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双姜》 第1章重逢 六月盛夏，艳阳高照。 夏天的风感觉起来是温温热热的，吹拂在脸上，让人心底徒生一股子躁意。 远远眺望，只见那座高塔傲然耸立着，周围万木葱茏，野花芬芳，宛如众星捧月似的，第一眼只能看得到那座高塔。 这个地方很偏僻也很美，然而却鲜为人知。 女人叫赵烟，是这座塔的接送者，她懒洋洋的扫了一眼这几个人，“你们不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無塔，进了这里，就不用想着出去了。” 無塔，有去无回的無。 闻言，他们表情不显，眼神却各异。 眼前的这个女人身穿一身艳丽的大红旗袍，衬的那腰身窈窕贼细，脚踩着同款颜色的高跟鞋，一双纤细光滑的美腿若隐若现的，让好几个男的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见此，赵烟蹙了眉，旁边有人冷声呵斥道：“看什么看，狗眼不想要了？” 赵烟见几个男的被吓得老实了不少，艳红的唇勾起：“无碍，瞧你把他们吓的。” “烟姐，”她的小弟问：“这几个人要怎么处理？” 赵烟悠悠的道：“当然还是老规矩了。” 说罢，女人脚踩着石板，扭着臀部，身姿摇曳的离开了。 接下来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就等着看好戏就得了。 “你们现在每个人手里都有一张卡牌，你们要根据卡牌找到你们要待的地盘，如果中途卡牌丢了，或者是被损坏了，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担。”那人冷冰冰的道，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人气味。 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憨批，相反作为罪犯，他们都相当的聪明，自然听得懂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站在最后面的姜临，她垂下眼，眸色淡淡的打量着两指间的卡牌，卡牌制止的很精美，边缘还有金色的花纹，卡牌有两面，一面是动物，一面是数字。 她的卡牌，一面是数字5，一面是兔子。 兔子蹲在草地上，吃着草，红色的瞳孔充满了无辜，长长的耳朵也耷拉了下来，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她只是盯着那兔子看了两秒，便移开了视线，指尖很随意的将卡牌摸进了卫衣口袋里。 “这个卡牌还蛮好看的。”站在姜临前面的女生小声嘀咕着。 她的个子很高，只是目光微微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女生卡牌上的数字：6 刚才的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早已经离开，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他们这几个人。 他们也许一开始会忐忑，会不安，会紧张，但别忘了，能够站在这个地方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已经有人开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了。 姜临素来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她跟这几个人素不相识，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跟他们耗着。 她扯了扯头上戴着的卫衣帽子，可能因为脸太小，她的上半张脸几乎都被帽子给遮住了。 黑色的马丁靴底不知道哪里沾的土，有点脏，工装裤很长，多余的裤脚都被掖在了马丁靴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她朝着反方向离开了。 有一双眼睛很隐晦的落在了她那挺拔的后背上，直至她走远，然后消失不见。 休息室里。 这里是赵烟专门休息抽烟的地方。 “烟姐。”依旧还是不久前的那个小弟。 赵烟接过小弟递过来的烟，身子柔若无骨的斜躺在欧式奢华沙发上，“叫那些老家伙老实点，这刚来的一批新人，可不能叫他们玩死了。” “烟姐，”小弟掏出打火机，给赵烟点上，“半个月前来的那个家伙，还没死，他要求我们给他买吃的。” 赵烟轻轻吸了一口烟，红唇轻启，烟雾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间，赵烟的视线模糊了起来，良久，她才悠悠地道：“给他买就是了。” 楼道上。 “好巧。”男人笑眯眯的朝着楼梯上的姜临打了一声招呼。 姜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你找到了吗？”男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尴尬似的，依旧笑眯眯的模样。 他身形瘦弱，天生一副眯眯眼，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心。 姜临知道他，那个盯着她后背看的眼睛。 她看着他，眸色冷淡。 不知怎么的，男人居然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让开。 还怪嚣张的。 男人顿了顿，然后识趣的让开了道。 姜临收回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然后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与男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很愉悦的模样。 高马尾的女人巧好看到了这一切，她摇了摇头，被偷了都不知道，她心想到。 那个眯眼男人是个小偷，就在前不久，就有两个人丢了卡牌，而卡牌的主人却不知所踪。 拐弯处，姜临的手摸进了口袋里，只见她的指尖夹出一张精美漂亮的卡牌。 她眉眼低垂，卡牌上的数字从5变成了7，动物也从兔子变成了狼。 狼站在巍然屹立的悬崖上，仰头狼嚎着，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好不威武霸气。 不同于上一张牌的随意打量，这次她多看了两眼卡牌上的动物，而后才随意的揣回了兜里。 男人叫孙韬，是个小有名气的小偷，因为一次不小心失了手，所以他被警察给逮到了，本以为这次完蛋了，谁知在机缘巧合下，他被抓来了这里。 孙韬看了看从刚才那人偷过来的卡牌，不太稀奇，动物居然是只无辜可爱的兔子。 刚才的偷的早就被他撕碎扔了，他是个闲不住的小偷，或许是因为职业病犯了，他刚才偷了那个家伙的卡牌。 孙韬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掏出自己的卡牌来，然而他的口袋里却空无一物，卡牌早已不翼而飞。 他瞪大了眯眯眼，他的卡牌呢？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低声骂道：“屮踏马的，居然敢偷我的东西。” 七号门。 姜临看着被锁上的门，眼眸眯起，只见她摸出了卡牌，将卡牌数字的一面往里一插。 啪嗒一声。 门开了。 里面很热闹。 刚进去，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噪音。 有喝酒的，有划拳的，有打架的，还有和女人调情的。 她的到来让里面热闹的场面刹那间冷却了下来。 “……”他们的眼神各异的落在了姜临的身上。 “新人？”有人眼尖的瞅到了姜临两指间的卡牌，卡牌上隐约可见一个数字：7 姜临伫立在原地，光滑洁白的下巴微扬，眼睛朝里面看了几眼。 中间有条很长的人行道，两边房间的格式很像是监狱里的牢房，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布置和家具都很奢华。 她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她瞧见了挂在墙上的刀子，各种各样的，在明晃晃的灯光下，锋利无比。 “看着是个妞。” 兴许是因为姜临穿着打扮很酷飒，再加上她一直戴着帽子，导致那些人愣了几秒，才瞧出是一个女孩子。 “来，让爷瞧瞧。”有人朝着姜临伸出了魔爪。 他们这里已经半个月没有来新人了，上一次来的那个小子让他们受了一肚子的气，这次怎么说也要在新人面前立威严。 更何况还是一个妞，于是他们就更兴奋了，特别是那个伸手男的，笑的有点变态。 在姜临的眼里却尽显猥琐。 她长腿一扬，踹趴男人，趁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黑色的马丁靴踩在了男人的手腕上，碾了碾，其他人都听到了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绿哥。”一个肌肉男冲了过来，打算帮忙。 “妈的，臭娘们。” 他身为这里的老大，居然被这样一个臭娘们给打趴下了。 姜临没说话，只是抬了下眼皮，黑漆漆的眸光，让肌肉男心里莫名的怵了下。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居然怕了这个臭娘们，肌肉男内心屮了一声。 肌肉男高大威猛，肌肉结实，站在纤瘦的姜临面前更显壮实。 “给她点颜色瞧瞧。” 其他人一个个开始起哄。 “就是，给这娘们点儿颜色看看，看她还那么嚣张。” 五分钟后。 看到东倒西歪的人，刚才还一直在叫嚣的声音都消停了。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新来的妞是个刺猬头，扎手。 “操他妈的。”绿毛男朝地上啐了一口，“迟早老子要把今天的账给要回来。” “绿哥，别生气嘛！”身材火辣的女人将半个身子依偎在男人身上，安抚着道：“只要她还在7号地盘里，就会有被我们收拾的那一天的。” “绿哥，那个妞竟然挑了那个人的门牌号。” “谁？”绿哥心知肚明。 “顾姜。” 房里没有开灯，看不太清里面的东西。 暗处，一抹银芒在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姜临找到了开灯的开关。 啪—— 吊灯亮了。 赤着上身的男人被这明晃晃的灯光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他闭上了眼睛，两秒后，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清场面的姜临：“……” 第2章游戏群 天色逐渐已晚。 顾姜打算早点洗浴万就上床睡觉去，一般这种时候，他会看一下手机，有没有人给他发消息。 看了一下，消息是没有，但有人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拉进了一个陌生群里。 “？”他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立马有人回了他：“欢迎新人。” 他皱眉，很快的又打了一连串的几个字发了过去：“谁把我邀进群的？” 群里看样子很冷清，没有太多人活跃，只有零零星星三四个人回复他，这几个人又刚好也是前几天新进群的新人。 “不清楚。” “不清楚＋1” “我觉得应该是你好友邀请你的吧？” “我没有好友。”顾姜想也不想的回到。 他的圈子很冷，像北极圈一样冷，不论是微信好友还是qq好友，他都没几个朋友，对了，qq机器人算一个。 不过上面是有显示拉他进群人的微信名字的。 叫“二狗子”。 这个人他有点印象，是当初找他买画的一个买家，因为当时这个人出钱价格还不错，他就加了他，后来因为各种琐事，他也忘了删了，毕竟这种小事不值得他去牢记。 “我不加群。”他@了那个“二狗子”，然后就直接退了群，很是干净利索。 看着退群的新人，群里的几个人都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啊？”有人问。 “不清楚啊！” “莫名其妙。” “姜知，放下。”洗好碗的姜临，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她的弟弟在拿她的手机乱点乱按。 “姐，我刚才看着他，让他不要摸你的手机，可是他不听我的。”正在做作业的妹妹姜遇停下笔，立马开始告状。 “没事，你先做作业。” 姜知到底是惧怕几分他这个姐姐的，立马将手里的手机放下。 姜临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两个糖果来，一颗递给姜知，一颗递给姜遇。 “去玩吧，别跑太远。”她拍了拍姜知的头，嗓音意外的有些柔和。 随后，她又对姜遇道：“写完作业再吃。” 姜遇很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姐。” 姜临拿起被扔下的手机，点开看了看，然后看见有人在@她，是一个游戏群。 她在群里问：“怎么了？” 立马有人向她告诉了刚才有人退群的事。 姜临：“……” “姜哥，没事吧？”认识姜临的群友担心的问了一句。 姜临回复：“没事，我去向他解释。” “他要是不听呢？” “不听就不听，有什么关系？” 那人语塞：“……” 然而等姜临去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被删掉了。 她：“……” 有点小气。她心想。 她是记得这个人的，一个软件平台上的画画大佬，画风别具一格，并且多变，擅长画老人与动物，从来不画年轻人，其实她觉得这个人的画风表达感是有点消极的，明明色彩很鲜明，却总是透着一股子腐朽的死亡感。 之所以找这个人，是因为她母亲那天过生日，她想送个礼物给她，思来想去，贵的母亲肯定不接受，也只有一束花，一副画之类的可以送了。 刚好她通过一个游戏网友知道了这位画家，于是她便找上了这个人。 这个人脾气蛮怪的，可能她脾气更怪，居然没有像那个网友嘴里说的“可能会被无视掉”的那个样子，居然通过了对方的好友通过。 看着后面消息框后面那红色的感叹号，姜临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想着，算了。 “你好！我是“二狗子”！”果然，她最终还是向对方发了申请添加朋友请求。 屏幕亮了，冲完澡的顾姜没有多想，直接点了进去。 于是就看见了这么一条申请朋友通过请求的消息框出现在了他的屏幕里，里面写了好一大段话。 “之前邀你进群的人就是我，那个群是一个才艺群，我觉得像你这样画画精湛的人才很有资格进这样的群。 “要知道，一般人进这个群是要交一百元的，还要通过各种群友的考验。” 因为消息框是限制自数的，最后剩余两三句话又被写在对方发了第二次申请添加朋友框里。 “……” 顾姜看到最后差点被气笑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他立马回复了对方。 他们也就那一次买画的交流，在这之后比陌生人还不如。 面对对方的质疑，姜临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看来先生你愿意听我的解释了。” 顾姜：“不听。” “不用听，我该讲的都讲述完毕，感谢你还大度的回复我，如果还不开心你大可以把我拉黑。” 顾姜：“……” 他头一次有一种想砸碎手机屏幕的冲动。 顾姜突然笑了，笑的懒散又迷人：“不，我改变主意了。” 然后姜临就看到她并没有被对方拉黑，而是又被对方重新加上了好友。 姜临觉得她有点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回路。 习惯性的点进了自己的朋友圈，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条…… abyss：“有个憨狗拉我进群。” 下面配了个傻雕狗动图。 姜临：…… 她想了想，点了个赞给这条朋友圈。 就在他要闭上眼休息时，顾姜这才想起他刚发的那条朋友圈没有删，于是他立马点进了朋友圈，打算删了，却在看到底下点赞的名字而彻底僵住。 底下“二狗子”评论了一句：图很好看，抱。 顾姜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吐槽还是吐槽，他觉得这家伙是专门来克他的，对方的语气，行为都跟他的这个“二狗子”网名如同一辙。一个字“狗”。 凌晨六点多，顾姜就起了床。 他今天穿了一件薄体恤，外面搭了个深蓝色牛仔褂，下身是修身的黑裤子，很好的衬托出他那两条大长腿。 今天换了一双鞋，是高帮帆布鞋，很牛仔褂同一色系的。 他简单的敷衍了几口早饭，就出了门。 第3章我妈也喊我小姜 顾姜已经记不清他退学的那一天的大部分事情了，他只是清楚的记得，那一天的心情格外的苦涩，比喝苦咖啡还要苦。 而自从外婆走了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看看了，难免触景伤心。 蒋志问他：“不打算回去上学了，你这孩子平时聪明的，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这么倔呢？” 顾姜沉默着，并没有回答，其实他也不清楚他这么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想你外婆也不希望你这样做吧。” 顾姜抽了口烟道：“道理谁都会说，但如果外婆还在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坐着。” 可能是不经常抽烟，中间他连续被烟呛的咳嗽了好几声。 这让原本就白的脸在这烟雾缭绕的情况下，更显的苍白了，特别是少年那棕黑色的眼珠子，你如果凑近看，就像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真的很漂亮，只是却毫无人情味，少了对生活的一种朝气与向往。 “小孩子少抽点烟。”蒋志递了一杯水给他。 “谢谢。”顾姜礼貌接过水杯。 这抽烟的毛病是自从他退学后，才染上的，只不过他很理性，克制，不会上瘾，其实他并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只是大多时候无法疏解压力的时候，也只有通过吸烟喝酒来缓解压力。 看着少年明明才十几岁的年龄，明明正该上高中的时候，却早熟的比大人还要稳重，面对任何事情来，比他这个大人还要冷静。 他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这孩子的时候。 少年瘦瘦的，高高的，皮肤比很多女孩子都白，看着有点很好欺负的感觉，直到少年开口后，他才发现这孩子特别的有个人魅力。 “你好！我是顾姜。”他语气懒散，目光却很坚定的望着蒋志，那双眼睛黑的似乎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会想着来我这个店里工作的？”蒋志好奇问他。 顾姜想了想：“清闲。” 蒋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倒是真的，一天到晚都挺清闲的。 他总觉得这孩子跟其他同龄的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许是眼神吧，里面空的很，什么也没有，仿佛没了对世俗的期盼与欲望。 蒋志没有孩子，所以对于顾姜，他作为一个在社会闯荡多年的长辈还是挺心疼的。 “蒋伯只是想劝你，如果还想上学的话，就回去继续上吧，但如果你一直不打算改变主意，我也会支持你的，毕竟你自己的路还是需要你自己走。” 顾姜颔首：“我明白，蒋伯。” “对了，你当年找的那个女孩子，现在有她的消息吗？” 蒋志是知道顾姜曾经有一个喜欢很多年的女孩子的这件事的。 顾姜眼皮一耸，手指捏了捏另一个手指，半晌，他才慢悠悠的回：“昨天我见着她了。” 还没有等蒋志继续说话，少年又紧接着道：“没什么，反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我跟她也从来没有交集过。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无所谓的，仿佛真的放下了这段埋藏已久的暗恋。 蒋志叹气：“你不去接触人家，怎么就知道不可能呢？你这副皮囊应该还是挺招女孩子喜欢吧？” 现在的女孩子无非就是喜欢那种脸上干干净净的，不长痘，又瘦又高，声音还好听的男孩。 这几条顾姜都很符合要求。 顾姜沉默片刻，“她不太一样。” “哦？”蒋志来了兴趣：“哪里不一样？” 顾姜：“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跟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直到现在他都说不清他当初喜欢对方的原因，挺神奇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发现他几乎没有正面与姜临接触过，大部分都是他在偷偷观察她。 他记得她不爱说话，但又挺会打架的，班里不少人暗地里崇拜她，喊她“姜哥”，其中男生女生都有。 学校成绩也挺好的，如果继续上，应该有很大的希望上重点大学的。 看昨天那样子她似乎已经完全记不得他了，也是，他俩早在很久以前就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女孩跟你一样，遇到了困难，所以当初才会选择退学的。”蒋志不太相信这孩子真的放下了，毕竟顾姜的性子是真的挺倔的，从很多小事上就能看得出来。 “想过，但我更不能打扰她，因为那个时候我也自顾不暇。”顾姜某种时候挺固执，但某种时候又将事情看的很透彻。 “换作你，你也只能这样做。”他的语气很平很直，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两个同样处于低谷的人在互相去打搅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那个人还从来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 不，可能是知道的，但从来不去在意罢了。 顾姜抬眼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早早的就升起来了，暖阳照在身上、脸上很暖和，照的时间久了，都觉得脸都开始发红发烫了。 “买束花不？” 顾姜正要喝水的动作僵住，他刚想开口拒绝，对面的蒋志开了口：“小姑娘，多少钱一束？” “十块。” “有点贵啊，便宜些。” “十一块。” “噗——”顾姜口中的水还没有捂热就一下子喷了出来，他抬头看去，却在看清对方长相的时候，整张脸都僵硬住了。 姜临反应很快的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水击”。 在看清顾姜的模样时，她有点疑惑：“是你？” 顾姜：“……” 他是不是该庆幸，她终于记得有他这么个人了？ “小姜，你认识？” “昨天认识的。”姜临回复。 顾姜无语：“他是在喊我。” 姜临极其平淡的“哦”了一声。 “我妈也喊我小姜，不好意思。” 第4章内涵谁呢? “买不，挺衬你的，帅哥。”姜临今天本来打算去厂子里帮她母亲做手工，却正好碰见了个买花的女孩出了点小状况，就一下子逮住她，让她在这一片帮忙卖一下花。 “分我五成。”姜临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闻言，女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咬咬牙道：“可以。卖完后你可千万别跑了。” 姜临承诺道：“不会。”女孩为了保险一点，确定了她的电话号码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那里。 “给我来两束。”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的蒋志见两人似乎是认识的，突然很果断的买了两束花。 “小姜啊，这花挺漂亮的，你也买几束吧。” 顾姜：“……” 他看着姜临，姜临也看着他，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是到底有多大的仇。 “给我一束。” 姜临掏出手机来，“微信支付？” 顾姜：“嗯。” 谁知道对方点开微信的时候，他不小心瞥到了她的微信名以及那微信头像，那有点眼熟的微信名和微信头像，让他心里突然猛的一燥，直到他最后在那二维码中彻底看清头像时，他彻底无语了。 “二狗子？” “啥？”姜临下意识回。 “……” 顾姜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几年前一直想要的缘分tmd通通都在这两天实现了，又是电梯里，又是游戏群的，又是买花的。 姜临似乎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她瞅了一眼对方手机屏幕，不太确定的反问道：“abyss？” “是我。”顾姜对这狗血剧情表示无力吐槽。 “熟人啊！”姜临秒变一本正经的模样道：“你早说啊！如果是熟人就好办了，我给你们便宜点，一束9.5元就好。” 顾姜被气笑了：“你觉得我差那0.5毛？” “你不差，”姜临道：“我差。” 顾姜：“……” 蒋志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姑娘还怪有意思的，不用了，我原价就行。” 姜临：“你父亲比你大方。” 蒋志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 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姜直接打断了话。 他问：“多少束？我全都要了。” “25束，一共250元。” 顾姜：…… 250？你内涵谁呢？ “多给你一块钱，不用谢。” 见人收了钱就离开后，蒋志有点儿惊讶的道：“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平时连件新衣服都不大买的人居然为了买花花了两百多。” 顾姜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姜临逐渐走远的背影，直至对方消失在拐角处。 蒋志：“怎么？这小姑娘你真认识？” 顾姜想了想，慢吞吞的道：“她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什么？” 蒋志也沉默了。 片刻后，他又问：“没什么想法吗？” 少年耸了耸肩，一脸随意：“我能有什么想法？她恐怕都不记得当初班级里有我这么一号人。” 这话说的顾姜他自己都觉得他这人就应该孤独终老，像只胆小的乌龟，一辈子只能缩进龟壳里寻求安慰。 但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卧槽！你怎么卖的这么快？”女孩子一回来就看到姜临手里已经空空如也，一束花都没有留。 瞧着女孩震惊的目光，姜临想了一下，斟酌道：“大概是我天赋异禀吧。” 女孩：…… 求你要点脸。 这边，顾姜看着微信上被支付出的251，越想越亏，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蠢到家了，这251吃几顿好的它不香吗它？ 那边，姜临已经来到了她母亲所在的厂子里，她还没有进门，就看见里面很多中年大妈围坐在一起正聊的热火朝天的。 说实话，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场景，一堆大妈大娘们围坐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相比较起来，她在这里是格格不入的，大部分时候都在沉默。 “小姜来了。”有个人眼尖的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姜临。 “嗯。”姜临敷衍的应和一声。 姜临看了一眼那一排排正坐在板凳上踩着缝纫机扎鞋子的员工们，问道：“我妈呢？” “你妈在楼上那屋里头呢！”一旁正在做着手工活的几行人里，有个大妈非常热心的回答她。 姜临记得这个大妈，每次她来，都对她各外的热情，总是有意无意的找她搭话，一般这种情况，正常女生都会心生惶恐或者产生不耐烦与厌恶感，但她却……毫无波澜…… 姜●莫得感情●临礼貌道：“谢谢。” “这孩子，真有礼貌。”大妈看着姜临走上楼的背影，笑着感叹道：“不像我家那孩子，跟个猴似的，太难管了。” “王大妈，我看你是看上人姑娘了吧？”旁边有人一下子戳穿了王大妈的那点小心思。 “去去去，哪有。”王大妈翻了个白眼，而下一秒，她又话锋一转，笑道：“小姜这孩子长得好看，人又高，看着也挺稳重，我觉得没有人不喜欢吧？” 另一个大妈也忍不住搭起话来：“话是这么说，就是有点可惜了，我听说这孩子上高中那会成绩挺好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退学了。”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她家是单亲家庭，听说两年前，父亲酗酒而死，剩下这几个孤儿寡母的，三孩子换作谁也负担不起啊，估计也是因为家庭压力，小姜这孩子才退学的。” 姜临踩着木板搭建成的楼梯，每走一步，楼梯间就咯吱咯吱的响，还有点儿一摇一晃的，她甚至怀疑她要是个几百斤的大胖子，这个楼梯很有可能就立马散架了。 上去后，姜临就看见母亲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埋着头苦干手里的活。 “头别低的那么很，对眼睛视力不好。” “小姜啊！”见着是女儿，樊蓉原本板着的一张脸，立马带上了一抹笑。 “今天，怎么来晚了？” “赚钱去了。”姜临熟练的拿起桌子上摆放的丝线，珍珠、钻，动作迅速而精准的串了起来。 “果然还是年轻人手好使。”樊蓉感叹道：“人老了，就是干啥都不容易。” 听着樊蓉伤感的语气，姜临习以为常的道：“放心，巧了你还能见到我六七十岁的时候。” 樊蓉：“……” “你这孩子跟你妈杠什么呢！” 姜临没说话，她寻思着自己可能是天生的杠精。 “小姜。”樊蓉看着认真做活的少女，语气试探的问道：“上学这事我觉得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临打断了，因为板凳太矮，姜临曲起两条又长又细的腿，她语气漫不经心的问道：“学费呢？生活费呢？姜知他们谁来带？” 一连串的反问直接砸的樊蓉沉默了。 第5章被骂狗了 顾姜发了个朋友圈。 内容如下： 文字：有的人是真的狗。 图文：你是真的狗。 点赞人：abyss 发了朋友圈后，顾姜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想到那251块钱，顾姜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插在茶杯里的25束花，可能是因为金钱的缘故，他越看这花，越觉得这花还挺好看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姜临正在跟人组团打游戏，对面有个队友很坑，正好增加了他们这边的胜利的几率。 “那个二狗子，气死我了，会不会玩啊！骚操作简直了。” 公屏上，有一大帮人在吐槽这个id号叫“二狗子”的玩家。 “姜哥，我觉得吧，你可以正经点跟他们玩。”有朋友发来了语音。 姜临回复道：“要钱还是要脸？” 朋友：“……” 好吧！你赢了，姜哥！ 看着弯着腰，伸着腿，没个正经样子的姜临，樊蓉：“又打游戏，赶紧做完这最后一点，我们回家。” 姜临虽然是在玩游戏，但也不是白玩，总得来说是替别人玩的，赢了她有钱拿，但她清楚樊蓉的脾气，也不打算跟她犟，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 红色木门口旁边摆放了一个白色的大花圈，顾姜见那花圈位置歪了，不由得伸出手来将那花圈摆正，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店里。 里面的空间挺大的，到处摆放着死人用的东西，冥钱啊，纸叠的金元宝，以及寿衣之类的。 “有人吗？”门口传来一声弱弱的女孩声。 “有人。”是顾姜的声音。 “那个……”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jk制服，扎着两个辫子。 小姑娘第一眼并没有瞅到顾姜，因为顾姜正躺在柜台里面铺的地铺上面。 只听见“嘭”的一声，顾姜扒着柜台，从地铺上，站起了身子，整个人懒散的要人命，他问：“要买什么？” 小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可能是突然看到这么一个大帅哥，她稍稍有点害羞，“那个……我要买纸钱。” “多少钱的？”顾姜迈开他那笔直的大长腿，轻松绕过地上的一大堆纸做的金元宝，一把从角落里拎起了一摞被捆绑住的纸钱来。 “二十块钱的。”小姑娘忍不住瞅了一眼顾姜的大长腿，心想，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连腿都莫名吸引人。 顾姜并没有察觉到小姑娘那点小九九，他拿了个红袋子，将纸钱重新捆绑住，然后装了进去。 “拿好。”顾姜眼皮从始至终一直在耷拉着，就没怎么抬眼看过客人。 小姑娘付钱的时候，忍不住问：“小哥哥，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顾姜这才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他脸色平淡，语气礼貌性拒绝道：“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加人。” “哦。”小姑娘失望的瘪了瘪嘴。 看样子这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帅哥。 可惜了。 今天一天都是顾姜在看店，因为蒋志，还有其他的两个员工最近都很忙，只有他是最清闲的，好吧，他就喜欢这种清闲，没有人打扰的感觉非常的好。 傍晚五点的时候，因为太无聊，顾姜打开了专门可以画画的app，想着，随意在上面画几副画，打发一下这最后的剩余时间。 他画的好与坏完全取决与他的心情好不好，好的情况下，画的出来的样子就还不错，不少人给他打赏，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就是鬼画图，他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画的啥玩意儿。 导致那些粉丝们都觉得这画应该是两个人画的。 要不然画风怎么分割的如此清楚，区别是真的大。 顾姜今天的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只是画的时候，脑海里莫名闪过了一个人的面容，以及今天上午的那件事。 只见他修长的指在上面快速的画着，非常的灵活自自如，这个时候，落日的余晖正好从门框的细缝里洒了进来，打在了少年那轮廓上，在那白色的墙壁上，我们可以看见少年那被反射的轮廓线，以及那略显单薄的身影。 画完后，顾姜自己都愣了愣。 只见上面画的是一条狗，通体是黑色的，毛发很漂亮，画的栩栩如生，堪比真狗。 这画发布出去后，就立马引起了粉丝们的注意。 “我靠！好帅的狗！” “真逼真。” 顾姜囫囵吞枣的翻了翻底下的评论，大概是觉得无聊，他又关上了软件app。 顾姜回去的时候，途经夜市的时候，挑了一个烧烤摊，打算今天晚上就在外面填饱肚子算了。 这不，他刚坐下，看见了一个狗……哦不，是一个人，熟人。 当然，他也犯不着去跟对方打招呼，毕竟他俩真的不熟。 顾姜其实不算太饿，他指着正在被烧烤的肉：“老板，一样来五串，再加上一杯菠萝啤。” 等顾姜找到座位坐下的时候，就看见某个熟人也正在吃着，他仔细的看了一下，似乎吃的是米线。 在等的过程中，有两个染着头发的，穿着打扮特别像精神小伙的不良混混勾肩搭背的往这边的烧烤摊走了过来。 顾姜仅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对于这样的社会人，当年在上学的时候，他就碰见了不少。 这个时候，羊肉串还有啤酒都被摆在了顾姜前面的桌子上。 顾姜吃完一串羊肉串，刚喝了一口啤酒，就被眼前的一幕，差点骚的喷出来了。 “兄弟，口味挺特殊啊！”姜临挑眉，看他。 就在刚才，姜临糊了一手的油，一把摸在了那个染着绿头发的社会人头上。 “操你妈的！”绿毛一脸恶心的摸了摸头发，一摸手里都是油，他恶心的差点吐了。 “别嚯嚯人家初中生，没看到人家都说了没有钱。”姜临在初中的时候，也被几个高中生的小混混威胁要过钱，一次二十，两次五十，次数多了，这些人就会越来越肆无忌惮，就觉得你好欺负，不敢反抗，你越懦弱，他们就专挑你这样的下手。 “干你屁事啊！”有个黄头发的直接就上手了，然而却被姜临躲了过去。 另一头的顾姜瞧着，忍不住转了转手中的筷子，像转笔一样，翻飞如蝶，他知道姜临挺能打，但是对面人多势众，她一个人肯定免不了吃亏的。 见那个初中生都快被吓哭了，姜临安抚道：“没事，你快回家吧。” 而周边几个顾客都是看热闹不显大的，丝毫没有仗义勇为这一说。 “妈的。”绿毛直接抡起拳头揍了过去，姜临面不改色的躲过去的那一瞬间，顾姜看的心里一跳。 他把吃饭的钱放在烧烤盘下，站起身来，一把抄起桌子上还没有喝完的啤酒瓶砸了过去。 “咻”的一声。 正中绿毛的后脑勺。 第6章比狗还狗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姜临。 还没有等姜临反应过来，就有个人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带着她飞快的跑出了那个地方。 远远的，姜临甚至还都能听见绿毛那无能狂怒的咒骂声。 “不累吗？”姜临不知为何，看顾姜那绷紧的表情，有点儿想笑。 顾姜扶着墙，轻轻地喘着气，听了这话后，他白了一眼姜临：“废话。” “你也在那吃饭？”姜临看他。 顾姜：“嗯。” 在这之后，两个人突然就失去了话题，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对了，老板那饭钱你给没？”顾姜开始想办法化解尴尬气氛。 姜临说：“放桌上了，总不能吃霸王餐吧，人家老板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 “哦，”顾姜边走着路边垂眼看地上：“那挺好。” 眼看着一条路快要走到头了，顾姜盯着那明晃晃的路灯，突然问：“为什么不上学？” 其实，他想问的是，当初为什么选择退学。 但想想，又觉得他这样挺多此一举的，毕竟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过问她的事情。 凉风扑面而来，姜临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良久，就在顾姜以为她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 姜临却开口了。 她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的那么多为什么都可以得到解释，我想也不会诞生这么多为什么了。” “……” “咳，”顾姜开始转移话题：“你刚才那一招属实把我惊到了，你确定你手现在没事吧？” “哦，”姜临搓了搓手掌心，发出那种油腻腻的声音：“还好，回到家洗了就行。” “能别搓了吗？”顾姜有点反胃的把头转了过去。 “抱歉。”姜临一脸歉意，但顾姜却总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真狗啊！顾姜在心里吐槽。 如果这条走到头了就分道扬镳了，倒也没什么，关键他俩现在是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这缘分真是tm八辈子的都凑一块去了。 “我叫顾姜。”顾姜突然开口道。 “嗯？”姜临有点儿疑惑的看着她。 顾姜停下脚步，使得姜临也不由得跟着停下了脚步。 顾姜就直直的盯着姜临的表情看，见对方脸上除了先前的疑惑，然后就是一脸“哦，我知道了”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其他意外的表情。 “你不记得我了？”顾姜很想直接这样问，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突然开始自我怀疑，他那个时候在班级里存在感这么低的吗？ 这才一年多，对方就完全不记得他了。 风大大小小、断断续续的吹着，树叶簌簌的响，两个人走走停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侣在一块散步。 顾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钟了。 他刚才在烧烤摊那里没有吃好，正好现在肚子已经开始饿了。他拆开泡面桶的封面，打算吃桶泡面了事。 他边用叉子叉泡面吃，边按着手机玩。 就在这时，他吃泡面的叉子突然顿住，因为他看见了他今天发的那个朋友圈，有人在底下评论了。 评论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狗子”。 二狗子：骗你的，我记得你。 顾姜：“……” 如果这种时候他都不知道她这是在报复他发的这条朋友圈，那他的脑子可以不用要了。 你他妈的，比狗还狗。 第7章备注:姜狗 睡觉的时候，顾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后来，索性直接一把坐起上半身来，他打开手机，点开微信通讯录，找到“二狗子”，打算给她设置个备注。 他没有思考太多，直接把二狗子的备注改成了——姜狗。 看着这两个字，顾姜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念着念着差点笑出声。最后他又呆坐一会儿，过了大概几分钟，他直接拉着被褥蒙上脸，倒头就睡。 顾姜做了个梦。 这个梦好的坏的都有。 他梦回了他上高二的那一年，那个时候的少年还时刻梦想着带外婆离开那个经济落后的穷乡僻壤，所以他拼命努力，但还没有等他实现这个目标，外婆就永远得离开了他。 他还看到了穿着校服的姜临，那个时候的姜临还是长发，到肩膀那里。每次看到她的时候，校服都没有好好穿，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体恤，手插兜里，整个人都很倨傲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 就是一种“我很高贵，你不配”的那种臭屁感。 说起来，话少的人容易没有朋友，在社交圈里也吃不开，但偏偏姜临可以，她哪怕整天板着一张寡淡的脸，都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的和她交朋友。 当然，姜临这个人也挺仗义的，一般朋友有什么需要的小忙，她能帮就都帮了。 其实高中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姜临的地方，初中才是，那个时候，他们不是同班的，但也算是邻班了。 每次运动会的时候，都是这家伙出风头的时候。 她跑步，跳远什么的都还不错，特别是跑步，不是拿第一就是拿第二。 他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注意上她的，但他知道，就这一注意，他就一直注意到了高中时期。 就好像成为了一个生活习惯。 改不掉了。 梦里跟走马观花似的，看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然而在最后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个硕大的狗头，把顾姜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 操！ 在梦里都能梦到狗！ 顾姜胡乱的抓了抓头发，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更显得乱蓬蓬的。 姜临回到家的时候，樊蓉还没有睡。只见她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妈，你还不睡？” 樊蓉慢慢的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逐渐长大成人的女儿，她突然有一种愧疚感：“小姜啊，你说，以后等姜遇他们上了高中，岂不是负担更重了。” 姜临知道樊蓉在担忧什么，她声音平淡的道：“不用担心，还有我呢。” “这一家子的担子太重了，我怕它终有一天会把你压垮的。”樊蓉轻轻地揉了揉姜临的头发，满脸的无奈。 姜临没有说话，她只是闭了闭眼，表情淡的看不出如何一丝多余的情绪。 当初父亲酗酒死后，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给这个家。 樊蓉那个时候还问她：“你恨你父亲吗？” 当时的姜临只是沉默着，就像现在一样，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发自内心的觉得这种问题真的很无聊，很没有意思。 她说恨，难道她那个父亲还能从坟里蹦出来不成？ 恨不恨的，也不能改变现状，有朋友说她这种想法不太正常，她也只是沉默着，并没有争执，也没有生气，可能更多的是一种麻木。 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她一直觉得自己仿佛是柳絮，是蒲公英，风一吹，就飞了，就散了。 第8章天气 正在喝牛奶的姜遇小声的道：“姐，我想吃辣条。” 姜临看了看她，说了两个字：“成绩。” 一提到这个，姜遇立马摇了摇头，歇了对辣条的心思：“姐，我又不想吃了。” 她那点小心思，姜临一眼就能看出来，她问：“你又替同学写作业了？” “没。”姜遇想撒谎的，可是面对那姜临直直的目光，她渐渐得心虚了起来。 见她这样，姜临倒也没有呵斥她，毕竟她也不是那种火爆性格，她就觉得很烦，心里烦，但又不得不耐心的和眼前这个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子讲道理。说起叛逆期，她怎么记得她初中的时候，完全就没有叛逆期这一回事。 “姜小遇，我只说最后一遍，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其他的只会耽误你的学习。” 姜遇闷闷的道：“知道了。” 姜知：“姐。”他那肉乎乎的手，拽了拽姜临的衣角。 姜临一低头，就看见姜知那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 她熟练的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棒棒糖来，一个给弟弟，一个给妹妹，这种分零食的情况下，她从来不会因为年龄大小而偏小的，不偏不倚才是最好的对待方式。 “少吃点，对牙不好。”姜临一直不太喜欢糖这种腻歪的东西，辣条她也不怎么喜欢，不挑剔，但也不喜欢就是了。 “哦。”小家伙这个时候已经上五年级了，但看着还跟三年级似的。 自从樊蓉开始在厂里工作后，每天的早饭都是姜临做的，早饭挺好做的，内容也简单，就一杯牛奶，一个水煮鸡蛋和一块面包。 出门前，姜临照了一下镜子，她个子高挑的很，有一米七八高，其他地方都没得挑，但可能因为是单眼皮，瞳孔也淡的缘故，她不笑的时候，挺容易得罪人，当然，有的时候也挺能唬人。 今天，姜临没有去厂子里，而是选择去网吧。 她戴着帽兜，黑色口罩，兜里揣着身份证和手机，两三步的走进了才刚刚开始营业的网吧。 “身份证。”网管小哥看着眼前的这个帅女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姜临递过身份证。 网管小哥看了一下，年龄是够的。 姜临交了上网的钱，就找了一个靠后的剩余位置坐了下来。 启动电脑的那一刻，姜临拉下口罩，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也只有在这里的时候，她才是最放松的，不用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什么都不用想，脑子可以无限放空。 打游戏的过程中，姜临又买了一瓶矿泉水，她看了一眼玻璃窗外，发现外面有点想下雨的既视感。 这个月不知道下了多少次雨了，她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水，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不太好。 又打完一局后，姜临看向外面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阴了下来，没了太阳光，她差点恍惚的以为现在是晚上。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10点30分了。 再等半个小时，樊蓉就要回家了。 —结一下账。 —跪谢姜哥！我立马给你转账！ —嗯。 收完钱后，姜临又拉上了口罩，遮挡住了她几乎一大半的脸，收起手机，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网吧。 第9章看见 顾姜提前看了天气预报，知道今天又要下雨，于是又拿着上次的那把黑伞，准备上店里去。 他到店里的时候，里面刚好有客人。 蒋志：“小姜来了。” 顾姜“嗯”了一声，便把伞裙收了起来，甩了甩那上面的雨珠。 “今天又下雨了。”蒋志感叹道。 顾姜以为他是不喜欢下雨，想了想，道：“明天应该就是晴天了。” 他看了一眼正在挑选东西的三位客人：一个中年男人，旁边两个女生。 旁边是给他们介绍东西的小李，也是这个店的员工之一。 另一个员工小张应该是去进货去了。 蒋志看了看那两个一直在偷看小姜的两个小姑娘，忍不住笑了笑：“小姜，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们店里的客人也增加了不少。” “是嘛？”顾姜沙哑着嗓子，不以为意的样子。 “啊！就是他！就是他！” “超帅对不对。” 其中一个姑娘就是上次来这里买纸钱的那个，而另一个是她的表姐。 表姐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姜，只见顾姜侧着身子搭在柜台上，从这个角度看，腿很长，皮肤也很白。 “的确挺帅的。” “我就说吧，可惜太高冷了。” 见表妹那花痴样，表姐怒其不争的道：“醒醒吧你，长得帅能当饭吃啊？你没看他现在混成什么样啊？” 正好这时，顾姜的目光扫了过来，表姐顿时尴尬的闭上了嘴巴。 “帅还真的能当饭吃。”表妹不服气的小声嘟囔着。 “你俩在低估什么呢？走了。”中年男人付了钱，提着东西就离开了店里。 连带着一个满脸不舍的和一个满脸尴尬的一起离开了。 “年轻长得帅就是好啊！”蒋志感慨道：“想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挺讨女孩子喜欢的。” 顾姜突然问他：“那为什么没有再找一个？” 蒋志已经将近快五十岁的人了，眼看着大半辈子都要埋进土里了。 蒋志愣了一瞬，随后他笑着摆了摆手：“害，找什么？现在这样就挺好，她死后，我觉得女人对于我来说就可有可无了，成家立业啥的也与我无缘喽。”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跟上次那姑娘现在咋样了？”蒋志笑眯眯的问。 “什么咋样？”顾姜无语。 蒋志：“别人我不清楚，你我还不知道嘛，你可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一个人，要真的喜欢，就去追啊！别到时候人跑了，你都没地哭去。” 顾姜：“……” 先不说其他，哭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顾姜看着门口的雨，慢吞吞的道：“顺其自然吧。”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却突然定住了。 “怎么了？”蒋志见他突然一动不动的，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是隔壁那边的小卖铺。 姜临给母亲送好伞之后，就准备去接那两个小屁孩。 说来也巧，初中学校离这里还挺近的，初中学校里也包括了小学部，在店的马路街道斜对面就是学校的白色围墙。 顾姜不知道姜临在买什么，只看到她匆匆付了钱，就提着东西离开了，打着伞，朝着学校的门口一路小跑过去。 第10章孩子学语文学傻了 姜临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放学了，好几个男生飞快的奔出了校门外。 女生就比较斯文一点，一路小跑出了校门口。 姜临就那样随意的姿势站在校门口边上，一双大长腿简直不要太惹眼。 “姐。”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临一抬头，就看见两个小屁孩背着个书包，屁颠屁颠的朝她这个方向奔来。 姜临熟稔的接过两人的书包，然后将自己手里的红袋子递给了他俩。 “什么呀？”姜遇好奇问。 姜知第一个看见：“是辣条。” “哇！”姜遇开心的差点跳起来了。 “姐，你太好了。” 姜临拍了拍她的头：“走吧，回家。” 看着对面马路上跟在小姑娘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蒋志有点儿瞪大眼睛，“那是小姑娘的弟弟妹妹吧？” 顾姜并没有搭话，他只是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姜临几个回去的时候，樊蓉已经做好午饭了。 “啪嗒”一声！ 门被打开。 “回来了？”樊蓉正在桌子摆放碗筷，她头也不抬的道：“去洗手去，准备开饭。” “妈。” 樊蓉一抬头，就看见吃的满嘴油的姜知，姜遇好很多，辣条吃的很斯文。 “小姜，你又给他们买零食吃，待会儿又不想吃饭了。” 姜临看了看两个小家伙，没有说话，只是从抽纸里抽出了两张纸给他俩。 两个小家伙瞬间明白姐姐的意思，立马擦干净了嘴，把辣条放下，一个个的都跑进洗浴室里洗手去。 “我说的都不管用了。”樊蓉有点无奈：“他们也就小姜你治得住了。” “方式不一样罢了。”姜临说：“越是打骂他们越是叛逆，都喜欢跟你反着来。” 樊蓉愣了一下，她盯着姜临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这个闺女。 “怎么了？”姜临转头看她。 樊蓉摇摇头，“没什么，赶紧吃饭吧。” 顾姜蹲在角落里，抽了口烟，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他胸口一阵闷的慌。 “干什么呢？乞讨呢你？”小李笑道。 顾姜瞥了他一眼，“滚，离我远点。” 小李摇头：“你呀，还是老样子。” 顾姜没搭理他。 想了想，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来，点开了微信。 姜狗的头像是一个笑脸倒了过来，特别单调，而他的则是一条黑狗，昨天刚换上的。 他的食指点了好几下对方的头像，眼看着屏幕都好像要被他敲碎了，他终于在输入框里输入了几个字：“吃饭没？” 然后一一删掉。 输入：“吃没？” 又一一删掉。 重新输入：“我昨天画了副画，你欣赏一下？” 然后又犹豫了三秒，才点了发送两个字。 他本以为对方可能会很长时间回复他，也有可能不会回复他。 谁晓得，还没有过五秒钟，对方就回复了。 姜狗：我看看。 顾姜眨了眨眼，确认了一下是对方回复的，这才把昨天画的那副画发了过去。 然后，过了个大概两分钟。 对方回话了。 姜狗：线条优美，涂色大胆，勾线流畅，总体来说，是一条很帅的狗。 abyss：……你这赏析可以再官方一点吗？ 姜狗：抱歉，孩子上学那会学语文学傻了。 第11章备注:顾作作 abyss：我这色也不大胆吧？就一系列的黑色，哪里大胆了？ 姜狗：你可以再大胆一点。 abyss：？ 姜狗：上面涂绿的，中间涂黑的，下面涂红的。 abyss：妈的！操！ 下一秒，立即被顾姜撤回。 姜狗：？ 姜狗：干嘛撤销？ 姜狗：我看到了。 abyss：咳，我不小心发错了。 姜狗：【笑脸】 看着这迷之微笑，顾姜心烦意燥的“操”了一声，他刚才纯属下意识反应，根本来不及阻止。 另一头，看着上方不断重复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姜临忍不住笑了笑，笑过之后，她想了想，打算给对方设置个备注。 她按了几下手机，在输入框里输入了，顾作作三个字，还挺形象的。 吃完饭后，是姜临洗的碗。 姜临洗碗时的洗碗池正对着小窗户，她时不时抬头，就能看到对面那两栋大楼，还有下面那些个胡乱摆放的车辆。 姜临忍不住发了会儿呆，不知怎么的，最近她经常喜欢有事没事的发呆，再这样下去，她都怕她脑子出问题了。 外面的风挺大的，姜临又在外面多加了一件黑色外套，带连体帽的那种，她就喜欢这样式的。 其实姜临的衣服并没有多少，单看她的衣柜就知道了，里面都是休闲装，休闲装也就五六件，一件裙子也没有。 说起裙子这玩意儿，她小的时候就不怎么穿了，印象中最深的一次，还是过六一儿童节的时候，穿的一个吊带蓝色蓬蓬裙。 主要那蓝色裙子还不是她的，当时家里人也不愿意浪费那钱买，表演儿童节目当天，她只好和别的小朋友在厕所里互换衣服。 据后来她妈回忆，说：“我一直记得，你当时那个脸上的表情挺臭的，表演完节目，都没有变好过。” 姜临倒不是因为家里没有给她买那裙子而臭脸，而是她真的不太喜欢表演那什么狗屁节目，偏偏那个时候表演组缺人，老师就把她给拉上了。 每次一回想起来，姜临都深深的觉得那是她童年时期最大、也是唯一一个黑历史。 姜临一直想买辆电动车，寻思着，好用来下雨天来接送那两个小屁孩。 但她要是买了，估计，她妈又要连续唠叨她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她又乱花钱。 第一次买电瓶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当时纯属觉得厂子离这里路途遥远，就想着电瓶车方便些，她就买了一辆骑回了家。 然后，连续两个星期被她老妈一直拿这个事唠叨。 虽然最后她老妈比谁骑的都欢。 送两个小屁孩去学校之后，姜临就坐了公交车上，打算去厂子那里。 途径有好几个站，姜临特意选择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她戴着帽兜，翘着二郎腿，随后掏出耳机塞在耳朵里，打开音乐，整个人都身心放松的靠在了窗户边上。 窗外的景色在不停的往后倒退着，她还看到几个三五成群的学生，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一时间，她还以为她好像现在还在上学，而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也不是什么厂子，而是一个学校。 第12章尊重 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 只见顾姜姿势很糙的坐在店门口前不远处的大树底下，他脊背靠着树墩，抽着烟。就这会儿功夫，店里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好几个客人，其中年轻的女孩子比较多。 “害，我就奇了怪了，今天女客人来的还挺多。”小李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几位客人。 蒋志坐在柜台前，喝了口茶，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可都是我们顾大帅哥的功劳。” 刚才那几个客人有的纯属就陪朋友来的，还有的是通过之前来这里的人介绍的，这种事别的地方倒也没有啥，但在他这种店里倒是少见。 “他帅吗？”小李回过头来，仔细瞅了一眼树墩下坐姿懒懒散散、没个正形的顾姜，不由得轻轻地“啧”了一声。 “我觉得我也挺帅的。” “哈哈哈哈。”蒋志看小李那摸着下巴一脸自恋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 “蒋伯，你别笑，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小李又问顾姜：“小姜，你觉得呢？哥帅不？” 顾姜看了看他，想了那么片刻，才道：“还行，不过比我差点儿。” 小李顿时笑了：“你这家伙比我还自恋。” 顾姜没说话，他觉得他长什么样是打娘胎里就一开始决定好的，基因大过一切，天生长得帅，没办法。 “小姜，你怎么跑那里去抽烟了？”蒋志问道。 顾姜：“不想影响店里做生意，而且这种生意还是讲究一点比较好。” 蒋志愣了一下，“你还忌讳这个？” “不是忌讳，”顾姜认真道：“是尊重。” “你说的也对。”蒋志点了下头，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又兴致勃勃的问着他上午关心的话题：“怎么样？你和那姑娘有进展不？” “……” “蒋伯，你怎么就对这种事这么感兴趣？”顾姜觉得腿有点儿麻，索性直接伸长了大腿。 “啊呀，我这还不是担心你追不上人家吗？” 顾姜看着他，道：“能给她发信息了，算不算？” 蒋志惊讶：“难道你之前被她拉黑了？” “不是，以前我不知道是她，上次买花的时候，我才知道是她的。”顾姜简单明了的解释了下。 “啪”的一声，是手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吓得顾姜差点丢掉了手中的烟。 “蒋伯，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不不不，”蒋志对顾姜摇了摇手，“你不懂，这就是缘分啊！你俩是真的有缘分啊！” 顾姜“呵”了一声。 那这缘分还挺晚。 下午五点钟，学校已经打下课铃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群小学生冲出了校门外。 再过一会儿是初中生。 据说这所学校是前两年小学与初中才开始合并的。 原因是因为这里的师资不够用，老师都不够分的，上面只好让一个老师来教好几个班。 顾姜闲来无事的看了看那些蹦蹦跳跳的学生们，还有那些亲自接送小孩的大人们，其中来接的大部分的是爷爷奶奶。 一瞬间，他想到了他的外婆。 说起来，他是他外婆一手带大的，外公很早的时候不在了，他不知道他父母长啥样，只是听说他的那个妈是自杀死的，为了那个男人死的。 第13章三轮车 顾姜正在愣神的时间，前面突然一阵“嚷嚷”，他回过神来，看过去，只见前面在商店不远处，几个小孩子似乎在闹架。 里面有两个初中生，有两个小学生，看起来像是在互相讨公道。 这种事其实他见得多了倒也挺司空见惯的，但其中两个小屁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上午放学姜临带走的那俩小孩。 他在心里“操”了一声。 这种事也能让他碰着？ 他见有两个学生已经打的脸青一块，肿一块的，他想冲过去的，但又觉得这样有点太鲁莽，于是，他迅速给姜临发了消息过去。 abyss：速来学校，你家那两个小屁孩出事了。 过了个大概一分钟。 对面立马回复了。 姜狗：马上。 “怎么了？”见姜临突然站起身来，拿过外套，樊蓉一脸疑惑：“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临直接拎着外套搭在肩膀上，手机揣进裤兜里，“急事，我处理一下就回来。” 另一头，蒋志一个抬头，原本站在门口处的顾姜突然没了踪影。 “这孩子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眼看着，姜知被打，突然人从他后面拎住了姜知的后领，往后一拉，拖累了危险区。 姜遇吓得回过头去，只见那是看起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帅哥哥？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顾姜松开姜知的后领，另一只手插在了兜里，整个人看起来就非常的可靠。 一个作为成年人该有的可靠。 “你……是谁？”对面几个学生明显有点怂了，毕竟对付同龄人他们还可以，但面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完全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不用管我是谁。”顾姜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 “姜遇。” 顾姜第一个看过去。 然而这一看，差点没让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只见少女坐在三轮车前座上，白色的球鞋踩在踏板上，后面是红色的长长方方的车框。 “姐。”两个小屁孩像是找到了什么救命神似的，朝着姜临的那个方向跑去。 “姐，你怎么骑这个来了？”作为一个初二的学生，姜遇实在觉得这三轮车有点儿土。 姜临没回答，而是直截了当的问：“怎么回事？说明一下。” “这个你要问姜知，他做的事他自己清楚。” “嗯？”姜临目光很淡的看向了一旁有点心虚的姜知。 姜知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道：“姐，你、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慢慢说。” “姜知他吓唬他的同桌，还抢他同桌零食吃。”那边的有个男同学立马跳出来就告状了。 “对，甚至还要钱。”另一个女同学附和道。 闻言，姜临问姜知：“是不是这样？” 姜知立马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说清楚。”姜临烦躁的皱起眉头，但语气还是很平和。 “我……我不是故意的……，班里有个男生老大我们打不过，只能听他的，我同桌经常被人欺负……我只是被强迫……”姜知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 第14章请你吃饭 顾姜听明白了，这不就是校园暴力嘛。看来姜临的这个弟弟也是被欺负的其中一个。 姜临没说话。 而对面那几个同学听到这里，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他们这边的才是受害者，没想到两边都是。 沉默片刻，姜临才开口道：“给你同桌道个歉。” 姜知的同桌是一个看起来偏瘦弱一点的小男孩，皮肤有点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 姜知知道自己错了，特别是他也不敢惹姐姐生气，于是，他一副很诚恳的样子道：“王同学，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那个自始至终一直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且苦着一张脸的王同学立马摇了摇头：“没关系，下、下次别这样就好。” 是个很内向老实的学生，怪不得会被人欺负。顾姜心想。 校园暴力这种事，在学校里简直屡见不鲜。 总有那么一个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的人，喜欢专挑内向的，老实的，自卑的，丑的那种好欺负的欺负。 姜临看着那个不敢看人的王同学，想了想，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根棒棒糖来，递向他们。 “早点回家吧。” “姐。”姜知看着棒棒糖，忍不住小声喊道。 那几个人看着这位帅姐姐手里的棒棒糖有些踌躇不前，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对糖的渴望，接过棒棒糖后，一个个都很有礼貌的道了一声谢谢。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姐，我也想吃糖。”姜知可怜巴巴的望着姜临。 姜临没说话。 “还吃糖。”姜遇很有眼见的打断了姜知的话：“小心长蛀牙。” 姜临踩了踩脚踏板，说了两个字：“上车。” 顾姜实在有点形容不出眼前这违和但又觉得异常和谐的画面。 在这之前，他实在不能想象三轮车和姜临能扯上关系。 而这种老式三轮车都是老一辈骑的，他外婆也骑过，他也骑过，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几乎没有人骑了。 就觉得姜临这家伙还挺神奇的，看她能云淡风轻的模样，骑个三轮车都有一种她在开宝马车的感觉，别人都是车衬人，而她却是车衬她。 “要搭个顺风车不？”姜临终于将目光放在了顾姜身上。 顾姜：“……”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他要是坐后面像什么样子？恐怕回头率百分之百啊！ 他还想要点儿脸。 姜临也只是随口一问，毕竟她这样的骑个三轮车在这里的画风的确跟这里的画风格格不入。 “走了。” “嗯。” 顾姜看着远去的三轮车，心里有一一万个曹尼玛奔腾而过。 他觉得他上学那会儿看到了一个假的姜临。 手机响了一下。 是微信上的。 姜狗：有时间请你吃饭。 顾姜愣了一下。 似乎有点傻住了。 最后。 他回复道：好。 如果在三天前，顾姜是不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但这一刻，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迷信起来了，或许缘分这个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第15章骨气 姜临一进门，樊蓉就问道：“下面那小仓库里三轮车谁骑走的？” “我骑的，没看见电瓶车。”姜临扔掉外套，一把坐在了沙发上。 “忘了跟你说了，电瓶车被邻居那个你婶儿给借走了。” 姜临不冷不淡的“哦”了一声。 “姜知，你脸咋回事？”这时，樊蓉才注意到姜知他们俩脸上的淤青。 “还有姜遇。” 两个小家伙没吭声，可能是怕挨打。 “小姜，到底怎么回事？” 姜临揉了揉额头，“这件事我处理就行。” “不是你处理还是我处理的原因，他俩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 姜临放下手，没有回答樊蓉，而是直接盯着面前的两个小屁孩看。 姜知和姜遇本以为会等来姜临的怒火，却不想她的脸色一直很平淡，除了时不时的皱眉。 “我问你们，”姜临停顿了一下语气，而后缓慢的道：“骨气这两个字认识不？” 两个孩子一同点头。 “会写吗？” 又一同点头。 “会写。”姜知小声的道。 “下次遇见这样的事怎么做？”姜临问。 “不知道……” “我知道，打回去。”姜遇挥了挥拳头喊道。 姜临沉默着坐在那。 气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樊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女儿那满脸冷漠的样子，她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她女儿是突然变了性格还是以前就是这个样子。 她似乎从未注意过。 良久，姜临才开口道：“我告诉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做？对方要是打你一下，你就还他十下，只要打不死，别人怎么打你们骂你们的，你们就怎么通通都给我还回去。” “别给我怂。挺起你们的脊梁骨，骨气这个东西你们谁也不能给我丢了。” 她的语气很平和，但偏偏就是很有一番威严，听得樊蓉都愣了。 “知道了！”姜知大声应和道。 “知道了。”姜遇也道。 “姜知一个月不许吃糖。”姜临说。 “啊……”姜知顿时垮下了脸。 姜遇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努力憋住了。 然而，下一个惩罚的就是她。 “姜遇这个周末就待在家里。” 这下子，姜遇也垮下了脸。 说完，姜临留下一句“我不吃饭了”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樊蓉不由得叹了口气，说真的，她这三个孩子里，姜临是最懂事，也是最让她省心的。 从上小学开始就独立自主，每天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只是这性子却越发的淡薄了，跟外界的所有人都若即若离的疏远着。 来到自个屋后，姜临直接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她眼睛闭上，胳膊肘压在眉头上，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见她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声。 就在这时，被子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姜临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另一个手在旁边摸了摸，然后把手机拿了过来。 眼睛睁开，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许颂：姜哥，我和几个哥们打算去你那个小镇看你。 ——不用。浪费车钱。 第16章怕死本能 ——害，没啥，这点儿路费钱怎么能阻挡兄弟们来看你呢！ ——我一没病，二没伤，你们来看我不无聊？ ——不无聊，我们几个还想到你那个小镇上玩玩。 ——挺无聊的，高考怎么样？ 姜临觉得这几个家伙挺不让人省心的，她还在上学那会儿，这几个是出了名的让老师特别头疼操心的那几位。 ——姜哥，你还不知道我们，学习成绩就那样了，高考的时候能够考个大专就已经不错了。 ——平时怎么考的？ ——就迷迷糊糊的考呗。 ——我给你们准备的学习资料呢？ ——……学了…… ——喂狗了？ ——…… 许颂：“真不是，主要我们真不是学习那块料。” 姜临回复：“那就别来了，我怕丢脸。” 许颂：…… 姜哥我觉得这个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 姜临又问：“什么时候来？” 许颂：“三四天吧。” 姜临看了一下日历，似乎再过几天，就开始进入夏至了。 顾姜刚坐下，就听见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开一看，是姜临发的消息。 姜狗：今天的事谢谢。 abyss：不用。 abyss：吃饭没？ 姜狗：没吃。 顾姜看得出对方这个时候心情不太好，他又按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abyss：我也没吃，一起吗？ 对方并没有立马回复。 等了一分钟后，对方回复了。 姜狗：行。 这会儿，家里格外的安静。 姜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 走进客厅里，她换上鞋，拿起外套，边着边把外套往后一甩，套在了胳膊外，一个怂肩，穿了上去。 谁知道，她刚出门没几步，就碰见了顾姜。 顾姜愣了下，他这才想起，他与姜临住的其实还蛮近的，中间也就隔了上下两个楼梯的距离 “好巧。”顾姜不由得咳了一下。 姜临点头：“挺巧。” 两个人沉默的并肩走在一起，出了这栋楼的大门。其实这个时间的小区公园里挺热闹的，如果天气可以的话，你总能看见这么一批老年人在跳广场舞。 “花花的世界” “原来我是一只” “酒醉的蝴蝶……” 顾姜看了一眼公园旧亭子下跟着收音机播放出的音乐，摆着动作的老年人，感叹道：“这些老年人比我们年轻人看起来有精神。” “你到了这个年龄，巧了也会这样。”姜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只是扫了一下那些广场舞大妈便收了回来。 顾姜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人越老越怕死，这是人类的本能。”姜临边走，边说道：“而年轻人是不一样的，总该是要张狂点，嚣张点，有傲气，有骨气的。” “你怕死吗？”顾姜突然问她。 姜临看了一眼顾姜，“很多人之所以待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想活着而已，没啥怕不怕的。” “……” 顾姜突然觉得他一直不了解姜临，他印象中的姜临，我行我素，不爱说话，打架不错，长得高冷，朋友缘也还可以，很多老师也挺喜欢的，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偏偏毫无征兆的就退学了。 后来这件事当初还上了学校论坛，不少人在讨论姜临为什么退学，虽然他觉得这个帖子那些人是吃饱了撑的才搞这个，但是当年就连他也想知道姜临退学的原因。 而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好问的，特别是在他看见姜临的弟弟妹妹时，他更加觉得这是一个难以开口的问题。 第17章没有随便 “吃什么？”姜临问。 顾姜：“随便。” “没有随便。” 顾姜：“……” 最终俩人进了一家面馆，这家面馆的生意还挺不错的，里面零零散散的坐了一些人。 “吃点什么？”老板娘问他俩。 姜临看了看贴在墙壁上的菜单，说道：“来两碗牛肉面，一盘青椒炒肉丝，一盘凉拌黄瓜，再加一盘花生米。” “你吃的完？”顾姜问。 姜临：“吃不完可以打包。”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姜知他们姐姐的？” 这个问题是姜临一直挺想问的。 顾姜觉得有点儿好笑：“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我跟你发消息的时候，你怎么就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就来了？” “直觉吧。”姜临说道：“你不像坏人。” 顾姜忍不住笑了：“你见过哪个坏人特意在自己脸上标明自己是坏人的？” “好歹同学一场。” 两个人说话的期间，牛肉面和菜都被一一推上了饭桌。 听到这句话，顾姜心想，现在是同学了？之前还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冷样。 瞧瞧，现在这都请他吃饭了。 顾姜看着吃着面条的姜临，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题：“话说回来，我当年在班级里就这么没有存在感？你对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吗？” 姜临想了一下，“有吧，就觉得你挺低调的，不论成绩还是其他都挺让人容易忽略的。” 顾姜：“……” 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其实姜临没说的是，除了这些，长得倒是挺帅的。 然后……… 然后就没了…… 在姜临的印象中，顾姜蛮不好接近的，好像跟谁都玩不长时间，总是很容易得罪人。 她对顾姜仅有的一丁点儿印象，还是因为有几个学生在背后偷偷议论他，她刚好不小心听到了，总之好的坏的都有，她当时还想了一下，好像是同班同学的名字。 叫顾姜的。 跟她名字里一样，有个姜。 也是因为这次的事，两个人算是互相的熟了。 姜临问顾姜：“你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 顾姜回答：“刚搬来也没多久，谁知道搬来的第四天就在电梯里遇见你。” 说起电梯里那天，姜临有点儿忍俊不禁：“说真的，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怪人，谁进电梯里还打着伞的？” “明明挺大的空，就因为你打伞，一下子缩短了很多空间。” 顾姜刚要开口狡辩一下，哦不，接受一下自己当时的那个行为，突然有一个声音打断他俩之间的对话。 “那个……”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二十多岁的模样，打扮也挺潮流时尚的。 “这位小哥哥，我可以”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姜给截胡了：“我不加陌生人的微信。” 女生立马涨红了脸，她摇摇头：“不是的，我就是想问小哥哥你的这位女朋友我可以加一下微信吗？” 顾姜：…… 他大意了。 姜临想笑，却只能强行板着一张面瘫脸，事实上，她在陌生人面前一向挺高冷，只有熟悉她的人才会发现她其实挺好相处的，只要别踩她底线。 第18章搭讪 顾姜想反驳一下姜临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不知怎么的，他有点难以说出口。 姜临的语气跟顾姜刚才拒绝人的语气简直如同一辙。 “谢谢，我不加陌生人的微信。” “哦。”女生有点失望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又看了看他们俩人。 姜临见顾姜面无表情的嚼着菜，绷不住笑了：“看你刚才那样，这种事没少见啊？还挺受欢迎。” “天生长得帅没办法。”顾姜倒不是自恋，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当然，他也不会自恋到所有人都该觉得他帅。 刚才那个纯属下意识反应。 第二天。 姜临并没有去厂子里，而是直接去了学校。 姜临还没有进办公室，就听见里面有女人在那阴阳怪气的说着刺耳的话语。 “老师，你可要管管，我们家孩子在家里可是向来都很听话的，怎么可能会做出打同学，威胁同学的事情。指不定是有谁在撒谎。” “刘女士，这件事虽然不能光靠一面之词就能证明谁对谁错，但不可否认你家孩子在学校里并没有听话，相反他还三番五次的顶撞老师。” “不可能的事，他奶都给我说，孩子可懂事了，肯定是你们没搞清楚。就那谁？叫姜知的是吧，想来这孩子在班里应该挺野的，据说好像还威胁同桌要零食，甚至还要钱，这种事情我跟你说绝对不可能是我家孩子挑唆的。”女人走一口不可能右一口不可能，话里话外都是在偏袒自家孩子。 偏袒自家孩子倒也没有错，但歪曲事实就是不对。 姜临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走了进来。 “叫他们过来自己说，你一个人说，有什么意义？”姜临插着兜说道。 “你是谁？”女人皱眉看她。 姜临冷着张脸道：“姜知他监护人。” 老师：“姜小姐，姜知他这次做的事情，你清楚吗？” “他自愿做的他自己承担。”姜临说着，紧接着话锋一转：“但如果不是自愿的，该谁得责任该谁来承担就谁来承担。” 老师她算是看明白了。 眼前的这两位家长都不是好惹的，特别是眼前这个腿特长，个子挺高的一姑娘，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 “老师，姜知和张明德打起来了。” “打我儿子。”女人立马瞪大了眼睛。 没错，张明德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儿子，也是强迫姜知做出威胁同学的那个小霸王。 等姜临到教室的时候，姜知已经和对方扭打成一团了。 周遭的同学更是主动离的远，让出两个人打架的空地来。 “放开。”女人心疼炸了。 姜临眯了眯眼，她看得出明显是姜知占下风，毕竟那个张明德的个头比他大了不止一个。 老师气的不行：“给我撒开，快点给我撒开。你们俩个。” “姜知。”轻飘飘的两个字，顿时唤醒了处于小兽发狠状态的姜知。 “姐。”姜知有点蒙，他没想到他姐居然亲自来学校了。 然后，他突然委屈的瘪了瘪嘴，告状道：“姐，就是他。欺负我。” 女人不愿意了，她瞪着姜知：“你这个野孩子，胡说什么呢？看你把我家明德打成什么样了？” 第19章 “没爹的孩子就是这样，没教养。”女人似乎觉得不解气，后面又加了这么一句。 谁知道，她刚说完话，只听见“嘭”的一声震地响。 所有人包括女老师都吓住了。 就在刚才，姜临一脚踢踹翻了桌子和板凳，桌子上，抽屉里的东西都洒在了地上。 而那个位置正好是张明德的。 女人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脖子。 姜临并没有像女人那样大喊大叫，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姜知的那个同桌身上，她看着男孩，抬了抬下巴：“你来说，具体情况是怎样的？” 男孩愣了下，他有些胆怯的抿了下嘴，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临看着他，目光清冷：“这次不说，下次你只会被欺负的更狠，别指望有谁能够帮你。” “说什么？”女人瞪眼：“有什么好说的。” “你给老子闭嘴。”姜临又踢了一脚地上已经摔倒的板凳，发出哐啷的声音，“信不信，我用胶带把你嘴给扒上。” 大概是姜临的眼神，还有语气都太吓人，女人还真的有点怵了，她顿时老实不少。 犹豫再三，男孩还是决定自己说出来……毕竟他真的很害怕哪一天张明德又来打他，问他要钱。 男孩的声音怯怯的，但好在语句通顺，表达清楚，所以很快的女老师就了解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张明德欺负班里同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仗着自己好像很牛逼的样子，拉帮结派的，看那个不顺眼就欺负那个，而姜知的同桌就是被经常欺负的一个，原因是他家里挺有钱，张明德也但没钱花了，就会问姜知同桌要。 姜知也挺怕张明德的，他一直不怎么去主动招惹对方，但有的时候还真不是你不去招惹麻烦，麻烦就不会主动来招惹你，麻烦这东西上一秒没有，下一秒可能就来了。 张明德对姜知说，如果你不去给我把钱还有零食要来，我就连你一块打。 然后就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姜临对于自家的小屁孩的性格还是挺了解的，从来不会主动去撩别人，有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吞，就今天这样，如果不是碰巧顾姜看见了，她可能还真的会一直都不知道。 这种小学级别的校园暴力，在有些成年人眼里可能就是小孩子闹别扭，对此她只想说，去他娘的。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很多小孩的性格都是被一点点小事影响然后发生改变的，等大人发觉的时候，那已经晚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姜临拎起地上的板凳来。 “你你……还想打人啊？”女人立马抱住自己儿子。 “冷静一下。”女老师刚要劝，下一秒却尴尬了。 只见姜临只是把板凳摆正往地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而后她整个人直接大刀阔斧的坐在了板凳上，姿势糙的很。 “没别的意思，我今天来就只是想讨个理儿的。”姜临说道：“我相信这件事不止他俩受欺负，你儿子一个人说没有用，你可以问问其他的学生们，你儿子在学校里到底是个什么吊样？” 女人的脸顿时绿了。 第20章 女老师见状，立马问班里的班长：“班长，你来说。” 班长是个女生，她看了看不敢吭声的张明德，又看了看坐在板凳上一脸冷漠的姜临，开口道：“老师，张明德他经常带头欺负其他学生，还让他们跑腿买东西，隔三差五的就收保护费。” “保护费？”这下子，连老师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没错，他已经要了我两百块钱的了，我也不敢让他还我。”另一个矮个子男生忍不住跳出来说道。 “对，没错。” 这下子，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女人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然而直到这种时候，她还想转移重心：“怎么可能？肯定是他奶把他教坏了，我以前带他的时候都没有这样。” 女老师严肃的道：“孩子变成这样，家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希望你家孩子能给那些被他欺负的同学们道歉，还要把欠给同学们的钱给还上。” “张明德，明个写一千字自我检讨交给我，还要给那些受你欺负同学们写一份道歉信。” 张明德不情不愿的道：“知道了。”说完，他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姜知。 姜知也同样瞪了回去。 他现在可不怕他了，谁怕谁啊！ “我不打小孩子。”姜临看着张明德慢悠悠的道：“希望你不是个例外，我可不想替别人教育小孩。” 姜临走后，女人瞧着她的背影，小声骂道：“一群没素质的东西。” 说完，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张明德，然后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学校。 “姜知，那是你姐吗？”旁边有人好奇问他。 姜知：“是啊！刚才那个就是我姐，可帅了。”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嘚瑟。 “哇！我哥都没有你姐帅。” “那当然！我姐是最帅的！” “什么狗屁玩意儿。” 姜知回头，见说话的是张明德，他一昂脑袋：“我可比不上你这种狗屁玩意儿。” 张明德又瞪了他一眼，他摸了摸胳膊，“嘶”了一声，这个姜知怕不是属狗的，咬人跟个疯狗一样。 姜知是用尽浑身力气咬的，因为他知道光靠蛮力是打不过的，当时也没想太多，牙齿是最方便的，他就直接咬了上去。 厂子里，樊蓉边踩着缝纫机扎布边跟人聊天。 “樊姐啊！你家小姜快19了吧？” “是啊，过完生日就19了。” “不打算回去再继续上吗？我听说小姜这孩子上学那会成绩挺好的。” 一提到这个，樊蓉表情有点儿愁：“我劝过她，但这孩子太倔，她不听我也没办法。” “我觉得没啥，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她这个年纪正是谈恋爱的时候，你没有想过给小姜她找一个娘家？” 说到这个，樊蓉脸上的笑顿时淡了几分。 “不好意思，我家小姜还太小，虽然她在外面挺早熟的，但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孩子，很多方面还是需要历练的。”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有个远方亲戚，他有一个儿子比小姜虽然大了那么几岁，但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 第21章 “不用了。”樊蓉要是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那她就是傻子了。 “小姜她自己有主见，我也不好为她做决定，以后她喜欢什么人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妈。”冷淡的语气，一听就是姜临。 “小姜。”樊蓉喊了一句。 姜临掏出手机，坐在缝纫机前的长凳上，看了一眼刚才还坐在这里的大姐，她顿了顿，才道：“谢谢。” 刚才樊蓉的那些话儿她都听见了，说不清什么感受，其实对于这个妈，她是心甘情愿的为她照顾这个家，要知道，她从来没有喊过她那个早已经死去的父亲一声爸。 樊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临在谢她什么。 她笑一下：“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就算我是你妈，我也不能替你做主。” “对了，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姜临：“今天去处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 樊蓉知道是什么事，她问：“怎么样？”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 樊蓉没再问，她知道，只要姜临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姜临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满的塑料袋，问了一句：“新来的货？” “你来之前来的，都是新货，要不要我教你怎么装饰？” “你示范一个给我看就行。”姜临拿出一颗珠子看了看，这次的手工品是个皇冠头饰，还挺漂亮的，虽然不值几个钱。 “那行。” 每次新货来，都只是别人教一遍，姜临看一遍，就能立马上手做了。 几分钟后，姜临看着那新鲜出炉的小皇冠，想了想，掏出手机拍了一下照，那边樊蓉正在专心做手头上的事，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举动。 顾姜正在收钱，突然手机响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亮着的屏幕，不用特意去看，他都知道是谁给他发的消息。 客人走后，顾姜点开了微信，只见姜临给他发了一张图片。 图片里有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小皇冠，上面点缀了钻，珍珠，看起来还挺漂亮的。 应该是个手工品。 这种小皇冠要去商店里买也不会太贵，最多几十块钱。 abyss：你做的？ 姜狗：材料不是我做的，只是组合了一下。 abyss：好看。 顾姜犹豫了一下，才问了对方昨天你弟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姜狗：已经处理完了。 顾姜瞧着，忍不住挑了下眉，这效率还挺快。 “呦，跟谁聊呢？笑的这么开心。”说话的是小张。 “有事？”顾姜斜了他一眼。 小张笑道：“没事，就是觉得刚才你捧着手机傻笑的模样太憨了。” “滚滚滚。” 春天快过去了，夏天快来了，今天的天气也格外的燥热。 顾姜直接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少年人的清爽与干净。 …… “姜哥。”许颂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姜临，他兴奋的挥了挥手臂。 “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们的。” 姜临嗤笑一声：“我要是不来，你们被人拐了卖了算谁的？” “姜哥。”另一个扎着小辫的男的用拳头轻轻砸了砸姜临的肩膀，“好久不见。” “嘶。”姜临斜了他一眼：“赵毅，你的手劲是越来越大了。” “姜哥——！”一个红头发的男的一把抱住了姜临，然后被姜临一把毫不留情的给拽开了。 “你谁啊？” 红头发眼泪汪汪：“我是萧宇啊！” 姜临一脸嫌弃：“你这头发染的什么鬼？” 第22章 “不好看吗？我高考完就立马去染的，多引人注目啊！”萧宇摸了一把头发，一脸“我最帅的”模样说道：“我甚至觉得我比姜哥你帅。” “是吗？”姜临似笑非笑的看他。 萧宇秒怂：“我错了，姜哥你是最帅的。” “姜哥。”突然响起的一句软软的女声让姜临愣住了。 “咳，”许颂尴尬的干咳一声：“姜哥忘了跟你说了，这次来的不只我们三，还有……曲漫她。” 许颂抓了抓头发：“她非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出现在眼前的女生穿着一袭简单白色的长裙子，白色的小皮鞋，黑长直，长相、气质皆是那种很温柔的类型。 “你来做什么？” 姜临记得她跟曲漫是不熟悉的，她俩唯一的交集也就是上高一那会儿她罩过她，让她没有继续被别人欺负，其他的也没啥。 曲漫抿了抿嘴，道：“我想来看看你，想知道你过得什么样？” “就你现在看到这样。”姜临看了她一眼，“走吧。” 再怎么不熟，她一姑娘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难免不会出意外，她也只好带上她一起。 姜临和许颂他们走在前头。 “许颂，你要是再随便带人来，我觉得你下次也别再来了。” 许颂：“我错了，姜哥，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吃饭没？”姜临问。 “没呢！” 萧宇：“我们刚下车就马不停蹄的往姜哥你这里赶。” “你们想吃什么？”姜临摸了摸口袋，觉得带这几个人，真的是操碎了心。 “火锅。”许颂第一个蹦出来。 “同意，不过我想在姜哥家里吃。”萧宇提意见到。 “随便。”赵毅说。 一听到随便这两个字，姜临一下子想到了顾姜那家伙。 “你呢？”姜临回头去看一直安静不说话的曲漫。 曲漫笑了一下：“我跟他们一样。” “哦，那行。”姜临说：“不过说好了，我掏钱，材料蔬菜肉饮料这些什么的你们去买。” 一路上，许颂三人就没有停过嘴，一直在唠叨姜临退学之后，他们遇到的一些事，一会儿又是抱怨父母，一会儿又是埋怨高中老师。 今天，刚好是樊蓉在家休息的一天。 一下子看到家里来那么几个人，她吓了一大跳。 许颂几个人是见过樊蓉的，他们齐声道：“阿姨你好！” “你们这是？” 许颂笑嘻嘻道：“阿姨，我们是专门来看望姜哥的。” “哦哦。”樊蓉立马笑道：“坐吧，大老远的也挺麻烦的。” 姜临坐在沙发上，“妈，他们想吃火锅。” 樊蓉惊讶：“吃火锅？可是家里还没有买菜呢？” “没事，阿姨，我们来之前都已经买好了。”萧宇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 “那你们坐着，我去做。” 曲漫突然出声道：“阿姨不用，我们来就行，你歇着就好。” 樊蓉这才注意到还有曲漫这么一个年轻姑娘。 “怎么能行，你们是客人，哪有客人做饭的道理。” “没事。”姜临说道：“他们想吃什么自己弄，妈，你不用管。” “是的！阿姨。我们自己来就好。”说着不等樊蓉继续开口，他们就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第23章游戏正式开始 后来，她逃入了荒山野岭里。 巧好碰到了一群黑衣人、以及几个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 其中一个黑衣人在看到她的出现时，眼神突然微微一亮，只见他指着姜临道：“正好，缺了一个，就她了。” “不是，你忘了，上面的规矩了吗？只能按照名单上的去抓。”另外一个黑衣人瞪了他一眼。 “怕什么？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直接放手一搏，巧了，就躲过去了。” “我觉得可行。”有黑衣人插话道。 姜临：“……” 她本人还在这儿呢...... “行了，带上她一起。” “哥...”姜临面无表情地挑了一下眉：“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有问过哥的想法吗？ 那个说要带她走的黑衣人的眸子幽幽的瞅了姜临一眼，突然道：“你刚才是被一群人追杀吧？” 姜临眉眼微动，没有说话。 “我估摸着是个杀手...”他话还没有刚落下。 “的确是杀手，而且至少几十个。”一旁的草丛里窜出来一个黑衣人。 “我刚才看了一下，那群杀手不是普通的杀手，我猜测是国际上来的专业杀手。” 那个带头的黑衣人眼睛一沉：“你这家伙到底惹了谁？竟然舍得请那么多的国际杀手来杀你。” 姜临抬了抬眸，“哥是无辜的。” 黑衣人们：“……” 他们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在隐瞒着他们，但，没办法了，上面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必须要办成。 姜临表示，不是她要隐瞒，她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谁跟她那么大的仇，亏血本的请了那么多的杀手来杀她。 “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否则被杀了，我们可不管，跟我们走，最起码你还能多活几天。”黑衣人脸色平淡的，自以为好言好语的劝道。 当然，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姜临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那几个男男女女，见他们全部被蒙上了眼睛，她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们的耳朵也被堵了上去。 这群人倒是奇怪。 抓这几个人到底是做什么？ 她垂了垂眸，在黑衣人们耐心快耗干净前，她终于开了口：“走吧。” 黑衣人见她识趣，眉宇松了松，他递了一个眼神给旁边的人，“你去。” “戴上这个，眼睛也要蒙上。”黑衣人走到姜临的面前，语气冰冷：“到了地方，自然就会取下来的。” 姜临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人天生是一个好奇的动物，在没有发觉到危险的时候，是个人都想去深度探索那些不为人知的奥秘，而姜临自然也不例外。 这群人着实引起了她的一丁点儿兴趣。 黑衣人在看到女生那双眼睛时，心里微微怵了一下，那眼神真的是说不出来的冰冷，深邃，透彻，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抓人心的眼神。 姜临被蒙上了眼睛，堵上了耳朵后，只能凭借着肢体去感觉着四周。 于是，姜临就这么戏剧化的进了这座塔里，还戏剧化的遇到了这面前的这两个麻烦。 是的！麻烦。 对于她来讲，那个叫顾姜的小兔子也是个麻烦，和郑幸幸一样，如果硬要扯区别的话，小白兔多了一丝可怜，是个可怜的麻烦。 她虽然不知为什么那些人处处针对这个小白兔，但可以说，她在那些人的眼里也成了一个肉中刺、眼中钉。 “我去，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看唉！”郑幸幸的一惊一乍把姜临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的眼神轻轻的落在了顾姜的身上。 只见顾姜神情有些病恹恹的，他的皮肤本来就很白，此时更是白的快要透明了，根本毫无血色，看起来像极了临死前就要交代后事的病人。 顾姜“啧”了一声，听着郑幸幸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他强压着心底的郁闷和不耐烦，手指揉了揉眉骨，又按了按眉骨。 郑幸幸正要说什么，却被顾姜看过来的眼神，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嘴唇一哆嗦，不自觉的望后退了半步。 屮！ 她怎么忘了。 这男的看她的眼神可吓人了。 昨天晚上男人看她的眼神，她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 顾姜懒散的歪了下头，不轻不重的语气：“离我远点，你太阔噪了。” 郑幸幸：“……” 姜临面无表情的看了顾姜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她现在只想知道这里的具体规矩，还有她的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顾姜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手表。 10：00 “猎杀任务正式开始——” 机械化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话音刚落，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三人只见，那周围的墙壁像是被触碰了机关似的，缓缓的往下移动着，直至彻底消失不见。 灯光也一闪一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演恐怖片，但这种未知的感觉，难道不比恐怖片还要更让人心生畏惧？ 三人沉默了。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好久，郑幸幸才哆嗦着嘴唇问：“刚才那声音，从哪里来的？” 姜临半敛着凤眸，想起刚才那声音说的是“猎杀任务正式开始，她抿了抿嘴，并没有说话。 “呵。”顾姜不适宜的轻笑了一下。 郑幸幸撇了撇嘴，这家伙居然还能笑的出来，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姜临漆黑的凤眼微瞥了一眼懒懒散散的顾姜，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擦了一下裤兜里的卡牌，眉眼垂了垂，不动声色。 第23章 姜临漆黑的凤眼微瞥了一眼懒懒散散的顾姜，她的指尖轻轻地摩擦了一下裤兜里的卡牌，眉眼垂了垂，不动声色。 郑幸幸看了一眼顾姜，又看了一眼姜临，只见她偷偷的往姜临所站得位置移了几个小碎步。 “姜哥，”她的头凑近了姜临小声喊道：“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姜临把卫衣的帽子扣在了头上，瞧着那灯一恍一灭的，她眯了眯眼，“你去我房间里，多拿几个趁手的工具。” 郑幸幸啊了一声，而后她连忙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顾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望着姜临那冷静如冰的侧脸，标志的杏眼眯成了月牙，不显敦厚病弱，却有点邪气古怪。 姜临摸了摸耳环，黑色的马丁靴往前面走了两步，顿了顿，马丁靴又往后走了两步。 没了周围竖起来的墙壁，余下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以及那些七零八落的家具。 她垂下眼，黑色的马丁靴在灰青色的地板上踩了踩，眼里出现一抹古怪。 这声音…… 有点空。 “姜哥。”跑来的郑幸幸工具抱了个满怀，劲头兴冲冲的。 “停。”她做了一个手势，掌心对准了郑幸幸。 很平淡的一个字，郑幸幸却一下子刹住了脚步。 “轰隆”一声响。 地板上突然出现了几道横竖笔直的缝隙，因为被一点一点拉开的方式，那缝隙越来越宽，越来越大，最终缓缓地被分裂成了好几块。 郑幸幸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操！ 还有这种操作？ 地板下面是空的，一片黑黢黢的，深不见底，谁也不清楚这底下到底是万丈深渊，还是死里逃生。 然而姜临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些完好无损的家具、家电。 而后她又蹲下了身子，探了探那黑黢黢的一片。 顾姜咬着面包袋的一角，也慢悠悠地半蹲在了她的一旁，姿势痞痞的，却透着一丁点不正经的邪。 “都说了，一早叫你滚。你不听。”顾姜咬着袋子，发出了有点儿模糊不清的音，也索性姜临能听得懂。 姜临没有看他：“你可以先滚给我一个看看。”她语气平平无奇的，仿佛并没有在讽刺顾姜的意思。 顾姜也不恼：“已经晚了。”他眼睛眯着，眼角有点上扬着，微鼓起来的腮帮子让他瞧着有几分憨厚娇软。 听出那散漫的语气中带点儿的幸灾乐祸，姜临伸出那修长、瓷白的指一把将对方嘴里咬着的面包袋给拽了下来。 然后，想也不想的扔进了那黑黢黢的不知名空间里。 顾姜：“……” 郑幸幸瞧着姜临的动作，下意识的嘶了一声，见顾姜并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应，她心里疑问：牙齿难道不痛吗？ 顾姜眯眼，只见他不怒反笑，就在他即将开口前，姜临却“巧好”打断了他。 “抱歉，我会赔你的。”语气平淡中带点儿真挚。 顾姜内心呵了一声：他拒绝赔偿。 谁知对方又拐了个弯的道：“嗯，我是故意的。” 他：“……” 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你可以跳下去看看的。”顾姜见姜临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黑黢黢的空间上面，恶趣味的勾了下唇。 姜临目光顿了顿，她故作沉思：“这倒是个好主意。” 可能因为面包袋太轻，落在那黑黢黢的空间里根本就是轻飘飘的，听不到半点回响。 顾姜挑眉。 谁知，姜临的目光突然峰回路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 顾姜微怔，瞧着女生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收敛了起来。 他站起了身子，轻轻地道：“这个房间是专门设置好的，设计这个房间的人，手法和布置都很巧妙。” 姜临眼神有点深，并没有搭话。 她也站直了身子，眼神在犄角旮旯里暗暗打量着。 站久了，郑幸幸累的直接一把瘫坐在地上，她叫道：“姜哥，我怎么过去啊？” 她试想过，要不要跳过去，但面对这未知的东西，太考验她的胆量了，一个她天生胆小，二个她怀里还抱了那么多的工具。 一时间，她还真的拿不定主意。 姜临侧着绝艳的脸，风轻云淡的道：“你在那就行。” 很随意且冷淡的一句话，却莫名的给予了郑幸幸很大的能量，她满脸乖巧的点了点头。 顾姜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一灭一闪的灯光上，只见灯光已经有点儿黯淡了，他突然道：“知道什么时候才是猎杀的最好时机吗？” 闻言，姜临的眸再次落在了顾姜的身上，哦不，准确得来说，应该是落在了他的那张精致好看的面容上。 只见男人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出现了一抹暗沉的笑，但对方的嘴角却是抿着的，邪佞中似乎透着点儿嗜血。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 伴随着郑幸幸惊吓声。 灯灭了。 黑暗瞬间笼罩了三人。 侵蚀了三人的面容和身影。 而然就在灭灯的前一秒，姜临却忍不住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啧。 小白兔居然进化成了大灰狼。 实际上，它还是一匹野狼，不受拘束，不受管教，也不与其他的狼为伍，天生恣意妄为，对于猎杀的目标，它喜欢一击致命，也喜欢慢慢的折磨。 黑暗中，顾·野姜·狼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无声的轻笑。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容。 姜临抄着口袋，动了动脚：“郑幸幸，你待在那别动。” 她的声音很淡、偏冷，压的也很低沉，冰凉的仿佛能穿透人心。 郑幸幸眨了眨眼睛，她的关注点比较奇怪，她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姜临的嘴里喊出来莫名的别有一番风味。 她点头，尽管姜临看不到：“姜哥，我就在这，打死我都不动。” 姜临的目光不管落在那里，眼前都是一片黑漆漆、黑蒙蒙的，她低声问：“你来的早，这里有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 顾姜偏脸，他知道姜临在问他：“并没有。” 他的眼精准无误的落在了姜临的脸上，尽管看不清，但他听见了她的呼吸声。 姜临也不恼：“所以，你打算等死？” 她的语气懒懒散散的，并没有一丁点有危机感的感觉在里头。 “也不是，”顾姜轻轻的道：“是你们两个等死。” 不知为何，姜临觉得对方一定正在笑，没来由的。 实际上，顾姜的确在笑，只是那笑很嘲、也很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 姜临根据声音的源头，身躯前倾，微微凑近了顾姜，两个人都能够听的清彼此的呼吸声：“我觉得，我可以先把你杀了。”这不就成了三个人了。 顾姜无所畏惧：“你大可以试试。” 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姜临对他的杀意。 黑暗中，有人下手了。 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顾姜巧妙的躲开了对方探过来的那只死亡推手，稍有差池，他就会掉下去。 同一时刻。 暗黑中，一道细微的亮光一闪而过。 顾姜漫不经心地笑了两下，那笑声听起来颇为勾人、勾魂。 而姜临眼神抓的很清楚，刚才那个那分明就是刀片。 她：“……” 呵！犯规，哥都没有刀具防身。 顾姜收了收刀片：“我觉得，你有多活几天的价值。” 姜临面无表情：“我觉得，你有晚死几天的价值。” 郑幸幸眨了眨眼睛，虽然看不清对面两个人在干什么，但声音还是听得到几句的。 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简直让她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 顾姜想了想，突然福至心灵：“这样，合作可以。我们打个生死赌。”这样才有趣嘛！ 姜临颚首：“可以。”她答应的很干脆。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见状，顾姜眼睛深了深：“我赌你死。” 姜临想也不想：“我赌你活。”他赌死，她就赌活，没什么其他的原因，纯粹是她喜欢反着来。 顾姜挑了挑眉，轻笑：“啧，我可是在咒你死啊！” 姜临说：“我会活着。”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却自带着一股子坚定和气场。 郑幸幸亲耳听见了这段对话，她还没有来得及诧异，顾姜的话飘入了她的耳朵里：“那边的，见证一下。” 愣了一下，郑幸幸反应很快的道：“好的。” 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的细细光束照射在了姜临的眉眼处。 顺着光线的照射的源头，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手腕上的手表上，那道细细的光就是从那里射出来的。 郑幸幸自然也瞧着了，“高科技啊！这表。” 顾姜自动忽略了郑幸幸惊呼声，隔着那道细细的月白色的光束，望进对方的眼睛，他笑笑道：“你是个不错的猎物。” 姜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略深了深。 谁是猎物，谁是狩猎者，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猎物也有反噬狩猎者的时候，不是吗？ 就在这时—— “请你们找出这个房间的机关钥匙，找到后，即可通过。” 冷冰冰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郑幸幸皱眉。 机关？钥匙？ 这个机械声到底从那儿来的？ “这种情况，怎么找钥匙啊？摆明了，为难人。”郑幸幸真的是越想越气。 顾姜眼里出现一抹沉思，他将光束往那黑黢黢的地方一照，却发现并不能照到底，光束相比之下，很短。 姜临看起来似乎不太在意机械声所说的钥匙，她目光打量着他的手表，问：“你这表在哪买的？” 顾姜看了她一眼，好心回复：“买不到的。” 看得出姜临眼里的趣味，顾姜觉得煞有意思。 自见这家伙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姜临有了面瘫以外的表情，居然对他手腕上的这么个小玩意起了兴趣。 姜临没有气馁，但凡精通物理的，都能一眼看得出来，这个手表是经过改造后成为的改良版。 “时间倒计时开始！” “距离任务结束，你们还剩20分钟。” 机械声似乎也嫌弃他们太悠闲了，再一次响起。 第24章双姜打赌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 姜临抄着口袋，动了动脚：“郑幸幸，你待在那别动。” 她的声音很淡、偏冷，压的也很低沉，冰凉的仿佛能穿透人心。 郑幸幸眨了眨眼睛，她的关注点比较奇怪，她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姜临的嘴里喊出来莫名的别有一番风味。 她点头，尽管姜临看不到：“姜哥，我就在这，打死我都不动。” 姜临的目光不管落在那里，眼前都是黑漆漆的、黑蒙蒙的，她低声问：“你来的早，这里有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 顾姜偏脸，他知道姜临在问他：“并没有。” 他的眼精准无误的落在了姜临的脸上，尽管看不清，但他听见了她的呼吸声。 姜临也不恼：“所以，你打算等死？” 她的语气懒懒散散的，并没有一丁点有危机感的感觉在里头。 “也不是，”顾姜轻轻的道：“是你们两个等死。” 不知为何，姜临觉得对方一定正在笑，没来由的。 实际上，顾姜的确在笑，只是那笑很嘲、也很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冷。 姜临根据声音的源头，身躯前倾，微微凑近了顾姜，两个人都能够听的清彼此的呼吸声：“我觉得，我可以先把你杀了。”这不就成了三个人了。 顾姜无所谓：“你大可以试试。” 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姜临对他的杀意。 那一刻，顾姜躲开了对方探过来的那只死亡之手，稍有差池，他就会掉下去。 同一时刻。 暗黑中，一道亮光一闪而过。 顾姜漫不经心地笑，那笑听起来还有点勾人。 姜临眼神抓的清楚，那分明是刀片。 她：“……” 呵！犯规，哥都没有刀具防身。 顾姜收了收刀片：“我觉得，你有多活几天的价值。” 姜临面无表情：“我觉得，你有晚死几天的价值。” 郑幸幸眨了眨眼睛，虽然看不清对面两个人在干什么，但声音还是听得到几句的。 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简直让她云里雾里的，一头雾水。 顾姜想了想：“这样，我们打个生死赌吧。” 姜临颚首：“可以。”她答应的很干脆。 顾姜眼睛深了深：“我赌你死。” 姜临回答：“我赌你活。”他赌死，她就赌活，没什么不公平的。 顾姜挑了挑眉，轻笑：“啧，我可是在咒你死啊！” 姜临说：“我会活着。”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却自带着一股子坚定和气场。 郑幸幸亲耳听见了这段对话，她还没有来得及诧异，顾姜的话飘入了她的耳朵里：“那边的，见证一下。” 愣了一下，郑幸幸反应很快的道：“好的。” 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的光线照射在了姜临的眉眼处。 顺着光束的地方，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手腕上的手表上，那道细细的光就是从那里射出来的。 郑幸幸自然也瞧着了，“高科技啊！这表。” 顾姜自动忽略了郑幸幸，隔着那道细细的月白色的光束，望着对方的眉眼，他笑笑道：“赌约的代价是，你赢了，就取我命。相反，同理。” 姜临“嗯”了一声，表示她答应了。 就在这时—— “请你们找出这个房间的机关钥匙，找到后，即可通过。” 冷冰冰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郑幸幸皱眉。 机关？钥匙？ 这个机械声到底从那儿来的？ “这种情况，怎么找钥匙啊？摆明了，为难人。”越想，郑幸幸都有点气了。 顾姜眼里出现一抹沉思，他将光线往那黑黢黢的地方一照，却发现并不能照到底，光线相比之下，很短。 姜临看起来似乎不太在意机械声所说的钥匙，她目光打量着他的手表，问：“你这表在哪买的？” 顾姜看了她一眼，好心回复：“买不到的。” 看得出姜临眼里的趣味，顾姜觉得煞有意思。 自见这家伙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姜临有了面瘫以外的表情，对这么个小玩意起了兴趣。 姜临没有气馁，但凡精通物理的，都能一眼看得出来，这个手表是经过改造后成为的改良版。 “时间倒计时开始！” “距离任务结束，你们还剩20分钟。” 机械声似乎也嫌弃他们太悠闲了，再一次响起。 第24章 姜临突然问：“这种情况是头一次？还是刚有？” 顾姜回：“头一回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停顿了一下。 姜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顾姜顿了顿，语气平淡：“其实...这层的人跟我都有仇...” 姜临：“……？” 都有仇？ 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她就说，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一个个对他怨气冲天，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你到底做了什么？”郑幸幸忍不住好奇问。 顾姜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就是差点端了他们的地盘而已，没什么的。” 他当时只不过是“光明正大”的搞了点小伎俩，让几个地盘的头起了争执，最终便打了起来而已。 最后要不是那个女人及时赶来，恐怕那些人的下场不会好看到那里去，很大几率是残的残、废的废，他们一个个都被打的满身伤，就差拿着枪血拼了。 郑幸幸听言，忍不住眼露钦佩的道：“可以啊！你。” 要知道，这里的人可都是亡命赌徒。 一不小心，骨头都能给你剁成渣。 顾姜没理她，他目光到处游移，问：“钥匙，你觉得会被藏在那里？” 姜临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并没有说话。 一提这个，郑幸幸都差点忘了还有钥匙这茬子事了，她急道：“靠！刚才那个声音不是说时间只有20分钟吗？现在还剩多少？” 顾姜并没有看手表，他回道：“16分钟。” 砰的一声响。 地板缓缓的又动了。 三个人的身子皆是晃了一下。 地板与门前的出入口完全被隔开了，刚才的距离也不过是四米多远，现在估测着差不多也有五米多远了。 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他们三人会被挤得无地方可存，最后掉入那黑漆漆的地板下面。 “时间还剩15分钟。”机械声又一次响起。 紧张兮兮的气氛开始在三人的周围蔓延。 顾姜眯眼：“这个屋子我熟，除了能够打开房门的卡牌，根本没有钥匙。除非……”他语气顿了顿，话没有接着说完。 姜临的指尖磨蹭了一下卫衣兜里的卡牌，她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钥匙或许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种大众钥匙。” 顾姜朝她看了一眼，杏眼有点漫不经心的：“我也是这样觉得。” 郑幸幸听着俩人的对话，愣了愣：“什么意思？” 姜临借着那束白光，看了看那些散落在地的家具，以及对面郑幸幸那脚下周围的工具，她若有所思：“这么说，这里的任何一个东西都有可能是钥匙。” 听到这句话，郑幸幸终于懂了，她皱眉：“但是这样的话，不是更难找了吗？” 顾姜轻呵一声：“错了，更好找了。” 姜临目光顿了顿，她徒然问：“这里有扑克牌吗？” 顾姜愣了一下，他的眼里掠过一抹深意：“有。” “在哪？” “我卧室里的桌子上。”顾姜慢悠悠的答。 郑幸幸问：“姜哥，找扑克牌做什么？” 姜临垂了垂眼，并没有回答郑幸问的问题。 她是在想，既然她手里的卡牌就是房门的钥匙，那机械声所说的钥匙是不是类似于卡牌的那种东西，就比如......扑克牌。 顾姜淡淡的说：“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如果真的是扑克牌的话，就代表那个机械声根本就是在玩我们。”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高深莫测的。 郑幸幸咕哝了一句：“话说，如果真的找着钥匙了，我们还不能离开这个房间，那怎么办？” “时间还剩10分钟。”机械声幽幽的再次响起。 姜临的指腹摸了摸耳环，这是她思考的下意识动作。 她回想起了郑幸幸刚才说的那句话，抓住了两个关键词，一个是‘离开’，一个是‘房间’。 她侧着身子，脸一偏，漆黑的眸落在了那扇门上面，同一时刻，一抹月白色的光芒也落在了那扇门上。 顾姜低声道：“看来，你也发现了。” 他们都下意识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既然是找钥匙，肯定是要先找到钥匙孔，要不然，他们如何知道那个才是钥匙。 房门是一道铁门，开铁门的地方上面，有个四边形的洞孔，有一点小，不睁大眼仔细看，都看不出那竟然是个插钥匙的地方。 在三人看不见，也不知道的地方下。 有机械声呢喃细语着：“呀！这都能找到...” 顾姜：“符合那个洞孔的就是钥匙了。”他手表上的射出来的光，准确无误的对上了那个八边形的洞孔。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气氛也在一点一点的拉紧着。 姜临管不了太多，因为时间的限制，她对着郑幸幸喊道：“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头是四边形的道具。” 郑幸幸“哦”了一声，连忙蹲下来去找。 翻来翻去，郑幸幸最终也只找到了一个头是三边形状的塑料叶子，她急躁的道：“姜哥，好像没有啊？” 姜临不急不躁：“耐心点，你在看看，有什么遗漏掉的。” 这黑灯瞎火的，很容易遗漏掉什么东西，看那钥匙孔，想必钥匙挺小，一不留神，很容易找不着的。 顾姜昂着下巴，膝盖微微曲起，他“贴心”地将手表射出来的光对着郑幸幸所蹲的角度照，脚尖也往前凑了凑，希望能够照的更清楚一点点。 机械声再次警告：“时间还有五分钟，请你们抓紧时间。” 顾姜懒洋洋地笑：“如果找不着钥匙，惩罚是什么？” 他站姿不变，但那姿态略微的有一丁点嚣张。 姜临知道他问的是那个机械声，她不由得瞥了他一眼，心想：好家伙，居然比她还要够嚣张。 本以为机械声不会回答他，他也只是翘了一下嘴，谁知，下一秒，机械声再一次响起。 “惩罚：死或活。” 在这里，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通往地狱，一条是通往人间。 顾姜两人愣是从这毫无人情味的机械声中听出了一股子冷酷无情的感觉。 “啊啊啊！”郑幸幸突然站起了身子，激动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姜哥，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快看。”她兴奋的在地上蹦了一下。 因为周围很暗，姜临看不太清楚，她刚要开口，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开了口。 “喂，那个什么，叫狗东西好了，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要找的钥匙？”他散漫的语调中带了点儿嘲，听起来让人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个男人很欠揍。 机械声默了几秒，才回。 “抱歉，你们并没有完成任务。” 但是他们却没有听出一丁点的歉意来。 姜临凤眼一沉。 时间还剩两分钟。 郑幸幸一听，她望了望手里的铁做成的钥匙，顿时间，蔫了吧唧的。 “完蛋了，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郑幸幸哀嚎长叹。 “想我还这么年轻，少女大好青春，居然就死在这种无人问津的地方，真的是太悲催了。” 只见她眼泪汪汪的瞅着对面两个人，“姜哥，虽然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但能够在死之前认识姜哥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她这个人就是朋友绝缘体，从小到大，就没有交上过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有的时候，刚交上一个朋友，谁知道没玩两天，就闹掰了。 姜临：“……” 这个人怕不是个傻雕转世。 由一开始的柔弱淑女变成了现在的傻雕女。 “时间还有一分钟。”机械声冰冷的响起。 顾姜：“怎么？狗东西，不打算玩了？” 他拖着语调儿，语气中满满的嘲讽味。 “钥匙已经找到了，还不赶紧给老子通过。” 姜临睨了顾姜一眼，默不吭声。 郑幸幸呆了呆：“钥匙不是没有找到吗？” 难道…… 那个机械声刚才是在玩他们？ “时间还有十分钟...” “10...” “9...” “8...” 顾姜“啧”了一声，他眉眼躁的不行：“老子倒要看你这个狗东西要玩到什么时候...” ......... “2...” “1...” 姜临全程面无表情。 而在1落下的那一刻，郑幸幸呼吸一窒，差点喘不过来气。 机械声：“......恭喜，你们已经完成任务。” 郑幸幸蒙了：“？？？” 她刚才是不是耳朵出现幻觉了？ 居然通过了... 姜临倒是显得分外平静，看起来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轰隆一声。 地板再一次开始移动了。 缝隙逐渐合上。 而墙壁却并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灯也没有亮起。 除了郑幸幸，顾姜他们心里明白，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透过摄像头，看着一前一后离开屋子的三人，机械声幽幽地道：“妈的，你才是狗东西...” 第26章顾爷在线嘲讽 顾姜：“符合那个洞孔的就是钥匙了。”他手表上的射出来的光，准确无误的对上了那个八边形的洞孔。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 气氛也在一点一点的拉紧着。 姜临管不了太多，因为时间的限制，她对着郑幸幸喊道：“你看看你那里有没有头是四边形的道具。” 郑幸幸“哦”了一声，连忙蹲下来去找。 翻来翻去，郑幸幸最终也只找到了一个头是三边形状的小工具，她急躁的道：“姜哥，好像没有啊？” 姜临不急不躁：“耐心点，你在看看，有什么遗漏掉的。” 这黑灯瞎火的，很容易遗漏掉什么东西，看那钥匙孔，想必钥匙挺小，一不留神，很容易找不着的。 顾姜昂着下巴，膝盖微微曲起，他“贴心”地将手表射出来的光对着郑幸幸所蹲的角度照，脚尖也往前凑了凑，希望能够照的更清楚一点点。 机械声再次警告：“时间还有五分钟，请你们抓紧时间。” 顾姜懒洋洋地笑：“如果找不着钥匙，惩罚是什么？” 他站姿不变，但那姿态略微的有一丁点嚣张。 姜临知道他问的是那个机械声，她不由得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居然比她还要会嚣张。 本以为机械声不回回答他，他也只是翘了一下嘴，谁知，下一秒，机械声再一次响起。 “惩罚：死或活。” 在这里，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通往地狱，一条是通往人间。 顾姜两人愣是从这毫无人情味的机械声中听出了一股子冷酷无情的感觉。 “啊啊啊！”郑幸幸突然激动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姜哥，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你快看。”她兴奋的在地上蹦了一下。 姜临有点看不清，她刚要开口，却不想有人先她一步开了口。 “喂，那个东西，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钥匙？”散漫的语调带点嘲，听起来让人心里觉得这个人很欠打。 机械声默了几秒，才回。 “抱歉，你们并没有完成任务。” 但是他们并没有听出一丁点的歉意来。 姜临凤眼一沉。 时间还剩两分钟。 郑幸幸一听，她望了望手里的铁做成的钥匙，顿时间，蔫了吧唧的。 “完蛋了，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郑幸幸哀嚎长叹。 她眼泪汪汪的瞅着对面两个人，“虽然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但能够在死之前认识姜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她这个人就是朋友绝缘体，从小到大，就没有交上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有的时候，刚交上一个朋友，谁知道没玩两天，就闹掰了。 姜临：“……” 这个人怕不是个傻雕转世。 由一开始的淑女变成了现在的傻雕女。 “时间还有一分钟。”机械声冰冷的响起。 顾姜：“怎么？不打算玩了？” 他拖着语调儿，语气中满满的嘲讽味。 “钥匙已经找到了，还不赶紧给老子通过。” 姜临睨了顾姜一眼，默不吭声。 郑幸幸呆了呆：“钥匙不是没有找到吗？” 难道…… 那个机械声在玩他们？ “时间还有十分钟...” “10...” “9...” “8...” 顾姜“啧”了一声，他眉眼躁的不行：“老子倒要看你这个玩意要玩到什么时候...” ......... “2...” “1...” 姜临全程面无表情。 而在1落下的那一刻，郑幸幸的心已经提到桑眼那里了。 机械声：“......恭喜，你们已经完成任务。” 郑幸幸蒙了：“？？？” 她刚才是不是耳朵出现幻觉了？ 居然通过了... 姜临倒是显得分外平静，看起来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轰隆一声。 地板再一次开始移动了。 缝隙逐渐合上。 而墙壁却并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灯也没有亮起。 除了郑幸幸，顾姜他们心里明白，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透过摄像头，看着一前一后离开屋子的三人，机械声幽幽地道：“讨人厌的家伙...” 第25章 姜临之所以这么确定，那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曲漫这次来的原因，主要是心里对当年的事情过意不去，并且曲漫似乎已经把她当做了一个靠山，救命稻草，不敢抛弃，就像牢牢抓在手里。 但是这种感觉跟喜欢没啥关系，就是执念在作祟罢了。 她跟曲漫认识的一段过程里，挺不愉快的，因为曲漫，她得罪了几个社会人，当初在街上为了救曲漫，差点挨了一刀。 当时曲漫在干什么呢？ 她想一了下哈？ 好像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当时的画面，直到现在姜临还记着呢！ 她当时还问自己。 失望吗？ 没有。 难过吗？ 也没有。 她甚至连愤怒的感觉都没有，一直到现在她都说不出什么感觉，更多的可能是在可怜同情曲漫吧。 而现在连同情都没有了。 她同情自己都来不及，去同情别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 姜临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又从床上下来，走出了房门，来到客厅里。 “小姜？”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茶杯，樊蓉怔了一下。 “你还没睡啊？” 姜临将茶杯递给了樊蓉，“我一会儿就睡。怎么了？感冒了？” “应该是的。”樊蓉笑了一下：“你早点去睡吧，我自己能管好自己。” 姜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舒了一口气：“明天别去厂子了，你就多待在家里休息一天，明天我会帮你带药回来。” “不行，要不然这个月的工资就不够了。”樊蓉立马摇了摇头，拒绝道：“感冒而已，没多大事。” 姜临皱眉，她压着心里一股子烦躁，“你就听我的行不行，钱没了还能再赚，身体才是本钱。” “我……”樊蓉刚要张口，又被姜临打断了：“我去行不行，明天的活都我来做，你看这样行吗？” 樊蓉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 樊蓉开始转移话题：“姜知他们是不是快放暑假了？” 姜临“嗯”了一声：“考完试应该就放了。” 顾姜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姜临那句“为什么她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她”。 那一瞬间，他心里闷的慌，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操蛋的。 暗恋一个人咋就这么烦呢？ 第二天。 姜临把萧宇他们送到了车站。 “姜哥，下次我要你看看不一样的我们。”许颂一脸自信。 “哦？”姜临笑了：“你们还能什么样？” 萧宇：“你就等着吧，姜哥，我们会蜕变成让你吃惊的样子。” 赵毅：“姜哥，下次见。” 曲漫不舍的看了好几眼姜临，而姜临权当看不见：“一路顺风。” 姜临站在那里，看着几个人上了车，她还看到萧宇哪怕搁着窗户都疯狂的向她挥手。 她也举起手，挥了一下。 顾姜今天早饭没在家里吃，他搁路边的早点铺买了包子和豆浆，还多买了三份。 到店里的时候，蒋志他们已经在那了。 第28章嘲讽技能 就在她们刚走出几步的时候，机械声再次响起。 “游戏正式开始，请各位玩家们准备就绪，倒计时开始：5、4、3、2、1...” “好的，游戏已开始，祝各位玩的开心。” 前面是空无一人的走廊，旁边是冷冰冰的墙壁，以及那曲里拐弯的楼道，还有那关闭的房间，再加上那又突然响起的生硬机械声，莫名的徒增了一丝丝的诡异和恐怖，这让散落在各处的一众人都在脑海中拉响了警报。 郑幸幸疑惑：“游戏？什么游戏？” “你没玩过游戏？”姜临想了想，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 “玩过啊...” “玩过还问？” 她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完全看不出是在嘲她。 “可是游戏也分为很多种的...”郑幸幸表示有点委屈。 姜临不再看她，“游戏只分刺激和无聊，你选择那种？” “当然是刺激的。”郑幸幸下意识的回。 她插着兜往前走，帽子遮住了她的神色和眼神，她说：“刺激的会丢命。” 郑幸幸“啊”了一声，她犹豫了一下，问：“为什么？” 可惜姜临不再说话，似乎不打算再回答她了。 郑幸幸：“那我选无聊的好了。”她立马得意的道。 姜临眼一斜，瞥向了另一个方向，心想：果然是个傻白甜。 这家伙到底是在这里怎么混的？ “但是，光说游戏开始？具体游戏是啥我们都不清楚？”郑幸幸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姜临，连忙小跑跟了上去，和她并肩而行。 “连个提示啥的也不说，我们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姜临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因为郑幸幸的郁闷声，她的脚步缓缓的慢了下来，只见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郑幸幸，似乎在说：你已经笨到宇宙外了。” 感受到对方眼里意思的郑幸幸：“……” 她突然又get到了姜哥的新技能，嘲讽。 姜临侧着脸，眼睛突然眯起，她若有所思的顿了顿，“你还记得你的卡牌在什么地方丟的，或者是什么时候发现丟的？” “嗯？”郑幸幸愣了一下，她立马反应道：“我卡牌是切天丟的，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的出现在了另一个房间里。然后我回去的路上，一摸脖子，才发现自己的卡牌已经丢了。”当时她为了防止卡牌丢失，她直接用一个细细的红绳把卡牌串了起来，然后戴在了脖子上。 这样啊？ 姜临颚首。 “你当时在干什么？” “睡觉。” “怎么？有什么问题的吗？”见姜临凝神不说话，她忙问。 姜临眯了一下眼，语调儿散漫地道：“没什么，走吧。” 不得不说这座塔里面的建设和设置都很与时俱进。 石砖砌成的地板很新，周围的墙壁细看之下居然有几分泛青，上面还攀岩着几条墨绿色的藤蔓，灯并非是小说电视剧里那样的油灯或蜡烛，灯的形状是椭圆形的，每隔一个走廊通道就有一个这样的灯球放在墙壁边上精心凿出来的空格里，那空格里还摆放了几朵鲜艳、妖娆的红玫瑰，衬的这儿古老中带着几分奢靡的贵气感。 “呼哧呼哧……哒哒哒哒哒……”对面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沉重的响起，连带的还有那沉重的喘息声。 姜临她们抬眸望去，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跌跌撞撞的朝着这里跑来。 女人脸色煞白，嘴唇发干，她的眼里满是惊恐和害怕。 就在刚才，她听到了这边儿有脚步声响起。 顾不了那么多的她，直接就仓促莽撞地朝着这里跑来。 借着灯，高马尾女人瞧向了对面距离她六米多远的两个人。 她的鞋子顿了顿。 其中一个人她见过。 就是那个她亲眼看见被偷走卡牌的女生。 她居然没事。 她惊恐的眼神下埋藏着一抹深深的疑惑。 第26章茫然 “给你们的早点。”顾姜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柜台上。 “呦！今天咋回事？竟然舍得给我们带早点？”蒋志像是看见了什么神奇一样问他。 小张他们倒也没客气，直接一人一份就拿去吃了。 顺便说了一声谢谢。 顾姜：“心情不好。” “咋了？跟人家闹掰了？” “不是，就是觉得喜欢一个人挺麻烦的，还要想她这想她那的。”说着说着，顾姜又想抽烟了。 最近一有点儿烦躁，他就想抽烟。 他知道长此下去对身体不好，但他除了抽烟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发泄了。 “别考虑那么多。”蒋志拍了拍顾姜的肩膀：“一步一步来，我跟你讲，一段感情如果很容易就成了，它最后八成会散的，我还挺看好你俩的，那姑娘说实话跟你挺像。” “哪里像了？”他可没有那个家伙这么狗。 “各方面吧，你俩的性格都挺冷的，还有她的情况跟你也差不多，都是退学，我觉得你俩挺有共同话题的。” 听蒋志这么一说，顾姜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来拿货。”在背后响起的声音让顾姜以为他耳朵出现幻听了。 “好的，你等一下。” “我记得以前是别人来拿的？怎么换成是你了？” “之前那人有事。” 这下子，顾姜确定他没有听错声音。 他一个回头，就看见了姜临正站在那里。 姜临刚好抬眼看去，在看见顾姜的那一刻，她也愣住了。 “你？” 顾姜知道她要问什么，假装一脸淡定的回答道：“我在这里工作。” 蒋志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不由得笑了，他就说嘛，这两个人一看就有缘分。 “哦。”姜临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其实她是有点惊讶的，没想到顾姜居然会在这种店里工作。 她来这里只是想拿纸钱的，用来叠元宝，黄的，白的都有。 顾姜一直盯着姜临看，今天的姜临穿的跟昨天一样，黑白色条纹的短袖，黑色的牛仔裤，蓝色的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酷酷的，还带了点儿少年气息。 姜临拿到货之后，看了一眼顾姜：“我先走了。” “嗯。”顾姜应了一声。 直到对方走远，他的目光都一直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突然被人在后面拍了一下。 “行了，别看了。”小李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顾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盯着一个姑娘看。 “人都走远了。” 顾姜皱眉，打掉了他伸过来的胳膊：“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他不喜欢别人着他，他感觉浑身不舒服。 说着，就又往店门外走，来到那颗大树下。 他在兜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烟盒来，烟盒里只剩一根烟了，他没有用手拿，而是直接用嘴咬着，从烟盒里抽了出来。 烟被点燃的那一瞬间，顾姜的思绪有些飘远，他突然有一种迷茫感，现在的他这样的状态是对的吗？以后的他又该去干什么？去做什么？ 这些他都一无所知，他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没有理想，有的只是平庸与茫然。 第30章游戏本身 高马尾的女人很有自知之明的与前面的两个人隔着一小段距离，不紧不慢的走着，她抿着嘴，眼神不自觉的乱瞟，生怕钻出什么怪东西来。 郑幸幸偏过脸庞去，她用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着走在她们后面闷不吭声的女人，心想，她终于遇见了一个正常人，跟她一样会害怕，会恐惧。 “嘀嗒嘀嗒嘀嗒。” 有声音响起，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似乎是前面，也似乎是上面，又或者是后面，也有可能是四面八方都有。 “什么声音？”郑幸幸皱眉问。 姜临停住了脚步。 高马尾女人眼里划过一丝惊疑。 这个声音…… 是她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姜临眉宇微紧，她道：“是钟声。” “钟声？”郑幸幸忍不住沉思，这里居然会有钟声。 “郑幸幸。” “啊？”沉思中的郑幸幸被这一声给拉回了思绪。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她看着姜临问。 姜临眼一沉，淡淡的道：“你还记得这里原来的路吗？” “当然记得啊？”郑幸幸用疑惑且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姜临，然后她又望向了前方，“好歹我在这里待了也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怎么可能——！！”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卧槽！！”郑幸幸的画风是彻底跑歪了。 “这这这？怎么回事？”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前面，因为她这才发现面前的所有东西都不是她原来的记忆里的模样了。 姜临没有立刻说话，她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扇铁门上。因为那道铁门，相较于其他的铁门居然是开着的，铁门与门框间开了一个细缝，只见那细缝里溢出了稀碎的光芒。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一直沉默寡言的高马尾女人讷讷的道。 只见前面空荡荡的，只有几面强堵在了她们的面前。 郑幸幸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她似是吃惊又似是了悟：“怪不得我们出来的时候，碰不见一个人，这地方也太诡异了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种未知感让郑幸幸由衷的感觉到深深的畏惧。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她一个，高马尾女人比她还要深知这种恐惧。 姜临精致倦艳的眉眼微微凝思，她回想起不久前那道机械声所说的游戏，她的关注点在游戏这两个字眼上，如果说这是有人在跟她们玩一场游戏，但却没有告诉她们游戏规则是什么，惩罚又是什么，这是不是代表游戏的本身是需要她们自己去发掘的，具体这场游戏的规则也是她们亲身去触发的。 站在原地的姜临一时间思绪万千，她淡漠着张绝艳的脸，抿了一下嘴，只见她竟径直朝着那道未关闭死的铁门走去。 “姜哥！！”看着走过去的姜临，郑幸幸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她在担忧，担忧自己，也在担忧姜临。 她从小就胆子小，对这样森寒阴冷的地方和气氛会忍不住产生一种畏惧感和怯懦感。 但是看着头也不回的姜临，她觉得还是多一个人的感觉比较安心，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 想着，她不再犹豫，立马跟了过去。 高马尾女人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咬了咬下唇，最终她也跟了上去。 第27章 姜临今天很晚才回家，回家的路上，她直接拐弯坐车去了一趟药店，药店离这里的距离还挺长的，有好几条长路。 她还想，怎么去哪都离家里这么远？ 她烦躁的在心里“操”了一声。 努力让自己不烦，可还是很烦，没得办法，她只好从口袋里掏出耳机一把塞在耳朵里。 一下子，世界清净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公交车还没有到站牌那里，突然刹住了车。 公交车司机小哥从座位上起开，来到车身里，一脸不怒而威的模样问：“谁抽烟了？” 坐在前面的人没有人说话，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道：“谁抽烟了？怎么可能抽烟？谁敢抽烟？你告诉我，我肯定饶不了他。” 司机小哥冷声道：“这烟味这么浓，你当我闻不到呢？” “没有啊？谁啊？谁抽烟了，站起来！” 坐在后面的姜临明显看到那个男人贼喊捉贼时，手掌心里冒出来的一截黄色的东西，不是烟头，是什么？ 对于这种不打自招的行为，姜临还是第一次见。 脑残吧？这人？ “下次再让我闻到烟味，试试！”司机小哥明显不想耽误一车人的时间，警告了几句，就坐上了驾驶座。 公交车重新开动。 姜临听见那个男人又嘟囔了几句，只隐约听见“找人”，“来这里”这两个词。 姜临无语的想，谁要是被找的那个人，那个人是可能倒了八辈子霉。 在停的第三站，那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要下车，但因为磨磨蹭蹭的，导致很多人都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司机小哥：“快点下车吧你。” 那个男人才终于下了车。 姜临买好药回家的路上，正好碰着顾姜。 顾姜看着她手里提着的药，愣了一下：“你……生病了？” 姜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不是我，是我妈。” “哦。”顾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近，没看到你发布？”最终还是姜临打破了沉默。 顾姜：“没什么灵感，我一般有灵感的时候才会去画，硬画画不出来。” “也是。”姜临说：“挺好的，我这个人就是一手残党，画画什么都跟我无缘。” 闻言，顾姜忍不住笑了：“有这么惨吗？” 姜临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夸张，我家那两个小屁孩画的都比我好看多了。” 见顾姜只是一直笑，姜临又道：“我微信头像笑脸就是我画的，那还是我花费了三小时画的。” 顾姜回想了一下那个笑脸，看起来还挺滑稽的，他忍不住问：“为什么笑脸是倒过来的？” 姜临看了看天空，沉默了一下，回道：“以前是正的，后来我每次看那头像都觉得它在嘲笑我，所以我给直接倒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顾姜一下子笑出了声，跟他以往的形象简直大径相庭。 姜临似乎也受到了顾姜的影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两个人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笑的时间一长，顾姜突然觉得肚子都有点疼，他的手下意识的扶住了姜临的肩膀。 “行了行了。”再这样笑下去，姜临都怕他们会成为历史上有史以来第一个笑死的人。 第32章餐桌上的饭菜 郑幸幸静默片刻，不放心的问：“你确定没有毒？都试过了？” 高马尾女人递过试毒工具：“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试试。” 郑幸幸一脸严肃：“我觉得很有必要，万一有的没有毒，有的却有毒呢？” 高马尾女人：“……”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无法反驳。 然而最终试的结果是，都没有毒，能吃。 郑幸幸松了口气，她感激涕零：“太好了，姜哥，你没事。” 姜临面无表情：“……” “那……我们吃吧。”郑幸幸活动了这么久，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了。 高马尾女人点点头，两个人挨着边一块坐了下来。 不知为何，看着即将进餐的两个人，姜临的恶趣味升起：“万一，碗筷有毒呢？” 高马尾女人的筷子顿时僵硬在了半空中。 郑幸幸即将吃进嘴的食物也立马停在了嘴巴前。 “……” 不是，她们还能好好吃一顿饭了吧？ 高马尾女人：“……但是你已经吃了。”言下之意是，你已经吃了，要有事，早就有事了，何须等到现在。 她见姜临气质非凡，不像是一般人，虽然看起来不好懒懒散散的、不太正经，但应该不是那种不把自己命当一回事的人。 郑幸幸倒是想通了：“没事，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姜哥以身作则，她们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与此同时。 另一处。 “妈的，还是打不开。”男人长得很普通，瘦弱的身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他一脚踢在了铁门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而依偎在厨房边上的男人，却不耐的掏了掏耳朵，冷声道：“闭上你的臭嘴。” 说话的男人正是顾姜。 “艹！”那个男人瞪了顾姜一眼，不敢多言。 而一直不吭声的孙明出了声，只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被打的很惨。 他的两个小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仔细一看，这三个人可不正是今天早上吵着要顾姜好看的那三个人。 孙明声音不清晰的问：“怎么？你的手段不管用？” 他问的自然是那个踢门的男人。 至于顾姜，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毕竟被打怕了。 “没有用，打不开的。”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挫败感，他一个开锁的，开了成千上万的锁，但是这道铁门设置的锁却不是普通居民用的那种锁，是一种很新奇的锁。 顾姜看了看手表，1点了，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 “孙哥，我饿了。”矮一点的小弟说道。 “是啊，孙哥，折腾了半天，我们早就饿的不行了。”高一点的小弟也跟着符合道。 孙明满眼怒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吃吃就知道吃，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光想着吃。”他对顾姜不能动怒发火，对这两个小弟难道还不能发发火吗？ “撕拉——”塑料袋的声音让三个人纷纷扭头一看。 只见靠在厨房边上的男人不知何时掏出了面包，已经吃了起来了。 他姿态懒散，很大口的咬着面包，轻轻的咀嚼着，不知为何，那漫不经心的模样，让孙明等人很想揍顾姜一顿，当然，前提是他们打得过。 “孙明，说实在的，我还真饿了。”那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开口道。 孙明的眼神落在了饭桌上的食物，他皱眉：“问题是，那桌子上的饭菜能吃吗？” “那就找一找这里有没有可以试毒的工具呗。”事实证明，高马尾女人还是见识的人太少了，这里就有一个跟郑幸幸同一个脑回路的人。 孙明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他的其中一个小弟，仿佛再说，你还能再憨一点吗？ “巧了，说不定有，找找看吧。”另一个小弟也是破罐子破摔的想到。 于是，三个人决定找找看。 房间很大，真要找，还要费一番功夫。 十几分钟后。 “我靠！居然真的有。”孙明惊讶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其他人自然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同时他们又非常的惊喜。 “没有毒。”三个人通通将饭菜都试了一遍，又怕不放心，他们又试了一遍，结果证明食物并没有毒。 “可以吃了吧？我都快饿死了。”矮个子摸着肚子，咽了咽唾沫子说道。 孙明顿时笑了：“既然没有毒，那还等什么，吃啊！” “等等。” 瘦弱男人出声阻止了孙明三人。 “干什么？”孙明不满的看着他。 瘦弱男人将视线放在了顾姜的身上，他在心里反复斟酌了一下，才问：“顾姜，你不吃吗？没有毒的。” 顾姜一袋面包已经下了肚了，他抬起杏眼，看着男人，静了片刻，他才慢悠悠地道：“如果不想出事的话，我劝你们最好别吃。” 他这不是处于好心，而是他觉得这些人这么轻易的就出了事的话，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凭什么？”高个子叫嚣着：“顾姜，我tm早就忍你很久了，总是一副欠揍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孙明没说话，但看那样子，显然也是忍顾姜很久了。 矮个子倒是还有几分理智在：“先别管他，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顾姜嗤笑：“头脑简单。” “我艹！你说谁头脑简单呢？” 瘦弱男倒是意外的冷静了下来，他望着那些饭菜，又看了看手里的试毒工具，似乎终于找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不管饭菜有没有毒，留试毒工具在这里，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啊！ 找不到试毒工具，他们肯定不敢吃的，但是结果却是饭菜并没有毒，仔细一想，你就会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然而，本就不耐烦顾姜的孙明三人，不想再忍下去了，他们不管不顾的就开吃了。 姜临摇头，“啧”了一声。 因为站的累了，他直接移驾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那屈尊降贵的姿态，简直毫不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难道……是碗筷有毒？” 瘦弱男此话一出，孙明三人夹菜的动作顿时僵硬住了。 对啊，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矮个子想了想：“把碗筷再洗洗不就行了，没必要啊？” 瘦弱男犯了难。 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孙明等人怕碗筷有问题，只好把碗筷带到厨房反复洗了好几十遍。 第28章 姜临回去的时候，樊蓉还没有睡。 她提着药，去厨房里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来到樊蓉的房间前，打开房门，“吃药。” 看着樊蓉在看见她时突然关掉手机，神色有点儿慌张的模样，姜临好似没有看见一样，走过去，把药和水都放在了桌子上。 “知道了。”樊蓉偷偷的看了一眼姜临，发现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我去睡了。” “小姜！”樊蓉突然叫住姜临。 姜临回过头来：“还有什么事？” 樊蓉笑了笑：“没事，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晚安。” “……” 姜临：“晚安。” …… 姜知他们今天放暑假了。 放假后的头几天，一个个可疯了，都跑出去玩了。 姜临也没有拦着他俩，平常学习挺枯燥乏味的，好不容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也不能强行把他俩留在家里。 今天的小区也格外的热闹。 大多数都是老年人与小孩子。 姜临随意看了一下，有打太极的，有打羽毛球的，有聊家常的，而小孩子就是满小区跑，满小区追。 而她家那两个小屁孩似乎在跟邻居家的小孩玩扔沙包。 一提起沙包，姜临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童年啊！ “看什么呢？”老大远的，顾姜就看见姜临站在台阶上，看着某个地方，发着呆。 姜临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顾姜。 “看小孩子玩呢！” “你今天没去店里？”姜临转头看向顾姜，问了一句。 顾姜看了她一眼：“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去。” “怎么了？”姜临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胃不好。其他的没太大毛病。” 看着顾姜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姜临忍不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注意身体，很多大病都是从小病升级起来的。” “嗯。”顾姜瞧着姜临那认真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就在这时，只听见“嘭”的一声。 顾姜被沙包一下子砸中了额头，然后沙包滚落在了顾姜的鞋边上。 顾姜：“……” 他这算不算站着不动也躺枪？ “咳。”姜临差点憋不住笑了，但还好她忍住了。 “帅哥哥，能不能把沙包给我们扔过来？”远处，姜遇高声喊道。 顾姜倒还不至于跟几个小孩子计较，他捡起沙包来，在手掌心中颠了颠，能够听出明显“沙沙”的声音，还挺有重量的，怪不得砸人这么疼。 “来了，接着！”话音刚落，顾姜扬起手臂，一个甩出，沙包迅猛的朝着对方那边飞了过去。 姜遇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沙包就擦过他们的旁边飞到了另一个地方的草丛里。 姜知大喊道：“你扔过头了。” “抱歉，没收住力气。”顾姜笑着回了一句。 “你故意的吧！”姜临看着小屁孩还要跑着去捡沙包，忍不住乐了。 顾姜一脸无辜：“真不是，我刚才忘了收着点力了。” “姐，一起玩不？”姜遇突然跑过来，说道：“我们几个玩有点太无聊了。” 姜临：“我玩有点欺负小孩子，算了。” “玩吧！”姜遇：“玩吧，帅哥哥也一起来，就不是欺负人了。” 姜临看了看顾姜，突然道：“他叫顾姜，你可以喊他顾哥。” 第34章录音机与手机 “厨房？怎么可能？厨房里难道有人？”郑幸幸抓紧了椅子上的椅背，小心翼翼地朝着厨房进军。 “聪明人。”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聪明人？”郑幸幸疑惑且害怕的问：“他在说谁？我们？” “的确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李玲顿了顿，肯定的道。 “唉？姜哥你去干嘛？” 在两人的目视下，“嘭”的一声，姜临大长腿一抬，马丁靴很粗鲁的推开了厨房的另半扇门，露出了厨房里面的全部面容。 厨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要是在这里藏人，还是能够让人一眼就瞅得到的。 只是一眼望去，厨房里并没有郑幸幸她们以为的藏人。 里面除了锅碗瓢盆，其余的都是做饭的厨具了，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这个厨房好干净啊！”郑幸幸才发现这个厨房居然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地板也被拖的十分干净。 姜临的眸子在厨房里任意打量着。最终，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靠墙的橱柜里。那橱柜的门是玻璃做成的，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物品，只见橱柜最顶层，摆了一个黑色的录音机。 橱柜大概有两米左右高。 姜临好在个头高挑，只需踮一下脚尖，胳膊肘一伸，她的手指就勾到了橱柜最上层的录音机。 “厨房里为什么还有录音机？”看着桌子上的录音机，郑幸幸一脸的奇怪。 姜临没有说话，她的食指按了一下上面的其中一个按钮，“滋滋滋”的，是磁带的声音。只见刚才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聪明人。”三个字让郑幸幸李玲她们皆是一震。 “卧槽！就是这个声音，原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聪明人？”姜临面无表情的念着这三个字。 “聪明人是在说我们吗？”李玲好奇的问。 “不是。”录音机里的声音想也不想的反驳了李玲，着实把李玲她们吓了一跳。 “我去？建国后，动物都没有成精，这录音机居然先成精了。” “戴帽子的聪明人。”这句话一出，她们才知道录音机口中的聪明人指的只是姜临一个人。 “姜哥，聪明人是在指你唉！” 姜临凤眼微眯：“你刚才说的恭喜，具体是指什么？”她的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饭桌上的食物，三位吃的是否满意？”录音机里的声音冰冷冷的，跟机械声不一样，最起码还能听出一丁点的人气味来。 “满意，非常满意。”郑幸幸摸了摸小肚子，连连点头。 “不怎么满意。”李玲还没有说话，姜临很不给面子的开了口。 与此同时。 “不是，你哪里不满意了？”孙明心惊胆战的看着面前的录音机，生怕因为顾姜而祸及到他们几个。 “鱼刺太多，骨头太大，粥太糊，哦，对了，”顾姜面色淡淡的道：“卖相差点，望下次改进。” 孙明四人：“…………” 你怎么还能确定下次再来？ 而且这样让人心惊胆战的饭局出钱请他们来吃，他们都不会吃的。 开玩笑，谁会拿命开玩笑。 刚才的事情，孙明三人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呢！ 录音机：“……” 气氛沉默片刻。 那声音幽幽的响起：“你们已经有人失去了一次机会，请你们在接下来的游戏里把握住机会。赢得游戏任务，我们会专门有人为你们提供奖品，相反，如果输了，惩罚也是不可避免的，这点你们可以放心，只是小小的惩罚，不会影响你们接下来游戏。最后，祝你们玩的开心。” 孙明等人表示呵呵哒。 这游戏玩的怕不是刺激。 顾姜没有说话，他按下了按钮，打开录音机，取出了里面的磁带。 磁带已经用完了，不多不少，正正好。 “妈的！太他妈诡异了。”瘦弱男说道：“到底谁录的声音，既然是录音机，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我们要说什么？还能够应对自如的和我们对话交流。” 此话一出，孙明三人才立马察觉到了一直存在心里的不对劲。 他们顿时只觉得头皮发麻，寒意从脊尾向上窜起，头一次觉得这里真的是处处充满了诡异感。 顾姜却仿佛事外人似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懒洋洋地又把磁带装回了录音机里。 …… “那……奖品呢？”见磁带已经录完了，李玲低声问。 “碰——”是门被打开的声响。 郑幸幸蓦然地睁大眼睛，“卧槽！开了！门开了！你们快看！”她激动的拉着姜临的袖子，欢快的像个三岁小孩子。 “眼没瞎。”寡淡的三个字一下子浇灭了郑幸幸一半的兴奋劲。 郑幸幸耷拉着唇角，心想，姜哥真的是毁气氛最佳选手。 三人以此先后出了铁门。 却不想，刚出了铁门，就发现地上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摆在那里。 还是个粉色的，上面还包扎了一个蝴蝶结。 “这是什么？” “不知道。难道……是奖品？”李玲猜测到。 闻言，郑幸幸又兴奋了。 “肯定是奖品，没想到那么快就送上门来了。”说着，她就要蹲下来，捡起盒子。 却被李玲一把拦住了。 李玲：“我觉得还是小心点好，就怕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闻言，郑幸幸下意识的收回了胳膊，直起了即将要蹲下来的身体，毕竟她们都被搞怕了，警惕心不可能不强。 “你说得对，小心一点为好。”谁知道她话音未落，姜临却想也不想的弯下腰，捡起了盒子。 她的眉眼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躁，心想，真磨叽。 郑幸幸见此，张了张嘴，但是在触及到女生的眉眼时，她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算了，习惯了就好了。 盒子被姜临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给拆开了，一句话，既简单又粗暴。 “我的天！”在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的那一刹那，郑幸幸无法遏制的再次激动了起来。 “手机！！”李玲也忍不住与郑幸幸一样，激动兴奋了起来。 盒子里摆放了三个不同大小的手机，一个银色的，一个红色的，一个黑色的。 第29章扔沙包 “你呢？玩不？”见姜遇一直软磨硬泡，姜临又问了一下顾姜。 顾姜想了想，“你要是玩的话，我没有意见。” “行，就玩两三局。” “好耶！”姜遇开心的蹦了起来。 沙包这个游戏好的地方是可以两个人扔一个人，不用搞合作，要不然他俩两个成年人凑一块也太不要脸了。 剪刀石头布，顾姜是被扔的那一个，姜临和姜遇扔顾姜一个人，姜知和另一个小朋友在一旁看着，算是“替补”。 姜临突然喊了一下。 顾姜看过去，还没有反应过来，姜临手里的沙包就砸在了他的怀里。 幸好顾姜及时弯腰，双手抱住了肚子上的沙包。 他：“真欠啊你！” 姜临摊了摊手：“这叫兵不厌诈。” 顾姜：真狗！ 这下子，顾姜长了个心眼，他牢牢的锁定姜临手里的动作，大长腿不停的往后退。 姜临也往后退了两步，侧着修长的身，胳膊一扬，然后用力一挥，手里的沙包就呈现直线向顾姜飞奔而去。 顾姜瞅准，一把用手牢牢的抓住了沙包，如果再慢一点的话，沙包就擦指而过了。 姜临吹了声口哨：“不错。” 顾姜瞧姜临那痞样，忍不住挑眉：“不错？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接个沙包而已。” “没啥，就是想夸夸你。”姜临笑了一下。 顾姜：“我不觉得你这是在夸我。” 姜临：“我觉得就行。” 顾姜心里“操”了一声。 这场沙包游戏足足玩了两个小时。 顾姜额头、脖子那里都是汗，他掀起衣角，擦了擦脸，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性感。 不行，黏糊糊的太不舒服了，顾姜对着姜临道：“不玩了，天太热了，我先回去洗个澡。” “行。”姜临套着头，将套头的衣服脱了下来，只留了一件黑色的无袖t恤。 顾姜走之后，姜临看了一眼还在玩的姜遇几人，不得不感叹一句，还是小孩子精力旺盛。 姜临看了看其他地方，最终找了一个有凉影的地方，坐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戴上耳机，打算玩两把游戏。 顾姜回到家，就直奔卫生间，在里面冲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澡，才从里头走出来。 他换上衣服后，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他拿出手机，登上了那个好久没有用的软件app。 修长的指在屏幕上涂涂画画，很快的，一副简单的水墨画就诞生在了屏幕里。 画面上是一个少女，少女侧着身，白色的球鞋一前一后的踩在太阳地上，她下巴微抬，目光直视前方，身后的影子更是被拉的斜斜长长的，一头微卷的短发，以及那黑色的耳钉都让她看起来又酷又帅，还带有几分少年气息。 黑色耳钉是顾姜刚才扔沙包时偶然间不小心瞥到的，之前就觉得姜临耳朵上有什么一亮一亮的，仔细一看居然是个黑色的耳钉。 用水墨的形式画出来，倒是让画里的人更加帅气了。 这副画发布出来还没有几分钟，就陆陆续续有不少人点赞，其中有粉丝们，但更多的是路人们。 顾姜随意的看了一下评论区，其实以往他都是不看的，发布完画，他就立马下线了。 第36章奇怪的信息 “这是...什么意思...”颤抖个不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姜临循声望去，只见郑幸幸两个人的脸色很是僵硬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她大概能够猜测到她俩也接受到了信息，内容与她的尽管不会一模一样，但也绝不是什么温柔的话语。 “我这上面的信息内容是：如果我想活下去，我只能自己杀了自己，你们呢？”姜临声音平淡，随着说话的过程中，她的瞳孔逐渐变深。 郑幸幸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屏幕，她抬起了眼，将目光投向了正盯着她看的姜临，嘴巴微微蠕动，看起来她似乎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而李玲却在犹豫几十秒后，支支吾吾的道：“这上面只有...一句话，它说...下一个染上鲜血的人将会是我...它让我不要想着逃。” “李玲？！”郑幸幸担忧的喊出了声。 “没事。”李玲温和的对郑幸幸摇了摇头，笑了一下，她的手指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机，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姜临的目光在李玲的手机上多停顿了三秒，随后她将眸子转向了满脸担忧的郑幸幸身上，她问：“你呢？” 郑幸幸不太会撒谎，她磕磕巴巴的道：“我的信息上说：除了别人...可以杀我，我不能...自杀的...” 姜临定定的站在那，她望着郑幸幸局促不安的神态，心里忽然有几分了然，她清楚，这两个人都撒谎了。 至于她们收到的信息内容到底是什么，其实她并没有多好奇，她一直觉得奇怪的是，这个李玲出现的太过于巧合了，言行举止都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特别是那时不时显露出的恐惧与害怕，让她突然有点兴趣想了解一下这个李玲曾经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显得如此的害怕。 光亮下，女生昂起了白皙的下颚骨，卫衣帽檐下的精致艳丽的眉眼朝着那面有字迹的墙面而望去。 “姜哥，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见姜临的目光突然再次落在了墙壁上，郑幸幸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没什么。”姜临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点懒音：“只是觉得，这字真tm丑。” 郑幸幸：“……” 李玲：“……” 不知为何，原本有点沉默诡异的气氛却因为姜临的这句话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噗哈哈哈！”郑幸幸忍不住撇过头去捂住嘴笑了起来，好在她还在意自己的形象，没有笑的太离谱。 李玲扯了扯嘴，虽然她笑不出来，但神经的确没有刚才绷得那么紧了。 “……”姜临面无表情。 笑什么，哥说的是事实好嘛！ “你还别说哈，这几个字写的真的是各丑各的。”刚才她们没有仔细去观察这几个字，只是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现在再仔细一看，只见那墙面上的几个大字，真的是个个群魔乱舞，潦草的不能再潦草了。 写这句话的仁兄真是个人才啊。 李玲：“……”你们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奇特？ “姜哥，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姜临面瘫脸地看着郑幸幸，眼神里明晃晃地透露着“你问我，我问谁”这句话。 “姜哥，”郑幸幸突然发觉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你别告诉我们你也不知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然而，姜临却语气飘忽忽地道：“我要知道，也不会带你们瞎逛了。” 郑幸幸斯巴达了：“……” 李玲忍不住无奈扶额。 第30章狗的代言人 这次不知道怎么的，他把评论区都翻了个遍，一直翻到底。 大部分都是没有营养的夸奖，其余的就是疑惑他什么时候选择画年轻人了。 顾姜想了一下，他喜欢画老人，纯属是因为外婆，在他的印象里，外婆是一个爱笑的老太太，慈祥又温和，就是那种你第一眼看去就觉得是个很善良的那类人。 所以有的时候，他想不明白，外婆那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不负责任的女儿，随便为一个男人作践自己，甚至在他出生不久后喝药自杀。 对于这种人，顾姜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心，尽管她是他亲生母亲。 除了画老人，他还喜欢画小动物，小兔子，猫啊狗啊经常画，画的最多的就是狗了。 一想到狗，顾姜又下意识的想到了姜临那张脸，他觉得他再这样下去，姜临在他眼里都快成为狗的代言人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窗户，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他总觉得能够透过窗户，看见外面那火热的太阳光，摸不着，却能感受的到。 这些天，他其实过得挺踏实的，虽然对于未来他挺迷茫的，但大多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姜临并没有打算让姜遇他们玩太长，不说姜知，单说姜遇就已经初二了，开学就初三了，怎么着也要给她准备一下复习资料，预习一下初三的知识。 玩过头了，中考就得玩完。 有的时候，姜临都感叹自己幸好不是学渣，虽然比不上天才，但教初中的还是绰绰有余的。以前也有人问过她为什么不利用知识去辅导别人家的孩子来赚钱。 有三条原因。 一个是她觉得她没有那个时间，二个她比较懒，三个她真的很不喜欢小孩，烦的很。 “小姜。”一进家门，姜临就看见樊蓉那明显不太对劲的神色，看上去有点不安，还有点儿愧疚的样子。 姜临弯腰脱下鞋，换上拖鞋后，问：“怎么了？” “有件事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樊蓉有点试探的语气问着。 姜临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看她：“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是再重新找一个……你会不会……”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姜临却听懂了樊蓉的意思。 姜临没有开口，只是一脸沉默的坐在那。 就在气氛越发尴尬的时候，姜临沙哑着嗓子问道：“他知道你的情况吗？知道你有三个孩子。” 樊蓉：“他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觉得只是你觉得，他觉得是他觉得，不要用自己主观的想法去决定别人的主观想法。”姜临一脸漠然。 对于她的这个母亲，姜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比较好，好像很容易就会陷入男人的爱情坑里，比如她的父亲，除了一张嘴会说会哄，其他的一无是处。 樊蓉其实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但她还是想试试，万一可以呢！ 姜临看了看她，说道：“你不用问我，如果他足够行的话，你请随意。” 第31章 樊蓉一直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她在网上跟人聊天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知道，但姜临太敏感了，敏感到从樊蓉第一次露出端倪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直到后来，她偶然从门口经过，听到里面的聊天声，她就猜到了。 姜狗：出去喝酒？ abyss：？这么突然？ 姜狗：一个字，去还是不去？ 顾姜莫名感觉到此刻对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很暴躁的感觉。 abyss：去！ 晚上比白天凉快了很多，还有一股风在吹着。 顾姜远远的就瞧见姜临蹲在一个草丛旁边，低着头，双手按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玩什么。 平常看着挺高挑一人，这样一看还挺小的。 顾姜走到跟前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是在玩网游，一顿乱七八糟的颜色在屏幕上亮着，应该是在放大招。 “不是去喝酒吗？”顾姜踢了踢对方的鞋子：“怎么蹲在这里玩起游戏来了？” 姜临没有抬头：“马上就好了，等一下。” “啧。”顾姜无奈的只好站在那，等她一会儿，似乎太无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跟烟放在了嘴里。 吞云吐雾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姜临那按在屏幕上的手指上，说句实话，姜临的手特别合他的胃口，虽然很修长，但又不会显得瘦的干巴巴的，骨节也是粗细刚好，皮肤很白，不像女人的手，但说是男人的手又有点说不过去，总得来说有一种中性美。 就在顾姜愣神间，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好了。” 姜临把手机揣回兜里，“走吧。” 说着往前走去。 顾姜看了看对方的背影，然后跟了上去。 “心情不好？”见气氛一直沉默着，顾姜突然问她。 姜临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道：“有点儿烦躁吧！” 顿了片刻。 “顾姜，你有没有那种感觉，有的时候就感觉心情很暴躁，暴躁到看什么都不顺眼，看什么都无所谓了，人生无所谓，生命无所谓，自己也无所谓。”姜临说着舒了一口气：“我现在就处于一种这样的状态，在某种时候就觉得对这样的世界，对这样的人生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期望。” “有吧！”顾姜嘴里叼着烟，看了一眼姜临：“我外婆去世那年，我也是这种状态，处于一种麻痹的感觉，但后来我想了一下，健康的活着就已经足够好了，有些人连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是奢望，更何况我们还能看看，走走。” 姜临有点儿愣住。 “怎么了？” “没，就觉得能够遇到一个感同身受的人不容易。”这些话姜临从来不会说出口，亲人不可能，朋友不可能，陌生人更不可能。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她烦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顾姜，除了他，似乎也想不到还有其谁了。 “这就是你说的喝酒？”顾姜看着手里的易拉罐，脸色有点儿惊讶。 “咔”的一声，姜临坐在台阶上，长腿伸直，单指拉开了易拉罐指环扣，“不然呢？如果真要喝醉了，咱两怕不是要睡大街。” 第32章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 顾姜也坐在了台阶上，一腿伸直，一腿曲起了膝盖，也是“咔”的一下，轻轻松松的单指拉开了易拉罐的指环扣。 “今天有月亮。”姜临说着，举起手中的易拉罐晃了晃。 顾姜瞬间妙懂她的意思，只见他也举起手中的易拉罐，轻轻地碰了碰对方手中的易拉罐。 “有星星。”跟着姜临的视线，他也看向了天空。 他们的背后是一家超市，灯火通明的，顾姜甚至看见了前方被拉的很长很长的影子。 “这影子真长。”顾姜感叹了一句。 姜临扬起脖子，饮了一口，然后笑着道：“你信不信，如果这光再往前一点，这影子还能再长一点。” “当然，”顾姜也笑了笑：“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 姜临又伸了伸腿，影子也跟着动了动：“可惜，影子终究只是影子。” 顾姜两条腿也一起伸直：“那就站在光里就是了。” “走。”姜临突然从台阶上站了起来。 “上哪儿！”顾姜问她。 “走哪儿算哪儿。” 姜临五指微拢，从易拉罐上方抓住易拉罐，两条腿几步向前走着。 “我觉得我的腿比你的长。”姜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顾姜的腿。 顾姜笑了：“你的错觉。” 而姜临却指了指两人的影子：“你看，是不是比你的长。” 顾姜看着那因为视角被拉的很长的影子，一瞬间乐了：“你幼不幼稚啊！姜狗。” 喊出姜狗的那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 姜临：“起外号啊你，不道德。还有我哪里狗了？” 顾姜：“你全身上下都很狗。” “你是不是对我这帅气的形象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顾姜笑眯眯的道：“从来没有。” “好啊你！”姜临胳膊肘一把圈住顾姜的脖子，弯下腰压着他的肩膀，把顾姜也连带着弯下了腰：“叫我姜哥。” “姜狗。”顾姜觉得他不能屈服于“恶势力。” “你不觉得，哥和狗的音还挺相似的。”顾姜开始试图走歪理：“所以叫你姜狗也没错。” 姜临：…… 突然无法直视哥这个字了。 顾姜与姜临勾肩搭背的，从后面看，像极了好哥们。 主要是姜临真的又酷又帅，一米七八的高个子在顾姜的旁边，完全没有减弱一丝气场。 “你刚才说带我飞？”顾姜突然问。 “怎么？”姜临挑眉：“想改口了？” “不是，我是说，你挺牛啊！还能带人飞，没有被人抓去研究一下吗？” “……” “装逼懂不懂？”姜临拍了拍顾姜的脑袋：“你是不是年轻人？听不懂潮流词？” “不了，装逼不可怕，可怕的装逼失败。”顾姜对于这一点看的那叫一个透，都是从那些装逼失败的案例得来的教训。 “逗你玩呢！”说着，她将手中的易拉罐轻轻地一抛，正好掉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姜临看了看前面的路，还有一段的距离，才能拐弯。 “顾姜。”姜临喊了一句。 “嗯？”顾姜看向她。 “我们比个赛不？” 顾姜有点儿愣：“什么赛？” 姜临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就跑步，谁先跑完这条路，谁就赢了。” 第40章床底下的手 孙明眯着小眼睛，他抬了抬下巴：“嘉义。” “啊？” “你去开门。” “我？”嘉义蓦然地睁大了眼睛。 “去吧你。”背后的石岩顺手推了一把嘉义。 嘉义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真是操蛋的，你别推老子啊。” 孙明：“行了，别墨迹了。” 嘉义稳住了身子，只见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在两个人紧张的注视下，他小心翼翼的朝着那扇门凑进，脚步声放的比以往都要轻。 石岩忍不住催促：“你能不能快点，慢吞吞的。” 嘉义翻了个白眼，有种你来。 胆子比他小，还有脸嘲他。 门前，嘉义停止了脚步，他握住了门的把手，随后想也不想的转了几下，却发现不论他扭动几次，再怎么铆足了劲儿用力，都不能打开这扇门。 “怎么了？嘉义。” 嘉义回过身来，他犹豫的表情回道：“门...打不开。” “这下怎么办？孙明哥。” 孙明似是已经不耐烦到了极限，他暴躁的语气道：“打不开就给老子撞开。” 说着他一把上前，气势凶猛，嘉义连忙让开。 砰！ 孙明侧着肩膀使劲撞了上去。 一下又一下的，门被撞的砰砰砰响。 “孙明哥，我们来帮你。” 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撞门。 然而任那门劈啪作响，却依旧完好如初，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损坏。 只是那白色的玩偶的身躯却摇摇晃晃地，在三人的猛烈地撞击下，一直不停的抖动着。 砰！ 玩偶掉落在了地上。 “不行啊，这门的质量也太好了吧？那个狗日的造的？”石岩骂骂咧咧的。 他们似乎没有看见掉在他们脚边上的玩偶，又或者说他们看见了，只是区区一个小玩偶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值得关注。 就在三人累的气急败坏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嘉义侧了一下身子，他的这个角度正好是对着那扇门的斜对面的，看着那道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门缝，他猛的瞳孔一缩，激动的吼道： “门开了！！” “什么？开了？”孙明他们回过身去，只见门的的确确开了。 “怎么回事？这门死撞撞不开，这会儿怎么就自己开了？”石岩满脸的迟疑。 “孙明哥，我感觉这儿很诡异。” 孙明没说话。 只听见咿呀一声。 门被孙明拉开了。 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三人进去后，顿时被屋里的黑暗给笼罩了起来。 “这也太黑了。” 孙明：“找灯的开关。” “嘶！” “石岩，你踩着老子的脚了！！” “谁让你硬往我这里挨的？活该。” “咔嚓咔嚓。” “这个...声音？” “……好像是...刚才我们在外面听到的那个声音。” 就在三人满心惊疑的时候，灯哗哗一下，亮了。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屋子，因为亮的太突然了，他们先是被灯光刺的闭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几秒钟，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不过，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有点意外。 屋里的布置看着很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卧室，整体格调都是粉粉蓝蓝的，周围的墙面上贴了许多图画，特别是床上，椅子上、桌子上，以及沙发上都摆满了玩偶，各式各样的玩偶，个个看起来都无比的精致。 只是让人感觉到诡异的是这个卧室里怎么这么多的玩偶？ 每个玩偶的瞳色都是深红色的，堪比血的颜色，一开始盯着这玩偶的眼睛看的时候感觉还挺漂亮的，但是盯着的时间久了就会莫名的让人产生一种眩晕的恶心感和恐惧感。 石岩：“我怎么感觉这个玩偶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可怕？” “我也觉得。”嘉义附和道。 孙明站在了床边上。那床宽而长，足以睡得下四个人，床上的被褥和枕头是雪白色的，只有被褥下露出的床单是黑色的，看起来和这粉粉嫩嫩的格调极为不搭，有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孙明不免多看了一眼那白色的被褥，眼神有点儿恍惚，下一秒，他被石岩的一声孙哥给叫回了神。 正当他要起开床边，谁知道下一秒，突然有个东西抓住了他的小腿，这让孙明的心里一颤，他猛的低头一看，只见床底伸出了一只手，那手虽看起来瘦弱苍白，但却牢牢的抓紧了孙明的小腿。 刹那间，孙明的脸白了起来，跟那只抓住他的手不遑多让。 他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只手。 “孙明哥，怎么了？”被孙明哥惊叫声给吸引了注意力的嘉义两人朝着孙明看了过去。顺着孙明那惊恐的眼神他们往下看，在见到那只紧紧抓住孙明的那只手时，他们皆是白了脸。 卧槽！这屋子难道真的有鬼？！ “看什么？你们还不赶紧拽我一把！！”孙明愤怒又惧怕的声音朝着嘉义他们吼道。同时他也不忘挣扎着自己的腿，想从那只手里脱困，奈何那只手似乎生怕他跑了，拼了命的圈住了他的脚脖子，甚至都能看见那苍白的有些透明的皮肤下埋藏的青筋了。 嘉义他们愣了一下，随后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见孙明那样子，他们也顾不得害怕了，连忙上前，一人一个胳膊，往前拽。 下一秒。 他们却清楚的听见了人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那源头正是床下。 那声音在说：“别走，救救我。” 孙明三人顿时觉得脊背发寒，头皮发麻。 嘉义咽了咽口水，眼珠子此时都忍不住乱颤，“不会真的...是...鬼吧？” 孙明咬牙切齿：“那你们还不赶紧给我用力！！等死啊！” 石岩他们连忙用力去拽孙明，下一秒，只听见嘭的一声，三个人因为惯性连带着哀嚎声倒在了门口前。 “啧。”似讥似讽的轻叹声在三人的头顶响起。 “谁？” 孙明他们扭过头去，便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黑色高腰裤，黑色板鞋的男人正站在他们身后。 男人双手插着兜，过于冷白的下颚微抬，明明他并没有笑，然而当那双杏眼微眯起居高临下的扫过孙明三人的时候，漆黑深邃的瞳孔里却带上了一抹笑意，尽管那笑未到达眼底。 顾姜这个人，明明长着一副极好的皮囊，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性格的原因，他每次眯眼不笑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藐视嘲讽所有人的感觉。 所以孙明他们此时的感觉就像是当了个小丑一样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给嘲笑了。 第33章跑 对于姜临这有一出没一出的顾姜已经习惯了，他刚要开口说，有没有什么规则奖励之类的，就突然感觉一阵风窜过。 姜临已经跑掉了。 她头也不转的，挥了挥胳膊：“快点吧，我可不想等你。” “操！”顾姜立马跟了上去。 他就知道，这家伙没有最狗，只有更狗的。 “姜狗，你还能再欠一点儿吧？”顾姜不是吃素的，很快的就追上了对方。 姜临悠哉悠哉的模样道：“我要是再欠一点儿，恐怕下一秒你的拳头就抡上来了。” “我可没有你这么狗。”顾姜斜了她一眼。 姜临没说话，刚才还飞快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变得不快也不慢，两边的路灯也是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后头。 她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跑了，其实她一直挺喜欢跑步的，每次跑步都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要飞起来了，在这个过程中，她可以大脑空空，什么也不想，只是向前跑着，享受着那种刺激、畅快淋漓的感觉。 月光下。 两道长长的影子时快时慢的朝着前方移动着。 有的时候，一前一后，有的时候并肩而行。 “姜狗。”这次是顾姜喊了一句。 “嗯？” “还烦不？” “好很多。”姜临心里一直憋着的那股劲终于趁此机会发泄了一些出来。 好像一块大石头从心口上移开了一角，尽管只有一角，她也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顾姜笑了笑：“下次不开心的时候，就想一些开心的事情。” “什么开心的事情？”姜临觉得她十几年好像还真没什么有值得特别开心的事情。 “你现在不开心吗？”顾姜指了指她的嘴：“你刚才笑了好多次，除特殊情况外，人通常笑的时候都是在开心。” 姜临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突然觉得你这样的人才待在这个小镇委屈你了。” “没什么好委屈的，”顾姜说道：“我一开始会选择来这个地方就不会后悔。” 姜临好奇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 顾姜瞥了她一眼：“我也想问问你，为什么搬到这里来？” 姜临抿了下嘴，情绪突然平淡了下来，“这里是我妈的老家，自从我父亲去世之后，我妈就带着我们三搬来了这个小镇。” 顾姜有点儿惊讶：“你妈在这里没有亲戚吗？” “有几个远方亲戚，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至于我妈她娘家那一家子，不太能看得起我妈，他们也不缺我妈这个女儿，所以除了小的时候去过几次，后来几乎没有互相走动过。” 顾姜皱了皱眉：“亲生父母看不起自己女儿？” “不是亲的，是后妈，爸虽然是亲的，但后来可惜也变成了后爸。”所谓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大概就是她妈那个样子。 “你……”顾姜犹豫了一下问：“你父母怎么认识的？” “最老旧的方式，相亲，还强买强卖的那种，我父亲一身混，除了会哄，其他的都是缺点。” 第42章尸体玩偶 “顾姜，你是怎么进来的？” 孙明口齿不清的问。 经过刚才一顿打，他莫名头脑冷静了许多，心想，现在不是报仇的时机，待他下次另寻好的时机，再趁其不备，报仇。 顾姜敲了敲桌子，踢了踢板凳，他头也不回的道：“走进来的。” 孙明噎住。 他恼羞：“我问的是你怎么来到这里来的？顾姜，你听不懂人话啊？” 顾姜回头看他，语气洋洋洒洒的回：“都说了，走进来的，难不成飘进来的？” 孙明猝：“……” “噗！”其余三人碍于孙明只能在一旁憋笑。 孙明深呼吸一口气，表示自己不跟智障计较，然而，下一秒，他把矛头直接转向了任查。 “你笑什么笑，我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是哪个地盘上的人？” 望着孙明那张滑稽的脸，任查眨了眨眼睛，“我不太记得了，我当时的状态迷迷糊糊的，跟梦游似的，只记得，昏过去的前一秒我似乎看见了一个玩偶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还有，我是九号地盘上的人。” 任查的一番说辞让他们更确定了这个屋子里的玩偶有问题。 孙明沉思了一下，道：“我是一号地盘上的人，你可以跟着我，虽然不能保证你生命无忧，但我绝不会让你受他人欺负的。” 嘉义：“……” 石岩：“……” 孙哥，你说这话的时候应该照照镜子，然后再看看我们。 然而让他们惊愕的是，任查居然答应了。 “行，反正跟谁都一样。”任查满脸的不在乎。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瞥向了一直在屋子里到处晃悠的顾姜。顾姜似乎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满脸的兴趣都扑在了这房间里的东西上。 “哗啦”一声。 顾姜一把掀开了床上的白色的被褥。 他的这个动作让孙明他们纷纷围了过去。 待他们看到被褥的另一面时，他们皆是满脸的惊愕与苍白。 被褥的另一面满是猩红色，刺的人眼火辣辣的疼。 顾姜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其实他是不惊讶的，但他未曾料想这副画面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几分。 “这么多血，人的？”任查沉着眉，仔细看了看那一片片的猩红。 孙明三人心里隐隐发抖。 顾姜却大胆的伸出手臂，纤长的食指在那被褥上抹了一道，指腹顿时染了一抹猩红印子在上面。 他低头，鼻尖凑近手指，嗅了嗅。 任查他们只见青年神色莫名，“是人血。”他回道。 嘉义咽了咽一口唾沫，他小心翼翼的道：“如果是人血，那尸体呢？” 石岩点头：“对啊，光有血，怎么可能没有尸体。” 孙明皱眉：“还用问，一定是被藏起来了。” 说着，孙明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死人什么的他们倒是不怎么怕，刚才如果误以为任查是鬼，他们怎么可能怕成那样，还被面前这个姓顾的家伙看了笑话。 任查想了想，“这屋子就这么点大，藏尸体根本藏不下，难不成这屋子里还有其他的密道不成？” “顾姜，你在干什么？” 顾姜再次捡起了玩偶，他望着玩偶那深红色的瞳孔，跟被褥上的猩红简直如同一撤。 “在捡尸体。”顾姜痞懒的声线懒洋洋地回了一句。 “顾姜，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孙明嘲笑：“不会是被刺激的脑子出现问题了吧？” 谁知，他还没有刚嘲笑完，顾姜极其残忍的扣掉了玩偶的瞳孔，顿时让孙明他们错愕失声—— 那一刻，他们感同身受，觉得眼睛有点疼。 “果然。”顾姜望着那空洞洞的地方不断喷洒而出的猩红，他只好丢了那玩偶，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沾满鲜血的双手，以及那手里的眼珠子。 “你的意思是尸体被做成了……玩偶？”任查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子寒意猛的窜上了脊椎。 孙明三人也纷纷跟着身体打了个哆嗦。 即使他们是见过大场面的，但是这样残忍血腥的手段，他们也是头一次遇见。 顾姜抓着被褥的另一面擦了擦手上的血，“大概是先被切碎了，做的。” “我去！那不就是说，这些玩偶都是尸体？？”石岩顿时踢开了脚边的玩偶，刚才还觉得漂亮的玩偶，现在再看只觉得恶心作呕。 任查张了张了嘴，蓦然，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白了。 这么说，如果刚才顾姜没有把他从床下救出来，恐怕他也会被切碎，然后做成玩偶。 一想到这，任查突然有点犯恶心，想吐。 顾姜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反应平平。 嘉义：“孙哥，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孙明沉默了一下，他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顾姜的身上。 顾姜挑眉：“看我做什么？” 任查坦然道：“我们打算先跟着你。” 顾姜嗤笑：“跟着我做什么？” 孙明脸冷了冷：“今天的这件事情很诡异，我们进这个房间里的之前突然就没了路，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进了这个房间。” “哦。”青年表情冷清：“然后呢？” 明明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却总是让人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嘲讽了一样。 大概……这家伙自带嘲讽技能吧？ “顾姜！”孙明气的肺都快要炸了。 “孙哥，别生气。”石岩立马安抚：“不要跟他这种人一般计较。划不来的。” “跟着你安全。”任查认真的道。 顾姜愣了一下，随后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笑：“安全？跟着我只会早死早投胎，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任查皱眉：“直觉不会” 顾姜见他执拗，也不想再说什么了，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你们随意。 于是，就成了姜临她们现在看到的这几个人。 第34章找人 见顾姜抿着嘴，似乎想安慰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尴尬模样，姜临原本说着说着有点儿郁闷的心情突然就消散了。 “害，”姜临敲了敲顾姜的肩头：“没啥，好歹我那个父亲知道他活着会连累我们，所以最后把自己给作没了。” 对方的语气很揶揄，但顾姜却只是勉强笑了一下。 “行了行了。”姜临伸了个懒腰：“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看我，不也是这样过来了吗？” “别光说我，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顾姜顿了顿，道：“我来这里是因为找某个人……” “嗯？”姜临一脸惊讶：“找人？” “什么样的人？需不需要我帮你找一下？”这些日子，姜临和顾姜是真的玩熟了。 这种找人的事情，如果她能帮，肯定会帮的。 “不用，我自己来找就好，毕竟……”顾姜看了一眼姜临，又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弯月：“我已经习惯了。” 姜临用胳膊肘撞了撞顾姜的胳膊，道：“谁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喜欢的人？” “没啥，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吧！”顾姜敷衍的回了一句，便突然跑了起来。 “快点吧！我可不想等你！”顾姜原封不动的把姜临之前的那句话还给了她。 “你比我还欠儿！”喊着，姜临也撒腿追了上去。 姜临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乌漆嘛黑的。 怎么回事？ 她按了一下灯的开关。 灯没有亮。 “姐，灯好像毁了。”黑暗中，传来姜遇的声音。 “姜知呢？”姜临问。 “他已经睡着了。” 姜临掏出手机，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妈呢？” “妈妈她在屋里。” 姜临拿灯照着姜遇的那个方向：“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想上厕所。”姜遇郁闷的道：“可是没有灯，我看不清路。” 姜临拿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那边的厕所：“你去吧，我给你照着。” “谢谢姐！”姜遇立马跑进了厕所里，想来是憋急了。 过了三分钟，等姜遇回到房间里后，姜临才开始考虑灯毁的问题。 可能是电闸跳了。 她拿着手机一路照着，来到了厨房后门。 在那里能够看到自家的水表还有电表。 姜临举着手机，好在她身高足够高，她一个伸手就打开了挡住电表的玻璃小门。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并不是电表的原因，也没有跳闸，看来是真的停电了。 她查了一下交电信息，该交电费了，她上一次交的已经过期了。 看来，她只能冷一晚上，明天再去电费公司交费用。 回到房间的时候，姜临发现自己的手机只剩百分之十五的电了。 操！ 姜临爆了声粗口。 然后她又找出了充电宝，想试试看里面还有没有电。 结果刚充上，充电宝上面那个最后一格绿色的灯突然就灭了。 这下子，姜临只能省着点儿用了。 与其说省着点儿用，倒不如直接倒头就睡。 但是tm的，她一点儿困意都没有，哪里睡得着。 试着在心里默念一只羊，两只猪，三只兔…… 然而还是睡不着。 她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一双眼睁的圆溜溜的，盯着天花板看。 第35章 顾姜洗完澡，换上一身睡衣，正准备上床睡觉，姜临那里发来了消息。 姜狗：睡没？ 顾姜回复她：没。怎么了？ 姜狗：快快快！江湖救急，我家停电了，你家有充电宝不？ abyss：有，我给你送来？ 姜狗：不用，你告诉我你家门牌号，我自己来拿。 abyss：505，来吧。 姜临的速度很快，她没有换鞋，直接穿着拖鞋下去的。 顾姜刚要起来倒杯水喝，有人敲响了门。 他只好放下水杯，去开门。 “来了！” 门一打开，就有一束光打在了顾姜的眉头上。 姜临看着站在门口的顾姜，惊讶了一瞬间，突然就笑了。 “笑什么？”顾姜疑惑的看了看她。 “不，”姜临笑的更盛了：“我就觉得你这身睡衣真的太棒了！”说着，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来。 顾姜看了看身上的睡衣，这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下意识的“靠”了一声。 妈的，他忘换睡衣了。 其实顾姜的这身睡衣还挺可爱的，还带有帽子，帽子上的动物是个熊猫，帽子边上左右两个熊猫耳朵，只是那标在胸口前的一行字让人忍不住喷笑。 ——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这中二满满的语气，让姜临瞬间梦回小学。 不，她那个时候都说不出这种中二满满的话来。 “……进来吧！”顾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身上这件睡衣不是我买的，是我外婆在世的时候给我买的。”顾姜说着，便走进了卧室里去。 姜临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下他的裤脚，一看还真是，短了一截，精瘦的脚踝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顾姜的房子虽然不大，但也算五脏俱全，家具家电都有点儿旧，地上也没有铺瓷砖，直接就是水泥地，厨房有点狭窄，但对于顾姜一个人来说刚刚好。 “我有两个充电宝，你看着选一个吧！”顾姜手里拿着两个充电宝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姜临来回两个看了看，一个是紫色的，一个是蓝色的，形状大小都差不多，只能根据喜好颜色来选了。 最终她选择了那个蓝色的充电宝。 “你困吗？”姜临原本想拿着充电宝就离开的，但她想了一下，反正她现在也睡不着，干脆蹭一下顾姜这里的电，玩几把游戏。 顾姜看出她的意思，说道：“我这里网信号不太好，你玩游戏可能会卡。” 姜临眼神亮了一下：“还是兄弟你懂我。” “卡没关系，能玩就行，不讲究。” 说着，姜临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交叉盘了起来，拿着充电器，插在手机上，另一个插在充电宝里。 嘟的一声。 是手机充电的声音，屏幕亮了。 顾姜看见屏幕的时候，愣了一下，只见屏幕上的封面壁纸赫然是姜临她自己，不过化烟熏妆的姜临他还是第一次见。 黑色拉风的工装裤搭配着黑色的马丁靴，上身是黑色的工装外套，内搭配的是白色的衬衣，本就修长的身形被这样的一身衬托的更加酷炫了。 第45章诡异山村2 “姜哥，下次这样的事情能不能提前给小弟我打个商量？”郑幸幸说着就要把手中的卡牌递还给姜临。 姜临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郑幸幸的手腕，身体一侧，有意无意的遮住了其余人的目光，她漫不经心的道：“我什么时候认你当小弟了？” “……”郑幸幸先是一懵，而后就是一阵语塞。 姜临无视了她的尴尬沉默，轻声道：“这张卡牌是属于你的。” 卡牌又被塞回手心里的郑幸幸一愣，她显得神情有点儿迷茫：“什么意思？” 姜临不再说话，她拉了拉帽子，堪堪遮住了双眼，无人看到，她眼角的余光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其余几个人，包括她身边的顾姜。 除了顾姜，没有人注意到，在刚才姜临说出那句“这张卡牌是属于你的”的时候，舒雪几人的神色隐隐闪过一丝怪异。 顾姜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随后转瞬即逝，再去看青年的表情，依旧还是平常那带点儿嘲讽的、懒洋洋的笑。 郑幸幸只是迷茫了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往常表情，她藏好手里的卡牌，看了看距离不远处，坐在长凳上聊的热火朝天的几人，而后凑近姜临的耳畔，小声问道：“姜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姜临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才“嗯”了声。 “你想说什么？”她掀开耷拉着的眼皮问。 对于姜临这副爱答不理，且动不动喜欢沉默的行为，郑幸幸表示已经习惯了，她刚想张口，却被另一个略微低哑的男音抢先了。 “太干净了，这里。” 两人同时偏了偏脸，目光看去，只见插话的正是一旁被两人故意忽略掉的顾姜。 他目光并没有看向郑幸幸，而是直直的盯着姜临，声音平铺直述道：“如果整个屋子没有人住，我们刚才一进来，首先吸入的就是一阵灰尘，地上是灰尘最应该堆积的地方，不会这么干净。” “对对对，”郑幸幸点头，差点就大声嚷嚷出来了，好在她还有几分理智，及时制止了自己的大嗓门：“姜哥，他说的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一点怎么看都怎么奇怪吧？” “……”姜临盯着眼前的两人，满脸沉默着。 此时，外面的天色逐渐被染黑，想来是夜幕快已降临。 “不奇怪，”姜临终于开了口，她侧着右脸，余光的角度下，深邃的轮廓线被照的异常清晰分明。只见她目光落在某个角落里，沉冷的嗓音幽幽的道：“因为这是个恐怖游戏。” “……”郑幸幸懵了一下，她干巴巴的张了张嘴，对于姜临说的这句话，她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沉默。 顾姜却忍不住嗤笑一声：“说是游戏，其实就是道德与人性的泯灭。”他的语气不太好，带着一股想要冲上天去的嘲讽味。 舒雪一直有在偷偷观望那边的三个人，她心里清楚，她身处的这个诡异空间，显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够生存下来的，当然，她更清楚，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可信，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自己。 绿毛哥似乎没有察觉到旁边舒雪眼神里的若有所思，扯着嗓子问：“小雪，你怕不怕？” 舒雪回过神，她收起眼里的若有所思，淡笑道：“怕，估计没有人不怕吧？” “哈哈哈，”绿毛哥一拍大腿，大笑着：“不怕，老子罩着你。” “老大，那我们呢？”一旁的小弟忍不住出声问。 “是啊！老大。”另一个小弟也立马出声道。 “只要你们认我这个老大一天，我就护你们一天。”绿毛拍了拍两个小弟的肩膀，语气认真的道。 听着那边绿毛的大话，郑幸幸忍不住小声吐槽道：“小的时每次看恐怖片，最先死的就是他这样看起来没有几分头脑的人，满脸都写着“送死”两个字。” “……”姜临背靠着墙，左手手臂撑着右手胳膊，只见她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骈起，轻轻地点了点太阳穴。这是她一贯的思考方式。 而一旁的顾姜眼眸微瞌，脸上没有任何其余的表情，有的只是一种不管不顾的微讽与寡淡。 夜幕已经降临，窗外的天色雾浓浓，依稀间还能看得出不远处的高山树木。 第36章街舞 “还挺帅！” “嗯？”姜临看了一眼顾姜。 顾姜指了指手机屏幕：“我是说这个壁纸。” “哦，”姜临看了看屏幕上的壁纸：“这个是我去年拍的，当时有个活动，赢了有几百块钱的奖励，这是当时一个哥们给我化的妆，挺杀马特的。” “没有吧，我觉得你hold住了。”顾姜问道：“什么活动需要化这样的妆？” 姜临看了好一会儿那个壁纸，有点儿怀念的道：“一个跳舞的活动。” “什么舞？街舞？”顾姜只能想到这个。 姜临有点儿惊讶：“的确是街舞，你居然猜得出来！” 顾姜斜了她一眼：“谁家跳古典舞和民族舞的，是这样的妆容和服装，就算有，也不是这样的风格。”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跳舞？”顾姜上下打量了一下姜临：“行啊，没看出来啊！” “不算会跳，就只是瞎比划比划，比起某些业余的都不如。”姜临这说的是实话，她跳舞并没有很专业的去跳，学的时间也挺短，是初中两年跟着邻居家的学了几段，她还算有点儿天赋，太复杂的动作她做不出来，但个别的看似很酷很装逼的动作她还能拿来比划比划。 顾姜：“都拿奖了，还不自信？” 姜临瞥了他一眼：“就一个小型活动，来参加的都是半吊子的，还有几个新手，全都是冲着奖励来玩的。” 顾姜乐了：“重在参与吗？不过的确很帅！”他举了举大拇指。 “不帅，我能拿来当桌面壁纸？”姜临挑了下眉，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傲娇。 “行，不知道姜临同学能不能给我比划比划，我挺想见识的。” 姜临摆手：“不行了，人老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跳了，我怕闪着腰。” “去你的。”顾姜：“你才多大，就老老老的，你让那些二十几岁的怎么活？” “人不老，心老了。”姜临一脸“沧桑。” “得了吧你。”顾姜笑着拍了拍姜临的肩膀：“快！我给你鼓掌！” “那我倒腾两下？你待会儿别笑我。”姜临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会不会。” 姜临站在那，顾姜还好心的把周围碍事的板凳什么的都弄开了，腾出一个地来。 只见姜临简单的活动了一下筋骨，扭了扭脚踝，甩了几下手。 姜临跳了她最熟悉的几个动作，一开始还挺简单的，就几个肢体扭动动作，手臂与腿都摆动的非常有规律，交叉踢腿，扭腰，还有蹲马步顶胯，欲的要死。 顾姜被惊艳到了，他刚要举起手来鼓掌，突然，姜临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顾姜连忙上前。 姜临沉默了一会儿，“好像真的闪到腰了。” 顾姜：“……” “我……给你揉揉？”顾姜犹豫的问道。 “不用。”姜临无所谓的又做回了沙发上，“等等，它就会自己好了。” 顾姜瞧着姜临那模样，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心情有点不爽。 “等？你干什么都喜欢等吗？”他低声问道。 “不然我还要大吼大叫，哭一下子，然后再去医院看看？”姜临嗤笑一声。 ps：之前那个题材没办法继续写了，个人的原因，其他原因的也有，很抱歉，之前那个题材也许有机会的话我会再写的，也有可能不会再写了。 第47章诡异山村4 “你现实中是个学生吧？”舒雪面带笑容，目光看向姜临：“你看起来挺小的。” 姜临看了看她，见她笑容温和，心里那股子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再次席卷而来，这让她不由得联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叫李铃的女人。 还有那个跟着一起消失不见的脏兮兮的小男孩，当时，她清楚的看到李玲在看见小男孩的一刹那，表现的很惊恐，虽然不清楚李玲到底是在惊恐小男孩，还是在惊恐有关于小男孩的人与事，但这其中必然都跟那个小男孩脱不了干系。 姜临顿了顿，缓慢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舒雪也不恼，笑的温柔且有亲和力，见她这副笑容，姜临心想，的确挺适合当老师的。 郑幸幸却没有想那么多，心里第一反应是，这个姐姐蛮温柔的，怎么就跟那个暴躁绿毛混在了一起呢！ 看着郑幸幸看向舒雪的目光，顾姜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你这个小弟能活到现在算是个奇迹。” “……” 三秒后，姜临才回了一句：“傻人有傻福。” 话虽如此，但她那倒映着郑幸幸与舒雪俩人面孔的漆黑瞳孔里还是掀起了一丝淡淡的涟漪。 “有没有吃的？”顾姜问。 “没有。”姜临斜了他一眼，板着一张寡淡脸道：“我劝你最好别吃这里的食物。” 顾姜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懒了懒腰后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也是死，吃了最起码还能做个饱死鬼。” 姜临懒得搭理他，而是又将目光投向窗外。 此时窗外的雾越来越浓了，宛如烟雾一样，雾蒙蒙的，周遭的景色完全都被严实的遮盖住了。 “时间不早了，先睡觉吧。”这时，舒雪对着众人道：“大家先在这里冷一晚上，明天再一起想办法出去看看。” 这个屋子里只有两个卧室。 同为女生，郑幸幸理所当然的与舒雪在一个房间里睡。 绿毛却意外的很胆大，他跟小五与小七选择都待在厨房里。 最后一个房间自然是顾姜与姜临的，毕竟他俩现在这样属于特殊情况，情有可原。 其实姜临有想过，拿重器来砸断这条锁链，但又觉得不会这么轻松就能砸断的，毕竟这又不是现实世界，有科学依据的，如果下一秒，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与怪物之类的，她可能都不会感到震惊或者意外的。 打开卧室房门，里面的陈设布置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明了，墙角处摆放着一张两米的床，床头柜旁就是一张书桌与椅子，床尾靠墙处只有一个长形衣柜。 姜临对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干净，第二感觉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位女士，原因是在桌子上摆放的几束菊花，还有一旁的红色玩偶。 玩偶？ 顾姜盯着那漂亮的红色玩偶，眸色蓦然一深。 见他表情不太对，姜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个玩偶有问题？” 顾姜没有说话，他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玩偶来，杏眼低敛，视线仔细端详着那玩偶，只见他那修长皙白的食指在玩偶的头上轻轻地摩擦着，一脸沉吟。 见状，姜临蹙着眉，问道：“哪里来的？” 知道她问的什么，顾姜定了定神，回道：“捡的。” 姜临抿着嘴，她再一次四处观望了一下这整个卧室，原本就觉得心里发凉，现在只觉得这里阴森透骨，让人禁不住脊背一寒。 明明看起来很干净温暖的房间，却处处让人感到不适。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可能会打怵这个玩偶，猜忌一些诡异的事情出来，但顾姜却将玩偶又塞回了兜里去，他侧过修长的身，漫不经心的当着姜临的面道：“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好好休息了。” 两个人身高腿长，一张两米长的床，对于他俩来说，稍稍有点拥挤。 姜临态度很强硬的道：“我睡外面。” 顾姜：“巧了，我也不喜欢睡里面。”说着，他直接坐在了床边缘上，一只腿屈起膝盖踩在了床上，连带着铁链都跟着撞击在床板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床单脏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足以体现出姜临此时无语且想打人的心情。 “没事，反正是我睡。”顾姜笑眯眯的样子更加欠揍了，他姿势变成了侧躺在床上，杏眼都眯成了月牙，“对了，我觉得我身为良家妇男，有必要跟你约法三章。” “……”姜临现在无比确定自己与眼前的这个男的天生八字不合。 她面无表情的道：“你放心，我不动你。” “口说无凭，”眼看着姜临的拳头都硬了，顾姜紧接着道：“但我相信你。” 姜临：“……” 夜深人静时，窗外的雾时浓，时淡，某一刻，浓雾与淡雾融化在一起，竟奇妙的看出了似人似物的图形。 一开始，屋里的几人还略带警惕的硬撑着快要耷拉下去的眼皮，但渐渐的，几人就耐不住困倦与疲惫进入了睡梦中。 姜临闭着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看，明明不是触感，却感觉有某种东西在皮肤表层上轻轻蠕动地那种湿漉漉的惊悚触感，一瞬间，她只觉得脊背发麻发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这时，“啊啊啊！”一阵尖叫声刺耳的响起，吓得所有人都从浅在的睡眠中惊醒了过来。 姜临瞬间睁开双眼。 这个声音……是那个叫舒雪的。 “我就知道。”顾姜也在姜临起身的那一刻，坐直了身子。 “知道什么？”姜临下意识问到。 “在这个地方最奢求的不是钱，而是好好睡一觉。”说着，两人很快的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卧室房门。 临走前，姜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桌子，这一眼却让她瞳孔猛的一缩，如果之前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只红色玩偶的面孔应该是面向正前方的，而现在却面向了床的方向，也就是他们刚刚睡着的方向，一双猩红色的瞳孔直勾勾的倒映着那个方向的画面，显得格外的瘆人。 第37章温度 顾姜：“我就是觉得，不要什么都忍着，有什么就表现出来，不用装的你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装？”姜临顿时被气笑了，“我装什么了？你凭什么说我装？老子tm都说了，忍一下就好了，你tm的凭什么说老子装？”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姜话还没有说完，姜临就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忍一下你说我装，我不装你是不是还要说我矫情？咋滴？什么理都被你说去了呗？”姜临脖子那里青筋暴起，看着有点儿吓人，只见她突然弯腰，一把拔掉充电线，拿起手机充电器，二话不说的就朝着门口走去。 连充电宝都不要了。 顾姜想要阻拦一下，“对不起，我不说了。” “真的很没劲。”姜临走出去后，一把反手关上了门。 “碰”的一下，震耳欲聋，楼梯间甚至还能听见回响。 也隔绝了顾姜冲过来的阻拦。 顾姜：“……” 他靠着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有些颓废的，缓缓地蹲下了整个身子。 他不知道哪里触碰到了姜临那根敏感神经，突然一下子暴躁大声吼起来的姜临让顾姜心里猛的一跳。 他还是第一次见那种状态的下的姜临，跟之前真的有本质的区别，先前的姜临虽然看起来有点冷漠，但却很好说话，不像外表那样看上去那样难以接近，刚才的姜临就像一头到处宣泄的狮子，整个人暴躁不已。 顾姜仰着头，目光落在那明晃晃的天花板上，因为灯光的原因，导致他都觉得眼里出现了好几个光圈重影，整个人都有点儿陷入了迷惘状态。 他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发了一会儿呆儿，然而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放在嘴里，刚想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燃烟。 但是他按着打火机连续十几下，都不见有火苗从孔里冒出来。 在第13下后，顾姜“操”了一声。 然后一把把手里的打火机给甩在了地上。 心情不好的时候，连根打火机都tm欺负你。 顾姜索性也不吸了，只是把烟叼在嘴里，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叼着烟，一把打开了门。 谁能想到，他刚要下楼梯，突然整个人都僵硬在了楼梯上方。 他看见下方，楼梯拐角处，有一个人蹲在哪里，还把头埋在了怀里，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不用想，顾姜都知道是姜临。 “姜临？”顾姜拿出嘴里叼的烟，喊了一下。 姜临僵持了一下那个姿势，才抬起头来，一下子就看见了楼梯最上方的顾姜。 姜临：“……” 不知道怎么的，顾姜突然一下子理解到了姜临此时的想法，他沉默了两秒问：“没电了？” 他问的是手机。 “……嗯。”姜临有点儿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她刚才不太对劲，整个人都不对劲，说的话也挺伤人，刚才一出门，没几分钟，姜临就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她想再回去，但看着刚才亲自被自己关上的门，她有点儿厚不下那个脸皮回去。 顾姜其实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但望着也是同样沉默不语的姜临他也沉默了下来。 导致整个楼梯间都静悄悄的。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姜临开了口。 “刚才……对不起，”姜临声音有点干涩的道：“我太小题大做了。” 顾姜舒了一口气：“你不用说对不起，我刚才也不对，没有组织好语言，让你生气了。” 见姜临抿着嘴，不说话，顾姜突然笑了一下：“还充电不？我这里电管饱！” 姜临愣了一下，随即她也笑了一下：“充！我手机都快饿死了！” 再次回到顾姜这里的时候，姜临突然恍惚了一下，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顾姜看了一下姜临：“喝饮料不？” 姜临有点儿惊讶：“你这里还有饮料？” 顾姜打开冰箱，笑了一下：“不行吗？” “行，”姜临点了下头，又问：“什么样的？口味呢？” “有葡萄味的，苹果味的，橘子味的。”顾姜又看了看冰箱里面：“还有草莓味的。” “草莓味的吧！” 顾姜：“可以，我给你冲！” 瞧着顾姜手里的包装袋，姜临问：“饮料粉？” “怎么？”顾姜说道：“你以为是那种一罐一罐的饮料？” “不是，就是觉得你还挺接地气的。”姜临看着顾姜慢悠悠将粉倒在透明的水杯里的动作，一直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跟接地气的行为相比非常的不接地气。 顾姜倒好后茶后，端起水杯往姜临那个位置走：“大哥就别说二哥了，咱两一个样。” 姜临接过水杯：“也是。” 顾姜见她喝了一口，笑着问：“味道怎么样？” 姜临舔了舔唇：“挺好喝的，感觉比现成的饮料好喝。” 瞧着姜临那舔唇的动作，顾姜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当然，这些可是我在超市里精挑细选选出来的。” 见姜临已经充上了电，顾姜问她：“你待会儿还要玩游戏不？” 姜临摇头：“不玩了，看会儿视频吧！” “看什么？”顾姜盘腿坐在了一旁。 姜临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手机，也就几分钟的事，顾姜就清楚的听见了对方手机里传出来的那非常耳熟的动画片声音。 顾姜凑近了一下，看到屏幕上一只蓝色的猫正在抓老鼠，他在心里“操”了一声。 “猫和老鼠？”顾姜的声音都提了几个音量。 姜临看向顾姜：“猫和老鼠多经典啊！小的时候经常守在电视剧面前看。” “是挺经典。”顾姜有点儿摸不清姜临的脑回路，本以为她会看什么狗血爱情片，或者外国装逼片，谁能想到她会看猫和老鼠。 真的绝了！ “我一个人看不得劲。”姜临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插在了手机下面的一个圆孔里，然后一只戴在自己的左耳里，另一只递给了顾姜。 “来来来，一起，我跟你讲，这一集是我最喜欢的，里面……” 顾姜没有听清楚姜临后面说的是什么，他只知道在他挨近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温度，温温热热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滚烫感在心尖蔓延开来…… 第38章忍 顾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睁开眼，闯入眼帘的就是姜临的那张侧脸旁，对方歪着脑袋，眼睛闭着，睡的还挺香。 顾姜发了一下愣，突然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睫毛还可以天生长这么长，姜临的眼睛虽然不怎么大，但眼睫毛却很长，闭着看的时候还有点儿向上翘，像电视剧里洋娃娃的那种眼睫毛，不过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了。 等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姜临旁边，一想到他昨天晚上是靠在姜临肩膀上睡的一夜，顾姜就觉得挺新鲜，要知道他这个人防备心很重的，旁边有人他根本不会轻易睡着，更不会靠在对方身上睡着。 姜临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她揉了揉眼皮，只觉得眼睛疲倦的很，应该是昨天晚上看的太久了的原因，导致一大早醒来，眼皮都睁不开。 她靠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的呆，等大脑差不多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想顾姜那家伙去哪里了？ “醒了？”顾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鸡蛋递给了姜临：“我买了包子油条还有豆浆，这个鸡蛋你拿着，不烫，我刚在凉水里冰过一阵儿。 姜临接过鸡蛋：“谢谢。” 鸡蛋的温度的确如顾姜所说的那样，不烫，是温乎的。 顾姜：“待会儿我要去店里，你呢？” “我要先回家一趟看看，然后还要去交电费。”姜临很快的就剥完了鸡蛋壳，一口就几乎咬下了鸡蛋的三分之一。 “行。”顾姜见她吃的有点儿噎，立马把水杯递了过去。 姜临喝了一大口茶水后，才突然反应过来：“我……好像没有刷牙……？” 说完，她“操”了一声。 顾姜憋不住的笑了：“我还以为你吃早饭从来不刷牙洗脸呢！” “偶尔是这样。”姜临倒也不怕丢人：“有的时候早上起晚了，睡迷糊了，就会忘记刷牙洗脸，而先去吃早饭，反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吃完早饭后，顾姜好心的递了一个还没有拆开的新牙刷盒给姜临：“这个是我备用的，还没有拆。” “这包装还挺高级。”姜临接过牙刷盒，说了一句。 “就是因为看中了这包装，当初才被老板忽悠的多要了两盒。”顾姜咬了一口包子道。 “还行，挺好看的。” 姜临走进了卫生间，对着里面的墙镜照了照。 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对面的女生，头发有点儿乱糟糟的，眼皮没有精神似的往下耷拉着，嘴角抿着，特别有厌世那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全世界都欠她的。 姜临挤了一点儿牙膏在牙刷头上，然后拿起杯子装满水，开始刷牙。 刷牙刷到一半的时候，姜临突发奇想的，试着把嘴角往两边扯，露出八颗牙齿来，然后她就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显得十分狰狞。 “妈的！丑逼！”姜临对着镜子里骂了一句，随即面无表情的刷完了牙。 顾姜坐在外面，很清楚的听见卫生间里姜临骂那句脏话，特别是丑逼这两个字。 他忍不住笑了笑，姜狗不愧是姜狗，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姜临拿着手机，回到家的时候，突然发现家里一片静悄悄的。 不出意料的话，姜遇那丫头又带着小屁孩跑出去野去了。 樊蓉这时候已经不在家了，现在应该在厂子那里。 姜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多了，上面的电量还有百分之八十，反正够她出去交一趟电费了。 电力公司离这里还是很远的，姜临留了一张纸条，用杯子压在桌子上，她不担心两个小屁孩回来会不会饿着，柜子里有不少她前几天刚买回来的零食。 她把藏零食的地方也写在了纸条上，方便两个小屁孩能够看到。 外面的太阳已经普照大地了，姜临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无袖背心t恤衫，黑色的马裤，白色的球鞋。 站牌前面，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那等公交车了。 姜临戴着白色的鸭舌帽，蹲在了一个有大树遮阴的地方，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掏出手机，毕竟手机流量也不够用了，打算省着点儿用。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不支持手机上交费，她才不想费心费力的跑这一趟，纯粹作践自己。 公交车来后，姜临看着一翁着往车里挤的人，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最后见人上的差不多了，她才连续几个大步上了车。 因为里面人太挤，姜临只站在了离司机比较近的地方，一手抓住铁杆，一手插在兜里，低着头，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铁杆上。 她想掏出耳机，听歌的，但只要一想到一车子拥挤的人，顿时没了听音乐的想法。 于是，心情厌烦的姜临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车窗。 车窗的玻璃上隐隐约约倒映出她的面容，面部曲线有点儿扭曲，其他的有点模糊，唯一能看得清楚的只有那双眼睛。 冷漠，无聊，烦躁。 这是姜临从这双眼睛里看到的所有情绪。 一瞬间，她又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她自己发脾气的暴躁话语，估计这会儿的眼神跟当时是差不多的，一脸狂躁，其实她挺后悔的，这种情绪直到现在都还在心里蔓延着。 一般情况下，她很少会在外人面前发脾气，哪怕是樊蓉，还是她那个已经死去的父亲。 她喜欢忍，生病了忍，受伤了忍，生气了忍，不喜欢暴露多余的情绪，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忍着。 因为有些责任与担当她不能抛弃，也不能丢掉，只能一点一点的抗起来，也必须抗起来。 就在姜临的思绪乱七八糟飞的时候，公交车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从后门，下了公交车。 这片地方，姜临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说实话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根本没有认真的去观察这里的景色。 她打算交完费后，在这里逛逛再回去。 第39章野狗 姜临交完电费，走出公司门后，打算去另一头逛逛去。 这里有一个十字路口，往前走是回去的路，而姜临却选择了往右拐弯，她边走，边戴上了耳机，耳机线顺着耳朵往下，一直蔓延在裤兜里。 她看了看路边，突然发现这里的饭店还有商场都比她那一片地方多，往前看，还有两三个工厂，有个工厂大门外还有好几个人在拉货，卸货。 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大多数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辆，电瓶车，电动车，还有货车，这里通往的货车也不少。 姜临听着耳机里的音乐，漫无目的的走在这条街上，眼看着这条路就要走到尽头了，突然一声狗叫引起了她的注意。 “汪！”痛叫声使姜临看过去。 只见一个胡同口里，有两只狗在互相撕咬。 一条黑狗，一条大狼狗。 姜临看得出黑狗是打不过大狼狗的，毕竟体型悬殊，她站在那看着这场“狗架”，目光有点儿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汪汪！” 黑狗耳朵都流了血，但它依旧一脸凶狠的吼着大狼狗，而大狼狗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这让姜临感到些许意外，没想到是大狼狗先怂的。 最终…… 大狼狗并没有赢，是黑狗赢了！ 赢的很惨烈，耳朵，鼻子嘴巴都有血，身上更是好多处伤口，而那个已经跑掉的大狼狗除了身上有几处伤口，其他的都没啥事。 “妈的！那个野狗又来了？”突然响起的怒吼声。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拿着锄头，从店门里走来，他后面跟的赫然是那条大狼狗。 “你这个野狗，居然敢咬我的狗，老子揍死你。” “汪！”黑狗呲牙，尽管它现在很虚弱，但它却不跑，而是硬杠。 蠢！ 姜临在心里骂了一句！ 你tm跑啊！ “还跟老子横，有狗娘生没狗娘养的野东西。”吼着，中年男人锄头就准备砸下来了。 然而却被一只手给抓住了胳膊，有个声音在中年男人的旁边响起：“它已经伤的很严重了，你如果这样打下去，肯定会没命的。” “你tm谁啊？”中年男人吼道：“你管我的，一条狗命而已，又值不了几个钱。” 姜临被气笑了，“狗命也是命，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看看你家狗身上的伤。” “你怕不是脑子有病吧？看伤？我养它就是来看门的，这狗也是废物，连个野狗都打不过。” 姜临却突然看着不远处地上趴着的黑狗，高声吼道：“蠢货，还不快跑。” 说着，她趁中年男人一个不注意，撒着两条大长腿，飞一般的跑了。 黑狗“汪”了一声，然后一撒腿，朝着姜临跑掉的那个方向，飞快的追了上去。 “操你妈的！”中年男人刚反应过来，人以及狗都不见了人影，他气急败坏的踹了一脚自家的大狼狗。 大狼狗“嗷”了一声，趴在地上，不敢反抗。 姜临不停的往前跑着，迎着风，像是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直到拐弯后，姜临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一看，只见原本跟在身后的黑狗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去了别的地方。 姜临笑了一下，看来这条狗也不是太蠢，听她这么一吼，还真的跑起来了。 因为这插子事，姜临也歇下了继续到处逛的心思，她想现在就回去。 站牌前，姜临坐在了长凳上，打算等车。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她等的公交车终于来了。 只是她上车的那一刻，突然在站牌斜后面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冒了出来，她仔细一看，可不就是刚才那条黑狗吗？ 姜临愣神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开始出发了。 回过神来，她也没多想，投完硬币，便向着车最后一排座位坐去。 姜临依旧还是戴着耳机，听着音乐坐在那儿，想着刚才那条黑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总觉得那条黑狗不会一直在跟着她吧？ 她没有动，坐在车位上发了一会儿呆，大概过了个三分钟，她猛的扭过身来，转过头往后一看。 并没有看见黑狗的身影，姜临刚要松口气，却突然在看到车的斜对面的时候，这口气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只见，车窗的对面，一条黑狗撒着四条腿，一直不停的跑着。 它一直在跟着姜临。 公交车的速度虽然不算特快，但姜临试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在那跑的话，估计腿都要跑断了。 即使它是条狗，姜临也觉得很累，更何况它身上还有伤。 她又想骂它蠢货了，你说你这条傻狗，跟着她做什么？ 她一没钱，二没吃的，跟着她tm有屁用啊？ “汪！”黑狗跑的过程中差点都被东西拌倒，身子摇晃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跑，瞧的姜临心里一紧。 要不是这是在公交车上，姜临真的很想拉开窗户，对着那条傻狗，吼一句“别跟着我了！” 公交车时快时慢的在路上行驶着，姜临见那条黑狗还一直在跟着，眉头一皱，嘴巴抿着，渐渐的沉默了起来。 过了大概五分钟，公交车终于停了，姜临坐在座位上有点儿不耐烦的抓了几下头发，很想仰天长啸一下，但最终还是目光冷漠的重新戴上了鸭舌帽，直接穿过座位，从公交车后门走了下来。 姜临看着那不远处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不停喘着气的黑狗，“操！”她爆了一声粗口。 “蠢货，你跑什么？跟着老子有屁用啊？我又不能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姜临蹲在了黑狗的面前，目光盯着它，刚想继续开口，突然她的视线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她看见黑狗耳朵上的血的颜色已经变深了，干枯了一些，还有鼻子，嘴巴里也是，这些伤口如果再不处理，很容易被感染。 “……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姜临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她偏了偏头，看了一眼四周，很快的，她在前面不远处看见了一家药店。 “汪！”黑狗叫了一声。 “行了行了，我给你买药去。”姜临也不怕它听不懂，直接就朝着药店的位置方向走去。 第40章为老不尊 过了个十分钟，姜临从卫生院走了出来。 她的手里提了一袋子东西。 说实话，她不太清楚狗受伤应该要怎么包扎，但还好的是黑狗身上的伤口不算深，就是皮破了，渗出了血，最严重的应该是耳朵那里，伤口真的被撕咬的很严重。 姜临打算用剪子剪掉黑狗耳朵上的那些脏兮兮揪一块的杂毛，要不然没法好清理伤口。 只是在看见剪子的那一刻，黑狗立马呲牙，“汪汪汪汪”的，一副凶狠的模样瞪着姜临，并且四肢摆出了防御的状态。 姜临却没有那个耐心，她道：“别瞪我，我又不会吃了你，我给你简单包扎一下。” 黑狗“汪”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姜临的动作很温柔，它也逐渐老实了起来。 顾姜刚走进楼道里，就听见楼梯那边一阵吵闹声。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他有点儿耳熟，似乎是……姜临……她妈？ “都说了，你跟谁亲就跟谁过去，能不能别来打扰我们这个家了，你那两个儿子是摆设吗？”樊蓉一脸怒气的指着楼梯道：“你不是最喜欢儿子吗？那个女人以一带二，送了两个儿子给你，你还不满足？” 顾姜上了几个楼梯，就看见上面姜临她妈正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子吵的不可开交，他还看见地上散了一地的水果和蔬菜。 “我是你老子，来找你天经地义。”樊寸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指着樊蓉：“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顾姜皱眉，叹了口气，想都不用想想，又是那种狗血家庭故事，这种剧情是最tm讨厌的，也是他每次看这种电视剧都会跳过的原因。因为这种家庭纷争永远是没头没尾，没完没了，剪不断理还乱。 他就卡在了第二个楼梯那里，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自从知道电梯不保险后，他就再也没有坐过电梯了，毕竟运气和生命，他还是选择生命更重要。 楼道口也渐渐得聚集了一些老大妈，她们好奇的都往楼道里看，有的甚至还边磕瓜子，边小声道：“唉，这种事换作谁都不想不摊上，那个樊蓉挺惨的。” 另一个大婶儿翻了个白眼道：“要我说就是为老不尊，亲生女儿不管，偏偏去给人家白养两个儿子，也是够奇葩的。” “想要儿子想疯了，估计两个儿子不管这个老家伙，这种时候倒是想起他这个闺女了。” 顾姜听着那边传来的八卦，心想，不知道姜临现在在哪儿？看样子好像还没有回来。 这种情况要是换作他，估计都要满肚子火气，以姜临的那个性子，这种事情还真说不准会发展成什么样，但他只能说，最后会吃亏的绝对不是姜临她们。 樊蓉气的浑身都在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这个老父亲的德行，非常的不要脸，如果她不让他进这个房门，他肯定会懒上她，到处跟人说她的坏话，说她怎么怎么不孝顺了。 “我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我就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樊寸说着就往楼上走。 樊蓉似乎是放弃了挣扎，一脸麻木的弯着腰，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水果和蔬菜。 这时，有只手伸了过来，帮她一起捡着水果。 樊蓉抬头，只见是一个年轻伙子，高高瘦瘦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伙子就是上次和小姜他们一起吃火锅那年轻人，因为对方长得是小姜那几个朋友里最显眼的一个，所以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你是……” “阿姨，你好！我是姜临的朋友，顾姜。”介绍自己的时候，顾姜差点嘴瓢。 “顾……姜？”樊蓉勉强的勾起嘴唇问他：“哪个姜？” “姜临的姜。”跟顺口溜似的，这四个字就脱口而出。 等反应过来后，顾姜都想给自己来一下了，你tm会不会说话啊？让阿姨误会了怎么办？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欲盖弥彰一下的时候，樊蓉却笑了笑：“那你跟我们小姜挺有缘分的，你之前怎么跟小姜认识的？” “……我们之前是同学。” “同学啊？”樊蓉有点儿惊讶：“那你？” “退学。”两个字言简意赅。 顾姜捡起地上最后一个水果，说道：“我是前不久刚搬来朝阳小区的，然后就遇见了姜临她。” 对此，樊蓉都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了，她直觉上不太对劲，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顾姜顿了顿道：“我觉得这样的事还挺正常的，毕竟家家户户都有难念的经，熬一段时间可能就过去了。” “也许吧！”樊蓉从袋子里掏出水果来：“孩子，阿姨送你一个苹果，虽然有些脏了，但洗一下就行了，希望你别嫌弃。” “不用了，阿姨！”顾姜想都不想的拒绝，但最终苹果还是被樊蓉态度强硬的塞进了他的手里。 看了一眼走上楼梯的樊蓉，又看了一眼手里沾了点土的苹果，顾姜突然觉得阿姨这点儿脾气跟姜狗很像，态度一样的强势。 回到家里，顾姜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上下搭了个二郎腿，他把苹果放在了茶几上。 大概思考了那么两分钟，突然顾姜有了动作，他掏出手机，点开屏幕，点开照相机，然后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茶几上的苹果。 找准了角度，只听见“咔”的一声，一张照片便形成了。 他返回相册，点开那个照片看了一会儿，直到觉得没啥问题的时候，他才把照片发了过去。 发完照片后，他拿起苹果，走到洗碗水池子前，拧开水龙头，来来回回的冲洗着手里的苹果。 等他洗干净苹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关上水龙头，拿着苹果嘎嘣脆的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来，看对方发的什么。 ——你这苹果跟大地亲密接触了？ 顾姜乐了。 ——不仅亲密接触了，还在上面滚了两圈，待了那么几分钟才离开的。 ——说吧，怎么回事？ 顾姜又嘎嘣脆的咬了一口苹果，手指灵活的按着键盘，回复了一句。 ——你家里来人了。 ——？谁？ ——一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 第41章姜老狗 这句话，顾姜发过去五分钟后，都没有见对方回他，他心猛的一跳，操，对方该不会生气了吧？ 想了想，他又对着对方连续发了好几个消息。 ——姜临？ ——姜狗？ ——姜老狗？ 就在他以为对方真的不会回复他的时候，一个消息突然跳进了信息框里。 ——好家伙，我这么快就升级为老狗了？也没个过渡啊？ 见对方还能开玩笑，顾姜稍稍松了口气，他可真怕对方又像上次一样来吼一嗓子。 倒不是觉得有什么，只是……他一点也不想看见那样状态下的姜临，他想看见的姜临，不是那样的，应该是高兴的，快乐的，有希望的。 ——行，我叫你姜小狗，够过渡了吧？ ——你可真行！ 顾姜吃着苹果，忍不住笑了。 姜临在给黑狗包扎完伤口，就坐着公交车回去了。 而那条黑狗其实一直都跟在公交车后面，吼了几下都没有用，这让姜临打心眼里觉得这条狗真他妈倔，她都没有它这么倔。 不过还好，公交车离最终目的站已经不远了，她寻思着，这条黑狗反正是流浪狗，没有主人，在那应该都可以活。 几分钟后。 公交车一停，姜临一点也不打算耽搁的走下了公交车后门。 黑狗这次没有跟上姜临，而是趴在了地上，狗头也跟着趴在了前伸的两头狗腿上，一脸乖巧的休息着。 黑色的眼珠就静静地看着远去的姜临。 姜临见黑狗没有跟上，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这条狗会一直跟着她回家，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处理好这件事。 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想着，姜临松了口气。 回到家，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坐在板凳上写着作业的姜遇他们。 而樊蓉则背对着门口，坐在小桌子前，一声不吭的……似乎在摘菜？ “呦，姜临回来了？”在听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姜临大脑在那一瞬间窒息空白，而后便是一阵阵心烦意乱的暴躁感涌上心头。 尽管之前顾姜给她打了个“预防针”，但在真的看见这个人，听见这个人的声音时候，她还是无法完完全全的控制住自己的想法与情绪。 “你来干什么？”姜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樊寸，一上来就是呛。 面对这样的人，她从来不会有好脸色。 “你这小孩跟谁说话呢？我是你外公，一点儿小孩子礼貌也没有，”樊寸皱着眉头，一脸指责道：“你妈怎么教你的？尊老爱幼都不会了？” 姜临面无表情的道：“尊老爱幼的前提是，你要爱幼，我可没见你哪点儿爱幼。” 樊寸噎了一下，一下子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没大没小。”最终樊寸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跟你妈一个德行，让人生气。” 姜临把鸭舌帽从头上摘了下来，眼神完完全全都没有落在樊寸身上，听着樊寸把樊蓉也带上一块骂了，她不冷不淡的道：“反正不跟你一个德行就行，也算是为全家人积德了。” 樊寸张了张嘴，一时间只能干瞪眼。 瞧着这一幕，脸色一直有些不好看的樊蓉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了，而姜遇姜知两个小屁孩也是撇过头去，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姜临在气氛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问道。 “你这什么狗屁态度啊？一点也不知道体谅一下老人。”说着，樊寸刻意的咳嗽了几下。 姜临表情不变：“我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来你妈这里养老啊！”樊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把樊蓉气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如果可以，姜临很想给他一脚，但是不行，樊蓉挺看重面子的，如果她这么干，势必会有外人戳樊蓉脊梁骨，说樊蓉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 不得不说，这一点，姜临把樊蓉研究的透透的，樊蓉别的都还好，但就有一条，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妈凭什么养你？” “凭我是你妈老子！就这一点，她就必须养我。”樊寸大声吼道：“不养也得养。” 他话音刚落，姜临突然站起身来，拎着板凳砸在了地上，只听见“碰”的一声响，估计楼下都能听见了。 事实证明，姜临这一举动的动作确实不小。 顾姜听着天花板传来的一声震动，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他眼里莫名的起了一些无法言喻的情绪。 他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感觉心口这里堵的慌。 他掏出手机，连吃饭的食欲都没有了。 顾姜先是盯着他跟姜临的聊天记录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在心里边默念了好几遍他起的备注——姜狗 念完后，他又发了一会儿愣，再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对方的头像框里的那个图片里的倒着的笑脸。 脑子一下子闪现出当时姜临对他说的那句话。 ——“以前是正的，后来我每次看那头像都觉得它在嘲笑我，所以我给直接倒了过来。” 他不清楚那个时候姜临是以一直什么心情对他说的这句话，但他觉得一定很痛苦，是那种被压抑的痛苦无法宣泄的感觉。 板凳砸了一下之后，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樊寸。 樊寸反应过来后，刚想爆粗口骂人。 却被姜临直接打断了：“你要住这里，好办，一个月交两千块钱的生活费，除此之外，你需要的生活用品你自己掏腰包买，我妈是不会掏一分钱的。” “还有，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尊老爱幼吗？刚好姜遇他们要刷题买资料，还要买一些学习工具，你作为一个长辈是不是可以替他们把这些给买了？” 樊寸瞪着眼，道：“老子没有钱，你妈都没有发话呢？你他娘的插什么嘴？做什么决定？” “我听小姜的，”樊蓉立马开口道：“我觉得小姜说的对，你要是想在这里住，一个月的生活费必须交了，否则一切免谈。” “……”樊寸干瞪着眼，半晌说不出一丁点屁话来，最终，他干巴巴的道：“没有钱，我一点钱没有，反正你们把我这个人刮了还是卖了，我都没有钱。” “没关系，”姜临道：“你出去找一份工打就可以了，不勉强你，一个月两千以你这个年龄还是可以的。” 第42章把天聊死了 “……我不干，反正你们必须养老子。” 姜临倒也没有感到意外，她一脸平静的道：“你那两个宝贝儿子呢？怎么？他们一个都不打算养你？” “管他俩什么事？”樊寸不耐烦的道：“他俩没有多少文化，家庭情况摆在那里，他们怎么养我？” 姜临嗤笑一声：“原来你知道啊？怎么？我们家情况你就装眼盲看不见？你那两个宝贝儿子就不是你口中的白眼狼了？好歹你将他俩辛辛苦苦扯养大，长大成了家却一个个都跑了，比起他们，我妈她一点儿也不欠你的。” 樊寸说不出话来。 毕竟那两个儿子不养他是事实，要不然他也不会想到他还有樊蓉这么一个女儿。 樊蓉出声道：“住这里可以，但小姜之前说的，你都要做到，毕竟我这个家庭情况你即使再眼瞎，现实状况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樊寸没说话，只是臭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但姜临知道他这是向她们妥协了。 姜临看着篮筐里的被摘好的蔬菜，想了想，道：“我不吃饭了。” 樊蓉：“没胃口吗？” 姜临清冷的“嗯”了声：“没食欲。”说着，她又将目光落在了姜遇他们的身上。 “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来问我。”说着就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哦！”两个小屁孩同时应了一声。 每次问问题，其实都是姜遇问的多，她在班级里算是个学霸，平时不会的题目都会第一时间跑去问姜临，哪怕在学校里也要把问题留着到家里问，而姜临也挺乐意给她讲的，因为姜遇脑子灵活，转的快，三言两语她就能听明白了。 相比较起来，姜知就很气人了，每次问问题重复个十遍都不见他能够懂一点儿，还喜欢时不时的跟你打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姜临从来没有动过家教的这个念头，毕竟她还想多活个几十年。 今天这顿午饭吃的很没有胃口，樊蓉表情冷淡，吃了半碗米饭和一些白菜就放下了碗筷，她站起身来，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自己的碗筷自己刷。” 说着，就端着自己的碗筷进了厨房里。 姜遇他们则一直埋头扒着米饭，除了夹菜的时不时抬一下头，其他时候都一脸沉默着，不吭声。 而樊寸从刚才到现在脸色就没有好看过，看他捏紧碗边而泛白的手指，就能看出来他内心的情绪波动。 ——怎么样？ 姜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给她发的消息，她想了一下，然后回复了对方。 ——就那样。 对方那边沉默了两秒。 ——吃饭没？ ——没。 ——我也没吃。 ——哦。 顾姜看着这个“哦”，有点儿被噎住，说真的，如果姜临是个男的，现在跟一个女的聊天，恐怕早就被女的给唾弃死了。 好端端的，一下子就把天给聊死了。 可能因为家里住进了一个不速之客，姜临没在家待多久，最多小睡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家里。 她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玻璃窗的表情中冷漠带点儿恹恹的，看起来非常的不好惹，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今天的厂楼里没有来太多的人，有很多熟悉面孔都没有来，而姜临并没有感到惊讶，她似乎是习惯了一样，从正面进入了厂楼里。 在这里，其实很多都是中年妇女，老年人的多，像她这样的也就一个，嗯，也有个别大人来这里的时候把小孩子都带了过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手工活，其实无非就是衣服鞋子制作，项链耳坠首饰什么的，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需求在这里拿货，在这里做。 每个人因为完成的速度不一样，拿的货多还是少就是根据自己工作的效率来的，当然，也有人为了多挣那点儿钱，每次都比其他人多拿几份货。 樊蓉就是其中一个，她的效率速度其实不算太好，但每次完不成都是交给姜临来完成的。 姜临别的可能不好说，但手速还有脑子都挺灵活，别人两个小时，她一个多小时就能搞定，好的情况下，比这还要快。 老板说过，不论拿多少货，月末的时候都要完成交上来，否则按货扣钱。 也有一些人想偷点儿懒的，每次隔三差五都的拿一次货，毕竟也怕最终月末交货时被扣钱。 厂楼有两栋楼，每栋楼两层楼房，姜临向来喜欢二楼，在那里安静些，不像下面那么吵闹，她还特别喜欢靠着窗户边上边听着歌便完成手里的活。 其实这个厂楼是老板娘两年前建立的楼房，因为这里地理位置偏僻一点，所以老板娘都是在群里招聘干活的人。 这种活也只有那些没法出去打工的中年妇女们才会干的，还有一些没有上过几年学的中年人。 姜临靠着窗户，戴着耳机，手指灵活的串着珍珠项链，因为都是单品，所以特别容易早点完成。 珍珠有粉的，白的，她瞧着，都有点儿忍不住将这两个颜色按照规律串一块，可惜不行，老板娘要求的就是单色串一个。 姜临抬眼看了一下窗外，说实话，厂楼后面有一片挺大的空地，以前这里是有建筑物的，只不过后来被扒掉了，徒留两面断墙，地上几处散落的成小堆的墙砖，估计是被遗弃了，那里还有叠加的着一摞一摞的纸箱子，除此之外就是靠着长楼后墙两边的电线杆，电线杆右边不远处还有一颗参天大树，长得特别的茂盛。 姜临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杂草还没有长多高，而现在看起来长的应该都有几十厘米高了，估计到姜临膝盖以上了。 再离的远一点儿，就是座野山了，因为是野山，所以不算太高，但也挺适合人们早晨到上面走走，锻炼锻炼。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突然有人打断了姜临翻飞的思绪。 姜临偏头一看，只见是一个打扮还挺潮流的女人提着包，正笑眯眯的样子对着她。 女人叫王然，就是这个厂楼的老板娘。 “老板娘。”姜临喊了一句。 王然放下手中的包，笑着道：“刚才我一上来，就看见你一副傻不楞疼的样子看着窗外，怎么？外面就这么吸引你吗？” 姜临在桌子的掩盖下，一只手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缠绕着耳机线，看了看老板娘，然后又瞥了一眼窗外，一时间有些好奇的问道：“老板娘，后面那空地就这样被遗弃了吗？” 王然愣了一下，随后她也看向了窗外，而后姜临只见她情绪有点儿复杂的道：“那里以前是我爷爷奶奶的老家，后来因为想建厂楼，就给拆了。这片空地也没啥用，就荒废在那儿了。” “行了行了，赶紧做活吧！”说着，王然扫了一眼姜临桌子前的已经完成的货品，忍不住笑道：“这里就你手速最快，这么快就完成了一批货，果然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 第43章怕狗 姜临敷衍的“嗯了一声：“还行。” 王然拍了拍姜临肩膀，“多努把力，为你母亲多分担点儿。”说完这句话，她就拎起包朝着另一个房间里走去了。 而在王然转身的离开的时候，姜临轻轻地垂下眼皮，遮掩住棕黄色的瞳孔，表情冷漠中带了点儿不耐烦。 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的串着珍珠，似乎想起什么，她捏着珍珠的手指紧了紧，泛了白。 “怎么回事？昨晚上没睡好？”看着顾姜困倦的模样，蒋志笑着调侃道：“难不成昨晚偷牛去了？” “嗯，”顾姜掀了掀眼皮：“偷了一万头。” “呦，那你还怪牛逼的。”知道顾姜是在开玩笑，蒋志也忍不住开了句玩 笑：“卖了多少钱啊？分我一点啊？” “跑了。”顾姜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整个人看起来没个正形，但却痞的要人命。 “先不说这个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蒋志倒了杯茶一脸嘚瑟道：“自从你来我这个店里以后，生意都明显好了好多，你可真是我的财神爷啊！” “别，”顾姜支棱起身子，“我可担当不起，万一那天突然没有生意了，别怪罪我头上就行。” “你这小子，你蒋伯是那样的人吗？”蒋志笑骂道。 “对了，上个月的工资已经打进你的卡里了。” “看到了。”在来信息的时候，顾姜就看到了。 姜临完工后，并没有立马回家，她坐在板凳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似乎想起什么，她走下楼梯，来到厂楼的后面。 那里有个两米高的后门，可以绕到后面的后山去，也能到厂楼后面的荒废的空地去。 姜临只去过两三次，这次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又来了兴致，而且她也不怎么想回去。 毕竟家里有个让她连见都不想见的人。 白色的球鞋踩在草硬邦邦的土壤上，一眼望去，就看见了远处野山坡上凌乱的树枝与野花杂草，粗略一看，倒别有一番风景。 微风徐徐，姜临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原本胸口的郁闷突然消散了许多。 她走近前面的断墙，抬起手摸了摸，东边的太阳还没有落下去，光折射在墙面上，照在了她的眉眼上，在墙角的一边，清楚的倒映着她的侧脸的轮廓线。 可能是嫌弃太阳太惹眼，她索性坐在了那两面墙相交的拐角处，头微微扬着，眼睛缓缓地闭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知道多久之后，等姜临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 她一时间有些怔住。 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睡着了。 要知道，她是有失眠症的，晚上勉强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哪怕吃安眠药，她都睡不着，除了昨天晚上在顾姜那里睡的一晚上，也就今天在这里睡的这会儿香。 这个时候，厂楼已经关门了，除了她，所有人都已经回家了。 姜临知道现在再从厂楼里出去是不可能了，她也不想打电话麻烦老板娘，不过好在，可以从山上那条山路绕回去。 要不然，她宁愿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姜临看了一下，她发现野山的山路几乎已经被杂草掩盖住了，可能太久没有人从那里走过了，不过依稀能够看得出来那是一条通达山顶的路。 踏入山路的时候，姜临也不清楚她会绕到哪里去，大不了到那边的时候，打的回去。 姜临头一次这么豪气的想着。 顾姜抽着烟，还没有走几步，就突然听见不知道哪里来的“汪”的一声，他那拿着烟的手猛的抖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里……怎么会有狗？ 然而，下一秒。 狗叫声再次传来。 “汪汪！” 这下子，顾姜的整个脊背都僵硬住了。 他呆了一下，然后他想也不想的，烟叼在嘴里，拔腿就跑，整个人像是一阵风。 跑出几十米后，顾姜停下脚步来，扶着墙，轻轻地喘了口气。 就在这时，突然有只手在顾姜的肩膀上拍了拍，导致顾姜大脑空白，身体却下意识的一把拽住对方的手，一个侧身，另一个已经握紧成拳头攻了过去。 然而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反应很快的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你搞什么？” 这听起来非常熟悉的声音让顾姜怔了一下。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姜临。 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顾姜一下子放松了整个身体。 “你刚才跑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撞鬼了。” “没什么。”顾姜很快的就调整好了情绪，问道：“倒是你，你这是从哪个草丛堆里跑出来的，衣服都脏了。” “我刚从山上跑出来的。”说着，姜临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衣服，“好不容易走出来的。” 顾姜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狗叫声，顿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姜临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劲，而是目光看向了那条狗，一开始还有点看不清，直到那条狗逐渐出现在路灯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黑狗，姜临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汪汪！”黑狗摇了摇尾巴，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过来。”姜临招了招手，下一秒，黑狗就立马奔了过来。 “这是……你养的狗？”顾姜哑着嗓子问。 姜临没有抬头，她摸了摸黑狗的脑袋，回道：“不是，是一条野狗，之前跟人打架受伤了，我就替它包扎了一下，只是没想到，这狗硬是着跟我做的公交车来到了这里。” 闻言，顾姜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黑狗，果不其然，黑狗的耳朵上有块纱布包着，包扎的手法看起来还挺专业的。 “那个……我先走了。”顾姜说着，就要抬腿。 “一起回去就是了，反正同路。”姜临站起身来，看着顾姜道。 黑狗“汪”了几下。 然后姜临清楚的看见了顾姜的肩膀僵了一下，原本就觉得顾姜今天晚上有点儿怪怪的姜临，这会儿更觉得对方奇怪了，再一联想刚才她看到的画面，还有黑狗的出现，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姜临沉默了一下，突然喊道：“顾姜。” “什么？” “你……该不会怕狗吧？” 顾姜：“……” 第44章往前看 姜临：“行啊！没想到，你看着挺高冷一人居然怕狗。”说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我纯属条件反射，你信吗？” 姜临挑了一下眉，看着他：“你觉得呢？” “……”顾姜没有表情的道：“小的时候被狗追过。” “汪汪。”黑狗叫了几声。 “走吧，已经不晚了。”话虽如此，但顾姜就看见姜临嘴角的笑从刚才就没有停下来过。 tm的大型社死现场。 如果可以的话，顾姜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变回家。 “汪！” 见黑狗一直跟着姜临，顾姜忍不住往前面再挪了挪，他问道：“这狗看样子很喜欢你。” 姜临笑了一下：“你说呢，它可是一路跟着我回家的。” 顾姜似乎想起什么，顿了顿，才道：“没想过养它吗？” 此话一出，姜临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顾姜，又低眼看了一下黑狗，有点儿漫不经心的语气道：“养？我连自己都还没有养明白呢！” “话又说回来，狗一辈子只能有一个主人吧？估计它也不可能认我这个新主人的。” “汪！”黑狗似乎听懂了这句话，它跑上前，狗头在姜临的小腿上蹭了蹭，尾巴摇了摇。 “也不一定，”顾姜忍不住笑了：“它估计一直是野生的，没有主人，所以才会一直跟着你。” 姜临没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道：“我出生那年，邻居家里养的母狗刚好在同一天里生了四五只小狗，其中有一只就是黑色的，我四岁的时候，它也四岁，那条狗非常的活泼，大概是我和那条狗挺有缘分的，它喜欢跟着我，黏着我，我呢，经常瞒着父母偷偷喂它一点儿吃的，毕竟我父母他们不喜欢狗。” “虽然过了那么久，但我一直记得那条狗特别喜欢跟别的狗打架，经常受着伤回来，有一次还瘸腿了。”说到这里，姜临渐渐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表情沉默着。 良久，顾姜问道：“那……后来呢？” “丢了。”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姜临的表情却那样的平淡。 顾姜愣住：“……” “有人说它是被狗贩子杀了卖了，当时我还不信，但由不得我不信，说实话我宁愿它是走丢了，而不是被狗贩子杀了。” 顾姜看了姜临一会儿，他不知道他这种时候是该安慰还是该沉默，但说实话安慰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行。 “没事。”姜临一眼就瞧出了顾姜的心思：“当年所有的难过与痛苦都宣泄在了那一天，人没必要一直活在痛苦里。” 顾姜：“你说得对，人终究还是要往前看的。” 但…… 这些道理谁不懂呢？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何其容易。 “汪汪！”黑狗一直跟在姜临的脚后跟后面。 “有烟吗？”在气氛沉默了几秒后，姜临突然问道。 “有。”顾姜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来。“你要吗？” “谢谢。”姜临接过烟，叼在了嘴里。 顾姜掏出打火机，跟她点上火：“你以前吸过烟？” 姜临轻轻地吸了一口烟，眼皮耸着，“偶尔吸几次，毕竟这东西吸多了伤身体。” “我也差不多，有的时候太多烦心事无法得到宣泄，也只能通过吸烟来缓解一下情绪了。”说完，顾姜也为自己重新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姜临只觉得视线都被模糊了一些，她捏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突然道：“其实养条狗啊猫啊也不错，只可惜我妈是不会同意的。” “你妈她怕狗？”顾问。 姜临说：“她不喜欢动物，而且对动物毛过敏。” “汪！”黑狗又叫唤了一声。 姜临低头，看着一直跟着她的黑狗，轻声问：“怎么？饿了？” “汪！” “行，待会儿我给你买点儿吃的。”姜临说着，又看向顾姜：“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去给它买点儿吃的。” 顾姜看了一眼姜临，又看了一眼黑狗：“不用买，我家里就有吃的。” “而且狗粮挺贵的。” 姜临想了一下，“你说得对，麻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顾姜刚想说不用，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欲要说出口的话还是被咽了回去。 “汪！”黑狗突然往前一窜，窜到了顾姜的腿下。 顾姜“操”了一声，他立马往后退了两步。 “没事，它不咬你。”姜临瞧着顾姜那浑身紧绷的模样，忍不住发笑道：“它可能是在对你打招呼。” “你是它肚子里的蛔虫吗？”顾姜说道：“它想什么你都知道。” “养过狗的，多少还是有点儿经验的，它要是想咬你，你也躲不了。”姜临叼着烟，笑的痞痞的。 “你可以试着摸一下它，其实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算了。”顾姜咬着烟，欲要伸出的手还是插回了兜里：“走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行。”见顾姜这样，姜临也不打算勉强他，毕竟恐惧这东西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克服的。 她要是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顾姜克服了，那还真是神了。 “我站在这里，等你。”姜临停在了楼道口那里。 “行。”顾姜转身上了楼梯。 “汪汪！” “嘘！”姜临竖起食指抵在唇中间：“别叫。” 本以为黑狗还会再叫，谁知道它还真的逐渐安静了下来，趴在地上，乖巧的黑。 顾姜打开冰箱，看了看，然后从里面拿出两袋火腿肠，有鸡肉味的，玉米味的，然后又拿着袋子装了一些中午吃的肉还有菜汤。 怕狗子不够吃，他又拿了两根昨天没有吃完的鸡腿装进了袋子里。 等他提着袋子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就看见姜临背对着他蹲在草坛边上，看举动，又是在摆弄手机呢！ “又玩游戏？” 听到声音，姜临抬起头：“没，看视频呢！” 顾姜笑了一下：“又是猫和老鼠？” “嗯。”姜临：“经典永远看不腻。” 说着，她细长的两指捏着烟，将烟头按在地上，碾了碾，随后她便把手机装进口袋里，站起身来。 “你拿那么多？”姜临将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后，这才注意到顾姜手里的袋子。 第45章人不如狗 “怕它不够吃。”顾姜说。 姜临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她不由得轻“啧”了一声：“真丰盛啊！比我平时吃的还好。” 闻言，顾姜挑了下眉：“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些都没吃过。” “不是，”姜临掏出一包火腿肠，“就突然觉得人活着还不如一条狗。” “来！”姜临对着黑狗招了招手，“过来！” 黑狗“汪”了两下，立马跑了过去。 姜临撕开包装袋，然后掏出火腿肠，给它把外面的皮给撕下来，递到黑狗的嘴边：“吃吧！” 顾姜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开口道：“也许在它的眼里，我们人类的世界或许才是更好的。” “……”姜临怔了一下，她抬眼看向顾姜，沉默了一会儿，只见她笑了一下：“可能吧。” 见黑狗垂头，吃着火腿肠，姜临摸了摸它的脑袋，“行了，在外面老实点，别像上次那样傻不拉几的，跟别的狗硬拼了，命才是最宝贵的。” “汪汪！”吃完一根火腿肠，黑狗咬着塑料袋，尾巴摇了摇，然后离开了原地，朝着小区别处走去。 姜临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樊蓉没有表情的模样坐在沙发上，侧着脸，目光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门口的动静，樊蓉才把翻飞的思绪给逐渐压了回去，她望向门口，看着正在换鞋的姜临，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姜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为什么不去睡觉？” “睡不着。” 停顿了几秒，樊蓉又道：“小姜啊，你说我为什么会摊上这样一个父亲？自私冷漠冷血。我这辈子都毁在了他的手里，当初要不是想着逃离那个家，我也不会远嫁，到头来处处让丈夫家以及左右邻舍都看不起我。” 为了逃避有那个女人的家，为了不被那个女人随意摆布，樊蓉选择了远嫁，她那个时候还天真的以为她远离了坟墓，没想到却是进入了另一个坟墓。 在另一个坟墓里，因为内地的看不起外地的，就连丈夫都看不起她，又因为生不出儿子来，樊蓉一直左右邻舍被骂不下蛋的母鸡。 这些侮辱一直伴随了她几十年，直到后来她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地址，在知道她嫁到哪里的时候偷偷去找她，谁能知道，在她见到父亲的那一刻的时候，她是崩溃的，绝望的，麻木的。 那一天，她撕心裂肺的吼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命运这么坎坷，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见樊蓉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边说边咳嗽着，姜临并没有选择出声安慰，她站在原地，无声的看着对方坐在那里大吼大叫着，宣泄着内心的痛苦与绝望。 “都是你！”樊蓉咳的脸红脖子粗的，过了几秒，只见她突然手指向姜临，吼道：“都是你，你一点也不争气，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留在这里，也不会被三个孩子拖累，更不会守着这暗无天日的日子过着。” 姜临冷漠的看着樊蓉指着她大吼大叫的疯狂模样，依旧一言不发。 “都是你，都是你的错！”樊蓉越说咳嗽的越厉害，她捂住胸口，一直在不停的喘着气，声音发抖的呢喃道：“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姜临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着眼前这个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的一幕。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个十分钟，樊蓉的情绪才终于缓缓的平复了下来，她拍了拍胸口，连续咳嗽了好几下。 见状，姜临才终于开口道：“记得吃药。” 撂下这一句不冷不淡的话，她便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看着被关上的房间门，樊蓉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后只见她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 注视着某个地方的目光空空如也，看起来好像是一个躯壳坐在那里。 回到房间里，姜临背靠着房门，一脸寡淡的模样站在那。 大概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只听见“碰”的一声。 姜临侧着修长的身子，一个拳头硬生生地砸在了门上，痛楚瞬间从关节的地方传来，非常清晰的痛感，那种痛感让她的大脑短暂空白了一下。 门是劣质木头做成的，可以清楚的看见被拳头砸过的地方，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圆坑，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姜临使了很大的劲。 其实很痛，很痛，但不知道是心里麻木了，还是其他原因，姜临却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她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手指关节处的几道血痕，便冷漠的收回了目光。 然后就是该干嘛就干嘛！ 第46章蛋炒饭 樊寸今天还真的出去找活干了，但由于他这个年龄，只能干清洁工这类的累活，所以他思来想去买了一辆三轮电动车回来，打算开出租车，用来在这个镇上跑腿。 樊蓉看着小仓库里的那辆三轮电动车，一脸的愁容，她觉得以樊寸那个年龄去开车，怕不是会闹出事来，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腿脚又不如年轻的时候方便。 樊寸却道：“你瞎操心什么，反正老子赚了钱还是老子的。这一块我比你熟悉，怎么可能出事。” 樊蓉不想跟他吵，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今天她提前起了床，做好早饭，交代了一下两个孩子，便早早的就出发去了厂楼。 许颂：“姜哥，姜哥，姜哥。” 姜临：“叫你妈呢！” “说吧，突然袭击有什么事？” “姜哥，大事不好了，你的那些兄弟们都去找你去了。” 姜临皱着眉，“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找你……呃，其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想念你这个兄弟了。” “总之，姜哥你一定要躲起来啊！千万不能与他们碰面。”许颂在视频里一脸焦急的语气道。 姜临问：“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的？” “都是萧宇那个大喇叭，一不小心说出来，刚好被经过的人听见了。” 姜临抓了抓头发，随后，她语气有点儿不耐烦的道：“躲不是我的风格，来就来吧！估计又是想找乐子来的。” 许颂一脸同情：“姜哥，你要保重啊！” “保重你个头，我还活的好好的。”说完，姜临一把挂掉了视频电话。 姜临倒在床上，目光落在天花板上，说是兄弟们，其实是损友们还差不多，有一两个是在中学认识的，也有是在高中认识的，但大部分都是在社会上认识的几个哥们。 她之所以那么会打，其实都是在小的时候摸滚打爬里实战演练得来的，她从小到大不是学习就是跟人打架，小学的时候三天两头跟隔壁班的男生们打群架，打的一身都是淤青和疤痕，还好最后都没有留疤。 后来不管打得过还是打不过，姜临都要打，打不死就行。 当然她也是有脑子的，不该硬拼的时候也不会跟对方硬刚，毕竟小命还是最重要的。 顾姜嘴里叼着烟，他看了一眼楼梯，又看了一眼楼上，想了一下，他并没有向下走，而是向着姜临所住的那个楼层走。 姜临刚要闭眼眯一会儿，不料手机响了一下。 她打开一看，是顾姜发来的。 ——吃饭没？ ——干什么？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你在家里？ ——嗯，怎么了？ 消息发过去之后，对方就没有再继续回复她了。 姜临还在想对方是不是那根筋搭错了，大清早的，突然来问她这个。 不会是要来找她的吧？ 谁知道，她的这个想法刚形成，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 姜临愣了一下，然后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连拖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顶着一头鸡窝跑到了门口那里。 她想也不想的一把打开门，然后她就看见顾姜嘴里叼着烟，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靠！”姜临：“你tm还真来了！” 顾姜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姜临那鸡窝似的造型，笑道：“你这造型真别致。” 姜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她乱七八糟的揉了一把头发，“你先在客厅里坐一会儿。”然后就见她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卫生间里。 看着镜子里那个没有一丁点形象的脸，姜临差点儿呼吸不顺畅了，操她的英明形象啊！就这么在顾姜的眼里毁了。 在心里连续骂了好几遍坑爹的，然后她才刷牙洗脸。 她刷牙洗脸很快，胡乱的捯饬几下就行，没必要这么讲究。 “你tm要来，好歹提前给我说一声。”姜临一出卫生间，就开始吐槽道：“我刚才那个样子太没脸了。” 顾姜坐在沙发上搭着二郎腿，一脸不太正经的模样盯着她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挺可爱的，哈哈哈。” “可爱个嘚儿。”姜临：“说吧，找老子我什么事？” 顾姜：“说好的，你要请我吃饭。” 姜临愣了一下，有点儿匪夷所思的道：“这么快？” “不然呢？”顾姜耸了耸肩，“我怕你给忘了。” “行吧！”姜临问他：“出去吃还是就在我这里解决？” 这次换作顾姜愣住了，他挑眉问：“还能这样？” 姜临耸了耸肩：“反正都是吃饭，搁那吃不是吃？正好你来了，咱们也不用那么麻烦的跑去外面的饭店吃。” “……那就在这里解决吧！”顾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会做饭？” “会做些简单的，我们这样的人不需要吃的那么山珍海味，填饱肚子就行。”姜临说着打开冰箱看了一下，里面有昨天剩的米饭，还有十几个鸡蛋。 想了一会儿，她从冰箱里面拿出几个鸡蛋来，然后又端出了剩米饭。 炒蛋炒饭是最节省时间的。 顾姜就瞧着姜临系上围裙，侧对着他，先是把几个鸡蛋敲几下，破了壳，倒入干净的瓷碗里，随后便拿着筷子不停的搅拌。 搅拌好，便倒入已经放好油的黑锅里，等鸡蛋成饼状的时候，再把米饭倒进去，开始混合翻炒在一起。 远远的，蛋炒饭还没有盛起来，顾姜就闻到了一阵阵属于蛋炒饭的香味。 这个味道，他一时间有些怀念，小的时候，外婆也特别喜欢在早上的时候，给他用剩米饭炒蛋炒饭，不仅闻起来香，吃起来也香。 在顾姜碾灭烟头的同时，姜临正好将盛好的蛋炒饭连带着筷子都递到了顾姜的面前，“虽然炒蛋炒饭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好歹吃起来也是挺香的。” “很香。”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后，顾姜说道：“小的时候经常吃蛋炒饭。” 姜临笑了笑，“其实剩菜剩饭有的时候加工一下也挺好吃的，我以前每天早上为了图省事，特别喜欢吃面头加咸菜。” 第47章革命友谊 “你说得对。”顾姜一脸赞同。 吃完蛋炒饭后，姜临刚要拿过碗筷，去厨房洗碗，却被顾姜给拦住了：“没关系，我的碗我自己刷就行。” “就两个碗。” “没事，我自己洗就行。”说着，顾姜拿起自己的碗筷走进了厨房里。 “行吧！”姜临也不强求，她指了指水龙头旁边的黄色塑料瓶道：“放点儿洗洁精，要不然洗不干净，旁边那个就是。” “知道。”顾姜拿起洗洁精往碗里挤了几滴，因为就一个碗筷，所以他很快的就洗好了碗筷。 等姜临洗好自己的碗筷后，顾姜问她：“一会儿出去不？” “出去。”姜临回了两个字。 “我要去店里，你呢？”顾姜说。 姜临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去厂楼那里。” 顾姜突然沉默了下来。 姜临感到很是奇怪，她问道：“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只见顾姜压着眉，沉声问：“刚才我就想问了，你的右手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被对方突然这么一问，姜临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只见右手的关节处还有几道结疤的血痕，虽然不太清晰，但仔细看还是很明显的。 “没啥。”姜临左手摸了摸右手关节：“就是一不小心碰着了。” 这种说辞，顾姜当然是不信的，毕竟他也是跟人打过架的，能够看出来这种伤痕只能是握成拳头狠狠地砸中了某样动心造成的，因为伤痕都在关节处，所以简直不要太明显。 瞧着姜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顾姜想象不到当时那种破碎的画面，也想象不到对方到底用了多大的劲，那一瞬间，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关节处在隐隐泛痛，一想到这，他的胸口非常闷的慌。 “搞什么？”姜临一拳头轻轻地砸了一下顾姜的胸口，轻笑道：“我都没有喊痛呢？你一副阴沉沉的模样给谁看呢！” “擦点儿药。”说着，顾姜就拉起了姜临的右手，毕竟这么好看的手，在上面留下疤痕就不美观了。 “不用。”姜临抽回手，摆了摆手指：“多大点儿事，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顾姜皱眉：“会留疤。” “放心，你姜哥我可是不留疤体质，以前跟人打过最严重的一次架的时候，都没有留疤，这点小疤不算什么。”姜临笑的自信且张扬。 顾姜被姜临的这个笑容晃了一下神，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年在学校里那个处处张扬肆意的姜临，而不是现在这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眼里没有光的姜临。 “……下次别这样了。” 见顾姜绷着张脸，姜临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顾姜，你也太好笑了吧！” “笑你大爷啊！”顾姜斜了她一眼，绷了几秒，也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操”了一声，和对方一起笑了起来。 笑完后，顾姜问道：“走吧！你还换衣服吧？” 姜临直起笑弯的腰：“换！你等我两分钟。” “行！” 姜临几步跑进屋，迅速脱掉了衣服，换上了昨天的一身衣服，这几天的衣服她没洗，这身衣服只能再将就着多穿几天，反正她自己的衣服想怎么洗就怎么洗，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懒的一批。 “姐！”姜遇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 见没有人理她，姜遇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后她只看见了一个高高瘦瘦，帅气的大哥哥站在客厅里。 “顾哥？”姜遇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嗯？”顾姜应了一声，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其实刚才姜遇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但他是个不太自来熟的人，特别是对于小孩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坐在那。 姜遇倒是感觉不到什么尴尬，而是问道：“我姐呢？” “你姐在房间里换衣服。”顾姜回道。 “哦。”小姜遇点了一下脑袋，看起来怪可爱的，然后她突然瞪着一双杏眼问道：“顾哥，你是我姐男朋友吗？” 顾姜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姜临的声音这个时候传了过来：“小屁孩，瞎说什么呢？” 顾姜偏头一看，只见姜临穿着一身酷酷的中性装扮，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第一眼，顾姜只看见了对方那又长又直的大长腿。 “那你俩是什么啊？”姜遇不满的语气问道。 “我跟你顾哥是哥们，革命友谊，懂不？” 顾姜：“……” “好像……懂了。” “行了，去刷牙洗脸去，妈做的饭都在橱柜里，吃完饭记得刷碗筷，然后和姜小知一起互相督促写作业。” “哦……”姜遇顿时拉下来一张脸。 顾姜忍不住暗暗发笑。 姜临顾姜两个人刚走出楼道口，就看见黑狗趴在不远处的太阳地上，早晨刚升起的太阳还算温煦，所以晒起来没中午那么燥热，显得很温和。 “汪汪！”似乎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黑狗立马爬起身子来，摇了摇尾巴，朝着姜临那里叫了几下。 顾姜愣了一下，随后他嘴角扬起笑道：“看来这条狗是认定你了！” 见着黑狗朝她这边走来，姜临的关注点突然跑歪，她有点儿疑惑的问：“你不是怕狗吗？” 顾姜：“……” 他是有点儿怕狗，但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自己是怕狗的。 “……姜狗，有没有人说过你？” “说过我什么？”姜临问。 顾姜“笑”：“说你很欠儿！” 第48章脆弱 见姜临被他噎住，顾姜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的真的太欠了。” 姜临“微笑”：“请问还能愉快的做兄弟不？” “汪汪汪！”黑狗似乎察觉到什么，它呲着牙朝着顾姜吼叫着。 顾姜：“你家狗为你报仇呢！” 说完，他连续几个大步绕过去，然后就跑了。 徒留姜临站在那：“……” 看着少年飞扬放肆的背影，姜临沉默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笑，她低头看着黑狗：“行了，人都被你给吓跑了。” “汪！”黑狗摇了摇尾巴。 “别乱跑，我走了！” 等姜临到厂楼里的时候，楼下早已经热闹非凡。 姜临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眼尖的瞅见了几个陌生的面孔，想来是刚来的。 其实这也不奇怪，这个厂楼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两三个新人，相对的，也会有几个老熟人因为其他原因而离开这里。 毕竟在这里干活也不是长久之计，有几多人都会暂时先在这里干着，然后同时去谋其他的出路去。 姜临有想过同时打几份工，但家里那两个小屁孩她不能不看着，所以这个想法她一开始就放弃了，索性她网游打的不错，还能替那些游戏渣打打，赚赚零花钱。 姜临刚上楼，就看见老板娘对着她大声喊道：“小姜啊！昨天下午刚到的一批新货，你看看行不行！” “哦。”姜临点了一下头。 她走进放货的房间里。 里面都是纸箱子，纸箱子里都是塑料袋装的新货。 姜临看了一下，这次的新货是手镯手链之类的装饰品。 樊蓉看着抱着纸箱子从屋里走出来的姜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并没有立马说话。 等对方把里面的塑料袋拿出来，开始拆开的时候，她才开口道：“昨天……”话还没有继续说下去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没什么。”姜临没有看她，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不用再解释什么。” 樊蓉看着这样的姜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知道她这个人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她的心里说到底还是有姜临这几个孩子的，毕竟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但不知何时，姜临渐渐得疏远了她，让她觉得她在姜临的眼里似乎只是个陌生人，是一份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她想谈谈姜临的以后，因为毕竟这么一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人埋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厂楼里始终是可惜的，她应该到更为广阔的舞台上，去散发属于她姜临的光。 但每次谈起这件事，姜临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不吵不闹，几句话就搪塞过去了：“就这样吧！何必呢？算了吧！” 别人放弃你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但如果自己都放弃自己才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姜临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得过且过，干什么都没有希望，好像是在为别人活着，为别人努力着。 顾姜今天去店里的时候，就看见店里面挤了好几个人，而蒋志却一脸惋惜的表情。 顾姜走到门口边上的小李旁边，问道：“怎么回事？” “是小姜啊！”小李看了一眼顾姜，然后一脸叹息的道：“有个小姑娘在学校里跳楼了，然后送的医院的时候就没气了，这人啊太脆弱了，说没了就没了。” “这个小姑娘你是见过的，就那次穿jk制服的小姑娘，听她表姐说还问你要过微信的那个。” “……”顾姜眼眸动了动，一脸沉默。 “好好的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没了，也难怪他们一家人哭的都这么伤心。” 沉默了片刻，顾姜突然问道：“知道具体跳楼原因吗？” 小李摇了摇头：“不清楚，听她家里人说，似乎是在学校里跟人起了争执。” 小姑娘的表姐走出店的时候，刚好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顾姜，她表情顿时变的有点儿复杂。 顾姜对上她的视线，微微颔首：“节哀。” 表姐点头：“谢谢！” 在小姑娘一家都走完后，顾姜才走进了店里。 一进门，就看见蒋志一脸可惜的道：“可惜了这么个姑娘。” 然后蒋志又看向顾姜道：“她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姑娘，我还记得她一直在偷看你你呢！” 顾姜沉默了一下，道：“世事无常。” “是啊！世事无常。” 顾姜看了一眼天空，站在大树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叼在了嘴里，不知怎么的，他听着刚才他们说的话，一瞬间想到了他的外婆。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他天真的以为外婆可以等到他带她出去的那一刻，然而还没有等他踏出第二步的时候，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外婆握着他的手闭眼的那一刻，他没有哭，外婆被下葬的时候，他没有哭，外婆祭日烧纸的时候，他也没有哭，他只是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一片空荡荡的，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姜临，你说人怎么这么脆弱啊？说没了就没了！ 姜临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她低垂眼帘，一时间她竟然无法回答顾姜的这个问题。 姜临看着那句话，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 她不清楚为什么顾姜突然问她这么伤感的问题。但是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有的人说没就没了。 顾姜见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他，眼皮一耸，靠在树墩上，表情有点儿恹恹的感觉。 大概又过了三分钟，姜临没有选择回复对方，而是熄灭了屏幕，一脸迷惘的模样望向窗户外那片空地上。 厂楼后方的空地上，因为太阳的照射，在其中一面墙壁的上方，可以清楚的看见窗户边框的影子，以及窗户里的姜临的身影。 姜临抬了抬胳膊，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抬了抬胳膊。随后她又伸出胳膊来，五指轻轻地张开，然后只见那稀碎的阳光穿过她的指缝，照在了她仰起来的整张面容上，仿佛为她的脸还有头发都渡上了一层金光。 第49章一个人的世界 顾姜呆了好一会儿，然后似乎想到什么，他点开了画画软件，点开了自己的主页。 他看着主页，想了一下，随后直接盘腿坐在了树墩前，手指在屏幕上开始涂涂抹抹的。 他对那个女孩的面容很模糊，因为他一直不曾真正的打量过她，只依稀记得她穿过的衣服，扎过的造型。 想着，他打算用二次元的画风去画那个小姑娘。 稀碎的阳光穿过枝叶的细缝，斑斑驳驳的照射在少年的头发上，脊背上，还有那修长笔直的手指上，以及那正在被涂抹的屏幕上。 顾姜垂着头，鸦黑般的睫毛如灵动的蝶上下翻飞着，很快的，人物就在他那灵活的手指下成了形，定了神，有了魂。 画完后，顾姜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舒了口气。 他特别喜欢一个人画画，喜欢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待在这狭小的世界里，随意的布置着这个属于他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太糟糕，太浮华，太乱了，只有在这个他的世界里，他才能真实的、真切的活着。 暑假已经过去了一小半了。 姜临怕姜遇开学后赶不上学习的进度，就买了几本资料，各科的都有，她还特意的把她初中几年的笔记本都拿了出来。 有几本都有点儿卷了，边缘上面还有点儿泛黄，自从她中考就以后这些东西姜临就再也没有动过。 她不担心姜遇考不上高中，她担心的是姜知。 姜知的成绩一直不太好，是属于笨鸟先飞的那种类型，她也不想太过于逼迫他学习，担心他会产生逆反心理。 今天姜临没有去厂楼那里。 她背靠在一个巷子拐弯处的一面墙壁上，嘴里叼着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临！” 老大远的就听见了有人叫她。 姜临没有感到一丝意外的抬起头来，然后她便看见一群男女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 带头的是一个平头男，脖子上戴了个链子，穿着打扮特别符合他社会老大的身份。 他后面跟了五个人，都是认识姜临的。 “你们来这边做什么？”姜临并没有很客气的跟他们打招呼，她有点儿不耐烦的道：“这里可没有你们想找的乐子玩。” 平头男于匪笑着搂过姜临肩膀：“兄弟一场，我们怎么能不来看你一眼呢！” 姜临拍掉于匪的手臂，嗤笑一声：“行了，你们什么样我不清楚吗？” 站在于匪旁的一个女人笑道：“姜临，看来你这一年过得不咋样啊！”只见她一头大波浪卷，化着浓妆，穿的低胸吊带，短裙，一双过膝的靴子。 姜临压着音带着一丝燥意的道：“干你屁事！” “姜临，怎么跟我妹妹说话呢！”于匪故作不开心的拍了拍姜临的肩膀。 “没事，哥。”于艳低声笑了笑：“姜临，当年看你那副拽上天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后面四个男的也不由得低声嘲笑了起来。 “就是说，不知道当初那股子傲劲还在吧？” “有个屁用，不照样混成现在这个吊样。” 听着这群人的嘲笑，姜临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姜临一点也不想跟这几个人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于匪脸上的笑顿时消了几分：“姜临，我就摊开跟你说了吧，要不是我妹，我也不会来你这个破地方。” 姜临：“那还真是委屈你们了。”话里话外都是在讽刺于匪他们。 于艳冷笑道：“姜临，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所以呢？”姜临昂了昂下巴，直起微微弯曲的膝盖，比于匪还要高半个头的她，直接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瞅着眼前的于艳。 于艳抬了抬头，“这次来，我是想再给你姜临一次机会的。” 姜临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见气氛逐渐凝固，于匪笑着开口道：“姜临，我说你，试着处一次就是了，何必这么死心眼呢！” “妈的！智障！”姜临直接一拳头打在了于匪的脸上。 “于匪！” “老大！” “哥。”于艳立马扶住差点被打倒的于匪，随后她一脸怒气的瞪向姜临：“姜临，你有种！” 姜临甩了甩拳头，嘴里叼着烟道：“抱歉，我没种！” 于匪捂住单只眼睛，缓了一下状态，他才看向姜临，这次他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笑容：“姜临，我告诉你，我给你脸，是看在你有几分骨气还有我妹妹的份上，要不然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不让人把你打残。” 姜临被气笑了：“那我还真是谢谢你老当初的手下留情了。” “姜临！”于匪大声喊了一声。 “于匪！”姜临也大声喊道：“老子tm告诉你，老子不是被吓大的，老子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谁可以勉强我去做。” “你够种！”于匪冷笑着：“反正这里没有人，把你打残也没有人看得见。” “不过，我于匪这个人有规矩，我们几个人打你一个不太公平，这样吧，一个个来，你可以接受吧？” 其实两个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姜临始终是处于不公平的那一个。 于艳没有说话，看样子也似乎想给姜临一点儿教训看看。 姜临之所以敢惹怒于匪，主要是她跟这些人打过，大概也能摸清他们的路子，无非最后身上会挂点儿彩，受点儿伤，最严重的情况下肋骨都能断，她最严重的一次都抗过去了，这次更不可能怯。 “汪汪汪汪！” 顾姜还没有来得及拐弯，就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向他扑来。 顾姜惊的往后一退。 “汪汪！” 他低头一看，是姜临捡的那条黑狗。 “汪！”黑狗转了转身体，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朝着他叫唤着。 莫名的，顾姜心里一动，他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汪！”黑狗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回头朝着他又“汪”了一声，似乎是在示意他跟上。 顾姜有点犹豫，他到底还是怕狗的，但看着黑狗那焦躁的吼叫声，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儿，最终强迫忽略了心底的害怕，跟了上去。 他觉得这是姜临的狗，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而且，他不是不害怕这条黑狗，说到底他还是相信姜临。 第50章是你爷爷我 顾姜跟过去的时候，还没有到黑狗所带的目的地，老大远的，他就瞅见了一个让他极其眼熟的身影似乎正在跟别人打架。 这个熟悉的身影，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姜临。 “姜临，老子早就看你顺眼了！” 姜临偏头，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随后只见她满脸桀骜不驯的笑道：“老子我只会让你看着更不顺眼。” 于匪：“你他娘的。”骂着，就直接跟姜临厮打在了一起。 虽然男女力气有些悬殊，但姜临到底是占据身高优势的，只见她的大长腿直接一下子踹在了于匪的裤裆处，疼的于匪嗷嗷痛叫，一下子栽倒在地上，随后被那四个兄弟们连忙扶起来。 “老大，没事吧？”于匪疼的说不出话来。 “哥！”于艳没有之前淡定了，随即她转过头，朝着姜临走去，冷着一张脸，走到了姜临的眼前。 姜临眯了眯眼，没说话，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还想干什么？ 只见于艳冷笑一声，沉默了足足有两秒，只见她突然扬起了手臂，朝着姜临的脸庞挥去。 姜临却眼疾手快的一把钳制住了于艳的手腕，满脸燥意的道：“你他妈的，脑子有病，还是心里有坑。” 于艳怒火中烧的转过头，对着那四个人吼道：“你们给我一起上，必须给她个教训看看。” 眼看着，四个人一起围攻，姜临刚要瞅准空隙逃跑的时候，只听见耳边“碰”的一声，一块沉重的物体砸在了姜临他们的面前。 姜临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摆着一块红砖头，还是有点儿摔碎的那种。 “他妈的，谁啊？乱扔砖头，讲不讲公德心啊？” “是你爷爷我！” 俗话说，功夫再高也怕砖头。 顾姜在看到是姜临跟人打架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从隔壁处的墙角下顺了两块红色的砖头握在手里，眼瞅着，姜临就要被围殴，他立马把手里的砖头直接扔了过去，其目的，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事实证明，还真的把对方给震住了。 “你他娘的是谁啊？我们揍姜临，关你屁事啊？”染着头发的小哥一脸怒意的瞪着顾姜。 于艳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顾姜没说话，他抬起手臂来，轻轻地掂了掂手里的砖头，看起来威胁性十足。 于艳他们瞧着，忍不住有点儿怂了。 就在这个空隙的时候，姜临立马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砖头来，她看着手里的红砖，也像顾姜刚才那样，在手里轻轻地掂了掂。 顾姜突然开口道：“这砖头可不长眼睛。” 他没有看向于匪他们，只是不冷不淡的姿态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却步。 姜临笑了，她几步走过去，胳膊绕过顾姜的脖颈，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因为他俩差不多高，所以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站在那，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于匪，我劝你还是快去医院看看，要是你那里真的出了问题，那你的所有子孙后代可就真的都进坟墓里了。”姜临似笑非笑着，眼里充满了对于匪的嘲讽。 于匪扭曲着面部表情，狠狠的瞪了一眼姜临他们，咬牙吐出了一个字：“走！” “哥！”于艳明显有点儿不甘心。 于匪：“我说走！” “哦！”于艳只好选择放弃。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姜临，顺便瞪了一下顾姜。 顾姜：“……” 直到他们彻底走后，顾姜才轻轻地舒了口气，他刚要开口说话，只见姜临突然捂着脸，小声的“嘶”了一声：“他妈的，下手也太重了！” 顾姜扔掉了手里的砖头，看了一眼胳膊搭在他肩头的姜临，问道：“你是怎么惹上那几个人的？” 姜临也扔掉了手里的砖头，只见她拍了拍掌心，道：“不是我惹上他们，是他们惹上我。” “刚才那个女的，看见了吧？” “看见了，”顾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烟来，同时一起用打火机点燃，之后一根给他自己，一根给姜临，“怎么了？” 姜临接过烟，语气顿了顿，才道：“她叫于艳，是个双。” “……”顾姜有点儿惊讶：“她……看上你了？” 姜临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算是吧！她是属于男女通吃的类型，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我就被她盯上了，因为这事，我给她哥以及她哥那几个弟兄打了几架。” 顾姜：“……” 莫名的，他突然想到了上次那个白衣服女的。 再加上于艳临走前瞪他的那一眼，他不由得抿了一下嘴，问道：“你一开始知道吗？” “不知道，”姜临有点烦躁的“啧”了一声：“一开始我只是觉得她很招人烦，要不是和她哥打了一架，估计我是永远都不知道的。” 说完，只见姜临胡乱的揉了揉头发，原本好好的头发，因为她这一举动，立马狂野凌乱了起来。 顾姜打量了一下姜临，说句实话话，姜临这张脸长得就很吸引女孩子，特别那双单眼皮，面无表情看着人的时候，特别有厌世感，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让她看起来特别的有气场。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有少年气质，阳光干净且爽朗。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姜临沉默了半分钟，才突然想起问顾姜这个问题。 顾姜掀了掀眼皮，道：“是你家那条黑狗带我来的。” “汪汪汪！”说曹操曹操就到。 黑狗直奔着姜临那个方向跑去。 第51章二狗子 看着黑狗对她表示的这么亲近，姜临笑了：“这小家伙，还挺会告状的。” “不是告状，”顾姜纠正道：“是叫救兵！” “你一个玩游戏难道还不知道队友的重要性？” 姜临只见顾姜挑了下眉，一脸调侃的模样看着她，她不由得短促的低笑一声，道：“队友也是分神队友和猪队友的，不过幸好你不是猪队友，要不然最后我俩都要进医院。” “你还知道啊？”顾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只听见姜临面部表情扭曲轻轻地“嘶”了一声，顾姜笑着问：“痛不？” 姜临咬着牙点头：“痛！” “汪汪汪！”只见黑狗冲着顾姜叫了几下，似是在警告。 看着黑狗向他吼叫，顾姜并没有生气，他眉眼带笑，语气无奈的道：“你家狗还护犊子呢！” “当然，”听到你家狗三个字，姜临笑了笑：“毕竟狗随主人。” “主人？”顾姜有点儿惊讶：“你打算正式养它了？” 姜临并没有立马回答，她先是揉了揉黑狗的毛，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她才开口道：“养吧！” 其实她做的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从这条狗跟着她来到这里，她就一直能够在小区周围看到它。特别是这些天，她每次离开厂楼回家的路上，都能看见它的身影，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这条黑狗可能真的把她当主人了。 顾姜问：“那……你妈那边你怎么说？”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不过它不能跟我妈待在一个屋子里，毕竟我妈她对狗毛过敏。”姜临说。 顾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如果没地方待的话，可以暂时放我那里。” 这次换姜临惊讶了：“你不是怕狗吗？确定这样没事吗？” “其实……”顾姜捏着烟，用中指弹了弹烟头，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就在刚才我跟着它去找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害怕，有的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惧怕狗，还在是惧怕自己。” “你上次对我说你怕狗是因为狗追过你。”说完这句话，姜临顿了顿语气，瞥了一眼顾姜，才紧接着道：“这不是主要原因吧？” “不是。”顾姜没有否认。 姜临垂了垂眼睫，轻轻地吸了口烟，她没有立马开口问他原因，而是选择等顾姜自己打算要不要开口。 气氛大概凝固了那么三分钟，顾姜终于开了口，他嗓音闷哑的道：“四岁那年，有一次我亲眼目睹了邻居家的狗被人给砍死了，那个人拿着一把屠刀一刀一刀的在那条狗身上砍着，直到现在我都还清楚的记着当时的画面，空气到处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那条狗断了最后一口气……”说到这里，顾姜的眼睛已经逐渐通红，他的声音也越来越的轻了：“后来我每天都会在半夜的时候梦到那只狗，你知道吗，那条狗在被砍之前就已经看见了我，它却没有叫，只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直到死的时候它都一直在看着我。” “……” 听完顾姜讲述的这段话，姜临久久不能平复内心那波涛汹涌的情绪。 半晌，她才沙哑着嗓子问：“埋了吗？” “……狗的主人给埋了，而那个砍死狗的人最终也只是被罚了点儿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顾姜语气平平的道，但就是这样，姜临才越发的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那种被极度压抑的悲痛。 姜临一脸沉默，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那条狗的生命了，而且说多了也只是凭空增添对方的难过与悲痛罢了。 “汪！”就在气氛越发沉默的时候，黑狗的叫声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气氛。 瞧着眼前不停摇着尾巴的黑狗，顾姜突然出声问道：“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姜临愣了一下，道：“还没有。” “要不然就叫它二狗子吧！”顾姜说：“贱名好养活。” 姜临：“……” 二狗子…… 这不是她的微信名吗？ “内涵谁呢？”姜临直接一胳膊一把顾姜的脖子给勒住了：“这位顾姜同学。” “别误会，”顾姜低笑道：“你想想看，你叫姜老狗，它叫二狗子不正好。” “照你这样说，直接叫狗儿子不正好？”说这话的时候，只见姜临的舌头顶了顶腮帮子，看起来像是要揍人。 “也不是不可以，”顾姜冲着黑狗喊道：“对吧，二狗子！” “汪！”黑狗，哦不，现在已经是二狗子了，它一脸欢快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绝世好名字。 姜临：“……” 第52章无法替代 “话说回来，”顾姜上下打量了一下姜临，好心问道：“你这个样子不用上医院看看去？” 姜临白了他一眼：“去医院花那冤枉钱干什么？反正是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用不着去医院。” “得，你皮糙肉厚。”顾姜说：“实在不行，拿个药膏抹抹？” 姜临心想，难道买药膏就不花费钱吗？ 谁成想，顾姜好像看透了她的想法一样，笑了一下道：“我家里有，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上我那里拿就行。” “行！”姜临没有拒绝，很干脆的应了一声。 好兄弟客气啥，就一盒药膏的事。 “能动不？”顾姜把烟又叼在了嘴里，他扶着姜临的手肘，瞥了瞥对方那脸上的淤青，还有手上的几许伤痕，低声道：“实在不行，先在这里坐会儿。” “……”姜临：“我没有骨折。” 顾姜笑了：“这不是怕你真进医院吗？” 姜临不跟他瞎掰扯，收回被顾姜搀扶的胳膊肘，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双腿曲起，姿势糙的跟个大老爷们似的，相比较起来，顾姜的坐姿就文艺了不少。 黑狗则安静的趴在离两人鞋尖不远处的水泥地上，时不时的往他们那里瞅。 姜临微垂着头，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烟雾缭绕间，夹着烟的手指连带着手臂垂在了曲起的膝盖上，五指指尖向下自然松垂着，正在燃烧的烟头不停的一点一点地往下抖落着烟灰。 隔着淡淡薄烟，顾姜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只见他轻声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不热，不冷，很温和。 姜临愣了一下，才跟随着顾姜的目光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天空，望着那泼墨般的湛蓝色天空，她恍惚了一下，说起来，她似乎也从来没有仔细观看过这个破小镇的景色与天空。 姜临搬来这个小镇已经快有两年了，平时除了忙碌就只有忙碌，要不然就是满肚子的郁气，哪有时间与心情去看这浪费感情的玩意儿。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坐在地上聊着，坐了大概有五六分钟，他们才打算返回小区。 顾姜先站起了身，他侧过身，想扶姜临，却被对方给直接拒绝了：“不用，这点儿伤用不着你来扶我。” 因为上次借电那件事，知道这个人脾气暴躁又倔，顾姜也就没有勉强，他便收回了伸出来的手臂。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距离小区还是有不少距离的，最起码要经过好几条胡同口，两三个岔路口，并且这里因为是废弃工场以及需要建设的建筑物多，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太多，斜对面还有个正在施工的工程呢，老大远的就听见挖掘机的声音。 而姜临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她清楚于匪那几个人来找她，一顿架肯定是免不了的，怕影响小区的人，也怕连累家里的人担心，她只好选择一个人烟稀少，距离小区远一点儿的地方。 她还特意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胡同口等着于匪他们。 不过姜临没有料到的是二狗子居然知道她在这里，还去帮她把顾姜叫来了。 原本她都做了最坏的打算，无非最后就是被打进医院，毕竟被打进医院这件事于她来说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初中的时候就三天两头进医院，樊蓉为此不知道骂了她多少回。 而且每次骂的都很难听，什么赔钱货，什么野孩子，什么没人要的贱丫头，直到此时此刻，姜临都忘不掉当时樊蓉那疯癫的模样。 有的时候，她都在想，自己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来这个世界上，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会希望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人欢迎她来到这个世界上。 “顾姜。”姜临突然叫了一声顾姜的名字。 “嗯？”顾姜偏了偏侧脸，疑惑的看向她。 只见姜临一脸沉默着，足足沉默了有两分钟，她才淡淡的开口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生来就是脆弱的，只有想活与不想活的人。害怕死亡是人的本能，所以甘愿死亡的人并不脆弱，相反他们很坚强，也很勇敢。” 顾姜先是怔了好一会儿，随后他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回答他上次问的那个问题。 “……你这是在哪本书抄的？”他不怕死的来了这么一句。 姜临“操”了一声，手想也不想的拍打了一下顾姜的肩头：“这他妈是老子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最完美最具有感染力的答案，你居然说这是我抄的？” “对不起，”顾姜忍不住哈哈哈笑出声：“实在是你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太逗了，没想到姜狗你这么有艺术细胞啊！”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去了！嘶！”因为这一出，姜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她面部扭曲了一瞬，然后瞪了一眼罪魁祸首——顾姜。 “汪！”二狗子又开始护犊子了。 “行，我不说了。”顾姜连忙举手投降。 话虽如此，但他脸上的笑就没有消失过。 姜临只是郁闷了一下，然后这种情绪很快的就烟消云散了，毕竟她又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跟顾姜拉扯很长时间，她道：“算了，懒得跟你说。” 在这之后，姜临就一下子沉默了起来。 大概过了那么个半分钟，顾姜突然开了口。 “正如你所说，我们不是生来脆弱，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和义务替任何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人选择死亡，就有人选择活着，我们就是其中一个。” 少年的语气简简单单的，却让姜临的心猛的触动了一瞬，这一刻，她原本烦躁的心情突然静了下来。 “你这……”姜临笑着道：“抄的比我还好。” 顾姜没想到姜临这么记仇，他一手插着口袋，耸了耸肩无奈道：“就是在你编的基础上在编点儿，没什么大道理可言，当心灵鸡汤听听就行，毕竟我们这种苦逼的人也只能自认现实，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姜临没说话。 其实……… 她挺认同那句话的——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和义务替任何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无法替代任何人，任何人也无法替代她。 每个人都应该是独立的个体，不必相互代替，不必相互生存。 第53章争吵 樊蓉今个儿偷偷去见网友去了，这还是隔壁楼的刘婶儿告诉姜临的，说是在街上碰到了樊蓉和一个看起来年纪挺大的男人正在有说有笑着，言语间很亲昵。 刘婶儿苦口婆心的道：“小临啊！多劝劝你妈她，这么大的年龄了就别瞎折腾了，三个孩子呢？哪个男人愿意替一个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养三个不是亲生的孩子。” 姜临压着冷燥的眉，没说话。 刘婶儿还在眉飞色舞的形容着当时她亲眼看到的画面，唾沫星子满天飞。 “你是没有看到，当时他俩当时都抱一起了，就差亲嘴儿了，这件事你可要看着点儿，别叫你妈被骗了，那个老男人看着就比你妈大不少。” 操！ 姜临在内心爆了一声粗口。 “她爱咋样就咋样。”丢下这句话，姜临就直接走越过大婶儿走进了楼道里。 刘婶儿愣了一下，心里嘀咕道，这孩子看着真不讨喜。 而姜临却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她现在只觉得满脑子的烦躁，心里更是止不住涌上来的暴躁与怒火，她想发泄一下，却在进门看见正在桌子上趴着写作业的两个小屁孩时，一下子冷却了起来。 有的时候，真的是想生个气，宣泄一下都要顾忌这，顾忌那，生怕波及到其他人，她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越来越窝火，她一个甩手，“啪”的一下，门被她关上了。 听到这一声震响，两个小屁孩被吓的回过了头。 “姐。”姜遇瞧着面无表情的姜临，小心翼翼的喊道：“姐，你没事吧？” “姐。”姜知也跟着喊了一下。 “没事。”姜临压着内心的暴躁，她将手里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回来的路上在书店里给你们买的复习资料，记得每天看。” 姜知：“姐，有个题目我不会。” “给我看看。” 这是一道逻辑题，一般人还容易被绕进去，特别是像姜知这样的笨学生，姜临指着题目，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过半分钟，就开始给对方讲解了起来。 姜临讲题目向来喜欢讲最快能够得出答案的方法，但姜知却似懂非懂的道：“好像知道......” “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 “没有……” 姜临皱着眉头，“那我再讲几遍。” 随后，姜临又反复重复了好几遍。 然而姜知依旧是半知半解的懵懂样，这让姜临一直被强压的火苗直接就冒了出来。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我他妈要说多少遍，就不能动动你的大脑吗？你的大脑吃闲饭啊？”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吼吼的姜知都蒙了，随后他的眼圈逐渐红了起来。 “怎么？你还委屈了起来？我还想委屈呢？” “对……对不起……”姜知小声哽咽了起来：“姐，对不起。” 一旁的姜遇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个。 望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屁孩，姜临脸色突然僵了一下，随后她一脸颓败耷拉着肩膀，叹了口气：“抱歉，我有点儿心情不好，怪我不怪你，是我讲的不够明白，你听不懂也是情理之中。” “不是。”哭的停不下来的姜知，吸了吸鼻子：“姐姐讲的很好，是我太笨，听不懂。” “……”姜临真的不会哄小孩，但她还是降低声线，努力跟他讲解：“这道题你可以转换一下思维，不要一条路走到黑，还有你不笨，你要是笨，全天下就都是笨小孩了。” 姜知确实不笨，从超好的记忆力就能看出来，但他却一根筋，看待问题执拗的很，这就导致他思维僵化，做不了很多这样的逻辑思维题。 “你上哪儿去了？” 樊蓉一进来就看见樊寸坐姿邋遢的冲着她喊：“去给老子买点儿酒去。” 樊蓉原本还笑容满面的脸，顿时冷却了下来，她冷声道：“小区外就有一个超市，你自己去买。” “呦！”樊寸指着樊蓉道：“老子使不动你了是吧？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是吧？” “是你想喝，不是我想喝。”樊蓉知道他怀的什么心思，就是想从她这里掏钱去买酒，她可没有钱拿来给他买酒。 樊寸气的大吼道：“别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 樊蓉也跟着大声吼道：“我外婆把我养大的，你出过一分钱吗？后来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还把那个女人领回家。现在倒好，你那养两个儿子不养你，现在却想到我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屋里，听着外头传来的争吵声，姜临只觉得脑子都快要炸裂开来。 她拿着枕头捂住自己的脸和耳朵，但客厅里的吼叫声越来越烈，她直接用纸塞进了耳朵里，却也于事无补。 过了一会儿。 姜临索性把纸掏了出来，她站起身来，一把打开了门，站在门口，大声的对着客厅吼道：“都tm闭嘴，吵什么吵！烦死了！” 两个人同时止了嗓子，愣愣的看向另一头的姜临。 “小姜……”樊蓉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被姜临“啪”的一声关门声给打断了。 第54章 樊蓉是安静了，但樊寸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才肯罢休。 姜临脊背靠在门，缓缓往下滑，直至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埋着头，手攥成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自己的脑壳。 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让她压抑的完全喘不过气来，除了绝望就是绝望，东南西北居然没有一个方向是通往目的地的，她想放空自己，却发现怎么也逃离不掉她现在拥有的这糟糕的一切。 她想放声大吼，想放声大叫，想放声大喊，然而就这几个要求，她都不能去做，樊蓉在拖着她，姜知在拖着她，姜遇在拖着她，所以人都在拖着她，让她活的比傀儡还累。 就连大哭一场，她发现她都做不到，因为她觉得那是懦弱的、向生活妥协的表现。 暑假已经过去一半了。 今天是顾姜去进货，他戴着员工帽，坐在货车的驾驶座位上，动作娴熟且自然，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儿事的。 “慢点。”小李嘱咐了一句。 顾姜颔首：“嗯。” 随即，货车被启动的声响起。 到达货厂也就二十分钟的时间，很快的，顾姜就将货车开进了一个厂子的大门里空地上。 需要进的货物并不多，都按分类装在了不同大小的纸箱子里，顾姜只需要一个一个的搬进车厢里就行。 来进货的不止他一个人，但像他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帅的是第一个，引的好几个中年女人看了他好几眼。 顾姜却视若无睹，他弯下腰，熟练的搬起了两个上下叠加在一块的纸箱子，然后朝着车厢走去。 有的时候是两个纸箱子，有的时候是三个纸箱子，这样搬的话，办事效率会高很多，不到半个小时，顾姜就搬完了全部货物。 临走前，顾姜还听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在小声议论着，目光频频的朝他这个方向看来，很明显，她们所讨论的中心人物就是他。 顾姜权当没有听见，他抓住车旁的杆子，一把撑起身体，坐在了驾驶座位上。 瘦长皙白的手指在兜里摸了摸，掏出货车的钥匙，钥匙精致的插进孔眼里，随后货车被启动的声音响起。 开着货车回去的路上，顾姜被堵车了，简直一条街从头赌到尾，车喇叭声更是此起彼伏的响着，刺耳的很，特别是那种大卡车的喇叭声简直是奔着要人耳朵来的。 “前面怎么回事啊？”有人从车窗伸出头来，骂骂咧咧的道：“老子赶时间！耽误老子宝贵时间，你们承担的起吗？” “操他妈的！”有人更是直接爆了粗口：“前面哪个孬种堵车？” 甚至有人气急败坏地还砸了砸方向盘，骂的脸红脖子粗的。 顾姜的货车正好是卡在街的末尾，他手握着方向盘，眉头皱着，目光直视着前方，然而他从这个方向眺望着根本望不到街头，就只能看见前面停的乱七八糟的的车辆，简直一丝多余的空隙几乎都没有。 顾姜也不是个有耐性的人，但是没办法，通往店里路只有这条是最近的了，其他的路离店里都太远了，他才不想大动干戈的拐弯去走远路。 过了一会儿，见前面的车依旧没有动一下，顾姜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右手拿着烟盒颠了颠，然后一根烟就从撕口那里冒出了头来，他垂下头，牙齿一咬，就从烟盒里抽出了那根烟来。 左手则拿着打火机“咔嚓”一声，打出火苗来，随即点燃了烟的另一头。 他没有在座位上吸烟，而是打开车门，离开了驾驶座位，跑到了一家挺有格调的甜品店门口吸着烟。 就在这时，顾姜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骂架。 各种脏话喷涌而出，听的顾姜都有点儿心理不适。 他嘴里叼着烟，转头循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很不巧，吵架的来头就在甜品店门口摆的伞棚下。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 骂脏话的女人卷着一头的毛毛卷，看起来像个暴发户，她正在指着另一个背对着顾姜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破口大骂，被骂的女人一声不吭，但看得出来气的浑身都在抖。 而另一个男人却在不停的劝架。 原本这种事情跟顾姜这种过路人是没什么关系的，但在看清那个突然站起身来反抗那个暴发户的女人的面容时，他猛的愣了一下。 操！ 是姜临她妈。 樊蓉在被一顿羞辱后是彻底坐不住了，她一把拽过暴发户女人的头发，两个人便这样厮打在了一起。 两个女人打架，特别是两个中年女人，打起架来简直精彩绝伦，又是抓脸，又是拽头发的，又是撕扯衣服的，简直怎么方便怎么来。 男人过去劝架，没想到脸上也被刮了几道印子在脸上。 顾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他似乎是真的看不过去了，直接走了过去，他没有上手拉开两个人，而是低声道：“松开！” 两个女人都愣了一下。 樊蓉在看到来人是顾姜的时候，她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又惨白了许多。 她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被姜临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他妈谁啊？让我松开我就松开？”暴发户女人直接唾沫星子就喷在了顾姜的身上。 顾姜皱着眉，嫌弃的往后面挪了挪，随后他眯了眯眼，声音冷了好几个度：“松开！” 暴发户女人莫名地哆嗦了一下，眼前的少年明明看着年纪不大，但眼神却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有压迫感。 暴发户女人瞪向樊蓉：“她先松开！” 樊蓉立马松开了拽着对方头发的手，暴发户女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樊蓉。”一旁的男人连忙扶着樊蓉的胳膊。 而樊蓉却想也不想的甩开了他的手，没有好脸色的道：“别碰我。” “樊蓉，你听我解释，我跟她其实是离了婚的，我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顾姜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看起来五十出头，要比樊蓉大不少，长得普普通通的，但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挺有城市人的感觉。 “解释个屁！段国新我告诉你，就算咱两离婚了，你也别想再找其他女人，你找一个我就揍跑一个。”暴发户女人冲着男人大吼道：“我告诉你，没门。” 第55章唯一的出路 “别说了！”樊蓉大吼大叫的道：“就当我眼瞎了！段国新，我告诉你，我们彻底完了。” “樊蓉！”直到现在，段国新都还不死心，他急躁的语气道：“你相信我，我和她真的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樊蓉不再搭理他，而是拿起桌子上包，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樊蓉——！” 见段国新想要追过去，暴发户女人连忙抓住了他的胳膊，喊道：“段国新，你给我站住，别想着给我去找那个女人。” 顾姜：“……” 这简直狗血到狗血家，给狗血开门。 见街上没有继续堵车了，顾姜便没有再去看一眼那两个还在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只见他蹲下身来，修长的指捏着烟头在地上碾了碾，然后朝着货车径直走过去的时候，顺便将手里的烟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时候，顾姜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樊蓉那事，他握着方向盘，嘴唇抿了抿，这件事其实本来也是他无意间遇到的，他可以不用去管，但一想到是姜临的妈，他就突然忍不住心里的那股子冲动的劲。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今天的事告诉姜临，每次想着要告诉对方的时候，却又莫名其妙的说不出口，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换作谁遇到恐怕都不好受，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母亲。 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好的结果来。 “操！” 顾姜砸了一下方向盘。 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告诉姜临。 他觉得，就……顺其自然吧…… 出了朝阳小区走个三条街，拐两个晚，再通过一个巷口子，就能看到一排的老店，有两三家超市，也有卖电动车电瓶车的，而最末尾的一家店就是专门帮人修车的。 修车店门口经常是敞开的，外面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报纸和乱七八糟的小广告，其实在这种破镇上，小广告和垃圾真的随处可见。 姜临还没有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就被门口正在帮人修摩托车的大叔给一眼瞅见了。 “哟，是小姜来了啊！”大叔抬头看着姜临，喊了一句。 姜临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嗯”了一声：“来了！” “今个怎么有时间来了？”大叔蹲在摩托车的旁边，边修着摩托车，边头也不抬的问：“这个月都没见你来过一次。” “家里有点儿事情。”姜临说着，还没有等大叔开口，她就将工具箱里的螺丝钉递给了他。 大叔笑了一下：“还是小姜你懂崔叔我。” “你当我之前都是白学的？”姜临也笑了一下。 “那倒不是，你这孩子学什么都挺快，毕竟年轻嘛！”说到这里，大叔又叹了口气：“我说，小姜啊，你这样东学学，西学学也不是事啊！我当初没有上好学，主要是因为你崔叔我实在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再加上条件不行，我初中没有上完就辍学了，后来为了养活自己也只能去学一门手艺了。” 说完，崔平看了一眼一声不吭的姜临，紧接着又道：“但是小姜你不一样，你天生就是上学的那块料，学什么又都快，何必浪费自己的前途埋没在这个小破镇呢？我知道你的家里情况，但你的眼光要放长远点，你现在能够勉勉强强替你妈支撑起这个家，但你有考虑过十年以后怎么办？二十年以后又怎么办？” “学习虽然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却是你现在唯一可以选的机会。”崔平拍了拍姜临的肩膀，语气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姜临没说话，而且对方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她也实在没什么好反驳的。 虽然她这个人平时挺轴的，但是不代表她不明辨是非，不通情达理，她承认崔平说的有一点很对，她现在还能这个样子，但很久很久以后她又该怎么办？ 再加上又想起了樊蓉见网友那件事，她就更加觉得这个家过不了多久也是迟早要散的，等两个小屁孩长大成人了，她也就真的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姜临之前想的很简单，她能够吃得饱，穿的暖，一个人就那样孤孤单单的平庸的过完这一辈子就行了。 第56章薄情寡义 姜临发了一会儿愣，等回过神来后，她看向正在跟摩托车换新轮胎的崔平，开口说道：“还有别的车吗？我帮忙修理一下。” 崔平抬起头来，朝门里的方向努了努嘴：“呐！有个自行车，是个学生的，昨天下午送来的，我还没有来得及修，手上的活太多了。” 姜临越过工具箱，走进门里面，果不其然看见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看起来很半旧不新的，车主应该买了有一段时间了。她走到自行车跟前，手掌拍了拍车座位，很结实的触感，她低头看了一会儿，然而抬起腿来，一把坐在了车垫子上。 她试着骑了两下，发现是车闸失灵了，而且车链子似乎也生锈了，蹬车的时候感觉很僵硬。 还好，不难修。姜临心想。 顾姜把货车停好后，就下了车。 一进门，蒋志就发现少年一脸心事重重的。 他问道：“怎么了？一回来就摆着张苦瓜脸。” 顾姜：“没什么。”他不喜欢讨论别人家的私事，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件狗血事。 “该不会是你进货的时候有人得罪你了吧？”抱着纸箱子货物走进来的小李道。 小张也道：“估计是。” “是你大爷！”顾姜没好气的道：“我可从来不吃亏，只要别人吃我亏的份，哪有我吃别人亏的份。” 蒋志点头，这个他是见识过的，顾姜就是个刺头，一般人还真不能惹他。 “……”顾姜屈起手指在前台的桌子上敲了两下，缓缓说道：“如果……你们要是在外面碰见了朋友的一些不好的家事，你们是会选择告诉朋友，还是不告诉？” 闻言，蒋志还真思考了几秒：“看那朋友对于你来说重不重要吧！” “对啊！如果是重要朋友，肯定是要告诉的。”小张说道。 顾姜却皱了皱眉：“告诉她只会徒增烦恼。” 蒋志一开始还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他再看顾姜的表情，突然间有点儿明白了过来，他耐人寻味的笑道：“是不是那个小姜？” 顾姜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但其实在蒋志眼里其实就是默认了。 蒋志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那就告诉她，有的时候痛苦不是你不说，它就不找上门来。” 顾姜依旧没有说话。 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纠结什么？ 自从遇见上次楼道里吵闹的那件事，顾姜就突然发现姜临跟他原来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其实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 姜临修完车后，已经傍晚了，晚霞都出来了，把天映的橙红橙红的。 崔平掏出修车费递给了姜临，他问：“要不要在崔叔这里吃个晚饭？” 姜临没有数，她随意的将钱揣进兜里，摇了摇头：“不用了。”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临近晚上的天气是最凉爽的，走在石子路上，姜临都感觉到了有阵风往她衣服里灌着，一瞬间，大脑都感觉空净了不少，什么烦恼与郁闷通通都被吹走了。 望着巷口那头的街道，姜临突然生出一种如果这个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就好了，她想她会活的很自在。她觉得，孤独才是一生的陪伴。 “这谁啊？喝的都不省人事了。” “好像就是这个区里的，叫什么不知道，但我经常在街上见到她。” “喂！大姐醒醒！” 瞧着围在小区外墙下的一群人，姜临的眼皮突然跳了跳，她直觉心里不好，猛的走了过去，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果不其然，坐在地上喝的一滩烂泥的人，正是樊蓉。 “你是谁啊？”有人不满她突然挤了过来。 “就是啊！突然挤进来！” “没点儿礼貌！” 姜临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她瞧着地上的樊蓉，在一旁众人不停的拱火中，她瞬间着了：“都他妈闭嘴！看什么看？你们这么闲的吗？” 她这么一吼，那些人也有些恼了起来，但瞧着少女个子很高，单眼皮耷拉着，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她们小声咕哝了几句，然后一翁子散开了。而姜临即使没有听清她们说的话，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姜临？”樊蓉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半醉半醒的模样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跟她一点也不相似的少女。 姜临长得的确不随樊蓉，樊蓉年轻时的长相其实很漂亮，大眼睛，双眼皮，厚嘴唇，但姜临却偏偏随了樊蓉那个已经死去的丈夫，是单眼皮，高个子，薄嘴唇，一看就是薄情寡义的面相。 一时间，她还恍惚的以为看见了她那个早已经死去的丈夫。 “别管我！”樊蓉一把推开了姜临伸过来的胳膊，她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拐进了小区里。 姜临木讷的站在原地呆了两秒，随后只见她一脸平静的收回了手臂，似乎是早已习以为常。 还没有进门，姜临就听见屋里一阵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的声音。 她一直都不喜欢樊蓉喝酒，因为她一喝酒，就喜欢发酒疯。 屋里，还传来两个小屁孩用瑟瑟发抖的声音叫着樊蓉，姜临甚至还听到了姜知的哭腔。 紧接着便是樊蓉更变本加厉的摔东西的声音。 姜临深呼吸一口气，她不能进去，因为她一进去，樊蓉只会更加愤怒生气。 但听着里面的摔碎碗的清脆破碎声，以及两个小屁孩的哭腔，她整个人已经濒临到了极点。 打开门—— 就看见樊蓉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女人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摔着各种能摔的东西。 “姐……”两个小屁孩在看见姜临的出现时，像是看见了守护神似的，怯怯的喊着。 姜临说道：“你们先出去玩，待会儿再回来。” “哦，那妈妈她……” “没事。”姜临脸皮有点儿僵，她只好放轻声音道：“等你们回来就没事了。” “哦，好。”两个小屁孩一向是最听姜临的话的，而且他们非常害怕喝醉酒的妈妈的，所以相比较妈妈，他们更喜欢姐姐。 第57章心理病 樊蓉在看见站在玄门处的姜临的时候，怔忡了一下，随后只见她突然间指着姜临，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你滚！你滚！” “你为什么要回来？”见姜临只是一脸麻木的站在那，她崩溃了起来：“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 姜临现在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各种各样的想法，自嘲的，愤怒的，难过的，麻木的，她不知道这些情绪是对樊蓉的，还是对这个家庭的，还是对她自己的。 忍忍忍忍忍。 姜临一直以来告诉自己要忍，要沉默，不要去说，不要去想，但那些糟心的事根本不是她不想就不用面对的。 而现在，她只想说，去你妈的忍。 “樊蓉——！”姜临大声的吼着樊蓉的名字。 “当初选择生下来我的是你，不想要我的也是你，丢下我的也是你，我他妈不是你的操控木偶，老子他妈的是人，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啊——！”樊蓉大声的哭叫着：“为什么你们一个个反过来都要责怪我，我没有错，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我告诉你们，我樊蓉没有错！” 姜临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她：“随你便吧！” 说着，少女二话不说的就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冷冰冰的家里。 樊蓉站在客厅里的一堆碎物中，头发乱七八糟的散着，她目光呆滞的盯着门口姜临消失的地方，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灵魂。 姜临走出房门的那一刻，突然间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她现在应该去哪里，现在是个时间，并没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去旅馆？ 有那钱浪费，她还不如去下馆子吃顿好的。 夜里的夏天其实还是有点儿冷的，姜临穿的很单薄，她搓了搓手臂，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为8：00。 就在这时—— 手机的铃声响了一下。 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顾姜：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姜临瞧着，愣了一下。 姜临：怎么了？ 顾姜：……你家二狗子太难管了……我带不动它…… 下面还配了个“爷累了，毁灭吧！”的表情包。 姜临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时间她一直憋在心中的郁闷都消散了很多。 到顾姜家的时候，就听见卫生间里传出二狗子的狗叫声，听起来似乎很激烈，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姜在杀狗呢！ “怎么回事？”姜临忍着笑意问道。 顾姜整个人累瘫在沙发上，他喘着不均匀的气，指着二狗子道：“给它洗多少次澡，它就捣乱多少次。” “汪汪！”二狗子似乎不满顾姜说它，对着顾姜吼了两下。 而这两下顾姜已经完全免疫了，一开始他可能心里还是有点儿打怵的，但现在他是真的习以为常了，本以为他会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亲近二狗子，没想到当天接回来后，就被二狗子一系列的捣乱搞地他都想不起自己害怕狗的这个事实了，等他反应过来后，似乎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怕。 说到底，他害怕的不是狗，他害怕的是小的时候那个砍狗的人。 二狗子看起来很亲近姜临，一直蹭着姜临小腿。 姜临坐在沙发上，弓着脊背，手指揉了揉二狗子那湿漉漉的毛发，目光有些出神，而这个时候，顾姜却突然开了口：“不高兴吗？” “嗯？”姜临回过神来，看向顾姜：“为什么这么觉得？” “直觉吧！”顾姜直起上半身来，看了看她：“感觉你现在没有前几天开心了。” “有吗？”姜临是个闷性子的人，就算平时生再大的气，只要她想隐藏起来，就绝对没有人看得出来，而顾姜却只是靠直觉，一下子猜出她此刻的心情不好。 这让她的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顾姜顿了顿，问道：“是不是……家里的事情？” “嗯。”姜临说道：“刚跟我妈吵了一架出来的。” “……今天白天我去进货的时候，看见你妈在跟一个女人打架，旁边还有个男人，看样子是在追你妈……” 说这些话的时候，顾姜偷偷的观察着姜临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是，直到他讲完，姜临的表情都一直很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会有此事的感觉。 “你妈她……”顾姜着实有点儿不太理解，上次见樊蓉，他的第一印象是温柔大方，而今天白天看见的樊蓉却让他觉得与他印象中该有的模样大径相庭。 沉默了好一会儿，姜临才干哑着嗓子开了口。 “那个男的应该是她谈的网友，我妈心理不太正常，虽然大部分的时候很温和，但一旦喝酒或者什么其他的事触碰到她的敏感处后，她就会摔东西，大吼大叫的，然后叫我滚！” 顾姜皱眉：“没带她去看看吗？” “想过，但她自己不愿意，她觉得自己没病。” 顾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现在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像樊蓉这样的必须自己自愿去根治才有希望能治好。 “吃饭没？”顾姜选择转移了话题。 “没呢！”姜临问：“有吹风机没？我给二狗子吹下毛。” 顾姜：“在那鞋架的最上面。” “看见了。”姜临走过去，拿起吹风机，将充电器插进插板里，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脸细心的对着二狗子吹着黑色的毛发。 二狗子很乖巧，没有乱动。 顾姜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喝了一口凉茶，道：“我们不如去外面吃烧烤吧？” 姜临没有拒绝：“可以，等会儿。马上就吹干了。” 过了十分钟。 二狗子的毛终于干的差不多了。 “对了，你有没有外套借我穿一下，回来的时候还你。”姜临问道。 顾姜没有犹豫，他走进卧室里，拿了一件蓝色牛仔褂，走了出来。 “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试试看。” 出人意料的是，顾姜的这件蓝色牛仔褂，姜临穿着很合身，大概是因为她个子跟顾姜也没有差太多的原因，所以这件褂子她撑了起来。 还怪好看的，顾姜心想。 第58章无敌超级非常大牛逼 这个时间点儿，小吃街边上一排的店门口或者小楼房前面还有好几个没有收摊，玩的，吃的，聊天的都应有尽有，为这万籁俱寂的夜色里渲染了几分喧嚣。 顾姜一屁股坐在矮凳上，因为腿太长，然后桌子下的空间又太狭窄，他索性直接屈起了两条腿的膝盖来。 姜临拿着两罐饮料走了过来，还没有到吃饭的小桌子跟前，她突然扯着嗓门儿大声喊了一下：“接着！” 顾姜被这一喊搞地有点儿猝不及防，他连忙往后一仰脖子，连带整个身体都往后仰，“碰”地一下，只见他扬起胳膊来，牢牢的接住了易拉罐。 “我靠！”顾姜笑骂道：“姜临你下次扔的时候，能不能提前吱一声啊？” 姜临单指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她扬起下巴，举起饮料，狠狠地望嘴里灌了一口，随后她一抹嘴巴，一把坐在了矮凳上，看着对面的顾姜，一脸笑眯眯的回答了顾姜的问题：“不！能！” “行，”顾姜朝着对面的姜临竖起了大拇指：“狗还是你姜临狗。” “汪！”趴在桌子腿边上的二狗子突然抬起狗头，汪了一声。 “别叫。”顾姜说道：“我说你爹狗呢！没说你！” “汪汪！” 二狗子听不懂，但一听到狗这个字，它就以为是在叫它。 顾姜吆喝了一下老板：“老板，肉串一样来十串。” “好嘞！”烧烤架前正忙乎的老板头也不抬地问：“要辣不？” 姜临回了过去：“多放点儿辣。” “我也是。”顾姜是个无辣不欢的人，他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再多放点儿孜然。” “行，你们稍等！很快就好！” 见姜临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来，顾姜闷了一口饮料，喉咙滚了俩下，问：“又玩游戏？” “不是。”姜临脚踩在了桌子下的杠上，只见她在手机屏幕上按了按，过了一会儿，她边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顾姜：“我在看动画片。” “猫和老鼠？” “是喜羊羊与灰太狼。” “不是，”顾姜笑出声来：“姜狗你好歹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这么沉溺于小孩子的动画片啊？” “成年人怎么了？”姜临斜了他一眼：“哪条法律规定成年人不能看动画片了？” “行行行，咱俩一起看。”顾姜拿起姜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横着靠在了易拉罐瓶子的前面。两人只要偏一下头，都能看到。 就在这时，他们点好的烧烤被用一个大托铁盘推上了小木桌上。 “汪！”二狗子叫了一声。 “放心，”姜临拿起一根羊肉串来，将几块串好的肉从竹签上推了下来，放在了二狗子的面前：“你爹我是不会忘了你的。” “汪汪！”二狗子摇了摇尾巴，然后便低着脑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姜临也吃了起来，她吃的并不小口，但也没有很狂野，就是吃的很快。没有人知道，哪怕是樊蓉都不知道，姜临其实是个肉食爱好者，特别是瘦肉，只要有一段时间没有吃，她就会很馋。 顾姜的腮帮子被嘴里的肉顶了起来，他看着姜临，模糊不清的说道：“姜狗，泥够呲不？” 姜临抽出张餐巾纸来，擦了擦嘴上的油，“我饱了，你呢？” 顾姜咽了咽喉咙，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我还行。” 姜临喝了口饮料，然后拿起手机，将顾姜的那罐饮料递给了他。 顾姜刚接过饮料，姜临就伸出胳膊来喊道：“来来来，咱俩干个杯。” 顾姜伸出胳膊来，两个易拉罐相撞，发出“碰”的一声：“干杯！把所有的烦恼和不愉快通通干走！” 等姜临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钟了。 她打开客厅的灯。 灯亮起来后，她看见客厅的地板上都是乱七八糟被扔的衣服，还有樊蓉之前摔碎的那些东西她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樊寸自己买了个床，靠在客厅里面的那面墙上，他现在倒在床上，满脸通红，应该是喝了酒，鞋子都没有脱就上床睡觉了。 姜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她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因为她的感受以及所有的情绪太复杂了，以至于每次她回到这个家都觉得像是回了地牢里，地牢里面都是自己不想看到的人，都是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 如果真像干得那杯饮料一样，把所有的烦恼和不愉快偷偷都赶走就好了。 但姜临清楚，这不现实。 姜临吹了口长气，然后她拿着靠在门后的扫把与锄簸箕，开始收拾客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等她收拾完客厅后，时间已经快11点了。 于是姜临裹着一身的疲惫不堪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连澡都不打算洗了，她现在只想脱掉衣服，在床上狠狠地睡一觉，如果一觉不醒，是最好不过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临就睁开了两个眼睛，她没有动，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的天花板。 天花板有些破旧，有的地方还裂开几道细微的缝，这里倒还好，最严重的是门后的那个三角形墙角处掉了很多白色的石灰在地板上，上面都露出了一大块水泥干了之后的土墙。 手机振动声突然响起。 姜临没有拿起手机来，而是点开了免提。 然后就许颂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姜哥姜哥姜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姜临嘴角抽了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姜哥，你进医院了没？”许颂那边的声音背景听起来有点儿吵，想来他旁边还有其他的人，“需不需要我和兄弟们带吃得过来看望你？” “滚你妈的！”姜临被气笑了：“老子好的很，住什么鬼的院？” “嘿！”许颂傻笑一声：“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于匪那家伙又打进医院去了嘛！” “你姜哥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弱鸡？”很平常的语气，但许颂却听出了危机感。 许颂立马慷慨激昂的道：“当然不是，姜哥你在我眼里简直就是无敌超级非常大牛逼！” 第59章撞人 “我可去你的吧！”话虽然如此，但姜临还是没绷住脸皮，乐了。 “放心，我没事。”尽管昨天心情被闹的很不开心，但许颂的关心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挺暖的。 毕竟……还是有人关心她的，不是吗？ 过了一段时间后，眼看着暑假就快要溜走了，姜临趁此机会，又多买了新学期信用的辅导资料给家里的两个小屁孩。 两个小屁孩抱着书本嚎叫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满脸都是欲哭无泪。 姜临摸了摸兜里这个月剩余的零花钱，心想，为了你这两个小祖宗能够上到大学，我赚的钱可都花你俩身上去了。 不知道感恩的两个小屁孩！ “小姜！” 顾姜刚一进店门就被叫住了。 “什么事？”顾姜看向站在柜台前的蒋志。 蒋志指了指门口停放的电动车，说道：“前几天有个客人在我们这里购买了不少东西，花圈就好几个，你把这些东西装车后面，给客人送去。” 顾姜看了一眼电动车，问：“地址？” 蒋志把地址告诉了他。 “可以。” 这段时间这个破小镇有不少人家里要办丧事，除了个别些意外事故，大多数都是家里老人去世了，需要买办葬礼需要的东西。 一提起这个，顾姜就无法抑制的回想起了他的外婆，他记得他外婆去世的那一天，没有一个亲戚过来看，周边不是亲戚的人大多数又都是来看热闹的，看笑话的。 所以那一天的顾姜都处于一种很不真实，很迷茫的状态。 他觉得外婆应该只是在吓唬他，外婆只是累了，睡着了而已。 但是那一天，他守了外婆整整一个晚上，一直到凌晨五点，外婆都没有醒过来，要知道，以往的时候，外婆五点钟就会准时起床的。外婆醒来后，就会一脸慈祥的拍拍他的小脑袋，温柔的喊他一声“乖乖”。 在很小的时候，顾姜就希望自己将来的有一天可以逃离这个村。他还想带着外婆住到大城市里去，带外婆去看看外面不一样的风景。 然而这一切都夭折在了外婆生病的那一天。 “外婆老了，快走不动了。”外婆笑着说，满脸的褶皱都掩盖不住她的慈祥：“但小阿姜还能走，还能动。” 外婆摸了摸顾姜的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放不下啊！” 顾姜想问她，放不下什么？ 但他没有问。 因为他心里清楚，最让外婆放不下的只是他，也只有他罢了。 将外婆土葬的那一天，顾姜的心里非常的不是个滋味儿，因为他觉得，如果他有足够的能力，一定可以风风光光的给外婆办一场葬礼，而不是就这样草草了事。 顾姜坐在坐垫上，手拧着车把，电动车开的飞快，反正这种小破镇也没啥人管，飙车这种事情他也经常遇见。 他被风吹的外套往后飞，头发也乱七八糟的飘，整个人的灵魂都处于一种快要飞起来的感觉。 飞飞飞——！ 顾姜在心里兴奋的欢呼着。 幸好今天不逢集，要不然街上都是摆摊的，他也飞不起来。 几条街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几个人，就连过往的车辆都没几个。 竖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姜临中午回到小区，还没有走进步，她就看见她家的那栋老楼下停了一辆警车，楼下，车周围都站了不少人。 远远的，姜临就听见了熙熙攘攘的议论声。 “警察同志咋回事啊？”问话的正是上次告状的那个大婶儿。 民警瞧了她一眼，不冷不淡的道“你们这个小区里有个家伙开车撞了人就跑掉了，被撞的人现在还在医院里。” “谁啊？这么大的胆子。” 就在这时，有人嚷嚷地吼叫声从楼道口里传来出来。 众人抬头一看，就看见楼梯上，民警拽着一个老头子的胳膊，老头子在不停的往后挣扎着：“警察同志，不管我的事啊！我真的没有撞人啊！” 民警不听他的胡搅蛮缠，一脸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事到医院里跟当事人说清楚，顺便把人家的住院费还有医药费都给结了。”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私了。 但要是肇事者不承认还拒绝赔偿的话，就只能公了了。 “这不是樊蓉她爸吗？”有人吃惊的说道。 “就是樊蓉她爸，这件事也不知道樊蓉知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吧？”有人啧啧道：“知道了估计都要被气死。” “放开我，不是我撞的。”樊寸扭着身子挣扎着，他把头一转，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一脸麻木的姜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救星一样，大喊着：“姜临，你救救我！他们要抓我！姜临！” 这一喊，把民警的注意力给分散了。 趁着这个空隙，樊寸猛的挣脱掉了民警，逃一般的像姜临跑去。 “站住！”民警在后面喊。 紧跟着是众人的惊呼声。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姜临很想转头就离开这里，但是她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很僵硬，脸也很僵硬，僵硬的心都麻木了。 “姜临！”樊寸抓住姜临的袖子：“你帮我堵着他们。” 姜临深呼吸一口气，她一把甩开樊寸的手，低下头，沉声问他：“我问你，你到底撞人了没？” “我……”樊寸还想狡辩，但看着姜临那因为耷拉着眼皮而具有攻击性的眼神，他脸色僵了一下：“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我记得也没伤着哪？怎么可能需要住院？” “都伤到骨头了。”民警走了过来。 姜临沉默了一下，她抬起头来，看着民警问：“我是他外孙女，我想问一下，在哪个医院里？” “你要干什么？”樊寸大吼道：“我告诉你，别想让我掏钱，我可没钱。” 民警见眼前的这个女生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目光平静，倒是比那个撞人的沉稳：“在百医院。” 等樊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撑着桌子，差点儿一口气都没有喘上来，脑子更是头痛了起来，胸口也跟着一起发闷。 第60章借钱 百医院是这个小破镇里唯一称得上还算大医院的医院，这里的人只要得什么毕竟重的大病都会来百医院里先看看。 姜临还真没有怎么来过百医院，唯一一次还是陪着樊蓉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来这种大医院治病真的费钱，二个流程还特别繁琐，左一道右一道的手续，到最后不但病没有看好，钱却花的不少。 据民警说樊寸开车撞得是个工人，工人被他家里人带到医院里拍了片子，听医生说，其他都是擦伤，比较严重的是手指的骨头被撞骨折了。 住院的房间都在最后面那栋高楼里，那个被撞的工人就住在三楼里。 一路上樊寸都在唧唧歪歪的抱怨着，本来心情就很糟糕的姜临这下子心情就更加暴糟了，她压着声警告道：“闭嘴！” 其中一个民警看了一眼两人，说实话，他都替这女生感到糟心，有这么个亲人，他感觉都可以少活五十年。 找到病房的时候，樊寸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说好了，要赔偿你赔偿，我可不赔。” 姜临没有搭理他。 房门被打开。 里面有两对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而樊寸在看见病床上的病人时，大喊大叫道：“你这看起来伤的也不严重啊？干嘛报警？” “都伤到骨头了，你说严不严重。”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站在病床旁边的满头泡面卷的老大姐，也是病床上男人的亲姐。 男人脸色很难看：“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是干苦力活的，你伤我的手，就是在害我的命。” 姜临沉默了一下，道：“医药费住院费我可以先给你付了，至于赔偿的事等你好的时候我们再谈。” “怎么？”老大姐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是不打算赔偿了？” “没有。”姜临说道：“我们家就住朝阳小区，想跑也跑不掉，更何况我家里的情况不比你家好到哪里去。” “那你们先把那些费用给付了。”男人很冲的对着姜临他们道。 “总共多少钱？”姜临边问，边掏出手机来，打开了微信支付。 “一万二！”老大姐高声道。 “一万二？”樊寸瞪大眼睛，第一个跳了出来：“这什么狗屁医院啊？抢钱吧？这是！” 姜临看了看微信支付，一万一是有的，但距离一万二还差一千。 她烦躁的皱了一下眉，然后转头看向樊寸，不耐烦的语气问道：“你身上有一千吗？” 樊寸立马一脸警惕的看着她：“没有，我身上没有钱，你别想问我要钱。” “呦！急了？”老大姐阴阳怪气的道：“看着不挺有能耐的吗？” 姜临看了一眼女人，没说话，毕竟撞人方是他们这边，不管怎么争，理儿都在对方那边。 顾姜点了根烟，走进一个小超市里，打算买瓶矿泉水喝。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冻过的矿泉水，走到收银台钱，把矿泉水先放在台上，然后他嘴里叼着烟，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了零钱来。 付完钱，他刚走出超市门口没几步，就听见兜里手机响了一下。 这种声音一般是微信来信才有的。 肯定是姜狗发来的。 于是，顾姜想也没想的掏出手机来，点开了微信—— ——江湖救急，我想借一下钱。 顾姜愣了一下。 随后他回了过去。 ——要多少？ 这条消息刚发过去，对方立马就回复了，看样子对方现在应该很急着用钱。 ——一千。 顾姜并没有问姜临为什么要借钱，很快的，他就给姜临转了一千发了过去。 见顾姜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把一千块借给了她，姜临的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她还是生平第一次。 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找顾姜借钱，明明还有其他可以选择的人，但偏偏当时姜临的脑子里一下子就蹦出了“顾姜”这两个字来。 付完钱后没多久，樊蓉也赶来了医院里。 赶到医院里的时候，樊蓉第一件事就是骂樊寸，骂的狗血淋头的。 樊寸也立马回骂了过去，骂她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不孝女，总之是各种难听的话喷涌而出。 “肃静！”一个护士大声吼道：“吵什么吵！给我闭嘴！医院里不能大声喧哗不知道吗？” 姜临屈着腿，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听着他俩的吵闹，她只觉得不仅脑子都快要炸了，就连身体感觉像是有炸弹似的，也快要炸开了。 如果这件事之前，姜临还能看到前方有那么一丁点儿虚无缥缈的希望，但在这件事发生后，她只感受到了彻骨的绝望，一条路走下去都看不到光，看不到方向的绝望。 有的时候，姜临都在质问自己，到底他妈的在坚持着什么？ 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都没救了。 姜临越是努力往上爬，往上飞，但井底下面却总是有人拽着她，拉着她，拖着她，这让她感到疲倦，感到麻木。 憋屈感，绝望感，愤怒感，在这一刻通通凝聚在一起，然后一起爆发了出来。 只见她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咣”。 这下子，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 而姜临却看都没看一眼病房，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百医院。 等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姜临才突然感觉到了从手上传来的痛楚，整张手都又麻又痛，特别是骨头，她低下头，轻微地“嘶”了一声。 妈的！ 痛死老子了！ 姜临觉得自己真是自虐狂，每次发泄脾气的时候，就会想砸东西，在这一点上，她跟樊蓉有什么区别？ 马路上，姜临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车辆，突然有一种从心底生出来的偌大的迷惘感。 去哪里？ 她不知道。 她现在不想回家，不想去面对那些破事，更不想把自己又拉回那种糟糕却无法发泄的状态里。 “汪汪！” “怎么了？”顾姜一回来，就看见二狗子对他叫，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饿了？”顾姜试探了问一句。 “汪汪汪汪！” 二狗子咬着顾姜的裤子，狗腿往后退，似乎是想拉顾姜去一个地方。 “行行行，你松开嘴。”顾姜怕它会把他裤子给咬破了：“我跟你去。” 第61章约定 因为上次姜临跟人打架那事，顾姜心里有了底儿，估计二狗子这是要带他去找姜临。 但他去找姜临干什么？ 难道……又打架了？ 二狗子走在前头，顾姜跟着走在后面，走着走着，让他没想到的是，二狗子居然把他带到了野山上。 野山的路难走的很，树杈挡道，顾姜还要扒开挡路的各种草啊树啊，踩着硌脚的石头与土块，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应该有挺长一段时间，终于，他眼前一下子空荡荡了起来，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挡在面前。 他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眯着眼，抬头往前看，然后他就看见野山的另一头居然一连串的几栋楼房，高低各不相同，而且那一排的楼房都是背对着他这个方向的。 二狗子转过头来：“汪汪汪！” 顾姜拧了拧眉：“……你爹在对面？” “汪！” 二狗子欢快的摇了摇两下尾巴。 顾姜还想说什么，就看见二狗子转过头去，突然撒开腿就跑了，跑向了对面那里。 “不是，你去找你爹好歹也顾忌一下我的感受吧？”顾姜真是服了。 见二狗子跑的都快看不见屁股了，顾姜决定还是快点追上去，于是他赶紧提起脚，一阵风似的，追了过去。 野山的尽头是一个滑坡，顾姜跑到尽头的时候，往下一看，才发现滑坡下面还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还有三面用砖头堆砌起来的旧墙屹立在中间，其中一面墙没有扒的厉害，所以地面上还有一大堆散落的砖头在那里。 这个时间，太阳是最毒的，天气也是燥热的不行，但是这里却意外的凉快，时不时的就有风拂过。 “汪！” 二狗子早已经跑到了空地上，抬头，冲着他叫。 顾姜拨开凌乱横行的树杈，沿着一条挺像是路又不是路的小路从滑坡上往下连走带滑的，一个惯性，跑到了空地里。 “操！”顾姜差点没有刹住闸，他下意识的骂了句：“什么破路啊！” “汪汪汪！”二狗子站在墙角边上叫了好几下。 顾姜看着二狗子那边一开始还有点儿蒙，他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他拍了拍t恤衫以及裤子上的野草，然后便朝着二狗子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二狗子——” 下面的话顾姜还没有说出口，却在看见拐角处看见某个人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 是姜临。 只见姜临靠在墙上，头微歪了一下，嘴里叼了个狗尾巴草，一条腿伸直，一条腿膝盖弯了起来，一只手放在肚子下面，另一只手则搭在了弯曲起来的膝盖上。 看起来睡的很香。 “汪！”二狗子刚要过去，却被顾姜伸出的一条大长腿给挡了下来：“嘘！别叫，没看见你爹睡觉呢！” 二狗子虽然听不懂，但吠叫声还是慢慢的弱了起来。 顾姜看见姜临眼睑下覆盖的一层淡淡的青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经常熬夜了。 网瘾少年果然还是要命啊！ 原本以为是姜临又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姜临只是靠在这里睡觉，莫名其妙的，顾姜心里松了口气，也许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姜临是被舔醒的，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一条黑狗在用舌头舔她的手，她一脸蒙圈的看着它。 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 “醒了！”懒洋洋的声音在她的上方响起。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便看见顾姜靠在对面的墙上，满脸无聊的正盯着她看。 “顾姜？你怎么在这？” 姜临撑着墙，站起身来的时候，身体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两条腿又麻又酸，还有脖子那里，更是酸痛的不行。 顾姜对着二狗子努了一下嘴：“呐，问你家二狗子，它把我带来的，我还以为你又要被人群殴了呢！” 群殴？ 听到这两个字，姜临有点儿不爽的“啧”了一声：“会不会用词啊？什么叫群殴，我那叫单挑好吧！” “不会！”顾姜笑的一脸欠揍：“我一个学渣哪能跟你姜学霸比呢！” “什么狗屁学霸！”姜临道：“知识一大半几乎都还给老师了，我要是现在再回去，估计连当个一中的学渣都不够格的。” “所以……”顾姜看着她突然一脸认真：“为什么不回去？” 姜临愣了一下。 为什么不回去…… “为什么回去？”姜临臭着张酷脸，反问他。 “因为……”顾姜说道：“我不希望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姜一副过来人为她好的语气，姜临一直压在心底的炸药终于全部爆发了出来，她几乎是用吼的语气对着顾姜道： “你以为我想这样，你以为我想出生在那样一个破碎的家庭里，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破败落后的小镇里，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凭什么都是你以为？”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姜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儿酸酸的，但她没哭，就是心里憋的慌，而且在别人面前哭出来简直太丢脸了。 太阳的光罩在她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低下头，猛的用双手捂住了整张脸，心里压抑的喘不过一丝气来，她能够感觉到胸口那里憋的非常难受。 “……对不起。”顾姜低声道：“其实我并没有立场说你，毕竟我也没有回去，但是，姜临你跟我不一样，你的前途比我广，比我长，而我即使回去也就那样了。” “靠！” 姜临的声音从手掌心里闷闷的传出。 随后，只见她猛的抬起头来，用两只手使劲地拍了拍两边的脸，然后又搓了两下。 姜临手掌撑着墙，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气，然后又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气。 感觉情绪平复了很多，姜临看着顾姜说道：“能不能别说那些丧气话，什么我的前途你的前途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前途，就看那个人愿不愿意走了。” 顾姜笑了笑：“也许吧……” “顾姜。”姜临突然喊道。 “嗯？” “定个约定吧！” 顾姜怔了一下：“什么约定？” “我想试试……”姜临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试试自己还能不能爬上去。” “……会的。” 我们都会的。 第62章挣扎 顾姜环顾了一圈四周，开口道：“这里还挺凉快的，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临指了指身后的高楼，解释道：“这里是厂楼，我就在这里面干活。” “厂楼？”顾姜明显有点儿愣住。 “嗯，一个老板娘盖的厂楼，主要就是做些手工活，老板娘会每隔两个星期拿一次新货物在厂楼里，员工们做完之前货的就能拿新货，老板娘说，可以带回家做，也可以就在厂楼里做。” 顾姜反应过来后，有点儿稀奇的道：“还是第一次见。” 姜临侧着身靠在红墙上，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我小的时候就见到了，纯粹苦力活，不需要费脑子，想挣得多点儿的就多拿一些货物，而我是后者。” 顾姜笑了笑：“懒？” 姜临耸了耸肩：“对啊！懒得无可救药的那种。” “不过，主要原因是怕没有在规定的时间里做完，与其一心两用，还不如只专注干一样。” “你说得对。”顾姜不喜欢一心两用，他更喜欢一条路走到黑。 回去的时候，两人一狗还是爬上了野山，因为除了从野山上的这条道，其他的道完全都是被堵死的。 樊寸跑了。 姜临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平静的不能再平静，她不觉得震惊，也不觉得意外，樊寸能撑到现在才跑，已经算是抬举他了。 樊蓉哭着喊着骂着，看到姜临回来后，她第一是居然质问姜临上哪里去了！ 姜临：“有意思吗？”说着，哐当一声，她狠狠地踢了一脚板凳。 她压着一口闷气，大声道：“他跑了就跑了，你还能把他抓回来不成？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樊蓉吼道：“他要是让我们赔偿的话，我们这种情况哪里赔的起啊！” 姜临捏了捏眉心，声音都沉了好几个度：“赔偿费我会想办法弄来，现在主要是把赔偿的范围尽量缩小，还有，他住院养伤这段时间，你一日三餐做了给他送过去。” “他不会懒上我们吧？”樊蓉担心的道。 “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完了再看。” “可是……”樊蓉狐疑的看着姜临：“你上哪儿弄钱去？” “放心，总归不是偷的抢的。”姜临语气嘲讽的道。 樊蓉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巴。 …… 不知道是不是樊蓉每天尽心尽力的照顾那个被撞的工人，这些天，那个工人以及他姐的脸色明显都缓和了很多。 最后谈赔偿的事是由姜临来谈的。 双方争论了几下。 最终，她们要赔偿对方两万五。 两万五对于姜临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的亏是只伤了一根手指的骨头，万一要是被撞的半身不遂，这个家就算砸锅卖铁也赔不起。 医生说恢复的很不错，一个月后就能差不多痊愈，其实事儿不大，干活啥的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医生这么说，樊蓉松了一口气。 考虑到姜临家里的情况，工人的老大姐说道：“你们可以分期付款，一个月给我们三千块就行。” 一个月三千，姜临思量了一下，应该还行，毕竟她自己一个月都用不了一千块。 这件事谈好后，她们心里的那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对了，之前交的那一万二你……”樊蓉没有把话说完，其实她之前就想问这事了，一直没想起问。 “攒的。”姜临说道，一脸平静。 “攒了有半年了。” “那你……”姜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我是个成年人了，所以攒点儿钱没什么不好的。” 樊蓉不知道为什么，姜临说话总是浑身带刺，特别是对着她来的时候。 樊寸跑了之后，他用过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带走。 不过他买的那辆车不见了，很大可能是卖了。 再过一个星期，暑假就溜完了，小屁孩他们也该开学了。 姜临床上一倒，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都是这段时间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情，有顾姜的，有二狗子的，有许颂他们的，有樊寸的…… 她突然想起了崔平说的那段话。是啊！她现在还能勉勉强强的维持着这个家，但十年以后，二十以后，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 顾姜说他不希望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她当时的内心是有被触动到的。所以，她想再试试，试试再挣扎两下。 实在不行，最后大不了她还是现在这个鸟样子。 毕竟时间岁月不等人。 大概是终于想通了，姜临只觉得心里有那么一块地方空了起来，就很轻松的那种感觉。 她掏出手机，给许颂发了个消息。 ——我想回去！ ——？回哪里去？ ——学校。 ——……卧槽卧槽卧槽！姜哥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你像玩笑不？ ——啊！对不起，我错了！你能想通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你要回之前的学校上吗？ ——我想回去，人家也不一定要我，转个学籍到这个小破城市来，虽然手续有点儿麻烦，但应该可以。 许颂发了个语言过来。 “行！姜哥你这么牛逼！哪怕是垃圾学校你也必须是最牛的！” 姜临乐不可支的笑了，她发了个语言回了过去：“你他妈的，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许颂：“夸夸夸夸！必须是夸！你知道的，我语言组织能力不行，容易嘴瓢。” 姜临笑出了声来。 许颂又发了条语言过来：“姜哥，说好了，我以后来找你的时候，记得带我参观一下新学校。” “行！只要你过来！” 顾姜把烟灭了，扔在了垃圾桶里，他才走进了店里。 蒋志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兴许是他睡的浅，听到动静后，就睁开了眼，从桌子支棱起了上半身来。 他瞅了眼顾姜，突然开口问了那么一句：“怎么了？跟那位小姜二号吵架了？” 小姜二号？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称呼的顾姜愣了一下，然后就是一脸无语。 “小姜二号什么鬼？” 蒋志笑了起来：“你是小姜一号，她不就是小姜二号吗？这样叫起来也好分辨。” 顾姜：“……” 无语了片刻后，顾姜突然说道：“蒋伯，你说……如果你喜欢的人比你有前途比你有未来，你是不是应该要放弃喜欢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一直围绕在顾姜心里好多天了，他之前一直以为他跟姜临是同一个世界的，但后来他发现并不是，姜临其实很优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虽然她因为家庭的原因被困住了以后，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处于沼泽地里的姜临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第63章回去 蒋志瞧着眼前的顾姜，瞧了好长一会儿后，他才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如果是你，你舍得放弃吗？” 顾姜没吭声。 “小姜啊！”蒋志走过来，拍了拍顾姜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道：“偶像剧里的那种狗血爱情不可取，什么为了一个人好就放弃什么的，在我看来都是胡扯，如果你喜欢的人特别优秀，那为什么不把你自己也变得跟她一样优秀呢？” “感情这事儿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们这些小年轻人怎么抉择了。” 顾姜依旧没说话。 大概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后，他突然眼睛对着蒋志的眼睛，说道：“我想回去，回去上学。” 顾姜的语气透着一股子认真，比以往大多时候都要多了一分正经，这样的顾姜让蒋志瞪圆了眼睛，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姜。 “……我没听错吧？”蒋志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你说什么？上学——？” 顾姜点了下头：“嗯，上学。”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 这个表情让蒋志终于从幻听走进了事实里，他不由得啧啧感叹道：“不容易啊！你居然想通了！之前劝你好几次你都不愿意，怎么？这次都是小姜二号的功劳？” “不全是，有一半是为了自己。” 顾姜一直觉得自己挺迷茫的，过得也挺迷茫的，因为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每一天这样反反复复的过日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梦想，没有理想，没有激情，没有动力，有的只是迷惘与空荡荡。 前方的路该怎么选，该怎么走，这些事情他都通通没有想过，他就只想能过一天是一天。 “好！”蒋志连续说了好几个好字，他使劲拍了拍顾姜后背几掌，“想回去就回去，有什么需要的找你蒋伯我。” 顾姜揉了揉后背，笑了：“谢谢蒋伯！” “想好去哪儿上了吗？”蒋志还没有等顾姜回话，又紧接着说道：“我记得我们这里有个六中，以前是个小破初中，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变成了高中，你要是去那里上来回也方便。” “六中……”顾姜心里一动，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行，就六中了。” “正好马上就要开学了，你回去正好。”蒋志喝了两口茶，道：“手续什么的我帮你弄。”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顾姜知道蒋志是真心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的，但他向来不喜欢什么事都麻烦别人。 “麻烦什么麻烦！”蒋志摇了摇手，笑道：“你能回去，我挺为你高兴的。” “对了，你那个小姜二号没考虑上学这件事？” “不清楚。” 姜临怎么想的顾姜不清楚，但他觉得姜临是一个骨子里跟他一样倔强执拗的人，想回去这件事别人劝根本没用，必须自己想通了才有可能。 蒋志叹了口气：“算了，那孩子跟你一样倔。” 顾姜没说话。 他偏了偏头，目光落在门外的那棵大树上，第一次觉得有了那么一点儿踏实感了。 吃饭的时候。 几个人坐在饭桌上，沉默寡言的一句话也没说。 就在这时，姜临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个寂静的气氛。 “我想回去上学。” 此话一出，三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樊蓉看着她，皱了皱眉：“这个节骨眼儿上学？” “我只是通知你一下，其他的不用你操心。”撂完这句话，姜临就不再说话了。 见姜临面无表情的扒着饭，樊蓉欲言又止，过了半天，她叹了口气道：“行，你去上吧！” 樊蓉知道自己自私，又亏欠姜临太多太多，所以以前才想着劝姜临回去上学，现在姜临想通了，想回去了，她到底还是有点儿高兴的。 姜临觉得自己很矛盾，其实她对学习根本提不起劲来，但又不希望自己学习成绩太差，这就导致以前的班主任对她又爱又恨。 初中的老师说过她太混，上不好，当时可能是年少气盛，因为这句话，她还真的啃了一学期的书，后来她的成绩飞速往上爬，最后还出乎意料的考上了高中。 “每个人的碗筷自己洗。”姜临说着，站起身来，拿着碗筷走进了厨房里。 水龙头打开，凉水冲在洗碗池里，姜临出了一下神，她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顾姜，说起来她一直都没有问过顾姜当成为什么不上了，有几次想问的，但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她有什么资格过问。 有时候，姜临觉得顾姜比她过得好，孤单一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拖着他，没有人拉着他，随心所欲的自由飞翔，不用顾及这，顾忌那的。 她不行，风筝即使飞的再高，下面还是有人拉着她的，只要那根线不断，风筝就永远不会获得自由，飞往属于她的天空。 第64章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手续办理什么的，虽然有点儿麻烦，但好在姜临在那边还有许颂几个损友帮她，所以这事四五天就办成了。 许颂还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说班主任挺想她的，还希望她在那边要积极向上，别到处野了。 看到野这个字，姜临忍不住笑了。 她甚至都能脑补到班主任生气成海豹的模样，圆滚滚的，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儿秃头。 许颂发语音问她：“姜哥，你去的哪个学校？” 姜临回了他两个字：“六中。” 六中这个学校姜临是去过的，但她都只是偶而经过，在外面瞅了那么几眼，从来没有进去看过。看路线，跟两个小屁孩的学校就相差三个小站，说远也不远，说短也不短。 至于为什么选六中，主要是图方便，还能顺便偶尔接送一下两个小屁孩上下学，要是平时出了点什么意外，她也能及时照顾一下。 并且离小区也挺近的，四五个车站牌就能坐车到六中了。 一个星期一溜烟就跑掉了，八月份的最后一天过去后，到来的就是九月份的第一天，也是姜临新的开始。 9月1日，天还没有完全亮，姜临就一下子睁开眼睛，从床上蹦跶了下来，穿上鞋子就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的卫生间里。 因为昨天晚上是太激动还是太兴奋什么的，她昨天睡觉的时候直接就换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所以今天就不用换了。 姜临一手拿着蓝色牙刷，一手提着蓝色杯子，站在洗手池面前开始刷牙，上下左右捣鼓了好久下，满嘴都是劣质牙膏的味道，她忍了一下，没有刷太久，直接喝了几口水，涮了涮嘴，然后一口气吐在了洗手池里。 随后就是拿洗脸毛巾打湿，拧干净，然后囫囵吞枣的擦了几下整张脸，看起来比男的还糙。 早餐是在小区外的早点店里买的，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她没有坐在店里吃，边拿着边吃着。 两个小屁孩现在已经去学校了，他们自己坐车去的，姜临会每天早上给姜遇坐公交车的钱，两个小屁孩一个学校，就方便了很多。 她来到公交车站牌前，坐在了长椅上，弓着背，喝着豆浆，几个包子被她一口一个的早就吃完了。 在公交车来之前，姜临正好喝完了豆浆，她不喜欢在公交车上吃东西，感觉很尴尬。 她把杯子一把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跟着前面挤的好几个人走上了公交车里。 公交车里更挤，不知道是不是开学的原因，反正人超多，姜临因为个子高，所以她稍稍一低头，就能看见一群脑袋在她眼前晃悠悠的。 人一多儿就有味，各种汗臭味儿融汇在一起，姜临心想，站的高，还是有好处的，不至于被熏死。 煎熬的熬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公交车终于到六中了，而姜临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车上了，充分的发挥了腿长的优势，飞速的跑下了公交车后门。 下车后，姜临仰天，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顿时觉得气都顺了！ 六中因为开学，大门里外都是三五成群的学生们，个个都无精打采的，有得还拖拖拉拉的走着，感觉后面像是有人在拽着。 “快点！快点！”铁门外守门的老大爷大声吼道：“都给我走快点！没吃饭啊一个个的！” 这一催促，不少学生们加快了步伐。 这种有点儿熟悉的味道让姜临内心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再身临其境的感受一下这种感觉。 环境很陌生，高中生们的脸们也很陌生，总之这是一个对于她来讲一个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 姜临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了。 班主任是个女的，看起来四十几岁，但长得却挺文静的，气质是属于书卷气的那种，一句话来说，一看就是读过书的知识分子。 “新同学？”班主任拿着学生资料，看了一下姜临，心道，这孩子长得真高啊！ 姜临不知道班主任在惊叹她身高的事，她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班主任好，我是姜临。” “姜临同学是吧？今天还怪奇怪的，一下子我们班里转来两个新同学。”班主任笑的有点儿调侃，跟她的气质不太吻合，看起来意外的幽默风趣。 “两个？”姜临愣了一下，她的脑子里一瞬间跳出顾姜的那张冷脸。 “对，另外一个好像还没有来。”班主任说道：“我姓李，叫李静，你叫我李老师就行。” “李老师好！”姜临本以为她新班级的新班主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秃头中年大叔，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气质还不错的女老师。 李静看了一眼姜临，说道：“其实你们这种情况本来我们学校是不打算收的，但又因为觉得你俩成绩还不错，所以就收了，正好我班里的学生比其他班的少，来两个也挺热闹的。” 热闹？ 这种说法还挺新奇的，一般来说，老师是不希望自己班级里太闹腾的。 “走，我先带你去班级里看看。”李静站起来，她看了一眼腕表：“快打预备铃了。” 六中其实挺大的，看操场就知道了，两个大操场，分别分布在东边和西边，中间有两栋教学楼，再隔着两个球场又是两栋教学楼。 “我们这里以前是初中，后来扒了两个楼，那边的两栋楼是几年前新盖的，是高一高二的，这边是以前旧的教学楼，是给高三学生的。”李静边走着边回头看了一眼姜临，可能是怕姜临误会，她又解释了一句道：“你也别觉得不公平，高三以前也是从新楼那里搬过来的，高二明年也是要搬过来的。” 姜临点头：“嗯。” 这样的方法对于其他的学生来说的确挺公平的，但对于她来说却非常的……不公平，一上来就是旧楼，这运气还能再衰一点儿吗？ 姜临选的是理科，因为她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理科就一直比文科要好，而这次回来继续上学，她还是同样选择了理科。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第65章热闹炸了 “哦，对了，我带的是高三（六）班。”李静指了指上面的楼梯道：“在四楼。” 姜临跟在李静的身后，往上瞟了一眼，没吭声。 她突然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班的，别说六班了，二班她都没进去过，一直特有缘分的在一班待着，她本来以为自己跟其他的数字是无缘了，没想到这一上来就直接跨到了六。 走到三楼的时候，姜临还听见了拐角隔壁处的教室传来的朗读声，她摸了摸耳朵，心想，看起来气氛好像还不错。 姜临还往外看了看，她一眼望去，操场以及远处的青山还有蓝色的天空都尽收眼中。 李静看到她往外看，笑了一下，道：“别看这里偏僻，这后面的风景我们都能看见，特别是傍晚的时候，可好看了。” 姜临“嗯”了声，心想，这位李静老师怕不是是来介绍陆游风景区的领队吧？ 李静拐弯走上了四楼的走廊里，姜临跟着走了上去，还没有走进班级的门，姜临就听见里面一阵阵吵闹嬉笑声，她还听见里面有个男声声音很大的爆粗口道：“妈的！你找死啊！” 姜临：“……” “叶于！”李静走进教室里，大声吼道：“你又在班级里捣乱是吧？怎么天天都是你找事，这才开心第一天，你不闲着是不是浑身痒痒啊？还有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儿！一天天的就你们班最闹腾！” 李静的到来并没有让教室里安静的彻底，该睡觉的依旧睡着，该吃东西的吃仍然吃着，该小声说话还在偷偷说着，不过李静的到来还是让他们收敛了很多，明上的东西放到暗处来，看起来都无精打采，懒懒散散的。 这难道还不够热闹？ 看着里面的热闹劲，姜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班级了，但李静的存在，明晃晃的提醒她，并没有走错。 这何止不热闹，简直热闹炸了好嘛！ “停一下！”李静拿起黑板擦用力拍了拍桌子，“今天我们班里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全班瞬间静了！ 比刚才李静那顿吼的效果还要来的有效。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门外，星期一升国旗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整齐过。 姜临突然有一种想掉头离开的冲动！ 站在讲台上的那一刻，姜临的脸全程都是紧绷的，但在下面不少男生的眼里，却是这个人怎么一脸“臭屁”的感觉，看着有点儿不爽啊！ 原本静下来的班级又开始闹哄哄了起来，特别是前排的议论声，姜临听的清清楚楚的。 “哇！她好高啊！”有个女生小声惊叹道。 “有一米八了吧？” “应该接近一米八。”有人估量了一下姜临的个头，小声道。 姜临：“……” 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 她都听见了…… 李静又拍了两下桌子：“静一下。”然后她转头看向姜临：“姜同学，你向同学们介绍下自己。” “……姜临！”姜临看了一眼刚才讨论她身高的几个人，说道：“身高一米七八，没有一米八。” 说完，她臭着酷脸，转头看向李静：“请问我的座位在哪儿？” 李静愣了一下，然后她转头指了指最后一排，说道：“有两个空位，南边儿靠窗的那头空了一个，东边儿靠窗的那头也空了一个，你……” “谢谢！”李静话还没有说完，姜临就插着兜，下了台阶，从桌子间的过道走了过去。 这一刻，全部又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姜临只觉得如芒在背。 经过倒数第三排的时候，姜临听见后头有人小声的道：“这人拽的跟二百五似的，看着让人不爽。” 姜临权当没听见，再怎么说，她也是在社会上混了一两年的人了，不至于跟这种小学鸡计较。 她选择了南边儿的靠窗的空位，虽然是靠窗的，但因为是最后一排，距离墙壁有一小段的距离，可以让她完全绕过外头的桌子，做到里面的座位上。 不过有点儿麻烦的是，这个班级里的桌子和椅子都是连一块的那种，就是那种木头做出的，看着挺老旧的，边角上还漏了一个小洞，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年了，都还没有换。 姜临扫了一眼其他人的桌子，发现有的人桌子甚至破到都能从上面看见里面的抽屉，这就他妈离谱。 她刚坐下，就听见旁边有人嗤笑一声，语气让人听起来很不爽。 姜临转头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平头男一脸不屑的表情，他对着姜临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都懒得跟这位新同桌说话，而是转过头去，趴在桌子上，直接就闭上了眼睛。 他转过去的时候，姜临清楚的看见了他脖子上显露出来的黑色纹身，不知道纹的是啥？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几个字母组合在一起的。 t……msxn？ 李静批评了几句，就离开了班级。 李静走后，班级里瞬间又闹腾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理科班，这个班级里一大半的是男生，女生简直少的可怜。 姜临看见不少人低着头玩手机，嘴里还吃着零食，除此之外就是趴在桌子上补觉的。 跟她以前的那个班级的气氛简直天壤之别，别看她高中班主任秃，但他气场强啊！只要一站在教室门口，班级里瞬间都安静了，一个个都立马把书本翻出来找好，生怕被班主任逮到。 上课预备铃已经打响了。 姜临不知道第一节课是什么课，但她刚一抬头，就看见有个女同学抱着几本书朝她这个位置走了过来。 她叫冯敏，是这个班级里的班长。 冯敏绕伸出胳膊，将怀里的书轻轻地放在姜临眼前的桌子上，似乎是怕吵醒旁边的那位，她说话声都是轻声细语的：“这是这学期的新书。” 说完这句话，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姜临看了眼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的平头男，有些无语，这种学生要是她以前还在学校里的时候碰到，简直不带惯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社会上被磨炼的磨的没了几分爆脾气和棱角，她现在对于这样的问题学生都懒得搭理和计较，毕竟那个样子太幼稚了！ 第66章又来了一个二百五 “顾……姜？是吧？”李静有些稀奇的看了一眼他的资料上写的名字，“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叫李静，叫我李老师就行。” “李老师好。”顾姜点了下头，眼皮耷拉着，显得又傲又拽。 莫名其妙的，李静突然联想起那位姜临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两个人还挺像的，怎么说呢，就都是那种……满脸都写着“我很欠抽”的长相与气场。 李静看了一下课程表，对着旁边的数学老师道：“余老师，第一季课正好是你的课，你带这位新同学一起到班级里就行。” 余老师是个男人，长了一张国字脸，看着还挺有威严的。 他看了眼顾姜：“行！” “跟上来！”说着，他就拿着文件夹和u盘走出了办公室门口。 顾姜跟了上去。 铃声响起—— 见那些上课了还没有一丁点儿收敛的学生们，姜临突然很怀疑自己在这样的学习环境下真的能学好习吗？ “喂！”一声吼叫，是平头男的声音。 姜临偏了偏头，眼皮一撩，她没有说话，而是满脸都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盯着平头男看。 平头男被看的恼火，他“靠”了一声，一把推了推桌子，导致整张桌子都晃了晃，“告诉你，给我老实点！以这条线为准，你不追逾越一下，一厘米也不行，听见了没有？” 呵！ “逾越了又怎么样？”姜临漫不经心的反问他。 “老子揍你，你信不信？”平头男的表情和动作看起来极其的唬人。 “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姜临双手插着兜，往后微微一仰身体，姿势很拽的抬起脚来狠狠地踢了一把长木桌，桌子一下子被往前退出了十几厘米的距离，一下子撞在了前面的学生后背上。 “草！”前面被撞疼的男生立马站了起来，他回过头看着他俩，“你俩有病吧！” 四周的同学们也都盯了过来。 他们毫无例外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关你屁事啊！”叶于瞪了一眼邵超。 “……”邵超：“叶于你要想打架，好歹顾忌一下我们啊！” 叶于没理，他现在满肚子火气，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拽。 他把桌子上动都没有动一下的新书一把拍在了桌子上来，站起了身来。 姜临也站了起来，她用脚踢开长凳，比起叶于多了一些漫不经心，她低着头，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的瞧着叶于。 叶于：“……” “不行啊！叶哥！你这身高就弱了一截！”有人大声喊了一下。 叶于身高一米七二，虽然不算多高，但在这班级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不过谁他妈能想到一个女的居然可以长这么高，看起来都有一米八了。 “吵什么呢吵！”震天动地的声音在教室门口突然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连姜临都微微被惊了一下。 “整天就属你们六班最吵！看看人家隔壁班，比你们老实听话多了！”说着，余老师看向了站在后排的互相僵持的两个人，眉头皱起，洪亮的声音大吼道：“叶于又是你？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是吧？” 叶于没说话，他烦躁的在心里“操”了一声。 “还有旁边那位！” 姜临脸皮僵了一下，她指了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新来的吧？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吗？还在那站着？不想上就滚出去站着！” 虽然姜临以前也隔三差五的被老师训斥过，但她还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姜临叹了口气，然后坐回了长凳上。 “安静！”见课堂上闹哄哄的，余老师拍了拍桌子，然后他转过头来去看外面的顾姜：“进来吧！介绍一下自己！” 顾姜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他妈是班级？ 乱的简直不能看。 顾姜走上讲台后，班级里瞬间又静了！ 嗡的一下，小小的议论声突然炸开了锅。 “操！又来一个转学生？” “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有人吹了个口哨。 “寂静！”余老师一看就是个暴脾气，眼睛直接瞪向那个吹口哨的男生。 顾姜掀了掀眼皮，不经意的一眼，却一下子就看见了坐在后排靠在墙壁上的……姜临…… 姜临听到动静，也抬头去看，正好对视上了顾姜的眼睛。 她：“……” 在听到李静说还有一个新生的时候，她心里十有八九就觉得是顾姜没错了。 啊——！ 这该死的缘分啊！ 顾姜摆着张帅脸，言简意赅道：“我叫顾姜。” 就四个字，然后没了…… 余老师干咳一声：“行了！顾姜你去找一个位置坐下。” 顾姜没说话，他跨下台阶，从桌子间的过道里走过去，然后走到了北边儿的靠窗户的位置。 他走过去的时候，全部同学都纷纷转过头，一脸新奇的朝他看过去。 “操！又来了一个二百五！” 坐在姜临前面的邵超小声骂到。 姜临：“……” 第67章我脸上有字? 顾姜走到长凳靠墙的里面，但是因为某个不认识的同桌霸占了整个桌子，他只好用脚踢了踢他屁股下的长凳，凳子腿往前滑了滑，划出刺啦的声音。 然而某个人还是雷打不动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一动不动的。 顾姜：“……” “砰砰砰！”这次顾姜不踢凳子了，改为拍桌子了，因为是木桌，所以声响很大。 “怎么回事？”站在讲台上的余老师听到动静，转过身看了向最后一排，见顾姜还站着，他皱着眉大声吼道：“胡嘉良！胡嘉良！” “哈哈哈，睡得跟死猪一样！” “笑死！” 姜临侧着身，手肘撑在桌子上，上半身靠在了白墙上，她眯了眯眼，心想，靠窗坐还是有好处的，两个字——舒坦。 不过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班级里的不良学生挺多的，估计老师都懒得管，也难怪睡觉的睡觉，看手机的看手机，这些要是在她以前的那个学校里，早就被老师治的服服帖帖的。 “胡嘉良！”见胡嘉良没有一丝一毫醒来的痕迹，余老师这暴脾气一下子就起来了，他挥着胳膊，一把将手中的黑板擦朝着胡嘉良的脑袋扔了过去。 “碰！” 黑板擦砸在胡嘉良的脑袋上，然后顺着头发滑了下来，一路滚在了地上。 “他妈的，谁啊？”胡嘉良一脸暴躁的抬起了头来，他摸了摸后脑勺，刚要开口怒骂，却在看见余老师那怒目而视的表情时，他的声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让让！”一听就很拽的声音在胡嘉良头上响起。 胡嘉良转过头，眼睛从下往上看，只见一张写满了“老子很烦”的脸闯入他的眼帘，看起来格外的让人不爽。 胡嘉良瞪着顾姜，与他大眼瞪小眼。 余老师的声音再次吼了起来：“胡嘉良！你还不快起来！让顾姜进去！” 胡嘉良回过头去，不耐烦的压着音：“妈的！烦死了！” 就在他要站起来时，顾姜却拎着他的后领，一把将他往后拽拉了起来，抽离了座位。 “c……”胡嘉良的操音还没有完全出来，就被顾姜打断了，他面无表情的道：“谢谢！” 然后他跨过长凳，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顾姜恐怕早就死了一千八百回了。 班级里哄笑声响起。 就连姜临都差点儿没绷住脸忍不住笑出声。 “肃静！”余老师拍了拍讲台桌，大声吼道：“现在是上课时间，都给我好好听课，别乱搞小动作。” 虽然余老师吼地很有气势，但周遭的环境该嘈杂的还是依旧嘈杂。 姜临翻开崭新的课本，叹了口气，她觉得她现在第一个要面对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学会和听懂，而是能不能听到的原因，底下这么嘈杂，讲台上老师却讲的唾沫星子满天飞，除开不听的问题学生，想听的寥寥无几，但关键还听的有一句没一句的。 顾姜坐下来后，就有个人一直时不时的用眼睛瞪他，除了胡嘉良，还能有谁？ “怎么？”顾姜没看他，而是目光落在了讲台上：“我脸上有字？” 胡嘉良噎了一下，随后他冷笑道：“下课你给老子我等着！” 顾姜没搭理他，眼皮一耸，看起来很是生人勿近，他现在感到有点儿烦，仅仅这一会儿，他就看得出这个班级很乱很乱，特别是后排的那些男生的眼神和表情，一个个都搞得好像自己是社会老大哥似的。 姜临见老余推开黑板里，露出里面投影布，忍不住挑了下眉，她在心里“啧”了一声，没想到这种看起来处处破旧的教室里，居然还有电脑这种高级东西？倒是出人意料。 不过，有电脑的话就好办多了。 不仅仅姜临这么想，顾姜在看到幕布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 第68章找茬 顾姜在看见姜临的那一刻，其实惊讶是有的，但想了一下，又觉得挺理所当然的，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姜临会回来的。 不过……幸好她回来了…… 就是这个班级跟他想象的有点儿出入，哦不，是不止一点儿，而是很大点儿的出入。 他上学那会儿，虽然班级里也有几个刺头，但还好的是老师们都压的住，仅用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全班同学，而讲台上的这个姓余的老师，虽然看起来挺唬人，也挺有气势的，但看看周遭的嘈杂声，老余称其量也就是纸老虎一个。 姜临打开笔帽，瘦长的水笔在她的指间慢悠悠地转了好几圈，她思考的时候，向来喜欢转笔玩，这个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她试了试在书页上写了几笔。 写了个姜字。 写完后，看着纸面上那有点儿飘起来的字迹，姜临沉默了一下，她好久没写字了，这字丑的字它妈都快不认识了。 下课铃响起后。 与此同时，姜临身体里的睡之神终于飞走了，她揉了揉眼皮，心里只觉得这个数学老师是她所有见过的数学老师里最会啰嗦的老师，听起来完全像是唐僧念经。能够把数学讲成语文那种催眠的效果，姜临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牛逼啊！ 老余一走，班级里瞬间闹腾了起来。 热闹的简直都快要把教室屋顶掀了。 想着，姜临还真抬头看了一下，上面只有四个大风扇在上面用根粗壮的铁丝吊着，三个扇叶子，上面都是灰尘，而且还生锈了，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看起来还有点儿摇摇晃晃的，姜临都开始担心，它下一秒会不会就砸下来了。 “喂！”一声嚣张的吼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坐的这个位置也是我的，你去坐别的地方去！”胡嘉良站起身来，看着靠在白墙上的顾姜，一脸不耐烦的瞪着顾姜说道：“别烦老子我在这里睡觉！” 而其他人都是看好戏的目光，嗯，也包括……姜临…… 姜临表情淡定，她一点儿也不担心顾姜接下来会不会挨揍，因为顾姜不管是外表看起来，还是她接触的时候，都觉得不是个好惹的人。 她想，这大概就是同类的直觉吧？ 顾姜没有说话，他也站起了身来。 因为两个人的身高差别，顾姜低着头，眼皮往下耷拉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胡嘉良。 胡嘉良：“……” 顾姜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的，抬起腿来，跨过了长凳。 胡嘉良顿时笑了，笑的有点儿得意，他以为是对方怂了，怕了他。 “算你识相！”胡嘉良一副欠抽的模样，他转过身去，正打算一屁股坐在长凳上，却不料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疼得他嗷叫了一声。 “哈哈哈哈！”一时间，全部同学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就在胡嘉良刚才要坐下来的时候，顾姜却眼疾腿快地将长凳往后一勾，让胡嘉良坐了个空。 胡嘉良摸着屁股，扭曲着脸扶着木桌站了起来，他刚要开口怒骂顾姜，却被顾姜直接给打断了。 “你想睡觉还是想做什么与我无关，但你只能睡你的位置上，不能沾一丝一毫我的位置。” “你……”胡嘉良气的气儿都喘不顺了。 顾姜斜了他一眼：“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胡嘉良你不行啊？”有男生开始拱火：“区区一个新来的你还能怕了吗？” 胡嘉良揉了揉屁股，瞪了一眼那个男生：“去你妈的！你才不行！” 那个男的瘪瘪嘴，没有说话。 顾姜知道胡嘉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他在刚才已经提前跟他打好招呼了，如果他再这样欠儿，他不介意替他父母收拾他一顿。 “嗤！”叶于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瞧了眼胡嘉良，一脸不屑的道：“怂逼！” “……” 姜临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已经不知道这是她来到这个班级叹的第几次气了，只觉得这么个处处都是问题的班级，李静当初是怎么想不开去带这个班级的。 第69章励志的班主任 顾姜想的没错，胡嘉良满肚子的火气，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而举的善罢甘休，他要是不报复回来，只觉得越来越憋屈。 只见胡嘉良一脸恶狠狠的表情，指着顾姜说道：“孙子，敢不敢跟你爷爷我单挑。” “胡嘉良！”李静的吼叫声传了过来。 “都上课了，你还在那站着做什么？显得你特殊是吧？没听到上课铃响了？” 胡嘉良：“……” “还不给我坐下，难道想出去罚站？”李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脾气一样不输老余，比老余的好一点的就是没有老余吼的时候那么一脸狰狞。 “……知道了！”胡嘉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了座位上，坐下来的时候他还顺便瞪了一眼顾姜，满脸都写着“你给我等着”这五个字。 顾姜懒得搭理他，对于胡嘉良的吓唬，他并没有放在心里，以前虽然在班级里他的存在感挺弱的，但不代表他是个善茬子，相反他这个人的脾气很不好惹，不踩着底线没事，踩着了的话，抱歉！跟你死磕到底！ 李静教的是语文，出人意料的是，她的课听起来并不死板，也不像数学老师那样听得像催眠曲似的，反而挺幽默风趣的，使人有兴趣一直听下去。 姜临找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睛。她这并不是在睡觉，而是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李静讲课。 李静怎么说也是这个班的班主任，班级里虽然仍然有嘈杂声，但比起第一节课气氛简直不要好太多，大部分人都收敛了一些。 下课前的五分钟，李静结束玩讲课后，又激情澎湃的讲了一些大道理和心灵鸡汤，无非就是距离高考只剩下这一年了，希望大家能够勇敢冲刺，考上一所好的学校之类的……… 姜临听到这里，默默的瞥了一眼某个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同桌，这个叫叶于的已经趴了两节课了，她无语的同时又很佩服李静那身为老师的强硬心理素质，教着这么一个班，居然还能这么励志，不得不说，是个好老师，是个好班主任。 下课铃响起—— 班级里一片欢呼声。 男生们更是迫不及待的跑出了教室门。 叶于也抬起了头，他呆了一下，一想到他旁边有个人，他就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然后从座位上起身，插着兜，走出了教室门。 姜临：“……” 这个人怕不是磕了火药了？ 一副所有人都欠他一个亿的欠抽样。 胡嘉良刚要找顾姜算账，李静却在抽出u盘的时候，头也不抬的喊道：“顾姜还有姜临，你们俩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胡嘉良脸都黑了。 顾姜干咳了一声，看着胡嘉良那脸色，他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但他忍住了，他怕他会把胡嘉良气的吐血。 姜临合上课本，和顾姜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跟上了李静。 李静抱着文件夹，看了一眼两个人，笑着道：“你们第一天来学校肯定很多地方都不适应，时间一长就好了。” 姜临很想说，这已经不是适不适应的问题了，而是已经到了水土不服的地步啊！ 第70章一人一半刚刚好 六中其实还挺大的，姜临扫了眼操场上其他的还在外面游荡的学生，没有一个是穿着校服的，染头发的，戴耳钉的，精神小伙小妹……各式各样的学生都有，还真是齐全。 不过…… 姜临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黑色耳钉，觉得自己似乎也挺不良的，这要是在以前，老师早就吼着让她把耳钉摘下来了。 厕所在操场不远处的对面，一边儿是男厕所，一边儿是女厕所。 姜临走进了女厕所里，一进去就一股子臭不可闻的气味飘了过来。 她差点儿没窒息。 大众厕所果然还是很臭。 姜临叹了口气，她来学校的时候，看到了高二那边的操场对面还有一个厕所，但她觉得吧，这里比较近，再绕到高二那里去上厕所，回来上课时，她肯定会迟到的。 “妈的！叶于你拽什么拽？” 姜临解决完事，一出来就听见对面的男厕所外面旁边的围墙下，几个人正在起哄闹事，其中有一个被打出鼻血的少年正是叶于。 叶于抹了一把鼻血，一脸冷笑道：“王小川，你还真把当你自己当六中老大了？” 王小川嚣张的道：“不服？不服就来干！” 姜临挑了下眉，看着对面的这一幕，她的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这叶于是傻逼吧？ 她看得出来叫王小川带头的几个人不像是高三的学生，倒像社会上来的混混，尽管叶于一副我很嚣张的表情，但气场明显就弱了对方一大截，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姜临原本想置之不理的，但看着叶于一直处于被打的状态，她还真有点儿担心这家伙最后怕不是会被打进医院里。 姜临提起的脚又落了回来，她站在那里抬了抬下巴，饶有兴趣的吹了声口哨—— 一下子引起了对面那几个不良混混的注意。 趁着这个机会，叶于立马一拳头砸向了王小川，砸的王小川捂住鼻子往后踉跄了好几大步。 再之后…… 姜临就看见叶于熟练的迅速爬上围墙，然后就……跑了？ 跑……跑了？ “……” 姜临虽然有点儿无语，但她也连忙提起脚来，朝着教学楼狂奔。 操！ 不跑等着被群殴吗？ 顾姜刚走进教室，就看见胡嘉良一副半躺的姿势霸占了整个长凳，靠着白墙，还把其中一只腿还搭在了凳子的另一头的上面，他在看见顾姜进来的时候，还挑衅的对他笑了一下。 顾姜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 一秒 二秒 三秒的时候他动了。 他走到胡嘉良的桌子面前。 胡嘉良抬起头看着他，嚣张的笑：“孙子！叫我一声爷爷，我就给你坐。” 顾姜却置若罔闻，他转过身去，走到隔壁桌子边儿上去，因为是大课间，大部分同学现在都跑去外面玩去了，后排更是空空如也，至于前排一些剩余的同学，当然都是在看好戏喽。 他弯着腰，拎起长凳，然后走到胡嘉良的面前。 胡嘉良顿时冷笑道：“怎么？你还要打人啊？” 顾姜没说话，他抬起长凳，“嘭”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木桌上。 “卧槽！”胡嘉良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疯了吧？你砸桌子干什么？” 顾姜掀了掀眼皮，没有什么情绪的道：“一人一半刚刚好。” “你……”胡嘉良脸都僵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顾姜却很认真的看着胡嘉良说道：“要么井水不犯河水，要么咱俩一人一半。” 狗屁的一人一半。 真要砸烂了，他们谁都别想坐。 “……老子选择井水不犯河水！”胡嘉良瞪了顾姜一眼：“别以为我怕了你！” 顾姜其实很想说一句，你怕不怕我，关我屁事啊！ 但考虑到现在他是在学校里，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要是真这样说了，恐怕胡嘉良还真的会不管不顾的，立马就冲上来跟他干一架。 第71章翻墙 等姜临狂奔上了四楼后，上课铃早已经响了有三分钟，走廊里一片静悄悄的，关键她刚才还看见操场上面还有不少逗留的学生，听到上课铃声都表现的一丁点儿也不着急，一个个都拖拖拉拉的朝着教学楼走去。 姜临在拐上四楼楼梯的时候，原本急促的脚步突然缓了下来，还没有走到教室门口，她就听见教室里面传出跟八辈子没有吃饱饭似的问候语——“goodmorning，teacher！” 这节课不用说都知道是英语课。 姜临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她的心狂跳了一下，尤其是在看到老师的目光注视过来的时候，她都差点儿想来一句“goodmorning，teacher！”了。 “……老师好。”憋了半天，姜临也就说出这三个字来。 英语老师是个男的，一看就是古板传统教师那一类的，他只是看了一眼姜临便收回了视线：“进来吧！” 姜临愣了一下。 嗯？ 就这么简单……？ 姜临被搞得有点儿怀疑人生。 上四楼前，其实她就已经准备好被老师臭骂一顿了，毕竟换作以前，她要是像现在这样迟到，恐怕连教室门都不能进，就被老师吼了几句赶到教室外面罚站。 姜临坐下来没五分钟，班级里其他还没有到教室的学生们终于成堆成群的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报告！”站在最前头的男生耷拉着脊背，一副懒绵绵的模样，还没有等老师开口他就走进了教室里。 紧接着是后面一群人相继走了进来。 有的甚至连报告都不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教室是他们家呢！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而英语老师却只是“嗯”了一声，便继续投入进课堂里去了。 姜临叹了口气。 这个班级她算是看明白了，刺头多，问题学生也多，很难管，估计老师们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周围嘈杂声比第一节课还要来的热烈，以至于姜临的心里升起了一丝燥意，她捏了捏眉心，最终把英语书竖立在了木桌上，因为某个姓叶的同桌不在，这整张桌子索性都被她一个人霸占了去。 顾姜对英语一直是不太感兴趣的，从小到大一听到英语单词他就感到头疼，再加上周遭乱七八糟的的声音都有，他就更不想听了。 而一旁的胡嘉良正在埋头补觉。 手机振动了一下。 顾姜埋下头，额头趴在胳膊上，眼睛往下面看，他打开了手机屏幕。 ——红包转账1000。 姜临：上次借的一千块。 顾姜：知道了。 见对方收了红包，姜临舒了口气，她这个人毛病一大堆，其中一条就是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早点还了早点省心。 一直到第四节课打下课铃，那个叫叶于的都没有回来，翘课翘的这么理所当然的姜临还是第一次见。 同学们欢呼雀跃的声音响起，他们都早早已经收拾好书包，三五成群的走出了教室门。 顾姜把书包一把甩在肩膀上，走到拐角楼梯处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他在等姜临。 顾姜看见有不少人下楼梯的时候往他这里顺带瞅一眼，估计是因为觉得是新面孔，那些人的目光里除了些许惊艳就是好奇和探究。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头，就看见姜临插着裤兜，朝着楼梯下面抬了抬下巴，“走吧！” 两个人个头差不多高，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从背后看，莫名有一种社会好哥们走在一起的感觉。 还挺有气场。 “等等！”姜临突然停下了脚步。 顾姜蹙眉：“怎么了？” “不能从这走，翻墙出去。” 她看见校门口有几个熟悉的人影在门口排行着，而这几个人正是殴打叶于的那几个人。 妈的！ 这几个家伙故意在门口等着她呢！ “大哥！快看！他们在那！”很快的，有一个人就眼尖的瞅到了顾姜他们俩狂奔的背影。 王小川咬牙，一脸阴沉：“跑个屁！我看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姜临觉得她可能跟六这个数字犯冲，才开学第一天，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出来。 顾姜扒着墙，脚一蹬，爬上了墙头，他低着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开始往上趴，他伸出胳膊拉了她一把，见姜临上来后，他才无语的问道：“说吧，你又得罪谁了？” “……什么叫又？”姜临同样一脸无语道：“刚才那几个社会混混我不认识，不过叶于应该是认识的，我正好碰见叶于被他们揍，就吹了声口哨，叶于打了一圈那个染着头发的就翻墙跑了，谁知道那几个孙子就记恨上我了。” 第72章你追我赶 顾姜嗤笑一声，随后他扒着墙头，从墙上跳了下来，墙头不算多高，不到两米，再加上两个人的个子在那里摆着，所以这点儿高度对于他俩完全是小意思。 姜临落地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转过头去，看向顾姜。 “……看我干什么？”顾姜拍了拍衣服，对上姜临看过来的眼神，他有点儿不自在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劲？” “不是……”姜临顿了顿语气：“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好像跟你没关系啊？” “没关系也变得有关系了。”顾姜斜了她一眼：“这次他们没能逮到你，你觉得他们下次看见我会放过我吗？” 姜临沉默了。 这么说也对，她可不相信那几个玩意儿就这么会放过她，能够一直堵到她放学，估计是铁了心的想要收拾她。 墙的另一头是条老街市，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一眼望去简直热闹非凡。 “今天逢集？”姜笑问。 “不是。”顾姜摸了摸口袋，从兜里掏出两根烟来，一一点上，一根给自己，另一根他递给了一旁的姜临。 “谢了！”姜临接过烟后，轻轻地抽了一口。 顾姜笑：“吸烟有害健康。” “屁话！”姜临白了一眼顾姜：“有害健康我也没见你戒烟啊！” 顾姜嘴里叼着烟，看了一眼对面的曲里拐弯的街道，突然就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见顾姜突然停下，姜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看见几个人正在追着一个人到处在街上乱窜，而前面那个不追的少年可不就是顾姜的同桌，胡嘉良吗？ “你同桌唉？”姜临不知为何乐了。 顾姜瞥了眼她，说道：“没看见追他的那几个人很眼熟吗？” 姜临：“……” 操！ 这群人简直阴魂不散啊！ 追胡嘉良的正是王小川那几个人。 胡嘉良最终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面，他无语仰天，被追的过程中，他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多少句脏话。 “跑啊！”王小川人还没有到，声音就传入了巷口子里。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胡嘉良贴着墙，一个抬头，就看见王小川带着三四个兄弟站在了胡同口那里，王小川更是一脸阴沉的看着胡嘉良。 “继续跑啊！有能耐别停啊！”站在王小川身后的瘦高个阴恻恻的笑着。 胡嘉良一脸烦躁：“王小川我这段时间可没有招惹你，你要揍老子，好歹给老子我一个说法吧？” 王小川冷笑：“你没有招惹，不代表你班级里没有人招惹我，叶于我没逮住他，正好碰见你。” 胡嘉良：“……” “对了，你们班级里有没有一个短头发，个子很高，长得一脸很欠抽的女生？” 胡嘉良愣了一下。 个子很高？ 长得一脸很欠抽？ 这什么魔鬼形容？ “有多高？”胡嘉良问。 “管他妈的有多高，老子我就问你是不是你班里的学生！” 胡嘉良：“你找她干什么？” 王小川瞪了他一眼：“当然是有仇啊！” “……以前没有，不过今天转来两个新同学，一男一女，两个都挺高的，”胡嘉良说着打量了一下王小川身高：“估计比你要高一个头。” “妈的！胡嘉良你找死！” 王小川因为身高才一米六几，所以平生最讨厌有人说他矮了，矮是他王小川三辈子的耻辱。 胡嘉良眼皮抖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来，刀刃明晃晃的对准了王小川几人：“我跟你说，王小川！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呦！比上次长进了啊！”王小川一脸嘲笑：“这次居然带刀了。” 眼看着，胡嘉良就要被殴打，后面传来一道吹口哨的声音。 这个口哨声莫名有点儿熟悉。 王小川刚转头，就迎面砸来一个拳头，把他砸的往后趔趄了几步，他低着头，捂着鼻子，“操”了一声。 被叶于砸出鼻血的鼻子再一次被姜临砸出了鼻血。 顾姜一拳头打在站在王小川旁边那个瘦高个的腹部上，连带着踹了一脚要一拳头打向他的另外一个人的腹部。 姜临一把拉扯其中一个人的领子，把他的头按了下去，膝盖抬起，给他的鼻子来了一下。 估计这一下，不比王小川那样好多少。 “操你妈的！”一抹鼻血的王小川脸色更加阴沉了。 “跑！”姜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停顿，她嘴里叼着烟，朝着胡同口狂奔而去。 见胡嘉良还一副傻不拉叽的模样站在那，顾姜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快跑啊！傻逼！” “啊？哦！”胡嘉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拔腿跟着顾姜两人跑出了死胡同。 三个人跑起来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估计把小时候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往右转。”胡嘉良对这一片比顾姜他们熟悉，他指着右边那条老街道：“我家就在前面。” 三个人跟着胡嘉良曲里拐弯的，拐进了一片陌生的街区里。 这片街区比刚才顾姜他们看见的街市还要热闹几分，在这里有很多店铺超市还有饭店，边上摆摊子的也很多，有很多各种小吃摊子。 胡嘉良家里是开超市的，他家超市隔壁就有一个停宽敞的广场，广场两头还有篮球框和篮球架。 “给！”胡嘉良从透明玻璃的冰箱里拿出三瓶饮料，一人一瓶。 两个人道了一声谢，接过了饮料。 胡嘉良坐在椅子上，喘了一会儿气，然后看着不说话的两个人，突然问道：“对了，你俩怎么会出现在哪里的？” 姜临弹了弹指间那已经快燃烧完的烟头，说道：“我俩在街上碰巧看到他们在追你。” “哦！”胡嘉良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姜临：“……” 胡嘉良尴尬笑道：“我几乎都在补觉，根本不知道你叫什么？” “……姜临！”姜临看胡嘉良这个模样，突然觉得这家伙还挺傻乎乎的，谁能想到上午的时候他还差点儿跟顾姜打了起来。 “姜同学，你是不是招惹王小川了吗？他说他跟你有仇。”胡嘉良问道。 姜临斜了胡嘉良一眼，说道：“上午我看见叶于和他们打架，我就吹了声口哨，就被他们这几个孙子记恨上了。” 胡嘉良顿时一脸同情的看着她：“王小川是我们这一片最记仇的混混老大，叶于就是个例子。” 别看胡嘉良在班级里挺嚣张的，但面对那些社会上的二流子他要是说一丁点儿一不打怵，纯属是瞎话。 顾姜喝了口饮料，看着胡嘉良问道：“叶于怎么和他们扯上关系的？” 胡嘉良看了一眼顾姜，神色有点儿复杂的道：“王小川原来就是六中的学生，后来到高三的时候就不上了，他在六中就跟叶于结下了梁子，平时他们没碰上还好，一碰上就少不了一顿你追我打。” 第73章不到一米八 “王小川这家伙在六中的时候就很嚣张，不仅嚣张还很自恋，不过他们也有他们的规矩，再怎么闹也不可能闹出人命来，顶多就是断人几根骨头，多进几趟医院，要不然你们以为警察是摆设啊！”说着，胡嘉良从架子上拿了三包薯片下来，他一把撕开了薯片袋，抓着薯片就往嘴里送，另外两包推到了顾姜他们跟前：“番茄味的，我觉得挺好吃的，你们尝尝。” 姜临却好奇的看了一眼四周，问道：“这里就你一个人？” “我父母在外面打工，这个超市是我奶奶看着的，我爷爷他两年前就去世了，现在就我和奶奶守在这里。”胡嘉良咔嚓咔嚓的嚼着嘴里的薯片，说道。 “留守儿童？”顾姜说。 胡嘉良嚼食的动作顿住，他瞪了他一眼：“什么留守儿童，你大爷我都快十八岁了。” 姜临哦了一声。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顾姜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胡嘉良。 胡嘉良：“……” 他耸下肩，一脸讪笑：“一时间改不过来了！” 说着，胡嘉良又想起刚才胡同口里那件事情，他叹了口气：“你们已经把王小川得罪死了，王小川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只要你们还在这六中上学，他们迟早会逮住你俩的。” “不过，刚才谢谢你们了！要不然我恐怕明天都没法去学校了，我倒也不担心上学这件事，就是连累我奶奶跟着担心我，挺麻烦的。”胡嘉良这段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他是真的感谢眼前的这两个人。 姜临耷拉着眼皮，将烟头按在桌子上碾了碾，“不是救你，毕竟那孙子已经记恨上我了。” 胡嘉良看了一眼姜临，心里咕哝了一句，看起来王小川那家伙形容的似乎也挺贴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临长得就是一张薄情寡义的脸，还是因为她始终寡淡着一张脸，所以每每看起来都是一脸莫挨老子的表情包在脸上。 顾姜也是这样，一脸每个人都欠他一个亿的欠抽模样，也难怪胡嘉良上午的时候会看他不爽，毕竟这种年龄，男生之间相互摩擦打闹，都是经常的事情，一句我看你不顺眼就有可能互相打了起来。 “吃饭没？”胡嘉良问了一句。 顾姜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姜临没说话。 其实她早就饿了，只不过一直硬撑着。 胡嘉良尴尬的挠了挠头：“要不然就在我这里吃吧！反正吃完后，就差不多要去学校了。” 姜临狐疑的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你会做饭？” “……我”胡嘉良下意识顺口脱口而出我会这两个字，但最终舌头还是最嘴里抡了一圈改了口：“咳！我奶奶会！” 他的确不太会。 平时吃饭挑剔的很，饿了就拿包零食垫肚子，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营不营养，虽然奶奶也经常唠叨他这个样子会长不高，但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但…… 他瞅了一眼顾姜和姜临，心里有点儿纳闷，顾姜长得高也就算了，为什么姜临看着也比他高不少，这就有点儿打击到他的自尊心了。 胡嘉良：“姜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平时吃得什么啊？长得这么高？” 见胡嘉良一脸惊叹又有点儿羡慕的表情，姜临眼皮掀了掀：“不高，还不到一米八。” “……” 什么叫不到一米八。 差一厘米也不到好吧！ 姜临笑了笑：“跟吃什么没关系，一部分是基因问题。” “……”胡嘉良叹了口气：“我父母的身高也还行啊！” 姜临其实以前是不相信基因这种东西的，但每天看着镜子里那张跟那个男人如同一撤的薄情寡义的面相，不得不说血脉这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估量的东西，她各方面都挺像那个男人的，她的身高也是，那个男人虽然一身的缺点，但身高的确挺高的，应该有一米八几，她平时也没吃什么，小学的时候个子就是拔尖的，一直站在队伍最后面。 第74章一脸欠抽 “嘉良！”慈祥温和的声音在超市最里面响起。 胡嘉良立马离开了凳子，大声回应道：“唉！奶奶！” 顾姜他们也起了身，看了过去。 只见里屋走出一个模样七十岁的老人，白色的头发依稀还能看见几抹乌黑，她眉间褶皱，却带着一丝祥和。 “饿了没？”胡奶奶笑着道。 胡嘉良拉着胡奶奶的胳膊：“早就饿了。”说着，他指了指顾姜他们说道：“奶奶，他们是我同学，今天新来的。” 顾姜说：“奶奶好，我叫顾姜。” 姜临说：“奶奶好，我叫姜临。” “好，你们好。”胡奶奶拍了拍胡嘉良的脑袋：“你这小子！同学来了也不喊我一声。” 说完，她要看向姜临他们笑着道：“你们坐，午饭马上就好了。” “奶奶，要不要我来帮你？”胡嘉良说道。 “行了行了！”胡奶奶一脸嫌弃的道：“你自己什么厨艺自己不清楚吗？你就在这跟同学们聊聊天，我看我锅开没！”说完，她就风风火火的朝着里屋里的厨房走去步伐稳健的很。 “行吧行吧！”胡嘉良又想起了他之前的那些不堪回首的黑事，算了，他这辈子可能跟厨房都无缘了。 “你奶奶看起来还挺开心的。”姜临说道。 “害，”胡嘉良摆了摆手：“我这个人从来不带同学到我家玩，她就一直以为我在学校里没有朋友，担心我在学校里被人孤立。” 顾姜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笑：“你孤立他们还差不多。” 胡嘉良：“……”他确定他跟顾姜这家伙天生不对盘。 就上午胡嘉良那副暴躁劲，谁敢孤立他啊？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哪里来的歌声？”胡嘉良问。 “不好意思，是我手机响了。”姜临说着就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接通了另一头的电话。 “喂！小姜啊！”是樊蓉的声音：“这都放学老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姜临说道：“我现在在朋友家。” “是嘛！”樊蓉在电话里头叹了口气：“我饭菜都做好了，有你爱吃的牛肉，紫茄子。” 姜临听着里面唠叨声，有点儿烦恼的朝超市门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如日中天，火热的不行。 她不喜欢吃茄子，特别的不喜欢，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但樊蓉很喜欢。 “我不回去了。”姜临顿了顿，说道：“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你们先吃吧！” “……行吧！”樊蓉说道：“小姜啊！你在学校里一定要安分守己，听老师的话。别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惹是生非了。” “我知道！”说完这句话，姜临就挂断了樊蓉打来的电话。 嘟嘟嘟——！ 胡嘉良小声的道：“姜临同学看起来很不爽啊！她一直都这种表情吗？” 顾姜挑眉，问：“什么表情？” “就……”胡嘉良想了想，双手比划了一下，有点儿困难的形容道：“就是一副全世界都欠她好几个亿的感觉，满脸都是欠抽这两个字。” 第75章 刚好听到这句话的姜临：“……” 欠抽？ 她一脸呵呵：“不好意思，我就长这样。” 没办法，随了那个死去的爹，天生不招人待见。 胡嘉良缩了缩脖子，觉得这样的姜临看起来挺唬人的。 “……是那个王小川说的。”胡嘉良决定把锅都盖在王小川的身上去。 胡嘉良虽然不会做饭，但胡嘉良的奶奶做饭是真的好吃。 胡奶奶笑呵呵道：“多吃点，不够，厨房里还有。” 姜临是真的饿了。 她两三下的扒了几口米饭就往嘴里送。 顾姜倒还好，他吃的慢吞吞的，跟姜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说实话两个人的吃相说起来都不怎么好看，看起来很糙，但在胡奶奶眼里却意外的讨喜。 吃完饭后。 胡奶奶站了起来，打算收拾碗筷，到厨房里去洗碗。 顾姜却拦住了胡奶奶伸过来的胳膊：“不用了，胡奶奶，我自己来洗就好。” “没事没事。”胡奶奶说道：“笑话！怎么能让客人来洗碗筷！” 姜临看了一眼一脸悠闲的胡嘉良，有点儿无语，她对着胡奶奶道：“奶奶，不用，我们自己的碗筷自己来洗。” “胡嘉良。”顾姜喊了一声胡嘉良。 “干啥？” “没长手？”姜临瞪了一眼胡嘉良：“自己的碗筷自己洗。” 胡嘉良：“我奶奶洗就好了，没必要……” 但看着姜临的那个眼神，他果断还是怂了：“行行行！我洗！” 胡奶奶却感到有些稀奇，她的孙子她了解，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模样，根本没有人制得住他，没想到这两个刚转来的却一个眼神就让她的这个孙子乖乖听话，太阳怕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她不知道，胡嘉良是小霸王不假，但顾姜和姜临他俩也不是个善茬，是比小霸王更上一个阶梯的社会人。 胡嘉良洗碗筷就跟忽悠鬼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涮好了。 洗好碗筷后，胡嘉良对着两个人挤眉弄眼的笑嘻嘻道：“一会儿要不要去广场那边玩玩？” 顾姜从兜里掏出几十块的零钱，“给我拿瓶矿泉水，冰的。” “行！”胡嘉良看了一眼他给的钱，刚要找钱却被顾姜打断了：“不用找了，是刚才的零食和饭钱。” 姜临也掏了一百块的大钞出来，放在收银台上：“这是我的那一份，顺便帮我拿一瓶饮料，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唉不是！”胡嘉良一脸无语：“你们至于这么客气吗？我请你们吃的好吧，付什么钱？” 顾姜没搭理这句话，他靠在收银台前，散漫的口吻问道：“不去。” 胡嘉良：“什么？” 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那个广场。 他从后面的架子上拿了包烟以及一个滑轮式的打火机放在了收银台上，“很好玩的，那里经常聚集一大堆人。” 姜临拿起烟和打火机揣进了裤兜里，她单只手拎起书包，问道：“聚集这么多人干什么？打球？” “算是吧，不过不光是打球，很多社会哥都在那里约架，六中的学生也在那里凑热闹，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广场那边可热闹了。” “没人管？”顾姜问。 “以前有人管的。”胡嘉良说道：“但管不住，人太多了，而且这一片比较偏僻，没过多久，那个广场就荒废在那了，以前很多老大爷老大妈到那里跳舞的。” 第76章约架 “以前有人管的。”胡嘉良说道：“但管不住，人太多了，而且这一片比较偏僻，没过多久，那个广场就荒废在那了，以前很多老大爷老大妈到那里跳舞的。” “约架？”顾姜撩了撩眼皮，漆黑的眼珠子看着胡嘉良问道：“你也约过？” 胡嘉良连忙摆手道：“我可没有！我对我自身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一般在广场约架的人都是有几把刷子的，而且学生怎么可能打得过适合上的人，除非那个学生实力过硬，或者是有人在后头罩着，不过大多数都是后者多，我高二那年，三班有个男生和四班的一个男生就约在我隔壁那个广场上打架，不过可惜的是，三班的那个学生其实挺牛逼的，但奈何人家有大佬罩着，真的是干不过啊！” 说到这里，胡嘉良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什么，他又紧接着说道：“王小川也算是其中一个，不过他这个人挺能忽悠的，随便忽悠了几个混混当他的小弟，欺负六中的学生还可以，但比起在社会上行走多年的大佬还是嫩了很多。” 叩叩叩！ 姜临曲起细长的指连续敲了几下收银台。 胡嘉良问：“怎么了？” “你说王小川也在那里约架？”姜临的脸色虽然寡淡，但目光却很认真的在看着胡嘉良。 胡嘉良点头：“对。” “那他现在呢？”姜临又问道。 胡嘉良想了想，说道：“现在也偶尔在广场那边看见王小川的身影，不过明显没有以前来的次数多了。” 听到这里，姜临若有所思。 沉默片刻后。 姜临突然说道：“我想和他约架，就在你家超市隔壁旁的那个广场里。” 胡嘉良瞪大眼睛：“我靠！姜临你怕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顾姜错愕了一瞬，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他道：“这样办法也挺好，这件事要是一直不解决，只怕王小川会一直找我们麻烦，不过我担心的是我们对比王小川他们，寡不敌众。” “这件事我来解决。”姜临一脸笃定。 “喂喂喂！你们也太他妈草率了吧？”胡嘉良大喊大叫着，他就差点儿要原地跳起来了：“约架这事可不是胡闹的，你们确实不再考虑考虑？” 姜临对胡嘉良的大喊大叫置若罔闻，她拿起收银台上的冰镇饮料，把书包带套在了肩膀上，只套了一边的肩膀。 “不用考虑，这件事只能趁早解决。”姜临拧开瓶盖，仰天，往嘴里灌了一口。 顾姜说道：“胡嘉良，我们找他约架这事儿，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通知一下王小川？” “……有是有，不过你俩确定没问题吗？”胡嘉良一脸纠结：“如果你俩真的想根王小川他们约架，我劝你们把叶于也叫来，那里的规矩叶于比我熟悉，他经常和那些人约架，而我也只是偶尔看看罢了，并没有参与过。” 叶于？ 姜临的脑子里一瞬间蹦出叶于那张看谁都不顺眼的脸。 他那样的确定不是挨打的份？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顾姜问胡嘉良。 “有。”胡嘉良回答道：“我和叶于也算是接触过一段时间，他这个人虽然看着比我还嚣张，还拽的要命，但是真的有些实力在身上的，王小川单挑他，根本只有吃苦头的份。” 第77章中二班主任 “有。”胡嘉良回答道：“我和叶于也算是接触过一段时间，他这个人虽然看着比我还嚣张，还拽的要命，但是真的有些实力在身上的，王小川单挑他，根本只有吃苦头的份。” 闻言，姜临若有所思，她看了一眼顾姜，又看了一眼胡嘉良，说道：“叫上他，他会愿意趟这趟浑水？” 胡嘉良忍不住笑了：“他会愿意的，因为他跟王小川本来就不对付。” “你不是跟他是同桌吗？”胡嘉良说道：“正好你跟他说说这件事，我保证他百分之百会答应你的。” 顾姜看了一眼时间，低声道：“不早了，该去学校了。” “不急。”胡嘉良拎起书包，慢吞吞的道：“去晚了也没啥事，反正老师们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姜临皱了皱眉：“你们老师没想过再管你们？” 胡嘉良瞥了她一眼，伸出食指摇了摇：“你不懂，六中的学生一般只要不是太触犯学校底线的事，老师们管的都不严格，而且六中的升学率也就那样，而且教师资源啥的都很垃圾，老师也懒得呕心沥血的去管，不仅教不好，还反过来把自己累个半死，图啥？” 走出超市门口，胡嘉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我们的班主任是个例外，她虽然是去年接管我们的班，但一直都相信我们班能够改邪归正，有的时候我都怀疑班主任那根筋不对，直到后来我不小心看到她在看漫画小说，漫画小说主要内容讲的就是一个老师把自己的所有学生教成好学生的的故事。” “……中二？”顾姜一脸无语。 “对对对。”胡嘉良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就是中二，我们班主任还特别喜欢看那种类型的动漫，每次看的时候都露出一副被感动的模样，然而转头就过来给我们班开班会，所以只要班主任一开班会，我们就知道她之前肯定是在看励志漫画或者是励志小说。” 姜临：“……” 恕她无法想象宁静用那张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毕竟在这之前，宁静的形象在她的眼里还是个文艺青年。 见他们不太相信，胡嘉良耸了耸肩：“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件事我们全班都知道的，其他老师早就对我们放弃了，也只有班主任她还信誓旦旦的觉得能把我们班的同学引上正途。” 姜临叹了口气。 她这是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班级。 学生们乱就算了，连班主任都有点儿让她无法形容。 其实遇上这么一个班主任是件好事，只可惜却教了这么一个班级。 顾姜：“你迟到无所谓，但我俩不行。” “啊？”胡嘉良一脸懵逼：“为什么？” “因为我俩要学习。”说着，姜临就走了。 “嗯。”顾姜跟了上去。 “不是吧？”胡嘉良愣了一下，他瞪大眼睛：“你俩难道还是好学生不成？” “是又怎么样？”顾姜斜了他一眼。 “卧槽！”胡嘉良看着他俩满脑子卧槽，他一脸不可思议的道：“没想到，我们班级里还能转来两个学霸啊？” “学霸算不上，就是想学习。”顾姜说。 姜临：“回来就是想好好学习的。” 胡嘉良：“……” 听着有点泪目是怎么回事？ 但跟他这个学渣还是没半毛钱关系。 第78章开门 等胡嘉良他们三个人到六中的时候，预备铃正好响了。 胡嘉良走的不紧不慢的，不像是去上学的，倒像是去玩的。 “大哥，能不能走快点！”姜临对着胡嘉良喊了一句。 胡嘉良：“走那么快干嘛？” “你看看其他人哪一个像你俩似的这么赶趟。”胡嘉良对着其他人努了努嘴。 顾姜看了一眼往学校里赶的其他学生们，个个都无精打采，拖泥带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八辈子没有睡觉了呢！ “算了，你老就在后面慢慢走吧。”顾姜嗤笑一声，然后就跟着走在前头的姜临走进了楼梯道里。 胡嘉良的脸皮僵了一下，他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两个人，小声咕哝道：“学霸就是麻烦。” 他虽这样说，但还是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跑进了楼梯道里，转眼间也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我就说嘛！”胡嘉良看了一眼被锁上的教室门，耸了耸肩道：“你们两个学霸急什么？这门不还是没有开吗？” 顾姜皱眉：“谁负责开的门？” “是我们班长负责的。”胡嘉良回复道：“奇怪，班长一般这个时候早就来了。”毕竟班长可不像他们这些混混学生，她可是位好学生，根本做不出迟到这种事情来。 就在这时，姜临走到教室的窗户边上，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桌子更是七歪八斜的，六班的玻璃窗外并没有上铁栏，也不知道能不能推开的，她试着推了推，然而玻璃窗户却纹丝不动。 “没用。”胡嘉良走到了姜临的旁边，看了一眼窗户，说道：“这个玻璃窗应该是锁上了，推不开的。” “可以砸碎玻璃。”顾姜说道。 他话音刚落，胡嘉良和姜临都愣了一下。 特别是胡嘉良，他瞪大眼睛，“操”了一声。 “学霸，你这么猛的吗？” 姜临：“破坏公物是要赔钱的。” 一说到钱，姜临就头疼了。 她还有钱要赔给人家呢！ 顾姜耸了耸肩，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你们来这么早？” 惊讶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顾姜他们转头看过去，便看见宁静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三个人。 早？ 姜临默了默，她有点儿无语的道：“还差三分钟就上课了，老师。” 宁静沉默了一下，干巴巴的笑道：“对比其他的同学，你们的确挺早的。” 只不过让她更意外的是胡嘉良居然也在。 她挑了挑眉，看着对面的胡嘉良，调侃道：“呦，胡嘉良同学，你这是突然开窍了？还是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这么早就来学校了，我记得你以前可都是赶完第一节课才来到班级里的。” 胡嘉良：“……” 人艰不拆啊！ 班主任。 “老师好。” 来到人是班长，冯敏。 “好。”宁静对着冯敏点了一下头 而冯敏在看到胡嘉良他们时，眼里露出一抹惊讶。 要知道她以前到班级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后来就不会那么早就到学校里了，晚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事。 “班长你可终于来了。”胡嘉良立马转移话题：“就等你来给我们开门了。” 第79章大结局 …… 上课的时候，听着班级里的一阵阵吵闹的嗡嗡声，姜临托着腮帮子，目光看向窗外。 她想了很多。 想到了死去的父亲，想到了母亲，以及还有家里的那两个小屁孩。 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这个家只会更早一点塌下来，但是说到底她还是不忍心的，人心毕竟是肉长的。 她想给自己定一个目标。 考上大学，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有学上就行。 人生短短几十年，总该有在年少时轻快一回，不是吗？ 她现在才十几岁的年龄，为什么不选择去拼一把呢！ 哪怕前方道路坎坷，充满荆棘，少年人也要试着闯一闯。 放学的路上。 姜临问顾姜：“你为什么回来？” 顾姜看着她，眸色清淡：“因为我不想一直趴在泥潭里。” 姜临一怔。 顾姜抿了抿唇，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那就是他这次回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少年时的心动是这这个世上最炽热的情感。 一时心动，心动一世。 良久。 夏天炽热的风吹起了两个少年的头发。 姜临笑了笑：“你说得对。” “我们应该要像海鸥一样，展翅翱翔。” “顾姜。” “嗯？” “我们定个约定吧！”姜临眉眼弯弯，这是顾姜不曾见过的模样。 半晌，他听见他的嗓音沙哑的问：“什么约定？” 姜临：“一起考上大学。” 顾姜恍了一下眸：“……好。” 一年后。 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姜临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喜讯告诉顾姜，没来由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姜这个人。 电话那头，顾姜轻笑道：“恭喜。” 姜临连忙问他：“你呢？考的怎么样？” 顾姜停顿了几秒，没有立即回答。 就是这一停顿，姜临的心不知为何突然的就慌了。 “你别告诉我你失约了！” “没有。”顾姜调侃的笑到：“逗你玩呢！” “这就好。”姜临没好气的道：“你刚才差点吓死老子了。” “抱歉。”顾姜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 “行了，考上了就行。”姜临耸了耸肩，又问道：“对了，你现在在哪？” “你可以回一下头。” “回头干——”嘛还没有出来，在看见身后站着的青年，姜临喉咙里的话一下子戛然而止。 她愣住了。 青年瘦瘦高高的，比起一年前，更加挺拔锋利了许多。 他望着对面怔愣的姜临，短促的低笑一声道：“姜姜，我有没有说过，我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个人。” 姜临眼眸动了动，半晌，她干哑的嗓音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顾姜逆着太阳光，站在姜临的对面，只见他笑道：“找到了，一年前就已经找到了。” “她叫什么？”姜临眼眶湿润，下意识的问。 顾姜朝着姜临的那个方向走了过去，他走到姜临的跟前，轻声道：“姜临。她叫姜临。” 突然，一阵狂风吹起。 吹起了他们的衣服，吹起了他们的头发，也吹乱了姜临的心。 也许，直到直到很多年以后，姜临都无法忘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原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早有一个人把她视为珍宝的埋藏在了心底，这一藏就是藏了一辈子。 ps：抱歉了，这本书到此为止了，没法继续写了，这个账号我也不能再用了，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我，结局就这样了，感谢你们的喜欢。 我们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