跟几个狱卒过来关切的问秦念白。 他们都敬仰何将军的威名。 “二夫人,您怎么样了,要不要传大夫?”牢头问。 秦念白刚要说话就感觉,一股液体从下来流出来,低头一看,素色的下衣居然冒红了! 她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莫非是自己的例假提前来了? 但这疼痛是钻心的,自己平时来列假,根本就没有这种疼痛感! “二夫人,别动!我去请大夫人!”牢头慌张的道。 “等等,牢头大哥,不要找大夫!”秦念白赶紧叫住他,刘夫人的人在外面守着,无论自己的(qing)况如何,让她知道了,只会更糟! 牢头打开门进去扶起秦念白,他老婆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这么没的,所以看到秦念白这模样,第一反应就是,她怀了,赶紧问,“二夫人,您这是不是有了?” 他的话,也让秦念白如当头棒喝,她想了想,自从何琰走后,她就没心思关注自己的事,虽然彩环跟小清提醒过这事。 但自己太忙,便没有在意,算算时间,上个月与这个月,列假都没来! 她一惊,心中无比害怕起来,她极有可能有了! “大哥,求你救救我!”秦念白跪下来,言辞恳切的对着牢头说道。 牢头赶紧道:“您快请起,折煞小的了,将军英名盖世,义薄云天,若不是(jiān)臣当道,也不会……您有了他的子嗣,小的定当义不容辞!” 第一百三十三章逃脱 牢头跟几个狱卒把秦念白装扮一番,偷偷送了出去。 “您以后就先在这儿养着,等(shēn)体好些了,再寻去处!”牢头把包袱交给秦念白道。 如果刘夫人转回来,发现她不在了,肯定会连累牢头! “大哥,我若离开,必定会连累于你们!” 牢头笑道:“夫人,您就放心,哥几个口风已经把严了,且找了一个女死囚替您了!” 傍晚 刘夫人把自家姐夫周大人领着来到牢房,却见秦念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shēn)上全是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刘夫人愤怒地指着秦念白,质问狱卒。 牢头赶紧站出来,陪着笑脸解释道:“刘夫人,您有所不知,这罪妇嘴忒(jiàn),一个劲的骂您,我们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替您教训了,没想到越打还越起劲,手下重了点,这打面目全非!” 刘夫人脸色异常,眼神更加的(yin)沉可怕,“真是便宜她了,非得本夫人亲自动手,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说着,便挥起鞭子,朝那一动不动的女囚犯,狠狠地甩了几鞭。 周大人也咬牙切齿,这(jiàn)人居然死到临头了,还敢陷害自己,挑拨离间。 “妹子,我来打!只恨那天只打了一鞭子!”周大人撸起手袖,冲到最前面,接过刘夫人手中的倒刺铁鞭,疯狂一般的抽向地上失去知觉的女囚犯。 一旁的牢头看着触目惊心,还好他早早的把秦念白换了出去,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几十鞭子下来,周大人打的气喘吁吁,将铁鞭扔在一边,冷声骂道:“(jiàn)人居然一声不吭,莫不是死了!”对着狱卒,“你们去拿桶水来,把她给老子泼醒!” 狱卒看了一眼牢头,牢头示意他先过去,自己则走上前去查看,伸手在这女囚犯的鼻子间探了探,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牢头赶紧又在心脏处听了听,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赶紧装作一副慌乱的模样,跪下来,拱手道:“刘夫人,周大人,不好了,何二夫人断气了!” “什么,居然这么快就死了?你莫不是在胡说八道,想助她逃过劫难,去把大夫给本夫人找来!”刘夫人冷着脸,眼神犀利地盯着牢头,言语不容拒绝的道。 不多时,大夫提着箱子过来,检查了地上女囚的尸体,他摇了摇头,将一块白色的帕子盖在女囚的头上,“各位贵人,女人早已毙命!” 刘夫人眯起眼睛,“说她早已毙命,可推断出何时死的?” 这话让旁边的牢头心里一惊,当时事(qing)紧急,他们只好用了些慢(xing)毒药,要是被这大夫看出来了,在场所有人都活不了! “大夫人,是不是半个时辰之前死的?”牢头一边给大夫使眼色,一边问道。 大夫愣了愣,赶紧道:“没错,这么重的伤,连男子的扛不住,更何况是瘦弱的女人!” 一旁的刘夫人走到女囚尸体面前,狠狠地又踢了几脚,对着牢头,“何二夫人是怎么死的?你们几个应该清楚!” “当然,这何二夫人自知无望,畏罪自杀,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是证人!”牢头点头哈腰的笑着说道。 目送刘夫人,周大人离开后,他才赶紧把大夫拉到一边,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老哥,你刚刚可差点吓死我了!” “我们是多年的老交(qing)了,你的眼神,我岂会看不出来,若刘夫人找来其他大夫来验,就麻烦了,还是赶紧把这尸体处理掉!”大夫一边说,一边把药箱拿起来,准备离开。 夜晚,牢头用帘子将女尸裹了,带到荒郊野外的埋了起来。 以为万事大吉,但第二天,秦念白已死的消息传了出去,三皇子竟然要亲自看秦念白的尸体。 官司大人和牢头无奈之下,只好将他们带来了埋尸场地,尸体被挖了出来,已经无法辨认。 宫廷的御医检查之后,发现女尸(shēn)上有大大小小的新旧疤痕,还(shēn)中种慢(xing)剧毒! “居然敢骗本(diàn)下,你们有几个脑袋?”三皇子把剑搭在了牢头的脖子上,语气犀利。 牢头被吓得面容发白,浑(shēn)颤抖,“回,回三(diàn)下,这确实是何二夫人,当初周大人,刘御史的夫人,都在场,小的不敢撒谎!” “把他们两个人给本(diàn)下找来!”三皇子冷声说道。 不是因为秦念白,他根本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这个女人,必须要死! 刘夫人跟周大人被带了过来,两人一股脑将罪责全部推在了牢头(shēn)上。 牢头还会分辨半句,只见三皇子手一挥,他的脑袋直(ting)(ting)的被砍了下来。 把在场的官司大人吓得瘫软在地上,拼命求饶。 “给我全城搜捕这个女人,找不到她,你们就提脑袋来见!”三皇子骑上了高头大马,呵斥着离开了。 另一头,秦念白正在深巷子之中,一间僻静的院落里煮着白粥。 她很想出去外面看看(qing)况,不知道事(qing)有没有转机,小清跟彩环她们什么时候被发卖。 她喝完白粥,刚走到门口,看到一个小哥慌慌张张的跑着过来,正是牢头的下属。 “二夫人,您不要露面,外头正到处抓你呢!”把一张告示递给秦念白。 “这,是不是这件事(qing)暴露了?牢头大哥呢?他,他没事吧!”秦念白紧张的朝着后面张望,除了深邃的巷子,并无一人。 小哥叹气,摇了摇头,没等秦念白说话,他就呜呜地哭泣起来,“我们头儿,被三皇子一刀砍掉了头,二夫人,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们头就白死了!” 秦念白听到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瘫坐在地上,还不知道这位大哥姓甚名谁,竟为了救自己而死,心中怎不难过? “大哥尸体收了吗?我想去拜祭……”秦念白忍不住地抹着眼泪问道。 小哥点了点头,“我已经领兄弟们过去为他安葬好了,您就不必担忧!”又继续,“这些钱,您拿着换个地,只怕哪天兄弟们不成器,出卖了您!” 秦念白接下了,心中满是愧疚,等这事过了,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补偿。 “小哥,大哥家中可还有亲人否?”她问。 “头儿姓鲁名勇,家中好像是有个妹子跟姑姑……”小哥有些不清楚的说道。 送走了小哥,秦念白赶紧收拾东西,打算换个地方躲藏,才整理好包袱,就听到远处传来小哥的大声喊叫。 她打开门缝一看,只见章全一刀捅进了小哥的肚子,他嗜血的模样,正让人朝这边过来。 秦念白慌张的拎着包袱,从后门离开,跑走到人来人往街上,后面的人穷追不舍。 她跑到布庄的试衣间多起来,等外面没了动静,刚要出去,就听到一个女人的(jiāo)嗔声音道。 “那个(jiàn)人就要生了,怎么做都来不及啦,原本是想透露她好姐妹已死的消息给她,好让她气急攻心,血崩而亡,该死的狗奴才钱婆子偏把门把的死死的,不让进!” 另一个粗犷的男子,带着狠毒的语气道:“怕什么,只要有大哥在,就不会让那(jiàn)人平安生下孩子,我已经有法子了,等着她生孩子那天……” 接着,就是二人贴着耳说悄悄话,秦念白什么也听不到。 这两个人的声音,却很是熟悉,她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过了一会儿,男人出去了,那女人便拿着漂亮的云锦衣裳进来试穿。 帘子一拉,便看到秦念白蜷缩在里面,她吓得尖叫,被秦念白捂住了嘴巴。 竟然是林府上的小李氏,那粗犷的大汉,是她的哥哥李兵! 看着小李氏陌生而惊恐的眼神,秦念白才反应过来,自己衣着破旧,脸上涂着泥浆,她应该没有认出来。 正是她这一叫,把外面的李兵,以及追捕秦念白的官兵,给引了进来。 秦念白快速拔下小李氏发髻上的金簪,紧紧抵住她的喉咙,浑着声音道: “那些人若是进来,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小李氏害怕的点头,秦念白慢慢的放开她的嘴巴。 “大哥,衣服上有只虫子,我已经把它打跑了,你别让人进来,我正换衣裳呢!”小李氏声音略带发抖的对着门外喊道。 李兵对着外面的官兵得意洋洋地摆明了(shēn)份,人家也就没搜,直接出去了 “我已经照你说的话做了,你别杀我!”小李氏感觉喉咙处的簪子陷进了皮肤一分,害怕的道。 秦念白将发簪一扔,扯下架子上的衣服,蒙住小李氏的头,将她一脚踹了出去,自己趁机从后门溜了。 她一路往前巷子跑,一面心忧,林姐姐就要生了,如果自己不在旁边守着,恐怕她跟孩子都活不了,刚刚也听到了李斌兄妹俩的毒计。 如今自己自(shēn)都难保,过去也只是连累了她!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通知林姐姐!”秦念白抱着包袱,停下脚步,自己如今也怀了孩子,知道孩子对母亲有多么的重要! 她才往回跑了几步,正好撞见了一队骑着马的生人过来,个个戴着面具。 地面空旷,秦念白已经躲闪不及时,带头者直接来到了她面前。 “这位夫人,你可是迷了路?” 第一百三十四章三皇子造反 秦念白赶紧低下头,原来这人不认识自己,说不准,他正是追捕自己的那些人。 “不必,奴家走亲戚到此处,前边出城的村子就是了!” “来人,护送夫人出城!”带头的温和的说道。 秦念白若是再推辞,恐怕会引起怀疑,只好作罢。 “将军,您怎么不与夫人相认?”男子旁边的面具男疑惑的问。 男子叹息一声,“先保护好夫人,等事情了,我再去接她!” 话毕,众人骑着马,绝尘而去。 三日后,秦念白湖边浣衣,突然飞出几个黑衣人,朝她乱刀砍过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整理柴火的几个小哥,抽出腰间的匕首,飞快地冲上去抵挡。 怎料,几个小哥不敌对方人多势众,不到一刻钟,就被尽数砍杀。 秦念白也在慌乱的逃跑之中,被黑衣人团团围住,还未开口说话,头部传来一阵眩晕,便倒了下去。 一桶冰凉的水,哗啦地自上灌下来,她睁开眼睛,看清楚了面前的环境,自己身在一处昏暗的地牢,四方点着火把,眼前的人,居然是章全! “二夫人,别来无恙,这段时间过得可好?”章全走过来,伸手拉开盖在秦念白脸上的发丝,冷笑着道。 秦念白打开他的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害怕的向后挪了挪,“章全,你究竟想干什么?” 章全一步步朝她逼近,脸上奸诈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他捏住秦念白瘦削的下巴,“二夫人,听说何将军回来了,你可知道?可惜他一直不肯现身,不如你把他叫出来,可好?” “别胡说,何琰,他,他早就死在了西南的矿洞之中,是你们做的,别忘了!”秦念白一边压制着颤动不安的心,一边语气犀利的道。 章全将秦念白的下巴甩开,站起来,阴阳怪气的,“啧啧啧,你们夫妻还真是情深啊,连说话都如出一辙!他若是真死了,我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把你抓来!二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肯乖乖合作,我必定不碰你一根指头,如若不然,只好把你赏给我那帮辛苦的部下,好好的犒劳犒劳他们!” “哼,若是三皇子对皇位势在必得,你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找到我,将我弄到这里来,说明你们已经溃不成军,我又何须惧怕!”秦念白强硬地扶着破败的墙根站起来。 她心情不在似之前那般沉重,就算是死,她也绝对不会受章全等小人利用! “这可由不得你!二夫人既然这么固执己见,就好好跟我的部下玩玩吧!” 章全愤怒地捏紧了拳头,大手一挥,那些部下开始宽衣解带,一个个朝着秦念白逼近。 “不要!不要!”秦念白颤抖的向后挪动,紧紧的护着微微凸起的小腹,既然她跟孩子都活不成了,那索性一死了之。 就在那些一只只魔爪正要碰到她时,她拔出头上的银色簪子,就想要从脖子的动脉处扎去。 握着簪子的手背,突然刺激一疼,手里的银簪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只见一群带着面具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跟章全的人马打起来。 章全冲过来,将秦念白提起来,用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大喊道:“何将军,还不住手!” 为首的面具人眼中尽是杀气,手紧紧地握着宝剑,更不得立马将章全碎尸万段。 “放开她!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面具男子直直地走在最前面。 “何将军,你我都是老朋友,在你家夫人面前,又何须遮遮掩掩,快把面具拿下来吧!”章全说着,锋利的剑刃,已经割破了秦念白细嫩的肌肤。 男子慢慢将手抬起来,去摘面具,秦念白却惊呼道:“慢着,我夫君已死在西南矿洞,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都不许你冒充他!” 她实在担忧章全的目的,章全处心积虑的一定要引何琰现身,说明这是他们成败的关键点。 “何将军,你就算不摘面具也没关系,别人我不知道,可是你,一定会来救这贱人!”章全眯着眼睛,奸诈的看着面具男,大声说道。 三皇子已经带着全部人马攻进了皇宫,而皇上唯一的翻盘机会,就是死而复生的何琰。 章全当然要确定眼前的人,是否是何琰,剑又进秦念白肌肤一分。 男子眼中一阵惊,捏紧拳头,冷声道:“章全,放了她,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 “哈哈哈,何将军呀,你是不是忘记,主动权在本公子这边!” 章全大笑,锋利的剑刃又进了秦念白肌肤两分,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白净的脖子向下流出来,浸湿了素白的衣服。 面具男再也忍不住,将手缓缓地伸向脸。 “你走,你不是他!他如果真的活着,一定会先回来见我,而不会瞒我到现在!章全,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们串通好的!” 秦念白急的大叫,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生命安危,而让一切功亏一篑! “没有夫人,我活着,有何意义!”说着,面具已经拿下来,熟悉而俊朗的脸,充满沧桑的出现在秦念白面前。 她心中一暖,已经热泪盈眶,自己牵挂了两个多日日夜夜的人,恍如隔世一般地站在自己面前。 “哈哈哈,何将军,早这么做,不就好了吗?来,现在放下剑,把你们的部城图画出来!” 章全得意的大笑,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整齐的铺在一张破烂的桌子上。 何琰温柔的看了秦念白一眼,将剑扔在地上,独自走过去,拿起毛笔开始画图。 “夫君,不要画!”秦念白试图挣扎着喊道。 “这天下,也不及你眉眼半分!”何琰抬起头来,温和的道。 趁着章全得意之时,何琰将砚台猛然朝他脸上砸去,迅速冲过去,把他手上的利剑抢夺下来。 一手搂着秦念白,一手剑指着章全。 “早就警告过你,吃相别太难看!来人,把人全部抓起来!”何琰冷着脸,语气冰冷。 章全被绳索绑了起来,不服气的骂骂咧咧,“何琰,给老子等着,我真后悔,应该把秦念白那贱人的头颅呈上来!” “伤我妻在先,辱我妻在后,绝不轻饶!” 何琰眼中闪过丝丝杀气,扬起手中的利剑,向上一挑,章全右臂飞了出来,鲜血溅了一地。 “啊~” 整个灰暗潮湿的地牢,只听到章全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 “等我回来!”何琰紧紧搂着秦念白,满脸的不舍得。 “我等你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念白微笑着靠在他结实胸膛。 何琰让几个人留下来照顾秦念白,自己翻身上了马,绝尘而去。 此刻,三皇子的人马已经进入皇上的未央宫,皇上跟皇后在大殿上等着他。 三皇子以为皇上死到临头,想向他求饶,态度极其嚣张地让其从龙位上走下来,将传位诏书呈送上来。 “父子一场,朕最后给尔一次机会,你若决心悔过,便可饶你一命!”皇上穿戴整齐,居高临下的坐在龙位上,言语间尽是无奈。 “哈哈,父皇,从小到大,我样样比大哥优秀,因为我是庶子,你就不肯多看一眼,宁愿将皇位传给妇人之仁的嫡子,也不肯给我机会!”三皇子穿着铠甲,愤愤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说什么,也绝对不会回头。 皇上眼眸凄凉,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皇儿,你不是帝王之才,你生性暴虐,恋,母严重,就算江山交给了你,你能坐几天?” “说的这些都是借口,是父皇您偏私,您永远都在偏私大哥,现在好了,大哥被定罪,关在地牢之中,不过您放心,我登基之后,只要他听话,儿臣奉他为亲王!世人都会称赞儿臣功德贤明!而您,就安心的做太上皇,颐养天年!” 三皇子举起手中的宝剑摇晃了几下,眉宇间是奸诈模样。 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失望的眼神看向满眼嗜血的三皇子,语气冷漠,“还死不悔改,朕对你失望至极,你从小就事事要强,不顾及大局,眼界狭隘,善交小人,但凡改那么一点,朕又怎么会放弃你!” “父皇啊,儿臣替您羞得慌,就算再喜欢大哥,维护大哥,您也不应该踩着儿臣的脸面上去,不是您对儿臣失望,是儿臣对您失望!” 三皇子吼着,伸手紧紧的抓住皇上摇摇晃晃的肩膀,撕心裂肺的语气,像是从心底,把多年的积怨发泄出来一样。 台上的皇后慌张的赶紧下来,“三皇子,不要冲动,皇上是你的父皇,是这天下的天子,没有传位诏书,你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坐稳江山?” “母后说的是,您就赶快让父皇给我写一道传位诏书吧,还是说,你们已经偷偷把诏书写好了,给我大哥的吧!嗯?怎么会轮到我这个逆犯上的庶子!”三皇子脸色一变,低着头,阴阳怪气地看着皇后道。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时,章贵妃高耸的发髻带着东珠凤冠,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凤袍,雍容华贵。 第一百三十五章何琰封侯 不知的人,还以为是皇后驾到。 两个宫人站在贵妃两侧,搀扶着她,一路走到大殿的正中央。 皇后身边的宫令,忍不住的出言呵斥。 “贵妃娘娘,您这衣着打扮,是皇后资格,皇上和皇后在此,你怎敢僭越!” “姐姐身边的人就是伶俐,说起话来,这么不知死活!来人把她的舌头给本宫拔了!” 贵妃语气轻轻,却宛如带了千万根寒箭,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宫令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差点没站稳。 “住手!”侍卫刚过来,就被皇后呵斥住,“章贵妃,你在宫里一向嚣张跋扈,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 “哈哈,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不跪地求饶,反而说这些,有用吗?”贵妃用手帕轻捂着嘴角,冷声笑道。 “难道朕说的话也不管用了吗?”皇上一副威严,冷着脸说道。 贵妃拉了拉自己的凤袍,冷着眼对皇上道:“皇上,您瞧见了吗?臣妾这身凤袍,是自己穿上去的,不是您给的,您说,您说的话还有用吗?” 把皇上气的胸口直疼。 皇后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直接过去抱住了宫令,“要拔她舌头,先拔了本宫的!” “本宫就成全你!”章贵妃一甩宽大的凤袍手袖,狠毒的说道。 “住手!”一声响亮的呵斥,从宫门口传来。 只见太子领着一队人马闯了进来,将周围的乱成贼子尽数制伏。 “贵妃娘娘,三弟,你们束手就擒吧,外面的人都被何将军解决了!”太子握着宝剑,眼神凌厉的走过来。 章贵妃一惊,她刚刚过来时,四周都是他们部下的人马,这太子是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 “大哥,怎么开玩笑了?这不像你吧!”三皇子一副傲娇的道。 太子走到皇后身边,将她扶起来,擦去眼泪。 皇后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与何琰相互策划好的,此时见儿子安然无恙地大获全胜,激动的落泪,“皇儿,让母后看看……” “不可能,就算从地州各县调集人马,也需要两个月,你们这是炸赢!大哥,戏演的不错,想凭大殿上的这几个人,就想打败我吗?”三皇子握着宝剑,朝着空中挥砍了两下冷声大笑。 “三殿下,您的春秋大梦,该醒了!”何琰穿着一身黑金铠甲,带着人走进来。 三皇子跟章贵妃,很快被他带来的人按跪在地上。 对皇上皇后,抱拳单膝跪地,“末将救驾来迟,参见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何将军,请起!”皇上高兴的扶起何琰。 “何琰,你怎么还没死!放开本本殿下!”三皇子挣扎着,一脸的不甘心。 而章贵妃则如大梦初醒一般,开始求饶,“皇上,我与皇儿向来安分守己,这次是受了旁人挑唆,请你开恩,饶恕我们这一次!” 皇上只是摆摆手,冷漠的让人把他们先带下去。 另外一头,秦念白已经被送回何家,二坤也早就把何家发卖出去的奴仆,全部又买了回来,只是何老夫人,何蒙,何王氏还不知所踪,何琰让他继续派人找着。 这些奴仆,无不对秦念白感恩头戴德,做起事来,也欣喜无比! “坤二爷,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秦念白焦急的对二坤道。 二坤抓了抓头,恭谨的,“上回手下与将军接上头,为了计划,暂时不能露面,委屈夫人了,请夫人责罚!” “请起,这些帐,我自然会找你们将军算!”秦念白微笑着,那么危险的计划,若是自己知道,估计会阻止何琰吧。 “还有一件事,希望坤二爷去办!牢头鲁勇,为救我而死,你带人去好好给他修修坟!”秦念白语气满是伤感。 二坤供手下去了。 突然间,秦念白又想起来林夫人,她赶紧让人带信过去看看,半个时辰过后,回来的人也带来了信。 林夫人信中说自己安好,不必挂怀。 “可见着林夫人了,?面色如何?”秦念白看完信,焦急的问道。 丫头想了想,笑着道:“奴婢隔着帘子,远远的见着了林夫人的影子,她说话声音平缓,体态圆润,让夫人莫要担心,过些日子,她自会来看您!” 这丫头心思纯净,倒也不会说谎,秦念白也没有多想,只想料理好院子里的事,再过去看林夫人。 小清摇着秦念白的胳膊,“夫人要是不放心,我亲自去一趟!” “你可不能走,院子里这些事还需要你打理呢,你把圣手堂的申老夫人找来!”秦念白拍了她的额头一下,又低头,幸福的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 眼下,府里的人还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子,等过几日去看林姐姐,再把这个好消息一并告诉她。 何琰一直办公到晚上,才起骑马回府,见秦念白桌上放着一碗喝过的药渣,慌张的赶紧把娇妻从软榻上拉起来,搂在怀里,仔细查看,“你哪里怎么了?为什么要喝药?” 秦念白娇羞的低下头,“没生病,就不能补补吗?” 何琰抚摸着她光滑的小脸,轻轻的小啄了一口,语气暧昧,“夫人是否也要好好的补偿为夫?” 说着,吻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却被她急忙推开,“等等,说过有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何琰歪着头,皱眉不明所以,秦念白无奈的干脆把他宽大厚实的手掌拉着摸向自己凸起的小腹。 “难道?是真的?”何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已经两个半月了,我也是十天前才知道的!”秦念白白无比幸福,甜甜的说道,或许这个孩子的到来,弥补了她上一世不能为人母的缺憾。 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就是上一世的那个孩儿重生而来,就跟自己一样。 而何琰表情早已经愣住,无意识地流出了眼泪,模样又惊又喜,连话也含糊不清了。 “要不是鲁大哥,我跟孩子,恐怖已经不在了,我想给他死后一份殊荣!”秦念白摸着肚子,忍不住泪目道。 何琰郑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刘御史,周侍郎结党营私,被定罪下狱,其妻女披甲为奴! 牢头鲁勇以秦念白义兄的身份被抬了地位,追封为鲁左将军! 而躲藏在地窖之中十多天的何家母子,终于敢出来看看。 路人见其衣着破烂如乞丐,好心扔了个馒头,老夫人捡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而孙女小雪儿饿得呜呜直叫,她却没有半点怜悯。 何王氏也忍不住的直掉眼泪,带着女儿想回娘家躲一躲,却因娘家怕连累,被硬生生的赶了出来,好容易娘家给了些钱,却被何蒙买酒花了个精光。 何老夫人这阵子长吁短叹,我们当初投奔三皇子,只是单纯的弄死秦念白 不曾想,这三皇子居然过河拆桥,将何家财产尽数收刮,后来京城乱起来,知道三皇子要造反了,他们就吓得躲到了地窖之中,不敢出来。 “你们几个站住!”一队官兵突然朝这边跑来,何家母子几人吓得半死,慌乱逃窜,以为是三皇子要对他们这些知情人赶尽杀绝! 连饿了几天,他们哪有力气逃跑,被官兵两下就抓住了。 小雪儿被吓得大哭,何王氏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瑟瑟发抖。 官兵把画像拿出来一一对,何老夫人一看那画像上正是自己,吓得两眼一闭,差点没晕过去。 何蒙与何王氏,则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大爷,我们只是普通的乞讨乞丐,不会是这画像上的人,你们认错了,快放我们走吧!” 那官兵仔细的瞧着画像,又仔细瞧了面前狼狈不堪的何蒙,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您,您是何大爷吧,可算找着你了!” 这话在何蒙听来,却是他的身份被人认出,要被杀人灭口了。 “不是我,我是乡下来的乞丐,真不是我!”他趴在地上不敢动弹,浑身颤抖。 官兵无奈的笑道:“何大爷,您放心吧,我们可不是来抓您的,是来找您们的!”他把那画像跟告示递给何蒙。 何蒙才知道,原来何琰没有死,还立了大功,被封了天下兵马大将军,赐永侯爵位…… “母亲,母亲,娘子,快看,老二回来了……”何蒙赶紧大声喊道。 何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她算是苦尽甘来了,如今老二回来,还封了爵位,秦念白也早死了,她终于可以安生了! 回到何府,陈婆子正在门口等着,她当初逃回乡下,看了告示,才回来。 “老夫人,菩萨保佑,您跟大爷终于回来了!”陈婆子拉着何老夫人的手,摸着眼泪哭道。 一路进去,丫鬟婆子全是原来,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何老夫人要装的舐犊情深,赶紧找何琰。 “二郎,二郎,我的儿……” “老夫人,老夫人回来了!”丫鬟出来迎接。 “二郎……”她继续喊着何琰。 “老夫人,您别急,二爷如今是永宁侯,跟着二夫人去看皇上御赐的新宅子去了,就隔着一条街。”丫鬟高兴的说道。 她们现在对二夫人是绝对的信服,这也是何琰送给秦念白的礼物之一。 第一百三十六章何母作妖 何老夫人却脸色不好了,这秦念白怎么英魂不散! “哼,还不快扶我进去!”何老夫人冷声道。 傍晚,何琰跟秦念白回府,何蒙夫妻,何老夫人早早就在堂厅在等着他们一起用善。 “儿啊,二郎,你可回来了,母亲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何老夫人一见何琰,就哭着过来。 何蒙也道:“二弟,没想到我们兄弟还能见面!” “小雪儿,快叫二叔!”何王氏掐了孩子一下,孩子包着眼泪,叫了声二叔,眼睛却一直看着饭菜。 “好了,还是先吃饭吧!”秦念白平静的打破僵局,这几个人恐怕最不愿意面对自己,干脆先说话。 何老夫人也停止了抽泣,开始吃饭。 秦念白给小雪儿夹了鸡腿,小雪儿高兴笑起来,“雪儿好久没有吃鸡腿了,谢谢婶娘!” “啪!”何王氏却毫无征兆的把小雪儿的筷子打开,呵斥道。 “怎么这么没礼貌,娘平时怎么教你的,这个家是你婶娘的,好的鸡腿要给她先吃!” “呜呜!娘没有说过!”小雪儿委屈的哭道。 秦念白神(qing)淡漠,这不是做给她看吗?不就是想试探,自己会不会因为上次的事而怪罪吗? “别哭了,你娘说的对,这个家都是婶娘的,婶娘给你的,你就吃吧!”秦念白笑着故意说道。 何蒙跟何王氏脸色铁青,本以为秦念白会谦虚,说句这里何家,他们就能顺势留下来,不必再看秦念白脸色过活! “吃饱了,你们吃吧!”何夫人冷着脸,把筷子放下,嘴里不住的咽着口水,好不容易吃了一点油荤,不馋才怪。 为行一早准备好的计划,只能强忍住罢,结果何蒙狼吞虎咽,像个饿死鬼投胎,何王氏更不用说,早就没了官眷贵妇该有的规矩样子!夫妻二人全然忘了饭前说好的。 她只好动作大些,直接站起来要离开。 何蒙嘴里塞满(rou),一边往碗里夹着菜,一边含糊不清的,“母亲,咱们过了十多天的老鼠(ri)子,树根都吃过,您怎么倒不吃这些饭菜了?” 何老夫人故意叹息一声,拿出手帕擦着眼角,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呜咽起来。 “大郎,你怎么还不明白?这已经不是原来的何家了,早就没了咱们娘几个的位置,你们一家三口还是快多吃些,今天晚上不知道何处落脚呢!” “噗!”何蒙将嘴里的饭菜直接吐在桌子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跳起来。 “二郎,难不成你要将我们赶出去吗?” “弟妹,母亲年纪大了,我们(shēn)上没有一文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赶母亲走!”何王氏抱着小雪儿,也哭着跪下来求亲秦念白。 一时之间,母子几人全部哭做一团,外面的奴婢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夫人无(qing)无义,要撵走何老夫人。 秦念白则嘴角带着一抹难以言明的笑容,几(ri)不见,这母子几人,越发会演戏了。 好,自己就随了他们的心愿。 “看来是这儿庙小,容不下婆母跟哥嫂,儿媳也不好强留,几位放心,我定会为你们多准备些银钱,好过冬!” 几人马上止住了哭泣,转而是愤怒上头。 “(jiàn)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何家,想让我走,不可能!”何蒙气的脸红脖子粗,捶着自己的(xiong)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感(qing)这(jiàn)人老早就算计好,就算何琰将他们接回来,也有法子将他们撵走! 何夫人也抽泣着,又擦了擦眼泪,嘴唇颤抖着看向何琰,“二郎,你从来都是跟媳妇一条心,这次呢,帮着你媳妇将我们赶出去吗?上有青天,下有厚土,你还有一点点良知吗?” “在这里,没有人要赶你们走,不然,儿子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让人贴告示将你们寻回来?你们若再闹,休怪我不留(qing)分!”何琰语气冷漠,眉眼微皱,不悦的道。 何老夫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何琰如今是这家里唯一的权威,他都发话了,也不怕秦念白使坏。 屋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馋的如豺狼虎豹的何家母子几人,也不好(tiǎn)着老脸再回到饭桌前吃喝。 只好各自回屋,半夜几人肚子饿的呱呱叫,结果跑到厨房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吃食的柜子都被上了锁。 次(ri)早晨,小清一边给秦念白梳着头,一边忍不住笑道:“夫人真是料事如神,老夫人跟大爷还有大夫人真的跑到厨房去找吃的,结果什么也没有,大早就跑到厨房让厨娘做吃的,厨娘也听话,说,不到饭点不开饭,老夫人又扶着陈婆子的手,灰溜溜的走了,您是没瞧见,那一幕真是太好笑了!” “好了,再笑,脸上就长皱纹了,对了,这里有几颗保胎丸,还是申老夫人前几(ri)开的,你一会儿送去林府给林夫人!” 秦念白微笑着把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递给小清,等搬到永侯府,再亲自去拜访林大人,名正言顺的把林夫人请到府里来养胎! 小清带着人,刚(tào)了马车,就见着一个小丫头浑(shēn)是伤的从后面的巷子,一路跑一路哭。 见着小清等人,便直接狂奔过来,满脸泪水,紧紧抓着她的手,急切的问,“这位姐姐,你可是何府的二夫人的人?快带我去找二夫人,我们家林夫人不行了……” 小清赶紧拉着她去见秦念白。 “二夫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夫人,她快不行了,她生了两天两夜,还没把孩子生下来,李姨娘又劝说老夫人保小不保大,还不让奴婢们出来找您!”丫头顾不得头上冒的鲜血遮住了眼睛,拉着秦念白道。 “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这样?快,把凝香丸带上!”秦念白惊出一(shēn)冷汗,腿脚发软的走不了路,“林大人呢,派人去请了没?” “我家大人去胶州巡查,前天已经让人就已经让人送信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丫头哭着道。 慌乱的连发髻都未梳好,秦念白便让丫鬟搀扶着她上马车,一路上一直让马夫加快速度。 林姐姐,你千万不要有事!等我!秦念白这下,只想把自己这辈子积攒的好运多分一些给林夫人。 好不容易到了林府,大门却紧闭着,小清上前拍着大门喊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夫人,进不去,该怎么办呀?” “所有人上前来,把门给我撞开!”秦念白捏着拳头冷声呵斥。 丫鬟小斯全被上前去,拼命的撞击着大门。 门板厚实,就算是(shēn)强力壮的士兵,没有有工具辅助,也撞不开,这几个小斯丫鬟无异于螳臂挡车! 门口,路过的行人聚集的越来越多,都在纷纷指指点点。 秦念白转过(shēn)来,直接跪在了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各位父老乡亲,请你们救救命,我姐姐林夫人正在生产,我手上带了救命的药,却被挡在门外,求你们帮忙撞开大门,秦念白在此跪谢!” 一个小哥认出了她,高声喊道:“这位夫人是何永侯夫人,永侯东京城的大功臣,没有他,咱们要经历一场可怕的战乱呀!夫人,草民来帮您!” 小哥撸起手袖跑上来撞门。 接着,陆陆续续有更多(shēn)强力壮的男子冲上来一起撞门。 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正当大家最后用劲时,大门门哗啦一声打开了。 “你们些刁民想干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林府的管家,带人老过来指手划脚的大骂道。 帮忙的普通百姓也不想惹事,都散了去。 “林管家,你为何将大门紧闭!”秦念白冲进来,眼里闪过一丝丝的杀气。 “李姨娘说了,我们家夫人生产,不容任何人打扰,永侯夫人,您还是打道回府吧!”林管家傲慢地行了一礼,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秦念白愤怒的扬起手,狠狠的就一巴掌打在林管家的脸上,语气犀利,“谁敢拦我,我杀了他!”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指着被打蒙的林管家怒吼道。 “你,你,就算你是永侯夫人,也不能无缘无故在林府打人,来人,把她给我撵出去!”林关家捂着火辣辣疼的脸,也是一阵怒气。 秦念白咬着牙,冲过去一刀划伤了林管家的手臂,又用匕首抵着他的喉咙,语气犹如寒冰一般,“本夫人人说过,谁敢拦我,我杀了他,你个狗奴才,活得不耐烦了吗?” “小的不敢了,永侯夫人饶命!”林管家家害怕的大气不敢喘,瑟瑟发抖地说道。 “滚!”秦念白抓着他的衣领,一把甩在一边,便带着人,直冲林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林夫人痛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小,想是痛得没了力气。 林老夫人穿着一(tào)褐色的便装,手里拿着佛珠,拼命念着阿弥陀佛。 小李氏兄妹俩,也站在一旁。 “姑母,您就放心吧,大夫是哥哥找来的,一定能保证您的孙儿平安!”小李氏上前搀扶着林老夫人,故做担心的语气说道。 李兵也过来叹息道:“唉,表嫂的(shēn)子本来就虚,这段(ri)子又受了这多的惊吓,孩子保不住也没什么打紧的,我妹子好生养,不到一年半载,准能给姑母您生一个大胖孙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林夫人难产而死 林老夫人一听,嘴上停止了念经,自家人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但这是她头一个孙子,还是希望能平安! 李兵见林老夫人开始有些动容了,赶紧给妹妹使眼色。 “是啊,姑母,表嫂(shēn)子虚,就算生下了孩子也定是体弱多病,养不活的,实在不行,就随他们去吧!”小李氏故意伤心的擦着眼泪。 这时,院子门口吵吵嚷嚷的,李兵眼神好,一眼就认出了秦念白的人,正在和门口的丫鬟小厮推搡。 从旁边拿了一根棍子,便带着人过去。 “二夫人,不,永侯夫人,无事不登三宝(diàn),跑来这里干什么?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就别怪老子不客气啦!”李兵扛着棍子,呲牙咧嘴的看着秦念白说道。 “本夫人贵为永侯夫人,一个小小的总兵头也敢拦我,这大不敬的罪名,你以为林大人能保得了你吗?” 秦念白提着裙摆,直接跨进了院门,李兵的气势减了大半,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老子管你,你是什么,你个外人私闯内宅,说破天,也没理!”李兵心虚了八分,口齿不清道。 “好,你就试试,看看你的命硬,还是我的权势大!”秦念白冷着脸,一字一顿道。 她如今的(shēn)份,确实比以往高不少,李兵虽大着胆子,也不太敢造次。 而院子里总是断断续续的传来林夫人的叫声,秦念白心中一沉,直接把拦在院门口的李兵推到一边,带着人进去。 小李氏跟林夫人见秦念白带着人进来,也是一阵诧异。 “不准进去,我表嫂正在生产,大夫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你是想害死她吗?”见秦念白去开屋门,小李是赶紧冲过来拦住,语气刻薄的喊道。 “永侯夫人,这是我们林家的事(qing),你不要插手!”林老人也捏紧了佛珠走过来。 她媳妇原先最听自己的话,都是被眼前这个这廉耻的女人给教坏了,才处处顶撞自己。 现在难产,多半也是碰了这(jiàn)人的晦气! “老夫人,林姐姐已经在(chuáng)上生了两天两夜,我带了凝香丸过来,或许可以救她一命!请您让开!” 秦念白耐的(xing)子,将手里的小木盒子打开给林老夫人看。 “东京城最好的大夫在里面诊治,你不要去捣乱,若出什么事拿你试问!”林夫人并不领(qing),她可不关心林夫人的死活。 “老夫人不好啦,夫人可能要血崩了!大夫问您是保大保小!”稳婆两手不满鲜血慌乱地跑了出来,大喊道。 “一定要保住我的孙子,快进去!”林老夫人面色紧张的赶紧说道。 “站住,去告诉大夫,永侯夫人在此,让他务必保住母子,如若母子有损,夫人定砍了他的脑袋陪葬!” 秦念白的语气犹如九幽寒冰一般,将手里的凝香丸递给她。 让稳婆愣了愣,稳婆眼角悄悄的撇向小李氏。 细小的联系,被秦念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再次冰冷警告。 “本夫人说到做到,若林姐姐跟孩子有事,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 稳婆点头答了一声是,害怕的赶紧进去将屋门关住。 小李氏皱着眉头,有些着急了,怂恿林老夫人道:“姑母,秦念白跟表嫂的关系,您是知道的,她定是不想保孩子!” “哼,有我在这里,谁敢害我孙子!”林老夫人向前走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门。 一刻钟过去了,林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秦念白实在等不及,直接去敲门,焦急的喊,“怎么回事?快开门让本夫人进去,不然砍了你们的脑袋!” 站在一旁的小李氏,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上次如果不是秦念白这个(jiàn)人多管闲事,自己又何须冒这么大的险,千方百计的让林夫人难产? 她过去挡在秦念白面前,“永侯夫人,大夫说不让打扰,若是表嫂出了什么事(qing),你当得起吗?” 林老夫人脸色也不好了,苏氏歹说也是自己的儿媳妇,秦念白又算什么东西,干她什么事,样样都要插上一脚。 语气不善,“永侯夫人,老(shēn)看在侯爷的份上,已经给你几分颜面了,你切勿得寸进尺!” 李兵也故意怂恿着林老夫人。 “姑母,人家就是仗着自己的权势,想一手遮天,欺辱侄儿侄女倒没什么,连你老人家也不放在眼里!” “你们林家的事,我管不着,也不屑管,但姐姐,我管定了!”秦念白语气犀利的道,接着又敲了敲门对里吼道:“里面的奴才赶紧开门,活得不耐烦了吗?” 里面也依旧没有要开门的趋势,秦念白刚要再喊第二遍,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大夫跟稳婆满头大汗地跑出来,齐刷刷地跪在地下。 “老夫人,不好了,夫人血崩止不住,恐怕母子二人都难以保全!”大夫一边擦着汗,一边浑(shēn)发抖的说道。 林老夫人一听说自己孙子保不住了,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倒了下去,李兵赶紧将她扶住。 “我的孙子呀,保我孙子……”林老夫人捂着(xiong)口喊道。 秦念白则直接揪起大夫的衣领,拖着进屋,回头道:“小清,去圣手堂把申老太太请来。” 一进屋,一股血腥之味传来,四处闷(rè),林夫人奄奄一息。 “凝香丸喂过了?”秦念白焦急的问,稳婆跟大夫相看一眼,犹犹豫豫的低着头。 “你们些狗奴才是聋了吗?” 秦念白心里一惊,她拿起旁边的木匣子一打开,三颗凝香丸都在! 大夫害怕的跪在地下磕头,声音发抖的,“永侯夫人饶命,林夫人(shēn)体虚弱,不宜服用此药丸,否则去得更快!” “林姐姐,我是阿白,你(ting)住,我一定会救你!”秦念白含着泪水,紧紧握着她的手。 林夫人微微睁眼,喉咙已经叫哑,嘴一张一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突然眼睛一睁,人就断了气 外头的林老夫人一听说孙子没保住,急的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指着门大骂秦念白。 “我的孙子呀,秦念白,杀千刀的呀,你还我孙子!呜呜!” 小李氏赶紧将她扶起来,用手帕遮着脸笑,嘴里却是在装模作样的哭泣。 “姑母,您节哀,您再出什么事?让我怎么办呀?” “姑母,我看就是那个秦念白在里头瞎搅和,才让表嫂跟孩子都没了!”李兵恶狠狠的说道,顺便给妹妹使眼色。 “没错,大夫都说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她偏要进去,等表哥回来,一定要到皇上面前狠狠地告她一状!”小李氏赶紧道。 林老夫人犹如当盆棒喝,她站起来,一摇一摆的朝着屋里走去,言语恶毒的,“秦念白,(jiàn)人,你给我出来!” 屋里头的秦念白也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替林姐姐报仇!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只能让小李是兄妹俩得意一段时间,等其露出马脚,再一一将其按住! 她擦了擦眼泪,放开林夫人的手,腿脚发软的走出来,面色平静,语气十分淡漠。 “林老夫人,您节哀吧,我先走了!” 小李氏见秦念白要走,哪里肯放过这个污蔑她的机会。 况且林老夫人夫人正在气头上,心中也已经认定,都是秦念白瞎搅和,才会害死了她的孙子,小李氏大着胆子辱骂秦念白。 “永侯夫人,害死了我表嫂,就想一走了之吗?狠毒的女人,一定会不得好死!” 秦念白悠悠地转过(shēn)来,一步步朝小李氏(bi)近,嘴上带着冷笑,“你说什么,不得好死?没错,害死林姐姐的人,一定不得好死,我也绝不会放过她!李姨娘,好好的享受最后的命吧!” 冰冷气势把小李氏吓得不住后退,只好又用手帕捂着脸哭,“姑母,你看到了吗,她害死孩子,如今又将毒手伸向侄女了!呜呜!” “永侯夫人,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林家容不下你,走!”林夫人因伤心而扁着脸,指着秦念白吼道。 一路上,秦念白总是想起与林夫人昔(ri)相处的时光,眼泪不住的流。 回到府里,马上将二坤叫过来。 “派人盯紧了小李氏兄妹,看他们接触什么人,必要的时候把那些人都抓住!还有,把李兵请来的那个大夫抓住!”秦念脸白十分冷淡的吩咐。 二坤领了命,带着人出去。 秦念白两眼一黑,便没了知觉,睁开眼睛,便看见何琰着急地拉着自己的手。 “不必担心,林大人已经回来了,夫人的事,他会处理!” “姐姐是被人害死的,事(qing)没这么简单,林大人真的能替她报仇吗?” 秦念白强想坐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倔强,有十足的证据,自然能至李氏兄妹死罪。 林大人(xing)子软和,只要林老夫人哀求一下,他便不再追究此事。 “这段(ri)子,朝局不稳,皇上急于安定民心,你还是好好在家养(shēn)子,过两天我们便可搬到永侯府!”何琰拍着秦念白的肩膀,温和的道。 “上次的叛乱牵连甚广,许多案件还正在核查之中,后宅不能出什么事,让朝廷之人拿住话柄。”何琰继续道。 秦念白点了点头,但她不会放弃收集证据。 第一百三十八章林大人 “夫人,坤二爷给您的。”小清走过来,递给秦念白一张纸条。“大夫不慎落水去世,手下追查中。” 看来这件事比较棘手了,秦念白陷入了沉思之中,难道她的动作已经被小李氏兄妹俩察觉到了吗? 何琰看着秦念白的忧心神情,不住地心疼起来。 “你就放心在家养胎,这事我帮你查!” “你不是说,让我不要再管了吗?”秦念白撇嘴道。 这时,一个小厮便慌张的跑进来。 “怎么慌慌张张的,也不用禀告,平时教你们的规矩,都去哪了!”小清不满意的教训着这小厮。 小厮拍了下胸口,换了换气,指着门外,一口气道:“是林尚书林大人来了,手里提着宝剑,身后还跟着好些人,管家叔看他来者不善,怕闹事,就让人拦在了外面,让我跑来禀告!” 小清一听,这下可坏了,林大人人应该是为着林夫人的事情过来闹事,她赶紧进去找秦念白。 秦念白听后却无比淡定,林大人一向耳根子软,指不定又是林老夫人跟小李氏在他耳旁吹了什么风。 趁着这次机会,她也想好好的提醒一下林大人,语气平静的道:“任何人不得阻拦林大人,让他在院子里面等着。” 小清答了一声是,便退了出去。 一旁的何琰则担忧的拉起秦念白的手,“夫人,这事还是由我处理,你安心在屋里呆着!” 秦念白坚定的摇摇头,二人牵着手,便来了前院。 只见林尚书手里拿着宝剑,一直叫嚣着,让秦念白这个杀人凶手滚出来,他要为妻儿报仇! 秦念白见到林大人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气全发他身上,若不是他软弱无能,又怎会连自己的妻儿都保不住? “林大人,我秦念白在此,若不是看在林姐姐的份上,就凭你带兵闯入永侯府,便是死罪一条,还怎么报仇?”秦念白语气犀利道。 不打算给林大人任何面子! 林大人气得两眼通红,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宝剑,指着秦念白,一字一顿的质问:“秦念白,你敢说我妻儿的死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吗?不是你在关键时刻带人闯入搅和,我妻儿又怎么会惨死?” 何琰挡在前面,严肃的,“林兄,事情尚未清楚,你切莫冲动!” “永侯,兄弟一场,什么都能听你劝,唯独这次不行!你让开!”林大人似乎已经气得癫狂。 秦念白将何琰拉开,示意他自己来处理。 然后忍不住的冷笑起来,“你母亲跟小李氏说的每一个字你的深信不疑,何须来问本夫人?” “林姐姐此生最不幸的便是被你聘为妻,给姐姐接生的产婆跟大夫,是你那表弟李兵请来的,林大人聪明盖世,怎么就想不到将那些人抓来审问?”秦念白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继续道。 林大人眼睛大睁,好像明白了什么,手中的宝剑咣当一声掉了,随即慌乱地带着人折转回去。 “会不会出什么事?我过去看看!”何琰担忧的道,毕竟他们都是平判的功臣,很容易让人逮着尾巴。 秦念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无比,“不用,林大人是抓不到人的,在他心中存了个疑也是好的,来日方长,我定要那些妖魔鬼怪现出原形!” 林府 小李氏兄妹在门口徘徊着,林大人是提了宝剑,带着人冲出门的,不知现在如何了,他们又惊又怕。 林老夫人则在佛堂捏着佛珠不停的祷告,一则保佑那未出世的孙子早登极了,二则希望林大人官运亨通,三则秦念白不得好死! 她的经文还未念完,就听到门口吵吵嚷嚷,儿子大叫着自己。 “母亲,母亲!” “表哥,姑母不舒服,你不要打扰她……”小李氏哭哭啼啼的阻拦着他。 “儿啊,你是来向母亲问罪的吗?”林老夫人手里捏着佛珠,眼中含着泪,嘴扁了扁。 林大人悲伤不已,看着林老夫人的眼睛,“母亲,接生的产婆大夫,都是过过你的眼的,他们如今在哪?” 林老夫人摸了摸眼泪,低头吸了一口气,如果让她儿子知道这两个人是小李氏兄妹找来的,那还能轻饶了他们,如今只能一力承担下来。 “他们也用尽全力了,只怕受牵连,让林家又多添些人命,让我那早夭的孙儿不得安息,我给了些银钱打发了,如今瞧你这样,母亲心中……” 林老夫人说着便两眼一抹黑,假装倒了下去,把林大人吓了一跳,赶紧慌乱的叫大夫,现在可不是得这么办嘛。 不然儿子起疑心了,问东问西挑出个什么错来,那一家子都活不了了! 林老夫人的病榻前,小李氏还不忘把脏水往秦念白身上泼。 “表哥,都是那秦念白,不是他捣乱,表嫂跟孩子何至于……” 林大人之所以带人去找秦念白,那是急疯了,他这回理智稍稍的恢复了不少,又怎会听信小李氏一面之词。 “李兵,你来我书房一趟?”他语气平静的道。 李兵心惊胆战的跟着他去书房,猜想林大人多半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个劲的推脱。 “表哥,依我看,咱们就告到圣上面前,让皇上废除何琰的官,打入死牢,至于那毒妇秦念白,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的一席话却让林大人惊讶不已,万事皆讲究证据,秦念白与他家夫人的情分,他是知道的,断不会害她。 母亲又把这事承担下来,如果追究起来…… 林大人无奈地拽紧了拳头,他的孝顺是出了名的,陷母亲已于不义是万万不能,残害忠良更是不能。 “京城是非多,你不适合待在这里,我会把你调往戍边,明日就启程!” 李兵可不干了,他来京城两年多,好不容易当上了个总兵,他还想做更大的官呢,去了边疆还怎么享福? “表哥,千万别赶我走,你要是嫌弃我,我可以搬到外边去,如今姑母又生病了,她老人家要是知道我去了边疆,该多心疼!” 李兵表面上假意哭着,其实心里偷着乐,这个表哥最不成气候之处,便是事事听姑母,只要稍加利用,便出不了什么大事! 林大人果然有些动容,但他也绝不会再留李兵在府里。 “就调你去城外经营,今晚就出发!” 李兵还想说什么啊,看到林大人眼中的坚定,他只好放弃,心想找个机会再去好好求求姑母,总有办法再调回来! 次日,林大人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衬,面容依旧有些憔悴,手里托举着荆条,来到永侯府负荆请罪,此来的目的很明确,希望秦念白不要再追究那件事。 秦念白一袭素白衣裙,不着粉黛,发髻只插了一根滴水状玉簪,只当是为林夫人戴孝。 听林大人此举,无奈冷笑,林姐姐跟腹中孩子惨死,都没有唤醒他的愚孝! 之所以跑来叫自己不追究,多半又是林母求情。 秦念白想到此处,眼中的愤怒更加浓烈了几分。 她一甩宽大的袖袍,转过身去,声音冷烈的道:“林大人,你负荆请罪,原不是请罪,而是来替罪的吧?既如此,请恕本夫人无法接受!你还是请回吧,林姐姐的仇不必操心!” 林大人一听,脸色有些不大好,赶忙又拱了拱手,“永侯夫人,这到底是我林家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再插手,昨日之事,林某自当谢罪!” 看秦念白的意思,此事不会善罢甘休,他便深有意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永侯何琰。 何琰手臂轻轻挽了秦念白的肩膀,当下的局势,确实不宜出乱,但也支持秦年白自己的想法。 他睨了林大人一眼,立场中庸的道:“这件事就暂时先压着,林兄,你先回吧!” 林人即刻明白何琰的意思,他点了一下头,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林姐姐的事情我管定了,你要是怕连累就不要插手,或是休了我去!”秦念白有些不悦的推开他的手。 何琰则更紧紧抱住了她,眼中明亮心中清澈的,“你是我夫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只要夫人有吩咐,夫君随时待命!” 秦念白轻哼一声,淡淡的,“好了,你不是叫了部下在书房议事吗?快去吧!” 何琰在她额头小酌一口,微笑着离开。 秦念白回到房中,便见小铃铛一袭水袖绸缎衣裙,发髻精巧,出落的越来可人,早早的已经在那里等着。 “主母夫人状安!”她规规矩矩的屈膝,行了一礼。 那身量,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总比一般丫头要标准些,秦念白还是第一次打量这个姨娘。 她抬手让小铃铛坐下,微笑着,“我不是已经免了你的拜见吗?” “夫人,奴婢心中存疑,特请夫人解惑!”小铃铛依旧低眉顺眼,声音倒也清甜。 秦念白皱眉,好端端的她能有什么疑惑,而且府里的事情也指不上她插手,示意她继续说。 “奴婢……奴婢过府已经快半年了,侯爷,侯爷还未……来过,若是宫里的娘娘派人来问起,奴婢不知如何作答,生怕损了侯府的颜面,夫人的贤良。” 小铃铛窃生生的小声说道,秦念白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小铃铛的心思 恍然间,秦念白发现自己像是第一次真实的认识到这个小铃铛。 先前,她总在自己面前自称妾身,这一次直接换成了奴婢,看似在自降身份,实则是在提醒秦念白,她是皇后身边的奴婢! 在风云涌动的后宫,皇后若没有两把刷子,如何能稳坐后位多年,她身边的人自然也是手段非凡,不容小觑。 秦念白拍拍额头,自己怎么把这一层给忘了,竟把这小铃铛当作单纯的小奴婢养着! 小铃铛这会还两眼巴巴的看着眉头微皱的秦念白等着给她的答案。 “嗯,那你有什么打算?”秦念白想了想反问。 小铃铛原本清澈的眼睛暗淡下来,依旧低眉顺眼,“奴婢已经过了府,就是侯府的人,自是要伺候侯爷跟夫人一辈子!” 这话让秦念白心中一震,她不愿意出去嫁人? “你是做主子的命,怎么能伺候我们,你愿意的话,我让侯爷在军营里给你挑个……” “奴婢不愿意!”小铃铛抢答道。 虽然她是低着头,却比仰着头,还让秦念白埋心堵,原本当初就是打算等事情过了,就找个人将她打发了。 现在看人家这势头,恐怕是不能够了,让皇后出面平息这事,更是不适合。 秦念白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拿起茶壶给小铃铛倒了一杯茶,“可是你怎么能一辈子不嫁人呢?” 她意思很明显啦,想嫁给何琰,自己不同意! 若小铃铛如之前那般,是个善良之辈,何琰不反对的话,自己倒没什么,可以让她做个妾侍,但如今,她的野心已经袒露出来,留在身边,不是善举。 小铃铛脸色变了变,眼中也闪过一丝憎恶,当初可是秦念白同意她过门的,眼瞧着困局解了,日子越来越好了,想一脚把自己踢开,绝不可能! 像她们做奴婢了,到了年纪,要不老死在宫里,要不出宫嫁人。 像永侯这样的大英雄,不仅英俊潇洒,更是战功赫赫,那个女人不倾心爱慕! 她求的不多,只要有个一儿半女傍身就成,为何秦念白也要如此紧逼! 小铃铛站起来,扑通一声朝秦年白跪下,眼里闪着泪光,带着哭腔道:“二夫人,奴婢自进入何家,并没有范任何一条规矩!您为何要休弃奴婢!” 秦念白不悦的站起来,俯视着她,像这种假模假样的伎俩,自己也是瞧过的。 “你可别会错了意思,我是询问你的意见,你不喜欢,不愿意便算了,你回去吧,我乏了!”秦念白冷清清的下逐客令,就直接回了屋子。 小铃铛扬起头来,眼中没有半点悲切之意,却是阴险狡诈,好歹自己是皇后娘娘赏赐的,秦念白多少要顾及一些! 出了门,她又是一副悲悲切切的模样,让过往的下人忍不住的心疼起来,毕竟铃铛姨娘也算是跟何家风里雨里挺过来的。 这会子,从夫人院子哭着出来,定是受了委屈。 路边洒扫的丫鬟与小铃铛的丫鬟,素来交好,就忍不住地向前询问。 “铃铛姨娘,娟儿姐姐,这是怎么啦?” 娟儿一边扶着小铃铛,一边忍不住地叹息,“还能有什么!”看了看四周,又小心的在那丫鬟的耳边道:“夫人要休弃我们姨娘出府,把人利用完了就丢弃,搁谁谁不伤心啊!” 丫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她原本还想着,跟娟儿走近些,将来还要靠着铃铛姨娘这个大树给自己遮阳呢! “行了,别说了,有人来了!”丫头看到林婆子走过来,赶紧说道。 林婆子过来,看了一眼转角的铃铛姨娘,皱了皱眉,问丫鬟,“你们刚才唧唧歪歪的说什么呢?一见着我就散了?” 丫鬟继续跪地,擦着地板,随意的道:“还有什么?铃铛姨娘哭的伤心,出言安慰几句罢了!” 林婆子好奇地戳了戳小丫头的肩膀,“你这小蹄子的话,怎只说一半,到底啥事?” 丫鬟让林婆子低头,小声的就,“是……” 林婆子微微有些惊讶,重重地拍了丫鬟的脊背两巴掌,训斥,“小蹄子,好好干你的活,再碎嘴,当心我告诉夫人!” 丫鬟不满的站起来,“林妈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你打我作甚?” 林婆子又警告了她几句,悄悄的下去了,心中却对秦念白生出了丝丝的不满。 到底她是原先何老夫人的院子里来的,没有秦念白自个儿院子里的仆人得宠。 只要秦念白在,她一辈子只能在那个小位子上晃荡,油水也捞不到多少,家里还有儿子等着钱娶媳妇儿,那点微薄的月钱,还要供儿子吃喝玩乐。 这会儿,林婆子便打起了铃铛姨娘的注意。 她到厨房硬生生拿了几样糕点,去小铃铛所在的听雨阁。 “哎呦,可怜的姨娘呀,我一路上都听说了,这夫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连我都替您伤心!”林婆子挤出几滴眼泪,一副讨好怜惜的嘴脸。 小铃铛眼里显出狡诈之意,用手帕捂着脸,开始哀怨的,“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命苦,能有什么办法,主人家喜欢便让你留下,不痛快便让你滚!只有我们自己才是值得相互信任的人!” 她说着,拉起了林婆子的手,眼里诚恳无比。 林婆子恍然大悟,赶紧后退,对她跪了一拜,激动的,“只要您不嫌弃,老婆子愿追随您左右!” 两人达成了共识,林婆子便明里暗里的在侯府里散播秦念白大难过后,要休弃铃铛姨娘的言论。 奴才与奴才之间,难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一个二个为铃铛姨娘抱不平,都说秦念白嫉妒成狂,心狠毒辣。 小青手里捧着果盘,正要给小铃铛送去,就是想替夫人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作妖! 她路过书房,听见两个给花浇水的丫头说秦念白恶毒,上去就给了那两个丫鬟一人几耳光。 “你们两个奴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议论起夫人来!” “不是奴婢们说的,府里早就这么传着了,难道夫人不是要赶铃铛姨娘走吗?”一个丫头捂着脸趴在地上,不服气地嚷道。 小青诧异,夫人并没有公开,这些丫头是打哪听来的? 她挽起袖子,指着这两个丫头,“你们是听谁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叫人拔了你们的舌头!” 丫鬟这会儿才是真的害怕,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小青让她们就跪在原地,自己转身去了秦念白的清欢居。 正院清欢居内 “是谁传出来的都不要紧,你一会儿把人集中在后院,让管账的徐姐儿把账本拿上,带上一箱碎银子,铜钱。”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小青点头出去了。 这些言论,秦念白不用猜也知道,是小铃铛那儿来的,自己竟不知道,她在这侯府竟然如此得人心! 拉起下人来对付自己,本想给她几分颜色,看来不必了。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下人放下手里的活,到后院集中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但也有人小声地在中间议论。 “前边站的好像是铃铛姨娘,不会真要将她赶走吧,太可怜了!” “谁知道!” “别说话,夫人来了!” 秦念白一袭浅色印花锦缎长衣,里面依旧穿着素白内搭,头发精致的盘起来,斜插着两根镂空碧玉银簪,未戴耳饰。 一身冷烈的气息,让院子里的下人们不禁胆寒,看这架势不是什么好事。 管家上前恭敬行礼,“夫人,林妈妈出发采买去了……” “随她!”秦念白平静的轻抿了一口茶。 “今天召集大伙过来,是有事相商!”她坐在宽敞的贵妃摇椅上,接过徐姐儿递过来的账本。 继续道:“你们有的人思念故主,有的人不满月钱,有的人心比天高,多的我就不说了,总之,我这府里是留不住了!” 这话一说,让下面炸开了锅,夫人这意思是要赶他们走吗?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你们若是知我,便不会有那些不干净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来!一会儿,徐姐儿会按照账上的份例,给你们发月钱,想留下的就留下,想走的门在那!” 秦念白说着,便让人开始发钱。 下面的奴才一个个心乱如泥,侯府这样的高门显贵,份例没话说,他们就算到外头去,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 一个个跪下来表示自己忠心耿耿,不愿离去。 “这话是你们说的,我若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就没有今天这番好机会,那便是杖责了发卖!”秦念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让下面的人不寒而栗。 小铃铛站在一旁阴沉着脸,她当然知道,秦念白这是杀鸡儆猴! 秦念白瞥了她一眼,深有韵味的道:“铃铛姨娘,你说是与不是?” “尊夫人教诲,奴婢受教!”小铃铛来到秦念白面前,跪下作了作揖,十分顺从的说道。 秦念白上前去把她扶起来,顺便在她耳旁小声的说道:“皇后殿下将你赐给我的那一天,你与她便没什么关系,你的生死在我手里,乖乖回去养着吧!” 第一百四十章小铃铛作妖 小铃铛(shēn)体一震,连忙低着头答了一声是,眼底却愤恨无比,秦念白的意思显而易见,叫自己别想拿皇后来压她! “是!”小铃铛点头,腿脚有些发软的退了下去。 众人散去之后,秦念白坐在贵妃椅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铃铛比料想中的还要难以对付,心思深沉也就罢了,竟如此沉得住气。 原先一点也不表露出来,连自己都瞒过了。 说来也是,想跟命运搏一把,成了就是主子,败了依旧是奴才! 这会儿,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从后门进来,直奔秦念白的院子来,“夫人,林婆子去了药铺,买了些药,买了什么,那大夫不肯说,小的怕打草惊蛇就赶紧回来禀告!” “好,继续跟着她,看她跟什么人接触!”秦念白闭着眼,平静的道。 看来小铃铛已经开始了! 傍晚,小铃铛穿戴整洁,手里捧着一盒糕点来了清欢居。 秦念白与何琰正在吃饭,便让人添了双碗筷。 “夫人,侯爷,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奴婢的核桃酥,特拿来给二位尝尝!”小铃铛说着,把核桃酥拿出来递给秦念白。 想起今(ri)小青说林婆子去买过药,还给了药铺老板封口费,秦念白就对她递过来的糕点生疑了。 她微笑着,先给小铃铛夹了一块(rou),“几(ri)不见你,看你都瘦了,快坐下多吃些吧,这糕点先搁着!” 小铃铛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脸上带着笑意,时不时柔柔的看一旁的何琰。 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泫然(yu)泣,“奴婢(shēn)份低微,平(ri)里没什么好东西值当送来给夫人侯爷尝尝,指着这核桃酥,借花献佛,夫人不肯吃,是还在生奴婢的气吗?” 秦念白停下筷,转而喝着清粥,好像并没有在意她那番哭诉。 何琰轻轻咳嗽了一声,平静道:“先吃饭吧!” “奴婢不敢!夫人跟侯爷伉俪(qing)深,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夫人不要休弃奴婢,让奴婢伺候您一辈子!”小铃铛突然泪如雨下,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秦念白依旧平静,心里却有点不耐烦了,小铃铛的手段果然不是什么王念念之类的可以比较的! 何琰看出她眉宇间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她这是在压抑自己的酸味? “好了,你不吃就下去吧!”何琰直接道。 让小铃铛愣了愣,她擦掉眼泪,站起来行礼退下。 她今(ri)来,就是要试一试,听到秦念白要休弃自己,侯爷到底会不会顾及皇后娘娘的面子! 看来是不会了,二人(qing)深,不是那么容易离间的! “娟儿,你给我送封信给皇后(shēn)边的郑宫令!”小铃铛冷笑着把信交给娟儿。 郑宫令与小铃铛亲如姐妹,她一定会在皇后面前美言,自己的计划就能照常行动。 “秦念白,但凡你容的下我,我又何须冒险筹谋!”小铃铛面容狠毒,重重的捶一下桌子。 清欢居 秦念白直接让人把那核桃酥赏给下人们。 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凡事小心点。 此后,一连几天相安无事,小铃铛也没有出过门。 翌(ri),秦念白孕吐的厉害,什么也吃不下,管理厨房的婆子就送来一些可口小菜。 一连三四天,换着花样送,秦念白倒也吃的开心,只是(shēn)子反而越来越虚弱,总是嗜睡不醒,虽说孕妇有嗜睡,但自己睡的也太厉害了! 大夫也检查不出来,把病中的申老太太请来,才知,自己是中毒了。 吃食都是查验过的,不会有问题,安胎药更是不让外人碰! “夫人,可否让老(shēn)看看您这几(ri)的菜!”申老夫人道。 小青让人端来菜,申老夫人查看一番,说没有问题,又看了安胎药渣。 她脸色(yin)沉,恍然大悟对秦念白道:“夫人,这两者都没差错,可是这些菜里混合的佐料跟安胎药里的一味相冲,长此以往,恐伤胎儿!” “什么!”秦念白吃惊的站起来。 这么周密的计谋,自己一点儿没察觉出来,差点儿…… “去把厨房的婆子找来!”秦念白平静道。 丫鬟领命出去了。 那婆子以为秦念白要赏赐她,没开眼笑的就过来。 “夫人,人来了!”丫鬟道。 人进来后,秦念白先是赏她一定金子,然后平静的,“你近(ri)来准备的小菜不错,这是赏你的!” “奴才就知道夫人(ài)吃!”婆子高兴的捧着金子,笑的合不拢嘴。 秦念白话风一转,“你不打算感谢给你出主意的那个人吗?” 婆子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回道:“自然是要感谢……”发现不对,赶紧改口,“这是奴才想到家里的老人曾经用过这个法子……” “碰!” “大胆!”秦念白将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她(shēn)上,下的婆子瑟瑟发抖,赶紧跪下。 秦念白冷着脸,满目冰霜,寒气(bi)人的继续,“谁给你出的注意?” 婆子吓的一哆嗦,秦念白这架势,她哪里招架的住,一股脑的就全招了! “是铃铛姨娘(shēn)边的娟儿姑娘,说宫里就是这么伺候有孕的娘娘……” “夫人,铃铛姨娘来了!”小青见着小铃铛过来,没好气的说道。 小铃铛一过来就捂着脸哭泣,还直接跪了下来,“夫人,妹妹是来赔罪的!” 秦念白冷着眼,别过脸去,“铃铛姨娘,你这是赔哪门子的罪,快些起来吧!” 她对自己的动向如此清楚,这事儿闹得并不大,请那婆子也是悄悄去的,秦念白冰冷的眼神扫了扫(shēn)边站着的几个丫鬟。 一个二个神闲自若,看不出半点破绽,而跪着的小铃铛红着眼睛又拜了一拜,“夫人,奴婢不该让娟儿去厨房教婆子为您做菜,今出了问题是奴婢的不是!” 这时,那叫娟儿的丫鬟远远的哭着跑过来,又是一个跪地,“夫人不是,不是我家姨娘,是奴婢自作主张,就想让夫人多记着我们姨娘一点好,没想到还是出了乱子!” 秦念白冷笑,这一主一仆争先恐后的承担罪名,言语间而全都是好意,并无故意陷害之嫌。 自己执意要发落了她们两个,就有了借题发挥的嫌疑。 就这么白白放过,也不可能! “铃铛姨娘,你刚才说的赔罪,是指这个?”秦念白低着头反问。 小铃铛扬起那张哭花了妆的小脸,楚楚可怜的嗯了一声。 若是不火急火燎的跑来认罪,那还好,宫里呆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心机手段计谋都比常人要高,念白想到这里,吸了一口气,终归是太小瞧她了。 “可听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就算你们是无心的,也铸成了大错,就这么放过你们,往后哪个丫鬟婆子小厮不满我,都在我的饭食跟药里加东西,可怎么办?” 秦念白杵着下巴,一副为难的模样,就是想挫一挫小铃铛的锐气,好让她知道,在自己这里,那些拙劣的伎俩都不管用! 小铃铛银牙一咬,眼中含泪,“请夫人责罚!” “我要怎么罚你呢?”秦念白居高临下,手里轻摇着茶杯,饶有趣味的问。 小铃铛自然不会把责任推到娟儿(shēn)上,旁边还有丫鬟看着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先前的计划提前,摆出视死如归的神(qing),言语委屈的,“夫人,奴婢拜谢,您的恩德来世再报……” 说完,就要起(shēn)就朝一旁的柱子撞去,被一旁的娟儿一把抱住。 主仆二人哭成一团,外头的奴仆,不知道的都以为秦念白是多恶毒,连条活路都不给! “来人,送铃铛姨娘回去修养!”秦念白面不改色,平静的道。 她有预感,事(qing)还没完,继续下去,也问不出来什么,还是与她把戏演下去! 二人离开后。 小青嘟着嘴,“夫人,您就这么算了吗?” “林婆子那边的接触的人办的怎么样了?”秦念白问。 “坤二爷已经办妥了,您怎么不让把人证物证全带上,来看那铃铛姨娘还怎么辩驳,怎么偏生就把它放回去了!”小青过来一手扶起秦念白,一手把手帕递给她擦嘴角的茶水。 秦念白叹息一声,“小铃铛毕竟是皇后(shēn)边的人,虽然赐给了我,但多少和皇后还有些(qing)分,她既然死不悔改,那我就不必留(qing)面!让人好好监视着那边!” 小青恍然大悟,点头下去。 果然,次(ri)上午,听雨轩那边就传来小铃铛投环自尽的消息。 更加巧合的是,皇后娘娘打发了(shēn)边的嬷嬷来探望小铃铛。 人已经进了侯府,便听到了这等噩耗,自然少不得要来找秦念白询问一二。 “永侯夫人,人是救过来了,原由,奴才还是要询问,得向皇后娘娘交代!”嬷嬷面色不善的道。 秦念白看得出来,她与小铃铛的关系匪浅。 小铃铛做戏做全(tào),估计是原先就已经算计好了。 她直接把几张供词递给嬷嬷,语气惋惜的,“您老人家我们先看看这些供词!” 看嬷嬷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秦念白又继续,“说到底,她是皇后宫里出来的,我也是顾着娘娘的面子,这事不好张扬,如今她又做出这种事(qing)来,您说让我怎么处理,还请嬷嬷示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秦家母女求助 把锅甩给皇后(shēn)边的人,这事就算皇后心中不痛快,自己也有理有据。 嬷嬷跪下来,行个跪拜礼,语气诚恳的道。 “犯的既是死罪,老奴也不好求(qing),但请夫人看在皇后的面上饶她一命,将她赶出去就是了!”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茶盏,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立即让人把小铃铛撵出去,给了些钱财,至于她(shēn)边的娟儿,直接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这事儿就算过了。 过了几天安生的(ri)子,秦家人又找上门来了。 秦李氏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多了趋于奉承。 正厅内,秦李氏穿着深蓝色衣裙,头上插着朱翠,却是旧年的款式,左右手各带着一个玉镯子,臉上堆着笑容。 秦念白忍不住用手帕掩面嗤笑,看来是提前做了准备,生怕在自个面前落了下风,把能装扮上的都扮上。 但人的(shēn)份气质,岂是那些俗物可以办出来的? 秦李氏见(qing)念白贵为侯爷夫人,却依旧衣着朴素,头上连枝像样的钗环都不见。 心中怀疑,她莫不是不受宠? 前些天,人家大手大脚将侯府唯一的姨娘赶出去的事(qing),在京城里可传的沸沸扬扬。 “念白,你如今归为侯府夫人,还是注意一下仪态,你可不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你。”秦李氏故作关心的道。 秦念白不以为然,“母亲这次来就是同我说这些吗?” “这倒不是,只是传的难听,说你挑拨侯爷,把何老夫人撇在一旁,自己住了新府邸……驱赶姨娘,妒忌成(xing)……”秦李氏故意扬起头,没好气的道。 她来找秦念白,确实是有事要求她,但看到秦念白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实在拉不下脸面,就想找些话题联络感(qing),结果这小蹄子丝毫不给她面子! “如果是说这些,母亲可以回去了,我早已听过了,不必你亲自登门相告!”秦念白说着就站起来,起(shēn)要离开。 小李氏实在憋不住,咬了咬牙,“你站住!我同你父亲好歹将你拉扯长大,如今飞黄腾达了,就不顾忌一下娘家人吗?” 秦念白冷笑,反问:“我记得我落难时,秦家人早已跟我划清界限……我又何来的娘家人?” 指不定又是秦念琴那边出了乱子,想让自己去平息,可惜,自己真的没有娘家了! “你妹妹念(qing)在贺家过得不好,你是知道的,如今好容易怀了孕,天天被正室罚站规矩,干粗活……”秦李氏说着,忍不住的抹眼泪。 她女儿命怎么这么苦?那白家的小(jiàn)人心肠歹毒,手段毒辣,她女儿根本就不是对手,没了法子才来求秦念白。 而只换来秦念白冷冷的两个字,“送客!” 小李氏在路上一面走,一面哭,是嫉妒,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让秦念白这样的毒妇能活得好好的,自己的女儿却要受尽磨难。 想到秦显曾经说的秘密,她忍不住地捏紧了拳头,就算一份养育之恩,也能换到天大的恩泽。 回到秦家,秦李氏直接来到书房,秦显一袭藏青色长袍,正在练字,字迹却浮躁无比。 如今叛乱初定,三皇子被贬为庶民,流放边疆,永远不得回京,章贵妃入冷宫。 章家入狱,李家贬官外放,非召不得回京。 现在都在查朝中众臣,可否与乱党又牵连。 他曾经也是巴结过章家的,虽然遭羞辱了一顿,但这是板上钉钉的铁事,他怕自己也逃不过。 所以跟秦李氏商量着,让她借用用秦念(qing)的事,探探秦念白的口风。 见自家夫人脸色发白的走进来,他就知道事(qing)黄了。 “主君,如果这次真的牵连到秦家,你就不要再守着那个秘密了,或许能救我们全家人一命!”秦李氏抹着眼泪,眼中满是恨意。 最怕的是自家女儿往后的处境更加难过,恐怕连肚里的孩子都活不了。 秦显放下毛笔,叹息一声,这个秘密他守了将近二十年,当初根本就不知道追杀的人究竟是谁。 他只怕这事捅出来,秦家一样会遭到灭口。 不然他早就拿着这事去邀功去了,何须等到现在。 “夫人,你先不要急,先等等看!明天我亲自去见秦念白!” 秦李氏冷哼一声,脸上的愤恨之意更加浓烈,“主君,你别犯傻了,(jiàn)人已经明确的说,她与秦家没有任何关系,是外来的野种,骨子里刻着反心,与秦家不是一条心呀!” 秦显慌张的赶紧捂着她的嘴巴,向四周看了看,“你说过多少遍啊?这事不要乱说,当心隔墙有耳!” 秦李氏点了点头,她依旧没有意识到,秦显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件事? 下午,秦念白才睡醒,这秦念(qing)又来了。 她衣着破旧,脸色苍白无力,上更是只插了一根磨损的银簪,跟往(ri)的风光判若两人,只见小腹微微隆起。 秦念白无语,这母女俩一前一后,感(qing)是算好的。 “你母亲方才就来过,你怎么又来了!”秦念白直接说道,言语间竟是冷漠无比。 原本想在她面前卖弄亲(qing),扮可怜的秦念(qing)愣了愣。 她双手抱着肚子,惨白的小脸委屈至极,秦念白是她与孩子唯一的翻(shēn)之路,不然你心中对她的恨意,她死也不会来求她。 “姐姐,以前的事,是妹妹不懂事你就原谅我吧,救救我腹中的孩子!”秦念琴跪下来,言辞凄惨地说道。 秦念白躺在贵妃椅上,微微闭上眼睛,淡漠的,“你的态度,可比你母亲的软和多了,你现在有了,贺郎君在,你还怕什么?” 这话对秦念(qing)来说是莫大的羞辱,但她此刻也不敢发作,因为她是从贺家后门偷跑出来的,她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回秦家的那条道上,被贺家人奴才守着,就是要把她抓回去,所以只好来找秦念白。 “姐姐,你若不救我,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一失两命死在你府上,您就算跟老天爷也没法交差!”秦念(qing)站起来,眼中的恨意更加浓烈,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秦念白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丫鬟将她扶坐起来。 “久不见,你还是死(xing)不改,恐怕也没人知道你来我这儿,就算你死了,谁敢传出去!” 秦念(qing)一愣,牙裂嘴的直接露出了本(xing),指着秦念白怒骂,“你,我好说歹说拉下面子,你还是不肯救我,你的心肠为何如此歹毒,别忘了你也是秦家的人,我落魄受尽欺凌,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麻烦你提醒,我的名声不是早就烂了吗?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走,来人,准备菜饭!”秦念白站起来,摇着蒲扇,边说边往屋里走。 秦念(qing)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有一点她算是说对了,自己毕竟姓秦!就算要欺辱秦念(qing),也得自己亲自来! 另一边的秦念(qing)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一意味尽,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秦念白直接把消息放给贺家,自己也想试试看,这贺家人到底给不给自己几分面子。 不到一个时辰后,贺家就来人了。 在院子里拖拽着秦念(qing),她哭喊着,“姐姐,我知道错了,救命,快救救我……” “秦姨娘,这你回可死定了,惹怒了夫人,就算侯府夫人也不敢插手……”贺家小厮得意洋洋的说道。 在外面看着的人,立马将这话转告给秦念白。 “那奴才真这么说?”秦念白皱了皱眉头,她若是独(shēn)一人,倒是不打紧,但如今有了孩儿,若生下来便让人瞧不起,那就不太好了。 毕竟文人墨客,贵族门楣重视孩子的家庭背景! “夫人,这贺家跟白家也太瞧不上人了,说什么他们家也是平判乱的功臣,咱们算什么。”小青边说边气的喉咙冒烟。 秦念白摸着隆起明显的小腹,无奈的,“孩子,看来母亲往后还要多挣些名声了!” “让人拦住他们,我随后就到!”秦念白吸了一口气。 就在秦念(qing)快要被贺家奴才拖出大门时,管家便带人赶到。 一群人又折返回到了正院,贺家奴才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毕竟他们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的。 “姐姐,救命……”秦念(qing)像是看到了曙光,扑过来就抓住秦念白的裙摆。 秦念白让人给她设了座位,供了茶水生汤,之所以让那些人进来直接拖走秦念(qing),就是想警告秦念(qing),自己是她唯一的救星! 算有诸多不满,也得打掉牙齿和血咽下去!这种痛苦,一般人可是经历不到的! “永侯夫人,小的们是奉了老夫人与夫人之命令,来将这(jiàn)奴抓回去,请您通融一下!”小厮虽是恭敬有礼的低了头,声音却有些傲慢。 秦念白抿着清茶,像没听见一样,那小厮面露尴尬之色。 许久,秦念白依旧没有说话,小厮再次请示了一遍,反而招到小青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你们这些贺家的狗奴才,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敢在这里叫唤……” “小青,文雅些,不要骂人了,拖下去打五十大板,送回贺,让贺老夫人与贺夫人来请罪,否则,本夫人不介意把事(qing)闹大!”秦念白语气平静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皇后变了 贺家小厮瞪大眼睛一愣,害怕的跪下来求饶。 “永侯夫人,小的们是正儿八经进来拿人,并没有坏规矩,您也是同意的,怎么……”一个小厮低着头,浑身发抖的道。 他们原想着,永侯夫人的妹妹也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妾室,他们身后是白家跟贺家,也不必惧怕,如今永侯夫人突然发,怒煞是吓了一跳。 “你们一个个小小的奴才也敢跟我搭话,这便是坏了规矩,更不必说,当着我的面发落秦家人,你们眼里没有秦家,还有没有本夫人!”秦念白站起来,抚摸着凸显的孕肚,语气冰冷无比的道。 接着,她一招手,护卫抬来了几张长凳椅,贺家几个小厮被按在了长椅子上。 不等他们求饶,便被打得噼里啪啦,一个个发出阵阵惨叫。 五十棍打下来,体弱的奴才,腿基本上断了,院子里充斥着哀嚎声。 护卫们把他们如同废弃物一般扔在推板车上,朝着贺家的方向去。 秦念情也被安排在偏院先住下。 小青有些担忧的拉着秦念白的手,“夫人,这样做不是直接得罪了白家跟贺家吗?更何况贺家郎君与侯爷交情不错。” “贺郎君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他那母亲和白梓萱,这次要是忍气吞声,那下次见面,就要欺辱到我头上来了!”秦念白再次摸了摸小腹,心情沉重无比的说道。 小青还是不明白事由,但点了点头,让人摆上饭菜,一会儿,贺家来人了,也好应付。 到了下午时分,贺家没有来人,反倒是宫里来了人,正是皇后身边的。 说皇后娘娘找秦念白叙旧,旁人倒好推诿,如今是皇后,自己得走一趟了。 丫鬟给秦念白梳头,小青拿着衣裳比对,这永侯夫人的装扮,秦念白还是第一次扮上。 小青想着这些都担心,往日倒没什么,现在夫人有孕在身,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她将衣裳放下,让丫鬟不要梳头了,“你下去!”拉着秦念白,“夫人,这衣裳穿上,你恐怕连行动都不便,不必,还是给您挑些寻常的衣服,想必皇后娘娘也不会……” 后面的话,小青没有说出来,她也有预感,这次皇后娘娘突然召见秦念白,多半是为了小铃铛! 秦念白叹息一声,把沉重的耳环挂耳朵上,皇后当然知道她有身子,宫令宣旨,召见永侯夫人盛装觐见,而不是何夫人。 显然不是简单的叙旧,而是皇后心中有怒气,必定小铃铛的交情在宫中遍地都是。 “把人叫进来,继续梳头,宫令大人还在外头等着呢,不然人家又笑我们侯府的人做事拖沓,我管教不严!” 小青只好照办。 完毕,秦念白站起来,差点倒了,还好被丫鬟扶住。 秦念白感叹,高门显贵,果然不是容易,光头饰梳起来,一堆金银钗环,假发包,就有四五斤重,加上浅色外披云锦流光绸缎华服,内衬素白斜襟衣衫三层,百褶石榴裙,束腰带,各种挂件……一身足足有十多斤! 一路上,秦念白坐在有些摇晃的马车内,陷入沉思,总觉得皇后是因为小铃铛的事情召见自己,感觉又不像! 到了皇宫,下马车,要换上了步撵,秦念白惊讶的发现,这步撵是曾经章贵妃的专座! “宫令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这是我的步撵?”秦念白直接问道。 宫令笑着鞠了鞠躬,声音恭敬的,“永侯夫人,您放心,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错不了!” 秦念白虽然笑着应下,上了步撵,心中却乱如麻,这皇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进了凤霞宫,皇后坐在高座上,眉宇间多了些严肃,少了往日的柔和。 秦念白行过跪拜礼,皇后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抬手示意宫人引路,让她坐到皇后侧面的桌前。 “侯爷夫人的盛装,你穿着可还习惯?”皇后笑着侧目斜视,问道。 秦念白低眉顺眼,答了一声还好,不知怎的,她只觉得今日的皇后与往日不同。 皇后继续,语气有些傲慢,“多走两步也就习惯了,要是这一身贵气连自己的担不起来,岂不是惹人笑话!” “多谢皇后娘娘提点!”秦念白从椅子上滑跪在地上,低头道。 这皇后就像换了一个人,秦念白悄悄细看她那双眼睛,柔和刚劲,觉得还是以前的她,只不过锋芒袒露了出来罢了。 许是被章贵妃压抑了许久,又因为局势而不得不低头。 “行了,今日在宫中陪本宫吃顿饭吧,不必拘谨,还像往日一般!”皇后语气淡淡的抿了一口茶,说道。 接着让人传膳。 一道一道的膳食端上来,秦念白食之无味,还引起了孕吐,在皇后面前可是大不敬。 皇后没有发怒,让身边的嬷嬷给秦念白端了些酸梅汤。 “看你这样,本宫想起了当年自己有孕时,就是小铃铛的姑姑这样尽心尽力的照顾本宫!想来,小铃铛也是个乖巧懂事的,要不然本宫怎么会将她赏给你!”皇后打量着秦念白,语气温和的问道。 却让秦念白心头一怔,小铃铛因罪被逐,难道宫令没有告诉皇后吗? 旁的嬷嬷眼中闪过丝丝仇恨,赶紧瞅准时机道:“老奴那侄女做起糕点来也是巧得很,皇后娘娘这几日正惦记呢,永侯夫人,要不你放小铃铛回来住几日?” 秦念白心里一咯噔,糟了,自己中计了,难道这才是小铃铛设下的计谋! 皇后对自己态度冷淡,并不是因为小铃铛,她压根还不知道这件事。 秦念白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自己见过皇后在章贵妃面前鞠躬悲哀的模样,如此想来敲打秦燕白,不要再提起过去那些事。 而真正的苦难才开始。 “夫人,您倒是给句话呀!”嬷嬷偏着头问。 秦念白又走到中间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她只能实话实说。 “娘娘轻恕罪,小铃铛犯了罪,被臣妇逐出府去,这事,宫令大人也是知道的!” 皇后旁边的宫令马上站出来。 “夫人,您可不能胡乱的冤枉奴才,奴才那日见着小铃铛,还要我向皇后殿下问安呢!” 秦念白顿时哑口无言,这宫令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就算自己将府里所有人请来做见证,恐怕也不能够,皇后定是以为自己胁迫他人作证。 难怪昨日小铃铛这么容易就认罪伏诛,宫令也好说话,他们事先就密谋好的。 “皇后殿下,臣妇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膳食有问题,这要依赖圣手堂的申老太太,病中前来为臣妇把脉……” 秦念白将经过一五一十的仔仔细细告诉了皇后。 皇后的脸色还是不太好,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宫令,“小路子,可有此事?” 小路子害怕的跪下来,一个劲的喊冤屈。 “殿下,奴才跟着您多年,就算欺骗天下人,也不敢骗您呀!” 皇后眉眼间严肃起来,她知道秦念白能言善道,口齿伶俐,当初就是她把贵妃怼的哑口无言。 此时也抱着三分相信,七分怀疑的态度,小铃铛是自己赏给秦念白的,出了什么事,自己的面颜面也会受损。 “永侯夫人,本宫暂且相信你但你如今有孕在身,更不便伺候永侯,要不本宫再给你挑个好的!”皇后眯着眼睛说道。 “臣妇多谢娘娘好意,只是永侯常不在家,怕会怠慢了你身边的人……” 秦念白话还未说完,皇后就发怒的站起来,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放肆,大胆秦念白你可知罪!” 秦念白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不卑不亢,“臣妇不知,请殿下明说!” 皇后发火的原因显而易见,自己违抗了她的命令,她已不再是当时忍气吞声的中宫之主。 “以为本宫是当时的章贵妃吗?你居然用那套说辞来搪塞本宫,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皇后语气犀利的瞪着秦念白,怒声道。 嬷嬷赶紧上前去给皇后顺了顺胸口,道:“娘娘,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明日太子殿下可是要过来跟您用膳的!” 转而狡猾的又对的秦念白道:“永侯夫人,小铃铛犯错,您教训她几句,再不济送到宫里来,让老奴好好的说教就是了,皇后身边伶俐的人都给你送去啦,再让你给撵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席话,让秦念白气得脸色发白,好一个嬷嬷,果然是宫里的老人了,圆滑事故,可不是自己两辈子能够顶用的。 皇后之所以发怒,多半是她之前在旁边添油加醋! 此时自己反驳,恐怕又要惹怒皇后,说不定非要给自己塞几个宫女不成。 如果将小铃铛给接回来,无疑在自己身边放了一条危险的毒蛇!简直进退两难! “非曲直自在公道,更不用说有朝廷法度,臣妇万万不敢破坏朝廷法度,还请皇后娘娘明鉴!”秦念白挺直了身体,一字一顿的说道。 皇后好不容易缓口气,又被秦念白的话,气的发抖,她说自己身为皇后,违背朝廷法度了! “本宫心疼大臣,赐予妾室照顾,不知坏了哪条朝廷法度,永侯夫人,你倒是说说,看本宫恕你无罪,你倘若说不出,本宫就按照朝廷法度办了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白梓萱自作聪明 秦念白冷眼看了一眼小路子跟嬷嬷,语气坚定无比地对着皇后道。 “启禀皇后娘娘,小铃铛谋害臣妇与腹中孩子,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臣妇为将人证物证公诸于世,便是考虑到您的颜面!” 果然,不等皇后说话,这嬷嬷脸色就变了,连忙道:“娘娘,切不可听永侯夫人片面之词,小铃铛在奴才跟前长大,又伺候您多年,她什么性子都是知根知底的!” 皇后显然没有理会嬷嬷,眉头皱了皱,直接问秦念白,“你说,你有人证物证,可当真?” “臣妇敢以腹中孩子发誓,绝无虚言!”秦念白仰着头,一字一顿大声说道。 皇后面色不悦,她虽然相信秦念白,但自己的面子不可丢,在外人看来,小铃铛始终是从自己凤霞宫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伺候本宫多年的嬷嬷与宫令欺骗本宫,就为了小铃铛?” “娘娘不信,就请传人证!”秦念白平静道。 皇后扶了扶额头,有些乏累的站起来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此事作罢,本宫乏了!” 秦念白拜了一拜,退了出去,她一路坐着马车回到了侯府,心中还是难以安定。 直到看见何琰在门口迎接,她心中才定了定神。 二人相视一笑,进去了。 而此时在侯府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衣着破旧,带着斗篷的女人,紧紧的捏着拳头。 喃喃自语,“她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这是怎么可能!” 清欢居 秦念白疲惫的脱下身上的衣裳,躺在软榻上歇息,她今天算是把皇后殿下彻底得罪了。 “小铃铛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如果皇后殿下怪罪,我亲自去跟她解释!”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手,坚定地说道,他不想让秦念白在受累。 秦念白闭眼,无奈的叹息,如果让何琰去说,皇后殿下肯定以为自己矫情,想必会更加生气。 她语气平静的道:“算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说不定后面贺家还会来人,秦念白已经疲惫不堪,不想再应付这些事,想让何琰把贺家郎君叫来,将秦念情接回去。 “对了,秦念情还在偏院住着,你让贺宇来一趟,把她接走吧!”秦念白简单的说道,等贺宇来了,她再警告贺宇几句便是。 何琰笑着给她递了一块糕点,语气温和的,“这事为夫已经办妥了,人也接走了,为表达歉意,贺宇承诺明日午时,贺家设宴,请咱们吃酒赔罪!嗯……” 何琰当然知道秦念白所在乎的事,但他如今贵为侯爷贺家宴请,少不得要带上何老夫人,这一点何琰不好跟秦念白说。 秦念白自然看得出来他的言外之意,直接问道:“去通知母亲一声吧,让她准备准备,她若不去,咱们就自己去!” 像他们如今的身份,哪怕一丁点出格的事,也会被旁人说三道四,变成流言蜚语。 只要自己将该有的礼数尽到了,那些流言传的再难听,自己也有说辞。 “如果你不愿意与母亲同去,我便替母亲告病假!”何琰拉着秦念白认真的说道。 秦念白摇了摇头,让何琰不必劳心这事,看何老夫人自己的意思,想带人也随她。 次日,秦念白与何琰去了贺家,秦显带着礼品来看女儿扑了个空,一怒之下把礼品摔在院子,转身回去。 “我真是白养了这个白眼狼,早知道……”秦显气的脸色铁青,看来他要想个万全之策,既能保了他的命,又能从秦念白哪里得到丰厚的利益! 与此同时,贺家已经摆上酒席,那排场,有三五桌,根本不像是要跟自己赔礼道歉的。 果不其然,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家贵妇三三两两的来了。 秦念白心中有些气,贺宇自然是诚实的,恐怕这是贺老夫人与白梓萱私下的计谋,既不让贺宇为难,也不损自个的脸面! 何老夫人跟何王氏到是跟那些个贵妇相谈甚欢。 “我不舒服,先回了,你去跟贺郎君打声招呼,他这顿赔罪的筵席,我受不起!”秦念白对着何琰闷声说道。 何琰却不放手,眼神坚定,语气温和中带着刚劲,“夫人,贺宇说是致歉,就必然得当众赔罪,他若出半点差池,让我夫人丢脸,我不饶他!” 秦念白刚想说话,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永侯夫人,真是好久不见,您越发贵气逼人了。” 白梓萱手里拿着把绣着鸳鸯,白玉作柄的云锦团扇走过来,她一身紫色对襟绸缎衣裳,腰间挂着通体白玉。 脸上是精致的妆容,一双狡黠的眼睛一直盯着何琰。 她发髻挽起来,头上一左一右,戴着两根金钗步摇,其余用碧玉珠花铺垫,整个人都在昭示着贺家正房夫人的身份。 “你也不算抬举我,我如今的身份在京城的命妇中,确实高了不少!”秦念白捏着手帕,仪态万方。 白梓萱面色微微变了变,当初是自己先中意的何琰。 要不是秦念白这个狡猾的小贱人,自己如今就是永侯夫人了,哪里会轮得到她在自己面前得意。 “夫人说的是,只不过,您一母同胞的妹妹秦念情却是我贺家的低贱妾室,按理来说,您来了,应该让她来见见您,可是,她的马桶还没有刷完……” 白梓萱说着,故意低头用手帕捂了捂鼻子,好像秦念情就在眼前熏到了她一样。 秦念白微笑着,就像陌生人,平静的,“不打紧,就让她继续刷着!” 自己今日来是受贺家赔罪的,白梓萱此刻越得意,一会儿,自己就让她抬不起头来! 白梓萱有些惊讶,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人已经到齐了,席面已经开始。 贺宇请秦念白去坐上排主位,白梓萱却笑着拦住。 “大人,永侯夫人是客,我们是主,有道是客随主便,上拍主位应该让母亲大人来,永侯与夫人都是识大体的,应该不会计较去下排主位!” 她的一席话博得了在场人的赞赏,各位贵妇纷纷称赞白梓萱识大体,教养优良。 只是一旁的贺宇脸色有些难看,从这些人来,他就觉着不对劲。 他把白梓萱拉到一旁,小声的,“怎么回事,今日筵席是向永侯夫人赔罪,怎么能让她坐下排?” “大人,今日贵客多,永侯夫人毕竟年纪轻,就算不顾及母亲,还有何老夫人在这儿呢,主位上,怎么轮不到永侯夫人呀!”白梓萱的话有理有据,让贺宇很难为情。 他干脆不说话,皱着眉头站在一旁,让白梓萱来安排。 白梓萱笑着走过来,对着秦念白作了个请的手势,“永侯,夫人,这边请吧。” 何琰跟秦念白点了一下头,一同下去坐好。 白梓萱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原本以为秦念白会大吵大闹,好让秦念白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 她居然不闹,看来是对自己服软了! 而秦念白一坐下,就感觉有好几双眼睛朝自己这边看。 她扫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好婆母已经跟这些贵妇打成一片——少不了诉苦,给自己树敌。 端上来的饭菜,秦念白并没有胃口,她的孕吐症状还没好,要不是小青随身带着酸梅子,她估计闻到味儿就要吐了。 “夫人,你放心,你的公道,为夫为你讨回来!”何琰给她夹着清淡的小菜,语气温和的说道。 秦念白撇嘴,“先吃饱!” 这时,白梓萱站起来,举起酒杯,落落大方,“各位夫人,梓萱才成家不久,能结交在相知,是梓萱的福气,各位夫人,请多用些,一会儿,还有戏班来!” 白梓萱说完,一口干了手里的酒,那气派,让贺宇都有些自豪,可不是秦念情小家子气可比的。 “等等!”何琰哗啦一下站起来,瞥了一眼贺宇,语气严肃的,“贺夫人,您的说辞应该没有完吧,今天的筵席,主要的事项,您还没有说吧!” 这让白梓萱有些下不来台,想不到何琰堂堂一个侯爷,也会为了妇人之间的事情出面,秦念白手段可真高明! 其他贵妇也一阵茫然,坐在何老夫人邻桌的都偏头问她。 “老夫人,这侯爷脸色不好呀!” 何老夫人冷哼,“还能有谁,我那好媳妇挑唆的!” 上排,贺宇也赶紧过来,拱手行礼“侯爷,夫人,今天事出突然……” “贺大人,你摆了我们夫妻一道,也没什么,毕竟你已经官居中书省左丞,只是一个男人连怀有自己身孕的女人都可以置之不理,弃如草芥,恐怕说出去,你的官做不了几天!”秦念白微笑着,语气轻轻的,却每一句话都带着割肉的软刀子! 让贺宇心中一阵阵发抖,这念情好歹是她妹妹,但自己已经接回来好好养着了,并没有遗弃。 “夫人,侯爷,这确实突然,下官也一定不会食言,只是念情,下官已经好生安顿好了……” 秦念白依旧平静,“安顿去后院刷马桶?” 贺宇一脸疑惑,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上排,脸色不好的白梓萱。 他赶紧叫来小厮去后院找秦念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应付秦贺两家 秦念白看了一眼前面正在与众位夫人卖弄贤良的白梓萱,语气温婉却句句藏针的对贺宇道。 “不管事态发展成什么样子,有一点,贺大人你务必要明白,是你亲自登门接走秦念(qing),亲口承诺设下宴席,对我赔礼道歉,若不是看在你与我们侯爷的交(qing),开席前的由主变宾,我便可拂手而去!” 贺宇只能连连答是,他哪里敢得罪秦念白,要知道,永侯何琰宠妻无度,惹怒何琰,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将秦念白夫妇二人安抚好坐下后,贺宇走上台去,拱了拱手,“今天请各位夫人来,是见证我贺家对永侯府的赔罪诚意!” 这话一说,让一旁的贺老夫人跟白梓萱大为吃惊。 下面的官眷命妇也一阵好奇,当初请她们,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梓萱也赶紧走上去,拉了拉贺宇的衣袖,小声而焦急的,“大人,你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赔罪的事(qing)先缓一缓,应付了宾客再说!” 而贺宇直接将白梓萱拉到前面来,义正言辞的拱手鞠躬,继续道:“昨(ri),贺家几个不知轻重的奴才冲撞了永侯夫人,还望永侯夫人海涵!” 下面的人一阵差异,贺老夫人脸白的可怕,他们贺家少说也是内阁大臣,如今这样损脸面! 白梓萱也冷着脸,她只嫌弃贺宇窝囊,就那么怕永侯跟秦念白? 下面的秦念白则笑着走上去,声音清脆的响起,“贺郎君,我都已经说了,这事就算了,白娘子刚当家不懂事,我不怪她就是了!” 一席话,把秦念白的宽厚贤良,表现出来,席间也有人悄悄对她改观了些。 白梓萱听来却是奇耻大辱,秦念白一面展现她的善良,一面打的自己的脸! 她此刻却无言反驳,脸上笑着拉起秦念白的手,眼睛里却充满狠毒的说道:“多谢夫人体谅,还以为您会怪罪我……” 秦念白画风一转,笑道:“不用这么见外,我妹妹秦念(qing)是贺家妾室,以后还请您多担待,对了,她人呢,我想见见她!” 此时,只不止白梓萱面色难看,连一旁的贺宇也尴尬不已。 秦念(qing)在刷马桶的事,还是秦念白告知自己的,这时候若是阻止秦念白,那才是彻底的得罪永侯府了。 贺宇只好硬着头皮,让人把秦念(qing)请到这里来,白梓萱想岔开话题或阻拦,都已经来不及。 不多时,众人只见一个衣着破旧人,小腹微凸,面色憔悴的女人,低着头朝这边走来。 贺宇惊讶的张大的嘴巴,他没想到,白梓萱真的狠毒到让怀有(shēn)孕的秦念(qing)去刷马桶! 秦念(qing)以为又是白梓萱宣她去欺辱。 一见到白梓萱,就害怕的跪下来磕头求饶,让在场的人一阵唏嘘。 白梓萱皮笑(rou)不笑的,赶紧将她扶起来,温和的道:“妹妹,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见宾客了,我给你送去的那些补品跟布料,你怎么都不用啊!” 她的话,无疑是告诉在座的所有人,秦念(qing)此举是为了博同(qing),故意污蔑自己。 秦念(qing)则见惯了白梓萱的两面三刀,转而去跪求一旁的贺宇,“主君,看在我们往(ri)的(qing)分,求你让夫人放过我,我好好干活……” 贺宇将她扶起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里闪着泪花,“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无人敢欺辱你跟孩子!” 秦念白则笑着,故意大声的,“今(ri)我所见之事,只当是一场意外,有贺大人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底下的人都在小声议论着,白梓萱看着善良贤德,也是一副毒心肠……看错了…… 秦念(qing)得知秦念白也在,顿时颜面尽失,看到自己这番样子,她一定很得意! 整个宴席不欢而散,秦念白也满意的回了。 今(ri)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白梓萱的名声已经遭人质疑,她想要翻(shēn),没有一件大事,可难着呢! 回到清欢居,听下人说,林府来人,正在正厅里候着。 那人正是林府的管家,秦念白当(ri)闯进去救林夫人,还遭那人阻拦辱骂。 见到秦念白与何琰,赶紧过来陪着笑脸,行礼作揖,“哟,侯爷与夫人回来了,小的给二位请安!” “不是林府的大管家吗?什么重要的事,劳烦您亲自到访?”秦念白目不斜视,坐了下来,语气平和的道。 何琰示意了一下,让林管家继续说。 林管家将一本烫金的红色喜帖放在桌上,又行了一礼,“回夫人,侯爷,下月初六,我们大人迎娶王家小姐王芳华,还是皇后(diàn)下赐的婚,大人让小的务必亲自来,请二位过去……” 他说着不忘拱手向着上方,以示对皇后敬意,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 秦念白心中一沉,怒气涌上心头,眼神冰冷的平静说道:“转告林大人,我们收到了,他(ri)一定到!赏!” 丫鬟拿了一袋钱给林管家,林管家笑嘻嘻的泱泱出去了。 秦念白在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先把喜帖狠狠地掷在地上。 眼中含泪,百思不得其解,“林姐姐不过去世两个月,那怕过了三年之期也就罢了,林大人怎么能同意这桩婚事?” 何琰过来将她拥入怀中,无奈的叹息一声,安慰道:“唉,这是皇后赐婚,林大人也(shēn)不由己,不怪他!” 翌(ri),秦家传来消息,秦念(qing)小产,被秦夫人接回家中,让秦念白回家看看。 秦念白有些惊讶,那天看贺宇的态度,秦念(qing)的(ri)子不至于此,多半是白梓萱做的! 她让人准备了一些补品,一并来到了秦家。 秦显穿着深色衣裳,一脸冷漠的坐在正堂,见到秦念白进来,把脸别到一边。 语气带着讽刺的,“永侯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如果不是家中出大事,还请不来!” 秦念(qing)已经哭着跟他说了,那(ri)(qing)念白也在贺家,知道自己难堪受辱,竟然没有帮上一把,扬长而去! “听着父亲的声音响亮,(shēn)体应该很硬朗,女儿就放心了!”秦念白语气轻轻的道,丝毫不在意他所说的大事。 “哼,我迟早被你气死!我问你,前几(ri)你可在贺家?”秦显冷着脸问。 秦念白点了点头,面露惋惜,“当(ri),听说念(qing)受罪,我已经让贺郎君出面,不想,还是没躲过去!” 一旁咬紧牙关的秦夫人实在忍不住,站起来就指着秦念白怒骂。 “你还敢说,我女儿就是被你害死的,你位高权重,倒不怕那白家,可怜我那女儿替你背了罪,否则何至于此!” “母亲,你自己也说,如今我位高权重,而你无凭无据,就诬赖于我,难道不怕永侯怪罪?”秦念白捏起手帕甩了甩,言语冷漠道。 今时今(ri),秦家在秦念白眼里已经没有什么(qing)分了,自然不会受他们随意辱! 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她愿意与秦家和睦下去。 秦夫人一肚子的怨气,这会儿却不敢发出来,毕竟他们有求于秦念白。 对外说是秦念(qing)小产,接回娘家小住,实则是贺家给了休书休回家来。 两三(ri)后,这件事就要对外公布,这样一来,他们秦家的脸面在京城可就丢尽了! 秦显也脸色(yin)沉,再怎么说秦念白是他们养大的,这恩(qing),秦念白是无以回报的。 他闭了闭眼,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对秦念白说道:“你如今是永侯夫人,(shēn)份尊贵,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秦家人,秦家的荣辱就是你的荣辱!你妹妹在贺家受了委屈,失了孩子,贺家也不管不顾,你应该出面替她主持公道!” 秦念白抬头斜视着秦显,嘴角微微冷笑,“父亲,我落难时,你们为了自保,不是已经跟我划清界限了,所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你,你个不孝女!养育之恩大过天,你妹妹的事,你必须管!”秦显站起来,气的(xiong)口疼,声音颤抖的吼道。 秦夫人也尖牙利嘴的嚷道:“秦念白,就算是养条狗也会报恩,不离不弃,秦家的女儿出了差错,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用说,你肚子里还有个……” “住口,母亲要真这么算的话,那你们就去官府开证明,与我断绝关系岂不干净!”秦念白语气凌厉道。 如果秦夫人能放下面子好好求自己,自己不建议再帮秦念(qing)一把,如今还敢拿自己肚里的孩子来当说辞! 秦夫人虽然被秦念白的话镇住,但眼里的恨意更加的浓烈,可不是,养条狗也比养秦念白就忘恩负义的货色强! “行,我就让全京城的人看看你这不孝不义的体面,你养出的孩子如何在京城立足……” 秦念白浑(shēn)冰冷,直接将手里的茶杯砸在秦夫人(shēn)上,滚烫的茶水让她吓得大叫起来。 “啊!你想干什么!” 秦念白冷声道:“但,马上就要指着你二老的脊梁骨嘲笑,您二老是多么能耐,才能养出妹妹这样的好女儿来,反倒是把我养偏了!我一个人不算什么,秦家多年来积攒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麻烦上身 秦念白的话,让秦显夫妇二人哑口无言。 特别是秦显,更是坐立不安,他脸色(yin)沉的可怕,秦念白说的对,秦家在京城好不容易积攒的名声,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其他人会认被休弃的女儿,都是家风不正所致,他还有一个在外历练的儿子,等着调回京城呢!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帮忙?”秦显铁青着脸问。 “我有些乏了,过两天再看,望父亲母亲不要再来打扰!”秦念白说着甩了甩手帕,直接离开了。 她知道对方的软肋,就不怕对方的要挟! 侯府,何琰正要去接她,在门口就碰面了。 “看你一脸疲惫的,快些进来!”何琰拥着念白往里走,又道:“贺家跟秦家的事我都知道了,是白梓萱从中作梗,但目前我们还不能动白家,所以,你也不要怪罪贺大人!” 秦念白微微惊讶,这些内宅的事(qing),怎么何琰比自己还要清楚,她喃喃自语,“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贺宇也不做表态,按说他对秦念(qing)还是有些(qing)谊的。” “贺人人的意思是,希望你出面,他好顺理成章的将秦念(qing)再接回去!”何琰又继续道。 秦念白表(qing)微微变了变,平静的,“既然是为了大事,我又怎么好推诿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同你商量,想给大哥谋个闲职位当当……”何琰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偷看秦念白的脸色。 实在是在朝堂上有多人以这件事(qing)弹劾他,皇上私底下也宣见他,言明,朝局不稳,还是先稳定人心再说。 秦念白脸色很坦然,嗯了一声,何琰坐上了这么高的位置,有道是登高跌重,多少人在抓他的小尾巴,自己又岂会因为这件事(qing)而让他难做。 见秦念白不说话,他以为她想起了被大哥为难迫害的(ri)子,他停下来扶着她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 “夫人若是不喜,我便去向皇上说明大哥的罪状!” 他知道何蒙的为人,不堪录用。 秦念白拍了拍他的手背,微笑着,“好了,咱们原先就说好,你管外我管内,以后这种事(qing)就不必与我说了。” …… 次(ri),秦念白直接下了帖子给贺老夫人,她虽然十分不愿意见秦念白,但碍于秦念白如今的(shēn)份,只好同意。 秦念白到访,得知白梓萱回了娘家,就直接开门见山。 “想必老夫人应该知道晚辈今(ri)来的目的!我就长话短说,秦念(qing),休不得!”秦念白语气平静的道。 贺老夫人铁青着脸,语气犀利,“永侯夫人,这是我们贺家的事,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好不容易把秦念(qing)这个没用的小蹄子撵出去,她可不会再让她回来! “妾室在当家主母的照料下落了胎,还被撵了出去,这说出去,不知道贺家是多么的体面!”秦念白喝着茶,冷不伶仃地说道。 “碰!” “你,哼!就算你是永侯夫人又怎么样,还能(bi)着我们贺家把休掉的(jiàn)妾又抬回来吗?” 贺老夫人气得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以前跟秦念白这小(jiàn)人就不对付,没想到今天居然管到自己头上来了! 秦念白也不恼怒,而是心平气和的继续道:“我也是为着我家侯爷,他劝我来当和事佬,否则,你这贺家的门我也不愿登!” “侯爷说,贺大人如今才官居高位不久,家里头就出现了这样的事(qing),朝堂上可是有好几双眼睛等着逮他的措处,要是一个不小心跌了下来,于我们家侯爷,恐怕是唇亡齿寒!” 秦念白将利害关系一一分析开来,贺夫人脸色稍稍好了许多,为了一个下(jiàn)的妾室而坏了自己儿子的好前程,确实不值得。 秦念白见事(qing)已经七八分行了,笑着站起来行了一礼。 “老夫人您执意不肯,晚辈也不必说什么,您自个儿掂量着,晚辈就先告退了!” “慢着,我一会儿会派人去接秦姨娘,辛苦永侯夫人跑这一趟了!”贺老夫人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 秦念白点了头,刚出院子,就遇到了白梓萱急匆匆的跑来。 她发髻有些蓬乱,衣裳也不整洁,估计是中途急忙跑回来的。 一看到秦念白就(yin)阳怪气地问道:“永侯夫人安,您又来做什么?这次我们贺家可没有得罪永侯府!” “白大娘子,你我之间就不用见那些虚礼了,秦念(qing)虽是妾室,也是秦家的人,到底还有我这个做侯爵夫人的姐姐,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告辞了!”秦念白微笑着说完转(shēn)要走。 “只要有我在,秦念(qing)永远都是妾,哪怕她有个做侯爵夫人的姐姐,在我面前也得低微的低着头,您这么能耐,就让贺家扶正了她,休了我呀!”白梓萱语气冰冷的瞪着秦念白道。 秦念白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直接走出院子,上了马车。 白梓萱想怎么收拾秦念(qing),自己并不在意,只要别牵扯到自己(shēn)上。 来到正厅,听贺老夫人同意了秦念白的话,白梓萱气得脸色发白,不解的问道。 “母亲,您同意了,不是让我这个做正室的打脸吗?夫君想要多少妾,我都可以给他纳,为什么非要那秦家的(jiàn)人?” 老夫人叹息一声,她也不想这样,但没办法,秦念白说的在理,况且秦念(qing)一个妾室也翻不了天。 她拉着白梓萱的手,郑重的承诺,“梓萱,你放心吧,有母亲在,你永远都是贺家的正经大夫人!” 白梓萱咬紧牙关,她绝对不会这么就算了。 她眼中中闪过一丝(yin)毒的狡猾,前些(ri)子听说皇后召见了秦念白,却不待见她,好像是秦念白赶走了皇后赐给何琰的妾室,自己正好可以借题发挥! 白梓萱立刻让人给皇后送帖子,次(ri)早晨,皇后果然召见了她。 二人在凤霞宫中客气的寒暄了几句,白梓萱看了看皇后(shēn)边的宫人,故意笑道:“娘娘(shēn)边的人,个个俏模样,伶俐的很,我看了甚是喜欢,我们大人房中也没有什么妾室,如果娘娘舍得,可否赏赐一个给我?” 皇后原本心(qing)愉悦,一听到白梓萱的话,脸色马上变得难看来,她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对着旁边的宫婢呵斥道:“笨东西,这茶都凉了,如何能喝,你们越发不会办事了!” 宫人赶紧过来将茶拿了下去。 白梓萱清楚,皇后此举是想起了秦念白,又故意道:“您切莫生气,换个贴心可人的就成了,气坏了(shēn)子不值当!” “是有个贴心可人的,可惜赏给人家做妾,反被人撵走,白白浪费了那人才!”皇后叹息一声,不悦地说道。 白梓萱故意皱眉,疑惑的,“谁那么不知趣,得娘娘赏赐人才,还撵出去,若是我呀,一定好生的照料着!” 见皇后面色更加难看,又推己及人的叹息,“您(shēn)边的人得了您的言传(shēn)教,哪里会出什么差错,就比不得我房中那不成器,撵不走的妾室秦念(qing)!” 皇后疑惑的示意她继续说。 “这妾的亲姐姐,可是咱们大名鼎鼎的永侯夫人,就算将人赶走了,人家又跑来(bi)迫我婆母把人给接回来,能有什么办法!”白梓萱故意委屈的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放肆,这秦念白也太大胆了!”皇后联想到自己前几天吃了秦念白的苦黄莲,气得将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吓得一屋子的人全跪了下来。 白梓萱也装模作样的跪下来,故意引导,“娘娘息怒,永侯毕竟是新进的权贵……” 皇后摆手,脸上怒气不减半分,“你先回去吧!” 白梓萱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退了下去。 秦念白不是不想要妾吗?那本宫就多赐予她几个,打定主意,立马搬了一道旨,直接将四个个要放出宫的宫女送到永侯府。 两个时辰之后,人送到了永侯府,公令也宣读了皇后的懿旨。 秦念白跪地听完接了旨意。 “永侯夫人,皇后娘娘的意思,明天是个不错的(ri)子,明天就给几个姨娘开脸吧,您如今(shēn)子重了,伺候侯爷也不方便,娘娘这是体恤您啊!”宫令大人一脸笑意的对着秦念白道。 秦念白神色平静,能拿来一袋钱,递给宫令,笑着,“替我转告皇后娘娘的美意,这点钱请宫令大人喝茶!” 宫令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满意的又道:“后天早上,会有嬷嬷过来收姨娘的喜帕,您可得盯紧点侯爷,不要误了娘娘的心意!” “多谢!”秦念白道。 送走了宫令,让人将这些宫女全部安排到后院厢房。 “皇后娘娘怎么突然颁布了这样的旨意,要收回是不可能的!”秦念白喃喃自语,她如今(shēn)子越发重了,实在不方便跑来跑去。 小青赶紧将她扶坐在软榻上,让人拿来了补品,担忧的,“夫人,皇后娘娘一向对您还不错,怎么今天突然赐了这么多的妾室?” “我昨天才从贺家回来,今天皇后娘娘就这么大的动作,应该是白梓萱做的,我们也不能将人赶出去,否则就是抗旨了!”秦念白一边抚摸着圆滚滚的孕肚,一边平静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白家的奸计 晚饭时间,四个姑娘齐排排的来向秦念白秦安。 “你们才来,就不必劳累了,等明天开了脸,才算是永侯府的姨娘!回去吧!”秦念白坐在软卧上,语气平静的说道。 四人才退下去,何琰就进来了,他一边解着身上的披风,一边疑惑地问道:“是夫人新买的丫鬟?” 秦念白无奈的拢了拢衣服,没好气的,“皇后娘娘怕你累着,所以赐了四个宫女给你做妾室,日子也给你选好了,明天开脸……” 何琰皱了皱眉,皇后娘娘一向宽厚,怎么突然对自家娘子如此? 他笑着走过来,拉起秦念白的手,坚定的道:“我明天就把他们全带回皇宫,向皇后说明事由!” 秦念白赶紧打住,如此一来,皇后岂不是更加记恨自己! “这件事先缓缓吧,等皇后心情好些再去说也不迟!” 次日,何琰依旧忙的不见踪影,给四位姨娘开脸的事儿,就只有秦念白一人受礼。 秦念白顶着大肚子坐在高位上。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先进来的并不是那四位姨娘,而是一个老嬷嬷,她穿着深色宫装衣,发髻梳的高挑,面容严厉。 一进来,先是微微低头行礼,然后身体站得直直的,语气有些傲慢的,“禀永侯夫人,老奴是敬事房的教养嬷嬷,此次奉了皇后殿下的命令过来训诫四位姨娘!” 秦念白虽面色平静,但心中却有几分疑惑,皇后虽然好面子,也不是个小人行径,既然把这四个宫女赐给了永侯府,那就是永侯府的奴婢。 她一般不会过问,眼前这个,估计是另有来意! 而且,要训诫也轮不着宫里的嬷嬷! “想来嬷嬷是会错意了,四位姨娘算是我何府内宅的人,嬷嬷想管侯府的内宅,那我这个女主人置于何地?”秦念白似笑非笑的靠在躺椅上问道。 那嬷嬷把头扬起来,一脸傲娇,“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老奴岂敢自专,夫人若是不信,进宫一问便知!” “你可有皇后手谕?”秦念白伸手支撑着头,继续笑着问道。 嬷嬷面色变了变,摇头答没有。 “那就请嬷嬷,回去讨了皇后手谕再来吧,送客!”秦念白语气不悦的大手一挥,外面的两个护卫就进来,对着嬷嬷做了个请的动作。 “永侯夫人,敢违抗皇后懿旨,你就不怕杀头大罪吗?”嬷嬷一脸恨意的眯着眼睛,冲到前面来,厉声呵斥。 她可是得了人家的好处,这次就是想以训诫为由,堂而皇之的住在永侯府,好好的训练四位姨娘伺候永侯! 秦念白冷笑,“这种话你还是少说为妙!打着皇后的招牌招摇撞骗,一旦被查出来可是死罪!” 嬷嬷冷哼一声就出去了。 秦念白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清,小清马上找了人,悄悄跟了出去。 嬷嬷一出门口,就被角落里的一个小丫鬟喊了过去。 “李嬷嬷,你怎么出来啦?”丫鬟语气不善的质问。 李嬷嬷开始诉苦,“哎哟,你可不知道,那永侯夫人狡猾的很,老奴根本就糊弄不过去,他非要皇后的手谕!” “行了,跟我去见小姐吧!”丫鬟冷着脸,带着李嬷嬷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朝着白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切都被跟出来的那个小厮看得正着。 这头,秦念白已经受了四位姨娘的礼,把人打发回各自的院子去。 “夫人,那嬷嬷坐的马车往白家的方向去了,小的还要不要盯着!” 小厮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 秦念白摆手,让他先下去。 她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了,这次对自发难的不是皇后,应该是白家人。 晚上,何琰一身疲惫的从操练场回到府中,看到后面的四处院子张灯结彩,便知道秦念白已经受了四个姨娘的礼。 他心中有些凉意,秦念白把自己推向那些女人,心里就没有一点儿吃醋之意吗? 正要去问秦念白,在门口就被小清拦住了。 “哎,侯爷,您回来了,夫人说了,她今天累了,想早早歇息,就不陪您吃饭了,让您在四个姨娘中选一个去处。” 何琰没说话,依旧冷着脸进了房,小青也不敢拦,只好退了下去。 秦念白闭着眼睛,正靠在软卧上小憩,听到何琰的声音,装作不知。 “你真的要让我去其他女人哪里?”何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侧着脸问道。 “皇后娘娘明早会派人来收喜帕,你我都阻止不了,难道要抗旨?”秦念白依旧闭着眼,语气淡淡的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阻止不了?所以你就愿意让我去别的女人哪儿吗?”何琰语气有些情绪,认真的看着秦念白问道。 秦念白坐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心下想,本来就是如此,她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人明天就要来收喜帕……”秦念白摸着肚子,小声的说道。 何琰过来直接搂住她,“我只能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我们夫妇一体,你无需惧怕任何人,天塌下来,我替你顶着,你只需安心的生下孩子!” 秦念白心下有一丝安慰,又故意撅着嘴说道:“那你连皇后也不怕?” 何琰宠溺的在她额头小酌一口,若不是她月份大啦,不安全,真想再宠她一回。 “对了,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一下!白家可有人在宫中?”秦念白突然想到,白家可能与宫中有什么干系。 何琰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白家?夫人,出什么事了?” “你且说!”秦念白道。 原来,白梓萱的姑姑前些日子进了宫,直接封了了惠妃! 知道了些源头,秦念白便可安心睡下了。 次日早晨,秦念白还未醒,宫里头便来人了。 “让人先等着,不要打扰夫人休息,等她醒了再说!”何琰已经穿戴整齐,一手后背,一手指着前来禀告的丫鬟警告。 丫鬟点了一下头,退了下去,何琰便在院子里心情畅快的打了一套拳。 “侯爷,太子殿下请您赶快过去!”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告,又四处看了看人,对着何琰的耳朵,小心说着什么。 何琰听完,面色沉重,没想到对方居然动作这么快! “来人!”何琰对着丫鬟道:“夫人若醒了,就告诉她,一切按照她的心情来,有我顶着!” 何琰才离开不久,外头的人就等不及了,差人过来请秦念白。 “我们侯爷说了,等夫人醒了再说,回去让你们嬷嬷等着吧!”来人被小清后不客气怼了回去。 一直到上午日上三竿,秦念白吃了早饭,小清才告诉她,宫里来的人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什么,人老早就来了?”秦念白听说了,只是微微有些惊讶,并没有立刻起身过去。 小清的给她递了一块糕点,低声问,要不要现在过去,秦念白摇头,再等会吧。 小清自然是不明白,自己夫人到底要等什么?难道等那位嬷嬷亲自来请她吗?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惹怒皇后! “夫人,咱们还是赶紧过去,把那位早打发早好,人家一直在府里头也不是事儿!” 秦念白无奈的拍了她的额头一下,笑着道:“平日里,我还说你是个机灵的,怎么没有半点长进,今天你就好好看看,我究竟在等什么去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果然来人了,来的居然是四位姨娘,她们一个个哭丧着脸,齐排排的跪在清欢居院门口。 小清出去外面一探,赶紧跑回来,生气的道:“夫人,外头那四位竟然请你到正厅去见叫教养嬷嬷,她们是什么下等身份,居然也敢来打扰你,我这就把她们赶走!” 秦念白轻点了一下头,默许了。 皇后娘娘权势大,但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何琰说得对,这次塞四个人过来,下次不知道要塞多少人过来。 侯府又不是收容所! 四位姨娘抹着眼泪来到正厅,“嬷嬷,夫人不肯见我们……” 那嬷嬷衣着深色宫装,一脸的严厉,与昨天那位倒有些相似。 她将手帕收起来,满是褶皱的眼睛眯起来,就像两颗黑溜溜的核桃,走过去就给四位姨娘每个人狠狠一耳光。 “没用的奴才,连夫人的伺候不好,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来人给我打!” 嬷嬷冷着脸吩咐道,她身边的宫婢拿出柳鞭,就朝着四位姨娘的身上招呼去,任她们又哭又叫也无动于衷。 清欢居这头,外面的丫鬟来报,宫里的嬷嬷用柳鞭责打了四位姨娘,说是她们不懂规矩,没能伺候好夫人跟侯爷。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脸兴奋地站起来,好戏来了,她整理了一下着装。 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愧疚的说道:“孩子,对不起,你还未来世上,母亲就让你见到这样的手段,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一路上,小清则不解地问,“您为何这般高兴,那嬷嬷如此放肆,咱们所有人都知道,您才是侯府的主母,她这样在您手底下打人,不是低看您吗?” 秦念白笑着,“孺子可教也!” “哦!奴婢知道了!”小清恍然大悟。 第一百四十七章白家迁怒秦家 来到了正厅,只见四个姨娘被人摁在地下,打得死去活来,秦念白过来了,也不停手。 秦念白自然也不喊停,就要看她们要打到几时,她平静的坐下来让人送来点心。 嬷嬷仰着头过来,微微低了一下头,语气傲慢的道:“永侯夫人安,老奴是白惠妃宫里的,得皇后娘娘抬举,被指派到侯府来视察四位姨娘的情况!” “原来是惠妃宫中的,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呢,四位姨娘有你训诫,本夫人可以放心了!”秦念白把手交叉摸着肚子上,微微抬眼,语气十分平淡地说道。 不知的人,还以为是个温文尔雅的小媳妇,嬷嬷一看这情况,气势马上就出来了。 她翘着嘴,十分得意的说道:“永侯夫人抬举老奴了,训诫她们是老奴的本分,若是失了分寸,丢了侯府的颜面,皇后面上也过不去!” 秦念白忍不住地冷笑起来,这老奴才,给她几分颜色,她竟想开染房了。 “你也知道本夫人是在抬举你?四位姨娘既已经开了脸,那就是我侯府内宅的人,公家不管内宅,这个理,难道您不知道吗?” 这嬷嬷察觉到了秦念白冰冷的气势,心下有些害怕,虽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但她的任务也只是过来给四位姨娘送些打赏。 可没有什么训诫这一说,但他主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挫一挫永侯夫人的气焰,她才敢如此放肆! 毕竟她那老姐妹昨天来被赶了出去,惠妃大怒,将她那老姐妹竟活活打死了。 “夫人,请您慎言,老奴有惠妃手谕在此!”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布条伸展开来,上面有黑色的几个字迹。 秦念白自然懒得去看,依旧笑着问:“嬷嬷,您自个找死,也得拉着你家主子,四位姨娘是皇后赐给我的,干惠妃什么事,您拿着她的手谕,不是鸡毛当令箭吗?” 嬷嬷面色一沉,变的疾言厉色,“永侯夫人,您的这番话,老奴一定会如实禀告给惠妃娘娘!” 秦念白也不恼怒,轻轻一招手,来了两个侍卫,将这么么立马架起,用绳索三两下捆了起来,嘴巴也用臭抹布塞了起来。 “看你年岁大,腿脚不利索,就直接用马车送你过去吧!”秦念白冷笑着,转头对小清又道:“今天的情况,进了宫,你如实说!” 若不是自己身子重,担心对方使诈,倒是想亲自去会会这位白惠妃。 小清来到惠妃宫中,将嬷嬷按跪在殿上,如是说了今天的情况,惠妃脸色难看,却也没为难小清。 她直接去了皇后宫中,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皇后脸色自然不好。 “娘娘,臣妾也是好意,永侯夫人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打了了臣妾身边的嬷嬷,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怎么受得了那刑罚!”白惠妃抹着眼泪,诉苦说道。 皇后面上不悦的,“去拿喜帕,也是本宫默许的,虽没有明说,永侯夫人也太不识好歹了,来人,宣永侯夫人进宫!” 半个时辰后,宫里的马车已经到了侯府门口,不巧的是,何琰刚好回来碰见了。 他没告诉秦念白,直接跟着人去见皇后。 “大胆,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夫人就是你惯的!”皇后得知,语气严厉的指着何琰骂道。 何琰恭恭敬敬的,“回皇后殿下,这是臣的家事,您一句不问,直接把人送到臣府上,臣的夫人为了保全您的颜面,不敢声张的接受了,您也得为她想想!更何况,内人月份大了,行动不便,您为了这事让她劳累奔波,臣做不到!” 皇后脸色不太好,眼下还要重用何琰,要是闹到皇上面前,自己也不好受。 但懿旨已经下了,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岂不是让人笑话自己朝令夕改? “既然接受了,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你下去吧!”皇后别过脸去,语气有些不悦。 何琰冷着脸,又行了一礼,直接问起皇后派人去侯府训诫姨娘,以及索要喜帕的事。 皇后面上有些藏不住,心下怨恨秦念白,这点小事,她也要告状! “哼,若你有个好媳妇,本宫何至于此!” “自我朝以来,还未有过此事,想来,定然不是娘娘的意思!”何琰故意看了一眼旁边的惠妃,语气平静的说道。 皇后不傻,何琰这一点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着脸让何琰退下,至于那四个姨娘,由秦念白处置。 “惠妃,你这几日不要出门,本宫也是为你好!”皇后冷声道,让惠妃吓的一哆嗦。 她赶紧跪下,“皇后娘娘,不是臣妾,是……” “不用攀咬她人,本宫虽然想压一压秦念白的势头,也不代表可以被人利用!滚吧!”皇后面色难看,语气犀利的道。 白惠妃被皇后禁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白家。 白梓萱又把事情添油加醋的怪在秦念白身上。 白将军自然不会看着自家妹子受委屈,就把事态迁怒在秦家。 秦显只是个六品文官,今年有望升到五品,却在考核期间被人举了无名状,公事上鸡毛蒜皮的差错也被一一列举了出来。 反而由六品降到了七品视察,如果在出现什么差错,被降罪是免不了的。 秦显面色沉重的坐在书房,他想不通,究竟得罪了谁,多年来,自己都是小心翼翼的过活,哪些朝中党争,也没参与过。 现在连十年前收了下属一幅画,都被人找出来,当做贪污的罪证。 他存着疑惑,来到督察院。 “秦大人,本官这么跟你说吧,也恐怕没有得罪什么人,但不妨去问问你们秦家的其他人,特别是开醉了白家的!”督察院主司看了看外面,走过来小声的说道。 秦显身体抖擞了一下,和白家有关系的,他立马意识过来。 她拱了拱手,说了句多谢,便退了回去,直奔家中。 “来人,去把二小姐给我叫回来!”他一边脱着官帽,一边急切的说道,如果真是秦念情得罪了白梓萱,一定带她去白家谢罪! 不多时,秦念情便坐着马车回到家中,被秦显一顿训斥之后,她更委屈了,秦夫人自然要维护她女儿。 “主君,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训斥念情,她最近可是老老实实待在贺家院子,连门也不曾出过半步,如何能得罪那白家娘子!” 秦夫人一边抱着哭泣的秦念情,一边埋怨的大声说道。 秦显思索了一下,秦夫人的话虽然有理,但也怨不得白梓萱容不下他家女儿。 “你这段时间就老实待在家里,不要回贺家去!”秦显又对着旁边的人大喊道:“来人,准备贵重礼品!” 秦夫人不明所以,赶紧拉住他便问:“主君,发生什么事啦,为什么突然要备贵重礼品!” “还不是你养的好女儿,这事要是出差错,我们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去,说不定还要下牢狱呢!” 秦显不耐烦地一把将她甩开,自顾自的朝门口走去。 没错,他准备的礼品是要去白家谢罪去了,最严重的后果他也想好了,最多让自家女儿回家来将养着。 秦显却连白家门槛都踏不进去,就被守门的家丁给推了出来,礼品也散落了一地,那可是百年的山参呀! 此时,白梓萱的轿子刚刚到门口,她掀开轿帘看了看,问丫鬟,“被赶出来的是什么人?” 丫鬟上前去瞧了瞧,确实不认识,便转回来道。 “奴婢也没见过,估计是想来投奔老爷的门客吧,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只是小姐您不知道罢了!” “还不快把他赶开,他这样在门口又吵又闹,我怎么进去!”白梓萱冷着脸,不悦地说道。 丫鬟点了一下头,便上前去呵斥道:“喂,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还不赶快滚开,挡着我们家小姐的到了!” 秦显一听丫鬟呵斥自己,又提到了他家小姐,便马上意识到这应该是白梓萱,他赶紧跑到前面来。 “敢问小姐是贺家的白大娘子吗?” 白梓萱诧异,掀开轿帘看了看,“不错,是我,你是何人?竟敢拦路,你可知道这是我白家!” 秦显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嘴里才哆哆嗦嗦的道。 “贺夫人安,我是秦念情的父亲,我家那不成器的,前些日子多有得罪,还请您多担待!下官保证,不让她再回去打扰您跟贺大人……”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白梓萱却不怎么明白,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秦家肯定是一遇到什么难事,要求他们白家,如此一来便好说了。 “秦大人,您怕是找错了门路,永侯夫人的本事远在我们白家之上,你怎么不去求她?” 秦显愣了愣,看着白小姐的模样像是不知情,看来得见到白将军才行。 他低头恭敬地拱了拱手询问道:“贺夫人,下官能否见见老将军一面!” 白梓萱直接拂了他,心想应该是她父亲出手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求告无门 “有一件事,您恐怕还不知道,我姑姑被皇后(jin)足,是永侯夫人的功劳,你若诚心谢罪,就把永侯夫人一并带来,跪在我父亲面前大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父亲便可饶了你们!” 白梓萱的话让秦显恍然大悟,原来又是秦念白弄出来的祸事! “贺夫人,请转告白将军,下官一定照办,还请白将军饶下官一次。”秦显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再次拱了拱手说道。 白梓萱满意的笑道:“秦大人果然是个懂事的,我一定好好劝劝我父亲,对了,秦姨娘就托你们好生照顾着,暂时不要回贺家了!”说完让人放下了帘子。 秦显跪在地下低着头,直到白梓萱进去了,他才慢慢的爬起来,(shēn)体摇摇晃晃,为了秦家人的前程,他要去一趟永侯府了。 此时,秦念白正在翻看孩子的小衣裳,她这几(ri)什么也不想管,只想安心的生下孩子。 “夫人,该喝安胎药了,你不要太劳累,这些小事交由奴婢来做就成了,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小清微笑着端来一碗药。 “只要是孩子的事(qing),我想事事亲为,你就放心吧,不会累着自己的。”秦念白接过药,用勺子搅动着吹了吹,说道。 她喝了了几口,抬头又问道:“对了,为四个姨娘寻找夫婿的事(qing),找的怎么样了?” 小清过来为她捶着肩膀,“那好,夫人您就放心吧,这件事(qing)侯爷会办妥,无需你(cāo)心!” 主仆二人正说说笑笑,外面人就来报,说秦大人来了,现在正厅等着秦念白过去。 “让他回去吧,我(shēn)子不便,就不去招呼了!”秦念白依旧低头整理着那些衣裳,语气平淡的说道,对这个父亲,她已经没有任何(qing)分了。 过了一会儿去的人来报,说秦大人大发雷霆,秦念白若不见他,他便待在那儿不走了。 “你们好水好菜的伺候着,他累了,让他到偏厅去歇着!” 秦念白将最后一件衣裳叠好,仍旧不抬头地说道。 白惠妃刚刚被(jin)足,明显就被降了职,如今又火急火燎的跑来找自己,可想而知,这是白家干的。 那头的秦显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秦念白过来,那些丫鬟小厮倒是殷勤备至的,送来了茶水点心。 他多方询问,那些个奴才,奴婢也不肯说半个字。 “你们去告诉秦念白,他若还是请假的人就赶快来见我,不然我就不走了,让京城的人都看看永侯府的脸面!”他气得将眼前的茶水点心全部推翻在地。 那些丫鬟小厮赶紧过来打扫干净,又重新上了新的。 晚饭时间,也好酒好(rou)的上来,秦显自然也没有半点胃口,带着满(shēn)的怒气,便要去后院找秦念白。 却在后院门口就被护卫拦了下来,他又吵嚷了好一阵子才退回去。 “夫人,您已经让老爷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了,刚刚还在院门口闹来着,您真的不打算见吗?” 小清过来无奈地说道,实在是怕外面的人说闲话,污蔑了秦念白的名声。 “看他沉得住气的份上,我就过去看看吧!”秦念白站起来,一手扶着腰,一手被小清扶着。 来到正厅,桌上的菜肴一样未动秦显冷着脸站起来,便(yin)阳怪气的骂:“永侯夫人好大的架子呀,恐怕是下官官职低微,不配您待见!哼!” 秦念白微笑着坐在椅子上,抿了一口茶,把手放在肚子上,低头看了看高高隆起的肚子,不紧不慢,“我这(shēn)子重,父亲您是知道的,您不顾及女儿跟孩子的安危就算了,无缘无故跑来永侯俯生事,女儿怎么待见?” 秦显本就满肚子气,结果秦念白直接戳他的痛点。 他站起来就将眼面前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全部掀翻在地,眼睛因愤怒而变得通红,脖子上的经脉鼓起,气喘吁吁地指着秦念白。 “你,你真是大逆不道,我是你父亲,你竟敢如此跟我说话,就算没有生你,养育之恩也大过天……” 秦念白听到这话,眼神一怔,整个人变得警惕起来。 秦显说完立马意识不对,他面色难看的画风一转,“何况还生养了你,你若不听我管教,便一纸断绝书与我们秦家断绝关系!” “父亲愿意,女儿遵守便是!”秦念白眼神打量着他。 她自小在秦家就不受二老待见,样样以秦念(qing)为尊,外人也说她长得不像秦家人,那时候她就生疑,自己是否不是秦家的女儿! 况且,人在气头上,是不会说胡话的! 秦显似乎被秦念白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转(shēn)就一脚把凳子踢开,冷声道:“断绝关系?你这不忠不孝的畜生,飞黄腾达就想把娘家一脚踢开!” “秦大人,我心中一直存疑,您,到底是不是我父亲,要不,滴血认亲吧,解了我的疑惑,(ri)后也好相处!”秦念白站起来,语气冰冷的说道。 她就是想试探一下秦显,果然,秦显脸上先是闪过惊恐之色,接着就是发怒。 “你,畜生呀!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秦显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秦念白想再次试探,就厉声呵斥。 “您尽管撞,这里是永侯府,谁也不会放出声去,到时候,女儿就说父亲突发恶疾去了,想来也不会有人生疑,我毕竟是您的亲生女儿!” 这话让秦显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可怕! “永侯夫人,下官告辞!”秦显脸色(yin)沉着拱手道,快步离开了永侯府。 秦念白疑虑,难道自己真的不是秦家人,那自己到底是谁? 比起官位丢了,秦显更怕自己命没了,但又不甘心! 他再次来到白家,想求见白将军,依旧被人给撵了出来。 此时,白梓萱(shēn)边的丫鬟从后门出来将他引了进去。 “我让你办的事你一件没办成,那我也(ài)莫能助了,你请回吧!” 白梓萱听见秦显非但没有把秦念白提来,反而还拿秦念白是永侯夫人,不好损面子的话来搪塞自己,心中更加愤怒。 秦显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白梓萱找到了她的父亲。 “父亲,您是不是开罪秦大人了,他刚刚过来了,见到女儿说了一番狠话就离去,女儿实在担心您的安危!”白梓萱拉着白将军的手,眼泪含着泪水说道。 白将军赶紧吧她扶起来,眼睛因愤怒瞪的老大,声音铿锵有力的,“什么开罪,那老东西也配吗?他究竟如何欺辱了你,快与父亲说来,定不轻饶他!” 白梓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那人让您适可而止,否则永侯是不会放过我们白家的,他已经去求永侯夫人了!” 碰! 白将军气得将桌上的砚台狠狠的砸在地上,脸色铁青的,“他算个什么东西,你想饶他一次,没想他到这么不识抬举,你先回去吧,这件事(qing)为父自然会办!” 白梓萱答了一声是,眼里闪过一丝(yin)毒的得意之色。 三天后,秦显因为贪污受贿被罢免了官职,落了牢狱,起码告示上是这么写的。 秦家被封,秦念(qing)母女二人被赶出来,流落街头,这会儿浑(shēn)脏乱不堪的来贺府找求贺宇收留。 不巧的是,贺宇不在家,贺老夫人命令人把她们二人轰出去了。 “母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父亲下了牢狱,听说还要被发配,贺宇也不要我了,呜呜……” 秦念(qing)想到此处伤心的哭着,连带着秦夫人也忍不住地抹起眼泪来。 “我们母女二人的命怎么这么苦!” 白家下了狠手,除了(shēn)上那(shēn)有些破旧的衣裳,一分文钱也不准带走,头上用削尖的树枝插着发髻,防止它掉下来。 “母亲,我们去找姐姐吧,她是永侯夫人,不会看着我们不管!”秦念(qing)突然想起来前几(ri),秦念白为着自面子帮过她。 那之前,她真的很恨秦念白,但如今也只有秦念白能救他们。 秦老夫人面露为难,秦念白真的会帮她们吗? “母亲就别犹豫了,我们先过去,实在不行又想其他法子,难道真的要看着父亲被发派边疆,我们流落街头连乞丐都不如!” 秦念(qing)焦急地摇着秦老夫人的胳膊,哭着道,秦老夫人也只好含着泪点头。 二人相互搀扶着,来到了永侯府门口,说明了(shēn)份之后,小厮跑进去,一刻钟便出来,她们以为又是将她们轰走,就慢慢转(shēn),小厮却礼貌的让她们进去。 二人狼吞虎咽的吃饱了后,丫鬟又带她们下去沐浴更衣,就是不提去见秦念白的事,她们也不敢问,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撵出去。 “夫人,秦夫人跟二小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丫鬟进来禀告道,秦念白抬手示意把她们带进来。 两人进来按规矩先行了礼,然后就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不起来。 “秦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可我如今(shēn)子重,实在不便插手,你们就先多住些(ri)子吧,养好了再离开!”秦念白故意说道。 她想知道自己的(shēn)世,那就必须从秦夫人(shēn)上入手。 母女二人一听,便知道秦念白并不打算帮她们,有是一阵哭诉。 第一百四十九章林府新夫人 “也都是我不好,苛待了你,有你就我跟念(qing),但你父亲,你务必要救他!” 秦夫人重重的低下了头,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此刻已经将所有自尊与骄傲全踩在脚下。 秦显如果真的获罪被发配边疆,那她跟秦念(qing)往后的(ri)子,将会苦不堪言。 秦念白抬手,让伺候的丫鬟全部出去,只留小清一人。 “你苛待我,也是因为我不是秦家的女儿,对吧?”秦念白歪着头问。 秦夫人下意识的点头,但很快又摇头,嘴里说着不不不,对上秦念白那双锐利的眼神,她脸上害怕的神色蔓延出来,点了点头。 秦念白心中一咯噔,原来是真的,她一动气,腹中便有些疼痛。 “你可知道我的(shēn)世?”秦念白眼中有些暗淡,继续问道。 秦夫人原本也想说,但一想到秦显提起此事就要吃人的模样,便知道有多么的严重,她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你们先去后院养着,父亲的事(qing),我自然会派人查清楚,不会冤枉他!” 秦念白摸着孕肚,平静道。 秦夫人母女二人又磕了两个响头,感恩戴德的说了几句奉承话,下去了。 她想着,看来还得找何琰帮忙,不能让秦显死了,否则自己的(shēn)世恐怕一辈子也不知道! 晚上与何琰说起此事,他却让她不必担心,没有提帮忙的事。 秦念白也不好将自己对(shēn)世疑惑的事告诉何琰。 次(ri)午后,听来说秦显已经被放出来,此刻正要接秦家母女二人回家,秦念白差异,何琰不是不答应帮忙吗? 此时秦显见到秦念白也是恭恭敬敬。 他们走,秦念白拉着何琰没好气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何琰搂着她,“小事何许夫人亲自动嘴,我早就替你办好,我说过让你安心养胎,不必插手其他事!” 秦念白心中一暖,嘟着嘴:“夫君是否知道的太多?你说说看,还背着我办了什么好事?” 何琰笑而不语,是的,他已经是先审问过秦显了,并且秦显也将所有事(qing)完本的告诉了他,他这才使了手腕将秦显救出来。 之所以没有告诉秦念白,是怕她忧心,也是怕受到危险! 次(ri)早晨,下人来吧,说林夫人来了,秦念白听的眼睛一亮,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林姐姐的模样。 请进来却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她穿着深紫色的衣裙,柳叶的眉,眼睛之中写满了善良。 头上带着几根碧玉发簪,整个人温婉大方。 秦念白心里一阵落寞,这才反应过来,林姐姐早已经死眼前,这位林夫人,是林大人半个月前新娶的夫人柳氏! “永侯夫人好,冒昧打扰了!”林夫人温柔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不知道林夫人今(ri)前来,所谓何事?请坐!”秦念白一脸平静的问,心中却有些不待见。 林夫人招手,让人把盒子呈上来递给秦念白,温和的,“永侯夫人,盒子里的东西,像是先头夫人留给您的,妾(shēn)冒昧送来。” 秦念白心里一惊,你们打开一看,竟然是几个写着自己名字的平安符,全都是林夫人到庙里去求来的! “先头夫人的事,妾(shēn)也听说了,还怨怼对过您几(ri),后来看到她留给您的东西,才明白,您是不会害她的!”林夫人叹息道,眼神之中流露出真(qing)实意。 “上茶!”微笑道。 两人聊的甚是投机,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妾(shēn)就不打扰您了,可是,(ri)后妾(shēn)可否再来探望夫人?”林夫人满眼期待的看着秦念白道。 不知怎的,眼前这位传说中的永侯夫人,她甚是投缘。 “只要你喜欢,欢迎来!”秦念白站起来,想送林夫人出去,林夫人且让她好生歇着,让丫鬟送便是。 一路上,林夫人四处看了看,院子里布置的十分惬意,倒不像出自男人的主意。 小清见她有兴趣,骄傲的笑着道:“林夫人,您有所不知,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由我们家夫人做主,连这些布置,也是以她的喜好为先!” 林夫人眼中满是羡慕之意,突然间,目光又黯淡下来。 她刚嫁过来没几天,林府大大小小的事都由李姨娘接手过去,婆母说李姨娘老持沉稳,以前也是管着家。 她想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便随口答应了下来,不想,连自己想吃豌豆黄这样的小事,都被厨房的人堵了回来。 加上林大人对自己相敬如宾,她便已经知道,自己在林家的地位与丫鬟无异。 “林夫人,您怎么啦?没事吧?”小清见她发呆,摇了摇她的肩膀。 “哦,没事,对了,你能跟我讲讲,你们夫人跟先头夫人如何相好的吗?”她笑着赶紧转移话题,这种事让外人知道,自己面上也不好过。 小清一听,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林夫人回到府中,她特意一走了那条蜿蜒的小道回院子,想着,先头夫人与永侯夫人的(qing)分,她真的羡慕,像这样的人,她真的想深交。 “原来是姐姐,您不在屋里的弹琴念诗,怎么跑到这条道上来了?” 小李氏一(shēn)正红色印花牡丹衣裳,头上戴着金色凤头钗,作右手各带着两个碧玉翡翠镯。 作为姨娘,这样僭越的打扮,在别的府里头可是没有的。 虽然林夫人先前也疑惑,但看小李氏讨婆母喜欢,又得夫君宠(ài),她便不好再说什么。 “小路风景不错,我路过,便进来瞧瞧!”林夫人温和地笑着说道。 小李氏得意的扶了扶头上的发髻,又甩了甩手帕,“小路是不错,只是窄了些,姐姐若不介意就让我先过去吧!” 林夫人(shēn)边的丫鬟绿竹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道:“李姨娘,我们夫人是正房,您是妾室,要让也得您先让路!” 她家小姐嫁过来这儿十多天,所受的苦(ri)子,她都看在眼里,若不是老爷升官外迁,小姐没人照应,也不会让一个妾室欺负。 小李氏(yin)毒的眼神看向绿竹,走过来,伸手就给她狠狠一耳光。 绿竹没反应过来,头被打得偏到一边,整个人顺着重力摔了下去,林夫人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 她正要替自己丫鬟讨个说法,还没开口,小李氏就一手叉着腰杆,一手拿着手帕,一甩一甩地指着绿竹骂道:“你算什么狗东西,也敢跟老娘叫嚣,我在这府里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熬到今天,可不是你们这些新来的能够欺辱的!” “你,你虽然暂时管着后院,但我才是正房,你不要欺人太甚!”林夫人咬了咬牙,把内心的这句话说了出来。 小李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翻。 “柳姐姐,您也许是不知道,只要是敢跟我争的人,一个都没好下场!不服就去我姑母那里告状,或者跟我表哥告状也行,我看他们谁理你!” 小李氏说着,得意的过来故意撞了林夫人一下,一摇一摆的离去了。 林夫人蹲在地上,只顾得哭泣了。 她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快些从战场上回来,立了功勋,就没人敢欺负她! …… “林大人新娶的夫人柳娘子,个不可多得的良人,只是不知道在府中过得如何?” 吃饭时,秦念白下意识的说道,坐在旁边的何琰,又给她加了几块菜。 何琰知道秦念白想知道关于柳家的事,他想了想便平静的道。 “柳家也算是世代忠良,代代都能出个豪杰将军,只是如今渐渐没落了,皇上要重用柳家,就必须让柳家的与中书省内阁大臣相关联,朝堂之上那些狼子野心才不会叫嚣……” 秦念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林姐姐才去世三个月,皇上便焦急的要给林大人赐婚。 “对了,明天是庙会,我已经在家里好多天了,想出去走走,要不你叫上林大人,带上林夫人,一起去庙里祈福!”秦念白微笑着,偏着头看着何琰说道。 何琰宠溺的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嘴角,“你想撮合她们两个?” “那夫君成不成全?”她笑问。 何琰不说话,叫来了外面的小厮,郑重其事的吩咐道:“你去林府知会林大人一声,明天让他带着林夫人来庙会一,我有大事要说,请务必要带上林夫人,好掩人耳目!” 小厮点头,跑着出去了。 次(ri)早晨,林府。 小李氏也打扮的花枝招展,要过来找林大人去逛庙会。 “我今天有正事要忙,就不陪你去了,你去陪母亲吧!”林大人语气生硬地拒绝了。 小李氏不依不饶地摇着他的胳膊,声音嗲嗲的,“表哥,姑母说,今天让你务必要带我去庙里祈福,来年给她抱个孙子……” “大人!”林夫人一(shēn)清雅的浅蓝素色着装,从屋里走出来,光洁温和的面容,配上十分简洁的发饰,整个人衬托的亲力脱俗。 跟(shēn)边艳丽俗气的小李氏相比,林夫人的温婉大方,让林大人心头一震。 “你来,走吧!”林大人温和的说道。 “表哥,你要带她去哪里?”小李氏满眼嫉妒恨毒的嚷道。 第一百五十章安排 “夫君要带我去庙里祈福,妹妹若是愿意,就一道去吧!”林夫人善解人意地说道。 她不想让林大人为难,也不想因此惹怒了婆母,毕竟小李氏最得婆母欢心。 “哼,不要你假心假意,是你这个贱人又使了什么狐媚之术,迷惑了表哥!”小李氏气得呲牙咧嘴的骂道。 林大人不悦的呵斥道:“行了,你回去照顾母亲吧!” 小李氏毛毛躁躁,带她去肯定会坏了事儿,还是柳氏成熟稳重些。 小李氏看着林大人跟柳氏上了马车,气得哭着去找了林老夫人。 一路上,林夫人总是下意识的偷看一旁的林大人,说来也惭愧,她们成亲十多日以来,还未同过房。 林大人对外的理由,都是发妻刚去世,不宜做此事,她也理解。 今日,他单独带自己出门,连小李氏哭哭啼啼的都没用,是个好兆头,比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 到了庙门口,两人一下马车,便看到了永侯府的马车也在旁边。 而秦念白夫妇正在旁边等着她们。 “永侯夫人,见着你,妾身真是太开心了,你身子重,可不能颠簸!”林夫人高兴地过去,拉着秦念白的手笑着说道。 秦念白拍了拍她的手背,“多动动,对生产也是有好处的,更何况今天是庙会,要去祈福!” 二人笑着,便牵着手往上走。 何琰跟林大人走在后面边走边说。 “你昨日差人来报,说今日有重要事情要说,还让我把夫人带上做掩护,究竟什么大事?难道是……”林大人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问道。 何琰呵呵笑道:“就是看我们两家许久未走动,你带上你夫人,我带上我夫人,一起到这庙子里来祈福,这都不算大事吗?” 可不是嘛,难道他要说是帮助自家娘子撮合他夫妻二人? “我知道此地不宜说话,我们还是到后面去!”林大人依旧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何琰察觉到有人监视着他们。 何琰无奈,只好又闲聊了句,林大人也句句配合得好。 二人来到了后院,林大人又四处看了看,刚想询问何琰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 秦念白就挺着个大肚子,走了过来,面带焦急的道:“我与柳娘子走散了,林大人,你快去寻她!” 何琰赶紧过来扶住她,让林大人赶紧去找人。 “夫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到那边去坐坐吧!”何琰扶着秦念白坐在石凳上,一脸宠溺地说道。 另一头的林大人慌张的找到了庙门口,看到林夫人扶着一位乞丐大娘坐在台阶上,给大娘捏着腿。 “大娘,你腿有没有好点啦,不要请大夫看看,你不必担心文钱,我这儿有!”林夫人说着,把腰间的一个荷包取下来,把钱倒出来,全部给了这位大娘。 “夫人,你真是好人啊,我日日来求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健康长寿,幸福安康!”大娘含着泪水,声音颤抖的说道。 大娘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林大人刚要过去,被一个小乞丐从后面跑过来撞了下,接着,这乞丐又撞到了林夫人。 “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夫人饶命!”小乞丐害怕的跪在地上磕头,他身上脏兮兮的,已经把林夫人衣裙染脏了。 林夫人毫不在意脏乱不堪的小乞丐,直接将他扶起来,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关切的,“我没事,到是你,跑得这样急,出什么事?” 这一切,都被后面的林大人看在眼里,欣慰的笑了,这或许是前妻去世后,头一次笑。 接着,从后面追过来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凶神恶煞的喊道:“你个小杂毛,再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夫人,救我,我太饿了,偷吃了他们供奉的点心,他们便要打死我!”小乞丐害怕的哭着说道。 林夫人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她将手上的玉镯摘下来,“我替他赔了,你们不要打他!” “不行,这位夫人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死性不改已经好几次了,我们今天非要打断他一条腿,让他长长记性!” 这几个人说着,就要抡起棍子过来打人,林大人站在后面呵斥一声,表明了身份,给了他们钱,这些人才行礼告退。 小乞丐也感恩的磕了几个响头,跑出去了。 “永侯夫人到处找你,别让他担心,我们走吧!”林大人过来拉起林夫人的手,整个人温和了许多,林夫人心中甚是欢喜。 秦念白见他夫妇二人牵着手过来,当然也欢喜,自己安排的这出戏没有白费,回去一定给他们好好打赏。 “你们两人有话就说吧,我和林夫人再到菩萨面前拜拜!”秦念白说着就拉起林夫人的手要走。 何琰则放心不下,让她注意些,还派侍卫在后面跟着。 “我以后叫你柳娘子可好?”秦念白笑着问。 林夫人一听秦念白对自己改了称呼,心中更加高兴了,从那日相见,她便决意要与秦念白深交。 “柳娘子,你刚刚在菩萨面前求的都是家财平安,也没为自己求个什么,不如现在去求求菩萨,说不定,菩萨就准了你这个愿望!” 秦念白看着她一脸娇羞故意说道。 柳娘子含着笑,点了一下头,进去了,秦念白则站在布帘后。 秦念白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僵住,她这么做是有私心的,没错,她不会让孩子林姐姐的人好过。 这柳娘子想要得到林大人的宠爱,而自己想要让凶手心里难过,各取所需罢了! 林夫人拜了拜,拿起手中的香,要插在香炉里时,突然被人重重地把香从手中打落。 只见小李氏一脸凶残的样子,穿的花红柳绿,站在她面前。 “你刚才求什么,我可全听见了,就凭你也配!我警告你,林家只有我能生下孩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争!” 柳娘子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就算在府中,她也不曾被小李氏指名道姓的辱骂。 “你怎么能如此狠毒,我没有说你半句坏话……啊……” 柳娘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李氏一巴掌甩在脸上,她身子一偏直接撞在了供桌上,上面的烛台摇了两下,融化的蜡烛液,撒在了她的手上。 她疼得大叫一声,眼里虽然转着泪水,但始终没有滴落下来。 她站直了身子,仰起头,语气依旧平缓,“李姨娘,知道你在林家受宠多年,但既然我嫁过来了,我是正室,你是妾室,有些规矩,不是你撒泼耍恨就能改变的!”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辩论,柳娘子说的句句在理,李姨娘只剩下呲牙咧嘴。 秦念白微笑着走开了,这出好戏,得林大人来瞧一瞧才好。 不过要委屈柳娘子一段时间,从她说的话看,她并不会与李姨娘争什么,那自己苦心培植她做什么? 人只有在逼到了绝境才会反击,如果不反击,那这个棋子便没什么用了。 “不好了,柳娘子与人争执起来了,我身子重,实在不方便去拉架,你们赶快去看看!”秦念白捂着肚子快步走过来,何琰则赶紧过去又搂住她。 “夫人,你没事吧!” “没,只是柳娘子……林大人,你赶快去看看!”秦念白一副焦急的模样说道。 林大人走后,何琰摸着她的肚子,笑道:“儿子,你还在肚子里就见识到了你母亲的手段,怕不怕?” 秦念白没好气的将他的手打开。 “会不会说话啦,虽说我有私心,但也是为了柳娘子好,她就算不争不抢,下场也未必能够善终!” 这头,小李氏眼睛尖,一看林大人从柳娘子后头来,故意冲过去拉起柳娘子的手,使劲甩在她脸上。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不能说先表嫂,她已经去世了,不会再跟你争宠了,你为什么要当着菩萨的面,让她永不超生,最好不要投胎转世……” “干什么!快放开我!”柳娘子手一甩,小柳是顺势倒在地上,后面的林大人跑过来,赶紧把小李氏扶起来,眼里失望地看着柳娘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刚刚那些都是演戏吗?我真是看错你了,走,我们回去!” 林大人不给柳娘子任何解释的机会,扶着小李氏就往外走。 小李氏清楚的很,她表哥的红线是什么,姓柳的想跟她斗,还嫩了点。 柳娘子呆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自己始终是争不过李姨娘,也没想过要争,可是李姨娘为何要这般对自己! “柳娘子,这是怎么回事?林大人呢?”何琰扶着秦念白从后面走出来。 “走了!”柳娘子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的说道。 “走了,他刚刚还在外面说,过来找你,我们四人一同去前面的清风观讨茶吃……”秦念白故意疑惑的道。 “夫人!夫人!”柳娘子的贴身丫鬟绿竹,从外面跑进来。 她刚刚守在马车旁边,见到林大人扶着李姨娘出来,直接离开了,她还被柳姨娘的丫鬟训斥了一顿,才知大事不妙,赶紧跑进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侯爷也随您? “大人跟李姨娘已经走了……”绿竹心疼的过来拉着柳娘子的手。 秦念白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林大人果然是耳根子软的,一点也没有变。 “柳娘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林大人怎么先走了?”秦念白继续问道。 柳娘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微微的叹息一声,对着秦念白鞠了一躬,“永侯夫人,今日真是扫了你们二人的兴致,莫怪!妾身就不与二位去,清风观讨茶吃了。” 永侯夫妇二人相较于她与自家夫君,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如何能相比? “你心里不痛快,就要说出来,只要你想来,随时来永侯府找我喝茶!”秦念白微笑的拉着她的手,说道。 柳娘子点了一下头,便也出去了。 “夫人呀,这柳娘子少不经事,你这招对她是否狠了些,若是把她吓怕了,前边做的岂不落空?”何琰搂着秦念白的肩膀,眼里带着笑意与宠溺,轻声说道。 他家娘子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秦念白没好气的推开他,仰着头看了看有些灰蒙蒙的天气,天越来越冷了,但也冷不过人心啊。 “事情如果成了,也不算委屈了她!” 这边的柳娘子,一回到府中,就被婆母罚去跪了祠堂。 她面上没有任何怨言,但眼里却带着几丝倔强。 一连几日过去,林大人都没有再理会她,听得林人想吃桂花糕,她亲自来到厨房做。 小李氏得到消息,也来了厨房,也要做桂花糕,但做糕的面粉只有一袋。 “姐姐,表哥都不想见你,你做了糕点,也是浪费,不如让给我!”小李氏提着面粉,一脸得意无比的样子。 柳娘子觉得,平日里她已经够忍让了,这次不想妥协! “李姨娘,想必你也不会做桂花糕,就算大人跟婆母宠你,也改变不了你只是一个妾室的事实,不如多去学些规矩,出门也体面些!”柳娘子说着就伸手拿回面粉。 李姨娘脸色铁青,紧紧不放手,劈头盖脸的辱骂,“哼,我是妾室又怎么样?比不得你名存实亡的正房大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从你嫁过来,我表哥根本就没有碰过你!你识趣就赶紧自请休去,不要不知羞耻的留在林家!” 她这番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剑,刺入柳娘子的心脏,她疼的难以呼吸,心中的悲痛欲绝油然而生。 “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与你辩,但这件事情,婆母也是知道……”柳娘子扶着胸口,咬牙道。 小李氏冷笑起来,高挑的眉,越加显的狠毒,一脸刻薄,“表哥只不过是拿这件事来搪塞你,他可是常常来我房里!” “我确实不会做什么桂花糕,你要,就给你,哎呀,手酸了!” 她故意把面粉扔在旁边的水缸里,拍了拍手,阴险的笑着离开了。 柳娘子长吸一口气,正要回去,厨房的管家赶紧从米缸里拿出一小半撮箕面粉出来。 他们也常被李家兄妹欺辱,敢怒不敢言,所以在李姨娘过来,他只好说面粉只有一袋了。 柳娘子心中一暖,刚刚消极的心态好了很多,小李氏到时提醒她,如果在得不到夫君的维护,她恐怕只有回娘家了,到时候,家族的脸面该如何! 她把做好的糕点拿到书房,见林大人不在,就放在桌上便走了。 晚上,她问起绿竹,林大人有没有吃,绿竹哭丧着脸,“小姐,你以后别做了,大人很爱吃,吃了大半,结果李姨娘说是她吩咐奴才做的!呜呜!” “要不是怕奴婢被打死了没人照顾您,奴婢死也要去讨说法的!”绿竹抹着眼泪,愤恨难当。 柳娘子则没有太多情绪,自己可就不是跟奴婢一般吗? “明天一早,准备一下,我在多做些栗子糕!”她擦去眼泪笑着吩咐。 绿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栗子糕是永侯夫人爱吃的,她月份大了,不方便出门,一定闷坏了,我们明天去看看她!”柳娘子平缓的道。 绿竹高兴的现在就去准备。 能让一个地位尊贵,身份显赫的男人贴身爱护,是件了不得的事,她一定要去讨教永侯夫人,哪怕是为了柳家的脸面! 次日,永侯府,早饭时,柳娘子就来拜访。 “永侯夫人,妾身总算赶上了!”柳娘子笑着把食盒打开,拿出一碟精致的栗子糕,“听说夫人爱吃栗子糕,我就做了一点送来,算是庙会那天,你与侯爷对妾身的关照!” 秦念白知道她会来,看到栗子糕,就知道,自己这步棋没有下错。 她笑道:“多谢柳娘子挂怀!”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香甜可口,“真是有心了!” “对了,娘子你有这么好的手艺,该给林大人多做些!”秦念白故意羡慕的说道。 柳娘子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愁上眉梢。 她的丫鬟抱不平的,“永侯夫人,您是不知道,只要有李姨娘在,哪里有我们夫人的位子,昨天夫人给大人做了桂花糕,却被李姨娘抢了功劳……” “住口!谁让你说这些打扰夫人!”柳娘子赶紧呵斥道。 “居然有种事?娘子你怎么忍的下?你才是林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让一个妾室爬上来?”秦念白故意惊讶的道。 让柳娘子更加无地自容了,她能怎么办? “听说,侯爷原先也有很多妾室,如今一个也没有了……外面人说的,妾身自然是不信的!”柳娘子抬眼,观察秦念白的表情,试探的说道。 秦念白也不避讳,面色依旧平和的没有一点儿波澜,无奈道:“她们若是安分守己,我定然好生待着,可是一个一个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下场只有一个……” 秦念白看她脸色有些发白,继续道。 “不瞒你说,侯爷之前的妾室比李姨娘不知跋扈了多少,我也懒得理会,但不知收敛,我便容不得!” 这回换柳娘子惊讶,她就听说永侯夫人手段了得,婆母,兄嫂,一个一个被她制的服服帖帖! 更有传闻,连曾经的诰命刘家太夫人也奈何不了她。 在宫里与娘娘们斗智斗勇,更是神乎其神! 如今,听永侯夫人亲自说起处理妾室,柳娘子实在是感叹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侯爷他,也随夫人?”柳娘子带着疑惑,没有那个男人不偷腥! 秦念白摸着孕肚,笑着说道:“我所拥有的都是侯爷的,他自然随我,不然这会儿,与你说话的就是旁人了!” 柳娘子愣了愣,眼里闪着光,突然就下跪,“请夫人赐教!妾身实在活不下去!” 秦念白赶紧扶起她,让人上了清茶,语气平静中带着严肃,“赐教说不上,只是,你如果真想成事,就要事事听我的,不可违背,倘若你做不到,以后也欢迎你常来吃茶,只是不要再提赐教二字!” 柳娘子有些犹豫,如此一来,岂不是处处受制于她。 “娘子不必担心,我自是不会让你做不义之事!”秦念白看出她的忧虑,吃了口栗子糕,平静道。 她身边的绿竹则拉着她,焦急的,“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听永侯夫人的吧,不然,我们迟早被撵回去……” 柳娘子再次下跪,拜了一拜,面色诚恳,眼里闪着坚定,“只要夫人能助妾身赢的夫君怜惜,就是柳家的恩情,日后一定涌泉相报!” “还早呢,我们边吃边说!”秦念白做了请的手势。 下人又拿来一双碗筷放在柳娘子面前,她脸上是多天来少有的兴奋。 “林大人心软,是最有孝道之人,所以,你的目标不止是林大人。”秦念白道。 柳娘子泛难,皱起眉头“可是,婆母一项宠爱李姨娘,根本不需要我伺候……” “以前就听说林老夫人是信佛之人,家里也有佛堂。”秦念白又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条,你都要照做!” “嗯嗯……” …… 送走了柳娘子,秦念白叹了口气,希望她不要辜负自己一番苦心。 柳娘子回去后,走路仰起头,脸上带着微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回到房间,卸下头上繁重的发髻跟钗环,脱掉繁重的着装。 换上在闺阁中素雅轻巧的便装,发饰简单戴上一根普通银簪。 “绿竹,你看我这身符不符合永侯夫人所说的从检?” 绿竹看着一身素净衣裳的柳娘子,心中担忧的道:“永侯夫人说,咱们以后要从简吃素,还要一直给老夫人,大人做饭,奴婢只怕长期以往,小姐您受不了!” 柳娘子摆弄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狭窄的袖子与拢裙,确实轻便了不少,这样子太过素净,只怕更是争不过花红绿柳的李姨娘。 也想过,这方面不听秦念白的,只怕功亏一篑,到时秦念白便不肯教她。 “永侯夫人说,这是最基础的,等我做好了这些事,她才会教我下一步如何应对,我连第一步都没做好,后面又怎么敢请她赐教!”柳娘子娘子释怀的说道。 主仆二人来到厨房,让厨娘们只做下人的饭菜,老夫人与大人的,她亲自来做! 第一百五十二章永侯夫人的妙计 下人们头一次见到夫人穿成这番素净模样,来到厨房为夫君与婆母做洗手做羹汤,皆十分赞叹。 “夫人想做什么,吩咐奴才们便是,不必亲自(cāo)劳。”厨房管家笑着过来,温和地说道。 柳娘子一边顺溜的切着菜,一边笑道:“我在闺中也时常家中双亲做饭,既已嫁过来,这儿便是我的家,服侍婆母与大人是应该的!” 下人们听着她这番话啊,纷纷点头,一个个忙着帮忙打下手。 一连几(ri),哪怕是林老夫人不待见她,她也晨昏定省去请安,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端过去,哪怕被林老夫人一次次让人撤走,她依然如故。 时常到寺庙为林家祈福,将平安福又亲自送给林老夫人。 林老夫人虽然心中不悦,但好歹是从寺庙求来的平安福,便也接受。 林大人回来,她一早便亲手准备好各类叁汤茶点,放下就走,并不与其见面。 佛堂的洒扫,她也亲力而为,整个人弄得灰头土脸,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可言。 倒是和府中的下人越发的熟络,看到她,一个个更加公顺有理。 几(ri)的成果,让柳娘子意识到了永侯夫人是多么的厉害,只是还不到林老夫人与大人的怜惜,但有这些下人们的关怀,也是好的。 小李氏知道柳娘子做的这些,不忧反而越加的高兴,她听说柳娘子在后院的花园中除草,便得意的过来想要奚落她一番。 她看着柳娘子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不住的捂着嘴嘲笑起来。 “啧啧啧,姐姐,就算表哥不(ài)搭理你,姑母也不待见你,你也不必把自己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吧,看看你的样子,简直丢尽了林家的脸面!” 柳娘子并不理会她,继续低着头除草,小李氏却一脚踩在了她的铁锹上,语气嚣张的,“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柳娘子依旧没说话,默默的站起来,将旁边的杂草一一放进簸箕里,端起来离开。 小李氏冲过去,故意将她绊倒,柳娘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手上擦破了皮,她“斯~”的叫了一声。 又笑着道:“你也说了,婆母不待见我,夫君不理会我,我若是不勤快一些,恐怕就要被休弃了!” 小李氏见她并没有发怒于自己,反而唯唯诺诺,朴素的连个丫鬟都不如,心里放心了七八分。 说话也拿出了正室的架势来,“只要你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继续干这些事儿,林家自然有你一口饭吃!” 看着小李氏嚣张离开的背影,柳娘子捏紧了手里的杂草,眼中也一抹坚定之色,她一定要翻(shēn)! 这边,林大人一连几天吃的饭菜都是柳娘子做的,连洗浴这种繁杂劳累的事,也是她亲力亲为,他便也想见见她,结果来到房中人不在。 想找个人问,房里也一个伺候的都没有,在门口拉了个丫鬟,才知道,柳娘子嫁过来没两天,屋里伺候的人就全被李姨娘给叫走了。 林大人眉头皱了皱“传我的命令,叫几个人过来屋里伺候夫人!还有,夫人呢?” 丫鬟福了福(shēn),低着头道:“傍晚老夫人要到佛堂念经,夫人一早便在那儿打扫了。” 林大人一阵惊讶,他以为柳娘子只是为了讨好他跟母亲,才特意顿顿做了些饭菜,包括为自己的做的杂事,原想着,说不定是她底下丫头做的,他要去看一看真伪! 他快步来到佛堂,里里外外只有一个丫头低着头正擦着地板,旁边的香炉桌椅,已经全部擦拭完,他伸手摸了摸,一尘不染。 心中却一股失望,不是说柳娘子在这个地方打扫吗?怎么不见人影,让一个丫鬟冒充她,别以为(shēn)形相似就是她本人了。 “夫人不是在打扫佛堂吗?她人呢?”林大人仰着头,冷哼一声说道。 正在擦地板的柳娘子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听了永侯夫人的话,她已经一连十多天没有见过林大人了,没想到他今(ri)特意来找自己。 林大人见这丫头依然低着头,心中更是愤怒,直接吼道:“你这奴才,耳朵是聋了吗?还是说你冒充夫人在这里,怕本大人过来揭穿了!” “大人,您怎么会来这里,妾(shēn)还没有打扫完,请您离开吧!”柳娘子慢慢的抬起头来,微笑着,语气平缓的道。 林大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位一(shēn)素服,灰头土脸的奴婢正是他(ri)落落大方的柳氏。 他一把将她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好了,以后你不用做这些事,让下人来做就行了,快回去吧!” 柳娘子又微微愣了愣,然后赶紧轻轻的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摇摇头,重新跪下来,继续擦着地板。 “大人还是请回吧,母亲很快就过来念经了,妾(shēn)要亲自打扫佛堂,才能显示对菩萨的真心!” 林大人皱了皱眉头,一甩手离开了,这才觉得自从柳娘子嫁过来,他似乎冷落了她! 林大人一走,柳娘子眼里就堆满了泪水,刚刚那一刻她多想站起来,就这么回去,随了他的心愿,真怕又惹大人不高兴,那做的这些,就白费了。 晚饭时,林老夫人叫林大人与她跟小李氏一同用饭。 柳娘子依旧像往常一样,将亲手做的饭菜一一盛上来。 小李氏见她那副下人的作派,优越感更高,便假模假样的让她一起坐下来吃。 林老夫人也答了一句,“这些天你也算诚心,回去好生歇着吧!” 小李氏却会错了林老夫人的意思她以为姑母不想看到柳娘子,便道:“姐姐还是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干呢!” 一旁的林大人听来很不是滋味,放下筷子,直接去出去了。 “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表哥肯定是因为你这奴才样子,都吃不下饭了!”小李氏不满的撅起嘴就骂。 柳娘子温顺的点了一头,也下去了。 回房的路上,绿竹忍不住的哭起来,她拉着柳娘子,“小姐,永侯夫人这是什么法子,说是可以赢得大人的心,可是十多天来,大人还是没有正眼看您,还要受尽李姨娘的羞辱不能还口!奴婢真的替您不值!” 柳娘子赶紧捂住她的嘴,摇摇头示意她别说了,如今除了相信秦念白,她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连(ri)来的辛苦劳作,让她的手伤痕累累,一碰就疼,她也忍着,但刚刚在席间,林大人看她端菜的动作跟眉宇间的微皱,就已经知道了大半。 她回房不久,林大人就拿来了金疮药。 “夫人,你开一下门,以后不必做那些事,我给你拿了金疮药……”林大人敲了敲门,关心的询问。 柳娘子欣喜若狂,她刚要伸手开门,就想起秦念白给她的锦囊,连忙打开,“无论大人说什么,做什么,不要理会,更不要轻易让他与你单独见面,切记!” 她忍着内心的酸楚与激动,轻声道:“妾(shēn)不打紧,夜深了,大人请回吧,李姨娘还等着您呢!” 门外的林大人有些失落,把药瓶放下,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柳娘子有些慌了,林大人不会不来了吧,她追出去几步,又咬牙退了回来。 次(ri),林大人去了西郊大营,她做好了早饭,就坐着马车来了永侯府。 清欢居,四处通亮的正厅内。 “夫人,妾(shēn)有一事不明,大人本就不待见我,稍微有点起色,您为何不让我见他!”柳娘子依旧衣着素净,想起昨晚错失机会,心中郁闷。 秦念白微笑着递给她一杯茶,“听过少吃多滋味吗?林大人心软,对你的处境心生怜悯只是暂时的,想要让他另眼相看,光做这些,是不够的!” 柳娘子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偏着头询问还要做什么? “城外有很多流民无家可归,你的嫁妆里那些树林,田地,在城外可有?”秦念白语气平缓的问道。 她一早就打听清楚了,柳家在城外有些田地,都留给了她,如果她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果然,柳娘子眉开眼笑的再次对着秦念白跪拜,“妾(shēn)明白了,多谢夫人指点!” “不止,这里面有一半功劳是你婆母的!”秦念白又继续提醒道。 柳娘子不解,跟林老夫人有什么关系。 秦念白笑着解释,“娘子细想,眼下最要紧的可不是赢的林大人的心!” 柳娘子茅塞顿开,又行了一礼,赶忙回去。 秦念白眼中闪过一丝冷漠,林姐姐的死,林老夫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一定也要付出代价! “把坤二爷叫来!”秦念白吩咐道。 这边,柳娘子回家拿出大部分田地地契,又让人去准备。 “小姐,永侯夫人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告诉老夫人一声?”绿竹疑惑的问。 柳娘子摇头,婆母虽然没有说要她嫁妆的事,但也旁敲侧击过几次,让她把嫁妆教出去,只是她装傻不知罢了。 她去回林老夫人话,说自己有事要出去几天,林老夫人只让她别丢林家的脸,其他自然没有兴趣过问。 第一百五十三章好戏开始 第二(ri),柳娘子依旧一(shēn)素净的衣着,带着人往城外去。 打扮成乞丐的二坤见她出了城,让人跟上去,叮嘱道:“好好盯着,见林夫人开始召集流民,租赁田地,就赶紧回来汇报!” 那人答了一声是,快步跟上去了。 二坤则换了衣裳,从侯府后门进入,来到秦念白院子。 “夫人,小的已经打探清楚了,巡查的钦差大人今天午时就会经过流民集中的三神坡,届时,一定能看到林夫人的善举!”二坤拱手道。 秦念白满意的点头,何琰的消息错不了,接下来,就等着看林家的好戏! “对了,最好把时间掐准了,不然就委屈柳娘子了,去吧!”秦念白甩了甩手里的田地契,平静道。 地契上赫然写着一行李氏田产的字样…… 二坤拱手退下,出了侯府后门,蹑手蹑脚的走进一条巷子,在破旧的屋子里换上了乞丐服,脸上也用污泥涂了个遍。 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个破碗,俨然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他故意一瘸一拐的朝街道上走去,时不时向路人讨钱。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后,二坤派去的人来回话了。 “老大,林夫人已经召集了三百多流民,正在给流民施粥发钱,还发了租赁田地的文书,巡查的钦差也到了,远远的看着没上来,这是您吩咐要的半截租赁文书!” 那人把半张书契递给二坤。 二坤看了看,满意的叠好装进怀里,点头道:“这回轮到我们上场,咱们去林府走一趟!” 二人来到林府门口,开始大声的叫嚷林老夫人是活菩萨,守门的家丁只当是臭要饭要讨点好处,丢了几文钱就开始撵人。 “别在这儿叫了,拿了钱赶紧滚!” 他们林府也是要脸面的,若是打了这些乞丐,乞丐出去抹黑林家,他们做奴才的也担不起。 二坤歪着嘴,把钱扔在地上,一脸贪婪的大声厚道:“就这么点,还不够老子喝酒呢!” 家丁不耐烦的抱着手,“怎么着,想捣乱呀,当心我报官,把你抓起来!” 二坤一下把家丁推到在地上,气势凶狠的朝家丁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呸,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就揍死你,快把你们管家喊出来,小心老子的拳头!” 另一个家丁赶紧哆嗦的跑进去喊人,不多时,一个穿着深褐色衣服的肥头大耳男人,急哄哄的带着一群拿着棍棒的小厮出来。 “什么人敢来林府闹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林管家挽了挽两只手袖,瞪着眼道。 二坤放开压在地上的家丁,笑嘻嘻的,“您是主人家吧,是这样的,老夫人让人在城外放地给流民耕种,租金才一层,前三年还不要租金,我们几个要饭的也想要点好处,结果守门的只给了几文钱……” 林管家可是林老夫人的心腹,一听这事不对劲,立马竖起耳朵,嚣张跋扈的,“等会儿,我们老夫人什么时候给流民放地了?再放你娘的狗臭(pi),老子打死你!” 二坤依旧一副笑脸,指了指后面,“哎呀,小的哪敢胡说呀,马车上的旗帜可写着一个大大的林字哩,还是你们林夫人亲自发的文书,百亩良田呀,要不是我们哥几个贪睡,没报上名,去到时,已经分完了!你瞧,我只抢了半截……” 他话还未说完,手里的半张文书就被林管家一把抢走。 林管家越看脸色越难看,急急忙忙的就跑了进去。 此时,林老夫人与小李氏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林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不小心撞了小李氏一下,她便扯着嗓子骂道:“好没规矩,你什么怎么吃了火药了!也不顾及着点!” “李姨娘,老夫人,大事不好啊,外头来了两个乞丐,说夫人打着老夫人的名义,把老夫人城外的田产分给流民了!”林管家家说着,把手里的半张文书递给林老夫人。 老夫人脸色吓得煞白起来,赶紧拿起那半张文书,仔细的端详,只见林家几个字样,她那(xiong)口就已经气得生疼了。 让管家赶紧把那两个乞丐喊进来问话! 乞丐打扮的二坤一见到林老夫人,笑呵呵的跪下磕了一个头,嘴里喊着活菩萨,大善人。 林老夫人脸色铁青的指着他道:“我且问你,仔细回话,若是有半句不实,我就让人打折你的腿!” “哎,活菩萨,您的就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若是答的好,请您知会林夫人一声,给我们哥俩也分点田地,种子,银钱!”二坤陪着笑脸,一副奉承讨好的嘴脸。 “你说林家在城外给流民放地,还是我的意思?”林老夫人一字一顿的怒问。 二坤又嘿嘿笑着凑上来,搓了搓手,“老夫人,反正是您的意思,您说话夫人肯定会听的,我们哥俩也就要两亩地,不多!” “打出去!”林老夫人怒吼道。 几个下人推推搡搡的把二坤俩人撵出去。 二坤圆滑的笑了笑,“走,咱们去给夫人报喜去!” 林老夫人心想,这媳妇转了(xing)子一般是殷勤讨好,没想到竟然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她腿脚瘫软的站不起来,声音颤抖的对着小李氏喊道:“扶我回房间……” 管家也赶紧帮忙将林老夫人扶到了屋里,她慌张地从(chuáng)头柜翻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箱子,从脖子上把钥匙拿出来,将箱子打开,抖着手在里头翻了翻,城外那上百亩亩的田地地契,果然不在了! “杀千刀的呀,小(jiàn)人啊!赶快去把我儿喊回来!”林老夫人失声喊叫起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小李氏跑到门口,又赶紧哭着转回来,她才想起来,林大人今(ri)去了西郊大营巡视,现在去请,根本来不及了! “姑母,表哥不在……”小李氏急得跳脚。 “你大哥在西城当值,你快快叫人去喊他多带些人过来,我今天非要把这(jiàn)妇沉塘不可!”林老夫人捂着(xiong)口,气急败坏的吼道。 此时,柳娘子已经将大部分租地文书全部发出去了,粥也施的差不多了。 她让人把一车种子摆到前面来,微笑着,“这些都是种子,一会儿我会把种子全部分给你们,你们拿下去好好播种,来年必定有丰收,对于现下的果腹,我一会儿会给你们发些散碎银子,尽量能熬过年去!” “真是活菩萨呀,活菩萨!”流民们纷纷跪下来对着柳娘子磕头,这一刻,她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哪怕无法赢的婆母与大人的宠(ài),她也无所谓! 远处一(shēn)便服的钦差,欣慰的摸了摸长长的胡须,对左右道:“这等善事,你们都记下来了,我定要向皇上为这位林夫人请赏!” 左右点头,敬佩的“那是自然,林夫人衣着朴素,乐善好施,是林大人的福气呀!” “一会儿,她忙完,本官再过去问安!”钦差大人笑道。 林夫人这边已经开始派发种子,场面其乐融融,不多时,种子已经发完了,大家都在排队等着领钱。 就在这时候,众人只见远处一队人马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赶来,带头的穿着一(shēn)城门守卫队长的兵服。 这些人把排队的流民冲散,带头那人跳下马背,手里甩着短鞭,大声呵斥,“所有人,给老子听着,把手里的米粮,银钱,田地契子全部上交来,不然老子要你们好看!” 流民们一阵阵恐慌,开始害怕的往后退。 柳娘子虽然有些害怕,但这些都是她个人的,便大着胆子上前去,禀明(shēn)份,不想那带头的不仅不怕,反而大骂她起来。 “你还有脸上来呵斥老子,要不是看在我表哥的份上,老子早一刀劈了你这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不知羞耻的(jiàn)妇!我姑母和妹妹的马车就在后面,看她老人家来了,如何扒你的皮!” 柳娘子心中一颤,她看着这人的模样确实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他,李兵,李姨娘的哥哥! 成亲当(ri),李姨娘哭哭闹闹说自己梦到了先头夫人,在洞房里把林大人带走。 柳娘子那时追出去,却被这人拦住了,还出言警告她,敢跟她妹妹争,一定不让自己好过! “我所派发的钱粮以及地产,都是我柳家的,与你又有什么相干!你就不怕朝廷律法吗?” 柳娘子走到前面来,指着那人大声道。 “哼,律法,老子就是法,成了,我姑母来了!”那人指着柳娘子,得意洋洋的道。 一辆马车从后面吱呀吱呀的赶来,马车停在了流民中间,从上走出来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子,手里拿着佛珠,脸色煞白的! 后面跟出来一个珠光宝气,穿着正红色绸缎衣裳的年轻夫人。 老婆子对着柳娘子劈头盖脸就一顿臭骂。 “(jiàn)妇,我定要扒了你的皮,背着我阳奉(yin)违,还偷走田地地契!想要体面的死,就赶快把田地契拿过来!” 柳娘子一愣,心中涌现出无限委屈,想来,林夫人今(ri)过来闹事,一定是这兄妹俩挑唆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钦差大人 柳娘子上前去行了行礼,才温和的喊了一声婆母,便被林老夫人狠狠一耳光甩到了地上。 她无辜的捂着来,眼中的泪水软弱无力地掉出来,起来在林老夫人面前跪直了身子语气坚定的,“婆母,不知儿媳做错了,什么事惹您不痛,您要打要罚,儿媳都认了,只是请您一定要说明原由!” “你还在给我装糊涂,你偷了我的田地契书,扮作好人发给了这些流民,你犯了偷盗之罪,我今日就替我儿休了你,你娘家不服,就告到皇上面前!”林夫人捏紧手里的佛珠,咬牙切齿地骂道。 小李氏也站出来,一脚狠狠的踢在她胸口上,指着她训斥,“哼,柳氏,左右你今天是逃不过了,猪笼都已经拿来了,必要将你盛唐,你再不交出出那些钱粮田地契,把你剁碎了喂狗!” 柳娘子身边的绿竹,看到自家小姐受此屈辱,忍不住的跳出来,大声嚷道:“我们家小姐放给百姓的全是她自己的嫁妆,跟林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柳娘子赶紧让她住口,永侯夫人让他今日无论遇到什么事,不要过多解释,日后是非黑白自会分明,于她还有利而无一害! 而远处的钦差看的一头雾水,经过左右提点,他才知道,那老婆子便是林大人之母林老夫人,而穿着正红衣裳的便是林家的妾室。 钦差大人感叹。 林老夫人这德性能养出林大人,也算是不可多得,更何况还娶了一个如此贤德的儿媳,竟然毫不知足! 那姨娘的衣着扮相不得体也罢,还动起手来正房,林家的家风还真是有些怪异! “大人,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只怕那林夫人要吃亏!”左右有些担忧的说道。 钦差大人摆手,“其中的曲折,我们暂不了解,不可轻易出手,先等等看!” 左右答了一声是。 这边,李兵已经让人动手从这些百姓手里钱全部抢过来,放租的田地文书也被抢出来。 百姓被打的四处逃窜,哀嚎在这片不大的林子里散播开来。 柳娘子跪在地上,求林老夫人放过这些可怜的百姓,林老夫人不为之所动,反而让人将她五花大捆起来。 “你犯了这大逆不道,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今日就替你的爹娘处置了,你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林老夫人冷着脸,让人把柳娘子装进猪笼里面。 绿竹也被打得浑身是伤,跪在地上,紧紧抓着林老夫人的裙摆大声道:“老夫人,我们家小姐真的没有动用林府的一分一毫,全是从她自己嫁妆里分拨出来的,请您饶过小姐!” 一旁,小李氏直接抓着她的发髻往后一拖,摔在地上,啐了两口口水,“什么脏东西也敢碰姑母的衣服,我看这个小贱婢也是帮凶,不如将她也一并沉了塘,省得祸害他人!” 动弹不得的柳娘子终于慌了,她摇着头,眼里痛苦的,“婆母,这些真的只是我的嫁妆,您可以仔细看看那放地文书上写的……” “姑母,不要听这贱婆娘的废话,想来她是怕死要讨饶!”李兵也得意洋洋的抱着手走过来。 这婆娘刚才还对自己又吼又嚷,如今知道怕了吧,哼! 林子前面就是一个稍大的湖泊,眼看心地善良的林夫人就要被沉塘,底下的百姓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一个个开始闹腾起来。 一个衣着破破烂烂,头发蓬乱不堪的老头站出来,颤巍巍的大声道:“开始我们就信错了人,原以为是林老夫人救我们这些贫苦,无家可归的穷人,我们看清楚了,做善事的只有林夫人,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底下的流民也自发站起来,吵吵嚷嚷,让林老夫人放了林夫人。 “姑母,你也瞧见了,这贱妇鼓动人心,想要对你下毒手,不如我现在就去砍了她!”李兵挥着手里的长刀,一脸凶狠的道。 小李氏也紧紧拉着林老夫人的胳膊,害怕的,“哥哥说的对,看样子是沉不了塘,我们现在就动手杀了她!” 林老夫人一时也失了分寸,心里没了主意,只顾着点头后退。 李兵眼中闪过杀气,提着刀就往那猪笼走去,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呵斥。 “住手!” 哄乱场面安静下来,众人看去,只见一个衣着便服,长胡须,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阻拦老子,信不信老子连你也砍了!”李兵走过来,掂了掂手里的长刀,豪横的吼道。 中年男子冷着脸,眼中冰冷的气势,让李兵有些怵,他扫视着李兵,林老夫人以及猪笼里的林夫人一眼。 一脸板正的问林老夫人,“老夫人,不知你这儿媳犯了何罪,放了罪也由京兆尹提审,你这样私自处置与草菅人命何异,眼里还有没有我朝律法?” “不要多管闲事,你可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婆母处置儿媳,天经地义的事!”林老夫人仰起头,理所应当的道。 “老子的话你是没听见吧,让你滚!”李兵又过来用刀指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眯着眼,平静的问:“你在何处当当值,受何人管辖?” 李兵一头雾水,这老家伙净问一些没用的问题,他不耐烦的拎起拳头就想给中年男子一拳。 被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捏住了拳头,并顺势将他扛起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兵躺在地上捂着腰大叫,然后命令手下将中年男子一行人乱刀砍死。 “谁敢动!你眼里就没有王法吗?”中年男子气得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正义的愤怒之色。 李兵爬起来,呲牙咧嘴的,“老子把这些人全杀了,我看谁知道!” 旁边百姓一听,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拼命地向中间聚拢。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天子脚下还能发生这种事,是他失察了。 中年男子招手示意,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跳过去,一招便将肥头大耳的李兵制服,死死的摁在地上。 他那群手下也不敢动,把小李氏,林老夫人吓得哇哇大叫。 “我表哥是中书省内阁大臣,你敢对我们怎么样,他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赶快把我哥哥放了!”小李氏又气又怕, 李兵以为眼前的人只是有些本事的江湖卖艺人,也怒吼道:“不放了老子,老子定要扒了你的皮!” 中年男子从怀里拿出令牌,对着李兵,“你认得这个?” 李兵这样的低级大兵头,哪里会认得皇上御赐的令牌,还朝上面吐了一口口水,“呸,什么破玩意儿,别以为拿金子打造的就宝贵了,老子有的是金条!” “老夫人,您可认得这个!”男子并不恼怒,又转头拿给林老夫人看,林老夫人一见那纹路就知道是皇家的东西,整个人吓得两眼一翻白,差点晕了过去。 她全身发抖的跪在了地上,“大人饶命,我这侄子平时鲁莽了些,绝没有做过一件坏事……” 小李氏兄妹还一脸懵,姑母这是怎么啦?怎么还害怕成这个样子! 中年男子也直接表明了身份~巡查钦差大人! “一切到朝堂上去说吧,无知小儿啐在了这御赐的令牌上,污染了圣上御令,本官也不好做主处置!”钦差大人一甩手,就语气不悦的道。 林夫人被放了出来,现场所有的证物一并全部运进城,几个百姓站出来,代表这三百多人,进城去给林夫人作证。 钦差大人也同意了…… 永侯府,清欢居,秦念白靠在躺椅上,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慢悠悠的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二坤一脸笑意的跑着过来,拱手行礼道:“夫人,事情已经成了,人正往京兆尹去,李兵还将唾沫啐在了皇上御赐的令牌上,这次不死也脱成皮!” 秦念白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林姐姐,你放心吧,害死你的人,我一个不会放过! “对了,赶紧通知林大人回来收拾残局!”她冷笑道。 二坤道:“夫人就放心吧,小的早就叫人去办了,林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到京城!” “好!”秦念白点头。 林姐姐的死,有一半也是林大人的愚孝造成的,就要让他亲眼回来看看,他母亲做的恶事,以及他那两个表兄妹恶毒的嘴脸! 倘若这么大的事,他也无动于衷,那以后自己行事,就再也顾不得他了! 而京兆尹因为有钦差大人坐镇,案子很快就结了,李兵入狱流放,林老夫人与小李氏涉嫌草芥人命,也被关入地牢。 林夫人善意,被奖赏,却不要,只求饶过林老夫人,钦差大人未同意,便一直跪在府尹门口。 次日早晨,林大人马不停蹄来到府尹门口,来之前,何琰已经提前找过他了,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 却见自己夫人一脸狼狈的跪在寒冷的地上,关切的把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大人,都是我不好,不该不听婆母的话,私自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分给流民……我从昨晚已经守在这儿,就等开门为母亲请罪!”柳娘子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第一百五十五章借刀杀人1 在林大人看来,柳娘子如此善良贤德,又不计前嫌的为母亲求情,他哪里会舍得怪她,反而心疼的多出几分情谊。 “你不必自责,母亲的事,我来处理!”林大人把她扶起来,轻轻搂如怀中。 最后,这件事,以林大人请罪,罚林母禁足一年,李兵发派戍边,小李氏发卖结束。 此事过去不到五天,秦念白派去盯着的人,却回报了异样的消息。 “什么?林大人又派人把小李氏给买回来了?”秦念白愤恨的拽紧手帕。 二坤再次拱手,又继续报,“小的派去的人也打探清楚了,那李兵根本不算奴隶,在那好吃好住的伺候着呢,小的又细查原由,林大人府上,林老夫人寻了短见,救了两天才救回来!” 秦念白眯着眼睛,原来如此,林大人愚孝,知子莫若母,林老夫人以死相逼,林大人自然是无奈听从! “夫人,不要,我派人去结果了那李兵性命,也算是为民除害!”二坤请示道。 李兵在西城当值,便借着林大人庇护,为非作歹好一阵子,收集证据也是轻而易举! 到时,把这些罪状呈上,称是仇人所杀,上面也不会细查。 秦念白也想过,直接了结他,但太便宜他了,她语气冰冷道:“不必,派人好好盯着,必要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直接将他推入万劫不复!” 李兵嚣张跋扈惯了,本就是待罪流放,只要他敢冒头,足够他死十回! 李兵才离去不久,柳娘子便上门了,带着几味名贵药材,一些金银首饰。 这件事以后,整个林府现在由她掌管,她唯一担心的是,小李氏被林大人赎回来做奴婢。 秦念白听她说完这些,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如今林府已经在你手里,你还怕什么,那老夫人一年之内是不会放出来的,你好好鼓把劲,争取要个孩子傍身,往后林老夫人出来,你也有个依靠!至于那小李氏,更不用担心,获罪的奴婢是不可作为官员妾室的!” 柳娘子点头,眼神有些暗淡,似乎还有话要说,秦念白示意继续。 “夫人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大人将小李李接回来,一部分原因是婆母以死相逼,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小李氏,有孕快一个月了!”柳娘子低着头,语气哀叹的说道。 就算小李氏不能再作林家妾室,但她的孩子,依旧是小李氏嚣张的资本。 她原是不在意,还好生照顾小李氏坐胎,不想,昨天小李氏就对着自己发难,还险些陷害自己要谋害她的孩子! 她不说这些,秦念白也看得出来,定是小李氏仗着自己有身孕为难了她。 不过,一月前,林大人正在为林姐姐守孝,林老夫人信佛,断然不会逼迫他与小李氏同房,半月前,他才与柳娘子成亲,小李氏不可能有一个月的身孕! 看来是假的呀! “我要告诉娘子一句话,切勿打草惊蛇,等待时机,细细查访!”秦念白平静道。 柳娘子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还是照做了。 回到林府,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对小李氏好生照顾,暗地里也派人盯着她! 林大人得知她不计前嫌的包容小李氏,甚是欣慰。 今晚,他打算留在柳娘子房里,二人还未开始,外头下人就来报,说小李氏肚子疼,要林大人赶紧过去看看。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林大人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温和的说道。 柳娘子却慌张了,也只能让他离去,小李氏一向有手腕,他若去,定不会再回来,果然,他一夜未归! 次日,她身边的绿竹捂脸哭着进来,看到绿竹一脸红肿。 “怎么啦,谁打你了!”柳娘子担忧的问道。 绿竹委屈的啜泣着,“小姐,是,是李娘子身边的奴婢要抢大人给您补身子的燕窝,说是李娘子要吃,奴婢不让,我们二人吵起来,恰好李娘子也来了,她就打了奴婢!” 小李氏如今有肚子,越发嚣张,就算是奴婢,绿竹也不敢动她,深怕她陷害自己,连累小姐! 柳娘子心中一沉,她,真的斗不过小李氏吗?永侯夫人让她不要惊动了小李氏,自然也不能为绿竹出头。 她正叹息心凉,小李氏却故意扶着没有孕肚的腰身,走进来。 她身上穿的,头上,手上戴的首饰,还和以前一样! 小李氏眼里带着冷笑,慢慢的跪下来,委屈巴巴的道。 “夫人妆安,奴婢是来讨个公道,奴婢现在的身份已经不能跟您争抢什么了,只求平安生下孩子,您不高兴,可以骂我,打我其他地方出气,可您为何要克扣我的补品!” “怎么回事?”林大人突然走进来,脸色有些难看。 柳娘子一惊,小李氏又故技重施,上次在寺庙,她就用过这招,差点让自己失去斗志! “大人,是妾身的错,没有照顾好李娘子,只是,克扣补品一事,无从说起!”柳娘子跪下,身子直直的语气十分坚定。 林大人皱了皱眉,上前去把小李氏扶起来,让她回去歇着。 又过来扶起柳娘子,眼中愧疚的将她搂如怀中,温柔的,“知道你懂事,这种争吃,争穿,倒是像她的风格,母亲身体欠安,我想让她好好养病,你受委屈!” 柳娘子眼泪婆娑的点点头,她终于感受到夫君的疼爱。 林大人拉着她回房,叫人传唤了饭菜,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李家兄妹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知道,若不是顾及林老夫人,以及小李氏腹中孩子,他也不会两头难。 “我敬夫人一杯!”林大人看柳娘子的眼中闪着光。 柳娘子跟苏妹一样温柔似水,善解人意。 二人初次同房,其间,林大人承若,等小李氏生下孩子,就撵她出去! 一个月后。 正在戍边的李兵活的好不快活,管营看守,一个个对他阿谀奉承,好酒好肉伺候。 李兵虽然一开始有所疑虑,对方透露是受了林大人的知会才照应他,他便心安理得过上快活日子。 衣着打扮,不像个罪犯,到是个富家公子哥。 他还被破格不用劳作,在同是罪犯人中间吆五喝六,要是有罪犯不服,胆敢动手或是挑衅他,差拨便立刻过来替他出头。 “李哥,您到地方也十几天了,过得还习惯否,您看吃的穿的还差什么,小的马上给您置办齐全!”一个看管犯人的差拨,笑嘻嘻的,一边给他捶着腿,一边讨好的说道。 李兵满意的啃着手里的大猪蹄,吃的满嘴油,含糊不清的,“你们伺候的不错,等我回去,定让我表哥给你们提拔重赏!” 那差拨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继续给李兵捏着肩膀,面前的三个猪蹄啃完了,他立马大声呵斥旁人,“烧鸡烧鹅怎么还没上来?赶紧让人端上来!” 边说边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了一下头,小跑着下去了。 不到半刻钟,一个清秀的小娘子,手里拿着食盒走过来,将鸡鸭肉端出来时,故意不小心打翻一盘。 “做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还不赶紧滚!”差拨呵斥小娘子。 倒是肥头大耳的李兵摸了摸下巴,眼里淫意的看着这清秀的小娘子。 “小娘子,你莫怕,哥哥在这儿,他们不敢打骂于你,哥哥也舍不得!” 小娘子慢慢的扬起头来,微微一笑,害羞的低着头,拿着食盒跑下去了。 李兵长期混迹于风月场所,那小娘子的表现,定是对他有意思。 他便向左右的差拨打听,才知那小娘子已嫁作人妇,丈夫是厨房伙夫。 “这小娘子可惜啦,长这班俏模样,偏嫁了个无能的货,都三四年了,要守活寡一辈子了!”差拨看着厨房的方向,抱着手,自顾自的感叹道。 一旁的李兵可全仔仔细细的听见了,怪不得那小娘子像对她有意,想到差拨的话,心里更加痒痒了。 傍晚,他故意让人把小娘子的丈夫叫去山上运水来给他洗澡,但取水地处偏远,一来一回天都亮了。 夜里亥时,李兵摸进那小娘子的房间,一脸色相,“小娘子,哥哥来了!” 他掀开布帘,不曾想那女人正在床上坐着捂脸哭泣,头发蓬乱不堪,衣衫也被撕烂,身上满是伤痕。 他正差异,就看到其丈夫倒在血泊之中。 此时,外面一阵火把的光亮,管营领着人直接冲进来。 李兵这时候还要拿出大爷的气势,叉着腰杆,指派道:“你们来的正好,老子刚进来,就见这人死在这了,那婆娘疯癫的坐在床上,赶紧处理吧!” 管营露出一抹冷笑,大声吼道:“打胆李兵,你当本官是瞎子吗?来人,将他拿下!” 李兵暴怒,还想拿林大人出来压制,不想,管营大人直接让人将他打一顿,绳子一捆,嘴一塞,拖到了牢里。 次日上午,公堂正式提审李兵,堂上不见原告,只让人送来了一纸诉状,大体是,“李兵强行霸占伙夫之妻,被其撞破,杀人灭口……其妻无颜面世,跳湖自尽……” 第一百五十六章借刀杀人2 李兵大喊冤枉,之前对他恭敬备至的所有人,皆恶心啐他。 “我表哥是内阁大臣,我李家也是忠良之后,你们岂敢动老子,老子这前阵子才被送到这里来,这么快就将我斩首,用心良苦啊!传出去,看你们几个龟孙子,谁逃得过!”李兵咬紧牙关,怒气冲冲的吼道。 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自己养鹰反而被鹰啄了眼! 管营大人与几个差拨只是哈哈大笑,让人拿来了一张万民书,上面陈列出李兵种种罪行,以及所有人的签字画押。 李兵看了一眼直接傻眼了,他开始害怕的求饶。 “大人,小的是冤枉的,是他们几个给我下(tào)……” …… 三(ri)后,管营大人呈上去京兆尹的罪状,收到回复,李兵三(ri)后斩首,以儆效尤! 京城,永侯府,清欢居。 秦念白喝完安胎药,擦了擦嘴,没好气的对着二坤道:“说吧,李兵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我不是让你盯着他吗?” 李兵在一个月内死了,这出乎秦念白的意料,她还没有想到周全的计划,也没下命令,到底是谁做的? 二坤支支吾吾,开始打太极,“这,小的也不知道,估计是这混蛋坏事做尽,被哪个好汉给设计了吧!” 他哪里敢说,侯爷下了命令,这事尽量不要让夫人参与进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么神通广大,除了你们侯爷,应该没别人了,下去吧,他回来我自然会问他!”秦念白无奈的摆手。 二坤拱手退了下去。 傍晚。 清欢居的客厅,下人们上来一道又一道精致开胃的小菜。 秦念白坐在饭桌前,轻抚着隆起的肚子,按照申老夫人的诊脉,自己会在这个月底分娩,也就十多天了。 “夫人,侯爷来了!”小清笑着进来道。 “一会儿侯爷进了门,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秦念白抬眼,语气严肃的吩咐。 小清嗯了一声,笑着出去了。 饭后,何琰像往常一样给秦念白喂安胎药。 秦念白咂着嘴,平静道:“李兵的事(qing)是你让人做的吧?” “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凉了。”何琰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反而语气温柔的说道。 秦念白直接端起半碗药,咕咚咕咚一下喝干了,放在桌子上,拉着他的手,瞥着眼道:“他就这么死了,岂不太便宜他,你应该把这件事(qing)交给我来处理!” 何琰坐过来,将她搂入怀中,手抚摸着她的孕肚,叹息一声,“你都已经快临盆了,何必管这些杂事,他名声受损,死了也是恶名传万年,还有那小李氏,我已经跟林大人说了,他自由主张,你也不用再管!” “只要林大人自己处理好,我就不会再插手!”秦念白微微点了点头,她确实应该好好待产! 此时的林府也收到了李兵被处决的消息,小李氏哭得死去活来,且一口咬定,有人害了他哥哥,她想要去央求林老夫人,却被林大人安排的护卫给推了回来。 这会儿抹着眼泪过来求柳娘子。 “以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夫人让我见见我姑母,我真的很想念她……” 小李氏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道。 柳娘子面露为难,李兵的事,她已经知晓,这小李氏多半要去找老夫人做主。 她温和的将小李氏扶起来,道:“没有大人的命令,连我也见不到婆母,要不,晚上等大人回来,你再过来求他让你去见婆母!” 柳娘子的话音才落,就被小李氏狠狠甩开,冷笑道:“哈哈,你巴不得我们兄妹俩都死了,指不定在我表哥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我哥哥就是你害死的!” “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与你争,一直都是你闹!”柳娘子脾气上来,语气不善的说道,接着让人把小李氏赶出去。 她心中确实不喜小李是兄妹俩!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我自己会走!”小李氏吼了一嗓子,旁边的丫鬟也不敢动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自己要走出去时,她却用肚子朝着尖尖的桌脚狠狠的撞去。 接着就痛苦的倒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哀嚎着。 柳娘子脸色吓得大变,让人请来了府上住着的大夫。 大夫把了把脉,摇摇头,只一句话就走了,“这位娘子的胎已经滑了……” 小李氏一边痛苦的哭着,一边指着柳娘子,说是她害死了她的孩子。 “李娘子,我根本没有害你,旁边还有那么多的丫鬟小厮看着呢!”柳娘子害怕的大声道。 这时候,林大人也匆匆忙忙的赶来了,看到脸色发白十分虚弱的小李氏,先是一愣,然后眉头拧起来,严厉的对着柳娘子道。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照顾她吗?” 柳娘子自然是百口莫辩,她眼神暗淡下去,眼里含着泪水问他,“夫君,不是我,你不相信我?” “表哥,这个(jiàn)女人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把这个(jiàn)女人杀了!呜呜!”小李氏看到林大人稍微有些动容,就赶紧哭得撕心裂肺,大声嚷道。 门外的绿竹看着架势不对,林大人耳根子软,李娘子又那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模样,小姐岌岌可危! 她转(shēn)跑出了门,独自驾上了马车,朝永侯府去了。 清欢居,秦念白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听完绿竹的哭诉。 她眉头皱了皱,没想到事(qing)这么快就开始了,看来是因为李兵的死讯,让小李氏心中防线崩溃了,自己恐怕也要提前收网。 秦念白让绿竹上前来,凑近绿竹的耳朵,小声地说着自己的计划,绿竹每眼一亮,随即点点头。 “你一个人恐怕也办不成这些事,我让院子里的几个护院去帮忙,你也只能是路上撞到我府里的下人……” 秦念白没有将话说完,绿竹是个聪明的,知道她的意思。 林府这边不知怎的,已经惊动了林老夫人,她吵吵嚷嚷以死相(bi),要出去看她的孙子。 林大人也无奈,只能让人将她放了出来。 柳娘子屋里一团乱,闹得乱七八糟,就听到外面传来林老夫人愤怒的声音。 “谁敢谋害我的孙儿,我势要将她千刀万剐!” 只见林老夫人穿着一(shēn)素服,头上只插着一只木簪,脸色(yin)沉的被丫鬟扶着走进来。 躺在(chuáng)上的小李氏,嘴里也呼喊着林老夫人,听到她的孙儿又没了,林老夫人大怒,转(shēn)就给了跪在地上的柳娘子两个响亮的耳光。 “当初以为你是个听话懂事的,不曾想,是我引狼入室,我轮到这般境地,都是你一手造成,现在又要赶尽杀绝,有我老婆子一口气在,我绝不(yun)许你这妖妇在林子家胡作非为!”林老夫人气急败坏地指着柳娘子破口大骂。 林大人在一旁,愣是不敢去劝,对于她母亲他向来只有服从的份,如果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就算死,也不会让他母亲受半点委屈。 “大人,婆母,是真的不是儿媳做的,是李娘子自己往桌上撞……”柳娘子捂着被打肿的脸,委屈至极的说道。 柳娘子是什么人,林大人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林老夫人过来搅局,他打算收场了。 他眼睛一闭一开,扑通一声跪在林老夫人面前磕了个响头,平静说道。 “夫人绝不会做这种事,应该是表妹不小心撞了桌角所致,表弟被处决,她这几天心绪不宁!” 林老夫人一听脸色大变,这女人究竟有什么妖术,居然将自己的儿子哄得团团转,如今竟然来反自己了。 她重重地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在地,声音颤抖的道:“好好好,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好儿子,今天若不把这个妖女休掉赶出林家,我便一头碰死在你面前!” 林老夫人说着,左右看了看,寻找柱子的方位,便要从那边跑去。 林大人吓得大惊失色,他赶紧冲过去抱住了林老夫人的腰,跪在地上满脸泪水的哭道:“母亲,不要,儿子知错啦,儿子听你的话,这就休妻,马上休妻,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一旁的柳娘子听到他的话,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之前苦心琢磨的一切都是为了赢的林大人的心,如今他竟要休了自己。 柳娘子万念具灭的站起来,认真的问:“大人真要休了妾(shēn)?只是为了讨母亲欢心?” 林大人别过脸去,默默流泪,他自小没了父亲,是母亲省吃俭用一手将他抚养长大,考取了功名,有了今(ri)的地位,没有母亲,他什么也不是。 此时,下人已经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见林大人犹豫,老夫人又在那哭叫。 他颤颤巍巍的写好了修书,盖上了自己的印章,将那修书递给了一旁愣住的柳娘子。 柳娘子接过休书,含着泪,转(shēn)便离去。 “小姐,小姐!”绿竹也带着一堆人赶了回来。 林老夫人一见是柳娘子(shēn)边的人,便要人把她轰出去。 “大人,真的不关夫人的事,奴婢刚刚已经去把证据给找来了!”绿竹跪下来,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哭着说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林家杂事1 躺在(chuáng)上的小李氏开始慌张了,她穿着艰难的爬起来,声泪俱下的痛斥绿竹,“就是你这个刁奴,你主子将我推倒,你不仅不叫大夫,反而拦住了我的(shēn)边的人去喊人!” 又含泪看向林老夫人,“姑母快点要人打死她,好为我的孩子报仇!” 林老夫人本就为了这个孩子悲痛(yu)绝,听到小李氏再一次提到孩子,更加愤怒,当即就让人进来,要将绿竹拖出去乱棍打死。 林大人皱着眉,一脸焦急,根本不敢阻止林老夫人。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且慢!” 只见秦王念白披着披风,被何琰与丫鬟搀扶着站在门口,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被掩饰在蓝色披风下,脸上是冰冷的神色。 林家人一阵惊讶,她来做什么? 林大人愣了愣,走上前去拱手道:“侯爷,夫人,家中有些事要处理,不知二位登门造访,有失远迎!” 何琰搂着秦念白,扫视了屋里一周,又看看外面,故作疑惑的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回事?马上到年底了,见了血光可不太好!” “交通琐事让侯爷与夫人见笑了!”林大人有些尴尬的道,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家的事(qing)总有侯爷府一份。 林老夫人也冷着脸过来,对秦念白可以算是恨之入骨,上回若不是秦念白胡闹,他家孙子就不会死。 她捏紧了手里的佛珠,冷哼一声,“哼,侯爷夫人比(shēn)圣上的还宽,都管到别人内宅里来了,你是不是要做东京城所有内宅的主人?” 旁边的林大人立马感觉林老夫人此言失当,用手拉了拉她的衣摆,反而被她甩开。 “你们林家的事,我自然管不着,但你们要草菅人命,我可不能坐视不理!”秦念白走上前一步,语气平缓却句句带刀的道。 何琰生怕秦念白动怒,伤了胎,他赶紧摆一摆手,道:“我与夫人路过荣楼,刚好遇到你家小丫头要去找人,哭着她家夫人遭到冤枉,需要找证人,我想人命关天的事,便派人跟着她一道将人给找来了,生怕被你们误会,便匆匆地赶来,也为这丫头作一作证,不想看到院子里是要打死?” 林老夫人听完这话,气得嘴唇发抖,脸色发白,吼道:“一派胡言,我林家处置自家的奴婢,还要知会你们不成?” 一旁的林大人脸色也很难看,但秦念白夫妇在这儿,表明是要管他们林家的事,必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他思前想后,多半是为着先头夫人的事。 何琰拍了拍秦念的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对着脸色铁青的林老夫人笑道: “老夫人,别动怒,你看你年纪也大了,再气出个好歹来,让林大人该如何自处,咱们有事说事,有理说理,那丫头口口声声喊着冤枉,还把人证物证都给找来了,你也得让她死得心服口服,也不至于让我们夫妻觉得,帮了倒忙还不自知!” 林大人也赶紧扶住林老夫人,低头小声道:“母亲,侯爷毕竟是朝廷的权贵,儿子若是处事不当,恐遭非议!” 林老夫人撇了一眼正低头说话的秦念白夫妇,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了,儿子说的对,不能让这群小人得了势。 “来人,把绿竹那(jiàn)奴拖上来,她找的那些人也带上来!” 旁边的几个婆子带着人出去,将绿竹架着进来。 这时候,(chuáng)上的小李氏那还躺得住啊,她惊慌的连滚带爬的摔下(chuáng),爬着过来,抱住林老夫人的裤脚,哭的撕心裂肺。 “我的孩子,姑母,你要为我做主,秦大娘子跟柳氏那(jiàn)人,明明是串通一气,故意来害我的,不要相信她们!” 林老夫人心疼的把她扶起来,替她擦了擦眼泪,“好孩子,姑母在,没有人能害得了你!那些牛鬼蛇神,一个也别想跑!” 二人的对话就像当秦念白夫妇不在现场一样,十分嚣张大胆。 何琰脸上闪过丝丝不悦,他原先只知战场凶险,亦不知内宅亦是如此。 他看了林大人一眼,见他无动于衷,便直接出言。 “李家姑娘,本侯念你刚失了孩子,暂且不追究你的罪责,若以后再敢随意出口污蔑本侯夫人,不是一顿板子,几年牢狱就能了事的!” 小李氏有些害怕往林老夫人怀里靠了靠,面上更加委屈,让林老夫人心疼不已。 她仰起脸,愤恨道:“永侯好大的口气,有本事就将我们林家一干老小全部治罪,看看你是否能够一手遮天!” 这话可把一旁的林大人给吓坏了,皇上最忌讳朝中官员相互嫉恨,这事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他林家内宅管理不善,于他没有好处。 他赶紧无奈的央求林老夫人,“母亲,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搅和了,绿竹居然说她有证人,就让她带进来,把这事给解决了!” 林老夫人一看,都这时候了,他儿子还帮着外人说话,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指着他怒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读的什么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了,父母妻儿遭遇外人欺辱,你还帮外人,白养你了……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说着,就瘫坐在地上,捶(xiong)顿足,十分夸张的大吼大哭起来。 好了,他老娘这一闹,他就没辙了,整个人不知如何是好,跪在地上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母亲,是儿子的错,求您别生气,母亲……”林大人一边央求着,一边自打耳光,终于引起了林老夫人的心疼,她抓住林大人的手,“儿呀,打在你(shēn)痛在娘心,你快些起来!” 这会儿,小李氏见前面闹的凶,赶紧眼神示意旁边的一个小厮,小厮悄悄的退了出去。 而一旁,秦念白夫妇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林家主母想靠林大人翻(shēn),几乎是不可能,无论是哪家女眷嫁过来,下场都一样凄惨,或许柳娘子离了是最好的。 但也要让她清清白白的离开,可不可当了什么污名。 “林大人,是不是我们夫妇二人在此,你们不方便审问,由此我们先回了,只要不再出现草菅人命,让人受尽冤屈而死的事便可!”秦念白走过来,点了一下头,语气依旧平缓。 林大人急急忙忙擦了擦眼泪,脸上有些窘迫,听得出来秦念白意思,如果不当着他们夫妇二人的面,把这些事处理清楚,岂不是落了人家口实,说他们林家见不得人。 他拱了拱手,“请侯爷与夫人上座!” 小李氏跟林老夫人全蒙了,刚刚多好的机会呀,怎么让林大人给糟蹋了。 不过,那些人这会儿应该全部封口了吧! 果然,去提人的小厮回来报,说那些人通通不见了。 小李氏又趁机对着林大人跪下道:“表哥,这事有蹊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一定就是这个(jiàn)奴,怕事(qing)败露,所以让那些人悄悄散去,快把她拖出去打死!” “你表妹说的对,你千万不要被眼前的假象给蒙蔽了,我看有人居心叵测,用心不良!”林老夫人也愤恨的到。 这时,二坤从门口进来,对着在座人行了一下礼,向何琰秦念白道:“侯爷,夫人,小的在外头候着,看到一伙人鬼鬼祟祟的跑出来,恐以为是林家的盗贼,已经让人把他们全部给绑了进来!” “林家的家事,我们永侯府不便插手,你把人带进来交给林大人处置吧!”何琰摆手道。 人很快就被带了进来,除了绿竹所找来的那些证人,还有三四个是府里的下人。 “大人,老夫人,李娘子,快救救我们,我们不是外面的盗贼,是他们抓错了!”三四个小厮挣扎着。 卖苦的小李氏心虚了,她刚刚叫这那几个人把那些证人通通撵走,哪曾想在门口就被拦住。 林老夫人则以为是秦念白故意找茬,随便在外面绑了几个人,又绑了自家的奴才过来充数。 “林家的奴才规规矩矩,从不做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永侯真的这么肆无忌惮吗?” 一直跪在一旁的绿竹,这次大着胆子跪到最前面来,对着秦念白夫妇磕了两个响头,道:“侯爷,夫人,出了四个林家的奴才,其他都是奴婢找来的证人!” “闭嘴,你个小(jiàn)人,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小李氏害怕的窜过来,大声吼叫道。 何琰眉眼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这个女人(shēn)量小,力量却大,林府被她搅得一团糟,若不是顾及林大人,在第一次她对出言秦念白不逊,便已经死了不下十次。 “小小的奴婢,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看来林大人也人是无力管教了,来人,掌嘴五十!” 一旁的二坤拱了手,过来就要拖小李氏,林大人赶紧拦住,“侯爷息怒,李氏刚掉了孩子,经不起这般责罚!” “林大人,要包庇着小小的奴婢,藐视朝廷律法?”何琰偏着头问。 “下官不敢!”林大人面色沉重的又拱手道,旁边的林老夫人想出面,也被林大人死死拉住。 第一百五十八章林家杂事2 于是,小李氏被人架着两只胳膊,狠狠的抽了五十个大嘴巴子,脸已经肿得像个加大号的肉包子。 她终于老实的不敢说话了,跪在一旁捂着脸哭泣。 而那四个林家的下人口风一致,说只是出门就被人绑了起来。 另外那三个人,说的却是这四个小厮将他们赶出去,还威胁不准胡说八道。 “你们知道些什么,就老实说,本侯给你们做主,我看谁敢说谎污蔑!”何琰对着三个证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跪了下来,将小李氏如何买通他们,如何假装怀孕之事说了出来。 原先小李是诊脉的大夫,这会儿开始慌了,浑身冒着虚汗,他是得了小李氏不少好处。 眼看事情败露,他干脆站出来指证小李氏。 小李氏脸被打肿了,根本说不出来话,只在一旁呜呜的乱叫着,何琰示意二坤用抹布塞住她的嘴。 “证据都在这了,你们林家的事我们也不便插手,作为同僚跟好友,我还是要提醒林大人一句,连朝堂上,宰相也提到林夫人的善举!” 何琰拍了拍林大人的肩膀,扶着秦念白出去了。 林大人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满脸愁容,他刚刚才写了休书递给了林夫人,竟是为了一桩乌龙案! 林老夫人尽管很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对小李氏虽有些失望,但仍不忍下手,只叫林大人将她赶出去罢了。 此时,柳娘子已经在里屋收拾好了包裹,打算离开。 她才开门,就看到林大人满脸愧疚站在门口,“夫人,都是我不好……我……” 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要回那休书。 “你们林家的东西,我一样没有带走,大人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来清点一下!”柳娘子面色发白,眼睛无神的说完,便往外走。 林大人心生更多的愧疚,拉着柳娘子的手便跪了下去,话还没说出口,这一幕就被远处赶来的林老夫人给瞧见了。 林老夫人怒的大喊,“我的儿啊,你这是做什么啊?赶快起来!贱人要走,就让她马上滚,眼前这事,她可以撇干净,先前她做的那些个烂事,可还在!” 看到林老夫人的愤怒,林大人居然又沉默了,柳娘子心下一凉,甩了他的手,当即转身离去。 她跟绿竹领着几个从娘家来的丫头,小厮一道出了门,领导人派人追出去,人已经不知所踪。 再此几天之后,东京城便传出了如流水般的言论。 林老夫人,刻薄,心胸狭窄,天天吃斋念佛,竟然是这副恶毒心肠,纵容家里的妾室陷害正室,以死逼迫林大人休妻。 林大人下朝之后,一路听到的都是这些话,生怕林老夫人听到后又发病,赶忙赶回去,才知林老夫人又去了寺庙烧香。 他匆忙的赶过去。 此时,老夫人来到了寺庙,刚让人把贡品摆上,就被旁边的几个妇人用品全部推翻在地上,并指着她骂。 “像你心肠如此歹毒,还想来求菩萨保佑,菩萨但凡耳聪目明,都不会让你心想事成!” 这一闹,让周围的人全部围拢过来,大家伙开始指指点点。 一个妇女又继续道:“你们是不知道,大人的先头夫人苏娘子是何等的心善,我等也是受过她恩惠的,在生产之日被她联合家里的妾室一同逼死,一尸两命呀!” 在人们一个个咋舌时,另一个妇女又接着,“可不是,后又娶了个柳家娘子,听说也是个心善的,把自己的嫁妆分给城外无家可归的百姓,还被她带人去搅局,差点沉了池塘!” 老夫人像往常一样只带着两个丫鬟,根本就争吵不过这几个舌尖嘴长的妇女。 “你们胡说八道,我儿子是朝廷要员,我要让他将你们全部抓去治罪,下牢狱!”林老夫人被骂得胸口直疼。 奈何,她寡不敌众,很快被淹没在一片片口水之中。 围过来的,很多都是京城里的女眷,一个个开始指指点点,细数她的罪行,更有人大声道:“我听说她家里的妾室,是她亲侄女,林家还让一个妾室来管家,正房大娘子倒当做妾是使唤!” “可怜那柳娘子,多好的一个人,竟被无情休掉,谁家母做到这种份上,真是可悲!”另一个妇人也啐了一口口水,鄙视的说道。 林大人赶到时,众人还在声讨林老夫人,她已经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发白,看到儿子过来,一个劲的哦,只知道哭,再也神气不起来。 林大人抱着她,穿过人群回到了马车上,她还忍不住地发抖,让马夫驾车跑快点。 这边消息,自然会传到永侯府,秦念白一边下棋,一边听小清大快人心的讲述着当时的场景。 “那几个妇女做的不错,多给他们些钱,将他们送到外地去生活,不要出现在东京城!”秦念白放下最后一颗黑色的棋子,道。 小清点了一下头,叫来丫鬟在耳边说了说话,丫鬟点头又下去了。 “对了,坤二爷已经找到小李氏了,他让奴婢来问您,要怎么处理!”小青又道。 秦念白眼中闪过丝丝冰冷杀气,小李氏,罪魁祸首之一,不会让她就这么死了,也不会让她快活的活。 她嘴角微启,语气冰冷,“卖到次等窑子,招呼老鸨一声,不准让客人赎买她,只准她服侍些三流恩客,强盗乞丐只要出的起三文钱,就可以找她!” 小清听来胆战心惊,对于女子来说是奇耻大辱,小李氏这么恶毒,该受! …… 晚饭时,何琰一言不发,心不在焉,今早在朝堂之上,皇上提起林大人的家事,语气不很悦,他也只能为他感叹。 “是不是朝中出事了,说说看,我能不能给你建议!”秦念白放下筷子笑着道。 何顿了顿。 “过几天,皇上的意思让我跟太子去山西查矿,我拒绝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皇上就让林大人去,但林家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被李宰辅截胡,推了吴侍郎去。” “为这事儿啊,林大人人在朝中或许是位好官,但在家中却不是个好儿子,好丈夫,林家有今天,算是他一手造成的!”秦念白平静的道。 林家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情,他一件没有解决,柳娘子也不知所终。 “如果只是林家的事,到没什么,小李氏毒嘴碎,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想出假孕回府这一招,而且当时她已经被发卖到外地,却是有人将她悄悄送回来,这才林大人将她赎买回来!” 何琰叹息一声,让秦念白心里有些不好受,自己苦心筹谋的一切,反倒是顺着人家的线走! “你的意思,对方要扳倒的是林家!”秦念白恍然大悟。 何琰郑重的点点头,他也是前不久才查到了此事。 秦念白已经食之无味了,她虽然是要报仇,但也不能被人利用当枪使。 她神色有些忧虑的,“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何琰则笑着给她夹了菜,抚摸着她的脸安慰道:“接下来,你就好好养胎,生下孩子,柳娘子我已经派人接到庄上住着了,我会劝说林大人将林老夫人送回老家,为了他的前程,林老夫人应该也不会不肯!” 秦念白心中得到了些许安慰,吃起饭来也香甜,笑道:“还是想的远,吃饭!” 何琰不声不响的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反而是自己见识有些浅短了。 自己以后要更加的谨慎才对,可不能随随便便做了别人的枪手! 几天之后,林老夫人被送回了老家,林大人也和柳娘子和好如初。 林大人也启程同太子一起去了山西。 他们才走不到一天,太子就遇袭,何琰不得不带人过去营救! 同时,在窑子里受尽折磨的小李氏,生不能生,死不能死,也心中恨毒了秦念白,这一切原来都是她弄的。 现在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仇恨! “秦念白我一将杀了你,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方能替我哥哥报仇,为我自己解恨!”她一边受着乞丐的羞辱,边咬紧牙关,眼里含着泪,凶狠道。 “他娘怎么不叫啊?老子可是给了三文钱的,不叫老子打死你!”乞丐像玩弄一根木头一般,让他很不舒服,掐着小李氏的脖子威胁道。 小李氏再也忍受不了,拔出头上的发簪,就扎进了乞丐的脖子里,奈何她手上没劲,乞丐疼的哇哇叫,她又被打了一顿。 乞丐吵吵嚷嚷,找老鸨退回了三文钱,本就没赚到什么钱,老鸨自然不高兴,又让人将她毒打一顿,扔进柴房里关了起来。 小李氏浑身疼痛的躺在稻草上,这时,门被突然打开,进来两个黑衣人,将她装进麻袋,扛着离开了。 第二天,老鸨发现人没在,马上派人去通知二坤。 二坤带着人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角落搜查,都没有找到人。 他回到侯府禀告秦念白,此时的秦念白早已经行动不便,她还差几天就要生产了。 “暂时不用找了,她分明是被人带走了,坤二爷,这几天就麻烦你好好的守着院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翠儿 “夫人放心,小的已经在院子里安排妥当了,外人绝对进不来!”二坤说完,便退了下去。 秦念白也乏累了,就靠着软塌小睡。 …… 侯府的后院,一个小丫鬟偷偷的从侧面小门出去了。 她顺着后墙一直走到大街上,时不时的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踪,确认没人后,进了一家小客栈。 敲开一间房,开门的是一个还算清秀的年轻男子。 一见到她,男子就抱怨道:“你怎么才来,你可知道,我已经在这儿等你三天了!” 她眼睛一红,开始掉眼泪,夫人快生了,府里管的很严,她也没办法,便哭着道:“表哥,你信上说,祖母病还未好,那我们怎么办?” 男子搂着她,无奈的叹息,“唉,翠儿,家里那边已经定好了米户家的姑娘,我虽心只悦你一人,但祖母的心愿也不能违背!” 叫翠儿的丫头又是眼泪婆娑,紧紧抓着男子,“表哥,你等我,我不能没有你,我去求夫人!”说完,哭着跑出去了。 男子见翠儿走了之后,眼底升腾起狡诈之意,像阴谋得逞了一般,满意的笑着走出了客栈,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屋里一个戴着斗笠的女人递给他一袋银票,道:“这是两千两银票,你这事办得不错,如果事情成了,后面还有重赏!” 男子接过钱,看了看,两眼发光,乐呵呵的点头。 女人出去后,他无奈摇摇头,要不是家早就窘迫不堪,他也不想欺骗表妹! 而且有了这些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就算是员外家的千金,自己也讨得! 这边,翠儿焦急的回到侯府,来到秦念白院子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 见小清出来,她赶紧跑上去行礼。 “小清姐姐,我有急事要见夫人,他们不让我进去,求你让我见夫人!” 小清面色不悦,这个翠儿,一连三天,天天跑来找夫人,夫人就快要生了,哪怕皇后召见也去不得,怕她居心不良,只吩咐人不让她见夫人。 “夫人已经睡下了,不得打扰她,你有什么天大的事能大过夫人吗?”小清抱着手,冷哼道。 翠儿一时语塞,如果她将自己的事说出来,定会遭到小清以及其他丫鬟的嘲笑。 她含着眼泪跪了下来,极其委屈的道:“小清姐姐,求你让我见见夫人,如果你能帮了我,我以后做你做马都报答你!” 小清不耐烦地转过身去,语气生硬的,“你有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去请示夫人!” “我……”翠儿低头咬着嘴唇,不知如何说。 小清看她犹犹豫豫,断定她心中肯定有鬼,肯定不怀好意,指着她,冷声道:“看吧,问你有什么事儿你又不说,那你岂不是来消遣夫人的,还是说,谁又买通了你,要来行什么鬼胎!” 翠儿连忙摇头,要解释,小清却不听她解,让人把她撵出去,不准再靠近夫人的院子。 这事过了两天后,翠儿又哭着来求见秦念白了,依旧被人给拦在了门口。 此时,小清跟包妈妈正扶着秦念白在院子里走动,锻炼着,过几天好生产。 秦念白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停下来问:“谁在门口吵闹,包妈妈,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包妈妈答了声是,刚要放开秦念白,小清就抢先道:“我去吧,指不定有是丫头们为了几文月钱过来求您主持公道!” 她听出来,这是那个翠儿的声音,这个死丫头,又来作妖! 秦念白平静道:“告诉徐姐儿一声,几文钱就给她们罢,快年底了,就当做给丫头们的赏钱,为了这事有了心结,她们往后也不会好好伺候!” 小清嗯了一声,福了福身,就过去了。 包妈妈又让旁边的一个丫鬟过来,帮忙一起扶着秦念白,继续走动。 这边,小清出来,把翠儿拉到园子的小竹林旁边,语气不善,“你又要干什么?当心我叫人把你关起来!” 翠儿摸了摸眼泪,她再不出去,表哥就要成亲了。 她发抖的咬了咬牙,有些难以启齿的,“是,是,是我表哥,他要成亲了……我……” “你再支支吾吾,我就走了!”小清不耐烦的。 翠儿急得大哭,抓着小清的手。 “我说,我说,一年前,我与远房的表哥私定了终身,如今他家中有事要提前结清,可是我年后才期满,所以想请夫人恩准我提前出府!” 小清甩开她,一脸鄙夷的,“瞧瞧你多大的出息,难道你那终身大事还能比夫人尊贵不成,能在府里伺候的都是夫人天大的恩典,就算让我出家做姑子,一辈子不嫁人我也愿意,你倒好,这不知羞的事,想劳烦起夫人来!” 翠儿被骂得不知所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剩跪下来抓着小清哭求。 现在是什么重要时期,小清平日里最瞧不上这种为了自己一点私事就不管主子死活的人。 “也不用求我,我也没有那权力将你放出去,总之,夫人你是不能去打扰的,谁知道你这会子出去是受了谁的意?”小清冷声说完,一甩手直接进了院子。 留下翠儿跪坐在地上,伤心地哭起来,她想逃出去,但这一逃就变成了逃奴,被抓到是要被打死的! 再说永侯府有权有势,她能逃到哪里去? 这头,小清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却放在了心上,还是想寻个机会就跟秦念白说,这种人留着也没用,能打发就打发吧! 见秦念白小睡已经醒了,笑着过来给秦念白倒了补品甜汤。 “夫人,有件事,我想同你讲……” 她还未说完,外头二坤就高兴地笑着跑来。 “夫人,侯爷传来口信,他已经安全将太子殿下与林大人送到山西了,不日便启程回京,定能赶到夫人生产前。” 秦念白会心一笑,原先觉得,他能不能赶回来自己都没关系,如今听到他的消息,竟是这样令自己心情愉悦。 二坤下去之后,秦念白又想起方才小清的话,小青这会儿却摇摇头,说没什么。 这几日夫人总是愁眉苦脸,好不容易有点高兴的事,他不想又因为翠儿那档子烂事而让夫人烦忧。 小清想着,毕竟提前放奴才离开这种先例是没有的,恐怕会引起府中其他奴才的不满,翠儿那边等个十几日再放她出去也不算晚! 同时她又怕那翠儿闹事,就对秦念白笑着道:“厨房的方妈妈腌了一缸子家乡菜,听说孕妇最爱吃,奴婢去给您拿一些过来吧!” 秦念白疑惑,她早就过了孕吐期,而且现在不太爱吃什么酸的东西,小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事瞒着她? 想要问她话时,人已经跑出去了。 小清跑得急,在门口撞了一下抱着布匹进来的包妈妈。 “今日小清姑娘怎么也变得毛毛躁躁的?”她嘀咕一声,把料子放在秦念白面前,道:“这些布料是小主子七八岁穿的,按您的要求,老婆子公子跟姑娘的颜色都找来了。” “我看看,嗯,好看,他长大后的衣服,我现在功夫做了,放在库房吧!”秦念白摸着那料子,满意的点头道。 想起小清的奇怪之处,她又让包妈妈得空去问问她。 晚点时,包妈妈空下来,就想去问问小清,她房里却没人。 包妈妈就路上抓住一个小丫头问小清去处,丫头却摇头,但那丫头眼神躲闪,包妈妈便给了她一耳光,她才老实说话。 巧合的是,丫头刚要说,小清便从后面走来了。 “包妈妈,你不伺候夫人来找我做什么?”小清笑着问道。 包妈妈过来拉着她的手,手指轻轻推了她脑袋一下,也笑着,“我能有什么事啊?夫人说你奇怪,让我来看看,我倒看你和平常一样鬼机灵,赶紧回去给夫人回话,好让她放心!” 小清点头,拉着包妈妈一同回清欢居,她刚刚确实让人把翠儿关到柴房了,等夫人平安生下孩子,他再让人将他放出来,到时候,夫人要打要罚,她也认了。 但走到夫人的门口,她却犹豫了,把包妈妈拉到一旁,小声的,“夫人如此聪明睿智,我这点事是瞒不了她的,但她知道了也只会多操一桩心罢了,就是外院里做洒扫的丫头翠儿,她本是年后期满送出府去,偏要在这几日吵嚷着要走!” 包妈妈点头,忧虑道:“咱们永侯府也不是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放她出去一道不是难事,我担心的是怕别有用心,林府的先头夫人就是在那重要的日子里出了事……” 她又问:“她可说明了为何要提前半年?” “还不是为着她的终身大事,说与她定情的那表哥要娶别家姑娘了,这才三天两头的跑到院子外头来跪!”小清抱着手,没好气的说道。 包妈妈皱了皱眉,确实有些巧合,这事不好说,万一那丫头为这事记恨上了,留在府里也是个野狼心! “不成,你我一同去见夫人,看这事怎么说?”她拉着小清便要进院子。 小清把她拽回来,“妈妈你好糊涂,你方才也说了,怕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挑拨了她!” 第一百六十章连环计 “你我两个脑袋加起来也不如夫人,不可因为我们自作聪明而坏了事!”包妈妈语气有些严肃的说道。 这事,看似是小事,但也不得不防,过了这阵子重要关头,一切都好说。 二人进院子,服侍的丫鬟说秦念白已经歇息下了,便想着第二(ri)晌午时过来。 次(ri)。 二人把这事告诉了秦念白。 她听后,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思索着,这个翠儿平(ri)里也没引起过她的注意,不知道秉(xing)如何。 再者,将她提前放出府去,看着也并无不妥,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心里也想过,会不会是有人想利用这事对自己不利,却也想不通,首先这翠儿是院外的,进不来内院! 其次,背后人就断定自己是不会放翠儿走,然后利用翠儿的记恨来报复自己? 这两条似乎都说不通! “翠儿我就不见啦,让账房徐姐儿给她月钱,让她走,然后派人好好跟着,她若老老实实回乡去跟她那表哥成亲,就随她去,若她见了其他人你们就留意一些,后,不准她再进来!”秦念白摆手吩咐道。 小清答了一声,是嘟着嘴出去,夫人就是太心善,反而是翠儿不懂规矩! 她不(qing)愿地让人把翠儿从柴房里放出来,抱着手,不耐烦的让翠儿赶紧滚! 翠儿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清姑娘,你的恩(qing),翠儿来世再报。” “你快点起来吧,赶紧收拾东西,我一会儿还得带你去账房拿月钱,完了,去管家哪儿领官籍!”小清没好气的道。 要她说,直接打出去,白白浪费了钱! 小清在原地等着去收拾包袱的翠儿,却迟迟不见人来,甩着手去她屋里看看,这小妮子又在搞什么鬼? 路过外院大门口,就听见门口吵吵嚷嚷,她过去询问,才知,外头有个自称是丫鬟翠儿表哥年轻人送来一个包裹,要亲自交给翠儿。 “她马上就出来了,你等着!在吵闹,小心你的皮!”小清冷着吓唬他几句,他便缩着脖子跑了。 她拿着包裹就朝丫鬟们的住所去,翠儿穿了一(shēn)花衣裳,头上戴了漂亮的珠花,正在对镜子梳妆。 小清把包裹放在桌子上,冷声道:“这是一个自称是你表哥的人送来的,人跑了,你赶紧也去吧!”就出去了。 翠儿一惊,赶紧打开包裹,里面是有一件自己曾经亲手缝制的寒衣,一块绣字的手帕,一封信! 他把这些东西还回来,是什么意思? 她打开信,只扫视了一遍,就跪坐在地上,哭着道:“表哥不要我了,他不要我,我还有什么活长,呜呜!” 翠儿哭着就想一头撞死,幸亏被回来的丫鬟看见,把她拦住,又拼命喊人。 她没死成,没地方去,也只有留在府里,这回又哭着求着小清让夫人不要将她赶走。 小清向秦念白回禀了这事,秦念白却没有一点儿怜悯的感觉,反而觉得又点疑惑。 “小清,你让坤二爷去查查这个翠儿的表哥是什么人,他在京城接触了哪些人?”秦念白道。 眼前的事(qing)虽是小事,但这戏码一层接着一层,让自己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 下午后,坤二爷回来禀告,他在京城之中并没有找到那位翠儿的表哥! 二坤补充道:“小的已经问过那翠儿了,她说的那个客栈,我也去查过,里面并没有这个人!” “还得从这个翠儿(shēn)上着手,总之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等侯爷回来,一切都好了!”秦念白艰难地动了动(shēn)子,她也就在这两天了。 二坤拱手退了下去。 而此时,在一个隐秘的巷子之中,翠儿的表哥正点头哈腰的对着一个斗篷女子道:“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方法做了,剩下的钱呢,快给我!” 斗篷女人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递给他,冷笑道:“这是五千两银票,你若再为我做一件事,我再给你一万两银票!” 翠儿表哥接过银票,贼心不死,仰起头又问:“姑娘说话可当真,我若再替你做一件事,便给我一万两银票?” 如此加起来,他变成了有钱人了,要买田置地,要妻妾成群,让看不起他家的那些族亲,都稀罕稀罕! 斗篷女人嘴角露出(yin)狠的笑容,扯下腰间的一块碧玉,丢给他,“这个值钱二百两,顺便告诉你表妹,你逃婚了,要带她私奔,侯府守卫森严,最好在永侯夫人生产之(ri),一把火点了屋子,趁府中大乱逃出来!” 翠儿表哥愣了愣,随即眼睛放光,直言是个好法子,便笑呵呵退去了。 四周没了人,那斗篷女人将斗篷拿了下来,脸上赫然伸出挤到疤痕来,十分(yin)森恐怖,全然看不出她真是的模样! 她仰着头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道:“秦念白,我要让你的孩子死在你面前,再杀了你!” 说完,她带上斗篷,上了拐角处的一辆马车,马车吱吱呀呀的穿过巷子来到大街上,朝着白府的方向驶去。 在白府后墙处,马车停了下来,斗篷女人从后门而入,进到了后院。 后院的凉亭里站着一个(jiāo)媚可(ài)的女人,她摇着手里的团扇,背对着斗篷女人道:“那秦念白可是个人精,仔细着点,要是这次把事给我搞砸了,我就再把你送回那魔窟般的地狱去!” 斗篷女人低着低头,“您放心,您给了我这个机会复仇,我绝对不会错过,我就算死也要让秦念白陪葬!” 白梓萱慢悠悠地转过(shēn)来,伸手掀开她的斗篷帘子,轻笑,“当初我也只不过是试一试你的决心,不想,你还真下得了狠手,去吧,我父亲会派几个杀手全力配合你!” 斗篷女人跪下来磕了个响头,两个丫鬟把她带下去。 白梓萱摇着团扇,嘴角是忍不住的(yin)险,秦念白,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你不止让我在京城贵妇面前丢尽了脸面,连我宫里的姑姑你也要插上一脚! 这时,一个丫鬟过来喊她,说白老将军找她。 白家书房,白老将军真在写着字,白梓萱到时,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刚好落成。 天下眼看着是太平了,但他们白家的末(ri)也将至,他不得不为白家再拼搏一把! 当初,他派兵暗自帮助三皇子谋反,结果三皇子大败,后面虽说不再追究,但皇上心里清楚,他是一个有谋反之心的臣子! 否则不会三番两次变着发的让他交出兵权,腹背受敌的还有李宰辅,这次与他同谋除掉秦念白,就算李宰辅的人杀不了何琰,也可以击溃何琰的内心防线! 到时候,看他还如何安心的替皇上清除余党?找个机会一并除掉他与林家,皇上有所顾忌,就不会轻易动他们白家! “父亲!您找女儿什么事?”白梓萱福了福(shēn)问道。 白将军将毛笔咣当一声扔在砚台上,一脸都狠辣模样,语气犀利道。 “秦氏落胎当(ri),千万不可出纰漏,一旦永侯府发生变动,你立刻通知贺宇带人进去帮忙,我会让几个死士混迹其中,若那女奴行事不成,死士会营救之名直接杀了秦念白和孽种!” 白梓萱点了点头,等送走了秦念白,她就直接杀了小秦氏! 她又忽然想到父亲与李宰辅的对话,得知他们同谋,但这几天的计划,一直都是他们白家在张罗,李家那边似乎没有任何消息。 她便不满的,“对了,父亲,李伯父那边不跟着行动吗?” “那边你不用管,快回贺家,不要引起了贺宇的怀疑,多提点他一下!”白将军冷着脸道。 白梓萱告退,直接(tào)了马车回到贺家。 贺宇像往常一样去陪着秦念(qing)吃饭,白梓萱回娘家快一个月了,贺宇中途去请了几次,遭到白眼,便随她去。 而白梓萱这次回来,对他们来说像变了个人,待人十分和善,还为秦念(qing)拿了好些补品。 吃过饭,她便以头晕为由,想让贺宇扶她回房,贺老夫人也催促贺宇。 回了房间,白梓萱拍了拍(xiong)口,开始提点贺宇,“我最近(xiong)闷气短的,听说怀了孩子的人接这个症状,我记得永侯夫人之前也是这副模样,算起来时间可真快,她估计就在这两天了,侯爷不在家,你又与侯爷交好,侯府那边若出事,咱们得第一时间赶过去!” 贺宇眯着眼睛看着白梓萱,她说这话有些怪,却一时不知道哪里怪,若不仔细听反而觉得甚是有理! 或许是白梓萱想改过自新吧,他只能这样想着。 “永侯府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舒服就先歇着,我马上去把府里的大夫喊来给你看看!” 白梓萱却拉着他,(shēn)子靠了过去,声音也变得柔柔的,“我最是羡慕永侯与永侯夫人,真希望我们也如同他俩一样,恩(ài)有加,白首不相离!” 她早就算好了,贺宇是一个受不住温柔乡的人,果然,她这一说,贺宇回抱了她,“夫人能想开是最好,只是……” “放心吧,我也会好好待念(qing),姐妹俩会一起照顾你!”白梓萱又柔(qing)似水的道,接着吻上他。 二人缠绵开始…… 第一百六十一章利用 这边,翠儿的表哥又千方百计的来永侯府找她,翠儿自然不见,他便整整在大门口跪了一夜。 清欢居这边,秦念白正在整理着孩子的衣服,听到了这事,心中有些奇怪,那翠儿的表哥不是与他人成婚了吗?还送回来了定(qing)信物,怎的这么快就来找翠儿和好? “小清,那个叫翠儿的丫头怎么样了?可否去见了她那表哥?”秦念白偏着头问道。 小清嘟囔着嘴,不高兴的,“可不是,昨天闹着要见翠儿,被门口的侍卫给撵开了,结果人家就远远地跪着!” “你去问翠儿,要是想走,就给她钱打发出去!” 秦念白语气平淡的道,不知怎的,这个翠儿,总是让她心里头有些不舒服,像一个硬疙瘩一般。 小清点头福了下(shēn),还没出门,那翠儿便哭着来了。 她一脸的苍白无力,两个黑眼圈,似乎这几(ri)都没睡好,跪下来含着泪,道:“夫人,奴婢永远都不会离开永侯府,要伺候夫人一辈子,如今请夫人许奴婢去与表哥告别!” 秦念白看她眼中的坚定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也不喜欢她在永侯府伺候。 她笑着将头上的一根发簪取下来递给翠儿,“你来府里也有几年了,我也没好好给你送过什么打赏,这根银簪,你就留着吧,忙完你的事,我会让包妈妈安排你到庄子上去做上等侍女,也总比在府里熬着强!” 翠儿脸色微微一愣,夫人这是要赶她走呀,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便哭着求着,“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永远在外院伺候,不敢踏进内院一步……” 小清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jiàn)奴婢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敢在夫人面前讨价还价。 “你还不赶紧谢恩滚下去,那庄子也是我们永侯府的,你怎么就去不得了,难道你留下来想居心不良吗?” 小清的话让翠儿微微发抖,她哪里敢呀? 只是永侯府建府以来,从来没有奴婢被赶到庄子上,她这一去,外头的人一定是以为她手脚不干净才被撵走。 一旁站着的包妈妈赶紧过来将翠儿扶起来,苦口婆心的道。 “好了,你表哥在外头吵吵嚷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永侯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夫人这样做也是为着你着想,你将来还要不要出府嫁人啦?” 翠儿点了点头,下去了。 她是第一次从正门大方的出去,原先,像她们这等奴婢,只能从后院的小门走,还要请示管事的。 她表哥一见着她,先是假意哀求着,将她拉到了角落里,看了看四周,“你出来没有人跟着吧!” 翠儿原先还有些心动,一想到他将自己送与他的寒衣手帕全部退了回来,心就凉了一大截,一把将他甩开,冷着脸,“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和外头姑娘定了亲,要回去成亲了吗?” 表哥一脸委屈,将她紧紧搂住,声泪俱下的哭道:“我们原先说好的,我怎么能忘,当(ri)把那包裹还给你,也是被家里(bi)的,我心中就不苦不痛吗?我这次出来找你,就是打算与你私奔!如今你知道我的痛苦,可还愿与我离开?” 翠儿心中一咯噔,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反手抱着他频频点头。 表哥眼中闪现出一丝狡猾,他又赶紧拉着翠儿的手,“那你现在先回去……” “你不是要与我私奔,怎就又叫我回去?”翠儿疑惑不解,又哭泣起来。 表哥便将那名斗篷女子与他说的,讲给了翠儿听,翠儿一听也觉得有理,点头答应。 等夫人生产之(ri),她定会打开后门与他相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她又犯难了,包妈妈明(ri)就会让人送她去城外的庄子里,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但你一定要记得,夫人生产那(ri),只要你在府里,都要开后面离开,我会门口等你!” 表哥扶着她的肩膀,又仔仔细细的交代着。 翠儿更加感动,又点头又抹眼泪,分别之后,她心(qing)愉悦地回到了府里! 妈妈见她面带红光,便笑着问:“翠儿姑娘,可是说好了,夫人也不是铁石心肠,你若是想走,现在就可以走!” 翠儿一愣,她仰起头直直地看着包妈妈,语气认真的问:“妈妈,你说的可当真!不把我送到外头庄子里去了?” 包妈妈笑着点头。 夫人居然给了她如此天大的恩典,她哪怕是个没良心的,也会感恩一二,既是如此,明天她便离开,顺便去给夫人磕个响头! 包妈妈也满意地将话带给了秦念白,秦念白让包妈妈都给翠儿一些钱。 只要这个翠儿走了,或许她心下便可安了。 就在这个时候,二坤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来,见到秦念白的那一刻,他(yu)言又止。 夫人(shēn)子重了,就在这两天,切不可因为这件事而动了气。 “坤二爷,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跑来究竟什么事啊,你怎么见到夫人就不说话来!”小清见二坤站在门口,脸色(yin)沉复杂,没好气的问道。 秦念白也示意他进来说。 二坤走进来,拱手低头道:“哦,小的是有事要禀告夫人,就是外头庄子有人闹事,要见夫人,被我打发走了……” “这段时间,外头的事,就有劳你!”秦念白笑着道。 二坤要告退时,看了看小清,小清一脸疑惑,心中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见小清还是没有反应,二坤干脆转过(shēn)来,“那个,清姑娘,你出来一下,我,我有话要说……” 小清有些害羞的,没好气的说了句不去。 秦念白抚摸着肚子笑着,二坤确实有话没说,原来是想对小清说,看来自己忽略了这些丫头的终(shēn)大事。 “去吧!”秦念白推了小清一下道,包妈妈也让她出去。 跟着二坤来到外头的花园里,小清抱着手,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二坤看了看四处的人,把她拉到一边,悄悄的,“我跟你说了什么,你千万不要告诉夫人,不要告诉任何人!” “什么话你倒是说呀,神神秘秘的做什么!”小清还是没听懂二坤的话。 “这件事至关重要,总之你记住我说的便是!”二坤吸了一口气又道:“侯爷带着人刚出山西境内就遭到人暗杀,他跌入悬崖不知所踪,听说那悬崖高百丈,底下全是豺狼虎豹,侯爷他,可能回不来……” 小清就呆住了,整个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怎么得了,侯府全指着侯爷呢。 “你不要胡说八道,当心我告诉夫人!” “不可,夫人不能出事,不然我们万死不能!”二坤拉着她,严厉的道! 小清也反应过来,心中一阵阵害怕!要是外头仇恨她们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冲进来杀人放火,那夫人该怎么办,夫人还眼巴巴的等着侯爷回来呢! 她腿脚发软的抓着二坤,一脸急切,说话也结巴,“二,二坤,对,不能让夫人知道,不能……” “你回去把这事悄悄的告诉包妈妈,你们两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的守着夫人,外头有我!”二坤交代完,就出去了。 小清半天才从惊慌之中回过神来,脸上带着笑回去。 秦念白正在小睡,她小心翼翼的把包妈妈拉到帘子后面,又转头看了看秦念白。 “包妈妈,侯爷出事了,刚刚二坤就想跟夫人说这件事,怕她月份大扛不住,便说给我听了,要我们千万仔细着点,不要让坏人有可乘之机!” 小清一口气说,完浑(shēn)发抖,包妈妈面色沉重,眼中带着三分不信,“这事你可不能乱说,侯爷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再说他可是皇上(shēn)边的红人,谁敢动他!” “侯爷出什么事?”秦念白清脆的声音从帘子旁边传来。 包妈妈和小清(shēn)子一怔,脸上满是慌张的神色,二人连忙摆着手说没事。 然而秦念白并没有听太清楚,只听到侯爷……出事,这几个字,见二人慌张的模样,便断定她俩瞒着自己什么。 秦念白白做回了躺椅上,让她俩出来这边说话。 二人唯唯诺诺的过来,皆低着头。 “在我面前,你们若说谎也说不过去,听到些什么,无论是风声还是谎言,都说出来吧,如果对我都还不放心,你俩也不必进来伺候了!”秦念白语气轻轻的,其实就想诈一炸她们。 结果两人依旧低着头,(shēn)体微微发抖,还是不肯说。 秦念白站起来,她俩赶紧上来扶住她。 “侯爷出什么事了,你们不说,我就一直这么吊着这事,怎么安心?”秦念白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转头看向小清又道:“小清,你对我是最藏不住事的,你来说,敢说谎,你就到外边去伺候!” 小清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坤二爷说,侯爷三天前出,出事了……” 秦念白心下一沉,肚子也有些隐隐作痛,头上开始密密麻麻的冒着些虚汗。 难怪二坤刚刚(yu)言又止! 她稳了稳心神,严肃道:“去吧坤二爷喊来!快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刺客 二坤赶来清欢居,见秦念白脸色难看的坐在躺椅上,而包妈妈跟小清也在两边低着头不说话,基本上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夫人,您找我何事?”他抱拳低了低头,问道。 秦念白一手摸着肚子,一手示意他免礼。 看二坤的模样,估计为着自己的安危不肯说实话,她就先入为主的道:“侯爷在三天前就出事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二坤脸上一愣,下意识的看了小清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又抱拳道:“哦,这是外边的传言,小的也是当做笑话讲给小清姑娘听的,您不必当真!” “好了,看来你们皆不是我推心置腹之人,以后这院子不必你们伺候,把人也撤走吧!” 秦念白别过脸去,语气冷冷的说道,心中却一阵阵慌得快,按照路程算,何琰应该早就带人回到京城了! 包妈妈,二坤,小清三人齐齐的跪在地上,就是不说话! 秦念白已经断定,这事是真的,她心越慌,肚子就越疼,头上虚汗也冒得愈加厉害,脸色痛楚而苍白起来。 “好痛,肚子痛!”她无力的摸着肚子,艰难的说道。 底下跪着的三人才赶紧起来,慌慌忙忙的开始四处叫人。 此时,天色已晚,外院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侍卫来来回回的巡查,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二坤已经安排人把府上住着的大夫,还有产婆都给请来了。 秦念白躺在床上,脸色痛楚的嚎叫着,几个产婆在旁边指导她,其他人则忙活着准备热水等。 二坤让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扮做小厮的模样守在门口,又叮嘱包妈妈跟小清,“你们看清楚里面,除了签死契的下人之外,其他的人一律不让进来!我去外面守着!” 小清跟包妈妈就赶紧一一查询了这屋子里的下人,确认之后才安心的过去陪着秦念白。 外院的人虽然断断续续的听到了动静,也不敢靠近,只在那指指点点。 翠儿也疑惑,她感恩秦念白的恩德,就想凑上去打听消息,就被守卫呵斥回来。 旁边有经验的老妈子猜测道:“夫人这声音叫的大,隔了半个院子,我也听得着,定是提前生了!” 翠儿凑过去,故意问:“你可别乱说,夫人不是还有几天吗?” “我原先给人接过几胎,知道这女人的叫声是怎么回事,不过里院的人自然会忙活着,咱们外院管好自己的事就是了!”老妈子又看了那院那边一眼,平静的道。 翠儿刚想回去干活,就想到了表哥说的,夫人生产那天会在门口等她,那她何不早早的就把夫人准许她出府这个消息告诉表哥。 说不定这事过后,夫人一高兴就多给她们些赏钱呢。 她蹑手蹑脚地朝着后院的侧门去,府里的侍卫正在四处巡查,她虽然害怕被抓住问罪。 但一想到一开门表哥便在门口等着自己,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直接走过去。 笑着道:“几位大哥,里面出了要紧的事,坤二爷让你们仔细着点,别放过任何可疑的行迹!” 几个侍卫认得翠儿,她常在这一片做洒扫,带头的那个侍卫也让她仔细着别乱窜。 见人过去了,翠儿而快速的跑到小侧门那儿打开门栓,门才一开就被站在门口的一个女人打晕了。 女人关上门,快速的跟翠儿换了衣裳,外头的黑衣人过来将翠儿拖走。 女人进来后,开始朝着清欢居的方向走去,但她还没到内院旁边,就被侍卫呵斥。 她跑到角落里,将身上的一张纸拿出来,竟是一张永侯府的地形图,清欢居是正房,在正中央,论前后左右都有两间屋子隔着。 且侍卫来来回回的巡逻,她就算身怀武功,也根本没有机会能潜到内院去! 女人思量下,来到靠内院最近的一间下人卧室,她一闯进来里面,七八双眼睛疑惑地盯着她。 带头的丫鬟走过来,疑惑的,“你不是我们外院的吧,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你?” 女人捏紧了袖子里面的匕首,笑着道:“咱们外院有五十多号人呢,姐姐怎么会记得起我呢,我原是东西落下了,转到这边来找,不想几个侍卫大哥不让我回去了,让我到姐姐们的屋子里暂住一晚!” 其他丫鬟也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坐在床上说话,毕竟她们也是在干活时,被管事的撵回屋里来呆着。 带头头的丫鬟也坐回去,但脸色有些不好,语气冷漠的,“你也瞧见了,我们屋里没你的被褥,要睡就趴在那桌子上,将就一晚吧!” 眼前的这个丫头,看着面生,估计是新来的,她们这些老人自然得端一下架子! 那女人微笑着坐在桌子上,手里已经抓紧了匕首,再不赶紧行动,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眼看那些丫鬟一个个盖着被子都睡了,那女人拿起旁边的油灯朝那被子撒去,被子立马窜出一团火焰。 丫鬟们吓的大喊大叫,女人借着救火,把着火的被子又甩到布帘上,火势向上而起。 她赶紧跑出去喊人救火,周围巡逻的侍卫全被引过来了。 女人三两步就窜到后院的小侧门,打开们,几个黑衣人嗖嗖的跳进来,跑到内院门口来,点燃随身带的桐油砸在门上,屋子上。 侯府里一片混乱,内院守着的人得了命令,外面天塌下来也要守着门! 二坤让人一边朝外面泼水,一边将秦念白的屋子围起来,不准任何人靠近! 突然间,砰的一声,大门被人狠狠地撞开,外面面冲进来几个手拿利剑的黑衣人。 二坤大喝,“听我命令,一部分人守住住屋子,另一部人跟着我上去斩杀这些恶贼!” 说着,他提着长刀跳出去,与这些黑人打起来。 里面的秦念白挣扎在生死徘徊之间,外面闹闹哄哄,她大概也知道了些什么。 但越着急越不成事,反而用尽了力气,晕过去了。 包妈妈跟小清吓的不知所措,赶忙让大夫过来扎针,她才稍稍醒来。 “夫人现在体力耗尽,需要补充些,你们快去做些吃的来!”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焦急道。 小清跑到前面去开门,却看见院子里一阵阵电光火石的打斗,吓得赶紧关上门,害怕的跑过来对包妈妈道:“包妈妈,不好了,面来了一群刺客,坤二爷正带人跟他们打,怎么办?” 包妈妈一边给秦念白擦着汗,一边稳了稳神,“你不要急,让所有人照常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外头有坤二爷顶着呢!” 小清点头,带着两个丫鬟开门朝着小厨房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他们便带了一碗酪浆进来,喂秦念白喝了几勺,才开始用劲! 此时,永侯府火光冲天,已经引外面人的注意,隔着两条街的贺家也看见了。 贺宇刚要与白梓萱就寝,白梓萱的贴身丫鬟就跑进来喊道:“不好了,小姐,姑爷,永侯府那边火光冲天,好像着火了……” 贺宇一惊慌,拿了架上的衣服就赶紧跑出去,白梓萱在后面也追了出去,贺宇与不同的是,她表现出无限的欢喜。 她一边给丫鬟使眼色,一边拉着贺宇道:“大人,你千万不要着急,估计永侯府早乱作一团了,我们还是赶紧让人带上云梯,水桶去救人要紧!” 贺宇拉着她,郑重的点头,说了句谢谢,让人赶紧准备。 一会儿,那丫鬟回来了,又对着白梓萱使了一个眼色。 贺宇与白梓萱骑上马,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永侯府去,他不知的是,身后莫名跟了一队衣着相同的人马。 到了永侯府,只听到里面传来轰乱的声音,他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来开。 “大人,里面出了大事,没用的,让人直接上云梯进去!”白梓萱故做焦急的道。 他只好让人上云梯,进去后,抓住一个乱跑的小斯大声吼道:“我是兵部侍郎贺宇,带人前来救火!” “贺但大人,有刺客,快去救人!”小厮害怕的说道,他原本是想跑出去报案的! 这时候,一个丫鬟跑过来,害怕的抹着眼泪。 “贺大人,你来的正好,我们坤二爷正在内院里擒拿刺客,你们快去帮忙!” 说完,深有韵味的看了一眼白梓萱。 白梓萱摆摆手,示意让她把人带来。 角落里,一身小厮打扮的女人换上丫鬟的衣服,头埋的低低的,跟随着刚刚那女人来到白梓萱身边。 这边,贺宇让一部分人救火,其余的跟着他来到了内院子里,上去帮忙,只见地上已经躺着几个个黑衣人和侍卫的尸体。 白梓萱紧紧的抓着贺宇的手臂,心里兴奋又愤恨。 贺宇的人一上,黑衣人被三两下斩杀在地! “幸亏贺大人赶来相救,夫人若出事,小的万死不能!”二坤跪下来,拱着手,感激道。 贺宇扶起他,“坤二爷,快请起,夫人没事就好!” 一旁的白梓萱也笑着道:“好了,你们过会儿在客气,夫人生了没有?” 二坤警惕起来,白梓萱居然也来了,贺大人是个好的,贺夫人与他家夫人结过仇怨! 第一百六十三章白梓萱假意示好 这次又多亏贺大人鼎力相助,他们才化险为夷,二坤便拱手客气的,“夫人恐怕还有一段时间,贺大人,贺夫人请到偏厅去用些茶点……” 白梓萱脸色变了变,眼中是一股杀气,这个狗奴才,今天就连他一并除去! “嗯,夫人没事就好,我这里带了尚好的催胎丸,刺客恐怕还在周围守着,这位大人若是不放心,可让里边的大夫验一验!”她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二坤自然是不信,拱手道:“多谢贺夫人美意,我家夫人那儿已经备好了申老夫人给的催胎丸!” 白梓萱捏着盒子的手紧了紧,眼中的恨意浓烈了,但她很快掩饰了下去,一脸委屈的看向贺宇,语气哀怨。 “我知道大人定是不信我,我有心与永侯夫人重修就好,您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旁边的贺宇也上来为她说话,“坤二爷,原先多有误会,还请您不要见谅,这次若不是夫人发现及时,我也不能立马带人赶到扑灭大火!” 这话没有打消二坤的疑虑,反而让他更加警惕起来,这一片不止永侯府,还有其他大人的府邸,这白娘子怎么会知道是他们永侯府出事? 他握着手里的大刀,扫视了一圈贺家护卫,走向白梓萱,杀红的眼神盯着她,问道:“贺夫人是神机妙算,千里眼,顺风耳,小的在此谢过了!” 白梓萱微微愣了愣,有些心虚的冒汗,难道这个贱奴才看出来什么了? 她赶紧笑着解释道:“我也是猜测,哪怕是烧到周围的房子,也会殃及永侯府,所以便叫我家大人赶来看看,还好,这一趟没有白来……” 贺宇过来把白梓萱搂在怀里,心中有些隔应,他家娘子好心好意带人赶来,怎么这永侯府的人还这般不领情。 “既然永侯夫人那里备了催胎丸,我们的就用不着了!” 二坤也笑着让人请他们下去休息。 白梓萱不甘心的跟着贺宇一同来到偏厅,她身边的丫鬟一直低着头。 借着出恭的由头,她与那丫鬟单独相处,便恶毒的,“看那架势,永侯留下的人武艺高强,要不是我们及时闯进来,悄悄让他们去灭了口,估计我们落不到好处!” “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那贱人的孩子顺利出生吗?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杀了她与那野种!”那丫鬟咬紧牙帮,面目狰狞,恶狠狠地说道。 白梓萱冷笑一声,她原本是想让那贱妇与孽种胎死腹中,让其在痛苦绝望中杀了她! 看来,得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如何被杀,在绝望的死去! “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没有后退的理由,一会儿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动手,你趁乱进去!” 那丫鬟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坚定的点头,她终于可以为自己与哥哥报仇了! 不多时,白梓萱捏着一块白色手帕出来了,正好听说秦念白已经生下孩子,她脸上满是憎恶,对着贺宇时却换上了一张笑脸。 “我们过去看看永侯夫人吧,这一晚上她也够遭罪的!” 贺宇点头微笑,挽着她的手,便朝着秦念白的正厅去。 路过院子时,白梓萱将手帕轻轻的掉落在地上,穿着贺府护卫衣服的刺客立马拔出手里的剑,杀死了在他们旁边的永侯府护卫。 周围马上就引起了混乱,一个刺客还冲过去挟持了白梓萱。 双方停下来,贺宇焦急的怒喊:“大胆刺客,快放开我夫人!” 那刺客眼中杀气腾腾,拖着白梓萱后退了几步,其他刺客也退过来。 刺客冷眼道:“要我放人,就把永侯夫人与她的孩子交给我们!” “你休想!”二坤暴怒的甩着长刀,跳到前面来。 贺宇则让他不要冲动,担忧对着刺客道:“你们若放了我夫人,本官可以保证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这儿!” 白梓萱一边装作害怕的模样,一边哭着,“夫君,救我……” 此时,那个低着头的丫鬟悄悄趁乱的进入屋里。 白梓萱见她进去后,哭的更加卖力,惹得贺宇心疼不以,二坤则警惕的盯着眼前的这些人! 屋里面,孩子已经洗干净包起来,抱到秦念白身边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正在哪儿恭喜夫人喜得贵子呢。 秦念白头发蓬乱,满脸大汗的笑着抱起孩子,眼泪婆娑,她抬头道:“今日,多谢大家,赶明儿,我定会重重有赏!” “只要夫人与小公子无恙,我们就算死也值得了!”小清也喊着眼泪道,外面的情形,她是知道的。 而那个满脸疤痕的女儿端着旁边的酪浆进来,语气温和的低着头,“夫人,您也饿了,喝些东西吧!” 这丫鬟穿的是外院的丫鬟衣裳,小清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挡在秦念白面前,呵斥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把头抬起来!” 只见这丫鬟慢慢的抬起头来,脸上蜈蚣疤痕触目惊心,看到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眼里闪着杀气,匕首藏在托盘下面,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冷笑。 忽然把酪浆砸在小清脸上,一刀划伤秦念白的手臂,冲过去抓着孩子的襁褓拖了过来,孩子被一震,吓的大哭。 她用刀抵着哭泣的孩子,大吼:“都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让他重新投胎!” 秦念白吓的大惊失色,“不要动!” 其他人也大喊救命,外头的二坤听见直接带人闯了进来。 “不要,孩子在她手上!”秦念白拦住二坤,又回头对着那女人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女人仰头哈哈大笑,一脸狰狞的,“哈哈哈,我想要你跟这个孽种的命!秦念白,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做过什么恶事了?” 她为了等这一刻,什么屈辱,什么痛苦都忍受了,她一定要把秦念白羞辱致死! 而秦念白根本看不出来她是谁,只是害怕的盯着孩子,发抖的说道:“姑娘,你是找错人了,你们根本不认识!” “不认识?秦念白,永侯夫人,贵人多忘事啊,你设计害死我哥哥,又屡次破坏我的好事,还把我送到那恶魔的地狱里去,你忘了,我忘不了,我屈辱的活着,就是要亲自杀了你!现在我就捅死这孽种,让你痛不欲生!”女人撕心裂肺的吼着。 秦念白依旧心慌意乱,她仔细看了看,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被卖到次等窑子的小李氏! 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今天的混乱是操控她的人制造的! 秦念白努力平复心中的躁动不安,稳了稳心神,语气尽量平静的。 “小李氏,你敢说自己坦坦荡荡吗?林姐姐与腹中孩子是你与你哥哥害死的,你哥哥又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他死有余辜,你放下刀,我可以保你性命!” 小李氏冷笑,恶狠狠的,“秦念白,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林苏氏死的好,谁让她要跟我争!但又管你什么事,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多管闲事造成的,只能怨你自己,怪不着旁人!” 这时候,外面的刺客把白梓萱推开,跟守门的侍卫打起来,贺宇带着白梓萱躲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事,白梓萱故意大声骂道:“疯女人,还不赶快把孩子放下!我过去给你当人质!” 贺宇赶紧搂着她,“夫人,不要冲动!” 小李氏一笑,看向秦念白,“只要你拔了自己的舌头,挖了自己的眼睛,又再斩断四肢,我便放了你的孩子,如何?永侯夫人!” 旁边的二坤示意秦念白,先顺着小李氏,时间不多了,他必须马上解决屋里的危机,以防外面的刺客冲进来! “好,你不伤害我的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来人,拿匕首来!”秦念白温顺的道。 小清跟包妈妈却拉着秦念白,焦急的,“夫人,不要!”对着小李氏,“要拔舌头,要挖眼睛,要砍四肢,让我们两个来,你快放了小公子!” “不,能连累你们,让我自己来!” 秦念白跟着他们两个推推嚷嚷,让小李氏怒气上头,感觉人家没把她当回事儿! 她扬起手里的匕首,“再磨叽,我现在就杀了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二坤绕道后面,把手里飞刀一扔,插在了小李氏额头上。 她瞪大眼睛,血顺着她那狰狞的面孔向下滴着,秦念白赶紧过去抱住孩子。 一旁的白梓萱吃惊,她一直盯着秦念白,就怕她与二坤交流耍花样! 没想到,二坤这狗奴才心眼不小!看着倒在地上的小李氏,她眼中却不屑,这个没用的女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白白的浪费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 眼看屋里是没事了,外面的人却打了进来,里面丫鬟婆子害怕的乱跑,只有包妈妈与小清护着秦念白。 看二坤与那些刺客对打,腾不出手来,白梓萱推着贺宇道:“这里人手不够,你快去找人来帮忙!” 贺宇让她小心点,就跑出去了。 秦念白抱着孩子,与小清包妈妈被逼到了最里边,白梓萱也跑过去,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第一百六十四章何琰护妻杀人 她假意道:“夫人,我在这里,绝不让那些刺客靠近你,我们大人去找人帮忙了,马上就回来!” 不知怎的,听到白梓萱这样说,秦念白反而心绪更加不宁,她抱紧孩子,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白梓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心里担心孩子,一直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 “夫人,你不要怕,我手里拿着刀呢,那些贼人不敢靠近!”白梓萱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直接走过来。 小清和包妈妈下意识的拦住她。 “贺夫人,您还是护着自己要紧,我们夫人有我跟小清呢,就算是给夫人挡刀子,我俩也不怕!”包妈妈大义凛然地说道。 小清也坚定的点点头。 白梓萱越靠越近,秦念白与她那孽种就在眼前,想到她又要逃过一劫,心中的恨意再也控制不住! 这时,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拿着短刀跳过来,推开白梓萱,就朝着小清与包妈妈砍去。 包妈妈肩膀被划伤,小清与面纱女人扭打起来。 这边,白梓萱直接露出凶狠的神色,道:“秦念白,你去死吧!” 说着,她扬起匕首就砍向秦念白,秦念白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住白梓萱拿着匕首的手。 她刚生完孩子,力气不能与暴怒的白梓萱相比,她被白梓萱一甩,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为了护着孩子,秦念白用手肘死死撑住地面,导致手臂脱臼! 白梓萱红着眼睛,嘴里大笑着,又要朝秦念白砍去,秦念白早已经认命,只用(shēn)体护住孩子! 就在白梓萱手起刀落之时,一道利剑从她的(xiong)膛处冒出来! 她闷哼一声,睁大着眼睛,眼里先是吃惊,接着是愤怒与不甘!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普通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咽气了。 “念白!”何琰从后面惊慌跑过来抱起秦念白,刚刚,他若动作慢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秦念白恍如隔世之感,看到何琰的那一刻,早已经泪目。 她抱着何琰哭的含糊不清,“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看不我跟孩子了……” 何琰也心疼不已,是啊,他差点来晚了! “别怕,我来了,没人能伤害你们!”何琰拍了拍秦念白的后背。 而旁边跟刺客的混战已经结束,二坤拱手禀告,“侯爷,刺客全在嘴里放了毒囊,全部自尽,搜查时,一个女人想跑出去,我已经派人把她带来了!” 二坤招手,侍卫把那个女人押着过来,女人跪在地下害怕的发抖,一问才知,她是白梓萱的丫鬟。 何琰让人把她带下去,抱着秦念白去了其他院子先住下,眼下还有一桩大事要处理! 安顿好秦念白,他把二坤召来,扶着他的肩膀,“你去东街巷子老张家,抬一副上好的红木棺材来,在找一些哭孝的来,把白娘娘子装上,直接抬到白家去!” “是!”二坤拱手,十分利索的就带着人出去了。 何琰就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里喝茶,像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时,贺宇带着一对人马跑得满头大汗,终于来到永侯府。 一进来,便看到何琰坐在正院,之前倒在地上的护卫跟刺客的尸体已经被不见了。 他先是吃惊,然后松了一口气,笑着走过来,“你来了就好!我带来的人都用不上了!前几(ri)坊间还传闻你掉下悬崖,不知生死。” 何琰在旁边倒了一杯茶,让贺宇请坐,语气平静的,“坊间传闻大多不是真的,我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我妻儿的(xing)命便要丧在那毒妇手中了!” 贺宇疑惑,刺客都是男的,哪来的女人? 不过听何琰的意思,秦念白与孩子平安无事,那白梓萱应该也平安,他也不至于来晚了。 他坐下喝了口茶,便问道:“夫人与孩子你都挪到偏院去了吧。” “嗯,我今天在这里专程等你过来,是有一桩大事!”何琰又为他续了杯茶。 贺宇以为是太子(diàn)下那边的事,他竖起耳朵皱起眉,等着何琰的下文。 “我刚刚与你说的那毒妇,可还记得?要杀我妻儿的不是别人,正是你家娘子白梓萱,见她举刀杀人,我不得以一箭(shè)穿了她的(xiong)膛,尸体就在里边躺着!”何琰十分平淡的一口气说完。 旁边的贺宇一听,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他难以置信的哗啦一声站起来,脸色变得苍白,摇头道:“永侯,您刚才说什么?这种玩笑不可乱开!” 永侯府有难,还是白梓萱提醒他来救人的,白梓萱绝不会杀秦念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琰也不绕弯子,直接站起来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二人一同来到堂厅内,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女人的尸体,穿着白梓萱的衣裳。 贺宇发抖的蹲下去,把那女人翻过来,只见女人脸色苍白,嘴角流着血渍,这不是白梓萱又是谁? 他当即就瘫软地坐在地上,大张嘴巴,半天才大吼出一句,“夫人,夫人……” 何琰见他伤心的抱着白梓萱哭泣,便知道,那白梓萱肯定把这贺宇哄得团团转,贺宇又怎会知她恶毒无比。 也知道贺宇这会儿接受不了这样事实,他便走过来冷漠的道:“贺大人,很多事(qing)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她要杀我妻儿就是事实!” 贺宇已经痛苦失去了理智,他眼中满是杀气与愤怒,语气冰冷的,“何琰!我夫人如此不清不白地死在这里,如今你要按一千条罪名也死无对证!她想杀你夫人与孩子,又何须让我来救人!” “不管你信与不信,这便是事实,我何琰从来不冤枉人!”何琰背着手,转过(shēn)去背对着贺宇,语气凉薄的说道。 贺宇依旧陷入了自责与痛苦之中,如果他不多管永侯府的闲事,白梓萱便不会被何琰杀死! 而何琰的言辞认定了白梓萱是凶手,哪怕连个误杀的解释也不肯给,这让他心中的仇恨又增加了几分! 他一字一顿的,“永侯好大的气量!好大的权势!凭无据,单看感觉判断,便可(yu)加之罪就地处决!永侯不给个交代,我贺家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何琰原本以为,贺宇能够听进几句话,没想到他头脑已经昏厥了,便不再多说。 而此时,二坤也派人也带着人把那红木棺材给运来了。 “这是为白家娘子准备的棺木,贺大人不会想抱着她招摇过市的回到贺家或者白家吧?” 何琰指了指后头那顶棺木,语气十分冷漠地说道。 贺宇冷漠着脸,把白梓萱抱起来,二坤的人也识趣的把棺木打开。 他把白梓萱放到棺材里,盖上,眼神充满仇恨的看了何琰一眼,让他带来的人抬着棺木出去。 来到大门口时,外头停着一辆板车,板车后头是一排披麻戴孝,拿着花圈的小厮,旁边跪着几个带孝的女人,正在嘤嘤的哭泣着。 贺宇心中的仇恨彻底满了出来,何琰好大手笔,都准备齐全了,这是死了也不放过羞辱白梓萱的机会! 他发狂的拔出侍卫手中的刀,胡乱的挥砍着,让那些孝女孝男全部滚! 二坤这时候带人跳出来,贺宇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有多少力气,他冲过去一招便夺下了贺宇手里的刀。 又拱手行礼道:“贺大人请您注意场合,这可是在永侯府门口,这些仪式,也是我们侯爷的一点心意,您不要辜负了!” “何琰欺人太甚,你让他出来,我要与他拼命!”贺宇脸色气的一阵青一阵红,大声的嘶吼着。 二坤又道:“大人还是清醒些比较好,人已死,体面还是要给她的!” 他说完也不看贺宇的脸色,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贺宇心中又是一阵刺痛,白梓萱之前对他不冷不(rè),但前些天回心转意,以为可以和白梓萱永久相好下去。 夫妻还未做够,便(yin)阳相隔,只怪他自己懦弱,没有当场拿起刀杀了何琰! 他扶着棺木一路哭到了贺家,连夜让人把灵堂准备出来,挂上白色绸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天已经大亮了,他才派人去通知白家! 而白家听说贺家来人时,以为大事已成,白将军哈哈大笑的赶紧请人进来。 来人穿了一(shēn)孝服,一脸悲痛(yu)绝的给白将军一张帖子,白将军把帖子扔在地上,有些疑惑的吼道:“不像话,你们贺府的人就这规矩吗?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大哭小叫!” 那人被吓得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白老将军,是,是贺家的丧事,我们少夫人没了,大人悲痛(yu)绝,晕过去的数次,老夫人也倒在(chuáng)上动不了……” 白将军一听说他们少夫人没了,如同惊雷大喝,心中一沉,犀利道:“胡说八道,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一旁的管家赶紧把那帖子捡起来,递给白将军,他打开一看,贺宇只简单的交代,白紫萱在永侯府被永侯一箭(shè)杀的事! 白将军脸色发白的呆坐在椅子上,脸上先是惊讶后是悲伤,他难以置信的摇头,自己的宝贝女儿昨天还说着计划呢,怎么会…… 第一百六十五章老狐狸吃瘪 白老将军缓了缓,冲过来抓起那小厮的衣领,怒声吼道:“狗奴才,你要是敢骗我,我定将你剥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那小厮发抖着:“小的不敢,不敢……” 他将那小厮甩开,然后立马叫人结集了兵马,他也穿上铠甲,骑着大马,对后吩咐一声,“此事不要让夫人知道!” 便朝着贺家的方向,浩浩(dàng)(dàng)的去。 这时候,街上已经开了早铺,有人员流动。 看见白将军带着一对人马从街上而过,这些人都害怕起来,在小声的议论。 “难道又要发生动,乱了吗?” “你们不知道,昨天晚上动静可大着呢,我起得早,便看到一队披麻戴孝的拉着棺材路过,带头的那个人好像还是个当官的,叫个什么我倒是忘了!” 一个小哥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从门缝里看到的事儿,有些惊险的说道。 另一个长胡子大哥也凑过来道:“今天晚上永侯府发大火,我也瞧见了,这永侯在战场上,朝廷上敌人可多着呢,听说他死了,人家来报复来了……” “……” 早上,整条街的人也无心自己的摊位,店铺,生意,都在讨论昨天晚上的事。 这边,白将军已经到了贺家门口,只见贺家大门牌匾上挂着白色的绸子,守门的小厮也穿着孝服。 他已经心乱如麻,脚发软的,连马都下不了,旁边的副将赶紧搀扶他着下来。 守门的小厮一看到白将军来,赶紧跑过去磕头。 白将军冷着脸,一人一脚的把小厮踢开,捏紧了手里的马鞭,大步流星的走进去。 贺宇早早的便已经跪在院子里请罪,见他进来,便哭着拱手作揖,“岳丈大人,小婿有罪!” 其实贺宇的内心并没有旁人看到的那般悲痛,但在白将军以及外人面前,他要表现出比之内心伤痛百万倍来! 白家树大根深,将军更是手段了得,一个不小心迁怒于他们贺家,后果不堪设想! 白将军一步一步走向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棺木,眼珠一瞪,大叫着,“萱儿!” 随即,扬起手里的鞭子,便朝贺宇狠狠地抽了几鞭,贺宇也不敢反抗,依旧跪在地上请罪! “没用的东西,我让你整个贺家陪葬!” 贺宇吓的发抖,他赶紧又拜,“岳丈大人,此事请容小婿一一禀告!” 他将事(qing)平铺直叙的说了一遍,白将军脸色却越加的难看,何琰,皇上(shēn)边的这条走狗,他绝不放过! 白将军扔掉鞭子,老泪纵横的朝灵柩走去,手碰到棺木,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他又忽然停止了哭泣,抹了抹眼泪,命人将棺木打开,看到白梓萱穿戴整齐,面色发白,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木里时,他才又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白梓萱的母亲衣衫不整的被丫鬟扶着进来。 见着厅里的棺木,直接晕厥了过去! 白将军又跑过去扶起自家夫人,让人送下去歇着。 “来人,跟老夫去永侯府捉拿杀人凶手!”白将军拔出手里的利剑,朝天一指,一声呵道。 他(shēn)后上百个将士齐声答是,一行人骑上高头大马,又直朝永侯府奔去。 永侯府这边,何琰早就有好应对之策,他昨晚就已经准备好奏章,天一亮,就呈上皇上寝(diàn)。 偏院里,秦念白微微醒来,孩子在(shēn)边睡的正香,而何琰坐在(chuáng)沿上,一脸深(qing)的看着她。 “醒了,来漱漱口,吃些鸡汤,我亲自做的,味道甚好!”何琰笑着扶起她。 秦念白却想起昨晚的事,开始担心起来,她拉着何琰,“白梓萱死了,白家不会善罢甘休,你赶紧先躲进宫里……” 说着,她推了推何琰。 何琰搂着她,坚定的,“夫人说什么傻话,那毒妇想杀你跟孩子,我杀她,天经地义,这件事,你不要(cāo)心,只要好好养着(shēn)体照顾好孩子就行!” 秦念白点头,心中还是害怕,她又道:“以白家的强势,定会上门来讨个公道,让人把门抵好了……” 何琰在她额头上小啄一口,拍了拍她的肩膀,“夫人放心,我不仅要打开大门迎接白家,还要有白家痛失(ài)女的感同(shēn)受!” 秦念白吃惊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法子,这样不是让白家更加愤怒吗? 或许是二人说话有点大声,吵醒了孩子,孩子在一旁嘤嘤的叫着,何琰让秦念白赶紧哄哄他。 “照顾好夫人,那群豺狼虎豹应该要打上门来了,本侯去会一会!”何琰像没事人一样,掂了掂手里的宝剑,笑着说道。 何琰幽默一说,让屋里的其他女使听了也轻松了一截。 小清让人给秦念白端来洗脸水,她笑着道:“夫人放宽心,天大的事,有侯爷在,咱们都不怕!” 秦念白也安心的点头,何琰做事从来都是有把握的,他既然敢一个人出去应对,应该是有法子的! 这时,白将军已经带着两百多人马到了永侯府大门口。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何琰背着手站在中间。 “何琰,你杀了我女儿,今天老夫来就是为了让你偿命,你若是不想永侯府涂炭生灵,就跪下,让老夫砍了你的头!”白将军摇着手里的宝剑,怒声呵斥。 何琰笑着走出来,拱手道:“白将军,别来无恙!事(qing)的前因后果我已经禀明了圣上,本侯是否有罪,由圣上定夺,您带着这么多人来到永侯府,外面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奉了圣上的旨意!” 对付这样(yin)险狡诈的人,拿住他的把柄是要紧的! 白将军脸色(yin)沉着,在他看来,何琰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他现在有足够理由,就算当场杀了他,在圣上那边也不敢说什么! “来人!把这个杀人凶手给老夫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其余人人等捉拿入狱!”白将军居高临下的下命令。 “慢着!”何琰桀骜不驯朝前走了几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在白将军面前晃了晃。 “白将军(shēn)康体健,应该不至于老眼昏花,这番邦进贡的羊脂白玉做成的令牌,可在您管辖下的山西,随意调动兵马!本侯说的不错吧,白将军!” 白将军心中一咯噔,眼中愤怒更加浓烈,何琰命大,逃过一劫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拿到了如此有力的后患。 这羊脂白玉一共有三块,皇上亲赐白家一块,被他做成密令,以防仿造! 他冷着脸,摆手让人退下去,走了过来,“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老夫?老夫可以认定,你手里的是从老夫这儿偷去的羊脂白玉!一样处决了你!” “白将军好大的口气,本侯是皇上亲封的侯爵,官职上暂且不论与你平起平坐,但也不是什么闲散王爵,白将军,想提前造反?”何琰冷笑着道。 白将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愤怒思索两种(qing)绪交错着。 他思索一番,确实不该冲动,朝廷上有人正等着揭他的短,就等着他们白家一步踏错千古恨! 但他人来得来了,就这么空手回去,那他在将士们的面前颜面何存?在整个京东城的颜面何存? 就算杀不了何琰,也要让他脱层皮! “哈哈哈,笑话!老夫有理有据,我女儿死在你家,还是你亲手所杀,这一点你逃不掉,你自杀谢罪,老夫就此作罢!” 这时候,慢慢的有人围过来了,都在指指点点。 何琰便趁机道:“老将军,劝你干脆第一纸诉状告我得了,你这样浩浩(dàng)(dàng)的带着这么多人马出现在这里,不担心有人告你造反?或是,白家权势滔天,在天子脚下目无王法?” “哼,永侯,我们就在圣上面前分辨!”说罢,白将军上了马,带着人离开了。 何琰清楚这个老狐狸早有二心,自己只要稍微一诈,他便心虚的不成样子。 何琰也转回去,换了(shēn)官服,骑上马去上早朝。 文武百官看到何琰安然无恙的归来,一个个议论纷纷,早前听说他在山西境内掉下悬崖,生死不明,现在又好端端的回来了。 有人欣慰,也有人嫉妒。 也有人发现白老将军今(ri)没有来上朝,正当他们小声议论此事时,大宫令高喊上朝,皇上一脸威严的坐在龙椅上。 “永侯回来了,此次西行辛苦了!”皇上看到何琰,十分高兴的道。 何琰上前一不,弓腰行礼,“多谢皇上关(ài),臣此次收获颇多!” 皇上让他继续,他又道:“山西煤矿丰富,可谓是源源不断,但也不是取之不尽的,太子让臣亲自交给皇上的奏章!” 皇上满意的接过奏章,越看脸色越(yin)沉,但现在不是时候处理这些蛀虫,只好强行把心中的怒气压下来! “白将军何故不来上朝?”皇上又扫视一周与白李两家的党羽,问道。 其他人不说话,面面相觑,李宰辅上前一步,道:“臣的府邸与白家所隔相近,倒是知晓一二,像是白家千金贺侍郎的妻子,昨夜在永侯府遭遇大难,将军夫妇痛失(ài)女,一时倒下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朝堂舌战 “哦,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报给京兆尹查清楚?现在才说!”皇上洋装生气,眯着眼睛道。 李宰辅瞥了一眼何琰,嘴上带着得意的冷笑,对着皇上又作揖道:“此事事关重大,白将军也无能为力,更不用说京兆尹,听说,白将军爱女是死在永侯手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吃了一惊,都在猜测,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永侯居然敢杀国公家的孙女! 李宰辅看了一眼后面低着头的贺宇,又道:“贺侍郎最清楚,还请贺大人上来向圣上说明!” 贺宇脸上复杂无比,顿了顿,站出来道:“回禀皇上,此事臣……” 他话为说完,外面就听起鸣冤鼓,众人齐齐回头看去。 公令来报道:“启禀皇上,是白家老夫人在店外击鼓鸣冤!” 李宰辅赶紧道:“臣奏请白老夫人上殿来询问冤情。” “臣附议!”另一大臣道。 “臣反对,朝堂之上,岂能妇人来,夫人确有冤情,应该交由管司京兆尹审理!”有大臣站出来拱了拱手,铿锵有力的说道。 李宰辅脸色十分难看,他又站出来来行礼道:“皇上,京兆尹若敢受理此案,白老夫人便不会跑到勤政殿殿来,怕是这杀人凶手全是滔天无人敢管!” “臣等附议,白家三代忠良,断然不会出错,请皇上秉公处理!”一个大臣站出来道。 接下来,又有朝臣为永侯说话。 “……” “放肆!你们群大臣是把这儿当做民间市井街道了?”皇上震怒的将面前的奏子砸下来。 下面终于一阵安静,前排的何琰站得直直的,好像人家吵死吵活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上看了看何琰,开口道:“永侯,你来说!” 何琰上前走出两步,看了看左右的朝臣,为他的事情争得脸红脖子粗,向着皇上鞠了躬,拱手道:“回皇上,臣确实亲手杀了白梓萱,但也是天经地义,要是臣在晚一步,那毒妇就举刀杀了臣的妻子与孩子!” 此话一出,朝臣们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李宰辅助闷声站出来,厉声呵斥问道:“你既然承认杀了白梓萱,就该认罪服诛!还白家一个公道!” “我说宰辅大人,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本侯方才已经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众位都听着呢,你怎么就只听到一句我杀了白梓萱?” 何琰歪着头,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这次在路上伏击他的人,就是这个老东西跟白家派出来的杀手。 白老将军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不敢轻易出马,反倒让他夫人在外面击鼓鸣冤,又让这老东西在朝堂之上为难于他,还真是好计策! 李宰辅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何琰这是当众让他难堪,他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随即对着皇上拱了拱手,眼睛发红,言辞恳切的。 “皇上,臣听闻,是白小姐带着贺大人去永侯府救火,如果白小姐是杀人凶手,她又何须多此一举,永侯分明是仇恨白家,趁机杀了白小姐报私仇!请皇上明断!” 何琰上前来,“宰辅人好像并不在现场,你清楚这么多?回家告诉你的,还是贺大人与你细说了其中的详情?” “坊间都是这么传的,老夫又何须从他们两家得到消息!”李宰辅冷哼一声。 何琰哈哈一笑,随即大声的说道。 “哈哈,大人是想蒙骗皇上,还是糊弄臣下,这白梓萱如何得知我永侯府要遭难,若不是谁提前一早安排,一个小小的女子,便有神仙运算的本事了?” 转头向贺宇:“你说是与不是,贺大人?” 贺宇愣了一愣,他细细推敲确实如此,白梓萱向来对他冷淡,前几天才转了性子,对他百般示好,又提醒他永侯府的有难。 若不是提前安排,又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贺家权势不如白家,但也轻易得罪不起永侯,在贺宇为难之际,外头便传来白老夫人要撞城墙自尽的消息。 众位大人又是一阵唏嘘,李宰辅一伙的一个二个请示皇上,将何琰先下狱,等查清事情再定罪。 另一些朝臣又主张此事事关重大,永侯功勋卓著,不可轻易定永侯罪。 “好了,都不要说,这事,你们家先自己商量着该怎么办,不行就各自拿出证据来,退朝!”皇上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摆了摆手说道。 宫令走上前来,大喊一声退朝,下面朝臣跪安。 下朝路上,李宰辅走过来,脸上满是阴险狡诈,语气傲慢得意的,“永侯啊,早就让你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非要跟本座斗,哼,你能活着回来,算你命大,但这次,无需本座出手,本座只要吹一吹气,你的一生就灰飞烟灭了!” 何琰笑着,抱着手一边跟其他大人打招呼,一边小声道:“宰辅大人,我要是你就躲着不出来,搅和我跟白家的事,不免让皇上怀疑,你们两家早有结党营私之嫌!” 李宰辅没讨到好处,原先得意的脸上,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何琰确实提醒他了,皇上嘴上不说,私底下一直想找人顶替他,光举荐过来的学生就有好几个! 他拱了拱手,“本座拭目以待,永侯的下场!告辞!” 出了宫门口,何琰瞥见前面的马车是何家的,他直接拦住,约了贺宇到飘香茶楼。 “放心,本侯邀你来是有大事谈,茶水里也没毒!”见贺宇脸色有些难看,倒好了茶也不喝,何琰笑着道。 贺宇拱手,便要走,“白梓萱是我夫人,若是这件事,下官恕不奉陪!” 何琰一把将他拉了回来,按坐在座位上,又给他续了一杯茶,“别急着走,贺大人难道不想为了贺家的前程声誉着想?你夫人是个什么样子,你应该最清楚不过,我既然不怕白家发难,就证明我有十足的证据!” 贺宇看了何琰一眼,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白梓萱这几日的行为确实很怪异。 他也不敢贸然下注,永侯一定弄得过白家! “既然永侯有证据,就当着白家的面报给皇上,让皇上来公断!”贺宇又道。 何琰笑着继续给贺宇续茶,自己也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证据我迟早要呈上,我现在只是提醒你,有些话有些事不可乱说,亦不可乱做,白家表面上是三代忠良,实际上也是三代权臣,如果皇上真的顾念了白家的权势,在朝堂之上便当场发落了我,又何需将案件推延?” 贺宇想了想站起来,拱了拱手,说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何琰知道,他这是想明白想清楚了,自己暗示他,皇上要击溃白家权势,他要是个聪明的,最好把事实说清楚! 同时,何琰也是为他好,如果白家散了,也不至于连累贺家,也算是为了报答贺宇赶来救秦念白的情分。 永侯府,清欢居偏院,秦念白急的如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见何琰回来,她焦急地迎上去,拉着何琰便问:“怎么样了,白家人怎么说,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何琰开心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软榻上,夫人紧张自己的样子,觉得甚是欣慰。 “想动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白李两家派人在山西境内刺杀我的事儿还没完呢,如今又来杀我妻儿,拼的我不做这个官,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秦念白抓着何琰的手,语气急切地赶紧说道。 “如果实在不行,我去朝堂上跟他们辩驳,还有,一同刺杀我的那个满脸疤痕的女人就是小李氏,我已经让坤二爷找了人证,录了口供,有人亲眼见到她去白家,那个翠儿的表哥,我也已经叫人抓住了……” 何琰搂着她,温和的,“好了,这些都是小事,他白家大可不认,硬要说是我们为了洗脱罪名而找来的人证口供,咱们也无可奈何!” 这一说,秦念白开始有些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白家真的可以掩盖一切吗? “这……连人证物证都不管用了……” 看她急的冒虚汗,何琰赶紧给她擦擦,捧着她的脸认真的道:“你记着,天塌下来有我为你顶着,你不必担忧这些事,好好的做好月子要紧!” 秦念白只好无奈的点头,总觉得何琰有事瞒着自己,但何琰不说,她便也不问,只让他无论如何万事小心,好歹为了自己跟孩子要求平安! 二人才用了早饭,秦家的人便来了。 秦显与秦李氏带了些人参补品。 他们听说何琰杀了白梓萱,永侯府与白家水火不相容,怕连累到秦家,目前又不好得最有永侯,只好带了些礼物,洋装是来看女儿的。 “白家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永侯预备怎么办?”喝一盏茶,秦显试探着问道。 “人是我杀的,无论白家想怎么样,我都不会连累到娘子与岳父大人!”何琰十分平静的说道,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白家。 秦显眉头皱了皱,趋于奉承的道:“永侯说的是,您好歹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与太子又交好,只是秦家势单力薄,难免被搅入是非……” 第一百六十七章趋利避害 “您放心,这是永侯府与白家的事儿,定不会扯上秦家!”何琰又十分随意的说道。 秦显又笑着,“有永侯这般作保,下官自然放心,只是,小女念情还在贺家,虽说您不牵扯秦家,也保不齐白家会逼贺家撵人,若是你我两家再无瓜葛,兴许白家只会针对永侯……” 何琰喝茶的动作停住了,脸上的笑意也收回了,换上冷漠的神情,他越发心疼自家夫人,秦家这是要与夫人断绝来往,怕受连累? “小婿一直有疑惑,两位为了秦二小姐,能做到这般低声下气来永侯府央求本侯莫要连累秦家,那本侯的夫人就不是秦家人?”何琰偏着头问。 秦显马上否认道:“没有,没有,永侯多虑了,只是,念白有你护着,我们自然不担心,但念情地位身份都不如念白,我们实在是……” 说着,秦显开始抹眼泪,外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爱女心切,不得已而为之。 一旁的秦李氏也点着头,用手帕擦着眼泪。 何琰内心却十分的厌恶秦显这番做作的小人模样,他怀疑过秦念白,或许真不是秦家人,因为秦家人对她未免太凉薄了些! 幸亏他让秦念白歇息着,自己出来应付,若秦念白看到娘家人在危难时刻这般绝情绝义,定会心生凄凉。 “要不这样,我替我家夫人写一份断绝书,以后永侯府的生死,便牵连不到你们秦家,如何?” 秦显和秦李氏人面色一怔,随即露出欣喜的神情。 但看到何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赶紧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秦显站起来,拱手作揖,嘴角发抖的煽情道。 “为了保护好两个女儿,我们二人就算是死,也甘愿,只是,求侯爷不要将断绝书的事告诉小女念白,不盼她能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难处,只让她安心养好身体!” 秦李氏也抹着眼泪,连连道:“是啊是啊!就算孩子们不明真相,怨恨我们,我们也认了!” 夫妻二人的爱女之心演绎的声情并茂。 何琰十分淡漠的让人准备笔墨纸砚,示意秦显写下来。 秦显满意的提起笔,稀里哗啦的开始写,他心里盘算着,他跟秦李氏在永侯面前算是演足了戏。 如果永侯府能躲过一劫,他也有回头路,再说了,他还等着得到秦念白身世换来的好处呢! “好了,还请永侯过目,若有不妥的地方,下官在补上!” 秦显把写好的断绝书递给何琰,目的就是让何琰知道,他是真的为了秦念白着想! “再加上一处,小女念白日后荣辱与秦家再无瓜葛!”何琰语气淡漠道。 秦显讨好的提笔加上,按上手印,带着秦李氏满意的离开了。 贺家这边,秦念情的日子也不好过,贺老夫人不敢惹秦念白,只好把白梓萱的死算在她头上,此刻正要动家法泄恨。 “你们秦家蛇鼠一窝,你说,是不是你窜通你那姐姐害死我的好儿媳的!”贺老夫人坐在高位上,抹着眼泪,伤心指着秦念情问道。 秦念情委屈又痛快,虽然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白梓萱死了,也算是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她正正的跪着,语气强硬的,“婆母,害死她的是永侯府的人,你要报仇,就去永侯府,关我什么事!” “你还敢顶嘴,来人,给我打!”贺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 两个婆子把秦念情按在地上,小厮拿来棍子,就要往她身上招呼,贺宇就回来了。 他让人退下,扶起秦念情,对贺老夫人苦口婆心道:“母亲,你就不要再闹了,这件事已经闹到了皇上面前,永侯府跟白家,我们都惹不起!” 贺宇明白,今天何琰把他约到茶楼,就是要提醒他,不要当了别人的靶子! 贺老夫人不明所以,永侯府害死她的好儿媳,报仇天经地义,儿子这是怕些什么? “梓萱死的不明不白,你作为她的丈夫,怎么能不闻不问,还护着这个贱人!”贺老夫人含着泪,失望的道。 贺宇眉头紧锁,表情凝重的带着秦念情就回后院,留贺老夫人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就在这个时候,白家来人,请贺宇与贺老夫人过去有要事相商。 贺老夫人到是穿了一身素服,还带上补品,就是贺宇迟迟不来。 他身边的小厮来报,说他忧思独伤心,坏了身子,告了病。 贺老夫人只觉得是秦念情那小贱人缠住贺宇,带着人就要过去教训秦念情,顺便带着贺宇去白家。 门外的小厮见贺老夫人气冲冲的过来,赶紧向里面的贺宇通报,“老夫人来了!” 贺宇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秦念情正在照顾他,贺老夫人一见他儿子真病了,心肝宝贝的喊着,赶紧跑过去。 “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还好好的!”贺老夫人拉着贺宇的手,关切地问。 “母亲,我恐怕病得重,你留在家里照顾我,白家那边,一会儿派管家去说明就是了!”贺宇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 贺老太太担心儿子的安危,自然点头答应,但她过头来,便一定要秦念情去白家请罪。 秦念情吓得跪坐在地上,白梓萱的死跟秦念白有关,自己又是秦家人,贺老夫人这是要她去送死。 她浑身发抖的抓着贺宇的手,拼命摇头,“不,不去,大人求你不要让我去白家,夫人生前就恨我!” 贺宇剧烈的咳嗽了几下,“母亲,念情说的对,此时让她去白家,白家人一定会迁怒她,毕竟此事与永侯夫人也有关联!” “哼,如果她心里面没有鬼,怕什么,若是无辜的,白家人还能滥杀无辜不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谁也别想劝我!”老夫人冷哼一声,对着旁边的两个婆子道:“你们两个带秦姨娘下去梳洗,一会儿送她去白家请罪!” 贺老夫人也害怕白家迁怒贺家,所以最好让秦念情把这个祸水给引出去,她的死活与贺家无关,死了更好! 贺宇虽然不同意,但拗不过贺老夫人,也只好让人跟着秦念情,有事再回来禀告他。 秦念情被两个婆子梳洗打扮好套,贺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把自己给她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她带着几个丫鬟小厮,上了马车,一路上忐忑不安地来到了白家。 白府门口的家丁看见秦念情下马车,冷着脸让她从偏门而入,她被白家的丫鬟一路带到了后院正厅。 白夫人人坐在正厅,擦着眼泪,呜呜的哭着,难以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死去的事实。 这一次让贺家人过来商量,就是让贺家别生事。 结果看到秦念情低着头,浑身有些发抖的走进来,对着她磕头作揖,害怕道:“白,白老夫人康安,奴婢贺秦氏,奉了老夫人之命,给您送来补品,老夫人与贺大人因为夫人去世,伤心过度身体抱恙,无法前来,让奴婢……” 秦念情一紧张,竟忘了后面贺老夫人是如何交代的了。 白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将手帕放在一边,睁眼看了看这个奴婢,她认得,正是贺家那小妾,当初又跳湖,又寻死,闹得满城风雨! “贺家真是好大的胆子,让你这个贱婢来慰问,你可知道,我女儿是死在何人手里?你那亲姐姐的夫君亲自杀了她,你还敢到我面前来晃,是惹不得我伤心过度而亡,好称了你们的心吗?” 白老夫人气得拍着胸口,咬牙切齿的怒道,贺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已经跟永侯府勾结在一起了? 秦念情胆子本来就小,被白老夫人这一吼,整个人站不住,往后连退了两步。 瑟瑟发抖的赶紧跪下来道:“老夫人,请您明鉴,这不关奴婢的事……” 白老夫人冷哼一声,站起来,指着她,狠辣的,“不关你的事?秦念白是你亲姐姐,你们秦家人都是蛇鼠一窝,没有一个好东西!就该让人剁了你,以慰我女儿九泉之下!” 秦念情已经害怕的说不出来话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只剩下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丫鬟赶紧跑进来道:“老夫人,淑妃娘娘的到了!” “快,赶紧的,准备接待淑妃娘娘!”白老夫人高兴的走下来,出去之前,又令人将秦念情先关起来。 白淑妃眼睛红红的,被宫女扶着从车上下来,到院子里,远远的看到白老夫人迎出来。 二人一见面,便拉着手哭泣起来。 “嫂嫂,我可怜的侄女怎么偏就去了,呜呜……”白淑妃泪眼汪汪的哭道。 白老夫人也忍不住掉眼泪,拍了拍她的背,“我才又哭了一次,你来一提起,我又忍不住了,你我都不要在哭了,快些进来!” 二人擦了擦眼泪,拉着来到正厅,丫鬟上了茶水点心。 此次,本就是白老夫人邀白淑妃进府来商讨,如何为她家女儿报仇! “皇上那边,我也过去哭求了几次,他答应我,会好好的公正办理此案!”白淑妃说着,又想到哥哥白将军,又问:“哥哥怎么没有上朝亲自向皇上告状?” 第一百六十八章利用 白老夫人叹息一声,摆手让服侍的人全部都出去。 “你哥哥的意思,这事急不得,让我先出面,等明天,我还要去立正门击鼓鸣冤!让文武百官都看看,永侯府仗势欺人,等朝中为你哥哥鸣不平的人多了,他再出面!” 白淑妃恍然大悟,还是哥哥计划的周全,她又想到白老夫人信中提到要与贺家共同商议此事,又问:“怎么不见贺家的人?” “哼,贺家母子多半怕得罪永侯府,在家里多清闲,倒是派了一个低贱的姨娘的敷衍我!”白老夫人不满意的冷声说道。 白淑妃皱眉,她倒是听白梓萱说过,这贺家公子的妾室是永侯夫人的亲妹! 当下心里便生出了一条计策,既然永侯这边暂时搬不倒,那就先拿永侯夫人开刀! “嫂嫂,我倒有一个计划。” 白夫人让她赶紧说,白淑妃顿了顿,“这贺家来的姨娘,可是永侯夫人的亲妹,如果我们买通了秦家,在朝上对哥哥的助力也多一些!” 白老夫人一愣,满心欢喜,觉得这个法子甚好,她让人把柴房里的秦念情带过来。 “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是什么恶毒的人,不相干的,也不会牵连,要怪就怪永侯夫人姓秦,你也姓秦!”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地上发抖的秦念情,冷着脸道。 秦念情害怕的,“老夫人饶命,真的跟奴婢没关系!” 白老夫人摆手,语气平静的道:“行了,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你拿出一样信物来,我让人去找你的爹娘过来领你回去!” 秦念情一听人家要放过她,就赶紧把手里的手帕递给一旁的婆子。 婆子看了看,面色难看的问:“姨娘就没有什么刻字的玉石之类的好辨认?单单一块手帕,要是秦大人认不出来,可就没有这好机会了!” “认得出来,这手帕是奴婢娘亲自绣给奴婢的!”秦念情害怕摇头的解释。 婆子把手帕又转递给小厮,悄悄在小厮耳畔窃窃私语,小厮点头出去了。 两刻钟左右,白府的小厮来到秦府,递交了秦念情的手帕给守门的家丁。 不多时,秦李氏火急火燎的感觉跑出来,四处寻找秦念情的身影。 小厮拱手作揖,照着婆子的话,一字不落的道:“秦夫人,您不必找了,秦二小姐在我们白府,我们老夫人说了,请您跟秦大人一同去接回二小姐,您们要是不去,老夫人就将二小姐当做白府奴才,给她婚配!” 秦李氏脸色发白,颤抖着手,她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听到女儿的待遇,气昏了头,对着小厮骂道:“住口!我女儿是贺家的妾室,白老夫人凭什么把她重新婚配!” 这小厮也不恼怒,往旁边一座,带着几分傲慢的态度,“夫人,您只有一刻钟的收拾时间,小的只等您一刻钟!” 白家门第高,连带着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身份也高了不少。 秦李氏抹着眼泪,赶紧进去找秦显。 秦显正在书房,见秦李氏哭着跑进来,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白家带着人来抄家来了。 “你先别哭,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见秦李氏哭个不停,秦显摇着她,无奈的大声问道。 秦李氏实在是心疼女儿啊,嫁不好,过不好,如今还被扣在白家受侮辱! 她拉着秦显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 “是白家,白家把念情抓了去,要我们去领人,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害怕又担心,主君,我们该怎么办,白家肯定是迁怒我们了,这是要把我们一家三口集拢了好下手呀!” 秦显一脸凝重,心中也甚是担忧,虽然他跟秦念白已经断绝了关系,并且有一纸书信为证,如果白家不认,他也无可奈何! 秦李氏见他犹犹豫豫,又大声的道:“主君,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不去求秦念白,要不视死如归去白家把念情接回来!” 秦显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让其先别冲动,这两个法子,他看来都行不通,此时去求秦念白,不是往自己脸上扔粪球吗? 直接不计后果的去白家,也绝计没有翻身的可能,走来走去都是个死呀! “我们想将两家的事置身事外,看来是不可能了,你赶紧派人先到永侯府去通报一声,就说我们夫妇二人被白家招了去,毕竟那日我俩戏演得足,秦念白不至于不念旧情!”秦显无奈的道。 秦李氏点点头,赶紧伸手招来了贴身婆子,叮嘱她从后们出去。 婆子刚出去,外头又有丫头来报,说门口白家的小厮等不及了,问他们到底还去不去。 二人又整理了一下衣裳,才慌慌忙忙的出门去。美食 白家小厮见她二人出来,抱着手调侃几句道:“我还以为秦大人秦夫人害怕从后门溜走了呢,既然来了就赶紧上马车吧,我们老夫人若是等不及了,给二小姐配个乞丐鸡鸣狗盗之辈的,可就不太好了!” 秦显气得脸色发白,指着那小厮,硬生生只憋出来一个你字,便甩了甩袖子,憋着一股气拉着秦李氏上了马车。 “主君,这白家欺人太甚了,我如今想想都有些后悔,跟秦念白断绝关系了,原先好歹有永侯府罩着!”秦李氏一边憋屈的抹眼泪,一边小声的道。 秦显摇摇头,很是无奈的道:“别说了,外头那奴才精着呢,当心让他听着了,到时候有我们好受!” 他跟秦念白断绝关系,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牵连到秦家,哪曾想白家直接找上门来! 如今反倒是他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只希望他能逃过这一劫,再厚着脸皮去永侯府厚求秦念白庇护吧! 马车停在白府后门,一个婆子出来,把二人一路引到正厅来。 秦显夫妻二人走进来,白老夫人坐在高位上,又见旁边还坐着个衣着华丽十分贵气的女人,虽不认得,看样子关系与白家匪浅,只好一并跪安行礼。 “下官携内人拜见白老夫人!”他规规矩矩的道。 “这里不是皇宫内院,也不是朝堂之上,你原也不必对我行此大礼,就只见过白淑妃便是了!”白老夫人冷着脸,抬手示意道。 秦显与秦李氏才又赶紧对着白淑妃,又行了一次跪拜礼。 白淑妃那是皇宫高墙内院的贵人,他知之甚少,却也听说过,这位白淑妃近日圣眷正浓。 “秦大人秦夫人请起吧,我也是以白家人的身份回来吊唁我那可怜的侄女!”白淑妃说着,又忍不住用手帕去擦眼角。 秦显知道,这淑妃的意思,显而易见,是要告诫他们,这白梓萱的死,白淑妃是管定了! 礼也见了,礼品也送了。 秦李氏悄悄的四处看了看,不见秦念情的踪影,心中更加的担忧起来,莫不是女儿已经惨遭了不幸。 她含着眼泪,推了推秦显的胳膊。 秦显大着胆子,再次躬身问道:“老夫人,您是派人只会下官来领回小女恋,不知小女在何处?” 白老夫人脸色阴沉着,犀利的眼神像利剑一般撇了一眼秦显。 旁边婆子也十分识趣的让其他人全部出去,屋里只剩下了秦显夫妇,白淑妃,白老夫人四人。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秦大人,你养的好女儿害死了我女儿,就想置身事外!”白老夫人愤恨无比的吼道。 把秦显与秦李氏吓的一哆嗦,白家果然要迁怒秦家,看来他们今天就是来送死的! 秦显赶紧朝前跪行了两步,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拿出一份信封,求饶道:“不,不关我们的事,下官与秦念白已经断绝关系,这是断绝书,永侯可以作证!” “是啊是啊,秦念白早就不是秦家人了,她害死白姑娘,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老夫人明鉴!”秦李氏也赶紧补充道。 白老夫人示意秦显把断绝书呈上来,她仔细看了一遍,满意的笑着点头! “既然没有关系,这秦念白犯的罪,自然不干你们的事,但外人不知道,你们为了自身清白,应该站出来指证秦念白的罪行,是不是这个理呀,秦大人?” 秦显犹豫了,这白老夫人是要利用他对付秦念白呀,这事一做,以后他跟秦念白可就真没有关系了! 他苦着脸,作揖道:“老夫人,不是下官不跟孽女划清界限,实在是,当日不在现场……” “大胆!你刚刚还说与秦念白无瓜葛,现在又拒绝指证她的罪行,你莫不是杜撰这封断绝书来哄骗我?”白老夫人愤怒吼道。 若是秦家没有什么作用,也不用留着了! 秦显与秦李氏又被吓了一跳。 “老夫人息怒,我们都听您的,只要您放了我们!”秦李氏跪到前面来,害怕的作揖说道。 秦显拉了拉她的衣摆,让她别说了,她却转身哭道:“主君,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再护着那个贱人了,我们念情该怎么办?” 秦显无奈的低下头,现在不答应白老夫人的要求,估计他们别想活着离开白家! 白淑妃与白老夫人相看一眼,笑着对秦显夫妇二人道: “只要你们听话,白家不仅会放了你们,还会保秦家荣华富贵,升官发财!” 第一百六十九章李宰辅的算盘 秦显低头拱手答了一声是,秦李氏也满面笑容的问可否见女儿秦念(qing)。 白老夫人抿了口茶,拿起桌上的铃铛摇了摇,伺候的奴才开门而入,规规矩矩的站好。 “你去把秦二小姐带出来与秦大人秦夫人见个面!”白老夫人对着那婆子摆手示意道。 婆子点头出去了。 “两位,请上座用茶吧!”白老夫人又笑着道。 不多时,两个婆子带着秦念(qing)来了。 一家三口一见面便拉在一起哭泣起来,话还没说两句,白老夫人又摆手让婆子把秦念(qing)给拉到一边。 秦显不明所以,难道白老夫人反悔,又不想放过他们了。 “老夫人,您这是?”他有些焦急的问。 “只要你们夫妻二人听话,替我们办成了事,自然会放了你女儿,您若是不想要这个女儿,大可不必受我们辖制!”白老夫人理所当然的道。 秦显脸色变了变,心中复杂无比,白家这是要(bi)他们对抗永侯府呀! 永侯功勋著重,又是皇上(shēn)边的大红人,那能这么容易被搬倒,若成了还好,若败了,白家还不歹拿他们做替罪羊! “老夫人,淑妃娘娘,我们对着件事实在不知(qing)!恐怕帮不了您忙!”秦显抖着手作揖道。 秦李氏却狠狠剜了他一眼,只觉得秦显是顾及那个野种,赶紧打圆场,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当时不在场,实在不知道怎么帮忙!” 白老夫人原本要发怒的神(qing)冷了下去,喝着茶,嗯了一声。 “做父母的就该为儿女打算,明(ri)朝堂之上,你就替我指正何琰与秦氏合谋杀死我女儿,被你知晓,难以容忍,与秦氏断了父女关系!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白老夫人简单的吩咐道。 秦李氏到是点头哈腰,连连答应,秦显一脸凝重,不答应也不拒绝,他实在是难以抉择啊! 送走了秦显夫妇,淑妃疑惑问白老夫人,“嫂嫂,秦大人犹犹豫豫,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哼,他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事我早有准备,你赶紧回宫去,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端倪来!”白老夫人一脸(yin)险道。 永侯府,清欢居。 秦念白已经将孩子哄睡着了,让包妈妈带着(ru)母照料。 她来到何琰的书房,何琰像往常一样在案前忙碌着,似乎白家的事儿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白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打算如何?现下可有计划?”她担心的问。 何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问:“孩子睡着了吗?” 秦念白在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担忧,直接走过来,没好气的道:“孩子好的很,你不要把一切事(qing)扛在自己(shēn)上,白家的怎么说?外面都在传,白老夫人进宫告御状,皇上如何处理这事?” 何琰笑着把秦念白拉过来,坐在自己(shēn)旁,自家娘子越紧张自己,他便觉得一切都值得。 他拍着秦念白的手背,安慰的道:“想告御状就随她告去,是我杀了他家女儿不假,但她女儿要杀你跟我儿子,在皇上以及文武百官面前,我也如实说了,大家都没聋!” 何琰越是这样说,她心里就越担心,总觉得何琰有什么事(qing)瞒着她。 她拉着何琰,十分严肃的问道:“你有事瞒着我,到底是什么事?不要又像上次一样,让我跟孩子提心吊胆!” 何琰只将她搂入怀中,坚定的,“天塌下来,我也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话未说完,二坤神色有些凝重的跑过来,敲了敲门,“侯爷……” 见秦念白在,他马上恢复如常,“侯爷,军中(qing)报……” 秦念白看他主仆二人打哑谜的模样,便知道不想让自己在现场,她站起来,轻哼一声,走到帘子后面去。 二坤对着何琰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什么,完了便下去。 秦念白也不问,直接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一边为何也穿着官服,一边又忍不住的道:“我知道你做事自有考量,但凡事不可自大自负,一定要小心谨慎!” 何琰捧着她的脸小啄一口,笑着,“夫人就放心吧,那些个牛鬼蛇神伤不着我,只是让他们一时得意罢了!” 她嗯了一声,把官帽递给他,送他出门,心里还是胆战心惊,何琰有计划啊,她不敢贸然出面,生怕破坏了计划。 早朝之上,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唯独不见皇上,底下的大臣都在揣测着。 “这皇上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迟到,真是奇了怪了!” 御史大夫疑惑的道,另一个大人接道:“遇见这桩让人头疼的案子,早来有什么用,也只不过是早发火罢了!” “你们看见没有,永侯上朝可是大摇大摆,丝毫没有愧疚之心,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白家的马车,白老夫人估计还要击鼓鸣冤!”另一个大人小声的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鸣鼓声。 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又开始小声议论。 “今(ri)还是不见白老将军,听说被气病了,卧(chuáng)不起……”一个大人摇头道。 站在最前面的李宰辅一脸鄙夷的撇了何琰一眼,冷声笑道:“永侯气色颇好,看来这几(ri)过得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是自然的,只是李大人的气色就不那么好了,难道您这几(ri)过得忧心忡忡啊!”何琰抱着手,笑道。 李宰辅呵呵笑道:“我是担心呀,皇上若失去一个得力的干将,心中定然难过……” 何琰也只是笑而不语,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太监走了出来,甩了一下尘拂。 掐着声音高喊:“皇上龙体不适,今(ri)早朝由宰辅大人主持,各位臣工有本奏,无本退班!” “宫令大人,不知皇上何时上朝?”有大人手里拿着折子,狡诈的看了何琰一眼,走到前面来问道。 大太监又闭着眼睛,摇晃了几下脑袋道:“这事,我们做奴才的就不知道了!” 说完就退了下去。 何琰也迎面接到他这个眼神,便直接笑着道:“这位大人,我看你是有本要奏,既然宰辅大人主持朝会,那你就上前来,将你的奏本起奏给宰辅大人!” 那人眯着眼睛拱了拱手,语气犀利的,“朝廷机密,只能由皇上预览!” 李宰辅赶紧装作好人模样站出来:“既然是朝廷机密,那你交由我直接呈给皇上预览即可!” “是!”那位大人走上来,将手里的奏本递给李宰辅助,又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其他大臣左右环顾,也纷纷把手里的奏章交给李宰辅,就只剩下何琰。 “永侯,你也带了折子,交上来吧!”李宰辅一脸嚣张得意的说道。 他想着,何琰一直是皇上(shēn)边的重要大臣,许多朝廷机密,他都参与其中,待他呈上来,自己来个瞒天过海,窥的密文,于大计锦上添花! 何琰掂了掂手里的奏折,又把奏折别在腰带上,抱手走过来,疑惑的对着李宰辅道:“李大人,皇上让你主持朝会,不是让替他管理天下大事!您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李宰辅脸色变的(yin)沉起来,冷哼道:“永侯是想抗旨?哼,不过也是,你连朝廷要员的家眷都是要杀就杀,目无王法惯了,如今藐视皇上圣旨最正常不过!” 其他人跟着附和,有说何琰功高自傲,有说他想造反…… “李大人,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我手里拿的是朝廷机密,只有皇上碰的!你要是不服,咱们就到皇上面前分说!” 何琰一甩手,语气不悦的大声说道,让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听见。 “你!”李宰辅咬牙切齿的瞪大眼睛,指着何琰说不出话来。 这时,外面宫人来报,白老夫人晕过去了,被太后请到了后宫,太后请永侯过去一趟。 朝臣们纷纷疑惑,皇上(shēn)体欠安不能早朝,太后又管了白家与永侯的事,这是有意让两家言和呀! 何琰拱手,一副无所谓的,“李大人,各位大人,本侯告辞,对了,有要弹劾本侯的可以放开手脚跟李大人奏请了!” 说完,又打了几声招呼,便跟着宫令出去了。 “可恨,永侯简直胆大妄为!”一个朝臣冷喝道。 李宰辅与那人对视一眼,故意无奈的叹息道:“哎,人家是朝廷新贵,我们这些老臣早就该退养了!” 其他人也一阵唏嘘,更有人把自(shēn)的安危与永侯的嚣张联系起来。 这边,何琰一路跟着宫令来到太后寝宫,才到门口,就听到白老夫人呜呜的哭泣声。 “臣拜见太后,皇后!”何琰恭敬的行礼。 “嗯,起来吧,今天把你喊来,就是想弄清楚,这白家姑娘的死是怎么回事?” 太后一脸疑惑的问,她听的最多的是白家人的版本,想听听永侯怎么说。 何琰拱手,行礼,“回禀太后,那白梓萱连同刺客在臣内人生产之(ri),对臣的妻儿下手,臣为保妻儿,一箭(shè)杀了白梓萱!” 他话音刚落,白老夫人呜哇一大声哭了出来,并从椅子上滑跪在地上,伤心(yu)绝的,“太后,我女儿冤枉啊!” 第一百七十章何家长辈的私心 白老夫人又对着何琰凶狠的哭喊:“永侯,我女儿连夜赶来永侯府救活,你忘恩负义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她,如今她都死了,你还这般羞辱陷害,天理难容啊!” 太后赶紧让人把她扶起来,有些同情的说道:“好了,这事,哀家会替你们做主,你注意仪态,莫要让人看了白家的笑话!” 太后叹息,昨晚,皇上亲自来到她的面前说了此事,让她出马,尽量私下解决,看样子,双方都不能坐下来和解了! “永侯,哀家知道你嫉恶如仇,公正严明,若是误杀了白梓萱,也是为了永侯夫人,你若把秦念白休了,此事白家也有回环的余地!” 此话一出,白老夫人脸色大变,太后这明显是偏向永侯! 而何琰的脸色也不好,他严肃的拱手,“太后,恕臣不能答应,我妻儿是受害者,不得到安抚,反而受到惩罚!这天下是什么道理?” “臣妇也不同意,太后,您说过会给臣妇做主!臣妇的女儿尸骨未寒啊,老将军也病倒了,现在还无法起身!呜呜!”白老夫人也委屈巴巴的哭诉着。 两人的态度让太后很是为难,她无奈的想着,皇儿啊,哀家帮不了你啦! 这时候,外头宫人来报,说白淑妃跪在宫门口喊冤。 “让她进来,成什么体统!”太后语气不悦的道。 宫女刚出去,就听到白淑妃哭着进来,见到白老夫人,二人更是哭做一团。 太后摆手,让皇后出马。 “淑妃,你劝劝白老夫人,这是母后寝宫,不好坏了规矩,这案子还有待查证,谁也没有下定论!”皇后温和的说道。 白淑妃与白老夫人停止了哭泣,两人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何琰,坐回了椅子上。 何琰知道皇后与太后的用意,但这事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解决的,他站出来拱手行礼又道:“太后,皇后,臣也不辩驳,确实是臣杀了白梓萱,但臣说的句句属实,白家居然说白梓萱是被冤杀,那就拿出证据来!我自然伏法!” 太后眯着眼睛,这永侯聪明得很,怎么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这样不就是给白家钻空子了吗? 果然,不等太后说话,那白老夫人便抹着眼泪沾出来。 “太后,皇后,永侯说的对,凡事要讲证据,我们白家一定把证据拿出来,到时候希望永侯兑现自己的承诺!”白老夫人铿锵有力的说道。 怕太后与皇后又为何琰说话,白淑妃也站出来跪地请愿,“太后,臣妾跪求太后恩准白家拿出证据与永侯对峙,到时候,请太后与皇后为白家做主!” 太后与皇后都纷纷为难起来,皇上给她们的意思是,要保住永侯,但也不能得罪了白家!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做事光明磊落,既然那白家有证据,就让他们拿出来,这白的不可能会变成黑的,白家若真有那本事,那该天下风云剧变了!” 何琰拱手,十分平静的说道。 眼看这事无法收场,太后只好装作头晕,皇后让人赶忙一同将太后扶了回去,转过身来对他们三人道。 “你们就先下去吧,既然说到证据,就各自拿出证据来,再到皇上面前去辩驳吧!” 三行礼告退,走出太后寝宫的门槛,白老夫人便恶狠狠地走过来,对着何琰吐了一口口水。 “呸,你做了这等天怒人怨的事,迟早不得好死,我要让你为我女儿偿命,你们永侯一个都跑不掉!” 何琰有些无奈的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语气平静的,“老夫人这是在威胁本侯吗?就凭你刚刚对本侯无力,本侯便可到京兆尹告状!” 白老夫人刚要说话,白淑妃拉住她,走上前来,“永侯,你就等着吧,皇上已经承诺本宫,只要找来了证据,绝对不轻饶你!” 说完,扶着白老夫人朝另一边走去。 何琰依旧无事一身轻的往回走,既然猎物已经开始反扑,而不将它们一并引出来一网打尽? 他并没有回到朝堂上,那些大臣七嘴八舌,要不为他辩驳,要不陷他不义,没意思!便直接坐上回永侯府的马车。 永侯府这边,何家长辈们早就在堂厅里坐着了,秦念白让人送来的茶水点心也一样没动,誓要等何琰回来不可。 他们看到秦念白脸色平静地喝着茶,还吃着糕点,心中马上不平起来。 “哎呀,这外边都传遍了,说这次不是白家亡,就是我们何家灭,你们夫妻二人惹的祸事,偏要牵扯到家族里边来,二郎媳妇,你还吃得下去,你还有点良心吗?”二房忍不住呵斥秦念白。 其他几房也开始声讨。 “哼,为着你们两个惹出了多少事,何家哪一次不是从阎王殿门口路过,二郎说到底是为了你才杀人的,你就该悬梁自尽,以完此劫!”三房抱着手,眼神狠毒的撇了一眼秦念白,冷漠的道。 接着是四房…… 坐在一旁黯然伤神的何老夫人也抑制不住的用手帕擦着眼泪,带着哭腔道:“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我早就让二郎修了这个狐媚妖子,他偏就不信,果真带来了祸患,这次是躲不过去了,呜呜!” 老大何蒙经过前几次的事,还是有些怵秦念白,只敢安慰他老娘放宽心,此事急不得! 大嫂秦王氏也拍着何老夫人的心口顺气。 秦念白听来听去,何家长辈的意思,所有罪责全在自己身上! “你们要是说的渴了累了就先歇歇,吃点茶水点心,不够我让下人再添!”秦念白装傻,笑着说道。 跟这些人越说只会越乱,那她索性不提这件事,让他们自顾自的说着。 几个人见秦念白压根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个变得恼怒起来。 “吃吃吃,这些东西就留着让人送到我坟头去祭拜吧,我怕今生没这个福气吃!”二房把眼前的茶水点心全部推翻在地上,语气犀利的嚷道。 三房也道:“是啊,眼前的事就像一把斧头悬在脖子上,怎么吃得下去?二郎媳妇,还是让人撤了吧!” “哼,你打量着我们何家这么多人陪你一起下黄泉,乐的合不拢嘴了吧!”四房也冷不伶仃地来一句。 秦念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正襟危坐,轻轻叹了一口气,“四叔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歹说我也是何家的媳妇,这何家落上了骂名,我也得不了好处,再有,您在外头可悠着点,要是让有心的人听见了,少不得要说何家认罪了,何家众人已经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刽子手的砍刀了,你们其他人也一样!” 这一席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又憋了一股气,都这个时候了,秦念白还不忘拉着他们一起死。 四房建其他人不为自己说话,就转头看向何老夫人道:“老嫂嫂,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就任由你这媳妇对我们长辈不敬?” 何老夫人心中也怵秦念白啊,前几次差点被她整死,不容易躲到一边,过了清闲日子,如今又被她给搅进来!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何家早就不是我做主了!” 何老夫人咬牙切齿的撇了秦念白一眼,狠狠地拽了拽手里的手帕,低声说道。 “这……”四房语塞,脸色憋的通红,其他几个人也把头别到一边。 所有人心里都在盘算着,等何琰一来,就让他签了这断绝书,以后永侯府的死活,便不可牵连到他们! 秦念白看他们几个已经坐在大厅快一个时辰了,估计也口渴了,就干脆让人直接把茶水点心全部撤了下去。 这让口渴难耐的何老夫人以及几个长辈脸色又是一变。 “二郎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害得我们何家所有人跟着你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今连口水都舍不得让我们喝?”三房不悦的敲着桌子道。 秦念白微微一笑,“那时候可别忘了,我原先为你们准备齐全,是你们让我撤下去,怎么,我一撤下去你们就想要了?莫不是过来消遣于我?” 三房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一甩袖子别过脸去。 秦念白也不想与他们多说,扰了自己的心情! “孩子醒了,各位请便!”她站起来,福了福身,便扶着婆子的手直接出去了。 见她离开,何老夫人才敢露出恶毒的面容,冷着脸道:“哼,这事都是这贱人闹出来的!你们想什么,我也知道,在这儿说明了吧,二郎不能死,只要劝的住他,何家就没事!” “母亲,二弟不会听的,他已经被贱人迷住了,还是断绝关系的好!”何蒙皱着眉头道。 何蒙还是希望何琰获罪,这样一来,何家就不会有人瞧不起他! 他也不必畏首畏尾的在何琰的脚下过一辈子! “大郎的提议是好的,老嫂嫂,不要再贪图那点名声了,保命要紧!”二房道。 其他两房也附和着。 “行了,白家都给你们把利弊分析清楚了,但你们不要忘了,你们还是何家人,你们兄长的家业不能落!”何老夫人摸着眼泪,认真的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计谋 她活了快一辈子,临了临了,想体面的去地下见亡夫,能带上秦念白最好! 几个长辈不再说话,白家是找过他们不假,但人家分析的也不无道理,只要何琰不连累他们,就算何琰获罪被杀,他们也无所谓! 反而是何蒙看上了白家给的好处,他拉着何老夫人道:“母亲,您就别护着二弟了,您也看见了,他媳妇是怎么怠慢我们的,依儿子看,干脆听白家的!将来家业归我掌管,照样能使何家光耀门楣!” 何王氏也抹着眼泪,带着啜泣,跟着附和,“是啊母亲,自从二弟娶了弟媳,看看这些年都给我们带来什么了,儿媳实在是害怕,流落街头是轻,要是被诛连可怎么办!” 如果何老夫人还有些顾及先夫的颜面,那么,何蒙与何王氏的话让她心肠变的硬起来! 想到前些日子在街头过着乞丐般的日子,她就一阵阵害怕! 只是跟白家还要再谈,一定要确保她们何家其他人的安危! “别说,母亲自有考量,断绝书,你们准备好,等二郎回来,就让他签了吧!” 她的话,又让几个长辈鄙夷不屑,刚刚还清高拿去世的兄长来做说辞,现在就改口了。 “老嫂嫂,咱们几个都是一路走过来的,得相互扶持,白家那边说了不会为难我们,二弟在这里给您提个醒,为了何家,您可不要再心软了!”二房拱手,一副小人模样。 其他几人也跟着点头。 何老夫人刚要说话,外头小厮就来报,说何琰回来了。 他们几个赶紧整理着装,摆出一副凝重的神色,正正的坐着。 不想,丫鬟却又来报,说侯爷去看夫人与小公子了,要用了午膳才过来。 “母亲,老二太不像话了,他不先来给您请安,给各位长辈见礼,直接把我们晾在这儿,我们也不必心善了!” 何蒙冷着脸,语气犀利的嚷道。 何老夫人脸色阴沉起来,满是褶皱的眼睛眯起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二郎什么时候来,我们什么时候起来!” 大郎说的对,二郎心里眼里对她们已经没有半分尊敬!自己还险些动力恻隐之心! 其他几房也只是冷哼一声。 “连口水都没有了,我看今日人家不想见我们,改日再来?”三房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试探的问道。 他实在是口渴的不行了,早饭都没有吃就过来,现在也饿的慌! 其他人不比他好,之所以不走,只是想强装个脸面,不然以后还怎么在何琰面前拿架子! “老嫂嫂,你也不说句话,难道就让我们这么干坐着等二郎?这要是传出去,丢脸的可不是我们几个!” 二房抱着手,嘴里不削的说道。 这一说,又让何老夫人想到先前所受的折辱,心中那股闷气更加强烈。 她站起来,气的脸色发白,直接朝着外面走去,何蒙与何王氏赶紧搀扶着,几房长辈也一同出去。 何老夫人在院子里大吼大叫,跌坐在地上,“挨千刀的啊,我含辛茹苦把你培养长大,你就这么报答我呀二郎!” 院子里的奴才吓得赶紧去禀告何琰与秦念白。 清欢居。 “不去!”何琰十分平静的打发人下去,见秦念白不明所以,他又道:“母亲还是分不清是非,我也不能总惯着她!” “话是没错,只是,你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上,如果母亲再闹出什么事来,不免要落人口舌,你还是去看看吧!”秦念白推了推他,忧虑的说道。 见何琰眉头紧锁,她只好对着小清道:“小清,午饭时间到了,你快让人给老夫人和几位长辈传膳,顺便规劝一下,这事关系到何家存亡,他们想闹就闹吧,将来别后悔!” 小清点头,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何琰则平静的给她加了菜,“这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他们闹不闹都无法改变什么!” 秦念白疑惑,什么紧要关头,何琰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试探性的继续问:“这些事情你有把握解决,所以才不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也只好得过且过,看看老天眷不眷顾我,只是担心你们母子二人,若我真的遭遇不幸,已经让人给你们安排好了退路,银子方面不必担心,够你们用一辈子的了……” “啪!”何琰话还未说完,秦念白就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脸色阴沉着。 虽然何琰没有告诉她,究竟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她仍感觉到,这件事十分凶险,哪怕何琰有十分的把握,也不能全身而退,不然怎么提为自己找好后路了! 何琰见她恼怒,赶紧坐过来握着她的手,语气温和的安慰着,“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看你怎么就动气了,小心气着身体!” 秦念白扒开他的手,“知道你行事凶险,皇上跟朝廷需要你卖命,可是我跟儿子也需要你啊,难道,难道你忍心,我们儿子没有父亲吗?” 秦念白说着,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心中甚是凄凉。 何琰赶紧搂住她,愧疚无比,“我该打,对不起,夫人莫要哭,我心疼!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度过此劫!” 这会儿,正院这边。 何老夫人正在撒泼呢,她大声嚷叫着,“二郎啊,你娶了个狐媚妖子就不要娘了,你为了那个贱人,将何家长辈晾在正厅,滴水未上,天下怎么有你这般糊涂至极,忘恩负义的人啊!老天爷,你收走我老婆子吧,我对不起何家的列祖列宗……” “母亲,母亲,是儿子不孝,说不住二郎!”何蒙也痛哭流涕的扶着何老夫人,大声的哭道。 其他几个长辈抱着手,面色阴沉,在下人面前这般不要脸面的哭喊,他们还有些做不来! “二哥,要不咱们也跟着哭着喊喊,然而已经决定了要跟和也断绝关系,那接受白家的提议也不是不好的,可别让老嫂嫂又占了先机!” 三房用手肘拐了拐抱着手的二房,小声地说道。 二房摸了摸长长的胡须,眉头紧锁着,“你跟老四先喊着,指不定白家人正在外面听墙角呢!” 三房点头,拉着四房便也垂头顿足地开始哭喊。 外头路过的行人听到永侯府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忍不住地凑过来指指点点。 其中有两三个百姓,脸上闪过阴险之意,直接冲到最前面来大声嚷叫。 “你们都听见了吧,国服怎么会传来这种声音,难道他们又在偷偷杀人不成?”尖嘴猴腮的道。 另一个又道:“我今天早上看到何老夫人跟何家的长辈坐着轿子从后门进去了,你说这永侯无视权贵,杀了白家姑娘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何家的长辈也这般不待见!” “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品经大跌呀,咱们百姓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是个什么盖世英雄,我看就是一个不忠不义不孝的臭虫,呸!” 一个满脸横肉的,吐了一口唾沫大声的嚷着,其他人也一阵阵议论起来。 里边,小清已经带着人过来传膳了,门口的家丁跑过来道:“小清姐姐外面围了一圈人,好像都是老夫人和几位老爷喊叫声引来的,我正要去禀报侯爷与夫人呢!” 小清面色一沉,赶紧让他把门关上,再把门口的人给撵散。 家丁叫了几个人去关门,但外面那三个人直接冲过来阻止他们。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把门关起来,若是那个无辜的又死在里面,我们谁也不知道,如今世风日下还敢干这样的事,我们可不依!” 那个尖嘴猴腮的咧着嘴,正义凛然的嚷道。 另外两个人也赶紧附和着,门口指指点点的其他百姓,也是一腔热血,仗着人多想要主持公道。 “对,不能关门,这些天都传遍了,我们还不信,没想到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冲进去把里面的人救出来吧!”其中一个小哥挽了挽袖子,十分亢奋的说道。 家丁们看事情越闹越糟,只想赶紧把门关起来,就推让了一下面前的那三个人,没想到那三个人顺势躺在地下,直接顺着台阶滚下去,抱着肚子嗷嗷直叫。 一个个嘴里大声的喊着救命,永侯府要杀人灭口,其他人吓得一阵阵后退。 门是顺利关上了,外面的吵嚷声还在。 外面那三人被百姓们扶起来,他们站起来大声吼道:“永侯府则是天子权贵便无法无天,无缘无故欺辱我等百姓,若不是各位在,我兄弟三人,恐遭永侯府毒手!各位愿意,跟我等一同到京兆尹去告状,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 一堆人又闹闹哄哄的离去了。 到巷子里,以后这些人不再喊叫,而是停下来,一个个捧着手,向那三人笑嘻嘻的等待发银子。 “你们只要表现好啦,还有大把的才等着你们发呢,咱们人还是不够,你们在发动身边的亲戚朋友一起过来,反正有银子领就是了!” 尖嘴猴塞的那个掂了掂手里的一大袋银子,十分狡诈的对着那些人说道,那些人自然一个个乐的慌! 第一百七十二章何琰心冷 永侯府这边,门是关上了,外面的人也走了,小清便十分严肃地走过来:“奴婢也没拿架子,也是替夫人侯爷过来传话,如果老夫人以及几位老爷想安然无恙的活着,就老实的回去呆着,如若不然,将来事儿大了,别后悔!” “你个下(jiàn)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过来对我指手画脚,大郎,过去把她的嘴给我打烂。”何老夫人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推了一下旁边的何蒙,愤恨的说道。 何蒙撸了撸袖子,他正有气没地方撒呢,正好好好教训一下秦念白(shēn)边的小(jiàn)婢。 “小(jiàn)婢,你还不赶紧过来给我跪下!”何蒙扬着手就过来。 小清毫不怯场,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气犀利的,“大爷,您可想好了,今天若是动手打了奴婢,您的下场如何不必奴婢再说了吧,我们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儿是永侯府,还轮不到你们在这撒泼!” 何蒙扬起的手发抖了,是啊,秦念白那(jiàn)人还在,何琰又事事听她的!在她的地盘上,自己确实讨不到什么好处! “好啊你,等你家主子被砍了头,看你这个(jiàn)婢还嚣张到什么时候,你到时可别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何猛重重的放下了手,眼睛里面布满血丝,(xiong)口的那股闷气又更加的发胀。 小清微笑着福了福(shēn),何蒙的威胁似乎没有一点儿感觉,她笑道:“午膳,奴婢已经备下了,几位到里面用膳吧!” 说完就直接退下去了。 一旁的何老夫人拍着(xiong)口喘着粗气,她实在被气得不轻,(xiong)口一阵阵发疼,如今她连个小奴婢都没法教训了! 她只想,二郎活着也是个没用的,还不如跟秦念白一道死了干净! “进去吧,今(ri)二郎不来,我们就不走了!”老夫人缓了缓,让何蒙跟何王氏扶着她进去,其他几房也央央的跟着进去。 清欢居这边,秦念白进去看孩子去了,何琰也去了书房。 这时候,二坤从后院的侧门进来,正要去何琰的书房,路上便碰到了小清。 “站住,二坤,你这么着急火燎的,要去哪里呀?”小清背着手,一脸笑意的迎上来。 上次的事(qing)虽然是个误会,她心里却对着这个做事一丝不苟的年轻人上心了,言语称呼上也改变了。 二坤也是一脸笑意,抓了抓头,憨憨的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啊,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不要多想了,快进去陪着夫人吧!” “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把我支开做什么,快说,不然我告诉夫人去,让她好好的罚你!” 小清抱着手,撅起嘴不依不饶,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二坤拱了拱手,一脸无奈的求饶:“姑(nǎi)(nǎi),你就让路吧,真没什么事儿,侯爷有事要吩咐我去做,我正要去请示呢!” “去吧,万事小心些,别让我,别让别人担心!”小清(jiāo)羞的别过脸去,声音小小的。 二坤也听得清清楚楚,小清这是担心他。 他心中多一丝奇怪的温暖,他从小在江湖上摸爬打滚,又跟着何琰在战场上厮杀过,却从未像今(ri)这般有些慌张。 “知,知道了,先走了!”二坤脸有些红,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对了,东街的芙蓉糕不错,我一会儿出门,回来给你带!” 小清点头,笑着去了秦念白的院子。 二坤则来到何琰的书房。 何琰正查看着一些书信,二坤进来,拱了拱手,“二爷,以李三为首的三个无赖,带着一群无知百姓去了京兆尹府,说要告状,要不要出手!” 何琰嘴角冷笑一声,这些豺狼虎豹还真是狡猾,自己不(bi)他们一把,动作慢吞吞的,一(bi)果然快了起来! “随他们去,现有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把这封信送到京郊刘将军手里,千万不能出纰漏!” 何琰十分严肃地拿出一封信递给二坤。 二坤收好信,转(shēn)走了几步,笑着的回过头来,“二爷,我们要做的事,夫人并不知道,她还在月中,要是她老打发小清来问我,我招架不住怎么办?” “这件事办好了,万事大吉!” 何琰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坤出去了,他才背着手感叹,二坤跟着自己这些年忽略了他,是该给她找个好媳妇了。 他正要去找秦念白说这事,丫鬟就来报,“侯爷,老夫人和几位老爷让您赶紧过去!” “知道了!”何琰摆手。 巧合的是,秦念白听到小清跟她说起二坤的怪异行为,她也正好来问何琰,听到丫鬟的话便道。 “刚刚的事,你没有让小清告诉我,那丫头也经不住我问,这件事(qing)可大可小,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秦念白走过来,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何琰的名声受损,于白家的案件非常不利! 说不定一会儿,京兆尹就会来人,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不免让人把段时间发生的命案联系在一起! 何琰过来扶着她的肩膀,温和的,“你在月子中,天气也冷了,不好好休息,就不要管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三个泼皮无赖是白家那边的?或许是李家!放心,我自有对策!” 听到他这番话,秦念白心中才稍稍平了平,她也是这么猜测的! “你心中有了主意,我就不说了,我们一起去正厅看看母亲跟几位叔伯吧,见不着我们,他们是不会走的!” 秦念白松了一口气,拍着何琰的手背,笑着道。 二人手挽手一同来到正厅。 正厅里的几位长辈跟何老夫人脸色(yin)沉着,看到二人进来,通通不屑一顾的把脸别到一边,桌子上的饭菜倒是一扫而光了。 正位上,何老夫人低着头,用手帕抹着眼泪,何蒙也冷着脸,眼里满是憎恶。 “二郎,你就算当了天大的官,你也还是何家的子孙,我们还是你的长辈,你眼里既然没有我们,还不如断了关系干净些!”二房不屑一顾,冷声说道。 三房也一同讽刺,“人家现在是永侯,天子亲赐的侯爵还是承袭爵位,我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算什么呀,人家让我们等,我们就得等!” 何琰与秦念白落座,对这些讽刺毫无在意。 “听夫人与丫鬟们说,几位非要见到我不可,有什么大事现在说吧!”何琰拉了拉衣襟,语气十分淡漠的说道。 几个长辈却不说话了,一个个看下何老夫人,就算要做恶人,他们也得从老嫂嫂开始,这样说出去,面子上也过得去,最起码有个人挡着! 何老夫人感受到几个兄弟炙(rè)的目光,她擦了一下眼睛,吸了吸鼻子,扬起头来。 “二郎,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何家生死存亡,母亲实在是担心啊,就带着你几个叔伯过来问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好让我们死个明白!” 说完又低着头抹眼泪,外人看来一副楚楚可怜,满(shēn)委屈的贤母模样。 几个叔伯听来却不是味道了,不是提要断绝关系的事吗?这老嫂嫂怎么说话的? 何琰脸色依旧平静,笑道:“为了这件小事,倒不至于让你们大费周章,只管回去老实的呆着,不要再惹是生非,这便是好事!” 老大何猛可沉不住气了,二郎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他们不清不楚的跟着他家一道去死吗? “老二,你别说的模棱两可,我们都姓何,你犯的是诛连九族的重罪,我们回去等死吗?我可做不到!” 四房也附和着,“我们好歹是你父亲的亲兄弟,何家的列祖列宗正看着你呢,二郎,你还是注意点!” 何琰一副无奈拍了拍大腿,哈哈笑着,他原本还想给这些叔伯一个机会,没想到他们铁了心的要做蠢事! 而他的母亲,哥哥,大嫂的模样,似乎也跟几位叔伯一条心! 他锐利的扫视了一眼何老夫人等人,语气严肃无比的道。 “母亲,大哥,大嫂嫂,有句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我们可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几位叔伯想做什么,你们可不能跟着瞎掺和,否则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保不了你们的命!” 何老夫人,何蒙,何王氏面面相觑。 “你这混账东西,在胡说些什么,是你不忠不孝在先,你自己想死,我们要活,你还不让!”何蒙咬牙切齿地指着何琰破口大骂。 何老夫人也收住哭泣,红着眼睛,嘴唇发抖的,“你大哥说的不错,你犯了这么大的罪,为了保住他人的(xing)命,就该跟大家断绝关系,别害人害己!” 何琰听到这话,脸色微微变得发白起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在紧要关头像是个外人! “母亲,儿子说过,你想要荣华富贵,都依你,你千万不该受他人挑拨,寒了儿子的心!” 何琰眼中盛满眼泪,这或许是他这些年听到最令他心灰意冷的话。 秦念白赶紧紧紧的拉着何琰的手,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竟是如此的惺惺相惜。 第一百七十三章何琰非何母亲生 “母亲,大哥,大嫂嫂,侯爷说的对,我们是亲如骨(rou)的一家人,尽管先前有诸多矛盾,但侯爷一刻也不曾放弃过你们,这个时候,你们不可做令他伤心的事!” 秦念白言辞恳切的看着他们三个说道,这或许是她嫁进来这么久,第一次从心底真心说这些话! 这些话非但没有让他们三个感动,反而觉得,又是秦念白班弄是非。 “行了吧,你夫妻二人的小算盘,打量着我不知道,分明又是叫我们这些无辜的陪着你们一起赴黄泉,告诉你们,没门儿!” 何蒙抱着手,又吐了一口吐沫,十分鄙夷的说道。 何王氏看了一眼何老夫人,则直接走过来,对着何琰与秦念白,跪在地下磕了个响头。 “二弟,二弟妹,你们行行好,就放过我们一家吧,我死活不要紧,我的雪儿还小……呜呜!” 秦念白似乎对何王氏老拿女儿在自己这里博同(qing)已经没感觉了。 只是笑着安慰她,“嫂嫂,快起来吧,说到底,我也是小辈,你跪不得我,再说,放不放过的从何说起!”接着语气变得冷漠起来,“还有,我也提醒过嫂嫂了,我们永侯府无罪,您可不要急着认罪!” 看到秦念白还是那么嚣张得意,可老夫人心中的那股气,再也憋不住。 “没罪?亏你说的出来,要不是你个(jiàn)人,我们何家何至于此!二郎,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休了这个罪妇,只要她一律承担了所有罪责,大家都没事!” 何蒙也跟着道:“对,老二,这次你就听母亲的,你照样是我亲二弟!” 何琰面无表(qing),只是下意识的拉住秦念白的手。 秦念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便十分安心。 许久,何琰叹息一声,眼中蒙上一层雾气,语气不解的问何老夫人。 “母亲,儿子知道你耳根子软啊,(ài)受他人挑拨离间,但旁人也就罢了,我是您的亲骨血,念白那不足半月的孩儿是您的亲孙子,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何老夫人故意又抹眼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嚷道:“从你样样被这个(jiàn)人所蒙蔽,你就不是我儿子,我也不再是你母亲,我的话你听过哪一句!” 二房也歹到机会,冷笑道:“二郎,你母亲把我们要说的话也都说了,你要是照办,咱们还是一家人,你要是不愿意,就签一份断绝书,从此生死各不相干!” 其他几个人也点头同意,他们早就算好,何琰不可能会放弃秦念白与他那个孽子。 “母亲,您的意思呢?”何琰偏着头问,这次他面无生气,就像是跌落到谷底的淤泥一般悲哀。 何老夫人以为何琰有所转变,心里正害怕,她刚刚这么说,也只不过是将来在外人面前自己有说辞。 反正白家是不可能会放过何琰,她何苦为了一个外生之子,而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和你的叔伯一样,知道你舍不得那个(jiàn)人与孽子,断绝书我们也带来了,你还是签了吧!”何老夫人把脸别到一边,冷声道。 何琰嘴角扯了扯,“母亲可知,您做了这个决定,我们就再无瓜葛,以后儿子便不能再孝敬你!” 何蒙也怕何琰会反悔,他只想赶紧与他断绝关系,省得妨碍自己升官发财。 “老二,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的,老子还有事呢!”何蒙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封信打开,又从袖子里拿出红色印泥。 “不耽误您时间,还有我们的,一并签了吧!”二房也拿出来。 接着三房四房也一起拿出来。 何琰拿起何蒙那张断绝书,上面有何老夫人,何王氏等人的签名与手印,他摇摇头,“大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何蒙得意至极,抱着手,脱口而出:“谁跟你是同根生,你是那下(jiàn)姨娘所生的庶子,母亲好心将你养大,却养了个白眼狼!” 他这话一说,让整个堂厅温度直降,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这是什么天方夜谭,竟然也会出现在何家。 对何琰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这么多年总觉得母亲不待见自己,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大哥,在母亲面前,你胡说八道,母亲,不是这样的对吧!” 何琰异常冷静的看着和老夫人问道。 何老夫人也不打算不隐瞒,反正何琰都要死了。 以前之所以没说出来,是想着,何琰成了朝廷权贵,这个亲生母亲无论如何也跟着沾光,总有一天要从秦念白手里扳回一局! 她冷着脸道:“早知道你是这么不争气,不孝顺的东西,我当初就该弃了你,我苦心培养你,处处为你着想……” 何琰站起来,对着何老夫人磕头,依旧是面无表(qing),语气反而平缓,“多谢母亲养育之恩,您的断绝书,儿子不会签!” 然而,何老夫人与何蒙并未领会何琰的话。 他们以为何琰趁机报复,又要拉着他们一同死,所以绝不肯签下断绝书。 何老夫人仰着头,语气傲慢的道: “若是真的要报答养育之恩,就把这断绝书签了,再把你的家产拨一半上给你大哥,你死了,也有钱给你收尸!” 她守了这么多年的密密,更是没给她带来一份好处,差点连累了自己与儿子的(xing)命! 何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的笑起来,想想这些年,他就像傻子一样的讨好何老夫人,若不是秦念白的出现,让他找回一点自我,或许,他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母亲莫动怒,儿子签就是,您要的一半家产,儿子会派人整理好给您送过去,至于这断绝书,儿子给您三天的考虑时间,只要您愿意,三天之内可以反悔,各位叔伯也一样!” 何老夫人与何蒙一阵差异,何琰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早知道就多要些! 何琰在几张断绝书上签上了名,又摁上了红手印。 何老夫人等人十分满意地将断绝书收起来。 临走时,几位叔伯拱手道谢,就像客人给主人家道贺一般笑容满面,十分讽刺。 何老夫人则一踏出门口,脸上的(yin)沉气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开心模样。 把所有人全部送走,秦念白才过来抱着何琰,“你还有我跟儿子,他这会儿应该醒了,要吵着见爹娘呢,我们一起过去吧!” 何琰嗯了一声,搂着秦念白的肩膀,一同去清欢居看孩子。 他虽然有些许失落,但见到孩子恬静的睡着,秦念白又依偎着他,他便心满意足了。 “这几(ri),你总是忙忙碌碌,我也一处担心着,都没想起来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秦念白笑着道。 “夫人可想好了?”何琰笑问。 秦念白思索了一下,“我想好了,小名我来,大名你定!小名就叫平安吧,一辈子平平安安!” “好名字,大名就等这事过去了,我们一起想!”何琰欣慰的搂紧了秦念白,下巴抵在她额头上。 次(ri)。 何琰没有去上朝,让人告了病假,却在中午出门去了,还让秦念白务必帮忙瞒着,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而这时候,何老夫人与何蒙正在何家老宅里,清点着何琰让人送过来的一批批账本与田地铺子茶庄的文书契。 “母亲,要不是你顾三顾四,这些东西我们早就有了,何苦等到现在,您看看,这些田地铺子契够咱们吃一辈子还多!”何蒙捧着账本,笑呵呵地说道。 何老夫人也一脸欣喜的招呼,“哎呀,我哪里晓得哦荷叶这么快就松口,哈哈哈,好啊,苦(ri)子算是到头了!快快,抬进去!” “老嫂嫂,恭喜恭喜呀!”门外传来几个叔伯的声音,他们一个个笑着拱手走进来。 何老夫人清了清嗓音,这几个贪得无厌的东西,估计是眼红自己平白得了这么多产业,想过来分一杯羹的。 “有什么好恭喜的,二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心里也难过的紧,只怕是对不住老爷了!” 她故意低着头,开始难过起来,就是要告诉那几个叔伯,这些产业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落座之后,底下奴婢上了茶水点心,四房看了其他几房,轻轻咳嗽了一下。 他们在家里可是已经商量好的,想当年,那二郎的亲娘有大半是死在老嫂嫂手里。 这事,大家的心照不宣,如今老嫂嫂得了这么多好处,他们没有一点儿封口费,哪能成! 老三清嗓音,(shēn)体坐得直直地,抿了一口茶,看了看其他几房,对着何老夫人道: “老嫂嫂,我记得,大哥只有一个妾室,当年你说,那个妾室与孩子一起胎死腹中,这二郎是哪儿来的,是关大哥的亲血脉,我们几个总得问清楚吧!” 他的话,让何老夫人脸色变得煞白起来,没错,就是她杀了那不要脸的(jiàn)妾! 她心虚的开始拽紧手帕,牙龈紧咬,但回头一想,当年这事没人知道,便也放心大胆起来。 “那姨娘死了不假,但她的孩子没有死,当年不就是想要给二郎嫡子的(shēn)份,我才谎称那姨娘胎死腹中一并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往事重提 几房相互看看,脸上都是嘲讽的神情。 当年的事,他们几个虽然没有在场,多少也听说过一些,说是那姨娘死了后,大老爷好一阵子没有去过何老夫人房中! “老嫂嫂,我们当然知道你是为了二郎好,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歹天知地知!”二房拉了拉衣襟,一脸笑意。 三房四房也抱着手不说话,但都竖起耳朵,听着何老夫人的下文。 “咳咳!”何老夫人轻咳了一下,脸色铁青的对着服侍的下人摆手,“你们都下去,关上门!” 等下人们点头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关上门。 何老夫人才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密汗珠跟眼角,刻薄的脸上满是狠毒的神情。 她悠悠开口道:“别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眼下二郎也活不成了!” “这可不一定,老嫂嫂,您别忘了,这皇上还没有给二郎定罪呢,他还有翻身的可能!您就敢打包票,您这事不赶在前头?”二房又冷笑一声,歪着头道。 三房也故意大声的嗦着茶水,自顾自的,“哎呀,老嫂嫂的茶就是好喝,只是不知道三弟我还有没有福气再来喝上一回!” 四房也打趣的笑着对他道:“三哥,说什么呢,你是福气最好的!” 这些对话看似无关痛痒,却让何老夫人的脸色越发惨白。 虽然当年知情的奴才,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如今二郎权势遮天,她心虚了不少。 赶紧吼道:“够了,你们几个想要这份财产,就错了注意!这些年来,你们也没少害他,大不了我们一同去揭发,看二郎饶得谁!” 几个被何老夫人这一吼,相互看一眼,都冷着脸不说话,确实,那些年算计了二郎不少好处,如今这局势,也怕二郎鱼死网破! “天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见几个长辈被自己镇住,何老夫人得意洋洋道。 那几人不走也不说话,一个二个别过脸去,那份产业就想一块肥美的羊肉在嘴边晃荡,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罢手。 “你们想待就待着吧!”何老夫人站起来,理了理衣摆,昂起头傲慢的说道。 “等等,老嫂嫂,我们来都来了,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少说也给点意思吧!”二房抱着手站起来,语气犀利的看着何老夫人。 三房也道:“您跟大朗独吞那么大一份产业,小心撑坏咯!”说着,走过来,凑上何老夫人的身边,看了看二房跟四房,又笑道:“我们几个最多是算计二郎,得到些好处,比起杀母之仇,这些算什么?” 何老夫人一听,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一双怒睁的眼睛想要把三房生吞活剥了。 随即咬牙切齿的指着几人,“凭你们几个也敢算计我,哼,无凭无据,你们告诉了二郎又怎么样?”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二郎府上讨茶水吃!”三房房招呼二房四房,昂首挺胸就要走出去。 何老夫人再也把不住,何琰的行事作风早就不是她能够把控的了。 “等等!”她拽紧手帕,破音的大声喊道,那几人才回过头来,得意一笑。 她努力压制住心中汹涌澎湃的怒气,平声道:“你们要多少?都在库房里堆着!我们领你们过去!” 几房笑嘻嘻的转回来。 何老夫人领着他们三个到了账房,何蒙一听好不容易得来的半壁江山,还要与三个叔伯平分,当场就不干了。 他拉着何老夫人,疑惑不解的,“母亲,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分他们,这些产业是我们母子俩舔着脸跟老二要回来的!与叔伯们有什么干系!” 没等何老夫人说话,三房便语气不悦的,“哎哎,大郎,怎么说话的,我们几个是何家的长辈,你的亲叔伯,你得了这多钱财产业,不应该孝敬我们吗?” “没错,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们与你母亲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几个与你安人头分!”二房也仰着头,理所当然的道。 何蒙脸色发白的看向何老夫人,不明所以,重重的道:“母亲,为何?” “你别问了,按照他们说的做!”何老夫人无奈把脸别过去,语气有些不甘心道。 “母亲,这事我不同意!”何蒙把手里的账本狠狠砸在桌子上,面色凶悍的对着他们几个怒道:“叔伯们,你们是知道老子的脾气的,暂且不论你们如何威胁我母亲同意这无耻的交易,今天老子就是不答应!” 三房抱着手,与二房,四房相看一眼,不屑的冷笑,“大郎,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不是贪得无厌之辈,你就自己留着吧!”对着二房三房,“二哥,四弟,我们还是去跟二郎要一些吧!” “恕不远送!”何蒙冷声道,跟他比无耻,真是笑话! 一旁何老夫人本来就心虚,一听他们几个又要拿二郎来要挟她,心里是又恨又怒又无奈。 她拦住几人,带着尴尬的笑容,语气软和的,“你们怎么还跟孩子一般见识呢,既是一早商量好的,就先看看账……”指着一地的账本。 又把何蒙拉到一边,露出可怜委屈的模样,挤着眼泪,“儿啊,你不要在闹了,这事就听母亲的,你不听,就是想逼死母亲!” 她是想着,等二郎死了,自己在找机会把那些产业都抢回来!但不能对何蒙说,怕他闹事,引起何琰注意。 何蒙没听见何老夫人的难言之隐,反而眼珠子一转,猜测是何琰授意几个叔伯来分产业的。 “母亲,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您不要怕,我现在就去找那个混账东西算账!”何蒙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怒意的走出去了。 何老夫人一脸茫然,也只是觉得何蒙是理解了自己的苦楚,便让几个叔伯查看桌上的一堆产业账本。 这边,何蒙一路小跑着来到永侯府,一到大门口就大声辱骂道:“老二,你给我滚出来……” 守门的侍卫赶紧下来制止,何蒙反而骂得更凶,周围的百姓又被引了过来。 守门侍卫只好回去禀告何琰。 何琰与秦念白才到门口,就见京兆尹府的衙役带着一对人马过来。 “见过永侯,见过夫人,小人是京兆尹府的捕头陈午,昨日傍晚,又百姓到府衙状告永侯欺压百姓,欲要杀人灭口……” 陈午拱手,规规矩矩的说道,看到何琰英勇的脸色变的铁青,他害怕的没敢说下去。 毕竟永侯与白家的案子闹的满京城都是,永侯还不是好好的没啥事! 不等何琰说话,何蒙就得意的走过来,呵呵笑道:“老二,瞧见没,这就是报应!” 何琰无视,并直接越过何蒙,对着陈三疑惑道:“陈捕头,既然是昨天报的案,你们为何今天早上才来?” 陈三本来就心虚,要知道,是宰辅大人亲自做镇,他们才敢来拿人,眼看永侯要动怒,已经虚了七八分。 “这这,昨日天色已晚,故今日来……”他结巴的道。 “行,我跟你们过公堂!”何琰爽快的伸手,示意陈三给他上刑具锁链。 吃惊的不止陈三,秦念白惊慌的拉着他,叫道:“侯爷!” 何琰拍着她的手背,笑着“你放心,跟平安在家等我!” 说着,就自顾自的向前走,见陈三在一旁发抖,他又道:“陈捕头,走吧!”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眼神充满杀气的男子偷偷塞给何蒙一张纸条。 他背过去,打开,上写着“直接宣布接管永侯府~白。” 何蒙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看向何琰走远的身影,他内心的贪婪洞窟涌现出来! 他得意的大喊道:“老二,到了公堂上,就老实些,永侯府,我会替你掌管!” 走不远的何琰身形停了停,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念白知道何琰有计划,也不恼怒,对着嚣张飞扬的何蒙道:“大哥哥,永侯府以后就麻烦您照料了!” “哼,别假惺惺了,我给你三天时间搬走,三天后,老子就派人来接管这地!”何蒙得意洋洋的说道,接着甩了甩袖子,冷哼着离开了。 秦念白一进门,就让人把门关上,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刚刚在人群中,有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若不是假意讨好何蒙,她真怕那些人会动手! “小清,把所有人集中在前院,你让徐姑娘准备些银钱,一并带过来!”秦念白定了定神,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只想让何琰没有后顾之忧! 不多时,各个地方干活的丫鬟小厮,婆子侍卫们全部在前院站好了。 秦念白坐在高台上,旁边放着几箱打开着的散碎银子。 众人一阵差异,又发生什么事了? “想必你们这些天也听说了,如今侯爷去了京兆尹府,凶多吉少,恐怕永侯府终有一劫,逃不逃得掉还未可知,我也不愿各位担惊受怕的做事,想走的,就上来领钱!”秦念白语气平静的道。 底下人面面相觑,有几个丫鬟小厮站出来行礼,领了钱退下去。 接着,也有人陆续的过来领钱,最后,一共走了十多个人。 其他人则一脸坚定站直身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李宰辅出手 秦念白站起来,道:“现在不走,以后反悔就不能够了,你们想清楚了?” 剩下的奴才们齐刷刷的跪下来, “奴婢,奴才愿誓死与永侯府共存亡!” 见他们如此忠心,秦念白便会心的笑了。 又郑重的吩咐:“你们既留下来,就仔细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第一条,便是相信永侯府不会倒!这段时间你们要严格把守府里的每一道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随便进出,谁要是敢私相授受,那便是死路一条!其他的琐事,坤二爷一会儿会过来给你们交代清楚!” 秦念白说完,扶着丫鬟的手就回了房。 这边,何琰直接被带到了大牢,没有看到任何京兆尹府的管司,提他过堂审。 不多时,李宰辅得意洋洋的来到大牢,何琰想跟他斗,还嫩了点。 “永侯,怎么样?这大牢里住的还习惯吧?还差什么您尽管说,我马上差人给您送来!”李宰辅傲慢的摸了摸胡须,眯着眼睛笑道。 何琰依旧是一副淡然,头靠着稻草,“那就请李大人送来吧,顺便来几个服侍的人!” 他越是如此淡定,李宰辅越不安心,他冷笑着离开,出牢门口,对着门口的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脸上闪过阴狠之色,点头下去了。 “走了,等好消息去!”李宰辅笑呵呵的上了马车。 而这狱卒下去之后,拿着李宰辅的手令,让人准备了床铺被褥,一桌好菜,安排了七八个年轻力壮的侍从招呼。 而何琰见这些侍从带着东西进来安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这个老狐狸,看来是开始了! 他轻微的伸手向后比了个一,牢窗外面的就有人影闪过。 “永侯,您先吃饭,完了,小的们去把木桶搬进来服侍您沐浴!”那狱卒恭恭敬敬的一脸笑意,把筷子递给何琰。 何琰接过筷子,看了看面前的鸡鸭鱼肉,笑了笑,把筷子一扔,“就不要费劲啊,想活命就赶紧撤下去吧!” 狱卒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何琰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 他对着旁边的七八个侍从使了使眼色,那些个是从从手里抽出锋利的匕首,并要朝何琰砍过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窗外飞进来几根冷箭,把是侍从及狱卒通通射伤。 这时,二坤也带着人闯进来,侍从与狱卒见难逃一死,便纷纷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囊,见血封喉而亡! “侯爷,您跟太子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只是这些凶手都已死,我们死无对证!”二坤看了一眼地下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无奈的叹息道。 “把你手上的短刀给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赶紧带人退回去,让太子不要轻举妄动,守株待兔便可!”何琰背着手,看向高高的窗户投进来的月光,十分冷静的说道。 二坤虽然依旧心存疑惑,但他还是拱手告退。 次日,李宰辅还在等着牢里传来好消息,白家就来人了。 “李大人,我们将军在门口候着您!”来人规规矩矩的行礼道。 李宰辅还一脸高兴的让人打赏了那人。 出来一见到白将军,便笑着拱手,“白老弟,来这么早呀,哈哈,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话还没说完,白将军就没好气的,“李兄,上来罢,你我一同上朝!”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白将军掀开轿帘,看了看四周,回过头来。 “你还不知道吧,何琰把你派去的人全部杀了,我今日来邀你,就是要与你商量着,口风一致,不要错了!” 李宰辅听完,脸色铁青着,他为了做事干净,没敢留人守着,没想到何琰这么精! 他冷笑,“白老弟说的是,现在你就咬死对这事毫不知情,我也是秉公办理,至于何琰杀死的那些人,自然是无辜的,然后再告他一条滥杀无辜的罪名,看他还跑得了!” 白将军又冷着脸叹息道:“没这么好解决,我的人看到何琰手里拿着李府的令牌,这事太子殿下又插了手,想私下解决何琰,怕是不行!” 李宰辅也沉默了,看来他们的计划只能提前一步了。 “李大人不必担心,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供词证人,也早早派人把三皇子从边境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的荣华富贵跑不了!”白将军又拍了拍李宰辅的肩膀,胸有成竹的道。 李宰辅恍然大悟的拍手称快,“好,好呀,白将军不愧是在世诸葛呀!一会儿朝堂上,太子必然会为何琰辩解,你我见机行事!” 二人为不引起朝臣的注意,李宰辅在闹事中下了马车,做上白将军提前安排好的马车里,朝着皇宫行驶而去。 …… 早朝开始,臣工们见许久不露面的白将军出现在朝堂上,一个个过来阿谀奉承。 白将军又做出一副丧女的痛苦模样,时不时掩面而泣,看的众人一阵阵同情,不免的声讨永侯做事张扬狂悖! 这时,大太监站出来,大声喊一声,皇上早朝!底下众位朝臣行礼叩拜。 完了后,李宰辅上前请奏道:“启禀皇上,臣要弹劾永侯何琰目无法纪,罔顾朝纲,仗势欺人,先是跋扈杀害白将军之女白梓萱,后滥杀无辜九口人命于京兆尹府大牢!” 他话音刚落,白将军就悲伤的难以自已掩面泣而跪地,道:“求皇上为老臣做主,臣的女儿尸骨未寒啊!” 金座上的皇上面色沉重,手里把玩着两颗龙珠,心思让人不可捉摸。 最前排的太子站出来拱手作揖道:“父皇,儿臣察觉此事另有蹊跷,京兆尹府大牢中刺杀永侯的九名刺客不是寻常百姓,儿臣派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李宰辅大人的牌子……” 他此话一说,让列位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疑惑不解,不少人猜测的看向李宰辅。 “李大人,可有此事?”皇上语气平缓的问道,眼睛却射出探索的光芒。 李宰辅与白将军相视一看,他胸有成竹地站过来,叹息一声,“启奏皇上,此事原怪老臣疏忽,昨日,永侯在牢中大吵大闹,要人服侍,臣想,永侯一案还有待核查,况且又受其权势逼迫,只好给了府中腰牌,让府衙去办,那知会送羊入虎口!” 接着,他又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面的哪位臣工,那人马上站出来。 “臣都察院使弹劾永侯何琰,倚仗权势,欺压百信,殴打百姓百人以上,还欲杀人灭口!” “臣等附议……” 除了个别几个,其他朝臣都站出来齐声道。 皇上阴沉着脸,朝堂上气氛压迫得众人难以喘气。 “放肆!永侯真这么无法无天?太子,你不是说此事有蹊跷?” “父皇,九命刺客口中含有毒囔,普通百姓不可能有!且,儿臣已经查明,永侯府并无命案发生,殴打百姓一说无稽之谈!反倒是到府衙告状的一行百姓不知所踪!”太子眉头紧锁,义正言辞的道。 众位朝臣听来又是一阵唏嘘不已。 皇上面上舒缓,又对着李宰辅道:“李大人,你是百官之首,你说,事出何故?” 李宰辅阴狠的看了太子一眼,对皇上道:“皇上,臣已查明,人证物证具在,才派人捉拿永侯下狱,臣奏请,带人证物证进见!” 白将军与其他臣工也赶紧跟着附议。 皇上看了一眼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转而道:“来人,把永侯与人证物证都带上来吧!” 两刻钟后,御林军押着何琰进皇宫,走宣政殿门口与何蒙,何老夫人,何家几房长辈相遇。 何蒙一见何琰狼狈不堪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大笑道:“二弟,你也有今天啊!放心,我明天就去收回属于何家的产业!” “大哥,母亲,各位叔伯,听我一次,你们快回去,不要被小人利用!”何琰叹息的规劝。 何蒙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道:“我们几个跟你已经断绝关系,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你还是担忧你自己吧!” 几个叔伯也抱着手,脸上满是嘲讽! 何老夫人则满脸刻薄的一言不发。 “走,不许交头接耳!”御林军严厉的吼道,押着何琰先进朝堂。 何家人后面进来。 见人都进来了,李宰辅得意洋洋的笑着看向太子,对皇上道:“证人已经带到,请皇上公断!” 何家人整整齐齐的跪下叩拜,天家的威严,让他们几个有些害怕的瑟瑟发抖。 “你们都是何家人?”皇上眯眼问道。 李宰辅与白将军一同给何蒙使眼色,他才大着胆子道:“小人何蒙及家眷参见皇上,那日,正是因为百姓替小人们鸣不平,才遭何琰派人殴打!” “皇上,绝无此事,臣的兄长以及长辈们怕臣连累,主动来找臣断绝关系却不明说,故意借琐事发难,坏臣的名声,臣念在情分,答应他们的要求,拨了一半财产给兄长!” 何琰冷笑,站过来,瞥了一眼何蒙,大声的说道。 “这明明是你自知大祸临头,还给母亲的恩养之情!”何蒙气的脸色铁青,全然忘了这是在皇上面前。 “大胆,这里岂容你大呼小叫,来人,拖出去!”太子大声呵斥道。 何蒙顿时吓的瑟瑟发抖,赶紧跪着低下头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何家被利用 白将军拱手制止,对太子道:“(diàn)下,请三思,何家众人虽不成规矩,但敢于大义灭亲,起举动应当褒奖!” “是啊,(diàn)下一向与永侯交好,难免重(qing)误事,也是(qing)理之中!”李宰辅也道。 一旁的何琰面色平静,站的直直的,扭过头来笑道:“白将军,李大人,你们二位也交(qing)甚好,这些莫不是你们二位串通一气?” “一派胡言,你这是人人得而诛之,死到临头,逮谁咬谁!旁人也就罢了,这是你们何家人亲自作证,你又如何狡辩!”白将军气得咬牙切齿,指着何琰破口大骂! “碰!”皇上愤怒的手里的玉龙珠重重的扔在地上。 还在唇枪舌战的三人,赶紧闭嘴,齐齐的跪下来,齐声喊:“皇上息怒!” 其他臣工也纷纷跪下来,低着头发抖。 皇上威严的脸色已经发白,他抖动着嘴皮,指着下面,“你们一个是屡立战功的侯爵,一个是三代忠良之后,一个更是百官之手,如今都成什么样子!把朕的朝堂当做闹市,把自己当做市井痞子,随意撒泼吗?” “臣不敢!”白将军抬起头来,一脸坚定,“皇上,臣有证据!” 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份口供来,呈上去,“这是京兆尹府大牢中所有罪犯的口供画押,他们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无一赦免,不会包庇!”又看了太子一眼,“至于九人口中的毒囔,恕臣大胆,这就要问太子(diàn)下了!” 大太监走下来,把供词呈上去。 皇上冷着脸,并没有马上查看,而是看向太子,语气威严,“太子,你有何辩解?” 一时之间,气氛十分严峻,太子刚要上前来回话,何琰就抢先抬起头,大声道:“皇上,太子绝不会做这事……” 他话未说完,皇上就突然又发怒,“住口,何琰,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朕问太子,哪有你说话的份!”又向太子,“太子,你来回话!” “父皇,儿臣没有做!”太子跪下来,拱手叩拜,“儿臣到时,几人已经被制伏,正要拿住审问,几人就自尽……” 皇上抿着嘴,头歪着,对太子的言论似信非信,然后打开白将军给的供词,越看脸色越难看! 他把供词丢到太子面前,怒吼道:“你自己看看,你想造反!” “父皇……儿臣不敢……”太子瞥了一眼供词,难以置信的摇头。 “皇上,此事因为臣而起,请皇上不要迁怒太子!”何琰又看向白将军,“臣也想问一问白将军,你对我公报私仇也罢,何故污蔑太子(diàn)下!” “皇上,请为老臣做主!”白将军狠狠剜了何琰一眼,拱手对皇上道。 “行了,这朝堂是你们说了算还是朕?太子,你下去,朕后面再处置你!”皇上看了一眼太子,太子苦着脸,拱手退下。 接着,皇上又看向何琰,“永侯,人证物证具在,如果不严惩,朝纲何在?王法何在?” “白(ài)卿,你是受害者,你说,朕该如何判?”皇上面色沉重的看向白将军。 白将军脸上满是(jiān)恶,他得意的拱手,“皇上,臣只求为小女偿命!” 李宰辅一脸惋惜的站出来道:“老臣认为,永侯罪大恶极,动摇国本,应当削起爵位,当众处斩,株连九族!” 接着,其他臣工跟着附议。 皇上依旧让人捉摸不透,他扫视一眼下列臣工,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似乎在等什么。 “臣有本奏!”一个大臣站出来,皇上示意他继续。 “臣等以为,永侯屡立战功,曾救陛下于为难之际,虽罪大恶极,也可免一死……” 大臣(shēn)后的几个臣工也站出来一同求(qing),皇上看了白将军与李宰辅一眼,问道:“白将军,李大人,你们说,朕该如何判?” 白将军刚要上前拱手,李宰辅就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便退回来。 由李宰辅上前,恭恭敬敬的,“臣等由皇上圣断!” “那朕就削去永侯爵位,发派边疆充军,爵位改由其子继承!”皇上平静道。 李宰辅与白将军脸色一阵阵铁青,但也不在说什么。 何琰则跪下谢恩。 下朝路上,白将军不解把李宰辅拉到一边,“李兄,你何故阻我?” “白老弟,你还看不出来吗?皇上不想要何琰死,嘴上说严惩不贷,实际上呢?我们要是(bi)紧了只怕会引起皇上怀疑,到时候前功尽弃了!放心,只要何琰走了充军这条路,我们还没有机会杀了他吗?至于其他人,大事成了之后自然有他们的去处!”李宰辅一脸(yin)险的小声说道。 永侯府。 皇上已经派了旨意下来,秦念白正带着一众下人跪地接旨。 宫令念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胆战心惊,接了圣旨,她急切的问道:“宫令大人,我家侯爷现在被关在何处?” “二夫人,咱家这就不知道了,何琰现在已经不是侯爷了,在称呼上,您得改改,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可得惹祸上(shēn)呀!”宫令冷着脸,头仰的高高的说道。 秦念白赶紧让人往他手里塞了一袋银子,再送出去。 她尽管担心何琰也不得不静下心来,好好守护好永侯府。 她叫来小清,严肃的道:“属你机灵,你去打探打探,侯爷被送往那个大牢?” 小清嗯了一声,赶紧从后面出去了。 而何家人被送出宫后,也一阵害怕,一是惧怕天家威严,二是何琰居然没有被斩首! 晚饭后,他们便一股脑的来永侯府探探虚实,不曾想,刚到门口就被人推嚷着撵开。 “这些狗奴才瞎了狗眼,不知道老子是谁吗?告诉你们,明天老子去派人来把这宅子给收回去!”何蒙拉拉衣襟,十分得瑟的说道。 几房的长辈却在旁边捂嘴笑道:“老大,白家承诺咱们的好处可还一点没见着,不会连帮这宅子给咱们收回去也告吹了吧!” “等着,明天我就去白家,白将军要是不帮忙,我就把他收买咱们的事都一股脑捅出去,二郎一回来,看他从不从!”何蒙冷声道。 几个叔伯则立马收住笑容,白家可不是好惹的。 二房道:“算了吧,你那侄子毕竟成习了爵位,你就算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咱们回吧!” 说着,几房也摆摆手,上了来时的马车而去。 次(ri),何琰果然来到白叫,白将军人没见着,倒被守门的小厮痛打了一顿。 他扶着腰,躺在白府门口哀嚎着,说来也巧,就被白将军给撞上了,听了他一番说辞,立马点头答应。 派人把之前准备好的木匣子交给何蒙,还派了十多个人同他一起去收宅子。 看着何蒙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离开,白将军(shēn)边的侍从不解的问:“将军,何必依着这等无赖?” “你懂什么,皇上没有下令何家株连九族,但何家人也不能活太久,派人盯着,何蒙一闹事,让人趁机杀了秦念白,来个一箭双雕,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白将军眼中闪过丝丝(yin)险狡诈之色,冷声道。 那小厮眼里敬佩的低头答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这边,何蒙已经带着十多个(shēn)强力壮的壮汉来到永侯府,敲了半天门没人应,他便打算让人撞门。 这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秦念白手里拿着一把宝剑,她旁边跟着一群拿棍子的小厮。 “秦念白,你终于开门了是吧?告诉你,老子今天就是来收房子,赶紧带人拎着你的东西滚出去,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何蒙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秦念白平静的把剑递给后面的小厮放好,她原以为是什么仇家寻上门来。 “大哥,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永侯府,没有皇上的旨意,你带人前来抢夺财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老子最后问你一遍,你让不让开!”何蒙摇了摇手上的拳头,满脸横(rou),恶狠狠的吼道。 而秦念白的眼神却落在了他(shēn)后那十多个小厮(shēn)上,这些人眼神透露着凶光杀气,(shēn)强力壮,摆好的姿势,想要随时冲进来一般,这明显不是一般市井小民! 秦念白警惕地向后退了退,后面赶来的二坤也赶紧冲到面前护住她。 她才可以放心的对着何蒙道:“大哥,你带的这些人是将军府的吧?你曾经做过官,朝廷律法应该知道一些,没有皇上的命令,你带人冲进豪爵府强取豪夺,这是死罪!” 秦念白的话让何蒙有些犹豫了,想着,想着(shēn)后有白将军撑腰,他胆子又大起来。 “你少拿那些来吓唬我,老二现在已经到头了!”说着,他便招呼(shēn)后的人。 这些人抽出手里的大砍刀,便冲了进去,二坤与秦念白早有准备,这些人不敌,抓着何蒙就跑。 这些人走了快一刻钟了,秦念白才缓过来,她拍了拍(xiong)口,对二坤道:“再多增派些人手,把府里都围起来,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二坤点头,带人关好门下去了。 丫鬟扶着秦念白来到清欢居,孩子睡的正香,她心下不安宁,虽然说何琰有计划,自己不能打乱他的计划,但这(ri)子过的胆战心惊。 第一百七十七章没瞧出来您哪位 这会儿,出门打探的小清从后面进来,一路小跑着来到清欢居。 “夫人,奴婢一出门就遇到了太子(diàn)下的人,让奴婢给您带来口信,让你不要担心侯爷的安危,侯爷明天正午就被发派,如果我们要送侯爷,就到小板坡那儿去悄悄等着,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小清含着眼泪,抓着秦念白的手,担忧的说道。 连太子(diàn)下都被关在了东宫,眼下,他们侯爷也是难逃一劫了,她现在只担心夫人跟未满月的小侯爷的安危。 秦念白则面色平静很多,太子特意让人送口信来,想来何琰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来人又提到了小板坡这地方,应该有什么玄机。 她赶紧道:“那就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送送侯爷!” …… 次(ri)早晨,秦念白打点好了一切,带着人刚要出门,京兆尹府的捕快就找上门来。 来人客客气气,礼貌的对着秦念白行了一礼,道:“夫人,昨(ri)到你府上来闹事的人,小的们已经派人悉数抓起来了,还有,您控告何家大爷强取豪夺假传圣旨的罪行,我们大人也已经受理了,据查,人证物证俱在!还请您过去走个过场,确认一下!” 秦念白眉头紧锁,难怪昨夜一夜平安,原来背后的黑手早就策划好了一切。 她跟何蒙无论谁伤谁死,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她疑惑的笑道:“这位官差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或是你们大人弄错了吧,昨(ri)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夫家兄长是来过窜门,也是亲戚间的相互走动,没有的事!” 带头的捕快也不恼怒,依旧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有些为难的说道: “夫人,您就不要再拿小的们消遣了,这是您亲自派人找的我们大人,小的就在现场,要不,您亲自去府衙里解释解释?” 秦念白笑容消失,脸色越发平静,总觉得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 太子(diàn)下才让她明天去小板坡送何琰,那些人巧合的今天就来阻止? 一旁的小清秦念白不说话,以为她担心错过了见侯爷的时间,就赶紧站到前面来,语气不善的对着面前的捕头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报过什么案,回去告诉你们(shēn)后那群黑心的主子,别想找借口来害我们!” “小清!”秦念白把她拉回来,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探索,看向这几个捕快,“官差大人,我确实没有去府衙报过什么案,出错也是你们的不是,解释也与我永侯府无关,请吧!” 带头的捕快纹丝不动,握着刀的手紧了紧,嘴上依旧奉承的笑着,“夫人,您不去,小的不好交代!”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十几个官差围上来,哗啦一声把腰间的大刀抽出来,对着秦念白等人。 二坤与一旁的家丁也拿出剑对峙着。 这时候,包妈妈也带着院子里的护院赶来,他们拿着棍子将十几个官差也围住。 秦念白冷着脸,从容不迫道: “你要跟谁交代,我管不着,没有皇上的圣旨,就算是你们大人亲自来,本夫人也不买账!” 那带头见秦念白不低头,反而跟自己对着来,原本傲慢得意的气焰消下去不少,遂用白家相要挟,道:“夫人说的是,小的人哪敢对您用强,只是上头可是白将军的人,小的是在是无能为力……” 秦念白本就冰冷的脸,更加难看,她走上前来,嗤笑一声,“那就让白将军亲自来拿人吧,否则,就请各位离开,不然可以试试你们有几条命!” 二坤配合的一脚踢倒带头官差,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其他官差被被三两下按翻在地上,架上棍子。 带头的终于露出恶毒的嘴脸,凶横的嚷道:“哼,老子就是白家的,你有本事就杀了老子,看你能活到几时?” “我能活到几时,你是看不见了!”秦念白语气冰冷,又对二坤道:“把他们几个捆起来,看好了,要是还敢吵吵嚷嚷,就乱棍打死!” 二坤点头,旁边的护院随即把大门关上。 二坤又一声口哨,从院子里出来一队体格强壮护院打扮的人。 共有十多个,过来对着秦念白行完礼,就把这些官差一个个打晕,扛着朝后院去了。 秦念白看了一眼行动迅速,做事赶紧利落的特殊护院,她疑惑问:“坤二爷,侯爷是不是留什么计划给你?” “侯爷给我的计划就是不顾一切保护您跟小侯爷!”二坤恭敬的拱手,又道:“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去小板坡!” 秦念白点头快速出门,上了马车,艰难的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是出城了。 当来到小板坡时,发派的人马已经走远了,这会根本赶不上。 当她想继续追出去,二坤拦住她,道:“夫人,过了小板坡,您就不能去送了,不要让侯爷分心!” 秦念白点头,要是她早些发现那些官差是白家的(jiān)计,自己也不会连何琰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请问你们是永侯府的人吗?”一个猎户打扮的人走过询问, 秦念白点头。 二坤看了猎户一眼,退到一边。 猎户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荷包递给秦念白,道:“这位夫人,有人要小的把这个交给你。” 说完了,他转(shēn)进了林子。 秦念白看了看,这荷包不是自己的,但总是觉得那猎户没有恶意,便打开荷包,不想,里面居然还有一块手帕,是自己送给何琰。 她泪如雨下,知道何琰放不下她们母子,这是要她等他回来。 “好了,我们回去吧!”她擦去眼泪,平静的说道。 是啊,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特别是那些豺狼虎豹! 这边,由白家提拔的府尹大人,看自己派出去的人迟迟没有回来,想是那些奴才辖制不住永侯夫人,就亲自带着人来。 他们刚来到永侯府门口,就见秦念白的马车过来了。 府尹大人笑嘻嘻的从轿子上下来,对着秦念白拱手道:“夫人妆安,下官有礼了!” 秦念白并没有下马车,只是把轿子帘掀开一角,露出脸,笑问道:“怎么京兆尹府的府尹大人又换人了,本夫人眼拙,竟没有瞧出来您是哪位?” 府尹大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甩了甩袖子,将手背在后边,“本官是新提上来的府尹张顺,二夫人,你昨晚派人到府衙告状,说是有人抢占永侯府,本官今(ri)派人来询问,人怎么不见了?” 秦念白依旧礼貌笑问:“张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本夫人去三清观还愿,如今才到家,况且我昨(ri)并未派人去报什么案!” 这一说,让张顺更加下不来台,脸色变的(yin)沉,笑容也僵住了,语气不悦的看向秦念白,“本官有证人可作证,还得麻烦二夫人随本官走一趟!” 秦念白放下轿帘,冷漠道:“张大人,您一会儿来寻人,一会儿来抓人,当这儿是您的的公堂吗?我夫君虽然被流放,我儿爵位还在,这儿依旧是永侯府,就容不得六品小官放肆!” 马车旁边的二坤也抽出大刀,脸上不屑的瞥了一眼张顺,一摇一摆的走上去,冷笑,“我家夫人的话,你听见没,有什么证人,叫你家主子亲自送来对峙,完了,滚吧!”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张顺第一把火就烧不起来,再说,这么多手下还看着自己呢! “何二夫人,本官劝你还是下轿来,否则!”张顺气的牙痒痒,吹胡子瞪眼的吼道。 “否则怎么样?”二坤直接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质问道。 张顺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有的是时间过来收拾秦念白。 “你,你给我等着,我们走!”张顺吆喝着,带着人离开。 而轿子中小清拉着秦念白担忧的道: “夫人,这样撕破脸皮,以后可有得难了!” 秦念白叹息一声。 “他若是个好打发的,先前给他说的几句客气话,他便应该知道分寸,但这条狗不识好歹,反而蹬鼻子上脸,我们若是在一味忍让,恐怕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以后的多提防!” 秦念白的马车一进门,二坤就让人把门关起来,四处严防死守好。 他又请示秦念白道:“夫人,院里关着的那些狗腿子,我们如何处理?” 秦念白拉了拉衣襟,这些人原本就是为了减少去见何琰的阻碍,不得已而为之。 她平静道:“打一顿,派人乔装乞丐送到张顺府里,就说,碰见他们这番模样,就好意送来!” “知道了!”二坤拱手笑道,招呼人去柴房了。 这边,张顺越想越怒,派出去的那群废物也不知道躲哪里喝小酒去了! “你们几个分头去把他们给我找出来,本官非打断他们的狗腿!”他掀开罩帘,对着外面官差愤怒的道。 看来,要请白将军出马了,到时候自己薪酬旧账一起算! 他刚回到府上坐下,茶还没喝两口,就听到外面官差来报。 “大人,头儿他们回来了!” 张大人则不以为然的吼道:“还不快叫那几个狗奴才进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手帕有乾坤 那官差犹犹豫豫道:“回大人,头儿几个被打的浑身是伤,嘴都抽肿了,说不了话,有几个腿都被打折了,是两个乞丐用板车送他们来……” “你说什么?”张顺吃惊的瞪大眼睛,“谁干的,敢打老子的人,那两个乞丐呢,抓过来!” 官差赶紧跑出去喊人,到了门口,两个乞丐已经不见,他只好让人把呜呜惨叫着的官差们挪进来见张顺。 看着自己最忠心的几个狗腿子被打成这般模样,张顺也心疼的要紧呀。 不过他是心疼自己花心思培养的奴才,这么不成气候。 “说,究竟是谁把你们打成这个样的?”他龇牙咧嘴的瞪大眼睛道。 几个官差嘴里只发出呜呜的声音,没一句听得清,张顺摆手让人把他们挪下去。 又对着身边的奴才吩咐道:“让大夫开药,其他地方不用治,把他们的嘴给我医好,老子到要看看,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奴才磕了个响头,刚要下去,又被他喊回来,“等等,把那个叫何蒙的喊过来,该用这个废物做点事了!” “是!”奴才低头答了一声,下去了。 …… 永侯府,清欢居内,平安已经被乳母带下去哄睡着了。 秦念白呆呆的看着手里的丝帕,何琰把帕子留给自己,就只是让自己等他? 但她是知道他有计划的,又何必冒这么的险传达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关心? 她越想越不对劲,就拿起丝帕仔仔细细的端详着,但并没有什么不妥。 这时,小清端着洗脸水进来,关切道:“夫人,来洗漱歇着吧,今天你也累了。”遂见秦念白手里的丝帕,猜测夫人想着侯爷来,又笑着道:“要是侯爷回来看到你憔悴模样,又得怪我们没有伺候好了。” 秦念白叹息一声,嗯了一声,小清随手接过她手里的丝帕,想要放在架子上,却滑落掉在脸盆里。 丝帕入水浸湿,上面慢慢的显现出来几行字迹,小清惊呼,“夫人,您快看!” 秦念白起身过来,吃惊的拿起手帕,上面的字又没有了! “难道?对,一定是这样!”秦念白再次把手帕放进脸盆里,手帕上的字迹慢慢出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夫人,侯爷这是什么意思?”小清疑惑道。 秦念白点头,这话确实不像是留给自己的,何琰特意让自己去小板坡相送,又留下带字的手帕,究竟有何深意? “东风……”秦念白喃喃自语,忽然间恍然大悟,惊喜的拉着小清的手,“东风会不会是指太子殿下,太子居东宫!” “极有可能,只是,我们连出门都有人盯着,如何把这手帕送到宫里去?”小清犯难的道。 秦念白则神闲自若,她睿智的眉眼带笑,道:“过两天是平安的满月酒,你吩咐人去,要大大操办,京城里的王公贵族,朝中的中枢大臣,小品文官什么的,统统送去帖子!” 这话让小清更加迷惑了,“夫人,不是说小侯爷的满月酒不办了吗?再说,咱们目前要紧的是把手帕送给太子殿下……” “没错,所以要大操大办,在外人看来,太子毕竟因为侯爷被禁足,平安满月,我理当派人送些满月喜酒去!”秦念白把手晾起来,笑着道。 如此一来,自己送去的东西就名正言顺,也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小清愣了愣,随即眉开眼笑,点着头下去了。 次日早晨,永侯府里好不热闹,奴才门出门采买的采买,在府里布置的布置,准备请帖送去的送去。 清欢居内。 “小清,你让坤二爷挑个身手好的,给张顺也送一份请帖去!”秦念白一边写着请帖,一边道。 小清疑惑道:“夫人,张顺那就是白家的一条狗,请白家就行了,干嘛要单独请他?” “知道什么叫做挑拨离间吗?你只管照做就是了!”秦念白笑着问道。 小清一头雾水,皱着眉摇头,秦念白放下手里的笔,继续道:“张顺是白家提上来的人,主子最忌讳奴才擅作主张,张顺上回被我们摆了一道,他一定急着寻找方法反击,我们就送他一个大大的机会,他必定自作聪明先斩后奏,到时,不用咱们出手,白将军就会弃了他!”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马上去找二坤!”小清高兴的笑道,她们夫人就是聪明,这么好的点子,她打死也想不到。 秦念白又交代道:“等等,这边还有一桩大事让你下去督促人办好,让人支几口大锅,到巷口去施粥!” 小清嗯了一声,福身下去了。 不到下午,一切都有模有样的准备差不多了。 一时之间,永侯府要给小侯爷办满月酒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张府。 已经准备好找茬的张顺刚听到风声,永侯府的小厮就将请帖送上门来了。 “张大人,我们夫人亲自吩咐,请您那天务必到府里给我们小侯爷送福!”小厮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说道。 张顺看到这小厮就怒气冲天! 他自己的几个手下被人不明不白的痛打了一顿,一肚子的怒火正没地方撒呢,又想到昨天秦念白那嚣张得意的劲儿,胸口气的更疼了! 他如今只想将这股恶气发出去,便凶狠的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的狗腿给老子打断,再用板车把他送回永侯府!” 这时,只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瞬间进来三四个官差,把那小厮架住。 小厮并没有像张顺料想中的那样吓的瑟瑟发抖,跪地求饶。 他眼神坚定,气势不凡的犀利道:“张大人,您可要想好了,小的是来送请帖的,这外面百姓可是看着小的进您的地盘!” 张顺本就一口恶气难出,这小厮又这般嚣张,他哪里听得进去对方说什么,怒道:“拖出去!给老子狠狠打,尖牙利齿,发掉他的舌头!” 小厮被架着拉出去,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一阵叫声,不是那小厮的,是准备打人的几个官差的惨叫声。 张顺赶紧跑出去,只见那几个人躺在地上哎呦呦的叫着,永侯府的小厮已经不见了。 他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冲上去对着躺在地上嗷嗷叫的几个官差,狠狠踢了几脚,嘴里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大人,您先消消气,要不我现在就带人去永侯府把刚刚打人的那个奴才抓回来!”他身边的狗腿拱着手,奉承道。 张顺一把将这狗腿子推开,哼道:“抓那个奴才有什么用?他们若是一口咬定没这个人,老子还是吃哑巴亏,她不是要请老子去吃满月酒吗?好啊,这次就让她翻不了身!” 狗腿又鞠了鞠躬,连连答是,随即疑惑问道:“我们要不要请示一下白将军?” “不可,这么件小事我都办不好,还有什么颜面去见将军,告诉下边的人,谁也不准在将军面前乱说,这件事成了,邀功的时候有你们的好处!” 张顺一脸阴险狡诈的叉着腰杆说道。 接着,他进屋,在书柜的暗格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递给狗腿,道:“你把这瓶东西亲自给何蒙送去,告诉他,过两天,我们去永侯府喝满月酒,让他到那天再行动!” 狗腿子接过小瓶,拱手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这时,何府也收到了秦念白派人送来的请帖。 何王氏看着桌子上红色的喜帖,怀里抱紧了小雪儿,担忧的说道:“夫君,二弟妹说让我们一家子都去,她会不会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就等着那天把我们害死!” “怕什么,一会儿等母亲来了,我们再细细商量!”何蒙翘着二郎腿,靠在贵妃椅上喝着茶。 何王氏是刚要开口说话,陈婆子就扶着何老夫人进来了。 何蒙跟何王氏赶紧站起来相迎,待何老夫人坐定之后,他才指着桌上的起帖问道:“母亲,秦念白派人送来的喜帖,要给她儿子办什么满月酒,邀请咱们一家子都去,您看……” 何老夫人鄙夷的瞥了一眼喜帖,冷声道:“她那是没人去,才眼巴巴的来请咱们充门面来了!” 老二倒了,她现在可不怕秦念白! “母亲,您的意思是去不去啊?”何王氏小声的问道。 “我们当然得体体面面的去了,去看看那贱人门廷清冷的下场,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来庆贺了,我们也能为自己提提脸面!” 何老夫人拿起喜帖看了一眼,语气傲慢的道。 “母亲,咱们去了,要不要通知三叔四叔他们,他们一大早还派人来问,咱们是个什么表态!”何蒙道。 这话像是戳中了何老夫人的心窝子一般,刚才还一副傲然的模样,此刻变得愤恨无比。 “哪几个贪得无厌的烂肚肠,他们要来就来,老二横竖是回不来了,我也不怕他们!” 何蒙则一脸疑惑,不知何老夫人为何发怒,前些天还让自己不要招惹几位叔伯。 他点头,“儿子晓得了!”有对何王氏道:“赶紧让人传晚膳,别像个拖皮狗!” 何王氏点头,抱着女儿出去让人张罗。 第一百七十九章何王氏的危机 何蒙厌恶地看了一眼何王氏的背影,转过头来对何老夫人笑着,“母亲,儿子得了白将军与李宰辅抬举,仕途正在慢慢上升,您再为儿子寻个好岳家,也可保儿子仕途一帆风顺呀!” “嗯,这件事我也想过,一会儿,我让媒人过来问问,你这夫人也是个没用的,你新娶了夫人,把她降为妾室就是了,王家那边我会替你堵嘴!” 何老夫人轻轻抿了一口茶,十分惬意的道。 但且不论和王氏这么多年就一个丫头片子,当初与秦念白那贱人同住一屋时,何王氏也没半点作用,让自己吃了不少秦贱人暗亏! 如今好了,娶个家室品貌相配的儿媳妇,不仅称自己的心意,还能提高身份名望。 而这话不偏不倚,巧就被何王氏身边的贴身奴婢云珠在门口听个正着。 她是何王氏的陪嫁丫鬟,主子的荣辱与自己的荣辱是一体的,要是让大爷娶个厉害的新妇回来,往后这院子里,哪还有她与何王氏的位置!便慌忙地跑到厨房找何王氏, 毫不知情的何王氏正在吩咐人准备饭菜,见云珠跑的满头大汗,拉着她急得说不出话来,就像上次他们何家被抄家的状况一样。 “是不是官府来抄家了?”她害怕的拉住一旁的小雪儿,问云珠。 “不是,是大爷,您跟奴婢来就是了!”云珠拉着何王氏,含着泪水道。 确定不是官府来抄家之后,何王氏放下了心,又招呼厨房里的人准备着,便跟着云珠一道出来。 四下无人,她只当是云珠又发现何蒙在外养了什么外妾,捏着手帕道:“瞧你那沉不住气的样,这种事,大爷又没少干过,只要他不领回家来扎我的眼睛,就随他去吧!” 云珠摇头,又看了看四周,紧紧拉着何王氏的手,“小姐,奴婢方才在门口听到老夫人为了大爷的前程,要给他重新找个岳家,届时便已无子休了您!” 云珠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何王氏整个人愣住了,他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 她腿脚站不稳的瘫坐在地上,脸上又哭又笑的,“不会,我与他夫妻多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哪怕上次一家子被赶到了大街上要饭,我也没有半点怨言,大爷他不会的!” 然后又眼睛凶狠地瞪着云珠大骂,“你个小蹄子,是谁让你来胡说八道的,气死了我,有你们好处吗?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云珠一边抹眼泪,一边跪下来,忍不住心疼何王氏,“小姐,奴婢跟您一同从王家陪嫁出来的,现在王家本就不受待见,若是再被大爷给休了,天下就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了!您一定要早做打算啊!” “不!”何王氏歪歪倒倒的站起来,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脸怒气道:“要去问问大爷跟母亲,说不准你这小蹄子为了什么好处哄我!” 她刚爬起来走了几步便停下来,整个人如干了的茄子一般,用手帕掩面哭泣。 这段时间以来,何老夫人与何某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厌倦,她是知道的。 何老夫人也不止一次提过,让她把位子让出来! “云珠,大爷跟母亲是打定主意了,我该怎么办?呜呜!”何王氏拉着圆珠的手,哭的十分伤心。 云珠脑子里立马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又再次看了看四周,小声的说道:“奴婢到想到了一个人,或许有法子保咱们的地位!只是这人……” 何王氏见她犹豫,摇着她焦急道:“都火烧眉毛啦,还有什么顾及的,你说她是谁,只要她肯帮了我这个忙,我三拜九叩的去请她都成!” “是,是二夫人,小姐,你想想看,二夫人进门的这些年,老夫人前前后后算计过她多少次,她都安然无恙,前次还闹到太后面前,连太夫人都出马了,她也没事,反倒是让太夫人丢了诰命!”云珠掐着要紧的,一口气说完。 何王氏欣喜的脸色却开始变得阴沉,她嘴角一动,给了云珠狠狠一耳光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要让那贱人知道我被休,指不定多得意!” 云珠头被打的偏到一边,她捂着脸哭道:“小姐,二夫人现在自顾不暇,只要我们帮了她,她一定会给我们出主意,等新妇进了门,一切都来不及了!” 愤怒的何王氏根本听不进去,她指着云珠有道:“我看是你跟那个贱人串通好的吧,故意来算计我,利用我,是不是!” 云珠只是害怕的摇头,不敢在说话,何王氏就越发觉得这丫头已经被秦念白收买了。 “我现在就去回禀了母亲,把你打发了!”她气呼呼的甩着手帕朝何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无论云珠如何喊她,她都无动于衷! 何王氏刚来到何老夫人院子门口,就看到一个丫鬟领着两个衣着花枝招展的婆子,一脸笑容的走过来。 两个婆子瞧了何王氏一眼,或是她衣着打扮像是主人家,便福了福身。 “两位是老夫人的贵客吧?”何王氏笑着问道。 其中一个婆子欣喜的道:“贵客说不上,我们两个是来给何家大爷说亲的!” 这话看似轻飘飘,却让何王氏脑袋一声嗡的作响,她竟然直直的定在了原地。 那婆子见她半天不说话,疑惑地问旁边丫鬟,“这位夫人是……” “这是我们大夫人!”丫鬟道。 婆子又仔仔细细看了何王氏一眼,衣着打扮,确实像个正房,便不悦道:“都有个正室的夫人摆在这了,还让我们来说什么亲呀,真是的!” 婆子的话又把定了神的何王氏拉了回来,她脸色发白的对着两个婆子骂道:“你们来也不看看地界,也不打听打听,何家大爷是有妻房的,还不快滚出去!” 两个婆子眼看生意做不成了,也打算走。 这时,老夫人身边的陈婆子眼巴巴的跑出来了,见到何王氏训斥两个媒婆,她赶紧上来规劝。 “大夫人哟,他们两个可是老夫人的贵客,有要紧事等着办呢,您就不要给老夫人添堵了!” 这话听着是规劝,实际上是在警告何王氏,整个何府是何老夫人做主,何王氏不听话就等着瞧吧。 何王氏憋着一口气,手里死死地拽着手帕,咬牙道:“陈妈妈说的是,替我向母亲问安,饭菜马上就送来!” 她知道何老夫人的脾,气此刻惹恼了何老夫人,她就会被更快的扫地出门。 陈婆子傲慢的点着头,将两个媒婆领了进去。 留下何王氏一人站在院门口,眼里透着失望的光芒,是真的,她要被休了!这辈子就完了! 她摸着眼泪,摇摇晃晃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小雪儿坐在饭桌前正等着她一起吃饭。 云珠赶紧上来扶住她。 “母亲,快来啊,菜都凉了!”小雪儿开心的跑过来抱着何王氏道。 何王氏满脸凄凉,竟忍不住又哭起来,云珠知道她是想到了小雪儿的往后,就趁机道:“小姐,为了雪儿,我们都应该试一试,没别的路可走了!” 何王氏收住哭泣,吸了吸鼻子,“我何尝不知道,但那秦念白向来看不上我们,前些日子又在紧要关头踩了老二一脚,他会答应帮我们吗?” “要不这样,我们先看着大爷跟老夫人,她们若是又起了害二夫人的心,我们再去通报,也好谈条件!”云珠想了想说道。 一旁的小雪儿年纪虽小,但明白府中的人情世故,云珠与何王氏所说的话,她大体记了下来。 这不用完了早膳,她循着规矩去给何老夫人问安,然后再去房中习女红。 路过父亲何蒙的书房,便想着进去见见父亲,求父亲不要丢弃母亲。 小雪儿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对话。 一个陌生的男人道:“后天永侯府开席,你就把这药带着去,悄悄把这药撒在饭菜里,让那些吃席的人通通毒死,为了避免被怀疑,你自己也吃些,放心,我们这里有解药……” 何蒙奉承讨好的声音响起,“我一定办好,请你回去转告大人,他答应过我的事可别忘了!” 小雪儿不太清楚说的什么,大体是那陌生人让父亲把药带到姨母家,把人毒死…… 她害怕的一路跌跌撞撞跑回院子,大声地呼喊着何王氏。 “母亲,母亲……” 何王氏正在屋里检查着这些年自己偷偷攒下来的体几,想着如果秦念白这边不行,下半辈子估计要靠这些钱过活。 听到小雪儿的哭喊,她赶紧把钱放好,跑出去道:“我的儿,母亲在这儿,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奴才欺负你打你了!” 何王氏一边说一边焦急检查孩子的身上有没有伤痕。 雪儿摇头,缓了半天才慢慢道:“我,我去向祖母请安,路过父亲书房,就想进去也给父亲磕个头,到门口就听到里头有人说话,一个不认识的人,他要父亲后天在姨母家下药毒死人,还让父亲自己也吃……呜呜,雪儿好害怕!” 何王氏赶紧捂住小雪儿的嘴,朝着外面看了看,把门关上,紧张的额头上直冒虚汗。 第一百八十章云珠的心思 她把小雪儿拉到(chuáng)上坐下,手心也冒着汗,(xiong)口砰砰直跳。 “这种事(qing)你可不能乱说,是不是哪个小蹄子又编瞎话来哄你,让你来说给我听!”何王氏紧紧抓着小雪儿的肩膀,厉声质问。 小雪儿肩膀被抓的疼了,也被何王氏突然的变脸给吓到了,只剩下呜呜的哭泣。 何王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她赶紧轻抚摸着女儿发白的小脸,又将她搂在怀中,十分自责的道:“母亲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这时候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吓得何王氏汗毛都竖了起来,来人正是云珠。 “小蹄子,要死啦,你也不兴敲个门!”何王氏拍着(xiong)口骂道,还以为小雪儿的话被那边听到了。 云珠把门关上,赶紧走过来,小声的道:“小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两个媒婆给老夫人推了几个贵人家的姑娘,老夫人满意的不得了,说是随便一个都比您强!” “放(pi)!”何王氏一股子怒气冲天,又甩了云珠一巴掌,又忍不住地看着门外骂道:“当初住在狗窝地洞里,要不是我(tiǎn)着脸到外面去要吃的,她早就饿死了!” 云珠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提醒她隔墙有耳,然后又道:“大爷屋子里的小厮跟我有些交(qing),他说刚刚从后门进来了一个人,直接去了大爷的书房,大爷把他也赶出来了,不知道什么事!” 何王氏眯起眼睛,又想到女儿刚才的说辞,这事多半是真! “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不到万不得已,这条路是走不得的,你去把大爷找来!” “是!”云珠答了一声,福了(shēn),弓(shēn)退下去。 何王氏又拉着小雪儿认真地道:“你今天听到的看到的,一个字也不许对外讲,连父亲跟祖母也不许,你若是说了半个字,我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 比起听到的那些奇怪的话,小雪儿更在意的是她母亲何王氏,连忙哭着点头。 把小雪儿送回屋里睡觉后,何王氏整理首饰,看到何蒙成亲时送的镯子,一时动了恻隐之心。 只想着,如果秦念白不帮忙,反而羞辱她一顿,又当如何?只要何蒙对她还有一丝(qing)意,保她正室的地位,何蒙就算纳十个妾,她也不反对! 自己也就不用去求秦念白,不用担忧着自己的脸面。 这边,原是让云珠去书房请何蒙,不料云珠去的不巧,何蒙正拉着房里伺候的丫鬟嬉闹。 也想拉着云珠同来,云珠不肯,便哭着跑回来禀告何王氏。 听完云珠的话,何王氏气的两眼通红,拽着云珠就骂道:“你们这些(jiàn)蹄子想勾引大爷,一道来欺辱于我!” “奴婢没有!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信我吗?大爷平时什么德(xing),你到底比我知道的!” 云珠又抹了抹眼泪,有些失望的道。 何王氏心下一软,倒在了(chuáng)上,抱着褥子大哭起来,她当然知道,本想在云珠面前顾及自己的脸面,此刻又忍不住了。 “你下去告诉那些勾引大爷的(jiàn)奴婢,我迟早扒了他们的皮!”她擦干眼泪,恶狠狠的说道。 云珠点头便下去了。 而何王氏好不容易缓了缓心中的愤怒,刚要歇息,一(shēn)酒气的何蒙就闯了进来。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喊着,“云珠那个丫头去哪啦?叫她来伺候老子!” 何王氏刚想发怒,但见何蒙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又软弱了下去,一边上前去招呼着,一边不悦的道:“那是我(shēn)边的人,你想要,也要告诉我一声!” 何蒙脸色一变,一耳光打在了何王氏的脸颊上,骂道: “臭婆娘,老子的事你也敢管,把人叫来!不然明天老子就休了你……” 何王氏捂着脸颊,泪如雨下,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怒声道:“夫君,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嫁入何家七八年,并无任何错处,你休不得!” “你忤逆亲夫,还说没有错,这么多年,就给我生了个丫头片子,你想让我香火断绝啊!”何蒙暴怒的吼道。 何王氏吓的不敢说话,乖乖的趴在地上,任由何蒙细数她的失德之处,她眼中的伤心转变为(yin)狠! “滚出去,看到你,老子连觉都睡不着,把云珠叫来伺候!” 何蒙将(shēn)上的外(tào)脱下来,使劲砸在何王氏(shēn)上。 何王氏缩手缩脚的爬起来,退出去! 她一路哭着来到了云珠房中,诉说了刚才的事,云珠表现得十分淡然,只给何王氏倒了一杯茶,其他一句话也没说。 “你明天找个机会给秦念白递封信,看她怎么个意思,愿不愿意见我!”何王氏一边啜泣,一边口齿不清的道。 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无论如何她都要试试,不然她跟女儿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像奴才一般度过! 看到何王氏终于勇敢的为自己搏斗一回,云珠也高兴连忙点头,“奴婢知道了,一定替小姐办好这件事!” 但背对着何王氏之后,她脸上便有着复杂的神(qing)。 次(ri)早晨,云珠把昨晚在何蒙书房嬉闹的几个丫鬟全部叫到院子里,端着架子道: “尔等昨天晚上在大爷书房干了什么,我也都看见了,你我同为奴婢,我原不想为难与尔等,但夫人不饶尔等,我也没法子,尔等就自己赏自己几个耳刮子,也免得我动手没个轻重!” 几个丫鬟自认为是大爷内定的妾室,对于云珠的管教自然不服。 带头丫鬟书香抱着手,一脸不削的对着云珠道:“虽然都是大夫人院子里的奴婢,但我们几个可与云珠姐姐有所不同,我们是伺候过大爷的,大爷答应会纳了我们几个,少说也是同房侍妾,这(shēn)份上,可就比云珠姐姐高贵了!” 另外两三个也一副高傲的嘴脸,鄙视的看向云珠。 云珠脸色慢慢变得铁青,眼睛里面充满了嫉妒的恨意,她们几个算什么东西? “大夫人还在呢,这里大夫人说了算,你们要是老夫人院子里的,我也管不着,现在是奴才就得认命,要消遣我,等做了主子再说吧!” 云珠犀利的语气,让后面三个丫鬟有些忌惮,她们收起了那副傲慢的样子。 倒是书香,依旧不服,她傲然道:“有本事你倒是动手呀,看大爷饶不饶得了你,再有,整个何府谁不知道大爷要休了大夫人,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啊!” 书香话还未说完,云珠就咬着牙上去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打的她脑子嗡嗡作响。 “你,你敢打我,我告诉大爷去!”书香捂着脸,哭着便要去找何蒙。 这时,从后面传来一阵呵斥声,“都闹什么!” 何蒙横着脸从院墙后走出来,眼神落在云珠那狠劲上。 “大爷,云珠她打我,呜呜……”书香捏着手帕擦眼泪,靠到何蒙怀中哭道。 何蒙依旧看着云珠,(yin)阳怪气的道:“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云珠姑娘可是这个院子里的大丫鬟,算半个主子呢,打你们也打得,赶紧跟云姑娘赔不是!” 几个丫鬟一阵惊讶,也只好福(shēn)行礼。 云珠脸色稍好些,但也不领(qing),冷着脸道:“大爷说的是,没什么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何蒙闻言,赶紧推开书香,想要跟过去,就看到何王氏朝着这边走来,只好作罢。 “夫君,你来了,快里边喝茶吧!”何王氏一脸笑意,有对云珠道:“赶快让人沏一壶好茶来!” 何蒙笑眯眯的跟着她进了堂屋,刚坐下,他就拉着何王氏,一脸委屈的道:“夫人啊,我也舍不得休了你,只是母亲的命令不敢违,要不这样,你把云珠纳进来给我做妾,过个一年两年,云珠要是生个男丁,母亲兴许就不会提休妻之事了!” 何王氏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旁人也就罢了,云珠是自己的丫头,抬她做妾,不是让自己在何府抬不起头来吗? 何蒙收回来了笑脸,冷哼一声,“我早就看你不像个贤妻,刚才不过是试探你罢了,茶就不喝了!” 他说着便拉了拉领子走出去,何王氏垮着脸,也没讨好的留住他。 云珠端着茶水进来,不见何蒙,疑惑的问道:“大爷人呢?” 而何王氏一见云珠就想到刚刚的事,把气一股脑的撒在她(shēn)上,站起来推翻她手里的茶水,怒骂道:“你还有脸说,不要脸的狗东西,还说没有勾引大爷!” 云珠吓的赶紧跪下,泪眼汪汪的摇头,“奴婢没有,小姐,您怎么现在还是不相信我……” “滚!”何王氏背过去,就算云珠无意,她也咽不下那口窝囊气。 云珠站起来,眼里的委屈变得有些怨怼,牙关也咬的紧紧的,她一心为了小姐好,小姐却三番五次伤她的心! 她不知跟着何王氏还有没有前途。 刚才何蒙偏私她,让她心中有了不该有的想法,那么现在,这个想法就越加大了! 云珠吸了一口气,她想为自己活一次,把怨怼掩饰下去,过来扶着何王氏,“小姐,您先别生气,奴婢已经把信偷偷交给永侯府的人了!咱们晚上还要不要去柳湖边等?” 第一百八十一章筹谋1 这倒提醒了何王氏,她冷着脸,“我们按时去哪儿等着,她来不来再说!” 何王氏现在对何蒙只有恨意,只希望自己手里的消息能让秦念白心动! …… 永侯府,清欢居内,秦念白正看着何王氏派人送来的信。 小清给她捏着肩膀,也看着那信,疑惑道:“夫人,别去,大夫人原先就不待见咱们,说不定是个陷阱!” 秦念白放下信,脸上平静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大嫂嫂是何等要脸面的人,如今求到我跟前,定是遇到了了天大的麻烦了!” 她不用猜也知道,能让何王氏拉下脸面的亲自送来帖子跟信物,肯定是跟其在何家地位有关,而且是孤注一掷! 小清撇着嘴,转到秦念白前面,拿起那封信又看了看,道:“她能有什么好消息交换,肯定是唬人的,夫人你可别信她!” 秦念白皱了皱眉头,也有些顾虑,如果何王氏被有心人利用或者与他人串通,自己去了确实不妙! 最要紧的是明天自己便要为平安办满月酒,到时来的人鱼龙混杂,如果何家那边真的出什么幺蛾子,让自己措手不及,耽误了把东西送到东宫就麻烦了! 如果何王氏那边真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自己也可好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一番。 她抬眼,认真的吩咐小清道:“你吩咐坤二爷,让他先带人去盯着,再挑几个(shēn)手好的扮成小厮车夫,再找个(shēn)形与我相似丫鬟穿上我的衣裳,对了,把当年大嫂嫂送给我的那个镯子给她戴上,让她替我去柳湖边赴约,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把何王氏接到来福客栈,我在哪儿等着,如果发现是陷阱就及时回来,只要我不在,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清满眼警惕的点点头,边往外走,边笑道:“夫人放心,二坤办事最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秦念白看着小清欢快离去的(shēn)影,也会心的露出了笑容,这丫头长大了,是该给她找个婆家了。 她只想着这些破事快点过去,等何琰回来就为二坤跟这丫头把亲事给办了。 只是,不知道何琰那边的(qing)况怎么样,这令秦念白十分担忧。 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事,到了晚饭时间也不晓得。 这会儿,包妈妈也按规矩抱着平安来给她请安。 “小侯爷给夫人请安!”包妈妈一脸慈(ài)的拉着平安的小手,对着秦念白道。 秦念白伸手过去,“把平安让我抱抱!” 包妈妈小心翼翼的将孩子送到秦念白手中,又帮着整理了一下襁褓,瞥见平安扁嘴开笑,她激动的道:“夫人,你快看,小侯爷会笑了!” “真的,会笑了!”秦念白也开心的鲜花烂漫,随后笑容突然停住了。 明天的满月酒,她是有目的而为之,却忽略了最基本的,平安的安全! 明天来的这些人中不乏有恨透了何琰的,如果他们趁机报复伤害孩子,她万死不能原谅自己! 她仰头严肃的看着包妈妈道:“明天我定然是走不开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看住了平安,我会让二坤带人亲自守护着他,那些不认识的丫鬟婆子,一个也不许他们靠近!” 包妈妈赶紧点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脸视死如归的,“明天是不是有人要对小侯爷不利?夫人请放心,老婆子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护住小侯爷的周全!” 秦念白欣慰地流出了眼泪,她啜泣着,“平安,有你们这些长辈如此疼他,是他的福气,我便也放心了!” 两人正在相互安慰着呢,外头丫鬟就进门来禀告,“夫人,坤二爷在外面书房等您呢!” “好,我知道了!”秦念白擦了擦眼泪,语气平静的道。 接着,她又安抚了包妈妈几句,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着书房走去。 二坤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的见秦艳白过来,便迎了上去,与秦念白一边进书房一边说道:“夫人,小的已经查清楚了,昨天老夫人邀了两个媒婆上门来给大爷说亲,意思是要修了大夫人,昨晚大爷醉酒又打了大夫人,今早又因为纳大夫人丫鬟云珠的事与大夫人不欢而散!” 秦念白走到书房坐下,二坤的话也说完了。 她虽然也猜到一二,没想到竟是这种事,看来自己这位大嫂嫂是无路可走了才找上自己。 秦念白又想到何家与白家李家都有来往,又问:“这件事没有外人插足吧!” 二坤给秦念白倒了一杯茶,回想了下,道:“小的正要与夫人说这事,我们的探子报,白家提拔的狗奴才张顺的手下,前天进了大爷的书房,不过,大夫人好像知道一些,信中所提的好消息或是指这件事!” “既然是好消息,咱们就欣然接受,我让小清吩咐你办的事,都办好了吧!”秦念白眯起眼睛道,她这回一定要准备万全,不能再吃哑巴亏了! “小的都办妥了,也早早的派人到那边去盯着,等到了时间,小的会率先派人过去试探,若真只有大夫人,小的便把她接到来福客栈见您!” 二坤拱手,恭敬的说道。 他中午听到小清来传夫人的命令,就一阵吃惊,。 二坤自认为在江湖上摸爬打滚多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经验烂熟于心,见到自家夫人计谋心思如此缜密,才晓得自己不过是半吊子。 “明天我要你亲自守着平安,他们要动手,也是对我们!” 秦念白想了想,突然又对二坤道,若动了那些客人,留下了尾巴,就得不偿失! 二坤点头答了一声是。 两人出来后,天已经擦黑,月光昏沉着。 秦念白回到院子,简单的吃了些饭,穿了一(shēn)朴素的衣裳,从后门坐上马车先到了来福客栈。 而二坤这边也早就安排好人到柳湖边去街头。 柳湖边,天已经更摸黑了,月光昏暗,四处传来蛙叫虫鸣声。 一辆马车从小路上驶来,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深色衣裳,戴着斗篷的女人,她朝着柳湖边的亭子里看了看。 不见有灯火,就有些害怕的问(shēn)边马夫打扮的丫鬟,道:“秦念白是不是不来了?那边怎么都没人?” 云珠把灯笼提下来,也朝着亭子那边看了看,“确实没人,小姐,要不你在那等着,我过去看看!” 她刚要往前走,不远处就传来马车的轱辘声,只见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对面驶来,前后簇拥着五六个人,前面两人提着灯笼。 一直在何王氏与云珠面前停下来,前面提灯的男人过来道:“我们是永侯府的,请问夫人是何大夫人吗?” 何王氏先是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没想到秦念白居然愿意见她,同时,她也害怕秦念白想起旧怨而报复她。 “我们夫人就在马车上,还请大夫人把斗篷摘了,确认一下!”男子又十分礼貌地说道。 何王氏看向马车,里面的人掀开布帘,昏暗的马车中看不清脸,只露出手来,那手上戴着的镯子,正是她当时赠送给秦念白的。 她放下心来就照做了,但斗篷拿下来,她那害怕不安的神(qing)便展露无遗。 她(shēn)后的云珠瞥见,赶紧推了推她,小声的道:“小姐,你别怕,他们穿的都是永侯府的衣裳,错不了,您若是怕大爷跟老夫人他们发现,我这就回去给您盯着!” 何王氏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好,却全然没有看到云珠眼底的狡黠神色。 云珠又故意大声的,“夫人,你二夫人先聊着,奴婢到前面给你看着。” “你去吧,没有我的传唤,不要随便过来,若是有人来了又过来禀报!” 何王氏端了端架子,语气尽量平和地说道。 云珠福了福(shēn),把灯笼别在马车上,转(shēn)进了昏暗的月色中。 一旁的男子听云珠脚步声消失了,便上前来,恭敬道:“大夫人,我们夫人说了,这里不是议事之地,还请您上马车移至他处,夫人会在那儿等您!” 何王氏吓的一激灵,腿脚一软,差点没站稳,她惊恐的面容掩在了月色之中,嘴上却强横道:“你们想要干什么,想把我掳到什么地方去,我不去了,云珠,云珠!” “大夫人,您要是再叫,就别怪小的们不客气!”男子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何王氏脖子上,威胁道。 何王氏一下收住了声音,任由那几个家丁把她推着上了马车。 她一上去就拉着里面人的手,可怜的道:“二弟妹,我这次真的不是要害你,以前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都是母亲(bi)的,你就饶我一次吧!” 那人只是冷漠地抽回了手,语气恭敬的,“大夫人,奴婢是永侯府园里的丫头葱头……” 这话于何王氏而言,犹如晴天霹雳,瘫软的靠在马车壁上,两眼无神的呆看着。 她现在已经可以断定,秦念白真的要报私仇,她只恨自己如此愚蠢,怎么就走了这条路! 那该死的狗奴才云珠,估计早就察觉到了事态不对,提前背着自己逃命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筹谋2 她回过神来,突然紧紧的抓住葱头的手。 “姑娘,你行行好,就偷偷让他们放了我吧,我做牛做马一定报答你,我女儿还小,不能没有娘……” 葱头又甩开她的手,往旁边挪了挪,“大夫人,外头全是我们夫人的人,奴婢没有权利,也不敢放您……” 何王氏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面如死灰,想到女儿小雪儿不过八岁就没了娘,日后又从嫡女变成庶女,就一阵阵伤心,忍不住低着头哭泣。 …… 云珠匆匆忙忙赶回何府,直接向何蒙的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见何蒙又跟早上那几个狐媚子拉拉扯扯的嬉闹,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又撩了撩头发,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幽怨模样,才上前去敲了敲门。 何蒙见心心念念的云珠站在门口,马上推开怀里的书香,散着衣衫,色眯眯朝她走来,一脸淫笑的,“云珠,我的心肝啊,我可想死了,怎么那贱人肯放你出来?” 平时,何王氏把云珠看的死死的,何蒙一直没有机会得到云珠,大半夜的,云珠竟然主动来找他,当然使他心痒难耐! 听到何蒙调戏的话语,云珠竟然有些心动害羞低头含笑。 她不向之前那般害怕,她跟着何王氏多年,都成老姑娘了,何王氏就是不肯让她嫁人,也使她生出了怨气,能做主子,谁愿意做奴才! “大爷好没正经,奴婢有要事禀告……”云珠摸着发烫的脸颊,害羞的说道。 何蒙以为她愿意跟自己,就摆手把几个丫鬟撵出去。 书香等丫鬟狠狠瞪了云珠一眼,甩着手出去了。 何蒙赶紧把云珠拉进来,心急的上下其手。 云珠则严肃的打开他的手,道:“大爷别闹,奴婢真有事,是大夫人,她刚才戴了斗篷套了马车出去了,还不让奴婢跟着,奴婢不放心,跟过去,竟然看见大夫人跟永侯府的二夫人在柳湖边的亭子里交谈,我们与二夫人一向是死对头,大夫人背着全家去干什么?” 何蒙越听脸色越难看,没等云珠说完,他就一拳锤在桌子上,疼的手背发麻,忍不住的咧嘴骂道:“死贱人,心肠这么歹毒,连自己亲夫都想谋害!” 又拉着云珠,“走,跟我去找老夫人,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等那个贱人回来,直接把她浸猪笼了!” 云珠一听这话,吓的腿脚发软,她虽然怨恨何王氏,但也不敢害其性命,只想让何王氏滚的远远的,免得自己做了姨娘还要受她嘲笑与羞辱,毕竟自己是她的丫鬟! “不,大爷或许是奴婢看错了!”云珠害怕道。 何蒙只当她善良,指着她道:“你先去禀告老夫人,让老夫人把准备好人手,回来就拿她,老子亲自去逮她,看她如何辩驳!” 何蒙说完,阴沉着脸叫上几个小厮便去后院套马车。 云珠站在门口,又怕又慌,走到这一步,她也只怪自家小姐的不是,便朝着何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与此同时,来福客栈。 何王氏颤颤巍巍的进了天字一号房,秦念白一见她进来,就赶紧让人看座上茶。 “二弟妹,饶命啊,我这次真的不是要害你,我是来帮你的,求你放过我,小雪儿不能没有我,呜呜!” 何王氏哭着扑倒在秦念白面前,秦念白皱了皱眉,赶紧将她扶起来,疑惑道:“大嫂嫂这是何意?本就是嫂嫂邀我前来有事相商,只怪二郎仇家众多,又怕连累了嫂嫂,才将嫂嫂送来此处相见,接的人不都交代了吗?” “你,你不是想报先前的仇怨?没有哄我?”何王氏又惊又喜,连声问道。 秦念白笑着摇头,拿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和善的让何王氏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两步。 “嫂嫂,在这种时候,您还不顾及自身安危,跑来同我见面,我已是感动不已,怎么还会害您呢!”秦念白又含笑道。 可不是嘛,看到何王氏如此惧怕自己,她已经十分肯定,没有人利用何王氏来设计自己! 何王氏愣了愣,赶紧擦掉眼泪,她实在是看不懂秦念白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喝了两盏茶后,何王氏才跟秦念白说了自己的痛苦,接着又提到何蒙打算在满月酒下药的事…… 秦念白听完,脸色白了起来,胸口一阵阵慌跳,她猜到那天会有变故,却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与何蒙有过节,何蒙若吃了她永侯府的酒菜被毒死,她难辞其咎! 且白家跟李家定会顺势拿她入狱,如此一来,她就会成为何琰计划的拖累,就像上次一样! 何王氏见秦念白脸色难看,又不说话,开始有些慌张了,怕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怒秦念白,她赶紧又道:“二弟妹,原先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对你说过一些混账话,也做了些的蠢事,今日与你说这些,就当是对你的补偿,话完了,我也该走了。”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外面。 秦念白这才反应过来,她又笑着过来把何王氏扶着做下,道:“嫂嫂,你在信中提到的那些,我一定会帮忙,时候不早了,你要回去,我便仔细的交代你几句,这也是多谢嫂嫂一路奔走相告之恩!” 秦念白边说边给何王氏倒了一杯茶,何王氏满头冒着虚汗,接茶的手也开始发抖。 在她看来,自己方才的那番话,反而让秦念白记起了先前自己对她做的恶事。 随即赶紧站起来,焦急的道:“二弟妹,你放心,今日我与你见面的事,我一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有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秦念白又笑着让她坐下,语气平静的交代。 “大嫂嫂,你先坐下仔细听我说,你除了不能说与我见面之事外,还要谎称梦中得了真人的托梦,说大哥大福大贵将至,你被这喜事惊醒,需得连夜到山上去还愿!” 秦念白说着,便招呼小清把包裹拿过来,在何王氏面前打开上,里有三清观的两个平安福。 秦念白把平安福递给何王氏,道:“这是前段日子,我上山去祈福所得,如今就把这两个福气送给你,母亲问起来你也有说辞,你的马车也在外面,我一会儿就让人暗中送你回去!另外我在叮嘱嫂嫂一条,就算是你身边颇为亲近的丫头小厮或是小雪儿,也不能言语半句,咬死了这件事!” 何王氏点点头,接过平安福,一脸疑惑的看向秦念白,“我知道了。” 秦念白便示意二坤送她出去,刚走到门口,秦念白又道:“等等,坤二爷,你把轿子里的那包黄土给嫂嫂的鞋上多抹些!” “小的知道了!”二坤拱了拱手说道,便一路领着何王氏来到客栈后院,何家的马车也停在那。 二坤从自家轿子里拿下一包黄土,他让何王氏用脚踩了踩,自己又上手在何王氏裙摆上抹了些。 何王氏虽然心中有诸多疑惑,但她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要秦念白肯放她走,就算弄脏了她的鞋袜,保住了命也是好的。 何王氏上了马车,小清便追出来喊道:“大夫人,夫人让奴婢再提醒您一下,届时,如果老夫人与大爷不相信你去三清观,便让他们看你脚上的黄土,可别忘了!” 马车上正准备赶马的何王氏一听,心里一颤,没说话,赶着马离开了。 …… 何蒙带着人在柳湖边四处都找遍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怒气冲冲的又带着人转回去。 他正一肚子火的朝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心里想肯定是云珠那死丫头又受了何王氏的挑唆,故意过来哄骗自己。 看他过去怎么教训那个丫头! 何蒙刚走到何老夫人院的门口,就听到里面就传来何老夫人的呵斥声,他停了停。 “你这贱人还敢扯谎,你身边的贴身奴婢已经说的清清楚楚,还会有假,你今晚不说实话,就到祠堂一脖子吊死,来给何家列祖列宗谢罪!” 接着是何王氏害怕的声音,“母亲,儿媳真的冤枉,儿媳真的是去三清观祈福,云珠,我待你不薄,这主意还是你出的,你怎么反而害我!” 何蒙冷着脸,直接走进来,厌恶的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何王氏,把马鞭狠狠的扔在地上。 何王氏吓的一哆嗦,颤颤巍巍的看向何蒙,道:“夫君,你,你来了,你要给我做主,云珠那贱婢陷害我,母亲也不信我,呜呜……” “住口,云珠是你的丫鬟,她害你干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去见秦念白那贱人,想害死老子!”何蒙愤怒的指着她怒骂。 就算他去柳湖边没有找到人,也没打算相信何王氏。 何王氏愤恨的看向跪在一旁,低着头发抖的云珠,手里紧紧的拽着手帕,又对何蒙道:“夫君,你看上云珠不是一两天,云珠想顶替我才扯谎的!” “没有,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奴婢虽然是大夫人带来的丫鬟,也是何府的人,何府出了事,奴婢也没着落呀!”云珠赶紧摇头,又作了作揖。 第一百八十三筹谋3 何王氏见自己信任的丫鬟倒打一耙,气的眼睛通红,大骂道:“你这贱人,早该想到你为了富贵会忘本,不想连我也敢害,我撕烂你的臭嘴!” 说着,她就冲过去,把云珠扑倒,拉扯着云珠的头发,又打了云珠几巴掌。 “大爷救命……”云珠身子弱小,根本架不住,大声喊道。 何蒙上去一把将何王氏拉开,又顺手打了何王氏一耳光,怒吼:“够了,都当老子是傻子吧。”又对何老夫人道:“母亲,这不忠不孝的贱人就先交给您处置,儿子现在就去写休书!” 何老夫人摆手,示意他先去,一旁的何王氏害怕的哭着一把抱住何蒙的腿,“夫君,不要,我对你一片真心,我们一路大难小难的走过来,我一刻也没有怨过,你不能休我!” “滚开!”何蒙一脚踢开她,刚好从她怀里掉出来一张白纸包着的东西。 云珠理所当然的就以为是二夫人给大夫人的锦囊妙计,她大声喊道:“大爷,老夫人,你们快看夫人掉地上的东西,肯定是二夫人给她的!” 何王氏心下一惊,就想扑过拾起来,不料,被云珠先一步拿走,直接递到了何老夫人手中。 何老夫人拿着纸包,掂了掂,满脸刻薄,“大媳妇,你现在说了,我只让大郎休了你,随你去处,要是不说,等我打开,看到什么不干净的证据,就只能赏你三尺白凌,到何家祠堂去以死谢罪了!” 何王氏眼睛左转右转,浑身发抖,她刚回来就被何老夫人的人拉到这里,她说了去三清观祈福,何老夫人非但不信,还大发雷霆,吓的她就把秦念白交代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回想起来,这包里好像是平安福,但又怕,若是秦念白只是假意示好,在里面又偷偷放了什么别的害她,她就必死无疑了! “你不说,我就当着你的面打开,陈婆子,先准备好白绫!”何老夫人见何王氏花容失色的瘫坐在地上发抖,已经确定大半,这包东西一定有猫腻! “不,母亲不要,媳妇真的没有啊……”何王氏被何老夫人的话拉回来,哭着一个劲的磕头,额头都破皮了也毫无知觉。 她身后的云珠向前跪了跪,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对着何老夫人道:“老夫人,奴婢是亲眼看见的,绝对不敢扯谎,那东西肯定是二夫人给大夫人的!” 云珠这话,让何老夫人更加愤怒,现在就算何王氏说了,她也不饶其性命,遂,直接打开纸包,露出两个黄符纸做的平安福,此外就什么也没有。 所有人都一阵吃惊,特别是云珠,她赶紧低下头,脸上早就慌的不成样子了。 “这是什么?”何老夫人拿起两个平安福仔细端详,没发现什么,又冷脸问何王氏。 何王氏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看到没事,底气足了起来,心下也稍稍平静下来,想起了秦念白交代的话,她擦了擦眼泪,啜泣着,“母亲,夫君,我不敢说,怕触怒了真人,影响夫君仕途,我们何家的运数……” 何老夫人一听到何蒙的仕途,何家的运数,赶紧站起来,大瞪着眼睛,这可是她心里最要紧的事,谨慎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不然马上就让人勒死你!” 何蒙也凑着耳朵仔细听着,这是可是他多年来的愿望。 何王氏又擦了擦眼角,吸了一口气,道:“母亲,夫君,天一黑,妾身便睡下了,那知,梦中见了真人,他告诉妾身,夫君仕途有阻,何家运数也会跟着衰落,妾身问真人可有法子,真人要妾身即可到三清观还愿,不可耽搁,不可告人,母亲与夫君要是不信那平安福,请看妾身的鞋袜!” 她把脚露出来,鞋上与裙摆上都是黄泥。 何蒙到不太清楚,但何老夫人可是常去三清观祈福,知道只有三清观那边的路上才有黄色泥巴。 “好了,既然是祈福,那就起来吧,念在你一片孝心,这次就姑且信你一次,准备着明天跟我们一道去永侯府,可别在出什么岔子!时候不早了,你退下吧!我也乏了!” 何老夫人扶着额头,罢手说道,哪怕是她冤枉了何王氏,她也不会承认! 何王氏是起来了,答了一声是,却没有离开,而是看了后面跪着的云珠,对何蒙道:“夫君,云珠这丫头不错,就让她伺候您吧!” 后面的云珠听来心中一颤,她跪到何王氏面前,哭着道:“大夫人,不,小姐,求您不要赶奴婢走了,奴婢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才偷偷跟出去的,那想又看错了……” “一切还要听夫君的!”何王氏温和乖巧的看向何蒙。 云珠也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而何蒙自知理亏,愧对何王氏,脸上也缓和了不少,但对云珠依然满是欲望,他端着架子道:“行了,以后就让她到我房里伺候吧,你回去管好女儿就是了,明天事完了,我在让母亲给你挑几个好的伺候!” 何王氏笑着行了一礼,“是!”转身离去,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拳头也握的咯吱作响,云珠这个小贱人,等过了这风头,要让她生不如死! 见何王氏离开,何老夫人才把扶头的手拿开,冷哼道:“你这媳妇还算懂事,可惜没什么用,先下休了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你的仕途,在等等看,怎么真人偏就托梦给她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何蒙故意苦着脸道,他现在可不急着娶什么新妇,先得想了好长时间的云珠再说。又道:“母亲,夜深了,您赶紧去歇着,明天早上咱们还要准备满月酒的大礼呢!” “嗯!”何老夫人轻哼一声,示意陈婆子把她扶起来,又看了一眼云珠,冷声道:“这小蹄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叫她做你房里人,我不反对,只是别坏了规矩!” 何蒙连声答是,他可不在乎给云珠什么身份,只要是自己的人就成。 而云珠也听出来了,何老夫人不许何蒙提她做姨娘,心里也拔凉拔凉的,如此一来,她还是个奴才,永远别想在何王氏面抬头! “走吧,我的心肝!”何蒙笑眯眯的拉起云珠,就回自己的院子书房。 此时,永侯府。 秦念白让小清召集所有下人在后院。 “明天满月酒席上的大小事都安排你们!特别是饭食这一块,千万不可出纰漏!那些不认识的人,不许他们乱走动,看到谁去了内院,不要听他说什么,直接大声呼救!下去吧!” 秦念白语气十分严肃的道,下面人齐齐的答了一声是,都散去了。 秦念白又示意坤二爷留下,吩咐道:“嗯,咱们府上的大夫恐怕做不得算,去把圣手堂德高望重的那几位大夫也一并请来了!明天每出一道菜,就让几位大夫当着所有宾客验一验!” 二坤拱手下去。 一旁,小清疑惑不解,过来挽着秦念白道:“夫人,这样一道一道的菜上来,得到什么时候,奴婢只怕夜长梦多,要不,直接让二坤带人守在门口,进来一个人,搜搜身上就成了!” 秦念白笑了笑,“可不是谁都能进来,明天那些人来还不知道呢,我们都准备好,谁来都好应对!” 这些她不是没有想过,而是直接行不通,别的不说,白将军跟李宰辅出席,必然会惊动皇上太后,自己再弄个搜身,岂不是文武百官的脸都丢尽了。 眼下,防止吃食这一块上下毒,秦念白倒是有对策了,只是何蒙那边还是要亲自见一见他,否则,这次算计不成,还有下次,让人防不胜防! 想到此处,她又对小清道:“明天大爷若是过来,你就设法把把带到后院水池边来!” 小清嗯了一声,她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见大爷,只是想着,明天让人多注意夫人的安危。 次日一早。 何府这边,云珠早早的就起来了,她眼圈乌黑,一脸无神出去外面做着打扫。 外面的丫鬟见她都是客客气气,有好几个丫鬟还故意过来搭讪奉承讨好云珠。 “云珠姐姐,你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后就是主子了,你若是不嫌弃,我们几个都想跟着你!”一个丫鬟巴结的靠上前道。 其他几个也连声附和着。 云珠心中终于有了一股得意劲儿,也有了主子的感觉,笑着,“还早着呢,我现在跟你们还是一样,后面还要看大爷的意思!”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书香抱着手带着昨晚那两个丫鬟走过来,一脸嘲讽,“得了吧,你就是做奴才的命,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从此是主子了,哼,我们几个都是老夫人送来伺候二爷的,就等着几年后大夫人无子,要我们几个从侍妾提到姨娘,你呢,好像昨晚大爷从你床沿上去了大夫人屋里吧,你还不如我们几个呢!” 其他丫鬟也一阵惊讶,还以为云珠昨晚已经伺候大爷了呢,都赶紧散了去干活。 云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本昨晚可以成事,偏偏在关键时候,大夫人又火急火燎的跑来,说什么真人又托梦给她,大爷想仕途平稳高升,一定要戒荤腥,酒色,不然惹怒真人官运不通…… 第一百八十四章白李两家找茬 她当然知道,只是大夫人的计策,无奈,大夫人昨晚又当着老夫人与大爷的面把真人托梦,自己半夜到三清观祈福的事说实了。 她知道官运对何蒙来说多重要,那种时候,也只能作罢。 但现在也不能让书香几个欺负到头上了,她把手里的扫把咂在书香面前,怒声道:“那就等你们做了姨娘再过来嘲讽我!哼!” 书香等人早就看不惯云珠,见她还没做姨娘就这么嚣张,当即就想围上去揍她。 几个人拉扯着,引来一阵下人看(rè)闹,也惊动了穿戴整齐,正要去前院与何老夫人何蒙一道去永侯府何而路过的老王氏。 “成什么体统,还不快住手!”何王氏冷声呵斥道。 几个人听见何王氏的声音,才放开,低着头站成一排。 何王氏凶狠的撇了一眼云珠,端着架子,对着几人冷声呵道。 “你们几个一向不守规矩,要真做了主子,岂不是把何府弄得鸡飞狗跳,你们谁也用不着嫉妒谁,谁也用不着眼馋谁,今后到外园做粗活,不准再来内院伺候!” 昨晚她已经跟何蒙说过斋戒,(jin)**,方可得真人庇护,神官发财,何蒙只说交由她来办就是了。 书香几个人不知道这些,自然不服气。 “大夫人,我们几个是大爷点名在屋里伺候的,大爷没让我们走,我们可不敢走,再说,您也舍得云珠姐姐细皮嫩(rou)的做粗活?” 书香理着发鬓,鄙视的看了云珠一眼,不痛不痒的说道。 云珠卖主求荣,昨晚府里就已经传开了,只不过碍于大爷喜欢她,没人敢说罢了! 书香就是要激怒何王氏,让何王氏责罚云珠,大爷就会来收拾她,顺便替她们自己报仇! 果然,何王氏脸色一阵(yin)沉,冷声道:“云珠再(jiāo)贵,也是奴婢,有什么做不得的,你们几个既然是大爷房里的,我就回了大爷再撵你们!” 书香不在说话,低着头福了福(shēn),带头退下去,其他丫鬟跟着退了下去。 在她看来,大夫人昨晚能安然无恙,又从云珠房里把大爷请走,也算是有些手段,她们几个只是奴婢,不赶着吃那档子亏! 云珠没有跟着下去,站在原地低着头微微发抖。 何王氏走到她跟前,冷笑道:“我信你,把命都交在你手上,不想,还差点折在你个白眼狼手里,你想做主子,做你的(chun)秋大梦去吧!” 说完甩着手帕出去了,留下云珠一脸害怕的瘫坐在地上。 …… 永侯府,大门早已经打开等待宾客,秦念白也一直在院子里张罗着,下人们也一阵忙活着。 但她们一个个心不在焉,永侯府早就成了众矢之的,永侯被流放,府里只有侯爵夫人撑着,没了娘家跟夫家,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都在小声的议论着。 “哎,只怕今天是没人来了,我们要白忙活了!”一个丫鬟一边摆着桌上的碗筷,一边低头对整理桌布的小厮说道。 小厮也感叹,“能来一半就不错了,永侯府今时不同往(ri),咱们小心伺候着,不然还得重新寻去处。” “……” 两人说的入迷,秦念白来到跟前都没发现。 她没有责备两人,平静的走开,今(ri)会不会有人来都不要紧,最好没人来,她还省事呢! 早市早就开始了,府外安排送喜糖的摊子已经人声鼎沸了,还不见有人来。 前院安排好活儿的小清也出门去看了看,一脸不高兴的转回来,对着秦念白道:“夫人,您让人在门口派发喜糖,到要一群乞丐跑来抢了!” “他们也是人,图个好意头,随他们去,你到前面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时间一到就开席吧!”秦念白则十分平静的道。 这下小清更加疑惑了,“宾客都没有来,咱们就开席,没人吃啊!” “要是没有宾客,咱们就不能自己给平安庆祝了吗?”秦念白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 主仆二人正在说说笑笑,门口迎接宾客的管家就急匆匆的跑来,“夫人,白家的马车到了!” 秦念白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襟,收回脸上的笑容,换上一副平静的模样,“让人迎接着,引到正院来看座!” “侯爵夫人好呀,本官来迟了,可还有本官的席座呀!” 管家还没来得及答话,就从后面传来一阵傲慢的声音,秦念白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白将军拱手笑着被一群侍卫簇拥走过来。 秦念白笑着走过来,福了福(shēn),“白将军安,您这么大阵仗的礼数,只怕我家小侯爷受不起呢!” 白将军摸着胡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念白,放声大笑,“哈哈哈,这小侯爷(shēn)份尊贵,福气比他父亲还好,什么大礼受不起!” 秦念白脸色微微变了变,白将军这话看似在夸平安福气好,实则实在警告秦念白,敢跟他作对,平安的下场会跟何琰一样,甚至比何琰还惨! “来人,给白将军看上座!”秦念白压制住心中的不安与怒气,笑着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白将军见秦念白脸上毫无波澜,不痛快的摆手,对着(shēn)边侍卫道:“我自己过去,你们看看人家又需要的,帮忙打下手!” 侍卫们拱手答了一声是,就散开去了。 秦念白也让人把他引着进去了。 见人走了,她(shēn)边的小清才有些害怕的,“夫人,白将军什么意思,分明是故意的!” 秦念白当然知道白将军不痛快,为了避免白将军趁机找茬,她没有阻止。 “你小声点,让人看住这些侍卫,一会儿还有得忙!”秦念白拍着小清的肩膀道。 白将军都来了,李宰辅一定不会落后,不知道,这次又要来什么下马威! 果然,小清才下去,门口管家又来报,“夫人,不好了,李宰辅到门口,一定要您去迎接!” 秦念白捏紧手帕,按照礼数,她一个妇道人家,是不能到门口去迎接男宾客的,李宰辅这是要她在满京城丢脸吗? “你再去请!”她摆手对管家道。 管家点头,刚去不久,就捂着脸跑回来,害怕的,“夫人,李大人说小的怠慢他,让人赏了小的耳刮子!” 秦念白眯着眼睛,脸色气的一阵青一阵白,白将军与李宰辅这是约好的,一个进来就看住了整个院子,一个一来就下自己主人家的脸面! 自己若是不出去迎接,其他宾客也别想进来了! 秦念白冷静的吸了一口气,对(shēn)边丫鬟道:“你去叫几个小厮过来!” 丫鬟去了一会儿,带来了五六个眼神锐利的小厮,对着她拱手行礼。 秦念白又对管家道:“你再去请!他若再让动手打你,就退回来!” 管家虽然害怕,但见秦念白这么坚定,就硬着头皮再去一会。 大门口,李宰辅坐在高高的马车上,丫鬟给他拉开轿帘,好让他看看着秦念白出来。 李家马车后面站了一群文官武将大臣,一个个探着头往里看,谁也不敢越过李大人先进去。 管家还像原先那样,出来先行了大礼,又恭恭敬敬的道:“小的给李大人请安,请大人进府!” 李宰辅脸色越来越难看,你们以为这次出来的一定是秦念白,没想到还是这个狗奴才! “这个狗奴才不长记(xing),你们几个打掉他的牙!” 李宰辅坐在马车里,声音(yin)狠的吩咐。 底下跪着的管家一听,连忙站起(shēn)来就往里跑。 李宰府的两个侍卫才不管不顾,一路追了进去。 秦念白正在正院等着,远远的见管家慌张害怕的叫着跑过来,她赶紧带的人跑上去迎接。 “管家,怎么回事?” “夫人,李大人的人追上来了,说要打掉奴才的牙,快救救奴才吧!”管家害怕的抓着秦念白的袖子。 秦念白把他推到后面,语气坚定的,“你就放心吧,在永侯府没有人敢撒野,我要是今(ri)连你的保不了,明(ri)被打掉牙的就是我自己!” 这会儿,李家的两个侍卫已经追到秦念白跟前了,二人对着秦念白拱手行礼。 其中一个傲慢的道:“侯爵夫人,您(shēn)后之人冲撞了我们李大人,请您将它交由我们处置!” 秦念白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十分冰冷的道:“二位是不是找错人?这人是我府里的前院管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冲撞得了李大人?” 那侍卫抱着手,偏着头,眼里一阵阵杀气,“夫人最好还是不要管,否则我兄弟二人误伤了您,就不好了!” “笑话,我永侯府的人岂是你说拿就拿的,哪怕是你们李大人亲临,也要有皇上的圣旨,你们两个小小的狗奴才也敢在这儿放肆!”秦念白一甩手,脸色变得冰冷起来,语气犀利地道。 两个侍卫愣了愣,不想这侯爵夫人的气势,竟然如此的强大。 但李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呢,他们的胆子又大起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小的们不客气了!”其中一个侍卫说着,抽出手里的宝刀,便直接朝着秦念白(shēn)后走去,要捉拿管家。 秦念白给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冲过来,两下就把两个侍卫踹倒在地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利用张顺下套 秦念白眼神犀利的扫视了一眼地上的两个侍卫,嘴角轻动着,“这两个人目无王法,私闯永侯府,按律当斩,把他们直接送到京兆尹府上!” 躺在地上嚎叫的其中一个侍卫嚷道:“你敢,我们李大人就在门口,灭了你们易如反掌!” “侮辱侯爵夫人罪加一等,把他的牙打掉!”秦念白语气犀利的道。 旁边的小厮拿起大刀的刀柄,捏住那侍卫的嘴巴,往里狠狠一敲,门牙就掉了下来。 那侍卫嘴里鲜血直流,嗷嗷的叫着。 另一个侍卫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小的知错了,侯爵夫人饶命。” 秦念白冷漠的摆手,让小厮将这两人押着得出去。 在外头的等着的李宰辅,看到有人被嗷嗷叫的押着出来,以为是他的两个侍卫把那狗奴才给逮到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看清了出来的人后,脸色大便从轿子里面跳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怒气冲冲地跑上来吼道,他(shēn)边的护卫也拔出手里的大刀,对准了永侯府,蓄势待发。 后面那群文官武将也一阵阵吃惊,本来今天要出大事了,这永侯府的满月酒恐怕变成血月酒! 两个小时把护卫直接推翻在李宰辅的面前,便站在一旁,秦念白从后面走了出来。 “何二夫人,你纵容家仆打伤我的侍卫,该当何罪!”李宰辅指着秦念白,呵斥道。 秦念白故作疑惑,“李大人,我此番来正是与你说这事,您人还在外头呢,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就敢闯进府里来殴打我的家仆,这又是什么道理?” 她这话说的大声,让后面的文臣武将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人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李宰辅。 李宰辅的脸上更加挂不住,对着秦念白怒声道:“简直一派胡言,今(ri)是你叫本官来吃满月酒,却殴打了本官的侍从,竟然还倒打一耙!侯爵夫人也想学你先夫嚣张跋扈,就不怕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李大人可别冤枉了我,这里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平民百姓,几千双眼睛盯着呢,李大人想是误会了吧!” 秦念白依旧微笑着,指了指(shēn)后的那些人说道。 李宰辅滔天,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这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对他没好处。 就算心里恨不得立马将秦念白斩首,面上也不得不拉下面子来和解。 “既然是误会,今天就算了,(ri)后本官自会查明,到时候还请侯爵夫人给个交代!”他冷着脸,十分不(qing)愿地说道。 秦念白依旧笑着福了福(shēn),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白将军已经进去了,李大人请吧!” 李宰辅狠狠的剜了秦念白一眼,甩了甩手袖,带着人走了进去。 “各位大人,也请吧!”秦念白招呼了一声,也进去了。 其他人则跟在后头一同进去。 此时,何家的马车远远慢吞吞的驶来,见永侯府门口挤满了人,何蒙有些嫉妒道:“我还说没有人来呢,这二弟妹的本事可真大呀!” “来的能是什么人,一些市井小民而已,我们进去便是头等的要客了!”何老夫人闭目养神,自以为是的说道。 “母亲说的是!”何蒙咧着嘴,附和着。 突然间,马车停了下来,他便掀开帘子骂道:“怎么停下来了!连个马的不会赶了吗?” “何大爷好大的气势,瞧,把你家奴才都吓傻了!” 旁边传来一阵熟悉的男声。 何蒙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张顺在自己对面的轿子里,他的马车是被张顺的人给拦了下来的。 他赶紧笑呵呵的下车迎上去,拱了拱手,道歉:“张大人,原来是您呀,小的失敬失敬!” “本官特意赶上来,只是为了提醒何大爷一声,可不要误了事!”张顺咧着嘴,(yin)险的道。 昨晚何家闹的哪一出,他可是早就得到眼线汇报了。 何蒙又拜了拜,“您吩咐好的,小的哪里敢出错!” “嗯,知道就好,看著你那婆娘,若再让她出去拜什么三清观的真人,才叫误了你的官途!”张顺撇了一眼轿子里的何王氏,上了轿子先一步离开。 何蒙虽然笑着点头哈腰的招呼着张顺离开,心里早就害怕的不成样子。 昨晚回家发生的事(qing),张顺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他在何家安插了眼线吗? 见张顺的马车走远,何蒙才跳上马车,对着何王氏骂道:“这坑命的扫把星,快给老子滚下来,差点被你害死了全家!” 何王氏跌跌撞撞的被他一把拖下来,摔到了地上。 她(shēn)上又疼,心中又害怕,不明所以的对着何蒙道:“夫君,我这是又做了什么惹你这般生气!” 她虽然听见何蒙跟张顺在外边说起昨晚的事,但由于二人说话声音小,听得不清。 “你还敢说,滚回去!”何蒙吼完,直接让马夫赶马,任何王氏如何哭喊,也无济于事。 她刚爬起来拍了拍(shēn)上的尘土,打算走回家去,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窜出一伙人来,把她麻袋一(tào),抗走了。 永侯府,秦念白正在院子里等待时间一到就开席,一个小厮就过来对着她的耳朵说着什么就退下了。 秦念白脸色微微变了变,心思也沉重起来,刚刚哪人是自己派去监视何蒙的探子,只怕是张顺觉察到了什么,会改计划,那就防不胜防了! 她正打算找二坤商量下一步计划,门口管家就来报,“夫人,京兆尹府的张大人到了,后面何大爷,大夫人,老夫人也来了!” “你先把张大人迎进来,我去接老夫人!”秦念白快速整理思绪,安排道。 管家答了声是,刚要转(shēn),秦念白又叫住了,“等等,我与你同去,一起去接张大人与老夫人他们!” 管家一脸疑惑,他家夫人连李大人的面子都不给,怎么还惧怕一个小小的文官? 但他的命厮夫人救回来的,一会儿他一定要护着夫人! 而秦念白则一脸笑意的迎出去,可不是,张顺是白家的狗腿子,自己当然要好生照料着,不然怎么让他的主子白家起疑? 门口的张顺见秦念白笑着出来,与前几(ri)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只当是白李两家把她的气焰压下来了。 “下官受宠若惊,劳烦侯爵夫人亲自来迎接!”张顺一脸(jiān)笑的拱了拱手。 “张大人受的起,您可是贵客,快里边请!”秦念白笑着一路将他带着进来。 张顺仰着头,尽显傲慢得意,他没有意识到中间的贵客席坐上,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他跟秦念白说说笑笑。 白将军眯着眼看着秦念白把张顺引到理二人不远的桌前。 又听秦念白道:“张大人,您好坐,只要有您主持公道,我就放心了,我答应过您的事,一定会办到,您将来拜了内阁,可别忘了帮我家夫君调回来!” 张顺愣了一下,没听懂秦念白说的话,见她长得水灵,忍不住摸着她的手,得意忘形的道:“你夫君是重罪,我若真拜了内阁,可以考虑帮帮你,不过,你给我什么好处?” “您答应了就好,那事,我一定替您办了!您先坐着!”秦念白撤回手,厌恶的用手帕使劲擦了擦,脸上依然挂着笑,转(shēn)离去。 她知道,一旁的白将军与李宰辅脸色一定很好看! 张顺看着她曼妙的(shēn)姿一摇一摆的在自己面前走着,又想起刚刚摸着她嫩滑的小手,脑子里的想法已经不堪入目! 一旁,李宰辅摸了摸胡子脸色(yin)沉着,内阁大臣的位置是他,张顺要进内阁,没有朝廷位高权重的人帮忙,不可能办的到。 他冷眼看了一眼(shēn)边的白将军,疑心的(xing)子的眼睛生出几道冷光,虽说他们二人都是拥护三皇子,但,谁不想独坐江山? “白将军,恭喜啊,得了一位得力干将,将来成事,您是文武全才都有了,不知道还有没有老夫的一席之地!”李宰辅(yin)阳怪气的冷哼道。 白将军脸色也不好,被张顺这蠢货气的差点吐血,回头一定收拾了他! 他皮笑(rou)不笑的,“李大人哪里的话,您的地位摇不动,小弟好意仰仗您呢!” “哼,你养的好狗,仔细看着点吧!”李宰辅把脸别到一边,语气不悦的道。 白将军只答了一声是,眼睛看了一眼不知死活,还四处张望的张顺,心下更加愤怒! 这边,秦念白又来到门口,何老夫人与何蒙见她笑着出来,也端起架子,母亲说的没错,他们果然是要紧的贵客,怪不得秦念白要亲自出来迎接! “大哥,母亲,咦,大嫂嫂怎么没来?”秦念白福了福(shēn),又看了看后面,疑惑的说道。 何蒙则抱着手,咧嘴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何从关心起她来?” “大哥,你与母亲,大嫂嫂都是何家人,在这个时候,我们应该放下过往恩怨,和和气气的一致对外,不然,何家我是真的撑不住了,说句您们不(ài)听的话,何家要不是有平安的侯爵(shēn)份,谁又会忌惮何家人?” 秦念白低头摸了抹眼泪,十分诚恳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宴席辩驳 何蒙脸一摆,根本不信秦念白的话,“行了吧,你死到临头才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告诉你,晚啦,我们早就与老二断绝了关系,你的死活与我们和家任何人无关!” 他说着就撞了秦念白一下,要往大门里走。 秦念白对着旁边的小厮死了个眼色,小时过来就把何蒙按在地上,嘴里塞住抹布。 何老夫人以为秦念白要报私仇,大惊失色的喊人,岂料,也被人按住塞上抹布。 “把他们两个带去后院,让人好好的看着,我前边忙乎完了就过去!” 秦念白简单的吩咐,管家答了一声是,就带着人把何老夫人母子二人押着从后门的进了后院。 她不怕与何家母子再结仇怨,只是何蒙受人利用,怕坏了自己今天的计划! —— 前院,宾客已经到的差不多了,桌子上却连壶水都没有,一个个口渴难耐,怨声载道。 白将军与李宰辅倒是坐得住,冷眼旁观周围宾客对永侯府的不满。 几个文官忍不住的开始议论。 “瞧瞧这成什么样?太不像话了,就让我们干等着,我们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呀,我看这侯爵夫人比罢了官职的侯爷架子还大,态度还嚣张跋扈!” 一个文官冷冷的说道。 另一个接上道:“可不是,我们都坐在这儿小半个时辰了,侯爵夫人不闻不问,下人也不送个茶水点心,今天的满月酒倒像是鸿门宴呀?” “我不知道针对谁?”年纪稍大点的文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前排的白将军跟李大人,小声的道。 “算了,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可不要做了别人的陪葬!”年轻的文官看了看四周,伸着头道。 张顺也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今日一切在他掌握之中。 秦念白从门口进来,一路走到席面中间,周围人的疑惑,议论,她听的清清楚楚。 她行了一礼,语气平静的道: “各位大人,将军,我替我们家小侯爷感谢各位前来喝他的满月酒,怠慢了各位,还请多担待,妾身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张顺撇着嘴,直接站起来,捶了捶肩膀,冷笑道:“不知道侯爵夫人有什么样的苦衷,要办这个满月酒,还让我们这么多的宾客干等着,我们这些小官便也罢了,怎么能让当朝宰辅与大将军也一同陪我们体谅你的苦衷呢?说小了是您有苦衷,说大了就是瞧不起我们在座的各位!” “是啊,此话有理,侯爵夫人,解释解释!”张顺旁边的小官也奉承式的对着他点头哈腰,一起质问起秦念白。 接着,其他人也站起来,纷纷质问声讨秦念白。 见秦念白沉默着说不出来一句话,脸色还十分的难看,张顺得意洋洋地叉着腰杆,别提多高兴。 “大家停一下!”秦念白锐利的声音突然响起,周围人被这气势震住了,一下安静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秦念白扫视一周,看到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来,便拱手,对着在座的宾客又行了行礼。 “前段日子,我们永侯府发生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又不能不循着规矩给孩子办满月酒,是你们中,我哪一个没有将帖子送到的,外人不免要揣测,因我夫君的事怨恨你们,没有长大在金中便难以立足,你们大多都是做父母的人了,应该知道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秦念白说到此处,忍不住的开始拿起手帕抹眼泪,身体抽泣的抖动起来。 她知道,底下坐着的大多数都是跟风起火,何琰先还在朝中时,多数人敬他,怕他,嫉妒他,真正结仇的倒是少数。 果然,下面的人责备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一个个四处张望,看看那几位大人物的意思,他们再做决定。 张顺一看那群势利眼的家伙不再为声讨秦念白,气的捏紧了拳头。 又站出来,伸长脖子裂开嘴指手划脚道: “我说侯爵夫人,这就是你的苦衷?怕我们不来,我们人也来了,你连口水都舍不得给喝,这又算什么苦衷,简直让人笑掉大牙,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也觉得甚为合理,这侯爵夫人确实没说出什么苦衷来。 秦念白不紧不慢的摸完眼泪,拽着手帕,吸了吸鼻息,言辞恳切的,“想必在座的各位大人与张大人有一样的疑惑,既是苦衷便不好明说,如果各位一定要知道,那就恕妾身冒犯了!” 她直起身又行了行礼,语气缓缓的,“我家侯爷之前在朝中狂妄了些,与各位多少有些摩擦,今日你们肯赏脸来,是我家侯爷小肚鸡肠,各位宽宏大量了!” 这话说得十分圆滑,让下面的人听来一阵舒心,开始觉得秦念白礼貌教养,倒不像坊间传说的那般泼辣无礼。 “为了能够让各位能够安心的吃这顿满月酒,妾身不得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从我永侯府端出来的,每一壶茶,每一盘菜都要经过大夫的检验,看看有无出错!” 秦念白说着,向着后面招了招手,丫鬟马上领着两三个郎中打扮的人过来。 然后,她有一一介绍三个郎中的出处,下面的人开始一阵哗然。 大多都是表示理解秦念白的做法,毕竟永侯何琰先前太遭人嫉恨了些。 白将军与李宰辅听了这话心中却十分不悦,秦念白这是要防他们两个,而不是其他人啊。 李宰辅冷哼一声,“侯爵夫人太过谨慎了吧,无非是怀疑我们在座的人下毒不成?” “李大人,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是课侯爵,夫人是主,我们如何下毒啊?”白将军也摸着胡子,故意道。 两人一唱一和,让下面的宾客纷纷看向秦念白,都等着看好戏。 张顺一看自己主子都发话了,又赶紧大声嚷嚷道:“白将军与李大人说的在理,各位,你们倒是听听,我们好好的来吃个满月酒,倒被人防着,当做下毒凶手了!” 下面人又一阵跟风,开始议论纷纷。 秦念白平静的向将军跟李宰辅的方向走了过去,行了行礼,又转过身来,对着周围人大声道: “想是妾身想的不周到,声音小了些,白将军与李大人坐的远,妾身就再说一次,院子里坐的都是朝廷的要员,更不用说白将军与李大人两位尊贵无比的客人了,妾身也是怕有小人犯上作乱混了进来,毕竟今日的永侯府不同往日只剩些家仆了,为了各位的无恙,在上桌之前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查验!” 白将军与李宰辅见秦念白把话说得这么满,他们若是再站起来说些什么,只会在这群势利眼的小人中自贬身价。 后面的张顺可不这么想,秦念白说那些话,分明就是说自己没长耳朵,抬了两位贵客,踩了自己一脚! “侯爵夫人,你不要混淆视听,倒是说说那些小人为什么要闯进来害我们呢?” 秦念白笑着走过来,两手交叉正正的放在腹前,“在座的各位大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张大人听了两遍,还要问如此愚钝的问题,妾身不知如何作答了!” 这话不痛不痒,却让张顺脸色气的发白,这秦念白明摆着说他笨如猪。 而底下人也开始嘲笑起来。 “人家好好的满月酒,这张大人是来找茬的吧!”一位大人鄙视地看了张顺一眼,小声的说道。 另一个答道:“从进来,就他问题最多,话最多,估计跟被流放了的永侯有私仇!” 这些话说的不大声,但说的人慢慢多了,张顺便三三两两的听在耳朵里。 他恨不得将那些嚼舌根的家伙痛打一顿,但又顾及白将军和李大人还在这儿,自己早就已经超出了他们二人吩咐的范围。 只希望赶紧把那件好事给办成了,能够将功赎罪,好好的讨好两位主子! 张顺便抬头看了看四周,居然不见何家的人! 他忍不住看了白将军与李宰辅的方向一眼,开始慌乱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虚汗,今天算是着了秦念白这个毒妇的道了。 而前面,李大人忍不住的对着白将军笑道:“这是你提拔的人?哈哈,还不如我李府的一条狗呢,让他别叫了,省得丢人现眼!” 白将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拳头捏得紧紧的,张顺这个狗奴才,没有自己的吩咐,私自来吃满月酒也就罢了,在宴会上与那贱妇勾勾搭搭,如今又将脸面丢得满地都是! 这边,秦念白见张顺坐了下去,冷着脸不说话,她便招了招手,让人上了茶水,让三个郎中一一验过,让下面所有人展示查验结果,才向下面的宾客端去。 “茶水点心已经上来了,三位郎中一一查验过,都无问题,各位大人先享用着,妾身到厨房去看饭菜备好了没!” 秦念白说完,福又福身,捏着手帕,朝后院的方向走去。 后院里,何家母子二人被关在柴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母子二人见秦念白走了进来,眼神惊恐又害怕。 秦念白坐在椅子上,喝了两碗茶,才让人把二人的绳索解开,刚才在前院一翻辩驳,让她口干舌燥。 第一百八十七章阴险白老狐狸 何蒙的绳子一被解开,他赶紧把嘴里的抹布拿下来,又去护着何老夫,害怕又凶狠地盯着秦念白,嚷道:“秦念白,你别想再害老子,老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吃不完兜着走!” “大哥,我知道你愚蠢,没想到居然比猪还蠢,我若是真想杀你,何须费那么大的周折将你关在这儿,直接叫人给你脖子上来一刀,不就省事儿了吗?”秦念白笑着道。 何蒙害怕的往后一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着秦念白,“那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何老夫人也害怕的含着眼泪,咬牙切齿的道:“老二早就与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们也没惹你,你为什么就是这么阴魂不散,非要缠着我们何家,让我们与你一同去死才甘心吗?” “果然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我当你们是何琰的长辈,有些话不得不说!”秦念白缓缓道:“我最近听说一件巧事,说与大哥跟母亲听,圣手堂的许大夫原先有个徒弟坏规矩,私自给客人卖了害命的毒药被赶了出去,毒是他自己研制的,尚无解药,听说这几天他来了京城,还做了张顺张大人府上的门客!” 秦念白边说边观察何蒙的脸色,果然,一提到这毒药,何蒙就害怕的微微发抖,脸上一个劲的冒着大颗大颗的虚汗! 她又惋惜不已的感叹,“大哥怀里装的什么?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张顺让你下毒也就罢了,还让你自己也吃,你说你给人白白卖了一条命,能得什么好处?” 何蒙已经慌张的说不出来话,他眼睛左转右转,反复想着秦念白的话,心中一阵阵后怕,这张大人原来是要让他死呀! “不要在老子面前胡说八道,我与张大人没见过面,如何从他那里拿得毒药!”何蒙嘴硬的道。 “我再与大哥讲一件小事儿,张府张大人书房伺候的一个小厮犯了事儿被撵出去,又被我府上的坤二爷碰见了,话已至此,大哥还不承认吗?你要自寻死路,我不拦你,只是你死后,这何府该如何,不会被张大人一并收走?” 秦念白平静的声音,就像一把把软刀子在割着何蒙的心尖肉! 他与张顺打过交道,自然知道张顺为人如何,自己只是迫于他的威胁而不得不顺从罢了。 这边还没等何蒙表态,何老夫人就赶紧拉着他,眼泪巴巴的流着,“儿啊,你可不能做傻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快些把毒药拿出来!” “母亲,您不要信这贱人,她诡计多端!”何蒙安抚着何老夫人道。 秦念白则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理了理衣襟,“大哥要寻死就请自便吧!”说着便要往外走。 何蒙内心纠结,秦念白的话肯定是信不得的,张顺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进退两难,只好先看看秦念白有什么法子。 “等等,就当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且说,我该如何?” 何蒙犹犹豫豫地叫住了秦念白。 “我知道大哥哥母亲心中是不信我的,许大夫也在府上,一会儿我就安排他跟大哥与母亲见个面,顺便验验,大哥怀里那瓶子里装的毒药,是不是出自他那徒弟之手!”秦念白满意的说道。 何蒙叫住她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这遭险棋可以走! “好,你快去将人叫来吧!”何蒙像是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道。 秦念白点头,还是让人看住他们母子二人,便朝着前院的宴席走去。 厨房里的饭菜一早便已经备上,全都在锅里热着呢。 厨房管事的正在前院与厨房交汇处的花园等着秦念白差遣。 “你告诉人,可以上菜了,叫他们全部一一排好队!”秦念白吩咐一声,厨房管事的便点头下去了。 不多时,菜已经一道一道被抬上来,秦念白想原先那样,让大夫一一验过,然后向众人展示。 这时候,厨房管事的跑着过来,惊慌的说道:“夫人,不好了,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奴才,把您准备送进宫的饭食偷吃了!” “什么,那可是给太子殿下的,现在做可还来的急?”秦念白惊慌失措的道。 这话正好能被白李二人听见,二人想视一眼,脸上都露出阴险的神情。 “侯爵夫人,重新做,怕是会误了饭点,要是不嫌弃,老夫桌上的菜可以带两盘去!”白将军笑着端起桌上的一盘菜,道。 秦念白会心一笑,走着过来,“当然可以!”突然又伤感起来,开始抹眼泪道:“太子禁足东宫,恐怕这饭食是送不进去了,想起太子殿下也受了我夫君的连累,妾身每每想起都愧疚不已!” 白将军似笑非笑,“哎,老夫这就让人回家去食盒来,带着我白家的食盒,我看谁敢拦!” 可不是,公里大多数是自己的人,没有自己的命令,外人谁也别想接近太子殿下! 一个个小小的女子还敢跟自己耍心思,哼,不自量力! “那就多谢白将军了!”秦念白故意犹豫了一下,才福了福身,不自然的说道。 白将军更加高兴了,立马让人回去去食盒。 秦念白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给许大夫使了个眼色,许大夫识趣的去了后院。 正在后院等着他的丫鬟将秦念白交代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 许大夫去见何蒙母子不到一刻钟,何蒙母子便主动出来,跟随下人从后门出去,从巷子绕到前门。 门口的管家也是秦念白交代好的,看见何蒙母子,赶紧,笑呵呵的过来迎接。 何老夫人被丫鬟过来领到女眷席位。 管家则一边给何蒙引路,一边小声的对着他道:“大爷,夫人要小的给你传句保命的话:想活命,嫁祸张顺!” 何蒙一听,身体抖了一下,他虽已经知道张顺想让自己死,但还是不敢行事,如果秦念白又算计他,岂不是死不瞑目! 而这管家自己将他引来张顺的桌前,笑道:“张大人,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何家大爷,因有事耽搁了,您就您这儿位置空着,可否?” 张顺正要找何蒙,与他说正事,管家把人带来了,他求之不得,赶紧道:“来来来,何大爷,这边请!” 等管家走了,张顺才凑过来,不爽的小声道:“狗东西,你搞什么,现在才来,不会是怕死,想跑吧!” “小人哪敢跑,只是忘了带那东西,跑回家去取了!”何蒙冒着虚汗,有些慌张的道。 张顺只当他是要下手了紧张,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声道:“拿来就好,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行动了!” “这这,大大人,我可不可以不吃,直接下就成!”何蒙结结巴巴道,秦念白跟张顺,他实在是行不过,只要张顺不让他吃这毒药,他便可以下了。 岂料,张顺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道:“你小子打退堂鼓啊,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你今天不做也的做,否则老子现在就揭发你,告你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死罪!” 何蒙吓的一哆嗦,眼中除了害怕还有愤怒,张顺已经把他逼道绝路了。 “小人遵命!”他发抖的说道。 张顺满意的点头,他眼睛一转,便靠近张顺道:“张大人,您说过,事情成了要保小的升官发财,您可别忘了!” “嗯,本官是怎么说过,你放心,本官决不食言!”张顺坚定的说道。 而何蒙也在张顺得意之际,把那小小的药瓶放进了他的怀兜里! 他阴狠的撇了一眼张顺,你吃肉,却连根骨头都不留就算了,还想要老子的命! 另一头,白家的奴才已经把食盒拿来了。 秦念白让人把白将军桌上的几盘菜放了进去,又叫贴身丫鬟小清亲自送去。 见人把饭菜送走,秦念白愁眉不展,白将军心情大好,笑着问:“侯爵夫人,怎么不把小侯爷抱出来,让我们看看?” “小侯爷身体不适,乳母跟大夫正在照料着,实在不便!”秦念白笑着回道。 “我白府的大夫的医术比宫里的御医还了得,我现在就让人去把大夫带来给小侯爷看看,一定保证小侯爷活蹦乱跳!” 白将军说完,不给秦念白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招手让人回去请。 秦念白福了福身,面上平静,语气却凌厉,“多谢白将军美意,我儿刚出月子,实在不宜多跟外人接触,只怕你这大夫叫来了,也看不了病!” 这话没让白将军当场发怒,却让周围的人吓了一大跳,侯爵夫人这是公然叫板白将军,怕是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哈哈,倒是老夫自作多情了,那就让大夫住在永侯府上,等小侯爷能见人了,再给他好好瞧瞧!”白将军笑着说道。 秦念白脸色依旧平静着,心中却开始波浪涌动,白老狐狸果然狡猾,三两句话让把自己钳制住了!看来直接先顺着他,日后再做打算! “那就多谢白将军了!”她又福身道。 白将军更加高兴,把腰上的一块玉佩解下来,给给秦念白,“这是老夫偶然得来的一块美玉,比起那些金银珠宝,这玉与小侯爷更加相称,夫人不嫌弃就收下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下毒风波1 秦念白犹豫了,这白老狐狸在官场上,战场上,智谋双全! 从食盒到大夫,再到现在的玉佩,自己一不小心就被他(you)导的掉进了陷阱里! 如果自己接受了这块玉,老狐狸不知道后面会不会直接派军队入住永侯府! 见秦念白脸色难看的呆着,白将军又摇了摇手里的玉佩,摇头道:“哎呀,是老夫考虑的不周到,侯爵夫人什么贵重物品没有见过,老夫这块美玉恐怕还不足永侯府库房中的宝物万中之一吧!” 他又故意自怜自艾,“这玉也只有老夫这等清贫之人才会当做宝了!” 这话,让周围的宾客对着秦念白指指点点,都在嘲讽她不知好歹,连白大将军的面子都敢驳,这天大的殊荣啊! 秦念白撇了周围人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 “多谢白将军赠玉,只是,我家小侯爷年纪尚小,玉乃君子之配物,我儿尚在襁褓之中,实在无福消受,白将军的好意,妾(shēn)就心领了!” 今天,这块玉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老狐狸的(jiān)计让自己防不胜防! 白将军眼中(shè)出两道(yin)险的目光,这个秦念白,自己还小瞧了她,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自己,是要打自己的脸呀! 他表面上带着笑脸,语气却生硬的道:“夫人这是看不起老夫吗?大不了老夫再挑些好的送来就是了,何必嫌弃呢!” 秦念白故意装作惊慌的模样,又行了行礼,言辞恳切的道: “白将军误会了,妾(shēn)不是这个意思,我儿有将军的疼(ài),是他的福气,妾(shēn)感激不尽!妾(shēn)是想着,这块玉请将军暂且收着,待我儿及冠之时再来相送,如此才堪得起这块玉,才不辜负将军一番美意!” “如此,那就等他及冠之礼,老夫再挑块好的来!” 将军脸色(yin)沉的将手里的玉佩向着地上重重一掷,叮当一声,摔成了两半! 下面的人也一阵惊吓,反观秦念白倒是平静的很,大家都在感叹,看来这侯爵夫人的好(ri)子要到头了,惹怒白家,迟早被灭了! 此时,秦念白微笑着又福(shēn),“多谢白将军体谅!” 又让周围一阵哗然,按理说侯爵夫人应当立马跟白将军赔罪才是,怎么反倒逆风而行? 李宰辅则幸灾乐祸的站起来,脸上满满的是对白将军的嘲讽与不屑,平时跟自己争高争低,如今败在一个娘们手里,哼! 他故意过来拍着白将军的肩膀,叹息一声,面色开明,语气温和的道,“白老弟,甭(cāo)这份心啦,我早就跟你说过,永侯府家大业大,咱们送的这些小物件,是上不得台面的,主要是礼轻(qing)意重嘛,我们到来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这话看似在缓解紧张的气氛,实则是向下面坐着的所有朝廷命官透露,永侯府的家业比白李两家的还厚实! 何琰被封侯也不过几个月,侯府何来如此贵重且多的家业,让人不得不往贪污这一方面想去! 秦念白自然也听出来这话的意思,她拽紧了拳头,如今是进退两难。 如果站出来解释这一切,不就是无中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不解释又等于默认! 她笑道:“李大人真会开玩笑,妾(shēn)刚才已经说清楚明白了,白将军也(yun)诺了及冠之礼时,会给我们小侯爷寻一块更好的来!” 李宰辅听此话并未生气,而是连声答了句嗯,便拉着白将军一同坐了回去。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愿再与这(jiàn)人多加语言的纠缠而自贬了(shēn)价。 这女(jiàn)人嘴皮利索,连白将军都被她(tào)得说不出话来,自己才不会干这种蠢事! 所有人都以为事儿应该完了,吃完宴席就回家去了,不想,张大人那一桌子的人却突然捂着肚子叫起来。 “饭菜里有毒!来人啊!你居然敢下毒谋害朝廷命官!”张顺跳脚的站起来,指着秦念白别挨怒声大骂。 这话如同一道响亮的炸雷在整个席面响起,众大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站了起来,抠着嗓子,要把吃进去的菜吐出来。 同座的白将军与李宰辅心中也是一震,慌忙地站了起来,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才又老持沉稳的坐了下去。 他们看来,秦念白再蠢也不会在宴席当天下毒,除非她一家子都不想活了! 这时,外面也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队人马跑了进来,将秦念白围住。 看衣服便知道,这是京兆尹府的捕快,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张顺的一声令下点进来。 而与张顺同桌的几位大人嘴唇乌黑,脸色煞白,倒在地下捂着腹部,面色痛苦无比。 秦念白看了看张顺(shēn)边,低着头发抖的何蒙一眼,心有思虑。 回过神来,她赶紧招呼大夫过来诊治,却被张顺一把拦住。 “侯爵夫人,事(qing)败露了,你就想杀人灭口吗?来人啊,把侯爵夫人给我押住!” 张顺冷笑的招手道,几个捕快就冲了上来。 “慢着!如果我下毒,为何其他大人此时安然无恙,就与你同座的几位毒发了呢?你又要阻我救治几位大人(xing)命,张大人安的是什么心?再说,这里还有白将军与李大人,什么时候轮到您发号施令?” 秦念白犀利的声音响起,周(shēn)冰冷的气势,让冲过来的捕快愣住了,转头看向了(shēn)后的主子。 后面的李大人与白将军相脸色都不太好看,张顺一站起来,他们便知道,又是这狗奴才出的幺蛾子,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张大人,你退下,让大夫来给几位大人医治!”白将军伸手指了指,语气不善的道! 他还要在外人面前与秦念白修好关系,(ri)后方便行事,名正言顺,被这个狗奴才横插一脚,岂不坏事! 张顺不以为然,觉得这是天大的好机会,便拱手大声道:“将军,您三思啊,千万不能让侯爵夫人的人碰了三位大人,不然他们(xing)命堪忧,应当立刻前往皇宫去请御医来救命!” “万万不可,白将军,李大人,那位大人的迹象恐怕撑不了那么久,这皇宫一来一回需得两个时辰!今(ri)是我永侯府办满月酒,若三位大人在永侯府丢了(xing)命,我难辞其咎!” 不等白将军表态,秦念白就站过来,语气强硬的说道。 其他大人看中毒的三位大人已经虚弱的说不出来话,也纷纷请求白将军让大夫先来诊治。 张顺原本还想阻止,见将军再次发话,他便咬着牙退了下去。 秦念白让人把三位大人挪到了屋檐下,叫下人拿来(chuáng)单被褥铺好。 通过几个大夫的诊治,三位大人的命暂时是保住了,索(xing)他们吃的不多,不然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众人为三位大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感到欣慰之时,人群之中又听到张顺的声音缓缓响起。 “人是救过来了,这下毒的凶手可没抓到呀,说各位大人,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凶手在眼皮子底下逍遥法外?感(qing)今(ri)遭罪的不是你们啊!” 众人又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秦念白。 而坐在一旁的白将军跟李大人,倒是十分淡定地喝着茶,于他们而言这次张顺真把那(jiàn)人罪名坐实了,他们就趁机出手除了这个祸患。 要是这狗奴才办事不力,把事办砸了,那他们就顺便把这狗奴才处置了!两样都不亏! 风口浪尖上的秦念白不紧不慢,而向丫鬟要了一杯茶,喝了起来,众人看来她就是凶手,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差点害三条人命,竟然还有闲(qing)逸致,喝茶! “侯爵夫人,如果今(ri)这事您不给个交代,我们几个一定会上书皇上剥夺了小侯爷的侯爵之位!” 其中一个大人大义凛然地拱了拱手向着外面,怒声道。 另一个也道:“皇天后土看着呢,您做这等损(yin)德的事,难道就不怕报应到子孙后代的(shēn)上吗?” 接着,众位大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秦念白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而此期间,秦念白一言不发,脸色平静,像是是路过的外人一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众人都以为秦念白这是吓傻了,一个妇道人家能见过什么风浪?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说不定还是现学的! 直到张顺又叫来了捕快,要将她押去大牢,她才慢吞吞的要人搬把椅子过来坐下。 “各位大人说的不错,确实要抓住凶手,绳之于法,可你们无凭无据,口风一致便认定我就是凶手,莫不是因为他是吃了我永侯府的饭食而中毒的?若如此,各位现在还有命说话吗?” 秦念白声音轻轻的道,却在这些人心中重重的垂上了一记。 张顺咬了咬牙,冷笑道:“中毒是在永侯府,你别想脱(shēn),我们没吃到有毒的菜,那是我们命大!” 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倒要看看,秦念白还要如何辩驳? 秦念白面色依旧平静,眼中狡黠,转而对着白将军与李大人,福(shēn)行礼道:“请李大人与白将军做主!” “嗯,既然如此,就先查到这毒药的出处,得了证据再做处置!” 一旁,李宰辅端着一副公平正义的架子说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下毒风波2 白将军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脸色却复杂无比。 一行人便来到了院子中查看有毒的饭菜。 趁着人多杂乱,在人群之中,一只手伸了出来,将一张字条塞在她手里。 秦念白回过头来,此人已经淹没在人群中,不知是何人? 她赶紧用手帕捂住嘴,轻轻咳了一下,背过去,打开那纸条:“毒药在张身上!” “到底是谁?”秦念白疑惑地喃喃自语,此人绝对不会是何蒙, 同桌的三位大人都中毒了,何蒙安然无恙,张顺也没有责备,应该是在饭桌上变与张顺又达成了共识! 为了证实这一点,她一来到院子中,就开始寻找何蒙的身影。 见何蒙对着张顺点头哈腰的奉承着,时不时的冷着脸看向她这边! 这时,几个大夫把所有饭桌上的菜全部检查了一遍,除了张顺所做的那桌,其他的皆无问题。 “大夫,可查出这是什么毒药?”秦念白走过来,直接问道,其他人也竖着耳朵仔细听。 大夫拱了拱手,“回夫人,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药,解毒方法极其复杂,三位大人命虽保住了,但要清除体内余毒,还要过上几个月!” 张顺撇着脸,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抱着手便理所当然的指正道:“所有饭菜都没有毒,唯独我这一桌有,不知道侯爵夫人是什么居心,为了毒死我,不惜毒害这一整桌的人!” “张大人说笑了,我与您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害你!”秦念白平静道。 张顺眼睛气得通红,看一眼白将军的方向,恨不得立刻掐死这贱人! 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敢在主子的面前,把前些天与秦念白结怨的事情说出来,那是背主行事,罪加一等! 在只剩下最后一招了,用何蒙这个蠢货的命,让他扳回一局! “你自然与我无冤无仇,我也想不通你为何要加害于我,或是,我误会了侯爵夫人,您要害的人并不是我们这桌的几位大人吧!”张顺偏着头,双手一摊,说道。 张顺提到了几位大人,并没有提到何蒙,他是想要诈她。 她就干脆不说话,避免张顺赶趟子。 在众位大人都在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张顺狠狠的剜了一眼退到后面的何蒙。 何蒙发抖的向前走了几步,起头来,脸色有些慌张,今日他若是说错一句话,可就活不成了! 因为他怀里的药被人偷了,而且还把毒药下在他们那桌菜,显然是冲着他或者张顺来的! 如今两边都得罪不起,进退维谷! “何大爷,这是你们的家事,你自己来说吧!”见他犹犹豫豫,张顺直接开口道。 其他众人更是一头雾水,这又怎么牵扯到何家内部来了? 何蒙想着,左右是死,倒不如站在张顺这边,说不定那毒药就是张顺派人偷的,毕竟张顺没有吃那些菜! 他吸了一口气,“小的也不确定,二弟妹是不是想要毒死我这个做兄长的,前些日子,老二被发派,为了何家产业,小的与弟妹争执过几句,弟妹还到衙门告了小的!当时就是张大人受理的案子!” “各位,你们都听到了吧,这侯爵夫人心肠何其歹毒,自己亲夫的兄长都要毒害!”张顺理所当然的道。 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秦念白并不在意,因为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更形不成强有力的证据! 她只是平静的笑着问何蒙,“大哥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要这样睁眼说瞎话,你母亲要二郎的一半产业,也早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何来的产业争执?” 这话让何蒙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他还想吞另一半产业吧!更不能说这一切都是张顺逼他的! 且张顺行事乖张,肯定急于对付自己,准备的必定不能万全。 秦念白又问道:“张大人,您当时受理了我到衙门去告过何大爷?以何种罪名?诉状可有我的亲笔名与指印?” 果然,张顺愣住了,眼中的怒火像要把秦念白淹没,他之前只是以这样一个罪名,想把秦念白匡骗过去,按罪将她收押。 具体的画押供词,只想着把人抓住了再重新做,没想到今天还被这个贱女人给摆了一道! 他强词夺理道:“你没有送这些东西来,但派了个奴才过来,我这里自然没有你的诉讼画押,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就事论事!” “那张大人你想怎么做?想要认定我是下毒凶手,也得找出证据来,毒药何在?”秦念白依旧不紧不慢。 她这句话正好迎合了张顺的胃口,他正等着呢搜毒药呢。 按照他跟何蒙原先计划好的,下完药之后会把药瓶藏在走廊下的花坛里! 他拱手对着白将军,“将军,下官请求搜寻永侯府,找到毒药!” 白将军嗯了一声,对着秦念白道:“侯爵夫人,这事是出在永侯府,您说呢?” 面上是在征求秦念白的意见,但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不让搜,就坐实了自己下毒的罪名,让搜,又怕白李两家会趁机污蔑! “妾身自当是听白将军的吩咐,只是,要搜,也要从众人开始,我永侯府上的每一道菜,每一碗茶水都事先让大夫一一查验,众位大人也都看见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吧!” 秦念白恭恭敬敬,语气谦逊有礼的说道。 在座的各位可都是朝廷命官,搜身这种侮辱人格的事情,谁也不会同意! 她话刚说完,张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是什么鬼方法?今天我们身被你搜,传出去,我们在京城百姓面前脸面何存!” “就是啊,我们坐得端行得正,光明磊落,绝不会干这等龌龊之事,搜身,本官可不依!”其中一个大人也嚷嚷地喊道。 其他大人也乱哄哄的,纷纷起哄,拒绝搜身,更有人扬言,要到皇上面前去分辨。 见秦念念白又陷入沉默,张顺心中得意无比,一个内宅的娘们还想跟自己斗。 他倒是对搜身求之不得,如此一来,秦念白除了得罪白将军与李大人外,还得罪了朝廷一干人! 如此一来,这次她就必死无疑,任何人求情都无济于事! “侯爵夫人,你也看见了,在座的各位是不会干这种龌龊之事,只有那些内宅的小女人手段才用得着如此!”张顺冷笑着说道。 秦念白心中也开始打鼓,想起刚刚神秘人递给她的那张纸条,也是迷惑不解! 如果那张纸条只是张顺或者白李二为了引她入坑而精心设计的一个局,那自己这次就冒失了! 这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年轻文官,对周围拱手道:“下官新进进士孙勇与各位大人见礼了!” 又对秦念白道:“下官自认光明磊落,愿意搜身自证清白!” 其他大人也一阵惊讶,这孙勇是一语双关啊,言外之意就是若是不搜身,就不能证明清白了! 秦念白笑着示意他起来,他却保持拱手行礼的动作,装作不知。 “是他!”秦念白仔细看清了这孙勇的模样,她大吃一惊,这人便是那天在小板坡把手帕交给他的猎户! 她很快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保持平静,过来将孙勇扶起来道:“多谢孙大人体谅!” 一旁的张顺也不恼怒,只是撇了一眼孙勇,觉得是个没用的废物,不会审时度势。 “侯爵夫人,搜不不出该如何?总得给各位大人一个交代吧!”张顺仰着头,傲慢得意的道。 秦念白只是简单的回敬他一个微笑,转而继续对着白将军道:“请将军允许搜身,若搜不出来,妾身定会一律承担,以罪服法!” 白将军点头示意,还以为这侯爵夫人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也是个不成气候的,自己还没出力就败下阵来了。 秦念白让一个小厮上前来,让其将袖子挽到肩膀处,用布带捆绑起来。 让小泗在搜身的过程,让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 孙勇自是第一个搜身,完了后,站到一边,接着是其他人。 轮到何蒙时,他倒是一身轻松,看着眼前的事,秦念白必定捞不到什么好处,自己也就不用再惧怕她! 不多时,二十多个宾客很快被搜完了,站在一旁,接下来只剩下张顺跟白李二人。 “来吧,好好搜搜,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啊!”张顺展开双手,闭着眼睛,十分惬意地说道。 秦念白则示意搜身的小厮先站到一边,这狗奴才自然需要他的主子亲自来收拾比较好! 她又对着白将军拱了拱手道:“启禀将军,妾身知道,张大人是您的门生,与妾身又多有摩擦误会,若是妾身的下人去搜,搜出来什么只怕张大人不服,所以,还请将军的侍卫完成!” 白将军不在意的随手指了身边的一个侍卫上前去。 照先前那个小厮的模样,侍卫把身上的盔甲脱下来,同样用布带把袖子高高的挽起,绑住搭在脖子上。 侍卫刚要上手搜张顺的身,秦念白又示意他先停下。 “若是真的搜出来什么,还请白将军秉公办理!”秦念白言辞恳切的对着白将军道。 第一百九十章不就怕老夫偏袒? “那是自然,老夫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白将军倚靠在椅子上,语气平和,抬手示意道。 前面,展开双手等着搜身的张顺也很不耐烦了,语气嚣张的,“你要搜倒是快点,别浪费本官与各位大人的时间!”这个女人做事墨迹,三两句不离将军,想在自己面前上位,还早着呢! 秦念白微笑着点了点头,端着手走到张顺面前,眼神睿智,狗奴才,死到临头还不自知,随即小声的,“张大人,您一路走好!”然后示意那侍卫可以动手搜身了。 张顺并未听清楚那话,依旧一脸傲慢,对着周围一干官员道:“你们都仔细瞧清楚了,可别眨眼!” 这女人只敢对他叫叫咧咧,根本不敢在两位大人物面前叫嚣,就随她得意,一会儿有她哭的! 这侍卫先从张顺的袖口搜起,接着摸到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来。 看着那熟悉的黑色小瓷瓶,张顺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面部表情发抖的开始有些扭曲,脑子一团炸,他今日出来并没有带毒药,那瓶子怎么跑到自己怀里的? “什么东西,怎么在本官兜里!”张顺大声叫着。 众位大人看见,也是一脸惊讶,都抱着手等着看热闹。 而侍卫刚要将这小瓷瓶递给一旁坐着的白将军,秦念白抢先一步接了过来。 侍卫眼里闪着杀气,回头看向白将军的方向,询示他,要不要把小黑瓶抢回来。 白将军微微摇头,示意他站到一边,他才撇了秦念白一眼,退了回去。 “各位大人,你们请看,这是从张大人身上搜出来的,我现在就叫大夫来验一验,里面有什么!”秦念白眯着眼,举起手里的小黑瓶,对着周围人大声的说道。 一旁的张顺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大滴大滴的汗珠,那药瓶不是自己带来的,那就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他一边擦汗一边凶狠的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何蒙,这个狗东西,不会是他害自己吧! 随后,冷声对秦念白道:“你这贱人,注意措辞,什么这是从本官身上搜的,本官根本就没有这个东西,依我看,是你想掩盖事实,陷害本官!” 秦念白不听他挑衅,越过他,直接来到白将军面前,举起药瓶,微笑着道:“白将军,还请您做主!” “唉!今天是大喜之日,朝中一半臣工都在,实在不宜闹出什么不干净的事来,传出去让百姓知道了,有失朝廷的颜面啊!” 白将军眯着眼,身体倾斜,偏向秦念白,摆出大局为重的样子,苦口婆心的规劝道。 他面是是对秦念白一人说,但在场的二十几位大人全部都听见了。 秦念白岂会不知,白老狐狸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而保住他的狗奴才,同时也在警告在座的大人,这事不准张扬! 但她偏不会让他如意,遂,严肃的道:“将军的顾虑,妾身也思虑过,但此事关朝廷命官的性命,永侯府的名声,实在马虎不得,且东西搜出来了,还是要叫大夫查验一下,先前,您也是同意的!” 白将军见秦念白丝毫不给他面子,眼中的怒意更加强烈,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放,杯子咣当一声掉地上。 众位大人又是一阵震惊,谁也没有带头说话,都看向秦念白。 这些人大多数是朝中的老油条了,势头还是会看的。 白将军身边的李大人则眯眼笑着,心中暗喜,白老弟也有今天,但他们二人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笑归笑,正事还得办。 然后,他平和文雅的向着秦念白道:“侯爵夫人,你是误会我们白将军了,他不让这件事情张扬,是趁着事没查清楚,还有转圜的余地,也是为了保全朝廷的颜面,永侯府的名声嘛!” 在外人看来,白将军与李大人轮番对秦念白说教,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与机会,秦念白若是个识好歹的,就该乖乖低头听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顺一开始还慌张害怕,这会儿,胆子也大了,腰杆也挺直了,气势也足了。 开始得意的嘚瑟,“大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瞧见没,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陷害本官!” 秦念白只是低头苦笑了一下,这样就想让自己认栽,乖乖把苦黄连吞下去,不可能! 她笑完,扬起头来,立马换了一面冰冷的面孔,语气平静,“有道是,公道自在人心,若为了保全朝廷的面子,而让凶手逍遥法外,传出去才真正是失了民心,寒了朝廷官员的心!白将军,李大人,各位大人,也请你们体谅一下那三位无辜,命在旦夕的大人吧!” 秦念白的话从大是大非大局观念出发,众位大人听来也觉得甚为有理,纷纷点头。 只有白将军跟李大人脸色难看的,冷着脸不说话。 前面的张顺站不住了,贱人蛊惑人心倒是有一套,他气匆匆的走过来。 “秦念白,你简直胆大妄为,居然在白将军与李大人面前如此放肆,还不赶快磕头谢罪!” 好歹有两位护着张顺,秦念白动不了他! 秦念白依旧无视他,转过身来,将袖子一甩,气势冰冷的再次道:“请白将军兑现承诺,要是觉得妾身有偏私,您府上的大夫也在,御医应该也快到了,那我们三方大夫共同查验,这瓶子里面究竟是什么,若是误会了张大人,妾身自会承担!” “行吧,就这么办!”白将军仰着头,脸色阴沉,把玩着手里的墨绿色扳指,十分随意的就答道。 如今秦念白这个贱女人占据了上风,自己再辩驳什么,只会为了那个不成气候的狗奴才失了身份,丢了脸面!等日后再慢慢的收拾她! 然后给身边的一个奴才使了个眼色,奴才微点头,不知不觉的退了出去。 挤在众大臣中孙勇,一直注意着白将军与李宰辅的动作,见白将军身边的奴才退了下去,他睿智的眼神一亮,也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而这边,张顺见白将军就这么答应了,心中又气又怒,却无可奈何的退回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主子对自己有些不满了。 不多时,一个丫鬟焦急进来,对着秦念白耳朵小声说宫里请的御医不知何故,离开了客栈! 秦念白面色不改,“拿上我的手令,赶紧去请其他御医!” 说着,摆手让人先退下去,请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来不了! 她看向一脸沉着,胸有成竹的白将军,会不会是这只老狐狸搞的鬼,毕竟请御医是自己刚刚才说出来的,虽然自己一早就差人办好了! 如今二坤在看着平安,她只能暂时应付着,等其他御医过来。 张顺也看出端倪,抱着手冷笑道:“侯爵夫人,时间差不多啦,宫里的御医到底来不来?你别让我们大家陪你一起干等着!” 众人又一阵唏嘘,看来今天的事一时半会难了了,不过,张大人倒是说的在理,难不成让大伙都干等着? 忽然,一阵不悦的男声响起。 “侯爵夫人,老夫军中还有要事,耽误军情大事,可不是你永侯府的名声能够相比的!你尽快办事吧!” 白将军冷着脸,声音让人听来不寒而栗,众位大人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敢言语半句。 秦念白面上依旧平静,招手示意身边的小厮。 小厮会意点头,不一会儿,带着人搬来一张方形的长木桌,摆在中间,这桌子一般是放在厨房摆菜用的,挪到这里来用,就是因为够长够宽。 遂道:“御医路上耽搁了,将军军中有急事,就请您府上的大夫先来验一验吧!” 白将军脸色一变,今天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就算举剑杀了这贱人,也杀得! 他站起来,两手一摊,十分无奈的对着周围大声的说道。 “夫人口口声声让老夫为你做主,不就怕老夫偏私!这张大人是老父的门生不错,为了公平正义,老夫的人若先验出个结果,唯恐他人说老夫动手脚!若夫人的人先验,张大人恐怕也是不服,你们有恩怨,在场的人也是知道的!” 周围大人只觉得白将军说的有理,都在纷纷附和着点头。 只有秦念白知道,这是老狐狸故意施压自己! 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警告自己,御医不来,今天别想出什么结果,看来,御医果真是半道上被白家的人给劫走了! 一旁的张顺也拍了拍手掌,表示赞同的嚷道:“白将军说的是,你的人来验,本官不服,你与本官处处针锋相对,谁知道你会让你的人做什么手脚,进而陷害本官!” 秦念白静静的听着,脸色微微变了变,虽说这些都是在自己的计划之外,平白无故吃这样一个哑巴亏,往后的日子也肯定不得安生了。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消失的孙勇,不知不觉又出现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向前走出几步,对着秦念白道:“侯爵夫人,还是让人赶紧把御医领进来吧,我们众位大人也不是闲着的,怕是没那个功夫与你耗着!” 第一百九十一章铁证如山 孙勇表面上是在替各位大人打抱不平,实际上给秦念白使了个眼色。 秦念白这才回过神来,慌乱的内心也一下子安定了下来,连声道:“孙大人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未能顾及众位大人的感受,既然如此,那就请第三方御医来验!” 接着,她便示意(shēn)边的丫鬟去门口领御医过来。 丫鬟带着两个小厮,焦急的从宾客中间穿过去。 张顺撇了一眼朝外面跑去的奴才,哼笑一声,这女人穷途陌路,不过又是想要拖延时间。 他摸了摸下巴,一脸(jiān)笑的道:“知道我们时间宝贵就好,赶紧的把你的御医衣带进来吧!” 秦念白简单的对他礼貌笑了笑,(shēn)体站得直直的,两手放在中间,黑色被她紧紧地拽在手里。 站在人群中的孙勇,又对她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她心又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稳固。 一会儿的功夫,一个丫鬟两个小厮簇拥着一个穿着官服的老者走了过来,老者背着药箱,那官服便是太医院的太医服。 众位大人赶紧让出一条道来,一个个脸上都是等着看好戏了的模样。 张顺见到那太医过来,心里一咯噔,目光闪烁,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起来,脚也忍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 “下官太医院刘海拜见白将军,李大人!”御医刘海先是撇了一眼周围的同僚,在最前面的主位上见到二人,便上前拜见道。 白将军的正襟危坐着,铁青脸色,让他微微有些害怕,礼数更加的恭敬起来,只要自己不出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祸临头。 “刘太医果然恪尽职守!”白将军故意重重地说道。 刘海吓的跪在地上,拱手又道:“是是,多谢将军提点!这是太后亲下的懿旨,下官也尊招懿旨办事!” 白将军的意思,他岂会不知,太医院的职责便是为后宫一众主子看病请脉,私自出宫可是大罪,幸好有太后懿旨! “是遵照懿旨办事就赶紧办了!”白将军撇了一眼刘海,捏起一只茶杯,随意的说道,心中却杀心四起。 他又扫视下面的众人一眼,捏紧了茶杯,这老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还要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是什么人,也敢管他的闲事。 刘海赶紧跪安,“下官遵命!” 说完,摸了摸脸上的虚汗,来到秦念白面前,点头示意了一下,把药箱放在长木桌上。 秦念白把手里的小黑瓶放在长桌中间,站回了长桌款处,长桌两边,一边是刘御医,一边是白家的大夫,另一边是永侯府的大夫。 一切准备就绪,秦念白语气平缓的大声道:“各位大人,在我们就请刘太医来验验瓶中是何物?验过后,由白府大夫,再到我府大夫,然后三人共同写出这药中的东西来对!” 下面众大人自然是没什么感觉,只是点头附和着,他们只想赶快看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也不枉他们在这等一遭。 只有张顺绷紧了神经,捏紧拳头,脊背也开始发(rè),眼睛时不时的看向他的主子。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拿何蒙这个蠢货出来顶罪。 不到一炷香,三个大夫都已经验过了,结果也已经写下来了。 秦念白拿起三人的写下来的结果一一对比,大多相同,又几处不相同。 她请示了一下白将军,便叫三个大夫写下来的这些药名,通通解释一遍。 一听全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众位大臣一阵阵吃惊,看向张顺的眼神也满是不屑与嘲讽。 孙勇直接站出来,疑惑的问他,“敢问张大人,你与位大人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选在宴席上结果了他们的(xing)命?” “你他娘别给老子胡说八道着,药瓶不是老子的,怎么会跑到老子怀里,还得问问侯爵夫人吧!” 张顺见孙勇污蔑自己,气得两眼发红,冲过来就抓住他的衣领,怒声吼道。 孙勇也不甘示弱,将他的手往外一掰,直接将他甩到了一边,拍了拍(xiong)口皱皱的衣领道:“张大人这是恼羞成怒,要杀本官灭口吗?天子朝中竟然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为官,本官定要上报皇上,严查此等污浊之气!” “请白将军做主!”秦念白赶紧走上来,跪下,十分恭敬有礼的严肃道。 白将军缓缓回过头来,眼中的杀气已经不再掩饰,厌恶凶狠地撇了一眼,还在那跟孙勇拉拉扯扯骂骂咧咧的张顺。 冷声道:“都住手,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在光天化(ri)之下同市井泼妇般吵嚷,成何体统?” 听到白将军的话,二人都停了下来,恭敬的拱手行礼着。 “张大人,老夫且问你这毒药是不是你的?”白将军探着头,冷声问道。 张顺赶紧拱着手,弯着腰,小跑着来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响头,委屈的声泪俱下。 “将军你要为下官做主呀,这东西不是下官的,一定是秦念白痴(jiàn)人陷害下官,她叫来的御医大夫全都是跟她一伙的,您别信她!” 说着,还指了指秦念白,露出愤恨无比的神(qing)。 白将军军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秦念白。 “张大人,您这话从何说起?”秦念白笑着过来道。 接着又抬手对着刘海跟自己府上的大夫,“就算我府上的大夫听了我的唆使,来作假,那宫里的御医呢?太医院隶属于中枢,可由皇上直接任免,再有,那位大夫可是白将军府上的,难道白府上的人,我也能买通了?” 她的话不紧不慢,十分稀疏平常,却是说给白将军听的,更是让张顺绝无翻(shēn)的可能。 普通人看来,张顺(shēn)上搜出来毒药,那毒必定是他下的。 但白将军从开头问话,便是一刻不停的为他的狗奴才辩解。 “张大人,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一旁的孙勇也赶紧趁机大声说道。 “孙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看就是你跟这个(jiàn)人串通一气,故意来害老子!”张顺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指着他骂道。 孙勇愤恨地瞪大眼睛,捏着拳头就要过来再揍他一顿。 秦念白给了他个眼神,他便点头退了下去。 然后犀利的看着张顺,怒声道:“张大人,你下毒残害朝廷命官在前,侮辱我永侯府与孙大人的清白在后,两重罪你认不认?” 张顺一甩袖子,满脸横(rou)的怒吼道: “老子不认,老子承认跟你是有些过节,但也不会蠢到把药带到现场来毒害其他人,你与我同桌吃饭,这还说得通!”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jiàn)人一心就是想害他,说不定怀里的药瓶,就是何蒙那个蠢货偷偷塞进来的。 想到这里,他冲到人群中,把躲在后面瑟瑟发抖的何蒙一把揪出来,扔在地上,踢了两脚。 “将军,诸位大人,你们请看,下官就是与何家大爷同桌吃席,药瓶就是何家大爷塞到下官怀里,想借机陷害!”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而坐在前面的白将军也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嘴上却道:“侯爵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你必须得给老夫一个交代!” 秦念白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狗奴才还不算愚蠢,居然能想到这个点上来。 白老狐狸也必定会因为这件事,让这个狗奴才洗脱罪名,顺便把脏水再往自己(shēn)上泼! 她拿着手帕的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平静地回过头去,对着白将军福了福(shēn)。 笑道:“恐怕就得问张大人了,外人都知道,我们两家早已分家而居,大人自己也说,前些(ri)子还为了家业的事,大哥哥跑到衙门去把我告了一状,积怨如此之深,他又怎么会帮着我陷害张大人呢!” 此话一出,不仅堵住了老狐狸的发难,也让张顺哑口无言,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不好受呀。 他只好将满腔的怒气发在何蒙的(shēn)上,抓起他,又打又骂,“狗东西,你赶紧说,你是怎么把那毒药藏在老子(shēn)上的,不说今天老子打死你……狗东西!” 看何蒙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众位大人都有些看不过去,觉得张顺跋扈嚣张了些。 又是孙勇带头说道:“(shēn)朝廷命官,全然不顾理数律法,直接殴打他人,成何体统!” “谁知道呢,人家可是白将军的门生,今天在这院子里面出的风头,咱们没看见吗?”又一个文官小声的接着道。 …… 这些话,白将军听的清清楚楚,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这些言论不就是间接说自己用人不当吗?这个狗奴才,本想保他一命,竟如此不成气候,不要也罢! 那边,何蒙实在被打怕了,趴在地上求饶也不是,说也不是。 说来那也是一桩罪,自己少说还得做几年牢狱之灾,不说,张顺在打的狠,自己非得被活活打死不可。 “住手!” 忽然,秦念白(jiāo)喝一声,又示意旁边的小厮把张顺拉开。 “张大人是要杀人灭口吗?怎么,如今铁证如山,你逮谁咬谁,怎么不把罪名推到中毒的那三位大人(shēn)上?” 秦念白语气轻轻的,却如同一把把刀子插在张顺的心中,让他又恨又怒! 第一百九十二章张顺自食恶果 “放开老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定老子的罪,放开!” 张顺一边挣扎着,一边红着眼睛怒骂,如一条发了疯的疯狗,让在场的人指指点点,纷纷摇头。 “将军,铁证如山,已成定局,还请您做主!”秦念白再次对着白将军道。 张顺已经让他够丢脸的了,自然不会再为他辩解。 而是偏着头看向秦念白,“侯爵夫人想怎么做?” “谋害朝廷命官是死罪!” 秦念白也只是低着头平静地说道,故意没有提到污蔑永侯府,以及殴打无辜者的罪行,因为一条死罪就已经足够了。 被小厮拉住的张顺,听到自己被定死罪,开始胡乱的挣扎着,接挣脱了小厮的手,浑身发抖的跪着爬到白将军面前。 “将军,下官是冤枉的,求您救命,这贱人就是因为下官是您的人,才故意要害下官,目的是为了给他男人报私仇呀!将军!” 白将军微微有些动容,毕竟他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战。 再者,他也清楚,这张顺就是蠢死的,其中的手段,这个女人功不可没! “单从一瓶毒药就认定张大人的一切罪行,这恐怕有些草率,况且这永侯府也不是京兆尹的公堂!” 白将军坐直了身子,眯起眼睛,瞥了瞥秦念白,一脸威严不容置喙的道。 “将军说的是,如此周密的陷害计划,一旦成功,我永侯府再无翻身之日!必定要细细地一查到底!”秦念白平静道。 不等白将军开口说话,张顺就沉不住气地跳起来,“你这贱人,污蔑我也就算了,如今还敢连同白将军一起污蔑!” 此话一出,众人都心照不宣。 可不是嘛,这张顺可是白将军的门生,京兆府伊如此重要的位置都推给他做,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白将军自然难辞其咎。 “张大人,还请注意言辞,你自己犯了谋害朝廷命官的死罪,怎么也要拉上白将军,如此忘恩负义,还希望白将军三思啊!” 孙勇的声音又在人群之中缓缓响起。 稳如泰山的白将军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杀气。 不知所谓的张顺,还以为自己维护了将军,将军一定会救他命,又继续卖力的辩解道:“孙勇,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将军面前胡乱叫唤,赶紧磕头求饶,不然当心你的狗命!” 孙勇冷笑一声,这个狗奴才果然愚蠢,又疑惑道:“张大人在白将军面前行事都如此嚣张,若是在看不到的地方,不知如何?” “你!”张顺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向白将军道:“将军,请治孙大人的死罪,他竟在您面前当目中无人!” 只见白将军站了起来,抽出侍卫手里的一把长刀,脸上带着阴沉的杀气。 所有人都以为白将军会冲过来一刀结果的孙大人,他却出乎意料地一刀砍下了张顺的人头。 画面之血腥,让所有人惊慌失措的赶忙后退。 秦念白也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白老狐狸如此的心狠毒辣,她浑身有些僵硬的动弹不得。 她身边的丫鬟也早就吓的失声大叫,胆小甚至晕了过去。 孙勇见她摇摇晃晃,赶紧将她稳稳扶住。 白将军则把刀往地上咣当一摔,理了一下衣裳,冷哼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侯爵夫人,老夫军中事物繁忙,就不留了,告辞!” 说着,带着人退了出去。 后面的李宰辅也过来打了声招呼,走了。 而众位大人早就吓得魂不复体,一个个逃也似的跑出去。 刘海刘太医也赶紧抱着箱子告辞,白家的大夫也早就跟着白将军走了。 剩下的申大夫倒是很平静,秦念白也示意他离开。 何蒙自然也连滚带爬的跑了。 在后院的女眷听说了前院的事,也一个个顾不得身份体面,直接从后面出去了。 何老夫人自然也不列外,她刚跑到外面马车处,就看到了儿子何蒙一脸惊恐,发抖不已的从正门跑出来。 “儿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如此狼狈!”她心疼又疑惑的问道。 “别说了,母亲我们快赶快回家吧,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何蒙痴傻而一般抓着何老夫人上了轿子,便要回家。 何老夫人心中也一阵阵发怵,只好上马车离开。 二人刚来到街头的十字巷子,就冲出来三个带着面具的强盗,先是一刀砍死了驾车的马夫,又胡乱地将轿子劈成了几块。 当强盗要对何蒙母子二人下手时,突然从暗处飞来几根利箭,将强盗射杀。 墙上跳下来一个同样带着面具的人,老夫人与何蒙又是以为来杀他们的,直接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大爷饶命,你要多少钱的钱,请饶了我们性命!”何蒙已经吓得尿了出来。qq 何老夫人则僵硬的不敢动。 那人先是将何老夫人扶起来,又将何蒙扶起来,道:“小的是奉命行事,要杀您们的人已经死了,这马车也坐不成了,为了二位的安全起见,二位还是出巷子去买身破旧的衣裳换上!” 那人说完不等母子二人反应过来,又跃上了墙头,消失不见了 何蒙跟何老夫人知道,那是救他们的人,赶紧换张的相互搀扶着跑出去。 “母亲,那个人让咱们最好换身衣裳!”何蒙边跑边说。 “前面有家成衣店,我们赶紧过去,别让那伙人的同党又发现了!”何夫人结结巴巴的道。 同时,永侯府。 孙勇赶紧把桌布扯下来,将那滚落的人头与身体盖上。 又吩咐其他胆子大的奴仆,赶紧到外面叫人来清理。 …… 一切清理的差不多了,突然,后院的包妈妈就火急火燎的抱着孩子一路跑着过来。 同时,四处也传来丫鬟小厮的惨叫声。 秦念白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接住包妈妈。 “夫人,夫人,有刺客要杀小侯爷,坤二人也正带人与刺客打起来,眼看就要追到这边来了……”包妈妈抱着孩子,抓住秦念白声音颤抖地说道。 秦念白才一手将孩子接了过去,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群穿着黄蓝色衣衫,脸上戴着面具的刺客举着大刀朝这边跑来。 刺客遇到丫鬟小厮,通通举刀砍杀,四处很快倒着横七竖八的奴仆尸体,府里顿时变得心风血雨。 后面,二坤带着人在极力的追赶。 秦念白心下一慌,早已经失了方寸,不知如何应对。 孙勇赶紧拉着秦念白就往前跑,不料,前门也有刺客冲了进来。 包妈妈被推倒,头撞在柱子上,晕了过去。 慌乱中,一柄大刀就要落在她身上时,孙勇跳了起来,一脚将那刺客踹飞。 但孙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手臂也被砍伤。 这些刺客来势凶猛,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她缩在角落,一手拿着何琰给的匕首,一手抱着孩子,惊慌不知所措,只知道紧紧的抱住孩子,能护孩子平安! 就在这时,十几根利箭飕飕飕的从屋檐上射下来,射杀了她周围的面具刺客。 一双坚定有力的大手将她扶了起来,那人也是戴着面具,但她却觉得无比的熟悉。 “你,你……”她不确定的说了说话。 面具男微微的点了点头,伸手温柔抚摸着她的脸,她心下一阵惊喜,却不敢立刻相认。 周围的刺客也被制服了! “大人,人已经全部抓住了,只是他们嘴里有毒囔,又得咬毒自尽了!” 来人单膝跪下,对着眼前的人禀告道。 他摆手,熟悉的声音响起,“赶紧都清理,别吓着夫人跟小侯爷!” 秦念白欣慰的笑了,他在就好! “我不能久待,不然会引起敌人的怀疑,你跟孩子现在安全了,等我回来!” 面具男拍了拍秦念白的肩膀,又深情的看了一眼她怀抱中熟睡的孩子,无奈一笑,这小子倒是睡得香,出了这么大的事,也雷打不动的睡着! “等等,手帕,我已经送给太子殿下了,还有别的需要我,我可以……”秦念白焦急的道。 她不想永远在等待,她也知道,何琰前几天才离开,多留一会儿,就会破坏计划,她不求他陪她一会,只求与他一起面对! 面具回过头来,温和的,“就当普通强盗报案,不要打草惊蛇,我会再派人暗处护你!” 说完,带着人又离开了! 孙勇走过来,看了一眼何琰消失的地方,安慰她道:“夫人请放心,大人很快就会回来,说起来,今天要是没有大人,下官也不能找到刘太医!” 秦念白惊讶,“什么?” 孙勇继续道:“大人被流放的当天就已经返回了京城,让一个下属易容大人的样子,代替他到了边疆充军,你要办满月酒,大人自然知道,早就替您谋划好了!” 秦念白回想了一下。 张顺那狗奴才身上的毒药,应该是何琰派人放的? 她问:“张顺身上的药瓶是你放的吧?” “不是,下官只是负责给夫人纸条,还没有这个本事,不知不觉的将东西从何大爷身上摸出来放到张大人身上!”孙勇十分感叹地说道。 第一百九十三章白凡发难 秦念白带着疑惑叹息一声,微笑送他出门。 无论是谁,只要是何琰的人,她就可以放心。 今天的事,何琰虽没有主动告诉自己,但自己也知道,是白老狐狸下杀手了! 这次失败,下次肯定会反扑,她又叫来二坤,加强了府里的防御。 回到房中,才想起迟迟不见去东宫送酒菜小清回来,这让她有些慌了,赶紧叫来管家询问。 “小清姑娘还没有回来?这可坏事了,都过去三个多时辰了!”管家焦急的道。 管家的话让秦念白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管家,你赶紧让人去宫门口打听一下!” “遵命!” 管家得了命令,叫上两个人,(tào)了马车,出去不到一刻钟,又折转回来。 跟两人一同回来的还有离开不久的孙勇。 孙勇一脸凝重,对着她拱手道:“禀告夫人,下官的宫里的眼线来报,小清姑娘回不来了,她被白淑妃娘娘请去了玉兰宫,现在还没放出来!” “什么?白淑妃!” 秦念白心里一顿,莫不是白淑妃已经发现了手帕的密密,转念一想,如果她真的知道了,应该马上派人来拿自己,而不是扣着一个丫鬟不放! 看来是想从小清嘴里知道些什么! “来人,赶快准备笔墨,我要写拜帖给太后!”秦念白焦急的喊道。 两个丫鬟很快把宣纸铺好,墨研好,秦念白拿起笔却无从下手。 太后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奴婢的死活见自己的,更何况,现在正是敏感时期,触及皇上的利益,她绝对不会插手。 她放下笔,又叫人将客厅中等待的孙勇喊过来。 “孙大人,还要请你出出主意,这封拜帖是给太后娘娘写的,但又不能提到手帕之事,皇上与白家的斗争,成败就在此一举,冒不得险!可是,小清不能不救!” 孙勇刚到门口,她便迎上去,焦急的说道。 孙勇皱着眉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这是个问题,依下官之见,还是舍了小清姑娘吧,夫人冰雪聪明,应该想得到白淑妃为什么要将小清姑娘扣在宫里,就算小清姑娘说了什么,太子(diàn)下也必然早已将那手帕烧毁,死无对证,若您贸然进宫,也只会给永侯增添软肋!” “不可!我若是连(shēn)边最为亲近之人都护不住,以后何来忠心耿耿的奴仆,会寒了永侯府上下奴仆的心!” 秦念白转过(shēn)去,脸上的神(qing)变得冷漠起来,语气十分坚定的拒绝,在她心中,皇上的大事与她无关,她只想(shēn)边的人平平安安,过平静(ri)子! 孙勇绕到她面前,眉头紧锁,把下衣一提,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言辞恳切的规劝。 “夫人,您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侯爷与皇上布局多年,也只是除掉章家与三皇子,白李两家树大根深,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要职基本是两家的干系!一个不小心就功亏一篑,天下就要换人,又有多少百姓陷入火深水(rè)之中……” 他话未说完,就被秦念白厉声打断,“行了,我叫你来是出主意的,不是说教的,如果连(shēn)边人都护不住,如何救万民?孙大人若是没有主意,就请回吧!” 孙勇一愣,又赶紧拜了一拜,大义凌然的,“夫人,请三思而后行!” 在他看来,为了大义,哪怕是牺牲他的(xing)命也在所不辞,不知夫人为何如此迂腐。 “孙大人也知道三思而后行,就没听过再思便可吗?我心意已决,来人,送客!”秦念白说完,直接回到了案前坐下,准备提笔写拜帖。 上回彩环被章贵妃扣在宫里,砍断了手臂,她就自责不已,暗暗发誓,(ri)后(shēn)边的人一定护她们周全。 孙勇见秦念白执意如此,若是她不小心让对方抓到了把柄,就大事不妙了。 便走着过来拱手道:“夫人,下官失礼了,还请见谅!太后娘娘只有在一种(qing)况下会见您!” “多谢孙大人,大人请!”秦念白高兴的站起来,过来将他扶起,手一抬,示意他上座。 孙勇又回了礼,才坐到案前,提笔嫉书…… 这是何琰留给他护住秦念白的最后一个锦囊妙计了…… 不多时,拜帖已经写完,秦念白谢过了他,打算亲自带着帖子去皇宫。 孙勇则请求与她一同去,二人的马车来到宫门口,与守门侍卫见了令牌,刚要进去,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呵斥声。 “站住!” 宫门内侧,一个(shēn)穿黑篮相间盔甲,披着黑色披风,腰上挂着宝剑,手里拿着红缨长枪的男人领着一队人马过来。 男人长得横眉怒眼,浑(shēn)布满杀气,他看了秦念白与孙勇一眼,冷声对守门侍卫道:“他们是什么人?不查清楚也敢放进宫去,危害了皇上与后宫娘娘们,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侍卫头头害怕的赶紧拱手,颤抖着声音,“白统领息怒,来人是永侯夫人与新晋进士孙大人,要进宫拜见太后!” 这个白统领可是白将军推上来的,手段狠辣,对他们这些底层更是凶狠,前几天一个弟兄值班打盹,被他一剑封喉…… 白统领眯着眼睛走近侍卫头头,突然出手,重重的在给他(xiong)口来了一拳。 骂道:“狗奴才,你真该死!” 确实该死,居然敢把永侯府的人放进去! 侍卫头头一声叫喊,疼的弓下(shēn)体,脸色发白,嘴角也流出血渍,他不明白被打的原因,因为白统领大人全靠心(qing)! 一旁的秦念白也大吃一惊,疑惑,堂堂(jin)军统领竟然由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担任! 孙勇见她疑惑,想提点她,才故意对着白统领拱手弯腰道:“下官孙勇拜见白统领,早听白统领有白将军的风范,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念白才更加震惊的知道,(jin)军统领是白家的人。 她之前也听过,白梓萱的哥哥远在边疆,面前这人相貌倒是与她有些相同!难道,真是她哥哥! 而白统领听到孙勇的话,一把将侍卫头头推开,回过头来,用手掏了掏耳朵,呵呵冷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笑的恨不得开到耳根。 一摇一晃的过来,拍着孙勇的肩膀,(yin)阳怪气的冷嘲道:“哎呀,原来是新科进士呀,本统领失礼了,这皇宫的治安由本统领负责,从没没听说过,朝中官员无招可进宫的,孙大人,您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呢,还是觉得本统领的拳头不够硬,刀不够快!” 孙勇低着头,依旧平静的道:“请统领大人通融,永侯夫人确有急事,要面见太后!” 白统领脸色突然变的(yin)沉起来,眼中的杀气更加强烈,他撇了撇嘴,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本统领还以为是您有要事进宫,原来是永侯夫人呀,话说永侯虽被流放,其夫人也还是有夫之妇,孙大人,你胆子不小呀!” 说着,又红着眼睛看向一旁的秦念白,长得倒是白净可人,可惜这张皮相下藏着一颗肮脏狠毒的心肠! 况且是自己的亲妹妹白梓萱,因为这个(jiàn)人而死于非命,他就更加容不得她。 今天他派去的刺客没能杀了她,算她命大,这次,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 “永侯夫人果然如同坊间传闻一般,貌若天仙,我见犹怜呀,难怪把孙大人迷得七荤八素,永侯才被流放几天,就耐不住寂寞了?” 白统领龇牙咧嘴,带着一副鄙夷又厌恶的样子嘲笑道。 秦念白面上平静,背后紧紧拽紧了手帕,心中已经愤怒的万马奔腾,如此侮辱,一般人恐怕早已奋起辩解。 但自己非要忍住,白统领明显只是故意激怒自己,如果自己发怒,说不定便掉入人家的陷阱! 一旁,孙勇则气的脸色铁青,捏紧拳头,就要站出去理论,或是揍他一顿。 秦念白赶紧拉住他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他才咬紧牙关退了回去。 而白统领依旧嘲讽的看着秦念白与孙勇,他要的就是二人愤怒吵闹,然后他就可以有理由,顺势将二人以闹事,妨碍公事为由抓起来。 并且,这里都是他的人,他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有谁又敢反了他! 但,只换来秦念白温和的笑容,跟平静的声音道:“白统领说笑了,本夫人是有要事进宫面见太后不假,孙大人只是路过同行罢了!” 白统领脸上的傲(jiāo)随着秦念白的话,慢慢变成了暴怒的黑色线条。 这个(jiàn)人果然有心机,自己都这样羞辱她了,居然还沉得住气! 他嘴角一扬,又变了一张脸,笑着道: “喔,是吗?只是近(ri)京城多了鸡鸣狗盗,本统领早已奉命接管(jin)军,维护皇宫的安全,就是本统领职责,来往拜宫的帖子都是本统领统一收管,再呈送后宫或者皇上,永侯府的帖子是想列外吗?” 秦念白脸上的笑容微微变了变,眼中的神(qing)冷了下来,果然是父子二人,一样的(yin)险狡诈,毒计一个接着一个。 如此管控,宫外想传消息进去,微乎其微,她现在终于明白孙勇所说的大局为重,稍不慎,确实会功亏一篑,天下易主!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九十四章秦念白被抓 但如此还是不能弃了小清的性命 而自己想带着拜贴闯过去,是不可能了。 拜帖也绝不可能落到白统领手上,里面虽没有提到大计,却是提到了太后的忌讳! “白统领是按公办事,永侯府又怎么会例外?让统领看看无妨!”秦念微笑的说着,便从怀里拿出拜帖展开来。 内容都是今日流寇入府烧杀抢劫……但若横着看,就能看到林贵非三个字。 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注意,除非细细端详,所以她展开只一下,便又合上。 “永侯夫人,你怕是走错了地方,这事交给京兆尹府办,怎么求到皇宫来了!”白统领冷笑,歪着头问。 但他心中绝不相信,这是拜帖的全部内容,非要弄过来好好的查验一下,说不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白统领阴险狡诈,跟他爹白老狐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秦念白也自然不相信,他会让自己去京兆尹报案。 便感叹道:“统领大人有所不知,京兆尹大人张顺,今日在我永侯府宴席上下毒暗害朝廷三位大人,好在白将军主持了公道,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以儆效尤!” 这话让白统领脸上的杀气愈加沉重,父亲就是受了这档子窝囊气,才一出来就吩咐自己,要人进去将永侯府杀得干净。 不想永侯府居然还暗藏了许多护卫,这个女人命如此之大,居然没死成! “那本统领替您受理了此案,不必进宫去见太后了!”他说着,猝不及防的过来便要抢夺那拜帖。 秦念白手疾眼快,一下藏到了身后,他的手却依旧停在去抢夺拜帖时的模样。 冷笑:“永侯夫人如此心虚,难道这拜帖里有见不得人的事?那本统领更要探一探了,交出来吧,不然本统领只能按照妨碍公事,拿您下牢狱了!” 秦念白也不惧怕,而是把那拜帖放在手里掂了掂,左右踱了两步,脸上满是疑惑。 “统领大人,如果本夫人没有记错的话,这朝廷之中可没有哪一条律法规定,侯爵女眷拜会后宫,需要得到禁军统领审批!您也只是代为收管,不是吗?” 白统领牙口一咬,把手一甩,直接抽出腰间的宝剑,便搭在了秦念白的肩膀上,眼中阴险一笑。 走近她面前,语气冰冷,小声的,“当然没有这一条,这是老子规定的,你今天这是要硬闯,那本统领现在就将你治罪拿下!” “统领大人,请您注意仪态!”孙勇一看不妙,直接冲过来一手将白统领的手打开,剑也掉在了地上。 白统领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中也满是阴冷的杀气。 没想到这个白面书生,居然还有两下子,是一个留不得的,得到机会除掉他! 然后又突然变脸,哈哈笑着,样子让人极其恶心厌恶。 “哈哈哈,孙大人,还说你们二人没关系,说出去谁信呀,这么快就过来护着你的女人了?” 孙勇再也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揪住他的衣领,“白凡,休要胡说八道……”说着就要在他脸上来上一拳。 而白凡早早的就已经把脸伸出来,嬉皮笑脸的等着他打。 秦念白赶紧将他拦下,急喊道:“孙大人,为了这种人不值当,快些住手!” 孙大人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将白凡甩在一旁,指着他道:“白凡,你别仗势欺人,天下还是皇上做主,不是你白家!” “呀呀呀,孙大人连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就是羡慕我们白家鱼不易,外人不知道,要说我们白家要谋权篡位!” 白凡笑得更加大声,故意扶着一旁侍卫的肩膀,仰着头道。 他们白家就是要谋权篡位,那又怎么样?一个小小的进士还能翻天? 秦念白给孙勇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到后面去,让自己来,她脸色平静,语气却犀利的道。 “今日这番羞辱,本夫人记下了,只是,白统领似乎忘了一件事,我乃永侯府侯爵夫人,有封诰在身,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父亲,白老将军也要尊称一声侯爵夫人,你又算什么东西!” 本想低调将这事接过去,不想白凡不依不饶,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自己,那就只好撕破脸皮了! 白凡脸色又一变,这个贱人也有资格提自己的父亲,他愤怒的大吼一声,“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本统领押到死牢!” 两个侍卫过来就要将秦念白与孙勇抓起来。 “我看谁敢!我乃堂堂侯爵夫人,没有罪状,任何人无权捕我!”她白语气冰冷的吼道。 “老子就是罪状!抓起来!”白凡冷哼一声。 几个侍卫已经冲过来,把刀搭在秦念白和孙勇的脖子上。 秦念白脑中也一片空白,找不到应对之策。 这时候,孙勇面色一变,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突然害怕发抖的跪下来哀求白凡,道:“白统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命,都是这个女人说她身份高贵,连您见了也要下跪,小的才跟着她来的!” 秦念白赶紧见机行事,装作十分愤怒的模样,怒骂道:“你这没用的狗奴才,才说要好好孝敬我,转眼就出卖我!” “你给我闭嘴,我差点被你坑害了!”孙勇回骂了她一句,又转向白凡,“求您饶小的一命,小的一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白凡对于这种势利眼的小人嗤之以鼻,但跟秦念白有关,他就觉得有趣的紧,只要能羞辱这贱人,他不介意暂时留孙勇一条狗命! “侯爵夫人,你瞧见没?你的狗咬了你一口,疼吧?哈哈哈!”他对着秦念白冷笑着,又摆摆手让人把孙勇给放了。 “把侯爵夫人押入死牢,孙大人就回去好好等着本统领的传唤,你要是敢做什么小动作,本统领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孙勇感恩戴德的站起来,点头哈腰连连答声是是。 秦念白被押着离开时,祈求的看了一眼他,他知道,夫人是放心不下在皇宫之中的小清姑娘,他赶紧重重地点头。 …… 秦念白被押到了死牢,绑在刑架上。 白凡也跟着进来,他掂了掂手里的马鞭,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故意在她面前踱来踱去。 “侯爵夫人果然气势非凡,这么大的阵仗,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若是一般女儿家,一定吓得哭泣喊娘了吧!”他冷笑的嘲讽着。 秦念白面色平静,语气也不紧不慢,故意的,“本夫人无罪,你动不得!要是引起了皇上的疑心,你一个禁军统领的职位倒不要紧,只怕是白将军那边……” 白凡收回了笑容,脸上阴沉着,这个贱人果然伶牙俐齿,都身在牢狱了,还这么嚣张,想到妹妹因她而死,父亲被她摆道,他心中的怒气便更加强盛! “本统领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你以为老子真的不敢动你吗?” 他的话音刚落起,听到噼啪一声,秦念白身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上次挨鞭子还是在一年多前,但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又重新上演,噬骨的疼痛,让她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倒吸着凉气。 “永侯夫人,倒刺鞭子的味道如何?”白凡瞪着眼睛,笑容扭曲的问她。 秦念白闭了闭眼,嘴上露出冰冷的笑,“白统领好本事,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出手,当然,你只有这个本事了!” “住口,不过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派人去边疆,把何琰的头颅带回来,让你亲眼看看,我到底有何本事!” 他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人离开了,比起皮肉上的痛苦,他更愿意在心理上折磨这个女人! —— 孙勇被放回去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乔装打扮,悄悄去了郊区的森林。 在这里,他见到了让乔装成樵夫的何琰,并把宫门口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何琰心中一慌,焦急的道:“白凡早就恨毒了我,这次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阿白,我先带人先把阿白救出来再说!” 刚走了两步,他又眉头紧锁起来,越在这个时候,对方防范的越加严厉,他们若是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如今只有这样一个法子了,先前他一直怀疑秦念白的身世,私底下亲自派人查了查,才知道当年苏贵妃的曾人路过秦家。 从这几年秦家对秦念白的态度,多少可以判断出,秦念白确实并非秦家亲生,也有可能就是当年被抱出宫的苏贵妃的孩子! 他又想到上回,秦念白入宫惹怒太后,他私底下也询问过皇后娘娘,似乎也跟这件事有关! 看来是八九不离十,自己要去秦家一趟,问清楚! 他对孙勇道:“进京,去秦家!” 二人跳上马,便一路狂奔到了京城门口,又把马匹交给安排在城门口的人牵走。 二人,一个乞丐,一个樵夫进了城朝着巷子拐到了秦家。 此时,秦府,堂厅内,秦夫人正在因为秦念情被赶出贺家的事发愁,一遍又一遍的在秦显耳朵旁念叨。 第一百九十五章您看着办 “你倒是说说话呀,念情成这样,以后还有谁敢要她,白家说好了会帮我们求情,让念情回去,结果倒好,用完人就一脚踢开,世上哪有这样的理!”秦李氏喋喋不休地道。 秦显一脸无奈,他何尝不想得个好处,但又能如何,朝中与白家作对的,有多少人能够善终? 他委屈夹杂着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苦着脸,“你闹够了没有,白家没有因为秦念白的事情而迁怒我们,已经算是大恩大德了,当心让白家人听见,找到了理由再转过头来收拾我们!” 秦李氏一听,赶紧吓的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只心疼女儿无所依靠,哪里想得到这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戴着草帽的男子人突然闯了进来。 秦显见他们那打扮,只当是要饭的,站起来便大声呵斥的,“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连本官的府邸也敢闯,还不赶快滚出去。” 只见那个农民打扮的男子将草帽拿了下来,露出那张熟悉的脸。秦显见状,瞪大眼睛,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手颤颤巍巍的指着他。 “你,你是……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你已经死了?” 秦李氏一阵吃惊,脸色大变,也以为是见了鬼,何琰早就被流放到千里之外了,不会出现在这里! 何琰则淡漠的将草帽扔在一边,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语气平淡的道:“岳父岳母,小婿能来到你们府上,也算是历尽了千辛万苦,劳烦准备些茶水吧!” 秦家人自私自利的本性,他早就看看的清清楚楚,若不是念在他们将秦念白抚养长大,自己早就不客气了! 而秦显与秦李氏搞清楚眼前的人,就是活生生的何琰时,第一反应就是他私自逃回来了。 如今跑来找他们,只怕会连累了他们,秦显赶紧摆出一副好心的嘴脸,规劝道。 “你,你没有死就好,看在你我岳家一场,你赶快走吧,我就当做没见过你!要是被官府知道,可是死罪我们跟念白也难逃干系!” 秦李氏也皮笑肉不笑的赶紧道:“是啊是啊,你赶紧走吧,京城这几天不太平,你们永侯府办满月酒也遭了贼盗,见了血光……” 她话未说完,秦显赶紧给她使眼色,让她闭嘴,她虽退了下去,心中却也是欣喜的,只怪老头无眼,盗贼没有砍死秦念跟她那个孽种! 而秦李氏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让何琰看个正着。 他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身体仰靠着,面上是让人看琢磨不透的神情,冷笑一声,“只要岳父岳母不敲锣打鼓的到官府去报案,拿点赏金,我自然安然无恙,但我也是个记仇的人,这点想必二位早已经知道!” 秦显在官场混迹多年,自然是个眼有眼力见的,他赶紧站起来,拱了拱手,“侯爷,你借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呀,况且你我是岳家,为了我女儿,我也不会害你呀!” 他清楚何琰在意秦念白,所以处处提着她,就算哪句话惹怒了他,他也会看在秦念白的份上忍让一二! 不然,凭他现在亡命之徒的身份,真要发起怒来,自己只有吃亏的份! 何琰嗤笑一声,岳父大人的伎俩,他当然看得出来。 随即,他冷漠的撇了一眼这对绝配的夫妻,“茶我们没福气喝了,就开门见山了,实话告诉二位,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我娘子的事!” 此话一出,让秦显身体一颤,脸色变得惨白起来,额头上也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秦显擦了擦汗,对秦李氏大喊,“快去叫人上茶,没什么事,就去厨房看看,多准备些菜饭,好招待贤婿!其他人也出去!” 秦李氏虽不愿走,但老爷已经动怒,只好带着屋里伺候的人,央央离开。 人都出去了,秦显才故作疑惑,“侯爷,念白嫁过去也有几年啦,你应该了解她。” “我就长话短说,岳父大人,您也别给我装蒜,你们那点心思,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没点好处估计你们也不肯说!”何琰拍着胸口,语气不善的道。 对付这种势利的人,要谈利益,其他的都没用! 秦显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他已经可以断定,自己的好女婿知道了秦念白的身份! “咚咚!”敲门声传来,秦显喊了一声进来。 两个丫鬟端着托盘推门而入,将茶水点心放下之后,福身又出去了。 其中一个丫鬟出去之时,眼中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何琰。 何琰余光瞥见她,只装不知道,继续跟秦显道。 “我娘子秦念白,跟宫里那位贵人是有关系的吧,估计你们也是怕引火上身,所以瞒着这么多年,我暂且不管你们当初收养阿白,心里盘算着什么计划,现在那些计划都可以实现!” 何琰边说边观察秦显的表情,他先是紧张,后慢慢的平静,接着便是侧耳恭听。 自己就知道这事成了一半,又继续,“带上有力的证据,到宫里去找太后,把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老人家,你们一家的荣华富贵便可保了,我那小姨子也不是做妾室的命了!” 他话已说完,但秦显的神色从原先的欣喜,变得焦虑起来。 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心里已经杂乱如麻。 这等好事,秦显自从收养秦念白那天起,就天天想着。 他也曾经尝试着打听过,得到的结果都是,这事捅出去,会遭到他人杀人灭口! 而如今朝堂局势动荡,自己就算是个蠢货,也知道皇上跟白李两家的明争暗斗。 如今把事说出去,不就是招来杀身之祸吗? 秦显挤出一抹奇怪的笑,伸着头,“您说什么,下官实在听不懂!” 这种结果,何琰一早就料到,这事真这么简单,他秦家也不会瞒了二十年! 何琰慢慢的站起来,背着手,开始在堂厅里走来走去,“岳父大人,这就是你不够敞亮了,你可还记得当初……” 他一边说,眼角余光一边锐利的看向窗外,然后不在意的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颗散碎银子,朝着窗纸弹出去。 “啊!” 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声,何琰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只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女人朝着后院跑去,他一路追出去。 就在女人蹬上围墙,要逃出去之时,何琰掏出匕首,重重甩出去,打伤了她的腿脚才掉下来。 后面的秦显跟孙勇追过来时,看见何琰正捏着女人的下巴,女人疼的哇哇叫。 “你干什么,放开我的奴婢!” 秦显一看是自己喜欢通房丫鬟小喜,被何琰恶狠狠的按在地上捏着下巴,又急又怕的道。 而丫鬟还在挣扎着,何琰不耐烦地一拳打晕了她,才拍了拍手而站起来。 “小喜,小喜!”秦显赶紧冲过去抱起丫鬟小喜,心疼的喊道。 这丫鬟是他前不久才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乖巧听话,又会伺候人,被何琰说杀就杀,让他愤怒上头,捏紧了拳头。 何琰十分无奈的走过来蹲下,叹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岳父大人,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愚蠢,我刚刚那是救了你家小喜一命,她嘴里藏着毒囊,我要是动作慢了点,真是死无对证,我又背了一条人命,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说着,他又把小喜的嘴巴掰开,让秦显仔细看,槽牙最里边有个黑色的小包。 这是死侍才有的待遇,看来白家为防着自己回来,防御都做足了! 见秦显又呆又惊,眼中还透着难以置信。 何琰又在小喜身上搜了搜,搜出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个白字,他笑着道:“岳父大人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至于毒囊,是包槽牙旁边在皮肤里,咬破了吞下去才会死,你不信,我就弄点出来让你尝尝!” 他刚说完,秦显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弹跳开来,他就算再蠢,也该知道了大概。 他指着地上的小喜,“你是说,小喜是白……派来监视我的!”实在不敢往下想。 “是谁,岳父大人也知道了,小婿就不明说了,人我就交给你了!是杀是放,您自己看着办!”何琰把手里写着白字的令牌丢给他,站了起来。 秦显赶紧过来拉住他,这么个烫手山芋扔给自己,不是让自己去死吗?白家人还能放过自己? “侯爷,您不能放着我不管呀,就算为了念白……” “趁着白家还没有发现,你赶紧的进宫去面见太后,另外,我娘子被白凡抓到了地牢,如果她有什么损失,你的荣华富贵就泡汤了!” 何琰拍着他的肩膀,语气平静的道。 又撇了一眼地上的丫鬟,若不是这个死侍,自己恐怕还没这么容易说服秦显! 然后招手,让孙勇拿来草帽戴上,二人直接跃上墙头离开了,留下秦显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浑身发抖。 而这时候,听到动作的其他下人也围了过来,只见丫鬟小喜倒在地上,老爷站在旁边,面色恐怖无比。 第一百九十六章见太后受阻,狠辣淑妃 看什么看,得给我滚回去,等等,你们两个过来把她扛到柴房,叫大夫把嘴里的东西弄出来,然后把人给我捆好,嘴巴里塞紧了!” 秦显(yin)沉的脸,摆手道。 两个小厮很快过来把小喜扛走了。 他长吸一口气,小跑着回到了房间,让人给他穿上官服。 这时,天已经开始擦黑,他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宫门下钥之前回来。 秦念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荣华富贵泡汤了不要紧。 要紧的是,他发现了白家监视自己的人,白家人也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们,左右都是个死,不如拼一把! 这边,在厨房里招呼的秦李氏听说老爷把小喜关到柴房,让人又捆又绑,又翘嘴的,心里欢喜的很。 老爷前些(ri)子还嚷着要那小喜做姨娘,是自己说小喜进府(ri)子短,要学一些规矩再纳,不想,这(jiàn)人终究是没有福气! 秦李氏拿上了一碗参汤,笑嘻嘻的过来找秦显。 二人在走廊里迎面撞上了,参汤洒了秦显一(shēn),他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多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你可知道,我们秦家要有塌天大祸了,赶紧的处理,我要进宫去!” 秦李氏不明所以,刚要发火,但见秦显真动怒了,而且脸色非常难看,她也赶紧扶着他进屋去。 “什么塌天大祸啊,你可别胡说八道,你不是已经把那两个瘟神给送走了吗?还怕什么!” 秦李氏一边用试着的手帕给他擦拭着官服,一边埋怨的说道。 秦显冷着脸,一把将她手里的湿手帕抢过来自己擦着,恨铁不成钢的,“你最好听我的,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那个小喜就是个(jiān)细,派人给我看住了她,把你那些吃醋撒泼收起来,不然我们全家都活不成了!” 他这一说,让秦李氏里一下凉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也究竟发生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 秦显已经整理好,拍了拍(shēn)上,指着她的脑袋,睁大了眼睛,十分严肃的,“好好待在家里,谁来也不要开门!更不要与何人透露我进宫去了!” 秦李氏只剩下狂点头,她不知道发生何事,但她知道一件事,那便是他们家真的大祸临头了,不然秦显不会是这个表现。 —— 秦显驾着马车,朝着皇宫狂奔而去,来到宫门口,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他却犯难了——无招不得进。 在他左右为难之时,从宫门口里走出来一个丫鬟,给守门的侍卫看了看手里的令牌,招呼秦显进来。 “不知道这位姑娘是……”秦显试探着问,毕竟他来皇宫找太后娘娘没人知道。 刚刚自己一着急便跟着人走了进来,如今才知道反悔,眼前这宫人,他根本不认识!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我也是得了命令,过来引你进来,大人还是快些走吧,一会儿遇到白家(jin)军,又有一番折腾了!” 宫女嘴上说着,脚步却加快了起来。 秦显一听到白家二字,浑(shēn)便发抖,感紧低着头,跟着宫女小跑着。 跟着宫女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太后所在的寿康宫。 “我就只能送大人到这里啦!”宫女福了一下(shēn),便走了。 而秦显现在宫门口徘徊了许久,还是不敢进去,他在脑子里面回想着当年的事,怕说错了哪件,或者说漏了哪件。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这是太后的寿康宫,不得停留!” 一个宫女出来看到秦显,语气严肃的问。 秦显顺势跪在了地上,“下官秦显有要事求见太后!请姑娘通传!” 那宫女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你赶紧走,不然我就喊人啦!” 秦显又赶紧焦急的道:“下官真的有事要求见太后……” 他要是被赶走,被白家的人发现,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吵吵嚷嚷的,怎么回事?”又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宫人走了出来,皱着眉头呵斥道。 宫女躬(shēn)对着年纪稍大点的宫人道:“回雨姑姑,这位大人不知道是从哪里跑来的,说一定要面见太后,可这是什么地方,并不是前朝官员可来的,奴婢让他走,他不走!” 雨姑姑是顶替了曾经金嬷嬷的位置,无论伺候太后,还是做事,要比金嬷嬷谨慎许多。 若是一般的事,这位大人断然不会破坏规矩,跑到后宫来找太后,她语气平和的,“你运气好,遇着我,来的也是好时候,太后娘娘刚从佛堂出来,还未歇息!”说着,便将秦显给引着进去。 雨姑姑让他先在偏(diàn)侯着,她前去正(diàn)禀告太后。 秦显在偏(diàn)里等坐上了半个时辰茶,还不见雨姑姑回来,焦急的走来走去。 正当他要出去询问时,雨姑姑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不太好,语气依旧平和,“大人请回吧,太后见了白淑妃娘娘,正迁怒于永侯府呢,您侯爵夫人的娘家,这时候见太后怕是不妥当!” 秦显一脸茫然,今(ri)见不到太后,说不定今晚就过不去,就要进阎王(diàn)了! “下官就在偏(diàn)里等候,到太后娘娘气消为止!”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言辞恳切地说道。 雨姑姑有些为难,也只好随他,便退了出去。 —— 玉兰宫,白淑妃坐在奢华的梳妆镜前,宫女正把她头上华贵的珠翠金银首饰一一撤下来。 “你问清楚了没有?是不是真的有人看到宫人领秦显去寿康宫?” 白淑妃想到自己扑了一场空,白白拍了太后半个时辰的马(pi),心中有些不悦的道。 一旁站着的宫女跪了下来,拜了拜,“奴婢已经问清楚了,洒扫的小奴婢看得千真万确,是万万不敢撒谎!” 白淑妃眼也不抬地脱下手里的镯子,浑(shēn)透着一股妩媚劲,眼里却漫出了杀气。 她嘴角微启,“可是本宫去了没见着人,那还是本宫的不是了!” 宫女早已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言语半句。 白淑妃又对着外面冷冷的,“拖下去,不要让本宫再见到她!” 外面立刻跑进了两个小太监,将那宫女拖了出去。 同时,一个宫女低着头,快速的跑了进来,对着白淑妃跪下,焦急的,“淑妃娘娘,不好了,那(jiàn)人试图咬舌自尽!” 白淑妃除非转过头来,脸色(yin)沉的可怕,像要吃人一般,地上跪着的宫女害怕的动弹不得。 “没用的废物,干什么吃的?人要是死了,你们都别活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说道,却让在场所有宫女不寒而栗。 那(jiàn)人不愧是秦念白(shēn)边的狗奴才,受了那么多刑具,硬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自己就慢慢折磨她,直到她说出来为止,如今要自杀,应该是受不住了! “去,把太医叫过去,好好给她医治,更加好玩,更加厉害的刑具,本宫还没有给她用上呢!” 白淑妃眯起眼睛,嘴角一笑,十分渗人地说道。 白淑妃赶紧又拜了一拜,赶忙往后退着出去了。 此时,玉兰(diàn)偏(diàn)的一间密室之内,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七八个灯盏之内,只点着两根蜡烛。 昏暗的地上躺着一个满(shēn)伤痕的姑娘,她眼皮皮跳动着,脸上受痛苦无比,像是是陷入了可怕的梦魇之中,嘴里被塞了厚厚一坨抹布。 她依照夫人的话,去东宫给太子(diàn)下送了饭食,也成功地将那手帕一并送了进去。 不想,在回来的途中,却被一个宫女带人掳了去,见了宫中的贵人白淑妃。 自己才知道,这白淑妃与自家夫人势不两立,要自己说出来给太子送饭目的! 自己拼死也不能背叛夫人,于是便陷入了无边的折磨之中,一双手的指甲缝已经被针扎满了,动一下就是彻骨的痛。 她知道夫人会来救自己,但她现在等不到了,就想结束自己的(xing)命,来世再报答夫人的知遇之恩! 受刑晕过去,在梦中千百次梦见夫人带人闯了进来,将自己救走,但醒来依旧是可怕的地狱!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里又多了两盏灯,两个宫女过来将她(shēn)上的绳索解开,嘴里的抹布却没动。 “刘太医,好好医治,她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了!”其中一个宫女狠狠的说完,便出去了。 刘太医连忙点头,然后赶紧给地上不成人形的姑娘把脉,(xing)命没什么大碍,只是(shēn)上细细麻麻的小伤,却可以疼得要人命。 刘太医无奈的摇摇头,宫中这些刑法手段,他是知道的,一般男人都受不住,何况是这(jiāo)弱的姑娘。 他从药箱里面拿出尚好的创伤药粉,只能简单的撒在伤口比较严重的地方。 没洒一次,姑娘也疼得浑(shēn)发抖,但嘴里塞着抹布,叫不出来,痛苦的叫声也在喉咙处被淹没。 待刘太医看道她脸上的伤时,震惊不已,并不是她脸上的伤有多么严重,而是他认出了她。 “小清姑娘,怎么是你,你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他惊呼道。 当初便是小清带着人去太医院请太医时,有人都惧怕白家的权势,推脱了,而他自己受过何琰的恩惠提拔,便主动与她一同去了。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九十七章秦显被掳 在那期间,刘太医也多受小清照顾,对她印象深刻。 更何况,他在客栈中差点被贼人杀害,也是永侯府的人赶来将他救下,事(qing)完了,又一路护送他回家。 如此无微不至的观照,是大恩德了,他只盼有能报答的时候。 如今看到满(shēn)是伤的小清,他暗暗发誓,要救这可怜的姑娘一命! 他赶紧把小清嘴上的抹布拿开,轻微晃了晃她,语气温和的小声喊道。 “小清姑娘,你可认得我,我是太医刘洪,我们今天早上还见过面的!” 小清眼皮动了动,费劲的微微张开了眼,看清了眼前人之后,她激动的想要坐起来。 浑(shēn)却传来阵阵刺骨疼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 刘太医赶紧让她先躺下,“小清姑娘,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小清眼里含着泪,微微点头,她还生怕夫人跑来救自己,而遭到了白淑妃的暗算,如今好了! 次(ri)早晨,太阳刚刚升起,照的皇宫一片金碧辉煌。 太后的寿康宫偏(diàn),秦显打盹的从椅子上滑下来,头上的官帽也掉了下去。 他惊醒失措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着实做了个可怕的噩梦——秦念白死在牢中,秦家也被满门抄斩…… “太后,我要见太后!”他捡起官帽,一脸恐惧连滚带爬着朝门口去。 寿康宫着实太大,又加上秦显神经紧张,意识迷糊,跌跌撞撞的居然走到了大门口。 几个在门口不远处盯着的太监,看见他,便快速跑过来将他死死抓住。 他正要喊叫,一块手帕捂在嘴上,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幕,恰巧被寿康宫的一个洒扫宫女给瞧见了,她赶紧放下扫帚,急忙转回去了。 这边,太监急忙将秦显拖到拐角处,换上小太监的衣服,用黑布遮住脸,拖着往玉兰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相熟的宫人,还故意打着秦显的头骂道:“狗东西,灌那么多黄汤,都找不到家了……” 几个太监一路谨慎着,总算是把秦显拖到玉兰宫偏(diàn)了。 白淑妃(shēn)边的大宫女玉髓一早就在哪儿等着了。 “事办的不错,待娘娘起(shēn)了,有你们的好处,把他绑好,嘴巴塞紧了!”玉髓抱着手,满意指点道。 几个小太监点头哈腰,赶紧把秦显绑住,又塞上了抹布…… 同时,寿康宫,那名宫人焦急的跑到管事的姑姑处,将自己所看见的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管事姑姑也吓得脸色大边,这可是寿康宫,到底什么人能在寿康宫把朝廷命官绑走? “你可仔细看清楚了,若是说漏了一处,别说是你的命,连我的命都保不住!”管事姑姑脸色严肃的道。 宫女也害怕的点着头,“奴婢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昨天来我们寿康宫待着不走的那位秦大人!” 她昨天出门取东西,正巧遇到秦显在大门口转来转去,她还出言训斥了呢,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管事姑姑又四处看了看,指着宫女道:“我们现在就去找雨姑姑说这事,你可记住了,如果你看错或者说了谎,别说是你我,就算是你我的家人也保不住!” 宫女吓得一哆嗦,脑子一片空白,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莫不是看错了! “姑姑,我,我是看见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坚定的说道。 管事姑姑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紧张之色,示意宫女跟着她一同去找雨姑姑。 二人来到太后寝(diàn),见门依旧紧闭着,看来太后娘娘还未起(shēn),便低着头站在门口等候。 不到半刻钟,门开了,出来几个宫女,带头的老宫女与管事姑姑认得,便走过来询问。 “一大清早的,平姑姑怎么领着个人站在门口,可是有什么事要见太后?” 管事姑姑赶紧把那老宫女拉到一边,四处看了看,在老宫女耳边小声的说着那事。 老宫女脸色一惊,遂,道:“居然还有这种事!你们运气还算不错,太后一早要去佛堂诵经,比以往起的早一些,雨姑姑正在里面伺候太后梳洗!我先让人进去看着,找机会把雨姑姑叫出来!” 平姑姑拉着她,欣慰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了!” 老宫女笑着便转回去,让其中一个宫女进去,又给其他宫女分派活儿。 一会儿,雨姑姑便被一个小宫女领着走了出来。 “听说平姑姑着急火燎要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你手底下的宫女们又不听话了?”雨姑姑用手帕捂着嘴,轻声笑着问道。 她们两个是同一届进寿康宫的宫女,经过多年的共事,二人已经养成了心照不宣。 而平姑姑没有直接来找她,而是请人进去报,就是怕落了旁人口实,说她借故攀关系。 平姑姑只需一个眼神,雨姑姑便知道她有重要事说,便引着她进了去。 “你平(ri)也不轻易要见太后,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有了不得的大事了,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进去请太后出来!”雨姑姑拉着的手,让她在帘子后侯着。 雨姑姑刚要走,平姑姑便拉住她,有些为难的道: “等等,雨儿,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直接禀告太后,你把耳朵贴过来,我说给你听!” 她听完平姑姑的话,也是大吃一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起来! 秦大人这事,昨晚她想禀告太后,但太后与白淑妃叙完话,脸色不好,她便暂时搁置下,没想到今(ri)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平姐姐,你可千万别看错了,或是那秦大人等不得,自己先走了……”雨姑姑脸色有些慌张的道。 平姑姑又推了推(shēn)边的那小宫女,严肃的,“这是葱头,从御膳房提上来的,这孩子是进宫不久,心眼实诚,决记不敢说谎!我也是看中她这一点,才将她调到寿康宫来伺候,好歹是咱们的人!” 叫葱头的小宫女低着头,声音有些发抖的道:“回雨姑姑,奴婢看的千真万确,不敢扯谎!” 她原先并不觉得自己说这话的后果,将自己所见所闻说出来罢了,如今见两个姑姑的脸色神(qing)都这么严肃,就觉得这是一桩大事,是要出人命的,心中便越加害怕了。 雨姑姑也开始犯难了,如果此时告诉太后,太后会不会因为自己擅作主张让秦大人进来,才酿成大祸。 如果将这件事瞒了下来,若是秦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顺着大路进来寿康宫的,被人瞧见了,寿康宫脱不了干系,自己便也活不成了。 “平姐姐,你替我拿拿主意,这秦大人昨晚擦黑了才过来,不知道他是得了谁的令牌,竟然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寿康宫。那时,太后正在为永侯府的事(qing)动怒,永侯夫人的娘家又是秦家,我便不好引荐……” 平姑姑听完也慌了神,她只知道昨晚有位大人住在偏(diàn)未离开,上头没命令,她也不好让人去打扰,不想,竟然还有这档子事。 看雨儿模样,有所顾虑,毕竟她好不容易才能道太后(shēn)边管事,算是天大的殊荣了! “雨儿,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你只管进去通报,剩下的事让我来!” “平姐姐,我……我欠你已经够多了,二十年前要不是你,我早就活不成了……” 雨姑姑想到那年,苏贵妃宫中大火的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先在这里等着!”雨姑姑舒了一口气,又抬了抬心神,才朝着太后的内室进去。 不多时,平姑姑只听到里面传来哐当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她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真怕太后动怒处死了雨儿! 这时,一个宫女走了出来,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她便带着葱头一同进去。 只见太后卧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佛珠,冷着脸不言语。 一旁,雨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平姑姑便已经知道,雨儿已将事经过告诉了太后,难怪太后要动怒,她便直接让葱头站出来,说了当时所看到的。 “你在这个位置上才做了几天,就犯了如此愚蠢的错,不要惊动皇上跟前朝,先带人私底下查访,找到秦大人,你的罪,哀家(ri)后再慢慢论!” 太后闭着眼睛,手里扒拉着佛珠,语气平静的吩咐。 她虽然恼怒雨儿这事办的不成器,但平(ri)里尽心尽力打理一切,也算深得自己的心。 “是!奴婢马上就派人去找!”雨儿站起来又拜了一拜,躬着(shēn)体,退出去了。 平姑姑与葱头也拜别了太后,一同退了出来。 二人虽然已经吩咐了人出去找,却也只能暗访,宫里太监宫女的衣裳一模一样,实在难有头绪! 葱头带着两人来到了秦大人被拖走的地方,什么也没发现。 平姑姑看着这条后宫的主干道,叹息道:“沿着这条路,分别是(chun)熙宫,玉兰宫,丽景轩,紫莹(diàn),还有皇后娘娘的凤霞宫,早上路过的人数不胜数,我们该如何查起?” “找不到秦大人,我们也活不了,就算得罪了些贵人,我们也得试一试!”雨姑姑坚定的道。 她们两个在宫里摸爬打滚二十多年,这样的手段,一般是对付宫女妃嫔的,没想到竟然也用在了朝廷命官(shēn)上。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一百九十八章刘太医发现秦显踪迹 雨姑姑也点了点头,便吩咐人到上询问,有没有见着奇怪之事。 不多时,宫女便领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 “回两位姑姑,这是小李子,快把今天早上看到的奇怪事儿都告诉两位姑姑,若敢有一个字说了谎话,当心你的狗命!”宫女回过头来,眼神凶恶地对着那小太监吼道。 小太监只是把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她听,没想到她说要带自己来见贵人,又是这么严肃的事,这小太监又不敢说了。 “两位姑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说了些笑话给文佩听……” “你快点说啊,姑姑,他明明跟我说,看到几个太监抬了一个醉了酒的太监路过!”文佩气呼呼的喊道。 雨姑姑赶紧把她拉到一旁,又对着那小李子道:“你不说就算了,以后别指望着从我们这里讨到什么好处,你想到贵人身边伺候,也得有个牵线搭桥的吧!” 对付这种拜高踩低,低势利眼的奴才,得给他谈利益,否则是撬不开他们的嘴巴! 小李子一听这话,果然脸上喜笑颜开,他可是跟几个奴才打过赌,自己一定要进凤霞宫伺候,眼红他们。 “雨姑姑,您说要给奴才牵线搭桥,可是说真话!” “后宫凤印虽在皇后手里,这皇后也要听太后的,更不用说各位贵人了,只要太后一句话,你想去哪儿都成!”雨姑姑扬着头,傲娇的道。 小李子赶紧跪下来拜了一拜,“雨姑姑,您真是奴才的贵人,奴才一定干干净净的给你说出来,一个字儿不藏!” 他看了看四处,又伸着头道:“奴才早起,便看到了玉兰宫的四个公公一个吃醉酒的公公路过,奴才还上前去打了招呼呢,这能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玉兰宫三个字,平姑姑与雨姑姑大吃了一惊,哪位圣宠正浓,又有白家做靠山,可是个惹不得的贵人! “你听着,要是想活命,今天与我们说的半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平姑姑严厉的对着他说道。 “是是,奴才不敢!”小李子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赶紧低头答了声,便退着跑了。 这并不算多有用的消息,毕竟在宫里,处置太监不在少数,大多以喝醉或其他理由,每天抬上抬下的也不在少数。 谁会为了奴才的性命,去深追究呢? “玉兰宫这边,我会去探探,其他地方,你们继续派人查访,赶紧回来报。” 雨姑姑焦急的吩咐道,事情拖久了,对她们没有好处,可能还会危及秦大人的性命! —— 玉兰宫,偏殿密室中,经过刘大人一晚上的医治,小清已经可以勉强说话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小清只是永侯府的一个女婢,微不足道,就算是被白淑妃处死,皇上,皇后,太后也不会为了她跟白淑妃为难。 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六品太医,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假死!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刘太医整理好药箱,小声的对她道:“小清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我跟你说的,你要记清楚!” “多,多谢刘大人,只是是我家夫人见我迟迟不回去,她一定急疯了,只怕她会跑到宫里来寻我,麻烦你出宫去一趟,告诉她,让安心等着,我很快就能出来!”小清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吐着。 刘大人点点,他刚要再说一些鼓励小清的话,上锁的门传来声响,锁被打开,也也吱呀一声推开来。 白淑妃的大宫女玉髓带着几个太监走进来,刘太医赶紧站到一边,低着头。 玉髓厌恶的用手帕捂住鼻子,嫌弃得道:“这里怎么臭烘烘的,你们几个赶紧的泼些水,给那脏东西也多泼些!”她摆摆手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刘太医赶紧过来道:“玉髓姑姑,这使不得呀,病人身上大面积溃烂,才上药包扎好,碰不得水,不然性命难保!” 小清的伤势他最了解,若是泼水感染了,后面真的性命难保。 玉髓冷漠的撇了一眼趴在地上女人,脸上是阴险毒辣的表情,遂道:“行吧,都回来,娘娘那边有话还要问这个贱人,暂时先留着!” 已经走到门口的小太监又转回来,站在旁边低着头等待吩咐。 “刘太医,你也医治了一晚上了,都说太医院就属你医术高明,娘娘就是信任你才将你喊来,你说,我们这会儿动刑,她能不能受得住?” 玉髓又甩了甩手帕,语气妖娆的问,她身边的几个小太监也兴奋不已,平时他们是任人打骂的奴才,这会儿折磨人,可是他们最喜欢的嗜好! 躺在地上假装晕过去的小清听到又要动刑,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痛苦的折磨,她恐怕受不住第二次了。 “万万不可啊,这姑娘伤的太重,冷水都不能碰,更何况是再一次动刑,在说,她舌头伤的重,又不认得字,这望闻问切做起来也吃力得很!”刘太医赶紧站过来解释道,希望能救小清一次。 玉髓眉头拧起来,“她还有多久能说话?” 刘太医答:“最少也得两三天!” “我要她明天就能开口说话,刘太医要是做不到,不用在太医院混了!最重要的是耽误了我们娘娘的大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玉髓冷哼一声,带着人出去了。 刘太医低着头,头连声答是,他又给了小清一个安心的眼神,也出去了。 看到玉髓带着几个太监朝着另一间密室走去,他便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只见几个太监将一个脸上蒙着黑布,一样穿着太监服的人拖了出来,开始,他以为只是犯了错的奴才要被处置了。 直到看见那被拖的太监露出来的裤腿跟靴子,他才惊慌的瞪大了眼睛! 朝廷所任命的官员,大到宰辅,小到地方上的九品芝麻官,所穿的官服都有相应的规矩配置,而那太监的裤子与靴子可是六品知州的配置! 他躲在柱子后面,一直看着那人被拖到玉兰宫正殿,才悄悄的离开! 回太医院的一路上,他实在不敢想,白淑妃已经胆大到敢私自掳劫朝廷命官,或者说,白家的势力已经无法无天了! 朝中六品知州有两三个,不知道是谁得罪了白家! 他刚到药房坐下,咕咚咕咚喝了三大杯水,才心绪不宁地缓过劲来。 这时,一个奴才跑了进来,对着他行礼道:“刘大人,太后头风犯,让您赶紧的!” “是!”他赶紧慌忙的准备药品,太后的头风,一直都是他在根治,所以,来人也只会先请他。 他跟着太监,一路小跑着前往寿康宫,路上总是有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在想路人打听着什么。 有个宫女打听到他面前,道:“这位大人,早上卯时,您来过后宫否。” 刘太医还没说话,前面带露的太监便怒道:“刘太医要等着给太后看头风了,还不快滚开!” 那宫女赶紧低着头退了下去,刘太医边走边问前面带路的太监,“公公,这怎么回事?” “我们寿康宫丢了个人,正在挨个打听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命的奴才,竟然遭主子们如此惦记!”太监有些嫉妒的道。 后面,二人便不再说话,太监一路领着他进了寿康宫。 寿康宫正殿,内室中,太后靠在软塌上,逼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一个宫女正在给她按着头。 刘太医一进来,赶紧放下药箱,在太后手腕上搭了条白色丝帕,开始切脉,一会儿,切完脉,他将丝帕拿下来,跪在地上道: “太后这是忧思过虑,才引发了头风,请将这枚清心丸服下便可缓解。”他把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一旁的宫女。 宫女赶紧给太后服下,又喂了一些参汤渡下去,顺顺她的胸口,才又站到一旁。 刘太医又道:“微臣待会儿再开一个方子,吃上两幅药便可好转,只是头风不能彻底根治,还望太后放宽心!” “哎,哀家这心病一年赛一年的多,如何放宽心,你退下吧!” 太后半睁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刘太医起身,眼睛确实犹豫不决神情。 玉兰宫里所见所闻,他不知该不该告诉太后,若是他看错了,不止是他,连同他们刘家,可就真真大祸临头了! 见他还不走,太后让宫女扶坐起来,以为自己的病情严重了,便问:“可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哀家,你且说出来吧,哀家一把年纪了受得住!” “微微臣,微臣无事,告退了!”刘太医低着头,有些紧张的说道。 太后只嗯了一声,又靠了回去,她现在只忧心秦显身在何处,如果秦显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又有人拿这事来说皇上的不是! 一宫女引着刘太医到偏殿去将药方写下。 他刚提笔要写药方时,便想起来今日来寿康宫,居然没有见到贴身伺候太后的雨姑姑,随口问了一句旁边的宫女。 “这位姑娘,今日怎不见雨姑姑在身旁伺候?” 宫女看了看外面,小声的道:“这事儿,大人您就别瞎打听了,写了药方就快些回去吧!” 第一百九十九章秦显被逼供 太后已经下了懿旨,整个宫里面不许任何人透露半句,违者处死。 这小宫女当然害怕,刘太医是自己领走的,他四处打听,上面追究下来,自己也难逃一难。 刘太医也点了一下头,但他多少猜出来,太后的忧虑之症便是在此,只是不知发生了何大事,竟然连太侯身边的亲信都派出去。 他又联想到了来时,路上四处询问的宫女太监,这寿康宫居然为了找一个太监而大动干戈,真是稀奇了! 贵人们的事,他又能揣测多少呢? 他现在只担心待在玉兰宫的那位知州大人,如果因为自己一时的犹豫而酿成了大错,真怕天道轮回呀! 刘太医内心纠结的写完药方,恭敬的将这药方递给宫女,便提上药箱退了出去。 他已经走到了太医院门口,双脚突然像是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既然被我撞见,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刘太医喃喃自语,转身折了回去。 —— 玉兰宫,正殿大门紧闭着,门口还有十几个宫女太监守着。 正殿内,白淑妃高高在上的坐在纯金打造的软座上,一脸不屑的看着下面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秦显。 “秦大人,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宫请你来干什么!”白淑妃眯着眼睛,朱红的嘴角动了动,带着充满寒意的声音道。 秦显又害怕的拜了一拜,心里发抖,她这哪里是请啊! 他也猜过,白淑妃抓自己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去了寿康宫的原因,但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啊。 他顿了顿,“下官,不知,请娘娘饶命!” “少装蒜,你一个外臣,去找太后做什么?你要是不老实说,本宫又的是法子让你张口!就算处死你也不为过!”白淑妃狐狸眼一斜,冷着脸怒呵道。 也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小官,就算是被自己密密,处死,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敢怀疑白家! 秦显被吓的身体又一抖,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今天是倒大霉了,早知道就直接把何琰这个瘟神撵出去,不听他废话,也不会引出小喜,自己或许还能多活一阵子! 如今也直接尽量掩饰,他趴着,声音发抖的,“娘娘饶命,下官是走错了道儿……” “碰!” 白淑妃将手里的琉璃杯子狠狠的砸在他面前,他吓的有一哆嗦。 白淑妃妩媚的俏脸发白,眼中也透过一股股渗人的杀气,随即怒道: “好啊,你存心找死是吧,你这谎话三岁小孩都骗不过,还想骗本宫!”她又怒吼道:“来人啊,上刑!” 一旁,两个太监过来把秦显死死的摁在地上,另外两个嬷嬷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里放着细长的竹签跟一杯浓浓的粗盐水! 两人将托盘放在了地上,身体壮实的嬷嬷脸上闪过恶毒的神情,用膝盖将秦显的一只手死死压住。 另一个偏瘦嬷嬷拿起托盘中的一根竹签,冷笑着对秦显道:“秦大人您,可仔细着,这竹签别看它小,扎进你的手指,这十指连心,可比千刀万剐还要疼!” “淑妃娘娘,饶命……”秦显脸色煞白的求饶,哪怕他现在想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也因为紧张害怕说不出来话来了。 偏瘦嬷嬷熟练的抓起他的食指,用竹签狠狠的扎进去,她做这种事最有经验! “啊~” 正殿里传来秦显的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让外面守门的宫女太监听来也一阵胆战心惊! 淑妃娘娘的手段比阎王殿还要可怕,他们只为里面的人可怜。 “秦大人,您连个女人都不如,老奴不过才插了两根竹签,您就不行了?”偏瘦嬷嬷抓着他的手,冷声问道。 秦显满头大汗,脸色白的可怕,嘴上半张着抖动,“饶命,下官说,下官说……” 反正秦念白与自己的情分早就断绝了,只要自己能活命,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白淑妃见他服软,歪靠着软塌,斜眼撇着他,满意的招手,“行了,都退吧,看看把秦大人都疼成什么样了。” 两个太监才放开秦显,两个嬷嬷也起身退下,却故意把刑具留在秦显身边。 “说吧,你去找太后做什么?”白淑妃饶有兴趣的问道,她实在想不清楚,这小小的六品知州到底能有什么事,要跑到寿康宫去找太后不可! 秦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抖着被插着竹签的左手,颤颤巍巍的开口道:“是,是为了二十年前的事……” 他还是有些犹豫,如果自己真说了,此刻是保住命了,但往后,太后跟皇上都不会放过自己,要知道,何琰早就猜到秦念白的身世了! 白淑妃见他犹豫,眉眼一横,她身边的大宫女玉髓,马上领会的冲过去抓起秦显的手,把两根竹签狠狠的拔下来! “啊!”秦显疼的大叫,脸上的表情都疼的变形了。 还没完,玉髓拿起旁边托盘里的浓盐水浇在他手上。 秦显已经疼的老泪纵横了,嘴里呜呜的喊着饶命…… “秦大人,本宫才让你碰了你一根手指,你就疼的受不了?刚刚只小惩大诫,你若是在磨磨唧唧,浪费时间,本宫就斩断你的手指,在浸泡在浓盐水之中,想必,您刚刚已经尝过了浓盐水的滋味了吧!” 白淑妃巧笑嫣然的说道,声音越是温柔,手段就越是毒辣,这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秦显,都是知道的! 他强忍着手指钻心的疼痛,赶紧跪爬上前,哭诉着,“娘娘饶命,下官不敢不敢!” “二十年,下官十个刚刚中了秀才,刚娶了妻的白丁,一天夜里,来了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手里抱着个婴孩,三四个月大,那妇人给下官万两银票,说孩子是宫里来的,要下官留下孩子,日后有下官的荣华富贵……” 秦显一五一十的将二十年的一一告诉了白淑妃,自然也包括那孩子就是现在的秦念白。 白淑妃大吃一惊,她早就听说过宫中这件事,没想到,当年苏贵妃的孩子还没有死! “本宫量你也不敢扯谎!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提这事,偏偏这个时候跑去寿康宫!”白淑妃眯起眼睛,想要看穿秦显一眼,怒声质问! 秦显愣了愣,继续道:“那是因为下官答应过当年那妇人,要让孩子安稳的度过一身!” 他可不敢说,是因为自己拿了养孩子的万两银票打点上下中了进士,买了宅院奴仆,田庄店铺,过上奢侈日子,后面又怕被连累,所以不敢说! “嗯,这事,你没有同太后说过吧!”白淑妃又冷着脸问。 秦显摇摇头,答了一句,没有。 白淑妃总算松了一口气,秦念白是杀害自己亲侄女的凶手,她必须要死,如果让太后跟皇上知道了这事,不止秦念白死不了,就连被流放的何琰也会被放回来! “本宫暂且不查这件事是真是假,你要是敢骗本宫,本宫定要将你满门抄斩!”白淑妃厉声警告,摆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这件事干系重大,她现在一时半会无法拿主意,必须要先跟家里面商量! 她便对着身边急切道:“玉髓,你赶紧拿上本宫的令牌出宫一趟,把父亲接到宫里来,我与他有要事相商,速度要快,听到没有!” 玉髓领了命令,福了一下身,低着头小跑着出去了。 寿康宫这边,刘大人已经过来了,通过多方面打听,他也与雨姑姑见上了面。 “您说什么?大人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一不小心出了个差错,你我是担待不起的,寿康宫的颜面也是丢不起的!” 雨姑姑听完刘大人的话,吃惊的说道。 刘太医也有些为难,靴子上的花色错不了,他毕竟没有看见脸,仅凭一双靴子与裤子便断定那名拖走的太监就是六品知州,也有些不妥。 “这,敢问雨姑姑,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见多识广,可有哪位公公会穿与六品芝州花纹相同的靴子?”刘太医问道。 雨姑姑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她想到了早上小太监所看到的,以及葱头的话,坚定的。 “这是绝不可能出错的!”又犹豫道:“可是我们光明正大的进玉兰宫找人,如果没找到人,岂不得罪白淑妃娘娘!大人的话我记住了,你就先回去,这事可别连累了你!” “我既然能跑来找姑姑您,就没打算置身事外,这里倒有一个方法,可以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秦大人!” 为了保险,刘太医对着她的耳朵小声的说着计划,雨姑姑满意的点点头。 她让刘太医先在寿康宫偏殿侯着,又来到太后面前。 “太后,奴婢查到了一件大事,是关于玉兰宫的,望太后容禀!”雨姑姑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说道。 太后摆手,“说吧,玉兰宫哪位又怎么啦?” 白淑妃骄横跋扈是出了名的,只是展示不能动白家,只能先随她去。 “是,奴婢路上遇到来寿康宫为您请脉的刘太医,他无意间问起奴婢,宫里的公公们可有哪位的品阶穿的靴子与六品官员的靴子花纹相似!奴婢答没有!” 第二百章苏贵妃的孩子 雨姑姑看太后的神(qing),并不恼怒,又继续。 “奴婢又觉得奇怪,便问他何故,他道,在玉兰宫为宫女医治时,看到一个小太监被黑布蒙了脸,脚上的靴子花纹跟六品官员的并无二致……” 太后半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示意(shēn)边的人把她扶坐起来,眉头微皱,面露怒意,“去把刘太医喊来,哀家要亲自问!” 太后在宫中生活了一辈子,什么(yin)谋诡计没见过,只是后宫妃嫔扣押朝廷命官,还是头一次! 她疑惑不解,难道这秦显真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还引的白家眼馋,巴巴的蹲门口抢人! 不一会儿,雨姑姑带着刘太医进来。 刘太医面色有些紧张,对着太后恭敬的行了大礼,“微臣太医院刘洪,拜见太后,太后康安……” 他话未说完,太后就打断他,有些急切的,“行了,起来,先别拘礼了,哀家有话要问你,你照实说!”她现在只想证实这件事。 刘太医站起来,腿脚有些发软,“是。” 心中又开始打鼓了,如果这事出一点儿差错,自己的乌纱不保是其次,怕的是欺骗太后,污蔑白淑妃,只有一则,都是死罪! “哀家问你,你在玉兰宫看见了什么?”太后语气铿锵有力的道。 刘太医犹豫了片刻,将自己与雨姑姑的说辞又重新跟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冷眼撇了一眼雨姑姑,便知道,两人是串过口供的,这点伎俩,别想躲过自己! “说的分毫不差,哀家不追究你们俩是如何商讨的,倘若无此事,你二人就是死罪!”太后冷冷的说道。 刘太医跟雨姑姑心中一惊,吓得直接跪下来,趴在地上异口同声,“太后恕罪!” 他们没想到,太后如此老练,心中又敬又怕。 太后不看他们俩,直接招手示意一旁的嬷嬷,嬷嬷点头福(shēn)出去,一盏茶的功夫,她又回来了。 嬷嬷手里抱着只雪白色的猫,正喵喵的叫着。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不知何故时,太后平静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哀家雪团又淘气了,已经跑丢两天未归了,原本不想叨扰各宫贵人,但哀家实在担心的紧,还望贵人娘娘们多多担待!” 雨姑姑与刘太医自然听得出太后的意思,两人赶紧又大大的跪拜了拜。 “太后放心,奴婢这就带人到各宫去寻找雪团!”雨姑姑站起来,又跪下磕了个响头,开心的道。 太后嗯了一声,雨儿是个做事谨慎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把那秦显留在寿康宫一晚上,便又嘱咐,“皇后的凤霞宫与白淑妃的玉兰宫就隔了一条道,你们先去皇后宫中寻找,好让她知道,又转到玉兰宫吧!” 雨姑姑惊喜的站起来,答了一声道,便招呼人开始出去找雪团。 太后此举是为自己开了方便之门呀,否则一来就去玉兰宫中寻找雪团,而越过各宫,不免让白淑妃起疑,甚至大闹一场! 雨姑姑出去后,太后又对刘太医道:“你不是还要去玉兰宫中为婢女医治吗?你也退下吧,顺便向里头的人提一句,就说哀家的雪团丢了!” 刘太医又磕了个响头,连声答了是,他此时对太后的敬仰之(qing),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如此一来,太后派人找雪团到玉兰宫中搜寻,又是提前让白淑妃知道,自己的嫌疑也洗了大半。 —— 玉兰宫,白淑妃一袭紫红色宫装,头上顶着点翠金头冠,左右斜插着金色流苏,华贵无比,此时,正在屏风后焦急走来走去。 她的眼线来报,寿康宫的人正在打着幌子到处找人,太后这个老妖婆估计是察觉到了什么! 而她派去找哥哥白大将军的人又迟迟未来汇报,也不知哥哥在家否! 这时,外面的宫女跑进来福(shēn)道:“娘娘,玉髓姐姐跟白将军来了!” “快快请进来!”白淑妃高兴的说道。 随后,玉髓引着一个衣着便装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白淑妃让人赶紧出去守着,拉着白将军到了内室。 “你让玉髓说有重要的事,我丢下一堆要务便赶来,你且别急,慢慢道来!”白将军疑惑道。 他虽是淑妃兄长,但男女有别,君臣更有别,白淑妃把他拉到内室,此事应该干系重大! 白淑妃坐下来,猛喝了两口茶,顺了顺(xiong)口,挑眉问:“哥哥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苏贵妃!我那时尚未入宫,却也听的一些,说苏贵妃偷人,被赐死,连同她襁褓中的孩子也遭投井溺死!” 白将脸色微微变了变,更加疑惑,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早就没什么作用。 当年虽还了苏贵妃清白,也惩治了陷害她的越贵妃,但孩子不知所终,已经成了谜案。 “这是皇上与太后共同处置的一桩案子,为了皇家颜面,这多年来谁也不敢提,说不定那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妹妹从何处听得此事?” 白淑妃心下一惊,脸色微微发白,(shēn)体也开始发抖起来,看来那秦显说的多半是真的了。 她急忙道:“兄长,大事不妙,你我辛苦盘算的棋局,恐怕要被一人所破,此事我三言两语说道不清楚,恐怕时间上也来不及与你细说!苏贵妃的女儿,应该就是秦念白!” “啪嗒!” 白将军吃惊的将手里的杯子打碎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妹子,此事关系重大,又是宫中忌讳,你可不准乱说!那秦念白怎么可能是苏贵妃的女儿!” 如果秦念白是苏贵妃的女儿,岂不是摇(shēn)一变成了公主,加上皇上太后对苏贵妃与她的愧疚之心,被流放的何琰极有可能无罪释放! 掌管边关的苏将军即苏贵妃之弟,也会被调回京城! 白淑妃手心发汗,有些哆嗦的道:“是那秦显亲自与我说的,他受了些刑,断然不敢说慌,他说秦念白脖子上的羊脂玉佩可为证!” “这件事先不要张扬,秦念白脖子上的玉佩,我马上派人去查证,把那秦显放了,这可是在后宫,若太后知道了,你左右解释不清!” 白将军站起来,眼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杀气,语气严肃的吼道。 “嗯嗯,秦显被关在偏(diàn),我马上就叫人放人!”白淑妃也慌张的站起来。 毕竟他们触及到了皇上太后的忌讳,事有差错,不仅仅会影响整体大局计划,稍不慎更会功亏一篑! 白淑妃刚要出去喊人,就见玉髓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娘娘,将军,守着那奴婢的太监小(yun)子说,刘太医给那女婢上完药,无意间提起,他早上去寿康宫给太后治头风,听说太后的雪团不见了,太后因此才犯了病,派人四处找雪团,听说还要在各宫搜寻!” “又是那只死猫!哼,不在我宫里,他们要是来找,就告诉他们!” 提起那只猫她就来气,上次好好的,差点被那只猫险些抓伤了脸,要不是太后宠(ài)那只畜生,她早就当场叫人将猫开膛破肚,活剐了,以消此恨! “娘娘,您怎么忘了,秦显大人跟那(jiàn)人还在偏(diàn)呢,要是让他们看见,如何解释?”玉髓低着头,焦急的道。 白淑妃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脸急切的看向白将军,“兄长,这可如何是好!” 白将军倒是十分坦然,正背着手,扬起头,淡淡的吩咐,“妹子,你还太嫩了些,太后这个老妖婆,连我都怕不是对手,你赶紧把那秦大人请过来,我与他喝喝茶,叙叙旧!” 大不了,他就对外声称,本是来淑妃宫中叙旧,见秦大人在后宫踱步,像是迷了路,又听说要见太后,自己觉得事关重大,才将他请来玉兰宫,但稍后便引他去见太后罢了! 淑妃点头,赶紧让下面人去办。 不多时,玉髓便领着一脸恐惧,衣服凌乱,帽子也歪歪斜斜,左手手指缠着纱布的秦显走过来。 “你们是怎么伺候人的?还不赶紧给秦大人整理整理!”见此状况,白将军故意冷声呵斥道。 旁边的丫鬟婆子赶紧走过来为秦显拉好衣裳,扶好帽子。 秦显则受宠若惊,以为有什么可怕的刑罚等着,他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发着抖道:“娘娘,将军,下官知道的都说了,绝无隐瞒!娘娘,将军明鉴!” “哎呀,我说秦大人你怎弄得如此狼狈呀,不就迷个路摔断了手指嘛,快快请坐,来人,把上好的点心茶水拿上来!” 白将军赶紧笑着过去将他扶了起来,语气十分和善的说道。 秦显一时半会不知所措,抬头又看了一眼眉头紧锁,脸色不好的白淑妃,实在不知何故,又要跪下。 却被白将军一手抓起衣领,直接提了起来,眼里冒着杀气,语气犀利如煞鬼,“我叫你坐你就坐,你可听清楚,我刚才说的,你在宫里迷了路,摔断了手指,若是敢对外多说一个字,本将军让你生不如死,你全家老老少少也会陪你一同上西天!” “是是是,下官尊命,下官准命!”秦显颤颤巍巍的拱起手,语气也口齿不清的道。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零一章臣恭送皇后 不多时,外面的宫女慌张的跑着进来,行礼道:“娘娘,将军,皇后殿下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皇后来干什么?”白淑妃越加慌张了,皇后与自己一向不对付,以前好歹还有章贵妃与她分庭抗礼。 白将军则十分淡定,左右不就是知道秦显在玉兰宫嘛,有什么打紧的,只要自己在,谁也不敢把妹子怎么样。 他摆手道:“妹子,你快去迎接皇后吧,我与秦大人在此等候!” 白淑妃点了一下头,扶了扶发鬓,整理了下衣裳,仰着头,一副端庄的模样扶着玉髓的手走出去。 门口,皇后一袭明黄色宫装,头戴金色凤冠,仪态万千,身后跟着七八个太监与宫女。 雨姑姑站在她右侧,凤霞宫大宫女如嬷嬷站在左侧。 古往今来,皆以右为尊,明眼人都知道,皇后这次是为了寿康宫来的。 白淑妃一出来就已经看出来了,她故作端着庄重,过来对着皇后行了行礼。 “皇后殿下驾临玉兰宫,是臣妾的福气,不知殿下所谓何来?” 若是以前,在皇后,皇上眼中,白淑妃乖巧温顺,担得起这个淑字。 现如今,这个淑字对白淑妃来说,反倒是一种讽刺了。 “也无事,只是太后的雪团走丢了两天,让宫人到各宫看看,寻找寻找,本宫也是来知会你一声!”皇后语气温和,眉眼带笑的说道。 白淑妃脸色变了变,脸上的笑容变得冷漠起来,这那是知会,分明是来警告自己不得阻止寿康宫的人进来。 她嗤笑道:“皇后殿下,您是知道的,臣妾最怕猫猫狗狗了,它们也避讳着臣妾,怎么会敢到这里来?” “有没有在,让人进去找一找,也让太后放心些!”皇后依旧笑着着,语气语气却生硬了不少。 “好啊,皇后殿下开口了,臣妾自然不敢抗旨!” 白淑妃微笑着,语气冰冷的道,心中却更加愤恨,自己已经给足了皇后面子,而她仗着是自己皇后就明目张胆的带人进来搜了! 皇后当然听得出来,白淑妃意在说她用身份压她,她干脆道:“淑妃明白就好,带路吧!” 白淑妃退到一旁,脸色冷漠着,腰杆直直的给皇后让路,跟着一同进去。 正厅内,白将军与秦显见皇后一行人进来,赶紧放下茶杯,过来向皇后请安。 雨姑姑看到秦显也是一阵吃惊无比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秦大人真的在玉兰宫! “白将军也在,近来可好?”皇后看到白将军二人,也微微惊讶。 虽说白将军可以时常进宫探望白淑妃,但带着其他外臣来,到是少见。 白将军一脸正气,则言辞恳切的拱手道:“臣这妹子夜不能寐,臣甚是担心,特来探望,是臣的不是,未能及时拜见皇后太后!” 话是如此,但他来玉兰宫跟自家后院一样,何曾衷心的拜会过皇后与太后,只不过是客套话罢了。 皇后自然也知道,只是抬手示意他免礼,便直接走到正主位上,双手一伸,宽大的锦袖像两边展开,坐下去。 她居高临下,语气温和的道:“本宫正好也来探望淑妃,想是妹妹怕猫的缘故,才也不能寐,说来也巧,太后的雪团这两日走丢,正要人在各宫寻找,本宫也带人来一同帮忙寻找,妹妹觉得本心心意可好?” 白将军兄妹俩脸色铁青着,皇后这是给她们下马威啊! “当然好!”白淑妃笑着回答,秦显有兄长担着,永侯府的贱婢已经暂时藏到外面,她才不怕! …… 两刻钟后,搜寻的人全部回来汇报,都没有找到雪团。 “皇后殿下与太后这下可放心了,若是那个角落还没搜仔细,在细细搜一搜!” 白淑妃一脸委屈的低着头,语气也有些啜泣,惹的一旁的兄长心疼不已! 他冷着脸拱手,“皇后殿下,臣已经知道妹子为何夜不能寐了!” 皇后脸色不悦,这白将军是为淑妃抱不平,对自己大不敬! 她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将军知道,便可对症下药,本宫也不操心了,既然没找到,想是在其他宫里,后宫嫔妃都要打扰一声,本宫也乏了!” 说着,皇后站了起来,扶着如嬷嬷的手走下来,站在白家兄妹面前。 “臣恭送皇后!”白将军突然恭顺的低头拱手退到一旁道。 而这话让白将军把到嗓子眼儿的气愤咽下去,如果他再为妹妹主持公道,那后宫的妃嫔都要跳出来要公道了。90看 白淑妃都已经开始挤眼泪,想让兄长做主,挫一挫皇后的锐气了,兄长怎么突然退下去了? 她虽然怒气难消,却也跟着退到一边行礼。 刚要转身走的雨姑姑故意看了看躲到角落里,低着头的秦显。 她故作疑惑,大声的,“咦,奴婢就说这位大人怎如此眼熟,仔细一看,还真是老相识呢!秦大人怎么会在此处?” 皇后也停下来,转过头来,笑着问:“秦大人?可是永侯府的岳家?” 秦显偷偷看了一眼白将军,有些害怕的跪上来,如是道:“下官六品知州秦显,拜见皇后殿下!下官是迷了路,摔断了手指,恰巧碰到白将军……” 雨姑姑与皇后都是见惯了阴谋诡计,一下就听出了他这话的瑕疵,二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戳破。 “嗯,辛苦秦大人了,本宫就派雨姑姑送你出去!”皇后直接道。 雨姑姑马上会意的上前点头,“奴婢遵命!”又撇了一眼白淑妃,“只是,奴婢要先带秦大人去寿康宫一趟,殿下有所不知,这位秦大人昨天来寿康宫找太后,太后已经歇息了,不想,次日早上,大人就迷路了!” 她直接说出来,又皇后在此,想必白将军也不会直接抢人。 “本宫准了,快去吧!”皇后摆手道。 雨姑姑亲自来凤霞宫,说太后的雪团丢了,听说有人看见在玉兰宫。 以往,雪团也走丢过几次,但雨姑姑亲自来找自己,却是第一次,她便已经知道这事不简单。 如今见雨姑姑故意当着她的面喊出秦大人,她更觉得事有蹊跷,因是太后的事,她协助办就是了。 果然,白将军没有说话,依旧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只是白淑妃跃跃欲试走出来道:“不行,不是,臣妾的意思是,秦大人……” 她话未说完,白将军又突然大声的喊道:“恭送皇后!” 送走皇后一行人后,白淑妃不解的问他,“兄长,你怎么能让雨姑姑把秦显带走,这样一样,岂不坏了大事?” 白将军阴沉着脸,语气犀利的,“皇后既然已经站在你我面前,下了旨意,多半是太后授意的,太后肯定也怀疑这件事了,我们动作快才是要紧的!” “我现在只担心秦显这个没用的软骨头,会把你我招出去!”白淑妃焦急的走来走去,语气有些发抖的道。 早知道,她问完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结果了秦显的狗命,省的现在担惊受怕! 一旁,白将军摸了摸长长的胡须,一脸阴险狡诈的,“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赶紧把永侯府府那个奴婢处置了丢出宫去,接下来要有大事了!” 白淑妃更加不理解了,“不行,我还没有从那贱婢嘴里问出话呢!” “听话,不然,我们白家就到头了!”他怒声呵斥道。 白淑妃也只好点头答应,招手让人去办。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多亲近太后,对皇后温顺恭敬,千万不要出差错!” 白将军又十分严肃的道,见白淑妃点头,他才放心的离开。 玉兰宫偏殿的密室之内,刘太医正在给小清受伤的手指包扎,一个大太监就带着几个小太监走进来。 “刘太医,别浪费力气,赶紧请回吧!”大太监掐着嗓子,冷笑着说道。 刘太医看小太监手里拿着白布条,黑布麻袋,心中一颤,不好,白淑妃要处死小清姑娘! 他原本计划今晚给小清喂假死药的,看来不行了! 他故意不解的问大太监,“这位公公,本官奉命医治这个只剩半条命的婢女,没有娘娘的命令,本官可不敢怠慢!” 大太监不耐烦的走到他面前,甩了一下拂尘,扭曲着脸,阴阳怪气的,“刘太医哟,你真是忠心耿耿,咱家也是奉命行事,快些起开,耽误了事,你我都活不成!” “等等,娘娘的意思是?”刘太医故作疑惑的对着自己的脖子比了个刀割喉咙的动作。 大太监点点头,满意的笑着,让后面的小太监行刑。 躺在枯草上的小清并没有晕,听到自己要死了,她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夫人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二坤还答应过要给她买珠花…… 小太监已经把白绫套在她脖子上了,正当她准备闭眼受死时,刘太医大叫一声。 “慢着,公公,万万不可!” 大太监不悦的指着他,“刘大人,你想抗旨?”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本官是想到一个传说,心生害怕,这姑娘未嫁人,又是怀着怨恨而死,这样死的人,会化作厉鬼!本官实在害怕!”刘太医赶紧苦着脸解释。 第二百零二章死间送密信 刘太医此话一出,准备行刑的小太监们都有些害怕了,他们大多数是新来的。 “怕什么,咱家手上就没干净过!”大太监则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这些年,他不知为淑妃处置过多少不听话的太监宫女,若是真有厉鬼,早就来找他寻仇了! 刘太医又把他拉到满身伤痕的小清面前,指给他看,“公公,请看,您处置的人中,有这样的吗?” 大太监看了看不叫不闹默默流泪的小清,摇了摇头,确实没有,以往被处置的宫女太监都是哭着求饶,又叫又怕。 见大太监有些犹豫,刘太医又赶紧道:“我已经看过了,她活不过两天,乱葬岗有野兽出没,把她丢在哪儿,今晚就会被野兽啃吃光,化作了厉鬼,也会被孤魂野鬼纠缠,咱们也就安稳了!” 大太监想了想,还是不要找晦气的好,便嗯了一声,对着准备行刑的太监道:“行了,把她的嘴巴塞紧了,装进麻袋,拖到乱葬岗去!” 小太监们赶紧手脚利索的塞紧小清的嘴巴,装进麻袋,扛上出去了。 —— 寿康宫,雨姑姑领着秦显来到太后面前。 太后坐在高位上,眯着眼睛,语气冷道:“秦大人,说实话,不然哀家不饶你!” 秦显当然知道太后的意思,可是他哪里敢说啊,白将军的狠话还在他耳边回荡呢! “下官,下官想是请太后做主,将下官女儿在贺家扶正……”他慌慌张张,犹犹豫豫的道。 太后微微睁眼,坐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秦显受伤的食指,以及满脸害怕纠结的模样。 她忽然语气温和的,“你就先回去考虑清楚了才来告诉哀家,否则哀家这是屈打成招了!” “太后,不可!”雨姑姑赶紧走到前面,跪下来拱手道。 秦显肯定跟白家兄妹说了些什么,如果不趁着他在寿康宫问清楚,一旦出去被秦家控制,后面就不好办了。 “雨儿,你也都听见了,秦大人的请求,哀家是办不到的,又何必留他呢,且让他去,想清楚了再来也不迟!” 太后温和地笑着,摆了摆手,眼中却无形之中透射出两道冰冷的光芒。 雨姑姑恭恭敬敬答了一声,是便让人将秦显送出去。 她又不解的问太后,“奴婢实在不解,秦大人性子软弱,定是受了白……”忌讳这宫里人多口杂,雨姑姑赶紧改口,“秦大人肯定受了谁的要挟,您怎么放他走了!” “你十二岁进宫,在宫里小心谨慎二十多年,会看不出怎么回事?”太后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雨姑姑跪了下来,面色慌张起来,太后最不喜身边人的愚蠢,自作聪明,如今自己两样都犯了。 “奴婢静听太后教诲!” “起来吧,筹谋的不是宫里人,到也不怪你!”太后抬手示意她起来,又严肃道:“你过来,去替哀家办件事!” 雨姑姑低着头走过来,太后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计划,她点点头,退出去了。 …… 关押罪犯的死牢。 四处透着恶臭味,蚊虫叮咬是常事,秦念白已经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了。 昨天白凡打了自己一鞭子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她真怕白家的人追到边境,发现何琰是假的! 这时,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送饭的狱卒提着饭盒走过来,将门上的链锁打开。 “秦念白,吃饭了!”狱卒放下饭盒,叫了一声,又关上门走。 秦念白想叫住狱卒,问问永侯府的情况,也没机会。 更令她奇怪的是,从昨晚开始,狱卒竟然给她送来创伤药,饭菜也是最好! 她打开饭盒,除了饭菜,还有一个小白瓷瓶,拿出来闻了闻,是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好像还是圣手堂的药膏! 如此照顾自己,难道是他又来了! 秦念白又欣喜,又忧虑,有他在永侯府自然不会出事,但他要是因为自己除了差错,她想起孙勇的话,心中一阵自责。 另一边,送饭的狱卒出来后,又转到一间审讯室,一个伟岸的男子,穿着一袭黑色斗篷。 狱卒对着男子拱手道,“大人,小的仔细看清楚了,夫人安好,只是神情忧伤!”137 男子眼神落寞,她忧伤,应该是担心自己跟永侯府的安危,只是自己暂时还不能在她面前露面,怕被白家的眼线看见! 他幽幽道:“你下去,好好照顾夫人,有情况,赶紧让人来报!” 狱卒答了一声是,拱手离开了。 男子带着人离开大牢,来到深邃的巷子里的一个院落。 里面早就有七八个人等着了,见男子进来,带头的人单膝跪地拱手道:“将军,秦大人在宫里出事,不过,太后娘娘察觉了此事,似要插手!还有……” “还有,我来了!”一个同样穿着斗篷,盖的严严实实的男子突然从屋子里走出来,接话道。 “你不用担心,白家暂时不会动永侯府,本宫的人一直守着呢,至于你心尖上的那个人,本宫的人也随时看着呢!”太子殿下笑着摘下斗篷道。 好兄弟为他家的江山过的苦不堪言,他就应该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那就多谢你昨晚送去的创山药!”何琰也摘下斗篷,感激的拱手道。 太子赶紧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怎么感谢本宫,那可是天山进贡的珍贵药材,绝不留疤的!” 何琰无奈的甩开他的手,坐了下来,说起正事,“你我都用了金蝉脱壳之法,皇上还蒙在鼓里呢!” 因为孙勇传来消息,皇上正在找理由赦免太子与他的罪行,当初也算是将计就计,但以白家为主的权势已经蔓延了整个朝廷,实在不宜动手! 想以次来做缓兵之计,但也抵不过朝上的舌枪唇站! “父皇不知道更好,他身边眼睛太多,他应该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托近身把兵符交给我!”太子严肃又有些忧伤的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手矫健的人从围墙外跳了进来,没走几步就倒在地上。 何琰与太子赶紧围上去,这是他们自己的天眼情报的一名死间。 死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忍着剧痛,呜咽道:“三皇子,回来来了……”未说完,就咽气了。 太子与何琰大吃一惊,慢慢的站起来,其他人把那名死间抬着进去。 他们二人心里发颤,一开始就把方向弄错了,白李两家根本不是直接夺取天下,因为这样的方式,会受万民唾弃,天下皆可讨伐复兴! 二人也都清楚,如果借用皇室子孙就不一样了,不止名正言顺,事后可以控制新帝傀儡,推翻所谓暴,政,堂而皇之的取代赵家天下! “何兄,三弟怎么这么糊涂,难道上次章家让他吃的亏还不够吗?”太子恨铁不成钢,难以言表的摇头叹息道。 何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的道:“殿下,三殿下的选择,谁也改变不了,我们的计划要重新布局!” “兄弟们忠心耿耿,我们绝不辜负他们,那两只老狐狸估计又得闹腾了!”何琰又平静的道。 太子一听,心情也好了大半,追问道:“何也?” “天眼训练的不是一般死侍,无论军中朝中,能统领这个组织的,只有他们二人!” 何琰又抱着手道,只要二人不和,他们就有更多时间重新布局! 太子满意的点头…… —— 一品大将军府,白将军听说人被放跑了,还偷走了一封与三皇子的迷信,当场大怒,拔剑砍了看管密室的头头,血溅三尺,所有人吓的瑟瑟发抖。 坐在一旁来议事的李宰辅,开始冷眼旁观,待白将军冷静下来,他又开始不满的道:“三皇子回京是死罪,你我接待,你我就是叛党,也是死罪!哎呀,白老弟,你越来越会办事了!” 白将军摆手,让人把现场清理干净,又全部出去,留下他们二人,他冷哼道:“活捉的那几个人全部自尽了,如此训练有素,不像一般死侍,该收拾的人都收拾了,你说后面的主谋会是谁?” 为了防止那些死侍自尽,他亲自来现场,让人捏住那些死侍的嘴巴,又及时的往嘴里倒了麻沸散,那些人还是死了,并且毫无迹象可查! 朝中有这种本事人,基本上没了!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盟友,李宰辅! 李宰辅察觉到他的意思,脸色一变,心中的不满直接发泄出来,他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翻,对着白将军怒骂道: “我知道你野心勃勃,没想到,你根本不信我,咱俩是一条船上的人,谁离开谁都无法夺取江山,你别忘了,你军中又人,我朝中有人!” 白将军也横眉一怒,他本就只想白家独坐天下,而且,他敢肯定,李宰辅也是这么想的,便回骂道:“我野心勃勃,李兄不也如此?难道天下还有两个皇帝?” 此话一说,二人都沉默了,他们原先在各自盘算,如何在夺取天下以后,独自坐拥天下,只是,第一次撕破脸皮,双方都很尴尬! 半晌之后,李宰辅突然大叫不好,“白老弟,你我中计,上回你我与章家争执,不欢而散的事,你是否还有印象?” 第二百零三章 去死牢接个人回来 白将军想了想,那次是章家怀疑二人有不和之心,才闹的不欢而散,难道这次也…… “李兄,你的意思是,对方故技重施,既离间了你我,又偷走了密信,一举两得!” “嗯,这件事,无论对方成功与否,你我都会相互猜疑!”李宰辅老辣的分析道。 虽然自己很厌恶白将军,但目前还是需要相互照应,日后的帐,日后算。 “对,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必须除之而后快!”白将军附和道。 他的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大不了得了天下,二人再分高下,所以便顺着和好了。 接着,他又提起秦显的话,李宰辅也是吃惊无比!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又道:“白老弟,你捡到宝了,如果秦显的话是真的,你应该马上行动,不管那秦念白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你都必须把她说成真的!” 白将军有些疑惑,随即咬牙切齿的,“秦念白跟何琰杀死了我女儿,我绝不会饶她,她成了公主,何琰不也回来了吗?” 这也是他打算密密,处死秦念白,灭了秦家与永侯府的原因,并且,儿子白凡已经亲自带着高手去边境取何琰人头,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李宰辅摇头,这些死侍不是白将军的,就有可能是皇上或者太子的人,太子解禁,何琰回来,是迟早的事! 他无奈道:“白老弟,你糊涂了,这死侍都过来把密信偷走了,你还相信何琰会长久待在边境?” 白将军一惊,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皇上早有防备!” “如果是皇上,你我还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畅所欲言吗?早就大祸临头了!” 李宰辅无奈的摇摇头,这白老弟越来越不行了! “你让我到皇上面前揭发秦念白的身世,是怀疑身后之人必跟和何琰有牵连!”白将军恍然大悟的转过身来说道。 只要把秦念白死死地捏在手里,他就不会惧怕何琰,也会让皇上顾念三分! 如何做到这一点,确实是个难题,白将军自己也清楚,太后已经怀疑了这件事! 李宰辅早就想好如何应对此事,见白将军愁眉不展,还想不出办法, 他便站出来说道:“白老弟,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利用这个秦念白,噢,不,公主殿下,替你我谋划谋划!” 白将军示意他继续说。 “免死金牌!”四个字从李宰辅嘴里一一跳了出来。 二人一拍即合! 随即,白将军招呼管家,让他带着府里的丫鬟小厮去死牢,准备把秦念白接到一品将军府来,让他叫人,也把秦显请来! “等等,记着,永侯夫人是贵客,一定要恭顺礼貌,不可怠慢,否则本座砍了你的脑袋!”白福刚要走,白将军又语气冰冷的警告道。 白福吓的一哆嗦,连忙点头,小跑着出去了! 将军在堂厅杀人可是常事,刚刚自己就招呼人抬出来一具无头尸体跟一颗人头! 要不是进去的都是些老练的奴才,估计都吓尿了。 他先是吩咐了身边的两个小厮去秦家请人,又赶紧来到院子里,把正在干活的四五个丫鬟小厮喊过来。 简单的吩咐一番,便让他们跟自己走。 “白福!”一个圆润的女人声音从后面响起。 白老夫人刚到院子里,就看到胖乎乎的肉墩子,慌慌张张的招呼着人要做什么事,便叫住了他。 “哎,老夫人来了,小的给您请安!”白福笑着跑过来,拱手作揖,殷勤备至。 别他一大把年纪了,脑子利索着,办事也圆滑,平时最得白老夫人欢心,身子也越吃越有福气。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丫鬟小厮,疑惑的问:“怎么回事,要带人去哪呢?” 白福知道,自从小姐死后,白老夫人狠毒了秦念白,不止一次咒骂秦念白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他就有些避讳,笑着点头道:“哦,老将军让小的去牢里接个人回来!” 白老夫人更疑惑了,白家从牢里接人回来还是头一遭,到底是什么人?老爷居然这么在意,要堂堂的大管家亲自去接人! 她冷着脸又问,“哼,是接个女人吧!” 白福笑着点头,他实在不敢隐瞒老夫人啊! 不想白夫人突然大发雷霆,将手里的帕子摔在白福脸上,怒目而视,骂道:“大胆!你不说明白,今天别出这个门,将军要杀要剐,看你命数!”118 白福吓的脸色一白,要是失宠了,可是又很多人盯着白家大管家的位置呢! “老夫人息怒,小的说,小的说,老爷让小的去死牢接永侯夫人进府……”白福声音发抖的道。 “什么?”白老夫人难以置信,那贱人是有些姿色,但自家老爷都是是五十岁的人了! 难道,他连女儿的仇的不报了吗? 白老夫人抹了抹眼泪,忍不住的啜泣着。 “你听着,去药房,拿上砒,霜,灌那贱人喝下,回来就说,那贱人作恶多端,有人替天行道,除了祸害!” 白福一听,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将军何等睿智,这点小事,回头让人一查,别说自己,自己的亲族都会死,他才娶了几房小妾,大多数都怀了…… 要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外姓人,姓白也是老夫人的赐的姓,白将军当然不会在意自己这种蝼蚁! 百福嘴巴一歪,哭的十分伤心,“老夫人,饶命啊,小的不敢违背将军的命令!您是知道将军的脾气的……” “成吧,我自己来,你只管把那贱人领回来就是!”白老夫人咬牙切齿,红着眼睛,怒声说完,便直接转身回去了! —— 满是恶臭的死牢中,早就已经有人在问秦念白话了。 这人正是去过秦家找到秦显,诱骗他说出真相的雨姑姑! 她作狱卒打扮,戴着面具,还是给秦念白送饭的那位狱卒领进来的。 秦念白只觉得她说的话莫名其妙,滑天下之稽,她知道父母都不待见自己,也怀疑过自己或许不是秦家的女儿! 但怎么着也不可能是宫里的人,若是如此,自己那个势利眼的父亲早就去邀功去了! “侯爵夫人,这事听起来确实天方夜谭,无论你是与不是,我身后的贵人都会保你性命无忧!”神秘的女人缓缓开口说道。 毕竟秦念白身份存疑,若直接要她脱下衣服让自己看胎记,乃大不敬! 而秦念白也警惕过,但领这个女人进来的那位小哥又是何琰身边的人,想来不会出错! 她便平静道:“这位姑娘,我长到二十岁,从未听家中父母提起过我的身世,或许,你们找错人了!”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雨姑姑心里有些焦急,秦念白什么都不知道,单凭秦显的一席话,很难判断真假! 又怕白家灭口秦念白,自己只好先斩后奏问清楚,再回禀太后,现如今却一无所获! “夫人身上可有从小佩戴或者收着的信物之类的?”雨姑姑又不死心的问。 秦念白又开始警惕起啦,她是有,但她祖母去世前,让她好好收着,绝对不要对外示人! 眼前这个女人是敌是友尚不可知,她自然不会说,便冷冷道:“没有,姑娘问完,可以离开了吗?” 雨姑姑还想看她背上的胎记,刚要准备动手强来,领她进来的那个狱卒便跑着进来。 “姑姑,您快走,白家来人了!” “有什么事赶紧进宫来寿康宫找我!”雨姑姑边走边把把怀里的腰牌塞到狱卒小哥手里。 他们后脚刚走,白家的管家就领着一群丫鬟小厮走着进来。 “夫人好,小的是一品将军府的管家白福,奉了将军的命令,特来接您到府上!”白福点头哈腰,肥头大耳的赔笑脸问好道。 秦念白依旧坐着不动,白家人恨不得吃自己揉,怎么突然要人来接她? 见她不搭理自己,白福又低头,笑着道:“永侯夫人,小的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外边候着呢!您就起身吧!”又对着身后捂着嘴巴的几个丫鬟吼道:“你们两个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永侯夫人扶起来!” 两个丫鬟厌恶撇了一眼秦念白,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秦念白伸手挡住她俩。 “停,我怕脏,别靠过来!”她看向白福,冷笑道:“我与白家隔着恩怨,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你们走了,不是找死吗?外面想要我死的就数白家了!” 反正在牢里,还有何琰的人看着,自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白福摆摆手,让丫鬟退后,自己来扶她,“夫人多虑了,我们白将军要杀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又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您接出去,还是接到府上,这不落人口实吗?” 秦念白依旧冷着脸,果然是个聪明的奴才,分析事情头头是道,不愧能坐到大管家的位置上! 自己小心谨慎点,说不定自己能套出来什么话。 她便把脸别到一边,故意道:“你们将军只接我一个人,我不敢去!怕他杀人灭口!” “可不是您一个人,还接你父亲秦大人,让你们父女团聚呢?”白福顺着说道 第二百零四章奇怪的衣裳 他想着,只要把秦念白顺利接走,是死是活,就与自己无关了! 而秦念白听说秦显也被接过去,心里咯噔了一下。 白老狐狸突然如此,还把秦显带上,不由得让她想起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 她又继续问:“你主子是要把我送进宫吗?” 白福蹲着身子,眯笑着眼睛语气却已经不耐烦的道:“小的这就不知道了,只说了接您过去,您快请吧!” 这时候,那位狱卒小哥也走进来,给她使了个眼色,又故意道:“白将军抬举你,多少人几辈子都休不来的福气,赶紧走吧!” “是啊,不知道又多少人羡慕您呢!”白福赶紧道。 要不是将军交代了,对她要恭敬有礼,自己早就一拳打晕,丢在马车上带走了! 秦念白白了他一眼,神色傲慢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与杂草,又伸了伸懒腰,扭扭脖子,才慢吞吞的,“那就走吧!” 白福赶紧招呼人过去扶着她,一同簇拥着出去。 与此同时,东城秦家,正厅内,秦显正与老婆盘算着如何辞官朵到乡下去。 听闻小厮来报,一品将军府——白家来请他过去,当场就吓的差点晕死了过去。 “完了,完了,秦家着大难了,我对不起秦家的列祖列宗啊!”秦显摊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大喊着。 他猜测,白家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秦李氏去扶他,眼泪婆娑的,“刚刚不是才来了人,问了去,怎么又来了,我们是躲不过去了,我可怜的念情……” 这时候,外面的丫鬟又跑进来,满头大汗,声音发抖的,“主君,将军府的人已经进来了,到院子里等着了,请您快出去,说,小喜姑娘是来伺候您的,让您好好待人家!!” 秦显心里一哆嗦,小喜关在柴房,他可是上下封了嘴的,难道秦家还有其他白府的奸细! 而秦李氏像是听出了端倪,让屋里的奴仆们先出去,她认真的对着秦显分析道:“夫君,白家还不会杀我们,你想想,以白家的手段,直接派人进来灭门就可以了,何须接到府上,惹人注意呢!” 秦显听来也有道理,他胡乱抹了抹眼泪,赶紧站起来,整理着衣衫。 “夫人说的对,应该没事,你且在家等着,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带着女儿躲到乡下去!”他出去前,如是说道。 —— 这边,白福已经把人接到府上歇着了,丫鬟正在伺候她梳洗。 秦念白梳洗完毕,奴婢给她换上了一套她觉得有些奇怪的衣裳。 绫罗的鲜紫色百褶裙,云锦浅黄色拖地长衣,上面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华贵无比。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皱眉疑惑,这像是宫里的妃嫔所穿的! “这是你们将军让我穿上的?”秦念白问给她拉着衣裳的丫鬟。 “这是白管家差人送来的,奴婢不知。”丫鬟低头行礼回答道。 接着,便开始给她梳头,梳妆台上摆放着的头饰也是华丽奢侈,特别是那顶放在发髻中央的点翠凤头钗。 她忍不住拿起来看了看,居然有些亲切,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女人凶狠的咆哮声,“谁敢拦着,我要他的狗命,还不快滚开!” 秦念白刚转过来,想看来者是谁。 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面部狰狞的可怕,红着眼睛,怒声道:“贱人,你还真敢来,我杀了你!” 说着,便朝秦念白冲了过去,想要用剑砍她。 秦念白慌忙的后退,她认出了这个发疯的女人,便是白梓萱的母亲,白老将军的正室夫人。 “住手!”顿时,一个男人愤怒的呵斥又从门口传来。 只见白将军气冲冲的走过来,将白夫人手中的剑抢夺下来,重重的扔在地上,怒斥道:“再敢无理取闹,我就休了你!” 又对旁边吓的发抖的奴仆大声喊道:“你们还不赶紧把夫人扶下去休息,都不想要命了吗?” 奴仆赶紧拥上去,拉住白老夫人,要将她扶出去,白老夫人愤恨地一把将身边的奴仆全部甩开。 脸色煞白的可怕,胸脯一起一伏,颤抖的手指着白将军,绝望的摇头,“你,你就休了我,我一头撞死,好到地下去陪女儿,告诉她,她有一个如此丧心病狂的父亲,为了美色,不顾女儿冤死!” 在她看来,自己的丈夫就是看上了那个贱人的姿色,才把她接到府里,当姨娘养着。 不然怎么会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的给那贱人送来! “无理取闹,妇人之仁,你想死,就拿着三尺白绫到祖宗面前去吧!” 白将军冷哼道,自己的夫人如此冲动误事,他又不能将计划告之于她。好吧 “来人,送夫人回去,好生看着,若是出什么事,你们通通都得陪葬!”白将军又冷着脸吩咐道。 而白夫人面如死灰的任由下人将她拉下去。 秦念白看着这对夫妻二人并不像是在演戏,难道自己真的是苏贵妃的女儿? “不知白将军他被大费周章的将我从牢里接出来,为何事?”秦念白笑着过来问道。 白将军赶紧赔上一副笑脸,拱了拱手低头说道:“侯爵夫人受惊了,是老夫管教不严,让内人冲撞了您!” “将军何止管教不好尊夫人,恐怕连贵公子所作所为也不知情吧!”秦念白无奈的冷笑道。 这个老狐狸,偷偷派人去灭永侯府,他的儿子又将自己无辜抓起来,究竟玩的什么戏码,自己上去也不知。 但也可以利用一番,也避免白凡破坏何琰他们的计划! “犬子不懂事,老夫等他回来,一定好生教训他,让他向夫人赔礼道歉!”白将军恭敬的又拱手说道。 “如果将军真的有诚意,那就让白公子现在就来与我赔礼道歉,否则,就是随口一说了!”秦念白毫不客气地回答。 她知道,白凡是去边境杀何琰了,而白老狐狸也想除之而后快,便默许了。 果然,秦念白刚说完这话,白将军脸色就微微变了变,态度也变得傲慢起来,在他看来,秦念白有些不识好歹了。 “夫人请放心,老夫说到做到!”白将军语气生硬道。 秦念白态度也傲慢道:“将军的诚意不够啊,要不这样,如果明天的这个时候,白公子来向我请罪,我便既往不究!” 她清楚,白老狐狸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就算自己言语冒犯,他也不敢怎么样! “是,老夫答应夫人就是!”白将军想了想,又拱手,脸色更加难看,语气却温和的道。 就在这时候,白管家进来,跪下道:“将军,秦大人,小的已经派人接过来了,正在堂厅里喝茶呢!” 白将军摆手,“你先让人好好招呼秦大人,我随后就来!”有对着一一旁发抖的丫鬟道:“还站着做什么,赶紧给侯爵夫人梳妆!” “侯爵夫人,您先上妆,您所疑虑的,等上完妆过来,老夫与秦大人会一一为您解惑!”他又笑着对秦念白拱了拱手,说完,摸了摸胡须,满意的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秦念白已经猜测,无论自己是不是苏贵妃的女儿,白将军都要将这件事情说成真的! 她忧虑的坐回梳妆台,丫鬟开始为她戴上头饰。 不多时,妆已经上好,她又随着丫鬟来到堂厅。 秦显虽是坐在椅子上的,却满脸的慌张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他对面的白将军则喝着茶,悠闲的闭着眼睛小憩。 “将军,侯爵夫人到了!”白福进来小声的说道。 “赶快请进来呀!”白将军站起来,高兴的说道。 说话间,秦念白已经走进来了,白将军眼神微愣,真的是太像了,简直跟当年的苏贵妃一模一样! 他已经十分肯定,秦念白就是当年失踪的公主殿下! 秦念白见老狐狸看自己的眼神不对,猜测,自己这身打扮,应该另有用途! 而秦显看到秦念白也是大吃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 “念白,你怎么……”他站起来,疑惑的问道。 不等她说话,白将军赶紧接话,“是老夫把您女儿接过来的,秦大人啊,二十年了,你也该把真相告诉侯爵夫人了吧!” 秦显立马就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故意叹息,又跟秦念白说了一句叙旧的话。 随后开始说起她的身世…… 秦念白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因为同样的话,一句不差,那个神秘的女人已经跟自己说过一边了! 如此看来,那个女人与白家不是一伙的,那又会是谁! 她若不是公主,就是欺君之罪! “白将军,无论您有什么目的,都别忘了,我若不是苏贵妃之女,那可是欺君之罪!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秦念白故意不痛不痒的缓缓说道。 “念白,不得对将军无理!”秦显吓的赶紧说道。 “无妨无妨,您贵为公主殿下,训斥老臣也是应当的!”白将军笑着着道。 他又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现在就进宫去!你看如何?秦大人。” 秦显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敢反驳,只是一个劲的点头说好。 第二百零五章苏贵妃的女儿 秦念白也没了主意,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同意进宫去。 三人一同来到门口,白家的奴才早就在外面套好了马车,看来是早有准备。 进了皇宫,马车一路朝着后宫行驶去,在玉兰宫宫门口停了下来,宫女太监赶紧簇拥着三人进去。 白淑妃收到了兄长送来的信,早早就在正殿里等着,见秦念白一身贵妃服饰打扮,美如天仙,心里嫉妒了一回。 但还是沉住气的没有发作出来,让人把她跟秦显带下去歇着,才对着白将军疑惑道:“兄长,真的把这个女人给带来了,她是不是当年的孩子还未可知呢!” “她必须是,她可是我们手里的保命符啊,我安排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白将军甩了甩宽大的袖子,坐下来,拿起一杯茶,问道。 白淑妃赶紧坐到他身边来,探着头道:“我已经去太后宫里请过安,也问过好,还有意无意的说起当年的事,看太后那模样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她为了说这话,还在太后训斥了一顿,得不偿失! “不在意?是因为人没有站在她面前,你现在马上过去给她个请安,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见她老人家。” 白将军冷笑一声说道,如果真不在意,这件事就不会成为太后皇上的禁忌。 皇上明里暗里派出多少人出去找,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白淑妃站起来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这时,在偏殿的秦念白与秦显各自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秦念白已经对自己的父亲失望过无数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或许是气氛实在让秦也憋得慌,他忍不住的看了看秦念白冰冷的面容,欲泣道:“父亲是有苦衷的,念白,你一定要体谅父亲,我如果不那么做,我们全家都活不了!” “我不怪您,毕竟我不是您的亲骨肉!”秦念白语气十分淡漠的说道。 她想知道自己真是的身世,又偏头问道:“我不是秦家孩子,那我的生父生母是谁?不要说什么我是苏贵妃的女儿,白家只不过是想利用这件事获利,将来事情被揭穿了,我们都是欺君的死罪!” 秦显无奈苦笑,不说出来,他现在早就死了,能活一时是一时,等逃过这一劫,再想法子逃吧。 他又怕秦念白一会儿不肯配合,连累了自己,又道:“我只是把实情说出来,一会儿,你要是见了皇上太后,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啊,就算我们在宫里躲过一劫,白家也不会放过我们!” 这时,外面有响动,是宫女进来天茶水,换点心。 一个宫女再给秦念白换茶水时,故意洒在她手上,然后惊慌的跪在地上,擦着她的手求饶道:“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顷刻间,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秦念白手里! “没事,你下去吧!”秦念白心里一惊,赶紧说道,宫女也退了下去。 待宫人退下去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她又喊来了外面守门的宫女,谎称自己要出恭。 宫女把她带到恭房,就退了下去。 避开明面上的监视,秦念白小心谨慎的又朝四周看了看,唯恐被人盯着,再三确认之后,他才打开手里的纸团。 纸团上两行熟悉的字:在太后皇上面前,将你的信物及身后的胎记展出,实话实说,清已安,落款是一个琰字! 秦念白紧张的情绪被这两句话马上安抚下来,原来自己一举一动,何琰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小清安全了就好,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只是,她不明白何琰为何要让她在后皇上面前将自己所藏信物跟身上的胎记展出。 她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不可能是苏贵妃的孩子吧! 秦念白又反复看了这几行字,确实是何琰的笔记不假,而且为了方便与自己相认,她们约好过,何琰的琰字,少写一点。 “夫人,您好了没有?”外面守着的宫女见秦念白半天还没有出来,生怕她出事,她们的命可担待不起,赶紧敲了敲门问道。 秦念白故意摸着肚子,慢悠悠的走过来,把门打开。 —— 寿康宫正殿,除了雨姑姑,其他宫女太监全部出去候着。 经过白淑妃的引见,此时的白将军已经跪在了太后面前,有条不紊的详细说着秦念白的身世。 开始时,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乌云密布,上回那个秦念白就是借用了这点威胁过她,如今白家也有样学样了? 虽然雨姑姑一早便回来,向她回报了查看的结果,但秦念白跟白家搭上了关系,就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又是一条奸计! “那个孩子,哀家见过,与贵妃长得是有几分相似,白爱卿,你说上回秦大人就是为了这件事来见哀家,但他为何后面又不说了?”12345 太后眯起眼睛,冷眼看向白将军说道。 白将军与太后也打过几十年交道了,多少还是了解这个老妖婆。 他便拱手,沉着性子,又继续道:“当年贵妃与公主就是在宫里被人迫害的,二十年来,秦大人唯恐公主又遭人陷害,所以迟迟不敢说出公主身世,如今见公主遭难,实在不忍,便来求老臣代为引荐!” 太后冷笑着,轻哼一声,“侯爵夫人遭难,不是禁军统领白凡做的吗?” 这白家可真有意思,变脸的速度比六月的天气还要可怕。 “太后明鉴,这侯爵夫人确实犯了死罪,如非如此,臣也不会如此小心谨慎的来请示您了!”白将军就说着站直了身体,语气也微微傲慢起来。 果然,太后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担忧起来,手里的佛珠也捏得咯吱作响,白将军这是在威胁自己啊! “你赶紧把人喊过来吧,让哀家先看看!”太后抑制住心中暴怒的情绪,冷静的说道。 “太后还是先把皇上与皇后请来吧,人齐了,老臣自然会带侯爵夫人,不,公主殿下过来!” 白将军突然退后,语气生硬起来,冷着脸说道,好处还没谈呢,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她们见面! 太后心思通透,当然明白白将军的意思,便摆手让雨姑姑拿了自己手令,去请人! 两刻钟过去,皇上与皇后同时到…… —— 玉兰宫,偏殿。 白将军兄妹俩笑着走进来,对着秦念白拱手贺喜。 “公主殿下,让您久等了,老臣给您赔罪了!”白将军装模作样的低头拱手道。 他要的好处,皇上已经给了他,前提是他必须真把皇上的女儿找回来,若是假的,他便可人头落地以此担保! 后面的白淑妃也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拉着秦念白的手,姐姐妹妹地叫起来。 “好妹妹,走,我们快去寿康宫,皇上与皇后,太后都在那儿等着呢,该打,应该说一家子都在等你过去!” 秦念白白把手抽了出来,往后退了一步,恨毒了自己的人,突然有一天笑脸相迎,拉着自己的手,喊着妹妹,她实在别扭的紧。 “淑妃娘娘,还是唤我侯爵夫人吧,你让我受宠若惊,反倒不习惯了!”秦念白语气冷漠地说道。 白淑妃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她咬了咬牙,看向了自己的兄长白将军,真不明白兄长为何要把秦念白送去乡镇? 白将军也给了她个眼神,她便将恨意掩饰下来,依旧笑着道:“好妹妹,以前都是姐姐的不是,让你受了委屈,如今给你赔罪,等见了皇上,皇后与太后,你要如何打骂姐姐都成!” “殿下这边请!”白将军第一个站出来,为秦念白开路,不忘请上旁边的秦显一同,他可是这个秘密的关键所在! 秦显皮笑肉不笑,不知是福是祸,只好硬着头皮与秦念白并排走上前。 一路上,他还不忘小声地提醒秦念白,千万不可乱说话。 而秦念白则沉寂在何琰给她的那两句话之中,让她又突然想起了上回,差点被太后赐死那次。 那时林姐姐提过,是因为她长得像去世的苏贵妃娘娘,苏贵妃是太后的义女,苏家的嫡长女,也是皇上后位的人选,可惜后来…… 不多时,秦念白一行人来到了寿康宫,宫人们全部整整齐齐的站在了院子中,正殿内,只有雨姑姑一人出来迎接他们。 再次见到皇后与太后,秦念白有些别扭,毕竟上回闹得不愉快。 她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臣妾何秦氏,拜见皇上,皇后,太后,皇上圣安,皇后康安,太后寿安!” 皇上是第一次见到秦念白,她穿的那一身宫装极为眼熟,神态身形更像是自己心里的故人! 从她第一次进来,皇上眼里的神情就变得柔和起来。 “把头抬起来!”皇上小心翼翼的问。 秦念白慢慢的抬起头来,不只是皇上,就连太后与皇后都大吃一惊,简直太像了,根本就像是何苏贵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儿一样。 白将军对三人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他摸着胡子点点头 大部分原因,也正是因为秦念白穿的那身宫装! 目的就是要让皇上,皇后与太后,第一眼见到秦念白,就从心里认定她,日后是真是假,也怨不得自己! 第二百零六臣妇不验 快起来!”皇上站起来,一脸温柔的过去把秦念白扶起来,心中激动不已,一直拉着秦念白的手。 他已经分不清楚,眼前的女子是苏贵妃还是秦念白了! 秦念白抽回手,低头行礼,退了两步,皇上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不是苏贵妃! 太后见状,脸色更加(yin)沉,就算要认人,她也不得不防着白将军。 秦氏这般打扮,着实费了心机,不就是想勾起皇帝心中沉寂多年的念想吗? 就算秦念白不是芙蕖的女儿,皇帝也会动恻隐之心,放过她,白家不过是赌输脸面,半点损伤也没有! 她语言严肃的道:“皇帝!现在还不能确定秦念白是不是芙蕖的女儿,你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 皇后见太后动怒,皇后也赶紧站起来,走到皇上(shēn)边,扶着他的手,“皇上,太后说的对,咱们还是先问一问,在查验一下!” 说着,她撇了一眼与苏贵妃无异样女人,心中一阵嫉妒,又道:“臣妾记得,芙蕖妹妹诞下公主时,接生的女医说公主肩膀出有一个如梅花状的胎记!” 皇上嗯了一声,坐了回去,道:“把秦显带上来!” 他刚刚有些失态,如今听太后与皇后的话,他才觉得,自己是多想念苏芙蕖。 秦显被带上来,说辞与白将军的一模一样,接着就是要查验秦念白(shēn)上有无胎记。 雨姑姑刚要把秦念白带去内室,秦念白站着不动了,她眼中的神(qing)冷漠着。 这些人,把自己的(shēn)份都安排好了,却从不问她意愿,既然是自己的(shēn)份,自己就要做主! 最要紧的是,如果中间出什么差错,白将军等人一定会把罪责推在自己(shēn)上! “慢着!”她淡淡的开口,抬起头来看向皇后等人,言语冰冷道:“皇上,皇后,太后,你们都不问问臣妇,是否愿意出现在这里?我若不是苏贵妃的女儿,是不是要赐我死罪!可促成这一切,并不是臣妾!臣妾也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偶!所以,臣妾不验(shēn)!” 此话一出,皇上皇后才发觉,他们忽略了秦念白的感受,是他们太过着急了! “念白,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先听话!” 皇后脸上笑着说道,心中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秦念白是真的!毕竟当年的事,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臣妇不验,臣妇是被(bi)着来到这里的,皇上皇后知道臣妇苦衷,不为臣妇做主也罢,也要一同(bi)迫臣妇吗?”秦念白(shēn)体站的直直的,一字一顿,倔强的道。 所有人都没料到,秦念白居然如此抗拒,这可是泼天富贵啊! 也正是因为秦念白的这番话,太后对她改观了不少,原本以为她与白家串通一气,故意穿上贵妃制服,来迷惑皇帝,不想也是被(bi)迫的。 “侯爵夫人说的不错,你们也不问问她,是否愿意过来相认,白将军,你说呢?” 太后深有韵味的看向脸色(yin)沉的白将军,语气平静的道。 她故意唤秦念白侯爵夫人,就是要提醒皇上,眼前的女人(shēn)份未明!警告白将军,不要在她眼皮底下耍花样! 而一旁的白将军没有直接回答太后的话,而是转(shēn)向着皇上,拱手故意道道:“皇上,事出有因,是臣考虑不周,但臣也是为了皇家血脉的大事,不得不委屈公主(diàn)下!” “是委屈你了,念白,希望你能体谅作为父亲的私心,无论你验不验,都请给朕一个念想!” 皇上言辞恳切,脸上满是落寞之色,他心中已经认定秦念白就是苏贵妃的女儿! 白将军又笑着趁机道:“太后,皇上,微臣失礼了,望皇上太后理解臣的一片苦心!” “白将军的苦心,朕领了!”皇上感激的说道。 太后面上平静,心中冷笑,白将军故意在皇帝面前唤秦念白公主,不就是跟自己逆着来? 她冷漠道:“白将军有心了,只是别白费了才好!”说着,眼睛看向秦念白,等着她的下文。 秦念白见太后看向自己,心中大体明了,太后也怀疑自己的(shēn)份,但更在意自己的态度! 但何琰派人来告知自己,要把信物胎记都展出,自己就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即使太后等人认为自己与白家不是一伙的,也要认为自己不贪图公主之位! 她跪着朝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委屈的泪水,极不(qing)愿再次坚定道:“皇上,臣妇还是那句话,臣妇不验!无论是公主是平民,臣妇都不在乎!” 说着,她直接站了起来,就要走,(shēn)体摆动,故意将衣服里面的羊脂白玉佩甩出来! 让眼睛一直盯着她的皇上看个正着,他激动的站起来,“等等!”瞪大眼睛朝秦念白走过来。 皇上手指颤动的想要拿起她(xiong)前的那块玉佩,她故作惊吓,向后退去,将那玉佩一把抓住,重新放回衣服里。 “你这玉佩可否让朕一观!”皇上依旧睁大了眼睛,满脸期盼地说道。 他一眼便认出,那玉便是当年自己亲自给苏贵妃的,如果不出错,玉的后面还写着一四个字:心悦芙蕖。 皇后与太后也是一阵吃惊,赶紧伸长了脖子,等待秦念白将那玉拿出来。 “皇上恕罪,臣妇不能将此玉拿出来,玉乃是臣妇祖母临终遗言相告,此生不可示人!”秦念白直接跪了下来,十分恭敬有礼的行了大大的拜礼。 在后面的秦显,听到秦念白提到他母亲,也陷入了当年的沉思之中,那时,自己是为了钱财才收养秦念白并隐瞒(shēn)份。 而母亲则是真心对待这个孩子,孩子(shēn)上带什么,有什么,他也没有那个功夫去注意! 并且,带着秦念白来的那个女人,还与母亲同住过几个月! 如今为了荣华富贵,他再次站出来,跪在皇上面前,叩头道:“请皇上恕罪,这不是臣的老母留下的遗言,是当年带着念白来的那名女子,以死相求臣的母亲所致!” 秦念白见秦显如此懦弱不堪,心中一阵冷叹,随即故意装作委屈的哭道:“父亲,就算我不是秦家的女儿,你也不该忘了祖母的劝告,此玉关乎我的(shēn)世(xing)命,祖母老人家到死也不肯让我将此事告知于你,就怕你如此懦弱!祖母泉下有知,过的不安宁!” 一番话,将秦念白的无奈,孝顺展现的淋漓尽致,一旁的太后也忍不住地抹起眼泪来,实在心疼这孩子,为自己原先恶意的揣测感到愧疚。 皇后依旧面色平静,就想看看结果如何! 而皇上上已经十分确定秦念白的(shēn)份无疑,他略带恳求的语气道:“念白,朕求你,让朕看一眼,朕绝不会占为己有,朕以天子之名发誓!”说着,举起了手指。 太后也道:“你有如此孝心,哀家也愿意替你做保,无需担心(xing)命之忧!” 秦念白见时机已经成熟,又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白将军,这只老狐狸该恨不得杀了自己吧,把他从大功臣变成了一无所用! 她慢慢的走上前来,将脖子上的羊脂白玉取下来,递给皇上。 皇上接过那羊脂白玉,温暖的温度,让他重回了二十年前的感觉一般,她小心翼翼的将背面翻过来,背面果然写着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四个字! “心悦芙蕖!心悦芙蕖!念白,你就是朕寻找了多年的女儿啊!”皇上的激动难以言表,直接扶住秦念白的肩膀,泪声俱下的道。 秦念白则冷漠的推开他的手,再次往后退了一退,单凭一块玉派,实质上并不能确认自己的(shēn)份。 如果有小人跳出来指正她冒出公主,她又便是死罪一条! 而太后也赶紧站起来,神色激动,“皇帝,把那玉佩拿给哀家看看!” “母后,您请看,这块玉佩便是当年朕送给芙蕖的,你也是见过的,这字,是朕请能工巧匠刻上去的,您当时还嫌弃儿臣年少轻狂呢!” 皇上激动地指着玉佩背后的字,给太后看。 太后一看,心中的柔软被触动,想起了自己的干女儿,突然泪流满面的点了点头。 “念白,你上来,到哀家跟前!”太后念女(qing)深,含泪招呼她过来。 秦念白又福(shēn)道:“臣妇不敢,单凭一块玉,太后,皇上就认定了臣妇的(shēn)份,臣妇实在害怕!若玉落到了其她人手里,她人岂不……” 她故意留了一半话,想必自己不说,太后皇上的睿智,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所有的推脱,说辞,也只不过是在保护自己,就是要告诉皇上太后等人,不是自己愿意要来认这个(shēn)份,而是被(bi)无奈! “念白说的有理,皇后,你不是说,念白(shēn)上有梅花胎记吗?快快验!”皇上走过来,温和的对着她说道,全程不看皇后一眼。 皇后脸色有些发白,走过来扶着皇上的手,笑着道:“臣妾也只是听说,就先看看吧!” 如今皇上与太后(qing)绪太过激动,如果自己说,没有梅花胎记就不是,恐怕惹怒皇上! “不必了,臣妾(shēn)上的胎记不像梅花!”秦念白突然开口说道。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零七章给白淑妃下马威 她身上左肩是有胎记,不过不像梅花,而像有些杂乱的桃花瓣。 皇上太后听来,心中一震,难道是认错了吗? 秦念白又看向皇后,恭敬有礼的,继续道:“请问皇后殿下,不知哪位公主的梅花胎记在身上那处位置?” 皇后犹豫,她哪里记得是在那处,当时只听探子来报,说苏贵妃生下公主,身上有胎记,像梅花。 自己又听皇上在宴席上承诺,无论贵妃诞下龙子还是龙女,皆会封她为后,自己就慌了神…… “臣妾只听说是梅花胎记,不知在何处,如若不然,滴血认亲最合适不过!”皇后如是说道,如此,不管秦念白是不是公主,她都有办法让她永远消失! 一旁的白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狡猾,滴血认亲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秦念白是假的,他所做的一切就都付之东流了! “启禀皇上,老臣认为,先查验胎记,再滴血认清也不迟,或许是皇后殿下记差了也未可知!”白将军拱手对皇上提议道。 而皇上只想尽快知道,秦念白究竟是不是他失散二十年的女儿,便同意了提议。 又怕秦念白不答应,便再次上前去,拱手鞠躬道:“侯爵夫人,请体谅!” 他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十分吃惊,皇上居然对于一个下臣女眷行如此大礼,太后也未必有此殊荣,更不用说是皇后了! 秦念白再不识好歹,此刻也松口了,她赶紧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跪在地上,“臣妇遵命!” 接着,雨姑姑便上来将秦念白带到内室,皇上与其他男子在外等候,太后与皇后等人进去查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太后便拉着秦念白的手,笑着出来,对着大家宣布道: “滴血验金就免了,哀家已经肯定,她便是苏贵妃的女儿,皇帝失散二十年的公主!” 皇上脸上既惊奇又伤感,他连忙迎上去,“母后,可是查到了什么?” 太后一手拉着秦念白,一手拍着她的手背,笑道:“芙蕖的女儿,哀家见过两回,知道她肩膀上的胎记是什么形状,皇后自然也没记差,是如今胎记长开了,不太像聚拢在一起的梅花了!” “念白,朕的皇儿啊,你让朕好找,你母妃到死都在惦记着你!”皇上上忍不住的泪眼婆娑,拉着秦念的手哭诉道。 秦念白一时难以接受,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任由皇上拉着自己诉苦。 尽管秦念白在太后看胎记,便对自己满脸亲切,就知道自己就是苏贵妃的女儿,她还是无法接受! 只是淡漠的喊了一声太后,对皇上的突如其来的爱护关怀,也只有多谢皇上厚爱这句话! 皇上找到公主,是天下共庆的大喜事所有有功劳的人都得了大赏。 —— 半月后。 秦念白与孩子被接到了宫里,赐号昭阳。 秦显抚育公主有功,被赐千金,良田千亩,封为秦国公! 秦贺氏抬为贺家正氏,一时之间秦家可谓是受尽了眼红与嫉妒。 找寻公主有功的一品大将军白季,赏赐免死金牌一枚! 凤凰殿,秦念白一身华服,却心不在焉,何琰虽然让孙勇传来口信,说小清很快就养好伤,过段时间就会送来,她还是十分担忧。 更重要的是,伤小清的人,白淑妃!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个凤凰殿虽然金碧辉煌,但从宫女到嬷嬷,再到外面的侍卫,没有一个是她的贴身,等二坤回来,就让他来做自己的侍卫统领! 她正在发呆,外面的宫女就进来报,说白淑妃到。 秦念白收住脸上的落寞,换上一副笑脸出去迎接。 “好妹妹,许久不见,越发的标志了!”白淑妃笑颜如花,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那抹阴险的狠毒。 白将军让她与公主多亲近,她只好耐着性子,只希望兄长的大事赶快结束,自己也好为侄女报仇! 秦念白也笑着道:“淑妃娘娘,您忘了,我们前天才见过,您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请教您!”说着,引着她进门,一同坐在软塌上。 宫女马上把茶水点心抬上来,又恭敬的退下去。 白淑妃抿了一口茶,见秦念白闷闷不乐,问道:“你方才说有事要请教我,现在怎么又不说了?” 秦念白故意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踱了两步,故意问道:“淑妃娘娘,不知你在宫中可见过永侯府的一个小丫头,就是我儿满月酒那天,她奉我的命令来给太子殿下送吃食,便一去不复返!” “她啊,哦她长什么样,我回头让人给你打听打听!”纷飞脸色变了变,极不自然的说道,那个小贱贱婢早就被她处死,丢去了乱葬岗。 秦念白转过来,拉着白淑妃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语气伤感的说道。 “就请淑妃娘娘多留意,您是不知道,我那贴身奴婢与我情同姐妹,她要是留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才好?” 白淑妃除非皮笑肉不笑的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 “妹妹不必在意,你要是嫌凤凰宫里伺候的不好,我给你挑几个好的过来,再说了,宫里又大,规矩又那样多,只怕你那个小奴婢不小心犯了规矩,身首异处也未可知!” 秦念白将手抽出来,往旁边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语气突然变得冷酷绝情起来。 “我的奴婢我知道,知规矩又达礼,绝不会出错!如果宫中的哪位主仗着身份欺辱她,甚至伤害她,被我知晓,我定不饶!” 这话让白淑妃额头的虚汗冒了一堆,她赶紧用手帕擦了擦,如今秦念白圣卷浓郁,皇后都要捧着她,更别说是自己。 若是她知道那贱婢被自己处死,一定会大闹皇宫,让皇上做主,到时候,兄长为了计划,便会不管自己死活了吧! 她赶紧过来道:“昭阳,你别担心,那奴婢出去见永侯府被查封,自己跑路了呢!” 秦念白又一字一顿道:“最好如此!” 随后,白淑妃便以自己有事为由,先回去了。 秦念白也不拦她,心中已经有了报仇的计划,若小清伤的不重,何琰不会拦着不让自己见人! 等大事成了之后再来收拾过够锦衣玉食等死的白淑妃,那太便宜她了! 那就等着瞧吧,白淑妃! 次日用过早膳后,平安送去太后宫里,陪着他的太祖奶奶。 秦念白便腾出手来,要去玉兰宫走一遭! 她拿上一些上好的首饰,带着几个宫女来到了玉兰宫。 玉兰宫的装潢与她的凤凰宫一般奢华。 白淑妃见秦念白过来,表现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模样,拉着她叫姐姐妹妹的叫着。 还让自己侍女玉髓亲自给秦念白斟茶,对一般妃嫔来说,算是最大的尊敬了。 不想,秦念白在接茶杯的时候,故意烫了手,茶杯也摔到了地上! 白淑妃起身就给了玉髓狠狠一耳光,并怒声骂道:“毛手毛脚死奴才,烫伤了公主,当心你的小命!” “淑妃娘娘,不怪她,是本宫没有拿稳!”秦念白站起来阻止道。 “没烫着就好!”白淑妃拉着她手吹了吹,关心的道。 秦念白也只是想试一试,这个白淑妃到底有多少心机,不想,如此很毒! “淑妃娘娘就饶她一命,把她打发去浣衣局吧,磨一磨性子,过些日子又让她回来!”秦念白十分平静的随意说道。 白淑妃面色变的煞白,眼中冒出一丝丝狠毒的气息,这个贱人居然敢设计自己! 她对玉髓冷漠道:“没听见公主的话吗?自己去浣衣局!” 玉髓摸着脸,愤恨的看了一眼秦念白,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要是娘娘想要个机灵的,本宫给你挑个好的来!”秦念白拉着她,以她昨天同样的话回敬她。 “玉髓这女婢平时都好好的,恐是见了你貌若天仙,忘了规矩,过几日让她回来便是了!”白淑妃皮笑肉不笑的道。 “娘娘的心与本宫是一样的,本宫的奴婢可比玉髓姑娘强太多,等她回来,本宫一定会让她看着本宫为她报仇!” 秦念白语气冰冷的说道,手里的茶杯也捏的吱吱作响! 白淑妃依旧笑着,送走秦念白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秦念白那是杀鸡儆猴! “一定是你们这些个奴才漏了什么风声,被那贱人察觉道!”她狠狠的把面前的茶盏摔在地上,恨恨的自言自语。 —— 下午时分。 秦显一身国公行头,来到凤凰宫,对秦念白那叫一个殷勤备至。 他递上一张帖子,笑嘻嘻的,“念白啊,不,昭阳啊,家里乔迁之喜,你一定要去看看,你母亲跟妹妹都很是想念你呢!” 秦念白冷漠一笑,别过脸去,“秦国公可别叫错了,你早就与我签了断绝书,就算你我是亲生父女,也没有干系了!没什么事,不要随便来凤凰宫!” 想想这几年,秦家是如何对自己的,心中便一股闷气,自己成了贵人,还得罩着那些没心没肺的家伙一起鸡犬升天!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不是解释过了吗?”秦显一副苦楚的面容,委屈的说道。 秦念白起身,直接进了内室。 她岂会不知,秦显这时候还在利用她博名利! 第二百零八章太后中毒 原本没有秦家什么好处,皇后娘娘偏偏向皇上提议,要大赏公主的养父母,提高公主的身份! 好像自己越不喜什么,皇后就越反着来,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时的藏着嫉妒之心! “难道,这跟母亲有关系吗?”秦念白喃喃自语,等大局定下来,她一定好好查查当年苏贵妃的死! 她打算去太后处探探口风,便准备了一些自己亲手做的小点心,朝着寿康宫走去。 结果,皇后娘娘也在,正和太后一起逗平安玩呢! 见秦念白过来,皇后第一个站起来,去拉着她的手,“昭阳啊,住的还惯了,缺什么,一定要跟母后说,都给你!” “多谢母后,儿臣不缺什么,就是做了一些小点心,过来看看皇祖母,母后也一起尝尝儿臣的手艺吧!”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食盒,拿出一盘精致的藕粉桂花糖糕,一盘清爽的豌豆黄糕。 就在她看来今天什么也别想打探清楚时,皇后却主动说起了苏贵妃与她关系要好的事。 还不忘在太后面前挤了几滴眼泪,要不是秦念白自己活了两辈子,根本就看不出来皇后眼中嫉妒。 接着,太后也被惹哭了,两个人哭做一团,若不是怕被显的无情绝意,秦念白也只好叹息抹眼泪。 “昭阳,母后,都是我不好,好端端的团聚日子,又惹的你们伤心了!”皇后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自责的说道。 太后一拉着秦念白,一手拉着她,眼睛向上看了看,“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不怪你们,芙蕖知道该安心了!” “好了,快些吃昭阳送来的糕点把,一会儿都回潮了,味道就不好了!”皇后收住眼泪,换做笑脸,温和的说道。 秦念白暗自惊讶,皇后的眼泪说收就收,表情掌控的滴水不漏! 接着,两盘糕点也受到了太后与皇后的称赞。 秦念白带着孩子回去的路上,与皇后同走一段路。 皇后禀退左右,带着她来到花园的一处角落,落座之后,她依旧面色温和,语气温热的道: “本宫知道你心中有疑惑,怀疑本宫与你母亲的死有关,所以三番两次的过来刺探!” 被说中心中秘密,秦念白慌了一下,很快就稳定下来,她一边哄着孩子睡觉,一边不在意的,“母后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皇后继续温和的,“等你坐上了本宫的位置,你就该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你不能有情绪,不能有嫉妒,你要怜悯后宫的一切,也要容纳后宫的一切!” 见秦念白仔细听着,她语气越加的激动起来,“本宫是皇后,你以前也见过本宫是何种模样的,说道此处,你还不明白吗?若本宫害了苏贵妃,今天你也逃不掉!” 言外之意要告诉秦念白,周围都是她的人,只要她愿意,秦念白就可以在宫里消失,没人查的出来! “皇后娘娘,您说的多了,我越听越糊涂了,我是想了解你跟我母妃是什么关系……”秦念白抬起头来,语气平静的说道。 皇后最擅长的就是笼络人心,自己要把持住,不能被她套进去。 “那好,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皇后站起来,仰头看向天空,回忆起了往事。 原来,她与苏贵妃情同姐妹,也是同一届的秀女,她家事品貌都不输苏芙蕖。 唯独把皇上的心输给了她,她说只想陪在皇上身边,皇上却想立她为后,彼时,皇后是如今的皇后,她也恨苏芙蕖,直到现在还恨! 但她没有害过苏芙蕖,一次也没有,哪怕苏芙蕖招人陷害通奸,也是她出手相救…… 这是秦念白听所到的真相,她表现的吃惊,悲痛,心里却在分析,这皇后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没错,我是嫉妒你母亲,难道身为女人,我连嫉妒之心都不能有吗?”皇后越说越伤心,忍不住的啜泣起来。 “母后,对不起!”秦念白站起来,抱着孩子跪下来,言辞恳切的道。 皇后赶紧扶起她,擦着眼泪道:“快起来,只要能解了你心中的疑惑,母后就算受了委屈,也不难过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秦念白才抱着孩子先行离开。 目送她离开后,皇后松了一口气,感叹道:“芙蕖,昭阳这孩子跟你不太像啊,不过,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她!” 晚膳时,秦念白才端起碗,外面伺候的宫女就焦急的跑来道:“殿下,殿下,不好了,寿康宫出了事,皇上要你马上过去!” 秦念白惊讶,难道是太后病了,她赶紧放下碗筷,让包妈妈看住孩子,轿撵也不坐,便带着宫女一路狂奔到寿康宫。 一进寿康宫内院,严肃的气愤悄然而来,七八个太医进进出出,忙的满头大汗。 秦念白心中一紧,难道太后真的病倒了,太后无论对她逝去的母妃还是对她,都是好的没话说。 她赶忙进到正殿,皇上与皇后已经坐在正厅,满脸焦急。 “父皇,母后,皇祖母怎么啦?”秦念白担心的问道。 皇上看了一眼秦念白,眼中尽是不解与无奈,他招手道:“昭阳,坐下吧,太医还在救治你祖母,不多时就会有结果!” 秦念白点了一下头,坐到皇后旁边,皇后也皱着眉头,焦虑难安,还让她先喝口水,缓缓神。 不到一刻钟,三四个太医满头大汗的从内室走出来,跪下道:“回皇上,皇后,太后已经无性命之忧了,幸好中毒不深!” 皇上只是嗯了一声,便招呼太医先退下,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皇上……”皇后又看了一眼秦念白,欲言又止。 皇上直接摆手,让她别说了,他欠芙蕖与昭阳的太多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而坐在一旁的秦念白看着这夫妻二人打哑谜,再加上皇上对自己的态度冷漠,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莫非太后中毒与自己有关? “父皇,母后,儿臣实在担心皇祖母,想进去看看!”秦念白站起来行礼,面色担忧的道。 “昭阳,你皇祖母刚救回来,不宜打扰,等她好了,你再去,好吗?” 皇后赶紧小心翼翼地说道,一副担心秦念白的模样。 皇上也努力微笑着开口道:“你母后说的是,你还是回去等着,别打扰到你祖母,父皇晚些去看你,乖!” 帝后二人一同阻拦,若秦念白此时还要硬闯进去,那便是她不知礼数,不顾规矩,恐怕又要遭那些言官一通说教了吧。 秦念白只好再行了一次大礼,便乖乖地退了下去。 路过院子,又看到太医进进出出,她便抓住一个问道:“我是朝阳公主,太后到底中了什么毒,可还有还有大哀?” 那太医一见是公主,便跪了下来,害怕的道:“小的都外面服侍的,不知!” 他那模样一看就是知道是被警告封口的,不然如何会吓成那般模样。 看来寿康宫的宫女,太监,太医都长了同一条舌头,自己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秦念白刚出了寿康宫门口,后面就追出来一个太医,真是刘洪。 “殿下请留步!”刘太医小声道,然后示意她到一边说话。 “太后确实是中毒,且是饭食里参进去的,好在毒液撒不均匀,又食用不多,已经没有大碍了!” 刘太医如是说道,眼中却犹犹豫豫,似乎还有话要说却不敢。 “刘太医,你我也算是有交情的,你既追出来,便告诉我真相罢了!”秦念白语气十分认真的道,她只想知道,太后中毒到底与自己有没有关系。 刘太医处看了看,才小声的道:“殿下,此事事关重大,皇上下令封了口,微臣也是冒着生命危险与你透露!” 秦念白知道他有些顾忌,毕竟这是灭门抄家的死罪,她便伸出手指要发誓道:“此事我绝不透露,不然枉为人,不得好死!” 刘太医顿了顿,“吃了两盘糕点,各两块,一是藕粉桂花糖糕,二是豌豆黄糕!” 秦念白立即惊出一身冷汗,这两盘糕点是自己亲手所做,亲手送去寿康宫! 但皇后也用了,虽说是亲咬一小口,却无任何症状,除非她在等时间! 所以太医一早便告知了皇上,太后中毒来源,皇上选择什么也没说,也无半句责怪自己的话,更别说治罪入狱! 皇后一定替自己说了不少好话吧,如此行为,不就认定了自己有罪,又让皇上心怀愧疚而不肯追究,这是要让自己在皇上太后心中的愧疚一点点抹杀啊! “我知道了,多谢刘太医!”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这件事绝对不能这么就算了,皇上已经认定自己有罪,自己在宫中又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该如何查起,她得慢慢考量。 同时,寿康宫正殿的大厅内,皇后故作疑惑的问道:“既然招了朝阳过来,又怎么不问清楚,万一各种有误会呢?”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以后注意点就是了!”皇上淡淡的道。 皇后却突然站起来,跪了下去,“都是臣妾不好,不该跟您说朝阳与太后原先的恩怨,请皇上治罪!” 第二百零九章秦家尾巴翘上天 皇上欣慰的去扶起她,这样一个仁德兼备的好皇后,是他的福气。 皇后却眉头一皱,捂着肚子叫了起来,脸色也有些发白,皇上吓得赶紧叫太医。 太医的诊断,皇后中的毒与太后一模一样,只是轻微,不如太后严重罢了! 她靠在软榻上,又安慰着皇上道:“不要怪朝阳,臣妾也不是有意隐瞒,当时只想,朝阳一片心意,也没料到她连臣妾也一起……” 她说着,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惹得皇上一阵心疼,对秦念白也多了一丝失望。 皇上以为是他给秦念白的关(ài)少了,晚上打算去看看她,如今却不想去了! 一连两天,秦念白无法进入寿康宫,还好,刘太医哪里有两盘糕点的验毒记录,只能等这件事过去再慢慢查验! —— 翌(ri),秦念白正在翻看太后中毒那天,太后(shēn)边的伺候的人,已经皇后(shēn)边的人。 这些记录正是雨姑姑给她的,虽不明白雨姑姑为何要帮助自己,还是选择相信了! 这时候,在外面的宫女进来禀告道:“(diàn)下,宫门(jin)军副统领周青天在外求见!” 秦念白疑惑,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她准备了一下,把人宣进来。 “是你啊!”秦念白有些惊讶,这位周副统领就是那天皇宫门口被白凡殴打的那个侍卫头头。 “是末将,承蒙(diàn)下记得,(jin)军副统领周青天,拜见公主(diàn)下!”周副统领恭敬的单膝下跪,拱手道。 “你来找我,何事?”秦念白让他起,又叫人上茶水。 周青田再次拱手道:“是何家人,要求见(diàn)下,但她们没有拜帖引荐,便在门口撒泼吵闹,以死相(bi),臣只能来请示(diàn)下!” 何家几个人的本领,她是见识过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自己在皇宫住着呢,也敢来闹,等事(qing)了结,她搬出去,不知道一天要来闹几次? “去告诉他们,我过几天会召见他们,在闹,就按照律法办吧!”秦念白淡淡的道。 “是,末将遵命!”周青天走时,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秦念白。 秦念白赶紧回到内室,把人都撵出去! 是何琰的来信:下毒者皇后,勿查,借用生辰求皇上释放太子,招我回朝! “周青天原来是何琰与太子(diàn)下安排好的人!”秦念白惊讶,他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啊! 与此同时,皇宫门口,何老夫人与何蒙夫妻二人不见秦念白出来,也不见人来召唤他们进去,急的转来转去。 “母亲,我们前些(ri)子对她不好,她会给我们好处吗?”何蒙有些担忧的道。 “她不管我们,就是不孝,她不怕丢脸,朝廷还怕呢!”何老夫人咬牙说道。 自从半个多月前,他们被人刺杀,就一直躲着,没有出门,好不容易听说秦念白当了公主,连秦家都成了国公,他们便也想来讨点好处。 周青天走出来,大声道:“(diàn)下有令,尔等回家等候召见,不然按律法办!” 何家人一听秦念白肯见他们,便高兴的连声说好,他们的好处指(ri)可待! 次(ri)。 秦国公府大摆筵席,前来庆贺的各路人数不胜数,原先看不起他的,也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来贺喜他! 曾经不受待见的贺家亲家母,也带着儿子贺宇一同来祝贺。 秦显想起从前种种,故意怠慢贺家人,让贺老夫人与贺宇站在院子角落里。 “母亲,我都说不来了,秦国公得了高升,我们也不必如此拜高踩低,此乃有损斯文!”贺宇看着一直跟其他宾客说笑的秦显,鄙夷的说道。 “什么拜高踩低?你可别胡说,如今不比从前了,我们以后要带念(qing)好一些,那秦念白摇(shēn)一变,土鸡变凤凰,成了公主(diàn)下,也是秦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念(qing)也是皇上下旨的抬的正室,我们不愿意又有什么用!” 贺老夫人用手拍了一下贺宇的肩膀,语气严肃的警告道。 贺宇冷漠的把脸别到一边,他的这位岳家是什么货色,他一清二楚,白梓萱去世一年不到,自己就又立正房,还是秦家的女儿,让他在白将军面前处境难堪! 他与母亲在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秦家人依旧没有派人过来引坐,这不是告诉满堂宾客,要给他们贺家下马威吗? “母亲,今时不同往(ri),我们贺家也算是世代为官的清流门第,更不该讨这杯贺酒喝,如果秦家真愿意与我们贺家结亲便不会如此怠慢!” 贺宇狠狠一甩袖子,十分憋屈地说道。 眼看宴席已经开始了,前来道贺的人都已经坐下,吃了几杯酒了,秦显才瞥了一眼站在走廊下面的贺家母子。 秦显慢慢吞吞的走过去,虚伪的笑道:“哎呀,贺老夫人跟贺大人都来了,怎么也没个人来引座呀,我国公府的奴才越来越不像话了,来来来这边请!” “亲家大人贵人多事,我们又不是外人,先紧着客人也是应该的!不知念(qing)与亲家母何在呀?”贺老夫人陪着笑脸问道。 秦显抱着手,下巴抬得高高的,偏着头想了一下才道:“哦,念(qing)与她母亲在后院招呼王公贵族的女眷们呢,实在没空过来招呼亲家母,千万不要怪罪呀!” 贺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尴尬的笑笑,说了句不妨事。 一旁的贺宇也简单的拱了拱手,便冷着脸,不在说话。 “秦家母,贺大人,请吧!”秦显笑着道。 二人便随他一道去,不想秦显居然把他们引到了最边上,衙门捕快所在的席面处! 贺老夫人脸色大变,她今(ri)若跟儿子坐在这里吃酒,往后贺家的脸面就丢尽了! 贺宇也在忍不住,拉起母亲便对着秦显道:“先前念(qing)在我家时,小婿对她不薄,如今恭贺岳父大人高升,若看不起小婿,两家便和离,让念(qing)寻个更好的人家来!” 这话没吓到秦显,反倒把他母亲吓了一跳。 贺老夫人打了一下贺宇,拉着他严肃道:“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胡话,赶紧跟你岳父赔不是,不然我饶不了你……” 秦显只是冷笑,他如今的(shēn)份,哪怕是王侯家的公子哥也高攀得上,一个四品的侍郎算什么? “算了,赔什么罪啊,老夫这位贤婿一向如此,眼中无人!”秦显带着怒气道,说罢,摆了摆手,自顾自的离去。 留下贺家母子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此地不可留,母亲要留下来受羞辱,儿子不奉陪了!”贺宇也一肚子怒气,一甩手也走了。 贺老夫人只好也抹着眼泪追出去了。 此时,秦国公府后院,秦念(qing)母子二人已经受到王公贵眷好一阵夸奖了。 她们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但真正看得起二人的贵眷,又有多少。 秦家苛待长女的事,以及秦念(qing)为了嫁入贺家做出的那些蠢事,这一件件,在秦家发达后,京城里的贵妇都记起来了呢! 秦念(qing)今(ri)穿了绫罗缎锦,头上戴满了碧玉金银,他打扮的如此好看,就是为了让贺宇看看,今(ri)的她配得上他。 但迟迟却不见贺宇来后院找自己,她开始有些急了,将秦李氏拉到一边。 “母亲,父亲不是说贺家的人早就到了吗?贺宇怎么还不来找我?” “你急什么啊?你如今的(shēn)份跟郡主一样尊贵,难道还怕他贺家不来高攀吗?他不来正好,找个机会和离了,我让你父亲再给你挑个王侯贵族人家,比他贺家强上千万倍!” 秦李氏不以为然的拍着秦念(qing)的小脸,她家念(qing)是越看越好看,那贺家小门小户怎么配得上他们,如果不是皇上有圣旨,他们才不会同意与贺家在结亲! “母亲,我如今只是一个妾室,怎么和离?如何也让他贺家先娶了我做正房夫人,这样和离了,我也有脸面呀!” 秦念(qing)苦着脸,焦急的说道,她话虽如此,但心里还是惦记着贺宇,想要在贺家扬眉吐气,报一报之前所受的那些窝囊气! 那好婆婆的讨好自己的嘴脸,还没看见呢,怎么能走。 “好好好,我们去看看!”秦李氏拉着她便去了前院。 母女二人前脚刚走,后脚的官眷贵妇就开始议论纷纷。 “瞧见了没,这就是暴发户,真以为自己是碟子菜,国公爷又如何?有钱没权,连个府兵都没有,跟个做生意发达的商贾之家有什么区别?”孙国公夫人忍不住的吐槽道,这样还想跟自己平起平坐,真是笑话! 柱国夫人也摇头后悔道:“人家命好啊,如果不是看在念白公主(diàn)下的面上,我也不愿过来,早知道(diàn)下不来,我就推脱!” “说的是,来的哪一个不是为着(diàn)下的面子!”另一个夫人也凑过来说了一嘴。 “……” 前院这边,秦念(qing)听说贺宇母子回去了,心中又恼又怒,要是以往,这种事(qing),她只能忍气吞声的受委屈,如今她贵为国公之女,公主(diàn)下的妹子,势必不会罢休! 第二百一十章 秦念情羞辱贺家 并且,她已经认定一切又是贺老太太挑唆的,这个势利眼的死老婆子,自己要让她下跪道歉,方可解心头之恨! “母亲,你先回去招呼人吧,女儿要去看看何家老夫人!”秦念(qing)冷着脸,语气犀利的道。 “好女儿,多带这些人去,他们贺家要是敢动手,你马上差人回家来,让你父亲上朝去告他们个一个袭击国公府的罪名!”秦李氏恨恨的道。 秦念(qing)冷着脸,转(shēn)进了院子。 秦李氏自然知道她女儿的脾气,以前他们全家人为年轻任人欺辱,连女儿做了妾室,又被撵回家来,都不敢说半句。 她心中也早就憋着一股气,早就想找贺家老夫人算一算这笔账了,今女儿找到了由头,正好清算! 不一会儿,秦念(qing)就带着七八个丫鬟小厮走出来,跟秦李氏招呼一声,大摇大摆的当着满堂宾客的面从正门出去了。 巴结秦显的几个大人都免不了要夸赞秦念(qing)貌若天仙,英姿飒爽了! 坐在秦显(shēn)边御史大夫,笑着拱手道:“这位就是国国公的嫡女吧,就算在全京城也未必能找到几个这样标志的人啊,国公好福气!” 秦显知不知道女儿这会儿要带人出去做什么,也不影响他显摆起来,摸着胡子得意洋洋道:“秦家的女儿都是标致的,就拿朝阳公主来说,也是从我秦家出去的!” 提到朝阳公主,在座的又是拱手相贺,让他赚足了这辈子所有的面子…… 这边,贺宇与贺老太太刚回到家,才坐下喝了一口茶,秦念(qing)的马车就到贺家门口了。 守门的小厮赶紧迎上前去询问,“哟,是秦姨娘回来了,快里边请,大人跟老夫人也刚到呢!” 若是以往,小厮般殷勤备至,秦念(qing)到觉得备受尊重。 但如今她的(shēn)份有变,这狗奴才又这般称呼自己为姨娘,只会让自己想到先前在贺家所受的耻辱,心中的怒火一鼓鼓往外冒。 “你好大的狗胆子,我乃堂堂秦国公府嫡女,朝阳公主的妹子,不是什么秦姨娘,瞎了你的狗眼!” 秦念(qing)怒气冲冲从马车上跳下来,走到小厮面前,怒吼道。 小厮被吓得不知所措,只知道跪下来求饶,“秦姨娘饶命,小的不知哪里得罪了姨娘!” 秦念(qing)本就是他们贺大人的妾室,称呼姨娘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呀。 “你还不知错,来人,你们把他摁住,将他的舌头拔下来,看他往后还会不会叫错!”秦念(qing)气红了眼睛,语气十分凶狠的怒道。 他(shēn)后的几个小厮便动作迅速的过来将贺家小厮按在地上,抽出匕首就要拔舌头。 突然,大门里传来一声冰冷的呵斥,“给我住手!”贺宇(yin)沉着脸走出来,“人给我放了,你有什么怒气冲我来!” 秦念(qing)许久不见贺宇,如今见到他,心中十分想念,不想,他居然为了那不知死活的狗奴才而呵斥自己,她便更加恼怒。 “这个奴才对本小姐不敬,小姐宽宏大量饶他一命,但要拔掉他的舌头作为惩罚,贺大人,这有何不妥?”秦念(qing)冷着脸,居高临下的道。 以往都是贺宇高高在上,自己鞠躬悲哀的倚仗他过活,如今也要让他尝一尝这种滋味! 贺宇也意识到了她的(shēn)份不同往(ri),语气也软了下来,“念(qing),不要闹了,快些把人放了,有什么话我们进来说吧!” 秦念(qing)眼中闪过一丝柔(qing),很快又变得冷漠起来,贺宇对自己态度改观,还不是因为自己(shēn)份高贵的缘故。 她偏不,语气犀利的下命令,“给我动手!” 贺宇还来不及阻止,锋利的刀子一划,那小厮的半根舌头就血淋淋的掉在了地上,小厮喊不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贺宇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念(qing),眼中尽是失望至极,以为她与她父亲不相同,对自己还有一丝丝(qing)意,不想今(ri)也完全被磨灭光了! “不知道秦国公小姐今(ri)驾临贺家,所谓何事?”贺宇拱手,声音十分冷漠地一字一顿问道。 秦念(qing)不以为然,只认为自己终于能在他面前抬起头一回了。 她便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道:“你要重新三媒六聘八抬大轿的抬我入府,这是皇上下的旨意,你没忘吧!” 贺宇脸色(yin)沉,秦家变了,秦念(qing)更不是原来那个温柔可人的了,这桩婚事,会是压在他们贺家头上的一块大石头! 让他退不得,(ri)后更休不得,只希望秦家能改变注意。 “臣不敢忘!”他平静道。 “不敢最好,让路吧,我先进去瞧瞧未来的婆婆!”秦念(qing)轻笑着,大摇大摆的直接朝贺宇(shēn)边掠过,走了进去。 贺宇捏紧了拳头,秦念(qing)本就是他的妾室,在贺家多年,母亲怎么又变成她未来的婆婆了? 这个心机女人,明明是要打他们贺家的脸面! 贺家正厅,贺老夫人正为没能和秦念(qing)与亲家母说话而恼怒贺宇。 刚才小厮来喊,又只跟贺宇说,贺老夫人并不知道秦念(qing)已经在门口。 这会儿看到秦念(qing)走了进来,她赶紧高兴地迎上去,拉着她道:“念(qing)来了,真是想死母亲了,这段时间过的可好?” 秦念(qing)冷漠地甩开她,直接走到了主人的主座上,双腿翘了起来,居高临下的道:“贺老夫人,你见了本小姐怎么还不行礼,本小姐没记错的话,贺大人只是四品工部侍郎吧!我父亲可是皇上亲封的国公!” 贺老夫人愣了愣,秦念(qing)竟然这般刻薄,这小蹄子跟以前一样就没变过,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一有机会就将她撵走,如今人家得了势,更加恶狗咬人了! “秦二小姐也算知书达理,难道还不知我朝律法吗?在夫家婆母为尊,你哪怕是贵为公主嫁入夫家,也得尽孝道!” 今(ri)若行了这个礼,她以后在京城贵眷的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 秦念(qing)冷笑一声,慢悠悠地捏起一杯茶,像主人家一样端着架子道: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欺辱,唯唯诺诺的妾室吗?你不行礼可以啊,我马上就进宫去给我姐姐请安,说有人瞧不起秦国公,她歹说是从秦国府出来的,就算为了面子也会为秦家做主的!”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将朝阳公主视做心头珍宝,又有谁会这般不知好歹,去碰她的面子呢? 贺老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若是因为自己,而让儿子丢了官可不好。 “我这就向小姐行礼!”她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句话,刚要抬起手行礼。 贺宇就从后面进来将她扶起来,用眼神狠狠瞥了一眼秦念(qing),严肃对贺老夫人道: “母亲,不可!您是长辈,她是晚辈,秦念(qing)并没有被我们贺家休弃,还是贺家的妾室,您怎么能给一个妾室行礼!” 妾室这两个字又刺痛了秦念(qing),她手里的杯子直接砸在了贺宇(shēn)上,指着他怒骂道:“贺宇,你别不识抬举!几今天,你们母子二人不跪下来向我道歉,我马上就进宫去找我姐姐,到时候让你们贺家好看!” 贺老夫人吓得哆嗦,她赶紧拉着贺宇,“逆子,快向念(qing)道歉,念(qing)是我们不对,你不要往心里去……” “母亲,不要再犯傻了,这个女人今天来羞辱你我,我哪怕是抗旨不遵,也绝不娶她!”贺宇愤怒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狠狠的砸在地上。 秦念(qing)看到那玉,心中咯噔了一下,眼里也柔和了不少。 那是当初她与何宇的定(qing)信物。 而何宇怕秦念(qing)为难母亲,才慌忙回房里找来的。 希望秦念(qing)能看在以往的(qing)分上,不要辱他母亲,不想,一进门就看到这女人在(bi)迫母亲向她行礼! “你,你把它砸了?贺宇,我恨你,我要让你们贺家不得好死!” 秦念(qing)眼睛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从主位上下来就要出去。 贺老夫人人以为她要进宫去向朝阳公主告状,害怕的赶紧拉住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秦二小姐,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下跪行礼都行,你不要生气,不要毁了阿宇的前程!” 秦念(qing)一把将她甩开,冷冷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求我!” 贺宇,赶紧将自己母亲扶起来,他脸色(yin)沉的可怕,走过来揪起秦念(qing)的衣领,就狠狠给了她两耳光。 秦念(qing)被打得晕头转向,倒在了地上,她(shēn)边的小厮丫鬟赶紧将她拉起来。 半晌,她才缓过劲来,捂着两边脸,泪眼婆娑,这是贺宇第一次打她。 看着贺宇要杀人的模样,她又害怕又心惊,有些发抖的道:“贺宇,你敢打我,你们贺家等着!” 说着,便让小厮丫鬟将她扶着出去了。 贺老夫人又狠狠打了贺宇(xiong)口两下,哭着骂道:“你怎么这么不成气候?母亲受这么多的耻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前程,你如今两个耳光就将前程给毁了,你还不如让母亲死了算!” “母亲,我们已经给足他台阶下了,她一步进一步的羞辱你我,不是我们软一次便可逃过,一切罪责我会担着,绝不会连累贺家!” 贺宇扶着贺老夫人两边肩膀,无奈的说道。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一十一章为女儿做主 这时,秦念情已经出来坐上了马车,嘴里喃喃地念着,“你竟然打我,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快要走到秦国公府时,她让丫鬟把镜子拿出来,仔细照了照,两边脸颊红肿了一大片! “还不够,小心,再狠狠打我两耳光,对准那个手印的!”秦念情恨恨的说道。 叫小心的丫鬟哪里敢动手,支支吾吾的坐在旁边不敢动。 秦念情忽然伸手给了她狠狠一耳光,打得丫鬟吓破了胆,以为自己得罪了小姐要被拔舌头,毕竟那贺家小厮被当场拔舌,她可是瞧见的! “小姐饶命……”她不顾马车的晃动,跪下来低着头,发抖的道。 秦念情拉了拉袖子,语气冰冷的道:“记得我刚刚的重量吗?按照这个打,你若是不动手,等回去我就让人把你的脸打烂为止!” 丫鬟小心害怕的点点头,颤抖地伸出右手,扬起巴掌。 “还不动手,本小姐说到做到,你的脸还想不想要了!”见她又犹豫,秦念情怒声道。 那丫鬟咬紧牙,闭上眼,狠狠地在秦念情脸上来了一耳光,疼秦念情忍不住叫出声来。 “啪!” “贱人,诚心想要借机打我吗?”秦念情疼的没处发泄,只好又打了丫鬟一耳光骂道。 丫鬟小心只是害怕的又跪了下去,低头喊着饶命,她哪里敢反驳半句。 “行了,这边脸打一次!”秦念情扬起另一边脸,说道。 小心这次说什么也不敢动手,怕小姐又说自己趁机打她。 “没用的狗东西,回去我就把你发卖了!”秦念情冷哼一声,自己扬起手,朝另一边脸咬着牙狠狠打去。 这下两边脸肿的比西瓜还大,疼得她直冒干眼泪。 马车停下来了,外面的小厮探头道:“二小姐,到家了!” 秦念情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手帕捂着脸,扶着小厮的手走下来。 一路哭着从正大门进去,正院里的宾客还在相互吹捧秦显。 见秦念情捂着脸,哭着从他们身边走过,一个个面面相觑,都在问怎么回事。 秦显赶紧过去,关心的道:“我的好女儿,这是怎么回事?谁又欺负你了啊,告诉父亲,父亲替你做主!” 秦念情则哭得更加伤心,抽泣着,“父亲,女儿丢了秦国公府的脸,女儿没法活了,让人送一条白绫给女儿吧!呜呜呜……” 这话又引起了在座宾客的一阵阵诧异,都想知道原因,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探听着。 以往,秦念情这般又哭又闹,秦显一定不会当真,反而觉得她聒噪厌烦。 现在他可是国公,且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自然要拿出国公的体面来。 “你仔细说来,究竟怎么回事?”秦显又问道。 秦念情哭着把遮住脸的手帕拿开,原本白嫩娇俏的小脸,如今红肿的不成人样。 在场的宾客也是吓得一阵唏嘘,都在猜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打国公的女儿,还下如此重的手,他们可有好戏看了。 “这,这是谁打的!老夫杀了他!”秦显也气得脸色发青,以前他人微言轻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人敢动他秦家的女儿! 不等秦念情回答,秦李氏就远远地哭着跑过来。 她原是在后院跟那些贵妇说着话,听到丫鬟跑来说自己的女儿被打了脸,就着急跑来了。 “念情,我的女儿啊,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我要跟他拼命……”秦李氏伸出手,颤抖的想碰秦念情的脸,也碰不得! “呜呜,是贺家,女儿看贺家老夫人与大人,不言语一声就走了,以为是我们秦家照顾不周,怠慢了他们,女儿才眼巴巴的赶去赔罪,哪曾想,贺老夫人恼怒女儿未第一时间出来迎接,说女儿不懂规矩,又羞辱女儿,女儿回顶几句,贺大人便动手把女儿打成这般模样!” 秦念情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秦家氏心疼的把女儿搂在怀里,哭着对着秦显道:“国公,我们秦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如若不然,我就去敲登文鼓鸣冤!” 秦李氏没想到贺家还真敢对秦念情动手,那她就新仇旧恨要一并讨回来! 秦显也正有此意,但为了保住他那冠冕堂皇的清流名声,便委屈巴巴地拱了拱手,对着在座的朝廷官员道。 “各位大人,我们秦家的冤屈,你们也都看见了,不是我们抬了身份就仗势欺人,是那贺家欺人太甚!” “秦国公说的在理,我等也都看见了,绝对支持你讨回公道!”站在秦显旁边的一个大人,抬了抬手大声的说道。 多数人也表示支持,秦显拱手一一拜谢。 宴会也都结束,大多数人在慢慢离席。 途中,有人又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那贺家算是完了,竟然敢得罪朝廷新贵!”其中一个大人小声的同情贺家道。 另一个也道:“贺家走到今天也不是好欺负的,秦家毕竟根基不稳,我们还是先边上看看,不要得罪了两边!” “你们可别忘了,那昭阳公主可是从秦家出来的,根基再不稳,身份也高上天了!”又一个大人道。 …… 送走了所有宾客,秦显立马回了书房,写了弹劾的折子,预备第二天一早,带着秦念情一同进宫面圣! 皇上看在秦念白的面上,应该会罚贺家! 他写好,又仔细看了一遍,觉得不满,又要重新提笔写。 这时,书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粉色缎面罗裙,头上戴着两支碧玉金簪,长得精致漂亮的女人,手里的托盘上端着一盏茶进来。 秦显见女人进来,有些慌张的收回目光,赶紧把写好的折子压在书本下面。 “国公,何事令你如此烦恼!”女人放下托盘,过来给秦显捏着肩膀。 “小喜啊,我不是放你出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秦显有些不自在的站起来,退到一边说道。 这女人真是个烫手山芋,让她走又不走,自己又撵不得,谁叫人家是白府的人。 留在身边,又总觉得白将军还在监视着自己,让自己做事说话都很不是滋味。 小喜柔柔的靠了过来,双手搂住秦显的脖子,娇嗔道:“国公,人家可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先前不是很喜欢我吗?怎么,做了国公就不喜了?” 她是白将军养的一个暗人,专门用来送给朝中大臣,刺探消息,原先也在几个大人房中呆过。 像秦显这般真心对她,呵护她的,基本没遇到,多数都是馋她的身子,她到多出了几分真心。 自然,那些人也没有好下场,全被除掉了! 但秦显现在可不敢与她多接触,怕自己稍有不慎,哪句话说错,又得罪了白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把小喜推开,结结巴巴的,“我不敢做谁的挡路石,绝对不会得罪白将军,你在我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还是走吧!” 小喜捂嘴轻笑,“你不要怕,我留下来不是将军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意思!不然,我在就把你与神秘外人见面的事告诉白将军了!”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神秘外人……”秦显脸色一变,赶紧否定道。 他想起来了,何琰来找自己那天,还是被她看见了的,只是何琰等人做了伪装! 小喜又小声的严肃道:“若是府里只有我一个眼线倒还好,可是还有其他人,平时与你跟进跟出的小童,是新来的暗线,将军已经不信任我了,不然怎么会派其他人来,还不让我知道!” 秦显心里一惊,“什么,小童是白白家的眼线!”因为害怕,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汗。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小喜说的是真是假的,也不愿意碰这个女人。 看出秦显的犹豫,小喜直接道:“今天的事,白家那边已经知道,你写折子要弹劾贺家,白家也知道,我猜的不错,不一会儿,白家就会来人,教您怎么做!”说完便出去了 秦显脑子里一片混乱,心中害怕的要紧,浑身有些发抖的站不稳,不得不扶住桌子。 自己还是逃不出被白家支配的命运吗?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外面的小厮就来报,说后院有人要见自己。 他慌慌张张的来到后院,只见一个穿着便装,身体又高又胖的的男子已经坐在石桌上喝着茶了。 “白管家,您怎么来了,失敬失敬啊!”秦显拱手笑着说道。 “秦国公,您发达了也别忘记老朋友啊,在白家,我可没少提点你,怎么搬进国公府也不给我发一张帖子啊,贺礼,我还是给得起的!” 白管家放下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显,阴阳怪气的说道。 秦显依旧笑着赔罪,心中却厌恶至极,他堂堂一个国公宴请百官,怎么会请一个奴才来作陪,不是让自己颜面扫地吗? 白管家也不敢耽误事,直接道:“听说二小姐被贺家羞辱了,皇上日理万机,那有功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自己办了吧,报官,拿人下牢狱,先给贺家点苦头吃,然后在找机会禀告皇上就是了!” 。 第二百一十二章暗人血雨 秦显愣住了,虽然自己很想教训贺家,但也知道,贺宇是四品朝廷大臣,轻易动不得! “这,这还是让皇上定夺……”秦显有些慌张的道。 “碰!”白管家一掌就把石桌劈成两半,脸上的横肉抖动起来,凶狠的眼神盯的秦显害怕无比。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今天的一切荣华富贵,是白家给你的,你不听话,白家也能随时拿回来!”白管家恶狠狠的说道。 秦显已经吓的脸色煞白,无法动弹了,生怕被白管家一掌打死! 半晌,他才擦了擦汗,害怕道:“我照做就是……” 白管家又笑着过来,给他拉了拉衣服,整理了衣领子,满意的大笑一声,带着两个人从后门出去了。 这会儿,秦李氏找过来了,她在后院走廊上遇到那个狐狸精,要来问秦显怎么回事! “夫君,那个狐狸精是白家的细作,你不是知道了吗?怎么还让她住在国公府?” “你够了,我们都快成了白家的奴才了!”秦显心里一酸,委屈的抱头痛哭起来。 “你是说……”秦李氏好像是知道了什么,脸色一阵阵发白。 就在夫妻二人不知如何办事儿,小喜妖娆的走过来,温和的道:“两位与其在这里愁苦着,还不如想想法子,如何渡过此劫?” “你个贱人,闭嘴!”秦李氏气忘记了她的身份,直接站起来怒骂道。 小喜并不恼怒秦李氏骂她,看了一眼被劈成两半的石桌,知道事成了一半。 这些人根本没有尝过走投无路,随意任人拿捏的滋味,只有尝过了,才好驾驭! 秦显见她轻松的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便试探着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喜笑着站起来,缓缓开口道: “想要两边不得罪,就要两边做好人罢,你先去府衙告了状,让衙役去贺家拿人下狱,然后再进宫禀告皇后娘娘,娘娘自有论断,到时候,你照做就是,皇上若怪罪下来,自有皇后为你担着!” 秦显转念一想,是个好法子,如此,就不怕皇上怪罪了! 他赶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瞬间又神气起来,背着手道:“嗯,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一旁的秦李氏不悦了,她家夫君先前还一副斗败的公鸡,那贱人随口说两句,人就活络起来了! “夫君,你别听这贱人的话,当心她有什么奸计!”她过来挽着秦显的手臂,担忧的道。 “你懂什么?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秦显冷冷说道。 小喜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走了过来,这个蠢女人,迟早会坏了自己的大事,她突然手一抬,秦李氏就摔到了一旁。 她语气冰冷无比道:“想让我帮忙,就把这个女人看好了,别让她三天两头的跳出来,要是是吵着我了,可就不小心把她杀了!” “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疯婆子,您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秦显慌张的又道:“来人还,不赶紧把夫人扶回房里,好好看着!” 在秦李氏看来,秦显包庇了那贱人,又哭又闹的被下人拉下去了。 —— 官府接到秦显的报案,居然二话不说,便叫了一队人马跑到贺家去。 贺宇像是早就料到一样,早早的就在门口搬了把椅子,坐下等着。 见到官府的人拖着囚车,朝这边来,他有些动容的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哼,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过这一劫!” 带头的衙役纵身下马,其衙役冲过去将贺宇团团围起来。 带头衙役走过来道:“贺大人好,小的王三多有得罪了,希望你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 “本官乃朝廷四品大员工部侍郎,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来到贺家抓人,皇上圣旨何在?”贺宇抬手对着东方拱了拱手,愤恨不已的怒声呵斥道。 带头的衙役王三冷笑一声,把刀放回刀鞘里,走了过来,撇嘴道:“您得罪了什么人,心里不清楚吗?赶紧走吧,不要逼我们哥几个动手!” 只要上头下了命令,管你是几品要员,也一样捉拿入牢狱,过后的事便不归他们管了。 “是秦国公家递的案子吧!”贺宇捏紧了拳头,脸上冰冷无比的问道。 “都知道了,还问个什么劲啊,别浪费时间啦,你们几个把他先上锁链!”王三不耐烦地摆手吩咐道。 几个衙役十分利索的将贺宇的双手用铁链锁套住,贺宇想要挣扎,也拗不过。 他以为只把自己抓了去,心中也不害怕,只要皇上还在,总能讨个说法,秦家不能一手遮天! 直到听见王三又大喝一声,“赶紧去敲门,把那贺家老夫人也一并带走!” 贺宇着急了,他就是为了防止连累母亲,所以一早便在这坐着等! “你们干什么?打人的是我,与我母亲何干?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贺宇挣扎的过来,大声质问道。 王三一把将他推翻在地上,又狠狠踢了两脚,啐了一口吐沫,骂道:“什么狗东西,都上了铁链锁了还这般嚣张,老子既然来拿人,拿谁那就是老子说了算,你想要讨要说法,自己亲自到皇上面前去!” 贺宇被打的脸色苍白,面部痛苦,躺在地上难以动弹,又被人狠狠的拖起来,站到一旁。 王三抱着手,鄙夷的看着他,很是得意,自己可是新上任的府尹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胆子也比寻常前几任捕头要大一些。 而这位府尹又是白将军一手提上来的副将,朝中大臣哪一个不给他们面子! 而前去敲门的衙役,敲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开,王三直接命令他们撞门。 府里里的下人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外面的人闯进来,将她们一砍杀了! 他们上回可是听说了,永侯府差点被人灭了全府性命! 几个胆子小的,只好跑去佛堂找贺老夫人。 此时,贺家后院的佛堂紧闭着门,贺老夫人一袭素衣,跪在菩萨面前,手里捏着佛珠,喃喃地念着经。 她只求菩萨哪怕要了自己的命数,也要保证贺家安然无恙,自己愿意三天不进水米,以表敬意!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焦急的敲门声,“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官府的人来撞门了!” 她心中一惊,眼睛哗啦一下睁开,手里的佛珠也断了细绳子,吧嗒吧嗒的掉地上,四处弹去。 腿脚发软的爬起来,赶紧去打开门,只见来敲门的小丫头急得脸色发白,气喘吁吁。 贺老夫人惊慌道:“你赶快去找公子,带着他从后门逃出去,不要回来!” 她知道是秦国公家告了状,是要来拿他们入狱治罪呀,只要自己一律将罪责承担了,儿子就还有条活路! “老夫人,公子在门外!”丫鬟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贺老夫人也吓得愣在了原地,随即用手帕捂着脸,边哭边往外跑,“我的儿啊,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 她刚来到前院,大门就被咣当一声撞开了,外面冲进来十多个衙役。 “您就是贺老夫人吧,小的给您请安了!锁上!”王三一进来,看到一脸慌张恐惧的贺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 几个衙役冲上去,也将贺老夫人锁了起来,拖到外面,下令府中所有人不得外出,否则杀无赦。 又将贺家大门上了封条,贴了告示,才把贺宇母子二人推上了囚车,从大街上风光路过。 街上的百姓纷纷围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人看了告示,奔走相告。 有人又开始骂起秦家,狗仗人势,得道升天,罔顾律法,草菅人命,骂着骂着,也就牵扯到了当朝新贵昭阳公主! 另一边,一个戴着斗篷的女子,身手十分矫健的跳上了白府的围墙,来到后院的书房门口! 女子拱手躬身道:“暗人血雨拜见主人!” “进来!”里面的人缓缓开口道。 血雨看了看左右,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 白将军坐在案前,看着一些信件,眼中神采奕奕,满意摸着胡须点点头。 “凡儿刚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事已经办妥,他明日就到京城了,希望你也是给我带好消息来,别坏了我的兴致!”白将军瞥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口中冷冷道。 女子将头上的斗篷拿下来,正是在秦家的小喜,她单膝下跪,眼神犀利道:“禀告主人,血雨已经取得了秦显的信任,他已经进宫去,要将此事禀告皇后娘娘,贺家也已经抓入地牢!” 白将军满意的站起来,眯着眼睛,嘴上带着笑意,背着手走过来,“你办事从未让我失望,好的很!”说着,拉起血雨的手,亲了一口,呵呵笑着。 血雨立马领会到其意思,眼中的犀利多了几丝恨意与怒气,她捏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随即又很快放松。 然后伸手将斗篷解下来,脱去黑色衣衫,什么也不留。 白将军打量着她,像打量着自己的一副满意作品一般,眼中除了欲望,尽是贪婪。 她乖巧熟练的替白将军宽衣解带…… “将军,我什么时候可以见我姐姐!”她小心翼翼的问。 第二百一十三章奸细郑袖 等我大事成了,马上安排你们姐妹俩见面,到时会给你们一笔不错的安置费,送你们远离朝廷,过(ri)子嫁人都行!”白将军点头,十分郑重的承诺。 血雨闭眼承受羞辱,只要找到姐姐,她们就可以回故乡生活,不用再受他人欺辱! …… 京郊城外三十里处的密林深处,一个破败的山神庙被修缮完好,莫名山神庙周围站着一些农民打扮的守卫。 庙中大厅,一(shēn)樵夫打扮,胡子拉碴的何琰正在与几个农夫打扮的将军查看京郊布防图。 “这几处重要的布防,主将全部被白家所替换,我们所安排的人全部被降了职,不是降成副将就是更低的位置,有的甚至成了普通兵甲!” 何琰神色凝重地指着石桌上有些破损的地图说道。 一旁听着的林将军,一脸气愤的怒哼道:“哼,这个白面老狐狸,以为可以一手遮天了,我定要亲自活拿了他,将他绳之以法!” 何琰站直(shēn)体,拍了拍林将军的肩膀,示意他平息怒火,然后背着手踱了几步,转过(shēn)来平静道。 “如果能拿到老狐狸手里的兵符,无论他替换多少大将,给自己安插多少帮手都不在话下,因为兵只认兵符不认主将!” 但现在的难点在于,如何拿到白老狐狸手里的兵符! 何琰这几(ri)都在研究这件事,想来想去,只有冒险一试,便是只(shēn)进入白府去偷取兵符。 此计若败,便会影响大计,乃至功亏一篑。 旁边的几个将军也若有所思,这无疑是火中取栗,成功几率微乎其微! 这时,一个农夫打扮的侍从走进来,对何琰道:“侯爷,在城中刺探(qing)报的探子回来了,在偏房等着您。” 何琰嗯了一声,让侍从先出去,又招呼了在场的将军们先看地图,他也紧跟着出去了。 通过探子,何琰得知秦家又遭人利用,居然把四品大臣全家捉拿入狱,还要去禀告皇后处事! 何琰眉头紧锁,白家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想必白老狐狸也是知道皇后记恨秦念白。 这件事被皇后一插手,(xing)质又完全变了,不仅白家撇的干干净净,秦念白也会因此惹祸上(shēn)。 “念白就算为公主,也无权无势,白家处心积虑的害她,目的何在?”何琰十分疑惑的喃喃自语道。 他觉得事有蹊跷,需要回京城一趟,去见着太子,好商议此事! 他交代好一切,就骑上马,一路狂奔进城去,先是按照路线拐进了狭长的巷子里,敲了敲一间破旧的院子的房门,跟里头人对了暗语,才得进去。 “侯爷,最近风声紧着呢,(diàn)下说你若无事,千万不可贸然进城来!”一路引他进来的下属忧心忡忡的道。 “我有重要的事要见太子(diàn)下,你赶快去通报一声,让他今晚便来见我!”何琰走进堂厅,把头上的斗笠拿下来,满脸凝重的道。 下属也只拱了拱手,便退了出去。 夜里,太子穿着黑色斗篷,与何琰见了面,说着宫中的一些(qing)况。 “我母后和昭阳之间有些误会,等这件事(qing)完结了,我会亲自调节她们的矛盾,你倒不用担心这个!” 太子如是说道,好像除了秦念白,没有什么能让这个好兄弟不顾一切的回来。 “这件事是跟念白有关,但也跟白家有关,探子没跟你说?”何琰抱着手,歪头道,毕竟这与他母亲有关。 上回他阻止秦念白查下去,怕将皇后扯出来,因此被朝臣以及白李两家拿住太子的把柄,这会也…… 一旁,太子眉头微皱,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参与其中,所以想自行解决之后再告诉何琰,不想他到亲自来了。 太子仰起头,有些怀疑的,或许跟当年的事有关,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母后为何要如此! 他拍了拍何琰的肩膀,努力笑道:“我已经知道了,过后,我会给昭阳一个交代,你也放心,我已经挑选了(jin)卫军里的高手一直贴(shēn)保护她!” 何琰听他第一次没有用本宫自称,而是用对等的我字,说明太子已经认下了皇后所犯的错。 便也平静的拱手道:“多谢太子,只是,我想多留一天,进宫见见她跟孩子!” “嗯,我去安排!”太子笑着点头道。 何琰嗯一声,他了解秦念白的(xing)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上次让她忍了,这次又叫她忍,恐怕她已经做不到了! 毕竟,她已经在秦家忍了十多年,后来嫁给自己也过的不顺遂,(ri)子过的磕磕碰碰,自己又常不在家,才让她不得不为自己筹谋! 想到此处,他心中又是一阵自责!大事尘埃落定后,自己会亲自为她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凤凰宫内,秦念白一袭简谱的素色内衬,正伏在案前查看上会太后中毒的一些证据。 虽说,何琰已经相告,背后人是皇后,但自己也不能空口无凭的去申冤吧。 她也有些担心,此事已经过去五天了,不知道太后的病如何了! 现在,整个皇宫上下都以为,自己就是下毒谋害太后的凶手,只怕连皇上与太后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原先自己与她差点鱼死网破! 她脑子一团乱,来到已经熟睡的平安(shēn)边,轻轻拍着他,叹息道:“平安啊,你爹爹怎么还不来看我们啊,娘亲真后悔认了这个(shēn)份,现在的处境还不如永侯府呢,在哪儿,最起码全是我们自己的人,都护着我们!” 也不知道何琰怎么样了,白家有没有察觉他回来了。 还有小清的伤,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半月了,二坤陪着她,应该没事吧! 一样想一点,让秦念白夜不能寐,中间,伺候的宫女嬷嬷也来劝过几回,都被她给回绝了,就这样一夜坐到天明! 看孩子还睡着,她叫来(ru)母与宫女照看着,自己就先回屋去,今天想去看看太后。 她刚来到内室,就一眼瞥见一个偷偷摸摸的宫女在小心翼翼的翻着自己书架上的东西! 自己早就吩咐下去过,任何人,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踏入自己的内室半步! 内室分为两部分,卧室与书房为左右,中间为正门,所以秦念白一来,就看个正着。 那宫女像是个老手,故意开着门,连书架上的夹层的打开了,跟不用说其他隐秘角落。 “是她!”秦念白吃惊无比,从(shēn)影便可看出,这个宫女就是凤凰宫的大宫女郑袖! 皇后亲自为自己挑,又亲自送来的宫女! 想来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冒险来找寻! 可惜她要找的东西自己随(shēn)携带着,翻个底朝天也别想见着。 眼看她也找的差不多了,秦念白就后退几步,然后故意放重脚步,还咳嗽了几声。 当秦念白进来时,郑袖已经乖乖的站在一旁,几盏灯已经点好,架子上放着洗漱用具跟一盆水,桌上是清口的清凉茶与几盘精致的点心。 “你可知罪?”秦念白故意道。就是想是试探一下,这个郑袖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 毕竟这是一个(jiān)细,心思可比一般人强多了,自己也怕落下什么蛛丝马迹,被她发现而不自知! 郑袖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端着手行礼,语气平缓道:“奴婢是按规矩进来伺候,一时忘了通报,是怕惊扰了(diàn)下,请(diàn)下责罚!” 她心中也有些打鼓,不确定秦念白有没有发现自己翻找东西,但面上与平常无异。 秦念白面无表(qing)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清凉茶簌了簌口,又喝一杯温(rè)茶水。 这个郑袖是不能留在凤凰宫,得找个机会将她送走,如果此时贬她出去,皇后那边一定会在有动作,说不定还会重新安插眼线进来。 “你起来吧,以后不要再犯就是了!”秦念白缓缓开口道。 郑袖有些惊讶,刚刚看公主的模样,分明不会就此作罢,居然就这么放过自己,看来也不过是个纸老虎,皇后(diàn)下多虑了了。 她站起来,服侍秦念白洗脸,梳头,动作轻柔顺畅。 秦念白看着铜镜中仔仔细细为自己梳头的郑袖,心中堵的慌,便道:“你以后管好宫中大小事就行,不用进来贴(shēn)伺候本宫!” “(diàn)下,可是奴婢做错了事?”郑袖装作一副害怕慌张的模样,跪下低头说道。 秦念白示意她起来,笑道:“你别误会,本宫是个念旧的人,原先府里自有贴(shēn)伺候的,如今换了人,以为能慢慢习惯,不想越来越念旧人了,府里的过几天就回进宫来,现在也好让你知道,免得时候到了在知会你,又让你难做,也会让其他宫人看低了你!” 她说的合(qing)合理,处处为郑袖考虑,郑袖原本还想拿皇后来压她,让她不能撵自己出内房。 这话一出,郑袖也一时半会找不到理由留下来,只能等请示了皇后在做安排。 她便答了一声是,站起来继续为秦念白梳头。 秦念白只让她插了两根碧玉白银簪子,发髻中间戴一朵水蓝色绒花。 到更衣时,又只选了一件颜色素净的蓝白缎面罗裙,外搭湛蓝外衣,妆容也朴素。 她本就一夜未眠,加上这(shēn)打扮,更显的憔悴病态。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一十四章割血入药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此(shēn)装扮,也最适合去见太后,她拉了拉衣衫,对着郑袖摆手道:“你下去吧,有事我自然会唤你!” 郑袖躬(shēn)行礼,退了下去。 秦念白又下去叫宫里的守卫军去平安的寝(diàn)门口守着,自己才放心的带着两个宫女去了太医院。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你主动出击,首先要抓住太后的心,至于父皇嘛,只能慢慢来。 毕竟帝王生(xing)多疑,加上他(shēn)边还有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diàn)下,还不知原由的怨恨自己。 如果皇上真的(ài)自己母亲多过江山,自己的母亲苏芙蕖也不会冤死! 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已经来到了大医院。 太医刘洪早早的便上了岗,准备着药材,见公主(diàn)下进来,他赶紧迎上去。 “(diàn)下,您这是……”看到秦念白满脸憔悴,顶着黑眼圈,刘洪担忧的问道。 二人一路进来,太医院除了值早班的宫女太监在洒扫,其他太医还没上岗。 来到正堂,秦念白坐定后,道:“您怎么知道我今(ri)会来?” 刘太医点头,认真道:“微臣知道(diàn)下不会坐以待毙,从那天相见后,便(ri)(ri)早来,生怕错过(diàn)下!” 他已经想好,要追随朝阳(diàn)下,秦念白那天一个人独战白将军与李宰辅两尊大佛,智谋运筹帷幄,胆识与气势更是世间少有,若是男儿,定是个封侯拜相的。 如今又贵为公主,皇上的心尖宠儿,更是不得了,如若不然,皇上也不会认定是她下毒后,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念白看着他恭恭敬敬的样子,也猜到了大半,在这皇宫讨生活的,无论是奴才还是主子,都有些见识。 看来刘太医是可塑之材,她也打算收为己用,但还要仔细考察一番。 她微笑着便道:“刘太医知道本宫要来,想必你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刘太医点头,赶紧将一旁的药箱拿上来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来,递给她道: “回(diàn)下,这是臣一早就准备好的补气丹,里面包含了好几种珍贵的药材,太后的毒也清的差不多了,只要在吃上这枚补气丹便可痊愈!” 秦念白嗯了一声,打开那小盒子露出拇指大小的褐色丹药,她伸出食指与拇指,轻轻拿捏起来。 左右端详过后,她又将丹药放回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明,直接问道:“这丹药要加上人血,不会影响其功效吧?” 刘太医一愣,看秦念白的眼神又多了几丝敬佩,他以为自己已经准备万全,不想秦念白一句话,便可起到定乾坤的作用。 “是有这么个传说,与血亲之血入药,可除百病!”刘太医赶紧道。 “那就等一会儿人来齐了,你再当众劝阻我割血入药,我也会当众割血入药!”秦念白语气平缓的说道。 她也知道,宫中不乏这些伎俩,但能在太后头上动土的,几乎没有人敢! 所以,自己此举一定要稳妥,不能有丝毫的做作与谄媚讨好! 半个多时辰过去,太医院的太医差不多都来齐了。 刘太医故意先从屋内急匆匆的出来,秦念白在后面一路追着。 “请(diàn)下三思,这只是传说,根本就无从考据,微臣实在不敢伤(diàn)下分毫!”刘太医故意一边出来一边着脸道。 秦念白则一脸坚定,语气急切的追着他道:“无论真假,本宫都要一试,只要太后无虞,别说是本宫的血,就是割(rou)入药,本宫也甘愿!” 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追赶着,一旁的太医们也听出了要点,但都不敢出言,只是在秦念白路过(shēn)边时低头行礼。 “大胆刘洪,给本宫站住!”秦念白故意冷着脸发怒道。 刘洪才故意害怕的跪下来,“(diàn)下,这是民间偏方,您贵为金枝玉叶,不可尝试!” “什么偏方,本宫只是没睡好,向你讨些安神汤罢了,各位太医,可听见本宫的话了!”秦念白故意放大了声音,语气冰冷的道。 其他太医齐刷刷的跪下来,一同答了一声是。 秦念白才示意刘洪跟随她一同进入内室。 她拿出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滴在杯子里。 刘洪替她包扎好,又拿银针蘸了些鲜血,插入丹药中,反复几次,完毕后,他拱手道:“(diàn)下,已经完成了!” “嗯,你送去寿康宫吧,记住,一定要百般推脱,此事与本宫无关,实在遮不住,就直接供出本宫来!本宫等你的好消息!”秦念白站起来看了一眼装好的丹药,若有所思的说道。 刘洪不解,问道:“(diàn)下,这是何故?您不去怎么能成事,若是太后发现不了,岂不是白白费了您一番心思吗?若是太后怪罪……” “你在宫中多年,像这样讨好的苦(rou)计,应该也见过不少吧,太后老持沉重,耳聪目明,我的这点心思,她当然看得出来,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你不妨请雨姑姑相助!”秦念白缓缓的开口说。 她知道,雨姑姑与刘洪是有些交(qing)的,刘洪既然要入自己的阵营,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刘洪对她的敬佩之(qing)越加深了,二人一同从太医院出来,分开而行。 秦念白回到凤凰宫,刘洪去了寿康宫。 此时,寿康宫内(diàn),左右都是服侍的宫女,女医,片刻不离的看护着(chuáng)上午睡的太后。 外面当值的宫女进来,对着雨姑姑耳边小声的,“雨姑姑,刘太医来了。” 雨姑姑嗯了一声,示意宫女先出去,又偷偷撇了一眼睡着的太后,也轻轻退了出去。 她直接来到偏(diàn),刘洪早已经等候多时。 见她进来,赶紧站起来,疑惑道:“雨姑姑,太后的病(qing)已经无大碍了,为何还这般严谨?” 毕竟他一进来就看见多个女医太医四处忙活,难道是太后不信任自己的医术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雨姑姑看了看外面,吩咐伺候的宫女出去,才坐下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也只告诉我一人,虽说是昭阳公主送来的东西,也不排除,寿康宫中有(jiān)细!” 刘洪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难怪如此严肃,如此,对公主(diàn)下的处境是大大有利! “这是清凉丹,是补气的良药,里面还有一味(diàn)下的良苦用心,姑姑也曾是那位贵人的贴(shēn),请姑姑看在那位的份上……” 刘洪把装着丹药的精致小盒递给雨姑姑,小心翼翼的说道。 雨姑姑接过小盒,郑重的点点头,那位对她恩同再造,她自然会帮(diàn)下! 二人商量一致后,一同来到太后寝宫。 这会儿,女医正在给太后捏着手腕,太后半睡半醒着。 “太后,刘太医来了,给您带来补气血的丹药,您……”雨姑姑伏在太后窗前,小声的询问。 太后微微睁开眼,一旁的宫女赶紧将她扶着,往(shēn)下垫两个厚厚的枕头,让她依靠在(chuáng)头。 “这些天,哀家嘴里的各种药就没停过,皇后与各宫娘娘,来一次送来一堆丹药,哀家都怕了,还是昭阳这丫头懂事,没送药来让哀家发苦,先放着吧!” 太后语气温和,面容慵懒点点说道,时不时撇一眼底下伺候的那些人。 雨姑姑与刘洪听来,心中有些惊慌,太后这是故意提昭阳公主,看来今天的事有些难办啊! “是!”雨姑姑如是道。 亲自把药放在一旁的小柜中,锁了起来。 刘洪又过来给太后把了把脉,因为事先得到雨姑姑的提点,他只说了好好休养,便下去写药方了。 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雨姑姑,眼神示意她,把事交给她了。 雨姑姑轻微点了一下头。 这时候,外面煎药的医女用托盘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跪下道:“太后娘娘,该喝药了。” 太后依旧闭目养神,并没有搭理医女。 雨姑姑摆手让医女先出去,自己端着药过来,小声的,“太后……” “嗯,不喝了,嘴里的苦劲还在呢,对了,那个刘太医不是送来什么补气丹吗?吃它就行了,其他药,明天在说!”太后起了起(shēn),有气无力的抬起手说道。 雨姑姑心中一阵惊喜,还以为公主的事要耽搁了,她赶紧把手里的药让人端出去。 仔仔细细的亲自打开那小柜子,从里头拿出个精致的小盒子来,恭恭敬敬的递到太后跟前打开。 “听刘太医说这药配置极其复杂,用的都是十分珍稀的药材,只是……”雨姑姑说着,故意犹豫道。 太后抬了抬眼皮,示意她继续说。 她又看了看周围的医女与宫女,摆出一副难为(qing)的模样,然后故意道:“奴婢也只是听说,昭阳公主(diàn)下私下与刘太医有些交(qing),您又是吃了公主送来的糕点才……” 这声音不大声也不小声,刚好让整个屋子里面的人听个正着。 “量她也没那个胆子,敢下第二次毒!”太后冷着脸,语气有些不悦的道。 雨姑姑点了点头,再次担忧的说道: “刘太医想必也没这个胆子,但不得不防着些,奴婢还是找外头的张太医来看看,如此稳妥些,也怕冤枉了昭阳(diàn)下。”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一十五章太后计中计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去做就是了。 雨姑姑便马上差人,去把外头给太后煎药的张太医喊了进来。 张太医是皇后那边的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两天前才来寿康宫伺候的。 他目前为止还没有达到太后的脉搏,所以皇后那边也一直迟迟没有去回话,这会儿,雨姑姑突然将他叫进去,他反倒松了一口气。 “微臣张山拜见太后,太后康安!”张三恭恭敬敬的道。 “起来吧,这两日多谢张太医的照顾,哀家好多了!你去验验那药丸!”太后语气平缓地说道,中气也足了很多。 她同样疑惑,这个刘洪私底下到底跟自己的孙女有多少交情,会为着她冒如此大的险。 张开从雨姑姑手里接过丹药,现是放在鼻中闻了闻,有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神情谨慎,眉毛紧皱,这一枚清凉补气丹不假,但怎么会有血腥味,又用银针探了探,确诊无毒,他便跪下来道。 “回太后娘娘,这是一枚清凉补气丹,用银针查验,无毒,但不知为何,这清凉丹内却有股血腥味!臣断不出!” 太后听完此言,眯起眼睛,身体也坐了起来,脸上看不出喜怒,却冷漠的让人不寒而栗! “把太医刘洪给哀家喊进来!”太后突然开口冷酷的道,她绝不允许宫中出现这等事! 雨姑姑赶紧点头,招手让人去喊刘太医。 她心中是一阵颤栗,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原本还等着张太医进来,查验药无毒之后,她便借机说是公主殿下亲自参与制作的。 然后趁机揪出躲藏在寿康宫的内奸,以此找到幕后主使,也能洗清公主殿下的罪责!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领着刘太医进来。 刘太医还以为雨姑姑已经将事办成,招他进来问事由,便可传唤公主殿下。 不想,一进来便看到张太医跪在地上,桌上放着的正是那枚注入了殿下鲜血的清凉丹。 整个寝殿气氛严肃,在场的宫女太监,害怕的低着头站在一旁! 刘太医预感事情不对,他眼睛看向了雨姑姑,雨姑姑也低着头,不与他交流。 “微臣太医院刘洪,拜见太后,太后康安!”刘洪跪下来,拜礼道。 太后抬眼,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将桌上的那枚丹药连着盒子,直接砸在刘洪头上,冷哼道: “听说你私底下与朝阳交情不错,这枚丹药也是她托你带来的吧,你今天不实话实说,哀家不会饶你!” 刘洪吓的一哆嗦,赶紧道:“微臣原先是与还是永侯夫人的昭阳殿下,打过几次照面,今天一大早,殿下便在太医院等着微臣,求微臣把这枚丹药交给太后,太医院上上下下可能是看见听见了的,随即殿下又下令封了口,说是怕太后知道是她送的,便不肯吃!” 刘洪一口气说完,让一旁本就惊慌无比的雨姑姑更是雪上加霜,如此一来,不是让太后更加愤怒,公主的处境更加危险! “太后……”雨姑姑惊慌地跪了下来,想要求情。 太后看出了她的心思,冷着脸道:“派几个人去把朝阳喊来,切记,不要惊动皇上,哀家要好好问问她的罪!” 太后已经下了决定,雨姑姑也不敢再说什么,此刻越替昭阳殿下求情,太后反而越动怒,只会觉得殿下收买人心,触碰她的底线。 在整个寝殿闹得沸沸扬扬时,角落的一个小宫女,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突然低着头退了出去。 而雨姑姑早就让人将殿内伺候的人数看得死死的,马上便有人来与姑姑耳边小声说,角落里的一个小宫女退出去了。 雨姑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对着太后点了点头,马上叫人跟着一同出去追踪那名宫女了。 只见那宫女出了寿康宫,一直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 在太和殿那边,又住着多位妃嫔娘娘,最要紧的是,玉兰宫与凤霞宫也在这个方向! 那名宫女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跟踪她,步伐走得越来越急切。 雨姑姑也看事情不妙,直接让人冲上去,将她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姑姑,奴婢是碧荷啊,不知奴婢做错何事?”被捆起来的碧荷,浑身发抖,一脸害怕地说道。 雨姑姑冷笑一声,“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朝阳公主进宫那日,皇后送来寿康宫伺候的人吧,你这是要回凤霞宫?把她押回去!” 回到寿康宫后,雨姑姑第一时间去告诉太后,人抓到了。 太后只问了一句,是不是凤霞宫的,雨姑姑点头后,她重重的叹息一声,道:“昭阳应该也快到了,你亲自去凤霞宫一趟,就说,昭阳窜通太医刘洪,在哀家的丹药里动手脚,让她过来一趟!” “恕奴婢多嘴,这事不知会皇上一声吗?” 雨姑姑犹犹豫豫的说道,很显然,她一开始没看出太后的心思,除了抓内奸,太后这是要当众还昭阳殿下清白! 难道太后一早就知道到下毒者并不是朝阳殿下,那她为何不直接说出来呢? “这不用我们操心了,凤霞宫那边的人比较勤快,他们自然会去请皇帝!”太后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另一头,秦念白正坐在大厅内喝茶吃点心,寿康宫人刚进来,她便站起来道:“劳烦几位姐姐亲自来请,走吧!” 几位宫女着实吓了一跳,她们毕竟只是奴才,被公主殿下一叫姐姐,吓得慌忙跪倒在地上。 “殿下恕罪,奴婢们不敢!”几宫女异口同声的低头道。 秦念白笑着将她们扶了起来,“请起,本宫看来,你们都是皇祖母身边服侍的人,叫一声姐姐也是当得起!” 几个宫女心中一暖,脸上对秦念白也满是敬佩之意。 她们那也只是外面伺候的,并不知道实情,其中一个宫女便好心地提醒她。 “殿下,奴婢们也只是接到雨姑姑的命令,将您请到寿康宫,不过,好是像太后动怒了,您一会儿过去的时候看着点!” 秦念白故作疑惑,点了点头,一路跟着宫女来到寿康宫。 寿康宫还像她刚走的那天,十分严肃,来到寝殿门口,又发现原先守门的宫女太监都不在了,反而来了一队禁卫军。 禁卫军见她过来,便把门打开,站到了两边。 秦念白面色平静的走了进去,看来一切都在自己料想之中,一会儿要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她进到寝殿内,宫女太监全部被叫出去,只留下雨姑姑,刘洪和另一位太医。 太后偏靠在软榻上,见秦念白进来,她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掩饰了下去。 随即用冷漠的语气,指着桌上沾了些灰尘的丹药,质问道:“刘太医说,你为了哀家,割破了手,将鲜血注入到这药丸之中,可有此事?” 秦念白平静的跪了下来,仰起头,眼中盛满了泪水,呜咽道:“看到祖母中气尚足的责骂孙女,孙女就知足了,什么罪什么罚都认了!” 秦念白的眼泪像是滴进了太后的心中,让她内心的柔软之处一触而发,身体有些发抖,想站起来扶起她。 这孩子也不想想别人往她身上泼了多大的脏水,这脏水足够毁她一生名誉,甚至殃及性命,她却只想着自己的安危。 她忍不住的伸手,想示意秦念白起来,外面就响起了皇上的仪仗。 太后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悸动,长长的呼吸了一下,尽量用发怒的语气道:“这些下作的手段,你以为哀家看不出来吗?你若是想害哀家,你就像上回一样光明正大的来,不必拉些没用的来做垫背!” 太后的声音刚好让进来的皇上与皇后听个正着。 皇上以为太后动怒,要治秦念白的罪,连忙走上去,“母后,请息怒,昭阳年轻不懂事,您不要怪她,是儿臣没有好好教她!” 太后一看皇帝要护秦念白,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笑来,嘴上却冷声道:“皇帝这些天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哀家还以为你忘记了呢,怎么,前朝事不忙,眼巴巴的赶来了?” “母后,儿臣这几日一直在寻找折中的方法,生怕伤害到您跟昭阳!”皇上愣了愣,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种事,他根本不敢公开出去与任何大臣讨论,只好一人琢磨。 皇后也赶紧上前,一副温柔体贴的做派,“是啊母后,昭阳还小,以后儿臣也会细心教导,以防她走了弯路,丢了皇家颜面!” 秦念白听着皇后的话,心中却一阵冷笑,她一字一句都在说,自己走了弯路,丢了皇家的颜面! 太后有些心疼的看了秦念白一眼,好在这孩子不像她母亲那般单纯,要不然也不会想到割血入药,又不主动讨好的计策! 只是她还太嫩,始终斗不过树大根生,满腹计谋的皇后! “行了,那就先不说这个,既然你们两个一起来啦,便省得我一遍遍让人去请!”太后别过脸去冷漠的说着,又指着桌上的药,“太医说那药有问题!你们来了也做个见证,免得哀家冤枉了谁!” 第二百一十六章太后做主 “母后息怒,注意身子,昭阳不懂事,也是儿臣失职了!”皇后柔柔的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皇上,故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太后别过脸去,直接不耐烦的道:“行了,现在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你也不要一个劲的为昭阳担什么罪名!” “是是,母后说的在理,来人,过来验一验这丹药!”皇上唯恐太后迁怒皇后,就赶紧道。 一旁站着的张太医走过来,跪下道:“回皇上,微臣已经查验过了,这清凉丹无毒,只是多了一味人血!” 皇上与皇后一听,微微惊讶,不由得看向一旁跪在地上面色平静的秦念白。 “父皇母后不必再盘问太医,那血是儿臣所放!”秦念白抬了抬眼,将袖子挽起来,露出绑着绷带的伤痕。 又继续委屈的挤眼泪,啜泣道:“父皇已经认定祖母的毒是儿臣下的,儿臣无话可说,可儿臣担忧祖母的病情,又听说有这个法子,便私自让刘太医帮忙,并让太医不能说出是儿臣的意思,就怕皇祖母不肯吃!” 惹的太后一阵阵心疼,这傻孩子啊,人家字字珠玑,不想让她好活,现在应该说自己是冤枉的,她才好顺口提出好好彻查此事,还她清白! “昭阳啊,哀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证据确凿,你且说说,毒是不是你下的?你割血入药,是不是要故技重施?”太后探着头,眼中射出精明的光芒,细细地引导着秦念白。 秦念白自然看得出来,只回敬给太后一个安心的眼神。 如果直接说出自己是冤枉的,太后必然为自己做主,但如此一来,就有了太后故意护着自己的嫌疑! 不仅不能让皇上心中疑心消除,反而低看了自己!更何况还有皇后在皇上耳边吹风呢! 如果皇上真能相信自己,当年,自己的母亲便也不会身首异处! 自己准备完全所要做的,便是让皇上太后知道,自己并不稀罕这些荣华富贵,根本没必要对太后下手! 她跪直了身体,吸了口气,面容平静,眼中有些失望的看了看皇上。 或许想到母亲与自己同样的遭遇,被这帝王之家的凉薄所伤,她的泪水也像断线的珍珠般掉落下来。 “皇上皇后不问缘由,匆匆的赶来,是要治臣妇的罪吗?如此,请皇上撤回昭告,放臣妇出宫,与此不相往来便可!” 秦念白故意以臣妇自居,又改了对皇上皇后的称呼,且说得十分决绝!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无比,主殿下这是要与皇宫断了关系吗?也免不得猜测,或是受了冤屈,伤心所致。 而皇上听到这话,心中一震,一时之间,也想到了当年的苏贵妃,或许就像女儿这般求告无门,无助绝望的自戕而死吧。 他赶紧过来扶起秦念白,“昭阳,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朕来当然是替你做主!” 皇后见皇上如此动容,也赶紧抹了抹眼泪过来,一同搀扶着秦念白,“傻孩子,这件事只是一个误会,我与你父皇都没有怪你,你可不能再说这样令你父皇跟我伤心的话了!” 秦念白冷冷的甩开她的手,表面上对自己体贴备至,却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说自己是凶手! “皇后殿下的关怀,臣女受不起!”秦念白语气不悦的道,又转头望向皇上,冷冷的,“看到今日的局面,臣妇已经猜到母亲当年为何会含恨而死!因为表面现象,就判定臣妇有罪,臣妇母亲所受待遇同样如此!” 皇上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他是天子,就算错了也不能认错! 秦念白这番话是挑战他的皇权了,同时心中也有些愧疚 他坐到一旁的高位上,有些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不想失去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又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皇后见状又赶紧过来拉着秦念白,眼中含着泪水,语气略带恳求的,“昭阳,你可不能这样伤害你的父皇啊,他是天子,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你要体谅他,你若是心里受了委屈,你就怪在母后身上,母后给你赔罪!” 她说着,便要低下头来行礼,秦念白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心中一阵冷冷的嘲讽。 “皇后殿下并未做错事,何需道歉,臣妇受不起!” 她以前是看低了皇后,不想,整个后宫最有手段的还是她呀,看来当初她故意装作无计可施,让自己拿主意帮忙对付章贵妃,是拿自己当利剑使! 想到此处,秦念白对她的厌恶之情便更加的深刻。 一旁的皇上见皇后都让步至此了,秦念白还如此怠慢了皇后,心中也有些不悦了! “昭阳,你母后都放下身段了,你见好就收,不要再胡闹了!” 秦念白冷笑,皇后确实放下了身段,还当着太后与众位奴才的面,可惜,她那虚伪的面具自己已经看穿! 也是,像这样母仪天下,又识大体,又百般为他着想的妻子,又有娘家的权利拥护,让皇上没有后顾之忧,皇上又怎么会不怜爱? 可怜自己那含冤而死的母亲,一心在他身上,他却只看表面现象,便认定她有罪! “皇上恕罪,臣妇今天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一个公道!臣妇没有下毒害太后,那日带来的两盘糕点并非只经过臣妇一人之手,您与皇后不调查真相,就给臣妇安这样一个罪名,您们的厚爱,臣妇不接受!” 秦念白再次跪下去,一脸冷漠,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皇上又开始动容,眼中的愧疚多了七八分,秦念白的样子让他想到苏芙蕖,也是这样一脸坚持的要公道! 可是重重证据指明,她就是有罪,自己怒上心头,认为她死不认错,恃宠而骄! 如今秦念白为了公道,连公主之位都不要,他不答应彻查,恐怕真要失去这个女儿了! “起来吧,你既与朕相认,就是朕的昭阳公主,别再以臣妇自居了,除非朕不认了你!”他抬眼看向秦念白,叹息一声道。 皇后见皇上有打算重新彻查此事时,又过来拉着他,一脸焦急,担忧的道: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查,就此作罢了吧,昭阳刚刚进宫,朝堂上的流言蜚语的还在,甚至有人说她是假冒的,是为了何琰才进宫相认,这件事让前朝知道,又要出是非了!” “出了是非,哀家自会担着,这件事,哀家是受害者,听你们说了这么多,也让我这个当事人讲几句吧!” 一旁坐着的太后,一开始的冷眼旁观,以为皇上能向昭阳,现在看来,皇后太过贤德,处处为皇上“着想”! 太后看向秦念白,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秦念白点头,站起来走过去,太后抚摸着她因为愤恨的不平的眉头,关心道:“昭阳,别怕,只要有祖母在,没人敢欺负你!” “祖母!”秦念白突然委屈的扑到太后怀里哭泣。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太后对自己的心,不想,太后一早就知道下毒者不是自己,还苦心安排一出戏,要还自己清白。 想到多年来,她没有受过母亲疼爱,太后的真心相护,让她委屈的情绪爆发出来。 这景象让一旁的皇上皇后看呆了,他们以为太后会动怒,没想到太后居然如此维护秦念白。 而秦念白也毫无规矩的扑到太后怀里哭泣,让他们一时半会看不明白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祖母在呢,马上就为你做主!”太后也忍不住的抹眼泪,拍着秦念白微微颤抖的肩膀。 秦念白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嗯嗯的点了点头。 皇上以为此事皆大欢喜,太后不追究,昭阳也懂感激,还与太后关系如此亲昵,便笑道:“好了,这事闹到这里就结束吧!” 他旁边的皇后,脸色却不太好,她看向秦念白与太后的眼神多了些阴毒,她故意引导皇上治秦念白的罪,却被这老婆子搅和了! “昭阳啊,以后要什么,就跟母后说,可不要再使小性子了,你已经是大人了!”皇后面上温和的说道。 太后却不乐意了,旁人听不出来,她听得出来,冷哼道:“皇后啊,你管理后宫劳累忙碌,精神还是这么好,一遍又一遍提醒皇帝,昭阳的罪责还在!” 这话,让整个寝殿的温度低了几度,这是太后多年来,第一次不给皇后颜面的呵斥。 皇后吓的脸色一变,赶紧跪了下去,拱手大拜,“母后息怒,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也是担心昭阳,一时口不择言,望母后体谅!” “皇后也是好意,母后就原谅她一次!”皇上也站出来道,皇后的话确实并无不妥。 太后冷眼看了二人一眼,又拍了拍秦念白的手背,温和道:“哀家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先去偏殿歇着,晚上把哀家的小曾孙带来,在寿康宫小主几日,哀家久不见他,想着呢!” 秦念白有些疑惑,太后说要为自己做主,却把自己支开,难道她已经知道下毒者是皇后! 但以太后的脾气,都当众呵斥皇后了,为什么还要支开自己! 第二百一十七章贤后的伪善 是,孙女告退!”秦念白点头微笑道。 毕竟陷害自己的人是皇后,关系到朝廷安稳,确实轻易动不得! 难怪何琰传信给自己,要自己暂时忍耐! 秦念白出去后,太后又示意两个太医退下,整个寝(diàn)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太后下慢央央抬了抬眼皮,脸上的冷漠之色也更加凝重,沉稳中带着很辣说道:“你们知道,哀家为什么要把朝阳喊出去?但是哀家不想让她知道后宫的这些丑陋手段,寒了她的心!” 她说着怒气上头,重重地捶了一下柔软的坐垫。 皇上有些不明所以,便问道:“母后的意思是,下毒这事另有其人,并不是昭阳?” 他疑惑,种种证据都指向秦念白,旁人根本没机会下手,寿康宫的每一个奴才都是知根知底的。 如果有人要毒害太后,也不会等到秦念白进宫再做行动! 太后又瞥了一眼低着头的皇后,冷声道:“哀家是上了年纪,但耳聪目明,还不至于糊涂到看不清是非,那个人已经愚蠢至此了吗?她不为自己着想,难道连自己后代的前程都不要了吗?” 太后的话让皇后心下一惊,额头上立马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手脚发抖的厉害! 难道太后知道是自己派人动了手脚?而她的那些话,是警告自己,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太子? 自己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太后会维护秦念白,以为二人从此离了心,自己(ri)后便更好动手。 不到最后,自己绝对不能承认,不然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殃及太子! 而皇上则一头雾水,太后这话意有所指,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皇后,心中也有些怀疑,但想想绝不可能。 “母后,您既然知道了此人,何不揪出来!”皇上向太后求证,以保皇后清白。 “既然不想站出来承认,那哀家只好传证人了,来人,把人带上来!”太后冷喝一声。 外面候着的雨姑姑听到声音,便转向偏(diàn)去把碧荷带了上来。 见雨姑姑押着碧荷推门而入,皇后又一阵心惊胆战,这个奴婢是她先前就训练好,以备不时之需,做事谨慎又机灵,怎么会被抓了? 那奴婢一见这阵仗,大体已经猜到了怎么回事,她害怕的跪在地上,声音发抖的,“奴婢拜见皇上皇后,太后……” “皇后,人已经带来了,你来问吧,哀家乏累了!”太后说着,故意闭上了眼睛。 皇上也以旁观的姿势,想知道这个奴婢到底怎么下毒的。 而碧荷一见要皇后审问自己,便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又磕头又喊冤的道:“皇后(diàn)下,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偷了个懒,雨姑姑就带人跑来捆了奴婢……” 皇后脸色煞白,太后既然把人给抓来了,就证明知道是自己,问与不问都没有意义。 多说一句辩驳的话,自己也会成为众矢之的,为今之计,只能把全部罪责推在这碧荷(shēn)上。 “你为何要对太后下毒,陷害公主,谁派你来的……”皇后故作愤怒的质问道。 “奴婢没有,皇后(diàn)下,救命!”碧荷见皇后不打算救自己,心中又怕又怨,拼命的摇着头。 “你还不肯说,难道真要本宫动刑吗?”皇后怒声道。 碧荷眼中尽是绝望,低着头,“是,是奴婢!” 她不敢把皇后供出来,毕竟她全家的(xing)命都在皇后手里,她只祈求皇后看在往(ri)自己尽心尽力替她做事的份上,不要牵连她的家人! 皇上似乎也来了兴趣,偏着头,一个小小的奴婢,哪有这等本事。 毕竟刚刚皇后那慌张的神(qing),他看在眼里,联想到了太后说的话,不免怀疑(shēn)边这位贤德的皇后。 但又想到皇后为了顾及昭阳的名声,自己中毒也不说,让他内心感到十分的矛盾。 他不等皇后说话,就提前问道:“是谁让你来的?不说,朕不止把你凌迟处死,还要将你满门抄斩!” 碧荷一听到祸及家人,不由自主的看向皇后,她们原先就想好了对策,若是东窗事发,就把事推到玉兰宫头上! “只要皇上皇后饶了奴婢家人,奴婢就供出幕后主使……” 碧荷话未说完,皇后便道:“本宫答应你,你快说就是了!” 皇上微微皱眉,皇后的端庄持重,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奴婢惊的(dàng)然无存,让他心里的疑团更加重了。 随后,碧荷果然把罪责推在玉兰宫(shēn)上,还说起十几天前,秦念白让白淑妃处罚了侍女玉髓的事,增加了可信度。 皇上的神(qing)更加凝重,真件事还真像白淑妃的做派,但碧荷这皇后宫里调教出来的奴婢,如何能为玉兰宫所用? “那就把淑妃喊来,对峙对峙!”皇上轻描淡写地开口道。 皇后与碧荷一慌,脸色变得更加煞白,白家本就把持着朝政,白淑妃受了委屈,白家一定会一查到底,皇后不就露馅了! 她赶紧给碧荷使眼色,碧荷一咬牙,朝着一旁的大红柱子,一头撞上去,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 皇后吓的浑(shēn)发抖,捂住嘴巴,眼睛睁的老大,她本意是让碧荷找机会出去在自戕,不想碧荷居然当场就自戕了! 皇上则立马传召太医过来医治,他隐约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 张太医与刘太医一同进来,二人一个探了探碧荷的鼻息,一个摸着脉搏。 张太医眼角余光悄悄撇了一眼皇后,跪地道:“回皇上,人已经去了……” 刘太医却疑惑,这奴婢的脉搏十分微弱,不仔细的,根本摸不到,张太医却直接说人已经死了! 他刚要禀告此事,就听见皇后慌张的道:“快抬出去,别冲撞了太后!” 外面进来几个太监,把碧荷的尸体抬出去了。 刘太医也没有说出来,明显是皇后不想让这个奴婢活着! “事(qing)都处理干净了吧,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太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示意张刘两位太医出去,寝(diàn)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母后,如今碧荷已经自戕而亡,去找淑妃过来也是死无对证,儿臣只怕会引起白家不满……” 皇后又变成了那个温柔体贴,大局为重的贤后。 “这事虽然诸多蹊跷,但确实不宜惊动白家!”皇上也觉得她的话有理,便对太后请示道。 太后冷漠着脸不说话,眼中的冰冷之色却更加的浓烈,夫妻二人知道,他们的处理显然没有让太后满意。 皇后也知道,太后再这样与自己僵持不下,必然会惹起皇上的怀疑,到时候事(qing)查出来了,自己皇后之位不保,太子之位恐怕也不保! 她赶紧跪下道:“母后,儿臣知错了,没有教好宫人就送来,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危及到您的(xing)命又害了昭阳,儿臣知道错了,儿臣愿意交出皇后册宝!” 皇上似乎也看出了什么,这次没有替皇后求(qing),而是看太后的意思。 太后坐直了(shēn)子,语气平静道:“嗯,你知道就好,那就罚你(jin)足七(ri),进法华(diàn)抄写经书吧!” 皇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答了一声是,又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皇上,退了下去。 “多谢母后为太子着想!”皇上拱手道,他已经猜出,这事跟皇后有关,但又不能治皇后的罪,否则,太子的就岌岌可危了! “你知道就好,好好补偿昭阳,不要让亲骨(rou)离了心!你政务繁忙,去吧!”太后捏着佛珠,平静道。 皇上走后,雨姑姑又带着秦念白过来,见到柱子上的血,她赶紧担心的过去拉着太后的手。 “皇祖母,您没事吧,可吓着了?” “你祖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儿科难能吓着!”太后慈(ài)的拍着秦念白的手背,笑着说道,心中也一阵暖意。 秦念白当然知道这些,再强大的人,也需要(ài)的人关心,皇上(ri)理万机,以朝廷大事为重,皇后虽常来请安,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做做样子罢了! “祖母,您跟我一起去凤凰宫住几(ri)吧,等寿康宫打扫干净,法师来念了经,贴了经书去去晦气,您在回来,这样,我也可安心了!”她笑着道。 太后听了,更加开心的合不拢嘴,她是吃斋念佛的,这些脏东西确实让她不自在,所有人包括皇上,都没在意,只有昭阳提出来,她也不白疼她一场。 她笑着道:“哎呀,只有你想得到这些琐事了,就算哀家不怕这些晦气,也怕冲了你跟小平安!” 秦念白便顺着她的话,道:“小平安一定非常想念曾祖母,我们现在就去吧!” 一旁的雨姑姑也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步撵,笑着道:“(diàn)下,奴婢已经备好轿撵,就等太后了,太后的经书也让人收拾了……” 秦念白点头,二人扶着太后出门,坐上步撵,一路笑声不断的朝着凤凰宫走去。 …… 皇后回到凤霞宫,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她以为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秦念白不知不觉的失踪,是她看低了这(jiàn)人,差点把自己折了! “可恨,苏芙蕖,你已经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送个女儿回来找本宫的晦气!”皇后愤怒的把架子上的白瓷瓶摔在地上。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一十八章皇后再用计 只要秦念白在一天,就有可能发现当年的真相,自己随时随地都不得安稳,连太子也会受连累! 这时,大宫女如素走了进来,行礼道:“(diàn)下,太后被昭阳(diàn)下接去凤凰宫了!” “什么?”皇后心中一惊,腿脚一软,跌坐下去,脸色本就气的发白,这下更加惨白了。 太后知道是她指使碧荷下毒,当年的事,会不会也知道了! “(diàn)下!”如素赶紧把她扶起来。 她伺候皇后多年,皇后如此失态害怕,还是在上次太子被贬的时候。 “不着急,太后如果要说,皇上在时,她就说出来了,不会私底下告诉昭阳的,我要稳住!你去收拾东西,我们搬到法华(diàn)住!” 皇后扶着如素站起来,眼里的目光变得狠辣起来。 如素有些不解,不是只去几天吗?为什么要把东西全都搬过去? “(diàn)下,那您要一直住在法华(diàn)吗?” “皇上已经对本宫起疑了,本宫必须要住在法华(diàn)为太后抄经祈福,以表孝心,一定等皇上来接本宫,这样,他的疑心才可消除!”皇后仰起头来,(xiong)有成竹的说道。 如素点头下去准备,刚到门口外面来报的宫女,在她耳旁小声的说的什么,她便一脸谨慎的道:“把人带到偏(diàn)去,切记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接着,如素又转了回来找皇后,“(diàn)下,秦国公来了,就在门口,说要见您!” 皇后皱眉,是秦国公可是昭阳的养父,有事不去求昭阳,跑来找自己做什么? “你让他先候着,我马上就来!”皇后看着自己一(shēn)的狼狈,便转到内(diàn)去了。 不多时,她又换了一(tào)仪态万千的宫装,让如素把秦显招进来。 秦显穿了一(shēn)便服,十分低调,对皇后行跪拜礼道:“微臣秦显拜见皇后(diàn)下!” “您如今已经贵为秦国公了,不用再自称微臣,况且,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来人啊,还不快给秦国功赐坐,看茶水点心!” 后后又摆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十分温和的说道。 秦显听来,心中的得意之劲又提高了不少,皇后都亲自说了,他们是一家人,皇后是何许人也。 想来自己的(shēn)份之高,可不是那些低(jiàn)的下臣可能相比的。 他赶紧道:“是是是,也算一家人,但微臣毕竟是臣下,往后后还要仰仗皇后(diàn)下!”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什么仰仗不仰仗的了!”皇后一边笑着说,一边喝着茶水。 心中却对着秦显鄙夷无比,他算是一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靠着养护公主有功,封的一个闲散国公,与那些凭着自己本事挣来的国公相比,简直为人所不齿。 秦显却不曾理会这层意思,反而胆子也大了不少,开始坐直了(shēn)体,装模作样的端起茶水品了品。 “(diàn)下说得在理,那老臣就实话实说!” 秦显顿了顿,开始苦着脸道:“老臣昨天办乔迁之喜,请了朝中大臣贵胄,工部侍郎贺宇原与老臣乃是岳家,说来惭愧,老成原先的(shēn)份地位低下,小女在贺家只得了妾室的名分,如今皇上抬举秦家,要贺家将小女扶正,乃是一件大喜事,不曾想,贺侍郎认为这是极大耻辱,不肯来席,小女为表孝心,亲自去请人,却被贺侍郎掌掴,脸都肿的不成样子了,满堂宾客也全都瞧见了!” 秦显一口气将事(qing)的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皇后面上依然平静,心中却冷笑,秦国公明显是来找自己为他女儿做主的,但这种事(qing)他不应该去找朝阳吗? 看来这秦显与朝阳的关系不和谐啊,如此,自己便可利用一番,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片子。 “令(ài)也算是昭阳的妹子,(shēn)份也算得上郡主之躯,贺家做的确实过分了,昭阳知道吗?” 皇后撇了一眼秦显,平静的问道。 秦显一听,以为皇后不管这件事(qing),便跪了下来,拍马(pi)道:“求皇后(diàn)下为小女做主,念白虽然贵为公主,毕竟不如您有权威!” 再说了,当初若不是皇后坚持,他这个秦国公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呢,秦念白早就恨透了他们家,又怎么会管他们的死活呢? “嗯,想来朝阳也不愿看到你们受苦,你作为国公,要办一个四品侍郎还不容易吗?何须眼巴巴的跑到宫里来请旨?” 皇后抽出手帕,轻轻地擦着嘴角说道。 秦显本来就胆子小,没有上面的松口,他哪里敢办?如今听到皇后的话,他便安心了。 “老臣知道了,多谢皇后!”说完,他便得意洋洋地退了出去。 那就让贺家母子二人在牢里多待几天,再让人好好地教训几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shēn)份,再放出来就是了,反正不伤及(xing)命,他就不怕皇上问责了。 看着秦显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皇后嘴上的笑容变得冰冷起来,等秦显乖乖办了贺家,她再让人放风出去。 昭阳公主纵容养父,目无法纪,私自扣押朝廷大臣,朝中弹劾昭阳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自己要看看这个小丫头能在皇宫呆多久。 皇上的对她的耐(xing)又还剩几分? …… 凤凰宫,秦念白亲自下厨,做了些精致可口的小菜端上来给太后吃,饭桌上一阵欢声笑语。 “皇祖母,原来您一早就知道了,害得我还忧心忡忡的到处找人收集证据自,证清白呢!” 秦念白听太后说,她一早便知道凶手不是自己时,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以为太后怎么着也要查证一番,而不是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太后给她夹了些菜,笑着道:“你比一般人要老辣稳重,你我头次会面,就气我(xiong)口疼,我就知道你这孩子聪明着呢,怎么会做这样的蠢事!” 想起上回,二人撕破了脸,大声的对峙着,秦念白就忍不住地笑出了声,“您还说这件事呢,您当时可凶着呢,要要孙女的命,孙女只好破釜沉舟,拼死到底了!” 祖孙二人又是一阵响亮的笑声,这是秦念白来到皇宫,头一次如此开心。 用完晚膳,太后逗着平安,更是合不拢嘴。 秦念白看着太后,心中也很是欣慰,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孤寡的老人家,还要天天防着皇宫的明争暗斗。 这次,她是拼着得罪皇后一族,也要护着自己,自己往后也要真心相待,护她周全。 “昭阳啊,今晚我们祖孙四代就睡一个榻上了,你看如何!”太后兴冲冲地转过头来,对秦念白说道。 秦念白走着过去,也逗了逗平安,平安已经九个多月了,平时睡觉倒是安分,只是夜里喜欢醒一阵子。 “祖母,您近(ri)来休息的都不好,平安这小子晚上睡觉习惯醒醒一阵子,孙女怕吵着您!”秦念白十分温和地微笑着说道。 生怕让太后以为自己是防着她,毕竟在宫里住久了,勾心斗角见多了,不免想歪。 不想太后却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宠(ài)的笑着,“你还怕我这老婆子吵着小平安不成?我看着你们两个,就算不睡,心里也是甜的,就这么办!” 说着,看见秦念白的眼神却心疼起来,这孩子到底是经过了什么样的风霜雨打,才会变得如此谨慎小心? 见太后如此坚持,秦念白也只好妥协,只是在梳洗准备歇息时,郑袖却进来了。 “奴婢拜见公主(diàn)下,太后娘娘!”郑袖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礼仪,说道。 “本宫不是说过,今晚不许人进来打扰本宫与太后吗?”秦念白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 郑袖低着头,有些害怕的,“(diàn)下恕罪,是太医院的公公给您送安神药来,正在外面候着呢!” 她其实是借由这个机会故意闯进来,查看秦念白与太后的(qing)况,不然这点小事完全可以由内(diàn)伺候的宫人进来禀报。 秦念白有些疑惑,她根本就没有让太医院送安神药来,又是郑袖亲自进来禀告的,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去吧,有哀家在,不要害怕!”太后拉着她的手,微笑着安慰道,她知道,皇后才被自己警告,根本不敢动手,白家那边也不会如此愚蠢。 秦念白点了点头,跟着郑袖出去了。 一路上,秦念白边走边道:“毕竟有太后在,大意不得,所以本宫对你也格外严厉一些,不想让太后认为本宫管理宫人松懈怠慢,不成气候!” 秦念白说着,用余光撇了撇后面的郑袖,就是要让郑袖认为自己完全信任她。 果然,郑袖听到这番话,脸色好了不少,道:“(diàn)下教训的是,是奴婢莽撞了!” 来到正(diàn),一个(shēn)材高(ting)的太监低着头站在一旁,见秦念白进来,便跪下行礼,“奴才奉刘太医之命,给(diàn)下送来安神药!” 声音虽然(yin)阳怪气,但秦念白却听着有些熟悉,又仔细打量了这小太监,发现他的(shēn)影也有些熟悉,只是那张脸十分陌生。 秦念白嗯了一声,让他起来,把药呈上来。 那太监爬起来,躬着(shēn)体走向秦念白白,再把药瓶递给她的瞬间,用手捏了一下她的手指。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一十九章夫妻相逢 秦念白心下一惊,脸色变了变,这触感十分熟悉,再加上那太监熟悉温和的眼神,她便断定这其中必有蹊跷。 但郑袖在这里也不好询问什么,她便道:“郑袖,你去太后哪里知会一声,就说本宫要给这位公公一张药方带回去给刘太医配药,让她先歇着,本宫忙完就来!” 郑袖微微有些吃惊,公主殿下居然如此直白的跟自己说这些,看来是完全信任自己了,她心下高兴,便点了点头,答了一声是。 “等等,你就在太后跟前与雨姑姑一同伺候,不必过来!”秦念白又补充道。 “是!”郑袖一听可以留在太后跟前伺候,心中有些疑惑,公主明显是要把自己支开呀。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小太监,看着眼生,她一次也没见过,难道公主殿下有什么秘密? 看着郑袖转身出去,秦念白让里面的宫女一并出去,并把门关上,门口的侍卫也自动守了过来。 秦念也没知道,自己的举动一定会惹来郑袖的怀疑,但此刻,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吧,你是谁?”她坐回软塌上,抿了一口茶水,平静的问道。 小太监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向她走了过来,伸手一揭,将脸上的假脸皮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而憔悴的脸。 秦念白惊喜的连忙站起来,手里的杯子也打翻在地上,她眼眶里堆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的,“你怎么现在才来?” 何琰冲上去抱住了秦念白,离开的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想念她们母子俩。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何琰说着,狠狠的亲了秦念白的额头,紧紧的搂着她。 秦念白也不住的流着眼泪,用手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或许,这是她在责怪他总有事瞒着自己,或许是责怪他没有留在自己身边护着自己。 何琰突然推开秦念白,把相思化作一个吻,狠狠的亲着她,她也回应着他。 “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永远不离开你!”何琰闭着眼睛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贴额头,温柔的说道。 秦念白拉下他手,紧紧的抓着,吸了吸鼻息,幽怨的抽泣道:“你说话重来不算话,上会也说不离开我跟孩子,结果还是走了!” 何琰十分自责的再次道:“不会了!”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儿子平安来,又问:“平安在不在店殿内?快把他抱出来,我好几个月没瞧见他,不知道他长大多少了,会不会说话了!” 秦念白推开他,轻轻捶了一拳,娇嗔道:“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儿子,还会惦记他呀,我以为你把我们娘俩都忘了!平安在皇祖母哪儿,你是看不着了,等下次吧!” 何琰叹息一声,有些遗憾,不过见着秦念白,心中的相思之情也算是减了大半。 与此同时,郑袖已经跟太后禀告公主的话,但她并不打算留下来伺候,是想转回去,刺探公主殿下究竟有什么预谋? 就算公主怪罪下来,她也可以推到太后身上,就说太后不需要自己伺候便是了。 而公主殿下也不会愚蠢到为了这件小事而去询问太后。 “奴婢先行告退了!”她恭敬地又行了行礼,便打算退出去。 太后却眼也不抬的突然喊道:“你先留下!” 郑袖心里一咯噔,稳了稳心神,又转回来福了福身。 “你不必紧张,你是皇后宫里出来的,做事也稳妥,哀家这是相信的,哀家有一本菩萨经书落在了寿康宫,雨儿,让两个手底下的丫鬟同她一起去取来吧!” 太后说着,看向了一旁的雨姑姑,雨姑姑走上来点头答了一声是。 郑袖也只好低头答是,太后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说出来的话不容她拒绝,否则,轻者撵出去送到浣衣局,重则就是赐死了! 不多时,雨姑姑出去招呼了两个宫女走进来,对着郑袖严肃的道:“那本菩萨经在太后的佛堂,你们三个人去仔细找找,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也不必近身伺候了!” 郑袖脸色十分难看,这样一来,她不就没法去刺探昭阳公主与那名小太监的秘密了吗? 但太后明显是因为自己出自皇后宫中而发难自己,若是自己做的稍有不慎,可能会被太后借故将她赶回去,于是强忍着跟着两个宫女去寿康宫了。 “太后,人已经走了!”雨姑姑在门口看着郑袖三人离开后,便转回来说道。 她让人收拾经书的时候,已经将那本菩萨经拿了过来,太后却故意说落在了寿康宫中,显然是故意将郑袖支走。 “嗯嗯,你去告诉昭阳一声,让她放心!”太后又逗着小平安说道。 昭阳一直防着郑袖,她一来就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让一个大宫女管着外殿,不得随意近身伺候。 刚刚又突然让郑袖来禀告自己,显然是要支开她,那自己就索性把她赶走,免得妨碍自己的好孙女! 这头,秦念白正和何琰靠在软塌上。 “时间差不多了,你快走吧,我怕被眼线看见了!”秦念白轻轻的推着他,有些担忧的说道。 何琰还未说话,外面的宫女就敲着门道:“公主殿下,雨姑姑到。” 秦念白吓得翻身下了软塌,何琰轻轻一跃便跳到了房梁上,秦念白慌忙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裳,才让人开门。 雨姑姑进来,就闻到一股陌生的气味,殿内又外人! 她没四处看,只对着秦念白行了行礼,笑道:“太后让奴婢过来告诉您一声,太后有本菩萨经落在了寿康宫,让郑袖去取了,恐怕一时半会无法回来伺候了!” 秦念白有些慌张的笑笑,随即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情,太后的经书,她当时跟雨姑姑再三确认,没有遗落的。 看着公主发呆,雨姑姑无意间注意到了她面带绯红,以及有些红肿的嘴唇,先是吃惊无比,随后一想,能让公主失态的估计只有驸马了! 随即忍不住的捂着嘴轻笑。 这种事情,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殿下,殿下,奴婢还等着您回话呢!”雨姑姑笑着问道。 “哦哦,没事,随她去吧!”秦念白有些结巴的说道。 雨姑姑便笑着离开了。 关上门后,何琰才从房梁上跳下来,看了门口,转身抱着秦念白,欣慰道:“太后待你真诚,我便放心了!” 秦念白却赶紧推开他,焦急的,“你快走吧,雨姑姑可能发现你了,你是流放的罪犯,私自回来可是要杀头的,太后虽对我呵护,但也是最重律法之人!” 何琰却再次反手,又将她紧紧禁锢住,在她白嫩脸颊上落下一吻,笑道:“夫人一向睿智,怎么这次反倒愚笨了,是因为担心我吗?” 何琰当然知道雨姑姑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这个女人刚进来诗人,身上有一股杀气,随后却温和无比。 又说了那番话,太后明显是替自家夫人打掩护,又怎么会怪罪呢! “你不要闹了……”秦念白嗔怪的道,又开始推他,却推不动。 “夫人,你让为夫走,就是辜负太后的好意!”何琰说着开始闭眼低头亲吻她的玉颈。 秦念白突然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你是说……” 她一回头,撞上了他的鼻梁骨,他捂着鼻子一脸吃痛的低着头,委屈道:“你要谋杀亲夫吗?” “好了,死不了人,我看看!”秦念白笑着拉起他的手,要查看,却被他突然打横抱起来,想着内室走去。 “你干嘛啊,太后也在凤凰宫,一会儿要是派人来喊我……唔……” 她话为说完,何琰就用嘴堵住她的喋喋不休,深情无比的轻吻起来。 她也开始闭眼回应着他,他伸手放下帷幔,二人褪去衣衫…… 这头,雨姑姑将自己所看见的已经悄悄对着太后的耳朵仔仔细细的说了。 太后听完,喜上眉梢,苦了他们小夫妻二人了,见个面还如此机身小心。 “你让人准备着参汤,明天一早给昭阳送去!”太后笑着道。 雨姑姑答了一声,又道:“太后,小侯爷已经睡着了,公主殿下估计也不会来了,奴婢伺候你歇着吧!” 次日早晨,寿康宫。 如此一来郑袖与两个宫女整整找了一晚上,从佛堂找到书房,也没有找着那本菩萨经。 此刻在书房,她焦急的换乱翻着各种书籍,心道:“难到太后是故意为之,就是想把自己年撵出去?” 自己绝对不能被撵出去,否则皇后那边就不好交代! 如果寿康宫出点什么事儿,那她这件事便可揭过去,她看向书架下翻着书的一个宫女,心生一计。 “这位姐姐,您在寿康宫伺候,可知道,太后平时把经书都放在什么地方?”她走过来对着那个宫女福了福身,笑着问道。 宫女也站起来,对她回了礼,摇头道:“我们都是外殿伺候的宫人,确实不知道这些,雨姑姑只说在佛堂跟书房找就是了!” 说完便又蹲了下去,翻看着地上的书籍。 郑袖又撇了一眼不远处同样在找书的宫女,眼睛左右转了转,慢慢地退到了书架侧面,把半个身子伸到架子下。 第二百二十章郑袖自作聪明 她悄悄的扬起手,试了试架子的重量,这是实心木,少说也四百多斤,在加上架子上大大小小的书,就有五六百斤重了! 一般的宫女自然没有这个力气,但郑袖是个训练有素的暗人,推翻这点重量,她还是做得到的! 她卯足力气,用力把架子一推,架子咣当一声倒了下来,正好砸在了这名宫女的身上,书也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同样,她的脚也压在下面。 远处那名宫女见状,也赶紧跑过来,只见郑袖与她的一个姐妹被压在书架下,她慌张的跑出去喊人。 郑袖趁机查看了架子下面那名宫女,只见她口鼻流血,闭着眼睛,没了气息。 为了确保万一,她把脚拿了出来,重重得跳到了宫女头部的架子上,听到吱呀一声,便知道是哪宫女的头盖骨裂开了。 她又快速的下来,把拿起一书摞趁着架子,半个身子挪到架子下面。 这样才能为了架子倒下来,那宫人死了,自己却活着做解释。 佛堂与书房离正殿远,太后又带走了正殿的大部分宫人,正殿人手不够,这边又暂时不需要人手,宫人们又没了约束,所以这里基本上没什么人。 一炷香过去,那名宫女才带着七八个太监抬着两副担架跑着来。 太监们把地上的书挪开,又一起用力将架子扶了起来。 郑袖也假装晕过去,被太监扶起来,又探了她的鼻息,才放到担架上。 而另一个宫女的惨状,头已经开瓢,血淋淋的,十分可怕,太监在确认人已经死了时,让人拿来麻袋装起来,抬出去了。 凤凰宫,秦念白躺在床上,一脸绯红,何琰半夜就走了,却折腾了她到半夜,让她现在还浑身无力。 要不是顾着要去给太后请安,她才不想这么早就起来。 她刚刚起身,外面的宫女就送来了参汤,她疑惑问道:“本宫并没有吩咐,谁让你送来的?” 宫女低头道:“回殿下,是雨姑姑说您劳累,吩咐小厨房做的。” 秦念白一头雾水,雨姑姑这个也知道吗?那岂不是太后也知道了! 一会自己去给太后请安请示,不是要羞死人啦。 她不自然摆手示意宫女把参汤放下,太后果然厉害,难怪连皇后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说来,她也是知道何琰他们的计划吗?可是连自己都还不知道具体什么计划啊! 她只让梳头的宫女简单的梳了个发髻,插上一根太后送的白玉簪子,穿了一身朴素的衣衫,将凉的差不多的参汤一饮而尽。 便一路尴尬的来到太后房里。 她一进来,只见太后早就起来了,也梳洗好了,正坐在软塌上,扒拉着佛珠,看着经书。 “昭阳来了,参汤喝了吗?”太后抬眼见孙女一脸春意,笑着问道。 “回祖母,喝了,您真是老神仙,怎么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秦念白走过来,拉着太后的手,撒娇的说道。 一开始,她还不确实太后真的知道,看到太后的笑容,她已经确定了。 太后拍着她的小脸,一脸宠爱的笑道: “哀家是过来人,瞒不过哀家,对了,那个郑袖,哀家已经替你清理了,不必害怕皇后过来问,大不了,哀家去回了她!” 秦念白听后一脸吃惊,郑袖是个奸细,她并没有向祖母说起,她只以为,祖母只是单纯的替她支开人。 “这些小把戏瞒不过哀家的眼睛,以往哀家不说,是觉得,她们翻不起什么风浪,不想,让你这么困扰,你这么不早点跟哀家说呢?” 太后拉着她的手,一脸心疼的拍着她的手背,皱起眉头说道。 秦念白跪了下来,抱住太后,含着泪水,心中温暖无比,她再一次感受到被亲人呵护的感觉。 “祖母,谢谢为我所做的,孙女现在在皇宫什么都不怕了!” “好孩子,快起来,别跪着,当心膝盖疼!”太后含泪也扶起她。 就在这个时候,雨姑姑眉头紧锁的走了进来。 “太后,昭阳殿下,出事了,昨晚去找经书的宫人,其中一个被书架砸死了,郑袖也受了伤,已经抬回来,找太医来看了,另一个到没事!” 太后与秦念白都一阵吃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书架砸到。 不等太后说话,秦念白就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歇着,自己来处理。 太后也满意看着秦念白点了点头,她的能力,自己是知道。 “雨姑姑,可否带我去看一看那书架?”秦念白问道。 雨姑姑有些犹豫,现场都是血迹,估计现在还没有清理,只怕会吓着公主,而且也不吉利。 她担心道:“等奴才们清理干净了,奴婢在带您过去!” “雨姑姑不必担心,我连人头落地,滚到脚下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一滩血呢!”秦念白十分平静的说道。 这话让雨姑姑跟太后都一阵吃惊,她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昭阳,真有此事?”太后拉着她,关心的问道。 秦念白又道:“祖母放心,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她当时也吓傻了,连站都站不稳,不过是强撑着。 她又安慰了一番太后,雨姑姑才带着她去了寿康宫。 来到出事的书房时,书架已经被扶起来,地板上也清理的差不多了,见太监们合力把书架抬出来。 这书架长二十尺左右,见十个身强力壮的太监抬着出来还十分费劲,重量比不会低! 她便出言制止道:“等等,你们先把书架放下!” 小太监们看见是昭阳公主,赶紧放下来,一脱手,就累的甩手捶肩喘气。 “你们可知道,这个书架,大概有多重?立起来,需要多大的力气将其推倒?”秦念白一边转着看书架,一边问旁边的太监。 大太监走过来,行礼道:“回殿下,这书架大概四百斤左右,底座又宽厚,奴才们两个人合力也未必推的动!” 秦念白皱眉,书架这么重,底座又稳当,根本就不会自然倒塌。 而且,郑袖虽然个子比一般宫女高大一些,毕竟只是个女人,怎么推的动,除非她会武功! 她一边看,一边想,居然发现书架后面有脚印!这么高的脚印! “姑姑,你快过来看,这里怎么会有脚印!”她赶紧叫道。 雨姑姑也疑惑不已,“会不会是奴才们搬的时候不小心踩上去的?” 秦念白摇摇头,用手比划着脚印,“不会是男人的脚印,你看这大小!”这分明是女人的脚印! 她又派人把这个书架看守起来,回去向太后复命。 太后听完后,神色自若,像是已经知道凶手一样,她平静道:“不要惊动其他人,查到就直接处决了!” 秦念白点头。 “姑姑,你把那个没有受伤的宫女喊进来,我有话要问她!”她神色一正,说道。 雨姑姑福身点头,不多时,就把那个宫女喊进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秦念白平静的问。 宫女有些害怕,身子也发抖,一来是想起死去的那名宫女的模样,二来是怕太后公主发怒,拿自己出气。 “奴婢叫珠花!” “嗯,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要仔仔细细,不要说漏了什么!否则,你就随那个死去宫女一起去吧!”秦念白面色平静,语气却冰冷的渗人。 她首先要排除这个宫女有没有跟郑袖合谋。 毕竟这个珠花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慌张害怕时,做不到像郑袖那般镇定自若! 珠花一听这话,身体更加晃动的厉害,又磕了个响头,语气发抖的道:“殿下,奴婢不敢,奴婢这就说,那时候,郑袖与阿米说话,直接,书架就倒了,把郑袖与阿米压在下面,奴婢见了就去喊人过来把架子抬起来!” “嗯,你下去吧!”秦念白淡淡的说道。 见珠花出去了,秦念白又对着雨姑姑道:“姑姑,还要麻烦你让人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说,珠花看见郑袖推倒架子,砸死了阿米,还连累到自己!” 雨姑姑疑惑,“殿下,这……”又看向太后,这明显不可能查到真相,哪怕真的是郑袖所为,这也行不通啊。 只会让皇后抓到把柄,进而伤害到公主殿下。 “你去办就是!”太后发话道。 雨姑姑才带着疑惑退了下去。 “你且说说,为何要用这一险招,就不怕郑袖沉得住气?”太后偏着头,深有韵味的看着秦念白道。 秦念白坐到她身边,为她松着肩膀,“孙女就诈一炸郑袖,如果真是她做的,她一定坐不住,如果她沉得住气,那就让人绑了,直接处死,她会不会武功,一试就出来了!只要确认,处决了就是,不然会连累大皇兄的!” 她知道太后的意思,皇后与太子一荣俱荣,一损具损! 否则,自己就算找到证据,皇上也会有所顾忌。 这样做,也可以用郑袖的命来敲打皇后,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她有一次小动作,自己就打死她一条狗! 但,这条狗,必须由皇后亲自动手,如此,皇后才会心痛! 太后看秦念白的眼神也多了些赞叹,昭阳能以大局为重,隐忍不发,是个好苗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钳制皇后 她让人把手谕与玉印拿出来,又亲自盖上玉印,递给秦念白,道:“你心中有了主意,就去法华(diàn)一趟!” 秦念白高兴的接过来,她还怕自己去请皇后吃闭门羹呢! 她拿着手谕,又带来两个人,就去了法华(diàn)。 法华(diàn)内,皇后正在抄写经书,听说昭阳公主求见,她一摆手,说了句不见。 这个小蹄子,突然来找自己,是来炫耀的吗?哼,眼不见心不烦! “娘娘,您还是见一见吧,公主带来太后的手谕……”如素有些犹豫的说道,只是公主一人倒没什么,主要是昨天的事还历历在目。 若是太后动怒,只怕皇后的处境会更艰难! “啪嗒!”皇后脸色气的发白,把黑玉做的笔摔成两节。 将写了一半的宣纸本连同砚台全部推翻在地上,眼睛通红的想要杀人! “她是拿太后来压本宫吗?这个(jiàn)人与她母亲一模一样,抱着个大山就耀武扬威,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本宫迟早要她的命!” 如素吓的赶紧跪了下来,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她记得上回,皇后如此动怒,迁怒了(shēn)边的一位宫女,直接被处死了。 “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给本宫梳妆,既然是太后的懿旨,那本宫就去见她!”皇面色一变,十分温和的说道,让如素更加害怕。 她赶紧颤颤巍巍地爬起(shēn)来,扶着皇后坐到梳妆台前。 她在皇后(shēn)边伺候多年,虽然早已经习惯皇后变脸如天气,每一次变脸都是雷霆大怒引起的,稍有不慎,她们的命就没有了。 不一会儿,皇后扶着如素的手走出来,见到秦念白,一脸笑意的过来拉着她。 “昭阳,见到你,母后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下来了,还以为你为了昨天的事怪母后没有约束好宫人呢!” 秦念白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这皇后还真是个伪贤后,她如此恨毒自己却也笑的出来,装得如此慈(ài),外人怕是死也料不到吧! “母后安,昭阳是奉了皇祖母懿旨,请母后过去一趟!” 皇后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依旧温和的道:“太后疼(ài)你,还在生母后的气,也是(qing)理之中!待母后拿上一些抄写佛经,先给太后赔罪!” 秦念白嘴角上扬,点头站在原地等她出来,两人一同坐上轿撵,朝着凤凰宫去。 皇后明明早就知道秦念白将太后接去了凤凰宫,在路径不对时,她又故意道。 “昭阳,怎么回事,太后不在寿康宫吗?” “母后有所不知,寿康宫一连出了两条人命,晦气着呢,因而,儿臣未回禀父皇,就将祖母接了过去,想来,父皇也不会怪罪的!”秦念白目视前方,语气平淡的说道。 她实在装不下去跟皇后好言好语的说话了,不知道这样的(ri)子还要持续多久! 皇后也没有再问及其他,而是拽紧手帕,仰起头看了看天,老天真是不公平。 自己明明能够安稳的度过一生,偏偏那(jiàn)人的女儿又回来了! 两刻钟过去,二人来到凤凰宫。 太后已经早早的便在正(diàn)等着了,除此之外,还放着那个巨大的书架。 “儿臣,女孙,拜见母后祖母!”皇后与秦念白跪下来,齐声说道。 “一路上,你们两个也累了,赶快起来坐着喝些茶水!”太后手里捏着佛珠,语气平静的道。 秦念白倒是坐下开始喝茶了,皇后却站起来,让人把她抄写好的佛经呈上来。 “母后,儿臣没有管理好宫人,让您受苦,也让昭阳蒙冤了,儿臣只能(ri)夜抄写佛经祈求佛祖保佑您跟昭阳!” 太后招手让雨姑姑把佛经拿上来,她翻着看了看,点头道:“嗯,你有心了,今(ri)让你过来,还有一桩事需要你了!” 不等皇后开口,秦念白又站起来笑道:“祖母,儿臣也有事(qing)要跟母后说,不知道妥不妥?” 太后一看秦念白笑得开花的眼睛,就知道这小滑头又有新主意了,便示意她说。 秦念白对着皇后行了行礼。 “母后,下个月初一就是儿臣的生辰了,儿臣想跟父皇求(qing),把大皇兄放出来给儿臣庆贺,顺便赦免何琰的罪,让他做个平民回到儿臣(shēn)边!您可以向父皇传达儿臣的意思吗?” 皇后听完,心下一动,如果朝阳愿意求(qing),太子确实很快就能出来了! 当然,她单纯的认为秦念白为太子求(qing)的原因,只不过是为了让她夫君回来罢了,她自然也不会感激她。 秦念白看着她脸色的变化,心里也很是满意,自己亲自向皇上求(qing),倒不如皇后先提一遍,让皇上有个思想准备,几率也大一些。 “难为你有心了,母后自当会跟你父皇提!”皇后温和的笑着说道。 “多谢母后!”秦念白又转向太后,笑着,“祖母,接下来,您跟母后说吧!” 太后把秦念白的小心思都看在眼里,这个小滑头想要恩威并施,她提了这句,皇后再不甘愿,也不会为了郑袖与她翻脸。 让皇后比在心里插上一刀还难受! 皇上那边也得了好处,皇上本就有意释放太子跟赦免何琰,只是一直在等重要的时机! “哀家在说之前,只希望皇后记得昭阳的孝心!”太后瞥了一眼皇后,又继续道:“皇后可还记得,你送来凤凰宫的一个宫女郑袖,她推倒面前的书架,砸死了人……”太后说着,指了指面前的大书架。 皇后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起来,这才是让自己来的原因吧! 这个(jiàn)人,自己小瞧她了,手腕可真狠毒,将自己安插的人一个个拔除,还拉上太后做主! “母后,这不可能,郑袖是儿臣一手调教的,儿臣清楚她的为人,她怎么会杀那个宫女呢?再说,这书架,可不是寻常人能推倒的!” 皇后站出来跪下,言辞恳切地说道。 “那就要看,那个宫女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了,雨儿,把供词证据拿给皇后!”太太后平淡的摆手说道。 雨儿答了一声是,便从旁边的小箱子里面取出一份供词与证据,恭敬的递给皇后。 皇后拿起供词证据,看了看,上面将事(qing)的细节仔仔细细的描述了出来,包括珠花的供词,书架背面脚印的大小,书架长宽重量,其中还有郑袖的供词! “母后,这个珠花的供词,与郑袖的证词,并未说是郑袖推倒了架子,而脚印,书架的长宽重量也并不能说明是郑袖做的,昭阳要是不喜欢她,儿臣把她调走就是了!” 皇后双手举起供词,言辞满是委屈的说道。 “皇后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你觉得,你面前的书架会自己倒下来压死人吗?”太后语气不悦道。 这份证词看似没有用,反而就是最好的证据,因为郑袖也说与珠花的供词差不多,珠花都在远处,所以凶手不可能是她! 郑袖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推得翻着厚重的书架,一般上得出的结论就是,书架自己倒了下来,无从考证! 郑袖也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说出去,也不过是闹鬼一般,请道士来驱邪就完了! “祖母,您不要动怒,气坏了(shēn)子可不值当!”秦念白一边给太后顺着(xiong)口,一边又转头对着皇后道:“母后,看着确实是书架自己倒下来的,若不是人为,那两个脚印何从解释,莫不成这世上真有鬼?含冤而死的那些人,岂不是能回来报仇?” 秦念白说最后一句话时,眼中流露出一丝丝冰冷的恨意!皇后做过什么,心知肚明! 皇后脸色果然白的吓人,这个死(jiàn)人,实在旁敲侧击说自己害死苏芙蕖吗?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继续一副委屈的模样,“母后,郑袖无罪,您就算再宠(ài)昭阳,也不能为了她,杀死无辜人!” 哪怕曾经跟太后已经撕破脸皮,她也要继续装贤德,毕竟皇上不知道,更重要的是,太子得皇上宠(ài),又是人心所向! 到时候,她在求求皇上,就算皇上要查证,周围奴才也不敢说谎! 多年来,太后岂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只是无伤大雅,就随她去。 “哀家是站在公正上!如果哀家冤枉了郑袖,你马上就去请皇帝过来主持公道!”太后冷声道。 秦念白又顺了顺她的(xiong)口,安慰道:“祖母,您不是答应过孙女不动怒的,怒伤肝啊!” 她又语气平静的对皇后挑了挑眉,道:“母后的疑虑,儿臣明白,那如果郑袖会武功呢?是不是可以解释得通了!” 皇后的脸上果然出现几丝慌乱,很快,她又镇定自若的起来,说话又摆出那副委屈的嘴脸,道:“不可能,郑袖是儿臣一手调教,儿臣最为清楚!若不然,就传郑袖过来对峙,母后明察!” 郑袖会武功不错,但她的家人在自己手里,她绝对不敢轻易显露出来! 太后撇过脸去,不再说话。 “母后,要不这样,儿臣有个法子,可以证明郑袖是否会武功!”秦念白又开口说道:“还请母后与皇祖母移驾暴室,一探真假!” 太后站起来,语气不容拒绝的,“皇后,就当是陪哀家走一趟吧!”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二十二章皇后再生毒计 皇后也只能低头,小心翼翼的答了一声是,只要她的戏做足,一切有皇上在呢,她才不怕! …… 晌午过去,睡在房里的郑袖听说了珠花陷害自己的话,捏紧了拳头,早知道,她就一起弄死珠花! 她又转念一想,自己不承认,也没有证据,怕什么,便安心的睡着。 她刚闭眼没多久,外面就冲进来几个太监,把她五花大绑。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郑袖愤怒的吼道。 大太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眼里满是鄙夷,冷哼道: “你就别挣扎了,你跑不掉,珠花告发你推倒书架砸死人,公主(diàn)下也查证了,书架上有你的脚印,太后替皇后(diàn)下赐死你!带去暴室!” 郑袖拼命挣扎,好几次都想用武功杀了这几个狗奴才,又怕中了昭阳的(jiān)计,一直忍着被拖到暴室。 直到太监把暴室大门一关,她才开始慌张起来,看来昭阳不是要试探自己,而是直接一手遮天,处死她! 如果束手就擒,只有死路一条,逃出去找皇后娘娘,说不定有一丝生机! “这就对啦,大家让手底下的人用力点,你很快就过去了!” 为首的公公笑呵呵地说道,便摆了摆手,底下的太监很快便把勒脖子的绳索拿了过来,并在她面前比划比划。 “我要见皇后娘娘,你们这几个狗奴才最好去通报,否则,我要你们的命!”郑袖瞪大眼睛,恶狠狠的说道,那模样,让几个太监都有些怵的慌。 很快,大太监不以为然,笑道:“咱家手上也过过几条人命,就你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送她上路吧,动手!” 大太监说完招了招手,一旁拿着绳索的太监,把绳索往郑袖脖子上一(tào)。 郑袖突然跳起来,两脚便把几个太监踢晕在地上,拿起旁边的匕首,割断了绳索,冷笑道:“狗奴才,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她说着,便扬起了手里的匕首。 “住手!”一声(jiāo)喝从内饰里面传来,只见秦念白扶着太后,还有一旁的皇后一同走出来。 郑袖吃惊得都快掉下巴了,皇后娘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昭阳公主与太后在一起,而太后要赐死自己! 紧接着,外面的(jin)卫军推门而入,把郑袖围起来。 “母后,您看到了,这郑袖竟是您宫里出来的人,我与皇祖母不便插手,就交由您处置吧!”秦念白说着,便扶着太后下去了。 留下皇后一个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摆手,让(jin)卫军出去,只留下她与如素! 门一关上,皇后就伸手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怒声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什么都没给本宫弄到,就被发现?” 郑袖脑袋被她打的偏到一边,赶紧跪了下来,皇后这话是说自己没用,那便可不可留。 “娘娘,奴婢一点马脚也没有露出来,是太后一来就借故要赶走奴婢,奴婢为了您的命令,才出此下策,那曾想,昭阳公主会布置这些陷阱!” 郑袖又后悔又愤怒的跪在皇后面前,她现在恨不得杀了秦念白,以此泄恨! “你比碧荷还要愚蠢,如今太后亲自出马,本宫想保你的命也保不住了!”皇后袖子一甩一下,便将郑袖甩在一旁,怒声道。 就看皇后心已决,她便开始央求一旁的如素。 “如姐姐,求求您替我求(qing),我不想死!” 如素有些动容,她试探(xing)的道:“娘娘,要不,您再救……” “闭嘴,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你就跟她一起去死!”皇后脸色煞白,眼睛瞪的老大,语气(yin)狠的道。 如素吓的匍匐在地,拼命磕着头,“娘娘饶命,奴婢不敢了!” 眼看自己必死无疑,郑袖也不在求(qing),而是跪直了(shēn)子,眼里露出凶狠的目光,捏紧拳头。 “娘娘,奴婢只求您绕过奴婢的家人,奴婢会回报您一条命,让您从此高枕无忧!” 皇后听出她的意思,能一劳永逸,自然再好不过,只是秦念白还不能死!而且,外面的(jin)卫军是凤凰宫的。 面上说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在此守护,实际上,就是太后与昭阳派来监视自己的! “你恐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看到了,本宫不仅救不了你,也帮不了你,你也帮不了本宫!看在你我主仆一场,本宫会叫人给你收尸!安心去吧!” 皇后无奈又愤怒的说道,她不是没想过像救碧荷救郑袖。 而是为了太子,昭阳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这件事,就是以此来钳制自己,一定要了结郑袖,她可真狠啊! 看来,自己只有皇上可依靠,她心生一计,既可以消除皇上对自己的芥蒂,又可以让昭阳欠自己一条命! “娘娘,只要今晚,过了今晚,奴婢不成事,自会自戕,不会怪到您头上!” 郑袖抱着皇后的腿,眼神坚定的说道,自己就算死,也要昭阳一起陪葬,皇后更会感激自己而善待自己的家人! 皇后把她扶起来,“那你就死得其所吧,来!”对着她的耳畔说着自己的计划。 完了又道:“本宫会提前给钥匙,在让魏将军带人将你收入监牢,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郑袖欣喜的咚咚又磕了两个响头。 皇后便招呼外面的(jin)卫军,把郑袖先收押,明天押出宫斩首! 这样一来,她也是按律法行事,太后不服,也可以找皇上理论! …… 夜里,郑袖逃出监牢,穿上太监衣服,悄悄的来到凤凰宫门口,但门口全是(jin)卫军,她根本进不去! 就在这时候,如素带着四个丫鬟,抬着灯笼走出来,故意大声道:“娘娘要给小侯爷的金锁忘拿了赶紧的!” 郑袖跟上去,在路旁的花坛里藏好,等如素取了金锁,路过花坛时,她故意像草丛里弹了一块石头,并学了几声猫叫声。 如素听到动静,趁机指了一个宫女,道:“你过去看看,那边又什么?” 宫女害怕的后退,“姑姑,奴婢不敢!” 如素一耳光打在宫女脸上,骂道:“让你去就去,这是皇宫,四处有人巡逻,怕什么!” 宫女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拿着灯笼寻找着。 突然,一只手从她的(shēn)后出来,捂住她的嘴巴,按在地上,一拳打晕了过去。 郑袖慌忙换下宫女的衣服,快速挽好发髻,又用银簪狠狠的插进宫女的脖子动脉处。 她怕自己力度不够,还没有到凤凰宫,这宫女就醒了,索(xing)就杀了她,一了百了! 等了一会儿,那宫女低着头,提着灯笼走过来。 “你看见什么?”如素故意问道。 宫女摇摇头,退到最后面,前面的宫女好奇,刚要与她搭话,如素就厉声道:“干什么,还不快走只求!” 郑袖就这样跟着如素一路进了凤凰宫。 同时,为了计划顺利进行,皇后也来到秦念白房里,还送来一些首饰。 “昭阳,母后知道,又让你失望了,特地拿来些小玩意给你赔不是,还有这个,是本宫让如素刚刚去凤霞宫取来,送给小平安的!” 皇后把一盒价值连城的首饰推到秦念白面前,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漂亮的金锁来。 秦念白把首饰盒推过去,面色平静,“不用了,多谢母后好意,祖母已经跟儿臣很多首饰了,平安的也有,您要送,就等平安周岁的时候吧,反正也快到了!” 皇后突然大半夜拿着这些东西来向自己赔罪,虽是为太子的事,求自己千万不要迁怒他。 但自己总觉得要有事发生,只想赶紧把皇后这尊大佛请走! “嗯,那好吧!”皇后突然把金锁放进首饰盒里,温和的对着外面道:“雁儿,进来把东西拿走吧!” 外面一个宫女,低着头慢慢走过来,一只手藏在背后。 秦念白觉得有杀气(bi)近,没有做出反应,在雁儿快要靠近时,她突然开口道:“郑袖,你以为,你杀的了我?” 雁马上停了下来,手中的匕首寒光闪烁。 皇后心下一慌,难道昭阳已经知道了,怎么可能,她赶紧担心的道:“昭阳,你说什么呢,我来时已经跟太后明说了,郑袖关押起来了,明天送出五门斩首,怎么会是她,她是雁儿!” 秦念白冷笑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手,外面就闯进来三四个(jin)卫军。 “昭阳,你去死吧!”郑袖眼看事(qing)不对,拿出匕首就冲过来。 这几个侍卫都是高手,郑袖不是对手,节节败退。 皇后眼看计划落空,故意把秦念白护在(shēn)后,又拉着她往外面走,“你快走,这里有母后顶着!” “母后,不用怕……”秦念白说着,就被被皇后往外推。 她心中不悦,皇后想干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皇后故意滑倒,往正在与郑袖对峙的一个侍卫(shēn)上摔去。 侍卫为了皇后的安全,被郑袖刺了一刀,又顺势跳了过来。 原本一个侍卫要跳过来挡住郑袖刺杀秦念白,偏偏皇后又站起来,挡在秦念白面前,郑袖一刀刺在她左肩下面。 其他侍卫也把郑袖制伏。 郑袖被架着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念白道:“昭阳,我郑袖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你,皇后(diàn)下,我真是看错了你!” 说完,她抓起架在脖子上的道,狠狠一割喉咙,就冒着鲜血,倒在地上。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二十三章皇上的心机计 皇后眼中闪过丝丝得意,不顾肩膀上的鲜血直流,反而一脸关心地去拉着秦念白仔细的查看。 “昭阳,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母后看看!” 秦念白心中嘲讽,皇后分明是故意撞上来替自己挡那一刀,但此刻,她也不得不假意关心道:“儿臣好好呢,没有受伤,母后,您伤得不轻啊!” 接着她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旁边的侍卫迅速的便将郑袖的尸体抬出去,又来两个人扶住皇后,其他的则跑去找人过来帮忙。 太医还没叫过来,皇后就一脸惨白的晕了过去。 后面赶来的如素与秦念白合力将皇后抬到软塌上。 两个侍卫又抬起软塌一同来到正殿,太医也跑的满头大汗,刚好到正殿,迅速用药粉给皇后止血。 太后也过来了,让身边的女医过去帮忙一起包扎,折腾了大半宿,皇后的伤势已经无大碍。 到了下半夜,女医与太医守着皇后,时时看护,喂药。 太后才有空把秦念白叫到一边,认真的道:“事情的原委,就是皇后替你挡了一刀,其他的,你不要多解释,好好伺候皇后,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便是!” 秦念白撇了一眼靠在软塌上,面色痛苦的皇后,心里十分变扭,却郑重的点了点头。 “皇祖母放心,孙女明白,一定会好好照看母后!” 太后摸着她的小脸,无奈的叹息一声,“好孩子委屈你了!” 秦念白摇摇头,心中一股暖意,“不委屈,倒是委屈了祖母,事事为孙女谋划,您先去歇着,一切有孙女在呢!” 她家来一旁的雨姑姑送太后下去休息。 自己怎么会不知,皇后这是故意让自己欠她一命。 如果自己在皇上面前辩驳,说这一切都是皇后的伎俩,一定会落到一个刻薄冷酷,没心没肝,忘恩负义之人的名声。 太后这是算到了这条毒计的后果,所以赶快提醒秦念白。 就在天快亮时,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皇上只穿着寝衣便慌慌张张的进来,嘴里喊着皇后。 秦念白差异,她已经下令,所有人不得将此时传出去了,一来,皇后的伤势并不重,却迟迟昏睡,肯定有猫腻! 二来,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赶来探望,见皇后昏迷不醒,又是因为替公主挡刀,一定会心疼,那么,前日才罚皇后的禁足,也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取消! “父皇,都怪儿臣没用,才让母后受伤,好在,凶手已经自戕了!”秦念白走过来满含泪水,十分自责的说道。 皇上听说皇后无碍,又替皇后捏了捏被角,才站起来坐到一旁,有些责备地看着秦念白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出了刺杀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派个人来禀告一声,朕听说皇后遇刺危在旦夕,吓的不成样子,好在,皇后无碍!” 秦念白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诚恳的,“请父皇责罚!” “行了,父皇也不是要怪你,你与皇后多有误会,如今她替你挡刀,可见她心善贤德,你也不要有什么不平!” 皇上面无表情,抬了抬手,语气平静的说道。 “儿臣遵旨!”秦念白又拜了一拜。 她心中却一阵冷笑,皇后危在旦夕,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她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如素。 而皇上看到皇后安然无恙,又没有表现得十分欣喜,这让秦念白有些疑惑,那他急匆匆地赶来又是为何? “你起来好生照顾你母后就是了,朕下了早朝会过来看她!”皇上站起来,捶了捶腰,有些慵懒的说道。 一旁的大太监刘喜赶紧过来扶住皇上走出去。 秦念白和众人跪地相送。 软塌上闭着眼睛的皇后,其实在知道皇上来看自己,就已经醒了,心中高兴着呢,看来,皇上还是在意自己的! 在秦念白看来,皇上衣冠不整的赶来,待了不过一刻钟,又走了,表面是是要去上朝,实际上,却像做样子! 次日,皇后被挪回了凤霞宫。 秦念白过去服侍了两日,皇上自然常来探望皇后,一连几日,二人都一起用了早膳。 确定皇后无大碍,秦念白才回了自己的宫殿。 而帝后同心,后宫都传遍了,当然,皇后贤德,替公主挡刀的事,也传到了前朝。 翌日早朝,朝中大臣纷纷赞扬皇后贤德,太子更是无双,已经有人站出来替太子求情,请皇上撤销太子禁足。 皇上原本想趁机下旨,撤销太子禁足令,却被李宰辅截胡了。 白李一党也站出来反对,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后与太子不能相替而论。 皇上看向国舅魏太师,希望能得到支持,魏太师却吃吃不发言,这件事闹的不欢而散,让他窝了一肚子气! 从宣政殿下朝,皇上直接回了勤政殿,火气还没消,大太监刘喜就小心翼翼的捧着一摞折子走进来。 “启禀皇上,这是李大人派人送来的折子,说是不方便在朝上呈递!” 皇上把折子拍翻在地上,冷笑道:“这个老匹夫,又想生什么事端?他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他吗?” 吓的刘喜赶紧跪下地上,求皇上息怒。 “刘喜,你说魏太师会不会已经站在李宰辅那边了?”皇上坐回软座上,眯着眼睛问刘喜。 魏太师已经知道自己重视皇后,却还是没有说话,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刘喜趴在地上,不住的发抖,他哪里敢说啊,一个是手握军权的太师又是国舅,一个是把持朝政的宰辅。 “算了,你起来吧,东西先放着,朕空了会看,看来要找皇后去劝劝魏太师了!”皇上摆手说道。 自从苏芙蕖去了,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谁都把他当皇上,敬他,怕他,可知,他也是一个人啊! 他晚上陪着皇后用了晚膳,就提起了今天早朝的事。 说到李宰辅一党极力反对,特意又提了,整个朝堂,除了几个位置不高的文官还敢替太子说两句话,其他威望大臣,一个都没有! 皇后先是心中一阵窃喜,听到反对太子撤禁足时,她脸上一阵落寞,毕竟太子才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皇上又说威望大臣,她就想到自己的哥哥,疑惑道:“魏太师,没有为太子求情?” 皇上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端起汤又喝了几口,脸色阴沉着站起来。 “朕这位国舅爷,两耳不闻窗外事,连自己的亲外甥都不闻不问,他的衷心可疑了!你好好休息吧,朕还要看折子!” 这话让皇后吓的一哆嗦,脸色有些发白,皇上这是怀疑魏家的衷心吗?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跪地送皇上离开。 这件事事关魏家兴亡,她要找个机会见自己哥哥一面。 “如素,你赶紧准备笔墨,我修书一封,让你带去太师府!”皇后有些着急的说道。 如素点头,赶紧下去准备了。 …… 秦念白在太后得知,那天皇上如此失态,还是在二十年前,听说苏贵妃偷人那次。 但这次,不是他多爱皇后,而是此刻他需要皇后魏氏一族的支持,朝中被白李两人把持,魏家又在隔岸观火,不肯表态。 一切还要靠皇后说情,否则,他很难结束朝中乱局! “你要体谅你父皇,很多事,他不得不权衡利弊,不由自己的心!”太后语重心长的对秦念白说道。 她当然知道,只是感叹天家无情,她宁愿做一个普通人。 她刚离开,皇上就来了,也只有太后才明白他的无奈,算是过来寻求安慰。 “你敲打皇后是对的,不日应该就会有好消息!”太后得知皇上的做法,满意的道。 接着,她将秦念白照顾皇后三天的事说出来,让皇上不要薄带秦念白。 皇上点头答应,脸上却有些复杂,他当然知道昭阳是个好孩子,只是,现在还不能为了她得罪皇后。 “儿臣知道,三日后就是昭阳的生辰,儿臣会尽量弥补她!”皇上平静的说道。 他听皇后说,秦念白想替太子求情,心中对秦念白也多了些疼爱与愧疚。 “这些事,哀家就不管,只是苦了昭阳,为了让太子出来,她宁愿当一个恃宠而骄,刁蛮任性的公主!”太后最后叹息的说道。 她的意思,是让皇上记住,昭阳为了太子,已经不顾身份名声了,民间要有多少人唾弃她。 皇上重重的点头。 太后又道:“皇后找不到理由说服魏太师,你就让她送两箱珠宝过去,也好敲打敲打魏家,当初放他们一马,并不代表,他们做过的事不存在!” 皇上恍然大悟的站起来,对着太后拱手鞠了鞠躬,语气敬佩的,“母后高见,儿臣这就让人去办!” “恩,当初为了太子,哀家也想着算了,如今,倒成了我们赵家怵他魏家了,也学着白李两家搬弄权势了!”太后又语气不悦的说道。 皇上的脸色阴沉着,太后说的对,魏家不就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吗? 他告退,就去凤凰宫,陪秦念白吃饭。 “父皇,您尝尝,这是儿臣新学羹汤?”秦念白微笑着给皇上盛了一汤。 第二百二十四章魏太师 她知道,皇上突然来看自己,多半是太后替自己说话了,大体的事,她自己也知道了。 只要在皇上面前,自己表现的孝顺懂事,就行了。 “恩,不错,后日是你的生辰,你可想好,要跟父皇要什么赏赐?”皇上抿了一口汤,温和的问道。 秦念白笑着又给他夹了菜,撒娇道:“儿臣早就想好了,父皇可不许赖!” “哈哈哈,好好好,要不,朕给你一道圣旨?可好?”皇上嘴上笑着,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他知道秦念白所求,但为了堵住朝臣的嘴,这道圣旨尤其重要。 秦念白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喜笑颜开,“好啊,儿臣马上叫人准备笔墨!” 说着,她便喊来奴婢,拿来笔墨纸砚,皇上十分高兴的开怀大笑,挥笔写下承诺,又让刘喜会勤政殿取来玉玺盖章。 送走了皇上,秦念白的笑容马上就僵住了,虽说这也在自己的计划之内,但被皇上利用,心中确实也不是滋味,自己可是他的亲女儿啊! 此时。 凤霞宫,皇后为了讨好皇上,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他爱吃的菜,却没有等来他。 “皇上应该是介怀哥哥没有替太子说话了!”皇后无奈的叹息道。 她虽已经让人将信送出宫去,贵妇那边却迟迟没有回信,也不知道魏太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贸然将魏太师召到后宫来,又怕引人注目,惹皇上怀疑,这下让她左右为难了。 “娘娘,刘公公来了!”大丫鬟如素进来禀告道。 皇后赶紧让人进来,只见刘喜命人抬进两个箱子。 “娘娘,皇上去看昭阳殿下去了,完了又要批折子,今晚不过来了,让您别等他!”刘喜陪着笑脸,又让人把箱子打开,两箱耀眼的珠宝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又指着珠宝道:“这是皇上赏赐给魏太师的,还得劳烦您明日去太师府走一趟,送达皇上的恩赏!”刘喜端着手,语气十分恭敬的说道。 “公公,皇上这是何意?”皇后脸色有些难看,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皇上去看昭阳,说明昭阳宠爱不减,现在又是送哥哥礼物,还让自己亲自送去,这让她摸不着头脑了。 刘喜又道:“皇上说了,您送到太师府,太师自然知道其中奥妙!奴才就跪安了!” 刘喜说完,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带着人出去了。 皇后看着两箱珠宝,一头雾水,心中却有不祥的预感,皇上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给自己的哥哥赠送两箱如此价值连城的珠宝? 难道是想让自己去买通哥哥?这也说不通,哥哥从来不是爱财之人。 也好,她就借用明天去送珠宝,好好的问一问哥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 次日。 玉兰宫这头,白淑妃听说皇后为昭阳公主挡刀,不仅撤了原先的禁足,还赏赐了许多珍奇,脸都气绿了。 “哼,皇后还真是贤妻良母的,两次出事都是她宫里的人,昭阳这个蠢货居然也不闻不问!看来,本宫要帮她一把了!”白淑妃甩着手帕,嘲讽的说道。 她把身边的玉髓喊过来,说道:“你去办一件事……”玉髓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斗,等皇后与昭阳斗的你死我活,她再来捡漏! 接着,她又带上了几件精致的首饰,亲自来了凤凰宫。 “本宫前些日子与你有些误会,都解开了,也希望你能够释怀,但这次本宫却不得不为你抱不平了!” 白淑妃过来拉着秦念白关心的说道。 秦念白这次没有甩开她的手,任由她拉着,只是疑惑的问:“淑妃娘娘,昭阳不太懂你所说的话?” “你呀你,不长点心,然后替你挡刀子,这明显就是一个大阴谋啊,你也不想想看,前些日子他是怎么害你的,难道你就不想出口恶气,还要任由她耍弄吗?” 白淑妃又皱着眉头,一脸抱不平地说道。 秦念白大体是听出来了,这白淑妃想替利用自己对付皇后! 她故意收住脸上的笑容,低头叹息道:“唉,我无权无势,又有什么办法!” 白淑妃一看机会来,赶紧道:“你莫恼,我这边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治一治这皇后!” “娘娘且说,只是不要央及其性命便可!”秦念白故意装作很有兴趣的模样。 白淑妃眉眼带笑,“不会伤及性命,只是让她吃点苦头!” 接着,就对着秦念白耳边小声的说着计划。 秦念白面不改色,白淑妃想要毁掉皇后容貌,应该是嫉妒皇后得宠,并以此来让自己背锅呢! “只是,宫里的药物都有严格的把控,您如何拿到?”她疑惑道。 白淑妃一脸得意,这算什么,只要她想要什么东西,白家都有,又有谁敢查白家的东西。 “那娘娘希望昭阳怎么做?”秦念白笑着问道,又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我把东西拿进来,然后掺在香粉里,再由你送去,皇后一心想讨好你,一定不会怀疑!就算她怀疑了,有前两次的前车之鉴,太后跟皇上也会站在你这边!”白淑妃缓缓说道。 一切看似天衣无缝,实则,她把责任撇的干干净净,事成了,她坐享其成,败了,有秦念白顶着! 秦念白要是敢供出她来,她就反咬一口! “好啊,你先把东西弄来再说!”秦念白平静道。 她可不会当人家的靶子,再说,白淑妃对小清的所作所为,她一定要讨回来的,就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教训她一次! “你就等着,过些日子,东西准送到!时间不早了,本宫就先回了!”白淑妃说着,高兴的离开。 可不是,她已经成功愚弄了昭阳,就等着借这个蠢货的手除掉皇后,自己再去揭发,一箭双雕! 与此同时,皇后已经带人将两箱珠宝,送到了太师府魏太师一家整齐的跪地迎接。 “哥哥,一家人就不必拘礼,这是皇上赏赐的珠宝,价值万金,特意让本宫送来!”皇后说着,让人把两箱珠宝太进来。 魏太师,一听说两箱珠宝,脸色刷了一下就变白了!皇上是怎么知道两箱珠宝的,还是说,只是巧合! “臣谢恩!”魏太师定了定心神,拱手道。 皇后把他扶起来,“哥哥,快些进去吧,本宫有话要与你说!” 魏太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一路引着皇后来到书房,又让人把两箱珠宝抬进去。 打开箱子后,里面的珠宝大小样式,居然和那两箱几乎一样,他惊的额头冒汗,赶紧问道:“妹妹,皇上可还说了什么?” “这倒没有,您先别管珠宝了,哥哥,你不是一直向着贞儿吗?当初,还是你力鉴贞为太子,怎么这几次,你又不管他了!”皇后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她不清楚皇上的用意,但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太子是她的命,她也不允许魏太师有半点不臣之心! 魏太师背着手,背过去,冷哼一声,“妹妹,你是替皇上来教训你亲哥哥的吗?”又怒道:“我为什么不说话,我敢说话吗?我们魏家有把柄在白家手里!你不是不知道!稍有不慎,左右都是个死啊!” 说着,他想到了当初三皇子造反,他的兵符被偷,后面又被白将军送来了! 显而易见,是白家做的,就是为了警告他,如果敢生事端,就把他变成三皇子的叛党! 而那两箱珠宝,是当年,他贿赂太医与守卫,陷害苏芙蕖时,送出去的,那时也是为了让妹妹坐上皇后的宝座! 如今两边都来要挟他,他索性站在边上观望,反正这些年,他也偷偷屯兵好几万,要是乱起来,他也可以保身。 再扶持外甥赵贞,同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皇后还是头一次见哥哥发怒,她有些不知道所措。 “哥哥,白家怎么会有你把柄,难道你……”她不敢在说下去,哥哥是不会造反的! “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问了,我不会放着贞儿不管的!”魏太师平静道。 听到哥哥的承诺,皇后也放心了,毕竟魏家的荣辱全在她与太子身上,这一点,哥哥也是知道的。 …… 两天后,孙勇带着二坤与小清进皇宫,去见秦念白。 小清成了凤凰宫大宫女,二坤也成了凤凰宫的侍卫长。 小清把自己受白淑妃迫害的事全部与秦念白说了。 “什么,她居然敢这么伤你,我不会放过她!”秦念白脸色气的煞白,捏紧了拳头。 “夫人,奴婢没事了,你现在不要想着为奴婢报仇,奴婢怕……您斗不过白家,侯爷又不在,皇后又不待见您!” 小清想到秦念白说了在宫中的处境,忍不住的哭起来。 “别怕,这段时间,你就装作死去的侯府宫女的孪生姐妹,等过段日子,有白淑妃好受的!”秦念白冷哼一声。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辰了,还是将眼下的事情办好再做其他。 二坤出去前,又将一封信递给秦念白。 她是何琰的信,原来,何家母女没有来闹,是他出手了,难怪这段时间没有来闹,自己事多,也就忘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昭阳公主生辰1 而公里的其他宫女太监,听说掌事姑姑是一个从永侯府提上的奴婢,心中自然是不服气的。 要是以往,大臣府上的奴婢哪有她们皇宫里伺候的尊贵,连浣衣局的都比不上。 小清为了熟悉凤凰宫的大小事,她一处一处的去查看。 先去的地方就是厨房,饭食是最要紧,要是有不干净的手脚,可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大家手里的活儿停一停!”带路的宫女画眉对着厨房的奴才说道。 “这位是清姑姑,管事御厨都过来见过清姑姑,将手上的活儿也说一遍!”花眉继续道。 “这皇后宫中派来的姑姑,也没这架势,有的人,尾巴一翘,就忘了自己的(shēn)份了!”厨房管事的公公,撇了撇嘴,鄙夷的说道。 一旁,也有宫女附和着,说小清架子大…… 小清脸色一正,“那就到公主面前分说,走吧!”说完转(shēn)就走。 后面的宫女太监也不动,只当是他们赢了。 小清见这些个奴才脾气生硬,想来是自己份量不够,奴才们不信服,冷哼一声,直接去找秦念白做主,否则,这些奴才还真以为自己怕了他们! “小清,你拿上我的牌子,谁不听话,就让他哪儿来回哪儿去,他们要是不服气,你直接命令人打一顿!” 秦念白撤下腰上的牌子,递给小清,平静的说道。 小清第一次来,就一个立威,不然后面还真不好办! 厨房的奴才们见小清又转回来,得意洋洋的抱着手。 管事王公公冷笑道:“清姑姑,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没在(diàn)下哪儿讨到脸啊?” “王公公,这是(diàn)下令牌,你们还不下跪?”小清扬起手里黄金做的令牌,大声说道。 其他奴才先是一愣,纷纷不(qing)愿的跪下来。 “你们有谁不服的,站出来!”小清又大声说道。 奴才们整整齐齐的答了句,一切听姑姑差遣! 小清也顺利的熟悉了凤凰宫的大小事流程…… 次(ri),昭阳公主生辰,太后(shēn)体欠安,未到。 朝中大臣,王公贵胄,都来庆贺,也带来了贺礼。 秦念白的一些没见过的兄弟姐妹也出席了,原来,皇上还有这么多子女,只是大多都嫁人,或是出门立府,年纪小的,又不常出来。 但她们看秦念白的眼神,都不太亲切,只是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寒暄几句。 对他们来说,秦念白是外面长大的贫(jiàn)(shēn)躯,跟他们的高贵之躯可不一样。 秦显一家自然也受到邀请之内,秦念(qing)更是打扮的雍容华贵! 秦显也一脸傲然,他收拾了贺家,也没见皇上降罪! “大姐,你近来可好,可想死妹妹了,得空了可一定要回家来看看我们啊!” 秦念(qing)则一脸笑意的来到秦念白面前,拉着她的手,别说有多亲切了。 “以前,我们同住一个屋檐,怎么不见叫我大姐叫得如此亲切,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吧,不然我不习惯!” 秦念白淡淡的扒开她的手,语气冷漠地说道。 秦念(qing)面上有些尴尬,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shēn)后的那群王公贵族的女眷,又带上笑脸,“念(qing)都听姐姐的!” 她之所以靠过来亲近秦念白,是为了在那群女眷面前炫耀自己的(shēn)份,以往,这些人高高在上,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刚才见她过来,一个二个的又开始打招呼,她便更加得意,故意过来拉着秦念白。 当然,那些王公贵族的女眷,除了(shēn)份贵重且明事理的几位夫人,其他人都对秦念(qing)不屑与嘲讽,连带着也看不起乌鸡变凤凰的秦念白。 “你们瞧,人家真是好生得意,像是要做给全天下看一样,这人啊,只要曾经低(jiàn)过,哪怕现在变的高贵了,也难改入到骨子里的低(jiàn)。” 一个王公家的夫人,看了秦念白的方向一眼,鄙夷的道。 “可不是,人家前几个月还一副落魄模样,后来(shēn)份勉强与我们排得上号,在后来更是徒有侯爵夫人的虚名,到今天,人家就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diàn)下,真是命好啊!” 太师府的魏夫人也冷着脸,嘲讽的说道。 自从这个灾星进宫,皇后三天两头出事,连带着他们魏家也受连累,被皇上疑心。 前天,皇后送来的那两箱珠宝,事由,她是知道的。 郑太师府的郑夫人,则疑惑道:“还有这种事?昭阳公主还未被证(shēn)份时,我倒是在她府上吃过一回酒席,人板板正正的倒没有什么差错!魏夫人,你是否听错了?” 上回见秦念白在府中处理事(qing),雷厉风行,有规有矩,她是认可的。 江阁老家的夫人也道:“是啊,上会我也在,魏夫人莫不是听错了?” 她俩的话让魏夫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们两个的(shēn)份与她平起平坐,自然什么都敢呛声她几句。 “两位夫人可不要被蒙骗了,有心机的人,表面大多是装出来的!”魏夫人又冷哼一声。 其他夫人也不在说话,她们不傻,看的出来,魏夫人对昭阳(diàn)下有偏见。 这时候,另一头席间,有大臣小声的问:“咦,怎么不见贺侍郎?” “你们还不知道吧,秦国公把贺侍郎一家关进大牢,现在还没放出来呢!”有官员知道内(qing),小声的说道。 另一个大人也道:“那天,秦国公乔迁之喜,何侍郎打了秦二小姐,国公还说要请示皇上,估计皇上疼(ài)公主,才放任秦国公去做,不然都好几天了,也不见皇上问起!” “……” 席间的议论之声,传到了白将军的耳朵里,他皱起眉头,看了看皇上的方向。 皇上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他早就让人把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其中罗列了,昭阳公主纵容秦国公罔顾朝廷律法,私自关押朝廷四品大臣的罪行。 此外,还有昭阳公主得皇后授意的罪行,更有秦显(shēn)边丫鬟小喜的供词画押…… 难道皇上真的如此疼(ài)公主?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个(shēn)穿便服,清秀间带着狠辣的男子从后面上来,坐到白将军(shēn)边。 “父亲,你为什么非要我回家拿这块玉,这不是惹昭阳公主怀疑吗?”白凡不解的道。 他才去边境杀了何琰,如果让昭阳公主怀疑,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学着点,老夫就是要让这个女人知道,就算是皇上保她,自己同样可以要她的命!”白将军毒辣的道。 他心中已经有一条大计,只要顺利进行下去,天下迟早是他们白家的。 白凡则以为父亲要杀秦念白,他赶紧毛遂自荐,“父亲,何须您动手,让孩儿来,一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蠢货,你可不要坏了为父的大计!好在你还年轻,可以在历练,你听着,你以后要常进宫去看你姑姑,多带些礼物,一并去看昭阳公主,要讨好公主!”白将军缓缓说道。 白凡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 白将军又给一旁的李大人使了个眼色,李大人(yin)险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他们两人就同时上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看皇上也这么偏袒昭阳! 不多时,宴席正式开始,朝臣们也开始进献贺礼,都是些金银珠宝首饰。 轮到白将军的贺礼被太监呈上来,白将军站起来,亲自过来拿起托盘中的一块鲤鱼形状的碧玉,笑着道。 “这是小儿白凡从塞外商人手里重金得来的美玉,据说是天山脚下的寒冰玉石所打造,最适宜夏季炎(rè)天气佩戴!” 秦念白并没有伸手去接住,“多谢将军好意,本宫很喜欢!”而是招手,让小清接下去。 白将军脸色有些难看,转回去坐好,他是什么(shēn)份,秦念白也敢给他难看,迟早要她好看! 轮到魏太师家的贺礼,也是各种珍奇珠宝。 魏夫人走上前来,仔细的打量着秦念白,人长的倒是俊,就是心肝太黑! 她皮笑(rou)不笑的,“昭阳,这是舅母送的一点薄礼,我们魏家也算是你的家人了,以后要来魏府玩啊,舅母一定亲自好好招呼你!” 秦念白见这魏夫人,一(shēn)深紫色对襟褙子,手上各戴一个价值不菲的羊脂白玉手镯,头上的金银珠翠,华贵无比。 只是这面相刻薄了些,就算装出的慈祥模样,也假的很。 “谢谢舅母,昭阳一定会去看您的!”秦念白也一脸笑意的说道。 在旁人看来,就是一对亲切的姨甥在叙话。 接着,郑国公夫人,江阁老夫人也送上礼物,又与秦念白说了几句话。 “昭阳啊,珍奇异宝你也收了一大堆了,朕想送也拿不出手了,要不这样,你且说要什么,朕都给你!” 皇上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故意大声的说道。 他(shēn)边的皇后也一阵紧张,希望昭阳说话算话! 秦念白笑着站起来,走到中间来跪下,看了一眼皇后,故意道:“父皇,儿臣那天只是随口一说,您记在心上,就是儿臣最好的礼物……” 这话让皇上夫妻二人的脸色瞬间变的铁青起来,难道昭阳改变主意了。 “昭阳啊,快说说,想要什么,你父皇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皇后赶紧站起来,脸上的神(qing)复杂无比,声音却是温和的笑着。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二十六章昭阳公主生辰2 秦念白脸上也带着笑,她就是想教训皇后一顿,连摆了自己好几道,自己为大局还不能揭穿她,今天就让她好好醒醒神。 “母后,昭阳能再次回到您跟父皇(shēn)边尽孝,是上天赐给的福气,有您们二老的疼(ài),就是儿臣最好的礼物了!”秦念白再次言辞恳切的道。 皇上的脸面也有些挂不住了,他站起来,亲自下来扶起秦念白。 “昭阳啊,有你如此懂事,父皇就欣慰了,这是你与朕相认的第一个生辰,只要你要的,朕都可以答应!”皇上拍着秦念白的手背,一直与她四目相对。 皇后也赶紧走下来,笑着,“是啊,是啊,怎么能不要父皇的礼物呢!” 秦念白笑着犹豫道:“那儿臣就开口要了!” 皇上赶紧:“好好!” 皇后也松了一口气。 “嗯,儿臣想……”秦念白拉长了声音,看着皇后焦急的脸色,她心中舒心了一会儿。 “儿臣想请求父皇撤去太子哥哥的(jin)足令,赦免儿臣夫婿何琰回京!”秦念白跪下来,语气平缓的说道。 这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激起千层巨浪一样,让下面的朝臣晃动不安。 立马就有人站出来反对。 “启禀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太子(jin)足三月,何琰流放边境,乃是皇上亲自下旨,岂能朝令夕改,置律法于不顾啊!”御史大人站起来,端着手跪下道。 “朕已经答应了公主,难道御史大人想让朕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皇上不满的冷哼一声。 别以为他不知道,御史台已经被李宰辅所控制,这些个新御史,都是李宰辅重新提拔上来的! 想要改组中书省,就必须拔掉白礼两家这两颗毒刺! 御史大人吓得又拜了拜,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大人。 李大人站起来,走到前面拱手道:“皇上,臣冒死进谏,万万不可一意孤行,否则难堵天下悠悠众口,皇上一世英名,必遭损害啊!” 他说的言辞恳切,让皇上脸色气得有些发白,他刚想反驳李大人,一旁的白将军也站起来。 “臣也冒死进谏!皇上与公主相认,是天大的喜事,但,古往今来,先君臣后父子,皇上应该为天下黎明百姓所忧思,公主(diàn)下今(ri)让您赦免重罪之人,他(ri)定然也会是非不分,让你赦免其他重罪之人,如此以来,我朝律法将置于何地?天下黎民百姓,又有谁甘心甘心臣服与我朝!” “放肆!”皇上暴怒的通红着眼睛,将旁边的桌子上的桌布使劲一扯,桌上的美酒琼浆,山珍海味,哗啦一声全部摔在了地上! 座下的大臣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这白将军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如此教训皇上! 皇上这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动怒,他原以为自己能够忍得住,不想这白老狐狸说的越发过分,越不将他放在眼里! “皇上,息怒!”皇后赶紧走过来,拍着皇上的(xiong)口,一脸担忧的说道。 “只要能够维护皇上的声誉,臣愿求一死!”白将军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一副忠臣的模样,匍匐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 底下的其他大臣,也在李大人的带领下通通走上来,跪在地上,请求皇上三思! 在外人看来,这景像,活脱脱的忠臣以死进谏昏庸的帝王的模样。 秦念白站起来,去拉着皇上的胳膊,微笑着小声的道:“父皇,您先消消气,儿臣绝对不会让你在他们面前妥协,再说,您是天下之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昭阳,你有什么办法?”(chuáng)上暴怒的眼睛微微一亮,问道。 “您就坐回去,看看儿臣如何要这些大臣答应放太子出来,赦免何琰!”秦念白皎洁一笑,(xiong)有成竹的说道,皇上点了点头。 她走到中间,端着手行了行礼,语气平缓且大声的说道:“各位大人有礼了,昭阳再次拜会了,都是因为昭阳,还让各位大人与父皇闹得不愉快,是昭阳的罪过!” 底下的大人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看,根本就不屑于答她的话,他们连起手来,连皇上都敢反抗,一个小小的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秦念白也清楚他们的心思,并不恼怒,继续大声的道:“各位大人都提到了同一个点,那就是天子一言九鼎,圣旨不可朝令夕改,否则就是置朝廷律法于不顾!” 下面的大人听来一阵阵鄙夷的嗤笑,这还用她说吗?简直是废话! “若本宫这儿也有一道圣旨呢?”秦念白缓缓的开头道。 这些大人听完,大吃一惊地抬起头来,一个个面面相觑! “今(ri),昭阳就请父皇兑现圣旨承诺!也请各位大人做个见证!”秦念白说着,从宽大的宫装袖笼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纸卷出来,举的高高的! 皇上满意的点头微笑,他开始还想提醒昭阳将那圣旨拿出来,看来,昭阳自有主意。 “只要是朕盖过玺印的,那就是圣旨,昭阳,你且说来!”皇上大声的道。 李大人供了供手,一脸傲慢。 “等等,公主(diàn)下,不知圣旨中写的什么,可否借我们在座的臣下一观?” 皇上是不可能在圣旨中写明释放太子,赦免何琰的承诺! 朝阳公主不过是虚张声势,一会儿待自己揭穿她,看她颜面何存,看皇上还会不会护着她? “各位请看!”秦念白将那卷明黄色圣旨打开,让一旁的大臣一一看了看。 上面只写着:朕承诺,在昭阳进宫第一个生辰,应(yun)其一个心愿!上面便盖着朱红色的玺印。 “这算什么事儿?们你说说?”一些大人小声地讨论着,这也是一道圣旨。 李宰辅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没想到皇上还留了这一手,他看向白将军那边。 白将军给了他一个眼神,便上前来拱手道:“臣也是为维护朝廷律法,还请皇上见谅,公主应当早一点拿出圣旨!” “要不是公主晚了一步,朕也不知道,朕的朝上竟有如此多的忠臣!”皇上冷哼一声。 小小的一件事,就能反映出来,这朝中的局势是多么的根深蒂固,牵连广泛,他得尽快安排了。 …… 在何琰被下旨返回的第二天,从边境传来消息,何琰一月前被贼人所杀,头颅不知所踪!因为只是个普通流犯,边境管营便没有上报。 此事震惊朝野上下,朝上臣工们都在为杀人者是谁而吵的天翻地覆。 却从后宫里传来,闭门不出的公主(diàn)下念白,却在寝(diàn)里跟孩子玩游戏,说笑话。 所有人都以为秦念白疯了,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太监打扮的神秘人夜晚时常出入公主的凤凰宫。 夜晚,凤凰宫(diàn)内室,软塌上,秦念白正在闭眼假寐,一个高大的太监推门而入,贴(shēn)侍女小清与侍卫统领二坤,赶紧守在外面。 “三(ri)不见,如隔九秋,夫人可想我?”男子扔下太监帽,靠到秦念白(shēn)边,搂住她,温柔问道。 秦念白推开他,假装恼怒的冷哼,“不是说计划已经开始了吗?你怎么还时常来,不怕被白家的爪牙发现吗?” 何琰眉目含笑,轻抚着她嫩滑如凝脂的脸颊,“我的死已经成定局,他们放松着呢,你起来,有正事要跟你说!”说着,把她扶起来。 秦念白顺势靠在他怀里,“需要我怎么做?” 她知道,这件事非自己做不可,不然何琰是不会让自己冒险的。 “我们的天眼组织得知,白家想求娶你,会在娶亲的当(ri)发动兵变,三皇子已经在城外结集十万人马,白家也将皇宫(jin)军把握在手,军中大多数将领也被替换!李家也在朝中重要位置上安排了自己的人……” 何琰平静的跟她分析着现在的(qing)况,眼中却没有一点儿急切之意,看来他们已经有应对之策。 “先跟你交个底,好让你放心!”何琰捧着她的小脸,温柔的说道。 他是不可能让秦念白去冒险的,只是怕她不知道实(qing),让自己牵挂。 “就这样?”秦念白无奈的道,还以为有大事要委托自己呢。 …… 次(ri)早晨,皇后带着宫中的妃嫔来看秦念白。 太子被放出来,她是感激秦念白的,只要她不在调查当年的事,她也不会再下手了。 秦念白听说她们过来,便知道,大多数都是惺惺作态的家伙,真正关心自己的恐怕没有几个。 她让小清出去找个理由去把她们打发了。 “(diàn)下昨晚一夜未眠,现下刚睡下,按理说,奴婢应该叫醒(diàn)下,只是奴婢实在不忍,(diàn)下已经好几天彻夜未眠,白天就是发呆傻笑,太后的话也不听了!” 小清走出来,用手怕捂着脸,啜泣道,一来是做给皇后等人看,二来是还不能让白淑妃看见自己的模样。 其他人都走了,白淑妃却还在喝茶,前些天,她要的东西已经准备了,现在就等着见秦念白。 “本宫也没什么事,就在这儿等着公主(diàn)下醒来,与她说些体己话!” 白淑妃用手帕轻轻擦着嘴角,一脸傲慢的说道。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二十七章秦念白犹豫 小清将眼底的仇恨掩饰住,直接面向她,苦着脸道:“多谢淑妃娘娘,我们殿下有您关心,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福气。” 白淑妃不以为然,脸上带着笑意,随意的撇了一眼面前的小清。 这一撇,让她神色仓皇,再一看,居然是那个被自己折磨偷偷处死的女婢! “你,你……”白淑妃立马站起来,脸上有些惊恐,难道是见鬼了! “娘娘,奴婢很可怕吗?怎么您这副表情?”小清故意装作十分惊讶的问道。 白淑妃见她似乎不认得自己,心下稍稍平静下来,那个贱婢确实已经死了,世上难道还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不成? “哦,本宫见你生的伶俐,眉眼间有些像本宫宫里的一个宫人,故而觉得奇怪,比较那宫人已经去世多年。”白淑妃笑着道。 小清点了一下头,笑着福了福身,“您先稍等,奴婢进去看看殿下睡醒否。” 一转身,眼中的恨意又显示出来。 她进到内室,见秦念白正在软塌上歇着,便过去给她捏着肩膀,“殿下,那白淑妃说要等您睡醒,要说体己话,还有,她见到奴婢,吓的脸色都白了!” 秦念白微微睁眼,坐起身来,冷笑道:“让她看见你也好了,替我梳洗,一会儿看我怎么为你报仇!” 白淑妃应该是拿到药,迫不及待的马上让自己替她办事呢! 她故意让小清把妆容画的苍白一些,又只穿了一件素色衣裳,头饰也未带,就这么出来。 “淑妃娘娘,小清说,您要与本宫说体己话,是不是?”秦念白走出来,坐在一旁,开门见山的道。 白淑妃见她那憔悴模样,心里乐了一下,哼,她也有今天,可惜,哥哥特地来宫里交代她,要对昭阳公主多亲切。 “哎呀,昭阳啊,你怎么成这样了,奴才们是怎么伺候的!”白淑妃皱着眉头,装作一副十分心疼她的模样,过来拉着她的手。 秦念白故意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一下,有气无力的,“多谢娘娘关心!” 白淑妃嘴角微微上翘,说出的语气却冷哼道:“哼,我实在为你抱不平,昭阳,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自从你进宫,皇后三番两次暗害于你,如今又骗的求皇上赦免太子,可偏偏永侯已死?你就没有怀疑过?” 看昭阳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就知道,何琰的死,对昭阳打击多大,这时候,对昭阳与皇后的关系挑拨离间,是最适合的。 秦念白自然是知道的,又故意吃惊道:“您是说,这是皇……” “嗯嗯,你别担心,我已经把药带来了,你到时候,这样……”白淑妃对着秦念白的耳朵悄悄说道。 秦念白坚定的点点头,眼中却是不屑的嘲笑,好戏开始了,白淑妃,你就等着自掘坟墓吧! 送走了白淑妃,秦念白看着桌上的毒药,冷笑一声,“就让白淑妃与皇后斗的鱼死网破,我做渔翁好了。” 次日,秦念白正要去看太后,小清就来报,说是白家送来帖子,原来是白老夫人的寿辰。 她一想到何琰说,白家计划要求娶自己,在当天发动兵变,那自己正好可以去探了探。 “告诉来人,本宫当天会到!”秦念白把帖子扔在桌子上,直接带着糕点坐上步撵出去。 在宫门口,一个劲装的男子拱手退后,小清上前去说道:“请回吧,我们殿下当日会道。” 那人才退了下去,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哼,只不过是个寡妇,有什么好得意的,大公子怎么还自己亲自送帖子来,打发个奴才就够了。 他回到白家,白凡正在院子里练武,见他过来,将手里的红缨枪扔给他,“送到了?那女人肯来吗?” “大公子,她说会到!”白机把红缨枪插回架子上。 白凡做在石桌上喝茶,眼中的流露出一股深有韵味的神情,那个女人,他见过两回,一回是宫门口,当时还可惜了那副姿色,二回在十几日前的宫廷宴会上,却是是个可人儿,只要她乖乖听话,大事成了之后,自己也可以饶她一命! 寿康宫,秦念白正与太后说着自己的见闻,太后一听,变的严肃起来。 “你确定是白老夫人的寿辰?这就怪了,白老夫人的生辰在下月,这么提前五六天?” “祖母,您就不要担心了,孙女自由主张,您就安心等着好消息就是了!”秦念白给太后捶着肩膀,安慰的说道。 太后回头看向她的眼睛,她眼里是清明自信,难道昭阳也参与到这计划里面了? 她还是没有问昭阳,昭阳长大了,她也可以放心了。 秦念白被太后一看,心中也有些心虚,毕竟跟白淑妃的事,她没敢跟太后说。 在寿康宫用了早膳,她便要回去了,在路上,刚好碰见太子殿下赵贞。 “这次见面,我该称呼皇妹了!”太子笑着拱手道,他之前真没想到,秦念白居然会是自己的妹妹。 秦念白想起太子以前三番四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但皇后却……她拽紧了手帕,福了福身。 笑着道:“我也没想到,我与大皇兄竟然有这份缘,大皇兄近来可好?” “我还要多谢皇妹求情,我正要去看母后,皇妹可要一同?”赵贞又拱手,十分温和的说道,他以前就钦佩秦念白,现在对这个妹妹更是喜欢。 只是妹妹与母后有些误会,等事情过了,他一定要调节好。 “嗯,不了,平安还在等着我回去呢!”秦念白犹豫了一下,笑着道。 她实在是有些矛盾了,太子爱民如子,才华睿智,将来会是个好皇帝,或许是从小养在皇上身边的缘故。 要是皇后一手带大,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虚伪模样? 回到凤凰宫,秦念白拿起白淑妃给的毒药,默默发呆,皇后的罪行不可磨灭,但大皇兄是无辜的,皇后若出事,那魏家会不会也…… 秦念白不敢想,看来何琰说的对,皇后暂时不能动,那就直接动白淑妃吧,先替小清报仇在说。 “小清,你把二坤叫来!”她喊道。 小清点头出去,一会儿就带着二坤过来,二人还拉着手进来。 发现不脱才赶紧放开,想碰到炭火一样各自推到一边。 “好了,怕什么,你们也该成家了,等事情了了,我们就搬回侯府,把庄子上养着的彩环接过来,一起热热闹闹的替你们张罗婚事!”秦念白笑着说道。 小清二坤两人害羞的低着头。 “小清,你去外面看着点!”秦念白想起正事,又道。 “二坤,你现在去替我办一件事!东城区有一家芙蓉果子铺,你去招呼老板一声,就说,永侯夫人跟他学做过梨花糖膏!”秦念白平静的说道,接着,又把手里的小黑瓶递给他。 “把这个交给刘太医,告诉他,玉兰宫里的首领太监江德福会去找他,让他务必想办法利用这个机会把药让白淑妃吃下去,然后推到江德福身上!” 秦念白家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十分冰冷。 二坤虽然有疑惑,还是郑重的点头,夫人这是信任自己,“小的知道!” “等等,你出宫穿上太监的衣服,在乔装打扮一下,不要露了真容给外人看见!这是仿制白淑妃的出宫令牌!” 秦念白又拿出一块金子做的令牌给他。 送走了二坤,秦念白才歇下来,这计策一环扣一环,想的脑袋晕乎。 刘洪那边,她知道他只能靠自己,否则,没人能保得住他,毕竟他得罪了皇后,而皇后又是一个记仇的人。 自己也已经算准,白淑妃着了道,一定会第一个来找自己,但,自己没有动机,更何况这是她们白家的药,她宫里的手脚。 况且,只有白家有解药,如果闹的众人皆知:白家有解药,毒药自然出自白家! 白淑妃自己只能打掉牙和着血咽下去,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白淑妃爱惜容颜,她一定不敢冒险,但首先要除去她身边的玉髓! 这时,小清也走进来了,她见二坤冷着脸出去,只温和的看了她一眼,她问他,他也匆匆忙忙的走了。 让她很担心,便过来问道:“殿下,二坤他……”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二坤的本事大,这种小事,难不倒他。 “你去带人去请玉髓过来一趟,白淑妃要是问起,你就说,让玉髓来拿些东西,原是要娘娘来的,又怕惹人怀疑!” 秦念白又对着小清说道。 小清疑惑不解,要是被玉髓认出来,可怎么办,今天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上,又有秦念白在,她才大着胆子,白淑妃一走,她也虚的慌。 “殿下,叫她来干什么,她要是认出奴婢,岂不是坏了您的事!” 秦念白知道小清的顾虑,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时不同往日,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而且,我就是要让她们怀疑你,然后你再用同胞姐妹来洗清嫌疑。白淑妃也不会全信,一定会找当时在场的宫女太监询问,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关键是,你一定要沉住气!” 第二百二十八章小清机智应答 最后一句话,秦念白扶着她的头,语气十分严肃的说道,她也相信小清做的到,不然当日也不会被重伤。 “嗯嗯,奴婢一定把戏演好,不让您失望!”小清一脸坚定的点点头,只要有夫人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以自家夫人的脾气,不见自己,就算是用刀架在白淑妃脖子上,也会找到自己,想到这里,她就更有信心了! 小清只带着两个宫女,就来到玉兰宫。 大宫女玉髓见门口的来人正和自家宫女说话,她便一副主子做派端着身子走过来。 “什么人,找谁的?” 当她见到小清时,脸色立马变的惨白起来,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大睁着眼睛,结巴的,“你,你没死……你是人是鬼……” 小清心中一沉,恨意南平,她可不会忘记这个折磨自己的玉髓! 但还是压制住内心的怒气,笑着走过,若无其事的行礼,“这位姐姐好,奴婢是凤凰宫的掌事宫女小清,奴婢奉了殿下的命令过来见淑妃娘娘!” “你不是鬼?”玉髓还是有些发抖的问。 这张脸,她记得一清二楚,一定错不了,可是那天,她亲眼看着江德福带着人将尸体抬出宫去了。 “奴婢当然不是鬼,姐姐怎么跟淑妃娘娘见到奴婢事一个样?娘娘说,奴婢长的像她身边的一个伶俐的宫人,想必姐姐也是将奴婢认作那名宫人了吧!” 小清笑着说道,背后的手却依旧紧紧握成拳头状,她一定要沉住气。 玉髓一听,也勉强的咧嘴笑着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下,难怪娘娘一回来脸色不太好,自己又不敢问。 “就是这样,刚刚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带你们去见娘娘吧!”玉髓赶紧道。 将小清等人带进正殿,玉髓才进内室去通报。 不多时,白淑妃慵懒的被宫女扶着出来,看见小清那张脸,她也百般不自在。 “昭阳让你来找本宫,何事?”她靠在软座上,一脸冷漠的问道。 一旁的玉髓低着头,她也一阵阵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贱婢复活了。 小清轻笑着,行了行礼,“回娘娘,我们殿下说,这东西本是需您亲自走一趟,又怕惹人生疑,只叫玉髓姐姐去就是了。” 白淑妃没有作她想,只以为秦念白要开始动手,心里得意着呢,她撇了一眼玉髓,“玉髓,听见了吗?一会儿跟小清姑娘去一趟!” “是,奴婢遵命!”玉髓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小清姑娘一路徒步而来,也累了,先喝口茶水在走,来人上茶!” 就在小清以为一切顺利时,白淑妃突然开口说道。 让小清心中一咯噔,自己极力忍耐,难道也被发现了? 她又笑着低头说道:“不了,殿下那边急着呢,娘娘还是不要耽误了大事。” 白淑妃眼珠子一转,脸上多了一层疑惑,如果这个小清就是当日死也不肯说出自己名字与永侯府的贱婢,那昭阳那边,肯定不能信任了! 玉髓看出了她的心思,赶紧上前来,语气有些严厉的,“小清姑娘,你不要不识抬举,娘娘的茶,就算是昭阳殿下也不会拒绝!” 低着头的小清眼中的怒火中烧,就是这刻薄的声音,让她痛苦了十几日。 她轻轻吸了口气,白淑妃跟玉髓的说辞,应该是怀疑自己了,她便按照之前秦念白教的那样,以死去的那个小清为同胞姐妹。 “玉髓姐姐说的,是奴婢刚从永侯府提上来,不懂规矩了,望娘娘恕罪!” 白淑妃听到正点,忙问,“你,是从永侯府提上来的?” “回娘娘,是的,奴婢原与姐姐一同伺候殿下,姐姐得殿下宠爱,姐姐失踪后,殿下爱屋及乌,就提了奴婢上来。”小清又低头恳切的解释道。 “嗯,昭阳就是心地善良,你以后要好好服侍她,否则本宫不饶你!”白淑妃故意满意的指了一下小清,说道。 小清答了一声是。 随后,白淑妃又与玉髓相看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也不能如此相像。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端着茶水进来了,而这太监就是当日抬着小清尸体出去的其中一个小太监。 小清与白淑妃说话时,玉髓悄悄吩咐旁边的宫女,指明要那几个太监的其中一个来送茶水。 小太监一见到小清,吓的打翻了茶水了,玉髓赶紧呵斥,“做事毛手毛脚,还不快滚下去领二十个板子!” 小太监逃也似的连忙退出去。 小清装作一副更加奇怪的神色。 “哦,就是你跟那个宫人太像了!尝尝本宫宫里茶!”白淑妃扶了扶头上的金色钗环,温和的解释道。 小清答了声是,站起来毫不犹豫的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连连称赞。 白淑妃也怕在问下去,小清回去跟昭阳说了,引起昭阳的怀疑,便放她带着玉髓一同离开了。 二人已经走了一段时间,白淑妃却坐立难安,她赶紧把当日派去处置那贱婢的江德福喊来。 面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子,江德福就更不敢说实话了,他仔细的道: “奴才亲自勒死的,您就放心吧,错不了,奴才为了以防那奴婢命硬,还将其丢到乱葬岗,那地方全是豺狼野兽,就算勉强有一口气在,也在被肯的骨头都不剩了!” 白淑妃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那小清说的是真话,“你吩咐下去,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否则本宫要她的脑袋!” 江德福连忙点头,赶紧退了下去,出了门口,他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看来,他还要再去找刘太医院一趟,警告他不要再娘娘面前说漏了嘴。 一路上,玉髓总是有意无意的问小清哪位胞姐可有下落的事。 小清都谨慎的糊弄过去,很快,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凤凰宫。 秦念白早早的就在正殿等着了,那是那副病殃殃的样子,见小清领着人进来,又故意轻轻咳嗽了一下。 “殿下,玉髓带到了!”小清上来福了福身,小声的问道。 “哦,来了,快请玉髓姑娘坐下,快上茶啊!”秦念白假意苏醒,有气无力的说道。 玉髓向前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的,“多谢殿下好意,奴婢是来取东西的,淑妃娘娘还等着呢!” 秦念白还没说话,小清冷着脸走下去,“玉髓姐姐,这儿是凤凰宫,殿下赐茶,您不喝,是要违抗殿下的命令吗?” “奴婢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只是不能让娘娘等着,再说,小清姑娘好像没有资格呵斥我吧!”玉髓眉眼露出丝丝杀气,捏紧了拳头,冷着脸道。 这个小贱婢,还想摆自己一道报复回来,休想! 秦念白微微的坐直身体,眼神冰冷的看向玉髓。 “玉髓,小清是我凤凰宫的掌事姑姑,又是本宫潜邸的贴身侍女,与你的身份并无一二,怎么就没有资格呵斥你了,你这样说,不免让本宫觉得玉兰宫没规矩,还是说,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她的声音开始时,是弱柳扶风的不接气,接着就是铿锵有力,脸色本就发白,眼睛再大睁着,气势更显的冰冷可怕。 玉髓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吓的一阵青一阵白,“奴婢不敢,殿下恕罪!” 她还是第一次见昭阳公主发怒,以往只是听说她护短,脾性不稳。 再加上是她带人抓了小清的胞姐,此刻心虚了七八分。 “你起来吧,本宫只是不喜有谁欺负本宫的人!”秦念白抬了抬手,无奈的撇了一眼小清,这个小丫头,还真会借力使力。 “是!”玉髓站起来,眨了眨眼睛,她因为紧张,眼皮直跳。 “既然你忙着回去回禀淑妃娘娘,本宫就不留你了,来人,把盒子拿上来!”秦念白又轻轻咳嗽了一下,招手道。 一旁的宫女把茶壶大小的盒子递给玉髓。 “你也看见了,本宫身心疲惫,已经好几天没下榻了,太后与皇后都爱吃本宫做的梨糖糕,以往都会分一半给她,本宫也是早起去看太后,听太后说起想吃梨糖糕!可是本宫这病不知何日能好!且,只有白家的东西,不会有人敢查!” 秦念白弱弱的说完,又让玉髓一定要转达清楚,不然坏了白淑妃的大事,她就小命不保了。 玉髓点头,带着东西走了。 “总算走,快快,给我倒杯冷茶迟迟,渴死了!”秦念白松了一口气,招呼着小清。 小清一边给她递茶,一边担忧的,“殿下,那玉髓会如实转达吗?” “会的,她比我们更了解她的主子,再说了,你刚刚可是很神气的,怎么就泄气了?”秦念白戳着她的脑门,笑着问。 小清嘿嘿的笑着摸摸被秦念白戳过的地方,“您不知道,我去玉兰宫,白淑妃也叫我喝茶,玉髓那奴才就跳出来呵斥我,我战士不能报仇,只能在咱们的地盘上讨回一点点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不能被欺负了,你今天算是给我们凤凰长脸了!”秦念白笑呵呵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贺老夫人病重 一路上,玉髓越想越愤怒,一个从下臣府上提上来的(jiàn)婢,妄想有资格与自己平起平坐! 她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淑妃娘娘,找个机会好好的教训那个(jiàn)婢,同时,她又害怕娘娘会为了与昭阳公主的合作,而让自己容忍让步。 小清那(jiàn)人的得意模样,一定会将教训自己的事四处张扬,如此一来,自己在外人面前就低人一等! 玉髓想到这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睛也气得通红起来。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经过,便转到了花坛的小树林中,扬起巴掌,咬紧牙关,啪啪给自己狠狠的两耳光。 她下手狠毒,自己被打得晕头转向,脸也很快就红肿起来,才满意的拿出手帕捂住脸,呜呜的哭着往玉兰宫的方向去。 玉髓回到玉兰宫,门口的宫女见她哭着进来,便跑上去询问。 “玉髓姑姑,您这是怎么啦?您的脸!”宫女见她两边脸颊红肿得高高的,惊呼的说不出话来。 玉髓姑姑在淑妃娘娘面前,可是最得脸了,满皇宫里,哪个奴才敢轻易动手打她? 玉髓只是冷冷地把这宫女推开,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便又哭着跑进去了。 她要的是白淑妃的同(qing),这些比她低等的奴才不配同(qing)她! “玉髓姑姑这是怎么啦?让你讨脸上前去问,赶明儿,她回头收拾你多管闲事!”旁边做洒扫的宫女过来,小声的说道。 “怕什么,你没看见,她脸估计被人打的不成样子了,哪有闲工夫来找我的不是,我上前问,只不过是客气罢了!”那宫女想到玉髓红肿的两边脸颊,冷笑着说道。 洒扫宫女一脸吃惊,随后大快人心的说了句,活该! 平(ri)里,这玉髓总把自己当作主子,对她们这些奴才呼来唤去,奴才们私底下都怕她,厌恶她,她被打,奴才们自然偷着乐。 这会儿,正(diàn)里,白淑妃正在梳头打扮,今晚,皇上要过来,自从昭阳入宫,皇上已经很久没有来自己这儿了。 听到玉髓哭哭啼啼的跑进来,她有些不耐烦的,“好好的(ri)子,你哭叫什么,晦气的很!” 玉髓抱着一个小盒子,跪下地上,声泪俱下,“娘娘,奴婢跟着小清去凤凰宫取东西,昭阳公主要奴婢喝口茶在走,奴婢说您还等着,就不喝了,岂料小清那(jiàn)奴婢为了报复她在咱们宫里对您不敬,奴婢呵斥了她,就谎称奴婢辱骂昭阳公主,公主大怒,让小清那(jiàn)奴婢打了奴婢!” 她清楚,自己的主子与昭阳公主还要合作,不好把这事推在昭阳公主(shēn)上。 白淑妃一听果然大怒,她自己的奴婢,除了自己打骂,旁人谁插手过? 昭阳也太骄纵奴才了,这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不是还留着她有用,一定要她好看,至于那叫小清的奴才,她一定不会放过! “哼,没用的东西,把东西拿上来,自己去领药,放心,本宫自会为你讨回来,今晚皇上过来,你就在边上伺候,到时候……”白淑妃在玉髓耳边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玉髓点了点头,又把昭阳让她带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白淑妃听。 白淑妃本就是心机叵测之人,一下就听出要领,她连忙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城,芙蓉果子铺。 “哼,昭阳还真有点脑子!你拿着,明天去这个地方一趟,打听清楚,果子铺的老板可认得她,别让她是胡诹的!”白淑妃满意的把纸条递给玉髓。 事成之前,玉髓要受一段时间的委屈,她也必须受着! 玉髓接过纸条,捂着脸,答了一声是,就退了下去。 …… 与此同时,京兆尹府的官差急急忙忙的跑着来,敲开了秦国公家的大门。 “你找谁啊!”开门的小厮不耐烦的说道 “劳烦小哥禀告国公爷一声,大牢内,贺家老夫人病重,没有国公的命令,小的们不敢私自请大夫医治,贺大人又以死相(bi),小的只好来回禀国公。” 官差细细的把事说清楚,小厮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你且进来,随我去见国公!” 小厮把门打开,让官差进来,毕竟他们是靠国公过活,贺家也是朝廷命官,这事可大可小。 “等等,你们干什么的?”才走进来,就被小喜也就血雨看见。 小厮弯腰拱手,“回喜姨娘,这位差爷说,贺家老夫人狱中病重,要来来请示国公!” 这个喜姨娘本事很大,连国公都听她的,正室的夫人更是不敢惹她。 “嗯,我会告诉国公,你回去等消息吧!”小喜妖媚的甩了甩手帕,说完就直接走了。 官差一脸凝重,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走了,小厮也只好送他出门,“差爷,你就回去等消息吧,我也不敢驳喜姨娘,她可是我们国公爷的心尖!” 官差拱了拱手,只好离开。 他回到地牢,将事告诉贺宇。 此时的贺宇,满脸胡渣,浑(shēn)脏乱不堪。 秦显胆子小,不敢对他们母子动刑,只是关着。 每(ri)粗茶淡饭,加上地牢环境恶臭,蚊虫叮咬,夜里更是风寒呼啸。 他倒还顶得住,只是他那老母亲已经年过半百,平时(shēn)上又有病,在家里都是时常汤药伺候,如今几(ri)夜里的寒风已让贺老夫人病倒。 他呼天抢地也不能喊来大夫,直到今早,贺老夫人已经昏厥过去,他才以死相(bi)求官差请大夫。 官差被(bi)无奈,请示了府尹大人,大人让去禀秦国公,才有了官差奔走去秦国公府的一幕。 贺宇听了官差的回话,气的脸色煞白,秦家如此肆无忌惮,背后肯定是秦念白做靠山,他怀疑秦念白记恨他的原配白梓萱害了永侯府! “秦念白!”贺宇愤怒的把手砸在地上。 “贺大人,不是小的不帮忙,你现在也只能等消息了!”官差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便要转(shēn)离去。 贺宇再次跪下来,苦苦哀求道:“差爷,求你去给我母亲请大夫,我母亲旧疾犯了,再加上感染了风寒,她恐怕等不了了!” “贺大人,小的也没办法,只能等秦国公府来消息!”官差说完,直接走了,留下贺宇哭喊着。 “儿啊,你过来!”贺老夫人气若游丝的喊道。 贺宇爬到老夫人(shēn)边,泪眼汪汪,带着哭腔,“母亲,儿子在呢!”他怕自己母亲(ting)不过去,要交代后事了。 贺老夫人哀叹一声,只觉得是自己害了儿子,没脸去地下见何家老大人。 “你要好好活着,不要跟秦家斗,秦家有昭阳公主,我们斗不过昭阳公主,出去后要原谅秦家所作所为!”贺老夫人含泪道。 她知道,如果让儿子为自己报仇,只会害了儿子,昭阳公主是皇上的女儿,贺宇怎么奈何得了她。 贺宇也知道母亲的意思,为了让母亲安心,他哭着点头答应。 …… 秦国公府,后院兰溪阁内,秦念(qing)正在看着几个世家公子送给自己的(qing)诗,脸上一阵得意。 原先她为庶女嫁作人妾,个个都瞧不起她,对她嗤之以鼻,现在她贵为国公家小姐,(shēn)份尊贵同郡主,那些个公子哥,一天天的下帖子邀请自己去诗会,茶会什么的。 让秦念(qing)忘乎所以,但一有人提起贺侍郎,她就像心里扎着一根刺一样难受。 只要她没有正式嫁给贺宇做正房,她就永远怕别人背后议论她曾是低(jiàn)的妾室。 “不行,贺宇必须娶我!”她站起来,眼里贪婪无比。 她带着丫鬟就要去书房找秦显,秦显只是一个闲散国公,不用上朝。 刚来到前院,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秦李氏正跟喜姨娘吵吵嚷嚷。 “你个(jiàn)奴婢,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留在我们秦家就是想挤走我,好坐上国公夫人的位置!你休想!” 秦李氏叉着腰,指着小喜恨恨的骂道。 小喜并不恼怒,这个后宅里,见识短浅,愚蠢至极的妇人还没有本事让自己气恼。 也好,那她就送给秦夫人一个礼物! “姐姐,妾(shēn)又重要事要去见国公,国公正等着妾(shēn)呢,你还是让路吧!”小喜甩了甩手帕,鄙夷的说道。 气的秦李氏脸色发青,牙邦颤抖的说不出来话。 秦念(qing)不知道小喜的真实(shēn)份,当然不能容忍自己母亲被欺负。 她一面骂着,一面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你只是一个妾室,也敢在我母亲面前嚣张!” “妾室?二小姐不也是妾(shēn)?”小喜冷笑一声。 这话揭开秦念(qing)的伤疤,她气红了眼睛,伸手一耳光打在小喜(shēn)上。 小喜被打的头偏到一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小姐打完了,妾(shēn)就要去服侍国公爷了!” “你谁也见不着,来人,把她关在她的房里,谁也不许放出来!”秦念(qing)愤恨的喊道。 几个丫鬟围过来,小喜没有发怒,跟着丫鬟去了后院。 秦李氏还夸耀了秦念(qing)一番,母女二人高兴的去书房见秦显,二人没有提起处罚了小喜的事。 秦显听了秦念(qing)的顾虑,觉得很有理,毕竟秦念(qing)没了脸面,他这个国公爷爷会跟着丢脸。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三十章白淑妃替玉髓出头 一秒记住!!!【狂沙文学网】手机用户输入: “嗯嗯,(qing)儿别担心,我明(ri)就派人拿着契约去牢里让他签了,就放他出来,择个(ri)子迎娶你!”秦显摸了摸胡子,得意的说道。 秦念(qing)高兴挽着他的胳膊,“多谢父亲!”随即又担忧,“要是贺家不同意让我过门……” 毕竟贺家落牢是秦念(qing)自己一手造成,贺宇估计早就恨死她了,贺家老太太也不会(yun)许。 “怕什么,他不肯,就别想出来!”秦显冷哼一声,自从处置了贺家,他越发把手里的权利当回事了。 秦念(qing)点点头,这下好了,就算贺宇不喜欢自己,自己就反休了他,也算是扬眉吐气一回。 说出去,看谁还敢小瞧自己! 此时,皇宫晚膳时分的玉兰宫,白淑妃早早就备好了皇上喜欢吃的小菜。 在与皇上要准备用膳时,她故意给一旁布菜的宫女使眼色,故意道:“玉髓哪儿去了,快叫她来布菜!” 宫女行了行礼,低头道:“回娘娘,玉髓说她(shēn)子不舒服,特教奴婢来顶替。” 白淑妃看了一看漫不经心的皇上,故意不悦的皱起眉头,“去了一趟凤凰宫不来跟本宫会面,事事要你传达,现在由着(shēn)子不爽,去把她喊来,本宫倒要问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宫女低着头答了一声是,退着出去了。 一旁的皇上听到凤凰宫三个字,眉头微微皱了皱,有些疏离道:“算了,难道没有你那大宫女,朕就在(ài)妃这吃不了饭了吗?” 白淑妃伺候皇上多年,她知道皇上这模样,是想离开了,如果就这么让皇上走了,明(ri)后宫可就是自己的笑话了。 她赶紧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突然走站起来,跪到皇上面前,“臣妾没有那个意思,皇上可不要误会臣妾啊,昭阳是您的心头(ài)女,臣妾才会如此紧张!” 皇上冷漠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他将白淑妃扶了起来,“(ài)妃啊,朕知道你好心,快先坐下来吧!” “皇上……”淑妃顺势靠到皇上怀里,撒(jiāo)地喊道。 皇上看着她(jiāo)俏可人的脸,涌现出了丝丝的(ài)意,对他来说淑妃没什么错,错的是,她是白家的女儿! 这也是白淑妃得皇上宠(ài)全多年,无子嗣的原因! 这时候,玉髓脸上戴着一方白色的面纱,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进来。 白淑妃见她如此,眉眼一抬,故意称怒道:“你越发不像话啦,好端端的遮着脸做什么?本宫应该把你送到浣衣局,再学几年规矩!” 玉髓跪到地上拜了拜,声音也因为害怕地颤抖着,“不要,奴婢知错,奴婢是是怕自己这副模样污了皇上与娘娘的眼睛!” 皇上睿智无比,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啊,玉髓可是在房间练习了好几次。 “你什么样子,本宫与皇上也都瞧见过,快把面纱摘下来,赶紧布菜!”白淑妃又不以为然地故意道。 皇上的脸色依旧平静中带着点疏离感,只要白淑妃跟白家牵扯着有来往,她说的话在他这里全是谎言! 哪怕是嘴里说着对自己的想念与(ài)慕。 玉髓故意看了皇上一眼,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伸手慢慢的摘下面纱,露出她那红肿的圆滚滚的脸颊。 “哈哈,怎么也有长这样的脸?”皇上忍不住地笑了笑,又疑惑地问道。 让白淑妃和玉髓脸上的神(qing)僵了僵,她们的目的是让皇上疑惑,而发问是谁打的,不想皇上看了竟好笑! 不过说的也是,玉髓脸红肿的厉害,眼睛都挤到一起,像个大头胖娃娃一般滑稽。 “能让皇上笑一笑,也算是奴婢的福气了!”玉髓跪了下来,眼中盛满了泪水,委屈巴巴的说道。 “既然已经到了御前,就说说你那脸是怎么回事?”白淑妃则正经的问道。 一旁的皇上也一副等着回答的样子。 玉髓额头贴在地上,啜泣着,“回娘娘,是奴婢不小心撞伤的……” 皇上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白淑妃也故意怒道:“你且说来,本宫不济,还有皇上替你做主呢!”随即靠到皇上(shēn)边,挽着他的胳膊,撒(jiāo)的,“皇上,您说是不是呀?” “好好,朕给你做主!”皇上看到那张高肿的脸,又忍不住的笑起来,拍了拍白淑妃的肩膀。 玉髓眼中惊现一丝狠毒,跪直了(shēn)体,“回娘娘,奴婢脸上的伤是凤凰宫的大宫女小清所为,只因公主(diàn)下要奴婢留下来喝茶再走,奴婢言娘娘在等着,公主体恤,让奴婢离开。奴婢前脚刚离开凤凰宫,小清姑娘便追了上来,说奴婢不将她放在眼里,便出手打了奴婢,还说,别说是奴婢,就算是我们娘娘,也不敢得罪昭阳(diàn)下!奴婢分辨几句,又被她叫人按住狠狠的打了几耳光!” 玉髓一边说,一边用手帕遮住脸,委屈地哭着。 皇上脸上无变化,只是冷眼旁观玉髓的说法,一个小小的奴婢,跟自己珍贵的朝阳公主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打了就打了。 直到白淑妃的话,让他脸上的神(qing)动了动。 “皇上,昭阳(diàn)下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她自会约束宫人,只是她还蒙在鼓里,若放任如此恶奴留在(diàn)下(shēn)边,只怕会误了(diàn)下的清誉,今天打了臣妾的奴婢,臣妾倒不会追究,因为知道不是张扬所为,明(ri)打的皇后或者太后的奴婢,传扬出去,前朝又要留言四起了!” 白淑妃的话说的十分恳切,没有一句是为玉髓分辨,句句都在为昭阳公主和皇上着想。 皇上脸色有些(yin)沉,淑妃的话说得在理,如今是关键时刻,昭阳那边可不能出乱子。 他随即喊来外面的大太监刘喜,“你传朕的旨意下去,将昭阳(shēn)边的大宫女小清扁到杂役房去,昭阳有什么不满的可以来见朕!” 刘喜神(qing)微微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碍于白淑妃在旁边,他便不好插嘴,只得退了下去。 这事让皇上(qing)绪受到影响,也没心思再待在白淑妃(shēn)边,吃完饭便摆驾回勤政(diàn)。 一路上,刘喜站在皇上步撵旁边,撇了撇皇上的神色,试探(xing)的问道:“皇上,您消消气,扁折(diàn)下(shēn)边奴婢的事,奴才有话想说,不然总堵在奴才心里,生怕将来伤了皇上(diàn)下的父女之(qing)。” 皇上冷漠着脸目视前方,让刘喜有些忐忑,这说明了,如果自己说的不在皇上心坎上,那就等着被治罪吧。 如果自己就此不说了,也定会引起皇上疑心,说不定明天就有人顶自己的位置上御前伺候! “那小清是(diàn)下潜邸时的忠仆,那叫一个忠心耿耿,(diàn)下一路荆棘都是她陪着,像是那玉髓口不择言,误撞了(diàn)下……” 刘喜一边说一边观察皇上的脸色,眼看皇上脸上的神(qing)越来越凝重,他也不敢再往下说了。 到了勤政(diàn),刘喜一路伺候皇上茶水点心,皇上未提治罪自己的话,但其脸色更是(yin)沉的可怕。 刘喜的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皇上也听出了端倪,但他已经下了圣旨,如果此刻收了回去,白淑妃那边定会与白家连着干系,这才是他恼怒的。 “刘喜,拟旨,明天一早就去凤凰宫传旨,将奴婢先扁到杂役房,过两天在放回去!”皇上在御案前转来转去,片刻后脸上的(yin)霾神色缓和了许多。 刘喜也知道事(qing)有了转换之地,便高兴的下去离职了。 在皇上(shēn)边伺候,除了察言观色,了解皇上心思的本事,让皇上知道你的价值也是极为重要的,否则,一般人不知死多少次了!更不会在御前长久的伺候! 与此同时,白淑妃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凤凰宫。 “淑妃娘娘怎么得空过来!”秦念白知道她过来,又拿出那副病怏怏的模样,靠在软榻上接待她。 白淑妃走上来,脸色有些为难,眼中的狡黠之色却浓烈无比。 “昭阳,你还不知道吧,皇上要下旨将小清姑娘贬到杂役房了,我也是刚刚才听说了这事!” 秦念白疑惑道:“小清好好的,从未出什么差错,父皇为何要将她贬到杂役房?” “玉髓,你走上来让(diàn)下看看你的脸!告诉(diàn)下怎么回事?”白淑妃道。 玉髓戴着面纱走了上来,将面纱轻轻揭下,脸肿的像个胖娃娃,秦念白也险些没憋住笑出来。 “娘娘,这是……”她轻轻咳了咳疑惑的问。 “是,奴婢从凤凰宫出来后碰到了如素姑姑,她知道奴婢是从(diàn)下宫里出去的,出口便说我们娘娘跟您勾结要害皇后娘娘,奴婢上前分辨,便被她打成这副模样!”玉髓哭着道。 “我原是想带着玉髓去凤霞宫讨个说法,不料皇上要过来,这事就耽搁了,皇上用完晚善便离开了,我才又带着玉髓要去凤霞宫,不料在门口便听到刘公公说要传旨扁小清去杂役房!” 白淑妃又赶紧接着道,她明白,以秦念白的聪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念白确实聪明睿智,但得知了白淑妃利用她的事(qing),自然不会全然听信白淑妃这番话。 支持(狂沙文学网)把本站分享那些需要的小伙伴!找不到书请留言! 第二百三十一章贺老夫人病死牢狱 她早就知道白淑妃这个人睚眦必报,连她身边的玉髓也不是省油的灯,被小清占了便宜,一定会狠狠讨回来。 这种谎言,只要自己跑到皇上面前一问便一清二楚,白淑妃还是冒险一试,明摆着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去问。 不然以皇上多疑的性子,一定会说自己无理取闹,更会怀疑自己陷害白淑妃,对小清的责罚会更重。 皇上是自己的父亲没错,但也是天威,一不小心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更不用说自己身边的奴婢,对他来说更是贱如草芥! “父皇都已经下旨了,我此刻去求他,也不可能收回圣旨,你去把小清叫过来,我吩咐她几句!”秦念白故意有气无力地说道。 一旁的宫女福了福身便退下去。 白淑妃走上前来,拉着秦念白的手,一脸急切的道:“朝阳,难道你就这么算了吗?那皇后连续害你几次了?再不动手,你身边的人恐怕一个个都被她害了去!” “本宫当然会动手,淑妃娘娘就放心吧,害本宫的人一个都逃不掉,她们自以为自己聪明无比,以便可以将本宫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秦念白支撑的身体站起来,虽脸色苍白,但浑身那冰凉的气势却让白淑妃有些忌惮。 她脸色微微变了变,昭阳这话怎么感觉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希望娘娘尽快把本宫需要的东西准备好!”秦念白又转过身来,笑着拉起白淑妃的手,白淑妃心里才放下戒备来。 这时候,小清走进来了,见秦念白拉着白淑妃的手,她恭敬的上去,行了行礼,“殿下安,淑妃娘娘安!” 白淑妃瞥了一眼小清,眼中的恶毒显露无疑,这个小贱婢也敢欺辱自己身边的玉髓。 “小清,你收拾准备一下,明天就自己搬去杂役房吧!”秦念白说着给小清使了个颜色。 小清故意面对委屈的,捂着脸哭着跑下去了。 白淑妃见状,以为秦念白完全被自己给忽悠住了,便满意地带着玉髓离开了。 那二人刚走,小清便走了进来。 “夫人,是不是奴婢,连累到了你?”她眼里含泪,有些自责地拉着秦年白说道。 秦念白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发髻,承诺道:“放心,在杂役房的这段时间,我会派人打点好一切,若是有谁欺辱你,我便过去为你出头!”接着又神情凝重的,“这件事多半是白淑妃做的,等过几日我再去求皇上将你放出来!” “嗯嗯,要有夫人在在,奴婢便什么都不怕!”小清欣慰地露出了笑容。 次日早晨,刘公公果然送来了圣旨,要将小清扁去杂役房。 见秦念白十分淡定地接了圣旨,刘公公吸一口气,他以为以公主殿下的脾气,会闹得天翻地覆,跑到太和那边去让主持公道。 如此一来,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又会僵硬起来。 “奴才也不方便说什么,但请公主殿下放心,等过几日,小清姑娘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刘公公在秦念白耳边小声地说道。 秦念白会心一笑,她猜的果然没错,刘公公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亲自告诉她事情的始末,能这样说,就证明小清确实过几日便能回来。 她让人拿来一个荷包递给刘公公,笑着道:“这是本宫生辰时,太后赏赐的金瓜子儿,昨晚就已经替公公备上了!” 刘公公赶紧伸出手,点头哈腰地接过了那个荷包,佩服昭阳公主如此神机妙算,居然已经意料到了这件事,果然是个不简单的! “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委托公公,您是宫里的老人,又是御前的大管事,小清与本宫情同姐妹,本宫希望她在杂役房不要受苦!”秦念白面色平静的说道。 刘公公既然收了这袋金瓜子就不会拒绝,加上他是个识时务的人,更不会拒绝。 “殿下的话,老奴记在心上了,一定将事办得妥妥帖帖,让小清姑娘在杂役房不受一丁点儿苦!”刘公公笑呵呵的道。 看着小清离开,秦念白忽然有些自责,哪怕在她自己身边,也未能保她周全,眼下还要应付白老夫人的寿辰。 与此同时,京兆尹府地牢中,贺宇发出一阵悲鸣的喊叫。 早晨起来,他一摸,自己母亲贺老夫人的身子早已经凉透了。 “母亲,母亲……”贺宇满脸悲恸的摇晃着,早已经冰凉僵骰的贺老夫人。 狱卒跑着过来,赶紧将门打开,上前去查探了一下,摇了摇头,“贺大人节顺便吧,贺老夫人已经去了,小的这就去上报给贺老夫人!” “你别走,我母亲还未死,你赶紧去找大夫前来诊治!”贺宇悲痛的大声吼叫着。 狱卒只能无奈的摇着脑袋赶紧前去报府尹大人,还未起身的府尹大人一听贺老夫人在牢中去世,吓得衣衫不整的赶忙的便跑出来询问。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人就不在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府尹大人愤怒的喊道。 白家那边可都交代好了,让他好好的看着贺家母子,后面要有大作用,结果贺老夫人死了,岂不是自己的失职! “小的来换班时,只听贺大人哭喊,大人,现下我们该如何?是不是得去请示秦国公?”狱卒询问。 “请示个屁呀,赶紧备好马车,我要去白府一趟!”府尹大人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般人焦急的喊道,他怕的是白家,才不是那个仗势欺人,令人嗤之以鼻的秦国公! 他坐着马车,很快便来到了白府,白管家见他出示了令牌,便将他迎了进去。 此时的白老将军已经早起,在院子里与白凡说着明天白老夫人寿辰的事。 “父亲知道你将要受委屈,并提前提点你一下,等大事成了你要如何对待她,父亲都不管!”白凡是白将军唯一的儿子,他自然在意儿子的感受。 怕儿子认为自己在逼迫他娶朝阳公主为妻,而心里暗自发愁。 白凡拱了拱手,“这件事就不劳父亲挂心,儿子一切都明白!” “好,明天你就好好准备着,为夫会设计一场落水戏码,朝阳公主一掉入荷花池里,你便纵身进去救她,一切就等为夫的说辞,顺势而为……” 白将军正跟白凡说着计策,白管家就有些慌张地跑着过来,“公子,将军,府尹大人来了,说……” 白管家在白将军耳边小声的说完接下来的话。 白将军摆手让白凡先退下,自己坐在院子里等府尹大人过来。 府尹大人一脸慌张的边擦汗边踉跄地跑过来。 “死了?哼!你事办的不错,你现在就去找秦国公,顺便跟本将军的暗人接一下头,让她怂恿秦国公将此事推到皇后娘娘的头上!放贺宇进宫告状!” 白将军并未生气,而是平缓的说道。 府尹大人赶紧退了下去,白将军所说的暗人,他一次也没有见过,但他知道接头记号。 他来到秦国公府,将贺老太太死在大牢中的事,跟秦显说了,秦显本来就胆小,一听说人死了,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 “完了,如今死了人,皇上一定会追究!”他满头大汗,有些发抖的说道。 府尹大人鄙夷的冷笑一声,他现在可是无债一身轻。 “秦国公,下官也只是以你的吩咐办事,这事跟下官没半点关系,下官是有人证的!下官就告辞了!” 说着,他将一个小纸团悄悄的放在花盆里,又刻上细小的记号才离开。 站在走廊上的小喜认出了府尹大人是白家的人,她一摇一摆的来到秦显身边,又在四处仔细地查找着什么。 果然在一旁的花盆里摸出了一个纸团,她背过去打开一看,原来是命令指示。 “刚才府尹大人的话,我远远的也听见了些,国公怎么像是不知道此事,难道昨日夫人没有与你说吗?”小喜故作疑惑地说道。 秦显猛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你说什么?” “哦,昨日狱卒前来报说,贺老夫人病重,要请大夫,我正要将此事与你说去,不料遇到了夫人跟二小姐,我跟她们说明了此事很重要,她们却将我打了一顿,又关了起来!” 小喜摇着扇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秦显吃惊受怕,又恼怒秦李氏,不住的骂道:“来人,把夫人喊来,我要休了这个妒妇!” 丫鬟赶紧下去喊人。 “您这会儿休了夫人也不顶用了,皇上那边怪罪下来,您的国公之位只怕是不保了!” 小喜又笑着说道,这秦显不仅胆小如鼠,还是个六神无主之人,最是好掌控不过了。 “小喜,你说怎么办,快出出主意,只要你能保我秦家荣华富贵不倒,我马上休了李氏,抬你做正房!” 秦显已经吓的失去了理智,直接跪在小喜面前,他出了小喜,没别的救命稻草了。 秦念白要是知道他大着她的名号四处受人尊崇,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小喜坐了下来,“原先也是你去请示皇后的,那天也有人看见你去皇后宫里了,皇上怪罪下来,你就拿皇后顶着就是!” 第二百三十二章秦显六神无主 秦显想着,这个法子固然好,倘若皇后不认,贺宇又去皇上面前告自己的状,自己岂不是成了陷害皇后的罪人,又是害死贺老夫人的凶手? “不可不可!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承认的,对对对,去找贺宇,只要他不去皇上面前告状,我们秦家可能还有一线生机!”秦显两手一拍,无可奈何的说道。 小喜眉眼微皱,这个草包怎么还开窍了,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皇上主要是看昭阳殿下的脸面,秦家灭不灭还是其次。 正当她要说些什么时,秦李氏哭哭啼啼的过来了,她一听秦显要休了自己,便觉得是要抬那个狐狸精上位了。 “夫君,你,你要休我……” “你还敢说,你干了好事,我们秦家要大祸临头了,还不快滚下去!”秦显狠狠的将她一把推开。 秦李氏一个没站稳,重重的摔在地上,她面容气的发白,胸闷气短。 见秦显拉着小喜那贱人咬耳磨腮,她紧紧握着手,咬牙切齿,秦显果然是为了那个狐狸媚子要休了自己。 “夫君,你今天要是真休了我,我,我就不活了,我找根白绫去列祖列宗面前上吊去,让秦家先人都看看,你是怎么为了妾室逼死正妻的!” 秦李氏站起来,指着秦显嘶吼般的道。 秦显本就烦躁无比,见秦李氏还不知错,竟然还威胁他,怒道:“你要死,就死在这儿,不要去丢列祖列宗的脸!” 见与自己风雨同舟相处了二十年的夫君,居然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颜面,当着众多奴仆的面,让自己去死,秦李氏咽不下这口气。 她原本只是想吓吓秦显,不想,反倒是让自己下不来台。 “好,我这就去死!”秦李氏吧嗒吧嗒地流着眼泪,把心一横,牙关一咬,便朝着一旁的柱子狠狠的撞过去。 众人只听到“碰”的一声响,秦李氏就已经满头鲜血的倒在了柱子旁边。 秦显也吓的连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大声喊道:“来人啊,快去请大夫,快去!夫人,夫人,我只是在气头上,你别死啊……” 丫鬟小厮很快就带着大夫赶到了,大夫急忙给秦李氏探鼻息,切脉,言还有一线生机,秦显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秦李氏也怕死,只是碍于面子,就在要撞上柱子时,刹了脚,没用尽全力,所以只是撞的晕死过去了。 后面赶来的秦念情见几个婆子把自己母亲抬着过来,也吓的哭喊起来,跟着进去了。 小喜撇了一眼那对愚蠢的母女,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时机到了,她还怕秦李氏没种,受到这种侮辱都不敢寻死了。 这下好了,无论她真死还是假死,都已经促成了自己的计划! “小喜恭喜国公爷了,夫人肯为大义献身,小喜敬佩至极!”她福了福身,笑着道。 秦显不解,觉得她是落井下石,把连别到一边,两手背在后面。 小喜不以为然,继续道:“夫人为了当日自己未及时通知国公爷,贺老夫人病重的事,而让贺老夫人病死牢狱中,自责的自戕赎罪,可歌可泣!” “你是说……”秦显大概知道怎么办这件事了,夫人顶了一部分罪,自己在拿皇后来顶一部分,自己在哭喊悔悟,秦家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只是贺宇那边,不行,他得亲自去找贺宇一趟。 吩咐小喜照顾好夫人的,秦显就匆匆忙忙的坐上马车去大牢找贺宇。 到了地方才发,现贺宇早已经带着贺老夫人的尸体回了贺家。 “小的已经在此恭候国公爷多时了,大人吩咐了,您要是过来找贺大人,就让小的告诉您,此事兹事体大,只能先行放贺大人回去,为贺老夫人处理身后事了,说过段日子会亲自到您府上请罪!” 牢头也恭恭敬敬的拱手对着秦显说着府尹大人留下来的话。 秦显哪里敢怪罪府尹大人啊,只要他不倒打自己一耙,就算好的了。 只是令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贺宇没有直接进宫去告状,而是先处理贺老夫人的身后事,难道有谁替他说服了贺宇吗? 他一路又慌忙地奔回家去,将这事告诉了小喜,让小喜再拿个主意。 “您现在就去找皇后娘娘,将这件事情告诉她,求她拿主意,这是她一手促成的,必然会保你,唇亡齿寒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小喜又十分平静的说道。 秦显觉得十分有理,也只有这样了,否则他们秦家必然会大祸临头。 他收拾准备了一下,便套了马车出发了。 白家这头,收到小喜的飞鸽传书,知道了秦显已经行动。 “早朝还剩一个时辰结束,这个秦国公还真是及时啊!哼!” 白将军冷哼一声,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奏折,骑上了高头大马直奔皇宫。 朝中,皇上正在与大臣商议着治理水利的事,外面的御林军副统领就走来报。 “启禀皇上,白将军言有大事求见!” 皇上眯着眼睛,这白将军三天两头称病不上朝,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他抬手,说了句宣。 副统领拱手告退。 众人的视线齐齐的望向了宣政殿大门,只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白将军双手恭敬地举着一本奏章,快步走上来。 “启奏皇上,老臣又大事要奏!”白将军又将手里的奏章张扬了起来,大太监刘喜走下去,将奏章拿上来呈送给皇上。 皇上并未立刻打开,而是随意的放在一旁,抬眼看着白将军。 白将军脸色有些铁青,皇上表现越来越不如自己意,继续道:“老臣今日早起,京兆府尹大人便急匆匆赶来,说贺家老夫人病逝!” “既然贺侍郎病重,那就请你这位岳父大人代劳便是,难道一有臣下家眷去世,都要上报朕吗?”皇上不耐烦的冷哼一声。 “这种小事,臣自然是不敢劳烦皇上,但此事事关重大,贺老夫人是在牢狱中病逝!”白将军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立马议论纷纷。 皇上则有些迷惑,看样子朝上的大臣们,似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怎么没人来通知他这个皇上! 他连忙拿起旁边的奏折打开,将军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全部都写了下来,皇上一目十行,马上便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暴怒的将奏章摔在下面! “放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御史大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早上报!你御史台的位置该让贤了吧!” 御史大夫害怕的慌忙站出来跪下,“回禀陛下,此事臣早已写了奏章,那日连同着白将军的急报,一并送上去了……”说着还不忘看了看一旁的白将军。 此事还是白将军告知于他,又让他写了奏章,由白将军的一同呈上去,皇上一直没有回复,他以为像大臣们传言的那样,皇上爱惜朝阳公主,将此事作罢。 皇上脸色阴沉着,扫视了一眼底下的大臣,心中的怒火烧得愈加旺盛,这些个朝臣一个个心怀鬼胎,结党营私,迟早将她们通通搜罗出来! 一旁的大太监刘喜十分识趣,赶紧退出去,跑到勤政殿,将那日白家送来的奏章拿出来,又一路跑到了宣政殿,来回用了一刻钟。 这折子是半月以前的了,那日皇上只当是白家又想搞事,便搁置在一旁。 这一下子就变成了皇上的不是,但皇上自然不会承认,总得有一个人出来背这口黑锅。 刘喜是最懂皇上心思的,该是他表忠心到时候到了,他走到前面跪了下来,伏在地上,“皇上恕罪,老奴一时老糊涂,忘了将折子呈上,加之事务繁杂,老奴一时忘了!” “放肆,来人啊,将刘喜打入死牢!听候发落!”皇上顺势怒道。 刘喜被带下去时,皇上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让他安心去。 这样一来,白将军以及底下的朝臣便也无话可说,这次来是奔着让皇上下个罪己诏,不想尽到一个太监截胡! “既然事情已经查明,刑部尚书,就由你来审理此案,不可姑息!”皇上满意歪着头道。 白将军脸色铁青着,如果事情就这么算了,那他之前苦心筹谋的一切,岂不是付诸东流? “皇上且慢,老臣有话要说,秦国公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国公,连朝堂都上不得,怎会如此大的胆子,私自关押朝廷四品大爷,老臣认为,这背后定有主使!” 白将军跪了下来,言辞恳切地说道。 李大人也站出来,“臣附议!” 接着,其他大臣也纷纷随波逐流。 “秦国公是昭阳养父,白将军的意思是,这事是公主主使的!”皇上冷哼一声,偏着头继续问道。 他先前已经调查过,昭阳对秦家可是厌恶至极,如果白家拿这件事对昭阳进行污蔑,他绝不会姑息。 “臣不敢,昭阳公主与秦家不和,这是几年前就有的事,主使人自然不会是公主!”白将军继续道。 皇上眯着眼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白将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魏太师的方向,装作做一副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据老臣所知,半月前也就是贺家被关进大牢前一天,秦国公去见了皇后娘娘……” 第二百三十三章太后出手定乾坤 前面的魏太师在白将军有意无意看向他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听到白将军提到皇后娘娘,更是不满的站出来辩驳。 “白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国公是朝阳公主养父,皇后召见他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皇后为朝阳公主挡刺客利刃的事,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又怎么会害她!” 白将军冷哼一声,“老臣开始便说主使人不是公主殿下,也没说过是皇后殿下,魏太师为免太急躁了些,难道是心虚吗?” 他对魏家这种隔岸观火,渔翁得利的做法早就不满了,等皇后倒台了,他倒要看看魏家还能得意多久。 “心虚,真是笑话,你明明意有所指,皇后才是幕后主使人,平白无故污蔑皇后,可是死罪,还请皇上主持公道!”魏太师走出来拱了拱手,气得满脸通红。 魏太师的话,正合白将军的意,他早就等着魏太师跳出来为皇后鸣不平。 “既然如此,为了证明老臣清白,也为了证明皇后殿下清白,那就请人去皇后宫中看看,闯了祸的秦国公是不是跑去求皇后了!”白将军言辞坚定的拱手道。 魏太师走过来,两眼发红,像要吃人一般,怒吼道: “一派胡言,皇后与贺家无怨无仇,他为何要唆使秦国公对付贺家!是白将军你搞出来的鬼吧!” 皇上被他们两个人吵得头疼,他坚信,皇后一向规规矩矩,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为了让朝廷上止戈。 他吼道:“够了,你们把朕的朝堂当作自己的后院了吗?堂堂朝廷大员,不顾形象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皇上一发怒,底下大臣也吓的不敢说话,一个个跪了下来,齐声喊皇上息怒。 白将军与魏太师也跪了下来,二人眼中都是怒火! “既然如此,那朕现在就派人去皇后宫中查看,如果不见秦国公,白将军就是污蔑皇后,朕要治你的罪!”皇上指着白将军,语气十分冰冷的道。 白将军仰起头来,脸色阴沉的可怕,语气平静道:“皇上,臣并未说皇后是幕后主使,反而是为太师的说辞,让人不得不怀疑!” 其他大臣也纷纷请皇上明查,不要冤枉了白将军…… 皇上想到大事未动,只能暂且不追究,让人去皇后宫中查看,他只希望皇后那边不要出事! 两刻钟过去,去的人来报,凤霞宫中不见秦国公! 白将军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这么可能!难道他的计策被皇后提前知道了! 整个早朝不欢而散,如何处置秦家,皇上也未明说,众大臣都在猜测,皇上估计又是因为昭阳公主! 皇上也有些为难,这件事是秦家捅出来的,秦家肯定是要治罪的,但考虑到自己女儿昭阳的清誉,他现在还要看贺家的意思! 同时,寿康宫中,太后坐在软塌上,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秦显,心中一阵愤怒! 事情的始末,她已经问清楚了,秦显这个蠢货,居然做出这等不知死活的事,皇后也是糊涂,若不是自己动作快,御林军就在皇后宫中拿到人了! “你若还有隐瞒,哀家定要将尔扒皮抽筋,以儆效尤!” 太后发怒的声音让屋里的气氛越加的冰冷无比。 “下官,下官不敢隐瞒……”秦显发抖的道。 “碰!” 太后将面前的杯子狠狠的砸在秦显面前,秦显是个胆小如鼠又六神无主的人,若是没人在背后出主意,他不可能会去做这等蠢事。 “来人啊,传哀家懿旨,将秦家满门抄斩……” 太后话音刚落,秦显就吓得快要晕死过去,他浑身发抖,舌头打颤的爬着过来,“太后饶命,臣不敢,是皇后,是皇后指使臣……不不是,是臣的妾室出的注意……” “哼,让你当个秦国公,太抬举你了……” 太后刚要重新下旨处置秦家,雨姑姑就过来说,皇后已经在外跪着多时,一直要求见太后。 “太后,那石地板又硬又冷,只怕时间久了皇后会吃不消,并且这宫里人来人往的,传扬出去,奴婢恐怕会引起他人怀疑!” 太后觉得雨姑姑说得有理,她并不心疼皇后,而是在意太子,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费那么大的周折,抢在御林军之前将秦显带走。 “让她进来吧!将秦国公带下去,由皇上处置!”太后摆手说道。 “是!”雨姑姑点头,两个侍卫把秦显拉下去。 “皇后娘娘,太后请您进出!”她出来恭敬的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穿着一身素色衣裳,头上为戴金银珠环,脸色苍白,听到太后叫自进去,激动的拉着雨姑姑,“姑姑,你说母后看见本宫了!” 见雨姑姑点了点头,她才慌忙的站起来,膝盖已经软了,一瘸一拐的走着进去。 见到太后,她又跪了下来,哭着道:“母后,臣妾已经知错了,请母后恕罪!” “哀家看你一点错都不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太子,毁了整个赵家天下的未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就那么容不得昭阳?你几次三番害她,她几次三番为了太子隐忍不发,你不感恩念她苦心恩德,竟然还……” 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胸口一起一伏,脸色发白,嘴唇也有些发紫,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殿内宫女太监乱作一团,好在寿康宫常有太医值班,太医给太后施完针,又喂了一颗清凉丹,太后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雨姑姑生怕太后出事,皇后把持寿康宫,在太后倒下时,一边叫太医来医治,一边差人去禀告皇上与昭阳公主。 在太后刚醒转过来,皇上与秦念白一同赶到寿康宫,寿康宫里面都被侍卫围住了。 太后睁眼见秦念白拉着她的手哭泣,微笑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昭阳,放心吧,我这个老婆子身体还硬朗,死不了!” “祖母还能说笑那就是没事了!”秦念白擦着眼泪,笑着道。 太后瞥见皇上也过来了,正在安慰哭泣的皇后。 她让秦念白扶她起来,冷眼看向一副十分娇弱的皇后,冷声道:“你还有脸哭,还不快跪下,哀家还没有死!” 皇后立马跪了下来,双目含泪,小声的啜泣着。 皇上不解,他只听说太后动怒,晕了过去,一来就见皇后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哭泣,他还没问清楚,太后就又动怒了。 “母后,皇后她……” “哼,你做什么,就当着皇帝的面说吧,还是,哀家把秦国公喊上来亲自跟皇帝说一遍!”太后厌恶的看了皇后一眼,鄙夷的说道。 见皇后哭哭啼啼地抹眼泪,就是不肯说,皇上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他平静着对秦念白道:“昭阳啊,刘喜犯了重罪,被朕打入天牢,但他这些年伺候朕也尽心尽力,并无出错,带上牌子去跟天牢的人招呼一声,别薄待了他!” 秦念白当然知道,皇上这是要把自己支开,也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太后的方向。 “去吧,回来后再去杂役房把你的小清丫头接回来,没犯什么大错就算了!”太后摸了摸秦念白的头,慈祥的说道。 皇上知道太后是想缓和自己与昭阳的关系,这次,又是皇后连累了昭阳,心中很是感激太后。 秦念白也微笑的答了一声是,又对着皇上皇后福了福身,才退下去。 接着,太后让雨姑姑带着所有伺候的奴才出去,将门关上。 “儿臣多谢母后搭救!”皇上突然跪下来,语气激动的说道。 太后提到秦显时,他就已经猜到,当时秦显就在凤霞宫,若不是太后及时带走秦显,自己不知如何收场。 “你明白就好了,当年的事,哀家也不愿在重提,皇后,你明白哀家的苦心吧!”太后撇了一眼皇后,平静的说道。 皇后又磕了个响头,抹了抹眼泪,“臣妾知罪,求太后责罚!” “嗯,皇帝,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太后试探性的道。 皇上知道太后有了更好的办法,就点头,恭敬的道:“这也算是家事,儿臣听母后决断!” 他目前确实还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怕明天贺宇会跑到朝堂上大喊冤枉,要自己做主。 眼下,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对秦家满门抄斩,但又怕秦显把皇后供出来,到时候,必定会折损太子! 这才是皇上所顾虑的! 而这些问题,太后也想过了,只能选一个折中的办法。 “嗯,既然交给哀家了,你现在就去请贺侍郎来一趟,秦家是杀是留,还要看贺侍郎的意思!” “是!儿臣马上叫人去办!”皇上一听,脸上出现笑容。 “外面的祸患是解决了,那家里的祸患也要清除,毕竟这把火是从后宫烧出去的!”太后浑圆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 让地上跪着,低着头的皇后吓的一哆嗦,现在,皇上是不会站在她这边了,如果皇上要废后,她也无力阻止。 最让她害怕的是,自己的罪行会连累太子! “母后,皇上,臣妾认罚,无论如何,只求皇上太后保臣妾后位,贞儿贤明,从小又是在母后身边长大,十二岁起又是皇上您亲自管教的,他品行端正……” 第二百三十四章秦念白及时救刘喜 皇后连忙跪着过去,拉着太后的衣摆,言语正切的哭诉道。 “哀家做这些,就是为贞儿,不然,十几年前,哀家得知当年真相时,就让皇帝废了你!” 太后鄙夷的说道,这十几年来,皇后像是转了性子,变的温柔宽和,对自己也是孝顺有佳,自己以为她真的变了,直到昭阳入宫,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变! “母后,多年来,皇后知道错了,也弥补了许多,您就不要提了!” 皇上也叹息了一声,当时太后只跟他说,皇后对苏芙蕖见死不救,并没有说她就是幕后主使,所以,皇上早就原谅皇后了。 “好了,今天当着皇上的面,哀家就下一道懿旨,赵家的子孙不得抗旨!皇后之位,哀家可以为你保留,份例就按照嫔妃的来,等贞儿继位,你立刻就降成妃位,迁到别院去!” 太后话音刚落,皇后就一脸死灰的瘫坐下去,她就算当了皇后,也有把柄在太后手中,多年来过的小心谨慎,生怕一个惹怒太后,自己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今,太后是要压她一辈子,再恨再怒,她也要遵从发落。 “臣妾接旨!”她要紧牙关,轻轻吸一口气,平静道。 “母后,这处罚太过重了些,能不能……”皇上刚要求情,就被太后严厉的打断,“不能!皇帝,你才放手交给哀家,怎么出尔反尔?” 皇后则害怕太后说出当年真相,赶紧拉着皇上。 “皇上,臣妾认罚,您不要为了臣妾武逆太后,这次是臣妾的错,怪臣妾一时不查,险些犯下大罪!” 让皇上怜惜自己,总比知道真相后厌恶自己连累赵贞好。 皇上看着皇后如此,心中有些愧疚,将她扶着,一同跪在太后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雨姑姑敲了敲门,“太后,太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太后平静道。 皇后内心也一阵欣喜,她怕自己躲不过去这一劫,特意让如素去上书房请太子过来。 门打开,太子一袭明黄色蟒袍,头戴紫金冠,意气风发的,俊朗贤明的模样走进来。 他瞥见跪在地上的父皇母后,并没有慌张,而是平和的先对着太后请安道,“孙女赵贞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福寿安康!” “嗯,乖孙儿,起!”太后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欢。 太子才又对着皇上皇后道:“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上与皇后也对赵贞喜爱无比,当初章贵妃与三皇子造反逼宫,是太子带兵平了叛乱,救了她们夫妻二人。 赵贞的人品与能力,无论是政事还是军事,都有目共睹的拔尖! 也正是因为太子如此优秀,太后才几次三番放过皇后,同样的,皇上也是如此。 “好皇儿,快请起!”皇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今见皇祖母身体安康,孙儿就放心了!”太子又看了看一脸慈爱看着自己的太后,放心的说道。 太后知道,太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寿康宫,定是皇后身边的如素去做的。 当然,太子也看的出来,父皇母后齐齐跪在皇祖母面前,连自己这个晚辈进来也未起来,说明,这次的事,不是自己与父皇能够调节的矛盾。 但,只要有皇祖母在,自己也能放心心些,今天是他刚好在上书房,平日里都是小路子请来的口技先生冒充的。 连续几个月的布置,他们一家准备好一切了! “父皇,皇祖母,您们就放心吧,一切苦楚,都会结束了!”太子走前,坚定的说道。 …… 秦念白拿着皇上的令牌,穿着一身灰色斗篷,带着几个侍卫,来到天牢。 刘喜被关在最里面,一路的牢房里的罪犯闻到秦念白身上的香气,一个个伸出手来,大声喊着是女人。 侍卫上来护住秦念白,用刀柄大力的挥打伸出来的手。 秦念白也吓了一跳,这个天牢是京城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天牢,这里,有是皇上亲自下旨关押罪犯的地方! 原来这地方如此可怕,难怪皇上要自己来看看刘喜。 天牢尽头,独一间的牢房内,刘喜坐在角落里,前面站着三四个喝醉酒的狱卒,正在嘻嘻哈哈的笑着。 “人家都说太监是没根的东西,究竟长什么样啊?我们也不知道,要不叫那老太监露露?”一个胖子狱卒如地痞流氓一般哈哈笑着。 另一个刀疤脸也跟着起哄,“是啊,给我们看看吧,反正都没有了,害什么羞啊,嘿嘿!” 接着,就响起了刘喜尖细而愤怒的声音,“你们这些狗东西,若敢碰咱家一根指头,咱家出去一定让你们体会体会没根的东西!” “我说老东西,定了罪就别妄想出去了这个大牢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不是等着秋后砍头,就是等着流放边疆,你想着出去,再回到皇上身边?老东西,想的倒是挺美!” 刀疤脸说着,一脚踢在了刘喜的胸口上,刘喜踉呛一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吃痛。 胖子又招呼身边的其他狱卒,要去扒他的裤子。 “住手,狗东西们,快放开咱家!” 刘喜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但他胸口疼痛,已经无法动弹了,五十多岁的他因为受辱而流下眼泪。 就在两个狱卒解开刘喜的腰带,要扒下他的裤子时,一声冰冷的娇喝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狱卒们吓了一跳,看向声音发出地方,只见一个身量不高,穿着灰色斗篷,脸色阴沉的女人走进来。 主要是女人身后跟着七八个带刀侍卫,那可是宫里的侍卫,他们这些底层官差,都要尊称一声爷呢! 那带头的女人,怕更是不好惹了! 两个狱卒也赶紧撒开手,四个狱卒齐齐的站到一边低着头。 秦念白还没到就听到嬉闹的声音,她跑着过来,正好看见两个狱卒在扒刘喜的裤子,就大声呵斥道。 她身后的侍卫也抽出手里的大刀围上去。 “刘公公,您没事吧!”秦念白将刘喜扶了起来,刘喜喜极而泣,赶忙跪下来,语气坚定的,“殿下,老奴多谢殿下搭救,以后,老奴这条命就是殿下的了!” 秦念白可是挽救了他的尊严啊,不然,他死了也没脸面,这比救他的命还重要。 秦念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刘公公不必客气,您在忍耐一段时间,父皇一定会放您出去,您看,这是父皇给我的,就是让我来打点您在牢里的情况!” 她说着,把手里的令牌拿出来,给刘喜看了看,就是让刘喜知道,皇上惦记他,不是让他白白顶罪! “老奴谢皇上恩典!”刘喜感激的说道,但心里更感激的还是昭阳殿下! 安抚好刘喜,秦念白让一个侍卫来扶他,自己转过身来收拾那四个败类! “我们说话,你们也听见,我的身份就不介绍了,你们四个,想用那种死法?”秦念白蹲下来,笑着问道。 那四个狱卒早就吓的瑟瑟发抖,浑身冒汗,哪里还说的出来话! “不说话,那就本宫来定,你们不是想知道太监长什么样吗?本宫现在就把你们变成太监,如何?” 秦念白这话,语气轻轻的,在那四个狱卒听来,却犹如九幽寒冰,冷的他们肝肠寸裂,无法呼吸。 四人反应过来后,一个劲的磕着响头,求她饶命,他们四个可都还没有婆娘,成了太监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公主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搞该死,饶命!”四人齐声哭喊道。 秦念白面无表情,招手示意侍卫动手。 几个侍卫将四人抓起来,按在粗木做的牢门上,开始抽出大刀等着秦念白下最后的命令。 四人早就吓傻了,都哭喊不出来了,接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传来。 秦念白忍不住的用手帕捂住鼻子,恶心道:“臭死了,快动手!” 侍卫答了一声是,扬起手里的刀,那四人又一阵哭爹喊娘。 “慢着!”秦念白又道,“如果本宫饶你们一次,你们还会如此欺负人吗?” 四人赶紧承诺不会了。 秦念白又摆手让人放了他们,他们摊坐在地上,一阵阵发抖。 “你们听着,以后刘公公的饮食起居,就由你们四个来照顾,本宫会派人来巡查,要是发你们怠慢刘公公,本宫就灭你们九族!”秦念白语气冰冷的说道。 四个人趴在地上,连连点头,各种保证。 秦念白又与刘公公说了几句话,警告四个狱卒不许将此事透露出去,才满意的带着人离开。 她刚走到门口,就远远瞥见到白凡骑着马过来。 白凡这次来就是得了白将军的命令,来审问刘喜,如果刘喜能乖乖配合再好不过,不然,就提前了结了他! “白凡怎么会来大牢,难道是冲着刘公公来的,这样一来刘公公岂不是要有危险!”秦念白担忧的喃喃自语道。 她赶紧拐到后面,上了马车,将斗篷脱下来,穿着素色的青蓝色衣裙走过来。 刚好与白凡在大楼门口撞见。 白凡见眼前的女人正是朝阳公主,她挽着发髻,恐是因为颠簸的原因,发髻有些松乱,几缕发丝随风飘逸。 第二百三十五章贺宇暗生恨 再加上她穿了一套青蓝色的衣裙,衬着明艳动人的小脸,更显得清新脱俗,那双明亮眼睛太过犀利,让人有些杵。 “昭阳殿下怎么有闲心来到这种地方?”白凡眯着眼睛道。 秦念白也知道他在打量自己,故意把脸别到一边,语气冷哼道:“这是本宫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哼,这京城牢由我们白家掌管,殿下高贵之身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以大牢中的罪犯有所关联吗?” 白凡走近秦念白,嘴上带着一抹邪笑,他似乎对这个女人有些来兴趣了。 “这天下都是我们赵家的,白公子刚才的话,让外人听恐怕会觉得白家有不臣之心吧!”秦念白转过身,语气犀利的道。 白凡脸色变了变,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他拳头慢慢握紧,这时候,他想出手杀了秦念白,以绝后患。 但不知怎的,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不想与她多纠缠,直接走进去。 秦念白跟着进去,二人并排走着,那些罪犯看到女人,还是十分漂亮的女人,比之前更加兴奋,拼命的伸手要抓秦念白。 比起刚刚进来时的害怕,她现在十分淡定,她已经猜到,白凡是冲着刘喜来的。 正当一只肮脏的手,正要抓到秦念白的肩膀时,旁边的白凡一手将她搂过去,转身的空档,抽出旁边是侍卫长刀斩断了那只手! 被斩断手的那个犯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让其他叫唤的犯人吓缩回了手,一直往里面靠。 秦念白微微有些惊吓,但比起脑袋在她面前飞出去,一直断手掉在自己面前,还是可以忍耐的。 她推开白凡,向着前面退了几步,面色坦然的,“多谢白公子出手,否则,本宫这身衣裳可就浪费了!” 白凡面带吃惊,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种事,对于杀人如麻的他来说,不算什么。 要么,昭阳公主胆识过人,要么狠如蛇蝎! 二人继续往前走。 “白公子,这都到头了,本宫是奉了父皇的旨意,来探望刘公公,你不会也一样吧!”快要走到刘喜所在的牢房时,秦念白故意开口问道。 白凡眼眸中有些冰冷,今天与朝阳公主起冲突,那明日他母亲的寿辰,昭阳公主一定不会来。 就这么走,他又不甘心,冷漠道:“我也是来看看刘公公,不可?” 秦念白没有理会他,直接往前走,白凡也跟了过来。 那四个狱卒正在打扫牢房,见秦念白又返回来,还带着白凡,四人吓的够呛,赶紧又跪在地上。 一旁的刘公公也赶紧上前来请安。 “这里的罪犯居然还有这个待遇,本公子怎么不知道?”白凡语气冰冷道,眼中闪过丝丝杀气。 秦念白抱着手,平静道:“如果没有贵人吩咐,这些小小的狱卒怎么敢优待刘公公!” 白凡撇了一眼秦念白,难怪这个女人这么巧出现在牢门口,原来是要堵截自己! 秦念白又继续道:“白公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本宫的意思!” 接着,她不管白凡铁青的脸,自顾自的跟刘公公说话,又大摇大摆的离开。 …… 皇宫,寿康宫内,贺宇已经一身便服跪在太后面前了,他说出的话让皇后与皇上大吃一惊。 “此事确实是微臣鲁莽在前,后又冲动打了秦二小姐,微臣母亲本就有旧疾,也是不可预料的,微臣会写一份奏章呈上,说明此事,且母亲在去世前,让微臣迎娶秦二小姐……” 贺宇面无表情的说着,他不是傻子,入宫皇上太后真要还贺家公道,为什么不公开为贺家做主? 他猜的不错,整个皇宫与贺家有过节的只有昭阳公主秦念白,能让皇上太后同时庇护,也只有昭阳公主秦念白! “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秦国公犯了律法,削去国公尊位,恢复六品官员。”太后平静的道。 她虽不知道贺宇为何不再追究秦家的罪责,但事情按照她预料的来,也算圆满。 太后让贺宇先回去,又吩咐人,晚些时候送秦显出宫,毕竟两家还是结了愁怨,相遇怕横生枝节。 巧合的是,秦念白在皇宫门口,就遇到面色苍白,被小厮搀扶着的贺宇走着出来。 秦念白疑惑,贺宇怎么在这个时候进宫,以他的脾气,不去敲登闻鼓鸣冤就算不错了。 好歹也会在明日早朝,让父皇为贺家讨回公道。 她让侍卫停车,跳下去。 贺宇也看见她,故意别过脸去,走向自家的马车。 秦念白追过去,“贺郎君,等等!”缘分 “昭阳殿下妆安,不知唤微臣何事?”他态度恭敬,语气十分冷漠的道。 秦念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他丧母,悲痛欲绝,便安慰道:“逝者已去,生者如斯,还请您节哀顺变,皇上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呵呵,公道?昭阳殿下,如果不是你我相识数载,我断然无法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贺宇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瞪大眼睛道。 秦念白看清了他眼中的恨意,像是对自己的恨,以为自己会为秦家求情? 她解释道:“贺郎君,你误会了,秦家虽是我的养父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自然不会包庇他们!” 贺宇又嗤之以鼻地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上了马车,离开了。 让秦念白更加一头雾水,贺宇进宫,无非是为他母亲鸣冤,求皇上做主惩治秦家,但看样子似乎不如意。 无论如何这件事也与自己无关,或许是因为迁怒的关系。 秦念白不再想这件事,而是直接进宫,朝着杂役房的方向去。 此时,因为打点照顾小清的人是刘喜安排的,刘喜获罪被打入天牢,那些人自己就露出自己丑恶嘴脸。 小清还不知此事,依旧像往常一样过来装装样子。 不了,管事太监却在她身上来了一鞭子,打她后背一阵刺痛发抖,她怒道:“你干什么,不看着点是谁,伸手就打!” 管事太监冷笑,扬起鞭子又甩了她一鞭,这次是打在了小清的胳膊上,打得他一阵火烧的辣疼。 “你再敢偷懒,咱家就打死你!”管事太监眯着眼睛,狠狠的说道。 “你,你不怕我告诉刘喜刘公公……”小清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试探的道。 管事太监摇着鞭子,嗤笑一声,“刘喜,呵呵,休息早上就被打入天牢了,如今是翻不了身了,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 她一听,微微愣了愣,赶紧上前去帮着其他宫女浣洗衣物。 管事太监见她老实了,还不满意,这两天好山好水的给她伺候着,可费了自己不少精力,怎么着也得讨回来。 “你们几个别洗啦,让她一个人洗,太阳落山之前,你要是洗不完,当心咱家的鞭子把你打成鱼网!” 十几个宫女连忙站起来,低着头快速的离开了。 那么多衣服,别说太阳下山,她一个人洗上三天也未必洗得完,她依旧不说一句反驳的话,默默的快速洗着衣裳,她知道自家夫人迟早会来救自己。 这时候反抗,也就是被多打几顿,没有什么好处! 管事太监满意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翘起二郎腿,边吃着花生边喝着茶。 他得好好歇歇,一会儿太阳下山了,还得好好活动筋骨呢。 他们这些太监不算是男人,比普通百姓的命还要贱,更让人看不起,只能在欺负弱小上发泄自己的不满,比如,鞭打贱籍宫女! 就在这个时候,秦念白带着人来到杂役房,说明了来意,小太监赶紧带着她来到浣衣房。 见十多个宫女正坐在院子前面说笑嗑瓜子儿,秦念白上前去问,“几位姐姐,请问管事公公在何处?” 那些宫女打量了一下秦念白,穿着朴素,头上连只像样的钗环都没有。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秦念白发髻间别着的那根碧玉簪子,价值千金。 只认为眼前的女人是来看某个宫女的家人,便有人提醒她。 “管事公公在前院呢,我可提醒你,你若是来看人的,最好给公公多准备些礼品,不然你可见不着人!” “多谢提醒!”秦念白微笑着道。 见秦念白朝着前院去,走路昂首挺胸,一点也不像是个奴婢,身边还跟着两个侍卫! “我还说她是来看人的,原是瞧错了,她应该也是被贬来的,你们没瞧见押解她的那两个侍卫吗?”其中一个宫女得意的说道。 “那她还这么大的胆子,敢挺着胸脯走路,我们跟过去看看热闹!” 另一个宫女笑着起哄,一起走着过去了。 凡是被贬来的宫女,都得不到好果子吃,就算她们不欺负,头上的管事公公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毕竟这些宫女平时高高在上,她们与管事公宫见着,也要尊称一声姐姐! 这边,秦念白进来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井边打水,一个中年太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瞌睡。 在旁边的石桌上放着盏茶,一堆瓜子跟瓜子壳儿。 秦念白轻声咳嗽了下,太监还是没醒,她用脚踢了踢他,他才醒过来。 看见面前一个衣着打扮朴素的女人,后面跟着两个禁军侍卫,赶紧站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刘洪获取江德福信任 秦念白以为管事太监要向自己行礼问安了,不想,管事太监居然对着他身后的两个侍卫笑着道: “哎呦,两位大人快请坐劳烦亲自送人来!”说着,管事太监对着后面看热闹的宫女招手,“赶紧给两位大人上茶水!” 两个侍卫不言不语,依旧站在秦念白身后。 让管事太监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女人打扮朴素,长的极好,一看就是有些身份的宫女犯了错被罚到这儿的。 “两位大人忙着,人就留下,奴才会安排好!”管事太监笑呵呵的道。 秦念白才知道,管事太监把她当做被贬到这儿来的宫女,又示意身后的侍卫后退。 她才笑着道:“公公,在这儿是您说了算,您一定知道新来的叫小清的宫女,她是昭阳公主的贴身,她在哪呢?” “大胆,你个小奴婢也敢胡乱说话,当心咱家的鞭子不长眼!”掌事太监晃着手里的鞭子,面目可憎的道。 秦念白惊讶,这才是他的真面目,遂,“去,把小清喊过来!” 掌事太监一听这奴婢还敢指派自己,扬起鞭子就要打她,被后面跳过来的侍卫截住鞭子,并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他被踢的摔在地上,一脸懵的看着秦念白,才知道是得罪了贵人,赶紧跪着,“奴婢不知您是贵人!求贵人饶命!” 秦念白也不在意,摆手,“行了,你没见过我,不认得也算了,叫小清过来!” 掌事太监想到秦念白刚刚提到昭阳公主,难道她就是……他不敢想,赶紧跑过去喊小清。 “殿下!”小清看见她,哭着跑过来。 后面跟着的掌事太监直接吓傻了,赶紧跑过来,一边自打耳光一边求饶。 秦念白看到小清身上的伤,眉头皱了皱,一边轻轻给小清吹着,一边语气温和的对侍卫道:“去,赏他五鞭子!” 一个侍卫抢过掌事太监的鞭子,不顾他拼命求饶,唰唰给他五鞭子。 打的他脸色发白,疼的在地上打滚。 后面的宫女也吓的往后面缩,没想到那个女人是个贵人,但这么素净的贵人,她们还真没见过。 “你听着,本宫是凤凰宫的,以后若是发现你无缘无故虐打宫人,本宫饶不了你!”秦念白走到他面前,语气平静的道。 掌事太监早就吓的瑟瑟发抖了,连连答是,凤凰宫的主儿,可是惹不得的,他虽然也猜到了,但秦念白亲自说出来,还是吓他一跳。 …… 丑时,刘洪收拾好了药箱,准备出宫回家去了,刚到门口,就见江德福笑着过来。 “哟,刘太医,正巧啊,咱家路过也能撞见您,您要是不嫌弃,能否赏咱家一口茶水喝喝,咱家可还想着您呢!” 刘洪与二坤接过头后,还以为江德福不会来找自己,没想到才隔了两天就过来了。 他故意为难的笑着道:“江公公,你来的不及时,这不,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您明天再来喝茶,如何?” 江德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避免被淑妃察觉到,他好不容易等到刘洪当差的当天,紧赶慢赶地,掐着他出来的点,赶过来。 这家伙居然如此不识抬举,几句话就想将自己轰走。 他笑着走上来,眯起眼睛,小声道:“咱家偏偏就想现在喝茶,刘太医,实话告诉您,都火烧眉毛的事了,咱家死了,您也跑不了!” “江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刘某人未犯事儿,也是堂堂宫廷御医,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私自处死我!”刘洪故意捂着胡子,疑惑地道。 江德福则以为,刘洪想撇开关系,他脸色气得有些发白,抓住刘红的袖子,龇牙咧嘴的,“这是得罪淑妃娘娘的事儿,你别忘了,上回是你教咱家,把那永侯府的贱婢扔到乱葬岗,如今出事儿了!” 刘洪听到此处,故意装出有些惊慌的模样,将江德福拉到一边,“出什么事了,难道她的鬼魂真的回来索命了?这不可能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找个隐蔽的角落,我与你细细说此事!”江德福看了看周围,小声谨慎的道。 如果让白淑妃发现,她没有勒死那贱婢,只是将其扔到了乱葬岗,她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二人进了太医院的药房,江德福把他看到小清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洪。 刘洪又故意吃惊的表示,这世上根本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除非她俩是双胞胎。牛吧文学网 “那奴婢也说,死掉的那个是她的胞姐,但她俩神态模样都一模一样,这龙生九子还各不同呢!”江德福又道。 “嗯嗯,双胞姐妹,我也是见过几对,大多数,性格,说话,为人处事,基本都是不一样的,您这说的就有些蹊跷了!”刘太医一边说,一边看着江德福的神情。 看他表现得越来越慌张,他就知道事情基本上成了一半。 江德福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只要能让他活命,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刘太医,您的意思是,那个叫小清的,极有可能就是之前被咱家叫人扔在乱葬岗的那个奴婢?”江德福眼中露出惊恐害怕之色。 刘洪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有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按照你的说法,小清完全不认得你们,要么就是她失忆了,要么就不是!” 说着,他又靠近江德福,小声的,“她是不是那奴婢,可不是咱们能够揣测的,前天,我替淑妃请完平安脉,正要回去就听几个宫女议论,好像说玉髓姑娘要顶替你的位置,你当心点!” 江德福一听脸色果然更加难听,他的地位与玉髓平起平坐,就算如此,玉髓也常常压他一头,难道是玉髓故意跟娘娘提起这件事,来陷害自己? 不成!江德福摇摇头,在这后宫里,要是没有身份地位,可就人人可欺了,他平日里也得罪了不少人。 要是他的位置被玉髓一并拿了去,他岂不是要人人喊打,大祸临头? 想到这里,江德福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看着刘洪,语气诡异的,“刘太医,现在,你我也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如果你有办法帮咱家渡过这个劫难,咱家一定重谢!” 刘洪故意有些为难的皱着眉头,“这,除非娘娘能忘记这件事,不然,玉髓姑娘一提醒,你我岂不是……”他用手掌横在脖子前面一划,事宜他们两个的下场! 看江德福越来越慌乱,刘太医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又道:“我这里道到有一个法子,可以一劳永逸!” “你快说来!”江德福语气急切,眼神贪婪的道。 刘太医在他耳边小声的说着计策,完了,又将手里的一个黑色小瓷瓶放在江德福手里。 为了增加江德福的信任度,刘洪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说来不怕你听不得,这原本是我为家中夫人特意准备的,我新纳了个妾室,偏偏夫人不依,寻死觅活,我又怕外人说我灭妻宠妾,只好用这个法子!” 江德福把瓶子塞进袖子里,脸色有些厌恶的,“行了,咱家听不得那些个妻妾成群之话,等事成之后,咱家自会重谢你!”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小心翼翼的的离开了。 刘洪也满意的点点头,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交给昭阳殿下了。 亥时,凤凰宫,秦念白清点了一下明天准备送给白老夫人的贺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让她有些忐忑。 如果她出事了,平安的安危可怎么办? 她叫来小清,把平安送去寿康宫住着,等自己回来,在去把孩子接回来。 小清刚出门,就遇到太子殿下。 “大皇兄,您怎么来了!”秦念白高兴的道。 “知道你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特地给你送东西来!”太子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 她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颗棕色的丹药,她疑惑的看着太子。 太子轻抿一口茶水,道:“这是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去五台山求来的千金丹,可以解百毒,你明天赴宴前服下,就不怕出事了!” 秦念白一听是他,心中一沉,眼中的泪水不自觉的冒出来。 “白家想要求娶我,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他怎么……”她又感动又担忧何琰的安危。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他既然求来了,你就用,别辜负他一片好意就是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不便久留,你也早些歇着,明天,我也会到,一定会保你平安!” 太子说着,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便离开了。 同时,城东的芙蓉糕果子铺已经准备打烊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敲开了店铺的门。 黑衣人给老板留下一箱银子,并警告老板,如果有人来打听永侯夫人是否在这儿学做过梨糖糕,便说来过半个月。 “你们收了老子的钱,最好守口如瓶,要是老子发现你们吃两家饭,一定回来宰了你们!”黑衣人临走前,撂下狠话。 果子铺的夫妻二人吓的连忙答应,这一看又是侯门贵族里的勾心斗角,他们哪敢参与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白家梨园寿宴 白家老夫人过寿,在太湖边的梨园大摆筵席,梨园是白家的一个庄园,占地百亩,园子里的清水池与外面的太湖相通。 园子里除了房屋檐舍,还专门在清水池修了个竹林客卿院 竹林客卿院顾名思义,是一片竹林内的流水席面,平时只有白家人可入,这是第一次对外邀请宾客。 宴请的宾客大多是朝中的王公贵族。 流水的席面更是奢侈无比,除了皇宫的御厨,还请小半个京城的名厨,百姓们纷纷议论,这白老夫人过寿都快比上太后了。 人群中更有人直接明说,白家地位今时不同往日,越发的高贵,不然也不会如此铺张浪费。 白家这边,有人喜,也有人忧,白将军准备好了计划,只等着昭阳公主过来。 寿星白老夫人却高兴不起来,她坐女儿白梓萱在房里,脸上的恨意暴露无遗! 那个女人杀了自己女儿,自己的夫君居然还要自己笑脸相迎,绝不可能! 她也准备好一杯好酒,就等着那女人进门,一举送她去地府。 “白福,一切都准备好了没?”她冰冷的眼眸看向一旁过来回话的白管家白福。 白福点头哈腰,给她捏着肩膀,“小的按您吩咐,将那琉璃酒杯用浓浓的毒液泡了两天两夜,清水池中也安排好水鬼,保准昭阳公主必死无疑……” 他还未说完,白老夫人就突然发怒,转身甩给他一个耳光,打他的一脸懵,只赶紧跪倒地上求饶。 “以后在我面前,就唤她贱人,你可听见了?”白老夫人恶狠狠的说道。 “是,小的听见了,保准那贱人有来无回!”白福赶紧道。 这时候,丫鬟过来说宾客们过来了,白将军让她去园子跟将军一同接待贵客。 “你好好看着时机,这次搞砸了,你就用那个杯子喝酒吧!”白老夫人走前,再次冷声道。 梨园这边,白淑妃坐着黄金打造的马车,停在了梨园大门口,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也十分的奢华,白家人亲自来到门口迎接。 才将她迎进去,秦念白与太子殿下就到了。 太子下了马车,身边跟着两个身着黑衣属下。 他则穿了一件米色滚金边的蟒袍,头上带着白玉发冠,十分低调,若不是知道礼官报来人是太子,一般人估计认不出来。 秦念白被小清跟宫女秀儿搀扶着下来,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宫女。 她穿了一套水蓝色蔷薇刺罗裙,外套宝蓝色绣着飞天朝凤云锦花色长衫,头发高高的挽起,简单的戴着一只银色做底绿玉流苏的凤凰步摇,耳朵上也只是一对碧玉滴水坠子。 与一身蓝色系衣裳搭配的相得益彰,与刚刚到的白淑妃一身的珠光宝气,形成鲜明对比。 让外面的世家公子们惊鸿一瞥,白凡也被她干净出尘的气质震撼到! 白凡走上前,礼貌的拱手,“昭阳殿下,一路劳累了,请!”他笑着伸出手。 秦念白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昂首挺胸的走进去,小清与其他宫女跟在后面。 白凡一路引着她从正门而入。 她进来才疑惑,从外头看,只是一座普通的园子,里面却装饰的金碧辉煌,堪比皇宫。 来往的小厮见他们过来,都赶紧跪下里让路。 白凡见秦念白的神情有些好奇,以为她疑心是白家贪污受贿得来的园子,就主动讲解这座园子。 “这座园子是仙帝赐给我曾祖父的,里面的修缮是我祖母在外的商队经营的钱,没有贪污皇家一个铜板,以往是不对外面开发邀人的,这是头一次……” 秦念白没说话,又微笑了下,心中却有别的想法,以往不邀外人,怎么这次邀了? 这座园子就像白家的野心,原先是左右藏着,如今干脆不藏了,果然要行动了。 何琰说过,白家会在白凡与自己的成亲当日造反,总觉得何琰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却没有说。 穿过两旁站的整整齐齐的婢女小厮的宽敞大道,走进一条竹林小道,两边还是站着女婢小厮。 不多时,终于来到开阔地带,一条水上栈道延伸到一座宽敞别致的,装潢风雅,挂着蓝白交织青丝纱幔,雕梁画柱的水上凉亭。 二人走过水上栈道,走近凉亭,里面是蜿蜒的流觞曲水席面,已经坐了三十几人,正在谈笑风生,目测,这个风雅别致的凉亭够容纳百人左右。静爱书 凉亭下面的水池通着外面的太湖,对着太湖一眼望去,太湖尽头只有灰蒙蒙的星点屋舍…… 白凡见她一路上都在被园子的景致吸引,就不知不觉的看了她一路,只可惜,她们不是一路人! “昭阳殿下到~”站在凉亭外的礼官细长的声音喊道。 里面的世家子弟,各位大臣都站了起来,低头拱手行礼等着她进来。 她端庄的走进去,抬手示意大家免礼,此时,凡是抬起头的,不止所有男子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连身份高贵的几个世家小姐也一阵嫉妒。 秦念白坐在前面的尊贵席面上,小清自觉的带着宫女退到纱幔后面的席面上坐下来。 这个规矩,小清一早就打听清楚了,就怕出错,秦念白被人笑话。 坐在秦念白前面的白淑妃见她如此打扮,还抢走了属于自己的风头,眼神狠狠的剜了秦念白一眼。 嘴上却笑着喊道:“昭阳来了,凡儿,好好招呼殿下,本宫就不过去了!” 秦念白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白凡也礼貌点了一下头。 “你们说,这驸马爷都归天几个月了,公主殿下也应该重新找个驸马了吧,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 三品内阁周家公子感叹的说道,虽说昭阳公主是个寡妇,但确实皇上与太后的心尖宝,一般身份的人,肯定是配不上的,就连他一个三品大员的儿子,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旁边的郑国公之子郑公子也笑着接口道:“听说,她与驸马育有一子,这身份是高贵了点,但凭这个,你我还是有机会的!” 若是没有见过秦念白长相,只听说她是个寡妇,还有个孩子,估计他们都会嗤之以鼻,如今瞧见了,这满园子庸脂俗粉都比不过她。 “我母亲倒是提起过昭阳公主,是个聪明伶俐,又会持家的,等过两年,我就叫父亲江国公去提亲!”江国公之子江城眼睛不离的看着秦念白的方向,美滋滋的说道。 这些言论,坐在最前面的秦念白与白凡都听的一清二楚。 秦念白第一次坐在男人堆里,到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都是夸她的话,以前下面坐的是各家夫人,都在说她的不是。 坐在她对面的白凡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他似乎有些反感其他男子觊觎昭阳公主,看那些世家公子的眼睛里涌现出杀气。 这时,外头礼官又报,白老夫人道,晚辈们都站起来迎接,以是尊重,秦念白没有起来,她军,白家是臣,自然没有起来的道理。 白老夫人从秦念白身边过,眼神恶毒的看了她一眼,坐到了白淑妃身边。 …… 接着,宾客到齐了,白将军与太子也到了,太子坐到了中间的主位上,白将军坐在他右边,李宰辅则脸色有些铁青坐在太子左边。 谁都知道右边为尊,白将军却故意把他安排在太子左边,让他很不舒服。 “白将军,你我位置反了吧!”李大人冷哼一声,摸着胡子道。 “您该坐什么位置就是什么位置,错不了!”白将军调侃的笑着道,他已经算准,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大人是不敢跟他撕破脸皮的。 果然,李大人冷哼的喝了一口闷酒,没有在说话。 筵席正式开始,礼官开始过来念各位大人公子贵人们的贺礼单。 按规矩,没念完一家的,白老夫人或者白将军要与其敬喝一杯酒。 前面念的是男子出席,都是白将军出面,每家轻抿一小口以做礼仪。 接下来念到女眷出席的,就由白老夫人来作陪敬酒。 念到一个文家的,一个穿着粉色罗群,头上带着银簪,簪着花的一个女儿家站了起来,长的也是十分清纯唯美,只是比秦念白逊色了点,也引起了其他的注意。 她礼貌的走出来,恭恭敬敬的跪下,银铃般的声音响起,“三品镇国大将军文明宽之女文丽儿给白老夫人拜寿,祝老夫人福如东……” “这是文家嫡女啊,以前怎么没见过,看着不错,只是昭阳殿下在,她风头出不来了!”三品内阁周家公子笑道。 “嘘,这是什么场合,别议论了,她的身份可不能与昭阳殿下相比!”江城看了一眼端庄举止优雅的秦念白,自信的说道。 这会儿,文丽儿的话刚说完,白老夫人笑着下来扶她起来,还把手腕上戴了多年的羊脂白玉手镯褪下来,戴到文丽儿手上。 拉着文丽儿的手,满脸笑意,“好孩子啊,我一见你啊,多年的心病都好了,将来,不知那个小子有福气娶了你!” 文丽儿脸色害羞的有些微红,她低着头,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一眼白凡的方向,“夫人,您就不要取笑小女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白家自导自演 白老夫人见文丽儿偷看白凡,笑的更加开心了,也看了儿子一眼,结果看见儿子居然再看那贱人,心情落差了一半。 她要文丽儿坐到自己身边,白将军轻哼了一下。 文丽儿有些失落的坐回去了。 她身后就是江城与周公子等人,他们刚刚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心中一阵嫉妒! 好在白老夫人看上自己了,将来也有机会,她又不自觉的看了眼白凡的方向,这一眼,让她心下一抖,白公子在看昭阳殿下! 怎么可能!昭阳只是一个寡妇,怎么配得上白公子! 此时,白礼官接着念了几家女眷出席的,白老夫人都是端起酒杯让人送酒下去。 送镯子,文丽儿是头个,她也就心下安稳了许多了。 念到昭阳公主时,白老夫人亲自走下来,她身边的婆子手上拿着托盘,上面一壶酒,两个杯子。 “昭阳公主,老身有礼了,还请您不计前嫌,同饮此杯!”白老夫人眼中带着戾气,脸上却带着笑容,声音也温和谦逊。 秦念白站起来,看了一眼哪壶酒,不是双隔壶。 酒里应该没毒,除非她为了杀自己,宁愿同归于尽! 她笑着回应,“老夫人有礼,本宫自然不会计较!” 白老夫人嘴角上扬,眼中冒出丝丝杀气,亲自去倒了两杯酒,她拿着一杯,另一被拿给秦念白。 秦念白也接住了,看着这杯酒,她有些犹豫,白老夫人狠毒了自己,怎么突然转性子? 其中一定有古怪,难道她真的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此时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如果酒里没毒,自己的名誉受损不要紧,只怕会丢皇家的颜面! 她微微一笑,端起酒。 白老夫人几乎是提着到嗓门的心,看着这个贱人去死,结果,秦念白刚送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本宫突然想起来,曾受白公子恩惠,白公子若是不嫌弃,本宫就借花献佛,也敬您一杯酒!”秦念白笑着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白凡站起来,拿着自己的杯子走过来,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柔和,拿起酒就要倒在自己杯子里。 白老夫人脸色阴沉,故意道:“凡儿,不可胡闹,这酒是给殿下准备的,你要喝,让人上就是了!” 她还怕一杯酒毒不死这个贱人,想哄着她多喝几杯呢! “母亲,今天这杯酒是昭阳殿下感谢儿子恩惠的,儿子必须喝,不然殿下怕是不放心!” 白凡嘴角上翘,执意倒了一杯,对着秦念白,“殿下,请!”他什么手段没见过,当然知道昭阳是怕酒里有毒。 秦念白见一旁的白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冷着脸不说话,就知道,酒里应该没有毒,那问题出在哪里? 她虽然是吃过千金丹来的,也怕毒药凶狠,千金丹驾驭不了! 而白凡已经把就一饮而尽,拿着空杯给她看。 “我儿已经饮了,昭阳殿下,该你了,切莫有托辞!”白老夫人眼中露出凶狠,冷哼一声。 秦念白看了看手里这杯酒,白老夫人表现的越来越急躁,都是想要她喝这杯酒。 看来酒没有问题,那就只剩杯子了,她灵机一动,转过来对着白凡,“公子好酒量,在痛饮一杯,如何?” 白凡不以为然,刚要接过酒杯,酒杯酒杯一只手打落掉在地上。 打落酒杯的正是白老夫人,她对着秦念白不悦道:“昭阳殿下,若是有什么疑问,可请大夫来查验,何须如此绕弯子来折辱老身!” 白凡扶着白老夫人,眼中复杂无比,哪杯酒被打落,他猜到问题所在了!昭阳公主应该也察觉到了,不然不会再次试探母亲! 如果昭阳公主真找人来验,一定是验地上的酒,况且太子殿下还在这儿,如果这个环节出错,他们的大业就功亏一篑了! 这个女人,比想象中的可怕,也更加难以驾驭! 他赶紧对着秦念白拱手道:“昭阳殿下,请不要见谅,家母年纪大,神智有些不清楚了!” 秦念白笑着拿起自己的杯子,也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空着杯子,笑道:“昭阳算是赔礼,老夫人莫要怪罪!” “哼!”白老夫人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白凡松了一口气,有些疑惑,昭阳公主居然没有就此发难,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她只是疑心? 坐在后面的文丽儿看着白凡又围着昭阳殿下,手捏的紧紧的,眼中的恨意也露了出来。 她的东西,一定不能让这个寡妇给抢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歌舞升平,戏班子。 正当所有人都在兴头上时,白将军给了身边小厮一个眼神,小厮退了下去。烈火书吧 不到一刻钟,湖面突然炸起巨大响声,水花飞溅起来,把众人惊吓的慌乱起身惊呼着。 小清赶紧带着人上来护住秦念白,太子殿下身边的属下也拔出来剑警惕着。 外面的爆炸声一次比一次大声,整个凉亭如同遭遇地震一般开始摇晃。 白将军大喊:“大家不慌,扶好你们的主子,本座马上去查看怎么回事!” 他话音刚落,又一个爆炸声,外面的水花直接贱了进来,正好砸响被两个丫鬟扶住的文丽儿身上,白凡一下跳过去,用身子挡住了。 文丽儿惊呼,“公子,您没事吧!” 白凡冷漠的对着她的丫鬟道:“把你家小姐扶到前面去!” 要不是母亲喜欢这个女人,他才不会理会她的死活! 而文丽儿则感动的泪流满面,心里眼里都是白凡。 反观秦念白那边,冷静又沉着,还在关心她身边的宫女。 白凡带着文丽儿也来到秦念白这边,她点头行礼,秦念白让她好好稳住重心。 这时候,外面的侍卫来报,“将军,来了一伙黑衣人,武艺高强,正朝着这边来,小的们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什么,快快去调兵,誓死护住太子,公主,娘娘们!”白将军焦急的大声喊道。 小厮答了一声是,刚跑出去水上栈道就被炸塌了,小厮也掉了下去。 众人又是一阵骚乱,大家十分害怕水里有火药包,如果亭子塌了,他们所有人都活不成了! 秦念白看着白将军着急无比,李大人倒是冷静,就知道今天不太平。 只是不知道白家演这么一出戏,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太子也来到秦念白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昭阳别怕,有哥哥在!” 秦念白听来一阵温暖,欣慰的点头。 太子四处观察,火药包扔进水里,容易哑炮,但这水花一个接着一个炸了一会儿,其中有古怪! 他也不明白,白老狐狸做这场戏的意义! “扑通……”突然从水里跳出来一群黑衣人,太湖湖面上,两三艘小船上也跳出来一群黑衣人! 白家的府兵也三两下就被砍杀了,秦念白身边,除了小清,都是太后给她挑的女护卫。 加上有太子,白凡在,些黑人暂时近不了身,只是那些世家公子就危险了。 秦念白马上命令她们过去救人,奈何,黑衣人又多,武艺又高,三个女护卫都被砍杀了。 周公子,江公子等三四个地位高的世家公子突然被黑衣人针对,虽然他们四个也有武艺在身,眼看就要落下风了。 秦念白心中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她猜到白家的意图了,这场宴会故意请来地位较高的几个世家,而世家的长辈们为了避嫌,都是由家中小辈来参加! 听这些小辈的口气,似乎与白家关系一般! 特别是江城江阁老嫡子,内阁大臣之子周公子,还有郑国公小儿子郑公子! 他们这些老臣在朝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向是中立态度! “哥哥,不好,快救江公子,郑公子,周公子!黑衣人是冲着他们来的!”秦念白抓住太子,急切的说道。 这话也让一直在她身边的白凡听见,他心中一震,昭阳难道察觉到了什么了! 他捏紧手里的剑,一步步靠近秦念白,绝对不能让昭阳毁了白家多年苦心筹谋的一切! “小心!”秦念白转过来,突然推开白凡。 一根利箭射在来白凡旁边的柱子上,他心下又一震,眼中的戾气少了一半,她如果猜到了,为什么还要救自己! 秦念白则拉着小清往前走,后面的黑衣已经打过来。 忽然,她心下一惊,惊慌的转过身来寻找太子的身影,只见太子跟两个护卫以及四个公子已经被团团围住! “他们的目标包括太子在内!”秦念白吓脸色煞白,喃喃自语,是她叫太子去救人的! “恶贼们,昭阳公主在此,你们过来杀我啊!”她跑过去,试图引起那些黑人的注意。 结果迎面就劈来一柄长剑,吓她的魂丢七分,只见那长剑劈向她的身后,身后的黑衣倒在地上。 白凡拉着她怒吼道:“你不要命了,快过去,我去救太子殿下!” 秦念白根本不信他,白家不就是要太子死吗?不会救他的。 白凡确实没有这个打算,而是想趁乱,一剑杀了太子,顺便让黑衣人搬走那四个世家子弟! 就在他准备靠近太子时,外面的太湖上已经驶来七八只小船,船上全是禁卫军与城墙兵! 第二百三十九章秦念白被推入水 白将军一阵吃惊,怎么回事,是谁走露了风声,坏他好事! 他身边的李大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个老家伙,这种事也要瞒着自己!看来,自己也要早做准备了,不然替他人做了嫁衣裳都不知道! 前来救援的禁卫军,带头的是魏太师,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着斗篷男子,只见男子先兵甲们一步,从船上直接跃到凉亭里。 跳到太子身边,挥动手中的宝剑,替太子解了围。 白凡眼看事情失去控制,便给黑衣人使眼色,放弃太子,直接抓走其他人。 黑人就直接全部转向四位公子,将他们擒住,跳到小船上,快速划走。 斗篷男与太子要去追,几个黑衣人又跳出来,将他们缠住。 下面的魏太师也让人去追,却晚了一步,船在竹林客卿上岸,黑人早有准备。 他们一上岸,就有马匹马车候着,其将晕倒的公子塞进马车,跳上马快速离开了。 凉亭里,秦念白见太子没事,松了一口气,腿脚发软的后退了一下。 在她身后的文丽儿扶了她一把,“殿下您当心啊,后面被火药炸掉,您往这边靠靠!” 前面的小清害怕的发抖,也赶紧过来扶住秦念白。 秦念白咳了咳,斗篷男立马回过头来眼中担忧无比,因为分心,一刀砍了过来,太子居然下意思的替他当了一下。 太子胳膊被划伤了,白凡赶紧假模假样的上去帮忙,却一次次阻拦斗篷男砍杀黑衣人。 造成剩下的黑衣人全部跳入水中逃跑了。 这边,文丽儿又看了看身后的那个大豁口,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水塘,白凡紧张昭阳公主,她是看见的。 “你去倒些水来,公主受了惊吓,身子虚着呢!”文丽儿贴心的道。 小清点头过去找茶水了。 文丽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去扶着秦念白又往后退了退。 秦念白一心关心太子殿下的伤势,也没有察觉到身后危险。 突然,她被谁使劲一推,重心不稳,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啊!”文丽儿突然大叫一声,“快来人啊,公主掉下去了!” 白凡与斗篷男子听到这声音,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斗篷男子毫不犹豫,直接跳了下去,白凡眼中却尽是复杂,随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何琰在跳入水中,就及时把斗篷拿开,疯狂的寻找秦念白的身影,才掉下来,怎么就不见了,他心中害怕无比! 远远,只见几个黑影向着深处游去,他赶紧快速游了过去,秦念白身上的蓝色衣衫飘了过来。 他心中更加紧了紧,阿白,你不要有事! 又加快了速度,终于看见几个黑影用绳子勒住秦念白脖子,往前面拖拽着游去,秦念白拼命的挣扎着。 她一掉下来,就被一根绳子勒住脖子往前拽。 慢慢的她不在挣扎,黑影见她动不了,就放下绳子,往上游走了。 就在她奄奄一息,往事在眼中快速闪过时,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死了平安跟何琰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游来,何琰疯了似拼命趟水,终于抓住了她的手,向她嘴里渡气,又一路上游。 终于,她们出了水面,秦念白呼吸到一口空气后还是没挺住晕了过去。 这时候,一艘小船游过来,船上的正是二坤,赶紧将秦念白挪到船上,何琰焦急的按了按她的胸口,她吐出一口水,醒了过来。 看见何琰眼中含泪,深情的看着自己,她笑着抱住了她。 白凡这边,他已经在水里找了许久还是没有消息,最后只找到了秦念白的蓝色衣衫跟一根绳子! 他拿着蓝色衣衫,心中居然一阵生疼,那个女人迟早都是白家的垫脚石,自己这么还会心疼呢? 他将衣衫狠狠扔在地上,看着那根绳子,他们的计划里,根本没有杀公主这一条,这是怎么回事? 凉亭这边,人已经全部被小船接到对岸去离开了,湖面上还有禁卫军在趟着水,喊着昭阳公主。 凉亭里只剩下白凡跟几个侍卫,他冷着脸,十分可怕,让其他都不敢靠近! “白机!”他怒声大喊道。 白机是他的卫护,这次的策划就是他安排下去的。 “大公子!”白机过来,有些害怕拱手抱拳,单膝下跪。 “本公子交代过,昭阳公主还不能死,你敢私自违抗我的命令,你以为与我关系亲近,我就不会杀你?”白凡眼中涌现阵阵杀气,怒声质问。 白机吓的有些发抖,坚定的道:“公子,属下绝对没有违背您的命令!其中的变故,属下确实不知!”天平 公子戾气重,他怎么敢死也不敢违背他啊! “你去给本公子把人揪出来!”白凡冷声说道。 白机下去之后,他开始疏离这件事情。 在凉亭水底,只能出现在白家的人,不会是父亲,他知道昭阳公主的用处,那就只有一个人了,自己母亲白老夫人,毕竟在筵席上,她就想毒死昭阳公主! 自己的妹妹是被何琰所杀,母亲也一同怪在昭阳公主身上,这,他早就知道的,原本一开始,他也准备杀了秦念泄恨。 可是现在…… 他交代后面的人继续找公主,就坐上小船上岸去了。 太湖的边上的一间草屋前,二坤跟两个兄弟正在煎药,草屋里,秦念白安静的躺在简朴的床上昏睡着。 在水中挣扎,费去了她许多体力,又喝了一肚子的水,吐完之后,人就倒下了。 何琰坐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一脸凝重,他以为自己掌握住白家的计划,就能万无一失,不想,还是出现了意外! 接下来的计划,他绝对不会再让秦念白参与,包括白家成亲当日起兵! 二坤端着药进来,敲了敲门,“侯爷,药煎好了!” 何琰让他不要出声,自己也慢慢的走过来。 出来后,他若有所思道:“白家那边怎么样了?” “您放心吧,小的去打探过了,一切都好着呢,太子殿下也回宫去了,想来不会有危险!” 二坤如实说道。 这时候,湖面上飘来一只小船,里面的出来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 将一封信交给他,“侯爷,张老将军让您看完作指示,好让小人带回去。” 何琰神色凝重的看着这封密报,完了后递给二坤烧了。 他们布置的人已经追踪到抓走四位公子的贼人,那就是白家自导自演的戏码。 目的很简单,白家现在起事时要挟四大世家,举兵相投。 “你回去告诉张老将军,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派人跟着,看看他们把人都关在什么地方,让白家以为得逞了,当日,我们再来个釜底抽薪!”何琰平缓的说道。 面具男拱手退下。 二坤有些担忧,这么大的事,侯爷轻易就跟那个不露面的小子全说了。 “侯爷,这种大事,您怎么也得亲自跟张老将军他们说吧,怎么……” 何琰拍了拍二坤的肩膀,“他是天眼的人,所谓天眼,就是我们的眼睛,明白了吧,天眼说神秘,其实就是会伪装,可能是乞丐,可能是商贩,培养一个天眼成员,至少需要花上十年的时间。他要与百里内的人,物,都相熟,你说说,值不值信任?” 二坤恍然大悟,如此一来,想抓到天眼的人难上加难,几乎是不可能! “那白家那边,知道有天眼存在吗?” 二坤有些不放心,按照白家的性子,一定会严谨任何人靠近! “放心,他们不会知道!”何琰平静的道。 这时候,屋里传来动静,秦念白已经醒过来了。 何琰赶紧跑进去,将她扶起来,温柔又担忧的,“阿白,你怎么样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大夫,大夫……” 外面进来两个年过六旬的老头,手里提着药箱,他们两个都是军医出身,医术高明。 其中一个大夫给秦念白切了切脉,完了道:“侯爷放心,夫人已经无大碍,只是身子虚了些,好好养几天就好了!” 另一个大夫也来切脉,“李大夫说是!” 听到二人的话,何琰才放心,二坤也把药端进来了,放下又出去了。 何琰服侍秦念白喝了药,将她搂在怀里,就像是珍宝失而复得一般,闭着眼睛感受她的气息。 “你可知道,我在水里寻不到你,心里有多害怕!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他想起在水中没找到秦念白时,心里还是紧着的。 秦念白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我也怕自己死了,你跟平安该怎么办,所以,我也舍不得死!” 她确实怕死了,还好一切都来的急! “你就不要回宫了,我让太子把平安接过来,我会派人将你们送到隐秘的地方躲一阵子,等一切完事了,再将你们母子接回来!” 何琰缓缓道,他不会再让秦念白涉险了! 秦念白推开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说什么,这不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欠东风,不能因为我而终止计划,如果出现什么难以挽回的变故,不只是你我,皇祖母,父皇,还有太子都会死!”她摇着何琰的胳膊,语气急切的说道。 第二百四十章皇上急火攻心 如果白家得了天下,赵家的这些人必死无疑,更不用说给天下百姓带来灾难。 他们一家三口能逃到哪里?哪里有他们的容身之处,难道要躲躲藏藏,不见天日一辈子吗? 何琰神情暗淡了,是啊,到时候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他的心不会安,秦念白的心也不会安。 “可是阿白,我真的怕了,我怕到时候没法保护你,又让你陷入危险之中,这一次是老天眷顾我,才没有把你带走……” 他抱着秦念白,深情款款的说着心中的真情。 秦念白抚摸了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几个月不见,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可见那边的事让他有多操劳。 她暗暗发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他的后顾之忧。 “你放心,白家的阴谋,你不都告诉我了吗?我会小心的一一避开,再说了,皇宫里还有皇祖母护着我呢,要是把我送走了,白家一定会有所警惕,要猴年马月才能使天下太平!” 何琰无奈地将她搂得紧了紧,语气温和,“好,你一定要万事小心,白家既然选在了迎亲当日发动兵变,想必就是为了借此机会,去皇宫里迎接你的空荡,而发兵向皇宫进攻!逼宫皇上!” 也正会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舍不得让秦念白涉险。 三皇子的人马早就在京城三十里处驻扎了,各路兵马的主将,也被白家所替换。 而兵符还在白家手里,虽然天眼的人已经查到,白将军的书房有暗格,兵符极有可能在里面,但奈何,外人难以靠近! 秦念白见他一脸愁容,就知道他还有事瞒着自己,便捧着他的脸,认真道:“看着我,我是你夫人,你若有什么困难可一定跟我说,就算我解决不了,也多一个人想办法!” “没事!”何琰握住她的手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 秦念白蹙眉,看来,还是去太子哥哥问一问。 与此同时,太子已经回宫,向皇上禀告了此事,皇上听说四大世家的公子被抓走,昭阳也不知所踪,顿时胸闷气短,差点气的晕过去。 他立马让人封锁消息,特别是寿康宫,太后年纪大了,又如此宠爱昭阳,如果知道昭阳生死未卜,一定会出事! “查到是谁做的没?朕要诛其千百遍!”皇上气的大声骂道,随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宫女太监吓的大叫,太子大喊道:“快去请太医!” 不多时,刘太医,赵太医等太医院七八个资历高的太医全来了,这个勤政殿寝宫都挤满了人。 刘太医给皇上把了脉,眉头皱了皱,皇上没什么问题!他刚要说话,太子就用眼神一边示意他,一边道:“父皇是气急攻心了,是否引发了旧疾?” 刘太医微微愣了愣,领会太子的意思,跪下道:“太子殿下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恐怕还要更严重一些!臣这就去写几章药方……” 接着是赵太医过来诊治,他摸着皇上的脉搏平稳,不像是气急攻心,更不像有什么疾病! 他疑惑无比的看了一眼旁边刘太医,又回过头看向太子,一时之间不敢回话。 “赵太医,父皇病重,需要多久才能起身?”太子也是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他。 他似乎猜到了刘太医的说辞,就赶紧表示,不知要多久。 接着,几个太医轮流诊治,的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敢“胡说”。 毕竟这皇上也没有晕过去,说明,太子实在皇上的授意下才做出此事的。 很快,皇上急火攻心这件事就传到了白家的耳朵里。 白将军听闻此话,大喜过望,这样一样,他就更加方便了! 到时候,杀掉太子,从皇上其他儿子中选一个来当傀儡扶植,接着就是白家的天下了。 就在他得意的大笑时,外面的,小厮来报,说李大人来了。 “他来干什么?哼,让他进来!”白将军冷哼道,“等等,把公子也喊来!” 他想让儿子来会会这个老家伙,看看儿子的谈判能力如何。 “将军,大公子,大公子去找夫人了!”小厮有些害怕的说道。 “算了!”他脸色阴沉的道,他知道白凡为什么去找白老夫人。 看来白凡是对昭阳动心,昭阳真是死的及时,当初也是利用昭阳公主的名声,才去四大世家递帖子的。 好在抓住了四家的儿子,接下来,就是去谈判了! 白府,梓萱院,白老夫人坐在白梓萱的床上,笑的可怕至极。 “女儿啊,母亲终于杀了那个贱人,为你报仇了,哈哈,老天开眼啊,让那个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庙街 一旁的白凡脸色发白着,没想到他一过来问,白老夫人就直接承认了! “母亲,杀死妹妹的是何琰,何琰已经被儿子砍下了头,算是报仇了,昭阳公主她……”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白老夫人打断,“凡儿,你这是怎么啦?今天就见你护着她,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妇,她狠就狠在不用亲自动手,就把人杀了,还不留任何证据!” 白凡冷着脸,语气十分冷漠,“母亲,多保重!”说完,快速跑出去了。 来到院子中,他心中五味杂陈,杀昭阳的是他母亲,他不可能会为给她报仇而对母亲动手! 他吼叫一声,抽出兵器架子上的红缨枪挥舞起来,脑子闪过昭阳公主与他牢中摩擦,在梨园被美景吸引的唯美样子。 旁边的丫鬟小厮都吓跑了,都不敢从这个院子经过,就怕公子迁怒,毕竟白凡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 而这时候,白老夫人也追过来了,她哭着喊道:“凡儿,你,你是在怪母亲吗?母亲只有你了……” 白凡停下来,扔掉红缨枪,赶紧跑过去,跪下来,“母亲,儿子知错,您不要再流眼泪了!” 想到自从妹妹去世,母亲的眼泪就没干过,他就一阵自责,这也是他跑去边境杀何琰的主要原因! 昭阳已经死了,他也就该一心为父亲办事,孝敬母亲了! 白老夫人见儿子关心自己,心中缓和了许多。 白家书房这边,白将军与李大人已经不顾形象的吵翻了天。 李大人得知白将军要与他解除盟约,气的跳脚,白家现在是有了助力,就想一脚把自己踢开! “好好好,希望白老弟一步上青云!”说完,甩手离开了。 “一步上青云?哼!”白将军冷哼一声,别以为他不知道,李大人背地里去找过魏太师。 不就是等着将来跟自己撕破脸皮,好有助力吗?只是不知道自己策划了今天的事,才恼羞成怒找自己理论罢了! 这时候,一个手里拿着剑,一身黑色短衫,戴着狼头面具的男子走着过来。 “将军,人已经关好了,没找到昭阳公主的尸体,想是飘到了下游,或是被鱼虾残蚕食了!”男子拱手会报道。 “白狼,你这事办的不错,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你们的踪迹,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还有,去告诉三皇子一声,赶紧准备,随时待命!”白将军满意的吩咐道。 白狼点头,拱手退下了,刚到门口,就遇见白凡。 白凡疑惑,他没见过这个人,居然能自由出入白家。 “父亲,他是……”白凡疑惑的问道。 白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来,才平静的,“他是你的义兄,为父十年前收的义子,平时只在暗处办事,这次虽是你策划,实则是他安排的人手!” 白凡更加觉得父亲太神秘,眼中是不住的崇拜之意。 难怪,白机许多事都不太清楚,原来,他只是负责了一部分,应该是,父亲只让自己负责了一部分! 想到这里,他眼神暗淡下去,原来自己还不如一个义子。 “他再厉害,将来也是你的下属,有些事太过凶险,你是我白家独子,不能冒险!” 白将军看出白凡的想法,就解释道,但白狼的能力,白凡确实比不上。 “儿子明白,过来是请示父亲,周家,郑家,江家,王家,正在派人四处寻找自家儿子……”白凡平静的看着白将军,等着他给指示。 “嗯,随他们找去,找不着了,我们再出手,对了,你进宫去看看你姑姑!”白将军道。 白凡拱手离开,他当然知道,这次可不是单纯的去看姑姑,而是去打探皇上的情况。 探子虽然来报过了,但他们也不能全信,在大事上,马虎不得! 皇宫。 皇上气急攻心的事,已经在后宫都传遍了,只是寿康宫还不知道。 皇上下了命令封锁消息,不准传入寿康宫,所以,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心照不宣,不敢议论。 凤霞宫,皇后听太子说皇上病重,后宫需要她管理,千万不能把消息传到太后耳朵里。 “这个,母后自有分寸,只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昭阳呢?让她去寿康宫陪着太后,不要让太后起疑心。” 皇后试探性的问道,毕竟这么大的事,昭阳也不闻不问。 太子低头叹息,“父皇就是因为昭阳失踪,四大世家的公子被抓走,才气急攻心,只怕让皇祖母知道昭阳失踪,会受不住!” 第二百四十一章皇后故意气病太后 他当然知道秦念白好好的,何琰一救起人,就给他送信去了,这场戏也是他与皇上说原因,一起演的。 目的就是让平时躲在暗处的势力浮现出来,再一网打尽! 只是这些事还要瞒着皇后,太后还有魏太师,只有她们都相信了,才能不引起他人怀疑。 “你的意思是,昭阳回不来了?”皇后睁大眼睛,脸色有些恐怖的问。 如果昭阳死了,她这一辈子就安稳了,不用在担心受怕了! 太子知道,昭阳还会回来,否则,白家会改变计划,到时候,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结束这次战乱。 “母后,你放心,昭阳有福星庇护,一定会没事的,儿臣已经派人去太湖边上的农家去搜寻了!父皇那边又太医守着,不能让各宫娘娘打扰,您就以身作则!”太子语气平静的道。 皇后点头,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暗淡,希望昭阳死在太湖了,一了百了! 只要有她的贞儿在,皇上出事与否,她都不怕了! 送走了太子,她眼里变得冰冷起来,太后一向压着自己,还要等太子继位就就废除自己的后位! 她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如果太后死了,她就自由,到时,在好好求求儿子,她还是太后!百年之后也能体体面面,受后人景仰! “如素!”她大声喊道。 “娘娘!”如素恭敬端着手,低着头过来。 “备轿撵,去寿康宫!”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嘴角露出一抹凶狠的笑。 此时,寿康宫寝宫,太后正在跟是十一个月的小平安嬉笑,孩子被逗的哥哥笑着。 “哀家怎么觉得,平安越来越像哀家了!”太后笑着问一旁的雨姑姑。 雨姑姑也笑着答,“可不是,太后,您是最有福气的,四代同堂!” 接着太后又问,“太子不是回宫了吗?怎么昭阳还不过来!” 太后知道太子回宫,还是去太医院拿药的小宫女看见的,想着昭阳公主也要回来,想说给她高兴高兴。 一旁的雨姑姑自然也是知道的,她还知道皇上的病,一半就是因为昭阳公主掉入太湖生死不明。 因为早些时候,勤政殿那边来人,已经交代她了。 “雨儿,你发什么愣,你去看看,昭阳怎么还不过来!”太后见雨姑姑发呆,皱眉道。 “是是是,昭阳殿下知道您这么惦记她,无论在哪里,都会高兴的!” 雨姑姑赶紧带着笑脸,转过去给太后锤着肩膀时,眼中的神色却暗淡了。 太后越来越放不下昭阳公主,公主啊,您千万不要有事啊,否则就是要太后的命啊! “别锤了,去吧!”太后也催道。 雨姑姑只好笑着又说了两句好听的话,才带着两个宫女出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皇后的轿撵朝着这边来了。 “皇后安!”她恭敬的跪下行礼。 皇后也在她旁边下来了,脸色有些发白,拉着她担忧的,“快免礼,太后怎么样?她有没有提起昭阳,本宫实在害怕她知道!” 雨姑姑也焦急,赶紧道:“奴婢也正为这事发愁,太后一直要见公主,奴婢实在推脱不了,只能先去凤凰宫,再想办法搪塞过去!” 这下遇到皇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应该又可以拖一阵子了。 皇后脸上担忧着,心中却一阵高兴,看来,昭阳真的是太后的命,根子! 她语气担忧的,“你也别去,跟本宫进去,本宫跟太后说昭阳的事!” 二人一同进去,来到太后寝殿内,太后正在给小平安喂果肉,见二人进来,就让人把平安带下去睡觉。 “雨儿,哀家不是让你去看看昭阳吗,才去多久就回来了?”太后疑惑道,又看了一眼皇后语气淡漠的,“皇后也来了,坐吧!” 皇后示意雨姑姑,自己来说,便笑着道:“母后,臣妾刚从昭阳哪儿来,她刚回宫,已经累的靠在软塌上睡着了!说是做了梨糖糕再给您送过来!” “奴婢也是听见皇后娘娘说公主的情况,才赶紧回来跟您说,就怕您担心。”雨姑姑也赶紧道。 太后嗯了一声,不再看她们两个,而是直接对着外面喊道:“来人!”随即进来两个宫女。有缘书吧 她又平静道:“收拾经书,准备轿撵,哀家要去昭阳公主哪儿住几天!” 这话让雨姑姑心里一惊,赶紧笑着过来给她捏肩膀,“太后,您不是才搬回来嘛,想是殿下累了,就让殿下好好休息两天……” “说,究竟出什么事,你们还要瞒哀家多久!”太后突然脸色大变,怒声说道。 如果皇后不来,她还不会起疑心,见皇后跟雨儿一唱一和,她就更加觉得事情不对劲! 雨姑姑吓的赶紧跪在地上,她伺候太后多年,知道已经瞒不过太后。 但她实在不敢说,就看向皇后的方向,希望她能转移一下太后的注意力。 皇后嘴角微微上扬,她慢慢站起来,走到太后面前跪下,拿出手帕开始擦眼泪,接着忍不住的抽泣起来,肩膀都抖起来了。 “哭什么,快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太后再次怒声道,脸色变的更加煞白,胸口也闷的难受,呼吸也不顺畅了。 “母后,臣妾也是听说,听说白家寿宴上,发生意外,几个世家公子被抓走,昭阳也掉入太湖,现在还没有找到……” 皇后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借着手帕掩饰,嘴上笑的更开了。 “不是的,昭阳公主一定没事……”雨姑姑焦急喊道,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居然直接说出来。 太后先是两眼无神,呆呆的坐着,然后平静的问,“皇帝,也是因为这件事气病的?” “嗯嗯,七八个太医在照料着,臣妾怕您知道了伤心累病,就先过来……”皇后一边说,一边看偷偷看太后脸色。 突然,太后两眼一闭,倒了下去,寿康宫乱起里,叫太医,找丹药。 皇后冷眼旁观,心中很是痛快,这个老婆子最好是一病不起,她也好借着这个由头,把属于自己的凤印拿回来! 太医来给太后扎了针,喂颗丹药,太后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雨姑姑,如今皇上太后双双病倒,宫中也只有本宫可做主了,若是小事还好,但一些地位稍高的嫔妃,没有凤印,是镇不住她们的!”皇后把雨姑姑拉到一边,擦了擦眼泪,面带为难的说道。 雨姑姑当然知道皇后的意思,是想要拿回放在太后处保管的凤印,否则,很多事情上,皇后确实做不了。 单说下旨这一条,就必须要有皇后专属的凤印不可。 当初太后是十分生气地收缴了皇后的凤印,如今没有太后的懿旨,她也不敢贸然把凤印交给皇后。 “皇后娘娘,恕奴婢不能从命,奴婢也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但没有太后懿旨,奴婢不敢交出凤印!” 雨姑姑跪了下来,十分恳切地说道,她就是让皇后知道,她不是不交,而是不能,也不敢! “那,那好,你先起来,我们一同去看看太后的情况如何了,凤印的事后面再说!”皇后面色有些尴尬,随即僵硬地笑了笑,将与姑姑扶了起来。 二人来到寝殿,听见太后梦中喊着昭阳的名字…… 皇后故意露出伤心模样,忍不住的别过脸去,哭着出去了。 雨姑姑看了也有些动容,毕竟皇后真正的模样,她并不知道,太后也没有与她说起过。 “你现在出去一趟,再转回来,就说去传本宫的令,让后宫稍安勿躁,不准出现惊慌,扰乱人心,但后宫娘娘要以旨意为尊!”皇后把把如素叫过来,语气冷漠的说道。 如素点头,赶紧出去了。 皇后又捂着眼睛,装模作样地进来,雨姑姑还让人将她扶到软榻上歇着,又叫上了些参汤,还怕她伤心过度,坏了身子。 不到一刻钟,如素就一脸慌张的走进来,跪下在皇后面前,红着眼睛,“娘娘,奴婢无能,您的命令,后宫娘娘们不肯遵从!” 皇后坐起身来,眉头微微皱了皱,一脸苦相的询问她,到底为何? “后宫娘娘们说,她们只遵从皇后的旨意,皇后无凤印,便算不得皇后……”如素故意哭着说道,真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这话,自然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前面照顾太后的雨姑姑耳朵里,她内心也开始矛盾。 如果自己不把凤印交给皇后娘娘,后宫真出了什么差错,将来,说不定也要怪在太后头上,这样一来,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皇后那边一直观察着雨姑姑的动静,见雨姑姑还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她又故意站起来,擦着眼泪,“走,我们去找皇上,让皇上下一道圣旨……” “您忘了吗?皇上病重寝殿除了太医,不让任何人靠近!后宫要是乱了起来,可怎么办啊!”如素也故意哭得更加大声。 “皇后娘娘,您别着急,奴婢这就去把凤印取来给您!” 雨姑姑的声音突然传来,让皇后心中一喜,她赶紧装模作样地拒绝,“可是没有太后的懿旨,本宫怕……” “若太后醒来,您再拿回来就是了,想来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怪罪!”雨姑姑走过来,语气平和地说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小的什么也没听见 就这样,雨姑姑去把凤印取来,交给皇后。 不想,皇后有了凤印,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封了寿康宫,理由则是太后病重,不宜有人打扰,所以禁止寿康宫内外进出。 雨姑姑也不敢辩驳,只想着,等太后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玉兰宫这边,白凡已经进来了,正向白淑妃打听皇上的情况。 “太子下了命令,除了太医,不准任何人进入,本宫也不能靠近!”白淑妃无奈的说道。 她又听说皇后已经拿到封印,还下旨封了寿康宫,心中就更不是滋味,这个昭阳也是个没用,事情还没办呢,就死了! “姑姑,要不,您去找太后……”白凡试探性的道。 “还有什么用啊,老太婆知道昭阳死了,直接倒下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白淑妃烦躁的说道,随手喝口茶,茶也是凉的,气的她迁怒奴才。 “来人啊,怎么回事,本宫还没倒呢,你们就敢怠慢本宫!”她怒声大骂道。 两个宫女赶紧过来,快速将茶水端下去。 去领月例银子的玉髓刚回来,就看到两个宫女害怕的低着头走出来。 询问之下,得知淑妃动怒,她便不敢进去。 她去内务府领月例,被告知少了小半份,如今碰上淑妃发怒,她进去要禀告这事儿,就是触霉头! 玉髓嘴角一笑,让人去叫江德福来伺候。 这几日,内室的宫务都是他管着,自己拿点私用,都被他甩脸色,今天就让他知道,自己才是最得娘娘宠爱的。 不一会儿,江德福匆匆忙忙的过来了,玉髓抱着手站在门口等着他。 “江公公,娘娘还有急事让我去办,你进去回个话,就说皇后娘娘下旨,缩减宫中用度,这次的月例银子整整少三分之一!” 江德福也没料想玉髓会捅他刀子,只想着过几日就让她彻底消失,便忍了下来。 不一会儿,他就苦着脸低着头出来,帽子上还有茶水的残渣。 见玉髓抱着手站在柱子旁边,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江德福强忍住心中的愤怒之意,笑着过来。 “玉髓姐姐,多谢您的提点,我将德福福一定牢牢记住!” “哼,记得就好,你办的好事,娘娘暂时不提,我也会提醒娘娘,省的亏待了你!” 玉髓撇了撇嘴,冷声说道,一个没根的东西还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江德福听得出来,她说的是那件事,心中更加恨了,却笑着点头,“那就多谢姐姐了,我哪儿有些小玩意,您要是不嫌弃,我就给您送来,您一定喜欢!” “好啊!”玉髓理所当然的道,这些年,江德福也没少孝敬她东西。 江德福笑着退下,回到住处,就让一个小太监把一个首饰盒拿去给玉髓。 …… 太湖边上的草屋内,秦念白正在收拾东西。 今天也该回宫,她有些担心平安与太后,特别是太后,年纪大,又有隐疾,如果知道自己生死不明,一定会撑不住。 她一出来,何琰与船都在外面等着。 “船夫是我安排的人,他会送你到对岸,上了岸有马车,孙大人会在哪儿接你。”何琰过来搂着她,边说边搂紧着,他实在舍不得她去冒险! 秦念白轻轻推开他,十分严肃的问,“你是不是还需要我做什么,怕我有危险,就不说了?” “我只要你与孩子平平安安,等我去接你们,这就是我需要你做的!”何琰捧着她对我小脸,温柔的道。这就是他心里最希望她做的。 秦念白点点头,看来,他是不会说的,只能回到宫里去见太子殿下,从他哪里打听了。 她坐上小船,看着船离岸上的何琰越来越远,竟然忍不住的流了眼泪,或许是自己已经越来越爱他了。 忽然,一个身影脚点水面,朝着自己这边跃了过来。 “你,你……”看到眼前人,秦念白有些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毕竟离的远。 “只要有夫人在的地方,为夫都能到达!”何琰轻轻道,又将她揽入怀中。 划船的小哥赶紧退到后面去,生怕打扰了侯爷与夫人亲昵。 秦念白也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是这样令她安心。 “好了,你不要贫嘴了,快回……唔……” 何琰抬起她的下巴,吻住她那樱桃红唇,“你可还赶为夫走?”接着,由浅到深吻着她,她也回应着他。 后面的划船小哥已经退到船尾了,慌张的没地躲,侯爷与夫人难道还要行好事?7问 如果打扰了他们自己可就死定,他脸憋红的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这一声,让何琰与秦念白都听见了,二人依依不舍停下来。 秦念白红着脸,羞涩的清咳一声,后退一步,小声的,“你,你看,人都被你吓跑了,赶紧回去吧!” 说着,又伸手推了何琰一下,他拉住她的手,一脸邪笑,“夫人还敢让我走?” “好了,我还要回宫呢,一会儿到地方天都黑了!”秦念白翻了个白眼,何琰怎么跟个孩子似的黏糊自己,不过,她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何琰微笑着,又摸了摸她乌黑亮丽的秀发,点了点,说了句保重,纵身一跃,趟过水面,又一个空翻跳,直接跳到对岸的木板码头上。 秦念白伸着手,挥了挥。 “船家,船家……可以走了!”秦念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向着后面喊道。 小哥从水里冒出头来,赶紧爬上船,拿起摇浆,傻笑着,“夫人,小的最会水下憋气,绝对什么也没听见……” 秦念白把脸别过去,都怪何琰,偏要在船上亲亲,这下被笑话了吧。 见秦念白不说话,他赶紧又解释道: “真的,小的的水性是最好的,上回侯爷把您从水里救出来,就是小的在下面推着侯爷的脚,不然侯爷一手抱着您,一手游着,还要给您渡气,早就撑不下去了!” “什么?”秦念白吃惊的站起来,脸上的幸福变的酸楚起来,钻到后面来。 “你是说,侯爷为了救我连命都不顾了?”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 她只知道一醒来,就在草屋里睡着,却不想,还有这样的惊心动魄,何琰居然什么也没告诉自己! 在不见天日的水下,如同做梦一般,何琰都不知道能不能救自己,还是拼了命的游向自己。 秦念白眼中含泪,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她又朝着岸上看了看,只看到一个细小模糊的人影,他还在看着自己! “夫人,小的该死,是不是小的说错什么了!”小哥见秦念白哭泣,吓的赶紧放下手里的浆,过来跪下道。 秦念白示意他起来,她却跪了下去,“多谢小哥救我夫妻性命!” “使不得啊夫人,您快起来吧!侯爷已经谢过小的了,再说,小的这条命是侯爷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对小的恩德,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小哥赶紧扶起秦念白,激动的说道。 秦念白还是执意对着他拜了一拜,他只好也跪下来对拜。 一路上,秦念白得知,小哥名字叫水生,十六岁,生活在海边,家里都靠打渔为生,因为战乱逃到边境,家人在逃难中死去。 他被何琰救下后就一直跟何琰,因为他水下功夫好,所以这次,何琰把他也带上了。 送秦念白上岸后,他才转回去。 孙勇也早早在岸边等着了,马车旁边还站着二坤。 上了马车,秦念白问起宫里可有大事,孙勇摇头。 “下官这段时间除了上朝,其他的还不太清楚!不过,听说皇上病重,连早朝都上不了,这两日都是由太子代理朝会。”孙勇语气平静的道。 秦念白疑惑,父皇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病倒,难道白家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太后那边怎么样了?”她又急切的问。 孙勇摇头,前朝的事,他尚且可以打听,后宫的就真不知道了。 秦念白只好一路忐忑的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还时不时的叫赶马车的二坤快一点。 突然间,马车摇晃一下,停了下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呵斥声。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着点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吗?” 另一辆华贵马车与他们的马车擦过过。 因为是一来一去,方向相反,加上秦念白一直催促,二坤赶的快了点,一时没有避开那辆马车,就擦碰到了。 “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赶时间,要不这样,您开个价!”二坤礼貌的拱手道。 一个抱着剑的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冷笑着,“开个价?哼,看清楚,这是白家的马车,你打扰了我们公子,可不是钱的问题,留下一条手臂,就放你们过去!” 这话,让里面的秦念白与孙勇都听见了。 孙勇示意秦念白歇着,让自己来解决。 “白大公子,下官有礼了,还请您通融一二,下官有急事要进宫面见太后!”孙勇拱手,语气平静的说明理由。 不想,里面却传来一阵笑声,接着便传来冷酷的声音,“敢跟本公子讨价还价!白机,先砍下他一只手!” “是,公子!”白机得到命令,面色冷漠的抽出手里的剑,“孙大人,您悠着点,小人动作快,您不会疼!” 第二百四十三章皇后的旨意 “谁敢碰孙大人,问问老子的大刀答不答应!”二坤从马车旁边抽出一柄大刀,挥舞着说道。 “找死!”白机冷笑一声,跳了过来,对着二坤挥动着手里的宝剑,朝他砍去。 二坤大刀一横,稳稳挡住了剑,把白机逼退几米。 突然,从马车里跳出一个人来,将踉跄的白机扶住。 白凡鄙夷的冷哼,“废物,滚一边去!” 说着,接过白机手里的剑,眼里杀气腾腾,周围的百姓早就跑没影了。 秦念白有些犹豫,她还不能在白凡面前路面,不然,白家一定会有所收敛,破绽会越来越少! 可是,以白凡的实力,二坤根本不是对手,而且,这个人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 二坤还要娶小清,她不能让二坤出事! 就在二坤与白凡已经摆好动作,随时准备出手时,一阵清脆的女音从马车里传来。 “都给我住手!”秦念白直接从马车上下来。 她穿着一身平头百姓的粗布麻衣,头上戴着一根木簪,发髻有些松垮,几缕发丝随风飘着。 清纯唯美的面容,带着几分怒意,清澈的眼眸正看着白凡。 白凡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热忱,她还没有死,怎么可能!手里举起的剑也垂了下来,直接放开掉在地上。 眼里闪着些许亮光,一步一步朝秦念白走来,二坤直接挡在秦念白面前,扬起大刀。 “昭阳公主面前,不得放肆!” 白凡一笑,又露出那不可一世模样,拱手行礼,“白凡,参见昭阳殿下!昭阳殿下妆安!” 秦念白拍了一下二坤的肩膀,让他退下。 对着白凡冷笑道:“事由本宫起,难道白公子为了一辆马车,要砍本宫一只手吗?” 这次,自己差点丢了命,也差点连累何琰,都是白家一手设计,她实在是连表面和善都装不出来! 白凡见她动怒,反而高兴起来,气势这么足,估计身体没什么大碍。 “殿下受惊了,是我的错,殿下请!” 秦念白不在看他,直接上了马车,二坤与孙勇也坐了上去,驾车离开。 白凡则在后面注视着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心里复杂无比,她死了,不是一切都好办了吗? 为什么见她还活着,自己会有种庆幸! “公子,昭阳公主居然还没有死,要不要小的去调查一下,看看是谁在背后救了她!”白机警惕的说道。 被拖入水中那么长时间,没有点水性本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把人救出来! 这点,白凡也疑惑,但他不想再追究下去了,如果查出了幕后的人,让父亲知道了,那昭阳公主就一定活不成了。 “不用,记住,如果父亲问起来,你就说你已经查到,是一个渔民在下游打鱼,将她捞起……” 白凡说出这话时,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居然把这个女人与他们的宏图霸业相提并论! “公子……”白机一脸狐疑,他家公子这是怎么啦?难道真被那个昭阳公主给迷住了? 他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背叛公子的下场,很可怕! 这头,秦念白一路回到皇宫,换了一身衣服后,她便焦急的去看皇上。 宫人们见她平安归来,一个个都奉承着,毕竟皇上是因为昭阳公主而病倒的,可见公主在皇上心中有多重要! 她进去前,太子给她使了使眼色,一进去,把所有太医散出去。 “父皇,儿臣平安归来,您也不跟儿臣说两句话嘛?”秦念白站在龙榻前,笑着问道。 “还以为你不要父皇了,你太子哥哥可说了,你不回来了!” 皇上闭着眼睛,语气撒娇的道,全然不像一个九五至尊的样子。 当时太子可是说了,何琰要把昭阳藏起来,等大事了了才送回来,还让他心里难过了一阵子,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女儿,居然选择了外人。 “好了,父皇,女儿不回来了吗?”秦念白过去将他扶起来,像哄平安一样哄他。 “回来就好,快去看看你祖母,这两天,她都在等你回去!” 皇上有些担心的道,自从昭阳进宫相认后,皇后做的那些事,他确实不太放心把后宫交给皇后。 秦念白嗯了一声,又行了行礼,出去的时候,笑容马上变得苦涩起来,还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出来。孰书网 让外面的人更加觉得皇上的病更加严重了…… 此时,寿康宫,太后虽有汤药伺候,但雨姑姑以及其他奴婢就没那么好过了,不能进出就罢了,连吃食都差了很多。 小平安因为吃了隔夜的甜粥,正在闹肚子,服侍太后的御医又不会看小儿。 雨姑姑就想着去太医院请太医,不想,直接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说什么也要皇后的旨意。 但人都出不去,如何去请旨意,皇后这是要封死寿康宫啊! “雨姑姑,不好了,小侯爷又哭了,额头也在发烫,怎么办啊!”小清抱着孩子过来,哭着说道。 她家夫人掉入湖里已经三天了,还没有消息,她能做的就是护好平安,不想,却出了这样的事! 雨姑姑也伸手探了探,孩子确实在发热,她也吓的惊慌失措,但太后还没有醒! “走,你抱着小侯爷,我们一同闯出去,难道皇后还会让人下死手不成!”雨姑姑愤恨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能把凤印交给皇后! 小清点了点头,便抱着小平安跟在雨姑姑身后一起出去。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 “雨姑姑,您也不能为难小的,没有皇后的手令,谁也不许进出!”侍卫长冷着面容,一手扶着腰上的长剑,一手拦住去路。 雨姑姑铁青着脸,怒声道:“你也看见了,小侯爷病了,需要找小儿大夫,你不许我们出去,也不帮着去太医院找大夫,难道想看着小侯爷出事吗?” “你们赶快滚开,要是我们公主回来,一定砍了你们的脑袋!”小清也抱着孩子走到前面来,流着眼泪道。 侍卫长与几个侍卫也有些动容,可是皇后的旨意不能违抗,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而且如素姑姑也警告过了,除了什么事,有皇后,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请你们回去,小的实在不能放你们出去!”侍卫长继续强硬的说道。 “那你们去请大夫啊!”雨姑姑也急的大哭,无论如何,小侯爷也不能出事! 侍卫长仍然不为之所动,就在雨姑姑和小清就打算硬闯时,就看见远处,一张熟悉的步撵正朝着这边来。 而秦念白远远的就看见寿康宫门口有人在吵闹,她有些疑惑,寿康宫什么时候又要侍卫守着了,难道太后又出事了? “二坤,快一点儿!”秦念白焦急的道。 二坤便要人小跑着。 步撵越来越近,小清认出来了,那是她们凤凰宫的步撵,“那是我们殿下的步撵!” 雨姑姑也高兴的捂着嘴流泪,昭阳公主没有事! 小清高兴的看着满头大汗,难受的动来动去的小平安,“太好了,我们殿下回来了!殿下,殿下!”她大声的喊道。 一旁的侍卫有些害怕,但还是稳稳的拦住她们,公主殿下还能大过皇后不成! 再说,他们可是魏家军调到宫里来的,只听皇后差遣,大不了让公主找皇后说去。 秦念白靠近了,看到小清抱着平安,与雨姑姑正满眼泪水的看着自己,她赶紧跳下来。 “小清,雨姑姑……” 她还未说完,面前的侍卫就抽出手里剑指着她,冷酷道:“皇后有令,没有皇后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寿康宫!” 秦念白皱眉,皇后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利了,她刚要问清楚,小清就赶紧道: “夫人,小平安闹肚子,现在又发烧了,他们不许我们出去,又不给我们找大夫!” “什么,把孩子给我!”秦念白心中一沉,惊的脸色发白,刚要伸手,又被侍卫长挡回来。 “昭阳殿下,小的奉了皇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寿康宫,小的也知道您担心小侯爷,要不这样,您先去凤霞宫请了皇后的旨意过来,小的自然会放行!” 秦念白脸色变得更加冰冷,眼眸中露出一阵阵杀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几个侍卫有些发怵。 “好,好一个请旨意!”她语气平静无比的笑着道,突然画风一变,“来人啊!把这四个尽忠职守的狗奴才给我抓起来!” 二坤招呼后面的七八个侍卫,稀里哗啦的上来把人按住。 “把他们押进寿康宫,等我回来在处置!”秦念白说完,抱着孩子坐上步撵,朝着太医院去。 几个侍卫傻眼了,没想到公主殿下的胆子这么大,看来他们难逃一劫了! 秦念白很快抱着十一个月的小平安来到太医院,让专看小儿的太医诊治。 太医给小平安喂了一颗豌豆大小的棕色丹药,恭敬道: “殿下莫要担心,小侯爷只是吃坏了肚子,早起又吹了风,微臣已经给他喂了颗温性丹药,后面再吃上两副药就好了!” “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了,会不会是中毒什么,比如良性慢性毒……” 秦念白焦急的追问,毕竟这几天她不在,太后也一定出事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秦念白回宫 太医摸着胡子,笑道:“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小侯爷一定安然无恙,殿下可放心了?” 秦念白的紧张神色才淡了下来。 “母亲,母……”小平安拉起秦念白的头发,开心的笑着。 秦念白惊喜无比,亲了小平安的脸颊,“平安都会喊母亲了,好棒哦!” 小平安现在肚子不痛了,头也不晕了,还看见了母亲,自然高兴的咯咯笑。 秦念白带着孩子回寿康宫,让小清照顾着,她便赶来看太后。 太后面色发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皇祖母……”秦念白忍不住的含着泪水,唤了唤她,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这样子不像是气急攻心,到像是中毒了! “雨姑姑,你现在叫人去太医院重新喊几个老成的太医过来,要快!再把给祖母看病的太医都喊过来!”秦念白擦去眼泪,冷着脸道。 雨姑姑点了点头,退下去了,不多时,便带着两个太医进来。 其中一个就是那日诊断太后中毒的张太医,秦念白认得他,他是皇后那边一手扶植起来的。 另一个,她倒是没见过。 “不知道这位太医是……”她故意疑惑的问道。 “微臣是太医院新晋的太医杜保。”杜保拱着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低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秦念白又突然,“太后这几日用的药,是你们开的吧,雨姑姑,把方子拿过来给本宫看看!” 此话一出,两个太医明显神色一怔,随后又恢复正常。 雨姑姑递上来两张方子,秦念白假意看,眼睛余光偷偷打量两个太医的神情,见他们相互使眼色,她就明白了七八分。 “本宫也不懂药理,你们一定要尽心服侍!”秦念白又故意道。 两个太医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叹息出来,原来昭阳公主不懂。 “两位太医怎么像是松了一口气?”秦念白疑惑的笑着,没等两人作答,就突然怒道:“来人啊,把他们两个给本宫抓起来!” 外面很快就跑进来几个太监,把张杜两个太医按住架了起来。 两人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求饶,接着,杜太医一用力,就把两个架着他的太监甩开了。 对着秦念白愤恨道:“昭阳殿下,不知微臣所犯何罪?就算微臣有罪,也是由皇上下旨降罪,岂容你私自关押?” 张太医则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冲动。 这些,秦念白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她站起来,将两张药方在两人眼前晃了晃,笑道:“你们说呢?” 杜太医心里虚了七八分,脸上却没有半点纰漏,依旧昂着头。 这药方子,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最多是补药加的多了点,里面也没有任何砒,霜的成分! 就在这时候,宫女领着另外两个太医到了,一个正是刘洪。 他一见到秦念白,就高兴的跪下请安,“昭阳殿下无碍,可喜可贺……” “赶紧看看太后!”秦念白急着道。 刘洪赶紧起来,给太后切脉,眉头皱起来,又看太后的眼睛,摇了摇头,“可否让臣看看太后的方子?” 秦念白赶紧递给他,他看了看,这张药方确实没什么问题,里面的药全是补身体的,只是剂量稍稍重了点,给一般身体最强的年轻人,倒是副好药! 但太后年纪大,又是气急攻心,补药也会变成虎狼之药,如果没有他人授意,谁敢对太后动手! 刘洪看了周围一眼,又给秦念白使了个眼色,才平静道:“这是补药过度了,好在太后作用不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真的只是如此?”秦念白皱眉,拿起药方,又故意道:“刘太医,你若是验不出来,就告老还乡吧!” “这,这确实是补药,只是不适合太后的身子,恐已经成虎狼之药!”刘太医跪在地上,故意害怕的说道。 他也想自保,昭阳殿下不能时刻保护他,更不能护住他们刘家几十口人,但他又不能辜负殿下的信任,才这般做戏。 “你说的可是真的?敢有一句假话,本宫现在就砍了你!”秦念白也故意凶恶的吼道。 刘太医赶紧磕头摇头,表示不敢有半句谎言。 他给太后扎针,又喂下去小半碗药,太后终于微微的醒来,看见秦念白,她激动的掉眼泪,拉着她不放手。书荒啦书屋 嘴里喊着,“昭阳,别走,别……”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在地府见到秦念白了,才这般害怕。 “皇祖母,孙女不走,孙女好好的回来了,已经没事了!”秦念白也忍不住的掉泪。 这样的长辈关爱,只有太后给过自己了。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没事就好!”太后高兴的道,接着,又眉头一皱。 秦念白焦急,“祖母,你哪里不舒服,刘太医……” “不用太医,哀家是饿了,叫小厨房做点吃的来就行了,你也跟哀家一起吃!”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自从晕倒,她只吃了药,也不觉得饿,如今一看到昭阳,就饿了。 秦念白示意雨姑姑让人去做些小食过来,雨姑姑却为难的把秦念白叫道一边。 “皇后娘娘封寿康宫后,小厨房的菜已经两天没有换新了,都不新鲜了!” “哼,好一个皇后娘娘!你让人去御膳房叫人做,动作快点!然后跟我去凤霞宫一趟,把太后保管的封印拿回来!”秦念白想到她不在,皇后做的事,心中就一阵愤怒! 以前还想着看在太子哥哥的面上,多包涵她,如今,反倒是她的鼻子上脸了,自己要是不强硬一点,怕是那天自己身边的人都被她不知不觉的清理干净了! 雨姑姑点头下去了,她正有这个意思,现在公主出马也是好的! 秦念白又叫来二坤,让他把两个太医,两张药方,四个魏家的侍卫一并交给太子,如果太子不好处置,就让自己来! 事情交代清楚了,她才带着雨姑姑,几个宫女太监,七八个侍卫,一同来到凤霞宫。 一到宫门口,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她直接让身后的侍卫将其推开,大步流星走进去。 如素见她直接带人闯进来,以为是见鬼了,神色有些害怕,走近了问,“您是昭阳公主,您还没有死?” “如姑姑,你这话怎么说,难道本宫没死,你不高兴?”秦念白冷笑一声。 如素确认她没有死,又恢复那副傲娇的模样,今时不同往日,太后与皇后双双病倒,皇后就只有太子殿下与皇后为尊,昭阳公主没有庇护,她们可不怕她! “昭阳殿下,这里是凤霞宫,不是你那不三不四的凤凰宫,皇后娘娘还在里面呢,您最好注意规矩!不然,就别管奴婢行宫规了!” 秦念白轻声笑了出来,连一个小小的贱婢都敢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了。 如素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怵,大打着胆子道:“皇后娘娘正在小歇,殿下还是请回吧!” “什么,你是在命令本宫吗?你也只是一个小奴婢,有几个脑袋够砍!”秦念白走到她面前,拍着她的肩膀,笑着指了指里面,“去,告诉母后,就说昭阳大难不死,活着回来,要向她请安!” 如素后退了几步,心里发怵的厉害,呼吸也重了,脸色有些发白。 昭阳公主的不怒自威,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强撑,语气冰冷,“昭阳殿下,奴婢已经说了,娘娘在休息,您请回吧,来人,把昭阳公主请出去!” 随即,一旁的侍卫纷纷围上来,拔出手里的大刀。 秦念白带的人也拔出刀也与之相对峙着。 “如姑姑啊,本宫敬重你是宫里的老人,想给你留一些脸面,看来,你是给脸不要脸!” “啪!”秦念白现实语气平和的微笑着,随即,触不及防的给如素脸上来一个狠狠的耳光。 她是带着怒气打的,如素被打的脑袋一偏,踉跄着摔在了地上,脑袋嗡嗡作响。 “你,你敢打我!”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念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愤怒喊道:“来人,把昭阳公主抓起来!” “谁敢动?本宫是奉了太后懿旨,前来探望皇后,你们难道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婢,不要命了吗?”秦念白冷喝一声,那些侍卫们面面相觑,后退了几步。 他们不傻,如果动手了,主子们一定会为了相安无事,而将罪责怪在他们身上。 “你们冷着干什么,动手啊!”如素见他们后退,捂着脸怒道。 秦念白笑着走上来,捏住她的脸,冷笑,“你如此愚笨,母后为什么还留着你?”随即一甩,“如素对本宫无礼,还冲撞本宫,按宫规该怎么样?雨姑姑,你来说。” “此乃死罪,应该交由皇后娘娘处置!”雨姑姑恭恭敬敬的道。 “好,那就进去见母后吧!”秦念白笑着,让侍卫把如素架起来,一同进了正殿。 此时,皇后真在内室小歇着,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轻松了。 以前,别说是白天小歇,哪怕是晚上,她也常常睡不着,就怕惹怒太后,将她做的事向皇上告发。 如今好了,那个女人的女儿死了,太后与皇上也倒了,以后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她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皇后原形毕露 说不定,太子马上就可以登基了,到时候,就算昭阳这个贱人回来,老太婆醒过来,也奈何不了她。 想到这里,皇后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些个美梦,却被闯进来的宫女英儿吵醒。 “皇后娘娘,娘娘,不好了,您快出去……” 皇后慵懒的被一旁伺候的宫女扶起来,语气不悦的,“什么事,如此慌张的不成体统,平日里的规矩哪里去了!” 英儿跪在地上,因为她看到了不敢说的一幕,昭阳公主不但没有死,还活生生地站在她们面前,将如姑姑打得满身是伤,推翻在地上。 “娘娘,您快出去看看吧,如素姑姑出事了,还有,还有,昭阳公主她回来了!”英儿结结巴巴地说道。 皇后一听,突然脸色变得煞白起来,嘴巴微张着,眼睛也大睁着,跟她们起初看到昭阳公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什么?她回来?”皇后难以置信地瘫坐在地上,宛如她的美梦破散了一般。 “这个贱人怎么还没有死,命这么大,本宫三番五次都弄不死她!”皇后愤怒地抓紧了裙摆。 她好不容易等到老天开眼,为什么又让这个贱人活着回来,让自己想起过去的屈辱与难堪! “给本宫梳妆!”忽然间,她又如同换了一个人,用手轻轻的擦去脸上的泪水,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让一旁的英儿琢磨不透,心里害怕的紧。 平日里,只有如姑姑伺候皇后娘娘梳妆,她们虽是内殿的,也只是坐着拿递东西,整理床铺这些活儿。 如今亲眼看到皇后变脸比变天还快,她已经发抖的起不来了。 “是,是,奴,奴婢遵命……”英儿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过来给她梳头。 “嗤……”皇后吃痛的吸了一口气。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英儿吓的跪地求饶,刚刚不小心把皇后的头发弄断了几根,这可是死罪! 皇后娘娘居然不恼怒,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想是本宫年纪大了,断了就断了,继续吧!” 英儿又瑟瑟发抖的,过来给皇后继续梳头,等将头发梳好,带上凤冠,又穿上霞披后。 皇后突然转头对着英儿道:“安心上路吧,本宫不会祸及你的家人!”便对着一旁站着的太监跟嬷嬷使了使眼色。 英儿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嬷嬷捂住了嘴巴,连同两个太监拖到了后面。 “昭阳一回来就来找本宫的晦气,好啊,本宫就给她点晦气,去,告诉他们几个,人处理完之后,想办法将她扔到凤凰宫,越隐秘越好,让她们发现的越晚越好!” 对着一旁早就吓的发抖的小太监说完,她才满意地端着架子,扶着一名宫女的手缓缓的走出去。 正殿,如素十分狼狈地趴在地上,被打的那边脸已经红肿起来。 秦念白就已经早早的坐在边上喝着茶,她已经喝了三盏茶,皇后还不出来,她就已经知道,事情不会想常态发展。 不知道皇后又在想什么毒计来对付自己,不过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皇后娘娘到……”小太监出来,高声喊道。 只见皇后穿着九凤朝阳,明黄色宫装,仪态万千的走了出来,坐在高高的主位置上。 “娘娘,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昭阳公主不分是非黑白,就重罚了奴婢!”趴在地上的如素抬起头来,哭着喊道。 皇后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将眼神瞥向了秦念白。 眼中的憎恶与恶毒显露无疑,皇后这是第一次,毫无遮掩的将内心的不满与怨恨,直面地对着秦念白展现出来。 这让秦念白微微有些惊讶,以往,自己这位贤德的母后,好歹还会顾及一下面上的贤德,对自己嘘寒问暖。 现在,直接将内心的恨意展现出来,看来她已经做好了跟自己撕破脸皮的准备了。 自己也不必再多给她什么颜面,直接笑着道:“母后怎么见到昭阳一点也不惊讶,难道,您就不想问问,朝阳为什么还没有死吗?” “你一回来,送给本宫如此大的一份礼物,让本宫应接不暇,哪里还想得到你的死活?”皇后说着,故意瞥了一下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如素。 如素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奴婢,要打要罚也是由她说了算,昭阳擅自动了手,岂不是往她脸上也甩了一巴掌吗? 秦念白又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道:“昭阳这次来,原本只有一桩,但进了凤霞宫,就变成了两桩!” 见皇后不说话,她又继续缓缓的到来。少女同学网 “其一,皇祖母已经苏醒过来了,昭阳就是奉了皇祖母的命令,前来讨回母后保管的凤印,其二嘛,母后也已经看见了,如素对昭阳无礼,随口谩骂恶毒不堪,依着宫里的规矩,是赐死!” 主位上,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将凤座上的凤头捏的吱吱作响。 要从她这里拿回凤印,不可能! 她放肆地笑着,“昭阳,你父皇平日里把你宠坏了,让你不知天高地厚,本宫今日就教一教你规矩,凤印乃皇后之印,理所应当在本宫这里,你只是一个公主,焉有资格讨拿?” “昭阳原以为能在母后这里至少办成一桩事,看来两桩都办不成了,太子救过我的命,要是以往,我不会让您下不来台!但这次,您不办也得办?” 秦念白站起来,语气冰冷无比的道 “啪嗒!”一只白釉瓷器的茶杯飞了过来,砸在秦念白脚下。 主位上的皇后早已气得脸色变形,嘴唇颤抖着,她做了两天的主人,被这贱人一回来,就要打回原形了吗? 她暴怒的站起来,指着秦念白,脸上青筋暴起,白的可怕,嘴皮抖着嘶吼道: “昭阳!别拿太子来压本宫,本宫皇后,是后宫之主,是天下之母,你敢威逼皇后,是死罪,本宫可以直接先处死你!就算皇上太后降罪,也要看看皇家的脸面敢不敢丢!” 秦念白冷笑,皇后可压抑得真够辛苦,明明恨毒了自己,还要好言好语的演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戏。 她随意地踢了踢地上的茶杯,抱着手,“母后,何必动怒?我自然不敢拿太子殿下来压你,只是,太子的为人,想必你是知道的!” 说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又道:“你擅自封死了寿康宫,又指使张杜两个太医暗害太后,这些证据跟人,我可是已经叫人送去给太子哥哥了!” 皇后听到这话,心下一沉,但笃定昭阳这是在诈她,那些药方就算拿到明面上来说,也只是补身体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纰漏! “哼,本宫劝你好自为之,滚回你的凤凰宫躲着,不要出来见人,否则,本宫不容你!” “来人啊!”皇后说着,向外面大喊一声。 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进来一群侍卫,将秦念白等人团团围起来。 这是凤霞宫的护卫,也是皇宫的禁卫军分下来的,看这进来的有二十多个。 “将昭阳公主摁住,赐死!”皇后一脸扭曲,狠毒的说道。 皇后话音刚落,禁卫军便要动手,秦念白只带了八个侍卫,已经与禁卫军对峙起来。 “慢着,都给本宫住手!”秦念白突然大吼一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她。 “皇后娘娘,不管您信不信,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会儿太子正在赶来的路上,你最好让这些人都退下去!” 秦念白若无其事的坐回椅子上,拿起茶杯,轻抿了起来。 “本宫就在太子到来之前,杀了你这个贱人,一了百了!动手!”皇后大睁着眼睛,指着秦念白,恶狠狠地说道。 “谁敢!你们就不怕抄家灭族吗?皇后犯了错,有魏家挡着,有太子求情,你们呢?白白做了杀人的刀!” 秦念白的声音,再次铿锵有力的响起来,让在场的禁卫军,都听个正着。 她又看向皇后,继续道:“母后,你以为太子过来,看到我死在这里,你就能独善其身吗?太子贤德的名声,将会被你的一己之私给彻底毁掉!” 这话彻底戳到了皇后内心的柔软之处,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太子吗? 如果因为自己的疏漏,而让太子名誉受损,秦念白这个贱人,死上千回万回也不够弥补! 她实在不甘心,如果今日就此罢手,以后一定会被这个贱人所压制,还有太后那个老太婆,也一定不会轻饶自己! “不要吓唬本宫,出了事,本宫一个人担着,就算以死谢罪,本宫今日也要除了你!动手!” 禁卫军们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他们理论上是不归皇后管,是太子临时调过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小太监跑进来喊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门口了……” 皇后吃惊眼睛一瞪,赶紧走下来,“先去拦住太子!”又对着后面的禁卫军喊道:“都给本宫退下!” 禁卫军们相视一眼,通通退了下去,只留下秦念白以及她带的七八个护卫。 外面,太子已经走到院子里,小太监带着两个宫女,一上来就跪倒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求您救救皇后娘娘!” 第二百四十六章借太子惩罚皇后 太子皱眉,刚要问发生什么事,就见从内殿跑出来一群禁卫军。 “站住,你们几个过来回话!”太子直接喊住,落在末尾的两三个禁卫军。 他们三个过来,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参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行了,发生什么事了,皇后呢?”太子有些着急的问。 他们又面面相觑,这事儿,他们实在不好说,太子便撇下他们,独自快步走了进去。 “母后,母后!”太子喊着进来,只见秦念白与众位侍卫站在一旁,而他母后则跪在秦念白面前,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磕头。 “母后,母后,你这是干什么?”太子惊慌地赶紧将皇后扶起来,这般屈辱的模样如何能使的。 皇后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继续哭得委屈至极,求着秦念白道:“昭阳,我求你了,太子对这事一无所知,你不要连累太子,都是我的错的,不管太子的事!” “母后,你先起来,你有什么委屈,儿臣会替你做主!”太子心里也不好受了,将皇后直接抱了起来。 皇后在他面前,一向是贤,温和,善良,孝顺的母亲,今天这番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便把责怪眼神看向了秦念白。 “昭阳,怎么回事?” 秦念白心中有些佩服皇后,堂堂的金贵之躯,居然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作贱自己! 不仅伸手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又弄乱了发髻与衣裳,倒在地上哭泣,若不是亲眼瞧见,秦念白实在想象不出来,世间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如今解释,都是皇后在演戏,太子殿下恐怕根本不会相信! 毕竟在太子眼里心里,皇后是一个好母亲,温柔又孝顺! 秦念白干脆拿出手帕捂着嘴,突然哭了起来,也扑通一声跪下来。 “太子哥哥,你觉得朝阳有罪,就请把昭阳抓起来赐死吧,反正母后刚刚也下了旨意,要赐死昭阳!” 让太子更加一头雾水了,秦念白是什么人,他也是知晓的,而他的母后…… “你来说,这这么回事?”太子指着雨姑姑道。 雨姑姑上前来,跪下,看了一眼皇后,道:“奴婢与昭阳公主是奉了太后的懿旨,前来找皇后娘娘要回凤印,皇后娘娘却以僭越之罪,要赐死昭阳公主,听说您来了,娘娘就遣散了禁卫军,然后……” 太子脸色微微变了变,扶着皇后的胳膊手,也微微放开了。 说到这事,他就想起来,秦念白给他送过去的那六个人,两个太医,四个护卫。 他一进来就看到母后那般狼狈的模样,才一时将这事给忘了。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相信自己的母后,会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他内心矛盾地将跪着的秦念白扶了起来。 秦念擦了擦眼泪,又道:“太子哥哥,这也不能怪母后,母后还睡着未醒,便听臣妹闯了进来,还打了如素姑姑,又直接说明了皇祖母的旨意,母后一时难以接受,以为是臣妹僭越,才动怒!” 雨姑姑也跪下里,赶紧道:“太子殿下,请您不要怪罪公主,公主今日失了礼数,是急蒙了,皇后娘娘下令封了寿康宫,不许任何人进出,小侯爷又恰巧生病,外头的守卫既不让奴婢们出去,也不肯去请小儿大夫来给小侯爷看病,好在公主殿下回来的及时,若是小侯爷有个三长两短……” 雨姑姑讲到此处,已经泣不成声。 太子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昭阳没有拿着这件事来跟母后大吵大闹,是她大度! 虽然,他对皇后为何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感到疑惑,但此时,他是相信秦念白的。 “昭阳既是奉了皇祖母的命令来取凤印,母后,你让人把凤印拿出来吧!”太子淡淡的道。 他竟不知,母后为何跟昭阳的仇怨如此深沉,这其中,恐怕要等大事尘埃落定之后,细细查询,才能调解她们之间的矛盾。 此时皇后目光呆滞,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儿子,居然站在外人那边! “皇儿,你到底在说什么?这凤印是属于母后的,怎么能交给外人!” “母后,如果您还在意我这个儿子,就让人去把凤印取来,儿臣自会亲自送去寿康宫,并向皇祖母请罪,无论如何,儿臣也会保住你!” 太子苦口婆心的扶着皇后的肩膀,眼中露出恳求的目光。 皇后突然魔怔一般,将他一把推开,怒声道:“皇儿,你被这贱人蒙骗了,千万不可听她的!” “来人,将皇后扶进去歇着!”太子闭眼,语气有些冷漠的说道。 几个宫女上来,将皇后扶下去了,地上趴着的如素低着头,在太子面前,皇后也无法收场,不然也不会将计就计故意大闹。 她一个奴婢,太子可不会因为她而开罪昭阳公主她只能自救。591网 “太子殿下,昭阳公主,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这一次吧,皇后娘娘的命令,奴婢不敢不听啊!”如素跪着过来,哭着求饶。 太子眉头皱了皱,这就是母后的贴身奴婢,在危难时刻,把罪责推到主子头上! 他还是看向了秦念白,毕竟秦念白这次没有追究皇后的罪责,他很感激。 “妹妹,她就交给你处置,置于你送来的那几个人,本宫一定会严办……”太子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道。 追查到底,还不是要转到皇后这里,但目前还不能治皇后的罪,否则,魏家那边,一定会倒戈相向。 秦念白也知道太子的顾虑,就算皇后多恶毒,都是他母亲,他能站在自己这边,自己已经很感激了! 但皇后做的事,差点害了祖母与平安,就这么放过她,自己也做不到。 她便借着太子的手,给皇后小惩大诫,随即平静道: “哥哥放心,这件事,我不会擅作主张告诉父皇或者交给大理寺,只是为了母后的安危,这段时间,还是让她好好修养!” 太子对秦念白感激不已,连连点头,“好,我这就请父皇下旨,以母后生病为由,无圣旨不许她踏出凤霞宫,更不能有人去探望!” 他这样做,也算给秦念白与太后一个交代。 最后,秦念白拿回凤印,如素被打三十大板,贬到了杂役房,皇后也被间接禁足。 就这样平静了两天,玉兰宫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白淑妃听说皇后禁足,觉得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便叫人来请秦念白过去。 “昭阳啊,你看,梨糖糕呢,本宫已经叫人买来了,接下来,就由你来做了!”白淑妃迫不及待的把食盒推到秦念白面前。 她打开一看,一股清甜之味传来,还热着呢,又随意的合上,心不在焉。 “娘娘,可否把你宫里的江德福公公喊出来,本宫有些话要问他!”秦念白语气淡淡的道。 白淑妃疑惑,秦念白没有与江德福打过照面,怎么突然要见他。 又故意询问:“昭阳可是看上了那奴才,告诉本宫一声,本宫马上让他过去凤凰宫伺候!去,把江德福喊来!”招手让宫女出去喊人。 “是这样的,小清的胞姐找到了,在城外的乱葬岗,有一具女尸,虽然模样已经看不清了,但衣服……本宫请神医验过了,推算出了大题的死亡时间!” 秦念白略带伤感的道,还时不时吸了吸鼻息,用手帕擦眼角。 白淑妃脸色却一阵青一阵白,难道昭阳发现什么了?都过去六七个月了! 她疑惑道:“这……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会,她身上有本宫赠送的璎珞……”秦念白又抹眼泪。 而这时候,江德福也过来了。 “江公公,本宫问你话,你如实作答!”秦念白语气严肃的撇了一眼江德福,冷冷的道。 江德福是个有眼力见的,自然知道自己要有麻烦了,跪下来摇头,说自己不敢扯谎。 秦念白便问起三月十二,他带人扛着个麻袋,出宫做什么。 他立马就知道,是为了那件事!!吓的瑟瑟发抖,额头上的汗珠也大滴大滴的流下来。 看了一眼白淑妃,发抖的道:“是,是一个犯了错,被娘娘撵出宫,一头撞死的宫女,那宫女还和您宫里的清姑娘长的像呢,您忘了,那会儿,我们娘娘与玉髓姑娘还认错了人!” 白淑妃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便补充道:“是啊,本宫也没想到,那宫女是个烈性子,说来也怪本宫……” “娘娘也不要难过,这糕点,本宫就带走了,您等着好消息就是了!” 秦念白站起来,让人带上梨糖糕,回去了,走出门,她嘴角就上扬起来。 这会,江德福不得不动手了,得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清! 这头,江德福退了下去,心里却一阵阵后怕,昭阳公主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 一个稍有不慎,自己就做了替罪羊了,他想着这事,就溜达道小厨房了。 只听见玉髓跟谁说话的声音。 “你们都好好孝敬我,以后,这外殿内殿都归我管了!”玉髓得意的说道。 厨房的管事公公不明所以,毕竟江公公待他不错,便问,“那江公公要调往何处,是不是去伺候哪位娘娘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白淑妃中毒 玉髓靠在柱子上,悠闲的吃着花生米,声音得意,“哼,他把事办砸了,让人找上门来了,娘娘那是没来得及收拾他,他识相就好好孝敬我,否则,我一提醒娘娘,他就去伺候阎王去吧!” 这话一字不落的被江德福听个正着,脸色一阵阴沉,这个贱人,真以为可以随意拿捏咱家了? 本想让你多蹦跶几天,看来你存心找死,就怪不得咱家了! 江德福摸了摸怀里的那个黑瓷瓶,冷哼一声,退了回去。 晚间,等玉髓离开了,他又回来,叫厨房做了一碗参汤,把药倒了进去。 还故意让人把他要巴结淑妃的事,传到玉髓的耳朵里,玉髓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刚把参汤装在灌壶里,盖好盖子,放入托盘中,端着准备出门时,玉髓就过来堵住了。 “江公公,你手里拿的什么?”玉髓撇了一眼他手里的灌壶,故意问道。 江德福眼中带笑,点头哈腰,一副讨好的,“哟,是玉髓姐姐啊,姐姐好,这是奴才特地为娘娘准备的参汤,劳驾您让开,这参汤凉了,效果就不好了!”然后故意要绕过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玉髓脸上一怒,又拦住了他,还想巴结淑妃,简直是做梦! 当她不知道吗?这个狗奴才死到临头了,以后玉兰宫就是她管着了,底下所有好处都是她的。 要是让江德福巴结了淑妃娘娘,娘娘一高兴,她要等到何年何月? 江德福一看玉髓上钩了,就赶紧演戏,面带苦色,嘴角抽动,开始抽泣起来。 哀求的道:“我的好姐姐,您就让我过去吧,否则,我怕是活不成了……娘娘近日来疲惫烦躁,这参汤,正好安神,又养颜!说不定,娘娘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会饶我一回,……” 玉髓抱着手,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果然,这个狗奴才还不算愚蠢,可惜栽在她手里! 她便叹息的安慰道:“这事儿也怪不得你,娘娘说不定还在气头上呢,你去了,岂不是惹恼娘娘!”说着,又眉眼一挑,“要不这样,我替你去,顺口给你求求情!” 江德福故意犹犹豫豫,抬眼看向她,委婉的拒绝,“还是我亲自去吧,只怕连累姐姐您!” “给我吧,你就等好消息吧!”玉髓眉眼一横,直接把托盘接了过来,笑着端走了。 这下,她就可以把功劳充做自己的了,那个狗奴才就等死吧! 看着玉髓离开的背影,江德福站直了身子,他与她本来就平级的,可这个小贱人偏生要压他一级。 这么多年来,他是受了她多少打压,今天终于可以结束了! 他对着一旁招呼小太监过来,语气阴柔冷酷的道: “小蚊子,过来,去吩咐一声,今天是玉髓姑姑来厨房为娘娘做的参汤,正好被我碰见了,谁要是敢说露嘴,咱家有的是法子让他死!” 小蚊子哎了一声,退着下去了。 小蚊子是他的徒弟,十分伶俐,也是管理外殿的一把手。 而外殿一向由江德福掌管,大小事都是他说了算,在那些奴才眼中,他还算是个不错的总管。 他回到里屋,让人准备些酒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翘起二郎腿。 一旁,小蚊子给他倒酒,夹菜,笑着道:“师傅,您就等着好消息吧,徒儿已经都把他们的嘴封严实了,要说话,只会是一条舌头!” “嗯,小蚊子啊,要是这事成了,你就是外殿总管,而咱家就是整个玉兰宫的大总管!”江德福睁开眼睛,笑嘻嘻的坐直身子,满意的拍了拍小蚊子的脸道。 接着喝了一口小酒,又吃了两口菜,美滋滋的唱起小曲儿,小蚊子又给他倒了酒,夹菜,点头,“师傅提拔,徒儿没齿难忘!”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禁卫军疯狂的敲着门。 江德福赶紧站起来,让小蚊子去开门,两个禁卫军闯了进来。 “江德福,娘娘中毒,玉髓姑姑叫我们来拿你!”禁卫军说着,抽出刀来。 江德福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慌张的,“什么,娘娘中毒了,快!”不等禁卫军羁押,他就跑着出去了。 来到内殿,里面的奴婢跪了一地,白淑妃身着寝衣,脸色苍白,嘴唇乌黑的躺下软塌上,嘴角还挂着黑色的血渍。 玉髓正趴在旁边哭泣,听到江德福过来,她暴怒的指着他吼道:“你个狗奴才,敢下毒害娘娘,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能够!” 江德福也吓的跪下,这不是让人忘记某段时间的药吗?怎么会是毒药! 难道刘洪骗了他,这不可能啊!他没道理骗自己! 他爬着过来,哭喊道:“快请太医啊!娘娘,您千万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事,奴才也随您去了!” 这时,太医院的太医已经跑着进来,一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刘洪也在其中,所以江德福一看到,就赶紧上去拉着他,“刘太医,您赶紧给娘娘看看……” 并用眼神示意他,看看你干的好事,娘娘要是出事,你我都逃不掉!雨滴书屋 刘洪则故意不理会他,提着箱子过去。 那边,两个太医已经给白淑妃把过脉了,都摇了摇头,他们根本不知道淑妃中的是什么毒,而这毒来势凶猛,已经开始入侵五脏六腑。 要是没有解药,神仙也救不了。 “两位大人,如何了?”刘洪过来,故意问道。 两个摇头,其中一个道:“娘娘是中毒了,只是这毒是什么,我们完全诊不出来,又不敢用药,怕冲了,这如何是好?” 刘洪故意眉眼凝重,过来把了把脉,也是无奈叹息。 当初,二坤给他药时,就告诉过他,这是白家自己的药,只有白家有解药。 如今看白淑妃的样子,根本撑不到明天一早,也算是自作自受! “皇上那边,可派人去请了?”刘太医对着玉髓问道。 “去了,娘娘一倒下,奴婢就派人去了,应该马上就到了!”玉髓抽泣着道。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太监的高喊声:“皇上到……” 皇上也被人扶着过来,身体发抖,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跟淑妃的样子差不多,只是嘴不同。 还不停的咳嗽,时不时把咳嗽过的白色手绢翻出来,露出血渍的那面。 “来啊,把太医院的人全叫来,全力救淑妃的命,否则……咳咳……”皇上又故意咳嗽着,“去,把太子喊来……” 在外人看来,他就是病重的无法主持大事,要太子出马了。 实则,他一边装病,一边看着白淑妃的脸色,确实是中毒了,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看来不是一般的毒。 在这个时候,谁会毒害白淑妃? 白淑妃还不能死,不然,白家的动静,他就很难在掌握了! 而前面的诊治的太医们面面相觑之后,一起跪在地上,齐声道:“臣等无能!” 皇上动怒道:“你,你们,一群废物……咳咳……” “父皇!您千万注意身子,来人先扶皇上歇着!”这时候,太子赶来了,扶住皇上,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太子上前去看了看白淑妃的模样,又切了脉,这不是跟他的护卫上次中的毒一样吗? 只不过,上次是被毒箭这种小腿,为了保命,小腿都锯断了! 这是白家暗卫用的毒,白淑妃怎么会中子家的毒,看来是被人设计了! “来人,去把白将军请来,就说白淑妃中毒昏迷不醒……”太子把把淑妃中毒的迹象,以及太医束手无策的事对着一个侍卫交代清楚。 白将军是聪明人,除非她们想舍去白淑妃,否则自然会带着解药来救人! 凤凰宫这边,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就叫人出去看看。 “夫人,是个好消息!”小清打听回来,笑着说道。 秦念白正在吃着梨糖糕,看着书,看到小清笑着,便示意她继续。 “是玉兰宫出事,好像是白淑妃中毒了……”小清道。 秦念白十分坦然,比她料想中的快了一点,只是这白淑妃是死是活,还要看白家的意思! “小清,准备一下,我们也去看情况!”说着,她站了起来,开始整理衣裳。 准备好后,又去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平安,招呼奶娘好好照顾着,便带着小清等几个宫女去玉兰宫。 玉兰宫早已经乱作一团,四处都有宫女太监跑来跑去的回话。 “昭阳,你怎么过来了,淑妃中毒,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吧!”太子见她来,就过去关心的道。 谁知道白家会不会胡乱攀咬,只怕昭阳在此处,会惹祸上身。 秦念白也知道太子的意思,便把他拉到一边,看了看里面,小声对着他耳朵说着悄悄话。 “什么?”太子吃惊的说不出来话,这件事居然是昭阳做的,太不可思议了! 玉兰宫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塞的进来的,昭阳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更危险? “快回去,别在这儿待着,也别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太子焦急的推着秦念白出去。 “哥哥,你等等!”说着,她已经被太子拉着出来了,后面的小清与几个宫女也跟着出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白家自讨苦吃 “听话,这不是闹着玩的!”太子拉着她,眼里心里已经急的不知所措了。 昭阳要是出事,别说皇祖母那边,他无法交代,好兄弟何琰那边他更无法交代。 秦念白拉住他,又感动又无奈,她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就是要太子承自己一个人情。 毕竟,那药是白淑妃拿来害皇后的,自己如此做,算是救了皇后一命了! 她严肃的道:“哥哥,你先听我说,我来都来了,突然又回去,不是惹人怀疑吗?在说了,父皇还在偏殿呢,我不在,一会儿白家来人了,你一个人怎么打掩护!” 太子也觉得有礼,但心里有些犯难,无奈的扶着她的肩膀,认真的,“那,那好吧,你记住,白老狐狸十分狡猾,你不要随便回答他的问题,一切有我呢!” “嗯嗯!”秦念白笑着点头。 太子又看了看周围,小声的,“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那毒是白家的,你怎么……” “我也没办法,不是她死,就是母后亡,我虽然跟母后有些矛盾,也不能看着母后被白淑妃害死啊!”秦念白故意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话对太子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他吃惊的睁大眼睛看着秦念白,语气急切的,“你说什么?这是……害母后的?” 秦念白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平静,“这事,以后我再跟你说,总之,母后安然无恙了,还好这几日让母后修养,不然,我也没时间把这毒挡过去!” 太子心头一阵暖流,对这个妹妹越加敬重佩服了,她如此大度包容,不计前嫌的救母后,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那通透的心思,更是连自己都不如,难怪让自己的好友如此眷恋! “放心,只要有我赵贞在,以后一定会护妹妹周全!走,我们进去吧!”他拉着秦念白,拍着胸脯保证道。 秦念白笑着点头,心里自然开怀,这件事能换来太子的承诺与无限的好感,十分值得! 二人刚进来,跟皇上请了请安,外面的太监就跑着进来,说白家公子来了。 随后,只见白凡一身素色白衣,身后跟着一个护卫,也就是白机,白机手提着一个小箱子。 让秦念白有些惊讶,白家居然只来了白凡一个,白将军居然没来,难道要放弃白淑妃了? 白凡过来,先是像皇上太子行礼,才过去看白淑妃。 经过秦念白身边时,他抬眼看了她一眼,自从几日前在街上见过,他就没仔细看昭阳公主,她好像有些清瘦了。 “昭阳殿下妆安!”白凡淡淡的开口道。 秦念白只是礼貌的点头回应,眼中带着点犀利,她见他可没有什么好心情,那天寿宴,差点让她与何琰双双做了亡命鸳鸯! 推她的那只手,她一直怀疑白机,毕竟那时候白机跟文丽儿都在自己身后。 文丽儿与自己无冤无仇,不可能会杀自己,那就只有白机了! 白凡过去,看了看白淑妃一看,又扫视一周的人,冷声道:“淑妃中毒,我们白家一定要追究到底!” 随即,又让白机把解药拿出来,放入白淑妃嘴里,灌了点水,渡了下去。 姑姑中毒的消息传入府中时,父亲大怒,意思是让姑姑去死,但自己实在不忍,还是偷拿了解药! 姑姑此举确实会暴露了白家的制毒能力,也会惹人怀疑,但自己不能让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姑姑去死! 白淑妃吃了解药,脸色好了很多,嘴唇的乌紫也慢慢缓和过来。 太医们都围了过来,感叹此药神奇。 刘太医还特意问道:“敢问公子,这是什么毒,您的是解药?” 这也是代一旁的皇上与太子殿下,以及在座的所有太医问的。 这毒,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怎么白公子一颗药就好了,那分明是解药! 太子与皇上也凑着头,等着他的回话。 “我也不知道淑妃娘娘所中何毒,这是千金丹,可解百毒,就冒险试一试!”白凡转过来,语气平静的道。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传说千金丹确实可以解百毒,行医高手几十年也未必炼得一颗! 这件事告了一段落。 这时,皇上又咳嗽起来,还故意把白手绢掉出来,让白凡看见。 送走了皇上,太子过来道:“白公子,本宫一定会查出这毒的来历,抓到凶手,还淑妃娘娘一个公道!” 最后一句话,他故意说的很重。 白凡似笑非笑的拱了拱手,他刚刚那番话,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最不希望查出毒药来源的,就是他们白家。城 也正是因此,白将军才要放弃白淑妃,也好在朝堂上大闹一场,逼一逼代理皇上处理政务的太子! 但这必须有人出来当替罪羊,不然他们白家的颜面何在,如果追究,被太子等查出来,岂不是自己打脸! 白凡想到这里,便又扫视一周,语气冷漠道:“淑妃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我看凶手就在这里!” 太子平静道:“事情的起因,本宫已经查问过了,是因为一灌壶参汤!” 玉髓听到这话,已经吓的脸色发白,这参汤是她亲自端给淑妃,却是从江德福手里抢过来的! 她赶紧爬着过来,浑身发抖的道:“太子殿下,公子,是是江德福下的毒,那参汤是他做的,奴婢不知道有毒,就拿过来给娘娘喝下!” 白凡撇了一眼爬过来的玉髓,眉头皱了皱,这毒药是白家特有,淑妃再笨也不会冒险服下! 事情一定有恰巧!难道背后另有人操纵! 跪在最边上的江德福听见玉髓直接指认自己就是凶手,也吓的一哆嗦,差点就小便失禁了! 他也爬了过来,满头大汗,脸色与嘴唇也白的可怕,颤颤巍巍的磕头,结巴道:“太子殿下,公子,奴才冤枉啊,不是奴才,是玉髓,是她!是她在厨房做了这碗参汤,被奴才撞见,还说什么娘娘身子疲惫,参汤可以安神助眠,厨房所以奴才都可以作证!到内殿,肯定都有人看见了,殿下可以去查问!” 玉髓一听江德福颠倒黑白,要陷自己于死罪,整个人疯狂起来,大声嚎叫着,“不不是奴婢,公子,奴婢是娘娘的陪嫁,是从白府出来的,奴婢怎么会害娘娘的!是江德福,参汤安神助眠是他说的,奴婢不知情的!” 她边说边咚咚的拼命的磕头,额头已经磕破,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配上她那癫狂睁着眼睛嘶吼的模样,十分触目惊心。 太子轻微的转过脸去,用手绢捂着鼻子,表现出一副厌恶嫌弃的样子。 秦念白也故意转过脸去,他们兄妹二人都清楚,这是白家戏码,他们等着看戏就行了。 白凡当然相信玉髓,玉髓是他母亲一手调教,断然不会出错。 但这件事不能查下去,也只能舍弃玉髓! “还请太子殿下定夺!”白凡拱手,转向太子,恭敬的说道。 “来人,去把厨房到内殿的宫女太监都喊到这里来问话!”太子平静的吩咐道。 玉髓眼看公子不肯帮自己,还要交给太子来定夺,心已经凉透了,曾几何时,她还对公子芳心暗许! “公子,您真的不相信玉髓吗?不是玉髓做的!”她绝望的抬眼,哭着说道。 白凡看了她一眼,把脸别到一边。 不多时,一群宫女太监全部来到外院候着,太子派人过去问话。 进来回话的人,口风与江德福一模一样。 “大胆玉髓,说,为什么要下毒害主,背后是否有主谋!”太子嘴角一样,故意怒声道。 玉髓满脸鲜血,还在摇头,她不想死,这个江德福一定是奸细,就算死,她也要带着他一起死! 她指着江德福,“太子殿下,一定是这个狗奴才买通了外面那些奴才,一起来陷害奴婢毒杀淑妃娘娘!”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凡,毒或许就是这个奴才下的,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如此愚蠢,这个江德福也留不得! 江德福也在一旁磕头喊冤枉,他根本不敢承认,就算把刘洪供出来,自己也难逃一死! 也连忙道:“奴才与娘娘无冤无仇,不可能会害娘娘啊,请殿下与公子明鉴!” 一旁,白凡冷漠的撇了二人一眼,又对太子殿下道:“太子殿下,既然事已经查明,就请按律法办吧!” 玉髓看到自己必死无疑,心冷无比,对白凡也怨恨起来,但她最恨的还是昭阳公主! 那药,娘娘只交给昭阳公主一个人,怎么突然跑到娘娘的参汤里!她又不能说,否则,就是害娘娘! 看着昭阳公主一副看好戏的看着她们,她实在忍不住,指着秦念白吼道: “是你,昭阳公主,是你买通江德福下的毒!” 秦念白迷惑,语气平静的问,“玉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与江德福窜通,下毒害淑妃娘娘?” 玉髓咬牙切齿,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念白,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肆,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污蔑公主,你死一千次都不够!”太子也语气冰冷的站出来吼道。 “就是昭阳公主,那药明明……” “住口,还敢污蔑公主,你活的不耐烦了!” 她话未说完,就被白凡冷声打断! 第二百四十九章白凡恶妒义兄 看着白凡眼里闪现的杀气,玉髓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含着泪水,颤颤巍巍的辩驳,“昭阳公主与我们娘娘曾有过节,今日早时,她又来过……所以奴婢……” “本宫是来过,可不是本宫主动来的,是你亲自去请的本宫,你说那药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一早就知道了?”秦念白眯着眼睛,刨根问底。 秦念白知道,玉髓如同吓疯了的狗,逮谁咬谁,但这毒药来自白家,她谁也咬不动,最后只能自己承担罪责! “奴婢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玉髓哽了哽,眼里满是恨意的看向秦念白。 “猜测?”秦念白皱眉,“你是淑妃娘娘的陪嫁,难道是娘娘指示你陷害本宫?” 这话让玉髓吓的不知所措,连忙摇头。 一旁的白凡厌恶的冷声道:“行了,你自行认罪,若再敢随意污蔑昭阳公主,本公子第一个杀了你!” 玉髓自知活不了,含泪祈求的看着白凡。 白凡自然知道她要求什么,便到道:“你认罪伏诛,也不会连累到她人!” “是奴婢,是奴婢恨毒了昭阳公主,她几次三番羞辱奴婢,那药是奴婢从外头带进宫的,原是想杀了昭阳公主,不想误给了娘娘!” 玉髓说着,凶狠的瞪着秦念白,一切都是她设计的!让自己有口难言! “既然玉髓已经认罪,来人,押下去!”太子撇了一眼白凡,语气冷漠的吩咐道。 外面进来两个侍卫,把玉髓拖下去。 巧合的是,白淑妃在这会儿醒了过来,其实她在玉髓与江德福辩驳时,就已经醒了。 她当然也知道,她是被秦念白给算计了,但也不敢起来指认啊!更不能出言救下玉髓! “姑姑,您醒了就好,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有白家在没人敢害你!” 白凡走过来,关心的给淑妃拉被子,实则在眼神示意她,这件事,到此为止! “凶手可找到了?”白淑妃故意道。 白凡简单的跟她说了玉髓叛主的事,她又故意伤心起来。 秦念白与太子也上前去安慰了她几句。 随后,也都散去了。 见人都出去了,白淑妃胀,红了眼睛,露出那副要吃人的模样,气急败坏的冷哼一声,“昭阳,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 …… 白凡一回到白府,管家就过来,说老爷在书房等他。 “公子,老爷脸色不太好,要不,您别去了,先去夫人哪儿!”白管家又小声的提醒道。 毕竟,他这次任务失败,让昭阳公主还活着,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召见他了,他不知道还能做这个管家做多久。 白凡则面无表情,只是冷漠的撇了白管家一眼,要不是有母亲护着,凭他私自刺杀昭阳公主,就是个死人了。 见公子冷漠的离开,白管家左右不是人,看来,他的白家的位置岌岌可危了! 想到此处,白管家眼珠子一转,悄悄的跟了上去,若是老爷惩罚公子,他再去向老夫人禀告,也好落些功劳。 白家书房内,白将军脸色阴沉的坐在案桌前,见白凡进来,立刻暴怒的吼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跪下!” 白凡知道他父亲为什么发怒,十分顺从的跪下,眼里却是坚定无比的神色。 “白狼,把我的鞭子拿过来!”白将军瞪着眼睛,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不多时,一个身着玄衣,长相硬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黑色的倒刺铁鞭。 白狼并没有立刻将铁鞭递给白将军,而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拱手,“义父,请您三思,这件事情,公子做的是有些冒险,但孩儿的在暗中观察,是有惊无险的!” 白将军过去,把白狼扶了起来,指着白凡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看看,你跟你的义兄是我一手调教的,我怎么就调教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如此不成气候,将来大事成,我如何放心将那万里江山交到你手上!” 这话,就像一把把钢刀,狠狠的扎在了白凡的心上,难道在父亲的眼里,自己还不如这个奴才一般的义子吗? 他抬起头来,正正的看向白将军,语气坚定,“这件事情,儿子没有做错,如果我连姑姑都保护不了,将来又如何能成事?” 从小到大,在这白府之中,白将军是最严厉不过的,而母亲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老家伺候祖母。第二中文网 在这白府之中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只有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姑姑! 白将军则不这样认为,他只觉得儿子就是妇人之仁,表面看似果断狠辣,实则就是懦弱! 他气得脸色发青,一把夺过白狼手中的铁鞭甩了起来,“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在跟我犟嘴,就是对你太过松懈,才让你养成了这般软弱无能的性子,你今天好好的记住这一顿打!” 白凡身子跪的直直的一动不动,脸色冷漠着,不再说话。 白将军暴怒的刚要挥鞭子,白狼又拦住了他,恭敬严谨的,“义父,公子刚从宫里回来,宫里的眼睛一定会盯到白家来,你千万不可动手打公子,孩儿愿意替公子受罚!” 说着,白狼便跪到了前面,趴在地上,示意白将军要打就打在自己身上。 白将军举起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白狼说的有道理,自己被这个没用的逆子气糊涂了,差点坏了事。 “不必,我没有做错,不需要外人替罚!”白凡却十分冷酷的开口道。 在他看来,白狼的做法完全是在羞辱自己,难道他连几鞭子的苦都吃不了吗?还用他来说情,他算什么东西! 而自己景仰尊崇的父亲,样样听这个义子的话,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在父亲看来,就是不成气候! 白将军黑着脸,一脚踢在他胸口上,白凡仰面摔了下去,忍不住使劲咳嗽了一下,一股腥甜便顺着喉咙窜了出来。 血渍从他嘴角溢出来,他伸手狠狠的擦去,眼睛充满杀气的瞪着白狼。 难道这个外人要取代自己的位置不成! 白狼无视白凡的眼神,便要去扶他,白凡却暴怒的一掌打在他的胸口上,被打的一丈远,一口心血吐了出来。 白将军见状,气得脸色发白,这个逆子,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闹。 不教训教训他,他真觉得自己没错,想着,挥动了手里的鞭子,一鞭甩了过去,正好打在了白凡的脸上。 白凡脸上马上血肉模糊,流下殷红的鲜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看着白将军。 父亲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提鞭打自己,他心里又恨又怒,手不自觉的拽紧起来。 这些年,父亲动不动就拿他与白狼相比,而自己的这个义兄一直生活在暗处,他也是在前几天才与之相碰面。 原本以为只是父亲养的一个暗人,冠以了义子的名义,好让这个奴才忠心耿耿替白家办事,不想…… “义父,息怒,来人传大夫!”白狼走过来,一副担忧的模样,拉住白将军的手,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白凡转过头来,咬牙切齿,厉声道: “住口,这里是白家,还轮不到你来使唤人,父亲教训我,与你这个奴才有什么相干,你还不快滚下去!” 白将军已经气的牙齿哆嗦,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跟一个下人争锋吃醋。 白狼虽然是他的义子,替他办事,但说到底也是白家的奴才,比起大事,这些小节又算得了什么,儿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看来那一鞭子没有让你长记性!”白将军吼道,又扬起鞭子。 “住手,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死罢了,让你一个人过得清静!”一道的女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白老夫人手上拿着佛珠,一身简朴的推门进来,她身后跟着白福。 “儿啊,快去叫大夫!”白老夫人一进来,就看到白凡血肉模糊的脸颊,急得大声哭叫起来。 她抬头看向拿着鞭子的白老将军,站起来朝他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大声道:“你动手,打我,连我一同打死的干净,那是你的亲生儿子,亏你下得去手,你今天若说不出个理由来,我不会善罢甘休,只有你们白家有人吗?凡儿的娘舅家照样有人!” “夫人啊,你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你从来都是,我一教训他便出手制止,才养成了他这副懦弱的样子!” 白老将军无奈的将鞭子扔在地上,频频摇头。 白凡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年来,他已经尽量让自己变得狠辣果断,却依然入不得白老将军的眼! “父亲,要打要罚儿子悉听尊便,您何必将罪责推在母亲身上,母亲为了您放弃了多少,您是知道的!”白凡又看向白老将军,语气带着疏离感。 这回,换做白老将军沉默不语了,夫人这些年为他做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先不说夫人为了嫁给他,与老丈人断绝了关系。 老丈人去世后,好在夫人的亲兄弟还念及亲情,尚有来往,这些年,在朝中,明里暗里帮了白家不少忙。 不然在早些时候,就与章家一同被抄了。 第二百五十章白淑妃报复,千金丹解毒 而这个时候,白机也已经带着大夫跑进来了。 白夫人赶紧招呼大夫给白凡看伤口,大夫看了看,那倒刺的铁鞭划过的伤口深可见骨,恐怕要留下疤痕了。 “夫人,将军,草民事先要说清楚,草民无法让公子的伤口恢复如初。” “什么?我的儿,都怪你,下手那么狠,他是你儿子!”老夫人一听儿子的容颜毁了,又抑制不住的痛哭流涕起来,骂着白老将军。 白老将军这会儿也有些慌了,他赶紧靠近了看,伤口确实重了,心中也有一些后悔下手重了。 他立马让白狼去把京城所有医馆的名医,秘密召来白府。 两个时辰过去,在城东,医馆林立的春和大街。 名医们一个二个坐上马车出去。 一个卖烧饼的小哥,注意到这些怪现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要去打听,就看到杨大夫朝他走过来,要买饼。 他便笑着问:“我说杨大夫啊,你们这匆匆忙忙的都要去干什么,难道太医院科考开始了?” “比太医院科考还要可怕,一个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我怕吃不着你这一口了!” 杨大夫摇了摇头,他正在给病人看诊,突然就接到了白家的诏令,还不许张扬。 烧饼小哥一脸疑惑,凑近了问,“我在这卖烧饼十多年了,你也吃了十多年,算是老交情了,你且说说,什么事儿,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来人只让我们把所有治外伤,皮肉修复的药通通带上,其他就只能靠猜了!”杨大夫吃着烧饼,喃喃的说道:“行了,我先去了!” 烧饼小哥目送杨大夫坐上马车离开,他脸色一变,招呼了对面卖小布匹的妇女过来。 对着妇女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什么,妇女点了点头,退了回去,开始收拾摊子,还故意说自己来事儿…… …… 京城,城西大街西北巷的十字巷子,有两个挑着油桶,来回叫卖的卖油郎,一个挑着箩筐的磨剪子磨菜刀的老梆子。 巷子里,一个手里挎着菜篮子的农妇,对着老梆子招手,“老梆子,这边来,我家要磨菜刀!” 老梆子笑呵呵走着过来,“来了,找我就对了,我在这一片名气也算响当当的!” 农妇也笑着将老梆子迎进去,半个时辰后,农妇又笑着送他出来,还给几个白面馍馍。 老梆子笑着过来,与卖油郎打招呼,给了卖油郎一个白馍。 卖油郎咬了两口,继续叫卖,来到一家院子门口,又叫了两声,里面出来一个小哥,要买油。 院子内四处站着手拿大刀或利剑的人,堂厅里,一张长桌前,一个英气的男子正在看整个京城的地图。 “侯爷!”随从书礼把一个吃过的馒头放在何琰面前。 何琰立马熟练的掰开馒头,从里面拿出一张布条,子来,看了上面的内容。 他皱紧的眉头松了松,能让白家悄悄下密令召人,估计出事的是个重要人。 那就只有白凡,白老夫人,或者白老将军。 “外伤,修复皮肉?”何琰喃喃自语,若是男子,根本不会在意身上的伤疤。 如果是白老夫人,根本没理由秘密召集名医治病,完全可以正大光明! “除非是伤在外面,又怕人怀疑,难道是脸上?”何琰恍然大悟,“来人,通知太子,本侯有事相商!” 一个小哥走上来,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 两日后的早晨,凤凰宫内,秦念白正在教孩子学说话。 小平安学的有模有样,把秦念白高兴的合不拢嘴。 “夫人,白淑妃来,带着江德福,说是要过来感谢你!”这时,小清从外面走进来,有些担忧的道。 虽说,她的仇报了,玉髓也被关进了大牢,但她还是害怕连累夫人。 “奶娘,带小侯爷下去!”秦念白把孩子递给奶娘,又对小清说道:“请她进来吧!” 还用说吗,白淑妃肯定是来找茬的,毕竟自打耳光这种屈辱,换谁也忍受不了! “嗯嗯!”小清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白淑妃就一脸笑意的走进来,看到秦念白,还像往常一样过来拉着她的手。 “昭阳,昨晚多亏了你,不然,本宫竟不知道,身边留着一个可怕的毒妇!”白淑妃说着,握着秦念白的手紧了紧。御书屋 让秦念白感到有些发麻,就直接把手抽了出来,随意的端起茶水看了看。 笑着道:“淑妃娘娘,您应该谢谢白凡公子,是他带来解药救了你!” “那就好,我给你带了一些梨糖糕来,你前不久还嚷着要吃呢,只吃一回哪里够!” 白淑妃招手,让江德福把食盒拿上来,从里面端出来一碟梨糖糕,上面发出来的除了梨糖糕的香甜气味,还有一股别的清香。 这让她很快就警惕起来,这梨糖糕一定有问题,还有,她的手似乎有些不对劲,有点麻,又有点酸! 她随意瞥了瞥,并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而余光中瞥见江德福有些发抖的手,且一直都是低着头! 看来,白淑妃要如法炮制,扳回一局啊!所以,不能让她久留。 秦念白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慵懒的声音道:“腻了,不过还是多谢娘娘好意,若是没有什么事,就请回吧,本宫实在是困。” 白淑妃也不恼怒,站了起来,又要过去拉秦念白的手,秦念白直接把手背起来捶腰,喊了一句,送淑妃娘娘出去的话,就进去了。 “好,本宫就回去等昭阳的好消息!”白淑妃冷笑一声,迈着小布子,一摇一摆的出去了。 见她出去后,秦念白赶紧把手帕盖在那蝶梨糖糕上,对着小清喊道:“小清,把快去打一盆清水来,叫人去请刘洪刘太医过来,不要声张!” “夫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梨糖糕上被下毒了吗?”小清关心的就要过来碰秦念白,她却后退几步。 她现在已经可以断定,自己手上所沾染的是毒药,那毒随着时间,一点点侵入自己的肌肤内。 “听我的话,去办事!”秦念白再次语气严肃的命令她。 小清听了,眼睛一下子就涨红了起来,哭着跑出去了,她知道秦念白一定出事了! 不一会儿,她就慌慌张张的端着一盆清水跑了进来,“夫人,清水来,快快!” 秦念白赶紧将那只手放入水中,手上慢慢的散发出一丝丝的黑色物质,朝水中扩散,不一会儿,一盆清水就变得乌黑起来! 小清已经吓得哭喊起来了,“夫人……奴婢现在就去找太后太子殿下过来!” 秦念白赶紧喊住她,耐心的解释。 “等等,别去,白淑妃这次是有准备而来的,这么轻易的就抓到是她下的毒,你觉得可能吗?到时候,恐怕我还要背上一个污蔑淑妃的罪名,在前朝,不知又有多少白家的党羽找我麻烦,再去打一盆水来!” 小清哭着点头。 不到两刻钟,刘太医就已经来到凤凰宫了,看到秦念白把手泡进水里,水变黑。 他过来切了脉,心下一沉,昭阳公主居然中毒如此之深! 又慌张的拿出银针在水里探了探,眼神惊恐的看向秦念白,“这,这是最毒的黑寡妇……” “黑寡妇?”秦念白也吃了一惊,连忙问他可有解毒的法子。 刘太医摇头,眉头紧锁,“此毒复杂难解,中了此毒会慢慢失去五识!”见秦念白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疑惑问:“殿下,你是否觉得眼前模糊……” “本宫倒是没什么感觉,怕是这毒还没有发作吧!”秦念白也忧虑的猜测。 刘太医却更加迷惑了,按时间来算,昭阳殿下已经中毒超过两刻钟,应该早就发作了,怎么回事? 他伸手替秦念白把了把脉,又令他大吃一惊,更是难以理解,毒居然慢慢的自动解了。 “殿下,太不可思议了,您的毒,居然可以自动解了!”刘太医一副发现天方夜谭的样子。 秦念白疑惑,自己解了,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上次吃的千金丹起作用了?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本宫吃过千金丹,或是如此!” “千金丹,那可是可解百毒的,殿下如何得来?”刘太医又吃一惊,说话间,已经激动的牙齿抖动了。 他也只在医书上看过,这千金丹可不是随便用钱可得到的,之所以叫做千金丹,是因为炼制的方法极其刁转古怪,配方的药材,上千中。 每一种都是价值连城,稀少珍贵,有几种更是西域剧毒! 就算这些药材都找齐,炼制的时间更在十年以上,中间不得出现一点儿差错,否则功亏一篑,解药变毒药! 成了的千金丹,服下,效用可以运转十年! “殿下,您服下的,当真是千金丹?”刘太医再次确认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初得到这颗药时,对方确实跟我说,这是千金丹!”秦念白回想当时太子把药给她时,告诉她的话。 说是何琰去五台山用最后一个人情求来的,也不知道,那个神医欠了何琰什么人情。 如今想来,这么大的人情,被自己就这样浪费了,委实可惜,也好在浪费了,不然,这次还真躲不过。 第二百五十一章玉髓身上的半颗狼牙 “刘太医,这件事,你不要让何人知道!”秦念白严肃的对着他道。 刘太医连连答是,昭阳公主在他心里越来越神秘了,连千金丹都能拿到手,身后必有高人! “你看看,这盘梨糖糕,可有什么问题?”秦念白又指着那盘糕点道。 刘太医小心翼翼的验了验,微笑道:“这糕点里加了一份异香,旁人无碍,但中了毒寡妇的人,一旦吸入这异香,毒性加倍,如今殿下体内有千金丹,千金丹已经融入您的五脏六腑,以及血液中,这香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这个解释,若是对于没有千金丹的人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刘太医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笑着说出这个解释。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我的毒,是白淑妃用手传给我的,她也有千金丹?” 秦念白又是一头雾水,白淑妃难道为了杀她,连自己都赔进去也在所不辞? 刘太医又开始皱眉了,他踱了几步,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玉兰宫这头,白淑妃正在摇椅上躺着,悠闲的歇着,她在等凤凰宫那边的好消息。 黑寡妇乃剧毒,别说吃下去,单单碰到,都会顺着皮肤渗进去。 若不是她在手上涂上一层厚厚的白玉果与七星连株所做成的膏药,她也不敢轻易触碰。 这种膏药也只有白家才有,她用这个法子,在这些年来,除掉了大部分对手。 皇后身后若不是有魏家,她早就动手了。 这时,她新选的大宫女,也是白老夫人派人给她送来的银芽,进来禀告道:“娘娘,天牢传来消息,说玉髓姐姐在死之前,想要见您一面。” 白淑妃眼神暗淡,玉髓从小跟着她,办事稳重,行事妥帖,是她最满意的左右手,可不是公里头拨过来那狗奴才江德福可比的。 这一切,只怪自己一时不查,让昭阳那贱人钻了空子,让自己差点折去一条命,还搭上玉髓的性命! 她这次,就是想原模原样的设计回去,皇上太后过来查她,就把江德福那狗奴才推出去顶罪! “叫人过来伺候本宫梳洗,你去准备一些吃食……”白淑妃语气平缓的说道。 银芽点了头,退下去了。 不多时,白淑妃就已经打扮好了,一身紫红色宫装,头上带着珍珠红玉头面,十分华丽贵气。 她就是让外面的那些人看看,她身后不仅有白家,也有皇上的宠爱! 银芽早已经准备好了两个食盒,外面的马车也套好了。 与此同时,脏乱的死牢内,铺着些发霉的陈旧稻草。 玉髓眉眼低垂的坐在角落里,眼泪吧嗒吧嗒的留着,她实在是不想死,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妹妹呢! 回想起,她与妹妹五六时,就被当做奴隶,被白家买了回去,此后,姐妹两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太子殿下派来行刑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就等白淑妃那边来回话,反正这个女婢迟早都会死,他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时,外面传来声响,白淑妃一脸贵气的坐在轿椅上,被两个人扛着进来。 落地之前,银芽还招呼人在地上铺上了红毯子,又四处洒了花露水,去去臭气。 “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不想死!”玉髓哭着跪爬过来,却被银芽拦住,对着她摇头。 如今,她的身份只会给淑妃带来晦气。 白淑妃撇了一眼脏乱不堪的玉髓,有些嫌弃的用手帕捂着嘴,她虽有些愧疚,却也委实厌恶这种地方,实在是太脏了! 若不是看在玉髓平时一片忠心,办事又深得她意的份上,她可宁愿替玉髓报仇,也不愿来这种地方。 “你们出去!”白淑妃对着一旁候着的人道。 那些人行了礼就退出去,银芽也识趣的到门口去守着。 “本宫救不了你,说说别的心愿,吃些东西,就安心的去吧!” 白淑妃淡漠的道,虽然这事不怪玉髓,但却是因为她的疏忽。 玉髓抹着眼泪,抽泣着,白淑妃是不会救她了,她便想到自己的妹妹,就问:“娘娘,不知道奴婢的妹妹可还在?” “这个,本宫也不太清楚,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本宫只记得,她是被本宫兄长要人带走了……” 白淑妃不确定的说道,那会儿,她还没有出阁呢。 “求娘娘一件事!”玉髓从脖子上解下来半颗狼牙,举起来,“奴婢与家妹一人半颗,娘娘若是见到家请交与她,就说,奴婢想她,来世在与她相守。” 白淑妃别扭的拿手帕接着,又问:“这就没有了,若是本宫见不到你妹妹,你的愿望岂不是落空了?” 玉髓摇摇头,其他能实现,她也无法享受了。85 白淑妃点点头,又笑着道:“你放心去,本宫已经替你报仇了,昭阳那贱人,很快就会与在黄泉相见!” “真的吗?娘娘,只要那贱人死,奴婢就在无所求了!”玉髓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高兴的道。 “本宫何时说过大话,好了,这地府本宫不宜久留,等昭阳的死讯传来,本宫再烧纸钱告诉你!” 白淑妃咬紧牙关,面色狠毒的说道。 玉髓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又笑又哭,有些渗人。 白淑妃让她别有所牵挂,去了就别来玉兰宫,自己忌讳,招呼一声,出去坐上轿椅离开了。 外面行刑的人也进来了,玉髓拿起毒酒一饮而尽,倒在了地上。 行刑的监刑官柴九上前去探了探玉髓的鼻息,确定没有气了,立马示意身边的将尸体扛走。 而白淑妃出来后,嫌弃牢里脏,更嫌弃手帕里包着这个死人的东西,把这东西放在她宫里,岂不是要晦气死了! 她便随手就扔了出去,后面跟踪的小牢头,赶紧把那半颗狼牙捡起来。 小老头把东西交给柴九,便离开了。 “柴七,已经安排好了没?”柴九把狼牙收起来,问一旁的柴七。 “九哥,你就放心吧,我办事妥着呢,已经把人换了!”柴七笑着道。 不就是换个死囚,又把玉髓挪到城外养着吗?他就早让人送出去了。 白淑妃回到玉兰宫,还是没有等来凤凰宫的消息,让她有些坐不住了。 昭阳那贱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躲过去了呀。 “银芽,你让江德福去凤凰宫打探一下消息!”白淑妃叫来银芽,有些烦躁的道。 银芽也看出原因,毕竟这件事,还是她一手安排的,便出言安慰,“娘娘,您耐心等候,咱们走前,那昭阳殿下不是犯困嘛,说不准,她在梦中去了,宫人们也没注意呢!” 白淑妃也觉得这话有理,昭阳最好在睡梦中睡死过去! 另一边,江德福听说要他去凤凰宫打听消息,已经吓的瘫软在地了。 淑妃娘娘说是饶他一命,前提是他把事办好了,这那是饶命,分明就是换个人来要他的命! 虽然娘娘没有证据证明那药是他瞎的,但也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他。 左右都是个死,他还不如干脆为自己谋一条道路。 便把心一横,单独去凤凰宫。 江德福刚来凤凰宫门口,就看见小清老早就站在宫门口张望。 他便笑嘻嘻的迎上来,请安问好,“小清姐姐好,小的江德福给您请安了!” 小清微微有些惊讶,她家夫人还真是料事如神,江德福果然来了。 “来了,快进来吧,公主殿下等着你呢!”小清抱着手冷漠的转身进去。 江德福双腿发抖跟进去,昭阳公主明明中毒了,怎么还没有发作,而且小清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要来。 一路来到正殿,四处的宫女都像往常一样打理宫务,也没有看见什么太医女医。 此时,秦念白一袭水蓝色长裙,手里摇着梅花刺绣的团扇,十分悠闲的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 江德福进来看到她那样子,心里又惊又怕,昭阳公主果然没有中毒,这其中是怎么回事? “奴才江德福,给昭阳殿下请安,殿下妆安!” “你还活着?令本宫有些意外啊!”秦念白闭着眼,嘴角上翘,慵懒的说道。 江德福颤颤巍巍的不回话,只趴在地上发抖。 “你说,你连这点小事都没办好,回去,白淑妃还能饶你?”秦念白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偏着头,一脸同情的又问他,“你回去,估计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 江德福不傻,知道秦念白在说什么,以白淑妃的性子,一定会把这次的失误怪在自己身上,加上上回的,自己一定活不成了。 为今之计,只能倒向昭阳公主这边了。 “公主殿下,求您救命!”他直接仰起头,祈求的道。 秦念白就等着他开口,世上有两种人不会背叛主子,一种是生来感恩,一种是走投无路,受尽屈辱,被雪中送炭。 江德福就是第二种,他的后路已经断的干干净净,就算不死,被撵出去,也是受尽屈辱。 但他还没有受尽屈辱,自己自然不能解救。 秦念白便平静道:“你是玉兰宫的人,玉兰宫的事,本宫横竖不能插手,除非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奴才,可,白淑妃娘娘,应该不会放过你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舒痕胶 “只要殿下出手救了奴才,奴才愿永生永世做牛做马,报答殿下,若违背此愿,不得好死!”江德福又猛磕了几个响头,言辞恳切的道。 他看的出来,昭阳公主似乎有意要救他,是怕玉兰宫哪位,才有所顾虑。 “本宫虽猜到是怎么回事,也不太清楚淑妃是怎么办到,你说的令本宫满意,本宫就考虑送你一个妙计保命!” 秦念白又靠了下去,摇着团扇,轻声道。 毕竟白淑妃居然敢以手碰黑寡妇,还安然无恙,连刘太医都无法得出结论。 江德福脸上带着笑,跪着过来,又拜了一拜,“奴才也只是看见,新来的大宫女银芽给淑妃手上涂满厚厚的一层白色药膏,还让淑妃藏在袖笼里与您碰手……” 白色的药膏?是什么?秦念白皱了皱眉,她也听说过那个叫银芽的奴婢,是白老夫人叫人送来的。 一来就给白淑妃出了这么好的计策,还让人防不胜防,若不是自己运气好,提前吃过千金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她以此计策害太后,或者其他无辜的人,岂不是天衣无缝! 她必须马上告诉太子与太后不可! 便对着一旁的江德福打发道:“江德福,本宫的法子就是,你冲撞本宫,回去向淑妃领罚去吧!” 江德福虽然有疑问,这不是让他回去送死吗?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就告退了。 “小清,抱上平安,我们去寿康宫住一段时间。”秦念白站起来,吩咐道。 小清高兴的让人去收拾东西去。 巧合的是,寿康宫中,太后正准备去凤凰宫小住,让雨姑姑收拾行装呢! “哀家知道,昭阳他们都有大事要忙,可是一连几日不见,哀家实在想的紧!”太后叹息一声道。 秦念白带着人跑去凤霞宫讨回凤印,又借机让皇后禁足的事,雨姑姑都仔仔细细的说了好几遍了。 “姑姑,太后娘娘,大喜啦!”葱头开心的跑进来,踉跄的差点摔个大马趴。 “毛毛躁躁,仔细着点规矩!”雨姑姑皱眉,食指戳了葱头的脑袋一下。 “是大喜呀,昭阳殿下来了,奴婢远远的就看见公主的轿撵,才进来禀告的!”葱头嘟着嘴,笑嘻嘻的说道。 雨姑姑与管外事的平姑姑向来交好,平姑姑又是葱头的亲姑姑,平日里最疼爱她。 怕别人说平姑姑以权谋私,平姑姑便没有对外说过这件事。 雨姑姑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也对葱头宽容温和。 这,葱头是知道的,便也开始撒娇起来了。 听到这话,雨姑姑还未来得及高兴,太后就站起来了,眉开眼笑的,“走走,我们一同去接昭阳!” 雨姑姑赶紧过来扶着太后,又让皮了件衣裳,才扶着她出去。 葱头早就跑到外面去了。 大道上,行走的宫女太监,看到秦念白的轿撵路过,都赶紧让路,行礼低头。 秦念白抱着平安,隔着黄色纱帘,就看到一个小丫头从寿康宫跑出来,正朝自己来跑来呢。 “昭阳殿下千岁!奴婢葱头提前来迎接您!”葱头笑着跑过来,跪下行礼,语气欢快的喊道。 这次,她们这些奴婢,是彻底看出来昭阳公主与寿康宫的干系了,在她们眼中,凤凰宫与寿康宫已经不分家了。 秦念白笑着让她起来,这个小丫头,她见过,好像是跟着平姑姑在外殿的。 一行人来到门口,轿子刚放下,太后就已经出来。 祖孙三代人,开心的被簇拥着进去。 秦念白与太后说白淑妃的事,吓的她赶紧要请太医来给秦念白看看。 听说秦念白吃过千金丹,又是一惊,真不知道,自己的孙女还有多少事慢着自己。 …… 东宫这头,一个身形伟岸的太监随东宫首领太监小蚊子一同进了内殿。 太子让小蚊子等人在外面守着,他单独与那伟岸太监进了密室。 “是不是有什么变故了,让你冒险进来找我?”太子递给一身太监打扮的何琰一杯水。 何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将手里的水一饮而尽,与他说了白凡毁容的事。 “还有这等好事?呵呵!”太子高兴的冷笑起来,又道:“白家如此慌张的要治好白凡的伤,不过是怕耽误时间!” 何琰皱眉,严肃的道:“不错,白家与三皇子已经准备万全,虽说李家与白家闹翻了,也不得不防,如果是反间计,我们恐怕成了螳螂!” 目前,最不利的是,另一半兵符在白家手里! 这始终是一个大问题,就意味着,他们就算准备好一切,也无法与白家,三皇子抗衡后全身而退。 好在,白家的兵符,他们有望能拿到了。巴山爱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兵符的,就是这个!”说着,何琰从怀里拿出一块白手帕包着的半颗狼牙来。 又解释道:“这是白淑妃身边的贴身奴婢玉髓的东西!” 太子疑惑,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奴婢,拿她的东西做什么,便示意何琰继续说下去。 “您还记得上次,我们差点被发现,那个逃跑的女刺客,我与她打斗,拉开了外裳,也看到半颗狼牙……” 何琰把狼牙递给太子。 太子接过去,恍然大悟,“你是说,这玉髓与那女刺客有关联!” “不错,这半颗狼牙是玉髓贴身佩戴的,我让柴九查过了,这是玉髓与她妹妹一人半颗,而姊妹俩从小被白家买回去,便失散了。由此可见,那个女刺客极有可能是玉髓的妹妹!只要找到那女刺客,兵符的事,就好办了!” 何琰背着手,胸有成竹的道。 这几日,他一直派天眼打听这件事,应该很快就能有答案。 “还有一事,要殿下去办!”何琰又认真的道,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这是舒痕胶,可以让皮肉在十天内愈合,生出新的肌肤来!” 这是何琰从鬼医处得来,他要的人,皮面具也是鬼医的,所以,白凡把假的何琰人头砍下来,又划开脸,都没有露出破绽。 这也是他在战场结的缘,不然,那千金丹也不可能得来。 “世上还有这种药?本宫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了!” 太子难以置信的道,就算是神药,也不可能十天内就生出新肉来。 何琰便跟他解释这舒痕胶的来历,以及里面所添加的药。 这药确实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就能长出新肉来,但毒性十分强烈,又让人无处可寻,只要用了这药,人便只能活五年! “白家如此狡猾,一定不会相信!”太子困惑,就算白家肯收下,也一定不会用。 何琰叹息一声,这也是他所顾虑的,虽有一人对这药免疫,但他不忍她冒险。 “好了,东西我先收下,先找机会看看,对了,昭阳在寿康宫,你去看看她,这几天,白淑妃做的事,她都派人来告诉我了,你也顺便替我去看看她!” 太子平静的道。 何琰点了点头,重新戴上人,皮面具,跟着太子出去了。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接着,由小蚊子领着他去寿康宫。 避开了人,何琰终于悄悄溜进秦念白的房间。 “谁,快出来!”准备歇息的秦念白听到动静,拿出枕头底下的匕首,警惕的道。 自从进宫,她便有了这个习惯,就怕半夜贼人闯入,侍卫来不及赶来。 “是我!”一个伟岸的身影从窗户处跳进来。 秦念白往前走了几步,只见一个年纪较大的太监站在窗前,熟悉的眼神,正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 她一眼就认出他是谁,高兴的丢掉手里的匕首,冲过去抱住他。 “你来了,我都回宫快半个月,你都不来看我!”秦念白撒娇的轻哼道。 绵羊音柔柔的,让何琰身子一僵。 上次在湖边的草屋,看她落水,身子弱,自己就没有好好疼爱她,让他一想起就有些遗憾。 现在,心爱的人儿像个可人的小羊羔一样在怀里撒娇,他委实难受。 便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直接走向床榻,轻轻放下。 又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放在一边玩,眼睛就没有离开她片刻。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久等了,很快了!”何琰轻声叹息,将她搂入怀里,下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手也抚摸她的小脑袋。 秦念白则仰头问:“你进宫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段时间,时局动荡的厉害,何琰作为这场大事关键人物,是不能轻易冒险的。 何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件事,他完全可以让人传信给太子,不必冒险的,可他相见她。 见何琰不说话,秦念白起来推开他,故作生气的,“你说过,从今往后,不会瞒着我任何事,昨日誓言言犹在耳去,你不会忘了吧!” 毕竟,她越不知道,心里就会越担心,越难熬! “好了,夫人息怒,为夫告诉你就是了!”何琰赶紧哄道。 他清楚秦念白的脾性,他不说,她也会去问太子。 便把白凡毁容,玉髓有狼牙的事细细的告诉她。 听到舒痕胶这事,秦念白抱着手,端着语气:“夫君,只怕你所托非人!太子殿下就这么送去,白家不仅不要那神药,更会怀疑!” 第二百五十三章二人世界被打扰 “我一个这么好的人选,你怎么就看不到呢?”秦念白扬起下巴,娇嗔一声。 何琰当然想到她,只是不愿她冒险,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宠溺的,“太子殿下自由办法,你保护自己与平安,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才是要紧的!” 秦念白知道,何琰一旦做决定了,就不会改变,看来,她只能去找太子问问了! “夫人发呆作甚?”见秦念白发呆,何琰抬起她精致的下巴,邪魅一笑。 秦念白有些心虚,把脸别到一边,可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想法,不然又要泡汤了,轻哼一声,“哪有发呆,必是你看错了!” “唔……” 她的脸被一双温暖且带着些许茧的大手捧过来,樱桃的小嘴被吻住。 何琰贪婪的汲取她温柔,这一吻,让他多天来想念化作,爱抚,一步一步超前。 她的外衫已经被褪下来,缓缓掉落,鹅黄色的肚兜肩带也在雪白的丝绸里衣里若隐若现。 让他心里的那股热情难以自已,也开始解下自己腰带,将衣物扯下,露出线条优美的身形。 秦念白睁眼便看到他结实的臂膀,曲线流畅的肌肉线条,脸就已经忍不住涨红,心跳也咚咚胡跳的赶紧别过脸去。 以往,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但刚刚时间比以往久了一些。 知道她偷看自己而害羞,何琰从后面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纤细腰,将下巴靠在她肩膀,故意挑逗的邪笑着,“夫人,这是害羞了?是夫君的不是了!” 秦念白故作生气的冷哼一声,回头,“才没……” 话未说完,喋喋不休的唇又被他突然堵住,轻轻的,深情款款的亲吻,就像电流让她全身微微发抖。 她也转过身来,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温柔的回应着他,一点点,由浅吻,到深入。 何琰忘我的吻着娇妻,抬手对着跳动的烛火一甩,强大的劲气,把两盏烛火熄灭。 又一顺手把挂起来的床帘拉下来,一气呵成。 秦念白的白雪里衣也已经被褪到肩膀下面…… “殿下,殿下,小侯爷醒来,哭着要找您,奶娘怎么也哄不乖!” 外面突然传来小清焦急的敲门声,让准备下一步的两人动作顿时僵住了。 心中那伙也被打扰的熄灭的一干二净。 “知,知道了,我马上就来,你先去!”秦念白不自在的对着外面喊了喊。 小清答了一声是,又催着她快一点,生怕小平安哭出个好歹来! 何琰意犹未尽的坐起来,脸上带着些许怒气,小平安不亏是自己的好儿子,小小年纪就懂的跟自己争宠! 偏偏在他老子做正事的时候出来捣乱。 看着何琰憋着一股子委屈的看着自己,秦念白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可是你儿子,怎么这样你也生气啊!” 何琰已经穿上了里衣,本就委屈,自家夫人也吐槽自己,又忍不住的捧着她脸,狠狠的吻上去,直到她呼吸困难,才放开她。 冷不伶仃的,“回去警告那小子,下次再这样,他父亲可要好好教训他了!” “知道了,我要走了!”秦念白推开他,笑着穿起了外衫,起来开始摆弄有些乱的头发。 她才梳好头发,腰又被他搂住,他下巴埋进她清香的秀发里,温柔的,“只怕那小家伙一时不肯让你回来,时间差不多,为夫下次一定一次讨回来!” 秦念白只是忍不住发笑,“好了,去吧,小心点儿!” “嗯!”何琰点头,又亲了她脸颊一下,就戴上人,皮,面具,从窗户跳出去了。 他一路来到东宫,出示了太子令牌,又与太子见了一面,被太子看出端倪,吐槽了一番,才从东宫通往外面的密道离开。 次日,秦念白带着一些亲手做的糕点来东宫见太子。 太子见她过来,说要与公主说体己话,摒退了左右,便开始打趣的笑道: “昨晚,妹夫离开的时候,好像不太高兴,昭阳啊,你可不能任性啊,一般人可守不住,妹夫对你的情堪比日月啊!” 一般男子,可不会像自己那好兄弟一般,对妻子忠心贯日,特别是那方面。 秦念白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音,把糕点推到太子面前,示意他,吃的还堵不住他的嘴,昨晚的事也不能怪自己啊。 “你可要对他好点,不然,他一个不高兴,就找别人了!”太子嘴里吃着糕点,含糊不清的道。 秦念白无奈轻声呵道:“好了哥哥,糕点还堵不住你的嘴!” 又一本正经的,“我今日来可不是听这些的,有正事要与你商量。”唯一中文网 太子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糕点的残渣,又一边用手帕擦着手,眼神一边示意她跟着他走。 “小蚊子,看着外面,有人来,立刻通知本宫!” 跟小蚊子打好招呼,他带着秦念白来到寝殿,转动书架上的一个普通花瓶,书架缓缓移开。 秦念白惊讶,居然是个机关,以为书架移开就能看到入口。 不想,在一面光滑的墙壁居然有一个核桃大小的圆盘。 太子伸手扶住圆盘,左右转动几次,墙壁轻微抖动起来,慢慢移开,露出下斜的台阶。 台阶下面有烛火闪动。 她跟着太子一路向下,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油灯照明。 一直来到地下的一个空间,四处的油灯多了,把里面照的宛如白昼。 里面装潢就像是普通书房一般,侧放着一张软塌,四周被一个大型的书架围绕,上面摆满了卷纸,书籍。 还有一张挂在架子上的地图,四处都被标注上红圈,中间是一方宽大的案桌,四周也摆着椅子。 太子若无其事的给她斟了一杯茶,笑道:“怎么,被惊讶到了?这可是我们的机密之地!” “你们平时就在这里议事?真的太神奇了!”秦念白吃惊的道,这么隐秘的地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造出来的? 太子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便主动解释道:“这是皇祖父修的,是为了我们赵家在生死攸关时的通道。” “那父皇跟祖母知道吗?”秦念白又问。 太子点点头,“听说这密道还是祖母建议祖母修的,那时候,祖父刚登基不久!” “这些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说,你不是要说正事吗?” 太子坐下来,平静道,他已经猜到秦念白要说什么了,不然也不会带她来这里。 “嗯,你手里的舒痕胶,由我带过去吧,但首先,你要找个理由带我去白家!还有,让我看看那狼牙长什么样,我也好留意白家女眷……” 秦念白简单的道。 却让太子大吃一惊,自己的妹妹胆子也太大了吧,多大的事,到她这里,怎么听起来这么轻松。 而且,何琰是不会同意的,他还要跟他商量一下 见太子犹犹豫豫,秦念白就猜到,他估计要去问过何琰,便不乐意的,“大哥哥,侯爷是不会不同意的,如果这事再拖下去,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 “话是如此,但……”太子被她看穿心思,有些无奈,赶紧转移话题,“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来想办法!你不是要看那狼牙长什么样子吗,我拿给你看!” 说着,太子便起来,到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秦念白。 秦念白打开,看了看,又认真道:“哥哥,你把舒痕胶也给我看看吧!” 太子以为她妥协了,就笑着把舒痕胶也递给她,希望解了她的好奇心,就不会再闹腾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吧,就劳烦哥哥明天安排下去,带我去白家走一通,您要是不答应,我可不依靠!” 秦念白拽紧了舒痕胶的小瓶子,语气坚定的说道。 太子看出她的决心,只好无奈的答应,出去之前,他又告诉秦念白这间密室的通道,已经入口的转盘作业该转几次。 秦念白满意的离开后东宫后,一个守在东宫门口不远处的小太监,也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小太监一路来到凤霞宫,对着如素禀告他所看到的情况:昭阳公主来的时间,离开的时间…… 此时,皇后正在佛堂跪着抄写经文,这次,因为昭阳那贱人,搞的她与儿子闹僵了,她不能在出手。 只怕儿子会为了那个贱人而怨恨自己! 如素走进来,示意里面伺候的奴婢先出去。 便跪到皇后面前,小声的,“殿下,奴婢让去盯着的人回来了,说,说看到昭阳公主去了东宫,整整待一个多时辰,您说,她能有什么事,要待那么久?” 皇后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抄了一半的经文上,脸上的神情变的复杂起来。 这个贱人去找贞儿做什么?这次,贞儿也为了她跟自己翻脸了,难道贞儿被她迷住了? 她不敢想,吓的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起来,被如素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不,本宫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昭阳,你个贱人,跟苏芙蕖一样!” 皇后突然大怒的吼道,把如素吓了一跳,赶紧道:“娘娘,您不要动怒,或许不是您想的那样,她与太子殿下是亲兄妹,不可能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低调出行 “她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知道苏芙蕖的死跟本宫有关,却不说出来,还几次三番说是为了太子才不与本宫计较!” 皇后想到这些端倪,气一下把面前的案桌推翻在地,抄好的经文,笔墨砚台,全部打翻了。 吓的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下,生怕皇后迁怒自己。 “如素,你去给太师带信,让他想办法除了这个贱人!”皇后带着一股恨劲儿,语气冰冷的说道。 再让那贱人跟太子搅和在一起,自己就别想有出头之日。 如素点头,赶紧退了下去。 …… 杂役房,江德福抱着个包裹,脸上满是淤青,脚一瘸一拐来到管事太监处登记。 他把昭阳公主的话带给白淑妃,淑妃大怒,命人责打了他,把他贬到杂役房来。 管事太监王公共见平时高高在上的江德福也有今天,高兴连连讽刺他。 平日里,他见到江德福可是要下跪请安的,如今,江德福成了自己手下的奴才,那心情别提多美了! “哎呀,江公公呀,您怎么也来了咱家这个地方,咱家记得几年前与您打过一次照面,您可是威风凛凛啊,怎么现在连个牲畜都不如?” 王公公脸上带着嘲笑,得意洋洋的笑道。 江德福脸上本来就铁青着,现在更是又白又青,难看的不得了。 眼里鄙夷王才这个狗奴才,以前还千方百计的要巴结自己,现在就露出那副嘴脸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是陪着笑脸过来,“瞧您说的,小的刚您那会儿,就觉得有缘分,这不,轮到小的过来伺候您了嘛!” “停,别介,凡是到了这儿的奴才,都得干活,巴结是没用的!”王才趾高气昂,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道。 江德福也是宫里的老油条了,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赶紧把偷偷藏在身上的几两碎银子递给他。 多的,也被收走了,他也是使尽浑身解数,才藏了这么点儿。 王才放在手里掂了掂,嘴巴一撇,十分嫌弃的冷哼一声,把碎银子扔给江德福。 冷嘲热讽道:“就这么点,话说,你在玉兰宫当总管也有十多年了吧,明里暗里也吃了不少,拿这么点来,把咱家当叫花子打发呢!” 江德福连连陪笑着,“这都被扣下了,不过请您放心,日后小的得遇贵人,一定多多孝敬您!” 王才鄙夷的咧嘴一笑,甩了甩手里的鞭子。 “哼,咱家怕是等不到那天,你,带他去刷马桶,记着,今天的所有活儿让他一个人干,干不完,饭就不要吃,等着吃鞭子吧!” 旁边的小太监赶紧过来领着江德福,往里走。 才走了两步,只听到啪的一声响,江德福就感到后背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感,疼的让他腿脚一抖,摔在了地上。 “不懂规矩的狗东西,还当这里是玉兰宫,自己还是大总管啊!” 王才提着鞭子走过来,厌恶的对着趴在地上,吃痛的江德福吐了口吐沫,“呸,不经打的狗奴才,让你在装!” 又扬起鞭子对着江德福狠狠甩了几鞭子。 江德福这身上还有打板子留下的伤呢! 新伤旧伤夹杂在一块,已经疼的他满头大汗,他浑身打颤! 在王才看来,江德福就是在装娇嫩,就算一个普通奴婢,打两鞭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江德福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把银子又收了起来,更应该打! “王公公,您饶命,饶了小的!”江德福忍着疼痛,艰难的爬起来。 眼里带着愤怒,捏紧拳头,但始终没有把怒气发出来。 他要是真能出去了,一定饶不了王才,但这段时间,他还要活下去。 “知道咱家为什么打你?是在教你规矩!”见江德福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王才心里一阵舒坦,扬了扬鞭子,奸笑的道。 江德福低着头走过来,把怀里的碎银子掏出来,双手奉上,“多谢王公公教诲,小的记下了!”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很重,眼里的恨意也更加浓烈。 因为是低着头,王才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愤怒与不满,便笑着道:“记下就好,晚饭后,咱家过来看你干的活,干不好,就在赏你几鞭子!” 又转头对着一旁的太监使眼色,冷笑道:“好好招呼他干活,不然,你们也一样等着鞭子伺候!” 小太监会意的点头,笑着带江德福下去。 江德福以为认真干活就没事了,只要活着,就能撑到活着离开那天! 结果,他不仅要干十多个人的活,小太监们还把刷子收走,让他自己解决。 寿康宫这边,一个宫女过来对着小清说了江德福在杂役房的情况便离去。 “殿下,那江德福可被王才好一通教训,听说……”小清笑着过来,对着秦念白说着江德福被王才刁难的事。飞扬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书,语气平静的,“这是在意料之中,王才是一个狠人,让他给咱们好好调教一下江德福,也是好的,对了,我明天要去白家一趟,不要告诉太后,好好照顾着平安!” 太后知道了,只怕不会让自己去冒险。 小清点点头。 晚饭间,太子让小蚊子送来一句话:“低调出行。” 秦念白便开始准备明天的出行。 次日,太子一早就在宫门口等着秦念白了。 太子穿着一身藏青色便装,腰间挂着墨色玉佩长穗子,头上戴着黑金束发冠。 眉宇间,英气又雅正,一身的贵气逼人,身后只带着两个穿着玄色短装的护卫。 秦念白也一身男装打扮,她的衣裳颜色要朴素一些,是一件浅蓝色长衫,头发高挽,用蓝色缎带束起。 同样也带着两个太后给挑选的奴婢。 “呵,昭阳,你真是聪明的很啊,为兄佩服佩服啊!”太子见秦念白的打扮,笑着拱手打趣道。 秦念白摇着手里的折扇,撇嘴,“既然是低调出行,这样打扮最适合不过!” 二人先是到离白家不远的茶楼上歇息,假意的打听些消息。 “哥哥,你确定,我们就以路过去拜访白将军的名义去白家送药?” 秦念白觉得这个法子有些不靠谱,白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相信这个理由。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有理由进白家,一切就看你的了!”太子一脸拜托的样子,给秦念白倒了杯茶,他也没辙。 秦念白翻了个白眼,原来后面还要看自己,还以为太子有什么好办法呢! 她清了清嗓子,“那好吧,既然哥哥都不怕丢脸,我怕什么!” 太子十分淡定,一副没事的样子,转移话题,“咱们得做到下午,才去拜访白家,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走,哥哥带你去吃好的!” 说着,他已经站起来,甩开扇子,对着秦念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二人来到一家三层楼的酒楼,客人络绎不绝,太子像是常客,一过来,小二哥就喊他赵公子。 “赵公子,今日还是照旧上三楼?”小二哥笑着问。 这位赵公子跟他家东家可是好友,他们得小心伺候。 太子嗯了一声,一边跟秦念白介绍这儿的菜,一边领着她上楼。 才到二楼楼梯口,就看到一个人从楼上滚了下来,太子连忙护住秦念白。 那人连着一把胡琴,一路滚到前面的道上。 秦念白才看清楚,滚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褐色短衣,满脸淤青的中年男子。 太子也招呼护卫,把人扶起来。 “爹爹!爹爹!”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破旧带补丁粉色罗裙的小姑娘,哭着跑下来。 她头发有些蓬乱,衣衫也有些凌乱,嘴角带着血渍,跑过来抱住那手里护着胡琴的中年男子,“爹爹,您没事吧!” “珍珍,爹没事,珍珍!”男子含着泪,抚摸着叫珍珍的小姑娘哭花的脸。 接着,珍珍看了秦念白与太子一眼,特别是瞥见太子腰间的墨玉,知道他们两个非富即贵。 便哭着跪下来磕头,“求两位公子救救我们父女!” 秦念白把她扶起来,语气冰冷的问小二哥,“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小二哥回话,上面就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三个穿着黑红箭袖劲装的男子一股酒气,一摇一晃的走下来。 珍珍害怕的赶紧躲到她父亲身后。 她与父亲在各大酒楼卖唱,虽然与酒楼有约定,卖唱的打赏,要分酒楼一半,好歹能填饱肚子。 今日却遇见这三个大爷,点名让她到厢房唱,还给了不少银子,结果,这三个大爷喝多了酒,就要轻薄她。 爹爹好不容易拼死才把她推出来,让她跑,不想,就被三个人推下楼梯! 秦念白看了父女俩一眼,大题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冷笑着。 “自然是本大爷,三位,如果还想要命,就不要再欺辱她父女俩,否则!” 她这话,把那三个无赖激怒了,三个无赖骂骂咧咧的走下来,就要教训那个小白脸一顿。 “否则,哈哈,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带头的大胡子抡起拳头就要砸向秦念白。 被太子一脚踢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二哥赶紧过来,“赵公子,我们东家出远门去了,您还是快走吧,他们是白家的人……” 第二百五十五章白家的无赖 太子一听这话,眉眼带着怒气,好一个白家,就招呼身后的人上去把三个醉酒的无赖一通快打。 三个无赖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可惜酒喝多了,走路都摇晃,自然不是护卫的对手,几下就被按在地上了。 大胡子大吼着,“快放了老子,老子可是白家少将军的副将鲁大力,当心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几个是偷偷从城外溜进来吃酒玩乐的,少将军白凡并不知道。 但鲁大力知道,只要他们一报白家的名号,在京城里,就可以随意吃喝,不用给钱。 今天还是第一次遇到刚跟白家叫板的人。 “好啊,那就看看我们能不能兜着,你们几个,把他们拖出去打断一条腿!” 秦念白厉声道,她就是要把这件事闹大,如此便有理由去白家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几个侍卫揪起几人的衣领子,拖了出去,当街打折了几人的腿。 引来了众多围观的百姓,好多人都认出了这几个吃拿东西不给钱的无赖,都拍手称快。 白大力等四人被打断腿,刺骨疼痛让他们的酒全部醒了,痛苦的哀嚎着。 秦念白与太子走出来,让围观的人都散了去。 “哥哥,不用等到下午了,咱们现在就去为受害者讨好公道,如何?”秦念白笑着问。 太子佩服的点头,自己的妹妹果然是聪慧过人,竟然想到这招。 “你们拿着这块玉,去永侯府,把玉交给管家,就说是小清姑娘喊你们来的,管家会安顿好你们!” 秦念白从身上解下来一块通体透绿的玉佩,递给那个叫珍珍的女孩。 父女俩千恩万谢,赶紧离开了。 太子则疑惑,“那玉少说也值千两,你不怕她二人拿着跑路了,枉费你一番苦心!” 毕竟对于那父女二人来说,一千两在普通城镇,够置份田产,购间房子,还有剩余。 秦念白笑着摇头,“不会!” 那对父女全程都在现场,自然也知道那四个无赖是些什么人。 父女二人无权无势,无论逃到哪里,都担惊受怕,生怕被人报复。 在说了,就算二人把心一横,干脆逃了,也无妨,那是白淑妃送的玉,丢了也不心疼。 太子见她胸有成竹,又道:“我们该去白家了,这几人,要不要带着去!” 毕竟要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但他看秦念白的样子,似乎另有打算,就先征求她的意思。 “一会儿,巡城的捕快过来,把他们交给官府,说明缘由,由官府定罪!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说辞就行。” 秦念白把扇子一甩,平静的道。 若是以往,她会直接把人押到白家,人证物证,白家自然不会推脱。 现在不同了,她不算十分了解白将军,也有五六分了,上回,白将军就是被下了面子,一刀把张三的人头砍了下来。 还下令秘密屠杀永侯府,而现在,自己还要把药送去给白凡,自然不能惹怒他。 时间差不多,二人就起程直接去了白家。 白家小厮听说来人是太子殿下,赶紧进去禀告。 不多时,白将军带着白老夫人一道出来迎接。 “不知道太子殿下与昭阳殿下大驾光临,求恕罪!”白将军单膝跪地,拱手道。 太子赶紧上前去把他扶起来,一路进去,寒暄了几句,说了路过拜访之类的话。 白老夫人看见秦念白,则冷着脸,拽紧了手帕,上次让她捡回一条命,便宜她了! 一行人来到正厅,又让下人奉茶上点心。 秦念白看差不多了,不然,双方说来说去也是那几句没用的奉承,浪费时间。 便直接道:“白将军,怎么不见令公子?上回在梨园,令公子救过本宫一回,这次本宫算是顺道来感谢他。” 白将军脸色一变,眼睛眯起来,他们兄妹俩来的目的是这个吧! 自己今天早上才让人把白凡脸被贼人所伤的事传出去了,怎么快就被他二人知晓了? “犬子捉拿贼人,受了些伤,不便惊扰二位殿下!”白家笑着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狡猾神色。 既然这兄妹二人有备而来,他也不遮掩什么,就看他二人想干什么!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茶杯,故作为难的,“实则,是本宫有些话想跟令公子当面说,还是让本宫单独与令公子见一面吧!迟了,只怕事态严重!” 白大力等人可是白凡的副将与下属,避开他老子,算是给他面子,也算是对他示好,是个博取信任的好机会!零零书屋 “嗯,好,来人去通知公子,要他好生接见昭阳殿下!”白将军犹豫了一下,对着一旁的小厮喊道。 小厮点头,快速的退下去了虽然他对自己的儿子有些不满意,但儿子的聪明才智手段,他还是很欣赏的。 昭阳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内宅的女人,肯定不是白凡的对手,他才答应让二人见面。 一旁的太子也笑着解释道:“将军不必疑虑,昭阳也是为了白家好!”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件事可不能让何琰知道。 不然,以他的性子,知道自己让昭阳与白凡单独见面了,一吃醋,肯定要跟自己翻脸了。 白将军恭敬的点了一下头,眼中复杂无比。 不一会儿,外头的小厮来报,说白凡已经准备好了,正在偏厅候着公主大驾。 秦念白与太子招呼一声,又对着白将军示意了一下,跟着小厮离开了。 正在偏厅等候的白凡,有些忐忑不安,他脸上毁了容,不知道这可怕的伤疤,会不会吓到昭阳殿下。 他一开始,听说昭阳殿下要与他单独见面,又惊又喜,如今却犯难了。 真把昭阳吓走了,怎么办? “白公子,本宫又不是什么毒虫猛兽,你至于焦急的走来走去吗?” 一阵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白凡抬头一看,只见昭阳公主一身清秀的男装扮相,十分的俊俏,让他眼前一亮,目光呆滞的看着她。 她怎么有这么多惊喜等着自己,有什么样子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内心突然有了期盼。 白凡随即让人看座上茶,自己则站在一旁,不自觉的瞥向秦念白的方向。 “你……”他想说出夸赞的话,却突然结巴了。 秦念白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拉了下衣领,清了清嗓子,“本宫这身打扮,很是奇怪吗?” “没有,十分的俏丽,让我……让人惊艳!”白凡赶紧道,其实,他想说的是让他十分的惊艳,心生爱慕。 见秦念白温和的对着自己微笑,他赶紧掩饰内心的悸动,礼貌的问道:“不知殿下独自召见我,所为何事?” 秦念白轻抿了一口茶,抬头故意看了偏厅里伺候的伺候的下人。 白凡会意的把人都散了下去。 “此番来,本宫为了两庄事,都是为了公子你的事!”秦念白缓缓道:“本宫与太子殿下在酒楼抓了个强抢民女,又到处吃霸王餐,恐吓威胁百姓的无赖,名唤白大力,公子可认得此人?” 白凡听着这话,脸色变的铁青起来,白大力是他的副将,一直安排在城外的布防岗上。 他下了命令,不得随意进城,如今不仅进城来惹是生非,还被太子与公主撞见了。 若不是知道白大力的身份,昭阳与太子怎么会来白家? 如果让父亲知道自己管教不严,又要失望了。 白凡想到这里,捏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丝杀气,白大力这个废物,真该废了他! “白公子?”见他冷着脸,情绪变化万千,秦念白故意偏头轻喊了一句。 “哦,我是在想,我军中的副将确实叫白大力,只是他如今应该在军营历练新兵,没有我的手令,不会出现在城中!”白凡马上归于平静,看向秦念白。 秦念白微笑着,又继续道:“那白大力说是公子的部下,本宫也只是让人将其扭送去官府,再过来查证一下!” 她当然知道,白凡在打哈哈,这京城里,还有谁敢冒充白家的人! 这话被白凡听来,心中一动,明白了秦念白的用意,眼中也温柔了许多。 昭阳殿下这是故意与他单独见面,一则,在外维护了白家的名声,二则,在父亲面前保全自己的面子。 “如果是我白家的部下,我一定不轻饶,给百姓一个交代!”白凡仰起头,语气坚定的说道。 他脸颊上的伤痕也更加吓人,让一旁的秦念白别过脸去。 白凡才意识到,自己的伤,怕是吓到公主殿下了。 “公子不要误会,本宫并不是害怕见你的伤痕,而是,而是有些……”秦念白说着,背过身去,开始用手怕擦眼泪。 又悄悄使劲掐了一爪子大腿内侧的肉,疼的她眼泪马上掉出来,身体都抖动了。 白凡差异,只认为,秦念白确实被自己的伤痕吓到了。 “对不住,殿下说的事,我会去核查,臣就先告退了!”白凡拱手,眉眼微皱。 秦念白赶紧回过头来,急着道:“别,公子莫恼,本宫刚刚见你伤痕,忍不住心疼,不是,是替你疼……” 后面那两句话,她故意说错,白凡对她有意思,她是知道的,那就利用好这一点。 第二百五十六章江德福的日子不好过 果然,白凡眼里的神色变得活跃起来,看她的眼神,都闪着光,赶紧连连道:“不打紧,不打紧,殿下宅心仁厚,多谢殿下抬爱……” 秦念白见时机差不多了,就从袖笼里摸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白凡。 “这是治外伤的灵药,原是本宫自己备用的,现在给你用再好不过!” 白凡眼里的光暗淡了,没有接过小瓶子,而是拱手,“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也不能夺人所爱!” 他就算对昭阳动心,内心狡猾也没有变少一点,这种带着目的送来的礼品,收不得! “你就拿着吧,若是不行,我可以一试!” 见他犹豫,秦念白直接把那瓶药打开,用手指挑出雪白的药膏,在手背上擦着。 “看见了吧,没有毒,就算我要杀你,也没必要把我的命搭进去,我可不好是个无牵无挂的人!” 白凡内心的警惕放松了下来,说了句多谢,接过药膏。 “这个是本宫还是为出阁时遇到的一个老郎中给的神药,见效奇快,只要敷在伤口上,不到七天,就能生肉愈合!” 秦念白一本正经的解释这药的来历,在在向他透露,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 白凡只是笑着应承,眼中满是探索之意,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灵药,最起码,他活了二十多年,没听说过! “你用的时候,这样打开,擦在脸上!”秦念白为了彻底打消他的疑心,又直接拿过来,要把药膏往脸上擦。 白凡下意识的夺过药瓶脸色有些慌张,就算昭阳公主没有害他的心,不代表她不会受人利用! “多谢殿下,臣记下了!” 秦念白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又提醒他,如果不信,可以找个下人一试便知。 白凡当即就把药摸在伤口上,一阵清凉,酥酥麻麻的,其他并没有什么不适,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昭阳是真的向他示好? …… 送走了秦念白与太子殿下。 白将军还是知道了白大力的事,要不是白老夫人拦住,他差点又拿起了鞭子。 最后,让白凡亲自把那几个废物处理掉。 只是灵药的事,白凡始终没有透露半点。 七八日过去,凤凰宫这头,秦念白一身素色便装,在给小平安缝着过冬小棉袄。 也正在听着小清绘声绘色的说着江德福在杂役房的窘迫。 “那王才没有令您失望,可劲的折腾江德福,饿肚子是常事,主要是千方百计的侮辱他,他也还沉得住气,居然没有发作!” 秦念白一手捻着线,一手把小棉袄翻个面,很是平静,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 现在时机未到,还不是出手的时候,江德福要是个堪用的,在等上半年,也是不迟的。 “你要人去给他带个话,就说,我有心救他,但淑妃不肯,你让他多等一段时间!”秦念白缝着衣裳,平静道。 小清疑惑,殿下之前说要拿江德福做文章,现在是不要那奴才在? 便问道:“殿下,这时候,他正受辱,后面熬不住了,岂不是让我们之前的筹谋白白浪费了吗?” “他才吃了几天苦,难能这么容易救他出来,此番的意思也是为了告诉他,不是本宫不救,而是淑妃作祟,等他回来,一定会乖乖替咱们出谋划策的对付白淑妃。”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针线,脸上闪过睿智的神色,胸有成竹的道。 小清才恍然大悟的点头,笑着,“还是让奴婢亲自去吧,只怕那奴才不能理会,就辜负您的谋划了!” 秦念白摆手,示意她去。 此时的杂役房,马桶房里,江德福一身破烂的衣裳恶臭不堪。 自从他来到杂役房,就没日没夜的干活,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说,还要受王才的毒打与其他太监的欺辱。 他都一一强忍下来了,他也是做过管事位置的,知道奴才们都什么心思,他要死寻短见,也不过是死了只蚂蚁,白白便宜那些欺辱他的奴才! “江德福,干快点,发什么愣呢,是不是想吃鞭子!”一个小太监监视他,见他发呆,趾高气昂的捂着鼻子走过来骂道。 他是王才身边的亲信小瓜子,专门替师傅王才看着江德福,时不时打他一顿解闷。 江德福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小的这就干快点,公公,您还是边上歇着,当心着点,熏着您!” 毕竟想要报仇,就得活下去,小瓜子这个小崽子,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如今不得不把手里傍身的物件拿出来了,好歹能吃饱,不挨打,在慢慢找机会报复回来就是了!美女窝 “哼,嗯,还算懂事!”小瓜子满意的道 “公公,您待小的好,小的感恩,手里头有了好处,也得先孝敬您!”江德福擦了擦手,笑着走过来,从脖子上拿下来一只金锁。 小瓜子虽然厌恶他身上的臭味,但,一见到他手里的金锁,就两眼放光,眯着眼睛看过来。 “你有好东西,怎么不孝敬我师傅,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你阳奉阴违,当心你的小命!” 小瓜子又怕又贪婪,咽了下口水,毕竟他手里的好处也全都给王才了。 知道这奴才的贪婪,江德福赶紧把金锁塞到他手里,“王公公在小的来的那天知道,小的没有别的了,这锁,还是小的含嘴里的呢!” 就是要告诉小瓜子,这锁,王才并不知道,他可以放心的收下。 小瓜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手拿起金锁,一手指着他笑道:“真有你的,还有这本事,行吧,今儿个,王公公去玉兰宫回话了,回来还要吃酒玩乐,没功夫管你,你就歇会儿,咱家找人来替你一回!” “哎哎!多谢瓜公公,小的以前照顾过些奴才,他们若是来探望小的,希望您周旋,小的定有孝敬!”江德福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上,磕头道。 江德福知道,只有一回好处,是不能长久的,只有吊着小瓜子,小瓜子才会帮着他! 果然,小瓜子听到他还有孝敬,脸色更加高兴了,笑呵呵的竖起大拇指,“好好好,不错,你回屋去换身衣衫,咱家给你来顿好吃的,好生歇着,咱家会看时机给你求情!” 说完,拿着金锁满意的离开了。 说来也巧,小瓜子刚出来,招呼人去给江德福拿些吃的,就遇到前来探望江德福的小清。 小瓜子认得她,上回,王才打了她,差点被昭阳公主把皮给扒了,凤凰宫的人惹不得。 便赶紧迎上去,“小清姐姐来了!不巧,师傅去玉兰宫了!奴才这就派人去请!” “不必,我是奉了公主的命令来问江德福一些事,他人呢?”小清仰起头,姿态傲慢的道。 对于这些个奴才的奉承,她感到很不自在。 毕竟,她来这个地方那会儿,这些个奴才可是一个二个踩她的。 小瓜子依旧恭恭敬敬,“您里面喝茶等着,奴才这就去喊人过来!” 小清甩了甩手帕,嗯了一声,迈着步伐进了堂屋。 小太监也赶紧上了茶。 这边,刚刚洗漱好的江德福,正要等着小瓜子要人送来饭菜呢,便见小瓜子急急忙忙的跑着过来。 “赶紧的,凤凰宫来人,说要见你问话,赶紧走!” 江德福一听,高兴坏了,昭阳公主说过,会把他调回去,果然守诺! 装作没听见,态度也变得嚣张起来,“催什么催,催命啊,咱家的好日子来了,等着……” “啪!” 江德福话还未说完,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呸,狗奴才,给你脸了,也敢早老子面前嚣张!”小瓜子啐了江德福一口吐沫,鄙夷的道。 江德福怒火中烧,但也要等到出了杂役房的门,才来教训这奴才。 便故意吃惊道:“是您呀,小的还以为是个不懂事的呢!” 小瓜子也只当他是看走了眼,就带着他来到堂厅。 小清见他穿的整洁,不像是被折辱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难道她派去的人扯谎了! 小清示意小瓜子等人出去,要单独问话。 “看来,江公公的日子比传闻中要好过多了!”小清故意笑着道。 江德福普通一声跪了下来,开始抹眼泪,哭诉道: “哎哟,您别抬举奴才,那是奴才刚刚使了些手段,才换来片刻的安危,到了明天,又得开始暗无天日的干活,侮辱了!奴才只盼望,能够替殿下多做些报答,只怕奴才命贱,活不长了!” 他看出来,小清这回没有要带走他的意思,就赶紧表忠心,毕竟昭阳公主像他暗示,需要他做事。 小清把他扶起来,叹息一声,“殿下今日就是派我来接你回去的,可惜不巧,淑妃娘娘来警告我们殿下,要是把你调去凤凰宫,就是跟她作对……” “这……”江德福眼中突然多了丝丝恨意,手也渐渐捏成了拳头。 “你也不要着急,等过段时间,殿下会再想办法,这些,你拿着,以后,我会每隔一段时间,给你送些银子过来,好让你的日子好过一些!” 小清说着,从袖笼里拿出一包鼓鼓的钱袋出来,递给江德福。 江德福自然是感激的跪在地上磕头,说要什么要为昭阳公主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白家求娶昭阳公主 小清离开前,又交代他,不可说漏嘴,就说是为了前些日子淑妃中毒,药物来历的事。 江德福有了盼头,自然连连点头。 从玉兰宫回来的王才得知昭阳公主的人来过,少不得要对江德福一番盘问,好在他机灵,又有小瓜子打掩护,便没有遭受什么惩罚。 入夜,凤凰宫正殿内灯火摇曳。 “他倒还有些本事,你明天找个小太监冒充玉兰宫的,去一趟,务必把二人私相授受的事,捅到王才跟前,在让他吃些苦头!” 秦念白坐在梳妆台前,一边在手上抹着花油,一边平静的道。 小清正给她松着肩膀,听到这话,疑惑的,“啊,您不是要救他吗?他自救,省了事岂不好?不然,奴婢担心他急反咬一口。” 这江德福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万一让他知道这次是她们殿下使的绊子,还会忠心耿耿吗? “只有将他往绝路上逼,他做起事来,才能更加有效,等这些破事都过去了,我自然要打发他!”秦念白嘴角勾起一抹狡黠之笑。 这种人,就要用在刀刃上,用完了,只能弃了,毕竟他跟着白淑妃十多年,还是为了活命背弃主子! 自己小小的恩惠,又能换他多久的忠心? 次日下午,寿康宫的人过来,说是太后要召见秦念白。 她便让人看好孩子,去了寿康宫。 一到宫门口,就见玉姑姑一脸愁苦的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我的殿下,您可来了!”雨姑姑皱着眉头迎上来。 “是不是祖母……”秦念白第一反应就是感觉太后出事,担忧问道。 雨姑姑摇了摇头,脸上的愁容依旧不展,拉着秦念白往里走,小声道: “是皇上过来了,跟太后商量,要给您议亲,奴婢在外头没听的太清楚,太后发了好大的火,这不赶紧请您过来调节!” 她伺候太后多年,太后基本上没有对皇上当面发怒。 秦念白跟雨姑姑进了内殿,只见皇后站在太后前面,面色凝重的低着头。 太后则冷着脸,不看他。 “祖母,父皇……”秦念白进来,恭敬的道。 为了她的亲事,闹的不可开交,看来,这桩亲必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昭阳,你怎么来了?”太后伸手,拉住秦念白的手,眼里的慈爱夹杂着怜惜。 秦念白则笑着打哈哈,说自己来的不巧,打扰祖母父皇,便要告退,稍后再来请安。 “昭阳,等会儿!”皇上叫住了她,又对太后道:“母后,您也得问问昭阳的意思。” 太后怒道:“这件事,哀家做主了,驳了这桩婚,他们这是做梦,想踩着昭阳向上爬,不可能!” 白家狼子野心,怎么可能真心求娶昭阳,分明是居心叵测。 而对皇上来说,稳住白家是目前最好的方式,这婚事也是白家在朝堂上故意提出来的。 说什么为了冲喜,太子暂代朝政,没有立刻答应,而来过来与他细说其中的利弊。 他把这些与太后说了,不想太后更动怒。 “母后,请您三思,白家为了表忠心,愿意用兵符做聘礼,太子也是想到了这层……” “住口,你还有没有心肝,当着昭阳的面,你说得出口!”太后气的脸色发白,捂着胸口,怒声骂道。 秦念白赶紧过去给她顺气,含着泪水,“祖母,您别动怒!昭阳不怕!” 能这么护着自己的,也只有太后了,自己的父皇并不知道太子跟何琰的计划,在皇权面前,亲情是如此脆弱。 “父皇,您去通知白家一声,就说儿臣同意了!”秦念白又转头对着皇上道。 这话,让皇上与太后同时愣住了,怎么昭阳答应的这么轻巧,不应当是大吵大闹吗? 明面上,何琰的死,可是白家一手造成的。 见太后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秦念白又拉着太后的手,耐心的道:“祖母,孙女知道,白家突然提出迎娶孙女,一定是个计谋,既然知道了,就有应对的方法,拒绝了白家,白家再生出别的坏心思,我们又如何防御?” “那是你一生的幸福啊,你半生已经过得十分苦楚了,有哀家在,一定保你平平安安,前朝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就别理会了!” 太后一脸慈爱地抚摸着秦念白的脑袋,冷冷的瞥了一眼皇上,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皇上知道,母后这是怪他无能,但太子说自有办法护昭阳安全,自己也就同意,来与母后商量。 但皇上又不能把太子的保证说与太后听,日后,若是太子护不住昭阳,岂不让祖孙二人生了嫌隙? “祖母,您放心,孙女不会有事的,您就答应了吧!”秦念白撒娇的道。 不停地用眼神示意太后,让她同意这门亲事,太后何等聪明,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便假装无奈的答应。 这件事情说,出去也是昭阳公主为了孝顺皇上所妥协。 …… 白家与皇家联姻,在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日子也定在了十天之后。 夜里,何琰又来到凤凰宫。 正殿内室,秦念白穿着粉色寝衣,坐在床沿上,看着脸色铁青的何琰在与自己怄气。 “你怎么就同意了这件事,也不与我商量,白家狼子野心,白凡也对你有所图……”何琰皱着眉头,语气不悦地数落着秦念白。 他听说了这事,吓得魂都丢了三个,如果当日,白家没有按照计划起兵,他岂不是要把自己的妻子送入他人床榻! 如此屈辱,怎么忍得? 秦念白站起来,捂着嘴轻声笑了笑,那娇媚可人的模样,让何琰一阵悸动。 直接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拥住。 一想到要把心爱的人送入虎口,何琰心中很是抗拒。 在秦念白额头落下一吻,深情款款的道:“不要参与这件事,不要与白凡见面……” 秦念白抚摸着他有些胡渣的下巴,娇嗔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也想早点结束这乱局,跟我回家,一家人过平淡日子吧!” “想!以往你决定的事,我是没办法改变,这次就当是为了我改一次,嗯?”何琰搂着手紧了紧。 他真的不愿意她靠近白凡,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不会原谅自己! 秦念白知道他的担忧,直接推开他,站起来,他们谋划了这么久,要是因为自己而功亏一篑,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白家掌权,她们又能苟延残喘的活多久? 她认真的看着何琰,语气也坚定不移的,“现在,不是你我儿女私情的时候,你只管一心平叛就是,我不止是你的妻子,还是皇家的女儿!” 何琰眼神暗淡,带着一些落寞之色,他心里实在过不去那道坎,或是她已经烙进血肉之中了。 “夫人莫恼,为夫答应你便是!”何琰重新把她拉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宠溺的叹息道。 秦念白动了动,笑道:“我看你是吃醋了,才不答应这事!” 确实,何琰一是怕她有危险,二是白凡惦记她! 而被秦念白说中了心事,他轻哼一声,故意道:“夫人不乖,看来,为夫该振一振夫纲了!” 说着,抬起秦念白小巧的下巴,温柔的吻起来。 上回,他的好事被硬生生打断,还被太子笑了好一阵子,差点成了太子要挟他的把柄。 便突然停下,问秦念白,“夫人,平安这回睡的好吧!” 秦念白想到上次,面色有些尴尬,脸红了起来,“他,他睡好了,外面有二坤守着……” “夫人的意思是,为夫不用怕被人打扰你我二人好事?”何琰一脸坏坏的笑,亲了她细嫩的手背一下,挑逗的说道。 秦念白脸上羞的更加通红了,别过脸去,“你贫嘴,我不睬你!” 接着,她身下一轻,被何琰打横抱起来,还掂了两下,朝着帷帐走去。 “这回,我要连着上次一道补回来!”何琰嘴角勾起邪笑,眼睛上下扫视着害羞的脸红的人儿。 帷帐放了下来,他轻吻着她甜美的唇,粉色的寝衣褪了下来。 秦念白也附和着他的一举一动…… 一晚上,不知道他要了几次,让她疲惫的睡了过去…… 次日,日上三竿了,小清还不见秦念白起床,就笑着进来喊她。 昨晚侯爷来时,二坤告诉她了,她只好看着小侯爷,不能向上次一样打扰了主子们。 “现在什么时候了?”秦念白一起来,就赶紧问道。 她今天的计划是回秦家一趟,怎么说,秦家也养育了自己一场,她也不能看着秦家人死于非命。 上回,贺宇的脸色很是难看,说要娶秦念情,又说要守孝一年,重点是自己好像被牵扯进去了。 “准备一下,我们去秦家一趟!”秦念白赶紧吩咐道。 不多时,马车就从皇宫出发,一路来到秦国公府,却见大门已经被封条封住了。 秦念白才想起来,秦显已经恢复原职了,又掉头去了秦家以前的宅子。 此时,秦府正厅内,秦显愁眉不展,他被贬了,原先朝堂上溜须拍马的人,一个个开始嘲讽他。 奈何,因为那件事,秦念白那边也不想见他。 第二百五十八章你不想见你姐姐? 这次,听说秦念白要嫁给白凡了,他原本想到白家讨点好处,还没到门口,就被同僚奚落。 这时,秦管家跑进来,说昭阳公主驾到。 秦显赶紧叫人去把秦李氏跟秦念白喊出来,与他一同去接见秦念白。 又叫人把这事到外边好好传一传。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这事传出去,看哪个狗眼看人低的还敢奚落他秦家! 秦家一家三口,都对秦念白亲切的厉害,让她很不适应。 众人拥着秦念白来到正厅,外头的丫鬟小厮都忙翻天,光出去采买的人,就十多个,当然,大多数是去宣传昭阳公主回娘家的! 秦念白面色平静,招手让人出去,屋里只留了秦家三口。 “本宫今日过来,是要告诉秦大人,秦家恐怕要有祸端了!”秦念白直白的开口道。 秦显脸色有些害怕,难道皇上又要降罪了吗? “念白,你是说……” 那母女二人也开始抹眼泪,干脆跪了下去,秦李氏哭着道:“念白,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我们!” “是啊,大姐,以前是小妹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定要救我们!”秦念情也开始说起旧情来。 见他们一家子戏精,秦念白有些厌烦把脸别到一边,自顾自的喝茶。 他们还有脸提以前,要不是看在秦家祖母疼爱自己一场的份上,她才不管秦家如何陨落。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我既然过来了,就是帮你们的!”秦念白清了清嗓音道。 那一家三口才站起来,又是感激又是鞠躬的听着秦念白的下文。 秦念白顿了顿,“我要与白凡成亲的事,你们应该早就听说了,但这次婚礼,你们不得去参加,好好呆在家里,不准对任何人说起,是我吩咐的,当然,你们要是想死,就去!” 这话让那一家三口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复杂。 他们都清楚,秦家可就指着这个好日子,以公主养父母的身份,在满堂官员的面前,将丢失的面子挣回来。 秦念白不让他们去,岂不是让外人坐实了秦家与公主关系僵硬吗? 日后,秦家就真的没脸了,被别人任意奚落,也无还口之力了。 “念白啊,那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们歹说也养育了你一场,心里对你的情份跟亲女儿一样的,我们怎么能不去呢?”秦显苦着脸,眼巴巴的看向秦念白。 要是外人见他这模样,指不定说他对秦念白有多关爱呢! 而秦李氏母女也哭着附和,早前,她们一听说这事,就已经把所有体己拿出去,去赶做衣裳了。 什么游园雅集,母子二人也开始去了,就算人家不待见,也没有人敢嘲笑她们,赶她们离开。 全都是二人说,收到昭阳公主成亲的请帖,上面还写着:特邀父亲母亲,妹妹…… 说的有鼻子有眼,众人也不敢得罪昭阳公主与白家,开始一个个吹捧母女二人。 如今,秦念白一回来就不许她们去,日后的脸面往哪里搁,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秦念白看出他们的心思,便站了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平静道: “既然你们不听,那本宫回去,就请父皇下旨,说你们先前慢待本宫,与你们划清界限。到时,就算是普通宴会,恐怕也没有你们的席位。” 秦显赶紧拱手跪下,连连同意,秦李氏母女也妥协的跪在地上哭泣。 “喜姨娘,你不能进去,昭阳公主正在与老爷夫人小姐叙旧呢……” 外头传来关机焦急的阻拦声。 “给我让开!”一阵犀利的女生呵斥道,随后听见一声响动,像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哎呦,我的老腰!”管家的吃痛声音响起。 门也被粗鲁的推开,此时,秦家三口已经站起来,擦去眼泪。 而进来的喜姨娘一身深红色长衣,姣好的妆容,眼神探索的走进来。 “昭阳公主安,妾身有礼了!”小喜笑着过来请安。 秦李氏气的牙痒痒,这个狐狸精,难道还想来高攀秦念白。 如果让秦念白知道,她被一个小妾压的抬不起头来,岂不是要笑话她,她日后还怎么拿长辈的架子,就厉声怒骂道: “你还懂不懂规矩了,一个妾室也敢登堂入室,小心冲撞了殿下,还不快滚出去!” 小喜妩媚的眼神勾出一抹嘲讽,嘴角撇道:“夫人何须这样疾言厉色,妾室怎么说也是秦家的人,公主殿下驾到,怎么就不能来拜见了!” “你,你个贱人!”秦李氏气的嘴唇发抖,拽紧了手帕。 这是要在秦念白面前下自己的面子! “哼,夫人平时不可不是这般高傲,就您做的那些蠢事,要是公主知道了……” 小喜直接开口道,又故意看向秦念白,似乎等她问,秦李氏做了什么蠢事了。 何琰早就跟秦念白说过,这个小喜是白家的眼线,自然不会顺着她意思走。 而是坐了下来,平静看着二人的闹剧。 因为上次被这个贱人陷害,差点被秦显休了,如今,她还敢把这事拿出来威胁自己。 秦李氏越想越气,平时她还可以打掉牙齿,和着血咽下去,现在,不是让她没有半点位置吗? “狐狸精,我跟你拼了!”秦李氏一咬牙,冲过去就撕扯着小喜的衣裳头发。 秦念情也帮着母亲一同打小喜。 一旁的秦显口干舌燥呼不得,只好叫外面的下人进来,合力把三人拉开。 秦李氏还在骂骂咧咧,小喜则柔弱的哭哭啼啼。 秦念白像看戏一样,看着几人的样子,按说,这个小喜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居然忍下来了。 “昭阳殿下,请为妾身做主啊,主母如此狠毒,容不下妾身,妾身也不活了!” 小喜跪在秦念白面前,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妆容也花了。 “你先起啦吧,本宫有眼睛,看得见,不用你来教本宫怎么做!”秦念白语气有些不悦的道。 演戏就要演全套,她道要看看,这个小喜想做什么? 小喜止住哭泣,站起来,拉了拉衣衫。 “那是……”秦念白差点呼出来,小喜脖子上挂着一条黑线结成,吊着半颗狼牙的颈链。 “父亲,你先带母亲与念情下去,我有话要问喜姨娘!”秦念白语气软了下来。 秦显一听,秦念白居然唤他父亲,高兴的马上答应,拉着秦李氏母女退下去。 屋里只剩下小喜跟她。 就这么沉默了大概一刻钟,小喜忍不住了,她撩了撩头发,走过来冷笑着,“公主殿下,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早就听闻秦念白聪慧过人,连白将军都曾吃过她的亏,想必她是对自己的身份怀疑了。 秦念白顿了顿,十分平静的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见你脖子上的半颗狼牙,觉得很是熟悉,似乎那个丫鬟脖子上也有半颗!” 这话却如同晴天霹雳,让小喜的身体发抖了下,这是她跟姐姐一人半颗的,多年来,她一直没有见过姐姐。 她有些急切的把狼牙取下来,递到秦念白眼前,眼里闪着光问道:“殿下,是不是这样的!” 秦念白拿过来,看了看,又摇头,故意道:“光这狼牙倒是一模一样,只是,那上面还刻着符号,跟你这个符号不一样!” 小喜眼中的泪水已经在打转,如果只是相似,怎么会有符号? 她伸出手,忽然钳制住秦念白的命门,眼里一股凄凉夹杂着杀气,厉声问道:“说,你在哪里见,不然我杀了你!” 秦念白则很坦然,现在她可以确定,这个小喜就是当日太子说的,逃走的女暗人,也是玉髓的妹妹! 见秦念白不怕,反而胸有成竹的看着她,她把手放开,语气冰冷的,“你别以为这里是秦府,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可以带你去见那个丫鬟!”秦念白清咳了一下。 “她在哪儿!”小喜过来抓住秦念白的手急切的问。 秦念白抬手,示意她对自己客气点,她才放开手。 便道:“她是白淑妃身边的玉髓姑娘,进宫也有十多年了,只是,你应该听说过,她被白家推出来顶罪,尸骨无存了!” 这话就像钢针一样,狠狠扎在小喜心里,她当然知道玉髓,她还见过几回,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姐姐。 玉髓被处决那日,白将军还特意招她回去,让她去乱葬岗烧一摞钱纸! “你胡说!我杀了你!”小喜红着眼睛,又伸出手,刚要碰到秦念白时,秦念白立刻道:“你难道不想见她?” “她被一把火烧的干净,你还敢哄骗我!”小喜狠狠的瞪着秦念白,玉髓的死,就是她一手造成! 秦念白微笑着,平静的拿起茶杯,“她是白家硬生生推出去顶罪的,你要报仇也应该去找白家,对我撒什么气!” 小喜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难道姐姐玉髓还没有死,这不可能啊。 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收回手,直接跪了下去,低着头,语气恳切道:“公主殿下,请恕罪,只要您能让我见家姐,我一定为您马首是瞻!” 秦念白放下手里的茶杯,小喜到是个性情中人,这一点到比玉髓强,可惜跟错了人! 第二百五十九章秦念白遇刺 “你先起来!”秦念白心中对她有些同情与怜悯。 小喜摇头,含着泪水看着秦念白,想再次确认,“公主殿下,我姐姐,还活着?” 如果不是因为姐姐,她也不会忍受多年的屈辱。 “你不起来,本宫怎么带你去见玉髓呢!”秦念白笑道。 小喜一听这话,眼里闪着光,连忙站起来,口齿不清的问道:“殿下,您说的可是真话,我姐姐她当真还活着?” 秦念白承诺,只要她听话,自己自会安排她们姐妹二人见面。 从秦府出来,秦念白坐在马车上,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仔细瞧去,街上全是普通的贩夫走卒,没有什么不妥的。 “殿下,怎么啦?”小清见她看着后面,眉头微蹙,便问道。 秦念白放下后面的帘子,有些严肃的道,“或许是我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小清朝后面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会不会是秦府的人?你让他们大婚当日不许出席白家婚宴,他们记恨上了?” 秦念白摇摇头,秦家人一向胆小,自己竟然已经拿出划清界限来相要挟,他们就不敢越界。 除非他们想失去自己这个唯一的靠山。 为了验证到底有没有人跟着自己,她对着外面的马夫道: “小林子,我们拐道,去城东的糕点铺!” 小林子答了一声是,又用余光瞥了马车后面一眼,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赶车的小林子是太子安排在自己身边,伪装成太监的护卫,身上的功夫不比二坤差。 马车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朝着城东飞驰而去。 秦念白也先开了后面的帘子,悄悄的观察着。 只见后头一辆拉着米粮的马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不可能是秦家人,更不可能是小喜,会是谁? 她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对方来者不善,如果他们直接回会皇宫,对方可能在路上就按捺不住,对他们出手! “殿下,那辆马车,一直跟着咱们,皇宫太远,要不,我们回永侯府吧!”小清也看出来了跟着他们的马车,担心的说道。 “不能回去,还是按照计划去糕点铺,在想办法脱身!” 秦念白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是来杀自己的,一定都是顶尖高手,永侯府都是些不会武功的丫鬟小厮,回去也连累她们。 马车一路疾驰,来到城东芙蓉糕点铺子前停下,后面那辆马车也缓缓跟过来。 秦念白故意大声道:“把马拴好,一道进来,我告诉你们那些是要带走的,日后来也认得!” 小清跟小林子点头,跟着她一同进去。 那辆米粮车也停在秦念白的马车旁边的,赶车的是一个穿着小二衣服,八字胡,一脸杀气的男子。 他手里惦着几个铜板,嘴角裂开,冷笑一声,“哼,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手一招,前面就跑来十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男子,对着八字胡点头行礼。 “她身边那个马夫有点麻烦,一会儿他们出来了,就跟上去,在人少的地方动手,一队人杀那个马夫,杀不了,就把他围困的出不来,另一队直接杀那两个女人!”八字胡小声的安排道。 那些男子点头,分散的站到一边。 芙蓉糕点铺内,秦念白故作无事的带着小清与小林子上了二楼挑着糕点。 实则是在二楼好注意下面的动静。 八字胡与其他杀手说话的样子,她看的一清二楚。 小林子抽出腰间的软剑,恭敬道:“殿下,属下去引开他们,您跟小清从后门走!” “不可,那人随便就招呼出十几个杀手,在这一带肯定都布置好陷进了,你一出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被抓,我们又能跑多远!” 秦念白拦住他,平静的解释道。 “那怎么办?” 小清已经急哭了,真怕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别怕,你去叫三个小二哥上来,我自有法子!”秦念白拍着小清的肩膀。 不一会儿,小清带着三个小二哥上来了。 小二哥还以为有笔大生意了,不想却被小林子用软剑要挟。 在秦念白的指示下,他们三个脱下自己的衣裳上。 秦念白等人也换上了他们衣裳,又用灰尘王脸上涂。 给了三个小二哥一袋银子做封口费,就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 一出来,就有几个坐在后门巷子旁边休息的男子拿眼睛瞪着她们。 等三人融入人群中去后,小林子长吸了一口气,昭阳公主果然料事如神,还好他没有冲动,不然就害了殿下了。 “殿下,我们现在去哪儿?”小清挽着秦念白的手,有些害怕的问。 秦念白看了看周围的街道,这地方很熟悉,她来过,穿过三条街,就是白府! 她笑着道:“去白府!” …… 芙蓉糕点铺这头,八字胡迟迟不见秦念白三人出来,有些不耐烦了。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喊不好,随即招呼人冲了进去,一通乱翻乱找,也不见三人踪影。 又把把守后门的人喊过来,也说没有三人出去。 “邪门了,这铺子统共就两个门,难道还能遁地不成!”八字胡愤怒的一掌拍翻了面前的小米糕架子。 他又叫人把掌柜小二全部揪过来,还没有问话,就有属下把秦念白三人的衣裳搜出来了,还抓来一个小二哥。 “头儿我们到厨房去搜寻,看到这小子正在把这些衣服往灶炉里塞!”抓着小二哥的那男子厉声道。 完了又将那小二哥一把推翻在八字胡男子面前。 八字胡顺脚踩在了小二哥的头上,眼中杀气腾腾,“老子就说那三个人会遁地不成,原来是你小子从中使坏!” “大爷,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给了钱,要了小的三套衣裳……” 小二哥害怕的浑身发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八字胡男子狠狠一脚踩在了主动脉上,嘴角喷出一头鲜血,顿时就死了去。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派人分头去追,要是事情办砸了,你我都活不了!”八字胡男子凶狠的吼叫一声,便扬长而去。 留下其他几个小二哥跟掌柜的,在一旁瑟瑟发抖。 八字胡没有灭口,是因为怕引人注意,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这边,秦念白等人已经走到这条街道的尽头,脸上的灰尘已经洗干净,身上的衣裳也丢了。 因为她们出来时,在后门蹲守的那几人看清了她们的样子。 “还有两条街就到白府了,我们动作快一点!”秦念白转过头来,看了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远远的,就看着几个男子正朝她们这边跑着过来。 “快跑!”秦念白焦急地招呼着小清与小林子,飞快地朝着人群多的地方跑去。 人流多,他们在人群中走散了。 心中慌乱的秦念白一时不察,竟然撞到了一人的胸口上,撞的她两眼冒星。 “大胆,竟然敢冲撞我们公子,不想要命了!”旁边的护卫,拔出手里的剑,就要将秦挑念白开。 而被撞的的男子,看清他面前慌乱女子的长相时,连忙让护卫住手。 “不好意思……”秦念白一抬头,见一双热烈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面前的男子,居然就是白凡! “殿下,让你受惊了,白机,还不快上来给公主殿下赔礼道歉!”白凡对着白机命令道,眼神却未离开秦念白身上半个。 白机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跪在地上,赔礼道歉。 “不必客气,白公子,本宫遇到刺客,两个奴仆跑散了,您可否……”秦念白语气恳求。 还未说完,白凡对白机命令道:“带着人去把殿下的奴仆找到,要安然无恙!” “是!”白机拱手,刚要离开,秦念白又道:“白侍卫,等等!”开始秒描述小清与小林子,“那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 巧合的是,白机刚离开,就有一伙带着面具的普通百姓,手里拿着长剑跳了过来,将而人围住。 周围的百姓吓四散奔逃,虽然这种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但也不想沾染晦气。 “小子,识相就赶紧滚,我们只要她的命!”为首的那个男子用刀指着秦念白,对白凡厉声道。 他们就是认出了白凡的身份,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毕竟白家的势力强大,他们是知道的! 白凡将秦念白护在身后,嘴角冷笑,满满的将腰间的短剑拔出来,“敢碰她,找死!” 秦念白则拍了拍白凡的肩膀,“他们要杀的是我,你还是赶快离开吧,这么多人,恐怕你寡不敌众!” 她知道白凡的实力,这些人并不是白凡的对手,这样做,只不过为了博取白凡的好感。 白凡听到这话,果然心中一暖,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顾及自己的安危,真是个傻女人! “殿下只管躲在臣的身后,让臣来为您清理这些路障垃圾!” 白凡嘴角一笑,跳了出去,与七八个面具男打作一团,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那几人便被他的短剑划过喉咙,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六十章安排姐妹见面 就在这时候,更多的面具男人朝这边拥了过来,但他们并没有动手,而是将地上的尸体抬走了。 刺客显然是知道白家的势力,怕留下了什么马脚,所以才临时停止了刺杀行动。 “怎么样?我的能力足以保护公主殿下了吧!” 白凡掏出手帕将短剑上的鲜血擦干净,收回刀鞘,又重新别在了身后的腰带上。 秦念白笑魇如花,一副书生做派,拱手道:“公子武艺无双,小女子佩服佩服,救命之恩,多谢多谢!” 惹的白凡一阵心花怒放,如此有趣的人儿,他一定要借着这次机会,将她留在身边。 只盼她知道真相了,莫要怨恨自己! 远处的茶楼二楼处,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神,正看着街头,秦念白与白凡相互奉承。 “她有事,你为什么不通知我?反而告诉白凡?”男子冷哼一声,坐下来,将旁边那位公子手里的茶杯夺了过来。 太子一脸无辜,何琰要是出马,两边的人肯定将他认出来! “反正昭阳已经被救出来了,你就在忍耐一段时间,这不对,博取白家的信任有好处嘛!”太子站起来,拍了拍何琰的肩膀。 “把小清与小林子送过去!”何琰冷哼一声,自顾自的离开了。 他可不想让白凡跟秦念白单独待在一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过去揍了那小子。 太子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自己的妹妹找了这样一个夫君,眼光实在不错。 这头,白凡一路护送秦念白回皇宫。 小清与小林子也在皇宫门口等着,说是刚要回宫搬救兵,就见秦念白回来了…… 这话,白凡不信,因为他不是刚好出现在那条街的,而是有人故意在他面前掉了宫里的牌子,又是凤凰宫,昭阳公主的。 至于是什么人,他一定会查出来! 秦念白一路问二人,究竟怎么回事,二人只好说,是太子殿下让他们回来的。 “不好,白凡一定怀疑这件事了!你们也真是,怎么不回宫里等我!”秦念白有些焦急。 小清与小林子也一脸自责,不知所措。 “算了,太子既然直接叫你们回来,估计已经有了对策!”秦念白叹了一口气,有道。 小清二人这才眉开眼笑。 与此同时,魏太师府,八字胡带着十多个属下齐齐的跪下院子里。 魏太师背着手,面色凝重,眼里闪着杀气。 “你们还有脸回来,简直太令太师失望了!本太师养你们有什么用!”魏太师破口大骂。 八字胡与其他人不敢出声,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是他们办事不力。 魏太师也知道白家插手,事情不好办,但面子上过不去,便开口道:“滚下去,消失一段时间!” 毕竟白家一定追查,可不能让白家查到。 …… 这边,秦念白回宫不久,去给太后请安,完了又去找太子。 密室之中,不止太子,还有何琰也在,她便把狼牙的事与他们说了。 “你说的可真,这件事马虎不得!”太子听后,语气严肃的道。 何琰则下意识的拉住秦念白的手,语气不悦的看向太子,“我夫人冒着生命危险才得来的消息,太子殿下不信,就自己去查!” 太子翻了个白眼,这个护妻狂魔,人家说正经的也恼,便笑着,“当然,那是我妹妹辛苦得来的消息嘛,喂喂,你们两个,这里还有人呢!” 见秦念白与何琰深情对望,太子忍不住吐槽。 “太子哥哥,要不,我给你找个太子妃?”秦念白偏着头,挑了挑眉。 太子连连摆手,笑道:“不敢不敢,我还想多清静几日,不然像何琰一样,被管的死死的,太委屈了!” 何琰清咳了一下,给了太子一个警告的眼睛,你用话堵人,可不要拉上我。 便又道:“见面的事,我来安排,只要这件事成了,后面兵符的事,就好办了!”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黑金色的老虎状的兵符来,却只有一半。 “这是我要人去塞外,找一顶一的锻造师,仿制的另一半兵符,也就是白将军手里的!白家面上说是拿兵符做聘礼,当日一定会有变故!”何琰平静的解释。 太子也接过去,仔细看了看,赞叹道:“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只是,我们要如何去把真的换回来?” 何琰笑而不语,这件事当然是交给血雨,玉髓就是他们手里的筹码。 秦念白却一手拿了过去,认真的,“暂时交给我吧,等血雨可用,我自然会与她里应外合!” “危险!”何琰拉着她,眼里满是担忧。 太子感觉这个地方呆不住了,起身说了句,二位自便,就小跑着出去了。 “你要相信我,我自有法子调包!”秦念白把兵符拽在手里,仰起头,撅起嘴道。 何琰没办法,只好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叹息一声,“我能拿你怎么办!” 他又补充道:“对了,不许与白凡单独见面!” 想到今天二人面对面说话,他就不舒服。 秦念白故意道:“可是,我的计划中,就是要与他单独见面啊!” “唔……” 何琰带着醋意亲吻了她,一直吻到她呼吸困难,才放开。 “你,你干嘛,你不会想在这里吧……”秦念白赶紧后退,捂着胸前,太子可是会随时进来,要是被撞见了,她就没脸了! 何琰无奈的摇头,她都想到哪里去了,刚才只不过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罢了,自己这么会不知分寸呢? 他宠溺的摸了摸秦念白光滑细嫩的小脸,语气温和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还有事要办,今天就饶过你,快回去吧,时间太久会引人注意!” 秦念白点点头,二人又拥抱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她一出密室,太子就在书房里等着了。 太子见她出来,妆容,发饰都没有乱,知道没有什么事,便故意逗她,“咦,怎么这么快,哥哥可识趣得很,没有打扰你们啊!” 她翻了个白眼,临走前,让太子搞定了血雨,跟她说一声,她好布局。 两日后,何琰安排了小喜与养在城外庄子上的玉髓见了面。 姐妹情深相认,抱着哭了一场。 玉髓听说小喜要与何琰等人合作,她马上就拒接。 “小妹,你不能为姐姐再受他人利用了,只要我们把何琰还活着的事告诉白将军,将军一定会重赏你我……” 玉髓天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喜哭着打断。 “姐姐,你不要傻了,你以为是谁救的你,白家根本不把我们姐妹当人,你可知道,我受了什么屈辱!” 她不想把这些年的遭遇告诉玉髓,可是见她还不清醒,心中更加恨白家了。 玉髓不以为然,这些年,她过的十分顺畅,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苦,所以她觉得,跟着白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喜要生气。 便试着道:“小妹,淑妃娘娘待我不薄,这次是没有办法了,她也想救我,是救不了。”见小喜皱着眉头,她心中有些不快,“你想想,当初不是白家买了我们,我们早就被卖到塞外去做奴隶了!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 “姐姐,难道你想做白家一辈子的奴才吗?我们离开,去找爹娘,去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 小喜拉着玉髓的手语气激动的道。 她没有想到,姐姐的奴隶性子已经养成了。 “啪!”玉髓怒气上头,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怎么能这么想,是不是他们又威胁你了!” “姐姐,你怎么不明白,你看!”小喜带着哭腔,把衣裳拉下来,身上全是鞭痕。 玉髓直接看呆了,她光滑的肌肤与小喜的形成鲜明对比。 “你现在相信了吧,白将军一直拿你的消息来控制我,他不仅欺负我,还为了达到目的,把我送给他人肆意玩弄……” 说道这里,小喜已经泣不成声了。 玉髓瞪大眼睛,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白家做的,喃喃自语的要去问明白,要上去开门离开。 这时,何琰推门走进来,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瞥了姐妹俩一眼。 语气淡漠的,“小喜姑娘,时间到了,本侯想知道你的意思。” 不等小喜说话,玉髓就抢先吼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不得好死,我一定要去白府告发你!” 她会落到被治罪赐死,全部都是因为昭阳公主跟何琰这些恶人! “姐姐,你少说两句……”小喜有些害怕的道。 她横竖是打不过何琰的,上回,也是何琰一招就让她从墙上掉下来。 而且,何琰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这给她好感。 “看来你们还没谈拢,那我们就来谈谈!”何琰挺拔的身躯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抱着手,语气轻松的道。 小喜点头,又把玉髓拉回来,一手搭着她的肩膀。 何琰语气缓缓的道:“玉髓姑娘,如果本侯要杀你,早在一个月前的大牢,就让你上路了,何须费神将来救到这个地方? 小喜姑娘,如果你实在信不过我们,可以带着你姐姐离开,盘缠马车,我都准备好。 可是,你们能逃到哪里去,玉髓一旦被白家发现,你们的价值就到头……” 第二百六十一章新妇拜访准婆家 小喜的眼神暗淡,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价值不价值的!小喜,快别信他,我们本来就是白家的奴才,做奴才的要是背弃主子,到哪里都活不了的!”玉髓抓紧小喜发抖的手,冷冷看向何琰。 眼里的恶毒显露无疑,看来自己的妹妹是被这男人迷惑了! 这个乱臣贼子,就是想挑拨她们姐妹与白家的关系,她偏不让他得逞! “姐姐,你听我说……”小喜哭着着道。 她真心疼姐姐,心中恨透了白将军,居然把姐姐养成一个没有自我的奴隶! 而何琰面无表情,丢下一句,“等着小喜姑娘的答案。”便出去了。 不到一刻钟时间,小喜就出来了,并且答应,只要事成之后,何琰能送她们姐妹俩安然无恙的离开就行。 何琰要她配合昭阳公主行事…… 翌日,太子传来消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念白也要准备出发去白家。 算算日子,她与白凡的婚期只有五天了,这次登门拜访,表面上是为了平安抚养的问题,实则是想办法把兵符调包。 新妇拜访准婆家的事,故意闹得满城皆知,一来是为了她的安危,毕竟上次的刺杀还历历在目。 二来,也看出了皇家的诚心,让白家放下戒心。 出发当日,秦念白打扮的十分隆重,一袭浅紫色皖兰锦所制的宫装,带着珍珠镶嵌的金制面冠,十分华丽贵气。 白家也早早的将宴席准备好,四处警戒,只为迎接公主的到来。 那日,白凡回来,将昭阳公主遇刺的事跟白将军说了,白将军不但阻止他追查此事,还让他不要声张。 显然是有些人故意要破坏这桩婚事,他们白家的计划成败在此一举,不可能让他人得逞。 只需防患于未然,等婚事顺利进行,一切都手到擒来! 秦念白的马车一到白家门口,白家所有人出来跪地迎接,就是做给外头的看热闹的百姓们看,他们白家对皇家忠心不二。 确实也迎来了一阵喝彩声,以白老将军的身份,对于公主可以不必下跪。 此外,宴席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作陪。 一进门,四处张灯结彩,装潢华丽无比。 宴席上,秦念白自然坐在高位上,两边是白家以及白家的连襟,中间是宽敞的舞池,此时歌舞升平。 期间,白家人出了一见阴沉的白老夫人,一个个都举起酒杯,对着昭阳公主句句奉承着。 秦念白只是点头微笑,眼神四处扫视,寻找小喜的身影。 直到看到人群中,打扮成丫鬟的小喜,正在跟自己眼神交流,她才舒了一口气。 宴席结束,又移到后院去听唱戏曲。 秦念白依照计划,故意提起平安的事。 “白夫人,白将军,公子!”她举起酒杯,一一对着三人点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继续道:“昭阳这次来的目的,也提前通知了各位,本宫的孩儿断然不能与本宫分开,本宫既然决定嫁与白公子,那就要得白家人的同意!” 白凡听到这样话,自然心花怒放,昭阳居然当众说答应嫁给他,这比马上让他掌权还要高兴。 一脸喜悦的看向白将军与白老夫人,希望得到二老的点头。 “这是自然……”将军摸着胡子刚刚同意,话还没有说完,白老夫人就站起来,将面前的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让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台上唱曲的人也停了下来。 儿子要娶这个女人,将军也同意了,她拗不过,但她绝对不会让那个杀害自己女儿的凶手的野种入白家! “既然朝阳公主说,要征得我白家的同意,那我老婆子就在这里声明,我有生之日,绝对不会允许那个孽种进我白家的门!”白老夫人脸色发白的指着秦念白,怒声道。 她原本以为儿子和丈夫多少会顾及一下自己的感受,没想到二人直接同意了,被这狐狸精迷的团团转,这让她忍无可忍,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大胆,还不跪下,向昭阳公主赔礼道歉!”白老将军也狠狠砸了一下桌子,语气犀利的道。 白凡赶紧过去将他母亲扶住,“母亲,暂时先忍耐一下,不要父亲发怒!” “走开!”白老夫人狠狠将白凡推开,指着他便骂:“真是母亲的好儿子,一个忘恩负义的儿子,你不想想,你的亲妹是如何死的!咳咳……” 说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拿出手帕捂着嘴,竟然咳出一口血来,吓白凡赶紧叫大夫。 场面开始有些混乱,秦念白纹丝不动的坐在上面,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其他人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什么事啊?婆母不让准儿媳进门啊这是,昭阳公主倒也还忍得住!”一个看热闹的官员抿着嘴道。 另一个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秦念白,冷风一声,“两边上都是位高权重的厉害人物,进门了指不定谁能压过谁!” 这会儿,大夫已经提着药箱慌慌张张的跑来。 简单的夫人把了把脉,说了句是气急攻心,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将里头的药丸给白老夫人用茶水灌了下去,又替他拍了拍后背。 白老夫人的脸色总算缓和过来,但依旧不能行动,被丫鬟搀扶着回去歇息去了。 一场小小的闹剧算是结束,白将军与白凡上前来跪下。 “昭阳殿下恕罪,是臣未能约束拙荆言行,冲撞了殿下!”白将军拱着手,恭恭敬敬的道。 白凡也赶紧道:“我母亲还悲伤的沉浸于家妹的死,还望公主体谅!” 他真怕秦念白一生气,就反悔了这桩亲事。 秦念白面容十分坦然,这次来的目的本就不是跟白家处好关系的,时间差不多也该行动了。 “白老夫人向来就不待见本宫,原因,本宫也早就知道了,自然不怪罪,只是本宫有些乏了,想借将军的后院歇息歇息,无妨吧?”她笑着道。 白将军与白凡马上就安排了下去。 秦念白也顺利的来到后院的一间厢房,借着歇息之名并退了左右,只留下小清。 “殿下,人都走了,我们开始吧!”小清到门缝里看了看,转过头来对秦念白说道。 二人便开始将身上的衣裳退下来相互换上。 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盒子里将两张人,皮面,具拿出来,分别是二人的面具。 秦白一戴上面具就变成了小清的样子,而小清也瞬间变成了秦念白的模样。 “你记住,这面具不能遇水,万事要小心些,只要撑过了两炷香就好!”秦念白交代清楚,便出去了。 外头,白家与她们自己的侍卫,只当是小清姑娘出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还故意对着那些侍卫说了句辛苦了,回宫重重有赏的话,又笑着说昭阳公主想吃羹汤,让她去厨房看看…… 她刚出了那院子,路过一排走廊,突然旁边的门一开,一只手将她给拉了进去。 “怎么是你,昭阳公主呢?”小喜一见不是秦念白,语气有些急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不小心,她们都活不成! 秦念白将面具揭了下来,“小喜姑娘,受惊了,掩耳耳目,不得不遮掩一些!”说着又将那面具带了回去。 “这易容之术真是高明!”小喜有些赞叹的说道。 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纸,将卷纸铺开,是整个白家的线路图。 她作为暗人,当然知道兵符所在位置。 开始给秦念白讲解这地图暗藏的玄机。 “殿下请看,书房里的这个暗阁,通向一个密道,再往里走,绕到外面,有一个密室,兵符就藏在密室之中的暗格里,但里面的暗格有整整四十九个,我们进到里面得一一排查!” 秦念白听完一脸惊讶,这机关设置如此复杂,时间紧急,岂不是宛如大海捞针一般。 “你是说,单单密室就有两间?不是每一间密室之中都设置好了机关陷阱,来的人有来无回?”秦念白摸着下巴,若所有所思。 小喜点头,但面上一点都不着急,似乎胸有成竹。 接着道:“殿下料得不错,不过好在我是暗人,知道里面的机关设置,但也只知道从书房进入第一个密室的机关,藏着兵符的那个密室,是由我师兄白狼所设,这个人如其名,恶毒无比,凶残暴虐,又是个十分狡猾的,我姑且一试……” 说到末尾时,小喜也有些为难了,她跟白狼虽然有些交情,也不至于让白狼为了她将兵符双手奉上,她一旦进到那个密室就必死无疑! “只要进得去,总会有办法,我们现在该如何,本宫就全靠你引路了!” 秦念白也开始紧张起来。 有她些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 小喜带着她从所在房间的暗道进去,走了一刻钟左右,小喜打开面前的机关,进入了白将军的书房。 这条通道,是白将军专门避开白夫人,与豢养的女暗人欢好所设。 秦念白虽然带着满脸疑惑,也没有问出来。 小喜刚要准备带他进另一条暗道,就听到外面传来声响。 是白将军回来! 她赶紧将秦念白藏在床底下,整理好慌乱的情绪,又把衣裳领口拉低,身段妖娆的靠在软榻上。 第二百六十二章血雨过往 床下秦念白将她那模样看在眼里,吃惊又害怕,是在干嘛! 她也担心小喜的安危,自己藏好了,她怎么办? 由不得秦念白多想,门只要一声推开来,白将军一身便衣,一身酒气的走进来。 看到小喜也没有发怒,而是笑嘻嘻的走过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小喜眼神迷离,身段向前挪了挪,突然,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却让她发出娇嗔,“将军,您下手重了,打疼奴婢了!” “小蹄子!”白将军又捏起她的下巴,毫无怜惜的乱吻一通。 本就酒劲上头,情欲起,血雨来的正是时候,不然,他还要去外面拉个看得入眼的丫鬟,还要防着被白老夫人发现。 小喜的衣裳被胡乱扯下来,如野兽一般让人作恶的男人,毫无怜惜的霸占她,侮辱她。 她还要违心的迎合他,假装身心臣服…… 那男人完事了,便想闭眼歇息,小喜又故意让他离开,说是夫人前几日让人警告她,再来,就杀了她姐姐。 白将军心里有些虚,玉髓早就死了,如果夫人一怒之下,把这事告诉血雨,就不好了。 当即便同意离开。 “小喜,你怎么……”秦念白出来,眼里含着眼泪,心疼地看向她。 毕竟他也是个做母亲的,如果小喜的父母知道小喜如此过活,不知该伤心几何? 但却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或许小喜生存的环境恶劣,让她不得不麻木至此! “您觉得是恶心?肮脏?还是耻辱?可这些对于我们暗人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人各有各的活法!” 小喜不在意地衣裳生拉好,脸上又蒙上了一副冷漠的样子。 “这件事过了之后,我一定让侯爷将你们姐妹俩送到塞外生活,那里,谁也不认识你们!”秦念白拉着她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 同为女人,她怎么可能没有同理心。 小喜听到这话,冷漠的眼神,开始动容起来,她们暗人就不是个完整的人,秦念白不仅不嫌弃,反而还尊重她。 她觉得自己也是个正常的人,可以被爱护,可以好好的生活。 她跪下来,磕了个响头,语气激动的,“昭阳殿下,请手奴婢一拜!” 秦念白笑着将她扶起来,“你先起来,你跟你姐姐走的那天,再好好谢我也不迟!” 接着,二人进了暗道,一路来到第一个密室,里面全是一些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卷轴,信封。 他随意地打开了几封,全是白家以朝廷官员来往的证据。 小喜看出来,秦念白想把这些东西带走,便提醒道:“殿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比起兵符,这些确实微不足道,只是她没想到,白家的势力已经渗透至此。 “我知道,走吧!”秦念白放下手里的一封信,示意小喜带她去下一个密室。 却在抵达前,被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跳出来拦住。 “血雨,你来这里干什么?”男子声音充满杀气慢慢扬起手里的长剑。 小喜把秦念白护在身后,笑着,“白狼师兄,血雨想你了嘛,难道你不想知道,上次之后,我有没有喝避子汤?” 哗啦! 长剑搭在小喜脖子上,眼里的杀气更加浓烈了,上回他中了媚毒,她献身救过自己一命,但也不是她一在踩自己底线的理由。 “我警告你,赶快滚,否则,就算我放你一会,义父也会让你生死不能!” 小喜眉眼微皱,冷哼一声,“师兄,我刚被将军宠幸,难道你真不想知道,我带着他,被你义父宠幸?” 说着她故意摸着肚子,眼神暗示白狼,你真是个男人,自己的女人怀着孩子被义父欺辱。 果然,白狼眼中变的暴怒起来,握着剑的手咯吱作响。 “不能留!”白狼冷眼道,义父对他恩重如山,所有女暗人,都是义父的附属品,他上次的事,要是被义父知道了,必死无疑! “好啊,师兄,我听你的,只要你现在就离开!”小喜冷笑一声。 上回,她确实有了,只可惜这些年,身子早就坏了,不到一个月就掉了 白狼冷漠的拒绝,“不要逼我杀了你!” “好啊,一尸两命,还是你的,你下得了手,我血雨敬你是个男人!”小喜张开双臂,让他砍自己。 没有白将军的命令,谁也没有资格处置暗人,小喜是算准,才有恃无恐。 白狼咬牙切齿,把剑指向她身后的秦念白。 “她是我的人,只有我能处置!”小喜怒道。 “你带人进来,坏了规矩,我处置了,义父也不会说什么!”说着,白狼就冲过来,要杀秦念白。 小喜赶紧跳过去阻止,二人开始打作一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小喜就落败了,她摔在地上,冷笑,“师兄,你的功夫倒退了?还是说,你舍不得?”书袋网 白狼眼里复杂,语气犀利,“杀了她,滚出去,我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 他不知怎么回事,居然频频对她手下留情,不自觉的怕伤道她的肚子,算起来,两个月了…… 一旁的秦念白赶紧将她扶起来,摸到她的脉搏,她没有怀孕。 这让秦念白大吃一惊,如果白狼知道,她们两个都活不了! “主人,您注意身子,小人死就是了!”秦念白故意担忧道。 又对白狼,“大人,求您饶了主人,她身子不方便,还要答应将军来巡查,见血对孩子不好,您赐小人毒药吧!” 这些话,成功的让白狼动了恻隐之心,他本就是个孤儿,就算被训练成冷酷无情的杀手,心里有一块地方也是装着没见过面的亲人。 白狼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药丸,丢给秦念白。 小喜想要阻止,秦念白赶紧给她使眼色,接着将药吞了下去。 白狼见状,放心的回了旁边的密道,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血雨会背叛义父。 因为血雨不是被权势控制,而是亲情控制,小时候训练,血雨受伤昏迷,嘴里都喊着姐姐。 血雨及笄之前,还是天真无邪的样子,直到及笄当日,被送到义父榻上…… “公主……”见白狼离开,小喜担心的喊秦念白。 秦念白缓缓睁眼,小声回复,“他走了?” 装死也是门技术活啊,她真怕被看出来。 二人起来,开始寻找兵符。 里面还有一副奇怪的图画,秦念白细细看来,发现了端倪,轻易就在相应的暗格里找到兵符。 并且把假的与其调换。 在离开时,秦念白又装死,被血雨背着出去。 白狼也上来检查兵符,看到完好,就放她们离开。 “站住!”他突然叫住小喜。 吓的二人大气都不敢喘,站着不动,听他要说什么。 “你要留,就留……义父那边,我尽量替你掩护!”白狼语气有些无力,却让小喜身子一僵,答了一句嗯。 与此同时,后院,小清这边早就已经超过两炷香了,她有些紧张了,公主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公子留步,没有殿下的召见,谁也不能打扰!”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让小清吓的一哆嗦,白凡怎么过来,遭了遭了。 白凡则是为了他母亲闹的那一遭,安抚好母亲,现在有父亲陪着母亲,他又去处理好宾客的事,才过来。 但这侍卫的反应有些过激,让白凡心中起疑,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事有蹊跷。 “本公子是昭阳公主的未婚夫,见她有何不可,公主怪罪,自然有本公子一律承担,你们还不快滚开!”白凡眼中带着杀气。 白家的侍卫也拔刀与秦念白的侍卫对峙起来。 “白公子!”小清顶着秦念白的人,皮面具,缓缓地推门出来。 “本宫很好,劳烦公子担心,您还是快回去……请回吧!”小清前几日便开始模仿秦念白说话。 如今说起来还是别扭的很,一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的声音。 白凡刚看到昭阳出来,自然是高兴,但听到她的声音有些奇怪,便眯起了眼睛,朝着她那边走去。 见跟昭阳一模一样的女人有些慌张,心里疑心更加重了。 小清察觉到自己露馅,便故意打了个哈欠,“本宫乏了,公子请回!”声音压的低低的,听起来有些沙哑。 白凡也不好往前,如果是自己弄错了,就不好了。 说了句,殿下好好休息就转身离开。 小清太害怕,他一转身,就突然把门重重的关上。 让白凡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昭阳公主是有些奇怪,但那张脸,确确实实就是她! 他带着疑惑,去找白将军。 两刻钟后,白凡带着人,将院子包围起来,皇宫的侍卫宫女,也被控制起来,说昭阳公主有危险,他前来救驾。 而秦念白在他带人来的前脚,就已经回来了,她与小清正在把衣裳换回来,就听到白凡的声音。 “殿下,怎么办,白凡好像发现奴婢假扮您了!”小清浑身发抖,真怕自己连累了公主。 秦念白把最后一件衣裳穿好,摸摸她的脸,“如假包换的昭阳公主在此,你怕什么,就让他们闹!” 说着,就开门走出来。 只见她的侍卫,还有宫女被白家控制住,白凡冷酷的看向自己。 第二百六十三章见太子遇阻 白凡已经从他老子哪里知道,有一种人,皮面具,做的十分逼真,戴上的人,几乎分不出真假,但这面具遇水会脱落。 眼前的昭阳公主一定是假的! 秦念白不紧不慢走过来,眉宇间冷若冰霜,笑问:“白公子这是做什么?挟持公主,想逼宫皇宫吗?” “休得胡言,快把真的公主殿下交出来,否则,本公子要你尸骨无存!”白凡冷着脸,拔出宝剑,指向秦念白。 这个冒牌货,以为天衣无缝,自己的察觉不出来了吗?看自己一会儿如何揭露她的人,皮面具! 秦念白一脸迷惑,不可思议的,“什么,本宫怎么会是假的?简直天方夜谭,白公子,你何出此言?” “大胆,还死不承认,本公子就要你心服口服!”白凡声音变的更加犀利,这个冒牌货还敢大言不惭,装无辜! 他叫人拿来一碗茶水,冲过去就泼在秦念白脸上。 秦念白一脸狼狈,故意擦了擦脸上的水,冷着脸,“白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白凡脸色变的慌张,跪了下来,拱手道:“公主殿下恕罪!臣有罪!” 怎么可能,昭阳公主是真的,白凡已经不知道那个地方出了问题。 “本宫当不起白公子的请罪,白家若是不满这门亲事,大可在朝上明说,不必借故羞辱!”秦念白故意动怒,一甩手,招呼身边的侍卫宫女直接走了出去。 白凡也不敢阻拦,赶紧叫人去请了白将军,只得在后面追了出去。 秦念白还没走到大门口,白将军就已经从后面追过来,将她叫住。 当着众位官员的面,跪在她面前,行了个拜礼,“犬子也是为了公主殿下的安危,才出此下策,老夫替犬子向昭阳公主赔罪,望公主恕罪!” 各位官员一阵唏嘘不已,堂堂的大将军居然亲自下跪请罪,公主分明就是借着皇室的权利嚣张跋扈。 秦念白回过头来,扫视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白家的亲信。 笑着过来将白将军扶起来,“本宫哪里当得起白将军的赔罪,还是请起吧!” 既然白家给台阶下,她也见好就收,毕竟事已经办妥。 白将军要她重回宴席时,她就以身体不适,先回宫为由离开了。 回到皇宫,避免没引起他人的注意,秦念白并没有立刻去找太子殿下,而是打算过了三日之后再去。 但第二天上午,白淑妃就过来了,身边还带着白凡,说是像自己赔罪来了。 秦念白只是简单的寒暄几句,便打发了他们俩。 她清楚,但此行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昨天那件事,赔罪是假,实则是来试探。 毕竟小清确确实实露出了马脚,其中的猫腻根本无法糊弄过他。 他们待的时间越久,那件事暴露的机会就会越大。 所以秦念白没有让小清上前侍奉,而是将她打发去了寿康宫办事。 回玉兰宫路上,白凡也觉得事情的蹊跷,就出在秦念白身上,所以他交代白淑妃派人盯紧了凤凰宫,便回去了。 夜里,秦念白正要就寝,二坤就来报,说是抓到了一个偷偷摸摸的太监,关在了的厢房。 一番拷打逼问之下,那太监竟是玉兰宫派来监视凤凰宫的,二坤问秦念白,这事该如何处置? “都问清楚就好,把他狠狠打一顿,直接装进麻袋里,丢到玉兰宫去!”秦念白淡淡的吩咐。 这样做就是要告诉白淑妃,她的动作,自己知道的清清楚楚,也好警告白家那边,做的越多,露出的马脚就越多。 除非白家想引起自己的警惕! 二坤答了一声是,便派人去做了。 次日早晨,玉兰宫的人早起,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大麻袋在晃动……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留着他也没什么用,银芽!叫人把他给本宫乱棍打死!”白淑妃得知了原因,气的炸毛。 昭阳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啊,她已经引起了昭阳的怀疑,就不便再派人去盯着了,只能过一段时间,等昭阳放松了警惕再行动! 而秦念白也算了,白淑妃不会把这种丢人的事情跟白凡说,她便可舒心的又过几天了。 下午,她做了些点心,让人拿了一部分去寿康宫给太后,另一部分,则亲自送去给太子。 顺便带着兵符过去交给他。k 秦念白刚到东宫门口,就被侍卫拦着不让进,说是皇后娘娘下了懿旨,皇后的命令,昭阳公主不得靠近。 “公主殿下还是请回吧,不要为难小的们!”侍卫拱了拱手,礼貌的道。 是皇后亲自过来吩咐的,公主再受宠,他们也不敢违背皇后的命令,毕竟太子是皇后的儿子! “那本宫就不进去了,你把太子身边的瓜公公叫过来,替本宫将这些糕点给太子殿下送去便是了!”秦念白扬了扬手里的食盒,笑着说道。 皇后表面虽然被禁足,但实际上可以自由出入凤霞宫。 只是为了给太子面子,以及保证太子的威严,她才容忍了几日,如今怕是忍不住了。 一出来就阻断了自己与太子的联系,想是以为太子对她不敬,是因了自己的缘故。 如果自己强行闯入,就是与皇后公然作对,那皇后那边更有说辞了! “是,多谢公主体谅!”侍卫拱了拱手,敬佩的说道,便叫人进去喊小蚊子。 不多时,小瓜子便跑着出来,对着秦念白行礼,“殿下,您来了,只是太子殿下正在书房见客,恐怕不得空见您!” 小瓜子说着,对着秦念白使了使眼色,她便知道太子殿下出去了。 “有劳防瓜公公,把这食盒交给太子殿下,让他得空见本宫一面,本宫有话要与他说!”秦念白笑着把食盒递给小瓜子。 小瓜子也开心的接下了,连连点头,说一定会传达。 秦念白离开之后,其中一个侍卫眼里充满了阴险,直直得便朝着凤霞宫去。 他是皇后特意安排在东宫侍卫里的魏家的侍卫,这就是监视昭阳与太子的来往,好让皇后知道。 凤霞宫,皇后脸上带着慈爱,正在认真的做着女红,那是一件明黄色的寝衣,上面已经绣好了一半莽形纹。 昨日,她去东宫看望太子,见内务府送来的寝衣很是粗糙,自己就想亲自动手为儿子做一件贴心的。 “如素,你过来替本宫瞧瞧,这做的可还好,这几年不碰针线,本宫只觉得手有些笨拙了!”她笑着让如素过来看。 “您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连宫中最高绣娘都赞不绝口呢,更何况您独独这一份心意,就已经让太子殿下感激不已了!” 如素看了看,也笑着夸耀的说道,自从昨日皇后娘娘去见了太子,回来心情大好,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少担惊受怕一些。 到了肯定的答复,皇后更加满意了,昨日,她见太子对自己毕恭毕敬,没有感受到半点嫌弃,算是上天眷顾了。 虽然哥哥派去的人没有将昭阳杀死,她也不再恼怒了,毕竟她是太子的亲生母亲。 讨好了儿子才是正经的,他日,儿子做了皇上,自己便是皇太后,老不休的太后也归去了,皇上也年老,看谁还敢对她不敬! 就在她曾经在美好的幻想之中时,外头宫女来报,说是东宫的侍卫来了,要见娘娘。 皇后听后,居然不小心扎到了手,仿佛扎在她心里一样,让她颤抖了下。 “娘娘!”如素惊慌的,“来人,传太医!” “不必,先把那侍卫喊进来!”皇后抬起手指,看着冒出的血珠,平静的道。 侍卫进来禀告了昭阳公主一事,皇后听了突然发怒,不顾流血的手指,狠狠的砸在一旁的桌子上。 “本宫不是都交代清楚了吗?不许那个贱人靠近太子!你现在就去把那个小瓜子给本宫抓过来!”皇后脸色铁青着,厉声道。 是自己大意了,竟然忘记昭阳那贱人已经买通了太子身边的下属! 不到两刻钟,小瓜子就被几个侍卫拖着来到凤霞宫。 小瓜子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惹怒了皇后,但他想着自己是太子身边的亲信,皇后应该不会对他下重手。 皇后语气冰冷的质问:“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当时再三警告,你不仅有说有笑,还替那贱人送东西,想是你没有耳朵,听不懂本宫的话!” “殿下交代奴才,如果昭阳公主过来,就去禀告。可娘娘您也交代过,不许公主见殿下,奴才为了两面周全,就与公主谎称殿下正忙,打发了公主。递过来的食盒,奴才若是拒绝,只怕引起公主的愤怒吵闹,惊动了太子殿下。” 小瓜子吓得瑟瑟发抖,赶紧一一的解释说道。 生怕那一句话说错,就被皇后赐死,太子正在外面,凤凰宫那边又离的远,怕是保不了他的命。 皇后对小瓜子的话还算满意,这是个聪明的奴才,只可惜,太听太子的话,自己的话就不好使了。 “你做的不错,是个机灵懂事的,正好,本宫宫里缺一个机灵懂事的首领太监,你过去收拾一下就过来,太子那边本宫自然会去说!” 皇后语气缓缓的说道,却不容得他拒绝。 小瓜子满头大汗,皇后的意思很明显,不想他太子身边。 第二百六十四章兵符危机 如果自己答应了,太子恐怕也不好拒绝,不答应,恐怕小命就没了。 “多谢娘娘抬爱,奴才感激涕零,只是,奴才要把太子交代的事办好,也不负太子的宠爱!” 小瓜子想出一个拖延时间的说法,他是太子的心腹,大多数事情,都知道,流落在外定会惹来祸端。 “不用你,你自把事交与如素就行,你的东西也不用费力搬过来了,本宫自有好的给你!”皇后严厉的拒绝。 要不是看在太子宠爱这奴才的份上,凭他敢搪塞自己,就该死了! 小瓜子只能答了一声是,被人带下去了。 “娘娘,奴婢只怕太子殿下会与您置气,这瓜公公自小与殿下关系要好,又是陛下亲赐的奴才……”如素有些担忧的道,毕竟皇后母子好,她们奴才才有福气。 “太子懂事,一个奴才罢了,本宫跟他要,他也会给!” 皇后冷哼一声,就是这些狗奴才教唆了太子,才与自己生分了,她自然会挑好的送去。 她就不行,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还不如一个奴才。 如素也不敢再说什么。 被带下去的小瓜子,表面上顺从,心里只想着找机会逃出去,今晚,太子殿下应该要回来了,他不能坏了殿下的大事。 小瓜子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不比禁卫军侍卫长的差,但皇后是太子母后,他感念太子的知遇之恩,把他从一众小太监中挑出来。 他是万万不可冲撞皇后娘娘的,也不想让主子因为自己这个奴才而与皇后生出嫌隙。 到了傍晚,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小瓜子遮遮掩掩的跑出了凤霞宫,直接回东宫。 在门口与侍卫交代事,就瞥了一眼皇后安插的眼线,语气犀利的,“太子殿下孝顺,不会武逆皇后,但,有那个不长眼的会错皇后的意思,太子殿下也不会饶他,当然,皇后也不会为了一个奴才与殿下生分!” 那侍卫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赶紧低下头,深怕被小瓜子看出什么,直到人进去了,那侍卫也没敢离开。 “什么,母后要你过去伺候?”太子听了这话,疑惑的问 他刚从外面回来,一切准备就绪,只差兵符了。 何琰说,昭阳已经拿到真的兵符了,他才急匆匆的赶来。 “昭阳殿下来找您……”小瓜子又提醒。 “马上去请公主过来,就说,早时,本宫忙了未见,专门像她赔罪的,至于母后那边,你不要管了,自有本宫处理!”太子焦急的说道。 皇后对门口的侍卫下命令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让她多心,免得自己的好舅舅又操心了! 小瓜子得了命令,带着两个小太监去凤凰宫,但路上经过凤霞宫,刚好就碰到一脸发白的如素带着几个侍卫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把他抓起来!”如素对着身边的侍卫大声喊道。 “慢着,如姑姑,不赶巧,咱家得了殿下的命令,要去请昭阳公主!”小瓜子的语气态度变的严肃起来,皇后娘娘也就罢了,如素跟自己一样是个奴才,不惯着她! 如素一见他态度如此嚣张,气的牙痒痒,就让身边人去捉拿,等到皇后娘娘面前,看这奴才还怎么得意! 结果那些个侍卫被小瓜子三两下就放倒了。 其中一个侍卫还撞在了如素身上,让她一踉跄栽倒在地上。 小瓜子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冷笑道:“奴才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姑姑拿捏,只有太子殿下过问!走!” 说完,带着两个太监扬长而去。 如素也哭哭啼啼的进去告状。 这边,小瓜子请到秦念白,二人准备一同去东宫,才出门没走几步,前头,皇后的轿子就过来了。 “瓜公公,看来,咱们要闯过去了!”秦念白笑着道。 小瓜子点了一下头,跟在秦念白身后。 一行人与皇后的轿撵刚好对上,秦念白简单的请安,就要带着人离开。 却被皇后叫住,此时,她已经不在伪装,而是直接把虚伪的样子暴露出来。 “昭阳,你进宫这么久,还不知道规矩吗?”皇后冷哼一声,从轿撵上走下来。 高高在上,仪态万千,也遮不住那虚伪的内心。 秦念白福身,平静道:“昭阳有要事在身,就不与皇后多说了!” “你,你走吧,那狗奴才不许走!”皇后知道自己有把柄在秦念白手中,就只好让她走,但那个欺瞒武功,打伤侍卫如素的狗奴才,她一定不会放过! “皇后娘娘,瓜公公就是来请我去见太子的,您要发落他,还是当着太子的面吧,否则,我也不好跟太子交代,告辞!” 秦念白说着,不理会皇后铁青的脸,变带着人离开。 这对皇后来说,秦念白当这么多奴才的面,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颜面,简直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她。 如果就这么让秦念白把人带人,她日后在后宫妃嫔面前,还怎么太的起头来! “放肆!来人,将昭阳公主给本宫抓起来!”皇后大怒一声,一堆侍卫围了上去。搞笑 这些侍卫不是宫里的禁卫军,而是魏太师送给皇后的一支五十人军队,实力比禁卫军还要强一些。 这回,皇后只带了不到二十人,就是觉得对付一个奴才跟昭阳,绰绰有余! 小瓜子武功不错却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二坤又出去办事了,凤凰宫的侍卫也被辖制住了。 秦念白几人自然就被抓起来。 “小瓜子以下犯上,即可处死,昭阳公主目无法纪,目无尊长,禁足凤凰宫!” 皇后扬眉吐气的宣布命令。 “皇后娘娘,难道您想与太子一分为二吗?”秦念白被钳制住胳膊,使劲挣扎了下,大声喊道。 她最好怕不是小瓜子被赐死,而是怀里的兵符,一旦不小心掉出来,让皇后拿了去,就坏事了! 但越怕什么来什么,她的衣领子在挣扎中开了一些,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抱住兵符的手帕已经露出一角! 而皇后见秦念白都被按住了,还这么嚣张,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她挑拨离间,自己与太子母子二人多年母慈子孝,怎么可能出了嫌隙! 现在,皇上病着,太后身体也不在硬朗,朝政由太子代理,又有娘家魏太师做保,可以说,天下已经是他们母子的了。 不然,她也不会忍不住气,直接把哥哥送的军队拉出来。 “哼,小贱人,跟你母亲的德行一个样,一样的令本宫厌恶,好在,有人先动了手,替本宫料理了她!”皇后走过来,对着秦念白的耳朵,小声的说道。 这话,只有秦念白一人听见。 她虽没有见过母亲,但也忍不住被如此羞辱! 秦念白瞪大了眼睛,愤恨的盯着皇后,她这是承认,母亲当年的死,跟她有关系! 冷声道:“皇后娘娘,我母亲,你也有份?” “有,又怎么样?太子一登基,本宫就什么都不怕!”皇后突然笑起来,笑的渗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忍受了多久! “哐当!” 这时,秦念白怀里的兵符突然掉了出来。 皇后下意识的伸手去捡,虽是手帕包着的,但还是能看出来答题形状。 “凤霞宫已经穷到连根雕花的金条都要捡了去?”秦念白故意淡定的出言讥讽。 皇后没有立刻打开,听到秦念白的话,她猜测,这是秦念白故意带着去东宫,就是为了讨太子喜欢! 她偏不让她如意,直接把东西递给如素,冷笑:“如素,本宫就把金条赏你了!” 如素接过去,点了一下头。 秦念白也被推回了凤凰宫,小瓜子被带走…… 过了半个时辰,太子殿下过来了,撤掉了外面皇后的侍卫。 “小瓜子没事,他小子运气好,刚好遇到本宫,本宫让他先回去!”太子见昭阳很是担忧小瓜子,就率先开口说道。 若不是被母后拉着教训了许久了,他早就过来了。 “他没事就好,快,我们凤霞宫,兵符被母后赏给如素了!”秦念白焦急的道。 太子更是惊的一头冷汗,脸色发白,抓起秦念白的手,语气激动的,“你说什么?在母后手里!走!” 说着,二人拱骑一匹马,朝着凤霞宫奔去。 一路上,引起太监宫女强烈反响,一个个偷偷看。 来到凤霞宫门口,二人不顾侍卫通报,直接闯了进去。 “好在母后并不知道那是兵符,一会儿就全靠哥哥了!”秦念白边走边道。 她心中还是有些自责的,深怕皇后领不清轻重! “我一定要回来!你放心!”太子坚定的道。 “太子殿下,您们怎么来了?”如素出来,笑着道。 太子冷着脸,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起拉了进去。 皇后靠在软塌上,装模作样的唉声叹气,愁苦的面容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窃喜,真是天助啊! “母后,母后!”太子快步走进来,一把将如素甩在地上,“你们出去!”又对其他奴才道。 奴才出去,又关上了门。 “你这是做什么,要杀了母后吗?”皇后站起来,哭哭啼啼的抹眼泪。 见了秦念白,她就知道,太子所谓何来,好在自己提前做了准备! 第二百六十五章魏太师 “母后,这不是儿戏!快拿出来!”太子严肃的道。 当时,母后不依不饶,还说什么自己连奴才都不如,如素一过来,她就擦干眼泪,跟他说好话。 应该那时候就已经发现兵符了,所以,太子没有直接跟如素要。 皇后一脸迷惑,“儿啊,你说什么?你要母亲交什么?” “皇后娘娘,您就别装蒜了,稍有不慎,这天下就要易主了,就算您不相信我,那太子哥哥呢!”秦念白不耐烦走过去,语气犀利的道。 原本还想给她留点面子,但她还故意装傻充愣的恶心自己,自己实在没忍住。 皇后脸色冰冷起来,发抖的指着秦念白,看向一旁的太子,哭着吼道:“你就这么看着这个贱人如此欺辱母后吗?你在,她尚且如此,你不在的时候,可知这贱人有多狠毒!” “母后,兵符事关天下,您还在捏酸吃醋!前朝的局势想必您早就已经有所耳闻,儿臣堂堂一个监国太子,白家当众要强娶儿臣的亲妹,儿臣也无能为力,可知父皇这么多年来,是何等艰辛!” 太子愤怒地手指着大门,失望又愤恨的看着皇后。 皇脸色变的难看起来,她当然知道兵服的重要性,难道自己在儿子眼里就那么不堪吗? 他犯得着带着这个贱人亲自来讨要兵符,又出言训斥,将自己的颜面置于何地? 她是皇后,是太子的母亲,身份尊贵,地位尊容,此刻,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犯错的奴婢。 想到这里,泪水在皇后的眼睛里打转,她实在心寒,一切都是受这个贱人挑唆的! “哼,亲妹?远嫁塞外和亲的昭安嫡公主,才是与你一母同胞的亲妹,那白家求娶的只是个庶出,想要就当送与他们便是,凭了眼前的战火,再图谋日后,岂不更好!” 皇后语气冷冷的说道,直接走到了高座上,端正的坐下来,全然不顾太子与秦念白心急如焚的模样。 “皇后娘娘,您不肯交出来,那儿臣只好让人去搜了!”秦念白福身,语气犀利道。 太子是个孝顺的,为了兵符跟皇后撕破脸,已经算做到极致了,所以,她来快刀斩乱麻,最合适不过。 皇后气的眼睛通红,站起来怒声道:“你敢!本宫是皇后,是国母,凭你一个庶出的公主,也敢动本宫!” 如果说,以前,她还有那么一点儿忌惮秦念白,如今一点儿也没有了,就算知道承认苏芙蕖的死跟自己有关,她也敢! “母后!”太子面容严肃,咣当一声跪下来,语气缓缓道:“母后对儿臣有生养之恩,母后执意如此,儿臣不敢逼迫,只怪儿臣德行缺失,儿臣会将这事禀告父皇与祖母,请求废去儿臣太子之位!”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吓的皇后腿脚一软,跌坐了下去,脸也煞白的可怕。 太子赶紧过去扶起她。 她惊慌失措的抓起太子的手,面部表情因为惊吓的僵硬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声音发抖的,“不行,你不能,你能废位,母后与魏家所有的指望都在你身上,母后做这么多,是怕你年轻,被小人教唆,你怎么不信母后!” “母后,是儿臣不孝!”太子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他分得清对错,但母亲爱子无错,只是方法不当,所以,他要纠正母后。 皇后一边摇着头,一边抱着他,“放心,那兵符不会落在外人手上,我已经派人将它送去给你舅舅保管了,魏家人都是向着你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推开,脸色焦急的问道:“您说什么兵子被你送去给了舅舅,母后,您怎么这么糊涂?” 一旁的秦念白也大吃一惊,魏家总是占中立的态度,如今得了兵符,要造反,岂不是一如反掌。 “太子哥哥,我们快去追回来!”秦念白焦急的道。 太子也站起身来,二人正要离开,皇后却将他们叫住,说出的话,让二人彻底死心。 “别去了,算算时间,应该已经送到了太师手中了!” 她比秦念白想象中的要狡猾的多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在使计策,大吵大闹的拖延时间,让秦念白与太子以为,兵符还在凤霞宫中! “皇儿,魏家多年来忠心耿耿,不会出什么差错,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等你用得着兵符,母后在给你讨要就是!” 皇后高傲地瞥了一眼秦念白,将下把抬得高高的说道。 这个女人不就是想利用太子得到兵符?哼,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那兵符就是她从太子哪儿骗来的! 秦念白见太子一脸苦相,便知道此刻太子不能说魏家什么,她只好站出来道: “皇后娘娘,儿臣还是劝您,现在就去把兵符要回来,有机会做天下之主,谁又会甘心屈于人臣?到时候,您可以免难,那太子呢?” 这话像一股凌厉的冷风,霎时吹进了皇后的心中,她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万一真发生这种事情,她岂不是罪过!163 皇后碍于面子,自然不肯承认秦念白所说的,就换一套说辞道:“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本宫明日自会拿回来,也好让太子看看,他母后究竟如不如你这贱人心中所揣测的那般!” “儿臣请母后现在就去!”皇后话音刚落,太子就接着道。 他一刻也等不了,万一横生枝节变动,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皇后见太子的脸色阴沉着,也不好推脱,生怕他真的不要太子之位,那兵符在魏家手里,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 只好喊了一声摆驾,就率先出去。 秦念白与太子紧随其后,十分低调的来到魏太师府上。 里间,只有皇后与魏太师二人,太子与秦念白在外面的唐厅等候。 皇后说明了来意,以为就这么平息这件事,没想到,魏太师反问一句,何曾收到兵符? “兄长,此事不可儿媳,贞儿荣辱与魏家可是一体,他要是不要太子之位,我们魏家的尊荣怎么办?”皇后恼怒的大声道。 没想到,兄长居然直接否认,那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魏太师冷笑着,用手帕擦了擦手里的白玉古董,哈了一口气,对皇后的话不屑一顾。 这好的机会送到手里面,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掉? 见皇后实在焦急,他便慵懒的道:“你就算把太子,皇上,太后给叫来,我还是那句话,不曾收到过什么兵符!” 他这话,让皇后不得不想起秦念白所说的,难道魏家也有乱臣贼子之心?她实在不敢往后想。 “兄长,您这是什么意思?”皇后变的严肃起来,无论是谁,只要想谋夺自己儿子的皇位,她都会与之翻脸! 魏太师不紧不慢,把古董放回架子上,“没什么意思,妹子啊,你是魏家的人,我们的荣辱自然是一体的,真到了危机边缘,我不会坐视不管的,行了,我们出去吧,两个孩子该等着急了!” 皇后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兄长这是不肯把兵符交出来,只怪自己大意了! 但她知道魏太师的脾气,没有同等的荣宠,他是不会放口的。 所以不敢多加逼迫,便温和的拉着魏太师的胳膊,“兄长说的是,小妹给你赔不是了,兵符的事就不说了,由您保管,小妹也放心!” 魏太师满意的点头,二人一起出去。 外面的唐厅中,太子有些紧张的已经喝了两盏茶了。 秦念白也一脸焦虑她之前听何琰提起过魏太师,老奸巨猾,又贪得无厌! 如今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恐怕不会轻易放手! “哈哈哈,有你这个姑母疼她,是她的福气,还指望你找个好人家呢!” 魏太师笑声爽朗的过来,旁边还有掩面笑着的皇后。 秦念白与太子以为皇后已经把兵符要回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们小娃娃,出去玩,贞儿,昭阳去后院找你们表妹玩去,我跟你们母后还有话说呢!”魏太师拿起长辈的架子,一副慈爱的道。 太子看向皇后,询问她的意思,皇后也笑着让二人出去。 一个丫鬟领着二人出门了。 “哥哥,您说,母后把事办成了吗?”秦念白担忧的道。 太子皱眉,他也不确定,母后的模样倒是高兴,又没有给他任何暗示。 她还顺着魏太师的话,将自己与昭阳赶了出来。 此时,堂厅里只有皇后与太师二人。 “小妹,你刚刚说,保证我们魏家出第二个皇后,是句不当真的玩笑话吧?”魏太师脸色变化目测,看不出来是惊是喜。 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是皇后,是国母,自然言而有信,只是,兄长也要记得,该出手的时候,望帮助一下您的外甥以及好女婿!” 这话已经十分明显了,太子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一定是魏家的人。 魏太师纵横朝野多年,自然拎得清其中的轻重,光靠一个兵符,他想要和白家斗,那是不可能的。 天下的高位更是遥遥不可及,目前,皇后的这个提议是魏家最好的选择。 他笑着道:“那是自然,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所以这兵符,还是暂且在我手里,你回去求了皇上旨意,兄长自然双手奉上!” 第二百六十六章与魏家的交易 这桩联姻,对皇后来说也是稳赚不赔,既保了他们魏世一族的荣耀,又让太子有了魏氏一族的忠心耿耿。 “好,哥哥就等着贞儿与玉儿的好消息……”皇后拿起手中的茶杯,“小妹以茶代酒,提前祝贺哥哥国舅荣升国丈!” 魏太师高兴的哈哈大笑,也举起茶杯,“那臣也恭贺皇后娘娘……” …… 后院的荷花池边的凉亭里,一个美丽的倩影靠在栏杆上,摇着团扇。 她一身粉色罗裙,娇俏又可爱。 “二郡主,太子殿下与昭阳公主过来了!”丫鬟上去,轻声禀告。 那身影微微僵了一下,便起身转过头来,对着秦念白与太子行了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昭阳公主。” 她一双含羞带笑的丹凤眼,面若芙蓉,姿态得体大方,颇有大家风范,那高贵逼人的气质,更像个公主。 太子连忙要她起来礼貌道:“表妹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秦念白见他眼中并不是十分惊艳,或许是他见惯了各色美女的原因。 “多谢太子殿下!”魏玉儿笑着道,没人看到她眼中的惊喜。 父亲早就与她说过,大姐姐嫁早了也就罢了,自己是一定要嫁入皇室之中的。 最好的人选,就是还未成亲的太子表哥。 魏家门楣高贵,一般的小众宴席是见不着她的身影的,她不屑让那些低门小户作陪,毕竟,她将来是要当皇后的人! 今日,算是第一次见着这位太子表哥,果然仪表堂堂,十分俊朗,想到将是自己的夫君,她便一阵含羞。 秦念白微微打量着魏玉儿。 她早些就听说过,魏太师家的两个嫡女,都获封了郡主的封号,一个嫡子也是官居高位。 大郡主魏瑁儿嫁入显赫的平泉侯府,还算是低嫁,现有二郡主魏玉儿和其他庶出姊妹还待字闺中。 且,其他庶出出的公子姑娘们虽然还没有封号,身份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魏家向来看不上一般门楣的人家,那怕是自己的夫君已经封侯,自己也成为侯爵夫人,还是容不得他们的眼,毕竟家世渊源较低。 三人在一处寒暄了一会儿,太子与秦念白就想要离开了,刚拱手说了告辞的话。 人还没转身呢,魏玉儿又突然头晕,刚倒在地上时,太子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她,她也顺势靠近了太子的怀中。 “二郡主!”旁边丫鬟吓得大叫。 “等等,不碍事,我只是累了!”魏玉儿语气虚弱的说道。 秦念白也过来询问道:“二郡主,不要紧吧!” 秦念白毕竟活了两辈子,魏玉儿刚刚的伎俩,虽然做得十分逼真,但还是被秦念白给察觉出来了,她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还不快去请大夫!”太子则有些担忧的道。 毕竟是在他们面前出了事,不知道自己的好舅舅会不会倒打一耙。 魏玉儿则故意紧紧的靠在太子胸口上,声音柔柔的,“不用,我的身体一向如此,所以也不大出门,好在有根治的法子……” “那就好,来人,送二郡主回去!”太子十分平淡的道。 两个丫鬟上来把魏玉儿扶着下去,魏玉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秦念白。 她对这个昭阳公主早有耳闻,今日见着也不怎么样,怎么就把姑母压的死死的,等自己成了太子妃,自然会好好教训她! 魏玉儿回到房间,把贴身奴婢春蝉叫到跟前,轻轻的吩咐道:“春蝉,你去告诉父亲,在条件上,让昭阳公主先应下三件事,至于是什么事,让她暂且等着!” 内宅里的门道弯弯绕绕,她早就烂熟于心,对付那种女人,就得吊着她的心,让她时时不安! 春蝉点了头,直接来到堂厅。 皇后与魏太师还在谈话,有说有笑。 “老爷,二郡主有话说!”春蝉行了礼,对着魏太师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事。 魏太师听完,十分高兴,摆手让她退下,又对着皇后道:“把那两个孩子叫过来吧!” “不是等本宫回宫,再跟太子说吗?太赶了,只怕太子难以适应……”皇后脸色有些紧张,太子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要是强逼他,结果是一样的。 “哈哈,臣是要见见昭阳,看她也是个有主意的,到时候,还能一同劝劝太子!”魏太师呵呵的笑道。 皇后当然满口同意,她原先还害怕太子与昭阳走得近,现在看来,是有好处的。天天 就赶紧让门口的如素去后院请人。 如素才领了旨意离开,就遇到太子与公主刚好过来。 “昭阳,过来,你舅舅有话要跟你说,进去吧,他在里面等你!” 皇后见二人进来,就把秦念白拉过来一脸笑意的道。 秦念白愣了愣,这母后殿下变脸也太快了吧,前一刻还要对自己喊打喊杀的,现在就变的如此亲昵。 还真让她有点难以适应,便不自在的扒开她的手,勉强笑了下,“皇后娘娘,您怕是听错了吧,魏太师怎么会要见我呢?” “你去就知道了!”皇后不在意她的反应,继续道。 秦念白嗯了一声,走进内室,魏太师坐在案桌前,三四个女婢在旁伺候着,。 见她进来,奴婢赶紧上了茶,请她坐下。 “不知道魏太师找本宫,为何事?”秦念白坐下来,语气淡漠的道。 魏太师站起来,打开案桌上的一个精致小盒,把兵符从里面拿出来。 “听你母后说,那兵符是从你怀里掉出来的,你一个没有兵马的公主,怎么会有兵符?还是龙尾纹的那半,我就疑惑了,这本该在白将军手里的兵符,怎么会在你手里?所以,请你过来,就是想解开这些谜团!” 他一边说,眼睛一边探索似的朝着秦念白看去,接着走到她面前。 跑开所有偏见,他可以说是对秦念白非常感兴趣,对她的能力更是好奇又迷惑。 居然能在白家拿到真的兵符,又没有被发现,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办到的事。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妹魏皇后,会斗不过她,还被逼的恼羞成怒,自讨苦吃! 秦念白直接对上魏太师那双想要看穿自己的眼睛,想必他也有诸多疑惑,但自己是不会告诉他的。 她眉眼一笑,语气平静的道:“太师就只想知道这些?那昭阳无可奉告,您要是以此来威胁昭阳,昭阳也不怕,只是要提醒太师,白家的兵符丢了,又出现在您手上,您说,白家会怎么做?恐怕您在短时间内,也无法调来西南的兵马吧!” 魏太师脸色变得铁青起来,这些,他当然想过,若不然,又何须跟皇家做交易,自己上位岂不美哉? 只是他没有想到,昭阳如此通透,让他猝不及防。 魏太师转而笑起来,“哈哈,哎呀,昭阳果然聪慧过人,怨不得你母后刚才一通夸赞呢!” 见秦念白脸上很是平静,他又继续。 “如此,老夫就直说了,如今朝局,你是知道的,无论老夫站那边,我魏家的富贵都是一样的,若是那边得了优势,老夫就不得不斟酌损益了!” 秦念白当然听得出,这是要自己的好处了,皇后那边拿了一个太子妃,自己这边,除了太后与平安的爵位,好像没有别的。 平安的侯爵之位是沿袭的,太后那边又有陈侯爷家做靠山,自然不怕。 她想到这里,也就不怕魏家使坏了,便直接道:“太师想要什么条件?” “只要答应我魏家三件事,到时,老夫一定会拱手送上兵符!”魏太师眯着眼睛道。 秦念白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什么条件。 “你只管说答应与否?”魏太师语气逼迫的道。 秦念白犹豫了一下,点头答了一声好。 魏太师拿一张白纸,让她签上名字,按了手印。 接着,她就与太子皇后回宫去了,这件事,她没有跟太子说,只怕跟魏家联姻这件事就够难的了。 要是知道自己还被迫答应不知道是福是祸的三件事,他肯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回宫后,秦念白去了寿康宫看太后,皇后则带着太子回凤霞宫。 凤霞宫内,正殿,太子听说自己要娶亲了,还是舅父家的二郡主,不明所以,这个时候可不是该谈婚论嫁的。 他还以为,母后叫自己来是要把兵符交给自己呢! “母后,儿臣的亲事,就等上一段时间,您且把兵符拿出来……”太子有些无奈的说道。 皇后背过脸去,冷哼一声,“玉儿又什么不好的,她最适合做太子妃!”又拉着太子的手,规劝道:“我已经跟你舅父说话,回宫就请皇上下旨,兵符,等旨意到了魏家,你舅父自然会送来!” “您是要逼迫儿臣娶二表妹?母后,儿臣要是不依,直接出兵抢回兵符呢?”太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浑身透着一股凉意。 这让皇后有些害怕的退后了几步,脸色也一阵阵青,魏家可是太子最大的依靠啊! “啪!” 她忍不住的冲过来,打了太子一耳光,失声力竭的骂道:“你瞎说什么,那是你亲娘舅家,会害你吗?玉儿也是你亲表妹,伤了你舅父的心,你还指望谁帮你!若不是为了你,母后何须舔着脸,纵横谋划!” 第二百六十七章招江德福回来 太子缓缓回过头来,眼里充斥着失望,心中对母后又敬又无奈。 没错,母后性子高傲,这些年也不曾对谁低头过,只要是母后妥协的事,一定都与自己有关! 想到这些,太子心中对自己的母亲再不满,也不忍心发作出来,只是扑嗵一声跪到了地上。 “儿臣让您伤心了,母后息怒!” “你起来,错的是母后,是母后错了,一心只为了你,最后还落得个自私自利罪名!” 皇后将他搀扶起来,也抹着眼泪跪了下去。 如果这些年自己亲自教养太子,也不会让太子与自己是疏远,都怪那个老不休的! 当初,如果不是太后干预,自己怎么会让年仅八岁的太子离开凤霞宫。 “母后,您不要逼迫儿臣了,兵符,儿臣现在就去要回来,您也不用受舅父的辖制!”太子抹了下眼泪站起来,红着眼睛,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皇后开始慌乱了,脸色吓的惨白,这不是要公然与魏家翻脸吗? 魏家手里握着兵符,这一翻脸,那还得了! 她赶紧,紧紧的抓住太子的胳膊,摇着头,“你怎么还听不明白?那好,母后后现在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母后撞死在这凤霞宫大殿内,你自行去找舅父讨要回兵符,二是我们去你父皇面前,求他赐婚!” “母后!”太子大声的喊道,心已经凉了半截! 他明白,母后想要保魏家的荣誉经久不衰,但魏家的野心不小,恐怕将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朝堂乱政! “好,母后以后再也不逼迫你,你去吧,母后会在地下看着你……”皇后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对她来说,太子与自己母家翻脸,不仅失去的助力,她自己的靠山也就没了。 只要那个老不休的提起当年那件事,皇上没了顾忌,随时都会废了她! 那他们母子二人的命运,可想而知,下场必定凄惨! 与其将来受辱,她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了干净! 太子含着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母后,儿臣知错了!求您原谅!” 皇后眼睛一亮,脸上的愁容马上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张笑脸,下了喜悦的眼泪,搂住了太子,拍着他的后背连连点头。 太子妥协了,想到母后为自己妥协了那么多次,这次,他不想让她失望。 对于魏家埋下的隐患,只有等将来,他在一一布局,清除掉就是了! 次日,赐婚的旨意已经送到了魏家,还是太子亲自带来的。 有人喜,自然就有人忧,白家听说了这件事,大惊不已,魏家是彻底倒向了皇室。 白府,大厅内,白将军面色凝重。 这几天,白家都在准备白凡与昭阳公主大婚的事,同时也在准备当日逼宫的事! 好在,四大世家那边,他早就去问候过了! “父亲,魏家手里也有兵马,到时候会不会?”白凡担忧的道。 白将军冷哼一声,“怕什么,魏老匹夫真有本事,也不会停火观望,就他那两千的兵马,主将早就被我安排人换了!” 只要兵符在手里,就什么都不用怕,到时候,有四大世家的配合,一切都在囊中! “父亲,李宰辅那边,儿臣还是担忧!”白凡有皱着眉头道。 白将军摸着胡子,伸手指了指他,“你呀你,这点事都看不明白,就算撕破了脸皮,这江山还是要共同夺去的,将来的事,各凭本事!” 眼看就要起事,为了不引起皇上与太子安插的眼线的注意,他跟李大人在明面上已经很少见面了,都是密信往来。 “你好好准备五日的大婚吧!”白将军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 凤凰宫中,正殿内,秦念白歪在软塌上,看着白家送来的聘礼,心中开始慌乱了。 后日就是朝中打乱之日,京城里,肯定要起一阵混乱,她也担心皇宫的安慰。 上次兵符事件,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她与太子何琰也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小清,你去把江德福接回来,我要他办事!对了,先吩咐厨房把肉粥准备好!”秦念白按了按额头,有些疲惫的道。 “嗯!”小清点头。 这几日,秦念白一想到叛乱,就忧心忡忡的,平安的周岁,还有十日,恐怕也办不了! 这边,小清来到杂役房,说明了要来找江德福。 管事的小太监,王才的徒弟小蚊子赶紧上来招呼,又是看茶,又是上点心。 他不在想上次一样供着江德福,而是直接叫人去把他喊出来。 小蚊子已经认定,凤凰宫这次来人,肯定又是问什么话,跟上次一样!舞神电子书 为了上次被江德福忽悠这事,他还被师傅狠狠打了一顿! “狗东西,你还不快着点!”小蚊子厌恶的上前去踢了江德福对着一脚。 江德福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疼的扭曲。 他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还要没日没夜的干活,身体的消瘦的不成样子。 衣服破破烂烂,满身臭味,刺鼻无比,除了苍蝇,没活物愿意靠近他! 但他心里的恨意不减反增,都是白淑妃害的,他做鬼也要找她报仇。 “清姑姑,这人已经喊来了,您慢慢问,要是不老实,您招呼奴才一声,奴才拿鞭子好好喂他!” 小蚊子笑嘻嘻的道。 小清让人给了他一袋银子,用手帕捂着鼻子,语气冷漠道:“拿着,带他下去洗干净,换身干净衣裳!” “好勒好勒!”小蚊子笑着点头,招手让两个小太监过来把人领下去。 这么脏,熏着小清姑姑,怪罪下来,他也害怕。 两个小太监也是嫌弃的不行,别着脸,表情难看的扶着江德福下去。 小清是怕这样样子进了凤凰宫,把一身的晦气带过去,实在是又脏又臭。 应该是她半月来那次起,江德福的日子就好不好过了吧。 “小蚊子,你们管事王公公呢?”小清傲慢的问。 小蚊子点了点头,笑着道:“回清姑姑,王公公今日告了假,听说是宫外,家中老母归天了!” 两刻钟后,江德福颤颤巍巍的被两个太监扶着过来了,他意识已经有些混乱,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连小清也认不出了,只知道,上头叫干什么就赶紧,否则就是一顿打。 两个太监把他放在地上,就站到一边。 “江公公,江公公!”小清低着头问话。 江德福饿的眼神迷离,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一连几日喝水度过,要不是有个善心小太监,每个两日偷来半个馒头,他恐怕已经归西了。 “问你话呢!快说!”小蚊子又上去踢了一脚。 “住手,在我面前,你也敢动手,公主殿下面前,你也这么没分寸?”小清厉声阻止。 这清脆的声音,到让江德福一震,他抬起头,瞪大眼睛,认出了小清,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破着嗓音,发抖道:“清姑姑!清姑姑,救命!” “行了,你快些起来吧,殿下要你来凤凰宫伺候!”小清过去扶起他。 江德福已经感激的泪流满面,急急忙忙的爬起来,深怕又是一场梦。 一旁的小蚊子直接傻眼了,额头上冒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他这算不算惹了昭阳公主? 小蚊子赶紧对着小清跪下来,把钱袋举起,“清姑姑,不是奴才,是王公公让奴才干的!” “不管你的,我们凤凰宫也不会来寻仇,以后待人和善些就行!还有,王公公回来,你就说,江德福死了,丢出去了!敢说露嘴,当心你的小命!你一个奴才,看谁保得了你!”小清站起来,冷漠道。 小蚊子趴在地上,浑身发抖,连忙点头。 接着,小清就领着江德福离开了。 来到凤凰宫正殿,秦念白早早就在主位上坐着等了。 江德福一上来,就各种忠心的誓言发了三四遍,他深怕又要回杂役房。 “好了,快些起来!”秦念白笑着招了招手,“来人,把吃食端上来!” 一旁的宫女,端着托盘上来,里面是一小碗肉粥,江德福闻到这味道,眼睛都发亮了,肚子也叫的更加厉害! “吃吧!给你的!”秦念白摆手。 转眼见,江德福就已经在舔碗了,接着又上来一碗稍大的,在接着一碗比一碗大。 “多谢公主再造之恩……”吃饱后的江德福,打着饱嗝,连连跪谢。 秦念白平静道:“只要你忠心不二,本宫不会亏待你,你许久未进食,所以只能先吃些易消化的流食,等到了晚饭时间,再好好吃一顿!” 江德福刚下去,太后就到了。 太后拉着秦念白的手,眼里含着泪,“傻孩子,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哀家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给你挣个回头路!” 秦念白让人都下去,靠在太后怀里,笑容满面。 太后则以为,昭阳这是被逼的痴傻了,心中一阵心疼,摸着她的头发,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哎呀,祖母,您怎么哭起来了?快别哭,今天可是个好日子!”秦念白赶紧给她擦去眼泪,笑着道。 太后看着她,有些疑惑,昭阳的模样不像是痴傻,难道另有隐情? “祖母,您别这样看孙女,告诉您就是了!”秦念白无奈的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大婚阴谋 接着,就把她所知道的计划告诉了太后,太后之前也猜到一些,不同意婚事,是因为怕她有危险! “这太危险了,哀家找个人替你……”太后急着道。 秦念白摇头,“不可,白家的计划不能被打乱,否则,还要等上一阵子!况且,白家要在我进门时,拿兵符给我,如果被发现我用了顶替,也一定会怀疑,毕竟兵符不是儿戏!” 太后点了点头,她大题是知道这些事的,今天过来,就是怕明天的叛乱伤到孩子与昭阳。 但秦念白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让白家人亲眼看着她上花轿,白家是不会放心的。 次日,一大早,江德福就勤快的开始干活,特别是昭阳公主寝殿外面的洒扫! 吃过午饭后,宫廷礼仪嬷嬷过来,交秦念白注意的大婚礼仪,毕竟明天就开了! 秦念白总是闭着眼睛休息,这婚礼本来就是一个圈套,她不必认真。 送走了礼仪嬷嬷,她才叫人把江德福喊来。 江德福过来,请了安,便仔细听着秦念白的话。 “明日,本宫大婚,宫中事物繁杂,本宫要你去办一件大事……”秦念白小声的说着计划。 江德福越听越振奋,连连点头,这一天,他已经等的太久了! 第二天一早,秦念白换上大红嫁衣,带上凤冠珍珠头面。 按照规矩,先去拜别皇上,皇上给她颁了一道空白的圣旨,说,希望她日后讨要。 接着是皇后。 皇后面上当着皇上与各宫妃嫔的面,装出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了话! 赏了秦念白一副凤头金步摇,一副玉如意,还有其他格式首饰珠宝。 等来到太和大殿门前时,白凡与迎亲队伍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念白故意掀起红盖头,笑着道:“劳烦公子来接,昭阳多谢了!” “应该的!”白凡见秦念白一身红妆,美艳动人,心里也欢喜得很,只是…… 秦念白放下盖头,坐上了白凡亲自来迎接的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 这下白家应该放心了吧! 白凡也一身喜袍,骑在高头大马上,只是眼中没有一点喜庆,而是复杂无比。 出发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轿子中的秦念白,心里莫名的吐出一句:“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你平安!” 刚要走到宫门口,后面的白淑妃就坐着马车追出来了。 “等等!”白淑妃大声喊道。 队伍也停了下来,白凡跳下马,上去接白淑妃,“姑母,怎么啦?” “先别走!”白淑妃脸色难看,就想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严肃的道:“凡儿,昭阳公主有问题,是个假的!是想借此机会刺杀你!” 白凡脸色难看,心里五味杂陈,难道昭阳公主已经知道,是自己去杀了何琰,所以要报仇? “姑母,您别乱说,这事不能儿戏,公主是真的!”白凡语气严肃的道。 白淑妃刚要说什么,秦念白就从轿子上下来,语气平静的,“淑妃娘娘,您怎么说我是假的?白公子,你也看看,本宫是不是真的昭阳公主?” 白凡当然知道,她是真的,只是姑母不是一个不动轻重的人,应该是真有什么事。 “你,你脸上是人,皮面具,用水就让你现出原形!”白淑妃指着秦念白怒道。 秦念白轻笑,“如果,我是真的呢?淑妃该如何?” “不可能!除非你当场证明!”白淑妃咬牙道。 江德福告诉她这件事时,还当场易容,她看的真真的。 且,她亮那奴才也不敢撒谎,所以,昭阳公主一定问题! 秦念白爽快的答应了,让小清把水壶拿过来,当着白凡与白淑妃的面,把水泼在脸上。 除妆容掉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白淑妃眼睛都直了,怎么可能,难道那狗奴才骗了自己! 白凡脸色也有些不好,昭阳公主要是闹起来,将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你,你,的脸,是真的!”白淑妃指着秦念白,嘴巴张了张。 秦念白叹了一口气,过去拉着白淑妃的手,“我既然要嫁入白家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你我以往有些误会,解开就好了,娘娘可千万不要受人挑唆啊!” 为了缓解尴尬,白淑妃也皮笑肉不笑的把手上的一个羊脂白玉手镯褪下来,戴在秦念白手上,笑道:“看,多好看,正好配你,本宫就是为了这个礼物,才闹这么个笑话,让你出来,你别见怪!” “哪里!只是,我的妆化了,娘娘,您进轿子里来,给我从新弄弄,白公子,可等得?”秦念白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白凡。 白凡点点头微笑,站到一旁。 秦念白拉着白淑妃进了宽大的花轿内,放下四处厚重的轿帘。第一读书网 外面的小清也叫人退后,不要打扰公主与淑妃。 轿子里,白淑妃不情愿的开始给秦念白整理妆容,却突然身上一麻,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半。 她害怕的大睁着眼睛,瞪着秦念白,嘴巴一张一合,就是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秦念白把手从她的后背处拿下来 她将一根浸有强烈麻沸散的银针,扎进白淑妃的后背的脖颈下方。 出非把针拔出来,否则,这三天她就别想动! 笑着把手镯又退到了她手上戴好,“娘娘,您真是好生聪明,可惜假冒本宫的不是他人,而是您自己!是福是祸,都看你们白家意思!” 白淑妃眼中又恨又怒,除了瞪着秦燕白,什么也做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自己的衣裳扒下来,给自己换上了大红喜袍。 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往自己脸上贴,又化了妆,将自己头发盘起,戴上了珍珠面冠,盖上红盖头。 白淑妃恍如自身在地狱的黑暗之中,接着,听着这个女人离开花轿,又说了几句奉承话的声音。 秦念白为了做好今天这台戏,可是特意模仿了白淑妃的姿态与声音。 在经过白凡身边时,秦念白故意摆出白淑妃平时的姿态,模仿着她的声音道:“凡儿,去吧,那个叫小清的太过机灵怕教坏了朝阳,我就把她带回去调教,你且不要声张!” 白凡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此时的姑母有些许奇怪,也没有多想,便命人抬上花轿出发了。 这头,秦念白带着小清往回走,碰到了慌慌张张跑来的银芽。 这个银芽是白家新送上来的大宫女,身上还有些功夫。 看来江德福没有完全缠住她,才让她这么快就跑来,好在,秦念白的事已经办好了! “娘娘,您没有什么事吧!”银芽恭恭敬敬的行了行礼道。 不等秦念白说话,江德福就从后面小跑着过来了。 “淑妃娘娘,怎么样了?没有把那个假冒的女刺客抓起来!”江德福一幅邀功的模样,笑着说道。 秦念白脸色严肃起来,反手就给了他一耳光,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本宫!” “奴才不敢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江德福摸着被打的脸,一脸苦相的低着头道。 “还敢骗本宫!”秦念白故意提高了声音,同时,从袖子里面拿出侵泡有强烈麻沸散的手帕,反手就拍在了旁边银芽的嘴上。 银芽推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迷离,浑身瘫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江德福,把她扛回去,想办法处理掉!”秦念白平静的吩咐道。 江德福点了一下头,把银芽扛走了。 秦念白也带着小清去了寿康宫,太后说,寿康宫里有密室,战乱起,他们她们就可以躲一躲。 两个时辰后,皇宫里闯进来大队人马,里面的侍卫军正在奋死抵抗…… 太后也带着秦念白跟孩子躲进了密室,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布谷鸟的叫声。 “安全了,走,出去!”太后高兴的道。 一出来,才发现外面一片狼藉,四处被打砸的破烂不堪。 一些没来得及逃跑的太监宫女,也被斩杀,尸体满地! 这一幕幕的胆战心惊,让秦念白想起了两年前那场混战。 “父皇!父皇没事吧!”秦念白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没事,没事,我们昨天晚上已经商量过对策啦,个个都会平平安安……”太后拍着秦年白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 七日后,住在寿康宫的秦念白忐忑不安,何琰一直没有来找自己,太子那边也忙的不见人。 何琰应该不会有事吧! 正当她不知不觉的掉眼泪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环抱住了自己! “你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秦念白激动的转头抱住他! “我怎么敢有事,让你受苦,今后,我不会离开你跟平安了!”何琰紧紧抱住秦念白,眼角也湿润了。 叛乱那天,他是有多担心秦念白不能脱险,还好,一切都没事! “我最近在宫里就像聋子瞎子一样,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好出去打听,你且说说,这几日究竟如何了?” 秦念白环着他的脖子,好奇地问道,其实她内心有一丝丝愧疚。 “坐下来,我好好与你说!”何琰抚摸着她光洁的脸庞,心里面有些复杂。 如果把一切都告诉她,岂不是要念着那个男人的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残局难收 通过何琰的讲述,秦念白基本了解了当日兵的事。 白家在当日发动兵变,与三皇子里应外合杀入京城。 却在关键时刻,四大世家突然倒戈相向,站到他们这边。 原是,一开始,白家用四个世家公子的性命相逼迫,不想,这条毒计早就被何琰派人瓦解。 加上白家从各地调来的士兵全部剑指相向,只因为兵只听兵符的调令,所以,白家替换上去的那些个主将便失去了作用! 白家最后一条逃生通道,在小喜的带领下,提前安排好人马…… 一场策划多年的叛乱就此结束! “他……他怎么样了?”秦念白有些犹豫的问。 何琰将她搂如怀中,叹息一声,“只怪他是白家的人……” 他心里有些虚,白凡死的时候,自己就在现场,还记得当时的场景。 各路兵马突然转头,白家知道大事已经去,又见主将就是何琰,又惊又怒,特别是白凡。 而那时,他还不知道花轿中的人是白淑妃,也没想过要拿昭阳做人质。 白将军好像知道儿子心软,只有命令白狼去把轿子里的新娘抓出来。 为了逼迫何琰退兵,白狼将假的秦念白提在手里。 白家一行人退到了京城最高的酒楼楼顶,与太子的人马对峙着。 何琰等人紧追不舍。 白家一看穷途末路,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何琰心神崩溃,所以打算先杀了秦念白。 就在白狼举剑要杀一身红嫁衣的秦念白时,白凡上前挡住,被一剑贯穿后心,当场身亡! 白将军暴怒发狂,冲上去一剑抹了假公主的脖子。 当假秦念白倒下,人,皮面具脱落,露出白淑妃的模样。 白将军狂怒的差点混过去,最后,白狼背着他逃了出去,想通过密道逃到外面,却被小喜带着孙勇等人蹲个正着。 小喜与白狼同归于尽,白将军也被活捉,在牢狱中的天窗上吊自尽。 白家与李家也被问斩午门…… 这几日还在清查参与叛乱的官员,大多数都被问罪流放,朝中官员锐减,皇上要太子赶紧大赦天下学子,进京恩考,选拔人才,填补人才空缺。 边境又传来消息,因为军队调离,边境百姓商对多受流寇骚扰。 正值多事之秋,他恐怕也不能继续陪在秦念白身边,心中一阵愧疚! “我想去祭奠他。”秦念白突然淡淡的道。 何琰点点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过几日,我与你同去,对了,府中已经打点好一切了,还等着你这个女主人回去主持中馈!” “好,你去忙吧,我收拾完了,就去跟祖母父皇说一声,等你回来!”秦念白环住他的脖子,甜甜的笑着。 这下,终于可以过安稳日子,等何琰忙完这阵子,他还准备给平安补一个周岁宴呢! …… 御书房,太子与皇上早就在等着何琰了,要不是知道他去看昭阳了,皇上估计要说他恃宠而骄了。 “永侯到~”门口的小太监高声喊道。 大太监王喜到门口,引着何琰进去,空档又满脸笑意的问道:“永侯从凤凰宫来,昭阳殿下可还好!” 反贼被消灭,王喜也被放出来,这几个月来,要不是昭阳殿下,他恐怕早就在那天的羞辱中含恨离开人世了,也不会有机会回到皇上身边,继续做大总管。 可以说,昭阳殿下是他的再造父母也不为过! 他一回来就赶紧过来伺候,生怕哪里伺候的不周,让皇上嫌弃,撤了他这个大总管之职,所以没有来得及去后宫,感谢昭阳公主的救命之恩! 如今碰到永侯,便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她很好,多谢公公挂念。”何琰温和的道。 秦念白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能得几个真心相对的人,他很是欣慰。 说着话,二人就进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太子,皇上万岁,太子千岁!”何琰端着手,礼貌的行礼道。 太子笑着过去把他扶起来,皇上也让他看座。 “肃清了朝廷乱党,接下来就是收拾残局了,如今国库空虚,边境不稳,杨老将军马不停蹄的回去镇守。 一旦外敌来犯,首当其冲就是要粮草,一场叛乱,百姓苦不堪言,若此时加收赋税,就要失民心!千书吧 朝堂上也就出一个结果,那就是加收赋税! 这件事还没完呢,各地大小官员与白李两家牵连甚广,都被连根拔除,到处官位空缺。 你们两个说说,可有什么办法,哪怕解决其中的一件事也成!”皇上满脸愁容的,边说边敲着桌子。 这三件事,没有哪一件是立竿见影的,又迫在眉睫! 连续几日讨论,都没出个有用的结果,干脆关起门来直接,问太子与永侯的真实想法。 何琰与太子也眉头紧锁,他们私下里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也寻找着一些方法,但目前无计可施。 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光国库空虚一条,粮草这事就没辙。 而且召集全国各地考生进京赶考,也需要一定的时日,最快选拔出人才,也需要半年以后! “太子,你来说,先解决什么问题?”皇上看着太子,神情严肃的问道。 太子将来是要继任大典的,如果连这些问题,他都没有任何方法,那他这个太子之位也悬了! 太子顿了顿,拱手道:“回父皇,儿臣以为,首先要安内后攘外,边境有杨老将军带兵镇守,胡人对国内情况尚未了解,不敢轻易妄动,暂且可拖个一年半载,也给我朝提供了一些缓冲时间。” “嗯,想法不错,继续说下去!”皇上满意的,抬起头点了点,坐回到龙椅上,让太子继续。 “儿臣以为,在这段缓冲时间内,便可先把人才选拔出来,通知各地考生,给一些补贴,解决一些贫苦考生的盘缠问题!选拔出来的人才,再由内阁学士培养,迅速熟悉上手各地空缺官位……”太子娓娓道来。 皇上对他的想法很是满意,然后让他赶紧下去叫人抓紧办。 税收的事急不得,他也不逼太子马上拿出主意来。 寿康宫这边。 秦念白过来跟太后吃晚饭,提起了今天,何琰来看她,让她回侯府的事。 以为太后会挽留,没想到太后居然开心的让她赶紧回去。 太后是个过来人,知道这内宅中的弯弯道道,这女主人不在家,难免会有一些不知分寸心比天高的出现,侯爷又正值壮年,血气方刚。 “嗯,该回去了,好好的也不能让你们小夫妻再次分离,以后常回来看祖母就是了!” 秦念白故意撒娇的,“祖母,这是要赶昭阳回去了吗?” 她最舍不得的,就是这个待自己亲如命的皇祖母! “傻孩子,哀家若是扣着你不放,侯爷那边该有意见啦,再说,让你们小两口偷偷摸摸见面,哀家心里也过意不去!”太后笑着边给她夹菜边说道。 前几回的事,她就已经猜出来了,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秦念白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低着头大口大口吃着饭,以此缓解尴尬,祖母真是神人,这种事情也被他猜出来了。 她吃得太急,还不小心被呛着了,咳的眼睛发红流泪,脸到是一开始就红着的。 “快,快,快拿水来!”太后焦急的对着一旁伺候用膳的宫女道,又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心疼的道:“这孩子,吃那么急做什么!” 宫女拿来茶水,秦念白喝了几口,喉咙才稍微平静了会儿。 “女孙没事!”她发现太后心疼的看着自己时,心中有些自责。 吃完饭,秦念白带着太后在花园子里逛了逛,也好消食。 太后眉眼有些微皱,面色也不是之前那般舒缓。 秦念白知道,祖母心中定有事烦忧了,她以为是刚才自己的鲁莽,让祖母以后担忧了。 便拉着太后的手,要她见谅,太后告诉她,并不是因为那件小事而烦忧,而是前朝之事。 “哀家正忧心朝事,我朝自建立以来,这样的局面还是第一次发生,稍有不慎,怕要出大乱子了!”太后叹息一声,忧愁的道。 如果这坎挺不过去,恐怕又要引起不必要的动,乱,外敌更会趁虚而入! “朝中的事,近来,我也知之甚少!可是出了什么大事?”秦念白疑惑的问道。 何琰今天说,叛乱都镇压下去了,乱军也已经捉拿伏法,还有什么大事没做完? 太后又叹息一声,把朝廷重要的三件事跟她说了下。 “国库空虚,孙女这里到是有一个不错想法,只是,这个法子要实行起来,有些困难!”秦念白平静的道。 太后让她继续。 秦念白顿了顿:“那就是从皇宫开始,后宫有计划的缩减用度,一月便可省出来几万两。 若是各宫妃嫔,再拿出点私用来,又是一笔不错的数目,以此效法下去,让朝中官员按自身情况,慷慨解囊些出来,再推行到各地商贾,富足的人家…… 细算下来,国库空虚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这个法子,还是上辈子,她用在府中的,没想到,大地方,也同样可行。 太后满意的点头,眼中对秦念白是抑制不住的赞扬与喜爱。 第二百七十章节俭躬行 “嗯嗯,真是个好办法,只是,又有谁愿意把自己的私家当拿出来?就算皇宫里要打着开源节流,省出一部分银子来,但朝上那些个官员世家只怕是不肯啊!” 太后拉着秦念白坐到一旁的凉亭里,缓缓的跟她分析形势。 若是个个大臣都有这份心思,国库也不至于一点点被掏空,如果不是这次叛乱,户部还查不出来,钱都到哪里去了! 毕竟,以前都是由李家推上来的人任职户部尚书,平时也只是递折子上来禀告情况。 秦念白想了想,觉得太后说的十分有理,要是以前,估计许多大臣不乐意,但现在不同了,叛乱刚过,许多牵连的臣工被抓,谁不表现的忠心耿耿? 她便笑着道:“皇祖母,您就放心吧,后宫,就交给您来办了,皇后娘娘那边,您去说一声,孙女的话,恐怕她听不进去,至于前朝官员与个大世家嘛,这不马上年下了,下个月除夕之夜,儿臣自有法子!” “好好好,听你的,你来安排,哀家老了!”太后拍着秦念白的手背,笑呵呵的道。 昭阳年纪轻轻,心思手腕却十分了得,如此,百年之后,她也不怕她吃亏受欺负了! 次日一早,太后就召见了皇后,说起缩减宫中用度,持节俭躬行,皇后立马答应了,还从她自己凤霞宫开始。 就算她有意见,也只能忍着,叛乱被平息,皇上的病也好了,何琰与昭阳都成了功臣,圣眷正浓,她自要韬光养晦! 太后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皇后不想以前那样爱做戏,狠辣也露出了一些,面上还是不敢放肆。 “雨儿,去把那株南海紫珊瑚搬出来!”太后招手道。 雨姑姑答了一声是,便进去了。 皇后听到这话,嘴角露出微笑,莫不是,太后要把那株珊瑚赏赐给自己? 那可是品相最好,也是整个京城里最大株,颜色最亮丽的珊瑚了。 还是多年前,南海城邦小国进贡的呢,当时,她也眼馋了许久,奈何,皇上要把其当做太后七十岁寿辰的贺礼送进了寿康宫! 不多时,雨姑姑带着两个小太监搬进来一株盖着黑色绫罗的珊瑚。 太后叫人把黑色绫罗拿下来,立马就露出珊瑚那深红色的色泽,十分的圆润高贵! “母后,您这是……”皇后激动的站起来,笑着问,心中乐开了花,太后真的要送给自己,自己也要谦虚一下。 “除了这桩事,还有一事,国库空虚,后宫能做的远不止节俭开支,过往的节日里,里皇上赏的,大臣孝敬的,底下人奉承的,也不少了,多少拿出来些出来垫着!”太后伸手摸了摸珊瑚,语气沉重的说道。 皇后聪明着,当然听得出来太后是什么意思,便退后三步,跪了下来,恭敬道:“儿臣明白,多谢母后提点,儿臣一定以身作则,将此美德在后宫广泛宣传,让后宫姐妹们一起行动!” “那就好,雨儿,让人把这株珊瑚抬到国库里去,此外,把哀家其他的体己,分出一半一同送过去,登记造册,让皇后查验!”太后看了一眼皇后,又平静道。 皇后也说几句恭敬的话,退下去了。 她实在不敢待下去,怕太后把全部身价都拿出去了,那她该如何办这件事? 光这一半体己,她就舍不得,凤霞宫里的大多是最好的!将来还要赏太子妃呢! 等太子忙完这阵,该定日子娶亲了,她要是连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手,岂不是遭人笑话! 回到凤霞宫,皇后便不再端庄持重,露出厌恶的神情。 这时,如素进来,让里面伺候的奴才都出去。 她给皇后捶着肩膀,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仔细道: “娘娘,奴婢让人去打听过了,前两天,昭阳殿下去陪太后用过晚膳,两人避开了宫女太监,在花园里待了许久,还让雨姑姑守在外面,奴婢想,一定是跟节俭躬行有关!” 皇后脸色变得铁青起来,紧紧的捏住拳头,果然跟那个贱人有关! 她怒声,“好一个昭阳,本宫要跟你斗到底!” 如素赶紧道:“娘娘,您别动怒自奴婢这里有一个好法子,可以治一治昭阳公主,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接着,便对着皇后耳朵小声的说着计策。 “嗯,你去把宜妃请过来……”皇后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狡诈。 两刻钟后,宜妃过来了,她一身深蓝色披风,天青色夹袄,面容姣好,只是眼里多些沧桑与憔悴。 宜妃是皇上对不起眼的一个妃子,娘家是国舅魏太师的副将。 也因为对魏氏一族的忌惮,皇上很少宠幸宜妃。 自从苏芙蕖自戕,魏副将战死追封了中郎将,宜妃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宜妃解下披风,恭敬的行礼。 “快,赐座吧,外头已经开始瓜北风了,冬季已经来了,你多穿点!”皇后关心道,又让人上热茶。 一旁的宫女搬来一把软椅,又上了热茶。 “你这些年做小伏低,是本宫让你受委屈了,本宫早前不让你跟昭阳公主接触,就是怕你触景伤情,如今怕是避无可避了!”皇后毫不在意的道。 她之所以命令宫中见过苏贵妃的老人们不得轻易与昭阳公主接触,就是怕露出什么线索来,牵扯出自己来。 现在,只是没有说破罢了,她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宜妃听皇后的话,身子僵住了脸色有些发白,心中也在咚咚打鼓。 当年的事,她看见了,是皇后羞辱苏贵妃,让其生了轻生的念头。 但皇后并不知道从门口路过的人是自己,反而害了另一个妃嫔。 自己多年来,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深怕被皇后看出什么来,所以,她说什么,自己就照做! “皇后需要臣妾做什么?”宜妃站来,退后两步,跪了下来,低着头道。 皇后坐了回去,面容十分傲慢,招招手让她上前来,便小声道:“明日,你就这样……” …… 次日上午,皇后照常召见妃嫔,以往都是宫中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次,她就把缩减用度的事好好说一说。 后宫妃嫔大多数都是从各世家,各地高官,选上来的,也是皇上与大臣们的一张看得见的关系网。 近几年,皇上年纪大了,才停止甄选采女,这张关系网也开始老旧了,但还是有作用的。 果然,嫔妃们听说,不止要节省一大半开支,还要把自己一半的私房交如国库,都在不满的议论纷纷。 “国库什么时候轮到娘娘们来充裕了,不是有税收嘛?”张婕妤撇嘴道。 周婕妤也不满的道:“就是,这些年,皇上太后赏的,本宫大多数都赐给家人了!再少一半,还有什么好东西啊!” “……” 众位嫔妃,你一言我一语,很是不满意的讨论着。 皇后看她们的怒气冒出来的差不多了,便开始接下来的下来的戏码。 她故意咳嗽了一下,嫔妃们赶紧安静下来,神色各异的等着皇后接下来的话。 “叛乱刚过,你我该为皇上排忧解难,太后已经以身作则,将大半的体己送去了户部了!这是户部登记的册子,各位姐妹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着,皇后叫人把寿康宫登记的册子拿上来,分别给下面的嫔妃传看。 她们看后,一个个惊讶不宜,这种事情,太后居然带头做,她又怎么逃得过? 庄妃上前来,行了行礼,疑惑的问皇后,“臣妾实在疑惑,太后怎么连那株珊瑚也送去户部了,往几年也闹过灾荒,皇上还减免了一年的赋税,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 庄妃是柳州御史大夫的嫡女,性子冷漠刻薄,又爱计较吃穿,前几年有白淑妃压着,一直不敢多是非。 如今,白家被斩首,庄御史大夫也被调回来了,她也就有底气站出来说出心中不满了。 而她的出头,正是皇后所需要的,她便顺着庄妃的话,道:“本宫也奇怪,但,这是太后的意思,本宫也不敢违背!” 说着,故意看了一眼坐在最末尾的宜妃一眼。 宜妃马上站起来,走到前面来,行礼道:“皇后,为了不让众位姐妹吃亏,臣妾有些话要说!” “宜妃,你知道些什么?”皇后故意疑惑的问。 周围的嫔妃也一阵疑惑,她怎么会吃亏?都在等着宜妃的下文。 宜妃看了周围嫔妃一眼,跪了下去,道:“臣妾的奴婢曾经在寿康宫当差,认得里面的几个宫女……” 她把当时如素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坚定的道:“臣妾担心,太后是被蒙蔽了,但臣妾人微言轻,不敢说什么!” 这话,让在座的嫔妃一阵唏嘘,原来,是昭阳公主怂恿了太后,而登记的册子上,只有太后,没有昭阳公主! 皇后则皱眉,故意道:“宜妃,注意言辞,昭阳公主算计姐妹们做什么?” “哼,毕竟是穷苦养大的,成为侯爵夫人也不过是几天,那穷病,改不了!”庄妃冷笑一声。 在她眼里,就算秦念白贵为公主,也是六品小官养大的,身份跟她们不差多上! 第二百七十一章皇后讥讽平安 “臣妾不敢!臣妾与昭阳公主无冤无仇,平白的冤枉她做什么?”宜妃恭敬的低头,言辞恳切。 皇后心里很是满意,面上却继续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这件事毕竟是太后老人家吩咐下来的,后宫的姐妹就算有不满,也不能武逆了太后,下去照做就是了!” 言外之意便是,这件事是太后的意思,她也无能为力,要怪就怪挑唆是非的昭阳公主。 其他嫔妃虽然有诸多不满意,却也只是抱怨几句,还敢反了太后娘娘不成? “皇后娘娘贤德又孝顺,我们后宫姐妹都是知道的,不会让娘娘难做的!”庄妃站起来,奉承的说道。 其他嫔妃也站起来行了行礼,异口同声的说了句:“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早安结束,嫔妃们都面色难看的离开了。 第二日,晌午时分,皇后将后宫节省下来的用度,造了册子,给太后送去。 太后并没有看,而是说,这件事交给皇后来办,她就不过问了。 …… 凤凰宫这头,秦念白已经收拾好,准备回永侯府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规矩多的烦人的地方了!”小清高兴的搓着手,一边清点着东西,一边转来转去。 自从进了宫,她的一颗心就悬着,深怕她们夫人遭什么陷害! 秦念白一袭天蓝绣花袄子,拉着穿暗黄色袄子,头戴一顶同花色的绒帽的小平安过来。 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过几日,恐怕要用上手炉了。 “都好了,你们去外面候着,我带平安去给太后磕个头,道别一声就过来。” 秦念白招呼一声,就坐上外面准备好的轿撵,朝着寿康宫的方向去。 来到寿康宫,刚好遇见皇后的仪驾,皇后见秦念白的轿撵,让人停下,亲自下来。 她一身金色镶边的飞天凤凰纹路凤袍,手里已经拿上蜀锦朱玉装饰的手炉了。 秦念白带着孩子下来请安。 皇后看着平安不怕生的站在最前面,虽然手在秦念拉着,那气势一点儿不小。 嘴上笑着道:“快起来,平安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会走路了也不来告诉本宫一声,本宫好送他站立之礼!” 这话让秦念白脸色有些不好,皇后平日里数落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连一个孩子也暗里讥讽。 因为这场叛乱,平安没有能正经过一个周岁,何来站立之礼? 皇后这是说自己的孩子没福气? “多谢母后好意,我家侯爷说,过几天就简单办一办周岁,且,为了一个太平天下,我们平安不过周岁也无妨,我家侯爷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有太多时间,这个,太子哥哥是最知道的!”秦念白笑着行了下礼,语气缓缓道。 她就是要告诉皇后,这场叛乱是我夫君平息的,你儿子的前途,也需要我夫君辅佐,你最好消停些! 皇后自然也听出来了,脸上的得意表情僵住了,心里已经恨意连连了。 她始终相信,魏家才是太子最好的靠山,一个靠运气参与平叛,得来的荣华富贵,能有多长久? 就让昭阳这贱人得意一回,等太子登基,还不是她们母子的天下! 想到这里,皇后突然笑起来,语气温和的道:“嗯,等办的事,告诉本宫一声,本宫挑些好的送来,但,也要提前给你说一声,这好东西都在国库里了,到时候,你不要抚了本宫的好意才好!” “怎么会呢?儿臣高兴还来不及呢!”秦念白脸色平静,不卑不亢的道。 皇后嗯了一声,上了轿子,起驾离开了。 秦念白与平安也坐回轿子,朝着寿康宫去。 这头,皇后脸色一阵发白,手里的手炉也抓的咯玆作响,昭阳这贱人一袭话,自己算是听明白了,这个何琰是个祸患! 太子又被这夫妻二人哄的团团转,自己的话,是听不进去了。 她得把太子的婚事尽快提上日程,以后有太子妃魏玉儿在耳边提点,太子也会慢慢朝自己靠近,朝魏家靠拢! 秦念白这边,简单的向太后请安道别后,就转回去了。 回到永侯府,门口就有管家丫鬟婆子小厮等人齐齐整整的站在门口迎接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夫人不仅有诰命的身份,还有公主的头衔,以后,谁还敢瞧不起永侯府? 就连她们这些个奴仆,也跟着鸡犬升天,沾沾福气,是多少外边的普通人羡慕不来的! 所以,在等待侯爵夫人的过程中,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骄傲的笑容,路过的行商的百姓,也投来羡慕的眼光,更有人议论永侯府得天恩…… “你们干什么呢?怎么都在门口守着?”一阵语气有些酸妞的女声传来,只见一队轿子落在了门口,上面下来许久不见的何老夫人一家。 昭阳公主要回府的消息,前几天就传来了,她们一家早就做好准备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关系重修就好,所以今日一大早就过来。 结果没有看到秦念白回来,反而看到这些奴仆,一个个阿谀奉承的守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就一肚子怒气。 何家母子想借此这次机会表诚心,早早在门口迎接秦念白跟孩子归来,若是这些奴仆也在,他们的诚心,哪里会被秦念白给注意到? “老夫人,您来了,快里边请坐吧,老奴还要带着其他人,在此恭候侯爵夫人大驾!”管家十分客气地迎上来,笑着说道。 自从永侯府遭了难,这何老夫人一家可是与永侯府断了关系的,从不上门来。 今日上来,估计是为着要巴结他家夫人,他岂会不知? 何老夫人一看管家赶她,心里更不舒服了,轻声哼了一下,“你赶紧带着人都进去,堂堂永侯府的下人,一早跪在门口成何体统,让外面人看了岂不是笑话,我与你家大爷大夫人在此恭候就是!” “这,老奴还要等我家夫人归来……” 老管家不卑不亢的,刚要拒绝,何蒙就上前来,嘴角一撇,凶神恶煞的指着管家,“你一个奴才也会看人下菜碟啦?就算我们与老二有什么过节,也是我们一家人的事,还轮不着你这个奴才使唤人吧? 赶紧的进去,一会儿人多了,你要让人议论公主排场大?这叛乱可是刚刚过啊!丢了永侯府的面子,连带着昭阳公主的面子也丢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后面这几句话,算是说到老管家心坎里去了,叛乱确实刚刚过,不宜铺张浪费,要是因为他们的这点孝心,而让夫人丢了面子可不好。 管家站起来,对着老夫人,何大爷行了行礼,礼貌的道:“大爷说的对,是老奴思虑不周全,老奴这就将人遣散回去!” 说着,便叫其他人全部站起来,退回去了。 何蒙满意的抱着手,对着老管家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没眼见的东西还敢跟我斗!” 一旁的何老夫人,何王氏一阵笑着点头,大郎这回做的不错。 她们前几个月怕死,愣是连大门都不敢出,就连听说秦念白要嫁去白家,心里面想大闹一场,也没那个胆子。 现在,老二也回来了,还加官进爵,秦念白也成公主了,一门的荣华富贵啊! 多少人求了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偏生就让他们两个给得了。 “大郎,你看我给二弟妹准备的礼物,她会喜欢吗?”何王氏把怀里的盒子紧紧的抱着,里面可是她最好的首饰了,就怕秦念白会嫌弃,毕竟,这次他们是来重归修好的。 何蒙看了一眼,不在意的细细道来,“主要是咱们礼轻情意重,这份情谊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咱们就在这候着,就算二弟妹心里在怨恨咱们,看到咱们如此诚心,也不回驳了咱们的面子!” “嗯嗯,大郎说的对,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以前有诸多不是,也是以前的事,别总记着,你记着也替她记着,她自己也更记得,适得其反!”何老夫人也一脸慈祥,十分平静的道。 母子三人说话间,秦念白的马车已经过来了。 她并没有用公主的排场回永侯府,而是用十分低调马车,奴仆的衣裳也是极其普通的样式。 哪怕走在了路上,也没人认出她是当朝公主,只认为是有钱家的小姐或夫人出行。 “母亲,你看看,是不是二弟妹来了?”何王氏眼尖,一眼就瞧见远处的马车。 何老夫人也往前瞅了瞅,嘴里喃喃道:“如此寒酸多半不是,咱们还是先等着吧!” 公主回府,怎么也是大排场,要一堆人开路的,一辆马车几个仆人,倒像是小官家的做派。 现在他们以为那马车只是路过时,却在门口停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手里牵着个两岁不到的孩童,正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 “啊呀,是二弟妹啊!你可回来了!”何王氏一眼认出了秦念白,赶紧上去,眼泪婆娑的拉着她的手,“许久不见,二弟妹可过得还好,我这心里可惦记着你呢!” 秦念白没有放开何王氏的手,是到如今,之前的一切,对她来说也只是小打小闹,真正可怕的是那皇宫的尔虞我诈! 第二百七十二章秦何两家争面子 她笑着说道:“大嫂嫂,你看着可是清减了许多……” “二媳妇,二媳妇!”老夫人一副老弱病残的模样,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也想拉她的手说话。 大媳妇抢在她前面拉了秦念白的手说话,这让她心里很不满意,让她不得不装的更可怜些。 秦念白面色十分平静,以前脸上对何老夫人种种的不屑,如今倒是十分坦然。 她身边的小平安也一脸好奇的看着没见过面的何家人,她们怎么一见到母亲,又哭又笑的,她们到底是喜欢母亲还是讨厌母亲? 何夫人私心慎重,谋的那些许财产与面子,秦念白上辈子刚活过来时,一心想要报复于她要她死! 如今孩子出生了,还长大了,秦念白觉得是上天给自己一次机会,想为孩子积德,便不想再念过往的恩怨。 只要何老夫人不再像之前那般私心杂念,她倒很乐意一家人好好相处,毕竟也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生活环境。 不想让他知道那内宅中阴谋算计,皇宫中的尔虞我诈。 这样的日子,太苦!太累!太难熬! “婆母安好!”秦念白礼貌的行了行礼。 何老夫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差点站不住脚,直接瘫软的跪倒下去,眼里的泪水也哗哗的流着。 何蒙赶紧给她扶起来。 这回可不是装的,是真吓着了,没想到秦念白贵为公主,居然真给自己请安啦! 何老夫人则不起来,执意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儿媳妇,我有罪啊,想想那些年薄待了你,我这心里头就像针扎一般难受,你可愿意原谅母亲的过失?” 秦念白知道,她就想要个面子,让自己亲自扶她起来,就冲她这份不干净的心思,自己就不会如她意! 且路过的人多了,不免有人停下来看看,这永侯府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被人指指点点,对于秦念白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适合。 现在怕的不是永侯夫人的身份被人指点,而是公主的身份,然后太后皇上的颜面还是要保留的。 “大嫂嫂,你去把母亲扶起来,我们进去说吧!”秦念白推了推何王氏,便自顾自的拉着小平安走了进去。 小清与包妈妈厌恶的看了一眼何家三口,闷声的跟着进去。 何老夫人眼看自己的戏演不成了,也赶紧擦了擦眼泪,站起来一路的跟着进去。 她现在可不能轻易发火,不然刚刚的苦肉计就白演了。 院子里,管家丫鬟小厮,站在两排,见秦念白进来,齐齐的跪地请安。 “恭迎夫人回家,永侯上下都在盼着您跟小侯爷回来呢!”管家高兴的泪流满面。 秦念白赶紧让管家起来,笑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亏了你在家照看,谢谢王叔!” “是应该的……”管家感动的不知所措,赶紧又跪下,拜了一拜。 其他奴仆也是喜上眉梢,都在盯着小平安。 小平安被看到害羞了,拉了拉秦念白的袖子,奶声奶气的道:“母亲,进去啦!” 逗的一群人高兴的哈哈大笑。 秦念白让包妈妈领着平安下去休息,自己则进了大堂,后面的何母一家也跟着进来。 “我今日回来,也乏累了,就不要准备什么大排场的晚宴了,也不要外人上门来打扰,跟平时一样就行了!”秦念白对着管家吩咐道。 管家答了一声是,就下去办了。 一旁的何家母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秦念白这是说,她们是外人? 何母故意又抹眼泪,啜泣道:“二郎媳妇,你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婆母多虑了,我确实乏累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晚上过来一起吃顿便饭,侯爷晚上也要回来了!” 秦念白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笑着说道。 何家人连连答是,笑着退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何王氏还抱着那个小盒子,一脸不乐意,她还没有把礼物送出去呢,就被赶回来了。 “母亲,我怎么觉得,二弟妹像变了个人,特别是通身的气质,就算穿着朴素,也寒气逼人,让人不敢靠近!”何王氏撇着嘴道。 何老夫人冷哼一声,“人家现在可是公主,人同命不同,我们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忍着!” 她们刚出来,还没上轿子,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还就在她们轿子旁边。 那马车只有一个马夫,两个小厮两个丫鬟跟着。 “这是谁啊?直接就过来了,比咱们身份还高?”何蒙疑惑的道。 他们好歹是何琰的家人,也是秦念白的长辈,在外人面前,他们可是要端架子的! 只见马车上下来两女一男,分别是秦家母女与秦显。 身上穿的很是寒酸,秦家什么时候混成这个样子了? “我们穿着这些,公主当真会可怜同情吗?”秦李氏有些不自在的道,万一还被秦念白看不起,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显叹息,“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走,进去在说!” 三人急急忙忙的走着过来,与看了好一会儿的何家人正面遇上。 秦显脸色有些变了变,礼貌的对着何老夫人行李,笑道,“何老夫人,安好!” 他认定,何家人也是过来拉近关系的。 “秦大人好!你们这是要过来给公主请安吧!”何老夫人阴阳怪气的道。 秦李氏上来,翻了个白眼,“是啊,亲家母,你们也是来请安的吧,要不,一同进去?” 当初,何家人可是威风凛凛,为了秦念白的错处,跑到家里来闹过多回。 她们秦家再不济,也将秦念白抚养长大,还寻了门好亲事,到不像这个恶婆母。 何老夫人听的出来,秦李氏在显摆与秦念白的关系,便笑着道:“亲家母,我们就不去了,才见过二媳妇呢,她刚从宫里回来,累了,正歇着呢,说了,晚上二郎回来,一同吃晚饭呢!” 她边说还边看秦李氏的脸色,心里真是高兴啊。 秦显与秦李氏的笑脸,开始变的阴沉了,心里有些嫉妒,秦念白居然见何家人! 若是她们见不着秦念白,以后岂不是要在何家面前矮一截? “念白累了,我们做父母的当然能够体谅,这养育之恩大过天,在宫廷夜宴上,念白就提过一回了,我们也不好长挂在嘴边,罪过了!”秦显耷拉着手,一面摇头,一面感叹。 秦李氏与秦念情的头也抬的高高的,这面子,可不是何家能有的! “父亲,母亲,我们快进去了,别跟别人废话了,大姐姐还等着呢!”秦念情拉着二人的手,瞥了一眼何老夫人,傲娇的说道。 三人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门口的小厮也不阻拦,直接领着进去了。 让何老夫人很不是滋味,疑惑问何蒙,“秦念白不是说,乏累不见人吗?怎么把她们放进去了?难道是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何蒙鄙夷的看了一眼秦家人的背影,哼道:“咱们左右还有老二在中间连着呢,秦家公的在当国公期间,可没少给秦念白脸上抹黑,秦念白待见他才怪呢。” 秦显这个国公之位,是怎么被自己作没了的,何猛可是清楚的记得,要不是外人看秦念白公主的面上,早就厌他如鄙屐了。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秦家人就脸色难看的走得出来了。 秦显看见何家母子三人还站在那看着。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拉了拉衣领子,昂起胸膛,故意大声地道:“你看看念白这孩子就是懂事,明明都歇下了,非要起来见我们一面不可!” 秦李氏也扭着腰,一手甩着手帕,一手拉着秦念情,嘴上笑开了花。 得意洋洋的道:“可不是,我见她那倦怠的模样,哎呦,实在心疼的紧,赶紧叫他回去歇着,一家人,哪日上门来看她不都一样嘛!” 何老夫人瞟了一眼秦李氏,没有过去说话,直接扭头进了自家的马车,何蒙与何王氏也一同进了。 她才不削听秦家人的得瑟,等晚上过来吃了饭,一问就知道了! 见何家人终于走了,秦显与秦李氏才松下来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装装样子,把面子的强拉住了。 “父亲,母亲怕什么啊,那何家老太太指不定跟咱们一样,也没见着大姐姐,她们演戏,比咱们还厉害呢!”秦念情抬了抬一脸鄙夷的说道。 秦李氏觉得秦念情说的有理,就像她们,不说出来,演演戏,谁知道她们吃了闭门羹! “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说了,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秦显脸色一阵一阵一阵白。 再怎么说,他们也没见着人,人家何家晚上都要过来吃晚饭了! 就算秦念白成了公主,说出去也是自己亲自抚养长大。 他表面上对秦念白恭恭敬敬,实际上,是觉得秦念白还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时时刻刻想着要如何讨要回来。 这头,秦念白已经歇了一会儿了,听小清说,秦大人来过,被她赶回去了。 “以后他们过来,就让他们进来吧!你记住,只要她们不犯错,永侯府就还欢迎!”秦念白严肃的交代道。 第二百七十三章菜凉了,入席吧! 这秦家,说到底,对秦念白自己也有养育之恩,就算秦念白厌弃秦家人,为了报答秦家祖母的恩情,她不会对秦家冷酷无情! 小清点头,嗯了一声,说以后保证不犯错了。 “晚上有家宴,何家人都会过来,你去把秦家人也请来!”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以前,两边都恶自己如草芥,现在两边都变着花样的讨好,而两边的关系已经都是无法断了的。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相互争斗,也让自己落得轻松自在。 小清一脸疑惑,以为秦念白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要请他们过来。 她便嘟着嘴,不解问:“夫人啊,他们以前明明都不待见咱们,现在是看咱们得了势,才靠上来讨好的,来一次将他们打发了便是,怎么还……” 秦念白笑着用手指戳了她额头一下,细细给她算笔账,道:“秦家薄待过我,但这些年来,他们所受的惩罚也已经够了,而且无论如何也养育过我一场,而何老夫人也养育了侯爷一场,现在,她们不敢作妖,何况……你去就是了。” 何况上天让自己重活一世,还把孩子还给了自己,自己已经很感激上天了。 重要的是,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在平安祥和的环境里长大。 小清只好作罢,带上两个人,一同去了秦家。 晚饭时间还早着,何家母子与秦家人就已经上门来了,手里还拿着不少的礼物。 秦念白让人把他们带去偏院等着。 两家人都在得瑟得意的相互攀比着,在偏院冷论不休。 一直争论到小厮来,说晚饭准备好让他们过去,才各自仰着头,昂首挺胸地跟着小厮进去。 堂厅之中摆了一张大大的圆桌,菜已经稀疏上上来了,秦念白跟何琰早早的便站在旁听,候着两家人过来。 何老夫人一见到何琰,摆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冲上去拉着何琰的手,痛苦流涕的道: “儿啊,二郎,母亲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母亲天天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平安,如今见你安然无恙,母亲就算现在搬到静心庵也值了!” 何琰态度十分平静,不惊不喜,他已经知道,何老夫人不是自己的生母。 念及她也曾爱护过自己,养育过自己,只要她不再生事端,自己也不会追究。 淡漠的道:“劳母亲挂念了,是二郎的不是。” 何老夫人用手帕捂着脸,还是哭的伤心无比,“好好好,没事就好!” 接着,何蒙也过来展示他与何琰的兄弟情,拍了拍何琰的肩膀,又哭又笑道:“二弟,以前是大哥做事糊涂,又受他人挑拨,做了一些伤害弟妹的事,望你们夫妻原谅!” “是啊,是啊,我们已经懊悔不已,二弟,二弟妹,你们若是不原谅我们,我们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了!”何王氏也抹着眼泪,拉着六七岁的小雪儿走上来。 小雪儿年纪小,但在何府发生的事,她都记得,她知道婶母是好人,就过去拉着秦念白的手。 睁着大眼了,泪水汪汪的扁嘴哭道:“婶母,我母亲父亲知道错了,雪儿以后会看着她们,不让他们做坏事,您就原谅她们吧!” 秦念白感叹,何蒙这样的废物,何王氏这样的见利忘义,居然养出一个不错的孩子,也是难得。 只怕将来,这好孩子也会耳濡目染,被这对蠢货带偏了。 她拿手帕擦去小雪儿的眼泪,抚摸着小雪儿的小脑袋,微笑着道:“好,婶母相信雪儿,别哭了啊!” 小雪儿才吸了吸鼻子,连连点头。 秦家人看着何家母子三人,加上一个小孩,使尽浑身解数的讨好秦念白,脸色越发难看了。 她们先前也没少害过秦念白,这秦念白不会秋后算账吧? 想到这里,秦显也开始抹眼泪,走上来哭着请求原谅,秦李氏与秦念情也不甘落后,一道上来哭哭啼啼的。 秦念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咳嗽了一下,道:“咳咳,只要你们和和气气,不要再生什么事,以前的事,我就不过问了,菜都凉了,入席吧!” 秦家三口也只好点头,脸色露出尴尬的笑容。 一顿饭,秦念白吃的全是阿谀奉承,送走了两家人,秦念白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给她们机会,是不是往自己身上加把锁。 晚间,包妈妈带着平安过来,向秦念白夫妇请了安。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小平安奶声奶气的拱手道。 秦念白宠溺的把他抱起来,忍不住的亲了好几口。 “来,父亲抱抱!”何琰接过手来,平安有些不乐意,大眼睛扑闪的一直看向秦念白。 “臭小子,你母亲是父亲的,不准盯着她看!”何琰故意眯着眼睛道。 实则心里有些失落,孩子长这么大,自己还是第一次好好看他。 小平安并没有被吓到,而是哼哼道:“母亲也是孩儿的母亲啊,可不是父亲一个人的!” 何琰:“……” 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奶娃堵的说不出话来。 秦念白看着父子二人的对话,捂着嘴轻声笑了出来。 父子二人齐齐的看向她,也笑了。 “咳咳,好了,平安,你该休息了!”秦念白收住笑容,温柔的道。 何琰也将平安放下来,由包妈妈抱下去休息去了。 屋里就只剩夫妻二人了。 秦念白给他倒了一杯清茶,坐在一旁,平静道:“我想,想给家里的孩子请一个教书先生,这样一来,平安与小雪儿就可以在家上学,你别看平安小,他已经会说话了,只是性子像你一样内敛!” 她实在有些可惜小雪儿那孩子,老在何王氏身边,恐怕会毁了那份清明。 何琰笑着点头,“都听你的!”抬起茶的手停顿了一下,道:“平安的字有,眼下,他若上学,那名还没有……” 这段时间的忙碌与无奈,让孩子都一岁半多了,还没有过周岁,名也没有,想到这里,何琰心里一阵自责。 秦念白伸手拉住他的手,笑着道:“我这次找先生,可不是让他马上给两个孩子教书的,是想借着他的书生气,在补办的周岁宴给孩子取个名,图个吉利!” 何琰点头,过来将秦念白横抱起,坐在软塌上,秦念白环住他的脖子,他则在她白嫩的脸颊一连点上几口。 “干嘛啊……”秦念白被亲的有些害羞的别过脸去。 她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心的依偎在何琰怀里了,以前在宫中,总怕被白家的爪牙发现,想让他多留一会,都不敢。 何琰也是同意的感觉,便温柔的道:“我说过,要让你过上平静的日子,从今往后,你不用在担惊受怕,一切都有我为你跟孩子扛着!” “好!”秦念白热泪盈眶,抱着何琰的手,紧了紧。 何琰抚摸着她的秀发,鼻子也在嗅着她秀发的芳香,眯着眼睛邪笑道:“阿白,平安都已经快一岁半了,我们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怎么样?” 想到在皇宫,他流连忘返,恋恋不舍的放过她好几会,今天就要她一次还回来。 秦念白则推开他,脸色绯红,耳朵发烫,结结巴巴的,“平,平安还小,等他大一些……也不迟……” 她与何琰这么长时间没有那个,真怕他克制不住,明天自己还有事要去做呢,太累了,会耽误事,总不能拿这些来拒绝他吧? “好,听你的,但,为夫饿了,娘子还不让吃吗?”何琰知道秦念白的小心思,笑着对着她的本就发烫的耳朵,暧昧的吹着气。 让秦念白耳朵一阵酥痒,不自在抖了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甜美的红唇就被他含住,深情的吻着。 位置也由软塌,移到床榻上…… 次日一大早,何琰就在院子里舞剑,昨晚让他精神舒爽,睡的极好,连日来的疲惫,也奇迹般的好了。 所以,一早睡醒就精力充沛的起来舞剑,只是辛苦了夫人,劳累的还未起来。 “啪嗒!”一杯子摔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何琰停下来,看过去,只见一个长得清秀的丫鬟端着的茶壶茶杯打翻了,正害怕的跪在地上捡。 “侯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丫鬟趴在地上,抬头看向他,哭着说道。 何琰把剑挥舞几下,收到身后,姿势潇洒,面容俊朗,再配上他挺拔伟岸的身姿,让那丫鬟看的有些痴了。 “无事,起来吧!”何琰看了一眼有些眼生的丫鬟,不在意的道。 接着把剑扔给一旁的副将田卯,离开了院子。 珍珍抬起头来,看向何琰离开的背影,心中不自觉的燃起了一阵火焰,侯爷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又有功名利禄在身,世上难找这样的男子了! 可惜,自己没有这个命,要不是被夫人所救,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讨生活呢! 她拿上摔碎的茶壶,一路去了厨房,她父亲刘老汉被安排在柴房做洒扫,她则负责给端送茶水,清洗茶具等伙计。 刘老汉见她端着破碎的茶壶回来,赶紧把她拉到一边,焦急的交代着。 第二百七十四章补办周岁宴 “哎呀,你怎么又出错了,夫人好心救了我们,又收留我们,你可要好好服侍,别在出错,要是被赶出去了,可怎么办啊!” 珍珍把托盘放下,嘴角带着笑,眼神迷离的,“好了,父亲,我下次会注意的,再说了,侯爷也没有怪罪……女儿去茶室了。” 说着,就出去了。 刘老汉看着女儿有些不同寻常的表现,心里有些担忧。 有些富贵,不是他们这种人该享受的。 刘珍珍来到茶室,里面已经有几个丫鬟在清洗茶具了。 管家说,侯爷夫人一下子都回来了,往后家里的客人会越来越多,让她们把箱子里的好的几套茶具拿出来,清洗干净,好备用。 “珍珍,你来了,瞧,小脸红的,莫不是见了心上人了?”丫鬟娇儿调笑的说道。 让珍珍更加害羞了,用水泼了一下她,撇嘴道:“你别乱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这是什么地方!” 心上人?珍珍心中回想了一下侯爷温和的眼神,不自觉的笑了。 “好,我不乱说,不过,说真的,你的模样生的好,就算是给大户人家做姨娘也使得!”娇儿又笑着道。 珍珍不再说话,而是对着木盆里的清水照起镜子来,她仔细看了看,眉清目秀,虽然说不上倾城倾国,也是个美人胚子。 这时候,一个小丫鬟进来了,说家里来了客人,叫她们准备那套尚好的琉璃茶具送到茶房。 珍珍马上勤快的把茶具找出来,跟娇儿一同送去茶房。 茶房的丫鬟正要送茶去时,珍珍赶紧过去,把那个丫鬟好一顿夸奖,换她送了去。 珍珍端上茶,一路来到正厅,见侯爷正在跟一个同样俊朗的公子说话。 “公子请用茶,侯爷请用茶!”珍珍礼貌的把茶水递过去,便弓着身子退下去,离开时,忍不住看了何琰的方向一眼。 太子看的真切,这个丫鬟在偷看何琰,便笑着道:“有意思,你府上的人就是标致啊,不过你没有福气!” 何琰有些不解,只当太子又在调侃自己,就不理会,直接说正事。 “边境有杨老将军坐镇,目前没有什么问题,但我们这边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负责恩科一事,进展如何了?” 太子轻抿一口茶,叹息一声,“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也在加紧办,这回过来,是想来看看昭阳,她怎么又出去了!” 何琰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太子派人过来,说有大事要跟自己商量,自己也不会被秦念白赶回来。 皇上太后恩赏了夫妻二人许多田庄店铺,大多数是乱臣贼子的产业,好在许多账目还没有送过来呢,不然,秦念白更加忙了。 这会,她是要去给孩子寻一位教书先生。 太子听说自己的妹妹去给外甥找先生,更加疑惑不解的道:“什么,给平安找教书先生?宫里有的是学识渊博的太傅,待我回去就叫几个过来!” “别,阿白要是想从宫里找,就不会亲自去拜访哪位先生了!”何琰没好气的拒绝。 秦念白既然选择搬出来,就是不想与皇宫多牵扯,这,何琰是知道的。 而且,哪位先生已经年半百,听说是位专门教秀才考状元的能人,学识一定不少! 太子没有在追问,喝了几口茶,就回去了。 此时,秦念白已经到了先生的所在的私塾了,里面书声琅琅,先生念起书来,铿锵有力。 秦念白一直在外面等到学子下课,才进去了。 而先生早就看见一位夫人在门口徘徊,又坐在门口。 见秦念白进来,他便拱手道:“贵客来访,老夫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秦念白也行了行礼,说明了来意。 这先生一听她是永侯夫人,当朝公主,神色一怔,赶紧下跪请安。 “公主殿下恕罪,草民不知您大驾,让您就等……” “先生请起!”秦念白赶紧将他扶起来。 先生当即就答应,到永侯府上去授课。 …… 这事完成了之后,秦念白准备张罗补办孩子的周岁了,为了节省,一切从简,也让送请帖的仆人提醒各位赴宴的宾客,勿送礼。 定好了日子,府里头也开始忙碌了,所有饭菜都有侯府厨子掌勺,不在想以前那般,去酒楼请大厨。 周岁宴这天,朝中的官员,基本上都到齐了,太子殿下也来了与太后也来了。 皇上与皇后,以及各宫娘娘没有来,也让贴身宫令带来礼来。 可以说,永侯的嫡公子地位非凡,一时之间,羡煞旁人,京城里也传的神乎其神,一个个都想着如何与永侯府搭上点关系。 小侯爷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存书吧 周岁宴会开始。 虽然提醒过来赴宴的宾客,不要带礼物,还是有不少带了贵重礼品的来。 秦念白没有拒绝,而是统统收下了。 小平安得名,唤琮!琮乃宗室祭奠之器物,意义非凡,尊贵异常。 是皇上派王喜亲自过来传的圣旨,赐的名字。 但何琮这名字是先生所取,秦念白提前给皇上送过去,以皇上的名义赐的名字,更是彰显了何琮公子的身份尊贵! 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语的祝贺永侯府嫡长子何琮时,席间的一个女子眼里含着恨意,狠狠的盯着秦念白。 她就是文御史的千金,文丽儿,也是心念白凡的文丽儿。 白家谋反,被诛九族。 她父亲文御史为了撇清关系,搜罗出不少白家逼迫文家的证据,文家逃过一劫,还升了官。 但文丽儿始终认为,白凡的死,是秦念白一手造成的,所以,她一定要报仇! 同样目光里带着恨意看向秦念白的,还有贺宇! 他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秦念白纵容秦家害死自己的母亲,他同意要报仇。 当所有人都上去念祝贺词时,只有她们两个坐着不懂,目光自然而然的交汇在一起。 文丽儿故意给贺宇使眼色,然后起身离开,贺宇会意的跟了上去。 一直注意贺宇动向的秦念情见他离开,也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来到后院的水池旁边的亭子里,文丽儿呆呆的看着水波荡漾,心里苦涩难当。 “文姑娘安好!”贺宇过来请安道。 文丽儿回过头来,微笑行礼,“我今日心中不悦,所以没有上前去,怕把晦气带给何小侯爷,怎么,贺侍郎也心中不悦?” 贺家的事,文丽儿也有所耳闻,所以才大着胆子将他约过来,就是想跟他合作,一起为爱的人报仇! “文姑娘猜的不错,你我共同的敌人,就在那台上!”贺宇眯起眼睛,毫不掩饰眼底的恨意。 文丽儿一直狠狠的盯着秦念白,贺宇都看在眼里。 所以,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文丽儿刚要说什么,秦念情就冷着脸过来,出口就骂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孤男寡女的私会,难道不怕我告诉我大姐,把你们一个个搜罗起来!” 她远远的就看到两人离的很近,还说着什么,举止轻佻。 贺宇可是答应过,三年孝期过了,要重新娶她的,如今,才过了一年不到,他就跟别的女人背开人私会!太可恨了! 文丽儿与贺宇听到她提秦念白来压人,心中的恨意更加浓烈了。 但二人都没有发作,神情十分平静。 “秦二姑娘好,想是你误会了,我是不胜酒力,转到这儿来,巧的是,贺大人也在,就说了两句话!”文丽笑着打圆场,心里很是不削与秦念情这个蠢货争辩。 秦念情却不买账,直直的走过去,冷哼道:“哼,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分明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的未婚夫!”自己又不是傻子! “行了,不要再胡闹,否则,我不敢保证,能不能忍受你!”贺宇语气冰冷,转身离开了。 秦念情也追了上去,一路拉拉扯扯,要贺宇说清楚,是不是喜欢那个狐狸精。 贺宇不耐烦的推开她,眼里冷酷无情的警告她,再胡闹,他马上就解除婚约!吓的秦念情只剩下哭了。 她一肚子的气,全怪在文丽儿身上,一定要找机会狠狠羞辱文丽儿,让她知道自己的手段! —— 永侯府周岁宴过去三天,秦念白突然被召入宫,召她的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后,而是皇后。 她依旧衣着朴素,看起来十分简洁,又难掩高贵的气质。 时隔一个多月,她再词来到凤霞宫,皇后依然高高在上,傲娇得很。 这回,不是单独召见她。 她一进去,各宫娘娘都在里面,坐成两排,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敌意。 如果不是昭阳公主多管闲事,像太后建议宫里要缩减用度,又要各宫拿出一半的积蓄来充公,她们的日子也不会过的紧巴巴的。 现在,她们想吃点贵的补品,也要掂量手里所剩不多的俸禄。 “儿臣拜见母后!”秦念白礼貌的行了个大礼。 皇后正正的坐在凤座上,微微抬头,脸色有些奇怪,似怒非怒,语气倒是平淡的道:“你刚回府,又忙着补办周岁宴,按理说,应该让你多休息一段时间,可是,事与愿违,你可知道,本宫召你回来,为了何事?” “儿臣不知,但儿臣也准备进宫,向母后报备周岁宴上所得账目!”秦念白平静道,接着,从袖笼里拿出一本小本子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江德福的路 “儿臣这次进宫,把所收的贺礼都带上了,正在外面放着,想着,要等母后派人清点好,再放入国库中!” 秦念白笑着道,随即把账本递给一旁的小清,小清点头,将其呈上去,交由如素,在转到皇后的手里。 其他娘娘一阵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看向秦念白。 眼里又恨又无奈,她们还等着向皇后诉苦呢,昭阳公主这一把东西都交上来,她们岂不是显的小气? 皇后看着手里的账目,成列的十分清楚,那个大人送了什么,都一一记录清楚。 她脸色有些变了变,本想借着这件事向秦念白发难,如今,是发不成了。 只好温和的笑了笑,“嗯,好,做的不错,本宫这次召你进宫,是想着,昨日太后念起你……” “母后一向孝顺,是后宫的典范,儿臣也耳濡目染,自然体谅母后的一片孝心,既如此,儿臣就先去向皇祖母请安!”秦念白见好就收,笑着道。 皇后点头,说了句去吧。 见秦念白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后,皇后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蒙上一层阴沉的白雾。 眼里的恶毒也显露无疑,腮帮子死死的咬紧,手里的手帕也拽出了很深的纹路。 “碰!”最后忍不住的发泄出来,重重的拍了一下软凤座,冷哼道:“你们也看见了,本宫帮不了你们,回去吧!” 这些妃嫔只好站起来,行礼退后了。 “这个贱人,这次又让她给算着,你说,她母亲那样的蠢货,怎么就运气那么好,生出一个比狐狸还狡猾的女儿!”妃嫔出去后,皇后愤怒的骂出了声。 一旁的入素赶紧上前去扶着她,小心翼翼的道:“娘娘息怒,以后有的是机会,眼下还是抓紧时间给太子殿下成亲要紧,有了太子妃一起给您出谋划策,看昭阳公主还能得意多长时间!” 皇后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便道:“走,我们去找皇上!” …… 这边,秦念白已经到了寿康宫,给太后请了安,吃了午饭,就被赶回去了。 太后也想多留秦念白多住几天,但宫里危机重重,她不想秦念白置身危险之中。 走在路上,秦念白还是打算去内务府把江德福的牌子取走,也一同把江德福带走。 来到内务府,大小奴才对她各种阿谀奉承,又是茶水点心,又是为着小平安的生辰,各种金银珠宝的拿上来孝敬。 秦念白一一拒绝,直接说明了来意。 总管有些为难,前儿个,凤霞宫的如素姑姑才来交代过,宫里的宫人调度,都必须要有皇后娘娘的懿旨。 但他也不敢轻易得罪昭阳公主,便笑着说道:“殿下,这,奴才怕是做不了主,您得有皇后娘娘的手谕,奴才才敢把宫人的牌子户籍交给您!” “你只管拿来就是,母后那边问起来,本宫会担着!”秦念白语气不悦的道。 皇后要是在这点小事上为难自己,就别怪自己下她的面子。 而且,今天,自己算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她应该识相。 总管一看秦念白要发火,就赶紧叫人去把江德福的牌子与户籍找出来。 昭阳公主身后有平乱的大功臣,又有皇上太后以及太子殿下的宠爱,他哪里敢招惹! 直接,就让总管去把江德福喊过来。 此时,在西宫的偏院里,江德福正趴在地上擦地板。 脸色有些憔悴,帽子也烂了,身上有几个脚印。 昭阳公主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还没有来接他,宫里原先奉承他的奴才,也慢慢的开始讽刺他,说他不知好歹。 公主殿下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叛过主的奴才,不然,一开始回永侯府,就该带着他了。 三天前,管事的太监突然把他撵到这里来做洒扫,一过来,就被这里的奴才打骂。 每顿就给一个馒头,但江德福没有气馁,他相信昭阳公主不会抛下他! “喂,江德福,吃饭了!”一个小太监过来,鄙夷的说道。 江德福哎了一声,起来把洒扫的工具放好,去洗了把脸,一瘸一拐的来到厨房。 一群小太监已经在吃着饭,见他过来,一个个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 “江公公,快过来坐下,来来,多吃点,等昭阳殿下来接你,你就吃不了了!”一个小太监,嘲笑着,抓起江德福的后衣领子,把他按坐在凳子上。 另一个小太监则往江德福面前的碗里放了两个馒头,又夹了几筷子菜。 “江公公,快吃吧!”那小太监点头哈腰的。v5 江德福在宫里待了十几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些狗奴才是想捉弄他。 但他没有反抗,将来有的是机会,就伸手去拿馒头。 还没有碰到馒头,那小太监就把碗拍翻在地上,用脚把两个馒头踩扁,呵呵笑道:“哎呀,咱家是不小心的,江公公对不住啦!您将就着吃吧!” 按住江德福后脖子的太监的笑道:“江公公,这皇后娘娘可是下令了,宫里提倡节俭,你可不要浪费食物啊,否则就是抗旨,将你打死,也是有理有据的!” 江德福硬生生把冒到喉咙的怒气咽下去,蹲下身去捡被踩扁的馒头。 不想,那太监一脚踩在他手背上,疼的他大叫一声,连忙缩回手,手背已经红肿起来。 那太监被他一缩手,绊了一下脚,借故抓起江德福的头发,就要打他。 江德福实在忍不住,一下将那太监推开,怒道:“天道好轮回,你们这些个狗奴才,当心着点!” “哎呦,江公公出息了,啊!你们几个过来,给我狠狠打!”那太监龇牙咧嘴的招呼道。 几个太监围过来,刚要出手要打人,外面就传来一阵怒斥声,“你们干什么呢?” 管事太监阴沉着脸进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江德福,以及地上的食物残渣。 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活腻歪了吧,还不赶紧把江公公扶起来!” 说着,管事太监主动上前去扶江德福,陪着笑脸道:“江公公,您受惊了,是咱家的不是!” 又对着其他太监道:“说,是谁干的?” 那些个太监一头雾水,管事什么时候让他们善待江德福了,怎么说变就变。 当然也没有人敢上来认这个错了。 “哼,还不赶紧的,带江公公下去熟悉,昭阳公主可等着呢!”管事太监冷哼一声道。 那些个太监听到这话,吓的脸色发白,赶紧跪下求江德福原谅,昭阳公主的脾气,连皇后都要敬三分,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啊! 江公公笑着擦了擦脸,站的直直的,走到前面,把桌子上的饭菜一股脑全部推翻在地上。 指着地上散落的饭菜,板着脸色,厉声说道:“各位公公,你们都说宫里提倡节俭,不得浪费食物,否则,就算打死也是活该!你们还不快把地上的食物都吃了!” 那些个太监纷纷看向管事太监,他们有一半可是听了管事太监的话,才苛待江德福的。 管事脸色也不太好,但他不敢发作,只是轻声哼了一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吃啊!” 那些太监脸色难看,不情愿的伸手去拿地上的饭菜,往嘴里塞。 “啊……”一声尖叫传来,江德福的脚踩在那个踩过他的太监手上。 那太监敢怒不敢言,狠狠盯着江德福,被江德福又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骂道:“赏你一耳光算轻的了,你的在这儿,拿别人的,别人吃什么?” 江德福说着,下巴拱了一下之前被踩扁的馒头,示意那个太监吃,那太监只好拿起来吃。 接着,江德福又拿起另一个被踩扁的馒头递给管事太监,自己的遭遇,也有管事太监一份。 那管事太监倒是会看势头,接着就狼吞虎咽起来。 事也办的差不多了,江德福放了几句警告的话,就回房去洗漱去了。 不到两刻钟,他背着个包裹出来,大摇大摆的跟着脸色铁青的管事太监出去了。 那些个太监纷纷对着他的背影吐口水,以解心头之恨。 不多时,江德福来到内务府,见到秦念白,先是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感激的道:“奴才一直等着殿下,奴才知道殿下不会舍弃奴才!” “快起来,这段时间有些忙,但对你的承诺,本宫一直都记得!”秦念白笑着去扶他起来。 其实,自己一开始就可以把他一同带走,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必须在压一压他的性子,看他到底沉不沉的住气。 若是因为自己晚来接他,就恼羞成怒,心生报复,就要不成了! 江德福也是感动的老泪纵横,又要跪下,他只有昭阳殿下这一条路了。 …… 回到永侯府已经是傍晚,何琰跟平安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秦念白了。 “母亲,母亲!”平安看到秦念白的马车过来,高兴的跑着过去。 小平安穿的厚实,个子又小,这样跑过来,委实像个圆滚滚的球球,十分可爱。 秦念白也赶紧下来,一把抱起来,沉了不少,再过两个月,他就两岁了,只是长的也太快了些吧。 “快下来,你母亲累了!”何琰走过来,摸了摸小平安带着黑色绒帽的脑袋,慈爱的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儿子吃醋了! 小平安不开心的嘟着嘴,抱起小手,把头偏向一边,哼了一声。 这时,旁边的江德福见讨好小侯爷机会来了。 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头做成的青蛙,赶紧笑着过来道:“请侯爷安,这是奴才为小侯爷准备的生辰礼物,金银珠宝,多的是比奴才跟贵重的,但这是奴才亲手做的!” 何琰接过木头青蛙,巴掌大,还是活动的,确实费了一番心思,便道:“不错,起来吧!” “多谢侯爷!”江德福高兴的道,他还以为侯爷看不上呢。 他这么卖力表现,也不过是想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也是努力报答昭阳公主的恩情。 在宫里,个个都知道,他曾经是白淑妃的人,一个个都唾弃他。 他也以为,昭阳公主只是利用他对付白淑妃,完了就把他丢在宫里自生自灭,没想到,公主真的说话算数,回来接他回去了。 “侯爷,由奴才给小侯爷试玩试玩!”江德福笑着说道。 何琰点头,便把木质请问放回他手上。 他拿着青蛙,来到小平安面前,笑着道:“请小侯爷安,您看,这是奴才给您做的小青蛙!” 说着,江德福按动了一下青蛙的尾部的冒头的小尖头,青蛙发出一声呱,跳了出去了。 小平安惊喜的看着青蛙,兴趣也起来了,高兴的问:“这,这是什么,会动……” 秦念白也惊讶,没想到,江德福还有这个手艺。 突然,她觉得身下腾空,就已经被何琰横抱起来了。 “哎,当着孩子的面呢!”秦念白不好意思道。 何琰又在她脸上啵了一口,宠溺的道:“怕什么,我就是要他那个小家伙知道,他母亲是他父亲的!” 何琰也是故意的,秦念白刚回来那几天,小平安到还自己乖乖睡觉,自从看到自己当面抱他母亲,这臭小子就像吃醋了一样,天天嚷着要跟母亲睡。 让何琰憋屈了一个月左右,奈何,是自己亲儿,又有夫人相护着,打不得,骂不得。 小平安本还拿着青蛙玩的开心,见父亲把母亲抱起来,立马把青蛙还给江德福,走过来委屈巴巴看着秦念白,伸手喊着,“母亲,孩儿想要抱抱……” “咳咳,快放我下来……”秦念白害羞的道。 何琰脸上一道道黑线,这个小兔崽子又来了。 他故意掂了掂秦念白,不客气的对着小平安道:“你母亲一路劳累,抱不动你,父亲抱着你母亲,也抱不了你,自己走进去。” 何琰说着,抱着秦念白径直走进去,不管小平安瘪了的嘴,在后面小跑着追进去。 一进府里,立刻就引起下人们的驻足观望,她们知道侯爷与夫人恩爱有加,不想,这回直接抱着进来了,真是羡煞旁人! 特别是看到小侯爷苦着脸在后面一路追去时,下人们的神色更加惊讶了,只能说,侯爷太爱夫人了。 这一幕,也被送茶水过来的珍珍看见,她心里一沉,一股莫名的嫉妒感油然而生。 她早听说侯爷夫人恩爱,侯爷还为了夫人拒绝纳妾,连何老夫人的面上都闹翻过! 如果,有一天,侯爷也这样抱着自己在府里走一圈,哪怕即刻让自己去死,自己也愿意啊! 珍珍头一次觉得上天不公平,同样是女人,夫人偏偏投胎那样好,自己却命运多舛,还惦记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人。 “珍珍,你发什么呆,还不快进去,夫人口渴了,等着喝茶呢!”一旁的丫鬟兰芝推了推发呆的她。 珍珍赶紧反应过来,笑道:“哦哦,好!” 进入客厅,见侯爷跟夫人相互对视着说话,小侯爷也在一边抱着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夫人,侯爷,请用茶!”珍珍仔细的把茶放在桌上。 秦念白拿起茶,闻了一下,气味清新,尝了一口,十分清甜,并不是平时的茶叶。 “这是什么做的?”秦念白平静问道。 珍珍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回夫人,奴婢知道一些药理,便在茶水里加了金银花,薄荷……夫人一路劳累,在温茶里加入这些,最是解渴,所以,奴婢早早就备下了!” 但她根本就不知道秦念白回府的时间,她只不过是借着夫人不在府里,想出些新点子,想讨侯爷欢心,只是刚好遇到夫人回来而已。 秦念白不知道这些,认为这丫鬟有心了,满意的点头,便让她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熟悉的脸让秦念白恍然大悟,她不就是前几个月,自己在酒楼救下的那对卖唱父女中的女儿? 她便笑着道:“是你啊,府里过的可还习惯!” 珍珍跪下来,磕了头,语气温和的答道:“奴婢过的很好,多谢夫人当日的救命之恩!”56 “嗯嗯,那就好,你茶水上做得不错,我就让当茶房的副领班!”秦念白看了一眼茶水,满意的道。 珍珍一听,高兴的又磕头又感谢。 “不过,你要给着大领班花月学习一段时间!”秦念白顿了顿,又道。 “是,奴婢一定好好做!”珍珍激动的流着眼泪道。 一旁的何琰平静道:“好了,你下去吧,去让厨房传晚饭吧,夫人应该饿了!” 珍珍点头,答了一声是,便退下去了。 见人出去后,何琰便道:“这个丫鬟的来路,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可以放心用,不过,你也不要掉以轻心!” 叛乱才平息几个月,余党的隐患还在,何琰不得不为秦念白的安全做打算。 秦念白白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为了看看,她到底能不能用,一个人忠心与否,都在都来权势的时候看!” 她就是故意要试一试,珍珍能不能留在府里,找个机会,她还会给她父亲也找个像样的差事。 毕竟珍珍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野心,秦念白还是看的出来的。 但自己又不能谁便把人赶出去,不然这卖唱的父女二人,不知道该怎么唱自己呢! 不一会儿,晚饭传上来,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小平安主动给秦念白夹了菜,还吹了吹,奶声奶气的道:“母亲,不烫,可以吃了!” 秦念白忍俊不禁,也给他夹了一些,吹了吹,“平安也吃……” 何琰一笑,这小子,挺勤快的啊,自己也给秦念白夹了一块肉,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夫人,吃肉,不烫!” 秦念白清咳了一声,把筷子放心,没好气的道:“你们父子俩,想干什么?好好吃饭,不然,我就去厨房吃去了!” 她无奈,何琰怎么也跟个孩子似的,不会被平安传染了吧! 小平安不乐意了,坐到秦念白身边,搂着她的胳膊,嘤嘤的,“母亲,明明就是父亲学的孩儿,是父亲不好好吃饭,孩儿没有,您要去厨房吃,带着孩儿一起好么?” 秦念白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好好,平安最乖了,快吃饭!” 她发现,自从何琰回来,小平安越来越粘着自己了,小小年纪就会吃醋,真是个小鬼头。 “男子汉大丈夫,坐正了吃饭!”何琰面无表情,轻声说道。 小平安看了秦念白一眼,见她没有表示,只好坐回去。 晚饭毕,秦念白先去洗漱了。 何琰便带着儿子到院子里看星星。 天气越来越冷,已经开始吹北风了,估计过几天就回下雪了。 “何琮,父亲问你,为何父亲不能靠近母亲,只能说实话!”何琰蹲下来,捧着平安的小脸,微笑着问道。 他直接唤平安的名何琮,就是要告诉,自己是跟他平等商量的。 小平安十分聪明,像大人一样,叹息道:“孩儿是怕母亲跟您在一起,就没时间理孩儿了,那几天,你们天天在一起,母亲都没空见孩儿了!” 何琰有些尴尬的用拳头捂着嘴咳了咳,这孩子,还真是小心思多,但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便强行解释道:“何琮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母亲是父亲的妻子,自然要跟父亲在一起,而你是父亲与母亲的宝贝,是不能打扰父亲母亲的!” 何琮睁着大眼睛看着何琰,似乎不太理解何琰的话。 何琰有道:“何琮只能跟你以后的妻子在一起,明白了吗?” 小平安哦了一声,他还是不懂,但听出来了,自己不能打扰父亲母亲。 把平安送下去歇着,何琰满意的伸了伸懒腰,以后终于不怕这小子半夜来敲门了。 夜里,房间里已经点上红萝碳了,秦念白换上了一件红色寝衣,秀发简单挽着,在烛火摇曳下,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何琰也梳洗好,换上深蓝寝衣,披散着头发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语气温柔似水的道:“阿白,阿白,你真美!” “贫嘴!”秦念白羞涩的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她很喜欢何琰唤她阿白。 何琰迷醉的轻吻着她的天鹅玉颈,心中苦笑,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赶走那臭小子,自己就不会苦熬一个多月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副将田卯的声音,语气有些急,“侯爷,水生在书房等您!” 何琰扯下披风,“好!”又抚摸了一下秦念白的秀发,说道:“等我回来!”便出去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你可还记得? 书房里,水生已经在等待了,他手里握着天眼的密信。 何琰让田卯在门口守着,独自进了书房。 “侯爷,这是天眼的兄弟们查到的!”水生恭恭敬敬的交了上来。 何琰打开看了一眼,便将纸条扔进了旁边的火炉里。 他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私造兵器是死罪,魏家的野心要藏不住了吗? 事关魏家,又与皇后太子关联,只能密密查访了! 他把话交代给水生,才离开书房。 因为这事,何琰眉头难展,怕秦念白看出来,又要担忧了,毕竟他说过,以后要让她过上平静日子,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不知不觉,何琰就走到水池边上的凉亭,平静的坐了下来。 “奴婢拜见侯爷!”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正是珍珍。 她因为今天看到侯爷抱着夫人进来,心里不是滋味,也睡不着,就出来逛逛,不想居然遇到侯爷。 “是珍珍?这么不休息,在这里做什么。”何琰回头,语气平静的问。 珍珍一听,心中一颤,耳朵脸颊都红烫起来,紧张的结巴道:“是,是奴婢,奴婢睡不着,出来走走,惊扰了侯爷,侯爷恕罪!” 她只觉得,跟侯爷的缘分不是平白无故的,不然,怎么就让她遇到了。 “起来吧,地上凉!”何琰未抬眼,随意的说道。 珍珍站起来,大胆的看了何琰一眼,答了一声是,却周身都在发抖。 侯爷是那样的俊朗,就像是天人一般,令她心神荡漾,她一时居然看的呆了! 何琰意识到她发呆,抬手示意她下去。 但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再次拜下,低着头,语气恭敬的道:“侯爷,要不,奴婢给您那些热酒过来,天冷,您坐的久了,也好御寒!” “也好,你去拿吧!”何琰没有多想,她刚转身,何琰又叫住她,吩咐道:“你直接送到夫人房中,我也要回去了!” 秦念白还在等着他,若是在外面喝了酒,更是不好交代,恐怕明日,那小兔崽子就不听话了! “是!”珍珍愣了愣,拽紧了手帕,眼里冒出一些嫉妒之火,脸色也阴沉,刚刚的喜悦被一扫而光! 这时,房中的秦念白正在看账本,只挑了其中一本,就看的她眉头不展,这些都是叛贼李家的产业。 皇上一股脑的全赏给了何琰,以为是多么大的恩赐,不想,全是一笔笔烂账,翻看了大半本,没有一笔账是清楚的! “太可恨了!”她把账本扔在地上,又拿起一本。 看了几张,还是不清不楚,气的又丢在了地上。 何琰进来,看到自家夫人苦恼的趴在案桌上,地上是三四本账本,就明了了。 李家的产业,是魏太师请求赏赐给自己的,早知道魏太师不会这么好心,所以自己也不抱有什么好处。 他把账本捡起来,丢在桌子上,过去把秦念白抱起来,放在软塌上,捂着她的手,凉的很。 心疼的道:“怎么凉,怎么也不拿个手炉?” “我都快被气死了,什么烂账,我敢说,这两大箱账本没一本是清楚的!”秦念白皱着眉头,没好去的说道。 何琰捂着她手,放在胸口上,安抚道:“你就不要管这些账了,看了烦心,待明日,我叫二坤喊几个账房先生过来理,你到时候看结果就行了!” “那可不行!我是当家主母,家里的每一笔账,我都要清楚,不然出什么纰漏,我也蒙在鼓里,当个蒙头,怎么持家?” 秦念白坐直身子,十分认真的说道,这些账本虽然不清楚,但产业是实实在在的,既然到了自己手里,就要有价值! 否则,岂不是让外面那些看笑话的人得逞? 何琰无奈,只好笑着答应,再次把她缩回去的手拉回来捂着。 就在这时,外面守夜的小厮过来敲门了。 “侯爷,茶房的给您送热酒来了!” “端进来!”何琰平静的吩咐。 门推开了,小厮把酒放在桌上,就出去,把门关好了。 何琰过来倒了两杯酒,闻了闻,里面居然有茉莉花的气味,知道是那个叫珍珍的奴婢特意做的。 “来,尝尝这茉莉花香的热酒!”他拿着两杯酒过去,递给秦念白一杯。 秦念白闻了闻,尝了一口,点头,“确实甘甜清香了不少,只要她的心思用对地方,到是个不错的苗子!” “人啊,一但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就容易忘了自己的身份,内宅的事就交给夫人来管,我一身清明就好!”何琰平静道。 那个珍珍看自己的眼神,何琰不是不知道,所以,他没有亲自呵斥,而是提醒秦念白,就是想要她为自己吃醋一回。 几个月前,他可是为了她,差点没了理智,都是醋的了!悦电子书 那时候,见她还没心没肺,心里真想让她也吃一吃醋。 秦念白白了他一眼,把酒杯放下,没好气的道:“侯爷要是觉得不错,我替你纳了她……” 她话未说完,红唇就被何琰堵住,茉莉花香与酒香,让他沉醉,忍不住的深入,吸取她的甜美。 “唔……”何琰一直吻的她呼吸困难,才放开, “可知道错了?”他一脸邪笑的问道。 秦念白推开他,站了起来,装作生气的样子,嘟着嘴哼道:“不知!”每次都用这招来对付自己,真讨厌! “看来,一个多月没有惩罚夫人,夫人的脾气就上来了,看看为夫怎么来振夫纲!”何琰暧昧的笑着,过来从后面环住她盈盈一握的小纤腰。 秦念白虽然生了孩子,腰上却没有一丝赘肉,娇羞的样子,更像个未出阁,含苞待放的姑娘。 让何琰迷醉的埋头嗅着她芬香的秀发,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榻上。 床帘也被拉了下来,红蓝两色的寝衣也飞了出来。 “阿白,我说过,要给平安添一个弟弟或妹妹,你可还记得?”何琰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温柔的问道。 秦念白脸色绯红,羞的没地躲,她们现在可是完整的没有一点儿秘密的相对着。 喃喃的,“我,那个,平安还小……过两年……” “常吃那药伤身子,你要是嫌带孩子麻烦,就交给乳母,不必事事亲为!”何琰在她耳旁,吹着气。 他是不会放过她,不想她吃那药伤身子! “我……”秦念白已经羞的发不出声音来了…… 任凭他风里雨里的占有自己…… 一夜缠绵…… 第二天一早,秦念白迷迷糊糊的醒来,见何琰一直呆呆的看着自己,她吓了一跳。 她撇了撇嘴,“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起来,看着我做什么?” “夫人好看,让我舍不得离开!”何琰在她脸上啵了一口,手支撑着头,侧着身子,一脸幸福的看着她。 是啊,他心里全被她占满了,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好了,起来吧,我今天还有事!”秦念白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摇了摇铃铛。 外面准备好的小清带着丫鬟就赶紧把洗脸水,漱口水,抬进来。 小清伺候秦念白洗漱,其他丫鬟去收拾床铺。 床铺上面凌乱不堪,两个收拾的丫鬟偷笑一声,把被套床单抱着出去了。 小清刚给秦念白梳头,何琰就让她把梳子给他。 小清愣了一下,侯爷要给夫人梳头?双手把梳子递给何琰,退到一边看着。 还时不时的跟一旁伺候的丫鬟说着悄悄话,捂着嘴笑起来。 何琰摆弄了几下,挽起的发髻松松散散,还挑了两个发钗插着,把他累的满头大汗。 “好了,我来给你描眉!”弄好发饰,他又坐到秦念白面前,拿起黛石,仔细的描起来,动作粗苯,总算描好。 又拿口脂吐沫秦念白的嘴唇,秦念白全程是闭着眼睛的,心想,就让他折腾一下,看看能不能出门。 只怕睁着眼睛,从他给自己梳头,就把他赶走了! 但总能听见小清跟丫鬟在一旁偷笑,让她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好了,夫人真是美若天仙!”何琰乐呵呵的把铜镜拿给秦念白看。 秦念白睁眼,吓的差点丢了镜子。 那浓眉大眼,大红脸颊,溢出来的口脂,点上一颗痣,比东巷里的媒婆还强三分! 何琰还笑着邀功,“夫人,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看!” “侯爷,您画的真好看,只是不适合我,小清打水来!”秦念白按着头,无奈的说道。 小清笑着过来,把何琰推到一边去洗漱,然后自己来给夫人把妆洗了,重新画。 这件闺房之乐,很快在府里传开了,丫鬟们都十分羡慕侯爷与夫人的恩爱。 在茶房的珍珍自然也听见了,毕竟她旁边的娇儿就在跟另外的丫鬟谈论这事。 “侯爷给夫人描眉画妆不算什么,你们还不知道,浣衣房的说,送来床单的两个内室伺候的姐姐说,她们早上去收拾床铺时,那叫一个乱,昨晚不知道什么大风雨呢……”娇儿一脸八卦的笑着道。 另一个叫珠串的丫鬟听了也一脸羡慕,忍不住的捂住嘴巴,“天哪,你怎么好说出来!” 珍珍听的心里乱如麻,忍不住的过来,冷声吼道:“说完了没,你们几个不好好干活,尽胡说八道,擅自谈论主人家,是要被赶出去的!” 喜欢盛世娇女:将军,妾要休夫请大家收藏:()盛世娇女:将军,妾要休夫搜更新速度最快。 第二百七十八章彩环哀叹 “珍珍,你发什么怒啊,又不止我们谈论,府里都在羡慕侯爷与夫人情深缱绻,侯爷跟夫人都没责备!你发个什么劲儿。”娇儿冷哼道。 珍珍不就是做了茶房的副领头吗,得意什么,她们可都是府里的老人,珍珍才来几天啊,就摆臭架子! 珠串拉了拉娇儿,让她少说两句。 珍珍面子挂不住,捂住嘴巴哭着跑出去了。 一路跑到厨房找父亲刘老汉。 刘老汉正在清扫厨房门口的烂菜叶,见女儿哭着跑过来,便放下扫帚,把她拉到一边。 小声的道:“平时叫你做事小心点,也不要乱说话,这侯府是个有规矩的地方,你哭哭啼啼的,被人瞧见了可不好!” “父亲,你去跟侯爷说,让他知会夫人一声,把女儿调到厨房来吧,茶房那边,实在没有女儿的容身之处!”珍珍拿手帕擦着眼泪,伤心的说道。 刘老汉心疼女儿,自然满口答应,马上就去找何琰了。 见父亲离去,珍珍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样一来,侯爷就会知道自己受了委屈。 暂且不论他会不会为自己做主,只要调到厨房来,自己原来就有机会用饭菜接近侯爷。 光在茶房,来来回回就那几个花样,是行不通,人也不能把喝茶当饭吃。 而且,若是自己老是去给侯爷送茶水,也会引起夫人的注意。 这头,刘老汉来找何琰说了这事,刚好秦念白也在。 秦念白见刘老汉说的可怜,也就答应了。 刘老汉离开后,秦念白叹息一声,这刘老汉是个诚实的,就是可惜了,他女儿是个不知足的! 何琰见她拿着账本发呆,便过来,将她手里的账本拿掉,拉着她道:“又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对了,江德福是个感恩的,我打算让他做府里副管家,主要管理外头的那些个不省心的庄子,府里就还交给管家福叔,你看怎么?”秦念白平静道。 她下午过来看过江德福理的那些账,确实是把好手,人也机灵,又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在外头没有什么背景,底细断的干净。 何琰扶着她坐下,道:“我说过不插手内宅,夫人就是内宅主人,小的听从就是!” “你别贫嘴了,我说真的!”秦念白拍了他的手背一下,没好气的道。 何琰顿了顿,“也好,他的底细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宫倒是断干净了,老家是河西的……” 秦念白点头,就让小清去把江德福喊过来,她在试一试,人的野心在得不到中用时,多少会露出一些不满。 不多时,一身小厮打扮的江德福进来了,先是磕了个头,才问安,宫里的规矩,他到是还记得。 “我喊过来,是想知会你一声,就算你在宫里头当过总管,但我这侯府不比宫里,恐怕没有这么大的官让你来做,你以后就跟寻常小厮一样,在府里当使唤! 如果你不习惯,我也可以把你送去寿康宫,哪儿还差一个首领太监!你回去想好了再来回话,一旦决定就不能更改了!”秦念白语气缓缓的说道,并观察他的脸色。 江德福脸色到是平静,赶紧跪下拜了一拜。 秦念白以为他要多谢自己的举荐,没想,他居然愿意留在府里。 “奴才想好了,夫人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对奴才有再造之恩,奴才就算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奴才不敢做,也不会做!”江德福言辞恳切,十分激动的说道。 秦念白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你可真的想好了?在府里,你可要一辈子做个当使唤的小厮,没有任何特权,事情做不好,被打被责骂也是常事,在寿康宫就不同了,你当了首领太监,管理着手底下几十号太监,日子可比一个低下的小厮强太多了!” 江德福依然毫不犹豫,坚定的说,自己愿意留在府里头。 “好,你下去吧!”秦念白平静的摆手道。 江德福点头,又磕了一个头,下去了。 接着,秦念白又让小清吩咐下去,叫管家福叔给他安排差事,就当做一般的使唤安排,不必询问。 “你不是要给他委以重任?怎么?”何不解的问。 秦念白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没有解释,而是转移话题的说道:“二坤跟小清的事,也该办了,我看了日子,下个月二十一,是个好日子,你就别让二坤出去了!” 何琰嗯了一声,他还有大事要二坤去办,看来,只能让二坤闲着了。 又平静的过了几日,天已经下雪了,秦念白一连几日都窝在家里,一边准备着给小清办喜事,一边观察着江德福。 “夫人,奴婢去问过了,江德福很老实,做事也利索,管家叔都夸了好几回了!”小清从外面进来,搓了搓手,赶紧在火炉上烤了烤。第一中文网 秦念白赶紧把手炉递给她,“别直接烤火,当心生了冻疮,江德福的事,就在等几日,眼下到是你的是要紧!可不要偷偷跟二坤见面哦,不吉利!” “夫人,你又打趣奴婢了!”小清嘟着嘴,有些害羞的说道。 “对了,你准备一下,我们去庄子上把彩环接回来,养了大半年,她也该回来了!”秦念白叹息一声。 她曾派人去接过彩环,彩环却死也不愿意回来,自己也就让她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 如今缝小清的大喜事,怎么说也要借着这个由头把她接回来! 小清也一阵叹息,她到是叫人去送过几次东西,每次都被彩环叫人退回来了! 自己去找她,她也不见! “夫人,过几日,雪化了,我们一起去接她!”小清眼中黯然神伤的道。 与此同时,城外的何家庄子上,一家普通的闺房内,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清秀,眼神暗淡的姑娘,正在用一只右手绣着花 她的针线活是最好的,连夫人都款赞过,如今,一只手绣的早就没有以前的一半好了! 突然间,她忍不住的哭起来。 “呜呜……”哭声很是凄凉。 前几日,永侯府里来了消息,说小清要嫁给坤二爷了,她听了,不知是为小清高兴,还是为自己悲哀。 坤二爷长得又高又壮,又有本事,她也曾心动过。 可是,她现在就是一个没有用的废人,哪里还敢奢望回到夫人身边伺候? 彩环想到这里,心里更加难过,哭的也更伤心了! “彩环姑娘,你怎么了啊!”一个老妈子听到哭声,赶紧推门进来,夫人可是叫人过来提点过,要把彩环姑娘当主子伺候的。 彩环止住哭声,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哭我自己命苦罢了!” “哎呦,你命苦个什么啊,比起我们,你可是小姐的命啊!”老妈子嘴巴撇着,眼睛眯成一条线。 彩环姑娘虽然少了一条胳膊,歹说也是侯爵夫人身边的红人,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早就没有资格伺候夫人了,我回去只会让外人嘲笑夫人,小清比我有福气,而我恐怕这辈子都没有人要了!” 说着,彩环看了一眼早就没有的左手,忍不住的浑身发抖的抽泣起来。 老妈子知道她的难处,但好死不如赖活着,有想起前段时间老过来探望她的一个小哥,就道: “你哪里是没人要,是看不上人家吧,那个一连来了三次,你才见一次,就再也不见的书生,到是个好的!” 彩环擦去眼泪,她哪里是看不上,她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那书生名唤孙家才,是她远房姨妈家的表哥,人到是稳重,来了几次,也带了些东西,只是,人家没有说过要娶她啊! “柳嫂子,你不要说了,我这样的,人家是看不上的!”彩环抽泣一声,咬着手背。 柳嫂子刚要说话,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就进来了,声音清脆的,“柳嫂子,济阳的那个书生又来了,带了一堆东西,说要见彩环姑娘,我让他在客房等着了。” “赶紧给他倒杯茶,别让他给走了,就说我们彩环姑娘马上过来!”柳嫂子高兴的说道。 小丫头哎了一声,就出去了。 柳嫂子拉着彩环的手,高兴的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明明就是眼睛高了,这不,你赶了几次,人家还不是来了,快,我给你捯饬捯饬,好去见他!” “还是不见了吧!”彩环把脸别到一边,有些害怕的说道。 上回只是隔的远远的见了一面,虽然她送回去书信,说了自己是残废的事,毕竟孙表哥也没有仔细的瞧过自己。 柳嫂子苦口婆心的,“哎呦,我的好姑娘啊,你这样拖着不见人,也不是个办法,你要是真看不上人家,索性去回了,要是怕他嫌弃你,你也索性把话说开了,两边都清明!” 彩环听这话,心中开始动容,这样也好,给自己一个结果! 便任由柳嫂子给自己梳妆打扮,又换了一件颜色亮的衣裳,才走出去。 二人来到客房,孙家才赶紧站起来,呆呆的看着彩环。 他前几个月是远远的见过一回,如今才细细看,真是个难得漂亮人儿。 第二百七十九章孙表哥求娶彩环 孙家才眼睛不自觉的移像她空着袖子的左手,眼里有些哀伤。 “表妹,快坐下吧,我,快年下了,我来看看你!” 彩环微笑着坐下来,心里暖了一些,她以为孙表哥会嫌弃自己,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只瞥了一眼,孙表哥也算一表人才,要是将来考上了秀才,身份地位都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配得上的。 想到这里,彩环低着头,脸色有些害羞,“表哥,劳你冒着大雪过来,路上冻坏了吧,柳嫂子,麻烦你拿些热酒来。” 柳嫂子高兴道:“好好好,你们聊着,我去去就来!” 照顾好彩环,柳嫂子也好向上面交代。 见客房里只有他二人,柳嫂子又把门带上了,孙表哥就大着胆子的站起来,从包裹里拿出一根银簪子来,小心翼翼的递给彩环。 “这是我娘的簪子,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表妹,我知道我们孙家门眉底,又清贫,怕你嫌弃,是我高攀,可我这心里又舍不下你……”孙表哥看着彩环,言语恳切的道。 这话却让彩环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发颤,她抬眼看向孙表哥,眼里已经盛满泪水,自己是废人一个,怎么会嫌弃他呢! 孙表哥见她流泪,慌了,赶紧道:“表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你莫哭,我给你赔不是,左右我以后不上门来打搅你,只把那份真心咽到肚子里罢了!” “表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走……”彩环激动的站起来,用右手拉住孙表哥的手。 孙表哥两只手,紧握着她的手,然后直接将她搂入怀中,像松了一口一样。 就在这时候,柳嫂子推门进来,刚好看到二人抱在一起,二人赶紧放开。 柳嫂子笑着把酒放在桌子上,“我原来的不巧,你们继续说体己话!” “嫂子,你就不要笑我了!”彩环害羞的转过身去。 孙表哥看了一眼彩环的背影,拱手对着柳嫂子道:“还请嫂子去永侯府报一声,就说我想求娶彩环,望侯爵夫人同意!” “这个,我可做不成,我们彩环姑娘在庄上修养,可是小姐的待遇,可见我们夫人是多么重视她,要说,也得你亲自登门!”柳嫂子为难的说明情况。 孙表哥脸色有些苦楚,他们家实在清贫,全家都指望他明年能考上秀才,再考上进士。 不知道侯爵夫人不会不会嫌弃他穷苦,不肯把彩环嫁给他。 “孙表哥,你莫要担心,我会去求夫人!”彩环看出他的顾虑,就关心的道。 孙表哥言,要同她一起去。 送到了孙表哥,彩环心里复杂无比,她真的在意孙表哥吗?还是只是想要夫人丢掉自己这个包袱。 孙表哥这边,冒着大雪坐着马车,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到了老家杏花镇。 孙家,三间土坯茅草房,一个不大的院子,都被厚厚的雪覆盖着,看着到不算破败。 衣着破旧的孙母,见儿子回来,上前拥住进屋,赶紧上问道:“儿啊,怎么样了,彩环可收下娘的簪子了?” 孙表哥把外套解下来,到火龙边烤了烤,笑着点头。 孙母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手掌合十,说是神仙真人保佑,自己要去烧香还愿。 一旁的孙父脸色不太好,手里拿着寒烟,砸了几口,不耐烦道:“行了,别一天天尽做梦,这好事还是等彩环进了门再说!” “哎呀,你个老头子,我们儿子一表人才,书又念的好,要是能娶到彩环,借了永侯府的势,还不平步青云啊,到时候有的是福享!”母仰着头,十分遐想的说道,仿佛那好日就在明天到来一样。 孙表哥也皱起眉头,道:“娘,要是侯爵夫人看不上咱们家,不肯把彩环嫁过来怎么办,我都确认过好几遍了,彩环在庄子上的待遇,比镇上刘员外家强多了!” 孙母撇嘴道:“哼,她这样的残废,随便一个人家,谁敢要啊,娶回来就是一个吃闲饭的,连劳动力都算不上!” “要我说,还是当做偏房吧,不然等你考上秀才,有了好人家,都落不着好的!”孙父拉了拉衣领子,又拨弄着手里的寒烟杆,冷着脸道。 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媳妇是个残废,说出去也是被人耻笑。 孙表哥站起来,语气有些激动的,“爹,娘,彩环就算看上我,那侯爵夫人也未必将她嫁过来,现在何必说这些!” 说完,他便直接进了自己房间。 孙母也狠狠剜了孙父一眼,冷声道:“你要过苦日子,也别拉着我们娘俩,你也不看看,女儿嫁给那个杀猪匠做偏房,日子过的像个烂泥,都怨家里穷,连个好人家都寻不着!” 孙父不在说话,脸色阴沉着。 …… 十多天后,天上的太阳终于出现了,厚厚的积雪也化了大半,路上也通人了。 永侯府这边,后院已经挂上大红绸子了,三天后,就要送小清出嫁了,府里忙的不亦乐乎。电子书坊 为了节省开支,府里办的很低调,因为是送奴婢出嫁,所以要走后门,基本上都在后院。 正门这边,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出来是办喜事。 就算低调,秦念的也为小清准备好一笔不少的嫁妆,够她好好生活好些年了。 “夫人,彩环姑娘来了,在前院子里侯着呢!”一个小丫鬟,高兴的过来说道。 秦念白与小清一听,高兴的站起来,她们还说,明天去接人呢,就过来了。 二人连忙出去。 院子这头,包妈妈喊了几次,彩环都不愿意进屋里等着。 “彩环!” 秦念的见一个裹着大棉袄,头上带着厚厚头巾的女人站在院子里,认得她就是彩环,高兴的跑过去,差点滑了一跤。 “夫人,您当心啊!”彩环赶忙丢掉手里的包袱,过去扶住秦念的。 秦念的含着泪水,紧紧抱着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说着把她拉着进去。 进了内室,秦念的赶紧把手炉拿给她,理着她有些乱的头发。 看着彩环憔悴了许多,秦念的又是一阵自责,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伤。 彩环看着熟悉的内厅,心里一阵酸楚,只怪自己命不好,没资格再伺候夫人! 她眼睛落在一旁桌子上的红色喜服,以及旁边的一个小箱子,知道,这些是夫人为小清准备的嫁妆。 小清过来扶着她的肩膀,笑道:“这下好了,我虽嫁人后,还在府里伺候,但也不能时时都在,你回来了,我就省心了!” “是啊,总不能让小清新婚燕尔的还要过来服侍,你回来了,一切都轻车熟路,指派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 秦念的也思量着说道,生怕那一句话触到彩环内心的伤疤。 彩环听着她们小心翼翼的话,知道自己确实回不来,好在,她也是有人要的,不至于拖累夫人被底下人嘲笑。 她跪了下来,憋住眼泪,夫人待她越好,她就越不能连累夫人。 “快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又跪下了?”秦念的赶紧把她扶起来。 “夫人,奴婢这次回来,是有一桩喜事,望您成全,奴婢远房表哥孙家才来看过奴婢几次,前几天,他又来了,还送给奴婢这根银簪子,说是姨母给未来儿媳妇的……” 彩环眼中毫无波澜的说道,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点儿也没有嫁给心爱郎君的喜悦。 这点,秦念的也感受到了,她拉着彩环的手,“你放心,我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 彩环又掉眼泪,握紧了秦念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夫人,奴婢觉得孙表哥很好,奴婢知道您疼奴婢,怕不同意奴婢嫁入清贫之家,所以才来表明心迹,望夫人成全!” 秦念白抱住她,心疼的点头,她不敢再说什么了,怕伤彩环的自尊心。 只要那孙家好好待彩环,她自会给彩环一笔丰盛的嫁妆,以后不愁吃穿。 若是孙家表哥不成气候,秦念的也会帮彩环脱离他! “好了,既然是大喜事,就该笑一笑,你回头让孙家表哥上门来一趟,我亲自交代他,也放心些!” 秦念的拍着彩环的后背,笑着道。 彩环重重的点了点头,擦去眼泪,道:“夫人,奴婢表哥就在侯府门口侯着。” 秦念白便让小清去把人喊到正厅等着。 此时,裹着厚棉袄的孙表哥正在永侯府门口跳着御寒,眼睛一直盯着大门。 彩环刚带着他架马车进进城来,城里的繁华,就已经让他眼花缭乱了,来到永侯府,这高大的屋檐,更让他心胸开阔。 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所以,十分的期待。 这会儿,大门吱呀的一声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青衫,披着衾衣的姑娘。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 “你就是孙家表哥吧,我是小清,彩环的好姐妹,跟我进去见侯爵夫人吧!”小清走过来,笑着道。 孙表哥点了点头,见小清巧笑嫣然,俏皮可爱,一时有些心动了,如果彩环也完完整整就好了。 进了大门,孙表哥给偌大的院子,精致的装潢惊讶到了,抬着头左顾右盼。 第二百八十章孙表哥进永侯府 侯府里的随便一个下人,衣着打扮都不知道比他强了多少。 孙家才眼里的炙热慢慢的溢出来,要是自己能有永侯府的十分之一产业就好了。 “小清姐姐,侯爷回来了,夫人说,让您把孙公子带到前厅去一同用膳!”几人刚来到后院的走廊上,一个小丫头跑着过来,眉眼带笑的道。 小清摆手,笑道:“知道了,你去回话,我先带孙公子去泡泡热汤,不然怕他手冻的拿不动筷子了!” “哎!”小丫头捂着嘴轻声笑道,转身便回了。 让一旁的孙家才有些尴尬的低头,像他这种家室,被大户人家看不起是正常的,到底自己娶也不过是个婢子。 小清看了一眼孙家才,见他有些不自在,就直接道:“我们虽然是侯府的丫鬟,但我跟彩环是夫人的陪嫁,我们夫人又是当今的昭阳公主,我们的身份比普通官家的小姐还要高些! 我说话直,你也别恼,娶彩环,是你高攀了,我们夫人原是让侯爷在军中寻个小将给彩环做良配的,但彩环认了你,是你命好!” “是是,多谢小清姐姐提点,我日后一定全心全意对彩环好!”孙家才听的一头虚汗,赶紧拱手连连说道。 原来彩环的身份比他们镇上的员外还高,怪不得,她在庄子上的待遇那样好,不仅丫头供她使唤,连有些地位的管事婆子也对你恭敬有礼。 小清瞥了孙家才一眼,不再说话,她不过是警告他,彩环不是一般丫鬟,也不是没人要,敢负彩环,夫人不饶他! 来到偏厅,小厮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并带着孙家才进屋去泡泡手脚。 不多时,孙家才脸色不错的走出来,这泡泡热水,手脚果然舒服多了,心也静了静,不想开始那样紧张。 而且,被人伺候的滋味,就是好啊,让孙家才找回了那么一点儿自信。 小清引着他来到正厅,何琰与秦念的,彩环等都已经在等着了。 彩环换上了件新衣裳,越发的美丽动人,只是那空了袖子的左臂,总让人有点唏嘘。 孙家才注意到一旁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又俊朗与威严同在的男子,正在与一个高贵,又美若天仙的夫人相视交谈。 彩环坐在她们身边,行为规矩,眉眼见顺从又尊敬。 他就猜出,那一男一女,正是永侯与其夫人昭阳公主。 “侯爷,夫人,人带来了!”小清恭敬的福了福身,笑着回话。 何琰与秦念白停止谈话,回过头来,正襟危坐,看向小清身后,低着头,衣着破旧,脸色有些慌张的男子。 “草民孙家才,拜见侯爷,侯爵夫人!”孙家才赶紧恭敬的上来,行跪拜礼道。 秦念白平静的抬手,“今日算是团圆的家宴,就不用拘礼了,上来坐吧!” 孙家才颚首,腿脚有些发抖的上来,坐到对面。 人齐了,一旁的管家便上人上菜,孙家才闻着这些没见过,只在说书人嘴里得来的菜名,咽了咽口水,身体也开始僵了。 不一会儿,十八道菜上齐了,何琰让大家动筷子。 彩环面容带笑,先是给秦念的夹了一片江南响藕。 别说半年不见,哪怕十年二十年,她也记得夫人的喜恶。 秦念的也笑着给她夹了一口豆皮酥,彩环喜吃什么,她也记得。 “夫人,您就不要再惹奴婢伤心了……”彩环忍不住的擦眼泪,夫人对她越好,她就越舍不得,也越不敢连累夫人。 “大好的团圆日子,来,彩环,我也给你夹菜!”小清笑着给她夹了清蒸雪鱼。 “那也不能少了我!”何琰也笑着给她夹了快锅包肉。 仿佛就是一家人一样,让彩环受宠若惊,更让一旁不敢这么动筷子的孙家才咋舌。 彩环不过是个奴婢,能更主人家同桌吃饭,简直就是福泽深厚了。 主人家还拿她当半个主人,亲自布菜,简直闻所未闻。 孙家才也不敢失了礼数,每次夹菜都要斟酌一番,深怕被笑话。 除了孙家才扭扭捏捏,一顿饭吃的倒是欢声笑语。 晚膳毕,何琰有事,先走了。 一行人移又到屏风后面的堂厅来,丫鬟已经把饭后点心,水果,茶水都准备好了。 “我刚才见孙表哥没吃多少,是不是府里的饭菜不合胃口?”秦念的淡淡的开口道。第一读书网 孙家才站起来,拱手,连连摇头,“多谢夫人与侯爷款待,草民是一时被惊,世上竟有天宫之美味……” 他哪里是吃得少,是不敢动筷子啊,就他这身份,就算跟镇上的员外原同桌吃席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自己哪里想过与侯爷公主同桌吃席啊,简直想都不敢想。 秦念的面容温和,点头示意他用些点心,便又缓缓道:“你与彩环的事,彩环已经说了,我考虑再三,既然彩环认了你,我也不好棒打鸳鸯,你也看见了,彩环与侯府情同家人,以后,永侯府就是彩环的娘家!谁要是欺负彩环,我第一个不依! 婚事呢,我们刚刚也决定了,就跟着小清的同一天办,就是三天后,你把你的父母亲族请来,我让人在外面给他准备一间宅子暂住着。 到时候,我会一同把小清与彩环送出去,你按时来接新娘子就是了。 至于那些新郎家该置办的,你们就自个儿想想办法。” 孙家才一时听的愣住了,彩环对着他清咳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赶紧下跪多谢秦念白的恩典。 这对他们孙家来说,简直就是光耀门楣的大喜事啊! 秦念的见他激动的说不出来话,就让他先下去歇着,自己要跟两个新娘子说体己话。 见孙表哥下去了,彩环才跪下来,眼里含泪的磕头,啜泣着道:“多谢夫人对奴婢的恩德,奴婢,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快起来!”秦念的将她扶起来,“你们两个是秦家祖母留给我的,对我忠心耿耿,这些年,没有你们,我也是撑不住的!” 说着,拉起两人来到内室。 她让丫鬟去房里搬出来一个箱子,让彩环打开,里面是一套与小清的一模一样的喜服,喜服下面的小盒子里,是三张地契,四张铺子。 最下面还有一个小箱子里是首饰与珠宝,少说也值有几万两。 彩环又惊又喜,只有捂着脸哭泣,原来夫人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她现在突然不想离开夫人了。 “奴婢,再跪谢夫人!”彩环啜泣着。 “你记着,这些都是你的嫁妆,你的底气,不要轻易拿出来,除非你做了当家主母!”秦念的又仔细的叮嘱,她自己这些年在内宅的摸爬打滚,知道媳妇傍身钱的重要性。 彩环抹着眼泪,点点头。 此时,孙表哥这头,他正在屋里兴奋的转来转去。 真是太好了,娶到了彩环,算是跟永侯府搭上关系了,而且,彩环的嫁妆一定不扉! 他们孙家也能过上好日子了,等来年春科,他考上秀才,再考上进士,有了永侯府的帮衬,他给孙家光宗耀祖,迟早的事。 他打算明天一早就回杏花镇,将父母亲族接过来,也让族里头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长长眼。 第二天一大早,秦念白还没有起身,孙家才就来与小清辞别。 小清还给他拿了一百两银子,说是提前给的贺礼,其实,不过是让他带着家中父母,置办一些聘礼,一身好衣裳,以及弄一顶好的轿子。 起码,在当日不能让彩环丢人,毕竟孙家的家境看他那穿着打扮就知道了。 孙家才离开后,彩环也走出来,苦着脸,问小清道:“小清,你给了他多少钱?我不是说不要给了吗?” 小清立马意识到,自己给孙表哥钱,伤到了彩环的自尊心,连忙解释道:“就五两回家的路费罢了,你顾及,我还能不知道吗?” 再说了,那一百两是夫人吩咐给的,自己也不敢违背啊。 彩环见状,擦去眼泪,伤感的道:“我知道,夫人怕我过的不好,变着法的给我添置更多的嫁妆,可是,人心都是贪婪的,若是孙表哥指着眼前的好处,不肯上进了,将来,难过的还是我自己!” 她在意的是孙表哥对自己的真心,就算孙家的聘礼少的可怜,轿子也破破烂烂。 只要孙表哥爱她护她,她也愿意陪着他吃苦! 如果是指着自己带来的好处,她宁可不嫁了。 “好了,你别哭了,后日,咱们一起出嫁,再哭也不迟!”小清打趣的笑着道。 二人又笑着追跑着了。 晌午时分,又开始下雪了,秦念白正在看着账本,外面的管家进来了。 “夫人,孙家暂住的房子已经租好了,在东巷口,离侯府四里路,不近不远,也不引人注意,孙家的人来了,也不至于太吵,毕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还是离远点的好!” 秦念白满意的点头,孙家表哥,她是见过,还算规矩,但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她嫁两个丫鬟,实在不方便惊动其他人,不然,少不了往来恭贺的各路官员。 如此,又要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坏了喜事。 第二百八十一章孙家族亲 管家事办的不错,秦念白也忍不住夸赞起来。 “福叔,你的眼界越来越宽了,事情办的很好,你去账房找巧儿姑娘领五两赏钱吧。” 福叔笑着,“夫人夸错人了,是老奴叫江德福去办的,这些也是他说的。” 秦念白恍然大悟,江德福在宫里十多年,这些人情世故,比一般人要敏感得多。 他在下面做普通小厮也快一个多月了,等把小清与彩环送出嫁了,就把他提上来。 她便让管家叫江德福去账房领赏。 傍晚,驾着马车,冒着大雪走了整整五个时辰的孙家才,终于到家了。 还正好赶上了晚膳时间。 “爹,娘,孩儿回来了!”才到门口,孙家才便大声的喊道。 破旧的院门打开,一个周身裹着厚棉袄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把勺子就跑出来了。 “哎呀,是老大回来了,快些进来,快些进来!”孙母高兴的喊道。 “您先进去,外面冷,我一会儿过来说!” 孙家才把马从马车上解下来,牵到马厩里,赶紧放下一些干草,就赶紧进屋子里来。 孙父见儿子笑容满面的进来,知道有好事,就放下手里的旱烟,隋,问道:“大喜事成了没?” “成了成了,父亲,你赶紧去把咱们孙家族人喊过来,我有大事要说!”孙家才猛喝了一口热茶,激动的道。 孙父还想问,有什么大事,先说出来让他们先高兴,孙母就推着他,让他赶紧出去喊人。 不多时,孙家族亲都过来了,不知道孙父跟他们说了什么,一个个兴冲冲的,闹闹哄哄进了他们平时看不起的,四房家里来。 孙家大伯一进门,就笑着拉起孙家才,遂道:“啊呀,家才,听你父亲说,你是高攀上了永侯府了,真的假的?” 二伯三伯,几个堂兄弟,也上来问同一个问题,他们眼里发着光,又嫉妒,又想来分一杯羹,都等着孙家才回话。 孙母那头,三个婶婶,几个媳妇也拉着她问,什么时候与永侯府攀上的关系。 孙家才让众人先坐下,他慢慢说来。 “各位叔伯,婶婶们,兄弟姊妹,今天劳烦大家过来,确实是一桩喜事,我姥姥家的舅父,有一房远亲,正是永侯府大娘子,也是当今圣上的昭阳公主的贴身奴婢,也是小侄儿的远亲表妹,小侄有幸能求娶到她,乃是祖宗保佑! 昨日,原先,表妹病着,在庄上养病,我碰巧路过,上前去问候,一来二去,就相熟了。 昨日,我陪表妹去永侯府请示侯爵夫人也就是昭阳公主,给我们赐婚,夫人同意了,当天晚膳,还是永侯与夫人作陪呢。” 孙家才说道这里,眼睛冒着光,一阵得意洋洋的把头抬的高高的。 孙家长辈听到侯爷与夫人作陪,眼里的羡慕与嫉妒不言而喻,一个个拱手作揖的恭贺孙父。 孙父脸上也带着从未有过的傲娇模样,哼道:“我们四房福分浅,过了多年的苦日子,可承受守不住你们这么多的恭贺,还是跟以前一样吧!” “就是啊,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婶婶们,侄媳妇们,也快别贺了,我这脸皮薄!”被婶婶媳妇们团团围住的孙母,也故意大声的说道。 接着,孙家才又拿出小清给的一百两来当做证据,那可是普通人家两三年的积攒啊。 说是明天就要下午就要准备好一切,上路进城去了。 孙家人也赶紧慌忙的回去准备了。 送走了族亲,孙父又道:“好在你的那些个叔伯没问,既然是永侯府,怎么就单给一百两,横竖当了聘礼,什么也没有了!” “是啊,怎么就只给一百俩?怎么说,彩环也只是一个残废,要不,咱们进了城,再去永侯府要点?”孙母也眯着眼睛,有些不满意的道。 孙家才当然明白父母的意思,但他也不敢说错话,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贪欲。 便道:“爹,娘,等彩环嫁过来,自然会带来丰厚的嫁妆,官宦人家重规矩,咱们平头百姓也不能坏了尊卑不是!” 孙母又道:“对了,你去一趟陈屠夫家里说一声,让你小妹回来,明天一同上京去。” 孙家才还没有答话,孙父就拒绝了,冷眼道:“不用叫她,给人做偏房,已经够丢脸的了,难道还要把脸丢到京城吗?” 孙家长女给屠夫做偏房,被孙家族亲笑了几年,明天喊回来,还是被人家笑。孙父好面子,当然不会让她回来。 孙母也不敢再说什么,当年,他们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孙家才也要上私塾,为了二两银子,才让媒婆找的陈屠夫。 毕竟在杏花镇上,大户人家看不上她们这样的人家,有点钱,也就陈屠夫了。 陈屠夫有个凶悍的娘子,只是不会生育了,所以才要娶个妾。人人 这两年来,孙大姐到是生了个儿子,但依然被责骂,还要劳作,日子过的并不好,娘家也无能为力。 次日一大早,孙家人就成群结队的到镇上赶早市,置办衣物,贺礼等。 孙家才用小清给的银子置办了新郎喜服,孙家二老的新衣裳跟一些首饰聘礼,最后还顾了一个喜娘,四个轿夫,打扮十分喜庆。 晌午时分,孙家人就聚在一起,准备好一切,出发去京城了,好在雪已经化了,赶路就快了一些。 只用两个多时辰就进城了。 管家福叔早早就让小厮在城门口等着了,小厮见过孙家才,见他们进来就过去问候。 “孙公子安好!小的是永侯府的!”小厮拱手道。 孙家才赶紧上前来回礼,“小哥好,您这是来接我们的?” 小厮点头,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孙家族亲一个个脸色放光,看来孙老四家真的跟永侯府搭上关系了连永侯府的下人都过来迎接啦,得多大的面子啊!他们这回算是来对了。 孙父一脸得意,几个叔伯也开始奉承了。 “他四叔啊,你们家算是高就了啊,我就说过,你家老大是个有出息的,我果然没有看错!” “是啊是啊,我们就不成了,以后还要靠你们多提点啊!” 女眷那边也开始夸赞了。 “家才娘,东西重吧,来,我给你提,你以后也是做夫人的人了,这些伙计还是我们来吧!” “可不是嘛,这永侯府可是金山银山,随便扒拉出一点,就够我们穷人用一辈子的了!” 小厮在前面带路,孙家人在后面说的话,他也默默的一一记下来了。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巷子口,进了一家不错的院子。 在孙家族亲看来,这院子比镇上员外家还大上几倍,里面早就布置好了红绸子,还有几个人在忙碌着走来走去。 他们以为这里就永侯府,惊讶的四处张望,还时不时的摸这里的柱子,看看哪里的花草。 说出去,他们也是进过侯府的,可不是脸上贴光,见过世面嘛。 “孙公子,这里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明日晌午时,有人会过来带你们去侯府后门接新娘子,无事,小的就告退了!”小厮拱手行礼道。 孙家才连忙答了一声慢走。 等那小厮走了,孙家的就开始沸腾起来了,他们听见小厮的话,这里不是侯府,都以为这是侯爷送给孙老四家的。 孙家大伯皱起眉头,问道:“老四,这是你们的宅子?” 其他人也是一阵疑问,他们心里嫉妒的紧,这里要是侯爷赏的宅子,这么大个,他们也想分一杯羹。 孙父也一脸期待的看向孙家才,他也想知道,这里是不是侯府赏的宅子。 孙家才刚要说话,一个很是富态的婆子就带着个丫鬟走过来,福身道:“孙公子好,我是夫人喊过来的柳妈妈,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进屋驱驱寒吧!” “知道了,对了,柳妈妈我的几个叔伯们也要住在这里,劳烦你了”孙公子站的直直的,眼里露出自信的光芒,平静的道。 柳妈妈笑着道:“你就放心,我早就让人安排好了,你带来都有住处与吃食。” 孙家才点头,柳妈妈也礼貌的笑笑,下去了。 这些,在孙家族亲眼里,分明就是孙家才在跟自己的下人对话,心里都有七八分肯定,这宅子与下人,就是侯府赏给孙老四家的了。 不止孙家叔伯们这么想,连孙父孙老四与孙母也是怎么认为的。 孙家才也没有解释什么,带着他们把东西放好,就进屋去。 屋里面有四个大火炉,一进去,就热的不得不把身上的大棉袄脱下来。 长长的桌子已经摆好了碗筷,旁边还站着两个小厮跟两个丫鬟。 让孙家人突然有种主人家的感觉,一个二个开始整理衣领子,端起架子,使唤一旁的丫鬟过来倒茶。 丫鬟也面无表情的过来倒茶,她们本来就是过来看着孙家人的,这屋里的布置,小到茶碗被子,大到花瓶盆栽,都是侯府的租来的。 等过几天,喜事完了,还要还回去的。 这时,柳妈妈带着传膳的人进来了,一样一样的山珍海味端上桌,全是孙家人没有见过的。 一个个脸上满是贪婪之色,菜还没有上齐,就开始动筷子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孙家人的贪婪 一顿饭吃的乱乱哄哄,像是乞丐争食,让一旁的丫鬟小厮都忍不住嗤笑。 酒足饭饱后,孙家人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剔牙的剔牙,抖腿的抖腿,开始当起主人家来了,使唤丫鬟了。 孙母吃的多了,肚子胀的厉害,不止她,其他几个婶娘也差不多,坐在椅子上,觉得肩膀也疼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丫鬟,就捏起手帕,比着镇上员外家老夫人出来上香的模样做派,扬起头对着那丫鬟道:“那个谁,你过来,给我捏捏肩膀!” 丫鬟愣了一下,与旁边的丫鬟对视一眼,转过头来,笑着道:“这位大娘,我们都是永侯府的奴婢,只听主人家指派。” 这话让孙母脸上有些挂不住,言外之意,就是她不是主人家。 一旁的几个婶娘也投来一阵嘲笑的目光,嘴巴撇了撇,就说,天下没有这等好事。 孙父也是个注重面子的,丫鬟的话让几个叔伯也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他气的眼睛发红,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索性站起来道:“你们几个,不是永侯府里派下来伺候我们的吗?不听话,我马上去侯府问问,派过来伺候,又不让使唤,是什么道理!” 孙母也大着胆子,准备搬回一场,“就是,叫你们捏捏个肩膀,都不肯,那你们留在这里干什么?” 孙家老俩口同时发话,让孙家其他人也不敢多说话,只等着看戏罢。 一旁的孙家才也内心忐忑的扫视了一眼其他亲戚,自己的父亲最要面子,要是今天不能善了,以后恐怕在各位叔伯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见丫鬟刚要开口说话,他就赶紧道:“这位姐姐,可否准备一些消食的茶点,我们一家早起没有吃饭就赶过来,两顿饭并做一顿吃,有些急了,都账肚子。” 那丫鬟也不在说话,管家叮嘱过她们,明天是后院的大日子,夫人又看中彩环姐姐,不能出什么差错。 要是自己跟彩环姐姐的婆家发生争执,苦的还是彩环姐姐。 只要孙家人不过分,自己便也忍了吧。 就对着孙家才点头道:“孙公子说的是,我们马上就去准备消食的点心。” 接着,她就带着丫鬟跟小厮先下去了。 见丫鬟小厮都下去了,孙父才大言不惭的说道:“哼,我这个儿子,就是心善,我也不能阻止他款待下人不是!” 孙大伯也赶紧龇牙咧嘴的笑着奉承,“老四啊,你家的福气来了,恭喜恭喜啊,不过,这个丫鬟,等回去,还要好好调教吧。” “那有什么,我亲自管,看她还跳不跳!”孙母也一脸得意的站出来出道。 她旁边的二伯娘,扶着她,一张脸笑的歪起来,“哎呦,可不是,调教好,给才哥儿当个偏房也不错,看她膀大腰圆的,是个好生养的……” “……” 外头走廊上,小丫头问刚刚那个丫鬟,“莹儿姐姐,咱们当真要去给那些无礼的乡下婆子做消食的点心啊?” 莹儿也是憋着一股气,把手一甩,坐在走廊旁的栏杆下,“不去,吃消食点心,她们也配,刚来就搞不清楚状况,真不知道,彩环姐姐那么心善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家?” “要不,我们去方妈妈房间,问问她,该怎么做。”小丫头小声的道。 莹儿点点头,一路来到房妈妈房间方妈妈还没有睡,在看明天迎亲的事宜,管家千叮咛万嘱咐,无比不要让孙家人出错,丢了彩环的脸。 她与彩环相处多年,知道彩环的为人,更知道身为女人的无奈,彩环这是再拿自己的幸福赌命啊! 莹儿把前因后果说给方妈妈听。 “这也都是小事,去给人做吧,我也累了!”方妈妈打了个哈欠,就要歪在床上睡觉。 莹儿不明白,拉住方妈妈,不让她去睡,要她说明原由,不然自己死也不去给孙家人做什么消食点心。 方妈妈是过来人,知道女子的名声比命还重要,便拉着莹儿耐心的道:“我问你,闹起来,孙家与彩环姑娘,谁的损失大?” “当然是孙家恬不知耻!”莹儿嫌弃的道。 方妈妈又继续道:“丢的不是孙家的脸面,孙家的脸面也不值几个钱,要紧的是彩环姑娘,她本来……再由孙家人闹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你们可想过,为什么彩环姑娘连婆家人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知道未来婆家什么样,就答应嫁过去?” 莹儿摇头,也纳闷,为什么彩环姐姐要这么草率的就嫁给一个穷小子,还一家子眼高手低的亲戚。 “哼,等你们长大了以后,就会明白一些了!”方妈妈没好气的道。 女人就是要嫁人的,彩环成了那样,有人主动要她,不赶紧嫁了,以后等着被人挑,被人嫌弃吗? 过上这样的日子,还不如一头撞死了算了。 方妈妈觉得,也没必要跟莹儿她们说的太清楚,这些个小丫头难保嘴碎。 莹儿没追问出什么来,只好带着丫头下去了。天平 第二日一早,孙家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孙家才也穿上了新郎官的喜服,带上红带子的状元帽。 门口也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一些小乞丐过来讨喜钱,也也孙家人一股脑全轰走了。 她们都还没有钱使,怎么还有给小乞丐的? 方妈妈见时辰差不多了,就带着孙家才,骑上孙家唯一的一匹老马,出门迎亲。 迎亲队伍虽然看着参差不一齐,好歹有了花轿跟轿夫,新郎也有马骑,倒还像个样子。 永侯府后院这边,彩环跟小清已经打扮好了,她们两个的喜服与头饰都是一样的。 两人脸上的表情却天差地别,小清是欢欢喜喜,彩环则一脸平静,似乎要嫁人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拜别秦念白时,秦念白给她们一人一个金镯子,戴在左手上。 又把身契还给了她们两个,从此就是自由人了。 两个新娘子也是哭的稀里哗啦,怎么也不肯起来走。 “好了,好了,新郎都等急了,以后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又不是生离死别。”秦念白抱着她们两个,眼里也冒出泪水,笑着说道。 两个新娘子还是呜呜的哭个不停,特别是彩环,她知道,这一去,恐怕再难见,或者是她不能再依靠夫人了。 想到这里,她又跪下来,磕了两个响头才起来。 秦念白扶起她,替她擦去眼泪,说了以后随时回来。 接着,就把她们两个送出门。 后院的后门处,两对迎亲队伍已经等着了。 孙家才见另一个新郎的的马匹花轿都比自己的强,心里一时有些自卑,也不再像来时那般神气了。 见到两个新娘子出来,两个新郎都下马去接。 彩环进花轿后,忍不住的掀开轿帘,看了一眼穿着喜袍的二坤,暗自神伤的叹息一声。 她真羡慕小清,能完完整整的嫁给心仪的郎君,自己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二坤那边没有父母高堂,只是拜了天地,然后就是喝酒耍乐,礼节也更为简便。 孙家这边就更为冷清了,孙家除了亲族十多人外,就只有侯府的丫鬟婆子当做宾客。 彩环除了公婆,还要拜见三姑六婆的…… 彩环被送入洞房后,孙家才还在外面招呼宾客。 就在这个空档,孙母跟着三个伯娘一同进了新房,表面上是来看看新娘子,还一人拿着一个几文钱的红包进来。 说彩环没有父母,要来教她一些为妇之道,便将陪着彩环的莹儿喊出去。 莹儿自然是不肯离开的,夫人都交代了,今天之内,必须陪着彩环,当做是娘家人。 孙母一看她不肯出去,就气的脸色发青,叉着腰骂道: “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我这儿媳妇都进门了,我这个当婆婆的,要教她一些闺房内事,你也管的?莫不是你也会?你嫁人了吗?” 这话把莹儿说的又害羞,又生气,脸色憋的通红,她确实不懂那些,但这些婆子好无礼,这事也拿出来说。 三个伯娘见莹儿脸红了,就围上来把她推出去。 二伯娘嘴里还笑着道:“你快出去吧,难道,你也要听?” 彩环也发声,说让她回去了。 莹儿才不满意的走出去。 人一走,孙母就把手里的一个银丝缴成的镯子从手里褪下来,递到彩环盖头底下,脸上满是不愿意的表情,嘴上却好心的道:“儿媳妇,我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礼物送你,你看,这成吧,全是银丝的哩!” 为了得到这个儿媳妇的嫁妆,她也只能先舍得了。 彩环心中有些感动,她知道孙家清贫,婆母能吧唯一稍值钱的银丝镯子给自己,算是重视自己了。 她把镯子退回去,温和的道:“多谢母亲,儿媳不能要,您留着吧,能嫁入孙家,是儿媳的福分了……” 说着,彩环就把银丝镯子给孙母戴回去,伸出手,就露出秦念白送给的大金镯子。 孙母与三个伯娘眼睛一亮,直接离不开彩环手腕上的金镯子。 大伯娘手快,直接一把拉住彩环的手,瞪大眼睛的道:“啊呀呀,不得了啦,这是真金镯子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孙母要彩环嫁妆 孙母跟其他两个伯娘也赶紧凑过来,拉着彩环的手,看了看。 彩环有些不自在的缩回了手,这是夫人送的,她一定要好好留着。 孙母又拉着她的手,眼里心里笑的差点晕过去。 要知道,媳妇手上能有这么大只的金镯子,嫁妆一定比这还多。 “大媳妇啊,你已经过了门,就是孙家的人了,既然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你也知道,家才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也是我们的福气,你刚过门,我就来跟你讲讲孙家的规矩,这媳妇过门,婆母要准备贺礼,媳妇当然要还礼。 你看,我送你一个手上戴的镯子,你也送还一个手上戴的才合规矩。” 孙母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彩环的金镯子。 彩环下意识的把手缩回去,眉头皱了起来,孙表哥文质彬彬,怎么婆母反倒不太知礼数,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从没有听过这种家规。 但也只当是乡下规矩,便笑着把盖头掀开一个角,道:“母亲说的是,媳妇记下了,现在就去翻柜子里,给您找一个好的。” 孙母当下就不乐意了,板着脸坐在一旁,甩着手帕,叹息道:“唉,你们看看,这刚进门就会顶撞婆母了,以后是不是不知道要怎么样呢,家才媳妇还说贤惠!” “母亲,其他的,箱子里有,你挑一个就是了,这个是侯爵夫人赏的,儿媳妇不能给您!”彩环捏紧了拳头,语气十分坚决的说道。 孙母没好气的搭着手背拍了拍,咧嘴道:“你!侯爵夫人给你,不就是你的嘛,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 “不是,实在是侯爵夫人对儿媳恩德大过天,她给了儿媳与另一个同为服侍姑娘一人一只,若是以后见儿媳手上没有,儿媳实在不敢吃嘴。”彩环又好声好气的说道。 孙母听到这里,脸色也变的和气起来,既然是侯爵夫人给的,里头有情分,以后也好相见。 便又生出一个坏水来,笑着道:“好了,侯爵夫人赏的,比家规大,你就好好戴着吧,至于你的那些个嫁妆,你就交上来,我替你收着……” 彩环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才拜过天地,婆母就来收嫁妆了? 可是,她已经不能反悔了,永侯府所有人都看着她与小清一起出嫁了,这就是她的命! 那三四个大箱子里都是一些棉被,冬衣,布料,还有一箱首饰珠宝,两包各一百两的碎银子。 此外,两张个一千两的银票与两张田地的田契两个店铺地契,到是放在首饰盒里的夹层里面。 如今,也只能先自保,舍去一些了,等日子长了,看能不能交出来吧。 看自己婆母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彩环索性把红盖头扯下来,低头行了行礼,“一切都听母亲的。” 孙母可乐开了花,赶紧拉着她,连声说好。 彩环便过来,打开中间的一个箱子,里面是一摞摞上好的布匹。 孙母与几个伯娘赶紧凑过来,目瞪口呆的对着那布料,发出啧啧的声音。 又见彩环从布料下来拿出一个不大的小箱子,拿到前面来,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露出的金银首饰,又让几个妇人一阵吃惊。 她把这些个首饰全部倒在床上,挑出了一些平日里秦念白赏赐的放回小箱子内,便指着其他的道:“母亲,这些,跟那几个箱子里的,就交给您保管了,至于首饰里的那几样,是夫人平日赏的,请允许儿媳自己收着,留个念想,还有靠墙那个箱子,是府里姐妹们送的旧衣裳。” 孙母眼睛早就看呆了,哪里顾得上彩环捡起来的那几样,双手拿起好几样,眼睛也不抬的连声答好。 三个伯娘也看呆了眼睛,就差动手来抢了,一个二个开始奉承孙母。 接着,孙母给她留几块碎银子,总共十多两,笑道:“这些个钱,你就先留着,用完了,母亲在给你,绝对不会多拿你的,都是替保管着!” 如此一来,就算彩环说出去,孙母也是替她保管,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最后,孙母把床上的珠宝首饰用布包起来,又喊来两个人,把其他几个箱子抬出去了。 看热闹的三个伯娘也追在孙母屁股后面,出去了。 房里又只剩彩环一个人了,她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红盖头,眼角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心里默默的想着,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该受的,怨不得别人。 这时,莹儿开门进来了,见她坐在床上,旁边的五六个大箱子只剩一个了,皱着眉头过来。 “彩环姐姐,怎么回事,你的嫁妆呢?”莹儿拉着彩环问道。 彩环摇摇头,拿手帕擦了擦眼泪,“你不要问,也不要告诉夫人,就当是我求你了!”510文学 “她们,她们把你的嫁妆全部抬走了?你才进门啊!我告诉夫人去!”莹儿睁大眼睛,愤恨不平的就要走。 彩环赶紧拉住她,把枕头旁边的小箱子拿出来,打开给莹儿看里面空的只有五六样首饰了。 “好莹儿,我又不傻,怎么能全让人收了去?”彩环笑着把夹层打开,从里面拿出四张田契地契,两张千两银票来。 又道:“我已经嫁人,就算悔婚,说我一身清白,又有谁会相信,只会让别人笑话夫人而已! 再说,有了这些傍身,也不怕孙家薄待我。” “可是,你要是过不好,可怎么办?现在回头还来的急!”莹儿抓紧彩环的手,心疼的说道。 彩环突然伤感起来,独独一只手拉着莹儿,坚定的说道:“不怕什么,我连切肤之痛都忍下来了,这些又算什么。你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夫人,不然,我怕夫人会为我做主,到时候,有谁敢要我。” 二人又抱在一起哭了一顿…… 前院这头,孙母跑着过来,在孙父耳朵旁边小声的说着自己的胜利。 孙父满意的点头,觉得这个儿媳妇还算识相。 不知不觉,天已经开始黑下来了,侯府里过来吃喜酒的婆子,丫鬟,小厮们都陆续回去了。 莹儿在离开之前,去找孙母道别,故意言辞犀利的敲打她,“孙夫人,今日是我最后一次多嘴了,彩环姑娘是我们侯爵夫人的贴身侍女,我见屋里的嫁妆都不见了,听姑娘说,屋里窄,放到了别的屋子,最好是这样!否则,夫人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交代了。” 孙母吓的脸色一阵发白,连忙说道:“是啊,彩环说屋里窄,怕我儿绊脚,所以要我叫人抬到别的屋去了。” 莹儿冷着脸,转头走了,孙母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把孙父喊来,说了莹儿的话。 “走,明天一早就得走,不然,这些个嫁妆我们一分也捞不着!”孙父眯着眼睛,严肃的道。 —— 永侯府,后院的正厅内,秦念白有些不习惯的看着门框上的红绸子。 彩环跟小清一下子都嫁人了,自己这里又要冷清了。 “母亲,你舍不得两个姨娘,就让她们回来就好,不要闷闷不乐了。” 小平安不知道从来冒出来,拉着秦念白的手,奶声奶气的道。 秦念白抚摸着他的小脸,心里突然就不难过了 平安也有两岁了,只是补办的周岁刚过,实在不宜又办生日宴会,不然外头又有说辞,太后就为难了。 眼下,还有一桩大事,就是八天后的除夕夜,只要动员了官眷为国捐钱,国库就能撑到明年秋天的税收。 春天恩科开始,一切都平静,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母亲,你怎么只笑不说话,平安说的不对吗?”平安拉拉秦念白的手,撒娇的问。 秦念白笑着还没有回话,就听到何琰的声音,“什么对不对?你们母子再说什么?说与我也听听,如何?” “你回来了,有没有把二坤灌醉?”秦念白笑着问。 何琰摇头摆手,坐下来,面容有些微醺,“我今日才发现,那小子的酒量居然在我之上!哎呀,差点就骑不了马了,你说他成个亲,这么拼,没一个喝得过他。” “你还能骑马,新郎算给你个面子,不让你在属下面前丢了面子,你倒好,跟人家新郎对上了。”秦念白没好气的吐槽。 何琰仰靠在椅子上,竖起一根手指,突然有些迷糊的道:“说起来,二坤多年来,也没有过什么相好……” “你一会儿喝了醒酒汤,歇息一下,再去沐浴,我先带平安下去。”秦念白又翻了个白眼,只怕他醉醺醺的,当着孩子的面说出什么洞房之类的胡话。 又对着旁边的丫鬟桑葚道:“桑葚,去让厨房准备些醒酒汤来。” 桑葚哎了一声,出去了。 秦念白也拉着孩子就出去,何琰站起来,一晃一晃的跑过去,从后面抱住秦念白,指着小平安道: “何琮,你可还记得,父亲那日跟你说的话?” “你干什么,别吓住孩子。”秦念白转头道。 “回父亲,孩儿记得,母亲是父亲的,孩儿不能独占,只有孩儿的妻子才是孩儿的可以独占的。”小平安礼貌的拱手,又对着秦念白,“母亲不必担心,孩儿没有被吓着。” 第二百八十四章珍珍觊觎夫人位置 秦念白脸色有些微红,不自在的对何琰轻哼了一声,“什么你的我的,孩子还小,你说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懂。” “他懂,且,就算不懂,也不能不听话。”何琰眼神温柔的看着秦念白,有些痴傻的笑道。 小平安也道:“孩儿懂,孩儿也问过了夫子了,夫子说,‘子大避母,女大避父’,就是说,孩儿长大了,不能再跟父亲母亲同寝了,要是孩儿有个姐姐,也不能与父亲母亲同寝。”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让秦念白忍俊不禁,摸摸他的脑袋,觉得是不是给他找老师找早了。 这么小的孩子,思想太早熟,自己倒是省心了,只是让自己少了一些儿女绕膝之乐。 “你在这儿等醒酒汤,我带平安回去交代几句,再过来。”秦念白轻柔的扒开何琰环住她腰身的手,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何琰满眼笑意的点头,又一摇一晃的走回去。 反正他已经跟何琮那小子说清楚了,何琮也不会再吵闹的缠着秦念白。 秦念白也拉着平安下去了。 厨房这头,桑葚过来交代厨娘,给侯爷做醒酒汤。 珍珍听说给侯爷的,就毛遂自荐,说自己懂的醒酒汤,做出来效果比一般的还要好。 厨房管事的婆子就让她来做。 她一边准备食材,一边笑着问桑葚道:“桑葚姐姐,夫人也在,要不,我多做一份点心,一同送过去,昨日夫人还说想吃我做的点心呢。” 桑葚淡漠的摇头,“夫人带着小公子下去了,你只做醒酒汤就行了。” 这话让珍珍心里一震,点了一下头,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做事也利索起来了。 这是个好机会,她与父亲本来就是跑江湖卖唱的,路过的茶馆说书也听过好几回。 男人一旦醉酒,便是给女人天大的机会亲近,哪怕是不小心触碰了哪个丫鬟,丫鬟闹起来,也是不得不给名分的。 重点在醉了酒的男人,并不记得,就算女人不要脸的糊弄过去,也没有人知道。 听到她自己揽下活儿,其他人都回去,桑葚则在旁边一间房里歇着。 珍珍悄悄的回到厨房不远处的柴房旁边,一间狭的屋子内,拿出早前准备好的药,又回到厨房来。 不多时,一碗醒酒汤就做了出来,她把桑葚喊出来。 在把醒酒汤端给桑葚时,故意在她没接稳就放手,那汤泼了桑葚一身干净漂亮的裙子。 “呀,你做什么这么毛躁,我还没拿稳,你就放开了,瞧这裙子,可是我今天头一回穿,还是顶着喜事穿的,被你弄成这般样子,你可得赔我一条新的!” 桑葚心疼的看着自己崭新的裙子,被粘上了一块污渍,拿手帕不停的拍擦着。 珍珍连忙道歉,拿出自己的手帕蹲在地上给她仔细擦着,“桑葚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没烫着你就好,你的裙子我赔给你就是,你莫要生气了。” “起开,还说你做事小心,好在泼的是我,在夫人侯爷跟前,你也这么毛躁吗?真是倒霉!你还不快去再盛一碗过来。”桑葚拍开她的手,皱起眉头,很是生气。 珍珍赶紧再去盛了一碗,连声道歉,“好姐姐,你就原谅我一回吧,醒酒汤,我替你去送,你回去换身衣裳,都有味了,赶明儿,多少钱你说给我听,我一定双手奉上。” 桑葚见她还算懂事,就败手让她赶紧送去,自己便回去换衣裳去了。 看着桑葚离开的背影,珍珍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故意避开人,绕道走花园的那条路人少的石子路。 在没人看到的假山后面,珍珍从怀里面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往那醒酒汤里倒了些白色粉末,又晃了晃盖上盖子,小心谨慎的走出来,朝着后院正厅走去。 正厅里,有几个伺候的丫鬟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给何琰添着茶水。 何琰喝着茶,觉得没有滋味,又有些醉,便摆手让丫鬟们都出去,他只想等着自己的夫人过来。 这些丫鬟们出门,刚好遇到了来送醒酒汤的珍珍,相互笑了笑,便也擦肩过去了。 见正厅里除了靠在软塌上的何琰,再无其他人,珍珍又开始紧张起来,一颗心像要跳出来一般碰碰乱跳。 珍珍还想着,来到这里,该如何让里头的人都出去,如今果然是天助自己呀。 “侯爷,这是夫人让奴婢做的醒酒汤,您快些喝了吧。”珍珍双手有些发抖的把醒酒汤放在何琰旁边的桌上。 何琰眯起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女人,见不是秦念白,就摆手让她出去。 “是。” 珍珍福身,往后退了几步,来到门口却犹豫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往后估计再也没有了。 因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成功成为主子,二是被夫人发现,死路一条。阅书斋 她想赌一把,便大着胆子,把心一横轻轻将门关上。 端着手,很镇定的又走过来,仔细的道:“侯爷,夫人让您将醒酒汤喝了,她才会过来,不然,就不来了。” 何琰微微抬头,酒的后劲太足,他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丫鬟到底是谁了,只知道,不是自己的夫人。 又急着相见秦念白,便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把醒酒汤一饮而尽,道:“我喝了,你去告诉夫人,让她别陪那个小崽子了,赶紧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您等着,夫人马上就到!” 珍珍低头福身,声音有些发抖的道。 见何琰靠在软塌上,静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珍珍就大着胆子,靠近。 理软塌只有一步之遥,她才害怕的停下来,手心已经冒汗滴水了,额头上也是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 心跳的碰碰作响,珍珍捂着胸口,赶紧向后退出好几步。 才从怀里把一包香粉拿出来,往自己身上洒了许多,又涂抹在脖子脸颊上。 这是夫人常用来薰衣裳的茉莉香粉,侯爷应该会把自己认成夫人了吧。 靠在软塌上的何琰,因为药效起作用了,浑身燥热,开始拉开了衣领子散热。 闻到那股茉莉花香,何琰以为是秦念白过来了,就迷糊的起身坐起来,喊到:“是夫人来了?” 珍珍战战兢兢,试探性的答了一声,“是我。” 醒酒汤里加了那药,就不起什么作用了,反倒是那药效起作用。 “阿白,过来!”何琰伸出手,眼神迷离,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 珍珍迟迟不敢过去,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何琰,等着药效最浓时,她才动身。 与此同时,秦念白已经给小平安把被子盖上了,正要离开,小平安又不太高兴的样子问她道: “母亲,你已经好久没有陪孩儿了,你天天去陪父亲,是不是父亲比孩儿重要?” 秦念白无奈的笑了笑,“哪有这种事,母亲跟父亲都是爱你的,你们对母亲来说,一样重要!” 听到这话,小平安才露出了笑容,拉着秦念白的手道:“孩儿长大了,知道父亲说的话,只是孩儿实在想母亲。”又伸出食指,期待的,“母亲可否再陪孩儿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嗯,好吧,就再陪你一会儿!”秦念白笑着在他小脸上啵了一口,反正何琰就醒了,等不来她,也会自己过来找。 小平安高兴的便要起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打开后,里面是用毛笔歪歪斜斜的画着的三个小人。 他指着画说,一个是母亲,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自己…… 后院正房内,珍珍已经被何琰拉过来,按在软塌上,摸着她的脸,眼神迷离的说着情话。 “阿白,我的整颗心已经被你站满了,只盼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此刻,好像要了你!” 珍珍又羞又怕,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如果此时被人发现,事又没成,她就完了。 她主动环住何琰的脖子,主动送上自己唇,却被何琰用手挡住。 “乖,今日不行,你忘了,你还在月信中,我怕我一碰你,就控制不住了,你今日去哄那小兔崽子。” 何琰说着就起身来,一把将珍珍拉了起来。 然后扶着头朝着外面走去,他实在是憋着一股欲,火无处发泄。 一出门,一股冰冷的寒意袭来,他总算好受了一些,但还是不够,便朝着花园的方向过去,那边有几个大水缸可以有冷水。 屋里,珍珍呆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衣衫有些不整,头发也松了,就是没有发生该发生的事。 她眼里露出一抹狠色,拿下发簪,狠狠往手腕上一扎,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她将血滴在雪白皮毛制成的软塌上,故意把自己的手帕跟肚兜留在上面,才赶紧穿好衣裳,弄好发簪。 又把碗里的醒酒汤残渍拿茶水冲洗一遍,才像没事人一样跑出去。 此时,何琰已经走到花园,他拿起水缸里旁边的瓢,舀了一满瓢冷水往头上一浇,冷水使他很快清醒过来。 “谁在里面!”一个拿灯笼的小厮路过,听到声音,跑过来喊道。 “是本侯,别嚷嚷!”何琰平静道。 小厮赶紧过去扶着何琰,见他湿透了,又把自己披风递给他。 第二百八十五章桑葚的私心 何琰披上,好了很多,心里想到刚刚的是,确幸,还好自己记得,夫人在月信中,不然就冲动伤害到她的身子了。 此时酒醒了回去,定会被夫人笑话,以后这面子就挂不住了,所以,何琰便对着小厮道: “你去告诉夫人一声,就说,我今晚在书房处理一些急事,让她回去好好陪着小平安就是。” 小厮点头,便回去了。 巧合的是,小厮还没有走到后院正房,就在走廊上与秦念白遇见了,便像她说了何琰的话。 秦念白也只好转回去小平安的一览阁。 次日一早,桑葚带着丫鬟们进来打扫,那雪白软塌的几滴殷红,让桑葚吓的张大了嘴巴。 她连忙把帘子拉笼着,让后面还没有看到的丫鬟退出去。 “你们在外面守着,没有我叫你们,不准进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赶紧退了出去,小清彩环出嫁后,桑葚是夫人身边新提上来的大丫鬟,她们只有听话。 人出去之后,桑葚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雪白软榻上的血滴,又在旁边的毛毯下翻出一块手帕,一个粉色的肚兜。 她惊慌的赶紧把这些东西放回原处,再把一旁的毛毯拿过来,紧紧的全部盖住。 这件事情,最要紧的是不能传出去,否则夫人奇虎难下,最好密密,处置了才好。 桑葚想到这里,赶紧出去,让外面的丫鬟守着门,不许任何人进来,她便一路小跑着去小公子的一览阁找秦念白。 此时,秦念白正在给早起的小平安穿衣裳。 “母亲,孩儿自己会穿,夫子说男子汉要立身!”小平安心里高兴,嘴上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秦念白也只好让他自己来,直到他穿的松松垮垮,才又动手帮忙。 “可记得怎么穿了?”秦念白笑着问道。 小平安点头,自己戴上黑绒帽子,有模有样的拱手行礼,奶声奶气的道:“多谢母亲赐教,孩儿记住怎么穿衣裳了,孩儿去上早课了。” 说着便提着布包里的两本书出去,秦念白也跟在后面,门口,一个年级十六七的小厮,手里拿着一把伞,在等着他。 天,又下雪了,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十分的洁白,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被雪盖住了。 小平安怎么说也只有两岁多,府里就他一个孩子,确实有些冷清,全是大人在言传身教,怪不得一副老成的模样。 秦念白叹了一口气,是该给他找一个同龄人了。 包妈妈也拿了一件披风给秦念白披上,让她进去,外面风大。 “包妈妈,你是不是有四岁大个孙子?”秦念白想起前段时间,包妈妈提起过一次,说自己的孙子快四岁。 “是的,夫人。”包妈妈点头,笑着道。 秦念白坐回到火炉边上,又道:“他可曾上私塾了?” 包妈妈摇头,有些疑惑,夫人怎么突然问这些。 “等过了年,你把他领过来,跟平安一同习文练武吧,平安一个人有些孤单了你。”秦念白淡淡的说道。 却没有看见包妈妈眼里的热忱,直到包妈妈跪下来,一连磕了好几个头,秦念白才见她流眼泪了。 “夫人啊,老奴实在是无以为报了,只能用这颗忠心,永久的跟着您,服侍您!”包妈妈摸着眼泪,言辞恳切。 她的孙子被选为小侯爷的伴读,是天大的福分啊,以后,她们一家的荣华富贵就少不了。 秦念白让她起来,笑道:“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年后,你可以先把孩子接过来,跟平安伴读几年,看看他的造化。” 她也不能立刻就决定,要是包妈妈的孙子不合适跟平安一起,也要送去别处的。 包妈妈也明白,怎么说也是一个好机会,她还是很感激秦念白的。 “夫人,夫人……”桑葚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脸色有些发白。 她对着秦念白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今早看见的脏东西。 秦念白听完,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微变了变。 站起来,带着桑葚包妈妈立马出去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连我也不说?”包妈妈与桑葚跟在秦念白身后,她就小声的问桑葚。 “屋里全是丫鬟,我怎么说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桑葚皱着眉头,小声道。 秦念白来到正房,门口的丫鬟赶紧推到一边,桑葚上前去开门。 “就是这些?”秦念白看了一眼把桑葚吓的够呛的脏东西,十分平静的问。飞库 只凭这些东西,不能说明什么,这种欲盖弥彰的伎俩,她也不是没有见过。 “奴婢一早带人进来,就看到这些,好在没有其他人看见,夫人,该怎么处置?” 桑葚见夫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为她知道了是谁,就脸色冷静的问道。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慢慢来,只要我们不动声色,她自己就忍不住冒出来了!”秦念白语气平静道。 包妈妈不解,“夫人,直接拿着拿手帕跟肚兜一个个问,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夫人,就交给奴婢来处置吧!” 桑葚想起昨晚,珍珍极有可能是故意泼自己的,趁侯爷醉酒行了那事,就一阵愤恨。 但桑葚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她好不容易通过层层筛选,才能成为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这是府里多少丫鬟都求不来的福气,不仅能使唤其他丫鬟小厮,身份跟管家都是一个样的。 原先的大丫鬟,小清跟彩环出嫁的待遇,可是多少丫鬟羡慕不来的,桑葚也一样。 而她坐上这个位置才几天,就出这么大的纰漏,一定会被赶回去的。 秦念白有些疑惑,桑葚的样子,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但又觉得她不会瞒着自己。 毕竟,她发现这件事,第一时间是隐瞒其他人,也是为着自己的脸面。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秦念白说完,就出去了,包妈妈也跟了去。 秦念白还是想问问何琰知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是陷害,那就好办了。 如果,他昨晚真做了这件事,不,不会的。 桑葚也只好把东西收起来,又叫人进来打扫。 她才出门,想去找珍珍问问,昨晚承宠的是不是珍珍,就有小厮过来,禀告,彩环姑娘的婆家来人了,说家里有事,今天就要回去。 桑葚便去秦念白的院子问她的意思。 “告诉孙家人一声,好好待彩环,不然,永侯府绝不轻饶。”秦念白看着账本,平静的说道。 桑葚嗯了一声,便退下了。 秦念白叹息,彩环从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心思比小清还要细腻,人也聪明,她决定好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孙家那样的人家,也要挟不了她,一切只在于她罢了。 秦念白如果过多干预,只会让彩环觉得是在同情她,让她心里更不好受。 桑葚来到门口,来的是两个妇人呢。 “这位姑娘好,我是彩环的婆母,这是她大伯娘,我们来是……” 孙母话没说完,桑葚就轻哼一声,让她闭嘴。 桑葚鄙夷的看了一眼孙母与那个大伯娘,两人衣裳是新做的,就是那张脸黑漆又满是褶皱,没有一点儿富贵模样。 特别是孙母,发髻梳的顺滑,戴着黑布银甸子抹额,头上稀稀拉拉的插着三四根颜色艳丽的红宝石银钗,发鬓左右插着两根凤凰含嘴银步摇。 这些个贵重的首饰,连她都还没有呢,孙母这个穷婆子怎么会有! 桑葚就猜到这是彩环的嫁妆,眉头也皱起来,端着手,高高在上的道: “我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桑葚,特来传夫人话,彩环姑娘决定要走,就走吧,若是孙家待彩环姑娘不好,永侯府决不轻饶!” 孙母一听来的不是普通丫鬟,赶紧低头弯腰行礼,连声说是。 见她们低头奉承自己的样子,桑葚只觉得,在这些乡下婆子面前,自己不仅高她们一等,更是让她们高不可攀。 桑葚又瞥见孙母头上的贵重钗环,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冷冷的道:“孙夫人,你这一头的钗环,哪儿来的,就送回哪儿去,这些都是我亲自给彩环整理的,每一根的模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别说是彩环送你的,就算送你,你这么大的年纪,也不适合戴着艳丽的样式吧!” 孙母心下一惊,赶紧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捧在手里,连连点头,“姑娘说的是,我记住了,回去就让彩环放好。” “去吧!以后彩环有什么事,让她亲自来说,你们说的不算。”桑葚抱着手,仰起头,傲娇的道。 她跟彩环都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彩环的身份高了,自己的也跟着高,面子上,桑葚绝不能掉了。 孙母拉着孙大伯娘一路跑了很远,才回头看了看永侯府的方向,松了一口气。 随即把簪子又胡乱的插回头上,对着永侯府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道:“呸,小蹄子,眼睛到是好使,我偏戴!” 又对着大伯娘问道:“你说说实话,我戴上这些簪子好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你别听那小蹄子胡说八道,你瞧见没,她头上光秃秃的,就两根银镶玉簪,啥值钱货都没有,她这是嫉妒你!” 大伯娘笑着,赶紧给她头上的簪子重新弄了弄。 第二百八十六章露出尾巴 孙母一脸得意,与孙大伯娘大摇大摆的回到巷子口的农家小院。 孙家父子与其他人已经把行礼搬上马车,正在捆绳子。 彩环一身朴素的棉袄,从屋里走出来,淡漠的看着孙家人收拾。 孙家人这么急着离开,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也随他们去,这辈子只要平静的过完就行了。 这会儿,孙母与孙大伯娘也回来,脸色很是不好,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的。 见了彩环也没个好脸色,冷着脸狠狠剜了她一眼。 行李也已经全部绑好了,一行人便上了三辆破旧的马车,朝着城外驶去。 —— 永侯府后院,桑葚去正院向秦念白回了话,就私下去厨房找珍珍。 厨房里,厨娘们已经开始忙活着做早饭了,择菜的择菜,洗菜的洗菜,接着就是切菜,准备碗碟…… 珍珍像往常一样,面色无样勤勤恳恳的,只是眼里多了几丝狡猾。 这时,她正在腌制着一只整鸡,这是她的拿手好菜,八宝凤凰。 这还是她在酒楼卖唱,与厨子相熟听过一回,那厨子只以为,凭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上台面,又想揩油,便告诉她配方来讨好。 她进厨房后,研究过几次配料的比例额,终于让她配得恰到好处,今日,还是第一次正式呈上去。 “珍珍,你出去,桑葚姑娘在外面等你说话。”管事的婆子进来,板着脸道。 婆子见桑葚姑娘脸色不好,让她过来喊人的时候,还训斥了她几句,她认为都是珍珍这妖精害的自己被责骂。 “哎,知道了,王二嫂子,你看着点火候,上了汽就把鸡放进去蒸着,我去去就来。” 珍珍洗好手,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对一旁的王二嫂子招呼道。 王二嫂子笑着过来,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小声的道:“我会看着的,赶紧去吧,听说桑葚姑娘的脸色不好,你仔细着点。” “嗯嗯!”珍珍点头出去了。 自从她进厨房,这下面的关系,她基本上都通过一遍,平日有什么好的,吃的,她都分了去,现在个个都觉得她是个好的。 走廊上,桑葚站在栏杆边上,抱着手,脸色难看极了。 见珍珍跟个没事人一样,笑着过来给自己行礼,她就觉得厌恶。 “跪下,小娼妇,我也是你敢唬弄的人?”桑葚眼神犀利无比,一手叉起腰,一手指着珍珍的脑门,怒声骂道。 珍珍一副惊吓的样子,赶忙收住笑容,连连后退,跪了下来,抬眼委屈的问:“桑葚姐姐,不知我做什么?你要罚要打,我也认了,你怎么能毒骂人,可知话语比刀狠!”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很重,眼里的恨意也显露出来,手紧紧的拽紧了衣摆。 “啪!” “小娼妇,还敢用眼睛戳我,骂你又怎么样?别打量着我是傻子随你唆摆,就错了主意!你昨晚做了什么,要我到夫人面前去说吗?” 桑葚愤怒的狠狠一巴掌甩在珍珍脸上,见她那贱人模样就来气,还敢拿眼睛剜自己。 “桑葚姑娘,说话要有证据,你胡乱的污蔑我,坏我名声,我不依,我们就到夫人面前去分辨分辨!” 珍珍捂着被打的脸站起来,苦着脸,眼泪巴巴的往下流。 就伸手抓住桑葚,拖着她要去见夫人,桑葚一把将她甩开,她顺势的摔在地上。 动静大的让旁边路过的丫鬟小厮见,在她们看来,都是桑葚在欺负人,心里都在鄙夷是桑葚这个大丫鬟。 桑葚见旁边丫鬟投来异样目光,气的的把珍珍从地上拖起来,又骂又吼。 “你还装!不要脸的粉头,在勾栏瓦肆学了些勾引人的本事,就用到了府上,走,我们一同去夫人面前,看看她信你还是信我!” 珍珍见看的人走了,就一把将桑葚推开,并顺手也打了她一个耳光,目露凶光,“桑葚姐姐,你还真当我怕你啊!” “你,你个娼妇,你敢打我!”桑葚脸上火辣辣的疼,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昨晚只有你跟我在厨房,我要是说,是你给侯爷送的醒酒汤,也使的。”珍珍冷笑一声,直接道。 桑葚没想到,这个小娼妇居然这么不要脸,直接说出这种话,气的发抖,“你……” “桑葚姐姐,你最好替我遮着点,不然,你也逃不掉,你前几天脸色不好,老是往东街的药铺跑,为什么啊?”珍珍笑着过来,拍着桑葚的肩膀。 桑葚心下一惊,吓的脸色惨白,手心也一阵阵的冒着虚汗,这个贱人是知道了什么? 又怒又恨的道: “你别胡说八道,我去药铺抓点药怎么啦,还要跟你报备!”新世界 珍珍也不恼怒,脸上的阴险狡诈显而易见,“我们各图各,互不干涉,桑葚姐姐,你要是还想呆在夫人身边做风光的大丫鬟,就不要多管闲事,我大不了成了后院的通房或者姨娘,可是比你的下场好,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呢!” 她说完,就直接回去了。 留下桑葚脸色惨白,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珍珍说的有理,如果鱼死网破,自己输不起。 珍珍捂着脸,泪流满面的回到厨房,里头的厨娘们见了,赶紧上前询问,她只是摇头,然后开始卖力的干活。 其他人也猜到一些,是桑葚为难珍珍了,那个桑葚前两年还跟她们一样,是个普通使唤,如今攀上了高枝,尾巴就露出来了,嚣张跋扈。 —— 午饭时间,侯府一家三口在正厅里用膳,珍珍做的八宝凤凰,色香味俱全。 何琰与秦念白吃都赞不绝口,说着要打赏做饭的厨娘。 厨房管事的就主动把这菜的来历说出来,赏赐自然就是珍珍的了,但也没有召见她。 饭毕,平安回了自己的小书房,屋里只有秦念白跟何琰,一个在看账本,一个在看书。 看书的秦念白歪靠在火炉旁边的软塌上,想起外面的软塌的脏东西,心里有些膈应的很,虽然她一直说相信何琰。 但一想到那事,还是忍不住想问他,在不知情,怕他说知道,又怕他说不知道。 两边都为难,一来,他若知道,是要封那人姨娘?不知道,又怕他觉得对她失望。 一时之间,秦念白也没有了看书的心情,整个人闷闷不乐的发呆。 对座的何琰见她许久没有动作,便过来,凑近了看,到吧秦念白吓了一跳,书也掉了。 “夫人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何琰见她被吓到,有些忍不住的露出笑容。 秦念白把盖在腿上的毛毯子拉了拉,眼神躲闪,清咳一声,“呃,没什么。” “你的心思,七八窍,我一般只能才出三四个,其他的还往夫人不吝赐教。”何琰也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鬓发。 她这模样,何琰还是第一次见,心里好奇的紧,毕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忧心的了。 秦念白偏头,心里做好准备,眼里带着平静,要问一问他,不然这么干憋着,实在难受。 “你,你昨晚怎么突然去书房了,是不是……” “还不是因为你,没良心的小东西。”她话为说完,何琰就在她脸上啵了一口,语气里带着宠溺的责备。 秦念白更是一头雾水了,心里却是猛然一沉,有种说不出来的堵闷,眼神也平静不了。 都是女人,她也猜出了一些可怕的事,便又试着问:“因为我?难道你去书房有重要的事,是关于我的?” 何琰见她有些不高兴了,以为她知道自己骗了她的缘故,心里琢磨了一下,便招手帘子外面的丫鬟出去。 等人走了,何琰才把秦念白按在软塌上,眯着眼睛,“这感觉,可还记得?你昨晚让我受一通折磨,等过两日,你可要补回来。” 秦念白听到这话,整个人哗啦一下,脑子空了。 他说,昨晚? 难道那件事是真的发生了? 秦念白一下把何琰推开,眼里的神情暗淡下来,“昨晚,你……” “嗯……小妖精,你忘了昨晚,你是怎么勾搭我的了?”何琰不以为然,拉着她的手,温柔的道。 他觉得秦念白的样子有些异样,好像并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自己也醉的迷糊,不太清楚,又没有做了那事? 还是说,自己做了,所以她才阴阳怪气的想要兴师问罪。 便又道:“都是夫君的不是,你莫要恼,我以后不会粗鲁的对你了,嗯?” “侯爷,我有些累了,想去歇息一下,你自便吧!”秦念白突然站起来,语气十分客气的说道,便朝着里面走去。 何琰赶紧跟上去,“夫人,等等,我也要……” “碰!” 他想说,自己也想一同歇息,话没说完,门就关上了。 何琰无奈的摊手,得了,自己果然做了混账事,明明知道他她在月信中,还是没有忍住,还以为自己忍住了呢。 酒果然是个坏东西啊,他又疑惑,自己的酒量怎么就变小了? 里面的秦念白关上门后,情绪就已经绷不住了,心里慌张失措。 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只是,她以为自家与外人不同,没想到,还是难逃一劫。 那姑娘明显是头次,如果不是早有预谋,就是另有隐情,自己除了纳她进来,还有别的选择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管事婆子提点珍珍 吃了闭门羹的何琰,把这事赖在二坤身上,就要去二坤宅子,让他叫小清回来,给自己说说情。 “侯爷好。”他一出来,门口就遇上手里端着茶水的桑葚。 “那什么,你叫桑葚吧,夫人歇着了,别打扰她,一会儿给她送些栗子糕去,她爱吃!”何琰想到秦念白应该生气了,就吩咐道。 桑葚福身,便进去了。 何琰出了秦念白的院子,就让自己的贴身属下田卯去把马牵来。 她骑上马刚出去,就被路过的珍珍看了个正着,连忙追了到了门口。 “侯爷,这是要去哪儿?”珍珍问门口的小厮。 “主人家的事,能有你什么事儿别瞎打听,赶紧回去干活。”小厮瞥了她一眼,冷漠的说道。 珍珍微笑,往他手里递了一块碎银,“小哥,我是厨房的厨娘,自然想知道主子们的喜好……” “侯爷去坤二爷的府上去了,晚间才回来。”小厮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 珍珍点头,转身回厨房,心里盘算着,夫人在家,侯爷一般不出去,除非有要紧的事。 连看门的小厮都知道他去哪儿,说明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那,侯爷这是与夫人不和了? 回到厨房,个个都跟她问好唠嗑,又是递瓜子,又是递糕点茶水的。 今早得了二十两的赏钱,珍珍一股脑的分给了厨房众人,说是有她们的一份功劳,现在个个都喜欢她,念她好呢。 “我来的时间短,不如各位姐妹在府里的时间长,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昨天那样……府里可有什么忌讳,说与我听听。” 珍珍故意在唠嗑的时候提了昨天的事,暗示厨娘们,昨天自己被桑葚教训,自己都不知道缘由。 众人也开始同情她了。 “府里到是没有特别重的避讳,我看桑葚姑娘是见你得宠,怕威胁她的位子了,毕竟谁不想到夫人院子里伺候,别说赏赐,就拿这次给两个大丫鬟的陪嫁来说,就丰厚的让人眼红呢!” 一个婆子一遍磕着瓜子,一遍小声的说道。 但这些并不是珍珍想听的,她又故意疑惑的问道:“夫人慈悲,侯府也与外面的那些个大户人家不太一样,我进来两个多月,一个姨娘都没瞧见。” 管事婆子赶紧比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然后去门口看了看又转回来,让其他人都散了去,各自做活计。 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各自在厨房里面开始整理起来。 “你在府里做事,可千万不要再说这些话,将你赶了出去还算轻的,就算直接打死,也没人会过问!”管事婆子把珍珍拉到一旁的角落处,拍着她的手背,十分严肃的说道。 珍珍听来,故意装出一副十分慌张的模样,脸色害怕的拉着方妈妈的手。 “方妈妈,你就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吧,我也好留意些,怕那些做的不妥了,惹来杀身之祸。” 方妈妈觉得十分有理,便道:“我们府里原先总共是有三个姨娘的,有两个还是从宫里出来的,一个是侯爷的远房亲戚家的表妹,她们三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们各种花里胡哨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什么珠胎暗结,下药陷害,还不是被夫人个个击破,打死的打死流放的流放……” 她的话让珍珍听来,心里面一阵阵的发抖,没想到夫人的手段如此了得,难怪只留下了那么重要的证据,夫人也没有立马下旨让人彻查。 她自己以为装善良扮娇弱,赢得府里人的好感,再一一爬上去,就可以顺理成章做姨娘,还好自己没有冲动,不然,偷偷被处置了都不知道! “这也太可怕了,夫人怎么这么厉害!” “可不是,这里大多数不忠心的奴仆都被撵出去了,我们还是大筛选后留下来的呢,府里的丫头们也知道分寸,不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们夫人有多厉害,跟你说,上回就是那个远亲表妹,给侯爷下药,说自己失身,后来怀了外人的种来争宠,让夫人找来圣手堂高堂,一下就识破了,她破身的时间段与胎的时间不符合! 一下就穿帮了,夫人心善,只是将她撵了出去,另外两个宫里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方妈妈一边说一边观察珍珍的神色,她知道这个小丫头心大的很,她之所以仔仔细细的说给听,就是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有什么歪心思。 否则,她的身份还不如前三位,死的一定特别惨。 “多谢方妈妈提点,我一定小心的伺候着,我先去做事了。” 珍珍脸色发白的福了身,急忙的退下去,跟其他厨娘一起整理厨房。 方妈妈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她是个懂事的,又懂得样样孝敬自己,这些救命的话才不会提点她。 不一会儿,珍珍又过来找方妈妈,说晚上准备的食材,她要亲自去采买,厨房管事的就拿了牌子,让她去了。 她挎了个篮子,从后门出来,一路仔细的怕被人跟踪,来到巷子后面的一家小院门口,敲了敲门。7问 一个普通的男子开门,见她,十分高兴的让她进去。 “珍珍,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我在城里可找了你好几个月!走,见我娘去。”男子拉着珍珍手,激动的说道。 “嗯嗯!”珍珍笑着道。 堂厅中,一个年老的妇人正在用稻草编着草凳,见她进来,也高兴的不得了。 这对母子是他们父女二人在京城结识的穷苦人家。 年轻的男子叫五子,在城东的小街当铺做伙计,是老妇人收养的孤儿,几个月前,老母亲病重,他才回家照顾着,好在也存了一些积蓄。 珍珍父女二人曾在这里住过小半年。 原说要珍珍做媳妇,但钱都用来给老妇人治病了,珍珍不愿吃苦,左右都是嫁人呢,她还不如去给有钱人家做妾。 最起码不用衣食无忧,才与她父亲商量着去大酒楼卖唱,多见些有钱公子哥。 所以,她入了府,也不愿再来这个穷苦地方,这次过来,完全是想利用五子为自己办事。 接着,珍珍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还带来一些银钱,让五子母子二人感动不已。 说完,她便要走了,还叮嘱五子照顾好大娘,说自己还会过来。 出门离开前,珍珍把自己的手帕交给五子,眼里热情似水的道:“五子哥,这个是我亲手做的,给你好生收着!” 五子高兴的脸红了,连忙点头,原来,珍珍对自己也是有情的。 翌日,天又下起了大雪,何琰又去西郊大营巡视去了。 过两日就是除夕夜了,秦念白还要带着平安进宫一趟。 这几日来,秦念白总是对他不咸不淡,又以各种理由减少跟他的碰面。 何琰也发现了她的奇怪,但年下了,总有些忙,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出门,晚上回来,她又在平安的院子歇息了。 等这两天忙完,他一定好好跟她赔不是。 正堂中,秦念白把江德福喊了过来。 “听福叔说,你是个能干的,总当使唤小厮,也太屈才了,我让你做永侯府的副管家,专管外面的庄子,你可愿意?”秦念白微笑着说道。 江德福感激的赶紧又磕了两个头,他就知道,夫人是不会薄待他的,摸着眼泪道:“多谢夫人,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帮您把庄子打理好了!” 秦念白叫他起来,把副管家的牌子递给他,“账房里的三四箱账本,我这些日子已经理好了一些,剩下的,就交给你,去外面找几个账房先生来,务必理清楚,等明年开春了,再到庄上去对账。” “哎,奴才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江德福说完,就退下去了。 江德福做事认真,有他盯着,秦念白也放心一些。 这头,管家福叔把采买年货理了一遍,做了册子,交给桑葚带去给秦念白看。 桑葚刚来到秦念白的院子,就看到江德福一脸高兴的走着出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盒子。 她猜想,这个没根的下等奴才,应该是得了夫人的什么封赏了,嘴巴笑的都裂到耳后根了。 便拦住江德福,仰头高傲的道:“喂,江德福,上哪儿去呢?” “哦,是桑葚姑娘啊,我正要去账房。” 江德福礼貌的说道,越是想坐稳位置,越要低调,这个道路,他刚进宫就懂了。 “夫人赏了你很多吧,看把你高兴的,手上的盒子里是什么?拿来我瞧瞧。”桑葚伸出手,很是不屑的道。 她只认为,夫人还赏了他银钱,所以跑着去账房领,只是好奇盒子里是什么好东西,让他双手紧紧捧着。 江德福笑着,“没什么……哎。” “什么好东西,遮遮掩掩,难不成比我的还好。”桑葚不以为然,一把夺了过来,冷笑着。 她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硬金石制成牌子,上面磕着一个大大的令子,周围是细小繁杂的花纹。 桑葚脸色马上就变的铁青起来,她不是没有见过这个牌子,管家福叔就有一块,只是比这块要大一些。 一个下等使唤奴才,怎么会有管家的令牌? 第二百八十八章秦念白暗自神伤 所以她料定,这是江德福偷偷仿制的,难怪藏的严实,便怒声辱骂道:“好啊,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干偷鸡摸狗的事,走,跟我见夫人去!” 江德福连忙解释,“别,桑葚姑娘,你听我说,这是夫人……” “你还敢狡辩,难道府里还有两个管家不成,你不去是吧,好,我就让人把你捆了去!你们几个过来。”桑葚不听他解释,只觉得愤怒的难消。 便喊来旁边的几个小厮,把江德福架起来,往嘴里塞了抹布,丢到后院西角处的柴房关了起来。 等她去回了夫人,在处置那个死奴才,如此也能在夫人面前邀功。 晚饭时间过后,桑葚过来伺候秦念白梳洗,就想把令牌拿出来,正要禀告江德福狗胆包天,私自仿造管家牌子的事。 外面的丫鬟就笑着进来,说是侯爷回来了,就到门口。 丫鬟话刚说完,何琰冷的搓着手进门,厚重的披风上都积了一层雪了,头上的斗笠到是在进院子就取下来了,他是冒着大雪回来的。 桑葚跟丫鬟赶紧上前去帮他把披风解下来,又往火炉里添了几块银碳,把火烧的旺一些。 “可冻死我了,幸好在大学封路前赶回来,不然,这个年就过不成了。”何琰坐到秦念白旁边,笑呵呵的烤着火,眼睛看向秦念白道。 要不是自己身上冷,怕凉到秦念白,何琰一进来就想抱住她。 这十多天来,他确实有些忙了。 秦念白神情淡漠,与他的目光岔开,对着桑葚,“赶紧去抬些热水来,在叫厨房烫一壶酒。” 桑葚答了一声是,急忙带着旁边的两个丫鬟下去办了。 “不打紧,家里比西郊大营的帐篷里暖和多了,我身体好着呢!”何琰见秦念白关心自己,就更加高兴了,还拍着胸脯证明自己身体好。 秦念白站起来,拿起一旁的毛毯子递给一旁的丫鬟。 丫鬟接过,给他披在身上。 秦念白又把手里的蜀锦套的黄铜手炉递给何琰,轻声责备,“你看你,鞋袜都湿了,脱了自己先暖着。” 她原本不想理会何琰,但见他那样,心里又软下来了。 何琰面上柔和的笑着,把鞋袜脱下来,果然是湿透了,心里着急,一心只想着回来,他倒是没注意到。 这会儿,桑葚与丫鬟抬着木盆跟热水进来了,给何琰泡上脚。 “没那么娇贵,以前在外行军打仗,吃的苦,比这严重多了……”何琰脚下暖和了,见秦念白还不说话,又开始找话说。 “真到了战场上,吃了苦,我也见不着,左右活着就是。” 秦念白见这么多丫鬟看着,好歹她是侯爷,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夫人,侯爷,厨房的送热酒过来了。”一个丫鬟进来道。 桑葚就让她把人喊进来。 珍珍端着一壶热酒进来,行为举止到是十分端正,头也只低低的,行了礼,将酒放在桌上,就要退出去。 “等等,那日是你送来的醒酒汤?”何琰见她的身影有些熟悉,就直接问道。 这一问,让秦念白,珍珍,桑葚都心里一沉。 珍珍抬头,看了秦念白一眼,摇了摇头,她不傻,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跟那日有关,就是找死。 “侯爷,您记错了,是奴婢给您送的。”桑葚见珍珍给她使眼色,也赶紧过来打圆场。 何琰摆手,让珍珍下去。 秦念白也起身,“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准备着进宫去,你们伺候侯爷洗漱。”说完便朝着里屋走去。 何琰感觉到秦念白的情绪似乎受那个厨房丫鬟的影响,便追上去拉住秦念白的手。 让后面的丫鬟准备热水,他自己会梳洗,丫鬟们都识趣的下去了。 “夫人,我这几日忙,也没来得及跟你说上几句话,现在给你赔不是,你可不能因为这件事而冷落我,不然,我就太冤枉。” 何琰紧握她的手,看着她淡漠的神情,十分温和的道。 “没正经,赶紧去梳洗吧,明天有的忙。”秦念白推开他,平静的道,一想到那件事,她总是心里堵得慌。 而那人又迟迟没有动静,最怕这样主,越沉得住气,越难对付,这两日,恐怕自己也腾不出来手料理这件事。 何琰见她有意避开自己,只好先去梳洗去了。 待他洗漱回来,秦念白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侧着身子一手搂着她,很快就睡着了。 他这几日都在奔波,实在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小小书屋 秦念白感觉到身边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在整个京城中,没有那家主君能向何琰一般对自己夫人诚心的了。 或许是自己奢求的太多,太贪心,别说官宦世家,就是放在一般百姓家,有那个不是三妻四妾。 她已经暗自下了决定,只要那个女子不是处心积虑的算计而来,而是无辜的,她就替夫君纳了。 次日,秦念白醒来时,何琰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教平安扎马步。 秦念白吃了些点心,就先去账房找徐巧儿,看看府里还有多少剩余,过年肯定要在拿出些钱来布施。 让外面的穷苦人家跟乞丐吃碗热腾的米粥,也当是行善积德。 账房中,徐巧儿跟两个账房先生正在对账。 “夫人,您来了,奴婢正要去找您呢。”徐巧儿手里拿着本账本,见秦念白进来,赶紧笑着过去。 秦念白脱下披风,坐到火笼边,“你动作到是快,辛苦你了,管着府里这么大的开支盈亏。”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徐巧儿把账本递给秦念白,跪坐在团蒲上,等着她看完。 秦念白才翻开一页,就想起江德福来,她昨天让他过来的,怎么现在还没有过来。 便问徐巧儿,“江德福可来过了,我昨日让他过来帮你来着。” 徐巧儿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江德福过来。 秦念白皱眉,江德福不是个会出错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也不可能把事办砸。 她也来不及多想,只对了账,就招呼人一同去库房里,选了一些普通的玉石首饰,明天进宫,礼物多少是要带一些过去的。 厨房这头,珍珍听说了侯爷在后院教小公子扎马步,殷勤的赶紧熬了红枣姜汤端过去。 这也是个好机会,她必须尽快计划,时间拖久了也不好。 “奴婢拜见侯爷,拜见小公子。”珍珍端着托盘上的罐装红枣姜汤,规规矩矩的跪下请安。 地上的雪已经清扫干净了,但还是十分冰冷,她一跪下来,膝盖就冻的发抖,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何琰拉着平安过来,让她赶紧起来,“地上冷,以后过来不必行跪礼,福身就行了。” “是,奴婢记住了。”珍珍听着这话,只觉得是侯爷在关心自己,心里一阵高兴。 在起身时,她故意踩了自己裙子,差点摔倒,手里的托盘也晃动的差点掉在地上。 何琰顺手,稳稳把托盘接住,又一把将她拉住。 她站稳了,才放手,把托盘放在石桌上。 “侯爷赎罪,奴婢不是故意的!”珍珍又赶紧跪下去,低着头道。 何琰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漠的说道:“下去吧,以后做事仔细点,夫人喜欢机灵的,太机灵了,她也是不喜欢的。” “是,这是红枣姜汤,小公子还小,奴婢是想着,让他喝些姜汤,不会冷着。”珍珍没有退下,而是站起来,赶紧把石桌上的姜汤端起来,十分温和的道。 何琰打开罐子看了看,确实是姜汤,这个丫鬟确实机灵,做事也上心,就是有点心术不正。 他还是跟秦念白说一声,等过了年,给她一些银钱,赶出府去,也得清静。 “你做的不错,一会儿去账房领赏吧,对了,你做的八宝凤凰鸡不错,夫人爱吃,你晚上再做些。”何琰平静的摆手,让她下去。 珍珍下去后,何琰尝了一口姜汤,没有姜的辣味,到是很清甜,难为她有这个手艺。 他就喂平安喝了小半罐。 “父亲,这个姑娘一直在看您,她是不是喜欢您?孩儿可不依,您是母亲一个人的。”平安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道。 何琰无奈的笑着拍了他的小脑袋一下,这个小兔崽子,心思到是细腻,跟他母亲一样。 便蹲下来,摸着他的头,道:“这事,你可不要告诉你母亲,她听了该不高兴了,知道吗?” 平安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很是严肃的道: “为何不可?父亲,你不是跟母亲说过,这辈子也不能瞒着她吗?孩儿可是亲耳听到的,父亲说话不算话,母亲会伤心,孩儿也会失望的!” 何琰一时语塞,这小兔崽子,才多大啊,跟个大人一样老成,只好点头道:“好,父亲一会儿就跟母亲说,过完年,就让那姑娘出府去。” “父亲自己看着办,孩儿该去温习功课了。”小平安有模有样的拱手行礼,完了就带着自己小厮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何琰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自己是老了,这就被儿子教训的无话可说。 第二百八十九章何琰的赔罪 这边,秦念挑了些明日要送进宫的玉石,就出来了。 她总觉得,这些礼物太过平淡,打算让丫鬟去把江德福喊过来商量商量。 就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你下去,把江德福喊来后院,我有事找他。” 丫鬟福了福身就下去,在路上,正好遇到过来找秦念白的桑葚。 “你慌慌张张,要去哪儿?”桑葚对迎面过来,连招呼都忘记的打的丫鬟道。 “哦,是桑葚姐姐啊,姐姐好,夫人叫奴婢去喊江德福过来,说有事。”丫鬟礼貌的说道。 桑葚才想起来,这个狗奴才还没处理呢,她也刚去管家哪儿对了账,正要拿去账房交给徐巧儿对过,才拿去给夫人。 便道:“你不用去找他,我自己跟夫人说,你先回夫人院子看看,夫人明天进宫的衣裳头饰有没有差什么,活着多什么。” 丫鬟福身,答了一声是。 桑葚来到库房,见秦念白整翻看着那些个玉石首饰,便笑着过来道:“夫人,这些都是您要带进宫作礼的吗?真好看。” “嗯,只是不太如意。”秦念白平静的道。 桑葚见她有些忙碌跟烦心,犹豫着,要不要提江德福仿造令牌的事。 “怎么啦,心不在焉的?”秦念白见她发愣,就问道。 “夫人,奴婢发现……”桑葚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好像有人进来,秦念白抬头望去。 “夫人,侯爷把厨房闹的鸡飞狗跳,说要给您做什么宝凤凰,灶台也着了火,水桶也翻了两个,管事方妈妈也不敢说,就等着您过去劝呢!” 小厮进来慌慌张张的说道,脸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帽子上还挂着菜叶。 秦念白无奈,摆手道:“去,让侯爷回房等我,他要是不回,就说我说的,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小厮哎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梅子也真是的,去喊江德福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秦念白有些焦急的皱起眉头,江德福到底怎么回事。 桑葚听见夫人好像找江德福有重要的事,就试探着问道:“夫人,您找江德福,什么事啊?” “就是这些。”秦念白指着那些个玉石珠宝,道:“江德福眼界广,又在宫里熟悉三宫六院的娘娘们,所以让他过来挑些礼物,还是你去喊人吧。” “夫人,可是奴婢发现,江德福他……”桑葚有些犹豫,看夫人的样子,好像很看重江德福。 “奴婢看见江德福手里的管家牌子,他说,是您给他的牌子,奴婢只以为他开玩笑,是替管家叔办事呢。”桑葚又试探道。 秦念白心想,江德福才领了副管家的牌子,又是个闲不住的,想立马做出点成绩来,所以忙的不见人影了吧。 “算了,就拿这些吧,用锦盒装起来吧。”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桑葚面色复杂无比,夫人难道没有听清,自己刚刚的话? 又道:“夫人,奴婢见过管家叔的令牌,江德福手里的牌子比管家叔的小一些,他是不是……” 秦念白瞥了她一眼,桑葚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怎么老说江德福的事,还特意提到令牌。 便直接道:“他是副管家,自然比大管家的牌子小一些。” “什么,您是说,您让江德福当副管家?”桑葚如同晴天霹雳,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嘴巴微张着。 见秦念白正疑惑的看着自己,她又赶紧道:“奴婢是说,怎么大的事没听宣布,让人委实惊讶。” “好了,这事不提了,你叫去把平安带来正厅吃饭吧。”秦念白拍了拍桑葚的肩膀,便回去了。 桑葚是府里千挑万选来的,性子果敢,却有些野心,这也是秦念白不喜欢的。 等年后,找个机会,就让她回去。 至于贴身奴婢,秦念白想从寿康宫里挑个过来,她以前就看上了一个好的,那个聪明伶俐的葱头,让自己印象深刻。 秦念白出去后,桑葚心里一阵害怕,要是夫人知道自己把江德福关进了柴房,会不会把自己撵出去。 江德福要是记仇,主动告状,自己是不是也要完了。 她额头上冒着虚汗,穿着厚衣裳,后背却一阵发凉,脸色也有些发白。 随即,匆匆忙忙的朝着后院西角柴房跑着去,让人赶紧把江德福放出来。 还笑着赔礼道歉,把牌子递给他。 “江管家,原是我年轻不懂事,让你受累了,夫人也责备我说,‘你小心谨慎是好的,但也好查问清楚,让人受了委屈就不好了,这事就不要提,你是我房里的奴婢,说出去,也是我的不是’还忘你原谅则个。”去听书网 江德福表现的很是平静,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笑着道:“夫人都发话,我们做奴才的遵守就是,只要没有人胡乱借夫人的名头脱罪就行。” 他好歹有观人入微的本事,夫人说没说这话,他看桑葚的表情就知道了。 且,以夫人的性子,桑葚也是个呆不久的,自己何必跟一个快要被撵出去的奴婢一般见识,反倒是小气了。 桑葚知道江德福在故意说给自己听,脸都绿了,呛声回去道:“你不必说给我听,我怎么说也是府里的老人,跟有的人背叛过旧主相比,还不算什么。” 江德福没有再说话,冷着脸离开了。 他越是这样无视桑葚,桑葚心里就越气的发慌,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的修理一下这个狗奴才,让他知道,在永和府里面跟自己作对的下场。 大厅这边,小厮已经领着平安过来了,秦念白到已经等着了,就是不见何琰过来。 难不成他又出去了? “孩儿拜见母亲。”平安过来,像模像样的拱手行礼。 “嗯,快过来跟母亲说说,今天都学了些什么?”秦念白把平安抱在怀里,宠爱的问道。 但平安看得出来,自己的母亲并不高兴,就摸着她的脸,认真的道:“母亲为什么不高兴了,是不是还在生父亲的气,这几日,您来陪着孩儿,孩儿很开心,只是您还是闷闷不乐。” 他能感觉到母亲是故意避开父亲,只是不知道父亲做错了什么惹母亲生气。 秦念白有些尴尬的一笑,摸摸他的脑袋,“母亲很好啊,你看错了,饿了吧,我马上让人传晚膳。” “母亲,您怎么总是在提到父亲就故意岔开话题,那就一定是父亲惹您生气了,等父亲过来,孩儿会问清楚,让父亲向您道歉。” 平安从秦念白怀里下来,像个小大人一般站的直直的,很是严肃的说道。 秦念白扶了扶额头,这孩子,不知道像谁,心思也太细了,看来不好敷衍,自己都没话说了。 这是时,丫鬟小梅过来,问要不要传晚饭。 秦念白赶紧招呼,让她上菜,想用菜堵住小平安的嘴。 不多时,何琰笑着进来了,一手提着一个大食盒。 “夫人,来尝尝,都是我亲手做的,学了好几天呢。”何琰笑着从食盒里拿出菜来。 全是秦念白爱吃,其中一道八宝凤凰鸡,却让她心里又堵了起来。 那不是珍珍的拿手好菜吗?何琰跟她学的? “你不是把厨房弄的乱七八糟吗?怎么还做成了?”秦念白没好气的说道。 “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算是我的赔罪。”何琰偏着头,仔细看着秦念白的表情。 何琰见她还是板着脸,就让丫鬟都出去,屋里只有她们一家三口。 他便退后几步,躬身行拱手礼亲自给给秦念赔礼,“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的计较了,来来,尝尝为夫的手艺。” 接着,他给她白夹菜,虽然不知道哪里让秦念白生气了,但赔礼总是没有错的。 平安见父亲都拱手道歉了,母亲还是表情淡淡的,他就坐不住了,也赶紧给母亲夹菜。 “母亲,您就不要生父亲的话了,父亲他知错了,孩儿往后也会看着他,不让他犯错,您搬回去主吧。” 秦念白见父子二人同一条战线,只为让自己开心,忍不住的一笑,那事何琰不知情,自己也不好说出来,确实让他委屈了。 而且,感觉只要有平安这个活宝在,自己就能心情愉快,什么都不想了。 见她终于笑了,父子二人相看一眼,才松了一口气。 一顿饭,一家人吃的有说有笑…… —— 厨房这边,珍珍呆呆的看着锅碗瓢盆,眼前浮现侯爷忙碌做着饭的身影。 他身份如此高贵,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干着下人的活儿,自己真的好生羡慕夫人,如果能得到侯爷一个关切的眼神,她是死也愿意。 偏偏夫人这样不知好歹,枉费侯爷对她一片痴心。 她自己还是完整之身,如果此时故意露出去,夫人找人一验,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但她实在是等不了,想要荣华富贵,就要对自己狠的下心,这句话,是她在卖唱时听一个妓,女说的。 当时没明白,妓,女为什么为了一个老员外,要跳楼寻死,最后惹的那老员外心疼,听说不顾大夫人的脸面,直接把那妓,女娶回家了。 这样不要廉耻的事,她只觉得,只有那妓,女做的出来,如今想来,到是有理的。 第二百九十章桑葚张狂 珍珍想到这里,眼里慢慢的浮现出阴狠之色,拽着衣摆的手指也咯咯作响。 她站起来,跟方妈妈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不舒服,要先回房歇着,便悄悄的从后院的小门溜了出去。 一路来到了五子家所在的小破院。 她已经连续给五子家送来好几次银钱了,这次格外的多,足足有六十两碎银。 五子母子二人对她自然是十分感激,还在私下里说,找个机会见见珍珍父亲,说说亲事。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侯府里头该关门了。” 说了一些话,珍珍打声招呼,便要走,五子将她送了出来。 “珍妹,我已经跟母亲说好了,等过了年,就见见大伯……”五子说着,双手拉起珍珍的手,深情的看着她。 珍珍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狡黠,道:“你还记得我们初见的那个客栈旁边的馄饨吗?我突然想吃了。”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吃。”五子高兴的道。 二人挽着手,就朝着那地方出发。 到了地方,吃着馄饨,她又以冷叫了旁边卖酒的,拿了一壶热酒,二人喝了起来。 不到两杯,珍珍就面色绯红,醉倒在五子怀里,醉意朦胧的道:“我这样子回去,一定会被赶出府的,你扶我到客栈里歇一会儿。” 五子只好如此,扶她进客栈,要了一间房。 五子才安顿好珍珍,要去替她煮醒酒汤,她却一把抱住五子。 二人缠绵…… 成了事,珍珍又害羞的离开,背对着五子时,她眼里的厌恶变的更加强烈起来! 次日,秦念白与何琰一早就准备出发去皇宫,这路上就要两个时辰。 进了宫,还有各种繁杂的礼仪,所以秦念白只带上了江德福,留桑葚在家中招呼其他。 看着秦念白她们上马车离开了,桑葚心里莫名的窝火,自己才是夫人的贴身丫鬟,是永侯府的大丫鬟,那个狗奴才算什么东西,只带他,偏不带自己? 在这么多丫鬟小子面前,自己的颜面何存呀?以后还怎么敢使唤他们? 怀疑夫人是被那江德福迷了心窍吧,那个奴才单会说些好听的话,哄人倒是有一套。 院子里相送的丫鬟小厮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她这边。 她觉得,那些个丫鬟小厮故意躲着嘲讽她。 “你们一个个泼皮贱嘴,都在看我的笑话就站出来看,躲躲藏藏的以为我看不见啊!” 桑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路过的丫鬟小厮骂道。 这些丫鬟小厮赶忙快速的离开,他们可不愿意招惹这只发怒的刺辣子。 偏在她准备离开时的一转身,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盆花,从她后面过。 走的急,被她突然迎面撞了上来,花盆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小丫头也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 桑葚更换上的新衣裳,也被花盆里的土洒出来染脏了,她拍着衣裳上的泥土,怒骂道: “要死了你个小蹄子,毛毛躁躁撞我身上,我瞧你是故意的吧,我看看你这双爪子还要不要了!” 她这一肚子气找不到地方发呢,干脆就抓着这丫头的手,从头上拔下放下来发簪,反复的使劲戳着丫头的小手。 这丫头是刚来的,也不过十一二岁大,哪里没见过这种阵仗,又哭又怕的跪在地上求饶。 桑葚又往她白嫩的小脸上甩了两个耳光,狠狠揪起她的耳朵,“进了府,府里的规矩都不知道,你这双耳朵也用不着啦,一并拿刀刮了去算了!” “呜呜,桑葚姑娘饶命,我不敢了,呜呜……”小丫头的头随着耳朵被她揪到一边,滚烫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桑葚姑娘,这是怎么啦,要拿一个小娃撒气,快放了罢。”一个婆子笑着跑过来,让她撒手。 这是柳婆子,专管院子里的花草,小丫头是她娘家的侄女,前几日才禀告管家,让进府来的。 桑葚也一把推开丫头,冷声说道:“哼,柳妈妈,我如今是连教训一个小丫头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吗?” “当然有,人你也教训了,让她下去,我好好教一教,免的再出错。”柳婆子点着头,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里露出鄙夷不屑。 桑葚前两个月还是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柳妈妈的喊着,现在就了不得了,好大的官威。为尊书院 之前小清姑娘与彩环姑娘也没她这么嚣张。 “这样的留在府里做什么,直接撵出去!”桑葚指着小丫头,面色扭曲的骂道。 她才在这些丫鬟小厮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现在连教训一个小丫头,也要让这个柳婆子出来指手画脚。 今天如果不把这个小丫头赶出去,以后她说话还真就算不得话了。 柳婆子见桑葚这样咄咄逼人,脸上的笑容直接消失,脸色变得铁青起来,把小丫头推到自己的身后,抱起手来。 冷哼道:“我说桑葚姑娘,差不多就得了,不瞒你说,这丫头是我那娘家的侄女,前几日才送进来的,这也是通过了管家的,你要是撵人,该去回了管家才是。 再说了,这丫头也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死罪,又不是撞在侯爷夫人身上,用的着这样上纲上线吗?” “你!好,我现在去找管家,把你们一窝子的坏心肝烂肚肠全撵出去,这府里倒还清净!呸!” 桑葚脸上气得一阵青,一阵白,啐了一口吐沫,甩着手便朝着前院去了。 柳婆子也不甘示弱,叉着腰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后院还是夫人做主,你做了几天大丫鬟,真把自己当半个主子啦,小清姑娘彩虹姑娘还在那会儿,也没你这么猖狂,人家和和气气,整个府里谁不敬着,就你搞得乌烟瘴气,还好意思拿下面的人撒气,你去啊!我倒要看看,管家明事理,能受你这小蹄子的挑唆?” 旁边路过的丫鬟小厮也走过来,让柳婆子消消气。 “柳妈妈,她好歹是后院大丫鬟,就少说两句,只怕你这直女是保不住了。” “是啊,管家要是想省事,不理会你们,人还不是要赶出去。” 两个丫鬟过来搀扶着柳妈妈,小声的说着利弊。 柳妈妈听完脸上的神色也出现了一丝丝惊慌,觉得自己冲动了,不该跟桑葚对着来。 “姨母,我不会真的要被赶出去吧,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就等着我在府里的月钱过活呢。”小丫头害怕的拉着柳婆子的手呜呜地哭泣起来。 她千里迢迢的来投奔这个只见过两面的姨母,也是不得已为而为之,家中父亲病重,银钱用尽仍旧堪忧,家中四五个姊妹,年纪大点的就她一个。 而她这个年纪不上不下,左右嫁不成人,就只有投奔姨母这一条路。 “大丫,别怕!她又不是主子,大不了,我见夫人去。”柳婆子撅起嘴道。 这边,桑葚已经来到后院,见到了正在安排人准备除夕之夜的管家。 她添油加醋,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番,还不忘抹眼泪,扮委屈。 “福叔,我自问坐在大丫鬟这个位置上,做事规规矩矩,不知怎么的就得罪了她们,底下嘲笑我不受夫人待见也就算了,连一个刚进府的小丫头也敢横冲直撞的直接把那花盆往我身上撞,你看看,这年下刚做的新衣裳。” 桑葚牵着自己被撞脏了一大片的裙子,哭着说道。 管家只是淡漠的瞥了一眼,然后把最后一件事吩咐手底下的人下去做,便转过头来,“府里最忌讳的就是奴才勾心斗角,你进府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这一点。” “福叔,连个小丫头你都不替我处置,以后我还怎么敢来找你呢,我可是把你当自己长辈的呢。”桑葚见福叔反应不大,又开始嘟着嘴撒娇起来。 “你不是那么个人,我也不会说这番话,府里进来的,都是沾亲带故的,有底细可查,背景比一般买回来的奴隶要简单干净多了,你就饶她一次,回去吧。”管家摆摆手,让她下去。 这种奴婢之间的争斗,他在府里多年,见的也多了,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桑葚只好点头,退了下去。 但她心里是不服气的,这样一来,见了柳婆子,岂不是要让她笑掉大牙。 她一定要找一个机会,把这口气争回来。 天黑后,永侯府的马车缓缓驶出了皇宫。 今日的除夕宴会,十分热闹,各个王宫大臣的家眷都来了。 原本是秦念白要出口,说出募捐之事,却被太后抢先开了口。 她知道太后是为了自己好,心里又感动又愧疚。 而皇后也宣布了跟魏太师府的联姻,婚期就定在年后开春三月。 秦念白知道,该来的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答应魏太师的三个条件什么时候来,这让她一直忐忑不安。 直到魏太师家的大郡主,魏瑁儿主动与她搭话,还夸奖了平安的气质不凡,将来必成大器的话。 接着魏瑁儿的夫君平泉侯梁博,便顺着说起了自家四岁的女儿 “若是本侯的掌上明珠将来能觅的如此佳婿,到是她的造化了,永侯夫人,要不,改日你来本侯府上看看婧儿?” 第二百九十一章小孩子闹着玩 一时之间,秦念白不知道如何作答,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的牵强,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听出来,这平泉梁府,有意跟永和府结亲呢。 她自然是不能拒绝平泉侯这话,否则不就是让平泉侯与魏大郡主当着众多王公贵臣的面,下不来台吗? 就在她为难之际,何琰拉了拉她的手,便出面道:“平泉侯说的是,找个机会,我夫妻二人一定去看看梁婧县主。”转脸又对着其他人道:“我家夫人为犬子寻来一个好老师,正在府上开设私塾,这教书先生可是整个京城首屈一指的状元保,各位不嫌弃,年后,可以一同把家中孩子送来上学。” 这话一出,把大臣们的注意力从两家有意接亲的上面转移过来了。 随即,就有大臣表示,想把家中孩子送到永侯府私塾去上学,接着,好几个大臣也纷纷表示要送孩子过来。 平泉侯见这些大臣一个个开始奉承永侯府,脸都气绿了,一甩手袖坐了下去,冷哼一声,“永侯府是高门大户,我们平泉侯府就不高攀了吧。” “平泉侯,这是哪里的话,我可是第一个想你把梁婧县主送过来的人啊,怕是你瞧不上我这个靠军功升上来的侯府吧!” 何琰语气十分恭敬,却句句带刺一般的回怼道。 有他在,谁也别想为难自己家的夫人。 平泉侯不在说话,拱了拱手,举起一杯酒,对着何琰示意一下,直接一饮而空。 人家把军功都搬出来了,自己一个袭爵的侯爷,说出来,也不过是祖上的福分。 要是何琰在拿这事说,自己就真的脸面丢尽了。 他是忍下来来了,但他的夫人魏瑁儿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当即便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我够不够格敬永侯一杯。”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直接下她的面子,还是当着这么多王公贵族的面。 而魏太师那边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但他心有成竹不必发怒,手里还握着永侯夫人的三个条件呢。 何琰并不怕事,很显然,这是魏佳要对他永侯府发难,既然要发难,他便一并敞开了。 对着旁边的侍从喊一声,“拿一坛子酒来,既然要敬大郡主,岂能草草了事,那是不尊重大郡主。” 秦念白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冲动,他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 不一会,旁边的侍从拿来一坛子酒放在何琰的桌子上。 他将酒拆封举起来对着魏瑁儿,便咕咚咕咚地将一坛子酒悉数喝下。 魏瑁儿也脸色发青的喝下手中的酒,坐了下来。 梁博想拉她的手安慰一番,却被她一把甩开,用眼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没用的废物,平日里除了哄自己一无是处,碰到个有本事的就怂了,连带着自己也遭了笑话! 魏玉儿见姐姐与姐夫受了委屈,看秦念白的眼神也是恨意连连,等她与太子成了婚,做了太子妃,再来收拾她。 皇后是魏家人,自然见不得大侄女一家受委屈,就笑着打圆场,“永侯是武将出生,果然好爽,平泉侯又是文臣算是让本宫见了一回真正的文武双全。” “皇后说的对,来诸公与朕同饮一杯。”皇上也举起酒杯道。 众位大臣站起来,齐声喊了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宴会到了一半,皇上跟皇后太后都退下去了,说让臣工们无拘无束,开怀畅饮。 平安与其他王宫贵族的公子姑娘们,也被皇后与太后一并接到太和宫玩耍。 太和宫中,其他小公子,姑娘们都在玩着各种小玩意,吃着零嘴,只有平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神色严肃。 他认为,这些东西没什么好玩的,而且吃饭的时间已经过了,这时候应该是温书了。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们都在玩,你怎么不去!”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根彩色的花棍,指着平安问道。 平安瞥了她一眼,认出她的父母就是与自己父亲比酒喝的人,不愿理会的把脸扭到一边。 小女孩便是梁婧,在家里所有人都顺着她,眼前这男孩居然不听自己的话。 便扬起棍子就朝平安打去,平安手快接住了她的棍子,“你打我做什么?” 梁婧被平安严肃的语气吓的坐在地上哭泣,宫女太监赶紧跑过来查看。 与太后在帘子后面的皇后听到声音,让其他妃子继续跟太子说笑,她自己过来看。 “哎呀,婧儿,谁欺负你了,哭成这样?”皇后心疼的把梁婧抱了起来,连忙给她擦眼泪,哄着道。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也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其他公子姑娘们也站在一边不说话。天平 小梁婧指着身体站得直直,一脸公正不阿的小平安,哭着道:“就是他,他不跟我说话,我打他,他居然还敢还手!” 皇后看了一眼小平安,那双眼睛跟他母亲一样,令自己生厌,小小年纪就已经敢欺负魏家的人。 她猛然冷喝一声,“你好大胆,给本宫跪下!” “我无错,不跪!”平安握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皇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气势,俨然不是他一个两岁多孩童该发出来的。 皇后见他如此,更是怒气上头,对着一旁的宫女,“去,把他给本宫按在地上!” 两个宫女上去,便将小平安按在了地上,皇后也把怀中抱着的梁婧放下来,笑着安慰道:“婧儿,去,想怎么打他就怎么打他!” 小梁婧气鼓鼓的拿着手里的小花棍,便走上去,“说,你叫什么名字,不然,我就打你!” “你听好了,我叫何琮,我不怪你,你打吧!”平安愤恨的看了一眼皇后,对着梁婧说道。 梁婧刚要扬起手里的小花棍,就一阵愤怒的呵斥声传来。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太后突然从帘子后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后妃。 皇后赶紧走上去,把平安抱起来,又拉着小梁婧,一同走过来,带上一副笑脸,“孩子们在玩闹呢,瞧,把母后紧张的两个曾孙都好好的呢。” 太后摆手,让后面的妃子都退下,雨姑姑也让宫女太监把孩子们都领进去。 直到现场只有太后,皇后,何两个孩子,太后才面色凝重,重重的把手里的权杖往地上戳了一下。 “皇后,你是越来越会做事了,哀家没有眼睛,不会看吗?还用皇后你来教。” 皇后连忙把小平安放下来,“母后,您别动怒。”又蹲着对小平安说道:“琮儿,你说说,你梁婧姐姐是不是在玩闹呀?”同时用眼神狠狠的盯着他,想以此来吓唬他,让他说出违心的话。 平安没有说话,看了旁边小梁婧一眼。 太后马上领会到,把小梁婧拉过来,让人拿了甜果子过来,“来,曾祖母给你的,你告诉曾祖母,是怎么回事?” “婧儿……”皇后慌张的想要阻止,太后一个锋利的眼神让她停止了动作。 “是何琮欺负我,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不他回答也不理会我,我就要打他,他不让我打,皇姨奶过来,叫人按住他,我才要打他,曾祖母你就来了。” 小梁婧嘴巴里巴哒巴哒的嚼着甜果子,歪着头,一边想一边说道。 一旁,皇后的脸色早就一阵青一阵白了,额头上也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明明穿着厚厚的凤袍,却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她赶紧道:“母后,小孩子玩闹,您别当真!” 太后没有理会她,直接过来拉着小平安的手,问道:“梁婧说的可是事实?又没有那一个委屈说少了?” 小平安拱手,摇头,“回曾祖母,梁婧说的是事实。” 太后慈爱的嗯了一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乖,曾祖母会替你讨回公道,今天的事就不要告诉你父母,都由曾祖母解决了。” 然后让雨姑姑带着两个孩子也进去了。 如果让昭阳知道,肯定不顾一切的要找说法,朝堂初定,不宜出乱子。 刚刚的宴会,一番明争暗斗,她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又只剩太后与皇后二人。 “人都已经走了,哀家算给你脸面了,你还不跪下认错更待何时?”太后冷着脸,语气犀利的道。 皇后拽紧了手帕,脸上阴沉着,心中早就恨毒了这个老妖婆。 她耐着脾气,福了福身,语气冰冷的,“母后,臣妾都说了,是小孩子家家闹着玩的,您为何偏要当真,难道要为一个孩子,让一国之母下跪认错吗?” “一国之母做到你这份上,还不如让贤了,要不,我明日就去跟皇帝说说,看看你这皇后是如何做的?”太后再次将手里的权重戳在地上,脸色冷了几度,声音也比之前更加大声。 今日她不处罚了皇后,日后,皇后的手会伸得更长,胆子会更大! 皇后也招架不住了,毕竟太后知道她做的事,还留有证据。 她服软的跪了下来,语气也比之前软了,“母后,臣妾知错了……” “哀家不希望再发生这种事情,否则第一个找你,你也不必跪在这儿,哀家罚你去法华殿跪两个时辰,抄写五十遍佛经,你可服气?”太后别过脸去,冷声说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二人争吵 皇后咬紧牙关,拜了一拜,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宴会结束后,太后想留秦念白一家三口在寿康宫过夜。 秦念白怕又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有答应。 回去的一路上,何琰有些醉了,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差点吐了。 就先让另一驾马车先送平安回去歇息,她陪何琰在外面走一走,醒醒酒,不然一坐上马车就吐了。 “你让几个人陪琮儿回去?可安全?”何琰走路摇摇晃晃,拉着秦念白说道。 秦念白拍拍他的后背,很是无奈,就为了一个面子而已,喝成这样,她到希望他好好的。 “放心,送他回去的都是你挑的高手,又有江德福照料,不会出事的。”她又对着旁边的小厮道:“给侯府爷拿点水来。” “我不喝,我问你,你是不是受了魏家的辖制,看魏太师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还句句都要问你一遍。”何琰扶着她的肩膀,眼睛认真的看着她。 他总觉得,自己的夫人跟以前不同了,人家说话都欺负上头了,她还让自己忍下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秦念白拍拍他,语重心长,“没什么,就算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哪有现在的太平这日子,恐怕就是白家的天下了。” 当时的情况,她能有什么办法,为了这个平安的天下,太子哥哥连自己的幸福都牺牲掉了。 自己好歹还有何琰这个知心人在身侧,太子恐怕就不行了。 “什么?你答应了什么条件?”何琰想是突然酒醒了一样,身子也不晃了,语气严肃的问。 秦念白支支吾吾,“就是,空话的三个条件,人家还没有给出来……” 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后怕,鬼知道魏家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我听出来一些了,平泉侯是想与我们结亲,不过就是拉拢权贵,把我们与他们捆在一起,万一魏家拿这事来逼迫你,你该如何,拿平安去顶?还是拿我去顶?说来,魏家可是还有两个庶女待字闺中呢。” 何琰靠在马车上,抱着手,很是头疼的说道。 他就是很气,这么大的事,秦念白也不跟他说说,真出什么事了,他脑子一片蒙,岂不是让她白白吃了人家的哑巴亏。 这话,秦念白听了,却想起他那日的荒唐事,就顺着道:“两个庶女,侯爷就是好福气了,别人都求不来呢。” “我说你,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怎么扯这上头来,我后院敢不敢收人,不还看你这个侯爵夫人吗?”何琰两手一摊,表示无辜。 秦念白听着又成了另一层意思,又想到那事,怒气冲天的便怼道:“原来是我拦着你了,你那日醉酒真不知道是我还是别人,还是你装傻你,将错就错?” “你说什么?”何琰一脸懵,他越听越不对劲,拉着秦念白,“那日醉酒不是你还有别人啊!” 秦念白就更认定,他那日确实认错人了,确实做了那事,一下就将他推开。 连续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有些发抖,原来是真的,这几日,她还在安慰自己,一定是那个有心机的在算计他。 何琰刚要靠过来,她厉声道:“你别过来,今天我就索性问你了,那日不是我,人家留下的肚兜手帕跟一摊红色梅花,都不是我!” “你说什么?什么梅花肚兜手帕,拿出来,不然就是你唬我。”何琰酒醒了大半,心里也有些虚了五六分,那日,他确实不记得了,希望秦念白是骗自己的。 秦念白则不想说太多,直接快步往前走。 何琰追上去,拉住她,“不会,我记得我出来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说什么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回去,我就大张旗鼓,找到你哪位梦中仙子,替你纳了她做姨娘。”秦念白再次推开他。 何琰又拉住她,语气哀求的,“我早说过,我这一身只要你一人,不然,一开始那些个姨娘通房,也不会由你撵走。” “一步错,步步错,你都已经做过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存在吗?人家一看应该是个好姑娘,就被你糟践了,以后怎么嫁人呢?”秦念白结结巴巴,十分变扭的说道。 …… 后面的一群丫鬟小厮侍卫都不敢上前来相劝,夫人与侯爷第一次吵架,太可怕了。 以侯爷在军中朝中,哪怕是王公贵族,都不敢对他不敬,在夫人这里,他却没辙没脸了。 走了一段路,吵了一段路。 秦念白又气又怒,好好的除夕之夜,过成这样,好在把平安提前送回去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你们几个,把侯爷扶上马车。”秦念白摆手。 “我要骑马,我清醒的很,马车让侯爵夫人做,她大度豁达,最适合做马车。”说着,何琰跳上一匹马,歪着头看着秦念白上了马车。我爱搜读网 他才走在前面带路。 马车里的秦念白也是五味杂陈,自己是气糊涂了吧,怎么就跟一个醉酒的人理论起来了? 次日,大年初一,一派喜气洋洋,福利昨天就已经布置好了,处处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一大早,下人们就在议论纷纷,从前院到后院,花园到厨房。 厨房这边。 “你们听说了吧,昨晚夫人与侯爷好像不对劲,平日都腻在一起,昨天,一个骑马,一个坐马车回来,侯爷昨晚都没去夫人房里,听说去了书房。”一婆子一边洗菜,一边八卦的说道。 另一个整理碗碟的婆子也道:“不会是吵架了吧,那可不好了,大过年的多不吉利,主子心情不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好伺候,一个不小心迁怒了,就白挨了。” 正在准备菜品的珍珍,听到这些议论,一声不吭,默默的听着,心中很是欢喜,笑容也多了。 还以为夫人与侯爷情比金坚呢,也不过如此嘛,看来她的机会更大了。 吃午饭时,何琰也没有过来一起吃,而是说要在书房吃。 “夫人,大过年的,侯爷怎么也不过来,奴婢去喊喊他。”桑葚主动说道。 她现在就是要讨好夫人,不然,那些下人都以为夫人不待见她。 “不用去,你一会儿去给底下的人发过年的赏钱。”秦念白淡淡的说道。 桑葚点头,让人上菜。 小平安见菜都上齐了,还不见父亲过来,母亲也一脸不高兴,猜到父亲一定热母亲生气了。 他就给秦念白夹了好些菜,关心的道:“母亲,您多吃点,孩儿吃过饭自然会找父亲,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秦念白也不想表现的太明显,便笑道:“母亲没有生气,不要去打扰你父亲,来,平安也多吃点。”给他也夹了一块肉。 书房这头,来送饭的是珍珍,她知道秦念白与何琰吵架的事。 也知道昨晚何琰喝多了酒,肚子肯好是不舒服的,她就做了清粥跟几个清淡养胃的小菜送过来。 “侯爷,你喝过酒,这粥里,奴婢放了菊花等清肠胃的药材,您趁热吃,还有这几样小菜,都是您爱吃的。” 她细心的一一介绍着,何琰却一副心不在焉。 他昨晚跟秦念白吵了一路,现在想来,太丢脸了,若是见了秦念白,岂不是要被她笑话,不去见她,又怕她恼自己,现在正是左右为难啊。 “嗯,这几样小菜做的很精致,都是夫人爱吃,你晚上也做些拿去给她。”何琰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 珍珍见侯爷夸自己,心里自然欢喜,便试着安慰他,“侯爷,奴婢听说您跟夫人都恼了,奴婢不知缘由,还往您不要伤神难过,夫人恐怕也是无心的。” “我知道她是无心的,你把食盒给我!”何琰又喝了两口粥,抬手示意珍珍。 他把这些小菜跟粥全部又装了进去,对着珍珍道:“你下去吧,我要送去夫人院子,吃完,我会叫丫鬟拿回去给你。” 说完,不管珍珍疑惑不解的模样,自顾自的披上披风,离开了。 何琰一路来到秦念白的院子。 “你们母子二人吃什么好吃的,也不等我?”他把食盒放在一旁,从里面拿出来那些个小菜。 秦念白不说话,继续吃着饭,平安倒是给了他一个好好表现的眼神。 “来,吃吃看,我尝过了,味道不错,想着你爱吃,才赶紧拿过来。”何琰有些尴尬的笑着,给她夹一块江南响藕。 秦念白把藕又夹出去,没好气的,“这些江南菜,只有那个珍珍会做,她倒是有心了,回头赏她几两银子。” 这个奴婢,最近对何琰越来越上心了,秦念白不得不怀疑,那日之人不会就是她吧? 只的过几天找个机会试一试。 何琰又哄着她,说带她出去逛市集,石庙敬香,秦念白才勉强嗯了一声。 该来的躲不掉,她何必把何琰推远,让便宜了她人去。 下午时,桑葚来到账房,跟徐巧儿对了账了,拿了名册子跟一大袋散碎银子, 看见江德福在账房认真的理账本,她又是一阵酸。 “江副管家,这些活怎么也亲自干,使唤不动下面的人了?也是,有的人就是领不清情况,不掂掂自己的斤两。” 第二百九十三章桑葚柳婆子掐架 江德福抬头,微笑示意了一下,就不再理会,继续看账本,时不时的拿笔记录下来。 对桑葚来说,江德福无视她,比打她的脸还难受,人家现在是府里的副管家,地位甚至比自己好高一些。 她怒气冲冲的出去了,一路来到院子里。 下人们都高兴的集中在一起,等着领赏钱。 按惯例,是要把钱交给各个管事的婆子,头子,由她们在一一分给自己手底下的人。 但桑葚却要自己来发,说是怕某些管事的生了坏心,贪污了去。 底下的各个管事的婆子头子,也到还认同这种说法。 桑葚便在院子里开始发赏钱,看到柳婆子,她就想到昨天撞自己的小丫头,更想到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被那柳婆子啐的还不了口。 管家也没有为自己做主,她心里的火气,就连着江德福无视自己的一道发出来。 在发赏钱时,她故意跳过前排的柳婆子,柳婆子只当她忘了,不好在众人面前戳她的脸面,比较夫人侯爷都在家,一闹事,怕被一同赶出去,就想着等她完事了又问。 到了后面,桑葚又故意跳过大丫,直接往后发。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桑葚走到前面,抱着手,仰起头傲慢的吩咐。 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柳婆子还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容,过来问道:“桑葚姑娘,我的赏钱您忘了给了。” 远处的大丫也还没走,她也以为是桑葚忘了给,见姨母还在,就也没走。 “什么?我说柳妈妈,你是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我一路发着过去的,怎么会少了你的,不会是你自己个藏起来了,想多领一份吧?” 桑葚抱着手,脸色阴沉着,语气犀利的道。 “天地良心啊,我在府里多年,从来没有做过这等坏事,我看你是公报私仇,故意拿了去!”柳婆子也不在忍耐,指着她直接骂道。 桑葚脸色气的一阵阵发白,将一旁放着的茶水杯子,朝柳婆子扔过去,咧嘴冷呵道:“一口一个在府里多年,有点年纪就倚老卖老,平白无故冤枉了我不说,我好歹是夫人院子里的,你眼里也没有夫人了?” 杯子只砸在了柳婆子脚下,她也气的不行,挽起手袖,叉着腰就开始怒声骂道: “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年纪还没有狗大,就一肚子阴谋诡计,凭你那张生了黑疮的烂嘴,就想把我的赏钱吞到肚子里,你打错了主意!” 两人的吵闹,引来了路过的丫鬟小厮,围观起来。 开始有人过来劝架,说,都是大过年的,莫要伤了和气,本就是在一个府里伺候,抬头不见低头见…… 柳婆子拿不到自己的赏钱,怎么也不肯让桑葚离开,抓着她的手就开始推攘起来。 动静闹大了,就有丫鬟跑到主母的院子禀告,说柳妈妈不服管,还冤枉桑葚贪污她的赏钱。 秦念白听了很是平静,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随即便问来的丫鬟,“是谁让你过来告诉我的?” 这种事情,都由管家处理,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自己来管,这府里还需要什么管家? 丫鬟福身,神色有些慌张,“回夫人,是,是奴婢看着柳妈妈欺负桑葚姐姐……” “你是府里的奴仆还是桑葚的奴仆?”不等她说完,秦念白偏头,直接问道。 丫鬟吓的连忙跪下,连声说饶命,实在是夫人那犀利的眼神太可怕了,她那点小心思根本就藏不住。 “去,告诉管家,无论谁对谁错,一并罚一月例钱,谁要是还敢在大过年的不安分守己,一并赶出去。”秦念白语气平静的道。 丫鬟赶紧退下去了。 秦念白这样做,算是给桑葚的警告,她要是还敢借着权利,惹是生非,欺辱他人,下一回,可就直接撵出去了。 看来,自己身边还得有一个会管事的丫鬟才行,桑葚是个管事的好能手,就是心气太高,野心太大。 秦念白还想着,多给她一些时间历练历练,只怕是事与愿违。 这边,丫鬟带着秦念白的命令来到了后院。 柳婆子跟桑葚还在推推攘攘,一群丫鬟小厮在一旁拉拉扯扯。 管家还没过来,一问才知道,管家出门办事去了。 小丫鬟情急之下,只能去找副管家江德福,将秦念白的命令告诉他。燃文 后院里的这场闹剧才结束,人也都各自散了去,但桑葚与柳婆子都是不服气的。 桑葚认为江德福是故意找她的茬,她不信夫人会传这样的命令,一定是江德福混淆视听。 她对着江德福冷哼一声,“哼,我也不是好拿捏的,你最好不要被知道你错处!”说完便回去了。 一旁的柳婆子也不解,试着问道:“江管家,夫人真是这么说的吗?明明是那小贱人吞了我的赏钱,连带着我侄女的也被她吞了去,怎么连我也一起罚?” 江德福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柳妈妈,亏你年纪这样大了,还看不清事理,夫人是为了这点事罚你们吗?大过年的你们吵吵嚷嚷,传出去成什么体统?” “我的赏钱就被那贱人白白拿了去,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哪怕把赏钱还回来,再一同罚了我也认!” 柳婆子气的脸色发白,一提到赏钱,牙齿都恨的发抖,那可是平日里两个月的工钱啊! “沉住气,没坏事。”江德福叹息一声,又拍了拍扭柳婆子的肩膀,才离开了。 到了晚上,福利按照传统,举办了个家宴,何家所有人都过来,连秦家那边的人也都过来了。 两家人一过来,就是对着秦念白夫妇各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前那嚣张的模样,全没了。 何王氏也笑着表示,想把女儿送来永侯府的私塾念书,毕竟外面那些个王公大臣要把家里的公子小姐送来侯府念书的事,早在年前就传开了。 若是将来结识那些贵族一二,自己的女儿也有机会嫁入勋爵之家,她就阿弥陀佛了。 秦念白也有把孩子接过来念书的这个打算,毕竟小雪儿是个不错的苗子,要是被何王氏夫妻二人养废了,倒是可惜了,便答应下来。 接着,几个叔伯也有意将家里十多岁的孙子一起送来,便一个个开始说永侯府书塾的好。 秦念白索性也都答应了,她在了高处,就不得不承认,都是一个大家族,荣辱与共的道理。 就当是为了孩子,她不再追究几个叔伯的过错,当然,前提是他们不会再犯,否则,自己也不会心慈手软。 何琰则在一旁,全程沉默,他以自家夫人的意愿为尊。 就比如,二叔想让他给自家儿子谋一个好职位,他手底下倒是有一个不怎么样的闲职。 给了自己堂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秦念白一个眼神,他就赶紧说不行了。 对秦念白来说,猫不能喂饱,不然它就不干活了,人也一样,升米养恩,斗米养仇,给多了,人家就不会感恩,反而觉得拿的理所当然。 …… 一转眼,十多天过去了,宫里来了人,说要请公主与永侯明日去宫里共度的元宵佳节。 秦念白头天晚上就进宫了,带着平安,先来太后的寿康宫请安。 “哎呀,半月不见,小平安又长高了!快快起来,都别跪了。”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把自己心里牵挂的两个人儿扶起来。 秦念白拉着太后的手,关切的细细问道:“皇祖母,近来可好,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 若不是宫里有规矩,她真想把太后接到侯府里住,才半月未见,太后好像更老了一些,也瘦了一些,脸上的褶皱更多了,眼里的沧桑也多了。 “哀家好得很,只要你们过好就行了。”太后也笑着说道。 用过晚膳,又聊了一会儿,等太后歇息后,秦念白才来到外面,拉着雨姑姑询问这些天太后的情况。 雨姑姑脸上带着笑,草草揭过,眼里却像是藏了千言万语。 “雨姑姑,怎么您连我也瞒着?您就说了吧,祖母这几日是不是过的不好?”秦念白哀求的说道。 雨姑姑叹息一声,有些为难的道:“殿下,您快去歇息吧,明日元宵,还有很多人要来,少不得劳累。” “祖母是因为我才忧心忡忡,累倒的吧?”秦念白眼神暗淡下来,鼻子一酸,差点掉了眼泪。 雨姑姑越是不说,她就越有感觉,心里也开始自责起来。 太后都七十多了,应该安心的颐养天年,却还要为自己操心。 雨姑姑还是没有要说的打算,就让葱头来送秦念白下去,她怕亲自送去,忍不住会违背太后的意思,告诉公主殿下一切。 她指着葱头,对着秦念白强颜欢笑道:“殿下,葱头是个活泼的,又细心,您缺什么,就跟她说,你动作利索着呢。” “嗯嗯,多谢雨姑姑。”秦念白点头笑道。 回偏殿休息的路上,秦念白让身后跟着宫女后退,就问葱头,这些天太后过的怎么样。 这小丫头犹豫了一下,笑道:“殿下,您就不要问奴婢了,雨姑姑不是跟您说了嘛,她近身伺候太后,比奴婢清楚。” 第二百九十四章惊吓 这件事,雨姑姑早就吩咐下来了,任何不得跟公主殿下提起太后的病情,她怎么敢说啊。 秦念白盯着葱头的眼睛,看她眼神躲闪,认定,她肯定知道什么事,就拉着她,笑着了一声。 “你不说,我就叫雨姑姑不许你吃饭,把你赶出宫去!” “别啊,公主殿下,您不是为难奴婢嘛,不让吃饭就算了,要是赶出去,奴婢就没有地方去了。”葱头苦着脸,委屈巴巴的跪下来哀求道。 她无父无母,是逃难来京城的,母亲在临终前,告诉她,她有一个姑姑,多年前进宫当宫女,她才找来的。 这个宫女就是对自己很严厉的平姑姑,还不许别人知道她是平姑姑的亲侄女。 雨姑姑与平姑姑交好,连带着对她也很疼爱,还把她调来内室伺候。 她要是被赶出去了,就举目无亲了。 秦念白见这丫头很害怕被赶走,就蹲下来,拍拍她的肩膀,故意用我字,来拉近关系,“太后什么都护着我,这事肯定又是因为护着我才有的,你看,我像是会害太后的人吗?” “您不会,雨姑姑跟平姑姑都说,您是对寿康宫最好的人,也说,凡事我们寿康宫的奴才,在任何时候都不得对您无理,您有难,还要护着您!”葱头连连摇头,言辞恳切的说道。 上回秦念白不顾侍卫阻拦,拼死也要守护寿康宫的模样,葱头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敬佩的不得了。 秦念白叹了一口气,把她扶起来,拉着她一路来到来花园里的小竹林,这里四处种满了翠竹。 路上一排排灯塔里燃着红色的粗根蜡烛,地面上照的倒是亮堂。 凛冬后,竹叶满地,如今雪又化了,地面的枯叶也干了,太后认为叶子要落叶归根,所以多年来,除了小道外,竹林的叶子一直堆着沤肥。 或许是太后年纪大了,所以才由着这些枯叶堆着。 葱头知道,这件事瞒不过公主了,就对着后面一个叫宝珠的宫女道:“宝珠姐姐,您带着她们去拿个团蒲过来,再那些热茶点心过来,公主要在这儿坐会儿。” 宝珠哎了一声,带着人下去准备了。 等人下去了,葱头突然跪了下来,眼里的泪水哗啦一下夺眶而出,抽泣着道:“奴婢实在是替太后难过,也顾不得姑姑的吩咐了……” 秦念白赶紧把她拉起来,拿手帕替她擦去眼泪,温和的,“好端端,怎么又跪下,你别怕被赶出去,只管说,雨姑姑真赶你了,我府上还缺个大丫鬟,就让你来当。” 葱头点了好几下头,说出了太后这几日,为什么突然消瘦,面容憔悴的原因。 原来是惊吓所致。 “惊吓,什么惊吓?你说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秦念白激动的瞪大了眼睛,抓住葱头的手臂问道。 “奴婢也只是听雨姑姑说起这事,十几日前,也就是大年初三,太后在法华殿祈福诵经,就看到了穿户外有人喊她的名字,听说是先帝的纯慧皇贵妃,也就是太后的亲姐姐……”葱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念白眉头紧锁,世上根本就没有鬼,要不然那些恶人害死的人,早就过来找他们索命了,岂会让他们逍遥自在的活到现在。 这其中必有蹊跷,或者有人刻意安排的,那会是谁?会是皇后,还是魏家的人? 自从叛乱平息后,皇后的乖张性情倒是收敛了不少,且,她有把柄在太后手中,也不敢轻易开罪太后。 “这件事情头可发生什么事?”秦念白又仔细的问葱头。 葱头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去把雨姑姑喊过来,就说我在这儿等她,她若不来,我就一直等到明天早上!”秦念白坐了下来,语气坚定的对葱头说道。 看来,这事还得问雨姑姑,才能清楚其中的道道,特别是太后与先帝纯慧皇贵妃的事,只有找到根源,才能彻底的根治。 葱头福了福身刚要离开,宝珠就带着几个丫鬟,拿着团蒲以及茶水点心过来了。 还让两个太监搬来了一笼火炉,上面的银炭烧得红红的。 秦念白正心道,宝珠这丫头有心了,难为他想着将火笼也搬了过来,自己正好以与姑姑触膝长谈。 这时,只见后面的雨姑姑上前来,手里拿着一块黑毛毯子,给秦念白披上,笑着道:“这是墨狐皮毛做的毯子,没有什么腥味,很是的保暖。” 转身,又用责备的语气对着葱头道:“才夸你做事细心,你就这般疏忽,这大冷的天气,让公主一个人到这儿来,只拿些热茶点心有什么用。” “姑姑教训的是,奴婢记住了。”葱头也笑着福了福身,又道:“姑姑跟殿下先聊着,奴婢们先下去候着,有什么事儿就知会一声。” 说完便招呼着一旁的丫鬟退到了后面,只留下与姑姑跟秦念白二人。 “她确实是个细心的,只不过没想到我要在这里待的久。”秦念白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既然与姑姑亲自到来,就说明这件事,她是瞒不住秦念白,因为就算她不告诉秦念白,也会多方面的打听,与其如此还不如她亲自来说,说的也完全一些。 “葱头那丫头,胆大心细,想必她也跟跟你说了一些,我来也是要告诉你,不必担心此事,也不要追查了。”雨姑姑面色暗淡下去,略带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太后的一块心病,只是多年没有人提起,突然就跳出来,难免影响大一些。 秦念白伸手拉住雨姑姑冰凉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很是诚恳的道:“姑姑要相信,我比任何人都不会伤害到祖母,如果这件事情不问清楚,它就会成为我的一块心病,难道你忍心看我,如祖母一般日日睡不安稳,总想着这事吗?” 雨姑姑拍了拍她的手背,替她倒了一盅热茶递过去,语气平静道:“纯慧皇贵妃,是太后的亲姐姐,五十年前,皇贵妃因为救太后而失足落水而亡,太后愧疚至今。 十多天前,太后在法华殿祈福,听说是见皇贵妃在窗外唤她,回来后,就日夜做梦,梦到皇贵妃…… 所以,太后让别追查,这事还得看太后娘娘的造化。” 秦念白听着却不以为然,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并不是太后梦魇所致。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十年,宫里一般人是不会知道,雨姑姑也不过是三十几岁的年纪。 她知道的这些,多半是太后说出来给她听的,所以,这件事应该是个阴谋,有人要害太后。 便道:“姑姑可否领我到法华殿去看看?” “今日太晚,明早,你又要早起,跟皇上皇后一同拜祭宗祠,下午又有繁杂的宴会要应付,听说,魏太师一家子都来……还是过两日我领你过去看吧。”雨姑姑又拉起秦念白的手,语气平静的道。 秦念白也点点头,“劳烦姑姑好生照顾的太后。” 二人的谈话到此为止,雨姑姑让葱头送秦念白回去,她自己也回了。 秦念白来到偏殿,平安还没有睡,拿着毛笔,歪歪斜斜的写着自己的名字。 这是这几日,先生教给他的,一说是他自己的名字,就更爱写了。 一连写了好几遍,不用照着临摹,也能自己写成行了。 “母亲回来了,您快过来看看,儿臣写的字如何?”见秦念白回来,他小跑着过去拉着她的手,过来看自己写的字。 “写的真好,怎么写的这么好呢!”秦念白赞赏的说道,像他这种小娃娃,能写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且笔力还苍劲有力,更是难得。 平安被夸,而也十分开心,一连拿出好几张,让秦念白选几个好的出来,他要拿给父亲看。 “嗯,母亲选不出来,看着个个都好看。”秦念白杵着下巴,有些为难的说道。 小平安瘪了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 “先生说‘母溺子如同杀子’,意思是母亲不要太溺爱孩儿,应当适当给孩儿些波折,您说孩儿每个字写的都很好,那孩儿就看不出自己的不足之处,这样如何能进步。” 秦念白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能理解如此深奥的话,悉心栽培,将来不是宰辅就是大将。 她便又故意拿起几张纸仔细的端膜,确实有些好,有些差,给平安选出了几个好的,跟他说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 平安这才满意地将那几个好的字,用笔圈起来,打了个哈欠,道:“这宫里就是焖,太奶奶屋里的气味让人闻了更困,孩儿去就寝了,母亲也要早点歇息。” “什么?你说太奶奶屋里的气味闻了让人困?是什么味道?”秦念白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他,疑惑的问。 小平安揉了揉眼睛,道:“孩儿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气味,这气味混在百合花香中,很淡,但孩儿不喜欢,出来后,就好了很多。” 所以他很疑惑,宫里这么闷,太奶奶怎么待了那么久。 秦念白摸摸他的小脑袋,便叫人带她下去休息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太后梦魇1 她心里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小孩子的身体不如成年人好,所以平安能闻到其他人闻不到的细微味道。 这些味道,也更容易伤害到他这样的年纪的。 看来,这是寿康宫也不安全了。 而且,太后似乎不愿意把这件事公布出来,不然,皇上皇后早就知道了吧。 与此同时,雨姑姑房中,她正在训斥葱头。 “我怎么交代你的,不要跟公主说这事,一说她就更担心了,你怎么不听话,我是留不得你在寿康宫了。” 要不是她见宝珠带着人回来,真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多嘴坏事。 好在公主答应,不再追查,不然真会出事。 葱头一听要把她撵出去,害怕的跪下来,“姑姑,您就饶奴婢一次吧,奴婢不敢了!” “今晚你就去偏殿服侍公主,公主要去做什么,赶紧来告诉我,不然,等明日我回了你平姑姑再将你撵出去。”雨姑姑用手指戳了一下葱头的额头,警告的说道。 葱头站起来,下去了。 等她来到偏殿时,秦念白已经换好了衣裳,准备歇息,她也乖巧的过去整理床铺。 秦念白以为她不会过来了,毕竟都要歇下了,也用不着她伺候,便道:“你下去睡觉吧,我这里不用守着。” “奴婢,在这儿靠着就好,还能给您添添银碳,底下的宫人粗心,也不便让她们进来伺候。”葱头自顾自的开始给火炉里添碳,语气中规中矩。 秦念白疑惑,她也不是头一次来寿康宫,也没见什么时候这么生分过。 可见,葱头是被有意指派过来伺候的,她又试着让葱头回去,葱头找了理由不肯离去。 这让秦念白更加怀疑,葱头就是被指派过来的,索性就直接问她,是不是雨姑姑让她过来的。 她低着头,答了一声是。 “你知不知道,太后屋里的香料是谁负责的?”秦念白又问。 葱头如实回道:“太后的贴身之物,包括所用的膳食,燃香,都是雨姑姑一手操持的。” 这燃香有没有问题,还有待查证,而且,雨姑姑也没有理由害太后,毕竟太后才是她的靠山。 但她的行迹又有些奇怪,先是有意阻止自己去法华殿,又让葱头回来伺候,实际上是在监视自己! 法华殿,是必须去一趟了。 “葱头,去掌灯,跟我去法华殿一趟。”秦念白拿起衣裳开始穿起来,平静的说道。 “啊?那得让姑姑知道,不然她会担心的。”葱头惊讶,太后就是在哪儿遇鬼,吓病了的。 她也有些害怕,也还不忘雨姑姑的交代,顺口提道。 “就我们两个,不许告诉别人,出了事,我担着,你要是说出去,我就说是你带我去的!”秦念白笑着拍拍葱头的肩膀,狡黠的说道。 葱头只好同意,最后又确认一遍,是不是自己被赶出去,就能去永侯府里当大丫鬟,听秦念白再次承诺,她才放心。 秦念白拿上之前抄写好的经文,二人打扮成普通宫女的样子。 尽量避开人,一路来到法华殿,这边侍卫较多,秦念白不得不亮出身份,才可进去。 她进了法华殿,里面还有法师守夜。 与法师见过礼后,秦念白把抄写好的经文放在供桌上,跪下磕了几个头。 然后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四周的角落,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平安说香炉里有其他味道,那这里的香炉会不会也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就把香炉里的香灰拿出一点儿来,打算明天过了后,去找刘太医验一验。 —— 次日早晨,皇上带着宗室子弟走过大大小小的礼数,拜祭完宗祠,就已经到了下午时候了。 接着就是晚上的家宴,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太后身体不适,所以早早的就回去了。 秦念白应付完一众想尽办法挖苦找茬的人后,终于到了宴会结束。 她的心不在这家宴上,只想弄清楚太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宴会期间,无论魏家还是皇后那边怎么说她,她都草草了事毫不在意。 何琰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拱手喝酒罢了。 回到寿康宫后,听说太后早已经歇下了,秦念白就没有去打扰,也回偏殿休息去。 偏殿内,何琰夫妇正在看小平安写的字。最新 “母亲,您怎么又闷闷不乐了?是不是刚才宴席上,对面座的姑娘一直在偷看父亲,您生气了?”见秦念白又心不在焉,说话笑容都比较勉强,平安便直接问道。 “啊?谁在偷看你父亲?”秦念白才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她刚刚一直在想着太后梦魇的事,宴席上那些人的目光,她一一都没有理会。 秦念白只知道对面坐着的是魏家人,魏家的四个女儿都来了两个嫡女,两个庶女。 她心道,魏家大郡主,魏瑁儿已经嫁给平泉侯梁博,二郡主也将成为太子妃,头看何琰的,应该就是另外两个庶女了。 想到这里,秦念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无端的便想起了自己曾答应过魏家的三个条件。 “对座上的姑娘啊,父亲一过来,她们就一直看着父亲,母亲,你怎么不在意?难道您不喜欢父亲了?”平安拉着秦念白的手,眼神有些悲伤的道。 “怎么会呢?母亲只是在想事情。”秦念白赶紧笑着安抚他,转头对着一旁讪讪笑着的何琰道:“永侯好人才,怎么快就有人惦记了。” 何琰故意双手一摊,很是无辜的表示道: “本侯自然是好人才,只是某人不识趣,总把我晾在一旁,看吧,被人惦记了也不知道。” “正经点,孩子还在呢。”秦念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叫人把平安带下去歇息。 屋里就只剩夫妻二人了。 秦念白把太后梦魇的事说给何琰听,要他拿拿主意。 “你需得亲自去问问太后,还有,你既然已经大张旗鼓的去过法殿了,现在对方应该已经知道了,恐怕早就想好了对策,挖好陷阱,就等着你跳进去。”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手,慢慢的跟她分析其中的道理。 “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按兵不动,那个雨姑姑,也有问题,你不妨再试探试探她,这样……”何琰对着秦念白的耳朵小声的说着计策。 秦念白神色严谨的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何琰带着小平安先回府了,秦念白以照顾太后为由住在寿康宫,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 就在秦念白正要去太医院找刘洪,看看那香炉里的香灰有没有问题时,葱头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着进来。 “公主,公主,不好了,太后又做恶梦了,您快去看看!” 秦念白心下一沉,连忙跑着过去,进入太后的寝殿时,里面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雨姑姑也跪在太后的床榻前,用热毛巾替太后擦脸。 太后面色痛苦,身体微微抽动,就是醒不过来,像是落入万丈深渊一般。 “皇祖母,皇祖母,昭阳来了……”秦念白上去紧紧捂住太后的手,心里担心的发抖。 她没看见太医,以往,寿康宫都有三四个太医坐守,十多个太医院随从伺候,今日怎么不见? “太医呢,快去叫太医过来。”秦念白厉声喊道。 雨姑姑连忙跪下来,趴在地上,神色慌张的流着眼泪说道: “回殿下,太后梦魇已经好了几日,以为不会再发作了,昨日晚间,皇后派如素过来说,魏太夫人头风发作,要请太医院的太医都过去看,说今天早上就回来,太后便让人都去了……” “魏太夫人?”秦念白在脑子里面搜索着关于魏太师家的魏太夫人的线索。 上一世,她听说过这个魏太夫人。 魏太夫人,皇后的亲身母亲,一品的诰命,地位之尊贵堪比太后,在乌云山进修。 今年突然返回京城,应该是为了看自己的外孙太子殿下成婚的爸。 “难道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皇后调走了吗?”秦燕白瞪大眼睛,对着雨姑姑冷声问道。 雨姑姑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是。 “雨姑姑,派人请皇上了没有?”秦念白掰开太后的眼睛看了看,发现太好还在睡梦中,就问道。 雨姑姑忙答道:“奴婢早起,听宫女说太后发病,就已经叫人去请太医,也去皇后去了……” “去请皇上,动作要快,谁敢怠慢,本宫要他的命!”秦念白面色凝重,对后面一个太监道。 那太监点头,快速的退出去了。 这样反常的昭阳公主,让雨姑姑心里有些害怕,所以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江德福,把所有熏香撤下去,葱头,去把银针拿来!”秦念白说着,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现在不是她愤怒的时候,先稳住太后的病情要紧。 江德福动作很快,屋里的几个香炉很快被搬了下去。 葱头也取来了银针。 一旁的雨姑姑神色有些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直到看到秦念白拿银针要扎太后时,她才阻止,“殿下,万万不可,奴婢知道您担心太后,但您不懂医理,可不能对太后施针!” “雨姑姑,本宫学过几年医,两年前,伯爵府的小公子病的差点没了,是本宫治好了他,你要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查证!”秦念白转头,眼里透露出一股杀气。 第二百九十六章太后梦魇2 秦念白还是头一次对雨姑姑自称本宫,可见她心里已经开始忍不住了。 雨姑姑一直阻止自己过问太后的事,就连太后发病,她先去请的也是皇后,让秦念白不得不怀疑她有问题。 “是,奴婢知罪。”雨姑姑跪下来,故意趴在地上拜了一拜,掩饰慌张的脸色,但手里的手帕已经湿透了。 秦念白熟练的给太后的头部穴位,手部穴位,都扎上了几针通气。 太后的脸色开始缓和下来,身体也不在发抖,呼吸的均匀起来,人也慢慢的苏醒过来。 “是,是昭阳啊……”太后眯着眼睛,看着前秦念白,语气有些微弱。 秦念白赶紧把针拔了下来,又拿热毛巾给太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轻轻的喊道:“祖母,是我,昭阳啊,您怎么样了?” “水,水……”太后又语气迷糊的道。 秦念白急道:“赶紧把水拿过来,太后要喝水!” 一旁雨姑姑赶紧把一旁的温水递过来,给太后喂进去几口。 喝了几口水,太后才相活过来一般,脸色也红润了许多,眼睛也能睁开了。 秦念白让葱头去准备清淡的米粥,又搀扶着太后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喂太后了几口热水。 太后总算完全苏醒过来,也看清楚秦念白的模样,紧紧的拉着她的手不放,说是在梦里,自己去了一趟鬼门关,怎么也找不到路回来。 直到听见昭阳的声音喊她,她才走出来…… 这话,惹的秦念白又一阵伤心,忍不住的抱着太后哭起来,这个公里,到处都是算计,哪怕是太后这样尊贵的身份,也免不了处处小心,稍有不慎就身处险境。 见秦念白伤心,太后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慈爱的道:“傻孩子,哭什么,哀家不是回来了嘛。” “祖母,您放心,孙女会守护您的。”秦念白郑重的点头承诺。 就在这时候,皇上跟皇后都过来了,还带着五六个太医。 太医一来,就要给太后检查,询问雨姑姑太后的情况等。 太后微微抬手,示意让太医都下去,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刚从噩梦中醒来,这会子倒是脑子清晰了很多。 这是心病,治不好的,太医除了在补药里面掺些安神的,让自己昏睡之外,没有什么法子。 皇上上前关切的询问道:“母后,身子可好些了?” “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昨晚担心魏太夫人的安慰,又听母后说身上的病已经好了,才冒冒失失的将太医喊了去,请皇上赎罪。” 皇后也赶紧跪了下来,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心里却得意洋洋,这个老妖婆,这次弄不死她,算她命大。 如今自己的母亲回来了以后,看谁还敢欺负自己。 “起来吧。”皇上撇了一眼皇后,平淡的说道,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就将她扶起来。 虽说太后只是梦魇缠身,但终归是年纪大了,一旦休息不好,身体垮了,种种疾病就会找上门来。 皇后这次做事确实过分了,又说的合乎情理,他若是硬要定罪,也难以服众。 秦念白见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已然知晓,却闭口不谈追究的事,更没有说皇后一句失职。 让她心生寒意,自己的父皇在权衡利弊,为了天下为了朝堂,太后挨了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受着。 宫里是没人肯为太后做主了,太后那搬拿命护着她,连她也因为权势而退缩,怎么对得起这相护的情分? 她拍了拍太后的胸口,让太后先闭眼歇着,便向后退了几步,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的拜礼,道: “父皇,皇后娘娘,儿臣就想问一句,这皇宫里的太医,主要职责是什么?寿康宫这边向来要用药,太医也是时时走不开的,难道太医院上百人还不够魏皇后娘娘使唤,连寿康宫的两三个也要叫走?” 此话一出,让皇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面色的恨意也变得明显起来。 皇上依旧一脸凝重,看不出要如何处置这件事的意图。 “昭阳啊,本宫不是说了,昨日来喊人也是太后老人家同意的,若不然,本宫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把寿康宫的太医硬召了去不是。”皇后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不表态的皇上,便又开始扮委屈。 秦念白脸上的冷漠,再也藏不住,直接道:“皇后殿下!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您是头一个,上百个太医轮流看病,说病因,开方子,也需要两天吧,宫中哪位娘娘亦或是父皇病重,也得等着魏太师府那边放人?” “本宫知道,祸事已经酿成,昭阳不依不饶,就请皇上废了臣妾吧!”皇后再次跪下,言辞也犀利起来。 她眼中的恨意变的更加浓烈起来,本想着,等太子大婚之后再收拾这个贱人,不想她到先找上来了。 皇上的脸色也直接变的阴沉起来了,昭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魏家的势力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 “皇后既然已经知错,那就禁足一月吧,退下。” 皇上突然发话,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就连皇后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传出去,不是要打她魏家的脸面吗?读书网 但她已经感受到皇上的怒意了,领旨认罚,退了下去。 皇后离开后,皇上才拍拍秦念白肩膀,“好好照顾你祖母,这些个太医都是朕殿里的,没有朕的手谕,谁也调不走。” 他心里自叹不如,连昭阳一个妇人都如此清明的知道,这事就是魏家的下马威,朝臣怎么会不知。 秦念白重重的点头,显然,父皇是知道这件事的,便也放心了。 送走了皇上,寿康宫又恢复了宁静,退出去的宫女也都进来伺候了。 太后虽然闭眼,但全程是清醒的,秦念白说的那些维护她的话,她也听的清清楚楚。 “你如此护着哀家,哀家很欣慰,只怕你以后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傻孩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切莫冲动!”太后拉着秦念白,眼里闪着泪光。 “祖母还说孙女,您不也像护命一样护着孙女吗?”秦念白笑着拿手帕替她擦去眼泪。 太后叹息的点头,把秦念白搂入怀里,摸着她的小脸。 这个傻孩子,为了自己,所有规矩都不管不顾了,对皇后那样说话,魏家一定不会放过她。 …… 太后喝了一些药,也睡下了,这回,秦念白亲自在身边守着,睡的倒是安稳。 一觉就睡到了晚饭时候,祖孙二人开心的用了晚膳。 为了让太后睡得更加安稳一些,秦念白今晚打算等太后睡着在离开。 见太后睡着,秦念白打了个哈欠,披着披风,由葱头带着宫女引路,回到了偏殿歇息。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等回到偏殿,她换上宫女的衣裳,又跟着葱头进了太后寝殿。 直到深夜,见太后没有什么异样,呼吸均匀,面色平静。 秦念白也打算歇在一旁的软塌上,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 像是滴水声,在这样深的夜里,滴水的声音就像穿透人的灵魂一般,窜进脑子里面。 好在秦念白没睡着,不然这声音听着久了定会做噩梦。 “恶梦?”她忽然恍然大悟起来,或许就是太后经常梦魇的关键所在。 秦念白轻手亲轻的起来,披了件衣裳,便悄悄的循着这滴水的声音而去。 她在寝殿里面悄悄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又生怕惊动了外面守夜的宫女。 但是滴水声还在细微的传来,正常人醒了或许察觉不到,只要进入睡梦中的人,这声音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她刚刚就是在差点睡着的时候,听到这声音的。 “奇怪,是从那里传来的?”疑惑地又四处张望,巧在一抬头,便在房丁上发现了端倪。 这房顶上有一个凤头,足足有一个澡盆那么大。 她仰着头,转来转去的仔细观察这个凤头,突然间,一滴水掉在她的额头上。 她猛然低头让开,只见水滴掉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而地板上有一层跟底板一模一样的油纸,水滴在上面,声音更加的清脆。 在晚上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但这些东西,白天时都是看不见的,所以一定会有人过来处理,到时候将那人抓住,就能揪出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秦念便赶紧将一旁的毛毯拿过来垫在地上,让水滴滴在上面变得更加小声,甚至听不见。 就在天快要亮时,一个宫女偷偷摸摸进来,身子一跃便跳到了房梁上,从上面取下来一个大木桶。 木桶有些奇怪,是呈漏斗形状的。 人出去后,秦念白连忙追了出去,却四处找不见。 但宫女跳上去的时候,身上的一块手帕掉了出来。 秦念白刚捡起手帕端详了一会儿,外面就有几个宫女拿着灯笼走进来,为首的宫女上前来,福身道: “昭阳殿下,您有什么吩咐,让奴婢来,您脸色不好,您歇息吧。” “你叫什么名字,今日是你守夜?”秦念白快速将手帕藏起来,平静的问道。 宫女回道:“回殿下,奴婢翠竹,一直跟姐妹们在外面守着。” 翠竹说话的空档,仔细的打量着秦念白一身宫女的衣裳。 第二百九十七章痛打嚣张翠竹 “没什么事了,你们下去伺候吧。”秦念白平静的吩咐。 翠竹福了下身,眼角余光又扫视了秦念白一圈,带着人退下。 秦念白自然也察觉道她在打量自己,这个翠竹有问题。 等秦念白回去陪着太后,路过正殿中央的地毯时,地上的水滴不见了。 这殿内有人? 她四处看,除了陆续进来打扫的宫人,没有什么一样。 —— 早饭时候,太后的脸色好多了,知道秦念白一晚上没有睡的守着自己,她很是欣慰。 “昭阳,来,多吃点。”太后给秦念白夹了菜,眼神里透露出关切。 秦念白笑着嗯了一声,也给太后夹菜。 吃过午饭,太后先去佛堂念经了,秦念白吃了荤腥,只能现在寝殿等太后。 雨姑姑就让宫女上来茶水。 巧合的是,端茶水的其中一个宫女就是今天早上的翠竹。 见秦念白在看着翠竹,雨姑姑赶紧过来给她解释道:“殿下放心,翠竹是皇上勤政殿里挑来的宫女,会办事,也懂事,不会有什么问题。” 秦念白端起茶水,看了看,直接放下,反问道:“姑姑好眼力,怎么知道本宫觉得她有问题?” 接着又道:“这茶水淡了,想是这宫女故意懈怠,姑姑的能力越来越让人质疑了。” “殿下恕罪。”雨姑姑低头福身,又对翠竹冷声道:“还不快滚下去领五十手板。” “等等。”秦念白出言阻止,这个雨姑姑,倒是聪明得很,先一步自己处罚翠竹,分明就是怕自己看出来什么,借由把翠竹撵出去。 “雨姑姑面慈心善,才让底下的人越来越放肆,依本宫看,直接贬到杂役房好了。”秦念白冷着脸,语冰冷的道。 雨姑姑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翠竹,心中有些复杂,转而对秦念白道:“殿下,翠竹平日里最得太后喜欢,太后还说她服侍的好,要升为内室大宫女呢,您还是饶她一回吧……” “我要是不饶呢?”秦念白冷笑一声,雨姑姑什么时候拿太后来压过自己,今日种种,自己岂会不知了。 看着雨姑姑无计可施的站在一旁低着头,翠竹鄙夷的撇了撇嘴,一个没权没势的庶出公主,也敢插手宫中规矩。 不过是仗着太后宠爱,她才不怕她,便冷声道: “殿下还是饶奴婢吧,奴婢好说是勤政殿那边来的,若是被贬去杂役房,宫里人说是雨姑姑调教的过失还好,万一说了勤政殿的不是,岂不是皇上的过失。” 秦念白表情微微惊讶,果然是来路不凡,这就沉不住气了,随即笑道:“姑娘说的是,本宫冲动,该给你赔不是,要处置你,还得回了父皇要紧,免得别人说本宫得理不饶人,以势压人。” 这话看似轻飘飘的,却没有一句是要饶了她的,也让翠竹心里虚了七八分,早就听闻昭阳公主狡猾,又手段了得,看来是真的了。 既然如此,她索性把脸面撕开,“殿下光回了皇上,恐怕还不够,直说了吧,奴婢是皇后娘娘从魏太师府带来了,见皇上辛苦,让奴婢过去伺候,后儿太后抱恙,皇上不放心,又让奴婢过来伺候一段时间。 奴婢歹说是要回太师府的,殿下想要打要罚,直接派人将奴婢送回太师府,自有奴婢投契的主人家处罚!” 秦念白脸色越来越难看,哪怕一个小小的奴婢,只要是魏家的人,都敢如此嚣张吗? “殿下,奴婢也是想到这些事情,才会劝您三思的,眼下魏家二郡主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在即,可不好闹出什么矛盾来。”雨姑姑也过来拉着秦念白,一脸无奈的道。 秦念白冷冷的将她的手甩开,向前走了两步,在高位上坐了下来。 语气犀利道:“来人啊,把这魏太师府的奴婢翠竹拉出去,痛打二十大板!” 外面的侍卫很快就冲了进来,将翠竹架住。 翠竹虽然是有功夫在身的,但寿康宫的侍卫不仅武功高强,更是身长力壮的大男人,这样一将她架住也挣脱不来。 “昭阳殿下,奴婢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开罪了魏家,与您没有什么好处!”翠竹的眼睛里面漫住一丝丝的杀气,紧紧的盯着秦念白。 侍卫将要把她拖下去,秦念白抬手示意停下来。 她站起来走了上去,脸上带着十分冰冷的笑容,又抬手示意雨姑姑走到跟前来,遂道: “雨姑姑,你一向对太后忠心耿耿,今天本宫就试一试你的真心,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本宫没喊停不许停,否则你就掌自己的嘴!”百花文学 雨姑姑面色很是慌张,手也发抖的厉害,她偷摸的看了一眼,正用眼睛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翠竹,哪里还敢下手呀? 只好小声的对着秦念白又道:“殿下,这事还是等太后她老人家,从佛堂回来再处理吧,翠竹姑娘犯的并不是什么大错,如此重的处罚,恐怕皇后那边也会问罪,奴婢实在害怕您出差错。” 秦念白当然知道,这件事不算大错,翠竹是皇后带来的,这种处罚对皇后来说,就是打皇后的脸面。 也很容易让他人认为,秦念白这是故意针对皇后而为之。 等太后回来处理此事,恐怕太后为了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得罪皇后与魏家,一定会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皇后根本不会那么好心将自己贴身之人送来伺候,太后的梦魇,多半也跟这些人有关。 雨姑姑也一定牵涉其中了,才会如此瞻前顾后。 “你不打?本宫很怀疑你对太后的忠心,如此,你就去杂役房呆着吧,也不用回来,更不用求太后!”秦念白再次语气冷冷的说道。 让雨姑姑猝不及防,忙跪了下去,“殿下开恩啊,奴婢不敢了,饶了奴婢一回吧!” 她怕的并不是被贬到杂役房,而是魏家一旦知道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她又知道了人家的事,肯定不会轻饶了她,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 秦念白又坐了回去,语气平静的,“动手吧,本宫没有耐心了。” “是,是……”雨姑姑颤颤巍巍的爬站起来,先是用眼神示意翠竹,才慢慢扬起手,终是不敢打下去。 “算了,想是你也怕了魏家的权势,连一个奴才都不敢动手教训,你就收拾东西去杂役房吧。”秦念白冷漠的道。 “殿下……”雨姑姑害怕的又跪了下去,“求殿下看在以往奴婢服侍太后,爱护您的份上,饶奴婢一次吧。”她这是有苦说不出口啊 “如果不是如此,姑姑当真以为,凭您做的那些事,本宫能轻饶你!”雨姑姑的背叛令秦念白很是难受,但念在她以往的忠心耿耿的份上,自己也打算给她一个机会。 雨姑姑好像知道秦念白所指,脸色变得惊慌失措,眼神里的光也暗淡再去,低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呸,没骨气的贱婢。”翠竹见雨姑姑那卑微的模样,厌恶的啐了一口。 “翠竹姑娘,是以为雨姑姑不敢打你,本宫就怕了吗?”秦念白走近她,伸手摸摸她的脸,眼里的寒意,让翠竹有些害怕了。 她瞪着秦念白,咬紧牙关,让身子不那么发抖。 “葱头,你来!”秦念白转头,对着一旁的葱头道。 葱头本来就替雨姑姑着急,一听到殿下要自己来动手,她二话不说就挽起袖子,上来先狠狠甩了翠竹两大耳刮子。 骂道:“我可不是雨姑姑,不怕你个阶下囚!你还敢瞪我!” 葱头见翠竹瞪她,又连续打了十几耳光,因为太使劲,手都火辣辣的疼了。 “殿下,奴婢手疼了!”葱头哭着脸,皱起眉头,扬起手给秦念白看。 “我看看,额,真肿了,来人,快拿冰块与清凉膏来”秦念白拉着她的手,关心的道。 葱头心里很是感动,公主对自己的关心不像是假装出来,那她为什么对雨姑姑那么严厉。 同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雨姑姑不敢打翠竹。 一旁,翠竹的双颊已经被打的又红又肿,都赶上个圆圆的大窝瓜了。 翠竹的大眼睛也因为脸肿起来,变成一条细缝,想瞪也瞪不起来了。 说话声音也呜呜的叫着,嘴角哗啦的流着鲜血。 秦念白摆手,“带到院子里,让全部奴才都来观摩,打够二十大板在进来汇报。” 侍卫把翠竹拉出去了。 雨姑姑在一旁吓的瑟瑟发抖,她早知道昭阳殿下是个睚眦必报的,上回就连皇后娘娘在她这儿也没有讨到好处,更不用说这些奴才。 外面的太监宫女见翠竹一脸肿胀的可怕,被按在长凳上打板子,心里也害怕极了,一个个都不敢看,实在太惨了。 屋里,宫女已经把一壶冰块提着过来了。 秦念白拿着丝质手帕,包了冰块,给葱头拿着,叮嘱道:“好在天气还冷,先用冰敷,在擦上清凉膏,就没事了。” “殿下,您对奴婢尚且如此,奴婢就求您饶过雨姑姑一次吧,她以后不会再犯了。”葱头突然跪下来,哭着说道。 她知道殿下是个很好的,很善良的人,觉不会做什么恶事,她有预感,殿下不是因为这件小事才非要逼迫处罚雨姑姑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雨姑姑的面具1 秦念白将葱头扶起来,拿手帕替她抹眼泪。 葱头是个知道感恩的,胆子也大,人也机灵,自己一开口,她就动手了,很分得清是非,是个好苗子。 “雨姑姑,你看见了吗,连葱头都知道,本宫为什么罚你,你要是还不说出来事情的原委,本宫只好把你跟翠竹一同交给魏家处置!” 秦念白转头,语气冰冷的道。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想害太后的命,自己绝对不姑息。 “不要,不要……”雨姑姑带着哭腔,跪爬过来,双手拉住秦念白的衣摆,摇晃着头哭道:“殿下,您就看在奴婢伺候过太后一场的份上,饶奴婢一次,奴婢真的不能说。” 葱头也跪下来,拉着雨姑姑的手,劝道:“姑姑,你就说出来吧,殿下会为你做主的,你要是不说出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想想看,那些人会放过你吗?” 毕竟雨姑姑待她不薄,她也不忍心看雨姑姑就这样去死,殿下是个有情谊的,定然不会撇着雨姑姑不管。 雨姑姑还是摇头,嘴里说着,“不能,不能!” 这时候,外面打板子的也结束了。 侍卫进来禀告,说是翠竹被打得晕死过去了,要她活着,就得马上请太医要死的就算了。 秦念白还没有发话,雨姑姑就先吓的愣住了。 昭阳公主果然是个雷厉风行的,自己咬死这件事不说出来,恐怕自己死了,也会牵连那人。 “请太医喂颗保命丹,保她三天命,伤口不用处理。”秦念白淡淡的道。 侍卫答了一声是,就出去了。 寿康宫的侍卫,都是太子殿下精心挑选来的,除了太后,秦念白的话如太子的话,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雨姑姑听到秦念白的命令,又是一阵阵的冒冷汗,不治伤口,保三天的命那三天之后,伤口溃烂发炎,不是让翠竹活活的疼死吗? 观完刑罚,外面的宫女太监也得散了去,大家心里也一阵害怕,只管小心仔细的做好手里的活,希望不出半点差错。 “听说这个翠竹姑娘,可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人,公主殿下说打就打,下那么重的手,皇后那边不会过来找茬吧?”一个太监小声的说着。 一另一个道:“怕什么?这是主子们的战争,不干我们奴才的事,只要做好手里的事不出错,没把柄拿捏就行。” 一个年纪稍大的宫女,则小声的凑过来道:“雨姑姑还在里头跪着呢,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公主殿下应该也不会轻饶她吧,她可是宫里的老人,听说还伺候过公主殿下生母苏贵妃。” 另一个宫女让她声音小一点,怕惹祸上身。 屋里,宫女太监都下去了,只有葱头,秦念白,雨姑姑三人。 “本宫给你留了颜面,你要是还不说,就别怪本宫不念情分。”秦念看着雨姑姑,冷漠道。 “殿下,您就看在奴婢也伺候过苏贵妃的份上……” “住口!程雨儿,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对你一再容忍,你却次次触怒本宫的底线,若不是因为苏贵妃和太后,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 雨姑姑见把太后搬出来,秦念白已经不买账了,她干脆就说逝去的是贵妃。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念白严厉的打断。 秦念白愤怒的模样,红着眼睛十分的可怕,站在一旁的葱头,也被吓得腿脚一软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更不用说雨姑姑已经傻眼了,呆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她还是头一次见公主怒红了眼睛,心里怕极了。 “奴婢……不敢……”她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还结巴着。 “好,你既然不说,来人,把程雨儿拉下去,跟着翠竹一同送入太师府!”秦念白直接喊道。 外面的侍卫开门进来,就要架起雨姑姑。 就在这个时候,在佛堂礼完佛的太后回来了。 小宫女的一句太后驾到,雨姑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跪趴着往外面去。 太后从佛堂过来,看到外头的宫女太监脸色都很不好,来到正殿门口,又见没有清理完的血迹。 喊来一个院子里打扫的太监一问,才知道自己的孙女赏了皇后送来的宫女翠竹二十板子,听说翠竹脸被打肿,腰上也皮开肉绽…… 太后就知道要出事情,就赶紧进屋里来。 一进来,只见雨姑姑蓬散着头发,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满脸狼狈的朝自己爬来。 “太后救命啊,太后……”雨姑姑爬到太后跟前,抓住太后的衣摆,呼天抢地。盗墓 秦念白瞬间恍然大悟,难怪雨姑姑表现的一直是有难言之隐。 每次话到嘴边又故意咽下去,吊着自己的胃口,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太后回来! “昭阳,怎么回事?”太后皱着眉头,目光有些责备的问道。 “祖母,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啦?想必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孙女来处理。”秦念白过去搀扶着太后过来。 眼神冰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哭诉的雨姑姑。 太后被扶着坐到高位上,脸色很是不好,指着下面趴着的雨姑姑,对着秦念白动怒道:“看看你办了什么事,你是堂堂的昭阳公主,身份何等娇贵,那些个内宅的阴狠手段,就不要用,更不要用在宫里,这里不是你的永侯府。” “祖母……”秦念白有些不知所措,觉得此时的太后有些陌生,像是三年前,太夫人对自己发难,刚入宫那会儿,太后动怒,要赐死自己的样子。 见秦念白面色呆了一下,神情也暗淡下去,太后心中一紧,手里的佛珠也捏的咯吱作响,索性把佛珠往地上一扔。 对着她又怒道:“还跪下,你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哀家算是白疼你一场!” 秦念白连忙走下去跪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知道太后这是怎么了。 “今天的事,哀家就饶你一回,马上回永侯府,没有哀家召见,不许进宫!”太后怒声道。 秦念白虽然有疑问,还是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内室就只剩下太后已经两个贴身侍女跟雨姑姑。 雨姑姑如同大难不死一般,跪到前面来,有模有样的规劝道:“太后,您息怒,昭阳公主年纪还小,一时听信的小人的谗言也是有的,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好一个听信小人谗言,你倒说说小人在何处,说不出,哀家不饶你。”太后面色严肃,眼神犀利的看着雨姑姑。 雨姑姑见太后跟平时说笑话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同,这次估计是真的了,如自己不说出来,受罚是小,惹太后猜疑是大。 “太后就饶那小丫头一次吧,她不是有心的……” “你怎么维护的,莫非是葱头那丫头?”太后俯视着她,眯着眼睛问道。 雨姑姑手里抓紧了手帕,指甲都戳进了肉里,流出鲜血来,一咬牙,继续道:“您就饶她一次,就算是看在平儿的份上,将她撵出宫里就是了。” 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她也顾不得了,太后问这些,明显是已经怀疑自己了。 “真是她?你提平儿做什么?快快说来,若要藏着掖着,哀家定要将你凌迟!”太后重重的砸了一下檀木制的桌子,眼里的神情更加复杂了。 雨姑姑往后缩了缩,心里连连道,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平儿,葱头,你们要怪就怪昭阳,是她一定要逼我。 她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浑身发抖的缓缓道: “平儿,她,她跟奴婢说过,葱头是她,是她十七年前跟侍卫生的……一直放在宫外,养到十岁,才以远亲侄女的身份领进宫里……” 太后听完,脸色气的一阵青一阵白,这种肮脏的事,宫里一直都十分忌讳。 太后当即便叫人把平姑姑与葱头拿来对峙。 外头,秦念白一直没有走,在屋外徘徊,见门口的侍卫进去,又出来,她赶紧上去问。 “小将郎君留步,太后又什么吩咐你们去做?” 侍卫也没有隐瞒,毕竟秦念白跟太后的关系他们是知道的,告诉了她,便离去了。 “捉拿葱头,平姑姑?”秦念白喃喃自语,“这个雨姑姑不是一般人。” 秦念白自己原先还以为,雨姑姑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现在看她故意攀咬两个最信任的人,才觉得,她或许一开始就是她人故意放进来的奸细。 因为陷害最信任的人,外人看来,可信度才更高。 不一会儿,平姑姑跟葱头被四个侍卫领着过来了。 “小将郎君,可容本宫与二人说一句话?”秦念白又上去,礼貌的福身道。 侍卫点头,站在一旁。 “殿下,发什么什么事了,太后为什么要传我跟姑姑去问话?”葱头有些害怕的说道。 毕竟平时喊她们过去,都让宫女或者太监,几时用侍卫了?分明是传唤犯人的手法。 秦念白一手拉着葱头,一手拉着平姑姑,严肃道:“你们听着,程雨儿不可信,我会保你们平安!” 说完,就让她们进去了。 “雨儿,你怎么样了?”平姑姑一见程雨儿蓬头垢面的跪下地上,狼狈不堪,她担心的过去问候。 第二百九十九章雨姑姑的面具2 “对不起,平儿,我辜负了你,我说了……”雨姑姑十分伤心的哭着道。 平姑姑一脸疑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全然忘了秦念白的叮嘱。 好在,葱头可没有忘记,赶紧把平姑姑拉过来,给了她一个眼神。 “你们可知道,哀家传你们来,为何事?”太后见葱头与平姑姑是亲近一些,语气有些不善的道,毕竟这种事是丢寿康宫的颜面,也是死罪。 平姑姑跪下,语气诚恳的,“奴婢不知,请太后示下。” 太后便冷着语气,把雨姑姑跟她说的一字不差的跟平姑姑对质。 平姑姑吃惊的合不拢嘴,葱头是她亲侄女不假,她也跟雨姑姑说过,这会儿,怎么就变成了自己同侍卫私通的孽种了呢? 她连忙摇头否认道:“太后恕罪,奴婢是隐瞒了葱头的身份,但她的的确确是奴婢亲哥哥的孩子,奴婢是管事的,要一碗水端平,所以才没有说葱头是奴婢的亲侄女!” “太后,平姑姑真的只是奴婢的姑姑,奴婢是南通州沙底县的,您可以派人去查!”葱头虽然吃惊,头脑还是清醒的。 她说完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雨姑姑,心里无比失望,昭阳公主提醒她,她还难以相信。 “嗯,哀家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太后摆手道。 这让雨姑姑彻底傻眼了,太后不盘问清楚,就让人下去了,那又何必声势浩大的把人传来。 “太后,您不治平儿跟葱头死罪了吗?”她疑惑的问。 “哼,哀家看,该治死罪的人是你!”太后冷哼一声,又指着她厉声道:“哀家传她们过来,就是想看一下,你们一起二十年的姐妹,你能不能狠得下心陷害,没想,你还真是个好奴才,平儿葱头待你如何,哀家待你如何,都改不了你那歹毒的心肠!” 雨姑姑还是装作一脸茫然,难以置信的摇头,“太后,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昭阳公主几次危难,也是奴婢出力维护,奴婢又怎么会陷害公主呢。 在说平儿这事,奴婢与她二十多年姐妹,如果不是她犯下塌天大祸,奴婢又怎么为了维护寿康宫的颜面,将这事高发来,奴婢一片热忱,太后,您不能视而不见啊!”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捶胸顿足,想是吃下了天大的委屈,眼泪直流。 不知道的,见了她这样,恐怕是忍不住要替她喊冤了。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以为,哀家老眼昏花,任你摆布了,哀家昨早上发病,就是做给你看的,不然你怎么会露出马脚,还连昭阳都发现。”太后气的牙痒痒,手指敲着桌子。 雨姑姑听到这话,突然身子一颤,心里细思极恐,难道,太后早就怀疑她了? 不可能,她是近又年来,才接到主人的命令的,都已经快十年没有动手,按理说,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自己才对。 “您,您,不可能。”她猛然摇着头,“是昭阳小性子,不肯放手,您也知道的,刚刚她把您惹怒了……”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又道:“昭阳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处置人,既然动手了,就让哀家接手,不必脏了她的手! 说吧,你的主子是谁,你给她做内奸几年了,仔细交待了,兴许哀家还留你个全尸。” “太后既然猜出来了,又何必问奴婢,奴婢什么也不会说的!” 雨姑姑仰起头,眼里充斥着冷漠与绝情,与平时的模样天然之别。 “很好,哀家给你看一样东西吧。”太后说着,叫宫女英儿去旁边的暗格里取出来一个小盒子。 太后将小盒子打开,拿出来一个金锁,正面刻着昌哥儿三字,背面刻着生辰八字。 “昌个哥儿的金锁!”雨姑姑一眼就认出来这金锁,慌张的瞪大眼睛,语气也哀求起来,“求您,把金锁还给我!” 太后把锁扔给她,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发抖的握着锁在嘴上亲着。 “这是永侯从城郊乡下,一个十二岁小儿身上得来的,上面刻的,却不是那小儿的生辰八字,小儿也不叫昌哥,这金锁,是这家男人从稻田里捡来的。” 太后又平静的道。 “不,这是我昌儿的……”雨姑姑已经失去理智,满眼通红的盯着太后,破音的吼道,“你骗我……” 外面的秦念白听到雨姑姑发狂的声音,赶紧带的人闯了进来。 “把她拉到一边,不要让她伤到了太后。”秦念白惊慌地跑到太后身边,对着侍卫道。 两个侍卫上去,将雨姑姑双手按住。 “祖母,您没事吧?”秦念白焦急拉着太后仔细的查看。 太后眼里又忍不住的流泪了,这个傻丫头,自己才对她发怒,让她回去,怎么还没走?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哀家不是让你赶紧回去吗?怎么还留在宫里头。”太后别过脸去,不住的哽咽一声。 秦念白蹲下来,把太后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歪着头,大眼睛扑闪的看着她,笑道:“孙女的聪明才智,祖母可是早就领教过了,应该知道为什么孙女还没有走。”126中文网 “你个傻孩子,要我说你什么好。”太后再也忍不住,抱着秦念白就哭起来。 完了,又继续审问程雨儿。 “你的孩子没有死,现在养在永侯府,你可以说了。”太后直接道。 雨姑姑三跪九叩,才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原来,十二年前,跟侍卫私通,怀孕生子的人是她。 当年,她刚有身孕,那侍卫被掉到了外地,原本她是要跟过去的,奈何,那侍卫早已经定了亲。 她有舍不下腹中孩子,就打算生下来,但在宫里讨生活谈何如意,无意间,魏太夫人进宫看望皇后,撞见她摔倒,并救了她。 作为条件交换,魏太夫人护她生下这个孩子,但她必须听命于魏太夫人。 孩子一出生就被魏太夫人派人抱走,说是养在了乡下。 可以允许她每年出宫一次,能得见孩子一面。 去年跟今年情况特殊,所以她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孩子了。 而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不招人白眼,就得继续做魏家的棋子。 不仅这次的事情,就连上次太后中毒,也是她亲自投的毒药,那个被处死的宫女,只不过做了个替死鬼罢了。 “魏家人竟然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这次一定要对祖母下狠手?”秦念白冷着脸厉声问道。 “因为,因为何琮小侯爷……” “行了,哀家都知道了!” 雨姑姑话还没说完,太后就赶紧打断道。 秦念白摇着太后的手,“到了这个份上了,祖母您就不要再隐瞒,不然孙女反而越加惶恐不安。” “昭阳啊,你要听话,不然,以后就不要进宫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太后摸摸她的头,严厉中带着慈爱说道。 以昭阳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是为了她才被魏家下杀手的,那她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恐怕又要挑起一顿矛盾事端,不仅让皇上难做人,更会殃及她的性命安全。 秦念白知道,太后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只好点头答了一声是。 “奴婢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您了,只求您饶恕昌儿一条性命,奴婢在此跪谢了。”雨姑姑又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的拜礼,言辞恳切的道。 太后见她脸色已经有悔意愧疚,便无奈的叹息一声,摆手道:“你走吧,哀家会说将你打死扔到乱葬岗去了。” 雨姑姑听到这话,哭得更伤心了,这么多年来,太后如何宠爱她,她不是不知道感恩。 “殿下,看在奴婢曾服侍过苏贵妃的份上,望求您答应奴婢一件小事。”她没有离开,而是看向秦念白哭着道。 秦念白皱眉,反问道:“本宫现在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好像没有了吧。” 她谋害太后没有将她治死罪,就算天大的恩德了,还敢有奢求? 雨姑姑似乎不理会秦念白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又道:“求公主殿下就让昌儿留在侯府里,赏他口饭吃,做一个使唤的奴才就行,算是替奴婢赎罪。” “什么?”秦念白更加疑惑不解了。 太她都已经答应,让她们母子离开了,她怎么还要说这番话,正要问缘由时,只见于姑姑忽然站起来,朝着一旁的柱子猛然跑过去,一头撞在了上面。 一时间,她满头鲜血直冒的倒在地上。 太后赶紧叫太医进来,却为时已晚。 皇后送来的翠竹,也送回了魏家。 “祖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就算您不追究了,把翠竹送回魏家,魏家也一定会找事。”秦念白扶着太后,担心的说道。 与其留有后患,到不如一次拔的干净利落,就算是败了,也能威慑对方,让其不敢随便放肆。 太后笑着道:“你啊,还是太年轻,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损伤魏家,这天下就更容易更替了。” 秦念白似乎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魏家树大根深,不是那么容易拔的,最多掉几张叶子。 况且,就凭一个奴才的证词画押,还是跨越十二年之久,在朝堂上的那些个口舌了得的文官来说,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第三百章葱头进侯府 自己就算杀了翠竹,只当是皇后管教疏漏,在朝堂上,有谁又敢拿这件小事来做魏家说辞。 秦念白忽然又明白了,朝堂不比内宅,自己果然没有祖母想的深远。 “别多想了,你赶紧回去,就说是哀家训斥了你,不可露出马脚。”秦念白戳了她的额头一下,慈爱的道。 “孙女遵命。”秦念白笑着,她也正好有疑问,要去问何琰,怎么不声不响就悄悄把事办成了,让自己还蒙头苍蝇乱撞。 看到葱头把太后的披风拿过来,秦念白又拉着太后的手,撒娇的道:“祖母,侯府里,小清彩环都嫁人了,奴婢还差个大丫鬟,您就让葱头……” 说着,把葱头拉过来,笑嘻嘻的,“让她来照顾孙女吧!” “你这个小滑头,是个好人,都不给哀家留着,你既然相中她,她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就跟你吧。”太后无奈的拍拍秦念白的笑脸。 葱头的也高兴的跪下来,“多谢太后开恩。” 她早就,想服侍昭阳公主了,一直没有机会。 跟着这样的主子,扬眉吐气,又不怕别人欺负。 在宫里,她年纪小,资历浅,想要熬成掌事姑姑,至少还要熬十年,二十五岁前要是还不能当上掌事姑姑,就要放出宫去嫁人了。 太后准许了,葱头也同意了,就差去跟平姑姑道别一声。 为了让平姑姑放心,秦念白跟着葱头一道儿去。 “葱头这丫头就是耍些小聪明,哪……哪里有这个福气,能……能跟去侯府服侍公主呢。”平姑姑听到秦念白要葱头去侯府里当自己的大丫鬟,脸上又惊又喜,高兴的一时语塞。 要知道,葱头在宫里只是一个普通的使唤丫头,就算她以掌事姑姑的身份抬举她,也只是护她一时。 随便一个主子,都可以拿捏她的命运,这也是平姑姑所担心的,所以一直让她装笨。 尽量让她少出去,少露尖。 “姑姑放心,葱头是个好的苗子,我会好好教她,将来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也不用像宫里一般,熬到二十五岁。”秦念白拉着平姑姑的手,郑重的承诺道。 这话,算是说道平姑姑心坎上了,她每年都会送一些到了年纪的宫女出门。 这些个宫女年纪太大,都不能嫁个好人家,不是嫁五六十的老头做妾,就是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或者嫁个同样四五十年纪的乡村屠夫猎户。 没一个是嫁的好的,葱头吃的多,个头大,自己才说他她十七岁,实际上才十五岁。 昭阳公主是个好人,葱头跟着她,自己到是很放心。 “一切只凭公主做主,奴婢这里还有一件事,想同公主说。”平姑姑突然鼻子一酸,忍不住的流了眼泪。 秦念白关切的给她递手帕擦眼泪,示意她说下去。 她又继续,“葱头是奴婢的亲侄女,奴婢不敢隐瞒……望殿下恕罪。” “平姑姑不必自责,本宫已经知道了,这次非带葱头回府,也是怕她遭人记恨。”秦念白平静的道。 平姑姑听了之后恍然大悟,连忙跪了下去,“殿下思虑周全,奴婢拜谢殿下……” 而刚巧进来的葱头,听到二人的谈话,也是神色一愣,呆站在了原地。 若留在宫里,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困境,毕竟她亲手打了皇后那边的人,皇后要借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发泄怒火再容易不过。 “姑姑,殿下。”葱头往后退了几步,才微笑着过来敲了敲门道。 秦念白见葱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知道应该有什么话要跟平姑姑说,自己便先下去,让二人道别。 不多时,葱头出来了,看秦念白的眼神,除了恭敬之外更是多了感激之意。 她手里也拎着一大包东西,那是平姑姑将自己半辈子攒下来的积蓄全给她,说是留作嫁妆。 尽管她再三推辞,但受了平姑姑一个教训的耳光之后,她才乖乖的接受。 “我要是也有这样一个姑姑,该多好啊。”秦念白拍着葱头手里的大包袱,羡慕的笑着说道。 葱头心里也一阵暖意,忽然间又想到了皇后那边,怕自己走了,便拿平姑姑出气,就急问秦念白:“奴婢是没有什么事情,只怕姑姑她。” “你放心吧,平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不仅伺候过苏贵妃,现在又是寿康宫的掌事宫女,有太后护着,那些个坏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念白帮着她把行李放在马车上,安抚的说道。 葱头才放心的嗯了一声。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驶向宫外。 回到侯府,天已经黑了。 何琰跟何琮两父子正在门口等秦念白,此外,江德福,管家叔,桑葚等也在。来看书吧 她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父子二人都十分想念她。 “孩儿给母亲请安。”小平安一见马车停住,就跑上去拱手道。 不想,头起出来的却是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衣的清秀俊俏姑娘,一见到何琮,笑的比花儿还甜,竟对他动起手来了。 “哎呀,老天爷,这不是奴婢想着的小侯爷吗?快一年没见,长的越发英俊了。” 葱头见到何琮,就像见到亲人一般,伸手去捏他圆乎乎胖嘟嘟的小脸。 或许是跟秦念白真心相对之后,对她的家人也越发的亲切了,全然忘却了自己只是一个奴婢的身份。 接着,将江德福等几人也过来请安。 桑葚更是殷勤的上去搀扶秦念白,嘴巴也甜的似蜜一般,道:“夫人,您可回来,可知奴婢几天来,日夜想着您,就盼着您赶快回来呢。” “亏的你有这份心,我这不回来了吗?”秦念白也微笑着,拍拍她的手。 接着,她松开桑葚的手,过去问江德福,“我不在的这几日,外头庄子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江德福走上前来,躬了躬身,语气严谨的说道: “奴才用了十日,跟四个账房先生,将外头庄子所有的帐都理清楚了,其中有几个庄子,账目出入严重错乱,已经将其整理造册送到您的书房了,您抽个空就能查阅,接下来就等着您示下。” “嗯嗯,做的不错,外面的庄子交给你管理我放心,只是苦了你,那些个庄子都不是什么好的,过两个月后,山上的积雪彻底化了,你跟我亲自出去一趟。” 秦念白十分满意的说道,眼里对他也是掩饰不住的赞许。 一旁的桑葚看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夫人看江德福的眼神,跟看自己的完全不是一个层面。 明显的自己比江德福矮了那么一大截。 这时候,小平安突然说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才把秦念白他们的注意力,又重新给引了回来。 秦念白笑道:“小平安,现在是小大人了,你这样捏他的脸瞧把他害羞的。” “是了是了,是奴婢忘了规矩了,奴婢实在是见着小侯爷太爱了,殿下恕罪。”葱头也笑着,连忙福了福身。 桑葚也才注意到葱头,见她跟小侯爷关系如此亲密,竟然也只是个奴婢。 且说是宫里出来的,说不定是太后身边让送夫人回来的,桑葚便上前去福了一下身,“这位姑娘安。” 葱头也回敬了一下。 这时,站在一旁的何琰,轻声的咳嗽了一下,他可是大功臣,一心只等着夫人过来感谢自己呢。 夫人倒好,拉着儿子就说说笑笑,都不管自己的。 秦念注意到何琰一副傲娇的神色看着自己,她便走上去福了身,拿腔拿调的,“见过侯爷,侯爷万福。” “夫人万福,晚膳已经备好,请夫人进府。”何琰也拱手躬身,又抬手示意。 接着,干脆过去搀扶着秦念白,招呼平安与葱头赶紧跟上。 晚膳时,葱头说什么也不敢跟秦念白一家三口同桌而坐,最后实在拗不过秦念白,才同意,只不过,她一定要站着吃。 来的时候,姑姑千叮咛万嘱咐,她是来服侍公主殿下的,就算出了宫,也还是奴婢。 更何况,公主殿下为了她的安危不顾得罪那些个坏人,也要把她接到府里来,还是做大丫鬟。 对她已经是恩情大过天了,她当然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秦念白也想让葱头放开了吃顿饭,就把屋里伺候的两个丫鬟喊到外头等着。 有什么事儿,再瑶铃铛叫进来就行了。 “葱头,来,吃吃这个,江南名菜响藕,清爽嫩甜。”秦念白笑着把那盘菜放到她跟前来。 葱头呵呵的笑道:“殿下,您是不是忘了,奴婢是站着的,手比您跟侯爷的还长,想吃什么,还怕吃不到吗?” —— 外面的丫鬟听到里面又说又笑,便侧的头看了看,忍不住的开始羡慕起来。 “哎,你们说说看,夫人带回来的那位姐姐是什么人,竟然能与主子们同桌吃饭,这种殊荣的丫鬟,还是早已出嫁的彩环与小清姐姐两个,连新提上来的桑葚姐姐也没有这份福气。” 一个叫蓉儿的丫鬟,很是羡慕的说道。 她旁边的芸儿也道:“可不是嘛,哪位姐姐年纪轻轻的,应该不会是太后身边的姑姑吧。” “你们两个当值,就好好当,贫嘴贫舌的干什么!”桑葚带着珍珍,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些茶水点心,走了过来,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门口的蓉儿与芸儿。 第三百零一章嫉妒 这两个丫鬟本就是夫人院子里的,又跟在彩环与小清下面办事,也是府里的一等丫鬟。 只要她们两个不出错,桑葚很难在她们面前摆大丫鬟的架子,所以,只要抓出一点纰漏,她便要斥责一番,好正一正自己大丫鬟的身份。 “桑葚姐姐。”两个丫鬟低了低头退到一边。 桑葚才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瞧她那嚣张的模样,不知道比彩环与小清两位姐姐差了多少。”芸儿对着桑葚的背影忍不住的吐槽。 蓉儿让她少说两句,“小声着点,再让她听了去又过来闹了。” 里头,秦念白等人已经吃好饭,刚摇铃铛喊人进来收拾,就见桑葚带着珍珍进来了。 “奴婢算来的巧了,好在夫人与侯爷刚刚吃好。”桑葚笑着,将茶水点心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拿起铃铛摇了一下。 外头的蓉儿芸儿就招呼守在院子里的两个丫鬟,进去将碗筷收拾下去了。 “殿下,喝茶。”葱头笑着端起茶杯,递给秦念白。 “嗯,对了,桑葚,你马上叫人把小清的房间收拾出来,让葱头住进去。”秦念白抿了口茶,抬头吩咐道。 “是。”桑葚点头,又瞥了一眼葱头,笑着道。 一旁的蓉儿上前来,说小清的房间她一直叫打扫着,没有落下灰尘,随时都可以住进去。 秦念白便让蓉儿带着葱头,将行李搬进去住着。 一路上,蓉儿跟葱头并排走在前面,后面两个小厮分别抬着葱头的行李。 “刚见姐姐进来,就觉得您不一般,我们跟了夫人多年,也没有一同吃过饭,姐姐一来就有这个福气,往后,还要姐姐多多提点。”蓉儿对葱头笑着道。 她就是想试探一下,葱头是宫里派来送夫人回家的,还是派来服侍的,她也好应对。 葱头年纪虽然小,宫里的尔虞我诈可比这内宅的小心思多多了,也更加的可怕。 她向来来又是一个观人入微的细心儿,自然听得出来蓉儿这番话的用意。 便主动拉着蓉儿的手道:“我同你们也没有什么差别,一样是服侍殿下的,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我是太后她老人家赐给殿下的。” 她的话,便是告诉蓉儿,自己是太后赐给秦念白的,身份比府里的丫鬟要重一些。 蓉儿没有领会到,而是急着明身份与忠心好站队,又喜笑颜开的拉着葱头的手。 “那真是太好了,往后还要请姐姐多多关照啊,我们夫人一嫁入府中,院子里的丫鬟,留到现在的,就只有我跟芸儿,您来就热闹了。” 说着话,就来到后院了,蓉儿指着正前方那间大房给葱头看,“那是夫人的房间,旁边那间小的,是小清姐姐与彩环姐姐住过的,她们都嫁人,如今空着。” 小清的房间与秦念白的只隔了一堵墙,房间里还有一道小门,可以直接去一起念白房间的。 但蓉儿把她带到对面,隔着一条走廊的房间,并解释道: “姐姐可能不知道,侯爷要歇在夫人院子里,您就要到这个房间来睡,早起了,在回那边去,侯爷不在院子,你就回去。” “多谢蓉儿姑娘提点。”葱头高兴的点头,好在没有遇到坏心的,不然自己头一天进府就出错。 带着葱头过去安顿好后,蓉儿嘱咐她需要什么,直接让外面的丫鬟过去告诉自己,自己马上就送来。 二人一番姐姐妹妹的寒暄,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次日,葱头早早的就起来,端着一盆洗脸水,在等着伺候秦念白起床。 时间差不多时,桑葚也带着人端来洗脸水,见到葱头跟他她一样,她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她疑惑不解,这个葱头不是宫里送夫人回来的吗?难道要住下来不成? 桑葚正要问什么时,里面就传来摇铃铛的声音,她就抢先去敲了敲门。 “你们两个来的倒是齐活,都进去吧。”何琰过来开门,见二人手里都端着脸盆,笑着摆手道。 二人都端着一盆热水进去,但屋里只有一个盆架子。 桑葚自然而然的抢先将那盆热水放在了架子上,又转头把葱头手里的那一盆接过来。 笑道:“怎么说葱头姑娘也算是客人了,怎么能让您干这种活呢?您还是歇着吧。”八一中文网 “桑葚姐姐,您这话严重了,我也是服侍殿下的。”虽然感受到了桑葚的敌意,葱头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好声好气。 秦念白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听到二人的谈话,她转过来,道:“桑葚,你去看看平安起来了没有,让他过来吃了早饭在去学堂,以后伺候我梳洗,就交给葱头来了。” “还是让奴婢伺候您梳洗完再去吧,旁人不懂您喜欢的发式,小侯爷那边也有包妈妈照看……” “让你去就去,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桑葚还没有说完,秦念白就直接打断道。 桑葚的脸色十分难看,眼睛又狠狠瞪了一眼葱头,才福了福身,答了一声是退下去了。 在一旁伺候的两个丫鬟,芸儿与蓉儿看着桑葚苦着脸下去了,一阵阵鄙夷。 让她平时狗仗人势,以为这院子里面少了她,就成不了事似的。 “夫人,您喜欢什么发式?在宫里,姑姑教了奴婢好几种发式,奴婢最拿手的便是流云髻。”葱头高兴的一边给秦年梳着头发,一边笑呵呵的道。 秦念白刚刚维护她,她不是不知道,所以心里十分的感激。 “我还真没梳过这个发型,平时也没太注意,那你试一试吧。”秦念白转过头来,笑着道。 接着,葱头就给头发抹上香花油,编辫,戴发包……一整套下来,干净利落,十分的清爽。 秦念白也十分满意,也让管家招呼下去,葱头以后就是院子里的大丫鬟,跟桑葚一样。 …… 一家三口吃过早饭后,何琰去了军营,平安继续去上学堂。 蓉儿这个丫头,知道葱头必然是要做大丫鬟的,便领着她去大食堂吃饭,也好让其他人看看她俩的关系。 巧合的是,桑葚也在。 她像往常一样,坐在那群管事婆子的最中间,听着底下人奉承自己。 见蓉儿领着葱头过来,她一肚子怒火,将筷子重重的摔在碗碟上,冷不伶仃的道:“哼,有的人就是不要皮不要脸,一进府里来就赖着不走了。” 住在她旁边的管事婆子金妈妈疑惑的问,“哟,桑葚姑娘,到底谁又惹你大发脾气了,好端端的吃一顿饭,就不要动怒了。” “我说谁谁心里有数,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夫人,撕扯不下来,简直不知廉耻,我好歹是通过严格考核之下才提升上来的大丫鬟,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人家是个什么东西,靠着宫里人关系,没脸的进来了。” 桑葚看向一旁正在添饭的葱头,故意大声的说道。 其他奴仆也纷纷看向葱头,心里都明白,桑葚骂的就是她。 怪道是了,这葱头姑娘是从宫里来的,听说是太后亲自赐给夫人的,她们就算再不满意,再嫉妒,也不敢说出来呀,这桑葚姑娘胆子就是大。 跟在葱头身后的蓉儿,见葱头闷不吭声,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便故意大声的要为她出头道: “有的人就是酸,没办法,她就没那个命,我们葱头姐姐可是太后亲自赐给夫人的,光凭这个福气,有的人就没有。” 桑葚听蓉儿在故意呛声自己,便站起来,指着她骂道:“怎么,她刚来你就捡了高枝去攀是吧,你最好一辈子在那高枝上挂着,别跌下来。” 她说完,便哭着拿手帕捂起脸跑出去了。 蓉儿说的没错,她确实是比不上葱头这个宫里来的,夫人很显然也不待见她了。 底下的这些婆子丫鬟见到这场面,都低着头吃饭,不再说话,但一个个心里都在盘算着,这新来的大丫鬟到底是个什么样。 内宅里面这些小算盘,葱头早就不在话下了,她拉着蓉儿大声的说道: “你就少说两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把她的脸面下干净了,她定然是顶不住的,我们只要做好各自份内的事,是非对错,夫人自然有论断,还轮不到你我在这里搬弄口舌是非。” 这话一半是说给蓉儿听,一半是说给底下的丫鬟婆子们听,也让她们好知道,自己内心清明,不会惹事,也不怕事。 这些婆子丫鬟听着,也觉得她是个好相处的,这规矩原则倒是和彩环小清姑娘有些相同的。 便一个个开始笑脸相迎,邀她坐下吃饭。 坐在末尾的柳婆子,直接凑到她跟前来询问道:“夫人是不是下了命令,让姑娘您做大丫鬟了?” 不等葱头回答,蓉儿就抢先替她答了,“柳妈妈,你们一个个听到吃饭就像饿了的狼,哪里会看门口的告示,管家叔一早就发出去了,我们葱头姐姐可是正儿八经的大丫鬟,早上夫人还说,以后梳洗的事情都由她来,不用他人了。” 蓉儿故意提到后面那件事,就是要告诉这些奴仆们,夫人宠爱的只是葱头,可没有那个桑葚什么事儿。 “什么告示呀?我们以为又是菜涨价了,肉涨价了,让我们省着点呢。”柳妈妈笑呵呵的道。 第三百零二章借刀杀人 其他几个管事的婆子也赶紧凑过来询问道。 “这么大的喜事,管家不说仔细的吆喝几声,府里的事儿又多,哪里会注意看哟,就像柳妈妈说的那样,兴许又是其他告示。”张婆子摆了摆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王婆子抬手示意道:“我也没见着,一会儿我们得走回去再看一看,少不得凑点银钱,做一顿好的,招呼招呼葱头姑娘,也算是重新与姑娘相熟相熟。” 其他婆子也纷纷同意了,一个个说拿出多少钱来凑成一堆,这虽然不是府里的规矩,但也是奴仆们私底下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样的方式也有促进上头跟下面的相熟程度,所以早前,秦念白就默许了,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此时外头的桑葚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又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在门上砸了一下 里面的人,马上收住了笑声,纷纷回过头去,只见她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 桑葚叉着腰杆,宛如泼妇一般骂骂咧咧的道: “好啊,一个个没良心,狼心狗肺的东西,原先我刚做大丫鬟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对我阿谀奉承,马上就露出那副肮脏的嘴脸来,一个个都想攀她这个高知是吧,你们就求老天,以后没有什么事情来求我,凡是求到我跟前来的,一概不管,通通滚回去。” 底下的人也不敢吭声了,毕竟风水轮流转,万一哪天夫人厌弃了这个葱头姑娘,又重新宠爱上了桑葚,那她们可就是捅了马蜂窝了。 “还不是笑的很欢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桑葚见众人不说话,再次咄咄逼人。 她早上路过,看到管家在院子中心的大石头上贴上了夫人让葱头当大丫鬟的告示,她气不过一手扒了下来,撕个粉碎。 不曾想,蓉儿这贱人,居然领着葱头来大食堂炫耀恶,心自己。 葱头放下碗筷,站起来,眼神平静的看着暴怒的桑葚,语气轻轻的说道: “侯府并不是你一个人做主,你说这番话,是在威胁人吗,妈妈们都是管事的婆子,身份地位与你也是平起平坐的,你如此大声辱骂她们,还有没有规矩?” 这话让下面的婆子丫鬟们听了,心里面一阵舒坦,特别是那几个管事婆子,平时桑葚就老拿话来打压她们。 她们也以为夫人会像宠爱小清姑娘与彩环姑娘那样,所以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葱头算是替她们出头了。 吃了闷头亏的柳婆子,见葱头出头了,忍不住的也站起来道:“上回你吞了我的赏银,还被夫人罚了一年月钱,有本事,你把这事也说出去。” “你冤枉我,我不饶你!”桑葚说着,就要过来撕扯柳婆子,好在一群人把她们拉开了。 双方也在大家的规劝中熄了火。 此事告一段落。 桑葚没吃早饭,晌午那顿又因为还在怒火中,也没有去。 丫鬟荷花给送来的饭食,也被她一通给砸了。 所以,到了下午她便饿的不行了,又将那叫荷花的丫鬟给喊来。 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扶着门框,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去告诉厨房管事的金婆子,叫她赶紧让人蒸个鸽子肉,盐水鸭肉,鸡蛋糕,要嫩的,还有芙蓉糕也拿些过来,快去。” 荷花哎了一声,就小跑着出去了。 这个荷花是桑葚还是使唤丫鬟时的小跟班,前几日,她才跟管家把这个跟班要到跟前来。 蓉儿芸儿这两个拜高踩低的贱人,她是要不起了,倒不如找个听话的来使唤。 厨房这头,芸儿正在跟金妈妈说话。 “我们葱头姑娘说了,夫人中午时,月信来了,特地叫我过来吩咐你们一声,拿嫩鸽子肉炖党参,补血养气,另外小菜中不要放凉寒的佐料,务必要清淡可口。” 金妈妈拉着芸儿的手笑道:“哎呦,有这个新来的大丫鬟,做派跟气派就是不一样,这心思上也比其他人巧了许多,看着定是个受宠的。” 以前,桑葚过来,先是一顿收刮了些好的去自己屋子里,哪里会是现在这样客客气气。 看来,厨房的想要过好日子,还得巴结一下这个葱头姑娘。 想到到这里,金妈妈就拉着芸儿到一旁,“按理说,我们厨房也该孝敬她一些,在大食堂里,我们几个管事的不是都商量好了,要凑钱请葱头姑娘吃酒吗?可是那桑葚姑娘一闹,倒不好办了。”综艺文学 芸儿疑惑,这规矩虽然不是府里定的,但也是夫人默许的,为了就是大家方便熟了。 怎么桑葚一闹,反倒不能办了,她便问:“怎么说?难不成,她还能来砸了?” 金妈妈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厨娘,小声的道:“可不是,以前我们几个管事的常聚在一起,自从桑葚姑娘做了夫人屋里的大丫鬟,有一次没叫上她,竟带着的人来把我们的酒席砸了个稀巴烂。” 想想那次的事情,金妈妈就恼火的厉害,但也没办法,人家能说会道又是大丫鬟,三两句话就堵着她们嘴。 别说去向夫人告状,聚起来吃酒席反倒成了一种罪。 此后的几个月里,她们几个管事的婆子,也再也没有聚在一起吃酒过。 “还有这种事?你们几个也是好,性子,依我早就告诉夫人去了。”芸儿眉头微皱,气愤的说道。 金妈妈拍着芸儿的手背,笑容满面的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可见你们善良,这是可不要告诉夫人啊。” “你们怕她,我可不怕,屋里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大丫鬟。”芸儿再次冷哼一声,心中甚至有些鄙夷金妈妈她们贪生怕死。 金妈妈听到这话,笑容更加开了,好像就等着芸儿说出这句话一样,遂,又道:“好姑娘,你去,顺便告诉葱头姑娘一声,晚膳时,我们会连她那份也一并送去,是好的,不好我们也不敢拿出手啊,你跟蓉儿姑娘,也有份儿。” 芸儿听到她们也有,高兴的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荷花后脚就到了。 “金妈妈,我们桑葚姐姐要吃蒸鸽子肉,盐水鸭肉,还有蒸鸡蛋,要嫩的,赶紧叫人马上做了送过去,她正饿着呢。”荷花一进来,就开始大声的吩咐道。 金妈妈抱着手走过来,“原是我听错了,是桑葚姑娘要吃,不是夫人啊,她怎么就这么娇贵,同样是奴才,都快赶上主子了。” 金妈妈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自有人会收拾桑葚,现在可不伺候桑葚那个小贱蹄子。 “这话说给我听做什么,你要说就说给桑葚姐姐去。”荷花撇了撇嘴,又白了金妈妈一眼,平日里,厨房的那个不巴结桑葚。 她自己如今跟着桑葚,也不是谁好呛声的。 金妈妈也不跟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只等着扳倒桑葚就行了,到时候再收拾这些小蹄子也不迟。 “就算是她来了,我也一样说,管家说了,今年不同往年,样样紧缺,外头的一干账还没收进来呢,都叫节省着点。 夫人院里的芸儿姑娘刚来呢,也要吃鸽子肉,统共就那么点鸽子肉,桑葚吃了,夫人吃什么?” 把话说在明面上,就算桑葚过来闹,她也不怕,正好也有理由去夫人那告状。 “我才不信你说的,我自己找,别让我找出来了。”荷花一撇嘴,转头就在厨房柜子里面翻找着。 这么大的侯府,怎么可能连剩余的鸽子肉都没有,分明是这个老婆子不想让桑葚吃。 等她找出来,回去也有交代,不然又要被桑葚一番打骂了。 金妈妈也没让人拦着她,故意让她在冷柜里翻着了,里头的冰块是刚从冷窖里拿出来放的,还没有滴水了呢。 “你不是说没有鸽子吗?这里头不是有十几只吗?夫人一个人能吃这么多吗?”荷花指着冷柜里的鸽子,插着腰杆,趾高气扬的问金妈妈。 “你个小蹄子,还不赶紧把柜门关上,里头的冰化了鸽子坏了,你担待得起吗?”金妈妈赶紧过来将柜门扣上,又将荷花拖到一边。 “你快叫人做了去,另外三样样也别落下。”荷花下巴抬的高高的。 “呸,凭她还想吃好的,这些个都是留给主子们吃的,她算个什么东西,你回去告诉她,我们正在给主子们准备晚膳,没工夫替她单做。”金妈妈抓着荷花的肩膀,口水都喷在了她的脸上。 荷花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这时候,带着围裙的珍珍从后面走出来了,脸上带着狡猾的笑容,桑葚这个贱人还敢威胁自己。 趁这个机会将她除掉,免得以后还要防着她胡说八道。 “珍珍,万一夫人心软饶了她,咱们这么做,既得罪了她又没捞着好处。”金妈妈有些担忧的说道。 就连金妈妈跟芸儿说的那番话,也是珍珍一一教给她的。 “夫人若是真要留她,又怎么会从宫里领回来一个葱头呢,只是,她没有犯什么大的错,将她撵出去下,人们难免会议论,我们这是帮了夫人一把,夫人知道了,说不定我们还得些赏钱呢。” 珍珍眼里透着狡猾,拉着金妈妈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第三百零三章桑葚大闹厨房 这头,荷花哭着跑回来,将金婆子如何推脱不肯给桑葚做饭,又如何辱骂桑葚,添油加醋的细细说了一遍。 “什么,短命的婆子当真这样骂我,走,跟我去找她们理论去。”桑葚气的暴跳如雷,挽起袖子怒气匆匆的来厨房。 一见到金婆子,桑葚就破口大骂,“好一个嗓子眼里生烂疮的短命婆子,都敢编排起我来,我比不得嫁出去的两个,也不是任你混说糟践的。” “姑娘说话要有根据,我们正在给主人家准备晚膳,可没有闲工夫扯你的不是。”金妈妈整理着手里的碗碟,鄙夷的看了一眼暴怒的桑葚。 闹起来她也不怕,就怕桑葚不闹,白白浪费了这计策。 桑葚头一次见金婆子对她如此不客气,荷花过来说时,她还有些不信呢,才一早上的功夫,这些个奴仆就都倒戈相向了。 今天不闹她个天翻地覆,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她咬牙切齿,一过来就将金婆子手里的碗碟一股脑的全推翻在地上,噼里啪啦摔的粉碎。 周围的厨娘们也停下手里的活,抬眼朝这边看来。 “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心里都怀着什么鬼胎,就想羞辱了我,去讨好了她,我今天去把话撂这,你们别想刻薄了我去,不然大家同生共死,一起被撵出去,落得干净。府里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吧。”桑葚一手插着腰杆,一手指着周围的厨娘们。 下面的人也开始议论了。 “这像什么话,我们又没得罪她,凭什么拉我们下水。”一个婆子,手里还拿着油罐,有不服气的道。 另一个小丫头也放下削了一半的姜,有些害怕的,“我家才拖了关系将我送进来,要是撵出去没了着落,又没了钱,家里人该如何过活啊。” “……” 前面的金妈妈听到底下人的议论,也有些心虚了,府里可是有规矩的,聚众闹事都要被赶出去,严重的还要被发卖呢。 为了这个小蹄子把自己搭进去,是有些不值当。 正当她犹豫时,珍珍突然拉着她的手,上前来,笑道:“桑葚姑娘,你可别空口白牙的胡乱冤枉人,我们这儿可没人同你闹,就算要赶出去,也只赶你一个。” “我当是谁教着她们一起反我呢,到忘了你个小蹄子,是你在后面开坛做法吧。”桑葚走过来,眼睛狠狠的盯着珍珍,更不得吃她的肉,扒她的皮。 她们双方都有把柄在手里捏着,只有李珍珍这个小贱人,才会巴不得自己赶紧被赶出去,自己错了方向,差点让这贱人得逞了。 “开坛做法倒没有,只是人各有各的造化,你要是不怕,就到夫人面前去说。”珍珍笑着道。 桑葚见她这有恃无恐的嚣张模样,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那一把怒火,她向后退了两步,愤怒不已的扫视着周围的异样目光。 这些个贱人,一个个都在看她的笑话,让她面子一点儿也不剩。 今天,她要是甩手出了这个厨房,恐怕府里头随便一个小厮丫鬟,都敢对她指鼻子骂眼了。 “好啊,闹就闹,一个个的都别想跑脱,谁要是到我面前磕头喊奶奶,我倒是考虑饶她一次,不然,一个二个都别想安生。” 说着,她便冲到前面去,将那一大罐酱抱起来,狠狠的砸在了金婆子与珍珍面前。 周围的厨娘也不敢吭声,只静静的看向金妈妈。 桑葚看这些丫鬟婆子还是不为之行动,索性就向着那些准备了一半的菜品跑去,将她们通通推翻在地上。 这些丫鬟婆子终于慌了,一个二个的上来要拉她,这些菜品可金贵着呢,都是准备晚上给主子们呈上去的呀。 可不是普通的萝卜白菜,没了可以随便凑点银子,在街上就能买着。 好些山珍海味,都是宫里头前几日刚赏下来的,都要登记造册的,她们当不起啊。 她们越拉桑葚,桑葚越要砸,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们不是装聋作哑看不见吗?这回子拉我做什么,要死大家一起死。” 说着,就连贵重的几个琉璃碗碟,也被她通通砸了个粉碎。 火上炖着的汤,也被她一脚踹翻在地上,还差点烫到了人。 …… 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传出来,外头路过的丫鬟小厮,都探头看去,究竟发生个什么大事?90看 他们心道,厨房里发生这种事,还是几年前,夫人刚独立出院子,老夫人送来奴仆那回闹过一次。 “真不知道又闹什么,眼看就要到饭点了,误了时辰,有她们好受的。”一个在园子里面整理着花草的小厮,瘪嘴说道。 “哼,娘们多事非多,闹的越大越好,咱们也有热闹可瞧。”另一个小厮也笑嘻嘻的道。 厨房里头还是传来吵吵闹闹以及翻箱倒柜的声音。 根本没人能拉得住桑葚,她不仅力气大,性子也急,眼前的无论贵重与否,通通不管不顾,摔了才作罢。 厨房里一片狼藉,金婆子彻底傻眼了,她是想让桑葚闹起来,但不想她闹得这么大,如此一来,连着自己也会被连累的。 金婆子跌坐在地上,捶着膝盖,“我的老天爷啊,你个疯子,何苦连累大家,你不活了,找口井跳下去就是!”又指着气喘吁吁的桑葚,诅咒道:“你活着遭天谴,死了下地狱也被砍断手脚。” “哼,有本事就说呀,你把厨房管理成这样,就算我的过错,我被打被骂被发卖,我也认了,你呢,死活是逃不掉被撵出去了。”桑葚狠毒的道,顺手又将身边一个碗碟砸在金婆子面前。 又指着珍珍,啐了一口唾沫,“呸,还有你这个小贱婢,不是要去揭我的短吗?别以为你没有短在我手里捏着,大家一起揭。” 珍珍只是冷笑,然后将金婆子扶起来,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道:“姑娘说的什么,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的短就去揭吧,这里这么多人,全有短在你手上捏着,也一同揭了吧。 事情的始末到底如何?这里这么大嘴巴还说不过你一个人?大家就一同到夫人面前去吧。” “你,哼,我们走着瞧,至于其他人,还是想想今晚的晚膳如何交代吧,交代不出来,也是一条罪状!”桑葚咬牙切齿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她走后,其他人都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了,同时也在担忧着,主子晚膳该怎么办。 金婆子赶紧让一批人收拾,一批人再去择新鲜的菜,把那些肉食拿出来,赶紧的炖上炒上,怎么着也要凑足七八道菜。 好在永侯府跟其他勋贵人家不同,主人家的饭食八道菜就够了。 有客人来,才想其他侯爵府那样按规矩来,要上三十六菜。 “金妈妈这也来不及呀,还有半个时辰就该上晚膳了,芸儿姑娘过来吩咐的,要给夫人的鸽子肉炖党参,少说也要一个时辰。”张家嫂子着急的对金婆子道。 “坏了,快把珍珍喊过来。”金婆子也开始慌乱起来了,这七八道菜凑不齐也就罢了,那葱头姑娘叫人过来点名要的,可一定要有啊。 否则她们就是得罪葱头姑娘了,那不就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吗?到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金妈妈,怎么……” “我的祖宗喂,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把我们也一同搭进去了,亏得我还拿命一般的信任你,现在葱头姑娘点名给夫人做的鸽子肉炖党参,出不来了。” 珍珍刚一过来,金婆子就把她拉到一边,焦急的道。 “你不用害怕,我已经将其他补气养血的汤给炖上了,准能在上晚膳前炖出来,一同送去,葱头姑娘要是问起来,你只管实话实说。”珍珍拍着金婆子的手背,语气平静的安抚道。 金婆子却觉得这事不成,府里的规矩向来如此,要是哪处闹起来了,自行解决,真要捅到主子面前,就都卷铺盖走人了。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无浪不起风,这规矩也是约束着下人们,不可胡乱闹事。 要不然,桑葚那小贱人,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过来闹事,明摆着就是让她们厨房里的人放一放血——掏银子赔偿。 “不成,这事是我们鲁莽,真被那小贱人说着了,夫人是最见不得下人勾心斗角的,只怕一说,我们都要连累。” 珍珍无奈的拉着她,指着正在打扫的摇头婆子,“这些些摔坏了的碗碟,你我尚且可以掏些银子对付上,只是那四个琉璃碗碟贵的很,恐怕不是你我那几个小钱能凑的上,库房里也有登记,左右是要说出去的。” “那……行吧。”金婆子也无法了,只能点头。 —— 晚膳时间到了,金婆子招呼人把菜都装进食盒里,跟着人一同送去。 正院内,堂厅中,桑葚亲换了一身衣裳,开开心心的在给秦念白捶肩膀,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葱头乖巧的站在一旁,没有跟桑葚争抢伺候夫人的机会。 今天芸儿过来说的那番话,让葱头心里有些无措,是跟夫人说了又怕夫人会觉得自己故意为之,排挤桑葚。 这时,厨房管事的金婆子带着人进来了。 第三百零四章翡翠手镯1 金婆子见桑葚得意洋洋的,正仰视着自己,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今日非得说点什么,不能让这个小贱人好过。 请了安。 菜一样一样的从两个大食盒中端出来。 葱头在一旁看着,到上完了,也没有看见她让做的鸽子肉炖党参,就把金婆子拉到一边,小声的问道:“我差芸儿过去,她说您答应的好好的,这怎么没有啊?” “哎哟,我的好姑娘,我们厨房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主子们吃的这些个菜,全是现赶做出来的,底下的奴才还得饿着肚子等着呢。”金婆子故意瞥了一眼桑葚,一脸委屈巴巴的道。 葱头疑惑,“妈妈说笑了,好端端的厨房还能遭了难不成?” 金婆子给她使眼色示意出去说,葱头便过来,让芸儿蓉儿服侍主子们吃饭。 二人出来后,金婆子把事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葱头,当然,也加了些料。 “葱头姑娘,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在夫人面前说说话呀,我们不敢上前去说,不然那贱人一定会一口咬我们身上,被她连累。”金婆子说着,拿出手帕开始擦起眼角来。 “这事,我会跟夫人说,摔坏了什么东西,你立个册子拿过来,这钱,原本也不该你们来赔。”葱头平静的道。 金婆子这才满意的离开。 晚膳过后,何琰去了书房,平安也回去做晚课去了,屋里伺候的,只有葱头桑葚,芸儿蓉儿四人。 芸儿蓉儿去准备洗脚水,桑葚在铺床。 秦念白跟前,就只剩葱头一个人,正在给她将头上的发饰解开。 “过来了就把侯府当做家,有什么话就说。”秦念白透过镜子,见葱头闷闷不乐,就笑着直接问道。 葱头赶紧摇了摇头,笑着,“奴婢只是想姑姑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放心,不该你们的,你们就受不了委屈。”秦念白平静的梳着头发。 这几日,府里闹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厨房的事,她也知道。 既然那桑葚是个留不得的,就索性拿她当做个垫子,让葱头平稳的上去,也好,让府里的人信服,葱头日后办事也方便,上手也容易。 —— 此后,一连过去了好几日,葱头也没有提这件事,其他人也不敢提,都在等葱头那边的动静。 这天晚上,秦念白进内室沐浴,蓉儿芸儿在里间伺候。 让葱头跟桑葚进了旁边的隔间房里,随时等着主子的召唤。 隔间房内。 “葱头啊,你去给我打盆洗脸水来,我也乏了,洗了脸先睡一会儿,你自己就先看着。”桑葚坐在床沿上,瞥了一眼葱头,直接吩咐道。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帮刁奴还不是什么也不敢说,索性她也不害怕这个葱头。 年纪看着比自己小上好几岁呢,初来乍到,不给她点颜色,以后她就真以为能顶替自己位置了。 葱头就像没听见一样,整理着自己的包裹里的东西。 桑葚从床上跳起来,过来,见葱头包裹里竟然藏着这么多首饰珠宝,眼睛一下就发光了。 她伸手就拿起成色最好的一只玉镯子,贪婪的套在自己手腕上,“这可真好啊,你那么多首饰,这只就送我了吧。” 葱头眉头微皱,那镯子是当年的苏贵妃赏给平姑姑的,姑姑戴了二十年,没想到,连这只镯子姑姑也给了她。 “我给你这个金的,你把那只翡翠镯子还给我。”葱头拿起一只金镯子,递给桑葚,语气有些不悦的道。 “别的我不要,我就要这个玉镯子,你要是舍得,就把那一整包拿过来跟我换。”桑葚说着一边摸着镯子,一边沾沾自喜地坐回到床上,又道:“你赶紧去给我打洗脸水来,我正等着呢。” 葱头站起来,将金镯子哐当一声扔了回去,眼里隐隐约约的露出丝丝的怒火。 虽然让姑姑让她到了侯府,一定要收敛性子,万事要忍耐,如今看来自己怕是忍不住了。 桑葚对上她那发怒的目光,有些着急的站起来,指着她就骂道:“你那么凶狠的瞪着我干什么?不就一个镯子吗?你怎么这么小气,底下人孝敬的比这还多呢。” “我以为,你是为了维护你的地位才不待见我,看来我错了,你就是如此贪得无厌的人,你今天在厨房做了什么?别逼我到夫人面前去说。”葱头语气冰冷无比,眼神也冷了许多。 包袱里面的那些首饰珠宝,都是平姑姑一生的积蓄,让她带了出来,是给她做嫁妆的,不可能将它们全部给了这个贪婪的桑葚。 所以,她决定,干脆一样都不给。书包 桑葚被她这话说的有些心虚了,这个金婆子,还真敢把这事说到院子里头来了。 她恼羞成怒,阴阳怪气的站起来,道:“什么厨房?我做了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就拿你一个玉镯子怎么了?你包里那么多,给我一个怎么啦?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说着,还抬起手腕,把手腕上的镯子在葱头眼前晃来晃去的挑衅。 “还给我!”葱头伸手,眼里的怒气再也挡不住,脸色阴沉的可怕。 桑葚心里虚了七八分,她也只是纸老虎,真遇上狠的,也招架不住。 她把袖子拿下来,将镯子捂得严严实实,有些结巴的,“干干什么,这镯子可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难道要抢吗?不信我告诉夫人。” “呵,你真会颠倒黑白,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夫人。”葱头冷着脸,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将她拖着过去,把小格门打开。 “你给我放开。”桑葚心虚的想要挣脱,却已经到了内室。 “你们这是干什么?夫人才进去沐浴,你们就闹起来了。”蓉儿听到声音,从里间出来,小声的说道。 桑葚冷哼一声,仰起头傲慢的道:“哼,有人非说我拿了她的镯子,这本来就是我的,不成了还来抢,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你,强词夺理,那是我姑姑给我的。”葱头也气的面红耳赤,恨不得过去教训她一顿。 蓉儿将她们两个拉到隔壁房间,平静道:“这里没有别人,你们就不要闹了,赶紧说清楚,等夫人泡完一炷香的药浴出来,你们想私下解决也没有机会了。” 接着,蓉儿又故意看了桑葚一眼,道:“府里的规矩,偷盗或者冒认者,都要打了板子发卖的。” “要我说,你最好了事,天下镯子长的都差不多,凭什么成色好的,就是你姑姑给你的,你有什么证据!”桑葚不以为然,趾高气扬故意把镯子又亮出来。 她不信,还治不了这个小丫头了,这个镯子,她要定了。 葱头气的捏起拳头,脸色发白着,嘴唇发抖。 最后,她还是忍下来,总不能让姑姑来辨认吧。 这样一来,她跟姑姑的关系就会惹人怀疑,万一有谁拿这事来威胁姑姑,就像雨姑姑被人要挟那样,自己就是害人害己的罪人了。 “你,你,你好好戴着。”葱头面如死灰的道。 “哼,当然是我的。”桑葚得意洋洋的坐回床上,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个镯子。 蓉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又进去了。 内室这头,秦念白正在泡着药浴,冬天皮肤干燥,用药这样养一养,会让肌肤变的更加嫩滑。 蓉儿进来,跟正在给夫人添热水的芸儿,小声说道:“你猜怎么着,桑葚太欺负人了。” “嘘!”芸儿赶紧让她住口,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夫人,又把热水添完,才拉着蓉儿轻手轻脚的来到帘子后面。 “又闹起来了?”芸儿小声的问。 “我跟你说……”蓉儿对着芸儿的耳朵小声的说着,桑葚与葱头的事。 芸儿听后怒其不争,没好气的,“以为她是个能成事的,不想也是个扶不起的,这样了,她也还能忍,亏的我明里暗里的护着她,还为她助长声望。” 蓉儿又抬头看向秦念白那边一眼,转身来对着芸儿说道: “你小声一些,别让夫人听见了,许是她有难言之隐,既然决定站在了一处,就应该相互扶持。” “我记得桑葚是有这么个镯子,等明天我把她那个翻出来,看她还嘴不嘴硬。”芸儿又抱不平的说道。 里头的秦念白虽然闭目养神,但并没有睡着,二人的谈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大体是听出来了,桑葚又为难葱头,她之所以任由桑葚欺凌弱小,也是在为葱头铺路,这次,她也不打算出手。 今晚故意让她们两个在一处,就是想要桑葚弄出点事来,练一练葱头的心性。 要当自己的心腹,就不能优柔寡断,任人摆布。 秦念白也不是没有想过蓉儿芸儿,只是她们两个联合起来,都桑葚压得死死的,也是成不了气候的。 不一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秦念白便拿起旁边的铃铛摇了摇。 芸儿与蓉儿听见了,一人拿上了厚毛的披风,一人到前面去摇铃铛,叫葱头与桑葚出来。 虽然已经开春了,夜里还是冷得紧,所以早就让人备上了几笼火炉,屋里倒也暖和。 葱头过来,服侍秦念白穿好衣裳,又披上披风,拿上手炉。 第三百零五章翡翠手镯2 桑葚则出去拿了茶水进来,她给秦念白倒茶递水的时候,露出了手上那只碧绿的翡翠玉镯。 “你这手镯不错,怎不见你带过?”秦念白故意伸手去摸了一下桑葚的手镯,笑着问道。 桑葚忘乎所以的高兴答道:“回夫人,这是奴婢母亲的遗物,奴婢一直收着舍不得戴,今日才是戴了第二回。” 一旁拿着毛帕子,给秦念白擦着湿头发的葱头,脸色难看的要命,拽着手帕的手也紧了紧。 桑葚看到葱头阴沉的脸,又故意笑着说道:“夫人有所不知,这镯子还闹了一个笑话呢。” “哦,什么笑话,说来听听。”秦念白又故意转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葱头。 心道,你闷声不响,也只能自己扛着,怨不得旁人。 “刚刚在屋里,奴婢才把这镯子翻出来戴着,葱头就说是她的,还说是她姑姑送给她的,真是巧合的很。”桑葚继续挑衅的看着葱头,说道。 葱头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给秦念白擦头发,时不时的换毛帕子。 “嗯,确实有些像平姑姑手上戴的那个,难怪葱头会认错。”秦念白又看了一眼那镯子,语气平静道。 那不是像,而本来就是平姑姑手上戴着的那只玉镯子,这色泽少说也值四五千两银子。 桑葚是从外头买进来的奴婢,往前数三代都是平民,四五千两对她们来说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真有这样一只镯子,也不至于穷得把女儿卖进来当奴婢。 葱头到底年轻一些,连这层都没有想到,秦念白自己如何给她做主,也只能让她吃闷头亏,长长记性。 “葱头,以后可不要随便认错了,平姑姑的那只镯子,可是原先苏贵妃赏的,听说是用波斯进贡的玉石打造的,总共就打了几只,都是有去处的。”秦念白平静道。 接着,她伸手拉着葱头过来,又看了一眼桑葚的镯子,微笑着继续道:“一只在皇后手中,一只在太后手中,一只在逝去的苏贵妃,章贵妃二人手中,章贵妃那只,被太后赏给了未来的太子妃,魏家二郡主魏玉儿。另外一只在魏家大郡主平泉侯夫人魏瑁儿手中。如此珍贵,可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能有得起的,说你认错了桑葚的镯子,就是你的不是了,快给桑葚赔不是。” 秦念白一番话,看似在向她们四人讲述玉镯的来历,一则是在敲打桑葚,二则,是提点葱头。 “是!”葱头突然间换了一副面孔,原先的阴沉低迷不见,反而是神采奕奕的对着桑葚福身道:“桑葚姐姐,我年轻不懂事,你莫要怪罪,你的镯子,怎么可能会是我姑姑的镯子,冒认了可是要被治罪的。” “是啊,我怎么敢冒认,我也有不是,也该赔礼。”桑葚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虚汗,神色慌张,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镯子的来历,居然这么贵重。 这时候,外头小厮进来回话了。 “回夫人,侯爷回来了,正在小书房等您呢。” “嗯,我一会儿就过去。”秦念白摆手回道。 除了蓉儿要当值到亥时,桑葚,葱头,芸儿也都退下了。 过来守夜的婆子也带着三四个丫鬟,两个小厮,在门口等着了,下半夜自有人会来替她们。 回到房间,葱头一言不发,洗漱完了,就躺在床上看食谱。 春天来了,夫人总是懒懒的,光喝补药也不成,比较是药三分毒。 “喂,你那镯子真有这来历?”桑葚小心翼翼的过来问道。 葱头没有抬眼,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语气冷冷的道: “镯子不是你娘的遗物吗?什么来历,你还不清楚?看在我们一同吃一同住的份上,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声,别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夫人刚刚的那一番话,让她受益匪浅,所以这会儿,无论桑葚如何挑衅,她也格外沉得住气。 “哼,贵重的更好,现在也是我的,大不了,我明日找个时间出去把它给当了。”桑葚一边说一边把镯子褪下来,见葱头还是面无变化,心里更虚了。 她想,要是为了争这一口气,把小命搭上去,确实不值当,便对着葱头道:“你过来给我磕个响头,叫声好姐姐,并以后唯我马首是瞻,我便把它还给你。” “我说过,那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也不必还回来,睡了。”葱头依旧很是平静,将帷幔放下来遮住床。 此时,书房这头,何琰把一堆帖子放在案桌上。 “这些,都是要来我们家学堂上学的,夫人,看你的意思,要是不要,我就全推了。”何琰指着那堆帖子道。 秦念白翻看了几本,都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下的帖子,连平泉侯家的也有。 “学堂也坐不下几个人,还要男女分开,只能来十六个,也不能由我们来挑,就出个题,能者居之。”秦念白淡淡的说道。庙街 何琰过来,环住秦念白的腰,把头埋在她颈间,叹息一声,“还有一桩事,太子四月大婚,只有两个月时间了,皇上命我督办此事,这段时间,可能有点忙。” 他跟太子向来关系亲如兄弟,这桩婚事又是逼迫太子娶的,让自己来督办,不就是惹太子不快嘛。 秦念白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皇后提议的。 “没事,太子不会埋怨你。”秦念白笑着拍拍他的头。 “对了,你的那个走了吧?”何琰突然鬼使神差的放开她,转到前面来,眼里发光的问道。 秦念白脸色一红,伸手推了他结实的胸膛一下,“说正事呢,别不正经了……” “不正经?夫人已经半月多不成宠幸夫君了吧。”何琰眯着眼睛,看着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羞涩难当的夫人,心里越发的想了。 秦念白轻哼一声,“好了,睡吧。” “哈哈哈……”何琰得到了允许,立刻将害羞的娇妻打横抱起,朝着里面走去。 又是一夜的折腾…… 次日,都到了晌午了,秦念白还睡着,昨晚实在是太累了,何琰还是没有放过她。 外头的葱头桑葚,听到铃铛终于传来,赶紧进去服侍她梳洗。 秦念白见桑葚的手上也没有戴着那个镯子,满意的笑了,葱头也算孺子可教。 才吃过午饭一会儿,包妈妈就领着一个四五岁的男童过来了。 “快快,快给夫人磕头。”包妈妈笑着,赶紧招呼身边那个男童道。 又对着秦念白,“这是奴婢上回跟您提的那个捣蛋孙子,石头。” 秦念白笑着,顺手从旁边拿了一块糕点递给石头,“快起来,看他年纪小小的,却胡像个强壮的小牛犊。” “多谢夫人。”石头温声温气的道。 “从明天起,就让他跟着平安一到上下学,一起学习一段时间看看。”秦念白道。 “多谢夫人,孩子的爹娘还在外头等着磕头回话,夫人若见,奴婢就叫上来。” 包妈妈笑的合不拢嘴,石头算是半只脚踏入高门了,将来出息了,她们包家就改朝换代了。 “喊来上来吧,他们见了人,回去也好放心一些,不然当我们眼里没人似的。”秦念白又拿了一块糕点给石头,让他吃。 不一会儿,包妈妈带着儿子儿媳过来了,给秦念白请了安,也送来一些山里自制果脯。 秦念白让人赏了夫妻二人二百两银子,一些旧衣裳,包家夫妻二人与包妈妈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 这事完了之后,秦念白刚拿起账本,厨房的管事金婆子,就慌慌张张的跑来了。 “夫人,大事不好,珍珍晕过去了,大夫说说……”金婆子又慌张又害怕。 “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呀,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桑葚耐烦的吼道,这个短命婆子,前几天还说要告自己的状,还不是没有告成。 金婆子是擦了擦脸上的汗,有些疑惑,“大夫说,说她怀了胎,已经两个月了……” “按照规矩,撵出去就是。”秦念白心中一沉,还是平静的道。 金婆子脸色难看,连忙解释道: “奴婢原先也是将这事禀告给管家的,管家的意思也是撵出去,可是珍珍死活不依,说要将她撵走,她就一头碰死,一尸两命,让我们侯府逃不出干系,还说这孩子有名有姓,她要亲自跟夫人说。” 她现在只想撇清关系,不要让夫人动怒牵连到她自己,珍珍这个贱人,真是不知好歹,枉自己还跟她交好一场。 秦念白神情呆滞了一下,她以前也怀疑过这个珍珍,没想到真的是她。 “夫人……”葱头赶紧扶着秦念白,心里担心的很,觉得这事不简单,不然夫人不会如此落寞,便道:“夫人,您累了,桑葚姐姐,你服侍夫人休息,我去处理。” “不用,我亲自去。”秦念白回过神来,语气异常平静。 这头,珍珍的房间,杨老汉正拉着女儿的手,哭的伤心,“你到底做了什么啊,老天爷啊。” 珍珍面色惨白,不说一句话。 这时,有丫鬟喊道:“夫人来了。” 第三百零六章珍珍有孕1 秦念白进来,只见珍珍躺在床上,虚弱无力,杨老汉也哭红了眼睛,旁边除了一个丫鬟跟大夫,也没有别人。 葱头搬来旁边的椅子,让秦念白坐下。 “说吧,你要见本夫人,何事?”秦念白坐直了身子,语气冷漠的说道。 “夫人,夫人!”珍珍激动的爬起来,跪在秦念白面前,哭着道:“奴婢尚未成亲,就做出这种事,丢侯府的颜面,奴婢有罪,若不是为了腹中孩子死不得,奴婢情愿一头碰死。” “杨老汉,本夫人当初救你们父女一命,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本夫人的?”秦念白没有理会她,直接问杨老汉。 杨老汉也觉得丢人现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奈何,珍珍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实在不忍心看她去死。 他跪下来,老泪纵横,“夫人,就饶了我女儿一命吧,她做了丑事,丢了侯府的颜面,我老汉原替她去死,只求挽回侯府颜面。” “爹,不干您的事,您这么大把年纪了,该颐养天年的。”珍珍抱着杨老汉哭的很是伤心。 秦念白见父女二人哭死哭活,心里更是烦躁,摆手道:“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京城!” 杨老汉倒是作揖感恩了,珍珍则跪着不动,随即说自己不能走。 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她才仰起头,哭哭啼啼说出两个月前,也就是年前的事。 还把丢了的手帕,肚兜上的什么颜色,花色,纹路都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 接着,珍珍趴在地上磕头,哭的委屈至极。 “奴婢可以马上去死,只是腹中孩子的的确确是侯爷的,求夫人允许奴婢生下孩子,到时候,奴婢绝不苟活。” 秦念白冷笑着,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知道,欺骗本夫人,是什么罪吗?” “知道……”珍珍吓的发抖,连忙点头。 外头听着这一切的金婆子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小狐狸精居然勾搭上了侯爷,命还那样好,一次就有了,太可怕了。 她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了厨房里的其他奴婢,不到晚膳时间,整个府里都传遍了。 这次的事,可不比前两年的,可是真真存在的。 一个二个都在等着夫人会如何处置。 而秦念白只是吩咐一个丫鬟好生照顾珍珍,就平静的回去了。 反倒是杨老汉说对不起夫人,要死要活的,几次被人拉回来。 回到正院。 葱头拉着发呆的秦念白,安慰道:“夫人,您别担心,现在咱们查不出来,等她生出来,滴血认亲一验,就保不齐了。” “什么保不齐,那根本就是!”桑葚下意识的说道。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秦念白语气冷漠,抬眼看向桑葚。 桑葚吓的赶紧下跪,声音的发抖的道:“奴婢,奴婢是胡乱揣测的,夫人赎罪。” 实在是夫人那眼神太可怕了,比直接往她身上捅一刀还吓人。 “行了,你去外头庄子,把江副管家请回来吧。”秦念白平静的道,江德福做事谨慎,由他暗中查访,最合适不过。 桑葚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夫人,您先别难过,奴婢到觉得事有蹊跷,不如交给奴婢去审问审问她。”葱头过来,蹲在秦念白身边,拉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道。 她来侯府就是服侍夫人,替夫人分忧的,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她也没有脸留下来。 秦念白摸摸她的头,吐出一口气,笑道:“好了,快起来,我刚刚是在想这件事,去吧,拿上我的牌子,想调人也好,拿什么东西也好。” 接着,便对着葱头的耳朵小声的说着什么,葱头一面听,一面严肃的点头。 珍珍能忍这么久,肚子都出来了,预谋的够多,够贪心,秦念白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在外人面前,当然要表现的失落。 更要出其不意的查出真相 “嗯,奴婢去了。”葱头认真的点头,接过芸儿递过来的牌子,退下去了。酷文 此时,后院的西角处的偏房内,金婆子带着厨房一众人,送来了许多吃的,正在满嘴说着奉承话。 “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透露半分,怨的我,平日里老让你干活,如今想来,心中都是自责不已呀。”金婆子笑嘻嘻的呈上一晚补品,“这是上好的燕窝,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还望你不嫌弃才是。” 这次的事,连夫人的没辙,珍珍成为侯府的姨娘是迟早的事,她们做奴仆自然想巴结。 “我们都是一处做过活的,也算是一家人,以后相互扶持才是,不必如此客气,快都请坐吧。”珍珍故意挺着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她那并不突出的肚子,在众人面前一晃一晃的。 金婆子赶紧过去扶着她,满脸笑嘻嘻的,“说的是呢,您仔细着点,当心肚子呀。” 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带着怒气的清脆声音。 “晚膳时间快到了,金妈妈扔下厨房,带着一堆人跑到这儿来伺候一个奴婢?哼,合着着你的眼里,早就没了夫人,要另寻明主了?” 众人连忙抬眼望去,只见葱头冷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几个小厮。 金妈妈神色慌张了一下,连忙走上去说好话,“这不,夫人下令让我们好生的照顾珍珍姑娘,厨房里的事儿,我已经让柳嫂子看着了,定能按时上菜。” “我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夫人何时下了这命令给你?我怎么不记得,想是我耳聋眼瞎,记性也老了。”葱头眼神冰冷的扫视了一周奴仆,语气很生硬的说道。 奴仆们心里有些虚,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说话。 金婆子脸色也变了变,也害怕的低头,葱头是夫人面前的大丫鬟,又是最得脸的,她们可不敢得罪。 “以后厨房里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再往这个屋子里送,你们一个个的,就请早吧。”葱头拿着手帕,挨个指着众人,语气冷漠的道。 “是。”金婆子跟众人同时低头答了一声是,连忙退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珍珍与葱头,以及后面候着的三四个小厮。 珍珍偏头看了一下那些小厮,只见其中一个小厮手里拿着食盒,另外两个分别拿着棍子与绳索。 她这才害怕的往旁边站了站,身子也有些发抖,两手护住肚子,“你,你想干什么?我肚子里可是侯爷的种,整个府里都知道了,你想杀我跟腹中子,可是死罪。” “死罪?你扯谎胡诌才是死罪,随便一个不知羞的奴婢,用不知哪儿怀来的鬼胎,借着一块手帕,一个肚兜,就说是主子的种,这种有点儿根据就异想天开的想法,宫里到处都是,可一个也不敢付诸行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葱头向前走了一步,语气冷漠,居高临下的观察着这个女人的神态。 她就是想诈一诈她,只要有异样,自己马上就办了她。 刚听到这话时,葱头心里害怕极了,手心冒汗,已经开始滴水了。 才一小会儿,她就将心神稳住了,脸上的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毕竟走江湖这么多年,谎话连篇的,早就习惯被人这样恐吓了。 “葱头姑娘,我劝你啊,要与人为善,不要行恶,当心造天谴。” 葱头见她豪不害怕,反而更加得意,心里也开始打鼓了,难不成是真的。 她遂笑道:“我的荣辱与生死,是由夫人来定,不是老天,你也一样,府里能说出手帕跟肚兜的颜色,花纹走向的大有人在,要不要我把人喊过来,你怎么就认定是你的?” “不可能!你在混淆黑白,我要见侯爷。”珍珍心里一慌,难怪葱头这个狗奴才要带着这些人来,是要对自己用强啊,便要朝外面走去。 旁边的小厮一把将她拉回来,按坐在椅子上。 “你们敢!我肚子里是侯爷的孩子。”珍珍恼羞成怒,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推她的小厮。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做没做,老天在看着,老实交代了,我可以求夫人饶你一命。”葱头冷眼瞥了她肚子一眼,语气平静的说道。 珍珍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奴才,是想悄悄处决了自己啊,她慌忙的看向四周。 瞥见床头上绣了一半的花样,便冲了过去,拿起竹萝里的剪刀比在脖子上,怒声指着葱头道: “你别过来,我知道,你是奉了那蛇蝎心肠的命过来劫杀我跟孩子的,只有她容不下我,但你仔细想,我死了,你也逃不掉。” 葱头不以为然,珍珍要是自己死了,再好不过了,便抱着手过来,“夫人菩萨心肠,不知道此事,我替她做,你自己动手更好,到时,仵作自会验出来,毕竟伤口是什么力道,手势,都可以看出来。” 珍珍听的有些愣住了,眼里闪过几丝恐惧葱头这个贱人说的不错,她们巴不得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你别想对我动手,刚刚金妈妈一行人才从这里离开,我身怀侯爷孩子的事又已经传开了,我若出事,你们夫人也跑不掉。”她拿着手里的剪刀指着葱头,声音发抖的威胁道。 “来人,把她绑了,塞住嘴。”葱头对着旁边的小厮招手道。 第三百零七章 珍珍有孕2 小厮上前来,一手夺过珍珍手里的剪刀,将她的手扭在身后,拿绳索迅速的捆绑了起来。 嘴里面也拿了一块灰色的抹布塞住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呜呜的叫声。 葱头靠近她,在她耳边声音轻轻的道: “你不是说,肚子里面怀的是侯爷的孩子吗?等胎儿落地,滴血验亲不就知道了吗? 你也别害怕,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也就千里之外的一个深野山坳里,让人好生照顾着,直到你临盆,再让人把孩子抱回来验一验。 真是侯爷的孩子,夫人这个嫡母自然会好好抚养他长大,至于你这个低贱的奴婢,就老死在山坳里,如果发现你扯谎,你与你的孩子就在地狱相见吧。” 最后两句话葱头说的很重,还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 珍珍听完,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起来,眼神里面透露出无限的无助与惊恐。 她拼命的摇着头,身体也不停的挣扎着,此刻,她有像挂在砧板上,让人在身体上划线,随时大卸八块的感觉。 如果真被送到千里之外的深野山坳里面,横竖落不着好处,那就只有等死了,因为她非常清楚,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来人,套上麻袋,送她出城,不要让任何发现,要是有人多嘴多舌的问起,就说发卖一个无关紧要的奴才。”葱头眼神冰冷的盯着已经害怕的瑟瑟发抖的珍珍,又对小厮招呼。 小厮马上拿过来一个深褐色的麻袋,从珍珍的头上套了进去。 珍珍不停的拼命扭动着身子,嘴巴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 “先把麻袋拿下来,我再问她两句话。”葱头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便又道。 拿下麻袋后,只见珍珍脸上憋的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血丝,眼泪不停的从脸颊上流淌下来。 葱头蹲下来拿手帕擦了擦他脸颊上的眼泪,缓缓的说道: “或者说,我再给你一条别的路走,只要你说清楚,手帕肚兜是怎么回事,我就请示夫人,放你出府,怎么样?如有半点虚假,你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珍珍连忙不停的点着头,只要葱头说话算话,她荣华富贵什么的都不要了。 只要不被送到山坳里面艰难的熬,一年之后,跟孩子一起惨死。 葱头眉眼一笑,将她嘴上的抹布重重的扯了下来。 她感叹,夫人就是聪明,这些个恐吓的手段,三两下就让珍珍这个奴婢招架不住了。 无论真相如何,珍珍嘴巴里面说出来的,都必须是真话,同时,葱头也担心,那个真相会伤害到夫人。 见珍珍喘的厉害,半天说不出话来,应该是惊吓过度所致,葱头就赶紧让人倒了茶水过来。 喝完一杯茶水,珍珍脸色才好了很多,也能说话了。 “奴婢,是奴婢……” 她才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只见珍珍父亲杨老汉,拿着一把磨得亮堂的尖刀闯了进来,头发蓬乱着,胸膛的衣裳也敞着,露出两排有些瘦削的骨头。 杨老汉在厨房里干活,就听到一个小丫头跑着过来喊金妈妈,说是夫人要把怀了侯爷孩子的珍珍,流放到千里之外的深山野坳里。 他吓得头脑一发热,操起刚磨好,准备杀鸡的尖刀便跑了出来。 女儿珍珍虽然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女儿好歹只是一个奴婢,侯爷若是强宠幸了她,她能怎么办? 自己的女儿也是一个可怜人啊,为什么要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对待? “老汉愿意替死,只求夫人网开一面,饶我女儿一命。”杨老汉闯进来,见女儿被五花大绑,旁边还放着麻袋,也不看人,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珍珍见父亲如此疯癫的跪在面前,也吓得大声喊道:“爹,爹,您怎么啦?不要吓女儿。” “来人,把杨老汉拉出去。”葱头很是无奈的道,马上就问出话来了,被杨老汉一搅和,不知还能不能问出来。 杨老汉则以为,葱头是故意叫人拦住他,然后再把女儿送走。 他情绪波动的厉害,把过来拉他的两个小厮甩开,拿起杀鸡用的尖刀,就往肚子上使劲一捅。 肚皮上顿时鲜血直流,杨老汉也后仰着着倒下去。 “爹,爹~”珍珍瞪大眼睛,大声呼喊着,眼睛一翻白,也晕了过去。 葱头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让人去叫大夫过来医治。 外头的丫鬟婆子小厮们,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围上来。 这种事,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珍珍跟腹中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波动,晕了过去。 杨老汉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尖刀割破了大肠,可能活不了多久。 葱头回到正院,跪在秦念白面前,将发生的情况一一都说了。 她心想,自己把事情办砸了,有愧夫人的嘱咐与信任,夫人应该也会厌弃自己了吧。 “人都救下了,就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没救下,也是她们的命,你叫小厮去圣手堂请申大夫来给杨老汉接肠子子。”秦念白把她扶起来,微笑着摸摸她的脸,吩咐道。 “夫人,您,您不怪奴婢?”葱头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问。 “你办事是最小心谨慎的,这次是意外,也算是给你磨练,再说了,那些个不懂规矩的,还等你帮我一起清理呢。”秦念白又笑着的拍拍她的肩膀,好像这事办砸了也无关紧要。 葱头嗯了一声,下去了。 秦念白心道,自己不在府中一年多,是该管一管府里的下人们了。 如果还想原先那样对奴仆们严厉,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事。 看来,还得自己亲自来管这个家,交给管家福叔,还真不行。 傍晚时,桑葚带着江副福回来了。 才进了永侯府所在的永安街,就听到街上的几个乞丐在唱童谣,大体是永侯何琰醉酒,宠幸丫鬟怀子,侯爵夫人不容,欲逼死怀子丫鬟,心思狠毒,天理不容…… 江德福抓住一个乞丐,就问他是谁传出来的歌谣,乞丐只说是另一个乞丐教唱的。 他也没来得及去找主使,抓着这个乞丐就跳上马车。 回到府里,江德福让人把乞丐关到后院的柴房,就风尘仆仆的跑到正院去见秦念白。 “夫人,奴才才进永安街,就听到又几个乞丐在唱莲花咯,是唱咱们家的,奴才已经把人揪回来了。”江德福跪下,严肃的说道。 秦念白皱眉,家里就一桩事,而且,她已经传令下去了,是谁把消息透露出去的。 她虽然猜到一些,还是问一句,“唱的什么?” “那乞丐脏,不能让他进了院子,奴才叫人关在东角柴房了,夫人还是自己去听一听吧,奴才实在不敢说。”江德福脸色难看的点头道。 “把那个乞丐放出去,好生赔礼道歉,然后派人跟着,顺藤摸瓜,找出府里藏着的那些蛀虫,清理干净。”秦念白轻轻的抿了一口清茶,十分分平静的说道。 难怪这个珍珍有恃无恐,看来这几个月在府里拉拢了不少人心啊。 将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找出来,就一定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江德福答了一声是,退下了。 “夫人,奴婢也去帮江副管家的忙吧。”桑葚站出来,主动请缨。 她回到府中,听其他小丫头说起,葱头拿着夫人的令牌,差点把珍珍送走,最后杨老汉拿刀来搅和了,没办成。 她当然想要再讨一次脸,把事情办得漂亮,也好赢得夫人的信任与宠爱。 “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去办,城南有几个铺子的账目有所错漏,你带个账房先生过去查查帐,把名目都列出来。”秦念白平静道。 桑葚脸上的笑容凝住了,眼中也慢慢的浮现出了恨意,夫人这是不相信自己呀,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自己支开?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葱头,定是这个贱人,趁自己不在时,故意讨夫人得脸了。 把自己挤走,葱头就是正院里唯一的大丫鬟,这全服上下谁不敬着她,捧着她。 桑葚咬紧牙关,答了一声,退了下去。 但她并没有按照秦念白的命令去查账,而是自以为是的去找珍珍。 桑葚来到西角偏房,见珍珍歪靠在床上,正拿手帕擦着眼泪,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听说你差点被流放了,居然没成,命可真好啊,可惜了,你那老父亲年纪都大了,还要往自己身上捅那么一刀,你说你个做女儿的,活着还有意思吗?”桑葚抱着手,靠在柱子旁边,冷眼旁观的讽刺道。 珍珍抬眼,坐了起来,冷笑道:“左右我是去不了了,你呢,还能在正院待多久?据我所知,你当大丫鬟的这段时间,夫人可从来没给过你的令牌,你只不过是人家的垫脚石,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早就看出来,秦念白意在将正院的事物交给那个宫里来的葱头,桑葚迟早是要被赶出去的。 驾驭这种唯利是图,狗仗人势,又心机深沉的奴婢,就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危机。 第三百零八章桑葚有异心 桑葚被她说到了痛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 夫人这几日确实把大事都交给葱头来办,自己竟然成了跑跑腿的使唤丫头。 就拿今天要办珍珍的事来说,夫人故意把自己支去喊江德福回来,却让珍珍拿了牌子,去逞威风,充脸面,又得了声望。 这种当着府里下人的面出风头,自己心里面可是时刻都想着的,却让那葱头白白拿了去。 “哼,你别胡说八道,我是正院的大丫鬟,今天就是奉了夫人的命令,过来审你的,你最好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引侯爷的,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冒充的。”桑葚冷哼一声,抱着手走到她跟前。 珍珍慵懒的从床上爬起来,一手摸着还平坦的肚子,一手扶着腰,脸上的尽是笑容,围着桑葚转了一下,道: “我腹中孩子就是侯爷的,我的荣华富贵也跑不了,可是你呢,若是被赶出正院,当回普通的使唤丫鬟,曾经被你恃强凌弱的那些个管事妈妈,丫头小子,会不会对你群起而攻之? 你在府里能活的下去?你又是买来的丫鬟,是贱籍奴仆,只有被发卖的命。” 这些话如同寒冰,让桑葚慌张的心更加冰冷,身子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没错,如果自己真被赶出正院,以往那些个婆子丫鬟,一定会借机羞辱报复自己。 “你要是跟着我就不一样了,我成了姨娘,也是我身边大丫鬟,虽说比不上正院,好歹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珍珍见她直愣愣的呆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也冒着密密麻麻的虚汗,时机已经成熟,便拉着她的手,好言相劝。 “哼,你别想挑拨离间,我审不了你,自有人来审你。”桑葚突然甩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厉声道。 桑葚也不傻,珍珍虽然说的有理,但她能不能活命还是个问题,看不见的好处,自己可不敢要。 再说,只要自己不出错,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赶出去。 “那好,只要你愿意回来,我都等你。”珍珍也不恼怒,扶着腰,坐回床上。 她之前挑唆珍珍与厨房的关系,又故意激怒珍珍来大闹厨房,目的就是把她拉过来,给自己作证。 只要有人能证明,那天是自己给侯爷送的醒酒汤,加上铁证如山的手帕跟肚兜,自己的荣华富贵就没跑了。 这边,珍珍摸着汗水,一路回到正院,收拾东西,这查账,少说也要两三天才能理清楚,路程也要半天。 她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得穿些体面的衣裳,戴些好的手势,在外面那些铺子里的伙计面前,威风一回。 只要夫人还给自己派活儿,自己就还是体面的大丫鬟,谁也别想给自己脸色瞧。 珍珍是死是活,还是未知数,自己才不会蠢到把身价性命赌在她身上。 她刚来到走廊上,打算去找账房先生一同去查账,结果听到旁边打理花草的丫鬟的谈话。 “我娘昨天早时候来看我了,送来了一大袋家乡产的干果,在外面买可贵着呢,我拿了一些去孝敬夫人房子里的三位姑娘,都在一个院子里,以后也好让她们记着我的好。”一个叫做小英的丫鬟,一边给盆栽浇水,一边高兴的说道。 她们托中间保人送进来做奴婢的,家人都会时常来探望,跟那些买来的奴婢可不一样。 另一个叫苗苗的丫鬟很是羡慕的,“真好,我嫂子两个月前也来过一回,不过是来跟我要银子的。”接着又疑惑道:“等等,你说,你拿干果孝敬了夫人房里的三位姑娘?夫人房里不是有四位吗?” 不等小英说话,一个抬水的小厮就凑过来道:“苗苗,你长点心吧,以前有三个,现在还是三个,蓉儿芸儿是以前的彩环姑娘跟小清姑娘调教,葱头姑娘更是太后宫中的,明白了不。” 苗苗恍然大悟,小声道:“我悟过来了,不提不知道,这桑葚怕是要被撵出去了吧。” “还用说吗?她仗着大丫鬟的身份,明里暗里的整了不少人,又嚣张又跋扈,跟半个主子似的,早就有人跟夫人告状了,这不,夫人已经开始疏远她了,大事都让两个宫里来的去办,她就只能跟我们一样,跑跑腿。”那小厮呵呵一笑,心情很是畅快。 三人越说越起劲,殊不知,躲在柱子后面的桑葚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紧咬嘴唇,浑身打颤。 她紧紧握住拳头,用凤仙花染的通红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冒出的鲜血跟指甲一个颜色,真假难辨。 仿佛就像她此刻的内心深处,阴暗而血腥。 她将肩膀上的包袱拿下来,提着刚回了屋,就直接扔在地上,还不解气,又去把桌子椅子推翻在地上。 “桑葚姐姐,您怎么啦?谁惹你发那么大的火。”平日里供她使唤的小丫头荷花,一进来,看到屋里桌子椅子全倒在地上,有些害怕的问道。 “我问你,她们都说我要被夫人赶走了,是不是真的!”桑葚抬眼就凶狠的问道,吓得荷花往后缩了缩。 她今日来,就是收拾自己的东西,到外院去伺候的,这是葱头姑娘的意思,见桑葚那可怕的模样,她倒不敢说了。我看书 “告示上也没写,姐姐不必担心。”荷花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手里拿着的牌子也往身后藏。 “你手里头拿的是什么。”桑葚一脸戾气,怒声指着她道。 荷花不敢拿出来,脸上害怕的又退了两步。 桑葚冲过来,直接抓起她手衣领子,往前一扯,将身子板过去,从她手里夺下半个巴掌大的竹牌子,上面写着一个五。 这是外院调遣普通五等丫鬟小厮的竹牌子。 她像是知道了,伸手狠毒的掐住荷花的脸皮,“这是外院院子里的牌子,你好端端的拿它做什么,不说清楚,我撕烂你的脸!” “姐姐饶命,我说我说……”荷花疼的大哭。 桑葚厌恶的放开,恶毒道:“说,否则你那张脸就别要了。” 荷花捂住已经被掐的红肿冒血的脸,又怕又疼,呜呜道:“是,是葱头姑娘,要奴婢去外院伺候,奴婢回过话,说奴婢是桑葚姐姐这边的人,葱头又说,我不听话就赶出去。” “贱人,果然容不下我,那大家都别想安生!”桑葚气的面红耳赤,眼睛瞪的老大,想要吃人一般。 整个正院,谁不知道荷花是自己的跟班,把她撵出正院,下一个不就轮到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桑葚挽起袖子,一手拉着荷花,一手甩着手帕,就去找葱头算账。 来到秦念白的屋门口,她让荷花进去喊人。 不一会儿,葱头出来了,还笑着问她,有什么要紧事,自己还要去接小公子过来用膳呢。 不料,桑葚冲上去就一巴掌打在葱头的脸上,打的她措不及防,晕头转向。 葱头捂着被打的脸,有些怒意的问道:“你这是为何?我素日让着你,不是怕你。” “哼,让我,真是好笑,从你故意借夫人的口把那镯子拿回去以后,就处处容不得我,如今知道我要去查账,就开始撵我的人了。”桑葚把荷花推到前面,怒气冲冲的吼道。 “什么你的人?永侯府所有的奴仆都是侯爷夫人的,我身为正院大丫鬟,有权调遣普通的五等奴婢。”葱头放下手,走过来,语气冰冷的道。 桑葚偷偷去审珍珍的事,夫人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让自己来试一试。 没想到,桑葚直接过来打自己出气,果然是个有异心的。 “我就打你,怎么样?你有本事就去告诉夫人去!”桑葚已经气的失去了理智了,也不怕葱头,便直接挑衅。 “两位姑娘,夫人让你们进去荷花也来。”这时候,芸儿出来道。 她们二人刚到门口,江德福就从里面出来,还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桑葚。 江德福是来向秦念白禀告,他已经抓到了在外面传播谣言的那人,竟然是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被关在后院的柴房,就等着明天一早就认人。 进了屋,三人都跪了下去。 “葱头,你的脸怎么回事,还有荷花。”秦念白故意疑惑的问道。 桑葚与珍珍单独见面的事,说的什么话,她已经知道了。 原本,桑葚在院里作妖,只要不是什么大事,留着她锻炼葱头的能力,也算不错。 但现在,秦念白改变注意了,这个桑葚野心越来越大,还跟珍珍有关,不能留在身边了。 “是……” 葱头刚开口,就被桑葚抢先道:“是奴婢,是奴婢见了葱头,说笑,就闹着玩,失了手也没个轻重,不小心误伤到葱头了,奴婢不是故意的。” 桑葚她现在很是害怕,说话都在发抖,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夫人,她就真的完了。 葱头瞥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勉强的笑,语气冷冷道:“桑葚说对,她以为奴婢能躲过去,奴婢则以为她不会打下来,就成了这样。” 秦念白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让跪在后面的荷花上前来,“刚刚就是你进来找的葱头吧?抬起头来。” “是,是奴婢。”荷花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只见她左边的脸颊像被什么抓伤般,又红又肿,还有抓痕。 第三百零九章发落桑葚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不会又是被什么树枝刮到的吧。”秦念白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好奇的说道。 让原本就想着拿这件事做说辞的荷花一怔,不由得看向桑葚的方向。 “是,是的。”荷花害怕的点头道。 “巧合的事,天天有,我也不追究了,该怎么安排的下去吧,桑葚留下。”秦念白抬手,示意荷花下去,又叫住桑葚。 桑葚赶紧跪朝前来,脸色慌张无比。 “桑葚,你性子一向要强,做事也严谨,但有一点,你太过张扬,又不懂得收敛自己,我给过你多次机会,也不见你悔改,我这正院里,只怕也留不住你了,我们缺个守门的丫鬟,你过去当差吧,你可服?”秦念白缓缓的说道。 “夫人,奴婢没有做什么错事,您为何这般。”桑葚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她也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被赶出去,但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直截了当,不说一点缘由。 而且后院的后门靠近花园,花园又由柳婆子掌管,自己过去岂不是要听柳婆子差遣,这不等于将她送去受侮辱吗? 秦念白眼也没抬,只是平静的将手帕拿出来,擦了擦嘴角。 “你做过什么,还需要我一一给你列举吗?你先到柳婆子手下磨磨性子,听说她是个会管教人的,差不多了你再回来吧。” “夫人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千万不要把奴婢送出去院子,就让院里当打扫的丫鬟吧。”桑葚摇着头,跪爬过来抓住秦念白的衣摆,哭的泪流满面。 葱头跟芸儿赶紧过来将她拉开,可别把夫人的衣摆弄脏了。 “你放心的去吧,等柳婆子那边说你可以回来了,我自然会让你回来。”秦念白摆了摆手,两个小厮就进来将桑葚给拖出去了。 一旁的葱头,芸儿蓉儿三人,心里也一阵后怕,夫人做事雷厉风行,平时看不出来她的手段有多强硬。 一但你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那么就没有机会悔改了,这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外头的丫鬟小厮,看到桑葚哭哭啼啼的被拖出了院子,一个个心里拍手叫好,干起活来也更加有劲了。 桑葚当大丫鬟那会儿,可没少压榨辱骂他们,动不动就拿身份来压人。 —— 晚饭时间,厨房里的送来的饭菜,还是金婆子带队,她们脸上的笑容比以往更加开了。 一则是平日里打压厨房的桑葚终于受到了该有的下场,居然被派到了柳婆子手下,她两个可是有仇的。 听说一派过去,就被打了几个嘴巴子,摁在了花园里头除草。 二则,无论是夫人这边,还是未来姨娘那边,厨房两边都讨好了,两边都得脸了,将来有的是厨房的好处。 “金妈妈,你掌管厨房有几年了?”金婆子刚放下第一盘菜,秦念白就开口问道。 金婆子神色愣了一下,又拿出第二盘菜,陪着笑脸回道:“奴婢原先是老夫人那头的,承蒙夫人厚爱,一进来没几天就给了厨房管事的位置,一直到现在,奴婢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敢有一点儿差错,生怕辜负了夫人的厚爱!” 秦念白抬眼,看着金婆子,脸上着似笑非笑,眼里确实满是探索的韵味。 若不是金婆子为了讨好珍珍,说不定真相早就问出来了,也不会有杨老汉要死要活的闹一通,这些,秦念白岂会不知道? “都两三年了啊,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那你应该清楚,这侯府是谁做主?你怎么爱攀高枝,我就指派你去伺候她,怎么样?” 金婆子听到这话,一下子呆住了,眼皮也突然跳了起来,脸色吓的发白,连忙放下手里菜,跪在地上。 “是夫人做主,奴婢一心只为夫人着想,珍珍那贱人哄骗了我们厨房的,以为她是个好的,才去看了她两眼,送了些东西过去,奴婢不敢了。” 一起送菜过来,厨房的其他丫鬟也吓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 “既然知道,就好好当差,就算她成了姨娘,府里也不是她说了算,以后要是再忘了规矩,外头庄子上有的是干粗活的位置等你。”秦念白把面前的两盘菜往一边挪了挪,开玩笑似的的说道。 金婆子赶紧连声答是,这可不是开玩笑,跟着把其他菜一并上上来。 退出门后,她的腿已经不听使唤的颤抖了,几个嫂子不得不搀扶着她。 “吓死了,差点了坏事了,你们说说,我怎么就猪油蒙心了,居然在这上面出错,都怪那贱人。” 金婆子后怕的浑身发冷汗,连桑葚这个大丫鬟都说撵走就撵走,还直接做了普通的使唤丫鬟。 自己一个厨房的管事婆子,又能怎么样呢?燃文 秦念白这边,平安已经被接过来了,何琰却迟迟没有回来。 被告知,何琰要在西郊大营与杨少将军商讨军情要事,恐两三日都不能回来。 夜里,亥时,园子里,亮着几盏明灯,有些昏暗,除了值班上夜的小厮跟护卫,其他奴仆早就好梦入乡了。 但花园北面的桂花海棠树林处,还有一个人影晃动,她身边放着两盏灯笼,蜡烛都快燃到底了。 桑葚费力的提着半桶水,给桂花树脚浇去,完了又折回不远处的水井口打水。 这桂花海棠林,足足由三亩多,两种树加起来也有五六百颗。 柳婆子却公报私仇,故意叫她给每棵树浇上两桶水,还不许任何人帮忙,浇不完就不许吃饭睡觉。 刚刚在这儿看着自己的婆子才打着哈欠离开,还让她老实点,说会不定时过来查看。 眼下,还有四百多棵树没有浇水,她就算干上三天三夜,也未比完事,柳婆子这是要累死她啊。 早春的夜里又冷,她身上的衣裳又湿了一大半。 “呜呜,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想过好一点,为什么容不下我!”桑葚越想越伤心,把木桶狠狠的扔在地上,捂着脸痛苦起来。 这一切都是葱头那个贱婢害的,她不来,自己好好的,一来就挤兑自己,献媚的讨好夫人。 “你还有力气哭,想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一阵清脆的女生传来。 珍珍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子走过来,扫视她一眼,故作惊讶的抬眼。 “你来做什么?”桑葚不想让珍珍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就冷眼呵斥道。 珍珍只管把饭盒里的一盘子瓜子肉,一碗饭拿出来,放在井边上,笑道:“你不吃,大可全部丢到井里,我早说过,跟了我才有你的好处,不然就是这个下场。” 她就等着桑葚走投无路,才来收了她,有道是锦上添花比不上雪中送炭的恩情。 桑葚捏紧的拳头松开了,一咬牙,过去就端起饭,大口大口的起来,她干了一天,又累又饿。 不一会儿,饭菜都吃光了,她还舔了舔碗,砸砸嘴皮子,意犹未尽。 “好,我跟着你,只要你不害我。”桑葚长吸一口气,下了决心,不走,难以有出头之日。 夫人那边,只要葱头在,永远没有她的位置。 珍珍高兴的过去拉着她的手,亲昵的不得了,“哎呀,真好,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了,要互相扶持啊!” 桑葚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等站稳脚跟,她再来找柳婆子报仇。 次日一早,葱头就把侯府所有大小管事全部召集在正院院子里,总共三十个。 秦念白早早的就起来,穿戴整齐坐在正院台阶前的椅子上。 “这是我从宫里回府,第一次召集大家,是想知会大家一声,你们做的每一桩每一件都记录在案,我昨天也翻看了一晚,看完了所有人的记录,做得好,做得不好的,我都看了。” 秦念白说着,轻轻的喝着热茶。 下面的管事的却人心惶惶,这一年来夫人不在府里,管家也好说话,也都是下人,没了什么约束,他们多少干过一些自私自利的事,偷拿夹带的也干过。 夫人说这番话,是要审他们呀。 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害怕起来,这笔账真算起来,没有谁是干净的,说不定都得轰出去,给府里的管事来个大换血。 秦念白见他们慌张的神色,很是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局面,然后招手示意葱,让小厮抬着两个大箱子过来。 接着,又把箱子打开,倒出来,里面都是一本本记录的档本。 秦念白又给了葱头一个眼神,葱头便走上前来,指着那些记录本子说道:“这些都是你们做的好的跟坏的,想必你们自己也发现了,没做坏事的,那些人都不在院子里头。” 这话又引起了一阵哗然,她们一个个左顾右盼,寻找自己相熟的人在不在这里,果然还有一部分管事的没有过来。 厨房的金婆子也看了一下,除了那个柳嫂子,其他小管事的都过来了。 葱头又大声的道:“夫人慈悲愿意给犯错的人一个机会,一年里头,你们做了什么坏事,主动上前来交代清楚,要是不说,里头也记录着,被翻出来,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第三百一十章水生 下面的人又一阵发抖,看来今天,真的是要算总账了,他们一个二个恐怕都逃不掉了,便不约而同的纷纷跪了下来求饶。 接着从前排管事的婆子那里开始,一个个上来,交代清楚自己一年中所犯的错事。 芸儿蓉儿开始记录她们的事……实则从箱子里倒出来的那些个记录本子,都是空白的。 她们这会儿记的,才是正经,并且,不诈一诈,谁也不可能将自己做的错事和盘托出。 半个时辰过去,三十个府里的大小管事,已经将自己坏了规矩的事,大到中饱私囊,拿底下人来背锅,小到随意大骂丫头出气,都说了出来。 秦念白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很是满意的道: “谁是谁非,我已然看得清楚,见你们老实说了,想必是诚心悔过,只要你们日后不犯这事,就算揭过去。 但是,若日后再犯一次,数罪并罚,那就是直接打死!”她语气轻轻的,却让下面的人吓得又一阵发抖。 这些个管事的婆子男人,自然感恩戴德的跪下来,感谢夫人的饶恕之恩。 葱头也让人把倒出来的那些个记录的本子全部又装了回去,用锁锁好抬到账房去了。 “侯府还像往常一样,个个管事的都记好自己的职责,大小事,不管支取银钱,还是底下犯偷鸡摸狗的,记录在册,拿来我过目了发落。 我也会让人去查证,若是发现谁弄虚作假,一并发落了去。”秦念白拿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口,很是平静的道。 底下的人齐声答了一声是,也散了去。 出了院子,一个个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日子不好过啦,我们也不好糊弄过去了,样样先过目再吩咐发落,以后四面八方都要醒着神了。”管理采买的王婆子拍着胸口说道。 夫人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管办采买,其中偷拿了不少,现在想来,也是后怕不已。 金婆子撇了撇嘴,“旁的也就罢了,你还好意思说,这一整年来,你得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好处,若不是夫人慈悲,头一个打死的就是你了。” 夫人一次都赦免了,她心里还觉得不公平呢,她们厨房最多吃了点好的,哪像王婆子管采办支取银钱的吃香。 故意算多,多支取,一年下来,不知道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进了自己个儿口袋。 王婆子赶紧上前来,推了金婆子一下,语气犀利的,“要死了,嚷嚷什么,夫人饶我们一次,是让我们改过,你拿出来说干什么。” 此时,正院这头,秦念白正翻看着这五个月以来,府里的各项开支。 时不时,拿笔把又问题的,对不上的做个记号。 “夫人,奴婢查看过这些个婆子,有好几个问题大的很,难道您也留下?”葱头有些疑惑的说道。 秦念白把其中一本账本递给她,平静道:“我不在的那一年中的就算了,也抓不出个所以然来,各推各的,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你瞧瞧我回来的这五个月,各项开支还是不明确。我也想好了,也不必查这些了,索性一把火烧了,从现在开始细细的一样一样来。” “啊?夫人难道就这么放过了那些个蛀虫吗?” 葱头更加不理解了,既然要全部推倒重来,那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劲,要把账本重新查看一遍,又要把那些管事的叫到院子里来训话,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又那样自私,让他们有了怨气,就算打了一顿发卖出去,后面进来的也过得战战兢兢,越发办不好事,给他们一次机会,再犯错,一并发落岂不更好。 问题还是要一一查出来,以后露出马脚了,也有迹可循。” 秦念白站起来拍了拍葱头的肩膀,笑着说道。 葱头恍然大悟,低头说了句是,夫人的格局比自己大的许多,自己只知道顾好眼前事,却不想长远。 接着,她又想到了珍珍的十二,便试着问秦念白,“那个珍珍,夫人打算怎么办?”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祸害,留在府里,迟早会害了夫人,依葱头的意思,还是按照夫人原先设想的那样,将其流放到外面去。 “等杨老汉性命无忧,在来治她也不迟,你让人去江德福哪儿看看,人问出来了没有,又叫二坤去查查,珍珍这两个月出门,有没有跟谁接触。”秦念白拉了拉衣裳,神色平静的道。 葱头点头,退下去了。暖才文学网 原本,二坤跟小清成亲半年内,是不该让他过来办事的,毕竟小夫妻新婚燕尔的。 但,偏偏出了这事,搞不好,被他人利用了,就坏事了。 中午时候,魏太师府的管家送来帖子,魏夫人邀她二月二龙抬头,出游去三清观进香。 秦念白笑着应下了,也就是两天后,真的事多忙不过来,但又不能拒绝了。 江德福那边也来回话了,小乞丐说,就是珍珍给他吃的,教她唱的歌,还拿来了其送的一个布偶。 “好好的照看小乞丐,我倒要看看,这个珍珍有多大的本事。”秦念白拿着那个跟小乞丐长的像的布偶,眼中冒出丝丝杀气。 她原先还想着,如果真是何琰醉酒伤害了珍珍,自己也会纳她做姨娘,好好待她。 但种种迹象表明,一切都是阴谋算计,恐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何琰的。 “夫人,夫人,侯爷打发身边的下属水生过来请夫人安。”外头,一个丫鬟高兴的笑着进来禀告道。 秦念白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便让人请进来。 只见一个穿着褐色短衣,身子壮士,长相秀气,面待笑容,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进来跪下,磕了个头。 “水生见过夫人,夫人金安,许久不见,夫人越发明亮了,侯爷五日后才回来,让小的先回来给夫人送个小玩意儿,说小的机灵,以后就供夫人差遣。” 水生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葱头却皱了眉头,这小子太没规矩了,怎么能直接接触夫人,便上前去揭过盒子,还白了他一眼。 手里的盒子被他人拿走,水生抬眼一眼,一个标致的小姑娘不友善的瞥了自己一眼,水生到觉得可爱得紧,便也不说话,只等夫人的话。 秦念白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用草编成的蝴蝶,十分的小巧精致,不由得欢喜。 接着,秦念白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下水生,才恍然大悟,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叫水生,哦哦,是你啊,快快起来,瞧我这记性。快一年不见,你长高了,也长出模样来了。” “是小的,小的就说,夫人肯定记得小的。”水生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 侯爷救过他的命,他就算为侯爷夫人去死都不怕,更何况,侯爷跟夫人又是那样好的人。 “这么好看的,是你编的吧。”秦念白让水生坐下,亲自给他到了茶水,才拿起草编蝴蝶,笑着问他。 想起一年前,在白家梨园寿宴上,自己落入水中,若不是水生,她跟何琰早就双双去了。 水生还是永侯府的救命恩人呢,秦念白一直想着报答他,却一直没有机会。 “不是,这是小的教侯爷编的,夫人不信,请看。”水生笑着说道,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粗布包,在秦念白面前打开来,“这些,都是侯爷编的,夫人手里那个是挑出来最好的,其他的侯爷让小的丢了,怕夫人见了笑话他,小的没舍得,都给拿来了。哦,还有侯爷的信。” 水生把那包草编蝴蝶放在秦念白手里,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一同放在她手里。 秦念白看着手里信与物,心里一阵暖意,眼泪也掉了下来,是啊,何琰对自己情深意重,自己还老是不信任他。 “我就说,夫人一定感动的落泪,侯爷还不信。”水生笑着说道。 秦念白擦了擦眼泪,让葱头带着他下去安顿,自己则回了房间,打开信。 里面都是些儿女情长的浑话,却看的她又哭又笑…… 这头,葱头正带着水生前往住处,路上就他们两个人。 水生忍不住的想要跟她答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拿她的名字开起了玩笑,说道:“哎,姐姐,我听见夫人叫你葱头,好生奇怪的名字,你怎么叫这么个名,什么桃花杏花,哪一个不比葱头好听。” “这是我姑姑取的名字,连夫人都没有改,你算什么,还有,别乱叫人,我恐比你还小几岁。”葱头有些害羞的别过脸去,说这话,脸已经红到耳根子了。 好在这厮也不算混账,长的不懒,个也高,又是侯爷信任的,夫人也喜欢他,不然凭他刚刚调笑自己,就该赏他耳光子吃一吃。 水生见她害羞了,赶紧拱手赔罪,“是是,姑娘说的是,我才来,府里除了夫人,也没个相熟,看姑娘是夫人身边的,才敢说两句。” 他主要是想快点熟悉府里的事,也好为夫人办事,不然等侯爷回来,见自己没替夫人解愁,恐怕要把他送回去操练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两手准备 “到了,你就住这儿,又什么需要,拿着这个牌子找管事的要,来找我也行。”葱头清了清嗓音,把腰上的大丫鬟牌子解下来,递给他。 “多谢姑娘,以后还要仰仗姑娘,多教我一些。”水生再次礼貌的拱手说道。 葱头点头,自顾自的转回去了。 …… 晚饭时,成亲后,三个多月没有回来的小清回来了。 她与平时在府里的打扮不同,穿上了深蓝色的衣裳,披了件糯米色大披风,头发盘了起来,斜插了跟碧玉银制流苏。 人也胖了一些,面色更红润了,气质也稳重了许多,不想之前那般跳脱了。 她现在不是奴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但见了秦念白还是先磕头自称奴婢。 “你这是……有了啊,快快,快坐下。”秦念白见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高兴的扶她起来,抹着她的脸笑道:“做了母亲,果然成熟多了。” 小清摸着眼泪,紧紧拉着秦念白的手,“夫人,您这么瘦,让奴婢回来继续伺候您吧。” 她知道,自己已经嫁出门去了,再回来定会被人说心不死,还想着攀夫人的高枝。 但一见到夫人,她就不想再顾及这些了,只想留下来照顾夫人。 “傻丫头,你这样回来,莫不是来寻求我照顾的吧。”秦念白戳了她的额头一下,笑着道。 小清抱着秦念白,有些害羞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吃过晚饭后,二人又说些话,才各自歇着去。 避开了秦念白,小清就询问葱头这几日府发生的事。 她也是今天,二坤被府里的人匆匆喊走,她才觉得府里一定出事了。 葱头把珍珍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早点过来跟我说,好歹你我是宫里就相识的。”小清听了,又气又恼,有些责备的对葱头道。 “好姐姐,你快想想办法,这事该怎么办?夫人到是派人坤二爷去查访珍珍这几个月来接触的人去了,只是,她若是早有准备,怎么能让我们给查着了呢。”葱头很是担心的说道。 小清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她总会露出破绽,我伺候夫人这几年,也跟夫人处理过这种事,只要我们沉得住气,不自乱阵脚,就不怕那些个妖魔鬼怪。” ……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管家来说,杨老汉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好好养几个月就好了。 管家才离开,看着珍珍的小厮就过来回话,说是珍珍要吃燕窝,要喝保胎药,特来请示秦念白的意思。 “她也太大胆了,夫人,让我去处理去,看看是什么妖魔。”秦念白还没有恼怒,小清就气的脸色阴沉。 秦念白赶紧让她坐下,“你还是管好自己吧,你一气,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受了,她既然提出来要喝保胎药,说明是要准不怕我们下毒。” 又对那小厮道:“叫厨房给她做,东西送过去后,过来回话。” 小厮答了一声是,退下去了。 “夫人……”小清又心疼的流眼泪,夫人怎么就多灾多难,没完没了了,这样怎么叫她放心回去。 “看你,又哭上了,一会儿你就知道我的用意了。”秦念白拿手帕替她擦去眼泪,笑着道。 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小厮过来回话了,说燕窝跟保胎药已经送过去了。 秦念白便带着小清葱头等四人,一同来到后院西角的偏房。 珍珍正在悠哉乐哉的喝着燕窝,保胎药还放在一旁。 门被推开,秦念白等人走了进来。 葱头搬来一把软座椅子,放在珍珍前面,让秦念白坐下。 “奴婢身子不适,就不起来给夫人请安了。”珍珍眼也不抬,很是傲娇的说道。 审来审去就那几句话,她也不怕了,毕竟她已经叫人把这件事传出去了,除非永侯府不要脸面,不怕被整个京城笑话。 “喝保胎药吧,保准你腹中孩子健健康康。”秦念白抬手示意葱头。 葱头过去端起保胎药就要喂珍珍喝。 “你想干什么?”珍珍突然心里一咯噔,害怕爬起来向后退,眼睛盯着葱头手里黑褐色的药汁。 秦念白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怎么还怕一碗保胎药,再说,不是你自己要喝的吗?你不喝,我就叫人给你馆下去。” 最后一句话,秦念白说的格外温柔,在珍珍听来,确实温柔刀子,刀刀割人心,疼的发抖。 她操起旁边的剪子,指着秦念白,“你别过来,我怀的是侯爷的孩子,外面的人都听说了,你杀了我,不怕被人耻笑吗?”爱书屋 “哼,你是说那个小乞丐吗?外面没有人知道这事,你算盘打错了,我已经叫人去查了,你这几个月接触的所有人都会被查到,也会带到你面前跟你对质。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要吃就多吃点,不然没有命,就吃不着了。” 秦念白扯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脸上的笑容让人渗的发慌。 接着,便对着外面的小厮喊道:“你们几个,这几天把她看牢了,她要寻死也好,拿肚子撞墙也好,都随她,死了,有了人证,更好办。” 说完就站起来,离开了。 珍珍发抖的把剪刀扔在地上,早听说秦念白是个心肠狠毒的,没有那个姨娘斗得过她。 如今,就算自己事事算周全,还是着了她的道。 自己必须找个法子出去,让小五子跟他老娘离开京城! 外头,秦念白对着葱头道:“让守门的小厮故意放她,再去叫水生带着几个人,好好在暗处盯着她,把她接触的人抓来就是。” 葱头点头,下去办了。 小清疑惑不解,道:“夫人,早如此不就好了吗,为何绕了一圈?” 夫人叫二坤去查其他人,不是多此一举吗? 秦念白叹息一声,“做两手准备,总是没有错,万一她不出去呢,我们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珍珍的肚子一天天大,外面又传出了那样的话,过不了几天,就有人集体声讨自己了,恐怕明天的二月二踏青,少不得被那些个贵妇嘲笑。 小清嗯了一声,紧紧的握住秦念白的手。 结果一晚上,珍珍都没有动作,到了第二日,秦念白不得不去赴约。 只交代了葱头,万事等自己回来,实在不行,就派人去找自己。 所以,她只带芸儿,蓉儿跟几个小厮去三清关。 才来到三清观山门,就有一个打扮的很是华贵的老妈子过来,说是魏夫人身边的贴身女使,周妈妈。 “我们夫人与众夫人昨天就过来了,只有各家小姐跟您是今天过来。夫人特地命我来接殿下呢,宴席就设在三清观后山的院子水榭,说您上了香,就直接过去。”周妈妈一路引着秦念白进去,一路说着。 秦念白只是礼貌的点头嗯了一声。 给自己下帖子是今天,她们却昨天就到了,难道是商量好如何找自己的不是? 反正这个魏夫人,对自己不善,也不是一两天了,怕她就不来了。 进了正殿,上完了香,秦念白一路来到后山院子水榭。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个凉亭,做够容纳四五十人大小,是三清观专门为达官贵人修建的休闲区。 凉亭四周飘着浅蓝色帘子,旁边还有守卫,看衣裳,都是魏家的。 秦念白一过来,那些个贵妇就站起身来,点头问好。 “我的儿啊,你可来了,块坐下,喝口水,累坏了吧。”魏夫人一反常态脸上带着笑,突然对自己十分亲昵,又是拉手,又是替自己擦汗。 让秦念白很是不在,故意坐到她对面去,语气淡淡的,“魏夫人好意,心领了。” 魏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蹄子,别不识好歹,一会儿有你受的。 “好了,人已经到齐了,上菜吧,在这山水间,我们吃的是真正的山珍了。”永昌侯爵夫人笑着打圆场。 魏夫人与永侯夫人的身份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个是皇后亲母,一个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又有太后疼,谁都不敢惹。 “这风涌云动,确实非一般滋味。”张国公夫人也笑道,都是为了缓和气氛。 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公主殿下,臣女敬您一杯酒,望您不要嫌弃。”一个声音从末尾传来。 秦念白偏头看去,是许久不见的文丽儿,也没有多想,就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但只抿了一口。 接着,魏家两个庶女也举杯…… 喝完就是闲聊开始…… 魏夫人先笑着开口,“我们年纪都上头了,没有什么操心的了,二女人也要与太子大婚了,现在只为一桩,就是为两个女儿找个好人家。” “这有什么,魏家是皇亲国戚,什么好人家找不着,夫人就不要操心了,子有好的找上门来。”张国公夫人替她倒了杯酒,笑着回道。 魏夫人瞥了一眼淡漠的秦念白,“到别处去,我也不放心啊,如果是亲上加亲就更好了,是不是啊,昭阳。” “这事,我又不是月老的红线,怎么会知道呢。”秦念白抿着嘴笑道,心里知道,这是要把事往自己身上揽啊。 她自己再不离开,要出事端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文丽儿的好意 “唉,只要是好人家,她们又喜欢,哪怕是做妾,我也认了。”魏夫人故意叹息一声。 其他夫人听来,一阵惊讶,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去给人做妾的,岂不是自家脸面也不要了吗?但说来,又有谁敢笑话魏家? 秦念白也不接话,只是默默的抿了一口茶,打算找个机会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眼一看,各位夫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看向她。 毕竟魏夫人这话,本来就是想让她来接的,结果她没说话,让在场的气氛都很沉重。 别人也不敢说话,不然,魏夫人面子更加尴尬了。 “哎呀,各位不好意思,我头突然晕乎的厉害,恐怕不能陪你们一同吃酒玩乐了。”秦念白扶着额头,面色有些难过的说道。 站在外面的芸儿蓉儿,也赶紧过来扶着她。 “看你严重了,赶紧的,来人,去把大夫喊过来给昭阳殿下瞧瞧。”魏夫人也连忙过来拉着秦念白,故作担心的说道。 秦念白心下道:被大夫一看,自己就更加走不了了,看来这个魏夫人,今天是一定要找些法子来为难自己不可。 在她打算拒绝这些要求时,坐在末尾的文丽儿站起来了,语气温和的道:“昭阳殿下想是被风吹了头,有些眩晕了,臣女那儿带了两枚醒神丹,一下不嫌弃,就让臣女扶您一道过去吃颗看看。” “那就有劳文姑娘了。”秦念白顺口答道。 这个文丽儿突然这么好心,到让自己又有所警觉了,怎么参加个宴席都要长出七八只耳朵,五六只眼睛来,生怕被人算计。 接着,文丽儿过来搀扶着她,一同离开了水榭的凉亭,来到后院的厢房之内。 小道士送来了茶水,点心便下去了,屋里只剩下秦念白跟文丽儿,以及各自带的两个丫鬟。 “你那丹药听着怪珍贵的,我就不服用了,我只是头有些晕,歇息一下就没事了。”秦念白礼貌的笑着拒绝道。 文丽儿则突然跪下来,言辞恳切的道:“殿下恕罪,那是臣女扯谎的,臣女并没有带什么醒神的,见殿下被魏夫人刁难,于心不忍,所以才出此下策。” 秦念白有些惊讶,她居然直接承认了,就是说,自己假装头晕的事,她也看出来了。 想必魏夫人以及各位贵妇也都看出来了。 “文姑娘快请起,你帮了我,我感激不尽了,又怎么会责怪于你呢。”来秦念白让芸儿将她扶起来。 文丽儿笑着坐在秦念白身边,拿手帕擦了擦脸,温柔的道:“以前不识殿下竟是这样好的人,近距离接触到,让我生出了亲情之感。”接着又看了看旁边伺候的人,“有些话,也不能瞒着殿下了。” “芸儿,你带着他们出去外面守着吧。”秦念白看出来,文丽儿想让自己禀退左右,就如她的愿,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奇观新闻来。 人都出去门也带上了,屋子里只只剩她二人了。 文丽儿才担心的开口道:“这一个月来,您不曾出门,也不曾参加什么宴会,那些个贵妇也没有给您递帖子,可知道她们背地里都是怎么说您的? 说你嫉妒成性,手段狠毒,这么大的侯府里,就只有您一个女主子。” “这有什么,这句话我早就听过了,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就传烂了。”秦念白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笑说道。 难不成把人都赶出去,就为了跟自己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文丽儿脸色微微变了,有些尴尬的,拿起茶轻眠了一口,她第一次见着哪个女人,居然不在意自己的这些贤良名声。 便又笑着道:“还有一桩事,想必殿下也好奇,我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来,您在装病。” 这一点,秦念白倒是挺好奇的,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魏夫人今日提了两个女儿,都是在暗示您,她要将两个女儿都嫁给永侯呢,刚我说您不常出门,也不常参加那些宴会,这一个月来,有一件事可是传的沸沸扬扬,都说魏家的两个庶女中意永侯,非他不嫁,哪怕做妾也在所不辞。”文丽儿缓缓的说道。 秦念白却一点儿也不惊讶,除夕之夜宴席上,那姊妹二人就一直偷看何琰,这还是小平安说的呢。 魏家跟何琰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琰又是平息叛乱的大功臣,是朝之重臣,魏家不敢动他,也动不了他。 但皇后绝对不会容许自己活下去,自己三番五次的辖制皇后。 自己是如何拿捏皇后,恐怕在后宫中早就已经传遍了,自己的存在就是对皇后的耻辱。 所以,把魏家姐妹两送进来,再来来一连串的陷害,等把自己赶出永侯府或者逼何琰休妻,他们再给何琰施加压力,将姐妹俩其中一个抬为正妻,魏家也风光无限。 秦念白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阵寒战,手上捏着的帕子,也不知不觉的掉落在地上。 “殿下,您没事吧?”文丽儿见秦念白脸色有些发白,心下一喜,假意的关心问道。爱中文网 还以为这个昭阳公主没有死穴呢,看来还是离不开男人。 “没事,你去跟魏夫人说一声,就说我身体不适,要提前回府了。” 秦念白醒过神来,随手捡起手帕,就直接去外面开门,带着云儿蓉儿走了,也不管文丽儿敢不敢将这些话说给魏夫人听。 “殿下,殿下……”文丽儿追着跑过去。 秦念白带来的侍卫将她拦住。 她只能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念白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小姐,现在怎么办,魏夫人会不会怪你没有拦住昭阳公主?”她的贴身丫鬟露珠担心的道。 文丽长吸一口气,眼里露出阴险狡诈之色,冷笑着道:“既然拦不住她,那就再帮她一把。” 不管是谁,只要对付昭阳公主,她都唯命是从,因为她始终记得,这个女人是如何哄骗他,让他死心塌地,可悲的是,他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自绝了。 “白公子,您这是何苦呢?你且安心,我会让这个女人生不如死,为你偿命!”文丽忽然暗自神伤起来,不自觉的喃喃自语。 露珠已经不奇怪了,她家小姐在半年前就已经这样了,时而喜,事儿悲,时而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头,秦念白坐在马车里,心里却一直不能平静,她答应过魏家的三个条件。 魏家应该是要拿这件事来想辖制自己,左右是躲不过了。 回到府里后,江德福说人已经抓到了,在后院的柴房里关着。 原来,珍珍知道秦念白今天要出门,所以昨天晚上故意没有行动,就是想要他们放松警惕。 结果,还是被水生带人给截住了。 “把人提到正院来,我亲自审。”秦念白脸色阴沉的道。 对于这些不请自来的人,她一定不会姑息。 不多时,人已经全部提上来了——一对母子,客栈的店小二,混沌摊贩,还有弘盛堂的大夫。 “夫人,这是她们签字画押的证词,您瞧了,还差什么,在问她们就是。”江德福把几人的口供拿上来。 秦念白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妥,江德福在宫里的手段,她是知道一些的,他审讯逼问出来的口供,应该比自己亲自问的还要管用些。 “嗯,把珍珍带过来。”秦念白把证词放在一边,平静道。 江德福点头答了一声是,一招手,外面的人就把珍珍给押上来了,一切都准备齐全了。 “放开我,我肚子里怀的是侯爷的骨肉,我若是出了事情,你们这些狗奴才担当的起吗?”珍珍拼命的挣扎着,嫉恶如仇的大声吼道。 当她看到屋子里跪着的小五子母子二人,以及面瘫小贩,客栈店小二等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子就歇了下去。 整个人吓得脸色一下子就煞白起来,直接瘫软的趴在了地上。 “珍珍,快点认错吧,夫人已经答应饶过我们了。”小五子看到珍珍,也很是激动的过来拉着她。 按照时间推算,珍珍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他的才对。 但他不敢承认也不敢说,这毕竟是欺瞒的死罪。 “什么认错?你不要胡说八道。”珍珍恼羞成怒的甩开他的手,眼神躲闪的向后挪了挪。 她此刻真怕小五子会说出与自己的干系来,要是说出来,那一切就完了,依照夫人的性子,恐怕将她活剐了才解气。 秦念白在三清观已经很是劳累,也不想再多问什么,直接让人把那些画押的供词拿下去给珍珍看。 不想,珍珍看也不看,直接将那些画了押的供词撕了个粉碎,像撒泼的疯子一般恶狠狠的瞪着秦念白,大声吼叫道: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陷害我的吧,你就是容不下我,你心思狠毒又不是一两天了,我要到衙门去告你去!” “住口,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言乱语,打她的嘴。” 江德福赶紧招手旁边的婆子,婆子上去就给了珍珍几个大嘴巴子,打得她晕头转向。 “行了,别打了,既然她要对峙公堂,就派人送她去。”秦念白摆手,让人停下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魏夫人充当救世主 这些个证据已经十分确凿,铁证如山,任凭这个女人如何作法都是死路一条,秦念白也不见意让她上公堂对峙。 她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便缓缓又道:“左右她是活不过一年,何必跟一个死人一般见识,葱头,套了马超送她去公堂。” 珍珍没有什么能够辖制秦念白的,整个人又慌又怕,但又不想就这么去死,便大声吼道:“夫人的本事大着,想要杀了奴婢一如反掌,让奴婢上了公堂,胳膊又如何能拧得过大腿,别说公堂,就算是王侯将相,哪一个不对您毕恭毕敬,你要杀便杀,不必假惺惺。” “你是说本夫人用身份权势来压你?”秦念白捏起她那倔强的下巴,讽刺的说道。 眼里燃气丝丝杀气,连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敢辖制自己,也难怪外面会有那些风言风语。 “把人证物证,一同送过去。”秦念白站直了身子,很是平静的说道。 江德福点了一下头,招手让旁边的小斯过来把人拉出去了。 这件事原本可以不用惊动官府,为了一个奴婢也犯不着,秦念白纯粹是为了破之前珍珍散播出去的那些谣言。 “我先歇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秦念白按着额头,有些疲累的说道。 人是躺下了,脑子缺异常清醒,魏家出手是迟早的事,那文丽儿对付自己又是为何?这让秦念白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间,她从床上弹跳起来,“文丽儿,是她!” 秦念白想起来了一桩隐晦的事,当时太过匆忙,没有注意到她,如今想来是有迹可循的。 文丽儿那会儿看白凡眼神很是温柔,而且是目不转睛的看。 自己之所以会突然掉了水中,不是意外,记得文丽儿当时就在身后,也感受到一股推力将自己推入水中。 推自己的那人极有可能就是文丽儿。 想到这里,秦念白细思极恐,这个女人隐藏的够深,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她会因为当年的那桩事而怀恨在心。 如果不是自己隐约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恐怕遭了她算计,都不知缘由为何。 既然新仇旧恨要一起算,那自己索性也不怕她。 “夫人,夫人。”外面面突然之间响起了焦急的敲门声。 “进来。”秦念白淡淡的开口。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葱头慌慌忙忙的过来行了礼道:“夫人,魏家夫人跟文家姑娘来了……她们……” 葱头焦急的说不出话来。 秦念白眉眼微皱,她们两个来做什么? “先别着急慢慢说,她们两个来干什么,又不是抄家来了怕什么。”秦念白拍了拍葱头的肩膀,安抚道。 葱头吸了一口气,拉住秦念白的手,面露难色道: “魏家夫人带着珍珍回来,说要给无辜者讨一个说法,江副管家说,他们才出永顺大街,在荣华街时,杨老汉突然跑出来跪在地上求江副管家放了他女儿。 刚好魏家的马车经过撞见了,又认出了小厮跟江管家的衣裳是咋们府里,就下来询问。 珍珍那小蹄子就趁机求助,胡说八道一通,江副管家想要阻拦,也被魏家的侍卫拦住了……” 秦念白眉眼一皱,魏家一定会以此来给自己一个教训,看来,是避无可避了。 “叫人好生伺候着,不得有误,叫芸儿蓉儿来给我梳妆打扮。”秦念白匆匆忙忙的坐在梳妆台前,整理这有些蓬乱的发髻。 葱头福了下身,赶紧下去办了 芸儿蓉儿很快就进来了,一个给秦念白梳头,一个去把要穿的衣裳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好。 不到一刻钟,秦念白就穿戴整齐了,扶着芸儿的手来到正厅。 魏夫人与文丽儿同坐在一处,正在喝茶,说话。好网 另一边还坐着魏家的两个庶女,魏瑞儿,魏珠儿。 珍珍跟杨老汉以及一堆证人都低着头,跪在下面。 “哎呀,昭阳来了,我这不请自来,你可不要建议啊。”魏夫人见秦念白出来,放下手里杯子,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文丽儿跟魏家两个庶女则站起来,对着秦念白行了行礼,点头示意了下。 秦念白也笑着点头回礼。 魏家两个庶女瞥见秦念白的打扮,流云发髻上斜插着两根白玉金暂,鬓边带着淡蓝色宫花,配上那件宛蓝云锦所制的蔷薇长衣,内搭银白色石榴裙。 说是简单的装扮,却比她们穿金戴银的要大气优雅贵气,二人心里不由得一阵嫉妒。 毕竟她们是要嫁进来的,心中也爱慕永侯,有这样一个正牌夫人,侯爷又怎么会多看她们一眼呢? “不知夫人这是何意?”秦念白故作疑惑不解的看向地上跪着的那些人。 “来。”魏夫人过去拉着她坐下来,拍着她的手背笑道:“都说你是最贤惠的,也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定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在路上看见这一出,想是有什么误会,怕下人仗势压人,你蒙在鼓里,实在担心坏了你的名声,这不,眼巴巴的领着回来。” 秦念白把手抽出来,心里冷笑,这个魏夫人,多管闲事还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这倒不是误会,已经查明了原因,人证物证都在,正要送官去办呢。”秦念白故意装作松一口气的模样,指着地上跪着的一行人说道。 魏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手帕仰起头说道: “我也是看不得贫苦的人受难,这大街上的有人看着,总得把事情查明给个说法才行,毕竟嘴里喊冤了,不能让人说我们官家贵人仗势欺人不是。” 一旁的文丽儿也道:“殿下,您可不要误会了夫人的好意,毕竟你们二人才是一家人,旁的都是别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如果真的人证物证具在,那这奴婢应该认罪伏诛了才是,为什么满口里还要喊着冤枉?” 秦念白不说话,只是微笑着让人家那些证词画押都拿上来,让她二人过目。 魏夫人只是简单的扫视了一眼,便把那个供词放在了桌上,脸色开始板着,“昭阳啊,光一张纸能有什么证明?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弄了这一堆证据何其容易,这奴婢拿生命起誓,说腹中孩子是永侯的,你如此善妒,说出去岂不是要丢了皇家的颜面,你的面上我管不着,但皇后与太子,绝不能受你连累了,希望你也明白我的苦心。” 果然,要开始了,秦念白也不恼,反问道:“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仅凭这奴婢的一番话便信了她?” 魏夫人一听这话,便呛声道:“你的意思是,我草率了?” 这时,下面跪着的珍珍,把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可以翻身了,便趁机扬起头来道:“不,奴婢没有胡说八道,奴婢是有证据的,人证也有的,可是夫人就是不行奴婢。” “什么证据,赶紧拿出来,有本夫人在,没人敢对你屈打成招,威逼利诱,一定为你做主。”魏夫人欣喜若狂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珍珍说道。 珍珍就像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往前跪了跪,“那日,给奴婢醉酒的侯爷送了醒酒汤,不想,侯爷把奴婢认成了夫人,便强行占有了奴婢,奴婢又惊又怕,仓皇之间遗失了肚兜跟手帕。 可是夫人就是不信,说就算那些肚兜手帕是奴婢的,也是奴婢故意勾引侯爷的手段,奴婢也不敢说出证人,就怕夫人恼怒伤及无辜。” 她的话音刚落,其他人还没说什么,魏家四小姐魏珠儿就冷声道:“没想到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有人做得出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容不得人,好歹饶恕腹中孩子吧。” 魏瑞儿则假模假样地规劝魏珠儿来,“四妹妹,你小声点,人家身份尊贵可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够议论的,不然那些个姨娘通房也不会撵得干干净净。” 说是小声,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白脸上毫无波澜,就上别人谈论的是其他人的事,跟自己毫无相关一样。 葱头却再也忍不住别人这样诋毁夫人,出言道:“两位姑娘请慎言,这是永侯府,不是为魏太师府,况且二位不知事情缘由便出口伤人,实为对公主殿下不敬,按照我朝律法对皇室以下犯上,哪怕是官家贵妇贵女,也要赏掌嘴之刑的,魏夫人是皇后殿下的娘家嫂,算是殿下的长辈,但二位姑娘只是庶女,公主殿下身份尊贵,是不能冒犯的。” 一席有理有据的话,让那两个庶女憋屈的怒目圆睁。 这抬了魏夫人的身份,也抬了秦燕白的身份,唯独踩了她们姐妹俩的身份,但她们也不敢怎么样,毕竟这就是事实。 魏夫人原本还想发作,但听到后面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的没错,自己是长辈,教训晚辈也是应该的。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前来给公主殿下赔礼道歉。”魏夫人横眉冷对的对那两个庶女道。 这两个庶女的母亲,不过是魏太师早年养在外边的外室罢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何琰回来了 那外室因为生下了这两个女儿,闹到府里来,魏夫人为了自己贤良的名声,只好将这母女三人接回府里住着。 但她实在忍受不了魏太师偏心宠爱那个狐狸精,便想法子,一碗药送她归了西,这两个庶女也扔在院子里面,没怎么管过,现在发现还有点用,才带出门去。 两个庶女上前来,对着秦念白福了福身,脸色却十分的难看,尽管嘴里说着道歉的话,让人听来也很是不情不愿。 秦念白轻轻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道: “只要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我权当两个妹妹年轻不懂事,若是日后再听到这样的话,恐怕就要稍作惩处,以儆效尤了。” 一旁,魏夫人的神色却变得冰冷起来了,这话是说给那两个庶女听,还是故意敲打自己,这就让人有些寻味了。 魏夫人抬了抬下巴,眼睛撇向地上跪着的一群人。 “你两个妹妹的事,我自然会教训,先看眼下事如何处理吧,依我看这其中必有冤情,你就容他把那证人喊来吧。” 秦念白微微点了一下头。 珍珍得到了庇护,自然什么也不再害怕,便向众人说出那证人就是被赶出去的大丫鬟,桑葚。 秦念白听到这话,也微微吃惊了一下。 不多时,桑葚被小厮领着进来,她不认识面前的那位衣着华丽老夫人,以及三个陌生的小姐,但看样子肯定身份不菲,便也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你就是桑葚?”魏夫人低着头,温和的寻声问道。 “是奴婢。”桑葚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接着,魏夫人语气幽幽的道:“你听好,本夫人问你一些事,你要如何作答,否则定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桑葚吓得身体僵硬,不住的点着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真真姑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永侯爷的,但苦于没有证据,说你就是证人,能证明她那天单独给永侯送醒酒汤?”魏夫人有俯视她,声音换回之前那温柔的劲儿。 “是,那天奴婢确实让珍珍去送醒酒汤,她不小心弄脏了奴婢的裙子,所以才让她替奴婢去的。”桑葚眼里带着惊恐之色,看了一眼秦念白的方向一眼,声音颤抖的说道。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两边,随便得罪哪一边,都够她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了。 “昭阳啊,不是我说你,你人证物证都有,这珍珍姑娘人证物证也都有,况且她的人证物证,恐怕更有力一些吧?”魏夫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像办成了一件好事一般。 秦念白依然神色无恙,平静的道:“那我的这些个人证物证,都算不得数?” 她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将珍珍扭送到官府去证明。 “你我作为女人,就得大度一些,要不然,我的那两个丫头片子也不能长到今日,今天的事好在让我遇着了,不然又要冤死多少无辜的生命。” 魏夫人拉住秦念白的手,苦口婆心的规劝。 秦念白微笑着点点头,“夫人说的是,是我欠缺考虑了,事情也都还不明了,毕竟我这边也有人证物证,那就等我下去仔细查清楚了,到时候一定再请您一道过来听证听证。” 魏夫人一定要管这桩事,自己再怎么坚持,她都有说辞,倒不如先把她打发回去,自己私底下再细细的找出无可挑剔的人证物证来,到时候,就算这位夫人有七八张嘴也污蔑不去。 “嗯,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仔细我也累了,先说好这奴婢我可保下了,在没有出什么有力的证据之前,要好好的善待她,万万不可刻薄了去。” 魏夫人听到秦念白松口,知道被自己斗垮了,便很是满意的站起来说道。 将魏夫人一行人送走之后,秦念白让江德福把这些人证通通关到后院,至于珍珍,则关在了厢房之中,好茶好水好菜的伺候着。 夜里,秦念白辗转反侧,相比以前的自己做事敢豁出命,现在的自己软弱了许多,或许是有了要守护的人,所以不得不避着一些坏事。 “夫人。”床帘外面传来葱头有小声的声音。 “怎么啦?”秦念白本来就没有睡着,直接把床帘拉开直接问道。 葱头高兴地探着头,脸上堆满了笑。 “您真的没有睡着,太好了,奴婢正愁呢,要不要跟您说,侯爷回来了,就在刚刚,见你睡着了,他便去了书房,这下子我们什么也不怕了。” 秦念白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动,他怎么回来了,这会子都三更天了,夜里又凉,难道是连夜赶回来的不成? “赶紧让人下去准备热水,让侯爷洗个热水浴,再让厨房炖些姜汤端过来,仔细他感冒了。”秦念白连忙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就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头发。黑客 葱头一边给屋里的蜡烛点上灯,一边笑着道:“夫人放心吧,奴婢早就吩咐人下去了。” 说话的功夫,屋里的灯都点起来,屋子也照得亮堂了。 “那就好,再让厨房做些吃的,他夜里回来,又寒冷,吃些热食,会好些。”秦念白有道。 她摸着松松垮垮的发髻,索性把发髻拆了,一头秀发如瀑布一般洒落下来,忽然心里也黯然,自己才多久没有见他,竟不晓得相思早已经入骨。 “奴婢跟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瞧夫人担心的。”葱头一边笑着给秦念白梳头,一边说道。 不一会儿,何琰穿着一身白色寝衣,外披着狐球斗篷今来了。 “我一猜你就没有睡,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把东西摆上。”何琰手里拎着一罐盒,递给葱头。 “你回来了。”秦念白站起来,心下有些激动,嘴角上扬,掩饰不住的笑着。 几日不见,何琰的模样好像憔悴了一些,只要他还好好的,自己便无他所求了。 这时,外面厨娘进来,把夜宵姜汤摆在桌子上,福了下身下去了。 一旁,葱头从食盒拿出一个甜瓜来,高兴的,“这个季节居然还有甜瓜吃,侯爷好本事。” “那当然,这是当地百姓放在地窖里藏起来的,我也是得了口福,你们也有口福了,一会儿赏你一块。”何琰摆手笑道。 葱头高兴的点头,说了句多谢侯,接着便拿起匕首,将那瓜切成小半摆在盘子里,自己拿走一小块,识趣的带上门出去了。 “嗯,快把姜汤喝了吧,夜里露水重,也不怕生病,有什么天大要紧的事,你眼巴巴的赶回来。”秦念白带着责怪的语气,走到桌前端起姜汤递给他。 何琰接过去一口闷了,感叹道:“老婆孩子可就是天大要紧的事吗?你怎么还是老样子,什么都自己担着,我会心疼,会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没用。” “你,你知道了?”秦念白有些惊讶,他怎么知道的,自己也没有派人去告诉他啊,就算派去了,这个时间点也回不来的。 何琰笑道:“你的事,瞒不了我,说的你不信,我有千里眼顺风耳。” 说着,他过来,从后面搂住秦念白,眉眼微皱,“身上怎么这样冰冷,踢被子了?”便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又稳稳当当的搂住她。 水生给他飞鸽传书,说家里出事了,自己慌乱的交代好要务,一夜都等不了,就骑马赶回来。 她总是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扛,不管多艰难都不吭气,自己也舍不得怪她,只能尽力护她周全,宽她心肝。 “好了,我没事,说正经的,你急匆匆的不分个时间连夜赶回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秦念白还是不信他说的什么千里眼顺风耳,就再次问道。 何琰轻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又在她嫩滑的脸颊上送上一吻,“你的事,这个家的事,就是我不分昼夜赶回来的正经事。 你不用管这些糟心事,只管安心的交给我解决。也不用害怕魏家,你答应她们的那三个条件,不作数,说出去,皇后魏家也站不住脚。” “你,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太子说给你听的吗?”秦念白吃惊的微微张嘴。 何琰不以为然,转过来,捧着秦念白的脸,很是认真的说道: “两个月前,我去找过太子,他都说了,他娶魏玉儿是政治联姻,不得已而为之,你不一样,魏家敢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我直接跟他们翻脸无情。” 秦念白心中突然一暖,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在他怀里,天大的事,只要他在,自己也就不怕了。 “可是,这三件事,是我自己答应,魏家……”她还是有些忧虑,毕竟签上了名字,又按上了手印,铁证如山。 魏家要是闹起来,只有硬抗住不认,不然,怎么都赢不了。 何琰拍拍她后背,再次保证道:“看你,又伤感起来,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不然,我挣这一身功名利禄来做什么?” “嗯嗯,我相信了。”秦念白点点头。 —— 次日一早,秦念白还睡着,何琰就让人去刑部借了一些刑具过来。 到了中午时分,一家三口吃过午饭后,秦念白领着小平安去学堂。 何琰则让人拿着借来的刑具,来到后院柴房。 第三百一十五章何琰审讯人证 二坤把一群证人全部拢到一处,方便审问,住在厢房的珍珍也被带来这里。 她看到来人是何琰时,心里马上又生出一计策,又是哭泣,又是委屈,跪倒在地上,凄凄惨惨的哭诉,“侯爷救命,奴婢腹中已经怀了您的骨肉两月有余,夫人容不下奴婢,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何琰皱起眉头,额头出现一条条黑线,冷漠充斥着整张脸,眯起眼睛道:“你说什么?” 虽然他提前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听这女人亲自说出来,还是觉得惊讶。 随即,又问:“本侯爷胸前有一颗黑痣,你说本侯碰过你,你可曾见过?” 珍珍慌不择路,赶紧点头,“见过,侯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所言,绝无半句虚言。” 侯爷那日虽然醉了,但却没有碰自己,连衣裳都没有解开,自己哪里知道什么黑痣,只要能活命大富大贵,做什么都,说什么都行。 何琰脸上的冷漠之色转变成了一股股杀气,向后一招手,底下人就把一张长桌搬进来,然后将一包东西哐当一声放在桌子上。 “这是好东西,专门招呼你们用的,打开,让她们看看,喜不喜欢。”何琰带着冷笑,指着桌上那包东西。 二坤点头,将那包东西展开来,露出一排排形状各异的刀具,上面还隐隐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下面的那群证人以及珍珍,看到这些刑具,也是心神一愣,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 “这些个都是我一大早,让人去刑部借来的,你们放心,因为经常用,所以经常磨,锋利的很呢,嘴多硬的犯人,凭这些给通通撬开了。”何琰又抬手对着那些刑具道。 转头看着下面人时,眼里射出凌厉的杀气,若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杀手,恐怕还费一番周折,面对下面这些人,他只要吓一吓就足够了。 下面人一阵心惊胆战,只顾不停的磕头喊饶命。 最心虚的莫过于珍珍,她肚里的孩子不是何琰的,没了主心骨的胜券,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刑具,早就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般呆滞着。 此刻,珍珍只求魏夫人赶紧到来,自己他一命,否则,依着传说中侯爷对待敌人手段很辣的性子,自己死活是逃不掉了。 何琰看着他们害怕的神色,心里比较满意,对付这群泼皮无赖,还得用强硬的手段才行,随即指了跪在前面的小五子,语气平静道: “你先来说,少说一个字或者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人用这套刑具一一给你试过。”接着又指了指那套刑具。 小五子早就吓得口齿不清了,之前,他的口供上只查明他与珍珍相熟,扶她进入客栈歇息,并未说二人有过亲密关系。 也是为了保全珍珍一条性命与腹中孩子,按时间推算,那孩子极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毕竟那是珍珍头一次。 他便硬着头皮,再将先前的谎言一遍。 “小人,小人与母亲跟珍珍只算熟识,那日珍珍在馄饨摊醉了酒,小人只扶她去旁边客栈歇着,至于王小二哥说床铺有血,就怀疑我二人行苟且之事,全是乌有,那是小人不小心刮破了手。” 一旁的珍珍听到这话,算是松了一口气,惊恐的脸色也微微缓和了一些,连忙跪到前面来,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支撑着身子,哭的稀里哗啦:“侯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就算跟小五子单独见面也不能污蔑奴婢的清白。” 何琰不耐烦的摆手,示意让她闭嘴。 他曾经在军中多年,审过的刺客,流犯,内奸,以及敌国探子,数不胜数,这些个人有没有说谎,他岂会不知道? 接着又指了后面,“小五子口中的王小二哥,上前来说说那天的情况。” 王小二哥赶紧跪趴着上前来,浑身打颤,连声音也发抖结巴,“小人在,小人……那天,看二人走后……后,第二天早上,小人进去收拾,发现床铺上虽然整齐,一仔细就看见有几滴血迹,当即让人拿下去洗了,小人说的句句实话。” 何琰听完,只是平静的嗯了一声,随手拿起旁边之前就做好的口供,瞟了一眼,确实说的一模一样,示意旁边的二坤不用重记。 紧接着便是摊贩老板,药店大夫,交代的,与之前录好的并无什么出入。 “你们一个个都把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我总觉,得有的人肚子里还没吐完呢,看来还是要一个个用用刑具,你们才肯实话实说吧。”连语气悠悠的说道。 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那声音就像地府黑白无常的敲门声,敲进了他们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一个个害怕的又赶紧磕头,都说自己不敢有欺瞒。 “你们中间有一人说了假话,本侯不知道是谁,那人不出来,那你们便一同受罚,你们要怪就怪那人。”何琰又偏着头,语气清幽的道。齐齐中文网 何琰从一进来就开始观察这些人的面部表情,特别是让他们重复一遍自己的证词时。 其他人的问题都不大,只有这个小五子,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他的那些个心虚神色,就会在害怕之时表露出来。 “本侯最先问的你,就从你开始吧,来人,把架子拿进来,当着他们的面,把那套给他试试。”何琰仰面靠在椅子上,伸了伸懒腰,十分无趣的说道。 外边的侍卫,很快就把架子搬了进来,本就不大的柴房,现在更加的拥挤了。 而这样越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离得近看得清,才让他们的心灵更受震撼,就算还藏着掖着点什么,也都藏不住,掖不住了。 小五子已经吓破了胆,五官扭曲着,嘴巴微张说不出话来,眼睛里面满是惊恐之色,任凭两个侍卫将他摁在架子上,手脚捆绑起来。 二坤冷笑着,把他的衣衫一把扯开,露出了胸膛,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清晰无比。 他拿起一把半圆弧形的精巧匕首,在小五子面前比划,“这是割皮的。”又拿起另一个钩子状的,“这是挖肉的,先用它勾住你的皮,再把这刀将你的皮顺着身体剐下来,啧啧……” “啊……啊……”小五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吼叫了两句,眼睛一翻白,直接晕死了过去。 底下的其他人听到小五子的惨叫声,以为挖肉割皮已经开始了,也一个个吓得身如筛糠。 特别是珍珍,脸色煞白,浑身打颤,接着,满头大汗涔涔,面色开始痛苦的扭曲起来,她肚子开始传来一阵阵的阵痛。 “啊……我的肚子,肚子。”她疼的忍不住的喊叫起来,身子弯着躺在地上滚了两圈。 何琰摆手,外面的大夫立马就进来替她扎针喂药,孩子可不能掉,不然就没法给魏家夫人演一场戏了。 小五子也被水泼醒…… 经过这么一吓,事情已经明了了,除了小五子,其他证人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完,都放回去了。 何琰让管家去请魏夫人过来听证,去皇宫,把太子也请来,自己则去看老婆孩子去。 学堂葳蕤轩内,秦念白正在一旁看着先生给平安讲课。 平安身边还有一个陪读的小书童,就是包妈妈的孙子包生,小名小石头。 在过几日,这个不大的学堂就会有十多个学生,平安也不会觉得孤单了。 实在,平安一个人还乐的自在,只是秦念白不知道而已。 “夫人,侯爷来了,在院子里,说小公子在读书,就不过来了,请您过去。”葱头走上来,在秦念白耳边小声的说道。 秦念白不声不响的站起来,离开学堂,来到后院。 “夫人来了,快过来坐,我正有好消息跟你说。”何琰一见秦念白过来,就拉着她坐下,又倒了茶水递给她。 “什么好事,高兴成这样。”秦念白撇嘴,故意翻了个白眼。 何琰拍了拍胸膛,傲娇的,“审讯犯人这种事,还是我在行,你没问出来的,我给问出来了,一会儿,魏家夫人跟太子殿下来了,给他们看一场好戏。” “怎么把太子也请来了?”秦念白疑惑不解,虽然自己也不怕魏家人,但太子知道了,太后少不得也会知道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应该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却总是劳心劳力的忧心自己的事。 何琰拉着她的手,亲了一些手背,认真的道:“我是要为夫人讨回公道,太子在正好,看魏家还怎么借题发挥,皇后那边,也有太子去堵,两全其美。” “对了,上次我回来后,宫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太后不许我沾上宫里的事,我也不敢派人去打听,怕太后生气。” 秦念白突然想到上次太后中毒的凶手是魏家,却没有有力的人证物证,不能撼动魏家分毫。 这事也只能就此揭过,但太后罚了皇后禁足思过,魏家应该不会坐以待毙。 何琰有些为难,却故作镇定,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什么事,你不要担心了。” 秦念白回来第二日早朝,魏家就旁敲侧击的提起太后禁足皇后的事,皇上当即就下旨撤了禁足。 第三百一十六章有你撑腰 明面上确实没有什么大事,但太后的颜面在宫里算是丢了,毕竟是她下旨禁足皇后的。 何琰若是告诉秦念白,她一定会进宫去为太后讨回公道。 “当真没事吗?”秦念白有些担心的道。 太后是受害者,对这件事已经很是容忍了,若是魏家还不知好歹,自己拼了命,也要替太后鸣不平。 何琰再次回答没事,叫她不要多想。 二人用了些点心,又去看平安读书。 一个时辰过去,外面的小厮来说,太子与魏家夫人到来了。 正厅内,管家已经叫人备好茶水点心,太子正在与自己的舅母魏夫人说话。 何琰夫妇过来,双方相互见了礼,才开始正事。 珍珍跟小五子被人押着上来。 “本宫才忙里偷闲过来瞧瞧你们,想是来的不是时候呀。”太子故意难为情的笑着说道。 他不知事情原委,见了魏家舅母也来,以为是魏家拿三件事来辖制自己的妹妹昭阳公主——秦念白。 瞧这架势又不像,所以松了一口气,才开始笑着打趣。 “都是一家人,也没有什么打紧。”魏夫人脸色有些微微变化,拿手帕擦了一下嘴角,掩饰道。 见太子一来,她就知道,今天不好处理了,太子是未来君主,自己的女儿也马上与之完婚,成为将来的皇后。 自己务必要小心,不能让太子找不痛快。 “舅母也是来的巧,莫不是也是来看昭阳的?”太子笑着偏头问道。 自己这个舅母,一向不待见昭阳,这一点,太子是知道的,所以,她来一定没有什么好事,好在有自己看着,不会让她欺负昭阳。 魏夫人没有搭话,只是微笑点了一下头。 这会儿,何琰上前来,拱手道:“殿下,太师夫人,昨日我家夫人处理一桩奴婢的丑事,这人证物证都有了,正要拉去见官了,巧了,在路上就遇到了太师夫人,这奴婢嘴里喊冤,太师夫人一时心软便替她做了主,领着折回府上来,我夫人原先手里的人证物证,在太师夫人听来,通通都不算数,今日我省了人才发现,太师夫人果然是见多识广,这证据确实不足。” 前面的话让魏夫人脸色难看,后面的又让她喜笑颜开,不忘谦虚的说道:“我也是怕你们年轻冲动,遇到事没个主心骨,抓到点鸡毛蒜皮的证据就将人送了去,怕人查出来丢了颜面,终归是一家人,少不得多说了两句。” “夫人说的极是,在我今早细细的审问之下,果然发现了漏网之鱼。”何琰笑了笑,一手指着地上趴跪着的小五子,一手把证词递过去给魏夫人。 魏夫人看了两眼,脸色变的不自在起来,又转交给一旁的太子。 “还有这种事,何不将这对男女立即斩首示众!”太子抱不平的怒声道。 一个小小的低贱奴婢,竟然还有这份心思,敢欺负到自己妹妹头上来。 “太子哥哥何不瞧瞧她是谁,等你瞧完了也有你的不是。”秦念白拿手帕遮着嘴,轻轻的笑了道。 此刻,她是最轻松的,一边有丈夫,一边有哥哥,两处为自己出头撑腰。 太子疑惑的皱眉,“怎么又成我的不是了?”然后让珍珍把头抬起来。 看清了珍珍的模样,又惊讶又愤怒,这不是一年多前他跟秦念白救下的那个江湖卖艺的女子吗? 连只不相干的恶犬,你扔些食物与它,都会向你摇尾卖乖,怎么这人心思坏到这地步? “得,是我的不是,我向妹子赔礼道歉,赶明儿一定送几大箱子到你府上来,以表诚心。”太子站起身来,对着秦念白拱了拱手。 旁边的魏夫人,地下跪着的珍珍小果子,以及屋子里伺候的奴婢小时都傻眼了,太子是什么身份?何其尊贵,居然向秦念白拱手赔礼道歉,那可是未来的天子啊。 除了魏夫人,珍珍小五子以外,其他人心里的升腾起了一股自豪骄傲之感。 “咳咳,好了,太子也要注意身份,你是储君,身份尊贵,除皇上太后皇后三人,你断然不可对他人弯腰拱手,今日不懂事的作风,我暂且不告诉皇后,日后要注意一些,断然不可再屈尊降贵。”魏夫人脸色严肃,端起一副长辈的模样,拿腔拿掉的开始教育起太子来。巴山爱 太子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又拱手对着魏夫人,礼貌道:“舅母教训的是,昭阳与我有血亲,舅母又是长辈,我出了错,让家里人赔礼道歉,是应该的。” 一席话把魏夫人说的又惊又喜,连忙将他扶起来,“快快请起,臣妇当不起,您可是太子……” 秦念白站出来,笑着扶了扶身道: “您二位就不要再相互赔不是了,我们这头可是要下定论了,魏夫人还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大可指出来,不然让您过来听证,不提出些意见,又怕外人说我们托大拿,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魏夫人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让伺候的婆子丫鬟扶着,坐回了位置上拉了拉衣袖。 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珍珍,仰起头道:“你给的供词我也看了,太过曲折离奇,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信吧,永侯用什么法子让他吐出了最后一点真相,就算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也能依照你们的意思,说出真相来。” “您的意思还要怎么证明?这人证物证一遍又一遍都有了。”何琰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个老婆子今天就是来找茬的,见太子尊她长辈,有几分尊重她,她就开始膨胀了。 秦念白拉了拉何琰,怕他一个沉不住气就发作出来。 魏夫人确实可恶至极,但魏家的势力不是她们所能抗衡的。 而且还有太子殿下在,左右不会让自己吃亏了去,也没必要惹那一身骚。 “咳,肚兜啦,手帕啦,处子雪啦,我也都听说了,这府里上上下下也都瞧见过了吧,除非你能把你们府里的人嘴巴都封严实了,说没有这桩事,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否则绝不可能见你们草菅人命。”魏夫人说最后一句话时,将茶杯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地上的珍珍又有了活命的希望,赶紧跪朝前,“求太子,魏夫人替奴婢做主,奴婢腹中孩子真是侯爷的,若奴婢真有那么多心思与算计,为何不在一开始便说出来,反而等藏不住,不得已才露出来。” 太子一边看着小五子的供词,一边听着珍珍的阐述,指出了疑点。 “等会儿,你个小奴婢倒是挺有胆识,不过那个小五子的供词上说,你后背有一个小鸭子形状的胎记,你俩没有苟且,他怎会知道?” 珍珍心下一沉,捏紧了拳头,抬眼看向了何琰的方向,难以自处的哭了出来,半天才啜泣着,“侯爷,您怎么这么狠心,就算您不认奴婢,那奴婢腹中的孩子呢,他是无辜的。” “胡说八道,割了你的舌头!”何琰气都有些坐不住,特别是见秦念白神色凝重。 “到了这个时候,奴婢也顾不得遮掩了,您当时还说奴婢身后那小鸭子胎记长得甚是可爱,您为了夫人的喜恶,竟然让小五子谎称这事,奴婢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了。” 珍珍说着,突然站起来,朝着柱子跑去。 太子离得近,伸手拽住她的后衣领,拖了回来甩在地上。 “看看,成了什么样,你们这样的人家,连一个小小的奴婢都容不下吗?要将她母子二人逼死。”魏夫人见状,赶紧站起来趁机说道。 何琰紧紧拉着秦念白的手,眼神里闪着犀利的光芒,厉声回怼道: “魏夫人,你认为这奴婢说的是真话,你就将她领回去,好好养着,等一年后生下孩子,再来与我滴血认亲,若真是我的,我也认,并给你磕头赔礼道歉,如何?” 太子也跟着附和,“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然我们在此争论不下,也伤情分,舅母,要不这样,你就将她领回去,等她生下孩子再说。” “你,太子,你也该回去给皇后问安了。”魏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那奴婢腹中,十有八九不是永侯的孩子,她领回去,一年之后不是自打脸吗? 本来就是想利用那奴婢,好好的给秦念白一个教训,如今反倒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脚了。 “既然证据确凿了,你们就自己办吧,告辞了。”魏夫人站起来甩着手帕,让婆子丫鬟扶着出去了。 “魏夫人慢走……”何琰跟秦念白摆了摆手,笑着齐声道。 太子也拱手离开了。 珍珍又重新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她旁边的小五子,则依旧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活命,可你偏偏要往死路上窜,你们走吧,永远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秦念白语气缓缓的说道,若是珍珍腹中没有怀孩子,自己一定毫不犹豫的处死她。 祸不及妻儿,那孩子确实是无辜的,只不过投在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肚子里。 珍珍一听秦念白居然愿意放过她,感激涕零的又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 第三百一十七章珍珍之死 第二天早上,京城西街,一名女子吊死了,经过仵作查验,女子身怀胎儿二月整。 身边还放着一封遗书,控诉的人,正是永侯夫人,当朝昭阳公主秦念白! 这事,很快就日传千里,京城里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百姓五不在讨论控诉秦念白心狠手辣,蛇蝎心肠…… 捕快已经来到侯府,要传秦念白入堂对峙,结果进去不到一刻钟,就灰头土脸的跑出来了。 “大人也不看看是谁,就叫我们来拿人,差点把小命折在里面。”出来后,捕头心有余悸的吐槽道。 刚刚永侯一听他们的来意,那眼神太可怕,手里握着的长剑本是晨练来着,那会儿都在抖了,听闻他在战场上晓勇无敌,又是出了名的惧内,要不是他会看势头,估计他们几个早就没了。 一个捕快没趣道:“可不是,杀了我们几个,在安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白白死了,这些个贵人博弈,都拿我们这些人不当事。” “哼,可不是,那女人分明是勒死了挂上去的,仵作才跟大人禀告,我听的清清楚楚,结果晌午不到,大人马上召集我们改口。”另一个捕快也不爽的埋怨。 这几年以来,他们来过最多的官宦人家,便是永侯府,不知道是他们倒霉还是这永侯府的风水不好,怎么这么招人怨。 八个捕快,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巷子口。 几个抬眼一看巷口,都愣住了,心下一阵发颤,害怕的四处张望,躬身摁住手上的长刀。 “你们都是一些什么人,快闪开,可是京城,京兆尹府的官差。”为首的捕快,大着胆子对着面前挡住路的一群陌生人喊道。 这些人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手里还拿着剑,虽然穿的是便装,却一个个神情恐怖,气势吓人,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来杀他们几个的。 那群人也不说话,中间让出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把椅子,上面歪靠着一个人。 “几位大哥,真对不住,实在是本侯有些话要私底下问你们,但又不可能去府尹大人手底下问你们,便出此下策,还望多多包涵。”何琰转过头来,和和气气的拱手说道。 何琰猜想既然有人成心要做这个局,如果让那群捕快在府里说,一定会落得一个要挟威逼的罪名。 不如在外头方便,他们一路唧唧歪歪的,说不定也早就有人监视一清二楚。 他带人赶到这个人烟稀少的巷子,便是方便行事。 而前面那群捕快胆小的,基本上已经吓破了胆,浑身发抖了,说出来谁信啊,他们又不经常走这条巷子,永侯怎么就这么清楚的堵到这儿来? 如果将他们乱刀砍死,说出去也找不到凶手。 为首捕头向前走了两步,拱手跪下,面色紧张,“永侯就不要为难小人们了,小人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永侯府作对,只不过是听听令行事。” “我的人也跟了你们一路,唧唧歪歪的,你们说些什么?重新说一遍,若是哪处说漏了,你们几个就葬身在这儿吧。”何琰翘起腿,很是平静的说道。 几个捕快面面相觑,有人跟着他们,他们居然没有一点儿察觉,如今也只能据实以告,否则他们恐怕小命能保。 “居然还有这种事,你们回去好好看着,若有什么动静赶紧来汇报。”何琰听完眉头一皱,平淡的吩咐。 那几个捕快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路上,一个捕快疑惑的问他们头儿,“我们真要给永侯当眼线?府尹大人那头要是知道,咱们一样逃不掉。” “你不干就当永侯的吩咐,没听见罢了,这些年来你也看见了,永侯府那是水涨船高,咱们附府尹大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呀。”捕头没好气的呛声说道。 其他几个人也觉得说的十分有理,他们上一届的府尹大人张全的死,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永侯不在,单凭永侯夫人一张嘴,便让他人头落地。 那时候,永侯夫人还是待罪之身,更不用说现在身份又升了一大截。 回到京兆尹府,捕头把在永侯府的遭遇说了出来,府尹大人也不恼怒,只是简单让他下去,随时待命。 他出来时,就见师爷带着一个没见过的人进去了。 夜里,捕头接到府尹大人的最新命令——带人把尸体带到城外去烧了。 捕头一边叫人行动,一边派人去永侯府报信。 这边,秦念白与何琰还没有歇下,正在说珍珍的死带来的问题。 就有小厮进来道:“侯爷,夫人,京兆尹府的带话来,说府尹大人派人将珍珍尸体装到进麻袋,要拖到城外去烧了。” 夫妻二人都是一惊,对方就这么等不得了?阅读书吧 何琰安抚秦念白在家等消息,翻身上马,带着几个人一边冲了出去,一路来到城外,将拉着尸体的平板马车拦住。 好在捕头故意一路留下了痕迹,所以,何琰才这么容易就带人找着了。 第二早上,秦念白夫妻二人来到了公堂,京城里都在议论纷纷,说永侯夫人,当朝昭阳公主是如何的狠毒,今早当堂对峙,所以来了大批民众来看热闹。 他们大多数是天桥说书的,茶馆说书的,以及一些路路通,这些消息,可都是靠他们来传播。 其他则是这条街凑热闹的百姓,其他人离的园,都在眼巴巴等着这些人把堂审情况传过去,不然只看告示,没什么意思。 朝堂上,正大光明的牌匾悬在梁上,秦念白跟何琰坐在一旁,堂下跪着的正是小五子。 “小五子,你要状告永侯夫人逼死你的相好珍珍是吗?”府尹大人拍了拍惊堂木,仰起头问道。 小五子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秦念白的方向,颤颤巍巍的点头答了一声是,他也是被人拿性命要挟,不敢不从。 但那人答应他这事成了之后,愿意给他五千两银子到外地去生存,他手里已经拿了两千。 府尹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飘忽的又看了一眼永侯夫妻二人的方向,郑重其事的再问:“你可有什么证据,拿出来,本官一定替你做主。” 小五子咽了咽口水,膝盖有些发软,微微抬了抬头。 “有,我跟珍珍在西接的家里,打算收拾东西去外地,结果进来了一个捂住脸的女人,不知道跟珍珍说了些什么,那女人走后,珍珍只跟我说永侯夫人左右是饶不过她跟腹中孩子,逃也逃不掉,就让我去收东西罢了,回来她便留下遗书,一封悬崖自尽了。” 府尹大人眯着眼睛,拿起按桌上的那封遗书示意了下,“就是这封遗书?” “是!”小五子气息有些不稳的,重重点头。 “嗯。”府尹大人又满意点了一下头,站起来对着何琰拱手道:“永侯,夫人,人证物证都在,全城百姓都在等着下官秉公处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不能徇私舞弊,还劳烦夫人去牢里呆一段时间,等水落石出了,也好交代。” 说完,他便摆手,让捕快去拉秦念白。 那些个捕快也是有眼力见的,哪里敢碰秦念白一下,只是眼神在何琰与府尹大人之间来回切换。 “府尹大人,这就是你审的案子?哼,本侯算是见识到了。”何琰冷哼一声,眼神犀利的射出两道锋利的光芒。 府尹大人心里抖了一下,虽然他背后有人撑着,也架不住何琰那身冰冷的气势。 赶紧稳了温心神,清咳一下,“永侯,这人证物证确凿,还有这么多百姓看着,难不成,您要本官徇私枉法吗?” 外面的旁听的百姓一阵叫好。 “府尹大人不愧我们百姓的父母官,不畏强权。” “没错,我们都在这儿看着呢。” 府尹大人听到这些支持的声音,态度也得意起来,冷眼看向何琰,对着东方拱手,“永侯要是逼迫下官放了杀人者,下官只能将此事上报皇上了。” “府尹大人,您说的对,这事确实要上报皇上,本夫人这儿有牌子,可让你进宫畅通无阻。”秦念白拉住何琰的手,自己站起来,从袖笼里拿出一块碧玉雕成的镶金令牌。 府尹脸色阴沉着,背后人可没有这个命令,一时不知如何办。 就在这时,人群中让开一条道来,一个白衣公子,气势凌人的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侍卫。 “哦,魏小公子。”府尹大人像是见了亲爹一般,笑呵呵的迎上去。 一旁,秦念白跟何琰点头示意了下。 这个魏小公子,是魏太师的嫡子,也是独子,在家排行末尾,年纪尚小,不过十六七,外人都唤其魏小公子。 最近才从军中历练回来,说是历练,不过是去装装样子,好得个名录回来,好授予官职。 多半在太子与其二姐魏玉儿大婚后,就会得些实权的官职。 何琰也只是见过两面,也没有说过话。 “府尹大人,本公子在街上听说了这事,有点好奇,就跟过来看看,你继续审你的,有本公子看着,不用怕什么权势逼人。” 魏小公子瞥了一眼何琰夫妻,坐在捕快抬上来的椅子上,玩味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魏小公子 “是。”府尹大人像是吃了定心丸,拱手道,便退回主案前,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一旁的秦念白正疑惑这个魏小公子来干什么,措不及防的被这惊堂木吓了一跳。 何琰赶紧楼住她的肩膀,眼里闪着杀气,周身围绕着浓烈的怒气,看向府尹大人。 府尹被看的发怵,脸色有些惊慌失措,赶紧陪着笑脸,“侯爷,夫人,这案情已经明了了,您还是遵守朝廷律法吧。” “哼,你好大胆,敢吓我夫人?”何琰似乎没听他说什么,而是在意秦念白受了一下惊吓的事。 接着,他又冷声道:“来人啊,速去皇宫,禀告皇上,就说府尹大人又急报。” 外面的侍卫答了一声是,就要离开。 “等等,把他拦住。”府尹大人有些惊慌的站起来,大声的喊道。 那侍卫被拦住,等着何琰的命令,何琰摆手让他先退下。 一旁看戏的魏小公子终于发话了,“怎么,永侯权大势大,想要罔顾王法?今天,本公子算是见识到了。” 他一回来就听说,他们魏家被永侯府明里暗里的打压,又听母亲提起在永侯府受的委屈。 才得了贴身奴才小四提的这个主意,以为万无一失,很容易就能将秦念白下牢狱定罪,不想,这个没用的府尹大人一见永侯发怒,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琰对他嗤之以鼻,冷声,“魏小公子来这里不是巧合吧,难不成,里面也有你的功劳不成了?” 何琰知道府尹大人背后应该是魏家的人,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毛头小子。 “永侯,你别胡说八道,你们永侯后院的阴险毒辣,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本公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阴毒的小人,草菅人命。”魏小公子感受到何琰鄙夷的语气,立马就气的跳脚,站起来,指着夫妻二人骂道。 何琰嘴角继续露出那摸令他厌恶的笑,“哦,是吗,若是真相并非如此,魏小公子,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 “负责就负责,本公子言而有信,绝不像某些人一般,仗势欺人。”魏小公子冷笑道。 这小子还是嫩了点,随便就容易发怒,跟他老子倒是很像,至于脑子嘛,倒是简单了一些,何琰想到此处,又道:“好说,我也不要你怎么样,就当众下跪,给我夫人赔礼道歉就行。” “你,好,我答应,如果你的真相非如此,你不仅要下跪给本公子赔罪,你那夫人也要下牢狱给无辜者填命。”魏小公子指着秦念白,毒辣的说道。 何琰拉着秦念白的手紧了紧,对着他点头,说了句一言为定。 接着,府尹大人继续审,除小五子一个证人跟那封遗书外,府尹大人还喊来了仵作,说明了验尸的结果。 当所有证据都指向秦念白时,何琰提了一句,尸体可在验尸房? “这是一尸两命,不敢久停,按照规矩,验完就拉到城外焚烧了。”仵作支支吾吾的说道。 眼看死无对证,魏小公子示意府尹大人结案。 就在府尹大人刚要拍下惊堂木结案时,何琰说了句慢着。 “永侯,你难道想反悔?”魏小公子眯着眼睛,冷笑着问。 何琰拍了拍秦念白的手背,让她放心,便站起来,“巧了,我也在军中呆过,还不止一两年,验尸比一般的仵作还专业,当然,我是不是亲自去验,毕竟我是嫌疑犯这方,所以找来了军中验尸的仵作高手。” 接着,他拍了两声手掌,外面一个年纪五十多的男子,背着一个箱子走进来。 “大人,侯爷夫人,魏小公子,在下是禁军仵作曹岩,太子殿下派来协助府尹大人的。”曹岩恭恭敬敬的表明了身份。 府尹大人与魏小公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了。 太子怎么也来插一脚,好在,尸体已经焚毁,京兆尹府中仵作手里的就是独一份,到了哪里,永侯夫人都是有嫌疑的。 府尹大人就打着胆子道:“曹大人,你来的不巧,尸体早就已经焚毁,没有验了。” “这……”曹岩有些为难的看向何琰。 “曹大人,怎么能让你白跑了一趟,又在外面等了那么久呢,自然是有你验的。”何琰笑着道,随即一摆手,“把珍珍的尸体抬上来。” “乖,你先到后面坐坐会儿,看夫君怎么替你讨回公道。”他又拍了拍秦念白手背,稳声安抚道。 秦念白知道,一会儿尸体抬上来,怕自己见了害怕,便也不愿见那晦气的,便扶着葱头的手,往后面去了。 尸体盖着白布,被抬到堂前,因为死了一天一夜了,已经逐渐散发出恶臭了。 府尹大人一阵吃惊,脸上也一白青红三中颜色交错着,额头上也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97中文 魏小公子厌恶的转到一边捂着嘴。 “这是怎么回事?”府尹大人故作疑惑的说道。 何琰摆了摆手,平静道:“哦,是这样,昨天尸体拉出去,刚好,被我撞见了,就让拉回来,再验一验。” 府尹大人与魏小公子脸色难看至极。 原先检查尸体的仵作,心里一阵发怵,担心一会儿府尹大人会不会把罪责按在自己身上。 曹岩脸上也戴上浸了药水的帕子,这是防臭的,手上也戴上手套,开始检查尸体。 一番检查之后,曹岩站起来,指着尸体的脖子处,道:“永侯,府尹大人,请看,这尸体的脖子处有两道勒痕人上吊自尽,是没有这两道,且是一深一浅,还有,手指上有损伤,胸口处也有瘀伤……” 一通解释下来,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死者是他杀。 尸体被抬了下去。 府尹的仵作突然跪下来,“小人一时失察,没能断出来,大人恕罪。” “这杀人凶手,府尹大人还要加一把劲,找出来才是。”何琰语气悠悠的传来。 府尹大人赶紧走到下面来,对着何琰拱了拱手。 “那是那是,下官,一定将凶手找出来,以还永侯夫人清白。” 他万万没想到,尸体居然被永侯给劫了,如今铁证如山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如此,府尹大人,你就好生找凶手,不然本公子也不饶你,告辞。”魏小公子心下有些虚了,站起来拱手就要走。 何琰毫不客气的伸手将他拦住。“站住,魏小公子,倒是人无信而不利,你刚刚才说此事若定有蹊跷,就向我家夫人下跪赔礼道歉,怎么赔礼道歉还没做,就要急匆匆的走呢。” 接着,他又让人去后面,把秦念白请出来。 魏小公子仰着头,一脸傲气,眼里盛满了怒火,“永侯,你不要欺人太过,你是巧合把那尸体截回来的吗?本公子不说破,你好自为之。” 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怕是见了姑姑,当今的皇后也没让他下跪过。 那身份低贱的妇人,岂有资格让他下跪道歉? “这是京城所有的百姓可都看见听见了,魏小公子难道要言而无信?”何琰就像没听见一样,抓住这句话便不放。 一旁的秦念白也满意的坐在了椅子上,就等着魏小公子上来下跪道歉。 外头的百姓指指点点,一个个一下摇头一下点头。 魏小公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至极,一旁的府尹大人赶紧上前来,跪在秦念白面前:“下官失察,下官就替魏小公子向永侯夫人下跪,赔礼道歉,望夫人海涵。” “等会儿,大人,你不用这么着急,你刚刚用惊堂木吓我夫人,这事儿还没完呢。”何琰伸手,一把将他的肩膀提了起来,推到一边。 眼神闪过丝丝杀气的看着魏小公子,说了句,“请吧!” “你,你敢,我魏家不会放过你们。”魏小公子傲气的瞪大了眼睛,拽紧的拳头说道。 突然间,何琰一抬手按住他的肩膀,脚下一踢他的脚腕,他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小公子既诚心赔礼道歉,本夫人就既往不咎,以后,本夫人就不会这么好心了。”秦念白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道。 自己府里的事,魏家非要插一脚,无论如何也要向自己身上泼一盆脏水才甘心。 如今泼不着,还要恼羞成怒再来算计,秦念白已经忍无可忍,所以今天魏小公子在她面前下跪道歉,她也诚心受着。 “哼,你们两个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魏小公子说着,眼里冒的簇簇怒火,便要站起来。 “等会儿。”秦念白刚开口,何琰又再次将位小公子摁了回去。 秦念白对上他那双冒着怒火的眼睛,语气十分清幽的说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姐,你对长辈不尊,我就有权教训你,更何况你做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今日若不磕个响头再离开,这事还真没完。” 府尹大人以及外面的人都看傻眼了,这魏小公子是什么人啊?竟然被永侯挟持下跪,这下可有的看了。 “认错就有个认错的态度吧。”何琰干脆按着他的头,往地上磕了两个响头。 魏小公子暴怒的爬起来,将何琰推到一边,呲牙咧嘴的吼道:“我今日受之屈辱,一定会家败讨回来,你们永侯府就等着被满门抄斩吧!” 第三百一十九章魏家母子找茬 骂完了人,魏小公子带着一身怒气离开了府衙。 里面就只剩下尴尬的局面:站在一旁不停擦着汗的府尹大人,跪在地上发抖的小五子。 何琰淡淡的瞥了众人一眼,拍了拍府尹大人的肩膀,语气平静的道: “府尹大人,案情既然已经明了了,就结案吧,在那之前,你可得查清楚,这个小午子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污蔑本侯的夫人?还有你的手下,技术如此不入流,险些坑害了本侯夫人,这些,你得给本侯一个交代,也应该是说,给皇家一个交代。” 府尹大人听的一颤,连忙拱手,答,“下官一定给,一定给,望永侯与夫人恕罪。” 这就事态严重了,稍有不慎,他就乌纱不保了,小公子受了委屈,过后一定不认跟自己的合作,说不定,还会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永侯也不会善罢甘休,听说太后十分宠爱昭阳公主,估计也不会放过他,真是骑虎难下呀。 何琰没有答话,拉着秦念白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回去路上,马车内,秦念白歪靠在何琰的肩膀上,问道:“你早就准备齐全了,怎么也不说,害的我白白担心半天。” “那有什么,小事一桩,不过,也幸亏是魏小公子办的事,没什么经验,还自以为是,若是魏太师,恐怕我就找不出什么破绽来,不过夫人放宽心,就算是魏太师出手,我拼着不要这一身功名,也不会让你吃半点亏。” 何琰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加重,神色也变的十分严肃认真。 秦念白又道:“我只担心,魏家不会这么算了。” 魏小公子走前,那脸色,就算涂了一层草木灰,又白又皱,他又是魏夫人独子,这亏不讨回来,算不得。 “这事儿,不用怕,就算魏夫人找上门来,你就如实说她这好儿子是怎么办的事,我敢保准备,魏夫人只能领着孩子灰溜溜的回去。” 何琰搂着秦念白,很是平静普通的说道。 “我不说,你自己说这事交给你来办的,我才清闲了一日,怎么就又要我来了。”秦念白故作生气的转过头去,轻声哼道。 何琰很是无奈的轻声哄着她,“乖,你若是不想搭理魏家的人,就避而不见,让他们闹去,一切等我回来处理就是。” 西郊大营那边又来了新的军情,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回去一趟,好在,眼前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秦念白只是嗯了一声,安静的又靠回他肩膀上。 夫君是忙里偷闲连夜跑回来,光这份情谊,她就已经十分感动了,且,自己不是不知道他有要事缠身,自然不会责备。 回到府里,何琰又交代了一句,“若是不想管,就不见,等我回来便是。” 接着骑上红棕马,带着几个护卫一路出了城了,前往西郊大营去了。 府里才准备吃晚饭,魏夫人就登门拜访了。 还带着面色阴沉的可怕的魏小公子魏磊,一同过来。 正厅内,秦念白让下人给二人上了茶水点心。 “茶我们就不喝了,今日来,就是特意来看永侯与公主殿下的风采的。”魏夫人冷着脸,阴阳怪气的道。 儿子一脸煞白的跑回来告状,说何琰夫妻仗势欺人,逼迫他当着京城百姓的面下跪赔礼道歉,这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笑话他们魏家教子无方吗? 简直是把魏家的颜面都丢尽了,太子与二女儿七八日就要大婚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让魏家丢人,岂不是要让天下百姓记上一辈子吗? 秦念白故意不明所以,笑道:“夫人哪里的话,不知,我们又如何得罪您了。” 她虽然也不想见,却也不想让何琰忧心。 “哼,永侯呢,叫他出来!”魏夫人一股怒气上头,厉声吼道。 敢按着她儿子的头往地上磕,她一定不会放过。 “夫人今日前来,我也大略猜到了是什么事,若是为了为小公子,当众磕头赔礼道歉之事,那就请回吧。”秦念白下把抬了抬,神色有些倦怠的说道。 她对这件事理所当然的做法,让魏夫人更加怒上加怒,不止脸色气的发白,五官也扭曲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没有一点悔改之意,你给我跪下。” 秦念白对魏夫人的怒意,完全不在意,反而慵懒的说道:“魏夫人,我要是你,就好好的管教魏小公子,不要让他在外面惹是生非,不仅丢了魏家的脸面,恐怕连着未来太子妃的脸面也被他丢尽了。”摘书吧 “放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母亲说话,看我如何教训你。”被这么一说,魏小公子也暴怒的跳过来,便要去打人。 早在旁边站着的二坤,一把抓住魏小公子的手,狠狠一甩便扔了出去。 魏小公子被重重的砸在地上,腰骨疼痛,无法站立的嚎叫。 魏夫人大惊失色,赶紧去将为小公子扶起来,心心念念的喊着,“我的儿啊,可摔疼了,让母亲看看……” “母亲,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杀了永侯府的人,他们竟然敢对儿子动手。”魏小公子一边吃痛的揉着腰,一边怒气冲冲的吼道。 “好,母亲为你做主,来人啊,先把这个奴才拉下去,临时处死。”魏夫人心疼的拍着儿子的后背,又对着她带来的那七八个侍卫大声喊道。 外面的侍卫应声闯了进来。 “魏夫人一定要撕破脸皮吗?大家相互给面子,这件事我就算忍下去了,如此咄咄逼人,我也顾不得替你们魏家遮羞了。”秦念白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眼里弥漫着丝丝杀气,又对着外面道:“来人,把这几个混闯进来的外来者拖出去,要是有人敢反抗就地砍杀。” 外面穿着铠甲的护卫也硬生闯了进来,手执弓箭,将那七八个社会围了起来,整个客厅之中霎时间变得甚是热闹。 魏夫人没想到秦念白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连他的人都敢动,此刻她们偏偏又落了下风,一时之间,嚣张的气焰咽下去了大半。 “你想干什么?我们母子二人在永侯府路是出了一丁点儿事,你们永侯府全体就等着陪葬。”魏夫人面色铁青,扶着儿子站起来,指着秦念白厉声呵斥。 魏小公子眼中依旧是桀骜不驯,也道:“秦念白,有本事你就动手,本公子不怕。” 秦念白冷哼一声,坐了下来,轻轻地抿了一口清茶,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才缓缓的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你自是不怕,闯了天大的祸都有魏家替你善后遮羞,我为了太子妃以及皇家的颜面,已经将此事咽了下去,不打算揭开了,既然二位非要闹,我就索性直说了。 魏小公子,你做了什么事,不必我明说吧,我这里人证物证一应俱全,今天让你下跪赔礼道歉,就是给你一个教训,也算是给你一个体面。 你如何派人将那怀孕的女婢杀了,再伪装上吊自杀,又如何派人威胁那小五子出庭作证,以及那封假的遗书,你也许是不知道,那女婢只识的几个字,连名字的写不全。 如今她房里还留着,她亲自记下的手册,虽然都是一些柴米油盐的小账,到底是她的笔记,她那父亲杨老汉也认得。 还有,你派去的人也太不小心了吧,留下了一块帕子,上面还绣着一个魏字。 话已至此,魏夫人,你还要替小公子讨回公道吗?” 魏夫人听这话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当然是知道这事的。 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结果儿子年纪轻轻做事不够妥贴,留下了许多的把柄跟蛛丝马迹,被这贱人生生的给逮着了。 魏小公子的计划被秦念白和盘托出,也恼羞成怒的喊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些事,什么手帕,我派去的明明是一个男人……” “是,小公子是当众承认了,杀那奴婢的人是你派去的,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秦念白赶紧接话。 “不是,本公子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杀她,你这是污蔑。”魏小公子察觉到自己口误,赶紧又立刻反驳。 魏夫人也心慌的指着秦念白大声道: “哼,你这个贱人狡辩什么,三两句话让我儿子乱了逻辑,就想趁机定罪吗?” “孔嬷嬷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小厮跑进来喊道。 秦念白皱了皱眉头,孔嬷嬷是谁?她怎不晓得? 正厅虽然能够容纳五十人,但第三批人一进来,委实也拥挤了些。 只见所有人让开一条道,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婆,穿着便衣走进来,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侍卫开道。 秦念白跟魏夫人一见这孔嬷嬷,一喜一惊的赶紧跪了下来。 哪里是什么孔嬷嬷,分明就是太后她老人家啊。 太后抬手,让她们不要说出来,她以孔嬷嬷的身份到访,就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还站着干什么?赶快跪下给嬷嬷请安。”见自己的儿子还一脸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太后,魏夫人真怕冲撞了太后,赶紧一把将魏小公子拉下来跪着。 “好啦,都是一家人,就不用拘礼了,都起来吧。”两个婢女扶着太后,坐在正主的高位上。 第三百二十章太后做主 秦念白跟魏夫人的同时摆手,让他们的人通通下去。 太后的护卫也下去了。 整个客厅之中,除了伺候的奴婢,也没有其他外人在。 客厅之中一下子又宽阔了不少。 “嬷嬷怎么得空过来,您要是想见昭阳,昭阳直接进宫请安就是了,大老远的跑来,真怕劳累了您。”秦念白满脸欣喜的站起来,上去拉着太后的手温声说道。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是满心欢喜,但这喜悦的神情马上就凝固掉了,因为她无法忽略底下的那一群人。 她早在两批人马冲进去之后,就已经到了,只是命人不许说出去吧,便在门口听了半日。 魏家还真是欺人太甚,自己的孙女都已经如此忍让了,还咄咄逼人,不肯罢休。 别想着给魏家以及皇后些脸面,让他们双方熄了火,才进来。 听到魏家母子的话,她再也忍不住,干脆冲出来为秦念白做主。 “嬷嬷来也不跟我们知会一声,要不,我准备着,接嬷嬷到府上去吃顿便饭,就是我们的福气了。”魏夫人也陪着一张笑脸走上来,福了福身道。 其实心里已经虚了七八分,不晓得太后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自己这单纯的儿子又说漏了嘴,若是被太后听着,抓住不放,闹到皇上那边,魏家理亏。 让魏太师在朝堂上丢面子可不好,该也定然会重重的处罚儿子魏岩,日后想要行事,也少不得要斟酌再三,避免第一嫌疑。 “我今日来的不早不晚,刚刚好,不然就错过了一场大戏了,你说是不是魏夫人?”太后眼神里射出两道冰冷的目光看着魏夫人,语气也冷了几个度。 魏夫人下的赶紧跪下,声音也发抖起来,“是臣妇教子无方,求嬷嬷宽恕,臣妇回去一定好生管教,不让他再惹祸。” 一旁的魏小公子魏岩越来越疑惑不解,开始母亲对一个宫里的奴婢下跪就已经匪夷所思啊,这回子,这说话又恭敬,那奴婢一发怒她就被吓得跪下了,更加让人难以置信。 他们魏家往日的风光,在这一刻都散架了吗? 但这嬷嬷到底是奴婢,犯得着如此小心翼翼,谨慎害怕吗? “母亲,你跪她做什么啊?一个皇宫的奴才而已,我二姐将来是太子妃,又是未来的皇后,这样做岂不自贬身价?”魏小公子将魏夫人一把拉起来,指着座上的太后大言不惭。 魏夫人已经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将魏小公子一并按下来,太后不露身份,她又不能跟儿子说,座上的是太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奴仆。 只得压低了声音,拉着他,“你这闯祸的小王八羔子,赶紧跪下。” 越是不明所以,魏小公子越是不肯屈尊将贵,他站起来,“你一个奴才如此嚣张跋扈,我马上就跟姑母说赐你死罪。” 他姑母便是皇后,他们家也算皇亲国戚,就算外头的那些王爷郡主家的,见了也不得不弯腰拱手,这一个小小的奴婢算什么呀? “我没有犯任何罪责,你怎么就让皇后赐我死罪呢?”太后也不恼怒,反而偏着头温声的问道。 同时也是在套着小孩子的话,毕竟十六七的年纪,血气方刚,沉不住气候,多刺激几句,便也都说出来了,从而也能了解这个魏家,在外人面前到底是一副什么样子。 “我们魏家权大势大,说你们有罪你们就有罪,更何况我姑母是皇后,不高兴也可以同样赐死你,根本不需要任何罪责。”魏小公子果然沉不住气,后开始道。 他老母亲听得浑身发颤,抓住他的衣领就送上了狠狠的两个耳光,打得他晕头转向。 “嬷嬷恕罪,孩子年纪尚小,不懂事,满口胡诌,像是外头那些吵闹街坊邻居的孩童一般,没有坏心思的。”打完儿子,魏夫人跪在地下,狠狠磕了两个响头,声音颤抖的道。 这些话足以是杀头的死罪,就算他们魏家是皇亲国戚死不了人,太后乃后宫之人不得干政,但皇上若听了这些话,一震怒取消了太子与魏玉儿婚约,魏家才是真正的垮台了。 被打的脸颊红肿,火热发烫的魏小公子也不敢吭气了,只得乖乖的跪趴在地上,他母亲是第一次打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动怒。 “既然是小孩子的话,我便不再追究,我只追究你们这些做父母的,教子无方便是你们的第一大错,既然你们管教不了,何不交由他人来管教?”太后慢慢的抬起头来,俯视着地上跪着的那对母子。 夫人连连答是,此刻,她必须先熄了太后的怒火不可,否则影响到了玉儿的婚事,她可就成了罪人了,太师也不会饶过她。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了,你们就自己去给那死了的人一个交代,如果再出现什么杀人灭口,就由皇后来一起办了吧,后续我便也不管了,下去吧。”太后摆手,示意他们母子二人退下。59书库 魏夫人赶紧又磕了两个响头,才拉着儿子出去了。 见屋里只有太后以及伺候了几个奴婢,秦念白才高兴的喊出来,“祖母,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也不说一声。” “我的傻昭阳啊,祖母要是不在了,你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我出宫不方便,前拥后拥的,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只好用孔嬷嬷这名字,给你送打赏来,顺便看看你。”太后拉着秦念白的手,脸上满是笑容。 在外头听见秦念白对抗恶势力,不卑不亢,又很是有胆色和风采,她既高兴又心疼。 “祖母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让昭阳好好的孝敬你。”秦念白拉着太后的手,笑嘻嘻地说道。 太后还是第一次到府里来,且十分的不易,不想她这么快就走。 太后也不想走,魏家闹了这么一出,皇后那边很快就会知道,也得马上回皇宫去给皇后一个告诫,让她约束一下魏家。 “我倒是想留下多住几天,可如今这架势怕是住不成了,我得回去替你坐镇,免得宫里的妖魔鬼怪又对你胡乱攀咬。” 秦念白撒娇似的蹲下来,靠在太后膝盖上,要她不要走,至少明天早上再走。 太后拗不过,只好答应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太师府这边,受了委屈的母子二人回到家里,立刻跟主君告状。 魏太师一听儿子做了如此愚蠢的事,妻子还在旁边帮着搅混,气得青筋暴露。 “你们还敢来我面前,求我做主,魏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两个给丢尽了,现在好了,被太后老人家知道,算是成定局,无法挽回了。” “主君,您是堂堂的太师,真的忍心看我跟儿子被人欺负了,也默不作声吗?”魏夫人还不死心,抓着魏太师的手臂,眼泪直流的哭泣。 连魏太师都不管他们,那他们母子二人吃的最亏就只能烂在肚子里面。长此以往,每见秦念白一次,岂不是没皮没脸? “你还敢求我?你哪点有个做母亲的样子,你去祠堂里面跪着,向列祖列宗请罪,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魏太师大手一挥,两个婆子就上来把魏夫人拖下去了。 至于地上跪着发抖的魏小公子,魏太师也没有轻饶了他,让人当众打了十板子。 处理完母子二人的事之后,太师立即让管家把处理的结果送到了永侯府中,给太后赔罪,又让人宣扬出去。 现在不管是什么脸面都不能与玉儿与太子大婚的事情相提并论。 魏管家带着人来到永侯府上,太后吃完饭,正要离开呢。 结果,听到为管家带来的消息,就暂时不走了,她之前急着回宫,就是要去敲打皇后,不想魏太师先把事情办得漂亮,又让她如何去说,还真是狡猾。 今晚,太后便留了下来,直到次日吃了午饭才回宫去了。 日子一晃,到了太子大婚,秦念白跟何琰一同前去,早晨到晚上,一直结束,二人才从皇宫返回到府里。 梳妆台前,秦念白一边摘着首饰,一边想着看到的几桩事。 文丽儿跟除了早朝,常在家守孝的贺宇走得很近,二人举止亲密,不像才见过的模样。 秦念白因为喝了些酒,头晕乎便让葱头扶着她到御花园走走,结果无意看到假山后,二人牵手,贴脸磨腮。 而转回来之后,贺宇又举杯敬自己酒,又扯起什么要娶念情为妻,都是一家人的话。 而那文丽儿也坐得远远的,不看这边一眼,二人就像不相识一样。 还有一桩,便是魏夫人,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对自己亲昵了不少,她家里的两个庶女也坐到自己身边来,姐姐妹妹的叫着。 难道魏家还不死心将两个庶女送到永侯府来做妾不成? “夫人,洗澡水好了,奴婢扶您过去。”葱头把秦念白头发上的首饰摘下来,梳直了头发,见芸儿过来示意,便小声的道。 “嗯。”秦念白起身,沐浴去。 出来后,何琰一袭白色寝衣,墨发垂鬓,已经斜靠在软塌上,看着书。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不是说要去书房处理公文吗?”秦念白拿着毛帕子,擦着湿哒哒的头发问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魏玉儿的伎俩 何琰放下手里的书,过来亲自给她擦头发,示意里面伺候的丫鬟出去。 “没什么大事,我就沐浴换了衣裳,过来等着你了。”何琰语气极其温柔的说道。 他本就喝了些酒,有些微醺,看了几眼公文,便觉得头晕目眩,内火旺盛,索性扔在一旁,来找夫人熄火。 “对了,学堂已经初步立起来了,两个侯爵家的夫人推荐过来的先生,我觉得都不错,便让他们一并留了下来,两天后,那些贵人们就会把家里的小姐公子送过来学习了,虽然年纪大小不一,好在都是八岁以下,还能调节。” 秦念白正一本正经的跟何琰讨论这事,何琰却无心再听,反而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细细地嗅着她头发的清香。 不忘含糊的敷衍一句,“后院的事夫人做主。”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先过来。”秦念白没好气的推开她,走到一旁坐着。 何琰像狗皮膏药一样粘过去,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不打紧,夫人先跟夫君将现下的正事办了要紧。” 说着,便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着宽大的床铺走去…… 翌日,魏太师府派人送了帖子过来,邀她去赏牡丹花宴,落款却是太子妃的名字魏玉儿。 不想去,也只得硬着头皮去,谁叫人家是太子妃呢。 魏太师府,京城里有些脸面的官宦世家的贵妇小姐都来了,场面甚是热闹。 除此之外,各家公子也都来了,只不过是在前院。 后院的花园中,太子妃魏玉儿一袭黄紫色宫装,上面绣着大朵绽放的红色牡丹纹饰,领口处镶嵌着一排红宝石,脖子上挂着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状的金镶玉项圈。 头面是一顶璀璨夺目的点翠金玉冠,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贵气逼人,富贵无比,既彰显了太子妃尊贵的身份,又像是对应今日的牡丹宴。 其他贵妇小姐也尽其多有的穿上最华贵的衣裙,戴上最贵的首饰珠宝,但在太子妃面前,也都黯然失色。 太子妃就像一尊明亮的月亮,被其他小姐贵妇圈在中间,耀耀生辉。 相比与后面来的秦念白,她们的装扮,都是最贵,最华丽的。 秦念白不想争奇斗艳,就穿了平时那件常穿水蓝色云锦所制的竹叶刺绣的长衣,头发高高挽起,中间是一朵绽放的木兰花团纹饰,戴了两根较显眼碧玉金簪流苏,在流云发髻的一左一右。 后脑的发髻上系着草绿色的缎带,缎带虽简单,也精巧,上面都是绣着浅蓝色流云纹,底部还镶嵌着银制的装饰。 妆容也清淡,配上那一身衣裳,却十分的大气,就像未出阁的姑娘,清丽脱俗,谁能想到,她已经为人母亲。 那些个小姐贵妇们,见了秦念白的打扮,心里舒服多了,总算能过她一头去。 秦念白只是简单的点头示意,心神不定,因为这府里请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一辈的。 要说认识的,就只有一个不怀好意的文丽儿。 “人都来了,就都落座吧。”太子妃端庄的坐在主位上,语气缓缓的道。 宴席开始了,菜也上来了,一群人簇拥着给太子妃敬酒,秦念白也符合着。 以为魏玉儿不会作妖,应该结束就离开了,不想,一切针对自己的事,才刚刚开始。 魏玉儿故意大张旗鼓的向众人正式介绍秦念白的身份。 众人听了后,一个个都露出鄙夷与不屑的神情。 接着,就有人毫不顾及的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永侯府的丑事传的沸沸扬扬,说永侯夫人嫉妒成性,把怀有永侯子嗣的奴婢赶出去还不算,暗地里叫人杀了,一尸两命!” “这事,谁不知道啊,也太狠心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也做的出来,不怕天打雷劈吗?”另一个粉红色衣裳的小姐,也冷声呛道。 “这算什么,人家身份尊贵,不像普通人,无论做什么,只要把身份一亮出来,谁敢说一句不。” “她怎么还有脸来这种地方?要是我,就躲在家里不出门,省的遭人唾骂。” “……” 这些声音,一声比一声大的传入秦念白的耳朵里,她神色平静,似乎这事儿跟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魏玉儿一直在打量着秦念白的神情,只见她一会儿喝茶,一会儿吃菜,一会儿吃点心,毫不为之所动。狗狗 心里穿起一股无名之火,今日找了这些人,就是为了羞辱秦念白弱。 秦念白敢发作出来,那就坐实了传言恼羞成怒,结果她倒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咳咳,今日的菜,合了这位姐妹的胃口,你们越吃越开心,都悄悄说起笑话来了,何不说出来让大家也乐一乐呢?”魏玉儿故意清了清嗓音,对着下面的人喊道。 下面的人像是默契一般停了下来,抬头对着她点了一下。 还是那个粉衣的小姐带头发言道:“早就听闻太子妃贤德,心肠又是那样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让我们众位姐妹们真是好生敬仰。” “倒说说,本宫怎么贤德了?”魏玉儿捂着嘴轻轻的笑着问。 粉衣小姐道:“我们几个正疑惑呢,怎么不该请的人也请了,来原是太子妃大度,比不得我们小肚鸡肠,否则那种心狠手辣残害无辜的女人混进来了,岂不是让宴会黯然失色。”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她愿意改好,我们都要给她一个机会,不是。”魏玉儿满意的点了点头,故意看向秦念白那边,缓缓的说道。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向秦念白那边看去,这话算是做实了,她就是心狠手辣,害死一尸两命的凶手。 是以前,那些个官家小姐这样诋毁自己,秦念白一定一个个怼回去,但如今,格局变大了,便不必与那些小鱼小虾们计较。 便直直的看向魏玉儿,语气平缓的,“太子妃果然大度,居然能容忍这些贫舌烂嘴,毫无半点关家小姐修养的女人恶语连连,难不成是物以类聚?” 魏玉儿听到这话,脸色白的可怕,死死的拽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那帕子就是秦念白。 那粉衣小姐见太子妃动怒,就赶紧帮腔,指着秦念白,“你,哼,你做了什么?还用我们大家明说吗?京城里谁不知道!” “恕我眼拙,你是你家的姑娘?”秦念白白偏着头问。 “我乃是兵部新任,邢尚书之女,邢烟儿。”邢烟儿傲娇道。 她仗着身后有太子妃撑腰,她父亲又是魏太师提上去的,所以根本就不怕秦念白会把她怎么样。 秦念白微微一笑,没有理会她,直接问魏玉儿,“一个刚提上来的尚书之女,确实不懂什么国家法度,太子妃,要不你来告诉大家,下臣诋毁公主,是什么罪?” 底下人心神一怔,严肃了起来,不敢像之前那般鄙夷的看向秦念白,都低头不说话。 “这,邢家姑娘也只是将京城里的传言说了出来,并不算诋毁,妹妹就不要动怒了,所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魏玉儿儿尴尬一笑,心里却得意的很。 在场的小姐们以及贵妇们,听得一清二楚,这话不就是说永侯夫人确实做了那些恶事,连太子妃都默认了,她们原先搭过腔的也都不怕了。 秦念白似笑非笑,继续问:“太子妃,请告诉在坐的,不然她们以为朝廷法度是用来说笑的,今日敢说本宫,明日就敢说你,敢说太子皇后,皇上太后!” “是,死罪,不过……” “没错,是死罪!邢姑娘,你一张嘴便要你一条命,还会连累你全家,也算是厉害。”太子妃还没有说完,秦念白就语气冰冷的抢先说道。 邢烟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神色慌张地一阵青一阵白,连忙摇着头,对着魏玉儿口齿不清的,“太子妃,臣女是无心的,臣女……” “永侯夫人,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京城里都在传这传言,你要杀尽天下人不成!”魏玉儿面色难看,冷着脸道。 秦念白也不能录,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毕竟说的话多了脖子也干了。 “太子妃刚刚大婚,忙的不可开交,恐怕还不知道这传言是从何而来吧,请魏夫人出来一问便知。” 魏玉儿确实不知道她那兄弟干的好事儿。 魏太师也禁止将这些事告诉她,毕竟嫁过去之后,对太后皇后早晚请安,被太后察觉到她不诚实,就不好了。 而她听秦念白这话,就更加暴躁了,但又自持身份硬生生压下去。 “妹妹说什么呢,本宫母亲怎么会知道……” “你把魏夫人请来不就知道了吗?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太子妃还不懂?”秦念白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实在没心情再跟藏着心计的女人绕弯子。 魏玉儿摆手,让人去请魏夫人过来。 不多时,魏夫人来了,魏玉儿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这事,魏夫人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你们哪几个在背后嚼舌根,诋毁公主殿下,都给我站出来。” 魏夫人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特别是魏玉儿,母亲居然要为这个女人做主? 第三百二十二章洛雨姑娘 “母亲,她们也是无心的,本来外面都这么传着,不知者无罪。”她赶紧伸手拉了拉自己母亲的衣摆,总以为是自己没表述清楚,被母亲会错了意。 魏夫人不理会她,又冷着脸怒声道: “站出来!你们一个个看着太子妃年轻,就敢故意混带了她,简直胆大妄为!” 下面十多个官家小姐贵妇,不管有没有说过的,都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魏玉儿傻眼了,面色很是尴尬,母亲真的要为那女人做主。 “你们都聋了嘛,胡说八道的,站出来!”魏夫人冷着脸,继续吼道。 说过的那几个官宦家的姑娘,颤颤巍巍的朝前跪了跪,全程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魏夫人冷漠的摆手,“来人,拉下去,各赏二十个耳光,撵出去,以后不准来。” 几个婆子小厮就上来,把那几个姑娘拖下去了。 接着,魏夫人又陪着笑脸,拉着秦念白的手,道:“昭阳啊,这里就像在家一样,有什么不痛快的,就跟我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 “那就多谢夫人替昭阳做主了,侯府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秦念白礼貌的点头,便离开了。 见她走出了院子,魏玉儿才拉着她母亲,不解的问:“母亲,您怎么?”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啊,你才跟太子大婚,举国同庆,若是被她一搅和,我们魏家的名声坏了,也一定会连累你。”魏夫人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的说道。 太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这段时间里出事,一切等时间沉淀的差不多了,在讨回来也不迟。 魏玉儿面上点头,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不给这个昭阳公主一点颜色看看,她还以为魏家好拿捏了。 这头,秦念白回到府中时,见何琰已经到家了。 正院内,何琰听说她去了魏家参加牡丹花宴,拉着她道: “以后,这些个人家送来帖子,一概不接,得罪就得罪了,又不是头一次了,没有吃什么亏吧。” 秦念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说的倒是轻松,人家是太子妃,我不去了,又要引起口舌是非,太后知道了,又要担心。” 何琰无奈的吸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夫人,从来只为别人考虑。 “侯爷,落霞居的姑娘送来了一盒桃花酥,说是洛雨姑娘亲手做的。”水生提着一个盒子,笑嘻嘻的跑上来说道。 秦念白皱眉,什么落霞居,落雨姑娘,自己这么不知道这些。 “放这儿吧。”何琰平静的指派,又道:“回去告诉人,以后不用送,侯府里不缺这些。” 水生哎了一声,便下去了。 “怎么回事?”秦念白抱着手,没好气的问,虽然知他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也没什么,就是那天回来,路过救了一个被贼人掳走的姑娘,正是落霞居的洛雨姑娘,她一心要感激我,说以身相许,我早有夫人没那福气,就摆手作罢,她不肯依,非要报这救命之恩,便送来了这些糕点,聊表心意。”何琰赶紧解释,生怕秦念白误会什么。 “你如果再招惹一些花花草草的进来,我可不愿意替你打发了。”秦念冷哼一声,自顾自的进了屋子将门关上。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也不好怪他,但心里膈应就不想见他了。 …… 往后的一连几日,这个落霞居的姑娘都派人送糕点来。 秦念白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自感叹,这个姑娘应该是有些手段的,不然也不会见不着人,还不死心的一直送。 这天又送来了,她索性让人送回去,并告诉那姑娘以后不许送上门来。 以前就是太不把这种小事当回事儿,后面才闹了起来,免不得要浪费一些精力去收拾,还有一个魏家需要应付,实在是累了。 此时,落霞居,洛雨姑娘一袭清丽的浅蓝色长衣,坐在帘子后面,轻手抚着琴。 听到她的丫鬟进来报,说永侯夫人将她撵了出来,并告知以后不许上门来时,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送了这多天,也不见她撵一次,整的就沉不住气了吗?” 丫鬟玲儿委屈的道:“姑娘,我看还是别送去了吧,侯爷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您,哪怕您让奴婢偷偷给他送去许多封信,也不见他回一封。” 他们姑娘性子高雅,虽是艺妓,但卖艺不卖身,又有才华,是整个京城不可多得的才女,若不是家道中落,也不会流落至此。 洛雨眼中射出一道道仇恨的杀气,手上一用劲,琴弦崩的一声断了,如她心中那波涛汹涌的恨意,借着琴弦爆发出来一般。 她眉眼一抬,嘴上却温柔的道: “从今天起,不必再送到永侯府,看侯爷在外办公,就送过去,侯爷若不在,就等着。”168书库 玲儿只好嗯了一声。 “姑娘,贺大人来了。”这时候,外面的丫鬟进来报道。 “让他进来。”洛雨立马换出那副温柔似水的模样,拿起手帕掩面哭泣。 贺宇一进来,见她再哭,琴弦也断了,便柔声安慰道:“洛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且告知于我,我替你做主便是。” 洛姑娘对他来说就是一朵难得的解语花,人又生的美不胜收。 他早就想好,等孝期一过,便迎娶她进门,至于秦家那个,终归是拿来利用的,不足话下。 洛雨摆手,手让丫鬟们都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公子切莫见怪,奴家只是感叹命运坎坷,孤独飘零,一时难以忍住便哭了出来。”洛雨说着朝贺宇身边靠了靠。 贺宇自然而然地便接住她那柔柔的身躯,安抚道:“姑娘若不嫌弃,往后我做姑娘的靠山,也省得孤独飘零。” “只是,奴家是风尘女子,配不上公子。”洛雨又拿起手帕掩面哭泣,但手帕遮住了她眼中射出来的狡猾神色。 贺宇是一个可以拉拢的,毕竟他们有共同的仇人,那便是秦念白。 洛雨本名白雨儿,是白凡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体弱又与白夫人相克,便一直养在外头不曾露面。 白家在一年多前满门抄斩,哥哥,父兄母亲都死于非命。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永侯何琰,以及他那恶毒的娘子秦念白。 白雨儿在逃出来的白家残余的帮助之下,成功地进入了京城之中,化名洛雨,一步一步接近何琰。 她实在不甘心,自己一个好好的千金小姐,哪怕是养在了外面,也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却一夕之间竟变成了朝廷侵犯,为了活命,被流犯侮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何琰夫妻二人造成的。 “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再来欺负你,且先忍耐一段时间。”贺宇郑重的承诺。 洛雨点头,伸手轻轻抚摸着贺宇的脸颊,二人情谊缱绻。 贺宇离开后,洛雨马上拿起手帕使劲擦着手掌,让人准备热水,洗去贺宇的味道。 一个没用的废物,连他的母亲都护不住,有什么资格碰自己。 又过了几日,秦念白来到自家的铺子查看,巧合的是有一个当铺,便是在这落霞居旁边。 洛雨时刻注意着秦念白出来后的一举一动,知道她在那,故意拿这个碧玉的镯子去她的当铺当。 “这是上等的货色,姑娘想要当多少?”掌柜拿起碧玉的镯子,仔细的看了看笑着问。 洛穿着一身粉蓝色衣裙衣,头上戴着个白色的斗篷,白纱将她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温和道:“老板您就看着给吧,我也不太懂这些,只听说你们这店铺从不欺客,小女子便慕名而来了。” 老板点了点头,给她拿了两千银子。 就在这个时候,秦念白已经查看完店铺,正从里面出来。 落雨拿着银子,故意踩了自己的裙摆,便朝秦念白那边倒了去。 “哎呀,对不住,奴家不是故意的,望夫人不要怪罪。”洛雨慌张的赶紧低头道歉,趁机把自己头上的斗篷歪掉下来。 “没事,快起来吧。”秦念白也十分随和的将她扶起来。 洛雨见秦燕来相貌与自己不相上下,那气质甚至在自己之上,便知道何琰为何那般拒绝自己了。 她掩饰住眼里的恨意,陪着笑脸道: “奴家是落霞居的洛雨,夫人若是不嫌弃,请到舍下喝杯茶,也让奴家好向你赔礼道歉。” 秦念白神色微微一愣,原来是她。 长的倒是美丽动人,就是不知道,今日是她故意为之,还是巧合。 “我听外头的丫鬟说,前几日,你常常送来亲手做的糕点,可惜侯爷不吃外面女子做的,辛苦了你那份心意每日拿来都转给丫鬟们吃了,她们还说若见了你要好生谢谢呢。”秦念白就故意说的。 洛雨面色变了变,心道:这个永侯夫人,果然是一个不好对付的。 “不打紧,是夫人的那些丫鬟喜欢吃,奴家每日都做,亲自送来给她们,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好啊,我这府里上上下下上百号人,可都喜欢吃姑娘做的糕点,你若是不嫌弃就都做全了,也免得有的吃得着,有的吃不着,为了你的糕点吵嘴打闹呢。”秦念白眉眼一笑,十分高兴地说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皇后的算盘 在自己面前提何琰救她一命,要报恩的,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在挑衅自己吗?既如此,秦念白也没必要给她什么颜面。 果然,洛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把斗篷戴起来,将已经隐隐动怒的神色遮起来。 十分温和的道:“夫人说的是,奴家一定做好百人的糕点,亲自送上门去,若无事,奴家就先告辞了。” “洛姑娘慢走,本夫人就在府上恭迎您的大驾。”秦念白平静的说道。 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沉得住气,自己都说出这番刁难的话了,居然还应下了。 真不是一般人。 出了当铺的洛雨,彻底露出了那副暴怒的样子,将手里的斯帕狠狠撕成两半。 她今天就是过来探探这个秦念白的虚实,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要狡猾难对付。 “姑娘,难道我们真的要为永侯府那群下人做糕点吗?”玲儿抱不平的说道。 觉得她们姑娘完全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的去讨好永侯夫人。 而且姑娘明明是对贺公子有意,一心一意等着嫁过去就是正室夫人,何必要跟永侯纠缠不清? 洛雨一回头,眼中带着杀气看向玲儿,“你给我听好,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卖了。” 她心中的恨意,这个奴婢根本一点儿也不知道。 玲儿吓得马上闭了嘴巴不敢说话。 这头,秦念白回到府里之后,就让水生去查一查这个洛雨的背景来头。 今天这个女人面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明显不是什么拈酸吃醋,总感觉有隐隐压制的恨意。 但秦念白也是头一次见她,根本就不可能结什么仇怨。 “夫人,你回来的正好,宫里来的帖子。”葱头递给秦念白一本烫金印的帖子。 是皇后,不知道这次传自己入宫又想做什么?若不是能顺道去看望太后,秦念白便推了。 秦念白收拾打扮了一番,还把自己亲手抄的经书也一并拿上,只等着拿去给太后。 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马车,来到皇宫。 凤霞宫。 正殿内室,太子妃魏玉儿正与皇后说话。 “玉儿,你跟太子完婚也一个多月啦,有没有叫大御医来瞧啦?有动静没?”皇后拉着魏玉儿的手,一脸笑意的问道。 太子如果生下皇孙,不止皇上高兴,魏家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太子妃神色有些羞涩,又有些难言之隐,自从她嫁进来,太子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这种事情,她根本就不好说出来,否则岂不是让宫里人笑话吗? “我们还年轻,时间还多着呢,母后就不用操心,顺其自然吧。”魏玉儿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皇后脸上的笑容却凝住了,她派人去问过,太子一向不在东宫,总是四处忙碌。 而且还听说太子并没有与太子妃圆房,这让她更加焦灼了,这种事情可不能拖,一来二去,太子真厌弃了太子妃,怕太子妃的位置也就不稳了。 皇后让其他人出去,内室中就只有她们二人。 “玉儿,你老实说,太子有没有跟你圆房?”皇后直截了当的问。 魏玉儿眉眼一皱,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她在太子面前百般温柔懂事,太子就是不正眼瞧她。 见她哭泣,皇后猜出来了,拉着她的手,再三保证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姑母一定不会让太子辜负了你!” “不要,姑母,您不要管这件事情,太子本就不愿意,若在逼他,他急了,才是真真厌弃我。”魏玉儿赶紧出言阻止道,她跟太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太子的脾性,算是看出个三四分了。 逼迫他与自己圆房,只会适得其反,何况她堂堂太师府的二郡主,身份何其尊贵,这种低三下四她做不出来,她有自己的骄傲。 皇后叹息一声,把泪眼盈盈的魏女儿搂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我的儿,难为你如此贤良,太子总有一天会看见你的好,我也会在旁边敲打他。” “娘娘,太子妃殿下,几个国公夫人,侯爵夫人都到了,在正殿候着呢。”如素进来禀告。 “嗯,你让人好好照顾着,本宫和太子妃,随后就来。”皇后又露出那副板正的神色。 接着,对魏玉儿道:“好孩子,今天就帮你出了先前受的那口恶气。”好易 “来人,去偏殿把两位姑娘喊出来,与我们一同去见客。”皇后对旁边的宫女摆手示意道。 魏玉儿心里有些不自在,永侯的地位可不低,她家中的那两个庶妹身份低贱,她可不想二人过得好,便道:“姑母,我那两个庶妹没见过什么世面,将来把她们扶正了,怕是会惹人非议。” “你眼界要看得远一些,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了要紧。”皇后知道为育儿心中所想,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等太子登基后,她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永侯何琰,所以何琰的身份将来只会低不会高。 —— 正殿这头,秦念白正跟几个伯爵夫人聊得起劲,她们几个都是懂理识大体的。 “这一段时间来,总是忙得不可开交,早就想去看看永侯夫人你了,我家那小子还占着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呢。”永昌伯爵夫人拉着秦念白的手,开心的说道。 四年前,若不是秦念白妙手回春,她那小儿子就去了。 因为孩子一直体弱,他不得不带其远离京城,依着道士的妙方,去山上修行了多年,如今一回来,这秦念白的身份也更加尊贵了,她是从心眼里替她高兴。 张国公夫人也过来道:“永侯现在如日中天,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夫人真是好福气啊。” “张国公夫人客气了……”秦念白笑着回礼。 皇后跟魏玉儿一出来,就看到秦念白跟那些伯爵夫人,国公夫人有说有笑,脸色气得有些发白。 按照规矩,皇后只能照见有诰命在身的贵妇入宫叙话。 所以请进宫来叙话的这几位,偏偏都是权势不小,又是门楣高的,不容易叫人唆摆。 不然自己派人去请她们才告诫过的话,怎么一进宫见了秦念白就抛之脑后。 “咳咳……”皇后拿手帕遮着嘴,轻轻咳了几声。 下面的夫人们才上前来并比手行礼。 “都来了就落座吧,本宫也是想与各位多多叙话,方便拉近感情。”皇后面带微笑,端庄的道。 “是。”夫人们齐声答道。 接着,宫女便上来茶水点心, 魏家的两个庶女也从侧门被如数领着过来,先是向皇后太子妃见礼,接着便是向众位夫人见礼。 “今日请你们来,一是叙叙家常话二则就是为了我这两个侄女的终身大事。两个侄女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太师又忙于朝事,魏夫人又不常出门,她俩的终身大事便托付给了本宫。 各位夫人身居高位,相熟的人家也多,不如本宫物色几个?” 齐国公夫人,笑着道:“两位姑娘是金枝玉叶,一般的人家自然不能匹配,臣妇知道的后生是有那么几个,家境自然不能与太师傅相匹。” 皇后这样子,一看就是找好人家只不过是把她们拉过来走走过场,所以也没必要真替其寻人家。 其他几位夫人也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说的大多齐国公夫人差不多。 秦念白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时不时喝茶,时不时陪着一起笑。 “昭阳,要不,本宫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去办,如何?”皇后看向秦念白温和的问道。 “只怕朝阳找来的人家,不知母后看不上,连太师府也看不上。”秦念白笑着道。 皇后脸上的神色有些凝固,直接道:“你们年纪相仿,又是表姐妹,若能在一处,是再好不过了,有你能够管着她们两个,本宫跟太师也能放心。” “表姐,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姑母的意思是,你就发发善心,把两个妹妹一同接过去伺候侯爷吧,你那院子空落落的,一个妾室都没有,膝下也只有一个公子。”魏玉儿赶紧接着皇后的话,大声的笑着说道。 秦念白神色很是平静,魏家怎么都不死心将自己架空,该来的现在还是来了。 她笑问:“难道母后忍心自己的亲侄女做妾室吗?妾乃贱籍,通买卖,两个妹妹真要去给侯爷做妾,那便不是我的表妹了,在身份上我是主,她们是奴,这样一来岂不乱了辈分?” “你说什么,分明就是你心思狭隘,容不得别人,他人也就算了,连自己的亲表妹都容不下!”魏玉儿再也忍不住,指着秦念白便大声地道。 那两个庶女脸色也十分难看,但是在宫中,她们身份低贱,根本就没有发言的资格。 只有不住的撕扯着手里的帕子,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魏玉儿的暴怒,也让几位夫人咋舌,堂堂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皇后,竟然是这般肚量,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皇后赶紧拍了拍魏玉儿的手,然后出来打圆场道:“到底是你们年轻些,性子也直爽,你们姐妹俩都该罚,口角上也不相让。” 一番话,把魏玉儿的不是也一同搭载了秦念白身上,连带着秦念白也不懂事。 第三百二十四章将计就计 自己一在忍让,到是让这些个宵小欺负上头了。 秦念白平静道:“母后,昭阳说的是礼法典数,对事不对人,这京城但凡有点规矩的人家都知晓明了的事,太子妃却不知,相比我家永侯,太子殿下后宫也空虚,不如,太子妃安置了两个亲妹,岂不是亲上加亲?” “你,哼!”魏玉儿气的嘴都歪了,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厉害。 皇后见场面一度失控,并且魏玉儿会随时发怒,大失身份,她便拉了一下侄女的一角,赶紧道:“各位夫人,让你们笑话了,是本宫没有调和好两姐妹夫人们,暂且到偏殿歇着,让我们娘三说说体己话。” 下面的几个夫人算是京城里官眷贵妇的代表,又有脸面,从来不跟风随流,如果把魏玉儿的言行说了出去,可就挽不回来了。 几个夫人也知道皇后的意思,便起身告退了。 除了殿内伺候的宫女,便只有秦念白,皇后以及魏玉儿三人了。 “昭阳啊,我把国公夫人们支开,也是给你脸面,你要明白母后的苦心,你们姐妹二人在没人的地方,怎么闹母后也不干涉,只是,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皇后脸色一下子冷下来,说道。 现在魏玉儿已经嫁过来了,身份地位比秦念白的高,刚刚在众夫人面前,秦念白却不给魏玉儿半点面子,还怼的她满口无言。 秦念白表示毫无压力,这是给她脸面吗? 笑道:“母后这话是说错了,昭阳并无丢脸之处,根本不需要您给脸面。” 言外之意就是魏玉儿丢脸,要给魏玉儿脸面,反而要拉上她一起。 魏玉儿不傻,听出这话的意思,反正现下也无人,干脆露出那副阴险毒辣的模样,一边怒骂着一边走下来。 “放肆,本宫乃堂堂太子妃,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浑挑我的不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动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蹬鼻子上脸!” 她今日就要动一动这个昭阳公主,顺便把几天前的耻辱一并找回来,看看有谁能救她。 秦念白神色很是平静,没有露出一点儿胆怯之意,看着太子妃的架势是要动手打她一顿了,那正好,将计就计。 反正葱头已经在外面候着,进宫的事,寿康宫那边早就知晓,毕竟已经让葱头提前把抄写好的佛经给太后送去了。 便故意看下皇后那边,眉眼一笑,道:“是吗?有母后在此,你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皇后无端被拉下水,心里面更是不爽,将之前的积怨也一次爆发了出来。 冷漠着脸,“昭阳,太子妃是君,你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你听到了吗?现在,本宫命令你上前来给本宫下跪赔礼道歉,你若不依,本宫就算你抗旨不尊,立即让人将你拉出去仗责!”魏玉儿得到了皇后的默许,气焰也更加嚣张了。 “你敢!”秦念白冰冷的眼眸冷了几个度,周身的气势压倒下来,让魏玉儿心里虚了七八分,竟然不敢再说话了,眼神委屈的看向坐在凤座上的皇后。 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散发着簇簇怒火,这个贱人已经多次忤逆她,今天就结结实实的教训她一顿。 “放肆!昭阳,你敢以下犯上,本宫今天就仗责了你,再去向太后说明。”又对着外面道:“来人啊,拿刑杖上来。” 两个嬷嬷进来,点头领了话,又下去了。 宫中对妃子是施以刑杖的案例还没有,基本上都是责打犯错宫人的。 魏玉儿见秦念白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就冷笑道:“你还笑,是不是吓傻了?一会儿有你哭的,好叫你知道得罪我们是什么下场。” “唉,之前以为皇后娘娘愚昧无知,是后天养成,如今看来竟是遗传的。”秦念白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皇后与魏玉儿听过,更是愤怒了,人家这是嘲笑他们侄娘俩愚蠢蠢一窝。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魏玉儿伸手就抓住秦念白的衣领子,脸色可怕的要吃人一般。 秦念一把将她甩开,伸手就在她脸上,来了狠狠一耳光,冷声道:“你不是想知道吗?这就是愚蠢啊!” “啊!”魏玉儿直接被打懵住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盯着秦念白,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敢动手打她。 “哎呀,玉儿!”皇后也被秦念白突然的动作一惊,慌忙的从凤座上跑下来,拉住魏玉儿,查看被打的脸。 魏玉儿不管皇后的关心,怒狠狠的对着秦念白,“你敢打本宫,你们几个过来,把她给本宫拉住。” 旁边的几个宫女上来,便要抓住秦念白的两只手。 她利索的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向着冲上来的宫女挥手,浑身冷烈的气势让人不敢逼近。电子书坊 “你们这些个奴才,好大的胆子,也敢来碰我,不怕死的尽管上来,看一看皇后能不能保了你们的狗命。”秦念白犀利的声音,让那几个宫女后退了几步。 昭阳公主在宫里面的名声传的可不是一天两天,哪一个敢惹她,下场都摆在哪呢。 而这时候,外面去拿刑杖跟绳子的嬷嬷已经进来了。 皇后便趁机叫她们把秦念白摁下,秦念白也配合一般的扔掉手里的簪子,不吵不闹,任由她们摁在地上。 “把她给本宫按紧了,重重的打,打到她求饶为止。”魏玉儿也恶狠狠的指着秦念白。 两个嬷嬷是魏玉儿从魏家带来的,很是听她的话,也不了解昭阳公主到底是号什么人物,便点头答是。 其中一个嬷嬷拿起粗棍,就朝秦念白的腰上重重打了一棍,疼的秦念白脸色变形,浑身发颤。 忍不住的叫出了一声,正当第二棍要打下时,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你们在干什么?给本宫住手!”太子突然出现,愤怒的瞪大了眼睛,那两个嬷嬷被吓得赶紧退到一边。 葱头也哭着跑过来,“夫人……” “我没事……”秦念白有气无力的道。 “昭阳,你怎么样了。”太子满脸担忧的与葱头一起将秦念白扶起来。 对他身边的大太监小蚊子喊道:“赶快去太医院,将最好的太医请来!” 葱头送经书去时,太子也正好去看太后,知道秦念白就在凤霞宫。 但其久久不见回来他便替太后亲自来找,不想,一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妹妹,被奴才摁在地上责打! 皇后与太子妃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太子怎么突然来了? “太子殿下,臣妾只是给昭阳小惩大诫,没有想要真的打他,这奴才太不知轻重,臣妾也没想到会这样。”魏玉儿赶紧过来,一同扶着秦念白,一脸柔情的对着太子说道。 太子将她的手秦念白胳膊上扒开,眼睛里面闪烁着冷漠的杀气,“太子妃,你不在东宫好好呆着,跑到这里来撺掇母亲责打昭阳,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请太子责罚。”魏玉儿乖巧的跪下。 她也摸清了太子的脾气,只是如果跟太子硬着来,她讨不到任何好处,说不定太子脾气一上来,还会将她休了。 皇后可看不得自己的儿子维护一个贱人,她将魏玉儿拉起来,对太子失望道:“太子好大的威风,一闯进来,不问缘由,就去维护这个贱人,难道你连你的母后跟妻子都不要了吗?” “母亲,我们一家和和乐乐的过日子不好吗?你为什么非要闹的人仰马翻,看来儿臣是不配太子之德了。”太子也毫不含糊,冰冷的眼眸对上皇后。 皇后腿脚发软的差点倒了下去,幸亏如数一把将她扶住。 秦念白也故意向娘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只是太子背着没看见,让子娘俩瞅个正着。 “殿下,这一切都是玉儿的错,你不要怪罪姑母,昭阳羞辱我这个做嫂嫂的,我也应该忍气吞声,大人大量的原谅她,不应该小肚鸡肠的认为我是君,她是臣她犯不得我,以为是维护了天家的颜面,才不得不小惩大诫一番。” 魏玉儿再次跪下来,要抓住太子的裤脚,哭的十分委屈。 她算错了一点,太子与秦念白情份非浅,又相识的早,太子了解秦念白的为人,人不犯她,她绝不犯人,人若犯她,她不怕事儿,会讨回来。 太子冷笑一声,将她的手甩开,语气冰冷的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狡辩,你若真念在我们夫妻情分上,你就应该向昭阳赔礼道歉,好好的回去反省!” 皇后一听太子的言行,气得胸口直疼,呼吸也困难起来,差点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姑母……”魏玉儿又赶紧冲过去将她扶住,她气得发抖指着太子:“孩子,我会给你一个选择,你要么选你的母亲与妻子,要么就选那个贱人!” “选什么?” 这时候,一阵愤怒的男音从外面传来。 只听太监细长的声音,喊着皇上太后驾到。 皇后本来头还晕着,一听到二人驾到,已经吓得清醒过来,连忙跪在地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自作孽不可活 “昭阳,我苦命的孙女啊。”太后见秦念白脸色发白,赶紧过去拉着她,关心的查看。 知道秦念白后腰被被打了一棍,太后眼泪都急得掉下来了。 “你千金之躯,金枝玉叶怎么能受持严重的刑法!”又怒问皇后:“哀家敢问皇后,昭阳究竟犯了什么样大逆不道的死罪?算是宫中普通的宫人犯了错,只要不致死,不轻易动刑杖!” 平姑姑现在也是寿康宫的掌事姑姑,太后的贴身宫女,此时也有发言权。 秦念白是她跟葱头之娘俩的救命恩人,又有知遇之恩,两重恩并重,大过天。 便对着太后皇上道:“太后皇上,还是赶紧让人来看看公主殿下的伤吧,这刑杖一般不轻易则打宫女,就是有一处坏事儿,刑杖重重打在腰上,会导致女子内部掉落,不得生育啊!” 太后一心只担心秦念白,又急着要为她出头,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平姑姑这话,脸色都吓青了。 连忙叫人去请太医,又赶紧把秦念白放在软塌上躺好。 皇上也是一愣,看向皇后与魏玉儿。 他实在不敢相信,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贤惠又善良的皇后,会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来。 “皇后,不准说谎,你告诉朕,为什么要下令杖刑昭阳?”皇上眼睛里面充满了冷漠与失望。 皇后缓缓摇头,泪如雨下,自己的儿子跟丈夫都来逼自己,还是为了同一个贱人! 她恨,她气,不觉得疯癫的大笑起来,“哈哈……真是讽刺,看似是我赢了,可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要一起来逼我,你们两个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要为了苏芙蕖那贱人的儿女!” 这话同时刺痛了三个人的内心。 太后,皇上,秦念白,三个人一同露出杀气的眼神。 皇上也怀疑过皇后就是杀死苏芙蕖的凶手,但皇后太好了,这么多年默默付出,温柔贤惠都是看得见的。 只有太后神情很是平静,因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皇后既然要自掘坟墓,那边由着她去,让皇上知道了也好。 而秦念白暗暗捏紧了手指,这件事她忍了那么久,以为这辈子就只能忍过去了。 但此时皇后又提了出来,并且毫无悔意,还羞辱她那可怜的,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魂飞九天的母亲。 “皇后娘娘,您应该感到很遗憾吧,苏贵妃并不是死在你手里,你没有亲手杀了你最恨的人!”她便出言故意刺激,让她说出更多来, 太子突然眉眼一抬,心里复杂无比,一直不知道母后跟昭阳之间的矛盾是什么,如今看来,渐渐明白一些了。 皇后毕竟是他的生身母亲,又有抚育之恩,所以他不愿看着她就这样去死。 便对皇上跪下来:“父皇,儿臣看母后是病重了,还是让人赶紧将她扶到内室,请太医来看吧。” 不等皇上开口回答,皇后边作死一般的冲到前面来,疯魔一般的开口,“我没有病,又病的是你们父子二人,都被这小妖精迷惑了眼睛,太子,你到底是把她看作妹妹还是看做什么,难不成跟你父皇一样遭她们母女二人诱惑吗?”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让皇上的脸色一下子惨白起来,眼神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冰冷恐怖。 他伸手捏住皇后的下巴,冷声直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忤逆犯上是死罪,你不是有病,是彻底疯了!” 太子跪在一旁不知所措,眼神里面充满了害怕,真怕皇上下一刻就下旨,废了皇后将其处死。 皇后根本就不回答皇上的问话,反而能笑的看向一旁的秦念白,“本宫告诉你这个贱人,本宫没有遗憾,苏芙蕖是本宫亲自买凶杀死的,跟死在本宫手里是一样的!” 秦念白神色没有波动多少,是看了一眼神情慌张的太子,转而跪下来向皇上求情。 “父皇,儿臣看母后确实病得不轻,还是传太医将她挪到内室去医治吧。” 皇上登上皇位之前,勾心斗角,权谋算计,什么没有经历过,看太后平静的样子,昭阳隐忍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她们两个早就知道了。 都知道了,都在瞒着他,他转眼冷冷看着太子,“这事,你也不知道?” “儿臣不知!”太子斩钉截铁的回答,他确实是现在才知晓,也吃惊的不行,更多的是担心自己母亲的安危。 见皇上对太子发怒,皇后这才清醒过来,神情也正常了一些,她刚才气慌了神,多年来的积怨顷刻之间爆发出来,就顾不得其他。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太子不知情,你问太后与昭阳,她们都知道太子不知情。”皇后跪在地上,抱住皇上的腿,惊慌的解释。 太后也发话了,“这事,跟太子无关,不要把他牵扯进来,昭阳识大体,为了她这个太子哥哥,一直隐忍着,连杀母之仇都能放下,可是皇后是怎么做的?” 太子脸色发白,抬眼看向秦念白,原来,昭阳为了他,竟然忍受这么大的委屈。 他此刻担心母后的安危,不及昭阳念的万分之一啊。在线电子书 “父皇,我母亲做错了,我愿替她承担罪责,只求父皇饶母亲一命。”他诚恳的对着皇上拜了一拜。 皇后听到太子自称我,以为要请愿求废太子之位,惊呼,“不,不管太子的事,是臣妾做的,太子那时才三岁,他怎么可能参与其中啊皇上!” “若能替罚替死,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吗?是不是让这天下的犯人都知道,我们皇家头顶朝廷律法,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替罪刑罚!”皇上指着凤霞宫大殿的天花板,瞪大眼睛,怒声质问皇后与太子。 苏芙蕖是他的挚爱,当年,他对不起她,没能补偿她,她就自戕而死,多年来的执念,怎么能在一夕之间放下? “父皇,您就算赐死皇后娘娘,我母亲也回不来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您就饶皇后一次吧。”秦念白也跪下求情,太子是无辜的,他一定不会看着皇后去死。 太后也道:“皇帝,要以大局为重!” “来人啊,拟旨,皇后病重,着明日早晨立刻迁到南安寺养病,无召不得回宫!”皇上说完,冷漠的离开了。 皇后听没有牵连到太子,也就安心的认罚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昭阳居然会为太子求情,心里突然有些动然,离开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昭阳。 眼里没有恨,甚至有些感激之意,她争来争去,不过是为儿子的前程而争,儿子好,一切都好。 太子妃魏玉儿也被禁足在东宫。 凤霞宫偏殿这头,几个夫人早就听到正院的动静,正要出去看看,就听太子殿下来了,没多久,太后,皇上也来了。 接着,又听见皇后又哭又笑的声音,实在怵的发慌。 不用猜就知道出了大事,她们最好就是呆在偏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皇家就没有干净的事,她们这些外人知道了,才真是找死。 等事情结束的差不多了,天也快黑了,几个夫人不敢言语半分的一路出了宫。 这边,秦念白回去的路上,太子执意要送。 “昭阳,这些,都是太医备好的药,你拿回去好好擦一擦。”太子整理着箱子里的药,关心的向她说道,好向今晚没有发生这事。 秦念白知道他不好受,心里也有些替他难过,皇后怎么说都是他亲身母亲。 “对不起……” 听到她的声音,太子愣了一下,手上拿着的药瓶也咣当一声掉下去。 “你没有错,是我该说对不起……”太子有些激动的道。 他真怕秦念白会怪他,所以一路上一直找其他话说,缓解尴尬,都不敢提这件事。 回到侯府,太子跟她交代了两句按时吃药擦药的话,就回去了。 看着太子的马车渐渐走远,秦念白再次说了句,“对不起……” 是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筹谋,她从来没有停止过要为生母报仇! 所以走的每一步都算好了,就是为了等今天,皇后就算死不了,也要让她有生之年无法坐在皇后的宝坐上,安然无恙! 夜里,一个宫女拿着太子妃的令牌来到魏太师府。 魏玉儿表面上服软认错的禁足了,心里依然狠毒秦念白。 太子不待见她,皇后是她在宫里唯一的依靠,皇后一离开,魏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所以,才让自己的贴身奴婢红儿拿着牌子来找魏太师。 太师府。 “这可是真的!”魏太师看了女儿的信,脸上阴沉的可怕。 “千真万确!这是太子妃娘娘亲手写!”红儿跪下来,不敢撒谎。 “不能,皇后不能走!”魏太师喃喃自语,皇后是魏家的权利支柱。 皇上本来就有意削掉魏家的权利,魏家提拔上去的人,大多查出问题,被替换掉了。 且,魏玉儿才嫁过去两个月,地位不稳,若再没有皇后的帮扶,是立不起来的。 想到这里,魏太师赶紧走到案桌前,让人准备笔墨,他马上就写好一本请罪折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皇上的布局 想着明天早上早朝时,向皇上递上去,接着他又换了主意,皇上能不顾及魏家,直接将皇后送走,岂会因为他的一翻请罪松了口。 他眉头紧锁,面带愁容,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最后,按开了密室的开关,走进去,把手里最后的兵权拿出来。 即刻套了马车,终于赶在亥时宫门下钥之前进了宫。 令他疑惑的事,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王喜居然在道上迎接他,这不是巧合! “王公公,您这是要出宫去了?”魏太师故意问道。 王喜摇摇头,陪着笑脸道:“老奴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来接太师到御书房去,皇上已经叫人备好了夜宵,在御书房等着太师了。” 魏太师为之一振,脸色一下变的煞白起来,接着,他身后的宫门吱呀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那声音就像在他心里来上一记般颤抖。 手上捏着奏本都变形了,皇上好计策,安排的如此周密。 进了御书房不到一个时辰,魏太师脸色发白的出来,直接回府了。 次日早朝,魏太师告病在家,又有人弹劾他举荐上来的兵部尚书中饱私囊。 接着,就是魏太师的门生,户部侍郎,中书省御史等五六个官员都出大问题,不是结党营私就是贪污受贿,大小明目的罪状,被一一呈报上来。 皇上大怒,撤了兵部尚书的职,将其扁万州做刺史,永不得回京! 其余几个官员全被革职查办,贬官外放,空缺了的职位马上就有人出第八个能人来供挑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朝野震惊无比,魏太师那边也没有动静,朝中人人自危,生怕与那些个定罪的官员牵扯上什么关系。 早朝过后,御书房内,太子眉头紧锁,满腹心事。 今日的变故,傻子都知道,皇上故意收拾了魏家,条条罪名,人证物证俱全,让人毫无翻身之力! 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做成的,太子以往只觉得,父皇权衡利弊,百忍成金,不想,城府心机更是无人能及。 不惜将自己亲近之人全部算计在内,太子一阵唏嘘不已,心中又怕又悲。 “你在这儿站了快一个时辰,又什么事,说吧。”皇上看着奏章,眼也没抬,语气平静的问。 太子进来请问安,说了中书省举荐个地方上来五品通判的事候,就一直等着,不说话,也不坐着。 皇上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不说破,就随他站着,想清楚在说也不迟。 结果一个时辰过去还是纹丝不动,他忍不住先问了。 “父皇,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您就网开一面,放过母后这会吧。”太子突然跪下来,拱手道。 皇上眯着眼睛,深有韵味的看着太子,自己这个儿子,有智有谋,是个贤圣的明君,就是心思太过板,正帝王之术,尚未参透。 也都怪他,应该亲自来教育,不应交给那群忠心耿耿的老臣们,摆手让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出去。 屋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就是知道太子的心性,所以,他直接道: “无论朕有没有将这件事算在其内,你母后都难辞其咎,你既然找到御书房来,朕就不打算瞒你了,你以为,皇后只有谋害苏贵妃这条罪吗?” 太子心动莫名升起一股不安之感,眼神忽明忽暗,既想知道皇后做了什么,又怕知道。 “从两年前,昭阳进宫起,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你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朕在那时候,就知道了皇后许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包括太后第一次中毒! 当时叛乱在即,还需要拉拢魏家,想着,只要你母后诚心悔过,朕看在你的面上,魏家的功劳上,都会饶她一次。 直到她拿兵符逼你娶魏玉儿,逼昭阳答应三件事起,她就不再是我赵家的人,她一心只想着魏家,魏家早有犯心,你不会不知道。 将来魏玉儿诞下皇孙,我们赵家的江上就到头了,你们仁义,怎么治理天下!” 皇上的一翻肺腑之言,让太子动容不已,直直的跪着继续听训。 皇上道:“你起来吧,朕没有实现告诉你,就是想魏家放松警惕,眼睛一直盯着你跟永侯,朕才有机会将他一击击败。但也不能逼魏家逼的太狠,你继位后,魏玉儿是留是废,朕不干涉。”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太子茅塞顿开似的抬起头来,眼里高深不可目测。 皇上看了十分满意,这才是帝王还有的模样。 ……中原书吧 永侯府这头,何琰处理好军营的事,终于回来了。 听葱头说,他家夫人在宫里受了委屈,腰上又被打了一大板子,三四天了还没好。 何琰又心疼又自责,第二日早朝,直接拿了奏本,当朝问皇上秦念白遭仗责的事。 朝中大臣也是一阵唏嘘不已,昨天魏家的势力才垮了,今天永侯就来问罪,魏家是真的完了。 “昭阳是朕的公主,她遭仗责,朕已经惩罚了太子殿下与皇后,你就大人大量,揭过去吧。”皇上如是说道。 何琰眼中冷若冰霜,手里的白玉朝捏的咯吱作响,让他更愤怒的事,皇上把秦念白也算计了。 “恕臣不能苟同皇上之意,臣要当堂与太子妃对质,臣的夫人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她要下如此狠手,若不是太子及时赶到,太子妃是不是就要打死当朝公主,朝廷命妇!就算我夫人有罪,也轮不到她来发落,自有皇上做主,这样蛇蝎的女人,将来成了皇后,岂不是天下血流成河?” 魏太师听到他咄咄逼人,气的脸色发青,“你,你不要太过分,此事,皇上已经定夺结案了,怎么,永侯是想以下犯上吗?” “太师,太子妃仗着身份打了我夫人,我还不能申冤了?单单只是禁足这么轻便的处罚,皇家的尊严何在?”何琰偏头看向魏太师,语气犀利的质问,又气的魏太师嘴唇发抖,牙齿颤栗。 皇上很是疲累的摆手,“好了,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吵了,朕让太子妃亲自去给昭阳道歉。” 昨天,他才削减了魏家的势力,今天再连太子妃也发落了,未免落人口实,影响他的英明决断。 而且,也会影响太子的身份,太子毕竟有魏家血脉。 不想,何琰不依不饶,非要一个说法了,便在朝堂上吵嚷起来。 他跪下来,脸色阴沉着,将头上的帽子与手里的白玉朝放在地上。 “皇上,您觉得为难,就不该如此草率的处罚凶手,今日,臣若是连替自己夫人讨回公道都不行,这官不做也罢!” 太子也道:“父皇,永侯说的在理,昭阳公主不止是公侯贵妇,也是儿臣的亲妹,忘父皇做主!” 一旁的魏太师坐不住了,皇上难道要将他们魏家赶尽杀绝吗? 他赶紧上前来跪下道:“启禀皇上,老臣年岁已高,但求告老还乡,太子妃也是臣教女无方,臣当带着太子妃上门去给朝阳公主赔礼道歉。” 一翻话说的十分诚恳,如今也只能牺牲掉最后一点儿的机会,换取魏玉儿的安危。 皇上要的就是魏太师告老还乡这句话,目的达到了,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的明显了。 “两个好好看看,这才是为人处事之道,太师赶快请起,朕赐你万金会乡养老,魏岩袭爵您的定北侯,留在朝廷继续做官。” 魏太师感恩戴德的磕了两个头,老泪纵横,皇上恩威并施,让他心悦诚服。 此事也告一段落。 一晃两个月过去,天下太平,秦念白也终于有精力好好的打理一直搁置的外庄账目。 这天,她带上几个小厮打扮的侍卫,坐上马车,偷偷的先来摸个底。 第一站就是王庄。 进了庄子,百姓们都在辛勤的劳作,田间还有几个孩童在打闹,走近了看,那些个孩童身材瘦弱,衣着破烂。 近几年来并没有出现天灾人祸,按理说庄子上的那些个佃户,都应该是能交了税还有吃饱富余的。 怎么一个个像是饥荒逃难而来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模样。 秦念白戴上斗笠,用白纱遮住面容,下了马车,向着田间玩耍的几个孩童招了招手。 “这位夫人,你唤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手里拿着个草编的蚂蚱,脸颊瘦削,眼睛亮堂的看着秦念白。 他们有经验,只要有富人路过,便尽量的向前乞讨,善良的多少会给一些吃的或者钱。 所以秦念白刚下马车,还没招手,他们便从这边拢过来了。 “葱头,把马车上的糕点拿出来,分给这些孩子。”秦念白对着后面喊道。 葱头点了点头,就从马车上拿出两盒糕点来,给这五六个孩子每人分了两块,他们也不吃,轻轻的放进了破烂的衣服兜里。 “你们平时在家里都吃不饱饭吗?”秦念白笑着问道,他们齐齐的点头。 远处劳作的孩子的父母们,见孩子们围在那迟迟没走,生怕是过来偷孩子的人贩子,就赶紧跑过来把孩子拉回来。 “我们不是坏人就是路过的,见既不是灾年又不是饥荒,你们种的地也多,怎么会活成这个样子?”秦念白面带善容,过来疑惑的问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处理庄子 那些个百姓见秦念白也不像坏人,其中一个小哥,看了看周围,便小声的道:“原来还是好好的,从两年前开始,新来的管事福大爷掌管庄子,我们就成这样了。” 秦念白眉头一皱,福大爷?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不过也是,这两三年来外庄子,她基本上没有精力来管,又问:“既然这里的庄子不好做,你们为什么不到别处去?” “不是我们不想去,福大爷一上来,就变着法的收各种税务,我们平白无故多了一身债,越还越多,越还越多,我们不肯认,他便派人来将我们打了一顿,强行按了手印,只要我们敢跑他便报官,平时每逢年过节,还要让我们凑钱送他丰厚的礼物,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另一个老头说到这些,忍不住的抹了抹眼泪。 他们都想着,再过个两三年,把债务还清了再离开,可是各种巧立名目的税收,让他们难以脱身。 只能日子越过越穷,吃了上顿没下顿…… 秦念白听着,心里透着微凉,想不到在永侯府的田产里还有这等恶霸,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福大爷。 接着,她让葱头把马车上带来的那一堆碎银子,给这些人分了去。 他们拿了银子,感恩戴德的跪在地下磕头。 许是声音有些大,让庄子里不远处巡视的小厮看见,他们拿着手腕粗的棍子跑着过来大声喊。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赶紧干活!” 走近了,看到这些百姓手里拿着的碎银子,便厉声呵斥,让他们把钱都交上来。 秦念白上前阻拦:“等等,这些钱是我施舍给他们的,又是地里长出来的,你们凭什么拿走?” 一个小厮掂了掂手里的粗棍,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一看就是市井混混,欺凌弱小之辈。 他上下打量着秦念白,因为秦念白戴着斗篷,白纱遮住了脸,所以他只能根据衣裳来判断,这是个有钱人家的夫人不假。 就想从秦念白手里多拿一些钱,笑嘻嘻的道:“夫人,我看你也是有钱大户人家的,你要是可怜他们,就多给一些钱,他们交了债务,还能剩下些,光给这几两银子,怕是不够。” 后面的水生见着混混如此豪横,忍不住拔出腰上的长剑,便指着他吼道:“你个狗东西,敢冲撞夫人,还不快跪下,否则老子砍了你的头。” “哎哟,我们几个好害怕呀,这方圆十里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一片都归谁管,我们福大爷让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你们要不就别多管闲事,赶紧滚,要管闲事就管个圆的!”这个混混根本就不怕,反而叉起腰笑哈哈的说道。 秦念白眼神示意水生退下,便又问道:“据我所知,这个庄子是三年前,皇上赏给当朝公主永侯夫人的,这福大爷,应该就是公主殿下身边的红人吧。” 那混混不以为然,大方的立起一根大拇指,得意洋洋的,“也差不多了,我们福大爷,是永侯府福大管家的堂弟,身份比一般小官家的还要高些。” 福叔?秦念白心中咯噔了一下,福叔的为人善于求和,她最是清楚,一定是这个福大爷骗了去。 “果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告辞了!”秦念白冷冷的说完,便上马车。 结果那几个小混混不依不饶,非要她们再留下些银子,反而让水生带人狠狠的打了一顿。 路上,秦念白掀开轿帘,向着外面对水声道:“你马上叫人回去,把福叔喊过来。” 水生点点头,让身边一个侍卫骑上他的马回去了。 她们在小镇上落了脚。 小二一见来客人了,高兴的各种吹捧。 “夫人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小店是整个杏花镇上数一数二的客栈,赶紧卫生,价格实惠。” “你说什么?这里是杏花镇?”秦念白十分惊讶的问道,因为彩环嫁的孙家就在杏花镇。 “是啊,夫人有什么问题吗?”小二摸了摸头,以为哪句话说错了。 秦念白摆手,让他准备饭菜端进来。 过去两年了,她竟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地方,怪京城水太深,时时刻刻都要保持警惕。 “夫人,这杏花镇有什么问题吗?”葱头也不解的问。 秦念白便将彩环的事说给她听,毕竟那个时候,葱头还在宫里面,并不知道这些事。 “等明天,去庄子上查了账,我们就去看看彩环,两年来,我一直忙于其他,没有空去看她,她也没有上门来,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秦念白双手杵着下巴,心中有些想念的说道。 葱头过来替她捏着肩膀,道:“你们别急,等明天咱们先去庄子上将账查了之后,回来奴婢去打听打听,您这突然一来,彩环姐姐没准备。”亲亲 秦念白点头,还是葱头想的周到。 到了傍晚时刻,她们刚吃过晚饭,外头就闹闹哄哄的。 秦念白在屋里并没有出去,而是让水声带人去应付。 大厅内吃饭的客人都被撵跑了,桌子打砸的破破烂烂。 见水声拿着剑,带着两个人,腰杆笔直地从楼上走下来,之前被打的那三四个混混认出了他,指着他喊道:“老大,就是这小子打的我们,戴斗笠的女人肯定也在这间客栈,我们绝对不能让她们跑了” 被叫老大的那人又高又壮,满脸的麻子,眼睛里面带着桀骜不驯,他叉着腰杆上前来。 声音很是粗犷的吼道:“喂,看你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知道大爷是谁吗?你打了我的兄弟,赶紧过来下跪磕头,再把身上的银子都奉上,最好屋子里面的那几个娘们也拉出来,让大爷我们乐一乐,否则大爷就打断你的两条腿来替我兄弟报仇。” 水生眼中一冷,一丝丝杀气从他的眼中蔓延出来,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一步一步的从台阶上下来,一直走到那高大壮面前。 高大壮,被他那气势有些吓到了,退了两步,又拿出那副粗犷吓人的模样来:“你小子是想找死是吧,老子就成全你。” 说完,他拳头便举起来,朝着水生打去,结果被水生一招就撂翻在地上。 他带来的十多个混混也被打的鼻青脸肿,最后不得不求饶,拿出钱陪给了店家。 结果,第二天一早,传说中的福大爷就已经带人堵在客栈外面了。 福叔连夜赶来,刚好在一大早来到秦念白所在的客栈,见自己的堂弟带人围了夫人,心里又急又怕。 口齿不清的对着福大爷喊道:“老二,你,你赶紧跪下!” “大哥,你来的正好,臭娘们居然敢欺负到我头上,也不看看我们背后靠的是谁。”老二见了靠山,胆子比之前足足大了两三百。 有对秦念白道:“告诉你,我大哥可是永侯府的大管家……” 话还没说完,让他引以为傲的大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不屑的臭娘们面前。 “夫人饶命,老奴的过失,老奴没想过让二弟过来,会出这么大的纰漏。”福叔害怕虚汗直流,让一旁的老二傻了眼。 秦念白亲自上去把他扶起来,“我们还是回庄子里去说吧。”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秦念白也不想引人注意。 福叔连声答是,让老二赶紧开路,老二也不敢说话了,脸上一阵惊一阵虚。 他大哥对面前这个女人毕恭毕敬,还下跪磕头,他心中对这带着斗笠的女人,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害怕之感。 猜出了这女人的身份之后更害怕了,后背汗水直流。 一行人回到庄子上。 秦念白坐在主位上,斗篷依旧没有拿下来,但管家跟老二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福叔,现在来说说,你这个二弟犯的是什么罪?”秦念白语气平静的问。 福叔以为是他二弟冲撞了夫人,所以便替他二弟赔礼道歉。 “只是以下犯上这么简单,本夫人完全可以饶他个不知者无罪,庄子分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过你,田税减一半,怎么我昨日过来,一问了才知道,田税不止没有减,反而增了十多倍,那些个佃户全部都成了债务之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还不知道,我手底下竟然出了这么个蛀虫,福叔,你还真管得好啊。” 秦念白语气十分平静,但越是平静,福叔心理就越是害怕,连带着他旁边的二弟也瑟瑟发抖。 他们这些偏僻的老百姓也曾听过永侯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睚眦必报,就是她的本性。 “都是老奴的错,夫人息怒……”福叔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紧跟着老二也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恕。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恩威并施,老二被流放到了千里之外,永远不许回来。 他们收缴的那些个钱财,全部拿出来分给了这些佃户。 佃户们付所欠的账目也被秦念白当着众人面一把火烧个干净,这些佃户一个二个感激涕零,都说她好。 庄子里的其他账目也烧光了,重新做账。 从庄子里出来,已经是下午时刻。 第三百二十八章彩环的遭遇 孙家,不再是那个茅草屋,已经换成了一间新的砖瓦房子,家里也多了几个佣人。 东厢房内,彩环一脸憔悴的看着油光跳动的蜡烛,眼里如死灰一般沉寂,她的女儿已经被抱走一年多了,孙家才也娶了个员外的女儿做正房。 她现在只是偏房,每日只求正房能善待她的女儿。 这时。 “大嫂子,我是花儿,快开门。”堂叔家的小姑子孙花儿过来敲门道。 “花儿,怎么啦?”彩环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话儿喘着气,“大嫂,我是偷偷过来的,您快去看看,小侄女掉水里去了,大夫正在抢救。” 彩环一惊,瞪大了眼睛,失魂落魄的跑着去。 还没跑到孩子的小院,就听到里面传来孙家才的哭声,彩环如同晴天霹雳,两眼一翻,就倒了。 原是孙菲儿,彩环与孙家才的女儿,落水没有救过来,去了…… 客栈这头,秦念白正在吃饭,葱头就回来了。 她去了孙家打听消息,得知彩环从正房变成了偏房,唯一的女儿还落了水,死活不知。 “不吃了,叫上人,我们去孙家看看。”秦念白一听,马上放下手里的筷子,神情严肃的说道。 敢欺负彩环,她绝对不会放过。 葱头点了点头,叫上水生带上人,套了马车,来到孙家门口时,天已经渐渐擦黑了。 孙家大门紧闭着,里面传来一阵哄哄闹闹的吵杂声。 水生上前去敲了敲门,没有人来开,干脆一脚便踢开了。 这时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的独臂女人,胡乱的哭喊着,几个婆子男人,正拿绳索将她身上套住。 “你们几个在干嘛,快住手!”秦念白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独臂的女人,就是两年多不见的彩环,她慌忙的赶紧上去呵斥阻止。 院子里闹闹哄哄的一群人才看见有人闯了进来,除了孙家才,她们都是没有见过秦念白的。 孙母傲慢无比的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秦念白道: “你是谁?敢闯到我家里来,赶紧滚出去,不然我们报官,把你们给抓起来关进大牢!” 精神失常的彩环,听到秦念白的声音,恍然初醒一般,赶紧扬起头来看一下秦念白那边的方向。 “夫人……”她颤抖的声音,呢喃的喊道。 “彩环,是我!”秦念白心疼无比的点头,眼中满是泪水,又道:“你们还不赶紧放开人,否则当心你们的狗命!” 这群孙家的人愣了一下,根本没有把这话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人,如果是这贱人的娘家人,那再好不过,赶紧将她领回去。”孙父穿着一身深褐色的长衣,从屋子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银制成的旱烟干。 他孙家,如今跟县里的太爷也是说得上话的,不再是当年穷乡僻壤里的低贱家门。 秦念白冷笑一声,并没有跟他废话,而是让水生过去将彩环带过来。 那些拉着彩环的婆子男人,也被水生跟侍卫一个个推翻在地上,他们也就着躺在地上不停的嚎叫。 “夫人!夫人!快救救我的女儿!”彩环紧紧的抓住秦念白的手,瞪大眼睛,颤抖的哭喊道。 她的孩子还那么小,还不会喊她一声娘,怎么就躺在床上不会动,不会哭了。 那群杀人凶手,要将孩子从后门抬到后山去埋了,她死也不依! 秦念白心里一凉,轻轻的抱住彩虹,都是她的错,如果当时不同意这门亲事就好了。 把彩环害得如此的人,她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孙父孙母还不以为然,过来便要挟秦念白,他们的人被打伤了,要不给银子此了事,要不就报官处理。 在秦念白如他们所愿去报官时,孙家才从里面跑着出来了,他眼睛红红肿肿的,脸色十分难看。 上来就哭着问:“父亲,母亲,你们把彩环怎么样啊?” “你个不成器的,我们能把她怎么样,是她把我们怎么样啊?看看你看看他娘家人来了,把你的几个叔婶打成什么样子了。”孙母十分不满意的数落。 孙家才扭头一见着秦念白,顿时吓得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难道还怕那贱人的娘家人不成,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孙父也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孙家才啐了一口口水。 孙家才不管二老的话,而是抬起头来,声音发抖,神色害怕的对着秦念白道:“夫,夫人……恕罪……草民……”596 正当孙家人一脸懵时,葱头索性上来自报家门。 “你们都听好,这位是永侯府的永侯夫人,也是当朝公主昭阳殿下,你们孙家人不会忘了吧,彩环是永后夫人的贴身奴婢!” 他们一听,吓得赶紧分分拢过来跪下,大气不敢喘一下。 躺在地上嚎叫着要银子或报官处理的那几个也一咕噜鼓捣起来,跪爬过来。 “孙家才,你来说,彩环怎么成这样了?”秦念白指着他道。 孙家才哪里敢说啊,这事怎么算都是他们家错在先。 彩环嫁过来,刚生下女儿,孙母就把孩子抱走,拿孩子要挟彩环把藏着的嫁妆交出来。 眼看日子好过了,孙家不满外面人议论孙家娶了个残废媳妇,嫌丢人现眼,正好,孙家才也考上了秀才,得镇上刘员外赏识。 先前,他们还想着朝永侯府那边使劲,叫彩环去探路,不想,彩环不愿意,宁愿被休妻。 才有了后面,抱走孩子,逼彩环,要不拿钱出来,让孙家才去打点官路,要不去永侯府求人。 彩环才把手里的银子,铺子,田产统统交出来,她只要自己的女儿。 孙父孙母见拿住了彩环的咽喉,怎么会轻易将孩子还给她,又怕她回永侯府告状,一个月让她远远见一回。 孙家得到了钱,也拿钱去刘员外那边替孙家才打点,但刘员外有意跟孙家结亲,说衙门中有个位置,若是刘家沾亲带故的,倒是可以用。 孙家便让儿子娶了刘员外和离在家的女儿刘大妮。 这才让孙家才混了衙门的文书职位,说出去,也是体面的官场中人。 “还不把那个疯女人撵出去!”一个板大腰圆的女人,头上带着一堆金银首饰,满脸刻薄的走过来。 这人就是刘大妮,孙家才的正房。 她瞥了一眼秦念白,鄙夷的撇嘴,“你就是这个疯女人的娘家人吧,赶紧把人领走吧,别在这儿碍老娘的眼!” “大胆!见到永侯夫人还不赶紧跪下!”水生冷声呵斥道。 刘大妮捂着嘴呵笑,“什么?永侯夫人,糊弄谁呢,那有这么素净的侯爵夫人,这衣着打扮还不如老娘的一半呢。” 她虽然知道这个彩环曾经是永侯夫人的奴婢,但也只是个奴婢,能高贵到哪里去。 经过她这一点拨,孙家人也不在把彩环当一回事。 “我也只不过是彩环的娘家人,现在是来替她讨回公道的,听你这意思,彩环的债,也有你的一份了?”秦念白也不恼怒,只是坐在侍卫搬来的椅子上,一手拉着彩环,一手放在腿上。 这轻松的样子,让刘大妮愤怒了这个女人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怒道: “没错,当然有我的一份,你能这么着,我父亲是员外郎,可不怕你们!” 秦念白葱头把彩环先带出去,一会儿自己问话,怕又刺激到她。 见人出去后,秦念白又放松的外靠在椅子上,笑着问道:“你怕,不然说说,怎么有你的一份了?” “哼,说了又怎么样,一个奴婢也配跟我争,仗着生了个女儿,就让孙郎时时记挂着她,我就送她女儿去见鬼去……” 她话音刚落,孙家人脸色都变了,虽然他们也嫌弃,彩环生只是女儿,但到底是孙家的骨肉,人心都是肉长的,听到这话,怎能不心疼 孙母想到女人围着她喊祖母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指责刘大妮道:“你,你好狠的心,她我们孙家待你不薄啊。” “我要杀了你,你还我女儿命来!”孙家才哭着过去拉扯着孙大妮,结果力气太小,被孙大妮甩在地上了。 龇牙咧嘴的道:“你们一家子臭虫,敢碰我一下试试!孙家才,当初是你说对我念念不忘,要娶我的,怎么,变脸变的这么快啊!” 秦念白不想看他们二人的私人恩怨,只摆手道: “既然,杀人凶手已经找着了,来人将凶手扭送到衙门去,其他人,我再慢慢的发落。” 水生答了一句是,然后叫人将土肥圆的刘大妮押着出门去了。 接下来,孙家人虽然害怕,但却不承认薄待彩环,一个个都说是被刘大妮逼的。 秦念白也没空跟她们废话,让人去把田产店铺的地契要过来,又叫孙家人把其他嫁妆还回来。 但其他嫁妆已经被孙家人吃光了,翻盖房子,替孙家人打理门路,娶刘大妮的聘礼,置办的宴席,都是彩环的嫁妆变卖来的。 现在,一家人就指望着铺子,田地的租金,以及孙家才微薄的文书钱过活。 秦念白自然不会让她们好过,就让其把房子卖了抵账,不然就让官府来断案。 第三百二十九章侯爷带别的女人回来 孙家只求保命,就算心里不愿意也得照做,永侯夫人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 接彩环回了府中,才过了三天,彩环就留书离开了。 秦念白也没有派人去找她,心死的人,留下来也是行尸走肉。 日子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就到了七月的中元节了。 这天,何琰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正是落霞居的洛雨姑娘,还带着行李进来,像是要长住下来。 府里的人都投来奇怪的目光,侯爷还是第一次带着女人回来。 侯爷与夫人恩爱有加,一概眼里没有别人,之前的那些个姨娘,算不得天香国色,也算是小家碧玉,秀色可餐,侯爷瞧也不瞧一眼,生生的一个个被逼成了怨妇,做一些害人害己的人。 而今这个洛雨姑娘,长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眉眼楚楚可怜,侯爷领着她一路进来,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她。 底下的奴仆们都在猜测,洛雨姑娘应该会成为府里的姨娘不假了。 有的也在议论,不知道夫人容不容得下她,若是夫人醋意大起,跟侯爷闹起来,把这洛雨姑娘赶出去,可怎么办才好啊。 他们这些下人,只想本本分分的干活,主子们高兴,她们也有好处,这下好了,府里又不太平了。 “管家,让人去把西院收拾出来,洛雨姑娘要住进去,再派两个丫鬟去伺候姑娘。”何琰喊来管家,淡淡的吩咐。 管家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侯爷除了夫人外,什么时候对其他女人也这般关爱了。 且西院离侯爷的书房比正院还近,上次,他不小心办砸了事,让自己的二弟犯了事儿,是夫人网开一面,给他天大的恩情,才让他继续留在府里当管家。 他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站在夫人这边,便小心翼翼的道:“侯爷,北边的院还空着的,那边又清静,不如让姑娘搬到北院去吧,在西院这边,怕吵着姑娘。” 何琰一听这话,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脸色很是不好,说话的语气严肃起来,“这个永侯府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你们这些个奴才越来越大胆了,都是夫人平日里惯的你们。” 管家吓得不知所措,马上跪在地上,他没有想过,侯爷会为了外面的女人这般动怒。 “还不赶快下去收拾西院!”何琰再次冷声道。 “侯爷,奴家住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在侯爷身边就好,就不要为难夫人定下的规矩了。”洛雨声音柔柔的说道,眼里满是波光的看一下何琰。 何琰拉住她的手,眼神温和道:“都听你的!” 接着,二人就这样拉着手,一道去正厅去了。 此时,秦念白正在自己院子里看着自整顿以来,府里这几个月的开支,账目明了,来去有序,已经走上正路了。 外头的庄子也在整理之中,苦了江德福,一天天四处忙碌。 “夫人!夫人!”芸儿突然跑进来,脸上急的发白。 她亲眼看着侯爷拉着一个女人去了正厅,一打听,更加不得了,下的心里直打颤。 葱头笑道:“出什么大事了,看你急的满头大汗,快来喝杯水,歇会儿说。” “我不喝了,夫人,侯爷回来了……他……”芸儿还是着急的说不出话来。 葱头赶紧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了顺气,让她缓缓劲,慢慢说,秦念白也有些慌了,“是不是侯爷出什么事。” “没有,夫人,是侯爷领回来一个女人,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洛雨,侯爷还牵着她的手去了正厅!”芸儿慌张的道。 秦念白心中一动,很快就平静下来,何琰的为人,她很清楚。 很是平淡的道:“叫人好好服侍洛雨姑娘,去知会侯爷一声,晚上叫洛雨姑娘一起吃个晚饭。” 葱头跟芸儿疑惑不解,这都火烧眉毛了,夫人还这么冷静。 “夫人,要不,奴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葱头担心的道。 夫人越是平静,感觉越是有事,毕竟侯爷是第一次对其他女人如此重视,也是第一次牵其他女人的手。 秦念白摆手,让她们照做就是了。 晚饭时,菜都上齐了,秦念白还没见何琰跟洛雨过来,心里莫名的有些打鼓,不会的,一路走来,什么风雨都经历了,怎么可能会变呢。 正当她有些失落时,何琰就牵着洛雨的手,一脸笑意的走进来了。 洛雨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妆容精致,一副小女人的神态,在何琰身边,越发的娇羞可人了。 “雨儿给夫人请安。”洛雨瞥见秦念白眼底的暗淡,心中自是欣喜万分,便礼貌的跪下道。清风文学 不等秦念白大方的要她起来,何琰便亲自扶她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当心膝盖疼,本侯下令,你见着夫人不用下跪。” “侯爷,夫人还在这儿呢。”洛雨羞涩的靠在他怀里,语气撒娇的道。 秦念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何琰,眼里有疑惑,探索,还有一丝丝慌乱。 何琰冷漠的看了秦念白一眼,“夫人,洛雨,本侯就托你照顾了。”拍了拍洛雨的手,语气温和的道:“吃饭吧,菜凉了,乖。” 秦念白笑着点了一下头,却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她看不清何琰眼里的冷漠,那不像是装出来的。 一顿饭下来,何琰跟洛雨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最后,没看秦念白一眼,拉着落雨就回西院去了。 葱头跟芸儿都看不下去了,一直替夫人干着急,夫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夫人,您就这么忍下去了吗?一定是那个女人勾引侯爷的,奴婢去替您收拾她!” “别去,男人有几个妾室很正常以前,府里不也有几个妾室同房吗?”秦念白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拍了拍葱头的手,独自回房间了。 第二天早上,府里都传开了,侯爷昨晚歇在西院的洛雨姑姑屋里,夜里有路过西院的丫鬟小厮,还听到了不可描述的叫声。 这又很快传到秦念白的耳朵里,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就算是演戏,怎么会穿出那种声音? 一直到中午,何琰都没有过来看她一眼,不是在书房,就是在西院。 吃午饭时,洛雨没有来,她的丫鬟红儿来了,态度嚣张,语气傲慢,说洛雨姑姑昨夜劳累,难以起床,还在歇着。 葱头气的要教训她一顿,秦念白拦住了,还叫人吩咐下去,给洛雨做些补身体的参汤送过去。 到了晚上,何琰回来了,吃晚饭时,洛雨没来,但夫妻二人都没有说话,就像是平时一样,但又不像。 因为何琰的脸上没有笑意,眼中也没有热忱,全是陌生的冷漠。 “明日,给落雨开脸,收她做姨娘,待她好点。”何琰说完这句话,就冷漠的离开了。 秦念白想问他怎么回事,话还没有出口,眼前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这种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以前,就算是演戏,他也会提前跟自己通个气,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难过担心。 何琰的表现太奇怪了,就像是突然换了个人! 难道,他出事了? 秦念白想到这里,心里的酸楚之感马上消失不见。 “葱头,你去把水生,二坤喊来!”秦念白焦急的道。 葱头高兴的点头,夫人终于不在萎靡不振了。 不到一刻钟,二坤跟水生都过来了,提起何琰的变化,他们也觉得疑惑不解。 “对了,侯爷来到小鹿岭时,遇到了刺杀,还失踪了一个时辰,我们找到侯爷时,他好好的,就是,就是拉着那个洛雨姑姑的手,人也变得易怒易暴躁,我们根本不敢言语半分。”二坤皱起眉头道。 秦念白突然想明白了,问题就出在这个洛雨身上,看来,还要找机会,探探这个洛雨的底细。 “水生,你拿上我的牌子,送平安去太子后哪儿住段时间,最近家里不安宁,等我整顿好,再让他回来。”秦念白眼中燃起些许愤怒的火焰。 水生答了一声是,接过葱头递过来的白玉牌子,下去了。 “夫人,您打算怎么做?”葱头也燃气了斗志,她们最怕的就是夫人不争不抢的平静模样。 秦念白站直了身子,笑道:“当然是准备明天给洛姨娘开脸了!” 与此同时,书房内,何琰脸色发白的倒在地上,呼吸困难,手脚无力,他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他爱的是落雨,一碰洛雨,心里又十分抗拒,一抗拒,头就炸裂的疼,所以,每次都能晕过去。 而见到那个没有半点感情的正室夫人,他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特别是见秦念白眼里失落的看着自己,心里说不出那种感觉,却令他心神不宁。 “侯爷,您怎么样了?”二坤开门进来,把他扶起来,很是担心的道。 “我,我,没事!”何琰摇了摇头,语气虚弱的很。 这时,洛雨端着一碗甜粥进来了,见何琰倒在地上,她赶紧上前,“侯爷,侯爷,您怎么啦,不要吓奴家。” “洛雨姑姑,夫人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入侯爷的书房,您还不是府里的姨娘,就算是,也得听夫人的,请您出去。”二坤不客气的道。 第三百三十章你是谁 二坤早就看出来,这个洛雨姑娘,不是个好的,侯爷的变化,多半就是她搞的。 “侯爷,奴家只是想您了!”洛雨突然拿手帕捂着脸哭泣起来。 何琰见洛雨哭泣,眉眼一皱,一掌把二坤打出门去,并怒声呵斥,“你好大的胆子,敢说雨儿的不是,若还有下次,别怪本侯不念情分,要了你的命!” 二坤捂着被打的胸口,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眼里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侯爷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出手,还用六七层力气。 洛雨又在里面安慰着何琰。 奇怪的是,何琰刚刚的暴怒情绪,居然被安抚下来了。 二坤回去,把情况告诉了秦念白。 “你确定,侯爷的情绪跟洛雨有关?”秦念白担心的问道。 二坤点头,迷惑不解,“小的亲眼看见,只要洛雨姑娘委屈了,侯爷就动怒,就像是中邪一样,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奇怪的事?” 要不是他跟了侯爷十多年,二人的情分就像是亲兄弟一样,他都不相信,人的心志还能被控制。 秦念白眉头紧锁,踱了两步,转过来叮嘱二坤。 “这件事,现不要声张,我明天亲自试一试,还有,找人盯着那个洛雨,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香料,荷包,佩戴的首饰什么的,一定要格外的留意。” 何琰被像傀儡一样的控制,应该很痛苦,自己一定不能慌,必须在何琰做出什么违心事之前,让他恢复自己意识。 二坤嗯了一声,下去办了。 这天晚上,秦念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以往,若是何琰在家,绝不会让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 到了天亮,她才小睡了一会儿。 早上,后院里张灯结彩,像是上回,彩环小清出嫁一样,好不热闹。 西院这边,洛雨已经起来了,正在梳妆,蓉儿也送来了一套大红色的衣裳。 “姑娘莫不是送错了,雨儿只是一个姨娘,怎么能在当天穿大红色的衣裳呢。”洛雨摸着那大红嫁衣上的金色凤凰图案,爱不释手,却温柔的说出相反话来。 蓉儿按照之前葱头交代的话道:“姑娘也知道受不起就好,那我就拿回去了。” “等等,你一个奴婢,还懂不懂规矩了,这是你们夫人要送给我们姑娘的,放下!”洛雨的丫鬟红儿一把将那托盘上的大红嫁衣抢过来。 她们姑娘是侯爷的心尖宠,她的身份也跟着高起来了,府里头谁敢当面给她脸色看。 蓉儿冷哼一声,故意道:“什么我们夫人给你的,是侯爷硬逼着我们夫人给你准备的,你个狐狸精,使了什么法术!” “什么?是侯爷?”洛雨心神一动一股暖流从心地流淌出来。 何琰长得英俊,又是护国功臣,侯爵世家,这样的人,谁不心动。 如果,他一直这样对自己,自己恐怕就跟他了,当然,前提是除掉那个恶毒的女人秦念白! 想到这里,洛雨的眼睛里变的冰冷起来,让红儿把蓉儿赶出去了。 一直准备到中午时候,何琰也回来了,跟秦念白一同坐在正院的高座上。 管家喊着时辰到,洛雨穿着秦念白亲自叫人送去的,自己与何琰成婚时穿的大红嫁衣,款款走来。 头上的珍珠头面,也是当年何琰送秦念白的寿礼,是独一份的。 何琰一见洛雨的模样,打扮,心里又有奇怪的感觉,让他神色仓皇。 “敬茶!”管家福叔喊道。 洛雨微笑着,拿起茶杯,对着秦念白跪下来,高高举起。 秦念白伸手端起茶水,并没有喝,而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 “你说,让我怎么喝?”秦念白语气平静,看了一眼神色奇怪的何琰,继续道:“你穿这身来,是要打我这个做正室的脸面吗?侯爷,您说,我还要喝这杯茶吗?” “雨儿这身衣裳,并无不妥,你不喝就算了,雨儿,快起来!”何琰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拉洛雨。 “碰!” 秦念白突然拿起哪杯茶,狠狠的摔在地上,脸色从笑容一下子变的十分冷酷起来! “侯爷,您可以不顾规矩,可我不行,我若是不喝这杯茶,洛姑娘就成不了这侯府的姨娘,一个外来的,勾引侯爷,下场只有死!”秦念白直直的看向何琰,眼里满是怒火。 何琰神色一变,捏紧了拳头,心里复杂无比,但一见洛雨委屈流泪,还是对着秦念吼了出来。 “放肆,本侯是你的夫,妻为夫纲,这个道理,夫人也不懂吗?你若是在胡闹……” “怎么样?”秦念白冷着脸,“还有,胡闹?是侯爷胡闹还是我胡闹!一个妾室,穿着你我大婚之时的嫁衣,您觉得规矩吗?就算侯爷疼爱妾室,让她穿大红衣裳,也不用穿我穿过的吧,这不是打我这个夫人脸?” 这话有理有据,何琰的心志虽然不由自主,但脑袋还是正常的,这确实不妥。 便道:“换了便是!” “好啊,换了,来人,把洛姑娘身上的大红嫁衣剥下来,还有那珍珠头面!”秦念白坐了回去,语气轻轻的对着旁边的人道。零一读书网 葱头跟芸儿,蓉儿点了一下头,就去扒洛雨的衣裳。 洛雨梨花带雨的哭着,哭哭哀求何琰救命,她身边的红儿也哭哭啼啼的求他救她家姑娘。 何琰脸色复杂,拳头紧握,眼里满是愤怒,就是动不了手。 洛雨心里一惊,难道侯爷不受控制了吗? 就在洛雨的头面跟衣裳都快要被扒下时,何琰大吼一声,“够了,给本侯住手!” 吓的葱头等人一愣,红儿也趁机推开她们,将洛雨的衣衫拉好。 何琰过去把洛雨扶起来,搂在怀里,眼里充满杀气的盯着秦念白,“知道你容不下她,如今告诉你,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敢在这样羞辱她,我就休了你!”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个夫人,总是影响他的判断,他喜欢的是跟他一起经历生死的洛雨啊! 秦念白拽紧了手怕,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样子像极了棒打鸳鸯。 二人抱在一起的模样,是那样刺眼,以至于,脑中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就是突然掉落的眼泪。 不是!不是! 秦念白摇头,这不是何琰…… 她突然一把将洛雨拉开,啪的一耳光打在何琰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惊呼不已,夫人居然伸手打侯爷,简直闻所未闻! 连何琰自己也蒙了,但却不生气,反而怔怔的看着秦念白,眼里有些疑惑,有些探索。 不等他问秦念白,你是谁,这三个字,秦念白就转身离开了。 “侯爷,都是雨儿不好,您就不要怪夫人了。”洛雨赶紧拉着何琰,哭着道。 侯爷刚刚的失神模样,她是看在眼里的。 何琰把她扶起来,眼里复杂,语气淡漠,“不要担心,本侯替你讨回公道!” 说着,就出去追秦念白去了。 洛雨想要追出去,葱头把她拦住,“洛雨姑娘,我劝你不要追了,夫人比侯爷的命还重要,你的迷魂汤,迷惑不了多久!” “哼,你也不过是个奴婢,也敢拦我的路!”洛雨露出那副刻薄的样子。 “是吗?来人把洛雨姑娘送回西院,没有夫人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葱头对着外面喊道。 几个婆子走了进来,将洛雨架住了。 葱头又叫人把洛雨的衣裳头面扒下来了,才架着出去。 这头,秦念白一路跑到外面,坐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一路出城。 何琰也骑马追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追秦念白,只知道,心里想问她,她是谁。 马车上,水生看了后面一眼,担心道:“夫人,侯爷追上来了,万一他拦住咱们怎么办?” 秦念白擦了擦眼泪,吸了一口气,“别怕,继续赶路,太子殿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定要看看侯爷是怎么回事!” 目前,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才能抓住何琰,带他去看医。 结果,秦念白才说完话,何琰就追上来了,拦在马车前面。 “夫人,下来,本侯有话要问你!”何琰语气的冷漠的命令。 秦念白掀开帘子,语气淡漠,“我没话跟你说,休要阻拦我!” 何琰直接跳下马,过来把秦念白一下甩肩膀上抗着朝前走了。 “你干嘛,房卡我!”秦念白故意抗拒的挣扎着,然后给水生手势,让他先去找太子殿下。 何琰扛着她,来到前面的一个湖泊前放下。 “告诉我,你是谁?”何琰再次机械的问。 秦念白心里一动,他对自己还有点印象? 接着,她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何琰的脖子,送上自己两片轻柔的红唇。 何琰眼里突然闪烁着亮光,主动的回应着秦念白,手也环抱住她纤纤细腰,吻的难舍难分。 吻的秦念白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才他才放开她。 秦念白无语,不是被控制了,忘记自己是谁了吗,怎么问还是跟以前一样霸道。 “你想起了没?我是谁?”她试探性的问。 “有点,你再吻我,让我好好想想。”何琰眼里满是亮光,秦念白以为真的起作用了,高兴的捧着他的脸,再次送上香吻。 第三百三十一章大结局 就在二人投入的拥吻时,何琰只觉得脖子一凉,倒了下去。 太子带着人从草丛里面跳出来。 “昭阳,怎么样了?”太子关心的拉着秦念白问。 秦念白看向地上的何琰,“何琰他……” “放心吧,那细针上是麻药,他没有事。”太子道。 接着,其他人就把何琰装进了麻袋里,抬上马车,一路来到薛神医的茅草屋。 神医检查了一下,说何琰没有什么问题,根本就找不出病因。 就在秦念白跟太子着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何琰醒来了。 他先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身边焦急的兄妹二人,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殿下,快解开吧!” 听到熟悉的语气,太子跟秦念白没有一点儿感觉,反而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医治他的病。 “夫人,殿下,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何琰清了清嗓音继续问,他就被这么五花大绑着,动也动不了,腿脚早就麻了。 秦念白微笑了一下,拿起旁边的抹布,就往他嘴里塞去,没好气道:“你就别想再花言巧了,我可不是你的雨姑娘!” 何琰欲哭无泪,他是想告诉他们,他已经好了,现在真说不了啦,只希望夫人不要记仇。 “神医,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方法,可以治好失心疯。”秦念白故意大声的说道。 神医摸了摸胡子,眼睛眨了一下,“哦,夫人请说。” “就是用荨麻草,绞成鞭子,退了衣物,抽打身体,然后在沸盐水中浸泡,去红肿,就好了。”秦念白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呜呜直叫的何琰,大声的说道。 太子也勤快的表示,马上就叫人去采集荨麻草,水生则高兴的去准备热水。 然后三个人一起出去了,把何琰关在屋里。 到了外面,太子笑着对秦念白道:“昭阳啊,你是不是对他太狠了,看他也是受害者,不知者无罪,原谅他一次。” 秦念白没好气,“不行,他可把我害惨了,再说,哥哥不是也叫人去寻荨麻草了嘛。” 就算吓,也要吓何琰一回,让她他知道,就算忘记了也不能欺负自己。 太子干笑了两声,同情的看了一眼屋子,兄弟,你只能好之为之了。 过了半时辰左右,太子的侍卫真的采集了一大把荨麻草,水生的水也烧开了。 几人进去,当着何琰的面,把荨麻草搅成鞭子状。 何琰脸上的黑线一条接着一条,还伴着些紧张失措。 “侯爷,您就受着,等您好了,会感谢我的!”秦念白巧笑嫣然的拍了拍他的脸,看他眼睛转的滋溜,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何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心里却害怕的要紧,嘴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 “哥,外人我不放心,你来打,打的重一点儿。”秦念白笑着说完,便出去了。 太子拿着包裹的严实的荨麻草鞭柄,在何琰面前晃了晃,“唉,我也是为了你好!” 水生也勤快的过来解他的衣带…… 外面,秦念白坐在柳树下,看着水面的波光,想到神医那番话,嘴角不自觉的笑了。 神医替何琰把完脉后,感叹他的毅力,也惊叹她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治好控心术的,居然是自己。 突然间,一双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唇就被堵住了。 “我错了,以后会小心这类事,我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真的!” 听着何琰的保证,秦念白泪流满面。 到了下午十分,二人一同回到侯府,但二人都换了一副面孔。 何琰一回来就去西院找洛雨,还呵斥了守门的小厮,并吩咐下去,以后洛的吃穿用度,全部按照姨娘的份例来。 那头,秦念白也假装哭泣的跑回院子,并哭着说,侯爷打了她,两三天都不肯见人。168书库 实则,那男人,每到半夜,都过来把她吃干抹净了在走。 侯府里,男女主子冷战了五六天,终于爆发了,侯爷当众指责夫人,还当众写下休书,夫人哭着要去宫里找太后告状,结果在路上就遭到了刺杀。 最后掉进了深井,过了两天,还没有打捞出来,侯爷也宣布,要把洛姨娘扶正。 他为了宠爱洛雨,还把自己令牌,京城的布城图给交给她保管。 不到三天,洛雨果然带着布城图跟令牌偷偷出府去,在其交易地点上,被何琰带人抓个正着。 将白家那几个余孽叛党一网打尽,洛雨也自戕而死。 一转眼,时间到了八月份,秦家递过来了帖子,贺宇与秦念情成亲在下个月。 “不去了,你不是顺藤摸瓜查出了贺宇跟这个洛雨有些关系吗?这事情才过去了一个月,他就跟没事人一样的,要大张旗鼓的娶秦念情,还把咱们俩也叫去当做证婚人。”秦念白将帖子扔在桌子上道。 这个贺宇,原先还是板板正正的,自从他母亲在大牢中死了之后,总是阴阳怪气的找自己晦气。 何琰过来搂着秦念白,保证的道:“这次我们一定要去,你把那些刺头给清除了,免得时不时的要扎人,我盯了他一个月,他飞不了!” 洛雨学的催眠术,还是这个贺宇给找的江湖能人呢,可惜这个能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一时半会没有证据抓贺宇。 “嗯!”秦念白回抱着何琰点点头。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一个月,贺宇跟秦念情成亲的日子到来了。 秦念白跟何琰如他所愿,成了证婚人,站在高堂上。 宾客也都到齐了,到了新人拜堂时,贺宇突然请出了贺老夫人的跟洛雨的牌位。 让下面的人一阵吃惊。 贺宇把大红色的喜袍一扯,露出雪白色的孝服来,语气生硬又畸形的,“各位同僚,你们千万不要动,否则,埋在地板下来的火药,就会把你们炸死!我今天,只要台上这二位的命!” 秦显有些气愤的,“贺宇,你想干什么?快将孝服脱了去,把那两块牌位撤下去,赶紧拜堂成亲,不要丢了贺秦两家的脸面!” 秦念情也赶紧掀开红盖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贺宇,当看见贺老夫人的牌位时,她无措的表情戛然而止,像是明白了什么。 “好岳父大人,事到如今,你还真以为我们两家能够和平相处吗?请假做了什么毒事,您难道忘得一干二净吗?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倒是说说!”贺宇两眼通红的指着秦显怒声骂道。 秦显被说的半天说不出来个字,胸口疼得一个劲的咳嗽。 秦念情泪流满面的看着面色痛苦的父母,她早就知道贺宇应该是恨她的,但她总是要带着一丝丝希望。 这时。 “你到是说说,为什么要我们夫妻的性命,好歹让我们死个明白!”何琰轻轻的搂着秦念白的肩膀,语气平静的问贺宇。 贺宇还没有说话,秦念情就走过来,喊着眼泪道:“不管她们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害死贺老夫人的,你恨我,为什么还要娶我!” 贺宇冷漠的把脸别到一边,不想跟她多说半句话,就算他母亲的是跟秦念白何琰无关,但洛雨呢,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他们逼死又怎么算? “好,就让你们死个清楚,你!”他指着秦念白,凶狠的道:“是个最没人性的女人,我当日冒着危险冲进火海去救你,你呢,怎么报答我的,害死我的妻子,到后面又纵容你妹子害死我母亲,更可恶的是你们双双逼死我心爱的女人洛雨!” “我今日就要为他们报仇,炸死你们这两个豺狼虎豹!”他疯魔一般的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渗人的很,下面的人一阵阵发怵,都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挪动几步就被贺宇呵斥住,“谁也不准走,乖乖的把这场戏看完,不然大家就一起升天!” 又传来另一阵渗人的女音,这是秦念情的笑声。 “贺宇,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那怕你恨我骗我,我也认了,为什么要把这一切揭穿,不给我留一点余地,是,是我,我害死你母亲,我把这条命赔给你够了吧?”秦念情说完,往旁边的石墩子猛然跑去,一头撞在了上面,撞个头破血流,小命休矣。 秦家人家夫妻二人跑上来,抱着女儿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 贺宇神色动容了一下,摇了摇头,他或许是恨秦念情的,但他从来不承认,又或许是爱秦念情的,他也不想承认。 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停止,不然就辜负了他苦心筹谋的一切。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各位同僚,就随我一起生死吧!”贺宇大笑一声,将面前垂下来了一根绳索,使劲一拉,众人吓得抱头乱窜,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爆炸声,而是十分平静。 “结束了,夫人,我们回家吧!”何琰淡淡的说着,拉着秦念白就往外面走。 紧接着一群官兵闯了进来,将贺宇团团围住,他筹谋的一切早被偷梁换柱了。 混迹在人群中的文丽儿也被抓了,上回的事,她也是主谋之一。 一切都尘埃落地,一晃二十年过去,秦念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媳妇居然是平泉侯的大郡主,也就是魏瑁的女儿梁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