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冥人》 第一章 醒来 病人死亡时间23:45分,主刀医师满头大汗,摇着头无奈地对助手医师和助手护士说道,随后转身,独自走向急救手术室大门。一边摇着头,嘴里嘀嘀咕咕这么年轻就没了太可惜,一边心里盘算待会如何向病人家属诉说实情。 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男子名叫林宿,今年只有21岁,刚刚大学毕业。林宿原本家境富裕,和睦美满,有是林家独子,得家中万千宠爱与一身,着实幸福。作为富二代的林宿没有那分纨绔,多了自强自立的志向。自小学习十分努力,一直被誉为的“别人家的孩子”,读书刻苦,成绩优良,长得又阳光帅气,品性孝顺谦逊,家境殷实,当真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原本在康庄大道上稳步前行的美好人生,却在18岁那年被彻底改变。 18岁林宿生日当天,林宿的父亲亲自开着一辆新购置的高档豪华7座suv载着林家全家老下,欢天喜地的前去一家高级餐厅庆祝林宿18岁的生日,也同时为林宿下半学期即将到来的高考加油祝福。 一路上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但在高速路上,suv不知为何突然失控,以80km每小时的速度直愣愣的冲入对面车道,与一辆迎面而来的集装箱卡车直接撞上。 suv再如何品质安全,面对吨位绝对碾压自身的卡车面前都是浮云。不出意料,火花四溅,碎屑乱舞,严重变形的suv被远远撞飞,不知碰撞了多少其他车辆,也不知之后翻滚了多少圈才堪堪停下。 就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林宿留在世上的亲情羁绊就只有重伤后瞎眼的奶奶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那场车祸,警方调查后判断是suv全责,车厂拿出证据确认车辆没有异常是人为操作不当所致,多人的巨额身故赔偿直接将林家的存款一卷而空。而之后林宿父亲的公司接连出现问题,设计缺陷,质量故障,客户退单,赔偿损失,坏账频发,恶意挤兑,合伙人卷钱跑路等等问题争先恐后一股脑的扑来。短短3个月的时间,林宿父亲的公司彻底倒闭清算,林家所有房产,股票,古玩等有现金价值的东西通通收走抵押,偿还债务。好歹万幸地是这七七八八的一顿“疯抢”后,林家也算债务全清,还留了一个祖传老屋,让林宿和他祖母不至于落魄街头。 林宿在这件事后性情大变,精神状态令人堪忧。高考也发挥失常只进了个专科,原本模拟考都是年级前20的存在,大考的情况和结果着实令人唏嘘。 其实大专也就大专呗,没什么不好,专科更有针对性,以后一技之长傍身,也能在社会上找到个对口的好工作。 但林宿似乎已经自暴自弃,不但这3年专科不正正经经上学,抽烟喝酒逃学样样精通,还时常与“社会人”厮混一起,打架斗殴,欺负同学,代收保护费等恶行也熟门熟路。熟悉他的人见他走入歧途又不可挽回都纷纷离去,林宿没了关注束缚也就更加自暴自弃越陷越深。 今天,林宿接到电话,自己的大哥黑鬼七看的场子被人砸了,召集兄弟讨场子去,林宿叼着烟火急火燎开着借来的破面包车,咯吱咯吱的前去报道。 车飞驰在路上,林宿一手夹着烟靠在车窗上,一手把控着方向盘,心里正在盘算着如何在群架里好好保全自己。只见正前方突然出现一辆载着一大一小的逆行电动车,林宿猛踩刹车,但感觉脚都要把刹车板给踩折了车速都依然不减,林宿心惊“md!刹车失灵了!”眼见原本拳头大小的电动车猛然变大,都已经能清楚看见对面电动车上那妇女惊恐的神情时,本能猛打方向盘希望避开碰撞,但车速太快方向又打的太快太猛,面包车翻车直接冲出车道,迎面撞上路边的大树,而没系安全带的林宿也从车里飞出。。。 一众助手医师和护士看着年轻的生命还没绽放就已凋谢,心里都不好受,悻悻地散开,只留了一名住院部过来协助帮忙的助理护士去善理后事。他们虽然在医院急求手术室工作,也算是见惯了生死,但每每看到正在绽放华彩的年轻生命突然戛然而止,还是会心生唏嘘,感叹生命的脆弱和世事的无常。 是啊,世事无常,而今天也正是不寻常的日子。 当助理小护士正要将白布盖过死者面部之时,这已被宣告死亡的年轻身体忽然巨震了一下,随后眼球开始有跳动的反应。 小护士着实一惊,然后一喜,扒开病人眼皮,只见原本涣散的瞳孔已再次聚焦,急忙回头大叫快出门的主任医生:“刘主任,病人再次出现生命特征迹象,病人还没死亡!” 正准备开门“安慰演讲”的刘主任听到护士的话语,不由分说,急急忙忙转身,自言自语嘀咕着:“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刚刚确定死亡了呀”的疑惑一路小跑重赴“战场”。 刚刚准备散去的一众助手医生和护士又重新聚集,刚刚从病人身上卸下的急求仪器,输液管路,输血针头等又重新扎回那具年轻的身体。 “大动脉还是没有!报告血压!准备除颤仪!。。。。肾上腺素准备!” “血压还是测不到!除颤!。。。除颤仪准备。。。第一次除颤,200j,大家退后!” 除颤仪电流猛然传击向那具年轻的身体,噗的一声巨响,年轻的身体被除颤仪颤的在手术台上弓弹了起来! “再来!除颤仪准备。。。第二次除颤,200j,大家退后!”除颤仪电流再次猛然传击向那具年轻人的胸口,又是噗的一声巨响,身体依然高高的从手术台上弓起,但这一次的电击似乎击穿了某种束缚,年轻人的心脏终于像冲破了某种屏障不再收到压制,重新跳动了起来! 随着心电监护仪器上重新出现规律的心电图和那熟悉的滴——滴——滴——的声响,手术室的医生护士们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三个小时的急求,生而死,死而生,终于将这年轻的生命留在了人间。。。 人活着就好,比什么都要好! 林宿挣扎着艰难的抬起重如千钧的眼皮,入眼的却是是一个巨大圆盘形状的能发出强光的东西,“这是何物?如此神奇,竟能与日月同辉?”林宿震惊不已,看着四周围着自己,头戴蓝色围帽,脸部还将一块蓝色布料掩盖住口鼻,穿着奇怪的白色长褂却用喜悦关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人们,“这又是何人?意图和为?为何蒙口掩鼻不敢示人?” 艰难转头看四周,身上被插满了奇奇怪怪,五颜六色的管子,胸口还有球形的绿色玩意吸附在自己胸口。“这又是何物?难道是敌军的刑具手段?” 一切都太奇怪了,一切都太陌生了,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林宿想用脑运转思考,但带来了却是汹涌扑来的疲惫感,再也支持不住要再次昏迷之时,眼睛在合上的最后一刻,林宿扫过手术室门口却意外看到那里直挺挺站在一个年轻人,修长均称,剑眉星目,年轻男子也在看着他,见他醒来似乎十分震惊,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吃惊的嘴张的,感觉下巴要掉下来一样。 那年轻男子表情固然精彩,但给林宿的感觉却是十分古怪,面容白皙到诡异的程度,似乎还透着淡淡的青光,鬼气森森,有种惊悚狰狞的感觉。 “这人又是何人,为何感觉如此可怖?却又如此熟悉?” 还没容林宿多想,那势不可当的疲惫感已将其意志冲垮,再次昏迷沉睡了过去。。。。。。 第二章 你不是他 林宿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脑中一直出现光怪陆离的梦,似真似幻,有时明知道是梦还是无法醒来,似乎自己的身体和意识在等什么契机或者似乎在适应着什么。林宿自知无法控制,也索性任其发展,游离梦境。 等到林宿真正醒来的时候,已是手术后第五天了。睁开眼,干净敞亮的病房,弥漫着病房独有的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明亮的阳光透过透明的大玻璃窗洒在病房的地上,显出生机勃勃之象。 现在自己是浑身酸麻,四肢无法动弹,身上没有了当夜醒来时附在身上那么多的仪器针头插管,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包裹着的绷带,绷带包裹的地方貌似还有坚硬的东西,像是自己熟知的夹板但又不完全是,心存奇怪和好奇。左手静脉被针头刺入,连带着管子延伸到吊在高处的点滴瓶,看着那点滴瓶不断有液体一滴一滴落下顺着输液管和针头进入自己的身体,像是将点点生机注入为之续命。 林宿想起身,但现在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唯有头部和脖子能轻微活动,艰难地抬起脖子转动脑袋环顾四周,宽敞的房间格局与自己熟知的军医营大相径庭,敞亮的房间只有2张床铺,那张床铺上空空如也,床边的柜子和架子样式也十分稀奇,四四方方简约大方,上面摆放着一些奇怪的器物,反正是没有认出是什么。 在林宿还在小心翼翼窥视这神奇陌生的病房时,门口风风火火闯进一名身材娇小身穿粉色护士装,手中拿着几袋点滴药剂和营养袋的女子。小护士见到林宿醒来,正以一个十分别扭的身形和滑稽的神情窥视四周,咯咯笑了起来,小跑到他身边,将其脑袋按回病床摆正睡姿,笑道:“啊呀,你刚刚醒,现在还不能动哦,还要静养很长一段时间呢,乖乖躺下好!” 林宿刚刚奋力抬起的头颅被小护士不由分说的无情镇压,心里有些抵触,恨恨的眼神望了过去。 只见那娇小女孩,额前那乌黑的刘海,随着身形一晃一晃的很是活力。五官虽不精致,但印在那婴儿肥的白皙脸上,充满着可爱和亲近的感觉,而女子一笑那两个小酒窝就更讨喜了。 林宿看小护士没有恶意,长相和善可亲,也渐渐放下不满和敌意,陌生感和好奇心的驱使,两只眼睛还是贼溜溜的上下扫视对方。 小护士对其倒没有注意,手脚麻利的地更换了病人快要见底的药剂袋和营养袋,然后走到床位抽出信息表勾勾画画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小护士抬头笑盈盈的看了看林宿,自顾自的搬来了一个椅子坐在床边。 小护士是一个热心善良的女孩,看着这个病人死里逃生,重伤在床,身边也没有个照顾的家属,病房内也无其他病友陪伴,很是孤单,就想开导开导,安慰安慰病人的心理。 “这次你呀能够活下来真的是吉人天相啊,当时你不知道哦,我们系里最权威的刘主任都已经宣布你已经死亡啦!”小护士略有兴奋的说道。 “还好我当时多看了一眼,哼哼,否则就要把你这小鲜肉塞进太平间,活活速冻了呢!嘻嘻。” 林宿看着小护士自顾自的聊了起来,想出声询问状况,但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经恐慌起来。 善见人意的小护士看林宿惊恐眼神,大致能猜出所想,轻拍林宿的手臂:“你呀也不用太担心,你刚刚醒来,不能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担心,过些时候,身体机能慢慢恢复后就能正常啦~~别的不说,你的运气真的超级好哦,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后,各项生命体征都很正常,颅内体内也没严重的内出血,也没脑震荡什么的,刘主任都说你这情况活久见呢。听说你车祸时被甩出车十几米远啊,现在的状态真的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了!”小护士像哄闹别扭的小朋友一样和善的安抚道:“但全身大面积骨折,这个没办法,必须要慢慢养,安安心心养,这种状况不会留下什么病根的,放心哦~但你刚醒,不能不乖,老是动来动去,把骨头长歪了,那以后你走路一跛一跛可不难看死啦,对吧!” 看着林宿依然迷惑的眼神,小护士继续好声好气的安抚道:“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一定能治好你的,放心!” “哎,小帅哥要阳光乐观~别愁眉苦脸啦,过去就过去了,眼睛要往前看~现在你呀就只要想着好好养病,听从医生意见配合治疗,一肯定能快快康复,千万不要再让你奶奶担心了。”说道这里,小护士眼中出现一丝怜悯的神色。 小护士在接受照顾这个病人进自己病区时就查看了个人资料,病人父母双亡,也没兄弟姐妹,仅存的亲属是一个盲人奶奶,可怜得紧。出了这种事情,也不见什么亲朋好友帮忙,走里忙外都是一个走路都有点哆嗦的老婆婆。家里貌似也不宽裕,医药费也是老人三番五次拼凑才付上的,在这病人昏迷的五天里,老奶奶是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颤颤巍巍的拄着盲人棒,来看望这唯一的孙子,同时再紧紧巴巴付上一些医药费。在病房里,总能见到老人摸着昏迷不醒的孙子的脸流泪啜泣,大家都觉得老人可怜,也就额外多照顾了些老奶奶和昏迷的孙子,看到病人醒来,老奶奶的念想也成了,小护士是真心喜悦地。 也就这时,一位老婆婆拄着盲人棒,在两位年轻医生的陪护下进入了病房。 “林奶奶,你孙子林宿醒了,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就是硬伤,养好都不会留病根的!”小护士见到婆婆进来,亲热的呼唤道。 老婆婆一听自己孙儿醒了,连盲人棒都不要了,急切的用双手在前探寻,踉踉跄跄的往前,口中一直小声念叨“我孙子宿儿醒了,我孙子宿儿救活了!”。脸上已是老泪纵横,但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傍边两位年轻医生赶忙上去扶着老太太一步一步带向病人的床头,心里也不经有衷心地替老婆婆高兴。 林宿见来的那这位万分激动迎来的老太太虽然身着朴素,步履蹒跚,但身上气息满满的优雅贵气和知性得体,心里琢磨盘算,这位老太太估计是出生富贵大户,天生带着富贵气。。。但。。。这位擎着泪花,蹒跚近来的老人不是自己的祖母啊,怎么一直念叨我是她孙儿呢? 老太太终于到了病床边,小护士十分体贴的起身离座,扶着林奶奶坐到床边,而老太太还没等座稳就颤颤巍巍的伸手迫不及待摸向林宿的脸。迫不及待的确认自己心疼的孙子是否已经无碍。 看着此情此景,小护士眼睛有点泛红,两位年轻医生相视而笑。 老太太嘴里梗咽着念叨这:“醒了就好,活着就好!”老泪纵横的老人用自己满是皱纹的双手一寸一寸的感觉着孙儿的脸孔。不一会儿,老婆婆的手一颤,怔了怔,缓缓将手收回,上扬的嘴角慢慢冷却,流泪啜泣却没有停止,相反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老太太伏在林宿胸口被褥上嚎啕大哭,爆发着是压抑已久再也无法抑制的情绪。哭声是无比的悲伤,无比悲怆,令人心悸。 小护士和年轻医生都纷纷劝抚林奶奶,“林奶奶,你看孙子已经醒了,不会有事情,一起都会好起来的”。小护士一边安慰着老太太一边用手轻柔的在老太太后背拍敷。 大家都以为老太太是喜极而泣,不能自抑,之前的压力太大现在找到宣泄口在发泄。而林宿心里知晓,这老奶奶的哭声根本不是什么喜极而泣,这是绝望的悲怆,这种哭声林宿听到过的太多次了。 那老太太无论别人怎么安慰都是摇头痛哭,林宿静静看着这奇怪的一切,老太太缓缓抬头与他四目相对,那悲伤的神情令人心碎,眼神里藏着一丝冰冷和恨意,用微弱地只有林宿能听到的声音悲伤地缓缓呢喃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第三章 借尸还魂 老婆婆哭得声嘶力竭,直至气力不济。最后,老人被两位年轻医生蹒跚的搀扶才缓缓出了病房。 林宿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无助无望的婆婆老泪纵横,心里也满是同情,但那带着恨意的眼神和那一句“你。。。不是他”却一直在林宿脑海中徘徊,总感觉十分不对付,像是被人看穿后的警告,又像是一种无助绝望的呐喊。 小护士没有随老人离去,还在病床边照顾着林宿,见林宿看见老人离去满眼忧心惆怅,便道:“别担心,林奶奶是看你这孙儿醒了太过激动,加上最近奶奶压力大,一个老人家本应该被人照顾的年纪,现在孤寡无依,只有你这么个孙子,还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说说她得愁到什么程度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奶奶,别在让她提醒吊胆的了!” 林宿听着没有反驳,虽然还有所疑惑,但也不愿多想不愿解释,自从他醒来所有都变了,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一堆陌生的事物,一众陌生的人们,所有人还都把自己当做另外一个人,很是诡异费解。 小护士一边絮絮叨叨跟林宿聊着家常,一边认真严谨的给他检测,换药,做完这些后又给不能动弹的林宿擦了擦身,整理了一下病床和病人的病服。 一切搞定后,小护士依然笑嘻嘻的说完:“好好休息,晚饭时候再来帮你换药。”便转身要离开,就在这时林宿忽然看见小护士右肩上有一道黑色雾气化为一尾鲤鱼快速划过,那黑色的鲤鱼散发着满满的恶意与阴毒,林宿本能的大声警示道“小心!” 但他现在脑子是清醒的,身体包括舌头可还没清醒呢,大声的疾呼发出来却是呀啊的声音,小护士听到声音回头,朝林宿无奈的撇了一眼笑道:“啊呀~不是说了了嘛,你现在还不能说话,过段时间就能恢复啦,不要担心,乖乖躺在床上修养哦!傍晚会帮你换药后再下班的,放心哦,走啦~”然后回头要走。 看着那在小护士肩上蹦跶的黑色鲤鱼,小护士却浑然不知,那散发的邪恶气息令林宿心悸,不顾舌头打结嘴唇哆嗦的有又大声道:“小心小心!”,这一次发声比刚刚好很多,但依然含糊不清,发出“笑脸笑脸”的模糊音节。 这一次小护士听到林宿再次焦急的叫喊停下了脚步,转了过来,满是疑惑的看着病床上的年轻人:“想说什么呀??”,听到还是那焦急的“笑脸笑脸”模糊的声音,小护士开始疑惑,不断打量查看自己的制服,短裙和鞋子,确定没有问题,一脸蒙圈的看着林宿。 林病已心里又急又气,那么突兀的黑色鲤鱼在肩上你不知道吗?继续呀呀学语般“笑脸。。。理虚(小心。。。鲤鱼)”。小护士彻底蒙圈,看着林宿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才貌似知晓对方的说辞,自言自语道:“笑?笑什么啊?脸什么啊?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忽然貌似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不由分说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镜像摄像仔仔细细查看自己的小脸是否有什么东西。爱美是每个女子的天性,甭管什么女汉子软妹子,只要脸上有什么异常那可就是大事件啦。 林宿气恼的连续发声提醒眼前的小护士,眼看她从身侧抽出一块扁平的方形盒装物件,这神物还能发光!小护士对着发光的神盒聚精会神的观察。这一系列的举动,在林宿心里又掀起了惊天巨浪,这又是什么玩意?惊诧都盯着那手机,眼睛也同时扫到手机背面的手机壳上,心头巨震! 小护士的手机壳是一个银色流光镜面的壳子,林宿在这手机壳上完完全全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景象。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名身材修长,满身绷带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颇有英武之气,唇红齿白的嘴巴和略尖的下巴,给阳刚上添上了一点柔美,两颊和下巴处不修边幅的青胡茬又填上了些狂放,算是颇为英俊带点痞气的一张脸!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最关键最惊悚的是那男子的脸根本不是林宿脑海印象中自己的脸!这张脸是那夜站在手术室门口惊讶瞪着自己的男子的脸! 林宿深思极恐,惊慌的大叫一声,额头沁出冷汗,频频眨眼看向那手机壳子妄想自己能在那镜面上找出曾经的自己。 小护士听到林宿大叫自己也吓了一跳,以为病人出现了什么状况,急忙收起手机,匆匆向他走来。 而林宿刚刚看见那一幕心绪激荡,思绪不宁,心有余悸见小护士把那流光宝物收回向自己走来,才堪堪想起那黑色鲤鱼,就往小护士的右肩看去,但是,黑色鲤鱼凭空消失了,不见了! 怎么可能?林宿心里莫名,现在如此的费解一切,那鱼也许也没什么不好解释的吧!但是,躺在床上的林宿还是能清楚感觉到那丝丝邪恶阴毒的气息。不对,那黑色鲤鱼必然有蹊跷! 林宿闭上眼睛,深吸一口空气,稳定心神,猛然张开眼睛,那左眼猛然变色,眼瞳变成了血红色,在林宿强烈的意念下逐渐变化聚焦。 黑色鲤鱼再次出现在小护士右肩上,这一次更为清晰,林宿都能清楚看见鲤鱼的黑色鳞片和印在鱼身上那条条金色纹路,丝丝黑气环绕鱼身周转,运行轨迹与那纹路走向丝毫不差!这是什么阴物邪祟?黑色鲤鱼似乎十分惧怕林宿的眼睛,在林宿的凝视下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随着小护士靠近林宿,那黑色鲤鱼却不愿靠近,脱离小护士身体,就在空中悬浮,唯唯诺诺不敢造次。小护士对这些一无所知,俯下身,近距离观察林宿的状态,忽见那血红色的眼瞳惊慌大叫,连退几步,瞪大眼睛指着林病已害怕道:“你。。。你。。。你的眼睛!!好恐怖,这么回事?” 而林宿刚刚就关注那黑色鲤鱼了,看到小护士惊诧的反应和声音,本能眨了眨眼,望向小护士,那血红色瞳孔也瞬间变回原状。林宿在小护士的大眼睛里再次看到了那不属于自己却现实存在的俊脸,心里虽然不愿但也清楚了这事实。 小护士看了看林宿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睛,不经莫名发懵,壮着胆子靠近林宿,又看了看观察些许,没有发现异常,再靠近后用手指扒开林宿右眼眼皮,仔细观察,还是正常。小护士心里奇了个怪了,大白天就开始有幻觉了?“你叫什么叫呀,跟你说现在你不能动!要好好静养~不要再喊脸啊虚啊~要休息养好身体才不虚呀~”小护士又像哄骗小孩子一样的安慰道。林宿望着小护士的眼睛,看着自己现在的倒影怔怔出神,没有回应。 小护士见林宿“深情”地盯着自己,有点害羞,转念一想脸上一红,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说道:“你虚呀虚的,是不是你要尿尿啊,现在你还没法下床哦,你呀已经插上导尿管了,你想虚。。。就放心的虚吧。。。我们会按时更换尿液袋的。。。。。”看林宿没有回应,以为自己猜对了,再次一番轻声叮嘱,安慰性的拍拍林宿肩膀,随后转身离去。 林宿还是没有回应,只是把眼神移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脑中飞速运转思考目前这陌生有诡异的一幕幕,自己已经死于战阵,铁枪刺入喉管,在似幽似幻的黄泉路上。。。醒来的那一夜,那个站在门口鬼气森森的男子,那姓林的老婆婆是自己的奶奶,等等那一幕幕,良久良久,轻叹一声,心里已盘算出一个最为可能的处境,一个无奈苦涩的处境——自己是死了,因为奇遇又活了,但活在了别人的身体了,被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窜梭虚幻,借尸还魂? 第四章 谈判? 林宿在病房里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脑中一直在思索分析现在的种种。也不知过了多久,心里有了一个大致轮廓和结论才缓缓回神,再次打量周边那陌生的实物。 之前见那黑鱼离开了小护士后,小护士冲来观察自己眼睛时,也就不再动念去凝视,刚刚又过于专心思考没有注意周围,现在回过神来却又隐隐感知房内还是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邪恶气息。是了,那黑色鲤鱼!林宿顺眼看去,房内空空如也。继续像刚刚一样,闭眼,凝神,意念相融,睁眼,左眼眼瞳又瞬间变化为血红色,定睛往刚刚鲤鱼所在的地方看去。 黑色鲤鱼依然在那个地方瑟瑟发抖的悬空着,一动都不敢动,可怜巴巴的望着林宿,感觉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正眼巴巴望着大人祈求原谅似的。 林宿心里惊诧不已,一是惊诧那黑色鲤鱼,一看这邪性的东西就是个凶恶的阴物,但不知为何见了自己却如此毕恭毕敬?二是惊诧自己的眼睛,这个阴物小护士似乎没有任何察觉,理应不是人人能见,但为何自己集中意念,凝神所视便能察觉?这时林宿还不知道自己的左眼的变化,如果知道估计更为诧异。。。 黑色鲤鱼似乎灵智已开,在空中悬浮许久后哆哆嗦嗦对视着林宿,看林宿没有什么动作后,开始在空中翻滚,故意露出自己的鱼肚白露给林宿,示意讨好,更神奇的是,那张鱼脸居然诡异地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林宿心里惊涛飓浪,他也是第一次在阳间看见阴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数年的战争厮杀让他早已形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素质,依然表面平静的看着鲤鱼。 鲤鱼谄媚讨好了一会,看到林宿依然没有动作,看似很戏谑地望着它,像是故意看在自己表演,逗自己玩一样,开始有点不知所措的急躁起来,进又不敢进,退又没那个胆,虽开灵智却不会说话交流,只能在原地更加卖力的翻滚讨饶。 林宿看那鲤鱼使出浑身本领来讨好求饶,看似对自己没有恶意,准备咿咿呀呀开口询问。也就是这时,黑色鲤鱼似乎被什么力量强行操控指引,鱼身一震,浑身黑气暴涨,鱼身纹路金光明亮,身形暴增数倍,鱼眼变得通红可怖,巨大的鱼嘴中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锋利的尖锐獠牙,瞬间变成了来自地狱的魔物,凶恶嗜血,邪气逼人! 只听得那凶恶鲤鱼嘶鸣一声,似乎冲破了内心的恐惧,急速向林宿的方向扑咬过来! 林宿浑身无法动弹,本应无计可施,但战阵厮杀磨练出来的凶性让林宿心中杀意顿起,狠狠瞪着那恶鱼,似乎准备要在那鱼来到跟前之时拼劲仅有的气力互相撕咬一般。 林宿的杀气意念让他那诡异血红色眼瞳更加血红,眼瞳血光爆盛,极速聚焦变换,血色的眼瞳形成了一个类似牛首的诡异图案。那恶鱼极速扑来突然凌空遏制停住,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钳住一般,无法动弹半分!林宿原本杀意已起,要来个鱼死网破,现在看那阴物被自己气势所摄哪有罢手之理,更为渗人的杀意和威压通过眼睛传递出去,借用那句俗话,如果眼神能杀人,那条鱼早已经被千刀万剐很多遍了。 但林宿的血色眼瞳似乎真的能杀--鱼,只见那条黑色鲤鱼被制住后挣扎不得,两只血红可怖的鱼眼露出了深深地恐惧,用尽力气徒劳地微微挣扎动弹了丝许,鱼身上的金色纹路就开始迅速龟裂崩坏直至粉碎,当纹路彻底碎裂后,黑色鲤鱼就如同被黑色火焰烧着了般,片刻之间被焚为灰烬,彻底消失在空气之中。 林宿又惊又喜,不知为何自己会有如此神通,只靠眼神就让这只阴物魂飞烟灭,但还来不及思索来龙去脉,一股熟悉又强烈的疲惫感又汹涌袭来,不待林宿反抗就把他碾入黑暗之中。。。。 林宿又是在那光怪陆离的奇怪梦境中成成浮浮,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的苏醒,身体极其疲惫,有种像是纵欲过度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但不是自己下身的二弟犯的错,而是自己的眼睛把精力一抽而空。 当林宿彻底从昏迷中苏醒,见窗外已有落山迹象的阳光和看着头顶上那满鼓鼓的营养弹和药剂瓶就能推测知道,自己最起码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了。而实际上,林宿自打“眼杀鲤鱼”后足足昏迷整整两天。 小护士又是风风火火闯入病房,身后是那林奶奶和陪同的年轻医生。 今天的林奶奶相比与第一次见面时改变很大,无论是穿着还是对待自己的态度。老人今天正装入席,银色头发一丝不苟的扎了起来,身穿墨绿色唐装,拄着红木拐杖一步一步走着,苍老庄重中透出那丝丝温雅气质,没了第一次的亲切,多了带有警惕感的生疏客道。 老人没有上一次见面的急迫,从容地由医生掺扶着坐在林宿病床边的座椅上。 当老人座稳后,像是会见了不得的客人般注重自家体面一样,整理了下衣襟,端正了下坐姿,随后和蔼微笑着对着小护士等人方向笑道:“我老婆子希望能与我孙儿单独谈一谈,能否各位通融一下?” “啊~啊,没问题的,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小护士和年轻医生忽闻林奶奶严肃庄重的请求有些受宠诺惊,各自回答后便急匆匆向病房外走去。 “小唐,如果方便,请帮老婆子带下门,先谢了!”老人依然肃穆淡然的请求道。 小护士连连点头,答应后便在离开病房时将门给带上,留给那奇怪的祖孙一个私人空间。 小护士唐馨现在是越来越觉得这对祖孙奇怪,之前的同情之心被满满的疑惑给取代。那帅气的孙子,奇迹般的死里逃生,醒过来后看人的眼神中处处都藏着陌生警惕,眼神中还有那似乎看透人世悟透生死的苍桑。。。他只是个21岁的毕业生,怎么会有如此苍桑的眼神?还有那惊鸿一瞥的血红色眼瞳,像是来自地狱恶魔般的眼睛,唐馨始终觉得不对劲,但又找不出什么实质的理由说服自己那不是幻觉。昨天她下班前趁着林宿昏迷,扒开他眼皮仔仔细细观察了林宿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但那牢记在心间的血红色眼瞳太为恐怖异常,实在不像幻觉。。。至于还有什么很蹊跷不对劲的感觉,那就可能是自己的心境,说来也奇怪,总感觉自从看到林宿的红色眼睛后,虽然害怕可怖,但身体感觉像是走出了阴霾,有种怅然清新之感,这个奇怪感觉着实蹊跷。 而林宿的奶奶也是蹊跷异常,林奶奶在自己孙子苏醒之前的行为举止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意不可能作假,但自从老人当面确认孙子苏醒后,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不但没有喜悦却是痛苦悲鸣,像是种。。。对了!像是一种自己千辛万苦地把人救活,却发现自己救错人了,认错人,还把自己要干的事,要救的人给耽误了,对,就是这样的感觉!风雨无阻每天来探望孙子的老人,昨天破天荒出现了缺席,像是自己孙子苏醒了就不是自己孙子一样,真的奇怪!而今天还穿着如此隆重,像是宴会重要宾客般来看望自己的孙子,还把自己撵出房间,搞得来像是和人正式谈判一般,真是奇怪! 唐馨思绪乱舞,越想越奇怪,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下一间自己负责的病房,要继续工作的唐馨只能将这纷乱思绪搁在一旁,调整思绪,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脸,挤出微笑进入病房继续自己的日常护理职责。。。 林宿的病房内,一名躺着的年轻人与一位名端庄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互相对视着,气氛颇为严肃郑重,像是正在进行一场表面体面暗地勾心斗角,相互算计的谈判一般。 林宿看着老人有些尴尬,心里十分复杂,他知道对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孙儿,但自己却又实实在在是现在的林宿,正不知如何应对时,老人先开了口。 老人认真的望着着林宿,请求道:“老婆子我眼睛瞎了,但心没有瞎。那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孙儿,本应断舍这因果,但回去考虑再三还是无法放下,特意来找您谈上一谈,望能同意。”然后缓缓的低头躬身作为尊重的礼貌礼节。 林宿郑重回答道:“然”。 第五章 三世锁龙咒 老太太郑重的对林宿道:“不知您是何方神圣,有如此神通夺了我孙儿的身,事已至此,我老婆子只求您一件事,请您应诺,我老婆子必重礼报答。”老人话锋一转,冰冷道:“如大仙不允,老婆子现在无牵无挂,也要趁您夺舍初立,神魂不稳之时不自量力一番!” 林宿深深皱起了眉,看了一会表情肃杀的老人,心情复杂的回答:“吾不知何为变成如此,光怪离奇,不知如何作答,借尸还魂是实,但非吾意,实属无奈。如老夫人知晓一二,请不吝赐教。” 听着这番回答,老人怔了一会,虽然林宿说出的话语还是有点含糊不清,但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体机能恢复了些许,还是大致能听清,此人说话的方式竟是古语!口语也颇为奇怪。老人很是惊讶,皱眉理解着林宿话语的。但对她这样出生大门,自幼读书学艺,能听懂古代白话还是没有问题,不过片会已是了然。老人觉得林宿回答颇为真诚,不似故意戏谑嘲弄自己,看其不似山精或水怪之流,就算是也是心智全开,识体明道之辈。思索了一阵后心里有了盘算后试探着问道:“赐教不敢,不知上仙出身何门,师从何处?” 林宿苦笑的摇了摇头道:“老夫人羞煞吾也,吾只是一介军卒,虽略有勇力,但仙家道法自是不会。本已兵败生死,为何借尸还魂此处,吾亦费解!” 老人听着着林宿的话不似作假,但心里却是有着怀疑,半信半疑的问道:“上仙若无仙家神通,为何能破了我孙儿身上的三世锁龙咒,强行夺舍我的孙儿?” “三世锁龙咒?吾从未听过此名,亦不通夺舍之法,我醒亦在此躯,何来破除之法?”林宿听的云里雾里,无奈继续解释坦白道。 “没有破解三世锁龙咒?那你怎么吞噬我孙儿的魂魄占据肉身成功夺舍的?”老人继续追问道。 林宿面对老人咄咄逼人的追问有些气恼,搞得像是自己把他孙子给害了一样,愤愤道:“吾不通仙家道法,亦不通咒语夺舍,更无害你孙儿性命之举。吾初醒,见其子幽魂立于户,何谈噬其魂魄耶?” “什么!你看见我孙子的鬼魂?怎么可能?”老人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叫道。 林宿气恼道:“字字属实,悉听尊便。”,便不再作声,别过头去。 老人听出了林宿的气恼,压抑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坐回椅子,也没有发声,心里思索一阵后才客客气气的说道:“道友莫怪,是老婆子我太过激动,打扰到道友了。实不相瞒,若我孙儿鬼魂离身重投轮回,对于老婆子来说那真是天大的喜事,若真是如此,我孙子能解脱苦难,那还承蒙道友所赐,老婆子感激不尽!”随后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林宿把别过去的脑袋又别了过来,疑惑的看着老人,没有言语,心里可是思绪乱飞。这老太难不成失心疯了?我虽没害他的孙子,但也确确实实用他孙子的身体还了魂了,他孙子确确实实也是死了,鬼魂离了肉身去阴间脱胎有什么可喜的,阴阳两隔永世不能见有什么可乐的? 老人似乎能感知到林宿疑惑却又好奇的眼神,笑了笑道:“老婆子今天本来就是想请道友出手破除那三世锁龙咒,这此间种种,来龙去脉自然要向道友一一叙述,道友莫怪。。。莫怪。。。” 老人出身于一个世家大门,此家在南宋是赫赫有名的风水大家,祖上得风水堪舆秘术,不但能应地时宜的趋吉避凶,还能寻龙点穴改转气运,在修真仙门中也占有一席之地。但随着战乱动荡,改朝换代,世事变迁,这个世家大门渐渐没落。不得已舍本求末,不再一心所向本门绝技的钻研,而是去投身商贾以求存活。事有两面,福祸相依,通过自家的风水秘术,从商可谓是无往不利,逐渐成为了代代相传的一方富商,但自家绝学却渐渐失传没落,唯有直系血脉才勉强能留下些自家祖上的仙家道法,习得些祖传的风水秘术。而眼前的老人可能就是那家族在世的最后一代传人了。 民国那时,老人的家族虽是一方富户,但也经不起这时代的动荡,旧制颠覆,军阀混战,连年荒灾,让这世代大户都出现了分崩离析的前兆。家主看到这种情景,为了保护唯一的女儿避开覆巢之祸,将其送到当时的首都金陵居住,借记在一洋人办的私塾里念书。这一决定是不是彻底保护了女儿不好说,但成就了女儿的姻缘却是真的。 女儿在金陵城结识了今后自己的丈夫,出身于金陵书香门第的林家次子--林文昂。两人相识相恋如天注定一般,之后结婚携手一生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虽然世家书生配富商千金算不上真正的门当户对(那时古代封建思想还没完全涤除,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一直不高),但在这动荡的年代也算是大差不差,没有很大阻力两人就走到了一起。两人相依相伴过着小幸福小甜蜜的生活,但这份幸福被可恶的东瀛倭鬼给打破了。 公元1931年东瀛发动侵华战争,饱受苦难的华夏大地又一次承受莫大苦难,当时华夏刚刚经过被列强长达百年的耻辱蹂躏,人民推翻腐朽的封建王朝迈入民主的初期阶段。国内还内斗不休,互相杀伐,真可谓是内忧外患,国力极其贫瘠。东瀛人看准时机妄图侵占华夏大地,让华夏变成东瀛的附属之地。 各路华夏军在此国难之时也放下成见,共御外敌。虽然华夏军奋力抵抗,不畏生死英勇厮杀,但实力上的差距不是短时间能够缩短的。先是华夏的东北三省,然后北平,直至申城都相继沦陷后。1937年12月,东瀛主力军队一路西侵,包围了当时民国首都--金陵。 妻子可是风水世家的直系一脉,当然自幼便习得一些祖传风水之术,护身道法。当东瀛人兵临城下的前3个月,身怀六甲的妻子总觉得周身气运不畅便启动秘法,推演占卜这天地气运,结果却是自己身处的金陵气运已发生逆转,已非风水集聚之宝地,变化为绝地之势,大凶之兆! 回头苦口婆心劝自己丈夫一起离开金陵,向西而行。但丈夫是接受新时代格物之学的学者,怎么会信这神神叨叨的玩意,自然不同意,国难之时虽不能上阵报国但也要坚守好后方,怎么能临战逃跑?何况妻子当时已经身怀六甲,不可舟车劳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不会同意妻子的建议。 妻子苦劝无果,无奈只能找个折中方法,在金陵西城远郊处找了一处可能有机缘绝处逢生的地方设下祖传风水局,丈夫将其买下,在内生活安胎。 三月后,东瀛人大兵压境,金陵保卫战打响。林家长子,林文昂的亲哥哥林文轩当时是金陵国军的一名守城将领,所属部队在城外三十里处与东瀛人直接交火,率领部下激烈反击最终悉数阵亡,在部队覆灭前派人通知自己的二弟带领林家老小火速出城,军队守不住金陵了,立刻一路向西前往国军新的首都--渝城。 但当时金陵城内是兵荒马乱,人心惶惶,消息传递极其困难,当林文昂见到送信人,得知大哥阵亡的消息和对自己的嘱托之时,东瀛人已经破城而入,金陵沦陷了! 东瀛人入城后大肆屠杀,烧杀抢掠,奸yin杀戮,无恶不作,城中心的林家产业当然也不可能幸免,好在妻子事先有所准备,在东瀛人破城之时,协同丈夫一起将大部分林家族人聚集在自己之前选择的城西郊外偏僻的庄园之内。 虽然惊心动魄的躲过了东瀛人的第一波屠杀,但东瀛人的刀可没有放下,不断扩大占领范围,林家的庄园不久就被发现,大批东瀛鬼子将庄园团团围住。 包围庄园的东瀛鬼子貌似提前知道这个庄子里的是金陵有名的读书人世家,再听周边汉奸的谄媚得知,这林家二子居然还是精通倭语的学者,便让倭兵将其带来问话。 林文昂早年曾在东瀛留学学习物理和律法,精通倭语和英语。东瀛将领便以林家老小为质,要挟林文昂做东瀛军队的资深翻译,充当走狗为大东瀛皇帝效力。眼看林家男丁就要被悉数屠戮,林家妻女将要被百般凌辱,林家一脉要因为自己再此断绝。林文昂心里虽百般抗拒,但最终还是无奈被迫投敌,成了汉奸走狗! 林家被世人唾弃之中变为了汉奸,同时也在那场泯灭人性的大屠杀,那场天地悲悯的人间惨剧之中苟延残喘了下来。 林文昂每天都要从那庄园去城西的东瀛军参谋部,为其翻译文献资料,军机秘闻,然后带着东瀛军配给给林家众人的粮食和补给品回到住处。 一开始还有东瀛军士跟随林文昂,而过了几天见林文昂没有什么不轨之举,便也不跟随了,转头各自离守祸害作孽去了。 跟随林文昂的东瀛军刚刚消失,在黑暗中一双冰冷的眼睛就盯上了林文昂。 当林文昂再一次拿着粮食忧心忡忡的回家,在离家不远的老屋小巷中发生异变,行走时忽然全身僵硬,不能动弹,之后自己四周金光暴盛,金光随着流动化作一条金龙钻入林文昂胸膛,林文昂只觉胸口像撕裂一般疼痛,之后便是从内到外,直至灵魂的冰冷! 在院内忙活家务的妻子便生不安,周围气息异常,立升警惕,从腰中用两指夹住一张金色红字的福禄便夺门而出,飞掠至此见到丈夫如此情景,不由大惊,脱口而出:“三世锁龙咒!” 第六章 轩辕令 “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妻子转动真气意念,一边双手结印一边飞速念咒,几步间掠到丈夫跟前,食指中指并拢指向丈夫眉心,将静心真气输入进去,希望能救丈夫出苦难。但妻子法力低微,做了这些也只能让丈夫稍解痛苦,万万做不到能解除那金龙索魂的咒法。 “咳咳。。。咳。。。小女娃倒颇有见识,不但会使佛家护身法术,还能认识这三世锁龙咒!不错,不错,想必小女娃也是仙家道门中人吧?咳咳。。。”一个苍老冰冷夹杂着痛苦急咳的声音从巷子的阴影处悠悠而出。 妻子看到丈夫如此半死不活的状态气急不已,也不顾温雅的家教厉声娇喝:“哪里来的妖道,好不讲道理,不问青红皂白就贸然向百姓出手,一出手还是最为歹毒的三世锁龙咒!不要藏头露尾了,出来!我定要拼死讨个公道!”说罢,妻子将金色红字的福禄用左手手指夹立于胸口,右手食指中指指出做剑状,直指那声音传来之处,口中念念有词,双眼精光流转。 “咳咳。。。呵呵。。。咳咳。。。藏头露尾?不分青红皂白?呵呵。。。咳咳”苍老冰冷又病怏怏的声音再次从巷子里传来,随后从黑暗处出现了一位右手手依着墙壁步履阑珊,身着灰黑道袍的白发老头,这老头的面容和着装如放在平常可能还有三分仙风道骨的韵味,但现在,面容油腻污浊,银发凌乱不堪如同鸟窝,身上的灰黑道袍也破破烂烂,比街边乞讨的叫化子都要落魄狼狈,那条条破烂的道袍上渗着大片大片的血迹。老道左肩,左腰和左胸都有大片由内而外散开的血花渍迹,看来这老道最起码身中三枪,那不断咳咳的原因必然是那左胸创口导致肺部感染所致。 妻子看见老道露头可没有耐心观察的兴致,口中咒语飞速念转,随后一个“敕”字出口,指间符录金光大盛,红色符咒的字迹也凌空呈现在金光之中,四周疾风忽起,气流肉眼可见随着妻子周围盘绕旋转,天空也忽然乌云密布,向妻子四周压来,颇有雷霆万钧的气势。 “斩妖降魔轩辕令!呵呵。。。咳咳。。。不错不错。。。果然有天地色变之能。。。咳咳。。。摧枯拉朽之势。。。”老道双眼复杂的看着金光熠熠的符录苦笑道。 妻子心头一惊,这张符录正是老道所说的斩妖降魔轩辕令,这可是她们家族祖传留下压箱底保命的法宝,是家族最兴盛时与南宋道门第一宗龙虎山霄云观交好,观主掌门玄霄子所赠,据说此符天下只有两张,由霄云宗上代长老花毕生心血炼制,充盈着天地浩然之气,专克邪物鬼魅,符录还参杂着三滴龙血与一丝龙魂,威力强大,据说是能毁天灭地,杀尽天下妖魔邪祟。然而宝物从来没有现世过,妻子知道自己法力低微,面对能使出道门高阶咒法的对手,才不得已拿出爹爹交付的祖传法宝,想依仗法宝来拼命求活,若不是如此,这符录可能永远不会出现在人间。而这个老道为何能知这符录? “居然你认识此符录,应该也知道此宝物的厉害,快快解除我丈夫的三世锁龙咒,免得鱼死网破,不死不休!”妻子娇喝道,心里真的不希望动用这个大杀器,一拍两散各不讨好,她只求丈夫能否安康,希望老道知难而退。 那老道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滚滚天威丝毫不惧,风轻云淡道“呵呵。。。咳咳。。。我为何知道?咳咳。。。师家的小女娃。。。看看这个是什么?”老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带有血迹,模样古旧,金底红字,几乎一模一样的轩辕令! “斩妖降魔轩辕令!你。。。你是云霄观的人?”妻子大惊,虽然当时南宋盛极一时的十大仙家道门现大多都已经没落,或被吞并,或在茫茫历史长河中彻底泯灭。但也有例外,云霄宗就是其中之一,虽没有当年的盛况,但好歹还是保部分留底蕴的至今存在的宗门。 云霄宗从古到今都是正道之牛耳,刚正不阿,斩妖除魔维护正道的坚定分子,为何要来袭击她们,对自己丈夫一个普通人下手?而且一下手就是道家高阶的绝命发咒“三世锁龙咒”? 老道疲惫的说道:“咳咳。。。斩妖降魔轩辕令是针对魔物邪祟的无上符录,对付凡人,对付天地浩然正气的本道人那是根本起不了其万分之一的威能的。。。咳咳。。。而且与我发难,你丈夫的咒语何人来解?咳咳。。。速速撤去天威。。。免得招来东瀛鬼子!” “你既然是云霄宗的人,为何要来害我们?你们自诩名门正派,为何要对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下手!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妻子有些绝望的悲愤的呐喊道,却没有撤去周围的天地异像和口诀流转,因为现在鱼死网破就是她最后的资本了。 “本道就是当代云霄观观主知叶道人赵玄素。。。咳咳。。。此次前来当然是斩妖除魔维护正道。”灰袍老者依然平静道。 “师家早已不问仙道多年,我现在也只是个商贾之女,我丈夫更是普普通通的读书人,我们与你云霄宗何仇何怨,需要你这观主来亲自讨罚?”妻子忿忿不平道。 “普普通通读书人?投敌叛国视为贼,卖主求荣视为奸,你丈夫可是东瀛鬼子那当红的汉奸,岂有不杀之理?”老者冰冷的回道。 “林家长子为抗击东瀛战死沙场,我丈夫在金陵破城之前一直兢兢业业为金陵后勤呕心沥血,就算大兵压境也不曾逃离,直至破城,东瀛人将林家一门老小为质,被逼无奈才做了东瀛倭语翻译,也不曾做过半分献计卖友之举!”妻子晦涩的回道。 “咳咳。。。哼。。。不是念在林家长子林文轩忠义,在金陵城外死战不退,以身报国,本道老早一掌劈碎林文昂的三魂七魄,让其永不超生了!咳咳。。。”在一阵激烈的咳嗽声中,老道有些怒气的说道。 “那国军可以撤离可以迁都,被丢下的平民百姓的我们就应该城破人亡?我们林家老小就活该被屠戮,我等妇孺就活该被凌辱?不公平!凭什么!我丈夫也是时势所迫,为保林家,非其本意啊!”妻子继续申辩道。 老道咳咳中冷冷道:“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国难当头,大是大非面前没有灰色。投敌就是投敌,汉奸就是汉奸,没有虚与委蛇,委屈就全的余地,非黑即白,亦是如此。” 在老道心里,世上只有两种颜色,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非黑即白,是非是如此,大道亦是如此。 第七章 最后的交易 “非黑即白亦是如此。。。”林文昂被金龙彻底钻入胸腔后就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刚刚才苏醒过来,恰好听到了老道的那番言语,如有所思呢喃道。 “是的,大道之上非黑即白亦是如此。你既然投敌,做了东瀛的汉奸走狗,那就要被世人唾弃,被华夏所不容,被吾辈追杀一生!别跟我说什么虚以委蛇,曲线救国,老道我不会同意,四万万同胞也不会同意。”老道回头看了看刚刚苏醒的林文昂道。 妻子疯狂摇头吼道:“不对不对!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尽了忠义,与金陵城共同抗守到了最后一刻,你还要我们怎么样?事已至此,就算我们都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有那怕一丝希望一丝出路我们也绝不会投降东瀛啊!我们有吗?没有啊?当东瀛人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的时候,把枪顶在我们胸口的时候,国军在哪?你们自诩的正道中人在哪?现在事后来找我们复仇?为什么在事情根本无法挽回的情况下我们就不能出卖名节保住小家保住我们唯有的亲人?我们只求在这乱世活下去,为什么一定要逼着让我们去死?”天地威压更深,滚滚云浪内千万雷电纵横,看似随时就会雷霆落下一般。 “小蝶,不要说了。。。我。。。”林文昂略有惭愧,柔声地对自己妻子师小蝶说道。 老道人在停不住咳嗽中挤出一丝冷笑怒道:“小家?没有大家何来小家?。。。咳咳。。。民族大义,国难危机之时。。。咳咳。。。根本就没有小家。。。。”老道越说越激动,咳的愈来愈厉害,但怒意也一丝丝涌起。 林文昂见老道怒气极盛怕他出手难为自己心爱的妻子,连忙道:“道长勿怪,内子愚昧,妄言休扰!”然后回头用眼神制止了妻子马上要脱口而出的反驳并示意妻子放下符录,虽然他之前一直不知道妻子居然还有如此神通。师小蝶做鱼死网破状也是为了就自己的夫君,看自己男人如此妥协强求自己,虽然不甘也悻悻的撤去天威,放下符录撤回腰间。天地异象滚滚威压顿时散去,那片小巷又恢复了阴沉的平静。 林文昂见状,回头向老道坦言:“道长,大错已成,我林文昂也不再辩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林某一力承担,求道长看在长兄忠义的面上,放过林家老小!林某感激不尽!” “哼。。。杀你。。。。。。咳咳咳。。。。本道人平身最恨卖主投敌的奸贼,按本道心性早应该将你头颅摘下。。现在还没有杀你,不是因为你什么狗屁的被逼无奈,什么世代书香门第。。。咳咳。。。原因。。。”老人咳嗽越来越急促咳得也越来越粗重,脸色十分不好,已经需要使用手扶墙才能站立的地步,继续冷冷对林文昂道:“我敬你长兄忠义报国,本意进城来保你林家一脉延续。。。咳咳。。。进城后却得知你这做弟弟的竟投了敌,真给你大哥丢脸抹黑!咳咳。。。本应除掉你后。。。咳咳。。。带部分林家子嗣逃离此处。。。但现在我已无可能出城。。。咳咳。。反而你现在这条命还有用。。。咳咳。。。你助我办一件能救千万国人的大事,事成之后我会考虑放过你们,让你们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咳咳。。。” “此话当真?”林文昂激动道,他本心根本不想投敌,去做那该死的翻译,当那可耻的走狗,虽然当时为保家人被迫允诺,但从林文昂心里还是觉得惭愧羞耻和抗拒地。有能够雪耻的机会当真是千般万般的愿意。 而师小蝶揣着轩辕令心中飞速思索,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三样东西,双亲,丈夫和孩子。爹爹和娘亲不在金陵自不必考虑,孩子还在肚子里也不考虑,那她现在的世界只有丈夫,或者说自己的丈夫林文昂就是她现在的整个世界。什么大道什么大家,谁要动她的世界那她就要和谁拼命。看着这老道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病怏怏濒死的状况,心想现在就算斩妖降魔轩辕令只能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威能,也应该能将这半死不活的云霄观观主轰杀在当场,彻底一了百了。但转念又一想,如果这老道身死道消,那丈夫身上的三世锁龙咒怎么办?投鼠忌器怕间接害了丈夫,纠结的思绪围绕心头。 老人苍桑的眼睛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心里早已似明镜般知晓透彻,眼神转向师小蝶平静的冷冷道:“呵呵。。。咳咳咳。。。师家女娃,把你的轩辕令收起来吧,本道人大限将至,命不久矣,不用浪费你那法宝来索命了。。。。咳咳。。。”老道没等师小蝶回答便将眼神转向林文昂道:“咳咳。。。本道人的话自然当真!不然为何要损耗自身魂魄来下三世锁龙咒?咳咳咳。。。你听好。。。咳咳。。。本道只说一次。。。咳咳咳咳”老道说话越来越困难,咳的却越来越严重直至每次咳都能咳出血来,整个人都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看来刚刚古井不波的老道是在使用最后真气意念强撑身体,现在已到油尽灯枯之时。林文昂看老人眼看不行了想去扶他追问那珍贵的机会,没等迈步师小蝶警惕的把自己丈夫拉住不让他去,向丈夫摇了摇头,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老道,深怕有什么变数。师小蝶心里可比林文昂晓得,这位云霄观观主可是如何大神通之辈啊! “西城东瀛参谋部。。。咳咳。。。副将吉田坂良办公室。。。咳咳。。。靠门右边文件柜。。。咳咳咳。。。上往下第三层。。。右向左第四格。。。档案文件下有暗格。。。咳咳。。。里面有我和诸多同道以命换来的情报。。。咳咳。。。”老道扶在墙急促喘息艰难说道:“拿到情报后。。。咳咳。。。到城西十五里密林处。。。有一支国军孤军还驻扎在那里。。。” “什么!还有国军在金陵城郊?”林文昂与师小蝶异口同声道,这不可能啊,东瀛已经在金陵城金陵附近奸yin屠杀多日,城郊区域早已沦陷,不可能会没发现还有一支建制完备驻扎在城郊的国军啊! 老道一阵咳咳后,双腿一软,终于支持不住,背靠着巷子的墙壁缓缓瘫软下来。夫妻二人看此情况,放下些许戒备小心翼翼的上前左右半跪着搀扶着已瘫坐在地的老道。老道痛苦的脸上挤出来一丝得意的笑容道:“那支军队有几乎我观全部弟子协助。。。咳咳。。。在密林处布下迷惑障眼大阵,东瀛鬼子一时半会无法发现他们的。。。咳咳”老道望着身边的林文昂道:“我胸口有个铃铛挂件。。。到了那处便将此挂件砸碎。。。咳咳。。。你便能见到驻扎营地了。。。找到他们把情报给他们。。。。咳咳。。。再将我的死讯和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到时自然有人会帮你解除咒法。。。送你们林家。。。咳咳。。。去渝州。。。咳咳。。。” 老道艰难说话,猛然抓住林文昂,林文昂吓得一哆嗦,老道冷冷道:“小子。。。我其实根本不信任你。。。咳咳。。。这只是场交易。。。成了你得悔悟重来之机。。。咳咳。。。若你不成。。。你和你的血脉永世受索魂之苦,永世受劫难的煎熬。。。咳咳。。。” 师小蝶快速在林文昂身上掰开老道的手,伸手敏捷快速的拽掉老道胸口的铃铛挂饰,交给林文昂,想对老道说这事他们接了,还没等说话,老道却看着关键时刻凌厉果敢的年轻女子笑道:“师家女娃,贵宗与我观颇有渊源,见到故宗小辈,本道人也不能吝啬,右手道袍内的轩辕令且给你作为见面礼吧,小女娃自取吧,呵呵,本道死后就把我放在这,除了右手道袍里的轩辕令,别动其他丝毫,切记。。。”老道破天荒地没有咳咳说完整的一句话,然而这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已然气息全无的老道,师小蝶与林文昂心情复杂,不知该是喜还是悲,这老道对他们凶恶跋扈,威逼利诱,而句句话语间却透着光明磊落,深明大义。最后那所托的大义之举更加无法把他当做歹人,思绪混乱的夫妻二人向老道深深鞠躬,并按照老道意愿带走了铃铛和轩辕令默默回到住处。 没过多久就听见大批大批东瀛军轻型摩托的突突响声和步兵行军的脚步声,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天地异像而来,还是有目的性的在追捕某人,只听见巷子处发出了噪杂的叫嚷声和喊骂声,随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和随之而来的地动山摇的震荡,离开那巷子有段距离的林家庄子围墙都悉数被掀翻,林家老小被吓得心惊肉跳,夜不能寐。那小巷几乎被夷为平地,不知是糟了雷劈还是爆炸,搞得如此凄惨。好在这本是偏僻郊区,小巷那边本就没人居住,都是些空着的老屋子,百姓没有波及,至于波及了多少追击的东瀛鬼子,就不得而知了。。。 第八章 前因后果 老人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会,本已经浑浊的眼睛眼神迷离,似乎在怀念自己的丈夫,或是在追忆那段青春。 林宿正听得津津有味,见老人停顿不再言语,有点意犹未尽希望老人继续,这比自己以前听说书先生的故事不遑多让啦。但见到老人如此神情,也不好意思出声打搅,只是怔怔的看着对方,用渴求的眼神提醒老人。 老人感知到自己孙子用满满求知欲的眼神望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的孙子又回来了一般,有种给伏在自己膝下孙子讲故事的感觉。但片刻的迷离后却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后继续道来。 老人事后得知,那霄云观观主见华夏生灵涂炭,便舍去长生之道带领众弟子下山抗倭救国,在东瀛军攻金陵之前已经与鬼子在其他战场有过好几场交战,道长道法高深,但战争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力量而扭转,道长只有一人,霄云观人数有限,修道又多是修身延年之法,斩妖捉鬼之术,面对具有强大现代化火力的军队还是略显颓势。道长负伤,弟子折损,在到达金陵时,霄云观下山的一百十二位弟子只有七十八名了。 霄云观使用道家神通进行刺探军情和暗杀将领的活动,在东瀛军包围金陵之前得知东瀛军总参谋部有国军内线获取并手抄了一份机密情报,但迫于诸多原因迟迟无法送出,情报中包含安插在国军中高层内部的东瀛内线名单和东瀛军后勤路线、军械仓库信息。其情报极为重要,可有彻底改变局势的能力,观主得知后率弟子潜入,不幸被发现,遭到东瀛军凶狠围剿,在付出惨痛代价后凭借神通率众弟子突围而出,而那份抄录的情报却无法带出,道长只单单在那用正道同志鲜血换来的情报上留下了霄云观道家印记,准备徐徐图之。 进入金陵东城防区域,便在林文轩所部修整疗伤并将告知愿意协助国军共同抗敌,通过林文轩之口转到东城军区总司令处,司令十分重视并邀请霄云观众人加入国军,共同抗倭,保卫金陵。 霄云观加入了东城防区最精锐的部队,与林文轩的部队成掎角之势守卫东城,准备为保卫金陵流干最后一滴血。但世事无常是常态,事与愿违是常理。东瀛人围攻金陵,金陵的众多国军没能同心,大人物一顿神仙操作后,国军大部队向西撤退放弃金陵,迁都渝城! 东城作为最先与东瀛人交火的防区正在惨烈的攻防,援军和协同作战的兄弟部队忽然撤离,彻底打乱的原先的部署和东城军的军心。 林文轩的部队死战不退,战至最后一人,而道长所在部队正在交战时被下令后撤,眼睁睁的看着林文轩的部队顶在前面孤立无援而不能去共同赴死! 反观东瀛人,他们怎么可能放弃国军自乱阵脚的机会,集团军从各路包抄,将战局彻底搅浑在慢慢分割消化。 道长所在的部队由于是在最前线往后撤,早已与大部队失去联系呼应,被东瀛军包抄没有西撤的空间,眼看就要被包围,霄云观众人选择在金陵西城郊外密林摆起隐密障眼的法阵,把这个金陵最后的国军精锐部队给藏了起来。 部队将士蛰伏了起来,等待机会突围或反击。这个隐秘数千人的巨大法阵不但将自己藏了起来,也将自己锁了起来,外面发现不了里面,里面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霄云观观主揽下来出去在重重敌军之地为部队打探的任务,除去维持法阵的大弟子二弟子外,在其余弟子中挑选出来20名最为得力的,一同出去深入敌阵。 观主此行目的有三,一是探明情况为部队西撤规划线路和判断突围时间。二是进城带出林文轩林家的重要子嗣,延续忠魂家族香火。三是道法印记指引那份抄录情报就在西城,将其取走以图大业。 道长与弟子隐忍求稳的心态在进城后就荡然无存,众人被那金陵城的炼狱景象给震惊的无以复加,对东瀛鬼子的残忍无道起了滔天恨意与杀意,迫于事急从权,必须强忍悲痛,遏制杀意,感叹悲悯苍天的无眼,平民百姓的无辜,个个心境大变,道心不稳,做事处理都纷纷急躁异常! 压着怒气杀意的几天探查后,完成西撤路线与突围方向和时间后,观主原本还一直心急林家遭遇,但得知林家次子已投敌做了东瀛翻译,心情悲愤复杂。林家人的命是保全了,但林家的名也算是毁了,目前倒真的不好处理,汉奸一定要杀的,但什么时间杀就要再斟酌一番,反复推敲后只能先搁在一边暂不妄定。 随后几番西城的探查,道长高深的道行已经确定自己种下的标记具体位置,决定先取得机密后带部队西撤,后续再来找那林家不孝子。就在道长与众弟子进入西城参谋部时,被早已等候的东瀛人伏击了。 之前那道法高深的道士潜入军队,在被整整一个精锐团包围还能全身而退的事情,东瀛人早已高度关注戒备,从东瀛本土请来了东瀛国宝级的四名大阴阳师,藏在前线指挥部,为伏击斩杀那华夏道人专门做了准备。 霄云观众人潜入参谋部时就已经进入杀局,那一战天地变色,昏天暗地,惨烈无比。观主众人被阴阳阵所困,遭到四名大阴阳师围攻,大阵外有无数东瀛军包围,已入死局。但霄云观毕竟为仙家道家之首,其底蕴深厚,霄云观观主神通更是当今罕有其对手,即使深陷危机,也是强悍至极!几番拼死相斗,云霄观众弟子全部战死,观主宝器俱毁,耗尽道念灵力,燃烧神魂,身负重伤,但也斩杀三名大阴阳师,重伤一名,孤身突围而出,在突围时被机枪扫中左边身子,更是让其生机断绝。 最终老道士无奈找到可以出入东瀛参谋部的林文昂,用自己最后神魂灵力给这个不肖子弟种下三世锁龙咒,逼迫其为自己遗愿做个交易。 林文昂也是不负众望,真的在之后一段时间里盗出了那份绝密情报,那其中的惊险与暗战更是精彩,单单拿出来说也是精彩纷呈,由于与主线关系不大,在此不做过多陈述。 林文昂虽然盗出了情报,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份情报交到那支国军手里。当天林文昂下午盗出情报,为了不引起怀疑,没有第一时间出城,而是回家陪伴马上要临产的妻子,计划隔日再图出城确保万无一失。但晚上参谋部就发现了副将办公室有人潜入不知何为,迅速调查无果,而那没死的大阴阳师带伤前来协助探查后认定有此处原本有携带那华夏道士气息的东西,同时发现了暗格,东瀛人马上封锁全城,连夜挨家挨户的搜查,要掘地三尺把那东西给抄出来。 鸡飞狗跳的消息迅速传播,林文昂现在真是进不可退不成,又怕被查出全家遭殃,又怕道士遗愿无法完成贻害子嗣,正不知所措时,妻子师小蝶已经感知周围气运变化,感知有道行高深的法师往自己这里赶追来,这位法师必定是能追踪到这份观主气息! 的确,那情报和铃铛却是有观主气息的物件,被那种气息所伤的大阴阳师如何会不认得?追随着气息独自飞速前来了。。。为了复仇,更也为了证明。 第九章 师家风水局 林文昂和师小蝶都明白现在已是退无可退,必须做一个选择,要么现在就把情报和铃铛毁掉,彻底断掉那份遗愿,但后果是林文昂以及之后的三代子嗣会一世被三世锁龙咒所困,一生坎坷不得好死。要么就是顶风作案,冒着极大的风险连夜出城前往城西密林,乞求那支国军能携带着自己的家眷连夜突围,但更大的可能不但情报无法送到,还要赔上林家一家老小。 师小蝶外柔内刚,关键时刻的果敢起了作用。斩钉截铁要求丈夫携带情报和铃铛连夜出城寻找那处密林,并交于他一张绿色金字的诡异符纸,告知如果事发无望,已无转机之时,将观主的遗物埋入土中,并将此符在埋处点燃。这张绿色的符录其实就是茅山鬼术一脉的灭魂咒,师家女娃拿出同样是老爹给的防身之物,目的不是杀灭凶戾,而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彻底灭去遗物上道士的气息,以免被追根溯源,拖累家小。 在急促送走了林文昂后,师小蝶挺着肚子,换了一件宽大的黑死衣服,在俏丽的脸颊上围上黑巾,不急不慢的一步步离开庄园,独自来到了那云霄观观主陨落的小巷废墟上,明眸望向远处的东方,面容严峻,气氛肃杀。 师小蝶要在此处使用风水局拦住拖住前来追踪的法师,给林文昂尽可能争取时间。 风水,华夏自古以来最为玄妙的词之一,历史悠久的一门玄术。以前听上去玄之又玄,现在慢慢被接受,还不断冒出来看似科学的依据论据证明其存在。归根到底风水与目前人类进化发展所追求的科学之道有些许相同之处。 所谓风水的力量是指自然界的力量,是宇宙的大磁场能量。风水里的风呢就是指元气和磁场能量,而水呢就是指流动和变化。为什么说那么玄乎的风水会和科学沾上边呢?简单来说,大家可以把风水学看做玄学中的物理学。总所周知,作为自然科学的带头学科,物理学是研究物质运动一般规律和物质基本结构的学科。而风水学简单狭义的来说就是研究天地元气的变化规律并将其运用或者引导流向,从而达到趋吉避凶,改变气运,延福子嗣等目的。一个研究实物的本质和规律,而另一个是研究玄学的天地元气本质和规律。 风水也分很类,很多人只知道家居摆设有风水,阴宅和阳宅有风水,升职加薪,生意兴隆也和风水布置有关,但却不知道的是风水一术也可用在对敌斗法之上。 就比如三国演义中诸葛神算锁住陆伯言的八卦阵,战阵中的八门金锁阵,拳法中游龙八卦掌的走位身法都是出于风水一脉。 所以,风水一词不光可以让人福禄双至,桃花朵朵,也可在刀光剑影中无情索命。 早在林家将此片庄园买下后,师小蝶就在此处精心布置,作为后手也好防御也罢,布了这个祖传阵局。当东瀛人兵围庄园之时,如林文昂誓死不从,那师小蝶必定是发动阵局灭杀在场的东瀛鬼子,但那样也算是将自己和林家拖入了死局,无非再多活几日罢了,纯属鱼死网破之举。让师小蝶真正吃惊的可是霄云观观主,出现无声无息根本没有触发大阵,而且一现身就是风水局的阵眼之处,当真神通莫测。 师小蝶走到老道最后靠墙而坐的阵眼处,默念口诀将事先准备好的牛泪涂在眼皮处开启道家中的阴阳天眼,随后一双白嫩的小手开始快速结印,细长的手指随着不同的结印手势不断变化着。 “天阵十六,外方而内圆,两仪容阴阳,四象为风扬,其形象天······”女子手中结印不断口中咒语也不断低吟,周围的气流元气随着女子口中的低吟渐渐实物化,以女子站立处为中心缓缓旋转起来,四周出现了只有师小蝶能见的模模糊糊的白色屏障,而屏障处人影幢幢。。。 师小蝶布下的风水局是师家祖传的两仪聚灵阵,其功效是将这一片地头的天地元气形成一个封闭的磁场,将这里的福运财运都集聚此处不得外散,为林家走福运保安康。 而这个风水局最与众不同的是,此阵局会随着周边天地气运变化而自行推演。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当四周福运财气被煞气怨气而变化取代时,两仪聚灵阵则会自行推演为四象困灵阵,将那煞气怨灵捆缚在四周当做天然屏障保全阵内的正常气运流转。 远处屏障外有一逐渐清晰的人影,那是一名身穿白色和服的男子,头戴着东瀛阴阳师特有的高高的黑色官帽,盖着那一头的银发长发,阴柔妖艳的面容看似十分年轻,但苍老的双手和手臂上枯如树皮一般的皱痕出卖了他真实的年龄,而少颜老妖怪就在那他本应无法看见的白色屏障处停下,用他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阴毒狠戾的打量着师小蝶。 师小蝶锁着眉头,见那东瀛法师已至,却没有了动作,暗自警惕,更为快速的运转阵局,吸引幽魂加固屏障,等待东瀛鬼子一旦入阵彻底阻隔困杀的准备。 东瀛人在金陵的大屠杀是天怒人怨,作恶滔天!被无辜屠戮的华夏儿女何以万记!四象困灵阵不断吸引着四方枉死的冤魂并将他们困在屏障处,金陵此处的怨灵何其之多,怨气何其之重?不过多时,白色屏障纵然已经高出十余丈,让风水局都开始有超负荷流传引起的颤抖! 那名阴阳师似乎有所感知或者拥有阴阳眼的能力,并且见惯了幽魂集聚的情况,即使这次冤魂数量惊人,但也只有诧异却无恐慌的表情。 东瀛的阴阳师与华夏道家的阴阳先生是两种路数,东瀛的阴阳师与华夏精通阴阳五行,道法自然行走阴阳的道士不同,他们是走一种纯属鬼修的路子。 东瀛的阴阳师因需要特殊体质大多都是世家代代传承,与本是妖魔鬼怪的凶物使用自己的灵魂作为条件签订契约,使其成为自己的式神以供驱使,达到驭鬼制鬼的目的。式神通过阴阳师得到滋养和增幅,吞噬其他阴魂凶物来壮大自己,而阴阳师能拥有更强大的式神得以驱使,双方互惠互利的鬼修一道! 师小蝶看这个东瀛鬼子不入自己的风水阵,只在屏障外围,但凡风水局脱离不开生门和死门,踏入死门深陷重围,找到生门一步登天,而生门阵眼在自己脚下,那么多幽魂怨灵的扶持,只要这鬼子踏入此阵,师小蝶有信心让他有来无回。但这个少颜老头贼的很,就是不进来。 随着冤魂鬼雾越聚越多,白色屏障似乎隐隐有不堪重负即将崩溃之象。师小蝶嘴唇念念有词的轻微颤抖着:“地阵十二其形正方,云主扬四角······审之而下,必有中伤,一夫突击,三军聚望······”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向东瀛阴阳师。 只见风水局顿生异象,四周白色屏障上巨量鬼雾随着师小蝶的指引纷纷向东瀛阴阳师身处之地聚拢。师小蝶手指迅速结印,分流屏障上极速聚集的巨量幽魂,转换阵局流转,化困阵为御阵,将巨量幽魂堆积在这东瀛人面前,形成一堵最为牢固的幽冥之墙,示意让这鬼子知难而退。既然你不进来那就再也别想过来了! 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所谓万物有灵,鬼魂也是有灵之物,那些无数的冤魂厉鬼都是些金陵平民百姓无辜被东瀛人残忍屠戮后所化,见到有个身穿和服的东瀛人那可真是分外眼红,不用分说一拥而上要撕碎吞噬眼前这生人。防御的墙忽然化为汹涌巨浪狠狠拍向那东瀛法师。这一出,师小蝶始料未及,她精通的是祖传的风水术,顺便也会一点老祖宗那留下来粗浅的佛法或道法,但对于御鬼之术却是一窍不通。而相比意外,这却是歪打正着,流转的御阵化为了杀阵。 面对汹涌而来的无数幽魂,东瀛法师却一点都不惊慌,那眉宇间竟然还带着一丝兴奋。只见那阴阳师右手一翻,手心出现了一个白色招魂幡,开始有规律的旋转,左手从腰间抽出一副面容狰狞恐怖的恶鬼面具,从容盖在脸上,口中咒语呢喃,阴风平地而起,身后黑雾弥漫。 众多鬼雾争先恐后冲向那阴阳师要将其生吞活剥,而阴阳师咒语念完,抬头轻蔑的看着冲来的无数冤魂,诡异残忍的一笑。身后迷雾隐隐约约中出现了两个巨大身影。 只听得一声凄厉的鬼嚎,第一波冲向阴阳师的幽魂冤鬼无声无息得消失在那东瀛人身边的黑雾中。后续的鬼魂停住的飞扑的势头,与师小蝶一样,观察着这诡异的一幕。 嘎叽嘎叽,嘎叽嘎叽,诡异安静的黑雾里传出了咀嚼的声音,随着一声吞咽下腹的声音,黑雾逐渐散开,那两个巨大的身影也呈现在这诡秘的黑夜之下。 第十章 斗法 黑雾处缓缓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悬浮在空中高达10多丈的巨大恐怖的鬼头正在狞笑的咂巴咂巴着那血盆大口,那模样与东瀛老鬼脸上的面具几乎一样,凶恶残忍,想必刚刚那诡异的一幕就是拜其所赐,将众多冤魂一口吞下,真正的生吞活剥! 而另一个身影相比那鬼头更为巨大,双首四臂,没有背部,两面都是正面,每面各有一首双臂,一面肤色赤红,一手持凿,一手持锤。而另一面肤色幽蓝,手持双鞭。面容都极为可怖,两个铜铃般的牛眼怒目圆睁嵌在凶恶狰狞的恶鬼面容上,尖锐锋利的犬齿倒耙地翻在血口外,丑恶中带着残忍。两只凶物似笑非笑,藐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两只巨大凶物一出现,场面顿时一震,诡异的平静。。。 东瀛少颜老人仰头哈哈狂笑,笑声狂妄至极。右手招魂幡指向师小蝶,大吼一声,身边两只式神凶猛前扑。 师小蝶大惊,急忙继续加速运行阵法,继续将大量冤魂鬼雾源源不断地聚拢指至阴阳师的方向,试图阻止其前进。而大量幽魂冤鬼在短暂的愣神后,也再次被仇恨和怨念所激,凶戾的扑了上去。 但这个世道当下就是这么的残忍和绝望,师小蝶不通御鬼之术,别说给这些冤魂增幅了,连基本的指挥都做不到,只是凭着冤鬼们的仇恨和怨念自由攻击。就好像师小蝶在海边堆沙子玩,以她的能力也就能双手,充其量拿个小桶把其他地方的沙子往一个地方死命的堆,至于能堆出什么形状,那就爱莫能助了。 而那些幽魂冤鬼生前都是平民百姓,死后因怨念不愿离去所化的鬼雾,形成时间尚短,灵智未开,更谈不上道行了,除了数量多,真正能靠自己造成的破坏力十分有限。吓吓普通道门中人或许可以,但面对两个神通强大凶戾无边的大乘式神,根本不值一提,只被两只式神捏扁搓圆随意玩弄,可怜这些平民身前如蝼蚁般被东瀛人屠戮,死后不得轮回又复仇不得,最后魂飞魄散。 式神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双面恶鬼那凿锤一起,便有电闪雷鸣,将身前鬼魂轰杀成渣,而另一面恶鬼双鞭飞舞,但凡被波及触碰到的游魂,无疑骨断筋折,痛苦中魂飞魄散。 而那只巨大鬼头对付鬼雾则更加凶恶,肆无忌惮。血盆大口一张,无数鬼魂便被吞入,嘎叽嘎叽咀嚼后,再行吞噬,幽魂围着鬼头撕咬扑打,但鬼头毫无反应,继续一口一口像吃白食一般,穷凶极恶,吃相残忍。 师小蝶看着这一幕幕,心生不忍,这些冤魂都是些生前苦命死后不得安息的可怜人,将其聚集原本是作为阴物屏障,但现在这样一批一批毫无意义的送死,没有任何章法地被无情泯灭,绝望又凄惨。鬼雾虽然还是被仇恨怨念驱动不顾生死上前扑咬,但造不成任何实际效果,单单被那可恶的东瀛阴阳师玩弄戏谑。 师小蝶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改变阵法运转,将鬼雾分流将其散到其余各处,结印变阵,将四象困灵阵推演变化为八卦往生阵,仅用这一方小天地聚集的天地浩然气作为屏障,抵御式神攻击,让东瀛法师止步,试想再不济也要多拖延点时间,希望自己丈夫顺利能找到国军中的霄云观高手前来解围。 师小蝶想法很理想,但事实却很残酷。风水师,运用天地之气的规律进行引导和布置。从根本上来说,风水师是一个天地之气的搬运工,装修师傅,挖凿水渠疏导河流的工程人员一般,能通过风水堪舆之术事先得知气运的变化,通过法术改变天地气息的走向,但无法创造或彻底遏制天地气运,仅单单使用风水阵局术的风水师是无法脱出天地之间气息流转的条条框框,凭空施展神通,斗法也是如此,风水局固然精妙,但终究也是借用外力击其外敌的路子,如自身修为不济无法自身克敌,又遇外力强悍使用天地气息无法困住,直面强行破阵时就极为被动,故此古往今来风水阵局师都太擅长面对面的大道斗法,往往都是作为优秀的辅助角色或隐于人后的布局者立于仙门道家之列。而师家传到师小蝶这一代,斗法之术更是乏善可陈,被动防守无法反击也就不可避免了。 鬼头吞吃饱餐还没尽兴,就发现众多鬼雾随之转移离去颇为恼怒,血口一张,一头向白色屏障撞来。只听轰地一声,白色屏障剧烈抖动,站在生门阵眼的师小蝶也被这一撞震的身形一个踉跄。 但好在屏障虽然抖动剧烈,没有破损崩裂,在强烈震动后缓缓归于平静。反观那巨大鬼头,貌似那天地浩然之气形成的屏障对其十分克制,整个鬼头被撞的血肉模糊,众多伤口丝丝冒着白烟,痛苦嘶吼,在空中不断扭曲挣扎。而面带恶鬼面具的阴阳师也是如受重击,掩面低吼痛苦的半跪在地。 师小蝶见状大喜,暗想终于找到针对之法,于是更为卖力催动天地浩然之气流转阵局。但还没开心多久,那名大阴阳师缓缓摘下面具,吐出一口血痰,催动咒法将受伤的鬼头收回面具之中,踉跄的站立起来,面容更加阴毒邪恶的盯着师小蝶,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双手交叉寒光一闪,老鬼将左手手掌割破并隔空向前一掌,血花随着掌印在空中散开,在老鬼掌前形成一个血色印记,随后消散。那双头恶鬼突然浑身四周血气缭绕,身形也似乎膨胀些许,本已经十分结实的肌肉如今是块块凸起贲张,二话不说飞身向前,四劈齐抡,鞭打锤凿轰向屏障。 屏障又是轰的一声,比刚刚鬼头撞击的声音更为巨大,真是地动山摇,屏障剧烈抖动隐隐有不支之象。师小蝶看见恶鬼异状,早已稳住心神对抗这击重击,但没想这恶鬼强悍如斯,一击下来,师小蝶胸口一闷,喉间一甜,哇的一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东瀛阴阳师见状后放肆的狂笑起来,对于他来说如何能不放肆的大笑。那恐怖的华夏老道给他带来了绝对的恐惧,也带来了绝大的机遇。那天,他们东瀛最强大的四名大阴阳师联手都没法将那恐怖的老道斩杀当场,虽然将其重伤并断绝其生机,但还是被他干掉了其中的三名同道大名,重伤了自己后逃脱。然而机遇也随之而来,自己的式神事后乘机把其余已无主的强大式神给吞噬,得以几何倍的成长,而现在发难的式神更是进化为大乘的双面佛,谁还能与之抗衡?同时自己也霸占了其余三名同道的法宝与机缘,无论修为和境界都已不能与同日而语!如今唯有一事,那就是老道种在自己道心中的梦魇,所以他要独自前来,斩杀覆灭那老道留在世间的最后气息机缘,让其心魔根除,那这世间还有谁是自己的对手?自己将成为大东瀛帝国古往今来第一阴阳师!甚至成为这世间第一人! 双面佛四臂继续翻飞,不知疲倦地狂暴猛砸,白色屏障出现蛛网裂纹,而后开始丝丝龟裂,不难判断,在这凶物持续的强力破坏下,阵局崩溃已是时间问题。 师小蝶脸色惨白已毫无血色,每当那双面佛重击屏障,身处阵眼指引阵局流动的女子就会受一次强烈冲击。如今师小蝶的身躯已经被严重的内伤所倾覆,仅凭着为丈夫守住生机的执念苦苦支撑。 又一声巨响,师家祖传的风水局终于崩溃,白色屏障片片碎裂消散,师小蝶被阵局崩溃反噬,娇小的身躯被震飞,撞在地面上又是一口血喷出,而吐出来的血已是黑色。强忍痛楚,不屈地势要站起,但身体因为吃痛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右手单手撑地,还是要不屈地站起,左手死死反手叉于后腰处,指尖攥住一张金色红字的符录。。。。。。 远处金陵西城门处,林文昂刚刚险之又险的避过东瀛军的盘查,从一处隐秘的墙垛裂口处狼狈的爬出城门,躲过城门的哨岗,正都躲在城门外一处阴影树丛里,小心翼翼地观察来回走动的巡逻队和强光探照灯,准备寻找路线去那密林,但忽然心里一阵慌乱,眼皮狂跳,看到远处郊外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情景,不由自主想到自己心爱之人,心急如焚起来。 第十一章 残念 师家风水局一破,那东瀛阴阳师满脸戏谑一步一步接近师小蝶。 师小蝶踉跄站起,嘴角血迹也顾不得擦,将金色红字的符录用左手手指夹立于胸口,艰难抬起右手食指中指指出做剑状,直指那东瀛老鬼,口中念念有词,双眼精光开始流转。 但没等师小蝶念完咒语,就感觉浑身一轻,然后被强烈的压迫力量挤压的骨骼咯咯乱响。 阴阳师看见师小蝶手持符录剑指念诀顿生警惕,那神似华夏老道的术法动作怎么能不小心?神念一动,双面佛已飞身至那黑衣华夏人身后,单手将其拎了起来! 师小蝶被双面佛的巨掌捏住,身躯四肢无法动弹,被外力挤压的痛楚打断了轩辕令的咒法,指尖的符录也落在了地上。 现在师小蝶是万分后悔,早知如此,那在一开始就该趁东瀛老鬼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就使用轩辕令将其直接轰杀,也落不到现在这种手里捏有王炸但出不了牌的憋屈处境。 师小蝶在一开始没有像遇到霄云观观主时那样直接动用轩辕令,其实是存了私心和打算。 其一,师小蝶从来没遇见过也不曾听闻东瀛的法师,不知东瀛的阴阳师其实就是御鬼的阴邪鬼修,把他假想当成像华夏阴阳道士一样是运用天地浩然气并精通道门符箓之法。 那假如一开始就使用轩辕令,拿着符录光明正大在对方面前施咒太为突兀,咒法施展很可能被对方直接打断或闪避逃脱,而且就算命中,对付浩然气的道士,那万分之一的威能如无法轰杀对方,反而因为天地异像引来了更多的东瀛鬼子,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尽可能的拖住对方,延缓暴露的时机,为丈夫争取时间才是目的。 其二,是师小蝶这个师家传人特有的自信。师小蝶从小养尊处优,不曾与人斗过法,但对家世代所传的风水秘术还是怀有特别的自信,好歹老祖宗的玩意也是能在古代道门仙家排得上号的,岂是泛泛之辈? 自己精心布置的家传风水局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无声无息的破掉,困不死你拖住你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一次见到老道突然出现在阵中而且还能使那三世锁龙咒这种高阶咒法,师小蝶当然是毫不犹豫掏出压箱底保命的东西,但对于那远处缓缓到来,不敢越自己阵局半步的东瀛老鬼,自然将压箱底的轩辕令放下,运用阵局拖住对方。 最后其三,还是那林家好媳妇的心态作祟。师小蝶起初布的可是两仪聚灵阵,为林家和自己腹中的子嗣聚集了不少福运和气运,如直接使用轩辕令,精心布置的风水局必然随之轰碎,而积攒下来的气运也必然消散,可能还会气息转换,受到之前隔离在外的煞气反噬,所以不到最后,林家媳妇还是舍不得积攒的福运,更舍不得自家孩子和夫家遭到厄运。 东瀛阴阳师可不知道师小蝶心里的憋屈懊悔,走路有些跛脚的老鬼步步走近,双面佛为了迎合主人,单膝跪地,将领着师小蝶的手掌缓缓降到适合老鬼与女子面对面的高度。 东瀛老鬼眼睛上下打量了师小蝶一圈,走近粗暴的扯下女子面前的黑巾,师小蝶俏丽白皙的脸蛋露了出来。 东瀛老鬼见到与自己对阵的竟是个娇滴滴的美丽女子,不由得色心大动,征服欲望顿起,猥琐地淫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念念有词,将手上的招魂幡往腰间一插,两只干枯的老手便来撕扯师小蝶的衣服。 师小蝶见老鬼欲行不轨,破口大骂,死命挣扎,但无奈双面佛的手掌如铁钳一般死死卡住自己的身躯无法动弹,只能瞪着对方不断咒骂,而眼角却不自觉的留下了屈辱的泪水。 东瀛阴阳师自然听不懂眼前女子的咒骂,就如同师小蝶听不懂现在他口中蹦出的yin语调戏的龌龊倭语。但师小蝶的挣扎和咒骂让老鬼更觉兴奋,已经见到了那隐约的白皙,双手更为麻利的撕扯那烦人的黑色布料。 师小蝶上身衣物几乎全都被撕扯下来,白花花的肌肤和那饱满的双峰早让老鬼眼睛泛起绿光,嘴角口水肆意流淌,带着猥琐淫笑,迫不及待地将头埋入柔软吸吮啃咬,双手不老实的上下搓捻玩弄,目光下移,准备一鼓作气撕烂女子下身衣服时狂飙突进时,看见女子隆起的腹部,怔了怔,然后猥琐的抬头仰头狂笑,感叹老天真是太眷顾他了。 师小蝶之前为了隐藏身份穿着宽大的黑色衣袍又在面部围着黑巾,在远处根本分不清男女老少,更谈不上看得出此女是身怀六甲的孕妇了。 这位东瀛大阴阳师,在修习东瀛阴阳术之余,有两个令人发指的恶习,虐待玩弄年轻美妇和抽取吞噬婴儿生魂并食其血肉。 老鬼的第一个癖好就十分残忍,他喜欢同时残忍虐待女人的生理和心理,各种变态生理虐待自不必说,心理虐待更是让老鬼自夸,强迫女人的夫君面前强行苟合,期间再将夫君在女人的面前砍下头颅,又或者在女子面前残忍虐杀其孩子在其尸首处与其苟合虐待等等之类。 那鬼子认为只有这样最能使自己爽快地达到巅峰。不知为了满足这种变态的兽欲,这个东瀛鬼子霍霍了多少家庭和女性。 而第二个癖好更是发指,这位东瀛法师认为,婴儿灵魂最为纯净血肉最为甘甜,吞噬食用能够增加修为,稳固道心,平日一直驱使下人或式神寻找强占婴儿供其食用,实乃人神共愤之行! 现在面前的又是美妇又怀有新生的师小蝶不就是老天给他的最好的奖励? 老鬼忽然对白羊般的师小蝶少了刚刚的兴趣,反到对女人腹中的孩子食指大动。师小蝶看到那东瀛鬼子开始打自己腹中的孩子主意时,开始恐惧和慌乱,破口大骂后渐渐变成了乞怜哀求。 老鬼不管师小蝶怎么乞求哀嚎,蓄力一掌重重地拍向女人隆起的腹部,师小蝶痛呼悲悯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其身体扭曲抽搐,连双面佛的铁掌都无法控制那身躯的抖动,哗哗的血液从师小蝶双腿间淌下,点点从脚尖滴落在地,染红了一片泥土。。。 东瀛老鬼化掌为爪,反爪临空狠狠向上抓起,只见师小蝶腹中被抽出一丝丝青色雾气,聚集在阴阳师的手爪上方。 师小蝶心如死灰,没了挣扎没了叫喊,仿佛也没了疼痛的感觉,就这样愣愣地看着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的魂魄被生生抽离。 也就此时,青色雾气中忽然冒出一丝金色光芒!!!随后那丝金光大盛,从中跃出一条金色蛟龙,身形虽比不上师小蝶当天看到下咒的那条,但那气势是已是丝毫不差。 ”纳尼!“阴阳师大惊,立马跳开心念飞起,口中迅速念咒,带上面具,鬼头猛然出现大口一张咬向蛟龙。 金色蛟龙视那鬼头如无物,灵巧地闪避鬼头一咬,盯着阴阳师胸口就飞扑过来。 阴阳师吓得肝胆俱裂,这气息不就是那华夏老道的气息?为什么那女子腹中幼儿魂魄里会有那老道的残念?而就是那老道那一缕残念都能化为金龙取我性命?不由得使上所有手段抵御那金龙袭击。 同时阴阳师也心里明了,自己的道心已蒙上心魔,如不能去除,此生将再无寸进之机。凶性顿起,不再顾忌灵力法宝,只求灭了那华夏老道的流世残念。 控制师小蝶的双面佛也被心念驱动,丢下手上的女人飞身回到老鬼身边与那金龙激斗了起来。 师小蝶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后,浑身彻骨的疼痛让她稍稍回复了些许清醒。双手在地上看似疯癫地胡乱摸索,一般癫狂入魔般的摸索,来天有眼,终于摸到自己家门传承的物件,斩妖降魔轩辕令! 东瀛阴阳师心魔缠绕,一心只想消灭眼前的金龙,无暇顾及那已经半死不活的美妇,竟然没有感知到四周那迅速变化地天地异象。 当双面佛大发神威捏住那金龙的龙首龙尾生生扯断后,东瀛老鬼才发现远处一个血淋淋的半裸女子,正冰冷阴毒地凝视着自己,嘴角挂着残忍地笑容,指间符录金光大盛,红色符咒的字迹也凌空呈现在金光之中!!! 女子一个“破”字出口,指尖符箓瞬间被金色火焰燃尽,阴阳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头顶万道金色巨雷带着龙吟齐齐向自己身处砸下,东瀛老鬼,双面佛还有那鬼头根本都发不出一声抵抗地嚎叫之音,就被犹如石柱粗细的万道巨雷给轰成碎渣,魂飞魄散! 师小蝶带着那已经僵硬的惨笑缓缓倒下,倒在地上,散乱的青丝满是血迹的脸颊,却盖不住那泪水泉涌地明眸。。。敌死,子逝,师小蝶倒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天罚之处。。。身体渐渐冰冷了下去。 第十二章 天不随人愿 当城门外的林文昂看着那远处风卷云动、天雷滚滚的天地异像呆滞片刻,忽见远处那亮如白昼的金色巨雷轰然而下,随之是大地摇晃惊天巨响,一股摧骨断肠般地悲怆涌上心头,不能自抑的伤痛让自己怔在当场再也无法移动脚步。这一些的一些都让林文昂确信,妻子那里肯定出了大状况。 “呜。。。呜。。。呜。。。”金陵上空响起了东瀛军那独特有凄厉地预警警报声。无数强光探照光柱在黑夜里来回扫荡,像是要把黑幕分割切碎一般,东瀛军一队队荷枪实弹,整齐出列,奔赴那巨雷异象之处。 “轰。。。轰。。。轰””哒哒哒。。。哒哒哒。。。“隆隆地炮火声与密集地机枪声撕碎了金陵城西的夜幕,突兀地喊杀声把有节奏的警报声都压了下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一名在行军大队最前端的东瀛通信兵接到无电线指令后更为疯狂地摇转着那风箱式的预警广播器,一大队正奔赴城西小巷的士兵在那挥舞着着东瀛武士刀的将领粗暴急躁地指挥下迅速变向,目的直击城西密林! 无数东瀛大队在片刻间纷纷转向城西密林处,像无数奔流在金陵大地上的涓涓细流向一处汇聚,在城西城门形成大江长河涌入海口。 当斩妖伏魔轩辕令降下天罚后,密林处迷魂大阵解开阵局,大批国军突围而出,刚露头就好巧不巧正面撞上命令驻守此处的一队精锐东瀛军。 那队东瀛军原本根本不会出现在此处,原因是东瀛大阴阳师把那失窃的物件说得极其严重,指挥部为做万全准备,安排城西最精锐的东瀛军驻扎此处,彻底封死去往敌占区的道路。而这一”保险“决策,把这支城西最精锐的东瀛军推向了覆灭,也彻底断绝了金陵最后国军的生路。 霄云观观主率弟子外出多时迟迟不归,阵内众人苦等良久,众人像是被隔绝一切般锁在大阵里,看不见外界也感知不到外界,压抑沉闷令人窒息,就连霄云观观主与东瀛阴阳师杀得昏天暗,老道引爆身躯等惊天气息也无从感知。随着部队存粮与霄云观弟子灵力所剩无几,在封闭在阵中苦苦支撑的众人开始躁动分歧渐渐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霄云观观主与外出弟子那么久还没有归来,已然身死或已舍弃大阵独自遁走,留守此处已经毫无意义,应当趁东瀛鬼子松懈大意之际立即突围。 而另一派则坚信观主神通举世无双,不可能在潜伏刺探中身死道消,更不可能抛弃自己独自遁走,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或者在处理更为要紧的事情耽搁了回程,现在不能无目的无规划地胡乱突围,一定要坚持等到观主回来谋定而后动。 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坚信派占据上风,毕竟维持法阵的霄云观众人都是坚信份子,但双方的矛盾因为时间的流失和生存资源的告竭愈演愈烈,渐渐地霄云观弟子都开始道心不稳,急切焦躁起来。天平开始向突围派倾斜。最后坚信派被说服,决议将士时刻准备,三天后无论观主归否,解阵向西突围。 而就在这决议的第二天晚,主导维持大阵运转,几乎已在这段时间耗尽灵力的大弟子和二弟子感知到那斩妖降魔轩辕令所引动的天地气息,两人大惊失色,失魂落魄。师傅告诉过自己,斩妖降魔轩辕令乃是天地劫刹般的威势,自不会轻易使用,当遇见无法抗衡的妖魔邪物,欲与同归于尽时才会燃起那轩辕令。。。而如今轩辕令已起,那师傅他老人家。。。。 两人早已耗尽灵力,心神俱疲,现在突发异状,心神巨震的情况下,再也无法维持那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隐秘大阵。大阵流转停滞,原本乌黑深邃的边界屏障开始缓缓透出皎洁的月光,然后诡异的黑色夜空,之后是扑入眼帘的密林憧憧,最终清晰了那有些湿润但可以脚踏实地踩上去的黑色土地,并且随之还飘来东处那忽远忽近的东瀛军警报声。 时刻准备着的国军精锐看这场景纷纷以为突围时刻已到,立刻迅速整队向阵外冲去。 而冲出去的第一时间就撞上了东瀛军主力部队,突如其来又不可避免的遭遇战打响了。 这支东瀛精锐也是流年不利,为了一个小贼大半夜被调到西城远郊驻扎,好不容易布置安顿好准备排排坐吃果果,打个小盹什么的,忽然不知为何从这片东瀛军已扫荡多次的“自家”防区杀出大批国军!如长了翅膀,日行千里突袭,从天而降的一支国军! 虽然东瀛军队在华恶行滔天人神共愤,但其作战能力和军士素质还是毋庸置疑地强悍,其狂热的军国主义思想洗脑让东瀛军人人无畏生死,加上精良的武器装备,优秀的指挥统御,更为先进的作战体系,让东瀛军在正面战场几乎碾压大多民国的正规军。 这支精锐东瀛军在短暂地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后,重整队形开始了与这支从天而降的国军正面的攻防。 而这只国军也是当时的嫡系精锐,指挥军官都是申浦军校出生,全军美系训练,全军清一色的美式装备,大小火力与对手相差无几,重型机枪的火舌,冲锋枪的闪烁,迫击炮的轰鸣,在遭遇的第一刻,战斗就毫无任何前奏直接推向最激烈的高潮! 在城门外躲藏着地林文昂看着一波波从城内涌出的东瀛军,又看着远处城西密林处那阵阵火光与带着华夏语音的喊杀声,心里怎么会不明白如今出现了什么状况。本来被心系相生的不详预兆和出城送信形势如此混烂搞得焦头烂额,犹豫不前的林文昂现在是更加不知所措,不知是冒险穿越火线还是迅速回城寻找爱妻。直到见到一辆辆一路轰鸣一路带着那钢铁巨兽特有的冰冷杀意的装甲坦克驶出城门,林文昂清醒意识到仅凭自己一人在这个乱局里前往密林根本是痴心妄想,事已至此,已无法改变,下定决心回城! 再次百折千回,隐秘潜行艰难返回了出发时的小巷。那满目疮痍,天地浩劫一样的场景把林文昂给吓得肝胆俱颤。目力所及的地方都被嵌入大地寸尺,越靠近那小巷的地方嵌入越深,形成了一个巨大天坑,这片土地像被天神的巨锤硬生生凿击一样嵌入大地。已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小巷此时更是寸草不生冒着点点星火粉碎在地面都丝丝龟裂地巨坑中心。 林文昂心头更是慌乱,涕泗横流,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跑向在那毫无生机,只有灭绝寂静的天坑了寻找心爱的妻子。 不幸中的万幸,丈夫在天坑中心不远处一片血污中找到了已经身体冰凉眼睛却不愿闭合双眼的妻子,心痛的将其拥入怀中用体温温暖对方,又将自己外套外衣脱下裹在妻子那娇小的身体上,用自己并不健壮地身躯抱起妻子一步一步向自己那小庄前去。 妻子似乎随着宽阔胸膛传来地阵阵温暖或者随着步伐一起一落的颠震,缓缓苏醒有了意识,转动了一下已经呆滞的眼神,看到是自己的丈夫回来了不由心生感动,但丧子之痛又席卷其身,唯有将头深深埋入自己能依靠地胸膛嚎啕大哭起来。 丈夫没有说任何话,依然默默抱着妻子往家里走,只是把妻子抱得更紧一点更紧一些,希望能将妻子潜入自己胸膛,让自己来承担对方的一切痛楚。 在快要回到那已经残破不堪的庄门之时,妻子在丈夫胸口梗咽抽泣地问道:”咒解了吗?“,丈夫依然抱着妻子没有停止步伐,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气喘带着一丝苦笑温柔的对妻子说:“去晚了,那支国军在我去之前已经突围,但遇上东瀛军主力发生交火,城里所有东瀛主力都赶过去包围它了,我进不去只能先回来了,那只国军。。。现在可能已经。。。哎,尽人事听天命,天命无常,总不随人愿啊。” “快快将带有观主气息的两件物件给毁去!否则要受牵连贻害全族!“妻子绝望惨然地对丈夫道。 丈夫显然有些不愿,无论是不愿放下怀里的重伤妻子还是愧疚没能完成老道遗愿,都不愿意此时此刻处理或谈及此事。但妻子再三决然道:”与我死斗的东瀛法师仅凭一丝观主气息便能追寻至此,如不毁去,岂知还会有多少麻烦?现在西撤希望断绝,必当千万小心,潜藏保全,去除一切隐患!“ 丈夫拗不过妻子,无奈要将观主的两个物件在回家前给毁去,但无论斧劈刀砍,还是水淹火烧都无法伤其带有正宗霄云观道家印记的信物,无奈林文昂最后只能将去信物深深埋入土中,燃起灭魂咒勉强将其气息去除,草草处理了这事。回到被天罚波及,已经破破烂烂的庄园,林家老小早被天罚震荡,个个萎靡昏睡,林文昂抱着妻子进入庄院没有任何回应,林文昂学着妻子昏迷前所教的静心咒,好不容易唤醒了几位女眷和懂医术的老人,一顿手忙脚乱安顿好了妻子的身子,也惊心动魄堪堪吊住了妻子的一口气。 经过此役,种在林文昂一脉的三世锁龙咒算是生根发芽,再也无处去除,困挠林文昂,林宿的父亲,林宿这三世一生。 第十三章 命运抗争 “那支强军如何了?突围否?霄云观道士真如老夫人所说陆地神仙般,必不会困于一处,事后多回山门,为何不去求其解咒?”林宿用那奇怪别扭的发音询问着老妪。 “一个都没有出来。。。一个都不愿出来。。。”老妪继续忧伤说道。 那夜国军突然倾巢而出,曾一度将卡在自己路前的东瀛军主力部队打得极为狼狈,但对方也是杀伐果绝,凶狠强力的部队。不多时便稳住阵脚,不惜生死,用所部全部打光的代价硬生生拖住国军突围的步伐。也那用命换来的拖延,导致事态往另外的方向发展。 国军凶狠持续的冲杀终于将这支东瀛军给吃掉,推进到了对方的阵地,但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东瀛军各部已经把国军最后突围的道路给填埋了。 国军从攻势渐渐不得已变为了守势,随后在对面装甲部队的推进被迫撤回密林做最后的殊死搏斗。一寸土地一寸血,华夏男儿岂能让外夷蛮子侵辱,面对数倍于己的东瀛主力,个个誓死抗争,死战不退,不死不休!忠肝义胆,满腔热血地国军在密林每寸每厘的土地上进行着可歌可泣的殊死搏杀,但在突围初始发生遭遇战之时就已经注定了这支孤军的命运。在数倍与自己,同样精锐的东瀛军围攻下,密林防线渐渐不支,渐渐被四面蜂拥的鬼子蚕食。 炮弹打没了,砸毁迫击炮扛枪前去,机枪步枪子弹打光了,装上刺刀上前肉搏白刃,武器没了手没了腿没了,绑上榴弹拉掉引线扑向鬼子,更有弹尽者点燃自己,抱住东瀛军玉石俱焚,就算人死光了也要用尸体阻碍上前的鬼子,国军用尽自己忠魂与热血来阻碍外敌的入侵,保卫着脚下的土地。。。耗尽灵力的霄云观众人也是同军队一同赴死,有的拿枪,有的使炮,不会使枪的用大刀,用长剑使用一切能够伤敌的武器迎上东瀛,义无反顾,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战至最后,已无任何希望的国军围守在不断缩小的密林防圈,已然负伤地师长向渝城的国军司令部发出了最后的电报,领着参谋部全员再次顶上防线。“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职率副师长、师附、政治部主任、参谋部主任死守城西密林,各团长划分区域,各扼守一域,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并祝胜利。“那最后悲歌在这诡异夜色里向西前行。 城西的密林成了炼狱般地绞肉机,东瀛军在密林内与国军巷战厮杀损失极其惨重,最后都被国军以命换命的疯狂给深深震慑,后续部队纷纷停滞不敢再入密林,将其围住,放火逼其出林! 国军将最后一名密林中的东瀛军消灭后,看着四周漫漫的大火袭卷而来,不为所动,整齐列队,砸毁枪支,面向西面,跪天,跪地,跪父母!高唱军歌,宁死不降。密林渐渐被大火所吞噬,深在其中的孤军为守住自己的阵地,自己的国土做了最后倔强又令人敬佩的抉择! 东瀛军为之震撼,看着没有哀嚎只有军歌的火林,最后也纷纷放下枪支,列队敬礼。。。 大火整整烧了一天一夜,此部国军全数阵亡,无一投降,甚至无一全尸,带着自豪与决然,埋入了他们深爱并守卫着的华夏大地。。。。。。 林文昂夫妻自然也无法在密林找到一个能解除咒法的高人,而龙虎山霄云观因为那代观主与所有弟子下山抗战,师门倾覆,泯灭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恐怕这世上能解开这霄云观独门的三世锁龙咒的人已经没了。 师小蝶在那一战后不但没了孩子,身体也受了重创,躺在床上修养了几年都没有缓过来,还留下了不孕的病根。唯一有益地是她在经历生死劫难后自身修为心境有所突破。 被三世锁龙咒所种之人,自己,儿子辈,孙子背都会受到咒法困扰纠缠终身,体质会变为极阴极煞,因金龙缠住魂魄,龙威所迫,阴物邪祟无法靠近,但煞气霉运却是聚齐自身。每每到3为倍数的岁数年份时候就会触发咒语禁制,无形催动周身气运化吉为凶,变福为煞,给所种咒语者带来更大地厄运,小则重病缠身,中则死于非命,重则祸兮家人,一同横死。而被种下三世锁龙咒之人,死去魂魄也无法入阴投胎,会被迁入施法者的神念之中,被金龙锁住时时撕咬折磨,苦不堪言。 林文昂心里有亏,像是赎罪般坦然接受这命运,为避免遗祸后代,不惜自愿绝后,断其血脉,更是疏远妻子,不愿其受到牵连。 师小蝶怎么肯这样受这个命运摆布?她可是师家风水传人,逢凶化吉,改变气运乃是祖传手艺,一番又是情意又是分歧后,夫妻终达成共识后,一起努力寻找其破除化解之法。 但霄云观观主神念所化的咒法岂是寻常?夫妻苦寻但始终无果,师小蝶无奈,只能时时运用师家风水秘术强行给林文昂聚气冲煞,保求平安。 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在这天地巨变动荡剧烈的年代,无论你是世代书香颇有威望的士家,还是富甲一方腰缠万贯的财主,又或者奢望远离纷争,只求平安的平民百姓,统统都躲不过也抵不住历史巨轮的碾转,更无从谈起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屁话,谁也无法决定安排自己那未知的命运。 1945年抗战胜利,东瀛军无条件投降,金陵重新被国军军统控制。为躲避军统为当年投敌之举做清算,林家散尽家财,上下打点,用尽人脉,举族迁往一直向往却不得去的渝城,当家林文昂因汉奸之实,为避嫌不牵连家族没有一同前往,携妻子连夜逃遁,投靠晋地师小蝶的娘家。 晋地师家内部也是暗流涌动,纷争不断,碍于长房长女的面子没在明面上闹翻,但背地暗地也是百般揶揄排挤这对夫妻。 没过多久,全国轰轰烈烈地解放战争打响,师家内部彻底决裂,站队的站队,革命的革命,逃亡的逃亡。小夫妻这不光彩的背景,共国两边都容不下,隐姓埋名开始逃亡,百转千回,颠沛流离,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金陵一带。 革命的光辉热焰席卷华夏,摧枯拉朽般带领华夏迈入新时代。当然革命也是需要流血的,不可避免的战争也掀起了时代动荡的涟漪。 这对小夫妻继续颠沛流离的节奏,随波逐流,与苏北一带的众多难民一起往东边而去。最终在长江入海口的申城扎了根。 新华夏的光辉终于抚平了动荡创伤地时代,新华夏光明的阳光也照到了已经无亲无故,改名换姓的小夫妻身上。 小夫妻在申城处处谨慎,战战兢兢,凡事都是低调行事,这也让其侥幸避过了后续那疯狂的文化革命浪潮。 在师小蝶不惑之年,终于在名医偏方,气运挪移,百般努力下与当时已经改名为何闻航的丈夫诞下一子。这对中老年夫妻对这独子甚是疼爱,夫妻冒着风险除了师家秘术,把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希望能延续林家世代读书种子的传统。 儿子也争气非常,在改革开放的浪潮刚刚掀起之时便带上满腹学识的脑袋,熟练外语的嘴巴南下深镇做了第一批弄潮儿,也打下了一份大大的家业。不但将公司延伸至申城落根,也将姓氏返祖归宗。 但三世锁龙咒的阴影始终围绕着这个家庭,师小蝶年年日日都是殚精竭虑催动风水秘术为丈夫儿子保运安康,人力终有穷时,天命有不可为之。在林文昂81岁的九九重合之刻,师家风水局终究遏制不住命年神助的天命龙威,丈夫横死与于车祸。人生七十古来稀,林家老爷都80多已经算是到了寿终正寝的年纪,但那年年深受福源寿源大气运,可活百岁的老人依然躲不过横死的结局,生魂被金龙抽离缠绕,摧残啃咬的场景让师小蝶痛心入骨,永世难忘。 丈夫的魂魄被金龙强行带入不知名的神念中永不能轮回,师小蝶痛心疾首之外更加决心要保全儿子和未来祖孙一辈,让其安稳一生,等到林宿这辈的下一代时,三世锁龙咒就也自然破法消失了。 可惜,世事无常,天不遂人愿,做为师家风水师传人的师小蝶至此一生都在为天命抗争却一直被不可控的天命而嘲弄。 --------------------------------------------------------------------------------------------------------------------------------- 文中密林黑夜的电报为纪念在抗日战争时期为中华大地浴血奋战保卫家园的英烈们!我们已经胜利了!众英烈安息! 此电报是为引用,其有真实出处,中日战争期间,最惨烈一役的战场。当时,国军57师仅8000将士独面三万精良日军,奉命令死守常德,8000将士死守这座喋血孤城战至仅剩83人,被誉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战斗打响后,三万日军在数架飞机的掩护下对城郊防线发起集体密集冲锋,想以人数优势尽快结束战斗,然而我军依靠沿山而建的地下碉堡打退了一次又一次进攻,直到第五日,城郊防线前已陈尸数千,日军见此发动数十门大炮和十几架飞机对我军阵地狂轰乱炸,甚至使用了毒气弹。随着城郊防线被破,外围援军又遭遇强烈阻击,常德城真正成了一座孤城,整整15个小时,日军对城门和城墙进行不间断轰炸,而城门一破,守军57师只得和攻城日军开始近距离的喋血厮杀,持续几天几夜的巷战,常德8000守军只剩数百,阵地全失,援军无期,弹尽粮绝之际。“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职率副师长、师附、政治部主任、参谋部主任死守中央银行,各团长划分区域,各扼守一屋,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并祝胜利。“1943年12月2日晚,湖南常德,国军第七十四军磊十七师师长余程万向第六战区司令官孙连仲等发出上述一封电报 第十四章 招魂相见 人生自古谁无死?是人就逃不出身老病死的宿命,即使修炼仙门道法的师小蝶也是一样。待林宿15岁时,师小蝶的大限已至。年过百岁的老妪自知如无自己庇护,林家极可能绝子断脉,不得已动用积攒给子嗣的气运,施展风水秘术点燃七星续命灯,为自己续命30年,为林家三代保驾护航做最后的努力。 而或许就是动用天地元气逆天改命有违天道,在林宿18岁双九,儿子60岁双十倍六之际的大劫之年,三世锁龙咒比往年数倍的威能席卷索命宿主,已是百岁高龄的老妪废去百年道行自瞎双眼为代价才只堪堪保住孙子林宿一人的性命。 又过三年,林宿21岁三七之年,毫无灵力道行,无法起阵无法运转风水局的老妪只能摆弄一些格局摆设来应对,最终回天乏术,林宿横死。 塞温失马焉知非福,当林宿身死之时,却有大神通者夺舍身躯,强行破除三世锁龙咒,在三代尽亡的绝望之际,给老妪遇上了能够破解咒法的高人。。。 原本此恩怨已结,故人已故,万事皆休,老妪已经心如死灰,不愿再扰,但峰回路转,老妪回家左思右想还是舍不得那时刻被折磨摧残无法入轮回的丈夫儿子,为此去而复返,来到医院请求高人出手破除那困扰一生的梦魇,为丈夫儿子求得一个安息。如高手不愿,那就动用世间最后一张轩辕令,借一个为自己的孙儿讨个公道的由头,彻底一了百了,悲怆愤慨地了却自己这坎坷的一生。 现在,躺在床上的高人所述情形,不但破了缠身索命的金龙,更是没把林宿魂魄吞噬,反而将其逼出遁入轮回。这岂能不让老奴枯木逢春般地高兴呢? “所以,老婆子请求道友能再起神通,破除三世锁龙咒,给我的丈夫与儿子一个入阴轮回,平和安息地解脱。了却老婆子一生夙愿,但能成事,道友但凡所求,老婆子能力所及,必当一一允之。”道尽那苦楚地老妪作势就要跪下请愿道。 林宿的思想和价值观可见不得老人家对自己这晚辈行礼(虽然论真实年龄现在的林宿可比师小蝶大了大约2000多岁。。。),见状也顾不得无法动弹的身躯,浑身颤动伸着脖子大呼“不可不可!”,激烈地连带动作撕扯到了伤口,林宿疼痛难忍,面部都因伤处疼痛而扭曲变形。 老人听到动静和林宿那嘶嘶的冷抽的声音,心知是什么情况,有点不好意思地正身坐回座椅,连忙道:“是老婆子太过唐突,实乃考虑不周,真是扰到道友了,勿怪,勿怪。” “老夫人,听闻种种,吾亦感慨良多,如能援手必不容辞,但非是不愿,而是力不能也,吾非仙家中人,不通破除之法啊!”林宿忍痛挤出一句。 老妪心里又起愤愤之意,觉得这个高人着实可恶,还在假惺惺做推脱之举,正想辞言令色再翻计较时,门外”嘟嘟嘟“传来敲门之声。 “林奶奶,我是护士唐馨,能进来一下吗?病人检查和换药的时间到了。”门外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传来。 老人与林宿的谈判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多小时,转眼间已到护士换班病人换药的时间了。 唐馨得到老人许可提着药物进入病房,依然手脚麻利得更换药物,检查身体,总结记录,但暗地里小护士时刻都在观察着这怪异祖孙俩。 老妪双眼泛红,感觉是刚哭过,而孙子林宿也是满脸凄然,眼里说不清的惆怅。这。。。这是什么个情况?难不成。。。?唐馨赶紧摇摇头,挥去那脑子快要跳出得危险想法。 唐馨小护士在祖孙面对面诡异又默契地沉默中做完了一系列日常护理工作,惺惺离开之际,看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夜色,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林奶奶,天色晚了,如你需要陪夜需要去护士台登记一下哦~6点以后住院部大门就要关了。要禁止探访了哦。”,其实老人是从来不陪夜的,最起码前几天都是,而小护士理应也不会问这样句话但可能受诡异气氛烘托,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 老人听闻怔了一怔,若有所思地询问到:“小唐,你倒提醒我了,今天是我孙子进来的第几天了?” “嗯,我想想。。。今天是第七天了,林奶奶。”唐馨回答道。 “哦。。好的好的,我今天陪夜,一会就去登记啊,等会还麻烦小唐领我过去一下。”老妪似有深意地说道。 “哦。。。好的好的。。。”唐馨显然没想到老妪会这么回答,本能答应后便愣愣地出了病房,带上房门。 老妪听闻护士离开,转头面向林宿“如道友没有骗我,我孙子魂魄已经入阴轮回,那今天是他的头七之日,可以回阳返亲。道友能否帮忙,指引我孙儿魂魄至此。” “这是自然,但吾不知何以使之。”林宿道。 老奴站起身子转向病房门口,一边走一边道:“道友不必担心,老婆子自有办法,届时道友只要让老婆子在你身上施法和放些物件即可。” 林宿听闻思考片面后郑重点了点头道:“然。” 老妪对林宿的回答似乎十分感激,站起身对林宿鞠了一躬,道了声谢,随即带着笑意自己摸索着走到房门口。“老婆子现在就去准备招魂的物件,再次谢过道友承让之情。道友听老婆子絮絮叨叨多时,想必也是困乏,请歇息片刻,老婆子去去再回。”随即老妪打开房门呼唤求助,应声的护士把老人搀扶指引离去。 林宿看着那老妪离去,想着老妪所述的种种,感概良多。而大病初愈的他,身体确实容易疲乏,特别是劳心苦思的时候,故此不过多时林宿又不知不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林宿再次醒来,已是深夜,老妪静静地得坐在林宿床边,看来已经等了多时。见林宿醒来,不由分说点燃早已布置在床头左右柜子上各一根无烟红烛,口出一声得罪,手掌翻转结印,沾着朱砂的手指在林宿额头,左肩右肩处各飞速点去,随后老奴口中念转招魂咒语,左手有规律得摇动着一个白色小铃铛,右手留有朱砂的食指中指并拢,在林宿胸口游龙划梭,迅速画着引魂符。 林宿强忍下自我防卫的本能,没有反抗,安静地接受老妪的施法,静静的看着老人飞速的动作,也借机见识领略那仙家神通。 在老妪画符之际,林宿好奇驱使,脑袋略略抬起扫视四周。见老妪晃动的小铃铛下有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些衣物,那应该是林宿生前的些许衣服,衣物之上整齐摆放着白米和白线。寓意有能力也有牵绊,能把灵魂提回来。 而林宿胸前铺着一件紫底金色边的无袖衣物,衣物中心有一个从未见过奇怪图案或者标记,24,林宿不知这代表什么意思,但这衣物想必是林宿生前最喜爱的衣物了。 林宿小时候也见过村里老人帮人招魂,记得那次老人在死者头七之日,先爬到死者家的房顶上迎风高举死者生前最喜爱的衣服,面北连呼三声死者姓名,然后从屋上下来,把这衣服敷在死者的尸体上,老人称这衣服叫做“腹衣服”。死者最喜爱的“衣服”有着死者“肉体”和“气息”的双重联系,在老人唤名招魂后,魂魄会被它所吸引,依着熟悉的味道和气息归附回来。而这件紫金的无袖衣物应该就是所谓的“腹衣服”了。 老妪铃铛摇晃频率开始加快,画符的手指滑动得也更为快速,在一声“急急如律令”的喝咤后,老妪抓起已经画毕符咒的紫金衣物面向北面,一手继续摇铃,一面边口中大声朗道:“我孙林宿归来~我孙林宿归来~我孙林宿归来!” 病房里忽然温度骤降,随之袭来阵阵阴风,林宿向北位置的竹篮上方渐渐有半透明的白色气流聚集,渐渐形成一个男子的轮廓,随后人形渐渐清晰,最终林宿第一晚在急救室门口见到的那男青年子出现在那竹篮上。 那男青年子被召唤出此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呆滞的眼神茫然地看向四周,目光扫到林宿这里就不再移动,眼神从呆滞变为疑惑又至惊诧,男子的面部也不再呆板,变得疑惑,随之惊讶直至愤恨。 “宿儿~宿儿~你回来了吗?宿儿?是你回来了吗?”老妪感知房间气息的变化,料想招魂成功,但苦于双眼已瞎,徒劳地四顾也无法看到已经成型的林宿魂魄,焦急迫切地连连询问。 “奶奶!奶奶!”幽魂林宿听闻连忙转头见到了自己最亲爱的奶奶,大声疾呼,眼镜不再聚焦实体林宿身上,飞速飘到老妪面前直直跪下,痛哭流涕起来。 听到自己孙儿的回应,师小蝶也是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地双手向前摸索,想要感触自己孙儿的脸庞。 现在的幽魂林宿已是正常生死轮回的新生幽魂,非怨念不散滞留阳间的凶戾阴物,况且形成时间太短,无法在阳间凝成实体,老妪是无法从自己的双手感受到确切触碰感,只能感受到一丝丝冰冷的魂力感知。但即使如此,能感知自己孙儿的幽魂无恙地在自己面前,师小蝶也已是莫大的满足和欣慰,现在的呜咽当真是正真地喜极而泣。 幽魂林宿与自己奶奶也是心灵相通,思念至极,将头摆到老妪双手之下,双手抱住老妪双腿嚎啕大哭。 生死两隔,阴阳殊途,相见便是诀别,一别便是永恒,祖孙两所有不舍与思念只能靠眼泪来涓涓诉来。 第十五章 杀意突袭 一人一魂,一站一跪,一祖一孙就这样相视而泣,似久别重逢的喜悦,又似生死离别的不舍,更似是夙愿终偿的感动。 这种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师小蝶从这种状态缓了过来,对自己的孙子和蔼地轻语:“宿儿,我们能祖孙相见,你能顺利入轮回,还是这位高人所赐,赶快去跪拜道谢,莫要失了礼节。” “他是杀我的人,夺我身体的人,害我一家的人,我为什么要拜他?”幽魂林宿听闻,转头看了看实体林宿,又扭过头面对老妪恨恨道。 老妪听了怔了怔,不知是内心确实有亏还是明面上忌惮实体林宿,好言相劝道:“别耍小孩子气,你很多事情不知道,这事还真得感谢这位高人,让你拜谢就去拜谢,哪来那么多不愿?快去~” “不去!我不去!奶奶,你别说我不懂不知道,我生前就知道很多,死后知道了更多!”林宿很执拗的不肯退步,语气颇为愤慨。“三年前,我们一家去世纪豪庭过生日那次,车祸出事的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看到了早布置在我们父子身上的两条金龙咆哮冲来索我一家的命,爸爸被一条缠住吞掉了,还有一条要来吃我,是奶奶您,像是把自己点燃了般全身上下都是紫色火焰,挡在了我身前保护了我!”幽魂林宿回头恨恨看了看实体林宿继续道。 “之后奶奶您昏迷了好久好久,醒来后又去了乡下修养,我一直想和您好好说这事,但你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事玄乎离奇,自己也不敢和别人说,也没人商量,只能将疑惑藏在心里。也就是那次之后,只要我一个人静下来,就能感觉到那条金龙,或盘附在背上,或者在头顶俯视,或在周围那个角落冷冷窥探,我时刻都有强烈地生死危机之感。”幽魂林宿眼神一暗,继续道:“我怕,我好怕,我怕我会像爸爸一样被吞掉,我不敢一个人在家,不敢一个人独处,不敢一个人静下来做事情。。。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怎么办呀。。。奶奶您不是在医院就是乡下疗养,我好无助。。。我打电话问你,你只说没事的没事的,是我心理受创太严重,要我调整心态,要我自己好好过,不要有负担。但。。。我没法摆脱那阴影,那时时刻刻的死亡恐惧让我都无法呼吸。。。”幽魂林宿惭愧地低头流泪啜泣道:“我觉得我命不久矣,生活毫无希望,开始自暴自弃,抽烟,酗酒,打架,乱性,一切一切能让我暂时逃离那感觉的事情我都去尝试,我知道我很不应该,做了很多错事不对的事,自甘堕落,不求上进,但我。。。呜呜呜”说到这里,幽魂林宿呜咽哭泣了起来。 师小蝶心疼孙儿,想用双手抚摸孙子脑袋来安抚,但只能触及到一团冰冷的虚无,心里一酸,泪眼婆娑地喃喃道:“奶奶没怪你,宿儿,是奶奶不好,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没有好好陪伴开导你,没有能力好好保护你,奶奶没用。。。奶奶我不得已。。。我。。。” “奶奶,宿儿从来没有责怪您,要怪就要怪这个恶人!”幽魂林宿没等老妪说完,就愤慨地抢话道:“我出车祸身亡的那天,又见到金龙跃出,把我死死缠绕要将我吞噬,就在这时我体内被一股力量强行侵入并爆出五彩流光,金龙见到流光唯唯诺诺丝毫不敢造次,而那流光化为扭曲诡异地细线将束缚在我身上金龙寸寸搅碎像是吃补品一般吞噬吸收,我的魂魄也强行被弹挤出肉身意识昏迷,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就见我在医院的手术室,还看到我自己的肉身睁眼看着我!是他!占据了我的肉身!我扑向他,想抢回我的身体,但我根本碰不到他,周围人也看不见我,渐渐意识到我已经死了,成了幽魂,之后就被吸入黄泉路。”幽魂林宿转头瞪着实体林宿咬牙切齿道:“我一开始懵懵懂懂,心里嘀咕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浑浑噩噩随着往生的人群走,之后我意识越来越清晰,左思右想疑问重生,壮胆去问了我身边的幽魂鬼差,他们说我是被设计夺舍了,我的身体被其他人给抢走了,自己做了他人延寿的嫁衣,这种精心布局定非偶然!这种事情那鬼差早就见怪不怪,阳间就是有这种修士靠夺舍来继续自己能存活在阳间,还说我还比较幸运,在夺舍时没被一起吃掉!”林宿激动的继续道:“我将身前身后的事情盘算推敲,这夺舍之人肯定是对我们家早有预谋,为了自私的目的,在我和我爸爸身上设下了金龙一样的诅咒,随之将我们一一夺舍,先是爸爸被他夺舍,之后就是我!我恨啊,为了一己之私就害我家破人亡,毁我人生!奶奶你现在还要我跪拜他,我拜他?我呸!” 实体林宿无奈啊,为什么会借尸还魂,自己都没搞清楚,刚刚醒来就被老妪劈头盖脸一顿夺舍夺舍的无理责难,好不容易和老夫人达成默契絮絮叨叨一番稍有点眉目,那身体的正主一见面又把这歹人邪修的大帽子直接扣在自己的头上,真的是倍感无辜和委屈。而心中忽有股无名怒火正在腾起,林宿有心克制,但还是感觉坐立不安,胸口憋着一股气无法释放,再面对这祖孙两人,顿时倍感厌恶,邪念重生。看着他们更是别扭听着他们说话也更觉难受。不愿面被对方见到自己强忍地扭曲面目,索性别过头,装作不理睬这祖孙两。 师小蝶心里不愿开罪或激怒病床上的那位,打圆场般说道:“宿儿,休得胡闹,此高人并非害我林家之人,休得胡言!” “如不是他自己下的诅咒,那恐怖如斯地金龙怎么会像是听话的宠物般如此轻易就被破除?如不是他心怀目的,为什么要偏偏这么巧,趁金龙锁命之时占据我的身体还阳人间?如不是他的布局,为何我林家会家破人亡得如此严丝合缝地巧合?就这杀千刀的恶人,我tm感谢他老母!我恨不得现在就化作厉鬼向他报仇雪恨!”幽魂林宿认定那害得他和他的家人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病床上占据他肉身的歹人去,继续喋喋不休怒斥着。 “住口!休再嚼舌无理!吾非不通情理的莽汉,但也非任人欺凌的孬物!张口恶人,闭口老母,无故欺辱,安当吾泥人耶?”实体林宿听到这青年的话终于没有忍住多时憋着的火气,被一触点燃,破口朗道。“吾敬老夫人年长辈分,爱子心切,稍且隐忍,汝这小儿又是什么东西,不分青红皂白无故羞辱与我?向吾寻仇?死在我刀下之人成百上千,因吾等枉死之人更是不计其数,安会在乎再多你一命?吾安惧尔等孤鬼邪祟?”。 实体林宿怒意翻涌,心中无名怒火点燃杀意,左眼心意相通已然变成了血红色,瞪着这污蔑冤枉自己的青年小鬼!本已冷飕飕的病房瞬间像是进入冰点般冻彻骨髓,那四周弥漫地冰冷杀意像是无数锋利钢针顶在全身皮肤上,令人冰冷恐惧,丝毫不敢动弹! 被血色眼瞳盯着的幽魂林宿静若寒蝉,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也无法再发出一声,凝成人形的白色气雾剧烈抖动,变得透明虚化起来! 师小蝶感知那狂暴杀意心叫不好,暗惊这高人杀意意境如此高深霸道,心料孙子口无遮拦激怒了对方,很是不妙,忙道:“小儿愚昧无知,还魂访亲神志未复,胡言乱语,道友切莫当真!切莫动气!宿儿,还不快去向高人赔罪?快去!快去啊!”老妪随机伸手向前拍去,像是去推孙子快去赔罪一般,但手上传回地羸弱无比的魂力更是让老妪心感大事不妙! 但现在实体林宿对老妪的话语是根本听不进去。“汝等咄咄相逼,吾亦是气恼。责问缘由更是无从说起。啊!既无缘由又何必解释!然今吾借尸还魂已实,你我不识无旧,种种缘杂乱不堪,为何还要盘丝剥茧?滋生烦恼?何不斩断这繁乱?汝等一除,吾烦恼可休已!”实体林宿被心里无名怒火所激,陡然杀意翻涌,阴狠道。 师小蝶虽然看不到林宿那血色眼瞳,也被那真真切切的汹涌杀意逼迫得心神动摇,额头冷汗涔涔,孙儿的魂力更是如狂风中摇曳地烛光,随时可能消散,高人杀意大盛,似是要将祖孙两人活生生摄魂夺魄,情况危急,师小蝶必须快速应对,刻不容缓! 第十六章 佛骨灵珠 师小蝶是越危急越冷静地“大心脏”性子,虽然已是垂垂暮年,但心思依旧冷静果敢。她脑中飞速盘算,经之前与这位高人交谈和回应,此人并非不讲道理,弑杀易怒之人,虽然孙子言语苛责恶相但也没有到必杀后快的地步。此暴怒杀意来得太为蹊跷,极不寻常。但这霸道的杀意对新生幽魂极为致命,伤害极大,为今之计先保全孙子神魂不灭,不在高人的杀意意境中魂飞魄散,再图设法平复高人的心境。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师小蝶飞速手结佛印,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拿在手里,静心庄严地诵珠吟唱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希望佛音能稳住孙子快要消散的魂魄,也希望净化静心另一位林宿的怒杀之意。 师小蝶那串佛珠可是大有来头,乃是数百年前明末一位藏传佛教的得道高僧头骨制成。其佛珠是总计一百单八颗,配老南红三颗,老蜜蜡隔片二颗,老松石三颗,老天铁金刚杵一枚,老铃铛一颗,老灵骨牌一枚,老砗磲隔珠两颗,老灵木纯银镶嵌松石佛头一枚一并组成。数百年的加持,这佛珠已润得如蜜蜡一般,颗颗通透,温润如脂玉,灵气呼之欲出,一出现,病房像是被庄严宝洁的佛光普照一般,冰冷地空气似乎也透出丝丝温暖的气息。 对于佛家大成就者得大道的高僧,广为熟知,这类高僧圆寂后化为的不朽金身,火化后佛性不灭凝结舍利子,都是公认的佛家至宝被世代留藏。而很多人不知,在佛家,那些得道高僧的头骨,手臂骨,大腿骨都可化为上等法器,信徒相信这些是世间具慈悲之物,得宇宙间最正、最强悍的能量,是大成就者悲心与愿力的化现,加持力极大,可辟邪护道,百晦不侵,伏魔驱邪。 师小蝶那佛珠本身就是得道高僧所化,其无上佛性,大慈大悲的悲悯早已刻入骨髓,之后百年几十万个日夜听闻经咒之声,受百年梵香,被无数虔诚供奉,已是世上最澄明佛性之物,其愿力何其强大,其每一颗珠子都是一朵坐下莲花,每一粒珠子都是一段佛经故事。一串古老的佛珠,凝聚了亿万遍经声佛号的加持,凝聚了上师三宝无尽的悲心与愿力,所以,即使师小蝶已无任何法力,但每一次诵珠,咏出佛经每一个吐字都带着无上庄严的佛音,震人心魄。 这串佛珠师小蝶平时都不会携带在身,借福缘得到后都是供奉在寺庙或老屋佛像前,这次因孙儿头七,想借用佛骨灵珠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使孙儿亡魂更妥善地超度,使其轮回得安。而师小蝶不知,冥冥之中,这灵珠却成了救祖孙和救另一个“孙儿”的关键。 可能很多人不解,有如此高强的法器宝物,为何不时时佩戴在身,就算不去驱妖除魔,佩戴最起码也可辟邪护身,百晦不侵,助长道业事业速速成办,为所带者保驾护航,这得而不取,不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沉嘛? 其实不然,越是法力高强的佛门法器,普通人越不能随意佩戴!俗话说,小庙难敬大佛,连寺庙都不敢随意请进这类高深法器,何况连虔诚教徒都谈不上,心里有世俗利益红尘杂念的普通人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气运,如出生时的八字生辰所示的命格其实就是人与生俱来的气运,而这气运会随着人的年龄,处事方式,性格,环境,风水,亲属,夫妻,人情关系,善恶机缘等等而改变,变强变弱,变好变坏那是因人因事而异的。若非怀有大气运者,贸然一直佩戴这种有极大愿力的高深法器,自己的气运会被这强大法器压制终而导致反噬,结果往往与佩戴请愿者的初衷背道而驰。 古语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翻译过来就是百姓本没有罪,因身藏璧玉而获罪。这句话咋一听可能觉得很不公平,有些不可理喻,凭什么?ican’tbreathe!(我没法呼吸了!)但其实只要深入稍微思考一下就能知道其蕴涵的道理。匹夫就是草民,一介草民一穷二白,为什么会私藏宝玉?一个小草民没理由有宝玉,所以除非盗取或抢劫,故此有罪。人是群居动物,随着演变发展,人与人组成的社会也愈来愈复杂,其间便不断产生不同地阶层和角色地位,每个生活在社会中的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位角色,当一个角色得到一份不匹配自己角色地位的财富或权势时,往往招来得是灭顶地厄运灾祸而不是享受和安逸。世间的财富权势都讲个“取之有道““师出有名“,物理中有着“能量守恒定律”,而玄学念力之物,更加需要相应的命格,大气运或大机缘,否则很可能宿主自己的气运被法器镇妖降魔的念力死死压住,一生坎坷。 打个比方,关二爷武艺非凡,战神般的人物,配给二爷青龙偃月刀这旷世兵刃和赤兔马那千里神驹,定能让二爷如虎添翼,在沙场无往不利。但如果那战将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呢,即使给他神兵利器,绝世良驹,他能耍起来吗?最终不是被大刀压死就是坠马而亡了吧?而百年佛骨灵珠与普通人的气运相比,就是那孩童和那神兵神驹的量级,普通人根本消受不起。再通俗点说,一般人根本就没那命可以扛起那法器愿力。师小蝶虽是仙家道门术法小乘,但也知没有能力匹配此佛珠,都是虔心借地供奉在寺庙,需要时才请出,用毕即还回并还愿。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随着师小蝶口中不断咏唱的波罗蜜多心经,孙子林宿的幽魂渐渐稳固了下来,虽然还是无法说话,但神情不再像刚刚那般惊恐,而是一种似是被佛光洗礼后的释然和安定,凝成人型的白色气雾不再消散或稀释。 而另一面,病床上的林宿表情扭曲狰狞,体内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做激烈地斗争。刚刚被心中无名怒火点燃杀意,极其凶悍霸道杀意充斥房间,而那杀气似乎又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真实得释放出去,如无意外,幽魂林宿定是与那黑色鲤鱼一样的下场,但师小蝶关键时刻拿出佛光灵珠并念诵经文。 那悲悯仁慈地愿力,一句句洗涤心尘,安魂镇魄地佛经硬生生把他的杀气给压了下去。期初灵珠刚刚出现时,林宿的杀意变得更为汹涌和激烈,血色眼瞳也变得更为血红妖艳,意图将佛珠的愿力给压下,但可能夺舍初立,魂魄不稳,那杀意后继无力,在短暂地念力对抗僵持后,渐渐被压下。 房间内的气温和杀意逐渐缓和,满脸杀意的林宿也缓缓回复平和,随着那血红色的眼瞳变化为正常的黑色后缓缓闭上,病床上的林宿似是在昏迷在可怖的噩梦里一样,瘫软在床,双眼紧闭,表情惊恐紧张,额头瞬间渗出豆大地汗珠。 幽魂林宿现在是十分惧怕实体林宿,不再直面出言怒斥,小声地对老妪说:“奶奶,这恶人好厉害,刚刚光那眼神我就感觉要再死一次了,奶奶一定要当心他,他可能还有所图!” “你给我闭嘴!拎不清的东西!刚刚就跟你说了你很多事情不知道,差点闯出大祸!现在你切勿再说胡话激怒高人!“师小蝶有些气恼苛责道。 幽魂林宿心里虽然气愤也不敢违逆奶奶的意思,悻悻地转头看着还在痛苦回复中的实体林宿。 “这人肯定不简单!修炼杀气的修士这世上本就稀少,而能够凝化杀气为实质意境的更是寥寥,而他,不但能凝化杀气意境,更能使用杀气直接放对杀伐,那是什么杀气境界啊!”师小蝶也看着病床上大口喘气的林宿,心有余悸的悻悻道:“奶奶之前和这高人交谈过,虽无法探究其真实底细,但能够推算和感觉出此人并非穷凶极恶,嗜好杀人夺宝之辈,更不是害我家,给你和鹏儿(林宿老爸)下咒之人,你切勿再有任何不敬之举!” “奶奶。。。我。。。我。。。不懂。。。”幽魂林宿听闻深思并喃喃回应道。 师小蝶现在像是酒店玻璃大门后那时刻聚精会神盯着门外,发现顾客立马拉门笑脸迎接的拉门小童,眼睛紧紧盯着病床上的那位,随时等待病人恢复,第一时间上前回应一般。眼睛看着,嘴里也没得闲,断断续续,挑重点给孙子讲起了那些来龙去脉。 随着一声呻吟,病床上的林宿似是噩梦惊醒般,双眼瞪着天花板,急促贪婪得大口大口喘息着,汗已湿透脸颊。 “道友,你醒了?”师小蝶见林宿已醒,询问道。 “吾。。。吾。。。吾为何。。。会如此。。。”林宿气喘吁吁,心有余悸道。 第十七章 梦回前世 “道友修为高深,杀气凝练意境,能御气杀敌,如此神通戏虐为不通道法,是否太多谦逊?”师小蝶明为恭敬客道,实际讥讽林宿谎言漏底。 “吾。。。老夫人。。。吾非妄言,非道门仙道中人。”林宿有些不知所措摇头道。“吾心有莫名怒火,甚是诡异,被其所激,杀意顿起,杀气弥漫吾同深受,其后且失理智,其意其体不受控矣。” “道友,你这又是何苦?我孙儿已入轮回,已是意外之喜。老婆子心愿已去大半,定不会怪罪与你,更不会去探究道友你的来历过往,何苦到现在还要戏虐老婆子呢?”师小蝶见林宿那过于真实的“惺惺作态”有些不满道。 “老夫人,非吾藏拙,事实真是如此,刚刚一幕恐怖异常,心里只有杀念,且无法控之,幸好老夫人道法高深,念咒施法为吾解围。”林宿见老妪真是高人,态度端正,真诚道。 “道法?念咒?这个你不认识?“师小蝶听得蹊跷,提起手中佛珠对林宿道。 林宿根本不认识佛珠,也不知佛教,愣愣看着道:“是。。。是啊,老夫人道法高深,刚那杀意意与吞我。幸好老夫人道法所救,林某谢过救命之恩!切勿再唤吾高人或道友,晚辈万万受之不起。”随即便想抱拳行礼,但双臂无法动弹,只能作罢。 刚刚林宿杀意顿起,在与师小蝶那佛骨灵珠抗衡对放愿力念力时,林宿意识能够感知到的被那杀意一点一点吞噬,渐渐陷入昏迷,如无师小蝶的静心术法,可能林宿现在已是毫无人性只知杀戮的野兽了。 幽魂林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实体林宿,刚刚林宿的回答太自然太真实了,但现在还居然有人不知道佛珠和佛教?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 师小蝶思路有些混乱,心里盘算林宿之前说的每一句话和随之的语气,说是他是高人吧,他一直否认自己通道法,其态度语气不似作假,而且高人既然都到了那种杀气境界了,何必跟自己一个无灵力道行的老太婆藏拙?而且高人还不认识佛法和佛教物件,那这高人的修炼环境和过往也太为闭塞了吧?不合情理啊!但说他不是高人,那三世锁龙咒又是怎么破解的?那杀气修为又如何解释? 师小蝶百思不得其解,半信半疑地问道:“老婆子真是被弄有些糊涂,道友如不介意,能否告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林宿真挚道:“老夫人切勿再唤吾道友,吾承受不起,吾姓林,名病已,夺舍杀气之详情吾亦不知,吾记得。。。” ---------------------------------------------------------------------- 东汉末年,下邳城。 阴雨萧瑟,灰云惨淡的天气已经在下邳持续了3个月了!煎熬挣扎的三个月,生不如死的3个月! 自从那鬼才设计决堤水淹,围城,断粮,绝援!下邳已成人间炼狱。 出不去。谁也出不去,百姓出不去,军队出不去,连天下无敌的吕温侯也出不去! 汹涌的洪水不断鞭打着早已斑驳的城墙,城外犹如汪洋,下邳犹如孤舟,孤傲的沉沉浮浮。远处的曹贼在那暗处潜伏着,偷窥者,戏虐地看着下邳一步步自行毁灭。 突围的军士一批一批的冲出,但没有一个能出去,也没有一个能回来! 求援的斥候一波一波的派遣,依然没有一个能将此刻发生的消息传出,也无法再次聆听之后的消息。 就强如吕温侯那般,带着准备与袁术儿子联姻的千金潜出都无法逃脱曹军的天罗地网。 曹军隐秘在那暗处就像一只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着将被吞噬的一批又一批突围的军士。 进不来。谁也进不来,援军进不来,运粮队进不来,任何生命都进不来。 下邳的城墙犹如一道人间分界线,生和死的分界线。 自己的防区已经断粮一段时间了,身体已经感觉不到那胃里希望充饥希望填充的渴望,只有麻木的萎靡和脱力。记得那被大水浸泡发霉的存粮吃完了,本应驰骋疆场的战马吃完了,连下邳城内所有的老鼠都吃完了,什么都吃完了。。。再过两天也不用曹军攻城了,直接就要被活活耗死。 听传讯军士说城内的百姓已经都饿死了,城内哀鸿遍野的惨状堪比地狱。但那军士却一直苦笑说现在可能死了才算真正的仁慈,真正的解脱! 缩在墙后一动不动,尽量保存体力,强行歇息的英武青年抱住单刀一直胡思乱想着。原因无它,只希望胡思乱想能让自己意志清醒,让自己强打精神不会睡着,不会像那些战士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那青年是所属部队的营中第一斥候,姓林,名病已,村里小娃取名不求高雅风韵,只求小孩能平安健康,病已病已,寓意病痛离身,无病安康,而现在林病已的确是无病缠身,从小到大都好养的很,但无奈这时代病了,如大山崩塌地时代病痛要将一个个无病小民一一吞噬。 “城破了!城破了!” “曹贼进城了!应敌!曹贼进城了!应敌!” 杀声震天,气势如虹,曹军破城了!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 林病已右手持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上还打着绷带,左肩在之前的攻防拉锯中被深深砍中,没有药石还要挨饿的情况下,伤口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了,随着身体一落一起,绷带上也渐渐渗出血渍,带着疼痛一步步前行,带着口中泛着久久不散的干涩苦味,在临战之前,他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下邳略有腐臭的空气,想细细品品其中久违的阳光气味,他知道。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后的呼吸了。 “陷阵之志,永不言退!陷阵营!入阵!”随着陷阵营副将竭尽最后气力的嘶吼,陷阵营最后的勇士们决然的迎向冲入城门的曹军。 没有严谨的阵型,没有猛将帅才的统御,只是绝望徒劳的困兽犹斗,为拖延存活的垂死挣扎! “陷阵之志,永不言退!杀——” 林病已冲向前方:“陷阵之志,永不言退!――” 此处随着两军相撞,刀剑相击的声音拔升至巅峰。没有叫阵,没有奇谋,没有布阵,就直接进入最直接也是最惨烈的巷战,下邳城内的吕布军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火光飞溅,刀光交错,鲜血飚射,人的手臂飞起来了,人的身体飞起来了,人的头颅飞起来了。短暂的时间里,下邳城处处都是人影猛烈的交错扑击。 虽然曹军已围住下邳三月,将其耗到弹尽粮绝,但吕布军依然不退,饿瘦虚弱,残衣漏甲的城防军还是倔强地维护着最强战团的尊严。已无希望的挣扎,绝望又惨烈。 气势正盛的曹军一波波向下邳城四门涌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个个红着眼,争先恐后地希望在这场已注定胜负的战斗中多分点已剩不多的功勋和利益,而强弩之末地吕布军在那汹涌的浪潮中也渐渐崩溃,渐渐被吞没。。。 巷战中渐渐不支的吕布军被个个分割,被个个击破,被个个吞噬。仅存的意志被渐渐打散,纷纷开始向白门楼本阵败逃以求最后的反扑。 而在下邳城墙内却有一处军队丝毫不退,一直持续着近数百人在一处墙垛下杀成一团的情形。他们渐渐变成城防圈的顶点,渐渐变成唯一还在外城保有阵地的吕军,渐渐变得在涛涛汪洋般曹军中的一粟,彻底地身陷重围。但他们依然无惧,深陷重围像是家常便饭般,依然死战不退。 深陷重围?他们本来就是用来深陷重围的军队,他们名叫“陷阵营”! 这处墙垛下小小的阵地依然在进行血腥的厮杀。一只渗着滴滴血渍的枪头刁钻迅捷地刺向林病已的胸口,林病已心知饿垮的身体已无力气用刀去硬档,冒险侧转身躯不退反进,在堪堪躲过枪头之时也已近身,左手顺势抓住枪杆,右手反手猛劈,直取那名使枪曹兵的脖子。那曹兵本能的缩着脖子想抽回长枪格挡,林病已劈来的刀太快,正中曹兵前额,有些许卷刃的刀没砍透坚硬的头骨,血花四溅但不至毙命,刘病已手腕一翻,将刀背朝外再次砸向曹兵太阳穴!脑浆迸裂!曹兵缓缓倒地。 厮杀远远没有结束,不断入城的曹军如狼似虎的蜂拥而至,被血溅满全身的林病已犹如疯魔转身朝着又冲向自己的一名曹兵的刀锋扑了上去,护在胸前的刀背处借着冲劲挡住了对方的刀锋。两人狠狠地撞在一起翻滚在地,互相撕扯互相肉搏的两人在不远处停止翻滚,林病已用身体死死压住身下的曹兵,左掌掐着对方脸孔猛砸地面,右手反握单刀剐开了对方的肚子,粘稠的腹肠汹涌而出,曹兵眼中的生机也渐渐黯淡了下去。第几个了?记不清楚了,已经脱力的林病已还试图继续爬起来再战,然而摔倒在地,然后再真正的站起来,踉跄冲了两步,紧握刀柄的右手不断颤抖,“陷阵之志,永不言退!――”!嘶哑叫喊,再次陷入军阵,继续厮杀着。。。。。 第十八章 最后的陷阵营 林病已和他的战友弟兄如此凶猛也改变不了战局,这注定是场不公平的对决!陷阵七百士,所攻无不破!破城时,还能提得起刀的陷阵营只有173人!纵马陷阵志,战死不言退!如今的陷阵营除了高顺将军,其余坐骑早已下腹!骁勇陷阵营,人人真猛士!如今的猛士断粮已久,气力不济唯用意念强撑! 不公平!源源不断的曹军冲击着早已残阵的陷阵营,巷战肉搏与奇谋地利已无太大干系,更为单纯地兵力的消耗,体力的消耗,兵器的消耗,而这些每每都太不公平! 不甘心!原本纵横疆场的骑兵营沦为巷战肉搏的刀斧手,原本列阵冲刺的潇洒战场变为靠单纯消耗的绞肉炼狱,原本一骑当千的威武变成了现在残衣漏甲连枪槊都无的残兵。倘若胯下战马还在,倘若枪槊握手,倘若建制完备,高将军领队号令,何惧如此宵小?不甘心! 他们是吕布军最精锐的骑兵营,最骁勇的猛士,从吕布在濮阳新建起,从无败绩,所攻无不破的堂堂陷阵男儿,而现在就算没有哪怕一匹战马,铠甲破损,衣衫褴褛,落魄如斯,陷阵军士还是毅然无畏,眼中带着骄傲和坚毅!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是“所攻无不破”的陷阵营! 鏖战持续许久,前方出现一队精骑,向仅存的陷阵营袭来,看那甲胄战马就知必是曹军精锐,混战中的众多曹兵纷纷后退,自觉的给精锐骑兵让路,看来来了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但这异常情况却对于陷阵勇士毫无关系,他们依然无畏向前,认谁来都与之厮杀在一起。 精锐骑兵开始冲阵,林病已只见那骑兵队将领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银盔亮甲,一人一马率先突入人群,勇猛异常,手中大枪猛地一挥,将几名陷阵军士同时逼退。 “陷阵营?”骑兵将领不削的问道。 陷阵营根本没人用嘴回答,也不费那力气回答,力气都要用在手中刀上,用刀说话!陷阵营开始攻击此将领,所谓擒贼先擒王,杀小兵哪有杀将领来的划算,而且这人一看就知身份必不一般。一名陷阵军士飞身猛扑向那名将领欲其擒下,但那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一枪扫在那人腿上,使其整个人翻到在地,真乃一寸长一寸强,陷阵军士根本无法近身肉搏。 阵前陷阵营副将带领刚刚被逼退的军士再度朝那将领冲过去,那将领一枪刺来,洞穿了副将的肩膀,副将大叫:“宰了他!”伸手便要用身体扣住长枪,但对方枪法凌厉,犹如蛟龙般迅捷神速,当副将伸手要扣枪之时,枪锋已经拔了出去,而两名冲上来的军士一名被打飞,一名被直接刺穿了喉咙。 那将领吼了一声,声音豪迈浑然,持枪回马杀向副将。副将肩膀已经被刺穿,踉踉跄跄的要咬牙上前,一名军士见状持盾冲来,挡住了对方一枪,但人也被马匹的冲击力撞飞出去,口吐鲜血萎靡在地。另一名飞身冲来的陷阵军士被那将领反握大枪轰在后脑,脑浆迸裂跌倒不起,林病已堪堪避过马匹撞击,伺机正要挥刀上去,后方有同伴喊了一声:“当心!”将他推开,林病已猝不及防跌倒在地上,回头看时,将领使得一手回马枪,原本直刺背后的林病已,而方才将他推开的同伴已被那大枪刺穿了肚子,枪锋从背后突出,将领干脆利落地搅了一下然后飞挑。刚刚以命换命的同伴血肉在林病已身边爆开飞洒。 骑兵队到来之时,陷阵营其实剩下已是寥寥,而那将领看见那陷阵军旗便对这仅存的数人很感兴趣,支开巷战部队,示意骑兵队将其围住控制,要亲自来讨教一下大名鼎鼎的陷阵营。 将领确实武艺高强,冲入战阵,那一杆大枪挥舞的拨水不进,竟犹如战神下凡,来回冲杀,打杀着那些已经没有马的精锐骑兵。 激战依然继续,将领回马又冲将过来,转眼间将身边的人砸飞、捅穿。陷阵军士奋勇而上,在这片刻之间,陷阵营悍不畏死的搏杀终于抓住那一丝破绽,副将看准了时机飞扑向前,迎着枪尖,用被捅穿的身体将那银盔亮甲的将领扑下战马,林病已同时红着眼睛飞身扑上在将领下马那一霎那狠狠劈下一刀,林病已在劈刀时自恃得手欣喜不已,想着死前还能拉个高级曹将共赴黄泉,实乃大赚! 然而当的一声巨响,林病已手上那已卷刃的刀砍直接被对方身上的精良银甲卸开,只单单在将领右肩留下一处血痕。可惜!可叹! 周围的骑兵队一见将领落马,立马冲进战圈不再顾忌,冷血的收割着那为数不多也不再璀璨的生命。 身边战友倒下,嘶吼哀嚎不绝,但林病已心无旁骛,唯有血红眼中那银盔亮甲的将领,大吼一声一往无前的向将领冲锋,兵刃交错,那银盔将领大枪格挡,倒在地上的副将用最后的气力抱住那将领的小腿,将领被缠住一个踉跄,右手持枪左手拔出腰中佩剑,转身将死缠手脚的副将刺死在地,而这时林病已高高跃起,将长刀横到了极致,飞身向将领的脑袋凶狠劈来。 那将领踉跄后退,狼狈闪躲,本能的一低头勉强躲过,林病已那一刀劈就差一线,只把那将领的头盔顶饰削飞而不是首级,但林病已并未收招,一招祖传刀法的“龙回首”手腕翻动,单刀翻转,借着刚刚那一劈的冲劲反手劈向将领,但不知是林病已这招太快还是运气太差,将领这时刚刚做出应对上一招的格挡动作,但也就是那枪剑交叉与额前的格挡动作,又是千钧一发,险之又险地格挡下林病已那一刀,火光四溅! 在那一刻目光相交,将领看到的是林病已平静而汹涌的杀意,那是长期在战阵之上搏杀所化,杀死无数敌手后积累起来的杀气!这气势忽然给将领短暂的压迫感。但将领也是杀伐之人,短暂失神后迅速调整,稳住心神,靠着利兵强甲稳健固守,待对方气力不济,终于寻得机会,转身回旋,长枪巨龙摆尾,轰然砸来,将脱力的林病已连人带刀远远砸飞。 林病已倒在地上,满手触及的都是尸体粘稠的血肉,他不甘心!他想要爬起来,但数十支长枪已点在咽喉前方,林病已苦笑一声,不再动弹,终于尘埃落定!回望四顾,身边也仅仅三人还活着,情况都是一样,重伤倒地或虚弱地半蹲着,都被一圈长枪围绕着。 那将领宝剑回鞘,将长枪递给卫兵,重新骑上那高大战马,缓缓来到这三人面前。 “汝等可是陷阵营?”骑兵将领已不再轻蔑,颇有肃穆的问道。 “陷阵之志,永不言退!”林病已与同伴沙哑嘶喊着 “高顺何在?今吾来取而代之”将领道。 “何人安敢?”林病已眯起眼睛盯着眼前将领 “虎豹骑,曹纯”将领平静却不失自傲道 林病已狰狞地笑了笑,戏虐道:“尔等土鸡瓦狗欲与吾将军同论之,真不知量也,安知夏侯失目何处所为?” “狗胆!”一众虎豹骑军士怒目而视! 曹纯挥挥手示意虎豹骑安静,再次上下打量了这些仅存的陷阵营,思索了一小会。 “汝等愿降否?”曹纯不喜刚刚的戏谑,脸色阴沉的问道 “只求速死!”林病已与另外两名陷阵营军士答道 曹纯轻轻摇了摇头,心有唏嘘,但也决然果断。战场上各为其主,你死我活,胜为王败为寇,亦是如此。既然人各有志强求无益,那就如你所愿,送你一场战士的体面。 “如你所愿,今日起世间再无陷阵营,唯有丞相虎豹骑!”曹纯道后拨马回身,右手食指中指竖起然后又划下,起了下令的手势。“送壮士上路!” 如你所愿,枪尖穿破皮肉,插进喉管,眼前血色一片.... 第十九章 黄泉黑衣人 枪尖刺入喉管,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铁器刺入皮肉的感觉,那冰冰凉凉后是那灼烫的痛楚,呼吸已是奢望,但本能还奢望吸入生机,但换来的却是凄厉的苦痛,眼前渐渐被红色覆盖,再也看不清这世间任何事物,能感觉到血不断从喉管涌出,直至最后一丝生机的流失。。。 死吧,这操蛋的时代,死了也就解脱了。 林病已似梦似幻,眼前开始浮现自己这26个年头的一幕幕,宁静安详的林家村,严厉英武的爹爹,温柔贤惠的娘亲,调皮捣蛋的弟弟,祖传刀法,村口讲不完故事的刘老头,愿意长大做自己婆娘的小花,黄巾贼寇,饥荒饥民,强征充军,濮阳,吕温侯,高将军,陷阵营,兄弟情义,出征无往不利,曹贼挟天子临诸侯,水淹下邳,突围失败,破城巷战。。。一幕幕景象清晰地在林病已眼前浮现,自己记得的或者已经不记得的往事,自己认识的或者已经记不起的一个个人都再次浮现。 林病已只感觉身体已经不再疼痛,有种怅然解脱的感觉,随着自己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被什么事物吸引,往那个方向渐去。 黑洞洞的路,似幽似幻,众多人影在汇聚很有秩序地向前行进,而靠近林病已的人们在他出现后略略停顿偏头看了看他,似是早已在等候,正迎接着他一起前往何处。 林病已已看清那些人影,那是爹爹,娘亲,弟弟,小花,好多好多人,林家村的人,陷阵营的弟兄,还有很多死于自己刀下的敌军。 林病已的到来,没有影响默默前行的人群长龙,众人面色木讷,都不发一言,就这么静静的往那个方向进行。林病已虽然感觉差异,但也释然的随着人群一起远去,人群的前方似乎有两个身穿黑色衙门公服,手持镣铐指引众多人影前去的方向。 这个也许就是黄泉路吧,看来自己已是亡灵,去往该去的归宿。人影群一路上不断有新的亡灵参入其中,渐渐的人影群越变越长,弯弯曲曲,盘盘绕绕,像是在这幽冥黑暗中低梭的黑色巨龙,头尾不相望。。。 林病已随着人群前行,然而在路旁有什么东西突兀的闪烁了一下,成功引起了林病已的注意。 林病已在人影群中停了下来,也没有人影阻拦,自己自顾自的飘到那闪烁光亮处,只见发出闪烁光芒的是一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四周围绕五彩玄光的古玉,被一个身披黑色皮质风衣,有着一头凌乱且飘逸的黑色卷发,戴着一副金边的蛤蟆镜的男子死死抱着。 林病已从来没见过如此装束的男子,或者说这个男子衣着根本就不是汉朝人,因为蛤蟆镜的缘故,看不清男子的眼睛神色,但看他脸上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胸口那一个贯穿血洞,抱着古玉只进气无出气地斜倚在路边的样子,林病已断定此人之前必有恶战并重伤逃遁至此。但这里不是黄泉路吗?怎么还有没死的人呢? “汝是何人?何以重伤濒死而不得归?”林病已对着那陌生服饰的男子问道 “你能看见我?”那黑色风衣男子像是抓住最后救命稻草般的兴奋说道,随后艰难的举起手甩掉脸上蛤蟆镜,但就那简单的动作对于现在这男子似乎十分吃力和痛苦,狰狞的表情和额前的冷汗就能说明。抬头看着林病已,断断续续艰难地说“我正在被追杀,被结界师困在黄泉路上,实在没有办法,我身负重大的任务,帮我逃离黄泉界还阳人间,事后必有重谢!”随后虚弱的气喘吁吁并干咳起来,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林病已。 看着那无尽疲惫却充满求生执念的黑色眼瞳,林病已犹豫一会便无奈摇头道:“吾已死,已阴阳两隔,不知如何助你还阳,且看汝奇装异服,非是汉人,意欲何为尚不得知,吾。。。”但还没等林病已说完,远处就突然传来一声似牛似虎的巨吼,震得林病已连连后退,随着是扑面而来的滚滚阴气,让身为亡魂的林病已都彻骨发寒。 这吼声和阴风同样给长龙带来巨大波澜,像是平静湖上上丢了一块巨石似的,在人影长龙中引起汹涌恐慌,人影群本能的后退逃散,你挤我拥,场面十分混乱。那前头两名黑色衙门服的人回头厉声呵斥,鞭打驱策,试图控制住人群,但也无法控制自身的发抖,不自主的后退的颤慄。 黑色风衣听到吼声后立马掐诀护身,原本极差的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低头沉思,似乎在心里做了极其艰难的斗争,犹豫了一会对林病已苦笑道:“对不起了,大兄弟!没想到它来的那么快,没办法,这次要把你拖进来了,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对不起了!”随后黑色人左手掐诀,右手托着古玉,口中念念有词得飞身扑到林病已面前。 林病已大惊,没想到黑衣人会暴起伤人,更没想到重伤如此的人还能动作那么迅捷,本能就要架势回击,但要出手那一刻,身影却被一股力量牢牢束缚住,不得动弹,眼见那黑衣人似乎伤势痊愈,灵活快捷闪到眼前,浑身散发黑色气焰,那情景像是黑衣人被黑色的火焰烧着了一般,而黑衣人似乎将此无视,闪到面前将古玉狠狠向林病已的头拍来。 林病已心想自己可能要头碎魂灭了,只见那古玉在碰到林病已皮肤之时刹那化为五色流光渗透进入林病已的左眼,远处看黑衣人就像是将那古玉直接凿嵌进林病已眼中似的,看似凶恶其实并没造成伤害。林病已毫无痛感,就觉得左眼涨涨的,着实诡异。直到最后末端的古玉也嵌进林病已左眼后,黑衣人似乎也用尽最后的生机,倒退几步,摇摇晃晃艰难站立着,苦涩的笑了笑。 林病已只见黑衣人散发的黑色气焰没有了,但黑衣人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模糊,然后分解为粒粒黑色颗粒,最后挥发消失,像是被燃尽的符纸,烧黑烧尽后一吹那黑色的尘埃消失在空中一般。从脚到腿,从腿到腰,从腰到前胸,直至脖子时,那黑衣人最后艰难对林病已出声道:“走好,小心走。。。”,没有说完黑衣人就彻底消失在幽冥的夜色之中,化为尘埃,随风飘散。 而林病已在古玉完全进入左眼后也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感觉自己像是只老鼠似的被小村河边孩童抓进飞速旋转的水车中心不断旋转的感觉,最后终于支持不住,渐渐地失去意识,进入彻底的黑暗!而林病已的身体像是镜面的湖水,然后在湖中心起了汹涌的漩涡,林病已的身体逐渐模糊,逐渐扭曲,逐渐已左眼为中心旋转,直至被那中心漩涡吞噬消失。 远处的吼声再次袭来,似乎比刚刚距离近了许多,比刚刚的吼声更为狂暴,那骇人地阴气也更为凶戾,但那吼声似乎已不是追杀前的试探,而是猎物逃走的暴怒和发泄。。。 第二十章 来袭 林宿,或者说是林病已将自己生前的最后一幕与黄泉路奇遇和醒来后的种种,简明扼要地徐徐道来。 师小蝶听完陷入沉思,若说林病已还在胡编乱造来诓骗自己,那是万万不可能,无论从林病已所述的连贯和逻辑,或从诓骗动机或目的都是不可能。但说要师小蝶相信,那也太为蹊跷,东汉三国的人借尸还魂到现代!相差2000年!什么样的修为什么样的神魂能有这么长的跨度! 借尸还魂者师小蝶听闻过,轮回转世没有消除前世记忆者也听闻过,夺舍他人躯体吞噬生魂着者也亦听闻,但那充其量也就一二百年的光景,但林病已直接加上2000年的时间跨度,在再加上顺带破除了当代强者的三世锁龙咒,这就太扯了,神魂怎么可能无道行无后世记忆单单游荡在阳间2000年?林病已如告诉他是东汉末年修士闭关至今,出来夺舍寻找新躯,顺便破了个咒这种理由都要比现在这更能令人接受。 “奶奶,他所说的黄泉路倒是和我见到的几乎一样,他应该真去过黄泉路。。。”幽魂林宿有些心虚得提醒建议道。他已经从老妪口中大致知道了自家诅咒的来龙去脉,又认认真真听了林病已所述,心知之前鲁莽了,年轻气盛,刚愎自用责怪错了人,心里带有愧疚和懊恼,心虚不已。 “老夫人,吾言句句属实,之前自是费解苦恼,言语得罪,望老夫人海涵。”林病已对师小蝶道。 老妪苦笑摇了摇头:“道友。。。啊。。。小。。。小林。”说到一半老妪记起林病已所求改口到。 林病已对小林这个称呼貌似不感冒,忙道:“老夫人直呼其名即可,或者老夫人可叫我军中诨名,泡马子。”林病已在军中有个绝技,就是清洗战马,别人洗马都是将马屁安抚站立,用刷子等工具洗涮马匹。而林病已可以引导战马入河入水,泡着马匹洗,久而久之便有了“泡马子”的诨名。 噗,幽魂林宿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端正神情,摆出认真严谨,若有所思的表情。 师小蝶也觉得尴尬,但好歹林病已毕竟是救了自己孙儿的人,不能不顾体面,便道:“那我还是叫声林小友吧。”看林病已没有拒绝便继续道:“林小友说那黑衣人将古玉嵌入你的左眼?而且还用眼睛击杀了一尾黑色鲤鱼的阴物?” 见林病已点头确认,继续道:“那你如何再次看见那鲤鱼,又如何杀死那阴物的?能否让老婆子见识一下呢?” “然”林病已允诺,向着祖孙俩,闭眼,凝神,意念相融,睁眼,左眼眼瞳又瞬间变化为血红色,血红色眼瞳还在极具聚焦变化。 肃杀杀意忽然又席卷病房,幽魂林宿见到立马惊骇欲绝,瑟瑟发抖,怔在当场不敢动弹,这眼睛真是天生克制阴物!而师小蝶眼睛看不见,但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肃然杀意,那可是凝化的杀意意境,但相比之前要平静许多,没有那么暴戾狂烈。 “宿儿,你见到了什么?”师小蝶转头询问孙儿。幽魂林宿瑟瑟发抖,颤颤巍巍艰难地低语:“他。。。他。。。他的左眼变成了血红色。。。特别诡异妖艳地红。。。好恐怖,我感觉我要死了。。。奶奶!” 师小蝶皱眉向林病已问道“林小友看到了什么?能否告诉我?还有,小友你的眼睛不要一直盯着我孙儿,你那杀气对阴物太过克制,时间一久我怕我孙儿神魂不稳,影响轮回。” 林病已刚听闻自己左眼是血红色心惊不已,愣神看着说话的幽魂林宿正在沉思,一听老妪所言,快速将目光已开打量其病房四周。 “吾见老夫人手中物件发散白光,环绕于手掌,此光柔和却能镇魂。。。窗有白雾,附于帘覆盖四周。。。恩?户有紫气,循序上升,环绕于户。”林病已眼扫四周,边看边说到。 “大乘阴阳眼!”师小蝶心惊道。世人所知阴阳眼能见常人不可见的阴物邪祟,其实那只是指阴眼,未染过多尘世的幼儿一般都有,但多数随着年龄增长而消退,有少些人可以保留天生阴眼,成年后也能见阴物见煞气。其实还有阳眼,阳眼可见生机和气运,是比阴眼更为神奇的存在,天生者那真是凤毛麟角,能见阴物又能见生机气运才能算作正真地阴阳眼,天生两者兼具都是天选之子地存在,虽然靠后天修炼阴阳眼也能所成,但其修炼难度和所需材料和机缘那是困难重重。而能见到气运颜色和流转规律那是大乘的阴阳眼,无旷世的天赋和绝世的机缘那万万是达不到的。而林病已所述所见,如此具象,明确气运颜色和具体气运流转,那不就是仙门道家梦寐以求的大乘阴阳眼? 说林病已能感知到佛骨灵珠的灵气从而猜测说看到什么云云之类那也不奇怪,毕竟佛珠是如此极大愿力的佛门高阶法器。但自己设在窗帘上保护幽魂不受阴风袭扰的往世生魂阵法和为了避免生人进入病房的奇门困生幻阵都是自己借用灵器所设的风水局阵,那就靠猜测肯定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说出连师小蝶这设阵者都不知道的颜色。。。 “看来那嵌入眼珠的古玉给小友开启了大乘阴阳眼,有如此机缘,真是羡煞世人啊。。。但老婆子从未听闻阴阳眼能直接把阴物瞪死的。。。这想必还有蹊跷在里面。。。”师小蝶若有所思,皱眉向林病已喃喃道。 林病已听得似懂非懂,见老妪说的认真,也配合得点头示意老夫人言之有理。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忽然出来一声“咔嚓”的声音,林病已随声看去,只见那有序环绕紫色剧烈抖动起来,在最中心的位置出现了一丝裂痕。 “咔嚓,咔嚓”随着那似碎裂的声音越发频繁,而那裂缝也逐渐变大。这动静祖孙俩也感知到了,纷纷看向那处。 师小蝶现在已是无任何道行灵力,就是一个福缘寿缘奇佳,看似十分后生的“普通”老人。靠着祖传秘术,使用灵器在门口摆设了一个风水局,无灵力注入运转,感知自然不会像有大乘阴阳眼的林病已那么灵敏,非阵局破坏发出异象,她还在后知后觉之中呢。但此时看自己的幻阵被破,不禁如临大敌般,佛骨灵珠开始诵珠起来。 师小蝶在病房门口使用一根玉簪为运转阵眼设了那奇门困生幻阵,虽然只是个障眼隔音的小阵,但寻常人也根本无法破解的,常人路过便会像“鬼遮眼”一样看不见碰不到那门,大半夜病房本来走动就少,再使用障眼隔音让人没法看到听到,自己在病房的招魂动静自然可以掩人耳目,不受影响,而现在又是谁来强行破阵呢? “咔嚓,咔嚓,咔嚓”裂缝继续扩大,随之“嘭”的一声,紫气法阵碎裂,本钉在门上的玉簪被弹落,摔在地上一分为二,本附着在簪子上的灵气随之消散,玉器暗淡下去沦为俗物。 “咵!”一只枯瘦蜡黄的手臂从病房房门中破出!“咵!嘭!”那只枯手收回又一拳袭来,破洞地房门终承受不住袭来地巨力,嘭的一声整块门板倒了下来。 师小蝶心里顿时大难临头之感,幽魂林宿和实体林的宿则是惊骇地看着那门后。 门后黑暗处渐渐走出一个身穿破烂不堪地老式军装,四肢枯瘦蜡黄,皮肤死灰布满死人斑,身体躯干的肌肉组织都是下陷垮塌,其中还有众多脓疮溃烂,恶心至极。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具站立来的死尸,还是死了多时,开始腐烂的死尸。 那死尸以一种正常人无法做出的扭曲僵硬的姿势,拖拽这那具骇人的身体走向三人,本应无眼珠的空洞洞地眼眶里却发散出幽幽绿光,幽诡渗人地盯着三人。。。 第二十一章 危机 “卧槽,卧槽!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幽魂林宿惊叫道。幽魂林宿虽然已故,但生前还是个都市正常的学生党,哪见过如此恐怖的东西?就算走在黄泉路上,随行之人也没这么恶形恶状的,不禁大呼惊骇。 “别叫别叫!你看到什么了,快点告诉奶奶!林小友,你也开阴阳眼把看到的告诉我,此物煞气冲天,必是骇人凶物,快要寻思应对之策,快点!”师小蝶苦于看不见,感觉到那强大煞气和那不详气息越来越近,焦急询问自己那两小辈,希望能有对敌之策! 幽魂林宿惊恐惊慌失措想拉着老妪往后退,但无奈伸出去的手臂穿过老妪身体才知自己还没凝结实体,无法触碰到生人,便鼓起勇气横在老妪身前将来者的可怖地外面和扭曲地姿态全全告诉老妪。 而相比幽魂林宿,林病已却要淡定冷静很多。单单在那凶物破门而入之时略感惊讶,听到师小蝶的询问便也平静了下来,血红色眼瞳仔细打量着这具尸体。这也难怪,林病已可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什么样地血腥可怖的尸体没见过,在他心里,眼前这位就是为死了许久的死尸,但不同处便是这个尸体从坟里爬出来变成了个”活物“。 “其形人尸也,似亡久已腐,却又不是。身躯腐坏,胸前褐色毛发密布,四臂似将死老者,蜡黄干瘦但无腐无烂,有眼无珠却存幽光,浑身散发幽绿之气,其气后藏有草绿之气。。。”林病已将观察到的一五一十告诉师小蝶。说来也怪。 这回轮到师小蝶云里雾里了,这是什么东西?活尸?活尸那有单单腐烂身躯,四肢却保留身前模样的,难道这个活尸每年做个手足保养?但林病已说他那褐色毛发估计此活尸应是传说中的毛僵,想到这里,师小蝶心里一沉,毛僵,那可是极其凶恶难缠的活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非寻常道士能够面对,何况自己现在是一点法力都无的普通老太婆。今天本是来给自己孙子超度了,带的都是些安魂养魄的器物,准备又匆忙,万万没有克制僵尸的物件啊,怎么会料到会有如此变故,这到底是如何是好。 那活尸步步靠近,但对老妪与那身前幽魂理都不理,径直走向病床,其目的似乎只单单是病床上的林病已,林病已血色眼瞳凝视着它,杀意顿起,病房内瞬间又被肃杀之意所覆盖。 但意料之中的情况没有出现,那毛僵没有像幽魂林宿那般恐惧发抖,也不像黑色鲤鱼那般忌惮讨好,只单单停顿了一下,像是运行得机器突然卡壳般,而没一会,活尸空洞洞地眼眶绿光火焰大盛,身躯又开始缓缓动了起来,但那动作极其地缓慢,犹如一个几乎耗尽电池的玩具机器人,缓慢又倔强地不停向前机械的运动着。 林病已意念想通,杀意更浓,血色眼瞳红光也更为妖艳,而心口那刚刚被静心梵文压下去的无名怒火也再次点燃,随着渐深渐浓的杀意成燎原之势。而这些都没让眼前的毛僵停下脚步,单单让那已如蜗牛般的速度再慢上几分。 林病已见敌不退,杀意更胜,眼前一切都渐渐变成红色,心中怒火几乎无法压制要完全爆发,吞噬自己的心智。 就在这时,”尔时十方一切诸来,不可说不可说诸佛如来,及大菩萨。天龙八部。闻释迦牟尼佛,称扬赞叹地藏菩萨,大威神力,不可思议。叹未曾有。是时忉利天,雨无量香华,天衣珠璎,供养释迦牟尼佛,及地藏菩萨已。一切众会,俱复瞻礼,合掌而退。。。“师小蝶诵珠念起地藏菩萨本愿经。 林病已又从零界点硬生生被佛骨灵珠给拉了回来,不由大口喘气,心想侥幸,但也不敢收了阴阳眼,血红色的眼瞳依然看着那毛僵。 毛僵似乎中了定身术般突然一动不动,但全身咯咯乱响似是挣扎有似是挑衅示威,绿光火焰在眼眶中疯狂灼烧。法器佛骨灵珠那白色念力气息弥漫房间,在那活尸四周环绕,似是要净化这邪恶,但那幽绿色的尸气在守护那活尸,在毛僵全身汹涌喷涌,抵御那白色佛光。 “哪来的秃驴?来坏本尊好事?莫是嫌命太长,急着往生极乐?”一声阴鸷怨恨,老迈沙哑的男声从毛僵的幽绿火焰中传出。 此话一出幽魂林宿和实体林宿都是一惊,听见这毛僵说话,齐齐看向那活尸的口腔和喉咙,深可见骨,满是腐烂下塌地碎肉,就这“破嗓”怎么能出声? 师小蝶没有理会,继续念诵佛经,佛骨灵珠在诵经转珠间愿力不减。 “莫非你这秃驴六根未清,见宝起意,硬要横插一脚?!这具天生阴阳眼又带有怨煞杀意的身体是本尊的!是本尊的!本尊苦寻多时,岂容他人染指!识相的赶快滚开!否则休怪我无情!”那阴鸷沙哑的声音颇为愤怒地再次从毛僵处传来。 “尔时地藏菩萨摩诃萨白佛言。世尊。我承佛如来威神力故。遍百千万亿世界,分是身形,救拔一切业报众生。若非如来大慈力故,即不能作如是变化。我今又蒙佛付嘱,至阿逸多成佛以来,六道众生,遣令度脱。唯然世尊。愿不有虑。。。”师小蝶如老僧入定般,双眼紧闭,盘膝在地,继续虔诚地涌送佛经。 佛骨灵珠真是念力极大的佛家法器,那白色佛光渐渐占了上风,毛僵那刚刚那汹涌地幽绿尸气现在被打压得越发势小,护着活尸的范围越缩越小,幽绿色火焰摇摇曳曳,似是马上要被白色佛光渗透和扑灭。 “死秃驴!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下手无情!是你自找的!给我去死!”随着那暴怒的声音传来,毛僵眼眶幽火爆发精芒,身上绿光再次汹涌爆发,而自此燃烧的绿芒确转为本隐藏在内的草绿色,一股强大野蛮的力量不断扩展,冲破白色气息的束缚,爆发出来。 师小蝶闷哼一声,手按胸口,表情痛苦,似是受了内伤,身体不受控制软软瘫坐在地,佛珠“嗒啦”也落在了。屋内大慈大悲庄严的佛光也随之戛然而止,房内重新充满疯狂暴戾的煞气。 这场毛僵与师小蝶的灵气斗法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凶险万分,一招不慎便可能经脉爆裂,身死道消,这可是真正地拼命。 林病已通过阴阳眼看了个清楚。表面上,师小蝶通过佛骨灵珠念诵佛经震住毛僵,而毛僵百番挣扎,最后不知爆发何种神通,冲破枷锁,而师小蝶被破束缚从而灵力反噬,重伤倒地。 而阳眼所见,那两股灵气都已经打翻天了,就在白色佛光要完全压制那幽绿的尸气时,从毛僵身上爆发滔天的草绿色火焰,白色佛光无法压住,马上不支,被绿色火焰吞噬,最后白色佛光败撤回佛珠里,飞速归来的灵力波动反噬师小蝶,使其内伤倒地。 “桀桀桀。。。我当是哪里来的高僧?原来就是个仗着个法器来蚍蜉撼大树的呆鹅!桀桀桀。。。你那法器能够震住邪煞又如何?我精心炼制的僵尸岂是这般简单?桀桀桀。。。别急别急,先让我吃了这个小的,再来收你这个老的!”那毛僵传来桀桀怪笑,戏虐嘲讽着师小蝶,毛僵又开始恢复行动走向林病已。 “本尊数十年炼制的僵尸已是大乘毛僵,放在哪里都是横行一方的绝世凶物!桀桀桀。。。”那阴鸷地声音自鸣得意道。 “用佛门愿力来度化凶煞尸气?路子勉勉强强算是不错。可惜啊可惜,桀桀桀,本尊的毛僵还注入了天心玉的生机,你那法器还能镇住勃勃生机不成?桀桀桀,本尊的毛僵实乃真真正正地不生不死,不化不朽地阳间阴煞,会惧你的佛念?”随着那阴鸷地桀桀怪笑,那毛僵依然到了病床前。 林病已的红色视野陡然变化,满眼只有已经变得血红地病房天花板。毛僵走到病床前,双臂一探,卡住病人的脖子,硬生生将其拽了起来。 “小子,本尊知道你有一双宝眼,体怀无边杀气,我那黑冥鲤就栽在你那御气之下。”阴毒的声音继续道:“但那杀气对我这具傀儡没用,它又是存生机的阳间活物,又没有神魂,你去念杀什么呀?桀桀桀,不要挣扎,好好献上你的杀气怨念,还有你那眼睛,桀桀桀,本尊心情舒畅了或许考虑给你留个一魂半魄炼制成个鬼头也说不定啊!桀桀桀。。。” 林病已全身大面积骨折,被毛僵生生拽起,那痛楚无以复加,但生存的本能渴望依然让他不住挣扎。 而钳在脖子上的蜡黄干枯的手却一丝丝收紧。。。 而没人注意到,病房一处角落,还有一只浑身漆黑的蝴蝶,一动不动缩在角落看着众人,它随着那活尸破门之隙进入了病房,静静地隐秘在黑暗之中。。。 第二十二章 滔天杀意 “唔唔。。。唔”林病已被遏住喉咙无法发声,只是本能得挣扎呜咽,无力地甩动已经骨断筋折的双臂,徒劳地想挣脱束缚。 但这一切无济于事,锁在林病已脖子上的蜡黄双手渐渐紧收,病人无助地发出了骨骼挤压的咔咔声,无边地痛处和绝望地窒息让林病已渐渐没了抵抗,缓缓失去了意识。。。但眼睛死死地睁着,像是守卫自己最后那不屈的意志,而睁着的双眼除了血红色什么都已模糊。。。 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一间寻常温馨的小屋,一名瘦弱少年与一名负刀中年双双坐在小屋门口。。。 “爹爹!孩儿也要上阵杀敌,保卫乡里!爹爹传的刀法孩儿已是熟练!” “阿大,练刀健体与用刀杀敌可是两码事,你还小不能去,留下保护娘亲与你小弟,爹爹豁出命也会保住乡里不受那黄巾贼寇屠戮!” “爹爹,为何黄巾贼寇要杀我们?” “因为村里有吃的,他们要活命,就要杀我们抢粮吃。而我们要活命,就要保住乡里,杀光进村的他们!” 对,他们要杀光我们抢我们活命的粮食,对,要活命就要杀光他们!杀!杀!杀! 一个已经被点燃的小村庄,处处都是燃烧的房屋,处处都是嘶吼和喊杀声,处处都是慌乱逃命的村民,一间小屋内那瘦弱少年与一名一边哭泣一边打点包袱,拉扯着一名孩童的秀丽妇女正在交谈。 “娘亲,爹爹还没回来,我们走了爹爹怎么办啊!” “呜呜,阿大,爹爹回不来了,呜呜。。。黄巾贼寇进村了,我们快点走,不然就走不了了!你背着阿二,我背行李快点随着人群走!” “我不走!爹爹还没回来!我不走,我要保卫乡里!” “阿大!爹爹已经被黄巾贼寇杀了!呜呜呜,快走!我们快走!” “我不走!他们杀了我爹爹,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对,身为人子,替父报仇!他们杀了我爹爹,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 被点燃小山村里一条石子路上,路上遍地横尸,流淌的血液把路上的沙粒浸得透红。五六个头记黄巾,丑陋粗鄙的大汉yin笑着追逐一名瘦弱的豆蔻少女,少女体力不支被大汉们扑倒在地,身上衣物被那些口水横流的糙汉扯去,少女嘶声力竭地哭喊,双手双脚胡乱挥舞,但无任何用处,几名大汉将其手脚死死按在地上,一名满脸刀疤的粗汉撤去自己衣裤,扑上去将豆蔻少女压在身下,开始粗鲁残暴地摧残。 远处被两名村民死死拉住的一名瘦弱少年瑕疵欲裂,赤手空拳意欲挣脱上前,豆蔻少女摇头嘶喊仿佛看见了少年。 “阿大!救救我!好痛!我好痛!呜呜呜,阿大,救我!呜呜呜” “啊!!!小花!你们这帮畜生,我要杀了你们!!!” 对,欺凌妻女,当杀!他们糟蹋了我未过门的媳妇,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 难民营的一处偏僻角落,七八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围殴着一名同样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他们将少年打倒在地,依然不肯罢休,围着少年乱脚踩踏,而少年蜷曲不动,倔犟地不肯屈服,死死护着胸口那拳头大小的一包干粮。 “交出来!交出来!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贱痞!不交出来就弄死你!” “我不交!死也不交!有种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回头就要杀光你们!” 对,夺人生机,断其活路,当杀!他们抢我一家唯一的口粮,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 难民营一处破落的帐篷内,一个瘦弱的少年与一名瘦弱的孩童相互依偎取暖。破烂的帐帘被掀开,进来一名少妇,清瘦秀丽的面容上满是沧桑和疲惫,边走边极力整理还凌乱的衣服,放下盘起的头发遮住脖子上的淤青,抹掉眼角泪珠,对二子勉强一笑,从怀里掏出两个已经发黑的馍馍。 “娘亲回来了,看娘亲带回来啥?快吃吧,快吃吧,诶!阿二你慢点,别噎着!” “娘,你也吃,你也吃。” “娘不饿,你们吃,娘就喜欢看着你们吃。” “娘,你的脖子上。。。是谁?是谁欺辱你!” “娘没事,娘只要你们能活着,娘什么都愿意。。。呜呜。。” “娘!是谁!是谁!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对,乘人之危,欺辱女眷,当杀!他们欺辱我娘亲,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 瘦弱少年从山间走出,兴高采烈得晃着手中两尾大鱼。而那破烂的营地却已不复存在,处处残壁断瓦,处处黑烟星火,处处横尸断臂。 少年在一处,扔掉大鱼,跪倒在地,嚎啕悲鸣!一名少妇护着一名孩童,一杆长枪从少妇后背刺入从孩童前胸刺出,将母子二人紧紧地串在一起斜钉在地上。 “为何!为何马匪还要来抢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为何还要来抢我们!娘亲!弟弟!我要报仇!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对,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当杀!他们杀了我娘亲,杀了我弟弟!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 一处简易破旧的军械大帐,一名满脸落腮的军士把一把半锈的单刀塞入一名瘦弱少年的怀里。 “你他妈的给老子记住,战场上越怕死就越会死,想活命就得先不要命!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挥刀杀光所有向你挥刀的人!” “越怕死就越会死,想活命就得先不要命!杀光所有向我挥刀的人!我记住了!杀!杀!杀!” “记住就好,有命回来给你换把刀。。。” 对,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光所有向我挥刀的人!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 一处山岗上,一队骑兵在此歇息,一名英武青年看着山下景色,与身旁一名满脸落腮,胡须有些花白的军士交谈着。 “将军!吾有不惑,何时吾辈能止战止杀?” “狗屁!在我面前说人话,听那帮读书人说书把你脑子也带坏了? “大哥,我们打仗何时候才是个头啊?杀到何时候才算完啊?” “你我都他妈的就是个兵丁,给我们饷就是要我们来杀人的,杀完这批就杀下一批,杀完下一批后一批又等着了。等到我们死了或者提不动刀了,估计就算杀到头了吧。” “杀了好多人,有时不好受。” “傻缺玩意!不好受?你是还把人当人看,而那些人何时把你当人看?你看那曹操,为了震慑人心夺那徐州,都把那带杀成白地了,没听军师说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在他们眼里连个物件都算不上,不好受个屁!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好鸟,世人皆可杀,杀光了也就消停了。” 对,世人皆可杀!世人杀我爹,杀我娘,杀我弟,要杀我!世人抢我粮,夺我妻,毁我居,断我生路!那我要杀光所有要我命的人,我要杀光所有负我的人!世人皆负我,我皆杀世人!我要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杀!杀杀!杀杀杀! 一幕幕的怨念与杀意极速盘踞,汹涌聚集后临来滔天杀意,惊天爆发,吞噬了全身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每一丝心智。。。 申城第八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b区49病房。 大乘毛僵掐在病人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忽然一阵阴风拂过,后脑不知被什么物件撞击了一下,身子一振。 “把那脏爪给老子放下来!他妈的别碰老子的身体!死的也不行!”幽魂林宿继续再向活尸后脑一爪拍去。 师小蝶内伤倒地生死不知,护在人前的幽魂林宿愤恨暴怒,抛去所有恐惧,发了狠不管不顾,幽魂化煞,双手化爪,暴起向活尸袭来! “哪来不长眼的孤魂小鬼?找死!”大乘毛僵钢皮铁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幽魂林宿这新生幽魂的小爪子怎么可能伤到这凶物? 小苍蝇不叮不咬,但绕着脑袋转也甚是滋扰。毛僵单手继续掐着林病已,回过头,另一只手臂像驱赶蚊虫一般向幽魂一挥,直接将幽魂林宿拍飞。 而就是它回头松手的那一刻,一股滔天杀意从林病已身上爆发出来!活尸急忙回头,只见林病已双眼留着血泪,无比悲怆,嘴角却挂着狞笑,无比狰狞,口中念叨“世人皆可杀!杀!杀杀!杀杀杀!”。 滔天杀意如大坝溃堤后的汹涌洪水,无法抑制,一发不可收拾般席卷而来!林病已的滔天杀意已非只能用阳眼所见的气息,浑身喷涌出滔天杀意凝成狂暴乱流,身上衣物,病床,床柜等等身边一切事物都被那狂暴黑流给切割搅碎! “什么!你!你!你!这杀气。。。”毛僵有眼眶绿色火焰传出惊愕之声。而毛僵掐着那杀神的手臂,蜡黄的血肉也寸寸被切割离体,绞成碎肉化为肉渣! 第二十三章 乾坤天心玉 大乘毛僵手臂血肉被狂暴杀意搅得肉碎筋离,肉沫横飞,已然可见那森森白骨,但箍在病人脖子上的手却没有松开。 “这杀意!喔!这滔天杀意凝结的狂乱黑气!这澎湃无比的怨念杀意!好!好!好!”毛僵眼眶深处传出阴鸷却兴奋的喊声! 意想不到的诡异画面出现了!活尸的手臂在病人那狂暴的黑色乱流里被不断切割搅碎,但并没有像那些床板衣柜那般化为齑粉,一道五彩流光在活尸手臂盛出,被五彩流光映到的手臂居然白骨生肉,肉眼可见将刚刚化为碎肉的创口一一复原。 一边滔天杀意的狂暴乱流不断搅碎着那血肉,一边生机勃勃的流光野蛮地生长恢复着那血肉,诡异凶残的僵持。 “桀桀桀。。。别挣扎了,小子!告诉过你,本尊的毛僵注入了乾坤天心玉的生机,真正地不死之身!桀桀桀。。。放轻松。。。让我吸干你的怨念杀意。。。取走你那不详的眼睛。。。来。。。不要挣扎。。。你现在很痛苦,本尊知道,桀桀桀。。。来,让我吸干你,你就能解脱了!桀桀桀”毛僵幽绿眼眶桀桀出声。 “世人皆可杀,我皆杀世人!杀!杀!杀!”滔天杀意已经完全吞噬病人的心智,病人狰狞病态地反复“杀!杀!杀!”,更加汹涌澎湃的滔天杀意袭来,黑色乱流更加凶暴疯狂! 而毛僵那突兀的活人四肢同时五彩流光大盛,血肉恢复速度也再次加快,堪堪匹敌那黑流的破坏速度。 “喔!这杀意居然激活运转了我毛僵所有注入的天心玉生机!好!好!好!有了你这惊天怨念与滔天杀意,我的毛僵定能突破为飞僵!桀桀桀。。。本尊用你那滔天煞念也定能再次激活运转乾坤天心玉,神功可成矣!哈哈哈!原本只当收获至宝大乘阴阳眼,现在却让本尊得到神功大成的机缘!好!好!好!”毛僵眼眶中的绿火大盛,其中那声音兴奋无比。 毛僵掐着病人脖子的手艰难收紧,意欲断其生机强行吸收那澎湃无边的滔天杀气。 “你们杀双亲!杀我兄弟!我要杀光你们!杀!杀!杀!”病人浑身颤抖,滔天杀气如狂风暴雨中掀起的汹涌巨浪,一浪高过一浪! “你们辱我妻!抢我粮!断我生路!我要杀光你们!杀!杀!杀!”病人爆发的狂暴乱流更为凶暴,气流在空中嗤嗤巨响,自己的血肉都被划出条条伤口,黑气不断从那些裂口涌出!! “世人皆可杀,我皆杀世人!我要杀光你们!杀!杀杀!杀杀杀!”随之那骇人的惊天一声“杀”字出口,那已经血红地如猩红鲜血的妖艳眼瞳,瞳中映出类似牛首的诡异图案,随之汹涌的五彩流光从左眼爆出! “什么!!!不!不!不!”那活尸眼眶里传出惊恐慌乱的嘶吼! 病人左眼爆发出的五彩流光迅速附上活尸四肢开始疯狂吸噬,像是在沙漠久行的路人发现绿洲,冲入池塘疯狂灌水一般。 活尸四肢的五彩流光被疯狂吸取,而活尸原本像将死老人的干枯手臂开始变成紫色,灰色,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尸斑。 “不!不!不!你的阴阳眼居然是乾坤天心玉!不!不要吸走我毛僵的天心玉生机!不要!不!”声嘶力竭的嘶吼响彻病房。 活尸那最后一丝流光被吸走后,汹涌的五彩流光似完成了觅食,蜂拥回病人的左眼。病人随着吸取那勃勃生机,身体机能也迅速回复,本已骨断筋折的双臂似乎也恢复如初! “我要杀光你们!杀!杀!杀!”病人依然神志不清,狞笑着“杀!杀!杀!”挥臂一拳,砸在那活尸脑门上! 带着滔天杀意的拳头挟裹着狂暴乱流直接砸在大乘毛僵的脑门上,将毛僵直接击飞,重重地砸在地上,水泥地面都丝丝龟裂。毛僵那空洞洞的眼眶中那幽绿火焰也随着熄灭。 申城星庄别墅区,一处独栋别墅地下室,一名灰发老者正盘膝坐在一个用人骨和内脏组成的诡异法阵内,似是灵魂出窍云游,又或是用神念感知天地。忽然,老者哇的一声口吐鲜血,神魂被重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那阴鸷苍老的眼上满是恐惧和不敢置信,喃喃道:“世上居然还有一块天心玉,居然还有一块!”随之那惊恐的眼神变得阴毒,“敢伤我神魂!小子,虽然看不见你,但我记得你的气息,本尊定要找到你!将你剥皮抽筋,让你生不如死!对,还有那乾坤天心玉,那是本尊的,本尊的!” 申城第八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b区49病房。 大乘毛僵似是失去所有生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失去的活尸这个支点,病人也跌跪在地,但病房没有因为这些而变得平静。 “杀!杀!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病人双眼血红,狂暴的杀气乱流继续攀升,自身血肉上被割破的裂口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更为浓郁的黑气从中散发流出,在病人周围疯狂燃烧着! 病人踉踉跄跄的站起,病态的发出如凶兽般的嘶吼,血红色的眼睛扫向四周,锁定瘫坐在地的师小蝶,伴随着可怖地“杀!杀光他们!杀光他们”的嘶吼,黑气汹涌的人影向老妪扑来。 师小蝶内伤倒地昏迷,病人爆发惊天杀意形成的狂暴黑气也波及到离病床较远的她,而那如刀片般的罡风刮得老妪脸上生疼,那越来越强烈的痛楚将昏迷中老妪来回现实,眼睛已瞎的老妪,只能感知道那狂暴的杀意乱流,双耳听见一声巨响随之更大的巨响传来,似是什么庞然大物砸在地上。但之后那如死神般的杀意便向自己扑来! 师小蝶心里一凉,双眼一闭,等待死亡的来临,不料这时肩膀吃痛,随后整个人飞了出去,跌落在另一边的墙面处。 师小蝶虽然早年修炼仙门道法淬炼身体,平时也常常锻炼保健,但终究是年过百岁的老人了,这一跌当真是七荤八素,剧痛不堪,倒在地上迟迟缓不过气。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当场骨断筋折,瘫在地上,否则真会变成坐以待毙了。 师小蝶艰难地坐起,貌似前方有人在打斗! 老妪所料不错,一古装女子手持一双银色判官笔正与那杀神酣斗!刚刚老妪是被那女子所救,那女子见来者势快,情急之下一脚把老妪给踢出,解了燃眉之急。 事有轻重缓急,师小蝶自然是懂,自知被救性命也不计较,对突然出现的救自己的人还真是令人不解。老妪忍住剧痛,感知倾听那酣斗的两人。 病房里的女子的年纪应是二八妙龄,一套古代黑色衣裙,人似皎月,身形曼妙。 其面容十分出众,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秀眉如黛,最为出众地是那气质,虽然在打杀恶斗,但那穿梭腾挪的身影不急不躁,带着优雅和清新,给人一种淡淡如水墨般的感觉,招招式式都透着仙气。 病人周身道道罡风在空中嗤嗤作响,黑色乱流席卷一切四周事物。那女子似乎完全不忌惮那黑色乱流,直面应敌。她所着衣物很是特殊,碰上乱流没有割破撕裂,而是发出类似金属敲击般哐哐巨响,面部手腕没了衣物保护,在狂暴罡风中被撕扯出道道伤口,但说也奇怪,那些伤口未有血液流出,并且不多时便回复如初,伤口也消失不见! 病人现在已经毫无任何理智心念,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只知杀戮的狂暴凶兽!虽然这只凶兽现在没有任何章法仅凭本能去杀戮,但他有着用不完的强横蛮力和永远无法遏制的滔天杀念,嘶吼着“杀!杀!”那凶兽那力量强横,挟裹着狂暴乱流的拳头飞速密集的打向面前那身形如鬼魅般的女子。 女子游龙身法再精妙也经不起如流星般轮番扑来的野蛮力量,眼看就要被病人一拳轰中,女子避无可避,双手判官笔极速回身,交叉于胸做格挡式,势如千钧的拳头砸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四溅火光,女子被飞身击飞,左手判官笔也脱手磕飞,钉在地上。 这一击,虽然没有直接击中女子血肉,但那惊天动地的撞击带来得震荡,必然导致女子不轻的内伤。出人意料的是,那女子似乎没有痛觉,也不见受伤,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被击飞的身躯在空中翻转,以一种如短跑起跑的姿态落地,随着那强大的冲击惯性,女子保持那如猛虎扑食前的蓄力动作飞速向后滑动,左手五指生生插入水泥地板作为减速缓冲,减速后不待停止双腿发力,女子越过地上那五道长长的手指印记饿虎扑食般再次冲向杀神! 在女子扑向病人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师小蝶之感一道寒冷劲风袭来,随之一股熟悉的愿力在前呈现。 女子右手上的判官笔已然钉在了老妪的面前,还在颤动不止的判官笔上挂着一串佛珠,随即一声清脆悦耳但没有一丝情绪,无比平静的女声传入老妪耳中:“老太!念经!” 第二十四章 刚猛玉女 “复次地藏,未来世中,若天若人,随业报应,落在恶趣。临堕趣中,或至门首,是诸众生,若能念得一佛名、一菩萨名、一句一偈大乘经典。是诸众生,汝以神力,方便救拔,于是人所,现无边身,为碎地狱,遣令生天,受胜妙乐。”慈悲庄严的佛经地藏菩萨本愿经再次在病房内响起,丝丝悲悯的愿力也再次温暖房间。 古装女子飞扑时舍了判官笔,双手化拳袭向病人。 生死搏杀,对于女子,体力终是弱势,而使用拳法搏杀的女子更是寥寥,只因能破敌的拳法多属刚猛,招式堂堂,不能像暗器、毒药或是兵器一样不借精纯体力而破防克敌的,所以女子使拳,始终占不了太大便宜。 但事无绝对,眼前女子那双肉掌似钢筋铁骨,浑然不惧黑色罡风,与狂暴凶兽硬碰硬得砰砰对拳,那狂风暴雨般的拳头如雨点般噼噼啪啪压向凶兽。 凶兽完全不防御不格挡,任凭女子拳头砸在身上,回应的是将自己重如千钧的狂暴拳头如流星般回敬砸回给面前女子。 双方毫不退让,拳拳到肉,互相不惜体力般噼噼啪啪的并拳出拳。 单论抗打,凶兽似乎更加皮糙肉厚,拳头击在身上毫无反应,只单单换来更为猛烈地“杀!杀!”的嘶吼,反观女子几番被砸得身形摇晃,但都不吭一声,继续不惜代价互相猛攻。 看似文文弱弱的女子竟然用最刚猛的方式与那凶兽硬刚,那女子不仅双手如钢,那身躯也似铁打,体力精纯至极,体格也强悍地令人发指。 毛僵都被凶兽一拳击飞,而柔弱女子竟能频频抗下那蛮力,单单身形摇晃,也不见受伤流血。最为诡异的是,从头到底,女子的表情都无一丝变化,无痛苦无愤怒无焦急无疑惑,表情始终古井不波,一成不变。 师小蝶自然是看不到那诡异又凶残的场景,听到女子要求后便艰难起身,放下杂念诚心念佛,现在已然老僧入定,无比虔诚地诵珠咏经,希望能净化这世上一切的恶念。 随着佛骨灵珠加持的经文不断吟诵,病人那狂暴的杀意乱流似乎也渐渐得到了遏制,黑色气流的流动开始变缓,病人的癫狂与气焰都渐渐冷却下去。 终于,病人动作似乎在一瞬间有了一丝停滞。 而这一停滞对于苦等破绽的女子来说,足够了! 那女子一拳砸开病人的袭来的拳头,另一拳已挥向他的腰肋。病人随着那一滞似乎恢复了点痛觉,吃痛身形一滞。 下一刻,那女子身形一矮,猛的一拳挥在了他的大腿内侧。这一拳迅猛又飘忽,病人未反应过来,身子吃痛往下一矮,女子跨步跃起翻拳化肘向上,一肘击狠狠撞在病人下颚,病人仰面僵直,女子当胸而下,贴到近处,那迅捷又刚猛的拳头犹如狂风暴雨,再次噼噼啪啪压向病人。 病人凭借直觉连续接了数拳,但势头上已经渐渐不支,女子避开反击,拳风直取腰肋,再取面门,随后一脚猛地踢在了他的胯下,病人吃痛下矮,女子垂直跃起,右腿膝撞再一次狠狠撞上病人下颚,病人头仰得更甚,整个人如被猛然拉出水面的大鱼直挺挺僵直在那! 这连环的攻击迅猛得犹如一串噼啪乱响的鞭炮,病房墙壁都随着响动隐隐摇晃。 女子拳化手刀,猛刺病人膻中穴。 手刀刺入膻中穴那一瞬,化刀又为拳头猛砸穴位。女子小小的拳头如子弹般击打在病人穴位上,竟在穴位处激起一圈圈五彩流光的波澜荡漾! 女子没有停手,在同一穴位全力猛击三次,打得五彩流光剧烈震荡,病人穴位处瞬间深深凹陷。 病人浑身狂暴的黑色乱流也因穴位受创而气息滞怠,随着第二拳,第三拳得砸下,黑气居然被那受创穴位攀附的五彩流光涟漪吸入病人体内些许! 女子继续在病人体前正面中心线上的气海穴,关元穴,鸠尾穴如法炮制,各猛砸三拳。 病人这四处穴位被女子的刚猛铁拳激起地五彩流光随着深深凹陷的穴位形成一股灵力漩涡,将充斥病人的黑气全全抽入体内。 女子扭身蓄力,双掌一出,将已经昏迷不醒的病人拍飞出去。激烈又短暂的搏杀随着病人飞出轰然倒地而尘埃落定。 女子脸不红气不喘,依然古井不波,平静地走至老妪面前。 老妪听到巨响,心里已知胜负已分。随即感觉那女子来至跟前,不知何意,停下佛经,带头面向来者。 女子一把夺过老妪的佛骨灵珠走向倒地的病人,边走边平平静静地对错愕当场的老妪道。 “此人本身怨念极深,杀气极盛,而今体内又存天心玉,当真危险地紧,这次趁其伤势未愈,勉强压制,当真侥幸。” 女子走近病人随后蹲下,将佛骨灵珠戴在了病人的左手上,继续平静道:“这佛珠上的愿力正好克制他那杀气,他戴着今后也能抑制随时随地可能爆发的杀意,不至于像今天一样,干柴稻草,一点就着。” 女子起身,整理了一下因打斗弄乱的衣服,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感情波动的继续说:“我喜欢不赊不欠,凡事明明白白。我救你一命,要你串佛珠不算为难你吧?” 老妪似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出神。 “况且看你佛经念得如此虔诚熟练,想必也是个信佛祖要普度众生的佛门弟子。” “没你那佛珠估计这人不多久不是爆体而亡就是变成只会杀人的魔物,现在那串佛珠能救这人一命,还能阻止因他而起的众多杀孽,这因果善缘你要是不要?” 师小蝶从惊愕万分的表情回归平静,思虑女子所言片刻后,点了点头。 女子看老妪点头,“好,那此事了结,下一个。。。”女子拿起招魂用的竹篮,从中取出白线与白米。 “你那孙儿被毛僵重击魂魄受损,又被杀气罡风所破,目前三魂七魄大多被打散,散落在阳间各处。生魂滞留阳间,不出七日必魂飞魄散!”女子平静的拖起白线白米,面无表情的端详着,缓缓道。 “什么!我的孙儿!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老妪激动万分,随后气急得都闪着泪光,好不容易老年得报,孙子能安安稳稳转世投胎,可曾想却依然还是要被老天再无情戏弄一番。 “好在你招魂带了些物件起了作用。生魂滞留在那白线与白米上了些许,可按此找回魂魄,但也就半缕残魂,仅凭这些,恩。。。世上能救他重塑魂魄投入轮回的人不出五人。” 老妪神情有些绝望。 女子将端详好的白线和白米整理收入一个红色小袋子里,继续缓缓道。 “但你运气不差,我就是那五人之一。你孙儿魂魄并非消散,而是被打散流落阳间,以这半缕残魂为引,我自能能将其余魂魄一一找回,将其重塑并入轮回。” 师小蝶刚入绝望中又见希望,一起一落如过山车般的心境着实让这百岁老人折腾地不轻。 老妪也是心思通达之人,听女子所言以及刚刚那惊天争斗的幕幕,心知女子定是高人,所言也应该不虚,但。。。 “高人如何能救我孙儿?”师小蝶小心翼翼地问道。 女子听见老妪提问,点了点头,平静答道:“这个人”随后指了指墙角的病人,“这个人对我有大用,但我现在一时无法处理他体内的杀气,不能带他回去,有那佛珠也不成。” “所以,你需在我找到对策回来寻他之前,好生安顿他,作为他在阳间生存的一个依靠。” 师小蝶紧缩眉头,甚是不解,正要再次开口询问是,女子那永远都是那么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已至。 “具体缘由不便告知,况且对你有害无益。我现在要的只是他有个合适的身份。只要他在我回来前以你孙子的身份活着就行,其余随你安排。” 女子将红袋子收好,面向老妪平静道:“作为回报,我会救你孙子,重塑魂魄,轮回转世。” “这样就能救我孙子?那。。。有何凭证能让我确认你救了我孙子?”老妪似是不敢相信,半信半疑地问道。 “这也简单。。。恩?”女子表情依旧不变,但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切!来得真快,甚是烦人!” 一只浑身漆黑的蝴蝶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女子肩头,一上一下摆动着那诡异的翅膀,似乎在释放什么信号。 “到时你自然就会知道我救是没救。”女子转身走到毛僵处有些不舍低声自语道“这个僵尸傀儡倒也有趣,可惜,时间太紧,没法带回去仔细把玩了。” 女子附身观察那丑陋的活尸,一对明眸上下四周仔细打量,“嗯。。。应在这里。。。哼。。。雕虫小技!”女子一双玉手伸向活尸后脖颈处,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然手化双爪,“咔嚓”一声,活尸那钢精铁骨的后颈被抓碎一大片黑灰血肉,丝丝死气开始在那创口会聚,病房的气息都开始起了变化。。。 第二十五章 大乘毛僵 女子面无表情,轻蔑得微微甩动双手,甩去手上那恶心又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活尸碎肉。 “好吧,老婆子答应了。那高人您何时再归?“师小蝶看不见女子种种,一直盘膝在地天人交战,最后她无奈的发现,其实现在她根本是别无选择。 于理,自己一生坎坷,命运多舛,渐渐也信了世间因果。晚年机缘巧合,拜入佛祖记名俗家,念佛吃斋,虔心为善。俗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小蝶自然不能听之任之这眼前的生死因果。 于情,七日内孙儿魂魄不聚,必然十死无生,而自己爱莫能助,唯一希望便是那女子。想救自己的孙子,就得先认下眼前的孙子。 于情于理,老妪都没有选择,索性答应了下来。 “好,此事已了。我需走了!”女子见老妪答应,起身走到病房窗户处,将挂在窗帘上方阵眼的平安扣给取了下来还给老妪。“我走了,切记,他现在就是你的孙子,那个寻常青年,病房种种全都归结与那僵尸即可!” 说完此话,女子双手成爪向内凌空一抓,遗失在房间内已然认主的银色判官笔凌空飞回女子手中,当真好一手凌空御物。 只听得“咵”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女子一闪而逝,飞身出了房间,一句依然无任何情感波动的话传入老妪耳中。 “别起身,少动静,贴地呼吸!有人善后!切勿提我!告辞!” 病房内坐在地上的老妪不明所以,但房内气息的极速变化确不得不让其听信女子的话,俯身在地不再动弹。 随着女子破窗而出,师小蝶之前在那布置锁魂的阵法也不攻自破,无数煞气死气像是被指引般,纷纷从病房破窗处涌入,涌进那活尸后颈破碎处。 大量死气入体,原本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活尸竟然晃晃悠悠蹒跚起身,那空洞的眼眶了透出一星红光。 嘎嘎喳喳的骨骼碰撞声音后,大乘毛僵终于直起了身子,仰天长啸,煞气四溢,凶煞异常。两点如来自地狱深处的红色,打量寻找着世上一切生灵活物。 病房生灵也就两名,病人重创倒地气息微弱,昏迷不醒。而老妪得女子提醒,也是俯身在地,屏气假死,跟僵尸来个瞒天过海。 活尸似乎失去了先前的灵智,像只行动迟缓的落单野兽,带着些迷茫疑惑在病房内踱步,靠本能来寻找他刚刚隐约感知发现的猎物。 当活尸寻寻觅觅踱步至师小蝶跟前,突然停住,低头用那红色邪光死死盯着老妪,鼻子拼命嗅着这方空气。 师小蝶听到活尸走近,暗叫不好,本能身体发紧,心跳加速,呼吸出现了紊乱。而这些足够让活尸发现猎物了! 毛僵发现生灵活物正欲暴起,师小蝶心如死灰闭目待死之时,病房中心出现一星紫光,随后紫光如黑暗中的亮起的烛光一般迅速扩散,不一会病房便被那似幽似幻的紫光所笼罩,正确的来说,现在申城第八人民医院的住院部整座大楼都被这紫光给笼罩。 毛僵感知四周变化,本能感觉有生死危机,对面前猎物不再理会,起身回头,准备逃遁!当它转头回身时,一个大大的金红色火球迎面砸来! “嘭!”一声巨响,火球结结实实砸在活尸胸口,火星飞溅,活尸胸口顿时大片灰黑血肉被烤的焦黑。 “看这个魔物,呆头呆脑,懵懵懂懂,定是个刚刚成形的妖孽,看老子一把火化了它!”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传来。 活尸大吼一声,狂怒暴起,身形鬼魅般扑向火球的来处! “啊哟我去!这个!这个是。。。毛僵啊!卧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血霉了!啊哟~”一名身着杏黄色道袍的矮胖男子高呼一声,向右一滚,堪堪躲过毛僵一爪! 毛僵一击不中,转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矮胖男子挥出第二爪,眼看胖子便要被抓得肠穿肚烂。电光火石之间,活尸手爪间空气忽然凝滞,随即结成层层冰霜,稍稍阻碍了那一爪的速度。 胖子再次向右狼狈一滚,再一次躲过那魔爪。 “死胖子,你他妈的火力不够啊!就是个刚刚进阶毫无灵智的毛僵,这都烧不化?行不行啊?”一名同样身穿杏黄色道袍的高瘦男子一边双手飞速掐诀一边戏虐道。 只见四道冰墙从毛僵四周平地升起,将毛僵围在其中,冰墙凸出尖锐冰棱,刺向困兽! “放屁!老子论手速比不上你这单身四十年的老雏!论火力,谁敢在老子面前逼逼叨,老子就能把他顶出烟来!”矮胖道士站稳没好气的回道,双手重重一拍自己膘肥圆润的肚子,手上结印,人向后仰,腮帮子越鼓越大。 冰凌根本刺不进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大乘毛僵,毛僵随手就将其折断碾碎,猛的一头撞碎面前的冰墙,又向那胖道士扑来。 “我呸!你他妈才雏鸟呢,你全家都他妈雏鸟!老子那叫怜香惜玉,不想冻坏了人家,谁像你这死胖子,天天要火烧屁股一样,怎么?千锤百炼炼制干烧菊花粉吗?” 高瘦道士毫不示弱,一边对喷回击一边双手神速掐诀,咬破舌尖,向面的地上喷去,结好剑诀的手印随之按下! 面对破冰而出的毛僵,鼓着腮帮子的胖道士身体前弓,口中法力形成的真火一泄而出,口中三色火焰直奔扑向上来的活尸。 这火焰乃是得道家精髓才能施展的三昧真火,是凡火,烈火,仙三者合一的神火。毛僵浑身燃烧着神火火焰,似是十分痛苦,四肢乱舞,嘶吼咆哮! ”无量天尊,万载玄冰,起!“随着那高瘦道者一声”起“,从毛僵脚下地板猛打穿出一只巨大的玄冰大手,将活尸抓起并狠狠捏紧!毛僵被冰封在玄冰大手的最深处。 ”卧槽!还菊花粉!要不要给你泡茶喝?清热解毒啊!嘿嘿!看你平时人模狗样,没想到口味那么重啊!“胖道士吐掉口里最后一点残渣的火星,咂咂嘴回嘴道。 “就你那老腚,还清热解毒?卖屁股都被人嫌上火,烧得慌,你还。。。呸。。。”瘦和尚从兜里拿出一张湿巾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舌尖的血渍,一边不羞不臊的怼道。 十二三个黑西装黑墨镜,虎背熊腰,手持手枪的壮汉蜂拥而入,原本较为宽敞的病房顿时感觉有些拥挤。 “去两人照看伤者情况,其余人原地待命。”队伍最前面的黑衣猛男命令道。 “两位真人,目前情况如何?”那名带头的壮汉询问那胖瘦道人。 “喏~”胖道人努了努嘴示意西装猛男看向病房里的玄冰大手,“我们师兄弟出手,妥妥放心!喏~这货被我们困在里面了。对了,这他妈可是毛僵啊,奶奶的,老子差点带着这一身肥膘归位了,你们情报部怎么做事的?扣工资啊!假消息害死人啊!” “对对对!这是毛僵!毛僵懂不?僵尸中的法拉利!哎~看你傻头傻脑的告诉你你也不懂,总之这次要加价,加价!”高瘦道士在旁帮腔嚷道。 “嗯!对对对!要加价!还要加十张小可小姐的内场应援票,不对,二十张!”胖道士肚皮一挺,瞪着小眼睛嚷嚷道。 西服猛男一脸窘态,在一胖一瘦两个道士轮番嚷嚷下唯唯诺诺应道“好说好说,等队长来了再说”,随即转头手指按住耳间的微型通讯器说道:“威胁解除,已控制现场,叫技术组上来采集数据!恩?。。。等等!” 咔嚓-咔嚓- 病房内的玄冰大手攥紧得拳头发出了令人不安的声音,众人目光齐齐锁定那玄冰手掌攥着的黑影! 咔嚓-咔嚓- 冒着寒气的玄冰大手从黑影处出现了道道蛛网般的裂纹,并且不断延伸直至大手的边界。 房间内所有黑衣壮汉齐齐抬枪瞄准黑影,全神戒备。 “技术组全体原地待命!一组战斗准备!二组增援准备!”带头黑衣猛男在通讯器内严肃命令道。 胖瘦道士无比严肃,紧缩眉头盯着玄冰里的黑影,一胖一瘦双双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额头冷汗涔涔。 胖道士:“刀枪不入,” 瘦道士:“水火不侵。” 胖道士:“死雾煞降,” 瘦道士:“大乘毛僵!” 胖道士:“我勒个去!真瞎了狗眼!这货是个大乘毛僵,差一步入尸王飞僵的大乘毛僵,麻蛋,老子就说嘛,今天出来没看黄历,挑了个踩狗屎的日子!” 瘦道士:“死胖子,老子的万载玄冰如困不住这僵尸,此事危矣。你刚刚没留手吧?难不成还存着力气晚上要去寻你那姘头不成?” 胖道士:“滚犊子!喷那三昧真火差点没把老子的胆汁给吐出来,奶奶的,老子一看这毛僵威风凛凛,仪表堂堂,当然见面就往死里干!怎么会留后手,倒是你这老鬼,老子糊它一脸正烧着带劲,你他妈的玄冰卡卡一包,咋滴?灭火降温,酷暑一夏啊!” 瘦道士:“酷暑一夏?这货一出来你我都要晶晶亮,透心凉了!恩?麻蛋,要出来了!”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不安的声音越来越频繁,那条条裂痕越来越长,越来越宽。 随着“嘭”一声巨响,玄冰大手四分五裂,从中爆开,玄冰碎块四处飞溅! 爆炸地玄冰大手激起碎冰纷纷袭向众人,本就不宽敞的病房瞬间遭受灭顶之灾,四处墙壁被碎石击穿,如同被轰炸炮击过一般。 好在关键时刻,瘦道人垒起冰墙,护住大多人不被波及,但还是有两名站在道士对面的黑衣壮汉不慎被砸,人仰马翻,倒地不起。 满屋冰尘滚滚,混沌中一双红色凶光渐渐清晰,一个身影也渐渐挺直。 大乘毛僵周身被灼烧得焦黑溃烂,坑坑洼洼,但破损的血肉下透着黑金色的幽光,丑陋残缺的表面显得更为狰狞! 活尸双掌上那如坚硬锋利,催毛断发的黑金指甲肉眼所见根根拔长,黑雾煞气环绕周身,仰天长啸一声,绝世凶物降临人间!! 第二十六章 月下娇人 腰间寒刃 “开火!开火!”带头黑衣壮汉在通讯频道焦急怒吼! “砰砰!砰砰!”众黑衣手中的银色手枪纷纷吐出火舌,子弹齐齐射向破冰而出的黑影! “铛!铛!铛”毛僵脑袋上,身躯上顿时被打得火星四溅。 “没用!没用!他妈的!寻常火器根本对他没用!这样只会惹毛它!快闪开!被抓到就是死!”胖道士气急败坏的嚷道。 胖道士说的一点也没错,大乘毛僵血肉强度已成化境,寻常子弹打上去和打在一块钢板上没什么区别,充其量多几个凹坑,没用一点实质的杀伤!“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这评论可不是盖的! 被胖道士言中,大乘毛僵果然被那些如小虫叮咬的子弹所激,仰天嘶吼一声,浑身黑气大盛,扑向离自己距离最近的两名黑衣壮汉。 那恐怖地黑金爪子一爪扫来,黑衣壮汉来不及躲闪,就要当场毙命之时,面前瞬间立起冰墙,是瘦道人来救命了! 但冰墙无法阻挡那一爪,“轰”的一声,冰墙直接被拍碎,那两名黑衣壮汉挟裹着无数冰渣被大爪重重地拍在墙上,强大的冲击力将此面墙壁生生轰塌,两名壮汉被碎石瓦砾埋在底下,生死不知。满天灰尘间出现了隔壁病房的场景。但。。。那间本有重症病患的病房现在只有两张张空空如也的病床。。。 噗,瘦道人喉间一甜,唇间渗出红色,表情痛苦地捂胸弯腰。刚刚情势危急,瘦道人没有时间施法,直接用自己神念化为冰墙保护众人,但一击而破后,便是神魂受损的反噬。 “各自散开,不要扎堆!持续射击!持续射击!二组原地待命,不要上来!请求总部增援!请求总部增援!”焦急的嘶吼在通讯频道中回荡。 “砰砰!砰砰!”众黑衣壮汉手各自有秩序地散开,手中不断闪烁火光,持续那徒然的射击,现在要做的就是分散毛僵注意,拖延时间等待破解之道。 身上依然火光四溅的毛僵,再次向一名黑衣壮汉扑来,咆哮的枪声阻止不了那凶兽的来袭,壮汉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毛僵一爪洞穿。 那黑金爪子慢慢从壮汉胸前抽回带出一串串血浆,一颗任在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被捏在活尸爪中。毛僵眼中红光一闪,一口将那鲜活心脏吞入口中,嘎吉嘎吉,咀嚼得津津有味。 “黑子!!!我草你妈!” “妈的!跟它拼了!” 随着通讯频道中的怒吼,更为猛烈地火光在毛僵身上迸溅! 毛僵吞下心脏,似是这味道让他陶醉,又或者是那活人生机让其大补,浑身那黑金幽光似乎得到了滋润,变得更为妖异透亮,原本僵硬的关节也顺滑许多!它转头望着众人,那眼中一星红燃烧了起来,赤裸裸透露着贪婪和渴望! “糟了,那僵尸本来懵懵懂懂,灵智不开,尚且如此难缠。现在见了血,关节被滋润打通,其凶戾定会倍增!一旦吃多了生人血肉,那僵尸便会开启灵智,那就大大不妙了!切勿再被它吃到活人血肉了,你们快快撤离,自保优先!我掩护你们!妈的!真他妈倒霉!”胖道士见状大声道。 “我们不会撤退,兄弟血不能白流,必然死战到底!”通讯频道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 “想撤也没法撤,结界不撤,谁都出不去的。况且这大乘毛僵已然见血,尝到了鲜活血肉,之后对一切生灵必然都是屠戮啃噬,一旦出去人间便是一场浩劫,所以啊,呵呵!就算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万万不能让这妖孽出去!”瘦道人说完便结束了短暂运气打坐,艰难直起身开始掐诀。 “妈的,想不到你这瘦猴关键时候倒是刚烈!好!老子也不能当那怂货!降妖除魔为正道!拼了!”胖道士大吼一声,扔出身上所有准备的火符后,双手结印,调转真气与胸。 大乘毛僵尝到了活人血肉的鲜美,已经迫不及待,贪婪饥渴地扑向另一名黑衣猛男。 六七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不由分说重重砸来。活尸被砸的踉跄后退,意料之中,燃烧的火焰并没有引到泛着黑金幽光的身躯上,但层层的玄冰却冻结缠绕住了活尸踉跄急于调整的双腿。 一股三色火焰再次从胖道士口中喷出,齐齐烧向那被缠住脚步的大乘僵尸。 大乘僵尸身上熊熊燃起三昧真火,活尸暴怒癫狂,双爪乱抓,嘶吼咆哮,想必这神火让其十分痛苦!如入无人之境的大乘毛僵终于被拖住了脚步。 但承受痛苦不代表走向毁灭,往往痛苦之后是更为猛烈地怒火和报复。活尸眼中红光凶戾,双腿震碎玄冰,痛苦煎熬中,迎着胖道人口中吐出的三色火焰,迈着缓慢又艰难地步子,一步一步靠近。。。 “不要愣着贻误战机!一队全员换玄雷弹!”一声清脆悦耳,却又无比坚毅冷静的女声从窗边传来 只见一名表情冷峻,一双眸子撒发出逼人的目光,冷艳又孤傲的年青女子赫然站在病房的窗口。 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套黑亮的紧身皮衣,脚下一双黑亮的高跟皮靴,令她原本就修长的身材显得更为凸出。 瓜子脸,鼻梁笔直,樱桃小嘴,乌黑笔直的沙宣短发配上英气的剑眉显得她英姿飒爽,腰间挂着一把古朴刀刃,巾帼巍峨,气势逼人! 如此衣着,再加上她傲人的曲线,配上背后那轮银月,简直是完美无瑕! 腰佩冰霜刃,月下美娇人! “是!程队!”黑衣众人听到女子命令后,迅速将手枪中的弹夹取出,弹出原本子弹,从腰间抽出一个古色古香的扁平木盒,打开后只见三颗银色子弹整齐排列在木盒内,子弹周身都密密麻麻刻着红色的符文,上面还有一张黄色符纸贴在子弹之上。扯去符纸将子弹一颗颗装进弹夹,完毕上膛,一切都在数秒内完成,当真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猛男。 “冰道人,除了承重墙,将此层其余墙壁全部凿穿,扩大战斗活动空间!” “以整层为活动范围,以火道人为乾位,两人一组带一伤员,占坎、艮、震、巽、离、坤、兑位,副队一组带着老人至坤位!速!散!” “火道人,请你再坚持一分钟,我安置这年轻病人后速归来援!” 一道道不容置疑的命令从那女子口中道出,严峻冷酷中给人带来一丝心安。 收到命令众人迅速行动,瘦道人没了“殃及鱼池”的顾忌,不惜耗损,催动浑身真气,形成一根根巨大冰棱将墙壁凿出巨大窟窿,或者形成玄冰大手将墙壁砸塌。这层病房顿时招受灭顶之灾,顿时烟尘四起,处处残破不堪,幸好被击破的墙壁后面都没有病员或家属,避免了人员意外伤亡这种无妄之灾。 黑衣猛男们也各自抱住倒地的伤员,顺着残壁断瓦,裂缝缺口飞速达到各自位置,半蹲举枪,静静等着下一步指示。 队伍中最显眼要数那女子了,那女子单肩扛着年轻病人,直线冲向所谓的坤位,单凡有墙阻隔有障碍挡道,统统火焰轰开,绚烂火焰中一道倩影一闪而至又一闪而逝! 而最惨的估计就是那胖道士了,当听到女子“再坚持一分钟”的命令顿时脸就一绿,不等反驳,女子已经扛着小鲜肉不见了!无奈只能继续催动已经所剩无几的真气,继续那三昧真火的压制。 一分钟通常来说是十分短暂的,但这要有参照对比,按实际处境而论。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厕所大号,在“包厢”里的人和“包厢”外的人,那一分钟是完全不一样的,里面那就是白马过隙,一闪而逝,短暂的时光!而外面的那就是要命的漫长,每一秒都是如隔三秋的煎熬。 现在,对于胖道士来说,一分钟,那真是要了亲命了!胖道士这回真的是要把胆汁给吐出来了,脸绿的都发青,汗水如浆湿透衣衫,但三昧真火没有一丝断歇,活尸也被灼烧压制。胖子舍命死抗,耗尽灵力,榨干神魂,就是要拖住这活尸一分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胖子的道心就是这样! “下面交给我!两位真人速去坤位!”一道女声传入胖道士耳中,现在这声音真是如天籁一般。 胖道士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连抬一下眼皮看一下战况的力气都没有,连续不断的三昧真火几乎榨干每一丝肌肉纤维每一个分子细胞里的灵力,油腻肥圆的身体都似乎瘦了一圈。 还有些许气力的瘦道人掠到胖道人面前,扒开他的大嘴塞入一颗玲珑剔透,灵气环绕的褐色药丸,同时自己也服下一颗,搀扶着自己的师弟快步离开。 另一边,程姓女子冲至活尸面前,趁活尸依然在三昧真火灼烧,痛苦滞碍之时,一刀鞘撞在活尸小腹,活尸随着重击的冲力稍稍弯身,女子便随着前冲惯性一脚蹬在活尸右膝,关节受创,活尸顿时右腿一曲,身子一矮。 女子接着那一蹬已高高反身跃起,腰间寒光一闪,宝刀出鞘,扭腰转身凌空狠狠劈下! 女子那把古刀,看上去像一把刀鞘古典的东瀛武士刀,其实不然,那种刀却是东瀛武士刀的“爹爹”,一把正宗的唐刀,也称唐横刀! 名流至今的东瀛武士刀最早就是仿制唐横刀的百炼锻打法,包钢法,淬火,浸泡,涂抹特殊物质等工艺打造而出。不同的是,日本武士刀的横切面是三角形,开刃弧度小,刀身轻,较为细长,虽锋利,但砍盔甲时容易卷刃,适合暗杀。 而唐刀开刃弧度大,横切面是五角形,韧性好,强度佳,最为出彩的就是破甲能力,那是堂堂沙场利器。 女子那把古刀,远远就能感知此刀的冰冷杀意,当刀出鞘,那刀身上呈现地幽幽蓝光,更是冰霜刺骨,夺人心魄!定是经百炼,过千锤,浸万血的绝世杀器! 就是那宝刀携着雷霆之势而下,蓝色刀刃切开气流形成气浪狠狠劈在了活尸右颈之上!火花四溅,活尸随着刀锋身躯一震,刚刚关节受击的膝盖一软,生生被劈得跪了下去,砸得水泥地板都沉下去几分! 然而,单膝跪在地上的大乘毛僵仰头向高高在上的女子狂啸嘶吼,那眼眶中的红色也更为凶戾和疯狂! 第二十七章 傀儡禁制 女子那一刀如是正常肉身,必定已是被连右肩一起被削断,但是对面是肉体化境刀枪不入的大乘毛僵,幽蓝的刀锋仅仅切入右端颈部一寸就再难前进分毫! 单膝跪地的大乘毛僵右边身子被压制,嘶吼一声左爪带着霍霍的风声便向高高在上的女子抓去! 女子啐了一声,双腿凌空蹬向活尸胸口,借力拔出宝刀,反向飞出躲过那一爪!随即一张火符掷出带起一串火花,飞身极速向后掠去! 毛僵迅速站起飞扑,被那火符带起的火焰一滞又扑了个空,狂怒嘶吼,直追那让它下跪的女子! “一组站位后注意,小组玄雷弹每次只能射击两发,每一人开火一次,切勿无谓消耗!”高挑女子飞奔中在通讯频道中冷声道。 “小甜,将总部分析资料和作战策略分享给现场人员,事态紧急,我没有时间解释,只做现场指挥调度!”女子已被那毛僵追上,短暂交手后,女子古刀卸开活尸一爪后,继续向后逃遁。 “好的,雪姐”一个甜美女声调整单线频道接入队伍频道“一队队员,我是总部统战科孟小甜。目前在医院出现的不是黑僵,是一头大乘毛僵!” “草,老子知道!都打过照面才说这?老子当然知道这货不是黑僵!奶奶的,我现在对你们情报科很失望,坑死人不偿命啊!”吃了药丸,回复稍许灵力的胖道人,盘坐在气喘吁吁地嘀咕道。 “额。。。呵呵。。。但这个。。。但这头大乘毛僵也非真正意义上的大乘毛僵”甜美的声音略显尴尬继续道。 “这头僵尸目前爆发的死气和肉身强度可以判定为大乘毛僵,但此僵尸灵智未开,动作迟缓,攻击手段单一,仅凭本能进行捕食行为。。。”甜美声音咬字清晰但速度飞快地说着。 众人心里顿时万匹草泥马奔过,这还算是动作迟缓?大家被这货撵着屁股跑,真如所言,那真正的大乘毛僵不就可以飞天了?(恩。。。真可以。。。) “经多方证据和总部专家讨论,可判定目前在结界内的僵尸不是通过自身修炼而进阶的大乘毛僵,而是一头被人为炼制的肉身堪比大乘毛僵的僵尸傀儡。不知原因,傀儡脱离了操控者控制,并且傀儡禁制被部分破坏,经外界大量阴气,死气所激,僵尸最初意识被唤醒。。。”甜美声音如机枪扫射一般扫出。 “?什么意思?我们和一个人家丢掉的傀儡打了半天?”众人疑惑。 “僵尸被死气唤醒,其意识只为尸体诈尸成为僵尸那一刻的最初意识,没有主观意识或思想,只是一头仅靠本能捕食杀戮的野兽。”甜美声音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大气都不喘一口。 “巽位!以护士台为12点,2点钟方向,玄雷弹!打!”清脆悦耳却无比冷静的女声命令道! “砰!砰!”两声枪响,两颗带着电弧火光的子弹裹挟这雷霆之音射向飞奔女子身后的活尸。 “吼!!!”大乘毛僵胸口中弹,子弹射进活尸血肉半寸立马变化为一条犹如婴儿手臂粗细的雷电,如蟒蛇般迅速缠绕上活尸身躯,一路上噼噼啪啪电弧火光闪耀。电得毛僵浑身火光四溅,滋滋作响,血肉蒸腾其丝丝黑烟。 那黑衣猛男射出的玄雷弹上携带着特殊的雷电法术,其效果看似威力十分强大。 这子弹的构造其实与师小蝶那轩辕令那种道家的符箓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符箓与符箓之间的威力那是有云泥之别的。 道家符录在修行中人来说比较常见,从狭义理解,符箓其实是一种威力强大的消耗品或者是灵力法咒释放的一个媒介,为什么这么说呢?想一想,制作符箓需要使用灵力驱动咒法,再将驱动的咒发灌输到道家符纸内,再催动真气把符纸给封印住。将其作为一个储物物件,将咒法和灵力先准备存储在那符纸上,要用时便能当做消耗品快捷释放。 当然,中高阶符箓就不是随便什么道士就能制作的,要研习多年的符箓术并且配合自身灵力修为才能制作,所以这种符箓往往都会被当成压箱底的宝贝,价值极高。 那玄雷弹上密密麻麻刻着的就是中阶法咒“玄雷落天”,是茅山高阶道人一笔一笔融入真气刻画上去,其威力十分强大,简直是妖魔的克星。当然成本也十分昂贵,同时产能极低。所以黑衣人没有命令之前不舍得动用也能理解。 这玄雷弹要是打在寻常妖魔邪祟身上,估计早就被玄雷劈得外焦里嫩,灰飞烟灭了。但是,他们的对面是一头大乘毛僵,拥有这本不应属于这个世界的化境肉身! 如三昧真火情况一样,毛僵被子弹形成的那两路火光闪电缠绕,痛苦咆哮,实际没有对其造成致命的重创。但也是一击,却遏制住了毛僵追击的身影和造成了短暂地麻痹! 高挑女子似是对这状况早已预知,左手刀鞘插地,飞速向前的身子以插入地板的刀鞘为中心逆时针旋转过来,看准时机侧身双脚蹬在一旁的房柱上,高高跃起,已然转向活尸,飞身扑来。 一切都在女子计算之中,当玄雷弹的电弧熄灭,活尸挣脱束缚的那一刹那,随着娇喝,泛着幽蓝的宝刀再次雷霆落下,这次那古刀重重劈在了活尸左颈处!“嘡!!!”依然刀入一寸,火光四溅。 活尸吼声更为痛苦,也更为愤怒,双爪向前交叉扫来,希望能将女子抱住。但女子却又一次脚蹬前胸,拔刀而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凶险令人窒息! 通讯频道被枪声和刀击声所引,平静了数秒,随即传来女子急促的呼吸声和冷静中带着一丝懊恼的声音“也不是左边颈部!呼呼。。。呼。。。坎位小组,玄雷弹!准备!” “雪姐。。。”甜美的声音焦急关切道。 “呼呼。。。呼。。。没事,继续说!”带着急促呼吸声的冷静女声回应道。 “总部专家判定,大乘毛僵肉身恐怖,但既然是傀儡,必然有傀儡禁制,此禁制便是这具傀儡的死门!也是傀儡唯一的弱点!!将其彻底破坏就能摧毁傀儡周天!将其击破!”甜美声音继续快速说道。 “傀儡禁制一般都会设置在周天循环的路径上,左肩颈部,右肩颈部,左眼,右眼,前胸中心,小腹肚脐,裆部均为可疑区域,找出禁制,找出大乘毛僵傀儡的阿克琉斯之踵,摧毁它!”甜美声音加重语气快速说道。 “那禁制长得什么样的?怎么破坏?”瘦道人问道。 “使用纯阳或纯阴之力破之!禁制何样?不知!”甜美女声回道。 “我擦,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玩?要让小妮子一刀一刀在大乘毛僵身上寸寸去试吗?”胖道人不满道。 “说阵法部署,让客卿真人知晓!呼呼。。。”程姓女子急促道。 “总部让在结界里的各位使用八极地载阵,将傀儡毛僵困在阵中,借傀儡灵智未开,行动迟缓,伺机找到傀儡禁制,破之!以下内容请各位记住并运用推演。”甜美女声加快语速道。 “八极地载阵源出八门金锁阵,同样分八门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生,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伤,从死门、杜门入死。目前傀儡已从景门而入,并走过开门,需要在伤门、惊门、休门将其困住并找出禁制之处,在死门或杜门破之!目前坤位为便是八门金锁阵的死门之处。”甜美的声音稍微放缓,咬字清晰告知众人。 “嘡!嘡!”通讯频道传来刀击毛僵的声音,原来女子又被追上,交手后投掷出一枚雷符再次逃遁。 “呼。。。呼。。。这个毛僵已见血,已打通关节僵硬,速度太快!呼。。。呼。。。不能按原计划来了!”更为急促的喘息声传来! “原本计划,雪姐为饵将傀儡引入阵中并甩掉追踪隐遁至阵眼,加上两位真人一起催动阵法,在“入伤”将其毛僵困住,再配合玄雷弹,两位真人的冰火法术找出禁制之处,最后在死门将其灭杀!” “但现在雪姐甩不掉活尸,阵法也无法推演运行。。。为今之计,便是两位真人先催动阵法,雪姐甩不掉僵尸,那只能引它依次走伤门、惊门、休门,在期间找出禁制,并在最后死门处破之,剩下机会有三次!”甜美女声有些焦急的说道。 “如何催动阵法,我们师兄弟不懂这八极地载阵!”瘦道人看女子危机,急切问道。 “催动真气,以目前这层楼为九宫面,以占据的八卦方位为八门,八门与九宫对应中宫,天九星北斗加辅。。。依次甲申庚、甲午辛,甲寅癸向下流转气息进行推演。。。”甜美声音再次语速狂飙! 瘦道人一边听着一边以极快的手速,按着孟小甜的解释开始双手结印,导入真气,整层病房瞬间开始变得朦胧,似有似无的紫色气流按照规律缓缓流转起来! “如果在这“入伤”的三门中找不到禁制呢?怎么办”胖道人焦急问道。 “那只能再重新走一遍,大乘毛僵绝对不能逃离,在场人员直至体力、灵力、弹药全部耗尽,结界里的人全部阵亡!不死不休!”甜美的声音也掩盖不了残酷的含义。 “坎位!呼呼。。。玄雷弹!打!!”程姓女子急吼! 第二十八章 八门地载阵 女子横刀疾跑在前,生死搏杀中持续精神高度集中,不断高速奔跑和高强度的战斗动作,这些所消耗的体力何其惊人!女子已经无法压制剧烈起伏的前胸,大口大口急促喘息着。 但这一切还是无法甩掉那根本不知体力为何物的活尸。大乘毛僵在倩影后紧追不舍,眼看又要追上! 女子飞速闪身转向,打了一个时间差,又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 坎位是这层楼的前台大厅处,地面是由奢华大气的大理石铺成,高挑女子已至,眼睛一亮似有计策,奔跑间收刀回鞘,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手成剑指指向地面,一声“敕”,“玄冰术”起,平整地大理石地面瞬间附上一层薄冰。 女子感觉一阵阴风向自己后脑扫来,电光火石间顺势向前滑倒,躲过了一爪,那一爪带起的劲风形成的气流都把女子后颈打得生疼。女子倒地身子贴在冰面顺着惯性冲力极速向前滑去。 随着女子俯身,“砰!砰!”两声枪声随即响起,两颗的满是“玄雷落天”符咒的子弹在空气中齐齐嘶鸣,咆哮着冲向大乘毛僵! 大乘毛僵正迈了一大步想去抓那女子,却再次被玄雷弹击中,再次怔在当场!浑身噼啪电弧的闪电银蛇再次缠绕上活尸,使其挣扎嚎叫! 迅速贴地滑动的女子转头见状,立即翻转身体,头仰面背贴地,滑向自己心电之间计算的一根大柱。 滑动的女子以一电梯柱为反弹点,两条修长浑圆的大腿弓到极限,卯足了劲,双腿一蹬,贴着地面极速向活尸滑去,随着如炮弹出膛般的速度力量,加上那毫无摩擦力的冰面,穿着光亮紧身皮衣皮裤的女子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大乘毛僵双爪乱舞,似是要挣脱那银蛇的撕咬,痛苦嘶嚎间,地面上一道黑色倩影风驰电掣向自己迈开的双腿间。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已至活尸身下,在身体穿过活尸一半身子交集的一刹那,女子手中寒光一闪,宝刀出鞘,一刀向上猛刺,狠狠地扎进活尸胯下! 不远处开枪的两名黑衣猛男看到这场景,不由菊花一紧,下身顿感凉风习习,干涩地吞了一口口水压压惊。 “嘡!!!”依然火光四溅,此处的坚硬程度丝毫不输其他地方的血肉,宝刀也只扎进一寸。 “啐!禁制也不在胯下!”女子在通讯频道冷声悻悻道。 “。。。。。。”通信频道一阵沉默,似乎都在想象刚刚那一声巨响背后隐藏的信息。 然而又一个意外情况发生了,女子来势太快,那薄冰地面又十分平滑,宝刀扎入的那一寸又扎实。活尸竟被胯下单刀勾住,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的金属摩擦声音,顺着冲击惯性与女子一起向后滑去。 不远处开枪的两名黑衣猛男又看到这场景,下身更加凉飕飕,本能地加紧双腿打了个冷颤,有一个还下意识去摸了一下自己的确定那处是否还安然无恙。 大乘僵尸“嗷”的一声嚎叫!此处被袭似乎比三昧真火或者玄雷子弹都要痛苦难受,发出比以往都要狂烈地嘶吼,暴怒无比地拍下双爪弯腰前去撕碎那捣蛋之人! 但女子那身形位置和那扎入的宝刀很是微妙,几乎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横卧在地的女子上身和握着宝刀的双臂都在活尸背后,或者说背下,活尸只能去攻击眼下那两条修长浑圆富有弹性的美腿。 而那微妙的平衡关键,是那把扎入血肉一寸的宝刀,活尸但凡要弯腰俯身用双爪去攻击女子,那把宝刀必然要扎进去更多,否则根本没有空间弯腰下行。 物理空间上说这是物体与物体的实体干涉,那一部分干涉空间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要么就是刀扎入更深吃掉这部分空间,要么就是刀柄没入女子腹中直至地板之下,去消除这空间。 最最关键的来了,那就是大乘毛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肉身。活尸狂性大发,死命的要弯腰下爪,但其肉身刀枪不入,刀入一寸便无法再进一步,女子又全力顶住宝刀不松手,活尸就那样诡异又无奈地被自己太过强悍坚硬地肉身卡住无法下身弯腰。 活尸频频尝试弯腰,每每换来的都是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绞动声响和胯下的火星四溅,最终却次次都被自己坚硬肉身卡住顶住不能得手。 而越不能得手,活尸便越暴怒,便越要去攻击女子,就这样循环往复,至死不休,女子与活尸维系着诡异的平衡齐齐向后滑去。 “我找到了!傀儡禁制在后颈处!那里有一个拇指大小的法阵!”躺在活尸背下的女子看到其后颈破碎血肉内有一个黑气环绕的小型法阵,急忙在通讯频道中说到。 说完随即女子转头观察,发现他们正急速向一粗壮房柱奔去,若按状况下去,女子的脑袋必然生生撞上钢筋混凝土所制的墙柱子,得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女子右腿曲起,那富有爆发力的大腿蓄力后猛然向上踹去,高跟皮靴的高耸后跟狠狠地砸在那刀口处! “嗷!!!”活尸惨嚎一声被踹得飞了起来,砸到了地上后埋入一堆瓦砾之内,引起一阵尘土飞扬。而借势抽回宝刀的女子,调整翻转,闪转腾挪停住了身形,完美的曲线再次挺拔站立起! 不远处开枪的两名黑衣猛男又看到这场景,脸都绿了,嘶嘶直抽冷气,下身加紧双腿都有点发颤,看向自己队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没有一丝杂念唯有满满地尊敬! 这激烈惊险的一幕幕也就是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但对于结界中的众人都是度秒如年之感。 女子站起极力调整呼吸,不等胸前汹涌波涛平息,便再次极速飞掠,瞬时没入黑暗之中。 其实对于这高挑美人而言,这战斗真是无比委屈。使用刀剑之类兵器搏杀,往往都是一两招之间,稍有一丝悬殊或差池便能瞬间分出生死,所谓一剑封喉,一刀斩首,其中凶险就在那一瞬。 女子自然是此道高手,但现在那大乘毛僵就像是个实心大钢球,剑刺不破,刀砍不进,刀法格斗中的经验,技巧,判断,眼光,反应速度等等能力统统用不上。拿着宝刀当棍子一般在使,乒乒乓乓如莽夫一般乱打一气,实在憋屈!还在多重变数下,终于摆脱活尸,让预先设定的计划能重回正轨。 “吼!!!”活尸一身怒吼,身影从瓦砾碎石中爆出,发狂咆哮势要将那女子碎尸万段。而然,活尸一扑落地后,已不见女子踪影,也感觉不到那女子的气息。 活尸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茫地四顾回望,早已没有鼻梁的鼻子在黑暗中努力嗅气,但它连一丝生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一切都被一股似有似无的紫色雾气给笼罩。 八极载地阵在冰火道人灵力灌注下已经开始运转,周围天地元气汇聚于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个方位,形成一个以这八门为顶点的八角形阻隔屏障,阻隔所有外界元气,并在八门天地中形成一条条纵横交叉,繁琐复杂的紫气锁链,那些紫色锁链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迷宫,并且迷宫持续随着阵法运转推演而不断变化着。 这一切没有阳眼的人是看不见的,只能看到似有似无的紫色气雾,感受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压迫窒息。 八门位置上的人员屏气凝神,咬牙坚持抵抗着那沉重的压迫感,不知不觉都已汗如雨下。 原来八极载地阵的八门必须为富有生机的活人为引才能激发,阵法运转后会将阵内的所有生机渐渐抽取,汇聚至八个顶点,再运转至死门、杜门抽离出阵。所以八门作为引子的活人虽然生机汇聚至此,但同样要承受生机被抽离之迫,故此体力消耗也是巨大。 阵法同时会在两门从外界导入死气,两股互相排斥的气息对冲,加速生机抽离之时加剧两门的地煞之威力,造成必杀之局。 设此阵局之人也是深思熟虑。僵尸虽是死气环绕,运转死气修炼之魔物,但其也并非全无生机的阴物,而是不生不死,生机死气同存的怪物。就论那行走阳间的强悍血肉依然需要生机来维持运转,不然何谓僵尸要去吞噬眼前一切活物呢? 消耗其自身生机,迫使僵尸更为急迫的去捕食活物来补充。八门地载阵随着阵法运转,八个方位活物和汇集的生机气息会被全部隐秘,阵内只有混乱无序或干扰诱导的气息乱流,在其中根本无法靠肉眼或气息感知搞清楚东南西北,更无法找到活物充饥。每每不慎碰触紫色锁链时还会触发阵法禁制,加剧生机流失。 设阵之人就是要让这头刀枪不入的凶物陷入无尽迷茫,逃脱不得的境地,将其耗尽生机导致血肉虚弱,动作时缓,体力不支,最终在最后两门一击必杀! 这似乎是个完美的计划,虽有变故,但好在现在依旧按照计划在进行着。 然而,一个更大的变数已然出现,那计划设阵之人是万万想不到的。 第二十九章 我也是一名风水阵局师 偌大的病区楼层,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刚刚的金属交击枪声震天的喧闹忽然成了落针可闻的幽静,这种反差在充斥着似有似无紫色气息的环境里变得更为诡异。 陷入迷阵的大乘毛僵又变回了那只懵懵懂懂,迷茫无措的落单野兽,低声嘶吼着,在淡淡地紫色雾气中毫无目的地踱步。 高挑女子在黑暗中高速移动,通过通讯频道里冰火道人的指引赶向预定的坤位,与众人汇合。 一处走道尽头,似是医护人员休息室的宽敞房间内,老夫人,一胖一瘦两名道士模样的中年,两名黑色衣装的壮汉和一名青年病人共六人,或站或坐靠在一处墙角。似是在等待什么,又或者在戒备什么,气氛紧张又压抑。这时,靠坐在墙角最靠里的林宿悠悠地从昏迷中醒来。 浑身如散架了般没有一点力气的林宿,还没惊诧身边怎么出现那么多陌生人,就被每寸肌肉传来骨碎筋断的撕心疼痛所激,痛呼出声。 “噤声!”那名带头的黑衣猛男一把牢牢封住林宿的嘴贴在他的面前说道! 远处大乘毛僵似乎感知到些动静,停住脚步,仰头聆听,四顾环望,一会后,没有发觉异常,又漫无目的地再次游荡。 林宿意欲反抗,只闻盘坐傍边的老妪轻声道:“孙儿,事急从权,忍耐克制些。” 林宿听到老妪熟悉的声音,虽然感觉那里不对付,但也释然听从,强忍疼痛,只嘶嘶抽着冷气,不再做声。 黑衣猛男见林宿配合,也就收回手掌,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感谢。 这时,一道黑色倩影出现至房间,极力压制着急促地呼吸,冷静的明眸扫了众人一眼,在老妪与林宿身上多逗留了一会后,收回目光从腰间取出一张符咒并点燃。 林宿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那黑亮的皮衣皮裤勾勒出那动人心魄的完美曲线,黑直亮发间那冷艳精致的白皙脸庞,腰间那古朴宝刀的英姿,给林宿这古代小兵造成巨大的视觉暴击,当真是惊为天人! 因剧烈运动映在脸颊上那几丝香汗与红晕,让原本英姿飒爽间更透着妩媚迷人,那英气勃勃的美眸扫向他时,林宿都有种想不敢直视的感觉,觉得多看两眼都是对天人的亵渎。 “我起了静音符咒,短时间内这里的声音不会传出”高挑女子压住呼吸冷静道。 “程队!老太太之前在病房便是醒着的,青年刚刚醒,他们。。。怎么处理。。。”带头黑衣人看女子眼神多逗留在这两名平民上有些紧张的回道。 程美人长呼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先完成战斗任务,平民怎么安置出结界后听总部安排。”女子看着自己队员颇为狼狈但依然用坚定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感觉有些难受,避开对方的眼睛侧过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一组已经有减员了吧。。。” “不,不是程队的错,是我们对突发状况对应不当。。。一组目前阵亡2人,伤3人。。。是黑子和大虎子。。。”黑衣队长眼睛有些红,压着声音道。 “程小妮子!没大碍吧?”两位道人边运转阵局,一边脑袋凑过来询问道。 女子深呼吸一口调整了下心态,恢复了那冰冷平静的表情,回头道“没事,稍作歇息,我就去将这僵尸引来,就在这个位置破坏禁制击杀它!”程美人又从左胯腰间处抽出一支手指粗细,灌有绿色液体的密封试管,打开封口咕咚咕咚灌入口中。想必这支应是回复体力的高能药剂。 “小妮子,咱哥俩灵力还留下了几分,届时如何配合你斩杀那妖物!啊。。。看你气喘吁吁。。。嗯。。。小妮子有几分把握啊?这货凶险切勿莽撞啊!不行我们就再来一次,切勿当心安全,大可以徐徐图之。”胖道人询问道。 “我进结界稍晚,在进入时收到总部急讯,说此处僵尸是大乘毛僵,血肉成化境,切勿正面纠缠,引入困阵后再等指示。所以我刚刚缠斗没有使用一丝真气灵力,仅凭气力行动,所以目前我丹田真气充盈,余力尚可,可全力一战,无需担心。”女子整理着随身装备冷静道。 胖道人心里顿时一堵,心想自己客卿身份真他妈的是后娘养的,这种消息咋不第一时间发给我们呢? 殊不知,胖道人可是看到情报部第一次发布的信息时,一看是只被自己道术完全克制的黑僵,报酬还特别的高,火急火燎拉着瘦道人冲入现场,后续发的消息根本看都没看。 女子半蹲半跪着整理下回战斗需要的装备,将一把匕首差入大腿外侧的皮套后,美眸盯着自己的小腿,双手就要去解开裹在小腿上的长筒皮靴,似是要拿出什么东西,但女子双手凝滞在空中,犹豫了一会还是撤手,利落地站起身。 一切准备就绪,向两位客卿真人失施了一礼“我现在就去引那怪物归来,阵中引导有劳费心,僵尸至此后,两位真人在旁伺机策应即可,主攻交给我去。”随即就要离开。 “你们稍等,我老婆子有话要说。”盘坐在地的瞎眼老太太向众人道。 今天晚上的种种,对于师小蝶来说还些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一幕幕,一波波,一起起的连环事件连番轰炸,让自恃见多识广的老太太都有点应接不暇。但最关键地当前局势与立场,师小蝶还是能够做出判断。 盲人眼睛看不见,往往听觉和触觉却比常人要灵敏许多。这可能不幸中老天恩赐的怜悯,对于师小蝶就是如此。 当时师小蝶被黑衣猛男就出病房直奔这里,除了期初那砸洞砸墙的巨大声音,之后他们这里相对还是十分安静的,而师小蝶那灵敏的听力也大致将靠近扶助她的黑衣队员那通讯器里发生的事情听了个大概。 “看你们如何对待我和我孙子的事情上,我就能相信你们不会加害我们,所以我愿意将我的建议告诉你们。”师小蝶不顾众人的疑惑不解的目光继续缓缓道。 “八门地载阵。。。此阵对困阵之敌凶险,对己其实也是凶险,是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阵法。将敌引入死门击杀固然不错,但此战定要最后入死时全力以赴,不留后路,还必须速战速决,一旦失手恐难有重来的机会,太为凶险,风险极大。我建议你不要去,需要换阵!”老太太认真道。 “哦?此话怎讲?”高挑女子一双明眸盯着老太太,冷冷道。 “对啊!为什么这么说?我对这种丧气话很不待见!刚刚我不都问过那小妹了?什么凶险?你是看不起我们的身手吗?如果最后失败,那有如何?人尚在,失败那就重新走一遍咯!反正已经找到那破局之法,只要小妮子没事,我们大可以重新起阵,耗也耗死那畜生!”胖道士大嗓门嚷道。 “虽然我们在八门地载阵的汇聚生机的八个顶点上,但我们生机气息也在流失,只是比阵内要慢许多。”老妪继续缓缓道。 “恩,是的,老太太这句话说的不错,我能感受到!”瘦道人言辞诚恳的说道。 师小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听你们说阵中那凶物是大乘毛僵,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肉身已成化境。” “我老婆子不清楚大乘毛僵是何物?但听你们刚刚使尽手段也未伤这凶物分毫,就不难知道这凶物肉身何其强悍,生机之力何其充盈。你们即使借用阵法,就一定能耗得过它吗?”老妪冷冷道。 众人心里一凛,心里都在盘算思量老妪的话。 老妪继续言道:“何况现在只是运转困阵,你们尚且还未真切感觉到那生机流逝。当进入入死时,两门运转变为杀阵,大量死气灌入,大量生机对冲倾泻而抽出时,你们自己进过激烈搏杀后就可能虚弱倒地了,还能有多少体力生机再来耗?” “哼!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敬你年长,叫你一声老太太,但虚无妄言的话不要再说,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胖道士不削的悻悻道。 是啊,你哪位啊?凭什么要听你的?这阵风布置和战术安排,是总部高手专家讨论后的最佳方案,难道就被你这老太婆三言两语就要变阵?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况且,我们修真道人都不懂的风水阵局,你这寻常瞎眼老太就懂了?你那么厉害,怎么还要我们来救你呢? 这估计是众人心里的统一想法,除了林宿和。。。程美人。 程美人性格冷静,善于思考,非刚愎自用之辈,是个喜欢集思广益,善于听取建议的队长。 听面前的老太太说得头头是道,逻辑清晰,不似胡言乱语。顿时有了兴趣,便询问道:“如老婆婆所言,我们继续按原本计划进行,会有何种变故?结果会如何?如何破解?” “按你们的计划,如不能在死门一击而破,你们会迅速力竭,直至力尽倒地,再无还手之力!如何破解?撤去法阵,各自逃命去!”师小蝶回道。 胖道人在旁不削的啐了一口,而瘦道人和黑衣猛男也是满满的不信之色。 “哦?那按老太太意思,我们应该改成何种阵法?要知道,这个策略是总部众高手专家联合制定,而阵法也是总部风水阵局师精心布置。不知老婆婆是何方高人?有何根据,何出此言呢?”程美人也有些不满的问道。 “何出此言?因为我也是一名风水阵局师,我姓师,名小蝶!”老妪淡淡道。 第三十章 出击 “师。。。小。。。蝶?”众人面面相觑,似是都没听说过有姓师的风水阵局师,沉默片刻,众人又将目光都投仙家道门出身,队伍里修真界资格最老的胖瘦道人,想看看他们有何见解。 一胖一瘦看目光射来,两人转头面面相视,小眼对小小眼,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后,默契的共同摇头,确定没有听说过。 其实这也正常,这世间能有机缘修炼修真之人本就不多,而修炼仙门道家中最特殊的风水阵局那更是寥寥,此门不但要修炼真气灵力,还要精通周易八卦,风水卜算,奇门遁甲等等多个方面,几乎涉猎了所有玄学。修习者都是些通彻天地气运,晓宇宙大造化的人物。其中能修炼所成,被人称为风水阵局师的那更是出类拔萃,万里挑一的人杰。 而风水阵局师那可通晓宇宙真理,可运用天地大气运的能力对人间,对正道有着巨大影响力。那些以天地为盘,以山河为棋,设下的天地风水局阵哪个不是神鬼莫测,惊天动地? 几乎每一个能被成为风水阵局师的修真者,都被众人所敬仰,受各宗各派供奉。若师小蝶真是一名风水阵局师,以她的年龄,怎么可能默默无名,连胖瘦道人这样的修真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修士都没听过? “我建议是换成八门覆天阵,同样是出自八门金锁阵,同样是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生,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伤,从死门、杜门入死。不同的是,覆天阵以吸收外界天地元气,灌入生机,克制剥离死气的阵法,与八门地载阵正好相反。”师小蝶不顾众人怀疑的目光继续说道。 “笑话!灌入生机?卧槽!现在那大乘毛僵已经强悍到鸟都砍不弯的程度了,再灌入生机,谁还能搞定它?”胖道士终究装不了那斯文,一不小心粗鄙字眼就掉了出来,骂骂咧咧地嚷道。 “的确如此,那僵尸再得生机,恐无人再能动它分毫!”程美人秀眉一皱,似乎听到老妪这种说法有些失望,冷冷说了一句。 “人啊,一定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否则想的和做的永远都是两回事。”老太太说出一句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话,有些莫名的话语。但听着这话的林宿眼睛闪了一闪,似乎被勾起了什么回忆,陷入了沉思。 “小姑娘,我来问你,你们设这个八门地载阵的目的是什么?”师小蝶问程美人。 “将其困住,引入死门,击杀大乘毛僵。”女子回道。 “不对!或者说只对一半,我大概听了你们的对话,不对,你再想想。”师小蝶摇了摇头,说道。 女子闭上美眸静心回想孟小甜在通讯频道中说的每一句话,忽然脑中电流一闪,睁开眼睛说道“恩。。。在结界里使用八极地载阵,将傀儡毛僵困在阵中,借傀儡灵智未开,行动迟缓,伺机找到傀儡禁制,破之!” “对了,你的目的是破那傀儡禁制!这个才是你的目的,而不是击杀毛僵,去它决一死战!”师小蝶点点头,肯定得说道。 女子冷冷一笑,有些不满说道:“呵呵,我不喜欢咬文嚼字,老太太何必在这里玩这文字游戏,死抠字眼,曲解本意呢?我将僵尸引来死门,也必定是攻击那处禁制,破之便是击杀,这有什么两样?与您要变阵有什么关系?” “呵呵,既然不是正面击杀,都是在死门去破坏那禁制。那个什么大乘毛僵生机再充盈,肉体再强悍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师小蝶带着“孺子可教”般的笑容说道。 众人一听,似有明悟,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就如在沙场上与你对敌的是战无不胜的阿克琉斯,到了必分生死的地步,你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战场上面对面击杀对方,打不过嘛,对面根本不是人,对砍不过。但你知道了阿喀琉斯那脚踵是能让他毙命的唯一弱点。那么这个时候,阿喀琉斯再壮,再猛,武艺再高强,都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的目的随之就变成一个了,伺机攻击那致命脚踵,当然有条件的家庭可以找把好弓箭挑个好位置。 “傀儡禁制,我是知晓的,所有傀儡禁制必定是使用死气运转,与生机无关。”师小蝶听无人回应便继续说道。 “想想你的目的,八门覆天阵同样能困住僵尸,同样在死门破那傀儡禁制,但不同的是你们不会因为生机流失而力竭不支,相反还能保持比以往更充沛的体力。同时,还能削弱禁制上那环绕的死气,有利于击破禁制。再不济,你们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调整,真正的慢慢耗!”师小蝶信誓旦旦的说着。 胖道士原本还骂骂咧咧想组织言语怼那老妪,但听后,仔细想想貌似也有道理,但面子又有些挂不住,不住的抓耳挠腮,一张圆脸憋得通红。 “得了,死胖子,老太太说的有些道理,理屈就得憋着!我们本来就没指望和大乘毛僵正面对敌,要将它斩与剑下。那是抽取生机还是灌入生机,这凶物肉身虚弱几成还是再强百倍又如何呢?倒是现在,真如老人家所言,我们在这里与那畜生互相对耗生机,那还真不知胜算几何啊。”瘦道士眯着眼睛看着手足无措的胖道士说道。 女子眼睛盯着师小蝶那灰白色的眼白良久,在心里仔仔细细揣摩老妪所说的话,思索良久后有了决定,对老妪说:“老婆婆,您所说的的合情合理,分析推演也是无法反驳,但我还是无法仅凭您两句建议就全盘打翻总部指定的计划。” 女子话锋一转,继续平静道“目前我们所设的阵局和作战策略都是总部指示,没有充足理由,轻易更改不得。并且在场没有人是阵局行家,也无人认识您老人家,无从甄别老婆婆所说之言的虚实,所以。。。恕我们无法从命。” 程大美女并非不信老妪所言,现在结界中的所有人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老妪没有理由来诓骗或误导他们。 但在场的人都不通阵法,现在八门地载阵运转将外界气息隔离,通信频道变成了局域网,没法联系总部专家核实,无从甄别老妪的言论。 单凭自己的直觉和老妪几句良苦用心的言语,自己就要推翻总部给出的最佳方案?把自己和自己小队所有队员的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仅认识不到半小时的瞎眼老太太? 程美人的心态与常人一样,更愿意将寄望托付给自己熟悉,已建立信任并已得益的地方,而非自己的直觉和实际判断,特别是代价极大时,人往往更愿意相信经验,而非自己直觉和判断。 “还是感谢老婆婆的建议”女子带着礼节性的微笑对老妪说道。“全员使用高强体力剂后在高度戒备,听我指挥,准备战斗!!!”女子向在场的所有人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后,转身英姿飒爽的飞掠而去。 “哎!祝你们好运吧。”老妪轻叹一声。一旁的林宿望着女子远去的倩影愣愣出神,不知再想什么。 飞掠向“入伤”困阵引诱大乘毛僵的高挑女子高速移动着,她的芊芊玉手按在了右耳的微型通讯器上,向总部发出一条通信,即使她知道目前在阵局内这信息是发不出去,总部也收不到的,但还是这样做了。 “战斗一组,雪组队长程雨之,向总部申请,将结界中围杀大乘毛僵的八门地载阵变阵为八门覆天阵。救助平民中,有一名师小蝶的老婆婆自称是风水阵局师,向我队建议并提供分析推演,初步判断此建议可行。请总部甄别分析,并给出指示。在新命令下达前,雪组按原计划进行,不容妖物出结界半步!” “程雨之,携九冥孔雀,护世卫道,至死不渝!” 这名名叫程雨之的女子有个习惯,在事态需要开启结界,在结局中围捕凶物的这种极度凶险,生死一线的任务中。每每在最后行动前,都会为自己留下一段语音,不为其他,只为将自己当前最想表达的留下作为这个来过这个世界的纪念。 在暗黑飞掠中的高挑身影,在留下语音“纪念”后,冷艳明眸爆出精光,周身气势抖然一滞,身形速度骤然快了五六倍,那瞬间提速的倩影在空中激起一圈一圈的时空涟漪,惊涛骇浪般的灵力从女子身中疯狂涌出,环绕周身的那幽蓝色灵力波纹散发着毁灭性的力量! 最后一博,程雨之不再顾忌,灵力全开,战意战力疯狂飙升,腰间古刀也如活过来一般,激动地在女子腰间阵阵发抖。古朴的刀鞘已经无法掩盖那四溢外散的寒冷幽光,古刀低吟如凶兽苏醒般的嘶吼,汹涌澎湃的刺骨杀意冲天而起,朝四面八方不住扩散。 飞快变换,无数物体高速从两边飞逝而过的眼前场景中,出现了一个低头踱步的黑影。。。 风驰电挚中的女子左手拇指微微顶起宝刀稍许,那九冥龙雀饥肠辘辘,如饥似渴的杀意喷涌而出! 同样饥肠辘辘,如饥似渴的大乘毛僵眼中红光大盛,缓缓转头望向那气息爆发之处,咧着狰狞的微笑,露出了那洁白而又锋利的牙齿!!! 第三十一章 变数 “震位!玄雷弹!打”女子高速冲向活尸时命令道! 两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黑衣壮汉抬枪就往那早已瞄准多时的目标射击。 两颗带着火花电弧的子弹在空气中拖着绚烂尾焰,嘶鸣咆哮着冲向大乘毛僵!女子携着火力之威直冲活尸头顶。 “嘡!嘡!”两声脆响,墙上和地上两处火花溅起!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大乘毛僵听闻枪口居然捂住胸口迅速倒地一滚,躲过了那两发玄雷弹。 墙上和地上的弹孔中弹跳出两三米高的亮银电弧,噼噼啪啪在黑色中熠熠生辉! 不等有人欣赏感叹这诡异景色,大乘毛僵已经张牙舞爪,撞破碾碎一切阻它前路之物,直扑开枪暗算者的隐秘之处! “震位的人,快撤!快撤!至坤位!快!!!”程雨之焦急愤怒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震荡。 “啪!啪!”又是两声枪响,在震位黑衣人面对如鹰扑兔而来的活尸,来不及转移,毅然而然发起了反击。 “震位有一昏迷伤员,无法快速转移,现就地反击抵抗,目前两人可战,剩四颗玄雷弹,普通5.8毫米子弹若干。”通讯频道一个焦急但稳重的声音响起。 大乘毛僵受困阵抽取生机的影响,身形速度似是略有迟缓,闻声枪响,侧身堪堪躲过一发子弹,而近在咫尺的另一发子弹自是无处躲闪,右臂抬起格挡,一颗玄雷弹击中手臂,溅起一串电弧火花。 而大乘毛僵冲势不减,横着那麻痹的右臂扑向黑衣队员藏密的石柱,左爪一扫,石柱瞬间轰塌,左右各闪出身影,其中左边的黑衣人单手抱着同伴,单手手枪连续吐着火舌。 活尸落地双腿一登直扑那两名黑衣猛男,程雨之急于救人,催动灵力迅速转向,九冥龙雀泛着幽兰色灵力火焰猛劈向活尸后背。 大乘僵尸血嘴一咧,露着那森森白牙诡异一笑,似乎早有预谋,右腿一蹬旁边碎了半截的石柱,在空中以一种十分扭曲,正常人类关节根本无法弯转的姿势扭过上身,双爪向程雨之抓去! 女子猝不及防,但反应速度也是极快,电光火石,双手持刀换成单手,飞扑在空中的身子向右侧身翻转,一只黑金枯手瞬间直插过来! “呲!------”黑暗中皮革被撕开的声音响起,狼狈跌在地上的高挑女子翻滚起身闪避开来,脱离活尸攻击范围。 低头一看,身上黑亮皮衣从左胯至左肩被活尸那尖爪划出一长道裂口,露出里面的片片雪白。 程雨之不禁一阵后怕,幸好多年生死搏杀中锻炼出来的极速反应,让程雨之险之又险地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倘若被那尸爪洞穿或割破血肉侵入尸毒,那真是十死无生的处境了。 反观那活尸,被程雨之卸去部分力量的九冥龙雀劈中,左肩至前胸也是被砍入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那汹涌灵力形成的幽蓝色火焰在伤口上附着燃烧。程雨之见状心里一动,法阵将活尸生机抽取后,其肉身似乎已不再是当初那么强悍,带着灵力的刀刃已经能造成创口,那。。。 僵尸痛苦怒吼,眼中的红色更为凶戾和疯狂。状如疯癫,不顾伤势又向女子扑来。 “一组全体注意!僵尸已开灵智!一组全族注意!僵尸已开灵智!”黑衣队员急促的怒吼声在通讯频道中回荡。 “震位组员快退!”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程雨之极速侧转又躲过一爪。宝刀由下向上,斜扫上来,又在僵尸的大腿部留下一道带着幽火的伤口。 这灵力澎湃的一击使活尸踉跄向前势要倒地,但活尸凶性不见,猛地双臂张开,甩向侧身躲在,已在背后的女子! 程雨之被如棒球铁棍一般扫来的双臂猛地撞飞出去,砸在地上连续翻滚,滚落撞到墙角才堪堪止住。 “程队!”震位队员怒吼着疯狂倾泻着最后的玄雷弹! 僵尸背部中弹僵直当场,银色电弧再次席卷身躯.但活尸似乎已经习惯,或者已知晓这攻击不会致命。嘶吼中带着些许狡黠与隐忍,凶戾疯狂的红色星芒死死盯着高挑女子只待挣脱枷锁便要飞扑撕咬。 程雨之宝刀插入地面借力稳住身形,杵刀半跪,嘴角渗出鲜血。见那凶物在那不怀好意,带有挑衅地呲牙咧嘴,程雨之血性也被勾起上涌,缓缓站起,舔去嘴角血迹,小嘴上扬挂在一丝狞笑。 “震位组员,带着伤员已最快速度转移至坤位,我来搞定它!交给我吧!速!散!”程雨之坚定的说道。 黑衣猛男听到命令二话不说抱起昏迷同伴就往黑暗中遁去,那离去的队员眼中透露的神采不是死里逃生的庆幸,不是舍下战友独自逃命的惭愧,那是种对命令绝对服从的意念,对自己队长实力绝对地信任,对强者绝对的崇拜。 开玩笑!他们队长是谁?年轻一辈里的顶级高手!局里传说中的两位老怪物“北罡剑,南霸刀”,其中的南霸刀就是程雨之她老爹!她如果都搞不定,那这里没有谁能搞定了,自己留在这也就是给队长添乱! 大乘毛僵现在灵智已开,似乎也知道在场的孰强孰弱,也知道如何利用弱的来牵制强的,更知道那些都是鲜美可口的食物!见得黑衣队员速速离去,挣扎嘶吼咆哮着,双爪向黑衣队伍乱抓着,状如疯魔,若不是被玄雷落天束缚,一时半会挣脱不开,活尸必然已经飞身前去。 一瞬之后,大乘毛僵突然安静了下来,感觉一顾强烈危机席卷而来!头缓缓转向那烦人的女子,如临大敌,浑身激发汹涌黑气,黑金色的血肉被紫气环绕,催动一切死气护身抵御那不详的力量!! 程雨之狂啸一声,九冥龙雀高高举起,灵力四射,惊涛骇浪般幽蓝色灵能从女子周身迸发,被九冥龙雀吸入其中,宝刀燃起吞噬万物的幽冥蓝色火焰,刀身上的呈现出九幽龙雀灵纹,化作幽冥玄光,真的从刀身中飞扑出来凤鸣九天,以摧枯拉朽,吞噬一切的气概,朝大乘毛僵兜头劈了下来! “吼!!!”一声嘶吼,一声痛苦的嘶吼,一声无比凄惨可怖的嘶吼。 “哐!!!”一道刀光,一道幽蓝玄冥的刀光,一道霸道无比幽蓝玄冥的刀光。 “轰!!!”一阵巨响,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一阵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巨响。 磅礴刚猛的霸道刀芒冲破了强悍无双的肉身,大乘毛僵被九冥龙雀直接斩中,长长一道从右肩至左胯,宽如婴儿手臂粗细的深可见骨的刀创裂口在活尸身躯上爆出。 同时那一刀澎湃骇人的灵力波动,将活尸活活震飞出去几十米,在水泥地面留下一道幽蓝火焰的沟堑后,重重砸在住院大楼的楼墙上。楼墙被凿出大大的一个黑洞,露出了笼罩在外,波光粼粼的结界屏障。 “啊哟我去,程小妮子,那声巨响是什么情况?九冥龙雀出刀了?”胖道士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队长,老太太说,休门已毁,快速破坏傀儡禁制,或者所有入伤位置的人速回死门,做最后一博!”黑衣副队在通讯频道中快速说道。 灵力消耗过大,脸色有些苍白,身子还有些颤抖的程雨之,提着还在嗡鸣的九幽龙雀,踩着无数碎石瓦砾,踏着遍地幽冥星火,缓步向埋在墙壁黑洞深处的大乘毛僵走去。 “呼。。。嗯!我知道,我现在就。。。啐!”程雨之话还没说完便啐了一口。黑洞中两点红色星光重新燃烧,咔嚓咔嚓,依然骨断筋折的身躯以诡异的姿态从坑中爬出。 反折弯曲的双腿架着残躯不堪的躯干,两条无力骨折的手臂耷拉着挂在肩上,一道深入见骨刀伤裂口贯通全身,现在的大乘毛僵看上去是要多落魄就有落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但是。。。 “啐!这个东西真是难缠!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所有入伤位置的人速回死门,就是坤位,僵尸不时便到!”程雨之对现在的情况也不经抱怨,架好刀式,随时准备引诱逃遁。 大乘毛僵那深入见骨的裂口中黑气环绕,将那裂口充满形成了一条黑洞洞的幽冥之河,冥河内黑金色的血肉正在重新生长,要将那刀创沟壑填平。 脱臼骨折的四肢躯干也在自我修复着,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毛僵那身子东折西扭,在骨头与骨头互相挤兑,互相摩擦的渗人声音中,被程雨之霸刀摧残成恶形恶状的身体在渐渐回复正常。 意外?变数?巧合? 若这具大乘毛僵不是那神秘老道的用天心玉炼制的傀儡,若或它不是傀儡是自我修炼进阶出世的大乘毛僵。受如此重创,估计都是要身形俱灭,被斩与霸刀之下。根本不会再次激发傀儡禁制,被天心玉炼制的生机催发运转,再次重塑血肉。 但若没有八门地载阵困住这活尸,大量吸取活尸的生机,使其血肉虚弱,那霸道刀芒能否冲破化境肉身还是两说! 若这具大乘毛僵不是傀儡,可能在一开始,结界还未开启时就已逃遁或将他们一组全灭。 这些若是若是的假设太多太多,结果也是大相径庭。但现在所有的巧合,变数,意外组合在一起成了这种又不爽利,又不明朗,不尴不尬的局面,逼着众人疲于奔命,向未知的方向越行越远,完全脱离原本的计划和控制。 忽然,程雨之脚下一晃,地板摇曳震动起来。站稳身形,突然胸口一闷,接踵而来就是呼吸不畅,手脚感觉无比沉重,体虚力乏之感汹涌袭来。 不详的预感愈来愈强烈,一股阴霾笼罩住程雨之心态。 第三十二章 撤阵 “呼。。。呼。。。怎么。。。怎么回事?这是高原反应吗?不。。。不。。。应该啊。。。呼呼。。。呼”通讯频道传来阵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 “卧槽!卧。。。槽!我也。。。感觉到了,生机飞速流逝,灵力被阵法疯狂抽取!什么。。。情况。。。老子。。。有点晕眩!”胖道士粗声粗气嚷道。 胖道士喘着粗气,虽然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灵力像被大功率抽水机般疯狂吸取的水塘般飞速赶向枯竭,但还是肥臀一撅粗腿一扎,依然配合着努力输出灵能,只为维持着阵法继续运转。 那已满是汗蒸油出的大脸艰难扭转过来,想找身边的瘦道士讨论一下,顿时一惊。只见瘦道脸色发青,汗水豆大一颗颗往下滴,额头上的青筋如潜在皮下突然活过来的蜈蚣般,狰狞暴起,压着牙齿死撑着,显然比自己更为吃力。 这也难怪,修真者的生机强盛,同时还需要以生机为基础载体修炼灵力,所以相比其他黑衣队员,此时此刻的阵内的修真者那是千分万分的难受痛苦,体虚力乏。 由于震位对应的“入休”一门困阵阵眼被破,充当顶点引子的生人都退去,八门地载阵的运转立马就塌了一角,那处所汇聚吸收的生机便瞬间往其他七个门涌去,其中运转整个阵法的阵眼所在的“死门”最甚! 那处崩塌的困门抽取了多少大乘毛僵的化境生机,这磅礴的生机冲入死门,立即加速了阵法运行要将其抽离屏障,法阵运转越快灵力消耗就越大,同样法阵运转越快阵内生机流失的速度也越快。 如果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辆刹车突然失灵,又发疯提速,在这种情况应该迅速报警并且好好控制车辆行驶方向,让他油量耗尽或者“软着陆”的方式减速停下。但现在汽车速度已经狂飙,稍微转动下方向盘就得翻车,车毁人亡,不控制汽车,前方就是悬崖峭壁,不改道就要调入谷底,粉身碎骨。这八门地载阵一环环连锁反应下就造成就是如这种凶险又失控的情况。 法阵中的乾坤异动也影响到了大乘毛僵,活尸肉身回复速度明显减慢,但这不影响它对饱腹与杀戮的渴望,托着骨折扭曲的身躯拖着看似迟缓的脚步,一步一步向程雨之走来。 程雨之心里暗自叫苦,刚刚那一击消耗了她大半的灵力真气,在死门最后一博前不愿意再消耗,但现在两条美腿上如绑了铅块一般,移动异常吃力,那从九冥龙雀也如灌了铅般,沉重异常,几乎就要脱手落地。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满目狰狞的大乘毛僵,女子一咬牙,只能先顾眼前,催动灵力灌入四肢百骸,迅速向后退去。 通讯频道里都是呼呼大喘的声音,看来阵中的众人都在乏力气短的痛苦中煎熬,除了林宿。。。 林宿现在乘人不备就瞪着他那血红色眼瞳看这天地气息的异变,这个时候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把守住自己的负责那一块就谢天谢地了,哪有闲功夫去看坐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平民呢? 那运转推演困阵的休门损毁也是他看到气息流转异象告诉师小蝶,师小蝶分析推演后才跟得出的结果。似乎他就是个游离在阵外的旁观者,优哉游哉地看着这处人僵大战。 八门地载阵,是专门对付生命力特别强悍,生机超然,体术卓绝的敌人所设下的风水局阵,再直白的说,就是针对生机强大的活物,抽虚他然后再搞死他。林宿一点事情都没有,那是因为他现在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活物。 林宿的身体已经在原本那大学生幽魂离开后就已经成为尸体,而现在这具身体里的魂魄林病已没有夺舍原魂魄,那就不能代替原主成为这具身体的新的主人,这具身体内的小周天,经络八脉,所有的气息流转依然是死物,身体没有流转的生机。 这就好比幸福路上有一栋房子,原主人无亲无故,外出后客死他乡。你知道原主人不会再归,也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就自顾自的直接住了进来。 但这间房子就成为你的了吗?怎么可能?房产证上不是你的名字,房子户口也没有你,你连租赁合同都没有(因为主人已经挂了想签也没法签),那这房子在没有朝阳群众,热心邻居的举报阻挠下,你充其量也就是多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房子里的一切运转你都没法控制,电费,水费,煤气因为长期逾期欠款被切断,你有钱交得起都法交。想上个网看个小说下个小片,对不起,没法安装网络,这房屋信息不是你。。。屋子漏水了墙布开裂了,叫物业来修,对不起,您哪位?您是业主吗?你交物业费了吗?有维修基金吗?等等。。。 如果是这样,你觉得这房子算是正常可居住,可正常运转的房子吗? 没有夺舍原林宿,现在的林宿是那自顾自住进房子的人。。。他现在其实和那大乘毛僵差不多,也差很多,相同的是两者都算是可移动的尸体,但不同的,僵尸修炼死气运转小周天,周身血肉行动依然是要靠生机流转,故此阵法依然对僵尸也是克制,但不能彻底致命罢了。而对于纯死物,那就没有半毛钱的影响了。 “变。。。阵。。。吧,此阵已残缺一角。。。又无阵局高手坐镇修复牵引,如此运转。。。下去。。。不到死门杀阵,我们个个都要。。。力尽人亡!”师小蝶艰难吃力的缓缓道。 其实师小蝶说话还是留了半分。林宿刚刚在师小蝶身边低语,分享了他看到的气息流转,老妪内心知晓,八门地载阵已经无法控制,运转阵局的胖瘦道人本身不通阵法,只会注入灵气按照原先走向推演,如此下去抽取生机的便会愈来愈生烈,直至变成抽取生命力,那众人都要给那僵尸陪葬,活生生被吸为干尸。 “呼。。。呼。。。副队,老太太刚刚。。。说什么?所有人mute(静音)!”通讯频道都是大老爷们粗重的喘息声音,师小蝶远离微型通讯器的声音模模糊糊,程雨之听不清楚,连忙问道。 现在程雨之是真有点相信那自称风水阵局师的老妪了,老妪说的情况现在一一出现,而当震位还未出现异变时,老妪就借副队之口告诉他,那里休门摧毁了,让他们赶快撤。这一切的一切不由让程雨之深思,原先的决定再次动摇! 师小蝶再怎么样也是个迟暮的百岁老人,被阵法压的已经没有力气再次说话。在老妪身边的副队听到程队的询问,顿感现在老人甚是关键和重要,连忙靠近扒开老人那已经发紫的嘴唇,将自己最后一支高效体力药剂灌入师小蝶口中。 清凉的药剂带着无穷大补的药力和能量穿过喉咙,在胃里极速分解。 见师小蝶面色放缓,副队将微型通讯器拔下按在了师小蝶的耳朵旁。 “小。。。姑娘,除了你和死门的人,让其他人全部回到我们之前的那个病房,就是那乾位,目前那里是压力最小之处。。。之后撤去八门地载阵。。。咳咳。。。”师小蝶断断续续说道。 “呼。。。一组除坤位上的人员,其余人全部至乾位!先撤去地载阵!”一边飞掠逃遁,一边引诱着身形不再迅捷的活尸,程雨之有些吃力的命令道。 “卧。。。槽。。。要快不。。。行了。。。老太太。。。我们。。。怎么办?”胖道士有气无力的问道。 “你。。。刚刚还说。。。谁说不行。。。就把谁。。。顶出。。。。烟来。。。烟呢!”瘦道士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不忘拆台道。 “老。。。子。。。烟。。。在道袍。。。袋袋。。。里。。。软。。。中华。。。已经要滑到。。。那里了。。。老子。。。这就。。。把它。。。顶出来!”胖道士脸上肥肉乱抖,牙根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应。 师小蝶没有理会这两位的不正经,继续道:“大阵撤去新阵未起之时,凶物不再受困所限,无论是要新设阵法或或者分散逃命,都需有人纠缠遏制,争取时间。但此时凶物可能比以往更为凶戾。。。这人。。。” “我来!”程雨之没有丝毫犹豫,义不容辞的回道。 师小蝶点了点头,面向身前,汗如雨下,浑身颤抖的两位真人道:“灵力散入生,景,伤三门,八卦方位为八门,八门与九宫对应中宫,中宫为乾,起爻成卦,挂上从上,过潜、见、跃、飞、亢,再至。。。。。。” 两位真人仔细聆听这位自称风水阵局师的老妪所说的每一词每一句,依照着掐诀结印,按老妪所说去转向推演。 他们当然知道,若冒然撤去灵力,直接“撂挑子”强行撤去阵法,那阵法那流转裹挟的巨量气息会直接反噬自身,看着异动流转的浩瀚生机,估计不但他们自己,除了大乘毛僵其余人都得被反噬气流灌得爆体而亡! 走廊尽头医务人员休息室。 坐在墙角最里面装作病人的林宿忽然抬起头,看向门口,一声巨响,一抹黑色倩影破门而入,气喘疲惫的美丽脸庞上,那双英气十足的明眸中射出果断冷峻,不容置疑地精芒。 女子与病人目光短暂交集,女子眼神稍稍缓和,但依然是平静坚定,似是告诉男子:“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定不让你们受半分伤害!。” 病人心像是被揪了一下,那一瞬间,男子内心深处某一块柔软被深深触动。 也是霎那间,女子破门便向右一闪,拔刀转身向后一斩,带着灵力的刀光一闪,那破门后黑暗处传来一声痛嚎! “魂归死门,不覆不灭,撤!阵!!!”师小蝶的声音回荡屋内久久不散! 第三十三章 老子太难了 运用天地元气形成的风水局阵当然不是说下“撤阵”就烟消云散了。 被抽取汇集的磅礴生机后,气运的阵内如一个真空的罐子,现在打开灌口盖子,巨量刚刚被抽取的生机裹挟带动着巨量阵外元气又汹涌灌入! “噗!”胖道人一声闷哼,肥胖巨大的身躯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被大量天地元气形成的磅礴气压给死死按在地上不能活动! 放眼一望,众人都是如此。大家都如被空中一只无形巨掌一巴掌摁在地上,死力挤压!像被瀑布冲下的腐朽木板,被强大水流压力死死按在池底,不能动弹半分。。。。。。除了林宿! 林宿本来就坐在墙角,现在大家都或躺或坐,如此姿势也没人奇怪。但林宿没有被天地元气的气压所扰,却是发生异象,大量气息汇聚到周身,便被自己泛着些许五彩流光的左眼给疯狂吸入,左眼不禁酥酥麻麻,酸酸涨涨。 随后神奇的感觉在林宿周身变化,一股庞大无比的凶煞气息从自身额头上丹田涌起,然后一路向下,势不可挡一路冲破“承浆”、“廉泉”、“璇玑”直至“膻中”,挟裹着膻中穴大量杀气黑雾汇成更为骇人的洪流再次往下涌进胸前的中丹田。 那洪流不可阻挡,狂飙突进继续向下,一路冲破经脉穴位,裹挟着“气海穴”、“关元穴”、“鸠尾穴”更为巨量的狂暴杀气涌入小腹下丹田。马不停蹄继续向下! 直至冲破会阴穴,体内澎湃的黑色杀气在贯通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的任脉上形成一条由上向下奔腾的洪荒巨流,以这条中心巨流形成无数直流向四肢百骸扩散! 密密麻麻无数迅速扩散的支流冲至四肢极限后,猛地回头转向,又开辟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新支流涌向身体背部的督脉,形成一道一样骇然汹涌的洪流,从“长强、“腰俞”、“腰阳关”一路向上不可阻挡涌入“百会”! 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病号青年,就这样瑟瑟发抖坐在墙角,在一阵阵酥爽酸麻,痛痒难耐的感受中,打通了任督二脉,形成体内真气循环小周天!达到了众多武者或练气士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然而,现在的林宿对什么境界什么周天那是一无所知,只沉浸在那酥酥麻麻的酸爽感中,享受得难以自拔,直至昏迷当场。。。 “吼!吼!”大乘毛僵像是背上驮着万钧大山,弯折了腰,像是在对着天地威压90度鞠躬一般。但僵尸那骨头很硬,就是不倒不跪,嘶吼着用浑身蛮力对抗那让它臣服的威严。 或许它的不屈得到了赞许,或许它的骨头太硬老天不愿再啃。如滔天巨浪拍来的天威似乎被什么力量牵引开去,没持续多久便迅速退潮,来的迅猛,消失得也迅猛。 渐渐地,它发现背上的大山似乎轻了许多。渐渐地,它那老腰似乎能抬起来许多。渐渐地,它的头颅从仰视变成了平视。渐渐地,它眼前出现了位高挑女子,正单膝跪地在解小腿上的皮靴拉扣。 天威撤去,被“罚跪”多时的胖道人好不容易翻过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忽然见到女子此景不经纳闷,疑惑的小眼睛在那浑圆笔直,充满爆发力的大腿上勾勒了一圈后,似乎没有找到答案,疑惑地看了看瘦道人。 瘦道人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女子这般便向胖道人说:“小妮子厉害着呢,估计小腿里藏着什么压箱底的宝贝,待会她要独自拖住这毛僵争取时间,肯定要火力全开啊!” “来!最后两粒琼玉归灵丹,一人一颗,奶奶的,我算是猪油蒙了心,跟着你来触这个霉头!真血亏大发了!!!”瘦道人摊开手掌递给胖道人。 “我呸!就这几颗回灵丹就亏了!奶奶的,不想想。。。哦哟我去!卧槽!我滴亲娘诶!”胖道士揶揄到一般,看到女子的动作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连口不雅感叹!! 只见程雨之解开高筒皮靴侧面拉扣,卷起小腿处皮裤,将包裹在小腿肚上的物件给卸下并丢在地上,那物件是一块成女子小腿肚曲率的银色薄片,看上去像被刀一劈为二的胫甲又像是个拉长拉宽的银镯,整体波光粼粼泛着光泽,透着古老沉重的气息。 “天帷蚀星!!”瘦道士倒抽一口冷气:“南霸刀是怪物,他女儿也是个怪物!之前是带着天帷蚀星在战斗!什么压箱底宝贝!小妮子本身就是我们压箱底的宝贝!” “卧槽!藏得真够深的!”胖道士摸了一把额头虚汗,兴奋道。 滋啦滋啦,滋啦滋啦,通讯频道一顿嘈杂后传来一个熟悉又遥远的甜美声音。 “结界内人员注意!结界内人员注意!总部原策略效果不佳可以放弃或转换,宗旨不能让凶物逃脱!现授予现场指挥官临机专断之权!重复,现授予现场指挥官临机专断之权!收到请回答!” 程雨之拉上长筒皮靴的拉链卡口,缓缓起身,一体完美曲线再一次玉立在月下,对视着连连发出嘶吼,意欲扑上的大乘毛僵。 女子冷艳明眸缓缓合上,深呼吸一口,猛的睁开,英气逼人的双眸爆出星辰般璀璨光芒,周身气息风起云涌,汹涌狂乱!那乌黑垂直的秀发随风狂舞,双眼、双肩、双肘、双腕、双膝、双足都爆燃起高高的幽蓝冥火,更为疯狂的澎湃灵力如火山般爆发涌出,惊涛骇浪的灵力嘶吼着扩散四周,耀武扬威着那毁灭性的残暴力量! 这灵力威压比那天地压制都不遑多让,站在女子对面的活尸,被威压压得咯咯作响。虽然女子未将威压压向身后众人,但众人还是感觉气息一滞,胸口发闷,浑身战栗。而站在女子对面的活尸,现在已经被威压压得咯咯作响 “收到!五分钟!带上我的东西!去布阵!”冷冷丢下这句话后,如冥界女神降临的女子携着熊熊燃烧如幽冥火炬般的九冥龙雀冲向大乘毛僵。 “带我们去刚刚那间病房!两位高人哪位灵力充裕些便为阵眼,另外一位作为掠阵!快!”师小蝶缓过气后急忙道! 胖瘦道人吞下丹药,不由分说,拿起那天帷蚀星双双在前开路,两名黑衣猛男抱着两名平民在后紧紧跟着。 而原来挡在门口充当门神的大乘毛僵已经被九冥龙雀一刀荡飞,滚了老远,现在正被程大队长爆锤着呢! 被暴打的大乘毛僵那叫一个狼狈落魄,起初脱离阵法的活尸生机回复还是能靠着本能反应对上几招,但脱去灵力束缚的程雨之太凶悍了,大乘毛僵不一时就招架不住,被打得节节败退,直至被女子摁在墙角疯狂痛殴! 已开些许灵智的活尸,被打得狼狈不堪的它,竟然双臂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咬碎牙齿默默承受着冥界女神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大乘毛僵的内心其实是崩溃的: 老子真是倒霉催的,死后不得安宁,被人炼制成活尸。虽然是具活尸傀儡,一切由操控者主宰,但好歹也是花费无数天材地宝,几十年精心淬炼而成的大乘毛僵! 今天本来威风凛凛的来办个小事,吸个活人挖个眼睛什么的,没想到被那病怏怏的青年一拳撂倒,被打的元神出窍,还脱离了操控。 撂倒就撂倒吧,总算得了安息。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汇集周天死气,混合着那青年那杀气硬生生把自己给激活,又一次“诈尸”起身。 死不了就死不了了,起来就起来吧!重获新生可喜可贺!但没走两步又被一个大罩子罩住,又是火烧又是冰冻的,这他娘的到底是造了哪门子孽了? 好在老子身板硬朗,对那冰火两重天丝毫不惧,晃晃悠悠还抓了个杂鱼尝尝。不尝不要紧,一尝打耳光都戒不掉。吃了那玩意,腿脚也好了,胃口也开了,脑子似乎也聪明了!特别是脑子,身体里那青年人的杀气就像芥末一般,裹着血肉一起吃进去,那一激灵,脑子瞬间清明,老爹老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 当我感觉神清气爽,觉得吃完这些杂鱼便要人生巅峰了,没想到又来了个更狠的! 这腿长胸大的女人跑得贼快,身子又滑,又难追又难抓!还搞了个什么道道,让老子累得够呛!时不时那帮杂鱼还放个冷枪电一电老子,这么欺负人,你们良心不痛吗? 老子费尽有限的脑容量,又是埋伏又是偷袭,好不容易抓到个机会能弄死那烦人的女人,没想一失足没成功,那女人反过来竟然发飙了,竟然拿刀真的砍我!把老子砍的皮开肉绽,骨断筋折,走路都不利索了。 老子刚刚觉醒的确没啥本事,又不懂什么功法也不会什么招式,就是个顶着大乘毛僵头衔的纯屌丝。但老子就是有副好身体,风吹雨打依然铁骨铮铮! 女子砍不死老子被气跑了,老子也是失心疯了,以为机会来了,忍痛去追那疯女人。没想到不知哪里来的风压把老子压得气都喘不过来!回过神,那腿长胸大的女人好像是吃错药了一样!浑身冒着冥火就来揍我! 这疯女人突然变得好强,变态的强!那身影看都不看清,老子被拳打脚踢,被刀砍斧劈,好痛好痛啊!身板再硬朗也不带这么敲的啊! 好痛,好痛苦!老子想死!但老子死不掉啊!老子身板就是破一处复一处,这能怪我吗?我也不想的啊!老子想死啊!老子不要做大乘毛僵了!老子太难了!!! 第三十四章 请君入瓮 师小蝶卸去天帷蚀星后,积压在身体里的每一分真气灵力都彻底燃烧,如大坝决堤般喷涌而出。周身散发的灵能波纹根本不受控制,只一味地发泄燃烧着! 已化身为霸王龙般的女子,提着大刀在角落里对缩在一隅的大乘毛僵一顿痛殴狂砍,对方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不知道情况的人看到现在的场景,可能会以为一个来自冥界的不良少女把谁堵在墙角欺压施暴呢,说那瑟瑟发抖,无助可怜,饱受欺凌地缩在角落的是个绝世凶物,谁能信? 程雨之对这大乘毛僵是越打越气愤,越打越惊骇,越打越心急! 这活尸说到底,其内在只是个刚刚诈尸的小僵尸,一切按本能行事,就算是尚开灵智,那智力估计也就和五六岁孩童差不多,根本谈不上什么修为境界,道行深浅。 也就是这个尚开灵智的僵尸,目前自己行动一组减员三人,两位客卿真人耗尽灵力丹药,总部布下的大阵被活活耗废,自己堂堂小霸刀不但九冥龙雀刀起凤鸣,自己连天帷蚀星都摘下灵气全开,还是拿它没有办法!女子怎能不火冒三丈! 当程雨之灵力解封,稍有一点灵智的活尸就已经被女子的威压和灵能给震住,稍作抵抗被残酷碾压后,就生不出半点抵抗的心思,缩在角落闭目等死。 无奈小马配了巨鞍,这孩童灵智的僵尸架着一副大乘毛僵的化境肉身!任程雨之刀劈斧砍,凿刺斩割,千疮百孔的肉身内,黑金骨骼依然不碎,紫黑气息依然不散! 缩在角落的大乘毛僵任程雨之欺凌施暴,捏扁搓圆,身躯四肢上布满了横横竖竖,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燃着汹涌幽蓝色冥焰的伤痕。 但无论怎样的伤痕,不过多时,那些伤痕就会被那紫黑气息环绕,随后填平,直至恢复如初。 狂暴的幽冥女神就如同在击打一块黑金钢铁橡皮泥,出奇地坚硬,好不容易切进去,这里凹了那里凸了,这边少了那边多了,随便滚一下又回复如初了!这种情况如何不让女子惊骇那化境血肉的强悍! 程雨之也尝试直接攻击那傀儡禁制,但那稍开灵智的活尸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门在哪,一直本能地用手臂或双爪保护后颈那处,机会不多,破之也不易。 而且就算用刀气荡开活尸双手,那傀儡禁制上附着运转的死气也无法攻破,那死气与那修复血肉的紫黑气息应是同一脉,每当自己的纯阴灵力击去,那运转的死气就像是黑洞漩涡,灵力进入后便无影无踪,不知去向,诡异的很。 程雨之知道,自己卸掉天帷蚀星后,原本被这吸灵镇魂的法器压制的大量灵力会随之爆发,但相同的,自己体内的九阴冥火也会不受限制的疯狂燃烧,肆无忌惮,不受控制地燃烧着自己体内周天看似惊人的真气灵力! 最多五分钟,自己的灵力就会没有节制,不受控制的燃烧殆尽,届时如不停止小周天运转,切断灵力与那九阴冥火,那九阴冥火则会在烧尽灵力后,便会开始燃烧自己奇经八脉,周身穴位再至就是全身精血,直至血肉身躯。 在疾风暴雨,从未停歇的攻击下,破破烂烂的大乘毛僵依然坚挺,大限时间已经过半,程雨之如何能不心急? “程队,风水局已经起阵,老太太要你速回最初的病房区域”黑衣副队在通讯频道中说道。 “好!”程雨之正骑虎难下,一筹莫展之时来了一场及时雨,岂能不大声叫好? 起初女子说5分钟布阵,其实对布阵没有报什么期望,更多寄望自己能在灵力全开的状态下直接击杀大乘毛僵。 事与愿违,大乘毛僵化境肉身和回复力太为变态,自己力不所及。好在那神秘莫测的老太太够给力,短短时间变完成布阵了。 住院大楼三层b区49病房 师家人对格物算数、奇门遁甲、风水阵局有与身俱来的天赋,作为师家嫡女的师小蝶,资质上佳又得祖上真传,虽未入世闯荡,但通过多年钻研和修炼其造诣已是不低,更何况师小蝶用风水局与那三世锁龙咒斗了一辈子,对于危急时刻迅速布阵自是驾轻就熟。 师小蝶在八门地载阵发生异变时就在计算,若撤阵如何迅速设下行之有效,可以扭转乾坤的风水秘阵。 按照之前像八门地载阵一样,以整个楼层为九宫平面再布一个八门覆天阵显然不合时宜,耗时太长不说,花费的资源也够呛,就算勉强起阵,看那两位真人气诺游丝的灵力,估计也无法位置庞大的阵局。 作为一名风水阵局师,第一要点就是要学会“变通”二字。 天地气运本就变化无常,琢磨难测,如一味地按照古法,记载,一板一眼的去设置布局,改变气运,运作风水局阵,那岂不又是一出出刻舟求剑,郑人买履了吗? 当黑衣副队抱着老太太狂奔而出之时,师小蝶已经定下了当下最为可行也是最为适合的最佳方案,布一个简陋版或者说是阉割版的“八门天覆阵”。 在飞奔的路上,老太太通过黑衣副队在频道中向所有现场队员询问征用辟邪驱魔或愿力加持的物件。 天覆阵与地载阵不同,天覆阵不需要活人为八门引子,但需要辟邪镇妖或愿力加持的法器驱动。通过灵力运作流转,将愿力加持充斥阵内,将凶煞镇压,消除阵内煞气,还一方净土天地。 老太太在一帮粗声粗气,七嘴八舌的声音中最终挑选了6个物件充当六门引子,分别是: 休门,一只黄龙玉挂坠貔貅,来自黑衣队员。 伤门,胖道人藏在兜里的小小桃木剑。 杜门,瘦道人私藏的五帝钱。 景门,天帷蚀星,来自暴走的程雨之 惊门,翡翠玉观音挂坠,来自黑衣副队 开门,三颗玄雷子弹,来自伤员的腰间盒子 最后关键两门,生门放上去了师小蝶本布置在锁魂阵法阵眼,后被古装女子还到自己手上的物件,一枚晶莹剔透,水润饱满地和田玉平安扣。 而死门,当然是那佛骨灵珠了,由于师小蝶记得古装女子的告诫,所以命人把佛珠连带林宿一起放到死门处,充当引子和阵眼。 师小蝶越危急越冷静,在短短时间内,在通讯频道里简明扼要将布置,方位,安排等等一一说明,当冲入49病房时,原本在其中的队员都已经各就各位,把该准备的该放置的都已完成。 灵力回复稍好的胖道士,那厚唇跟随着师小蝶一句一句复述法咒,那如萝卜粗的粗短手指一个手印一个手印得模仿施展,冲入病房便马不停蹄起阵运转。一旁的瘦道人在旁掠阵,随时援手,辅助法阵运转推演。 另一边,程雨之接到消息就想引那大乘毛僵入那法阵。 但经过幽冥女神狂暴摧残的活尸,见女神停手,竟然松了口气,缩在角落没有任何动作,似是吓破了胆,对还燃着火焰的女神十分抵触恐惧,哪敢有什么反击追杀的念头! “开玩笑!还去反杀?老子他妈的算看懂了,绝对不要惹女人,特别是那种腿长胸大的疯女人!求您佬快走吧,老子不是膝关节有骨质增生,骨骼太硬不易弯折,老子现在就给你跪下了!”越来越聪明的大乘僵尸心里嘀咕道。 程雨之见状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灵智开了一半的大乘毛僵还不如不开灵智呢,那只凭杀戮欲望和口腹之欲,靠本能行动的野兽也比现在这个可爱许多。 女子高能时间已剩下不多,必须最短时间将其引入阵中,依靠阵法加持,气运流转,有针对性的击破那傀儡禁制。 冷艳明眸中的火焰忽然寒光一闪,九冥龙雀再次凤鸣,大乘毛僵见状继续双手抱头,运气抵御。 随着刀光斩中活尸,女子身形原地消失,瞬间出现活尸胸前。如拳击比赛中,下勾拳破对手双臂护头防守一样,女子向上一刀柄,把活尸佝偻紧缩的身躯给打得仰头挺直,随后一小腹膝撞,活尸区腰,女子飞身凌空回旋,一脚狠狠踢在活尸后脑,将它给踢飞出了那残破不堪的墙角。 活尸狗吃屎般摔在地上,女子如影随形,又一脚蹬在活尸屁屁上,貌似还用那高高的鞋跟碾转了一下! 活尸怒吼一声!不顾伤势,不管疼痛,猛然起身!这也那怪,这凶物好歹也是凶名赫赫,人家不要面子的啊?人家是大乘毛僵啊! 但。。。这个半开灵智的大乘毛僵似乎真不要面子,起身后抓住时机,狼狈逃窜,那速度可谓风驰电掣! 程雨之是想尽办法来激怒它,让它能暴怒还手,随之引诱去那风水阵局。现在可好,那活尸直接跑路了! 现在的幽冥女神力量、灵力、速度、反映等等各个方面全都碾压这活尸,当然那诡异的化境肉身除外。女神冷哼一声,没两步就追上活尸,一脚又蹬在了腰眼上。 一路狂飙的大乘毛僵受击,重心不稳,再次倒地,但依然再次迅速起身,百折不挠地开启自己的逃亡之路,对身后那冷艳女人没有丝毫违逆之心。 就这样,一个逃一个追,黑暗中有两个人影不断向49病房高速移动着。 每当活尸走向有偏差,女王就上去来上一脚,程雨之就像是赶牲口一样,驱赶着一头大乘毛僵去往风水阵局。 第三十五章 入死门 阉割版的八门覆天阵,虽然没有地载阵需要整个楼层来布阵,范围那么大,但也绝非一个49号病房能容纳的。 申城第八人民医院住院大楼3楼b区中心护士台 缩在护士台后的两名黑衣队员,手持银色枪械,全神贯注目视前方。 这里就是师小蝶布八门覆天阵的生门所在,一枚古朴温润的平安扣摊在护士台上,四周气息流转气息给人温润祥和的感觉。 “吼!吼!”两名为了接应队长安全归来,戒备在此的黑衣队员猛然看见一个黑影目露凶光,狰狞咆哮的大乘毛僵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 “卧槽!大乘毛僵来了!程队呢!” “妈的,难道程队被。。。” “我操t娘的死畜生,我跟你拼啦!!!” 一名十七八岁血气方刚年轻小战士,只见凶物不见队长,以为程雨之已经遭遇不测,悲愤交加,报仇心切,没等活尸进入阵内便冲动地开了一枪! 银色电弧在黑夜中璀璨绽放,一直狼狈逃命的活尸没注意前方冷枪,被一击命中,身躯被玄雷闪电定在当场,不能动弹。 一声娇吓,紧随而至的幽冥女王抬起一脚结结实实蹬在活尸屁屁上,大乘毛僵凌空飞起,被程雨之一脚踹进了阵法。 “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没射击命令,没授权权限,目标没进入任务反击范围是禁制开火的!你们的枪是用来保护人民的,不是给你发泄私愤情绪的!!!你们两个回去,关于此事各交一份3000字的检讨报告给我!之后论情况再做处罚!” 程雨之威风凛凛收回美腿,径直掠入阵法,美眸一瞟护士台后的两人,气愤得留下一句话,又一闪而逝。 两名黑衣猛男已经被自己美女队长的彪悍霸气的行径给深深震撼,惊骇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着女王又驱赶这活尸消失在黑暗中,两人张大能塞进鸭蛋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一入师小蝶设下的风水阵局后,程雨之感觉如进入一座神圣庄严的千年古刹,四处都透着圣洁悲悯,洗涤心灵的气息,其中又有无限希望和勃勃生机在此流转不息。 的确如此,老太太变通后的“小八门覆天阵”,小八门由僻邪镇邪,悲悯愿力为引,形成至善至阳的小周天,吸引天地浩然之气与勃勃生机,镇压消除这周天的煞气与邪祟! 与真正的八门覆天阵相比,没有了那千变万化的困阵,也没有出生入死那扣人心弦的变化杀局,唯独借形加强了阵局气息,至刚、至阳、至明、至正,使其威压消除一切邪恶,让其成为一方真正净土! “我灵力即将耗尽,最多不到一分钟。”程雨之又是飞起一脚将大乘毛僵走歪的线路矫正,随后在通讯频道里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老太太说,入死门,此处愿力最强,在此破之”黑衣队长复述这师小蝶的话。 “四方云扬,浩然正气,除魔破煞,八门奇丽。。。”感知到大乘毛僵已入阵局,胖瘦道人更快地运转阵局,更为澎湃的浩然正气与勃勃生机形成巨大的气流在阵内运转。 大乘毛僵在踏入,或者说被踹入阵中后,就变得痴痴呆呆,行动迟缓起来,但那肉身似是再一次强化,伤口裂痕回复速度明显加快,黑金血肉也变得流光溢彩。 僵尸是修炼死气的魔物,虽然血肉需要生机,但其内在小周天循环还是靠死气运转。无论是魔修功法还是魔道修为都是靠死气催发,对于得道的僵尸或尸修而言,死气就是他们的真气灵力。再直白点,生机是外功,死气则是内功了。 阵内的大乘毛僵是个绝对的偏科生,外功几乎无敌,而内功的死气几乎就是在最初级的水平。当阵法加速运转,大乘毛僵体内自发激活的那点死气便被压制,导致行动迟缓,而那刚刚萌芽的灵智也被磨平。 程雨之自知时间不多,面对痴痴呆呆的大乘毛僵没有丝毫怜悯,依然将它轰入阵法深处,轰向那49病房。 随着离死门所在的49病房越来越近,浩然愿力也越来越强,对邪煞死气压制消除更是愈演愈烈。大乘毛僵再一次被踢倒在地,倒在了49病房已将没有门板也无门墙的门前处,不再动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倒在病房那具傀儡的模样。 看着终于倒下的活尸,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灵力即将燃尽的冥界女王提着九冥龙雀迅速上前,举刀就要刺向活尸后颈。 倒在地上的大乘毛僵眼眶里的红色星光渐渐黯然下去,就在这时活尸身躯一震,大声咆哮,眼眶里重新燃起幽绿色火焰,浑身散发出无比狂暴的杀气与怨念!猛地跃起,扑向走近的提刀女子。 程雨之虽然惊讶,但也不是毫无防备,面对终于还手的大乘毛僵,九冥龙雀凤鸣一声,霸道无比的刀锋迎面而上。 不知是这活尸知道大限将至,生死之间激起无限潜能,拼死一搏?还是体内死气被压制抽取,灭去了灵智恢复了野性,不管不顾只为杀戮?一时间,尽然与灵力即将耗尽的女子打得不分伯仲! “将凶物引入死门!用阵中阵眼的愿力压制它!”师小蝶听到身边林宿的低语,随即大声朗道。 现在林宿坐在师小蝶布置死门的中心处充当阵眼,师小蝶盘膝与旁念诵佛经,除了在其他各门掠阵掩护的人员,其余包括胖道人,瘦道人,黑衣副队等人员都在这祖孙俩身后,或运转阵法,或戒备掠阵。 这是师小蝶的安排,虽然运转推演的实际操控者是胖瘦道人,但还是用了一个“风水阵局师必须在阵眼运筹全局”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众人撵在身后,原因就是林宿。 之前的林宿杀气爆发的情景老太太是亲身经历过的,而那神秘古装女子的委托也是牢记在心。保险起见,老太太没有将佛骨灵珠从林宿身上取下,而是一起放在阵眼,料想即使林宿体内杀气因为大阵而暴起,也有佛骨灵珠与大阵最强念力这双重保险来压制。 众人自然不知道里面的道道,都以为是老人家那执拗的仪式感,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计较。 早已经被颠簸颠醒的林宿,见身边除了瞎眼老太太再无旁人,也就不再隐藏,开启血红色眼瞳,观察这一切。 林宿左眼所见,当毛僵倒在门前,周身源源不断有绿色生机灌入身体,本就不多的黑色死气被法阵内大量浩然之气压的粉碎,最终活尸周天运转停滞,倒了下去。 而随着活尸本身的黑色死气消散,后颈处禁制内那隐隐地紫黑色同样被大阵浩然气和愿力压制,被逼了出来,两股气息吸扯,竟然在傀儡禁制处盛开一朵诡异流转却无比瑰丽的紫黑色莲花! 紫黑色死气与原本那死气要磅礴强悍许多,丝毫不让,与阵内的正道气息纠缠撕扯起来。 而诡异凶悍的紫黑色气息以活尸后颈处为中心,裹挟着无数生机开始重现运转小周天,大乘毛僵的肉身再一次拔地而起,更为凶悍更为暴虐更为本性地做那困兽犹斗! 夹杂着乾坤天心玉能量的紫黑色气息的确诡异,参和着勃勃生机流转活尸全身,犹如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犹如就是犹如,那傀儡禁制中的诡异气息毕竟是无根之水,又被林宿抽取了绝大多数的天心玉生机,终究在阵法死门内最强大的愿力给压制,渐渐不支,那紫黑色莲花也被疯狂法阵抽取压榨,花型被撕扯得扭曲变形。 想必经过多番恶斗,周身死气告竭,肉身残缺不堪,还在承受狂暴雷霆攻击的大乘毛僵,最终崩溃就是时间问题了。 但时间对于程雨之来说同样也是最棘手的问题。女子周身燃烧的冥火依旧,但那明艳地幽蓝色已经变得有些暗淡,每一次抬手,每一次前冲,每一次出刀,女子都承受着五内俱焚般的痛楚,对于她来说,崩溃也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而且会比对面那打不死的活尸更急更快! “后颈!破之!”林宿见到那天人仙女秀眉微蹙,颓像尽显,也不由暗暗着急,见那紫黑色莲花被愿力撕扯,几瓣花瓣已龟裂破碎,急忙大声道! 一计电光火石又凶狠无比的刀光劈在活尸那坚硬地右脸颊上,如一计威震狮吼的耳光将已经虚弱的活尸给抽得身躯扭转。 就是此刻,林宿那血红色眼瞳再次映出类似牛首的诡异图案,渗人杀气再次喷涌!林宿身后的众人皆惊,疑惑骇然转过身躯的大乘毛僵还有后手,运行大阵都出现一丝流转滞碍。 身躯转到一半的活尸双眼幽绿色火焰与林宿血红色眼瞳一对上,身躯一震便僵直当场! 被活尸身躯遮挡视线的程雨之看不到那骇人的血瞳,但那汹涌扑来的骇人杀气还是让她心悸万分,不由也愣了一愣,本能提升灵力来抵御杀气。 但看见活尸突然僵直当场,后颈门户大开,又闻“后颈!破之!”的提醒,作为顶级刀客的程雨之怎会错过这种破绽!! 天女飞仙,寒刃带着幽冥火焰狠狠刺来! 第三十六章 结界内外 程雨之一脚猛地踩在活尸已旋转转身的右膝盖关节处,活尸关节一弯身子顿时一矮,女子借着一踩之力已高高跃起。双手持刀高高举起,刀尖向下,燃烧自身,催动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最后的灵力统统灌注到那寒刃之上! 冥火汹涌的九冥龙雀带着主人所有的全阴灵力再次凤鸣,带着孤注一掷的气魄恨恨地扎入那活尸的后颈! 活尸后颈处那已经破损的紫黑色莲花再也经不起九冥龙雀的摧残,燃着汹汹冥火的刀尖刺破把诡异深邃的禁制,整个刀身没入大乘毛僵的身体。 “吼!”大乘毛僵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重重倒下,再无一丝气息流转。 程雨之已经没力气拔刀,脱力地单膝跪在活尸身旁,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黑血。 急促短暂有无比漫长的五分钟。 生死时速,凶险万分的五分钟。 命悬一线,曲折不断的五分钟。 至此,终于尘埃落定。 瘦道人走近,满怀敬意的将自己的长长的道袍解了下来披在女子身上,盖住因为搏杀而破损的衣物,遮住那裂口处乍现的春光,并将天帷蚀星递给了程雨之。 脸色苍白的程雨之对维护了自己体面的瘦道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把天帷蚀星又扣在了自己的小腿上,盘坐在地,打坐疗伤。 “哦哟我去,终于结束了,老子今天算开眼了,程小妮子真的牛波,谁取了你绝对没胆在外面找小三!让他立马变烤鸡!”胖道人撤去大阵,收回所剩无几的灵力,虚弱的瘫在地上,点上一根烟有气无力的说道。 “死胖子,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身上还有什么回灵丹药吗?小妮子情况不对劲,灵力耗损已伤內腹了!”瘦道人没好气的说道。 “额。。。没了。。。都给吃了,喂!你们队长急需回复灵力的药品,你们有吗?”胖道士向黑衣猛男问道。 众黑衣猛男被刚刚那电光火石又凶险万分的搏杀场面给深深震撼,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听胖道人所言才纷纷行动起来! “现场威胁解除!现场威胁解除!技术组上来采集分析数据,医务组上来救治伤员,需要修真者回复灵力的药品丹药,需要修真者回复灵力的药品丹药。”黑衣副队在通讯频道中命令道。 过了约莫6,7分钟,两队穿着白色制服面带口罩的人马携带着装备来到病房,同时带来了上品丹药给程雨之服下。 三楼所有剩下的一组队员都早早在49病房区域集结完毕,包括协同的伤员和同伴战死的尸体。对姗姗来迟的两组队员颇有抱怨,责怪其行动速度太慢。 其实啊,这还真冤枉了他们,三楼整个楼层都已经面目全非,一片狼藉,能保持楼层的形状,没有崩塌已经是万幸了。那在底楼待命的两组人员硬是没有找到上来的路,楼梯什么的早就被轰毁了,最后是架着工兵云梯,披荆斩棘,翻山越岭般前来的。 服下丹药,盘膝修整的程雨之缓缓睁开明眸,虽然还是尽显疲态,但看着忙忙碌碌的众人有一丝欣慰。 “雪姐~雪姐?能听到吗?”通讯频道传来孟小甜的声音。 “你说”程雨之回道。 “外界通讯传入结界内本就困难,要连接结界阵法内的诸位更是无望。刚刚连续几分钟频道一直无法使用,没有给你及时的支持协助,真的很抱歉呢!”孟小甜有些愧疚的说。 早已经习惯总部那后知后觉之尿性的程雨之淡淡说:“没事,已经解决了。” “嗯嗯!雪姐最厉害了,什么妖魔鬼怪统统俯首称臣!”孟小甜有些小激动的说。 程雨之十分疲倦,五脏六腑又在灼痛,没有回应那甜美的称赞。 沉默了一小会,见没有呼应,孟小甜有点为难地说道:“嗯。。。雪姐,我知道你们大战后十分疲倦,还有伤员,但。。。现在结界还不能撤。。。你们稍作歇息一下。” “嗯?为什么?”程雨之秀眉微蹙,不解地问。 只有对付最为凶恶的魔物邪煞,为了避免大规模的人员伤亡和较严重的经济损失,结界师才会开启结界将凶煞与周边实体镜像锁在其中,由特别行动组处理。 照常理,结界内的战斗和现实世界的善后处理是同时间进行的,结界内战斗结束就应该撤掉结界屏障,众人回归现实。更何况这次结界内的战斗持续很久,外面没道理还没处理完善后的事情啊。 虽然通讯频道已经被孟小甜设置成单点连接,但还是悄悄地,不想被人发现般,压着声音说道:“雪姐,结界外现实的住院部遭到攻击。。。” “什么!!!是谁?恐怖袭击?现场情况怎么样?”程雨之万分震惊啊,谁那么大胆子,敢在申城闹市医院动手? “现场没有出现骚乱,嗯。。。是一群常人看不见的阴物袭击。。。确切来说是一群黑色大鲤鱼的魔物。”孟小甜道。 “黑色大鲤鱼?阴物?”程雨之有些莫名。 “嗯嗯,它们很凶的,它们一出现就分成大小两队,大队直扑向结界,撕咬屏障,小队直扑结界师!完全有计划有预谋的!谁挡路张口就咬,为此咬伤了许多队员。”孟小甜似乎看到了现场的场景,有些后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突如其来的袭击,差点导致结界师神魂不稳,结界屏障动荡不安。还好附近的两位客卿真人及时赶到,出手灭杀了魔物。真人说这种魔物叫黑冥鲤,是一种类似傀儡一样,被人圈养操控的阴物。” “傀儡?哼!看来是有人要找回那大乘毛僵咯?炼制如此绝世凶物为驱使傀儡,欲以何为?其心可诛!”程雨之冷哼一声,恨恨道。 孟小甜有些抱歉地继续说道:“嗯嗯!事实应该和雪姐说的差不多,现在病房中平民虽然没有伤亡,但有些平民看到了这一幕,原先的病房又损毁严重动静很大,这些现在都在处理中,有点乱哄哄的,所以结界先不能撤,以避免不必要的骚乱。。。雪姐,你们要等一会” “程小妮子,看你一惊一乍的,咋啦?”胖道人看程雨之杏口一张一合,表情也有波动,好奇问。 “没事,外面兄弟正在处理现实的乱摊子,要我们在结界中再等一会”程雨之对胖道士和众人说道。 “奶奶的,你们最近是不是招了很多新人菜鸟啊,咋效率那么低呢?”胖道人抽着烟嘀咕道。 瘦道人伸手探到胖道士怀里拽出香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哦哟我去,袭胸啊!你个老不正经的!老子是卖艺不卖身的!”胖道士嚷嚷道。 瘦道士一口烟吐在胖道士脸上,骂了一句,回头对程雨之道:“程小妮子,这次任务你出力最甚,可以说全依仗你才能降服这魔物啊,真是后生可畏啊!厉害!程霸刀后继有人了!厉害!” 瘦道士随即话锋一转,换上猥琐谄媚的笑容继续道:“那个。。。我们师兄弟也是精心尽力,居功至伟是吧?呃。。。没有功劳,苦劳肯定是有滴嘛!对吧!” “对对对!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几次都差点嗝屁了!太凶险了!”胖道士连忙帮腔道。 “这次面对的可是大乘毛僵这种绝世凶物。。。嗯。。。你看,我们师兄弟都是不顾生死,前仆后继的啊!灵力透支,本门秘传丹药也全部耗尽,代价不可谓不大!你看。。。这报酬。。。”瘦道人搓着手谄笑道。 “对对对!一定要加价,要对得起倒在地上那大乘毛僵的身价啊!对吧!还要加20张你妹妹演出的内场票!”胖道人满脸红光,眼睛闪闪的帮腔道。 程雨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杏眼一眯,冷冷扫向胖瘦道人,嘴角挂上一抹冷笑,寒霜般地轻哼了一声。 虽然女子没有释放一丝灵力威压,但那寒若冰霜,摄人心魄的一眼神,一抹笑,一冷哼,让胖瘦道人立马噤声,静若寒蝉! 胖瘦道人受冷艳女子气势震慑不由倒退一步,回忆起,那浑身冥火,提着九冥龙雀,驱赶着大乘毛僵的冥界女王,两位真人浑身一抖,冷汗涔涔! “任务开始前,目标是大乘毛僵这内容已经更新,你自己不看,怪谁?”程雨之有气无力,缓缓道。 胖道人粗脖一缩,讪讪将烟头丢在地上,脚尖踩在上面碾了又碾,不敢作答。 “客卿的任务报酬会随着任务难度和危险等级做出调整的,这两位真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再要坐地起价请找总部!我只管现场指挥!”程雨之继续道。 瘦道人抬头望天,欲言又止,也不敢作答。 “小可的应援票,你找小可要,我又不演出,你问我作甚?”程雨之说完,闭目养神起来。 “呃。。。这个这个。。。不是拿不到嘛。。。你是小可姐姐。。。肯定比我们要有面子嘛”胖道士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说道。 程雨之依然闭目养神,丢给胖道人一个冷艳精致的侧脸,没有回应。 “呃。。。程队。。。那两位平民怎么处理?”黑衣副队走到女子身边,低声问道。 “小甜,总部对结界内的平民有处理方案吗?”程雨之睁开明眸,在通讯频道问道。 过了一小会,通讯频道传来甜美的声音:“总部指示,a,b方案均可,请让平民选择并适当安抚。” 第三十七章 安置处理方案 师小蝶与林宿坐在程雨之众人稍远处,听闻知晓众人的言语,对于耳力灵敏过人的她来说自是不在话下,但现在老妪心里正在琢磨另外一件让她百思不解的问题。那就是林宿。 林宿体内那可以与大乘毛僵匹敌的狂暴杀气,为何没有在“小八门覆天阵”中被压制或爆发呢?大乘毛僵那隐藏极深的死气都被压制撕扯导致反扑,林小友为何如没事人一般,静静坐在念力最强的阵眼都毫发无伤呢? 不要说师小蝶纳闷,被磅礴杀气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四肢百骸,形成小周天小乘的林宿也有些纳闷。 使自己酥酥麻麻,酸酸爽爽,痛痛痒痒的气流的的确确是体内的汹涌杀气,为何自己没有像那活尸一般被天道正气给排斥呢? 当时的林宿不明白,其实他的毫无生机的身体和那随时要爆发的杀气,因为一系列的机缘巧合,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在八门地载阵时,没有夺舍,单单是住进原具“死尸”身体里的林宿(林病已),身体自然没有一丝生机,没有受到大阵影响,当地载阵撤阵引起巨量生机反噬,才激活了林宿左眼内的天心玉。 之前提到,如果你住进一件别人的房子,即使原住户已经死亡,这所房子就是你的了吗?这所房子之后的一切运作你都能掌控了吗?显然不是。 但如果你是身怀巨款,左手拿原住户的死亡证明以及无继承人确切证据,右手拿着此块地皮所有权证明,腰间揣着此地块拆迁许可的红头文件,又当如何呢? 而现在的林宿(林病已)就是这样一位有背景的土豪! 汹涌的杀气便是他的巨款,原林宿生魂立身已成生魂就是死亡证明,嵌在左眼的乾坤天心玉就是所有权和红头文件! 通过天心玉抽取了这方天地磅礴生机为契机,犹如把原来的房子直接推倒拆除,在原址上高楼平地起,自己建造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林宿将原来毫无生机的“死体”通过天心玉参合的磅礴生机,已经不知不觉中重筑了自己的身体,一副生机勃勃,阳光健康,生命力强悍的身体! 现在的林宿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确切来说就是一个打通任督二脉,小周天小乘的修炼杀气的年轻修士。 佛骨灵珠的压制加上杀气内敛于天心玉,“小八门覆天阵”自然不会排斥一个没有恶意,活生生的年轻人。 师小蝶思考无果,又想起其余心事,调整了下心绪便向林宿开口道:“林小友,诸多变化出人意料,老婆子现在无瑕一一与你说清,看这阵势,待会可能又有事情,届时可否一切听我安排?” “请小友相信老婆子,我定不会害你的!”老妪补充了一句,便面相林宿等待回应。 思绪烦乱,一头雾水,彷徨无措的林宿闻言,盯着老妪那灰白浑浊的眼睛良久,最终依从了自己的直觉,重重的点头道:“然!” “老婆婆,这位先生,你们好,我是华夏国土密鉴局,特别行动一组队长,程雨之。”高挑女子伤势减缓,由黑衣副队和另外一名队员搀扶着来到祖孙两面前。 “你好”祖孙两本能地礼貌回应。 “十分抱歉,将你们卷入了这次任务中,所幸各位安然无恙。有些事宜需要你们协同处理,这位是一组的副队长,张一彪,他会与你们详细商谈如何处理。” 程雨之现在还是虚弱,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索性做好自我介绍便委托给黑衣副队来处理,自己被另一名队员搀扶着在一旁歇息。 “国土密鉴局?这是什么部门?我从来没听过。”师小蝶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 那名叫张一彪的副队在他那张坚毅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和蔼的笑容道. “我们国土密鉴局是专门处理超自然,灵异、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等事件的隐秘部门,由于处理事宜不能公开,所以老太太没停过我们也是正常。今天事发突然,把各位卷入其中,再次深感歉意!” 祖孙俩不置可否,没有应答,只单单看着黑衣副队。 黑衣副队显然不常做这解释善后的事情,有些局促的继续说:“为了不造成普通民众恐慌,为了不违背科学发展的理念,此事件不能曝光,消息必须封锁,需要妥善现场处理。” 林宿一听心里一惊,难道要杀人灭口?他的思维还在古时战乱年代,人权平等什么的压根无意识。但一想又不对,既然要灭口,当初干嘛还要救自己呢? “那你们要怎么处理呢?我们全程经历了不能曝光的事件,不该看的看了,不该听的听了,现在简简单单跟你们保证,我们以后绝口不提今天,不会乱说,你们也不会信吧?”师小蝶心里明了,坦坦荡荡问道。 黑衣队长点点头:“那是自然,口头保证是无法保证你我的,一旦有消息外传,引起一些捕风捉影的不良媒体或自媒体人关注,或者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员知晓,可能对社会稳定,民众正常工作生活带来不良影响。。。” 在一旁的程雨之有些不耐烦,冷冷道:“副队,说重点,方案!” 黑衣副队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听闻立马打住,正经说道:“对于平民的妥善处理,一般我们默认a方案,但由于此次任务能够完成离不开各位的大力支持,所以还提供了一个b方案,给各位做下选择。” 祖孙俩:“。。。。。。。。” “a方案,使用我局特制的忘魂咒符箓,消除前48小时的记忆。使用后,进入睡眠,醒来后可能出现轻微的神志恍惚,头痛,恶心,记忆混乱,不过不用担心,一周后即可恢复。” “b方案,不使用忘魂咒,但需要配合出国工作考察5年,作为此事件时效性的缓冲处理,目前可去国家,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哈萨克斯坦、阿尔及利亚等。” 林宿懵懵懂懂,听得一知半解,依然不置可否求助般的看向师小蝶。 而师小蝶是听清楚了,这帮人肯定是国家的力量,不希望此事曝光被人知晓,自己要么就是被擦掉记忆,彻底忘了今天昨天的所有事情,要么就是出国隔离5年,5年后回国就算你消息外露也造不出什么大风浪。世事变迁,有几个人还能记得5年前的小事情呢。 但是。。。现在哪个选择她都不能接受。师小蝶已过百岁,从战火纷飞,颠沛流离到现在的国泰民安,祥和富足,她大风大浪的一生无论怎么漂泊,都没有离开过脚下的故土。现在因为见到僵尸就要去国外?一个语言不通,无任何羁绊的陌生国度?怎么可能接受? 而使用忘魂咒消失2天记忆,如放到前几天,甚至昨天,师小蝶估计都会答应,而现在。。。如果消除了今天的记忆,那自己孙儿最后相见的画面,那古装女子的托付,自己的寄望。。。她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那寄望而苦苦支撑到现在的吗?已经抓住了希望,自己又怎么可能就此放下? 见老太太紧锁眉头,陷入沉思,黑衣副队转向林宿:“呃。。。老太太估计还有些顾虑,其实无论哪个方案我们都保证安全稳妥,不知小兄弟你怎么考虑?” “吾听老夫人安排!”林宿倒也坦然,老妪请求自己“届时一切听从她安排”,那就按老人家的意思来呗! “老夫人?”众人都觉得这说话有点怪怪的,就在这时,全队通讯频道传来孟小甜的声音:“结界将在3分钟后撤去,请各单位做好准备!结界将在3分钟后撤去,请各单位做好准备!” 技术组的人员纷纷停下提取样本的镊子和试管,合力将大乘毛僵的尸身抬进一只2米多,银白色半透明的矩形盒子中,用银白色的铁链将活尸一圈一圈缠住固定,随后盖上盖子,又一圈圈固定外层铁链。 而医务人员则停止了医疗动作,将伤员妥善的固定在担架上,并检查一切仪器针管是否需要稳定加固。 这突如其来的忙碌准备,把刚刚林宿那句老夫人带来的疑惑冲淡了许多,众人也各自检查装备,固定器械,如飞机起飞前,空乘起飞检查的例行工作般。 “老太太,孙子说听你的,你。。。再考虑考虑,不急不急,出去后有专业的善后人员,有什么顾虑尽管提出来。”黑衣副队见马上要撤去结界,方案选择大可先放一下,向师小蝶说道。 “结界将在1分钟后撤去,请各单位做好准备!结界将在1分钟后撤去,请各单位做好准备!” “我哪个都不接受!”师小蝶斩钉截铁的说道。 程雨之,张一彪,胖瘦道人,和众多周围的黑衣队员齐齐将诧异地目光聚集在老妪身上。 “你们也说了,这两个方案是处理安置平民的,而我不是平民,我是一名风水阵局师!”师小蝶话锋一转言道:“如果没有我,这里所谓的任务结果还是两说的呢!这两个方案,我都不接受!” “结界关闭开始,请各单位原地待命,切勿移动!结界关闭开始,请各单位原地待命,切勿移动!”甜美的声音响起。 天地似乎摇晃了一下,地板开始持续轻震,空气变得凝滞,夜色有些虚幻扭曲。 第三十八章 客卿 笼罩在整个医院住院大楼的圈形紫色结界屏障,开始向林宿病房为中心缓缓缩小。逐渐缩小的紫色屏障与大楼相触、相交、直至穿过。 紫色夜色中显得灰暗的楼墙,在与缩小的紫色屏障相交时,同一处出现了两个相同楼墙场景互相重叠,短暂的时候扭曲后,紫色屏障穿过,身后的空间,不断浮现现实环境的白净楼墙,白净楼墙的面积随着紫色屏障缩小而变得来也大。 不单单是住院部楼墙,住院部里所有设施都是如此,在不断缩小紫色屏障穿过后,原本那宽敞明亮的内部环境再一次进入眼帘。 最神奇就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几乎成为战场废墟的住院大楼三层。 原本周边笼罩的紫色屏障不断向49病房收缩,被紫色相交穿过后,原本满目狼藉的楼层变成了之前安静温馨的住院病房。 损毁坍塌的墙壁回复如初,白色的墙面显得简洁明亮。嵌满沟壑裂痕地板恢复如初,平整光滑还带着点点消毒水味道,让人踏实安心。所有的病里,病床、病人、家属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一切回复如初,都在这静谧的夜晚中熟睡。 真实与虚幻互相交织,似梦似幻,似真似虚。整栋住院大楼如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挣脱梦境逐渐醒来,从那惊悚骇人回归现实的平静。 紫色屏障收缩到了49号病房,紫光越过瓦砾,穿过人群,最终在林宿原本病床床头柜处,收缩凝集成一个紫色小点,随后随风飘散。 整个结界撤除的过程不足一分钟,但那经历变化,虚实交织的场景犹如过了一世般丰富。 众人如穿越空间般,从残壁碎瓦的战场又回到了原来的49病房,原本被林宿搞得一片狼藉的病房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门板也已修复,被粉碎的病床与家具也换了套置换的,重新摆放在原位置,而原来大乘毛僵倒下有龟裂的墙角放上了2罐医疗氧气瓶。 不知是密鉴局经费紧张还是处理小队太过抠门,门板按回了门框内,但那门板依然缺损严重。那置换的病床和家具破破烂烂,坑坑洼洼,还有破洞和火烧的焦黑!最夸张地是那两个氧气瓶,居然都是算坏的,像是被由内而外的爆炸摧残过一般,朵朵铁皮花绽放着。 林宿见到这移形换影,穿越空间的神技震惊不已,愣愣地看着四周的变化,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众人看他痴痴呆呆,一副好奇吃惊的样子,更确定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青年。 老妪双眼看不见,见不到那令人震惊的环境变化,只感觉地表持续微动,气息凝滞片刻,过了一小会也就回复正常了。没多大感慨,这动静还不如那活尸呢,继续自己刚刚未说完的话。 “我是风水阵局师,本就是与风水气运打交道,自然避免不了这世上那些稀奇古怪,不为人知的事情。根本不用避讳我。” “但。。。老。。。”黑衣副队刚要开口,师小蝶摇了摇手,示意不要打断她的说话。 “你们可能以为消除一些记忆对一般人无伤大雅。的确,有些事情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徒生烦恼又不能解决,何苦来哉?” “但我不同,我一生大风大浪见过无数事情,你们自诩神秘的事情对我来说也是稀松平常。我已经100多岁了,我还有几天能活?现在每一天对我都特别重要,无论昨天还是今天,对我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其中有我一辈子都要守护的记忆,我不愿意被你们挖去,让我最后的生命里出现2页空白。” “人就是活在记忆里的,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记忆,所以才有千姿百态的众人。我没有了我父母,爱人,朋友,儿女,我独家的记忆,那我还是我吗?消除记忆在某方面说与杀人又有何异?” “我是信佛之人,求佛讲一个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才种因。忘却一切,固然释然,但其中因果并未消除,我自然不接受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 “再说句不中听的,你们其实是因我才能顺利脱险,不做报答也就罢了,现在又要我们来清除记忆来弥补你们的失误和风险,这是哪门子偶的于情于理?” 师小蝶有些悲戚地说完,便不理任何人了,盘坐在地上,不再作声。 病房众人一阵沉默,空气突然很安静。 众人其实心里的确有愧,否则还和老太太开导什么呢?人家说的也没错,你们靠我弄死了僵尸,现在又要送我这一把年纪的老人出国,要么抹掉我的记忆,好处都你占了,我帮了你们就落得个失忆或出国的下场?再说了,老太太一辈子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山精水怪有什么奇怪? “老太太,这个是规定,要不我让我们善后专员来解释。。。。。。”黑衣副队有些尴尬,但职责所在,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副队,你稍等一下。小甜!我需要联系局长,使用2040特殊权限,密码:971547,请帮我接通!”程雨之那冷艳的气质不变,冰冰凉凉的按着微型通讯器说道,但内心听到师小蝶那番话,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好的,雪姐。请稍等,权限密码验证通过!”孟小甜回道。 没过多久,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声音在程雨之耳边响起。 “嗯。。。程妮子,什么事情?任务完成了?情况怎么样?”那威严的中年声音似乎是刚刚醒来,有些迷糊的问道。 “报告局长,任务已完成,目标已伏诛,正在处理善后事宜”程雨之毕恭毕敬地回道。 “嗯,很好,你办事一向稳妥,年纪青青就如此干练,不错不错!”中年声音似乎有些迷迷糊糊,有些呢喃的回道。 “属下有一请求向你申请。”程雨之郑重说道。 “哦?呵呵?这倒有趣,你这小妮子也要求人?嗯,说来听听。”中年声音似乎来了点兴趣,调侃道。 程雨之开始陈述:“此次任务目标是一头大乘毛僵,总部最初策略有误,阵局十分不利并造成小组减员。。。” “大乘毛僵!!!妈的,那光头也不叫醒我!妈的,现在怎么样了?”中年听到“大乘毛僵”像是被一盆冰水淋在头上,瞬间清醒,不由分说打断程雨之的陈述,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报告局长,目前危险已解除,大乘毛僵已伏诛,现场结界已撤去,尸体已被技术组锁在水镜银晶棺里等待进一步分析。”程雨之将局长关心的大乘毛僵的事宜做了简洁的汇报。 “哦!解除了就好,解除了就好!”局长似乎有些后怕,讪讪念叨。 没过多久,局长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嗯。。。小妮子,那你联系我,请求什么申请啊?那些战死的队员都是烈士,你尽管放心,后续的抚慰和安置不会怠慢的。” “我相信局里对战死英雄的妥善安排,但我所说不是此事。”程雨之道。 “哦?那是什么事情?”局长疑惑。 程雨之陈述道:“当战局不利时,阵中有一名自称风水阵局师的老太太,提供改变阵法的建议,并在后续新阵法布置,阵法运转,捕杀目标等方面提供重要协助。可以说,此次战斗任务能够完成,这位老太太功不可没。” “风水阵局师?民间居然有风水阵局师?”局长来了兴趣,问道。 “是的,那老太太,姓师,名小蝶。”程雨之依然不参夹一丝主观情感,平稳地汇报道。 “姓师?嗯。。。师家。。。真的是很古老的名字了”局长喃喃道。 “现在师老太太不接受a或b平民处理安置方案。鉴于老太太在任务中的协助贡献,同时老太太算是半个局内人,曝光泄露风险较低,再加老太太年事已高,神魂较弱,不宜忘魂。所以我申请对老太太不做处理安置,仅作口头协议或签署保密协议。”程雨之有理有据,向上级陈述申请。 局长一听是给平民处理安置来求情的,顿时有些为难,思考了一会,郑重说道:“小妮子,你应该知道我局的规定,但凡平民目击或牵涉任务,事后必须进行平民处理安置,避免不必要的社会流言和恐慌。这里面,没有什么半个局内人的说法,请你明白!” 程雨之沉默了,她表面冰冷寒霜,气势凌人,但内心还是有火热柔然的地方。师小蝶那句“人就是活在记忆里的,因没有了我独家的记忆,那我还是我吗?消除记忆在某方面说与杀人又有何异?”触动了她的回忆。 她将心比心,不希望师小蝶失去那她觉得珍贵重要的记忆。也许这漫漫人生中,两天48小时可能不算什么,连万分之一都谈不上,只是瞬息而过的片刻。 但真正让人铭记的记忆,那些用一生去怀念或憧憬,用一世去追寻或珍惜的记忆,往往也只是片刻的感动或感悟。 老太太要守着她那珍贵的记忆,要守护那独一无二,一辈子都要守护的记忆。程雨之感同身受,希望能帮助到这位老婆婆。这不单单出于师小蝶确实对她有救命之恩,出于女人的直觉,觉得这位老婆婆与自己十分相似,没有理由地亲近之感,现在只希望能够帮助到她,守护那老太太不愿割舍的思念。 “签署保密协议呢?毕竟老太太已过百岁,无论ab方案都可能造成老人家不可逆转的伤害”程雨之继续争取道。 “保密协议是约束客卿的,平民不属于这个范畴!好了,小妮子,不管什么愿意,牵涉任务的平民必须处理安置,这个例是不能破的!”局长严肃回道。 “客卿?”程雨之眯着眼看着老太太,若有所思喃喃道。 第三十九章 选择 局长见程雨之沉默没了回音,以长辈指导晚辈的口吻说道:“好了,小妮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来向我提出这种要求。但这个平民处理安置这一块没得商量啊。” “等等,局长,如果老太太成为我们密鉴局的客卿,那这不就都可以处理了?”程雨之一丝灵感闪过,多口而出。 局长有些恼了,对程队开始劈头盖脸的指导:“小妮子,你是我局最年轻,最冷静,最干练的行动队队长,现在怎么跟你妹妹一样,老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里?我们国土密鉴局是什么地方?街边茶馆吗?是谁都能来?我们要保护民众远离危险,而不是将他们带入一起经历危险!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胡闹。。。。。” 冷艳美人似乎早有预料,竟然在冰霜玉洁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狡黠的微笑。她按下与局长加密单点通话频道上的“mute”键(己方静音),向孟小甜问道:“小甜,告诉我申请客卿加入的流程。” 孟小甜自然听不到局长与程雨之加密频道的内容,但她看到频道还持续连接着,听闻程雨之的声音,有些没反应过来,诧异道:“啊?雪姐。。。哦!稍等。。。” “国土密鉴局客卿,必须要有过于常人的技能或学识,需要局内4级以上人员提出内部申请,同时需要现任的两位及两位以上客卿的联名推荐,书面材料上传,无特殊理由不会驳回,申请后3日给予客卿身份,登记入信息库。特殊、稀缺方面的客卿当日即批注并给予身份证明,登记入信息库。” “客卿申请一定需要局长才能批准吗?”程雨之问道。 “不需要,2级及2级以上人员均可批准”孟小甜答道。 “好的,我清楚了,thanks。”程雨之平静得答道。 局长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还在孜孜不倦对自己心爱的小辈说教:“无规矩不成方圆啊,指定的规则不是对民众的约束,而是对其保护。。。” 关闭“mute”键,程雨之依然毕恭毕敬的说道:“局长,特别行动组队长的局里级别是2级吧?我申请邀请师小蝶为我组客卿,任风水阵局师。” “什么?风水阵局师?客卿?胡闹!”局长不满道。 “局长,我没有胡闹!师小蝶的的确确是位十分优秀的风水阵局师,并且我邀请其成为我组客卿完全合乎流程,有我雪组队长申请,浩然盟三清观两位现任客卿长老推荐。”程雨之依然平静得汇报道。 局长一时语塞,随即砸了砸嘴,说道:“雨之?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怎么感觉不像我认识的小霸刀啊?别在这种事情上闹别扭啊!” “局长,我的确对这位老太太有同情之心,希望能尽我所能帮助到她。同时关于客卿这事情上,我没有任何私心,一心为公”程雨之郑重的回道,之后迅速简洁地将师小蝶起初就看破八门地载阵有纰漏,之后协助撤阵,又起小八门覆天阵,协助自己伏诛大乘毛僵的事宜。 “此话当真?”局长按下火气,认真聆听了程雨之的陈述,半信半疑道。 这也难怪,这年头,去找个会看阳宅阴宅的风水师傅或许容易,正儿八经的风水阵局师真的太稀少了,局里也就一位风水阵局师,还是浩然盟的客卿长老。 “当真,全组人员与战斗通讯语音记录可以为证。”程雨之斩钉截铁道。 “那老太太姓师。。。确实有个很古老的风水阵局师家。。。嗯?难不成那老太太是那师家传人?”局长思索着。 “你也说了,你做法合章合规,我还能说什么?用我局长名头来压你不成?”局长思虑片刻,没好气的说道。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程雨之恭敬的回道。 “得了吧,没那个意思。。。本来就是来求情,后面不行还饶了那么大个弯来框我。。。你这小妮子,平时冷傲凌厉不近人情,其实心底软着呐。。。诶——算了算了,合乎规矩就成。”局长无奈,看来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小辈。 “谢谢局长,恭喜局长又添一员虎将!”程雨之难得笑了笑。 “虎将?老太太多大年纪了?丑话说在前头啊,小妮子,局里不养闲人的,客卿的一切收益都从任务中获得。”局长又一次威严了起来,义正言辞道。 “属下明白。” “嗯,以后出现像大乘毛僵这种凶物的时候,第一时间上报,我这个局长必须第一时间知晓!!那个死光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也不吱一声,统战部也是!!!”局长狠狠道。 “对了,这次大乘毛僵的任务回去做完的报告第一时间交给我,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程雨之恭顺得回答道。 “嗯!好嘞,既然醒了就继续干活,劳碌命啊——好了,没事就挂了,你伯伯要去忙了。”局长打了哈气。 “好的,请注意身体,局长。。。伯伯”程雨之犹豫了一会,变扭的改了一下称呼。 随着通讯关闭的“嘟”一声,已经三天没合眼的国土密鉴局局长,起身着衣,重赴自己那灯火日夜不息,人头攒动的局长办公室。 程雨之长舒一口气,来到师小蝶面前,为表示尊重,蹲下与老太太齐平,不用居高临下的姿态,即使对方看不见。 “婆婆,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十分感谢您之前的鼎力相助。”程雨之恭敬的说道。 师小蝶不满道:“那时是唇亡齿寒的状况,我帮助你们也是自然。但现在你们目的完成就过河拆桥,是否也太不体面了?对你们的处理安置,我是无法接受的。” 众人听了也不作声,得人恩惠后,要强迫人家必须忘记给过恩惠,这。。。算哪门子道理嘛。 程雨之也不尴尬,继续道:“婆婆,我局规定,但凡平民目击或牵涉任务,事后必须进行平民处理安置,避免不必要的社会流言和恐慌。” “那是你们的规矩,不是我的,我没必要遵守。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用强?呵呵。。。”师小蝶冷笑道。 “的确,如果普通民众不配合,安抚无果,我们的确是会做适当的强制手段,但是。。。”程雨之话锋一转继续道。 “之前婆婆在风水阵局上演示了惊人的造诣,我,国土密鉴局特别行动组,雪组队长,程雨之,诚邀婆婆您成为我局客卿,作为风水阵局特别顾问。”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特别是身为密鉴局客卿的胖瘦道人。胖道人暗暗嘀咕:“不会吧,程小妮子哪根筋搭错啦?以后出任务难道要带个百岁老太去和妖魔拼命?” 师小蝶也有点懵:“什么客卿?我没有懂你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邀请你成为我们的一员,详细情况,在签署保密协议时,有专员向您解释明细。这样,我们自然不能以平民处理安置来对待您,这样您能理解吗?”程雨之耐心平和的说道。 师小蝶有些动摇:“这。。。” “时间不多,我们马上也要收队了,请你考虑一下我的邀请。”程雨之补充道。 师小蝶低着头,思索着,一时难以抉择。 众人也没有说话,等待老太太的回答。同时好奇地望着程雨之,不知道平时冷傲,连话都不太愿意说的程队今天不知何为如此有耐心,做起了招揽安抚的事情来。 程雨之来到林宿面前,也缓缓蹲下,与这年轻男子平视,仔仔细细观察着对方。 林宿见天人来访,不禁有些紧张,见对方盯着自己看,更加局促。 程雨之观察后,没有发现一丝灵力波动,她自然不知道对方左眼拥有将灵力杀气内敛的神通,确信对方的确是一名没有灵力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便向林宿说道“考虑如何,选择哪一个?a或者b?” 林宿见天人询问,但他听不懂什么方案什么ab,茫然的摇摇头:“不懂,何解?望指教。” 程雨之皱了皱眉,觉得对方回答好。。。复古啊,但还是耐心的安抚解释道:“这大乘毛僵的事情不能被人知道,你需要配合我们,要么消除这两天的记忆,彻底忘了这事情,要么出国隔离5年,彻底阻绝信息传播。” “必须选其一?”林宿似乎听懂了,问道。 “是,必须选其一”程雨之点了点头。 “他是我的孙子,也是我的风水秘术的传人,他是否。。。”师小蝶见程雨之询问林宿,记起古装女子委托,急忙询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经观察您的孙子只是普通人,与您不同,无法成为客卿,往您理解。” 师小蝶心里明白,现在的林宿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但不能道出,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林宿救助的眼神看向师小蝶,显然他自己也不知如何选择或者处理。 师小蝶似乎感知到林宿的求助,也不知如何回答,更不能去帮林宿选择,喃喃道:“孙儿,如何选择。。。你把握吧,也许。。。忘了今天之事,也是一件幸事。” 忘记今天的事情吗?林宿心想。。。 第四十章 傻瓜的信念 林宿可能听大不懂他们说的内容,但绝非愚钝之人。 看现在这个情况,不允女子那方的要求,定然不会罢休。 如自己不允,定然又是一番争斗。对面人多势众,实力有极其强悍,自己胜算又有多少呢?难道又要回到被杀戮欲望吞噬的野兽? 不!绝对不要! 出国什么的,自己不清楚何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出国?能出到哪去?出九州大地去莽荒原野?还五年?这与重犯流放有何区别? 而让自己失忆,忘记自己这两天的记忆,似乎不可理喻,但。。。似乎也能接受。 昨日自己还在昏迷,今日才缓缓苏醒,而醒后的种种都是些令人不快的事情,特别是自己被体内的杀戮欲望给吞噬,那种勾起自己所有最痛苦的记忆,那种失去自我的迷失,那种为了杀戮而杀戮却停不下来的痛苦,这些。。。为何要记得呢? 如果说今天有什么不舍,除了老妪那一丝轻微的亲情羁绊,可能就是那女子不顾生死,护着自己和老妪拼死搏杀,冲入房间与自己对视的那一个眼神。 那个冷艳,坚定,温暖的眼神。永刻在心里的一个眼神。 “我选忘却今日之事”林宿权衡后,缓缓说道。 程雨之道了声“好”便要回身再去师小蝶那。 “我们之后还会相见吗?”林宿见女子离去,急忙问道。 胖道士笑了起来,努努嘴,笑道:“哦哟我去,小伙子,难道对我们程大美人有意思了?很有胆量嘛~~但你这搭讪也太老土啦!哈哈,待会忘魂咒一下,今日之事你就再也记不起来啦,就算再相见,你也认不出她咯!” 程雨之听到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也没回应胖道人的调笑,回头看着林宿:“这不知道,但即使再相见,你也不会再认识我,我也不会去认你,这是个无意义的问题。” 林宿老脸一红,知道自己话里有问题,但对于马上要将这一切都忘光的人,他心里有一个疑问,必须在忘记这疑问之前,要问眼前那冷艳女子。 是的,困扰在他的心里的疑惑,被勾起所有痛苦记忆,爆发杀气后沉淀的疑问。。。 眼前的众人都是神通广大之辈,冷艳天人,胖瘦道士自不必说,那些虎背熊腰的黑衣男子也都是训练有素,杀伐凌厉之辈。 这些人无论在哪都是杰出之辈,其价值不比自己这种平民百姓要大的多吗?为什么如此愚蠢?要来与那大乘毛僵生死搏杀,来救助自己? 世间不就是一片黑暗森林?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遵循最残酷的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历经痛苦,无数厮杀,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林宿(林病已)自然知道,想要活下去,仁慈,道德,怜悯,一切都必须舍弃! 在林宿(林病已)意识中,只有比别人更强大,更狡猾,更无情,才会活的更久。那些比自己弱小的,被自己杀了的,杀了也是白杀。而那些比自己强大的,杀了自己,自己也没话说。 世道不就是这样的吗?弱者永远是强者的垫脚石,就是作为陪衬或牺牲品而存在的。 但。。。为何这些强者却愿意不计生死,不惜要与那强大凶悍的大乘毛僵正面对敌,也要来保护自己这些弱者呢? “为何你们不计生死,都要前来与那怪物搏杀,直至最后还保护着我们这类百姓呢?你们不怕死吗?值得吗?”林宿将自己的疑问问出。 众人以为年轻小伙会说出写什么土味腻人的情话来搭讪搭讪自己的冰山美人呢,没想到蹦出来这一句人生思考的哲学问题。。。。。。 胖瘦道人听闻相视后哈哈大笑。 胖道人:“斩妖除魔,替天行道,吾辈修士天职。” 瘦道人:“修真不怕死,怕死不修真。” 程雨之美眸波光流转,饶有兴致的看着林宿。这时,病房门外入一名身着白色制服,手提精致公文小包的年轻女子。 进门对程雨之敬了个礼,报告:“善后组陈美南报道。” 一般善后组来就说明一切搞定,准备收队了,众人也不经归心似箭。 同时孟小甜在通讯频道说道:“雪姐,平民护理安置后就可以收队了。” “嗯,收到!”“美南,这位老太太做客卿申请,这位。。。”程雨之犹豫了一下。“忘魂符给我吧,我来处理安置。” “九州大地,苍穹之下,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邪恶,它们在黑暗中窥视潜伏,虎视眈眈。” “我辈修真者,誓言要守护世人不受侵扰,化身为所有人类的战刀盾牌。” “斩妖除魔,驱逐邪祟,是我辈天职。守卫世间正道,维护天地秩序,我辈信念。在幕后保护每个世人不受邪魅妖魔的侵害是我们的责任。”程雨之拿起忘魂符郑重得对林宿说道。 “不用紧张,一会儿睡一觉,你便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了”程雨之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符纸,靠近林宿额头。 林宿没有紧张,继续问:“我还是不解,平白无故为何要干这些?难道你们就是所谓的圣人?” “我们不是圣人,我们只是些心怀信念的傻瓜。你不用理解,你只要相信,有一群傻瓜,时刻会在你的背后,当有邪恶临近,他们会不顾生死的来保护你,只为每一个人在这天地世间的平安。”程雨之难得温柔一语,随即燃起符纸,口中呢喃。 林宿看着程雨之寒霜化融的温柔眼眸,一阵心安平静,渐渐眼前迷糊,不舍得合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 一处申城老式弄堂,一户木头石瓦结构的老屋,一间被木板隔起来的局促小隔间内。 最近小护士唐馨心情很烦乱,深夜躺在自己那脚都没法伸直的小隔间单人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眠。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的普通申城女孩,唐馨一直在这种有些清苦但温馨的环境中生活,本以为也会继续这样平平淡淡的下去。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工厂工人,从云滇知青回来就一直奋斗在国企工厂,忙忙碌碌一辈子,直至退休了,也没留下多少积蓄,也没有人脉,更没什么富亲戚贵朋友。 自家过自家的小日子,普通的生活,不富裕也不算穷困,但好在夫妻和睦,女儿孝顺,一家也是其乐融融,平淡温馨。 唐馨就这样普普通通的成长,普普通通的上学,普普通通的学习成绩,过着普普通通女孩子的生活。 经过努力,唐馨考上了大学,进了医疗护理专业,毕业后分配到了一家市级医院工作,从一名小小的住院护士开始,又继续开始属于自己平平淡淡的工作生活。 一切都平平淡淡的,做着普普通通护士的工作,拿着普普通通的收入,或许再遇见个普普通通的人,组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再继续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 但。。。自从自家所住的老房子传出要拆迁的消息时,自家多年的平静生活被打乱了。 以前从没有见过,不曾来往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冒了出来,有攀亲戚的,有要走关系入户口的,有要借钱的,还有要给自己说亲事的,等等。。。鼓噪无比,令人难以招架。 父母老实不善言辞,也不善与人打交道。一开始还诚诚恳恳对应每一位“远房亲戚”来访和诉求,但久而久之,再木讷的人都会醒悟,明白这些突如其来众人的目的。 随着老实人的幡然醒悟,好言推辞到闭门不见,满脸谄媚的众人开始变了嘴脸。 “老爷子有三个儿子莱,凭什么到你这里就要独吞老房子了?告诉你,这个老房子,只要姓唐的都有份!” “哦哟!你家是女儿呀,女儿么总要嫁人,变成别人家的媳妇的。你这老两口捏着那么多房子票子干什么啦,还不如接济一下你那要在深镇买房的大侄子,以后等他来服侍你们,好歹也算是你半个儿子不是?” “哦哟,人家现在是申城人,早就忘了祖辈的穷亲戚了!也不想想,以前谁还不是一起地里刨食,现在发达了,就忘了当年小时候的情谊了,问他借点前盖过小洋房怎么了?这点钱对他这申城人算个啥?” “我呸,忘祖背宗,没有良心的东西,你二姑姑家小的要置办婚事,问你借个钱买个新房怎么了?忘了二姑姑小时候怎么待你了?” 老夫妻本本分分了一辈子,与人和善,从来没见过与谁红过脸。时常教导唐馨要多做好事,多帮助人。不是这样唐馨怎么会从小励志当一个帮助他人的医护人员呢。 现在倒好,国家的阳光政策照耀到了自家的老房,却因为这个,自己成了原罪,成了众人的众矢之的。 经此一事,老夫妻整个人都不好了,变得郁郁寡欢,怕见生人。 老夫妻不懂,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人心怎么变得那么可怕,为何明明自家的东西,为什么他们夺得那么理直气壮? 各种风言风语扰得这一家人不胜其烦,都已经影响到了一家人的正常生活了。 但在这其中,这些还不是最让人心烦了,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朋好友,这些流言蜚语,再怎么说也没有发自家好歹捂住耳朵,闭上房门,调整心态,暗骂下人心不古,事情总会拆迁后过去。 最让老两口愁白头,唐馨难以入眠的,是一位名义上的远方表哥,虽然自己从来没见过。 原因无他,这个老房子的户口本上有四个名字,而不是自己家庭成员的远方表哥赫然在列。 第四十一章 诡异秘闻 老夫妻年轻时在云滇美丽的西双版纳当知青,在那里相知相恋,走在一起。而当时,与他们交好的知青中,也有一对来自申城的小夫妻,而且那男方还是唐爸爸的远方亲戚的同村人。 世上有缘人才相见相识,两对有缘又相投的男女在艰苦的上山下乡的年代,互相扶持,互相照应,互相有了深厚的友情。 时光如梭,转眼两对夫妻结束了知青生涯回到申城。唐爸爸,唐妈妈顺利进入了当地的国企工厂,还幸运地拿到了单位分配的房子,有了生活的依靠。 而另外那对小夫妻虽然也进入国营单位,但不知为何,男方在工作中出了重大错误,被踢出了编制,分配的房子也没了着落,已经有了一个男娃的夫妻生活就过得十分拮据。 没有户口,小孩是无法上学的。而小夫妻的户口还没迁回申城,看着小孩一天天长大,读书成了问题。就向最要好的唐爸爸唐妈妈求助,希望先把小娃的户口挂在唐家老房子了,等自己分配到房子,再迁回。 在那个年代,人们十分淳朴,对私有财产和相关经济权益的知识十分淡漠。唐爸爸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当时两家还时常走动,关系融洽。 但世事无常,不久,那男方就得了急病撒手人寰,历经大变,女方在申城无力带着个孩子独自生活,就带着男娃投奔自己北方的老家去了。当时可没有微信,qq,手机号码,就这样一别,再无联系。 时过境迁,时光流转,转眼30多年过去了,当时那对妻子和那挂在自己老房子户下的男娃也一直没有再出现过,直到老房子要拆迁开始。 人们一听到拆迁,拆二代就无比羡慕,觉得只要拆迁了,就能分到巨额拆迁款,走向人生巅峰。 但。。。这都是什么老黄历的事情了? 现在的拆迁根本不会像以前那么疯狂,拆迁补偿都是十分透明的。现在还想靠拆迁达到财富自由,那是痴人说梦,特别是市中心,人口稠密,房屋建筑面积小的老房子。 华夏政府拆迁的初衷是造福于民,不是来创造那些所谓的拆二代土豪的! 经历了前期的探索和试验,政府不断完善拆迁的条例和流程。现在的拆迁都是公开透明,依法办理,安规操作,所有名目、条例、明细、金额等等都向大众公开,绝对透明,公平,公正。所以现在还想有点啥猫腻都没那个空间。 唐馨老房子政府按照市场价,拆迁补偿,安置补偿等等一系列的条目评估,最后估价总计420万。直接拿钱或者换等值房子,多帖少补。 唐爸爸唐妈妈十分满意,按照申城的房价,这四百多万说多也真不多,但绝对也不少了。 老夫妻都已经做好了打算。350万在唐馨工作的医院附近买个小一点两房一厅,好歹总算给女儿一个独立房间,20万给女儿买辆车或者存起来当嫁妆,还有50万就给那小男娃,作为一份情谊,毕竟户口上的确是有他的名字。 通过华夏公安系统的帮助,自认为很“上道”的老夫妻找到了那小男娃,却被已成中年的男子当头泼了一碰冷水。 那男子知晓,自己挂户口的房子要拆迁,这对老的只给我50万就要打发自己,那肯罢休,狮子大开口,直接要申城市中心两套大居室房子,外加400万现金!没有?那就免谈!老子不签字! 唐馨家的拆迁谈判陷入僵局,拆迁办只与户主进行协商谈判以及签约,但户主必须得到所有户口人的签字同意。 唐馨看着邻居们一个个高兴的签约,准备喜迁新居,而自己家被迫当了钉子户,一想起来就心烦得不行。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唐馨打开手机刷起了朋友圈。 “惊爆!申城某医院住院病房深夜发生爆炸,伤亡人员不详!” “惊!惊!惊!申城某医院住院病房大爆炸!警方已控制现场!” “申城某医院发生爆炸!警方已封锁现场,医院重大安全事故何时休!” “?嗯?申城医院发生爆炸?”唐馨看到朋友圈里满屏的相关新闻报道不禁皱眉,马上点进去查看。 屏幕图片上,一栋住院大楼三楼靠墙一间病房,窗户窗户粉碎,靠窗的墙面被熏得漆黑,房里还有零星烟火冒出。 “嗯,感觉好严重啊,医院病房怎么会爆炸呢?”唐馨盯着照片咬着手指喃喃道。 “不对!”唐馨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呼道“这!这!这不是我家的住院部啊!” 唐馨连忙打电话给今夜值班的护士姐妹,连打了好几人好几通,都是无人接听。再打值班住院医师的,也是一样。 小护士心里焦急万分,不知怎么办好,木板隔壁出来自己老妈的声音:“小馨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啊?明天还要你还要上班呢!快点睡觉去!” “哦,好。”唐馨悻悻地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医院爆炸的事情,心情忐忑,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唐馨才因为生理本能,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了过去。 ------------------------------------- 第二天早晨,唐馨早饭都没吃,在老妈的一顿抱怨声中,火急火燎赶往自己工作的医院。 刚到住院部,就见到门口停车位上两辆还闪着警灯的警车,几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在门口维持着秩序。 唐馨也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战战兢兢过去排队接受检查。警察倒也没为难这邻家小姑娘,看了下出示的医院工作证就放行了。 唐馨进入更衣室换衣服时,一位平时关系较好的保洁阿姨就对她说:“哦哟,小唐,出大事了呀!” “我知道的,王阿姨,三楼有病房爆炸了!我看新闻看到了。”唐馨回道。 好奇心是趋势人类进步的源动力,而好奇心之中的八卦之魂,那更是一点即燃的存在,特别是女生扎堆的时候。 也在换衣服的另一位护士也凑头过来问:“是的呀!是的呀!我也听说了,怎么回事啦,你们知道吗?” 另一位保洁阿姨加入讨论群,“告诉你们,爆炸的房间就是三楼b区49病房,刚刚去三层打扫,那房间已经被封掉了,外面还有警察把守,不要太吓人哦!” 三楼b区49病房,那不就是那老婆婆的孙子所在的病房吗!唐馨心里惊道 “我听说是氧气罐泄露引发爆炸,太吓人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哦。”保洁王阿姨说道。 ?氧气罐?我记得那病房没有氧气罐啊,而且那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面前只是大面积骨折,根本不需要氧气罐啊。唐馨心里狐疑。 一位中年护士神秘兮兮参进来道:“我跟你们说哦~你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要太奇怪太蹊跷哦~~” “啊?什么奇怪啊,云姐,快点说呀,我急死了”那名在换衣服的小护士急道。 中年护士又回头看了看房门,深怕被人偷听似的,继续神秘兮兮道:“今天我是最早来医院换班的,5点半我就来了,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吗?” 众人摇头,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她,中年护士又看了看门口,继续说道. “我进到病房啊。。。居然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睡觉,病人,家属,包括护士和医生。安安静静,不要太诡异哦。” “啊??爆炸那么大动静,还就在身边,还睡到着啊,这心有多大啊!”那更衣小护士捂着嘴小声点。 “你没听云姐说啊,所有人,包括医生,护士!”王阿姨插嘴道。 “对,所有人,我看了那么诡异啊,心里也毛毛的,就摇醒了昨天在三楼值班的小慧!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中年护士神秘道。 女更衣室的众人都被中年护士营造神秘气氛吸引,都压低声音催促到:“怎么啦?怎么了?云姐,你别卖关子呀,急死我了!” “小慧居然不知道医院发生了爆炸,还一直向我道歉,说值班时睡着了,让我不要告诉主任!” “啊?--怎么可能啊?她就在三楼呀”有人惊呼。 “是呀,我当时也蒙了,外面新闻都传疯了,楼下好多记者都被拦着,你这小妮子就在暴风眼,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安安心心的睡觉?” “我以为小慧这丫头在逗我,我就把傍边的医师,护士都摇醒,结果更诡异!” 唐馨与众人一样,伸长脖子,聚精会神,等带中年护士的下文。 “他们居然都不知道有什么爆炸,特别是那实习医生小夏,他居然都不记得自己在值班,自己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今天才轮到他值班呢!你们说妖不妖,怪不怪?” “啊?——这个是什么情况啊,这。。。这不是。。。这不是见鬼了吧!”更衣护士捂住嘴,有些害怕的说道。 “诶诶诶!云姐,那后来呢?别停啊,说下去啊!”王阿姨急道。 那个被称为云姐的中年护士,瘪了瘪嘴,说道:“没有然后了,我还没怎么说话,院长就来了,问我什么时候来的,和他们说过什么话,我装糊涂说刚刚把他们摇醒,没说话。随后院长和一起来的警察把所有当天值班的医务人员都带走了。。。” “啊~~那么严重啊!”众人惊道。 咳咳——女更衣室门口突然传来咳嗽的声音。 室内的众人刚刚全神贯注在一起神秘八卦,忽闻门口声音都如受惊的兔子,啊的一声从原地蹦了起来! 众人惊魂未定,回头一看是住院部主任。 主任再咳嗽了一声,点名道:“唐馨,你跟我来,院长要见你。” 第四十二章 大侦探唐馨 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信息传播的速度与以前相比,那是惊人的快,几乎无需发酵,就能满城甚至满世界皆知。 比如全球环境恶劣变化导致自然灾害的问题,众人感觉现在到处都是自然灾害,动不动十年一遇的高温,五十年一遇暴雨,百年一遇的洪水等等等,人们觉得自己居住的地球快不行,相比二三十年前的风调雨顺,现在的自然灾害简直多到不行,没事就得地震一次,海啸一趟,台风一回。 但二三十年前就没有自然灾害了吗? 地球上每天都在发生地震,一年约有500万次,可能造成破坏的约有1000次;7级以上的大地震,平均每年有十几次。而其他的哪个地方涝了,哪个地方旱了,哪个地方泥石流了等等更是不胜枚举。 只所以人们觉得以前的自然灾害没现在多,是因为以前信息传播的速度根本不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完完全全两个量级,所以会有为什么我小时候就风调雨顺的假象。 凡事有利有弊。当今,任何能吸人眼球的信息都能迅速传播,同时也会迅速湮灭被人遗忘,因为每时每刻,会更多的爆点,更多新的吸睛信息源源不断地出现。 申城第八人民医院住院部氧气管泄漏发成爆炸事件就是如此。 因为当事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没有人继续炒作或跟踪追溯,有关部门处理得又迅速得当,这当时十分惊悚严重的事情也迅速被其他爆点信息给覆盖,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唐馨小护士依然奋战在住院部,勤勤恳恳地为病人伤患提供专业的护理服务。 忙忙碌碌的唐馨完成了自己负责的三楼病区后,来到了四楼特区病房。 唐馨至今还是十分疑惑,有好多多问题的想不通。 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早晨,唐馨就被院长叫到办公室,被告知不能向任何人透露49病房病人的任何信息,也不能向外界透露医院病房爆炸的一切相关信息,这牵涉到社会稳定和医院声誉。49号病房的病人会转至特护病房,由自己和之前负责49号病房的小慧轮流搭班看护。 唐馨怎么受得了院长那义正言辞的威严和站在旁边那特警的肃杀,小姑娘吓都要吓死了,小鸡啄米般,十分乖巧的低头答应。 事后似乎医院对所有人都下了“封口令”,没有人再讨论八卦这个事件,小护士自然也没法集思广益了。 但唐馨是个好奇宝宝呀,上级可以强制命令自己的肉体,但无法束缚好奇的心灵! 小护士疑惑不减,独自暗暗揣测推敲,希望能像阿南名侦探一般,在蛛丝马迹中推理出真像! 但。。。很可惜。。。她失败了。 和她搭班的“事件亲历者”小慧身上,丝毫木有一点线索。 据她所说,当夜她巡好病房,就坐在护士台里偷偷玩手机和男朋友聊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丝毫不记得有什么爆炸。 若说奇怪的话,就是那天睡得特别香,一觉睡到大天亮! 。。。。。。唐馨疑惑不解啊,小慧是她们之中最机敏的女孩子了,怎么那天睡得像头死猪一样,连身边爆炸不知道啊? 小护士不甘心啊,去3楼b区巡房的时候,套着近乎,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地问病人和病人家属。但依然木有丝毫线索。 那天大家的睡眠质量都特别好,连患了失眠症的病人家属都在那天安然入梦,一点异常都没有,他们自己也觉得惊讶。 。。。。。唐馨疑惑不解啊,这真是活见鬼了,小慧一个人也就罢了,但所有人都这样,那也太蹊跷了,那是爆炸啊!爆炸!窗户门板都炸塌了,居然没人察觉? 最令唐馨疑惑,或者说瞠目结舌的是那之前49号病房的病人,现在住在特护病房的那个小帅哥! 看看那小帅哥的病例,幸运?福气?奇迹?这些都已经不能来形容此名叫林宿的彪悍! 三年前,林宿所乘坐的汽车与卡车对撞,造成严重交通事故,包含肇事车辆与被撞卡车乘车人员,外加其余高速公路那些倒霉催被牵连的,总计死亡8人,伤4人。 林宿幸存,只得了轻伤,一个月后出院。 一个月前,林宿驾驶面包车为避让逆向电动车,高速撞上大树,人被甩出十几米。林宿幸存,无颅内损伤,无脏器损伤,全身大面积骨折,住院治疗。 而在那次事故的七日后,所在的病房被不知名的临时运输医疗器械人员错误当成需要使用氧气罐的病房,误把罐子放在房内,导致泄漏发生爆炸! 而林宿一点屁事都没有,爆炸掀起的气浪将病床连带病人都掀到了墙角,居然没有翻转倒塌,居然不偏不倚摆在墙角!而爆炸飞起的碎屑都正正好好被病人完美闪避,全都打在了病床或墙上! 据说急救队冲进事故现场搜救时,一眼就见到盖着被烧了一半被熏的乌漆墨黑的床单被褥,有一个病人躺在那破破烂烂,斑斑驳驳,无数眼洞的铁架病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这尼玛是什么运气?连续三次死里逃生,这是上辈子要积了多少德,祖坟要冒什么样的烟才能有这样的运气。阎王爷难道是他亲戚不成? 而就连这个“当事人”也说,自己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不记得了。。。在您老脑门子上有爆炸,您老都不知道,别人还能说什么? 唐馨打开特护病房的房门,见到林宿站在亮敞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景色愣愣出神。 自从那次爆炸后,病人换了病房后,这身体恢复几乎神速!唐馨感觉目前的医学知识已经没法解释林宿惊人的恢复力,事发后第三天,病人去做全身检查时,惊人的发现,病人的骨折几乎都已经治愈! 当时骨科的张副主任从座位上直接跳了起来,连呼不可能,冲上去就要扒病人衣服查看骨头情况。如没有院长等高管拦着,估计张副主任都已经去把林宿切片研究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记起什么了吗?有没有头晕,恶心啊?”唐馨对着凝视窗外的男子微笑道。 林宿没有看小护士,眼睛依然盯着窗外,淡淡道:“没有,今日吾下楼,遇见一姓张的老爷子,教吾一名为象棋的游戏,甚是有趣。” 唐馨微笑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进入比49号病房更为宽敞豪华的病房,开始每日例行的护理工作。 那病人骨折伤势的确恢复神速,但不知为何,自从醒来,头脑似乎不太清醒,呆呆傻傻的,说话也变得有些古怪。 林宿自己说现在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东西,什么都记不清了,时常还头痛,恶心。 ct结果病人脑部没有损伤也无异常,但人类大脑太为精妙复杂,现代医学还无法完全诠释脑部如此复杂的神经网络,所以更无法判定病人的病症是否不存在,只能作为脑部受冲击导致短时间失忆等病症来解释。 “唐姑娘,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林宿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唐馨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是了,这就是另一个病症了。 林宿在醒来后,不但失忆了,精神似乎也出现了些问题,对什么东西都异常的吃惊,害怕和好奇。刚刚醒来的头两天,林宿的嘴几乎没合上过,看到电视,“咵”下巴掉地上,嘴合不上了。看到手机,“咵”又合不上了,看到抽水马桶,“咵”又一次合不上了。。。 随即就问些或稀奇古怪或不知所谓的问题。什么“为何人在电视内?囚犯否?”,什么“为何这灯无火便能光亮?”,什么“何为外卖?”等等等等,似乎得了妄想症或其他什么精神疾病。。。喏~~~现在又来了。 “啊——哈?人为什么要活着。。。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诶”小护士被林宿认真的双眼盯着有些害羞,突然问了这么一个人生哲理的问题,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林宿的眼神没有移开小护士的双眸,继续问道:“你说,人终有一死,谁也逃不过,那。。。既然都要死,那为何还要生呢?何苦来哉?其意义何在呢?” 唐馨被林宿这一个帅小伙眼神灼热地盯着看还是不好意思,撇过头,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假装严肃的回道:“你没事琢磨这个干什么呀?年纪青青怎么想到这方面去啦?” “这个对我很重要,我想不通,我要找一个活着的理由!”林宿转过身,摸了摸手腕上的佛骨灵珠,继续道。 “老夫。。。我奶奶说,人活着是来还前世欠下的债,解上世的孽,再种今世的因,去修来世的果,因果报应,轮回不息。” “但,但我想不通啊!今生又不记得前世事,凭什么今生要去还前世的果?来世也不记今世事,为何今生还要去中来世的因?” “人活着,今生只记得今生事,即使有轮回因果,来世已忘今生事,那这轮回又与今生何干呢?” 林宿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痛苦:“那人活在这世上有何意义呢,我活在世上又有何意义呢?” 第四十三章 生的希望 “嗯。。。你奶奶应该是信佛的,但佛法高深,我是不懂啦——”小护士看林宿表情痛苦,深怕他会有什么想不开,连忙打个圆场,安慰道。 身怀乾坤天心玉,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体内流转磅礴杀气小周天的林宿相比以往,头脑更为清明,五感更为明锐,对身边一切事物的感受都上了一个层级。 而相反的,更为聪明的脑袋带来了更为多愁善感的思绪,现在他真的想不通,人为什么要活着,或者说为什么自己要活在这世上?他自己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他前世命运悲惨,原本和和美美的家庭,如世外桃源般的故乡都在乱世大浪中被击得粉碎,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死于战乱,印象中的故乡早已被付之一炬。 为了活下去,他不得已参军,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杀戮。 期初还有杀戮带来复仇的快感,有不屈抗争带来的豪气。但渐渐地,渐渐地,他在无止境的杀戮中迷失,变得麻木,变得沉默。 是——贼人是杀害了他的亲人,糟蹋了他的妻子,毁了他珍惜的一切。 但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自己杀了多少人的亲人?毁了多少人的家庭?毁了多少人的一切? 乱世中,兵匪本是一家,在别人眼里,自己和自己憎恨的贼人有什么两样? 但当时自己还是得活下去,为了“陷阵营”赫赫威名而活,为了营中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而活,为了高将军吕温侯而活。 吕温侯称陷阵营是他的“乱世之刃”,要断乱世就必须化为利刃狠狠斩断这个时代。 跟随吕温侯取得天下,拜相封侯,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自己从来没有这个想法,自己只是为了心头怒火而杀戮,为了向老天抱怨不公而杀戮,为了找到活着的意义而杀戮。 人不人,魔不魔的自己,除了杀戮还能剩下什么? 当自己兵败下邳,被同是“乱世之刃”的虎豹骑所杀时,自己其实没有多少怨恨,真的!怨恨早就被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杀戮中洗涤沉淀。 死亡对自己是一种释然解脱,终于能结束自己这悲惨、罪恶、无奈又荒诞的一生了。 但偏偏为何!何为老子都已经放下释然了,又把自己拉回阳间!老子其实一点都不想活! 这里没有我的亲人,没有我的战友,连我的敌人都没有!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没有一个熟悉的事,自己孤孤单单活在这世上,意义何在呢? 小护士看林宿苦大仇深的样子,深怕病人因为神经疾病导致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硬着头皮回应道。 “拿我做个例子吧,恩。。。我一定要活着呀,最起码为了我父母而活。” “他们是这世上最爱我最在乎我的人,他们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当然要好好活着,不让他们担心,以后好好孝敬他们,回馈他们的养育之恩呀” 林宿心里一紧,有种莫名的悲伤。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自己不曾反哺孝敬过双亲,双亲早已远去,即使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络腮老军士,自己也没有进过孝道,连老军士的尸体都来不及从城头夺回! “之后我肯定会遇到和我走一生陪我一生的那个人,之后再有我们的孩子。那我更要好好活着拉,我要和他相濡以沫,一起终老,要看着孩子慢慢长大,看他成家立业!这样人生才完整嘛。”小护士憧憬地继续说道。 林宿心里又一紧,贤妻美眷,母慈子孝,何人不想拥有。林宿上辈子虽有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小花,但其实一生未娶,后代更是没有。 生活在那个年代,身为朝不保夕的兵丁,自己得了饷银或奖赏,不是去酒馆买醉,就是扔去军妓寨子里那些娘们的肚皮上,哪里会留下盘算,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 “若无父母也无亲友,无妻无子,孤家寡人活在这世上有何意义呢?”林宿皱眉问道。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这样也太可怜了吧!”小护士惊讶的回到。 随即唐馨想到,是不是林宿又勾起双亲亡故,自己孤苦无依?立马说道。 “啊呀~~你呀不要胡思乱想,年纪轻轻,大好年华,杞人忧天个什么呀,你还有一个奶奶呢,你当然要好好活着,不要让她担心呀!” “若如果真有呢?或者说汝。。。你双亲已故,又无夫无子,孤孤单单,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林宿试着这个世界的说法方式,认真地看着小护士问道。 “咦~~~~你这不是咒我嘛!!!”小护士气恼,嘴一撇,俏皮的翻了个白眼。 看到林宿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心一软,歪过头想了想,说道。 “如果我真的变成那样,我也要好好活着呀!” “人能在这世上走一遭多不容易。如果我无牵无挂,那就去做我喜欢的事情,去做觉得有意义的事情。尝遍人间的美食,游遍世上的美景,体验各种各样,精彩纷呈的风情!” “就算我一个人孤孤单单,我也要活着,而且要活的精彩,这样才不负此生呀!” “你呀~~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再怎么说,活着才有可能,才有未来,死了就什么都没啦!这都想不通?” 活得精彩才不负此生?活着才有可能,才有未来,死了万事皆休? 林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似乎走进了个死胡同。 自以为释然放下,其实就是因为没有放下前世,害怕自己在陌生的环境格格不入,孤孤单单,才有如此困惑。 既然上天又给了自己一次生命,为何自己不能完全放下,不好好体验,唯心而为,精彩地再活一次呢? 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上辈子的事情,上辈子的因果就留在上辈子。既然活了,就要好好活着! 林宿眼中重燃光芒,看着小护士认真道:“我懂了!既然活着就要好好体验,精彩地活着!” “对对对!想通就好,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拉!你只是暂时性失忆,很快会好的,安啦~~”小护士见林宿茅塞顿开的样子,也高兴道。 林宿醒来后第一次笑了,笑地很开心。 “那唐姑娘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尝遍人间的美食,游遍世上的美景,体验各种各样,精彩纷呈的风情,一起体验这世上的精彩呢?”林宿眼神灼灼盯着甜美可爱的小护士。 “啊——” 唐馨的脸颊噌的一下火红火红的,心头小鹿乱撞,这。。。这算是表白吗?怎。。。怎么这么突然。。。我们认识也没多久呀。。。 小护士桃面含羞的看了看林宿,见林宿剑眉星目的双眸望着她,赶紧低下头,扭捏着拨弄着衣角。 他看上去还真的。。。蛮帅的,现在痴痴呆呆的样子也。。。蛮可爱的。。。心眼也单纯,没什么坏心思。。。不对,他哪里单纯拉,问了一通不知所谓的哲理,最后说那么腻歪的话来突然表白。。。 真坏! 他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吧,为什么突然就对我。。。要不要答应呢?我是不是比他大呀。。。 小护士唐馨心头荡漾,情思迷乱,胡思乱想起来。 “我。。。对这里不熟。。。很多东西都不会。。。你。。。愿意帮我吗?”林宿见小护士“啊”了一声就低着头没了声音,心里没底,怯生生的继续问道。 “啊?——哈——哈哈——”唐馨红着脸抬头再看向林宿,心思回转,才知自己回错了意!不禁尴尬,红着脸手摸着脑袋,故作镇定的干笑着。 是了,他失忆了,他连电视机,手机,微波炉这类基本的生活用品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来表白追女孩子呢?他是想找人帮助他回复记忆。 小护士一阵失落,但心里那丝情愫却被林宿给撩起了,现在看林宿不禁脸红心跳,十分不好意思。 “恩——好的,我会帮你的!你——你——好好休息——我。。。我下午再来”唐馨红着脸丢下这么一句,像逃一样出了病房。 林宿不明所以,呆呆站在原地,目送逃跑的小护士出了房间。 他就是一个古代精英小兵,对杀人越货那是在行,但对揣摩女孩子的心思。。。那就纯属扯淡了。 军营里压根见不着女孩子,就算去军妓寨子,都是一边交钱,一边躺下,直来直往,哪有和女子交流,互猜心思的机会? 林宿虽然不解小护士为何如此窘态,但还是很开心,唐姑娘一言惊醒梦中人,帮他解了心结,又答应帮助他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一起体验,一起精彩,心里怎么能不乐开了花? 林宿自顾自的走回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喜欢眺望远处的景色,这能让他心胸霍然。虽然他所在的位置只是四楼,窗外能远眺的景色比不上前世在山岗那般,但远处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的景象依然能让自己心神震撼,赞叹不已。 窗外窗沿上,不是什么时候停了一只全身漆黑的蝴蝶,翅膀一张一弛似是在与林宿打招呼一般。 这只蝴蝶似乎与林宿有缘,自从换了病房,这只黑蝶隔三差五就会飞到那外窗窗沿上看着林宿歇息。 林宿看着这只熟悉的黑蝶,第一次对其露出了微笑,点了点头,作为对这不速之客探望的回礼。 随后继续眺望着窗外,但眼神已不再惆怅,充满了生的希望。 黑蝶翅膀一上一下,似是告别,趁病人不注意,静静地飞走了,消失在天空之中。 第四十四章 特殊的病人 一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当事人借尸还魂已过了两个月了。 现在的林宿,现在成了申城第八人民医院住院部的一个特殊存在。 病人根本不存在重症监护的必要,身上的骨折也早就治愈,整天活蹦乱跳的,按理说根本不需要住院,侵占公共医疗资源。 但很奇怪,病人不申请,家属不吱声,院方不劝阻。林宿就这么稀里糊涂,诡异默认下,,继续在四楼的特护病房住着,名义上是脑部不稳定神经疾病,留院查看。 之前病人家属付医药费时拮据困难,现在这种情况一扫而空。 不知林奶奶是变卖了家中祖产古董,还是红篮球中了大奖。 特护病房高昂的医疗费每天如流水般支出,但老太太眼睛都不眨一下,付款那叫一个利索。前两周说要出远门,还预支了一大笔医药费。 而转头看看林宿,那个惬意~~ 每天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跑好几圈锻炼身体,回病房洗个澡继续下去到小花园找老大爷下下象棋,或找老奶奶唠唠嗑。 之后每个病房兜一圈,看看聊聊,没事晚上点个外卖炸鸡跟小护士唐馨一起啃。 病人直接把住院住成度假,把病房当做宾馆客房。 周末林宿还会偷偷出院,跟着唐馨去养老院做义工,或着去老年大学做志愿者。 老大爷老大妈可喜欢林宿了,觉得和这小伙子聊天没代沟,特有成就感!那可不是吗?这来自2000年前的土鳖,你们年纪再大也比他先进太多了。 相比而言,老大妈更喜欢林宿,异性相吸嘛~~这小伙长得帅气阳光,还特别体贴。 这体贴是怎么说的呢? 原来社工或志愿者都会选择一些时间教老人们一些新的知识或技巧,用来丰富老人们的生活娱乐。 比如说如何使用电脑上网啊,如何使用智能手机啊,如何使用pad等等一些十分基础,适合老人这种零基础的教学。 而每每这个时候,林宿也会混在一堆老人中一起学习,而且每每永远是最慢最笨的一个。 老人们心中感动啊,看看这帅小伙,心多善啊!和我们一起学习,装作比我们都知识贫乏,弄作比我们都笨手笨脚。 永远都是最笨的一个,让老师再提醒重点让我们再听一遍。永远是动作最慢的一个,给我们留足充足的时间操作完成。 看看,作为年轻人,这些哪能不会啊!这么逼真的掩饰,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老人的面子,我们的自尊嘛! 哎~~小伙子真体贴啊!现在这种卖相又好又体贴的小伙子哪里找呀! 在当事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林宿这阳光帅气的大暖男形象就被高高耸立了起来。 不少大姨大妈都抢着给林宿介绍对象,有的看到小伙子是与小护士成双出入,就一直在唐馨面前把林宿夸得天花乱坠,觉得唐馨祖坟冒青烟了,能找这种绝种的好小伙,每每都把林宿搞得晕晕乎乎,把小护士搞得面红耳赤。 没办法,老一辈热衷给小辈找对象,谈论小辈处对象的事情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传统。。。 跟着热心小护士体验新生活,跟着老人学习新知识,跟着医院病友了解新动态,林宿也在慢慢适应这个飞速发展,令人应接不暇的新世界。 经过期初的震惊,恐慌,不知所措,现在的林宿对自己不熟悉的,超出自己认识范围的事物都已经能保持足够的镇静并坦然接受。 这可不是嘛,当人反复被惊吓刺激,久而久之也就没那劲头了,渐渐习惯了这种冲击,俗称“皮掉了”。 而最令林宿心喜的则是自己目前的心态。 师小蝶一直会来看望自己这个“孙子”,每次都要陪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林宿很乐意与老夫人交谈,渐渐也对老太太产生了那么一丝信赖和依赖的感觉。 老妪对林宿的交谈没有一点避讳,包括当天病房爆炸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告诉了自己,丝毫不顾及自己是不是那所谓的需要保密的密鉴局客卿。但林宿却对老太太保留一点秘密。 其实林宿醒来后就知道,能让普通人忘却记忆的“忘魂咒”对他这特殊体质根本没有用处。但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一定当做秘密吞在肚子里即可,没有人希望自己还能记得那些。 事实果真如此,脑力已提升结界的林宿看清了密鉴局善后的套路和本质,将计就计把自己所有不明白的不懂的不愿意提的,统统归结到“我不记得了”,众人居然统统缄默承认,让自己拿着这挡箭牌左右逢源,丝毫不会露出自己真正的秘密。 前两天老太太很高兴的前来又和他说了好多,说她孙子超度了,老来得报,因祸得福,又说她要去协助什么任务,要出去一段时间,让他自己照顾自己,不要担心。 林宿对“奶奶”有亲近之感,听完也为其高兴,在老太太佛意般循循善诱下,自己的心境也沉静许多,心性也变得良善,而心境更是豁达和充满希望。 自从被小护士唐馨“点拨”后,林宿就豁然开朗起来,当老太太告诉她,有一个古装女子托付她照顾自己,之后会来寻自己,更是充满了希望。 原来,自己不孤单,不是被世界遗弃的人,还有人惦记着自己,会来找自己,虽然不管意图如何,但总归有一个期盼。 林宿就如同千辛万苦完成高考,已经得知被心仪的大学入取,要在暑假好好享受人生这般心态,无忧无虑,充满希望,自在精彩地活着。 今天下午,在病房忙碌的唐馨却有些心烦意乱,行色匆匆。因为她那名义上的“堂哥”来申城了,打电话邀他下午商谈签字的问题。 那没有血缘的堂哥自幼便不学无术,不求上进,励志做个“社会人”,一直伴儿郎当混迹在社会上,人到中年,无家无业,一事无成。 当他得知唐馨老房子要拆迁的事情,仿佛看到人生唯一一次能翻身的机会,死盯这老房子不肯松口。 唐爸爸唐妈妈自知口拙,便将交流沟通的事情交给了女儿。唐馨多次沟通都没有结果,无奈已经找了法律途径要来维护自己家的利益。 那堂哥知道唐馨的所为,不由急眼,不由分说,从外地赶到申城,要和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好好谈谈。 唐馨巡房最后一站便是林宿的特护病房,藏不住事的小护士,脸上满是愁容。林宿看见就不禁询问,唐馨不愿多说,只说要提前下班,去咖啡馆见个人。 林宿现在对新鲜事物是来者不拒,早就听说过咖啡但从没尝过,直嚷嚷要跟着已经混熟的唐馨一起去。小护士拗不过他,又不想说出实情,思虑再三便答应了。 申城第八人民医院不在远处一家星爸爸咖啡馆。 “噢哟~你就是我那堂妹啊!啧啧啧~~真漂亮!”一个满脸横肉,双臂上满是纹身的中年平头胖子用色眯眯的小眼睛来回扫着唐馨,流里流气半调戏的说道。 坐在胖子对面的唐馨强忍不适,礼貌的回道:“黄先生,我不是你的堂妹,我叫唐馨。我们今天就开门见山的说一下吧,你之前电话里所说的要求太过分了,我们家无法。。。” “啧啧啧,声音也好听~~”胖子那小眼睛放光一般,在唐馨胸口和腰间狠狠剜了一下,啧啧道。 “身段也好,胸挺腰细,年轻水灵,名字也好听,唐馨,恩。。。不错,这堂妹真不错!” 唐馨怒目而视:“黄先生,请你放尊重点。” “怎么?我哪里不尊重了?夸你漂亮你还不乐意啊?你堂哥就是喜欢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听说你还是个护士啊?啧啧啧,我就喜欢找肤白貌美的护士装,够劲!”胖子继续猥琐的啧啧道。 唐馨极其厌恶此人色痞嘴脸,愤怒道:“既然你不想谈,那就不谈了,我工作很忙的,没空在这里听你瞎说。” “哟哟哟~~还生气啦,啧啧啧,够味够辣!”胖子那不怀好意的眼睛依然在唐馨的胸部和大腿来回扫略。喝了口咖啡继续萎缩的笑道。 “谈,当然要谈,否则我大老远跑来申城干什么?” 唐馨已经想起身离开了,听闻对方说要谈,强忍不爽,喝了口咖啡,看着那猥琐的肥脸,等待胖子的下文。 “嘿嘿!你们无法接受我的要求,我也不能接受你们的要求呀~~嘿嘿,我突然想到个办法,你看这样行不行?”姓黄的胖子嘿嘿坏笑道。 “什么办法?”唐馨秀眉微蹙,冷声道。 “你看我,人到中年一直在忙事业,也没有结婚,晚上很孤单的!我呢很中意你啊,堂妹~~要不你嫁给我,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什么都好谈了嘛!” “我们父母本来就交好,说不定我们本来就是准备娃娃亲的,这不?可以随了老人家的心愿,亲上加亲呀”说完,胖子猥琐的嘿嘿坏笑,两只眼睛盯着小护士的胸部。 “呼啦”一下,唐馨从座位上猛地站起,差点带倒了桌上的咖啡,怒目圆睁。 “你乱七八糟胡乱说什么呀!今天是你邀我来商谈的,既然不想好好谈,那就不谈了,我会走法律途径,再见!”小护士顺势就要离开。 坐在隔壁的隔壁桌边的林宿,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吸管,正在琢磨着这个雪冰乐是应该先吃上面那坨白色的呢,还是先吸下面那棕色的呢?忽然被小护士动作一惊,咖啡撒了一桌。。。。。 第四十五章 无赖胖子 “哟哟哟——堂妹性子挺倔啊——”黄姓胖子抬头看着杏眼圆瞪的唐馨砸了咂嘴,继续道。 “既然堂妹不想随了老人家的愿,做一家人。。。也行!一口价,一套申城中环的大户房子外加300万现金,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不可能!我家拆迁款总共就400多万,根本不可能满足你的条件,既然你这么没有诚意,那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吧,我相信法院会给我家一个公正的判决!”唐馨没好气的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哐!”那猥琐好色的黄姓胖子一巴掌猛地啪在咖啡桌上,发出巨响!引得咖啡馆所有的客人侧目关注。 “小贱人,给脸不要脸!走法律程序??呵呵——老子吓大的?吓唬老子?”胖子怒道。 “你骂谁呢?”小护士气道。 “骂谁?就他妈骂你这家姓唐的!一家没良心的贱痞!”胖子三角眼一瞪,丝毫不顾及现在在公共场合,伸出一根粗短的手指指着唐馨骂道。 “谁他妈不知道申城老房子拆迁有多少油水?就给我50万?你们他妈的打发叫花子啊?我老爹上山下乡的时候救过那姓唐老头的命!没我爹,别说那房子,就他妈你个小贱货都出不了娘胎!还跟我走法律程序?有这么跟恩人之子说话的吗!”胖子站立起来,指着唐馨骂道。 唐馨四顾,被咖啡厅众人投过来看热闹的眼神盯着,顿时紧张,不免有些局促。 那胖子见唐馨局促,以为是心虚,更加来劲。 “咋啦!不敢说了!告诉你这小贱人,老子这次来申城就是来讨我爹那一辈的恩情的!50万?哼哼——” “你胡说八道!咱家根本没有欠你们的!而且我们家都愿意按平均的给,给你的款项的四分之一,是你一直胡搅蛮缠!” 唐馨看黄姓胖子气势汹汹指着她一步步向下,有些害怕不经往后退。 “胡说八道!胡搅蛮缠!你他妈的——”见势黄姓胖子一步上前,就要在大庭广众下去抓瑟瑟发抖的小护士! “咚——”上前的胖子如撞到一块钢板上一样,抬头一看,一名身影修长,剑眉星目的英俊青年挡住了去路。 “你他妈谁啊?老子教训我妹妹关你屁事!哪来的小白脸,从哪里来滚哪里去——”胖子瞪着比他高半个头的林宿恶形恶状的嚷道。 林宿轻蔑地看着眼前向他叫嚣的男子,冷冷道:“滚开——” 被林宿挡在身后的唐馨,两臂抬起紧紧贴着林宿坚实的后背上,娇小的身躯缩在林宿身后,露出一对大眼睛紧张地盯着来者不善的黄姓胖子。 小护士感觉靠在一堵能给她遮挡任何风雨的墙后,那林宿的肩膀,后背,身影,现在看起来都特别的高耸,特别的高大,特别的。。。有安全感。 感觉。。。只要在他的背后,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胖子看林宿不退,继续叫嚣道:“你他妈哪里来的?知道老子是谁吗?麻痹——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人废了你?我他妈的。。。” “滚开——”没等胖子说完,林宿带有杀意的声音已出,四周突然寒气冷冽,冰冷刺骨。 “我。。。”胖子后面所有的脏话都被那句满含杀意“滚开”跟生生按回了喉咙。 胖子看向眼前青年,林宿像是看死人一般冷冽地看着自己,平静的眼神中藏着汹涌的杀意。 本能一哆嗦,他直觉,只要自己再叫嚣哪怕一个字,面前的年轻男子立马就会杀了自己,不会有一丝犹豫。。。 胖子额头冷汗冒出,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往后踉跄退了两步。向躲在林宿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自己的“堂妹”恶言道。 “你。。。你给我等着,这。。。这事没完!” 随即仓皇逃离星爸爸咖啡厅。 林宿冷冷地看着黄姓胖子逃离的身影,没有追击的意思,右手抚摸着左手臂挂着的佛骨灵珠,深呼吸了一下,呼出一口浊气,回头轻轻道。 “唐姑娘,没事了,他已经走远了。” “嗯嗯。。。”唐馨应了一声,看向林宿的眼睛, 小护士觉得林宿与平时不一样了,不再呆呆傻傻,不再像幼童般稚纯,不再那么新奇惊讶。 唐馨只感觉现在林宿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睿智,那么的神采奕奕! “嗯?唐姑娘?”林宿见唐馨盯着自己,也看向她,柔声问道。 唐馨被柔情的眼神看得心头乱跳,小鹿乱撞,“啊”了一声羞怯的把小脸躲在林宿背后,极力不让这男子看见她的窘态。 林宿这钢铁直男只以为唐馨被刚刚那无赖胖子给吓到了,小姑娘嘛,胆子小也正常,哪能想他一样?正想安慰一下时。 “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唐馨低着头,转移话题道。 “?嗯?你说那无赖胖子?”林宿问道。 “嗯。。。他刚刚说这是不算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有点怕。。。”唐馨小鸟依人的缩在林宿背后还是不让他看到自己。 林宿摸了摸佛珠,思索了一小会,便说:“唐姑娘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唐馨撅着嘴“假话!” “那自然是按照唐姑娘所说,走。。。法律。。。程序,等官府判决呗。虽然不知动迁款是什么,但刚刚听闻应是什么家产田地之类,只要官府公正,应该与王姑娘所言,给你家一个公正的判决。”林宿道。 唐馨还是撅着小嘴,躲在林宿身后有点怯怯的,又有些不满的问道:“那不是对的吗?我们家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家,自然不愿意和那种无赖争什么,等法院判决,一纸公文,白字黑字下来,我们名正言顺拿回我们自己的权益,这怎么是假话呢?” “呃。。。不好意思,两位,能。。。能不能让我帮您清理一下这里的桌椅?”一名星爸爸咖啡厅服务生拿着清理工具不好意思的问道。 估计这名服务生在这里等了蛮久了,看着这女子靠着男子后背打情骂俏,疯狂撒狗粮,终于忍不住心里那“破坏好事”的欲望,朗声问道。 唐馨又“啊”的一声,像是被人抓了现行一般,红着脸躲开老远,怯生生说了声去卫生间就消失不见了。 林宿倒大大咧咧,让开身位给服务生清理,顺便又点了一杯雪冰乐,只是这次不是咖啡味道的,而是——草莓味。 “那当然是假话,对于地痞无赖,和他讲道理其实根本是走不通的。”林宿吸了一口颜色骚气的草莓果汁,含糊的说道。 两人现在已经坐在清理完毕,干净整洁的咖啡桌旁,面对面聊着天。 唐馨现在一对视林宿的眼睛心里就突突乱跳,脸颊两朵红晕,不敢直视林宿,眼神闪烁得问着为什么。 “我。。。我朋友,嗯,朋友曾和我说过,如你并非歹人,那你永远都斗不过地痞无赖。” “因为你无法和他们一样不顾颜面当众骂街,无法和他们一样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你无法和他们一样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你比他们更需要众人的评价,更看重交际的面子,更遵循和信从这世间的规矩。” “守规矩的你去对付一帮不守规矩的无赖,到头来还要靠规矩去对付他们,你觉得能斗得过吗?” 唐馨若有所悟,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那。。。那你的真话是什么呀?他这无赖会怎么样呢?” 林宿又喝了一口颜色妖异的果汁,吸溜吸溜,继续道。 “如果我料得不错,这无赖应该会去你家或医院继续不要脸皮纠缠你们,直到你们身心俱疲被迫让步。” “那怎么行?我家不可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的!而且也没法答应,就算我家一分钱都不要都满足不了他的要求的,他再死皮赖脸纠缠也没用啊!”唐馨气道。 “他又不管这些,对他而言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纠缠你,敲骨吸髓,满足他利益最大化呗”林宿使用了“最大化”这新词语。 “那我就更应该走法律程序呀,让法院判决,这样名正言顺保护我们的权益呀。”唐馨认真道。 “道理是这样如此,但无赖地皮还是会有各种名目处处滋扰,搅得家无宁日,特别这种参杂着家产亲属的,更是剪不断理还乱。”林宿终于喝完了妖异果汁,砸了咂嘴,继续说。 “而且官府判决要等许久,那无赖肯定老早把你家缠的鸡飞狗跳了!” 唐馨彷徨无措,一双雪白小手握住对面男子拿着勺子要去挖冰激凌的右手,两只会说话的大眼睛救助地看着林宿。 “那怎么办呀!那怎么办呀!林宿,你帮帮我呀!又什么办法呀!” 林宿冷冷笑道:“这还不简单,这种危害乡间的人渣败类,直接杀了,一了百了,了结个祸患,造福乡里。” “什么?”唐馨好像听错了,不敢确定地瞪着大眼睛,不确定地问。 “把他杀了,一了百了。”林宿斩钉截铁道。 第四十六章 恶人需要恶人磨 “你。。。说什么?”唐馨眼睛越瞪越大。 “杀了呀,一了百了。”林宿依旧平静地回复道。 “不行!不行!”唐馨突然站起,惊恐地大叫道,随即有引来一大波关注的目光。 小护士警惕心顿起,左右回望,深怕刚刚的谈话被人听去,用那“凶恶”的小眼神把四周的目光给瞪回去后,缓缓坐下,长吁一口,调整心绪。 突然,两支小手一出,紧抓着林宿那想去挖冰激凌的手,两只大眼睛不再避讳对视,认认真真地看着林宿,严肃郑重地轻轻道。 “不行!绝对不行!!!” 林宿皱眉不解,虽然这段时间,他见到了遇到了接受了无数之前想都不敢想,匪夷所思的事物,但是,林宿的思考方式和认知还没跟上迈进的脚步,大多还停留在他的上一世。 他那上一世正处皇朝末期,割据纷争,战乱不休。 在这种乱世里,最不值钱的,那就是人命了。杀个把个人,那连屁都算不上,能活着的人,谁手上没几条人命? 林宿前世又是匪气十足的王牌骄兵,除非将军严令“封刀”,对那种不长眼的,敢叫嚣挑衅,滋事寻衅的地痞无赖,当然一刀杀了,简单粗暴,效果显著! 这才是根治此类问题的最经济实惠的方法。 “恩。。。为什么?”林宿皱眉,也十分真诚地看着唐馨。 唐馨看着林宿的眼神没有调笑,没有隐藏,都是满满的真诚和不假思索的疑惑,更是惊讶! “那还要问为什么?这——这不常识嘛!!杀人啊~~~你说的是杀人啊~~~杀人犯法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有那么危险的想法?”唐馨极力压低声音激动道。 “恩——杀人犯法,这我知道。但这货就是个地痞无赖,留在世上只会祸害乡里,杀了这种祸根不是为民除害吗?官府对这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算来拿人,给钱买命不就行了?或者躲去外地一年半载,风头过了不就成了吗?有什么稀奇的?” “唐姑娘,你姑娘家本就良善,不敢出手,人之常情,没关系,我来帮你!” 林宿眨着他那俊秀的星目,真诚地看着唐馨。 “不行!不行!”唐馨又一次猛地站起,惊恐地叫道,四周又射来无数八卦好奇的目光。 小护士这次没了回瞪的底气,弱弱的坐下,一边盯着林宿一边迅速思量着。 唐馨乍听到能把杀人挂在嘴边,说的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感觉真是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若不是这两月与林宿亲近,熟知其为人和病情,肯定已经把面前之人当作变态杀人狂,转头就要逃跑了。 是了!林宿失忆,认知缺失,现在处事价值观就是一张白纸,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估计我不在的时候,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和他聊了什么,又或者林宿自己偷偷看多了什么神啊,什么王那种乱七八糟的网书,造成现在如此扭曲的价值观! 恩。。。难道他还看到过,或者会有人告诉他,神经病杀人不负刑事责任?所以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神经疾病,有免死金牌?要替我出头杀人??你不是的呀!啊呀!怎么那么傻! 唐馨胡思乱想一番,推理出了自我感觉可能性最高的“原因”,在伦理道德上要强烈谴责之外,竟然还有些感动,觉得林宿好傻,要傻傻的为了自己去杀人。 “不管怎么样!不能杀人!记住!林宿,不能杀人!不管谁告诉过你什么,你自己看到过什么,记住!不准杀人!!!”唐馨红了眼睛,庄重又温柔地对林宿道。 “这里。。。杀人必须偿命?杀祸害也不成?这里。。。还不能花钱买命?”林宿看着唐馨那么庄重认真的神情,不免暗暗自我反省了一番,揣测道。 虽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是在汉朝,的确有花钱买命的说法,除了造反,违逆天子的死罪,其他死罪是都可以花钱买命,不被处死。 而作为骄兵悍将的林宿而言,杀个把地痞无赖算个鸟,就算上面严打,大不了交钱了事呗,所以压根对杀人这个事情没什么在意,看的稀松平常。 而且林宿现在,就一个字,豪!!!随便你要多少钱,不就是扫一扫嘛—— 师小蝶给他一台全新的名为智能手机的物件,还跟他说有手机里有一个付付宝的关联账号。说什么生活费不用担心。 林宿至今还不太会操作这个会发光的神物,带着这个神物唯一的目的就是手机页面上那个“付付宝支付”,点着个小方块,那自然是驾轻就熟。 林宿时常在想,以前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而这世上的人们居然都不喜黄白之物,随身也不带什么铜币银子,买卖也不用付钱,直接掏出个手机给店家扫一扫就成了。根本不用为钱忧虑。 世界变得如此美好和谐,只要给别人扫一扫自己手机屏幕,该吃吃该拿拿,该喝喝该玩玩,连同自己,唐馨和换班的小慧,所有人的吃饭啊,奶茶啊,小吃啊什么的,林宿统统包下,看中哪个就拿呗,不就付付宝给扫一扫嘛。 世间没有喧嚣的砍价,没有钱币的铜臭,没有货物交付的市侩,一切都那么美好和谐~ 当然,杀人买命,那就买咯,你自己扫一扫呗—— “当然啦,生命是无价的!!!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你都没有夺走生命的权利!明白吗!你一旦杀人了,一辈子就毁了!!!”唐馨紧紧的握着林宿的手,苦口婆心的劝导道。 “哦——恩——明白了”林宿终于明悟了,现在这里的律法与大汉不同,这里杀人必须偿命,不能买命了。 “那就有点麻烦了,唐姑娘。”林宿想通后便说道。 唐馨看着林宿如明悟大道般的神情很是感动,觉得面前男子好听自己的话,自己一说便听进去了,很可能自己在他心里位置很重啊! “啊~什么?”小护士问道。 “就是那无赖啊,不能杀那就比较麻烦”林宿的最简洁明了的方案被否定后,不由再次思索起来,轻声喃喃道。 但林宿现在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战争贩子,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的想法,哪能一时想到好的处理办法呢? 唐馨慎重地点了点头,和林宿正言道:“不管怎么样!林宿!你要答应我!不要再想什么杀人了!这个太不危险了!知道吗?什么事情都可以协商解决的,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去杀人??” 林宿有些委屈:“恶人就要由恶人磨,寻常规矩没用的。” “反正这个事情你不要再想了,我已经走法律程序了,我就不信这种无赖还能讨到好?”小护士气鼓鼓的说道。 林宿看唐馨气恼也就不说话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用好人的规矩怎么治恶人呢? 俗话说”好人坏不了,坏人好不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种,靠什么教导什么感悟根本没屁用,什么规矩什么道理,他统统不怕,唯独就是怕比他更恶更凶更狠的人。 堂堂正正的律法有时是无法真正约束他,或者说无法真正震慑他。 这种坏种就会在不触碰律法重罪底线的情况下,无所不用极其,把律法当做一种保护来为所欲为,谋求私利。 林宿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军营中,一位作为陈军师幕僚的读书人曾跟他说过这样一番话。 幕僚:“汝觉得当今曹丞相如何?” 林病已:“当属恶人,奸臣贼子矣,何足挂齿?” 幕僚:“可知军师如何说的?” 林病已:“军师与那曹贼交恶,定骂其不忠不义,误国误民!” 幕僚:“非也非也,军师虽不喜那曹操,但从未说过其不忠,其奸佞也。时常还颇为认同其做法。” 林病已:“为何?” 幕僚:“朝堂乌烟瘴气,奸臣当权,贼子当道,如仅靠忠心与清廉,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坏到骨髓的恶人?” “要做忠臣就必须比那些奸臣更奸,比那些贼子更恶,否则如何能压制的住那些奸佞,如何大权独揽,如何一展抱负维护朝纲?” 林病已:“恣意弄权也算忠臣?” 幕僚:“弄权只为把权,把权只为压下奸臣。军师虽不喜曹操诸多做法,但对于曹操把权天下压制宵小叛逆,是没有非议的。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恶人当需恶人磨吧。” 朝堂亦是如此,生活岂不更是?那些形形色色的恶人林宿见多了,那些恶行恶状的恶行林宿也遇多了,所以,林宿坚信对于这种天生坏种的人,拳头比规矩更有效。 以恶制恶,以杀止杀就是最快的捷径,最起码,现在的林宿是这样想的。 林宿看着气鼓鼓的唐馨欲言又止,而小护士脑子里很乱,又是那堂哥的事情,又是林宿神志不清要杀人的事情,又是自己有些喜欢对面的男子的事情,都搅在一起,理都理不清。 “那个。。。”林宿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不要说话!不准再说什么杀人,什么恶人的!违法乱纪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小护士抢话道。 “额。。。我不提就不提了。。。我那个啥,内。。。内裤用完了,我要去买点,上次那双鞋不错,我也想再购置一双”林宿岔开话题喃喃道。 唐馨皓腕一番,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我就陪你去一下吧,但我要回家吃晚饭的。以后不要再什么杀人杀人的,都不知道你在医院偷偷经历了什么,我要去和小慧说,要盯着你点!” 林宿呵呵傻笑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付付宝支付,走到柜台。 “刚刚那红色的,大杯带走——” 第四十七章 突发车祸 身穿胸口应有“别浪”字样的黑色t恤,下身lee牛仔裤,脚上斯凯奇休闲鞋,眼上架着一副褐色蛤蟆镜的年轻男子正大包小包,屁颠屁颠跟着一位可爱娇小,青春明媚的白色连衣裙少女之后。 那正是逛完街回来的林宿和唐馨。不用说,大包小包都是林宿今天“扫一扫”下的战利品,只不过都是按照唐馨的眼光配搭的,除了那蛤蟆镜。 林宿之前在医院,除了住院部的条纹病号服,就没有其他衣物了,林奶奶也没用带过来什么孙子的贴身衣物。 所以善良好心的小护士就帮他代买了些换洗的衣物,方便病人住院生活。 而已经习惯汉服着装的病人,起先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款式怪异的奇装异服,但经不起唐馨的怂恿和出院看世界的诱惑,最终无待屈服,开始尝试“现代”衣服。 不试不知道,一试忘不掉。 林宿彻底喜欢上了那种简约时尚,随性舒适的衣物,不用繁琐的穿搭,简简单单就十分贴身舒适。特别是那内裤,更是体会到从来没有过的包覆感和安全感。。。 当然现代衣服有些特色还是无法短时间适应,比如颈后或腰间那标签,纽扣,鞋带,还有拉链,特别是拉链! 这玩意操作不当会卡到肉,之前林宿上完洗手间就因为操作不当卡到鸟,一时来自心里深处发出的痛苦嘶吼啊!!! 而由于衣服什么的实在太少,医院又不是酒店,什么个人换洗衣物服务压根没有的,林宿这东跑跑西跳跳的,需求量不是一般的大,急需再购置一点。 女人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购物,唐馨因为那堆破事心烦意乱,正愁没有发泄口,林宿就送上来填刀头了。 小护士如参加免费男士用品疯抢活动一样,一顿报复式的采购,也体验了一把试都不试,看顺眼就拿的豪经历。 买的东西如小山一般堆在林宿胸前,已经快淹没那英俊的脸了。 林宿也乐得其中,反正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那就让唐馨帮他挑呗,自己坐享其成就行了,自己要做的就是“扫一扫”和拎包跟随。 除了那2000多的深褐色太阳镜,这个是林宿自己要买的,可能是对黄泉路上遇见的那黑衣人有关。 唐馨不喜欢男生带太阳镜,觉得太装而且还是那么颜色深的一副。。。但林宿一再要求也就不再阻止了,反正又不是老娘付钱,外面太阳也大,款式也算搭,爱买就买吧。。。 这看上去像极了年轻情侣的一对满载而归,经过离医院不远的一处十字路口。 路口围满了了人,把路都堵住了,人声的喧嚣,汽车喇叭的笛鸣把场面搞得更为混乱。 “前面好像出事了!”唐馨低头喝着奶茶小脸抬了起来,紧张兮兮地说到。 “那是我们回医院的必经之路吧,反正都要过,走——去看看!”林宿好不容易从面前大包小包中找到一丝缝隙,看着唐馨说道。 爱凑热闹,古来有之,是种刻在基因里的传统啊! “滴!滴!滴!”后方一辆警车发出响亮的警报声,随之从警车广播里传出威严又焦急的声音。 “前方人群散开,不要聚集!人群散开,不要聚集!车辆尽快驶离,不要影响正常道路交通!” 人群听见警察的警告并没有散开,但还是自觉地慢慢往人行道或路边上靠,原本满是看热闹人群的马路上逐渐形成了一条能够勉强通行的单车道。堵塞的车辆继续开始动了起来。 警察闪着警灯,鸣着警笛硬生生从人群中开出一条路,靠近事发地点。林宿和唐馨也借着这条一瞬即逝的路前进,看到了人群堵塞的缘由。 十字路口一角处,一辆宝驴suv冲上人行道,一头撞在的路旁绿化大树上,大树被撞的连根拔起,整棵树已经斜了一半。 而路边大树后的自助银行,三个内有atm机自助银行隔间的钢化玻璃门全部被破坏,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小隔间的钢筋框架都扭曲变形,在框架下面是一辆已经面目全非的电动车和一名趴在地上的黄色衣服男子。 满地菜食汤汁,看看不远处地上那独具特色的黄色头盔和保温箱,再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黄衣男子背后的印字,连林宿都知道,这是名靓团外卖小哥。 宝驴车边站着衣着体面的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男子满脸菜色,惊慌失措,手哆哆嗦嗦一直在拨打手机,但似乎怎么都拨不通的样子。 而身边那女子异常泼辣,一直指着那男子鼻尖怒骂,言语恶毒刻薄,时常还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骂骂咧咧,没有丝毫顾及。 两名警察下车,看了下状况,大致心里清楚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近那一男一女。 “警察同志,一定要严惩他们啊,他们刚刚还想跑!肇事逃逸啊!!”一名围观群众愤怒地说道。 “是啊,我也听到了!那女的指使那男子快走!我也听到了!”有一名围观群众应和道。 那泼辣女子听闻,怒目指向刚刚发声的方向,怒骂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们要逃逸?你这种穷波没事回家玩蛋去,少在这里瞎嚼舌头!” “妈的,你撞死了人,还那么嚣张?不是听到你们撞死了人,就要走,我们会围着你们吗?你们还有良心吗??”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说道。 “哦哟~~就你伟大,就你高尚,就你有良心~~~~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屌丝!看看这是什么?”女子拍了拍还在闪着双跳灯的宝驴车。 “你们这帮连车都没有的穷波看到没有?车!车辆都登记着车主信息的!车不走,我们能逃到哪里去?脑子是个好东西,出门记得带着!”女子继续叫嚣。 “还有!什么叫我们撞死人,这送外卖的自己闯红灯,我还没有找他陪修车钱呢!” “你个没用的怂货!下面带把永远硬不起来的孬种!陈局电话打通没有!这个没出息的!”女子向那男子吼道! “让开让开,安静!”下车两名警察中年长的那位叫道。“小李,去看一下。” 那个年轻的,名叫小李的警察走到伏在地上的外卖小哥旁,蹲下看了看,看向老警官摇了摇头。 “让殡仪馆的车和拖车过来吧!”老警官侧头向肩上的对讲机说道。 “警察同志!这送外卖的!他闯红灯呀,我们是正常行驶!这是不能怪我!”那女子看到警察后连忙道。 老警官向那一男一女敬了个礼,说道:“事故发生到底怎么样我们会详细调查,这路段有监控,事情定是明明白白的,清者自清,不用担心。现在需要你们两位和我回去做一份笔录,事故车辆需要暂时扣押。” 那泼辣女子没好气的拉长语调对那老警察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行驶的车辆是完全遵守交通规则的,你现在就可以看监控嘛——我们晚上还有急事呢,不能去什么警局做笔录——我们是你们公安厅陈副局的朋友,能不能给个面子,通融一下?” 围观的众人顿时不满了,叫骂声不断,都有点失控的态势——这样也太不把人当人看了!怎么?你有钱,有关系就能这样?撞死人还那么牛逼哄哄?就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占理,那也不能如此无情叫嚣啊? 老警官冷哼一声:“面子?哪里面子比人命大啊?不好意思,今天不管哪个局来,我都要带你们回去。” “公民配合警察办案是应尽的义务!请你们配合警方!”检查完尸体,返回的警车的小李听闻后也冷冷道。 “就是,你撞死了人,等着吃牢饭吧!” “一看就不是好人,你说电动车闯红灯?我还看到是你闯红灯呢!” “就是就是!正常行驶?正常行驶能开到人行道上来?把环卫树都撞倒了!” “妈的,这女人嘴太贱了!太嚣张了,我想给她两个耳光!” “送外卖的怎么了?人家也是靠双手劳动挣钱吃饭!外卖小哥的命就不是命了,撞了人还要走?拦住她!!” 周围群情激愤,理论的叫骂的层出不穷,不是看到还亮着警灯的警车,估计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老警官将警车后座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请配合警方工作,也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 泼辣女子面对着周围汹涌的民愤也有些害怕,但眼神依然凶横的瞪着人群,不情不愿,悻悻地坐在警车后座,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而那唯唯诺诺的男子见女子上车,一溜烟的也上了车。 一辆闪着警灯的摩托车和一辆黑色依维柯驶入人群。 老警官坐上副驾驶,探出头,看着还在犹豫地小李,说道:“先回局里做笔录,现场采集和照片交给后面的同事,走了!” 小李驾驶着警车在一阵阵骂声中,艰难驶出人群。 “好可怜啊,飞来横祸——”唐馨难过看这远处躺在地上的外卖小哥,向林宿说道。 “嗯。。。飞来横祸。。。?嗯?”林宿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由随着唐馨感叹道,但忽然他总感觉哪里不对,感觉有些阴森,皮肤毛毛,很不舒服的感觉。 林宿觉得这种气息似乎有些熟悉,仗着鼻前的太阳镜,他深吸一口气,意念想通,血红色眼瞳开启。 在深褐色蛤蟆镜下,大乘阴阳眼看到那死尸上有一黄色衣服的男子正在挣扎,尸体胸部向上散发几道手指粗细黑气,黑气化为枷锁把男子死死钳住,让其幽魂在夕阳下痛苦挣扎! 而不远处一片黑暗中,一条红色眼珠的黑色鲤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挣扎的男子! 第四十八章 线索 “啊呀——” “哇————太惨了——” “诶诶诶!退后!退后!” “呕——————呕——————” 后续来的警员极力维持着现场秩序,希望指导民众散去,不要集结。 但华夏百姓爱看热闹的本性难改,人群不仅没有散开,还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刚刚引发的骚动是因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夫在地上的外卖小哥翻了过来,抬进了黑色的裹尸袋。 这外卖小哥半边脸已经没了,被人翻转过来,白色的脑花便从脸上那血窟窿里掉了出来,撒了一地。 地上本就血肉模糊,再加上这白色脑花,顿时变得无比恐怖渗人,血腥作呕的气味四处扩散。 人群被这渗人的一幕给震退些许,不少人开始干呕起来。 黑衣殡仪馆工作人员早已习惯这些,戴着口罩穿着手套,一丝不苟地将地上,所有属于死者的东西捡起,放入塑封袋中。 唐馨满是哀伤地看着这一幕幕,不住摇头轻叹,“太可怜了,太惨了。” 但。。。意料之中的应和声没有出来。 “看那外卖小哥还很年轻的,太可惜了,真是。。。哎。。。”唐馨还是在长吁短叹。 “恩?林宿?”唐馨终于感觉不对,转过小脸。 背后哪里还有林宿的身影,只有那犹如小山般的购物袋压在地上。 “?林宿!人呢?”唐馨诧异。 ------------------------------------- “你可会说话?”已脱下蛤蟆镜的林宿在暗处,睁着血色妖瞳,右手捏着黑色鲤鱼,对其冷冷道。 黑冥鲤瑟瑟发抖,鱼脸满是谄媚讨扰饶,害怕的摇摇头。 “那就去死吧!”林宿右掌用力一爪,手中的黑冥鲤一阵痛苦抽搐,鱼身上的金色符文被抓得寸寸碎裂,最后鲤鱼自己燃烧了起来,在林宿手中灰飞烟灭。 林宿醒来后就隐隐有种感觉,感觉自己的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脑力,记忆力,体力,耐力,速度,力量等等都比以往要提升还好几个层次。 自己体内的杀气虽然只能通过自己的左眼释放,但那裹挟杀气流转在体内的气息却能让自己四肢一瞬间力量爆发。 虽然林宿不知道这种后世被称为“寸劲”的感觉是什么,但他预感这使用杀气爆发的力量定然对阴物有效。 事实的确如此。开玩笑!林宿现在可是打通任督二脉吗,不折不扣的小周天小乘的修士! 自己不知道不代表能力就消失不见,这含着澎湃杀气的一爪,黑冥鲤这种没有加持,没有狂暴的豢养阴物怎么可能承受的了? 杀完鱼,那让自己不舒服的感觉顿时消散大半,但还有丝阴霾盘踞心里,说不清道不明。 林宿真的又愤怒又无奈,自己醒来那种种不测与险遇,都是来自那大乘毛僵眼眶中,绿色火焰背后得神秘人。 那神秘人不问理由,上手就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又是要挖去自己的双眼,现在又是杀了他圈养的黑鱼,又是损毁了他的大乘毛僵傀儡,双方结成不死不休的死结。 既然已成死敌,一方要活,必然要至另一方于死地。作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兵,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 林宿经过最初的震惊与不适应后,便在留心关注这还未露面的死敌,一直暗暗戒备着。 但自己毕竟不是什么仙家道门,对对那些神神叨叨的法术也一窍不通,对什么妖魔鬼怪更是闻所未闻,所以探查一直陷入僵滞。 现在又见那一切的起因——黑色大鲤鱼!林宿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但。。。就算没错过,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林宿带上蛤蟆镜,趁人不注意,迅速混入人群,向唐馨走去。 随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或许那所谓的阳气越来越重,林宿感觉的那丝阴鸷也渐渐淡化,再用大乘阴阳眼看向外卖小哥倒地的地方。 尸体已经被装入黑色的裹尸袋并已经封口,两名工作人员正要将其搬到黑色依维柯上。警察也已经拍完现场事故的照片,只等那一丝不苟的殡仪馆同志那死者所有部件收集完整了。 随着死者抬上殡仪车,事故车辆被拖走,看热闹的人群才渐渐的散去,但还是有不少大爷大妈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流议论着。 在人群中,有一个娇小的青春女孩,孤零零的站在一堆购物袋旁,感觉有些孤独,萧瑟。 林宿已经看不到死者的鬼魂了,可能自己杀死了黑冥鲤,打碎了那黑色枷锁,幽魂已入黄泉了吧,但在死者倒地的地方,依然能看到那几股像黑蛇般的黑气,没有了枷锁的目标,如无头苍蝇般乱窜,让林宿倍感不适。 “你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唐馨撅着嘴,红了眼睛,鼓着小脸蛋,十分生气,娇嗔道。 唐馨发现林宿不见了,心都揪到了嗓子眼,心急如焚!这家伙失忆了呀,路都不记得,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呀!! 但一目望去,四面八方都是汹涌人群,哪里找得到那男子的影踪去向? 唐馨无奈一直守在那“小山”边,左顾右盼,焦心等待着林宿出现,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牵挂。 看到林宿戴着副深褐色蛤蟆镜,拽不拉基,如没事人一样慢慢悠悠回来了,怎么能不生气! 见小护士好像真生气了,那种气吞万里如虎的“你知道老娘有多担心吗”这种慑人怒意,是男人都会心虚害怕。。。 林宿不自觉的两点冷汗滑下,有些尴尬的躲躲闪闪道:“我。。。刚刚去找。。。毛。。。不,洗手间了。” “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 “这里人那么多,万一你走丢了怎么办?” “我帮你挑的东西就这么一丢,自己跑了,你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你知道我回头不见你了,我有多担心吗?” “。。。。。。。。。。。。。。” 唐馨焦急担心化作怒火,把那情绪化为语言,劈头盖脸甩在林宿脸上,让其无法招架,只能唯唯诺诺,低头认错。 这个世界女人发飙起来都好阔怕,老太太如此,那程姓天人如此,连平时如小绵羊般可爱温柔的小护士也有母狮怒吼的一面,以后绝对不要惹这世上的女人啊。。。还在被批评的林宿心里暗暗思虑道。 在离车祸事发地点两个街区,一栋高楼顶层,一名黑衣壮汉正拿着高倍望远镜观察着那车祸发生现场周围的一举一动。 “报告——目标黑冥鲤气息消失了——”声音从黑衣壮汉耳边的微型通讯器中传来。 “什么??怎么可能?是不是目标转移了?”黑衣壮汉惊诧道。 队员a:“目标没有转移,目标最后出现在那车祸现场三十米范围内,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队员b:“难道被哪位高人修士给灭杀了?” 队员a:“不可能啊,那小型黑冥鲤散发的气息极其微弱,根本造不成什么危险气息,哪有修士闲的蛋疼,在众目睽睽下去斩杀这种小阴物?” 队员a:“而且现在还是傍晚,太阳还没落下呢,谁的阴眼那么吊炸天?大白天就能见阴物的?” “使用浩然盟提供的追踪秘法,再次确认一次目标位置。”黑衣壮汉下令道。 队员a:“目标消失,确定!” 队员b:“目标消失,确定!” “妈的,大白天见鬼了!追了两天,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草——!。。。收队!收队!”黑衣壮汉猛地将望远镜砸向地板,心情无比郁闷。 队员a:“收到!” 队员b:“收到!呃。。。副队。。。程队那怎么解释啊?” “老子正愁这事呢!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解释?”黑衣壮汉没好气的说道。 队员b:“别啊,老大。。。我现在想到程队就联想到那大乘毛僵,想到大乘毛僵我下面就冷飕飕的。。。” 队员a:“来来来,等会我们找个地方碰一下,对下台词和口径,看看怎么交代。。。” ------------------------------------- 申城第八人民医院住院部4楼特护病房。 怒斥一通后,挂在晶莹的小护士唐馨丢下林宿气鼓鼓的回家了。而被“洗礼”的男子只能独自背着小山回到医院。 孤独神伤的男子独自吃完外卖——黄焖鸡米饭,呆呆傻傻坐在病床上,看着对面沙发上推积如山的“战利品”愣愣出神。 他总觉得今天碰见的车祸十分蹊跷,那幽魂离体又被黑气缠住不如黄泉,那黑色鲤鱼好死不死再次出现,杀死鲤鱼幽魂枷锁就被打碎。而最后,那事发地方,那没有目标的黑气还在乱窜没有消失。 还有那令人不爽的一丝阴鸷。。。 嗯!自己肯定当时遗漏了什么,那可能就是追查到那背后那神秘死敌的线索! 对!我还要去那里看一下,那一丝阴鸷到底是什么? 披上刚刚买来的黑色风衣,换上黑色皮靴,架上褐色蛤蟆镜。 一道黑影从大楼四楼一跃而出,经二楼天台再至院旁大树,最后平稳落地,一息之间,浑然已成。 黑影没有停歇,继续向前,没入了黑暗之中。。。。。。 病房窗台处,一只黑色蝴蝶,静静地看着那黑影消失,舞动着翅膀,飞向夜色里,也消失不见。。。 第四十九章 又见天人 许多人都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特别是开车的司机,同样的一条路,同样的房屋,同样的店铺,白天和黑夜会给人带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不单单指白天与黑夜色差上变化,而是那种完完全全的陌生感。 申城街道的白天,那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的喧嚣热闹,无时无刻显示着永动活力,生机勃勃, 当夜幕降临,那灯红酒绿,绚丽缤纷,又呈现出那迷人心脾,魅力妖娆的一面。 林宿现在就有这种身临其境的陌生感,差点在这里迷人绚烂的申城夜色中迷失了,好在他天生就是做斥候的料,洞察力与判断力惊人,又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兜兜转准,终于又回到了下午发生事故的那十字路口附近。 “老板,一瓶无糖可乐,谢谢。”一声悦耳却有些冰冷的女声从沿街一间杂货铺中传来。 林宿因为任督二脉打通,周身真气小周天运行,听力,视力都异于常人,很远的距离就听见这熟悉有遥远的声音。 放眼望去,上身白色大领口露脐雪纺衫,下身火辣牛仔短裤,一名身材高挑,曲线火爆的女子正在打开可乐盖喝着饮料,那不是换了便装的程雨之又会是谁? 女子洞察力也是惊人,同时发现了远处的林宿,喝着可乐,轻扬向上的精致侧脸上,一对冷艳明眸向林宿扫来。 两人眼神交会,林宿一触即溃,慌忙低下头。男人有时就是这样,面对漂亮女人就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像是以为用心虚来就可以坦然伪装内心的“龌龊”一般。 当夜的初见程雨之变便为天人!那风华绝代的英姿,那高贵冷艳的傲气,那不畏生死的决然,那如寒霜融化春来至的一抹温暖,都深深印刻在了林宿心头。 而换上便装的程雨之也太过迷人耀眼,就简简单单的衣服,就完全勾勒出高挑女子的完美曲线,火辣性感之余还带有那不容侵犯的冷艳气质,真是一眸倾城,万千风情,迷人至极。 “他怎么来了?”程雨之虽然心里惊讶,但没有表露在脸上,不经意间收回美眸,低着头轻声低语。 “我9点钟方向,有一男子,形迹可疑,临近的队员上去探探底。” 队员a:“程队,我就在你说的那个方向,你说的那位啊,人那么多,我不能确定。” “黑衣,黑裤,墨镜,感觉特别装波,特别暴发户的那个青年,这个应该是前两月大乘毛僵任务中,那病房的年轻病人,师老太太的孙子。”程雨之抿了一口可乐说道。 队员a气愤道:“妈的就他!那个乱花钱败家子的孙子,奶奶的,我这就去敲打敲打他,我们组连续两个月公干经费超标,就这小子干的吧!” “对对对!我们的teambuilding(团建)的钱都被他花完了,一定要敲打敲打他!!!” “妈的,就是他!我前天报销个手机费都被助理小妹卡问了半天,就是这小子的坏账太多了,现在我们小组所有报销都要直接上报到副局!” “今天和副队去调监控时我还发现这小子带着女朋友买了一堆东西,还恬不知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热闹!” 通讯频道一顿嘈杂激愤。 “别吵!不知道现在在目标调查中吗!”程雨之霸王龙一声吼,通讯频道瞬间安静。 “猴王,这人使用过忘魂咒,理应不会记得我们。你上去探明这人的来意。” “切记不要暴露身份!如影响黑冥鲤调查,立即撤回!”程雨之叮嘱道。 猴王:“收到!” 被天人冷眸所激,林宿有些心猿意马,但仗着老子有墨镜,你们谁也看不穿我的心理,硬着头皮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向那路口走去。 边走边思索,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对了,她定是也发现黑色鲤鱼出现,为追查那幕后神秘人而来。。。她是队长,那些龙精虎猛的军士应该也在。。。等会遇见她,我要怎么说呢?嗯。。。他们应该以为我已经完全忘了当天的事情了吧。那。。。 正在林宿脑中飞速盘算应对之策时,忽然感觉一道不善气息飞速向自己这里而来。 一身穿黄色背心汗衫,花短裤,人字拖,头发乱糟糟的瘦小大龄青年相似喝醉式的,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但速度极快得冲向林宿。 林宿只感到不善气息,不是杀气或戾气,自信眼疾手快,可以应付就没有反击。当像瘦猴一样的男子直愣愣撞向他时,林宿止住脚步,一个侧身,灵巧地躲过了那一撞。 那瘦猴一样的男子没料到林宿能躲过去,撞了个空没有着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你看猴王,被人耍猴了!!!” “那小子看上去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没想到身手那么敏捷啊——” “你说这是碰巧还是有预谋的啊,这黑灯瞎火的,那小子还戴着副墨镜,怎么躲开的?” 通讯频道又是一顿嘈杂。 程雨之抿着可乐,冷眸又扫了一眼那黑衣青年,随即仰头看着星空,不知在思索什么。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撞到人了知道不!!!”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瘦猴有些恼羞成怒地嚷道。 林宿不动如山般的站在原地,墨镜的遮挡让人看不清此时此刻那男子的表情,墨镜天然给人一种神秘感不是妄言。 林宿冷冷道:“我到撞到了你?我就站在原地,与你衣角都未曾沾过,你就在我眼下扑通下地,干我何事?” “哟呵——小子你挺横啊——”瘦猴从地上蹦起,恶声恶气对林宿道:“老子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你不撞我,我怎么会跌倒?公了还是私了?老子给你自己选!!!” 林宿皱眉:“你勿恶人先告状!” “恶人先告状?和哟——你看看你自己,大晚上还带着墨镜?干吗?培养盲人的自我修养吗?装什么波?” “还有,大热天的还披了件长袖风衣,也不热的慌?怎么?风衣下有什么东西?黄色小光碟???” “晚上穿的那么怪异,鬼鬼祟祟游荡在这里,还恬不知耻说别人是恶人?你还要脸不?就是你撞的我,你还要赖账不成?” “无聊至极!”说完,林宿就要往前走。 “诶诶诶——你丫的等会!!你他妈撞完人就要溜?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瘦猴快步拦在林宿面前不让其离开。 “你想怎样?”林宿有些怒道。 “怎么样?告诉你,老子江湖匪号——猴王,看见不?”瘦猴大拇指一翘,往后凌空戳了戳,继续流里流气的叫嚣道。 “从这里到后面,整整六条街,都是凭老子一把刀,罩着的!你在我地头上撞了我,还要抵赖跑路?还他妈问我要怎么样?呵呵——” 林宿前世是“陷阵营”中第一斥候,也是一号侦查高手,其敏锐地洞察力和过人的直觉不知在绝境中救了他多少次,现在又是大乘阴阳眼,又是循环小周天,洞悉透察的能力更是远胜于前。 眼前的自称“一把刀罩着六条街”的“猴王”虽然气势,语言都似世间混混,黑吃黑的一方地头蛇。 但林宿感知此人深藏在内那股气息,那分正气神韵和军纪肃杀,这绝不是地方混混能具备的素质。嗯!这人定是那天人的下属,假冒混混来探我虚实的! “那公了是如何?私了又是如何?”林宿自恃看破天机,有些玩味地对那瘦猴问道。 瘦猴一怔,没想到林宿转变那么快,不竟有些语塞。 这看上去瘦不拉几,皮包骨头,黑漆漆的瘦小男子,其实是小队队员里身手最为迅捷,口齿最为凌厉,脑经最为鬼灵的主。 入伙前,这男子还是“小猴子”的时候曾经是一只十分有名的“三只手”,也就是扒手,因为那一手妙手空空的绝技,得了个“猴王”的匪号。 猴王的原本计划撞上林宿,借着询问伤势,探明来者意图,顺势顺走他的手机,填上小组经费的黑洞!让其过几天苦日子,好好反省一下!之后就不再给他什么账号了,直接每月定期现金! 但没想到,林宿有如神助般躲过了自己精心的一撞。 但猴王毕竟是猴王,猴子多精啊! 倒在地上的瘦猴心思电转,立马改变策略,假装是当地的地痞无赖,要狠狠对林宿讹上一笔! 瘦猴自信自己的演技绝对能蒙过所有人,全世界都欠他一个小金人!当然除了自己队长,那冷艳的美眸似乎有种洞悉人心的能力。 依照林宿过往履历经验,这年轻人,又爱装,又冲动的性格,必然不会甘受诬陷,定要反击,那时,嘿嘿,一组队员就能借着“罩着六条街”小弟的名号出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反正他住的医院也不远,大家出手都有分寸,给个教训,送他回家,又阻退了干扰程队查案的风险,一举三得啊! 但。。。林宿居然服软了!!!这个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年轻人,你这样不懂规矩,我们很难办的啊。。。。。。。 第五十章 电竞青年 “卧槽——又是这个打野!我们的打野呢?你tmd吃屎啊!没看到对面已经打龙了啊!” “尼玛的——你们是猪脑子也就算了,眼睛都是瞎的?对面五个人,我们这里几个人?” “打你妹啊!没看到防御塔啊!!!你tm那么喜欢打架去玩传奇去呀,到这里演你麻痹啊?” “打c啊,打你妹的肉啊,你们这帮菜鸡!” “我@#¥%……&*。。。。。” 一间破落的老式木质房屋二楼,一间小屋内,架着一竿二手的直播支架补光灯,对面有一张小凳子,坐在凳子上是一名青年,正捧着手机,怒发冲冠,暴虐地飚着脏字。 这名青年名叫杨无忧,在一款手机moba游戏圈子里还算小有名气,前电竞选手。 本应该在无忧无虑年纪的杨无忧,最近却特别烦忧! 从小不喜读书,只喜欢也只会玩游戏的杨无忧,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学生。 但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与众不同的机遇,杨无忧就赶上了新时代游戏电子竞技的经济效益,并从中得益。 从一名问题学生摇身一变,变成了小有名气的职业电竞选手。 初三辍学的他不顾家人反对,跟着一位老家开网吧的老舅,来到申城搞什么电子竞技战队。 靠着一手“他强由他强,老子猥琐杨”的苟且求生的边路绝活,在刚刚火起来的这款moba手机游戏中取得了一席之地。同时也加入了他老舅建立的电竞小战队。 几年打磨,几年沉浮,当初那只电竞小战队依然换名成了电竞俱乐部,而且还冲上了lppl华夏最高级别的电竞联赛。 但队伍早就面目全非,不知换了多少老板,不知融了几轮资本,不知加入又离开了多少队员。 杨无忧却依然留在了队里,在他的边路继续猥琐苟且着。成了俱乐部货真价实的元老。 几年的打拼也算得到了收获,已过职业顶峰期的这位元老,虽然在队伍里不是关注度极高的明星队员或铁打主力,但也算是经常能替补上上场,在比赛中露个小脸的知名角色。 原本一切发展都是如此的美好,杨无忧每天在俱乐部训练室吹吹空调,打打游戏,指导指导后辈,每月拿着不菲的工资,只等过一两年退役在俱乐部谋个位置。 无忧无虑的杨无忧平时也很滋润,没事做个直播嘉宾,没事被人请去做个解说,没事跟着明星队员们去操操粉。 而事情,就坏在了操粉上! 电竞圈男女私生活“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而操粉。。。那也是悠远流长的传统了。 其实这个也不奇怪,电竞因为其特殊性,当打之年的选手都是15岁到20岁,22,23岁都是暮年老将了。这么一帮半大孩子正在青春少年,无论精力还是欲望都是在人生顶峰! 大多数的选手都没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心智尚不成熟,价值观也相对偏颇,但因为电竞的经济效应,这些知名选手又是如此有名,如此多金,如此受人追捧。这种反差矛盾往往就成了畸形的生态圈子。 在无时无刻的强大压力中求存的年轻少年,除了体育运动和性,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发泄方式。什么?读书写字?音乐绘画?修身养性?他们喜欢这些也就不会走上电竞路了。。。 那些排着队等着被他们一亲芳泽的狂热女粉,不就是最经济实惠的发泄工具嘛—— 两个月前,杨无忧所在的电竞俱乐部终于一尝所愿,突破了季后赛陪读的角色,气势如虹,斩落去年lppl亚军,冲入四强。 在见证俱乐部历史的比赛后,老板在高档私人会所大开庆功宴,俱乐部经历照理邀请了众多女粉丝来晚宴进行“粉丝互动”。 那场比赛,教练战术安排原因,没有把杨无忧加进入场大名单中。元老很生气,与教练赌气没有随队去现场观战,而是留在俱乐部训练室里“调教”新人。 当元老正与小队员沉迷在“虐菜”爽快中时,接到经理电话,一本正经要他们所有人都来参加庆功宴。 平时老不正经的经理在那么严肃,还挑了那么高级地方吃饭,杨无忧有些纳闷,不由分说带着“小的”打车前去。 到了地方,那高级会所的豪华程度远远超过杨无忧的认知,更让他觉得紧张。 战战兢兢地走入宴会大厅,终于看到自家俱乐部的队员、经理、教练。 他们正人模狗样儿,一本正经,假装斯文地坐在主桌那里,或接受着采访,或与一堆粉丝在互动。 看到熟悉的人和熟悉的事后,杨无忧一扫刚刚的紧张窘迫。对身边小弟说道。 “哟呵——都是没见过的脸,恩!看看,都换新货色拉,看不出啊老马心头很活嘛~前面几个有眼缘的都玩腻了,是应该换换了。” “哟——这软妹子漂亮!今晚就她了!”杨无忧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一名瓜子脸,眉清目秀,身穿白色抹胸礼服,身高1.65左右,穿着一双跟很高的白色高跟鞋,胸部特别大,屁股也特别的翘,极品的天使脸魔鬼身啊! “跟你们说!虽然这些女粉都是排着队等着我们去光临,但脸漂亮,身材好的也不多,新鲜的那是更少,所以啊~不想晚上关灯爽,早早下手才是王道啊!”元老指导性发言后,并直奔那白衣女子。 精虫上脑,存货积攒太多的元老似乎没有感知到空气中那与以往不同的庄重和礼节,一心只想先下手抱得美人归,不要被其他人先染指了。 “啪”一只大手拍在了白衣女子的臀部上,传来一阵浑然富有弹性的滑腻肉感,让杨无忧心神荡漾,心里连呼“极品啊!极品!” 白色抹胸女子被一巴掌拍在屁屁上,愣在当场,周围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坐在主桌那的队员,经理,教练脸色都绿了。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元老,丝毫没有察觉现在与以往“操粉选粉”有什么区别,瞄了一眼绿脸的队员,还以为是他们看到极品被抢走,气急败坏呢! 心想:有什么嘛,自己就抢个第一炮,后面不是还可以换着玩嘛——激动个啥? “妹子晚上去哥哥那里吧,保证你爽翻天啊!认识我不?我杨sir啊~~~要不你看中那里哪个小哥哥,我们3个,不,4个也可以一起啊——嘿嘿嘿!”杨无忧色眯眯地猥琐道。 “噗”—— “啪!”—— 反应过来的女子一杯红酒泼在杨无忧脸上,紧接着那纤纤玉手一啪掌刮在元老脸上。 “你竟敢大庭广众摸我屁股?还出言如此轻薄我?”女子怒不可遏,气的身体都在颤抖,打完耳光的手指着杨无忧,怒道! “哎哟卧槽,要当婊子还要立什么牌坊!槽!额。。。你。。。”被刮了一个打耳光的杨无忧骂骂咧咧准备回击时,看了看周围诡异的氛围,终于感觉不安起来! “小姐!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两名膀大腰圆的西装保镖出现在那白衣女子身边。 女子指着杨无忧的白嫩小手没有放下,狠狠道:“他猥亵我,给我教训他!狠狠地教训!” 会场音乐停了,酒杯干杯的声音消失了,人们的互相吹捧也暂停了。 会场里只有那女子气急败坏的嘶吼和杨无忧杀猪般的痛苦嚎叫。 最终,庆功宴不欢而散,而几朝元老的杨无忧,也被俱乐部以“性骚扰”的由头无情开除。 事后杨无忧才得知,当天俱乐部又换老板了,而这次的幕后老板可是申城大名鼎鼎的地产龙头企业——鑫城集团。 而那白色抹胸女子便是鑫城集团夏总的千金,夏纤纤。 名字纤弱,但实际很有料的夏大小姐,被老爹指派来负责电竞这块新业务。 在成功收购和俱乐冲入四强的双喜临门之日,大小姐宴请各方齐聚一堂,共同庆祝鑫城电竞的强势崛起。 但。。。那不开眼的杨无忧,以为在“选粉”,竟然当众调戏新老板,“操粉”操到俱乐部最新一把手的头上! 搞得宴会最后也不了了之,开了个极不好极触霉头的开局!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杨无忧当天就被赶出了俱乐部,而且几乎是被“净身出户”那一种,身上除了随身衣物,就一张银行卡,自己的手机和身份证,再无其他。 好在卡里还有结算的当月工资和日常积蓄,还有夏大小姐施舍的几千元医疗费。 但茫茫的大申城,一个与家人闹掰,没读过几年书,要学历没学历,要技能没技能,只会玩手机游戏的小年轻,应该何去何从呢? 已经大手大脚惯了的杨无忧起初住在酒店里等待着其他俱乐部的邀请,但迟迟收不到满意的回应。 他毕竟已经是21岁的“老将”了,无论是发展潜力和打法风格都已经上限定型,而且自身人气也非顶级,大俱乐部没必要请个“猥琐杨”回替补席供着,而且谁愿意在这个档口去触鑫城大财团的霉头,自己找不自在呢? 大俱乐部不抛橄榄枝,面对小俱乐部的邀请,这位“元老”又不待见。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是刚起步,爹妈保姆要一起当的,就是要去很远的非经济发达地区发展建队的。 已经苦过一回的杨无忧根本不会考虑这些自讨苦吃的邀请。 高不成低不就的杨无忧就这么“守株待兔”在申城酒店里过了一周,终于发现“存粮不多”,需要实实在在的收入才能维持自己在申城的生活了。。。 “哎。。。怎么办呢?” 第五十一章 你的外卖到了 没有经济来源的杨无忧不得不搬离了酒店,正愁怎么办呢?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机缘巧合下,遇见个房产中介,那中介小伙还是个电竞迷,认识杨无忧,一来二去通过这中介熟人,在这片马上要拆迁的老区内找到了一个十分便宜的单间。 每个城市,无论多么繁华喧嚣,总会有一处苍桑落魄的角落,比如这片在闹市却已经被时代抛弃的老区老房。 这片老区因为房间空间小,卫生条件差,本就已经没有什么住户居住了。 也是,又没独立卫生间,又没独立厨房,有没洗浴设施,什么停车位啊绿化那压根没有,至今还动用着马桶,痰盂之类的物件。 但凡有些经济实力的家庭都已经搬出去了,年轻人也宁愿借房子在外面,也不愿意蜗居在这片老区老房子里。 留在里面居住的不是上了年纪不愿挪窝的老人,就是看重低房租,舍弃部分生活质量的外来务工人员。 由于这片马上就要拆迁,住户也不再将房子借给合约到期的外来务工人员。同时不断有住户签约并迁离住所,只出不进,居住在这片老区的人就更少了。 到了现在,只有一些钉子户,或者家庭成员未达成一致没有签约的,极少租赁合约还没到期的外来人员,其余能走的都走了,多数老房子几乎都已经搬空了。 里面弯弯绕绕,无数羊肠小道组成的偌大的一个老街区,现在就零零星星点着几户人家,在路灯昏暗的夜晚,这老区就如隐秘在黑暗中的迷宫,有些可怖渗人。 而杨无忧所住的房间,户主在国外,现在还没有联系上签约,一直帮忙委托管理的中介就打了个擦边球,把这电竞青年给安排住了进去。 杨无忧说说每月只用了几百元在申城闹市租了个小单间,实际上他是租下了整栋老房子,或者这一圈的两三栋老房子。因为,其他人都搬走了,就他一个住在里面。 一个人住在一个没人气的地方,地方越大还越是瘆得慌。 期初,血气方刚的青年对自己一个人住在那么黑幽幽的老屋内还是有些怕,总有些毛毛的感觉。 中介熟人说,你住的老房子以前都是有人住的,没有空着很久,依然留有人气,绝没什么凶宅或不干净的东西,没有问题的。 而且,这是唯一一个在申城月租三位数的房子了,不可能再有那么低价的单间了。 杨无忧思来想去,还是接受了,继续一个人在这黑幽幽的老房子内住下去。 自己不顾父母劝阻,背井离乡来到申城打拼电竞,几年都不曾回家,只想自己弄出名堂,堂堂正正的衣锦还乡。 如果现在就这么落魄如丧家之犬回去,一定被讥讽嘲弄,无情嘲笑,连带着自己父母也会颜面扫地,自家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嗯!不能回,绝对不能回! 但自己除了游戏什么都不会,文不能写武不能扛的,怎么在大申城自立根生下去呢? 现在俱乐部都不要他,或者自己看不上,继续职业生涯估计行不通了。 那就换条路呗,船到桥头自然直,很多人气退役选手不是都去做游戏主播了吗,而且还日进斗金,自己的水平又比他们差,对!我也搞直播!!! 从二手咸鱼网淘了一套直播设备,在最火的游戏对战直播平台注册好账号,便开始了如火如荼的直播生涯! 感谢国家大力发展的通讯基建,让很多人群只单靠一部手机就能完成许多复杂精密的频繁数据交换行为,比如游戏直播。 杨无忧为了尽早在游戏直播上出名,能“日进斗金”,几乎每天都没日没夜的开启游戏直播。在疯狂的游戏战斗和叫喊声中,也忘了自己身处在一个比较令人害怕的无人老屋内。 当然,在他怒骂叫喊时,也没有人回来投诉扰民什么的。 但是有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或者说,越关注什么就越干不成什么。 杨无忧之前使用的比赛账号和直播游戏账号都是俱乐部的,现在自然无法再用,上面数量可观的粉丝自然也无法继承。 现在是必须从头练起,知名度也要慢慢积攒。即使杨无忧使用了自己成名的游戏名称id,但。。。没人信啊,哦~~你改个名字就是猥琐杨了?那我拍个照就是冠希哥了呗——我骂句fxxk是不是我就是faker了? 所以从零开始的杨无忧在郁闷无奈的心情中踏上了“从零单排上王者”的直播。 事与愿违是常理啊。 现代都市生活越来越浮躁,节奏越来越快,杨无忧那种猥琐苟且的游戏风格,显然不符合看游戏直播大多数人的口味。(能看到现在还在看我书的读者肯定也是有内涵,能成住气的人,毕竟我的书很慢热,又不是无脑爽文,节奏慢了点。) 人家要看的是骚气十足的蛇皮走位,是行云流水的炫酷击杀,是千钧一发的极限反杀!谁他妈要看你猥琐边路,塔下苟且,慢慢发育?老子在生活中已经够苟且了,还要在游戏了继续看你苟且? 所以,杨无忧的直播间一直人气惨淡,收入更是寥寥。 而且,moba游戏毕竟5对5的竞技游戏,还是要靠队友配合和角色搭配,段位越高越是如此。 猥琐杨没了俱乐部那些好手的帮衬,自己游戏风格又不是能carry全队的角色,每每遇上猪队友就无法苟且发育,最终崩溃失败。 这不,计划两周单排上王者的杨无忧被卡在黑耀四好久,这局又遇到了沙雕打野和“没头脑和不高兴”的下路两人组,战局不利,直接在直播间开喷了起来! “咚——咚——咚”两楼小单间房门传来敲门的声音。 “麻痹!谁啊!”已经被坑的三路皆崩的杨无忧没好气的骂道。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门外一个年轻悠扬的声音传来。 “外卖!老子晚上没有点过外卖!草!别烦老子!”杨无忧看到对面已经推上了高地,己方岌岌可危,更加没好气的骂道。 “你好,的确是你的外卖,黄焖鸡米饭加可乐”门外年轻的声音有些空灵。 杨无忧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失败”两个字后,骂了一句脏话,把手机扔在桌上后,才想起了门外有人。 “黄焖鸡米饭?”杨无忧喃喃思索道,起身准备去开门。 这位前电竞职业选手,自然没有洗菜烧饭的生活自理技能,现在又是直播的关键时刻,更不会把时间用在学习烹饪上。一日三餐大多都是外卖解决。 但现在居住的老区犹如迷宫一般,不熟悉此地的外卖小哥,在里面兜兜转转个把个小时,还找不到门牌号的,大有人在,所以杨无忧的外卖送达时间大多都是延迟晚到的。 几番吃到“冷饭”,又在游戏中屡屡碰壁的杨无忧怒了,并且把气撒到了外卖小哥头上,只要外卖迟到就直接差评投诉,不接受任何解释和补偿。 主播想法很简单,外卖员既然接下单子就必须要在规定时间送达,超时了我给差评我去投诉,天经地义啊,我管你死活?你送不到那你别接这单子啊—— “是的,你好,你的外卖已经到了”门外那声音有些机械的回复道。 一脸纳闷的杨无忧拉开房门,只见一名身穿黄色制服的靓团外卖小哥拎着一袋外卖站在门外。 看到靓团,杨无忧想起来了! “卧槽——黄焖鸡米饭?我丫的下午靓团下的单,你丫的现在才送到?现在几点了?晚上11点了啊!!!”杨无忧没好气的继续道。 “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了,这东西老早超时了。”杨无忧有些哭笑不得。 “我已经差评投诉了,平台也把钱返给我了,看你延迟六七个小时都要把这单给送达这种敬业的份上,我也不骂你,你走吧——”顺势就要关门。 “咚”外卖小哥手抵住要合上的门激动道。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请收好,请给我一个五星好评!” “你他妈的有病吧!你这外卖送一下要六七个小时,那黄焖鸡难道是现生现养现杀的?这时间申城飞机都飞蓉城一个来回了!还要五星好评?你活在梦里吧?”主播讥讽道,随即加大了关门的力道。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请收好,请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外卖小哥岿然不动,依然复述着刚刚那句话。 “卧槽——你这人真有毛病吧?”杨无忧骂道,但随即一想,不经心里一个激灵! 这里是老房的二楼最里面的隔间,下面院子大门和一楼大门都是关着的,这外卖小哥是怎么上来的? 而且自己刚刚坐的位置靠近窗户,而窗户就直面老房子唯一一条进来的小道,那么晚的天,电动车的灯光和响声不可能自己没察觉的,而现在窗外楼下漆黑一片,那这外卖小哥。。。 杨无忧越想心惊,越想越害怕,双手齐上,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关闭房门上。 房门被外卖小哥抵住,依然纹丝不动。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请收好,请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外卖小哥复述的越来越激动,声音却越来越阴森。 “放手,我不要了,你走开!”杨无忧用处浑身力气去合上那门,呲牙道。 “你不能不要外卖,我没有超时,你不能给我差评!!!”外卖小哥脸一下凑近还在使劲关门的主播,阴森怒道。 “!——鬼!鬼啊————!”杨无忧尖叫道。 第五十二章 对演 “公了是如何?私了又是如何?”林宿看着自称“猴王”的瘦小男子淡淡道。 猴王眼珠骨碌一转,继续嚣张道:“公了嘛——自然是公开透明让你见识见识,这地头老子猴王的名头,好好开诚布公的来谈谈你犯下的严重错误,和撞人赔偿的事情!。” 瘦小男子嘿嘿坏笑道:“私了么,就是我私下里让你知道知道在我地头上,撞了我还要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瘦货捏了捏那瘦小却精悍的拳头,指关节发出“啪!啪!”的爆裂声。 背后暗处巷子了人影重重,好像是这猴王的帮手,只等一声令下,就要猛虎扑出。 林宿皱了皱眉,来了这么一句。 “你们打不过我的,我现在力气很大,一旦出手我有可能控制不住我自己,失了分寸就要死人的。。。” “卧槽——你md在鄙视我?今天老子不发威,你tm还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啊!”瘦猴暴怒,浑身散发出不匹配那瘦小身躯的强大气场,露着白牙森森威胁道。 但他心里乐开花了:“成了成了,打呀,再冲动些,来呀,打呀!嘿嘿嘿,兄弟们准备了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啊——” “但我现在性子有些变了,不喜欢打打杀杀,一旦动了杀心我自己就很难控制。。。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有什么其他途径解决问题?”林宿话锋一转,又吐出来这么一句。 “卧槽——小子,别怂啊!刚刚不是很嚣张嘛——现在怂了?你他妈是不是爷们啊?” “力气大?打死人?来来来,老子让你杀心动一下,啊——来呀!!!草!孬种!”瘦猴一般的黒瘦男子摆着一副无比嚣张的嘴脸叫嚣道。 林宿早就听惯了阵前的叫阵骂战,比这恶毒100倍的挑衅叫骂,自己都听过,对这瘦猴那么“温柔”的挑衅叫骂当然是毫无感觉。 要知道东汉三国那时,阵前叫骂水平极高,往往还没拔剑抽刀,就骂死几个大将或谋士,那骂人膈应人的水平已成化境了! “我现在是什么间歇性失忆,什么精神疾病,就是神经病,杀人不偿命的,你和我打没有什么好处。。。”林宿淡淡道。 “你思路这么清奇会是神经病?”瘦猴依然在不停的挑衅。 “而且我这身衣服都是新买的,打打杀杀弄脏了多不好。”想想一旦弄脏弄坏了,小护士肯定又要揪他耳朵了。 再看看面前这汗衫背心人字拖的主,哎:“看你这寒酸。。。看你条件也不是很好,要你赔估计也很麻烦。。。。” 鄙视啊!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啊!瘦猴真的有点恼了。 “别啰嗦了!妈的,有卵子没胆子的孬货!今天!。。。。。。”瘦猴心里那个急呀,这小子脑回路怎么回事?怎么不受激的?年轻人要冲动点啊——怎么你就这么淡定呢? “闹够了没有!叫你去询问打探此人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去收保护费的!真把自己当社会人了?问不出就直接撵走,不要影响我们调查!”猴王耳内通信器出来冷冷的女生。 林宿皱着眉头,冷静地看着猴王:“你这人也真不讲道理,没事硬是要和我打打杀杀干吗?现在不是什么。。。什么法制社会吗?要不就告官府吧。” 猴王听自己队长一声吼不由心里一惊,看来今天要明目张胆教训教训这小子估计有难度啊,这小子油盐不进,硬是没啥由头能抓。 但演都演到现在了,还得继续演啊。 “怎么?要报警?老子怕你啊?你丫的撞伤了我,还要逃!快快快!报警,看警察来了你怎么说!”猴王输人不输阵,继续叫嚣道。 林宿点了点头:“我也的确不太喜欢与官府打交道,恩。。。”,他看了看面前咋咋呼呼的瘦猴,正色道。 “你又是佯装撞我,又三番四次要挑衅激怒我,到底想干吗?碰瓷?讹钱?还就是要来与我打杀?” 把玩着佛骨灵珠,心如止水的林宿早已看穿对方的身份,但为了维护对方的隐秘身份和自己的“失忆身份”,陪着这猴王对演。 “哟——小子口气不小啊——你有多少钱给我讹啊?草——”猴王嚣张道,但眼神似有似无飘向林宿,似乎在默认碰瓷讹钱的事情,这演技当真惟妙惟肖。 林宿点点头,淡然道:“钱你不用担心,你说个数吧,我还有事情,不想在这里陪你绕个没完。” 瘦猴道:“小年轻口气很大嘛,老子手臂好像伤到骨头了,限量款裤子也磨破了,还有兜里那绝版的“好老师”粉笔也碎了。。。” 林宿不耐烦的掏出手机,点开付付宝,:“别啰嗦了,你自己定个数自己扫吧,扫完快点走,我还有事呢!” 瘦猴看到那付付宝的支付二维码脸都绿了,这尼玛本组的资金黑洞就是这样炼成的?怎么?自己要在队长眼皮底下讹一笔小组公干经费? “卧槽——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组经费那么紧张了!” “看看这行云流水的败家动作!绝对是炉火纯青的熟练!我的心在滴血!!!” “我明白管理报销的前台小妹看我那幽怨的眼神代表什么了!这小子连被讹诈都那么坦然无畏的付钱,根本不把钱当钱啊!” “忽然觉得此人如此面目可憎,我好想抽他!!!” “我也是,我的手不听使唤了!!!” “算我一个” “加我一个!草!” “当时我tm还救过他,现在感觉自己造了大孽了!” “猴王,弄死他!!!” “猴王,讹他一大笔!直接把卡刷爆!冻结咱们的小组资金账户啊!这样你立功了,快啊!” “滚尼玛的,左手进右手出?这个白痴款项明细,你去给副局解释报销啊?” 在见到那手机二维码后,通讯频道顿时炸了!群情激昂,同仇敌忾! “通通给我闭嘴!”程雨之暴怒。 程大美人深吸一口气,冰如寒霜般冷道“猴王!你玩够了没有?探明情况!或直接撵人!不要再废话!最后一次机会!” 得到了队长严厉警告的猴王,绿脸瞬间被吓得由青转紫。 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瘦猴调整气绪,顺势借坡下驴,秒换嘴脸,轻蔑地说道。 “老子可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猴王,老子在乎你这点小钱?槽——”瘦猴大拇指一翘又往后点了点。 “后面这地头都是我罩着的,但最近这里风声紧,不太平,有人想搞事情!”猴王眯着眼不怀好意地看着林宿,继续道。 “所以——对每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我都要来敲打盘查!看你这小子穿的那么怪异,大晚上还戴副墨镜,一看就不是好人!老实交待!你这小子那么晚跑到我地头来干吗?” “笑话,我为何来此与你何干?”林宿不解道。 “哗啦——”黑暗中隐隐出现十几号杀气腾腾的壮汉身影。猴王咂咂嘴得意道。 “关我什么?看到没有?这些都是我的马仔。实话告诉你,晚上10点前这里归警察管,晚上10点后就是老子来管!” “最近风声紧,不太平,没事少tm来我地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搞事情的?待会真出了什么事,造成什么误伤那就不要怪我没提醒了——” 林宿一听也懂了,好嘛——假装路霸拦路来撵人了,肯定他们又在什么任务中,不希望自己进入这个区域。 按照常理,林宿肯定不会与这些人发生冲突,既然不让进就不进呗,没什么大不了,好歹这帮人还救过自己。 但自己今晚必须去那事发地寻找那给自己阴鸷感觉的原因,直觉告诉自己,如今天错过,可能永远失去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找出背后那神秘人的机会。 对!自己必须去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要想个办法。。。 根据自己所见所闻,再加上师小蝶的描述,这帮人的能力和权力,说是手眼通天一点都不过分。自己就算硬闯也没有任何好处和胜算,而且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怀疑。 ?手眼通天?那他们可知我下午也来过这里呢? “我一定要进去,我。。。要进去找东西。。。我有东西丢了。。。”林宿断断续续的说道。 “找东西?那么晚,你带个墨镜找什么?找鬼啊?滚滚滚——”瘦猴不耐烦道。 林宿掏出手机,佯装要打电话的样子,对瘦猴说道:“我下午买了很多东西路经这里,这里发生车祸,我也在人群中看热闹,后来回去发现有一包买的东西丢了!” “这东西很贵的,我一定要找回来,你不让我找,我就报警了,哪有挡着不让人去找失物的?”林宿悻悻道。 猴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林宿,你他妈骗鬼啊,来找东西?就算真丢了东西,你那么晚还能找得回来,你活着的世界真能路不拾遗? “你先是撞我,然后又讹诈我,之后又威胁我,最后还禁制我行走自由!你不让我进去找东西,我就报警了,我倒要看看这里10点后是不是真归你管?”林宿见对方不让步,带有威胁的说道。 “阿哟卧槽——给你脸不要是吧——我。。。”瘦猴还没说完,通信频道里程雨之说道。 “让他进来,跟着他,不要惊动当地警方,目前彪哥那里已经有了发现!同时技术组有信息更新!目前维持现状,不要生变。” “通过此地监控,此男子下午的确与一女子,大包小包路径此地,之后短暂消失,他所言不虚!” “而且,根据技术组做的人物时间筛选比对,得出一个时间配对,就是此人消失后,黑冥鲤的气息也消失,所以我们的调查有可能也与这个人有关。” 第五十三章 追查 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日月轮转,生生不息。 即使本身没有生命的不变之物,也会随着诸多客观主观的环境变化而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比如这处申城不起眼,或者说有些冷清的十字路口。 下午人满为患,水泄不通,喧闹,人声,车鸣宣托的十字路口,单单夜色来袭,便不复存在。 路边两盏路灯散发出昏暗又惨白的光亮撒在地面上,红绿灯在高出一闪一闪冷酷机械的执行着一系列型号转换,单调又孤单。 原本这里有个自助银行,那明亮柔和的灯光能照亮清晰这路口。 现在那里除了3间残破的废墟和周围草草围上的黑黄色隔离条带,便只剩下黑洞洞的一片。 周围本就零零散散的沿街房屋也像是配合这一幕一般,早早熄灭了灯火,一起沉入这安静的黑夜中。 若不是时常还会有三五辆汽车,睁着那炫目的大光灯穿梭过往,带了又带去一阵嘈杂,谁会相信,这处萧瑟又昏暗犹如鬼域的路口,是热闹繁华,魅力不夜城,国际大都市申城闹市的一角? 林宿一走近这路口,便开启了大乘阴阳眼,在深色蛤蟆镜的掩护下,静静看着这一处的气息流传和变化。 猴王还在后面喋喋不休,无非是小子你tm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子的地头没事别瞎逛!快点找,找完赶快滚蛋,老子还有场子要准备呢! 对于这个瘦猴来说,今天是他自信崩溃的一天。 他应以自傲的演技和洞悉人心,都在这青年和自家美人队长双重夹击下别被捏的稀碎。。。 这位兄台脑回路异于常人,十分清新脱俗,自家演戏是随着这人越演越垮,都已经垮台,准备掀桌子耍流氓了! 程大美人一句“让他进来,你跟着他”直接让自己最后的倔强给撸平了。 这。。。这tmd还怎么演?谁家社会大哥会带个讹诈对象来逛自家地头?这tmd算领导视察吗? 但演不下去也要演啊,论演员的自我修养,猴王绝对是业界楷模啊,滚你洪水滔天,气氛多么尴尬,情节多么不合情理,老子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跟着林宿一路“巡视”过来,盯着这衣着和举止同样奇怪的青年,一路念念碎,一厢情愿地想在口舌上,沾点便宜,以挽回颜面。 “喂!你小子神经有问题还是天生应该拉二胡或算命去?大晚上戴着墨镜你看得见吗?”猴王继续碎碎念道。 林宿站在下午发生车祸,小哥实体倒下的地方停了些许时间,有走到一处马路牙子那里看看瞧瞧,之后又回到尸体倒下的地方,东看看西看看很久,静静观察着自己都不清楚如何解释的气息流转。 “喂!小子!你想什么呢?大晚上戴着墨镜出来瞎晃悠,没事赶快滚!看不见还找哪门子的东西?”瘦猴叫嚣道。 “看不见了!”林宿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你tmd不废话吗——你戴着墨镜当然看不见!”猴王没好气的骂道! “恩,是看不见了!”林宿确定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看向猴王。 “?干吗?想通了,准备干架了?”瘦猴看青年盯着自己貌似不怀好意,退了一步,心里暗暗道。 “你说你管着这里的六条街?”林宿问。 “对——六条街都归老子管!”瘦猴霸气回道。 林宿指了指与来时反方向的一条更为昏暗的道路问道:“那条街也是你管吗?” 瘦猴皱眉思索这小年轻的话中含义。 “我东西这里找不到,我要去那里找,如果那里也归你管,那请你带路吧!”林宿“友善”地说道。 “卧槽——老子是江湖大哥!今天特殊情况,老子是例行巡查自家地盘,顺便让你跟着老子一起,你tmd真把我当地陪导游啊!草!”猴王怒道。 “猴王,不用跟着他了!我们已经排查了此所有区域,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现在收队!”猴王通讯频道中听到队长的声音。 猴王恶狠狠地瞪着林宿,佯装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还在盘算是不是要跟过去看看,调查一番。 “那片区域非调查区,也无任何消息说明那里曾经存在过黑冥鲤气息。不用再跟,以免节外生枝。” “而且我们已经发现了半缕黑冥鲤的鳞片,上有清晰的符文印记,现在收队!返回信息组进一步分析。”程雨之似乎心情不错,说了很多话,语气也没那么冰冷了。 “这段日子各位辛苦,今日也算有所突破,夜宵我请,各位不用客气!”队长补充道。 “哦哦!万岁!” “队长威武!队长威武!” 通讯频道又是一篇嘈杂。 瘦猴听到也是一喜,看眼前青年似乎也顺眼了些许,但脸色依然不变,骂骂咧咧道。 “那里不是我的地头,我去了还不“王对王”搞大事情吗?你自己大晚上去那里发神经吧,老子巡好地头了,准备回去搂妹喝酒去了——” 林宿看着瘦猴点点头,真诚地说道:“好的,那不麻烦你了,今晚辛苦了。”随即便往那处路口而去。 猴王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紧,不由涌上一种被人识破的感觉。难道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一直在把自己当猴耍? 若之前林宿这么不知所谓来上这么一句,遐想连篇的猴王定是不会让这小子简单离开。 但现在收到收队喜讯和夜宵邀请,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也不在计较心里那若有若无的猜测。 看青年道谢也是真诚,猴王也是不知所谓的来了一句:“前面黑,更不太平!当心东西没找到,却又东西找上你!” 林宿听到猴王声音,脚步顿了顿,皱眉想了想,没有出声回应,继续远去。 在进入车祸事发区域,在常人看上去昏暗萧瑟的路口,林宿却用阳眼看到了依然留存并在流转的气息。 上午缠绕着外卖小哥身上充当锁链的黑色气息依然存在,自己站在那里看时,那些气息有些意兴阑珊地在原地打转转。 失去张牙舞爪的攻击性黑色气息失去了黑冥鲤和幽魂类似宿主支持,没有了活力,在经过下午夕阳阳气的照着,已经有些模糊透明,相信再一次阳光来临,此气息必定彻底消散。 在不远处那屋檐,就是林宿捏碎黑色鲤鱼的那处也有些许黑气游走。定睛仔细一看,这两团黑气之间居然还有一丝丝如细线的黑色气流连接,只是那黑线现在实在是太模糊太轻淡了,几乎已经消散。 而在四处游蹿的黑色气息中,有一种蓝色又有点偏紫色的气息盘踞在三个地方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一处小一点的在脚下原小哥尸体处,另外两处大一点的在原外卖电动车损毁处和路面马路牙子上。 林宿不知道这又蓝又紫的气流代表什么?但此气息似乎持续了很久,也没有向黑气那般受阳光或时间的影响,如同一朵气流形成的花朵火焰,在那静静燃烧,静静等待着什么。 林宿对尸体个电动车那的蓝紫气息没有过分留心,对那马路牙子空空如也的一处的气息火花特别关注。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为什么有蓝紫气息盘踞? 在那瘦猴喋喋不休之际,林宿走到那处马路牙子仔细观察,那处地面上有些深色印记,虽然经过人为清理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确定这里应该有倒翻的汤汁油渍,该是什么饭肴菜品。 林宿觉得这个油渍汤汁散发出来的气息很熟悉,用鼻子嗅了嗅。 日晒风吹后,马路地面上的异味早已消除大半,但这东西当时味道应该很重,五感灵敏过人的林宿还是抓住了残留着的一抹气味。 “黄焖鸡米饭?”林宿心道,因为晚饭就吃的这玩意,那味道一闻,想了想,便回忆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人死化为幽魂,还念念不忘要吃黄焖鸡米饭?”心里纳闷。 再次集中念力运转大乘阴阳眼观察这四周区域,没有再发现什么其他地方存在气息,只不过他发现一处诡异之处。 那就是自己移动到离尸体不远处的马路牙子,短暂的一会会,收起了阴阳眼。 而也就是那一小会,再次开启时,原本尸体处转圈圈的黑气位置居然变了,几条原本较粗还存在的黑色气流竟然不规则的分布在那蓝紫色火焰花朵那。 但林宿血色眼瞳扫来,它们又齐齐开始无目的转圈圈。感觉如一二三木头人不许动一般,回头个个停住,转头便群魔乱舞! 这个是绝对有问题,而且看这黑色气流的分布位置,联想到明明三朵火焰,唯独那黑气最多地方火焰最小,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黑气在这宁愿被阳光阳气所弑也久久不散,必是因为这蓝紫火焰的吸引。黑气宁死也要吞噬蓝紫色气息,但由于黑气本身太为孱弱,知道现在也没能力吞吃太多。 而老太太说自己的血色眼睛天生就是阴物的克星,当自己用血色眼瞳看时,那些黑气如那黑冥鲤一般,装傻充愣,谄媚讨好自己!那就。。。 林宿收起大乘阴阳眼再次回到了原尸体的地方,并走进许多,按照记忆踏到了那些仅存的黑色气流中间。 腿上传来了那丝让自己感觉不爽的阴鸷感觉,虽然很弱,但林宿确定是! 趁瘦猴正在身后左顾右盼骂骂咧咧,林宿将墨镜推到额头,吸气,平心,控制杀意,念动,意通,没有阻隔的血红色眼瞳开启。 只见脚下的黑色气息位置又有巨大变化,各个似乎都想逃离林宿这煞神,都已经往另外两朵火焰处靠近。 而没有墨镜阻隔的红眼一瞪,黑色气流不再转圈圈装傻了,都停在原地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一下! 好——林宿转身向瘦猴说看不见了云云,一小会再次转头,开启血色眼瞳,终于发现一丝追查的线索。 所有仅存的黑色气息已经逃离林宿身边,大多往另外两朵蓝紫色火焰靠,而其中最粗壮的一条竟然向那处昏暗的街道逃去。 就是那里,我要找的就在那里! 第五十四章 诡异老区 林宿告别了瘦猴,只身一人,追随着逃逸的黑色气流,追向更为昏暗的街道。 大约走过两个街区的范围,终于追上了那黑色气流,路上也出现新的线索,一点点微弱蓝紫色气息留存在路旁。 林宿放眼望去,除了这一点气息,远处似乎也有一点,更远处还有,似是引路的印记,又似巨人迈步的足迹。 盘踞在那微弱蓝紫色气息的黑气被煞神追上,吓得不敢动弹。 林宿也没有出手,反正这黑色气流存活不到明天的日出,没必要浪费时间来处理,加快速度追随着那点点蓝紫色气息前去。 随着那点点线索,林宿是越走越远,那蓝紫色气息却愈来愈浓郁明显,直至后来几乎成了如尾焰的直线。 有了明显的指引,林宿开始持续加速,飞速向前,直至一片老旧城区。 蓝紫色气息到这便变得若有若无,偌大的老旧城区的景象更是诡异莫名。 老城区这些平房大部分都是上个世纪盖起来的,大大的城区就像一座由无数老房组成的建筑森林,一排排,一座座,一层层黑色瓦房,见缝插针般扎在森林里。 无数小道小巷穿插在其中,无数石阶,石板或者木梯连接着小道或房屋,整片老区犹如迷宫般错综复杂。 老房上还有无数老电线,黑黝黝,一团团的挂在上空,犹如遮蔽天日的树枝杂叶般, 因为临近拆迁,众人搬离,老房没了人气,也没有检修,黑压压的瓦房都有点摇摇欲坠。白天来这里都感觉昏暗压抑,更不用提夜晚,这老区那种诡异神秘,幽暗森森的感觉。 迷宫中的几盏老式的路灯,挂在那些黑瓦屋檐下,随风摇摆,一晃一晃地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惨白灯光,那犹如飘忽的鬼火般在森林里闪烁,把周围那些老房映衬地更加鬼气森森。 林宿进入这片迷宫,对于他这种杀伐果敢的精英斥候,见过鬼更当过鬼,拥有暴戾杀气和血色眼瞳的“非人”来说,对阴森诡秘的免疫力肯定是强于常人。 那密密麻麻的黑瓦老屋,错综复杂的石径小道,林宿也算熟悉,上辈子下邳城中,那些穷苦些的百姓也是这样扎堆居住。 但林宿还是低估了黑夜带来的迷惑,和“现代”老区森林的复杂。 因为暗,所有小道都是漆黑一片,很多转角很多通道都被黑暗吞没,根本没法发现。 而“现代”老区,其层出不穷,五花八门的违章建筑更是把已经十分复杂的格局变得更为繁复。 血色眼瞳,大乘阴阳眼的确能力非凡,有类似动物夜视的能力,还能施法杀气,但它不是车头灯,手电筒之流能自己发光。更何况,为了控制随时会爆发的杀气,无法时时刻刻都开启血色眼瞳。 错综复杂的屋檐楼层和天线电网,把本就朦胧的月光给彻底杜绝,毕竟,眼睛能见物靠的是光的折射,在那些隐藏在老房深处的通道阶梯,没有一丝亮光如何能分辨? 对于现在林宿,迷路还不是最可怕的,毕竟能迷路好歹还有路,只是不知都那条而已,不是吗? 现在最可怕的,是那种未知的压迫和恐惧。 林宿在进入老城区时,使用大乘阴阳眼看见,整个城区被一股淡淡紫色气息给笼罩着,这种感觉如同当夜那紫色结界,但又没有结界屏障那种实体感,一切都有些朦朦胧胧,但又一切透着一股妖异。 进入后,这淡紫色气息愈发浓烈,但不会给人带来什么明显的不适感,硬要说什么感觉,那就是种迟暮将死,诡秘阴森的感觉,这就无法说起到底是这紫色气息的原因,还是这鬼气森森的环境烘托所致。 如无阳眼,看不见这紫色,那即使是感知敏锐的修士来此,也感觉不出是有气息笼罩。 让林宿正真不安的是,他越深入老区,这紫气就越甚,而其中居然有无数细如发丝的气息细线穿插在纵横交错却四通八达的小路小道中。 并且那无数发丝般的气流细线是按照某种规律摆列着,还在缓慢但精密地运转着。 林宿尝试用肉身或杀气去影响那精密运转的细线气流,但那气息一旦被阻绝或破坏,立马就能更变无数细流的走向,继续在迷宫中川流不息,丝毫不受影响。 对于碰到那气息细线的林宿而言,似乎也没有任何影响,暂时完全没有不适或不对劲的感觉。 没试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作为师小蝶这风水阵局师的临时“孙子”,又见过所困大乘毛僵的阵局,林宿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是个奇大无比的风水阵。 但自己不通此道,不知这阵是益是弊,久在此阵会有什么后果。自己是因为老区复杂地形导致迷路,还是如同那大乘毛僵一般被阵法所困? 一切的一切未知问题,把林宿平静的心境搅得悸动无比。 “打c啊,打你妹的肉啊,你们这帮菜鸡!@#¥%。。。。” 远处传来一声人传出来的骂街声。 林宿听闻立马跃上身前的瓦房屋顶。 朝着传来人声地方看去,穿过如起起伏伏黑色海浪般的大片房顶,有一处亮光。 之前为了追踪蓝紫色的气息,林宿一直在各个小路小道上查找。没有看过屋顶的情况。 现在一下子跃至高处,初窥俯视老区老房形成的黑暗森林,黑压压一大片反复杂乱。人烟稀少,零星灯火在远处稀稀落落, 总感觉那片黑暗中还潜伏着什么,隐藏着什么,诡异神秘,寂寥骇人。 而开启阳眼后,林宿感觉更为渗人,整个老区被淡紫色气息给笼罩,如一只淡紫色锅盖劈头盖脸罩了下来。 半空无数条手臂粗细的紫光熠熠的锁链纵横交错,犹如一张天网将这片城区牢牢禁锢在此处。之前地面小道小路那些气息细线如无数流动的血管,源源不断给那些锁链输送着灵能。 那丝丝线线,密密麻麻的织网般的禁制绝对是密集恐惧症人群的噩梦。 未知带来恐惧和敬畏,林宿误入一个使用天地之气设置的巨大风水阵局,不知目的和后果,说浑然不怕,那是扯淡。 林宿只感觉诡异渗人,全身寒毛都炸了起来,收起了大乘阴阳眼,相对于那密密麻麻的未知恐怖,自己更愿意去面对黑暗和阴森。 闪转腾挪,飞上掠下,飞檐走壁,朝着那声音的方向直线冲去。 “外卖!老子晚上没有点过外卖!草!别烦老子!” 林宿又一次听到了叫骂声,这次距离要比之前近了需要,应该就在附近了,修正了方向极速掠去。 相比于其他的老旧不堪,摇摇欲坠的黑瓦老屋,林宿循着声音,来到了这个声音来源的小道路口。 眼前是两三栋联排的老房子,虽然是联排在一起,但都有独门独院的院门和天井。每个老屋都有两层,三层还有个简易的晒台和有老虎窗的小亭子。 相比这几户人家应该算是这老房老区十分豪华的建筑了。 而更让林宿意外或惊喜的是,他终于在这老房子外发现了他追踪已久的紫蓝色气息,而且还是由紫蓝色气息凝成的一团如外卖电动车一样的形状的雾气。 “嗯。。。这幽魂执念如此之强?已经挣脱了束缚却不回黄泉路,而是。。。而是继续送外卖?还凝成了一辆外卖电动车。。。这。。。”林宿心里震惊啊。 抬头望去,二楼最里边的一间屋子亮着灯光,应该是有人居住,那现在!这幽魂是在给这里的活人送外卖!!! 事不宜迟,林宿开启血色眼瞳,跃入老房内。 林宿自己死亡时,虽然戾气杀念缠身,但多年的沙场杀伐也磨平,或者说麻木了他的心境,所以死时也没有特别强烈的怨气,执念或者不甘,从而引发什么滔天怨念,出现什么化为厉鬼不肯轮回的事情。 可以说他算是比较正常,大众路子的死法,人死便入黄泉,如无乾坤天心玉那当事情,林宿,或者说林病已应该已经如阴间并头胎转世了。 所以,让他以自己做鬼的亲身经历来诠释现在碰到的异样,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借鉴一下生前听一些老人说的,或者再生时听老夫人师小蝶只言片语中得到一些关于这鬼魂的道道。 话说人死后,一般情况魂魄就会无意识,浑浑噩噩自己进入或者被鬼差带入黄泉路,由黄泉路进入阴间。 但如死前有强烈的怨气,执念,不甘,那往往人死后,魂魄还会清晰保留着死前那怨气极深的执念记忆,同时在没有打消那份怨念前,不肯遁入轮回。 这种冤魂其实很悲哀,因为往往他们其中在无外力影响下,记忆都是被那死前怨念所激,出现偏差。要么只记得自己的执念怨念和不甘,徘徊游走。要么只记得生前在干什么,而后幽魂也继续干着生前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人鬼殊途。 而这些冤魂,如没有幸运碰上阳间巡逻的阴差,被带回阴间,或者碰上得道高僧或道士,为其超度引路,又或者被什么隔绝阳间生机的法阵或空间所困。一过七日,当第八日太阳升起,无论你有多大不甘不愿,通通都要魂飞魄散! 这就是所谓的阳间生魂不过七的说法。 而有一种是例外,那就是这些有强烈怨念执念的幽魂,在七日内杀过活人或夺过魄,彻底化为厉鬼冤魂留在阳间! 第五十五章 生活的希望 “你不能不要外卖,我没有超时,你不能给我差评!!!”外卖小哥脸一下凑近还在使劲关门的主播,阴森怒道。 “放手,我不要了,你走开!”杨无忧用处浑身力气去合上那门,呲牙道。 “为什么!我没有超时!我那么努力工作!你还要给我差评!投诉我!”外卖小哥苍白的脸上开始泛起青光,那种鬼气阴森之感扑面而来! 杨无忧之前被猪队友坑爹的愤怒上头情绪,早就在这幽暗恐怖,鬼气森森的环境环境氛围下烟消云散了! 现在电竞猥琐杨怎么会看不出这外卖小哥有问题?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家门口,送自己下午下单的黄焖鸡米饭!这人神经病啊! “你他妈放手!放手!!!”杨无忧使出吃奶的力气,要把那门合上。 “你一个差评!我这单白做还要罚款!凭什么!”那外卖小哥越来越激动,那苍白泛青的脸上变得阴森狰狞,手指甲开始变长变尖,口中白森森的牙齿也变成了尖锐的獠牙! 杨无忧惊骇欲绝啊!这!这尼玛,这外卖小哥,根本不是人!!! “你一个投诉!我整天白跑!还要再追加处罚!凭什么!凭什么!”外卖小哥七孔流出鲜血,满脸伤痕血迹的脸更为凶恶狰狞,留着血泪龇着獠牙的外卖小哥怒气森然道! “鬼!鬼啊——你!你你你!不要怪来!啊!啊啊——”杨无忧为了保命,发疯发狂般关合那房门,口中哆嗦惊恐的尖叫道。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被外卖小哥那已经变成青色鬼爪的左手抵住的房门,依然纹丝不动,脖子突然非人类所能及的伸长,满脸血污的青面鬼脸满满伸到杨无忧面前。 外卖小哥依然愤怒,但却是怒极而笑,阴森森呲这獠牙森然道。 “你随随便便一个差评一个投诉,我,甚至我全家的生计都有问题!我辛辛苦苦,马不停蹄送达,我没用超时!你居然就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要了?再一个差评投诉!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外卖小哥左手用力,瘦弱的电竞青年怎么抗得住这般非人力量,“吱呀——”一声,房门被推来了。 杨无忧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扒动着大腿脚丫向后退去。“别过来——啊!!别过来——啊——鬼啊——” 外卖小哥站在房门口没有动,那已是骇人至极的扭曲长脖再次拉长,连那提着外卖的右手也拉长数倍,经外卖呢提到杨无忧面前,冷冷道。 “我不过来!我是送外卖的,在门口完成送达就好了。风里来雨里去,满身尘土,鞋脏,我又没带鞋套,不能进门,会弄脏房间的。” 杨无忧看到那不似人的脖子和长手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呆呆坐在地上发抖,吓得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咦?”外卖小哥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咦了一声。 为什么自己站的那么远,还可以将手中之物送到对方面前? 小哥低头想看自己的鞋子,只看到空荡荡的老式木头地板,随即扭转那扭曲骇人的脖子,看向自己。 自己哪里还有鞋子,还有脚?现在自己下身就是凝成双腿形状的一团紫蓝色雾气。 “啊——我!!!”外卖小哥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啊的大叫一声,但那叫声犹如鬼哭狼嚎,凄厉至极! 顿时外卖小哥自身鬼气更盛!他记起来了!他记起来了!!! 这片老城区最近有一个十分难搞的客户,这客户从不考虑餐厅出餐时间,也不考虑这篇老城区道路复杂程度,更不接受任何解释和私下的补偿协调,只要在规定时间内没用送达,就直接差评投诉。 很多同事都着过这个客户的道,吃过亏。慢慢这客户难搞的名头就起来了,加上那片老城区现在住着人越来越少,那客户每天固定时间单点一人份,识别度特别高!久而久之,遇到这人单子,大家都唯恐避之而不及,除非被直接强行派发任务,没用办法才去。 但这位小哥是例外,如果正好在附近,遇见了这个客户的单子,小哥不会像其他同事一样,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方便就会接下去送达。 小哥是个吃苦耐劳的性子,就算是送外卖,也是兢兢业业,踏实认真。 他当然也怕被不由分说地被差评被投诉,愿意冒着风险接这单子,原因是,他自己也住在这片老区,对这里的道路交通比较熟悉,另外,走了这一单,自己可以顺便去看一下照顾一下卧病在家的女儿。 他女儿今年9岁,长得眉清目秀,乖巧可爱。但老天不公,小女孩6岁时成了名“蓝唇人”。 所谓“蓝唇人”是指患有名叫肺动脉高压的病人。这种疾病,是指肺动脉压力升高超过一定界值的一种血流动力学和病理生理状态,可导致右心衰竭。 肺动脉高压患者走几分钟就要休息,心率随时可能达到160次-220次/分,他们会因为缺氧而导致嘴唇成蓝紫色,因为他们也被称为“蓝唇人”。 而且肺动脉高压尚无完全治愈的方法,患者只能通过持续不断的药物来维持健康和生命。 短短两年,这个普通农村家庭不但用尽了所有积蓄,还欠了亲属朋友不菲欠款。 同时他们发现原本生活在小镇,无论是医疗条件,工作收入或就业机会都无法维持小女孩的生命成长。 出身普通的女孩双亲,不愿意放弃自己的骨肉,带着孩子背着外债双双来到大申城,一边打工还债一边看病治疗,不管自己多苦多累,只希望华夏医疗最发达最健全的申城医院能恢复女儿的健康。 申城生活压力成本何其高,就业压力有何其大?初来乍到,没有什么特殊技能也没学历的小夫妻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但还在他们遇见了好心人,租到了十分便宜的房子,勉强在申城有了落脚的地方。 但他们没有时间缓一缓,没有机会能歇一歇,每个月女儿高昂的医药费和外债催款压力迫使小夫妻拼命的连轴转,同时打了多份兼职,只为能在申城活下去。 现实永远都是那么残酷,不带一丝怜悯。生活压弯了小夫妻的腰,妻子首先垮下,在无比繁重的兼职工作中,原本开朗爱笑的妻子渐渐变得憔悴,变得沉默,直至一言不发。 还在外面疯狂跑单只为多挣点钱的丈夫没有想到,此时的妻子已经被沉重的生活压力击垮,在日复一日看不见希望的生活中得了抑郁症。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一个夜晚,妻子哄着女儿睡下后,留下一封书信,用自己仅有的嫁妆,一只还没有被典当的银镯压住书信,独自离开了那让人压抑的“幽暗森林”,再也没有回来。 丈夫看到书信后,骑上电动车疯狂地四处寻找妻子,直至天亮才推着早已没有电的电动车回到老房子。心事重重的给女儿做了简单的早餐,便给电动车换上新的电瓶,继续外出工作。 当时丈夫心里还有一丝侥幸,希望妻子只是一时想不开,过两天妻子就会回家,因为家里还有自己和女儿。 天不随人愿,事总与愿违。几天后当警察来到老房子,丈夫看到照片上,被人从江里打捞起来的女尸,那熟知常见的衣服,那已经浮肿也依然熟悉的面容,丈夫当初就崩溃了。 男人没有去辨认自己的爱人尸体,抱着女儿在老屋内痛苦了2天。 女儿很乖,很懂事,大人即使有所隐瞒,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住自己的悲伤和眼泪,安慰着父亲,做饭烧水,照顾着精神崩溃的父亲。 生活能让人弱小脆弱,同样生活也能让人更为坚强伟大! 男人两天后再次直起脊梁,没有向生活低下那头颅,为了女儿继续开始不屈的抗争! 料理了妻子的后事,丈夫再次似疯似魔般的工作,无惧风雨,不怕寒暑,倔强地不妥协! 道路越来越熟悉,业务越来越熟练的丈夫成了这区域外卖员中的标兵,同时每月的辛苦奔波也换来了不菲的辛苦收入,终于丈夫也能月入过万了! 第一次,扣去房租等生活费,扣去每月外债还款,扣去女儿的医药费,丈夫居然还多了2000元。 男子第一次看见了生活的曙光,第一次父女两在一直向往的kfc吃了一顿大餐,第一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这一天,正在疯狂跑单中的丈夫,看到了路旁一家药店正在打打折广告。 而同时,手机订单上多了一单那难搞客户的订单。 丈夫走近药店,药店门口已经开始大排长龙,看看那广告上那药品诱人价格。 男子一咬牙哦,随着长龙排起了队,同时盯着手机上那无人问津的订单。 他要买药给自己女儿,同时也要走上一单,不浪费这段时间,毕竟对于外卖小哥来说,时间就是收入,就是生计。 看前面还有三人,算好时间的小哥点下那一笔马上要自用派发任务的订单,脸上笑盈盈的,眼里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第五十六章 一定来得及 “哟——你看呀,这里怎么这么多人排队啊?” “嘿嘿,你看呀——这药店什么药那么好卖啊,都排队啦?” “哦!!打折,什么药打折啊?” “西地那非?西地那非是什么东西啦?” “西地那非就是伟哥呀!伟哥知道不?” “这个东西我听过!用了金枪不倒!现在打折,我也要去买点屯着!” “对对对,我家老头子好像也要啊——” “哦哟——大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啦,你看那里面还有个外卖小哥呢,那么年轻,不照样需要啊!” 看到平时没啥人的药店忽然大排长龙,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驻扎议论,当然也有不少爱凑热闹的人也去不明所以的排队。 华夏老百姓这还凑热闹,那真是刻在基因里的传承。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明真相去凑热闹排队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除了状况。 排在外卖小哥前面第二个大伯,脸红脖子粗的对店员嚷道:“凭什么不让买!我都排了那么久的队了,你说一句不让买就完了?大家评评理,凭什么不让我买!!!” 那大伯就是不明真相,看到那里排队就凑热闹排队的主。 他在排队中也知道了这排队买的商品是什么,旁边的大爷大妈的议论也听在耳里。 华夏人,对性那个方面还是比较避讳顾忌,而且作为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现在要去买这个东西,被人在一旁指指点点,又不能当中大叫老子雄风依旧!真的有点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心里别提多窝火难受了。 现在好歹排了那么久了,也买些去“有备无患”,不枉投下去的时间和受人的白眼指责。 而排到自己了,这不长眼的店员死活不卖自己!怎么,老子的时间不是时间,老子被这群看热闹的指指点点那么久,我不要面子的? “大伯啊!我跟你说了啊!这个西地那非是处方药啊!你没有医生开具的处方,我不能卖给你的!”年轻的小店员苦着脸说道。 “什么处方!买这玩意还要处方?你蒙谁呢!我不管!我队也排了,罪也受了,东西一定买!”那中老年大伯恶狠狠的叫道。 年轻小店员依然不肯,坚决不做违规的事情。 “呵呵——你看那人呀,买不到急眼了!” “男人那个不行,还排队把自己曝光,现在还买不到东西重振雄风,当然要急眼啊!” “看看那人中气很足啊,没想到也是个。。。嘿嘿。。。” 周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又开始议论起来。 那老伯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现在怎么还受得了激?当场就恼羞成怒,在药品柜台处开始大闹起来,一言不合就和那小店员扭打在一起。 围观群众看到居然还打架了,测热闹的人就更多了,把药店围着水泄不通,七嘴八舌议论什么的都用,有火上浇油之势。 外卖小哥心里着急啊,自己手上那外卖单子送达时间可是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啊,如因为这个荒诞的事情耽误了自己一单,那难搞客户必定差评投诉,自己很有可能这几天都白干了。 扭打在一起两人终于被其他店员给拉开,那老伯还骂骂咧咧,不依不饶。 老实巴交的外卖小哥说道:“能不能先买我西地那非?我。。。我真的赶时间。” 那老伯眼睛一瞪,怒骂道:“哪里来的乡下人!懂不懂规矩?没看到我排在你前面吗?我还没买,哪里轮得到你买?” 店员怕事情完全失控也说:“小哥,还是要排队,一个一个来,不能插队的。” 那老伯继续叫嚣道:“而且你没听到吗?那小子不卖我,问我要什么处方!你比我还年轻,你会有?没事别瞎逼逼,等我买成了你也有份!” “那外卖小哥那么年轻怎么可能需要这个呀?” “现在不是有跑腿代买的嘛,估计这小哥就在干这个。” “你说,这是不是什么另类的直播啊?现在不是很流行什么勾引。。。所以那小哥要这个?嘿嘿嘿。。。” 人群议论依旧喧嚣吵闹。 外卖小哥其实心里十分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下,将自己的女儿得病需要这伟哥药物来救命的事情说出来。 女孩的肺动脉高压,一开始吃的药是医院配的波生坦,但那太贵了,一盒就是4000,三盒一个疗程,2个月为一个疗程。算下来每月6000。 而随着女孩的病情,医生建议要药剂加量才能保证安全。经济条件实在不允许,没有办法,只能换成价格便宜些,同样有治疗效果的西地那非,也就是俗称的“伟哥”。 对于外卖小哥来说,自己与女儿从没有向生活低过头,不想将这些说出来博取同情,来所谓的卖惨。虽然自己的生活从未善待过他们,但他们也要有尊严,自信的活着! 即使为了生存,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小哥考虑再三,为了节约时间,当众大声说了声:“我有处方证明。”随即走向店员和那还满脸怒容的大伯。 “这是我处方,大伯,大哥能不能行个方便,我真的很需要时间去挣钱,这个药是给我女儿。。。” 外卖小哥将处方单递给店员,对着店员,那大伯和排在自己前面的中年大哥,恳求地缓缓低声道。 周围围观群众听不见那柜台前的对话,只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外卖小哥怒喊“我有处方!”火急火燎冲到柜台要抢购那伟哥,顿时猜测,揣摩,疑惑的议论又嗡嗡而起。 “嘿!这么年轻就不举啦?啧啧啧——这是造了那门孽啊!” “操劳过度呗!典型的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坏的牛!瞧瞧!这不累坏了,要红牛了呗” “我还是觉得这小哥要参加什么神秘直播,在做准备诶——” “卧槽——我突然感觉单身女性点外卖很危险啊!” 乱七八糟的议论声不断传入柜台众人的耳朵。 不一会儿,外卖小哥拿着药,不卑不亢地走出药店,丝毫不理会众人的非议和不怀好意的目光,挤出人群,将药放好,开着电动车飞速离去。 “哟!你看那送外卖的,脸不红心不跳啊!啧啧啧——” “牛波大了,吃着伟哥送外卖,激情无限啊!!!” “唉唉唉——刚刚视频拍了吗?等会发给我,这tmd就是我偶像啊!哈哈!” 嗡嗡地议论声没有因为外卖小哥的离去而停息,反而更为喧闹。 “你们都tmd给老子闭嘴!一群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凑热闹的傻波!管好嘴巴积点阴德吧!!!”那刚刚大闹柜台的大伯红着眼睛向人群怒吼道! “你骂谁傻波呢?” “你个不举也好意思来叫嚣?你脸还要吗?” “连男人都不是,还不让人说?你就是没积德才不举吧!!!” 冷嘲热讽,嬉笑怒骂随之而来! 那红着眼的大伯心里恨极了这些不明所以,看到热闹就去凑的,还要七嘴八舌随意评论的蠢人!丝毫不留情面,火力全开,与人群对喷了起来! 殊不知,大伯自己最初也是他所恨的那类人啊。。。 迅速到餐厅取餐,因为买药耽误了太多时间,取到的饭菜都已经有些凉了。 外卖小哥十分抱歉的将饭菜装入保温箱,飞驰向那片老区。 天不随人愿,事总与愿违。 冥冥中似乎有种定律,越是焦急的时刻,越是赶时间的时候,所有不顺,所有阻碍都会迎面而来,像是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都在与自己作对。 外卖小哥现在就感同身受,每一个路口都会吃到红灯,自己熟知的捷径因修路被封,行驶在前方的慢悠悠的共享单车,永远是摇摇晃晃挡住整个非机动车道。 “你好,我是本次为您付费的外卖人员,目前由于一些原因,可能会超时送达,能否提前确认送达?多谢了!” “你好,我是本次外卖员,本次送达可能会超时,我愿意赔偿本次所有的餐费,能否到时帮忙点击确认?谢谢了” “你好,我是本次为你服务的外卖人员,现在交通拥堵,送到可能超时,而且你点的饭菜也有些凉了,要不这样,你说要吃什么,我自己掏钱去买,帮你送来,同时也赔偿本次所有餐费。能否到时确认送达,多谢了!” 外卖小哥被红灯拦下。就发信息给那难搞客户,希望能提前获得客户的认可,来对应有可能的超时。但那客户迟迟不回,小哥也曾打电话给他,一直是占线中(对方开启了游戏免打扰)。急的小哥满头大汗,心似火烤般。 “别跟我来逼逼那些有的没的,没在规定时间送达,我就给差评和投诉!别再发消息了!!!”终于客户回了这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冰冷的消息。 外卖小哥抛弃幻想,火急火燎开始极速时刻。 说来也奇怪,就在那客户发完消息后,老天似乎开始眷恋了外卖小哥,电动车屡次都是绿灯刚熄红灯未起时穿过马路,一路虽然惊险,但也顺利,既然挣出不少时间。按时送达现在看来并非不可能! “还有10分钟!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我不会超时,不会得差评的!”外卖小哥一直在给自己打气鼓励。 前方红灯显示01,还有1秒红灯熄灭,绿灯便会亮起,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已然启动,为了抢那1秒钟,冲了出去。 “嘭————”一声巨响,碎屑横飞,车毁人亡。 外卖小哥飞在空中时,心里还在默念:“这一单来得及的!我不会超时,不会得差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