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之峥嵘岁月》 第一章 山间的那场伏击 有些人的命运就是不为人知,从生到死都是寂静无声,有些队伍也是隐匿于黑暗之中,他们在里面穿梭,起舞,用另一种方式守卫着这个国家。 “王离!坚持住!死不了死不了。”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我还能。能抗住”夜色中,我扛着王离不停地奔跑着,高原上稀薄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眼冒金星,但我顾不了那么多。 “啸尘,我好冷。。“背上的王离开始发抖,鲜血顺着我的肩膀一滴滴的落下。。 五个小时前,边境,半山腰。 “观察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收到,你们加强观察。” “明白”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就像被盯上一般,浑身的不自在。 一边的王离也感觉到了,不安的转过头看着我。 “你也感觉到了?” 王离将狙击枪换了一个角度,我的观察镜也转了过去,观察镜中,位于两国分界线的山间小路上,一个身黑色穿长袍的人,正赶着一群羊。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人放羊?” 我见王离嘴巴已经干枯起来,便放下观察镜将水壶递了过去。 王离接过水壶后,我便回过神来仔细的观察着那个放羊人。 距离挺远,很多细节看不清楚,羊群在小路两旁悠闲的吃着草,那人的穿着也很奇特,某种宗教的特色穿着,非常瘦弱,此时悠哉悠哉的晃悠着,看不到什么危险的信号,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仍然还在。 那人悠哉悠哉随着羊群的走动而时不时得坐下来歇息,然后抬头打量着山间的景色。 山间冷冽的风开始无情的吹动起来,天气本来就已经在零度左右了,风一刮,更是如同一把把刀子批在我们的脸上。 我一直观察着那个牧羊人,王离继续观察边境处的动静,这很有可能是对面国家的居民,只是让我想不明白,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思索间,那人接近边境,离我们也不过几百米距离左右,我在半山腰用观察镜俯视着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那人将羊群敢到一处杂草茂密的地方后,抬起头看了看我们这个位置,我心里一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快那人便看向别处,好像是在随意的打量四周。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只是随便看看,一定是这样。 太阳到了西方,山间的光线都变成了暗红色,也照射在我们的狙击阵地上,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耳机中传来声音:“观察组,你们可以撤回来了。” “收到!”这道命令让我们浑身上下一阵放松。 王离放下狙击枪,翻过身伸了个懒腰:“啊~~~昨晚到现在都是这个姿势,可算结束了。” 我用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然后递了过去。 王离接过水壶笑着道:“最近见你在学外语?要出门?” “对,很快就能回来。”说话间我下意识的看向羊群的方向,一瞬间,我拿起观察镜,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然不见了,只剩下十几只羊低头啃食着山间野草。 “人怎么不见了?” 王离接过观察镜也疑惑道:“怪了” 同时我们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顿时脸色大变。 还没等我们有反应,刹那之间,只见我脑袋边的石头忽然爆开发出“啪!”的一声,无数细小的碎石块将我的半侧脸颊崩的一阵剧痛!我们立马趴在地上。 大约一秒钟左右后,远处才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除此之外还伴有阵阵回音。 我见王离痛苦的倒在地上,急忙喊到:“王离!你有没有事!” 我捂着右侧的脸,放开手,有丝丝的血迹,是子弹击中石头后,碎石子迸溅的,麻麻的感觉,再一看王离,只见他正咬着牙用手捂着胸口,上面正往外冒着鲜血--- “我叫王离,你是新来的观察手吧,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搭档了。”他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无比自信,我们是同龄人,但是他看起来很帅,像某个男明星,笑容非常阳光。 我握住他的手点点头:“是的,听说你拿了国际狙击手个人第二,有机会真想见识。” “嗨,运气罢了,况且第二名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只见他摸着脑袋,谦虚中带着一丝傲娇。 怎么可能?明明只有一声枪响,难道是跳弹? 我手脚并用的爬到王离面前,拿出医疗用具将伤口包裹住。 “我靠,我靠,我靠,你坚持住!”王离的防弹衣被打穿了,鲜血不停的往外渗出。 他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袖:“啸尘,啸尘,快点上报,这不是跳弹。。对面是两个狙击组。。。他们同时开的枪。” 王离捂着伤处,重重的喘着粗气,虽然短时间不会有危险,但时间长了谁也保不准。 我深深的明白,他的判断,不可能有错。 我立马将这一情况上报出去。 “观察组,有人员受伤是吗?确认是对方狙击手吗?” 我回复道:“确定!对面两个狙击小组,枪声像是svd!请求支援!” 我想继续通报,只听耳机中传来一阵阵的噪音“!哧~~~哧~!” “怎么会这样!” “别喊了。。是***。。对面干的“ 对方有备而来,准备充足。 目前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边境的缓冲区,双方都没有驻扎任何部队,就算是最近的边防部队想要赶过来也要等很久。 很快,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拿出水壶递给王离:“喝完它,别让血流干了。” “没事。。我还能挺一段时间。”王离说话明显开始有点吃力起来。 看着王离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搭档了这么久,纵使我们相互调侃过很多次,也做过很多次心理准备,但是现在真的遇到了,我还是有点慌乱。 回过神来后,我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随后一拍脑袋! 定是刚才那个牧羊人,先是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两个狙击小组趁着王离狙击镜的视界小而潜入到了位置。 能干扰我们的通信,肯定也截获了我们的通讯信息了,看来对面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两个狙击小组埋伏在远处的两个山丘的半山腰,位置不明,想做到反击几乎不可能。 王离负伤,我一个人根本不能能同时锁定他们两个狙击手并做到击杀。 那个牧羊人肯定躲起来了,对面吃透了我们不会对平民开火的规矩,故意派出人员侦查。 但是在这里干等着的话,那两个狙击手肯定会想办法杀掉我们。 我趴在地上将四周的石块一块块慢慢的码放在枪响的方向,也就十分钟的功夫,我磊放出一排简易的小掩体。 对面明显看到我在搞小动作,像是有些恼怒,一颗子弹直接打在我刚放上去的那块石头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石头被打的滚落下来。 同样是一秒钟左右,对面传来熟悉的枪声。 看着我忙活半天,王离惨淡的笑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道:“别瞎忙活了,对面其中一个小组正在往山上爬,我们的位置还是有些低了,那一个狙击小组真的爬到制高点的话,跟半山腰的那个狙击手就会形成教科书的夹角狙击,救援没到我们就会死。” 我没有理他,趴在地上悄悄的抬起头观察着枪响的位置。 “咻~~~!”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耳朵边飞过然后击中身后的岩石,我立马低下头惊出一身冷汗。 不一会远处再一次传来“砰!”的一声。 我还是没看清对面的位置,这次并没有射过来两颗子弹。看来真如王离所说的那样,其中一个狙击小组正在往制高点攀爬? 枪声在弹丸命中后一秒钟左右响起,距离大概在四百米左右,极有可能是一开始我搜索的那一座山丘。 想到这我便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我们也只是执行普通的警戒任务,怎么演变成这样?这个国家是真打算撕破脸了? 我伸出手将王离的狙击枪拽了过来,眼下情况紧急,决不能等救援,王离身负重伤,失血严重,就算等到救援了,那两个狙击小组还是个威胁,无论如何,现在只能反狙击了。 期间王离一动不动,我有些害怕,便用脚踢了踢他:“喂!死了?” 王离一只手捂着伤口处,另一只手艰难的摆了摆:“我。。我还能抗住。”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的伤势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大碍,我趴在地上将***调试好。 “啸尘。。。” 我回过头,只见王离有气无力的对我说道:“夹角反狙击。我教过你的。” “明白。” 我们同是战友,也是师徒,王离总是传授给我很多知识,我们早已磨合的非常默契。 想要反狙击,就必须更换位置,但是我们这个阵地外几乎都是光秃秃一片,除了石头就是石头,直接跑出去肯定是个靶子。 而对付这种狙击手段,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有利的地形。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堆,对下有掩护,对上的话就完全暴露了,那个狙击手要是真爬到对面山顶,我还没找到他就已经被狙杀,不行,我得赶紧想个对策。 说真的,我真的怕,我怕我们都会死在这个鸟地方,一文不值,在两声枪响后,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第二章 我到底在恨什么 我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一个竖立的巨石。 我推了推王离,只见他哼哼两声。 我说:“我得离开这个阵地。” 王离艰难的睁开眼睛:“你去吧,别管我,这里除了石头也没别的藏身地,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将狙击枪背在身后:“这什么话,我活着,你也会活着。” 我握紧王离的手:“等我好消息。” 王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像是在节省体力。 我趴在地上整理好装备,拿出我的微声冲锋枪,在心里默念几个数,下定了决心,然后立马起身对着远处的那个立起来的巨石冲了过去。 “嗖!!!!”刚出去没两步,一颗子弹立马贴着我的身体划过,我凭着感觉端起冲锋枪对着枪响的地方一阵扫射,几乎就是一两秒的时间,弹匣被我打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堪堪的跑到了巨石后,这里刚好可以容纳一人,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禁感慨自己真是命大,这个举动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对面没打中我,那就是再给我机会。 而眼前的这个石头在我心里是非常完美的反击地势了。 它在近乎45度的山坡近乎90度的垂直伫立着,若是一般的狙击手根本就不会选择这里当做狙击阵地,但是情况不同,这种石头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天然的掩体。 时不我待,绝对不能等那个狙击手爬到山上,我立马架起狙击枪,利用石头的坡度瞄准对面的山顶,我更换了阵地,还抓住对面这个时间差是他们致命的漏洞,半山腰的那个狙击手因为角度的问题只能看到我的一根枪管。 我估算着王离躺着的位置和对面最佳狙击我们的位置,很快,我找到了一个敌人最容易选择的地点。 我开始静静的等待着,也就一会的功夫,我看到两个人影从山后提着一把狙击枪朝着我预想的阵地猫着腰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光线也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但是我还是看清了对面的穿着,棕色军服,手里提着一把svd,观察手身上挎着一把akm,两人猫着腰不一会摸索到了地方。 我慢慢放缓呼吸,狙击,是一门技术活,但在王离这种高手的眼里,狙击却是一门艺术,我当然没到他的那种令人不解的境界,但是我的狙击水平也算是略有小成,否则根本不可能给王离当做观察手。 观察手的作用是什么?第一,狙击手的眼睛,第二,狙击手阵亡,观察手要顶替。 瞄准镜中,那两个人已经选好了狙击点,而且还在对讲机里说着什么,应该是我离开了阵地,半山腰的狙击手将这情况告诉了这个小组。 观察手开始搜寻我的踪迹,狙击手也拉上枪栓,准备将我一击毙命,结束这场任务。 可是他们估算错误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瞄准镜内的十字准星已经停在那个狙击手的额头近三十秒。 我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嘭!”26式独有的枪声响起,对面那个狙击手脑袋一扬,如同面条一般软了下去。 副射手见状立马将狙击枪拿到手里,瞄准我的大概方向就打了三枪,他根本没发现我,于是我再一次扣动扳机,观察手也躺在地上。 我长舒了一口气,还剩下最后一个狙击小组,半山腰,很难找,也很难对付。 杀人是什么感觉,我会说,没感觉,说一句不是人的话,我呢,只负责扣动扳机,杀人的则是武器,这是一种很高明的为自己开脱的手段,但是实在令人不齿。 狙击手也不是影视中看到的那样威武冷酷,更多的则是猥琐,阴险,谨慎,利用一切卑鄙的手段干掉敌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冷酷的行为,更多的时候则是思维与智商上的较量,枪法,在这个时候只是最基本的东西了,或者说,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尝试着呼叫指挥所,但是却发现还是无法接通。 他们的目标十分的明确,就是为了杀掉我们。 不过出师不利,却被我反狙击掉了两个人,四人的小组还剩下最后的两个人。 王离现在是安全了,只是救援部队如果来的话,这个狙击手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我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暴露在半山腰的那个狙击手的眼里,现在又开了两枪,再去搜寻那个狙击手已经有点不可能了。 我看着十步之外的王离,他已经躺在哪里不知生死。 我喊了两声,王离还是一动不动,我咬咬牙,开始搜索那个狙击手,敌人在暗,我在明,这是非常危险的反搜索行为,不知道敌人位置的情况下这样做无异于送死。 但我就是在赌,我在赌他的时间差,从他瞄准我,到开火的这个时间差。 我趴在石头上,透过瞄准镜,从一开始狙杀对面狙击手的位置缓慢的向下搜索。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方法,也是最冒险的方法,我只能祈祷着那个狙击手能慢我一些,哪怕是0.1秒,我就能够战胜他。 不一会的功夫,我就已经从山顶,搜索到了半山腰,26式的32倍瞄准镜当做观察镜实在是耗费眼力,但是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不一会,我找到了那个狙击小组,他们和我一样,依托在一个块巨石上,观察手正在看着我的方向,而狙击手,也在瞄着我,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几乎是同时开枪,我这一枪直接打在了他们依托的巨石上,澎溅起一片碎石和灰尘,他们立马低下头。 而我却感觉感觉有一只大手将我的脑袋狠狠地往后推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死了,当我回过神来后,伸出手摸了摸头盔,头盔上有一道被子弹划过的凹痕,那颗子弹是擦着我的头盔顶部划过去的。 我立马拉枪栓更换子弹,而敌人却不给我时间,另一颗子弹飞了过来,“咻!“我瞬间感觉脸上一阵剧痛,被碎石迸溅的右脸像是被子弹划开一个口子,立马就有液体流了出来。 我并没有因此而迟疑,危险的处境相反让我更加冷静。 我再一次锁定了那个狙击手扣动扳机。 我看到他捂着肩膀从巨石上退了下去,观察手也缩了回去。 我暗骂一声。 顾不上脸上的疼痛,我死死的盯着他们的阵地,以防他们卷土重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感觉哪里不对,移动枪口,却看到两个身影搀扶着跑向远处,那一刻我火冒三丈,但是他们已经跑远了。 吐了口唾沫,立马收拾枪跑到王离身边。 “王离!没事了,他们撤了,你怎么样?” “我。。我还能抗住。。”王离脸色发白,鼻间的呼吸微弱,这颗子弹并没有打穿他,但是我并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什么重要的器官。 如若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我肯定会说一些有意义的话,而不是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安慰着王离。 我右侧的脸伤的最重,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顿时一阵剧痛,是一开始碎石头迸溅,然后又被子弹划出一个口子,该不会毁容了吧,我看着手上的血迹,当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对王离说道:“忍着点,我带你下去!” 说完后我将王离扛在身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着山下走去,我开始害怕,从来都没有过的害怕,我怕王离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们在一起配合了3年,执行各种任务2年,我们无数次的聊过假如谁死了,另一个人会怎么做之类的话,但是现在我却没有当初侃侃而谈的那种轻松和愉悦。 “以后执行任务我要是死了你可别吓到?”训练场上,只见他扭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笑了笑:“你觉得可能吗?” 同班的战友嘲笑道:“你不是国际第二嘛?这么没自信?” 王离白了一眼:“你懂个屁!” 我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块石头堵住了流往心脏的血液,不停的祈祷着,王离不可能有事。 我背着王离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肩膀被他的鲜血染红,天色完全黑暗了下来,空气中的温度也是骤然下降,高原地区,我扛着王离每跑几步都会上气不接下气,肺里就像有一团棉花一般让我十分难受。 鲜血一滴滴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猩红的花朵。 终于,就当我即将筋疲力尽时。 我们的救援部队终于赶了过来。 王离被送去抢救,而我在医护站接受了简单的治疗,医生在我的脸上取出来十几颗细小的碎石头,它们全都镶嵌在脸部的皮肉里,将它们取出来后,又将那个恐怖的口子缝合了起来,医生告诉我,那个伤口整个都外翻了起来,我右侧的半边脸就如同是毁容一般,十分难看。 我修养了一个多月,期间,没有王离的任何消息,而我,也对那个国家莫名的生出涛天的恨意。 大约半个月后,我四处打探,甚至找到了军医院的一个老友,他告诉我近期并没有王离这个人,也没有胸部中弹的伤者,会不会在别的医院? 像是老天都看出了我的恨意,我即将被派往那个国家去搜寻一些很重要的证据,至于哪个国家,我不说,大家在后续也行还可以猜到。 我心里也非常清楚明了,袭击我们的那支小队伍,就是这个国家派来的。 那些在黑暗中负重前行的人,当光明照着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人民会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血有肉,笑容阳光灿烂,长相干净帅气,如果在地方,肯定是不少女青年口中的男神。 机场内,排长和我身着便衣,他定定的看着我,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王离。。。的事,别太多想,你是我手里的兵,别给我丢人,快去快回。” 我看着他,看着他带着伤感的眼神,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多年以后,这个姓赵的排长和我在一座城市中相遇,我们在夜间的大排档喝的狼狈不堪,他口齿不清的把住我的肩膀说:啸尘啊,你和王离是我最好的兵啊。说完就捂着脸哭。 我就说你还提他干嘛?都过去的事了。 他没理我,就在那哭,一个三十岁的退役特种兵排长,一个纯爷们,铁汉子,就这么哭。 我知道他的眼泪中有一半都是对往日的怀念,还有一半,就是王离。 半晌,他不在哭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你是吃了太多的苦,我现在想起来啊,我就心疼。 我就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街边的大排档人来人往,都在看我们,我就火了:看个什么看!给我滚蛋! 事情继续回到很多年以前,我告别了排长,踏上了飞往异国的飞机。 飞机上,我一直紧紧握着拳头,我在恨什么?我直到现在都在回忆,我到底在恨什么? 第三章 取证与被俘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那点事,没有小兵愿意去关心,当然我也不例外,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没什么新鲜感,只是做了一趟飞机,到了一个风俗和语言和制度都不一样的国家,我只是想快速的结束这场任务,然后回去继续寻找王离,哪怕是他的墓碑。 飞机上的冲动在我踏入这个国家的那一刻起就不那么沸腾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怎么可能与一个国家去抗衡。说到底,还是冲动了。 我背着一个背包,戴着墨镜,如同一个普通的旅客,神态自若的走过安检口,一边的警卫人员时不时的瞄我两眼,脚下的一直黑色大狼狗也在吐着舌头喘着气好奇的看着我。 大概是我脸上的伤疤让我看起来并不那么友好。 那条大狼狗也搞不懂它的主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可能觉得人类很无聊,于是趴在地上,张着嘴,吐着舌头看向别处。 我的这次任务,在国内算得上绝密级,所以我并不担心行踪败露而被当场抓获。 走出机场后,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和我接头的那个人的地址和信息,是我们国家的人,也是我们一直以来安插的线人,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提供一些简要的情报。 于是我朝着一个对我不停挥手并叽叽哇哇说着咖喱语的三轮车司机走了过去。 上车后我用英语告诉他我要去的地点,三轮车发动起来,轰鸣的马达声一直充斥在我的耳畔,车辆行驶在人口密集的街道中,不一会的功夫有五六个孩童追着三轮车,并且不停的拍打着车窗嘴里说着当地的拗口英语。 司机打开车窗怒斥他们,似乎并不喜欢这些孩童打扰到他的客人。 我问他:“他们为什么追着?” “我的朋友,你一定是第一次来,他们只不过想问你要钱罢了。”司机的英语很标准,头也不回的和我解释着。 大约一个小时,我付了钱,司机咧着嘴巴朝我挥挥手,黝黑的脸上似乎非常高兴。 “玩的愉快,李小龙!” 我回答道:“我不是李小龙。” 手机上的那个线人在当地开了一家中式的餐馆,我们在后厨碰了头,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长相普通,身材发福,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你都不会注意的标准中年男人特有的特征,我称他为布谷鸟,这是代号,而我的代号则是野兔。 布谷鸟给我提供了当地军方高官的一些腐败的录音和凭证. 包括一些地方上的压迫和证据,随后将这些资料传输在一个u盘之中,为什么不利用网络传输? 这就是我要来的目的,网络并不是绝对安全的,特别是跨国传输,一旦出现一丝的纰漏,这对线人,是灾难性的。 当然这趟行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拿到这些数据,我还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 布谷鸟走到门口警惕的查看了一下四周,接着将大门关闭,走到楼上拿着一个提包递给我。 我打开,是一把消音手枪和四个弹匣,我们的交流很少,很简要,很明了。 我们都尽量不去知道对方的更多信息,拿到武器后我别在腰上向他告别。 而我这一次的真正目的,是在城郊处的一个军营,他们的番号经过调查,正是两个月前袭击我和王离的那个部队。 我要潜入进去拿到两个月前他们那次在边境的行动资料和证据,这是非常危险的,但确是非常重要的,这将成为我们在国际谈判桌上的一个重要的筹码。 大队长虽然不停的强调安全第一,同时也担心我带着个人情绪去执行任务,所以临走前特地跟我说了很多话。 我心里明白这个任务十分的危险,任何环节出现问题,都将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而这个任务,也是非我不可。 这就是特种兵的命运,有时候我自己经常调侃我们自己,全能的人才,猥琐的命,横批:精锐的炮灰。 当时王离不停地砸吧嘴:“到底是他娘的有文化的人,章口就来。” 我就笑,很苦涩的笑,特种兵,不是电影中那样威风霸气,也不是以一当百的无敌战神,而是时刻都会掉脑袋的,精锐炮灰,仅此而已。 直到后来我看到电视上的关于特种兵的电视剧,那些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演员在战斗中的那些队形和战术实在让我看不下去。 就当做是看个乐呵,毕竟也是为了影视效果,这些导演无下限的消费特种兵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无非就是那个所谓的“特”字,和那种大众追捧好奇神秘感能让人无限的去猜想。 我在军营不远处的小民宿中呆到凌晨一点左右。 这期间,我一直顺着窗帘的缝隙观察着军营的巡逻和部署情况,每个岗哨的交接时间于巡逻路线,外加一些视线死角,我一点点在脑海中记录了下来。 正当我盘算着怎么潜入进去的时候,门被敲响。 我迅速的掏出手枪慢慢的靠近门:“谁?” “台风遇到黄河” 是个女声,说的是我这次行动的暗语,她是谁?她怎么知道?我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通知。 我回到:“黄河战胜台风。” “开门,有事。” 我将手枪放入上衣的口袋中,右手握住,枪口对着门口,随后伸出左手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她警惕的看着来时的方向,见我开门,便闪身进来。 我口袋中右手握着的手枪一直对着她,她的打扮很普通,头发利落,长相白净,我只是瞄了一眼就立马问到: “你是谁?” “u盘给我,剩下的事,我来完成。”女人一本正经,似乎目的明确。 “谁的命令?”我疑问道。 “一号的命令” “对不起,我必须先核实。”我用左手拿出手机给队长发了一条密令。 期间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重点似乎不在我这,一直紧张的看着窗外,或者时不时的贴在门口听着动静。 而我口袋的手枪,也随着她的移动而跟随着。 不一会,队长回复:无人员接手。 我看完后迅速掏出枪刚想逼问这个女人,只附耳在门上的她脸色一变,转过身打开窗户,顺着台阶跳了下去,这里虽然是二楼,但这举动也确实吓了我一跳。 而这时,楼道中传来脚步声,随后门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有人在踹门! 定是这个女人引来的,她到底是谁? 没有办法,我顺手拿起背包也顺着窗户跳了下去。 而此时,那个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异国他乡,忽然碰到这种事情让我接下来的行动变得不那么顺利。 我不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踹门的又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绝不能暴露出任何的踪迹。 我跳下窗户后只能顺着墙边拐进一个小胡同内。 与此同时,手机振动,是队长的消息:暴露,速回。 我心里狂震,怎么会这样? 没人比我更清楚这几个字在异国他乡代表着什么?我的行踪暴露,也就意味着我没有了任何的后援,如果被抓住,还会被以间谍罪关押,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也不是队长愿意看到的。 不行,我必须得回去,我要去找布谷鸟,因为他可以帮助我变造身份和护照,我顺着小胡同一路小跑,而身后的大街上传来阵阵汽车轰鸣和人群呼喊的声音。 我的脚下更加不敢停留。 因为我知道,极有可能是当地军方已经接到了通知,我小心翼翼的摸回了布谷鸟的那个餐厅,我拉开门进去,摸着黑再小心翼翼的转身关上门,然后伸手开灯。。 光线随着顶部的一颗灯泡而散发出来,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布谷鸟死了,那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中年人,他躺在地上,胸前的两处弹孔格外的醒目,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枯成了暗黑色。 位于我国边境内数百公里的一座普通城镇内的一家中式餐馆。这里的设施已经没有了来时的井井有条,他们在布谷鸟这里疯狂的搜索了一番,然后开枪杀了他。 这会被当地警方定性为入室谋杀而不了了之,而犯罪嫌疑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露面,或者说,这个犯罪嫌疑人,警方根本不敢触动。 那一刻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还有一种可能。 “哗啦啦“卷帘门被忽然拉开,我回过头,十几只枪口对准了我,而现在人群后面的,是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那个称呼我为李小龙的三轮车司机。 我知道我栽了,我知道我完了,我不可能掏出手枪一秒钟内解决他们,那他妈是扯淡,所以我说少看电影。 我敢十分的肯定,还没等我的枪口举起来,我就已经是千疮百孔。 我举起双手,立马就有人过来将我按倒在地。 一个类似于他们长官一样的人走了过来,我看不到他的军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我,像是在看一条死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以间谍罪被批准逮捕,相信你很快可以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然后,他们开始搜身,我的手机,我的背包,还有那把手枪,它们被摆在我的面前,他们没有搜到那个u盘,因为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藏在一个绝对不可能有人找到的地方。 一个手拿摄像机的人对我拍了几张照片。 紧接着我就被套上了头套,压上了一辆车,从头到尾,我的心里只有一开始时的波动,然后,很快回归平静。 怕吗?怕,我是人,不是机器,我当然也怕死,我怕我怕死的不值得,如果为国家而死,我绝无二话。但我知道我不会死,他们不会让我死。 没有任何审讯,当我的头套被拿下来的时候,背后被狠狠地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随后身后的铁门被关闭。 这时我才打量起四周,一个小小的空房间,地上有一个毛毯,旁边一个坐便池,还有一个隐藏式的水龙头。 四周墙壁上的水泥脱落的很严重,空气中混合着很多奇怪的臭味。 我心里很清楚,我算是变相的被俘了,这里是哪里?专门关俘虏的地方?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出去,我得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得想办法出去,我要回国,我必须要回国。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走到铁门前向外观望,只能看到几个警卫在来回走动着。 第四章 牢笼中渴望归巢的野兔 我躺在地上的那个毛毯上半梦半醒之间就被水泼醒,我一个激灵刚想坐起来就被按着一通暴打。 我立马惊醒,这期间我只能死命的护住脑袋和肋骨,他们对我殴打了近两分钟,然后两个人将我架了起来,其实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我必须佯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面前站着那个军官,那个在布谷鸟门前和我说话的军官,他用手电照射我的眼睛,我扭过头。 “朋友,或许你把你朋友偷盗来的一些资料交给我,并且交代出你的来历,你在这个地方也许能过得轻松一些。” 我被灯光照着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把我抓进来,说我是间谍,你有什么证据?” 军官似乎心有成竹,他来回走动着打量这里的环境然后说道:“你谋杀了一个平民,我想,这个理由如何?” 我瞪着眼睛:“不可能!谁!” “一个中餐馆的老板,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你在现场,况且,我们在你身上搜到了武器。” “你们这是栽赃!我没有杀人!”我吼了出来,非常愤怒。 “哈哈哈哈。。”他就笑,旁边的两个狗腿子也在笑,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 “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否则你会被以谋杀罪起诉,然后你会被送到监狱,而且,你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说完后他挥了挥手,我被扔在了角落中,他们出去后,警卫关上了大门,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看到警卫身上都是当地警察的制服,这里难道不是监狱? 很显然,这家伙将我当做成一般的间谍人员,所以并没有多么重视。 其实就算是间谍,也并不是电影中那样酷炫专业,手中很多精密帅气的黑科技,间谍分为很多种,更多的,则是普通百姓被收买而提供情报,而我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暴露的,我直到现在也不敢妄下断言。 而我这次的任务本来也多多少少和间谍沾点边,所以被这家伙误会了,这其实也是个很好的时机。但是眼下,我该怎么办? 我摸着已经潮湿的毛毯,那种孤立无援的悲凉立马浮上心头,我心里的防线近乎崩溃,我开始想念我的父母,我的家人,还有王离,队长,排长,这些占据了我生命中绝大多数时间的人。 环境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么一个空旷的小房间中已经让我的心情感到十分的压抑,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特种部队中特有的反战俘反审讯训练已经足够坚定我的内心,但是人就是这样,面对一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总是会有些慌乱,况且我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算心里再没有底,我也必须站起来面对,这是作为一个军人的内心想法,不掺杂其他,短短几十秒内我强行恢复了过来。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中的一个小房间内,一颗二十多岁的内心在燃烧着,我渴望回国,我必须要抗争,我必须要出去。。。 不过第一步,我得摸清楚这里的状况。 我没坐过牢,也根本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食物都是铁门的一个小口子递进来,吃完后在放回原处,会有人来收,我也乐的一个人在一个房间中,没有其他的人来招惹我,闲暇的时间里,我在房间中锻炼身体,跑步,俯卧撑,我必须保证我的身体不会废掉。 令我意外的是,这个鸟地方隔几天还有半小时的放风时间,这是让我很高兴的,因为走出这个小房间我就能知道这里的大体布局和警卫情况了。 当我被带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我才知道这里关押着很多人,这里有两层,光是一楼的人数我大致数了数,一百多人,不过像我这样被单独关起来的,似乎并不多见。 我们被像赶鸭子似的扔在一个操场自由活动,四五个警卫腰间别着电棍,或站立,或随处走动着。 而操场两边竖立着两个瞭望塔,分别有警卫持枪戒备着。 我明白了,这里是算是监狱,是一个特殊的监狱,正儿八经的监狱不会这么小的规模。 而这些被关押的人也都是形形色色,好像来自各个国家,不过仍然是他们本国人居多,像我这样的黄种人确实不多见,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 我看到不少黑人围在一起说话交流,还有一些白人,当我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白人还对我吹了口哨,略带调侃的说些什么。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溜达着,散着步。 而当我走到一群本地犯人面前的时候,他们纷纷扭 过头盯着我,似乎带着并不友好的表情。 “嘿,你是h国人吗?” 我以为有什么误会,便回道:“不,我不是,我来自华夏。” 这句话似乎让他们认定了什么,其中一个人点了一下头,然后他们七八个人围了过来。 我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不要靠近我,我不想惹麻烦!” 其中一个个子高大的本地人说道:“什么?你以为你是成龙,李连杰吗?还是说你是李小龙??” 我不知道是不是文化入侵的原因,他们总是将我和国际巨星联系到一起,这让我有些不解。 我知道这是个圈套,于是退后:“我不是李小龙,请你们不要招惹我。”后退两步身后的路就被堵住。 我们的动静比较大,周围的犯人都看戏一般的盯着我们这里,而狱警却不为所动,像是司空见惯。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一个直拳直冲我的面门,我下意识的后仰躲了过去,然后他抬腿就是一脚踹向我的腹部,我故意没有躲,也没有还手,重重的挨了上去,然后我装作伤的很重一般躺在地上喊叫着。 我的演技绝对是能媲美奥斯卡的,但是我不得不这表演,去迷惑。 狱警这下不能不管了,我被狱警架了起来返回房间里。 周围传来嘲笑和口哨声:“嘿!瞧瞧他,他的辫子怎么没了?” “东亚病夫!”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口哨。 听到这我的心机腾的冒起一团怒火。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必须忍耐,一定是那个军官的主意,他在警告我,让我赶紧顺着他的意思交代所有信息。 夜间,我正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铁门被敲响。 是那个军官,他面带笑意的盯着我,似乎像是再告诉我,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个下马威。 而此时的我看清了他的脸,并死死的记在脑海里。 “今天的事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要请律师!” 军官似乎很诧异我会这样回答。 “哦。。上帝,我和你们国家的人打过交道,你们黑色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欺诈,不过没关系,我想你会慢慢想起来。” 说完后迈开他穿着牛皮靴子的腿大步离开,并且伸出手扇着空气中的味道。 我隔着铁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怒火中烧,不过很快被我强行压了下来。 我在心里暗道:你想玩,可以,那我陪你玩。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没有预料中的早餐,我被狱警压着出门,然后关在一个陌生的四人房间。 这里住着几个白人,只有我一个黄种人,我一进来就注意到其中一个一直盯着我的那个家伙,放风时对我吹口哨的那个白人。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个同性恋。 而我那时的表现似乎显示出我很弱,很好欺负。 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躺在了属于我的床铺上。 “嘿,黄种人,你的屁股很漂亮。”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很瘦弱,满脸的胡渣,眼睛凹陷,典型的吸毒相,此时正绕有韵味的盯着我。 我闭着眼睛:“滚开” “噢!!哈哈哈,听听我们的小可爱再说什么?” 周围一阵哄笑声。 “嘿!托斯!温柔一点!别吓坏我们的宝贝。” 我继续闭着眼睛休息着,或者说,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此时我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时刻应对着即将出现的各种情况,就算是躺下的这种姿势,我也有很多种方法杀了他。 这个叫托斯的同性恋继续说道:“那我要告诉你,这是我的床铺,你是不是该让一下?” 我睁开眼睛打量四周,算上我也只有四个人,从我来时这里就空着,这家伙纯粹就是在找茬。 我没有理他。 这家伙说完伸出手就摸我的胸口:“或者说,我们可以一起睡” 那一瞬间,我立马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掰,“咔吧!” 非常清脆的骨折声,接着就是他的惨叫,我趁另外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马捏着他的手从床跳起一拳打在这个同性恋的太阳穴上,我是保留了几分力气,但我还是拿捏不准这一拳会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只见他应声倒地,剩下两个人在床上坐了起来震惊的看着我,而此时,狱警们像是早有预料一样,铁门被打开,狱警冲了进来,我的目标跟明确,就是房间内剩下那两个白人,我像是发狂一样嘶吼着,接连掀翻了两个狱警,然后他们给了我一电棒,我感觉浑身一哆嗦,接着便不省人事。 第五章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当我醒来时我才发现我又被丢进那个单人房间,我非常开心,这对我是有益的,我一个人可以尽情的锻炼自己,况且这个房间也算比较空旷。 而我经过这几天也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日子,所以说,良好的适应能力才能更高的提升生存几率,这是不变的法则。 吃完午饭后我再一次被狱警带了出去,像是有什么人要见我,我被带到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我被按坐在他的对面,我盯着他,他翻了翻资料开始自我介绍。 原来他是律师,主要是想问我的具体犯罪过程,我回到:“我没有杀人!” 他靠在椅子上:“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被抓捕的时候,现场只有你在场,你的身上还有武器,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转移话题说道:“我是有武器,但我的枪支没有开过一枪,你可以申请枪口内的火药检测!” 律师点了点头,表情很奇怪,扶了扶眼镜:“这个话题我们暂且不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看着房间内的警卫,点点头:可以 他用着极其拗口的汉语说道:“台风,遇到,黄河” 我心里一震,死死的盯着他,周围的警卫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也根本听不懂。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我有些激动的想站起来,狱警立马将我按在位子上。 律师收拾起资料站了起来:“看到你没事就好我的朋友,我也是受人所托,相信那人很快就会来见你。” 我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开门离去,我又被扔在那个房间内。。 我不去想太多,继续在房间内锻炼自己。 那个军官真的想给我定罪的话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最多是非法持有枪支罪,当然,我也明白,如果他真的下血本来整我的话,在他的地盘上,我想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的。 我是谁,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间谍,于普通人无异,稍微恐吓一下就能全部交代的那种软货。 他并不知晓我来自哪里,为谁做事,就算是国内也休想查到我的任何资料,他一个别国地方普通尉级军官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我在这个监狱中已经得罪了一个帮派,一个全是白人的帮派,那个同性恋被我打成了脑震荡,手指骨折。 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是这里似乎就是按人种去拉帮结派一样,而作为黄种人,我还暂时没有看到有其他的黄种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犯人大多都是别国策反的间谍或者是一些情报机构的人员,一百多人,被关押在不知道在哪的一座小小的监狱中。 当时的我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出去,想尽一切办法出去。同时我也对那个律师口中的人非常感兴趣,会不是是队长,排长,或者是任何国家派来接应我的人,想到这我的内心充满了希望。 这至少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身后还有我的战友,而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很快又到了放风的时间,操场中,我仍然是自由活动着,那几个白人带着敌意盯着我,我扭过头去他们立马恢复成聊天的模样。 而那四五个当地人似乎又找到了可以欺负的对象,再一次围了过来。 而我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住一个小小的枯树枝,它的一端非常尖锐,足以破坏人体的任何皮肤组织。 “嘿!东亚病夫,或者你可以表明一下你的诚意!” 我有些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其中一个人站在原地,双腿分开。 “从他的腿下钻过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另外,我们两国人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来吧我的朋友。” 其他人见状分分起哄,周围的人都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这里。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头想走,那个身材高大的家伙再一次堵住了我的路。 我死死的盯着他:“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让开。” 只见他轻蔑的笑了一声,可能觉得我在虚张声势,周围的人也笑了出来。 他们将我围堵在中间,我看到那几个狱警就像没看到一样站在原地。 “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招惹我。” “哦,,瞧瞧他!他一定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嘿,我仍然很想问你,你的辫子怎么没了?” 这句话音刚落我就出手了,我知道这些家伙是谁在指引他们,我今天必须要给他们见点血。 我捏紧手里的树枝冲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的肋骨上狠狠地捅了三下。 其他人见状全都冲了上来,剩下四个人,我们混战在一起,我手中的枯树枝连续捅了两个人,他们全都捂着肋骨半躺在地上嚎叫着,剩下的几个人以为是某种铁片类的尖锐物。开始尝试着抢夺我手里的树枝。 我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机会,直接扔在地上用脚踩住和剩下几个人肉搏,我每一拳几乎都冲着对方的太阳穴和喉咙,我挨了几下但是问题也不到大,几乎是不到一分钟,他们几个人全部躺在了地上,我再一次被狱警按倒,我死命的挣扎着,紧接着我的脑袋挨了一警棍,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看着他们或躺在地上**,或者昏死了过去,我开心的大笑着,这次是我赢了,这次是我赢了!! 我故意这么做,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所有人,不要招惹我,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同时我也在变相和那个军官叫板,因为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军官所在的部队,极有可能是边境伏击我们的部队同宗一脉,或者说,有很大的关系。 证据?我没有证据,真的只是直觉。 狱警带我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又将我扔在那个单间中,我的心里无比的痛快,真的是非常痛快,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受了欺负后总是攒着一口气,当这口气散去后,就剩下浑身的愉悦。 我除了军人的身份外我还是个二十多岁的的小伙子,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多时候,除了任务之外的东西,我考虑的并不是那么周全。 剩下的日子里,我开始琢磨着出去的方法,这座监狱的警卫和布防是相当严密的,可以说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当我一筹莫展而打算放弃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有过一面之交的女人。 监狱的探亲窗口,我被狱警带到位子上。 这个窗口被一面巨大的防弹玻璃隔开,里面和外面只能通过类似于电话一样的设施去通话。 对面是谁呢,我看着对面的女人,非常眼熟,她笑了一下,我就想起来了。 那天在民宿忽然闯进来问我要资料的那个女人。 她见我发呆便示意我拿起电话。 我学着她的样子将电话放在耳边。 “惊讶吗?野兔?” 我就问:“你到底是谁?” “我在帮你。”女人说道,“你那天将东西给我,可能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我有点怒意:“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尽量压低声音,控制自己的情绪。 “喜鹊,你可以叫我喜鹊。”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没有接到通知,谁派你来的?” 这个代号为喜鹊的女人微笑道“你这么问,难道你在里面很舒服吗?” 我摇摇头:“你想干什么?” 她说:“东西放在哪了?” “我为什么告诉你?” “野兔,我是来帮你的,从一开始就是,包括那个律师,我有什么必要去害你?” 我靠在椅子上:“我现在不能相信任何人,对不起。” 她点点头:“对,我理解,上面动了很大的能量,过段时间你会被保释,不过你仍然非常危险,出来后会有人接你,我们到时候见面聊。” 说完后挂掉了电话,狱警走了过来将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话,多多少少让我动摇了越狱的心,真的会如她说的那样,我会被保释吗?那就先暂时等等吧。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越狱的风险太大,那就暂时等等吧。 而我,已经在这个监狱得罪了两个帮派。 第六章 遥远的军歌 很多年以后,夜晚的大排档,排长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放下酒杯看着我脸上,手上的伤痕。 我的左手,手掌上那一道特别醒目的伤口即使已经痊愈也是格外的吓人。 排长喉咙蠕动了两下,我看到他眼睛再一次泛红。 我就笑他怎么几年没见跟个娘们一样动不动眼里流水。 我拿起酒杯示意碰一个,接着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辰-“排长,你还记得我们的军歌吗?” “这什么话,当然记得。” 是啊,我真是明知故问,也许我是在问我自己,我们经常在喉咙里嘶吼着唱出来唱了几年的歌,怎么会忘呢? 也许在这个浮躁而势利的城市中,很多东西都会被淡忘掉吧。 自从在操场上动过那次手后,我感觉清净了许多,而我也随后被安排在一个六人间的房间内,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监狱内最普通最多的房间就是这种六人间,这里没人送饭,到了饭点后我们会统一到一个食堂去用餐,而那些饭,我也不想多说,大家可以百度一下咖喱国的特色。 这里关着的犯人几乎都是外籍,他们肯定都知道我,那一架是打出了风头,这期间也没人招惹过我,一直相安无事,更没有人对我说那些侮辱我的国家我的民族的那些话。 喜鹊和我碰面后已经快一个星期,我一直按耐不住的想离开这里,但直觉告诉我,喜鹊不会骗我,我打算过一天是一天。 而事实证明,我这段时间的行为,彻底惹毛了那个军官。 还在房间休息的时候我就被铐上手铐带进一间审讯室,那个军官一脸阴霾的盯着我。 这一次,我知道,这家伙怒了,他没想到我一个普通的小间谍有这样的本事,一个人打翻了四五个人,还把一个白人打成了脑震荡外加手指骨折,本来想给我一个警告,没想到一脚踩到了钉子,颇有一种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被鹰给啄了的挫败感。 他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就算是傻子也该怀疑了,这并不奇怪。 这个审讯室空间很大,地上有很多血迹和被冲刷的痕迹,侧面的墙壁上有一块非常模糊的玻璃,看不到后面,但是我能清楚的看到有两个人影正在玻璃后看着我。 我被拷在一个审讯椅上,然后其中一个人用电棍给了我一下,我哆嗦了十几秒近乎昏迷,然后一个人打了我一巴掌,我回过神来。 军官声音不大,慢慢说道:“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资料在哪?” 我也懒得狡辩了,实际上那个电棍的威力实在太大,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开始模糊起来,语言已经很难组织了。 我就看着他笑,挑衅的笑。 军官挥挥手,那人又给了我一电棍,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长,我甚至忘记过去了多久,我浑身上下的没一块肌肉都忍不住的痉挛,抽搐,脑子里也瞬间一片空白。 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中,我听到了什么呢? 一段军歌,一段所有军人都熟悉的军歌,一段我们吃饭前有时候都会吼出来的军歌。 它的声音和旋律是由上百名士兵嘶吼出来的,而那上百名士兵的年轻的脸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而这个时候,它就像被按了播放键的播放机一样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是幻觉吗?我现在也在回想,那是幻觉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盆水从我的脑袋上浇了下来,我一个机灵。 军官不知何时已经蹲在我的面前,我盯着他的脸,死死的盯着的,用这辈子最恶毒的眼神盯着他。 “感觉怎么样?” 我不说话,继续盯着他。 他笑了下,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很喜欢这把匕首,这是军校时的一个战友送给我的,我非常喜欢,就是不知道它的锋利程度如何。” 我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不怕,只要不弄死我,我早晚会出去,我早晚会弄死他。 他靠近我,然后按住我拷在审讯椅上的左手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草泥马的!!”我控制不住的用中文骂了出来。那一瞬间的疼痛让我瞬间出了一身的汗水,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我颤抖着嘴唇恶狠狠的说道:“你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信息。” 他并没有将匕首立刻拔出来,而是弯着腰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我丝毫不服气的盯着他。 “很不错,我喜欢你的倔强。”说着伸出手握住插在我手上的刀柄上慢慢的前后移动着。。 那一瞬间,我疼的面部的扭曲了起来。 “想起来了吗?” “别想在我这得到信息!” 接着,他松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摇了摇头。 “错误的回答。。” 他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我额头。 “你还有一次机会。” 我不说话,颤抖着继续看着他,我相信我那个时候的眼神就像一头凶恶的野兽,一头随时将他撕碎的野兽,我相信他也感受到了,但是他根本不怂,能当上军官的大多数都不会怂。 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他,我不怕他,我不怕死,打我进入特种部队那一天我就准备好随时去死了,我就怕死得不值。 他扣动扳机,我立马闭上眼睛,没有预想中的巨大枪声。 取而代之的也是一声“叮”撞针击空的声音。 我睁开眼,有点不解。 军官收起枪:“你是军人!” 我仍然没有搭理他,因为我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在诈我。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卸下弹匣,朝里面装上几颗子弹,装入枪中,上膛,再一次对准了我的额头。 “我的时间有限,而且,我并不喜欢废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左手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那把匕首还插在我的手上,他很有分寸,知道拔下匕首如果长时间不止血,我很可能会失血而亡。 我盯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来吧,开枪吧,这样我就可以去见王离了,这种死法,虽然憋屈,虽然倒霉,但我无话可说,这样的方式算不上壮烈,算不上光荣,但我仍然无话可说。 我啸尘今天死在这里是我倒霉,但我的心永远向往着我的国家,你休想在我这拿到任何线索,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照样是一条好汉。 我看着眼前的枪口,很可能下一秒钟它就会喷发出一团火焰,一颗弹丸会瞬间从火焰中冲出,然后击碎我的头骨,破坏我的脑组织,然后因为威力减小而慢慢停止在我的脑袋里,永远的停止在我的脑袋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军官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骂了一声,然后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后看了我一眼,接着恨恨的收起手枪。 我扭过头看了看玻璃后的人影,他像是也在盯着我,很显然,他是这个家伙的上级,他还不想让我这么快死。 军官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示意了一下。 我开始被折磨,大家能在电影上看到的手段大多都是为了照顾观众而收敛了很多。 实际上,严刑拷打不止是对你的肉体进行摧残,更多的则是精神上的折磨,他们对我先是电击,我几度昏死过去,我的腹部直到现在仍然有电击棍电出的伤疤痕迹,然后我左手的三个个手指甲被拔掉,我几乎疼到昏迷。 水刑,电刑,包括他们在我已经受伤的左手的胳膊上割下一块皮肉,我都挺了过来。 当我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我得脑海中总是能回响起那一段段军歌,它好像很近很近,又好像很远很远,我的灵魂再追随着那一段军歌,一段,遥远的军歌。 直到我再一次被扔进监狱宿舍的时候,我除了用中文骂人,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去。 我趴在宿舍房间的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浑身上下已经不成样子,胳膊上鲜血淋漓,指甲盖也被拔掉了三个。 我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不一会的时间里,狱警叫来了医生给我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缝合并且给我打了几针,然后就起身出去了。全然不顾我的死活,像是料定我根本不会死一样。 房间内的其他人都看着这一切,他们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我在地上趴了大概半个小时,脑子迷迷糊糊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人将我扶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艰难的说出“谢谢你” 他将我的腿摆放好“没关系我的朋友,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接下来我听到了其他人的对话。 “哦我的天,他犯了什么错误,瞧,他的指甲都被拔了下来”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过问,想想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是的,我窃取了他们的一些机密,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不是吗?” “嘿,默德,你为什么要帮这个人,要知道他得罪了不少人。” 默德,这个房间内唯一帮助我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来自巴基斯国。 第七章 远方,远方的朋友 我的左手伤痕累累,即使已经包扎好了我也知道绝对是血肉模糊,手掌上的那个贯穿伤已经让我的五根手指已经不能动了,甚至整个手掌已经没有了知觉,我非常害怕它会废掉,或者有什么后遗症。 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我的左手残疾了,我有很多事情都无法完成,也包括,无法持枪。。 早上被他们带去审讯,夜里被放了回来,整整一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整夜都是饥饿与疲惫交织在一起,我无眠,或者说,我根本无法入眠。 左手的伤口处一阵阵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我能活着出那个审讯室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我个人的推测是,他们还不敢弄死我。 最起码我看出来,他们暂时是不敢的,在没有弄清楚我的身份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面前,他们没办法给我定下任何罪名,只能将我放回来。 我心里清楚,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来审讯我了,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养好伤势,而此时,我已经在这个监狱呆了近半个月了。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在某个瞬间,我以为我在部队的床上,上铺,是王离,周围,是同班的战友,他们是那么可爱,友善,忠诚,我看着眼前黑色的空气,我在等什么呢? 我在等交接岗?还是在等王离探头叫我去抽烟?还是说,我在等那个每天都会听到的起床号?左手的再一次疼痛唤醒了我,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整整一晚上,我都是在思念着往事,一点点品味着部队中的酸甜苦辣,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忘记伤痛。 当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那个叫做默德的人将我叫醒,他小心的问我还好吗? 我笑着回答说我没问题。 他点点头将我扶了起来,现在是饭点,这里不像在部队还有人给你打饭回来,而此时的我,已经非常的饿了,休息了一晚上,我的身体也多少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精神很不好。 也可能是失血太多的问题,我感觉我走起路来有点左摇右晃就像喝醉酒一般。 默德急忙扶着我的胳膊。 “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走路不方便,就让我扶着你吧。” 这里的狱警几乎都知道我,也都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说话,看了我一眼后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别处。 我看着扶着我比我矮半头的默德,我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默德看着前方轻声解释了一番,原来他是他们国家的情报机构的人员,再一次边境街头时被线人揭发,没留神翘了尾巴,然后就被逮了进来,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比我早十几天。 我看着周围的外籍人员低声问道:“他们都是?” 默德惊讶道:“当然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一部分是走私毒品或者和恐怖组织有关。” 我想起了那个白人同性恋,那一副标准的吸毒相,心里顿时明了,只不过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么一座小监狱中,不得而知。 我甚至开始推测这到底是不是监狱,还是什么别的收容所或者收押之类的地方。 餐桌上,我用右手拿着餐具勉强可以进食,默德就坐在我的旁边,这这种环境里能有人陪伴,我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的温暖。 我说:“默德,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我在这里得罪了不少人。”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我才不怕他们,另外要知道,你们国家的工人在我们国家修建了很多道路,给我们武器,给我们帮助,现在我来帮助你,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默德的这番话让我忽然楞了一下。 他的这番话我直到现在都记在心里,虽然这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话,但我很清楚,一个能将民族大义时时刻刻牢记在心的人,这个国家,怎么会没落呢。 其实默德很帅,他比我大一岁,看起来就是典型中东帅哥长相,留着不长不短的小胡子,脸庞棱角分明,五官凹凸有致,就是个子稍微矮了点,我176他170,直到现在我都没遇到像默德那么帅的西方人,如果让他去拍电影,我敢相信绝对能收获不少女粉丝的青睐。 几乎是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看到我左手受伤,几个白人端着餐盘坐在我们旁边。 “嘿,默德,我想,接下来的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默德放下餐具:“你们想干什么,别在这里捣乱,我会叫狱警的。” “哦。。。上帝” “哦。。” 几个白人似乎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 其中一个人做到我的对面:“嘿,李小龙,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一说吗?你的英勇事迹,和我们分享一下。”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吃着饭。 “嘿!离他远点!”默德说着就站了起来,几个白人立马将他拉住,餐厅里本来就乱糟糟的,狱警也都是懒得管,所以这里的一切根本没人注意到。 我将吃饭的塑料勺子反过来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偷偷的捏在手里,回过头对他们说:“放开他,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吃饭。” 坐在我对面的白人站了起来笑这说到:“什么?吃饭?你们猜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吗?” 我盯着他,眼神里已经冒火。 只见他伸出手将我的餐盘和默德的餐盘直接打翻在地上,周围瞬间发出一阵哄笑声。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个白人也站了起来,现在的我左手是已经不能动了,身体情况也非常糟糕,真打起来,我可能根本敌不过他们几个人。 默德拉着我对几个白人道:“好的,好的,我们离开这里,我们走,我们走,好吗?” 他快速的拉着我走向一边,身后传来几个白人的嘲笑声。 我的手里仍然死死的攥着那个塑料勺子。 我们靠在墙角,我的身体仍然有些不舒服,我蹲在地上想缓一缓。 默德也蹲了下来:“不要往心里去,要知道,在这里,这是常态。” 我问道:“一直是这样吗?” 默德点点头:“种族歧视无论在哪里都是存在的,我觉得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一些不是吗?” “默德,我们要在这里被关多久,没有任何的审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我问出了一直想问但是却没机会问的问题。 默德说道:“这里的腐败非常严重,这座监狱的上司甚至和毒品交易有关,所以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很多瘾君子,最多三个月,他们没有指控我的证据只能将我遣送回国,我相信你也会的我的朋友。” 我想起了审讯室地上的血迹,于是问道:“你被审讯过?” 默德摇头:“我的事犯不上他们对我进行审讯,不过我能猜出来你在为什么而坚持着。” 我靠着冰凉的墙面说道:“你猜对了默德,其实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想回去。” 他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蹲在地上看着破旧的水泥屋顶,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见如故,默德给我的感觉十分友好,他的为人处世非常简单,就像他的人一样简单。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过默德,说真的,我不可能不怀疑,这种环境中忽然出现一个人不停的帮助你,我怎么可能不去怀疑?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是我想多了。 第八章 信任是相互的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那几个本地人并没有找我的麻烦,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自己的国家被一个异国人放到了四五个人,能善罢甘休的话就不会被关在这个鸟地方了,能善罢甘休的话就不是本国人了。 余光之中我能看到他们时不时的看着我,然后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他们肯定要收拾我,要找个方法收拾我,我的心里也总有不好的预感。 而当我们吃完早饭回到宿舍的时候,进来了两个狱警,我以为是冲我来的,然而没有,他们绕过我径直的走向睡在墙脚的一个黑人,然后戴上手铐将他带走。 自打我进来的时候那个黑人就很少说话,他不像别的黑人那样高大强壮,相反却显得很瘦弱,我猜测,这个黑人多多少少可能与毒品有关。 我们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黑人被带出门。 这座做监狱的作息实在让我不解,他们不需要我们做任何事情,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在宿舍中发呆,然后时不时的从宿舍中带走一个人。 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很少说话,大家都很默契的减少交谈,尽量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和其他信息。 幸好每隔几天有放风的时间供我们活动,不然的话,这么一群人,真的可能会憋出病来。 傍晚的时候,那个黑人被送了回来,和我一样,一进门就瘫倒在地,而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像我这样被虐待,身上上没有任何伤口。 然后狱警没有离去,反而又一次朝我走了过来,我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 然而他们目标仍然不是我,而是我的上铺-默德。 他被狱警带出去的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但是我却只能看着他被带了出去,门被锁上,留下一个瘫倒在地的黑人。 一个平时和这个黑人关系较好的巴西人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并轻声的说着什么,从头到尾,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只是躺在床上发呆。 默德被带走后,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难免的,默德是这个地方唯一一个帮助过我的人。 但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默德就被带了回来,他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的审讯和虐待,只是一言不发的爬上床铺盯着屋顶。 我站起来问道:“默德,你还好吗?” 他没有理我,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我只好作罢。 夜晚,我还在神游,上铺的默德轻轻的下来蹲在我的旁边。 我小声问道:“怎么了?” 光线昏暗,我看不清默德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一个轮廓。 “我的朋友,你相信我吗?”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我相信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有明显的犹豫,但是很快就一闪而过。 默德看了看熟睡的其他人,轻声说道:“我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出去了我的朋友。” 我有点不可置信:“什么?为什么?” “是的你没有听错,如果你有机会先出去的话,麻烦帮我一件事。” 我心里纠结了一下:“什么事?” “我给你说一个号码,这是我的上司,出去以后记得打给他并且说明我的情况,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出去。” 我木讷的点点头,被关押到这里的犯人根本不可能联系到外界,很多人跟我一样被逮捕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了无音讯。 我十分了解默德这个时候的心情,如果没有喜鹊来见我的话,我可能也十分的绝望。 我记住了他说的号码,死死的记在心里,然后对他点点头道:“没问题,我会帮你。” 默德紧紧握住我的右手:“你是我唯一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想了想:“我叫啸尘” “尘,我能看出来,你是一名出色的军人,希望有一天,我们还可以相见。” 黑暗中,我能想象出默德非常开心,每个国家都有情报组织,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间谍,而各国对待间谍都有着不一样的政策,在这个国家,间谍罪极有可能面临终身监禁,默德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我这里,这说明,他非常信任我。 第二天我们吃完早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一个本国人,他也很少说说话,每天躺在巴西人的上铺。 我们都以为那个本国人被狱警带去审讯室了,所以都没多少在意。 不一会的功夫,铁门被打开,这次进来了四个狱警,他们粗暴的将默德从床上拽了下来。 我站起来想阻止,一个狱警掏出电棍大吼着:“坐下!” 我只能坐在床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怎么来了四个?我的心里忽然不安了起来。 到了下午,默德被带回来了,他被扔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我立马坐了起来。 随后几个医生进来给默德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也走了出去。 我见他们都走后急忙跑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默德的小拇指被齐根砍掉,身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利器划过的伤口,大的伤口被缝合了起来,小的伤口就放着不管,这还只是能看得到的伤口,我不知道他的内脏有没有受伤。 我走到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铁门:“嘿!他需要去医院!他会死的!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个狱警快步走了过来:“闭嘴!回去!” “他需要去医院!他需要帮助!” “我让你回去!闭嘴!” 我伸出右手中指骂道:“去你妈的!你们这是虐待!我会去国际法庭上指控你们!!!去你妈的!” 接着我就挨了一个电棍,我哆嗦了一下,然后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夜晚的时候,我守在默德的旁边只能干着急,默德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 我握着他的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尘,我没问题,昨晚的谈话被那个本国人听到了,但是他没听清楚,然后他揭发了我,你要小心,尘,我,我担心他们会找你。” 我转过头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床铺,我顿时明白了,是那个本国人,我心里的怒火瞬间冒了出来。 “放心吧默德。”我蹲在他身边:“我会给那个家伙上一课,但是现在,你必须要休息。” “你知道吗尘,我有一个妻子,非常漂亮,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可爱女儿,我每天都能梦到她们,我,我想念她们。” 我说道:“我也想念我的家人,坚持住,你们会团聚的,相信我。” 说完后,默德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我逐渐放下了心。 默德躺在我的铺子上,我只能爬上他的床铺,夜里凌晨的时候我起来上厕所,想着顺便检查一下默德的情况。 我伸出手,发现默德已经发了高烧,并且呼吸非常的微弱,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种情况是十分糟糕的,他的伤口极有可能受到了感染!呼吸系统也十分微弱。 我不顾其他人还在睡觉,快步的跑到铁门前使劲的拍打着:“快来人帮忙!他快不行了!!” “快来人!他要死了!救命!”眼前的铁门被我用力的拍打着发出“哐哐”的声音。 其他人都被我惊醒,狱警听到呼喊后打开门冲了进来,他们掏出电棍将我逼在墙角。 随后医生也小跑了过来,他们看到默德的情况后只能决定将他转移到医院去。 我站在墙脚愤怒的看着这几个医生,若不是他们,默德不会成这样,还有那个本国人,若不是他,默德也不会被审讯。 默德被抬了出去,门被再一次关上,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六个人的宿舍,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一个巴西人,一个黑人,一个菲律宾人,剩下一个人,就是我。 那个黑人的情况好了很多,即使我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但是我总是对他没有好感,那个巴西人和那个菲律宾人,除了必要的交流也基本上不会有别的交谈。 我躺在床上,默德被送去医治让我逐渐放了心,这几天心力交瘁让我架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信任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容易建立起来,而在这里,信任是最缺乏的东西,而我们的信任,是相互的,不是吗? 第九章 兔子也会急 自从默德被送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甚至从那以后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那个长相英俊的巴基斯国人,好像从此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现在,我一直认为他已经回国了,已经和他的妻子女儿幸福的团聚,在和朋友们喝酒聊天的时候偶尔能谈起一个叫做啸尘的军人。 就像我偶尔会想起他一样偶尔回想起我,然后无奈的笑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无奈的笑。。 生命中,我们都是别人的过客,不经意间就会灿烂别人的生活。 在后偶来的几天内,我没有见到那个揭发默德的本地人,我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团怒火,一团杀人的怒火,我偷偷的在我们睡觉的铁架子上扣下一块小铁片,因为是年限久远的问题,这些铺子的很多支架都已经腐朽,很容易就能拿到一些能够杀人的小东西。 我将它藏在手掌中,我必须要找到那个家伙,然后给他一个教训。 这个期间,狱警带我去了医务室给我的左手换了药,手臂上那块皮肉是没了,现在已经是干枯的状态,用不了多久就会结疤,而手掌上的那个贯穿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我推测是手掌的肌腱可能已经断裂,我看到伤口已经流脓,三个缺失指甲盖的手指已经结上了厚厚的疤。 医生随意的给我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用纱布包了起来--一副看起来日理万机的德行,我敢打赌就算是国内医学院的学生处理这种事都会比眼前的医生好上无数倍。 但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说。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尝试动了动手指,只有三个手指有反应,而无名指和小拇指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这比我之前想象中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终于在一天中午午饭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揭发默德的本国人,他和五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并没有注意到我,很显然这个家伙在揭发默德后被调换了宿舍,目的就是害怕报复,以至于吃饭的时候都尽量的跟着他们本国人凑在一起。 我握紧铁片走了过去,我的左手的伤势对我的影响很大,但是我不怕,这几天我已经适应了只用右手完成大部分事情,也包括打架。 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家伙明显注意到了我,眼神中下意识的露出恐惧,但是看到我左手的绷带后就不那么紧张了。 当然其他本国人也注意到了我,其中包括那天在操场上和我发生冲突的两个人也在其中。 “嘿,李小龙,我想你应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对我说道。 我指着那个揭发默德的家伙说道:“我不是李小龙,另外,我是冲他来的,我想这跟你们没关系。” 他笑了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两国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嘿,特拉,来跟我们的朋友道个歉,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果然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地区,都不缺乏和事佬的存在。 “我不需要道歉,而且,我跟你们也不是朋友。”我的语气很冰冷。 眼前的家伙肯定记得我们那时候的冲突,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李小龙,但是过去的事我们就当它不存在好吗?” 他诚恳的看着我,看起来是诚恳的看着我,不过我还是在那诚恳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奸诈。 我没有理他,就看着那个叫做特拉的家伙,而眼前的家伙表情也从讨好转换成严肃,这几乎是几秒钟的事情。 其他几个人都站了起来,似乎确定了我的目的就是来找茬的。 “东亚病夫!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老老实实的等待着法院的宣判,而不是在这里惹事。” “哦。。瞧瞧他的手,他是个残疾人士,约拿,他以为他能用一只手打倒我们。” “不要搭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从头到尾,那个揭发默德的家伙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叫特拉,这么多人为他撑腰,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则是略显嚣张的挑衅。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的朝着特拉走了过去。 瞬间两只手挡在我的胸前,紧接着一个拳头就迎着我打了过来。 是刚开始跟我对话的那个家伙,我下意识的躲了过去随后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肋骨,他闷哼一声退了几步捂着肋骨蹲在地上,这一脚我是用尽全力的,他的肋骨绝对断了几根没得跑。 这下是直接炸开了,其他人抄起餐盘就朝我拍了过来,我挨了几下弄了浑身的饭菜和咖喱,我的左手不能动,于是右手将那个提前准备好的铁片捏在手里捅了一个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实际上这种小铁片捅在人的身上根本不会致命,但是非常疼痛,但能给人一种受了重伤的错觉。 我捅了两下后抬腿将他踹了出去,接着其他人和我混战到一起,如法炮制,我再一次捅到了一个人的肋骨,接着我一个高鞭腿扫到他的太阳穴,这个人瞬间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期间我挨了很多拳头,但都是毫无章法的拳头,他们的力量和白人比起来不是一个档次,我挨了很多下也没什么损伤。 而我一个人,一只手,瞬间放倒了三个人,我浑身都沾满了餐盘内的食物,所以看起来非常狼狈。 剩下的人看到这种情况明显怂了,而四周吃饭的人却都兴奋的看着我们这里。 特别是那一群白人,他们看到我和本地人起了冲突在高兴不过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监狱的白人和本地人一直有矛盾,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那个叫特拉的见状想跑,我两步追了过去拉住了他,他转过身求饶,具体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楚,我的大脑已经满是怒火,我扔掉铁片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其他位子上的本地人也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想冲上来打我,不过此时狱警们也冲了进来,我躲过了一次被群殴的命运。 开始之前我就有预感我不可能一只手打十几个人,就算两只手是完好的,有武器,加上偷袭,我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这里的本国人大约有十五人左右,一起上的话我肯定要吃亏,所以我只能快速解决战斗,就算我今天不出手,他们早晚也会来收拾我,这是跑不了的,就这么大的监狱,我能跑哪去呢? 而这次的冲突,我们结结实实的结下梁子。 因为这件事,我再一次被扔到了那个熟悉的单人房间,这正和我的意,我也乐得如此。 在这个监狱中我一直秉承着不去惹事的态度,宛如一直温顺的兔子,可是他们不停的挑战我的底线,似乎认为我就是这么好欺负,而今天我也用行动告诉了他们,就算是只兔子,着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我除了军人的身份外,我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第十章 倒霉的运气 犯人之间的打架是在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狱警也懒得去管这种事,不然的话还真够他们忙的。 在这个单间里,我也没有闲着,我开始疯狂的锻炼自己,跑步,单手俯卧撑,我必须锻炼好我的右手。 即使在这里能躲过他们的报复,但是每隔几天的放风时间我是没办法躲得掉的。 放风时间里,他们都在操场上自由活动,这一次我靠在墙边尽量不去走动,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这些本地人是绝对做得出来,我也没必要去冒这个险,能给我安全感的也只有身后这堵墙。 就在我盯着天空出神的时候,一个白人慢慢悠悠朝我走了过来,我立马站好,警惕起来。 他见状立马说道:“别紧张朋友,我们不是敌人。” “既然如此,离我远一些。” “嘿,别这样伙计,我看到了你昨天在餐厅教训那群本地人,哇,酷!功夫!”说着还比划了两下,他的样子让我有点想笑。 我说:“你有什么事情?” 他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保持距离。 “听着伙计,我们也不想得罪你,托斯那个同性恋活该挨打,是他让我们产生了不愉快不是吗?” “所以?” “所以我想说,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对付这群该死的本国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想拉我入伙,不过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 于是说道:“对不起,我即将出去了,所以,我并没有这个兴趣和想法。” “哦,,伙计,我只是个带话的,我不希望你惹毛我们的领头人物,要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这里就会得罪两个帮派。”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说了我快要离开这里了,我不想加入任何人,我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白人点点头:“好的,好的,那么,祝你好运我的老伙计。” 白人离开后我再一次靠在墙边看着天空,自打进来快一个月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我动了动左手的三根手指,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训练这三根手指,我想让它们迅速恢复过来,而小拇指和无名指仍然是没有感觉,用力的话就会轻微的颤抖着。 就当放风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两个狱警将我带到了之前喜鹊见我的那个窗口前,我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一走进来我就看到喜鹊拿出一叠当地的纸币塞给外面的警卫,然后撩了一下头发接着就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对面。 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我的形象可能让她有点吃惊,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目光移动到我的左手上。 她迅速拿起电话,我也拿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她说道:“不要着急,野兔,我已经将你的事情上报了,你的领导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 “不着急?”我抬了抬我的左手:“我的手有可能会落下残疾,你当初如果告诉我时间很长的话,我这会可能已经出去了!” 喜鹊愣愣的看着我,过了一会才说道:“你被审讯了。”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她表情复杂的靠在了椅子上。 没人比我更清楚她的感受,只要一个军人被俘甚至受到审讯,无论他是否投敌,那么客观上来说,他的忠诚度就已经不会再被信任。 换个意思就是——我无法证明我有没有投敌,喜鹊不知道,国家更不知道。 “野兔,我知道你来自特种部队,也知道你不可能投敌,但是,,但是,,我怎么去信任你?” 我苦笑了一下:“你可以不信任我,我会自己想办法出去,回国的话,我会主动接受国家的调查。” 我挂掉电话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喜鹊,我知道她在犹豫,他不可能不犹豫,而我,我也无所谓了。 既然喜鹊没办法帮助我,我也会自己出去,我要越狱出去,离这个鸟地方越远越好,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回到房间后我开始在房间内跑步,我在回忆着这座监狱的布局,然后就是警卫的分布情况以及他们的交接班时间。 但是令我头疼的是,这座监狱太小了,上下两层,离开这栋楼就是我们平日里放风的操场,那里有两个瞭望塔,上面分别有警卫持枪看守着,高高的围墙上面也是通上了高压电。 操场旁边则是警卫的宿舍和食堂,我可以这么说,我国的小学的占地面积都可以容纳两个这样大的监狱甚至还要多。 这里关押的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的和间谍沾边的情报人员,所以警卫也是非常的敏感,想要出去,实在是特别困难。 放倒警卫再换上衣服这一招是行不通的,毕竟人种都不一样,一眼就会被揭穿。 这而个单间内唯一出去的机会就是放风,吃饭都是有专人来送,根本没有机会。 骗警卫开门?更别想,除了我暴毙在房间内,不然警卫是不会开门的,就算他开门了也是两个人手里提着电棍,我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正面放倒两个手拿电棍的警卫?那是电影看多了。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单间是他们所谓的禁闭室,一般就是关那种不老实的犯人的,最多七天就会被换到其他犯人一起,因为有新的不老实的人员进来。 因为当我到第七天的时候,我被转移了地方,我以为是之前和默德的那个宿舍,然而没有,这是一个全是白人的宿舍。 直到现在我也一直认为是那群狱警故意这么做的,我被送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有点傻眼了。 五个白人,坐在床上盯着我,其中包括放风时候那个白人口中所说的领头人。 然后呢?我挨打了,他们五个人一拥而上,我被打倒在地上,我蜷起身子死命的护住我的左手,右手则护住我的太阳穴,肘关节护住我的肋骨。 直到狱警走过来敲敲铁门示意他们不要太过分,他们这才停手,我只有肩膀和后背疼的厉害,好在没有受什么内伤,我用右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那个领头的白人带着笑意看着我,他比较强壮,满脸的络腮胡。 他说:“感觉怎么样伙计?听说你白天的时候拒绝了我的邀请,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 我没有理他,朝着那个空掉的床位走过去。 只见他对旁边的人说道:“我有让他躺在床上吗?” 旁边的几个人都面带笑意的摇摇头。 其中一个人说道:“嘿!蠢货!你的位置在那里!” 说着指向一个墙脚,我看着他,然后我点点头,走到墙角蹲了下来。 “哈哈哈,瞧,他就像一只流浪狗!” 我必须认怂,他们五个人是抱团的,这样的队伍我没办法正面对抗,我只能先认怂,接着再找机会离开这坐监狱。 我蹲在墙角盯着地面,那几个白人时不时的冲我说着什么,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没有听清楚,因为我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杀了他们,然后在逃离这里了,如果他们知道我此时的想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在他们的对话当中我隐约听到了那个领头人叫做什么约翰,就称他约翰吧,他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他超我招了招手,我只能站起来走了过去。 “你是因为什么被抓到这里?” 很可笑的问题,我想都没想就说到:“我是被冤枉的。” “什么?”他有些吃惊,随后他们都笑了。 “你觉得这样的把戏我会相信吗我的朋友?” “嘿,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们满意的话,我们会考虑今晚让你睡在床上。” 约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换一个问题,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编了一个我刚说出去下一秒就会忘记的名字。 约翰点点头:“好,下一个问题,你是犯了什么罪?毒品?恐怖组织?间谍?” 我重复之前的话:“我说了,我是被冤枉的。” 然后他一脚就踹过来了,我没想到这家伙会忽然起腿,猝不及防被踹中腹部,我后退了几步,没有倒下。 这下我有点生气了,但是我仍然压制着我的怒火。 在审讯的时候我都没有透露半个字,就凭你们几个货色还想从我嘴里套话。 “你的回答让我非常不满意,所以今晚你只能睡在墙脚,另外,在这个房间中,你得听我的,明白吗蠢货?” 我点点头,然后走到墙角继续蹲着,这个叫做约翰的家伙是第二个勾起我的杀心的人,我在心里默念着,放心,我会杀了你。 第十一章 弱肉强食 夜间,我看着他们睡去,只能蹲在墙脚发呆,我一直在考虑着出去的方法,但是现在的环境,无疑是增加了我逃出去的难度。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是不能再和他们任何人起冲突,我不能在受伤了,在受伤的话我就真的短时间内无法出去了,而这里,我呆的时间越长反而越危险。 “我问你们,弱肉强食这个道理适用于哪里?”队长站在我们面前问道。 我们坐在地上想了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哪里都适用!” 我看向说话的主人,是王离,他扭过头对我笑笑。 队长点点头:“说的不错,这个词到哪里都很适用,也包括这里,当然!更包括未来的战场!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成为别人的食物!” “你们是特种兵!你们就应该凌驾于敌人之上!” 他说着就开始嘶吼起来,一个三十岁的少校站在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嘶吼着。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而战!” “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我们喊着已经吼了无数遍的口号,声音震耳欲聋。。 我迷迷糊糊的在墙脚睡着,当我醒来的时候,是一阵大笑将我吵醒的。 “嘿!瞧瞧我们的宝贝,他真的在墙角睡着了。” 我依旧没有说话,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约翰走了过来:“我以为你会半夜爬上床,地上的滋味不好受吧伙计。” 像是看出来我很老实,这个家伙放下了戒心,走到我的面前半蹲下来:“也许有个方法可以让你现在不这么难受,甚至,你还可以加入我们。” 我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什么方法?”我在心里很排斥这群家伙,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装作想要投靠他们的样子。 他看了看铁门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非常小的密封袋,里面有一些白色的晶状物,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冰毒。 不知道被他藏了多久了,看起来皱巴巴的还有些脏污。 “把这个东西放进一个本国人的口袋里,然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至于是谁,我会告诉你,怎么样我的朋友?” 我在脑海里疯狂的思索着,这家伙的毒品是哪里来的? 我想了想,然后说:“这种事我必须考虑考虑。” “哦,,当然,今天晚上我等着你的回复。”然后他收起那一带**,装作友好的样子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约翰要求我跟他们坐在一起,因为这样的话,那些本国人就不敢轻易的过来找麻烦了。 我在那一瞬间似乎有种找到依靠的错觉,但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这是我的行事原则。 不过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什么叫虚情假意,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整蛊的工具罢了。 回到宿舍后,几个狱警走了进来,我以为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但是我错了,他们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电棍。 我痛苦的叫了出来,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将我按在地上,然后其中一个人在我身上搜了搜,拿出了一小袋熟悉的晶状物,我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不!这不是我的!我是被陷害的!” “闭嘴!该死的混蛋!你即将被指控贩卖毒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个狱警站在我的面前,我只能看到他的靴子。 我大吼道:“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但是有用吗?没人会相信我的话,我极力的辩解反而加深了我贩卖毒品的嫌疑。 我被架了起来戴上手铐,我扭过头看着约翰,那个早上还装作友好的家伙,只见他门所有人都带着看戏的表情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一小包毒品的量在我国足以被枪毙很多次了,但是这个国家,仍然要面对十年以上的监禁。 我被带到另一个小房间,里面仍然是那个军官,和审讯室不同,这里只有一个小桌子和一个椅子,军官正面带笑意的盯着我,似乎再告诉我,这场游戏,是他赢了。 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想以此来要挟我。 我被按在了椅子上。 “好久不见伙计,你现在被指控贩卖毒品,我们的狱警在你的身上搜出了这个。”他的演技很棒,全然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说着将那一小包毒品放在我的面前。 我说:“随便你怎么给我安排罪名,我还是那句话,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信息。” 他走了过来,双手撑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道:“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我有些替你感到不值得,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 他见状有些失望,然后拿出一份材料扔在我的面前,上面是我的资料,名字那一栏写的是我昨晚告诉约翰的那个名字,罪名是贩卖毒品。 一个狱警拿着印泥走了过来,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死命的挣扎着。 两个狱警按住我的手,一个人将我的手按在印泥上,随后拽着我的右手用力的朝着文件上按去。 我奋力的抗争着,这个狱警一时间倒是没拼过我的力气,接着我就挨了一电棍。 军官拿起文件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走到我面前给我看了看:“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撕掉这份文件,而且还会保证你早一些回到你的国家,不然的话,过几天你就会在法院接受审判。” 我笑了,恶狠狠地笑了,我伸出中指:“去你妈的!” 军官摇了摇头,收起文件挥了挥手,我被扔到了之前默德的那个宿舍,大概是怕我做困兽之斗和那群白人鱼死网破。 这个宿舍仍是那几个人,我进来后他们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人说话,最起码这里没人找我的麻烦,我躺在床上,心里开始一片乱麻。 我该怎么办?这个监狱中的犯人是根本没有多少权利可言,所以我没办法请律师,况且我也没钱去请律师。 之前见我的那个本国的律师应该是帮了我的大忙,所以我并没有被指控谋杀罪,我也很清楚这是喜鹊再帮我。 可是现在我被这个家伙暗地里按上这么一个罪名,我根本没办法去反抗,似乎只能等着几天后的宣判,然后我就会被送到真正的监狱,我也绝对相信,到了那个监狱后我的日子觉对不会好过。 在他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前,我只能确保我不会被杀死,而一旦说出去,不仅任务会失败,我也随时可能会被杀死,至于让我早些回家这样的低级谎言,我也从来不回去相信。 我想到了王离说的那句话,弱肉强食,果然是在那里都很适用。 第十二章 巨大的冲突 躺在床上的我鼻子酸了一下,差点哭了出来,这是真的,我不怕丢人。 我想出去,而事实却告诉我,我很可能出不去了,就连喜鹊也已经不敢信任我了,我又能怎么办? 我想到了约翰,那个白人的领头人,我也不知道他是属于哪个国家的人。 此时的我,只想杀了他,反正我已经被指控贩毒,很可能会被判入狱,我不介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如果暗杀,我有很多种方法弄死他,但是这些家伙一直成群结队,我只能偷袭,因为我的左手已经可以活动了。 手掌上的伤口也已经结了疤,并且时不时的特别痒,小拇指和无名指依然不能动,但是这不影响我即将开始的报复行动。 我是真的破釜沉舟了,越狱已经不可能,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约翰的栽赃成功的让我失去了理智。 他打乱了我的所有预先安排的计划,就算是死,我也绝对弄死他,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继续活着。 到了夜晚后我悄悄的伸出手摸到了之前扣下来铁片的位置,我再一次掰下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铁片。 它的一端异常的锋利,我冷笑着将它装进口袋里,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刚闭上眼睛的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满脸的胡须,这期间我也就刮过一次胡子,而我现在的胡子非常茂密。 再想到警卫都带着帽子,一个计划瞬间浮上心头,越狱的计划死灰复燃! 我在脑海中仔细的推演了几遍,然后给自己制定了两个计划,再一次推演了几遍,然后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这个计划让我非常兴奋,如果计划行得通我就可以成功越狱,我想出去,我渴望自由,我渴望回国。 那种已经消失的求生欲望再一次浮现出来。 很快,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我们起床洗漱后排队走进餐厅,我看到约翰和他的几个狗腿子正坐在餐厅的拐角处。 我打好饭坐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三分钟将餐盘内的饭吃完后,我擦了擦嘴,将口袋里的铁片捏在手中,站起来径直的朝他走了过去。 “嘿!约翰!” 他刚回过头我就出手了,“噗!”铁片准确无误的划开了他的喉咙,他立马捂着脖子歪倒在一边。 其他人见状大骂一声朝我扑了过来,并且一个人站起来疯狂的呼救。 这里的情况当然也被同在吃饭的本国人看到了,他们看到了我解决了领头的白人后,一个本国人喊了一句什么,剩下的人直接和附近的白人打成了一团,双方的人数都有几十号人,这一下,整个餐厅都成了一个战场。 这是由来已久的矛盾,因为我看到他们本国人和白人不止一次发生或冲突,甚至还出了人命,现在看到他们领头的白人被我干掉后似乎也坐不住了。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但是还没等我窃喜眼前的几个白人已经扑了过来,他们的手里多出很多东西,有尖锐的石头,有床铺上拆下来的铁丝,甚至还有个家伙直接将屁股下固定的坐凳拆了下来,我躲过去一个人的攻击,手里的铁片立马划过他的喉咙。 另外几个人将我包围了起来,我快速的后退想拉开距离,那个拿着凳子的白人直接朝我抡了过来,我正在和一个家伙缠斗,猝不及防被直接砸到肩膀,我吃痛后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裆部,他立马跪在地上。 另一个人拿着铁丝绕道我的后面想趁机勒我,我看到了,将铁片夹在拳头上,转过身一拳打在他的喉咙,这个白人直接瘫倒在地,脖子上的伤口不停的喷血。 周围的战况异常的惨烈,狱警冲进来制止也无济于事,甚至有狱警也被打倒在地,手中的电棍也被抢了过去。 整个餐厅乱作一团,地上躺着很多哀嚎和昏死过去的本国人和白人,而其他人则全都躲在一边。 就是现在,我大喊一声:“f eedom!!!!!”意思是自由,这似乎是长久以来的口号,这声口号让那些躲在一边的人开始动摇了。 谁不想出去?谁愿意整天躲在这里被折磨和审讯?实际上,在我们开始冲突后就已经有人动了这个想法了,我这么一喊更是让剩下的人也开始了和狱警的反抗。 很多事情,一旦有人起了头,那么人心所向,这样的号召力则是非常恐怖的,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越乱越好,越乱越好。 我再一次捅翻一个白人,剩下的几个人了不敢过来了,而此时的狱警近乎全部出动,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 操场上的瞭望塔上的两个持枪的家伙还在站着,虽然我知道他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但我还是暗骂一声! 食堂中的地上躺了很多人重伤和昏死的人,另外还有很多食物的残渣和餐盘,桌椅都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简直就是一团糟糕,让人无从下脚。 狱警们的电棍电翻了好几个人,场面依然是乱作一团,直到一声枪响:“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立马抱着头蹲在地上,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而现在的情况在我的计划当中,只是个开始。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着一把手枪走了进来,看着一片狼藉,挥了挥手,狱警们一拥而上。 我挨了一个电棍,浑身哆嗦了一下,挨了那么多次电棍,我以为我会习惯那种感觉,没想到还是哆嗦的近乎昏迷过去。 然后我们被扔到了操场上问话,当然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我,我是最先开始找茬的人,也是最先喊出自由的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有几个本国人当场就指认了我,还有几个白人指认我杀了他们三个人,我不说话,就站着。 因为这也是在我计划之中,那个领导上前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顺势故意倒在地上。 “你这个混蛋,要不是巴克那个家伙让我留着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打烂你的脑袋!” 巴克,我知道了那个军官的名字,他叫巴克。 一个狱警将我提了起来,那个领导走了过来:“我不管你是谁!记住!这里是我的地盘!给我老实一点!” 我没有看他,因为我在窃喜,这次冲突大改造成了二十多人受伤,五人死亡,约翰死了。 当然我知道他是死定了,他被我划开了喉咙,在没到医院血就会留到他的气管里,他会被血呛死。 这个狱警将我铐上手铐,然后把我押到那个单间,为什么是一个狱警而不是两个甚至更多?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早就算清了这座监狱狱警的人数,今天的冲突极大的分散了大部分狱警的精力,一部分在操场,一部分在运送伤员,所以押送犯人这种事就只有一个人来完成,何况我的手也被拷了起来,所以一切看起来都不会有什么差错。 这个狱警跟我差不多高,体型也和我相似,这似乎是上天的安排。 就当他掏出钥匙打开这个单间的一刹那,我的眼神立马尖锐起来。 我立马翻过身挣脱他一脚将他踹了进去,然后快步的跑过去趁他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一个鞭腿踢中他的太阳穴。 这个狱警直接昏死了过去。 我退到门前张望了一下,没人过来,于是我立马上前去拿出手铐的钥匙打开了手铐。 然后再一次退到门前观察情况,确认没人后我快速的脱下衣服,大约两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看着身上的狱警制服,然后将帽子戴在头上。 而房间的拐角,那个狱警已经被我换上了我的衣服,他已经昏了过去,外表上看就像睡着一般,短时间内是没办法醒来的。 现在,我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我将开始我的表演。 第十三章 千钧一发 很多年以后的大排档,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排长看着我:“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别说排长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做梦一般,一段真实血腥而又恐怖的梦。 排长掏出一根烟递给我一根,我很少抽烟,但是我会抽,于是我接了过来。 “今天咱们兄弟俩能在这里碰到,我高兴,过去的事啊,就别提了。”排长倒满整整一杯。 “啸尘!咱们碰一个。” 我们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了,桌上桌下都摆满了空酒瓶,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曾无数次听到这样的话,似乎只有让我藏在心里才是最好的归宿,但是我想诉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王离,我想念你们,还有队长,我忘不了。” 排长的眼神也开始泛红,这个二十多岁军校毕业的少尉排长,本该能在部队有一番大的做为,如今却也脱下了军装,和我一样,成为一个老百姓,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为了生活而努力着。 --我走出这个单间,然后转过身将铁门锁上,看着那个昏迷的狱警,我将帽子尽量压低。 这里的狱警进出大门似乎也有着严格的管控,而通往外面的地方,就是在警卫的宿舍旁喜鹊见了我两次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门,是我知道的通往外面的地方,也是警卫最少的地方。 我走在通道内,然后将左手的绷带解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路过操场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领导正在训话,五六个狱警正在维持秩序,一楼的犯人全都被集中在了操场上,我笑了笑,加快了脚步,我必须抓紧这一分一秒的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 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方法,除了是我摸到自己的胡子外,还是因为我的肤色,常年风吹日晒的皮肤导致我的胳膊我的脸看起来很黑,但是我亚洲人的面孔在这里摆着,所以我从外形看,我的肤色和本国狱警非常相似。 紧张吗?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是我不能因为紧张而影响判断和分析能力,一个狱警小跑着和我擦肩而过,我路过餐厅,看到里面的伤员已经被运了出去,只是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整片的血迹,几个清洁工一样的人正在打扫卫生。 略过这里,我到了一楼的值班室,我看到里面没有人,于是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过来。 我随意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个值班室里有很多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正是整个监狱的情况,一个监控正对着我所在的单间的走廊。 而我刚才的所有行为肯定都被拍摄了下来,我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还是大意了,也幸亏这里没人值班。 我大致看了看,这些狱警大部分都在运送伤员,不知道是不是监狱的大门,来了三四辆救护车。 接着我在这里一通翻找,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那个探亲室的钥匙,我拉开抽屉,看到一个钥匙环,上面有五把比较大的钥匙,一看就和监狱的房间钥匙大不相同,钥匙上面没有任何注明,我只能将它别在腰上的带子上。 “嘿,你在找什么?”一个狱警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在翻找东西便随口一问,并没有太多的警惕之心。 于是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额,我随便看看。” “你还是赶紧去一趟操场吧老兄,头儿在一个倒霉的混蛋身上搜出了毒品。”他说着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杂志上是一些金发碧眼身姿妖娆的女人。 原来这里是一直有人值守的,我想起了刚刚在走廊是从我身边跑过去的狱警,不就是眼前的家伙吗?看来刚刚他只是去身后的那个卫生间。 “嘿老兄,瞧瞧她的身段。”说着他把杂志面向我。 我赶紧扭过头没有去看,我不是害羞,我是怕他认出我来,因为我不敢保证这个家伙有没有见过我,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有时间再看吧,你说得对,我必须得去一趟操场。”说话间,我看到这个警卫的腰间有一把半自动手枪。 这似乎是这里的规矩,每个在监控室值班的狱警必须佩戴武器,而为了犯人抢夺武器造成伤亡,所以一线的狱警只配发了电棍。 不过我清楚的记得每个值班室都有两人值守才对,看了看监控,应该也去忙别的事了。 我转过身刚走到门口。 “嘿!别动。”身后的家伙立马喊了一声。 我愣住,随后转过身看着他。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等等,你是新来的?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他的话让我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说话,看着他,因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同时立马在脑子里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只见眼前的家伙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你不是狱警!你是那个犯人!” 说话间这家伙的手枪已经掏了出来,我不能犹豫,立马冲上前趁他的手枪还没有对准我的时候一拳打在他持枪的右手腕上,他立马疼的叫了出来,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防止他叫出声音,我用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将他反过来,我的左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右手勒住他的脖颈。 他不停的挣扎着,双脚不停的蹬着地面,我更加用力,不敢有一丝的放松,我的眼神绝对是杀人的眼神,因为我不这么做死的就是我。 而怀里狱警的眼神也绝对是求生的眼神,因为他不想就这么死去,他不停的拍打着我的手臂,口中呜咽的想说着什么。 我更加用力,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的动静逐渐小了,但是我仍然没敢放松。 大概过了二十秒钟,怀里的这个家伙没了动静,我将他放在地上,然后捡起手枪,在他的腰上拿到两个弹匣。 我将武器和弹匣放在腰间的武装带上,然后刚想站起来就看到一个狱警推门而入。 所以说,计划真的只是计划,现实中是没有逻辑可谈的,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个惊喜。 是值班室的另一个人,他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他看到了地上的尸体,随后立马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掏枪,事已至此,我只能孤注一掷! 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第一时间掏出枪上膛瞄准击发,他的手枪刚脱离他的枪套,我就已经瞄准了他并扣动了扳机,我的出枪速度在整个特种部队也算是能排得上名号,所以我并没有多少的慌张。 “砰!”巨大的枪声在这个小房间内格外的刺耳,对面的狱警应声倒地,而这声枪响,也预示着我的时间更加的紧迫了。 我看到监控录像上所有的狱警都听到了枪声,开始在对讲机了喊着什么,因为桌子上的对讲机已经开始响了起来。 不能久留,我起身在被我开枪打倒的狱警身上找了一下,也没有找到别的钥匙,于是只能带着腰里的那串钥匙一路小跑了过去。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差错。 绕过走廊的尽头我放慢了脚步,因为已经有狱警正朝着枪响的值班室跑了过去,我穿着他们的制服,第一时间是根本不会有人起疑心的。 肩上的对讲机也提醒我狱警的进度。 “该死的!一楼哪里的枪声!” “我正在往值班室赶过去,值班室的人员并没有回应,哦上帝啊!” 我看向操场,所有犯人都蹲在了地上,那个领导正拿着对讲机喊着什么,整个监狱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而我,算是勉强的完成了计划中的第二步。 第十四章 这一切,做梦一样 这也算是特种兵的最基本的科目,伪装,潜伏,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如果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人是最容易路出马脚。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心理素质不行的人肯定会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自己那里没有伪装好,或者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用不了敌人去发现,他自己就会先穿帮。 稍微有经验的老手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会做到行云流水,完全的将自己融入到扮演的这个角色当中。 如果不注意观察相貌,紧紧凭借肢体语言去观察的话,你无法发现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当然也有一些心理强大的罪犯和杀手也可做到这样,前提是他们的内心早已扭曲,所以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快速伪装自己,是特种兵的必修科目,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不在出现纰漏,我还是能够把控住局面。 我旁若无人的走向那个探亲室,步伐不快不慢,我的心开始跳动,我即将离开这里,我即将获得自由,试问这种情况下换成谁能够做到不激动呢? “嘿!你去那里做什么!” 就当我刚想伸出手推来门的时候,我的行为终于引起了一个家伙的注意,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我没有回头说道:“啊,我检查一下这个房间。” 对面安静了一会,我的手开始紧绷起来,随时准备掏枪。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长相!”这句话一开口我就知道是谁了。 是操场上踢了我一脚的那个领导,他像是这座监狱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说话绝对是有分量。 而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这里的狱警我都认识,你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去。 我不用转身我就能猜到这个时候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手枪上,极大的可能已经将枪掏了出来指向地面,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只要我一有动作,他就会立马对我开枪。 “我让你转过来!”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老天啊,你是在跟我做对吗? 我还有的选择吗?我慢慢的转过身,当我转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右边半个身子成了他的视觉盲区,而他却因为我的帽子和半张脸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 他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而就是现在,我利用转身的这个视觉盲区和时间差快速的掏出手枪,下蹲,开保险,“砰!砰!砰!” 我开了两枪,一枪击中了他的胸口,另一抢击中了他的额头。 他挨了我第一枪后也扣动了扳机,如果不注意观察的话很可能以为我们是同时开枪,他倒了下去,而我感觉大腿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低头一看,大腿上已经出现一个小洞,并且有血流了出来。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瞪着眼睛,不甘的躺在地上。 我看到有狱警已经看到了我们这里,然后吹动口哨,整个监狱立马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这是警报声,如果我再拖下去附近驻扎的武装力量就会赶过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有个警卫正跑过来想将门反锁,但是迟了一步,他立马缩在墙角,他没有枪,只有一把警棍,我抬手将他击毙。 我不得不这样做,换成是谁都会这样做,然后我将门反锁,顺着窗口走到最里面,一个密封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掏出钥匙。 而这个时候,进来的大门开始被不停的撞击着,我必须抓紧,狱警们也肯定发现了我的意图,如果派人堵住了探亲室这里的出口,我就更加出不去了。 突然我感觉被子弹击中的大腿开始疼痛起来,低头一看,鲜血已经将整条裤腿染红。 “砰!”我进来的门被打了一枪,但没什么作用。 第一把钥匙打不开,甚至根本塞不进去,我换了第二把,塞了进去,门打开了。 打开的一瞬间我就愣住了,还有一扇门,这是个双保险的门,但是门上的绿色荧光告诉我,这是个掌纹识别的门,我急忙凑过去观察了一下,没有密码,一边还有个刷卡的小槽。 而此时进来的门外也没有了踹门的声音,我知道坏了,他们肯定开始包抄了。 我迅速的跑到被我击毙的这个狱警面前将他拖到门前,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拿到了识别卡,然后刷了一下,掌纹识别的地方开始闪动,我拽起这个家伙的右手按了上去。 整个过程我一直在赌,我的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但凡有一步出现差错,迎接我的就是死亡。 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绝对不可以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门发出一阵声响,然后我用力一推,门开了。 我会获得自由?当然不,这才仅仅是计划当中的第三步,还有一步最重要的一环。 这座探亲室的外面就是一个长通道,大约一百多米,两边都有着高高的围墙,那里还有最后一个铁门。 我的腿像是没了知觉,我明白是失血的缘故,它影响了我的行动,每走一步都觉得大腿那一块就像不存在一般,我只能咬着牙朝着大门口一瘸一拐的跑去。 “啪!啪!”通道尽头的一个瞭望塔上的守卫发现了我并向我射击。 这是整个行动中唯一的一个硬骨头,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 两颗子弹擦着我的身体飞了过去打中身身后的水泥地面发出两声水泥炸裂的声音。 我举起枪开始反击,“砰砰!” 两枪过去后我看到他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我一边一瘸一拐的朝着铁门跑去一边开枪还击,这短短的一百米,在我原先的计划中我会用十几秒去冲刺,然后跑到铁门处后就会形成一个视觉死角,他看不到我,也打不到我,这个时候我在去打开铁门。 但是我的腿中弹后大大的影响我的行动速度,所以我的危险更高了几分。 我朝着大门处跑去,也缩短了我和那个守卫之间的距离,距离缩小,我们的枪法都开始精准起来。 我只能不停的开枪想要压制他,他一时间没敢露头,子弹打空,我立马更换弹匣。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距离大门不足二十米了。 这时他见我停止了射击立马探头朝我开火:“砰!砰!” 我迅速举枪想要反击,但是瞬间感觉我的肚子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我吃痛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疼痛的地方,接着瞄准他开了两枪,他的肩膀中弹后缩了回去。 我也跑到了大门处,我的肚子被打中了,9mm***子弹,弹头没有穿过我的身体,鲜血已经流了出来,而我的脑子里始终就是有一个念头,逃出去,逃出去。 我拿出钥匙挨个尝试,但是我绝望的发现竟然没有一把能够打开。 我愤怒的将它扔在了地上,然后喘着粗气,靠在墙边,就像一只受伤严重等待死亡的野狗一样喘着粗气,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我看着天空,天空的白云在慢慢的飘动着,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我忽然好羡慕它们,无忧无虑的飞翔着,不受任何束缚。 我的视线开始发黑,我晃了晃脑袋,强行振作起来。 “呜呜呜呜呜~~~”声音由远至近,我扭过头,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咣!!!!!”门被直接撞开!一辆皮卡倒着撞开门停在了我的面前! “嘿!老兄!发什么呆!赶紧上来我的伙计!” 我认出他了,是那个见过一面的律师,是他帮助我免于被指控谋杀,我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然后艰难的爬上车。 “谢谢你” 他也没有废话,挂上档位猛踩油门冲了出去,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座建于位于城市的边缘,属于人烟稀少的地带,后面立马传来枪声,车身立马传出被子弹击中的声音。 我急忙低下头。 律师看到了我的伤势:“你伤的很重,但是不要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是喜鹊叫你来的?”我艰难的问道。 “没错,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出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朋友,这真是太疯狂了,你和那个女人一样疯狂。” “我们要去哪?”我看着车辆行驶在一座小村庄便疑问道。 “别问这么多,你太警觉了,我觉得你还是保存一些体力会好一些,喜鹊已经叫好了医生,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我放了心,握着手枪的手也逐渐松开,那种顾虑也随之被打消,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然后就听到律师不停的推我。 “你不能睡觉伙计!嘿!很快就到了!” 管他呢,我实在是太困了,于是,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做梦一样。 第十五章 你就是我的英雄 我想是做了一个遥远的梦,在梦里,我看到了王离,排长,队长,还有很多战友们,他们冲我笑。 王离对我招招手:“你小子愣着干嘛!走啊,去训练场。” 我就傻笑着点头:“好。。好。。” 我跟着王离走到训练场,然后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我就大喊,王离你在哪?没人回应我,空荡荡的训练场上开始传来枪声,是熟悉的95式的枪声,我看过去,队长站在后面正在观察射击成绩。 我就跑过去喊:“队长,我回来了!” 但是他就像没看到我一样,表情一喜,然后对着旁边的干部说道:“瞧瞧,十发子弹,一百环,只有老子的兵才能这么准!”他的脸上充满了骄傲,全然没有听到我的大喊大叫。 我在训练场跑了一圈,在每一个人面前大喊着,挥手着,没人能够看到我,甚至一个个从我面前经过,我不信,伸手想拉住他们,直到我的身体穿过了他们。。 猛然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破旧的小房间,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我正在输着点滴,身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花瓶,上面插满了我叫不出名的鲜花。 房间的布局很简陋,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我掀开被子,看到我的肚子和大腿都已经缠上了干净的绷带,于是我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是活下来了。 我喊了两声,没多会,门被推开,是一个小男孩“你醒了!” 我很庆幸他说的不是本地的英语,因为本地的语言我实在很难听懂。 我就说:“没错,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你先等等,我去把她叫来。”小男孩说完后就顺着楼梯蹬蹬瞪的跑了下去,我知道了,我所在的位置不在一楼。 小男孩口中的她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是喜鹊。 她笑了笑:“快看,我们的兰博醒了。” 说着掏出一张纸币塞给小男孩:“这是给你的奖励。” 男孩开心的借过钱跑了下去。 她微笑着将门关上,我想坐起来,于是用力的撑起身体,她见状跑过来给我帮忙。 “我还以为你不会救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说道。 “我别无选择”喜鹊说道:“如果不救你,任务就会失败,我不知道在监狱中你经历了什么,你最好是清白的,对祖国是忠诚的,不然的话,我对你不会客气。” 喜鹊用英文非常严肃地说道。 “我们俩之间,你还是讲中文吧。”我说道。 她转身拽过来一张凳子表情恢复到自然:“好啊,我也早就想改口了,你昏迷了快一个星期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一个星期?”我有点震惊,我明明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对啊。”她拿出手机,在上面划动了两下,然后递了过来:“看这上面是谁?你可是捅了大篓子。” 我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个新闻报道,大致的内容是一嫌犯越狱,三名狱警和一名监狱管理局副局长被嫌疑人杀害,另外造成两人受伤,目前嫌犯在逃。 城市已被封锁,军方也出动了守卫力量对城市进行管控。 然后新闻的最下面,就是我本人在入狱时候拍的那张傻不拉几的大头照。 我放下手机,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接下来怎么办?” 喜鹊收起手机:“鉴于目前的情况,你最好在这里养伤,我觉得你得把资料交给我。” 我说:“资料不在我这。” “在哪?”喜鹊有点激动,以至于整个人都前倾了一下。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她意识到有点失态,于是解释道:“你不知道这份资料对我们有多重要。” “你是哪个部分的?”我问道,这个女人出现的太突然,即使她不遗余力的救我,但是她的身份我必须核实清楚。 喜鹊哦了一声,然后掏出一个证件,我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信息,然后在和喜鹊做了一个简单的比对。 确认无误后,我将证件还给了她:“安全局的人也趟这浑水,还让一个女人过来。” 她接过证件:“很多事情,女人比男人有优势不是吗?” “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不出示?” 她摊了摊手:“忘记带了,而且我当时被当地的警察发现了行踪,一切都太紧迫了,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都是为国效力,我觉得你不该这么防备我。” 我沉默了,满城的军警都在搜寻着我的踪迹,我是不能出去的,我仔细的考虑了一番,于是将u盘的位置告诉了喜鹊。 她认真地听完后并且重复了一遍,我点点头。 她笑着说:“好,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喜鹊走后,我只剩下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发呆,我这么做的对吗?我不确定。 千万不要以为一个人不遗余力的救你,帮助你,那么他就是好人,也许他在达到自己目后对你痛下杀手。 我怎么不会懂这个道理?这个女人如果是有其他的目的,那么我相信在她得到u盘后,会回来一枪结果的我的生命,或者直接消失,从此以后销声匿迹。 但是一个人的眼神不会说谎,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嘿,朋友,要不要来点冰激凌?”我回过神来,那个小男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冰激凌。 我摆摆手:“不了,谢谢你” 他一边舔着冰激凌一边点点头转身想走,我想起了什么,立马叫住了他,他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我。 “有没有手机?手机” 小男孩点点头:“我的母亲有,我这就给你去拿。” “太好了,乖孩子,请快一点给我。” 小男孩走了出去,没多会他送来一部手机,一部类似于小灵通那种样式的他们本国的手机。 上面的语言都是本地语。 我点进设置内将语言调成中文,然后给队长发了一条密令,这些密令只有我们大队才能破译,一般人看到就是一串狗屁不通的汉字。 我的发过去的信息表明了我的身份和位置,并且说明现在的情况,内容中我特地的提到了喜鹊这个女人,请求帮忙核实查验。 很快,手机振动了一下,我打开短信,很长一段文字。 队长表示喜鹊这个人的身份是真的,而且前段时间这个女人也确实联系到了部队首长说明了我的情况。 但是此次任务特殊,又是在异国境内,所以只派出四名特种部队的队员与我进行对接和救援行动,由于没有我的最新动态,所以四名队员按兵不动。 我的最新位置已经接受到了,那四名队员很快就会接受到命令,让我在原地等待救援。 看到这里,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我有救了。 我删除了信息,并将语言调了过来递给在一边一直瞪着眼睛看我操作的小男孩。 “你就是我的英雄,宝贝!” 第十六章 初次见面 我看到输液瓶即将耗尽,于是喊叫了两声,一个妇女走了进来将我手上的针头拔了下去。 这个妇女带着头巾,穿着本国特有的服装,长相倒是很普通,这应该是那个小男孩的母亲,不过我仍然能看出来这个妇女是非常懂医疗方面的知识,我们简单的交流了几句。 在交谈中,我得知这个妇女叫做依琳,她的丈夫早年得了重病去世,现在他在一家医院当外科手术医生,是喜鹊找到了她,并且付了很多钱,她这才答应给我手术。 实际上她很清楚我的伤是怎么回事,能不清楚吗?电视上有可能早就播放了新闻,我的那张傻不拉几的照片也早就被无数人看过了。 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越狱的囚犯,不过她的眼神中并没流露出一丝的害怕和担忧。 她给我的伤口换药,然后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我感觉还可以,谢谢你的帮助。” 依琳笑了下:“没关系” 我这才感觉我刚才的话实在有些可笑,人家就是为了钱而已,我还傻乎乎的去谢人家,若是没有钱,我估计我早就流完了血不知道死在哪个巷子里了。 “恕我冒昧,我能再用一次你的手机吗?” “当然可以”妇女说着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谢谢”我接过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我一直记在脑海中的数字。 对面很快接通,并且说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语言,后来我才知道是乌干达语,我说:“抱歉,可以说英语吗?” “哦,没问题,你是谁?” “听着,我是默德的朋友,他让我转告你,他在边境的时候被抓捕现在被关在了。。” “我很抱歉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你的好意,因为默德。。默德已经死了。” 我有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一会,我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的遗体前几天被送了回来,不过谢谢你的提醒,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我代替默德谢谢你。” “没,,没关系。”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依琳,她正再给我换药,于是我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我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我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友忽然去世。 可是我们明明认识才几天而已,怎么就忽然这么难受呢?你们说,这感觉怎么就那么难受呢,难道是因为默德口中所说,他的家中还有一个美丽的老婆和一个三岁的女儿?我在为她们而难过吗?有一部分是,而另一部分,我一直也没找到原因。 依琳从新给我检查了一下伤口并用绷带缠绕了起来。 “听起来是个不好的消息”她没有抬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听到了,也对,这个手机就像开了免提一样声音特别大,听不到才是有鬼了。 “是的,非常不好的消息。”我扭过头看向窗外,不想再继续说话。 “好了,伤口愈合的情况很乐观,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我再一次说出了我认为很可笑的话,但是我真的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况且,我确实应该去感谢她。 依琳走了出去,我躺在床上想翻身,于是动了动身体,伤口传来的感觉告诉我,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过几天我应该可以下地走路了。 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夜里8点了,喜鹊已经离开了三个小时了。 我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忍不住开始猜测起来,很多种可能浮现在我的心头,她是不是拿到东西后直接跑了?还是说行踪败露已经被抓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推开,喜鹊满脸兴奋的拿着一个u盘冲我晃了晃。 我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似乎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刻开始,这好像是她最高兴的一次,她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青涩,但是一认真起来却像一个老谋深算的女强人。 “资料你拿到了,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喜鹊坐在我旁边的板凳上将u盘攥在手里:“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吧,刚接到命令,我会配合你们军方的部队将你护送回国。” 能同步接受命令,看来她的身份确实不是假的,我也总算可以放下了警惕的心了。 天色已晚,喜鹊告辞回去休息,她的房间应该在楼下。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这是我所希望的,我回去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我也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发现房间里多了几个人,我刚想坐起身子,一只手立马捂住我的嘴巴,接着就是带着方言的中文。 “别动!我们是特种部队二分队的!”我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我看向四周,有一个人正在窗边警惕的观察外面的情况,另一个人正守在门后。 房间内是三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剩下的一个人在房间外伪装成了暗哨来随时通知附近的情况,典型的四人特种作战预警分布。 “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你是不是第一分队的啸尘?”我点点头,他放开了手。 然后伸出手:“我是杨远,这次行动小组的组长,我们见过面的。” 怪不得这人这么面熟,我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 一个在炊事班偷吃东西被同样来偷吃东西的我撞到的一个少尉,当时的那副臭德行我无论如何都跟现在言语犀利,神情严肃的小组组长联系起来。 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 “哎,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得伤势怎么样?资料怎么样?” 他的表情忽然有点动容,应该是怕我捅出来当初的那点丑事,我见他越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就越想笑。 但是我还是说道:“我的伤还的等几天才能下地行走,资料不在我这里。” 杨远疑惑道:“不在你这?在哪?”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喜鹊傻乎乎的走了进来并说着“醒了吗?” 杨远立马举枪戒备。 门后的士兵瞬间就要按住喜鹊,只见喜鹊也不是个软柿子,一个下潜紧接着就是一记鞭腿朝着那个兵踢了过去,那个兵同样也是个老手,瞬间侧过身用后背抗下这一脚然后立马上前将喜鹊的手反锁住,标准的擒拿,喜鹊痛的想喊出来,但我看到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等会!她是我们自己人!” 我喊了出来。 杨远也说道:“放开!这是我们自己的同志。” “啊,对不起。”那个兵立马松开,紧接着就是一个道歉。 喜鹊活动了一下胳膊白了那个兵一眼:“你们还真是不留手,对一个弱女子都这么狠。” “对不住了,安全局的喜鹊是吧,我是这次行动的组长,初次见面”杨远程序般的介绍一番接着伸出手。 喜鹊没有伸手,杨远有点尴尬,便转过来对我问道:“你刚说资料不在你这。” “对,在我这。”喜鹊说着将u盘拿了出来。 杨远立马严肃,我见他身子一正,喉咙一咕噜我就知道要坏菜,这个少尉排长得了理由要训话了。 “我接到的命令是护送当事人与资料安全回国,你们安全局应该通知你这件事了吧。” 喜鹊有点不明所以:“所以呢?” “请将u盘还给当事人,除当事人牺牲外,任何人不得触碰国家机密文件!这点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杨远严词厉声每一个字都冲击在我的耳朵里,典型的干部训兵的那一套作风。 喜鹊似乎也来了脾气:“你们可真有意思,这家伙在监狱的时候你们不管,是我,是我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身负重伤也是我将他救回来的!你们什么都没干,上来就对我指手画脚!当兵当傻了吧!” 完了,我见这两人各执一词,眼里喷火,都恨不得活吃了对方,在不制止像是要打起来了。 “喜鹊同志,请将u盘还给当事人。”杨远的态度明显比刚才软化了不少,也像是再给喜鹊一个台阶下。 喜鹊也识趣,将u盘塞到我的手里然后对杨朔道:“话是你放出来的,我不碰,你们谁也不能碰。” 得了,这俩活宝刚见面就闹矛盾,后续的配合应该不好进行了。 喜鹊说完后转身离开,用力的关上门,发出“澎!”的一声巨响。 只留下房间内的我们面面相觑。 第十七章 高手对决 “李小,外面情况怎么样?” 杨远应该在和外面的暗哨联系,他们带的都是喉麦通讯耳机所以我也听不到对面说的什么。 “嗯,嗯,好,加强观察,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时候我看到他们身上的装备,我笑了出来,很有特色,他们里面穿着的是很普通的老百姓服装。 如果卸下装备就是能够混入人群的普通老百姓,我估计他们就是这样一路摸了过来。 杨远的下身穿着一条早就不流行的牛仔裤,大腿外侧挂着一把92手枪,其他人一样身上是单兵作战背心,手里拿着的各种便于携带的消音武器,比如杨远,他身上挂着的就是我非常喜欢的05式微冲,视线移动,我看到墙脚分别码放着四个行军行囊,他们似乎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好了,都歇一歇吧。”杨远招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身体,将头上的不知道哪里淘来的一顶破旧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二成,把那位女同志请过来,我们要商量一些事。” “是!”刚刚和喜鹊过了两招的那个兵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躺在床上像个傻子一样憨憨的笑着,我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怎么能不高兴呢?我见到了这些被老百姓成为最可爱的人,他们现在正对对我进行帮助,当然我也是最可爱的人,但是我觉得我根本配不上那样的称呼,因为此时的我别说陪他们护送资料回国,就连下地行走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你的伤势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行走?” 我坐了起来,杨远立马过来扶着我,我尝试着站起来,腿部的剧痛让我立马放弃。 “对不起杨组长”我有些愧疚,一屁股坐在床上。 “没关系,我会申请等你伤好了在执行任务,小五!听说你们是老相识,不过来叙叙旧啊?”杨远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喊了一声。 那个在窗户前一直背对着我的兵转过身,熟悉而亲切的面孔。 小五,我们经常在厕所偷偷抽烟的时候碰面,我们是老乡,他还会给我上一根黄鹤楼,然后自己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黄山自顾自的抽着。 我比他大,所以他总是一口一个尘哥的叫着我,我问他怎么随身准备两包烟? 小五得意的说道:“也就是你不咋抽烟,这些好的就是专门给别人准备的。” “然后你自己就抽这个?黄山?” “对啊,这个其实挺不错的,你不懂。” 他笑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尘哥。。” 我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也来了?” 小五的年龄最小,才二十岁,没有任何作战经验,我实在想不通队长怎么会派他来。 杨远看出了我的想法:“是他自己请愿的,再者我们刚好缺一个狙击手,就让他过来了,这小子挺灵的,很不错的。” 杨远的夸奖让小五有点不好意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尘哥,王离大哥呢?你们上次执行完任务我就一直没见到他。”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看来王离的消息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强行憋出一丝笑意:“王离有别的任务,你见不到也很正常。” 杨远看出了我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于是说道:“你小子,队长没告诉你不该问的不能问吗?” 门被推开,喜鹊一脸不悦的走了进来,二成跟在其后。 杨远立马招呼了一声,他们在我床边的地上席地而坐,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喜鹊认为,现在满城的军警都在搜索着我的踪迹,足以见得这份资料的重要性,另外,我的身份在当地是一个越狱的贩毒分子,是个通缉犯,没有更换身份改变容貌的能力,所以正常的途径,比如飞机,火车,这样的交通工具肯定是不可能乘坐,一旦发生危险将是毁灭性的。 杨远点头同意喜鹊的看法,就连我也对喜鹊的分析能力点头称赞,这个女人的逻辑非常清晰,并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我同意的你看法,不过这也算是客观事实,但是我听你这么说,似乎你已经安排好了行动计划了?” 杨远也是个精明人,看出了喜鹊的目的。 喜鹊得意的说道:“当然有我的计划,你们不妨听听?” 杨远几人坐直了身体。 喜鹊清了清嗓子,像一个老练的战地指挥官。 “等这家伙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凌晨三点出发,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避开军警设置的岗哨,另外,我还会雇一辆车在城外接应我们,走小路最多一天,就能够到达一片原始森林,有森林作为掩护,强行军一百公里,就能到边境达缓冲区,这个时候我们国家的接应早就等着我们了,怎么样?” 这个计划听起来倒是行云流水,小五和二成闭口沉思,杨远听后笑了一声。 “你今年多大?” “25岁” “嗯,还是个女娃娃啊。” 喜鹊这就不乐意了:“听起来话里有话啊。” 杨远也不客气,从身上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放在地上,我扭过头看了看,那真是特别标准的特种兵地图绘制作业,城市的大街小巷一目了然。 “当时情况紧急,所以画的可能有出入,我知道你说的小路,是这一条吧,现在也已经被堵死了,我们来的时候是将装备塞进行囊里并且雇了一辆车才勉强摸了过来。 就这样我们也在路上受到了盘查,那辆车现在还停在村子里。 另外,你说雇人接应我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被那个人揭发后果会如何?我们可是只有四个人,算上你们才六个,和他们正面对抗的话没有任何胜算。 还有,就算我们安全的到达了这片原始森林,但是强行军穿插一百多公里,我们的药品,食物,弹药,精力,都会急剧消耗,森林里如果再出现什么豺狼虎豹的话,,,这样的危险,我不敢贸然执行,问你的年龄也没别的意思,因为我觉得你,真的太年轻。” 杨远的分析能力似乎比喜鹊还要高明,我赞赏的看着杨远这个糙汉子,能成为这次行动小组组长,想必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觉得队长说的对。” “我也是,我同意队长的看法。” 喜鹊听后明显不乐意了:“凌晨四点是人最疲倦的时候!我亲眼观察过!他们的岗哨在那个时候会松懈,就算堵住了我们仍然可以出去,你们不是特种兵吗?你们手上拿着的难道是烧火棍吗!还有,谁说本地人就一定会出卖我们,你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就是本地人提供的,我们不还是好好的吗?而且。。” “喜鹊小姐!我知道你的意图,我也知道你很想提供帮助,但是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护送当事人回国!我们要做的不是去交战!那最终会导致任务的失败!” 我躺在床上听着两个高手对决一时间也有些懵,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吧 “你叫谁小姐?” 杨远几人面面相觑,这个女人的重点怎么总是落在奇怪的地方? 杨远尴尬的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见情况有点特殊,于是开口道:“要不,等我能够下地了再做决定吧,你们现在各执一词也无法解决问题不是吗?” 杨远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上头了,于是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先把情况汇报出去” 接着转过头:“喜鹊小。。姑娘,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喜鹊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没事,有情况及时通知我就好了。” 喜鹊走后,房间内的几人都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这简直是神仙打架啊。 第十八章 难以下咽的大饼 “二成,时间差不多了,下去替换一下吧。” “好的组长。”这个叫二成的话并不多,但是我能看出来他的身手还是非常了得的,他的个子跟我差不多高,但是这个家伙非常强壮,在他转身的时候我隐约在他的战术背心上看到很多战地医疗用具,这人是医疗兵? 我暗暗咂舌,特种部队,真的不缺人才。 杨远将我的情况汇报了上去,没多会的时间就收到了回复命令,上级表示同意让我恢复好身体以后在行动,但是要保护好我与资料的安全,一旦任务开始就必须随时汇报情况。 杨远看着我说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总觉得这里不是个长久的地方。” “额,要不你问一下喜鹊好了,这里的情况他最熟悉。”说到喜鹊,只见他的表情下意识的变化了一下,然后摆摆手:“算了算了,暂时等等吧。” 我暗自发笑,这俩人是真的不对付,各自都像是一根锐利的长剑,谁都不肯相让,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估计杨远这家伙也不知道该将喜鹊摆在什么位置,当做自己的兵肯定不合适,人家安全局的人怎么可能听你一个小组长呼来喝去的。 更何况是个女人,而且摆明了不吃你们部队的这一套,况且人家的命令只是配合我们行动,就算是不配合你也只能干瞪眼,你打报告都不知道去哪打,安全局什么地方,我不清楚,杨远一个军校毕业的少尉还能不清楚吗? 但要是不管吧,这女人总是自作主张和自己对着干,颇有一种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的气势,这要是开始任务了,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当然,我当时的脑子里也并没有想这么多,光知道他们闹了不愉快,但是应该不至于影响大是大非的判断的。 我们在房间里呆到了中午,期间他们挨个下去轮换暗哨,只有杨远守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时不时的做出一些奇怪的表情,然后再拍一下手。 我奇怪的看向他。 “哦,我在推演这次任务的进程。”看到我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杨远急忙解释道。 “你们的暗哨藏得真好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喏,我带了不少吃的,他们当地也没啥可吃的,你们就凑合一下吧。” 喜鹊提着一个大袋子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然后将袋子放在我的床头柜子上,是一些大饼和一些打包好的咖喱,喜鹊将食物拿了出来一个一个分了下去。 “喏,辛苦了。” “谢谢喜鹊姐”二成笑着接了过去。 “喏,这是你的” 然后是李小,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接了过去,这个人就是一开始在下面的暗哨,现在是轮班,有小五顶替他,也是个话不多的闷葫芦,他的身后背着一把95短突,应该是突击队的人。 轮到杨远的时候,喜鹊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只见她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扔了过去,幸亏杨远眼疾手快接住了,不然可能直接顺着窗户飞出去了。 二成和李小见状纷纷憋住笑,走向一边。 杨远尴尬的看着喜鹊,半晌,说道:“喜鹊姑娘,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不要跟我计较。” 喜鹊像是没听到杨远的话,光顾着对我说道:“剩下的是你的,自己可以吗?不方便的话我来帮你。” “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就好。”我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从小到大也只有我妈帮助过我进食。 随后喜鹊抬起头对着杨远露出一个笑脸。 怎么说呢?假笑,最假的笑容。 “没意见,我对你不敢有意见,上级要求我配合你们的行动,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当然你有比我更好的计划,我也只能去配合。” 不知道杨远是在装傻还是真傻,没有理会喜鹊这阴阳怪气的话,开心的笑了笑:“那既然如此,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又厚着脸皮将手伸了出去。 我身下的床刚好将他们两人隔开,我躺在床上像个傻帽一样看着右边的杨远伸出的手。 左边的喜鹊仍然向上一次那样没有理会。 杨远再一次如同石化一样定在原地,然后尴尬的收回手摸了摸脑袋想转移话题。 “这次还真是让喜鹊姑娘破费了。” 喜鹊笑了一下:“是吗?若是能少一个人的口粮的话,我会很开心的,你觉得呢?” 杨远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闭口不言转过身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大饼。 这玩意的味道跟我们国家的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吃在嘴里就像是面糊糊一样难以下咽。 而那些打包好的咖喱我是在监狱中吃习惯了,这几位可没吃过,但还是皱着眉头吃完了所有的咖喱,好歹是像样的食物。 要知道曾经在野外训练的时候我们吃的可都是各种昆虫,蛇,蚯蚓,那种滋味和眼前的东西比起来,哪个好?还用我说吗? 很快就到了夜里,那个妇女依琳也下班回来了,打开门的一瞬间依琳就被他们吓到了。 于是转过身就作势要跑出去。 二成急忙将她拦住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道:“别紧张!我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 喜鹊也急忙走了过去开始向妇女解释着什么。 妇女没有了之前的害怕,但是还是对他们手里的武器有着深深的恐惧感。 原来她是来给我换药的,期间她的手在不停的抖,我能明白,她很害怕。 这个阵仗换成谁都会紧张,她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自己救了一个黄皮肤的外国人,然后没几天,房子中就多了好几个黄皮肤的外国人。 但是他们全副武装,手中还拿着枪,他们纪律严明,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土匪,她开始猜测我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会有拿枪的来保护着我。 她肯定在害怕,她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也知道我是个越狱的通缉犯,但毕竟当时我是一个躺着不能动弹的人。 现在呢,她开始忍不住担心,担心我们会给她带来麻烦,更担心我们会威胁到她们母子的安全,换成谁也都会去这样想,这是人类自带的本能。 这次她的速度很慢,她给我换好绷带足足花费了平时两倍的时间。 喜鹊也当然看出来了,于是耐心的和妇女讲解着什么,大概就是想让她保密这件事,并且再一次拿出了一叠钱。 妇女小心的接过钱,还是很慌张,快步的低头走了出去。 杨远开始担心:“这个女人可信吗?” 喜鹊点点头:“她还是能信得过的,相信我” 我不知道喜鹊是基于什么说出的这句话,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杨远叹了口气,然后按住通讯器说道:“小五,盯紧些,及时报告情况。” 说完后对喜鹊说道:“麻烦你再去做一做那个女人的思想工作,告诉她我们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喜鹊听后出奇的没有反驳,点点头走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杨远按住了耳机,像是小五在报告情况。 而我也迷迷糊糊的正在犯困,可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杨远的脸色突然顿时大变:“二成!去把喜鹊叫来!村子里出现了大批的警察!快!” 这句话仿佛让我如遭雷击!这下,我是真的睡不着了! 第十九章 相生相克 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二成将喜鹊叫了回来,他们的脸上都看不到之前的放松。 我问道:“依琳呢?” “她和他的儿子在楼下,她说如果有警察过来,她愿意帮我们拖住他们。”喜鹊说道。 “这样不好吧?”我脱口而出。 喜鹊无奈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们又不能出去!你又不能下地走路!” 喜鹊心直口快,说完后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 杨远伸手打断我们的对话,按住通讯器:“小五,他们到哪了?” 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嗯,,别猫着了,赶紧上来。” 杨远放下手后说道:“他们来了二十多人,分四人一组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看起来像是例行公事,武器是手枪,少数持有冲锋枪,但是小五说他们的人数分的很开,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我回来了!杨组长!他们快到了!”小五跑了上来,神情有些慌张。 杨远看了看四周:“二成!小五!你们去对面的房间!李小!喜鹊!你们跟我在这里守着啸尘!” “是!”他们二人立马拉开房门跑到了对面的房间,然后喜鹊快步的跑到我的床边将窗帘拉上,然后掏出一把手枪,作势就要关灯。 杨远伸手阻止:“别关灯,让它亮着。” 喜鹊收回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现在也不是拌嘴的时候,只能服从杨远的命令。 杨远则贴站在门旁边,李小则躲在衣柜的侧面。 “咔咔!”他们将武器上膛,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喜鹊蹲在我的床边,只露出一个脑袋,瞪着眼睛看着紧闭的门,我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也死死的盯着门。 好像下一秒它就会被暴力的踢开,然后一群人就会冲进来将我从床上拖下来戴上手铐,全程我都是无力反抗的,然后我被送上车,很多媒体开始疯狂的拍摄着我的脸,然后第二天全国报道这个喜讯。 再然后呢,我再一次被扔进那个监狱,那个军官手里拿着一个皮鞭就像个饥饿的魔鬼看到了鲜美的人肉,狰狞的狂笑:“你小子终于被逮回来了!!” 然而这只是我的天马行空罢了,杨远作为一个军校毕业的少尉,他比我更清楚室内守护人质的战术部署。 如果门被踢开,首先床上的我会第一时间吸引敌人的目光,我实在太扎眼了,想不看我都不行,然后门边的杨远会利用视觉死角快速的解决第一个人,第二个人会立马转身对上杨远,李小会立马做出反应,第三个人如果还敢冲进来的话,那么喜鹊和李小会形成交叉火力,第三个人会立马中弹倒地,后面如果还有人就会被流弹打伤。 如果情况再糟糕一些的话,第四个第五个就会由对面房间的小五和二成负责解决,而那些搜索的警察,甚至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具体的位置到底在哪。 这就是室防守战术,它可以绝对的保证己方人员的伤亡和损失,并且能给敌方造成巨大伤亡,不然为什么能被叫做是战术呢?战术不就是用来克敌的吗? 我是绝对安全的,最起码,敌人暂时不会见到我就将我当场击毙。 杨远也很清楚,所以他不用将我藏起来,完美的利用这一点,就像在一个陷阱里扔进去一块奶酪,老鼠们会争先恐后的上当。。 所以说,杨远能作为这个小组的组长,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回到现实中,我转过头小声的问道:“我的那把手枪呢?” 喜鹊低声的说:“你躺好就行了要那玩意干嘛?” “我心里不踏实,你给我,我防身啊。” 喜鹊低头将我那把手枪拿了出来塞进我的手里:“一个弹匣打完就没了,弹药不同。” 我点点头握住手枪藏在被子里,然后继续盯着门,耳朵竖的高高的想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然后所有人都几乎屏住呼吸,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了我们鼻间的喘息声。 “咵!”楼下的门被踢开,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喜鹊立马抓紧我的胳膊,我看向她,她正死死的盯着门,好像全然没意识到他的左手正用力的抓着我。 杨远和李小也立马摆好战斗姿势,然后我们都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然后就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对话,不过多,声音安静了下来。 然后又传来一声“咵!”铁门关闭的声音。 我和喜鹊大眼瞪小眼,他们走了??? 杨远也感觉到不对,于是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悄悄的将门拉开,然后端起枪快速的闪身出去。 接着他敲了敲对面的门,然后大步走了进来:“解除警戒!他们走了!” 不过杨远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喜鹊疑问道。 喜鹊比我还懵:“我不知道,哦对了,我得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说完后就拉开门跑了下去。 “哎!你先等等!”杨远想叫都没有叫住。 “靠!这个女人!”杨远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我也吓了一跳,要是敌人没走你岂不是送上门了! “组长!!”小五喊了一声,杨远立马伸手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问你,你确定你看到他们是挨家挨户搜索的吗?” “绝对没有看错,他们走进去都呆了十分钟以上,肯定是搜查了的!”小五非常确定的说道。 二成在一边突然开口:“会不会这群人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绝对不能冒险!二成!趁现在天黑!赶紧把车开到这里来!有情况一定要汇报,就算是被敌人抓了你也得给我咳嗽一声!”杨远眉头紧锁,现在每一步都必须万事小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 喜鹊推门进来:“依琳没有事,警察拿着野兔的画像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依琳说没有,他们就走了。” 杨远摇头:“不可能。” 喜鹊惊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叫二成去将车开过来了,那个女人很可能出卖了我们,将我们的人数告诉给了警察。 那些警察说不定已经去叫增援了,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不搜查这里,要知道,这是一栋两层的楼房!” 喜鹊这下不干了:“杨组长!我真的佩服你的联想能力!但事情总得有个证据,这个国家的制度腐败严重!依琳的老公就是死在这群警察的手里,她有什么理由出卖我们!” 我一愣,之前这个妇女不是告诉我他的男人是死于疾病吗?我想制止他们不要再这里辩论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但是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就闭上嘴巴,刚想说出口的话硬是被我咽了下去。 杨远听到喜鹊的话似乎又来了脾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提意见他都会心平气和的去解释,却唯独喜鹊一开口杨远就莫名的冒火。 他盯着喜鹊的眼睛说道:“对,没错,就是因为他的老公死在这群警察的手里,所以她更加不想步他的后尘,因为她还有她的孩子!她不想因为我们这群毫无关联的人搭上她们母子性命!” 杨远控制着音量低声严肃说道。 喜鹊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你问我有什么证据,我告诉你!这!”杨远指着自己的脑袋! “军人的直觉和头脑!它救过我无数次!哪怕我现在是冤枉她的,我也决不能让我们再呆在这里冒险!” 我真的被杨远的话震撼到了,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能回忆出,一个特骨铮铮的汉子在面对质疑的时候指着自己的脑袋低声说道:这!军人的头脑和直觉! 其实杨远这个人除了容易和喜鹊冒火外,我从没见过他生气过,他其实也算是数万排级干部的一个缩影,在他身上,我总能看到很多东西。 后来有一次我在街上算命,才知道什么相生相克什么的。 现在想想,杨远的性格和喜鹊就是那种水火不容的的相克吧,天生就是一对死对头的命。 当时我是真的没发现这些东西,当我写出来得时候才能感受到,因为我那会只觉得非常愧疚,如果是因为我在搭上谁得性命,那么我注定下半辈子要生活在阴影之中了。 第二十章 歇斯底里 杨远似乎收到了二成的消息抬起头说道:“二成顺着巷子找到了车子,他没有走大路,那些警察还在村子里没有走远,他正在开车一分钟能到,我们赶紧下去,不要浪费时间。” 说完后小五和李小跑过来将我慢慢的从床上拉起来,我用力的弓起身子,勉强能站起来。 “尘哥,忍着点,到车上就好了”小五轻声对我说道。 “没事,我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说道。 杨远走向喜鹊,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喜鹊同志,我希望一切没弄清楚之前,我们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更希望你不要带着情绪执行任务。” 喜鹊当然明白这个时候觉不能乱来:“我们安全局的训练不是让我耍脾气的,个人情绪我不会带到任务中,不过你最好是对的。” 杨远赞赏的点点头,朝我们挥挥手:“出发!” 杨远走在最前面,喜鹊跟在后面,小五和李小架着我的两只手臂,我一瘸一拐的走着,尽量不拖慢他们的节奏。 腿上和肚子上的枪伤并没有好利索,还是时不时的一阵疼痛,还没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早已满头汗水了。 走到楼下,我看到这有一个小院子,旁边还有一个打水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一楼的门都紧闭了起来,里面亮着灯光,那个妇女应该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 我们按照队形隐蔽在门的两侧,耳中并没有二成驾驶车辆的马达轰鸣声。 杨远奇怪了一声:“二成!我们下来了,你还有多久!” 对面像是给了回复,不知道说了什么,杨远低声吼道:“怎么会这样!你一定要稳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听到这句话我们都瞪着眼睛看向杨远,这句话似乎表明了什么不好的信息。 杨远看向我们:“二成的车被警察拦下来了,先不要出去!” 李小立马跺了跺脚,小五也一声叹息! 就在我们都开始紧张的时候,门被推开,是那个妇女依琳,他的面前是那个小男孩,她捂着嘴巴,眼中满是泪水。 我看到这立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喜鹊跑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对不起我的朋友们,我必须这么做,为了我的孩子。”依琳的声音带着哭腔。 身前的小男孩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我,因为他只认识喜鹊和我。 好像意识到我要离开他的家了。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杨远是对的,他所谓的军人的头脑和直觉再一次拯救了我们所有人,他猜对了,依琳出卖了我们。 是啊,她没有任何理由去保护我们的安全,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丧夫妇女,他能想到什么呢?但是有一点她非常清楚,一旦警察在她的房间里发现我们,就算我们杀了那些警察并且逃脱这里,那么倒霉的,仍然是这一对孤独的母子。 站在她面前的小男孩是她唯一的牵挂,而作为一个母亲,他会怎么做?杨远早就猜测了出来。 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喜鹊不可置信的走过去:“为什么?” 依琳将喜鹊之前付的钱都拿了出来:“趁现在他们还没来,你们快点走吧,孩子,请原谅我,我不得不这样做。” 喜鹊这下是傻眼了,她一边摇头,一边将妇女伸出的手推了回去,她没想到一直以来她在杨远面前极力辩解保护的人竟然还是出卖了我们。 杨远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小五和李小也是很平静的看着他们,我们的脑子里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们不会恨这个叫做依琳的妇女,真的,一点恨意都生不出来,直到现在我想起那个妇女捂着嘴巴流着泪的样子,我知道她在做剧烈的挣扎,我不恨她,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恨一个母亲。 “砰砰砰!”不远处立马传来一阵手枪速射的枪声,不用想,这一定是二成! 妇女吓得立马叫出声来,喜鹊将她推回房间:“快去躲起来!” 杨远呼和道:“走,出去!喜鹊在后面掩护他们三个!” 说着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小五和李小再一次将我架了起来,我一瘸一拐的走着。 喜鹊跟在我们三个人的身后负责警戒。 “呜呜呜呜。。。”一辆类似于面包车的本地车辆快速的朝我们行驶过来,再一看后面,很多手电的光束在移动着。 “快快快!上车!”杨远将我们一个个塞进车中。 “砰!砰!”对面开火了,子弹击中了面包车后面的玻璃发出“啪!”的一声!玻璃立刻出现一个小孔。 杨远立马端起微冲就是几个点射“叮叮!叮叮!”05式特有的枪击运作声。 对面似乎立马开始寻找掩体,没有人再继续暴露身体。 杨远随后拉开副驾驶就坐了上去“走走走!” 见到我们的车辆发动,身后再一次传来枪声。 子弹击中车辆,我们全都低下头。 二成恨不得将油门踩进发动机里,车子迸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屁股后面也冒气了阵阵黑烟。 我们坐在车中,车辆飞驰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小村庄中,看着四周不断倒退的景物和前面没有敌人设卡的道路,我们所有人都放了心。 原来刚开始的枪声是二成在驾驶车辆回来的时候,被巷子里冒出的三个警察拦了下来。 这三个警察就是特意安排在附近盯梢的暗岗,二成驾驶着车目标太大,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本来想着能蒙混过关的,但是想到这三个家伙离我们所在的房子很近,并且自己身上还穿着防弹背心等装备,所以只能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先出手。 二成也是个快枪手,车辆内进行快速反应射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三个人,还没把手枪举起来就中弹倒地。 听完二成的话后,杨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当我们以为安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两声可有可无的枪声。 喜鹊立马坐直身体:“你们听到了吗?” 杨远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坐在我身边的小五说道:“我听到了,两声枪响,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说:“我好像也听到了。” 话刚说完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喜鹊。 杨远也回过头看着她。 喜鹊先是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立马像疯了一样想要开门。 “按住她!!” 杨远立马喊了出来。 喜鹊坐在我们中间,我立马拽住了她的胳膊,小五和李小也阻挡着她伸去开门的手。 “放开我!我要去杀了这群混蛋!!!她只剩下一个孩子了!!为什么!!” 我死死的拽着喜鹊的胳膊,她不停的扭动着,她看似瘦弱的胳膊力气竟然不小,我竟然差点没有拽住。 杨远怒吼道:“我警告你!老实点!” “停车!我要下去!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 杨远掏出手枪顶住她的脑袋,我们都呆住了。 喜鹊也呆住了,但是她也冷静了下来,杨远见状立马收回手枪。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完成任务使我们的首要目的,现在这种情况决不能添乱。” 喜鹊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她低下头抽泣了一会。 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对她的安慰。 “野兔的命是她给的,也是她保护了我们两人安全的撑到了现在,我对她说我会保护他们母子,结果,,我只顾着自己逃命,却害死了她们。。我谁都保护不了。。” 喜鹊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低着头,我们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听她说完后,我的心里顿时也不好受起来,那个给我换药时候温柔的妇女,依琳。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人为的,虽然没有喜鹊的那种崩溃,但是我也很不舒服,这种事,怎么会让人觉的无所谓? 第二十一章 简短的八卦 战争是什么?很多年后我在桌子前将这个问题问向排长。 排长放下酒杯说道:“只要为了民族大义做出牺牲,某种意义上,那就是战争,我知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他虽然已经醉的不行,但是这个问题让他清醒了不少。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空,听着周围吵闹的街道,这里没有战争,只有一辆一辆慢慢驶过的汽车,和周围桌子上的喝酒划拳或者攀谈声。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提心吊胆的活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有着美好的未来,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强大的国力与和平的基础上才能运作。 同样是夜晚的星空下,我们几人坐在车中看着二成驾驶着汽车冲出了这个小村子。 喜鹊也恢复了过来,不过神情还是有些低迷,杨远拿着手电看着地图,然后说道:“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更换一个地方,啸尘的伤势不好起来,我们的行动速度就一直上不去,都有什么异议没有?”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杨组长,要不然,你们带着资料回去,就别管我了,只要你们同意,我会和队长提出申请。” 我的这句话立马引来几人的目光,包括开车的二成都回头看我一眼。 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杨远更是如此,他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大家都是一个部队的,你是信不过兄弟几个吗?” 我心中的愧疚更加剧烈:“这一切都是我引起来的,是我不小心被关进了监狱,也是我害死了那个女人。 我怕接下来,又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危险,只有这样,你们能安全的回去,我可以想办法,我的办法多,我能回去。” 小五抓住我的胳膊:“尘哥,你这是什么话!” 喜鹊也带着生气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杨远。 杨远不在看我,他转过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我的命令,就是将你,还有资料护送回国!就算我们全部牺牲,也必须完成任务,以后,不准再说这种混账话。”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车辆行驶在一片无人的地带,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杨远时不时的给二成指着路。 刚才的事就如同没有发生过,小五靠着我的肩膀闭着眼休息着,后座的李小干脆直接躺在座位上,喜鹊则靠在位子上瞪着眼睛盯着车顶。 杨远嘴里咬住手电,然后将地图拿起来:“打起精神,刚刚我的部署有没有什么异议,有问题赶紧说。” 一片沉默,因为现在除了这个方法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的伤势不好,这一行人什么都做不了,这事客观的事实。 杨远有些诧异的转过身看着喜鹊:“这次你怎么不反驳了?” 喜鹊“切”了一声:“我现在不想说话。” 杨远讨好般的说道:“你还是说两句吧,不然的话我总是感觉心里没底。” 我笑了出来,这家伙真有意思,跟你对着干的时候你恨不得吃了人家,偶尔顺着你了,你倒是不习惯了,所以说,这人啊。 喜鹊没有接话,靠在后面轻声说了句:“贱骨头。” 我和小五还有躺在后面的李小都听到了,小五憋着笑扭过头,像是怕被杨远看到。 “哎,你身上还有钱没有?”杨远像是故意的,总是找喜鹊说话。 小五轻轻的拍了拍我,我看向他,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小五的意思,男人之间的沟通,我小声说道:“不能太早下定论,瞧着吧。” 喜鹊随口回道:“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应该是管够的。” “那就好,再过一会,我们就会到一个小村庄,必须找个地方落脚,等啸尘的伤好了才可以开始任务,我们的身上都没有当地的货币。” 喜鹊点点头:“我的命令是配合你们军方,同时也要保证资料不会丢失,以后的大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就不要征求我的意见了。” 喜鹊的这番话不难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对决,喜鹊落败了,从那个女人出卖我们的那一刻,喜鹊就落败了,这对她的打击似乎不小。 杨远当然也不是糊涂虫,他尴尬的笑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喜鹊开口道:“好了,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刚刚是我冲动了,我道歉,以后绝对不会。” 正在开车的二成忽然说道:“哎呦,我们杨组长的权威又回来了。” “你小子!开你的车!”杨远锤了二成一下,二成立马装作痛苦的样子惨叫一声。 车辆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我们到了地图上的哪个小村庄,二成将车子停在村庄外围,然后关闭发动机,观察着这个村庄。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了,整个村庄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并且能隐约的听见一连串的狗叫声。 杨远脱下身上的装备只留下一把匕首藏在身上,然后对喜鹊招了招手,他们两个人朝着村庄里走了进去。 车子内只剩下我们几个紧张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十分钟后,二成按住耳机:“队长,情况怎么样?” “嗯,,好,你们注意安全。” 看样子他们俩正在村子中查看地形,并且规划出现危险时的撤离路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紧张感,纷纷开始有所放松。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是二成,他憨憨的笑着道:“情况一直很紧张,没来得及介绍,我叫二成,作战救护兵,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后面那个是李小,突击队的人,也是本次的突击手。”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握住:“啊,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来的时候应该都知道我的基本情况。” “当然,国际特种兵狙击手排名第二的王离的观察手,仰慕你多时。” “哈哈哈,这个不用仰慕,他拿到名次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我有些尴尬,这个家伙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胡乱崇拜。 二成挠了头:“啊?不会吧?” 小五说道:“尘哥调来到我们部队的时候,王离哥就已经是国际第二了。” “哦~~~能不用通过考核而直接调到我们部队的,都是狠角色。” 李小这个时候坐起身子:“我听说王离在跃进狙击的时候眼睛进了沙子,导致慢了半秒钟,是不是真的?” 我尴尬的笑着道:“这个不清楚,哎,怎么都凑过来了,还是盯着点吧,这事以后再说。” 他们点点头,恢复成开始的姿势,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也就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小五再一次转过身:“尘哥,咱们组长是不是喜欢喜鹊姐啊?” 二成立马从驾驶位探过来:“真的假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小也饶有兴趣的贴了过来:“讲讲,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有点无语:“喂,你们够了,什么时候了还讨论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点冒火。 其实我的资历在他们中除了杨远那个老油条,我算得上最老的,他们都比我小。 “额,,尘哥说得对。” “不说了不说了。” 他们几个再一次恢复成原来的姿势,我坐在位子上看着他们一阵汗颜,怎么没看出来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八卦。 第二十二章 那夜,炊事班 “哎~出来了,是喜鹊姐”二成轻声喊了一声,我们循声望去,喜鹊站在村庄的道路上拿出手电闪了几下。 同时二成也似乎收到了杨远的通信:“是,看到了,是。” 二成发动汽车开心的说道:“组长找到了一户好人家,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休整的地方。” “太好了!还是好人多!”小五开心的说道。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哎,但愿不要在发生那种事情了。” 李小在后面说道:“瞧你说的,他们又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他们只为钱。” 我点点头,其实李小说的很对,这里别的不缺,就是缺钱,只要钱给够他们就会乐意帮你,很现实的东西。 车子刚起步就停了下来,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只见他们三个几乎同时说了一声“收到” 接着纷纷脱掉身上的作战背心和装备,依次将背心和武器递给了坐在最后面的李小,他接过后分别装进他们的背囊中,所有人的身上只留下一把手枪用于处理突发事件。 装备卸下后,他们身上仅剩的老百姓的衣服瞬间给他们提供了天然的保护。 我顿时明白了,这里的居民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我不禁感叹,这个杨远做起事来真够细心的。 我身上只有腰间的一把手枪和枪膛中仅剩的一个弹匣,也不知道喜鹊当时在那里给我找的衣服,裤子都破了一大块,上身的外套特别的小,但是也只能凑合着穿。 车子慢慢的行驶进村子中,因为这辆车的年事已高,稍微给点油门就会像一头老牛一样咆哮着,想要安静进村,只能慢慢的靠着怠速开进去。 喜鹊见我们过来立马招手示意二成拐弯,喜鹊在车子行驶途中拉开门坐了上来。 “哇,天黑危险,我车子都没停你就上来。” “你开的这么慢,能出什么事,再往前。” 说完后喜鹊看着我:“伤口怎么样?” 我点点头:“放心吧,没开线。” “那就好。” 经过喜鹊的指挥,车子开到一户人家前停下,杨远和一个老头已经在等着我们了,我看到这户人家的院子很大,并且院子也没有大门,院中有三四座平房,只有两间亮着灯。 杨远快步走了过来,二成将车窗降下,他们低声说了几句。 他们的交谈内容大概是装备都在车里,车子不能停远,这个老头已经同意我们将车子停在他们家里了。 将车子停好在院落中后,我被小五搀扶着下车。 老人是这里的主人,他拄着拐杖走上前说了几句本地的英语,我没听懂,喜鹊告诉我是在欢迎我们。 喜鹊回了几句并问了几个问题,大概是我们住在哪里之类的。 说真的,这里的本地英语和国际英语的相差不是一点半点,就如同我们的方言一样各有千秋,我好奇喜鹊是怎么能搞懂这其中的意思的。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房屋喊了几声,一个苗条的身影推门而。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最多不过十八九岁,天色太黑,我们只能迎着房间里散发出来的灯光知道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应该是这个老人的孙女。 “我带你们去看你们的房间”女孩的英语很标准,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我们一行人急忙道谢跟上。 刚一到房间内,小五和二成就搀扶着我躺在一张床上,我表示我睡哪都行,杨远说胡闹,硬让我睡在床上。 我心想你这家伙当初在炊事班偷东西吃被我撞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大魄力呢? 喜鹊是女人,自然不可能跟我们住在一起,那个女孩子将她带到另外的房间。 房间内,杨远推测一时半会他们也肯定不知道我们的踪迹,放哨的事情明天安排,小五找来了几个毛毯铺在了地上,然后他们三个立马倒头呼呼大睡,紧张了一个晚上,终于得到了放松,杨远睡得最快,几乎十秒钟不到就已经打起了鼾, 而我也疲惫的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喜鹊就一脚将门踹开:“喂!给你们看个东西!” 我们瞬间惊醒,我说道:“你能不能敲一下门啊。” 喜鹊看着我们身上的衣服:“穿着衣服呢,怕什么?” 说着将手机扔给了杨远。 他们几个看完后又将手机扔给我,我好奇的拿起手机。 上面依然是一则新闻 大致意思是昨晚在追击越狱嫌犯的时候遭到其同伙的反击,两警察重伤,目前还在抢救,一人抢救无效死亡,嫌犯的同伙有五人,其中包括一名女人,在于警方冲突后驾车逃离,警方估计,在昨晚的枪战中,对方最少有两人中弹负伤。 看到这里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们是怎么判定我们有两人中弹负伤的?这真是搞不懂。 接着就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监控图,是我们的车子,天黑加上监控分辨率的问题,根本很难辨认。 手机被喜鹊突然抢过去:“看完了吧!现在某人还说自己扛着让我们带资料跑路的那种混账话吗?” 我挠挠头:“我错了还不行吗?” 杨远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我们的人数和情况都暴露了,所以更不能马虎,小五,你去找一个适合观察的暗哨,二成,去给啸尘检查一下伤势,李小,更新一下我们的位置,我一会要上报。” “是!” 喜鹊看着他们忙活起来于是问道:“那我呢?” “哦,喜鹊姑娘,你去跟昨晚那个女孩说说话,让他们对我们提升一些好感,顺便熟悉一下。” “好,我最喜欢和别人聊天了。” 喜鹊开心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二成推门进来手里多了一个医疗包,他走过来慢慢的将我肚子上的绷带解开,然后我清楚的看到一个被缝合起来的伤口。 “那个女人很专业,这种缝合,以后可能看不出来这是枪伤,是9毫米子弹吧。” 我点点头:“对,子弹没打过去。” 二成笑了下:“打过去你就危险了,恢复的可以,就等里面的肌肉组织恢复了。” 接着就是大腿上的伤口,我把裤子脱了下来。 二成查看了一番后说道:“怪不得现在还是一瘸一拐的,子弹穿过去了,肌肉群被破坏,现在恢复了6成。” 杨远走了过来:“别说的那么专业,你就说还有多久能恢复。” “最多五天左右吧,啸尘就可以下地行走,但是仍然不可以剧烈运动。”二成一边说着一边跟我更换绷带。 “彻底恢复呢?” “啧,组长,你竟给我出难题,这东西根据个人体质定的,彻底恢复那可久了。” 我急忙说道:“没事,只要我能下地就好了。” 杨远将表示和我有话说,遂将二成推到一边:“去去去,我和尘子有话要说。” 二成好奇的抱着医疗包走了出去。 只见杨远一脸猥琐的蹲在床边捅了捅我:“哎,尘子,问你个事。” 看到杨远这幅猥琐相。 那一瞬间,我的回忆立刻漂浮到了那个夜晚的炊事班。 这个我必须要说,不说实在是憋在心里难受的慌,也得把他当年的那点破事抖出来。 那天夜里肚子实在是饿的厉害,我忍不住偷摸到了炊事班的后厨,想顺点东西吃。 就当我走进后厨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我的第一直觉判断,那绝对不是炊事员。 “喂,干什么呢?”我故意吓唬道。 正在冰箱前翻找什么的那个人影立马吓得想跑,但是当时的地板水渍特别多,人影双脚打滑向后倒去,同时一只手本能的抓向一边,结果打翻码放在一起的不锈钢碗盆。 “叮当咣!~~~”碗盆掉了一地,我立马被吓得一个机灵,也幸亏是不锈钢的,否则绝对是碎一地。 而这家伙猛地很,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我听着都疼,但是这家伙摔在地上连吭气都没吭气,简直像一只受惊的野狗一样爬起来慌不择路就要跑,这个时候我看到他的嘴里塞满了包子。 “别怕!喂!嘘!!我不是炊事班的你怕什么?”我小声的喊道。 人影定在原地,然后立马半蹲下来,口齿不清的说道:“我靠,你不是炊事班的你喊什么!” 我走了过去:“不跟你一样吗?还有吃的没?饿死了。” “嗯,冰箱里还有点包子。” 我们立马摸了过去,吃的差不多后,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缘分啊,你是哪个分队的?我二分队的,我叫杨远。” 这个时候我看清了他的军衔,乖乖,是个少尉。 我忙说:“哦额。。我一分队的啸尘。” “好兄弟!记住你了,以后有缘再见!”说完后这家伙起身就想走,结果正巧遇到凌晨就来准备第早餐的炊事班的大爷们。 他立马折返回来:“我曹!你他妈还吃!赶紧跑!” 我当时正在冰箱里翻找着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想着还能给王离带点过去。 听到他的话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头顶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声大喝! “班长!有人偷吃东西!” 顿时呼呼啦啦一群大老爷们手拿着各种大勺子锅铲子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对着我们一通猛敲,我们两个抱着头大喊着:“炊爷爷们我们错了!别打了哎!别打了。” 然后一边朝门外边跑,这绝对不能让抓到啊,我们都明白着被抓住肯定是要通报批评一通罚。 炊事班的老哥们哪个是软柿子啊?这要是得罪了第二天心情不好了给你多放点盐狗日的吃去吧,我们无所谓,要是队长知道这事肯定一通罚没得跑。 我们像个老鼠一样在厨房间乱窜,炊事班的大爷们手里的家伙那是根本不领情啊。 常年颠勺的双臂简直孔武有力,那手里的大勺子和锅铲子的频率简直就像下雨一般难以招架。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身上就挨了十几下,最终我跑了出来,杨远被当场扣下了。 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第二天我也被点名批评并且受了处罚。 我知道,肯定是杨远这个家伙没把住嘴把我说了出去。 当时特别恨这个孙子,真的恨,想着哪天能见到他绝对找这个家伙的麻烦。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事却变得异常可笑起来,而杨远这个人,现在却也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其实不止是杨远,还有很多事情都如同那晚炊事班一样,事后想想只觉得太有意思了。 我甚至每逢和战友们在酒桌上的下酒菜那就是拿杨远这个孙子的破事来开涮。 为什么不开涮,这个孙子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乍一看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谁能想到在一个夜里被一群炊爷拿着勺子狂殴呢?我知道啊! 还是回到现实,我说:“别套近乎,你就说你想问什么就完了。” 杨远有些尴尬:“咱们那点事不是都过去了不是,你还记着呢?” 我摇摇头:“没有啊。” “哦,那就好,我就想问,喜鹊的真名你知不知道?” 我好奇道:“怎么忽然问这个?你怀疑她?” 杨远立马摆手:“这哪的事啊,我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这个家伙摆着手,脸竟然红了起来。 “噗嗤!!”杨远扭过头,是李小,他在调试定位器,听到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杨远这下脸更红了,整个就像一个猴屁股一样。 “算了算了,不问了不问了。” 说着站起来作势要踢李小但是没有踢,伴随着一句“你小子笑个屁啊。” 第二十三章 实兵推演 我们在这里安然的度过了第一天,老人的孙女给我们准备好食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喜鹊付了钱的,杨远他们的单兵口粮估计没带太多,所以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女孩叫塔西娜,这名字很有西方古典韵味,但也算得上人如其名,长得非常好看,这算是我在这个国家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我旁边的小五更是时不时盯着人家看,搞得我们一阵哄笑。 不过塔西娜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有些害怕,也是,我的脸上有一道疤,手上还有着没有完全愈合的恐怖伤口,整个人躺在床上总之浑身都是伤,她眼神中的害怕之后就是疑惑,像是在哪见过我一样。 关于我的新闻这几天估计都是在滚动的播出着,她定然觉得我这张脸眼熟,随后起身告辞离开。 杨远当然也看出来了,对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立马跟过去做好思想工作,总之千万不能让这女孩子把我们给点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感觉精神头非常足。 于是我尝试着站了起来,成功了,我走了两步,只有轻微的疼痛,但是仍然不能奔跑,肚子上的伤口也好了七七八八。 “我靠!我还想着五天能下地!你怪物啊!”二成躺在地上见我在走路忍不住惊讶道。 我摆手:“不行,只能勉强走两步,奔跑和下蹲还是会导致伤口撕裂。” 杨远坐起身体:“你还是躺下休息吧,五天后必须得出发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嘭!”门再一次被踹开,喜鹊拿着手机再一次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这次我们也懒得说她了,这里简直就像她的房间一样。 “刚又有了新消息,我们恐怕没那么顺利了。” 说着将手机扔给了杨远,他们看完后,杨远立马神情严肃的戴上喉麦:“李小李小,赶紧更换新的位置并且注意周围的高地,我们的对手换了。” 见他们都开始认真了起来,我也十分好奇,直到手机递给我的时候,我看着上面的新闻和插图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国家将我们列为了恐怖组织,借此名义出动了警方的特别行动小组,也就是全世界警察种类中的swat,简称特警。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幌子,他们肯定知道了我这个越狱的通缉犯是因为什么而入狱,现在借此名义出动特别行动组来围剿****,在所有国家看来那是情理之中,也师出有名,而我们却白白的落下了这么一个恐怖分子的名声。 往下滑动,是这只特别行动组的一些插图和简报。 手机再一次被喜鹊拿了过去:“每次就你最慢,怎么样,我们现在是恐怖分子了,杨组长,你该怎么应对?” “我们人手有限,目前还是得以啸尘为重。”杨远站起来看着窗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暂时没那么快。” 杨远说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草图,并且让小五将我扶了过去,我坐在板凳上,他们几个都围了过来。 杨远将草图放在地上,是这个村庄的平面图。 “喜鹊,啸尘,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长,这个国家警务人员的训练水平和作战水准你们应该清楚一些。” 我摇摇头:“我只是在监狱和他们狱警交过手,我只能说,他们综合能力不差,我也不过是侥幸。” 喜鹊坐在地上笑了一声,然后仔细的盯着地图:“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看,以他们的作战思路,一旦获取我们的信息的话,如果我是指挥官,会发动什么样的攻势对吧。” 杨远点点头:“你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假如我们的信息暴露的话。。。你会推演吗?这次让你先手。” “好啊!!这我很熟!”喜鹊很高兴的将平面图往自己面前拖动一下,然后陷入沉思。 我们来了精神,这种实兵推演对接下来的应对方法和危机百利无一害,还可以极大可能的减少人员损失,而这些推演都只有指挥员才能熟练掌握,要求就是对战场形势有着极强的可控能力与理解。 半晌,喜鹊伸出手指着村庄外的一处并不突出的高地:“行动人数二十一人,这里,安排狙击手,率先开火干掉你的暗哨,十人分别封堵住进出的路口,然后十人突击组分两路直扑你们所在的房屋。” “暗岗上的李小被狙击手射杀,阵亡。”杨远点点头:“我们听到枪声会立马跑到车前拿取装备,你的狙击手位置偏低,看不到我们的行动。” 喜鹊接着道:“狙击手立马更换位置,突击组进入村庄到达这里最少需要两分钟,给你们时间穿戴好装具。” “你这是打算正面和我们对抗?接下来我会命令小五在房间中保护啸尘,二成和我在院落中形成交叉火力死角,喜鹊发动车辆随时准备撤离。” 喜鹊一愣:“我让我发动车辆干嘛?好,突击组对院内情况不明,指挥官会认为你们躲在房屋中,突击组进入院落遭到火力打击,俩人阵亡,攻击止步。” 杨远会心一笑:“敌军暂缓攻击上报伤亡情况,出现火力空白,扔出一个破片手雷然后让小五带着啸尘上车。” “你。。。突击组两到四人会被炸伤,伤亡过半,并且会上报你们的武器装备情况,暂时撤离,但是这个时候,狙击手已经移动到了这里,五百米,射程之内,你们人员上车,狙击手会干掉驾驶员。”喜鹊握紧拳头。 杨远漫不经心的说道:“嗯,驾驶员喜鹊阵亡,尸体扔下车,二成会发现狙击手大致位置,进行火力压制,我更换到主驾驶将车开离这里。” “什么!我的尸体扔下车?为什么!” 我笑着道:“模拟,模拟而已!别上火!” 杨远被喜鹊这个反应吓了一跳,悻悻的笑笑。 喜鹊看着地图:“那你们也跑不掉,我分别有五人设卡在村庄的道路两旁,你们的车上仅剩四人,看到你们的车,我会命令率先开火,你们同样会死。” 杨远哈哈笑了一声:“这个特别行动组的武器装备都是清一色的mp5冲锋枪,用的都是9毫米手枪弹,我方人员在车内低下头,子弹无法击穿车辆正面的引擎,更别说伤到人。” 喜鹊呆若木鸡,然后扭过头看着院落中停放的那辆面包车一样的汽车:“行!算你赢!” 二成拍拍手:“精彩!精彩,不过我们的还是成功突围了,喜鹊姐,你们二十一人,阵亡两人,受伤四人,我们也同样是阵亡两人,勉强二比二啊!可以啊!” 杨远笑了一下:“你们安全局的人怎么也会教这些?” 喜鹊“切”了一声:“我父亲是个军官,从小我就喜欢和他玩实兵推演,那时候感觉很有意思。” “哦~~~”我们顿时都明白了,原来喜鹊这个女人是军人世家。 “不过你说清楚!为什么我被击毙后你要把我尸体扔下去!”喜鹊的重点再一次落在了奇怪的地方。 杨远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是,不是说了是推演吗,这么认真干嘛?” 二成和小五同时怪叫:“哦~~~组长害羞了~~” 这俩一起哄,杨远的脸立马红的像个番茄,尴尬的将地上的图纸捡起来。 喜鹊轻声说了句:“无聊,我去村子里看看情况!”转身出门。 我见到杨远的糗态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么一个老爷们害羞起来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话说回来,杨远今年也26了,比我大一岁,却没谈过一次恋爱,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听到这句话后,我是非常震撼的。 第二十四章 逐客令 “小五,我们中只有你一个狙击手,以防万一,现在得增设一个狙击阵地,你得找一个制高点随时汇报情况,李小那边,我得把他撤回来。”杨远认真了起来,这个决定也表明了他警惕的一面。 “没问题组长,保证完成任务。”小五起身立正,脸上立马流露出几分坚韧的神情。 “恩!带好装备和物资,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小五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我点点头,他转过身跑了出去,单人狙击阵地,目前来看,为了保证人手,只能这样。 “二成,去看看喜鹊,别让她跑太远,从现在开始,不能乱来了。” “是!”二成应了一声后转身跑了出去。 这下,房间内就只剩下我和杨远了, 只见他笑呵呵的走过来坐在我的面前,一旦没有了其他人,杨远立马露出当初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尘子,这里除了我之外,也只你的资历最老了,关于刚才的推演情况,你怎么看?” 我挠挠头:“这种事,我也不擅长,我只是个战士,不是指挥官。”我说的是实话,指挥系统那么复杂的东西我是这辈子都学不上来,毕竟也没那个文化底蕴和指挥头脑。 “如果真的和他们对上了,这种地理位置下,我们很可能出现伤亡,你实战经验丰富,难道一点看法都没有吗?”杨远的表情说明他不是在和我聊天扯淡。 我认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下:“你的部署没有问题,至少今天和明天,我们是安全的,后天说不准了,而且那个女孩子看到了我的长相,明显有些害怕,我担心,她是个不稳定因素。” 杨远点点头:“你跟我想的一样,哎?你当了三年的士官了,怎么就不考虑进军校啊?” 我就摆手:“我就算了,这辈子吃不上军官的那碗饭。” 我说着就想站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别扭了,我扶你过去!”说完杨远将我搀扶起来走到床边。 我坐在床上:“我真不是当军官的料,能活着回国的话,明年我就复员了。” 杨远坐在我身边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放心,我会一个不落的将你们带回去,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那会到底是不是你把我捅了出去?” 杨远楞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我会忽然转移话题问这个问题 “额,那会,其实,我说,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吗?” 然后就是笑,我们看着对方都憨憨的笑着,好像又回到当初偷吃东西的那个夜晚。 其实我的心里一直在猜测,这个国家的特别行动小组如果已经出动的话,最快需要多久能够查到我们的踪迹?这个问题也是困扰杨远的问题,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但是敌人却偏偏不给我们时间。 我推测从今天开始,最晚后天,杨远摇摇头说:“不可能那么快,这里没有摄像头,我们的车牌都是拿掉的,除非调用军事卫星,不然不可能。 我们的身份我估计也只有他们高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有证据,他们下面的人都只会觉得你是个越狱的通缉犯,而我们是接应你的恐怖组织的人员罢了。” “希望如此吧”我叹息,然后躺在床上。 “嘎吱~”门被推开,我立马起身,是那个老人和他的孙女塔西娜。 杨远也随即起身用标准的英语问候:“上午好,今天天气不错,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没有说话,塔西娜将老人扶到凳子上坐下。 接着塔西娜就说话了:“我的爷爷说,我们很欢迎远方的客人,但是我们不欢迎通缉犯和****。” 我立马就慌了,他们不会已经报警了吧。 杨远也急了,赶忙解释:“听着,我们不是恐怖分子,他也不是什么通缉犯,我们是好人,我们是被冤枉的,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杨远的解释有点无力,还毕竟没有一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塔西娜低声的给老人解释了一遍,老人敲了敲拐杖又说了一堆什么。 塔西娜听后有点为难起来,毕竟我们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是所谓的恐怖分子,她作为女孩子,还是能通过很多东西去发现的,恐怖分子会和你讲道理?早就在我们来的时候杀人灭口了。 “我爷爷说,最多让你们明天待一天,后天必须得离开这里,否则他就会报警。” 杨远听后仔细的盘算了一下,我听后也低头沉思,后天,刚好跟我预测的差不多,那个时候我们可能不走也得走了。 “好!我们答应,实在不好意思。”杨远说道。 塔西娜将来人扶起离开,走到门前的时候,塔西娜回过头:“我相信你们。” 我和杨远同时点头:“谢谢你的信任。” 看着爷孙俩离去,我再一次躺在床上,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问你们!假如你们在异国深入敌后!孤立无援!被敌人追击!你们逃命!拼命的逃命!该怎么办?啊?” 队长再一次嘶吼着提出他的问题。 我们再一次全体沉默,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这个问题的可回答性太强了太多了,并没有针对性的解答。 “用本地的老百姓作为掩护,或者伪装成平民!”我扭过头,又是王离。 队长直接就乐了:“伪装成平民你那模样像吗?” 我们所有人都乐了,发出一片军人特有的憨憨的笑声。 “但是你还是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用老百姓作掩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呀!你有那个本事取得人心和信任吗?他们凭什么给你们提供掩护和帮助啊!你当你是救世主啊! 你要真有那个本事啊!你就能率领本地人起义了,还回国干什么!当个土大王吧!别回来了!” 队长的嘴巴一直是那么犀利。 我们当时只顾着乐,并没有完全消化队长这句话的具体内容。 现在我是真真的明白了,目前我们面对的不就是这种情况吗?人家就是没有这个义务来保护你,依琳是,这个老人也是,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生活在这里。 某一天忽然闯进来几个黄皮肤的人,结果看到新闻这几个家伙还是个通缉犯,换成谁,谁能坐得住? 淳朴归淳朴,但是人家又不傻!家里有枪的早就摸枪过来为民除害了,哪里还会来跟你商量什么这个那个的。 但也算是我们老实,加上塔西娜本来就比较信任我们,人家没有报警,只限制日期让我们赶紧离去不要打扰到他们的生活,如果这个时候我还跳出来指责他们没有良心之类的话,那么请问,我还是人吗? 能说出这种话的,还算得上人吗? 第二十五章 丧志 除了小五在外面埋伏着,其他人也很快回来了。 杨远简单的召开了一个会议将老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反正我门后天不想走也必须要走人,不走人家就要报警了,这地方能少待一天就少待,不然危险的就是我们自己,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开完会后杨远对我说道:“后天,你的腿能行吗?” 我站了起来:“今天就可以。” 二成说道:“尘哥你可千万别勉强。” 喜鹊和李小也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摇摇头,对杨远说道:“傍晚的时候,你陪我出去走走。” 杨远点点头:“那,,行吧。” 时间过得很快,这里的气候和我们国家的气候差别很大,4月份的天气,傍晚间,竟然有一丝闷热,我没有让小五搀扶我,杨远陪着我走出这间我躺了两天的房间,走出门后,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空气,那种感触这辈子似乎都无法在遇到,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泥土,草地,花香,混合而来的特有的气味,那一瞬间的喘息让我心情大好,脑子里下意识的死死的记住了这个味道,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闻到过那种气味,那种异国他乡在逃亡路上仅仅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味道。 杨远给我找来一个汗巾用于遮住脸,避免这里的平民认出我来,我们走出大门,顺着脚下的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像个瘸子,实际上我现在真的就是个瘸子,只不过还没有痊愈罢了,没有痊愈不就是个瘸子吗? “今天是怎么了,非得出来走走。”杨远离我很近,随时准备扶我一样。 我笑了下:“不用扶,我心里有数,再不出来走走,我就要憋死了。” 说话间,我们走到一个小路口,这里蹲着几个村民,像是聚在一起聊天,他们朝我们挥挥手,杨远也笑着朝他们挥手。 我说“你还真有闲情雅致啊” “嗨,入乡随俗嘛。” 就这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的方向越来越朝着村外走了,杨远好奇道:“你想去哪?” 我笑了下:“别废话,跟上。” 杨远也是摸不清我在想什么,奈何我是伤员,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行行行,不管你去哪,我陪你成了吧。” “小五小五,能看到我们吗?” “哼,算你小子眼尖,我陪你的尘哥走走,这家伙闲不住。” 走出村落,我加快脚步爬上一个小高坡,杨远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我捂着大腿,刚刚那几下有点用力,这一下又开始疼了起来。 “我就说你别逞能” 我摆手:“没事,刚刚太用力了,杨组长,你过来。” 这个小高坡的位置刚好能看清整个村庄的制高点的分布,最高的地方是一个三层的教会会堂,其它都是一些两层的普通楼房,或者我们现在安身的那种一层小瓦房,制高点并不多见。 我凭感觉就就知道小五潜伏的地方。 “跟那小子说,时刻要盯着村庄周围的制高点,别老是盯着村里看。” “这个放心,我有安顿。” 我点点头,杨远这个家伙做事还是很让人安心的。 我盯着西方的太阳:“好看吗?” “咋啦,夕阳很美,你小子不会让我过来陪你观赏夕阳的吧?” “王离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吧。”我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睛问了出来。 杨远听后显示一愣,接着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土堆上,我不好蹲下身子,只能站着。 “我当什么事呢。”杨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然后晃了晃,递给我一根。 我接了过来,他见状又站起来给我点火。 我们俩都像是太就没吸烟了,那一瞬间我们同时咳嗽出来。 “咳咳!哈哈哈,哎呀,省着点啊,不多了。” “杨组长。。” “好了好了,出发之前你们的队长就找过我,跟我说了王离的事情,也看出来这次你出发的时候有点个人情绪,其实王离是个难得的狙击手,谁也不舍得不是吗?” “这个国家派遣小队在边境伏击了我们,王离当时身负重伤,送去医治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在这个部队呆的时间最长,我想问的,就是王离之前跟他们到底有什么瓜葛?” 我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问出来后我感觉浑身都舒服了。 杨远抽了两口后就将烟扔了下去,接着抬头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是为什么忽然被调给王离当做观察手?” 我浑身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 杨远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除了你复员回到地方,否则只要你穿着军装,你就不能透露半个字。” 我愣愣的点点头,希望他说下去。 太阳即将全部落下,偶尔有几辆摩托轰鸣着进出村庄,当最后一丝光线慢慢消失的时候,杨远缓缓开口,说出了他所知道的真相。 在国际特种兵狙击手的比赛上,其实我们国家派去二十个狙击小组,其中也包括王离,和他的观察手秦顺。 秦顺?这个人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听别人提起过。 杨远看了看我:“秦顺跟你特别像,特别是那双眼睛,你们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当日在进行单人狙击手决赛没有开始的时候,秦顺被走火打中了腰。 “什么?怎么可能?” “啧!你小子能不能听我讲完!” 我点点头:“你继续” 杨远讲的很详细,我也知道了当时的细节。 枪支走火的那个参赛军人正是这个国家的一支特种部队的一个出名的狙击手,谁都说不清楚,反正那个家伙就是声称枪支走火,并且大骂王离在比赛中作弊,秦顺被送去抢救,王离和那个家伙差点起了冲突。 我们这里立马补上去一个观察手配合王离打完最后的决赛,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又是一个陌生的观察手,他们配合陌生,加上王离心态问题,比赛失利,拿了个人第二,而那个狙击手由于枪支管理不当造成人员受伤,被终身禁赛。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秦顺被子弹打中了脊柱,尽管经过抢救,秦顺还是下半身瘫痪,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没有任何告别仪式,秦顺紧紧的握着伤残军人证,然后独自一个人推着轮椅离开了军医院。 一个职业军人!再也不能站起来穿上军装,再也不能为国而战,从此就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如年,这对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遭遇极刑。 秦顺的家庭也是绝对赤贫,自己从小从军的愿望得到了全家的支持,父母砸锅卖铁的供养自己的儿子上了军校,进了部队。 结果没几年自己那出息的儿子就坐着轮椅泪流满面的敲开了家门,秦顺哭的像个孩子,他什么都没了,他很清楚,他仅剩背包里那几枚军功章,那是他最后的荣耀。 一个视荣耀为一切的军人忽然失去了一切,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很多人换位思考一下就会说:我会好好活着,我还有我的父母。 但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秦顺作为一个军校毕业的军官,脑子里装满了对各种武器的理解和战术的运用,可是用来琢磨这么一件小事的时候,他竟然想不通了。 然后呢?他自杀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王离整整两天都没有睡着,他每天都瞪着眼睛,非常可怕的眼神,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性格直爽逗比的男孩子,可是秦顺去世的那几晚,王离的眼中像是有两团烈火在燃烧。 接着王离就请了长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请下来的长假,反正就是准了,很多东西追根问底就真的失去意义了。 王离去看了秦顺的坟墓,然后买了机票,现役军人除任务外不能出国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这家伙就是出去了,还做的飞机,这些都是后来调查才查出来的,王离来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国家。 他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王离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就归队了,他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恢复成了那个快乐的大男孩的模样。 但是队长又不是傻子,立马就着手对王离展开调查,这一查就查出来了,现役军人私自外出这可是大事,通报,甚至惊动了队长上司的上司,在禁闭期间,一个肩抗一个麦穗一个星星的少将都看亲自看看这是何许人也。 王离被观察了三个月,最后也没有被开除军籍。 接着关于王离的谣言就出了各种版本 有人说王离手刃了那个枪支走火的家伙,还有人说王离一个人灭了一个小队。。 总之各种版本,直到传到了队长耳朵里,队长气的一拍桌子,谣言才慢慢停息。 不管王离到底在这个国家干了什么,总之,他被盯上了,后来才有了边境的那件事情。 杨远说的有点口干舌燥:“听完了吧,回去吧,天都黑了。” 我仍然没有回过神来,脑子似乎都停止了转动。 直到杨远推了我几下我才恍然回过神,这下,我是彻底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你们两个,天都黑了,在这谈情说爱呢?” 转过身,喜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杨远问道。 “你们都出来一个钟头了,我还以为被敌人的行动组给灭了呢,回去了。” 说着转过身离开。 杨远看了我一眼:“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容,今天是全都告诉你了,咱俩的那件破事,算是扯平了,以后也别提了!” 我笑了笑,心想提不提,那还不是看我心情吗? 第二十六章 塔西娜 回去之后杨远再一次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他们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因为我在不停的思考着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我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王离现在是生是死?我不得而知。 这一切的背后像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说你急什么?人家不是让我们后天走人吗?明天就走?你认真的?” 能对杨远说出这种话的也只有喜鹊了。 二成他们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杨远和喜鹊争辩,就像是看一对吵架的情侣一样。 “啸尘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喜鹊看向我,我点点头:“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杨远指着地图:“这里的好处就是离边境够近,本来可以穿过这一片小山区,但是情况有变,我担心追兵的威胁,同时考虑到啸尘还不能长时间长途跋涉。 所以明天一早,我们驾驶车辆绕过这片山区,然后穿过森林,就能够到达边境,行动一但开始,我会通知过去让他们在边境做好长期的接应。” 喜鹊看了看地图:“这片原始森林的直线路径最小也得有一百公里,这是个下策,我那个时候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一下,你还真打算采纳?” “这是最坏的打算,走山路的话,太显眼,一辆直升机就能把我们全突突了,森林能够作为掩护,一旦出现追兵我们可以立马反制,这是无奈之举。” 喜鹊这一次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赞同了下来,这让我们都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没异议的话,大家早点休息,李小,一点钟的时候去把小五换下来,走的时候我会叫你。” “是!组长。” 喜鹊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间内我躺在床上还在琢磨着王离的事情。 突然感觉一个人挤了过来,我扭过头,是杨远,他嘿嘿一笑:“这个床挺大的,我躺一会!” 我无奈的扭过头,然后笑了下:“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挺有挑战性?” 杨远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没有支援,没有物资补寄,没有人手,只能尽我所能。” “嗯。。希望一切顺利。” “这么危险的任务,要真是一切顺利啊,我就此生无憾了!”杨远说着翻开一个小皮夹子。 我好奇的凑了过去,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杨远和一个女孩子的合影,但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似乎年纪不大。 再一细看,乖乖,那叫一个可爱啊,简直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哟?你不是没谈过对象吗?”我脱口而出。 “啧!什么话啊,这是我妹,今年才14岁,我可疼她了。” 二成躺在地上慢悠悠说道:“这么小啊,看来我没机会了。。” 正闭着眼睛想等着一点后去替换小五的李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是发现了,李小就是那种平时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就不停的忍着,直到憋不住了才会笑出声,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要我看,人啊,就不能像李小这样活着,想笑就笑呗。 杨远乐了:“想娶我妹啊,你也不看看她能不能瞧得上你。” 二成翻身坐了起来:“哎?组长,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怎么着我也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谈过几次恋爱的吧,你们一个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说我。。” 杨远收起皮夹子:“就你小子贫,谈过恋爱了不起啊,不还是让人家女的给踹了?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还好意思提,赶紧休息,明天任务就开始了。” 李小忽然睁开眼睛:“队长,小五在报岗。” “哦,我没带耳机,你帮我回,让他打起精神,最后几个小时更不能放松。” “是。” “嗯,都别说话了,早点休息!”说着,杨远起身离开我的床铺走到他们铺好的地毯上 “什么破床,还是地上硬邦邦的舒服”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我就被他们收拾东西的动静吵醒,我站起来走了两步,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做,比如狂奔,打架,都不行。 我用力的握了握左手,无名指有了一些知觉,但是和小拇指一样无法控制,他们半弯曲着,我只要一用力就只会轻微抽搐抖动着,我想着还是回国后去医院看看还有没有救吧。 “呦,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啊。”喜鹊朝我走了过来。 我点点头:“勉强吧,你怎么不收拾东西?” 喜鹊两手一摊:“也就你们的东西多,我哪有东西?” 小五在凌晨的时候就已经被李小替换下来了,现在还在酣睡,杨远说最后在叫他,让他多睡一会。 这家的爷孙俩还没起床,于是杨远和二成开始打开车的后备箱开始穿戴武器装备。 我走出房间看向四周,太阳都没出来,天空的边缘只有一抹鱼肚白,偶尔传来公鸡打鸣的叫声,那一瞬间就像回到了我们国家的农村一样,一股万般生机即将复苏的景态。 好像是我们的动静有点大,女孩推开门走了出来,先是待在原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你们要走了吗?”女孩很小心,同时也有点想不明白,不是让这群人明天走吗?怎么今天就收拾铺盖滚蛋了? 杨远拍了二成一下示意让他继续检查,然后走到塔西娜的面前:“是的,请转告你的爷爷,我们非常感激他,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得走。” 塔西娜没有在意这句话,她开始一个一个的看着我们,像是在找谁。 我疑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 她的表情有点奇怪,手里拿着一个什么物件。 她没有理会我的回答,就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像是再找一个人。 当小五从房间出来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这个女孩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也怪我们当时都没想到这个,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 杨远为了方便通讯,分别给我和喜鹊每人一个喉麦通讯。 “李小李小,别趴着了,我们要撤了,你赶快回来吧。”杨远按住通讯器说道。 但是我戴在耳朵上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复,我以为是坏的。 杨远站在原地等着李小的回复,过了一会,像是没人回复,杨远的脸色立马变了:“都安静!测试通讯!!测试!!” 他们互相呼叫了一下,耳机中没有了通讯,我也没有听到他们呼叫。 一阵脚步声从院落外面传来,接着就是李小的声音:“组长!快走!我们的通讯被屏蔽了!” 这句声音刚落。 只见正朝着小五走过去的塔西娜瞬间浑身软倒在地,不一会远方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那一瞬间,就像是一个静止的画面,一个女孩朝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走了过去,然后就中弹倒地,她的表情还带着一丝笑意。 子弹从女孩的心脏处穿过,然后打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塔西娜看向小五的眼神呢?那是看向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她鼓起勇气朝着他走了过去,然后呢?她中弹倒地。 小五顿时瞪着眼愣在原地。 “狙击手!隐蔽!!”杨远大吼一声。 我们立马寻找掩体,枪声的方向正是当初喜鹊在地图上指出的那个高地,距离并不远,视角也不高,我们躲在墙壁后,那个狙击手立刻就失去了目标。 接下来,他们的人要强攻了吗? “李小!架设反干扰器!恢复通讯!其他人。。小五!快回来!” 我此时离中枪倒地的塔西娜很近,最多五六米,小五像是中了什么魔障一样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 我喊道:“小五!危险!快回来!”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接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按住塔西娜的伤口。 “小五!大家火力掩护!快!”杨远喊道。 我们立刻起身超着枪响的地方开火,我掏出手枪朝着枪响的地方乱放了两枪,手枪在这种距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用,杨远他们三个的枪不比手枪,很快有效的压制住了狙击手。 那个狙击手再一次放了一枪后就没了动静,子弹也不知道打在哪里。 “小五!不能犯傻!”小五没有理我,他没听到吗? 他肯定听到了,但是他没有理会我,杨远他们像是找到了狙击手具体的地方,几个点射的压制下那个狙击手没有继续开火。 我跑过去想把小五拽过来,我看到塔西娜伸出手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小五,然后便没了动静。 我急忙拽着小五:“危险!快回来!” 小五抬起满是泪水的面孔,我看到了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挣脱了我!然后抱起***就想跑出去,我死死的抱住他,喜鹊见到后也过来俯下身子将中弹的塔西娜抱回掩体处。 我知道他要干嘛,我太知道这个混蛋要干嘛了,他要报仇,他肯定要报仇,他要是不报仇就枉为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了。 “小五!不能出去!这是命令!” 但是小五不管啊,他挣扎着喊道:“组长!让我杀了那个狗日的!” 我一个人硬生生将他拉扯到了墙边,期间我的大腿和腹部的伤口隐约开吃疼痛起来。 “你个混小子!不听命令!不想活了!”我愤怒的骂道! 小五也冷静了下来,但是他的双眼还是一片血红,他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低着头低声的呢喃着:“为什么,,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杨远见到小五回来后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于是吩咐二成赶紧给塔西娜查看伤势。 杨远随后问李小是怎么回事,对方来了多少人。 李小回答,当他发现通讯消失的时候,特意的留意了村庄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快速的跑了回来。 “就一个狙击手?不可能!” 这个号称的特别行动小组怎么可能在伏击一个所谓的恐怖组织的时候就派出一个狙击手? 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国家的警方能做出来的事,这也不符合逻辑。 而根据那个狙击手挑选的位置和角度来看,倒也像是个有经验的货色,因为我在第一时间就估计错了他的位置。 这个家伙的反狙击意识还是不错的。 我看到喜鹊在安慰着小五,二成在查看一番塔西娜的伤势后,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 小五没有去看,只是低着头蹲在地上,他的手中紧紧的攥着女孩给他的物件,是一个当地钱币做成的工艺品,上面的数字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男女示爱才会用的数字。 第二十七章 五味杂谈的心 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总是缺少着很多很多不那么纯粹的东西。 无论是友情爱情亲情,更或者其他,久病床前无孝子,贫贱家中无贤妻,当然这句话并不能代表绝大部分,但是它能出现也绝对说明了一些隐约浮现出来的社会病态。 这是人性的衰变,以至于男女之间美好的感情都可以用金钱去衡量。 谁都喜欢金钱,我也不列外,我也喜欢,但是能让金钱去左右所谓的爱情的时候,这对爱情,难道不是一种侮辱吗? 所以很多人都很羡慕父母那一代甚至爷爷奶奶那一代的爱情。 而在很多年前的异国他乡,我竟然目睹了一对男女的爱情萌芽被一颗子弹所毁灭。 她就躺在我们的身边,像一个睡着的睡美人,胸前被鲜血染红,像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小五蹲在不远处,将他的头埋在膝盖里,那一瞬间,我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 我们的心里都不舒服,前一秒还站在我们面前的女孩子,下一秒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落差感谁会能接受呢? 老人家推开房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用力的挥手并大喊着:“回去!危险!” 喜鹊也急忙喊着他们本地的话。 老人的眼神不好,但是还是听懂了这句话,他慌忙的关上房间门,好像并没有看到塔西娜已经中弹身亡。 我拿起小五的***冲杨远喊道:“给我掩护,我来干掉他!” “好!你一定要小心!”说着更换了一个弹匣然后大喊:“火力压制!” 除了小五外,几乎所有人都起身朝着狙击手的位置不停的开火。 我见状立马起身咬着牙跑到我们的汽车跟前,“啪!”我的脚下立马扬起一片烟尘,我知道火力压制完全干扰了这个家伙的准头。 我接着用车头作掩护,将狙击枪架在车辆的引擎盖上。 “狙击手在山体中央左方向!” 我透过瞄准镜,清楚的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我在心里嘀咕,怎么就一个人?观察手呢? 没想太多,于是我调准了一下距离点,放平呼吸,三百八十米,这个距离,不近,但也不远,倒是个绝佳的暗杀猎物的好位置。 可惜,我们不是猎物。 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狙击枪这种武器,接触过摄影的朋友都应该知道一旦景物被放大很多倍的时候,手持摄像机的话就会异常的抖动,因此只能借用支架等固定工具。 不仅是摄像机,手机也同理,想靠手去稳定画面那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狙击枪也是一样,但凡有一丝的晃动,哪怕是心跳的干扰,子弹就很可能偏离目标几米之外。 这绝对是真事。 好在眼前的目标并不算远,我大大的缩短的我的稳定时间,十字准星对准人影后,我轻轻的扣动扳机。 “砰!” 我看到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飞过击中后面的山体,他也立马下意识的缩回身体。 我看到后喊道:“他缩回去了!”同时心里也立马惋惜了一下,就差一点。 同时耳机立马传来电波声,通讯恢复了,杨远的声音传来:“李小!出去警戒,一定要找好掩护,当心狙击手,二成!她还有救吗?” 二成回复:“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看到杨远气急败坏的锤了一下地面。 瞄准镜中的那个家伙开始慢慢的探出掩体,我接着又是一枪过去,他再一次缩了回去。 我急忙上弹,死死的盯着他的位置。 这个家伙若是不解决,我们就别上车出这个村子。 “啸尘,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必须的赶紧走了,我担心村子里已经有人报警了。” 我回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必须杀了他。” “组长,村子里没有异常,只是我们的枪声让这些村民都躲了起来。” “继续侦查,等啸尘结束。” “是” 这时,瞄准镜中出现一个人影,我仔细看了看,是一个身穿棕色军服的家伙,我心里明白了,是军方的人,和伏击我们的两组狙击手是同一个部队!因为他们身上的军服和普通军服差别很大。 这个人肯定是狙击手的观察手,他们分点进行观察与狙击,看来他们是知道自己面的对什么人。 他猫着腰,手里端着一把步枪一边朝着那个狙击手的位置跑去,一边朝我这里不停的扫着。 我明白了,那个狙击手极有可能已经负伤了,这个家伙坐不住了。 步枪子弹漫无目的的扫射着,有一颗子弹还击中了我们的车子,我不为所动,瞄准他后就扣动扳机,没有看他有没有中弹,立马调整视角观察那个狙击手的藏身处,因为我担心这家伙跟我玩声东击西。 不过他仍然没有出来,看来是真的负伤了。 我看向那个倒地的观察手,他正在喊着什么,像是在和掩体后的狙击手对话,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他已经无法站立行走了,只能艰难的朝着那个狙击手的位置爬过去。 我仔细的看着他的军服,绝对没错,他们的衣服和这个国家的军服差别太大,就是他们,在边境伏击了我们。 观察手即将爬到了那个狙击手的位置,我看到狙击手将枪伸了出去想让观察手拉住。 我那一刻的心里瞬间五味杂谈,各种滋味一下冲散了我的杀戮之心,也只是一瞬间,我的十字准星从那个观察手的身上移动到了那支伸出的枪上扣动扳机。 “砰!”那支被那个狙击手应该保养的很好的svd直接被击中飞了出去。 观察手见状立马放下手,嘴里说着什么。 那个狙击手想伸手去拿那把狙击枪,我再一次开火,子弹的弹着点让狙击手刚刚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去。 我卸下弹匣:“小五!子弹!” 没有回应。 杨远听后喊道:“怎么回事!小五!给啸尘弹药!” 喜鹊见小五还没有回过神来,于是伸出手从他身上拿出弹匣扔了过来。 我接过后装上弹匣继续观察着。 那个观察手看样子已经是不行了,子弹是直接从他的肚子贯穿了过去,肠子肯定已经烂了。 但是他仍然伸着手,想让狙击手拉他回去。 我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后援,不过这样下去的话那个观察手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狙击手也不在试图去拉他,躲在掩体后像是在报告情况。 而那个观察手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步枪举起来对着我这里开了几枪。 我瞄准他的胸膛毫不犹豫的开火。 他的胸口爆出一团血雾,然后慢慢的软到在地上,像是很不甘。 我喊道:“敌观察手被击毙!狙击手被击伤!” 杨远听后喊道:“危险解除!快!二成发动车辆!我们走!” 我更换了一个位置继续观察着,那个狙击手在掩体后仍然是没有动静,旁边那支杀害了塔西娜的狙击枪也在离狙击手不远的地方,但是他不敢伸手去拿。 二成将车子发动了起来,杨远拽着小五上了车,小五被杨远拉着,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塔西娜,他没有了之前的挣扎,没有了任何的言语,只是任由杨远拉着上了车。 喜鹊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然后跑到老人的房间门前敲开了门。 看到喜鹊的举动,我更加难受,给他钱有什么用?那个狙击手就是来杀我们的,误将塔西娜当做我们的一份子。 但是事情发生了,任何后悔与谴责都无济于事,我将愤怒都迁怒到了敌军的身上,而小五,像是在深深的自责。 “好了!可以走了!” 我收起狙击枪,也一瘸一拐的跑上车,我的伤口像是开了针线,现在又开始疼了起来。 直到喜鹊上了车后,我看到喜鹊默不作声,我问她有没有事。 喜鹊看了看小五,然后叹了口气:“我不希望这种事在发生了。” 杨远在副驾驶上没有说话,我们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车辆停下,李小快速的上车。 杨远看到李小上车后叹了口气:“任务开始,我们回家。” 第二十八章 天旋地转 “啸尘,他们是什么人?” 我说:“不是警方的人,像是在边境伏击我和王离的那一支部队的狙击手。” 杨远疑惑:“怪了,就算是军方出动,那也更不该就派个狙击手吧,还真没把我们放眼里。” 车辆刚出村子我们就呆住了,并不是杨远口中那样,其实敌人并没有轻视我们。 因为前面的路上已经有两辆黑色的警用突击车正在朝我们飞驰而来,车后扬起高高的烟尘,车辆前方的引擎盖上清楚的写着:swat “是他们的特别行动组!快!倒车!”杨远大吼了一声。 二成立马停下车,然后向后疯狂的倒车。 我将狙击枪还给小五并拍了拍他:“你怎么样!” 小五接过枪:“对不起,尘哥,我。。” 杨远骂道:“你个混小子!等这次任务结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成倒退了一会后大喊一声:“坐稳了!” 然后猛的一打方向,原地做了一个180度的掉头,那一瞬间我们几乎全部歪倒在一边,而我的旁边就是喜鹊,我猝不及被惯性甩的几乎趴在喜鹊身上,车辆停稳后我急忙起来。 “不好意思。” 喜鹊也瞬间羞红了脸摆手:“没事” 这一幕幸亏没被杨远看到,不然的话这家伙肯定要吃醋。 车子再一次冲进村子中。 杨远看着地图:“只能走另一条路了,得把他们甩掉!” 我回过头,他们的车子已经离我们不足一百米了。 “快点!二成!要被追上了!” 二成满头大汗:“快什么快!油门都快被我踩发动机里了!” 杨远推开窗户:“给我打!” 接着将枪探出窗口朝后面就是“叮叮叮叮”几个点射。 我们的车辆冲出了村子,行驶在一条宽大的盘山路上。 而路的一边就是一条巨大的山沟。 喜鹊和李小也将枪伸出窗外进行还击。 我看到那辆黑色的突击车先是左右摇晃了一下,玻璃上醒目的出现几个弹孔,但是应该是防弹玻璃,那辆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接着第二辆突击车加足了马力立马顶到了前面。 两个蒙着面的敌人探出半个身子朝我们不停的扫射着。 “突突突突~~”mp5冲锋枪特有的低吼声,这让我确定了他们的身份,还真是新闻上报道的那一支警方的特别小组。 在那一瞬间杨远他们立马缩回身体“低头!隐蔽!” “噹噹噹噹~~~”我们的车身立马挨了数不清的子弹,车子后面的玻璃也瞬间破碎,我立马转过身体掏出手枪进行还击。 “砰砰!”我两枪过去打中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他立马捂住手臂缩回身子。 另一个人见状立马将枪口对准我,李小和喜鹊随即起身开枪还击。 那个哥们刚想扣动扳机就瞬间中弹,整个人直接软倒,半个身子搭在车外,车里的人将他拽了回去。 “小五!他们是防弹玻璃!用狙击枪!” 杨远在副驾驶一边给二成指挥一边喊道。 我立马拍了拍小五:“怎么!你他妈废了?” 小五没有说话,举起狙击枪就是一枪过去,后面那辆逐渐逼近的黑色突击车突然失控起来开始左摇右摆。 而主驾驶位置前的玻璃赫然出现一个枪孔,枪孔后是一片血雾。 我们瞬间都有点傻眼的味道了,虽然距离很近,但是能这样抬手就是一枪将驾驶员击毙的,不说别人,至少我是做不到。 要知道我们的车子也在不停的左右晃动规避敌方射过来的子弹,路还特别的不平坦,整个车子不规则的颠簸着。 打完这一枪后小五立马更换子弹,那辆车逐渐不再失控,应该是副驾驶的人将车子控制住了,但是他们一时间是不敢在靠近了。 速度慢慢减缓,但是他们那里会这么容易退缩,后面一开始那辆车再次冲到前面,两辆车像是在相互的掩护进行攻击。 “二成!你他娘的快点!”杨远也开始着急起来,这要是让对方缓过来劲我们凶多吉少。 “油门踩到底了!再快车都要散架了!” 我回头说到:“没事!后面交给我们!” 话音刚落,后面的车再一次有两个人探出身子朝我们开火,我们立马俯下身子。 只听“嘭!”整个车子明显向一边倾斜,我心想,坏了!车胎爆了! 然后又是一声“嘭!!” 接着整辆车的速度明显降低,车后的轮子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小五见状再一次开火,但是好像没有打中。 对面也知道我们这里有个狙击手,也不给我们机会,加足马力朝我们冲了过来,想要直接将我们撞翻。 “二成!把住方向盘!敌人撞过来了!”李小急忙喊到。 我们的两个轮胎爆了,所以速度降低的不是一点半点,敌人也害怕小五的狙击枪,全副武装的突击车直接朝我们冲撞过来。 我们几个再一次开枪还击,我手枪的弹匣立马告罄。 “砰!”是小五的狙击枪,这一次他精准的击中了那个驾驶员,但是为时已晚,突击车冲了过来,已经避而不及了。 “稳住重心!!!!!”杨远喊出这一声后我们整个车子立马天旋地转。 “啊~”“~我曹~”“~他妈的~~~”我的耳边都是他们的骂声和痛呼声。 在这期间,我好想隐约的想起来,路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山沟。 “咚!!哐!!!嘭!!!”我的耳边全是车体与岩石碰撞的声音。 我整个人光觉得天旋地转,两只手死死的把住座椅,双腿也不知道蹬在了什么位置,我想稳住我的身体抵挡住冲击。 但是在第四下撞击的时候我的手直接脱落然后随着车辆翻滚和撞击! 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后来我在公园里坐遨游太空,我不记得是不是叫这个了,就是人坐上去然后不停的上下旋转的那种,我敢保证,那种感觉远不及车辆翻滚时候的五分之一。 那真的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我清楚啊,我知道再来几下我们绝对是全部没命,但是那一瞬间我除了脑子一片空白还能想到什么呢? 真的什么也想不到,就只是想抓住什么东西缓冲一下冲击感。 一开始还有几句骂声,到后来耳边就只剩下耳鸣了,因为我的脑袋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瞬间开始迷迷糊糊,不知道天南地北,就这么随着车辆不停的翻滚着。 最后,车辆好想是停止了撞击也停止了旋转,我回过神来后先是举起双手,都还在,然后动了动双脚,也还在。 “怎么样?人有没有事?”是杨远的声音,听起来也伤的不轻。 我看了看情况,整个车是翻过来的状态。 “哎呦~~~啊~~~”我身下的小五不停的呻吟,我立马才意识到,原来我把他压在我身后了。 “小五!!”我翻过身,艰难的站起来。 小五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尘哥,,我竟然还活着。” 再一看旁边,喜鹊像是昏迷了过去,额头有个伤口,正在流血。 我伸手拉起喜鹊,想把她拖出来,但是我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整个翻滚持续了十几秒钟,他们身上的作战背心起到了很大的防护作用。而我纯粹是一开始那几次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避免了前几次的冲撞。 二成也没什么大碍,他一脚将车门踹开,然后爬了出去。 “快!离开车辆!” 我托起喜鹊对小五喊道:“出来!离开这里!” 我架起喜鹊的胳膊对二成大喊:“喜鹊昏迷了!快给她看看伤势!!” 小五也来给我帮忙,我们两人将喜鹊架了出去放在地上,二成和杨远也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杨远看着我们:“李小呢!” “不知道!不在车里!”我回道。 杨远抬起头看着我们掉下来的山坡:“他妈的!该不会是半路甩出去了!” 说着想要去上去找他。 我看着杨远的胳膊已经有血渗出,于是拉住他:“你的胳膊赶紧让二成给你看看。” “不行!这种事我作为组长不能让你们冒险” 小五开口道:“组长!你的伤在流血,还是让尘哥去吧!” 杨远看着我,我点点头。 他将大腿上的92手枪递了过来:“你万事小心。” 我接过手枪:“没事,我会找到他的。” 第二十九章 穷途末路 我担心的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喜鹊,二成正打开急救包,小五的胳膊和脸上有一些细小的刮伤,正往外渗出一些血丝。 最严重的是他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挂到了,伤口不大,正流着血,这里伤势最轻的也只有我了。 杨远的胳膊也正往外冒着血,整个胳膊的袖子已经被染红,他面无表情的递过来两个弹匣:“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快去快回,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你放心!” 我接过弹匣后朝着坡上爬去。 这种坡很不规则,到处都是岩石和杂草,我顺着地上的汽车零件的碎片往上面摸索着。 实际上我的四肢也不同程度受了伤,加上大腿上的伤口和腹部的伤口都没有好利索,导致我往上爬了没多会就浑身忍不住的发抖,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我晃了晃头,应该是刚刚撞了一下坏没有好利索。 我目测山沟下到上面的那条路最少三十多米的高度,好在这个坡算不上崎岖陡峭,我们都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若是换做一个稍微陡峭的坡,我们肯定已经是一团罐头中的肉泥,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回过头往下一看,一片突出的山体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见杨远他们,这种视觉上的误差一时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山沟。 那些家伙也肯定认为我们必死无疑了吧,经过这么一次简短的交手,那个在新闻上被吹嘘的什么所谓的特别行动组在我心里也有了定位。 怎么说呢?也就是我们国家县城特警队的水平,这真的是我的第一感觉,没有任何贬低。 他们这次被击毙三人,击伤一人,我们虽然滚落山崖,但我也不清楚他们会不会派人下来搜索。 我端着手枪慢慢的朝着坡上走去。 忽然,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往前走了走然后靠在一块石头后慢慢探出头。 我看见四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家伙正再给李小上铐子。 我借着坡度慢慢的靠近了一些,想要找个机会,我只有一把手枪,必须得找个机会才可以。 “把他铐起来。” “位置有没有上报?” “已经上报了,米瑞他们已经拉着重伤员回去了。” “该死的混蛋!”一个家伙骂完后狠狠地踢了李小一脚。 李小并没有昏迷,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应该是车辆翻滚的时候被甩了出来没缓过来才被这群人按到。 “我想他们肯定是搞错了,这些家伙的作战能力不像是恐怖组织,看,军用的作战背心,哦~这是什么武器?” 其中一个人好奇的将李小的95短突拿了起来。 “我在杂志上见过这种武器,但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队长,我们还要下去吗?” 一个带着红色袖套的家伙往下看了看,我相信他看到的应该和我一样,误认为这是一个很深的山沟。 “不用了,他们肯定死定了伙计。” “嘿!我问你,你是来自哪里?” 那个队长的家伙蹲下来看着李小。 李小中文骂道:“来你妈!煞笔!” “他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队长。” “好的,带他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来处理。” 他们将李小架了起来。 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手枪,四个人,距离不到十米。 如果在他们转过身的时候进行偷袭,手枪速射,一个人给一枪,前两个人肯定是反应不过就会中弹。 第三个人会在转身时中弹,第四个人会抬起枪口,如果他的反应够快,或者我空枪,他就会还击,那个时候李小就会危险。 所以我必须够快,够准,训练场上虽然练习了无数次,但是那都是在身体没有任何外界影响的情况下进行射击,而现在我的身体早已经布满伤痕,疲惫不堪。 难度也增加了不少。 我慢慢的将呼吸放平,尽量不让自己的心跳过快。 “我们快点走,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 他们似乎完全放松了下来,没有任何人警戒。 就在他们全部转过身的时候。 我瞬间站了起来。 “砰!砰!砰!砰!”几乎是一秒钟不到,也可能刚好一秒钟,直到第四个人时,他才惊呼着转过身,手中枪没举起来就中弹倒地,不到十米的距离,92式手枪能够轻易的击穿一般的防弹衣。 他们倒地后还有两个有动静,我立马又开了两枪。 如此近距离的偷袭背对着我的四个敌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成功的一次。 李小看到我后差点哭了出来。 我按住耳机和杨远报告情况,却发现耳机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啸尘哥!杨组长他们怎么样。” “他们没事都活着,把枪拿起来,我们走。” “嗯!”李小见到我没什么大碍后,像是也松了口气。 我刚想走,立马停住脚步,艰难的走了过去将他们手里的mp5冲锋枪捡了两把起来,李小见状也明白我的意思,从他们的背心里抽出好几个弹匣。 李小的耳机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他在原地找了一番也没找到,最后只能放弃。 他几乎没怎么受伤,在第一次翻滚的时候就被车子甩了出来,所以他一路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即将到下面的时候,我见到二成正往上爬,看到我们下来后急忙问道:“刚刚枪声怎么回事?” 李小回到:“没事,都解决了!” “你他娘的!吓死我了!”二成也跑了过来狠狠地锤了一下李小。 我们下去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我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二成拍了拍手:“四个人,一秒钟不到,我听出来了,是一阵速射,有空咱俩得比划比划。” 我苦笑一声看着还在昏迷的喜鹊,他的额头已经被缠上了绷带。 “她怎么样?” “没有专业的器材,我也没办法做出具体的评估,四肢没有发现骨折现象,应该是暂时性昏迷。”二成叹了口气。 杨远走了过来,他的手臂上已经缠上了绷带:“你刚刚说他们已经上报了位置?” 我点头:“对,从上面看这里是一个视觉死角,他们以为我们摔死了,上报了给了当地警方,我们得离开这里。” 杨远看了一眼摔得不成样的汽车:“他娘的!老天竟给我出难题啊!” “组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五问道。 杨远看了看昏迷的喜鹊,又看了看我们所处的位置,两座大山相隔的山沟里。 “李小!去把通讯器材和装备都拿出来!做个简要的分类和清点。” “是!” 不一会,杨远这次出来的全部家当都摆在眼前,汽车滚下山崖的时候很多东西都遗失了,还有不少物品不同程度损坏。 简要的清点了一下:睡袋遗失一个,防弹插板损毁一个遗失一个,弹匣有两个已经坏掉,无法完成供弹,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损毁和遗失,总之我们的处境开始慢慢窘迫起来,不过好在食物还是比较充足。 而这次任务最重要的东西:通讯器,这么折腾一下已经完全无法使用了,李小低头捣鼓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组长!这玩意坏了!” “靠!”杨远第一次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我当然可以理解,当初我被扔进监狱孤立无援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但是杨远还有我们要顾及,他的压力似乎更大。 通讯器材损坏,也就是说我们无法联络我们的上级部门进行接应等一系列行动了,也就相当于我们完全是大海中失去联络的一条方舟。 “装备分了!能带的全带上!这次我们不需要再用老百姓做掩护了,咱们靠自己。” “是!” 他们将身上已经变形的防弹板更换,收取弹匣,从背囊里拿出折叠的战术背包,杨远扔过来一个作战背心和头盔:“我故意多带了两套防具,还有一套是给她准备的”说着看向昏迷的喜鹊。 我带上防具,将防弹板插进战术背心中,然后又将弹匣装好,我的心里总算在这里得到了很大的慰藉。 后来我看到很多电影中,猪脚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尤其是突出他们头上那光亮的打了不知道多少的摩丝发胶,我就尴尬的笑笑,然后赶紧换台。 还有甚者在战斗途中将头盔拿下来,或者不带作战背心的种种迷惑行为,我又不能说什么,我也不能去拆人家导演的台子,毕竟是影视作品,迷惑就迷惑吧,我不说话。 头盔是什么?是防具!是用来保命的,它可以有效的挡住流弹和手雷的破片,甚至是炸弹炸飞的石头块,拳头大的石头被炸飞砸你头上,不戴头盔你挨一下试试? 作战背心是什么?放置弹匣,投掷物,各种战术挂件可以让你你伸手就能拿到的战术附件! 他的内部有个夹层可以放置防弹板来对身体进行有效的防护,是可以保命的! 收拾好东西后,杨远对李小说:“你小子没受什么伤,就由你背着喜鹊。” “是!” 说完后杨远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一座山,慢慢开口道:“进山吧!” 第三十章 长路 虽然我们以前执行过各种任务,但是像如今这种失去联系,近乎全员负伤,而且还有追兵死死的追着不放,这不仅是我,他们所有人也几乎都是第一次经历。 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脱离了人口密集的地方逐渐靠近边境,这里除了有成片高耸的山峰,就只剩下耀眼的骄阳和山间的微风。 杨远挑选了一处看起来不算陡峭的地方第一个走在前面,我在队伍最后,回过头看着四周的情况,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呢?死寂,除了他们往山上攀爬的踩踏石头的声音和鼻间的沉重呼吸声,就只剩下山间诡异的风,像是这里的特色,成片的山都是光秃秃没有一棵树,能看到的只有山间石头缝中生出的杂草在飘动着。 这里好像只剩下我们。 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通讯器损坏代表着什么?无法联络后方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唯一的优势,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一步都必须要小心谨慎。 大约半个小时的攀爬,我们一行人气喘吁吁的到了山上,这里的山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除了路不好走一些,但是我们也不需要在翻山越岭了。 “都休息一下!” 杨远喊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立马瘫坐下来靠着石头,李小最累,他还背着喜鹊这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呢。 二成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喜鹊:“怪了,该醒了呀?” “二成,你快来给我看一下,我感觉我伤口的线好像开了”我说道,因为大腿上的疼痛又开始了。 二成点点头服从背包里拿出医疗用具,我见喜鹊昏迷了,于是脱下裤子,露出了大腿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杨远拿着望远镜正在四处观察,小五看着二成给我检查伤口,李小半躺在一个石头上发呆。 “不用想,伤口肯定是裂开了,这个出血量虽然不多,但是线肯定崩开了。” 二成将绷带一层一层拿下来,然后我看到大腿上的伤口已经惨不忍睹。 二成拿出缝合针线:“处理旧伤口,你可得忍着点,这滋味不好受。” 我点点头,将头扭过去。 不一会我清楚的感觉到一根尖锐的物体穿过伤口,我立马咬紧牙关头上立马出了汗水,我将头盔解开放在一边,这种疼痛是真的比新伤口疼上数倍,至于是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后来二成告诉我,新伤口周围的神经末梢都断了,所以疼痛大多被伤口自身所抵消,人在缝合时是能够忍受的,但是旧伤口不同,神经末梢已经长出来了,这个时候在进行缝合就像在完好的皮肤上做针线活一样。 我清楚的感觉到二成足足缝了五针,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如同被汗水打湿,艰难的喘息着。 而成利索的给我换好绷带:“我说你得最少五天才可以,这两天能休息就多休息养好伤口,不然反复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我点头,随后看向杨远:“怎么样?有情况没有。” 杨远放下望远镜走了过来:“暂时没有异常!但是我们的车没了,靠两条腿,已经超出了我之前的预期了!” “我们几乎都有伤,这里又都是山路,速度肯定慢了不少,你是怎么计划的?”我问道 杨远脑子不管怎么样也是指挥官的脑子,他的思考方法和我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只见他看了看我们的伤势,然后从背包里拿出这一张地图,我看过去,发现是机器绘制的高等地形图,乖乖,指挥官才能用的上的地图,我是一点都看不懂。 他伸手一指:“我们大概在这个位置,然后你看,这里的山脊都是连在一起的,今天夜里就野营好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必须沿着北方一直走,不出意外的话夜里之前能到达这片森林,它覆盖着我们国家的边境线,其实我是不愿意走这里的,如果真得情况紧急的话,进森林,是我们最后的选择。” 我苦笑了一下:“你心里有数是最好的。” 而就在这时,喜鹊慢慢转醒,杨远开心的走过去:“嘿!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喜鹊显示睁开眼迷茫了一会,然后立马开口问道:“资料呢!野兔呢!” 杨远笑呵呵对我示意了一下:“搁那坐着呢,你吓死我们了你。” 听到这我立马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幸亏还在。 刚舒了口气就看到喜鹊正好奇的盯着我,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我的裤子好像还没穿上,于是立马将裤子提了起来。 “不是啊。我刚刚。。让。。二成。。检查来着。。”我有点磕巴起来。 喜鹊笑了出来:“切,谁稀罕似的。” 说着看了看其他人,叹了口气:“你们都没事就好。” “李小把你背上来的,你还不谢谢人家。”杨远见到喜鹊醒来也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喜鹊对李小道:“嗯,谢谢了。” “喜鹊姐客气了”李小说:“都是应该的。” “哎!以后别叫我野兔了,现在那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是叫我啸尘吧。”我说道。 喜鹊说道:“好啊,但是你们必须叫我喜鹊。” “为什么?”杨远等人有点不明白,好奇的看向她。 我笑了一下,心说这个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刚想说出来,只见喜鹊正瞪着我,我立马闭嘴。 “我。。名字不好听。。”喜鹊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几下,那一瞬间还真有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罢了罢了,这个以后再说吧,都歇够了吧!” “歇够了!” “走!我们得出发了!” “是!”我们的士气都像是恢复了几分!所有人似乎都有了精神和干劲,杨远走在最前面,我们一行人一字排开,标准的行军队形。 没有车,没有接应,没有援军,没有通讯,战场上的四大忌讳,况且我们现在还仍然是被敌人追杀的状态,后续的警察肯定会发现那几个特别行动组队员的尸体,然后他们会顺着山谷搜索下去,看到一辆摔得变形的车,再走近一看肯定是气急败坏。 因为车里没有一具尸体,只有满地被我们遗弃的损毁装备,但是警察也肯定不傻,一眼就能看出这他娘的哪里是恐怖组织才会使用的东西?通讯器,防弹插板,制式步枪弹匣,还有一些我们吃剩下的压缩食品的袋子。 他们国家警方引以为傲的特别行动小组付出了七人阵亡的惨痛代价,而被追杀的几个“恐怖分子”竟然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你们说他们该不该震怒,该不该恐惧?他们会上报,会说明我们的情况,然后就会派出更加强硬的手段来追击堵截我们。 如果媒体知道了这件事也肯定会大肆的宣扬,但是不管怎么去报道也改不了我们“恐分分子”的身份。 我的真实身份会慢慢的被掩藏,因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丑陋都在我身上的一个小小的u盘中,他们不想将这些内容公之于众,还有他们边境蓄谋已久的那次冲突。 他们会一口咬定我就是个越狱的恐怖分子,接应我的人就是恐怖组织,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继续派遣更多的人手和强硬的手段来围剿我们,干掉我们。 这是必然的,也是不可改变的。 第三十一章 寒夜的突袭 一路的默默无语,好像时间本来就是如此缓慢,和部队的长距离拉练不同,没有欢声笑语和互相打气,有的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头默默无语,所有人都尽量不说话来节省体力。 而脚下的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 太阳即将落山,山间的气温猛然骤降,已经走了一下午路并且累的满身汗水的我们都忍不住的开始打起了摆子,像是这里的特色,实际上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海拔相当高了,白天这里太阳晒的皮肤刺痛,夜里这里就开始寒风刺骨,让人忍不住张嘴骂娘。 杨远摆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们全都蹲下,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能够避风的空地:“不能走了,这地方不错,今晚在这驻扎。” 得到命令后我们似乎都恢复了劲头,我上去帮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三顶单兵账棚就被支了起来,然后我们看着三顶账棚陷入了一个世纪难题。 来的时候他们带的是五顶帐篷,但是并没有考虑到喜鹊能跟着我们一起,现在五顶帐篷遗失两顶,所以就只剩下三个了。 怎么办?我们总共六个人,睡袋是足够的,就算两个人挤在一个帐篷中,那么喜鹊这么一个女人总不可能和我们中其中一个人挤在一起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嘛! 杨远当然也意识到了,他一跺脚:“两个人进行轮班放哨!喜鹊一个人住一顶!这下不没问题了吗?” 我点点头,到底是指挥官,这种尴尬的问题一下迎刃而解。 其他人有什么意见,哪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也不排除追兵夜里追杀过来的可能性啊。 由于没有携带野外取暖炉,所以我们围在一起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后就全都钻进了睡袋,我和杨远挤在一个帐篷,喜鹊在旁边的一个帐篷中,李小和二成他们一个是明哨一个暗哨进行警戒,两个小时换班一次,下一个班次就是我和杨远。 这家伙像是故意的,每次和我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能暂时的放下他指挥官的面孔,像个老友一样和我说着我离开部队执行任务后发生的一些好玩的事。 这不,正当我想好好休息的时候,杨远这个家伙开始不停的找我聊天。 我有些无奈:“我说,你难道一点都不累吗?你胳膊还有伤呢。” “累什么累,闭上眼睛都是问题,根本不敢睡。” 我转过头看着他,这里很挤,所以我们挨得很近。 我说:“还有烟吗?” 杨远在睡袋里摸索一阵:“不多了,注意点,别他娘的把帐篷点着了。” 我接过那一包皱巴巴的烟盒,然后晃了晃,也就剩下五六根了我拿出一根点上。 杨远一直看着我,我抽了口烟,笑着道:“看我干吗?” 他抵了我一下:“不知道给我一根啊!烟盒给我。” 我将烟盒拿到一侧:“等我抽完,两个人抽这里就像着火一样,烟都不好散出去的。” 杨远起身将帐篷的的拉链拉开。 然后伸出手,我笑了笑没有递给他,他着急的想过来抢,我躺在睡袋里将烟盒举起来。 这家伙直接压在我身上。 我痛呼出来:“我肚子还有伤!我曹。。” “哎!有消息了!”是喜鹊的声音,我们的帐篷是被拉开的,喜鹊探头过来看到我们先是一愣。 接着立马低头:“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和杨远对望一眼,喜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杨远立马起身低声喊道:“哎哎哎!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啊。 也不知道杨远解释了什么,喜鹊还是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她蹲在帐篷前,我们两个看向手机上的内容,喜鹊的手机已经破碎的像个艺术品了,但是还是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而蹲在帐篷外的喜鹊像是有点无法直视我们的那种感觉了。 但是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光顾着看手机上的那则新闻。 是刚刚的消息。 “乖乖,竟然还有网络。” “嗯,信号不好而已,一个界面加载了五分钟。” 杨远往下滑动了一下。 原来我们的车辆被发现了,新闻上指出,特别行动组阵亡一人,六人受伤,还极大的吹了一波这个小组作战能力,而且根据现场的血迹推断,恐怖分子至少三人被击毙,剩下的三人仓皇逃脱,警方仍然会加强对恐怖分子的追击。 “呵呵!我记得你去找李小的时候偷袭了四个人对吧。” 我点头:“枪枪毙命,不可能救得活。” “嗯,不管怎么样,看来我们得加快步伐了,不然早晚还是得让追上,今天我们一下午才走了十五公里,实在太慢了。” 说完后将手机还给喜鹊,我看着手机忽然灵光一闪。 “手机!手机!我可以用手机给队长发送密令!” “什么?真的假的?快。” 喜鹊也将手机递了过来,我打开短信刚刚编辑好一条密令,然后手机的屏幕忽然变黑。 我愣了,杨远也愣了,喜鹊尴尬的说道:“好像。。没电了。。” 我气馁的将手机还了回去,喜鹊也回到了帐篷中。 杨远见喜鹊走后急忙点上一根烟,活像一个老烟民。 我见状嘲笑:“你在他们面前像个处事不惊的领导,怎么在我这就这幅德行啊,注意形象啊。” “在你面前,我的形象啊!在那晚的炊事班后厨就已经被那群爷爷用勺子拍锅里去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立马我警惕:“谁?” “我二成,杨组长呢?换岗了。” “两小时这么快?” 我和杨远收拾了一下装备爬出帐篷走了出去,李小和二成冻的两只手都塞进了袖子里。 杨远让他们赶紧进去休息一会,睡袋都给他们悟暖和了。 他们两个点点头快步的钻进了帐篷。 这个点的山间空气确实寒冷无比,我们身上都是穿着一件衬衣和一个外套,然后就是作战背心,御寒就只能靠毅力了。 杨远是明哨,我挑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伏在石头上当做暗哨。 我们的耳机全都丢失和损坏,只有二成的耳机完好,但是也失去了作用,所以一切通讯方式我们只能靠喊。 就当我刚趴下没几分钟的时间,我清楚的感觉到衣服中的热量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强大的冷气流投过了我的衣服中和我的皮肤亲密接触。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是头脑却异常的清醒起来,丝毫没有了白天赶路的疲倦和困意。 我这个位置迎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杨远和帐篷四周的情况。 明暗哨是普遍都会使用的警戒哨,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域只要是有警戒任务都会设置暗哨这么一个特殊的哨位。 所以在看到那种电视上解决了几个站岗的哨兵就大摇大摆冲进敌人根据地的桥段还是笑笑得了。 千万不要当真。 又过了十分钟,我浑身就开始冷得厉害,但是还是可以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咬咬牙还是可以挺过去的。 我看到杨远在原地走动并且时不时的跺两下脚。 我卸下手中的mp5冲锋枪的弹匣检查了一下余弹量,然后塞了回去继续警戒。 我没用过这把枪,但是我知道这把枪的火力和精度还是不错的,就是穿透力有点弱,不知道稍微远了些能不能击穿我们的国产防弹插板,心想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做个试验试试。 就当我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中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立马端起枪警戒起来。 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就在杨远一侧,像是个人影,那里很容易藏人,本来我是想去那里潜伏的,但是我没有,而是选择了这里看似很突兀的地方,如果真的有敌人摸过来,肯定是第一时间忽略我所在的位置。 我想提醒杨远,但是那样的话我的位置就会暴露,先看看吧,别是什么错觉或者是个小飞虫飞了过去出现的视觉误判。 我距离杨远有十五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天上的月光与星空异常的明亮,所以即使没有夜视仪,我的视线还是不受影响的。 我将枪口对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闪过的地方,慢慢的观察着。 警察?不可能,那个特别行动组总共也就二十多人,人数伤亡已经过半了,哪里有可能在跟我们对上,难道是准备鱼死网破? 这么寒冷的天气下顺着我们可能行走的路线一路追了过来,想必也得吃不少的苦头。 我打算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不是敌人,还是我的错觉。 寒冷的感觉荡然无存,即使我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 而那个闪过人影的地方却不在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我看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地上的石头被重物挤压而发出的摩擦声。 我后背顿时一凉,宛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 我立马端起枪转过身,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迎了过来! 第三十二章 发疯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我急忙抬起武器格挡,那一把匕首瞬间就距离我喉咙不到十公分定住。 我大喊:“敌袭!!!!” 我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面前的这个家伙骂了一声fuck,然后用力的想将匕首刺进我的喉咙,我用枪死死的抵住他的手,一时间我们倒是僵持了一会。 在那一瞬间我听到杨远的呼喊声和一阵密集的消音武器开火的声音,敌人也是消音武器,看来这股敌人有些来头。 我看清了眼前的敌人,他带着一顶山地作战帽,头上佩戴着夜视仪仪器,四个冒着绿光夜视镜头正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 他再一次用力,并且嘴里说着什么,我也拼尽全力将他的胳膊死死的抵住。 接着我用力的抬起膝盖撞击到了他的下体,这家伙顿时脸色就变了,手上的劲头一松我立刻将他推开,我狼狈的爬起来端起枪就要开火。 显然这家伙也不是个软柿子,仅仅只是痛苦的缓了一会,看到我端起枪抬起一脚踢中我指向他的武器。 “突突突~~”我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了一边的石头上,他见状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招呼了过来。 时间来不及反应,我抽出匕首朝着他持刀的手划了过去。 “啊~晒特~”他喊了出来,同时握着匕首的手臂被我划开一条深深的伤口,立马有血开始渗出,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和我拉开了距离,我们仅相距不到两米的距离在一次僵持起来。 我仿佛已经看到他夜视仪下那杀人的目光,他的身后背着一把消音武器,但是手上还是紧紧的握着那把匕首,这个距离,掏枪来不及,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他也知道,他好像小看了我。 此时杨远那里也传来一阵95短突和手枪的的声音,杨远他们开始反击了。 眼前的这个敌人能找到我这个位置说明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因为我所藏身的位置,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个暗哨,他竟然能独自摸过来,也幸亏没直接一枪将我结果,不然就真的生的伟大,死的无声了。 我不敢放松,死死的盯着对方,他夜视仪下的眼睛同样也在死死的盯着我。 他也和我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在担心队友的安危,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死,下一步就无法进行。 我慢慢的俯下身体,做好了战斗姿势,他也同样开始咬着牙,也要跟我决一雌雄。 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哪有那么多叽叽歪歪。 遥远的异国他乡,两个异国的士兵在一处山头遭遇。 他们目露凶光,喉咙中发出原始的杀戮声,这种短暂的僵持激发了他们最原始的本能。 “杀~~!”这是我下意识从喉咙里低吼出来的,我们近身格斗中经常会喊出来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充满无与伦比的死亡威胁。 他也吼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口号,我们瞬间厮杀在一起。 那真的是一瞬间,我想瞬间弄死他,他想瞬间弄死我。 他的匕首划过了我的战术背心,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接着他的匕首就朝着我的脖子挥过来想划开我的喉咙,我抵住他的手,抬起匕首刺中了他的肩膀,他立马把住我的手腕想就地给我来个过肩摔。 我见状握紧匕首狠狠地刺穿他握刀的手臂。 他痛呼一声匕首脱落,接着就想把我摔在地上,我们两个人立马缠抱在一起。 但是这个家伙个头比我高出很多,力量上我一时间拼不过他。 我伸出腿勾他的下盘,使出了小学生打架才会用的招数,然后我们重心不稳直接抱着从坡上滚了下去。 非常不幸的我又一次体会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现在都很佩服空军哥们,他们有个训练器具就是人固定在上面然后不停的旋转,我看到就头晕,更别说上去体验一番了。 我们滚了大概五六秒的时间,滚到一处平摊地势停了下来,我的头盔和背心为我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但是浑身的疼痛还是让我龇牙咧嘴。 而这个家伙的脑袋应该是磕到了石头直接昏迷了过去,当停下来的时候我没给他任何缓和的时间,迅速起身一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接着我顾不上查看我自己的伤势,立马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枪声大作的地方跑去。 千万不要有伤亡,千万不要有!我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手中的mp5在滚落的时候枪上的弹匣压弯了一个,我卸下来更换了一个新的上去。 刚走没两步我就看到两个敌军正在猫着腰想要迂回包抄。 我在下面,他们在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距离不过二十米左右。 “突突突突~~~!!”我抬起枪一通扫射,这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瞬间身中数弹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人躺在地上举起枪对准我,我再一次扣动扳机。 此时杨远那里的枪声消失,我喊道:“杨远!小五!!你们怎么样?” 没人回应,我顿感不妙,加快脚步爬上这个滚落下来的小山坡,我怕趴在石头上观察着帐篷那里的情况。 帐篷静静的伫立在原地,好像没有任何动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人呢? 视线一转,我看到杨远之前站岗的位置前躺了三个尸体,经过我的辨认,是敌军的,他们的夜视仪上的蓝色光芒很容易分辨,但是天色太黑,我看不清他们的军服和具体细节,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在观察了一会,难道他们被抓走了?不可能!杨远他们怎么可能被活捉! 我更换一个新弹匣,猫着腰摸了下去,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走几步就蹲伏下来观察情况。 就当我快要摸到杨远站岗的地方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闪过,然后我的脸就挨了一枪托,我猝不及防瞬间就被打倒在地上。 我刚想抬枪就看到一个手枪正对着我,是敌人,这个家伙身上正流着血,刚想扣动扳机,只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将他撞翻“砰!” 手枪的子弹打在我的耳朵边,振的我的耳朵一阵蝉鸣。 我看清了来人,是李小,他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救了我一命,我刚想爬起来就听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手枪开火的声音。 我看到李小和那个敌军都躺在地上拔出手枪互相对射,两人得身上都随着对方扣动扳机而爆出一片血雾。 那真一幕如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何等的震撼,两个近在迟尺的人拔枪对射,不就相当于同归于尽吗? “啊~~!!”他们同时都在嘶吼着,李小的手枪足足打光了一个弹匣,最后一枪直接打中了敌人的脑袋。 这一切都太快,几乎是发生在两秒钟左右。 “我曹!!!”我大骂一声跑了过去,我的身上没有任何紧急救治的东西,我看着李小身上八九个弹孔,我的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堵住正在流血的弹孔,但是我两只手根本盖不住那么多。。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颤抖着声音:“你他妈救我干嘛!” 这句话吼出来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李小想说话,但是鲜血堵住了他的气管,他不停的咳嗽,也不停的有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尘哥。。。活下去。。” “能活,你能活下去,尘哥救你!尘哥救你!等我。” 我起身在那个死掉的敌人身上一同翻找,找到了野外急救包,接着我从急救包里找到吗啡给李小打了一针。 “不疼了不疼了,吗啡来了。” 我说着快速的将他的背心拆掉,我的脑子里就剩下两个词:止血,绷带,我转过身想去找止血的东西和药物。 “尘哥。。。冷。。” 这句话是何曾的相似,当时王离也是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停止了翻找。 李小的双手开始抽搐起来。 我立马将他抱在怀里。 我想用我身上仅剩的温度给他取暖,可是这山间的空气已经是寒冷之极,我哪里还有什么温暖呢? 李小停止了抽搐,呼吸也随之停止。 李小的短突应该是没了子弹,所以才冲了过来,他是为了救我。 “啊!!”这声叫声是喜鹊的,接着我听到一阵脚步声跑了过来。 二成直接跪在了地上,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怀里的李小。。 我将李小放在地上,转过身看着杨远,他们都非常狼狈,小五站在一边发呆,喜鹊捂着嘴巴,而杨远,只是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草!”我一脚踹到他的腹部,他没有躲,扛下了这一脚后退了几步,眼睛仍然看着地面。 小五立马就来拉着我。 我就对着杨远大声喝道:“你他妈去哪了!” 小五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杨组长带着我们去追残余的敌人,你没了踪迹!是李小主动要求去找你的!李小说你救过他的命,你现在发什么疯!” 我蹲在地上不在说话。 小五说的对,我再发什么疯? 最开始是喜鹊在发疯,后来是小五在发疯,现在是我在发疯,我们几乎所有人都在发疯。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疯。 第三十三章 失控与自控 战争,必然要死人,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们所有人知道这一点,穿上这身军装就不能说怕死的话,而我在难受什么呢? 李小本不该死的,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真的这么认为。 来自我们特种部队突击队的突击手李小,他的军事素质绝对是过硬,他的价值绝对是不可估量的,也许在未来某一天他会救下很多被劫持的人质,其中可能就包括你我的亲人,朋友,恋人。 而今天他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他才二十一岁,之前听杨远说他的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他退伍的女朋友,李小还盘算着回去就能和等了他四年的女朋友结婚了,说完就满脸幸福的笑,不掺杂任何其他,幸福的笑容真的是能感染到别人的笑容。 而现在,他为了救我身中数弹牺牲在这么一片寒冷的山地之间,在短时间内我们还无法将他带回国。 我们怎么能不难受? 我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有些冲动,于是站了起来对杨远说道:“对不起,杨组长。”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悲伤,他怎么可能会比我好受?人是他挑来的,都是一个一个挑来的,这一路吃了多少苦他比我在清楚不过,但是他只是悲伤的看着地面,然后看着远处的风景,一句话都没有。 我们在李小身边无言的待到早上五点,杨远就站在原地站到了早上五点,期间喜鹊想去劝他,被小五拉住。 “你让他自己呆一会吧。” 天色开始有些明亮时候,我们收拾起失落的心情,二成招呼了一声,我们将李小抬到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然后用石头码放成一个小小的石头堆。 “李小!你先委屈一下,在这里呆着,兄弟几个回去就让人把你接回家!”二成蹲在地上冲着石头堆大声的喊道。 喜鹊和小五在我们的身后默默无言,杨远没有过来,那孙子肯定还站在那个地方发呆。 现在天色已经明亮,我们必须得走了,我站起来走过去想和杨远说这件事。 当我走到坡上的时候,我看到杨远正坐在一个石头上点了一根烟发呆,他的头盔解了下来,正盯着远方的风景,然后一口一口的吸着他皱巴巴的香烟。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天亮了,我们得走了。” 杨远没有理我,从包里拿出高等地形图,大致的算了一下,然后用笔在地形图上做了一个标记,我看到了,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他标记的是李小的方位。 他收起地图:“尘子,我要是死了,记得把地图拿回去,不然到时候我和李小的尸体都带不回去,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有点不明白这句话:“说这什么话啊,你答应过带我们回去的。” “可我他妈的连李小都照顾不了!” 他是吼出来的,似乎是压抑了一整晚的情绪,歇斯里地的吼了出来。 “你自责干什么?他是为了救我牺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就是他妈的为了救你,我要是知道你个狗日的还活蹦乱跳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找你!” 这句话让我接不上来了,一时语塞。 杨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半晌,开口说道:“一人阵亡,全体不同程度负伤,我这个组长当得呦~” 说完后他递过来一个臂章:“敌人军方的侦查部队,以前跟我们有过几次跨国联合演习,这次来了十个人,跑了三个,没追上,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特种部队就该动身了。” 我接过那个臂章,上面清楚的标示着敌人的部队名称,臂章中央还有着一条响尾蛇的图案,响尾蛇侦察部队,有点印象。 我将标示扔在地上:“我正等着他们的特种部队呢,王离的死,我正好讨个说法。” 二成他们也走已经回来了,杨远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他们的特种部队那可太多了,不一定出动哪一支。” “杨组长。。”小五喊道。 杨远摆了摆手,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们,他走过去挨个的看着他们。 “身为特种兵,有些觉悟我就不想在重申了,后面的路,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好阵亡的准备,都不要带着情绪去执行任务,小五,眼泪擦擦。” 走到喜鹊面前的时候,杨远停住:“喜鹊” “嗯?”喜鹊的眼睛也很红,她的模样似乎比我们还狼狈,说到底她是个女人,能跟着我们吃同样的苦,我是真的打心里佩服这个女人。 “你是安全局的人,如果你出了事我不知道怎么交代,你现在有选择可以自行离开。” 我们都楞了一下,看向杨远,杨远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而且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肯定知道喜鹊如果真的离开我们她一定可以想尽办法安全的回去,她作为安全局的人,她的手段和专业可不是特种作战,没必要跟着我们玩命。 “杨组长,你是在消遣我吗?我的任务就是配合你们军方行动,你们已经损失一个人了,你们火力不够,人手不够,我刚好补上,有什么问题吗?” 喜鹊手里拿着的正是李小那把95短突,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也表明了她此时的立场。 “好,你这么说,我代表在场的各位谢谢你。” 我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杨远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了他的战前动员。 “兄弟们!现在开始,敌人仍然没有放弃对我们的围剿和追杀,后面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我是你们的组长,我答应过将你们都带回去!别让我难做。” “是!!”所有人都重重的点头。 杨远大喊一声:“原地检查装备!五分钟后出发!”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同时也是充满着雄厚的力量的,这一声大喊,似乎包含着很多很多情绪,悲伤,无奈,落寞,也充分的表明了这个男人已经无计可施了。 而事实上换做是谁能在这种地方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没有,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我们仅剩下的五个人能顶什么诸葛亮? 这不是古代战争那种原始的战士对砍,这是现代化高科技化的现代战争,在他国的地盘上,我们能靠什么?我们只能靠着双腿,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里。 “所以你现在,仍然在想念着他们?”排长对我说道。 我将空酒瓶放在地上:“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回忆。”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凌晨一点了,大排档的客人走了很多,几乎就剩下我和排长这一桌了。 我看着排长穿着一身很随意的装扮,便问道:“你不当兵了,在这里做什么工作呢?” “哦,我给一家公司跑跑业务。” 我抽着烟就笑:“军校毕业的少尉排长,现在竟然跑业务,真是屈才。” 他就打哈哈,说:“做什么工作不是做,你以后别叫我排长了,我比你大,还是叫我赵哥好了,显得亲切。” 我就摇头:“你一天是我排长,这辈子都是我排长,改口的事啊,我是改不过来了。” “哎,随你好了,你个混小子,几年没见,都变得发福了。” 我就笑:“太长时间没锻炼,这都是难免的嘛。” 排长的神情慢慢认真:“我听说你,退了之后,看了心理医生,现在怎么样?”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我就靠在椅子上:“没用,一点用都没有,直到现在我都有时候像个神经病,我女朋友都害怕我,这段时间都在闹矛盾。” 排长哈哈一笑:“好小子啊,都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就摆手:“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我们在这个城市的角落中一直侃山到了夜里凌晨两点,整个大排档就剩下我和排长一桌,大排档的老板也只是惊讶的看着我们桌上脚下的一堆啤酒,他也知道我们是两个退伍的军人在叙旧,所以即使其他铺子都关门了他也没有说话。 我也知道不能让人家老板难做,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去结了账,这一顿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但是我不在乎,开心,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排长已经开始大舌头了,他不听的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大排档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经常来这里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他也认识我。 “对不住了老板,耽误你打烊了。” 老板就笑着说:“瞧你说的,这是哪的事啊。”说着拿过来两瓶饮料:“我也当过兵,这个呀,送你们解解酒。” 排长见状忽然一个立正,啪的敬了一个军礼,老板见状也回了一个礼。 几乎是所有退役的军人才有的感情,老板帮我扶着排长打了一辆计程车,并且帮我垫付了车费。 他以为我喝醉了,其实我一直记着。 到了我在这里租的房子后,我拉着排长摇摇晃晃的爬上楼,然后走到门前开始敲门。 是我女朋友开的门,她的事我后面再说,满脸怒意的盯着我,无非就是那一套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身上都是酒味之类所有女性第一时间都会质问的话。 我没理她,将排长扶了进去放在沙发上,这下她更不干了,立马问这是谁啊就往家里带。 我当时正好心情很差,她又不停的絮叨,于是就吼她:“滚!” 她愣在原地,然后哭了出来。 接着快步的走到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我就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排长,那时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她收拾好了他的衣服,用皮箱装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快步的穿过客厅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看我一眼。 我坐在地面上发着呆,有时候我都在想,我真是个混蛋。 第三十四章 生命离不开水 排长躺在沙发上呢喃着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听:啸尘啊,我注定不适合在部队里发展,我就这命。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清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即使再惋惜,我也只能是惋惜,做不了任何改变。 其实他离开部队的原因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也一直闭口不谈,我也就没有继续去问。 困意袭来,我坐在地上迷糊的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了,排长走了,那种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禁有些懊恼,你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好歹跟我打个招呼我带你去吃个早点也好啊。 我拿出手机给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请了一天的假期,然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时我看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不用想,是排长给我留的。 我将字条拿了起来,是排长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啸尘,能见到你我真的特别高兴,其实我挺不愿意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看你睡得正香,没打扰你,咱们有缘再见吧。 这简短的几个字,我来回的读了很多遍,机械的读了很多遍。 电话响起,我没有看是谁的,接通,对面的声音非常冷静:“我们分手吧” 我愣了几秒钟,开口:“好。” 其实我们经常这样闹,但是每次都是我服软,这一次我没有,我痛快的说了一句:好。 这句话好像让她猝不及防,她刚想说什么我就挂上电话,然后关机。 我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水龙头哗哗的水花,我的思绪开始恍惚起来。 “都打起精神!现在是五点四十,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敌人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说完后杨远招呼二成开始在敌军的尸体上翻找食物和药品。 好像是意料之中,这些敌军所携带的物品里,水壶几乎都是空的。 一切结束后,我们再一次行走在这群山峻岭之中,食物我们不缺,就是缺水。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红军长征的时候那种艰难了,缺少食物和水,甚至没有药品,他们比我们现在的情况糟糕数十倍甚至还多,先辈们都能扛过来,我们怎么能说坚持不下去的话呢? 山间的温度开始慢慢升温,我们体内的水分开始迅速流失,没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有点虚脱了,我拿出水壶喝了一点,然后重重的穿着粗气。 喜鹊更是已经开始泛起迷糊,我将水壶递了过去:“给。” 她看了看我,接过水壶仰头喝了一点:“谢谢” 我也没力气对她说不用谢了,只能接过水壶机械般的控制双腿行走着,每个人的情绪都几乎陷入了低谷,因为我们都没什么力气了,脑子里只剩下: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我的浑身的伤口大大小小的几乎遍布全身,他们昨晚上的战斗后也跟我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的速度根本快不上去。 “嗡嗡嗡嗡~~” 是直升机的声音,像是很远,又像是就在头顶,杨远立马转头大喊:“趴下!不要动!” 我们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开始就地寻找掩体趴在地上,我趴在一块石头边上,喜鹊也跟过来趴在在我的旁边。 我悄悄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架小型的侦察机,他从我们来的路上开始搜索着,非得很高,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再看一会,那个影子慢慢的清晰起来,它正朝我们这个方向飞来。 “千万不要动!是敌方侦察机!”杨远喊完这嗓子后我们立马就像一个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尽管我们都知道侦察机听不到我们说话,但是还是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开始小心起来。 耳边只有山间的风在呼啸着,旁边的喜鹊趴眼睛看着地上的小石头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跟我趴一块,不怕被发现啊。” 喜鹊说:“你八字硬,命大,在你旁边安全一些。” 我命大?现在想想,我也确实命大,一直以来我的经历换做别人可能早就死了三次了,我却都活下来了,这除了命大,也包括运气吧。 “嗡嗡嗡~~”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螺旋桨的声音特别巨大,大家应该听到过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特别是直升机在天上的时候,那声音的频率简直是往人的耳朵里面钻。 躲避敌人空中搜索我们也有训练,但训练的并不多,因为现代直升机上都是用热成像或者红外去对地面进行侦察,普通的隐藏基本上不会奏效,除非直升机的副驾驶正在打盹或者和驾驶员聊天走了神,否则我们这样的露天式躲避,无疑于送死。 但是杨远之所以让我们趴在地上,就是因为这里的山地石头都已经被天上的骄阳烤的几乎炸裂,红外和热成像几乎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那么副驾驶就只能依靠仪器和肉眼相互配合去进行侦查对比。 我们不能动,因为一旦动一下,哪怕是扭了一下头,都会在平静的仪器上显得特别突兀。 我们的位置立马就会暴露。 “嗡嗡嗡~~”直升机略过了我们的头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直到声音慢慢远去,杨远才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接着他摆手:“别走了,就地休息吧!” 我听后翻过身躺在地上,喜鹊立马起身活动手脚。 小五和二成也坐了起来。 “二成,给大家检查一下伤势,天气热,发炎感染的话就麻烦了。” “是!” 二成脱下背包开始翻找医疗用具,接着挨个给我们的伤口从新涂药,也给我更换了绷带,我看到我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非常吓人,二成说里面的肌肉是长得差不多了,让我按时提醒他给我换药问题就不大。 接着我们开始吃东西,杨远他们带的最多的就是压缩食品,但是我们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只能吃一点保持体力不敢吃多,不然的话我们会非常的干渴。 “不行,得想办法搞到水,这样下去可不行。”二成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再也吃不下去了。 “是啊组长,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杨远抿了一口水壶里所剩不多的水,然后将水壶扔给二成,他们每人只喝一小口,然后拧上盖子还给杨远,我们所有人的水只剩下我身上的半壶和杨远身上的那一点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水是万万不能或缺的。 杨远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低声的骂了一声,然后拿出地图放在地上铺开。 我们见状围了过去,这家伙又要有想法了。 他在地图上指着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说道:“这里有个小村子,傍晚应该可以到,实在不行的话就去问村民借点水。” 喜鹊看了看地图:“还有二十公里呢,下午能到?我们一上午才走了十五公里,下午的体力消耗肯定会越来越严重。” 杨远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们没有选择,天黑就不能再走了,所以今天傍晚必须得到这个地方补充水,否则今晚根本抗不过去。” 杨远说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即使我们都不想给当地的百姓添麻烦,但是我们没有选择了。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提前开始部署,到时候取水的任务,谁去?” 我们几乎是同时举手。 杨远看了看我:“你就别添乱了,你在他们国家可是通缉犯,去什么去,二成!小五!你们俩去!” “是!” “好,那么路线不变,我们继续走!” “嗯!” 我们立马开始动身,上午的那种低迷的士气也荡然无存,每个人都打起了精神,如同浑身充满了力量。 后来的我开始越来越理解望梅止渴这句成语所包含的更深层的含义了。 水,这种大家每天都会引用的东西,可能在平时生活中根本不会受到大家的过分关注,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会缺少水呢? 渴了就到商店里随便买一瓶,而那些水柜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品牌各种口味的饮品甚至让人不知道选择哪个好。 全国各地的自来水公司每天的不间断供水更是保证了我们当下的生活质量。 走到洗菜池旁轻轻一拧就会有水流出,水不再缺少,甚至有些奢侈的浪费。 即使每个地方都贴着节约用水的字样,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我至今都不会去浪费水,我甚至每次看到水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我女朋友每次洗澡都会洗将近一个小时,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会用那么多水,还是说每个女生洗澡都这样? 当我说出来的时候她只是轻蔑的笑笑:“你还有这个觉悟,现在又不缺水。” 我就尴尬的笑,是啊,现在又不缺水,我们国家的水资源根本不会缺少,就算缺少也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后的事情了,我操这个心干什么。 于是我就说:“我当初执行任务的时候。。” 她就不耐烦:“行了行了,我买了条裙子,你看看好不好看。” 我尴尬的闭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三十五章 两难的选择 下午三点,我们依然行走在这荒山野岭之间,空气中的温度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预期,我们热的只能将外套脱下来,然后再穿上作战背心。 二成更是利索,直接把衣服脱完装进背包中,露出浑身结实的肌肉,他戴好头盔穿上作战背心后乍一看颇有一种老美大片里的大兵既视感。 同时我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口也不下少数,有很多旧伤,也有很多新伤,我就感慨,这他娘的是战地救护兵? 杨远就笑着说咱们特种队部的哪个人身上没有伤 我就回他那些文职小白脸那个身上不是干干净净? 杨远就捶我说我抬杠。 喜鹊见到我们这样后也放下枪开始脱掉外套,我们下意识的扭过头不去看,都是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哪见过这阵仗,我看到小五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行了吧你们,我里面有衣服。”喜鹊带着戏虐的语气说道。 我们听到后才回过头,原来她外套里还有一件背心,喜鹊将外套扔给杨远:“我没背包,帮我装一下。” 说完后穿上装备。 过程中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喜鹊,她穿好装备后简直就是一个成语可以形容:英姿飒爽!真的,直到现在我甚至是在电影上也没能找到那个女演员的气质能比的上此时的喜鹊。 我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住。 我可不是好色,这真的是下意识的去看,去欣赏,就是现在的环境导致她嘴唇干枯,灰头土脸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但是那股气质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的。 喜鹊也注意到我在看她,只见她对我挑了一下下巴:“看够了吗!都快渴死的人了,还有这心情。” 这下我不乐意了,明明我们都在看你,为什么就光说我一个人啊。 我刚想反驳杨远就打住:“好了好了,省点力气吧,把水分了喝完,我们还剩下最后七公里了。” 我们将所剩的最后一点水分开喝掉,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如获新生一般,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他们每个人都是如此,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我们到了那个村庄,拿不到水,或者说地图上没有那个村庄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只是一闪而过,我相信杨远不会出错。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杨远的眼神中也有一丝慌张。 脱掉衣服后感觉只是没有那么热了,但是效果其实并不大,太阳的紫外线没一会就照射的我裸露的胳膊十分刺痛。 我只能加快脚步,七公里,七公里后我们就能够喝到水了,七公里,我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脚下的速度开始加快,那种望梅止渴的刺激再一次涌上我们的心头。 太阳慢慢靠近西边,周围的群山帮我们挡住不少阳光的照射,那种灼热感终于有一点消散。 山间的路很不好走,这里常年都没有人涉足,到处都是碎石块,杨远为了方便躲避敌人的侦查直升机,遂带我们走了坡下,一能避免傍晚件太阳的照射,二也可以随时躲避直升机的侦查。 就是路有点险峻,我们一字排开走在前面一个人踩过的石头上,一时间我们的速度倒是也不慢。 正当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杨远忽然停了下来。 我问道:“怎么回事?” 杨远没说话,三下五除二爬上坡,然后开心的原地蹦了一下,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我们所有人见状都爬了上去。 都想知道杨远是在犯什么神经病? 一上去我们就明白了,视线所见的地方有一处亮着灯火的小村落。 “看到了吧!我说有村子吧!”杨远开心的说道,活像一个打赌胜利的孩子。 后来我才知道,杨远之所以那么开心,是因为他自己都保不准那个地图是否准确,但是话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我们往前走,村子出现了,他能不高兴吗? “傻站着干嘛!走啊!” 杨远说完后立马一路小跑起来。 “走!”小五也呼和了一声,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喜鹊拍了拍发呆的我:“走啊。” 我笑着点点头:“嗯。” 我们五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顺着一条山间村民开拓出来的山间小路一路小跑着。 这里离那个村子已经很近了,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难以抑制的笑容,因为我们不会被渴死在这个鸟地方了,我们有水喝了,这能不高兴吗? 这就是最值得我们兴奋和鼓舞的事情。 人的一生都在为很多事情开心与兴奋,或者买了车,买了房,老婆生了孩子,这是人生的大喜。 但是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有水喝,就是大喜。这种每个人从来不会考虑到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活着,就这么一件在我们国家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的小事,对我们来说就宛如娶了媳妇一样欢天喜地。 我们跑到了距离那个村庄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潜伏了起来。 杨远从包里拿出在敌人身上搜缴到的通讯器材,五个头戴式耳机,就像网吧里的耳机那样,这是昨晚那个侦查部队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杨远搜刮了过来。 我们分别戴上,调整频道互相测试一下后,一切正常,杨远大手一挥,二成和小五穿上衣服,将外套穿在外面盖住背心,腰里别着手枪拿起我们几个人的水壶就走了出去。 我探出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行色匆匆的步伐,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妈的,你瞧这天气,白天热的能要人命,现在又开始冷起来了。”杨远说着从背包里拿出衣服,我们随后也将衣服穿在身上。 “组长,我们快到门口了,这里好安静。”耳机中传来二成的声音。 “嗯,进去的时候跟老百姓客气点,装好水就赶紧出来。” “放心吧组长。” “有问题随时报告。” “明白!” 我翻过身看着天上的星光,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的路,还有多长啊。 “好想吃火锅啊”这句话是喜鹊说出来的。 我和杨远都笑了出来,杨远说道:“回国,回国的话别说火锅了,你们想吃啥我请啥!我这几个月的津贴你们使劲造。” 我翻过身笑道:“哎?这可是你说的啊。” 杨远嘿嘿一乐:“君子一言!” 喜鹊也笑:“海底捞吧,我超爱的。” 我们三个全然忘记了现在的处境,竟然开始谈论起了回国的事情,这是控制不住的,人就是这样,越是身处险恶的环境下,大脑就会不由自主的去联想到美好的事物。 当然我也会去想,我想念炊事班的炊爷们烧出来的红烧肉的味道,想念休假喝冰啤酒的味道,甚至,开始想念香烟的味道。 我们趴在一处低凹地带,身下是干枯的泥土,这么趴了一会,感觉还挺舒服的。 小五二成两人应该不会那么快,我们也不着急,反正有水喝就行。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也不见他们俩出来。 喜鹊有点急了:“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出来?” 杨远也皱起了眉头按住耳机:“二成,小五!你俩怎么回事?” 耳机中传来小五故意压低的声音:“组长组长,这里有敌军驻扎,我们躲起来了。” 这下杨远懵了,我和喜鹊也懵了,什么情况这是?这里怎么会有敌军? 我按住耳机说道:“你确定是敌军?” “确定!二十多人,看衣服是军方的人,还有几个人在巡逻,现在正往村口走过去,你们应该可以看到。” 我们三人立马抬头看向村庄,果然有两个持枪的家伙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好像是在例行巡逻。 “靠!刚刚太着急做决定了,是我大意了,你们赶紧想办法退出来!快!”杨远明显着急了。 二成开口了:“不行队长,如果我们撤出去,我们会渴死的,村子中央有个水井,但是我们过不去。” 我抿了抿早就干枯的嘴唇和火辣辣的嗓子,杨远也知道如果没有水我们这支队伍根本走不远。 但是硬着头皮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取水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一下立马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去的二人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杨远说道:“等会等会,你们先不要动,暂时等我命令。” “收到。” 喜鹊开口道:“我知道了,白天那架侦察机应该是勘测出来我们必经的路,也知道我们需要水,所以故意在这个村子驻扎兵力等着我们上钩!” 杨远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们也知道我们正在朝哪个方向逃窜,白天虽然侦察机没有发现我们,但是他们应该也推测出我们有人员伤亡,速度不会快,在这里驻扎兵力也是情理之中。” 说完后我抬头看了看那个两人的巡逻组,一个人在撒尿,另一个人就站在村子门口四处张望。 “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我问道。 杨远低头沉思了一会:“我们不能没有水,检查武器,趁他们回头,我们摸过去。” “嗯!” 第三十六章 祸不单行 这个鸟地方想找到河流简直难比登天,就算找到河流了,能不能喝是个极大的问题。 我们没有滤水器,胡乱喝水很可能会染上疾病,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宁愿舔树叶上的露水也不愿意去喝河流里的水,在这种缺少药物的情况下沾染上任何疾病那就只能是相当于等死。 这个国家的水资源比不上我们国家,我们在野外训练的时候山间的泉水那都是清甜清甜的,即使如此,每次野外生存训练结束部队后,军医都会定期的给我们打抗生素用来杀灭我们野外训练期间吃到肚子里的细菌和寄生虫。 这不是什么娇气,这只是训练,部队也得保证我们的身体状况,没人愿意自己的士兵野外训练后染病死亡,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们收拾好武器装备后,杨远依然是头一个走了出去,我招呼喜鹊跟上。 村子门口的那两个士兵已经拐了回去,杨远带着我们走向村子的一侧,这个村子被一圈半人高的石头墙围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当地人想的是什么,这半人高的石头墙能防得住什么呢? 杨远压了压手,我们会意,弯着腰小心地朝着半人高的石头墙慢慢走了过去。 二百米的距离,没一会我们就摸到外围的石头墙的位置,我们靠着墙开始持枪警戒起来。 杨远按住耳机:“小五,二成,我们摸到外围了。” “收到,组长,更正一下敌军人数,大概三十人。” “怎么又多了!” “不知道哪里走出来的。” 杨远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睁开眼睛继续说道:“你们在哪个位置,我们顺着外围找过去,敌军人数太多,万不可轻举妄动。” “明白,我们在村庄右侧第二个房子中间的小巷子里。” 我抬头看了看,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 杨远回了一句收到对我和喜鹊说:“跟紧我。” 我们点头,杨远端起枪朝着围墙一侧走去,我们再次跟上。 我们相信杨远,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他,也不是因为我很早就认识他,上级能派他过来也说明这个家伙的脑子也确实异于常人,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找到最好最优的方法去化解危机。 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商量的余地,任务结束的时候该打打该闹闹没有一点架子,加上杨远每次都走在我们前面遇到危险也是他第一个去处置,这样的领头人物,你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呢? 而杨远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单位中都是难能可贵的,是基层部队最重要的指挥力量,这样的人带着兵出去,能把己方损失降到最低,给敌人的损失扩充到最大。 总之在上级眼里,这样的基层干部出去带兵,那就是两个字:放心。 “组长,就是这里,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我们三个伸出头,只见二成和小五趴在这个围墙后的房屋中间的小巷子里转过身对我们挥手。 我们依次翻过这座低矮的石头墙。 “你们快来看。。” 我们猫着腰凑到他们两人的面前,只见村子中央确实有二三十人正围坐在几处火堆旁嘻嘻哈哈,旁边还有几个放哨的敌军在走动着。 “他们的警戒和部署完全没有布置开,巡逻岗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看来并没有意识到我们今晚会过来。” 杨远低声说道。 喜鹊看了半天伸手指了指:“水井离他们太近了,靠潜伏我们不可能拿到水。” 我们都看向杨远,想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杨远扭过头看着两边的两户人家,然后说道:“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就靠中央的这一处水井生活?” 我有点明白杨远的意思了,接下来他的命令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对的。 杨远带头翻进一户人家内,这户人家的大门正对着村子中央,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去敲门,二成和小五就是因为这个不敢轻举妄动,更害怕这里的人家和这些军人同气连枝,只要这里的人大喊一声我们就得立马跑路。 谁不担心,杨远也拿捏不准这些村民都是什么情况。 我们依次翻入这户人家的时候,就看到院内两个房间灯火通明,院子中都是一些他们本国的生活设施和工具。 我们大致看了一圈,院子里果然没有水井。 于是杨远摆了个手势,我们按照队形走到一处房间门前。 我们贴站在门两侧,像是即将对这个房间发动突袭一样的作战队形。 杨远伸手敲门。 里面立马说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哦宝贝,我说了这几天天黑后必须睡觉,你答应过我的。” 我和杨远对望一眼,这家人的大致信息立马就知道了,院子中两个房间一个是男女主人住的,另一个房间做居住的应该是他们的孩子。 杨远再一次敲门。 房间内的男人说话了:“他肯定有什么事情,去开门吧” 没多会的功夫女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打开了门。 杨远立马捂住女人的嘴巴然后我们冲进屋内,我掏出手枪对着那个男人:“不准大喊,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男人吓坏了,女人也半举着双手被杨远捂着嘴巴推进屋内。 “好的,好的好的,你们想干什么?”男人紧张的看着我们手里的武器,半举着手问道。 杨远对女人道:“我可以松开,但是你们不能喊叫,了解?” 男人紧张的说:“好好好,我们不会,不会喊的。” 女人也点点头,杨远松开女人的手。 喜鹊走了过去:“听着,我们不是来惹事的,我们只想拿一些水,拿完我们就会走。” 男人似乎是认出了我们,尤其是我,他盯着我道:“我知道你,你是那个通缉犯,你们是报道的恐怖分子。” 喜鹊立马解释:“他不是通缉犯,我们也不是恐怖分子,我们只是想借点水。” 女人跑到男人的面前,男人抱住女人对我们说道:“我们可以给你们水,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要杀我们。” 杨远有点无奈,看来他们国家的所有人都认定了我们就是恐怖分子。 于是走到他的面前将战术背心上的国旗标志撕了下来伸到他的眼前:“我们是军人!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男人肯定认识这个国旗,全世界的老百姓几乎都知道这个国旗,他有点不可思议。 “你们是军人?可是他们说你们是恐怖组织,村子里来了很多人他们就是为抓你们来的。” 杨远伸手示意了一下,我们把枪放下。 “听着,我不知道怎么去称呼你,但是我必须说明,我们不是恐怖组织,我们在执行任务。” 说着指向我:“这个所谓的通缉犯拿到了你所在的这个国家的很多罪行,你相信你也知道这里的腐败有多么严重,我们只是想来借点水而已,请帮助我们。” 杨远的这番解释很有必要,与其隐瞒事实还不如实话实说,这个国家本来就是贪污腐败特别严重,老百姓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直接说出来,反而会更好一点。 女人不敢说话,男人看着杨远手中鲜红的国旗标志开始磕磕巴巴:“我,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 喜鹊说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惹麻烦,我们只是想早点回到我们的国家,现在我们需要水。” 男人看着喜鹊,然后点点头:“好,我给你们水。”说着拍了拍女人的后背:“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去给他们拿些水过来。” 二成递将我们的水壶递了过来:“麻烦了,装满。” 女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水壶走向里面做饭的地方,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间房子远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小,这里布置的很温馨,该有的东西都有,房间中央还有一个火盆用来夜间的取暖,房屋的一侧是做饭的地方,另一侧应该是他们的卧室。 能够得到当地百姓的暂时信任让我们所有人都几乎松了口气。 “小五,去院子里警戒。” “是” 小五抽出手枪开门走了出去。 男主人也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对我们说:“既然来了就是朋友,请坐吧。” “谢谢您的好意,我们马上就走。”杨远摆手说道。 房间内的温度非常温暖,和外面的冷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一会的功夫,女主人提着水壶走了出来,杨远道了一声谢后接过水壶,我们拿到后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半下去,那种感觉,真的,怎么说呢?爽! 清凉的水流在嘴里回荡,然后慢慢的流过喉咙到达胃中,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干枯已久的沙漠迎来了久违的甘露。 我第一次觉得,水,居然这么好喝。 “不能喝太多,会出事的,喝一点就行,控制住。” 杨远的声音提醒了我们。 女人见到我们这般模样像是有些想笑,于是走过来说道:“我再去给你们装满吧。” “谢谢,谢谢。” 我们挨个代谢将水壶递给女人。 “小五小五,进来喝水。” 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院子中传来一阵敲门声。 男主人立马带着疑惑站了起来。 接着小五快速的推开门。 “不好了,是敌军在敲门!” “该死!怎么会这样”杨远拦住正要取水的女人:“我们得走了!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你们是好人,谢谢。” “快!我们赶紧走!”杨远接过水壶后喊道。 “咚!!!!”我们刚想拉开门出去。 只听院落中的门像是被用力踹开了。 杨远脸色大变“他娘的!!赶快藏起来!” 第三十七章 星空 “快,你们必须藏到卧室里去!”男主人似乎比我们还着急,急忙将我们往里面推。 我们也慌不择路只能全部躲进卧室,接着男人将卧室的门关闭,也就是几秒钟不到,房间的门就被推开。 我们立马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我们分别防守式靠在卧室中,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卧室门,杨远摆了个手势,意思是没有***的都放下,这里开枪很容易惊动外面的敌人。 喜鹊就躲在我的身后,因为房间里的空间并不大,所以她跟我挤在一块。 她瞪着眼睛看着门口,我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么一细看,喜鹊倒是长得还蛮不错的。 接着我立马回过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乱想。 “你们耳朵聋了吗?我敲了半天的门”那个敌人进来后就开始辱骂,好像只有一个人。 “我很抱歉,因为。。”“啪!” 我们对望一眼,这声音是男主人刚道歉就挨了一巴掌。 “啊!”是女主人的叫声。 “下不为例,嘿,拿一些吃的出来,快点。” “不要伤害我的丈夫,我这就去拿。” 女主人有些惊慌失措,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我咬咬牙,这些本国的军人怎么跟他妈土匪似的,怪不得那么多年都得不到人心,不过后来我才有所了解是这个国家的种姓制度本来就带有的歧视问题,似乎存在了几百年了,这个我也没继续深究。 除了我之外他们都很气愤,似乎都在憋着一股气,杨远在门后对我们压了压手势示意我们不要激动,先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女主人应该是拿了一些食物出来,那个敌人笑了两声:“这样才对,记住,下次开门要快一些。” 说着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杨远拉开门,看到安全后对我们招了招手。 走出卧室后,我看到女主人正抱着男人流泪。 “我很抱歉。”杨远说道。 男人摇头:“这不怪你们,即使你们不来,他们仍然是这样。” “组长,我们必须得走了。”二成说到。 “嗯。” 杨远对两口子说道:“很感谢你们,我们现在就走。” 男人见我们要走却忽然开口道:“你们没必要走的这么早,我听到那些人说他们天一亮就会离开这里,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等他们走了之后在出发。” 我对杨远说:“我觉得可行。” 杨远回到:“我觉得不行。” 男人像是看出了我们的犹豫:“我不关心你们的身份,只要你们不会伤害我们,那么你们就是我的客人,和他们不同,我很愿意相信你们。” 我心里立马乐了,心说这男人还挺实诚,能够相信我们这些狼狈的如同溃军一样的队伍,不过我从他的眼神中却没有看到一丝的狡诈,不像是在使诈。 二成凑到杨远前:“组长,确实啊,我们出去找地方睡也是挨冻,还得站岗,大家伙昨晚都没睡,都实在太累了。” 二成说的是实话,昨晚那个侦查部队的偷袭加上李小的牺牲,一直到现在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小五站在我们身后眼皮都有点睁不开的样子了。 杨远思考了一会于是对男主人说道:“那就太感谢了。” “喜鹊,你身上还有没有钱?” 喜鹊说:“额。。都给塔西娜的爷爷了。” 我苦笑一下,看来今晚要白住一晚上了。 虽然同意了男主人的盛情邀请,但是杨远还是留了个心眼,在院子中安排人员轮流放哨。 男主人招呼了一声,女主人用盘子端了一些水果走了出来。 我们立马如同饿狼一样眼里开始冒光,这地方居然还有水果。 男主人说这是从我们国家进口的水果,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远将外面放哨的二成喊了回来,我们吃了些水果后这两天的疲惫感立马上来了。 男主人和女主人睡在在卧室,他们的名字从头到尾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去问,所以干脆就用男女主人去称呼吧。 我们几个人就在客厅,或者睡在沙发上,或者睡在地上,角落中,总之能有这么一个温暖的环境,真的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几乎是二十秒不到的时间杨远就开始打起了鼾,我的眼皮也如同灌了铅一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小五将我叫起来的,该我站岗了,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我端起枪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空气中像是立马下降了十度,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这该死的地方气候就是这么多变,不过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清楚,我们已经离边境越来越近了。 我在院落中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将武器的保险打开,静静的看着院子中关闭的大门。 这可比我在部队中站岗舒服多了,这里最起码没有人纠正我的军姿标准不标准,更不用一动不动的挺在那里两个小时。 若是到了夏天那就更惨了,深山老林中像蜻蜓一样的蚊子吓都能把我吓死,那确实是真的,特别大的蚊子,我甚至怀疑那些蚊子跟我们人一样都在这里带的时间开始发生变异了。 不过人不会变异,人会变态,我们的队长就是在我眼里不就是个变态吗。 我相信我如果和队长一样在那样的深山老林待上几十年,我也会变态,王离也会变态。 王离,想到他的时候,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在心里默念:王离啊王离,你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 回过神来,这里好歹是个村庄,所以温度并没有昨晚山间的那么低,我倒是也不觉得多冷,反而有一丝凉爽。 我继续盯着院子里的那个大门,那些敌军就在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驻扎着三十多人,现在他们是不是也睡着了,如果没有人站岗的话,我一把匕首应该就可以把他们全抹了,但是也只是想想,他们不可能没人站岗放哨,跟我们一样,没人是傻瓜,傻瓜只存在于童话中。 “吱~~”我立马坐起身体拿起枪,以为大门被推开了,结果看到大门仍然是紧紧闭上的。 循声望去,原来是杨远推开房间门走了出来,他先是和我一样一个机灵,随后很快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 笑了笑他走了过来,然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坐在我旁边。 “还没到点呢,出来干嘛?” 杨远摸了摸口袋将那盒烟拿了出来:“八点钟睡到现在,已经不困了,来一根?” 我伸出手抽出一根,杨远也将最后一根拿了出来,这下他是真的山穷水尽了,今天以后想抽烟也只能是想着了。 点着后我抽了一口问道:“可算歇过来了吧。” 杨远点点头:“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来护送你回国的时候一切都安排了妥当,但是万万没想到啊,他们竟然以抓捕通缉犯的名义来到处设卡堵截,现在这么狼狈,也怪我没有算到这一卦。” “你当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有脑子啊,他们就需要一个借口而已,越是丧心病狂的围捕,越是能证明这些资料的重要性,特别是边境的那次冲突,证据足够的话,我会出席国际法庭。” “玩这么大,王离的消息得到确认了?” 我摇头,毕竟王离现在的生死都没有得到证实呢,他活着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哎,我我也是刚想起来,天亮的话,问那对夫妇有没有手机,我想尝试着联系队长。” “我靠,你不说这事我都忘了,昨晚差点就走了,到时候别忘了,最好把我们的事上报,看看上面怎么交代的。” 杨远说完后像是立马换了个人:“哎,尘子,我出来可不是跟你说这个的。” 我奇怪的看着他,那你出来干嘛的? 只见他开始扭捏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个小女人一样:“那个。。喜鹊的真名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就乐了,将烟从嘴里拿下来说道:“你问他要证件看呗,名字上面有。” “胡说,我无端端的看人家证件干嘛?” “真想知道?”我说。 “这还能有假?” 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道:“赵建华” 杨远立马推了我一下:“别胡说,我记得这是一个明星的名字啊。” 我说:“什么明星,你说的那是霍建华,她叫赵建华。” 杨远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暗自品了品这个名字,砸吧了一下嘴。 “这名字也太爷们了,根本不像她啊。” 我摊手:“别说你了,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证件上就这个名字,照片也是她本人没错,你要是怀疑啊,有机会跟上级请示一下。” “嗨!我至于吗我!” 杨远说完后从背心里拿出熟悉的皮夹子,然后打开,迎着天上的星光也只能看到皮夹中的模糊的照片影子,我知道那是他和他妹妹的合影,他之前拿出来过。 “还是我妹妹的名字好听。” 我问道:“哦?叫什么?” “杨桃桃” 我品了品这个名字,总是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品不出哪里不对,杨桃桃,杨桃, 我立马想起来了,这不是一个水果的名字吗? 不过看到杨远笑眯眯的看着皮夹中二人的合影,我倒是忍住没说出来。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星空,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这个国家观察这里的夜空了,异国的星空似乎和家乡的星空不同,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我开始问自己,我们能够安然的回国吗? 第三十八章 麻烦不断 我们两个一直在院子中坐到天色开始蒙亮,杨远拍了一下膝盖:“天亮了,走,得把他们叫起来开个小会。” 我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看着院子中的那扇大门,门外没有任何动静,那些敌军应该可能离开这里了吧,我想去看看情况,但是忍住了,跟着杨远走了过去。 这是我生平唯一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敌军共度一个晚上还没有被发现,真的,如果没有这些围墙格挡,估计我们相距甚至不到一百米。 相信他们也是万万没想到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一户人家中就藏身着他们一直想追杀的恐怖组织吧。 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会作何感想呢。 杨远将走进房间中将他们都叫了起来,我也坐在火盆边给火中添了一些柴。 经过这一晚的睡眠,所有人的精神都恢复的不错。 简单的商量了一些对策和注意事项,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得,无非就是干部们每次三令五申的那些注意事项和自身安全保护等等,杨远说着不经意的瞄了瞄睡意朦胧的喜鹊。 我看到后嘴角不经意的慢慢上扬。 但是同时心里也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明知道我和喜鹊也不过是战友关系,但是看到这么优秀的女人忽然被这个家伙暗地里喜欢,由衷的高兴同时也想到一个问题,喜鹊能看得上这个家伙吗? 我们围坐在一起商量了十分钟左右,期间男主人也推门出来。 “这么早,我让我老婆给你们准备早饭。”男主人的心情似乎不错。 杨远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必须的离开这里了,真的,很感谢你能够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但是我们必须要走了。” 我想起了什么,对男主人到:“打扰一下,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当然可以”男主人走进卧室拿出一个类似小灵通一样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开心的接过来后设置好语言,杨远他们都围了过来,似乎都很好奇,也是,毕竟我和队长的联系密令除了我们两人之间任何人都没办法进行破译。 “你这是密令?我怎么没学过,这是第几套?”看着我输入的文字杨远有点好奇。 我说道:“这哪一套也不是,这是我这次任务所使用的特殊密令。” 我将我们的遭遇与伤亡情况和具体位置全部写在密令中,尤其是写到了李小阵亡的时候,我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我回过神继续写完,一切完成后我检查了一遍,最后点了一下发送,没一会,屏幕上显示已发送的字样。 接下来我们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这个时间点队长有没有醒过来?不对,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琢磨着怎么折腾前几个月通过考核进入我们特种部队的那帮菜鸟才对。 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我们都以为队长可能没看到信息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两下,消息过来了。 我急忙点开,是很长一段文字。 “说了什么?快,翻译出来。”杨远有点急不可耐,迫切的想知道上级对我们接下来的指示。 我一边看一边读出来。 “野兔,对于你的回信我非常惊喜,得知你们阵亡一人的消息已经上报,我已及时通知上级在边境开始部署接应部队,请你们务必按照你们的标记点到达最近的边境地带,注意保护好资料的安全,一定要完成国家交给你们的任务,同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更要保护好安全局同志的生命安全,一切小心,完毕。” 二成听后坐在地上抱怨:“搞了半天还是没变,还是得靠我们一点点走回去。” 小五听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杨远拍了二成一下:“你抱怨什么?这又不是我们国家,还指望有直升机过来接应我们啊?” 喜鹊站了起来:“两国的关系本来就不和,直升机接应的事就别想了。” 我将手机调了回去后递给男主人道了声谢,接着转过身对喜鹊道:“身份不简单啊,我知道你是安全局的,不过我们队长居然特别叮嘱保护你的生命安全,怎么?关系户啊。” 这句话也同时吸引了杨远他们的注意,是啊,这个喜鹊凭啥比我们金贵啊,就因为是个女人? 喜鹊的脸瞬间开始泛红,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哈哈,别问了,走吧。” 女主人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我们每个人站起来上前道谢,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小五!去看看门口的灾星们走了没有。” “是” 小五转过身刚想开门,就听院子处的大门“咚!”的一声又被踹开了,我们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应该走了吗? “草!快!进卧室!那群狗日的还没走!” 我在心里犯起嘀咕,昨晚上后大门就没有上锁,至于进来就用脚踹吗?这都是养的什么毛病啊? 男女主人也慌忙的将我们推进卧室中,接着将门关闭。 我们再一次按照昨天的队形分散躲在卧室的角落中端抢警戒。 难道是昨天那个敌人来借了食物,今早走了特意来感谢他们的?不可能,我随即做了否定,昨天的那个敌人的行为根本不可能让他有这么好的心肠。 “吱嘎~~”房间门被推开,接着就是昨天那个敌人的声音。 “哦该死的!我说过我敲门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开门不是吗!”他的声音很大,像是有些生气。 我们对望一眼,记得好像明明没有听到任何敲门声啊,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向上帝发誓,我们都没有听到任何敲门声。。” “该死的混蛋,我问你了吗!给我闭嘴”“啪!!” 听声音那个男主人又挨了一巴掌。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不!!”女主人的叫声。 我握紧手中的枪想出去毙了那个敌人,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我回过头,是喜鹊,她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再等等。 “哦,甜心,你也不想我杀了你的丈夫吧。” “是的,求求你不要,求求你放过我的丈夫,求求你。” “哦~~美人~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杀了他。” 敌人的声音瞬间变得猥琐起来,我听后不自觉的感到一阵恶心。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伙是来干嘛的了,正所谓,饱暖思淫欲。 “我不允许你碰她!”男主人似乎生气了,想冲上去。 “啪!”又是一耳光,然后就是一阵家具移动的声音。 “该死的混蛋!我真的会开枪的,不要逼我!” “求求你,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们去卧室。”女主人虽然已经泣不成声,但是她还是保存着一丝的理智。 她知道我们都在卧室中,她想让我们帮助她。 杨远示意我们都不要动,然后拔出匕首走到门后。 果然没多会的功夫,我们所在的卧室门被推开,那个敌人将女主人推了进来。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躲藏在一边的我们,瞬间惊讶的想举枪。 门后的杨远立马从他的身后捂住这个敌人的嘴巴接着就对他的胸口猛扎了五六刀。几乎每一刀都是用尽了力气。 这个敌人不停的挣扎,直到杨远狠狠地将匕首插进他的心脏,大约三十秒后,这个敌人终于没了气。 其实人的生命里本来就是很顽强的,但凡一刀下去敌人就立马丧失行动能力的,那是电影和电视剧的导演不想再龙套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真正的情况下人是可以抗下十几刀还能进行反抗的一种生物,虽然事后会丧失意识死亡,但是我想说,一刀就可以让敌人丧失能力或者立刻死亡的,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存在的。 喜鹊走连忙安慰这个女主人,男主人也跑了进来跟我们道谢。 “哦我的天,幸亏有你们在这里,我的决定是对的,感谢自然女神,我的上帝你还好吗?” 女主人吓坏了,在男人的怀里不停的抽泣着。 杨远收起匕首:“他们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男主人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的朋友。” 我走到门口悄悄的打开门顺着门缝向外看去,大门是被踢开的,我隐约可以看到门口不远处的敌人正在集结。 我回过头看了看躺在卧室地上的敌军尸体,这个家伙应该是个长官。 “他们在集结队伍,应该是要走了。”我对杨远喊道。 杨远的手上溅满了鲜血,他在身上蹭了蹭:“知道了,他们少了一个人,看他们会不会找过来,先不要走了,我们走的话,他们这一对夫妇就麻烦了。” 我们所有人都点头,纷纷检查武器。 根据这个国家的尿性和什么种姓制度的划分,如果发现一个军官死在他们家中,这对他们来说,这将是致命性的,我们不可能将麻烦甩给他们,这是一对善良的夫妇。 毕竟他们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我继续观察着,一个指挥官在队列前清点完人数后挥了挥手,然后他四处巡视了一下,紧接着原地喊了两声。 接着看到这里的大门是打开的,随后像是知道了什么,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抬腿走了过来。 我急忙喊到:“又有一个人过来了!” 第三十九章 追击与反击 “快,你们先躲起来,这里交给我们。”杨远低声的对这对夫妇说道。 他们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害怕的点点头躲进卧室中,我们在客厅中迅速部署起来。 我慢慢贴在门边,如果门被推开,我会第一时间弄死这个家伙。 门外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嘿!罗斯!你这该死的畜生,要是被上级知道这件事你就麻烦了,你好了没有?” 他走了过来,并没有着急推门,而是敲了两下门:“快一些我们必须得走了。” 我们沉默不语,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 “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这个混蛋!” 我放下枪,抽出匕首握在手中。 “吱嘎~~”“你难道听不见我说话吗。。唔。。。” 在他开门的瞬间我就出手了,手中的匕首快速而精准的贯穿了他的脖子,然后我另一只手将他拽了进来,这个期间他想要掏手枪,按住他的手,紧接着拔出他脖子上的匕首狠狠地捅在他的心脏处,然后我将他按倒在地,他双手开始捂着脖子,鲜血就如同泉水一样流出。 接着他开始浑身抽搐,他想喊叫,但是他的声带已经失去作用了,脖子被捅穿,鲜血会流向气管和口鼻,不用等心脏停止跳动,他会活活被血提前呛死。 这个军官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后也失去了生命迹象。 整个过程,那对夫妇打开门看在眼里,杨远他们也是冷眼的看着这个敌人,包括我也是,没有任何怜悯。 因为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我们是军人,军人对敌人怜悯,那是真的可笑而又可悲的。 什么是敌人,只要想杀了你的人,那么他就是敌人。无论什么国际形势什么这个那个,那是扯淡,作为军人只要有人想杀你那你就得提前杀了对方! 我记得有一个职业杀手接受采访被问到杀人是什么感觉的时候,他表情轻松的说道:杀人没什么感觉,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很多人听到这个回答都会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残忍了。 真的,我倒是觉得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个变态,我只是同意他的说法而已。 我将带血的匕首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收起来。 我看向杨远:“这下我们是不是更不能走了,两个军官死在这里,他们会被判处死刑的。” 杨远几人放下枪口也有些为难起来。 喜鹊说道:“要不再等一会吧。” 话音刚落“你们在搞什么东西,我们必须得走了。”忽然一句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门就被推开。 “草!” “哦!晒特!” 我们几乎是在对视后的零点零一秒就同时互相骂出声。 我在门口离他最近,他的手枪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就在他还没有将手枪对准我的时候我立马举枪,开火。 “突突突~~”“砰~” 我开了三枪,他胸前爆起血雾,同时也被子弹的冲击力带的后退几步,他的手枪也同时开枪,但是不知道打在了哪里。 这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连我举枪开火都是完全的下意识。 这个敌人握着手枪重重的倒在地上。 杨远立马大喊:“完了!快!出去!” 我立马探出身子,看到那些士兵已经听到了枪声,纷纷拿起武器相互呼喊着朝着这个地方跑了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我举起手中的mp5立马就是几个点射。 那些敌人见到我开枪后也一边躲藏一边朝我还击。 “我掩护!你们快出去!”我一边开火一边大喊。 杨远第一个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二成!趁现在!手雷!” 杨远跑到墙角摆出二人攀登姿势准备接应其他人。 “快过来!快过来!” 二成见状跑出来顺势将手里的手雷扔了出去,手雷滚到大门口的位置,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那里至少隐藏着七八名敌人。 “轰~~~~”这一声巨响立马响彻整个村庄,对面也传来一声声惨叫。 小五随即也举着手枪一边开火一边跑向杨远的位置,我看到二成已经翻过了墙。 “突突突突突突突~~”我朝着灰尘飞舞的大门处足足打空了一个弹匣。 “换弹匣!给我掩护!”我喊道。 喜鹊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在我背后拍了我一下示意我她给我掩护,然后一边移动一边朝门口压制,我换好弹匣后和喜鹊两人交替射击。 “你先走!快!”我对喜鹊说道。 “嗯!”喜鹊应了一声后踩上杨远的手翻身上了墙。 我再次打空弹匣,接着立马蹲下更换子弹,这把枪的射速实在是太快了,想打空一个弹匣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所以我为了火力充足只能不停的点射用来牵制敌军。 喜鹊并没有翻过墙,而是伸出手对杨远道:“上来!” 杨远伸手拉住脚下一用力也上去了。 敌人开始朝我还击,子弹打的身边的花草四处乱飞,甚至有一颗子弹贴着我脸飞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都可以闻到了子弹上面的**味。 杨远趴在墙头掏出手枪,一只手持枪另一只手身下来:“啸尘!拉住我的手!” 我也知道情况紧急不能再呆了,对面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耗下去肯定是个死。 我将战术背心上仅有的一枚爆震弹扔了出去。 随着一整巨响后我转过身拉住杨远的手。 翻过墙后敌人的呼喝声也慢慢接近,杨远大手一挥:“交替掩护!撤!!” 我们依次翻过村庄外围的矮墙,然后按照在部队中训练了无数次的队形开始撤退,但是我们人少啊,只有五个人啊。 所以交替掩护这个战术只能两个人掩护其他人撤退,然后撤退到一定距离的人开始掩护,一开始的两个人再进行后撤,这就是传统的交替掩护,它可以用来进攻,也可以用来撤退,但是有个弊端,就是对战场要求较高,但是也能避免人员战损过高。 我之前就说过,只要是有用的战术,那么他就是好战术。 这个村庄的一侧就是一处崎岖的山地环境,再往里面走就是进入山区了。 方向是对的,至少我们撤退的方向是我们国家的边境。 这些敌人肯定已经上报了我们的踪迹,我不清楚刚刚的战斗他们减员了多少人,但是我还是看到已经不少的有敌人从村子两侧包抄了过来,距离也不过一百米左右,现代战争中,除了巷战外,这个距离已经是非常近的距离了,可以算得上是短兵相接。 我和小五负责掩护,于是跑到后面不远的地方,我们依托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趴在地上负责掩护,杨远和喜鹊他们三个开始不要命的往后跑。 小五只有一把***,这个环境和距离下也无法使用,只能掏出手枪进行还击。 我趴在地上立马开火,敌人也开始躲藏在村子两侧的石头后面进行还击,我们依托的大石头被无数子弹打的“啪啪”作响,无数碎石削到处飞溅。 我瞄准了一个正在转移掩体的敌人立马一个点射,那个人瞬间中弹倒下,随后他的队友从掩体中跑出来想将他拉回去,我再一次打了一个点射,并没有打中,对面朝我开火压制,我只能暂时低下头。 “啸尘!小五!你们可以撤回来了!” 我拍了拍小五:“走!” “嗯!” 我们起身后朝着后面不要命的跑,身后的子弹嗖嗖的飞,杨远二成和喜鹊见我们撤退也开始给我们进行掩护。 这一时间整个山区枪声大作,甚至还有阵阵的回声在山间不停的回荡,就宛如新年放鞭炮一般。 我和小五跑到了杨远的位置。 “带着喜鹊走!我和二成给你们掩护!” 我拉着喜鹊:“愣什么!走啊!” 我们三个人开始往后不停的狂奔,脚下的石头让我每一脚都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反正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就只有杨远他们开火的声音。 跑到一顶的距离的时候,我按住对讲机:“杨远!该你们撤了!” 我们三个趴在石头上将枪口对准杨远的方向。 “好!不过他们人数太多了,不是说三十个人吗?我看不像!注意,我们过来了!” 我也没太多想敌军人数的事情。 脑子里光想着掩护掩护,不要有伤亡不要有伤亡,整个人脑子里都是这些,下意识的。 杨远和二成刚跑到半路的时候,敌军也逐渐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开枪开始还击。 当特种作战打成了常规作战的时候,枪法就开始变得突出起来。 敌人的距离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小五将狙击枪架了起来,接着就扣动扳机。 “嘭!!”26狙击枪特有的枪声,我清楚的看到最前的一个敌军应声倒地。 其它敌人也开始放慢了速度并且大喊着什么。 他们知道我们有狙击手了,开始谨慎了起来。 杨远很快跑到了我们面前。 敌人被小五一把狙击枪成功的拖延了追击的步伐。 杨远和二成喘了几口气,随后杨远说道:“不错,这样下去,他们就不会再继续追,硬追下去他们不会有好处,除非他们有直升机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远是不是天生属乌鸦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 第四十章 我仅有的嘱托 顺着声音看去,一架直升机朝我们飞了过来,经过我的辨认,是之前那架小型侦察直升机,但是和上次不同,直升机的两侧分别坐着几个持枪的敌军,我看到他们在和驾驶员沟通并且指向我们藏身的位置。 杨远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道:“怕什么来什么,准备撤离!!” “先让我试试。”小五将狙击枪调整角度,对着那架直升机扣动扳机。 “嘭!”沉闷的枪声响起,我也没看到有没有打中。 直升机驾驶员似乎也知道也知道我们有个狙击手,瞬间朝着我们左侧开始机动规避, 小五更换子弹又一次开了一枪,但是直升机移动速度过快,好像并没有打中。 而敌人见到空中支援的到来似乎也有了士气,纷纷起身猫着腰借助掩体朝我们突进。 “不能再呆了!二成!” 二成和杨远掏出震爆弹用力的投掷了过去,接着杨远大喊:“全体撤离!!快!” 这次没有了相互掩护,我们离开掩体就是撒丫子狂奔,我敢打赌,我在山地中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 也不要以为山地中奔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地上很多的石头和凹坑,狂奔起来稍微不注意就会崴脚,严重就会骨折,这个绝对是真的。 地上有追兵,天上有直升机,这简直就是一场小型不对称战争。 而特种作战的三大要素就是人员素质,武器配置,战场信息。 最重要的就是战场信息,谁掌握了最全面的信息动态谁就赢了一半,而我们现在完全就属于一个睁眼瞎的队伍,只能盲目的接招。 绝望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们拼命的顺着山路狂奔,身后也开始传来枪声。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开枪还击。 我想给杨远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是一秒钟,两秒钟。 “尘哥!快跟上!”是小五的呼喊声。 我应道:“好!” 我们的队形非常松散的展开,这是确保不会被一颗手雷集体端了,或者被机枪一通扫射就全部撂倒。 奔跑的途中,我们时不时有人停下脚步转身还击给我们掩护,而我只能一边跑一边看着脚下的石头山路,来保证我的每一步都不会踩空,这个时候要是踩空崴了脚那可是一件极其低级且危险的事情。 身后的追兵慢慢的被我们甩在了后头,可是还没有等我们高兴过来,直升机搭载着几名敌军飞了过来。 “砰砰砰砰~~” 上面的敌人在空中一百米的距离朝我们不停的开枪扫射,我们见状迅速的猫着腰借着山间的掩体进行掩护。 “还击!还击!” 杨远喊了一声,我们一边跑动一边朝着敌人开枪还击。 几乎就是一瞬间,我打空了弹匣,我想要更换,发现弹匣已经用完了,于是大喊:“喜鹊!弹匣!” 喜鹊回过头,从背心上抽出弹匣:“最后一个!”然后扔了过来。 我接过后换上,端起枪打了一个点射。 直升机像是也挨了不少子弹,直升机外面的敌军有个人被我们打中,当场就失去了意识。 若不是他旁边的人将他拉住,他肯定直接栽了下来,同时敌军并且回过头对驾驶员喊着什么。 直升机不再悬停,开始侧着机身在我们头上盘旋起来,这是标准的武装直升机对地攻击的机动动作,也幸亏他们的的侦查直升机上并没有配属对地***等大威力武器,否则的话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九死一生。 我看着不停盘旋的直升机,这下我们更不好打中他们了。 螺旋桨的风浪吹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凉爽。 剩下的敌军再一次对我们开火。 我们所有人都躲在石头后对他们进行还击,我瞄准外侧的敌人疯狂的扣动扳机,后坐力不停的冲击我的肩膀,最后一颗子弹告罄,一个敌人也直接从直升机上被我扫射了下来。 “弹药告罄!”我喊道,接着掏出手枪疯狂的开火。 直升机损失两人后火力明显不再那么凶猛,这似乎是一个好机会。 杨远也发现这个空档,对我们喊道:“趁现在,走!” 我们立马跃出掩体再一次撒丫子狂奔起来,若是再被这个直升机拖一会,后面的追兵也肯定赶过来了。 脚下的路逐渐变得陡峭,这里像是一个山坡的顶端,两边都是几十米深的山沟。 直升机见我们逃跑,再一次追了上来,简直就像个苍蝇一样紧紧的盯着我们不放。 我转过身举起手枪象征性的开了几枪。 “小心点走!这里太陡峭了!” “直升机追上来了!”我喊道。 杨远吼道:“集中火力!我就不信拍不死这只苍蝇!” 直升机停止移动的一刹那,我们所有人举枪就打,直升机明显被无数子弹击中,边上坐着的敌军也身中数弹从上面跌落了下来。 “嗡嗡嗡啪~~嗡嗡嗡”我清楚的看到直升机螺旋桨的位置先是发出异响,紧接着就开始冒起黑烟。 驾驶员再一次将直升机在空中做快速机动想要躲避我们的子弹。 上面仅剩的敌人也开始朝我们扫射。 忽然!我忽然感觉我的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的锤了两下,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后面仰去,在那一瞬间,我看到直升机冒着黑烟狼狈的远去。。 “啸尘!” “尘哥!”“野兔!” 我的身后是一个陡峭的山坡,我感觉天旋地转滚动了十几秒然后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 我喘着粗气,回过神来,是一颗比较粗壮的树苗。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胸口,是两个弹孔,打在了防弹板上。 我并不知道胸前的防弹板有没有挡住那两颗子弹,但是我感觉我的双眼开始发黑,我就知道坏了,很可能打穿了。 没多会我就感觉额头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我伸手去摸,是血,鲜红的血。 应该是翻滚下来的时候磕到了石头。 也幸亏这个斜坡的石头不算特别多,不然这么高的距离我这么滚下来,铁定是推断胳膊折。 我想站起来,但是眼前忍不住的一阵发黑。就像是有无数的星星,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坏了,坏了坏了,我啸尘今天可能真的要栽了。 “尘哥!你怎么样!” “啸尘!” 杨远他们在不停的呼喊着我,我艰难的抬起手,想示意我没事,但是双手像是没有力气一样只能无奈的作罢。 “哗啦~”不一会,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杨远,他紧张的问道 “怎么样!哪里受伤?二成!快过来!” “组长!敌人追过来了!”二成在上面焦急的喊道。 我说:“我感觉我四肢动不了了!” 杨远将我的头盔解了下来,然后焦急的说道:“头上的伤口不大,四肢无力应该是被子弹的冲击给顶的,走,我带你走!” 我将u盘拿了出来:“杨远!拿着!带上我你们走不了多远的,让我在这里吧,你们快走!” 杨远看着u盘立马急了:“放你娘的屁!你死了我们的任务就只能完成一半!”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追兵的枪声也开始响了起来。 “拖住他们!给组长争取时间!”二成喊了一声后组织喜鹊和小五进行反击。 杨远说这就要讲我扛起来,我挣扎着两下吼道:“杨远!!!” “听我说!我现在动不了!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杨远看着我,眼眶已经红了起来,他的嘴唇开始颤抖,似乎想说什么。 我说拿起手枪顶住他的头:“拿着资料!带着你的人还有喜鹊,滚!” “他这是何苦啊!” “我早就不想活了!我就该死在那边境上!王离出事的时候我也已经死了!滚!这是我仅有的嘱托!”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组长!敌人接近了!” 杨远咬了咬牙然后接过u盘转身就朝着坡上跑去,耳机中传来他的声音:“全体撤退!” 我不是在犯浑,在杨远接过u盘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淡然了,如果带上我的话,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会被敌军追上,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而我呢?我真的无所谓了,我从来不害怕死亡,我就是怕死的不值,现在呢?我的死,很值。 我真的觉得很值得。 山间的风开始吹动,天上的骄阳还是那么夺目,我身边的这颗小树的树叶随风摆动着,如果没有我们的到来,这里会一直这样安静祥和。 就当我享受着最后的宁静的时候,耳机中忽然传来小五带着哭腔的声音:“尘哥!你为什么不让组长救你!尘哥!!” 我按住耳机:“听指挥!别哭鼻子,还有,杨远,你给老子照顾好喜鹊,不然我他妈死了天天找你。” 说完后我将耳机的通讯线拔掉,心里也做好了接下来的准备。 敌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甚至看到了他们追击的身影。 要是让敌人找到我后肯定免不了一通折磨,弄不好我还会被媒体在他们国家全国报道。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会毫无犹豫的杀了我泄愤。 与其让他们抓住或者枪毙,我倒不如自己了结。 我颤抖着用仅有的力气伸手掏出手枪,然后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快快快,跟上跟上~~” 我看到敌人一个个从我上面的山坡跑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坡下正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等他们几十人全部通过后,我举着的手枪也放了下来。 他妈的,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第四十一章 鲜血与花 敌人逐渐远去,我躺在这个山坡下愣神了几分钟,直到再也看不到敌人的踪迹,我拼命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将耳机的通讯线插上。 我按住耳机:“那个。。敌人好像没有发现我。” 我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有些尴尬,本来想着在敌人发现我的时候自我了断的,结果这群家伙像一群瞎子一样并没有发现我。 耳机中传来喜鹊的声音:“所以你没死是吗?滋滋滋~就知道你八字硬死不了滋滋滋~” 耳机的信号开始出现混乱,我知道是距离太远的缘故。 我将防弹板抽了出来,看着上面的两个恐怖的弹孔,整个板面结结实实的抗住了这两颗子弹。 “对,我没死,你们先走,我会跟过去。” “臭小子!早就知道你。。滋滋滋!!”耳机的声音混乱起来,我下意识的拍了拍然后道:“喂!能听到吗?” “能。。滋滋滋。。你快。。”我叹了口气,距离实在太远了。 我坐起身体休息了一会。 见四下无人,于是将背心拆了下来,因为子弹虽然被防弹板挡住了,但是我还是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我扒开衣服低头看到,胸前已经有两个地方开始发紫并且红肿起来。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原地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四肢的力量也恢复了不少,我站了起来看着杨远他们离开的方向,心想我就不爬上坡了,就顺着这个山沟走吧,这样还可以隐蔽一些不是吗。 我将已经破损的防弹板塞到背心里。 就当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一阵直升机的轰鸣着快速略过。 我立马一个机灵,等等,这种螺旋桨的频率,我瞬间抬起头,一个黑色的直升机低空快速驶过我的头顶,正朝着杨远他们离开的方向驶去。 速度很快,但是我还是看到直升机上全副武装,下挂着一排对地火箭弹。 我顿时紧张起来,按住耳机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到。 “武装直升机!敌武装直升机!” 这种直升机如果遭遇到了杨远他们,无异于一场对地屠杀,杨远一行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击手段。 我们没有携带防空武器,而且特种作战很少会携带防空武器,那是人家防空大队的事,我们就几把破枪几个鸟人怎么和武装直升机硬钢? 在这里遭遇武装直升机,无异于早年的先辈们拿着小米加步枪正面遭遇敌军坦克。 耳机中没有任何回信 “草!” 我只能咬咬牙顺着山谷朝前走去。 很多年后的一家心理诊所中,我将评估报告递了过去。 满头白发的医生戴起眼镜看了看:“根据你的评估报告,我很确定你这是ptsd。” 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医生,有点不太明白,ptsd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词。 医生摘下眼镜看着我:“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战争后遗症。” “怎么恢复?”我问道。 “我的建议是,单独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作息,尽量吸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医生说着疑惑的看着我:“在国外维和才回来?” 我点头:“嗯,回来不到一年。”其实我是在撒谎,但我也不能直接说我在外面干嘛,而且我已经回到这里三年多了。 医生点头看着报告单:“你在评估中说你的这种焦虑和恐惧感比以前轻了很多,虽然还是会影响生活,不过这是一个良好的趋势,” 我点头,心里想着,是啊,都三年多了,无论什么心理疾病也该减轻了。 “另外,你也说到你的女朋友昨天和你分手,我认为,这也是一件好事,很有助于你病情的好转。” 我点头,看着桌子上的笔和一个瓶子中的花朵,忍不住开始发愣。 “小伙子,有听我说话吗?”医生挥了挥手。 我回过神来:“啊,对不起,走神了。” 医生笑了一下:“你经常这样吗?” “嗯。。偶尔会吧。”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你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 我点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医生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朵花:“很多东西都会勾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出来,我想这朵花对你来说应该是好的方面吧。” “你说得对”我说道:“我忽然开始喜欢花了。” 医生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嗯。。我会给你开一个病例条,你和单位请假休息一段时间,回去后按照我的方法做恢复,然后一个月后在来我这里。” 这个医生是个很有经验的医生,是我一个朋友推荐我过来的。 这家心理诊所在这个城市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想要看病还得预约,是朋友给我打了招呼,我没有预约就过来了。 医生给我开了一些抗焦虑的药物和一张病历单,我起身道谢后转身走出这个诊所。 出了大门后,看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和行色匆匆的行人,忽然感觉自己开始变得渺小,渺小的微不足道。 我提着塑料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无人问津,也无人关心。 当我路过街边的一家花店时,我犹豫再三,然后抬腿走了进去。 不一会,我找到了医生桌子上的那朵花,店员告诉我那是君子兰。 我买了下来,算上盆栽和花朵,一共花了三百多,但是我不在乎。 放在平时让我花三百块买花我是根本不可能动一下的,三百块干什么不好,非得买花? 但是今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买花摆在家中。 回到家后我将它摆放在茶几上,然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它,心里非常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开心。。。 我顺着山路不停的走着,天上的太阳滚烫起来,身后的那把敌人的冲锋枪被我扔在地上,我手里握着仅剩不多子弹的手枪一步一步的顺着山沟里小心的走着。 我的目光不停的扫视着前方的路况和身后的情况,神经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孤身一个人的时候,我要注意的地方就会特别多,前后左右,包括天空都是我警惕的地方,我的脑子也在不停的分析,判断,排除。 同时也开始担心杨远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距离越来越远的话我们就无法联络,而且我也不知道所携带的这个耳机的通讯距离到底是多远。 他们可能已经离我一公里以外了,也可能甚至更远。 我一边走一边想,如果我是杨远,武装直升机到来,我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只能不停的跑,再不然就躲,躲不掉就只能等死,除此之外我真的无计可施。 但是杨远不是我,他肯定会有办法,他的脑子比我好使,他一定会有办法,他们一定会活下来的。 我走过一处生长着杂草的地方,忽然看到一朵美丽鲜颜的花朵,我立刻停下脚步。 花朵就在我旁边的不远处,我也从没见过这种花朵,非常好看,我慢慢走了过去蹲在地上。 看到美丽的花朵能够使人放松,这句话果然不假,我看了看身后,确认无人后,伸出手将它摘了下来。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不是我们国家的花朵,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花就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地方,不过学名我给忘记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啊。 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花朵鲜艳夺目,我第一时间想的是,我要把它送给谁,送给谁呢?不知道,于是我将他放在我已经空掉的弹匣袋中。 接着我顺着路开始快步的走了起来。 为了不让花被挤压,我将它的花朵漏在外面,山间的风忽然吹过的时候,我可以同时闻到他的香味。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终于走出了山沟,面前的是一片山区和丛林,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看着成片稀疏的树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里并不是边境的那片原始森林。 根本不是,要知道我们距离地图上的原始森林至少还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而且从森林中穿过去还得用将近一百公里才能接近边境。 视线可见的地方我还看到有车辆在山间树林中行驶,距离太远所以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大概。 正所谓看山跑死马,我也很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我蹲在地上按住耳机:“有人吗?我是啸尘!收到回复!” 耳机中传来一阵吱吱啦啦的电流声,我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任何敌军,也没有直升机盘旋,他们都去哪了? 正当我犹豫着往哪里走的时候。 “突突突~~”枪声响起,我身边的的石头都被打的冒出了火星,我立马拔腿就跑! 我在心里大骂,是敌人,听枪声应该是追击杨远的那群敌人,这个时候不是追杨远去了吗!怎么返回来了! 我没多会就跑进了稀疏的树林中,想借此干扰敌人的视线。 身后的枪声顿时大作起来,周围的石头树木更是被无数子弹打的噼里啪啦。 顿时我的小腿一麻整个人栽倒在地,那一瞬间我尽量护住胸前的那朵花,以至于我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栽倒在地上,然后我翻过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阵狂奔。 大约十分钟左右,我越过一个小土坡,直到身后的枪声消失不见,我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一放松下来我就感觉小腿有些疼痛,我感觉不妙,立刻坐在了地上。 我看到小腿腿肚的位置被一颗子弹从左到右穿了过去。 好再没有打在小腿的肌肉群中,仅仅是贴着腿肚子边穿了过去,即使是这样鲜血也流满了整个裤腿。 我从右边的携行包里拿出仅剩的绷带,是二成给我让我自己更换伤口的,我将绷带紧紧的缠绕在小腿上,想让它不要失血过多。 完成简易的包扎后,我靠在树上重重的喘着粗气,我看向背心里的那朵花,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没注意鲜血粘在了上面,我放下手看着它。 也只有它能给我暂时的安慰。 第四十二章 若隐若无的通讯 我靠着树稍稍歇了一会,然后按住耳机又呼叫了一次。 仍然是无人应答。 我刚刚遭遇的敌人就是追击杨远的那群人绝对不会错,因为路线是没错的,他们为什么折返了回来? 而我所担忧的那架武装直升机也不知去向,难道杨远他们遇害了? 不可能,我很快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他们真的栽了,那么追兵不会折返,不过从刚刚的枪声我判断出折返的人员也很少,最多不过四五个敌人再对我开枪。 这不符合常理。 我扶着树站了起来,受伤的右腿瞬间疼痛起来,那个被子弹擦过的伤口有些恐怖,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皮外伤,子弹是贴着表皮擦掉一块血肉,现在只是暂时包扎,血还在流淌。 我找来一根较长的木棍当做临时的拐杖,一瘸一拐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现在需要药品来给伤口止血,不然的话我会失血过多而昏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直往前走就会有一条山间小路,因为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有车子再远处的山间行驶,这里肯定会有车经过。 我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一辆车呼啸而过,于是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果不其然一条破损的水泥路出现在视野里。 路的两边有一些草丛,我走进去蹲在里面将头盔和背心解开放在地上,手枪别在裤子上,接下来我就开始观察。 我要干什么? 我需要药品,需要食物和水,而最直接的方式就问过路的车子去“要”。 我现在只能这么做,我不可能拦下来对他们说我需要救治,然后让他们将我扶上车将我带往最近的医院,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况且我也不可能那么傻啊。 我所针对的车辆当然是很特别的,因为普通人的车子上肯定不会去特意放置一些紧急使用的药箱与食物。 然而这里半天似乎才来一辆汽车,很少有车辆在这里通行,虽然漫长的等待实在是令人烦躁,但是这中间的空档也给我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时间。 没多会的时间一辆普通的轿车行驶了过来,我大概观察了一下,放他过去,这不是我的目标。 继续蹲伏,我蹲在草丛中像一只饿狼一样耐心的观察着猎物的到来。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它的底盘很高,一看就是改装过的,能开这种车的在这个国家肯定是有钱人了,而且还喜欢玩越野和露营。 越野车上面的行李架上还放置着很多物品,似乎是正要出发去游玩。 我心头一喜,猎物来了!我必须抓住机会! 我立马装作受伤很重的样子走了出去然后不停的朝那辆越野车挥手。 车子由远至近,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我暂时还不能动手,必须得等驾驶员下来。 我不停的挥手嘴里喊着:“救我!请帮助我!” 车辆停在我不远处,窗户落下,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探出头:“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我点头:“是的!我的腿动不了了!” 除此之外我看到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应该是驾驶人的女朋友。 她正担心的看着我并不停的拉扯着年轻人似乎想让他不要我管我。 男孩子和女孩子争论了几句,接着推开车门下车朝我走了过来。 “放轻松伙计,你伤的很重。” 我的脸估计已经是灰头土脸还混合着一些血污,这个男孩子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我是个全国通缉的通缉犯。 在他即将接近我的时候我瞬间掏出手枪对准他。 他吓了一跳:“哇哦!嘿!冷静哥们。” 车上的那个女孩子顿时尖叫一声。 我说道:“听着,打开你车子的后备箱!我需要一些药品,食物和水!快一点!” “好的好的,你需要钱的话我有钱给你,不要开枪好吗伙计。” “我不会杀你,我说了我只要食物,水和药品,不要逼我。” “好好好~~” 他有些紧张的转过身将手举起来:“我这就给你拿。” 我一瘸一拐的一边让他走一边举着枪对准他。 在路过驾驶室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她吓得立马低下头。 我跟着他他走到车辆的后面,此时我观察了一下道路尽头,并没有车辆过来。 “快一些,我的时间有限。”我尽量表现出我是一个凶恶的悍匪,因为这样才能确保他不会耍花招。 男孩子似乎吓坏了,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他将后备箱打开,我看到很多的野营用品,果然和我猜的那样。 他拿出一个小型的医疗箱和一些压缩食品与矿泉水,我后退了两步,他将东西放在地上。 然后慢慢举起手:“伙计,我车上的东西全在这里了。” 我看着一堆的压缩食品和水,皱了皱眉,这家伙像是把自己的所有存货都拿了出来。 我一只手举着枪对着他,另一只手拿起一部分扔进车内:“我不需要那么多。” “我可以走了吗?”男孩子有些害怕,可能会以为我拿到东西杀人灭口。 我点点头用手枪示意了一下:“你走吧,下次听你女朋友的话,他是个好姑娘。”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中间还不停的回头观望,生怕我反悔一样。 见我没什么异常后快速打开车门上车,接着一脚油门逃命似得离开这里。 其实我一开始打算抢车的,但是这个念头很快被我打消,抢车的话我只会死的更快,或者更快的被抓捕,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另外,如果我抢了车扔下这两个年轻人,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生存经验肯定凶多吉少。 这次的举动对我来说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这次我只是拿了一些药品食物和水,但我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接下来的旅途肯定不会那么开心完美了。 既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每每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是想跟他们说一声道歉。 天色黑的很快,我在道路另一侧的山林中内大约几百米的地方找到一个山体形成的泰然凹洞,它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在里面休息。 我将药品和食物放在地上,然后一瘸一拐的找来很多带有任性的树枝和干草,在这个洞口前搭成一个可以挡风的临时住所。 我见天色黑了起来,于是又加把劲找到很多干枯的树枝,实际上这里的树枝什么的随处可见,干燥少雨的天气下也保证了这些枯树枝的干燥性。 我一个人的行动很慢,以至于等我完全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由于是气候的原因使得这里的白天夜里的早晚温差很大,天色一黑下来的时候,温度就开始慢慢骤降,但是远没有那天夜里的山间那么冷,怎么说呢,此时的温度我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如果不生火仍然是不行的,我担心我在睡梦中被冻醒,而且更不清楚知道这山林间有没有什么危险的野生动物,如果不生火的话说不定我就会被什么东西咬死并且拖走。 相比被动物咬死,我还真的宁愿被追兵开枪打死。 于是我很快的生了一处小火堆。 这是夜里,我并不担心火堆的炊烟被敌人观察到的那种事情发生。 但是为了警惕,火堆的火焰被我控制的恰到好处,并不算旺盛,但同时还可以取暖。 我吃了点东西,于是打开药箱拿出止血喷雾和绷带。 这种喷雾我也是第一次见,有点类似我们国家的云南白药喷雾。 我将小腿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取了下来。 然后喷了两下,那一瞬间我疼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这玩意也太疼了。。 我咬着牙又将新绷带缠上去。 那一刻我的汗水几乎布满了全身。 除此之外我又检查了身上的其它伤口,一看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我浑身几乎没有几块好地方了,几乎全是擦伤和何种乌青。 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后挪动身体给火堆填了一些柴火,接着慢慢躺在洞里,握住手枪盯着火堆发呆。 就当我是开始神游的时候耳机中忽然出现一阵吵杂,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哧哧哧~啸尘~~啸尘~~哧哧~” 我开心的想叫出声音,是喜鹊的声音。 我立马按住耳机:“收到收到,能听到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我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哧哧哧~在哪?方位~~哧哧~” 我明白了,喜鹊想让我报告方位,但是这鸟地方我那知道我的方位在哪里? 我沉吟了一会回复道:“我就在你们撤离路线的一条公路边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在哪?” 耳机中又开始出现混乱,哧哧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多,我实在听不清喜鹊在说什么,于是气急败坏的狠狠拍了一下耳机,这他娘的什么玩意!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按住耳机再一次说到:“你们往回走,往回走能进入信号覆盖区。” 但是说完这句话后也没有了回音。 我躺在洞内在心里狂骂不止,若不是我们的通讯系统损坏了,哪里需要用敌军的这个破耳机,如果我没记错,这种联络耳机是我们国家前几年就淘汰的货色。 我将耳机摘下来放在一边,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杨远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第四十三章 疯狗与野兔 正当我盯着茶几上的君子兰出神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 我不知道是谁,于是慢悠悠的起身开门,这是我从部队回来之后就养成的毛病,无论做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导致很多人看我都说我不像个当过兵的。管他呢,我自己愿意这样。 打开门,是她,不仅如此她的旁边还站着她一个要好的闺蜜,我们见过几面的。 她正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丫头。 她的闺蜜见状说道:“哎呦?还知道开门,郑心可是跟我哭诉了一晚上,这不我把她给你带来了,还不让我们进去?” 我没说话,就盯着低着头的她,然后把门打开示意他们进来。 我将沙发空出来让给他们,我自己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茶几对面。 她始终低着头,我也不知道她在内疚什么,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过错不是吗?她内疚个什么劲呢? 而她的闺蜜却毫不在意,一坐下来就问:“有喝的吗?” “我给你们拿。” 我打开冰箱拿了几瓶雪碧放在桌子上。 “阿兰,我不能喝冰的。”她的闺蜜叫做阿兰,大名叫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阿兰大大咧咧的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然后舒服的打了个嗝,倒是一点也不拘小节。 只见她拍了拍郑心:“来这是干嘛的?说啊!” 她低着头扭捏了一会,好一会才小声说道:“啸尘,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就无语了,你跟我对不起个什么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见阿兰正盯着桌子上的病历单,我快速的伸手拿了过来,接着对她说道:“都分手了,说什么对不起?” “那谁让你那天那么晚回来还带回来一个醉鬼,你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什么醉鬼?那是我排长!”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 只见她像是又得到一个借口一样,对,女人不就是这样吗?但凡声音大一些都和你喋喋不休的争执,辩论,而且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兰你看他,他总是这样,你排长你排长,不就是当过几天兵吗?有那么重要吗?” 阿兰见我们都上了火气,开始不停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然后对我摆手:“没事没事,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啊。”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泪再一次出来了:“他总是这样阿兰,无缘无故的朝我发脾气,没事就喜欢看着那些照片,根本就不在乎我,对了还有这个东西。”她说着从茶几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国外钱币做出来的工艺品用力的扔在地上。 这下我傻了,那个工艺品,我保存了近四年,被我保存的很好,上面的数字,是国外男女示爱的时候赠送给另一方的,如今它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我的心脏也顿时跟着“啪”的停了一下。 那些回忆再一次浮现出来,我握紧拳头,顿时有了一种杀人的感觉,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怒吼道:“你给我滚!” 这下不仅是她傻了,阿兰也傻了,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 她哭得更厉害了,起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阿兰坐在沙发上发愣。 我颤抖着手将那个工艺品捡了起来,然后放回到盒子里,从头到尾我都在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好一会平静下来后对阿兰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ptsd是什么?”阿兰问道,像是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 我愣了一下,那个病历单还是让她看到了,我就摇头:“我也不知道。” 阿兰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起身道:“我得下去了,免得你女朋友吃醋。” 我点头,她离开后,我便起身将装有那个钱币工艺品的盒子拿起来放在衣柜中。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尽量不再去回忆那些事情。 然后我再一次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一盆君子兰发愣。。 “哧哧哧~~~啸尘~~哧哧~~”耳机中再次传来喜鹊的声音。 睡梦中的我忽然惊醒,看到天色已经明亮了起来,旁边的火堆已经熄灭,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按住耳机回到:“收到收到能听到吗?” 这次的回复比上一次清晰了很多“哧哧~~你在哪?” 我高兴坏了,急忙起身一边踩灭火堆一边观察四周,不远处的山峰上有一座信号塔,于是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指南针,按住耳机回复道:“有一座山,上面有一个信号塔,能看到吗?我在它北面。” 对面迟疑了近一分钟,然后喜鹊说道:“看到了。。哧~~太远了。” 喜鹊话音刚落,我就被远处的几个人影吸引住了,那些人影就如同在散步一样,但是我还是感觉不对。 我慢慢的举起手枪然后按住耳机:“我这里好像有情况。” 由于天色还没有完全明亮起来,所以那几个移动的人影我也看不清楚身上的穿着,而且距离有些远,我不能贸然开枪,万一的来旅游的老百姓就罪过大了。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几个人影由远至近,大概到了一百米左右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我,我看到一个人影像是朝我仔细观察了一下。 接着就听“砰!砰!”两声枪响,两颗子弹直接贴着我的身体划过,我立马转过身收拾起一些干粮和水拿起那个木棍,一瘸一拐的逃离。 倒霉倒霉倒霉,,我刚刚是发什么傻啊?我愣着干嘛? 我忍不住在心里狂骂不止,这些家伙是怎么找过来的? 属狗的? 我忽然想起来昨天劫持的那辆越野车,该死的忘记这一卦了,他们肯定是报警了。 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派人找过来的。 他们来的人好像只有五个人,我一把手枪正面肯定不可能对抗他们。 我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躲开,躲不开的话再说别的吧。 我的速度肯定没有他们快,我一边拄着木棍,一边飞也似地逃离。 后来我经常对别人说,我一只腿跑的都比你快,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拄着拐棍仿佛确实是跑的飞快,耳边的风声呼呼的略过,就像一只瘸腿的野兔。 身后的枪声再一次响起,我立马找到一个石头蹲在后面。 树后面是没办法躲人的,现代军用步枪一枪就可以打穿树干,这是真的,所以树后躲人看看就得了,不能完全相信,最起码我第一时间不会用树去当做掩体。 我掏出手枪瞄准一个敌人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他的脚下石头上,这个距离太远,手枪子弹的弹道下降的厉害,我接着又朝着其他几个人开了几枪,他们这才停止了追击的脚步。 我再一次起身开始狂奔,废话,我的子弹有限跟他们耗下去子弹打完了就只能等死了。 我一边跑一边利用周围的石头树木遮挡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暂时无法瞄准我。 这一招是非常实用的,否则就算一个正常人对着一个狂奔的人开上四五枪绝对有一枪是打中的,更别提他们还是正儿八经的军人,虽然比不上我们国家,但是枪法还是有的。 他们就像一条条疯狗一样不停的追赶着,我就像一只亡命的野兔子一样不停的逃命。 脚下的路开始逐渐的偏向于下坡,此时的我也完全不知道我身在何方了。 我按住耳机说道:“喜鹊喜鹊,听到我这里的枪声了没有?” 耳机里并没有回应,我大骂一声后转过身开枪反击。 “砰砰~~咔!”空仓待机,我蹲在地上更换了最后一个弹匣。 完了,这一个弹匣打完了我就完了。 我如果是近距离偷袭,我能第一时间放倒他们三到四个人,但是现在不行啊,现在不是偷袭,而且偷袭本来就有优势,就算是敌人偷袭我们也是一样,我们也会立马损失惨重。 但是正面对抗,想要一个人打多人,没有智慧和计谋就别想完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特种兵,我不是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大神,就算是全世界最牛的特种兵放在我的情况下也只有逃命的份。 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说一个特种兵能正面弄死几十个敌人的纯属扯淡,老美的黑鹰坠落里靠的还是团队的密切配合,精良的装配体系,与指挥官的部署和调动,就这样的优势下不还是死了十几个? 所以我啸尘今天没有任何优势被五个敌人像逮兔子一样狂追不也是情有可原吗? 身后的枪声不停的响起,我绕了几个弯干扰了他们的射击视线然后抬枪瞄准一个敌人就是一枪,这一枪我瞄准胸口,结果这名敌人捂着大腿惨叫起来。 距离他不远的一个敌人将他脱到一块石头后面。 我的子弹还剩下十四发,我不能够在浪费了。 他们受伤一人后并没有停止脚步,剩下四个人反而更加疯狂的朝我追击过来,仿佛再说你他妈就剩一个人了还这么狂!赶紧让我们咬死算了,我们都省事。 我见状只能拄起拐杖再一次狂奔起来。 第四十四章 兵者诡道也 很好,很好,他们就剩下四个人了,我一边一瘸一拐的拄着木棍往前走一边在心里念叨着。 我摸了摸身上仅剩的装备,还有一颗手雷,这是杨远当时给我让我保命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这些追击的敌人就算呼叫了支援也不会那么快,这些家伙极有可能只是接到通知后前来简单的搜索一下,没想到真的能碰到我。 现在资料不在我身上,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什么都得不到,想到这我就发自内心的想笑。 正想着忽然脚下被一个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我一个跟斗翻倒在地,眼睛也被磕了一下,这回我也没时间去管作战背心里的那朵花了,实际上昨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它已经焉了,当时还想着带回去做成标本也是可以的。 现在这一跟斗摔的,它能不稀巴烂就谢天谢地了。 我翻过身朝着追击的敌人开了一枪,那个人立马蹲下。 我咬牙扶着地拿起木棍再一次跑了起来。 但是我的速度肯定是比不上他们啊,而此时我感觉到左眼似乎有些疼,我伸手摸了一下,流血了。 这几天的出血量实在太大了,我都怀疑我现在身体内的血液存贮量还有没有多少存货。 随着他们追击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他们开始喊骂着什么,并且已经距离我不到六七十米了,再往前的话他们打我至于要抬手一枪就能像打兔子一样将我放倒在地上。 我一边跑一边回过身对他们又开了一枪,现在子弹剩余十二发,我必须将每一发用到地方。 他们似乎也猜到了我即将弹尽粮绝,根本不在乎我不疼不痒的反击,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摸向战术背心,他们近了,我也只能用这一招了,我将手雷握在手里,然后拉开保险销用力的投掷了出去。 放在平时我扔手雷的成绩绝对是70米到80米左右,也绝对能算得上优秀的。 但是现在我这个德行用尽全力也不过扔了四十米,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轰!!”手雷爆炸,无数碎石片到处飞溅,甚至还有些碎片飞到了我这,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奔跑着。 妈的!我有些懊恼,早知道让他们近一点在扔了,这颗手雷也不过阻挡了他们一下,根本就没有造成杀伤效果,是我太心急了。 最后一颗手雷也用尽了,但是他们这下是怕了,摸不清我还有没有手雷,一时间倒是不敢追的那么近了,我利用山地的起伏和树木做战术规避动作,他们就算抬起抢也很难打中我。 不一会的时间我将他们甩开了,但是回过头还是可以看到他们在后面追赶着,想厕所里的苍蝇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就在我回过头观望的同时忽然感觉脚下一空,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顺着一个土坡滑了下去。 这里是一个断崖式的土坡,泥土非常蓬松,我就像玩滑滑梯一样顺着仅有的坡度滑了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一落地我就抬头看了一下,高度有十五米左右,脚下这一片是一堆花草树木,远处是一片山地平原,似乎还有些村庄建筑。 来不及继续观察,我翻过身跑到一侧看起来隐蔽的地方蹲在土坡下面,利用头上的植被和花草阻挡他们的视线,他们如果找过来肯定第一时间观察远处,应该不会亲自下来查看吧。 我在赌,我在赌他们不敢下来,看到坡下没人肯定向别的地方找去。 不要下来,不要下来。 我卸下弹匣,查看了一下手枪的状况,然后插上,拉上枪栓。 算上枪膛中的子弹我就只剩下十二发了。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也慢慢加快。 因为我听到了他们跑过来的声音了。 我将手枪握紧举在耳朵边,时刻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刚才摔倒的时候磕了一下左眼,现在它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我感觉左眼的眼皮已经肿了起来,闭上右眼后左眼的视线就像一条缝隙,消肿的话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左腿的伤口在我停顿下来后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咬着牙,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他妈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们的脚步停止在了土坡上方,接着互相说了几句什么,我听得也不太清楚。 我静静的蹲在坡下的角落中,心里盘算着如果有人下来后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将他击杀。 剩下的三个人我应该还可以应付。 但是过了一会,他们的声音消失,似乎没了动静,我很想探头出去看,但是我怕是他们的计谋故意引我上钩,于是我就耐心的等待着。 身边的草丛里传来不知道什么虫子的鸣叫声,地上还有很多蚂蚁陆陆续续的搬运着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食物。 我盯着它们不禁愣了一会神。 它们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蹲在这里浑身是伤跟个傻帽一样,在他们的世界里,食物最重要不是吗? 当然在它们看来人类本来就是个很操淡的生物,每天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难道像它们一样为了食物活着不好吗?于是不再搭理我继续着它们搬运食物的伟大工作。 我回过神来,忍不住想伸头去看他们到底还在不在,不过直觉告诉我他们还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于是我继续蹲着,直到那种感觉不再出现。 就当我想出去的时候,只听上面传来声音:“嘿!我看到你了,赶紧出来哥们,我们保证不杀你!” 我顿时惊了一下,瞬间缩了回来靠在后面,心想明明自己藏得很好啊,他们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于是我不说话。 这些家伙当然也不傻,这明显的在诈我,我要是真的傻乎乎的走出去那还不直接成马蜂窝就怪了。 他们肯定是清楚的看到我滑了下来,但是这里是一个左右很长的断崖,下面半人高的杂草树木横生,远方就是只有一些石头的山地平原,他们一定认为我藏在了这些杂草中了。 我安静的等了一会,接着就听上面开始放枪。 “砰砰砰。。”“哦,不在这里。” “我觉得应该在那里”“砰砰砰~~” “啊~你输了。” “看看平原那里,那个石头后面,打两枪,看看有没有动静。” “砰!砰!” 我看到远处的一个石头冒气一阵火花。 然后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朝着这里的花草树木开始扫射。 子弹将这里的地面泥土打的从草丛中飞扬起来,更有石头被直接打的冒出火星。 我躲在角落中一动不敢动,心里祈祷着不要打中我。 实际上我的位置非常刁钻,能打到我这个位置的话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发现我了。 他们打空了一个弹匣,于是纷纷开始更换子弹。 “他是跳下去了没错吧。。” “我亲眼看到的。” “该死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所以我们要下去查看一下?” “不了,这个家伙实在太狡猾了,我不希望有人受伤,我们走吧,安得列的大腿被子弹打中了,我们得把他送走,剩下的事情交给后面的部队。” 他们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得这么大声,也怪我当时没有再多一个心眼。 在他们的动静消失后,我探出头,果然他们走了。 我看到山地平原的不远处有几栋建筑,不过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有老百姓出没。 不过根据我的观察,那几栋小房子,好像没有人居住,因为上面的顶棚都塌了很大一部分。 就去那里好了,我拄着木棍像个小老头一样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确定山坡上没有敌人的身影后我才稍微放了心。 但还是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当我离开脚下的这一片杂草丛踏入平原的时候。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兵者诡道也。 我感觉身后不对劲,刚转过身就听“砰!砰”的一个两连发点射,我胸前顿时一震,是防弹板,它又帮我挡住了两颗子弹。 我顺势装作中弹的样子,翻着身滚到一个石头后面。 他们用的是9mm冲锋枪子弹,我胸前的4级军用防弹板挡住这种口径的子弹绰绰有余。 不过我还是感觉一阵呼吸急促,有点接不上来气的感觉。 我缓了一会握着手枪探出身朝他们射击“砰砰砰!” 他们以为我死了,纷纷放下枪开始上报情况,我这三枪让他们猝不及防。 这个距离也就五十米左右,其中一个人被我打中了脖子,鲜血瞬间就喷了出来,他捂着脖子慢慢软倒在地上。 剩余三人立马警惕起来蹲下身体,一边朝我开火一边顺着土坡滑了下来。 子弹打在石头上发出几声鞭炮一样的声音,我低下头,然后趁着他们的火力空白的时候我探出头有是三枪过去,于是起身就跑。 此时我的子弹仅剩六发,万万不能在和他们在这里纠缠,手枪本来就拼不过自动武器。 这三枪没有打中他们,他们滑到下面后开始互相寻找掩体朝我射击。 他们这个时候非常警惕了,因为五个人已经有两人伤亡,这足以让他们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拄着木棍的速度实在太慢,于是我将它扔在一边一瘸一拐的朝着另一个掩体移动。 在移动期间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朝我开枪,于是我也不给他们机会,一边跑一边朝着一个正瞄准我的家伙开了一枪,这绝对是下意识的一枪。 其实我并没有想到会打中他,只见他捂着手臂蹲了下去。 又击中一个,我心里暗笑,脚下不停的朝着那几栋建筑跑过去,我们的距离开始逐渐拉远。 身后的枪声不断,我只能一边跑一边开枪压制他们的火力。 直到我跑到这几栋小房子前的时候,我见到他们几个人立马追了过来,其中还有那个手臂被我打中的家伙,他给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握着手枪也追了出来。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个土墙后面坐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弹匣,还剩三发。 我心里开始狞笑。 现在有了建筑物的掩护,这里是我的主场了,你们就剩三个人还敢追上来,那么对不起了。 我只能杀了你们了。 第四十五章 惨活 我走进一间房屋内便警惕的顺着一个小窗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会也应该快追过来了。 我看到这些房屋都是用泥土构建,大概有四五座这样的简易房屋,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已经坍塌了几个,剩下的就算没有倒塌,屋顶也破损的非常严重。 房间内空空荡荡别无它物,地上也生长出很多杂草,像是很多年没人踏足过这里了。 这几座房屋的周围,围上了一圈一人高的土墙,我在房间内也看不到土墙外面的情况。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以前是一些养殖户的家,不知道为什么人走了,就连房子也都荒废了。 我现在就剩下三颗子弹,所以我只能偷袭,绝对不能纠缠,否则必死无疑。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间的入口后,这里的门早就不知去向了,房间只有一个门洞,我贴站在门洞一侧,如果他们进来,我会第一时间解决第一个人。 只要解决一个人,剩下的两个人对我来说应该是没有难度了,我就会有很多方法杀了他们。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分开搜索这些房屋,应该不会,我给他们造成了伤亡,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会集体行动以防万一。 这不是坏事,实际上这对我来说反而是个好机会,那样我就不用拉开战线去浪费子弹了。 我将腰间的匕首带松开,方便一会使用。 我开始慢慢的放平呼吸,竖起耳朵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句:“安全。” “这家伙真的是通缉犯?我看完全不像。”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们距离我所躲藏的房屋不远,说话的声音我还是完全听得到。 “阿迪,我们的位置信息报告了没有?” “已经报告出去了长官。” “不要分散,这个通缉犯很狡猾,我们必须要小心,跟我来搜索这些房子” 这句话说完后他们就开始移动,我握住手枪尽量将呼吸放平。 我的左腿行动很不方便,左眼此时也已经完全肿胀了起来,视线也受到很大的阻碍,不知道一会的行动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们像是搜索了对面的房屋。 “安全。” “安全,长官,他不在这里。” “见鬼,跟我来。” 这句话说完后我明显的听到了脚步声开始逼近,我的心跳忍不住开始跳的飞快。 我尽量挺直身体和墙体保持一致,地上折射出一个人的影子在慢慢朝我所在的房间靠近,他端着一把冲锋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我首先看到的是他的枪管,然后是整个枪身,是一把意大利生产的短冲,具体型号我是真的忘记了,当时也并没有太过于注意。 然后这把枪的主人就走了进来,他刚一进门,眼角就瞬间撇到了贴站在一边的我,我在心里一声冷笑。 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利用了室内搜索中漏洞最大的视觉死角,进门的一侧,这个位置在cqb作战中是最容易被进攻方忽略的位置。 他口中大喊:“在这!”同时手里的枪就要指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推开他的枪口然后握住手枪对准他的侧肋连开三枪打光了仅剩的所有子弹。 侧肋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缺少防弹板或者防弹衣的保护,同时也是人最脆弱的位置,这三枪下去就算他不死也废。 接着在他倒地的时候我顺势掏出他大腿外侧的手枪,探出头对准后面想冲进来的一个敌人连开三枪。 对方在一瞬间身中三枪的情况下手里的冲锋枪也同时开火,子弹顿时漫无目的的呼啸着从我的脑袋边飞过,我急忙缩回身体。 枪声停止,我看到他捂着伤口躺地重重的喘着粗气,眼看就不行了。 我探出头想找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直接扑了过来。 “草!”我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上。 是最后一个敌人,他将我死死的压在身下,我握着手枪的手也被他用左手压在地上,我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我知道了这是那个被我打伤手臂的家伙。 我的左手被我自己压在了身后,一时间也抽不出来,开始不停的挣扎着。 但是一个士兵的体重加上身上的装备那真的宛如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压在你身上,哪有这么容易挣脱?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我感觉胸前就像是被四把大锤狠狠的砸了四下,肾上腺素立马涌上我的大脑。 “我草你妈的!!”我也不知道胸前那个千疮百孔的四级防弹板有没有挡住这四枪。 枪声响起后我像是发狂一样左手在身后掏出军刀狠狠的刺在他的胳膊上,他顿时吃痛握着手枪的手一阵颤抖。 我用尽浑身力气将压在我身上的他顶翻过去,这个时候我挣扎这就要爬起来。 他的左手有枪伤,右手的胳膊又被我狠狠的捅了一刀,两只手已经有点使不上力气的感觉了,同时我看到他的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我举起手枪想直接了结这个家伙,但此时他咬着牙趁我还没将手枪对准他的时候再一次扑了过来。 他这个举动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以为他会下意识的去弯腰捡枪才对。 我的手枪也直接被他这一下撞得掉在地上,我退了几步并没有倒下。 他也抽出匕首眼中冒着凶光恶狠狠挥动匕首想要一刀将我结果。 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个通缉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杀了他们这么多人。 他的眼中充满仇恨和杀戮,好像在说,今天我和他,必须死一个。 和他相比我现在的优势就出来了,我的手臂并没有伤,仅仅是左手的几个手指头无法控制罢了,但是我还是比他有优势不是吗? 我将匕首换到右手低头躲过这一下后我握紧匕首朝着他的肚子捅了过去。 “咚!”手中的匕首像是捅在一个木板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忘记他们也有防弹板了。 此时我顿时感觉肩膀一凉我就知道坏菜了,中刀子了。 我立马抱住他的腰顺势将他放倒,结果这家伙倒地的时候顺势绊了我一下。 伴的还是我受伤的左腿,我痛呼一声也倒在地上,我们两个在一次缠抱在一起,目的都很简单,那就是让对方去死。 我就像陷入了疯狂,左手压住他持刀的手臂,右手抓住机会对着他的肋骨狠狠的捅了无数刀。 期间他不停的反抗,甚至想张嘴撕咬我的手,直到我一刀抹开了他的喉咙,那一刻他的眼神立马开始绝望起来,喉咙里不停的喷着鲜血,他开始在地上抽搐。 也就十秒钟左右,他彻底没了动静后,我的手一松,匕首脱落在地上。 我感觉这个时候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接着我重重的仰倒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我挣扎着挪到墙脚坐了起来,整个房间都是我沉重的呼吸声,我的耳朵也充斥着我近乎变形的喘息声。 我靠在墙上将防弹背心打开,把防弹板抽了出来。 那一瞬间,石膏粉一样的高分子防弹材料就如同面粉一样四处洒落在地上。 我拿在手中看了看防弹板的背后,六七个大大小小的鼓包。 这个防弹板为我挡下了很多子弹。 我此刻感觉胸口到腹部一震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火烧一样,虽然防弹板保住了我这条贱命,但是我不清楚我的内脏有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肩膀的伤口也开始流血。 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到他们的尸体边翻找他们随身携带的医疗用具,蹲在地上的我注意到了他们的臂章,那个熟悉的眼镜蛇的图案。 还是那一支侦查部队的人,怪不得作战意志强于一般的士兵。 他们的战地医疗用具还是比较齐全的,我咬着牙将肩膀上的刀口缝合起来,捅到了骨头,所以伤口并不深,就是一阵一阵钻心的疼。 我的汗水就如同下雨一样没一会就洒落的到处都是。 我一边痛苦的喘息着一边上了药,再给伤口进行消毒,整个过程是真的天昏地暗,我几乎疼的快要休克过去。 但是我不能放弃,我必须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我才可以战斗。 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我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就连眼睛都伤的不轻。 我靠在墙边休息了很长时间,意识开始慢慢模糊起来,我强打着精神晃了晃脑袋。 不行,不能睡,睡着了可能就真的过去了。 不能睡,我得坚持,我要活着。 可是我真的好困好困,实在是扛不住那潮水一般的困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在我意识丧失的最后一刻。 “啸尘!啸尘!我听到枪声了,你现在在哪里?”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呢?不管了,先睡一觉吧。 所以说人的潜意识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人类有的时候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再后来呢?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沙发上的我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拉回现实,我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是阿兰的声音:“呦?接的这么快?” “你从哪搞到我的手机号?什么事直接说。”我此时的心情根本不想让我多说一句废话。 “我查了,ptsd,是战争后遗症。” 我尴尬的笑了出来:“嗯,你想说什么?” “啸尘,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郑心是个好姑娘,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商量的。” 我回道:“就是因为他是个好姑娘,我更不能伤害她,帮我转告她,我们结束了。” 说着我就要挂断,对面急忙喊着:“别别别别挂。” 我说:“什么事赶紧说。” “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这样,你都离开部队快四年了吧,你看看你,一身的伤,除此之外呢?一些奖章,还有什么?我觉得你应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沉沦于过去始终不是一个好的出路不是吗?”阿兰苦口婆心的劝到让我有些忍俊不禁,这种安慰人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低劣,但是人家毕竟也是好心。 “谢谢你的安慰,阿兰,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真的,这是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坚持到现在的,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我早就死了吧,在那一场场追击中,在那一场场意外中,我早就死了很多次了吧。 那我是怎么活下来了的呢?我不知道。 “这话我可是听不明白啊,反正我是不忍心看到郑心天天这样。” 我仔细的想了想回道:“行,我直说吧,我有喜欢的女人,我根本不喜欢郑心,可以吗?” 其实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人家女孩子跟了我两年多了,我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畜生的话,这对郑心来说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但是我就是这么说了,没有任何思索的,我知道阿兰肯定会骂我,甚至我还会被扣上一个渣男的称号,但是这对我来说重要吗? 死都死了几百次的人,一个名号算个屁呢? 阿兰明显有点惊讶:“我靠,不是真的吧。” “是这样的。” 阿兰半天说道:“那你真是个混蛋。” 你们说,我是不是个混蛋? 第四十六章 打赌 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仿佛感觉自己浑身开始轻飘飘起来。 我看到我躺在一片环境优美鸟语花香的一片地方,到处都是美丽鲜艳的花朵。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就当我看清他的脸后我直接跳了起来。 “王离!你他妈死哪去了!”我想冲过去给她一个熊抱,但是我看到他的表情后就愣住了。 他并没我这般高兴,十分严肃并且阴沉着脸的对我说道:“你不能睡!现在还不是睡得时候。” 我就奇怪了我这不是睁着眼睛的吗?我哪有睡觉? 王离走上前狠狠的卡住我的肩膀:“我说了你不能睡!赶紧给老子醒过来!” 我的肩膀被他卡的一阵剧痛,嘴上说着:“好好好,我不睡了!我不睡了!” 忽然!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我喘着粗气瞬间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幻觉,这时肩膀上那个刀口位置一阵剧痛传来,怪不得王离卡住我肩膀的时候那么痛。 我回过神来看着这间破损的房间和地上的敌军尸体,我想到了什么。 这些家伙已经上报了位置,支援的兵力会找到这里的。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这里不能多呆,实际上我才昏迷了一分钟左右,而我却感觉我睡了几个小时,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我用尽全力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敌军尸体身边拿起他们的弹药和武器。 我的防弹板已经是完全不能使用了,我只能从一个敌人的背心里抽出防弹板,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下,2级的防弹板,这种板最多只能防住远距离的冲锋枪子弹,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我塞进我的作战背心里,接着将他的背包整理了一下,食物,药品,武器弹药,现在是不愁了,这三个人所携带的物资我若是身上没伤的情况下已经足够我独自穿梭到边境了。 战术背心里的那朵花已经被压扁了,看来只能带回去当做标本了。 我将背包背在身后,然后站起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自己。 如果脱下装备,我真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乞丐,满身的血污和泥土,我的脸上,没有镜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操行。 也不用多想,绝对是不能看,那肯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艰难的走出这间屋子,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平原,很好,没人过来。 然后我就看着手表上的指南针开始往北走,因为北边啊,是我们的国家,我必须回去。 如果这样一直走的话,运气好了我就能找到杨远他们,那样的话我就算死了,我的尸体还有人帮我运回去。 我不想死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就算我还有一口气,我也要死在朝着祖国的方向。 我的视线视线开始时不时的模糊起来,我伤的实在太重了,四肢仿佛就像灌了铅一样重,每走几步都是极度艰难。 没过多会我就感觉双腿发软,然后我扶着旁边的石头开始喘气。 那是什么感觉呢?我现在想起来就是一个成语去形容:生不如死。 就像是大脑开始缺氧一样,视线一会模糊一会发黑。 但是我只能靠着我仅有的意志力一步一步的走着,我必须走,不走的话就会被敌人发现。 我必须走,哪怕我在前进一米,我倒下的地方就会离祖国近一些。 特种兵就是要能比常人超过数十倍的忍耐去克服一切困难,这是我后来总结出来的,直到现在我也仍然认为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不然呢,在训练场上我们能把自己当做训练机器,同样在战场上我们也必须把自己当做一台战争机器,虽然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是特种兵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把自己改变成这样就不要来当这个特种兵,这种艰难都会让你害怕的话那趁早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回家睡大觉来的痛快。 还当什么特种兵呢?影视作品上特种兵训练和执行任务会让所有人向往军营,认为特种兵执行任务的时候特别帅,特别有意思。 这是一个极大的误区,我们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我们不害怕死亡,但是也不代表我们会去送死,这完全是两个区别。 打个比方,一个不惧死亡的兵和一个胆小如鼠的兵同时被敌人抓去了,结果会是如何? 这根本不用去想的,敌人有很多种方法让那个胆小的家伙张开嘴巴获得他们想要的任何情报。 战场上没有人是傻子,把敌人当做傻子,那么自己就真的傻了。 我就继续走,一步一步的艰难的往前走,视线发黑我就闭上眼睛往前走。 我的呼吸,已经不是呼吸了,就像是哮喘一样,我的身体十分需要氧气,我根本无法控制那种吓人的喘息声。 直到最后我每走一会就必须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啸尘,啸尘,收到回话。”是喜鹊的声音,我想起来了,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好像就是喜鹊在呼叫我,但是我当时睡了过去并没有回复。 通讯的恢复让我回过神来,精神也来了一点。 我慢慢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按住耳机:“收到,喜鹊,你们在哪?” 喜鹊和杨远他们肯定在焦急的寻找我,我何尝不是也在焦急的寻找他们呢? 但是现在我已经快不行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生命还剩下多久,也许下一秒我就会失去意识死在这里。 他们就算找到我也没办法帮助我,并且我还会拖累他们的进程。 不能让他们来找我,这是我下意识想到的问题。 我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山地平原,我这个位置没有任何遮挡,若是有人出现我也应该能发现才对。 “现在信号很稳定,说明我们距离已经很近了。”一直是喜鹊在跟我对话,杨远他们却一直默不作声。 我的艰难的开口说道“听我说,喜鹊,你们不该找我的,我会尽量跟上你们的脚步,但是你们不该折反回来找我,转告杨远,以任务为重,赶紧回去。”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喜鹊听出了我的意思,声音有些担忧起来,但她还是完全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我回到:“对,我伤的很重,我快不行了。” 我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我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不会死,我会找到你的。” 我按住耳机用尽全力的说道:“找我干嘛?带着资料回国啊!我都是快死的人了,找我干嘛?杨远呢?杨远!给我说话!” 对面没有了声音,也没有再回复我,我喘着粗气慢慢的缓和了好大一会。 耳机里没了动静,想必他们应该离开了。 这样才对,我再一次站了起来朝着往北的方向走去,这个山地平原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也不知道我又走了多久。 迷糊的视线中我看到前面像是有一群白色的物体的移动着。 我有点好奇,那些是什么? 当我艰难的走过去的时候我才听到一声声山羊的叫声。 原来是羊群。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一个老人正挥舞着鞭子控制着羊群的方向,这里有人?我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伸出手挥舞两下,用英文喊着:“救我!”但是我发现我的声音很弱小,对方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于是我一边走着一边挥手。 终于当我走进的时候那个老人终于注意到了我,我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嘴里还喊着:“请帮帮我。。。” 当我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互相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老头,不会把我送到城市里的大医院去把。 但是想到这里荒山野岭的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医院,只要不报警来抓我就什么都好说,我又在打赌,压上性命的打赌。 不过后来证明,我每次与自己打赌都是胜利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老天认为我命不该绝吧。 第四十七章 对话与遐想 这一次倒地,我真的认为自己死了,如果那个老头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我也只能趴在这里,无人问津,慢慢死去。 这里本来就人烟稀少,没人发现我这具尸体的话,也许我会一直这么趴着直到风化成一堆白骨。 我们国家的人甚至连我的尸骨都找不到,我的父母在得到消息后肯定会很难过,但是他们不算,还会有谁呢?杨远,队长,排长,或者是小五,他们肯定也会很难过吧。 这一次我并没做任何梦,光觉得嘴巴里不停的流进来很多液体,有时候很苦,有时候很甜,我不顾一切的吞咽着,像一个干渴很久的土地疯狂的稀释着从天而降的雨水。 然后我听到耳边有些对话,仿佛很模糊,又仿佛很清晰。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还特别的熟悉,我在脑海中里回想着,是谁呢?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抬了抬手,忽然一只手捂住我抬起来的手。 “感觉怎么样?” 视线慢慢回归,我看清了这个人,是喜鹊!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她,一时间没有理解,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不是让他们回去了吗? 我四处看了看,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小房间,四周陈列着很多老旧的家具设施,我明白了,那个老头还是帮助了我。 但是此时房间里除了喜鹊外,我并没有杨远他们的踪迹,难道说,这个女人脱离队伍故意来找我的? 不至于吧?我啸尘什么时候有这个魅力了? “你。。。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开心,也许是感动,我一时间磕巴了起来。 喜鹊笑了一下:“我什么我?要不是人家老伯叫来了村里的医生,你早就完了。” “怎么。。怎么就你一个人?”我抱着疑惑还是问了出来。 喜鹊撇了撇嘴给我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离开我之后他们收到了我当时对于武装直升机的警告了,由于是信号的问题导致他们光是收到“武升机”三个字。 这三个字只要是有点军事基础的人立马就会理解我的意思。 杨远趁武装直升机没有杀过来之前立马下达命令分开跑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人员损失,否则都在一起的话几发火箭弹任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得上西天。 但是他们也不是漫无目的的,分开之前就约定在边境的原始森林碰面。 但是地面敌人的追兵将至,他们只能快速的分散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撤离。 敌人也分开一部分兵力开始追击。 喜鹊比较倒霉,被近十个追兵撵了一晚上才甩掉。 夜晚的喜鹊尝试的呼叫杨远他们,但是发现已经叫不到了。 于是又开始呼叫我,令她惊喜的是我竟然回应了,然后她就推测我的距离离她并不远。 所以天色一亮就原路折返按照我说的那个信号塔找了过来。 过程中又听到很多若有若无的枪声,她这才确定了我的大概位置。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听到这喜鹊嘿嘿就乐了:“你是不知道这个大伯为了将你带回来叫了几乎半个村子的人,牛拉着车将你带回来的,那当时的阵仗,我离着好远就看到了。” 看到喜鹊在笑,我也尴尬的笑着。 同时我听到房间外面还有人说话做事的声音,有些担忧:“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吧?” 喜鹊摇头:“放心吧,这里的位置偏僻,生活的电力都是问题,都没几家有电视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句话后我终于踏实了很多。 喜鹊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缴获敌人的那把冲锋枪拿在手里打量。 “嗯~意大利的伯莱塔短冲,这可是个稀罕货色,也就这个国家什么武器都进口,不然还真难见到这样的武器。” 喜鹊自言自语一番后看向我:“感觉如何?能走吗?” 我点点头:“感觉好了很多,休息一会应该可以下地,我睡了多久?” “昨天到现在,一天多了吧,天都快黑了。” 喜鹊目不转睛的把玩着那把武器,卸弹匣,拉枪栓,然后摸索了一下后抵肩做了一个瞄准的样子,随后放下,嘴角上扬。 此时的我也看到喜鹊的脸上也有些擦痕,看来她这一路也没好过。 看到我在看她,喜鹊脸上憋着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我故意逗她:“对,还没见过,当兵的哪里见过美女?” 喜鹊将枪扔在我身上:“切,破枪给你。” “现在就我们两个还落在后方,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担心啊?” 此时的我们应该还在敌人部署的追击圈中,距离边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呢,运气不好的话我们的这个房间说不准敌人下一秒就破门而入。 喜鹊听到我这句话像是逮到了什么问题一样立马质问:“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我们国家的边境在北方!你单独一个劲朝着西方跑什么劲?战术迂回?” 我有点蒙了,举起手腕露出手表:“我。。我一直是按照这上面的指南针的方向走的呀。。” 喜鹊有点不可思议:“摘下来我看看。” 我一头雾水的将手表摘了下来递给喜鹊。 她拿出他的指北针和我的手表做了一个对比,然后将手表直接扔在地上:“大哥,已经坏了。” 什么?坏的?我颓废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这么说,我他妈跑了不知道多远的冤枉路,不仅如此我还害的喜鹊也多跑了很多的冤枉路。 “那。。那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喜鹊两手一摊:“你有gps吗?对啊,我们都没有,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急得有点发慌,于是挣扎着坐起来:“不行,我们得赶紧走。” 喜鹊立马将我按在床上:“走什么走?就你这样的,还能走多远?” “可是,可是我们距离的太远了。”我是真的悔恨啊,当时受伤太重完全的依赖手表上的指针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坏的! 喜鹊一拍额头:“我说你的伤是不是蔓延到脑袋里了,你不是已经把资料给杨远那家伙了吗?啊?只要他能活着把资料带回国不就好了吗?你现在短时间内赶紧把伤养好,别让我白白浪费钱。” 我奇怪道:“你不是没钱了吗?” 喜鹊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己偷偷留了点,都给这个大伯了,也不能让人家白白救你不是,现在我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呦。” 我心说什么山穷水尽,你花的都是你们安全局拨下来的任务资金罢了,咱们国家的钱在这里又不能使用,人家老百姓根本就不认这个钱。 不过安全局到底还是舍得下血本,为了让喜鹊完成接应,前前后后的花费应该是远超我的想象的,相比我们特种部队那扣扣搜搜的任务资金,我只能叹了口气。 天色逐渐黑了起来,喜鹊从板凳上起身点了一根蜡烛,然后单手护着火苗将它放在一个罩子里,紧接着摆放在我的床前,房间内顿时多了几分光亮。 按照喜鹊的说法,这个地方是几乎不通电的,所以很多事情基本上是比较不太方便。 我问他们有没有手机,喜鹊摇头说别想了,她早就问过了。 我只能感到一阵可惜。 此时一个小男孩端着一些食物走了,见到我醒了后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礼貌的挥挥手。 小男孩进来和喜鹊说了些什么,喜鹊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道了一声谢后男孩子转身离开。 他们国家的本地英语我是一点都听不懂,所以只能傻啦吧唧的看着。 “他说他的爷爷告诉我们有什么事就和他讲,会尽量帮助我们,说我们是远方的来客。” 喜鹊将食物端了过来:“他们的条件比较艰苦,就别挑了,先把这个吃了吧。” 我坐起身体端起碗,里面是一些面疙瘩和青菜做成的汤,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我三下五除二吃的一干二净,喜鹊笑了一下:“要不要我给你匀点?” 我摇头表示我差不多了。 吃完饭后喜鹊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将板凳朝床边拖了拖,然后直接趴在床沿边。 我吓了一跳:“啊?不至于吧,没给你安排地方?需要在这趴着?” 喜鹊抬起头:“你以为呢?就这一个房间是空着的,而且你身下的床还是这家男主人的,现在都在你身下了,我只能趴床边了。” 我感觉有点不妥,这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适,要是让杨远知道了那不得成醋坛子啊? “可是,可是。。” 喜鹊头也不抬的说道:“什么可是可是的,跟个娘们似的,睡觉。。” 她这句话算是直接把我堵死了,想说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转念一想也是啊,人家女孩子都没说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扭捏个什么劲呢? 我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要不。。你上来?我。。” 我看到喜鹊立马抬起头脸色羞红道:“滚!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急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上来,我下去。。。” 喜鹊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你这人说话大喘气啊,不了,我无所谓的,赶紧休息吧,我都没怎么睡。” 说着再一次趴在床沿边,看来是真的累坏了,难道昨晚到现在都是她在照顾我吗? 其实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感谢吧,这个女人救了我已经不止一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感谢的话。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趴在床沿边的喜鹊。 她的侧脸,还有长长的睫毛,我不禁想到,如果她不做这一行,是不是现在也应该有了自己的家庭了。 第四十八章 喜鹊的推理 其实女性我很少见到过执行这种任务的,安全局的人我这也是第一次接触。 退伍后很多朋友问我特种部队有没有女兵,我就好奇,怎么可能呢? 当然是没有啊,我就告诉他就算有也基本上不会让他们执行太过于危险的任务,女性的思维虽然和男性有本质的区别,但是反应能力和单兵素养是绝对不可能和男兵相比较。 这是事实,当然除了喜鹊这种另类,毕竟她也不是特种部队的,系统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特种部队我是真的没见过有女兵的,海军陆战队倒是有女兵,联合演习的时候见过,她们的作战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可还是应征了那句话,女兵的综合素质与男兵是没办法比较的,我说的这就是普遍现象。 于是朋友不可思议的说那电视上我看到什么电视剧全是女特种兵。。 听到这句话我就不想理他了,那个电视剧我也看过,它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吸引眼球,完全脱离了实际情况,电视剧讲的本来就是剧情,剧情起伏,情节紧张,讲的故事够好就得了 。 真想了解关于特种部队为什么不去看纪录片呢?想从电视剧去了解一些硬知识,那你就真的是傻了。 影视作品本来就是经过艺术的夸张的,怎么可以拿来和现实作比较呢? 我扭过头看着旁边蜡烛上的火苗,房间中非常安静,只有喜鹊轻微的呼噜声不绝于耳。 这是我第一次在夜间如此近距离单独的和一个女性相处,所以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别扭,睡不着。 她就趴在我胳膊的位置,她的呼噜声就像一只猫在撒娇一样让人听起来很放松。 夜晚的空气还是有点冷,我担心她受凉于是转头看到床脚有个毛毯。 我轻轻的坐了起来将毛毯拿在手里,然后慢慢的盖在她身上。 这一切完成后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浆糊。 忽然,喜鹊吧唧了几下嘴,然后换了个姿势,我看到她这幅憨态可掬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可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伸手将我的手拽了过去然后压在上面。 这下我有点慌了,想抽出来,但是她压得很紧,我只能叹了口气,任她压着吧。 我绝对不是假正经,对天发誓,特种部队反战俘训练的第一关就是能抗住女人的诱惑,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这是很认真严肃的事,也是很有必要的训练。 不然被敌军俘虏的话,岂不是什么手段都不用,送你个女人你就直接王连举了? 别的特种部队我是不清楚,但是我们所在的部队是真的有这样的训练。 我所在的特种部队是一直没有公开的,目前公开的几个特种部队都是一些规模较大名气比较响的特种部队。 而我们整个队也就不到一百多号人,算上炊事班的几个爷和后勤处的大佬,也就勉强一百人左右,保密性是绝对高的,想进来也是绝对不那么容易的。 我是从别的特种部队调过去的,去之前我是完全没听说过这个部队的名号。 但是在厉害的部队再厉害的兵他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战神,现实中也没有战神。 我的手就这么被喜鹊一直压着,没多会的功夫就有点麻麻的感觉了。 我转动了一下手臂,想缓和了一下,谁知她像是有意识的一样死死的按住我的手,就像一只护食的猫。 我的手转了一个角度,那种麻麻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让在床上的我也逐渐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喜鹊在我心里也逐渐清晰起来,怎么说呢?这个女人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在遇到杨远拌了几次嘴后不难看出,除此之外还特别能吃苦,跟着我们一路过来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即使她当时嘴上还说着男人能做的事她一样可以。 除此之外,她的作战水平和思维也算得上一个优秀的人才。 安全局能放心的让她一个人来执行任务,想必对她的能力是极度肯定的。 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谁能配得上她?反正我是配不上,我真的这么想,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 我是什么,一个很快就要退伍的小兵而已,到时候衣服一脱还不是一个老百姓吗? 排长找过我几次想让我直接报考军校一辈子都在部队干,队长也极力的推荐我上军校。 不过我在考虑了一晚上后还是拒绝了,我真不是当军官的料,现在当个士官就已将让我头大了,当军官去带兵?那岂不是头发都得掉完? 况且部队基层干部间的那些事我也一直懒得去讲,反正我是觉得我应该去社会上闯荡一下才能对得起我这一辈子,所以那种继续待在部队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强烈。 不过后来也证明了一句话话,很多东西一旦失去,就会变得无比珍贵起来。 还是回到现实中吧,也不知道喜鹊压着我的手这个姿势持续了多久,我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能呆呆的发愣,或者尝试把手抽出来,但是每一次都已失败告终。 就当我胡思乱想之际 “小心~小心~~” 嗯?我看向她,怎么还说梦话了? 谁知喜鹊越来越激动,直接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四周,脸上还有很多汗水。 我问道:“你没事吧?”他的这个反应实在吓我一跳,睡得好好的这是咋了?做噩梦了? 喜鹊迷茫的看了看我,然后像是回过神来,单手拖着额头说道:“没事,做恶梦。” 我点点头,然后小心的问道:“梦到什么了?” 放在平时我根本懒得去问,但是那会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更像是关切的问候。 喜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到身上的毛毯:“你给我盖的?谢谢啊。” “跟我还客气。” “你怎么还不睡?” 我举起已经被他压得快没知觉的手:“某人抱着我手睡得太香,压得太死,睡不着啊。” 喜鹊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额,你是说我梦到什么了对吗?” 我点头。 喜鹊回忆了一下,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表情很凝重:“其实这次的任务,我是替补过来的,第一个人不是我。” 我惊了一下:“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前面那个人。。” 喜鹊说道:“对,我的同事,三个月前,在调查同一件事的时候,被杀害了。” 我一愣,三个月前?我和王离也就是那会在边境遭到了袭击。 这个话题我们彼此的精神都恢复了不少,我也更加没有睡意了。 喜鹊接着说道:“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们安全局查了这件事查了很久,直到军方插手这件事,然后你出发了,我就被派来和你接手,也可能是上面没有对接好,所以你当时对我防备心很强。”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了一阵于是说道:“如果那次我将资料给你,或许就没有这回事了吧?” 喜鹊笑了一下:“不,啸尘,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吗?你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还有我的同事是怎么暴露的?你没想过吗?” 喜鹊的表情很认真,我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已经在脑海里推算过很多次了,边境的那次袭击是谁策划的,然后是喜鹊的同事莫名的暴露,紧接着我就被逮进监狱,似乎有人在竭尽全力的阻止我们,或者说有人在通风报信一样。 我看着喜鹊的眼睛说道:“我只是个士兵,我的职责就是完成任务,其他的,我真没想那么多。” 喜鹊白了我一眼:“得了吧你,你们在边境遭到袭击的事我听杨远说过,你还不是要死要活的?能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吗?” 妈的,杨元这个狗日的什么话都能往外说,我想了想后,还是将王离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记得杨远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嘱咐我不能说,反正喜鹊也不是我们部队的人,说就说了呗。 喜鹊听后点点头:“所以你认为,边境的袭击事件,其实就是王离到这个国家给他的观察手秦顺报仇而引发的报复性事件?” 我说:“难道不是吗?”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或者说,边境的袭击事件和我们这次的拿到的资料是同一件事。” 我有些迷茫,问道:“你的意思是??” “王离到这个国家呆了十几天,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摇头:“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队长都没问出来,我们部队里听到的都是一些谣言,各种版本呢。” 喜鹊得意的点头:“我知道了,那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十几天里。” 我楞了一下,喜鹊说的不无道理啊,但是王离那个家伙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啊。 “你那只不过是推测。” “但是推测的作用不就是指引方向吗?” 我见她又恢复到那种女强人的作风后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到底是安全局的人擅长推理,一遇到事情立马就进入正轨。 于是我尝试转移话题:“你现在不困了吗?” 喜鹊眼里冒着光双手环抱然后一只手摸着下巴:“不困,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我得想想问题在哪?” 我说道:“那你想吧,这是你们安全局的事,有问题问我就好了。” 本来就是这样,这背后的种种破事我也管不了,也没那个权利去管,我只是一个士兵,又能做什么呢?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是我也没办法做什么不是吗? 但是如果王离真的已经死了,我会做什么?我不敢想,因为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 第四十九章 躁动挣扎的心 其实喜鹊的意思也很明显,问题就出在王离到这个国家的十几天的空白期中。 王离做了什么? 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在这期间也没看到有任何的新闻,只是在部队中听到了各种版本的谣言。 我一直在心里猜测的是和大多数人一样,王离一定是亲自杀了那个在大赛上称自己枪支走火的家伙。 除此之外我还真的想不出来王离还能做什么其它的事情,我们这次的任务我也实在无法和王离的事情牵扯到一起。 这明明是两件事,为什么喜鹊却说很可能是同一件事情。 我摇头,不想了,想这么多脑子疼,我天生就只能考虑怎么去战斗,想这些绕来绕去的问题只是觉得脑壳疼。 这也是我为什么当不了军官的原因之一吧。 喜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问道:“王离的事情你也是听来的吧?” 我点头:“对,杨远告诉我的。” “哦~如果能见到那个家伙的话,还是多问一些关于王离的事情,我觉得王离是个突破口,他受伤之后到现在生死不明也许并不是偶然。” 我说:“你意思是,王离还活着,故意不露面?” 喜鹊摆手:“都是推测而已,也许王离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啊。” 听到这我的心一沉。 喜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没事,我知道,也只能是这两种可能,我早就释然了。” 喜鹊伸了一个懒腰:“那就好,啊~~我想这些有什么用啊,现在还是得面对眼前的困境啊。” 是啊,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啊?眼下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国还是两回事呢? 这里的居民没有手机,我也暂时联系不上队长,其实就算联系上了我说什么? 必须得回国才能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睡意了,我和喜鹊聊天一直聊到天色蒙蒙亮。 其实喜鹊完全不是那种少言寡语的女孩,交谈中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食物,服装,动漫和各种言情剧都很感兴趣。 可是如今我看到她和我一样浑身都是脏污与脸上的那些细小的伤口后,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在安全局做事。 喜鹊想了一下:“本来想去做警察的,也是机缘巧合进了安全局,我父亲是一个军官,他很支持我,于是,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我就问她怕不怕,她笑着问我你怕不怕? 我梗着脖子说我当然不怕。 “那就对了啊,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再说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不管是为了什么,没人愿意做,那就真的完蛋了。” 喜鹊的这句话让我印象挺深刻的,她说的很对,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就像在战场上总归有人会死,如果所有人都怕死,不上去,那么这个国家还会有救吗? 于是我们又聊了一些吃的,我发现喜鹊总是对火锅,还有海底捞一类的情有独钟,说到忘情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的吧唧一下嘴巴,然后傻傻的笑着。 这也是我们认识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喜鹊这么开心,我们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没有什么任务,也没有人在追杀我们。 我们只是在开心的聊天,像一对热恋期间的情侣一样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们的三观很对的上,随意的聊天也很聊得来,她跟我说了很多他在警校时候的趣事,我也把杨远在炊事班偷吃东西被一群炊爷用勺子狂殴的事情说了出去,当然我刻意的隐瞒了我也被揍了的事实,逗得喜鹊前仰后合的。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那家伙还有这么一段黑历史啊!哈哈哈哈!” 很多年以后,这个在我面前狂笑不止的女孩子,特意为了见我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我们约在一家火锅店见面。 她看到我后直接给我一个熊抱,然后拍拍我的肩膀:“一年没见,发福了嘛!” 我笑着说道:“你也是啊,胖了不少。” 我们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在火锅店中交谈着自己的近况,喜鹊也已经离开了安全局,现在在一个公安局中做宣传类的文职工作。 我点头说:“可以,总比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到处跑的强。” 听到我这句话后,喜鹊明显沉默了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因为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勾起了我们当初的那段惨不忍睹的过往。 我立马转移话题:“哎,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你现在安定下来了,没考虑啊?” 喜鹊就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夹起一块毛肚在火锅中涮了涮:“我?万年单身狗,你呢?” 我就实话实说:“刚谈了一个女朋友,还不错。”那个时候我还刚跟我的女朋友认识,也就是郑心,是通过家里的亲戚介绍的,当时我也推脱不掉,就只能先处着。 我看到喜鹊的手明显就是一僵,仅仅是一瞬间,然后她说道:“恭喜啊,到时候结婚的话,别忘记通知我随份子钱。” 我就打哈哈:“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 接下来喜鹊明显没有一开始那般开心了,但还是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实我们在见到对方后都开始忍不住的回忆以往的种种经历,但是我们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 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忘记那种难言的伤痛。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问道。 喜鹊哈哈一笑:“也幸亏我有伤,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被调到文职岗位的?说不定现在还是全国各地的跑。” 说完后喜鹊小手一挥:“老板!一箱啤酒!” 那样子颇有一种女侠的豪迈,我楞了一下,心说怎么还喝上了? 喜鹊见我愣住嘿嘿一笑:“怎么?怕回去和女朋友交不了差?” 我摇头:“哪有的事,喝就喝!” 我想着反正现在是上午,少喝点应该也没什么事,喜鹊工作的城市离我这里并不远,坐车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功夫,她自己应该可以回去。 在酒还没上来的时候喜鹊一直盯着我看。 我摸了摸脸上的那道疤自嘲道:“这么多年了,还在走到哪都能吓到人。” 喜鹊感慨道:“你的变化真的挺大的。” 我说:“说我,你不是也一样,白了,还有点小胖,嗯,比以前更好看了。” “你是说我以前很丑吗?” 我摆手:“当然不是,以前漂亮,现在更漂亮。” 女人都喜欢夸奖,喜鹊也不例外,谁让她是女人呢,于是就捂着嘴开心的笑。 酒被搬了过来,喜鹊将酒拿上桌:“来!我们比比!” “来就来!” 我们从上午一直喝到中午,我们每人喝了一箱,期间我去了两趟厕所,她去了一趟。 我们从一开始的言语幽默吐字清晰,到后来的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我想去付钱被喜鹊拦了下来:“滚,今天华哥我是来看你的,怎么能让你请客。” 华哥,哈哈,这个称呼她仍然记得。 我就点头:“下次我请你的客。” 我们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我已经站不稳了,但是我见喜鹊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只是眼睛有点泪花,脸色通红,那是过量饮酒后都会出现的症状。 太阳就在我们的头顶,六月里的天气已经让空气中多了很多炽热的焦躁。 我说:“我送你去车站吧。” 喜鹊说道:“你走路都飘了,还送我啊,哎呦肚子真撑。” 喜鹊说她打个出租车去车站就好了,不用我送,我就陪她站在路边拦车。 “哎,啸尘。。” 我转过头:“怎么了?” 只见她像是在犹豫这什么,然后抬头看了看太阳。 我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没多会。她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泪花,我不知道是她喝酒太多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我当时没想到别的什么,因为我也已经喝的傻不拉几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喜鹊是真的哭了。 她像是犹豫了一会,然后说道:“能抱一下吗?” 我点头:“可以。” 她直接转过身抱住了我,我也抱住她,在一个闹市的街头,我们就像情侣一样抱在一起,来往的路人也纷纷转头看我们,我当做是喜鹊临别的拥抱,并没有多想。 忽然,我的脖子一阵剧痛,我的醉意瞬间消失,喜鹊在咬我的脖子。 疼,真的很疼,但是我可以忍受。 没多会她松开嘴,然后我们分开。 我一脸不解,反观后者,泪流满面。 整当我还在发呆的时候,喜鹊拦停了一辆出租车,擦了擦眼泪,没有回头看我,上车关门,车子离去。 只有我还愣在原地。 脖子上仅存的疼痛和鼻间余留的发香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心里五味杂谈,像是尘封了很多年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我是傻子吗?我不是!我什么都懂。 我想去追那辆出租车,但是他早已经有感应一般消失在路口,于是呢,现实的理智将我拉了回来。 我有女朋友,我不能,我不能对不起她。 然后,我像是一个落魄的失败者一样走路回家。 回到家之后郑心已经做好了一桌的菜在等我了,我摆手说我吃过了,她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然后看到我喝的像个鬼屎一样并没有说话,我每次喝酒后都像个神经病,所以她很怕我发火,我从没动手打过她,我必须声明,打女人的事情我是干不出来的。 她坐在沙发上发愣。 她肯定是看到了,她眼睛又不瞎,脖子上被喜鹊咬的一大块痕迹她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说话,在我走过去的时候起身略过我走到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才出来,我看到她的眼睛明显是哭过了的,但是我装作没看见。 阿兰在后来说我是个混蛋是有理由的,现在想想,我他妈真的就是个混蛋。 第五十章 行进的路 天色亮起后喜鹊就出门将这个村子的唯一的医生叫了过来,年迈的医生给我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外伤后表示伤口愈合的情况还是不错,但是我是出血太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怎么成?我心里想着,要是再待下去敌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 于是我和喜鹊商量了一阵子后决定今天就走,我走路没有问题,就是浑身的伤太多,小腿上的伤也让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我们没时间了啊,能早走一天我们就早安全一天。 吃过饭后喜鹊去和那个老伯道谢,然后我和喜鹊就出发了,老伯带着他的孙子在门前朝我们挥手。。 我也礼貌的回应着。 后来的我经常看到很多关于这个国家的负面新闻,但是我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去嘲讽,去认为这个国家的百姓也都是那种穷山恶水的刁民。 因为我心里很明白一个国家的作风和当地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 我在这个国家受到过当地老百姓的帮助,他们的性格就是如此的淳朴,只要你不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们就会很乐意帮助你。 国家做了什么,难道就要让老百姓承担吗?那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不能一概而论。 我们走在村子里,这里的老百姓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全副武装,这些居民都知道是那个老伯救了我,所以他们都不害怕。 甚至还有几个小孩还跑过来想摸我手里的那把短冲,我只能装作友好的样子挥手将他们驱散。 喜鹊拿出指北针对我翻了个白眼,我尴尬的笑着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走着。 我们身上的武器弹药和食物暂时不缺,就算遇到敌军也是能够拖延一段时间。 这个村子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小村庄,这里的老百姓距离城市太远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以放牧为生,人口不多也就十几户人家。 走出村子后就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不远处是一座座山峦跌宕起伏,有的树木横生,有的光秃秃一片,显得非常违和。 这个距离远远看去就让我浑身泛起一股子无力感。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别发傻了,走吧,杨远他们说不定已经到了我们预定好的地点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问:“还有多远?” 喜鹊摸了摸脑袋:“应该,四十公里左右就能到,现在是早上八点,我们加快速度,今晚差不多的。” “好,我跟在你后面。” 于是呢,我们就开始走,我的身体也比之前好多了,就是小腿上的伤口还是有些影响,所以只能像个瘸子一样一步一步的跟着,喜鹊每走一会都必须停下来等我一阵子。 见我这样忍不住嘲笑道:“自打我们认识,你的腿好像就没好过几天,以后别叫啸尘了,就叫啸瘸子吧。”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我知道这家伙在跟我开玩笑,谁知道一语成谶,从这以后我的腿就真的落下了一些毛病,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阵阵的疼痛,但这也是后话了。 我们就这样进程缓慢的走在脚下的山地平原上,喜鹊或者停下来等我一会,或者过来扶着我走一阵子,我们走走停停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走过了这片广袤的平原,脚下的路逐渐开始有了些坡度,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连串的高山和稀疏的树林。 “得了,休息一会吧,接下来就不用担心会被追兵发现了”喜鹊喘着气坐在一个石头上,我也慢慢的坐在旁边看着我们走过的平原,那个村庄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不注意的话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 我将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缴获敌人的单兵食物,我们简单的吃完后又歇了一会。 我常规的检查了一下弹药情况,然后我忽然发现弹匣袋中的那朵花,现在已经被挤压的像个标本了,但是整体看来还是很完整的。 我伸出手将它拿了出来。 “呦?哪来的花?”喜鹊问道。 我想了想,于是将花递了过去:“路上摘的,送你。” 喜鹊有点惊讶,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我点头:“对啊,不要算了,我给杨远。” 喜鹊伸手拿了过去:“给他干嘛?还不如给我呢。” “哎?这朵花好像君子兰啊!”喜鹊看着花说道。 我对花草什么的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君子兰是个什么花,反正喜鹊的意思是我们国家也有这种模样相似的花。 “好香,谢谢你的花!”喜鹊像是很开心,小心翼翼的将花放进战术背心的夹层中。 喜鹊抬起头,两只眼睛笑起来就像是两个弯弯的月牙,看起来特别可爱。 “歇够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用力的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 喜鹊立马收起笑容,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好!我们出发!” 她的这种瞬间的变化像是和她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闲暇的时候像个傻乎乎的姑娘,做正事的时候又像个专注的女强人。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很欣赏她的地方,跟这种人做朋友会很轻松,做战友会很放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的小腿慢慢传来疼痛,躺在床上的我痛苦的翻了个身,然后拿起手机开机。 屏幕亮起,关于郑心的未接电话有二十多个,我心说我都这么绝了你还打电话干嘛?我这人有个特点,就是无论做什么都很痛快,也包括处理感情问题,分手就是分手,这么多年了我也确实感觉到了和她并不合适在一起生活,没有任何故意分手的意思,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于是我起身走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君子兰开始出神。 我打开手机,然后点开联系人,往下翻了翻,找到喜鹊的名字,我想按下去,但是却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按下去。 我关上手机躺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眼前的君子兰。 “我看啊,他们肯定不可能再追来了。”喜鹊走在前面说道。 脚下山地间的碎石头太多,所以我们的速度也不快。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的追兵几乎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们的指挥官肯定会改变策略,盲目的追击并不是一个有效的方法。”喜鹊走的很快,见我们的距离有点远,于是靠在一棵树上等我。 我手里多了一个棍子,用来当做拐杖减轻腿上伤口的疼痛。 我说:“也就你会点指挥上的东西,你都这么觉得,那肯定也八九不离十。” 喜鹊见我跟了上来转过身继续走着:“那是当然。” 我问道:“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安排人手?” 喜鹊走着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会在我们撤退的路线上提前机动部署去拦截,但是耗费的军力有点多,动作太大会被媒体注意,耗费无数军力围剿几个恐怖分子,这样的话说出去会让别的国家笑掉大牙的。 我们拿到的资料和他们军队的高层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我感觉他们的领导人并不知情这件事,所以他们才如此畏手畏脚,只能向外界公布这些行动不过是围剿所谓的恐怖组织,一旦真相大白,你猜会怎么样?” 我想了想:“他们很多家伙都会上国际法庭接受审判,很多人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喜鹊赞同的对我点头:“这难道对他们国家的百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就笑:“这我不管,我只想着完成任务,还有弄清楚王离的事情。” 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不会想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了,喜鹊是安全局的人,关心的东西比我多也是正常。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半山腰,脚下有很多碎石头,山间的树木越来越少,所以我们现在也没什么遮挡,每走一步都会有很多小石头顺着山坡滚下去。 忽然,喜鹊在一棵树后蹲下身子,然后转身朝我挥手,我立刻警觉起来,扔掉棍子端起枪猫着腰走了过去。 “怎么了?”我问道。 喜鹊看着我们所在的山坡下面,然后伸出手指了指:“是敌军的搜索队伍。” 我顺着喜鹊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在我们山坡脚下不远的地方大概几支十人左右的队伍正在山谷中缓慢的行进着,他们似乎都很谨慎,手中的武器不停的瞄准各个方向,是搜索战斗队形,像是已经知道我们逃到这里一样。 现在是中午,光线很好,我看清了他们的穿着,是那个熟悉的侦查部队,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们在出动。 “响尾蛇侦察部队,那天夜里的偷袭,和追击我的那些人都是他们的人。” 喜鹊说:“他们吃了这么多亏还敢来?” “不知道,恐怕现在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走了。” 喜鹊同意:“你说得对,跟我来,我们绕开他们走,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我点点头,看来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麻烦了。 第五十一章 尴尬的啸瘸子 我和喜鹊从半山腰顺着山顶绕到另一侧,我们蹲在一个石头后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一片树木稀少,他们的人数和搜索范围我们都不清楚,一旦被发现,在这里,我们两个就是靶子。”喜鹊有点担忧的看着前面的山地。 “那你的意思是?”我猜了喜鹊的意图,但是并不能确定。 “等!我们只能等,等他们离开这一片地区。”喜鹊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有点着急了:“我们还能等吗?这鸟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愿意呆着,万一后面还有追兵怎么办?” “除非他们确实掌握了我们俩人的行动轨迹,不然不可能,我也不想呆着。”喜鹊说道:“要不一边走一边观察吧。” 我同意,最起码比止步不前要好得多。 但是我们要进行预警啊,我们两人是没办法组成作战单位的,喜鹊接受的都是一些室内作战的理念,关于山地作战她只能照葫芦画瓢凭借着本能去应付。 我和喜鹊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我提议按照我们特种部队的方法,前进的途中相互掩护,我们两人个人都有着对应的搜索方位。 这种方法用在五到八人的战术小队上面是很实用的,但是两个怎么去运用? 没办法啊,只能随机应变了,按照左右搜索和变换搜索方位去前进,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正面遇敌也不至于第一时间全部报销。 说定后我们端起枪开始警惕前进,喜鹊负责正前方和左侧,我负责后方和右前方,就这么前进了半个小时,周围的树木逐渐稀少起来,这些山上的树木我也叫不上来名字,反正我在国内是没见过这种树。 都像是发育不良一样,最粗的树也不过是碗口粗细,有的山上稀稀拉拉的生长这些树,但是有的山却一颗都没有光秃秃一片。 就像我们前面的一些山脉,全都是光秃秃一片也就生长一些野草再无他物,也不知道是不是地质和气候的原因,这些东西我也懒得考虑。 吸引我目光的是前面两座山之间的山谷,其实说是山谷倒不如说是一个峡谷,像是整座山被一刀从中间劈开一样有一道很宽的裂缝。 喜鹊犹豫了一下转过头对我说:“走,我们下去!走山谷!” 我只能点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喜鹊在我面前当我的指挥官是绝对够用的,只要不是去送死,我还是很乐意听她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信得过一个人就会无条件的信任。 我也不得不承认,在有些问题上,喜鹊的方法确实是很有效的。 顺着山谷走,最起码第一时间不会被发现,但是有个弊端,一旦遇敌我们就是低打高,在战略上是出于下风的,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是我们就两个人啊,先躲开敌人的侦查才是上策。 我们顺着脚下的坡度小心翼翼的走到山坡下,然后我们还得小心的穿过一片无遮掩地带,我立刻就有些担忧起来,这里没有任何遮掩,只要眼睛不瞎的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我只能祈祷那些敌人在别处,千万不要发现我们,我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一遍那种被疯狗追着的感觉了。 喜鹊观察了一下四周后快速的跑过这片无遮掩地带,然后转过身端起枪给我掩护,我一瘸一拐的端着枪朝她跑过去,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要知道我们现在还在敌人的搜索当中,我能不紧张吗? “啸瘸子你快点!” 我听后心里一阵郁闷,但也只能努力的加快脚步。 穿过无遮掩地带后我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稍稍放了心。 我问喜鹊:“你刚刚叫我啥?” 喜鹊尴尬的转过身:“不好意思,情不自禁。” 借着周围石头的掩护,我们花了十几分钟才来到了峡谷前,我们都楞了一下,这里远比在山上看到的要大出很多。 这是一个很宽的峡谷,两边的山都很陡峭,想上去必须得借助工具,我抬头看了看这个高度,顿时打消了敌人从高处对我们开火的遐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观察了一下山谷内,弯弯曲曲很长的一个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反倒是地上很平坦,并没有多少碎石,令我以外的是竟然还有些泥沙。 我慢慢蹲下去用手摸了摸那些泥沙,我推测这里以前是有一条河流贯穿在这一片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干涸了。 喜鹊见我研究泥沙便问道:“啸侦探,您有什么发现?”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喜鹊,她干笑一声:“竟发现一些没用的,还以为你看到敌人的脚印了呢。” “开什么玩笑,这种都是石头的地面那里有可能会留下脚印?” “走吧。” 喜鹊没有接话,转过身朝着峡谷内走去,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我走到一边弯腰捡起一根木棍试了试手感,还不错,我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跟在喜鹊的身后。 我的小腿的伤口即使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仍然不见好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怀疑他们在子弹上涂了毒药,当然我是胡乱想的,但是我的伤口还是不见好,每天该流血还是流血,这让我非常苦恼,若是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落下病根,说不定还真的成了喜鹊口中的瘸子了。 这我还是很担心的,成了瘸子,我就没办法在部队待下去了,成了瘸子我的人生就差不多完了,没办法娶媳妇,还到处遭人嘲笑,我可不想成瘸子。 天上的太阳渐渐向西边移去,峡谷中的光线比我们进来前暗了不少。 我走路很不方便,喜鹊见我这样只能招呼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 我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喜鹊走了过来问道:“包里有医疗用具吗?我给你看看。” 我将背包拿下来:“你还会这个?” “少废话,拿出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我看了看峡谷两侧,确认安全后我将医疗包拿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缴获敌人的,他们的单兵携行具还是比较全面的,该有的东西都有,却没想到便宜了我。 喜鹊小心的将我的裤腿卷起来,然后慢慢的解开绷带。 我看到绷带已经几乎成了鲜红色,小腿后的伤口在那个村子里的时候就被医生缝合了起来,但是现在我看到它好像有几个针线已经崩开了。 喜鹊从医疗包中拿出缝合工具对我说道:“还是开线了,这种二次缝合是很疼的,你忍忍吧。” 我点点头:“没事,来吧。” 喜鹊先给我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酒精消毒,我瞬间浑身一震,咬紧牙关看向别处。 喜鹊开始缝合了,二次缝合是真的巨疼无比,当初二成给我大腿做二次缝合的时候我几乎疼的晕了过去。 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缝合针在我皮肉中穿过的感觉。 等她结束后我已经满身的汗水了,整个人就像虚脱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我问道:“我记得伤口并不大啊,你缝了多少针?” 喜鹊瞪着大眼道:“全缝了一遍啊。” 我无语的咬着牙不说话,心说这娘们太他妈死心眼了,只是开了几个针线,你竟然全部缝了一遍。 喜鹊白了我一眼将医疗包装好扔了过来:“还特种兵呢,就你这样呢?” 我没有回答她,是真的疼啊,我又不是超人,对肉体的疼痛可以安然自若的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关公刮骨疗伤那个不算,那是小说,虽然我这也是小说,但是就是不能算。 喜鹊见我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于是说道:“好了好了,你缓一会再走吧。” 说着端起枪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我往后面坐了坐靠着身后的岩壁,我身上的伤可太多了,目前最影响行动的就是腿上的那个伤口,也是我最担心的一个伤。 左眼皮在昨天已经消肿了,其他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伤口只要不影响行动我都没有多大的在意。 我们几人中也就数喜鹊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她也就在当初车辆翻滚的时候额头上破了一个小口子,现在早就已经愈合了。 特种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怕伤,就怕感染,这是我们人尽皆知的,伤口一旦感染就会非常严重,因为我们有的时候的行动地点环境都是很恶劣的,没有那么好的救治条件,伤口感染严重的轻了落下病根,若是时间长了得不到及时的伤口清创就只能截肢,甚至危及生命,这可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缴获的敌人医疗包内并没有抗生素,这让我有点苦恼,只能见到二成的时候让他帮我瞧瞧了。 “啸大爷,休息好了没?”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你一天给我变了多少个称呼了?” 喜鹊嘿嘿一笑:“赶紧走吧,趁天还没黑,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我点点头,收拾好装备后将木棍拿在手里撑着地面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哎!你后还是叫我啸尘好了,别给我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 “嗯~好的啸瘸子。” “.....” 天色似乎黑的很快,没到半个小时这里的光线就已经很低了,而眼前的峡谷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他娘的,这个峡谷有多长啊? 喜鹊也意识到了,看来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山间的夜里空气后骤降的特别厉害,我们不能继续走,就算是想继续走也没有任何照明设备。 于是在峡谷的一边找到一处近乎完美的避风港,是在岩壁上天然形成的一个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 我顿时大喜,这下太好了,因为缴获来的敌人的背囊里并没有单兵帐篷。 倒是有一个睡袋,我将它拿出来铺在地上。 喜鹊站在我身后看着我铺下的睡袋,然后问道:“就一个?” 我反应过来后有点尴尬的点点头:“好像。。是的。” 我们昨晚几乎都没怎么睡好,这里按理说应该不用站岗放哨了,但是就一个睡袋也没别的选择了不是。 我站了起来将枪拿在手里:“你睡吧,我去站岗,后半夜换。” “算了,一起吧。” 嗯?我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喜鹊。 她见状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一起站岗。” 第五十二章 措手不及 靠近边境的这座不知名的峡谷中,我在外面站着岗,喜鹊被我劝回到睡袋中。 她躺在睡袋里很快就睡着了,我只能慢慢瘸着腿走到峡谷中央,迎着天上的月光能勉强看清楚周围的情况,这里就这个好处,夜晚的时候的能见度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像那晚的敌军偷袭的事情在这里是基本上不会发生,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按照杨远的话来说,军人的直觉,呵呵。 可能会好奇为什么不在黑夜里强行军? 第一,我身上的伤口不便。 第二,我们没有任何夜视装具,在山地中行军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看不见的情况下非常容易掉下悬崖,这不是说说而已。 第三,敌人更不是傻子,越是夜里他们就越有可能布置岗哨在这一片来观察我们的踪迹。 白天我们看到那些侦察部队的人最起码有半个连队在这里活动,他们就像猜到了我们会在这里出没一样,这让我非常郁闷,我一直认为他们是动用了军事卫星,但是想到就凭我们几个也不值当啊。 实际上人家也确实用不上什么高端武器,我们也只能走这里,毕竟接近边境的最快捷的路也就是这片山区了。 想绕路也不是不行,最起码得比原来的路程多出个十万八千里,还掐不准会不会有敌人设卡堵截,就凭我腿上的伤口,真当强行军一天一夜的话那也就别要。 山间温度此时已经是零下,这里的零下可不是我们国家的零下,那真的是彻骨的寒冷,就像没穿衣服站在这里一样,峡谷中的风还不停的往我脸上吹,我哆嗦了一会走到一块石头后面想借此挡着寒风。 峡谷中的风声时不时的传来怪异的声音,那是略过一些岩石后发出的,并不是什么野兽,我曾在我国某山区野外生存的时候被这动静吓得一晚上没敢睡,总以为是某种野生动物在对我们虎视眈眈,所以啊,人的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 我在原地蹦跶了几下用来驱赶寒冷,接着时不时的观察周围,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大约是在凌晨一点左右,我正对对抗着空气中的寒冷时忽然发现我们来时的路上有些动静。 我瞬间端起枪,透过短冲上的二倍率瞄准镜却看到没什么异常。 奇怪了,我狐疑的放下枪,难道是错觉? 于是我蹲在一块石头后面端起武器继续观察着,远处黑乎乎一片,难道是什么动物?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敌军不可能这么精准的找过来吧? 转过头看着在睡袋中熟睡的喜鹊,我轻声的呼唤了两声。 她并没有反应,像是睡得很深,于是我放弃,想继续观察情况,刚转过头就看到远处的地方又闪过什么东西,这下我炸毛了,绝对没看错,就算不是敌军也肯定是什么野生动物。 我端起枪想借助掩体慢慢往前走走,但是想到喜鹊还在不远处的凹洞里躺着睡熟,我犹豫了一下。 她的位置应该没问题,那里是被之前的水流冲刷出来的一个狭小的空间,刚好可以躺下一个人,如果不注意看是不会发现的。 想到这我稍稍放了些心,走出掩体然后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石头慢慢摸过去。 其实我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敌人,而是什么野生动物,棕熊之类的生物。 这鸟地方山区之间难免会出现这些野生动物,我还是小心为上,最好不要是狼群,遇到狼群那就真的棘手了,不过我见这里的气候也不像是狼群能够繁衍的地方,所以也没有想到这个。 曾经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我就遇到过狼,那时候手里的枪都是空包弹,光响没动静,幸亏我当时运气好躲了过去,不过现在想起来仍然对那时的情景心有余悸。 就当我即将走到不远处的那块岩石的时候,只听“噗叮!”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 接着我感觉像是有一股很大的力推着我的脑袋向后仰去,那一刻,我是懵的。 我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就一个踉跄仰倒在地上!接着我反应过来了,是敌军的消音武器!他们怎么找过来了! 我立刻翻身滚到那个石头后面,接着又是几声“噗叮!噗叮!”的枪声响起,打的我四周的泥土四处飞溅。 我大喊:“喜鹊!!敌袭!” 之前还以为不会有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我伸手摸了摸头盔,果不其然头盔上一道凹痕,我又被头盔救了一命,如果没它,最起码我的头皮得少一大块。 枪声忽然停止,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我从石头后面探出头看到一个敌军快速的跑了过来。 我刚想开枪他就直接一脚踢在我的胸口,这一切太快了,手中的武器还没对准他我就被这一脚踹翻在地。 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作战部队,因为这些举动足以证明他们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似乎在展示着技战术水平上的碾压,但是他们的情报肯定有误,因为老子又不是泥捏的! 我在倒地的瞬间看到他掏出匕首朝我扑过来,我顺势就地一个驴打滚然后掏出手枪朝他射击,他见我掏枪后扔下匕首快速的伸手摸枪,但是能来得及吗?这个敌军实在是太自信了,自信的认为除了他之外天底下的敌人都是傻子。 “砰砰砰!”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和脖子,我故意不去打他们的胸口,现代作战士兵们的胸口防御都有防弹板来进行保护,一般的手枪基本很难击穿军用的防弹板。 此时我看清了他的军服,是特种部队的山地作战服装,这件衣服太熟悉了,和边境上袭击我和王离的那些家伙的服装一模一样!他们的特种部队出动了! 他脖子的血直接喷了出来,然后瞪着眼捂着脖嘴里念叨着什么,慢慢跪在地上。 这一支小队应该并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人,甚至可能真的以为我只是个通缉犯,喜鹊和杨远他们不过是恐怖分子罢了,所以这个敌军才这么嚣张的冲过来。 但是他错了,这种傲慢不能带到战场上来,就算你在部队中自大的看不起任何人,但是只要敌人的手里有武器,那么你就应该认真的去对待。 此时对面也知道这个敌人阵亡,似乎也小心起来。 我探出头对着一开始他们枪响的地方一通扫射,紧接着一堆子弹就呼啸而来,他们的火力压制很有效果,我即刻低下头。 “喜鹊!喜鹊!” 我又喊了两声,但是却不见她回应,怪了,怎么回事,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只见一个物体被丢在我旁边的不远处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糟了,爆震弹! “嘭!!!!” 爆炸声响起,我的双耳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蝉鸣。 我控制不住的用手捂着耳朵,眼睛也随之短暂失明,鼻涕夹杂着眼泪瞬间涌出。 爆震弹的可怕之处就在这里,短时间内让人失去任何反抗能力。 我没有任何防备,所以那模样是真的惨。 当我缓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有四把武器对准了我。 是四个敌军,他们的装备和地上那个我被杀死的敌军一般无二,是同一个特种部队的。 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看到那个人的尸体后走过来用枪托狠狠的将我打翻在地上。 我顿时觉得嘴里一阵血腥味,然后我吐了出来,是血沫。 这个家伙应该是这个小队的队长,接着他上报了信息,过了没多会,他按住耳机应了一声。 然后看了我一会:“带回去” 一个人拿出约束带用力的将我翻过身子,然后将我的双只手掰在后面。 完了,我心想,这他娘的好不容易跑了这么远,到这里又被抓回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服装,错不了,就是他们部队,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臂章上面都有一个山地的图案,应该是专门针对山地的一支特种作战部队。 见我在一直盯着他们的臂章,那个小队长走过来狠狠的踢我一脚,我在地上正在被捆绑,这一脚踢在我的肋骨上,我痛呼一声后带着怒意盯着他。 他们倒地是怎么找过来的?我真的想不明白,不像是平常的搜索,倒像是单刀直入目标明确的直接找了过来。 喜鹊不会还在睡吧?我都已经被抓了你还能睡的下去啊?我在心里狂呼,苍天啊!你是真的要灭了我呀! 第五十三章 躲藏 敌军的小队长蹲了下来看着我:“嘿,我非常好奇你的身份,你绝对不仅仅是通缉犯,你是军人?” 我没有理他,他也没多少在意:“很好,我和很多国家的军人交过手,你们国家的军人确实很优秀,你知道你要面对什么吗?越狱,杀害警察和军人,你会被判处死刑,还有你的同伙,他们好像没和你在一起,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他们。” 我还是没有理会这个家伙,只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喜鹊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是五个人的作战小队,现在除了两个人在我面前,其他两人开始警惕周围的情况。 喜鹊啊喜鹊,刚才的动静已经够大了,你到底在干嘛! 小队长站了起来,挥了挥手:“把他带上!” 我被从地面上拽了起来,我还没有站稳就听见身后“砰砰砰砰”四声枪响。 周围的敌军在第一声枪响后就开始举枪还击,但是他们没有任何防备和掩体,好像并不知道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这种反击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纷纷中弹栽倒在地上,我也被旁边的敌军压倒在身下。 是喜鹊,她警惕的端着枪慢慢走了过来:“怎么样!受伤了没?” 喜鹊用的是李小的95短突,打出的5.8毫米钢芯弹在这个距离能像串糖葫芦一样击穿他们的防弹板,所有敌军几乎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的双手被绑着,于是用力的将我身上的家伙顶过去:“我没事!你怎么回事!这么慢!” 喜鹊并没有第一时间走过来,而是每个敌军都检查了一遍,他们都没有死透,有几个家伙还躺在地上沉重的喘息着,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那个小队长被打中了胸口,我看到他挣扎着掏出手枪想对喜鹊开火。 我刚想提醒,就见喜鹊一枪过去,那个小队长当场没了动静。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要是第一时间出来,说不定我们两个已经被抓了,我只能等待机会!” 喜鹊说着抽出军刀将我手上的约束带割断。 喜鹊的这句话说的我老脸一红,她说的很对,但是还是有点危险,要是我刚才直接被当场枪决怎么办? 喜鹊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们扔震爆弹就是想活捉,不然我就不会一直藏起来观察情况了。” 额。。看来我是有点一根筋了,相比之下,我还是没有喜鹊的心思细腻。 我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和耳朵,爆震弹的威力太猛了,我到现在耳朵还有着轻微的蝉鸣。 “怎么样?震爆弹的滋味?” 我没有理她:“你刚才是步枪快速射击,准头不错。” “还行,勉强能拿出来炫耀。” 我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敌军尸体:“是他们的山地特种部队,我现在非常好奇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喜鹊走到那个小队长的尸体旁检查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对我说道:“我知道了,跟我来。” 说完转身就往回走,我捡起枪一瘸一拐的连忙跟上。 我狐疑,你知道什么了?这女人心有成竹的样子让我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她走到她刚才休息的地方。 我缴获的那个敌人的背包就放在一边,喜鹊提起背包反过来将里面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然后在伸手在背包底部一阵摸索。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我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有想到! 喜鹊笑眯眯的拿出一个小小的黑盒子:“他们的单兵定位器。” 怪不得能够精准的找到我们藏身的地方,原来我们的行踪一直以来就被监控着。 我一拍脑袋悔恨的说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有检查。” 喜鹊将黑盒子扔在地上一脚踹个粉碎:“这不怪你,毕竟你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听我同事告诉我的,你刚刚抱怨了一句后我才想起来。” 喜鹊刚刚的枪声在漆黑的夜里绝对是划破长空,就算再远的地方都能听到这几声枪响。 这里是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呆着了,我们杀了一支五人的特战小队,他们如果发现后会更加疯狂的追击我们。 从刚刚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分钟了,我们得抓紧时间撤离。 喜鹊将东西装回背包,我端起枪观察着来时的方向,没有任何动静,白天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侦察部队呢?怎么都不见了? “背包给你,走啊!” 我接过背包背在身上,然后拿起棍子跟着喜鹊继续走着,我们是真的不能停了,必须加快脚步离开这里,最起码我们要离开这个峡谷。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也只能脚下不停在黑暗中跟着喜鹊往前走。 只要走出这个峡谷,没有了定位器,他们就很难在对我们进行精准的追踪,我们的生还几率也能大大的提高不少。 山间的空气还是那么寒冷,刚刚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倒是感觉浑身冰凉,就像是被水泼了一遍然后又被扔进了冰箱。 喜鹊倒是没有我这么大的反应,不过也同样时不时得哆嗦一下。 都说做功就会发热,我们走了二十分钟却还是寒冷无比。 这期间我时不时的回头观察防止有追兵。 喜鹊走在前面观察着前面的路况,这个峡谷的路还是很平坦的,所以我们不需要太过于注意脚下的石头。 这一路我们尽量贴着峡谷的一边走着,以防过多的暴露出来。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后,这个峡谷还是远远的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道蔓延多少公里,不过脚下的路变得都翘起来,像是再走一个上坡的路段。 脚下的碎石头也逐渐多了起来,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峡谷中当初的河流也就到这个位置就停止了。 喜鹊忽然停下:“有情况!” 我正在警惕后方,听到这句话立马转过身。 我看了看,我们的正前方的远处出现很多手电筒的光束,它们四处照耀在黑夜中特别刺眼。 距离我们很远,手电的光束远远就能看到。 奇怪了,怎么都打起手电了?生怕我们看不到? “我们,我们退回去?” 这句话我是下意识说的,没有做过多的思考。 喜鹊言辞拒接:“不行,这不过是个简单的圈套罢了,他们就想让我们看到灯光后退回去。” 我明白了:“你是说,峡谷的两头已经有人布置好了?” 喜鹊点头:“绝对不会错。” 我说:“那总不能干等着他们过来吧。” 喜鹊看了我一眼:“怎么,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脑子这么灵活,我在你旁边你都懒得思考了?” 喜鹊一下就看出了我的毛病,我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人就这样,我信得过你。” “这话我爱听”说完后抬起头看了看我们身边的峡谷岩壁,上面有很多突出的石头和凹槽。 我明白了,还没等我说话,喜鹊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里然后直接爬了上去。 我敢保证她的这身手绝对不比我差,我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但是跟喜鹊一比倒是觉得自己反而很一般。 我观察了一下前后方的情况,也只有那一队人在慢慢靠近,距离已经不到百米。 喜鹊在上面探出头:“快!不然会被发现的!” 我应了一声扔掉木棍也吃力的顺着峭壁往上爬,我的伤实在太多了,喜鹊的位置大概离地四米多高,就这个距离我也是艰难的才爬上去,这是一块突出的较为宽大的岩石,刚好可以躺下两个人,实际上这一片有很多这种岩石,所以我们躺着的这里并不显得特别突兀。 喜鹊招了招手,我爬上去躺在她旁边脱下背包抱在怀里,如果角度够大的话我们这种藏身方式是很容易暴露,但是峡谷到了我们这个位置远没有我们进来时候那么宽。 现在最多不过十几米的宽度,敌人没有角度,就不会发现我们,除非刻意的去搜查每个可疑的地方。 我慢慢抬起头想看他们走到哪了,喜鹊直接讲我按住:“他们过来了,别抬头。。”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一束束强光手电的灯光由远至近。 我下意识的往里面挤了挤,喜鹊在里面被我挤得靠紧了后面的岩壁。 她好像想骂我,但在这个时候她只能忍着。 我慢慢的侧过身子对着外面,然后拿出手枪,枪口对着外面,要是有敌人发现我们,我也只能带着喜鹊杀出去了,不管会不会成功,在这里被发现,真的就只有一死。 我在心里推演了一下,被发现的话,趁发现我们的家伙还没说话我就一枪毙了他,然后我和喜鹊只能探出身体对他们进行突然袭击。 他们在那一刻会有三到四人中弹倒地,等敌军反应过开枪还击的话我和喜鹊会千疮百孔,然后从这里摔下去。 嗯,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敌人的人数多,没有任何办法。 手电筒的灯光好像很密集,它们照射到很多地方,甚至有几束灯光略过我们这里。 我浑身紧绷起来,手中的手枪握的更紧了。 不要发现我们,不要发现我们,身后的喜鹊也默不作声,她在我身后,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侧躺着在一个峭壁突出的岩石上,下面是一个个敌人的搜索部队慢慢走过。 “嘿!米尔!去看看那些地方!” “好的长官!” 然后我紧张了起来,该不会是想搜查这些突出的岩石吧,别了吧,别爬这么高了,多累啊,还有危险,我在心里祈祷着,劝阻着。 喜鹊扒着我的肩膀也慢慢的抬起头观察着。 由于视角问题,我们并不清楚那个叫米尔的家伙在搜索哪里。 忽然手电筒的光源突然出现,然后,一个年轻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他拿着手电呆呆的看着我和喜鹊,我们也同样看着他。 手电的光芒照的我有点睁不开眼睛。 我们好像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突然,那一瞬间,我们都傻了。 第五十四章 兵语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在一部国外的影视剧中看到过这样的一个桥段,也许是巧合吧,跟我现在目前的处境极为相似,相信很多对军事感兴趣的朋友都知道是哪一部电影。 一个受惊的军人躲了起来,然后一个敌军发现了他,两个不同国家的军人在相互对视,他们都有着一瞬间的犹豫,那一瞬间是短暂的,稍纵即逝的,但随后他们的心里都很快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结果,那个敌军放过了这个可怜的家伙。 就如同现在的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也在瞪着眼睛看着我和喜鹊,他的头盔下是一个年轻的脸庞,我敢打赌他绝对不超过22岁,是个年轻的孩子。 他的身上穿着响尾蛇侦察部队作战服,身后背着一把消音步枪,此时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我。 我要杀了他吗?我在心里不停的反问自己,杀了他,我们就死定了。 我慢慢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声张,我的眼神从充满杀气变得乞求,而另一只手中的手枪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短短的几秒钟的对视就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只见他下一秒就将手电筒照向别处,然后装作没有看到我们一样慢慢退了回去。 他选择了隐瞒自己的上级,他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但是他没有声张,而是看了看我们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我们好像在他眼里只是个空气。 他离开后,留下了心惊肉跳的我和喜鹊,我们都一时间没缓过来神,那个敌人只需要喊一声我们就会万劫不复,但是他没有,而是退了回去。 喜鹊小声的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声张?” 她也吓得够呛,忍不住问道。 我想起了杨远的那句话低声道:“军人的直觉吧。” 后来我也在忍不住自嘲,狗屁的直觉,那个敌人能退回去没有揭发我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能用什么方法去解释吗?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经历过什么,按照常理我们现在可能已经死了,但是我们就真的幸存了,这符合逻辑吗? 现实中,本来就没有逻辑可言。 那个年轻的敌军下去之后就随着队伍离开。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揭发我。 印象中他们国家和我们国家在前几年有过一次联合军演,那时候我还我的原部队,演习的结果就不用多说了,这个国家的一支特种部队和附属单位被我们按在地上锤,这并没有任何贬低,我所在的原部队好歹是个在国际上都出名的特种部队,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团队协作都远远的甩他们一大截出来。 我就看到我们大队长开始笑呵呵的和他们的领导说话交流,而那个领导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脸看起来有点发紫的味道了。 这不就是远道而来的打脸吗? 指导员还私下给我们说留点面子,好歹是两国友谊联赛,不能伤了和气。。 反正事情就这么个事情,期间我也认识不少他们参加演习的军人,每个人都很友好,相处的还是比较融洽的,一个个子比较高的家伙还对我说:“尘!我真不希望会在战场上碰到你们。” 他的名字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当时他是一个带队的军士长,毕竟那个时候我是个新兵,四五年了,现在想起来,那些当初的士兵该退伍的也差不多退伍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我也不愿意碰到你们,我们是朋友嘛。” “哦,是的,我们是朋友,希望不会有那一天。” 这是两国士兵间的对话,我们其实心里都很明白,这哪里有可能啊,想的再好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国际上的事情和国家上的事情哪能是我们这些小兵说的算的? 真到了那一天我们还不是拿起武器对准对方,我们都在为自己的国家而战,这是很现实很残酷的东西啊。 一座几十上百年建造出来的城市,几发**就可以毁灭,一个二十多年父母含辛茹苦养大的小伙子,一颗子弹就没了。 战争本来就这么无情,人与人之间的那点破事能抗住几发子弹? 但是现在呢,我们还是活成了当初我们都不希望的样子。 声音渐渐远去,我和喜鹊躺在身下的岩石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他们杀了个回马枪。 我的心里也乱作一团,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些什么,反正就是很混乱。 喜鹊在我身后推了我一下:“应该走远了,出去一点,挤死我了。” 我反应过来后应了一声,然后将背包翻过去,慢慢的探出头观察着峡谷下面的情况。 确认安全后我躺了回去:“走了,没事了。” “等天亮吧,现在不能走,我担心他们还有残余的兵力在搜查我们。” 我点点头:“行,反正这里挺安全的,天亮再走。” “嗯,只能这样了。” 我往外挪动了一些,将背包放在我们中间,毕竟男女有别,这点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空气中的低温像是达到了峰值,我们身下的这块岩石慢慢的变得像一个冰块一样。 再加上时不时的来一阵妖风,我们两个躺在上面忍不住的发抖,鼻口呼出的气体都成了白色的雾气。 我忍不住的往里面挤了挤,喜鹊并没有但对我这个举动,因为都太冷了。 不行不行,温度降得太多了,再待下去得成冰棍了,我转过头对她说道:“要不我们下去吧” 喜鹊搓了搓手,然后点点头,在这里呆着实在是太冷了,反正敌人已经走远,说不定现在已经收队驻扎了,我们躺在这里挨冻倒不如下去砰砰运气。 我小心的坐起来,然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安全后我将背包背在身上,然后示意喜鹊我先下去看看。 她同意后我慢慢的顺着岩壁爬了下去。 接着我端起枪警戒:“下来吧,安全。” 喜鹊听到后也敏捷的顺着岩壁爬了下来。 “我觉得他们已经收队了,要不我们抓紧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峡谷。”我说道。 “嗯”喜鹊说:“他们刚才的搜索队伍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肯定看到了那几个敌军的尸体和被我破坏的定位器。”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太确定他们会做什么决定,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得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我们的耳机中忽然传来信号声“哧哧哧~” 我和喜鹊以为是对方碰到耳机了对望一眼。 “哧哧哧~~”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些信号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两个人若有若无的对话。 我和喜鹊蹲在地上仔细的听着,电磁的干扰声实在是太大了,人对话的声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只能偶尔听到有人在说话。 “好像是中文!是12频道吗?” 我说:“我们一直是这个频道,不会错的。” 难道是杨远他们?喜鹊按住耳机:“杨远杨远?能不能收到?” 耳机中没多会就传来更吵的声音,但是还是能听到有人做了简短的回复,因为是两个字,后面还说了一堆什么东西。 我们都听不清楚。 我说:“这里距离你们预约的地点还很远,看来他们并没有到达那里,路上肯定不顺利。” “有这个可能,我们出去,离他们近一些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 我们检查一番装备情况后,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迎着空气中寒冷的空气朝着山谷外走去。 第五十五章 时隔两年的相见 在单位请了假之后,我便打了一个电话给我的朋友告诉他要去的地方,让他带我过去。 本来我是想自己去的,但是心理医生建议我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开车。 他在电话里奇怪的问我去那里干嘛?出差? 我说不是,我请假休息了,现在想去看一个人。 他说好,最近正好没啥活陪我溜达一下。 我在单位门口像个傻子一样站着出神,我是自打遇到排长之后就一直神情恍惚,以前倒是没这么严重过,这段时间我的状态非常糟糕,所以我很有必要听从那个心理医生的话去请假休息一段时间。 我不敢在自己一个人呆着,我怕我做出过激的举动。 房间里的很多东西都在勾起我的回忆,脑子一直出现很多若隐若无的景象,就像电影一样循环的播放。 无法摆脱,无法逃离,一个人的时候总是特别焦虑和烦躁,甚至一度想过了解自己的生命。 这是个很可怕的想法,我用我仅存的理智恢复了过来,只是,我不敢在待在家中了。 我现在去的地方就是喜鹊工作的城市,我忽然想去看她,没有理由的,因为自打那次她来找过我后我们已经两年没见了,那天的分离仿佛就在昨日。 我们中间也电话联系过几次,她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只是有意的保持了一些距离,我知道她是觉得我有女朋友,不能和我常联系。 呵呵,有的人呀,总是很照顾别人的感受,生怕给他人造成麻烦。 而我现在唯一可以联系的人,还能有谁呢?除了赵排长,就只剩下喜鹊了。 至于为什么忽然想去见她,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昨晚没睡好觉脑子一直是懵的,就是忽然想去见见她,没有理由。 朋友很快将车子开了过来,我上车,他递给我一根烟。 “怎么样?那个医生还不错吧,这两天感觉好点没?” 那个心理医生就是他给我介绍的,我点头:“挺专业的,我请了假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呵,你小子啊,当了那么多年兵,跟社会都脱节了,瞧你那一身的伤跟他娘的掉进搅拌机似的,郑心哪里不好?说分手就分手,啧啧,想不通啊。”这家伙就喜欢啰嗦。 而我自打回来后话就很少,很讨厌吵闹。 说到她我就有点烦躁起来:“扯她干嘛?走吧。” 我将座椅放倒,然后舒服的躺在椅子上。 朋友也识趣,没有再说下去,自顾自的开着车。 “你还没告诉我去县公安局干嘛?” 我说道:“我不是说了,看个朋友。” “你战友啊?” “对。” “好嘞,成人之美,我最乐意帮这个忙,只要你小子不是寻短见,怎么都行。” 车子发动,路很远,阳光很灿烂,今天的天气非常适合外出,窗户打开后一阵阵的清凉的风吹在我的脸上。 外面的树木如同走马灯一样一个个略过。 他的车里播放着一首张碧晨的《袖手旁观》 那独特的女声和嘶哑的歌声让我情不自禁的恍惚起来。 你最近好吗? 身体可无恙? 多想不去想, 夜夜偏又想。 真教人为难。 歌词很朴实,没有过多的繁琐和华丽的词汇,但是随着悠扬而又澎湃的旋律深深的钻进我的心里。 这些话,何尝不是我想对你说的话呢? 不知不觉我慢慢的睡了过去,在梦里又梦到他们,他们在对我笑,对我招手,我泪流满面的朝着他们跑去。 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他们,他们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我想喊,发不出声音,想跑,动不了。 我只能跪在原地痛哭流涕。 忽然,我感觉有人在晃我,我猛然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我做了一个梦。 “我曹,反应这么大干嘛?到地方了。” 朋友已经把车停好了,他指了一下,我转过头,看到一栋很高的公安大楼,应该就是这里了。 “嗯,走,跟我一块吧。”我说道。 我们下了车后,我走在前面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来到门口的传达室,我敲了敲窗户,是一个大爷,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的亲戚,我说明来意后他笑眯眯的问我是赵建华什么人。 我说是以前的战友,他点点头打了个电话,然后放下:“小华今天休息,要不你打她电话吧。” 朋友推了我一下:“你没提前联系好啊?” 我苦笑一下:“忘记了。” “那怎么办,你现在联系一下那哥们呗。” 他也以为赵建华是个男人,所以直接说是哥们。 我想了想:“算了,我们回去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这句话,就像受到了一点点的挫折我就立马选择了退缩,甚至连电话都不敢打。 这下朋友愣住了:“啊?什么玩意?你说来见战友的,这就回去了?” 我点头,然后走向车子,他无语的走在我旁边,似乎很想吐槽。 我就说:“别生气啊,回去我请你喝酒。” 他听到我请客喝酒这才停止了抱怨,慢慢变得高兴起来,这家伙就这点好处,没什么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为人也简单直爽,所以我们从小到大都很合得来。 “嘿!啸瘸子!” 我楞了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了,啸瘸子这三个字几乎是她的专属叫法,我慢慢转过身,朋友也好奇的扭头。 只见喜鹊穿着一身正装站在门卫边正对我笑,怎么说呢?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真的漂亮,穿上正装的喜鹊我是从来没见过的。 我激动的走过去,她也开心的迎了过来,她像是想冲过来抱我,但是想到了什么僵住了身形,站在我面前。 “今天太阳可是打西边出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喜鹊笑着说道。 我点头:“那大爷不是说你休息吗?” 喜鹊捂着嘴乐了一会:“我们局里有个男的跟我同名,他以为你是找他的,我刚好在窗户看到你了。” 朋友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跟喜鹊打个招呼,然后凑过来低声说道:“这他妈是赵建华?怎么是个女的?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喜鹊傻乐。 喜鹊对朋友回了礼然后对我说道:“乐什么?跟个傻子似的,等我回去换身衣服,今天你要请我吃饭!” 说着转过身一路小跑回去。 这下朋友炸了:“好小子!我说你怎么分手了也不难过,原来还留着一手啊!哎?我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个美女啊?” 我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吃个饭罢了,你在说什么呢?” “好好好,吃饭吃饭,有饭吃就好,谁请都一样。”这家伙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吃,听到有吃的就乐了,并且还有这么漂亮的美女陪着我们吃饭,他能不开心吗? 我回过头看着喜鹊一路小跑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峡谷中“你慢点走,慢点,我是伤者大姐。” 我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跟在喜鹊的身后,她有点着急,像是很急迫的想联系上杨远他们。 见我的速度并不快,只能停下下来等着我。 “还是快一点比较好,我担心他们也在移动。” 我走到她面前:“那你也得照顾我的感受啊,我浑身的伤都没好利索呢,这么个走法,我这条腿早晚得废掉啊。” 喜鹊眉头一皱走了来挽住我的手臂:“我扶着你,我们快一点。” 说着也不顾我的反对,搀扶着我的手就快步走了起来。 这个女人太心急了,她的速度我一时间跟不上,棍子也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哎!我的棍子棍子!” “什么棍子,赶紧走。” 我没了棍子作支撑只能把重心放在喜鹊的手臂上,脚下也跟不上,没走两步都得抬左腿,右腿跟着喜鹊跳几下,那样子确实滑稽可笑。 两侧的山谷慢慢变得狭小,脚下的石头开始逐渐变多,也开始难走起来。 我们只能放缓了速度,喜鹊时不时的按住耳机呼叫杨远。 但是耳机中在没有了任何动静,就连一开始的吵杂声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喜鹊气馁的停下脚步,我们这么个走法在这种温度中竟然没有流一滴汗水,但还是累的喘着气。 “喜鹊军师,您太心急了,我感觉我的腿已经没救了。” 说着我靠在一块石头上,想歇一会。 喜鹊说道:“没救了我养你一辈子,多大点事。” 我被她逗乐了:“哎?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反悔啊。” 喜鹊做了个嫌弃的表情:“我的意思是,你不可能残疾的,那点伤口你担心什么?” 我没说话,心想伤不在你身上你觉不到痛啊。 我按住耳机再次呼叫了一遍,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眼前的这个山谷也即将快到头了,因为我们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峡谷消失的位置,再往外面也看不太清楚了,现在是早上四点,过一会天色就会亮起来。 “歇好了?” 我点头。 “接着走!”喜鹊说着将我扶了起来,我再一次被她挽着一蹦一跳的跟着她的步伐朝着峡谷外走去。 第五十六章 燃烧的弹匣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我和喜鹊也终于在天亮之前走出了这个峡谷。 峡谷之外则是成片绵延的山地,一眼望去像是可以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但是我完全没有心思去观看这个时候的景色了。 喜鹊搀扶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的左腿从一开始疼痛难忍到没了知觉打,为了能早点和杨远他们取得联系我也只能咬着牙跟上喜鹊的脚步。 这个时候的温度也慢慢回升了一些,喜鹊挽着我的手强行的拉着我并且不停的呼叫杨远他们,耳机中却始终没有了之前的那些回应。 “应该还剩下十多公里,已经不远了,我们坚持一下。” 喜鹊挽着我的手臂气喘嘘嘘的说道。 我的左腿像是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也懒得去说话,因为这样子行走我的体力也透支的非常厉害,只能任她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着。 为了不被敌人第一时间发现,我们尽量走在山间的低洼地带。 我说:“大姐,不瞒你说,你这么急着走,我的腿已经没知觉了。” 喜鹊也意识到这样下去对我的伤势并不好,只能停下脚步将我放在一块石头上,我扶着石头坐下喘了几下。 我卷起裤腿,解开绷带后看到伤口已经化脓,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必须得做处理。 喜鹊皱着眉头也没想到我的伤口会恶化成这样。 自顾自的低估了一声后,从我的包里拿出医疗用具想给我处理一下。 我伸出手:“别急,你先告诉我想干什么?” 喜鹊说:“消毒,然后把坏死的皮肉割掉。” 说着抽出匕首,然后拿出医疗包里的医用酒精就要往伤口上倒。 “哎哎哎!等会等会,你还会这个?”这种事我不认为喜鹊能做的够好,因为我见她也不像是懂这个的。 “伤口已经感染了,不这样你的腿会出问题的。” 说着就将酒精倒在我得伤口上,没有任何准备的我疼的一阵抽搐,这娘们懂不懂清创啊?特太死心眼了! “你。。你倒得。。有点太。。多了!!” 我咬着牙无语的说道。 我扭过头眼睛看向别处,忽然,一个明亮的闪光吸引了我的视线,我眯起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个闪光点。 它位于我们来时的方向那个峡谷的位置,仅仅是闪了一下,具体在哪我想在观察却消失了,但是我绝对不会看错,我扭过头看了看已经升起的太阳,这个角度,可能性很大。 喜鹊拿出匕首见我扭头看向身后便问道:“怎么回事?” 我顿时转过头看向喜鹊,然后瞬间伸出手将她推开,紧接着我伏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喜鹊被我推得后退两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她战术背心上的弹匣袋的位置发出一声巨响“啪!!哧哧哧!!!” 喜鹊顺势栽倒在地上,峡谷的位置在一秒钟左右传来“砰”的一声枪响,果然是他们的狙击手! 喜鹊躺在地上一脸懵,作战背心上的弹匣袋不停的冒着火花,还有阵阵刺鼻的火药味。 只见她惊呼了一声后慌忙的想解开弹匣。 我快速的爬起来顾不上腿上的伤口,弯着腰拉着喜鹊的战术背心后的背拖想将她拖进不远处的一处小坑里。 “是狙击手!快把它扔掉!!”我咬着牙将她拉到坑中。 一颗子弹咻的一声飞了过来击中地上的石头,好在我及时的躲进坑内将喜鹊拽了进来。 喜鹊还在想办法拿出那燃烧的弹匣,但是滚烫的温度让她一时间无法下手,火药的青烟不断的冒出来。 我急忙伸出手拉开她背心上面的快拆线,战术背心整个脱落,接着我将它扔在坑里的一边。 喜鹊也赶紧检查自己的伤势。 “怎么样?你没事吧?” 喜鹊看到自己没有受伤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子弹没打中我。” 被我扔到一边的战术背心上,火焰逐渐熄灭,但是上面的布料都已经被烧焦很大一部分,我伸出手将它拿了过来。 子弹是从一侧击中了弹匣,有两个弹匣直接被点燃,现在已经烧的面目全非,我将弹匣袋拿掉,将背心扔给喜鹊:“从一侧打进来的,损失了两个弹匣。” “敌人的狙击手,这下我们麻烦了,这里没有什么掩体,我们不好出去。”喜鹊念叨着,只能担忧的躺在坑中。 我想伸出头去观察情况,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敌军的狙击手一定上报了我们的位置,用不了多久他们的追击队伍就会过来。 “我跟你说话呢,你不是观察手吗?我们得想个办法。” 我说:“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办法,在这种环境下被狙击手盯上,我们逃脱的几率很低。” 喜鹊将步枪端在手里:“我们只有这个,你估计他们距离我们多远?” “子弹命中到枪声响起有一秒钟的延迟,大概是五百米左右,你手里的短突也就能打两三百米,压制都没法压制。” 喜鹊沉默了起来像是在想着对应的方法。 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慢慢的抬起头想观察他的具体位置,因为一开始只有一个闪光被我发现,但是一时间并没有看到具体位置。 现在的温度并没有回归白天时候的炽热,所以如果他开枪,枪口就会出现烟雾和一点点的火光,这足以让我看到他的位置。 刚抬起头就看到峡谷半山腰稍作的位置就闪过一丝火光,刚想低头子弹贴着我的脑袋飞过,我瞬间低下头,心里又是一阵颤动。 五百米的距离这点误差已经算是个成熟的狙击手了,另外不要觉得狙击手打五百米是真的百发百中,其实并不是,除非我们整个人都暴露而且没有任何防备,那样还行,一旦有防备的情况下狙击手在实战中并没有那么顺利的击中目标,这关乎很多东西。 枪手的心理状态,枪支的性能,甚至是子弹**有没有充分燃烧都能成为影响子弹的飞行轨迹。 所以我一直都在说想培养一个强大的狙击手除了人员素质外,有一点必须的跟上,那就是强大的工业基础来保证武器装备和弹药的精密化,这也不是说说而已,战士总会喜欢精准而耐用的武器,不然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再开发新式武器是为了留着看吗?我们现在常常调侃的26式不就是强大的工业基础早就下的精密狙击步枪吗?那种武器试问谁不会喜欢呢? 我翻过身看着喜鹊,她正担心的在做各种推测,但都被推翻。 我说:“他们的队伍一会肯定会过来。” 喜鹊咬咬牙:“要不我掩护你,你冲出去!” 我摇头:“肯定不行,这里没有什么能够藏人的地方,我们同时出去的话,至少得暴露在他眼皮下十秒钟时间,我们都会死的。” “靠!”喜鹊这下也急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喜鹊如此着急,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而我不一样,越是紧急的情况下我反而越冷静。 我按住耳机:“杨远杨远!你他娘的!若是听到枪声就赶紧给我回话!” 本来我只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耳机传来了回应。 “尘哥~哧哧~正在~哧哧~靠近~~” 我和喜鹊立马瞪着眼睛对望一眼,是小五的声音! 我按住耳机:“快!我们被狙击手咬住了!” 为了防止他没听明白我重复了三遍。 “收哧哧哧!我正再往那里赶~!” 我和喜鹊开心的躺在坑里,虽然不知道杨远去哪了,但是我们联系到了小五。 我想问别的,但是现在也不是交流的时候,我们只能躺在坑里静静的等待着。 有了小五这个狙击手的支援,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等死了。 第五十七章 仁慈的脏手 “最近的敌人赶过来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这个时间里,小五能过来吗?” 喜鹊担忧的问道,现在我们的困境似乎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我按住耳机:“小五小五!你还有多久!” 小五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尘哥,现在信号稳定,我们应该不远了,你得让他再开一枪!不然我不知道他的位置在哪!” 我回道:“好的!没问题。”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伸头去勾引敌人开枪的时候,耳机中忽然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但是不同的是,他说的是英语,完完全全出乎我的意料。 “尘,很高兴能再见面。” 喜鹊楞了一下:“这谁?” 小五也在耳机中问道:“什么情况?通讯被侵入了。” 那个家伙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于是说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 我按住耳机:“你是谁?” “哦~好问题,尘,我们已经交手过两次了。” 已经交手过两次?我在脑海中搜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该不会是。。 “没错,我是边境上袭击你们的人,也是我杀了跟你们一起的那个倒霉女孩,哦,我必须说明,那是我的问题,听说她叫塔西娜,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他的话很平淡,就像是在跟我唠家常一样,而我,则听着他的声音慢慢的握紧拳头。 小五的声音传来,他用着憋足的英语骂道:“fuckyou!该死的混蛋!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承认是自己杀了塔西娜,这无疑是勾起了小五的怒火。 “我的上帝,尘,你的战友很没有礼貌。” 我没有理会他的啰嗦,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说道:“你侵入我们的频道就是来给我说这些废话?” “当然不是,我承认我是有些轻敌,不过你杀了我的观察手,我们两清,但是这次我只想告诉你,把属于我们的东西留下,毕竟你现在手里可没有狙击步枪,我不忍心杀了你,尘,你是个很好的对手。” 是他,没错,这个狙击手,正是边境上逃走的家伙。 喜鹊想说话,我伸手制止。 我问道:“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在边境袭击我们!” 这是个好机会,我必须问这个问题,因为如果不问,也许这辈子我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 “听着,尘,这是国家间的事情,我们都是军人,政客手中的棋子,你们的资料现在就握在我的手里,除了我们特种部队外,没人知道你们的信息。 另外,王离是个天才的狙击手,但是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现在把东西留下,这次我会放过你们二人,否则刚才那一枪,我就不会故意打歪,我真的很尊重你这个对手。” 他的话有一半都是废话,但是我也听明白了,这个家伙所在的特种部队,好像不是一般的特种部队。 也肯定不是昨晚突袭我和喜鹊的那个五人的山地作战部队,因为昨晚的那支部队并不知道我的事情。 战场上敌人与我方通话的事情我还真是第一回碰到,按理说哪有那么多废话?想弄死我直接就弄死我呗?但是我这个家伙的语气中,我听出来了,他在和我商量。 暂时的不作为敌对人员,而是作为两个人,再商量。 暂且先不讨论这个家伙有什么阴谋,我和王离的资料他是怎么拿到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 不过随后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个问题,他说了放过我们两人?他并不知道小五正在往这里赶,这是个好机会。 我对喜鹊说道:“现在开始你不要使用耳机了。” 喜鹊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对我点了点头。 接着我对小五道:“小五!我会让他开一枪,你趁机找准他的位置,给我弄死他!” “好的尘哥!我快要到了。”小五此时已经气喘吁吁的往这个位置赶。 我在心里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探出头,只见我眼前的石头“啪!”的一声被子弹击中。 会好奇为什么不用棍子顶头盔?我得澄清一下,这种在二战时期就已经被玩烂的把戏只能去骗骗观众了,真正的狙击手是不会这么容易上钩。 “砰~~~”子弹命中石头后,远处的枪声也随之响起。 我缩回身体按住耳机:“小五小五!看到他没有!看到他没有!” “呼呼呼!尘哥!我看到了!距离太远!我在移动!” “快一点!快一点!”我喊道。 喜鹊端着枪开始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敌军的搜索队找过来。 “我虽然听不懂你们的语言,但是我想说,我在盯着你,尘,最好不要耍花样。” “嘿,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想明白了?很好,把东西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然后你就可以带着你受伤的战友离开了,我很认真,尘。” 我心里一阵笑,这家伙怕是不知道东西根本就不在我这里,而且他的话明显有诈,就不怕我随便找个假的糊弄他? “你知不知道我们国家有一句古话?” “什么?” 我冷笑一声:“血债血偿!” 明明是他们国际大赛上开枪打中了王离的观察手,这一切的问题难道不是他们引起来的吗? 王离为了给秦顺报仇有什么错?至少我是觉得王离没错,别跟我扯什么大是大非,我真的就是觉得王离做的没错,我反而还觉得很爽! 但是现在,这个家伙即将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嘭~~!”是26式沉闷的枪声,小五出手了。 枪响后我立马问道:“怎么样!打中了没有!” 小五沉默了一会,随后说道:“目标已确认被击毙!” “太好了!”我和喜鹊同时兴奋的站了起来。 但是耳机中却又传来声音:“错误的决定,尘。” 我脸色大变!瞬间将喜鹊扑倒在地并且按住耳机:“小五!是饵狙!他还在!” 该死的!我竟然没想到还有这一手! 诱饵狙击战术,简称饵狙,是一种针对性的战术。 一个敌人率先暴露自己的位置让敌人锁定并反击,如果敌人逃脱或者狙击手被杀,那么就属于诱饵丢失,这个时候的敌人就会暴露出很多战术上的漏洞,另一个狙击手就会坦然开火,击中目标,从而完成任务。 “我知道,我在找他的位置,他现在也在找我。” “有没有把握?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放心吧尘哥。” 我以为接下来就是小五和那个家伙的生死对决,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万万没有想到。 “尘,我们的搜随队已经出发了,你们走吧,这一次,我不想杀你。我没想到你还有一个战友在外围,他的狙击水平很好,但是我不想杀他。另外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叫麦里可。” 我不可思议的听着他的话,喜鹊也不敢相信,这个家伙是认真的?哪有军人会对敌人仁慈的? 小五的声音传来:“尘哥,他朝我闪了一下光,他走了,目标丢失。” 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走了?喜鹊也满脸疑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麦里可.施科夫,这个名字在很多年以后的电视上出现了。 我正在街边的面馆吃面,看到电视上播放着他国一名军官在家中自杀的新闻,他的名字和头像出现在电视的屏幕上。 这该死的世界总是这么的巧,无法解释的巧合总是出现在各种地方。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像是整个人定在位子上,电视上面正做着简要的报道。 小小的面店里人来人往,很多上班族只顾着吃面想着赶紧去上班,没人注意到电视上那个傻啦吧唧的自杀军官,没人会在乎他为什么自杀,也没人会在乎这是哪个国家,甚至可以说,没人去抬头观看。 电视在这个店里的作用真的就只是吃面时的背景音乐罢了。 他穿着制服的照片在电视上停留了不到十秒钟,我还没来的及仔细去看他,照片消失,新闻介绍说这个军官有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很多次表现出轻生的念头,后来在妻儿出去买菜的时候他自己在家中吞下药自杀了。 那个家伙,他死了。 接着画面立马闪了过去,是下一条新闻,我低下头看着碗里剩下不多的面,起身付了钱离开。 麦里可.施科夫,他是个经验极其丰富的狙击手,再后来我们都始终没有杀死对方,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后杀死他的,是他自己。 不,杀死他的,是战争。 “愣什么,走啊!”喜鹊拉着我离开这这个小坑。 我回过神喊道:“小五!我们出来了!给我们掩护!” “我看到你们了,原来喜鹊姐也在,太好了,我在你们十一点方向。” 我和喜鹊不停的在山地间奔跑,我跑的并不快,因为腿上的伤口像是回了神一样,又开始疼了起来,但是我不敢停,生怕身后的那个家伙拐了回来然后给我一枪。 但是他没有。 没多会的时间,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在石头堆的家伙伸出手对我们晃动。 “尘哥!” 小五喊了一声后站了起来,然后对我们招手:“来这里!” 说完他转过身跑下山坡。 我和喜鹊也跟了上去,小五也知道敌人的搜索队即将追过来了,我们也来不急做停留,只能马不停蹄的顺着山路不停地跑,喜鹊知道我有伤,和之前一样伸手挽着我狂奔。 大概是跑了十来分钟吧,我们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到身后已经没有了追兵,这才停下来躲在一个石头口面稍歇了一口气。 “尘哥!喜鹊姐!我担心死你们了!”小五说着给了我一个拥抱。 他开心的咧着嘴,我注意到他浑身上下也特别狼狈,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杨远和二成去哪里了?”喜鹊问到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小五说道:“不知道,自打分开以后我是第一个到达预约地点的,但是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我等了三天,最后没办法只能原路找了回来,我真的没想到会遇到你们!尘哥!喜鹊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这不是汇合了吗!” “啸瘸子,我们的人还是没齐,下一步你看怎么办?” 喜鹊这个时候竟然出奇的没有做决定,而是开始征求我的意见。 我看着她的眼神,知道了她的想法,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直接穿过距离我们十公里左右的原始林林躲避敌人的追击,然后回国。 第二,我们搜索杨远的下落,毕竟我们这次任务的重中之重就是那个u盘中的资料文件,它现在在杨远身上,我们不能空着手回去。 我转过头问小五:“有没有可能杨远已经回去了?” 小五摇头:“绝对不可能,我们分开后我是第一个到预约地点的,我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人。” 喜鹊一拍手:“要不,我们再去预约好的地方,等一等他们,如果他们还不出现,我们再去找。” 我和小五同时犹豫了起来,喜鹊的方法也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 我们只能点头同意。 我们站了起来刚想出发,喜鹊立马拦住我们:“你们听!” 我和小五一愣,然后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几声若隐若无的枪声传到我的耳朵里,如果不注意去听,很容易被山间的风过滤掉。 “枪声!是杨组长他们!”小五惊呼道。 第五十八章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要我说啊,啸尘这小子就是修了福分才能认识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啊。” 街边的一家火火锅店内,我们以茶代酒,喜鹊坐在我的对面捂嘴轻笑,朋友在旁边啰嗦个不停,实际上我故意叫他来也就是这个目的,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我如果见到喜鹊后会说什么,那一定很尴尬。 喜鹊也是个很随和的女孩子,毕竟现在是在生活中又不是在战场上,生活中我们都有着独特的一面,喜鹊更是如此,她本来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罢了,只不过很多时候像个稳重的女强人。 实际上我们谁不是呢?经历过那种事情的人回到现实中大多数都会对生活非常乐观,这本来就是人类的自带的对比能力,相比较安静祥和的生活,我们更加愿意在这种环境下充满活力和希望。 喜鹊是扛过来了,她回来后有三个月的时间去做很多检测,去治疗各种问题。 所以她并没有像我一样患上那个什么所谓的战争后遗症,而我呢,我像个陷入泥潭的流浪狗一样不停的挣扎着,没有任何用处,只能不停的挣扎着不去陷下去。 “哎?老实交代,今天忽然过来找我,是不是你小子要结婚了?” 喜鹊坐在我们对面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我刚想说话朋友就开口:“什么结婚,你不知道啊,这家伙才。。” “咳咳!”我打断了朋友的话。 然后尴尬的看向别处,朋友狐疑的看着我:“这怕啥,不就是分个手吗?你小子啥时候脸皮这么薄?” 我就真的无语了,自顾自的喝了一口水,本来我是没想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没想到这家伙嘴巴这么碎。 “两年了,怎么说分就分,感情是来找我诉苦来了?” 我说:“不是不是,真的看看你而已。” 喜鹊白了我一眼:“就你这样的,也是,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啊。” 朋友听后乱接茬:“对对,就这熊样,要是我,我也看不上。” 我伸手扶额,感情叫这个家伙过来还是个错误的选择。 “哎!问你。”喜鹊对着我说道。 “怎么?” 只听她问道:“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不打算再找一个?” 哎呀,男同胞们,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只要情商在线的朋友联系上下文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并不是很难理解的话,不过也有极大的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朋友听到后也愣了,他像是也看出了我们只见的某种关系,暗地里用手捅了捅我。 我装作没看到,然后看着桌子上的餐巾纸,我哑口了,枪林弹雨啊摸爬滚打都过来的我,今天在一个火锅店中面对喜鹊看似很普通的提问的时候,我怂了。 是啊,我是来干嘛的?我真的只是来看看她的吗?这种鬼话真的只是来骗骗自己罢了。 我颤抖着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是那些画面不断地浮现出来,强行的止住了我即将说出口的话。 如同是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忽然被截停,它的车体和零件无法经受那样的速度落差直接崩溃,碎落一地。 “我。。我暂时没想过。。” 这是我的回答,声音不大,但是也能够听到。 朋友恨铁不成钢的扭过头,喜鹊倒是没有在意,她看似轻松的耸了耸肩:“跟我一样啊,我也暂时没想过。” 后来我们又说了什么,我记不清楚了。 甚至我们是怎么分开的,我是怎么回来的,我都忘记了七七八八。 我仔细的回想,终于想起了一些当天的事情。 我只是记得喜鹊和平常一样笑笑哈哈,朋友也尽量的附和着喜鹊,其实后面也就是他们两个人只见的尬聊。 朋友见没什么话题就把我当兵前的丑事都抖了出去,什么掉进粪坑啊,被一个女的堵在学校门口一痛暴揍啊,一些鸡零狗碎的破事毫无保留的抖了出去。 毕竟喜鹊今天是我们的客人,得把人家哄开心才行,喜鹊听到我的这些丑事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这女人好像就是特别喜欢听别人的八卦,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但是我呢,我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坐在位子上,默默无语。 回去的路上,朋友在车里不停的替我感到可惜,其实按照他的情商,他也肯定看出来了什么。 都已经是战友了,那感情肯定是很特殊的,再加上人家当时的反应,只要不是个脑子一根筋的死脑筋那是绝对能明白人家的意思的。 可是我呢?我不敢,也可以说,我不敢越过那条线,那条,我想都不敢想的线。 我只能远道而来的看她一眼,心里也就满足了,其他的想法,不会出现,也不敢出现。 “你的那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人家也够明白了,那表现,对你没兴趣的话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相信我,绝对错不了。” 朋友叼起一根烟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我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公路,说道:“不能说。” 朋友奇怪的看我一眼:“我说你这心理毛病还影响情商呢?啥叫不能说啊,这有啥不能说的。” 我没有接话,扭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能说,就是不能说,非要追根问底做什么? 很多事情追根问底下去我确实能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 但是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朋友将我送到我租房子的楼下,然后担忧的问我有没有事,要不要陪我一下。 我就笑着说:“你他娘的又不是女人,陪老子作甚?” 他见我还能笑出来也放了心:“记得按时去那个心理医生那里,看你这操行我就担心。” 将他打发走后,我转身上楼。 看着房间里这段时间的一片狼藉,我也实在是没精力去收拾了。 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不行。 我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茶几上几乎是堆满了泡面和很多素食食品,只有那一盆君子兰静静的伫立在盆栽中,在茶几上鹤立鸡群,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是啊,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你能呆的,我干嘛要把你放在这里呢? 于是我将它捧起来走到阳台放在阳光下。 我也抬起头享受着阳光的温暖,然后低下头看着盆栽中的君子兰。。 我的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控制不住的,我转身回到客厅,然后躺在啥发生开始出神。 但是随之而来的也是一阵的烦躁和不安,于是我快步的走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将左手放在案板上,我举起菜刀想剁下去,整个过程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的手在颤抖,我的脑子慢慢回归正常,那种莫名的烦躁感也逐渐消失。 “啊!!!!!!”我放下菜刀用力的吼了出来。 我真的像一个神经病,我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五十九章 关于这朵君子兰 说真的,我很想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但是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很多让我不能就这么死的东西,我放弃了。 如果我死了,那么最难过的肯定就是我的父母,他们把我养这么大,还没享清福还没抱孙子呢,我就这么死了不就让他们难过了吗? 我要是就这么死了,不就是和麦里可一样了吗?他在ptsd的折磨下结束自己挣扎的生活,我真的也必须这样做吗? 我不知道什么所谓ptsd是怎么产生的,但是存在必合理,我又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德行?这是我不止一次的在问自己的话,我无法正常的生活,处事,恋爱,甚至不止一次的想结束自己这条苟活的生命。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去,但是像我这么死的人,应该是能占得上很少的一些比例,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我从口袋中抬出一包烟点上,之前我是很少抽烟的,一部分也是因为当初谈恋爱人家女孩子不喜欢我抽烟,现在我无所谓了,已经没人管我了。 我将烟点着叼在嘴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我在想什么?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我想恢复过来,我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是我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不然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和郑心结婚了。 她还是离开了我,谁能受得了我这个臭脾气?我能怪她吗?我没这个资格。 谁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没事的时候跟丢了魂一样而且莫名其妙的使用冷暴力呢? 况且我现在的性子也确实古怪,跟人家继续相处下去我也知道那是在害人,何必呢? 我为什么就不能正常的过上自己的生活呢?谁都不去招惹,自己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下去,这样不好吗? 于是我又见到了那个心理医生。 他打开门后有点奇怪,不是让这小子一个月后来吗?这才几天就又过来了? 但他还是热情的接待了我,今天也赶得巧,他并没有之前那么忙,时间也很充裕。 这件心理诊所并不大,是个私人设立的,这里的布置非常干净整洁,不像是个诊所,倒是很像普通的住宅,这间住宅的主人就是我眼前的这个医生。 “很多病人我都没什么印象,唯独你呀,我记得很深。” 我有点好奇,是因为我脸上的这条疤很有辨识度吗?还是只有我得了这个病症?我不清楚。 我将我这几天的情况说了出来,当然我也不可能全部都说,一方面也是我的心里在作祟,我真的想看看这个医生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 实际上来看心理医生的患者十个有九个在口头叙述的时候都是掺着一些水分的,至于是为什么,我也懒得去分析,因为我自己不就是这么个德行吗? 他一边听着一边拿起茶杯去饮水街接水,然后转过头看着我点了点头。 “上一次的治疗看来是没有找对方向。”他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我顺着桌子看去,那朵花已经更换了,换了一朵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也没那个知识量。 我皱了一下眉,这个医生怎么老是喜欢将不同的花放在桌子上? “您是说?” “啊,我的意思是,今天刚好我比较有空,我们呀,做个催眠,这兴许对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好转。” 这个医生的年纪应该也有五六十了,戴着一副方框的黑边眼睛,头发白色中夹杂着黑色,脸上的皱纹极具年代的沉淀,但是眉目间满是和蔼慈祥,让人忍不住的去信任他。 我当然也很愿意起信任他,不信任的话我就不会傻啦吧唧的跑过来不是。 他将我引导到一个像是躺椅一样的椅子上,我躺上去,然后一朵花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盯着那朵花,那朵君子兰。 我扭过头疑惑的看着他,像是有话说。 “很奇怪吗?拿着它。” 我接在手中,然后看着花朵发呆。 “在催眠开始之前,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聊聊,我们就聊聊,你,和这朵花的故事。” 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怪不得朋友极力的推荐我到他这里来,仅仅是我的几个微表情,这个医生判断出这朵花对我的意义。 实际上这朵花对我来说只是个联想作用,其实当初我摘下来的那朵花跟它也只不是相似罢了,问题是我在国内也找不到那样的花啊。 它的存在,像是见证了我全部的回忆。 我们三人现在是汇合了后正商量下一步的时候却听到了远方传来一阵微弱的枪声。 很大的几率是杨远和二成,我们就朝着杨远他们的位置顺着山脉摸了过去。 山间本来就很利于声音的传播,枪声也随着我们距离的拉近慢慢清晰起来。 我们已经损失了李小,不能再有任何人牺牲,这是我当时的想法,我在心里也相信杨远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他那个家伙整个就是一个滑头,为什么没和小五在预定地点汇合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我们爬上山头的时候就看到远处的山间有人在奔跑,后面几百米的位置有一群人在追赶。 这个距离至少一千米左右,崎岖的山间没有多少视线上的遮挡,但是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在移动,我们都不敢保证是不是杨远和二成。 “杨远杨远!我是喜鹊!是你们在开枪吗!” 。。。 耳机中并没有回应。 我好奇道:“不是他们?” 小五说:“不对,这个距离应该在信号范围之内!” 小五说着将望远镜递给我,然后自己将狙击枪架起来观察着。 我迫不及待的将望远镜放在眼睛前观察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他们?”喜鹊见我们都再看,不免有点心急。 我调整了一下对焦,这个距离太远了,我只能看到两个身穿敌军制服装备的家伙正在不停的对身后的追兵还击。 小五也疑惑了一下:“敌人的制服,耳机还没回应,要不要去看看?” 我放下望远镜对喜鹊道:“会不会是他们换上了敌人衣服?” 小五将枪背在身后和我一样看着喜鹊,现在杨远不在,很多事情的决策我们都默契的指望着喜鹊,她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在我面前她各种机智聪明,但是多了一个小五,似乎让她有点不太适应。 只见她看了看我们俩,表情也纠结起来,似乎压力有点大。 “你们,你们问我干吗?你们只要同意,我也没意见。” 我故作惊讶:“呦?喜鹊军师,你是认真的?” 喜鹊也听出来我在故意损她,她冲我扬了扬拳头:“就你话多,那还不赶紧走。” 我赶紧应了一声,小五起身第一个走在前面,由于我的伤口还是很严重,所以我和喜鹊只能走在后面,期间喜鹊时不时的搀扶着我一段路。 他们正在朝着山体的一侧奔跑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经过我们的朝往预约地点行进的必经之路。 所以我们也不需要绕的太远。 我按住耳机又喊了两声,仍然是无人应答。 山间的枪声也逐渐消失,看来敌人放弃了追击,只是,我们现在还不敢确认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杨远和二成。 我们三个人跑到一处山头,远远看到他们正在朝我们这里行进,我们隐蔽起来后我问小五要出望远镜,我看到他们放慢脚步开始慢慢警惕起来。 他们手中的枪械端在手里,慢慢交替搜索前进着。 但是他们头盔下的面孔我仍然是无法认清他们到底是不是杨远和二成。 因为太远了,加上他们不停的在动,所以在望远镜里看起来特别模糊,只能分辨他们手中的武器是敌人的步枪。 喜鹊从石头后面伸出头看着他们,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五休息了一会将枪架了起来以防万一。 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了敌人的身影,现在我们都是安全的,他们两个人开始警惕的端着武器利用附近的石头做交替掩护后撤,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就已经明白了,这样的行动方式,除了杨远还能有谁呢?说是这个国家的军人我也不信啊。 但是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仍然是不能放松的,任何事情都必须做的滴水不漏才能最大程度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能有任何放松。 他们慢慢走近,八百米,六百米,三百米。 他们的目标正是我们藏身的这座山头,其实这是小五推测出来的,按照杨远的思路和决策,他极大地可能会翻过我们身下的这座山。 三百米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们脱离了掩体开始穿过一片无遮掩地带。 我看到他们二人端着枪警惕着四周,忽然,其中一个人朝我们藏身的地方一通扫射,然后他们一边朝着最近的掩体移动一边朝我们开火,典型的遇敌火力压制和转移。 呼啸而来的子弹让我们同时惊呼一声后缩了回去。 “没错了,肯定是杨组长和二成,他们以为我们是敌军的潜伏哨。” 小五说道。 我说:“小五!喜鹊!你们待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他们刚想说话我就举起双站了起来,然后朝着他们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有这种勇气的,若真的是敌人的话我这属于什么? 投降还是送死?反正都没差。 我看到一个人露出脑袋打量了我一会,然后朝着一块石头后面喊了两句什么。 紧接着其中一个人也举起双手走出掩体,慢慢的朝我靠近。 我们都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几百米的距离上只能看到对方依稀是个人,近一些的话能看到身上的服装,几十米甚至几米才能看到请对方的长相。 我们都有点不太敢确认,只能举着手互相走向对方。 小五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将***准备随时掩护我了,但我还是心里砰砰的狂跳。 老天保佑啊,一定不要是敌人。。 第六十章 临危受命的狠人 一个山头上,两个士兵互相举起手朝着对方走去。 直到我们相距很近的时候,我才看清对方正是杨远那张熟悉而又欠揍的脸,此时他的脸黑乎乎的,应该是涂抹了迷彩油,但是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迷彩油。 他也同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们的瞪着眼睛看着对方,慢慢的把手放下。 他就笑:“狗日的命真大,属王八的?” 接着我们就是像两个傻子一样对视,我开心的说不出话来,这个老小子穿着一身敌军的制服,身后背着一个单兵通讯器一根长长的天线竖立在身后,我没想那么多冲过去狠狠抱住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们抱在一起,然后我看到我看到二成也放下枪跑了过来,因为我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喜鹊和小五肯定也过来了。 将近一个星期的生死离别让我们这几个身处异国的家伙如同再一次找到了组织一样,我们人齐了。 人齐了,我们就不怕任何事情了,我们会拧成一股绳子,会放心的将后背交给对方。 就算有再多的困难我们也不怕了。 简单的欣喜之余,杨远看向喜鹊,然后激动的伸出手:“又见面了,喜鹊同志。” 喜鹊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握住。 嗯,他们终于握手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握手。 我们分开了大约七天,现在再见面的时候变化最大的就是眼前的杨远和二成了,他们满身全副武装,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戴在身上。 如果不知道的话,还真以为这两个家伙偷袭了驻扎的敌军营地。 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们人齐了,我们所有人都放了一半的心,这里不能久留,也不是互相询问情况的时候。 我们得加快脚步离开这里,天黑之前能到达那片原始森林是最好不过。 我们一路加快了脚步,一方面是为了离追击部队越远越好,另一方面,我们互相都有很多话要说,其中杨远是最着急的,他像是经历了很多事情,行进的途中我也不好多问,再多的问题也得等我们停下脚步再商量。 我没有让喜鹊扶着我,小五见状将枪被在身后一路搀扶着我。 我们时不时的聊两句话,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厕所抽烟时候的感觉。 天色渐晚,我们趁天黑之前在一个山脚下找到一个能够驻扎的地方。 这个地势算是非常刁钻,应该是不用太过于担心敌人会找到这里,距离我们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我们即将就到达了。 那是什么感觉呢?我们站在半山腰停下观看,震撼!壮观,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形的压迫,让我们所有人都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这片森林,如同一片死亡地带。 坐落于我国西南边境的原始森林覆盖着两国边境地带,这里很少有人涉足,几乎常年没有任何生机,有的只是参天的大树一望无际,偶尔还有几只飞鸟从树林中飞起。 现在天色并没有完全黑下来,我仍然能清楚的看到很多起伏的山脉,规模巨大的原始森林就像是一张黑色被子盖在那些山脉之上, 现在不是进去的时候,我们必须得养足精神规划好各种应对措施。 我们在一处山脚下的拐角处围成一圈坐迫不及待的互相倾诉着离开后的事情,我们三人暂且不说别的,也就是我差点交代了,除此之外小五和喜鹊都没有太多的危险。 杨远听完后让二成出去站岗放哨,然后讲起了他的事。 他这次的行动随着他的讲解,我们慢慢的变得目瞪口呆起来,这两个家伙,真是不怕死啊。 杨远接下来的话,足以说明了什么叫做临危受命,孤胆深入。 原来我们分开以后,杨远和二成很快就碰面了,接着在躲避敌人追击的时候他们两人利用地形,打退了敌人一支十人的追击小组,当场击毙三人,其中一个敌人的身上就背着杨远身后的这个通讯电台。 虽然是好几年前的电台设备,但是联系到边境上我们的边防部队指挥部还是绰绰有余。 于是核实身份后,当天夜里在边防兄弟的帮助下,杨远的请求被接入到了我们部队的指挥所中。 联络算是勉强恢复,在得知我们被打散后上级也是高度重视,要求无论如何也要把我找到,毕竟我是这次任务的主要保护目标,也是边境被袭击的亲历者,另外也要竭尽全力的找到其他人的下落,是死是活必须得亲眼看到!在他国的领地上要是失踪了,这可是大事,甚至比牺牲还要大,至于是为什么我也不多解释,这个东西比较复杂,讲解起来也浪费时间。 还是那句话,我还算很重要的关键人物,其他人也一样,都不能失去联络。 只是敌军边境袭击的行动报告没有拿到是比较惋惜的一件事,于是命令杨远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资料,并且将我带回去,就算是尸体也得拖着回国,这句命令让杨远和二成停止了脚步,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我们的安危起来,如今都已经四散了,就算是约定好了地点,但是我不知道啊,我还在跟个瞎子一样在山地中被想撵兔子一样被敌人狂追呢。 杨远和二成只能临危受命,于是两人一合计,这么跑下去肯定不行,万一其他人出了什么意外怎么整,还是得往回找。 其实做这个绝定的另一部分主要原因我觉得还是因为喜鹊,后来我问过杨远,这家伙死活不承认。 说动身就动身,什么是军人,什么是特种兵,这一下就体现出来了,他们换上敌人的军装,用地上的泥土将脸图的黑不拉几的,就这么往回摸。 再一个寒冷的黑夜中,这两个家伙在我们分开后十公里的崎岖山地间就这么往回摸。 其实这个时候的我早就距离分开地点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庄里和喜鹊开心的扯犊子呢,他们那里有可能找到的我? 这两人在黑夜里一边呼叫我们三人,一边规划路线想推测出我们三个人会往哪里撤退。 杨远也算是老谋深算,直接指出,小五很可能很快就会到达预计地点,毕竟我们中就属他的追兵少,并且分开时也只有小五的方向是对的。 而至于我和喜鹊,这个家伙自作主张的在地图上的画了一个点说:啸尘这小子要是没在这里,我单身十年! 哈哈哈,这个老小子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的指南针失灵了,实际上我看到杨远在地图上标注的点后,我也暗暗心惊,如果我当初的指针没有失灵的话,我和喜鹊极有可能真的到了他标注的那个位置。 不过这也是一个契机,杨远没有找到我们,但是却顺着路碰到了驻扎在山地只见的的一个敌军的临时指挥部。 这两个人冒着严寒趴在山头看着下面的敌军帐篷和站岗放哨的士兵,当时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按照杨远的说法,看到这伙敌人后就光想着绕开他们继续赶路。 但是这两个傻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敌人的暗哨发现了,于是还没走太远就被敌人一边开枪一边追赶着。 还能怎么办,逃命呗。 这两人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在山地间没有照明设备这么狂奔是非常危险的,只能低着头按照直觉往回去的路开始跑。 敌人追着追着也懵了,都想着这两人怎么回事,怎么还往回跑了,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过呢,这两人利用夜色还是把追击的敌人甩开了,一停下来两人傻眼了,夜里没有任何参照物地图都没办法查看,自己现在在哪都不知道,想看星星跑路,一抬头,什么都没有。 杨远就骂了一声:狗日的!接着走! 两个人在荒茫的山地间为了找到我的踪迹,跑了不少的冤枉路,耽误和好几天,被敌人追了七八次,没别的,就是为了找到我们,这两个人把该走的地方几乎都走了个遍,在整个山区牵制住了大量的敌军搜索队,给敌人的指挥官造成错误的判断,认为我们还在山区中,追击部队越来越多,大有一种围剿恐怖分子的架势。 杨远白天躲避追击,夜里也不停的摸索着我们的踪迹,耳机上的通讯按钮也被按得快失灵了。 于是乎,在一个夜里他们再一次尝试呼叫的时候却传来了回应,那会我和喜鹊都听到了,即使信号很差,我们还是做了回应。 杨远高兴坏了,同时也听出来是我和喜鹊待在一起,在想联系的时候,耳机报销了,没电了。 其实我们缴获来的的耳机系统也就是一根线扯在电台上,说是电台,就是所谓的单兵对讲发射器,距离不远,但是很耐用,这个可不是普通我们见到的那种对讲机,具体我也懒得说,不过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需要电池,一般情况下我们的军用对讲系统戴上几块电池小半个月是没有问题,但是这两个倒霉玩意一天到晚不停的呼叫硬是用没电了。 得知我们都没事的时候于是这两人就打算打道回府了,喜鹊跟我待在一起,应该都是没多大的危险。 直到后来我和喜鹊遭遇了一个狙击手,杨远也听到了枪声,但是已经没法联系了呀,还能怎么办?只能招呼二成朝着枪响的地方找过去。 这人一倒霉啊,喝凉水都塞牙,那个追了杨远他们快一个星期的追击部队又发现了他们。 再然后,我们都知道了。 我们听完后看着他疲惫的黑脸,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敌人的追击圈里游刃有余,而且毫发无伤的,能有几个人做到? 杨远真的是让我由衷的佩服,嗯,是勇莽的狠人。 我朝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我服。 第六十一章 杨远的那点事 我们还是说说杨远这个人吧。 他在我的记忆中占有很大的比重,所以我不得不说说他的事情。 怎么形容他呢?万千基层干部中的一个另类和奇葩。 对特种作战的指挥和兵棋推演有着别具一格的造诣,甚至和分队长在进行一次兵棋推演的时候,杨远竟然能以3:1的成绩优胜与他们二分队分队长! 听说本来只是玩闹两下,没想到开始动真格的了,两个人像个对弈的棋手一样盯着眼前的一个一个不大的沙盘,上面各种地形建筑一应俱全。 那个沙盘平时的作用就是个摆设,很少有人拿它做推演,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两个似乎因为某种军事问题杠上了,光说不过瘾,非得过两招。 周围看热闹的简直围得水泄不通,各个连排长都寄过来凑热闹,结果很明显,杨远赢了,赢得得心应手。 3:1什么概念,完全就是战术和战略上的碾压,如果真的是实际战争中,杨远已经赢了对方三次了,输的那一次是因为第一把杨远故意放水试探对面深浅。 二分队的分队长就不停的擦汗,面子上也挂不住,使出浑身解数却还是被人家差点剃了秃头,这要是传出去那是真的丢人啊。 那场面据说连大队长都惊动了,堂堂一个分队长居然比不过一个刚毕业的少尉,这下大队长是对杨远这个军事人才慢慢重视起来了。 指着分队长的鼻子就骂:“瘪犊子玩意有什么用,去!给老子跑个十圈长长记性。” 二分队的那个分队长我记得是姓张,叫什么我忘记了,从那开始就有点看杨远不爽了,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无论生活还是训练都是能看出来的,实际上基层干部也就那点破事,说了也就说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输就是输,记仇或者不爽什么的不都是人之常情吗?都是人,那点性子谁没有呢? 难道还会像电视里那样斗志昂扬的对杨远说:“我会打败你的!” 假不假啊! 从这件事就完全可以看出来,杨远,确实是个所属不多的人才。 另外据我所知,杨远这个人的出身也是很清苦的,跟很多大男孩一样从小就有着一个参军报国的梦想,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各种军事杂志中无法自拔,他的很多关于军事上的见解和参悟都明显的高于同龄人,可以说从小就是个军官的苗子。 话说回来,这小子不仅长得帅气,学习成绩还好得出奇,你说这让不让人妒忌? 当兵从军的梦想是没有变化的,他开始努力学习,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杨远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陆军特种作战学院。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啊,尤其是在杨远这样的家庭中,那是何等的荣耀,自己的儿子出息了,父母欢天喜地的把他送到学校,期待着能混出个人样。 然后学院毕业后听说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再然后,他就被分到我们这个鸟地方当了一个少尉。 看起来非常顺利,一切似乎是顺理成章,可是我明白,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杨远吃了多少苦,这个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因为我们这个特种部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要的。 很多人打破了头想进来都进不来。 我能进来我也是凭借着优异的考核成绩被莫名其妙的调来的,真的,没有任何通知,一个年度考核,我用了点力,于是就把我送到了这样一个鸟地方当王离的观察手。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这么进来了,那个时候杨远已经比我提前到了。 说完了这个,我们再聊聊杨远的感情吧,说到杨远的感情经历那可有瓜可吃了。 如果按照他自己交代的话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经历。 这简直难以置信好吗?当然我也不信,除非你告诉我他喜欢男人,否则我肯定一口咬死这个鸟人在骗我们。 不过随后我也听到了杨远的一些花边新闻,这个完全就是那次炊事班事件以后才听说的事情。 我们部队驻扎的地方的几公里外是有当地的老百姓生活的,我们每次外出训练的时候都会路过那个村寨子。 我和王离还有时候会跑到当地的小店买点烟抽抽,我们的快乐其实就这么简单,也很容易满足。 那个小店老板的女儿,我见过,确实好看,少数民族的特色,那叫一个水灵,也是个很安静的女孩子,要什么的话就低头拿给你,然后再低头找钱给你。 那绝对是小家碧玉是个男人都会多看几眼的,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忍不住多看,导致王离每次都调侃我去买烟就是为了看人家闺女。 杨远当然也常来,那家伙的烟瘾比我们大的多,干部抽烟本来就管的不严格,这个当过兵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其中也是因为我们大队营区的商店卖的烟太贵了,有机会的话都会出来买一包,但是我们都是背地里偷偷的抽,虽然不是在新兵连,但是抽烟这种事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杨远一来二去的自己没意识到,人家闺女就看上他了,真的就这么看上他了。 我至今都想不通那么乖巧的妹子怎么会看上这个家伙。 女孩也鼓起勇气时不时的和他搭话,这个钢铁直男一样的傻货愣是没看出来人家的心思,人家跟他搭话他就嗯啊哦跟个死人一样,说到这里我就来气,恨不得当场过去一脚踹这货的屁股上。 后来实在是把人家闺女逼急了,在我们训练的来回路上堵他。 当时堵的是我们一分队的人,杨远也不在我们这里啊,我和王离都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拦住我们的部队挨个的找一个叫做杨远的家伙,那是真的稀奇,搞得我们分队长都挠头。 然后各种版本的谣言就出来了,都是兵,嘴巴碎的人哪里都有,我们这也一样啊,都是小伙子,闲暇的时候不就是互相找找猛料吗?更何况是杨远这个家伙的猛料呢?那期间我也听说了,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毕竟不是一个分队的,我也没多少在意。 随后谣言传着传着急眼有点变味的意思了,甚至有说杨远把人家肚子搞大人家女孩子找上门的版本都出来了,再然后这个版本就不知道怎么传到大队长的耳朵里了。 和地方女青年有不正当关系那可是大事,影响军风军纪的大事啊,于是杨远就被关了禁闭配合上级调查这件事。 后来直到人家女方澄清并没有特殊关系,这才让杨远沉冤得雪。 反正全程杨远都是一脸懵逼的,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还被莫名其妙的关了几天的禁闭,这件事搁谁谁不笑呢? 这些事情我都是听说,至于有没有什么添油加醋我也没机会找杨远去落实这些事,毕竟都是一些八卦,我问这个也显得我闲的蛋疼。 现在我知道杨远是确实喜欢喜鹊的,这个家伙的表现加上前几次跟我的对话不难看出来。 不过我见喜鹊也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 能让这个脑筋直板的家伙喜欢上不知道对她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后面再说。 至于杨远的家庭情况,我光是知道他有一个妹妹,这家伙没事的时候就拿出那个皮夹子盯着乐我就能看出来他很爱他的妹妹,这也算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不像我,我扛不住的时候只能去联想一些吃的喝的来麻痹自己。 这不,我们都在休息的时候,这个家伙又把皮夹子拿出来看着乐。 现在是小五在外面站岗,我们这个位置,杨远已经升起了无烟炉来取暖照明,喜鹊已经躺在睡袋中睡着了,这个时候的温度竟然出奇的没有那么冷,也不知道是不是无烟炉的作用。 二成坐在旁边看着杨远手里的照片嘿嘿一乐:“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妹控。” 杨远转过头眨巴两下眼:“什么是妹控?” 二成就嘿嘿的笑了两声摇头不语,我也不知道这个词什么意思,后来我知道后我也有点怀疑了。 杨远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将u盘拿了出来递给我:“这东西还是在你身上好点,你这家伙的命确实不是一般的硬。” 我接过u盘然后装了起来:“怎么打算的?您不会真的打算带着我们穿过这片森林吧?” 我这句话是故意问的。 按理说穿过森林确实是最便捷的一条路,优势就是能够躲避敌人的空中侦查和地面追击,但至于这其中的劣势,我们心里都是知根知底的。 第一就是伤口问题,我们都带着伤,进了森林中那种气候对伤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一旦受到枪伤的话,空气中的细菌很大可能会提前要了我们的命,这就需要抗生素来维持我们的伤势。 第二就是路程问题,这里面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好不好走,能不能走,一概不知,这还不包括有没有什么野生动物的危险。 杨远苦笑一下对我说道:“我也不想,但是已经没办法了,我们两国的关系现在很紧张,他们在边境又在制造摩擦,边境我们是过不去的,目前只有这里他们是没有设防,不走这里,没地方走了。” 我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去哪?” 我摆手:“把小五换下来。” 第六十二章 伤口清创 离开我们所在的避风港后温度瞬间降了不少,应该没到零下,我还算是能抗住这山间的温度和妖风,扫视一圈后,我看到小五正侧卧在一处石堆中观察着我们来时的路。 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喊了他两声。 “哦,尘哥啊。” 我点头:“嗯,回去吧,我来。” 他翻过身,朝着我笑了笑,那模样简直傻乎乎的。 “你小子笑什么?快回去暖和一下,杨远升炉子了。” “哎!好,那我先回去了。” 小五收起狙击枪起身离开,我特侧躺在他刚刚的位置上,还别说,这个角度确实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敌人若是过来的话,这个位置也是最容易忽略的地方,这个小五,在实战方面是越来越成熟了。 关于杨远,我所知道的事情也交代完了,毕竟我们不是一个分队的人,不是特别了解,但是这次的相处和并肩作战不难看出,杨远,确实是个能够靠得住的一个指挥官。 我相信他,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他,这样的人在基层就是很容易能够获得战士们的信任。 就单单以杨远能够折返回去找我们并且被敌人追的漫山遍野跑的行为,就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特种作战的指挥天才,一句命令就能为自己的部下孤身闯关的狠人,感情指数和情商为负数的这个一个复杂的人。 难道就没有各方面都完美的人吗?在某种意义上,杨远已经算得上是个完美的人了,但是又不是,很复杂。 人这种生物很难用常理来恒定,哪里会有人做到各个方面都平衡呢?当然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是复杂多变不是吗? 山间的风吹着,带着很多花草的味道,不远处的树林中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微弱的狼叫,这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曹!还他妈真的有狼啊? 我转过头看着黑夜中乌黑一片的原始森林,那绝对是狼叫。 哪种长嚎,不是狼还能是什么呢? 说到这我就不得不吐槽一种宠物。 现代社会很多人都会养的一种宠物:哈士奇。 那玩意的叫声简直就是和狼嚎一模一样,正在公园里散步的我偶然间听到这声嚎叫简直把我的魂都快吓出来了,朋友在旁边哈哈大笑,一个二哈把你吓成这样。。 我也没解释,弄清楚是一只狗的时候我也很尴尬,太像了,简直没有什么辨识度,现在的人有几个听到过真正的狼嚎的?我听过啊!那种声音我是一只记忆犹新的。 所以我反应过度不也是情有可原嘛! 这声嚎叫过后身后就传来动静,我转过头,是杨远。 我奇怪:“你来干嘛?我在这半个小时都没到呢。” 杨远看了看四周然后也侧躺在我旁边:“哎,对着那两个木头也没什么话可说的,喜鹊在休息,我不找你找谁?” 我对着远处的森林示意了一下:“听到没,阎王爷索命呢。” 杨远伸手拍了拍我手上的枪:“这玩意烧火棍啊?瞧你那样,不就是几只狼吗?” 我惊讶的看着杨远,这家伙风轻云淡的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 大哥,那是一群狼啊,又不是一群哈士奇,就算真是哈士奇咱们也不能不放在心上啊,一群哈士奇的破坏力也不容小觑好不好! “看来你根本不担心啊。” 杨远点头:“是不担心狼群的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后续的追兵问题,进入原始森林,那就是我们的主场了,敌人也不可能派遣常规部队来追击,到时候会是什么样,我也保不准啊。” 嗯,这个问题我当初也考虑过,所以一开始我还是比较提倡绕过这里的。 现在看来,绕路已经不可能了。 见我不说话,杨远深处腿碰了碰我的左腿:“赶紧让二成给你瞧瞧去,我见血都渗出来了,天一亮我们就进森林了,感染就不好了。” 我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口,当时喜鹊还想着给我做清创来着,后来被那个狙击手打断后我也一直到现在没处理那个伤口,那种疼痛也一直伴随到现在。 “已经感染了,没来得及处理。” 我说道。 杨远拍了我一下:“那你还等什么,开什么玩笑,赶紧赶紧,我来给你站岗。” 杨远也明白伤口感染的危害,硬生生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三推两推的将我推开。 我叹了口气,只能一瘸一拐的回去让二成给我看看伤口。 说真的,我也不是不担心这个伤口,而是一路跑过来我把这事给忘脑后去了,杨远这么一说我也是才想起来。 我坐在石头上,小五也靠了过来瞪着眼睛看着我腿上的绷带。 二成在包里翻了翻:“大部分都是这个国家的医疗用品,我们的所剩不多了,先看看伤口什么情况。” 二成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将绷带解开,直到绷带被取下来后,我转动小腿,歪着头不难看到那个下面那个口周围已经像是发炎一样变成了白色,上面全是脓水,空气中立马散发出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 小五暗暗感叹一声:“这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二成拿出刀具和止血药:“那可不,深度感染,得把感染的地方做一个清创,腐肉得切除,虽然是死肉可能还有一点点疼,不过也没事,我的技术好。” 我看着在里面睡得正香的喜鹊,我说道:“还是你专业一些,那个狠毒的女人还想着给我把感染的地方全割掉呢。” “哈哈哈,喜鹊姐的方式比较原始,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也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二成说着掏出一小袋生理盐水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捏着袋子,里面的盐水就开始冲洗着我的伤口。 小五见状伸手将我按住,我顿时一个哆嗦,其实并不疼,心理作用可能,就是觉得可能会很疼。 “装什么装!我还没开始呢!” 二成为了防止我乱动,故意吩咐小五在我挣扎的时候按住我,我表示我尽量不会挣扎。 于是二成拿出刀具就开始切除伤口周围的腐肉。 一开始我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一个冰凉的刀片在不停的动,直到最后好像是处理完成了,伤口立马传来一阵剧痛。 我咬着牙扭动身体,小五一边笑一边按住我:“没事没事,一会就好,哈哈哈哈。” 我有点气急败坏:“你小子笑个什么劲?” “别急别急,最后一点了。”而成一边给我处理一边说道。 我歪头看到伤口已经有鲜血流了出来,这是一个好的征兆,二成检查了一下后直接拿出止血药洒在伤口上,这一举动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止血药是什么,那种感觉简直比酒精撒在伤口上还要痛几分。 我疼的蜷缩起身体,只有左腿是放在石头上没有动一下,额头的汗水一下就出来。 那种疼痛的感觉消失的时候,二成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 小五说道:“看,好了吧,我就说没事的。” 我扭过头对他说道:“你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小五摸着头嘿嘿笑:“以前抱着叔叔家的侄子去打针我也这样,一时间说顺嘴了。” “你这伤口被我处理后有点越来越大了,得往好了养着才行,不能再感染了,记得提醒我每天换药一次。” 二成说道。 我点点头后坐在石头上休息着,这个时候整个左腿都已经是麻麻的感觉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因为那种疼痛已经被抵消了。 这时喜鹊从睡袋中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揉了揉脖子。 我笑道:“呦?睡够了?” 喜鹊白了我一眼:“某人叫的跟杀猪的一样,我怎么睡得着啊!” 我尴尬,我记得我明明没叫啊。 “杨远呢?” 我说:“外面站岗呢。” 二成嘿嘿一乐:“哎呀,喜鹊姐这么挂念我们组长啊。” 喜鹊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挂念他?挂念他干嘛?我就是问问,那家伙出事我偷着乐还来不及。。” 这句话刚说完杨远就猫着腰走了过来,喜鹊意识到好像被听到了,肯定是被听到了,这么近的距离杨远又不是聋子。 我们除了喜鹊外笑着看着杨远。 喜鹊怕误会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 只见杨远点点头:“没事,我来拿地图,你们继续。。” 第六十三章 士气与动员 说笑归说笑,为了天亮后的行动,我们很自觉的轮流休息几个小时,人总归是要休息的。 特种兵也是人啊,我们又不是钢铁,累了肯定要休息,对我来说休息三个小时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没办法的,毕竟也是年轻,加上这种环境下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想睡长时间潜意识也不允许。 就算是闭上眼睛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任何动静都会引起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长期这样下去肯定对自己也不好,神经衰弱和反应过激都是很多上过战场的老兵的后遗症。。 于是我就闭上眼睛将受伤严重的左腿伸直尽量不要弯曲,因为一旦弯曲就很容易扯到伤口。 我靠在一块石头上闭上眼睛休息着,二成和小五也靠在我旁边睡得昏天倒地。 喜鹊自顾自的检查着手中的枪械,并没有打扰我们。 刚闭上眼睛出了会神,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睡着了,就被一阵武器零件的碰撞声吵醒。 我睁开眼睛看到杨远已经回来了,他们几个正在往弹匣中压子弹。 “呦?您老人家可算醒了。”杨远调侃道。 “我才刚刚闭眼。” 我一边说着一边狐疑的看向外面,只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明亮起来了。 小五说道:“尘哥你是不是太累了,你已经睡了四个小时了。” 听到小五的话我楞了一下。 “真是猪!”喜鹊撇了撇嘴走向外面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啊?我只是感觉闭上了眼睛,这就过去了四个小时了?我竟然一点休息过的感觉都没有。 小五说得对,我实在是太累了,导致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会的睡眠质量是真的好,虽然没有时间去睡,但是一旦逮到机会那闭上眼睛绝对是十秒钟不到就进入梦乡根本不用问的,上次这么累的时候还是在特种部队集训期间。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这么累了,没想到这句话这么快就被破坏。 我回过神来后也将手里的枪械检查了一遍,我们现在所有人除了喜鹊和小五用的是我们国产的武器,剩下的所有人使用的全是他们本国的枪械和弹药。 杨远和二成拿到的两把ak74用的是北约556弹药,二成告诉我他一开始看上的是一把akm但是和杨远在一起的两把枪的弹药不能共用于是就放弃了。 我手里的博莱塔短冲用的9mm弹药,喜鹊手里的95短突是5.8弹药,小五的则是762高精度子弹。 我们整个队伍用的枪械弹药完全不同步,要是打完了就真的打完了,除非再去缴获敌人的武器弹药,但是能每次都会那么顺利吗?队友有子弹有什么用,我又不能使用。 所以现在能明白为什么现代军队中都会使用同一口径的枪支和弹药了吗? 现在我是真正的体会到了,我还剩下两个弹匣的弹药,杨远和二成倒是有四个弹匣放置在战术背心的弹匣袋中。 小五是狙击手,他的子弹是足够的,喜鹊是最缺少弹药的,就剩下一个备用弹匣了。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的弹药情况并不乐观,远距离牵制的话我们这点弹药量很快就会消耗结束,子弹打光了,那不就只能等死了吗? 现代常规作战中得士兵平均上万发子弹击杀一人,我们这点弹药量在这种庞大得数据中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 我们除非是近距离突袭,这点弹药量应该是能干掉一个小队的。 杨远肯定比我知道我们的情况,他并没有强调这件事,而是站起来招呼二成把敌人的衣服脱了,省的到时候被我们自己人毙了。 于是我们都准备完成后,杨远将电台放在我们面前,然后带上耳机开始联系上级。 他将电台开机,然后调试了一下频道,随后将耳机戴在头上。 他在和我们的指挥部联系。 “这里是稻草人行动的行动小组,对,我是组长杨远,对,麻烦了,识别码3246谢谢。” 听杨远这语气,应该是电台信号有限,只能接到最近的边防部队,边防部队的兄弟们在将信号加强传输到我们这次任务的战备指挥部,哪里时刻都有人在值守着。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杨远口中行动代号,上面把营救我的这次行动称呼为稻草人行动,这名字乍一听土归土,但确实有点意思。 等了没多会的时间,对面像是有了回应。 杨远做了一个简单的报告,说明了一下我们目前的情况,随后对面像是也给了回复,杨远屏气凝神的听了一会,然后用力的低声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摘下耳机,杨远将电台关闭,这个举动是必须这么做,长时间的保持频率开启很容易被敌人的拦截并监听,直接关机算是比较省事的方法。 杨远示意电台由二成背着,然后将地图铺开。 我们都不知道杨远接收了什么命令,见状都围了过去。 他伸出手在地图上指着一边念叨着:“北纬27度线,只要我们到达这里,救援部队就会直接接应我们。” 喜鹊盯着地图看了会:“这是边境的缓冲区,我还以为要更改路线,弄了半天还是要进这片森林。” “无奈之举,敌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必须走这里,没有第二个选择。” 二成点头也说道:“我听小五说边境袭击尘哥的那只特种部队也出动了,虽然不用考虑天上的问题,但是我们人少,缺物资,水,食物,医疗用品,怕是没那么容易。” 二成说的是客观因素,也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他说的对,这些问题是必须要考虑的”喜鹊说道。 杨远盯着地图出了一回神,然后将地图收了起来:“将近一百公里的原始森林,别那么悲观,先辈们曾经只用了14个小时就急行军70公里,他们怎么做到的,我们就要做得更好,只要方向不错,我们最多两天就能出去,最好。。能把敌人甩在身后,一枪不开的回去。” 可能吗?我们都知道这不可能,一枪不开的回去也只不过是最好的一方面了,敌人哪有那么容易会放过我们。 抛开这个不谈,杨远这番话在某种程度上也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 是啊,先辈们当年光着脚丫子都能把敌人撵回三八线,那种作战意志是何等的强悍? 夜里的山地中一夜间急行军七十多公里更是创造了步兵史上的巅峰神话,放眼望去哪个国家的军队能有这样的记录和成绩? 先辈们可以做到,我们也同样可以! “就这样吧!都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们都沉默,那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们也想不到什么需要补充的。 见我们都没意见,杨远站了起来:“好!” 他审视着我们每个人的面孔,最后停留在喜鹊脸上。 他楞了一下,这个细节还是被我观察到了,他然后回过神低声吼道:“你们怕死吗!!”脸上的神情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我们齐声说道:“不怕!” “很好!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穿过这片原始森林!你们会因此退缩吗!” “不会!” “敌人阻挡我们怎么办!” “消灭他们!”我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铿锵有力,这足以表明我们此刻的决心。 “好,除喜鹊外,你们告诉我,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意志决定一切!” 这句口号我们在部队中已经喊过无数遍了,每次都是吼的震天响。 但是这次不一样,一种难言的感觉浮上心头。 意志决定一切,这句看似简单的句子却包含着无数的东西,让我们时刻都清楚,接下来,我们会面对什么。 “很好!最后一次检查武器装备情况!两分钟后出发!” “是!”我们所有人齐声喊道。 第六十四章 失控人格 忽然睁开眼睛,这时我才发现我躺在这个躺椅上,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手里还仅仅的握着那朵君子兰。 扭过头,那个心理医生正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翻看着什么书籍,并且时不时的推一下眼镜,难道结束了? 见我醒了后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催眠的感觉怎么样?” 他的语气很平和,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摸了摸头:“感觉,只是睡了一觉。” 他走了过来,我也从躺椅上下来坐好。 “那个。。我。。” 他将一个凳子拽了过来坐在我对面:“催眠在进行的时候被你的潜意识打断,只能被迫中止,所以你得问你自己,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震惊的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很奇怪吗?因为我是我是心理医生,你得跟我说实话,或者你必须要想起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 他的语气很和蔼,也很有耐心,我眯着眼睛仔细的回想着,我们后来发生了什么呢?进入那片原始森林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突然惊恐的发现,我忘记了。 那段记忆仿佛变成了一个空白,只剩下什么?只剩下很多零零碎碎的记忆残片在漂浮着,我却一个都抓不住。 我摇头:“对不起,后来的事,我也想不起来了。” 他点点头转过身走向办公桌:“创伤后应激障碍其中就有一项,属于回避型人格,就是人为的去忘记一些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所以说你不是忘记了,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忘记,是你故意不去想,你真的就打算一辈子不去正面面对吗?” 他的这句话一说完那种画面立马就浮现出来。 枪声,呼喊声,惨叫声,狼群的吼叫声,鲜血,泪水,哭喊,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我大声的吼道:“我就是忘记了!!!!” 这句话喊完后我明显的傻了,我是在干嘛? 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对人家发火?我他妈犯什么神经病? 刚刚的那股无明业火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让我感觉那根本就不是我自己。 坐在不远处的他也明显被我这突然的吼声吓到了,不过随后他平静的喝了一口水:“嗯。。不错,看样子是想起来了一小部分。” 我反应过来,原来这个老家伙给我使的手段故意刺激我。 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心理医生在很多手段上都是非常出色的,因为我连自己是什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对心理的把控远远的超越很多心理学的同行,怪不得能在这个城市中小有名气,这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很抱歉啸尘,我是心理医生,我的目的就是要医治你的心理问题,相信你也知道你来这里的原因。” 我说:“该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发火,我想,我该冷静一下,明天我再过来吧。” “明天我还有客户,后天早上吧,七点钟,记得准时过来。” “好,再见” 他看着我点点头,我想是落荒而逃一样转身推门离开。 第二次从这个诊所中出来,那种强大的失落感再一次的浮现出来,眼前的街道热闹繁华像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有一种感觉,我,像是已经彻底被这个社会抛弃了。 回家?我不想回去了,我转过身,想去附近的广场转一转放松一下。 不远处广场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多热闹,也可能是附近有个中学的缘故,这里总会有很多学生在一起玩耍或者玩一些滑板等运动,每到夜里成群的大妈在这里跳着广场舞放着不知道哪里下载的歌曲,随着歌声的节奏跳一些根本看不明白的舞蹈。 我是真的看不明白,或者说,我不认为那是舞蹈,倒是很像我们上学时的课间体操。 广场的一边是一条专门摆摊的夜市,很多下岗工人和年迈的老人都会到这里摆摊售卖很多小玩意。 城管也经常过来,但是出奇的没有过多的干涉,只是开着车从中间过去,偶尔停止一下让一些摊位摆的有点占道的摊贩往里面收一收。 今天的天色还没黑下来就已经有很多摊位支起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忍不住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感觉不对劲了,夜市的中间似乎聚集了很多人,我也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于是也懒得去管。 就自顾自的在一个售卖书籍的摊位前翻看着。 这个摊主正伸长了脖子去那里的事,现在人总喜欢凑热闹,越是无自己无关的事情越是想看着乐呵,这是绝大部分人的心理,我是没有那心思去看,因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提起我的兴趣了。 “哎~!是那个老太太吗?”一边售卖衣服的女摊主走了过来说道。 “可能还真是,没交管理费,像是闹起来了。” “哎呦我的天,我得去看看。” 我将书放了回去,这里的书籍都是一些儿童向的比较多,拐角放着基本现在网络流行的玄幻小说,我也没那个兴趣看。 大致的扫视了一圈后,我准备离开,于是我就听到人群中有人开始喊话:“怎么能打人呢!哎!!你们不能动手!”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人群并不多,隐约能看到一个老太太半躺在地上,周围已经有人举起手机开始拍摄了。 “不准拍!拍他妈什么东西!” 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 我顺着没人的缝隙挤了过去,这才看清这里发生了什么。 路边的一些篮筐中装着很多青菜,现在已经被打翻,而被打翻的摊位前一个老太太歪倒在地上哀求着什么。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的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证明。 我以为是残疾证。 “别跟我说这没用的!告诉你很多次了!”两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正对着地上的老太太咄咄逼人。 另外一个人正在喝止那些拿出手机拍摄的人。 “你们不准走!打人了就不能走,我已经报警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喊道。 “报!赶紧报!”这个大汉似乎根本就不害怕,反而胸有成竹。 这把围观的人群气的够呛, 再看另一边,一个大汉仿佛失去了耐心,没有理会老太太的哀求,一巴掌把那本红色的证明拍飞。 那个红色的本本在空中化作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旋转着落在我的脚下。 我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红色的翻页式的证明书,上面有些地方已经破损,被胶带沾了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我想还给老太太,但是好奇心让我我下意识的将它反过来看看正面是什么。 我将它翻了过来,那一瞬间我几乎如同化石钉在地上,不是残疾证明,也不是精神疾病证明,而是一个大大的国徽,下面写着几个能使一个家庭支离破碎的一行文字:烈士证明书!! 我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真的,那一刻我无法用言语去描述我的心情,我的手颤抖着将这本书拿在手里,然后离开人群走了过去。 老太太见我拿到了她的东西,不停的对我道谢。 “你他妈谁啊!” 其中一个大汉推了我一下,我没理他,然后站了起来看着打翻一地的蔬菜,心酸,真的控制不住的心酸。 养儿从军一纸归,壮志未酬魂先回,如今却靠着自己儿子的牺牲证明来换取社会上的生存余地。 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还有没有家人,看她一身朴素的服装和那些破旧的篮筐,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妈的跟你说话呢!” 接着我就动手了,那种怒意一下就冲昏了我的头,三个人,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难度,当然这是在我们国家,我不可能杀了他们。 我先是撂倒了眼前的一个人,接着剩下的两个人叫骂着过来的时候都是瞬间倒地,说实话,生生死死都那么多次了,几个普通人算个锤子! 我基本上每个人只打出一拳就将他们放翻在地上,如果看起来的话就跟流氓打架没啥差别,打架就是这样的,最快最简洁能把对手放翻就是最好的方式。 不然呢?我难道还要翻个跟斗劈个叉?少看电影。 他们都在地上暂时性休克,我整个过程中差点失控去杀了他们。 我站在原地,只是眼里带着泪花看着地上的几个货色,鼻间重重的喘着粗气,我在平复我的心情,我在平复我的杀气。 然后警察就来了,我就被带走了。 没有悬念的,在我出手前我就想好了,最多不过拘留十五天赔点医药费罢了,那三个人的伤绝对没什么大碍,缓一会就能回过神,也不会有什么损伤。 本来我以为也就是十五天而已,没啥大不了的,可是就当我我被关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的时候我又看见她了。 是喜鹊,她站在外面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问你怎么来了? “刚好今天来这里办点事,就听说有个猛人打翻了三个夜市收费员,过来看看。” 我坐在里面的位子上躺了下去:“只是来看看的话,你还是回去吧。” 然后我就没有再看她,就听她笑了一声,然后出去像是打了个电话,没多会的时间就回来将门打开:“你可以走了。” 我愣住了,就这么把我放了?这女人什么时候有这个权利一个电话我就没事了? “他们本来就违规收费,身体没什么伤害,我说了你可以走了,不走的话我把门关上了。” 我立马起身出去:“走走走。” 我出来后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说一声谢谢。 喜鹊走了过来:“跟着我出去,我送你到门口。” “哎,好。” 喜鹊走了出去,我急忙跟上,今天的她穿着一个小高跟鞋,走在地板上嘎巴嘎巴的响,头上戴着一个女警的那种帽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短发。 我就跟在他的后面走着,就像个犯人一样,被她即将带往关押我的监狱。 这一次我们的话都很少。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说了声谢谢就要离开。 “哎!” 我回过头,只见她笑眯眯的说道:“这次我可是帮了你,怎么谢我啊?” 我想了想,还能怎么谢? 于是说道:“我请你吃饭!” 噗嗤!喜鹊捂着嘴笑了出来:“出息!就知道请我吃饭!” 这话我不知道怎么接了,表示感谢请客吃饭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你家在哪,有时间的话,我去看看你。”。 “好,倒时候提前给我电话。” “嗯!拜拜。” 我们分开,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我也不想在外面瞎晃了,只能快步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第六十五章 回忆那片密林 洗澡的时候我一边看着布满雾气的镜子中自己那略显臃肿的身体和伤疤的时候,一边黯然伤神,我就木然,这些伤疤都是怎么来的? 就像忽然失忆,忘记了以前我都做过了什么,忘记了那些欢声笑语,忘记了那些泥泞和汗水,也忘记了那些鲜血与泪。 我也一直没搞懂那个医生说的什么回避型人格是个什么意思。 我洗完澡上网查了资料后才知道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其中一种,属于回避问题的一种心理反应。 就是潜意识总是刻意的不让我去回想,说白了也算是人类的一种保护机制。 我躺在沙发上盯着屋顶发呆,什么都不去想,尽量的让自己放轻松。 我以为只要足够放松,我就不会在犯病——因为自打遇到排长以后,有时候那种莫名的烦躁感,恐惧感,焦虑感冲上心头的感觉简直让我生不如死,我害怕我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于是我走到厨房将刀子都收了起来尽量不去放在显眼的地方。 这能有什么用?当然还是有点用的,最起码我认为我犯病的时候智商应该是比较低下的。 于是我吃了几粒那个医生给我开的药,是抗焦虑药物,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效果,反正吃了后能让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至于心烦意乱,有点类似于镇定剂的效果。 想起了那个医生说的话,我就闭上眼睛开始想啊想啊,后来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记得边境上的那次袭击,记得我被关押进一座监狱,以至于后来的很多事情,就连我们之间的对话和表情,我什么都记得清楚。 可是就是到了那个原始森林的时候,我好像什么都忘记了。 像一把大锁将那一段记忆牢牢的封锁了起来,钥匙就被捏在我自己的手里,我却不敢打开。 我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卧室,在衣柜前站了几秒钟,我伸出手打开衣柜,柜子的最底下有一层隔板,我想都没想将它掀开。 里面摆放着我很多年的回忆,自打我搬过来后我就将这些东西藏在这里。 看着里面的东西,我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这里面有几枚军功章,最高的是一个二级军功章,三个三级军功章,还有一些证明,还有很多很多我带回来的纪念品,子弹壳,最后,是一件去掉军衔的军装。 再往后面翻了翻,是一些照片与合影,上面的年轻面孔无不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我继续往下翻了翻,找到一张被纸包起来的照片。 我擦了一下眼泪,颤抖着手将它打开,至于照片的内容,是我躺在床上身上缠着绷带,喜鹊在我的旁边和我说话,杨远在看着我,小五在窗边警戒,李小在镜头中比了一个“耶”的手势,拍照的是二成,他的半张脸在照片的最下方,瞪着眼睛半张脸上写满了严肃,和旁边微笑着比着手势的李小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先是控制不住的笑了一下,这张照片是二成当时借用喜鹊的手机拍摄的,那会是我们一行人刚见面的第一天,我当时都不知道这件事,谁知道,这也是我们唯一一张合影。 后来喜鹊将照片打印了出来送给我一张,我也一直保存到现在。 我看着照片中的所有人的面孔,眼泪不停的划过我带着伤疤的脸滴落在地上,终于,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在一个黑暗狭小的房间内低声痛哭,我不敢哭的太大声,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哭的这么大声,这不是岂不是很丢人吗?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会这样呢? 恍惚之间,鼻腔中仿佛开始弥漫进来一股子丛林中闷热的潮气和植物腐烂的味道,耳朵中也传来我们行军时踩在落叶上的莎莎声和彼此之间的沉重呼吸声,除此之外,那些如同电影一样的画面开始播放起来。 那些记忆,在这个时候就如同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脑海,那段被我上锁的回忆,还是让我自己动手打开了。 我在心里一直当做是死亡地带的这片原始森林,我们进来了。 这片原始森林和云缅边境的那些森林气候似乎有很大的不同,这里的树木实在是太密集了,我们刚一进去没多久就有点蒙了,我甚至都怀疑这里像是有几百年都没人涉足过了。 别说什么路好不好走,道路是不是很险峻,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道路让我们行走,有的只有成片的树木和半人高的杂草。 这他妈的那里是人能走的路?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一进来之后空气中的那种感觉就让我们很不舒服,首先是一股子植物腐烂的气味,大部分都是我们脚下成堆的落叶散发出来的,反正那味道就像在你的肺里面根本无法散去,越是大口的呼吸越是进来的越多。 后来导致我们都不敢过分的去喘气,杨远在我们前面一边用棍子敲打着前面的草丛一边带着我们向前行进着。 这里我们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毒蛇,杨远也只能用这招探路,不然的话被毒蛇咬一口还真不如让敌人一枪崩了来得痛快。 没走多会的功夫我们就感觉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十分难受,这里的空气肯定是不流通的,就算是有风也是从上面过去,根本就吹不到下面来,二成提醒我们这种环境中细菌的滋生是最为严重,让我们谁都不要受伤,不然的话感染伤口的风险是非常大的。 杨远在前面举着枪一边敲打着前面的草丛一边慢慢前进着,我们也警惕的跟在后面负责搜索着自己的方位和角度。 半人高的草丛随着我们的移动而划过我持枪的手上,痒痒的。 我们行进的速度很慢,毕竟在树林中我们几乎是没有什么掩体和逃跑路线,一旦遭遇敌军并且交火的话,我们没有预警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脚下的这些半人高的草丛并不是到处都是,我们走到一处平摊的地带的时候,杨远蹲这了下来摆了个手势示意停止前进。 仅仅一个小时的功夫,我们所有人似乎脱水都很严重,这里实在是太闷太热了,我们身体的水分流失的简直快的吓人。 我的心脏也开始狂跳,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问题,我还不敢大口的呼吸,因为一旦大口的喘气就是那种恶心的腐烂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 后来我也感慨,在我们国家的森林中野外训练跟这里相比较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最起码我们还经常去训练,还有点人气和人类生活过的痕迹在里面。 这鸟地方,别说人了,我都开始怀疑我听到的狼嚎是不是我的幻觉。 狼在这里能生活的下去也是让我实在想不通,这种生物的生命力也太他妈顽强了吧。 另外这个国家的边境简直就是我见过变化最大的一个地方,仅仅是一路过来就如同像是经历了春夏秋冬的四季更迭,温度的白夜温差也是我见过浮动最大的地方,然后边境的位置还生长出这么一大片令人恶心的原始森林。 我想骂娘的话也只能憋在肚子里,省的老天爷在看我不爽再给我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停一会,喝水。” 杨远看了看四周,确认安全后招呼了一声。 我们都小心的蹲在地上拿出水壶喝了一点,并不敢喝多。 喜鹊像是第一次进森林,根本就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她已经是满头的汗水,于是将头盔解下来想凉快一会。 也是,人家安全局的人又不像我们这么命贱,我们是什么,钻林子睡土坡舔树叶子上的露水的货色,人家再怎么不济也是大部分都在城市中完成任务的,资金什么的都有国家提供,那条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不好。 不过这些天的相处不难看出喜鹊也是个狠角色,最起码我没见过有第二个女人能像喜鹊这样和我们吃同样的苦,我没有歧视女性的地方,真的,我只说我的看法,在我从军的生涯中,我就是没见过第二个,这是不掺一点假的。 特种兵是什么?特种兵简单的总结就是特别能吃苦,吃不了苦就不要当特种兵,很简单的道理。 喜鹊不同啊,虽然她是安全局的人并不是特种兵,但是我推测安全局表面上说配合我们行动,实际上还是让喜鹊以一种全程监视和陪同的这样一个作用来确保资料不会丢失。 很多东西都是可以猜出来的,不过能不能应验也只有看运气,盲目的去求证这些东西得话反而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这地方,比我们国家的森林还要恶心,他妈的!”二成喝了一口水抱怨道。 小五在我旁边蹲着,并没有说话,杨远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喜鹊说道:“你能适应吗?” 喜鹊点头将头盔带好:“我说过,你们可以,我也一样可以。” “杨组长,这可不行啊,这才一个小时,我们的水分流失的太厉害了,后续的补给也是个问题,这里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恶劣。”二成说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小五,去在我们来的地方布置一个**。” “是!” 小五应了一声后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反步兵**,这是小五一直以来戴在背包中的,一共两枚,是狙击手经常使用的单面爆炸反步兵**,是我们常说的阔剑**,上面写着:此面向敌四个大字。 “我要是敌军,我绝不会追过来,就算追我也不会追的这么紧。” 二成站起来说道。 杨远没有说话,自打进来以后这家伙就没怎么说过话,像是一直在思考问题。 从头到尾我也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坐在地上喘着气。 小五回来后,杨远站起来端起枪:“这片森林可能也就这点不好走,我们接着走!说不定很快就能喘口气了。” 杨远说的话明显是在框我们,想让我们有动力,实际上他就算不说这句话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返回去?那真的是神经病了,所以不走还能怎么办呢? 杨远还是在我们前面,不过这一次,我们没走几步杨远就停下脚步然后盯着地上发愣。 “怎么回事?”我们都好奇。 杨远摆了个手势:“警惕周围!快!” 我们听到后瞬间展开战术队形紧张的端着枪查看着周围的动静。 我不知道杨远发现了什么,但是我敢确定,一定不是什么好的发现。 “安全!”“安全!” “你们都过来!”杨远蹲在地上用手左右移动触摸着什么。 我们警惕的走了过去,这才看清杨远正在抚摸着一根细细的白线。 白线的一头连接在一边的树上,我探头看到,树上绑着两颗破片杀伤手雷。 “他妈的!看来已经有人先进来了。。” 第六十六章 密林行军 我们看着拌线连接到树上的那两颗破片手雷,即使现在的空气又闷又热,眼前的情况还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冷汗直流。 虽然我们也经常玩这种把戏,但是他们能提前部署好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这要是不知道的情况下拌到了,我们几乎都得报销在这里。 我们蹲下身子,周围的杂草和树木能暂时的让我们不那么容易被敌人发现。 “没料到这一出吧,如果我是指挥官,我也早就设计好陷阱了。”喜鹊一边说着一边猫着腰走过去观察那两颗手雷:“嗯。。延时装置被拆除了,改成瞬发引信,这根线碰了就炸,很专业。” “是他们的特种部队,擅长丛林山地的也就只有他们绰号为红色魔鬼的特种部队,就是不知道部署了多少人。”杨远说道。 红色魔鬼,听起来还是挺厉害的,我不过是略有耳闻。 听杨远这个口气,这支部队应该算得上在国际上有名,十有八九在边境袭击我和王离的也就是这支部队了。 如果他们真的出动了,那么,那天袭击我和喜鹊后扭头就走的那个狙击手是不是也到这里来了? 喜鹊还在观察,没多会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看磨损程度和拌线的松紧,最起码布置了两天以上了,人家早就在等着我们了。” 二成说:“那又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我还真想跟这个所谓的红色魔鬼交交手。” “交手什么交手,我们现在要避免正面冲突,撤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往前走。” 我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回头说道:“你们还走不走啊?” 因为我蹲下身子的时候那种恶心的味道就一直往鼻子里面钻,我严重的怀疑这里面严重缺氧,就是不知道继续走下去会不会对我们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当然走,不过我们要小心了,尽量不要走好路,以防还有别的陷阱。” 然后我们就接着出发了,相比进来的时候我们还要警惕了几分,杨远为了以往万一,将我们的队形布置成标准的五人丛林作战队形。 杨远在前,二成在后,我和喜鹊在两边,小五是狙击手负责随时移动,队形不可紧凑或者过于松散,因为在丛林中炮弹榴弹等物的爆炸一般是在树上爆炸,弹片会向下成扇面杀伤,如果遇敌袭击,我们这样的队形可以减少伤亡。 丛林中就是要防止敌人的突然出现,我们的队形一旦展开,可以使火力在短时间内达到最大,并形成交叉火力,能及时的反击敌人保全自己。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战术和队形这种东西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不然为什么先辈们会发明三三制战术?就只是对进攻的队形做了一个阵型的调整,谁倒下,谁补位,谁负责指挥和协同,不用依靠任何机械化武器,在朝鲜,就能攻克一个个老美和韩军的阵地,很多时候,甚至很多整场战局的节奏和控制都会被完美的把控住。 “人海战术”的代名词是在朝鲜战场上被提及最多的一次,老美面对着先辈们的三三制阵型,加上我们都是夜袭为多,夜晚能见度并不是特别强,所以老美就会有一种到处都是敌人的严重错觉,这样的队形,打不烂,拆不散,如水银泄底般无处不在,这个时候,老美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词:“人海战术!” 这样的误会一直被延续到现在,若真是所谓的人海战术的话,在老美的那种近乎变态火力网面前,请问人再多有什么用?人家还要大喊你有多少来多少! 所以由此就能看出,战略战术与作战队形是各个国家各和部队都会去钻研的一种东西。 我们的先辈就能在几十年前就能钻研出步兵巅峰的三三制战术,这也足以证明先辈的智慧。 战术队形的作用就是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人员伤亡,然后能第一时间给敌人造成重创,这才是它的最终作用,因为在丛林环境中,谁先开枪,谁就有优势。 这次杨远选择了另一个方向,我们一边前进着一边保持着队形,喜鹊并没有这种类似的训练,但是她的理解能力是比较强的,照葫芦画瓢也算得上是勉强能够配合,这是我很佩服这个女人的其中一处。 再一次行进了半个小时,二成提醒我们现在已经是早上的七点钟了,丛林中的能见度也慢慢的清晰了很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丛林间忽然就多了很多的雾气,这下我们的视线就更小了,本来树木密集就很难看清远处的动静,这下还起雾了,能见度更低了,如果遭遇敌人,那就是在很近的距离了。 杨远考虑了一下咬咬牙:“他妈的!给老子走!” 我们就继续走,不走不行啊,三叩六拜都过来了,就差这一哆嗦了,越是磨蹭就越是对我们自己不利啊。 我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地面,草丛,树木,树叶,这些极大可能留下敌人痕迹的地方。 接下来我们几乎都是一言不发,因为我们每个人都要时时刻刻的观察着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问题并且分析排除,整个过程大脑都是在不停的在运转,不敢有任何放松。 二成有些担心的小声喊道:“这雾气该不会有毒吧?” 我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里面有狼生存,应该是没毒的!” “不要分心!加强观察!”杨远在前面低声喊道。 我的腿虽然不能让我奔跑,但这种速度不快的行军方式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只是这个时候我感觉腿上的伤口和肩膀的那个不深的刀伤特别的痒,也不知道是不是空气潮湿的缘故。 左手的那三根手指之前不能控制,现在也可以控制了,不过还是无法灵活的控制,应该是手上的肌肉没有长全的缘故。 反正十有八九是不会落下残疾,这是让我比较开心的一件事。 “二成!刀给我!” 杨远在前面喊了一声,二成就将身后的***抽了出来,我看了过去,原来是我们的前面出现很多的荆棘,这简直就是拦路虎啊,丛林中最令人恶心的东西就是这玩意,上面全是刺,根茎还硬的像个棒槌。 我们国家也有,那会都是能绕过去就绕过去,现在不一样,想绕路也没时间,杨远只能一边挥着***劈砍荆棘,一边带着我们前进。 喜鹊警惕着我们来时的方向,我们几个男人轮番上阵劈砍荆棘,不一会就累的一阵臭汗浑身黏糊糊的。 小五在劈砍的途中还被荆棘上的刺划了一下,二成见到后急忙的给他的伤口作紧急的消毒处理。 这一片荆棘并不多,但是还是拖延了我们近半个小时。 穿过这里的时候雾气还是不见散开。 杨远招呼我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们本来就脱水的严重,这还剧烈的运动了那么久,这下一个个简直都累得够呛。 我们坐在地上喝了点水,喜鹊没干活,就负责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我说,我们这么个走法,这他娘的啥时候能回去啊!”二成喘着气说道。 杨远喝了一口水:“你小子还抱怨起来了,现在让你回去你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嗨!我就发个牢骚!” “组长,搜索我们的部队真的是你说的那个红色魔鬼特种部队吗?”小五蹲过去问道。 “有这个可能而已,怎么了?” 小五点点头:“没事,我就问问。”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些东西,我看到了,我知道这小子想干嘛,他想杀了那个杀害塔西娜的家伙,跟我一开始想的一样。 小五看到我在看他,不好意思的挠头:“尘哥,你看我干吗?” 我就笑:“看你小子脸上有字。” “什么字?” “不爽。” 这时,喜鹊忽然蹲下:“别聊了!远处有动静!” 我们瞬间拿起枪开始警惕周围,那种反应绝对是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随着喜鹊看的方向,我只看到很多飘动的雾气,并没有什么其他动静。 杨远也问道:“哪呢?” 喜鹊指了指远处的树上:“那个位置,刚才雾气飘动了一下,我看到一个黑影蹲在上面。” 照着喜鹊所指的方向,我们都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只看到了一堆白色的雾气在飘动着,为了保险起见,我们盯着那个地方看了两分钟左右。 我说道:“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看错了!” “喜鹊姐太紧张了?” 喜鹊急了:“真的!相信我啊!我真的看到了!” 小五将望远镜拿了出来,想看仔细点。 这个时候的雾气飘动了一下,这下我们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树木之间距离我们不到六十米的一棵树上,果然是蹲着一个人。 第六十七章 敌军的想法 红色魔鬼特种部队,诞生于1986年,他们这支特种部队属于军方高级将领的直接指挥,除了特种作战以外,山地丛林就是这个部队的拿手好戏。 这些资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对这个国家的一些隐藏的较深的特种部队我并没有什么了解,因为也没有什么别的渠道去了解。 每个国家几乎都是有这么一支或者几支部队,他们不会被公开,任何资料都会被隐藏,外界更别想获取任何信息,也就是说这些部队从诞生开始就属于不存在的部队。 他们所执行的任务的特殊性,危险性,不可控性是非常高的,我们,就是属于这样的一支部队。 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都是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没什么高人一等的感觉。 但是这个鸟地方,我们一群特种兵都无法第一时间适应的鬼地方,人家的特种部队已经布好了一个个饵钩等着你往上咬。 你说这种被别人时时刻刻算计的感觉,怎么能够好受呢? 雾气散开了很多,那个人影就在树枝上一动不动,怎么形容那个造型呢?有点像沉思者,当然是我的第一印象,实际上就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蹲在十米左右高的树枝上,如果不注意看是很难发现的。 杨远反应过来后让我们注意周边环境,我们先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再做决定。 于是我们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就盯着那个人影,早晨树林中的光线本来就不好,在加上这莫名其妙出来的雾气,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个人。 小五用望远镜看了一会:“镜片全是水雾,刚才到现在也没动一下,因该不是个真人。” 人影所在的地方正是我们即将经过的地方,杨远想了想:“不管真假,我们也不能去验证,我们绕路。” 喜鹊伸手阻止:“不能绕路!” 刚刚起身,听到这句话我们又蹲了下来,我们都看着喜鹊,为什么不绕路? “你们是特种兵,别忘了他们也是,我怀疑这是个陷阱。” 这下我们都好奇了。 杨远若有所思的看着喜鹊:“说说看。” 喜鹊蹲了过来严肃的说道:“那人影极有可能是个假人,我问你,在不知道我们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如果你是敌人,你先是在森林入口不远处设置拌雷,然后又在树枝上设置假人,目的是什么?” 杨远也来兴趣了,他说道:“当然是第一时间判断我们的位置,一开始的拌雷能给我们造成杀伤,其巨大的响声还可以暴露出我们的位置,敌人就能够第一时间判断位置赶过去。” 喜鹊点头:“树上的假人呢?” 杨远笑了一下“这是一种以前就出现过的招数,如果没有任何经验的人看到树上有个人影第一件事极有可能就会抬枪就打,枪声,又暴露了,这是一种诱敌的手段而已,另外,随着时代的演变,这种方式使用出来就是更为了给对手造成误判,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些假人,有时候也会混上去真正的士兵,我们现在必须步步小心,避免交火,所以我说绕路,有什么问题?” 我们几个人听后纷纷朝着杨远投去赞许的目光,不愧是陆军特种作战学院出来的,这脑子啊,就是不一般,要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做呢?我想了下,我应该也会绕路,但是并不会像杨远这样把一切看的这么通透。 喜鹊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低声道:“杨远!你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你就不怕这是敌人故意让我们绕路然后钻进他们真正的圈套吗?直接走过去,可能就是安全的!” “喜鹊小姐!你的任务是配合我们的一切行动,在一切都不明了的情况下,我不会带着他们去作任何冒险!你也不要去猜出敌人在想什么!” 完了,我和二成小五都同时扶额,这个喜鹊简直就是杨远的克星,这两人一旦意见不统一就是一场辩论,我伸手打断他们:“没完没了了是吧,赶紧拿个主意!” 喜鹊扭过头:“别问我。” 杨远叹了口气:“喜鹊姑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但是我们不能按照你的说法去冒险,而且,我们在执行任务,请不要带着个人情绪。” 喜鹊再怎样也是个女人,女人总归还是有那么点小脾气在的,再者说了,喜鹊也说过她以前都是一个人执行任务,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往往相信自己的下意识判断,所以和杨远争论也是能够理解。 小五靠了过来笑着道:“这要是在一块了,那天天可热闹了。” 我笑着推了他一下没有接话。 喜鹊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然后回过头平静的说道:“是我不对,是我的问题,就按照你说的来吧。” 见到喜鹊恢复了过来我们都放了心,执行任务带情绪是万万不可以的,这是所有军队中的大忌。 杨远点头:“我说话也有点没照顾到你的感受,我也有问题。” 二成扭过头:“喂!我说你俩能别腻歪吗?” “你小子说什么呢?” 听到这句话喜鹊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我们对视了一下,然后我尴尬的笑了笑,当时我没考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就是礼貌的笑了一下,不过后来我回想的时候,才发现喜鹊在那个时候看我的眼神中,像是带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走!绕开这里。”杨远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了决定。 现在的雾气还不见散开,对我们来说也是有一定的好处和坏处,好处是敌人无法第一时间发现我们,坏处是我们无法第一时间发现敌人。 一旦两方近距离遭遇那就是枪声大作血肉横飞,场面一定是你死我活不给对方任何一点机会。 还是那句话,丛林战中,先开枪的那个人,总是会有很大几率活下来。 接下来我们走的路上杂草明显的没有一开始那么深了,就算如此,还是到了我们的膝盖位置,唯一不变的是空气中的那股子恶心的味道和脚下成堆的落叶。 相比进来的时候,我反而有点习惯这种味道了。 后来出去后空气回归正常的时候,我就感到非常难受,心脏砰砰的跳了两天,肺也难受了两天,这也是后话。 还是按照原来的阵型继续前进着,继续之前的那种重复的对附近的一切开始分析判断着。 没有选择之前的路线选择绕路实际上我的心里也是很没底的。 如果喜鹊是对的呢?如果真如喜鹊所说,我们钻进了敌人真正设计好的陷阱中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呢? 杨远肯定也考虑过,他的压力一定比我们大得多,因为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关乎着我们所有人的生死,他只能万事小心,不容出现任何差错。 我们就继续保持队型往前走着。 我在电视上看过很多电视剧中军人在丛林行军的画面,那些人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甚至根本不去在乎周围有没有埋伏,身手矫健的穿梭在丛林中,就算是没有敌情,这么个走法,你就不怕一脚踩空直接骨折?这种事是发生过的,就一个小坑,跑起来一脚踩进去直接骨折想都不用想的。 所以电视剧中的那种跑法,在我看来,简直就像超人。 而实际上是什么样呢?小心,谨慎,沉默,同时还要注意队友之间的距离和协同,不停的假设如果敌人从哪个位置出现我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击。 我们是特种兵,但我们也是人,走起路也是一个脚印一个坑,被子弹打中也会死。 所以为什么对特种兵抱有的幻想如此的强烈呢? 一阵尿意袭来,我低声“丝丝”了两声,杨远他们回过头。 “我去放个水。” 杨远招呼其他人蹲下,然后对我道:“快点。” 我点头猫着腰跑到一个树后面,其实也就是为了躲着点喜鹊,不然我招呼都不会打直接放水。 就算是放水的时候,我也是时刻的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没多会,我解决好了后提上裤子返了回去。 一到分开的地方我就呆住了,杨远他们,居然都不见了,他们人呢? 我蹲伏在一棵树后,警惕的看着四周,然后按住耳机:“你们人呢!” “尘哥,我们在你三点钟方向,有情况。” 我扭过头看向三点钟方向,距离我三十多米,是一片将近一人高的杂草从,他们躲里面干嘛? 我猫着腰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此时的雾气散去了很多,能见度也强了不少,难道杨远他们发现什么了? 我低身走进草丛中,很快我就看到他们几个都伏在草丛中在观察着一个方向。 看到我过来喜鹊说道:“小点动静!” 我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嘘!” 杨远回过头,然后将草丛扒开一点:“看那里,是敌人驻扎的地方。” 我顺着杨远的方向看过去,现在雾气散的很快,果然在我们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军用单兵帐篷,树木遮挡的太厉害,我也看不清到底有几个,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影在活动着。 “是单兵帐篷,如果没猜错,它们被分成小组驻扎在森林的主要地带分段布防,想以此阻挡我们的脚步。” 喜鹊小声的说道:“这个指挥官的做法跟我想的八九不离十。” 杨远没有说话,还在拿着望远镜观察者敌人的动态。 我说:“你们怎么发现的?”实际上我也有点不爽,这群家伙一句话都不说就跑开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小五说道:“你离开我们后,我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时候看到一个敌军的身影,没来得及叫你。” 二成一拍大腿:“这他娘的,铁了心搞我们,组长!我看他们人也不多!就等你一句话。” 二成和杨远之前在山中被追了那么久像是憋了不少的脾气,看到远处驻扎的人数并不多似乎有了想法。 “等什么一句话,现在不能交火,我们的任务也不是交火,能躲就躲。” “可是!” “服从命令!”杨远低声喝到。 二成有点气不过,但还是气馁:“是!” 杨远将望远镜还给小五转身对我们道:“老规矩,我们绕路,继续走!” 第六十八章 送上门的舌头 这片原始森林中唯一的好处就是一人高的杂草丛成片成片的生长,没什么规律,高高矮矮参差不齐,视线障碍较多,也很利于我们接下来的绕路,我都怀疑这里的植物都是变异了才长成这副德行,这里常年阳光只能透着树叶往下照射,也就是说阳光很少能照射到这些植物上,怎么会长得这么猛呢?我一直不解。 小五低声喊了一声,然后从携行袋中掏出一只彩油,就是画脸上的东西,在侦查的时候能够达到隐藏效果的目的,这东西有的部队很是钟爱,有的部队却根本就懒得使用,其实也有可能是士兵们的个人习惯,就算涂也像是以前的野人一样就涂一点,看起来很帅气。 和迷彩服的作用是一样的,迷彩油就是能让我们黑了吧唧的脸更为接近周围环境的颜色。 敌人在扫视的时候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你一张黑不拉几还露着上下两排大白牙的脸。 小五是狙击手,有时候也会使用,这次我们的东西都遗失了,所以我们都闭上眼睛,小五挨个的给我们涂了一遍,接着我帮小五一边涂一边说:“没事,小五,我们会回去的。” 这句话说出来小五睁开眼看了我一下,接着笑了笑:“尘哥,安慰我干嘛?我一点都不怕。” 我涂完后将迷彩油递给他,对啊,我跟小五说这句话干嘛? 这句话我是在对谁说的?我觉得这句话其实就是对我自己说的。 涂完后我们都互相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嘿嘿的笑了几声,尤其是喜鹊,她的皮肤是比较白皙的。 现在涂上迷彩油简直就像一个花猫一样,也可能是我们都没见过女性涂这个,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喜鹊。 她有点窘迫:“都看我干嘛!没见过啊。” “好了!”杨远打断我们“我们尽量小点动静,成一排,跟着我走!” 杨远说完后转过身猫着腰走了出去。 我们依次跟在后面。 敌人驻扎的地方距离我们这片杂草从并不远,如果注意的话是很容易看到我们的动静的,在杂草丛内前进怎么可能不会碰到周围的杂草呢?当然不可能,碰到了就会动,动了就会引起注意。 所以杨远尽量靠着草丛的中央,然后时不时的停下来观察指北针的动静。 我们都很小心的跟在后面随着杨远的停止而停止,随着杨远的走动而走动。 谁都不敢大声说话,毕竟我们已经接近敌人驻扎的地方了。 我和他们的部队交手的情况来看,这支所谓的红色魔鬼肯定不会差的,这个国家的所有军用器械和装备大多都是国际进口,刚刚观察的时候我发现那个略过的人影浑身的装备有点类似于老美的丛林作战装备,很专业,最起码比我们现在的装备要强上很多,我们如果脱下身上的防具整个就是地方武装分子。 特种兵的单兵作战能力要优于一般士兵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谁能保证人家的队伍里就没有人才? 我到现在都不敢说特种部队的能力有什么强弱之分,真的分不出来,那些新闻媒体上所谓的特种部队排名在我看来纯属是闲的胃疼,特种部队强弱之分不能单单的看士兵们身上的装备和训练,最重要的则是战场指挥和战场上的信息动态。 现代特种部队的训练模式各个国家都有过很多次的交流,互相都门儿清,谁不知道对方的那点手段?当然也不可能全部都摸透,真是这样的话就有点尴尬了不是。 毕竟国际著名的委内瑞拉猎人学校的训练模式几乎是影响了很多国家的特种部队,所以迄今为止,各个国家的特种部队之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距,硬要在这中间找个排名,那真是没事找事干,闲得胃疼。 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敢说我所在的特种部队全国最牛啊,这可能吗? 记住,我们国家,从来不会缺少人才,谁能保证人才就一定会来我们这个特种部队啊,特种部队又不是我们一家,只不过是具体的任务不同罢了,训练什么的基本上大同小异,只是我们的部队是有些东西在别的部队接触不到罢了。 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能说明别的部队都不行?这不是找打吗?带着这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无论是训练上还是作战上都会吃大亏的,这是我在特种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一个道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是亘古不变的的道理,无论是哪个行业都非常适用。 这个道理我们每个人都很明白,所以我们都非常谨慎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杨远停了下来,摆了个手势,小五点头,接着慢慢的走到草丛边扒开一条缝隙朝外面观察了一下,然后猫着腰慢慢的走了过来:“走了一半了,再往前走走,我们就绕过去了。” 这是个好消息,看来驻扎的敌人一时间没有发现我们。 杨远听后眉头也松开了些,并没有一开始的担忧。 “很好,我们接下来能绕路就绕路,最好不要发生冲突,走吧继续。”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杨远虽然有着极高的战术指挥能力,不过他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兵可用啊,另外我们这个队伍现在就是一个睁眼瞎,完全属于被动的防守状态。 所以更不要提什么战场信息了,我们连对方来了多少人,哪个部队,指挥官是谁都搞不清楚,还谈什么作战指挥。 我们五个人在这种被敌设防堵截的情况下能翻起什么浪花,敌人的指挥官又不是傻子,那肯定是精通各种套路的老油条子,杨远这点手段在人家面前还不是小巫见大巫,所以能怎么办?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躲。 不知道是不是杨远有点心急还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们的速度有点快了,于是我想提醒一下杨远,这么大动静别引起注意了。 我刚想说话就听见“咣当!”一声。 我们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了,看清情况后我们都懵了。 一个敌军和杨远硬生生的撞到一起了,那个敌军被撞翻在地上还没缓过来神,杨远只是后退了几步被二成扶住。 那个倒地的敌军看到我们后也愣了,他的年纪跟我差不多,一身的丛林作战装备,头盔上还挂着夜视仪,脸上涂着迷彩油,臂章上面是一个暗红色的骷髅标志。 看到臂章后的第一眼我就感觉是那个红色魔鬼特种部队无误了。 然后呢?我们还能愣着吗? 我第一个扑了过去,接着他们也动了,我第一件事将他按倒在地捂住这个家伙的嘴巴防止他乱叫。 杨远和二成也冲了过来按住他的四肢防止他挣扎,这个家伙不停的想喊出来,我用力的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对他打着手势让他不要喊叫。 “喜鹊小五警戒!啸尘!别弄死他,有用!” 杨远小声而又焦急的喊道,看来杨远想抓舌头询问敌情。 “动静小点,动静小点!” “嘘!!!”我摆着手势让他停止反抗!然而这家伙根本不领情,张嘴狠狠的咬在我的手上,我吃痛后也来开了脾气,但是想到杨远不想让他死,我只能用另一只手用力的卡主他的咽喉,这个家伙被卡的松开嘴巴,我这才舒了一口气,差点让这个家伙咬掉一块肉下去。 我左手捂着他的嘴巴,右手提起抢顶住他的头:“闭嘴!否则杀了你!明白吗!” 他看着我们几个人,然后喘着气慢慢的点点头。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像是也吓得不轻。 杨远和二成松开手后二成伸手将敌人的武器卸了下来。 杨远猫着腰走上前然后掏出匕首放在他的喉咙处:“回答我的问题,我会放了你,可以吗?” 这是个送上门的舌头,杨远来了很多精神。 敌军躺在地上被杨远抵住脖子,他瞪着眼睛点点头,很好,我慢慢的松开手,杨远的匕首再一次贴近这个家伙的喉咙处。 这种方式是很讲究的,一旦敌人喊叫或者耍小聪明的话,杨远的匕首会第一时间挑进喉咙破坏他的声带,能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流尽而亡。 这个敌军当然也知道,他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不停的喘着气看着杨远,眼神中有很多复杂的东西在闪过。 我知道他在做决定,他在心里不停的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我用手背拍了他一下:“老实点。” “喜鹊小五,报告情况。” “安全,视线内无异常!” 杨远放了心,一只手将头盔解了下来放在一边看着眼前的敌军。 “告诉我,所属部队。” 敌军磕磕巴巴的说道:“魔鬼是红色。。”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应该是红色魔鬼特种部队,是真的没错了。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敌军想都没想就说到:“我在检查各个驻扎点的通讯状况。。” 二成有点失望的说道:“我就说呢,原来是打杂的。” 这个兵原来是管后勤的,我没说话,盯着附近草丛的动静。 “那么,你应该很了解这里的部署情况,多少人,指挥官是谁?布防情况,一句都不可以少,回答我。” 这个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珠子在到处看,他肯定明白我们都是干嘛的,也肯定清楚说了之后的后果。 “我不知道。。” 杨远眯着眼睛,眼里冒出杀气:“什么?” 说着手上的匕首慢慢的用力,我看到敌军的脖子上已经有鲜血渗了出来。 他不停的向往地上靠,我看见他的嘴唇在不停的颤抖着,他想说什么,又被咽了回去。 接着,我看到他的眼神慢慢的从慌张变成了坚定而凶狠的模样。 随后来他的举动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他快速的伸出手把住杨远的胳膊用力的一划。 杨远呆住了,我们也呆住了,这个敌人,选择了自杀。。 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件事。 他的喉咙被划开,鲜血直接涌了出来,然后他张着嘴,想说话,鲜血从他的嘴里开始往外流。 他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绝望,然后到无神,最后没有了动静。。 他死了,我叹了口气,说不出来的滋味。 杨远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没有获得想要的情报敌人就来了这么一出。 喜鹊看了一眼后看向别处,表情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二成“切”了一声说道:“有那么点盲目的勇气。” 小五见我发呆猫着腰走了过来:“尘哥,走了。” 我回过神,看到杨远他们已经走了出去。 我应了一声后将周围的草丛放倒盖在这个死去的敌军身上。 然后转过身跟上他们的脚步。 我现在都有时候记得这个敌人的模样,很奇怪,也并不是因为他的年纪和我一般大,而是他眼神中的变化和突如其来的举动,可能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才记得这么清楚吧。 我当时也想过很多可能,他会呼叫,然后杨远杀了他,他会选择不回答,杨远还是会杀了他。 他耍花招伸手掏出杨远的手枪进行反击,但是没用,杨云只需要动一动手臂,他还是会死。 其实就算他全部交代了,他也会死,杨远不可能让他活着,这个敌军也肯定是能够猜出来的,在我们控制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就是没想到他会利用杨远的匕首而自杀。 然后我一边走着一边就自嘲,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没有任何犹豫的。 都什么年代了,只要是个合格的军人不都会这样吗。 我在想什么呢?有点记不清楚了。 很快,这片草丛也走到了头,接下来是一片和之前一样的齐膝的成片杂草,四周的遮挡物也少了很多。 杨远举手暂停,我们蹲下。 “他们损失了一个人,估计很快就会找到尸体,我们尽量快一点。” “嗯” 我们齐声应道。 接着杨远继续走在第一个,我看着这一片满是杂草的小开阔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看到杨远他们已经走了出去后我就没想太多。 我们将队形展开,还没走几步杨远就转过头对着我们喊道:“快!顺着自己脚印退回去!这里有地雷!” 第六十九章 布防方案推演 听到杨远的这声喊叫我们都停下了脚步,雷区!我的预感是对的。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倒霉,怎么能碰到雷区! “发什么呆!快退回去!”我们的队伍刚展开还没走两步,所以没什么难度就退了回来,杨远走的比较远,他小心翼翼的顺着自己印象里的脚印一步一步的退到我们面前。 我们刚展开的队形又一次缩回到一起,二成骂道:“妈的,每一步都被设计,这他娘的两天怎么可能回得去。” 经过这段时间我是看出来了,而成就是那种有什么不爽就会直接说出来的性格,说归说,发几句牢骚也是人之常情,杨远的命令他执行起来也是毫不犹豫的。 “怎么确定的?”我对杨远说道。 “前面的草丛有很多折断的,一定有不少人在这一片蹲在地上作业过,肯定是埋了雷。” 呼!我舒了一口气,也幸亏杨远走在前面第一时间发现了倪端,若果是我的话,我还真不确定我能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我说:“我就感觉有点不对。” 杨远瞪着眼睛看着我:“下次感觉不对就喊出来,我差点死里头。” “你不是有军人的直觉吗?”喜鹊调侃道。 杨远被喜鹊这句话怼的没有接话,转移话题道:“现在这里不能久留,赶紧离开这一片。” 雷区,步兵的死亡地带,从它诞生至今都在关键战场上发挥着很多作用,慢慢的从最简单的土制地雷到现在的跳雷,压发雷,复压发雷,种类多种多样,其中跳雷是最恐怖的一种,最起码在我看来它是最恐怖的。 刚才的这片地区,一旦触发一颗跳雷,它会升空,然后再你胸口的高度发生爆炸,这样的角度没有任何死角,如果里面是钢珠,相隔十米都得负伤。 也就是说一个跳雷几乎能瘫痪我们这一支五人的小队是没多大问题的。 虽然现在大部分国家都签署了《禁雷条约》,但是那玩意有什么用?纸上的东西只不过是个表态作用,真遇到问题谁还在乎这个? 日内瓦公约还禁止杀战俘呢,然而杀的少吗? 所以一旦那些条约不被遵守,战争又会变成最初的那种原始,无所不用其极,怎么能达到目的就怎么来,这才是战争的本质。 绕开这一片后我们的路也明显更加的复杂难走了,杨远开始专挑复杂的地方走,我们也只能依次的跟上,此时的雾气已经完全散尽,空气中那股子潮湿和植物腐烂的味道也减轻了很多,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减轻了,而是我们都习惯了。 头顶上时不时的有鸟的翅膀扑棱两下,我紧张的举枪抬头看去。 此时的森林中如果会摄像的人一眼看去绝对会拿起相机咔咔拍上几张,真的很有意境,太阳的光线顺着树叶照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柱。 有点像杂志上的森林摄影中的场景。 这些光柱照在地上的杂草从中,也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形成一个个刺眼的小光斑。 我跟在喜鹊身后,看着太阳的光点随着她的走动在她身上快速的移动着。 有时候我会看的出神,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们不是在逃命,而是在一个晴朗的街道上行走着,街边的树为我们挡住很多的阳光,我们的话题并不会围绕着怎么活下去而激烈的辩论,而是互相探讨着吃的,喝的,玩的。 想很多同龄人一样,普通的活着。 我很快缓了过来,然后晃了晃脑袋,警惕周围情况。。 我想了想我们现在的情况,加快脚步走到杨远的身边:“喂,他们的布防情况我们都不清楚,这么个走法,难免还会中招的。” 杨远没有看我,而是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说道:“你那条腿本来就伤的严重,还跑这么快,早晚得废掉。” 我有点郁闷,心说你没事咒我干嘛? “我跟你说话呢,这些东西你不能不考虑啊”我有点急了,这家伙怎么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 杨远笑了一下:“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为我操心起来。” 我转过头看着后面的喜鹊他们,我故意说:“你也知道我是为你操心,我死了没事,你那心头肉要是有什么事,你能舒服了?” 杨远推了我一下:“小点声你大爷的,我心里肯定有数,回到队伍里去。”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转过身回到队伍,这家伙有数就行,看来还是我多虑了。 “怎么?有情况?”喜鹊转过头对我道。 我看着她的花脸,摇摇头:“没事,商量点事。” “切。。”她回过头没有理我。 随着杨远的带领,我们走到一个看起来非常隐蔽的地方。 杨远摆手示意我们停下脚步,然后对小五摆了个手语,意思是让他警惕周围情况,小五点了点头,然后将狙击枪背在身后,在手里吐了两口唾沫,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最近的一棵树上,这棵树的高度足足有十米多高,树干并不好爬,小五也是很吃力的爬了上去,然后将枪架在树枝上,利用树叶作遮掩,开始观察我们周围的情况。 看着距离地面四五米高的小五,我按住耳机低声道:“怎么样?小五?” “尘哥,上面的视线也不开阔,遮挡物太多了,不过视线中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杨远和二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耳机都没电了,于是喜鹊拿出电池给他们换上,杨远按住耳机:“通讯测试。” “可以收到,杨组长。” “小五,你在上面警惕周围情况。” “是!” 杨远放下手,对我们招呼了一下:“都过来。” 不知道杨远又要做什么,我们都靠了过去。 杨远将那张地形图铺开,这张图算得上很大一张,上面已经被杨远用记号笔画的到处都是标记点。 他看着地图中我们这片原始森林,然后沉吟了一下:“周围没有什么参照物,不过根据我们行进的路线来看,可能才走了两公里的路程。” 喜鹊伸出手指了一下:“我们应该在这个位置。” 我看到喜鹊所指的位置才仅仅位于原始林林进来没多远的地方,剩下很长一段距离我们都还没有触及。 二成叹了口气:“这都快一上午了,我们这么个走法肯定不行。” “可是眼下没有其他办法了”我说道。 杨远沉思了一下,然后掏出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下:“已知的敌人布防,在这个位置,剩下的我们还不知道,喜鹊,推演一下!” 我和二成见状都坐在地上,他们开始推演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我回过头看到小五换了一个姿势,观察着其他地方。 “小五,没事吧?” “嗯,无异常。” “注意加强观察。” “放心吧尘哥。” 我松开耳机,有小五在树上帮我们放哨我放了很多的心,他的观察搜索能力在部队的时候我就是比较出众的,甚至穿着伪装衣的狙击手都能在短时间内被小五发现并且揪出来,可以这么说,小五的狙击手天赋也算得上和王离有的一拼。 “从刚才遇到的他们的部署情况来看,我认为,他们的布防,应该是这样,笔给我。” 喜鹊接过笔想画出来,我见她犹豫了一下,只是在地图上点了几个点。 我看到喜鹊所标注的地方覆盖纵深很长的一段距离,直达到杨远之前所说的北纬27°线停止。 我在心里推算了一下,这样的阵型加上沿途上布置的陷阱,确实可以有效的阻挡我们。 如果我是指挥官,可能也会采取这样的布局。 但是杨远看见后却摇头:“方法可行,但是无法落到实处。” 喜鹊有点不爽:“为什么?” 杨远拿过笔:“原始森林的纵深实在是太长了,他们布防的人数可以看到其实并不多,而且后勤兵也是一个人单独行动的,这有可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们的人数其实并没有多少,想要相互的快速支援的话,分段布防和巡逻路线就得互相呼应,而且森林深处有狼群出没,气候也和这里有很大区别,他们恐怕也不好在纵深的地方布置兵力,所以我认为,应该是这样。” 杨远伸出手也在地图上标记了几个点,和喜鹊的方法相比较并没有太长的纵深,呈半圆形布防,半圆的后方也点了几个点,这样的方法似乎一开始就想直接将我们阻挡在外面,就算我们绕过了前面的防守,后面还有几个未知的兵力驻扎和巡逻点。 “不可能!这样的方法,一旦有了疏漏我们就可以一枪不开的躲过去,敌人的指挥官怎么可能这么傻。” “当然不可能这么傻,但是你看,一旦我们暴露,这个阵型就会非常快速的收缩起来,我们会被包围并歼灭。” 我砸了咂嘴,这两人说的都有点道理,这可怎么整? 二成也看不下去了一拍大腿:“我说你们每次推演都各执一词达不成一致,照我说,干错分成两个方案!第一个不行就执行第二个不就完了吗!” 我看向二成,有道理啊,简直是个大聪明! 杨远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第一个方案就按照我的来,喜鹊的方法,就作为备用。” 我看着喜鹊吃瘪的表情不禁心里乐了起来,好像跟杨远交手,她就没赢过一次。 第七十章 圈套与心理战 杨远伸出手想收起地图,我见状急忙阻止:“等等,我觉得应该有第三种可能。” 他们都奇怪的看着我,杨远将地图铺开:“直接说。” 我想了想:“你们所有的推演可能性都很大,但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二成听后说道:“尘哥真是说到我心里了,其实我也是这么觉。。” “让他说完。”杨远打住了二成对我说道。 我也不墨迹直接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认为,敌人的部署情况其实按照杨远的部署是最有可能的,但是敌军指挥官的想法好像并不只是我们表面上猜想的那样,还有那些陷阱的布置,我总是觉得有点太过明显,好像故意设置的都有那么些破绽出来。我们几乎都饶了过去,而且偏偏我们绕开的路上,却没有什么陷阱,杨远如果是你,你会故意留出来一个通道让敌人通行吗?” 我这些话其实就是我的一路上的猜想,并没有什么实证,说白了,就是作为战士的一种感觉而已,也是杨远和喜鹊刚刚在推演的时候忽略的一个问题。 谁知听完我这些话他们都瞪着眼睛看着我,包括杨远也是,因为我这么一说,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就笼罩在我们的头上。 喜鹊焦急的说道:“照你的意思!我们这一路过来!其实都是对方给设计好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的位置早就已经暴露出去了。”杨远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自言自语道。 杨远抬起头:“你脑子不是也挺好使的吗?之前让你考军校怎么不去啊?” 我就摆手:“我不是说了吗,我真不是那块料。” “我还是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啊。” 我说道:“别光说这个啊,我的提议,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啊?” 杨远收起地图:“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安然的在这里商量对策了,不管怎么说,你的提议也算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说着按住耳机:“小五,你。。” 杨远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小五所在的树上传来一声巨响“邦!!” 紧随而来的则是远处密林的一声枪响。 我们同时一愣,接着瞬间抬起头,只见小五所在的树上被子弹打的飞起一片木屑,随后小五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操蛋!那一刻我在心里不停的念叨,人员负伤,人员负伤,人员负伤。。 “噗通!”小五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草他妈的!”小五摔到地上痛苦的叫骂了一声。 我们见状抬腿跑了过去,怎么会这样?难道真如我所说的那样?我们得一切举动敌人都已经知道了! “小五!哪里中弹哪里中弹?”我慌忙的在小五身上找伤口。 “喜鹊警戒!二成!快去查看伤势!”杨远警惕四周对二成喊道。 小五举起手:“我没事!我没中弹!我看到了敌人的狙击手,还没来得急说他就先发现我了,那个家伙不是一般人,我们得离开这里!” 我将小五扶了起来:“感觉怎么样!” 小五喘着粗气:“摔下来的时候扭到脚了,我没事。” 小五的右腿脚脖子摔下来的时候扭到了,这种环境下扭到了脚脖子比负伤还要痛苦几分。 杨远看到小五负伤已经不便行走后,气急败坏的用拳头锤了旁边的一棵树:“哎!” 接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说道:“都不要慌乱,啸尘!扶着小五,二成和喜鹊负责后尾警戒,收缩队形!跟着我,可能真如啸尘说的那样,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我们得赶紧走!” 我们也不敢做多停留,我扶着小五,喜鹊和二成也快步过来掩护我和小五撤离。 “还真让你说中了,你个乌鸦嘴。”喜鹊小声的说道。 我一边扶着小五一边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想啊?” 二成一边掩护我们撤退一边说道:“小五,我记得你还有个大饼。” “在我的包里。” 我们停下脚步,二成打开小五的背包将所谓的大饼拿了出去,其实就是单面杀伤地雷。 我们统称为大饼。 杨远见二成在布雷喊道:“动作利索点,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收缩包围圈了。” 二成将雷放置在一棵树后,随后将拌线拉扯到另一颗树后。 接着利用草丛作为掩护,地上的线基本就不会被发现,单边爆炸的反步兵雷是不用埋起来的,而是放置在地表之上,上面还有几个中文:此面向敌,它呈半圆状,可以拌发也可以遥控,爆炸时会定向的爆炸。 这种雷其杀伤钢珠能给敌军人员造成大范围杀伤,就是不知道敌人会不会从这里经过。 二成也算利索,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就布置完成。 “好了好了!走走走。。。” 由于我扶着小五,在行进中我们的战斗力也只有杨远喜鹊二成他们三人,这是很不利的。 停下时我们勉强有五个火力点,一旦行走途中,我们就只剩下三个。 这是很要命的一件事,现代战争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事情,就比如反步兵地雷,随着科技的发展,反步兵雷的威力越来越小,一脚踩上去就炸你的脚掌让你无法行走,然后你就得由两个人照顾并且护送至后方,这一下就减少你们三个战斗员。 一颗成本并不高的反步兵雷换下你们三个战斗员,值不值?那肯定是很值,不然为什么现在国际间签署什么《禁雷条约》这种合约,这个就不谈了,毕竟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兵能够关心的事情。 杨远这个时候也是穷兵黩武只能誓死一搏了,敌人如果真的将兵力收缩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从薄弱的包围圈中冲出去,只有这一条办法可行。 躲起来?想都别想,你能想到的事情,人家指挥官能想不到? 都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这点原始的小把戏骗骗一二战的指挥官还行,现在什么年代了? 杨远加快脚步走在最前面端着枪警惕着各个方向,我扶着小五快步的跟上去,二成和喜鹊在我们旁边紧张的观察各个方向。 也许下一秒就枪声大作子弹横飞,每个人除了沉重的呼吸外,都没有什么交流,空气中开始传来浓浓的火药味,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我的脚本来就有伤,走起路来也不太方便,这下还扶着小五,我们两个快步走起了都是一瘸一拐的,很像两个瘸子互相帮助对方加快速度,崴了脚什么感受,那种感觉很多朋友都是有过体会的,第一时间崴了脚那种疼痛是不言而喻的,小五跟我比起来惨得多,他都不敢用受伤的那只脚去走路,很多时候都是随着我的步伐单腿跳着往前走。 看起来很可笑,但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们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神经也紧张了二十分钟,我不停的设想,如果突然遭遇敌人我该怎么办,第一种是杨远他们先开火,我会首先把小五扑倒在地,然后在伺机反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被动开火,这样的话,我们在第一时间就会有人员伤亡,我和小五可能无法做出规避,中弹倒地,然后彻底死在这里,杨远他们也会因此失去先机,反抗无果,我们会全军覆没,这是事实。 就在我不停的假设的时候。 “不对啊,杨组长,周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二成喊道。 杨远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喜鹊小声道:“别问这个,观察好周围情况。” “他妈的!这些家伙跟他妈泥鳅一样滑溜!” 就在我们紧张的前进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停顿了一下,因为我们的耳机都开始莫名的传输进来一些信号。 “哧哧哧~~” 杨远示意我们停下脚步,不要前进。 我们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对方使用信号干扰器了?”喜鹊喊道。 杨远回头:“不像是干扰器的工作状态,我们的信号源应该被敌军截取了。” 话音刚落,我们的耳机中就传来一个声音,很熟悉的英语:“来自东方的特种兵们你们好,我是指挥官巴克。” 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巴克!那个在监狱中审讯我的家伙!他居然是这个部队的指挥官! 原来是这样,如果他是指挥官的话,那就和我心里之前猜想的一样。 看来这个家伙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情况,毕竟那个狙击手就是他的手下,他都能知道我们的信息,这个巴克应该是已经获得我们所有人的资料。 杨远按住耳机:“巴克指挥官你好,我是组长杨远,侵入我们的通讯,你就只是想做个自我介绍吗?” “我说你怎么还跟他聊起来了?理他干嘛!我们走就完事了。”二成冲着杨远喊道。 杨远并没理会二成,而是聚精会神的和巴克交流。 “哦~~杨远。。我很吃惊你的指挥能力,我没有侵入你们的通讯,而是,你们使用的是我们的通讯,所以信号源很容易找到。” “所以?” “yes。。。杨,你是个聪明的领导人,我很欣赏你,实际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们或许没必要两败俱伤。”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们都有数了,这个指挥官在对我们施加心理压力,然后逼我们乖乖就范,这种方法虽然原始,但是有时候也是最简单直白的一种方法。 杨远回道:“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你确定?在这里你们会全军覆没,毕竟你们只有五个人,杀掉你们对我来说非常简单。” “是吗?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哦。。真是个糟糕的回答。。” 杨远放下手对我们说道:“我们走!别理这个家伙。” 我们点头起身继续走。 谁知那个家伙还没完。 “啸尘,你这个个狡猾的家伙,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监狱,很快你就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我会砍掉你的手指,还有那个接应你的女人,我会活捉她,然后。。” 我明白这个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其目的就是想激怒我们。 我气急败坏的按住耳机打断他:“fuckyou!巴克!我会亲手杀了你!” 杨远说道:“转换频道,跟这个家伙没什么话好说的。” 我们听后更换了频道。 “不要被他的话影响,这个人的手段很多。” 小五被我扶着咬着牙说道:“我真想宰了这个指挥官。。” 我说:“放心,如果有机会,我会比你先宰了他。。” 第七十一章 队员失踪 正紧张的行进途中时,只听我们的后方传来“嘭!!”地一声巨响。 我们同时停下脚步回头观望。 “是敌人,他们绊到雷了。” 二成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一声声若隐若无地惨叫传来。 “看什么看,赶紧走啊。”杨远喊道。 看来二成设置的地雷成功的给敌人造成了有效的杀伤,我们才离开不远,由此可以看出他们的追击脚步跟的很紧,如果杨远的推测是对的,那么他们的包围圈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慢慢形成并且开始逐步的压缩,这对我们是非常不利的一件事,杨远会怎么应对呢?我看着他的背影一边走一边琢磨起来,最后我得出结论,没有应对方法,只能硬着头皮破防,这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杨远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叮嘱我们跟上他的脚步一个人便端着枪警惕的朝着前方搜索前进。 他的这种方式肯定是危险的,无论是什么变故,杨远都是要第一个面对,这样有勇有谋的一个人,你有什么理由不去对他叹服? 甚至直到后来我都一直拿杨远当做表率去和各个班排长作对比,这绝对是对杨远一种变相的肯定,已经刻在我的脑子里了。 “尘哥,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们。。” 我看着小五内疚的表情我低声骂道:“说什么东西呢?这个时候不准说这种混账话,我受伤的时候不也是一样吗?” 他没有接话,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看起来并不好受,我只能扶着他加快脚步。 喜鹊和二成也在我们身边随时的保护我们的安全。 “刚才那一声爆炸,听惨叫声应该是收获不小,他们肯定不会这么盲目的追击了。”喜鹊说道。 杨远说道:“没错,但我们只能在我们来时的身后设防,现在要小心前面的包围圈和埋伏。” 面前的树林越来越密集,视线的阻碍开始越来越大,地上的杂草荆棘也开始慢慢的多了起来,好处是不多,对我们的行进并没有多少的阻碍。 走着走着我忽然一脚像是踩到了什么,然后突然感觉左腿被什么勒了一下。 我骂了一声:“操蛋!” 小五不明所以:“怎么。。”了字还没说出来,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我的腿上传来,随后一根绳子出现在我的面前,紧接着我感觉整世界都倒了过来,一股劲头将我直接拉升起来吊离地面。 “啊!我草!!”我没控制住直接叫了出来,这种招数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一开始是猎人们的丛林狩猎的陷阱,后来被军方吸收改良后变成了丛林中杀伤敌军的一个方法,起源于哪里我是记不清了,反正各国的特种部队在从林间都会使用这种招数,但是我们都没想到这种森林中敌人竟然能布置这样浪费时间的陷阱。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把我吊起来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呢。 杨远大喊一声:“快把他推开!” 回音刚落就听见一旁传来:“咔吧~”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一个棍子上面绑着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横向弹了出来,它的目标就是被吊起来的我。 电光火石见小五将我用力一推,我就像一个在风中的腊肉一样左右摇摆着。 紧接着他们所有人几乎同时趴在地上,“嘭!”由于小五推了我一下,我躲过了木棍上的匕首,但是横扫过来的木棍结结实实的打在我的胸口上,那感觉就像是一把大锤砸过来一般,我刚想骂娘的话硬是被打得憋了回去。 我顿时觉得一阵眼冒金星,接着就是眼前一阵发黑,但是也总比死了好,这一下的巨大力道把我打得整个人四处摇摆像个**一样不停的旋转,本来就已经眼冒金星的我感觉天旋地转像是坐过山车一样。 “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我不停的喊叫着,那种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的感受简直让我直欲抓狂,本来就已经受伤的左腿这个时候由于被吊着的缘故,伤口再一次疼痛起来。 “快把他放下来,快!其他人警戒!”杨远焦急的喊道,这下他是真的急了,这种事谁都没有想到,我们前进的脚步被拖住,杨远能不着急吗。 小五半躺在地上抽出手枪警惕四周,二成拍了一下喜鹊示意她给我们掩护。 喜鹊站起来端起枪警惕着我们来时方向的一片杂草和灌木丛。 二成将还在晃荡的我伸手抓住,然后掏出匕首想割断我脚上的绳子,但是由于我的位置太高了他一时半会也够不着,我这个时候看到我们来时的方向已经开始有人影在跑动,并且不远处的的草丛中也开始有了很多动静。 “喜鹊!他们过来了!”我喊道。 喜鹊这个时候也看到了草丛在动,大喊一声:“后方遇敌!” 接着喜鹊直接开火对着草丛一通扫射。 杨远见二成一时间够不着绳子,抬起抢对着绳子就是几个点射,我感觉劲头一松,直接掉了下来将二成压在身下。 “快!交替掩护后撤!” 我赶紧爬起来解开绳子,也顾不上太多,快速的将小五扶了起来,喜鹊和二成也不要命的朝着我们身后的草丛和灌木丛左右扫射着,子弹壳就如同流水一般往外喷撒着。 他们两人先敌开火,这下敌人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得没有一个人敢冒头。 这种环境下很多时候双方一旦拉开距离那就是在盲目的扫射,也不管有没有打中敌人,草丛后的敌人也开始了反击,一时间双方隔着一片杂草和灌木丛压低身形盲目的对射,子弹漫无目的的到处飞溅破坏。 我扶着小五不要命的跟在杨远的身后,杨远也不要命的往前奔跑,并且时不时的转身开几枪还击。 “撤!撤!撤!” 喜鹊打光了子弹开始更换弹匣:“换子弹!给我掩护!” 二成大吼一声顶上前去几秒钟的时间打光了弹匣中的三十发子弹。 “省点子弹!别打了,赶紧撤退!”见拉开一些距离后,杨远回过头大吼道。 随后我们开始利用丛林间的树木尝试着左右拉开战线,但是周围好像到处都是敌军的身影和枪声,他们并没有精准的发现我们的位置,就像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确定他们的位置一样,谁都不愿意在这种环境下短兵相接,那是很不明智的举动。 我们压低身子不停的在树林中穿梭着,周围的子弹时不时的略过我们的头顶,周围的枪声也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那一瞬间,有种四面楚歌的意思了。 我心说坏了,这下真的被杨远说中了,我们果然被敌人包了饺子。 杨远看了我们一眼,眼中冒出誓死一搏的凶光,我猜到了他的想法,果然跟我想的那样,他开始打算做困兽之斗。 他吼道:“全体准备!准备正面突击!冲破他们的包围圈!” 小五挣脱我的手:“尘哥!我不需要扶着,我能跟上你们的脚步。” 这个时候我们非常需要每个人的火力点,小五的决定,让我有点意外,不过我见他目光坚决便问道:“确定?” 小五点头:“崴个脚而已,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那你要跟上我们。” “放心吧”他瞪着眼睛看着我,眼神中仿佛有火苗在燃烧。 杨远手一挥,我们展开五人作战队形开始快速的朝着我们的正前方突进。 这个决定也说明了杨远已经无计可施了,这是最后的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如果正面敌军人数太多,我们肯定要付出伤亡的代价甚至全军覆没,这个想都不用想的,但是后来杨远告诉我他的猜想是对的,敌军的人数确实不多,一旦展开后,就会变得非常稀松,互相之间无法快速支援就成了他们的致命弱点。 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只要密切的配合,打出一个缺口冲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冲,死,冲,也许能活。 杨远下达了这个命令后我就已经准备好随时去死了,真正的战场上谁能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呢?如果了解一些战争知识的人都不会这么去认为,我们不是活在电影中的猪脚,没有那种躲子弹的本事。 我们将队形展开后接着就开始穿过一片杂草从,这个森林中别的不多,就这玩意最多,这个杂草中我们猫着腰压低身形尽量不探出身体,草丛划过脖子和手臂后会非常的奇痒难忍,但是谁顾得上这些,命都快没了还能顾得上这些有的没的? 我端着枪忍着腿上的疼痛快速的朝着正前方走去,我们互相之间也看不到对方,我也只能听到杨远他们穿过草丛留下的声音,当我们走出草丛的时候就看到正前方四五个敌人正朝着我们这里猫着腰摸了过来,他们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松散,而是呈一个小组的姿态搜索前进着。 我喊了一声:“前方遇敌!” 我首先抬起抢就是几个点射,敌军也看到了我们,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两个人应声倒地。 杨远他们也开枪反击!当场放倒一个敌军,其他敌军一边急忙还击一边趴在附近的草丛中并且扔出一个投掷物。 那东西在空中化成一个标准的抛物线滚落到我的脚下草丛中,我快速的弯腰将他捡起来用力的扔了回去。 当我拿在手里的时候那圆滚滚并且发烫的手感我就知道这是破片手雷,他的爆炸时间有五秒,够了! 手雷被我准确的扔到了他们藏身的地方,还没有落地就直接在空中爆炸。 “轰!!” 对面甚至连哀嚎声都没有,枪声瞬间停止,这个小队被一颗手雷全端了! 杨远大喊:“扔得好!快!冲过去!” 喜鹊也握了握拳头开心的叫唤了一声,然后随着杨远的步伐跟了出去。 二成跑过来拍了拍我:“快点走!” 我也起身急忙跟上,接着我们又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也没有了敌人的埋伏,但是身后的枪声却一直在继续。 我们就这么在树林中不要命的狂奔,就算再烂的路我们也快速的穿过,耳边只剩下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和互相沉重的喘息声。 直到一直跑到听不到身后的枪声我们这才停下缓和了一会,我环顾四周,这里的环境几乎没什么参照物,感觉那里都是一个德行,反正我们是跑了出来,我们活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见二成叫唤了一声:“草!小五呢!!!” 第七十二章 跑 “小五小五,收到回话。” 。。。 耳机中并没有任何回信。 我赶紧按住耳机又喊了两遍,此时我焦急万分,不是说好了跟上我的脚步吗!这家伙他妈的死哪去了! “啸尘!小五不是你扶着的吗!”杨远问道。 我刚想解释。 “突围的时候是小五要求他放开的,这不怪他!”喜鹊帮我辩解。 我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的想法了,满脑子都是小五的安危,不行,我们不能再少人了!我得去找他! 我转过头看着后面的路,心里乱作一团,身后的丛林中还有着若隐若无的枪声传来,小五一定还活着! 我将u盘拿出来快步的走到杨远面前塞进他的背心中。 “你们先走!我得回去找他!” “胡闹!拦住他!”杨远大喝一声。 我刚走出去没几步,喜鹊和二成快步跑了过来拽住我的手臂。 “你疯啦!你回去就是死!” “尘哥!你冷静点!现在不是乱来的时候!” 我开始挣扎,但是二成的力量比我大得多,推开喜鹊死死的抱住我。 我顿时眼泪流了出来,声音也变得嘶哑:“我明明看到他跟着我走在一起的!我明明看到的!!他就好端端的跟在我身边的!” 二成在我耳边说道:“听我说,听我说,他自己可能会活下来,你如果返回去,不仅你会死,他也可能会死,相信小五。。行吗?” 喜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面色焦急的看着四周的情况。 二成的话让我多多少少恢复点理智,我靠在二成的肩膀上,控制不住的流泪。 我不是太过于感性,也不是什么泪点低,那种感情我是最清楚不过,我们一起吃了这么多苦,眼看着就要回国了,我不希望我们任何人出现意外。 见我冷静了下来,杨远将u盘塞进我的口袋中眼中带着泪花面无表情的说道:“继续走!” 其实不用二成安慰,我们的无线电已经叫不到小五了,可能他这个时候已经。。 我不敢去想,杨远他们离开后我冲着身后的方向驻足观望了好一会,然后咬咬牙,跟上了杨远他们的步伐。 从那开始我就开始恨,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有照顾到小五,我们一路上默默无言,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喜鹊见我拉着脸开始时不时的主动和我搭话,我并没有搭理她。 现在想起来我也想和她就这件事道个歉,不过相信她肯定已经不记得这件小事了。 因为我那个时候真的不想说话,一句话都不想说。 一开始我是恨杨远没有让我回去找小五,冷静下来后我想到其实真的就算我找回去,十有八九是不能再出来了,敌人的包围圈已经完成了收缩,我一个人摸过去无疑于送死。 我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小五算得上是我的老乡,他现在生死不明你让我心里怎么能舒服的起来呢? 于是我就开始自责,杨远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二成也是一样,我们心里都知道小五其实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是我一直还抱着一丝希望,小五肯定会追上我们的,他肯定会冲出来然后站到我面前叫我一声尘哥,一定会! 直到现在我也不怪杨远,因为作为指挥官他深深的明白我们有任务在身,这个时候不能感情用事,作为一个指挥官放弃任务带着所有人冲回包围圈救一个人,这种事情我相信他也不可能做得出来。 因为这样做唯一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得跑,这是残酷的事实。 我们一言不发的穿梭的树林中,身后的敌军被我们逐渐拉远,我认为我们安全了,暂时的,敌人有可能会从新部署,但是我们已经远远的将距离拉开了。 我们一路小跑,同时警惕着脚下的路还要观察有没有埋伏。 我们就连吃饭喝水的时候都是一边跑着一边吃着,实在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个十几秒。 然后再一次继续朝着我们国家的方向前进着。 我们四个人就像丛林中疲于逃命的麋鹿躲避着身后紧追不舍的捕食者。 我们没有交流,没有疲倦,甚至没有感情,我们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的迈动双腿,眼中只有脚下的不停移动着的杂草和脚底下踩不完的枯树叶。 我们忘记了队形,忘记了布置陷阱,甚至忘记了穿过荆棘时被划伤的疼痛。 逃吧,逃的越远越好,最好让他们再也追不上我们的脚步。 逃吧,逃的越快越好,我们将所有的悲伤化作为双腿的力量,不知疲倦的穿梭在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 ——我抚摸着照片上每一个人的面孔,特别是小五,我的视线在照片中他警惕的脸上停留了很久很久,我们的感情和很多军人一样,不单单是战友情,更多的我是将他当做我的弟弟看待。 他一口一个尘哥的叫着加上他本来年纪就很小,更何况他的狙击水平也是在王离的指导下提升的,我们的感情在部队的时候就已经很好。 我将照片用纸包住了起来,然后放回柜子中。 现在已经是深夜,我起身将灯关闭,然后在黑暗中坐在地上靠着柜子开始抽烟。 因为在黑暗中,我能有安全感。 我的故事,必须还要继续,我要接着说完我的故事。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我们足足跑了七个小时,现在到哪了!” 二成一边跑着一边喘着粗气的喊道,这种环境下我们的水分蒸发的特别快,之前我就提过,我们的水壶现在早就已经一干二净了,说起来这并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只要我们在森林中,就会有很多办法搞倒水。 可是我们的体力现在已经无法支持我们继续前进了,因为我们的身体内已经没有水来供我们消耗了,不一会的功夫我们所有人都几乎嘴唇干枯满脸汗水的停了下来。 “休息一会!”杨远说着蹲了下来将地图拿出来放在地上。 杨远看着四周,想找到参照物确定我们现在的位置,接着他叹了口气。 喜鹊看着地图也开始泛起了迷糊,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参照物,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杨远的节奏被我们这么一通狂奔早就打乱掉了,距离感也没有一开始拿捏的那么准确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也只有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至于位置,没有gps是根本很难做出判断。 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们的大队长让我们训练的时候放着高科技装备不让我们用,总是让我们徒步徒手的去完成野外训练,他给的理由总是千篇一律:“啊!那些玩意是啥!是机器!那要是坏了你们还打不打仗了!” 当时我总是觉得他的想法比较片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坏?而且现代战争脱离高科技那还能打吗? 事实证明,能!我们现在就是一个例子。 一旦失去了高科技装备的支持,战争很快就会开始比拼士兵们之间的战斗意志。 不然我们的口号为什么是:意志决定一切? 这看似简单的话其中的道理蕴含着很多深层次的东西,还是看你怎么去理解这句话。 “我们还要走吗?”喜鹊看着杨远双眼已经开始发懵了。 这种高强度的丛林穿插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她作为一个女性能做到这样已经让我折服了。 我们现在的情况杨远也看在眼里,他想了一下:“我们现在缺水,再这样下去会脱水的,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想办法搞点水。” 我说道:“进来之前我看到这里有山,这回可能还没走到,我建议再往前走走,找到那座山,这样的话我们能有地方作掩护,如果我们隐藏的够好,就很有可能躲过敌人夜间的搜索。” 确实是这样,进来之前我特意留意过,这片原始森林的中间有一片不高,但是却很明显的山丘被森林覆盖在下面,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到,应该是还有一段距离。 杨远听后凑到地图前仔细的看着脏兮兮的地形图,然后伸出手擦了擦,欣喜的说道:“确实有高海拔的地方,在整片森林接近中间的位置,应该很快就可以到。” 我看向喜鹊:“你还行不行?” 喜鹊抿了抿干枯的嘴唇点点头:“没问题。” 我有点担心,将水壶拿了出来,里面还剩下最后一点水,我递了过去:“喝完它,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喜鹊楞了一下,然后推脱:“不要,你自己喝就行了。” 我不耐烦的一把塞在她手里:“赶紧的吧,我命硬,你知道的。” 二成一边张着嘴巴大口的喘着气一边举起水壶喝完最后一滴水,然后盖上盖子:“他娘的,这一停下来简直跟他妈的洗澡似的,还不如跑起来的时候还有点风吹吹。” 二成说的是实话,这里的空气这个时候简直闷的让人喘不过来气,一旦停下来浑身的汗水就不停的顺着全身上下的毛孔往外面分泌着汗水。 杨远一边收起地图一边说道:“不能放松,只要我们还在他们的国家,那么他就有很多办法收拾我们。” 喜鹊好奇:“所以?” “这个距离这么远,他有足够的时间陪我们玩,总之,只能看那个家伙下一步该走什么棋了。。” 二成将水壶收了起来:“你这话也太灭自己威风了,咱们不还是冲出他们的防线了吗?” 我们都瞬间沉默,确实是冲出来了还给他们造成了人员伤亡,但是小五却没出来,现在生死不明。 杨远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很多,深深的叹了口气。 于是我们再一次上路,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我之前看到的那座贯穿整个森林的山丘面前。 我们在山脚下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处非常隐蔽的地方,天然形成的小山洞,也只有四五米深,空间足够大,容纳我们四个人绰绰有余。 我和杨远开心的找到很多树枝将洞口封堵住,只留下一个小洞供我们进出。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洞中的岩石上找到一处水流,这个时候正往下一滴一滴的滴着水,喜鹊赶紧将水壶放在下面接着水。 然后我和杨远出来将洞口精心的布置一番做了很完美的伪装,从外面看是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是一个洞穴。 杨远拍了拍手:“他们夜里要是追过来,能躲掉就躲得掉,躲不掉就完蛋,我们没有夜视仪,夜里行军跟送死没区别。” 话音刚落就我们几乎同时听到头顶有什么动静。。 “嗡嗡嗡~~” 我们对视一眼,这声音并不是直升机的声音。 杨远伸出手拉着我喊道:“快进山洞!是敌人的红外侦察机!” ·····拒绝盗版,希望各位读者能到17k支持正版,作者在这里谢过! 第七十三章 啸尘的决定 天色慢慢的暗去,我们在洞内升起了无烟炉,杨远将无烟炉的功率调小,导致所散发出的光线就跟个鬼火一样,这里不是外面的山地,所以温度并没有那么寒冷。 无烟炉散发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在这里还算是能勉强的用来照明。 “敌人红外侦察机都动了,刚刚那一下没看见你们俩吧。”二成担忧的问道。 我说:“应该没有,它的扫描需要时间缓冲,我们听到就进来了,有这么大一片树林做遮挡,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发现我们。” “是的,现在这个点,如果发现我们了,敌人早就过来查找了。” 喜鹊将接了一些水滴的水壶拿了过来:“喏好歹接了些水,分了喝吧。” 我现在的嘴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他们也都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接过来后晃了晃,其实并不多,于是我喝了一点点,能润润嘴巴和嗓子。 怎么说呢,岩石上流出的水,味道很难以形容。 接着杨远他们也每个人都喝了一点,到喜鹊手里的时候她瞪着眼睛看着水壶:“你们喝了?怎么还有这么多?” 我们都看着她笑着不说话。 “杨组长,现在已经是八点钟了,按理说的话,就算没发现我们,他们也该追来了。” 我也在怀疑这件事,二成说的对啊,这个时候早就该部署搜索队一路平推追击才对啊。 杨远将电台放在地上,简单的调试了一下后打开了开关“没追来还不好啊。” 说着杨远将耳机放在耳朵边,然后表情奇怪的拍了拍电台。 “哎?怪了,怎么没声啊。” 我在对面指了指电台上的两个弹孔,杨远意识到后将电台放倒查看了一下,然后骂道:“靠!” 二成乐呵了一下:“瞧瞧,老天都看我们不顺眼。” 我也叹了口气,现在电台坏了,我们也联系不到后方了,我们的困境像是在一步步慢慢恶化。 喜鹊并没有和我们说话,她似乎很疲惫,眼皮一直在打架。 杨远将电台放到一边,招呼二成把睡袋拿出来。 “外面不留暗哨?”我问道。 “留什么暗哨,此地无银三百两啊,都不准出去,一个人警惕,其他人睡觉。” “你们休息吧,你们都没怎么睡,我昨晚睡得时间长,还不困。”我说道。 杨远看了看我,像是若有所思,接着点头:“行,机灵点啊,不要给我乱来。” 杨元的这句话像是担心我会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去找小五,我干笑了一下:“放心吧。” 他们铺开睡袋躺在上面没多会的功夫就没了动静,杨远和二成出奇的没有打鼾。 那真的是太累了,我们一行人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包括我也是一样,这种极度缺水下的超负荷的强行军穿插,虽然我们都有过类似的训练,但是我觉得这是训练所不能比拟的,至少训练的时候我们的出汗量远没有这里严重,这片原始森林中的大气压我觉得肯定是远远低于外界的,普通人走个十几二十分钟都是要停下来疯狂的呼吸才能缓和过来,我们这么高强度的穿插,现在一闲下来整个人都像是瘫痪一般没有一点力气。 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汗水塌湿了无数遍,我用手摸一下衣服也是黏糊糊的手感,浑身上特别难受,衣服上面还有着白色的汗碱。 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一股子汗馊味,十分难闻,我们这几个老爷们无所谓,就是苦了一直跟着我们的喜鹊了,他是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味道也是够狠的。 我算了一下,我们早上进来的时候耽误的时间有点长,现在是进行了大概40多公里,这个数据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样的速度穿插下去,明天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回去了,千万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我扭过头盯着洞口的伪装,心说敌人真的搜过来的话,这样的伪装应该是可以骗过去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并没有预想中的敌人脚步声或者电台声。 就当我发呆的时候我竟然隐约的听到几声枪响。。 这个时候周围除了外面呼啦啦的树叶子被风吹动的声音,这几声微弱的枪声对我来说十分的刺耳。 我坐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猫着腰慢慢的走到洞口前竖起耳朵听着,难道是错觉? “砰~砰~”“突突突~~”微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那个声音,是交战的声音绝对不会错,一开始的两声枪声是手枪的声音。 是小五!他一定还活着。 我迅速转过身想叫起杨远和他说这件事,但是我想到就算叫他起来他也不会同意返回去救小五。 如果我们面对的是一群****或者别的什么,那肯定不用问,没多大难度的,可是对面是这个国家堪称精锐的特种部队之一,我们贸然的出去找人,无异于找死。 我犹豫了一下,树林中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光亮,天上的月光也照射不进来,我没有照明设备走出去简直就是睁眼瞎,遇到状况我根本无法处理。 最后我咬咬牙,还是在心里做了决定。 我偷摸摸的将u盘塞进杨远的携行包离,接着我慢慢的将洞口的伪装清理出一个小口子,我趴在地上爬了出去,然后又轻轻的将洞口的伪装复原。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去找,否则的话,我一辈子都可能过不去这个坎。 “砰~砰~”“突突突突~~”交战的声音还在继续,距离并不在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想到了什么!难道是是小五!是他将敌人引开了?我有点无法形容这个时候的心情。 我蹲在洞口犹豫了一下,背后的这座山是个很好的参照物,所以并不用担心回来的时候走错道。 这个时候的森林中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我适应了好长时间也就能勉强的看清楚距离我比较近的树木和地上的杂草。 很快就回来,不管能不能找到,我都得回来,杨远他们都在沉睡,不管怎么说,如果敌人发现这个洞穴的话,他们会死的,这里还有狼群出没,让狼发现他们他们会死的更惨,所以我必须快速的完成这场自己作出决定的救援行动。 我端起枪凭在黑夜中凭着感觉朝着枪响的地方摸了过去。 我尽量压低身形,我这一路若是碰到敌军,那我在敌人装备夜视仪的视线中就属于一个小丑一样掩耳盗铃,一切动作都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 小五还活着小五还活着,等着我,尘哥这就来救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一定要坚持住。 我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脚下不停的朝着交火的地方一路小跑,期间摔倒了无数次,还有几次甚至肩膀撞在了树上,我心里越来越急躁,这路怎么就这么遥远呢? 我也不知道我在黑暗中穿插了多久,反正我满脑子都是要将小五救回来。 枪声随着我的移动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但是遮挡物实在是太多了我一时间还是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方位。 突然之间,我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的枪声瞬间消失了。 最后几声枪声是敌人的***和步枪的声音,并不是手枪的声音。 这代表着什么? 我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着前方黑乎乎的地方。 我的一线希望,就这么直接断裂了。 这下该怎么办?我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小五肯定没事,他肯定还活着,我没看到尸体,那就是还活着。 我想按住耳机呼叫小五,但是想到杨远他们都戴着耳机,我这么呼叫会把他们吵醒。 我还想往前走,但是这一次我却再一次停在原地。 因为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盯上一样。 自己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猎物被一个老练的猎人盯上了一样。 我紧张的端起枪,慢慢的环顾周围的情况,但也是自我麻痹罢了,实际上我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他妈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没有目标我打个屁啊。。 我的这种感觉一定不会错,因为当时在边境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提醒了我,这次,那种感觉再一次冒了出来,我不能在大意了。 我的心脏开始不停的狂跳,神经开始慢慢拉紧。 心里狂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出来一趟小五没见到眼下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可能自己根本没办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我慢慢的平稳了呼吸,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周围安静的出奇,除了头顶树叶飘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动静。 难道是我太敏感了出现错觉了? 我刚想走,那种被盯上的感觉像是更加强烈了。 那一瞬间我有点发毛了,最后我也没有管这个种感觉,心里骂了一声,站起来打算继续朝着小五的方向找过去。 就这个时候,只听头上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从上面离开了。 我顿时心里狂震!怎么忘记了这一茬!! 我下意识的抬起抢想直接开火扫射。 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糟了!我估算错了! 一直大手直接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黑暗中我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迎着我的脖子就划过来了。 第七十四章 倒霉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快速将步枪竖起挡住他的持刀的手臂,接着我的脑袋狠狠的朝后面顶了一下。 我是戴着头盔的,身后的家伙猝不及防被我撞到了面门,他手上的劲头一松我就挣脱了他的束缚,这个过程我的步枪被他扯掉在地上,于是我迅速的转身掏出手枪。 黑暗中,我只能看到对方是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引起我注目的也只有他脑袋上带的双目夜视仪,此时正泛着绿光。 我的手枪刚举起来人影就冲过来瞬间伸手把住我的手接着整个人靠了过来用力一顶,我感觉天旋地栓接着整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草,过肩摔!这家伙还有两下子,黑暗中我是真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对方一个模糊的大概,更是摸不到对方的路数,更别说做出有效的反击,所以我整体上都是处于劣势。 我一摔在地上后就迅速的就地打滚,果然,我刚一翻滚开那个家伙就扑过来一刀捅在了我刚刚躺下的地方,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起来抬腿就是一个侧踹。 他闷哼一声被我踹在胸口后退了几步,好机会!我趁着这个空挡抬起手枪对准他就扣动了扳机!这电光火石之间我看到他也掏出了手枪。。 “砰!”“砰!” 我开了一枪后他也迅速的掏出手枪对准我开了一枪,前后间隔无法分辨,就像是同时开枪。 我的肚子瞬间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整个人退了几步,手里的枪差点脱手。 我心说坏了,我用的是之前缴获敌人的二级防弹板一直忘记问杨远更换,这么近的距离,该不会是打穿了。 对方也被我击中,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他怒吼了一声再一次将手枪对准我,我也只能咬着牙一边开始后退拉开距离,一边凭着感觉朝着他不停的开枪射击。 “砰~砰~砰~”我连开了三枪他也朝着我开了几枪还击“砰~砰~” 他被我打得直接单腿跪在地上单手举着枪,而他也有一颗子弹打中了我的胸口防弹板。 那一瞬间我直接整个人被冲击力顶翻在地上,在我倒下的瞬间我再一次开了两枪,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他。 接着我就摔在了满是杂草的地面上,地上的枯树叶给我做了很大的缓冲,我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爬起来举起枪警惕的对着敌人刚才的方向。 没动静?死了? 我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我吃力的站了起来看到那个人影已经趴在了地上。 我朝着那个倒地的人影走了过去,然后按住耳机想呼叫杨远,但是一按住耳机就反馈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信号提示“滴滴~哧哧~~哧哧。” 我不可思的再一次按住耳机,还是那个杂乱的讯号反馈。 我意识到坏了,敌军架设干扰器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架设的?我们进来后都基本没怎么使用过耳机进行通讯,难道是那个巴克给我们通讯完毕后就开始了?那怪不得叫不到小五。 通讯发射装置一旦被干扰时间过久就会传来乱信号反馈,这么推算下去,在敌人追击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截断我们的通讯没错了。 胸口和腹部的疼痛让我睚眦欲裂,这样的疼痛告诉握防弹板绝对没挡住这两枪,我走到敌军的尸体旁,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趴在地上,我用脚踢了踢他,没反应,应该是死了。 我弯下腰将他的手枪捡起来,黑暗中我能看到它的大致形状,加上我用手摸了摸,是一把m1911手枪,我丢掉了我手里缴获来的p229手枪。 这是一把老美军队的制式装备,稳定性啥的都是国际有名,也就是这个国家什么武器都进口,我也乐得能过一把美械瘾。 我从这个家伙的身上拿到五个弹匣,我将它们装好后,我开始想从这个敌人的身上搜出点物资啥的,但是我失望的发现,这个敌军除了一把手枪一边匕首外,任何吃的喝的都没有,更别说药品了。 我只能将他的双目夜视仪摘了下来自己带上。 有了夜视仪的帮助,我在黑夜中就方便了很多很多。 最起码我不是个睁眼瞎了,一切完成后我也慢慢的冷静下来,我决定还是得回去找杨远,小五那里不能再去了,在遇到一个敌军的岗哨我就真的直接交代了。 毕竟这一趟小五没救到,还差点死在这个敌军的手里。 并且现在枪声已经响了,为防止敌人找过来,我必须赶紧回去。 我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每走一步肚子上的伤口就被扯的一阵剧痛。 透过夜视仪绿油油的画面中我甚至看到已经有鲜血从背心中滴在了地上。 “我草他娘的~” 我哀嚎般的骂了一声后,只能艰难的朝着杨远的方向走了过去,我腿上的伤口本来就没好利索,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现在我每走一步都能扯到肚子上的伤口。 来的时候我最少用了二十分钟到达的这里,现在我这么个走法,一个小时都不见得能到。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后我就觉的不能在走下去了。 我得先检查伤口的情况才能确定我还能不能走。 于是我停下脚步,走到一处半人深的杂草丛前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确定安全后我走了进去然后坐在地上。 我将作战背心慢慢的脱了下来,那一刻,我清楚的感觉到伤口随着我战术背心的离开而剧烈的疼了一下。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两颗子弹确实是打穿了防弹板,但是两颗子弹头都被防弹板后面的凯夫拉材质挡住了一半,只有弹头露在外面。 我掀起衣服,看到肚子上和胸口都有一个被子弹钻出来的小孔,伤口不大,但是疼啊。 看到子弹并有打进我的身体中我长舒了一口气。 最起码我的命保住了。 我抽出防弹板,将那两个卡住的子弹头用手枪敲了出去,然后我再将防弹板装了回去,穿好背心后我站了起来,打算继续朝着杨远的方向前进着。 在战场上无论受了什么伤只要安全下来都必须要查看一下,这这样最起码心里有数,也是最基本的尝试,也不会被自己把自己吓死。 走出草丛正朝着杨远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观察了一下身后的方向。 这一看不要紧。 我立马蹲在地上,手中的手枪慢慢的举了起来。 刚刚这一回头,我看到十几个敌军手持武器呈搜索队形正朝我这里搜索了过来。 我顿时有点慌了神,这下可怎么办?我现在跑也不能跑打也不能打的。 我猫着腰借着草丛和树木的掩护往前面移动着。 也就一根烟的功夫我就走不动了,因为是在是太疼了,我又是弯着腰。 伤口被扯动了,低下头看到鲜血还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虽然这点出血量一时间不会要了我的命,但是我不能再走了,因为我这么走根本就走不快。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能躲的地方,现在是夜里不注意看应该是能躲过去。 有了!我直接趴在地上像个壁虎一样四肢并用爬到一处杂草从中看起来比较低矮的地方,地上的落叶非常多,我躺在落叶上用那些腐烂的枯树叶将我自己完完全全的覆盖住。 接着我慢慢的调整呼吸忍受着不停传到鼻腔里的植物腐烂的味道。 心里祈祷着这些敌人千万不要发现我。 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莎~~莎~~”敌人的脚步声慢慢接近,我的心跳开始不停的狂跳起来,我慢慢的调整好呼吸,手里的手枪时刻准备着最坏的打算。 我能感觉到敌人在慢慢接近我这里,接着我忽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若是一脚踩到我身上可怎么整? 那岂不是直接就露馅了吗? 他娘的,藏都藏了,就只能看天意了,真要是那么倒霉被敌人一脚踩的暴露了那也是我啸尘今天命该如此,寿命到了该死了,这能有什么办法? “莎~莎~”我听到离我最近的敌人已经略过杂草从朝我这个位置走了过来。 我心乱如麻,我要不要直接来个突然袭击,虽然是黑夜但我也有夜视仪,第一时间放倒两个人没问题的,可是其他人呢? 我还是得死啊,我不可能一个人用一把手枪瞬间放倒十几个敌人,谁能做到啊?那也只不过是死之前能拉了两个垫背的而已。 啸尘啊啸尘,你说你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怎么倒霉的事情全让我摊上了啊? 我在心里哀嚎着,但是也只能躺在树叶下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 “莎~莎~”敌人从我的身边慢慢的走了过去,没有踩到我,也没有注意到我。 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和耳机中的呼叫声,他慢慢的略过我这里朝着杨远的位置搜索了过去。 终于,我悬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我暂时还不敢出去,只是开始担心起杨远他们,现在通讯信号被屏蔽,杨远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听到我的枪声了,看到我离开这个家伙会做出什么决定? 我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杨远他们睡得太沉还没有醒,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啊,我距离他的位置并不远这么多声手枪开火的声音,就算杨远不醒,喜鹊和二成难道也不醒吗? 我躺在这里短时间内也不敢出来,因为我担心敌人应该在后方还有搜索队要过来。 伤口渐渐的不那么疼痛,躺在这里让奔波了一天的我感觉脑子有点迷糊起来,然后,我慢慢的闭上眼睛。 第七十五章 变故 ——训练场上,我正端着观察镜看着距离我们近八百米的目标,王离趴在我的身边正在调整呼吸。 “790米,风速每秒三节,可以射击。” “向左修正三,像上修正四。” “咔咔咔。”王离快速的调整好密位,然后慢慢的等待呼吸平稳。 “砰!” 29式沉闷的枪声响起,我清楚的看到那个脑袋大的气球在王离开枪后一秒左右直接炸开。 “怎么样?” “嗯。精准命中。” 分队长踏步走了过来:“怎么样啸尘,你调来我们这第三天了,观察手当的还能习惯吗?” 这句话听得我有点不舒服,因为我来之前我就是狙击手,来你这我就变成观察手了,虽然我知道观察手也算是一个美差,但是我当兵是干嘛的? 我不就是为了摸枪吗?我本来就是很喜欢***的,这下不让我摸了换成观察镜了,谁心里能舒服? 他看出了我的不爽,王离在我旁边也能看出来我表情的变化。 分队长笑了笑说:“你还别不服,你的成绩我看了,来!要不你们俩比划比划?” 王离推了推我:“算了算了。” 我没有理会王离,对分队长笑着道:“可以啊?怎么比?” 这我还真不怂,论狙击我也算是有自己的领悟和自信,我还真的有这个信心。 分队长左右看了看:“今天的天气可以,就是有点风,增加点难度吧。” 没多会的功夫,两把*****就摆在我们面前。 然后分队长掏出一枚五毛钱的硬币:“八百米的话,88狙根本就看不清这枚硬币也不好打中,三百米吧!打这个,如果你能打中,我就安排你做狙击手。” 我顿时就有点懵了,五毛的硬币才多大,三百米用88狙去哪里打得中? 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我看着一个兵拿着硬币跑向远处的标靶,我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若是服气的话,就好好的当个观察手,别没事老跟你排长打报告。” 哦~~我说今天怎么回事,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我梗着脖子说道:“如果我打中了怎么办?” 分队长蹲下来看着我,眼神特别的鸡贼:“话还没说完呢,三十秒准备时间,一枪机会,打不中,老老实实的当你的观察手,别他妈再给我找事干。” 我这下火了,三十秒又怎么样?一枪机会又怎么样?我偏偏打给你看。 那个兵在三百米的位置码放起几块砖头,然后用夹子夹住那一枚五毛钱的硬币,放置再砖头上。 我和王离都从地上蹲了起来,王离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远处的那枚硬币。 三百米,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只能看到那个兵摆放完成后朝我们跑来。 我看着我身边的这把88狙,这把枪有脚架,狙击镜能放大四倍到九倍,三百米的子弹散布偏差有点大,一枪命中一厘米左右的五毛钱硬币,已经不是对射手的考验了,而是对枪械和子弹也有着严格的要求。 “放心吧,这两把枪时我们的试枪员调试过了的,很准!” 那个兵跑了回来。 分队长点点头:“啸尘!卧~姿装弹!” 我迅速趴在地上将只有一枚子弹的弹匣上好,接着拉上枪栓,我想调整倍率,谁知分队长说话了:“哎?干嘛呢?就四倍率,不准放大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草!时间只有三十秒钟,我必须每一步都要节省没必要的时间。 我拿起观察镜看了看硬币所在的大体方位,接着我将枪口对准硬币的大概位置,随后我开始瞄准。 这透过瞄准镜一看我就更傻了,别说硬币了,就连那个兵码放起来的砖块都是像个指甲盖一样大小。 这不是存心给我出难题吗? 难道这么多奇怪的要求下,王离就能够打中?我还真的不信。 三百米,我将距离密位调整两格,风速密位调整一格,只能凭着感觉将准心慢慢的放在砖头上那个硬币的大概位置。 因为我真的在瞄准镜中只能看到一个泛黄的物体,看清?开什么玩笑。 “还有十秒钟!” 我慢慢的调整呼吸,三百米打靶子我能保证枪枪十环,但是要打一个比靶子中那个十环还要小无数倍的五毛钱硬币,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五!四!三!” “我扣动扳机!必须要扣动,即使我心里再没有底,我也不能认怂。” “砰!”88式狙击枪的声音很清脆,我的肩膀被后坐力撞了一下。 接着我就回过头看着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的分队长。 我没说话就看着他,因为我的心里也在打鼓。 “脱靶!” 也算是意料之中。 分队长喊了一声后将观察镜扔了过来。 我拿起观察镜看了一下,果然没打中! 我并没有气馁,而是狡辩道:“这样的武器,这样的要求谁能打中?” “这样的武器有什么问题?王离准备!卧~姿装弹!” 我蹲在地上看着王离一言不发快速的卧倒装弹拉枪栓,接着就开始瞄准,他甚至都没有用观察镜确定位置。 他不慌不忙的调整了一下密位,接着三秒钟不到就扣动扳机 “砰!” 王离面无表情的验枪后蹲了起来:“报告!射击完毕!” 我呆了。。真的呆了。。 这全程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结束了,总共用时十秒钟都不到。 分队长带着笑意的观察着目标:“命中目标!好小子!还是那么准啊!” 接着放下观察镜对我道:“怎么样?还不服吗?” 我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准头,还是人吗? 我说道:“我要求检查目标!” “可以!那个。。你!去把硬币找找,看能不能找到!” 一个兵应了一声后跑了出去。 这里围观的人也不少,这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我看着王离,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并没有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接过那个被子弹从中间穿过的五毛钱硬币,它的一面被子弹穿过后呈爆炸状,像一朵空心的花。 我紧紧的握在手里。。 我一直以来的对于狙击的各种领悟和自信这一下彻底的被击碎。 “服不服?小子!” 我没说话,站了起来像个失败者低下头,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 而分队,则露出胜利者的丑恶嘴脸。。 “我说你小子给王离当观察手有什么问题吗?好歹人家是国籍**击手排名第二的人,有什么不爽的呢?非要自己单干。”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当兵的目的就是想当一个优秀的狙击手,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王离是很优秀我不能否认,但是让我一直当观察手,我哪里开心的起来? 后来回去的时候王离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后来才告诉我,他是远视眼。 但是他和普通的远视眼不同,近的东西他也能看清,我看着他明亮有神的眼睛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他的这番解释也让我的心里舒服了很多,即使我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不是在安慰我。 还是那句话,特种部队中,真的不缺人才,这句话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从那以后,我就真的打心底佩服王离这个人,我们的关系也开始慢慢变得融洽。 ——我睁开眼睛,脸上的树叶子已经没了,我动了一下后从满是树叶中的地面上坐了起来。 我看着四周,我竟然睡着了,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我睡了多久? 我脱下战术背心检查了一下伤口,发现整个胸前都已经被鲜血染,但是我看到伤口处的血已经不再流了,我松了口气。 幸亏自己止住了,不然我肯定会流干血死在这里。 可是我现在没有手表也不知道时间,现在天色大亮我抬起头也看不到太阳,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中午还是上午。 我想起了什么,穿好装备拿起手枪,站起来走出草丛,一瘸一拐的朝着杨远的地方小跑了过去。 我消失了一晚上他们有没有在等我,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遭遇后来搜索的敌人,我越想越急,脚下开始慢慢的加快速度。 这个时候的树林再一次回到了之前那种又闷又热的温度环境。 我大口的呼吸着,也不管空气中那种恶心的味道了,我需要氧气。 我心急如焚,杨远他们三个现在什么情况了?我一概不知。 大约十分钟左右,我看到了那个小山丘,我慢慢的举着手枪走了过去。 还没到地方我就远远的看到那个洞口的伪装已经被破坏。 我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要出事,不要出事!我在心里狂呼着。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跑了过去。 洞口的伪装被破坏的散落一地,洞口乱七八糟像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搏斗。 我走进洞内,扫视着洞内的情况,里面乱七八糟,电台,子弹壳,甚至睡袋还在原地没有动。 墙壁上有很多弹孔。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很多一滩滩的血迹,现在已经干枯的变成了暗黑色,我从地上捡起一枚子弹壳。 我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完了,杨远他们肯定出事了! 第七十六章 敌武装直升机 我回过神来后在洞内开始环视,地上有很多子弹壳和血迹,他们肯定在这里发生了枪战。 我慢慢冷静下来检查这里的蛛丝马迹,想着能借此推论出杨远他们的伤亡情况。 喜鹊的睡袋附近有很多青色的子弹壳,这是国产5.8毫米的弹壳,也只有喜鹊的枪打这种子弹。 对比了一下子弹壳的数量和散落情况,喜鹊当时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危险还没起身就端枪打了二十发子弹出去。 再看杨远的和二成的睡袋附近子弹壳并不多,应该是被喜鹊的枪声惊醒后才做出反击。 洞内的岩石上到处都是被子弹破坏的痕迹。 洞口散落一地的枯树枝和树叶,我推测出,喜鹊肯定是先听到了动静,在敌人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就抢先开火,这样的话,二十发子弹,敌人第一时间伤亡肯定大。 我看着周围地上的血迹,杨远他们至少一人中弹,有二成在,只要没打中要害一般情况下应该死不了。 他们走的非常着急,地上的无烟炉,睡袋,还有那个已经坏掉的电台都被扔下了。 他们会往哪里走呢?北边? 不对,顺着预计路线走的话杨远他们还是会被追上,我不在,他们又有人受伤,两个人带着一个伤员,肯定走不远就会被追上。 如果我是杨远,我会怎么做? 我在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各种对策,最后,我拍了一下手:他们是在夜里遇袭,不可能走太远,也许现在还在附近哪里藏着也说不定啊。 我刚想起身,胸口,肚子上,腿上,三处伤口瞬间被扯了一下,我一个哆嗦差点趴在地上。 我喘了进口气,将头上的夜视仪取下装进携行包里。 我握着手枪警惕着走出这个洞口。 我在洞口观察了一下周围,确认安全后我就顺着山脚开始寻找杨远他们的踪迹。 我的一只手举着手枪,另一只手隔着战术背心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其实也就是个心理作用,总觉得捂着能减缓点疼痛。 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自嘲,啸尘啊啸尘,这下我看你怎么办啊,小五生死不明,杨远现在你也联系不上了,你就这倒霉的命,老天都看不惯你啊。 但是特种兵的内心会被这点磨难吓到吗?当然不会,我们分队长一直强调的话就是特种兵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有一个强大的内心,内心不强大,意志就无法坚定,意志不坚定,那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特种兵。 我就一边走着一边观察周围的草地和一旁的不知名植物的上的叶子,我发现有明显的破损痕迹。 地上的草丛也有一些折断,但是很少,由此完全可以推断出这里是杨远他们三个人走过的地方。 我蹲在地上看了看,确实想我想的那样,有一些血迹滴在地上的枯叶上。 他们有人受伤是已经确定了,我站起身看了看四周,于是再一次顺着痕迹找了过去。 那些痕迹也像是故意留下的一样,每当我即将失去方向的时候,地上的草丛总是会出现一些折断的痕迹和周围的植物被扭断的线索。 我明白了,是杨远在故意给我留下线索。 杨远啊杨远,幸亏你这个老小子是我们自己人,若是敌人的话我估计已经死你手里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尝试着按住耳机,但是按下开关那种杂乱的信号源再一次爆发出来,我瞬间松开手骂了一声! 若不是我们的抗干扰器损坏了,我们一群人何至于此啊? 我只能继续走,地上的线索也没多会就出现一个。 我也紧紧的盯着这些痕迹,小心翼翼的警惕着周围的情况并且往前移动着。 没多会的功夫,痕迹转移到了山上,他们上山了? 面前的这座山的海拔并不高,但是却横向惯穿了整个原始森林,上面也长满了树木和杂草,如果他们上去的话,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躲藏,毕竟他们中有个中弹受伤的,根本就不可能跑的太远。 我抿了抿干枯的嘴巴,嗓子中也开始变得火辣辣起来,肚子也同时传来饥饿的感觉。 我只能忍着,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到了山上后这里得环境让我呆了好一会,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除了树就是树。 这里的地形特别的复杂,巨石林立,错综复杂,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前进,因为脚下已经没法走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天然形成的石头坑。 除此之外周围的树木可能是能接触到阳光和雨露的关系,长的又高又粗,甚至有几个大树四五个人拉着手都抱不过来。 这里得杂草并没有山下的多,可能是地面都是石头的缘故,只有很少的杂草生出。 如果在这里设伏的话,敌人如果不依靠任何空中力量,想强行突进的话,一个小队绝对能挡住对面几十个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我方甚至还可能毫发无伤。 我走了两步一个不小心差点摔进坑里,这里得地面上虽然很多树叶,但是地面上可都是硬邦邦的石头,磕一下也够我受的。 虽然杂草少了很多,但是杨远还是给我留下了很多痕迹,有的甚至用小石头摆了一个箭头出来,更有的则用树枝做了记号。 这些很容易忽略的记号都一一被我发现,然后我再伸手将他们破坏掉。 就当我好不容易走到中央位置的时候我就停住了,因为再往前走就要下山了,这座山并不大,只不过是横向延伸的比较长罢了,想翻过去的话是非常容易的。 我奇怪了,他们难道没有在这里停留? 我往前走了走,终于发现了一个用小石头摆出的箭头,但是这一次它没有指向下山的方向,而是我的左手边。 我扭过头,握着手枪朝着箭头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哼,这家伙果然还是和我想的那样,只是更换了一个地方,留下了记号让我去发现,这也幸亏我推断出他们的路线,不然的话我一路朝着预定好的方向找过去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在巴克的指挥帐篷中和他大眼瞪小眼了。 我可不想再见到那个恶心的混蛋了,如果有机会我真的会一刀刀结束他的狗命,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一枪毙了的话对他来说太痛快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更想弄死巴克的领导人,但也不过是想想罢了。 顺着方向我越走就越感觉头顶有点不对劲的感觉,我抬起头,天空慢慢的传来那阵熟悉的“嗡嗡嗡嗡~”的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 我透过遮天蔽日的树叶我还是看到一个侦查直升机正低空慢慢的掠过我的头顶,我只能快速的贴在一棵树的边上。 我想利用树叶的遮挡和现在太阳的温度混淆侦察机的扫描结果。 我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小心的盯着它慢慢的从我头顶掠过。 可是我还是太过于天真了,那架侦查直升机开始直接在我的头顶开始盘旋起来,我看了几分钟确认是在我头顶盘旋后我拔腿就跑!我暴露了,我只能跑。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架直升机的声音朝我的位置飞了过来。 我大叫不好,只听身后的空中传来:“刷!刷!刷!刷!”的声音。 刹那间,头顶的树叶和我周围的地方瞬间开始响起无数的爆炸声! “轰轰轰轰~~” 是武装直升机!有一些火箭弹直接在树叶上爆炸,但是还有很多火箭弹穿过了树叶在我不远的地方爆炸开来,冲击波的温度和无数的碎石子飞溅在我身上,甚至还有几个石头击中了我的嘴唇! 我舔了舔嘴唇,一股子血腥味,出血了。 我吐了口吐沫肾上腺上涌,脚下如同起飞一样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我不停的利用头顶的树叶遮挡来干扰驾驶员的判断,并且我在心里不停的估算着他的弹药用量。 武装直升机只要弹药耗尽就不会有多大的威胁。 我快速的翻过一个巨大的石头,周围的爆炸开始慢慢的偏离我奔跑的方向,大概是直升机的火控员丢失了我的视野,但是老天哪有这么容易就放过我? 火控员再一次发现了我的踪迹,五六枚火箭弹再一次朝我飞了过来“刷!刷!刷!刷!” 这一次也算是我的运气好,好几颗***被树木挡住,一颗大树被拦腰炸断,树木慢慢的朝着山下倒去,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箭弹似乎是打完了,武装直升机开始响起一阵机炮的声音。 我在心里大骂!怎么会这样!本来以为有森林作为掩护敌人就不会有空中力量了,这下看来敌人完全没有按照常理出牌。 不过由此也看得出一件事,敌人也是没有办法了,他们的追击士兵伤亡的情况有点严重,现在我们只剩下几十公里就可以到达边境,再有任何疏漏,我们就回国了,他们能不着急吗? 机炮的子弹打在我周围的地上,有树木的遮挡导致火控员的机枪操作并没有多大的准头。 我见状朝左边跑了出去,因为我看到一处能够藏身的位置,它的样子就像是山上凭空生出的一个类似于峡谷一样的地形,特别类似一个拱门,规模也不小,我加快脚步朝着那里跑了过去。 “嘟嘟嘟嘟~”直升机上的机炮将树木和地面打的火光四溅灰尘乱飞,这种口径的子弹我只要挨上一发能不能留下全尸都是两回事。 我回过头看到子弹全都打在我刚才调转方向的地方。 心里顿时窃喜,回过头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从地上的枯树叶中爬了起来,直接拉住我将我按在地上蓬松的枯树叶中! “趴下!!” 这声音!是杨远!我也没想太多,只能任由着他将我按在枯树叶中,然后他快速的用树叶将我们的身体全部覆盖住。 怎么回事?我缓过神来后不禁疑惑,他怎么在这里?喜鹊呢?二成呢? 第七十七章 战友和任务 我和杨远躺在枯树叶中谁都没有说话,因为我的大脑有点宕机了。 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和侦察机盘旋了很长时间,直到搜索不到我的身影后,武装直升机开始朝着整片密林中疯狂的开火四处扫射着,像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我一时间也不敢出去,于是躺在树叶下问道:“杨远!你们什么情况?” 杨远听到后骂道:“你个混账小子还有脸问我?你是不是找小五去了!” 我们藏在树叶底下谁都看不到谁,杨远愤怒的质问道。 我只能承认:“没错,我是去找小五了,路上遇到点事,你们谁中枪了?” “这你先别管,你人有没有事?”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半晌才说道:“我没事。” 直升机在我们头上盘旋了很长时间,像是找不到我们的身影了,只能调转方向慢慢远去。。 “哗啦啦~~”杨远起身,然后踹了我一脚:“出来吧,苍蝇飞走了。” 我从枯树叶中坐了起来,我有点愧疚不好意思和杨远对视,不过我见他并没有受伤。 他看到我这样直接气乐了:“咋的?跟个受气的小娘们似的?”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不舒服了,若不是我私自跑出去寻找小五的踪迹,我们何至于现在这副德行?也许他们就不会受伤,我们也不至于现在躲避着敌军的直升机还差点把命丢掉。 “行了,看你那个德行,走吧,我带你过去。” 杨远说着端起枪转身走了出去。 “敌人的直升机发现我们踪迹了,我担心一会敌人就该找过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我朝着正在前进的杨远说道。 杨远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回答:“急什么急?自打昨天出事后,我就有预感,这个巴克的部署计划是一步一步的咬着我们跟进的,所以昨天夜里我找了这个地方,能做一个暂时的防守。” 杨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正前方的那个小小的“峡谷”。 他的想法几乎是跟我一样,都是将这个看起来和拱门一样的峡谷当做临时的庇护所,这个拱门一样的峡谷的地形非常利于防守,上面还有着天然的屏障,敌人的直升机也不会轻易发现我们。 就算是敌人的搜索队对我们进行强攻,我们也可以利用这里的地形进行有效的防守,一句话,这个地方就是天然的易守难攻的地方。 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峡谷我忍不住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受伤了呢?” 杨远回头看我一眼:“二成,伤到了胳膊,整个胳膊现在已经不能动了,一开始人还有点迷糊,现在好多了。” “那喜鹊呢?” 杨远说道:“她没事。” 听到这句她没事,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像是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我这声微弱的舒气被杨远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跳过一个小坑,然后转过头对我说道:“兄弟受伤没见你皱眉头,喜鹊没受伤你倒是舒了口气,什么揍性!” 我解释道:“喜鹊若是受伤了,那就剩下我们两个战斗员了,她没受伤我当然放心,赶紧走吧,毕竟现在敌人有可能正朝这里包围呢。” 随着杨远的带领,我们走到了峡谷中,到了跟前我才意识到这个峡谷并不大,就是纵深比较长,一进去我就看到峡谷中的石头堆里,喜鹊正端枪指着我们,看清我们后她放下枪站起来跑了过来。 我以为她是来迎接我的,我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谁知道她快步的走了过来对着我就是一巴掌“啪!” 我被这一巴掌猝不及防的直接抽蒙了,杨远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要知道从小到大我妈都没打过我脸,这个女人倒是一点不客气的直接抡圆了就是一巴掌。 杨远将喜鹊拦开:“等等等,你这是干嘛啊?” 我也莫名其妙的,难道就因为我昨晚上私自出去找小五的事情? “啸瘸子,以后你要是还是自作主张的话!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瘸!你要是死了!我们怎么交代!”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二成捂着胳膊走了过来:“这不怪尘哥,喜鹊姐。” 我对二成和喜鹊说:“对不起,我是该道歉,是我私自去找小五,还没找到。” 杨远赶紧摆手:“我们现在就是这几个人了,不能闹矛盾,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喜鹊,你别揪着这件事不放。” 喜鹊瞪着眼睛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我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可能想骂我。 我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毕竟这件事是因我起来的,喜鹊喘了几口气像是在缓和自己的怒火,转过身走到了自己的防守位。 “二成,回去休息,你现在状态不好。” “哎!”二成应了一声也转身走开。 杨远将u盘逃了出来塞进我的口袋中:“以后啊,自己干坏事就别老是转移这东西了,我要是它啊,我就该骂娘了。” 见我情绪低落,杨远叹了口气对我示意了一下,我们走到石头堆中坐下,实际上这里得空间并不大,宽也就有四米左右,长度倒是有个二十米左右的长度,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堆,非常容易藏身,两边的视线都很好,能清楚的看到有没有人员靠近。 为防止敌人靠近,杨远将喜鹊和二成都召集了过来简单的布置了一下防守岗哨,四个人,分开防守峡谷两边。 非常可笑的防守方式,四个人,利用地形对敌人的进攻发动偷袭只能在第一轮占优势,第二轮,第三轮,我们的优势就会丧失,人数的问题是我们一大诟病,山地防御战人数和火力不够就只有等死的命。 接着我们互相报告了一下弹药情况,都很惨淡,尤其是喜鹊,她只剩下不到十发的子弹了,杨远他们也就剩下几个弹匣,如果我们的子弹打光,情况就会更加危险,所以杨远提议,现在是下午一点,只要我们坚持到夜里,我们就只能趁着夜色突围了。 “不行,你们没有夜视仪。” “谁说没有?”喜鹊说着从携行包里掏出夜视仪,杨远和二成也分别都有一个。 我好奇的问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 喜鹊解释了一番我才知道具体细节。 原来昨晚上他们的与敌军的遭遇是喜鹊率先被敌人轻微的脚步惊醒,在敌人刚想扒开洞口伪装的时候就被喜鹊近距离开枪扫射,当场放倒四个人,所以杨远拿到了几个夜视仪,这才能顺利的在夜色中躲避了后续的追击并且暂时躲到了这里。 但是在昨晚的对战中二成在睡袋里就被打中了胳膊,7.62子弹,伤口非常恐怖,现在我看到二成的胳膊虽然经过了包扎,但是现在看起来有点发黑的样子了。 如果不及时回国救治,他的胳膊极有可能会废掉。 我见他愁眉苦脸的的样子我就知道,二成在担心自己的手,换成我我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我理解这种感受。 我说:“能不能坚持到夜里我们暂且不说,趁夜色强行军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小五。。” 说到小五,二成叹了口气,喜鹊也扭过头。 “你还想去找小五吗?” 杨远看着我的眼睛,像是一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禽兽。 我有点上头:“为什么不去找他?你要抛弃他?” 杨远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对我道:“你去哪找他?” 这句话把我问住了,是啊,我去哪找小五,现在我们都已经跑的这么深了,这一片原始森林这么大我能去哪里找到他? 但是我还是争辩道:“我之前所在的特种部队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绝不抛弃战友。” “那你的特种部队有没有教会你士兵的天职是什么!” “这不是你抛弃战友的理由!你说过你会一个不落的把我们带回去的!现在看来,战友这两个字对你来说一文不值!”我站起来说着说着就吼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朝杨远发火。 “尘哥。。” “啸瘸子!你干嘛!”小五和喜鹊都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纷纷开口阻止。 杨远伸手示意他们没事。 我能感觉到,我这句话彻底的伤害了他,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中了他的心脏。 杨远听到这句话后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在忍,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他站了起来走道的面前,对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你告诉我,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昨晚要不是喜鹊提前发现动静!我们差点全军覆没!就是因为你私自跑出去找小五!我现在的任务是保护你这个混蛋和这个该死的资料,如果没有你和这个资料,你认为我不会回去找小五吗!你认为我会夹着尾巴逃跑吗!就是因为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小五死了对任务不会有任何影响,你要是死了,或者资料丢失了,那你告诉我,我们一群人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啊?是什么!陪敌军游山玩水的吗?!!!” 杨远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像是把这些日子的憋屈全都发泄了出来,他脸上的迷彩油现在已经融化了,但是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那一刻,一股子羞愧感直接冲上我的面门,我低头看着地面,对杨远的话无从反驳,杨远说的是事实,也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我瞬间有种一切都被我搞砸的感觉,我低声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对不起这三个字我到这里已经说了两遍了,杨远扶着脑袋缓和了一会。 然后伸出手把住我的肩膀:“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尘子,咱们是兄弟,自打进入特种部队我们就应该明白我们是为什么而活着,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去,到岗位上去,做好防守,我们夜里回家。” 我抬起头看着杨远,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很多东西,我只能点点头。 他伸手把住我的脖子,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 “尘子,我刚才的话你知道什么意思就好,别往心里去,我要是死了,你要带着他们回去。” 他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甚至有几滴眼泪流过他满是迷彩油和泥污的脸上。 我的心里震动很大,我刚想说话他就放开我摆摆手:“去!守好你的位置!” 我看着他,重重的点点头。 第七十八章 突袭 我问杨远要来了医疗用具想自己动手处理下伤口,毕竟二成现在一只手已经不能动了,这种事没办法让他来做。 杨远见状拿着医疗包不顾我的反对,给我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防止感染和恶化。 他看着我胸口和肚子上的弹孔不停念叨着我命大,接着他将我左腿的裤子卷了起来,小腿上的伤口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也没有感染恶化,这是个好的征兆。 接下来我们开始防守着属于自己的方位角,以防敌人搜索过来,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距离天黑,还剩下五个小时。 没有任何办法,白天我们已经不能走了,敌人的脚步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现在甚至可能已经布好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面钻了,所以我们只能等待天黑。 “啪~”一袋压缩饼干扔在我的面前,我捡起来回过头,是喜鹊,她白了我一眼:“吃点吧。” 说完后将剩下的扔给二成和杨远,我们的位置分的很开,每个人防守着自己的方位,理论上来说在观察上没有什么死角。 喜鹊似乎从昨晚后就对我一直有意见,我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然后继续盯着外面的动静。 有意见就有意见吧,反正我也道过歉了,你打也打了,只要一会打起来的时候别把我给卖了就好。 喜鹊和我守着一个方向,我们相距也就四米左右的距离,互相都是贴着峡谷边的石头作掩护盯着外面的情况。 杨远和二成守着身后的方向,我吃了一块压缩饼干有点难以下咽,因为实在是太干了,嘴巴根本无法分泌唾液。 “哎!有水吗?”是喜鹊的声音。 我看着她摇摇头,她笑了一下将水壶扔了过来:“省着点,昨晚敌人身上拿的。” 我拧开盖子发现水壶的水非正常足,我迫不及待的喝了两大口。 爽啊,那种感觉就像是重获新生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能拿到水壶和夜视仪,怎么不拿点武器弹药啊?” “你以为我不想啊,放倒那四个人后敌人很快就追了过来,哪有那个时间。” 我拧上盖子将水壶扔了过去,喜鹊接过水壶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 我看着外面的情况,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骂我,但是现在不是骂我的时候。” 喜鹊说:“我是想骂你来的,你昨晚不走的话,我们就多一个火力点,也许二成就不会受伤,我们发现通讯被屏蔽,杨远只能一路上给你留下了记号,但是躲在这里一晚上直到上午你都没过来,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死了。” “你不是说我的八字硬吗?” “嗯,我是说过,” 我笑了下:“好了,别分心了,盯着点吧,冤家很快就会找过来。” “好。。” 我们开始陷入了沉默,身后的杨远和二成也是在时不时的说着什么,距离有点远我也听不清楚。 “对不起啊~~” 喜鹊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奇怪:“跟我对不起干嘛?” 喜鹊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打你那一巴掌。。” 我摆手:“没事,该打,我不怪你。。” “我那是担心你才。。”喜鹊的声音忽然变小。 “啊?”我没听清这句话。 “没事,你现在。。活着就好。。没事。” 我点点头,其实我是大概听明白了,但是当时是一心想着怎么逃出去,满脑子都是对接下的敌情各种应对方法和处理,哪里会想这么多呢? 我们虽然都比较紧张,但是我们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着急,后来我偶然间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抗日电视剧的一个片段,一群傻瓜窝在一块看着前面的部队打的热火朝天嚷嚷着要上战场,嬉皮笑脸丑态百出,视战场如同儿戏。 也不想想会不会一发炮弹落下来全端了,战场上到处都是找死的机会,有什么可着急的呢? 所以我们所有人都不着急。 就在我有点走神的时候,喜鹊轻声的叫唤一声:“有动静!” 我瞬间回过神扫视着外面的动静,果不其然,树木之中,隐约能看见几个敌人的身影正慢慢的朝着我们这里靠近。 “杨远!杨远!敌人过来了~~” 杨远没多会的时间就猫着腰跑了过来,他盯着前面的人影看了一会:“大概一百米左右,人数不清楚,二成!” “到!” “你那里怎么样?” “报告组长,无任何异常。” “你注意隐蔽好自己,在那里给我盯死了!这里交给我们三个。” “是!” 我们这里的巨石头很多,地上的杂草过膝盖的深度,所以有很多藏身的地方能给我们提供掩护。 “都别露头了,放近了打,第一轮偷袭争取放倒一半,等我命令~~” 杨远说完后靠在一块石头后面检查了一下弹匣情况,我也缩回身子抽出手枪弹匣,更换了一个新的上去。 喜鹊也检查了一下枪械,一场偷袭战,在所难免。 我们都明白杨远为什么将敌人放近开火,山上的树林与我们所在的地方有一片杂草横生的无遮掩地带,很利于我们突然袭击。 我们现在急缺的东西,敌人身上有,放近了,我们也好拿。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人愿意近距离打遭遇战,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解决最近的敌人,我们三个就非常危险。 杨远露出半个脑袋看了一下接着快速的缩了回来:“五十米了,视线内十来个人,树木有点多,再放近点。” 气氛顿时凝结住了,我蹲在一个石头后面随时准备探头开枪射击。 手枪这东西,近距离我还是比较有自信。 之前听杨远说二成是手枪速射的好手,能在一秒钟打完六发子弹并且精准的命中二十五米的目标 我当时就说这有什么啊,我也能啊,杨远接着说道:“枪枪十环。。” 我咽了口吐沫。。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二十五米手枪靶,给我六发子弹不限时间,我也只能保证三发十环,另外三发也就九环八环这个样子,就算这样我也绝对不算差的,毕竟所有枪械中距离远了就丢失准头的唯有手枪,手枪就是很难上靶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这个因为啥很好解释,你端一块砖头能让它在你手里稳稳的不动瞄着25米的地方,你就算有小成了。 二成是啥?一秒钟六发!枪枪十环的人才!这样的人在我现在的这个特种部队竟然能甘愿做一个战斗救护兵?这什么脑回路,后来我才知道二成是自己打的报告。 我回过头去,也看不到二成的身影,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块挡住了我的视线,他的左手臂现在已经不能动了,如果情况不妙,二成极有可能会面临截肢,然后领一张伤残军人证明,退回到家中。 这对于军人来说尤其是特种兵来说,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那种痛苦犹如匕首割心。 “四十米,后面的敌人也在走出树林的掩护,他们很快就会到一片无遮掩地带,听我命令!” 我弓起身子,两只手握住手枪,随时准备突然袭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的神经都开始慢慢拉紧,我看到杨远在念叨着什么,应该是在估算距离我们的距离。 “打!” 着声命令一下,我举着手枪探出脑袋,我看到最少十几个敌人距离我们已经很不足三十米,最近的排头兵甚至已经不足二十米。 这个距离!够了! 我朝着最近的两名挨在一起相互掩护的敌军连开数枪。 “砰砰砰砰~~~” 这两个排头兵应声倒地,杨远和喜鹊也同时对着远处的敌军开枪点射。 敌人的阵型瞬间被打乱,算上我开枪打倒的两个人,敌军瞬间倒下六七个人,一个十几人的敌军搜索队,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顿时减员一半。 剩下的敌人在我们开枪一秒钟后纷纷反应过来开枪还击。 一时间枪声大作,刚刚还平静的只有我们之间对话的山头,现在充斥着各种自动武器的咆哮声和伤员倒地的哀嚎声。 这个距离太近了,我们有掩体作掩护优势非常大,敌人被动挨打,大喊大叫着拖着几个倒地的伤员开始撤退回树林中,想与我们拉开战线。 喜鹊不一会就打光了子弹。 “弹药告罄!” 杨远缩回身子将手枪抽了出来扔给喜鹊:“一个弹匣!省着点!” 我很快也打空了一个弹匣,蹲下来后快速的更换上。 但是敌军的火力优势在这一刻明显的显现出来了。 无数的子弹打在我们所掩护的石头上发出一声声巨大的响声。 我们只能低下头躲在石头后面,我将手枪举出掩体“砰砰砰”开了三枪。 杨远和喜鹊也低下头躲避着敌人飞过来的子弹。 没多会的时间,敌人的枪声慢慢的稀疏起来。 杨远大喊一声:“别打了!省点子弹!” 我探出头,看到剩下的六七个敌人背着几个伤员渐渐的撤退远去。 距离我们最近的地方躺着三个敌军的伤员,他们距离我们太近了,所以敌人不敢靠近将他们救走,这个时候的他们还在大口的喘着气,或者轻声的呻吟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死。 我见状喊了一声:“我去拿武器弹药!你们给我掩护!” “好!你小心!” 我心头一喜,双手握住着手枪警惕的绕过掩体,没多会的功夫就跑到了离我最近的一个敌军伤员面前。 这个敌军是我打倒的,子弹命中了他的肋骨,现在鲜血已经流了一地,地上的杂草都被鲜血染红。 他正在喘息着,眼神已经开始迷离,我顾不上这些,将他的冲锋枪背在身后,弹匣抽了出来装进我的弹匣袋中。 于是我又跑到另一个敌军面前将他的枪支和弹药拿下来后,我看到他的腰间还别着几个爆震弹还有两枚烟幕弹,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这对接下来的我们很有帮助。 我毫不客气的拿了下来装进携行包中。。 刚想走的时候这个敌军忽然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手枪立马对准他。 他嘴角流着鲜血,艰难的用英语说着:“求。求你,杀了我。” 我有点愣住,心里开始乱了起来,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是他们要杀我们,我们只能这么做,不要有任何负罪感,不能有任何仁慈。 “怎么回事!快点回来!”杨远在里面喊道。 我慢慢的将他的手拿开,然后转过身跑向杨远,我再问自己,我刚刚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后,我想着,两把武器和这么多备用弹匣,够用了! 刚回去将武器弹药扔给喜鹊,就听到二成的呼喊:“杨组长!我这里有动静!” 杨远刚想说话,就见喜鹊指着前面:“我们前面!他们来了!” 我回过头看去,树林中确实有动静,但是不能确定人数。 有一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们的位置已经被敌人获悉了,刚刚的偷袭是我们占了抢先开火的便宜,可是现在,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了。 敌人短时间内一定不会冲过来,那样的话岂不是阵地攻防战? 把丛林追击战硬是打成了阵地攻防战这样的特种部队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死?那还真的不如找普通作战连队来对付我们效果也许会好一些,特种部队也不擅长干这种事啊。 他们也知道我们在守着这里退无可退,说白了现在对他们来说就是瓮中捉鳖,这次绝对不可能用添油战术。 巴克应该开心了,他肯定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方法来拿下我们这里,然后将痛快的结束这场任务!不然的话他们还是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吗? 他手下的特种兵估计早就对我们恨之入骨,巴不得乱枪将我们打成马蜂窝,不然的话他们还是军人还是特种兵吗? 他们现在并没有任何动静,我知道,他们要使用对策了。 杨远骂道:“巴克那个老小子终于逮着机会了,我倒是想看看他要下哪一步棋。” 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天黑,还剩下三个小时。 第七十九章 较量 看到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敌人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行动。 “二成!我这里看不到你,赶紧靠近我们,慢慢摸过来。” “是!” 喜鹊在距我四五米的石头后喊道:“现在收缩队形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吧?” 杨远距离我并不远,他说道:“敌人不可能采用常规作战手段,我们就四个人,我得想办法做好应对准备,这些家伙接下来的动作可能会出乎我们的意料。” 话虽如此,在二成过来的时候杨远还是给我们做了一个简单的阵型部署。 我和喜鹊的位置没有变化,杨远让二成到喜鹊旁边做好掩护,杨远则低着头跑到我旁边。 这通指挥让我们几个人都有点迷糊,两人一组的防御方式就是杨远的应对方式? 我慢慢的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树林,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那些敌人像是都潜伏了起来。 “看什么呢?不怕敌人狙击手啊?” 我看着旁边的杨远,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你这么部署,是不是已经无计可施了?两人一组有什么用?后面呢?后面不用防守了?” 要知道现在我们极有可能已经被包围起来了,这个二十多米长的小峡谷被敌人包围实在是太简单了,几十个人就能完成封锁。 我们本来就人数少,杨远还将我们收缩在一起而不散出去固定阵地,我实在摸不清楚这个路子出自何门何派。 喜鹊见敌人没什么动静也开始朝着杨远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推算到了他们的下一步的攻势?” 杨远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盯着我们头上的岩石。这个我之前就提到过,这个所谓的小峡谷是我自己的叫法,其实也不能称作峡谷,他的上面并不是一线天的那种,而是连接在一起的,所一外形上像个拱门。 我们也同时抬起头看了过去。 杨远说道:“这个石头顶很薄,如果是我,我就会这么做。” 石头顶距离我们也就四米左右的高度,中间的位置我在下面都能看出来并不是特别的厚。 我们三个人瞬间明白杨远的意思了,敌人可能要打通顶部直接对我们垂直打击! 现在敌军现在都没有动静,加上这种地理环境,他们该不会在等上面的敌人的信号吧?这种方法来对付我们,确实是行得通的。 只要将顶部炸开,然后顶部的敌军和周围的敌军同时进攻,我们三面受敌,不死也得叫你死啊。 “现在开始,二成,你和我盯着顶部防御,喜鹊啸尘,你们防守两侧防止一会敌人的行动,但是不要暴露时间太长,我担心敌人有狙击手。” 杨远和二成说完后就开始端着枪瞄准顶部,二成一只手举着冲锋枪有点不方便,我看到枪口一直在抖动。 顶部真的随时会突然爆裂开,然后四五个敌人或者索降,或者懒得下来直接在上面对我们进行开火射击,他们两人低处打高出,吃亏。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树林中传来几声“通!通!”的两声。 接着我看到两道完美的抛物线带着白色的烟雾瞬间飞到了中央的位置,糟了!是敌人的榴弹发射器! “趴下!!!”杨远喊了一声将我压在身下“轰!轰!” 无数的碎石到处飞溅,爆炸的立方距离我们有点远,还有很多石头作为掩护,所以我们基本上都没受伤,就是耳朵被爆炸的余波真的有点蝉鸣。 杨远喊了一声:“都没事吧!” “没事!”“我们没事!” 话音没落,又听见“通!通!” 我们再一次原地卧倒,毕竟在这种错从复杂的乱石堆中,只要敌人的**不在我们面前爆炸,发部分的单片都会被周围的石头抵挡住。 可是这一次耳边却没有了巨大的爆炸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呲~~~~”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到两枚烟幕弹已经开始喷洒着白色的烟幕。 接着又是两声“通!通!” “怎么办!他们在布置烟幕!我们会被呛死的!” 四枚烟幕弹,不一会的功夫周围一片白雾,能见度非常低。 我们拿出随身的汗巾,杨远赶忙的那出水壶浇在毛巾上,烟幕弹的滋味是非常刺鼻的,一般情况下人在烟幕中根本就无法呼吸,更别提战斗了。 喜鹊和二成也快速的将湿了水的毛巾缠在脸上,那种刺鼻的感觉稍稍的减缓了很多,不过还是没有用,我们只要不开这里,就只能等着烟幕自己散掉。 我伸出头看了看外面,烟幕中我仿佛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向我们靠近,这让我瞬间端起枪:“他们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听一整巨响!“咣!!!!” 我所在的山体都能感觉到一阵明显的颤动。 接着无数的碎石块落了下来砸在我们周围的巨石上。 杨远说中了,他们果然用的这一招,但是这个巴克小心的过了头,提前喂我们吃两颗榴弹和四发烟幕弹,而且提前用地面推进的方式先引起我们的注意力在对顶部进行爆破!这个家伙的时间卡算的非常准,像是胸有成竹的对我们势在必得。 烟幕弹的干扰严重的波及到了我们,在这个位置看向外面的阻碍还是很大,只能勉强的看到敌军的身影正在这个是后慢慢靠近,但他们每个人的脑袋上都带着防毒面具。 正当我们刚想反击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安静的空气中忽然迎面吹过来一阵风!我本来一直就很讨厌风的,这下我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了。 这让我们所有人甚至是敌军都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一下我们周围的烟雾全部被吹到了身后,这个时候我看到我们的后方并没有敌军的身影。 这是老天在帮助我们啊,这说明我们命不该绝啊! “这是个好机会!二成跟我朝着顶部进行压制!喜鹊啸尘把他们打回去!!!” “是!!” 我和喜鹊探出身体,手中端着敌人手里缴获的步枪和冲锋枪,一瞬间枪口喷出的火舌瞬间就吞没了靠近的四名敌人。 他们也没想到烟幕会忽然散去,纷纷身中数弹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看见危机解除立马掉转枪口指向头顶被炸开的洞口,这个时候两根绳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甩了下来了。 两名敌人单手持枪,顺着绳索滑落下来,但是看到我们都端着枪对准他们的时候都愣了。 “砰砰砰~~” 两个可怜的家伙刚确定我们的位置就直接被我们开枪从绳索上扫射了下来。 他们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没了动静,当场死亡! 敌人的攻势再一次停止,我们又赢了巴克一次,不对,是杨远赢了巴克一次,这是他们指挥官的较量,同时也是特种兵之间的较量。 其实这也有天气的功劳,也幸亏了刚刚那阵风,这次他们损失了六人,而我们紧紧是受了点伤。 “这个巴克面对这种地形也只有这么点手段了,其实换做是我也一样,这里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杨远给武器换上弹匣说道。 “我就等着天黑了后我看你怎么带我们冲出去呢。” 我说道。 杨远看到我腰间别着的震爆弹和烟幕弹笑了一下:“没事,有它们在,我们的成功几率就会大一些。” 我没接话,转过身伸出头想看看什么情况,只听“砰!!” 一颗子弹打在我面的石头上溅起一片火星。 我低下头大喊:“听见了吧!一百米左右树林中,敌军狙击手!” 现在是下午5:50,距离天黑,还剩下一个小时。 第八十章 杨远的斩首行动 敌人没有再对我们发动进攻,而是在我们前后的位置布置狙击手封锁了我们的位置。 相比之下,这种盯梢般的狙击手让我们感觉更加的恶心。 我们都缩在石头后面陷入了沉默,虽然狙击手目前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但是敌人如果趁这个时候进攻呢? 这个距离太近了,我们能压制到他们,但杨远说敌人不会上来了,让我们安静的等着天黑,我实在不明白杨远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真像杨远说的那样,敌人似乎也仅仅只让狙击手盯着我们,并没有在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好像其他人都凭空消失了。 “奇怪了?他们怎么不进攻了?这个时候不趁热打铁?”我自顾自的念叨着。 “我看看什么情况。。” 喜鹊悄悄的从石头一边探出一点点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砰!!” “啪!”子弹击中她旁边的石头,她只能吓得缩了回去。 “没事吧?” “我没事。” “小心点吧,这个狙击手的位置藏得很深,这个距离对他来说是没什么难度的。” 喜鹊躲回来后明显就有点想不通了,于是冲着杨远问道:“这个架势看上去,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和我们耗着的准备了,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会被他们杀了也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喜鹊说的不无道理,敌人如果真的就这么盯着你,什么都不做,你能怎么办?耗都能把我们耗死,冲出去?我推演了几遍都不太可能。 就算扔出烟幕弹遮挡狙击手的视野,我们这么突围仍然会倒下三个人,也只有一个人能出去,这还是看那个狙击手的水平怎么样,不然的话基本全军覆没跑不了的。 我看向杨远,他此时正靠着岩壁闭眼休息着。 我推了他一下:“这会你还能睡得着的?” 杨远笑了一下,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这样了他还能笑得出来?这家伙不会受刺激脑子傻了吧? 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摆了摆手:“放心,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建议你们也睡一会。” 那样子活脱脱像一个狗头军师,好像一切情况尽在掌握一样。 这下我们几个人更加好奇了,什么意料之中,刚刚敌人的突袭要不是那场风把烟幕吹散的话我们所有人就交代在这里了,这样还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什么意思?”我们几个人同时问道。 杨远睁开眼睛扫视了我们几人,然后扭过头闭上眼:“敌人布置了狙击手就已经说明他们的主要部队早就已经撤了,等着吧,你们很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撤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接着问,就看到二成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我低声喊道:“二成,你知道怎么回事?” 二成这个时候距离我也不过六七米远,他在喜鹊后面的两块石头中间。 二成看了看杨远,我也看向杨远,心里疑惑,我问你问题你看这个老小子干嘛? 杨远正在闭着眼睛自顾自的休息着,像是正在等着什么天赐良机。 “哎!我问你呢?怎么回事啊?” 二成犹豫了一下:“我瞎猜的,不敢确定。” “说说看。。” “还是算了,杨组长不说,我也不能乱讲。” 喜鹊这下也有点坐不住了:“好你个杨远,难道有事瞒着我和啸瘸子?” 杨远不耐烦的说道:“哎呀,反正是好事,那么大好奇心做什么呢?” 我看向喜鹊,希望能在她那里得到答案,喜鹊摇摇头,表示她也弄不清楚。 这个杨远果然是个老狐狸,我说他怎么能这么放心呢?这家伙肯定是留了一手,想到这我们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样看起来我们就不会死在这里了。 也是啊,后来想想,杨远的做法是正确的,他确实留了一手,不然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我看着呼呼大睡的杨远,我尝试着去理解他的思路,但是一个陆军特种学院成绩优异的指挥官,他的脑子,怎么能用常人的方式去解读呢? 后来杨远告诉我,他在做每一个决定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有了三种退路和三种以上的处理方式,反正目前他并没有遇到过难缠的对手,这个叫巴克的指挥官的手段在杨远看来,只不过是班门弄斧,这是何等的自信?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少尉傲气的批判一个四十多岁的敌军校级军官,说他的指挥手段不过是班门弄斧,别人听到后肯定会不可置信,也肯定会说这个少尉太猖狂了。 实际上,这不是自负的表现,而是对杨远来说,事实就是这样。 自打进入这个森林以来,我们就缺少很多先天的优势,就算如此,杨远还能带着我们三个人仅仅占用了一处有利地形就能让人数,装备,等各种占优势的敌人焦头烂额的损失了七八名特种兵,加上之前的的大大小小的追击战,他们损失了至少十几二十个人。 我们全程只不过两人负伤一人失踪,这样的战绩已经足以让巴克这个家伙恼羞成怒的掀桌子了。 这对于任何特种部队的指挥官来说都是**裸的羞辱。 换而言之,杨远也用他的本事证明了他并不是纸上谈兵的货色,这个我是承认的,至少我是承认的。 基层指挥中,我真的没遇到过能比得上杨远这样的灵敏的思维,虽然他有时候也会犯错,但是都会被他自己很快的弥补起来,我比较佩服的,就是他这一点。 ——我们依然靠着石头不敢出去观望,杨远这个家伙甚至打起了鼾,这让我有点无语,我晃了晃他。 “嗯?嗯?发生什么事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我张着嘴巴看着他,半晌,我才说道:“过分了啊,我知道敌人一时半会不会过来,但是你这样睡的昏天倒地的是不是也太不把事情放在心上了吧。” 杨远并没有理我,而是对二成喊道:“二成!几点了!” “六点半~” 我抬头看去,天色已经慢慢的变黑,此时的光线已经开始减弱,用不了多会这里就会黑下来,那个时候如果敌军的狙击手还在的话,我们还是走不掉。 “前后都有狙击手守着,我们突围根本就不可能,你刚才说他们的部队都下去了只留前后两个狙击手,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喜鹊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实际上不止是她,就算是我也是一脸茫然,二成也在看着杨远似乎想应证自己的想法。 杨远哈哈大笑出来,那样子简直像个疯子:“嘿嘿嘿嘿~你们想不明白就对了,巴克这个老小子问题发现的太晚了,可惜啊,可惜啊,他也算是实战中第一个对手了。” 我恍然大悟,抓住他的衣领:“你他娘的不会在这个山头埋了**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吧!” “额。。。” “我有毛病啊~~”杨远一脸嫌弃的掰开我的手。 喜鹊嘿嘿笑了一下:“怎么?难道你没有毛病吗?” 杨远刚想解释就听见“嘭~~~!!!”山脚下传来一声沉闷的狙击枪的声音,声音不远,但是也不近,我们都确确实实的听到这声枪响。 除了杨远和二成,我和喜鹊都愣了一下,这枪声,是。。是小五! 我回过头,只见杨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留了个尾巴,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顿时明白了,我终于猜到了杨远的真正用意了。 我也想明白二成为什么对小五的失踪一点都不着急了,他早就猜到了,但是一直没敢确认这种想法,现在杨远坦白了,他也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小五没事?”喜鹊问道。 “小五不是失踪?是你故意安排的?”我对杨远一字一顿慢慢说道。 杨远看向别处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安排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小五一个人的行动凶多吉少,直接告诉你们还不如不说,看到敌人撤军只留下两个狙击手我就明白了,那小子在几个小时前已经得手了。”杨远带着笑意对我说道。 杨远说完后站了起来,我急忙拉他:“危险!有狙击手的!” 杨远没有理我,端着枪走了出去:“什么狙击手,刚才那声枪响你以为是打鸟的?已经死了,出来吧!小五在等着我们。。” 我们三人都面面相觑,心里的疑惑已慢慢的有了答案,我们看着杨远警惕的端着枪走出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的吃惊与杨远的战场分辨能力和战略思维,这是个可怕的人才。 ——后来经过我的了解,原来在一开始杨远就已经有了一个不成熟的作战计划,但是一直找不到头绪去实行。 那就是特种作战——斩首行动!在那个巴克侵入我们通讯的那一刻起,杨远的脑海里就开始慢慢的生出了一个斩首计划了。 可是这个斩首计划谁去执行呢?杨远想到了小五,那时的小五已经崴了脚,但是也只有他是我们中唯一的狙击手,虽然我也是,但我是这次唯一的保护目标,怎么可能让我去冒险。 于是一个非常危险而困难的计划就在杨远的脑海里形成了。 就让小五去,让小五脱离我们的队伍独自去寻找机会对巴克实行斩首,这是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很有可能会失败,但是军人的职责是什么?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小五根本就没有犹豫,崴了脚对于一个特种兵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疼?疼就不执行任务了? 杨远也深知小五的行动风险很大,所以也就瞒了下来并没有告诉我们,尤其是担心我犯浑,我本来就是个怪脾气,即使当了五年兵,我的脾气还是很古怪,这个战友都知道的,很多时候我就是一根筋,这也是分队长不让我单独当狙击手的原因。 杨远打算等小五成功了就给我们坦白,若是小五牺牲了,那就当做是小五掉了队伍,在丛林中失踪,或者以后找个机会跟我们说这件事。 抛开这个不谈,其实这也是杨远在照顾我们的情绪,毕竟我们的人手不够,这次任务的行动人数本来就是越少越好,没想到这种环境下竟然成了我们的弊端。 斩首计划如果不执行,对我们损害极大,执行,百利无一害。 就在我们被围困在这里的几个小时前,一把锐利的刺刀,已经对准了指挥帐篷中的巴克。。。 现在想想,杨远的做法非常的高明,高明到什么程度呢? 我后来在一篇文章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什么是斩首行动?当敌人的脑子里想对你动手的时候,你就一刀把他的脑袋砍下来!让他瞬间命丧当场,这就是斩首行动!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杨远实在是无兵可用,不让小五去,我们就没人能去了。 尽管如此,杨远还是成功了,你说,他的做法不高明吗? 直到现在我每次想到这件事的时候我都觉得后背发凉,这样的人才。。幸亏不是我们的敌人。。 第八十一章 他只给我留下了这个 我靠在床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呆呆的看着地面。 我的思绪很快就被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 我租住的房子临靠着一个街道,这里就这不好,每到深夜的时候都会有很多在市区里飙车的青少年,马达的轰鸣声响彻半个城市,远远的就可以听到,若是从所住的街道略过就更加刺耳,那种动静仿佛空气都在震动,很多时候我总是很烦躁的被这些声音从睡梦中惊醒,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举报。 可是今天他们又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发动机的声音由远至近,我烦躁的起身将灯打开,然后想拉上窗帘。 这个时候我清楚的看到四五个骑着摩托车轰鸣着略过。 正在道路上疯狂行驶的青少年,他们的速度很快,没带头盔,甚至有几个摩托车的后座上还坐着年轻的姑娘。 她们抱着摩托车的主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可能觉得他们的男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最威风的人。 而这些头盔都不带的年轻人都在享受着速度带来的快感,享受着风吹着脸庞的自由。 但是我感觉不到,我离他们这么远,也没有风往我的脸上吹,更没有那种速度带来的快感,不止我一个人,周围的所有居民只是深深的觉得厌烦和排斥。 我拉上窗帘,将这些噪音隔绝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缓和了些许。 后来我向远方的朋友抱怨这件事的时候他总是笑着说我太敏感了,这在城市中不是常见吗? 我就说我之前怎么没注意到,毕竟这在深夜中总是将我吵醒很多次。 他就打哈哈说你这家伙走了五六年了,跟社会都脱轨了,肯定什么事情都不适应。 他说完后就开始骂这群小年轻不要命深夜飙车之类的,也没人管。 我就呆住了,是因为他前面那句话,他说的对,我是跟社会脱轨的太严重,导致我很多事情都和周围的人群格格不入。 接着他就说了一句我到现在都难以忘记的话。 “这人啊,一旦在安全的环境下呆的时间久了,总是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什么样的人渣没有啊?社会就是这样,你要学会习惯。哎?啸尘,你知道你守护的是这些玩意,心痛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于是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 朋友的话回响在我的脑海中,我不想说什么大是大非什么长篇大论,我只想说,现在的绝大部分人,应该好好反思一些东西。 他们在安全的环境中长大,然后干着伤害祖国伤害人民的事情。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这已经不是稀罕的事情了,相比之下,在街上开着摩托车轰油门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我现在很想对我那个朋友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尽管这个社会上什么样的人渣都有,但我不能因为这一部分坏人而否定绝大多数好人,我们所做出的任何牺牲和奉献,都是值得的。” 我拉上窗帘后就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耳边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 我接着起身打开了柜子将找到了那个包装盒。 我躺在床上将盒子打开,那个熟悉的物件直接掉在了床上,我放下盒子将那个物件拿了起来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它在几天前被郑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过它的材质应该是铜,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损伤,我看这上面刻着的异国文字,那种感触慢慢的传到心头。。 ----见到杨远端着枪走了出去,树林中也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们的心里有底了,敌军真的走了,这片山头极有可能除了我们就剩下峡谷后方的那个狙击手,不过他这个时候也看不到我们,完全不足为惧。 略过脚下复杂的石头地后我们几个人慢慢的走进这片敌人之前藏身的地方。 杨远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被打死的鸟在那呢。” 顺着杨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吉利服的狙击手趴在树枝上,脑袋上赤然一个弹孔,此时还在往树下滴着鲜血。 “那。。小五哪去了?”二成焦急地问道,似乎比我还要着急。 我顺着狙击手中弹的角度推断出,这一枪的距离应该不远,毕竟当时我们都清楚的听到了枪声。 杨远看了看四周:“不对啊!这会该过来了啊!” 我们也纷纷开始用目光四处搜寻小五藏身的地方。 二成喊道:“小五!别玩了!赶紧出来!我们得走了!” 二成接连喊了两声都没有任何回应,杨远也尝试着喊了几声,无果。 就在杨远打算下令顺着山下去搜的时候。 “在那里!”喜鹊的眼睛比较尖,她指着山下的一处灌木丛喊道 我们顺着方向看过,只能看到一只手从草丛中伸了出来对我们摆了两下。 “看!那小子在那里!” 我开心的说到。 “这小子玩什么呢?这回不赶紧跟我们撤退还等什么?走去看看!” 杨远说着就端起枪率先跑了过去。 我们也警惕着四周跟了过去。 小五没事,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一件事,现在的情况推断,他十有八九击毙了敌军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巴克,出色的完成了杨远制定的斩首计划,甚至还帮我们解决了盯梢的狙击手,如果坐实,这次的任务小五功不可没。 我们一行人欢天喜地的跑到小五藏身的灌木丛前,只见一只枪口明显的露在灌木丛外,这小子还是怎么马虎。 杨远喊道:“小五!走了!” 我踹了踹灌木丛:“你小子没死就赶紧出来!再不出来信不信我进去抓你!” 二成和喜鹊也满脸的开心,不过我们脸上兴奋的表情随后都慢慢的凝聚起来。 因为我们面前的灌木丛中不仅没有任何回应反而还有阵阵痛苦的喘息声。 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第一个冲了进去!杨远他们也随后拨开灌木丛。。 那一刻,我们都愣住了。。 我忘不了那一刻,在我后来的日子里,那一幕就如同一张定格的照片在我的脑海中时不时的浮现出来。 眼前的景象几乎是让我们所有人触目惊心。 小五整个人像是一个血人。。一个掉进血桶中又爬出来的血人。 我不可置信的蹲到小五的面前。。。 他的腿上,胳膊上,肉眼可见的伤口现在已经外翻了起来,他的战术背心被子弹打穿,光是我所见的地方伤口就多达十几处,有刀伤,枪伤,爆炸出来的碎片伤。 他的一只腿上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一只胳膊上缠满了绷带,上面也已经被鲜血浸透,这个时候已经干枯,看不出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了。 他平躺在一边,正微弱的呼吸着,眼皮跳动,很想睁开眼睛。 我“噗通”一下跪在小五的旁边,我的呼吸在颤抖,我的声音也在颤抖,我的浑身几乎都在颤抖。 我慢慢的伸出手将小五抱在我的怀里。 我张着嘴巴,只是张着嘴巴,我失声了。。 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来。 “小五,别睡,我是啸尘,我是你尘哥,听话,别睡啊。” 我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视线马上就模糊了。 “小五~~~” 小五听到了我的声音,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声音非常微弱:“是尘哥啊,尘哥,我想家了。。” “没事,,不怕啊,不怕,尘哥带你回去啊,尘哥带你回家~~” 我的声音已经不成样子,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小五涂满了迷彩油和泥土的脸上。 小五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敢去想,他是忍受了什么样的痛快拖着伤残的身体憋着一口气一步步走到这里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意志才能让一个士兵做到这样的程度?一个人与敌人展开搏杀,随后杀了那个令我们所有人都反感的巴克,再然后他又独自一人突出重围解决掉一直盯着我们的狙击手。 全身重伤的小五完成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们整天狂喊的口号:意志决定一切,小五做到了,他真正的做到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百感交集心如刀割,二成也蹲在地上表情扭成一团,止不住的抽泣着。 喜鹊看到后捂着嘴巴转过身。 杨远则慢慢的蹲了过来握住小五的手,此时的他也已经是老泪纵横。 小五扭头艰难的对杨远说:“组长。。任务。。我完成了。。” 他的声音很微小,微小到微不可闻。 “小五,我知道了,你完成得很好。。” 小五扭过头看向我:“尘,,尘哥。。这个。。你带回去。。” 他说着慢慢的举起右手,手里握着一个物件,是塔西娜当时给他的那个物件,是他们这个国家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我接了过来,拿在手里,这个物件此时已经布满了鲜血和泥土的脏污,我对小五点点头:“好,你说什么,尘哥答应什么。” “我想我妈妈了。。” 小五说完这句话后开始大口的喘息着。 我赶紧说道:“小五~~小五~你坚持住!” 我们都知道小五已经没办法救治了,我们只能给他打气让他多坚持一会。 小五的眼神开始慢慢的涣散,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一句话。 “我想家了。。我想家了。。我想回家。。” “小五!” “小五!” 二成和杨远都开始呼唤着。 我紧紧的握着小五递给我的这个物件,眼泪不停的从我的眼里流出。。 房间中的我看着手里的物件,泪水再一次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将它放在心窝前,然后就是疯狂的流泪。。。 关于小五的全部,除了那些回忆,他只给我留下了这个。。 第八十二章 欲言又止 天色慢慢的黑暗起来,周围的能见度也在慢慢降低。 喜鹊走出灌木丛一言不发的帮我们警惕周围的情况。 灌木丛中,只剩下我们三个伤心欲绝的男人。。 昏暗的空气开始慢慢的弥漫在丛林之中,为此时悲愤的气氛中增添了更多的伤感,树木摇曳,像是在诉说一种悲凉,那种情绪就如同一根丝线将我的心脏一道一道绕绕起来慢慢收紧。 二成还在抽泣,远处的鸟儿在哀鸣,树上时不时的传来一些鸟类拍打翅膀飞过的声音,这一切我看在眼睛里,听在耳朵中,只觉得这是不真实的,这像是一场大梦,一场无法醒来的大梦。 小五,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才二十岁,是大部分男孩正在学校里暗恋学姐的年纪,今天,位于祖国西南边境线后的四十公里处,他躺在我的怀里,彻底没了声息。 他和李小一样,都牺牲在这片异国的土地上。 小五还很年轻,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任务实战,结果很明显,他很出色,很坚强,他是个合格的特种兵,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部队更对得起战友!他无愧于任何人! 但是他再也无法醒过来了,他所获得的荣耀也无法戴在身上跟我们炫耀了,他很可能会获得二级军功章,那枚军功章却只能交到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中去。 这又有什么用呢?小五回不来了! 我擦了擦眼泪,收拾起悲伤的心情。 二成很快停止了抽泣,擦了擦眼泪,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说道:“尘哥,我们得走了。” 我慢慢的将小五放在地上。 杨远伸出手将小五的眼睛合上,然后叹了口气。 随后杨远掏出地形图,找了找大概坐标,在地图上做了个标记。 现在的情况带上小五是不可能的,我们虽然剩下四五十公里的路程,但是敌人的追击只会越来越紧。 这一趟的敌人来了至少一百多人,指挥官巴克被击毙,只能暂时性的让敌军的士气受到严重打击,他们会将情况上报,然后他们的领导只能派遣更多的部队更多的武装来将我们彻底消灭在边境线以内,巴克都折在这片原始森林中,他们的领导不可能在有那个耐心陪我们耗下去了。 边境线的27度线离我们离我们现在已经近在咫尺,短短四五十公里,我们只要不再出现任何意外,我们就能到达。 ----我擦了擦眼泪,将这个物件放回那个包装盒中,起身将它放置在柜子中的隔板下。 我打算短时间内不会再去触碰它们,只能留在心里当做一场真实发生过的过往,只有快速粗略的一眼看完,却不能细细的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我穿好衣服推开门走下楼。 十月里的天气还没有摆脱夏季的炎热,夜里的这个点仍然能感觉到一丝丝的闷热,更多的则是空气中的风带来的凉爽。 我租住的这个房子位于这座城市的一个拐角,好处就是出租的价格比较便宜,附近的生活设施什么的也比较方便,自打我回来后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毕竟我本来就是一个比较懒的一个人,这没办法。 我看到一边的24小时便利店还在亮着灯,于是我走进去买了一包烟和一罐啤酒。 我经常来这里,不过这么晚来这里还是没几次,收银小妹好像比较害怕我。 也是,我的模样确实比较邋遢,乱糟糟的头发,还留着胡渣,双眼发红,目光呆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吸毒的瘾君子,这会毒瘾犯了出来买烟解解瘾。 加上我当时的语气比较生硬,收银小妹畏畏缩缩的将找来的钱递给我。 我看她一眼,她瞬间将目光移到别处。 我有点尴尬的接过钱转身就走,如果我要是在呆一会怕这姑娘直接就报警了。 奇怪了,我摸着我的脸,我的形象就这么令人害怕吗? 街道上的非常冷静,路两边的商铺很多都关上了大门,只有一个清洁工在弯着腰一下一下的清扫着路面上的垃圾。 我呢,我就叼着烟,时不时的仰头喝一口啤酒,漫无目的的朝着街道的尽头走去,那里是一条主干道,连接着市区中心。 路边的路灯散发着明亮的光,我孤独的走在这条街道上,那个清洁工随着我的脚步而慢慢变近接着慢慢被我甩在身后。 略过他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有抬头看我,似乎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他也不会在乎我为什么走在街道上。 偌大的一个城市中,谁会去在意你做过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呢? 没人在乎你,实际上何止是他呢?谁都一样,没人会关心你,没人会在乎你。 就像我的这些故事,我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夜间迎面吹来的风确实让我舒服了很多,整个人都清醒了一些。 我很快就走出这个街道,然后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很长的主干道,时不时有车辆呼啸而过。 我停下脚步,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何去何从。 于是我走到一边坐在路牙上,拿出手机开始胡乱的翻看着。 这个手机我用了三年多了,很便宜的手机,这个时候已经非常的不流畅,就算是想打个电话都非常麻烦的等它一会。 朋友们都劝我赶紧换个手机,这破玩意早就该换了,但是我就是懒得换,因为我对手机没有任何要求,无非就是打打电话或者看看新闻,这两样可以满足就好了,干吗要换手机呢? 我开始不自觉的翻着手机中的联系人,我划过手机,很多人,家人的,朋友的,亲戚的,还有很多很多乱七八糟修水管的开锁的。 我在干嘛?不知道,可能我就想找个人说话,但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快两点了,基本上都睡了,我打给谁呢?又能打给谁呢? 想着想着手上已经不自觉的点开了喜鹊的联系方式。 我干笑了一下,喜鹊这个时候也该在睡觉才对啊,还是不打了,回去吧。 虽然脑子里这么想着,但是手上却还是点了拨打的选项,看着界面上正在拨打的页面,我有点慌了起来。 感觉这个时候的我完全已经不受控制了一样。 她不可能接吧,这会怎么可能会接呢? 我慢慢的放到耳朵边,听着传来的讯号声。 大概过了十秒钟的时间,我就放下手机,打算挂断。 这个时候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然后电话被接通。 “喂。。这个点打我电话干嘛?有什么事?” 喜鹊的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应该是被我吵醒的,但是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很意外我会打电话给她。 “喂?啸尘?人呢?喂?” 我放在耳边磕巴的说到:“啊,,还没睡呢?” “嗯?什么还没睡,我是被你吵醒啊大哥,什么事啊这大半夜的?” 她的语气恢复了正常,开口问道。 我也觉得我这句话有点可笑,但是我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于是问道:“额,你回去了没?” “没有呢,我在这里还有很多事处理,过两天回去,怎么了?” 我站了起来,不知所措的原地乱走。 “哦,哦,其实没什么事,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电话里的她先是咯咯笑了几声:“我说你就是为这件事给我打电话啊?凌晨,一点钟,给我打电话就为了道谢,你没事吧你?” “当然。。不是。。我还有一件事。。” “啊,你说,什么事?” 我焦虑的蹲在地上摆弄石头,我到底说不说?妈的啸尘啊啸尘,再不说出来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把心一横,怕个锤子!说! 我刚准备好措辞。 那副画面就快速的在我脑海中闪动了一下,那种强大的压迫感立马使我快速的冷静了下来。 刚想说出口的话硬是被我咽了回去。 “算了,要不。。下次再说吧,你先睡吧。” 电话里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就是喜鹊的抱怨:“我说~有你这么玩人的吗?大半夜说话说一半我还怎么睡得着啊?赶紧说什么事!” “真没事,对不起这么晚吵到你,下次再说吧。” 还没等她说话我就挂掉电话。 我气馁的叹了口气,接着拿过那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空荡荡的街道边,我一个人蹲在路灯下,孤独的像一个无人问津的流浪汉,被整个社会彻底的抛弃。。。 ------二成找来很多树叶和枯树枝将小五的遗体隐藏了起来。 杨远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喜鹊走了过来:“天已经黑了,我们得走了。” “啸尘,你还可以吗?”杨远看着我问道。 我点头:“没事,我没事,我们走吧。” “嗯,带上夜视仪,我们得抓紧回去了,今晚一晚上,我们就能回去。” 我将小五给我的那个物件收进战术背心里,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我会把它带回去的。 我坐过去蹲在小五的旁边上大喊:“小五!你先踏实睡个安稳觉!等着尘哥!你会回家的!” 喊完这几句话我的心里算是有了些告慰,起身后我将夜视仪戴在头上,将枪端在手中:“我们走吧!” 第八十三章 最后五十公里 带上了夜视仪后,杨远首当其冲的带领着我们开始了最后的撤退。 我们已经损失了两人,不能再有任何的人员伤亡,我们必须要活着回去,趁着敌人还没有进行部署,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跑完这五十公里,无论在遇到什么样的阻碍,都必须要跑完这五十公里! 丛林不是陆地,这种情况行军的状态是非常糟糕的,阻碍也是前所未有的,随着我们行进的路越来越深,夜视仪中那绿油油的画面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的树木开始越来越密集,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夜视仪中的清晰度越来越高。 “跟紧跟紧,保持队型,时刻警惕周围情况,加强观察潜在威胁!”杨远一边在我们前面开路,一边不忘记叮嘱我们。 我们四个人的队形像一条长蛇,随着杨远的走动而扭动着躯干,我们快速的略过灌木丛,杂草地,荆棘丛,已经没有什么能都阻挡我们回去的脚步,再也没有了。 我此时此刻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杨远在前面不停的选择路线一路小跑的背影,我的身后是喜鹊和二成。 这个时候的他们都是一言不发,气喘吁吁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们的呼吸早已经不是呼吸,都是哮喘,疯狂的喘,无法控制的哮喘,我们肺在这个时候已经无法为我们提供足够的氧气,于是只能不停的控制着我们吸入更多的氧气。 我的腿,还是疼,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这条腿跑废了,我也要回去,这个时候我不能拖后腿。 “给!” 我一边跑着一边转过头,喜鹊追上我的脚步递过来一个水壶,我接了过来:“谢谢~” 我脚下不停,打开盖子抬头喝了一口,然后冲着杨远喊道:“杨远,喝点。” 杨远没回头:“不渴” 我只能将水壶还给喜鹊,然后接着跑路。 这种环境下我们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能和正常人去做对比,如果真的去作比较的话那我们简直就是一团糟,我们的身体对氧气极度需求,可是这鸟地方偏偏氧气含量比外界低下,我们的四肢负重早已经超过人体极限,可是我们只能不停的如同机械一般迈动双腿在这里狂奔。 我们的思维几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也可以说几乎没有了什么思维,什么都不去想,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越快越好,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脑子中都在不停浮现的一句话。 这种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简直盖过了我以往的各种训练,因为训练的时候,我从来没有绝望过。 但是现在,我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我能猜得出来,这种绝望的念头肯定出现过。 “嗡嗡嗡嗡嗡~~~” 正在奔跑的我们全部都停下脚步抬头观望,夜视仪中我们能大概的看到树木之间的空隙中,两架直升机快速的飞过我们的头顶,头上的树叶被强大的气流吹落,一片片的落了下来,甚至有几片落在了我们的身上。 直升机并没有停留,而是低空的掠过我们头顶超越了我们飞向我们的前方。 “是敌军的运输机,大机身,气流很大,应该是双螺旋浆,极有可能是ch-47运输机。”二成说到。 我看不清杨远的表情,他也知道敌军这是什么意思,两架运输机连夜快速的追过我们,他们要干什么?这就再清楚不过。 “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反应,没想到现在就开始在27度线以南部署兵力了,他们或者等着我们,或者直接反扑,无论哪一种,都很麻烦。” 喜鹊喘着气说到:“那你怎么打算?我们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杨远跺了跺脚:“我们的通讯已经丢失了,现在对讲系统被干扰,无法联络边境的救援部队,只能希望他们能发现敌人在边境的动作。” 说完后杨远手一挥:“不能停!我们接着走!” 我们继续跑了起来。 我一边跑着一边说道:“一架ch47能满员乘坐三十多人,刚刚看到是两架直升机的影子,总兵力也得七十人左右,再加上后面那支被我们打残的特种部队,一旦合围,我们就会被包饺子,跑都没法跑!” “怕什么?等他们的合围圈收缩完毕后,我们距离边境就已经很近了,救援部队一定能察觉到动静。” 二成在后面喊道:“你们听,声音还在,并没有走远,应该在我们前面开始索降输送兵力了。” 杨远头都没回就说到:“都别担心,现在是夜里,我们人少,目标小,占便宜的!” “所以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趁着夜色冲过去?” 杨远喊道:“不然呢?最后这五十公里,我们不能再耽误了。” 说完后我们全都大口的喘着气穿梭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中。 可能会有人觉得敌人的人数有点多,我不这么觉得,我反而觉得敌军的人数反而有点少。 当然人数多了动静就大,我们这个位置算是三国交界,动静太大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人数方面尽量缩小,这是国家间的实情,我不关心这个,我也没办法说这些东西,没那个本事。 人数方面,敌军能调动派遣一百多名装备精良的不对围堵追击我们五个人已经算是很小的规模了。 追击战,围歼战,甚至是阵地攻防,人数越多就越有优势,以多打少本来就是占上风的,我经常看到新闻中几百上千警力在深山围捕一个通缉犯,这个时候肯定有脑残在下面说什么人海战术多少人打人家一个人。 以多打少跟人海战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说出这种话的人肯定是个一知半解的半吊子,他可能对军事有点了解,但一说到战术战法就是一脸懵,要么就是完全不懂的门外汉,看见人多就是人海战术。 阵地攻防战,攻方的人数是必须要比守方的人数多出数倍才能拿下,这是不变的军事常识,在抗美援朝战场上这样的例子少吗?上甘岭战役中我方仅仅投放班排单位就能挡住敌军无数次的团级连级冲锋,这能说明老美他们用的人海战术吗?难道老美等联合国军很弱吗? 长津湖战役中我方常常以优势兵力对敌军的防御阵地进行攻克,在敌军变态的海陆空掩护下还能把敌人撵回三八线,难道我们用的也是人海战术吗?其中所使用的各种战术战法你不去了解不去参悟就一句人海战术就否定了先辈们的流血牺牲,说这样话的人还是人吗? 战争就是这样,速度最快,伤亡最小,能完美的达到战略目的,这样的结果是哪个指挥官不愿意看到的呢?各个国家一直在追求的不就是这几个字吗? 所以在这么大一片原始森林中,敌军派遣一百来人围剿我们所剩下的这四个人,真的不多。警方成百上千人在深山围捕一个通缉犯,也真的很正常。 进入森林中和我们正面交火的也就几个敌军而已,说出去的话就是面对敌军百人围捕还能干掉对方多少人,听起来多厉害多厉害,实际上几百个人正面跟我们交火,我们能坚持几秒呢?最多一秒钟,我们就会变成尸体。 这也是杨远一直以来都能料到的局面,敌方的人数会在规模巨大的原始森林中被拉开稀释掉,所以杨远一直扬长避短,突袭敌军小股搜索队伍打开包围圈,使敌人的围歼变为追捕,然后在命令小五对敌军的指挥官进行斩首行动,一旦成功,敌人的脚步就会被捆住,一时间就不会组织有力的作战计划,一旦失败,我们就只能拼命的逃命,相比之下,被敌军追捕,我们的生还几率会大很多很多,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杨远万万没想到敌军的动作会这么快。 我们前方的必经之路已经被敌军截断。 接下来我们的路只会越来越艰难。 “停!” 杨远停下脚步蹲了下来,我蹲下伸出手示意喜鹊和二成。 “怎么回事?” 杨远拨开面前的草丛,然后回头:“无遮掩地带,一条浅沟,中间有溪流。” 我凑了过去看了看,夜视仪的画面中,能清楚的看到摆在我们面前的一条非常宽的浅沟,沟中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中央还有一条小溪在缓缓流淌,如果安静下来注意听的话还能听到小溪流水的哗哗声。 这在以前应该是一条小河才对,不知道为什么水流减少了这么多,变成了一条小溪流,不过确实没有什么遮掩物,这样走过去,非常危险。 喜鹊说道:“你担心什么?敌人不可能这么快。” “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万事小心。” 杨远说这看了看这条浅沟的对面,我也随之看了过去,黑乎乎一片,夜视仪中也很难看清对面的动静。 就在这个时候,“嗡嗡嗡嗡嗡~~”螺旋桨的声音由远至近,他们应该是输送完毕返程了。 我们弯下身体抬头看了过去,确实是两架大型的人员运输机,他们非得很低,几乎是低空飞行,毕竟是靠近其他国家的边境,他们也不敢太过于招摇引起误会。 两架直升机的声音慢慢远去。 “没错了,确实是ch47运输机。”二成小声嘀咕了一句。 杨远说道:“不能等了,敌人可能已经完成部署了,我们必须依次掩护过去。” “手电给我,我先过,你们给我掩护!”我对杨远说道。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给我吧,我先。” 我看过去,是喜鹊,她冲我笑了一下。 我说:“开什么玩笑,一边去。” 杨远将手电拿了出来:“让啸尘去吧,这小子的命比你硬,给,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接过手电看了几人一眼,端着枪猫着腰慢慢的走了出去。 “给啸尘掩护~” 我听到身后的他们端起枪开始警戒对面起来。 我先是慢慢的顺着浅沟的一边滑了下去,接着端着枪一瘸一拐的跑到一个小石头后面蹲下,这个石头很小,只能挡住我的腿,上半身还是暴露在外,蹲在这里也就是找个心理安慰,对面如果真有敌军我可能已经死了。 看到对面没有任何动静,我站了起来朝着中间的溪流跑过去,来到溪流前看到眼前的溪水流淌的并不急促,水也比较浅,我踩着中间凸起的石头三步跳了过去,然后迅速的找到一块石头作掩护,那战术动作从头到尾就是两个字:专业。 已经越过中间的溪水,于是我看着对面的树林加快脚步冲了过去,全程除了我踩在石头上的声音外没有任何动静,敌人应该并没有在这里设防。 我从浅坑里爬了上去,观察了一下树林深处和周围的动静,视线内并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我放下心的转过身掏出手电朝着杨远闪了几下。 很快,喜鹊端着跑了下来,全程也非常警惕,不过比我的速度要快的多,没多会的功夫就到我这里,我伸出手将她拉了上来。 接着就是二成,最后才是杨远。 一上来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杨远将地形图摆在地上伸手指了指:“现在看来,我们已经走了十公里左右的路程了,方向没错,直线距离现在就剩下四十公里。” “现在是夜里十点钟,我们的速度并不快,天亮之前能到达边境就烧高香了。” 我说:“不出意外的话,绝对没问题。” “嗷~~~~呜~~~~~”一声狼嚎传来,听声音距离我们还是有段距离。 我们同时楞了一下,忘记了还有这茬了,这里是有狼的。 “那个,看来应该不会很顺利了。” “怕什么?不就是几只狼吗?”杨远说着将地图收了起来。 二成反驳道:“组长,这里的狼可不是几只那么简单,我一个边防的兄弟说过这里的情况,听这动静应该也得有一群啊。” 喜鹊笑了笑:“那也没关系,会有人帮我们解决的。” 我们都看向喜鹊,同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敌人的位置距离狼嚎的位置非常接近,他们遇到狼群的袭击几率比我们要大得多,如果他们已经将人数分开布置,这对于狼群来说,是个好机会。 说起来我们也不用太过于担心,真的遭遇狼群的话,我们也是在一起的,能互相控制各个方向,没有个三四十只,真的别想短时间靠近我们的身。 “好了,现在不能盲目的跑路了,都吃点东西喝点水,我们一会得打起精神了。” 杨远说完后坐在地上,我们拿出所剩不多的压缩干粮和饼干开始吃了起来。 喜鹊一边吃一边说:“这次我要是回去,我能吹一年了。” “哈哈,别说你了,我们都是头一次。” 二成说道。 杨远喝了一口水看向喜鹊:“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吧。” 喜鹊摇摇头。 “那,,有男朋友吗?” 我和二成都笑了出来,杨远这也太明显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聊这个。 喜鹊继续摇头:“干我这行的,要什么男朋友。” “哦、、也对。” “你想说什么啊?” 杨远干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问问。 “哎呀!我们组长的意思,这次要是能活着出去就相当你男朋友,你同不同意啊?” 二成受不了杨远扭扭捏捏的,心直口快直接说了出来。 “混小子!我什么时候说这句话了?”杨远瞬间绷不住了,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二成嘿嘿的笑着,夜视仪遮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是我能想象到他的眼睛绝对眯成了一条缝。 喜鹊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闭口不言。 我靠,这是同意了吗?我顿时心里就有点不爽了,虽然没什么,但是就是不爽,说不出来的感觉。 喜鹊将水壶收了起来:“能不能活着都是两回事呢,想什么呢你?” 杨远有点磕巴起来:“我。。我。。我就是问问,别往心里去啊。” 喜鹊笑了下:“放心,我没往心里去。” 说着喜鹊看了我一眼,我们透过夜视仪对视了一会,喜鹊开口:“看什么?我脸上有字吗?” 我看向别处:“没看什么。。” 杨远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好了,我们得干正事了。” “检查武器弹药情况,一分钟后出发!” 我们原地查看弹药和武器状况,我从敌人手里拿来的冲锋枪是一把ump45,这把枪也是比较有名的,可靠性比较高,精度也可以,射速也不会向其他***一样扣动扳机就十几发出去,一个弹匣25发供弹,我抽出弹匣发现里面还剩下一半的弹药,身上的备用弹匣三个,加上枪上的子弹,也不过一百发不到的量。 我将它抽了出来,换了一个满弹匣上去。 “报告弹药情况。” “啸尘剩余八十五发,手枪三十发” “喜鹊剩余一百一十发。手枪十五发” “二成剩余八十二发。手枪五法” 杨远点头:“我的弹药也不多了,口径一样的相互匀称一下。” 我们面面相觑,这怎么匀称,我们身上所有的弹药都是不通用的,杨远也注意到这点:“算了算了,检查好了吧?走!” “突突突突突突突~~~”就在我们刚想出发的时候,忽然一阵枪声从树林深处传来。。 第八十四章 狼群 “听,他们在交火。。” “该不会真的遭遇狼群了,夜里遭到狼群攻击,如果互相的支援没到位,他们的损失肯定不小。” 杨远说完后我们都朝着枪响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在视线中发现什么异常。 “突突突突~~~”枪声还在继续,听起来像是有近十支武器开火的声音,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逐渐的稀松起来,这样一来,他们的大致位置就提前暴露在我们面前。 在这个森林中,我们和敌人不是唯一的猎人,这里在很久以前就生活着一群令人胆寒的生物,狼。 我并不知道随着枪声的结束代表着什么,是被攻击的敌人阵亡了,还是狼群被打退了,我想了想,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敌军的装备比较精良,人数也比较多,打退一群狼大概是没什么问题的。 “走~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停下。” “嗯!” 尽管前方情况不明,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一步,因为前方,就是我们的祖国边境线,近在咫尺。只要我们加快脚步,就能离开这片死亡地带。 然后就接着走,吃了点东西后的我们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很多。 和我们的夜视仪不同,敌军的夜视仪对黑暗的要求极高,越是黑暗的情况越是清楚,并不像我们的自适应夜视仪,也是我回国后一直吐槽的一件事。 我们逐渐的适应了敌军的夜视仪,脚下的路慢慢开始变得好走了起来,速度也不自觉的加快了不少。 “跟上跟上,敌人这个时候的精力可能还在那群畜生身上,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若是能躲过去,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杨远一边在前面跑着一边喊道。 就这么跑啊,没完没了的跑啊,脚下的路像是永远都跑不完,周围的杂草和各种不知名的植物抽打着我们的脸,我们的胳膊,我们的身体。 大概又奔行了半个小时。 跑着跑着杨远忽然就停了下来,我当时正在出神,猝不及防直接撞了上去,我被这一下撞得后退几步,喜鹊见状赶紧扶住我:“怎么回事?” 杨远没有回头,而是端起枪瞄着前方,我们顿感不妙,纷纷抬起枪口凑了过去。 是一只狼。 它正躺在地上,肚子上有一个血淋淋的伤口,此时此刻它也发现了我们,正对着我们发出警告般的低吼。。。 我紧张的看向四周,并没有其他的狼,实际上周围的草丛都是是齐膝的深,就算是有狼群潜伏在周围我们也看不见。 “应该是刚刚被敌军打伤逃出来的,我们绕过去吧。。”二成低声的说道。 杨远点点头:“慢慢的,保持安全距离,绕开这里。。” 说完后我们端着枪指向这一匹受伤的狼慢慢的绕开他,它的下半身瘫在地上,看来子弹对它的伤害非常巨大,它肯定是撑不过今晚了,所以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死去,只是没想到会遇到我们。 “呜~~~”它的的眼睛随着我们的移动而移动,露出凶狠可怖的狼牙,它在警告我们,就算是独自一狼,它也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畏惧。 狼的这种精神一直在被各行各业所效仿,什么所谓的狼道精神,团队合作,狼性团队,就连各个部队的番号名字都有一些取自于狼,现实中著名的天狼特种部队,影视作品中出现的狼牙,战狼,从这里不难看出,狼,是一种在精神上,行动上,配合上都值得我们人类去学习的一种生物。 学习归类于学习,但是眼下人狼相遇,我们还要学习个狗屁,我们只能乞求着活命。 难道我们遇到狼还要顶礼膜拜吗?这不是胡扯吗? 它还在警告我们,他的嗓子里不停的发出狼特有的低吼声,怎么说呢,很像狗的那种警示声,几乎没有什么不同,毕竟狼和狗都是同一个祖宗,这没什么好说的。 此时的我只需要扣动扳机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它。 但是我不能,我们现在正在逃命的途中,万不可引起敌军的注意力。 它的样子并不是我们在电视中的那样,它很消瘦,夜视仪中我也能清楚的看到它的皮毛非常肮脏,越是野生的狼就越是消瘦,因为这样他的速度和爆发力就会非常强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符合他们的狼性。。 我们慢慢的饶了过去,也算是有惊无险,这只狼并没有冲上来跟我们拼命,狼这种生物的脑子是非常聪明的,他看到我们手里的武器,知道它不可能赢。 我们舒了一口气。 “他娘的,幸亏这里只有狼,要是有个什么老虎棕熊的,那可真够我们受的了。” 二成嘀咕了一句。 我看到二成被绷带吊着的胳膊,关心的问道:“你伤怎么样?” 二成满不在乎的小声说道:“没知觉,大不了废掉,等出去了再说吧。” “先别聊了,我总感觉周围不对~” 杨远说了一声后我看到四周的草丛动了几下,杨远他们也同时发现了。 我们瞬间举枪开始警戒。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快。。以我为单位!移动防御!” 杨远低声吼了一声后我们快速的靠在一起,枪口对着周围的草丛。 我们一边警惕一边移动着。“哗啦~”先是左边传来动静,接着就是右边,后面,仿佛周围的草丛到处都在动,看样子数量绝对不在少数。 我们每个人的神经顿时就紧绷了起来。 知道有狼群在这一片活动,但我们都没想到运气会这么倒霉,这么快就遇到数量这么多的狼群。。 “是狼群,稳住阵型,自由开火。” “呜!呜啊!”四周开始慢慢的传来狼口中的警告声。 这一刻,我们好像被包围了起来,杨远也只能被迫停下了脚步,我们的阵型也随之停下。 我感觉已经有汗水开始慢慢的流在我的额头上,慢慢的划过我的脸,然后滴在地上。 我做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包围我们的狼群最多不过十几二十只,看起来应该不足为惧,但是四周的草丛什么的太多了,遮掩物太多,如果快速的冲过来的话短时间内我怕是没办法同时对付三只以上的狼,因为根本来不及。 “咔~”我打开了保险,杨远他们依次打开了保险,二成一只手负伤,只能单手举着步枪,他的身体比较强壮,单手持抢并不会有多少太大的影响。 草丛的动静开始渐渐的消失,这个时候想千万不要以为狼群走了,其实不是,狼这种生物非常聪明,很喜欢迷惑敌人,这不过是在做进攻前的准备。 “呜哇!!”一条黑影迅速的冲出草丛,直冲着二成奔了过去,我刚想调转枪口帮他解决就看到我面前的草丛也动了。 一下就是三只。。 “砰!”二成先是开了一枪将一开始的那只狼打翻在地。 接着我就扣动扳机对着冲过来的三之狼疯狂的扫射。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我们所有人几乎都疯狂的开火,震耳欲聋的枪声不停的冲击在我的耳朵中。 眼前的三只狼被我一通扫射倒下去两只,剩下一只嘶吼着扑了过来,我只能抬起枪口。 这只狼在半空中被我打中,哀嚎一声摔在地上。。 “保持火力!控制好自己的方向!” 杨远一边开火一边大喊道。 我看不见其他人方向的情况,只能看到我面前的草丛时不时的冲出来两三只,他们并没有全部扑上来,应该是在草丛后面寻找机会。 没多会的时间冲锋枪的弹匣打光,我想换子弹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已经有两只狼再一次冲了出来,这些狼非常聪明,它们在寻找我们队伍中的弱点,进攻的方向不停的发生改变。 更换子弹我的最快时间是两秒不到,但那是95步枪我才能熟练的更换子弹,这把ump45冲锋枪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就凭借着经验我也快不到那里去,弹匣没更换好可能就已经被狼扑倒。 于是我快速的更换手枪对着冲过来的两只狼就是“砰砰砰砰”一阵速射。 其中一只狼哀嚎两声栽倒在地上不停的挣扎,剩下一只挨了一枪后并没有做任何停顿快速的冲到了我的面前。 我只能将枪口跟随着它奔跑的身影接连开了好几枪,它被打中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哀叫了两声翻过身就跑,但是跑了几步就一头栽倒四肢不停的乱蹬。 “换子弹!” 是喜鹊的叫声,我心里大呼完蛋,喜鹊的方向危险了,她现在更换子弹肯定来不及,于是我见自己的方位暂时安全后转过身拍了喜鹊一下:“换位置!” 喜鹊的反应很快,一边更换子弹一边给我空出了射击方向。 我开枪再一次打倒一只狼后,周围就没有了动静,我们的枪声慢慢的随之停歇,周围已经遍布着野狼的尸体,我大概扫视了一下,最少十五六只。 “没了吧?”二成一边说着一边蹲下将步枪夹在地上更换了弹匣。 杨远也换上子弹:“不知道,应该没了,我们赶紧走!” 喜鹊这个时候也更换了弹匣,她盯着前方的草丛低声说道:“不对!还有动静,好像都在我这个方向。。” 我们转过身,只见喜鹊前方的草丛中不停的摆动着,就像被风吹过一样,但这鸟地方哪里来的风? “糟了!赶紧走!捅了狼窝了!” 第八十五章 恶战 “快!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的枪口对着前方的动静,脚下慢慢的开始移动起来,这种时候万不可转身就跑,狼就喜欢看到猎物逃跑,这说明你在惧怕它,况且,将后背留给狼,它会快速的从后面跳过来咬断你的脖子。 “呜啊!”一声低吼声忽然从我们身后传来,我们所有人同时大叫不好,几乎是瞬间转过身。 哎呀,即使我不停的讲狼这种生物的智商是多么多么的高,但是还是让它们的计谋给骗了,这招声东击西,竟然被一群畜生灵活的运用到了这里。 毕竟也是我们也是头一次面对一群狼,所有人都太过于紧张,狼,不可怕,但是狼群,非常可怕,他们的团队配合默契的程度不亚于人类间的任何一支队伍,它们的分工明确,看似杂乱的攻击都是次次朝着我们的弱点,哪怕有任何一丝的分神,我们的防御就会被攻破。 我们转过身的瞬间就看到已经有很多只狼冲了过来,几乎马上就到我们眼前了。 情况紧急,来不及多想。 “砰砰砰砰~~”我们手中的武器开始倾吐着火焰,一连串的开火声第二次在这里发出。 单方面的密集火力网刹那间封锁了狼群冲过来的道路,当场就倒下五六只狼。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我们这样开火,敌人怕不是已经获悉了我们的大致位置了,必须速战速决快速转移! “警惕后方!防御阵型!”杨远也知道不能单方面对一个方向的狼群进行封锁,还是防御阵型比较稳定一些,万一这个时候身后再来狼群,我们就全部都死定了。 我伸出手拍了喜鹊一下,接着我们两人转过身。 就在刚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个黑影直接扑上我的面门,我手中的冲锋枪下意识的扣动扳机“砰砰砰~”我被身后这一只忽然冲过来的狼猝不及防撞翻在地上,但是他还在空中的时候就应经我被我打中,我倒在地上,狼的尸体也滚到了一边。 “啸尘!”见我倒下杨远紧张的喊了一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狼群也意识到我们的队伍出现问题了,似乎剩下的狼全部低吼着冲了过来。 “嗷~~~呜~~~~” 一声长号从我们身后的树丛中发出,我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过对我们此时此刻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我刚想爬起来就看到周围的狼群已经冲了过来,甚至有几只已经扑倒喜鹊和二成面前。 我用力撑起蹲在地上端起冲锋枪就对着冲过来的狼群又是一阵疯狂扫射,这些狼像是变得异常机敏,见我端枪开火有的狼甚至有意无意的躲开我的枪口,甚至有的跑过来的时候开始左右变换方位来迷惑我的射击视角。 我管不了这么多,心说这么近的距离你在快也快不过子弹。 枪膛中最后的半梭子子弹放倒最近的两只狼。 “咔!” 我照例更换手枪开始点射,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啊!!”是喜鹊的呼喊声,我转过头看到喜鹊已经被一只狼扑倒在地上,我放弃眼前的防守将枪口指过去过去开了两枪,那只狼吃痛转身就跑,喜鹊危机解除转头看了我一眼,从地上作势爬起来。 接着我也不顾不上这么多又将枪口调转回来。 “呜~~”一只狼快速的略过我,我心头一惊!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它只是略过我,并没有对我发动攻击,它的目标,是背对着我的杨远! “杨远身后!” 喊完这一嗓子后杨远头也不回快速的转身,手中的**当做武器狠狠的砸在那只扑过去的狼身上。 这时我就感觉小腿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我整个人重心不稳顿时摔在地上,夜视仪中我看到一只狼疯狂的撕扯着我的作战靴,它并没有意识到它这样的举动没有给我造成伤害,可能在狼的眼里,我们身上的所有衣服和装备都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只要撕咬,我们就会疼痛。 我举起手枪就是两发过去,子弹击中他的头颅,他浑身僵直的慢慢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看到二成已经打光了弹匣里的子弹,也来不更换弹匣,只能单手将步枪反过来当做棍棒一只手疯狂的轮击周围剩下的狼,嘴中不停的大骂着。 接着我看到又一只狼嘶吼着略过二成,直冲到我的脖子处,这一下他看准了时机想要给我一下毙命。 距离太近了,我做不出什么反应,于是我将肩膀提起,缩回脖子,脑袋一歪,用头盔和肩膀来面对这只狼。 “咚!”我感觉头盔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接着这只狼哀嚎一声略过了我。 我也来不及发笑,举起手枪冲着这只狼的背影开了几枪。 “咔!”手枪弹匣打空,所剩不多的狼再一次发动了袭击。 我的心中大呼绝望,关于狼群的数量问题我所知道最多不过七只到十二只才是一个完美的捕猎团队,看着周围的倒下的狼尸体,最少已经二十八九快三十只了,这会没到冬天,它们的规模怎么会这么大。 狼群冲到我们附近后忽然停住。 剩余的狼都没有一时间扑上来,而是在我们四周呈包围状将我们围困在中间。。 喜鹊伸出手想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拽住喜鹊的手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没有任何交流,我们再一次靠在一起。 我看了看剩下的几只,推测出这只狼群的数量可能已经达到了四十多只,我们弄死他们这么多,剩下竟然没有选择撤退,这是我一直以来非常不解的问题。 我听战友说过,遇到狼群只要弄死他们几只,剩下的都会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但是我现在很想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眼前的狼群已经损失一半了,剩下的没见到想跑,反而有一种誓死方休的气势!这他娘的我找谁说理去? 后来我查阅了一些资料,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当时闯入的极有可能是狼群的领地,并且他们的巢穴很可能就在附近,而且不乏有很多母狼,因为他们的孩子就在狼穴中。 看到这我就理解了,然后只能摇头苦笑。 如果换一个敌方,这些狼群见到占不到便宜极有可能早就溜之大吉了,不可能这么和敌人耗下去,但是现在,我们被当作侵入狼群领地威胁到狼崽的敌人,如何能不拼命?如何能撤退? 我们不知道啊!我们只不过是一群逃命的军人,一群赶紧想着回到自己国家的小伙子,我们那里会想到这么多呢? 杨远也不可能知道啊,他虽然精通各种战术战法,但又不是狗鼻子能闻到地上是狼群的领地招呼我们不能过去!真是这样杨远这小子也不用再特种部队当什么少尉排长了,直接去军犬基地当个训犬员发挥余热肯定是个人才。 我们目前想要应对剩下这几只就只能赶紧更换弹匣,这些狼在我绿油油的夜视仪中每一只都眼冒凶光,浑身上下的毛发竖立,身体弓在地上,随时可能会发力扑过来。 杨远小声说道:“趁现在,换弹匣~~” 我们也意识到不更换弹匣徒手搏斗我们是占下风的,于是我慢慢的松开一只手放在战术背心的弹匣袋中,我摸到了手枪的弹匣,接着我在心里默念:很好,慢慢的抽出来,然后慢慢的换上去,就不怕眼前的几只畜生了。 我们的这些细小的举动让眼前的几只狼嗅到了什么,其中一只狼低声吼了几声,然后我们就看到他们慢慢的后退,慢慢的远离了我们。。 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们撤了,他们撤了,我快速将弹匣装好,以防万一。 剩下的几只狼确实撤了,虽然他们还在紧张的盯着我们,撤退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他们转过身钻进了深深的草丛之中,然后慢慢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 杨远他们见状也更换好了弹匣,我们一时间还不敢大意,也有点不太敢相信,在这么多狼的围攻下,我们居然活了下来。 那支看起来发号施令的老狼应该是它们的狼王,早知道就先把它干掉,不过撤了也是好事,我们警惕的盯着四周好一会才慢慢的放下武器。 接着我们所有人都几乎瘫坐在地上,我们背靠着背,都不想说话,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任何交流,因为所有人都在庆幸,大概缓和了三十秒,我们很有默契的将武器从身后拽了出来,更换上新的弹匣。 杨远叹了一口气还是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我们走吧,这里不能多呆。” “我曹,差点交代了,你们还能有个手换弹匣,我一换弹匣就是个破绽。”二成小声说道。 “哎,刚刚谢谢你啊。”喜鹊低了我一下,我看过去,夜视仪挡住了她的眼睛,我看不清表情,我摇头:“没事。。” “都没受伤吧?” 我们都摇头,都没受伤,只是我的鞋子被一只狼撕咬的破了几个口子,那也总比脚腕处血肉模糊强的太多太多。 忽然!周围的好像再一次传来一些动静! 我们放松的神经再一次被拉紧! “草!畜生就是畜生!还来!” 我以为那群退回去的狼是去叫支援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给了我们明确的答案。 我的夜视仪中忽然一阵阵的强光闪了起来,夜视仪无法处理忽如其来的强光,视线中顿时一片白昼什么都看不清楚。 糟了!这种闪光!夜视仪在黑暗中忽然遇到强烈的照射是根本五法做出曝光处理,军用的亦是如此,我们的视线顿时受到干扰,我伸出手想将夜视仪关闭。 可是随后就是一声英语传来:“放下你们那该死的武器!跪下!把手举起来放到头顶!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 这一连串的“fuck”让我心里一落千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点缓和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们! 我环顾四周,夜视仪中全部都是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参照物,是敌军,我们被包围了。 反抗不可能,我们的夜视仪都还戴在头上没摘下来,现在敌人的方位在哪都看不清楚,端枪胡乱扫射的话,这样的时间差已经可以让敌军打空一个弹匣了,要知道,在面对同类精锐部队的时候,你的那点小把戏,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杨远低声说道:“放下!” “什么!”我有点不可思议杨远会劝我们投降。 “我说放下,现在不能反抗!” 我们只能听从,我慢慢的将枪带从我的头上取了下来,接着我们慢慢的下跪,然后将我的***放在了地上。 我们所有人都按照要求照做。 杨远小声的对我们嘀咕道:“一会听我命令,找机会弄死他们。。” “ok!趴在地上!在我们过去之前最好不要耍花招。”白光顿时消失,我知道了,是敌军的专门对付夜视仪的变光手电。 周围的脚步开始逼近,我不知道他们的人数有多少,不过能知道的是,杨远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弄死他们了。 第八十六章 回头报恩仇 敌军的强光手电关闭了后我的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缓过来,此时我们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像是完全放弃了任何的抵抗。 周围的脚步声慢慢逼近。 “他们少一个人,队长!”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句话让我听出他们的人数应该不多,只有一个小队。 “米切!拉蒂!外围警戒!” 四周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发出一连“莎莎莎”的声音。 “你!卸下他们所有的武器。” 我大致的扫视了一下,他们这群人只有五六个人,两个在警戒外围,四五个持枪对着趴在地上的我们。 一个敌军应了一声后走过来将我们的武器拿起来扔到一边,他非常谨慎,生怕我们藏着什么别的致命武器。 当他走到我的位置的时候,他先是踢开我放在一边的冲锋枪,接着伸手抽出我的手枪,匕首和所剩的震爆弹扔到一边,再然后,他伸出手摸了摸我后背上的那把武器。 “队长!快看。” 那个刚刚对着我们喊话的应该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听后快步走了过来,然后在我身边停下。 接着他就踢了我一脚并说道:“慢慢的,站起来。” 我将手从头上放下,这两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纵使我没有武器,他们离我太近的话我仍然可以给他们造成威胁,这跟我们是谁没关系,就算我们是普通人他们也会保持这样的警惕。 我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敌军小队长,他跟我差不多高,此时夜视仪挡住他的眼睛,我看不出他的长相特征。 他同样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开口:“是你击毙了巴克?” 我装作同不懂的样子没有接话,他并不知道是谁击毙了巴克,看到我身后背着小五的狙击步枪就认为是我干的,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他见我并没有反应也没有发火,而是转头对着趴在地上的杨远他们喊道:“谁!是啸尘!” 我听后开口道:“是我。” 他回过头,先是打量了我一下,接着拿出一张照片。 他对旁边的一个兵摆了摆手,那个兵端起步枪对我喊道:“跪在地上!举起你的手!” 我只能照做跪在地上,将手举了起来,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杨远几个人都趴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我的心里有点紧张了起来,杨远一开始想弄死他们的计划肯定是行不通了,这样警惕的敌军我们怎么可能耍出来小动作? 他们持枪分散站位,别说什么小动作了,你就算是动一下可能就直接被突突,弄死他们?什么电影也不可能做到啊,你当我们人均燕双鹰啊,抬个头说你的枪里没子弹敌人就嗝屁?这样的桥段能在现实里发生吗?傻子都知道这不可能啊。 我只能举着手,小队长站在我两步开外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此时正在照片和我的脸上来回切换,我明白了,他手里的照片极有可能是我本人当时入狱时的照片。 “手举高!”这个敌军一只手端着步枪,另一只手伸出来将固定在头盔上的夜视仪摆了上去,我的视线顿时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莎~莎~莎~”那个小队长像是走了过来,我只能在黑暗中隐约看到一个轮廓蹲了下来。 他安静了一会,应该是在对比我和照片上的差距。 没多长时间,他说道:“啸尘,你是个很出名的人物,”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能在黑暗中瞪着他,和敌军有什么好说的?敌军和你对话的目的除了羞辱你就是套你的话,这本来就是事实,难道我要笑一下然后耍耍嘴皮子然后巴拉巴拉说一通敌人就不杀我我们了?如果我真是那样做的话敌军极有可能会提前杀了我,都是老油条子,都是军人,那点小九九谁猜不到? 见我还是没有理他,他也见怪不怪的没有继续说话,收起武器对旁边的敌军说道:“上面要活的,带他走。” “米切尔!上报情况给指挥部,我们得手了,需要人员接应。” 话音刚落身边那个敌军就把枪顶住我的后背:“站起来,走!” 我说:“我看不见路!” “fuck!麻烦的家伙!” 身后的家伙骂完后伸出手将我的夜视仪放了下来,这下我的视线才终于在黑暗中恢复了过来。 于是我站了起来,没有走,因为杨远他们还趴在原地。 那些持枪看守他们的家伙也开口了:“队长!这些人怎么办?” 那个小队长看了看后回过了头。 “他们没什么用处,杀掉他们。” “nonononono!”我急忙喊到。 “闭嘴!!”后背忽然被枪口狠狠的顶了一下。 然后枪就响了。 我急忙回过头,但我看到杨远他们都没有什么事情。 因为枪声响起的方向是负责外围警戒的那两个人。 几声枪响后就是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还伴随着一声声狼群的长嚎~ “嗷呜~~~~~” 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可以说是开心又紧张,开心是狼群的出现拯救了杨远他们被击毙的命运,紧张的是狼群一旦突破敌军的防御,倒霉的仍然是我们,我们没有武器,不就是拈板上的肉任狼宰割了吗? “狼群!!!” 其中一个敌军喊了一声就转过身对着狼嚎的方向一通开火。 见到他们的阵型发生混乱,而眼前的小队长手枪还在枪套里没掏出来,身后的家伙也被这样的动静恍惚了一下,我抓住这个机会心里一横,转过身伸出手将身后敌军的枪口扭到一边。 他被我这个举动惊得扣动扳机“砰砰砰!”子弹不知道打去了哪里,我趁着这个机会将他的枪口扯动了一下方向,剩下的子弹全都打在了旁边的小队长身上,其中一颗子弹直接击中了他的脑袋,这个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敌军小队长,这一刻竟然被自己人的子弹打翻在地上,当场就没了动静。 这个敌军当然也看到了,他大吼一声掏出手枪,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恶狠狠的冲着他的喉咙一拳打了过去“呃~”他中了这一拳直挺挺的向后仰去。 于是我在他倒下的瞬间伸出手夺过他手里的手枪,对着剩下敌军正在朝着四周疯狂的开枪射击,似乎对狼群非常忌惮,杂乱的枪声让他们一时间没有意识到我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举起手枪冲着几个敌军就是一通快速的点射“砰!砰!砰!砰!砰!” 两个敌军背对着我猝不及防的一头栽倒在地上。 “动手!”杨远见状一声大吼!喜鹊和二成从地上一跃而起,剩下的敌军也意识到出大问题了,刚才是狼群的威胁大于我们,现在是我们的威胁远远大于狼群。 他们刚想做出反应就被杨远一拳放倒一个人,喜鹊原地打了个滚捡起被敌军拿出来扔在一边的匕首,接着用力扔了出去!飞刀刺中了敌军的胳膊,这个敌军痛呼一声后就被二成冲过去一刀割开喉咙。 刚才还包围着我们的敌军,这短短的几十秒钟全部变成了尸体。 “检查武器弹药快!那些狼群回来了!”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我们侵犯了它们的领地还杀了它们一大堆,对它们有个屁的恩?我要是狼群的首领恨不得现在就把我们这几个家伙放在嘴里嚼碎了咽下去。 情况太紧急,我们没办法去搜刮敌人的武器弹药,只是将自己的的武器捡了起来就开始警惕周围的动静。 “嗷呜~~~”周围的狼群见那些巨大的声响消失,像是下达了攻击的指令。 杨远回头对我们说道:“不行!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快走快走!跟上!”杨远说完后站起来要撤, 二成和喜鹊也没有什么犹豫,都起身快速的跟上杨远,我并没有着急的跑出去,而是弯腰从敌军的尸体上将他们通讯对讲器取了下来。 拿下来后我端着枪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 “尘哥!你快点跟上!” “好!好!” 我一边跑着一边将我的耳机线从我们通讯器上面拔了下来,插在敌军的通讯对讲器上,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对讲机一样的对讲系统,我想实时获得敌军的通讯,这是最简单快捷没有技术含量的方式。 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的草丛中开始传来一些动静,凭感觉好像并不多。 我对着前面的他们喊道:“狼群追过来了!” 喊完后我一边跑着一边端着枪对着身后一通扫射出去,也看不到有没有打中,只听到两声类似于狗的那种哀叫。 应该是打翻了两只,动静消失没多会的功夫眼前远处的草丛再一次传来动静,妈的怎么回事? 我回过头接着跑。 “二成喜鹊你们先走!我去帮助啸尘!” 我跑着跑着就见杨远停下来端着枪对着我身后开枪射击“砰砰砰砰~” 杨远的枪法也算是可以,我冲着他跑过去并不会担心我会被他误伤。 “快快快!走!”我掠过杨远拍了他一下。 于是就是不停的狂奔。 不一会的时间,身后的动静渐渐消失,那些狼并没有追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彻底放弃了,反正就是没有追过来,这里到处都是杂草从,我也看不到太远的地方,杨远一直认为,刚刚追过来的不过是引路的狼,真正的狼群说不定还在我们身后,或者说已经在前面堵住我们了。 千万不要小看狼,它的聪明程度有时候超出你们的想象,不过畜生永远是畜生,它再怎么样也无法和人类的智商相比。 杨远觉得继续跑路很可能会招来狼群的报复,毕竟敌军这个时候可能也在附近,危险系数太高了,他招呼我们停下看了看周围树木茂密的大树,这片的树木和我们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些树干很高,枝干很细的树不同,这里的树木并不高,树叶非常茂密。完全适合躲藏。 “两人一组!上去!” 我看着二成的胳膊然后对杨远道:“二成肯定不行,单手没办法爬树。” 杨远也忽然想起来二成是个伤员,然后想了想:“等会。” 我们警惕周围情况,杨远三下五除二爬上一棵树,然后扔下来一根绳子。 “二成!我记得你有过靠着绳子单手攀岩的记录,现在能行吗?” 二成将枪收起往手里吐了口唾沫:“这个高度,没问题!” 我看到二成先是呼吸了几下,然后伸出右手拽了拽扔下来的绳子,将左腿绕在绳子末端。 接着就看他一用力,整个人就提了上去,二成看起来壮实,实际上爆发力也不低,他手上的力道加上腿上的力道,三十秒不到的时间就蹿了上去。 见我们还在发呆,杨远从树叶的缝隙中对我们喊到:“你们俩发生什么呆!赶紧的!” 我点点头。 命令下达,我收起枪冲着一边一颗看起来比较粗壮树叶比较茂密的树就爬了上去,特种兵爬树是最基本的一项生存技能,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算是训练好了一头猪都能会爬树,何况是人呢? 我忍着腿上伤口和树皮摩擦产生的疼痛,几十秒的时间就爬了上去,上面的树枝都比较粗壮,但是很滑,看了看头顶,除了很多错综的树枝,还有一些鸟窝。 往下看除了被树叶遮挡的地方,勉强能看到附近小范围的大概情况。 “拉我一把!我爬树还是没你们利索。” 缓过神我才看到喜鹊已经爬了上来,正对着我伸出手。 将她拽上来后她蹲在我旁边。 我这个时候正在疑惑敌军的通讯为什么这么安静,于是我将耳机线拔出来从新插了进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敌军安静半天的通讯突然传来声音:“哦该死的!第七小队全部阵亡!看起来他们先是受到了狼群的攻击然后又被那几个混蛋杀害了。” “各小队加紧搜索力度,同时也要小心那些成群的畜生!不要放过那几个敌人!” 第八十七章 低级失误 喜鹊在我旁边也听到了我耳机中的声音,她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轻轻的推了推我。 “他们怎么说的?” “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刚刚杀掉的那些敌人被他们后续接手的人发现了,把这事跟杨远说下。” “好。” 喜鹊按住耳机将这一情况报告给杨远。 接着喜鹊回了两句,转头对我说道:“杨远让你继续听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说出来。” 我冲着喜鹊摆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她笑了一下,然后小声说道:“看不出来啊,当时情况紧急,你能想到这个,不蠢啊。” “哈哈,还行吧。”我打了个哈哈低声问道:“哎?你在哪里学的飞刀?准头不怎么好啊。” “我这也叫飞刀啊,只是感兴趣而已,跟你们特种兵的飞刀可没法比。” 我抽出腰间的匕首对她说道:“飞刀是有专用的才能甩出去,这样的匕首成功率太低了,十米以上就丢准头了。” “哦~我就说呢。”喜鹊点点头然后看向一边。 于是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也比较尴尬的,作战的时候我们的交流除了必要的交流根本不会扯一些别的,一旦闲下来再一次和喜鹊单独相处,我总是能回忆起那天那个小村庄她趴在床沿边熟睡的场景和她侃侃而谈眉飞色舞的小女孩形象。 转过头看着现在她满脸迷彩油神情紧张的样子,我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各小队汇报情况。”耳机中传来敌军的通讯。 “这里是第三小队,我们正在按照部署收缩包围圈。” “第四小队正常。。” “第二小队无异常。。” 敌人开始在通讯中报岗,并有发现敌军尸体的通讯器丢失。 “第三小队,将第七小队的尸体带到索降地点,这对他们的家人来说是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第三小队受到。” “其他小队继续搜索,他们的枪声就消失在我们的包围圈中,小心他们的陷阱。” “收到!” 听到这句话后我差点从树上滑下去,喜鹊一把抓住我。 因为最后这声“收到”不仅仅从耳机中传来,也几乎是没有延迟的声音从树下传来了上了。 喜鹊转过身对着我摆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下面。 我点点头,慢慢扶好一边的树枝。 “莎~莎~莎”我从树叶中能清楚看的看到六名敌军慢慢的走进我的视线。 杨远和二成也肯定发现了,我和喜鹊同时都陷入沉寂警惕的盯着树下的这个敌军小队。 这次几乎和我们上次躲藏的方式一样,都是身处高位,敌人从身下掠过,不过这次我坚信不会再有敌军发现我们后在放过我们了,这些人都来自红色魔鬼特种部队,和之前的那些人相比,这些敌军更像是经验老到的兵油子。 他们的信念已经无比的坚定,况且我们杀了他们一个小队,其中不乏有他们的关系较好的人,放过我们?怎么可能呢? 和之前的情况大不相同,敌军只有六人的小队,我们现在是四个人,若不是顾忌其他的敌军,偷袭的话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 我和喜鹊都将枪口对准了下面的小队,如果被发现的的话,我们只能抢先杀了他们,偷袭就是这点好处,正面抗击必定互有伤亡,单方面偷袭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距离这么近,我完全有这个把握在一秒钟放倒三个人。 敌军走到我们树下的旁边,整个小队采用倒v阵型,最前面的应该是整个小队的队长,他带着身后的队伍走到我们树下的时候伸手示意停止前进。 我屏住了呼吸,枪口已经对准了这个小队长,一旦情况有变,他就是第一个死。 只见他示意其他队员蹲下后自己一个人举着手枪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怎么了长官?”其中一个兵凑了过去问道。 “戴夫,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和喜鹊对望了一眼,这个家伙的直觉的也太可怕了。 我在心里暗骂:看到没人你还不赶紧走接着去搜索,你隔这磨蹭什么东西的? “嘿!你们两个检查一下周围的草丛,剩下的人负责警戒,动作要快。” “是的长官!” 夜视仪中,我看到他们四散开来开始搜索周围的杂草从,只见这个小队长端着手枪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在周围晃荡起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直觉会让他这么肯定我们就藏在附近。 但是他的直觉并没有错,不过他找错了方向,我们就在他的头顶,这是他严重忽略的一个地方,但愿他不要想起来。 我和喜鹊所蹲着的树枝有点滑,我伸出手扶着一个小树枝希望能支撑着我的重心。 喜鹊伸手扶着树干倒是不担心重心问题。 我们都警惕的盯着下面的几个在四周搜索的敌人,一刻都不敢放松。 “谁!谁在那!”敌军一声暴喝传来,我吓得将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喜鹊这个时候忽然伸出手将我的枪口压低对我摇摇头。 “我们是第二小队!”远处传来一句回音。 我看到树下的敌军小队长走了过去抱怨道:“啊!老天!我差点对你们开枪!” “我们也是,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我向上帝发誓,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现在说不定已经跑出我们的包围圈也说不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任务就会失败,米克利,带着你的小队继续前进吧,我不认为他们会躲在那该死的草丛里。” “你们先走,我觉得他们就在附近。” “那么祝你好远米克利,快点跟上,不然包围圈就会出现漏洞。” “没问题你这个畜生,任务结束记得请我喝酒~” “哦~你这个混蛋。” 他们两个小队的队长开玩笑似的交流了几句后那个小队离开了这里。 “米克队长,周围并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我的直觉出现了问题,组织队形,我们得跟上。” 喜鹊拍了拍我,我扭过头,她开心的对我笑了一下,我也笑了一下。 树下的敌人收缩了队形,我们见到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我左手握着的树枝突然传来一声“咔咔~”的声响。 我意识到不对,接着迅速的想收回手,为时已晚,“咔吧”一声,树枝折断,我随着重心一歪,我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拉喜鹊。 喜鹊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慢了半拍,我们两人的手在空中只是比划了一下,相距紧紧只有一厘米不到,两只手近乎着擦了过去。 我从近四米高的树枝上摔了下来。 当我还在半空中的时候我就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看到喜鹊惊讶的表情,我看到敌军已经列好队伍正准备离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一个傻子犯了一个低级的失误,然后从树上掉了下来。 我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明明敌人已经要离开了就偏偏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我摔下去的话敌人也肯定会发现我,那样的话该怎么办?我能快速的反应过来进行还击吗?杨远和二成会看到我吗?他们会提供火力支援吗?我不知道。 “噗通!!” 我面朝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也幸亏地上有着厚厚的树叶给我当做了一个缓冲,我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这个时候敌军刚想离开,而我也刚好摔在了他们队伍的后面。 这样的动静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敌军所有人都好奇的扭过头,似乎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动静是人摔了下来。 他们看到了地上的我,我躺在地上和他们尴尬的对视着。 我们都像是停止了思考,好像,时间再一次凝固了。 第八十八章 天意 ----深夜凌晨的路灯下,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开始恍惚起来。 一阵风吹了过来。 “咣当当~”那个被我喝完的易拉罐在地上随风滚动着,我没有被这动静吸引,只是发呆。 “斯!”我痛呼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烟已经烧尽了,手指被烫了一下,我摆手将烟头扔到一边然后就对着手机发呆。 酒喝完了,这根烟也抽完了,电话也结束了,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摇头,接着在次点上一根烟,我暂时还不想回家,在外面吹吹凌晨的风还至少能让我感觉舒服一些。 “嗡嗡~”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喜鹊给我发的微信。 我点开后看着上面的消息。 :说话说一半你是跟谁学的,以前没见你有这毛病啊? 我回信:真的没事,只不过很多东西你不知道罢了。 :那你现在说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不想说,早点睡。 :这半夜的,吊我胃口,随你吧,你是不是没在家? :对,夜里出来走走。 :早点回去,过两天我忙完了去看看你。 :嗯。 然后她又发了一条消息,我没有看,将手机锁屏后装进口袋中站起来抬起头看着天上,这个时候的夜晚已经没有了星光,我原地愣了一会神,接着,转头原路返回,走向回去的方向。 喜鹊不知道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后来发生的事,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罢了。 那么,故事还是要继续。 -----我摔在地上,我和敌人对视没到两秒钟敌人就做出了反应! “dam it!他们在树上!” 说罢两人端起武器对准了我,剩下的人端枪开始对着喜鹊所在的树上开始扫射。 “砰砰砰~~~突突突突~~~” 我想端枪还击已经来不及,完全来不及,但我所想的,也只能尽力的将枪端起来朝他们还击,就算是死,我也在临死的时候带走几个。 “突突突突突突~~” 各种型号的枪声一时间充斥在我的耳朵,我迅速将冲锋枪端起来刚想还击的时候,敌人已经全部哀嚎着躺在了地上,端枪对着我的两个敌军也纷纷中弹,他们倒地前扣动扳机,子弹漫无目的的打在我的身边,我顿时一个机灵。 我放下枪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树上的几位爷反应及时,不然我在把枪端起来开火已经慢了不止一步,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哗啦~” 树叶抖动,两个身影依次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是杨远和二成。 “混小子!你说你能干什么事!幸亏只有六个人,喜鹊呢!我们要赶紧转移!”杨远骂了我一句后和二成端着枪开始警惕四周。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愧疚,只能从地上站了起来端着枪对着地上哀嚎的几个敌军。 喜鹊也顺着树干滑了下来并没有责备我,而是对我道:“你没事吧?” 我摇头:“我没事。” 有个敌军掏出手枪想对我们开火,杨远抬手一枪将他击毙。 “没办法躲了!快走!” 于是,我们四人只能再一次开始逃亡,这次刚离开这里我们的一侧就传来一阵枪声。 “嗖!”“啪!”“咻!” 数不清的子弹或者掠过我们的身边,或者打在了四周的树上发出“邦!”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扭过头,只能依稀的看到我们一侧的深处有一队敌军正在朝我们这里追击。 他们想利用火力压制的方法截断我们的退路,我们只能朝前逃跑。 “低姿前进,不要还击暴露火力点!不要掉队!” 杨远一定是想快速移动不与敌人发生交火,从而使敌军产生目标丢失的误判。 但我觉得行不通,我们有夜视仪,敌军也有,甚至有可能会更好,丛林中有遮挡物不错,但我们这样快速的移动很容易在视觉上第一时间引起注意。 我们压低身形排成一队冒着敌人盲目扫射的枪林弹雨朝着边境的方向奔袭着。 我在队伍的最后面,这个时候我扭过头看到敌人的一个追击小队已经变成两队,他们跟在我们的身后紧追不舍。 此时的耳机中竟然没有一点敌人的通讯,我一边跑一边摸向腰间,我将它拿到眼前,我看到这个通讯器正冒着烟,也不知道是不是摔下来的时候被身后背着的***搁到了,我反手将它扔到一边,接着将耳机线插在我们自己的通讯器上继续低头跑路。 “突突突突~~” 身后杂乱无章的枪声还是不见停歇,敌人的脚步也越追越近,期间杨远不停的变换了几个方位都是没有任何用处,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过敌人的眼睛。 “别绕了,再绕下去我们自己就先晕了。” 我喊道。 随着我们的移动,脚下的地形开始慢慢的崎岖起来,地上的落叶和泥土慢慢的被小石块和杂草替代,不过周围的树木还是非常的密集,不用多想,周围一定有山脉才会这样。 我在脑海里思索着之前的地形图,过了贯穿整片森林的那座山丘后,还有一座山在边境不远的地方。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的话,这座山距离我们要到达的27度线,最远也不过只有二十多公里远。 杨远没有理会我的抱怨,而是继续朝前低头狂奔。 “砰砰~砰砰~”我们的正前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几个点射~ 在我们最前面的杨远一头栽倒在地上!其它子弹打在地上擦出一片火花不知道弹到了哪里。 二成和喜鹊大喊:“前方遇敌!” 接着他们迅速的卧倒在草地上。 我见状压低身形抬起枪冲着正前方的火力点开枪压制!怎么会这样!我一边开枪一边在心里大骂! 不可能!敌人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突突突突~~”我一个弹匣打空,对面也开始对我进行还击。 于是我立马我到趴在地上更换弹匣。 “杨远什么情况!他有没有事!”我喊道。 “杨组长!你怎么样!”二成爬到了杨远的身边。 杨远躺在地上摆摆手:“没事!大腿中弹暂时死不了!” 我看了看身后,敌军的身影已经在慢慢接近。 我喊道:“现在到处都是敌人,我们只能选择一个地方进行防守!” 喜鹊慢慢抬起头,前面的树林中再一次传来一阵点射,喜鹊吓得立马低下头。 “不行!敌人在前面的树上埋伏了几个火力点,我们没办法移动!” “这里!这里!能做临时的防守!” 二成喊道,接着我看到他的在地上朝着一边爬了过去,我招呼喜鹊爬到杨远身边,我看到杨远的手紧紧的捂着大腿上的伤口,此时正往外流着鲜血。 “把他拉过去!” “恩!” 我和喜鹊在地上一边爬一边将杨远拽着爬到二成找到的利于防守的地形。 “我的腿没知觉了,怕是可能废了~”杨远喘着气,像是浑身都没了力气。 我一边拽着杨远一边说道:“我的腿都没废,你这个贱人的腿也不可能废掉,没打到骨头就没大问题。” “快点快点!敌人过来了!”二成喊了一声后朝着我们身后一阵扫射。 结果招来的是敌人更加凶猛的还击。 “加把劲喜鹊!把这个老小子拖过去!” “好!我们一起加把劲!” 我们爬到二成的位置大喊一声将杨远拽了过来。 二成见状也伸出手将杨远拖了过去,二成所说的临时防守点也不过是几个石头堆,能给我们做一个简单的掩护,除此之外这里的地形比较低洼,总体来说地形是不错的地形。 我和喜鹊也快速的爬了进去。 “通!”刚爬进掩体的我们就听到远处传来这声榴弹发射器的声音。 “嘣~!!”**在我们附近炸开,旁边的一棵大树的树干都被这爆炸炸的缺了一大块树皮。 我们都低下头躲避着飞过来的弹片。 “没事吧!” “没事!” 杨远腿上的伤口已经渗出很多鲜血,二成对我和喜鹊说道:“我要给杨组长止血,你们给我掩护!” “好!” 我和喜鹊点头,端起枪从掩体中露头观望,我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只见周围的敌人已经像是完全的包围了我们,视线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敌人前进的身影。 “怎么?第一次见这个场面?”我扭头对着正在发呆的喜鹊说道。 “是啊,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话毕,我们端起枪冲着周围的敌人开始疯狂的还击,我手里的ump45远距离威力并没有多么可观,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穿他们的防弹板给敌军造成有效的杀伤。 子弹所过之处敌军全都开始隐藏了起来,剩下的敌人也停止了脚步,他们也意识到我们有了防守阵地,火力也比之前抢了一些,周围的敌军像是有感应一样并没有继续前进。 现在应该开始在精确我们所躲藏的位置。 我和喜鹊见状也停止了开火,我们的弹药实在有限,根本经不起远距离的消耗。 刚才还是枪声大作的森林,一秒钟不到就安静的只能听到远处的鸟叫。 “啊~轻点~”杨远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我看到二成正在给杨远止血,杨远躺在地上紧紧的握着拳头,疼的脸部都抽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夜视仪中的白光还是多了起来,我抬起头,夜视仪中开始传来一阵强烈的曝光。 “二成,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啊,现在,现在是早上五点。”二成一边忙着给杨远做最后的包扎一边说道。 我将夜视仪掀了起来,森林中的光线虽然并不充足,但是早上的光线还是让我能看清周围的情况,现在已经完全用不上夜视仪了。 “杨组长没事,子弹没打中骨头,子弹出来的地方伤口有点严重。” 我蹲下握着杨远的手:“能抗住吗?” 杨远点头:“我要是死了,就没人带你们出去了,放心吧。” “我就等着你带我们出去呢,现在敌人已经把我们包围了,怎么办?” 杨远想了想,然后苦笑了一下:“能怎么办?” 然后看着上面被树叶遮挡的天空:“看老天爷吧。” “敌人上来了!” 喜鹊紧张的喊了一声。 第八十九章 混战 “敌人上来了,要不你们别管我了,能跑就跑,给我留把手枪就行。”我刚想起身杨远就将我拽住说道。 二成说道:“杨组长!你这是什么话?” “我们跑?你也不看看我们能不能跑得掉。”我将他的手扯掉“这样大义凌然的话现在说的太早了。” 敌人现在已经在周围布下了包围圈,现在的情况来看,突围已不可能,扔下杨远这样的事我们也干不出来,更别说腾出一个人手背着杨远撤离,那更是天方夜谭,哪里有可能? “突突突突!!”敌人开始朝着我们躲藏的位置不停的开火压制,喜鹊对着来时的方向扫射几枪回头对我们喊到:“他们越来越近了!” “还击!” 我和二成端着枪从掩体中探出对着已经不远的敌人开枪还击。 敌人的进攻阵型非常小心谨慎,每个人的距离相距三米左右,队形在密林中相对松散,这样的好处就是不会第一时间被我们当做首要目标,可是这样散开对我们来说就非常难对付。 敌人也知道三人以上就会成为我们的第一目标,所以人数分散,前后相互掩护进攻,我只要探出头对敌人开火都会第一时间招来一堆子弹。 他们人数占优势,火力比我们密集的太多太多,只要让他们找到火力空白对我们压制的话,我们就无法有效的对敌人进行还击。 然后敌人借这个机会在进行交替掩护,不停的慢慢收缩包围。 到了一定距离的位置后,他们只需要对我们这里扔一颗**就可以完美的结束战斗。 这里是树林,远距离扔**很容易被树木等遮挡住甚至弹回来,榴弹枪发射的榴弹也不容易命中我们这里,他们唯一的办法是将队形拆散,掩护和进攻交替进行,这是最简单,也是能让围攻部队伤亡最少的一个办法。 人数优势,火力优势,指挥优势,敌人全占上风,此时面对着我们这个一个残破不堪的队伍,围歼战,就变得非常简单。 “后面!左侧!他们包围上来了!” 二成喊了一声,不停的调转枪口将枪放置在岩石上单手扣动扳机对敌人进行还击。 “换子弹!掩护我!”我蹲下来看到自己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匣:“最后一梭子!” 我将它换上后起身对着已经距离我们五六十米的敌人打了几个点射,两个敌军应声倒地,其他敌人见状要么原地卧倒要么将倒地的敌军拉到附近的草丛和树木后。 他们的反应非常快,我刚想再一次开枪几颗子弹就迎了过来,我慌忙低下头。 “换子弹!”二成只有一只手能够活动,他蹲下身子将步枪夹在小腿和大腿间,一只手拿出弹匣迅速的更换了上去,我转过身想帮二成的方位打两枪做个掩护。 谁知道我刚把枪口调转过去就看到两个敌人从不远处的一个土坡端着枪一跃而起,我立即扣动扳机“突突突突突突突~”弹匣里剩下的十几发子弹这个距离全部射了出去。 那两个敌人身中数弹,浑身都被子弹冲击着不停的抖动。 但他们没有倒下,而是咬着牙吼叫着,倒下的时候扶着地甚至一只手拿起枪朝我们这个位置开火。 我迅速的更换手枪对着这两人连开数枪他们才没有动静。 “二成!敌人上来的位置是个斜面!” “我知道!交给我尘哥!” “小子!我的枪~拿去~”杨远的声音传来,我回过头看到杨远将他的步枪递了过来,他已经把备用弹匣都抽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拿着!我杨远今天算是拖了大家的后退,任务是看来是没法完成了,我们下辈子还可以做兄弟~” 我接过枪:“滚你的蛋,这话死之前再说!” 我将他的步枪拿了过来,拉上枪栓就对着我们来时的方向开始还击。 这把枪上面装配的一个全息瞄准镜,这东西也好也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说。 敌人已经非常接近,我看到一个敌人蹲在一棵树后像是掏出了手雷,我瞄准树干两枪打了过去,子弹很轻松的穿过了树木,那个树后的敌军刚把保险销拉开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周围的敌军快速的喊叫着躲开。 “轰!”手雷爆炸开来,敌人没有被爆炸波及。 这时其他地方的敌人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了我们。 “把他们给我打回去!不能让他们靠近!”我大吼出来。 我调转方向朝着最近的敌人扫射了半个弹匣出去,然后蹲在地上掏出震爆弹。 拉开保险销大喊一声:“震爆弹抛出!” 接着我用力的朝着最近的敌人方位扔了过去。 “嘭!!”震爆弹炸开,我抬起头看到最近的几个敌人躲在石头后刚想扔出手雷等***就被震爆弹波及到。 我抓紧这个机会朝着暴露出来的三个人打了一串长点射,直到他们全部中弹躺在了地上。 弹匣打空我从杨远的身边拿过一个弹匣更换上,这个时候我忽然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杨远,只见他闭上眼睛没了动静。 我伸出手晃了晃他:“杨远!杨远!” 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没事,赶紧的别管我!我缓一会。” 见他没事我也放了心,喜鹊这个时候的子弹已经打光,她掏出手枪对着靠近的敌人不停的开枪射击。 我看到光是在喜鹊方位的敌人已经躺下五六个人,甚至还有两个敌人正满身鲜血的往回爬。 我们能撑下去多久呢?在我看来,敌人的人数占优,这样的打法,他们会损失一部分人,不过我们也会死,最多最多能坚持半个小时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现在才刚刚过去十分钟左右,敌人就已经有人压到了手**可投掷距离,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尽管我们三人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专打距离我们最近的敌人不给他们投掷手雷的机会,但是我们也只有三个人,哪能那么容易防守四周已经将我们包围的敌人呢? 二成的位置已经冲上来敌人。 我听见二成大喊一声:“敌人上来了!”我转过身朝着身后的位置给二成增加火力,只见两个敌人在前对我们压制,身后的一个敌人将手雷用力的扔了过来。 “咚~”巧合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手雷不偏不倚的砸到了我的头盔上,然后弹开飞到了我们掩体之外。 “轰!!!”手雷爆炸的余波让我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那三个敌人也在我和二成的火力下瘫倒在地上。 “草!来啊!要是老子子弹管够!我看你们能来多少!” 二成大吼一声再一次蹲下身更换子弹。 喜鹊也同时蹲了下来,她对我说:“我没子弹了。” 我将我的手枪和弹匣递了过去:“全在这里了。” “咕噜噜~~”一颗手雷滚到了我的脚下,我浑身顿时紧绷起来,伸出手将它拿起来扔到外面。 爆炸声响起后我咬咬牙再一次站起来对着敌人不停的扫射,常年训练特种作战的我们现在都开始打起了阵地鏖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现在好多了!我跟你们一起!” 杨远也知道形式越来约不乐观,他缓了这么长时间也回了神,挣扎着爬了起来瘸着腿一个琅跄,我急忙伸手扶着:“你能行吗?” 杨远握着手枪:“不行也得行,放手!” 我松开手,杨远瘸着腿跳了过去,依托在一个石头后面和二成守着其他方向的敌人。 此时此刻杨远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没有,完全没有,此时已经是完完全全的四面楚歌,敌人在任何优势都比我们强大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做好最后的抵抗。 我们会阵亡,任务会失败,敌人虽然损失了部分人手,但是他们的战略目的达到了,他们就是赢了,我们输了,这无关伤亡比例什么的,我说过战争就是打的战略目的,并不是谁死的多谁就输了,这样看待战争是一种极度错误的看法。。 千万不要绝的敌人伤亡较多就代表敌人很弱。 战争不是这么去理解的,如果是敌人四五个特种兵在丛林中守着这样一片乱石堆作为掩体,杨远作为攻方的指挥,他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快捷有效的办法,这里的树木密集,狙击手没办法找到角度,就算找好了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更不要提什么重武器,丛林行军都是能简化就简化,他们携带榴弹发射器已经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在任何现代装备都无法有效使用的情况下,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利用单兵往前推。 这个时候就只能成为双方士兵意志力的比拼。 我更换子弹的时候感觉不对,伸出头就看到一个敌人端着枪顺着地形的掩护冲到了我们附近,我看到他的枪口上已经挂上了刺刀。 我这个时候弹匣刚好打空,刚想将这情况说出去,这个敌人已经冲进了我们的掩体。 敌人冲进来后就要对杨远他们开枪扫射,我骂了一声冲去伸手将他的枪口推向一边。 “突突突突~~”枪管的温度非常高,这下又开了几枪,我瞬间被烫的缩回手。 这个敌人见状后撤一步然后枪口上寒光闪闪的刺刀就冲着我捅了过来。 我本来扑过来的力道还没有缓冲好,他就把枪拉了回去,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这时就看到敌人的刺刀已经快要伸到我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迅速的冲了过来一脚踢开枪口的刺刀,是喜鹊。 敌人快速的掏出手枪,喜鹊一把按住,然后用力的用头盔撞像敌人的面门,敌人吃痛退了几步,喜鹊举枪就打“砰砰砰砰!” 敌人身中四枪一头栽倒。 “没事吧!”喜鹊回过头看我,她的眼里已经布满了杀气,双眼已经泛红。 我说:“没事,谢谢你。” 一阵大骂声传来,二成和杨远的位置也有敌人冲了上来,二成一个人和一个敌人抱在在地上翻滚,杨远一枪放倒了一个扑过去的敌人。 周围的枪声也停息了起来,一阵叫骂声呼喝声脚步声从周围传来。 我和喜鹊想反击也来不及了! 乱了,乱了,全乱了,现在完全变成了混战。 第九十章 突围与追击 距离北纬27度线以南的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正展开一场惨烈的搏杀。。 我们从远距离对战到近身搏斗,步枪打完了就用手枪,手枪子弹打完了就用匕首,匕首捅钝了就扑过去用牙咬。 不管是我们还是敌军都几乎是陷入了疯狂,脑海中除了最基本的战斗欲望已经丧失了很多思考的能力。 随后我们捡起敌人尸体身上的武器硬是近距离打退了近点的敌人。 天色已经大亮,太阳的光斑开始照射在树林中,在我们阵地周围最少躺下了十七八个敌人的尸体,还不包括已经负伤被救下去的人。 这期间数名敌人与我们混战在一起,二成身中两枪的情况下硬是一只手用匕首捅死了两个敌人。 看着敌人暂时没有冲上来,二成慢慢的靠着石头用手支撑着身体,两只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鲜血开始不停的从他的战术背心下往下滴。 “二成!” “二成!” 我们紧张的喊了出来,二成艰难的摇头对我们说道:“我没事!敌人还没撤退!” 此时的杨远被刚刚的手雷冲击波顶翻在地上,现在整个人歪在一边陷入了昏迷。 我骂了一声娘,从敌人尸体手中拿起他们的武器枪对着还在靠近的敌人一通扫射。。 其中一名敌军被五六颗子弹子弹贯穿身体,其他人纷纷朝我开枪还击。 我这才看出来,敌人是由不同方向以小队规模轮流对我们实行消耗战。 现在的情况还能战斗的只剩下我和喜鹊,杨远和二成都已经负伤严重无法作战。 就凭我们俩,我们两人能坚持多久? 面对我们的,似乎只剩下了死亡。 二成大喊:“尘哥!趁着现在敌军减员!你和喜鹊姐带着组长跑吧!我们的任务不能失败!” 我回过头,我看到二成已经满脸泪水,这个时候正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表情痛苦的看着我。 “尘哥,小五已经不在了!咱们不能折在这个地方!” 喜鹊回头喊到:“别说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能!” “你给我老实呆着!”我吼道。 “尘哥!喜鹊姐!算我求求你们了!撤吧!我们不能让小五和李小白白的死!带着组长走吧!你们赶紧走吧~” 我疯狂杀敌的冲动被二成带着哭腔的喊声拉回现实,我看向喜鹊,她已经杀红了眼,完全听不进去二成的话,只是抱着一把ak74不停的对着周围的敌人开枪压制。。 我看到敌人的包围圈已经出现了松懈,如果这个时候突围,极有可能会成功。 现在杨远昏迷了,我得冷静下来做出决定!万不能冲昏头脑导致我们全军覆没! 我伸出手拉住喜鹊:“喜鹊!” 她转过头红着眼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个女人的眼神,充满杀气的眼神,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我不知道我当是什么样的,后来我看到很多关于特种兵集训的照片我就有了眉目了,我们的眼神都是空洞的,呆滞的,无光的,因为我们的杀气早就已经被磨得一干二净,杀人对于我们来说并不会有多难,喜鹊这个样子也一定是头一次杀这么多人,一时间大脑无法处理这些疯狂的现实。 “听我说!喜鹊!你抗着二成,我抗着杨远!我们从这个位置突围出去!”我伸出手指着敌人稀少的一个方向,如果我们能成功突围,也不需要绕太远的路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线路上。 喜鹊先是看着我愣了一会,眼中的杀气慢慢消散,她眨了眨眼点头:“好!好!” “所有的***全都扔出去!快!” 我从地上敌人的尸体上拿出烟幕弹拉出保险销扔了出去,喜鹊也拿出两枚烟幕弹仍在她防守的方向。 随着烟幕弹发出几声响声,我喊道:“快快快!突围!” 我猫着腰跑到杨远身边将他扛在我的肩膀上,刚想走就听到二成的声音:“我不走!你们赶紧走!我活不成了喜鹊姐!让我掩护你们~~你们赶紧走吧!” “不行!喜鹊!把他给我带走!” 二成咳了一下,吐了一口鲜血,悲伤的对我喊道:“我的胳膊已经废了,现在腿也不能动了,就算回去能活着我也是个废人!你们快走!” 二成说着从地上拿起两枚**握在手里。 二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都不傻,都知道二成接下来会做什么。 喜鹊也懵了,他转过头看着我,我只能沉重的点点头! 喜鹊看了一眼二成,然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放弃了二成,端着枪跑到我的身边:“快走!我给你掩护跟上我!” 我看着喜鹊端着枪前进的身影,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二成最后一眼,那个嬉笑怒骂的战斗救护兵,那个一秒六发的手枪速射高手,那个明明有资格当上突击队员却硬是申请成为救护兵的二成。 他咧着嘴,流着泪,惨笑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中已经是一片死灰。 “赶紧走啊!” 我的眼眶再一次湿润,转过身扛着杨远快步的跟上喜鹊的脚步。。 敌人由于人数的减员,只能将包围圈缩小和集中兵力,到了此时此刻,他们的人数受伤加上阵亡已经折损了一半的人数,所以包围圈在这个时候一定会出现漏洞,这是二成率先发现的,因为战斗持续到现在,有的方向开始没有了敌军的身影,他们的人数本来就不算太多,这个时候肯定不可能故意漏下这样的漏洞,二成在赌,我也在赌。 万事都必须要去尝试,不尝试,就百分百会死,尝试了,说不定就能活。。。 “对!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记得把我和小五葬在一快!” 二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流着泪,跟着喜鹊的身后不停的奔跑,而我受伤的腿,早就没有了任何的直觉。 然后,二成的位置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那首我们每个特种兵都听过无数遍的歌曲。 ---箭上弦刀上锋 我们是铁血的特种兵 如虎如鹰如蛟龙 三栖鏖战显神通 特种部队特种人特种精神特种魂 笑傲沙场兵中王。。。 ---这首歌现在还在我的手机歌曲软件的第一首,我会经常听,其实这首歌我已经听了无数遍,说实话呢,我听得已经不是歌曲的本身了,我听的,是我们的青春,是我们已经回不去的过往,是我们的鲜血与泪水,是我们已经逝去的战友再也无法听到的东西。 一声剧烈的爆炸从我们的身后传来,那沙哑的歌声也随之停止,我和喜鹊都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只能看到茂密的丛林。。 “啸尘!啸尘!”喜鹊的两声呼喊将我拉了回来,我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我没事,快走!” 喜鹊看了我一眼转身接着跑,杨远的体重压在我的肩膀,没一会的功夫我就觉得有点走不动路了,不是杨远太重了,而是我的体能真的已经到达极限了,现在四肢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知觉,也许下一秒我就直接会瘫倒在地,好像浑身的力量都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砰砰砰!~” 我们的一侧传来敌人的枪声,喜鹊怒喊了一声吼端起枪朝着一侧还击,她似乎把心里的不快全不对发泄到了一侧追击的敌人身上。 “你快走!我给你拖住他们!” 我跑了两步浑身一软就摔在地上,我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然后用力的锤了一下地面“草!” 喜鹊跑了过来:“怎么回事!你中弹了吗?” 说完就蹲下身想在我身上找到受伤的地方。 我说道:“没事,我刚刚脱力了!” “快走!一侧的敌人数量不多,甩开他们还来得及!快!” “好!好!”我爬起来将杨远再一次扛在我的肩膀上。 “啊~~”我竭尽全力的喊了出来,然后朝着前面不要命的移动着。。 身后的敌人紧追不舍,无数子弹打在我的脚下,和旁边的树木上,喜鹊时不时的转身朝敌人开枪还击。 这样的来回几下,一时间我们倒是跑出了不少的距离。 “咔嚓~~~!!轰隆~~!!”天空中忽然传来两声炸雷! 我一边跑一边抬起头,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慢慢的暗了下来,能看见的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刚才还光线充足的森林中,此时此刻瞬间变得黑暗起来,接着倾盆大雨就顺着顺着树叶间的缝隙落了下来,狂风开始呼呼的狂刮,周围的树木能见到的地方都在疯狂的随着狂风摇曳。 我们在下面甚至都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风迎面吹过来。 那一刻,肺中一直积攒的植物腐烂气味终于一扫而空,我畅快的顺着风带进来的空气大口的呼吸了几口。 恶劣的天气并不会阻挡敌人的脚步,反而让敌人追的更近。 “他们有多少人!”我喊道。 “一个小队!距离我们一百米左右,必须甩开,不然他们就是敌人引路的探子!” 喜鹊说着转过身再一次朝着身后开了几枪,对面也还了几枪过来,接着我就听到“当!”的一声清脆响声,我回过头,只见喜鹊回退几步差点栽倒在地上,她的头盔被子弹顶飞落在了一边。 “没事吧!” 喜鹊蹲下伸出手摸了摸头,然后回过头:“没事!头盔帮我挡了一下!” 说完后她弯着腰将一边的头盔捡了起来戴在头上,然后一边跑过来一边活动脖子:“赶紧走赶紧走!” 我们再一次开始逃亡。 我扛着杨远忍不住的想:我们的路,到底还有多远? 第九十一章 最后的十八公里 一路上的上百公里逃亡,我们一开始的六人锐减到现在仅剩的三人,如今杨远已经在我的肩膀上陷入昏迷,大腿还被一颗子弹贯穿,伤口可怖的吓人,虽然简单的进行包扎,但我也摸不准会不会感染之类的。 我勉强还可以战斗,喜鹊没受什么伤害,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真正的战斗员只剩下喜鹊。 我一边跑着一边伸出手摸着战术背心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能使用的,这趟离开的仓促,我只携带了一把手枪和几个弹匣,喜鹊从敌人的尸体上拿到一把ak74步枪,子弹方面我能看到她的弹匣袋中塞满了弹匣。 狂风大作,“哗哗哗哗哗~~”无数的雨点打在周围的树叶上,也有很多雨水顺着树叶中地落在我们的身上,我们跑了没多会的时间就感觉浑身已经被雨水浸湿。 我背上的杨远随着我跑动哼哼了几句,我说:“你还知道哼哼,有点良心的话就赶紧醒过来,我快坚持不住了你个老小子知不知道?” 喜鹊转过身:“你还行吗?要不然我抗一会?” “不需要,我就是抱怨两句。。”我下意识的觉得让喜鹊来替我扛着杨远总有点怪怪的味道,于是摆手拒绝。 身后的枪声慢慢的稀疏起来,我们这个时候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我们出去有什么用?小五,二成,李小,全都留在这个鸟地方了。。 大雨开始不停的顺着头上密集的树叶落了下来,相比外面的倾盆大雨,被树叶过滤了一下后,落到下面的雨水更像是从树叶上滑落下来,或者是一堆巨大的雨滴,或者就像是一瓢水从树上浇了下来。 地上厚厚的枯树叶被雨水浸湿,在这个时候踩上去全都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不停地有气泡和污水从下面渗出来。 我转过头,视线中除了不停低落的雨滴,再也看不见敌人追击的身影。 将背上的杨远换了换位置,然后冲着喜鹊喊道:“他们没追上来,指北针和地图在杨远身上。” 我们这么一通跑全都是凭着喜鹊的直觉和方向感,现在暂时安全,我们得确认一下我们自己的位置。 喜鹊还是没敢放松,警惕的端着枪走了过来:“我给你警戒,快点。” 我点头后将杨远放下,接着我从他身上找到了指北针和地图。 雨滴比较杂乱,我用身体挡住雨滴将地图展开,接着我拿出笔在刚刚的大概位置上圈了个圈,那是二成牺牲的位置。 我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刚刚打防守战的时候是有一个山丘在我们附近,我找到了那个位置,然后做了个简单的推算,加上我们逃跑时候的方向,接着我看了看指北针。 “我们大概在这里,还剩下十八公里左右,朝着这个位置走。”我说完后指着一个方向。 “我相信你的判断,走!”喜鹊帮忙将杨远扶到我的肩膀上,我将地形图和指北针收起来。 我们两人迎着不停滴落的雨点朝着边境的方向跑去。 什么是筋疲力尽,我感觉我此时此刻就是筋疲力尽,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在这里穿插行军和作战,我的体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饥饿,干渴,疼痛,疲惫,在这个时候忽然被身体无限的放大。 毕竟现在我还扛着杨远这个加上装备最少一百六七十斤的大活人,还不算上我自己本身装备上的重量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加上不停的有风吹进来,原来本森林底部本身就不通风的地方,在我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只觉得心跳砰砰的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接着我眼皮开始不停的打架,扛着杨远的身形也开始晃荡起来,两只脚就像是踩在云朵上面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反馈。 喜鹊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开始慢慢的被拉开,我想开口喊一下喜鹊,我却意识到我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最后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草地上,杨远就这么压在我的身上,接着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离扣动扳机,山下的一个移动靶瞬间破碎。 “击中目标,任务完成。”我说道,山头趴了四五个小时,终于能舍将把靶子弹出来了。 “狙击组,干得漂亮,现在模拟队员受伤,没受伤的人把人给我扛回来。”耳机中传来分队长的声音。 “草!这个家伙,总是针对我们,别的狙击组打完了开开心心回去,就我们屁事一大堆。”我抱怨道。 王离蹲起来将狙击枪背在身后:“得了,就这么回去吧,我背着你还是你背着我?” 我想了想:“还是我背着你吧。” “嗯,也行,我比较轻一点,来吧。” 我半蹲下来,将王离扛在肩膀上,没走两部就一脚踩进一个小坑中,我感觉脚腕都传来“咔吧”一声,我就知道坏菜了,我栽倒在地上,王离也怪叫着翻滚到一边,他爬起来:“你咋回事?” 我尝试着站起来,脚腕处一阵距离的疼痛,于是蹲下:“王哥,啊王,老王啊,你得受累了,崴脚了。” 王离有点不信,以为我在耍花招,于是狐疑的走过来蹲下将我的靴子脱掉,果不其然我的脚腕已经肿的像个胡萝卜,他笑了一声:“我怀疑你小子就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啊!我至于吗我!”我感觉一阵冤枉。 王离摆手:“行了,现在距离我们营地最少五公里左右,你的武装越野成绩多少?” “19分09秒” 王离笑了出来:“看着吧,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你就当一个见证员,测试一下我扛着一个活人的五公里成绩!” 我刚想说话王离就将我扛上肩膀。 接着二话不说就是一阵狂奔,我寻思这家伙不可能吧,扛着一个人还能挑战五公里的成绩?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谁知道王离没跑几步也一脚踩到一个坑里,他“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上,我也随之摔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我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看到王离也抱着脚腕咬牙切齿,我伸出手按住对讲机:“那个。。这里是王离狙击组,我们,,都崴脚了。。” 事后我们这件事也成为了其它狙击小组的笑料,分队长都忍着笑对着我们骂:“这要是在敌后,你们就只能搀扶着用一只腿跳回来,他娘的!怎么都能崴了脚!跟个林黛玉似的。”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们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王离悄悄的在训练场上指了指一个人,我看过去,是一个瘦瘦高高的人。 他告诉我,这个瘦瘦高高的家伙叫周什么我给忘记了,这个家伙当初在演习的时候扛着一个受伤的战友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跑到了救护所,那个距离,差不多刚好五公里。 我若有所思的看想王离:“所以你就想。” “当然,我就是不允许有其他人比我强,他可以强,我就要更强,只有不断的超越别人,我自己才会有价值。” 我伸出手给了他一拳:“你现在没有价值吗?” 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下次我们有机会再试试。” 我白了他一眼:“滚!别他妈折磨我。” ---我的意识慢慢的回归,毕竟我清楚的记得我在一片原始森林中扛着杨远一头栽倒,喜鹊要是没有发现我们就麻烦了。 我睁开眼睛前就感觉不对,身后明显没有杨远压在我身上的重量,睁开眼睛后就看到我像是在一处没有雨水落下的地方,喜鹊正坐在一边唉声叹气,杨远就平躺在我身边。 外面传来哗哗哗的雨声,似乎下得更大了,我抬起头,看到头上是一片伸出来的岩石,我们好像就躺在一个山体旁边。 “叹气做什么?” 喜鹊见我醒了过来兴奋的扑了过来:“你没死啊!我还以为你累死了!” “傻样!怎么可能呢?”我笑了出来:“这是哪里?” 喜鹊说道:“见你晕倒了,我只能把你拖到这里,我们的位置没发生什么变化。” 说着看向昏迷的杨远:“这家伙一直不醒过来,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我坐了起来,昏睡了这么一会感觉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有吃的吗?” “我还有点。”说着,喜鹊拿出一些水和食物,简单的吃了点后问道:“你不饿吗?” 喜鹊摇头:“吃不下。” 我躺在地上看着一边哗哗落下的雨滴,敌人这个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撤退,我们现在还剩下最少十八公路的路程,杨远能醒过来最好不过,我见他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着就知道这家伙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 这个时候喜鹊忽然端起枪:“有情况!” 我赶紧抽出手枪瞄了过去,只见树林深处,一队敌军停止了脚步蹲在了地上,树木遮挡加上不停的有雨水落下,我暂时不清楚他们的人数。 只见其中一个人伸出手像是回复了一下无线电,然后摆了摆手势,这个队伍,竟然慢慢的原地撤了回去。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撤退了?” 第九十二章 十公里 “要不然,趁他们现在撤回去了,我们接着赶路,就算是下雨了夜里之前我们也肯定能到达。” 喜鹊担忧的对我说:“我没什么问题,你身上的伤比较多,你能抗住吗?” 我摆出一副自信的架势:“我能有什么问题,歇着一会缓过来了,走吧,我们早点回去早点就能休息休息。” 我说着站起来将杨远扛起来,见到喜鹊还在发呆便说道:“嗨!走啦!” “啊!好好!” 这一次我大胆的扛着杨远第一个迎着树林中密集的雨滴走了出去,喜鹊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我说你慢点,说不定敌人还没有完全撤走。” “他们参与搜索的红色魔鬼特种部队这次的伤亡肯定是过半,加上现在的天气恶劣,直升机也无法将伤员运送出去,现在他们一定在焦头烂额的照顾伤员,已经无力追击。” “话说的太过于绝对了吧。” 喜鹊说着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快步走到前面:“总之,在一切都没弄清楚之前,你还是要跟在我的身后,这次任务的重点就是你和那些资料。” 我说:“好好好,你说啥是啥,我听你的成不?” 喜鹊这才满意的转过身带着路。 “哗哗哗哗~~”天上的雨水不停的冲刷着树木上的树叶,很多很多雨滴要么顺着缝隙中落下,要么从树叶上随着风吹过而滴在我们的身上,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水,之前涂的迷彩油现在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了,我伸手擦了一把手上粘上很多的迷彩油,我把手在后背上的杨远身上擦了擦。 这老小子昏迷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害的我扛着他跑路,借我擦擦手也没什么不是。 地上的树叶每一脚踩上去都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喜鹊也管不上这些,一边走在前面一边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这女人行事谨慎的要命,不然也没办法在安全局做事情。 看她这般模样我也放心的能跟在她身后,当队伍的人数慢慢减少,单兵能力就会被无限的放大,这是无法避免的,任何人都必须这么去做。 “现在几点钟?” “下午一点,来得及,我们这样的速度,天黑之前绝对没问题。” 我看向已经陷入昏暗的森林叹了口气,天上的乌云密布,森林中除了低落的雨点光线也十分不好,此时此刻的现在已经和傍晚的光线没什么不一样。 好处是空气被冲刷的不再闷热,反而变得异常凉爽,这非常有利于我们快速的行军。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喜鹊也招呼我每半个小时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缓口气,然后再继续接着跑路。 喜鹊见这么长时间没有什么异样,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枪,端在手里加快了脚步,只是我的脚步慢的很,一时间也跟不上喜鹊,她只能跑出一段距离在等我一会。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们再一次停下来歇息的时候,我喜鹊蹲下来伸出手:“地图给我。”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地图拿了出去地给她。 喜鹊将地图铺开,然后测算了一下距离和方位,最后点头开心的说道:“我们一个半小时穿行了八公里,你还抗着一个活人,原始森林中这样的速度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们还剩下最后十公里,加把劲,我们的救援部队正在等着我们!” 我听到这句话力气仿佛又恢复了几分,把杨远扛在身上后说道:“最后十公里了!那还等什么,接着走!” 喜鹊将地图折起来塞进我的携行包中:“就算是蜗牛,天黑之前也能爬完这十公里,怕什么?” 于是我们就再一次上路,最后的十公里在我平时武装跑也就是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可是森林中的十公里和外面的十公里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在一起相提并论。 我算了一下,能两个小时跑完这十公里我就已经是烧高香了,话虽如此,我和喜鹊都像是来了不少的力气,这几天在丛林穿梭这么长时间,也摸索出来了很多的门道,这是我在训练中领悟不到的东西,毕竟训练的时候并没有这样被真刀真枪的敌人像疯狗一样围追堵截过。 我扛着杨远每跑两步呼吸一下,背后的杨远像是慢慢的变得沉重起来,我只能咬着牙继续扛着他跑路。 我们前面是一个小土坡,喜鹊想都没想就跑了上去,谁知道她刚上去就听见一声枪响“砰!”喜鹊瞬间从土坡上滚了下来。 我的心里顿时一紧,“什么情况!没事吧!”我将杨远放在地上快步的跑了过去。 喜鹊翻过身捂着脖子,我以为脖子被打穿了,我赶紧说:“捂住!捂住!我给你拿药品!” 喜鹊松开手,然后对我说道:“没事!擦到了而已。” 我见喜鹊的脖子只是被子弹擦破点皮长后松了一口气。 “是狙击手吗?” 喜鹊点头:“看到一点火光,距离不是太远,应该能绕开。” 我摇头否定:“绕什么绕,又累又冒险的。” “那你什么意思?” 我冷笑了一下,将身后的狙击枪拽了出来:“你忘了我以前也是狙击手。” 说完后我就开始检查小五的这把***,和王离使用的是同一种型号,我们俗称26式,弹匣中只剩下四发子弹,对付这个狙击手,应该是够了。 “狙击手不是要观察手吗?我当你的观察手。” 我摆手拒绝:“不用,你观察好周围的情况以防有敌人搜队摸过来,这个狙击手在这里绝不是偶然,很可能已经等着我们很长时间了,开枪打你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像是已经预料到了我们就会在这里出现,干掉这个狙击手,我们就必须赶紧跑路。” “好,我帮你警惕身后,你自己万事小心。” 我冲喜鹊摆了个ok的手势。 然后提着枪慢慢的移动到土坡一侧,这里有些杂草,希望能借此迷惑敌人。 我将枪口慢慢的伸出去,中途我忽然停止,我转过头看向喜鹊:“嘿!” “怎么了?”喜鹊转过头。 我看着她的脸。。好像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喜鹊的脸,雨水将她的面孔冲刷的干干净净,看起来非常白净,他的脸比较小,在头盔下显得非常好看,不像我们戴着头盔跟个什么似的。 我想了一下说道:“不知道这个狙击手强弱,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出来,不然我怕没什么机会了。” 喜鹊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有什么话就不能出去说吗?现在说个什么劲?” “杨远喜欢你!他现在昏迷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我就先替他说了。” 喜鹊的眼中明显有点小小的失落,我当时也没发现是怎么回事,心说难道是我说的有点早了? 喜鹊扭过头:“我知道。” “哦!那就好,看好周围情况啊,我要干活了。” 我呼吸了两下,慢慢将呼吸调匀,接着我将枪伸了出去,喜鹊刚才说看到了火光,我回忆着喜鹊当时面朝的角度和枪响的方向。 枪声很刺耳而且没有什么延迟,这说明距离不远,森林里狙击手不可能拉长距离,这对他们是很不利的一件事。 慢慢的,我在心里逐渐的猜到了敌人的狙击点位。 我伸出枪口,然后调整角度,接着透过瞄准镜开始搜索敌人的方位。 没有观察手,我的速度慢了很多,只能现将狙击镜焦距拉小,慢慢的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哪里呢??? 忽然,我在一棵树下看到一个埋伏在树下的狙击手和一名观察手,内心狂喜。 他们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想到我们这里还有狙击手。 我的嘴角慢慢的上扬起来,两个该死的货色,没想到吧,我已经盯上你们了。 这个距离最多不过一百六十多米,在丛林中是绝佳的狙击距离。 我慢慢的将准星对准狙击手的脑袋,然后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嘭!!”我的肩膀被后坐力顶了一下,透过瞄准镜我看到狙击手直接脑袋仰了一下,然后他们迅速的俯下身体。 我在心里大骂一声操蛋!子弹竟然打中了他头盔的边缘然后被弹飞了! 见他们俯下身体后我快速的拉枪栓更换新的子弹。 接着我紧紧的盯着他们俯下去的位置。 “怎么样?解决了没有?”喜鹊问道。 “没有,周围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异常。” 我在心里暗暗吃瘪,这一下让他们警惕了,若是一时间不出来的话,我们就只能绕路,毕竟不知道敌人的搜索队伍还会不会出现。 瞄准镜中,我看到观察手慢慢的从树的另一边探出头来,狙击手也悄悄的将枪口伸出来,我锁定观察手的脑袋再一次扣动扳机!“嘭!” 观察手的脑袋直接爆起一片血雾趴在地上,这一枪我的速度非常快,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狙击手见状再一次缩了回去,似乎一时间也不敢探头和我较量了。 我观察了一会,觉得这样耗下去肯定不行,于是我收起枪对着喜鹊说道:“走吧!我们绕路好了!” 谁知刚转过头就看见一个物体划着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了喜鹊旁边不远的地方。 “危险!卧倒!!!” 我大吼了出来,喜鹊也意识到不对,但是为时已晚。 就听见“嘣!!!!”地上的枯树叶都被手雷炸翻了起来,喜鹊被冲击波顶翻在地上。 接着远处的草丛中开始传来枪声,甚至有两名敌人已经端着枪一边开火一边靠近我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见到喜鹊被炸倒,我的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 我背起狙击枪掏出手枪一边还击一边迅速的跑到喜鹊身边:“伤了没有。” 喜鹊捂着肚子:“防弹板好像穿了,有几个弹片打进去了,我感觉我的两条腿都没知觉了!” 我见到喜鹊的脸上也被弹片划伤,不由得一阵心疼。 于是我弯腰将喜鹊的步枪捡起来朝着一侧的草丛不停的开枪扫射,最前面的两名敌人纷纷栽倒在地上。 “别怕!我带你回去!这些人最多一个小队。” 说完后我把枪递给喜鹊,然后将一边的杨远扛在身上,在伸出手拉着喜鹊战术背心后的拖行把手。 浑身一用力,我就一边扛着杨远一边拖着喜鹊往土坡的一侧跑去。 喜鹊也愤怒的喊了几声,接着端起枪朝着身后开始还击。 我喘着粗气一只手扛着杨远一只手拖着喜鹊,身后的枪声不断,喜鹊也在不停的开枪还击。 我只能不顾一切的拖着喜鹊跑路。 喜鹊的枪声忽然之间停止。 我以为喜鹊在更换子弹,跑了一会后还是没动静,于是我好奇的转过头,看到喜鹊的脑袋已经歪到在一边昏了过去,手上的步枪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我绝望的吼叫了出来,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们拖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接着我将他们放在地上,一边沉重的喘着粗气一边掏出手枪紧张的对着我们跑来的方向。。 第九十三章 我去引开他们 “哗哗哗~~” “呼~哧,呼~哧。”我的耳边只剩下树林中的雨声和我自己的呼吸声,我将后背靠紧石头颤抖着手举着手枪对着敌人可能出现的位置。 我开始担心,开始绝望,开始恐惧,我担心于我们都死在这里,我绝望于此时此刻孤立无援,恐惧与敌人会怎么对待我们。 周围的草丛和植物都在随风摆动,我的枪口有些颤抖,不停地变换着方向。 一个敌军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并没有发现我,我急忙开了两枪将他打倒在地。 接着又有一个敌军出现对着我开火,我再一次扣动扳机,这个敌人也慢慢跪在地上。 我感觉有点不对,慢慢的低下头,只见我的肋骨一侧被子弹打中,这个时候正在往外面流着鲜血,子弹是贴着防弹板划过了我的右侧肋。 我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见没有敌人上来,我算了算人数,也差不多一个小队了,应该不会有人了。 于是我伸出手将防弹板抽了出来扔到一边。 这东西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还不如扔了能痛快点,接着我看清楚了伤口,子弹没打进我身体中,而是在我的侧肋划过一条血槽,整片肉都外翻了起来。 尽管如此我也感觉半个身体都像是没了知觉,一阵阵的麻木。 转过头见到杨远和喜鹊都没被刚才的子弹击中,于是我捂着肋骨上的伤口挪动到喜鹊和杨远身边,我在他们的携行包里翻找一阵,拿出了仅剩不多的医疗用品,我看到里面还剩下一点吗啡,现在没人帮我,我必须先止血。 我先拿出吗啡给我自己打了一针,接着我拿出止血药洒在伤口上,吗啡的作用还没有完全发挥。 我咬着牙痛苦的低吼着,接着我迅速的拿出绷带,流着满头的汗水将伤口用纱布包了起来。 一切结束后我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趁这个机会又给喜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止血,她的伤口也在腹部,这个时候不能顾及什么男女有别,我顾忌这个,喜鹊很可能就会死,她也需要止血。 我伸出手将她的战术背心拆掉,然后慢慢掀开她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服,手雷爆炸时两颗弹片打中了她的腹部,这个时候鲜血已经流满了整个腹部,里里外外的衣服和装备都被血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取出弹片我没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仪器和条件,我只能暂时的将她的血止住不再往外流,能回去的话,喜鹊必须第一时间接受救治,不然的话她会死。 我们所藏身的位置在一个斜坡的夹角中,这个位置的好处就是不容易引起注意,狂风仍然在呼啸着,大雨还在倾盆的浇落而下。 杨远和喜鹊都生死不明,眼下我还负了这样的伤,我有种预感,我们走不掉了。 就算是我自己都可能走不了多远,更别说带上杨远和喜鹊两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毫无可能。 距离边境最后十公里,可能就是我们最后永远都走不完的路。 吗啡开始起作用,身上的疼痛感也开始消散,我原地想尝试着站起来,很艰难,于是我坐了下来。 我拿起手枪慢慢的对准自己的脑袋,然后将食指放在扳机上。 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只能怒吼了一声放下手枪。 我不甘心这样死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现在还活着,我还不能这样窝囊的去死。 边境袭击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王离的下落还是没有任何音讯,杨远和喜鹊可能会活着,我这样反而间接性的害死了他们,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我还真的做不到。 “咳咳咳!!”我转过头,只见杨远咳嗦了几声,慢慢睁开眼睛。 我捂着伤口挪到他的身边:“呦,您老人家可算醒过来了。” 杨远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然后愣愣的看着我,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喜鹊,我们身上几乎满是血污和雨水,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眼前的一切让他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消化。 “怎么?怎么会这样?二成呢!喜鹊怎么了?”杨远说这想坐起来,接着就是呲牙咧嘴的捂着大腿上的伤口。 我伸手让他打住,将我们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杨远听后挣扎的坐了起来,我赶紧想去扶着他,他摆手:“算了算了,你也负着伤,我自己来。” “你是说,二成,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杨远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都他妈说话不算话,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是被手雷的冲击波顶翻昏了过去,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远低下头摆手:“别跟我说话,我,我他妈,我他妈不知道怎么说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们两个一直昏迷我还真没办法,现在杨远能醒过来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最起码我们的双手没伤,杨远应该勉强可以走动。 “你醒了就好办了,走,我扛着喜鹊,你跟在我身后,最后十公里!我他娘的就不信这个邪!” “好!我试试看我自己能不能走动!” 我看向外面,不见敌人的身影,于是我吃力走了出去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反了回来扔给杨远。 接着我走进去将喜鹊扛在身上,喜鹊的体重算上装备比杨远也轻了不少,我就算有伤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吗啡的作用开始呈现,身上的疼痛感慢慢的消散。 “你可以吗?” 我将喜鹊扛在身上后就见杨远柱着棍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他听后摆手:“问题不大,走吧!” 我见他没什么事,转身就扛着喜鹊走了出去,杨远在后面慢慢的跟上。 我们位于的这个斜坡已经脱离的之前那个狙击手的视线,现在绕路过去,他应该不会发现吧,一时间,我小心的扛着喜鹊只能尽量的压低身形绕过去。 杨远拄着拐棍掏出他的手枪神情紧张的跟在我身后,一支精神抖擞的六人队伍,现在变成这幅模样,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考验。 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剩下了机械的交流,谁都没那个心思说别的,最后的十公里,像是我们永远走不到头的路。 就这个缓慢的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我将喜鹊放在地上想休息一下,这个时候我看到肋骨的伤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纱布,那样的伤口需要缝合,是个很大的工程量,我一个人暂时做不到,毕竟也够不着看不清楚。 杨远不方便坐下来,于是驻着木棍靠着一棵树休息了一会。 “半个小时,最多也就走了一公里左右,天黑之前能到达救援位置就谢天谢地了。” 我说:“只要没有敌人对我们阻拦,我们就会很顺利。” 杨远环顾四周接着苦笑一声:“这趟能活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得多久才能缓过来。”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娘们吧,她被**的破片打进了肚子,看起来比较凶险。”我说的是喜鹊,杨远听到后带着担忧的眼神看向喜鹊:“哎,看天意吧。” “咔嚓~!!轰隆~~!”天空再一次传来两声炸雷。 大雨像是永不停歇,狂下不止。 我的目光下意识的朝我们来时的方向扫了一眼,距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我看到有几个人影闪动了几下。 杨远还在唉声叹气,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身后的情况,我顿时心如死灰,这些敌人!怎么咬的这么紧! 现在敌人距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这样子的跑法肯定会被追上,不行,我得赶紧想个办法。 我想了半天,不停的排除一些不靠谱的方法,经过筛选就只剩下一条。 “走!我们接着走!”杨远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我惨笑了一声,站起来伸出手拍了拍杨远的肩膀:“杨远,自打我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小子说这话干嘛?” “你别管!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杨远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你问,什么问题?” “你一个人能带着喜鹊回去吗?” 杨远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什么意思?” 我伸出手将他的手扯开:“你喜欢喜鹊,我们都能看出来。”我看了看躺在一边的喜鹊:“战场上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但是我想说,这根爱情没有任何冲突。” “告诉我,你喜不喜欢她!你会不会用生命去守护她!” “你。。你问这。。” “敌人追上来了。” “那我们也要一起走!” 我一把将杨远拉了过来,我的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我告诉你!兄弟我打算成人之美你开不开心?啊?” 杨远把住我的胳膊:“啸尘!别给老子胡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不同意!一百八十个不同意!” 我惨笑了出来,我们的额头贴在一起,我说:“我啸尘贱命一条,就算活着出去也不知道能活几天,我去引开敌人,然后,你带着你娘们给我好好的活下去。” 我刚想离开,他用力的扣住我满脸焦急:“不行!我不允许!我是组长!你得听我命令!” 我们两个大男人此刻都已经泪流满面,我见他态度坚决我也着急了起来:“你怎么就弄不清楚形式呢!我不引开敌人!跑不了多远我们都会死!” “两个瘸子带个昏迷的!你认为我们跑的掉吗?” 杨远只剩下摇头,他歇斯底里的说道:“不行!不行!我已经失去他们了,我心里已经快要崩溃了!你不能再去送死!” 我转过身,给手枪更换上新的子弹:“赶紧走!再啰嗦一个人都走不掉!” 我将u盘拿出爱塞给杨远:“也不知道回去还能不能用,这东西是个害人的玩意,你带走吧。” 杨远木讷的接过去后,我头也不回的冲着身后的方向走了过去,走了两步,我回过头看了喜鹊最后一眼。 她还在昏迷,当她醒来的时候,一个叫做啸尘的家伙,可能会留存在她的记忆中一段时间,随后慢慢的淡忘。 我又走出十几步,然后转过身对杨远敬了一个军礼,杨远这个临近三十的大男人,一边抹着泪水一边扶着拐棍朝我回礼。 “赶紧走吧!这里交给我!” 我们相隔十几米远,天上的雨水不停的顺着树叶洒落在我们中间,行一个无形的隔阂,彻底将我们分开,一边是生,一边是死。 杨远没有动,只是敬礼。 我叹了口气,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朝着敌人追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追了我们一路,我们也逃亡了一路,我知道你们也是服从命令,但是战场上就是这样,我的命不值钱,你们的命也同样不值钱!来吧!我啸尘就这一百来斤也无所谓!来吧! 第九十四章 创伤1 “这种心理创伤的主要原因就是无法面对过往的一些经历,产生恐惧和回避心理,实际上我们每个人都有这种心理,不过,当这种问题被无限放大到几十倍几百倍的时候,它就会影响到我们正常的作息和生活,就像你现在这样。” 早上七天钟,我准时的到了这个心理医生的诊所,而这个中年心理医生也早已经在等着我的到访,不同于以往的是,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人。 桌子旁他对我说完这些话后看了看一边的年轻男子向我介绍:“这是我的学生,你可以叫他小冯,他对这方面的研究颇深,不过你放心,价格还是我们谈好的价格。” “你好,叫我小冯就好了,听过我的老师向我说过你的情况。”这个叫小冯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西装,举止谈吐比较优雅,戴着一副方框眼镜,梳着精神的背头,长相斯斯文文,整个人的气质一眼望去就不是普通人。 他伸出的是左手,我也只能伸出满是疤痕的左手握了握:“你好。” 我看到他也注意到我手上的疤痕,眼神闪动了几下。 “哦!那你们开始吧,我就先暂时回避。”中年医生说完后转身走向里屋。 “啸大哥昨晚没怎么睡吧?”握手后他示意我躺在椅子上。 我走过去躺了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其实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不来的话总是感觉心里面有点不踏实。 他也并没有因为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而产生不悦,拽过一个板凳坐在我的身边:“我从美国留学回来,对这方面的研究有着很强的造诣,这个你尽管放心。”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么,,我们开始催眠”说着走到窗帘边将窗帘拉上。 我好奇的看着他:“直接开始?” “对啊,不然呢?”他说道,似乎很意外我会这样问。 “不用问什么问题吗?”我说道,催眠开始之前不应该问一下具体情况在做定论吗? 他笑了一声走了过来:“人的大脑是会说谎的,唯有一样东西不会说谎,那就是,人的潜意识。它是一种保护机制非常强大的意识形态,我想要和它进行对话,还需要你的配合。” 说着他按下一边的播放机,那一刻,一段轻柔优雅的音乐穿进我的耳朵中。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但也是一种非常简单的生物,凡事往简单了想,生活就会变得很简单不是吗?” 这句话简直就是大白话,我也懒得去反驳。 “所以,你现在要放松,什么都不要去想,什么都不要去想。。” “放松你的四肢,放松你的手脚,放松你的每根手指。。”随着他的话,我慢慢的闭上眼睛。 其实我并不认为这样就能够对我进行催眠,我甚至怀疑上次的催眠也仅仅是我睡了一觉而已, 昨晚本来就没有睡好,我随着轻柔的音乐,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然后我看到我身处在一片原始森林当中,周围全都是尸体,我疑惑的到处观察,周围竟然都是敌军的尸体,而我站在尸体中央,我的双手满是鲜血,我走了两步,在一些尸体边,看到一个熟悉的尸体躺在地上,他,他的面孔,是小五,再一看,李小,二成,杨远,喜鹊,还有一个我天天能在镜子中看到的面孔,我自己。 我慌乱的后退了几步,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可能,这种画面不像是梦境!就像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的眼前。 “那个是人是你吗?”一句声音传来。 我抬头看着周围大声问道:“你是谁!” “在你的身后有一扇门。”他没有做自我介绍,而是没有感情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瞬间转过身,果然,在我的身后凭空出现一个木门,它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我身后,没有任何依托,就像凭空伫立在原地。 我颤抖着走过去,伸出手想打开它。 “你要想清楚,打开它的话,会面对什么。” 那个声音再一次传来。 我说:“这是一个随着我很长时间的心结,我已经面对了,不差这一点。” 这一次那个声音没有传来,我咬咬牙,用力的拉开这扇门。 我看到了一个画面,,一个士兵怒目狰狞的握着一把手枪冲向迎面而来的敌军,他的浑身满是血污,破破烂烂伤痕累累,义无反顾的冲向敌军。 “这是你吗?” 我点头:“是我。” 然后画面再一次变化,一个士兵拖着一个木头制作的简易木筏,一边沉重的喘息着,一边用尽全力不停的喊叫着拖行着木筏,木筏上面躺着两个血淋淋的人。 他艰难的拖着木筏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在丛林之中,接着,他走了没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也是你吗?” 我点头:“这也是我。”我已经泣不成声。 画面再一次转换,医院的病房中,一个女人弯腰亲吻着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接着女人拿出一朵小花递给他,这个已经成为标本还残缺不全的花朵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男人却接过花朵扔到地上并且指着门外像是在让她出去,女人说了什么,男人大吼着让她滚,女人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去。 “这个人也是你吧。” 我点头,不停的点头,满面泪水的点头:“对,对,是我!都是我!”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吗?” 我点点头,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我转身看到杨远已经背起喜鹊一瘸一拐的离开,我笑了出来,这才对,这样做才对。 接下来,是我的个人时间,雨点不停地打在我的身上。 我估算了一下敌人会经过的路线,接着利用树木和杂草的掩护快速的穿梭到敌人的一侧。 “go!go!go!他们还在逃走。” “长官!他们消失了一个人!” “小心周围情况!” 拨开草丛,我们清楚的看到敌人的追击部队正在靠近,大概两个小队,十二三人。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条件,一个作战计划在我的脑子里生成,每一步的行动,行动的后果,子弹的数量和敌人接敌后的反应,我都快速的做了一个精确的推演,推演的结果,我会死,但我死之前能将他们活活拖成残废,我不信就剩下两三个人你们还会去追击! 敌人靠近!我从草丛中直接冲了出来,离我最近的一个敌人刚想喊出来我就将枪口对准了他。 “砰砰砰砰~~~!!”我率先扣动扳机!这个敌人开完两枪,就迅速调转枪口打向下一个敌人,眼前的敌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打光了七发子弹出去。 一秒钟的时间内,四名敌人应声倒地,接着我看到敌人已经端枪,我迅速的就地一个翻滚。 “是敌人!杀了他!!” 弹匣中还剩下五颗子弹,我就地一个驴打滚翻到一个小低洼地带,这里的杂草齐膝高,这个低洼地带是个很好的掩护,能让敌人很快的丢失目标还不敢找过来。 我朝着记忆中有敌人的位置连开最后五枪,听到一个敌人惨叫一声后我快速的更换子弹。 “该死的!快点隐蔽!!喏登!!上报位置情况!” 我哪里会给你们这个机会,迅速的在地上匍匐往前爬了一段距离然后又退了回来。 身边的杂草随着我的匍匐而动,敌人肯定能发现这里的草丛有异动。 “他在那里!” “突突突突突!!!”我刚刚爬过去的地方瞬间被敌人的子弹所覆盖,我退回到低洼地带后等着他们上钩。 “没有动静了!你们!上去查看!” 我掐算着时间,在他们快要过来的时候,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过来查看的两名敌人连开数枪。 他们万万没想到我会玩这一招,身中数枪倒在地上,我刚想调转枪口打向其他敌人,就听见敌人已经开枪。 我再一次就地翻滚,这次的目的是旁边不远处的一个粗壮的大树,我翻了过去后躲在树后面,陷入沉寂。 “树后!树后!”根据我的推演,现在敌人的阵型已经发生混乱。 被一个敌人这样的方法一口气干掉七个人,都是快速狠辣的手段,任哪个指挥官都会乱了阵脚,他们现在只剩下六七个人,士气绝对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我就是要在我死之前用尽一切手段弄死这些人,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会对我产生恐惧,对我们国家的军队产生恐惧,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战场上,我们就是一群收割生命的死神。 “该死的混蛋!火力压制!不要给他任何机会!左右拉开!” “突突突突~~~”各种型号的武器子弹击打在我身后的树干上,这棵树特别粗壮,四个人都不见得能抱得过来,我不认为他们能打穿这棵树。 敌军的压制下,我一时间也没办法探头,我在等,等他们更换子弹。 六把武器的枪声很快就减少了三把,他们在更换子弹,就是这个机会! 我将头盔脱了下来扔向左边,敌人紧张的视线一下就被这个丢出去的头盔所吸引,枪口也纷纷转了过去,我快速的从右边闪出,端着手枪对着没有任何掩体的敌人再一次扣动扳机。 “砰砰砰~!咔!”敌人随着枪响倒下两人,我不打算躲了,卸下弹匣,抽出弹匣,更换子弹,对剩下的敌人继续开枪射击。 而剩下的四个人见我闪身出来又一次杀了他们两人纷纷怒吼着抬起枪朝着我扫射。 我只能多了回去。 “手雷抛出!” 接着我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物体滚到我的脚下,我转过身抬起一脚将它踢飞,手雷被我踢到空中不远的地方发生爆炸。 无数的碎片飞溅到我身上,这个距离的弹片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而敌人却没了动静。 我的心里暗暗欣喜,因为这完全超过了我的预期,我以为敌人会剩下四五个人的时候我就会被杀死。 没想到这下就剩下了三个人,我自己却没受任何伤害。 敌人没有再对我进行火力压制,这三个敌人像是在慢慢的靠近我所躲藏的这棵树。 我深吸了几口气,他门每一步踩在树叶上都会发出一些动静,我听着听着就知道他们已经接近了。 就是现在!敌人靠近了,我决定拼了! 我从树木的右边冲了出去!离我最近的敌人空洞扳机,但是枪口没跟上我冲出去的速度,我伸出手将他的枪口推向一边。 “突突突突~~”他扣动扳机但是为时已晚,子弹漫无目的的不知道打到了哪里。 另一个敌人枪口对了过来,我将这个敌人拉扯着撞了过去,第三个敌人见我们打成一团完全没办法开枪。 眼前这个敌人将手伸下去想掏出手枪,我抬起手枪两枪打了过去,如此近距离的两枪直接打穿了他的脖子,鲜血直接飞溅到了我的脸上,身上。 在他倒下的一瞬间我抬起一脚将身后的这个敌人踹翻在地上。 接着我冲着倒地的这个敌人连开四枪。 最后的这个敌人在我们刚在打在一团的时候就犹豫的不能开枪,现在似乎是大好的机会,谁知道他扣动扳机,枪却发生了卡壳。 于是他快速的掏出手枪,我赶紧将枪口对准了他。 “砰砰砰砰~~”我们两个人不停的后退一边同时一起开枪近距离对射。 我的腹部像是被一根棒球棒狠狠的锤了两下,而我却只打中他一枪。 “咔!”我们的手枪同时没有了子弹。 我浑身一软倒在地上,倒地前我看见他捂着伤口正在给手枪更换子弹。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栽了!我大喊一声:“杀!!!!” 接着我抽出匕首用力的扔了过去!! 他换好子弹刚想杀了我,没想到我会忽然使出这一招,飞刀飞过去之前他开了一枪击中了我的右胸偏上的位置,而他也被飞刀击中仰倒在地上。 他的这一枪让我瞬间感觉天都黑了下来。 然后我躺在地上迷糊了一会,接着我摇摇头,吗啡的作用很大,我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刚刚那个敌人被我的飞刀刺穿了眼窝,现在已经彻底没了动静。 看着周围敌人的尸体,他们有的在捂着伤口哀嚎,有的昏死了过去,有的挣扎着翻过身端起枪想杀了我,我走过去一脚踢开他的枪。 我惨笑了出来,我活了,我活了,我活下来了。 第九十五章 创伤2 “哗哗哗哗哗~~”雨水将我浑身浸湿,他们滴落在我的脸上,身上,胳膊上,然后混合着血液一滴一滴的顺着指尖落在地上。。 十三名敌人,全部丧失战斗力,重伤的重伤,昏迷昏迷,已经没有了威胁,我的任务完成了。 现在回去可能还来得及,杨远应该没走太远。 说实话我能活着真的完全超过了我的意料之外,我捂着肚子上的伤走了两步。 “尘~尘~” 我走了两步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敌军伸着手正奄奄一息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怪了,他们怎么就这么确定我就是啸尘? 我有点困难的走了过去,腹部中弹让我感觉双腿都有点无法行走。 我端着手枪想直接给他一枪,谁知他见我将枪口对准他也不害怕,而是躺在地上,颤抖着手指着自己:“我。。我。的名字。叫辛格。我们联合演习的时候见过面。。” 听到这句话后我慢慢的放下枪我瞪着眼睛,脑海里的一幕幕画面在我眼前呈现。 五年前的联合军演,那是我加入特种部队的第一年,这个辛格那会并不是在红色魔鬼特种部队,期间我们相处的很融洽,我一直称呼辛格为信哥,好多人当时这么叫他,他说为什么我们为啥叫他名字的时候都笑的很灿烂,难道是对于我们国家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很好听吗? 我就摇摇头说不是的信哥,你的名字很亲切,于是他抽着烟给我看他的老婆照片,他还有一个孩子。。我竖起大拇指:“ beautiful,非常漂亮,你真是个走运的家伙,你的老婆看起来很贤惠,哦~这个小家伙一看就很调皮。” “ye ~~你说对了,他这个年纪确实不让人省心,尤其是他居然想当军人。” 我就奇怪:“当军人不好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后来我也是才知道,在这个国家当军人远没有我们国家那样荣耀。 “实际上,尘,我真希望不要再有任何战争,你是个很好的朋友。” “你也是个很好的朋友,信哥。” 我们坐在驻地的外围山坡上,他给我指着这一片的山脉告诉我他小时候来这里打猎的时候如何如何的厉害,说着说着开始眉飞色舞起来,我只能点头不停的夸赞。 两个国家的军人就这么坐在一起融洽的交谈着,他们非常开心能认识彼此,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幅奇特的场面。 演习结束后,我们班组的成员拉着信哥拍了一张合影,那张照片在我回去后就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信哥这个人,也随着五年的光阴慢慢的在我的脑海中被无尽的训练和军事知识涌入而慢慢淡忘。 现在再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奉命追杀我们,然后我开枪打倒了他。 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怪我。 我百感交集,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该说出来什么,昔日的异国朋友此时变成了互相残杀的敌人,我又能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我蹲了下去:“我,我没有忘记,信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放下手,嘴唇开始颤抖着说道:“我的朋友,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见过你的照片,我也一直申请最后出战,没想到,还是变成现在这样。” “尘。。你快点走,我有一个请求,给我一针吗啡,我浑身都不能动弹了。” “好,好。”我伸手打开他的携行包拿出医疗箱,找到吗啡后,我给他注射了进去。 “吗啡好了,信哥,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他摇头:“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不是吗?尘,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军人,只有该死的政治家才是发动战争的人,我们都不过是牺牲品而已,你应该想明白这一点。” 说着,他拿出一章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照片“给你,我已经用不到了。” 我接过照片,雨水和血水的脏污布满了照片,我擦了擦才看清这正是我们班组成员和信哥的合影。 背后还用英语写上:我们是朋友。 我的心里一阵颤动,一种难言的感觉浮上心头。 “你快走,尘,我们的后续部队很快就会增员过来,我会被救治,运气好的话,我死不了。” 我点点头:“ok!ok!我必须得走,希望我下次到你们国家旅游的时候还能看到你,信哥。” “go~go~”他开始催促着我。 我收起照片后抬腿一路小跑离开了这里。 我咬着牙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跑了十几步后回头观望了一下,然后再一次转过头跑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说这种事,每当我想起来就是无言的苦笑,士兵本来就是国家的战争机器,他不会因为我和信哥认识就会停止战争。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任何战争。 没有任何士兵会去希望战争,这是最为军人的最真实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谁会去踏上战场呢? 我跑了几分钟后双腿逐渐感觉使不上来力气,摔倒在地上,但我还是爬起来接着跑,我想赶紧追上杨远的脚步,也想快速的摆脱辛格口中说的增援部队,杨远他们已经离开,我没必要在去和身后的增员敌军拼命,那不是勇敢,而是没脑子的莽夫。 --“他叫辛格?”那个声音再一次出现。 “没错。” “如果你得知他并没有死去,你会不会好受点?” 我摇头:“我不知道。” “很好,你继续。” --天上的雨水像是停歇一会,我感觉这个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想在晚上之前感到边境,我就得不停的追上去,追上杨远。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希望它流血的速度能慢一点,也可能是吗啡的作用,我并没有晕倒。 只是像个机器人一样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停的朝着杨远离开的地方追过去。 奔跑之间我突然听到正前方传来一声微弱的枪声。 我停了一下,接着想到了什么咬咬牙加快脚步跑了过去,这声音,像是***的声音!果然向我想的那样,敌军在我们北逃的路上早就安插了狙击手等着我们上钩! 刚想跑动又传来一声枪响, 人员伤亡,人员伤亡,我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杨远是扛着喜鹊在往回逃,这一枪要是打中了的话,杨远肯定凶多吉少,况且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喜鹊。。 “坚持住坚持住!”我一边呼喊着一边朝着枪响的位置跑过去。 我艰难的顺着枪响的方向跑了十五分钟左右,我就看到前面豁然开朗,茂密的树林也减少了很多很多,像是一片空地,这个时候只能看到天上还在下着雨,密集的雨点刷刷的下在前面的空旷地带。 视线转动,我看到杨远捂着胸口躺在一边的掩体后,喜鹊也躺在地上。 见我到来:“趴下!趴下!”杨远大喊着吼了出来! 我意识到不对,瞬间趴在地上,没有意料中的枪响,这个狙击手并没有选择对我开枪而暴露目标,是个老辣的家伙。 接着我在地上匍匐着爬到杨远身边。 “你小子竟然能活着,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杨远捂着胸口,说话都变得吃力起来。 我挪动身体过去将他的手拽开,战术背心上赤然一个弹孔,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流血。 我看到旁边的***扔到了一边,我转身拿出杨远的医疗用具。 “别浪费了,我撑不住的,打进肺里了。。” 我翻动药箱的手停住,然后拿出吗啡给杨远打了一针。 接着我将它的衣服扯开给伤口做了止血和包扎。 “我走的时候把***给你,现在怎么不用?” 杨远咬牙痛苦的说道:“也就你精通这玩意,我打打靶子还行,就剩两发子弹,你认为,,啊!你认为我能用两发子弹解决他们的狙击手和观察手吗?” 说着他看向我的腹部:“你中枪了?” “对,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吗啡的作用一过就保不准了。” 我拿出剩下的绷带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接着我喘着气将***拿过来。 “方位知不知道?” “这一片没什么遮掩太过于开阔,树木都没几个,距离最低四百多米,方位可能在一点钟大致方向,你小心点。” 我那出水壶喝了两口,然后将它丢给杨远:“把它喝完,别让血流干了。” 刚刚是敌方狙击手开了两枪,杨远只有胸口中弹,后来我才知道,第一枪的时候杨远并没有中弹。 而是紧张的摔在了地上,喜鹊也滚到一边,担心喜鹊被狙杀,杨远只能拼着命将喜鹊扛起来跑到掩体后,谁知这个时候敌方一枪打在杨远的胸口。 子弹打穿了杨远,从战术背心的正前面穿了出来。 我将子弹上膛,这个时候的***就剩下最后两颗子弹,我必须枪枪命中才可以。 我回过头看向杨远“我们还剩下多远。” “五公里。” 第九十六章 创伤3 两颗子弹,敌方一个狙击手一个观察员,我必须要枪枪命中才可以。 现在的敌人一定锁定了我们躲藏的这里,贸然探头出去就会慢敌一步被敌方抢先发现,抢先开枪,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我不会这么蠢的出去送死。 我看向躺在一边的杨远,然后转头看向周围的情况。 这个时候是下午,天上本来就布满了乌云,已经显得此时昏暗无比,并且不停的有风吹过,还下着瓢泼大雨。 这种环境对一会的搜索和射击的弹道都有一定的影响,四百米左右的距离能精准的命中移动中的杨远,这个敌人绝对是个经验老到的家伙。 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常规的对战已经不可能,我只有两颗子弹,并且已经被敌人发觉,观察手会不停搜索我可能会出现的位置。 我和杨远躲藏的这里在地形上有那么一点的优势,周围还有一些凸起的地形,杂草稀疏没有之前的那么茂密,然后就是一片树木稀少的开阔地带,只有寥寥几棵树生长在其中,敌人像是故意埋伏在开阔地带对面的丛林中,然后安心的等着我们上钩,毕竟这里的地形条件,别说人了,就算是个兔子跳进开阔地带也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雨还在不停的下,拍打在我们的身上,我给杨远注射了吗啡现在他已经没那么痛苦,正急促的喘着气。 看他呼吸的频率我觉得有点不妙,如果子弹真打穿了他的肺部胸腔,杨远能存活的几率就非常的渺茫。 “嘿!杨远!”我叫了一声。 杨远睁开眼睛,声音已经开始微弱并且有些无力:“我。。暂时没事,你确定要冒这个险吗?” 我点头:“没有办法,试一试说不定能活,不试,百分百的死。” 杨远没有答话,闭上眼睛陷入了沉默。 我看了看周围的地形,然后对杨远说道:“我更换位置,等我好消息。” 话刚说完就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我赶紧摇头不去想那些事。 我不希望杨远出事,更不希望喜鹊会有事,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解决眼前的威胁,不让王离那样的事情再次重演。 我将仅剩两发子弹的狙击枪提在手里,接着趴在地上向着不远处的一个略显突出的地形爬了过去。 千万别发现我,千万不要发现我,视角受限无法射击,视角受限无法射击。我不停的念叨着这两句话,也是个自我安慰。 我爬到了这个地形后,想象中的枪声没有出现,敌人真的没有发现我,这样的话,敌人可能就无法精准的预料到我会从哪里出现。 现在的可视条件非常差,又加上阵阵的风和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对敌人来说有没有难度,反正对我来说还是有点考验的。 我看了看远处的杂草被风吹动的幅度,然后在观察了一下雨点落下的密度。 我在心里开始计算一下,风速每秒大约四米,修正四格,四百米距离点提上去两格,加上下雨的影响,还得加上一格。 我伸出手调整狙击镜密位,向左修正四,向下修正三,接着我拨开保险,念叨了一句:老天保佑! 然后我翻过身,小心的将狙击枪伸了出去,安静的等了一会,咬了咬牙,爬了上去慢慢的凑到了狙击镜前。 我的头盔在战斗中丢了,防弹板也被我扔掉了,我这个时候完全就是**的身体对阵一个全副武装的敌人。 我的计划是在十秒钟内找到敌人,如果过了十秒钟还没找到,我就必须缩回身体转移阵地,我没有观察手,短时间没发现敌人就不能呆的时间过长,不然就是再给敌人狙杀我留时间罢了。 十秒钟,是一个相对安全的时间,因为观察手发现我再报告给狙击手,狙击手是要调整枪口然后稳定准星才可以精确射击,这个全部的过程也其实也就五秒左右就可完成,之所以我自己留下十秒钟的时间,是因为现在的可视条件很不好,就算是再厉害的观察手,也不会第一时间看到我。 透过瞄准镜狭小的视角,我不停的搜索敌人可能会藏身的位置,会在哪里呢? 我一边计算着时间一边慢慢仔细的搜索敌人可能会藏身的地方,都是一无所获,于是我伸出手将倍率调高了一些,希望能看的清楚一点。 再一次查看了一番,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哗啦啦的雨声,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 我屏气凝神着重搜索一点钟方向,十秒钟过,我迅速的缩了回来,因为我感觉敌人已经发现我了,那种感觉非常强烈,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还是警惕一点比较好。 我并没有气馁,在脑海中琢磨了一番,我决定爬的远一点,这样的话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敌方的位置。 我趴了下去,在地上开始朝着远处的地方爬行,爬行的途中我将狙击枪背在身后。 没爬出两步就感觉身后的狙击枪“啪!”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接着整把枪都在我身后像是被什东西击中转了半圈。 也就两秒不到,对面的森林中传来“嘭!”的一声枪响,这枪响因为雨水和刮风的原因,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我没有再继续动,将枪拿了下来检查了一下,子弹是击中了枪托,上面被子弹打豁了一块缺口,没有打中枪身,这是比较幸运的,不然枪被打坏了就真的完了。 看来他已经发现我的行踪了,应该是只能看到我身后的枪,他的视线受阻。 我将枪提在手里,没有选择继续前进,而是慢慢的往回爬了回去,我回到刚开始那个凸起的地形下,我在赌,我在赌这个敌人的观察手出现失误,直接忽略这个地方。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我照常慢慢的爬了上去伸出狙击枪开始搜寻。 一开始的那个地方是搜过了,我得换个地方,这一次我打算观察时间长一点。 发现我的话,我会死,没发现我,他们就会死,很简单的道理。 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一个穿着吉利服的家伙正躲在一处草丛中架着狙击枪观察着我们这里,他的旁边是一个端着观察镜正朝我这里观望的观察手。 光线昏暗,加上大雨的影响,我也是意外才看到,因为他的那个位置可以非常便捷的狙击我这里一大片地方的所有有生目标,只要是个有经验的狙击手都会第一时间选择那里,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我慢慢的调整呼吸,放大了一圈倍率,瞄准镜放大到了16倍,然后镜头开始随着我的呼吸和心跳发生抖动,我将呼吸放平,心跳也随之慢慢的变得缓和起来。 瞄准镜中,我将十字准星对准了狙击手的额头。 老天爷,谢谢你照顾我。 第九十七章 创伤4 我慢慢的将手指放在扳机上,瞄准镜由于放大了了16倍的倍率,雨滴也对视线有着很大的影响,“啪~啪~啪~”雨点不停的拍打在枪支上,整个枪身都不停的飞溅着雨点击打在上面的水花。 一定要首发命中,千万不能打空,千万不能打空。 我将瞄准镜稳定了下来,接着我就看到观察手看着我这里嘴里说了什么,然后狙击手也瞄向我这里,我冷笑,现在发现我,你不觉得有点晚吗? 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嘭!!” 开枪的一瞬间,瞄准镜的镜头也随之剧烈的晃动,我看不清这一枪有没有打中他,开枪之后我看向那个位置,只见狙击手已经趴在了地上没了动静,狙击枪也躺在一边,心里一阵欣喜,我打中了,他死了。 但这个时候我发现观察手竟然没了踪影,我立即拉上枪栓更换子弹。 结果推枪栓供弹的时候居然卡住了,我用力的推了两下,弹匣好像被卡主了。 我气急败坏的将枪栓拉回,然后卸下弹匣,只见里面塞满了淤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我将子弹扣了出来,然后放在手里不停的擦了擦,最后吐了一口唾沫,放在身上擦拭了两下,接着我将子弹送入枪膛,推动枪栓,上膛。 最后一颗子弹,千万不要出问题了。 透过瞄准镜观察刚才那个位置,那个狙击手的尸体竟然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一把***。 我移动了一下视角,树林之中,我看到一个人影不停的拖动什么正在往后退,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这人也是穿着一身的伪装衣,是刚刚的观察手,他拖着的应该是被我击毙的狙击手。 很明显,他应该是想撤离这里。 他们所在的树木有点密集,我没办法百分百的把握一枪毙敌。 只能不停的犹豫着打还是不打,不打,他的威胁已经消失,说不定现在已经丧失了战斗欲望,打,没什么把握,而且很可能会让他不敢前进而停在原地对我们造成威胁。 我看到他最后将狙击手扛在身上开始逃跑。 这个狙击手的技术对于观察手来说可能是他无法顶替的存在,狙击手都失败了,他自然认为凭他是无法和我对抗。 我估算了一下狙击距离,丛林中的树木实在太多,不注意的话一枪过去很可能会被树木挡住。 我把心一横,瞄准观察手可能会路过的地方直接扣动扳机打了一个提前量。 “嘭!”枪声响起,也就一秒钟左右的时间,观察手刚好从这里准星附近出现,子弹在这个时候也刚好飞到了位置。 只见他扛着狙击手身体一歪栽倒在地了地上。 见到他中弹倒地,我低下头,难言的感觉再一次增加了几分。 我抬起头看了一会,观察手没有当场死,他在地上一边爬着一边拖动狙击手的尸体往前爬,直到消失在树木的遮掩之中。 危险解除,我收起***快步的跑到杨远的身边,跑了几步却感觉双腿发软直接摔在地上,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头脑已经开始发晕,有点天旋地转的意思。 杨远艰难的捂着伤口转头看向我:“成。。。功了?” “对!成功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爬了起来。 “啸尘~我已经没办法走了,你一个人带着我们两个根本就走。。走不出去的,带着喜鹊回去吧,让我在这里。。让我在这里。” 杨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大口的喘气,这让我确定他的肺确实收到了重伤。 “你别说废话!我会把你们都带回去!最后的五公里!最后的五公里!” 我看向周围的地上,再看着躺在地上的杨远和喜鹊。 我的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说动就动,我在周围找到一些比较柔韧的树枝和木棍。 我要制作一个简易的木筏才能把这两个人运出去。 我在喜鹊的携行包里找到一小捆绳索,我将木筏用绳子系住,接着我一边警惕着身后的动静一边将喜鹊先抱起来放在木筏上面,接着就是杨远,过程中他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不停的念叨着什么,我凑过去也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在用刀割断几根绳索将这两个人捆住固定在木筏上,一切结束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我甚至不知道我还能扛多久,现在已经全是毅力在坚持着。 最后一段绳索,我拴在木筏两端,然后将一头绕过我的身体,就像人力拉车一样开始了前进,现在是雨天,所以木筏和地面的摩擦力比较小,我用点力就可以拉动这两个人。 于是我就开始了我最后的征程。 遥远的路啊,我不会被你打倒。 伤痛啊,我更不会屈服于你。 就算是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也要倒在面朝祖国的方向,最算是生命最后一刻,我要奉献给我的战友,我的祖国。 这一次,我顺利的穿过这一片无遮掩开阔地带,没有人再对我们发难,最后五公里,救援部队应该听到枪声正往这里赶吧,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我坚信不疑的拖动着身后的木筏,这上面承载着我最后一点的念想,如果我放弃了他们,我就算回去我也不会活着,我根本做不到活着。 走着走着,我像是在前面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小五,李小,二成,他们不停的对我招手,然后催促着我:“尘哥!快走啊!快点!最后一点路了!” 我笑着点头:“好啊!好啊!你们等等我啊!” 他们欢笑着跑在雨中,然后慢慢的,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之中,我只能加快脚步想追上他们。 为什么要走啊,为什么不等等我啊!。 绳子勒的我的肩膀有些疼痛,我几次摔倒在地上,然后在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泥泞和树叶沾了满满一身。 “尘~尘子~”杨远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一边走一边回到:“干嘛!不是让你省点力气不要说话吗!” “我。我怕是坚持不到点了,我现在好困。” “放你娘的屁!你妹妹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我用尽全力喊了出来。 “你要是死了,她会伤心的!还有喜鹊。” “你不是喜欢她吗!死了你甘心吗你!” 杨远在后面发出一阵苦笑,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我也没时间扭过头去看他。 只能再一次拉着他们前进。 走着走着我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抽泣声和一堆叽哩哇啦的英语。 我颤抖着手抽出手枪,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是哪个被我打倒的观察手,他的旁边是那个被我击毙的狙击手,他们都穿着伪装衣,这个时候都躺在地上,只有观察手拿着一张照片在说着什么。 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 然后他惊恐的伸出手想去摸枪。 但是试了一下却够不着,我们相距离也就五米不到,我能清楚的看到狙击手的脑袋上一个弹孔,他还睁着眼睛,血水不停的从他的后脑流出,还伴随着一堆不明颜色的东西。 观察手见够不着手枪,翻过身对我大吼着:“杀了我!fuckyou!杀了我!” 喊着喊着他就哭了出来,我收起枪打算接着走,这个观察手已经活不成了。 我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然后我松开绳子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 见我靠近他,他紧张的向后挣扎着挪动身体,他的半边身体已经无法动弹,这个时候正怒视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朝他摆摆手,用英语说道:“我不杀你!” 他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吗啡在哪?盐酸吗啡!” 他看向一边的狙击手的尸体,看来他在地上已经没办法移动,所以只能痛苦的原地挣扎等待死亡的到来。 我走到狙击手身边从他身上找到吗啡,然后走过去给观察手进行注射。 “为什么?为什么帮我。” 我伸手将他手里的照片拿了出来,是他本人和一个女孩的合影,他长得还算可以,女孩也非常漂亮,也算得上男才女貌。 我没有回答他,将照片放在他胸前,转过身站了起来走向木筏。 我知道会有人指责我什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当然不,我本就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如果他对我有威胁,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就算给他注射吗啡,他那样的伤口也绝不会坚持到后方的医院,他还是会死,这样不过能让他减少痛苦多活一段时间。 因为我隐约的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的我自己,反正他还是会死,就让他没有痛苦的多活一会,又能怎样呢? 我将绳子绕过肩膀,再一次拉动木筏慢慢的离开这里。 然后我的大脑开始泛起迷糊,身上的伤痛开始慢慢出现,吗啡的药效正在消失,我用力的走了两步,然后沉重的喘着粗气。 “尘子~我要是死了,照顾好喜鹊。。” 我一边拉着木筏一边骂道:“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活着,说不定我先累死在这里了,想说的话你自己回去给他说!别他妈烦我!” “啊~~~”我一边吼叫一边用尽全力的拖动木筏,雨滴不停的打在我的身上,我擦了一把脸,停下脚步看着望不到头的密林,身形晃动一下,我赶紧站住没有倒下,我的心里忍不住呢喃,到底还有多远。。。 第九十八章 创伤5 我不停的走啊,走啊,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头。 绳子将我的两个肩膀已经勒出血痕,我只能不停的变换着肩膀,或者从地上抓起一把杂草垫在后面以此来减缓一下。 我身上的疼痛开始加剧,肚子上和胸上方的子弹虽然没有直接破坏我的重要器官,但我已经感觉这些地方开始麻木起来。 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之上,轻飘飘的,像是两步就能登天一样。于是我晃了晃脑袋强行打起精神。 我不断的和杨远对话来提起我们的精神,我怕我失去意识栽倒在这里,同时也怕杨远睡过去永远都睁不开眼睛。 我们的对话断断续续,直到杨远的声音渐渐微弱,我停下转过头,只见他已经没了动静,我吓的走过去试了试他的呼吸,还有呼吸,但是已经很微弱。 “杨远!杨远!” 我晃了他两下,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怎么。。怎么。。还没到。。” “很快就到,很快了,你不能睡!” 杨远闭上眼睛,呢喃的说了一句:“这路。。。怎么这么远。。。” 我愣住了,是啊,这路,怎么就这么远呢? 它是一条会吃人的路,走在上面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它是一条走不完的路,走着走着,就会令人迷失方向。 “肯定接近了,肯定接近了,等着,等着,我带你们回去!” 我将绳子绕过肩膀,大吼一声,双腿用力的蹬着地面,拼了老命的用最后一点力气拉着木筏继续前进着。 我要带它们回去!我一定要带他们回去!我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我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长时间,我的意识已经丧失了对时间观念的判断,只是知道朝着北方就能到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救援人员正在蓄势待发的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没多会我便没了力气摔倒在地上,我的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咬着牙站了起来,然后再继续走着。 就当我马上就要放弃的时候。 “哧~哧哧!”耳机中突然传来的动静让我一个机灵。 接着。耳机中传来一句令我热泪盈眶的语言:“这里是中国边防前哨站!不明武装人员请表明你们的身份!不明武装人员请表明你们的身份!” 我停下脚步,看着正前方的密林中已经有人影在迅速而敏捷的穿梭了过来。 我抬起头,任由雨点不停的在我脸上拍打。。 我的眼泪像是水流一样从我的脸上滑落,我的嘴角慢慢的咧开,我控制不住的一边笑一边哭了出来。 我转过头扑倒杨远面前极度兴奋的流着泪晃动着他:“杨远!你听到了吗!我们有救了!!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 杨远睁开眼睛,眼里也满是泪水,他的面部在颤动着,转头看向昏迷的喜鹊:“我们,我们做到了。。” 这样的场景,是我们每个人梦寐以求朝思暮想的场景,但是现在,只有我还站在这里。。小五,二成,李小,却留在了身后的异国他乡。 我激动擦了擦眼泪,颤抖着伸出手按住耳机:“这里是,,,稻草人。。行动小组。。我。。我是队员。。啸尘。。” 对面沉默了十几秒钟,然后就是熟悉的声音,是分队长:“啸尘,欢迎回家。” 我放下手,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径直的摔在地上。。 ---“你一直对于战友的牺牲而愧疚或者自责吗?”我的周围一片黑暗,这里就像是一个黑暗的空间,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说:“也许是吧,我自己都没办法做出判断。” “那么你认为,他们的牺牲和你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果我死在监狱里,任务也许不会失败,他们也许就不会死。” “所以你仍然实在自责。”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 “或许,你把某些责任推脱了出去。” “我没有!!!”我像是大吼的喊了出来。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 “人在面对很对压力和责任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将部分责任推脱出去,这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你不必逃避。” 我被这句话像是揭穿了内心,只是愣在原地没有接话。 “那么,我们继续吧。”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所医院之中。 我的脸上卡着一个氧气罩,鼻子里面还插进去一根输氧管,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护士跑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急忙说道:“杨远!杨远!还有赵建华!他们人呢?” “你现在应该管好你自己,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有,我没有,他们人呢?” 我想下床,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哎呀,说了你不能动现在,你想知道啊,我告诉你,他们都很好,你是最晚一个醒过来的,啊,听话,冷静下来。” 护士戴着口罩,我只能看到她明亮的大眼充满担忧。 听到这句话我就安静了下来,杨远和喜鹊,他们没事就好,他们没事就好。 我透过护士白色的护士装看到里面穿着的常服装,我知道我现在身处一所军医院中。 我看着头上的天花板,整个人都变得木讷起来。 “你呆着啊,我出去一趟。”护士见我安静下来安顿了我一句后就快步的走了出去。 接着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我就说那小子命大!那是我的兵!这小子要是出事了,那老子无兵可用了!” 门被推开,一个肩抗两杠四星的大校踏着步子径直的朝我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分队长和我们的赵排长。 走在最前面咋咋呼呼的的大校,正是我们特种部队的大队长,我想敬礼,结果手上还有着点滴,就只能举起左手。 分队长走了过来伸手示意我不必敬礼。 “你现在身体情况还再回复,就不要动弹了。” 大队长摆摆手:“你俩有什么话赶紧说,一会我又还有正事跟这个小子谈谈。” 说罢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 分队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赵排长走过来握着我的左手。 “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你小子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就看着排长傻笑,真的,我的心情真的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活着不好吗?活着当然好,尤其是从死亡的边缘逃了出来,那种感觉简直就是不能用言语去形容。 我看向分队长磕磕巴巴的开口:“分队长。。” 他点点头:“好好养伤,等着你回去呢。” 大队长看了一会就嚷嚷:“两个家伙跟个娘们似的,说完了赶紧滚犊子,我要跟这小子谈话。” 大队长的性格就是这样,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谁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兵有多好,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啊。”赵排长冲我笑了笑转身和分队长走了出去,这下病房中就只剩下我和大队长两个人。 大队长走了过来,声音明显降低了很多:“情况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小五他们被追认烈士,现在已经和他们国家交涉把遗体送回来。” 听到这我心里像是被戳了一下,扭过头不说话。 “任务完成的不错,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次啊,我来这里有两件事。” 我转过头看向队长:“您说。” 他坐在旁边的板凳上:“这第一件事,就是上面给你留了一个军校的名额,你想不想当干部?” 我没说话,这句话杨远曾经我问过我很多次,我也一直都是拒绝,我真的不是当军官的料,我知道这是上级见我表现的好,完成的任务出色,死里逃生不容易破例给我留了一个机会,如果不珍惜就有点不识好歹的意思了。 士官直接进军校进修,这是很多基层士官一直想念的机会,现在就这么摆在我的眼前,我怎么可能不心动呢?说实话,真的有些动摇,尽管我之前一直说着不识当军官的料,这次我真确的有些动摇了。 我说:“我,我想考虑考虑。” “啊!当然,这个不急,还有第二件事。” 大队长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是好事。” 说着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将手里的袋子里的物件拿了出来,是一个小盒子。 他递了过来,我伸出左手接到手里。 上面清楚的写着:二等军功章。 二等功!还有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上面也写着同样的一句话。 我颤抖着拿在手里,特种部队的二级军功章哪里那么好拿? “你奋勇杀敌,营救战友,保护了资料和安全局的同志,另外还带着伤把他们两个带了回来,本来上级是想给你记个一等功,但是想到你小子行动败露导致线人布谷鸟被杀害,就给你降了一级,二等功,别觉得委屈啊。” 我摇头:“不委屈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嗯,保密的原因,没办法给你举办什么仪式,就这么拿着吧,过两天我还会回来看你。” 大队长说着带上帽子就要离开。 我说:“哎哎哎大队长。” “啥事?”他转过头。 “杨远和喜鹊呢?”我问道。 他的眼神变焕了一下,说道:“他们,他们没事,你好好养着。”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忽然有一种预感,杨远他们肯定不容乐观。 第九十九章 创伤6 我将盒子打开,军功章拿到手里不停的打量,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就像是考试得了一百分老师给了奖状一样,那种被国家认同的感觉,怎么不让人兴奋? 我笑着笑着,就有点笑不出来了,我将军功章放回盒子里,然后伸手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整个人再一次木讷起来。 我想到了小五他们,他们如果也回来了,也会得到军功章,也会得到嘉奖,但是他们拿不到,他们也看不到。 跟他们比起来,我能看到,能摸到,我还活着,我的功劳大吗? 我不觉得,我真的不觉得我立了什么大功,真正为了任务付出更多的,是他们,相比之下,我有什么资格沾沾自喜呢? 小五,上等兵,来自江苏徐州,21岁,他出色地完成了对敌人特种部队指挥官的斩首行动,然后突出重围解决了盯梢的狙击手,流尽最后一滴热血,对象都没有谈过!他的功劳不大吗? 李小,二期士官,来自山东菏泽,23岁,他在紧急情况下扑到了朝我开枪的敌人,和敌人拔枪互射壮烈牺牲,若不是他,我能躺在这里吗?他的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他回去结婚的对象,他的功劳不大吗? 二成,一期士官,来自四川,23岁,身为突击手,军事成绩绝对过硬的他,竟然申请成为了战斗救护兵,我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缘由,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拉响**和敌人同归于尽,若不是他,我们走的出来吗?难道他的功劳不大吗? 我躺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的牺牲吗?三条生命的流逝,就代表着三个破裂的家庭出现,他们可能会收到部队颁发的一个军功章,然后就是一个红色的本本,上面写着:烈士证明几个大字。 他们的牺牲外界根本就不会有人记住,甚至他们的家人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儿子因为什么牺牲,只会被告知训练意外,或者抗洪。那段时间确实有些地方发大水,再不然就是演戏意外事故。 我叹了口气,想抽烟,但这里哪来的烟给我抽。 门忽然被推开,那个之前的护士走了进来。 我赶紧擦了擦眼泪。 “呦,掉金豆了?”她看到后笑了一下。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她走了过来将我的氧气罩和输氧管拿了下去放在一个小推车上:“恢复的不错嘛。” 我磕巴的小心问道:“那个,,你好,我躺了多久?” 护士将东西收了下去然后说道:“大概一个多星期,” 说完后她好奇的回头问道:“哎,你身上那么多伤,都怎么来的?” “你当兵第一年啊?”我笑着问道。 “算是吧,我军医院校毕业。” “不该问的不能问,这你都不知道吗?”我故意吓唬她道。 谁知她轻蔑的瞥了我一眼:“切,谁稀罕似的。” 那模样厉害的不行,说完后推着小车走了出去。 军医院的护士都是这样,只要是来军医院躺过的兄弟们都应该有这种感受,这里的不管是护士还是护士长一个个都是那种用鼻孔看人的角色,这也不怪她们,毕竟医院的事情都非常繁琐,不像地方医院还给你讲什么态度问题,其实地方医院我也没见过几个态度多好多好的。 病房中又一次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的心里还是感觉空落落的一点都不踏实。 我想知道杨远的情况,我更想知道喜鹊的情况。 后来的这几天中我不停的旁敲侧击的想打听到杨远和喜鹊的情况,这个护士就像是故意躲避这个问题一样,不停的转移话题,或者直接不回答。 她这样我就更加好奇了,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我不停的询问,告诉我杨远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子弹打穿了肺部胸腔,现在还在观察。 他的回答我并不意外,我就猜到会这样,于是我问道:“那个女人呢?” 这个护士给我换好药水后双手插着兜笑眯眯的问道:“怎么,你对象啊?” 我摇头:“不是不是。” “啧!怕什么,是又怎么样,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迂腐。” 她笑了我一番后像是大发慈悲一样:“没事的,她早就醒了,肚子里的弹片第一天就取出来了,现在情况稳定。” “那就好,那就好。”得知喜鹊没什么问题我总算是放了心。 “你不知道你们刚被送来那会的场面,我的天,我们院长,还有你们部队的一把手,还有一堆校级军官,一堆拿枪的,都火急火燎的过来了,院长说几十年没见过这场面了,现在我们军医院的护士还在讨论你们到底干了什么,我也真的好奇。” 这几天的相处我跟这个护士也算能聊上两句,她叫姜小琪,今年刚从军医学院毕业实习的第一年,难免还留存着学校时期的八卦的天性。 我说:“这可是涉及到保密条例的,我也不敢告诉你啊。” 她点头:“嗯,这个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们护士长不让我告诉你他们的具体情况怕你情绪失控,我现在可是都跟你说了,你别给我犯浑啊。” “怎么会呢?不会不会,现在只能说心里有底了,就不那么担心了。” 要是放在第一天我刚醒来那会指不定真的可能疯掉,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真个人的心里变化也有了些不同,最起码不会再那么冲动了。 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小琪!出来下。” “我先出去啊,你自己呆着,有事按铃。” 说完后对我眨巴眨巴眼起身走了出去。 门忽然被推开,然后我的战友们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冲了进来。 “哎哎哎!你们动静小点!” “哎呀知道了护士姐姐!” 他们见到我后都开心的围了过来。 “哎呀你小子还活着呢!你的床铺都他娘的结上蜘蛛网了!知不知道。” “我们啸尘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我像个傻子一样傻笑着:“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他们几个人里有提着水果的,有捧着花的,不一会的功夫床头就堆得满满登登。 我现在的状态很好,所以陪他们聊了很长时间,主要是我这一走几个月,部队里也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其实也就是谁去炊事班偷吃又被炊爷抓住了,谁训练的时候又从杠上摔下来了。我只能傻了吧唧的憨笑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来得快,走的更快,也就一个小时,他们就跟我摆手告别,说部队还有训练给的时间太少了,说我要是不出院的话下次还来看我。 我摆手说:“我这两天就能回去了!” 直到他们离开房间关上了门,我看着门,重重的叹了口气。 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恢复的不错,最起码能下来走两步,我的伤势并没有让我变成残废,左手的三根手指也能被我控制,但是还是有点不到位。 不知不觉间,我在这所军医院中躺了快一个月了,期间我的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毕竟我的伤势都没有伤到重要的器官,所以我恢复的还算正常。 我想到喜鹊,她应该比我提前出院吧。 一天,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坐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人,再仔细一看,是喜鹊,她正拖着下巴看着我笑。 “呦,某人这几天也该出院喽。” 我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说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手看着我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我今天出院,我同事来接我回去,我这一会就该走了。” 我说:“所以,你这是来跟我道别的吗?” “算是吧,毕竟是你救了我的命。” 我摇头:“不是我,是杨远,他为了救你,被狙击手打穿了胸腔,现在还没醒过来。” 说到这,喜鹊嘟囔着:“我还以为是你。” “我只是把你拖回来罢了,真正救了你的,是杨远,你应该去看看他,而不是我。” “看过了,他还没醒。” “哦。。这样啊,杨远他最挂念的就是你。。” “啸尘。”喜鹊低着头。 我转过头:“怎么了?” 她抬起头,直接附身过来吻上我的嘴,我有点懵,整个人都呆在了床上,脑子都像是直接卡主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几秒钟。 她流着泪,慢慢的坐了回去。 “你~~你这是干嘛?”我有点懵,整个人都像是做梦一样。 她见我反应这么大,擦了擦眼泪:“我以为我会死在那地方,还有很多话都没说出来,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我听说你要上军校,一直留在部队,分开后我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慢慢冷静了下来,这个吻肯定是由于分别,她舍不得我们才这样,没什么其他意思,一定没什么其他意思。 “啸尘~你觉得我怎么样?” 喜鹊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我的推论被这句话瞬间冲击的粉碎。 我明显的磕巴起来,那股情绪不停的冲击着我的大脑。 杨远这么喜欢喜鹊,如果他醒过来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我不能,我不能这样。。 我低下头:“我,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闻,就像我的决定一样犹豫不决。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喜鹊听后有点生气。 我犹豫了一会,然后故意狠下心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们都是战友,战场上哪有什么儿女情长!任务结束就该回到你的单位去!然后继续执行你的使命!” 说完这句话后我伸手指向门示意她出去。 喜鹊捂着嘴,眼泪哗哗的流淌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样,心里又疼痛又难以割舍。 “原来。。你一直这么觉得。。。我们都只是战友。” “难道不是吗!” 她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密封袋,将里面的那朵干枯的花朵拿了出来:“这个,你还记得吗?是你给我的。” 我接过后将它扔在地上:“现在没了,你可以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她,因为我的视线早就模糊了起来。 我再一次指着门,眼泪从我的脸上滑落滴在被子上:“消失!快!” 她带着哀怨的眼神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嘭~”门重重的关闭,只留下我看着地上那朵干枯成标本的花朵。 心里那种难言的情绪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那个在异国他乡像个小猫一样趴在床沿睡觉的她,那个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的她,那个侃侃而谈兴奋的像个小姑娘的她,那些画面不停的闪动在我的脑海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冷静了几分钟,然后我瞬间拉开被子,光着脚丫子顾不上身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拉开门跑了出去。 军医院的走廊中,一个身穿病号服的士兵在医院的走廊中不停的奔跑着。 走廊中很多军官和来这里看病的人都停下来对我驻足观望。 “哎!你不能跑出去!”是姜小琪的声音。 这个时候一个军官也指着我大喝:“那个兵!你干什么呢!成什么样子!” 我没理会他们,顺着楼梯就跑了下去!我要留住喜鹊!我不能让她走! 我穿过了楼梯,穿过了大厅,然后我跑出了住院大楼,我看到一辆印着公安二字的警车慢慢的从门口开走。 我大喊着追了出去,然后直接摔在地上,我想爬起来,却看到车辆已经走远。。我用力的锤了一下地面! “草!” 然后我就趴在地上哭,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第一百章 创伤7 一个人影跑了出来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我说你犯什么毛病啊,两条腿能追上人家车子啊?” 听声音就是姜小琪的声音,我低下头将眼泪擦干净,在她的搀扶下回到住院部中。 她没有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想她也应该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走进病房后,我到床边将那朵花从地上捡了起来。 “哎,男人总是这么不靠谱,自己的女朋友都看不住。” 我说:“他不是我女朋友。” 她笑了下:“不是女朋友这么猴急的追,我可是看到人家哭的梨花带雨的,怎么,你辜负人家了?”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跟她说,到底是女人,对八卦总是这么感兴趣。 我只能摇头:“真的不是。” 她示意我躺下检查一下伤口的情况,刚才的跑动没有造成伤口开裂等问题,这说明我恢复的还算可以,她将被子甩在我身上:“一看就是个木头疙瘩,老实点你,别让我逮到你在跑出去,不然我让我瘫这里信不信。” 我知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就对着她点头:“不会了,对不起。” 她对我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出去, 我将这朵花拿起来细细的端详着,有些人,一旦错过,真的可能就是一辈子,我将一边的军功章的盒子拿了过来将这朵花放了进去,然后轻轻的盖上。。。 又过了几天,该是我出院的日子了。 我早早的将一些鸡零狗碎用碎料袋子收了起来,那军功章也收进袋子中。 赵排长在我刚收拾完成后就推门进来,也将我的常服带了过来。 我站了起来:“赵排长!” 他冲着我笑:“当时分开的时候我让你快去快回,你小子是不是理解错了?” “换上衣服,带你回去报道。”他将我的衣服放在床上敦促道。 “哎,好。。” 也就是一根烟的功夫,我利索的穿好衣服,将最后的大檐帽戴在头上,然后走到排长的面前:“报告排长!啸尘向您报道!” 赵排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这话回去再说吧,哎?就是脸上的这条疤有点碍眼,不过也没事,不算太影响。” 他伸出手给我整理了一下领子和肩膀:“嗯,帅!” “吱嘎~~”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是姜小琪,她看到我们后愣了一下,然后目光就在我身上打量。 “你是啸尘?” 我点头:“我穿了常服你就认不出了?” 她走了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脸,最后锁定在我脸上的那条疤上,像是确定了什么点点头:“天啊,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今天出院,我来看看你。” 赵排长的表情有点奇怪,他凑过来低声对我说道:“我要出去一下吗?” 我急忙说道:“出去干嘛?我们就说两句话。” 赵排长咳嗽了两声道:“哎呀,我们啸尘现在可还是单身啊。。真是可惜啊。” 姜小琪捂着嘴笑了笑:“排长这话就说错了,人家啸尘是有女朋友的,我可不比不过人家那女朋友。” “哎哎!说什么呢?那不是我女朋友。”我解释道。 赵排长呦呵了一声看了看我,然后对姜小琪问道:“真的?你什么时候看到的?长得漂亮不?” 我赶紧伸手制止他们的交流,这点事怎么还没完了呢? 我说:“我先去看看杨远,回来再走,你们聊。” 姜小琪告诉我房间号,我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我在三楼,杨远在四楼。 从楼梯间爬了上去,找到杨远的病房,我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护士见我进来说道:“你好,病人还没苏醒。” “我知道,我就来看看他。” 小护士转头看到我的军衔,二期士官,她嘟囔着:“还以为是个干部呢,吓我一跳。” 我满脸赔笑:“那个,我就是来看看,应该方便吧。” 她点头:“方便的,危险已经脱离了,不过什么时候醒就说不准了。” 我慢慢的走了进去,看到杨远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身边的各种仪器在运作,他只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小护士很有眼力见的走了出去轻声说道:“我先去上个厕所。” 我对她笑了下点点头。 然后我转过头继续看着杨远,我就算说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到,我走了过去,坐在一边的板凳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自言自语道:“老天真是残忍,让想活着的人去死,又让想死的人苟延残喘的活着,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很操蛋的事情。。” “我快离开了,你个老小子别让我操心,快点醒过来,说好的请客吃饭的,别想给老子耍赖。听到没?” 我看向一边的仪器,各方面都还算是平稳,我虽然不懂,但我也能看出来上面的意思是什么。 我说完这两句话后就坐在一边发呆。 直到门被推开,那个小护士走了进来。 我随即站起来舒了口气:“谢谢。” 小护士摆手:“没事。” 我转身走了出去,赵排长已经提着我的东西在楼梯口等着我了。 我说:“姜小琪呢?你们没说说话啊?” “说什么话,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啊,我见到女孩子就说不出来话,东西给你,走了。” 我接过袋子,转过头看到姜小琪正对着我挥手,我也朝她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姜小琪,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实习护士,我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以后了,这个是后话。 我跟着排长走到楼下,赵排长是开着炊事班的车来的,我们曾经没少跟着这辆车到县城里买东西。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赵排长发动车子说道:“大队长之前跟你说考军校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这是他让我问你的,征求一下你个人的意见。” 我想都没想开口道:“不去。” 他有些意外,将车子从车位开了出来:“当真?” “当真。”我点点头,这个问题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我决定不去,我不想当军官,也不想带兵,我真的不是那块料。 车子开始启动,我看向窗外的风景,脑子里不停的浮现出喜鹊在我面前伤心痛哭的模样,心里简直乱糟糟一片。 我只能放下座椅躺在后面,希望这样能让我冷静一些。 不知不觉间,我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我看到这个叫做小冯的心理医生正在倒茶,我坐了起来揉了揉脑袋:“结束了吗?” 他说道:“当然没有,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建议你先回去休息,你的联系方式我老师这里有,到时候他会通知你。” “好。谢谢。” 我走了两步,有点晕晕的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在这里睡着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第一章 王离 “一!二!三!四!” 一声声嘹亮的口号让我慢慢睁开眼睛,赵排长推了推我:“睡的挺香啊,快到了。” 我将帽子戴好坐了起来,车窗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训练场上,他们还在刻苦的训练,一声声嘹亮的口号传进我的耳朵中,我看到分队长正拿着望远镜站在台子上看向我们。 我将车窗降下来冲分队长摆摆手,只见他放下望远镜举了一下手算是回应。 “怎么?这一走几个月,想不想这里?” 我说:“想啊,天天想,夜夜想,可是现在就剩下我回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赵排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将车子拐进营区的里侧:“哎!责任使然,这样的事,要学会习惯,军人没有战死沙场的觉悟,就不会上战场。” 我看着他将车子开像营区里侧,我问道:“炊事班改了?” “不是,是大队长要见你,关于。。。你的搭档。” 我瞬间扭过头:“王离?” 赵排长似乎料到我会这么大反应,淡定的点点头:“去了你就知道了,不是小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吱~~”车子稳稳的停住。 我开门下车,将袋子提在手里。 “别提着了,给我吧!” “好,放我柜子里,谢谢了排长。” 我将车门关闭,他在车里冲我说道:“我先回去了,炊事班还要用车子,我得还回去。” 我摆摆手走向办公大楼,门口的警卫跟我认识,他见到我过来先是敬了个礼,我也回了一个礼。 他憨憨的笑着道:“班长,回来了?大队长通知过了,你上去吧。” “哎,好,回来聊啊。” 我走上楼梯,每走一步我都在不停的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关于王离,他死了?不对,王离死了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单独叫我去谈话,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直到走到了大队长门口我还在胡思乱想,我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大队长正拿着电话笑呵呵的说着什么,他的一边站着一个警卫员,那家伙我们也见过,从来没见过他说过话,我也懒得搭理他。 “哎哎哎,好,人没事就好,得空我去瞧瞧,啊,就这样,嗯嗯。” 大队长姓许,我们就叫他许大队吧。 他将电话挂断,我一个立正:“大队长好!士官啸尘向您报道!” “你小子来了啊,这有板凳,坐吧。” “是!” 我走了过去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板凳上挺直腰板,紧张啊,兄弟们,莫名其妙的紧张,这可是我们的大队长,我们这个特种部队的一把手啊,这样一个特种部队的一把手,能是什么善茬啊?我知道许大队为人可亲,但我还是很紧张,就像是上学的时候被校长叫到办公室训话一样紧张,不知道等着我的是什么。 许大队扭头看向一边的警卫员,眨巴眨巴眼睛,只见警卫员疑惑的看向他,并不明白眨巴眼是什么意思。 许大队啧了一声开口骂道:“出去等着,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这么多年了。” “是!” 警卫员一个立正,然后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啥意思。 门被轻轻带上,那个警卫员应该就站在门口,我回过神来看着许大队,他自顾自的整理着桌面上的资料,一句话都不说。 我就奇怪了,不是来叫我谈话的吗?怎么把我晾在一边不理我了? 心想再等等吧,可能不着急,我也不差这几分钟。 最后我见他还是在翻找着什么,我紧张的开口道:“许大队,您,找我什么事?” 他没理我,而是抬起头冲着门口喊道:“给我死进来!” 门被推开,那个警卫员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满脸的疑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大队说:“那个那个,我之前让你收起来的资料呢!” “在这里呢。”警卫员说着走到墙边从一个皮夹子礼将文件翻了出来,然后走过去双手递给许大队。 “行了,出去出去,别在门前站着了,你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啊!” “是!” 说完后转过身走了出去。 “是什么是,一天天跟个木头似的。”大队长看着警卫员离开的背影嘟囔道。 我就坐在许大队办公桌的对面,我见他戴上眼镜看了看资料的内容,然后将眼镜拿下来看着我。 “伤怎么样了?” 我有点受宠若惊,点点头:“我没事了已经。” “嗯,没事就好,你和王离这个狙击小组是我最能拿的出手的,这次叫你来,就是关于王离的事情。” 我得心跳开始加快,赵排长说是关于王离的事情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不是,现在看来,王离真的没死。 “王离他。。” 他伸手打断了我:“那小子没死,你的命都这么硬,你觉得他能出什么事?” “那您的意思是?” “他有自己的任务,而且是属于机密级的,但是就在半个月前,这小子玩脱了。” 许大队说完这句话将文件推了过来,我看过去,上面是很多血淋淋的照片,是一个个被枪击死亡的尸体,全都是额头中弹,一枪毙命,子弹口径应该是手枪,近距离开枪,因为弹孔的周围还有些灼伤。 再一次仔细看了看,竟然大部分是外国人,尸体的模样有些惨,我推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的人。 “这是~~”我抬起头,看向许大队,这该不会是王离干的? 许大队点了一根烟点点头,向我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边境袭击之前,安全局的人就已经有人在拿取资料的时候行踪败露被杀害,我听喜鹊讲过这件事,被杀害的人是喜鹊的同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事情都莫名其妙的暴露,包括我的行踪,这都是令人疑惑的地方。 安全局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摸排这件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是我们边境遇袭之后。 这个盘踞在我们国内的间谍组织随着排查慢慢的浮现出水面,他们大多都是来自国外各个情报机构的人员,我们国内的人也有,他们手下的耳目四通八达,可能就连我当初做的那趟飞机就有人员跟着,说不定我当时在飞机上的照片都已经被拍了几百张出去了。 王离在边境袭击受了重伤,出院后就秘密接手了这个任务,本来就是想让王离摸清楚这个情报网的所有路子,然后协助的将调查好的资料交给安全局的同志就好,这毕竟不是我们特种部队能管的事。 谁知道王离在半个月前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些主脑一半多的人被王离亲手击毙,这下整个情报网一下就警惕起来,全都龟缩而起,不再露面,给摸排工作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现在已经联系不上王离的下落,公安部也将王离的照片打印出来列为通缉犯,毕竟当时几个人是在大街上被王离掏枪就打,影响非常恶劣。公安部也要有个交代。 好端端的任务就这样被王离玩脱了,现在还联系不上,许大队是彻底被王离这一通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 我听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道:“那。。您叫我来,是??” 许大队将烟头掐灭:“你们是搭档,现在没有别的人选,休息几天,然后跑一趟吧,把那小子给我揪回来。” 我楞在板凳上许久,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有什么问题?” “不!没问题!” 我站了起来:“保证完成任务!我会把那小子给您揪回来!” 第二章 任务之前的准备 夜里,禁闭室中,我正在回忆着整场事情的经过,然后写出一篇完整的行动报告上交给许大队。 为什么在禁闭室中,最简单的道理就是防止泄密,我这几天不能和战友接触,不能泄露任何行动细节,地点,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他们知道我执行了任务,是什么任务都是不知道的。 禁闭室门前站着两个高个子纠察,他们站在门口,时不时的扭头看我两眼,可能见我满身的伤,都好奇我是干了什么回来的。 特种部队的纠察那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近身格斗一对一我都得被按在地上锤,所以我在禁闭室中还算是比较安心的。 没多会的功夫我足足写了四张a4纸大小的纸张,上面秘密麻麻都是我像蚂蚁爬着的一样的字体。 我写着写着,写到李小阵亡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写到小五阵亡,二成阵亡的时候,我终于崩溃,将笔扔到一边,我不想在回忆了,真的不想在回忆那个时候事情。 我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咚!~” 然后我就坐在椅子上靠在后面,抬起头看着屋顶鬼火一样的灯泡。 门前的纠察探出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另一个人“丝丝”两声,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扭过头去。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两点,我终于写完了整场任务的经过。 我像是瘫痪了一样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的发呆。 后来的几天里,我闲着没事就开始做俯卧撑,仰卧起坐,端腹,在房间里慢跑,我不能闲下来,因为一旦闲下来了,人很快就废了,直到一天夜里我躺在床上刚想睡觉的时候。 就听见门口的纠察齐声一个立正:“大队长好!领导好!” “嗯~门打开。” 大队长?应该还有一个人,这大半夜的,找我的? 门被推开,只见大队长走了进来:“报告写完了吗?” 我站了起来立正:“报告大队长,写完了!” 这个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人走了进来,那模样一眼看去就像是个知识分子,不过从他的眼神中,我还是能看出来很多东西,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他的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星,上校,这人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照例敬了个礼:“领导好!” 他微笑着冲我点点头,然后低声和大队长寒暄了几句后,大队长对我招手:“带上你报告单,跟他走!” “是!” 我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人,当初王离被关禁闭期间这个人也来过,果不其然,一出去就看到三个全副武装的兵站在门口,我一出去就给我带上一个头套。 “不好意思啊兄弟,到了就给你拿下来。”一个兵小声的对我说道。 然后我就上了车。。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我一夜没怎么睡,其实也没什么,那个领导是政治部的人,我被询问了一晚上关于很多任务的细节问题,很多地方我都是对答如流,因为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了。 不过关于我在监狱中的事情我都是很有水平的避免开了我被审讯的事情,毕竟一旦说出来,我很可能就会被政治部审查和调研,这最起码要几个月的时间。 我的行动报告单被列为机密,然后将它们封存起来,我也被再一次戴上头套送了回来。 一下车就看到分队长正在门口等着我。 “回来了?政治部好不好玩?” 我苦笑了一声走了过去:“还要去禁闭室吗?” “不用了,大队长专程让我来接你的,上车吧。” 我拉开车门上车,分队长发动车子对我说道:“听说你还有任务,现在身体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了,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我就得出去了。” “嗯,注意安全啊。” “谢谢。” 听到这句话分队长转头看了我一眼:“谢个屁谢,这次任务,大队长想给你挑个人一起执行,你怎么看?” 我看像窗外的训练场,一群人正在玩命的训练,说道:“不是作战任务,我一个人就行。” “哦,我就说,那就好。” 车子很快就开到我们的宿舍楼,我下车和分队长告别转身走进宿舍楼。 找到我的宿舍后,我推开门进去,一个人都没有,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我的床铺在下铺,王离的床铺在我上面,虽然现在都是空无一人,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两个铺子的主人,已经很久没躺在上面了。 一阵困意袭来,我脱了衣服就躺在我的床铺上长叹了一口气。 王离啊王离,你个混账东西到底在干什么啊,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我听见门被推开,接着就是一声暴喝:“那个兵!为什么不去训练!” 不用想就知道是纠察。 我睁开眼睛,刚想起来就听见另一个人说道:“让他睡吧!走!” “可是,班长,他。” “这是啸尘,刚执行完任务,让他睡吧,我们走。。” “什么任务啊?” “啧!不该问的不能问!走!” 门被关上,我闭上眼睛意识也随着困意慢慢模糊起来。。 这一觉,是我这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没有之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浑身的舒爽,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一样。 这个时候的宿舍里已经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周围的床铺上现在躺满了人,我连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可能见我正在睡觉他们就没有将我吵醒。 我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然后给每个人都将被子拉好,然后我走出门,正好迎面碰到了赵排长,他穿着作训服,见我出来呦呵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现在就走吗?”我问道。 赵排长点点头看了看四周:“先去一个地方。” 说着转身走,我只能抬腿跟上。 赵排长将我带到一个会议室,门口站着两个警卫员,其中一个就是大队长身边的那个没眼力见的家伙,见我们来只是瞄了我一眼,然后就看向别的地方。 赵排长在门口止步,我只能推开门进去,大队长已经在等着我了。 他冲我点点头。 我走过去敬了个礼,他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本来没这么急的,王离那小子又搞出事情了,那些间谍开始寻找王离的踪迹,然后王离又开枪打死了几个,现在那片地方人心惶惶,公安部给我的压力也大,只能现在就出发。” “另外,你要注意,这些间谍人员已经开始反侦察了,他们的手段比较阴险,已经有安全局的同志负伤,所以你一旦开始,行动务必万分小心,这次任务,我只要求你把王离给我逮回来,能不能做到!” “大队长同志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好!这是你这次的装备,看看还需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我看过去,桌子上摆着几样装备,我走过去清点了一下,一个软质凯夫拉防弹背心,一把qsz11手枪,这把枪枪形小巧乍一看像个女士手枪一样,8发子弹供弹,各个方面都只能算中规中矩,执行这样的非作战任务算是比较好的选择。 我拿起来掂量一下,重量趁手,旁边摆放着五个弹匣,子弹一共40发。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匕首,最后是一个医疗包,一套衣服一个旅行背包。 这次任务要求隐蔽性高,很多东西都是无法携带的,毕竟只是把王离抓回来,我甚至认为根本用不上武器。 许大队看出了我的想法:“这些武器主要是防止你遇到危险,寻找王离的不只是我们,那些情报机构的耳目也在找王离的踪迹,我担心路上你会被卷进去,还是带着最好。” 我想了想说道:“我要一个腋下枪套,还有一根20米的绳子,三枚震爆弹,就这些。” 许大队听后点点头:“没问题,你现在就穿好装备,在这等会。” 说完后她转身离开,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将防弹衣穿在身上,这种贴身的软质防弹衣根本就没办法和军用防弹插板相比较,远距离也只能抗住一般手枪的射击,就算这样也很不好受,被打中的地方绝对要淤血。 将衣服穿在身上,没想到还有一个鸭舌帽,许大队还挺上心的。 我拿过来戴在头上,许大队也走了进来,那个警卫员将我需要的东西也拿了进来。 我接过后收进背包,腋下枪套戴好,手枪放进去,我是特意需要这种枪套的,它比我别在腰上更安全一些,隐蔽性也好。从腰间掏东西,总是比从怀里拿东西更会让人警惕。 我一切都准备好后,许大队将警卫员支了出去,对我说道:“一定把他给我带回来!” 我看着许大队的眼睛重重的点点头:“好!” 他冲着门口喊道:“小赵!” 门被推开,赵排长探头进来:“到!” “送他走!” “是!” 第三章 尾巴 黑夜,我们的车子行驶在高速之上,赵排长驾驶着车辆,我坐在位子上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路陷默不作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几次出任务都是我送的你。” “啊,对,都是你送的。” 赵排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来一根吧。” 我接了过来点上,一口下去我咳嗽了出来,太长时间没抽,我叼在嘴里猛吸两口,那种眩晕感一下就上来了。 “哈哈哈,怀念吧,喏,这一包都给你。” 他说着将剩下半包多的香烟都扔了过来,我拿在手里看了看,黄鹤楼。 我就笑了:“几次送我也没见你这么大方,怎么了这是?” 他不说话,看着前面。 过了很长时间,他说:“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被他忽然冒出的这句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说:“这次的任务不是作战,怕什么,放心吧。” 赵排长点点头:“嗯,我虽然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但我也能推测出来怎么回事,啸尘啊。” “怎么了?” 他看向我,有点欲言又止,然后回过头:“可能我想多了,算了算了。” 我有些奇怪,但我也没往心里去,也就半个小时后,车子拐下高速。 目的地还很远,我带着这么多的违禁物品坐客车是不可能的,所以赵排长只能开车将我送到最近的县城里,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开车将我送到目的地。 王离所在的省份离我们这里有八百多公里,我也不方便说是哪个省,反正那个省还算是比较繁华的一个省份。 王离的几次动作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尤其是大街上掏枪将国外情报人员当街打死,说实话,我有点不信这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他真的想杀了他们,方法实在是太多了,隐蔽的方法也太多了,他根本就不至于这么招摇的做这样的事情,难道王离被冲昏了头? 这件事推敲起来疑点重重,感觉很多地方都有点说不通。 可是事情发生,不管什么原因,在没有见到王离前我也只能推测。 车子停了下来,我看到一个轿车停在前面打着双闪。 赵排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喏,任务资金,不够的话打电话给大队长说一声就行了。” 我接在手里说道:“我敢打赌,这里面绝对不超过两千块。” “得了吧,凭你的能力几天可能就完成任务了,要那么多钱干嘛?” 我将卡装了起来:“那我走了!” “嗯,下去吧。” 我和赵排长碰了个拳,推开门走了下去。 “喂!啸尘!” 我转过头。 “活着回来!”他冲我说道。 我摆手示意他放心。 轿车的驾驶员是一个年轻人,他推开车门将后门打开,我冲他笑了下,然后低头坐了进去。 我转过头看去,赵排长的车子还在原地,他还在注视着我,我叹了口气躺在后座的座椅上。 这个小车的驾驶员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从我上车就一句话都不说,我刚好也懒的去说什么,于是就躺在后座上睡了过去,车子就这么载着我飞驰。。 我将背包当做枕头在后座呼呼大睡,这个年轻人一直放着我没听过的歌,是一首英文歌,旋律非常优雅。 中间我醒了几次,高速的服务区上了几次厕所,还一起吃了个饭,他的话还是很少,我看出来他总是盯着我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想说什么,我看向他他就慌张的看向别处,像是很怕我。 我推测出来,这个小伙子可能事赵排长临时找来的,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光知道拉个人去目的地,也没敢多问别的什么,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的人,聪明的人都不会问太多。 上了车后我也是继续躺在后面摆弄着赵排长给我的手机,是个老年机,上面只有三个人的号码,一个是大队长的,第二个是分队长,第三个就是王离的,我选择王离拨了过去。 对面是关机状态。 于是我将手机收了起来躺在后面听着汽车的马达声。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年轻人转过头推了推我,我瞬间惊醒想掏枪,他吓得缩回手:“大哥,到地方了。” 我放下手坐了起来:“哦,不好意思啊。” 我从后排座椅坐了起来,看向窗外,这里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车来车往,有的店铺已经亮起了灯,街边的行人来来往往,我们的车子就停在路边。 我说:“谢谢啊。” 我推开门走了下去,小伙子叫住了我:“大哥。” 我回头:“怎么了?” 他从窗户探出头看着我道:“雇我的人给我一张纸条,让我到地方给你。”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他将纸条递了出来,我接过后打开。 上面写着:这趟水深,你一切小心。 我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问道:“是凌晨送我的那个人吗?” “凌晨那会我也不知道谁送的您啊。” “那,是不是一个瘦瘦高高的,鼻梁上有个伤疤的人?” 我形容的人是赵排长,这趟行程他一直莫名的担忧,我去国外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紧张过,这张纸条十有八九就是他留下的。 他挠着头:“夜里天黑,没看清楚,那人来得快去得快像是挺急的,雇我的时候就把纸条给我了。” 我气馁,如果不是赵排长难不成另有其人?算了,有机会的话再说吧。 “谢了小哥,钱他付了没有?” “啊,已经付过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大哥。” “嗯。”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车辆也发动驶离这里。 这个街道很繁华,我一边走着一边拿出手机给大队长发了一个密令,内容就是我已经到达目的,请求下一步指令。 我走到一个台阶处蹲了下来,我带着鸭舌帽,背着双肩包,一眼看过来就像一个外地旅游的人,没人会注意到我。 我扫视周围的人群,也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手机震动了两下,我打开看到大队长的回复:王离的行踪有待确认,你先安顿下来等待下一步指令。 我看完后将手机装进裤兜的口袋中,王离这小子藏得够紧的,在这红灯绿酒车水马龙的城市中隐藏自己对于我们特种部队的任何一个人来说简直都是小儿科,想摆脱追踪的眼线也不过是随手的事情,王离不想露面,那就永远都不可能露面,想找到他,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么大的城市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看着人行道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和不停呼啸而过的车辆,我决定先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现在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我的任务是来把王离逮回去的,对那些间谍没什么威胁,当然如果他们要是挡住了我的路,我就只能不客气了。 我顺着街道走了起来,没过几分钟我就暗暗冷笑了一声,因为身后已经有尾巴了,我从路边商店的玻璃门就看到有个人影在跟着我,这个人像是个新手,很蠢的跟踪方法,离得我很近,我停下他就停下,我走他就走,整个就是最白痴的跟踪手段。 于是我装作不知道,转身走进一家面馆,我冲老板要了一碗牛肉面,然后就坐在位子上。 我将茶杯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顺着玻璃杯的反射,我看到门口那个人鬼头鬼脑的探头看了一眼然后缩了回去。 我笑了出来,这人真得是国外的情报机构人员?就这种水平? 我笑了笑,然后老板也将面端了上来。 吃好面付了钱后,我转过身的走出去的时候发现人影不见了,嗯,可能见我吃饭有点饿了也去吃东西了。 摇了摇头走了出去,我却发现那个人影居然再一次跟了上来,我有点恼火,心想行吧,我今天就陪你玩玩。 随即停下脚步走进一家宾馆中,我拿出大队长给我准备好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我的身份现在绝对合法,只不过是身份证用了点特殊手段罢了,脸是我的脸,名字是别人的。 拿到房卡后走上楼梯,我的房间在三楼的308,我从楼梯走了上去后故意停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电梯开始向下工作。 哈哈哈哈,我在心里大笑一声,这人是来逗我的吗? 我快步的走到门前刷了卡推门进去。 我将背包扔到床上,窗帘拉上,脱掉鞋子,掏出手枪上膛。 接着走到卫生间将水龙头打开,随后我靠在门后听着门外的动静。 果然,那阵脚步慢慢的靠近,没多会的功夫,脚步声到我房间的门前停止了。 就是现在,我快速的拉开门手枪就指了出去。 门前的家伙这个时候正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见我拉开门就愣了一下,看到我手里的枪吓得就要转身就跑,我伸出手用力的将他拽进房间。 然后我将门关闭反锁,那人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 “别杀我别杀我!我求求你别杀我!” 这个声音竟然是女孩子的声音,听这语气也不像是外国人,年纪好像也不大。 她蹲在地上低着头,两只手抱着脑袋我也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穿着一个卫衣,帽子戴在头上,乍一看倒是真看不出性别。 我将手枪对着她以防止她耍花招:“身上的东西全拿出来,扔地上。” 她听到这句话后想都没想,把手机啊钱包啊纸巾啊还有一团耳机都拿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根口红。 “都在这里了?” 她点点头:“对…都在这,大哥,大哥,真的我不看你,我知道规矩,我不看你脸。” 我被这句话逗笑了,这都是哪个电影里看到的? 我见她这胆小怕事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关闭手保险手收起手枪,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故意吓唬她道:“不看我的脸,估计照片你都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不然怎么跟得这么紧?” 她抬起头和我对视了一下,然后吓得叫了一声转身就要打开窗户跳下去,我急忙拦住:“喂!这是三楼!” 第四章 怎么又是你 只见她打开窗户就呆住了,因为这是一个防盗窗,外面有铁栏杆将窗户封住。 我停下脚步说:“跳啊!我看你怎么跳!” 她见到如此就转过身冲我喊道:“你杀了我吧!我不怕你了!”那模样颇有一种莫名的豪气。 这时我也看清了她的长相,年纪很轻,脸上白白净净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掏出手枪走了过去吓唬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啊。” 谁知她到我手里的枪后直接靠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随着我靠近,她明显害怕的往后缩了缩,但是身后是一堵墙。 “不不~别杀我别杀我,我说着玩的大哥,我还不想死~” 我见她眼泪都出来了,满脸的求饶。 我心想吓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将手枪收起来:“杀你我就犯罪了,说,叫什么名字?谁让你跟着我的?” 她见我收起枪后暗暗的舒了口气,然后小心的说道:“我,我叫均小宁。” 这个时候我见她口袋里像是有别的东西,我伸出手想拿过来,她立马捂着衣服:“你想干嘛!” 我停了一下,没有理会她,伸手将那卡片一样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是一张食堂的饭卡,上面写着某某大学食堂饭卡。 竟然是个学生,我将饭卡扔到她刚刚掏出的东西那里:“不是让你东西都掏出来吗?跟我耍花招是吧!” “不是不是,我…我这就拿出来。” 说着她将身份证,还有一团卫生纸,一把钥匙,一些零钱都掏了出来。 我拿过身份证看了看,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学生。 “说吧,谁让你跟着我的,说出来就让你走。” 她真的很怕我,我的脸上和手上露在外面的疤确实太扎眼了,想不注意都不行,对付这种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学生我也不需要什么审讯手段,吓唬两下就好了,看起来她也应该是被那些间谍人员临时找来的,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找这么一个傻啦吧唧没有一点经验的学生?难道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听到我的话后她有点不敢相信瞪着大眼道:“真的?” 我席地而坐,在她对面坐下:“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吗?” “不是不是!我说我说!” 这个女孩叫做均小宁,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大一新生,这个女孩可不一样,总是对军事很感兴趣,发过不少航母飞机类的照片,都是一些网上流传的公开图片,谁知道就是这些图片,引起了那些间谍人员的注意,他们给她的邮箱发了一个邮件,内容大概就是为他们做事情,还能有一些酬劳,一开始均小宁根本就没在意,毕竟她一个学生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后来的几天那些人不停的发消息给她,想让她拍摄附近军用机场的照片,还要标注起飞降落的时间。 酬劳很丰厚,最起码对于这么一个学生来说,那些钱确实算得上可观了。 这丫头就心动了,然后她就真的干了,她可能觉得这并没什么大不了的,远远的在楼上就能拍摄到飞机的起飞和降落,很快就发了照片过去,对面也如约的将酬劳打了过来。 均小宁就非常开心,以为找到一条生财之道,诸不知一个圈套慢慢的开始收缩起来。 开心的她也隐约感觉事情的不对劲,于是上网查了这种行为,这才知道间谍和泄密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就决定不干了,谁知道下一步那些人还会让她干什么? 谁知对面的人可不乐意,以她拍摄的照片作为要挟,要求她继续为他们服务,并且承诺钱不会少。 均小宁实在没办法,害怕自己坐牢,就决定答应对方。 随后的一段时间很平静,对方没有再找到她,均小宁以为他们把自己忘了,刚想感到庆幸就收到对面的邮件。 内容就是我的照片,照片的下面有一段话,是我即将到达这个城市的哪个地方,让她密切的关注并跟踪我。 我听后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并让他把我的那张照片翻出来,她很听话的的打开手机。 不一会就将手机对着我,我看到那张照片是我在国外的那个监狱拍摄的大头照,身上还穿着囚服。 怪不得这丫头这么怕我,可能以为我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了。 可是我忍不住好奇了,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竟然连我下车的地点都能知道,我感觉事情有点不对,难道是那个开车的小哥? 不可能啊,那人肯定是赵排长随便找到的人,这件事肯定没这么简单,王离的事情也一定有问题。 我正推敲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均小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刚想点开我就一把抢过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短信的内容是:情况怎么样? “是他们?”我问道。 她点点头。 然后我就我回复:临川宾馆,三楼308。 刚想点击发送我就问向她:“你们交流有什么暗号没有?” 她冲我摇摇头,于是我点击了发送。 我将手机扔给她:“你走吧!” 她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大哥,你,你不怕他们找过来啊?”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赶紧回学校去。”我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们敢来,我就能知道王离的大致位置了,他们敢来,我就能知道我的行踪是怎么暴露出去的了,总之,他们不来,很多东西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现在王离还没有消息,我想快速获得最新情报,就只能从他们嘴里撬。 均小宁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东西装进口袋,并且时不时的偷偷看我一眼,生怕我变卦杀人灭口似的。 在她眼里,我可能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吧。 她收拾好了刚想走,我就叫住了她,她浑身一颤,然后慢慢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大哥,你不会反悔了吧。” 我笑了一下:“不是,以后别给他们做事了,那两张照片不算泄密,都是现役的飞机,网上都能找到很多资料,每天起降的时间不过是正常训练的起降,没有固定标准的,他们只不过在利用你。” 她听完这些后机械的点点头,然后慢慢的走到门前拉开门,浑身僵硬的走了出去,随后转身轻轻的将门带上,这丫头可能吓坏了。 见她走了之后我就开始干活了,我观察了一下房间的结构,走到床前将床做了一个伪装,然后被子盖在上面,我把鸭舌帽拿下来放在床头柜,外套也脱了放在一边。 走到门前将灯关闭上,一切完成后我走到墙脚的椅子上做好,这下整个房间顿时黑暗无比,什么都看不清楚。 如果他们进来,首先走廊的光亮就会照进房间,随着微弱的光亮,这张床在我的伪装下看起来很像是一个人躺在里面休息,他们的目光会被吸引过去。 诸不知我不在床上,而是在拐角的椅子上,这样无论什么方式,我都占有先机。 白天我几乎睡了一整天,现在我的精神大好,完全可以从容的应对这些家伙的一切手段,你们就算再厉害,我还真不信能比邻国的特种部队还厉害? 我没有看不起这些间谍的意思,他们靠的是脑子,而我偏偏就喜欢比脑子,比枪法和单兵素质,我看不起他们,比智商,我仍然看不起他们。 威胁无辜学生为自己做事的一群货色,不值得尊重。 目光逐渐的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我将枪掏出来放在一边的小桌子上,我开始静静的等。 手机暂时没有任何动静,看来今晚我是必须要从他们嘴里撬了。 大概过了四个小时,现在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多快凌晨一点,正当我还在琢磨事情的时候。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刷卡声,接着就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我瞬间提起了精神,伸手握住一边的手枪。 这些门都是刷卡才能进,我的卡明明在我这里,能直接打开门,这些人的手段看来真的不少。 门被慢慢推开,我能清楚的看到地上的光线折射进房间。 接着门被关闭,随后就是一阵蹑手蹑脚的脚步声,我看到一个人影慢慢的举着一把匕首走到床边。 怎么就一个人?这个人影走路的样子,怎么这么熟悉? 我先不动,看他发现床上只是个伪装会什么反应。 那个人影举着匕首犹豫再三,像是下不去手一般,看的我都有些着急,同时我也感觉不对劲,这人该不会是… 我站了起来举起枪:“嘿!在这呢!” “哇呀~~”人影发出一声熟悉的怪叫转头就跑! 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在人影没出去以前追了过去,我伸出手用力的将人影拉了回来,她手中的匕首也在过程中脱落在地上,然后随着惯性扑到床上,我急忙伸手打开灯。 果然! 光线大亮。 “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我错了~” 均小宁从床上爬了下来歪在地上不停求饶,就差给我磕头了。 我一阵无语:“怎么又是你?” 第五章 审讯 “就你一人?”我举着抢对着她问道。 “对对对~就我一人,大哥,大哥,我是被他们逼的!相信我啊大哥~” 我将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说是匕首,其实就是一把水果刀,她的手里还攥着一张房卡,我伸手夺了过来,这种卡应该是万能卡,类似于宾馆的总卡,用于打开一些房卡遗失的门,手段还挺多啊。 我将卡片装进口袋中,然后走到门后听着门外的动静,随后我猛地将门打开,探头出去,走廊安安静静,两边都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头上的的走廊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经过这么一出,我已经有点怀疑这个女孩了,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我得试试她,这种情况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今天她敢拿匕首进来,也许明天他就敢拿枪对着我。 实际上在这种情况下,能碰到这种情况是我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过的,这个女孩的出现太过于奇怪,看她的表现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装出来的,那这个女孩年纪轻轻的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不管是表演上还是做为上,若是真的掉以轻心栽到她手上,那我啸尘真的贻笑大方了。 “在这别动”我将门关闭,走到电视柜上拿起一瓶矿泉水走到卫生间倒掉。 期间她瞪着大眼警惕的看我忙活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一手拿着空瓶子,一手握着枪走到她面前蹲下。 “让你回去又没让你回来,还带着把匕首回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没有没有!大哥~我错了,真的是他们逼我的!他们说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就杀了我!” 她说着说着眼里就冒出了泪花,眼神惊恐的看着我。 我半信半疑,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这丫头哪句话是真话了。 于是我将手枪拿起来在她面前晃动了下:“均小宁是吧,你说你对军事感兴趣,那你告诉我这把枪叫什么名字?” 她看了看我手上的枪,然后伸出手想摸,我动了一下她瞬间将手缩了回去。 然后她小心的说道:“qsz11,国产手枪,是…侦查人员警卫和航天人员使用的枪支。” “呦呵,你懂得还不少嘛。” 她听到我的夸赞,不知所措的憨憨的笑着道:“略懂略懂…” “那你再告诉我,这把枪的声音大不大?” 她抿了抿嘴唇,回忆了一下道:“枪声…不大吧,在复杂环境中的声音传播并不远。” 我点点头,然后将水瓶的口套在枪口上。 “这样呢?”我笑着问道。 她看到后说道:“这样的话,枪声的分贝就会被大幅度减弱,等等,大哥你这是…” 这个傻啦吧唧的丫头终于反应过来我想干嘛了。 我瞬间拉下脸,伸出手将她拽到床上,我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将套了水瓶的手枪顶住她的后脑,审讯开始。 “我耐心有限,说!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他们在哪,头目是谁!” 这下这个丫头吓坏了,脸贴着床手脚不停的扑腾:“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这趟也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拿我的家人威胁我!还说要杀了我!我不想死啊,大哥!我求求你了!” 我见她这样心里忍不住的想笑,其实我手上的劲头并不大,尽管如此她还是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弄得一床单都是。 “房卡哪来的?匕首又是哪来的?” “那个人!那个人在学校门口把我堵住,是他给我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头目,我只是个学生啊!” “真的?”我见他的声音都变了,像是真的吓得不轻。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啊,大哥…” 我收起枪松开了她。 “这次留你一命,希望你没骗我。” 她从床上滑到地上,整个人像是劫后余生一声喘着粗气,然后擦了擦眼泪:“谢大哥不杀我,谢大哥不杀我。” 我示意了一下:“你走吧,跟他们划清界限,然后好好学习,记得以后报效祖国。” 均小宁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想走,然后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见状问道:“怎么了?” “我,我不敢回去,他们要是知道我没得手的话,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还说知道我的家庭住址。我怕…” “哎!”我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我给你报警,你去警察那里躲一阵。” 那些间谍敢去对王离出手,暗地里杀一个学生这种事应该也能干得出来,这几个头目现在应该就在这所城市中,王离想杀了他们,他们也想杀了王离,我现在到这里了,又想借着一个学生的手除掉我,从头到尾也不敢在我面前露面,能看出来这些家伙行事作风还是比较谨慎,这些人如果还敢挡我的路,我只能不客气了。 眼下还是先把这个女孩子的事情处理掉,我拿起手机刚按出来110三个数字,均小宁就赶紧说:“大哥不能报警!” 我奇怪:“为什么?” “报了警,他们肯定会对我家人动手的!” 我将手机放到一边犯起了愁,转念一想,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我看着她说道:“手机拿出来,回复他,就说已经得手了,然后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学校了,跟着我吧,我刚好缺个帮手。” 她拿出手机刚想回复,听到后面的话呆在原地,接着慢慢抬起头:“大哥,你让我跟着你,该不会是去杀人的吧?不不不我不干。” 我被这句话逗乐了,我看起来就这么像杀人犯吗? 我说:“你看我像是干嘛的?” “像杀手!” 我愕然,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这丫头看到的照片是我在他国入狱时的照片,可能以为我是个越狱的江湖杀手,这么一想,她能在我面前站着就已经说明她的胆量已经远超一般的女孩子了。 不如将计就计,我清了清嗓子,故作阴沉说道:“你猜对了,我就是杀手,现在给你机会,跟着我给我帮忙,干不干?” 她明显犹豫了起来,眼珠子乱转,两只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犹豫不决,我说道:“放心,不让你杀人,给我帮忙就行了,期间我保证你的安全问题。” “真的?”她听后抬起头。 我点头。 说完这句话我也纠结的要命,我在干嘛?平白无故的牵扯一个女学生进来,她什么都不懂,趟这趟浑水实在是不安全,不过要是不管她吧,那些家伙保不准会不会对她出手,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个女孩子被杀害,他只不过是个无辜的学生,先让她发消息骗他们已经得手放松警惕,然后跟在我身边应该能安全一些,现在我刚好缺人手帮忙,她能给我搭下手,我也能轻松点。 “当然是真的。” 她想了好一会,然后说道:“大哥,他们让我盯着你,现在还想我让我杀了你,你这趟的目标,该不会,就是他们吧。” 这丫头还挺会联想的,我点头:“猜到就好,这是江湖恩怨。” 我编了一个好笑的理由,她听后表情凝重的点点头:“我懂我懂,放心大哥,我绝对不多嘴,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得知我的目标就是那些一直威胁她的人,她像是放下了心,可能这样的话就不会有所谓的什么负罪感。 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看到是大队长的电话,奇怪了,他怎么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我接过电话:“大队…” 话刚出口就意识到均小宁还在一边,我赶紧改口“怎么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打开水龙头。 “你旁边有人?” “没事了大队长,现在能说了。” “那就好,公安部已经将你所在的城市各个出道口设卡做了拦截,安全局的同志也出动了,那些国外间谍头目蹦跶不了多久,这个期间防止他们鱼死网破,也要防止王离那小子再次出手,他打死的人,都有我们重要的情报,明天早上六点半,会有人联系你,是公安部的同志,有什么事,他会告诉你。” “好的大队长,放心吧,王离那小子,我会逮回去。” “刚刚身边什么情况?” 我想了想,还是把均小宁的事情说了出去,大队长一阵狐疑:“怪了,他们怎么知道你的行踪?”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就沉默。 “啸尘,此事非同小可,你保护那个女孩的同时,也要对她留个心眼。” “放心吧大队长,你还不知道我吗?” “嗯,那就好…” 挂了电话我舒了口气,王离总算有下落了,运气好的话,很快就能结束任务了。 那些间谍人员的头目被抓获的话,下面的人都会树倒猢狲散,不会有什么威胁,均小宁也就会安全。 我走了出去,见这丫头坐在板凳上无聊的摆弄手机,见我出来她站了起来,还是有些害怕我。 “让你发的消息你发了没有?” 她对我晃了晃手机:“放心吧大哥,已经发了。” “对面怎么说的?” “对面没说话。” 我朝她走了过去,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掏出两百块钱递了过去:“去,在我隔壁开个房间,定上六点的闹钟!六点半出发。” 第六章 谈话 国外间谍人员拉拢策反是很常见的手段,就比如眼前的均小宁,他们利用威胁利诱各个行业的人来为他们做事,从而达到隐蔽的效果来逃避安全局的追捕。 可是再隐蔽的手段,总归是有马脚出现。 均小宁已经发消息过去骗他们已经得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对我出手,不让均小宁这样欺骗他们,天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我从椅子上睁开眼睛,现在是早上五点五十,六点半就会有公安部的同志联系我,到时候还得把均小宁支开才行,让她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反而效果好一点,人总是对邪恶的一方保持着原始的恐惧,这恰恰是我想利用的。 洗漱完毕后我将东西收拾完,走到均小宁的房间敲了敲门。 “大哥!我还在洗漱。” “开门,让我进去。” “啊?我还没穿好衣服呢。” “快点穿,开门~”我有点不耐烦,这丫头怎么这么墨迹。 “咔嚓~”过了一会,门被打开,我没看她,径直走了进去,环顾了一圈房间内的情况,确认安全后我说:“手机打开,那个人的邮箱号和跟你联系的手机号都给我。” “哦好好好~”她将邮箱号码和手机号码都说了出来,然后我用手机记了下来。 “你先洗漱,一会我要去见一个人,你保持距离就好,能听懂吗?” “懂,懂,大哥放心。” “嗯,去吧。” 她走进卫生间,我听着水龙头的声音有点恍惚起来,让这个丫头跟着我,真不知道我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六点二十,我们走出宾馆,均小宁跟在我的身后左右乱看,十分紧张,就像是做贼一样。 我说:“别看了,没人监视我们,跟着我走就好了。” “嗡嗡~”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陌生号码短信,我打开,是一个茶厅的地址,我将手机凑过去:“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就在前面那条街。” “好。” 早上六点多的城市已经开始恢复了生机,相比之下人流比其他时候少了很多很多,我们并排着走着,均小宁给我指着路,也就二十多分钟,我们到了手机地址上的这个茶厅门前,我掏出一百块:“喏,进去随便吃点什么,跟我保持距离。” 均小宁快速的伸出手借过钱:“放心大哥!” 她快步的走了进去,我随后也跟了进去。 我进门后就停止了脚步,我扫视着店内为数不多的人,角落中,我发现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平头男人,我径直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 “哎?哥们,我们认识吗?” 他有些意外的说道。 我有点无语:“别装了,你这发型,整个茶厅就你一人,身上穿的皮夹克都快开裂了,虎口上都是开枪磨出来的老茧,不是你还能是谁?” 他听到这句话笑了出来:“厉害厉害,果然是特种部队的,这侦查意识够敏锐。” “不是我敏锐,是你故意没做隐蔽罢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容易发现。” 他伸出手:“嗯,野兔同志是吧,我是公安技侦处的侦查员,我叫蒋睿,专门负责追踪王离的案件,听说你们来自同一个特种部队。” “对,同一个地方,王离的事情有没有下落?”他们公安只知道我们是特种部队的人,但是完全不知道我和王离的关系。 他叹了口气,然后喝了一口茶:“这小子太狡猾了,我们整个刑侦大队为了琢磨他的踪迹已经好几宿没合眼了,生怕他再出手打死那些老外,我知道这是你们军方的事情,我们公安也不好办,不过上面不想让他的事浮上来,所以,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 他说着将手机推了过来,上面是一个地图软件,一个红色的圈出现在城市的一个拐角处,距离我们这里有十公里左右,位于城市的角落中。 “王离的行动轨迹一直是随着那些情报机构头目而出现,锁定他们,王离也肯定就会出现在附近,这是最新的位置显示,那些头目现在就隐藏在这一片,安全局的人正在秘密做排查,生怕打草惊蛇,另外,这里人口密集,一旦出现意外都是不可预估的危险。” 我点了点头,仔细的打量着地图中被红圈划分出来的地方,很大一片,想要摸排到几个间谍头目和王离的踪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各路口有没有设卡?” “有我们便衣大队的同志蹲守在各个大小路口,应该是出不去的。”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哎呀~我还没怎么喝呢都凉了,换一杯换一杯。” 我随着声音看去,只见均小宁喳喳呼呼的,一边的服务员满脸陪笑将茶端走,然后这丫头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服务员!再来一份三明治!”她口齿不清的喊道。 我回过头,将手机里存下的号码和邮箱告诉了蒋睿,想让他利用网络精准的定位一下他们。 结果蒋睿苦笑着道:“完全无效的,这群人的反侦察意识都是出奇的高,电话卡是黑户,邮箱用的是境外的ip地址,不然早就把他们拿下了。” 蒋睿转过头看了一眼均小宁:“我看到你们一起进来的,是一起的吧。”大概是看到刚刚这丫头对我笑了一下。 我只能点头:“对,她给我帮忙的。”现在否认后面迟早会被发现,还不如现在就承认,况且这丫头也没干什么违法的事。 蒋睿朝均小宁挥挥手:“小妹妹,过来坐。” 我站了起来:“交代的也差不多了,没别的事我们就该走了。” 他有些愕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起身路过均小宁的时候对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我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均小宁见状捏着三明治付了钱后快步跟了出来。 “怎么了大哥,这么着急,我还没没吃饱呢。” 我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王离为什么要杀人,他没有理由去杀人啊,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王离一直在追踪着那些情报机构的头目,像是誓死不罢休的态度,他明明可以完成任务就回来的,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我真的不理解,真的不懂。 他杀了人,虽说是间谍,但他只是调查,没有这个权利去杀害他们,公安部让我们军方处理已经给足我们面子了,因为那些间谍要面对的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王离的私行。 王离不仅在大街上枪杀两个人,还在暗地里杀了五个人这么多,完全破坏了安全局的节奏,他是军人,当地公安不好管,我就只能将他逮回去,让他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审判的结果很可能是脱下军装坐几年大牢,尽管我们大队长会极力为王离开脱,但是脱下军装这件事是不可置疑的。 他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做?他作为一个狙击手的脑子就这么想不开?只能说,为了让他少坐几年牢,我必须尽快的将他逮回去。 我摇了摇头,不去管这件事。 转身对均小宁说:“走!坐公交,去西城。” 第七章 进展 站在路边等着公交,均小宁看了看手机,然后整个人颤抖着靠了过来将手机凑到我面前:“大,大哥,你看。” 我见她如此,忍不住看了过去,手机上是一个短信内容。 上面写着:那个人还活着,你敢骗我,均小宁,你死定了。 我赶忙抬起头看向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面前不停的车来车往络绎不绝,有人盯着我? 我转过身对她说道:“别怕,有我在,跟我来。” 说完后我走向附近的银行,均小宁紧跟其后。 “大哥,他们不会真的会杀了我吧。” 我说:“我在你身边呢,他们不敢动手,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离开我超过五米的距离。” “还有,以后别叫我大哥,听着不习惯。” “啊?那,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尘哥,灰尘的尘。” “好的尘哥!” 我到取款机将这次的任务资金都取了出来,一共两千八百块,虽然比我预想的多,但还是像我说的那样,每次的任务资金都是扣扣搜搜的,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我拿着钱走了出去。 均小宁不明所以:“大哦不,尘哥,你取钱做什么?” “逛商场。” “啊??” 人在超过二十米的距离只能通过走路姿势和体型服装去辨别和追踪对方,这是互相熟悉的人才能有这样的感官,对于不认识的人,就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追踪,衣着和走路姿态。 我们要改变一下衣着,为了甩掉那些眼线我只能选择商场,走进商场后人的视线就会被压缩,各种异常的举动都会被注意到,今天是星期二,商场的人应该不多,有人跟进来我会很容易发现对方。 我带着均小宁走进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商场中,这里的装饰比较豪华,一进去我就有点后悔了,我这点钱,够不够啊? 幸好这里的商铺售卖的衣物价格不算贵的离谱,我们每个人买了一身后也只花掉了一千多,均小宁像是很少来商场,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开心的像个出笼的小鸟又蹦又跳。 我又买了几顶假发和不同颜色的帽子,装好后我拉着意犹未尽的均小宁从消防通道溜了下去。 从商场的后门出去应该是能躲过他们的眼线,我将一顶红色的帽子戴在她头上:“想不被盯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改变自己的着装和行走时的姿态。” 均小宁将头上的帽子拿了下来:“我不喜欢这个,我要这个绿色的。” …… 于是我走在前面,这丫头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跟在后面开心的哼着歌,商场的后门是一条小巷子,连接着两边的马路,我走出去拦下一辆出租车,刚回过头就看到均小宁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拉开门坐了进来。 “你怎么这么走路?”我问道。 “不是你说要改变走路姿势的吗?” 我汗颜,对师傅说道:“西城,谢谢了师傅。” “好嘞~” 车辆发动,过程中我时不时的注意着身后车辆的情况,拐了几个弯后,见到最后一辆跟着我们的车驶向别的车道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看来从商场出来后眼线就被甩掉了,只是暂时的。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到了西城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付钱下车后我就拉着均小宁走进宾馆。 我开了一间两人床的房间。 均小宁见状想说话,我瞪了一眼她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收银员看着我们:“你们不开大床房的?” 我摇头:“不开,双人标准的就行了。” 她似笑非笑的说道:“懂,那就双人的啊。” 我寻思你懂什么?我开双人单间有什么问题吗? 均小宁只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我也懒得去解释,拿了房卡就走了上去,打开门,将房卡扔给她:“在里面等着我,暗号黄河台风,除此之外谁敲门都不能开。” 说完后我将我的手机号码给她,并嘱咐有任何情况都要打我电话。 “尘哥,你要去哪?”她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别管,在这里待着就好,不会有事的。” “那,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啊。” 我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还会关心人?刚有点感动就听她说:“你要是死了,我也就完了。” 我无语的将她推进房间内关上门。 “老实等着!” 我背着背包走了出去,我得摸清楚这里的大概情况,王离的踪迹现在都没有准确的下落,那些间谍的耳目还对我虎视眈眈,我此时一刻都坐不住,这么一座西城足以容纳数十万人,现在这里找出王离和那些头目,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出宾馆,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我顿时犯了难,光知道具体位置可不行啊,安全局和公安的进度太慢,指望他们,怕是不知道等到猴年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将帽子拿了下来,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中这转转那看看,完全就是一个外地前来旅游的人,过程中我没发现被什么人盯着,反而在这条街发现几个便衣。 他们有的挎着斜挎包,有的带着电话,有的戴着耳机听着歌,和我们不同,如果注意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们全都是原地来回走动,或者装作等人的模样,眼睛时不时的到处看。 当然这都是我的推断,我并不清楚他们是安全局还是公安的人,如果不注意去观察,很容易就会忽略他们。 怪不得那些眼线没有在这里出现,我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出现。 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口袋中的电话忽然震动,我拿出来,是均小宁。 我接通:“干嘛?” “尘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有什么事?” “没事,我有点饿,又不敢下去,能给我带点吃的吗?” 我扶额,这丫头不是才吃过吗?我说道:“想吃什么?” “嗯~麦当劳的巨无霸套餐!” 我看了看四周说道:“能不能吃点别的,这里哪有麦当劳?” “啊,那你随便给我带点吧,我快饿死了。” “知道了,你忍一忍,我可能晚点回去。” “好吧~~~” 我挂断电话,心想这样下去也没办法引出来他们的耳目,到别处看看再说,我偷摸的溜进一栋商品楼,顺着楼梯爬到了最顶上,我看着偌大的城市,心里一片乱麻。 王离你个混账小子,你到底在哪啊!你说你好好地执行任务就完了,你杀人干嘛!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于是我在屋顶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的功夫就抽完了半包烟,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还是均小宁,我接通:“怎么了?” “尘,尘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的她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怎办么回事。 “哦,我这就回去。” 看到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回去野丫头就饿死了。 下了楼,走到一家售卖烤鸭店的地方买了一只烤鸭,付钱后转身返回宾馆。 一路上再也没看到什么异常情况,走进宾馆来到房间门前的时候,我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哀求声。 “求求你们了,电话我也打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心理顿时一紧! 是均小宁的求饶声,我拿出之前从均小宁手里夺下来的万能卡,刷开房间门。 “咔擦~” 门锁传来反馈后我猛地推开门,只见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三个人! 均小宁正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说着什么。 那三个人见门推开纷纷转过头,甚至还有一个家伙将手伸进腰部。 我将烤鸭用力的扔了过去砸中那个正打算掏枪的人,随后我冲了过去一脚将其中一个女人踹翻在地上。 另一个人掏出一把匕首刚想捅过来我就一拳将他放倒在地上。 最后一个人被烤鸭砸中现在也缓过来神了枪也掏了出来,我看到是一把防制64手枪,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他手枪的套筒,他用力的扣动扳机,但是枪却不响。 我慢慢的掏出我的手枪对着他:“松手!蹲地上!” 他吓得脑门上都出了汗,看到我的枪口后就松开手抱着头就蹲在地上。 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国内的人,对付他们这种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人来说不要太简单。 五秒钟不到,制服了三个人,一男一女已经昏迷。 我将他的枪弹匣卸下,然后两下将它拆解掉扔在地上,我转过身关上房间的门。 均小宁瞪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尘哥,我……” “跟你没关系,是我疏忽大意了。” 她走到一边站着不说话,可能觉得这一切有点像电影一样。 我倒是高兴的很,一直再找你们呢,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我走到那个抱着头蹲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接下来,我问,你答。”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不吭气。 我笑了笑,有点意思,我喜欢。 我招呼均小宁去卫生间把浴巾拿过来,很快,浴巾到手,我将它缠绕在枪口上,我对着这个男人的脑袋:“只有一次机会,你考虑好。” 这男人明显害怕了,他的嘴唇开始哆嗦:“我是被威胁的,我是被威胁的,跟我没关系!别杀我!” “说!知不知道王离这个人!”我也不废话,这种借口我根本就不会信。 “我知道!我知道!王离!王离!那个人杀了我们不少上线,最近我的上线一直在追查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好,回答的不错,现在告诉我,你的头目是谁!” “我有一个上线!他叫威廉,是个老外,他现在在不远处的丽君大酒店,房间号是408,我们去年就一直有联系,今天早上他就给我武器让我来杀了你和这个丫头,我真的是被逼的,我已经很久不做这种事了!” “去年就有联系,你给他们提供了多少情报?” 听到这他明显磕巴起来,我啧了一声不耐烦的顶着他的脑袋。 “我说!我说!一千多份关于经济的机密文件!他以此要挟我,我不得不这么做,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都说了!你放我走好不好,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我对均小宁说道:“怎么样?” 她拿着手机晃了晃:“都录下来了!” 我将背包打开拿出绳子用匕首割断几节,将他们都绑了起来。 “大哥!你说过我说了你就放我走的啊!” 我没理他,用浴巾将他的嘴巴堵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打给蒋睿,对面很快就接通。 “喂,这里逮到三个国内的鸟,通知安全局,让他们过来把人接走,地址是……” “好!没问题!”对面的蒋睿非常兴奋,说完后就挂了电话。 这个男人听到后不停的挣扎呜咽,似乎很不情愿被安全局的人带走,我笑了笑收起电话,却看到一边的均小宁瞪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 “尘哥,你不是杀手吗?怎么能联系到安全局的人?” 我忽然意识到,完了,我穿帮了。 我想了想直接说道:“我确实不是杀手,但是你也不要管这么多,不愿意跟着我你随时可以走。” 结果均小宁疯狂的摇头:“不不不,我不走,我已经不敢一个人出去了。” “记住!不该问的别问。” 均小宁听到后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 “走吧,我们出去换个宾馆,这里面就由他们安全局的人打理吧。” “好勒!” 我临走前检查了一下绳索的情况,绑的非常结实,根本就跑不掉,我放心的走出去将门关闭。 威廉,丽君大酒店,408,我记住了。 这个人就是我的关键,我打算夜里亲自去见见这个家伙,或许,能搞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走出大门就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宾馆门前。 我暗叹安全局的动作挺快啊,这才十分钟都没到呢。 “快点,快点,二楼的208!” 我听到这声音后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队伍跑进宾馆。 那是。。喜鹊? 我不敢确定,可能是巧合吧,我知道她在安全局做事,但是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她。 “怎么了尘哥?” 我摇头:“没事,走吧!” 第八章 误会 “尘哥,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 街道上,均小宁小声的问道。 我说:“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该问的别问。” “那,那个王离又是谁啊,看起来你在找他。” “这就是不该问的。” “好吧~” 我打听了几个路人,很快就来到了丽君大酒店门前,我并不打算通知蒋睿这件事,就算通知,也是我先问完话再说别的,我主要是由两个打算,第一就是逼问出其他头目的下落,然后通知蒋睿将他们一网打尽,这样的话均小宁就安全了。 第二就是问出王离的事情,因为我觉得王离极有可能是被下了套,这些家伙的手段都非常阴损,也许王离是被冤枉的也说不定,如果能拿到他亲口承认的证据,王离也许就不用上军事法庭。 从门外就能看到这个酒店现在的顾客也不少,门前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白天不好动手,我打算等到深夜。 在这个丽君大酒店的对面有一个叫做利君的小宾馆,我看到牌子就笑了出来,没说什么就走了进去。 特意的挑选了一个双人的房间,我走到窗户前能清楚的看到对面的情况。 均小宁伸了一个懒腰直接躺在床上,我在窗前一直盯到下午5点钟,期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老外都没看见,难道那家伙是在骗我?还是说这个威廉已经更换地方了? 具体情况还是夜里去了再说。 我带着均小宁下去吃了点东西,这丫头似乎真的饿坏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中午那会的烤鸭也被我当作武器用来砸人了,我看她吃了两大碗牛肉面有点不可思议。 “还要不要?” “不要了不要了,吃饱了。” “嗯,那就好。” 我看着她瘦弱的身体有点想不通,她是怎么一口气吃两大碗牛肉面的还面不改色的,胃里装得下? 回去后已经是六点多了,均小宁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打着电话,主要是给学校请假的事情找借口。 同时我的手机也震动起来。 我拿过来后是蒋睿的,我接通:“说。” “被抓的那几个货色已经招了,其中一个交代,他把上线的具体位置都告诉你了,安全局的人知道有个特种部队来的人再抓王离,你打听这个,担心你坏事,让我提前告知你,你不能对威廉动手。” “为什么?”我不明白,我一个人逼问出来的信息完全可以分享给他们,这个时候让我按兵不动,我想不通。 “今天他们的眼线被抓的七七八八,各个头目的具体位置已经获悉,我们的暗哨都在盯着,各个抓捕小组会同时收网,你这个时候出来插手,整个计划会乱掉,弄不好会打草惊蛇,他们的手里都有武器,如果让他们警惕了,会有人员伤亡。” “王离的事情有蹊跷!他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光天化日下杀人!我必须问出来这其中的缘由!” “野兔同志,你听着,你的主要任务是抓捕王离,国外情报机构的人员抓捕和审讯问题是安全局同志的事情,王离真是被冤枉的话他们也会调查清楚,现在你不能冲动。” 我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说的很对,我的任务是抓捕王离,这其中的缘由我没权利去管,我只是一个士兵,我只能完成任务,可是我怎么都没办法看着王离一直这样下去,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我想结束这一切,快点结束这一切。 挂了电话后,我暗自作出决定,去,必须去,我动静小点,不引起他们注意就完了。 我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开始推演接下来的行动,旁边床上的均小宁也挂了电话。 “终于请下来了。” 我扭过头说道:“你请了多久的假?” “十天啊。” 我笑了下:“用不了十天,可能明天你就能回去了。” “啊?真的啊!太好了!” 我想了想说道:“一会我出去一趟,你就别跟着了,在这里呆着。” 她听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不要!我要跟着你!” 看来这丫头是被那些家伙搞怕了。 我有点发愁,接下来的事我带着她也不好完成啊,但丢下她在这里我也确实不放心。 于是我点头:“行吧,到时候一切听我指令。” 夜里十一点,我从床上坐了起来。 对着另一张床上的均小宁喊了两声。 我们一起走出宾馆,行动开始。 酒店的正门根本无法进入,远处一定有暗哨在盯着,我这么进去一定会引起他们注意。 于是我看了看周围的建筑,我按照我推演的方法走到和酒店相邻的一栋商务楼,他们挨得很近,而且中间的距离并不远,商务楼高于酒店,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下面没办法走,那就从上面走。 我们绕道商务楼后面,走楼梯到六楼,然后在我眼前的就是一个直通顶楼的消防爬梯,上面是一个活板铁窗,我让均小宁帮我盯着点,然后率先爬了上去,刚想推开活板窗,一个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这里像是被破坏过,之前应该有铁丝将这里扎住,现在看到像是被什么人破坏掉了,痕迹很新。 我推开后爬了上去,一到楼顶我就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上面的风挺大,空气也不错,我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确定安全后我就招呼均小宁上来。 “哎?你们干嘛?” 一个老大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我想都没想说道:“修房顶漏水的!” “哦哦!刚不是有个人上去修了吗?你们不是一个公司啊?” 嗯?已经有个人?刚刚? 我说道:“对啊老师傅。” 说着我对均小宁招手让她赶紧爬上来。 “哦哦哦,老头子我不懂你们的规矩,可是这大半夜的怎么修啊。” “啊,夜里凉快,我们干活没声音的,您放心,啊!” 老头子拄着拐杖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我伸出手将均小宁拉了上来。 “哎呦,这大爷问题真多,这大半夜的。” 我说:“有点不对,他说刚刚有人上来过,可是我没见到人。” 均小宁轻轻的将活板窗盖上:“会不会从别的地方下去了。” 我没说话,猫着腰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到了边缘,这里距离酒店的楼顶有两米多的距离,间隔半米多,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可是均小宁她一个女孩子根本过不去。 我说:“让你别跟来,你过得去吗?” 谁知这丫头哼了一声,站起来后退两步,将脑袋上的绿帽子扭向后面,一个助跑就跳了起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丫头已经跳到对面落地还专业的翻了个滚作了个缓冲。 “你还会这个?” “小时候学过几天跑酷,这都是小意思。”均小宁蹲在地上嘚瑟的说道。 我倒是没她这么灵活专业,只是简单的跳了过去。 一落地就听这家伙低声叫唤:“尘哥厉害啊。” “少拍马屁,跟我走!” 这个酒店的楼顶有一个突出的建筑,是楼下的走廊通上来的地方,我提前将开锁的铁丝捏在手里,这种地方一般都会将门锁住,想下去必须先开锁。 我走到跟前的时候觉得不对,这个门好像是没锁住,随着夜间威风轻微的煽动着。 “哎?尘哥你看,没锁哎!” 我靠在门边,招呼均小宁不要说话,我蹲下去观察了一下门上的锁孔,有撬开的迹象,痕迹也很新。 怪了,什么人会选择跟我一样的路线,他的目标该不会也是威廉吧! 我忽然想到王离! 我转过头对均小宁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跟下来了!” 她见我如此严肃,点了点头:“好的尘哥!你放心吧!” “嗯!” 我慢慢拉开铁门,接着独自走了进去。 这是个消防通道,里面并没有灯光,我只能摸着黑在心里数着楼层,这栋酒店一共有五层楼,四个楼梯台阶就能到达。 我走到四楼后一扇紧闭的逃生门出现在我面前,灯光顺着逃生门折射进来,还有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传来,我脱下背包将匕首拿出来,掀起裤腿将匕首套绑在小腿上,匕首插进去,检查了一下枪械,拿出一枚震爆弹别在腰上,一切就绪后我背起背包帽子压低,听到逃生门后没有动静就伸手拉开走了进去。 不愧是星级酒店,我从来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光是一个走廊都被装修的金碧辉煌,头上的等也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简单的一个走廊此时就像是金光大道一样金光闪闪。 走廊中没什么人,我从逃生门出来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我一边走再走廊一边寻找着408,。 415,414,413快了,快了,就在前面,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就在此时“砰!砰!砰!砰!”四声枪响从前面的房间里传来! 我楞了一下,接着快步的跑了起来,不会,不会!不可能像我想的那样! 跑到408的门前,我拿出卡片刷开房间门! 推开门后,眼前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只见一个老外身中四枪已经躺在了地上,威廉!死了! 这个时候我看到窗户有个人影闪了过去,这里没有防盗窗是我没想到的,我掏出枪快步的走到窗前,我将脑袋探出去扭过头,只见一个人影正顺着窗外的栏杆向上攀爬,天色是在太黑了,我看不清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王离。 我开口喊到:“停下!否则开枪了!!!” 人影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没有理会我继续爬了上去! 这个时候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几声暴喝:“安全局!枪放下!手抱头蹲地上!” 我转过身,看到几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正在门口举着抢对着我,我看了看一边身中四枪而亡的老外,我反应过来了!他们肯定是误会了! 我辩解:“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第九章 转折 “枪放下!是不是误会你也得先把枪放地上!快点!” 我不停的思考着对策,我是清白的,现在威廉已经死了,我的线索已经中断,如果我被他们抓走调查一番实在是太麻烦,刚刚那个人现在还没跑远,如果追上去可能还来得及,我不能被他们带走!那个人是不是王离我得抓住他才能知道。 于是我作势慢慢的弯下腰装作将手枪放在地上,就在弯腰下去的同时,我瞬间就地一个翻滚滚到了床后接着我就甩出去一个投掷物。 震爆弹! “小心!”他们见状呼喊了一声。 “嘭!”震爆弹发出剧烈的声响,室内投掷震爆弹,它的声音是非常巨大的,而且爆炸破片也有几率伤到人,我听到几声叫声就知道一定有人被弹片伤到了。 我抓住这个机会翻身从窗户爬了出去,顺着突出的栏杆和窗沿向上攀爬。 刚爬到一半就听见下面传来喊叫“停下!否则开枪!” 我没理会继续往上爬,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子弹并没有打中我,可能是在鸣枪示警。 就当我快爬到顶部的时候“砰!” 一颗子弹击中我攀爬的墙壁发出一阵火花。 我咬咬牙翻了上去。 上去后我看着四周喊道:“均小宁!均小宁!” “我在这!”均小宁从一处杂物堆中站了起来。 我快步跑了过去:“刚刚有没有一个人跑掉!” 她点点头:“看到了!幸好我躲得及时,他顺着我们来的方向跑掉了。” 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多问。 “赶紧走!这里不能多呆!” 现在唯一能下去的地方就是我们来时的方向,我一个助跑跳起来扒住商务楼的顶部,接着浑身用力翻了上去,我伸出手对着均小宁:“快!跳过来!” “好!” 两米的距离并不算高,主要是有着半米的缝隙在这里,均小宁也没办法,后退几步用尽全力的冲刺了过来,期间头上的绿色帽子也被风吹落掉在原地,她跳过来准确的抓住我的手。 我将她拽了上来。 “咚!”酒店上面的铁门被踹开。 接着就听到他们喊道:“他们在这里!站住!” “跑!” 我伸出手拉着她一路狂奔到了我们上来的地方后我掀开盖子让均小宁下去,接着我看到有两个安全局的人也翻了上来。 均小宁下去后我也顺着梯子趴了下去同时关闭活板窗,并将所剩不多铁丝扎住拧上几圈。 “尘哥,快点~” 均小宁已经到了下面正焦急的催促着我。 我弄好后快速的爬了下去,我们顺着楼梯跑到楼下,过程中我将帽子拿下来扔在地上,然后外套脱下来反过来穿在身上,背包里剩余的震爆弹都别在腰上,背包中只剩下几顶假发和一顶黄色帽子,我将她戴在均小宁头上,接着我把假发拿出来让她装兜里,剩下的背包和绳子就只能仍在楼道里。 “出去后不要跑动,手机拿出来玩着,一切听我的。” 走出商务楼后,我和均小宁优哉游哉的像没事人一样走到街道上去,这个点的时间行人并不多,我拿出手机说着家乡话装作和电话那头的家人发生分歧。 “哎!妈!说了多少遍了我有对象,你还给我介绍什么黄子啊~” 四五个戴着耳麦身穿西服的人焦急的从我们身边略过并没有在意我们两个人,均小宁玩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着,但还是强装镇定的优哉游哉跟在我旁边。 过了马路后,均小宁想回头看,我说:“不要回头!继续走。” “哦~好!” 算是有惊无险,我们回到了宾馆。 均小宁被这一趟吓得够呛:“尘哥,怎么回事啊?那些人是干嘛的?” 我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抬头问道:“你看到的那个人,能形容一下特征吗?” 她坐在床上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嗯~个头跟你差多不多,但是有点瘦,胡子拉碴了,天太黑了别的也没注意到。” “哎!”我叹了口气,这趟算是白白跑这一趟了,还被安全局的人误以为是杀害威廉的凶手。 我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到他们已经收队,酒店门前聚集了不少的围观人员,刚刚那几声枪响实在太刺耳了,很多人都好奇的想知道怎么回事。 我看见几个人正在疏散群众,我非常气馁,如果我快一点的话,也许当场就将他能抓个现行。 “嗡~嗡~” 手机振动,我拿出来看到是蒋睿的,我就知道他肯定得到消息了。 我刚接通就听到对面焦急的语气:“野兔,告诉我怎么回事,威廉死了,安全局的人在现场看到你拿着枪,是不是真的!” 我说:“你听我说,不是我杀的人,我是偷偷跑去想问出来下落的,有人在我前面杀了威廉,我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我相信你!但是安全局的人不相信你!你一枚震爆弹扔过去不要紧,炸伤三个人知不知道!他们知道我跟你有对接,问我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回答!” “计划已经乱了,抓捕组还没到位那些头目就已经收到消息暗地转移了地方,抓捕计划只能搁浅,这个责任谁来担着?这样吧,你在哪里,我让安全局过去,配合他们调查一下这件事。” 我说道:“不可能,我的任务还没完成,王离…” “还完成什么任务!我会和你的领导沟通这件事,王离的事情暂时放着,现在重点已经不是王离了,而是你自己!你说不是你杀的,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叹了口气:“谢谢你的好意,我自有打算。” “什么?喂!喂!” 我挂了电话,很快蒋睿又给我来了一个电话,我没有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有拆封的烟,拆开,点上,我吸了一口后冷静了许多。 均小宁见我这样大气都没敢出,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并且偷偷的瞄我两眼。 我见她这鬼头鬼脑的样子实在想笑,可是我怎么都笑不出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还是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对策,均小宁像是在刷着什么视频,并且时不时的笑两声。 手机再一次震动,我看到时大队长打来的,我赶紧拿过来接通并示意均小宁声音调小一点。 “喂~大队长。” “呦!你还知道接电话?他们公安部的电话都打我这来了!说你小子持枪杀害一名重要的国外情报人员!还拒绝配合相关部门调查!有没有这事!”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并声明王离没找到,我不可能去配合,况且我本来就没杀人! 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没杀人我凭什么配合他们? 听完我的叙述,许大队沉默了一会。 “让你去逮王离,就是冲着你们是搭档,那小子见着你会心软能回来,哎!纸里包不住火,王离的事我本来想自己兜着让你抓回来就完了,结果保卫部门已经发觉了,你又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我磕巴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王离的事一直都是大队长在扛着,并没有上报保卫部。 我刚想说话许大队就开口了:“现在王离的事情别管了,保卫处的人知道这件事我都得受处分!配合安全局的人,完事就给我回来吧,任务结束了!” “喂!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 电话挂断,我抱着头气馁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任务就这么结束了?我就这么回去了? 我掏了掏口袋想拿烟,结果一张纸条掉了出来,我从地上捡起。 是那个小哥给我,上面写着:这趟水深,你一切小心。 水深?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哎,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王离,我不抓你了,会有人抓你,希望到时候在军事法庭上,你小子能说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出手机,调到蒋睿的电话上想打过去,结果敲门声响起。 我瞬间抬起头,这么快找过来了? 防止是那些间谍的报复,我拿出手枪示意均小宁躲起来,她收起手机点点头跑到衣柜侧面蹲在地上。 我走到门前说道:“谁啊?” 结果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是我!啸瘸子!快开门!” 是喜鹊的声音,之前见到她的身影我还以为是看错的巧合,没想到她真的在这里。 我说:“你们安全局的人动作挺快,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你们走。”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我一人,开门!” 说着还踢了一脚门。 我收起枪将门打开,果然,门外就她一个人,她朝我挥挥手:“好久不见啊。” 她穿着一身随意的休闲装,样子没变,反而胖了点,她提着一个文件包,像是有事前来,我实在是好奇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见我愣着,她说道:“不让我进去吗?” 我拉开门:“进来吧。” “他们说有个特种部队的人来这里抓捕王离的时候我就猜到可能是你了,王离的事情你跟我说过,作为交换,我也来告诉你一些东西,是我自己查出来的,跟你说也没什么。” 她走了进来,这个时候柜子后面的均小宁见没什么危险也就走了出来。 喜鹊和均小宁两人打了个照面。 喜鹊转过身皱着眉头道:“啸瘸子,这谁啊?” 第十章 追击 “这丫头被那些间谍威胁,这几天一直跟着我。” 喜鹊听后转过头冲均小宁笑了笑,然后看着房间内两张床点点头:“还挺自觉的啊。” 我没闲工夫说这个:“怎么回事?我接到通知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的。” 喜鹊走到椅子便坐下:“我来,可不是说这个的,配合我们调查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看了看均小宁。 我对均小宁说道:“那个,你先出去一下,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说。”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喜鹊,拿起手机灰溜溜的走出门将门带上。 “说吧”我点上一根烟走过去坐在喜鹊对面,在一次相见,没想到会在这种环境下,心里的那种相逢的喜悦感已经被现在的事情冲击的一干二净。 “王离有个妹妹你知不知道?” 我点点头:“听他说过几次,怎么了?” 喜鹊沉吟了一会说道:“王离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半个月前,他的妹妹,被间谍组织杀害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我们的各种资料都是不可能查询到的,那些间谍怎么可能呢? “别惊讶,听我说完。” 原来王离的妹妹王倩摇在这里上大学,刚好王离在这里出任务摸排间谍人员的踪迹,那个时候王离已经被情报机构发觉,就在当天盯梢的时候,大街上,晌午,和他的妹妹擦肩而过,王离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的目标人物,全然没有注意到擦肩而过的妹妹。 然后王倩摇就回过头喊了一声:哥? 就是这一声喊叫,引起了那些间谍人员的注意,然后第二天,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得知了这件事的王离几乎陷入了疯狂,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开枪杀了七名间谍,其中包括两名头目,那两个头目是主要策划这件事的人,王离当街就开枪将他们杀死,再然后,王离就销声匿迹,直到今晚,他再一次出手杀掉了威廉。 照这样下去,王离恐怕是要抢先在安全局的前面一个一个的将这些人全部杀死才能罢休。 我震惊了好一会,完全能够理解他,王离这个人就是恩怨分明的一个人,为战友报仇,为妹妹报仇,这都是一个爷们该干的事情,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他考虑过,他肯定考虑过,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对此,我无话可说,我也没办法做出评论,没有感同身受,就没有资格去评论任何事情。 “今晚的那个人影我没看清楚,我不敢确定是不是王离。” “这不是重点,虽然上面告知你的任务可以停止,但是王离可不会停止,我知道威廉不是你杀的,但一会你也要配合我们的调查,不过有我在,你不会被冤枉的。” 喜鹊缓了缓说道:“对了,你知道这些情报机构都是哪里的吗?” 我说:“不知道,不是来自各个国家吗?” “当然不是,是邻国,我们千辛万苦逃回来的国家,是他们,现在一切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吧,他们的情报机构早就在我们国家生根发芽了,不少机构包括各个领域的人员被策反,这段时间我们抓了不少人,根据他们的口述,这都不是偶然。” 我说:“我的事是小事,王离怎么办?保卫部门会联合当地公安对他抓捕,那小子是我最担心的。” “这就不是你我能操心的事情了,我们先是拿了邻国重要的情报资料,现在又即将粉碎他们延伸进来的情报网,近几年的邻国应该会老实很多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 喜鹊耸了耸肩:“不然呢?其实…主要还是为了看你一眼,看到你能活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 我苦笑了下:“谢谢你的关心,你可以叫你的同事来了,我配合,但是那个丫头均小宁,在那些头目没有抓获或者被王离弄死之前,她还是有危险的。” “哦,这都是小事,那丫头我看长得不错,你这么关心,该不会…” “怎么可能,我见她还小,把她当妹妹。” 喜鹊捂嘴轻笑两声,然后摆弄着手指:“啸尘~” “嗯?”我见她扭捏隐约猜到了什么。 “上次医院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你追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本来正襟危坐的我忽然老脸一红,心想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刚想转移话题就听见门外传来均小宁的呼喊:“尘哥救命~呜呜呜~”后面的声音明显被捂住了嘴巴! 我叫了一声不好随即快速的拉开门追了出去,喜鹊也紧随其后。 我们两人快速的顺着楼道冲了出去,服务台的收银员不停的叫唤:“哎哎哎!怎么抢人啊!你们是干嘛的!” 下去后就看到那群人抬着均小宁上了车,均小宁不停的挣扎着。 “把人放下!放下!”我和均小宁不停的呼喊着。 但是还没到跟前,随后重重的将门关闭,发出“嘭”的一声。接着车子加足马力直接冲了出去。 这些家伙绑均小宁干嘛!只是为了报复? “快上我的车!”喜鹊喊了一声,接着跑向一辆高大的车前拉开车门。 我不太认识车,但我也知道这是一辆价格不菲的路虎。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快点快点,均小宁之前骗了他们,现在他们又有头目被杀,那些家伙很可能开始报复了!” “我知道!” 喜鹊猛踩油门追了出去。 大街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左右腾挪不停的飞驰着,那辆面包车不停的闯着红灯剐蹭了不少车辆,喜鹊也将特种驾驶技术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伸出手把住头上的把手:“左左左!右边右边!”我情不自禁的开始指挥着。 喜鹊像是根本没听进去我的话,随着那辆面包车的速度而猛踩油门,毕竟这辆车的马力和速度是绝对能比的过前面的那辆面包车的。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面包车猛打一个方向拐到一个大路口,尽管已经一点了,但这条路上的车辆依旧很多,前面亮起红灯,很多车纷纷停下,我看到那辆面包车也随着被堵在车流中间,喜鹊踩住刹车,我推开门:“我过去!你联系你的同事!快!” “你注意安全啊!” 我没有回答抬腿朝着面包车追了过去,可是老天像是在戏耍我一样,即将到达那辆面包车的时候绿灯竟然亮了起来,车流开始移动,面包车见我追了上来一脚油门顺着空隙直接窜了出去,我想骂娘也来不及了。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摩托车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一连摩托正朝我驶来。 我伸出手将他拦停:“我是警察!快!带着我追上前面的面包车!” 情况紧急的我不由的撒了个谎。 摩托车主将头盔镜片拉上去,是一个小伙子。 他说:“快点上啊!我带你!” “轰轰轰~~”摩托车的轰鸣声很大,我知道这是大功率摩托,追上他们应该绰绰有余。 我一个跨步坐了上去。 “你坐好啊!” “呜呜呜~~~” 摩托引擎发出巨大额咆哮声,迎面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很多年后,我偶尔刷视频的时候看到和他一模一样的摩托车,不由得停下滑动的手指看完了全部的介绍,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我不是一个对摩托感兴趣的人,我是一个,怀旧的人。 第十一章 他为了复仇 摩托车充分的发挥了见缝插针的特点,在车流中不停的穿梭,引得一边的社会车辆不停的鸣笛,甚至有人落下车窗破口大骂。 摩托车的驾驶员半弯着腰,我在后座顶着狂风看着面包车越来越近,我掏出手枪拍拍他的肩膀凑过去在他耳边大喊:“就是那辆!靠近点别超过去!” 他喊道:“放心!” 之所以不让他超车,就是担心面包车忽然变道将我们撞翻,这个速度,摩托车的稳定性是很差的,若是被面包车顶翻的话我们两个十死无生,这个危险绝对不能冒。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围的车辆也逐渐稀少起来,面包车猛地拐进一条无人的小路。 摩托也减速拐了进去,这条小路的四周是一片建筑工地,地上泥泞不堪很多排污水流淌在满是泥浆的路上。 这是个好机会,进了小路就不怕一会我开枪的跳弹误伤群众了。 我大喊:“注意安全,稳住!” 接着我左手举枪,瞄准车辆的后轮扣动扳机。 “砰!” 轮毂冒出一片火星,没有打中轮胎,于是我再一次开了一枪“砰!” 面包车察觉我在开枪打轮胎,刚想转弯迷惑我的射击视线,就听“噗嗤!” 这一枪打中了! “快!速度降下来!” “好!” 摩托车开始减速,我们的距离开始拉远,只见面包车的驾驶员似乎慌了神开始猛打方向盘。 被打爆的轮胎在地上擦出一片火星,直到“哐!”的一声撞到了一边的路灯,整个车子停了下来。 摩托车也刹住车。 “谢了,接下来危险,你回去吧!” “哎,警察同志,明天上新闻吧?” “放心,你立了一大功!” 我说完**着枪跑了过去,摩托车在后面发动起来:“警察同志!注意安全啊!” 我笑了笑,端着枪慢慢靠近面包车,我看见里面有人再动,接着一侧的车门被推开,一个人捂着脑袋举着抢走了出来。 “枪放下!放地上!” 他没有理我,我对着我举起手枪,我想都没想一枪打了过去。 那个人顿时中弹栽倒在地上。 接着我听到一声喊叫:“我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不要抓我!” 然后一个男人从车里跑了出来。 “站住!停下!” 我瞄准他的腿开了一枪,那人啊的叫了一声摔倒在地,然后他翻过身抱着腿大喊:“啊~我中弹了!啊!救我!” 我没理会他,继续靠近面包车,我从车窗中看到几个人都昏迷了过去,均小宁也躺在其中,驾驶员是个老外,此时也脑袋流血歪在一边。 我用力的拽开车门,我看到均小宁嘴巴被胶带封住,手被缠上,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我收起枪将均小宁抱了出来放在地上。 “喂!均小宁!喂!” “咳咳咳!”她睁开眼睛,伸出手摸了摸脖子:“我差点被勒死……咳咳咳!” 看到他还活着我总算松了口气。 “尘哥,你怎么这么慢,我的脖子,好疼啊。” “没事就好,就是勒的痕迹有点重,过一会就会渗出血,然后会结疤,就是有点不好看。” 我看了看车里已经昏迷的几个人。 “在这等着吧,他们一会就过来了,到时候我让那个大姐姐送你去医院,啊。” “啊?那你呢尘哥?” “我?我要离开这里了,对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疼没有?” “我没事,就是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脑袋晕晕的。” “没事,缓一会就好,可能医院都不用去,走,我们去路口等他们。” 我说着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砰砰砰!”三声枪响从身后传来,这三声枪响始料未及,均小宁吓得叫了一声。 我条件反射掏出枪转过身。 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帽子的人开枪将那个在地上哀嚎的男人击毙。 然后他像是走大街一样朝我这里走了过来。 我举枪大喊:“什么人!” “你在找的人!”那声音特别熟悉,是王离! “王离!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我该干的事!”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一点感情,径直的走过我,我从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面孔中看到那一双熟悉的眼睛。 半年多没见,他还是没变,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就像一个陌生人,陌生的让我觉得他跟我认识的王离没有一点瓜葛! 我举着枪对着他,然后他像是当我不存在一样掠过我,走到面包车面前。 我意识到不妙,端着枪对着他:“你要干什么!” 他没理我,举起枪对着昏迷的老外司机和其他昏迷的间谍人员扣动扳机“砰!砰!砰!” 本就昏迷的他们被王离三枪击中脑袋,现在全都没了动静。 我很想开枪打他的腿,让这家伙直接瘫在地上,可是我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我,眼神似笑非笑:“想开枪就开枪,光举着多没意思。” 我的心跳不停的狂跳,我说:“王离,跟我回去吧,收手吧!他们会得到制裁的!” 均小宁期间一直躲在我身后露出脑袋看着王离,她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啸尘,你回去吧,我已经回不去了。” 他说着将枪口对准我身边的均小宁,然后对我道:“让开!” “啊!”均小宁吓得叫了一声缩在我身后。 我见状说道:“这丫头是无辜的,你不能杀她。” “无辜?你问问她,王倩摇她认不认识。” 我转过身看着均小宁,她演的眼神开始慌张,似乎想起了什么。 “就是这丫头!提供了我妹妹的具体信息给他们!!她无辜?” 我再一次看向均小宁,希望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结果这丫头泪花泛滥直接哭了出来。 “我,我认识她,那会是他们威胁我的,我不知道他们要杀了倩摇学姐,我要是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提供了!”均小宁磕磕巴巴的说道。 我回过头看着王离:“王倩摇的事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但你也听到了,她是被逼的,放过她吧。” “哼!这些家伙哪个不是被逼的,啸尘,你要搞清楚,他们之所以有把柄,就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我的妹妹做错了什么!让开!” 我见他的目光中已经开始有杀气,于是我放下枪,并将他的枪拨到我胸前。 “反正我也没什么牵挂了,你不介意在加上一条人命吧,来,连我也打死吧。” 昔日同生共死的战友此时兵戈相向,我的心里百感交集。 他的眼神闪动了一下:“啸尘,我们是兄弟,你救过我的命,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你开枪。” “你还知道我是你兄弟,跟我回去,大队长会保你。” 听到这句话后他将枪收了起来,然后摇头:“帮我谢谢大队长,我回不去了。” 几束灯光照射了过来,我回过头看到几辆车轰鸣着闪着警灯拐进路口。 “啸尘,能见到你,我非常开心,不过我的事情还没做完,我得走了!” 王离说完后转过身就跑。 我喊道:“你给我回来!!” 可是他已经跑远,我咬了咬牙对均小宁说道:“你在这别动,跟着那个大姐姐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好。” 说完后我在她迷茫的眼神中追了出去。 “尘哥~”她呼喊了一声。 我只能抬腿就追了出去,任务结束?对我来说,任务又开始了! 王离的身影拐进一个胡同,我也随着追了进去,黑暗的胡同中看不见地面的情况,我只能跟追在后面不停的追赶,王离的体型比较瘦,跑起来比较有优势,没一会的功夫就和我拉开了距离。 “王离!停下!” 我一边喊着一边追赶。 王离并没有搭理我,而是顺着一个低矮的围墙翻了过去,我跑到围墙前双手扒住围墙双腿一用力也翻了过去。 我看到王离的身影消失在尽头的一条路灯大亮的街道上。 我也抬腿追了出去,这个时候手机不停的震动,我也来不及去管,只能不停的追赶着距离越来越远的王离。 我必须把这小子逮回去,他不能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了,我必须抓住他! 跑出巷子来到街道后,我左右看了看,一个人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路口,我喘着气再一次追了出去。 街道上应该是白天摆摊的地方,夜里凌晨三点多,我的脚步声在无人的街道上显得特别突兀。 追到往里消失的路口后,我往里面看了看,是个黑灯瞎火的小路,王离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 我扶着膝盖喘着气,好久没这么狂奔过了,这小子还是这么能跑。 缓了一会后我顺着小巷子跑了进去…… 第十二章 诬陷 很多年后的一天中午,我从心理治疗诊所回到家中,打开房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那个中年心理医生的号码,我拿过来接通。 “啸尘小伙子啊,是我,我猜你肯定有问题想问。”对面传来那个中年医生缓和的声音。 中年医生说对了,这次的治疗其实吧,怎么说呢,没什么感觉,我只不过睡了一觉,那个叫做小冯的年轻人也没给出什么有效的建议,直到现在我都有点后悔这钱有点白花了。 我说:“是有问题,你那个学生是不是还没出师呢?” “啊哈哈哈~”中年医生打了个哈哈,说:“那小子给你做出的评估不方便当面说,我就只能代劳了,他从美国留学回来,针对你这样的症状很有研究的。” 不方便当面说?为什么? 我说:“那您说一下吧。” 中年一声咳嗦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普通的针对性治疗手段对你来说微乎其微,另外,问题的重点似乎不在你这里。”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迷糊,我才是患者,怎么弄了半天告诉我问题不在我这? “那我换个说法,你自己的那一关,不在你身上,而是在你身边的某个人身上,那个人承载着很多东西,根据你病情进度来看,你们最近极有可能碰过面。” 我刚想坐在沙发上听到这句话就僵在半空中。 他的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是谁,我磕巴起来想否认这件事。 他就在电话里笑了一声:“我是心理医生,小冯也是,心理医生的主要作用就是辅助患者恢复到正常状态,如果你自己执意的逃避不去面对的话,我们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相信你今天早上能准时过来,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慢慢踱步到阳台,伸出手碰了碰那朵君子兰。 我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谢谢你,医生。” 电话挂断,我看着君子兰出神,他在阳光下是那样的鲜艳,我没怎么打理过也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是一直在逃避,关于喜鹊,我有很多话想说,我又有很多话都说不出来。 关于喜鹊,她一直是我难以逾越的一个心结。 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追踪王离的几天中,我同时也在逃避着警方和安全局的搜捕。 大队长给我打过电话,说我如果再不去配合安全局的调查我的罪名也会坐实,下场可能和王离一样,甚至会被认为和王离同谋,我说我只是为了抓王离回去。 大队长就笑了,说你小子真傻还是假傻?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保卫处的人已经在调查这件事了,你小子该回来的时候不回来非要插上一手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我说对不起大队长,等我把那小子抓回去,你想怎么罚我我都认。 说完后不顾上火的大队长在电话那头咆哮我就挂了电话。 还别说这老年机还真是顶用,这都好几天了,还有两格电。 这期间蒋睿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接,喜鹊倒是不知道怎么搞到我的电话,不停的给我短信位置更新王离出现的地方,并且时不时的旁敲侧击问我在哪里,我知道这女人也不太愿意让我这么下去,但是也不忍看到我盲目的在城市中瞎跑,将调查出来王离的最新动向同步给我。 这种局面是绝对有意思的,王离在追着间谍头目,我在追着王离,安全局和公安部外加军队保卫部都在追查我们两人。 另外喜鹊还时不时给我提供王离的最新动向,同时还不太愿意我这么下去冒险,这其中夹杂着很多难言的情绪在其中。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的换了一身行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是没镜片的,但是外面看不出来。 我的脑袋上也顶着一顶黄色披肩的波浪卷假发,我的头发短,戴假发很容易。 身上穿的都是破洞的牛仔服,整个人看起来绝对像个非主流。 完完全全的隐藏了我以前的形象。 喜鹊的最新位置显示,王离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这条街上,那家伙的侦查意识是绝对强悍,好几次便衣人员想靠近抓捕都让他反应过来溜掉了,锁定他住宿的地方打算凌晨抓捕,结果次次都是扑了个空,像个泥鳅一样滑溜,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远远跟着,就算这样还总是跟丢。 就算是我都没办法做到一天24小时这么警觉,你说王离那家伙是不是个人物? 我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这家伙的踪影,一队巡逻的民警从我身边略过,我面不改色的走过去,这条街比较热闹,现在又正逢星期天,人流量特别高。 我警惕的看着人群,我不但要小心那些便衣,我也要小心那些间谍背后捅刀子,尽管我做了这样的掩饰,但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就在我从路边走过去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草!没长眼啊!” 我刚想道歉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我转过身,只见几个带着金链子剃着平头或者留着长毛,身上花花绿绿的家伙扭过头伸手想拽我。 我退了一步:“对不起。” 他们见我染着黄毛穿着另类跟个摇滚歌手似的几个人对视一眼笑了笑,然后一个像老大一样的人对我招招手:“过来过来。” 我实在不想在这群垃圾身上浪费时间,要是动手了动静就大了,会引起那些巡逻警察的注意,弄不好便衣也会被招来。 我转身就离开,反正我道歉了。 “哎?我他妈让你走了?” 一个家伙跨步上来拉住我的肩膀,我转过身的一瞬间将外套掀起一点,露出我腋下的枪套和手枪:“滚!” 他们呆在原地,然后后退了两步,没想到我身上居然会有枪。 我说完后转身就走。 刚才这点小插曲并没又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肚子有点饿,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王离,于是走到一家面馆要了一份面。 此时我身上的资金也不多了,也不好意思开口和大队长要,再过几天的话,很可能就和王离一样从被放倒的间谍身上拿银子了。 我正在吃面的时候就感觉身后多了几个人,我转过头,是三名民警。 “你好同志,身份证出示一下。” 我有点呆住,这架势像是直接冲着我来的啊,难道那几个家伙看到我的枪直接去叫巡逻民警了? 我开始打起哈哈。 “我就吃碗面又没犯法,怎么不查他们啊?” 我看着周围一圈的同样在吃面的人说道。 “先生请配合我们,请出示!” 我说:“我没带,身份证号也忘记了。” 前面的老警察点了点头,接着手就放在腰间的手枪上,后面两个家伙抽出甩棍。 “有群众举报说你携带枪支,请配合我们检查。” 这时周围的人离得近的都端着碗坐到门口的位置,门前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谁啊!谁举报的,我良好公民!我……”我开始狡辩起来。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本来想着那几个货色不是什么好鸟不敢去找警察,没想到竟然真的去找了。 但是这个老警察可不睬我这一套。 “双手抱头上!快点!抱头上!”老警察抽出手枪对着我大喝。 “无关人员散开!警察执法!无关人员散开!”身后的两个家伙开始疏散群众。 完了,三个警察全都是戒备状态,我根本没办法有任何小动作。 眼前的老警察很有经验,距离我半米多远举着手枪指着我,这个距离下我不可能有任何小动作:“好好好!我配合我配合。” 我将手放在头顶,不由得开始转动脑子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小峰!过来搜身!” “好!” 我抱着头蹲在地上,一个年轻的警察跑过来将拉了我一下:“靠墙站好!” 我被他推到墙边,接着他就开始在我身上摸着,很快,我的手枪被抽了出去。 “一把手枪。” 还没完,他开始摸向我的腰,接着仅剩的两枚震爆弹也被搜了出去,还有一把匕首。 “你小子!军火库啊!上铐子!” “等等!”年轻警察伸手摸进我上衣的口袋,然后就听见一阵塑料包装带的声音。 我寻思奇怪了我口袋里哪里装过什么塑料袋之类的东西? “师傅你看!” 我靠着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警察说道:“毒品!这是个毒贩子,铐起来!” 我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那几个纹龙画凤的混混,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在撞到我的时候就将毒品塞进我的口袋,然后故意借此制造冲突,我要是动手就会被带去调查,毒品会被搜出来,我不动手他们也会找茬动手,结果我却亮了枪给他们看,这下他们找了报案的借口,直接说我携带枪支,这样警察就会对我搜身,然后就会成功完成嫁祸! 狗日的!肯定是那些间谍,看到这里有警察巡逻不方便露面就找人嫁祸给我! 我疯狂的喊道:“不是我的!是那几个小混混的!是他们诬陷我!” “闭嘴!老实点!”两个警察将我扭过去蹲在地上。 老警察将胸前的记录仪对准我,手里拿着一个移动终端一样的东西。 “头抬起来。” 我慢慢抬起头,老警察鹰一般的眼神在我脸上看了一会,然后和手里的移动终端对比了一下。 我心想完了,我的装饰只能改变我的外形,如果细看的话,我的照片和我本人的五官相差并不大的,绝对逃不过这个老警察的眼睛。 果然,他看完后表情一愣:“是你?” 接着他按住对讲机:“指挥部指挥部,二号落网,通知军方保卫处,人抓到了。” “快把他拷上!” 身后传来动静,像是再掏手铐,我不能被铐住,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栽了,王离还被被抓到,我现在还极有可能落下了一个贩卖毒品的罪名,于是我用尽全力挣脱了身后两人的束缚。 三个警察只有这个老警察带着枪,他见状就抬枪着对着我,刚想说“蹲下……” 我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枪,手腕一用力他的手枪脱手,我夺过枪后就地一个翻滚拿起我自己的手枪,幸亏弹匣都在枪套中他们没搜到。 我举起两把枪准着眼前的三个警察,刚刚还被控制的我,下一秒就挣脱束缚举着枪对着他们,后面两个年轻警察整个人都呆住了,似乎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我没有贩毒!” 我吼道。 老警察紧张的看着我手里的两把手枪:“好好!我相信你,把枪放下,放下,我给你作证!啸尘,你是军队的人,你不该一错再错!” 我这个时候看到手中老警察的手枪一直没开保险,于是我卸下他的弹匣,然后拉了一下套筒,子弹都没上膛。 我将他的枪放在地上,举着我的枪对着他们,走到一边慢慢的将我的震爆弹和匕首拿起来挂在腰上。 “老师傅,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枪还你,下次记得上膛。”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跑出这个面馆。 门口的人围了一圈,看到我跑出来全都惊呼着四散而逃。 我只能对天放了一枪,然后疯狂的跑出这个街道拐进一个小巷子,我将假发和眼镜拿下来扔掉,顺着小巷子跑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左拐右拐了无数次,脑子里光想着赶紧跑。 我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被那些间谍硬生生的套上了贩毒嫌疑的的罪名。 第十三章 世界总是很小 “啸尘!你混账小子诚心给我惹麻烦!”手机中传来大队长的怒吼。 “对不起大队长,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行了!这几天你也折腾够了吧,枪杀重要嫌疑人,贩卖毒品,持枪拒捕,这要是坐实了,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你以为我这张老脸谁都能买账啊?军区首长都给我亲自打电话了!我再问你一遍,你回不回来!” 我蹲在一个小巷子中的垃圾桶后面,看着一辆警车掠过,我沉吟片刻:“大队长,对不起,王离是我同生共死的战友,不把他抓回去我也不回去了,随便那些间谍怎么给我扣罪名,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这段话我是鼓起很大勇气说出来的,毕竟这关乎着很多东西,大队长对我的栽培从给我一个军校名额我就能看出来,他是真的舍不得我,更舍不得王离。 我的这段话也让大队长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他不在咆哮,而是缓慢的说道:“哎,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去找王离,你们两个是我的心头肉啊,你执意下去,我怕你甩不脱这一身的骚,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我说:“没事的,大队长,我自己有分寸。” 说完后我挂了电话,大队长对我们以精致仁至义尽,这一切不怪他,都是我自己个人的决定,我会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打完电话后我打通了喜鹊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 “呦,稀客啊,是不是打算放弃了?” 我结巴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措辞。 “不是啊,那个,我的事听说了吧。” 对面的喜鹊笑了两声:“那些间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次可能只是给你个警告,下次说不定就直接给你来一枪,你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继续,我现在已经被你们联合通缉了,还不如等我抓到王离任你们调查,但是现在不行。” “啸尘!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把他们抓完了我不就相对安全了吗?” “呦?靠什么抓?靠嘴巴吗?” “行了,我可不是跟你闲聊的,喜鹊,你现在在哪里,我要你帮我个忙。” “啊?我现在在局里的楼梯道接你的电话,有什么话你说就好了。” “我的手机信号肯定会被定位,这个电话打完后就别联系了,我记下你的号码,然后明天开始每天夜里我会和你联系。” “就这?可以,但是,王离现在还没有消息,应该是躲藏起来了,你寻找他的话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你还不知道我吗?” 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拆开,手机卡拿出开折断,然后将手机啥的都扔进垃圾箱里,换个电话卡肯定不行,现在办卡都要身份证,就算我的身份证现在不是我的名字,但是这点手段根本糊弄不住军队保卫局的人。 一把手枪,两枚震爆弹,一把匕首,这已经足够了。 手机扔垃圾桶后我看了看巷子外,我得赶紧转移换个地方。 现在是夜里凌晨,我只敢在这个时候出去活动,我身上的任务资金也花的差不多了,现在还有点饿,身上的服装也要赶紧替换掉。 现在我还在西城,王离也隐藏在城市中的某个角落,我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能谈寻找他的踪迹。 没钱没衣服,肚子还饿,我总不能去抢老百姓的吧,那样的话我就真的完蛋了,这点道理我还是很清楚的。 九月底的凌晨有些阴冷,我走在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时不时的警惕身后和四周的动静。 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人走在路上,他们或者打着电话行色匆匆,或者领着酒瓶步履蹒跚。 我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人,这个点也时不时的有出租车停在我身边问我走不走。 我就只能摆摆手然后接着走路。 我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度过今晚再作打算。 我拐进一条无人的小路,走着走着,我看到前面有点不对劲,时不时传来嬉笑声,然后还有一个女人求救声音掺杂在其中。 我走了过去,远远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围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着什么,这个街道平时应该是摊贩摆摊的地方,地上很多垃圾,街道的尽头是一片民房,这种地方缺少摄像头,路灯还坏了几个,像是给那些犯罪的人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场地。 我径直的走了过去,心里也暗暗欣喜:本来还愁着衣服和钱的事,这不,眼前的四个人送过来了。 我一边走过去一边看着四周有没有摄像头存在,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那就好办了。 反正没摄像头,灯光又暗,这很利于我的行动。 “哎?大哥,有人过来了。” 我听到一个家伙说了一声,我一边走着一边看向他们,装作是一个过路的,那个女孩子蹲在地上低着头正在哭泣。 灯光黑暗,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特征。 只见一个剃着光头的家伙转过身看了我一会,我停下脚步,嘴角泛起冷笑。 “看什么看!滚蛋!”她们其中一人不知是谁骂了一句。 我没说话,径直的朝他们走了过去。 “把你们的钱都放在地上,然后你的外套脱下来也放地上,接着你们就能滚蛋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个光头。 “哎呦卧槽?今天我是遇到个脑子不好使的茬子啊…” 光头摸了摸脑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乌黑的匕首冲着我道:“告诉你啊,这跟你没关系啊,滚蛋!” 我掏出手枪子弹上膛,接着走到他们旁边用枪指着为首的光头:“你说什么?我滚,还是你滚?” 看到我手里的枪后其中两个人转身就跑,现场只剩下这个光头和他身后的一个人。 “兄,兄弟,你是混哪一片的?”光头看着我的枪口后退了两步开始磕巴。 “你们俩,钱拿出来,放地上,然后你的外套脱下来,听得懂吗?” “听得懂听得懂,兄弟你可要冷静千万不能犯罪啊。” 我被这句话逗笑了,一个混混告诫我不要犯罪,这是不是某种讽刺呢? 他们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这个光头也脱下衣服放在地上。 这个天气还是比较寒冷的,他脱下衣服哆嗦了一下:“兄弟,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示意了一下,他们慢慢的退开,然后扭过头就跑。 我收起枪,看到那个女孩全程都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声声的哭泣着,我被她哭的有点烦躁,于是一边捡起衣服披在身上一边说道:“喂!哭什么哭!人已经走了!” 结果女孩听到我这句声音还是在哭,我心想怎么比均小宁还能哭啊,大半夜的被小流氓缠上,不管怎么说也挺倒霉的。 我将钱拿起来数了数,一共三百多,嗯,够我用一阵子了。 我走过去碰了碰还在哭的女孩子:“我说,他们已经走了!还不赶紧回去!哭什么啊!” 女孩这下才听到我的话,停止了哭泣。 黑暗中她抬起头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尘哥??” 我刚想走就停下了,这声音……是均小宁? 第十四章 跟屁虫 我转过身看着黑暗中蹲在地上的女孩:“均小宁?” 人影站起来跑了过来:“是我啊尘哥!”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没在安全局呆着?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还被这群流氓调戏,你不要命啦~” 她走到我面前,我这才看清楚一些,她看了看四周低着头说道:“本来赵姐姐说要让我在她那待一段时间的,但是我放心不下奶奶,偷偷跑出来想看看她,她身体不好…谁知道刚出来就遇到他们。” “什么时候跑出来的?”我心里笑了下,没想到这丫头还挺孝顺。 “额,也就刚刚。” 我无语,想拿手机给喜鹊打电话,但是一摸口袋才想起来手机被我扔掉了。 “而且,刚刚那群人不是什么流氓。” 嗯?我好奇的问道:“那他们是干嘛的?” “催债的……”她开始结巴起来。 经过她的叙述,我才知道原来这丫头的奶奶身体不好总是患病,独自一个人生活,这丫头命也挺苦的,父母也不管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在老人家患病的时候这个死丫头竟然胆大包天的去找高利贷。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能为了间谍人员的一千多块钱铤而走险,看来是很需要钱。 我问道:“你欠了多少?” 她扭捏一阵子说道:“五千块…我已经还完了!但是他们让我还两万,我没钱,然后他们就堵我。” 我叹了口气,看着空旷的街道,对她说:“手机给我,我帮你解决这件事。” 她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我:“谁阿尘哥?” 我快速的编辑了一个短信说明情况,接着将短信发给喜鹊,这种事希望喜鹊能帮一下。 我将手机还给她:“你赵姐姐,他们的行为是犯法的,你赵姐姐知道会管的,现在没事了,我该走了。” “哎尘哥!” “怎么了?”我刚想走便停下。 “赵姐姐跟我说了,你不是坏人,他还说你是军人……”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正被全城通缉?她的电话我给你保存了,打她电话,让她接你回去吧。” 我说完后就踏步离开,结果身后传来几声脚步声,这丫头跟了过来。 我转过身:“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赵姐说你是被冤枉的,我都知道!她都跟我说了!我可以帮助你的。” 我没有理会她,心说你一个丫头片子能帮我什么,这个喜鹊也真是,怎么什么都跟她说啊。、 我转过身径直的离开,走出路口的时候我回头却看见这丫头距离我十米左右跟了出来。 转过身:“跟着我干什么!” “我跟你走!我给你帮忙!” 我扶额,走了过去故意吓唬她道:“你要是给我帮忙,那你就是从犯,懂不懂?你想坐牢啊?” 她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你是被冤枉的啊!” “是,如果我的罪名洗不掉,你就会跟着完蛋,明白吗?” “我……”她开始语塞,眼睛上还有着刚才哭过的泪痕,现在整个人愣在原地,明显有点害怕的意思了。 我见状转身就走,果然是个蠢丫头,做事都不考虑后果。 我走到路口看着看两边,打算找个偏僻的小旅馆住一晚,这里很多偏僻小旅馆住店都是不要身份证的,对我来说还是比较好的一件事。 我走出街道,身上穿着那个光头的红色外套,后面有个帽子,我将它戴在头上。 可是走着走着感觉身后不对劲,转过头,看到均小宁果然正远远的跟着我,我回头的功夫这丫头也随之停住脚步。 我叹了口气,然后拐进一个街道边的小旅馆,这里的价格很便宜,进来的时候老板还在睡觉,我将他叫醒开了一个房间,五十块钱。 拿到钥匙我上了二楼找到房间开门躺了进去。 五十块钱的旅馆环境就差了很多,不过不需要身份证,对我来说有个睡觉的地方已经很满足了,想想在邻国边境那片丛林的时候都没地方睡…… 想到这我的脑子开始混乱起来,于是我就不去想,开始接下来的打算。 “咚咚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我问道:“谁?” 之所以不警觉,因为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是我,尘哥~”均小宁的声音,她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害怕吵到别的房间的人休息。 我说:“你跟过来做什么?我都说了不需要你的帮忙。” “尘哥,我知道他们的头目现在在哪里,你找的那个王离,肯定也会在附近。” 她的这番话让我来了精神,我听后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将门拉开,均小宁傻笑一声走了进来。 这个房间并不大,环境也差得很,唯有这床和被子能看的过去。 房间里没地方坐,我示意她坐床上,说说怎么回事。 她挠了挠头:“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 好啊!竟敢框我!我抓住她的衣领就要将她推出去。 谁知这丫头不停的说:“尘哥,别啊,我真的想帮你~”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事你担不起的!赶紧走,别跟着我!” 谁知推搡之间这丫头直接大喊:“救命啊!强奸啊!” 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说道:“你疯啦!” “你不能撵我走,不然我就接着喊!” 我气的牙痒痒却不能把她怎么样,于是掏出五十块钱:“行行行,去吧,在我旁边开个房间。” 得先把这丫头支开才行,明天天亮我直接跑路,看你能怎么办。 她开心的接过钱跑出门,我将门关上锁死。 然后躺在床上开始郁闷,这都是什么事啊。 王离的下落我只能依靠喜鹊的手段去查,很多时候我的总是会慢他们很多,要是真的带上这个均小宁,我得照顾他的安全不说,很多事情都会不方便。 况且大队长之前说的话我也没忘,这个均小宁的来历当时我不清楚,就算现在我还仍然没摸清。 她现在不停的缠着我说是给我帮忙,如果前面的她都是装出来的,其实自始至终的真实目的就是要获取我的信任,然后忽然对我出手,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啊。 随后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想对我出手的话这丫头有太多机会都能得逞,没必要一直忍着到现在啊。 我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天亮跑路好了,不能带着这个丫头,无论出于什么我都不能把她带身边。 想着想着我慢慢的闭上眼睛,等我睁眼的时候墙上的钟已经指到五点,现在还早,那丫头肯定还在睡觉,我经过这几个小时的休息恢复了不少精力。 我起身简单的活动了下,接着将外套披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像个做了亏心事的负心汉一样,顺着楼道轻轻的走到楼下,我听了听,身后没有任何动静,心想着终于摆脱了。 可是我一到楼下就看到小旅馆门前的均小宁正对着我笑。 “尘哥~早上好啊。” 我满脸黑线的走出小旅馆,这丫头怎么开始变得阴魂不散了? 我走出去她跟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两串当地的什么小吃。 “尘哥,来一串?” 我摇头:“你怎么这么早?” “幸亏我起的早,不然某些人就开溜了。” 我停下脚步,均小宁也对着停下,我转过身看着均小宁:“我问你,平白无故的,非要卷进来你图什么啊?” 结果这丫头咬了一口串含糊不清的说道:“我这人最知恩图报,你救了我两次,我也要帮你,哪怕是帮助一点点……” 我无语的转过身:“行了,你愿意跟着你就跟着吧,但是我要声明一点,从现在开始,你的安全问题,我概不负责。” 我这句话其实就是想把她吓走,结果她听后丝毫不放在心上。 “哎呀没事~我相信你尘哥!” 第十五章 世界总是很大 很多年后,我和朋友相约一起去公园转悠散散心,这天是阴天,空气很舒服,特别适合室外活动。 此时的公园里举行着什么发放奖品的活动,人非常多,热闹非凡,四周的广播喇叭更是被那个舞台上的推销员喊得快要炸裂。 我本来就是一个讨厌吵闹的人,于是摆摆手说还是绕路吧,看着就烦心。 朋友正被周围过路的女孩吸引着目光听到我这句话后附和道:“就是就是,他娘的吵得要死……” 于是我就想走,朋友一把拉住我的手,我回头。 “啸尘,你看,那几个妹子长得怎么样?” 我本来就被这些噪声吵的很烦躁,听到他的话后一边看过去一边想骂人,但是看过去的时候我骂人的话就卡在了嗓子里了。 朋友看的方向是一个打气球的的摊位,摊位前有三个女孩子正嬉笑着端着枪打着气球,每打中一枪都会发出一阵欢声笑语,她们都很年轻,充满活力,路过的男同胞们都会下意识的扫两眼。 我不是因为她们长得年轻漂亮才去看,而是其中一个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特别像一个人,特别像那个已经快要被我遗忘的跟屁虫,均小宁。 我们两个就像个痴汉一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朋友是在欣赏,而我,是在回忆。 我本以为我会忘记,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再一次唤醒了我那个时候的记忆。 三个女孩子,首先是那个长的很像均小宁的女孩发现了我们,然后碰了碰其她两个女孩子,示意她们远处有两个变态正在看她们。 朋友见到女孩们正在看向我们这里,伸出手打了个招呼,谁知她们像是躲变态一样着急付了钱手拉手跑开。 朋友叹了口气,回过头见我还在发呆便拍了我一下:“都把人家吓跑了!看你这德行应该是对女人感兴趣的啊,怎么平时跟他娘的无欲无求似的?” 我笑了下解释道:“其中一个女孩长得很像以前认识的一个姑娘。” “呦?”朋友惊讶道:“长得像??我瞧着也不像是上次那个女警察啊,啧!你小子到底认识多少妹子啊!” 我想了想,说道:“现在已经联系不上了。” “为什么?”朋友跟着我走向别的道路,那些吵杂的声音越来越远。 “该不会是人家姑娘把你拉黑了吧?” “不是,我们认识那会我还不知道有微信这东西,挺早的,我都快把她忘记了。” 我淡淡的说道。 “哎呀,得嘞,啸尘您老人家感情经历太丰富了,我就不打听你的风流过往了……”他表情怪异的坐在我身边说道。 我走到一个椅子边坐下,听到他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们认识那会,也挺有意思的,可惜……” 我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挡住太阳的云朵… 世界总是很大,它能包容山河包容山川,能包容万物,包容所有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世界总是很小,在它中间的很多事情都会被巧合的安排到一起,尽管我们总是称它为:命运。 我带着均小宁这个时候也不敢往市中心去,那里正严防死守保卫局公安部的暗哨便衣到处都是,去了肯定自投罗网,于是我们就在这里暂时安全的小街道吃了点东西,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正在被通缉的逃犯,王离只要一天还呆在这里,我就也必须硬着头皮像一个老鼠一样躲着各种各样的侦查手段。 早上六点五十,正吃饭的时候均小宁的手机响起。 “尘哥,赵姐姐的~” 我伸出手拿过手机:“我接。” 接通后我直接说:“我先说明,不是我把人拐跑的,是这丫头硬是缠着我的!” “哦?你想害死她一个小姑娘是吗?” 我刚想解释就听对面的喜鹊拉下语气。 “啸尘,对不起,我这也是为你好,更是为了那个姑娘好。” 我心说坏了,拿开手机,通话时间二十秒,这已经完全足够技侦部门定位手机信号了。 “喜鹊,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焦急的说说道,结果对面直接挂断电话。 我将手机扔给均小宁:“赶紧走!快!” 起身拿出二十块钱扔给老板,我拉着她跑出店面,这条破败的小街道位于西城的边缘,这里的发展并不好,并没有市中心那么繁华,之所以选择在这里露面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多摄像头少,建筑也比较杂乱,出现意外能快速的隐藏自己。 可是一走出店面我就看到几个剃着平头穿着皮夹克背着斜挎包的一个人朝我这个位置走过来。 他们在人群中不注意的话是很不容易的发现的,但他们却忽略一点,这两天我一直在这条街道出没,一天的时间里也只有夜里会有民警带队在这里查身份证,这里生活的都是一些附近工厂的工人和周围建筑工地的民工,要么就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小伙子在这一片瞎溜达。 出现的这几个人要么平头要么短发,体型健壮,眼里冒光,五官气质正派,我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三四个,这个时候已经随着人流朝我靠近。 我看着前面的一栋打开门的三层楼房,对均小宁低声说道:“他们是冲我来的,你现在还能回头,不然你就真的是从犯了。” 均小宁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我不管,反正你是好人,我才不怕!” 我摇了摇头,心说随便你吧,其实这丫头跟着我的目的,我在接到喜鹊的电话后就开始怀疑了,她该不会是喜鹊故意放回来的吧,利用这丫头来获取我的最新位置,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算了,只是推测,还是先甩开这几个人再说。 我也不跑,只是慢悠悠的朝着打开门的楼房走了过去,这栋三层小楼房下面是店面上面是住户,整个楼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 我就走着,那些便衣可能见我已经警觉,两边的人焦急的快速穿过人流朝我跑了过来。 我低声喊道:“跑!” “站住!!!”周围立刻传来他们的呼喊声。 我快速的冲进楼房中,一步四个台阶,均小宁紧紧的跟在我身后,跑到第二层的时候我就听到楼下已经传来一阵呼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我跑到三楼,这里通向楼顶有一扇上锁的铁门,我跑过去用力一脚将它踢开。 楼顶堆积着很多的杂物,我看着脚下的房顶和周围一片的建筑几乎是连成一片,于是我招呼一声吼拔腿就逃。 均小宁跑酷的功夫倒是一点都不赖,居然能跟上我的速度,我飞身越过脚下的一米多的间隙,就听身后不停的传来暴喝。 “停下!开枪了!” “砰!” 声枪响在早上宁静的城市非常刺耳,他们在鸣枪,这种吓唬人的手段我根本就没在乎,我现在的罪名还没有成立,他们肯定不敢对我开枪。 均小宁倒是吓得抱着头怪叫一声。 “跟紧我!他们不会开枪打我们!” 楼房上的遮挡物特别多都是这里的住户的,一堆堆的木头架子啊,一排排晾晒的衣物啊,还有一些砖头啥的垒起来半人多高。 我们两人连续顺着楼顶跑了一会身后就没了动静。 我不敢放松,前面是一个两层楼,高度落差有三米左右,我想都没想跳了下去。 落地后我深蹲做了一个缓冲。 随后均小宁也叫了一声跳了下来,我站起来刚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影直接朝我砸了过来。 “我……” 刚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这丫头跳的时候根本就没注意到我落地的位置,整个人像一个铅球一样重重的将我撞翻在地上,她也随之摔在一边。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见到身后并没有什么动静,我走过去将还在痛苦呻吟的她拽了起来。 “伤到哪了?” 这丫头刚站起来就蹲下抱着膝盖:“哎呦,疼~” “大姐你别开玩笑行不行,站起来试试!” 均小宁拽着我的胳膊站起来走了两步,一瘸一拐的,像是真的伤到了。 “骨头疼吗?”我问道。 她摇头:“撞到地面了,整个腿没感觉了~尘哥,我不会瘸了吧!” 现在也没时间检查伤势,我说:“应该没事,别走了,我背着你!”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接着就是两个黑影从我们来的地方跳了下来。 “尘哥!”均小宁喊了一声。 两声落地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就是一个侧踹过去,其中一个人猝不及防被我踢中腹部,痛呼一声后退了几步,另一个人将手枪对着我:“啸尘!别动!” 我停了下来,这时我看到持枪的是蒋睿,他还穿着之前见面的那身皮夹克,胡子拉碴的举着枪。 旁边的那个人也缓过来神,手里的枪也举了起来对着我。 “如果你再继续跑,我真的会开枪。” 我看着他,均小宁也慌张了,她快速的躲在我身后。 “蒋睿,放我走,我的事情做完了我会配合你们的。” “你现在跟我将这些没用,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现在正在违抗你上级的命令,还带着一个小丫头,这丫头是无辜的,你带着她乱跑!你知不知道那些间谍正到处找她!” 这个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腰部的震爆弹被均小宁拿了下来,我心里暗喜:干得好均小宁,你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我面不改色的对蒋睿说:“我说了,我不抓到王离,我就不会回去。” “啸尘,我不想听你的理由,蹲下,手抱头。” 我摇头:“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均小宁从我身后弹出来朝着这两个人将震爆弹扔了出去,并伴随着她一声:“嘿!” 这个时候蒋睿脸色大变,大喊一声小心! 说着就要躲向一边,可是这个时候的我,却看到半空中的震爆弹好像,并没有拔掉保险销…… 第十六章 刻不容缓 震爆弹落地后,蒋睿和另一个便衣明显慌了,我抓住这个空挡将身上最后一枚震爆弹拿出来拉开保险销扔了出去,接着我转过身,来不及责怪均小宁,将她扛起来就跑。 “嘭~” 第一个震爆弹没有爆炸,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蒋睿他们刚反应过来我第二颗震爆弹就扔了过去。 这一声巨响丝毫不比**的动静要小,短时间内这两个人是肯定没办法追过来了,至少一分钟内,整个人都是迷糊的,方向感丧失,耳朵暂时失聪,眼泪鼻涕都会控制不住的往外流,这个我是有体验过的,知道那种滋味,如果距离太近的话极有可能会被震爆弹的弹片打伤。 我扛着均小宁跑了几步后看对着前面的楼房顶部纵身一跃,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当我跳在半空中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我甚至忘记了我还扛着这么一个小一百斤的大活人呢。 然后将近两米多的距离,我没跳过去,这是二楼,距离地面最少五米多,这要是摔下去,绝对骨折没得跑的。 况且我还扛着均小宁,摔下去的时候这丫头的重量肯定会加快我下落的速度,然后摔在地上的时候我还成了一个人肉护垫。 下落的速度很快,均小宁叫唤了一声:“啊~救命啊!” “噗通~” 并没有印象中的那种与坚硬的水泥地面亲密接触的感觉,相反是一堆蓬松的物体做了一个极大的缓冲。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摔在上面,我在下面几乎是给她充当了一个护垫的作用,我们摔在一起,我顿时感觉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眼前一阵黑暗,我躺在原地喘了半天才缓过来劲。 均小宁从地上坐了起来不停的扇着空气:“尘哥,这里好臭啊!” 我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这里是一个堆积垃圾的地方。 我咬着牙站了起来,我们身上这个时候都已经沾满了各种垃圾盒污水,均小宁的头上还挂着一条腐烂的香蕉皮,我伸出手将它拿掉,看到这一幕,均小宁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 我只能站起来扶着她走出这条满是垃圾的巷子。 他们没有再追来,可能没意识到我们摔下去了,也可能是蒋睿放弃了,反正就是没有人再追过来。 均小宁的膝盖在落地的时候冲撞了一下地面,当时非常疼,这会已经不怎么疼了,走路没什么问题。 于是我们顺着这一片居民区穿越到另一侧的一条小街道上,现在我们不能再外面乱逛了,我只能找到一个不要身份证的旅馆开了两个房间,我让均小宁戴在房间里,我独自一人将身上的脏污清理了一下后走出旅馆问路人接了一个电话打给喜鹊。 “你好哪位?”电话里传来喜鹊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喜鹊听出了我的声音,也不解释,直接说道:“我不想让你这样下去,王离的罪名已经成立了,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的,只会给你自己造成负担,啸尘,答应我,回来吧。” “我让你帮我,你却一心想着让我回去,真够意思的。” “那你怎么打算的?如我过我不提供王离的行踪,你怎么办?继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市里跑来跑去?” “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会动手问出来。”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路人说了一声谢谢。 回到旅馆后我敲开均小宁的房间,她正愁眉苦脸的,一条腿离着地,像是伤的不轻。 “怎么?这就瘸了?”我问道。 “没有,就是有点疼,我最怕疼了…” 我伸出手:“手机拿出来。” 她不情愿的拿出手机,我接过来后将手机卡抽出来折断扔到一边。 “哎!我的卡!你干嘛折断我的手机卡啊!” “事情结束买一个就行了啊”我将手机还给她:“从现在开始,手机定位关闭,上网的话这里有无线网,反正你之前的手机卡不要再用了。” 我转身回到房间中,关上门躺在床上。 我在想,我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我真的只是想把王离逮回去,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目的,可是那小子那么滑溜,现在没有人帮我,凭我的个人能力根本不能找到他的踪迹。 如果喜鹊在不帮我的话,我可能真的就如同她说的那样,像个无头苍蝇在城市里乱飞,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现在就放弃,我除了回到部队中接受保卫部门的调查外,我可能就永远也没办法见到王离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小五,二成,李小,还有昏迷的杨远,那些同生共死的战友,现在就剩下王离一个活蹦乱跳的。 喜鹊,喜鹊不算,即使我之前在心里暗暗的喜欢过这个女人,我们始终不是一路人。 现在是上午十点多,我是暂时不敢出去瞎逛了,这个时候他们肯定在到处搜寻我们的踪迹,在安全局的施压下,那些间谍的狗腿子也没有再出现,可能是上次在绑架均小宁被王离全部杀死后他们也害怕了,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他们的踪迹。 而均小宁,我总感觉这丫头动机不明有点奇怪。 转念一想,现在跑路甩掉这丫头岂不是个大好的机会吗?反正她现在腿上有伤也不可能追出来。 我推开房间的门,轻手轻脚的路过均小宁的房间,然后自然的走出这个小旅馆,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被这个丫头发现。 于是我加快脚步钻进街边的巷子中,一路小跑离开了这里,我一边跑着一边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我刚才还折断了她的手机卡,现在想起来完全没必要,希望这丫头别恨我吧。 “所以你就这么跑了?从那就没见过面?”朋友看着我感叹了一声。 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时不时的有风吹过来,很凉爽。 我当然没有什么都讲出来,就算讲了他也不见得听得懂,什么间谍啊之类的他也搞不清楚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说给他听的话那就真的跟他娘的电影一样了。 我只是简单的挑了我和均小宁从相遇到最后的一些事情讲给他听罢了。 最起码这样的话,我说出来也能舒服一点,很多东西憋在心里太长时间的话,总是会憋坏自己,说出来,也许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本来以为我们从那会开始就再也不会见面了,谁知道……” “啧!”朋友急了:“别卖关子行吗?听得我着急,后来呢?” 我说:“后来再一次见面,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局面。” 时间再一次回溯到几年前…… 我在一家更加破旧的小旅馆中,看着小小的窗户外面的夜空,均小宁这回应该被喜鹊找到了吧,那丫头见我没了肯定气坏了,想到这我笑了一下,我必须甩掉她,跟着我真的太危险,早上的那场追逐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这丫头关键时候掉链子,害的我摔下楼,真要是真刀真枪我可能已经是尸体了。 相反我自己一个人反而能够方便一点。 正当我走进卫生间想洗漱一番趁着夜色出去蹲点,我的视线却忽然看到门下有一张类似照片一样的纸张。 我掏出枪慢慢的走了过去,确实是照片,因为还没走过去我就看到上面隐约有个人。 该死的,什么时候塞进来的?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我没有管照片的事,猛地拉开门,然后探头出去看了看两面的情况,见到没人,我关上门将照片拿起来。 这一看我的脑子几乎顿时一片空白。 只见照片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均小宁,她被绑在一个凳子上,肚子上绑着一个炸弹,周围的环境像是在一片荒废的建筑楼。 均小宁的嘴巴被胶带封上,正可怜巴巴的看着拍摄的人。 我将照片反过来,上面写着一行字:xx未完工建筑内三楼,你还有机会救她。 是那些间谍?竟然能找到我的位置,干嘛不直接闯进来一枪打死我?玩这一套是为什么? 照片不是假的,因为照片上均小宁的膝盖处裤子磨坏了一块,那是今天早上摔出来的,完了,没想到我这么一走,这丫头立马就被他们逮到了。 事不宜迟,我不能拖拉。 我收起照片快步的跑下楼。 “老板电话借用一下!” “喏,那呢,随便用。”老板倒是很大方的说道。 我冲过去拿去电话,我打算打给喜鹊联系拆弹专家,但是按了两下我却停止了。 不行,我搞不清楚那个炸弹是定时的还是遥控的,他如果那些间谍看到动静闹的很大直接引爆将是不可预估的损失。 我将电话放了回去,然后拔腿就朝着外面跑去,夜里九点,我一个人疯狂的朝着照片后描述的那片工地跑过去,那个地方我是知道的,就是那天王离出现并杀死他们几个间谍的那条路旁边,那里的未完工建筑像是荒废了很长时间,这些家伙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让我过去,很有可能我会死在那,但是我不在乎,这丫头是无辜的,也是因为我而变成这样,我不可能不去管。 我跑着跑着钻进一家五金店中,着急慌忙的购买了一把小号螺丝刀,试电笔,尖嘴钳这些生活中能随时用到的东西。 装进口袋我再一次朝着印象中的地方跑去,我这么个跑法引起了不少行人的注意。 我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巡逻警察的身影,同时也乞求着那些便衣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就这么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希望能赶在**爆炸前将她救下来。 第十七章 拆弹 这条路的距离我后来估计也就五六公里左右,我用我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地方,用时多久我是真的忘了,记忆有时候总是会出现偏差,我觉得十五分钟左右,真的是我的大概估计,等我到了均小宁所在的那片未完工的建筑地的时候,我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么个跑法居然没有引出来尾巴,没人跟着我,在快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手电筒,于是我又往回跑了两百米到一个便利店买了一个小型的手电,接着又疯狂的跑了回来。 这条路和那天一样,几乎没人过来,不远处的路灯下还留存着那天面包车撞击的碎片,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地上有些血迹。 我缓和了一下喘息,走到围墙处扒住护栏用力的翻了过去,在我面前的就是那栋建筑,周围也只有路边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亮能让我看清这里的大致情况,这是一个废弃很久的工地,地上都长出了很深的杂草,这个位置位于西城的边缘,外面也是热闹繁华的街道,但这里,就像一个无人的死亡地带,仿佛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它无关。 照片拍摄的时间应该是下午那会,现在都已经深夜了,我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是不是已经在黑暗中等着我上钩了。 我掏出枪拨开保险,警惕的穿过这一片杂草区,到达建筑物前我先是停下来听了一会,希望能听到一些动静。 我同时心里也很焦急,想立刻冲进去,但我担心那些人别给我下了什么圈套,照片上的信息说是三楼,我脱下鞋子,慢慢的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室内近距离作战我还真的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我故意没打开手电,就是担心引起注意,他们不可能会有夜视仪这样的东西,这个我没考虑过,黑暗中,我看不见他们,他们也同样看不见我。 我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三楼,楼梯中有很多碎石头,我踩上去非常搁脚。 没多会的时间,视线逐渐的适应了黑暗,很多东西都能模糊的看到个大概,加上远处的路边本来就有路灯的余光,所以我也并不是睁眼瞎那样什么都看不到。 走到三楼后我从楼梯口探出头看了一下,三楼是一个开阔的大空间,周围没有任何墙壁遮挡。 忽然,我听到一阵“滴滴,滴滴,滴滴”的计时声。 声音很微弱,距离还有点远。 我摸着黑改变了一下持枪姿势,这种环境下常规的手枪持枪姿势很容易会出问题,我缩回手臂将手枪端在面前,至于原因,我相信接触过室内cqb的都知道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我将手电拿了出来,打开开关,一手持枪一手握着手电。 我就顺着声音不停的找啊看啊,同时我也在警惕各个可能会藏人的角落。 终于在一个拐角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椅子上,人影的腹部明显的有一个正一下一下的闪着微弱的红色灯光的物件。 “滴滴,滴滴”那一声一声的提示音就像是生命的倒计时。 我没有着急过去,而是关闭手电,躲在一个承重柱后面观察了几秒钟,整个三楼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他们就算是埋伏也可能没在三楼。 我探出头观察了一下椅子上的人影,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均小宁。 于是我低声喊了一声:“均小宁~” 人影像是在迷糊,听到我这声喊叫明显抖了一下,接着她低声的回道:“呜!~呜!~呜~!” 他的嘴巴被胶带缠住说不了话,只能这样来回应我。 在确定是她后,我打开手电照了过去,均小宁看到这束强光瞬间眯着眼睛扭过头,面部被灯光照的惨白。 我快步的走过去将手电调暗,然后把她嘴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啊!尘哥!你终于来了!” “人没事就好,他们人呢?” 我蹲下来一边看着炸弹的构造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走没走,从下午我就一个人呆到现在,尘哥,这个炸弹是不是真的啊?” “你先别说话,我在观察。”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这枚炸弹延伸出十几根线紧紧的将均小宁和椅子绑在一起。 缠绕在均小宁身上的这是一个倒计时性的****,下面是八根**用黑色的胶带缠绕住,我看了看上面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就会引爆。 我拿着手电俯下身,我看到延伸出的电线都是带回路的线,绝对不能碰,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去拆除这颗炸弹的倒计时装置。 第一眼看到这个**的时候我以为是一个简易的****,可是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发现这炸弹不简单。 常规的爆炸物最难办的就是上面的计时装置和遥控装置,这是引起爆炸的关键核心,只要将它拆除就能够让**处于安全可控状态。 我学的拆弹技能本来让我觉的对付这种货色做出的炸弹绰绰有余的,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个炸弹的构造我就有点迷糊了,这些电线的走向和电路板都是经过精心挑选,我一边念叨着部队中学到的拆弹口诀一边查找着最为关键的那根没有回路的电线。 均小宁见我一言不发也紧张的看着这个不停滴滴的爆炸物。 我的头上很快出了汗水,接着我将试电笔拿出来,同时我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确认没动静后我将它小心的搭在电路板上尝试着推测出无回路电线。 五分钟左右,我的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最后的关键锁定在三根电线上,这人是故意这样做的,能做出这种回路线,我不得不佩服这个人才。 三根线,也许有一根是无回路的,也许一根没有,如果这样的话就只能破坏电路板中的某个电路,这是个精细活,我根本就没那个设备! 我开始着急,时间还剩下32分钟,八分钟过去了。 这可不行,我干着急也没办法,我抽出匕首,轻轻的将匕首尖放置在电路板上的一个细小的电路上。 我几次测试问题都锁定在这里,如果在电路板上割开电路,也许会停,也许不会,但是我敢保证不会爆炸。 于是我一咬牙,在电路板上划开了那个细小的电路。 我抬起头看着倒计时。 停了! 均小宁开心的说道:“停了,停了尘哥!” 我没有均小宁那样开心,而是紧紧的盯着倒计时,果然,五秒钟后,它再一次开始倒计时,这个装置还有一个会路线! “啊?尘哥!它怎么又动了!” 这是我预料之中的事,这下就只能是我找到的那三根了,可是那三根线都通过了电路板,完全没有办法靠视力去分辨,如果给我一个放大镜,然后将电路板反过来放在桌子上,我仔细的观察个半个小时也许能解决这种事,但是现在可能吗?可能给我那个时间和条件吗? 我整个人呆呆的看着计时器,还剩下30分钟。 我站了起来对均小宁说到:“我很快就回来!别害怕,我去叫人,我去叫人!” 均小宁睁着眼睛紧张的看着我,我只能快速的顺着楼梯跑了下去,现在看来那些间谍人员是真的没有什么埋伏,就扔下一个炸弹给我拆,就算这样我也毫无办法。 我很快就跑到大街上,这里一个行人都没有,我只能疯狂的朝着路口跑过去,到了路口我着急慌忙的的问了好几个人借了电话,可是他们见到我这样都不肯借给我,最后是一个扫地的老大爷借给我的,我赶紧道了声谢后拿过来打给喜鹊。 她接通后我就直奔主题:“我是啸尘,我问你!懂不懂拆弹?” “懂” “名郡路建筑工地三楼!快!” 说完后我将电话还给他老人家,这是我和喜鹊有史以来对话最简短的一次。 随后我火急火燎的又跑了回去,现在一分一秒都是和时间在赛跑,我不能有任何的拖拉。 我很快就回到了建筑工地,我迅速的跑了上去,均小宁这个时候已经哭了出来。 “尘哥~我还不想死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 我蹲下来再一次确认了一下刚刚的判断,绝对没错,三根线通过了线路板,我还拿捏不准到底是哪一根,我只能找喜鹊,她说她懂,应该能在我之上吧,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拆弹人员,只能懂一些简单的制作与拆除,但遇到这种专业性极强的****,我却只能干瞪眼。 “别哭,别哭,你赵姐姐比我懂,她已经赶过来了,别急,我们的时间很充分。” 我一边安慰的伸出手擦掉她眼角的眼泪一边安慰道。 说话间我低头看了看时间,还剩下16分钟。 均小宁听后点了点头:“嗯,尘哥,我相信你~” 喜鹊还没过来,我打算跟均小宁说两句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问了一些她的过往,小学的成绩怎么样啊,初中高中有没有喜欢的人之类的,这丫头神情很沮丧的回答着,然后时不时的摇摇头:“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我还害死了王倩摇学姐,可能,可能老天在惩罚我。” 我就安慰她这一切不怪她,都是那些间谍人员干的,让她不要这么自责。 忽然均小宁抬起头:“尘哥,你和赵姐姐是不是情侣啊?” 我看了看时间还剩13分钟。我就摇头:“问这个干嘛?我们不是。” “可是我感觉你们就像情侣一样。” “啸瘸子!!” 我刚想回答均小宁的话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喊我,我瞬间拿出手电不停的闪动:“这里!快上来!” 喜鹊的速度很快,也就是八九分钟就赶了过来,她快步的上了楼,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 “快点快点,还剩下11分钟!”我一阵欣喜,这个时间完全足够她工作了。 喜鹊也不废话,迅速的跑了过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到了均小宁身边将工具箱放在地上。 “丫头别怕啊,姐姐给你拆掉。” 说着摸了摸均小宁的脑袋,蹲下来观察着炸弹的装置。 “我就说这丫头跟着你早晚出事,你解决不了,现在想起来叫我了?” 我没有解释,而是紧张的说道:“拆除有难度吗?” “来得及”喜鹊打开工具箱对我说道:“等我拆完了,你必须跟我回去!” 第十八章 埋伏 “好,只要你能拆下来,我就回去。”我看到喜鹊开始认真的检查起装置,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算了吧,放弃吧,回去吧。 眼前的均小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那些间谍现在喘不了多久的气,最后的这一刻很可能就是在打算鱼死网破,王离,就算我找到他那小子也不可能跟我回去,我就是太了解他了,太了解了,他认准的事情,没人能劝得住他,他的这个驴脾气现在显然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保卫部门插手这件事就变得不那么可控了,王离会脱下军装,还可能会坐牢,那个时候难道我打算怎么办?求情?劫狱?可能吗? 我看着眼前正在拿着手电观察线路的喜鹊,我打算妥协了,喜鹊其实没错,她只不过也是为了我的前途考虑,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在关心着我,我还这么操蛋的不领情面,实在是说不过去。 我起身凑了过去,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见过我贴了过去,喜鹊也不看我,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啸瘸子,时间还剩下八分四十秒,我恐怕还得需要五分钟,帮我警戒周围情况。” 我点点头:“好,这个没问题。” 我看了一眼均小宁,她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害怕的神情。 我握着枪开始警戒起周围,我们身处的这栋楼没有任何动静,不像是有人潜伏,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我慢慢的走到三楼边缘,这里没有什么遮挡,如果不注意很容易掉下去。 我看了看这栋楼后面的另一栋不远的楼房,同样是一个工地的,乌漆墨黑一片,上面还有些没拆下的手脚架和编织网。 两栋未完工的建筑相距并不远,我一边数着楼层一边点点头,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选择那个位置持枪盯着这里,毕竟能观察到这的,只有那栋楼的四楼和五楼视线最佳。 这个念头也就是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接着我就忽然想证实着我的想法,于是我慢慢抬起手电对准那栋楼的四楼和五楼,相距四五十米,我瞬间打开手电。 这一开不要紧,只见一个人影迅速的缩了下去! 我浑身汗毛都立起来!有人在从头到尾盯着我们!我居然都不知道! 手电的光亮肯定照不到那么远,但那人的忽然下蹲的动作我是看清楚了,肯定是个人,而且一直在盯着我们这里。 “喜鹊!楼对面有人!赶紧转移地方,这里不行!”我怕焦急的喊道。 喜鹊听到后也只是迟疑了一下,嘴里叼着手电手里仍然在忙活。 她将手电拿了下来:“已经到这会了,电线都扯乱了,这个时候移动会短路爆炸,没法移动,发现人了你自己去解决。” 我说:“你身上带枪了吗?” 喜鹊从腰间抽出一把92g手枪:“赶紧去,我这里自有分寸。” 我有点不放心,但远处那个人肯定不是错觉,万一那个人手里有枪的话,我不敢想,加快脚步跑下一楼,我将手电关闭,迅速的绕过去。 期间我不停的掐算着炸弹的倒计时,现在应该还剩下七分钟。 我光着脚跑到那栋楼的后面,接着慢慢的从窗户翻了过去,狗日的,你要是真敢对喜鹊她们开枪,我一定刀刀的将你捅死,不管你事哪国人,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这些废话,你去留给阎王说去。 我摸着黑找到楼梯,接着我就朝着上面迅速的爬了上去,刚才看到的是身影是在四楼,于是我也不管这么多,心里计算着楼层一层一层的朝上搜索过去。 我算了一下,这个时候应该还有五分钟多,喜鹊很快就会拆除。 就当我走到三楼的时候,只听一声巨大的枪响:“嘭!” 然后我一声大骂,握着枪跑了上去,一上去我就看到一个人影端着枪正对着我这个位置。 “嘭!” 我下意识的缩回身子,子弹打中身后的水泥。 人影开始朝着后面跑去。 我端起手枪就是“砰!砰!砰!砰”一阵快速射击。 人影躲在了柱子后面,我于是我拿出手电,打开灯光放在地上,接着我慢慢的移动到一个承重柱后面。 果然,那人忽然探出身朝着手电筒的方向开了一枪,我迅速的出去不停的开枪朝他压制。 剩下的四发子弹打空,我一边走一边更换上弹匣。 那人影见状拔腿就跑,期间一个东西从他身上掉落,我换好子弹就要打,只见他不要命似得抱着手里的枪纵身一跃跳了出去,这可是四楼啊,我快步的跑上前去,只见他跳下去的地方是一片沙子堆,那人翻了几个跟斗后狼狈的朝着工地的后门跑去。 我举枪就是“砰砰”两枪,那人一个踉跄,接着快速的翻过围墙,我又开了两枪却没有打中。 于是我骂了一声操蛋! 想起了喜鹊,刚刚他开的那一枪有没有打中她们? 我转身就跑,顺便捡起了那个人掉落的东西,是一张房卡:顺杰酒店308. 我将它装进口袋慌张的跑下楼。 然后一边大声喊着:“喜鹊!你有没有事!” 然而没人回应,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的跑上楼。 “喜鹊!均小宁!”我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 到了三楼一看,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只见喜鹊正捂着肚子歪在一边,工具散落一地,均小宁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她的双手都被电线捆住,所以只能任由鲜血流出,见到我过来后虚弱的对着我喊道:“尘~尘哥~救救赵姐姐,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子弹直接打穿了喜鹊,穿过去击中了均小宁。 我跑上前去。 “我给你止血,止血!” 喜鹊伸出手对我道:“不能!不能!还剩下两分钟,线路我整理出来了,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我见时间还在不停的倒退,于是从地上拿起断线钳就凑到均小宁面前。 “尘哥~我感觉我好困啊~” “没事,没事,一会就好,尘哥送你去医院,送你去医院!” 我说着将喜鹊整理好的两根电线扯了出来。 “必须同时剪短,电流回路很快,不然就会爆炸。” 喜鹊说着握着伤口痛呼了一声。 贯穿伤对人造成的伤害非常大,连续几次了,喜鹊的伤都在腹部,子弹打过了喜鹊后又击中了均小宁。 均小宁的伤口确实恐怖,子弹穿过喜鹊后造成了翻滚,她的伤口我不用看就知道绝对是撕裂伤,如果弹头打进了肺部,那么强大的空腔效应回很快的夺掉这个丫头的生命。 我捏住两根黑色的线,颤抖着将断线钳伸到位,然后眼睛一闭,用力的剪了下去。 时间定格在五十秒,停住了。 我见状慌忙的将缠在均小宁身上的电线扯掉。然后抱着炸弹跑到边缘冲着楼房后面用力的扔了出去。 我回去后将喜鹊抱了起来朝下跑去。 “干什么,先送均小宁!送她走!” 我一边跑着一边说:“你们两个我都要送,耽误的时间都是一样,你整个人都被打穿了,哪里的力气讲话,闭嘴!” 我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喜鹊跑到门前的铁门处,我将喜鹊放下掏出枪打断门口的锁,一脚将铁门踹开。 我将喜鹊抱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深夜,这条路白天就没什么人,现在更是冷清,只有几辆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你车子呢?” 喜鹊挣扎着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按了一下,一辆红色的奥迪闪了两下。 我只是迟疑了下,这女人有几辆车啊?但情况实在紧急,我也来不及想别的。 抱着喜鹊朝着车子跑了过去。 “啸尘,我要是死了,你会想我吗?”喜鹊忽然微弱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别说胡话,啊!” 我跑到车子前将车门拉开,把喜鹊放在后座。 “有没有医疗包?”我问道。 “没有,我没准备那个,啸尘,我估计我称不了多久……” “别说话,等我回来!” 我关上车门,转身跑了回去,到了三楼的时候,均小宁已经闭着眼睛陷入了昏迷,她的出血量太大了,如果不及时抢救她会很快死掉。 我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没事,没事丫头,别睡啊,别睡,尘哥带你去医院,带你去医院!” 这来回几趟我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又回到了那片丛林。 我咬着牙抱着均小宁跑了出去,我的身上到处沾满了鲜血。 这个傻丫头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她本没必要跟着我遭这个罪的,如果我当初在坚决一点不让她跟着我的话,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我赶来的时候小心的搜索一下附近有没有埋伏的话,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惜没有如果,没有假如,有的,只是鲜血淋漓的现实。 我拉开车门将均小宁也塞了进去,喜鹊也眯着眼睛微弱的喘息着。 然后我坐上驾驶室启动车辆,加足马力就朝着印象中最近的一个医院开了过去,我一边着急的开着车,闯了两个红灯,一边在心里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 喜鹊,均小宁,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第十九章 仇恨和审讯 我扭过头,只见身后的两人都已经昏迷不醒,这可让我心急如焚猛踩油门,在这个车辆不多的马路上硬是将速度开到了100码,期间好几次和别的车辆发成碰撞,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呢? “你别告诉我,那个叫均小宁的,就这么,就这么死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地面上不停爬动的蚂蚁,朋友掏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接过来点着。 刚吸一口就看到一个孕妇顺着小路朝我们走过来,我将抽了一口的烟扔到地上:“走吧,别搁这坐着了。” 他见状也将烟扔到地上踩灭:“走走走,多大事。” 我们起身就走,地上留下两根吸了一口的香烟。 车辆在黑夜中飞驰,里面承载着两个危在旦夕的生命和一个着急的恨不得将油门踩到油箱中的男人。 那个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呢?我真的忘记了,不过我清楚的记得我很坚信她们不会有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那个开枪的人影使用的应该是一只老式的猎枪,装一发子弹打一发那种,喜鹊的伤势虽然是贯穿伤,但我注意到伤口在腹部,均小宁不同,弹头如果打进了胸腔中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伤势情况均小宁是最危险的。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我将车子停在急诊大楼门前,我推开车门不停的大喊着救命,接着我将车门拉开,将均小宁从车子上抱出来往大厅里跑去。 这个时候的大厅不像白天,没有几个人在走动,一个保安在桌子后面玩着手机。 值班的几个护士见到我抱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女孩跑进来赶忙大喊:“担架!担架!” 其它护士见到这番景象都跑了过来。 “车里还有一个!车里还有一个!” 她们将均小宁抬起来放上担架,我又转过头跑回车里将喜鹊抱了出来。 车子的后座已经被鲜血浸透的一片血红,我不知道是谁的血,我也顾不上这些。 喜鹊也很快被推往了急救室,我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 “你是他们什么人,知道家属电话吗?”一个护士满手鲜血的跑了出来对我喊道。 我摇摇头:“那个黑衣服的女人有手机,打电话给她单位,我不知道他的家属电话。” 我坐在地上将满是鲜血的手搭在膝盖上,我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转动。 一个中年医生小跑过来和护士说了几句什么话我也没听清,然后他就走过来说道:“她们都是枪伤,伤势特别重,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我知道,他们肯定已经报警了,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必须要离开。” “哎,你不能走!”他说着朝我身后使了个眼色。 应该是门口那个四五十岁的保安,我没理会他,转过身就要出去,保安将一个像皮棍拿在手里,似乎是想阻挡我。 我实在不想浪费时间,顺手掏出手枪指着他:“让开!” 我说着走了过去,保安愣在原地,随着我的靠近慢慢的推倒一边。 很顺利的跑出医院,我收起枪,从口袋中拿出建筑工地那个人掉落的房间卡:顺杰宾馆308 这个宾馆我有点印象,因为当初在寻找宾馆住宿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名字。 最后确认下来,我收起房卡跑了出去,我一路上都在狂奔,朝着顺杰宾馆。 那个偷袭的人影被我打了一枪,现在肯定不敢去医院,那是枪伤,去医院这家伙就等于自首。 于是我就在深夜的街道上不停的跑啊跑啊,顺着记忆中的方向不停的跑啊跑啊,可能有人会好奇我为什么不开车,肯定不行,因为我接下来的行为也不支持我开车行动,况且那是人家喜鹊的车子我开个什么东西?我要去报仇,无论喜鹊和均小宁会不会挺过来,我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满身鲜血的样子绝对是回头率很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后跟着一个杀人狂正追着我砍呢,一路上只要是路过的司机都在看着我,我管不了这么多,就这么跑啊跑啊。 一对情侣迎面走来,女的看清我身上的血后尖叫一声躲在男人怀里,我会搭理他们吗?肯定不会。 然后我觉得这样也不行,要是遇到巡逻的警察就麻烦了,我将外套脱下来,将手上的鲜血擦拭了两下,我发现根本擦不下来,全都干涸在了手上,我就将外套扔掉。 没有了外套的掩护,我的腋下枪套就露了出来,我一边小跑一边取下枪套,将手枪别在腰上,剩下的三个弹匣装进口袋,枪套扔到一边的垃圾桶中。 也是半个小时多,我到了地方。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路上除了几辆车几乎没什么行人,很好。 我推开宾馆的门走了进去,服务台的老板正躺在里面呼呼大睡,接着我顺着楼梯走了上去,我很冷静,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也不会后悔我即将要做的一切。 这个过程中我竟然没在地上发现一点血液,奇怪了,我明明打中他的小腿了。 走到308后,先是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是一个男人沉重的痛苦喘息声。 我刷了卡。 “嗡~咔!” 门锁传来了反馈,我用力的推开门,接着伸出**。 里面的灯光大亮,一个男人正在包扎腿上的伤口。 见到我后就想伸手摸向身边的枪支,我快步冲了过去踢在他的胸口,他摔在地上,上身穿着一个背心,背心没有遮挡的地方全是花花绿绿的纹身,下身穿着一个裤头,可能是为了方便清理伤口,所以裤子扔到了一边,他的模样应该三十多岁,留着山羊胡,肌肉线条比较明显,比较强壮,应该经常锻炼身体。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这个时候他完全慌了神。 同时我看到一边的窗户是打开的,能看到紧挨窗户边的是一个平方的楼顶,怪不得,原来这家伙为了躲避摄像头下了不少功夫,挺专业的,直接从窗户进来的,怪不得宾馆地上没留下血迹。 他完全没意识到房卡丢了后被我捡到了,不然的话我想他肯定不会继续呆在这里。 他躺在地上,腿上的伤口让他没办法一时间站起来,我用手枪指着他,没有理他,看向一边,果然是一把破旧不堪的老式猎枪。 我转过身走到门前关闭房门,转过身只见他挣扎着站起来还想去拿枪。 我冷笑一声跑过去将他按到在床上。 “放开我!你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废话,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手枪收了起来,伸手将他的裤子拿了过来用刀割开,将他的手脚反捆住,弄完这一切后我站了起来。 我迫切的想杀了他,我的脑海已经被仇恨占据,但是杀了他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 “你们不是一直想杀我吗?现在我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们不把握机会,怪我?下面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回答的漂亮,我会考虑放了你。” “那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他喊道。 这个男人留着很长的头发,我伸出手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扯下来到地上,然后我狠狠的踢向他的肚子:“枪是你开的我知道!” 说完后我又用力的踢了一脚:“**是不是你绑的!” 他被我踢的在地上卷缩的像一个虾米,我见状又狠狠的踢了一脚:“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在地上竟然笑了出来,我气急败坏的又是一脚! “呃~哈哈,你连你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就你这样的,呈什么英雄?” 看来一般的方法对他不太有用,我掏出匕首狠狠的刺在他的大腿上。 “啊~~~~!”他惨叫一声,这个房间的隔音还算可以,现在周围的人都睡了,应该没人会理会这声惨叫。 我起身将窗户关闭,自顾自的点上一根烟。 我的匕首还留在他的大腿上,而他本人已经疼的泪花都出来了。 蹲在他面前,抽了一口烟:“这一刀已经刺穿你的大腿动脉,拔出来的话鲜血会直接喷出来,大概能喷射一米多远,用不了半个小时,你的血会流干。” “我告诉你,我干的就是这行,别人花钱,我就帮别人做事,你问不出来的。”他的额头经疼出汗水。 他还在嘴硬,我一边抽着烟一边点着头:“嗯嗯嗯,是是是。” 说着我伸出手不停的摆动着匕首把,这家伙疼的脸色的铁青了起来。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他怒视着我,要不是绑着,我还真怕他跳起来咬我。 “哪能啊!” 我转身走到一边将板凳搬了过来,摆好方向后我伸手将他拽在板凳上做好。 “老实点啊~”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他开始慌张了起来,我明白了,这家的心理防线很差,也就是嘴巴硬而已,其实这种人干问他,他根本就不会说,我必须要用点手段才行。 我将他的裤子用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将他固定在椅子上。 “天太热了,让你凉快一会啊。” 我拿出空调遥控器,按了一下制冷按键。 这个季节本来就已经冷飕飕的,这家伙穿的这么单薄,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冷风。 温度调至16度,然后风力开到最大,没多会的功夫一阵阵寒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我故意将他的位置放在空调下面,冷风毫无保留的扑在他身上。 “我不可能说的,不可能。” “哦,我相信你。”我走到一边,避免冷气流的直接接触。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 “我说!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求求你把它关了吧!” 我已经冷的将被子披在了身上,听到这句话后我赶紧起身拿出遥控器关闭空调。 “说吧。” 我走到他身边,看到这个时候他面向空调的一面已经发紫,他的面部已经不是铁青,而是没了什么血色,嘴唇铁青,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眼皮已经肿胀了起来,那模样可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我看到后都有点不忍,但想到这个家伙开枪的行为后我又铁下了心。 空调关闭,他哆嗦起来,我将被子扔到他身上:“快讲,我时间有限。” “炸弹是跟我一起的叫做唐四的人绑的,也是他拍的照片。” 我点上一根烟递了过去:“喏。” 他眯着眼张嘴叼上烟。 “你们是两个人啊,谁让你干的?” “是一个老外,我不知道名字,他找到我们让我们绑架一个小女孩,然后杀掉前来帮忙的人,我就知道这些,手机上有他们的联系方式!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看到床头边有一部手机,转身走过去拿了起来,看到有一个未接电话。 我拿到他面前:“谁的?” “这个就是他,就是那个老外的!” 我点了回拨然后对他说道:“你该知道怎么说吧,顺便问出来他在哪里,我就留你一命。” “好好好!” 对面接通,我按了免提。 “哦,唐,事情完成的如何?”对面的老外用着不标准的中文问道。 “已经完成了!那个女孩和那个叫啸尘的已经死在烂尾楼了,剩下的尾款什么时候结?”这个人的语气转变的很快,刚才还奄奄一息的,现在立马恢复成那种冷静的模样。 “我就知道选择你们没错,我们还是按照约定那样,我会将尾款打在你的卡上。” “不行,我的银行卡已经冻结了,剩下的钱我们现金交易,约个地方吧。” 说完这句话后对面沉默了一会,我也紧张了起来,他该不会警觉了吧。 “没问题唐,实际上我们也即将离开这个国家了,那就上次我们见面的地方,明天早上七点。” “好,那就不见不散。” 我伸出手挂断电话:“什么地方?” “悟道茶馆,我们就是在那见的面,现在你能放了我了吧。” 我刚想说话就听窗户被拉开,我抬起头,只见窗户外站着一个戴着帽子蒙着脸的人。 “不错啊尘子,下手终于快了一步。” 这熟悉的声音,是王离!他怎么会过来? 第二十章 我打算复仇 “王离?你怎么来了?” 他哼哼笑了两声,椅子上的家伙也眯着眼抬起头。 王离从窗户翻了进来:“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去找唐四?甭找了?我已经解决了。” 我愕然,这,我说:“这个跟你似乎是没什么关系吧。” 王离走进来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我:“跟我是没关系,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都被我看在眼里。” “你都看到了?”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是的,都看在眼里,这两人以前是混黑道的,沾了不少人命,那些家伙能雇他们,想必肯定没什么好事,所以我目睹了一切。” 我走到他面前:“你看到了,为什么不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那个叫做均小宁的丫头我早就想弄死她了,现在有人帮我,我阻止干什么?”他接着说道:“反倒是你的心上人现在躺在了医院,那不过那个均小宁成是活不成了,放心,我替你报了仇,那个唐四已经解决了,就剩下这一个了,唐老三。” 这个叫做唐老三的家伙听到后不停的挣扎着:“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了!唐四他该死!炸弹是他绑的,也是他敲的主意!我本来不想接这单子的!都是他的主意!” 王离笑眯眯的看着我,他的脸被蒙上,我只能看到他笑眯眯的眼睛。 “我知道你不敢动手,你要是动手杀了这家伙,情况就会变成另一码事,得了,还是我来吧!” 王离将被单扯了起来,掏出手枪将它缠在手枪上,然后走上前对准了唐老三的后脑。 唐老三不停的大喊:“求求你们了,你们可以断我一条胳膊,断我一条腿!然后报警让我他们把我关起来都行,我不想死!” 我刚想阻止就听“噗!” 王离开枪了,沉闷的枪声从床单中发出,一颗子弹打穿了床单直接射进了唐老三的大脑。 唐老三瞬间没了动静,整个人歪在一边,不停的抽抽,鲜血和**顺着伤口不停的往外流出来。 王离见我愣在原地,将缠在唐老三尸体上的布条解开,然后默不作声的将尸体扛起来走到卫生间放在了里面,这一切都像是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然后他走出来将头套拿了下来,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阳光,帅气,但是这个时候却多了几分沉稳老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变化太大了?其实我也这么想,啸尘,人总是会变的。” 我将手枪扔到床上,快步走过去想将他按倒在地上,结果王离就像个泥鳅一样挣脱我,一拳冲我打了过来,我硬是挨了他一拳后也不客气抬起一脚踹了出去,只见王离一个下潜我感觉重心瞬间偏离然后直接甩在地上,这家伙半年不见长进了不少。 “你还想逮我回去?你现在的难道就不想弄死那些家伙吗?如果那个叫赵建华的女人死了,我就不信你小子能面不改色。”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算是那样,我也要把你逮回去!你小子再这样下去,会半辈子都留在监狱里度过!跟我回去,你至少还能少坐几年牢!” “哈哈哈哈,啸尘,你还不明白吗?我早就不可能回去了,我的这条命,永远属于我自己!你应该我跟我一起去弄死那些罪魁祸首!” 我再一次冲了过去抱住他的腰,脚下一勾,我们两都摔倒在地上,我嘴里大喊:“跟我回去!” 王离挣扎着说着:“我告诉你了!不可能!我今天帮了你,你应该谢谢我!” 地上,王离用力的用肘部击打我的腹部,我吃痛后手松开,他挣脱后站了起来。 接着,他对我伸出手,我喘了几口气后伸手拉住,他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半年多没见,你怎么越来越不行了?”王离说道。 我起身坐在床上,苦笑了一声:“我哪能跟你比,我才从医院出来,伤都没好利索。” “我听说了你去执行了任务,去了六个人,回来了三个人,杨远现在都没醒对吗?” 我点点头:“对,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我们都是为了国家的荣誉做出的牺牲,不像你,逍遥自在,没人管,就算死了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人。” “哦?罪人?我真的是罪人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认为你没有罪吗?王离!”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至于有没有罪,没有任何人能定我的罪。” “你就是靠着这个理念一直撑到现在的吗?” “啸尘,我这次来就想到可能会和你碰面,我们一起吧,杀了那些家伙,然后我跟你回去,怎么样?” 我站了起来:“你想让我跟你一样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心上人赵建华现在已经抢救无效了呢?你会怎么办?” 我说:“不可能,她不可能死。” 王离凑了过来:“她们俩都死了,不信,你自己回去看。” 我笑了一声,没有理他。 “你觉得我真的在开玩笑?” 王离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我疑惑的说:“就算他们真的死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一声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个短信:两人抢救无效,已经停止了呼吸,接着就是两人的报告单的照片,我看姓名一栏是赵建华和均小宁的名字。 “这是那个医院中的一个医生拍给我的,我们认识,不信我,报告单你不会不信吧。” 我看到这条信息后慌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喜鹊她命比我硬,不可能!”我转身拉开门就要跑回去。 王离将我拽住,我挣扎开要回去。 王离跑过来抱住我的腰死死的顶住门不让我打开。 “现在医院里都是警察,你去了就会被抓住。” “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保卫部正在抓捕的人,你在医院的时候还亮了枪,他们甚至会认为是你开枪打伤的那两个女人。” “你撒开!让我回去!”我开始疯狂的挣扎! “听我说!啸尘!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跟我一起吧,杀了他们!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听到这句话后停止了挣扎,王离见我安静下来后松开手退到一边:“我们以前是战友,现在也是,跟我一起,我们把这些家伙从我们的土地上连根拔起,将他们一个个的弄死的厕所里!” 我转过身看着王离,他的表情很坚定,我蹲了下去抱着头,我的眼泪不停的流出来滴在地上。 喜鹊不可能死,他不可能死,还有均小宁,那个傻丫头,他们不可能死的,都不可能死的! 我还是一点都不信,真的一点都不信,这让我怎么去接受?短短一个多小时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去接受呢? 过了好一会,我站了起来看着王离:“我跟你一起,然后,这一切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去认罚。” “好!只要你同意,结束后,我跟你回去,随便什么罪名,我都认。” 就是这样,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我的目的是为了给死去的喜鹊和均小宁报仇,其实她们到底死没死我在心里还是存在怀疑的,后来见到喜鹊活蹦乱跳的时候我才知道王离这个家伙打的什么算盘,这是后话。 但我当时完全没想到啊,我不知道喜鹊到底有没有死啊,那个报告单清楚的写着她已经死了,我当时真的就这么认为了,不然怎么说这人一慌就会犯傻呢?我真的犯了傻认为喜鹊真的死了,完全相信了王离的话。 而王离,就是为了他的妹妹,那个被间谍杀害的小丫头,王离从始至终就一直在被仇恨主导着,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相反,他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他都会去主动承担兵毫无怨言,我那个时候何尝不是呢?我终于能理解了王离的所作所为,我在想,既然如此,法律是留着干吗用的呢? 当然我当时完全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跟王离一起吧,弄死他们,我们就回去,回去认罚,随便怎么罚,我也毫不后悔,我就是想让这些家伙知道,他们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人。 于是我们两个人走出了宾馆,他将头套带上,又扔给我我一个头套,和一个帽子,我们这样的打扮在黑夜走在街上那是绝对非常的可疑的,王离并没有选择走在大街上,而是带着走着城市之间巷子里和各种各样奇怪的小路,这里可以很轻松的躲避摄像头,应该是王离这么长时间摸索出来的道路。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动,我已经借着唐老三将那个老外约出来了,王离提议明天直接将他拖进卫生间问出来头目的具体位置,然后很快就能全部搞定了,顺利的话夜里我们就能干完这些活。 我就说:你这么久都在干嘛? 他说:“当然是躲着追查,我一个人的侦查手段总归是有限的,现在还同时被三个机关盯着,你觉得我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原来跟我一个德行,都是无头苍蝇。” “彼此彼此,跟上吧。” 王离走在前面,我看到前面是一片民房,我们这里是城中村的一片建筑,路灯昏暗,还时不时的有几声狗叫,我们走在城中村的小路上,王离拐进一条胡同,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好奇的说道:“这什么情况?” “大惊小怪,我租的房子啊,这个房东常年不在家,所以平时就我一人。” 靠,我就说这小子为什么老是摸不到踪迹,原来老巢在这个地方。 我走进去,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的一边是种植的一些花花草草,王离走进一个耳屋打开灯。 “杵在那干嘛,进来。” 我随之走了进去,房间里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再无他物,这家伙平时吃饭都可能是在外面吃的,所以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摆在这里。 “已经是凌晨了,现在还能睡几个小时,明天就该忙起来了。”王离说着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 第二十一章 同绳蚂蚱 我躺在王离身边一夜无眠,期间我无数次想直接将他控制住然后带回去,但是想到喜鹊和均小宁我的怒火就无法平息。 天色蒙蒙亮,王离就睁开眼睛起床,我一夜无眠,也可以说纠结了一晚上,我一直在犹豫不决。 “怎么,想了一晚上要不要逮我回去?” 我说:“你自己不一样可以吗?非要叫上我?” “因为我只相信你,再说了,接下来的行动我一个人不行,必须两个人才能够用,只有你能帮我。” “要不是喜鹊和均小宁,我现在恨不得打烂你的腿拖你回去!” “你没动手,就说明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悟道茶馆附近,现在是六点三十,之所以来得早,就是因为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王离商量好对策后,王离扔给我一个手机。 “拿着吧,放心,黑号。” 拿着手机在手里打量,还是那种老年手机一样的造型,这种手机确实耐用,我装了起来。 现在的街道刚刚结束夜晚的沉寂,逐渐开始有了些热闹的景象,我们带着口罩站在茶馆对面等着茶馆开门。 我开始在心里慢慢的打起了小算盘,我的目的是为了弄死这个老外,而王离是为了套出那些间谍的具体位置,之所以拉着我就是因为位置获取后自己一个人不好动手罢了。 “你老实交代,赵建华和均小宁的那个报告单是不是假的?”我问道。 “呦?看出来了啊,现在后悔来得及啊。”果然是这家伙骗我的。 我摇摇头:“我已经选择跟你一起完成这件事了,只有这样,进度才能更快一些,你就能早一些跟我回去。” “短信是假的不错,但是那两女人的伤势你比我更清楚,凶多吉少,与其真的到那会你发疯,还不如提前发疯呢。” “是啊,他们出事的话,尤其是喜鹊出事,我真的会疯…” 过了好一会,我见他不说话,扭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正盯着我,眼神里有很多东西。 “看老子干嘛?” 王离将帽子压低笑了下:“没事,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我点头:“会吧!” 早上六点五十分,一个店员从里面将大门打开,我见状走了进去丢下一句:“约好的七点,我进去等着你,你看着办啊。” “放心吧!记得联系。” 我头也不回的走进茶馆,店员见我进来后就热情的问我需要什么,我说:“我上个厕所,谢谢。” “哦,好的这里。”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这个茶馆的厕所是那种隔开带门的,我笑了一下走到最里面推开然后走进去撒了泡尿,接着我冲了水,然后就站在里面静静的等待着,早上的这个点,是茶馆最忙的时候,也是顾客最忙的时候,厕所一般在这个点很少或者没有人进来。 我拿出手机给王离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的位置,要是厕所到时候有人的话就把那老外推我这里来动手。 王离给我回复了一个放心。 到了七点零几分刚刚冒头,就听见厕所外面传来声音:“唐在厕所里?”是一个老外的声音。 我顿时来了精神,这家伙果然把那老外骗到了,认为王离是唐四。 “是的,老三他不舒服。” 接着就是老外的声音:“嘿,唐,你在里面吗?” 我说道:“嘿,是我!” 我拿着手枪从里面走了出来,老外看到不是唐老三转身就想跑,这个时候的厕所没有别人,王离掏出手枪顶着老外的肚子用英语说道:“我不介意再杀一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见茶馆里已经有人进来,于是喊道:“不能在这里,塞厕所里!” “最好听我的话,进去。”王离顶着老外说道。 老外举着手被我们两人推进里面的隔间,老外慢慢的转过身,我收起手枪走上前去从他的身上搜到两部手机个一个钱包,里面有现金和银行卡。 再摸另一个口袋,是一沓现金,少说一两万的厚度。 我将它们拿出来扔给王离:“这老外挺干净,身上没武器。” 说完后我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就你一人?” “是的,是的,就我一个人来的。” “别问了,他进来的时候我观察过了,就他一人。” 我拿出手机放了一首最炫民族风,放到最大的时候这手机的动静是真的吓人,简直能直接戳破人的耳膜一样,我将声音调小了点,然后手机放置在脚下任它自由的播放。 就算有人进来也听不到我们这里的动静,只能听到这首反复播放的令人厌烦的最炫民族风。 王离凑过去问话,我只是将手枪顶着老外的后脑,看王离的表情应该是非常顺利,我是一点都听不到他们的交流,就算是这样他们的交流也是凑过去互相在耳边说着,没多会的时间,王离对我摆摆手,我放下枪,我以为结束了。 接着就见他瞬间将老外的手反过来然后猛的按进厕所的水坑里! 我就站在一边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最炫民族风的歌曲伴随着这个老外不停的挣扎,竟然形成了一幅难以言喻的画面。 大约一分钟后,这个老外没了动静,王离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我拿起手机关闭歌曲,问道:“怎么样?” 他摆手:“出去说。” 这时我看到老外面朝下的水坑里似乎掉下来个什么东西,见王离出去后,我伸出手将它拿了起来。 该死的,是一个小型摄像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是… 此时,一个巨大的圈套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成型。 “走啊!还待在里面干嘛!” 我晃了晃脑袋走了出去,如果真的是我推测的那样,也许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于是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卫生间,这个茶馆的一侧有个消防逃生出口,王离走过去推开,我紧随其后,我们从侧面出来后就是一个巷子,王离见前后无人说道:“那老外说,现在,在这里的头目有两个,位置已经说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我拉住他:“你就不怕是那家伙胡乱说的吗?” “基本没错的,就算是错的,我们也必须去一趟,人已经死了,不然怎么办?” “什么地方啊?” “金楠养生会所,他们在楼顶单独开了房间还和酒店老板有勾结,一般情况下,想对他们动手,没到呢人家就已经跑路了。” 我走在后面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混进去再说呗!” 王离说完后走出街道拦了一辆车,我随之坐了进去。 这一刻我是激动的,也是慌张的,那两个人可是非常重要的嫌疑人,如果安全局抓过去能问出不少有利的东西呢?王离这家伙竟然直接想杀了他。 这条贼船已经上了想回头也来不及,这两个头目也可以说是整个情报网的罪魁祸首,只要将它们剔除,国内的一些被策反人员就无法获悉,他们的罪名可能就会直接被掩埋,这对安全局来说并是不一件好事,很有可能这些头目有这国内策反人员的名单,如果被这两人直接这么被王离弄死了,其损失也只有安全局的人知道有多么重大。 可是这么久了,难道他们就没有任何进展吗?我不知道,看着窗外车流不息,出租车师傅在播放着早间新闻。 其中一条新闻引起了我的注意,大概就是昨晚深夜的时候一名男子将两名身受重伤的女人送到医院,后持枪威胁保安离开,目前两名伤者均在抢救之中,希望有目击证人能够提供目击线索。 出租车师傅笑了笑:“哎呀,这段时间整个城市都不太平啊,听说每到夜里都能听到一些枪声啊,你们外地人可不得小心点哦。” 王离就问:“为啥啊,是抢劫的吗?” “那可不是?半个月前,都当街抢劫的,直接拿着枪在街头打死两个老外,这人啊,是真的狠。” 于是我不说话,在后座笑着,王离这家伙被老百姓当成抢劫犯了,可能公安部就是这么报道的吧,不然也不好说是因为啥,还不如按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也好让群众提供线索。 看来最近公安的工作也不好做,我们两人的身份也不好直接公开,只能一边查找我们的踪迹一边应付群众,不然他们还真的不好做,现在保卫局已经插手,这种事更是不能让老百姓知道啊,毕竟我们又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也没有对老百姓造成任何威胁,都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王离远远的就招呼师傅停了车,我们下车走进一个包子店吃了点早餐,然后他招呼一声,我们两个人顺着街道就这么走到了那个叫做金楠洗浴的休闲会所不远处,远远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地方,我瞄了两眼下面的安保情况,不禁感叹,这两个老外还真会找地方啊。 王离扫视了一圈后说道:“不好办啊。” “怎么了?”我问道。 “看到那辆面包车了吗?还有那辆商务车,都是便衣的人,他们在盯梢。” 随着王离的眼光看去,我果然看到两个车子分别停在马路上,一侧对着洗浴中心的大门处。 王离转过身:“周围的高一些的地方可能已经有侦查人员埋伏好了,我们不好动手啊。” 我说:“我可不管这些,我听你的,你说啥我都照做。” 王离带着我走到宾馆开了个房间,将房卡扔给我:“你等着,我去摸一圈。” “随便啊”我转过身,心想你被抓了也省事了,我可无所谓。 于是我走到房间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接着我又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不少。 我握紧拳头,然后不停的问自己,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如果喜鹊和均小宁真的死了,我会不会真的疯掉,我不敢想,也开始担心这两个人。 我拿出王离给我的手机,拨通电话打了过去。 过了很久,我以为没人接的时候,电话忽然被接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我问道:“你是?” “我是赵建华的大队长,你哪位?” “额,我,我是她老家的朋友,她人呢?”我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对面听后有点磕巴起来:“她,她执行任务受了伤,现在还在昏迷期间,有机会的话,你还是来看看吧,他的家属我已经通知了。” 我听到后挂了电话,心里一团烦躁。 第二十二章 一个小小的圈套 门被敲响,我问道:“谁?” “我,开门。”王离的声音,嗯?怎么这么快? 我将门打开,王离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走了进来冲我笑了一下。 我看着他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 他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套西装。 “到处都是暗哨,我不敢走太远,就买了些装备,看,穿的像样点,这样混进去至少不会引起注意。” 我接过西装,然后还看到袋子里还有其他东西,我就打趣道:“你确定这身打扮不像是某些老板或者小明星的保镖?” 王离拿出两幅眼睛框架和两个小皮包:“喏,这样,眼镜一戴,小包一夹,怎么会像保镖呢?真是的,忘记部队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了?化装侦查,要完美的…” “融入角色!这些东西那里可能会忘记,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 “不急”王离说着拿出一瓶发胶对我笑着说道:“看看,都是好东西,咱们俩的头发都长起来了,刚好用得上。” 半个小时后,我站在镜子面前看着王离给我搞好的发型,我的头发这段时间长了不少,王离给我搞了一下后都站了起来,看起来颇有一番气质,我再将眼镜框带上,配合上这身西装,看起来还确实有那么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脸上的那一道伤疤也被王离用粉底给我遮了起来。 完事后王离又递给我一瓶防晒霜:“这个可是好东西,我在部队的时候就一直在用。” “原来如此。”我接了过来:“怪不得你这家伙的脸总是晒不黑,总是跟个小白脸似的。” 我将防晒霜喷在手里,然后搓了搓像洗面奶一样涂在脸上,我惊讶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么一涂确实白净了不少,现在别说我了,就算是我妈来了也得愣半天才能认出我来。 这么一番打扮前前后后的落差真的太大了。 想到我之前简单粗暴的手段,王离的方法显得更加精致细腻,至少比我的方法有效。 完事后我们拿出手枪开始检查枪支,王离自制了一套给强制保养的家伙式,我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给枪管清灰。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做完后就跟我回去,别想耍赖。” 王离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笑了下:“是,我答应过你的,放心吧。” 我点头:“那就好。” 我将手枪组装起来,上弹匣,拉套筒,供弹正常,我又将弹匣抽出来拉套筒,退子弹。 “呦呵,这习惯还是没变啊?” “这可以保命的,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检查弹匣,子弹卡在弹匣里没上去,差点死了你不知道?” “哦,我记得,那次配合武警缉毒,你差点出了洋相,哈哈。”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并肩走出宾馆,我们都夹着一个包包,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把手枪,毕竟这身西服让王离选成了修身的那种,腰上别着手枪很容易被看到倪端。 匕首我还是照常绑在小腿上以防万一,王离拦下一辆出租车,我们两人坐了上去。 “去哪?” “前面的金楠洗浴。” 出租车司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们两个:“两位,就最多两百米啊,你们走过去不行啊?” 王离也不废话,掏出两百块钱扔了过去:“开到门口,有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出租车司机见王离出手这么大方借过钱点点头乐得咧开了嘴,还以为碰到大款了。 出租车慢慢的开到了洗浴会所门口,我们推开车门下车,门口的保安立刻迎了上来。 “两位老板欢迎光临~” 我终于体验了一把成功人士的感觉,王离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们走了进去,不知道我们两人的出现有没有被那些便衣盯上,其实就算看到了也不见得能认出我们,毕竟这打扮近距离都得看半天,别说远距离了。 我们走进大厅,两边的女迎宾齐声喊着:“欢迎光临~上午好!” 这服务,真的是贴心啊,到底是花钱的地方,各个方面都安排的非常妥当,我甚至怀疑从那个老外身上拿来的钱根本就不够花的。 大厅的装饰金碧辉煌,乍一看跟他娘的皇宫似的,不过我们又不是来真的消费的,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着悠扬婉转的音乐,我们走到服务台,我看到服务人员给我们介绍项目表的时候我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这里的消费远没有我想的那样离谱,毕竟这种地方我这辈子都是第一次来。 王离倒是显得非常上道,像个常客一样眯着眼睛扫视着价目表,然后挑了一个比较昂贵的:“这些项目在几楼?” “哦,这个在五楼的” “嗯,你们六楼是干嘛的?”王离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眼前的男服务员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紧张:“六楼暂时不开放,实在不好意思。” “哦,没事,你们这个大楼当初建造的时候是我做的工程监管,我就问问。” “这样啊,好的,这是两位的手链,两位楼上508请。” 我接过来,是一个橡皮一样的环环,能够套在手上,上面有个地方是一个电子感应的东西,还写着我们的编号。 我们站了起来走进电梯,里面也有一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我们一进去就弯个腰:“两位几楼?” “五楼。” 女孩外一次弯腰,按下楼层键。 这个时候我清楚的看到这个女孩脖子下的领口有个纽扣中闪了一下微弱的光,是微型摄像头,我在心里暗笑一声,王离啊王离,都到这地步了,你怎么还没有发现啊? 真是那样的话,我也非常乐意,毕竟我的任务就是为了王离。 电梯中也和大厅里一样放着轻松的音乐,我却无暇欣赏,一直到五楼后电梯打开,我们走了出去。 来到房间门口,一个服务员已经在等着我们,她推开门示意了一下,我们走了进去。 “两位先洗澡稍等,技师很快就来。” 技师?什么鬼东西? 我就问:“什么情况?你还真打算搁这里洗澡按摩呢?” 王离坐在一边:“当然不是,我看了,这些服务员里不少狗腿子。”王离指的肯定是间谍的狗腿子,这个时候他还没发现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 “他们都在六楼,想上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我说道。 “怕什么?”王离点上一根烟,然后丢给我一根:“我们能没引起注意的混进来就已经成功一半了。” 说到这我故意装做奇怪的说道:“为什么他们安全局的人都只是在外面盯着,不进来呢?要知道现在已经是瓮中捉鳖的时候了呀。” 王离摇头:“不知道,懒得去管。” “那还等什么?直接上去干完活就结束了!” 王离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站了起来:“走,先上去探探路子。” “那还等什么,走!” 我的心里还是狂跳,因为我忽然开始从心底犹豫起来,如果我的推测是错误的话该怎么办? 那两个头目所能榨取的信息和资源绝对是不可估量的,王离就这么将他们弄死,我要不要阻止,哪怕是留他们一条命也好啊。 我犹豫了,就算我也也非常想弄死这两个罪魁祸首,但现在的情况不同,我有预感,现在极有可能像我一开始推测的那样。 先看看吧,还是先看看吧。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有服务员看向我们,我们也没有理会,走到消防通道中后我们顺着楼梯走上楼。 来到六楼的楼层,我深吸了一口气,王离从包里掏出手枪凑到门前附耳听了一会动静,我持枪退到一边警惕周围。 我敢打赌,我们两个要是当专业杀手的话对不会逊色,只可惜这种想法也不过是在脑海中想想罢了。 “怎么样?”我低声问道。 王离退了回来:“感觉没什么人,六楼的房间有点多,出口也不清楚,一会儿你去堵住主要出口,我去找目标。” “没问题”我点头。 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后,王离猛的拉开安全逃生门,只见面前的走廊通道中一个人都没有,奇怪,怎么回事? 王离也开始疑惑:“怪了啊,不应该啊。”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走了出去:“按计划行事!” “嗯,你多加小心!” 我放下警惕的手,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握着手枪走了出去,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电梯,整个六楼没有一个人。 我感觉事情越来越有可能应验,我的想法没错,现在整个洗浴中心一直播放的悠扬音乐全都停止了播放,整个走廊安安静静。 从电梯退了回来,我推开身边的一扇门,走进去大只扫了一眼,六楼的房间就像是高级宾馆一样,每个房间都是单独的空房,里面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扫了一眼发现没人在这个房间居住的痕迹。 于是我关上门,往回走到安全门旁边,王离正和我一样在挨个房间的查看。 “王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王离也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六楼没错啊,难道!” 王离现在才忽然发觉不对劲。 “我曹!离开这里!快!” 王离大喊一声后快步跑上前去拉开消防门,谁知一拉开就听见楼梯中已经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 这时电梯也打开,一群脖子上挂着证件的便衣冲了进来持枪大喊:“保卫局!放下武器!” 草!是保卫局的人!不是安全局!果然是这样的!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一个专门为我们设计的圈套,从我们见到那个老外开始,这个针对我们的圈套就已经形成。 王离转身拉着我就跑:“发什么呆!跑啊!” 第二十三章 放弃了挣扎和一切 我们两个人转身钻进身边的一个房间中锁上门,我一点都不慌张,因为我早就会料到是这样,我没有提醒王离,就是因为在他杀了那个老外的时候,我的恨意就已经消失了,人真的很奇怪,恨意滔天的时候想着把对方碎尸万段怎样怎样的,但是真的到那个时候了又会觉得有点不忍,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贱。 我转过头看到窗户外面有一个防盗窗,基本上跑不出去的! “开门!王离!啸尘!你们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只能破门进去了!放下枪自己走出来,我们都好做。” 我和王离端着枪对着眼前的门,看起来我们像是随时可能开枪,但我是下意识的关闭了保险,走火都不敢走火,为什么?那是我们军队里的保卫局的人啊,是专门来揪我们两个兔崽子回去的,保卫局的人那都是个顶个的什么啊,大佬啊都是,我们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它们开枪啊,王离暂且不说了,我也不像他一样是冲着间谍头目来的,跟兄弟们的感情都是还在的啊。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呢?这是我后来再知道的, 喜鹊和均小宁被袭击后,上面直接炸窝了,喜鹊不管怎么说也是安全局的人,还是某个军官的闺女,这个我听喜鹊讲过。 某局长知道喜鹊被袭击后直接拍桌子:这他娘的都在头上拉屎了!安全局的人都敢动!给老子查! 于是那个始作俑者,也就是雇唐四和唐老三的那个老外,他是整件事情的突破口,顺藤摸瓜这么一查,那个老外很快就落网了,对这件事供认不讳,也交代了间谍头目的位置。 但是呢,安全局的人快马加鞭的追查过去的时候却又让那些头目得到消息跑了,这趟突击又让安全局的人扑了个空,这让所有人恼怒不已,另一队人追查唐四和唐老三的时候却同时发现他们被杀害,这件事不难推敲,还能是谁干的? 一开始某局长直接推断是我啸尘干的,因为我和王离只有我和喜鹊关系最好,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因为子弹头不一样,我的手枪式5.8子弹,王离的是一把92警用手枪,打的是9mm弹药,弹头都是不一样的,于是就拍板:这俩肯定拧一块去了。 换个位置想一下,我们既然已经杀了唐四和唐老三,他们我们在一起还能做什么呢? 唐老三被杀害前给这个老外打了个电话,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结果第二队报告唐三唐四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个电话能是谁指示的? 肯定是我们两个货色啊。 第二天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就让这个老外自己带着钱打算给我们下个套,茶馆的老百姓太多所以支援的人也没有靠的太近。 老外的身上带着针孔录像设备,这个是我们都没想到的,也是王离忽视掉最重要的东西,如果当时被王离发现,恐怕他们的计划一下就爱泡汤了,然后在厕所里审讯的的时候老外这么异常乖巧什么话都说,王离还是没有怀疑。 所有外围准备支援的人都没想到我会放歌曲,巨大的噪音让他们根本就没听清楚王离当时和老外的对话。 更是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离会忽然将老外下死手,直接溺死在了蹲坑里。 本来都想冲进来的,但局长还是有远见,就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冲进去也无济于事,让他们进套吧。 然后呢,在他们眼里,我们两个真的以为获得了最新情报傻啦吧唧的上了安全局精心布置的圈套,故意比较隐蔽的地方安排眼线,让我们误以为间谍头目真的就在里面。 接下来就移交给了保卫局,然后就变成了什么样? 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们被堵在一个房间里退无可退。 我放下枪对王离说道:“放弃吧,王离。” 只见他转过头看着我:“你早就猜到了是吗?” “他们是保卫局的人,我们自己人,你打算对他们开枪吗?” “你知道我的,啸尘,间谍头目不死,我就不可能会活着,我的妹妹已经没了,我现在相当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我说过事情完成就会跟你回去,现在,不行,你自己回去吧。”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跟我回去,大队长会保你的!”我还想着能将他劝动。 他看着我后退了几步,摇着头:“我需要别人帮忙,很显然,你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门外的喊声也愈发强烈:“还不开门的话我们就会破门而入!最后一次警告!” “我以为你会帮我,我一直是相信你的,啸尘。”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我们是兄弟,我不可能继续纵容你犯罪!”我说着就要拦住他。 王离抬起手就是一枪:“砰!” 我感觉大腿一阵疼痛,瞬间单腿跪在地上,我抬起头看着他:“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我啸尘,这一枪是为了救你,我必须离开这里,你回去吧,不要管我了。” “咚!咚!” 门外开始传来一阵阵的撞门声。 王离跑到窗台抬起一脚就是一个侧踹,防盗窗瞬间变了形,于是王离又是一脚上去,然后双手扒住栏杆,硬生生的将空心的防盗窗掰出一个口子。 王离的身形比较瘦,很轻松的就钻了出去。 这期间我一直举着手枪想对他开枪,但是我做不到,我放下枪,痛苦的捂着伤口。 “啸尘,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的,这个任务,水太深!”他回头冲我说完后就双手一吃力爬了上去。 我不明白他的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水太深,你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报仇吗? 我想到了之前那个小哥给我的纸条,上面也写着水深,让我小心之类的话,难道这次任务并不是我看起来那样简单? “咚!~”门被撞开,保卫局的人冲了进来,首先就是将我按到在地上。 但这个时候的王离已经钻了出去,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顺着窗户爬到了哪里。 我被按在地上戴上手铐:“送他去医院!” “是!” 这时的我有点迷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后,我已经在医院中了,旁边是一个身穿警服的人和一个穿军装的人,我眯着眼睛看了看穿军装的人,少校。 “睁眼了?这一觉睡得怎么样?”少校说道。 我就迷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想开口就听这个少校说道:“啸尘啊啸尘,杀害重要嫌疑人,涉嫌贩毒,涉嫌持枪拒捕,涉嫌与追捕的王离共同作案,有些罪名安全局都查清楚了跟你没关系,但你小子跟王离凑一块是想干什么?” 我的伤口也就是腿上的枪伤,当时王离故意打偏了几分,只是从大腿边擦了过去,我之所以迷糊,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太困了吧。 我说:“我跟着他,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们已经布好口袋了,我怕他跑了,想在那个时候控制他。”这句话半真半假,我也不知道怎么去说。 “然后他发现了你的企图,你就被他开枪打中,王离逃之夭夭?” 我点头,少校笑了一下,转过身对一边的警察说道:“这几天就辛苦了,王离的事情我们还要继续追查下去。” 我刚想动,就见到手上被一个手铐靠在床边,右手在打着点滴。 “还想起来啊,这几天伤好了就送你回去,你小子算是幸运,最多脱了军装…” 少校肯定是保卫局的人,说完这句话走了出去,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我躺在床上叹了口气,身边的这个警察就一言不发的看了我一眼,坐在我身边的板凳上看着报纸。 我不懂警察的简章,也就是警衔,只看到是一个竖杠一个花,根据我在部队这么多年的经验,花这么少,长得这么年轻,肯定是个新手。 不过我也不打算在反抗了,没有任何理由去反抗了,回去就回去吧,我真的就这么想,至于王离,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可能去逮他回来了。 我真的就打算随意处置了,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一件事,王离为什么要找人帮忙,不就是两间谍头目吗?对他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 我看向身边的警察:“兄弟,问一下,这是哪个医院啊?” 警察抬头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第三人民医院。” 我想了下,第三人民医院,喜鹊和均小宁也在这里的。 不过我看这警察也是属于懒得搭理我的那种,于是我也就省的遭白眼,闭上嘴巴不说话。 我在这医院呆了两天左右,我的伤口愈合情况非常好,这期间我不停的和这个警察磨嘴皮子,就是不停的烦他想打听喜鹊和均小宁的消息。 一开始他会喝止我让我闭嘴,闭口不提均小宁和喜鹊的事情,后来不管我怎么问直接就不理我了。 这个年轻的警察这段时间的相处看起来就是一个闷葫芦,每天吃饭看着我,上厕所看着我,就连睡觉也是换个人看着我,夜里是一个老警察,我不敢多比比,就是白天的时候这小伙子就会过来接岗。 后来的几天里,我对他的称呼从同志变成了闷葫芦,他也不生气,就直接干脆不搭理我。 可能是他们的规矩,看人的时候不让说话,但是我在心里就觉得可能这家伙平时也就这个德行,就是个不爱说话的主。 我也不知道喜鹊她们的伤的如何,我真的想去看看她们,但是我的手一直被这个手铐拷着,我只能干着急没有任何办法。 “兄弟,我求求你了,她们都是我朋友,我真的想去看看她们。” 我这句话是真的带着乞求的语气是对他说的。 他就开口了:“我并不知道,也没有这个权限,所以你就不要再问了,真想看啊,伤好了自己去看。” 我的天啊,这是这个警察这段时间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我靠他说了这么多字,我还以为他根本就不会说话呢! “兄弟,兄弟,我不叫你闷葫芦了,你帮我解开这玩意行不行?” 他笑了一下合上报纸:“解开,解开好让你逃走啊,特种部队出来的,我可不是你的对手,老实点。” 他再一次说了一堆话,我见有戏,就继续说:“你帮我松一松,就松一松。” 他一皱眉:“想着吧,再啰嗦的话,我就给你再紧一紧。” 第二十四章 凌晨探望她 夜晚,老警察照常来接班,对于这个老警察我相比之下就老实了许多,我知道我这点手段在人家眼里就跟小孩子过家家的似的,耍嘴皮子这样的方法还是对那个年轻的警察好一点。 可是我没别的要求啊,我就只是想在我被押送回部队的时候看一眼喜鹊和均小宁,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 我就尝试着和老警察搭腔:“警官啊,能让我看看那两女孩的吗?” 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叹了口气出乎意料的回了我的话:“想看啊,等你伤好了被压回去的时候,可能会让你看一眼,不过现在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我笑了一下,心说是啊,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啊,一个在地方有犯罪嫌疑的军人,是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的犯罪嫌疑人,不管我有没有罪,反正法庭我是去定了,按照那个少校说的话来理解,我这身衣服是肯定穿不成了。 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大不了回家呗,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呢?还想再临左前看望喜鹊的,听他这么一说,估计可能性不大。 时间到了深夜凌晨,我默默无言的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老警察也无聊的走来走去,或者深吸一口气,或者坐在我身边看报纸,反正就是不跟我说一句话。 不过我能从一些很微小的动作看出来,这个老警察绝对是军人出身。 他坐在我身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自顾自的说道:“这人活在世啊,总是想完成自己的心愿,无论什么时候,心愿不了,就像得了魔障一样。” 我看着他,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这话有点东西啊,看不出来这老警察还挺哲学的。 他看了我一眼:“想不想上厕所啊?” 我摇头:“不想。” 他走过来将我的手铐打开:“现在你想了,我带你过去!” “您这是…”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眼巴巴的看着他。 “废什么话,走啊!”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咧着嘴笑了出来,恨不得给他一个熊抱,我就点头:“好,好!好。” 他扶着我走了出去,我的伤口还是有点不方便,逃跑时不可能跑的,两步就会被追上,这栋医院的这一层几乎已经被警方接手看管,跑出去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推开门,两个全副武装的特警站在门前扭过头,我清楚的看到他们的手里握着79式微冲。 “带他上个厕所。” 他们点点头,老警察就扶着我走到走廊拐了个弯,这条走廊非常安静,他默不作声的扶着我走到一个病房前,伸手推开门,病床前一个护士站了起来:“王警官啊,怎么了?” “小刘啊,出来一下,让这小子看看她朋友。” 护士看了我一眼紧张道:“王警官,这……方便吗?” “没事,让他看吧。” 小护士走了出来,我问道:“她们俩情况怎么样?” 小护士停下脚步对我说道:“你是不是叫啸尘?” 我就点头。 小护士笑了一下对我说道:“赵建华迷糊的时候一直叫的这个名字,今天醒了,就是状态不好,现在睡着了。” 我就点头哈腰的:“我就看一眼就走,不会吵到她的。” “对了,那个均小宁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注意保持距离。” “好好好,您放心。” “别想着开溜啊,看完了回去就老实呆着。”老警察在门口说道。 “放心吧,不会的。” 我走了进去,这个病房比较宽敞,摆放着两张病床,喜鹊正躺在外侧的床上闭着眼睛,身边的仪器都已经关闭,这是一个好的征兆,这说明喜鹊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只是打着点滴,喜鹊身边的桌子上摆满了鲜花和水果,应该是白天他的同事和亲人来看望过她。 里侧的床上正是均小宁,她身边的仪器还在工作,脸上卡着一个面罩,整个人看上去脸色苍白。 这两人就属均小宁伤势最为严重,这个时候我看到她的手机被拿出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我好奇的走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手机还剩下一丁点的电量,这丫头唯一的亲人可能就是她当初跟我说的那个老人,她的奶奶,也不知道经反顾有没有通知那个可怜的老人家。 我滑动了一下屏幕,跳出来输入密码的选择,这个我是有印象的,这丫头当初跟我说过,很简单的四位数:5858,。 我开了锁,手机背景就是这丫头的自拍,小脸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非常俏皮可爱,这丫头在大学期间应该有不少追求者才对。 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伸手点开短信,这个时候几条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是那个间谍人员给他发送的,现在手机放在桌子边,应该是已经采集完了手机中的数据,这些对话都已经被警方打印出来作为物证,但不知道为什么还留存着这些对话。 我拉到最上面,是间谍人员发送的,看日期就是我当初来到这个城市的那天。 问:情况如何? 答:已经搞定了。 这我有印象,是当时我故意让均小宁这么回复的,接着就是我看到过的,那些间谍发现了我没死后对均小宁的威胁。 “那个人居然没死,你敢骗我,均小宁,你死定了。” 我以为到这里就会结束,没想到后面还有,是均小宁回复的:你敢来吗,尘哥会一个一个杀掉你们! 完事还发了一个嘲讽对面的表情。 接着对面就没有回复。 我往下拉了一下,他们还有对话。 “均小宁,躲在安全局不要以为你就没事了,你忘记了吗,我知道你奶奶家的住址。” “你想干什么!” “出去,继续给我盯着那个人,不然的话,这老太太会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然后间隔了半个小时,均小宁回复:“好,只要你不伤害我奶奶,我答应你!” 原来是这样,那天夜晚均小宁直接跑去看望她的奶奶有没有事,结果出来的时候却碰到了讨债的人,我刚好出现给她解了围,然后她就不停的缠着要跟着我,这都是有原因的。 接着就是那些间谍的单方面问话:均小宁,你人呢? :均小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找机会杀了那个人! :均小宁,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对老太太动手? :好,算你个丫头厉害,你给我等着。 时间点停止在那天我将她的手机卡折断的时间点,怪不得这丫头这么慌张,原来是这样。 她从头到尾就一直被胁迫,她有很多机会对我动手,但是她都没有,直到后来发生了这件事。 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关机,电量耗尽,我将它放在桌子上,看着呼吸微弱的均小宁,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真是个傻丫头,挺过来就好了,那些间谍再也不会威胁你了,你可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的,你没事了丫头,我想说出来,但是她听不到。 均小宁是这件事情唯一一个牵扯进来的无辜学生,她的本性是很善良的,只是一个傻丫头,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快一点恢复过来,然后回到学校去,忘记这段痛苦的回忆。 均小宁还在昏迷,我也不能和她说上什么话,只能看了一眼后转身走到喜鹊病床前,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这两人了,往后我就会被送走,世界之大,再见面的话可能已经物是人非。 我看到门口的老警察正在和护士小声的聊着什么,然后时不时的笑两声。 我走到喜鹊窗前坐在一边的板凳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刚一坐下就看到喜鹊的眼皮动了两下,像是有感应一样。 “啸尘~是你吗?”她眯着眼睛,手也抬了起来。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对,是我。” 她笑了出来,声音还是比较虚弱:“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瞧你说的,这不是活着好好的吗?”我尽量压低声音温柔的说道。 她握着我的手,用力的捏着,好像生怕我会跑了一样:“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我将她的手拿起来放在我的脸上:“对,是我。” 我不是个傻子,更不是不解而风情,我明白喜鹊对我的感情,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我没必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从头到尾对她的感情都一直在压抑着,只是我一直不敢揭开罢,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一致伴随着我到现在这一刻终于停止了下来。 “我快回去了,我想临走的时候,来看看你。” 她不说话,就眯着眼睛看着我,这个时候的灯光非常昏暗,喜鹊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像一个受伤掉落凡间的天使一样美丽,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动人,我就说:“你真好看。” 她听后捏了一下我的脸:“有多好看。” “跟天使一样~”这是我能想到最美的夸赞,因为我当时的脑子里就只想到了天使,在我心里天使就是最美好的象征。 “啸瘸子~我们还能见面吗?我不想在看不到你了,我也不想在看到你执行任务了。” 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我伸出手擦掉他的泪花:“我…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你好好养伤,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找你。” 我只能这么说,因为我也不敢保证接下来我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也许我会坐牢,也许我会脱下衣服滚蛋,总之我还能留在部队的概率很低很低,这个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也清楚这些后果。 我站了起来,她忽然伸出手拉住了我,我回过头,她流着泪,对着我说道:“别走~” 我心里就想被堵住一样难受,我也想多呆一会啊,可是我总不能一晚上就坐在这陪她说话,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走了过去附身过去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松开吧,我真的要回去了” 没想到她立刻伸出手把住我的脖子,我们的嘴唇就吻到了一起,她忽然张嘴咬住我的嘴唇,疼,很疼,接着她就松开了嘴。 “疼吗?” 我摇头:“不疼。” 她擦了擦眼泪:“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找我。” “好,好。”我忍着眼泪转过身,瘸着腿离开房间。 推开门,老警察和小护士同时转过头看着我,我的眼里已经出了泪花。 “咋还掉金豆了,心里舒服了?”老警察说道。 “谢谢王哥,我们回去吧。” 老警察听到我叫他王哥后开心的了笑了下:“哎呀,没事没事,走吧。” 第二十五章 我来接你回去 这个老警察经过我的了解确实是军队转业的,对军人的了解那是相当透彻,他的名字我也没问,光知道他姓王,我非常感谢他能在凌晨的时候让我去看望这两人最后一眼,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毕竟换作任何人都不敢做出这个决定,如果我要是趁这个时候跑了,那后果就是非常严重的,没人愿意担这个风险,但是王警官不一样,他明白我不可能跑,都是军人,心里的那点想法就是那么简单,又不是什么内心变态的犯罪嫌疑人,我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对自己人使呢? 后来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被发现,王警官有没有被处分,反正我从那以后也没见过他,如果现在能见到,我真的想请他喝酒,一醉方休,不谈其他,纯粹就是军人之间的那种感情啊。 我们走向我的病房,我还在时不时的擦着眼泪,王警官就拍拍我的肩膀:“想开点,回去接受处罚,我相信你还有机会的。” 来到门前,两个特警就打招呼:“王哥。” 推开门后我就瘸着腿走到床边躺下,他照例给我上了铐子拷在床头。 “早点睡吧,也就这两天了。” 我哪里会睡得着呢?我满脑子都是喜鹊的样子,闭上眼睛是她,睁开眼睛也是她,于是我就眯着眼睛,用这种可笑的方法来让自己睡着,这个病房就我一个人,王警官可能是烟瘾犯了,走到窗户边背对着我拉开窗户,然后就在身上摸索一阵,接着就是一声打火机的动静。 随后一团烟雾升空而起,被窗外的风吹了进来。 我也有点心痒痒,就说:“王哥,能给一根不?” 他转过身笑了一下:“看不出来啊,你也会抽烟。”他说着走过来扔过来一根烟,然后火机也随后扔到我身上,我拿起来叼在嘴里,自己用火机点着。 他将一个矿泉水的空瓶子拿了过来放在我桌子上:“往里面弹,别搞得到处都是。” “好。”我答应着道,随着我一口一口的吸着香烟,我终于冷静了下来,我的嘴唇还残留着喜鹊咬过的疼痛。 ——从公园回到我住的家里,朋友不客气的从冰箱里拿出我堆积的可乐:“嗯,我就知道你喜欢喝这东西,每次来就见你堆半冰箱,不过这东西少喝。” 他说着拿出一瓶可乐扔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放在茶几上。 “想吃什么,我下去买。”我说道。 朋友摆摆手:“买个屁买,我来的时候叫了外卖,咱们随便喝点就成。” “哎?尘子,你是打断直接辞职了是吗?” 我坐在沙发上应道:“对,辞职了,这段时间状态很差,你能来陪我说说话还能好一点,一个人的时候特别烦躁。” “你这就是相思病,我问你,那个叫赵建华的姑娘哪里配不上你,你他娘的这么刁钻?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啊,都快三十了!” 我就说:“你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我也是在懒得去说这其中的缘由。 朋友这下不乐意了:“娘的老子好歹也是三十的人了,孩子都八岁了,还有什么我不懂的。” 我就笑,其实我只要说了他就会懂,但我真的不想去说。 这种事说出来给别人听的话显得我就跟个娘们似的。 朋友自顾自的从茶几下面拿起一本相册,冲我说道:“你的?” “对,你看吧。” 他翻开,里面都是我在部队时候和战友们的合影,不过很快时间他就将相册对着我:“这怎么回事?” 我看过去,是我和王离的合影,此时照片上他的脸被我用笔涂黑,已经看不到了。 我伸出手将相册合上:“没事。” 敲门声响起,朋友笑了一下:“外卖到了,咱们一醉方休。” 这次他买了几个小菜和一个热菜,另外还有四瓶白酒。 “来!喝!” 时间继续开始回流。 我的伤势好转后就被保卫局的人押送回了部队,这个什么好说的,反正我临走之前是被套上一个黑色的头套,什么都看不到,坐在车上只能听到车辆的轰鸣声。 足足一个月,我都在一个小房间第度过,门口任然是两个高个子纠察,他们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我就只能躺在房间里的床上,这段时间里他们时不时的将我叫出去问话,行动报告我写了不下于五遍,但是他们好像就是不满意一样,不停的叫我写。 我只能照做,毕竟我的嫌疑很可能被洗清,但是我违抗上级命令是坐实的,也是没办法辩解的一件实事。 从头到尾,我没杀害任何一人,和王离在一块的时候,也都是那小子动手杀的人,我想帮他扛下来都没用,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有直接证据的。 于是我就只能听候发落,就在保卫部门的一个小房间中,躺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发着呆,这段时间里我也忘记了训练,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动力去训练了。 大不了就被开除军籍脱衣服滚蛋,说实话我在第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开看了,甚至已经开始规划好我回去的是后该做什么工作比较好。 那个时候家里已经开始做起了生意,我并不喜欢做生意,我想回去找个工作,然后安安稳稳的活着,什么都不再去过问。 尽管如此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让我继续呆在部队中,这只是我最后的一点乞求罢了,我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做好被开除的准备,尽管我告诉自己这一切没什么。 这一个月里,我有很多事情都想知道,我想知道王离怎么样了,那个家伙回来是不可能了,他的罪名都有很多直接证据,自从他给我大腿上开了一枪然后逃离的时候,我就深深的明白,我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除此之外,我更想知道杨远有没有苏醒,喜鹊有没有恢复,还有均小宁,那个傻丫头现在又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 接着问我就自嘲,现在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这么多干嘛? “哎!那个兵!” 一声熟悉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我看到窗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是许大队长! 我从床上起身走了过去:“大队长,你怎么来了。” 他不怒反笑:“哎呀,到底是我老许带的兵啊,任务完成的漂亮,搞事也是一把好手啊,怎么样?这一个月过的?” 我就低头不好意思说话,毕竟是我违抗了命令私自作出决定,现在变成这样也是我自找的,怪不了别人。 “大队长,什么时候开庭?”我就很小声的问。 “呦呵~”他就笑了:“开庭?你小子配上军事法庭吗?”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话什么意思?我不用上法庭了? 见我满脸的疑惑,许大队冲我说道:“你小子没事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什么?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就这么没事了,我可以回去了?这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让我觉得很不真实,我甚至怀疑这就是在做梦,我没没被开除军籍撵滚蛋,反正我也不知道这背后大队长有没有给我做什么担保,这个我也问不出来,就算我问了大队长也不可能告诉我的,这种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敏感的,总而言之,我没事了。 大队长话音刚说完就走过来一个人,是上次在医院中问我话的那个少校,他们见到后寒暄了几句话,少校就招呼纠察打开门,大队长走进来将我的衣服扔了过来:“穿上,跟我走!看你那个操行!” 我接住我的衣服,心里简直激动的无以言表,直到我伸出手摸到我的常服,我才知道,这都不是假的,这是真的。 我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见他们还在说着什么哈哈大笑,见到我走了出来,许大队长的脸拉了下来,在别人面前,许大队绝对不会给我好脸色,他指着我的鼻子:“你个混小子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冲眼前的少校道:“这次也辛苦你们了,王离的事就交给你们费心,我就把这小子带回去了。” 许大队还在客客气气的说着话,一个大校,对一个少校这么客气我还真的头一回见到,不由得有些诧异。 “走啊!杵在那跟个麻杆似的!” 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大队已经走了出去,那个少校笑眯眯的看着我,我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走出这栋楼后就看到大队长的车停在门口,主驾驶是他的司机,我坐在后面,大队长坐在我旁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冲司机说了一声:“回去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大队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前面的路。 过了一会,许大队开口了:“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回去的时候这件事就烂到肚子里。” “好”我应道。 “哎对了,赵建华怎么样了?”我向大队长问道。 “哦,你说她啊,那姑娘没事了,这几天还打了电话向我询问你的情况。” 这下我就有点想不通了,喜鹊怎么可能有这个权利打电话到我们部队询问我的情况? 我想到了喜鹊有个一个当军官的老爹,于是我就释然了,万一是个大领导,这点事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喜鹊没事就好,我问道:“还有一个学生,她叫均小宁,她怎么样了?” 听到我这句话许大队看了我一眼,然后沉默了一会,过了一会说道:“没挺过来。” 我顿时咬了咬牙,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个傻啦吧唧的学生,均小宁。 说不难过是假的,反正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能有什么办法呢?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那个丫头二十岁啊,真的年轻,她本该在大学校园里享受着欢乐的校园时光才对,没想到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不再去想,就像小五他们一样,我将它们尘封在脑海中最深处的回忆中,不敢去触碰。 后来偶尔回忆起来的时候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我真的恨啊,我同时也很我自己啊,恨我自己没本事在那个人开枪之前就弄死他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车辆行驶在路上,我靠在位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之间,我感觉这一切好似一场梦境,一场,永远醒过不来的梦境。 第二十六章 我们与残阳 回去后我在禁闭室呆了半个多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呆半个多月,没有理由的,禁闭室中我就只有每天叠被子,吃饭,锻炼身体,我既然又回来了,训练这方面绝对不能荒废掉。 我回来的消息传得很快,一个分队的战友们都没事来看看我,隔着窗户跟我说两句话,我总是能感觉非常温暖,有个平时和王离关系比较好的兵问我王离去哪里了,我就摇头骗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反正王离在部队中就相当于消失了一般,没有人在谈论他,更没有人在背后说这件事,就算有人说起来这件事,资历较老的兵就会一巴掌拍过去,我执行的任务和王离的下落在这个营盘里成了一个禁忌,成了没人愿意去谈论的话题。 这也是许大队长亲自下得规定,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都是年轻的兵,训练累了一天了,躺床上之前绝对都要聊聊一些能挑动神经的话题,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有时候也会去回想王离现在怎么样了,下意识的去担心,部队也从别的部队挑来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替补了王离的空缺,他就睡在王离曾经睡过的床铺上,每到夜里我听着上铺的打鼾声就有点恍惚,我以为王离又回来了。 我就这么重新回归到了队伍当中,每天都在训练,吃饭,休息,整整一个多月,我的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利索了。 期间分队长也经常找我给我做思想工作,总之就是王离的的事,让我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还剩下半年多就要退伍了,一般情况下就不会让我再出任务,反正安心的训练就完事了。 其实他说的也是废话,我现在就算有负担也没有任何办法,王离他最后怎么样我也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我再怎么担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不如不去想这些事情,就这么安心的新练完就好了。 对了,说到这我不得不提之前许大队长推荐我上军校的事情,当然是不出意料的泡汤,这个没有悬念的。 大队长只能在我们部队中选了一个各个方便比较优秀的士官推上去了,反正没我的事了,就算有这个机会也不可能给我了,想都不要想,这是必然的。 我还是给新调来的狙击手当观察手,他的综合能力不比王离差多少,不然我为什么说特种部队真的不缺乏人才,两百万的军队中就不可能容得下废物,就算是废物也逼出你一个废物的价值,然后让你去做适合你做的事情,所以各个方面的人才无论在哪里都是抢手的。 这个狙击手叫胡一天,很有趣的名字,我有时候打趣的问他跟胡一刀是什么关系,他就跟我打哈哈,很有趣的一个人,跟我是同年兵,之前参加过多次和边境武警的缉毒任务,表现非常出色,于是就被许大队看上了,好说歹说才给挖了过来。 这天下午,我们十几个狙击组照常的在狙击训练场地进行磨合训练。 胡一天发挥正常,八百米的目标随着枪声响起而精准的命中。 “命中目标”我说道。 话音刚落,我放下观察镜冲着胡一天说道:“你跟那小子比,不相上下。” 他就问:“哪小子?” 我反应过来后就说:“没什么,继续吧。” 说完这句话后我蹲起来调试观察镜顺便活动身体,这个时候我看到左边的营区主道上有一辆车子缓慢的开向我们部队的里面,我只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发现这辆车门上的标志并不是我们部队的标志。 “看什么呢?” “一辆猛士车。”我说道。 “啧,猛士车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这不都有的是!” “啸尘!有什么问题吗?”身后传来分队长的声音,他正站在身后的高台子上监管各个狙击小组的训练情况。 我就说:“报告,没问题。” “继续训练!” “是!” 我趴了下去拿起观察镜说道:“这个车可不一样,不像是我们部队的,车门上的标志我从来没见过。” 我们这里也算的上是保密单位,就算是别的部队有事过来也要在大门口停下专人来接待,直接开车进来的可能绝对是什么领导。 “切,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胡一天拉上枪栓:“帮我观察!” 我心说是啊,来人了跟我有啥关系?于是我就拿起观察镜继续观察着。 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只见分队长的对讲机响了起来,他回复了一句:“是!” “啸尘!” 我听后放下观察镜,从地上站了起来:“到!” “那个,大队长叫你!去一趟吧!跑步过去!”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一个立正:“是!” 我转过身就朝着后面小跑了出去,一路上我都有一种预感,不过还是不敢确定。 十几分钟的时间,我到了大队长的办公室,那个警卫员站在门口,只听里面正在笑哈哈的说着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敲了敲门。 “进来!”许大队的声音传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的一瞬间,首先让我惊讶的就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这个时候也转过身,是喜鹊! “喏,这小子过来了!”大队长笑呵呵的看着我说道。 “谢谢许叔叔!”喜鹊开心的冲大队长喊道。 叔叔?这个喜鹊什么来头?怎么能跟我们大队长攀上关系? 大队长转过头看着我:“人家这么远过来看你,你就这个吃屎一样的表情啊?” 我就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这女人怎么找过来了? 我看着喜鹊:“你,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喜鹊刚想说话。 “哎呦,我发现你就是跟木头,能有什么事,出去,带着小华走走去。” 大队长恨铁不成钢的冲我说道。 我就特别的尴尬,喜鹊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可是这要是出去了还不得都让看到,第二天估计都知道有个姑娘大老远跑来找我,各种流言都得出来。 有着大队长的允许,我们并肩走出营区,这一路上绝对是吸引目光的存在,稀奇啊,一个个都跟没见过似的盯着我们,更有几个货隔着老远就喊:“尘子!晚上记得回来啊!我们等着你汇报战果呢!”然后就是各种起哄。 我就笑着没有搭理他们,喜鹊面不改色的捂嘴轻笑,乍一看还真像个羞涩的小姑娘。 我才没有被她的举动骗到,心说这群鸟人肯定被喜鹊的外表欺骗了,这女人凶起来的时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我都得逊色几分,毕竟在边境森林里的时候她的那股狠劲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走出大门的时候哨兵嘿嘿的乐着说道:“班长,大队长跟我说过了,早点回来啊,别跑太远。” 我还是没说话,因为我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话都挺尴尬的。 走出去后我才逐渐放松了一些,太紧张了真的,这种被这么多人盯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了。 “你,你怎么找过来的?”我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喜鹊挺开心的,毕竟这里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到处都是山水的,这条小路也是我们平时训练的必经之路。 “我父亲跟你们大队长认识,就这么说了一下就同意了呀,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怎么样,开心吧!惊喜吧!”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这个女人的父亲绝对不是一般人,这次过来应该是他的司机开军车将喜鹊送过来的。 喜鹊这次穿的很休闲,只见她又蹦又跳的在我身边我就知道她的伤已经好利索了。 这个时候炊事班的的兄弟们开着车拉着货从我们身边路过,还冲我按了一下喇叭,里面的几个家伙都咧着嘴吧看着我乐。 我就只能朝他们挥挥手。 前面再走下去就到了周围老百姓居住的地方了,我就拉着她说:“跟我走。” 她不说话,就任由我拉着,我顺着小路拉着喜鹊走到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经常偷懒的地方,是一处山谷。 “你们这风景真的不错啊,不像在边境那里,穷山恶水的。” 喜鹊说着坐在一块石头上,她抬起头看了看我,然后朝着一边移动了下给我留出点位置。 “过来!” 我就坐了过去,刚一坐下,她就伸手挽住我的胳膊:“你个瘸子,我还以为你会被开除呢。” 我就笑着说:“嗨,就算不开除我也就半年多的时间就退伍了,没差别。” “这话说得,这可是两回事啊,被开除军籍你不嫌丢人啊?” 我不想说这个,就转移话题:“你的伤怎么样,那可是贯穿伤。”我担心的问道。 “早就没事了,肠子差点被打烂了,不过我命大,活下来了。” “那就好,你这趟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的吗?” “废话,当然啦,我这段时间空闲着,不过来看你,万一你退伍了,我想找都不知去哪里找。” 我心说到底有个有权利的父亲人性啊,想找什么人就是方便,没什么约束。 “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我还有两个月就调走了。”喜鹊说道。 “哦?去哪里?”我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反正我的伤已经不允许我继续在安全局做事了。” 太阳逐渐偏向西方,光线也随之黯淡了几分,这种情况下又不是执行任务,我和喜鹊挨着坐在一块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鹊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她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十分乖巧的不在说话,一切尽在不严重。 然后就是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你心跳的好快啊。” 喜鹊忽然说道。 “因为我是活人” “哼,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啸瘸子。” 我就问:“你什么时候走啊,天一会就黑了。” 她说:“再呆一会吧,好不容易才同意我过来的。” 在某个山区的一个角落中,一对男女依偎在一起看着即将落下的残阳,这幅画面就像停止的时间线一样定格,就像他们内心所想那样,时间在这一刻都变的缓慢。 第二十七章 行动前动员 “呼!真他娘的痛快!好久没和你这么喝过了。” 房间中朋友放下酒杯脸色已经成了猴屁股一般,我也上了头,说话都有点不经大脑。 “以后啊,无聊了常来找我喝喝酒,我一个人也闷得很。”我口齿不清的说道。 “是是是,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我就摆手:“不知道,我还没想好,等我恢复正常了,我就打算从新找个工作,实在不行就回家做生意了。” “我不是说这个”朋友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我指的是小子的终身大事,你就真打算光棍一辈子啊?” 说到这我靠着沙发扶着额头苦笑出来:“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反正是想不通啊。” “嘿嘿嘿嘿~”我靠着沙发傻笑着,谁能想得通啊,我自己有时候都想不通我到底是在干什么。 ---天色逐渐黑了起来,我和喜鹊并肩走了回去,我们一路上默默无言,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大门口在等着喜鹊,看到我们过来后按了一下喇叭。 “哎,啸瘸子,我得回去了,恐怕以后没办法来第二次了,你什么时候退伍回去?” “大概明年二月左右。” “好,我记住了,你还记得我的手机号码不?” 我就说当然记得,你的号码我都背的滚瓜烂熟的。 她笑了下,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对我挥了挥手,我也笑着挥了挥手,她坐上车,然后司机冲我点了点头,车辆发动。 我站在门口看着车子缓慢远去,心里顿时一阵空落落的感觉,我知道我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了,看她离开,有些失落,也有些不舒服。 我就定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直到车子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呦,班长,舍不得啊。” 循声看去,只见一开始跟我说话的那个哨兵正对着我笑,这家伙是个上等兵,平时跟我的关系还算可以,今天他站岗是全都看在眼里了,回去定会传出去。 我就说:“你可别乱说啊,班长我的名誉还不想这么被你们糟蹋掉。” “放心放心,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乱讲。” 我满意的点头走了进去,然后从那天开始整个大队都知道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跑来我们中队找我了。 然后还有人说这个女孩的老爹是某个军区的首长这样的话都扯了出来,我靠,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是怎么想到的? 反正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这个版本变成了什么德行,我清楚的记得那次和排长见面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这个版本甚至还在流传,即使我已经退伍回到地方了,版本还在,不过变得更加狗血了:一个首长的千金姑娘挺着大肚子跑到大队长办公室哭诉,然后一个叫做啸尘的家伙被分队长踢着屁股踹到了办公室,接着又被人家姑娘扭着耳朵给领了出去,最后还说我的退伍就是因为这个姑娘,你说这离谱不离谱,反正我是觉得真他娘的离谱,这不是电视剧才有的情节吗? 听到这我是惊讶的张着嘴巴,就说我都已经退伍这么久了,这个谣言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排长就说那可不,反正你人都已经不再部队里了,想核实也没人核实,这不就越发离谱起来了吗。 所以说啊,以后千万不要听风就是雨,我啸尘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吗? 喜鹊走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安心的训练再也不去回想王离的事情,再也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为这个时候的我满脑子都是喜鹊的身影和她的面孔,我知道她正在等我回去,甚至我还想着回去后去娶她这样的想法都出来了,真的这个没什么好掩饰的,我的想法真的就这么简单,两情相悦不在一起的话那不就是傻子吗? 如复一日的训练下我也逐渐的慢慢适应了下来,不在去回想边境的任务和王离的事情,也可以说是我人为的将这些事情全都隐藏了起来,不去触碰,因为每一次睡觉前我都忍不住的去回想,每次我都会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时间一长了,我就能人为的不去想,就回忆着喜鹊的笑容,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因为只有她能带给我最美好的回忆。 本来就想着,就这么到退伍也不错,谁知道距离退伍还剩下三个月的时候,我们又有了新的任务,我又被挑上了,除此之外就是胡一天,我们两人算是成绩比较出色的狙击小组了,有什么任务肯定是跑不掉的。 然后我们两个走进会议室,这时我才注意到还有一个狙击小组已经站在里面,见我们进来后只是看了我们一眼。 接着分队长也推门走了进来。 “到齐了吧!好。”大队长给我们做了任务简报,分队长就站在我们后面,这次行动由分队长全程指挥。 随着大队长的讲解,我们明白了这次的任务是在边境,主要是那些间谍人员的头目已经逃离到了边境附近城市中,最要命的是根据情报显示对面国家竟然军队前来接应,所以任务很简单,我们要协助边防武警的行动,提前部署在边境防止对面武装人员越界救援行动,这次行动两边都不敢端到明面上来,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造成什么国际影响。 投影仪的画面显示出来两个间谍头目的长相,这都是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 我当时就喊了一声:“报告!” 大队长停止了讲解:“说!” “王离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我真的好奇,间谍头目根据我的了解也就两个人啊,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抓到,还让逃到了边境,安全局的人难道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下手吗? 分队长在后面用手推了我一下,大概意思就是不让我提王离的事情。 大队长听到我这句话后直接将投影仪的遥控器扔到地上:“你还提那小子!要不是他在中间捣乱!!这两个狗东西早就蹲在监狱里了!” 国外情报机构人员,说白了,就是间谍,好听点的话就是:特工。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反侦察意识都是很强悍的,能在我们国内建立这样纵深复杂的网络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不过现在就剩下两个活着的,其他十多个头目都已经被王离亲手弄死了。 这段时间里也不知道他在作什么妖,反正安全局的行动总是被王离提前打乱,现在王离也没了踪迹,间谍头目也逃到了边境,可以说这个时候已经是最关键的时候,边防部队要求我们特种部队派出优秀的狙击小组去协助,我就别想闲着了,胡一天更别想闲着,于是我们就和另一个小组站在了这里。 “对不起大队长!我会注意!” 我知道大队长生气了,王离的事情真的就成了一个禁忌,我也不得不闭上嘴巴。 “这趟任务算不上危险,但也绝对不是舒服差事,我能挑你们,有些东西就不用多说,尤其是这个啸尘,这小子也快退伍了,行动的时候多注意安全。” “你们都经历过实战,我相信你们能完美的完成这次任务!有没有信心!” “有!!!” 我们五个人齐声喊了出来,士气绝对高昂,任务前的动员总是很总要,这点我不说大家也都能理解。 于是我们就在夜色中登上运输直升机。 机舱中,除了分队长外我们都穿上了山地伪装衣,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吉利服,我们脸上画满了黄色的山地迷彩。 我抱着05式微冲开始忐忑不安,外表上看起来有点不安。 “系上安全带!两分钟后起飞!” 分队长坐在最里面,胡一天碰了碰我:“你不是参加过实战吗?紧张什么?”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可能以为我的忐忑是紧张的缘故。 我就说:“可能是太长时间没执行任务了,有点没适应过来。” 分队长听到就说话了:“狗屁!你看看人家胡一天,还有顾刚,张凌,人家距离上次参加实战都快过去一年多了,怎么没像你这个德行?” 对面的狙击组顾刚和张凌都在嘿嘿的看着我乐。 我狡辩说:“一会就好了,别管我。” 直升机开始晃荡起来,然后就是一阵失重的感觉,怎么去形容呢,就是电梯中上下的那种一瞬间启动的感觉,再放大十几倍吧。 过了好一会就只能看到傍晚的阳光从机舱的玻璃照射进我们每个人的脸上。 他们都闭上眼睛不在说话,都认为这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我当然也这么觉得,配合边防武警,只是配和,不需要我们怎么出力,可能一枪都不用发就结束任务了,所以我们都很放松。 而我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别人,是王离,这家伙这段时间据队长的说法是没有任何音讯,我在想这小子是不是已经追过去了。 想想也不可能,边境全是武警,王离就一把手枪真敢捣乱绝对是乱枪打死没解释了,毕竟这小子的一系列罪行完全可以当场击毙没话说的。 他就算在不是人,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对自己人发难,况且他也不能是对手,想了想后,觉得王离不可能真的追到边境,没理由,就是觉得不可能。 于是我也闭上了眼睛不去想,也就是过了几个小时吧,直升机的驾驶员就提醒我们快到地方了,准备下机。 这次降落的地方是边防武警的某个中队。 执行任务前要做好各种各样的对接和通讯准备。 于是直升机就降落了,我们和驾驶员哥们道别后就下了飞机。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武警中校,分队长走上前去介绍一番,我们都立正喊:长官好! “都是自己人,没这么多规矩。”中校走上前来跟我们挨个握手。 接着就是电影上经常能看到的场面,分队长他们几个干部在会议室开完会后就开始集结队伍,这次我分队长是我们的直接指挥,别的不用管,只要听分队长就行,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武警中队这次参加任务的不在少数,反正调处来执行任务的,几十口人是肯定有的,后来我才知道别的各个部队也相继早就出动,我们算是比较晚的,毕竟我们的任务是安插在边境线防止对面武装人员越线,就这么一桩简单的任务。 分队长在我们大队平时总是被大队长各种数落,这次到了这里仿佛又找了自信,那嘚瑟的脸上都能冒光了,看着我们在武警集结好的队伍边啊,那个表情无法形容了。 我们都知道他在嘚瑟什么,就发自内心的看着他笑。 他见到后就不乐意了:“笑个锤子笑!闭嘴!” 我们就闭嘴不说话,但是心里还在偷笑。 第二十八章 守望边境 又是一系列的动员前训话,这个就不啰嗦了,都是一万年不变的那套说辞,另外训话的领导还特意的提了提我们特种部队,让武警兄弟们在行动中向我们多多学习。 反正一套夸奖下来啊,我们四个穿着伪装衣的家伙在队伍一边就有点飘了的那种感觉了,不少武警兄弟们都好奇的看着我们四个人和我们前面的分队长,毕竟作战服的颜色都不一样,真的对特种部队有了解的一下就能看出来的。 然后他们很多人就看着我们,可能心里就在念叨,这就是特种兵啊。 那种感觉啊,爽啊,这完全就是小兵之间的心理活动啊,往大了说不都是一样吗,都是保家卫国那有什么高低之分有什么可羡慕的,可是实际上真的不是啊,特种部队在哪个地方都是要引人注目的,首先就是好奇呀,然后就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崇拜啊,都是小伙子,谁不想来特种部队啊,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这个特种部队可不是一般的特种部队,是有很大差距的,更有甚至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的特种部队也是存在的,这东西说起来就是山外有山,没什么可崇拜的。 然后就是登车,我们排着队伍爬上一辆军卡,带着棚子的那种,我们就这么被军车拉倒了边境的一个驻扎点,又是好几个小时在黑夜中的颠簸,穿过了乡村,城市,又是乡村,城市,等我们到达边境驻扎点的时候天已经明亮。 这次行动的部署上级打算将我们安排在前沿进行侦查和警示,根据情报显示对面的救援人员只有一条路可以过来,这里都是山区,边境线什么的都还存在争议。 于是分队长和武警兄弟们就在后方,我们四个人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后就猫着腰顺着群山峻岭之间花了四个多小时摸到了行动前的指定位置。 一开始是打算人数多一点的,但考虑了一下感觉人数太多容易暴露,就还是让我们特种部队的人当这个前锋。 哎呀,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反正是摇头苦笑的,不然为什么我总说特种兵其实就是精锐的炮灰呢,这个真的是我个人的看法,别跟我抬杠啊。 我和胡一天选择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这个地方的边境线在国际上还存在着争议,所以我们只能停止在争议线几公里远的地方。 顾刚和张凌埋伏在对面的山坡上,我们相隔也就下方的一条山间大路,算起来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 我按住耳机:“狙击一组,架设通讯增幅器。” “收到收到,现在开始架设。” 胡一天也向上报告:“分队长,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目前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完毕。” “收到,继续警戒,等候命令,完毕。” 这个地方距离我和上次王离执行任务的地方相距大概最少上千公里,压根就不在这条边境线上,上次的地方是高原地区,空气稀薄缺氧,条件恶略的多,相比之下这里的山区就舒服了些,最起码早上的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是温暖,而不是刺痛。 我将背包放在一边,枪支也拿下来放在伸手就可以够到的地方,端起观察镜就开始盯着下面的动静,我们的位置和顾刚张凌的位置刚好可以形成一个夹角,能够无死角的观察到对面的任何一丁点的动静。 胡一天将***摆好角度装上弹匣:“我就奇怪了,无论什么事都说是根据情报,根据情报,啸尘,你说这情报,都是怎么来的?” 我观察着远处的边境线笑了一声:“还能怎么来的,一切行动都必须要有情报作为支撑,不然行动就无法有针对性的开展,你要真想知道这些,明年我就得去政治部看看你了。” 边境还是没有任何异常,胡一天又开始问道:“王离是谁啊?我隐约的听别人讲过他。” 我也不打算隐藏,打算挑一些能说的说出来。 “是我的之前的搭档,现在下落不明,被保卫部门到处找呢。” 听到我这么说,胡一天也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多问,点点头就说:“哦,这样啊。” “嗯,仔细点吧,等着后方传来好消息,我们就能结束任务回去了。” 于是我们安静的观察了一会,胡一天再一次问道:“为啥之前的军校名额在你回来后就不给你了?” 我有点无语,在部队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这家伙这么能说呢? “你都是听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别觉得我啰嗦啊,只要执行任务我就忍不住的说话,但是我可不会因此耽误事的。” “没事没事,别说废话就行了。” “好,尽量。” 我定了一会,耳机中传来顾刚的声音:“狙击二组,情况怎样?” 我回复道:“无异常,我这里有任何异常的话,相信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吧。” “哈哈哈,省点力气吧,接下来的时间还长着呢。”顾刚说道。 我调试了一下观察镜的焦距,山间的微风开始吹了过来,倒是也不觉得冷,反而有些凉爽,要知道这可是十月份了,我端着观察镜一直来回的观察着边境的动静,目前还没有什么异常。 于是我们从早上六点多一直待到中午十二点多,我的眼睛盯的有点花,胡一天也咳嗽了两声,舒了口气。 “有吃的吗?” 我放下观察镜伸手拿出一能量棒和水包,将吸管送到他嘴边,他张嘴吊住吸管,我撕开包装吃了几口能量棒,这东西的口感就像月饼一样,味道还算可以,比压缩饼干强的多。 他喝好后我接过水袋喝了两口,然后放了回去。 “枪给我,你吃点东西。” 胡一天将狙击枪递给我,我端过来摆好后帮他观察。 “狙击小组,有无异常情况?” 顾刚是第一小组,他在通讯中回复道:“视线范围无异常,完毕。” 我也回道:“二小组无异常。” “继续警戒。” “收到。” 过了几分钟后,胡一天吃完了东西:“给我吧,吃点东西舒服多了。” 我将狙击枪还给他,拿起观察镜继续观察着,这样的蹲点观察,虽然不会消耗太多的体力,但对人的精神真的是一种考验,无论是做什么都不敢放松观察,因为你不知道你放松的这一秒钟会发生什么,有可能敌人会出现然后隐藏起来,如果恰好是这一秒钟的分神而没注意到,那么可能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然后我们就继续在这里趴着,对面山头的顾刚他们也跟我们一样趴着。 没有任何交流,胡一天也没了啰嗦的力气了,因为我们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件事,盯着边境线,没有命令让我们退下去我们就只能毫无怨言的趴在这里盯着边境线上的动静。 “他娘的,这大太阳,十月份了都,还是这么操蛋。” 胡一天抱怨了一句。 我就说:“少点抱怨吧,又晒不死你。” “不知道后方怎么样了,人要是抓住的话我们就能回去了。” “哼哼,看这样子应该还在部署,不可能这么快的。” “那两个间谍想回去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回去的,光这边境好几十公里的山地,没有车辆的话那两人能活活跑死在这里。” 我看着边境线笑了一下:“重点可不是他们能不能逃脱抓捕,而是对面的人会不会越境,不然怎么会让我们过来,这都不明白。” “原来如此,还是你的脑子好点。”胡一天夸了我一句。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每隔两个小时分队长都会在通讯中询问情况,边境线一直没什么异常。 太阳开始慢慢的向着西方移动,那种被太阳照得浑身滚烫的感觉终于消失了不少。 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们在这里趴着快一天。 我继续观察着,忽然,观察镜中我看到一队人影排着行军队伍正猫着腰在远方的边境线附近出现。 我浑身抖了一下:“胡一天!十一点方向,边境线后平原地带有异常。” “看到了,你把这消息上报一下。” 我按住耳机:“顾刚!边境线发现敌军,提醒射手打起精神。” “收到!” 接着我按住总频道对分队长喊道:“分队长分队长!边境发现一队武装人员,已经靠近边境,目前没有越过实控线。” 过了一会后,分队长回复:“盯紧他们,实时报告人员位置和数量。” “收到。” 我盯着那一队武装人员,衣服也看不太清楚,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我看到观察镜上的距离显示是两千多米。 这个距离在山地间看起来并不远,但是山地就是这点不好,看起来并不远的东西动辄一公里两公里,这他娘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距离最少两公里,看他们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顾刚,顾刚,我盯着这一队人,你盯别的地方防止这些家伙耍花招。”我说道。 “收到,没问题!” 我端着观察镜将它放到最大,镜头开始抖动的厉害,那一队人都隐藏在一个低凹地带中,有一个人正端着望远镜朝我们这里观望,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现我们。 “额,分队长,分队长。”我想了半天还是打算让后方支援一下,毕竟我们已经盯住他们了。 “收到,请讲。” “他们好像在搜索观察这一片地区,我担心他们使诈。” “继续盯着,后方安全局的同志已经开始收网,这些人只要不越过边境线就不要管他们。” 我摇摇头,心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但嘴上还是回复:“收到明白。” “得了。”胡一天嘿嘿笑了两声:“就这么盯着呗,大眼瞪小眼的也挺好的,收网结束我们就能走人了。” “哎,希望如此吧。”我继续观察着那一队人,那个端着望远镜看向我们这里家伙还在观察,从刚才到现在已经二十分钟了,这些家伙也知道自己正要越过边境线,还挺谨慎的。 一只飞虫这个时候忽然飞进我的眼睛里,我闭上眼睛,骂了一声,然后放下观察镜揉了揉。 这鸟地方怎么还有这东西?就当我正想端起观察镜继续观察的时候,视线的余光忽然看到顾刚他们藏身的山头上有几个人影在移动!距离他们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距离! 我大骂一声按住耳机吼道:“顾刚!你们山头有敌人!” 第二十九章 救援激战 我话音刚落就见到对面的山头传来一阵火光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枪声,顾刚它们也在原地开始反击。 胡一天骂了一声操蛋,转过枪口就要开枪,我感觉不对,摸起身边的微冲爬起来转过身。 这一转不要紧,只见四个敌人不知道什时候正猫着腰超我们这个位置摸过来,距离也就七八十米左右。 “后面有敌人!” 我大喊一声就是一通扫射,05式的射速非常快,噼里啪啦的枪声顿时在整个山区回响起来。 四名敌人见我发现了他们顿时一边还击一边躲向周围的石头后面。 “胡一天!上报情况!敌人摸进来了!” 我一边大喊一边朝着几个敌人不停的开枪压制,我一把微冲硬是打的四名敌人抬不起头来。 “咔~”空仓挂机。 我缩了下去里抽出手雷扔了出去。 接着胡一天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掏出手枪还击:“上报了!支援队伍正在往这里赶!走!转移!” “嘣!!!”胡一天话音刚落我扔出去的手雷就发生了爆炸,只听一阵阵的哀嚎声和惨叫声传来。 我们刚跑出掩体就听到耳机中传来顾刚的声音:“张凌中弹了!他中弹了!” 胡一天骂了一声草,接着就狂喊:“一名队员负伤!一名队员负伤!” 我看到我们身后还有敌人的身影在山坡上朝着我们这里移动,我对胡一天喊道:“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没办法守着!必须要撤离这里!交给后面的支援部队!” 我端起枪开始朝着敌军的方向不停开枪射击,他们这个时候组织了队形一边朝我还击一边在山地间穿行。 “你在干嘛!快点撤离这里!” 胡一天见我还在开枪还击忍不住大喊道。 耳机中继续传来顾刚的求救:“张凌还有呼吸,我的腿被打中了,我没法走了,救我!” “好的!你们坚持住!我们这就过去!” 我冲着胡一天喊道:“他们两人还有救!走!去救人!” 于是我们就朝着山坡下跑去,敌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件事,后来我琢磨了一番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其实也不难理解,这次他们的救援行动想安全救援那两名间谍就必须越过实控线,不然这一切主动权都在我们这里。 这群人当然也聪明,进来之前就没打算走小路摸进来,而是经过精密的推演算出了我方可能的布控,直接派出尖兵顺着山头搜索异常,然后不出所料的与我们进行了交火。 看起来比较突兀,其实自己在心里简单的推演一边就会发现这并不唐突,而是都是经过算计的一些东西。 世界上没有那个指挥官是傻子,我们有脑子,敌人的指挥官也是一样有脑子。 所以千万不要觉得现代战争多么好打好打,除非是武器装备有着严重的代差,否则战争打的就是指挥官的智慧和士兵们的单兵素养。 胡一天小心翼翼的朝着坡下走着,这个坡度十分陡峭,一个不注意就会直接摔下去,我走走停停开始朝着身后的山坡上开始还击他们的人。 “分队长!支援还有多久!”我喊道。 耳机中的分队长比我还着急:“十分钟!十分钟!怎么回事!怎么忽然交火了?” “不知道!可能被敌人发现了,顾刚和张凌中弹负伤,我们要过去救人!” “好!一定不要出现阵亡情况!” 胡一天朝着下面山谷间的大路上扔过去一枚烟幕弹,接着大喊:“快点走!” 我在一块石头后面探出头打倒了一名跑过来的敌人,接着转身就朝着下面跑去。 我推测敌人的兵力可能不在少数,这些家伙很可能就是前来探路的,可能想直接吃掉我们部署在这里的警戒部队,但没想到这里就我们四个人,就算如此这些敌人也像是踢到了铁板一样。 就算是我们四个人,刚刚的一瞬间的交手也放倒了他们七八个人。 我看到对面的山头敌人上顾刚还在和敌人交火,他的腿被打穿了,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带着昏迷的张凌扯下来,等待支援部队过来这两人绝对凶多吉少。 我和胡一天的穿着伪装衣朝着山下跑去,就像两个森林中窜出来的野人一样。 这座山的高度少说一百多米,我们往下跑的速度非常缓慢,因为实在是太陡峭了,往往走完这一步下一步的落点就得犹豫一会,好几次我都差点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敌人好像看出了我们的意图,对面山头也开始朝着我们开枪,子弹不停的打在我们身边的石头上溅起一片火花。 胡一天将狙击枪捧在手里,蹲下开了一枪,距离也就三百米不到,这一枪绝对是放倒对面一个人。 因为对面的火力在这一枪过后就瞬间停歇。 身后的敌人也顺着山坡追了下来,我转过身扣动扳机一个弹匣的子弹被我打得一干二净,有一个敌人被我打中五六枪顺着山坡就滚了下来。 “走走走!快点走!” 我更换弹匣跟着胡一天跑了下来。 山间的这条路大路上已经布满了烟幕,我们弯着腰迅速的穿过这条大路顺着山坡就爬了上去。 忽然我感觉身后的背包被击中,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我以为子弹将我打穿了,谁知道我居然没受伤,接着我刚想爬起来就听见胡一天大喊:“背包快脱下来扔掉!” 这个时候我听到背包传来一阵:“哧哧哧~”的**燃烧的声音,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背包外侧我放置了不少弹匣,有胡一天的高精狙弹药,还有我自己的亚音速子弹,这个时候我想到了当时喜鹊被击中弹匣的样子。 我站起来就将背包解开:“快给我掩护!” 我脱下背包甩到一边,整个背包都燃起了绿色的火苗,另外伴随着一阵**燃烧的味道和声音。 “砰!”胡一天在一个石头后面朝着半山腰的敌人开了一枪,接着更换子弹:“快走!上面我听着好像没动静了!” 这里的石头很多,能充分的利用当做我们的掩体。 谁知胡一天刚跑出掩体闷哼一声栽倒在地上。 我顿时转过身朝着身后的半山腰不停的开火射击,接着伸出手将胡一天拉到一块石头后面。 “啸~~尘~” “你怎么样!” 我说着放下枪将他翻了过来,一颗子弹直接从胡一天的背后打过去,被前面的防弹板挡住了。 他的嘴角开始流出鲜血并且不停的咳嗦,我知道这是伤到了肺。 “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 “不行!不行!救他们!救他们!” 这家伙纯粹就是跟我开玩笑,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怎么能来得及救他们,于是我不顾他的反对将他抗在肩膀上:“我只能救你一人!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我将他扛在肩上,然后拿起我的枪,咬咬牙站起来跑出掩体,同时我还不停的朝着半山腰的敌人开枪还击。 也不管有没有打中,组起码我火力不停的话他们就没办法组织密集火力对我进行集火攻击。 “狗日的!我草你全家!”我愤怒的骂道! 路上的烟幕弹开始慢慢散去,我只能在一个巨石后面停下再掏出一枚烟幕弹朝着遮挡对方视线的位置扔了过去。 听到烟幕弹发出声响后我再一次扛着胡一天开始朝着来时的路跑了起来。 “啸尘……我好冷啊。” 身后的胡一天轻声的说道。 我听后念叨着:“忍住,忍住,没事了没事了!” 这一幕何曾的相似,同样是山地之间,同样是光线昏暗,同样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在山间小路往回逃。 绝对不会有事,王离能活着,胡一天照样可以!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真正的王离,在那个时候,可能就已经死了。 “分队长!分队长!” “收到!我们已经到了!” 这句话说完后我就看到好多辆猛士军车正朝着我们这个位置行驶了过来。 “快!快去救他们!顾刚和张凌!他们被敌人困住了!” 头几辆猛士军车迅速的轰鸣着开了过去,一辆医疗车也停在我的面前,分队长着急慌忙的从一辆车子上跑下来:“怎么会这样!” 待胡一天被送上医疗车后分队长拉着我:“走!跟我一起!救人!” 我点点头:“嗯!” 边防武警的兄弟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几辆猛士军车上的几挺榴弹发射器还没到地方就已经朝着有敌军的山头开始不停的发射。 “停!停!旁边的山头上有我们的人!” 分队长着急的对着对讲机吼道。 武警的一个长官迅速抽调一队武警前往山头救援,同时几个遥控无人机鸣叫着升空而起。 “跟上!”分队长招呼了一声,我们端着枪随着这队救援的武警跑了出去,一辆猛士和我们一同前往,很快我们就遭到对面山头的猛烈还击。 “通!通!通!”猛士车上只听几声榴弹发射的声音传来,对面山头随后就响起了几声爆炸声。 “就是现在!上!” 一个武警班长下达命令,我们也随着队伍冲上了山头。 “啸尘!配合武警!” 我点头:“没问题。” 顾刚他们这个山头这个时候最少有二十多名敌人,他们的狙击位置在山头的一处乱石堆中,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分队长冲着这个武警的班长说道:“我和我的兵突过去,你们给我们火力支援!” “不行!你们就两个人!博楠!王晴!跟他们一块去!” “是!”“是!” 不然怎么说军人是一家呢,我们两个人的火力确实孱弱,但是四个人再配合身后他们的支援,还是能和对面二十多人拼一拼火力的。 我们四个人分队长在最前面,我们展开队形顺着地形和周围的掩体不停的往前突进。 身后的那个武警班长见状也大喊一声端着枪和我们一起往前顶了过来。 枪声大作子弹乱飞,这样的火力甚至比我们在边境的密林中遇到的还要猛烈。 无人机侦查到的信息不停的传送到这个武警班长的耳机中,他快速的指挥着其他队员攻击对面最薄弱的位置。 敌人被打的节节后退。 我看向之前顾刚他们躲藏的位置,想找到他们的身影,果然,我看到两个人躺在乱石堆中,于是我伸出手指着:“他们在那里!” 第三十章 军医院看望 你们知道麻木吗?我后来才明白,人在经历了很多同样的事情后就会对即将发生或已经发生的事情产生麻木,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对眼前发生的事没有了任何感觉,我变得冷静,变得沉默,变得,几乎丧失了部分感情。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我会将胡一天放在原地然后自己一人冲上去将受伤的顾刚和张凌救下来。 可是我没有,我清楚的知道就算上去我可能会将他们救下来,但结果和过程让我的存活几率几乎接近于零,所以我放弃了他们,这在我以前那会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这也是胡一天中弹后一直叫嚷着让我先去救他们,我们的想法都是相同的。 回去的直升机上,分队长沉默不语,我坐在机舱内成沉默不语,四个人的狙击小组,短短十分钟内伤了三个人,其中张凌和胡一天的伤势最重,这次行动中对于安全局来说,很完美,因为国外的情报机构头目被抓获,对于边防武警的兄弟们来说,很完美,因为他们将来犯之敌打退了回去。 可对于分队长来说,很糟糕,两个优秀的狙击手和观察手中弹负伤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一路上他都低着头不说话,那个模样仿佛已经让我想象到大队长冲他发火的样子。 我们的身体随着直升机的颠簸时不时的抖动一下,跟我的心一样,随着直升机的抖动而跳动着。 回去之后,我照例写了这次的行动报告,不过从那一天开始,我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没有以前那样和战友们嬉笑怒骂的开玩笑,他们都知道这趟四个人就回来了我一个,可能以为我伤心过度,大队长为此还特意的请来了心理医生来给我做心理辅导。 不过没什么用,这个医生虽然很专业,但我说的都是谎话,我撒谎说我这是心情不好。 其实也真的是心情不好,我的心理问题,我并不觉得我的心里出现了问题,就算真的有问题,再出了那片森林的时候我就已经出问题了,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 这个医生笑了下将钢笔放在桌子上,说道:“我也希望你是心情不好,我更希望你安然无恙,你要知道你快要退伍回去了,现在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带回地方。” 房间内很空旷,阳光顺着我身后的窗户照着进来洒在我的后背和医生的脸上,他戴着眼镜,看起来比我大上几岁。 我说:“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没事,战友负伤,我心里难过,就这样。” 然后又是一堆巴拉巴拉的,过了半个小时他才离开,我摆弄着手指,也从位子上站起来离开。 心说终于走了,将帽子戴在头上我也推开门走出医务室。 我已经回来三天了,我还不知道胡一天他们现在的消息,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赵排长迎面走了过来:“呦,从医务室出来的,听说给你找了心理医生,现在怎么样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赵排长,哦,我没事的。” “我特意来找你的,走,咱们聊会。”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我点头。 下午的阳光还算温和,我们两个人走到训练场的一个拐角坐在跑道边的路牙子上,这个时候没什么人出来训练,只有几个加餐的家伙正在玩命的冲刺和跑障碍。 “还有多久啊你?”赵排长问道。 “我,我还有两个月吧,很快的。” “嗯,对。”赵排长说道:“两个月很快的,回去打算好要做什么了吗?” 我就摇头:“不知道,之前想好了,现在不知道了。” “这话有点意思,怎么去理解啊?”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赵排长伸出手勾住我的肩膀:“还有两个月呢,没事,没事。” 我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顺口问道:“之前我去找王离的时候,你是不是给司机送了一张纸条?” 真的只是想起来随口问问,赵排长听到后也不掩饰只是点点头:“是我让他给你的,主要就是提醒你罢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那次的任务水也不深啊,像是话里有话一样。 “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你说水深,是什么意思?” 赵排长听到这句话后松开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将帽子扶了扶,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出来,半晌,他说道:“很多东西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这背后的东西都不是能摆出来让大众看到的,能回来就好,就不要问的这么彻底了。” 他这番话让我觉得有点东西在其中,可能涉及到了一些机密,我就点头不在继续问下去。 “嗯,胡一天那几个人醒了,已经脱离危险,明天我跟分队长打个报告,你们都去看看吧,分队长刚回来。” “好。”我听到胡一天他们没事总算是放了心。 赵排长站起来扭了扭脖子:“那我走了。” “哎!赵排长。”我问道:“他们在哪个医院?” 他转过身说道:“你之前躺过的军医院,还能在哪啊。” 那就好,得知他们都在一个医院中我就放了心,这一趟过去,还能再看看杨远,这都几个月了,这家伙不会还在昏迷吧,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这趟过去顺道的话就去看看他。 第二天一大早,几个和胡一天他们关系较好的战友们换上常服五六个人早早的挤上了炊事班大爷们的拉货的车子。 一路叮当乱晃的山路后我们到了县城坐了公交车。 我们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的,毕竟这身橄榄绿在那个地方都不多见,这一下就出来五六个,谁都会多看两眼,公交车上的我们还是很紧张的,虽然规定军人乘车免费,但我们都在司机的反对下投了钱,这些东西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们谁都不想有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大家都是一样,该付钱的地方还是付钱,车里有座位也不敢坐,早上这个点都是各种上班族的上班时间。 一个车里就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再看,尤其是我,我脸上和手上的疤最多。 于是我们就一言不发的把着扶手站在车厢中。 后来一个同行的战友抱怨以后出来再也不穿军装往外跑了,太难受了,那么多人盯着,性格内向的都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没什么别的情绪,就是不好意思。 大多数的战友都是很腼腆的,被人盯着的感觉总是怪怪的,这个我是深有体会。 到了医院后,我们和前台护士打听了一下就坐上电梯,他们在四楼,跟我当初住院的是同一个楼层。 电梯上升中,我提着一些水果,同行的几个家伙抱着两束花跟要见情人一样傻乐。 这次走进病房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小护士,不,现在应该是护士长,姜小琪。 她也同样看到了我,惊讶的看着我们一群人:“我去,你怎么来了?” 第三十一章 我的组长杨远 “我来这里反正不是看病的,我来看看战友。”我说道,也比较开心,姜小琪给我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这个姑娘是个善良的姑娘。 病床上的胡一天见到我们过来也开心的伸出手和我们打招呼。 “那行,就不打扰你们战友之间唠嗑了,我先出去。” 说着对我笑了下,掠过我们走了出去。 同行的战友抵了抵我:“不错啊,这你都认识。” “嗯,我之前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喜欢吗?我给你介绍?” “不了不了不了,我就说说罢了,我可配不上人家。” “你们几个混蛋还知道来看我啊,我睁开眼睛就只看到分队长在我床边,啸尘,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胡一天抱怨道,看起来精神还是不错的。 其他几个人有两三个和胡一天不熟,开始跑出去拉着姜小琪打听顾刚和张凌的房间。 我们几个笑呵呵的走过去,将水果和花放在他的床头前:“怎么样?我记得伤口挺严重的,还以为你撑不过去呢,没想到这么快睁眼了。” “医生说就差一丁点,我的肺就被子弹的空腔给搅烂了,只能说运气好罢了。” 于是我们几个人和胡一天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聊了很多有的没的,一高兴就把我的另一件事给忘记了。 看到胡一天能开心的和我们交流,我们都很高兴,不知不觉就是几个小时过去,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战友拉了我一下:“分队长给我们的时间是不是两点归队?” 我点点头:“对。” 说罢就该回去了,我们一大早赶过来光是在车上就呆了几个小时,现在回去也刚好来得及。 我们依依不舍的道别后走出病房。 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件事没做呢,杨远啊。 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去楼下等我一会,我还有点事。 几个家伙以为我是去和姜小琪说话呢,露出我懂你的表情,然后说:“没事没事,你今天不回来都成,我们下去等你啊,十分钟不下来我们就走了哈。” 我就摆手说要不了十分钟。 然后我就跑到杨远的病房前推开门。 门一推开我就有点傻眼了,只见杨远之前躺着的病床上空空落落的。 于是我就转身跑到护士站,姜小琪正在和同事们说话,见到我来了就问道:“咋了帅哥?” “杨远呢?”我就问。 “杨远?哪个杨远?”姜小琪还有点懵,这下我就有点急了,怎么还哪个杨远,这里叫杨远的很多吗? “当初跟我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个杨远,他人呢?” 姜小琪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走出护士站将我拉到一边,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随着她拉着我走到医院的楼梯道,这里有一个手上绑着绷带的列兵在抽烟,见到我后急忙将烟头扔在地上转身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我没工夫搭理他,就对姜小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别犯浑啊。” “不犯浑不犯浑,我就想知道他人呢?”我说道。 “他…” “嗯?”我看着她磕巴的样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在一个月前就停止了呼吸…”果然,我早听到这句话后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我伸出手扶着楼梯护栏,杨远怎么可能死,他不可能死。 我感觉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泪水在我的眼眶中不停的打转,我忍住没有哭出来,看着姜小琪说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看见我这样姜小琪也咬着嘴唇摇摇头:“没,没有,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终于控制不住哭了出来,我蹲在地上不停的流泪,我以为我什么都能接受,没想到我还是扛不住,我开始不停的回忆着我们在边境的一切,那种心酸怎么能用一句话去概括? “好了别哭了。”姜小琪蹲下来安慰着我,我开始不停的在心里大骂杨远你这个混蛋,你个狗日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小五没了,二成没了,李小也没了,现在杨远也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抱头痛哭。 我过了好一会才站起来,这件事可能大队长和分队长都知道,只是故意没有告诉我,想必他们能让我过来看望胡一天就已经料定了这件事瞒不了太久,干脆让我自己发现好过他们主动跟我说。 我看到姜小琪也红着眼眶看着我。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她伸出手帮我擦了擦眼泪:“没事,你要好好的。” “谢谢你能告诉我,我该走了。” 我转过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就要离开。 “哎!啸尘!” 我停下来转过身,只见姜小琪伸出手看着我。 “你,你,没事,你回去的时候路上慢点。” 我点点头:“谢谢,再见。” 她伸出手对我挥了挥:“再见。” 我走出楼梯道,尽力的平复着我自己的心情,做了电梯来到楼下的时候他们见我都红着眼眶还真以为我和姜小琪有什么,想起哄,不过见我不太开心就没有说什么。 一路上回道部队后刚好一点多,他们还在午休,我走宿舍躺在床上心里面简直就乱成了一团浆糊。 杨远走了,永远的走了,那个特种作战学院毕业的天才指挥官,那个和我在炊事班一起偷吃东西被发现的家伙,就在一个月前我还在傻啦吧唧训练的时候就已经悄然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留下了什么呢?留下了军功章和烈士证明书,留下了一个破碎的家庭和他宠爱有加的妹妹,留下了他在特种部队的中的一些关于很久之前战术上碾压他们二分队分队长的传闻,这个传闻可能会继续流传,也可能会哪天忽然被人遗忘,然后杨远这个名字也会渐渐的被别人忘掉。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记着他,他的家人不算,还会有谁呢?不会,我想了半天,也许我都会慢慢的将他忘记。 李小,二成,小五,他们也一样,我不说出来他们的故事,就永远的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和事迹,我也知道就算我说出来了也不过是在别人脑海中停留这么一会,然后过上几天还是会忘记。 当然我不可能让别人一直都记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不能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因为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 从这一天开始后,我就更加的少言寡语,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烦躁,失眠,容易做恶梦,然后总是半夜惊醒。 我即将退伍回去,我就想着,早点回去吧,我已经不适合在部队待下去了。 第三十二章 我想看他们最后一眼 我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那个时候我就会回到家乡,成为一名老百姓,我想在我临走之前,再去看他们最后一眼。 第二天,我询问分队长这件事情,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了我回去问他,也和我坦白了,没有悬念的,小五他们被追认烈士,葬在了距离我们这里一百多公里的烈士陵园, 于是我请了一天的假,大队长同意了,然后我就独自一人走到小镇上做了小巴车到了县里,然后从县里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到了郊区,接着我有拦下一个三轮车打听烈士陵园的位置。 到了眼前的烈士陵园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我见门是打开的,就提着东西走了进去,门口的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见我穿着军装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着报纸,可能这一切在他眼里早就习以为常。 光是看大门我就知道这座陵园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 走进大门后我就放缓了脚步,这是我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我的手开始忍不住的抖动,我看着远处成片的墓碑和脚下的一条长路,我一步一步的朝着里面走去。 上百个墓碑和上百名忠魂组成的烈士陵园,庄严,肃静。 我每走一步就仿佛能感觉到他们都在注视着我。 于是我一边走一边扫视着我们看到的墓碑。 有的是墓碑是竖立,有的是斜面的,有的墓碑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岁月,有的墓碑崭新光亮,甚至在太阳的照射下反着光。 有的上面还张贴着照片,有的上面详细的描绘了生平事迹,有的荣立一等功,有的荣立二等功…… 他们都是那样的年轻,有的甚至比我还小,他们就这么静静的躺在祖国的土地上,在这一片土地上,构成了一个整整齐齐庄严肃静的方队…… 我顺着大路朝里面走着,视线不停的寻找着杨远和小五他们的墓碑。 就找比较新的吧,我顺着小路走了上去,到最后一排的时候我看到有很多崭新的墓碑,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竖立着。 在第一排,我看到一个老太太在家人的搀扶下正抹着眼泪将一束花朵放在墓碑前,然后弯着腰扶着墓碑说着什么。 第二排,我看到远处有几个中年人正将手里的白酒倒在一个墓碑前,然后喊着:兄弟!喝酒! 第三排,没有人,我走了进去,开始在里面一个一个寻找。 目光所过之处,我在中央的位置找到了杨远他们的墓碑。 不真实,太不真实了,我甚至以为现在还是在做梦,可是他们的墓碑真真确确的伫立宰了我的眼前,上面清楚的刻着他们的名字和年纪,来到这里扫墓的人,有哪个不是像做梦一样呢? 我买了很多花,但我看到杨远的位子上已经有人来过来了,地上放着两束鲜花和一张被石头压着的照片。 我蹲在地上将照片拿了出来,是杨远当初一直看着的那张照片,他和他妹妹的那张合影,杨远的笑容很灿烂,女孩的笑容很俏皮,两个人的合影现在已经变的有点破损,我只能将它用石头压在原来的位置。 “杨远!”我站了起来,伸手摸着墓碑。 眼泪不停的从我的眼中流出,我忘不掉那些事,无法忘记那些事,我忘不掉他们每个人,我们走过的路,吃过的苦,说过的话。 我将鲜花拿出来放在杨远的墓碑前,然后将白酒扭开盖子,倒了一些出去。 “不能给你喝太多,还要给他们呢!” 然后我起身走到旁边,小五,二成,李小,他们的墓碑挨个排列在一边。 “小五,咱们是老乡,我想对你说,你干的不错,尘哥服你!” “二成,你小子的事我打听,原来你小子当救护兵是因为你喜欢一个军医院的小护士,别不承认啊,我都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那小护士叫什么,来,喝酒。” “李小啊,你最憋屈,尘哥我的命是你给的,没有你,我早就死了,我想把这命还给你,但是你还是走了,我想还给你啊,啊?” 我看着倒了一圈后所剩下的一点点的白酒,拿着瓶子对着他们一饮而尽,火辣辣的口感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 我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撕开后叼出一根在嘴里,看着四下无人点着抽了一口。 想到杨远和小五也爱抽烟,我点点头:“把你们给忘了。” 我拿出几根烟点着放在杨远和小五的墓碑前。 “抽,以前都是偷摸的抽,现在不怂了,大摇大摆的抽!这趟我呆的时间不长,不过我知道位置了,下次我还会来看你们的啊!” 在从军之前的我,凡事都想去追究它的意义,就像士兵突击中的许三多一样,总是在琢磨各种意义。 后来我才幡然醒悟过来,什么叫做意义,只要是自己决定值得的事情,那就是意义。 牺牲,对于军人来说是某种最后的归宿,这也是军人为国而战的意义。 我站起身,看着身后成片成片的墓碑,他们是为了什么?这种问题就连小学生都会明白,他们出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做出的牺牲,这,就是意义。 这是我第一次到烈士陵园,以前我也只在电视上或者各种不一样的渠道看到过,但我真正的到达这里的时候,那种发自心灵上的震撼是我永生难忘的。 我走到杨远的墓碑前看着他的名字,又挪动步伐看了看小五他们的名字,我仿佛看到他们列着队伍整一个个的朝着我笑,憨憨的笑,我只能摆手:“我得回去了,我得回去了。” 他们没说话,就只是看着我笑,也像是在对我告别,这一趟我的心愿也了却,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还会过来。 位于我国南方的某处城市郊区的山窝边,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士兵抹着眼泪走出了烈士陵园。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内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三十三章 君子兰与喜鹊 回到部队后也没人问我请假一天都是干嘛去了,我也变得越来越沉默,用赵排长的话来说,我变的跟狙击组的教官一样,连个屁都懒得放那种。 我嘴上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反驳了,我不说话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感觉一切都没什么兴趣了,但是训练什么的我一样还是不落下,狙击教官那个鸟人是天生就是一副鸟样,是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跟我是不一样的。 我就开始掐算着退伍回去的时间,时间一天天的在过去,这期间我也主动的大电话给喜鹊过,我们是没有手机的,这个是真的,绝对没有手机可用,特种部队不是别的部队还能有固定的时间拿手机出来耍耍,这里只有几个电话亭还是插卡的那种,我记得喜鹊的手机号,于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她打了一个过去。 主要是关于杨远的事情,恐怕她也不知道这个,接通后我说出这件事后她只是沉默不语,然后就说你是不是觉得杨远喜欢我,然后你就觉得如果跟我在一起就会对不起他? 我停顿了一会,说:“咱们能不说这个吗?” 我这句话像是挑起了喜鹊的兴趣:“别啊,说啊,我问你话呢?是不是?” 我就说:“不知道,就是,总觉得有点别扭。”这个我没隐藏的,真的,真的总感觉别扭。 “所以你什么意思?”她有点生气了,其实换做是谁都会生气,换而言之我们的感情还没开始呢你就打算给断掉? 我说:“能不说这个吗?我不想去考虑这个。” “呵,啸尘!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电话挂断,卡抽了出来。 我选择了逃避,我的顾虑太多了,整个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一片。 就这样吧,回去再说吧,现在就不管了,还剩下四十多天,嗯,回去再说吧。 我不喜欢喜鹊吗?不,我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喜欢的不要不要的,甚至我自己都有种配不上她的那种感觉,她无论在各个方面都算得上完美的女人,我啸尘能和她在一起在我看来真的是之前都没想过的事情,因为我之前的想法就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可是自大喜鹊上一次来看过我之后,我就忽然不这么想了,自大我从烈士陵园回来之后,我的想法又开始发生变化了。 我恨自己,真的恨自己,恨自己的脑子整天在胡乱想,恨自己面对喜欢的女人都不敢表露心声。 -- 将朋友扶下楼送上出租车后,我自己摇摇晃晃的走上了楼,然后也不去管茶几上的一片狼藉,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胡乱的翻找着什么。 最后,我组织了一下措辞,接着眯着眼睛拨通的那个心理医生的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喂?是啸尘吧。” 我口齿不清的说道:“您真是聪明,是我。” “哦哦,你说吧,什么事?” 我想了想说道:“我听明白了你之前说的话了,我也知道我的问题主要在什么地方了。” “你喝酒了吗?说话都有点大舌头了。” “额,对的,对的,我只想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哈哈哈”那个中年医生爽朗的笑了出来:“我说了,我是医生,我的手段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最终的,是你自己那一关,另外,我不是情感专家,我觉得你不该打给我,而是打给她,也就是你说的喜鹊。” 我顿时我惊讶了一下:“您是怎么……” 他的这句话真的把我吓到了,这个医生是怎么知道喜鹊的,我明明记得我没有说过这个女人啊。 “不需要惊讶,你在我这里治疗的时候光是喜鹊这两个字你就念叨了无数遍……” “好,谢谢,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 其实到现在我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医生是怎么知道喜鹊是个女人的而不是一个物品或者就真的是一只天上的喜鹊呢? 阳台上忽然传来动静,我站起来看了过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出现的幻觉,阳台的那盆君子兰的旁边,有一只鸟儿落在一边,正扭着脑袋观察着周围。 我走了过去,它像是也看到了我,往一边跳了两下,没有飞走。 真是稀奇,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个头比较大,身上黑白相间,这不就是喜鹊吗?货真价实的喜鹊啊。 我再一次靠近两步,它忽然叫着飞走,我开心的走到阳台看着它飞走的影子,不由得嘴巴都乐开了花,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发自内心的高兴。 -- 部队中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我也在掐算着我退伍的时间,而王离,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我就叹了口气。 那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成什么样了,摇了摇头,听着黑夜中此起彼伏的打鼾省,我也闭上眼睛打算睡觉,可是没过几分钟,一个人影将我晃醒,一睁开眼睛就见分队长摆着手势:“嘘!穿好衣服出来跟我走。。” 我就纳闷了,不会还有任务吧? 心理虽然不爽,但还是轻巧的起身穿好衣服。 分队长不说话,表情非常沉重,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走出门后我才看清他已经全副武装,头盔领在手里,弹匣袋李都塞满了弹匣。 他拉着脸一言不发的将我带到装备库领了枪和装备,这个过程我都是懵的,发生什么了这是? 于是我也不多问,反正问了也是白问,肯定是出事了。 我穿好装备领了子弹和枪。 “跟我走”分队长说完这句话后就带着我走出了宿舍楼,一辆车停在门口,于是我们上了车,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我看到弹匣里是压满了实弹的。 车子没有开向军营外面,而是朝着直升机停机坪的方向开了过去,我坐在车里远远的看到直升机已经开始发动起来,车辆停好。 分队长下了车:“下来!” 于是我就下去,这一下去我就傻了,只见大队长也戴着头盔挎着手枪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他的身边跟着站着那个警卫员,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二分队的兵,那两个都是突击队的,说白了就是李小之前呆的的突击队,素质绝对是没话说的。 我和分队长走了过去。 分队长一个立正:“报告大队长!人给你带来了!” 我就瞪着眼睛看着大队长跟我们同样的装扮。 “大,大队长,你这……” “奇怪吗!” 我就闭嘴不说话,以为这个时候的他们都拉着个脸,都像是非常不高兴,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也就不敢多问。 分队长站在我们前面:“列队!” 于是我和另外两个突击队的家伙站成一行。 分队长和大队长站在我们前面,那个警卫员还是忠心耿耿的站在大队长的身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没别的事,这趟任务就四个字。” 然后我就听见大队长一字一顿的从牙缝中挤出来四个字:“清理门户。” 第三十四章 自扫门前雪 后来朋友和以前认识的人都好奇的问我为什么离开部队后没有和喜鹊在一起,其实在外人看来这件事很无法理解的,朋友甚至还觉得我太过于挑剔,其实真的不这样的,我当初也没有解释这是为什么。 直升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我坐在机舱中和两个突击队的兵挨在一起,我们一言不发的看着脚下的机舱铁皮。 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我不敢确认这个,也不敢直接问,就这么忐忑的坐在机舱中一言不发。 直升机开始飞在天上,透过机舱的玻璃能清楚的看到我们的方向正在飞往城市中,我就开始慌张啊,因为我明白这次并没有带干粮食物之类的东西就说明这次的任务去去就来甚至不需要耽误太长时间。 我就开始推测会是什么样的任务呢,想了半天最后直接放弃,管他呢,不管了。 “把你们的军衔标示全部去掉。”大队长忽然开口说道。 “是!”我们应了一声将军衔啊臂章互相帮忙解开放进口袋里。 然后就看到大队长的腿不停的上下晃动,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焦虑几分。 然后直升机的驾驶员就开始和对讲机里沟通,这个时候我看到下面已经是一片城市的灯光,这次的飞行时间并不远,也就两个小时,然后直升机就开始降落,我看到这是在一片城市之中,直升机降落的地方是一个特警大队的停机坪。 这个时候大队长站了起来,飞机落地后就冲着我们招手,直升机的舱门被拉开,接着就是一个向领导一样的肩膀上很多星星和杠的老警察走过来和我们大队长握手。 我们就站在大队长身后,他们说着什么,然后脚下也不停留,神色都比较紧张,我当时也没注意听到他们再讲什么,就这么傻乎乎的跟在大队长后面像个随行的警卫员一样。 同时我也注意到整个特警队也没多少人,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心头。 直到我们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车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枪都背在身后。 “既然是这样,那就辛苦各位了……”那个老警察勉强带着笑转过身看着我们。 我们全程都在发呆,甚至忘记了当时说不辛苦,很可笑,不辛苦这三个字在这个时候居然变得唐突起来。 全程的气氛都在压抑着,我看着窗户外面的街道,车子在像城市的郊区开去。 “一会我先上去跟他谈,实在不行,啸尘,你去。” 大队长的话直接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是王离,这小子肯定弄出事了…… “明白。”我说道。 分队长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没说话。 我就开始在心里碎碎念不是王离不是王离,千万不要是他。 随着车辆的行驶,我开始看到不停的有救护扯和我们擦肩而过,前面也能清楚的看到成群的警车停在不远处,都在不停的闪烁着灯光。 我看到与几个警察正在往外驱赶着想冲进警戒线的记者,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有寥寥几人,这里远离城市中心,有些偏僻,我只能看到很多警察严阵以待的包围一个建筑。 车子停下,老警察先走了下去,然后大队长招呼我们一个个的走了下去,外面的记者摄像机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赶紧将摄像机对准了我们。 我知道肯定是拍到我了,我不想上电视,于是我只能低着头跟在大队长的身后。 “别拍了别拍了,现在现场危险,你们要离开这里。” 一个警察不停的促催着周围的记者和围观群。 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然后那个老警察就指着包围的这一个三层楼的建筑,底下是一个小超市,上面两层分别是台球室和商户住宅。 “目前最棘手的事情是他手里挟持着十多名人质,这小子在二楼,我们试过很多种方式,谈判无用,这小子油盐不进,攻不进去,特警队几次进攻都有人员负伤,这是个难缠的家伙。” 听到这我就想骂王离了,这个混蛋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们查了那几个人质的背景,都和已经被拔除的国外情报机构有关联,安全局的同志也过来了,但是如你所见。” 经过这个老警察简单的叙述,我们了解到这件事的起因。 王离这段时间一直在被追捕从来没有放弃过,但是头目已经被安全局抓获这小子没了目标就只能拿这些残留的家伙开刀,就在这群人在二楼台球室放松的时候,王离动手了,他这次没有组织任何逃跑撤离的路线,直接举着枪对着吧台服务员让她报警,这一切,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然后就是对峙和谈判,无论警察在下面怎么喊话王离都没有动静,于是实在没办法就打算强攻,楼上,楼下,后门,特警队部署好之后,刚想进攻就看到王离将一名人质贴在窗户边一枪打烂了脑袋,然后威胁警方不准进攻。 于是进攻被迫取消,接着时间就慢慢的耗到了下午,谈判专家怎么谈都没有,王离仍然是油盐不进,他什么都不要,就说等着老朋友过来,这个时候动静已经闹得比较大了,甚至惊动了省厅。 然后呢,这家伙绑一群人就是不出来也不跟你说话,你能有什么办法,然后就让特警队直接进攻。 答案显然是失败了,这家伙在各个门口都设置了建议***,进攻的特警全部受伤,***显然是小威力的,王离故意这么设置的。 接着剩下的特警就冲上了上去想直接枪战结束任务,王离怎么会给这个机会啊?又是一名人质被按在窗户边爆了头,接着窗帘再一次拉上,一直埋伏的狙击手想开枪都没有角度。 见到这种情况就只能被迫再一次取消进攻。 现在的王离,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名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 “我先过去!我来跟他沟通。” 那个老警察就紧张了:“老许,直接过去能妥当吗?” 大队长眼睛一瞪:“这个混蛋是我的兵!他敢跟我犯浑?你让他试试!” 于是大队长就直接走了过去,分队长和我们连忙跟上。 这个时候我的视线忽然瞥到众多的警车中有一个女人,是喜鹊,她也看到了我,这个时候的她也带着头盔,但她那张脸我怎么也不可能忘记,即使天色很黑暗,她见到我后想开心的跟我打招呼,我没理她,扭过头抱着抢跟着大队长走到建筑物的下面。 我看到一楼的小卖部卷帘门已经拉上,二楼的窗户防盗窗内的窗户关闭上面有两摊血,玻璃也碎裂,后面的窗帘也迸溅了一些鲜血和各种颜色的东西粘在上面。 一个警察小跑过来将一个扩音器递给大队长,他接过来后就开喊。 “二楼的那个姓王的小王八蛋!你给我滚下来!” 第一声,没有动静。 大队长刚想喊第二声的时候,窗户被拉开一条缝隙,窗帘也被拉开了一点,然后就是王离熟悉的声音,他没有露头,像是蹲在窗户下面。 “大队长!我知道你会来!我已经算到了,你们肯定会过来的!” 我们几个人都在大队长的身边站着,以防那家伙真的翻脸不认人,大队长极力反对我们围在他身边:“干什么!一边去!我还就不信了!” 接着他拿着喇叭就喊:“闹什么闹!啊!就这么点破事你惹这么大!你想干什么!一堆人陪着你玩,好玩吗!” “大队长!!!我已经回不去了!”王离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哭腔。 第三十五章 他是我解不开的心结 “什么他娘的回不去了!那些家伙在有罪,能轮到你去动手啊,你这是在触犯法律你知不知道!” 大队长喊得声音几乎都变了样,我能理解大队长的心情,他是真的舍不得看到王离步入歧途,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出现泪花。 我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二楼的窗户。 王离像是在抽泣,过了好一会,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大队长,我必须杀了他们,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你们不知道我的妹妹遭遇了什么!这群畜生,我就算是死!我也要一个一个的弄死他们!” 王离的声音由颤抖变为愤怒。 我只是听说了王离的妹妹被杀害,但我真的不知道过程是怎么样的惨绝人寰,以至于王离会不惜军人的身份大开杀戒。 大队长也急了,开始抹着眼泪拿着大喇叭喊:“你的遭遇我都知道,那群混蛋再他妈的该死,现在不是已经被处理了吗?你出来!只要你出来!我保证你没事!你这样耗着不提要求你隔这耍猴呢你!” “大队长!你别说了!”王离的声音已经不成样子。 这个时候一个特警队的小队长跑过来:“首长,我建议这个时候攻上去。” 大队长摇头:“不用,交给我!” 那个小队长叹了口气跑了回去。 “听话啊!王离!你下来吧,把手里的破玩意给我扔了,你也不看看这周围都堵成什么什么样了,你他娘的你自己认为你能跑的掉吗你!” “大队长,我谢谢你能过来,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给你办!” 王离像是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啸尘肯定来了吧!” “这小子在呢!他在我身边!”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已经猜到了。 “我想他见一面,然后我就下去投降!”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大队长看向我刚想说话,我就说:“我上去,没事,早晚的事。” 我将步枪摘了下来递给分队长,分队长接过枪:“注意安全。” 我笑了下:“没事的,我早就想到过会有这天。” 于是我就一个人朝着建筑物的后门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王离我拿不准他的想法,是想鱼死网破还是想真的就是见见我,我无所谓了。 后门的地方又几个特警正在罢手,将我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对讲机响了起来,然后看向我。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动静,于是转过身,我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跑了过来。 人影跑到我面前我才看清,是喜鹊。 “你过来干什么?”我惊讶的问道。 喜鹊认真的说道:“上级让我来协助你,里面有有十几个人质都是之前的间谍,另外,你自己行吗?” 喜鹊认真的时候是丝毫不掺杂个人情绪的,我也不想反驳她,于是说:“这小子主要是想见我,你最好不要露面,我怕人质出事。” 她点点头:“可以。” 我们陌生的,像不认识的人。 喜鹊戴着头盔身上也穿着防弹衣,手里握着一把***,她像是做足了准备。 特警将后门推开,我转过身对喜鹊说道:“我先上去就行了,你后面再跟过来。” 她点点头,于是我转过身一步一步的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过了一个转弯,我又一步一步的顺着台阶走了上去,二楼的尽头是一个玻璃门,上面有很多子弹孔,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是磨砂的贴面。 我故意走的很大声就是为了告诉王离,我来了。 我不怕他会对我开枪,真的不怕,我我啸尘其实在边境那片森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就不该回来的,我的命在就在原始森林里结束了,就算是真的今天死在王离的手里,我也没有二话可说。 我走到玻璃门前,门被忽然拉开,王离站在门后,他变了,下巴上已经长满了胡渣,头发很长,戴着帽子,只有他深邃的眼睛没有变,还和以前一样。 我能感觉到这个时候的喜鹊已经到了身后的楼梯拐弯处,弄不好身后的特警也跟了上来。 这对于警方来说就是一个机会,对于王离这样的人只要有一点伤害人质或者伤害我的迹象,外面的特警就会立马冲进来。 王离看了看我身后,微笑了一下对我说道:“好久不见啊啸尘,进来吧。” 我没有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我只能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地的狼藉和子弹壳,然后还有两个人质脑袋中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是王离之前处决的人质,其他人质被绑住手脚塞住嘴巴,仍在墙脚。 我进去后他们都在呜呜狂叫,像是再对我求救。 他走到里面坐在台球的桌面上,点着一根烟,手枪就放在一边。 “没想到还真的能见到你,怎么样,看到我这样堕落,失望吗?” 我摇头:“不失望,我早就想到过你会变成这样。” "你说你要见我,什么事?杀了我?" 他抽烟的手停下,看着我笑了下:“我杀你干什么?” “那你到底什么事?跟我下去,这一切都还有机会!”我尝试着去劝解。 “不不不”王离摇着头,然后拿起手枪卸下弹匣,当着我的面将弹匣的里的子弹一颗一颗的推出来。 “我说了你不懂,这里的水太深了,我就是单纯想看看你罢了。” 我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心里不禁疑惑,这家伙这是在干什么?这个时候退子弹。 我就说:“我大腿上还别着一把手枪,你知道的,只要我接到命令,我杀你,一秒钟都不到。”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想杀我的话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我知道你玩手枪也算是个快枪手,这一点我比不过你。”王离将手中退好子弹的空弹匣装进手枪里,然后拉了一下套筒,枪膛中已经上膛的子弹跳了出来。 那颗子弹自由落体到铺着地板的地面上发出一阵叮铃铃的脆响,这家伙完全的将子弹清除了出来,我不知道他想干嘛。 “跟我回去,王离。” 我继续劝他。 他摇头,然后说:“啸尘,如果你是我,你只会比我更加残暴……”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坐在台球桌面上嘴角带着笑意的看着我,我站在他五步外看着他,窗外的警灯闪烁的灯光不停的在窗户边闪动着。 墙脚的几个人质也紧张的看着我们这里。 我在心里不停的念叨:你个狗日的到底想干什么? 接着,我将头盔解了下来,然后防弹背心也解开,我将它们扔在地上。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王离,要么跟我下去,要么”我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一枪打穿,我死在这,黄泉路上,咱们还能做个伴。” “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我们是兄弟……” “我没有你这样蠢的兄弟!”我怒吼了出来。 王离听到这句话楞了一下,接着从台球桌子上下来,他摇了摇头,像是被我的话伤到了心:“你再一说遍!” “我说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没有你这样蠢的兄弟!”我在原地冲着他吼道。 他一边笑一边点着头,然后眼泪不停的流出来,他握着没有子弹的枪不停的来回踱步。 我继续说道:“跟我回去,要不然,你今天就只能杀了我!” 他笑了笑,然后抹了一把眼泪,刻意的轻声说道:“啸尘,今天能看到你我已经满足了,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没打算活着。” 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举起手枪对着大声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他,我不是吃惊与他会不会杀我,而是,这个家伙的子弹明明都退出来了。 这家伙在干嘛?他的手枪明明没有子弹…… 这个时候,只见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身影迅速闪了进来。 王离立马调转枪口。 我慌忙大喊:“他没有子弹!!!!” 第三十六章 旋律与歌1 那一刻的时间放佛定格,我们都像是被时间凝固,我是张着嘴巴焦急的想阻止冲进来的喜鹊。 喜鹊眼冒杀气举着手枪对准了王离。 而王离,他的表情像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我甚至可以看到王离嘴角的微笑。 时隔多年以后,我渐渐的理解了王离当时的想法,他在那天晚上,真的就没打算活着,或者说,活着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已经成为奢望。 “别开枪!……”我喊出来后明显晚了一步。 喜鹊从门后冲进来就是三枪打了出去。 “砰!砰!砰!”我想阻止已经晚了一步。 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不会手枪的人也能打的中,更何况喜鹊一个经过安全局各种系统训练的人呢? 三颗子弹直接打穿了王离的胸膛,他举着枪愣在原地,我瞪着眼睛看着王离,而喜鹊举着枪仍然没有放下。 只见王离胸前的衣物慢慢的被鲜血染红,他手里的手枪掉在了地上,接着,他喘着粗气单膝跪地,然后他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沉重的呼吸着。 “谁他妈让你开的枪!!” 我几乎是撕心裂肺的朝着喜鹊吼了出来,她瞪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我,好像在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我只是想救你。 我跑了过去将手捂在王离的胸口处,他的血不停的往外流淌,他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张着嘴巴,眼神开始慢慢涣散。 这个时候外面的特警也冲了进来,看到这幅景象都停下了脚步。 王离渐渐的停止了呼吸,我松开了手,无神的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王离,直到最后一秒,我也没和王离说上一句话。 接着这几声枪响也让外面的人员呼呼啦啦的冲上来一堆人,接着王离被医护人员抬了下去,我还坐在地上,过了几分钟,我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愣愣发呆。 同时耳机里传来分队长的声音:“你人没事就行,啸尘,可以走了。” 我站了起来,然后原地站了一会,浑身如同乏力了一般走向外面,喜鹊见到后跟了出来。 “啸尘,我……” “离我远点。”我不想说话,也不想搭理她。 我说完后顺着楼梯往下走去,各个部门的人开始在现场工作,还有一大堆新闻记者想闯进来被拦下。 我走出楼梯后就感觉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就感觉天地不停的在旋转,我晃了晃脑袋,一步一步的走向大队长他们的位置,喜鹊还跟在我身后。 “对不起啸尘,我以为……” “你他妈给我滚啊!”我是吼出来的,周围的很多人都被我这声吼叫引得看向我这里。 喜鹊低下头捂着鼻子,眼睛同时也红了起来,她低着头快步的掠过我走了出去。 我咬着牙,朝着大队长走去,我的喉咙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十分的难受。 “啸尘。”大队长看着我走了出来,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肯定知道我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本来是想让我能将王离劝下来就劝下来,现在王离被喜鹊击毙,他知道我现在心里非常难过。 我走到大队长面前,眼中噙着泪水一个立正,带着哭腔的声音答道:“报告大队长,嫌疑人已被击毙,人质安全获救。” 大队长的表情也很难过,他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 在返回特警队的车上,我在忍着喉咙中的那股堵塞感,在直升飞机上,我还在忍着那种感觉。 王离就这么死在我的眼前,那一幕,我闭上眼睛都能看到他像是解脱的表情,我的脑海中也不停的回想着王离对我说的话。 “这次任务水太深……你会别比我更加残暴……”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知道,我也没那个心思去考虑,我只是低着头在直升机的机舱中沉默。 其他人都跟我一样,都知道我和王离的关系,有个突击队的兵饷说话,分队长“丝丝”两声后那个兵就闭上嘴担心的看着我。 大队长拉着脸也不吭声,直到我们的飞机开始接近部队营区。 大队长说话了:“这次的任务,死在你们心里!谁要是说出去了,按照泄密处理!” “是!”“是!” 就我没有说话,大队长看了我一眼后看向别处。 直升机降落,我们走到装备库卸下装备,现在的天色已经快要明亮,大队长交代我们好好休息不需要训练,于是我走到洗澡间将水龙头打开,我甚至忘记了脱下衣服,我看着手上的鲜血不停的被水冲掉,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也在不停的在闪动着。 我蹲在地上,任由喷头的水不停的冲撒在我的身上,我终于失声痛哭,就是没有理由的,不知道为什么,喉咙中的那种堵塞感在我哭出来后渐渐的消散,我哭的声音很小,我的眼泪混合着喷头的雨水顺着我的脸流到下水道中,手上的鲜血也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时间开始一天天的过去,那个军医院的心理医生再一次被请了过来给我做心理辅导,因为现在的我在战友们眼里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像是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人。 我再一次开始满嘴跑火车将这个心理医生糊弄了过去,毕竟我觉得我没问题,我觉得我没问题,或者说我真的不想被另一个人知道我的心里的问题,我开始非常抵触别人来询问我任何事情。 从哪开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别人问我训练方面的事情我都有点抵触的情绪在里面,这不是一件好事,我也知道我心理绝对是出了问题,然后我就开始尝试着去改变自己,让自己恢复过来。 但根本不可能,我变的沉默,变得木讷,甚至有战友都说我现在跟以前比起来都有种呆呆的感觉了。 那个狙击教官听到后就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话:“他那不是呆,而是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不会慌乱。” 说完后就朝我走过来:“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个好苗子,只可惜啊,不走的话,我说什么也要把你提起来。” 狙击教官难得的能说出来这么多话,在训练中这家伙是除了必要的东西会强调外,其他的话是根本一句都没有的。 我就说:“谢谢教官。” 他就点点头笑了下转过身开始讲课。 我的退伍时间越来越近,我的心里一天比一天开始激动,甚至有点开始后悔了。 我反而有点不想离开这个操蛋的鸟地方了。 我深爱这个让我之前生不如死的特种大队,我深爱我的战友们,我都不知道我如果回去了会变成什么鸟样。 那些走来走去的高个子纠察现在看来反而没那么讨厌,那些炊事班的炊爷咋咋呼呼的反而越发的和蔼可亲,那些整天让我感觉枯燥乏味无聊重复的训练反而开始逐渐变的有趣,那些天天听到厌烦的枪声和起床号也变的在脑海中越发的清晰,甚至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那些整天喊得口号:一致决定一切。和那些每天吃饭前后会嘶吼着唱出来的军歌,也逐渐开始变的赋有旋律,不再那么干巴巴的那么无聊。 但这一切都已成定局,我还是要离开这个让我深爱的特种大队,这个让我付出了五年多青春的部队,我,深爱这里…… 第三十七章 旋律与歌2 在很多年前,我二十郎当岁,也算得上成熟,脸上也有点青涩,只是我的脸上很少在浮现出笑容,我有一个二等功勋章和几枚三等功,这是我的全部荣耀,然后,就剩下一身的伤疤和阴天下雨时就时不时疼痛的小腿。 距离我滚蛋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手续在前几天就已经送到了我的手上,我还是与往常一样进行日常训练,但他们都能感觉到,我是真的变了,自从手续下来后也没人再来劝我留队,大队长没有,分队长没有,赵排长也没有,战友们更是默不作声,从王离那天结束后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摸到过真枪实弹,因为大队长害怕我会自杀。 说起来真的是多虑了,我想自杀的话我没必要非得使用武器,我有很多种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我没有,也许我没有那么傻。 最后十天之中,我没有参加任何训练,我每天的事情就是叠被子,跑步,吃饭,回来叠被子,那床被子我反反复复的叠,跑道上我玩命的跑,别的什么都不要我干。 后来回到家乡接触了几个越战下来的前辈,他们就笑着说给你十天叠被子已经很照顾你了。 我就有点不太明白这个意思,前辈们就笑,当初战场上下来的或者沾了血气的老兵都会关在一起叠了一两个月的被子,然后统一踢正步,叠被子,目的是什么,就是磨掉你的杀气和那种好战的心理,也是为了害怕战场上下来回去到地方会出事,所以叠被子这种行为真的是可以锻炼人的脾气和心性。 临近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叠被子叠的几乎放空了身心,期间每天夜里,赵排长都会偷偷过来叫我起来陪他说两句话,我也很感激赵排长,其实这个人和我是同一个大队调过来的,在我们大队的时候他是排长,所以我就一直称呼他赵排长。我们坐在宿舍楼的拐角,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他总会说一些暖心窝子的话,最后话里话外就是让我考虑好要不要真的回去。 我能听懂,每次都糊弄过去,我真得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再说了手续都下来了,再递交上去大队长还不得把我喷死,我就铆钉了主意,说赵排长你别劝我了,我真的已经敲定主意了。 他就打哈哈说我就这么说的,到了地方以后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总之就是很照顾我的话。 说到最后我低着头开始难受,因为我开始回忆起了他们,我现在能活着在这里和赵排长说话,我甚至觉得我就不该活着出那片原始森林。 他见到我这样就安慰我说这些事都会过去,没必要一直带着这种情绪下去。 道理谁不懂呢?可是懂得这些道理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的呢? 我离开的这一天很快到来,我一个人在宿舍中将背囊和我的迷彩服和一些能够带走的物资都装了进去,我身上的简章和臂章胸条什么不能带走的东西都交了上去,我就将我平时的迷彩服装好,然后就是我的几枚军功章,它们成了我压箱底的东西。 这个携行背包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脏的不成样子,于是我扯出我的毛巾蹲在地上不停的擦,手上的动作很麻利,我想将那些泥土和脏污通通擦掉,谁知擦着擦着我的手就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我继续擦拭着。 背包变得干净,像是崭新的背包,我不说出来,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背包陪伴了我多长时间。 它的拐角有一个地方有些破损,我也没办法去修补,就将它背在身上站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再一次愣神了很久。 我要走了,这些都跟我不在有任何关系了,我最后看了看我的床铺和王离之前躺过的床铺,我低着头背着包,手里提着另一个提包,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宿舍楼,远处的训练场上看不到了他们平时玩命的身影,相反,他们站在主道上列好了队伍,像是在给我送别。 我走了过去,一个兵就喊:“为老兵践行!敬礼~” 我看到了大队长,分队长,还有赵排长,还有那个面无表情的警卫员,整个一分队的战友都出来了,大队长就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最后我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朝着营区外面走去。 他们站在道路两边,对着我敬礼,手都没有放下,我低着头走出他们的队列。 接着我转过身也敬了礼,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在这个特种大队中朝着他们敬礼。 一分钟后,我放下手,走出了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特种大队。 门口停放着大队长的车,里面的人应该是他的司机,他负责送我到最近的县城坐火车离开。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看到是赵排长,他将我的背包拿了下来:“走吧,我送你。” 我没说话,将行李放上去后我就坐在后面,赵排长也坐了上来。 车辆发动起来,司机扭过头对我说道:“不回头再看看了?” 我就扭过头,我看到他们还在原地没有解散,大队长和分队长站在中间看着我这里,一动不动。 我的眼泪瞬间出来了,赵排长就拍着我的肩膀:“没事没事,哭什么,大老爷们的。” 我开始哭了出来,赵排长的声音也变的颤抖:“你小子回去后,好好的啊。” 车子开始发动起来,我靠着赵排长的肩膀上不停的哭,我不在去看外面的那些山水,不再去看不远处的那个村庄,不再去看这里的一切。 我只是知道,我彻底的离开这了这里,彻底的离开了这个让我一直想离开,离开了又开始舍不得的特种大队。 这辆车中的收音机里也放着一首旋律悠扬的歌曲,没有人去歌唱,只是伴随着我的哭声,彻底彻底的告别了我的军旅生涯。 车站的月台上,火车呼啸的飞驰而过,赵排长将我的行李递给我,我抹了抹还留在眼角的泪花,赵排长就打趣:“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小子这么喜欢流眼泪啊。” 我看得出来的他的眼睛也有些红,我就说:“你回去吧排长,送到这里就行了。” 他就摆手:“不,我送你到车上。” 我真的害怕那种离别的感觉,就说:“真的,到这里就可以了排长。”我执意想让他回去,我不想再哭一次,这里这么多人,那种感觉我觉得会很难堪。 他没有说话,就看着月台下的铁轨默不作声。 最后,迎接我离开的火车呼啸着过来伴随着一阵长长的汽笛声。 排长咬着牙,眼眶通红的锤了我一下:“路上慢点。” “排长!” 我们拥抱在一起,他用力的锤着我的后背:“狗日的,怎么这么快就要走。” 我的眼泪滴落在他一条横杠两颗星星的臂章上,他的眼泪低落在我没有军衔的肩膀上。 周围的人很多,有很多人都看向我这里,都知道是两个当兵的再分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火车停稳。 “啸尘,上车吧!” 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我提上背包,没有再看他,转过身擦了擦眼泪,踏进了车厢中。 第三十八章 旋律与歌3 我的脑海中直到现在都在回响着大队长那辆吉普车中的旋律,我不知道那首曲子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名字,火车上,我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和车厢中吵闹的人群,我还在品味着那首曲子。 后来在某一天内,我在街道上行走着的时候路过一家商店,里面正放着这首熟悉的曲子。 我就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我站在柜台前引得前台的小妹妹不由得盯着我。 过了好一会才问:“想买什么的?” 我就反应过来说:“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笑了一下:“啊?你说这个啊,这是我爸经常喜欢听的曲子,我也忘记了,好多年的曲子了。” “哦,那就算了,谢谢啊。”我有点失落,转过身走了出去。 反正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首歌曲到底叫什么,前段时间出去的时候我看到那家商店关闭了卷帘门,上面张贴着“转让”两个大字。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快步的离开这里。 火车还在开动,载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驶向远方。 很多年后的一天,我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刚刚飞远的那只喜鹊,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喜鹊的电话号码。 “呦?咋了?我还在忙呢。” 喜鹊接通后带着点惊讶,这段时间是我第二次给她打电话,但她还是惊讶。 我想了半天就说:“你不是说要来看我的吗?什么时候啊?” “啊,傍晚吧,我那会没什么事。” “嗯,好,我买点好吃的。” 喜鹊就笑了出来:“你有心就好,挂了啊。” 我看着手机,心里舒服了一些。 火车行驶了近十个小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我提着背包下车的第一个人就是喜鹊。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下车的,毕竟她工作的城市距离这里最起码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这女人直接开车过来的? 她微笑着冲我挥了挥手,我提着行李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她伸出手将我的行李接了过去:“走吧,去哪我送你。” “算了吧,我自己走,打个出租车就好了。”说罢就像将行李拿回来。 她拍开我的手:“说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办法,就只能跟着她走到车边。 上车后我问道:“一百多公里呢,就为了接我的?” “切~”她笑了下将安全带系好:“想多了你,你是我谁啊,我来这里出差,碰巧罢了。” 喜鹊是真的好看,我看着她的侧脸,有点出神。 她意识到我在看她捂着嘴笑了下:“看什么看,咱俩第一次见面啊?” 我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咳嗦了两声给她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那是我生活了快二十年的老小区。 喜鹊点开导航,发动车辆行驶了出去。 这一路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尽力不去想那些事,王离的事件过后,我现在对喜鹊的感情变的特别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梳理,干脆就不说话。 喜鹊不停的问我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见我也不怎么吭声也识趣的不讲话。 其实我是愧对于她的,这个我心里是明白的,我将部分责任都推到了喜鹊身上,然后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她也有错,很操蛋的想法,但我当时真的就是那么去想,否则我就不会变成这样。 按照那个医生的说法就是什么操蛋心理学上的问题,我也知道这一切都跟喜鹊没关系,杨远的死跟喜鹊没关系,可我就是认为杨远是为了救喜鹊才被打穿了胸腔,王离的死跟喜鹊也没关系,毕竟喜鹊的目的是为了救我不得不开枪杀死了王离,可我就是认为王离得死就是她造成的,其实想想,换成谁都会那样去做,我难道要每个人都恨下去带着仇恨去活一辈子吗? 车子行驶到小区门口,我开门走下去将后座的行李拿了下来。 “谢谢你啊,要不要去我家坐会?”我也不知偶倒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喜鹊坐在主驾驶位子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家长啊,有点早了吧。” 我就低着头:“那,有时间我们联系吧。” 说完后我就想走。 “哎!”喜鹊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你还在恨我?”喜鹊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到答案。 我点了点头,接着摇头:“回去吧,谢谢你,有时间请你吃饭。” 我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心里真的乱七八糟。 说好了的话没想到再一次应验却是很多年以后,这期间我有了一个相亲的女朋友,从认识到分手,喜鹊都知道,她绝对是知道的,毕竟见面的时候我都提到过。 然后到了现在,时间过得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三年多的光阴就这么度过。 我收起手机,将房间里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房间里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乱七八糟的各种垃圾和酒瓶,因为喜鹊就要来了,我不想让她笑话我回变成这个德行,我要赶紧打扫。 在部队中的勤奋劲还有一部分留存在我身上,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房间里看起来舒心了许多。 接着我高高兴兴的买了一些菜,一切做好后,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 手机响了起来,我看到时喜鹊的电话,我接了过来。 “嘿!傻瘸子!猜猜我在哪?” “啊?你在哪?” 这个时候门忽然像是被踢了一脚。 “开门!” 我笑了出来,走过去将门打开。 喜鹊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她走了进来到处打量:“哦~这就是你的窝啊,还不错,知道我要来,收拾的挺干净的嘛。” 喜鹊走进来看着一桌的五六个菜惊呼道:“看不出来啊,你还会这手艺啊。” 我就挠头:“一个人生活总得会点东西吧,哎对了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啊?” 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方方正正的,还不会是酒吧。 喜鹊坐在板凳上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光吃你的怎么好意思呢。我也要表示一下!看,这可是好东西!” 我看到是两瓶红酒,光是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 “怎么?跟我拼酒啊,我中午才跟朋友喝过,还喝,我可是喝不过你!” 喜鹊眉头一皱:“不敢?” 我将围裙解开,走到厨房洗了一把手,拿出两个大杯子走出来坐在喜鹊对面:“我有什么不敢,你敢,我就敢。” “这么大的杯子啊,满上?” 我点头:“行,满上!” 第三十九章 旋律与歌4 喜鹊还是那么健谈,她不停的跟我说着她们单位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微笑着听着,然后时不时的举起杯子碰一下。 “你怎么样了?听说你去看了心理医生,怎么说的?” 我摇头:“没事,我好得很。”我还是选择了撒谎,总不至于把医生的结论告诉她吧。 我们都闭口不再提过去的任何一丁点的事情,她不愿意去回忆,我更是不愿意去回想,着似乎成为了我们两人最默契的一件事。 于是就喝啊,不停的喝,一切仿佛都在酒里,我们两个像个相约的酒鬼一样,除了简单的交谈外就是不停的倒酒,喝酒。 过了半个小时,一瓶红酒被我们两个人喝完,喜鹊红着小脸将另一瓶打开。 我也有点醉意,这个红酒的后劲是我没想到的,度数居然会这么高,这才半个多小时就已经有开始上头。 于是又开始喝,我们这个时候都开始大舌头,说起话都有点含糊不清。 第二瓶喝完后,我就真的开始迷糊了,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喜鹊也变成好多个重影。 “我去洗把脸……”说完后我站了起来一个琅跄,喜鹊见到后捂着嘴笑着:“哈哈哈,你慢点~” 我摆手:“没事~我是谁啊!” 真的是脱口而出,所以朋友们千万不要喝成我这个德行,真的什么话都能蹦出来。 “是啊,你是谁啊,在我眼里你就是那个啸瘸子。” 洗了一把脸后感觉好了许多,于是我接着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 实际上菜真的没怎么动,我们只见需要一个宣泄的东西,那就是喜鹊带来的红酒。 我一坐下,喜鹊就开口说道:“那个,王离他……” “不要跟我提他,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摆手:“别提他,过去的事情,一点都别提。” 说完这句话后就是一阵沉默。 喜鹊的眼泪流了出来:“啸尘。” 我看着她流出的眼泪,顿时就有点急了:“你,你哭什么啊?” “你还恨我吗?啸尘?我不想让你恨我……” 她说完后就趴在桌子上抽泣。 我说:“你别这样,今天我不想聊这些…” “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啸尘,三年多了,你还在恨我。” 我起身走了过去,慢慢蹲在她身边。伸出手摸着她的头发:“我不恨你,我不恨你,从来没有过。” “真的?”喜鹊抬起头,眼睛已经通红一片,脸上有一堆泪水,头发都有几根黏在了脸上。 我点点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喝醉了。” 喜鹊叹了口气,问道:“有烟吗?” 我有点惊讶喜鹊会这个时候问我要烟,于是掏出烟:“你抽烟?” “烟酒不分家不是吗?”喜鹊接过烟点着,然后轻轻的吐了出来。 接着,喜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沙发生坐在上面,她看向我,拍了拍沙发:“过来坐着。”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做到喜鹊身边。 “我的酒还是不错的吧。” 我扶着脑袋说:“是不错,烟掐了吧。” 喜鹊听到后将烟按在烟灰缸里,然后靠在沙发上,接着她挽住了我的手,脑袋也靠了过来。 我没有躲,也许是喝酒的原因,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反正我没有躲。 距离上次这样的举动已经过去快四年了。 “上次我靠在你肩膀上,是在你们部队的营区外。” 我的心里开始颤抖,我伸手抱住喜鹊,我将她压在身下,我的眼泪不停的流出来。 “喜鹊,我…” 她伸出手放在我的嘴边:“我们在一起好吗?” 我不停的点头,于是我们吻在一起,眼泪混合在一起,我的心里的防线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喜鹊的眼神中带着害怕,害羞,还有这什么呢?期待。 “你慢点,我还是第一次。”这是喜鹊对我说的话,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啊~”喜鹊抱着我,然后狠狠的咬着我的肩膀,眼泪不停的流淌着。 “啸尘,啸尘。”我没有准备什么安全措施,毕竟我之前就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啸尘,你不能离开我!你绝对不能离开我!”喜鹊的声音都变的颤抖起来。 我们吻在一起,我们的身体像藤蔓缠绕在一起,一个黝黑,一个白皙。 后来的日子里,我们变成了情侣,最后我们互相见了家长。 我们都已经二十七八了,这种事说实话都很着急,喜鹊后来告诉我她一直在等着我。 我就说如果我要是和别人结婚,你还会等着我吗? 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也许会吧。” 她的答案已经让我非常满意了,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不像小年轻那样无论什么事都会追根问底找不痛快,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战场上我们都可以放心的把命交给对方,说起来还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时间的齿轮在不停的转动,我和喜鹊在街道上逛着街,她开心的蹦蹦跳跳,并且时不时的跑过来亲我一口,幸福吗?我真觉得很幸福。 突然街边的一个小店中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旋律。 我停下脚步看着一边的街道,是一家服装店,里面正飘出来那阵悠扬的音乐,不同的是这次居然有人在伴唱。 我就站在这个服装店的门前,显得很突兀,喜鹊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我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喜鹊,我伸出手摸着她的脸。 “没事,没事了。” 喜鹊挽着我的手:“没事吧你,走,前面有好玩的。” “好。好。” 我随着喜鹊走了出去。 我很想去问那个老板歌曲的名字,但是这重要吗?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在我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她才是我最重要的。 我任由喜鹊挽着我的手臂,我闻着她的发香,以前的我,可能在原始森林中就已经死去,永远的死在了那片原始森林之中,和他们一样,彻彻底底的死在了边境的防线之外。 这,就是我的故事。 第四十章 永远有多远 我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到了杨远和小五他们,他们在训练场上玩命的训练,偌大的训练场就只有他们在玩命的训练。 我看到后愣神了很久,然后转过头看向四周,是熟悉的特种大队,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就连他们玩命训练的口号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是我日日夜夜在脑海中回响的口号啊。 我飞奔过去大喊着:“杨远!小五!二成!李小!” 他们相识没听到我的呼喊,跑完了障碍就开始顺着跑道开始跑步,每个人都在喊着口号,表情严肃,除了口号和脚下的路再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分散他们的注意。 于是我就追了出去,顺着他们的背影死命的跑啊,追啊,我们从训练场不停的跑,他们就始终在我的前面不紧不慢,可是我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周围的环境慢慢的开始变的模糊起来,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背影在我前面清晰可见。 我们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我们跑过城市,跑过了村庄,跑过了山区,跑到了原始森林。 然后他们的步伐还是那么轻快矫健,我也只能不知疲倦的一边大喊着一边追逐着。 原始林林随着我们的深入,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丛林之中。 我几乎崩溃的抬起头看这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呼吸着空气中那种植物腐烂的霉味。 “你们去哪了!杨远!小五!……”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我都在不停的呼喊着,没有人搭理我。 只有远处的鸟叫和风吹过时带起一片呼啦啦的树叶声。 接着我忽然惊醒。 ---我出租的房子中,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喜鹊在房间里面忙活着,我走到茶几弯腰将相册拿了出来。 我坐在沙发上一张张的翻看着我和战友们的合影,直到我翻到了我和王离的合影,他的脸被我涂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当时这张照片是我们大队摄影干事给我们拍摄的,这里所有的照片都是我们五年来拍摄的所有的全部。 但我和王离的合影,仅此一张。 那天我们结束完演戏回来的路上,摄影干事从我们身边走过,王离突然心血来潮拉住他硬要给我们拍个合影,摄影干事跟王离比较熟悉,毕竟这小子国际比赛的时候摄影干事也跟着去了,拍了不少宣传的照片。 于是我就被王离拉着站在一辆运兵车的侧面拍下了这张照片,我后来问王离怎么忽然想合影。 王离就说:“也许那一天我们其中一个人出事后,这不就是个念想吗?” 我看着手里的照片,忽然有点后悔当时喝多了将王离的脸涂上,后来我找了很多照相馆想恢复这张照片,可是没有办法,我涂的太用力的,太密集了,完全破坏了照片表层,反正是无法恢复了,这也是我后来的一个遗憾。 “看什么呢?”喜鹊走了过来趴在我的肩膀上,我将照片合上:“没事,收拾吧。” 我只能去人为的将过去的经历尽量忘记掉,我现在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以为只要我忘记的够彻底,我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的活着,毕竟ptsd这种东西极有可能伴随一个人的很多年甚至一生,我不想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情绪中,我不希望喜鹊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开着车子和喜鹊在山上兜风,喜鹊开心的将手伸出窗户外去感受风带来的感觉。 中控台放着喜鹊喜欢的歌曲,她喜欢的东西都是一些比较流行的歌曲我基本上没什么审美,不过听得时间长了倒是也能跟着哼几句,嘿嘿,所以说环境总是能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不是吗? 下了山后就是城市的郊区,在这地方的一处空地上驻扎着一个武警支队,我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去看两眼,真的是控制不住的看两眼。 几次都能看到门口的哨位上站着一个哨兵一动不动,或者哨位就是空的,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是空的,可能是开会或者别的什么事,别跟我抬杠啊,我只说我看到的,况且武警的那一套我也不懂,毕竟各个部队的规矩大大小小都是有点差距的。 可是这天不同,我看到大门口有二三十个兵列队成一排,一个干部在队列前说着什么。 距离公路还是有段距离的,我不自觉的多看几眼。 这条路上很少有车辆行驶,喜鹊也知道我,也就没管我,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看了两眼后我刚想回头就猛地踩了一下刹车,车没有停住,因为我好像看到一熟悉的面孔,也就踩下刹车的零点零一秒后我就觉得荒唐,肯定不是,于是我就松开刹车。 喜鹊被这一下弄得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 说完后她放下手机看了看外面:“有你认识的?” “没有,看错了。”那个训话的干部,在我的车辆行驶过的时候转过身看了我们这里一眼,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可是他已经牺牲好几年了,怎么可能呢?我自嘲的笑了笑,根本不可能。 “注意点开车,你刚刚吓我一跳。”喜鹊将座椅放倒继续刷着视频。 “嗯,嗯,好。” 我透过后视镜,能清楚的看到那个干部好像还在看着我的车辆,可能是刚刚我的那一下急刹引起注意了吧。 --“啸瘸子!你来一下。” 正在卧室收拾东西的喜鹊忽然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站起来走了过去。 “说多少遍了,别叫我啸瘸子,晦气。”我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皱了皱鼻子:“在我眼里你就是啸瘸子。对了” 喜鹊指着打开的衣柜隔板说道:“这都是你的东西吗?这个你自己收拾吧,我可不动。” 他说着打开一边的柜子开始整理衣物,隔板下都是我的东西,军功章,照片,没有军衔的军装,还有各种带回来的小物件。 我一点点的将它们拿了出来,最后我拿到那个军功章的盒子,我将它打开,一个小小的密封袋掉了出来。 是当初我送给喜鹊的那一朵不知名的花朵,现在已经快成粉末了,放在手里一揉就碎。 “我的天,你居然还留着呢。” 喜鹊蹲下来小心的将它捡了起来。 我就笑着不说话,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吗,又不是年轻人刚谈恋爱这个时候要是说上几句情话那肯定效果满分。 喜鹊是真的感动到了,我回过头继续整理,然后就是一个信封装起来的一张照片。 我抽了出来,是那张合影,我,喜鹊,杨远,二成,小五,李小,我们六个人唯一的合影。 我拿起照片坐在床上,喜鹊也坐了过来靠在我身边。 我们看着这张照片,沉默了许久许久。 “啸尘。” “嗯?”我回过头,看着喜鹊美丽的脸,她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有神,这个时候她轻声的说道。 “你又哭了。” 我抹了抹脸上,确实有眼泪流了出来。 “总是让你看笑话。”我尴尬的说道。 接着喜鹊将我抱在怀里:“没事了,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闻着喜鹊身上的芳香,惨淡的笑了出来,是啊,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开始属于我自己新的生活了,我想永远的忘记过去,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