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第一仙门》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章 我拒绝 缥缈大陆,分为九州一百零八郡,九千九百九十九县,疆域足有亿万里! 九州之中最为贫穷,灵气最低的便是并州之地了,不但在九州最为西北的地方,更是连接着百万荒漠,可谓是穷山恶水之地。 千万年前,九州本有通天梯,传说踏上通天梯者,可直达九州之上,登入那仙界之中,传闻仙界之中,名山大川,名花异果数不胜数。 结果在千万年前,通天梯不知为何坍塌了下去,九州缥缈大陆直接分崩离析不说,一座座高耸入云的荒山直接拔地而起,将九州分割开来。 而仙界之路一断,灵气倒灌,在短暂的辉煌之后,九州缥缈大陆变的资源愈来愈匮乏,之前鼎盛的修真界都变得神秘了起来,因为大陆上的资源已经撑不住人们无穷无尽的修行了。 并州,云中郡。 作为九州最为偏远的一个州,云中郡更是并州最为偏远的一个郡,他的北方便是无穷无尽的荒漠,传闻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宝藏,里面有通往仙界的秘密,里面有无穷无尽的荒漠盗贼,有数之不尽的妖兽恶鬼。 反正就是没好人! 云中郡,剑门山。 名字十分好听,剑门山,整座大山真的如同一柄大剑一般,直直的插进了大地之中,不但高耸入云,更是陡峭异常,人们都传说,这里面有仙人。 剑门山里真的有仙人,而且这个仙人正在剑门山的最上面,看着那苍茫大地,然后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啊!” 李鍪作为一个穿越众,他在得知自己真正的穿越了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慌张,在他看来,这是小事情。 穿越之前,李鍪上过天,入过地,一条孤舟下过海,有过纸醉金迷,有过监狱风云,他可以说在人间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致。 然后他死了,因为他做到了极致。 死后没有来到传说之中的阎罗殿,也没有来到传说中的天堂地狱,他来到了缥缈大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也不知道这个叫缥缈大陆的玩意和他有什么渊源。 不过他知道,在他睁开眼之后,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有这个身体之前主人的记忆,还有一个随之而来的声音。 “滴!欢迎宿主苏醒,系统零零一号为您服务,欢迎激活本系统,现在希望发布任务,请宿主接收!” 这个声音很机械,没有一点的感情,甚至都不如李鍪前世听到的小杜语音,但是这个声音就像是开启新世界的大门钥匙一般。 “宿主,现在系统零零一号请求发布任务,请宿主接收!” “都两天了,我没有接收你就没有发布,看来你这个系统还真的很有原则啊!” 李鍪的话,系统好像并没有听进去,还是继续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刚刚的那句话。 “宿主,现在系统零零一号请求发布任务,请宿主接收!” “呵呵。”李鍪冷笑一声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这里,他要去下面了,任务不任务的不重要,那里还有一个门派等着他接收。 现在的李鍪,或者说李鍪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身份十分的特殊,剑门山上的确有仙人,还有着一个仙人的门派,就叫剑门,第一代掌门已经死去了不知道多久了,他和并州云中郡的世俗中的皇室很有关系。 或者可以说,就是当初在世俗之中争夺皇位失败的某位皇子,遁入了剑门山之中,然后一系列的机缘巧合之下,学到了仙法,然后创建了这个剑门。 得到了仙人传承的一代掌门并没有着急下山,去找自己的兄弟报仇,反而像是一瞬间看开了一样,就留在了剑门山中,努力的钻研剑道和仙法。 而创建的剑门也没有去主动招收什么弟子,就这么一个人守着一个莫名奇妙的门派,在剑门山之中扎了根。 直到世俗中的王朝因为惹怒了更为强大的敌人,一郡之地被人打的就剩下不足十个县了,其中三个县还是出了名的贫困县,就等着对面大军来接收了。 此时在剑门山上不知道面壁多少年的初代掌门就在这么一个情况下走下了剑门山,一人一剑一匹马,冲进了敌军大营之中。 他想要刺杀敌军大将,直接做到一击必杀然后让自己那个当皇帝的兄弟指挥大军趁乱进攻,一举将敌军歼灭。 然后他连敌军主帅还没见到就被敌人的大军狗撵兔子一般追的满世界的逃命。 若非他修习仙法有成,恐怕跑都跑不了,结果在他下山三天之后,马被射成了刺猬,不过这不重要,仙人自有仙家手段,无需马匹代步。 宝剑断成了好多节,不过没关系,他乃仙人自有仙家手段,就算没有宝剑也可杀敌! 衣服也撕砍成了各种布条,不过没关系,他乃仙人,就算赤身裸体也挡不住他脸皮够厚! 最后他被敌军围困在了白马山上,数次差点身死道消。 还是他那个一直都是冷血无情的兄长,带领着数万大军,豁出性命不要冲上了白马上,将他给救了下来,然后就在白马山上和敌军血战了十天十夜。 第十一天清晨,敌军主帅亲赴白马山,面见了剑门的掌门和天狼国的皇帝,他们三个不知道交谈了多久,也不知道都交谈了什么。 最后天狼国将仅存的十县之地再次让出来一半之多,仅仅保留五个县,以及云中郡的天险一线天。 敌军离开了,带着近乎一个郡的地盘,堆积如山的战利品,离开了天狼国。 回到自家阵营之后,剑门的初代掌门觉得实在是无颜再留在那里,便请命离开,想要回到剑门山再也不出山了。 不过在他走之前,被天狼国的国君也就是他的亲哥哥叫到了房间之中,说了整整一夜的话。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他们都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一晚他们喝过的酒坛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只知道掌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天狼国最为愚笨的一个皇子,只知道从不饮酒的天狼国主在掌门走后大醉了足足三天。 从那天开始,天狼国便只有五县之地了,其中三个还是贫困县。 从那天开始,剑门山上便传出了仙人的消息,每一代新的天狼国国主即位,他身下最为愚笨的一个皇子就要上山,去学习仙法,然后在某一天回到自己的国家驻守在一线天保卫自己的国家,或者留在剑门山当一个长老。 李鍪就是天狼国现任国主挑选出来的,最不争气的那个儿子,送到了剑门山上,修行道法和剑术。 只不过他那个当国主的老爹或许并不太清楚,不单单是世俗之间有各种阴谋厮杀,就连所谓的修仙界,也是一样。 在他入山的第二个月,他的师傅也是五叔,也是掌门,就被人莫名其妙的取了脑袋,死不瞑目且还滴着鲜血的脑袋就在他的房间外挂着,让每一个早起的人都发出了一声尖叫。 “掌门新丧,我等按照规矩,便要让新掌门继位了,下一代中只要李鍪一人乃是掌门弟子,几位师兄师弟可有什么问题么?” 李鍪刚刚进了房间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说话的是太上二长老,也是剑门的二长老,他们这一辈是剑门中辈分最高的了,按辈分他得叫爷爷! 太上大长老他得叫小太爷,三长老倒是好说,那是叔叔辈,掌门那一代因为天狼国皇帝生的孩子多了些,便多送了一些上山,其中有已经故去的掌门,还有一个三长老。 至于他的一些师兄师弟,也都是一些旁系的皇族,原来不算他是有五个,现在加上他一共有三个,剩下的三个,两个守大门的和掌门同一天遇害,看情况那杀人的人是从正门进来的。 另一个本来不用死,结果他大半夜的非要起夜上厕所,然后刚出门就和那杀人的家伙撞上了,睡得迷迷糊糊估计都没来的急示警就被人家顺手了。 剩下的那个师弟,比之前的李鍪还要憨傻,平素里就知道憨笑,有着一膀子好力气,结果脑子着实不太灵光,所以李鍪觉得自己当这个掌门,一点毛病没有。 至于为什么不算最后一个同辈师兄弟,那个家伙自从上山之后就躲到了自己的屋子中,几乎是没有出来过,见过他的几次还是去给他送饭。 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不过现在李鍪想了想那应该就是因为常年不晒太阳导致的,加上性格阴沉,实在是不讨喜。 当然,三个长老没有说他,不是因为不讨喜,李鍪觉得,自家的三位长老没有说他,纯粹就是因为将他给忘了! 二长老的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两位长老的认同,他们也都是点了点头,看向了下面那个看着至少还算是正常的家伙。 “李鍪,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剑门山之主,也是剑门的掌门了!” “滴!恭喜宿主成功成为了剑门之主,彻底激活本系统,现在发布任务。” “主线任务发布,宿主需要在百年之内重振剑门威风,让剑门成为九州之巅,为帮助宿主完成此项任务,特地颁发如下奖励....” 李鍪没有再听系统后面的话,而是十分坚定的说出了一句话。 “我拒绝!”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章等待 李鍪的话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心中那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系统声,也仿佛被这句话打断了一样。 “李鍪,你可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太上大长老脸色猛地一黑,无论是作为皇室宗族长辈还是剑门之中的宗门长老,他都是李鍪应该尊敬的人物。 “若是你还没有想好,那便不要乱张嘴!”三长老也赶紧帮腔到,他是李鍪的叔叔,和李鍪的关系是最接近的。 他刚刚说这句话不是要帮助大长老制裁李鍪,而是真的想给双方一个台阶,害怕李鍪收到惩罚。 只可惜他的这份好意,李鍪是没办法接受了。 “小子已经想好了,我拒绝!” 李鍪将刚刚自己说的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而且这次更加的坚决,更加的肯定! “为什么?”大长老看着一脸坚决的李鍪,脸上露出了浓浓的不解之意!“剑门掌门!仙家子弟!更是在天狼国中地位超然的存在,你为何不接受?”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让人去拿,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 李鍪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就是在和朋友叙旧一般。 “小子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平白无故的得到天大的好处,如果这种事情出现了,那么就一定是个天大的陷阱!” 说完之后,李鍪便转身离开了剑门的大厅,不过在即将跨出房门的那一刻,他转过身来,冲着最前面的灵位和棺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古礼,那是天狼国最为古老的礼节,现在大多已经不用了,只存在于皇室之中。 本来已经一脸怒色的大长老在看到李鍪的这个动作之后,脸色突然缓和了一丝,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礼节了,还以为天狼国的人将这个礼节给忘了。 “师兄…”虽然二长老论辈分比大长老矮了足足一个辈分,但是既然入了剑门,那边抛去了俗尘,只用门派中得辈分说话。 “你想说什么?”大长老面无表情的看了二长老一眼,“你是有让李鍪回心转意的方法,还是有新掌门的人选了?” 二长老被噎住了,尤其是他看了看在一旁依旧憨笑不止的傻子李敢一眼之后果断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共还剩下三个人,一个除了傻笑还是傻笑,掌门都死求了还在那笑呢。 一个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说啥也不出来,来这里两个月了别说什么剑法道法了,估计连自己师傅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呢! 最后一个好不容易是个正常的,还直接留下一句“我拒绝”以后潇洒的离开了! “剑门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长老留下这么一句感慨以后便也离开了大厅之中,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容易被身边这群人气死! 李鍪离开大堂以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去之前待的那些地方,更没有搭理那个所谓的系统零零一号。 而是直接找到了厨房,推门进去之后,先是将所有能吃得东西都规整了了一下,然后烧火添柴,架锅烧油开始做饭! 某要以为修了仙就可以不用吃饭了,也不要觉得仙家有什么不沾五谷晦气的仙米仙稻! 就剑门山这种穷山恶水上的不入流小门派剑门! 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上哪儿挑三拣四的,这年头修个仙容易么?没好东西的修不长,有好东西了还容易被别人抢! 李鍪穿越之前当然是没干过什么大厨,就算他干了现在没材料他也做不成什么满汉全席这种变态级的东西,不过作为长久的人类来说,会做饭这件事并不难。 之前负责做饭的已经在昨天死在了大门口,所以今天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该谁负责做饭,李鍪实在是饿的有些不行了,便亲自动手,弄了一锅很简单的大杂烩。 凭良心讲,大杂烩真的可以说是李鍪见过的最好的做法了,当然他说的不是声明海外的东北大杂烩,而是他自创的乱七八糟大杂烩。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酱油耗油花生油,但是食盐和辣椒居然是存在的,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李鍪闻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尝了尝虽然不好看,但是味道还是可以的,他将弄好的饭菜盛出来之后,用一个托盘就这么端到了后院之中。 “梆梆梆!”李鍪很不客气的用脚冲着一间房门踹了三脚,然后没有等里面的人出声或开门直接用肩膀将房门给撞开了。 “你这大白天不锁门的习惯真的挺不错的啊!”李鍪冲着脸色苍白到吓人的李浑笑了一声之后便将饭菜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李浑就是那个成天不出屋,仿佛与世隔绝的另一个师兄弟,其实算起来,这个才是师兄,只不过这个性格太独立了,所以大家都不将她算在内罢了。 “你...来我这里干嘛?”李浑或许是成天不出屋的缘故,也没人陪他说话,想来他也是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的,所以这一张嘴,嗓音都很沙哑。 “你不吃饭么?”李鍪举了举手中的饭碗,然后一屁股做到了凳子上,“虽然现在不是饭点,但是吃早饭和午饭的时候也没人给咱们做。” “你来了只是为了送饭?”李浑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李鍪,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 “虽然你不出屋不说话,但是你从来没有轰过人,因为这样会让别人记住你!”李鍪吃着饭,只用了一句话便让李浑的话咽了回去。 看着李浑终于不再说话也不再赶人走了,李鍪便用筷子点了点已经放好的饭碗,“快点先吃饭吧,虽然我做的不好看,但是味道还可以。” 说完之后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然后在李鍪这一碗饭吃下去一半的时候,一直站在一旁不言不语的李浑终于走了过来,坐到了椅子上开始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的都很沉默,作为曾经的皇族,虽然所谓的天狼国只有那么五个县了,但是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正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个很重要。 两个人吃完了碗中的饭菜之后,便静坐了起来,这倒不是什么礼仪,李鍪是再想该怎么开口说什么话题,而李浑则是在等待着。 李浑来这里的目的的确不单纯,但是他现在也搞不懂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什么情况,毕竟在他的记忆力,皇室第四子李鍪,是一个出了名的有德无才之人,可是今天这个人的种种行为,真的让李浑有些刮目相看。 “算了,我还是不太习惯说一些空话套话!”李鍪摇了摇头,直接开口说道,“咱们开诚布公的聊一聊吧,毕竟大家都不想死,不是么?” 李浑看着面前的李鍪,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配合上他那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若是天空再阴沉一些,打两个闪电什么的,李鍪估计得大叫一声“有鬼啊!” “你若是不想说话的话,那么便继续在这个屋子里待着吧,不过人家既然可以毫无声息的一路杀到掌门的房间里,然后将他的脑袋取下来,那么再将咱们剩下的这些人都杀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毕竟堂堂的掌门,好歹也是一个金丹期的存在说死就死了,剩下三个筑基期的长老还有咱们三个练气都不是的弟子,想来连看都不会让那人多看上一眼的。 你是觉得他会对我们这些人多问一嘴,这个门派还有没有其他人么?还是觉得你有时间等着我们真的忘记你之后,你能偷偷的下了山,然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 李鍪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然后将空碗和盘子收到了托盘上,准备离开。 “之前二长老提议,让我当剑门的掌门,但是我拒绝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逃得这条性命,但是我知道的太少了,如果你也想活命,我今明两天都会在房间里等你。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和现在一样,但是最晚明天晚上,如果你还没有出现,我便不会再在这里等着人来杀我了,虽然现在下山是十死无生,但万一还有一线生机呢。” 说完之后便带着托盘,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只留下一个看似虚弱的背影,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将碗筷刷好并收拾放好之后,李鍪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感谢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让他还能找到自己睡觉的地方,并且没有和这个世界脱了轨。 “连本书都没有,难怪别人说你有德无才!”李鍪看着布局简单的房间,再一次发出了感慨,他前生最喜欢的就是看书,无论什么书,只要不是小学生随手瞎写的,他古今中外全都看,总觉得那里有着各种各样的世界。 但是现在看着显得空荡荡的房间,不由的摇了摇头,不过幸好他找到了前世最喜欢的两种东西中的另一种,茶! “这个世界的茶,还是不错的嘛!”李鍪泡了一壶热茶,喝了一口之后,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今晚,你应该会出现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章 夜谈 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太阳也慢慢落了下去。 “就算是世界都不一样了,太阳依旧是日出东方,向西而落。” 李鍪站在窗前,背负双手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脑子里思绪万千。 直到太阳完完全全的沉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李鍪才回转身子,右手轻轻一拂,蜡烛顿时被点燃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这一手是他这两个月来唯一学会的道法。 本名天罡五火雷,但是李鍪练习了半天之后发现自己只能点燃蜡烛这种东西,而且自己那个死鬼师傅当初在看到他点燃蜡烛的时候,居然还十分的兴奋,连说他是一个道法奇才! 不过李鍪现在觉得这玩意用的还挺顺手的。 “作为一个皇室子弟,还很可能是一个仙门掌门,晚上需要光亮的时候居然只能靠蜡烛,真是太过分了一些!” 李鍪摇着头,继续吐槽着自己这简陋的房间,然后回到自己屋子中唯一的一件像样的家具,座椅旁边,端起了倒满了茶水的茶杯,轻轻的抿了起来。 “梆梆梆!”就在李鍪在屋子里一个人品茶得时候,门口出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李鍪听到这个敲门声之后,嘴角带起了一抹微笑。 “吱呀”一声,本就没有上锁得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瘦弱种还带着些许阴冷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感受到这个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气势,李鍪都不用抬头就能够知道是谁来了。 “你来的到还真准时!”李鍪含笑说了一句,十分自来熟的往对面微微一伸手,“李浑师兄,快请入坐吧,正好水开了可以泡茶了!” 李浑微微抬了一下那仿佛永远睁不开的双眼,十分仔细的看了坐在椅子上得李鍪一眼。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来找你?还专门为我泡茶?” 李鍪眨了眨眼,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他,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喝茶了而已。 “呵呵,呵呵!” 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在这个比较阴暗的环境中让李浑觉得自己对面的这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得人,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你有办法活下去么?”李浑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张嘴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李鍪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和隐瞒他,十分痛快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有办法!” 或许是李鍪太过于平淡的语气让李浑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又或者是李鍪的答案太过于出乎他的意料了,总之,在李鍪说完那四个字之后,李浑竟然呆愣在了当场。 “你…都不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么?不怕我直接离开?” “你都来了,就不会走!”李鍪将刚刚才泡好的茶放到了李浑的面前,“再说了,你也不是傻子,我说有办法你也不会相信的!” 李浑端起滚烫的茶水,不顾那滚烫,一口灌进了自己的嘴里,摇头苦笑着说到, “本来我是觉得我是聪明人,但是今天看见你之后,我才真感觉我就是个傻子。” 李鍪微微一挑眉,然后再次给他续上一杯茶。 “生于皇家,无论是皇子还是什么王府的世子,不管是几皇子,几世子,也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只要是能活着长大的,那就绝对没有傻的!” 李鍪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同样露出了一抹苦笑,他想到了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 作为天狼国中,最为愚笨的四皇子,理论上应该是一个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的家伙才对。 但是李鍪的记忆里却全都是日日夜夜如履薄冰,每天都有可能面临着各种来自不知道是哪里的暗杀和下毒,陷害和挑衅。 从他记事情那一天开始,他身边就有无数的亲信告诉他,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害他,包括说这句话的自己! 后面的事情也一一验证了这些人没有吓唬自己。 无数血和泪的教训让李鍪飞快的成长,让他的演技越来越逼真了起来。 虽然这个演技只是让他把自己演的越来越笨,越来越蠢,甚至让他演着演着连自己都几乎相信自己是真的这么蠢笨了,但是最起码的事情,他活下来了。 每每回忆到这里,李鍪都不由得感到人心险恶,也不由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小觑任何一个人,这个世上,没有人活的容易! 或许是李鍪的话胖同样出身皇族的李浑有了认同感,这一次李浑没有急着回答他,而且同样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你想知道什么?”沉思过后李浑再次直入主题,“全都知道了之后你有多少希望活下去!” “至少我知道了敌人是谁,就能知道最起码该如何应对,若是你能再告诉我更多的消息,我应对起来或许更加轻松了也说不定!” 李鍪没有正面回答李浑的那些问题,但是他这种莫能两可的回答确是让李浑再次放下心来,这种时候了,有城府的队友肯定要比莽夫更加可靠! “我只知道这次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针对剑门的,极有可能是针对天狼国的,有人想要将天狼国连根拔起!” “这个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傻!剑门虽然算不得出名,但是好歹也是有金丹仙人存在的,而且守着剑门山这种鸟不拉屎得地方,除了天狼皇族的身份以外,没人会主动打剑门的主意!” 李鍪说着话的同时,不停的给自己灌着热茶,好像在他眼里,这事关自己生死的大事还没有面前的热茶更为重要! 李浑本想反驳,但是仔细的想了想之后突然发现李鍪刚刚说的很对,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鍪了!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既然你猜出来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因为皇城不再安全了么?” “第二个问题,一线天是否失守了?那里有剑门得五个长老协助大军驻守,若是失守了不应该没有一点儿动静!” “第三个问题,你会什么?” 这三个问题李鍪问出了自己所有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能告诉他李浑的根底和天狼国现在的情况,第二个问题不在于一线天有没有失守,而是在于天狼国中到底有没有对方的内应,内应的身份又有多高! 一线天作为天狼国现在唯一的天险,也是抵御外地的唯一天险,不但常年驻扎着整个天狼国最为精锐的军队之一,更是有剑门的人常年协助驻守。 虽然一个能轻易杀死金丹期掌门的家伙,想要闯过一线天并不能算是多难,但难就难在在一线天没有任何动静的情况下让一个这种人物进来,想要办到这种事,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能力和修为多么高深,最需要的就是职位。 至于第三个问题,李鍪只是想知道这个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的可能会作为自己同伴的家伙能够给自己什么帮助。 李鍪想要知道的,李浑在思索之后便也明白了大半,就如同李鍪自己说的,在皇家出声的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世子,总之能活下来的就没有傻子。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现在天狼国已经狼烟四起了,但是...呵呵!” 李鍪听到这句话之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我倒是更像听到现在下面已经是遍地烽烟了,至少不用这样连敌人是谁都搞不清楚!一线天呢?也是毫无动静?” “毫无动静,甚至在三个月内,都没有任何人出没过一线天,别说仙家子弟,便是商队这一类的,都没有人出没过!” “那还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李鍪苦笑一声,然后看着对面的李浑说道,“剩下的想来就算我问你,也应该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了,你为什么来这.... 这个问题当我没问,你来这里肯定是逃命的,你会什么?” “家父鄢陵候李章!”李浑没有说自己会什么,却是报出来他父亲的封号,鄢陵候。 不过即便如此,李鍪也知道李浑能给他什么了,鄢陵候可是天狼国中极为特殊的一位王爷,不是因为他权势多么大,修为多么高,而是因为他麾下有一只举国闻名的暗探。 “没想到你竟然是鄢陵候世子!”李鍪笑了一下,“不过身为鄢陵候的世子,你就只知道这些,你对得起你父亲闯出来的名声么?” “就因为只知道这些,父王才让我抓紧时间逃命,他知道皇城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是暗潮涌动了,随时都可能让他丧命,所以才将我送到剑门山,希望能保住性命!” “但是呢?” “但是我来的第一天就发现,这里更加的危险,可能父王都没有想到,对方先动手的竟然会是冲着剑门,还是太小觑他们了!” 李鍪看着神情有些低落的李浑,指了指桌案上的茶杯,“喝茶吧,再不喝就要凉了!” 李浑再次用十分豪迈的方式,一口将杯中的茶喝干,然后看李鍪问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嗯....还想知道另一个人,大概什么时候会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章 夜谈(二) “嗯?”李浑听到这句话微微楞了一下,“你今天晚上还约了其他人?” “没有,只不过我觉得那个人今晚应该也会出现!”李鍪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明明刚刚李浑给他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不过他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 “你是说谁?这个剑门里还有你能看上眼的么?”李浑真的很好奇,他从小就自视甚高,虽然也能知道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辈出,但是常年协助其父鄢陵候处理情报的李浑,真的没发现哪个人还能和自己相比。 如果这种思想让李鍪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用爱的铁锤给他好好清醒一下脑子,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梆梆梆!” 就在李浑满脑子瞎想的时候,李鍪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了,不过这次敲门的声音要沉重的多。 “你看看人家敲门,就这么有底气,你这体格子不行啊!”李鍪抬眼看了一下门口,顺带调笑了一下对面的李浑,“帮忙去开下门吧!鄢陵候世子!” 李浑盯着李鍪看了一会儿,没有立时站起来,就这么盯着他,仿佛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一些什么,但是很不幸的是,李鍪那张平静无比的脸,让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李浑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起身去将李鍪的房门打开。 “恩?”李浑刚刚把门打开就听到这么一声低沉的惊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门外的赫然就是之前在大厅上拂袖而去的大长老,如今却是深夜而来! “进来吧大长老!”李鍪看大长老愣在了外面,不由开口说到,“外面冷,莫要冻着了!” 大长老本来因为有李浑的存在并不想进来,但是听到李鍪的话之后,大长老想了想还是抬步走了进来。 “帮忙关下门!”李鍪看到大长老走进来之后随口说到,不过看到大长老那一脸的震惊,又赶忙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李浑师兄,没说您!” “哼!”听到后面那句话的大长老脸色才变得好看起来,大长老冷着脸走到了李鍪的对面,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之前李浑坐的位子上。 “大长老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老夫出现在这里,看来你并不吃惊?” “掌门刚死,头七还没过呢,咱们又不是什么朝堂,便要这么着急立一个新掌门肯定是有原因的!”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大长老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李鍪那张平静的脸。 “我不知道!”李鍪呲溜一口将茶杯里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然后再给自己倒上一杯新的。 “所以才问大长老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是有何贵干?” “请你当掌门!” “原因!”李鍪给大长老也倒了一杯茶,“就算编也请编一个像样的理由!” “老夫没有那个闲工夫!”大长老冷哼一声,“这个家伙既然也在你这里,想来也是和你说了一些事情了吧,他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大长老,您这个习惯可不好!”李鍪嗤笑一声,“小子问了您半天,您是一句靠谱的也没说,反而不断的套我的话,小子是该说您老奸巨猾呢,还是该说您老奸巨猾呢?” “那咱们换个方式!”大长老被李鍪说了一顿之后,非但没有对他发怒,反而是一脸的笑意,“换个方式,可好?” “您都这么说了,小子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好!” “哈哈哈!”大长老大笑一声之后,突然变了脸色,然后大手猛地一挥,刚刚还在一旁沉默看戏的李浑就感觉到凭空出现了一股大力。 “砰!”一声巨响,李浑整个人被按在了李鍪和大长老中间的桌案上,茶碗茶壶摔了一地,弄得十分狼狈。 但这不是结束,李浑被摁在可桌案上,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呢,就看到刚刚还一脸笑容的大长老变得无比狰狞。 同时他的手上还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此乃老夫的本命灵器破风刀,虽说这把刀不是什么神兵宝刃吧,但是砍下你小子的这颗小脑袋,那还是轻而易举的!” 看着那一脸狰狞的大长老,听着他那充满杀意的话语,一直沉默不语装小透明的李浑再也顾不上什么伪装,什么风度了。 “大长老!刚刚惹您生气的乃是李鍪那个家伙,冤有头债有主,您到是去找他啊!” 大长老听了李浑的话直接冷笑一声,“老夫我想找谁算账就找谁算账,怎么?你这个小娃娃对老夫有意见不成么?” “不敢不敢!”李浑被大长老的这句话气的牙花子疼,但是人在脖子上,不得不认怂啊。 大长老冷笑一声,抬头看向了李鍪,“你觉的这个方式怎么样?” “久闻小太爷当年也许都那也是出了名得街头一霸,什么地痞无赖小啰啰,见了小太爷都和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乖巧,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啊!” “哈哈哈!”大长老听到李鍪说这话,顿时也想起了年轻时的峥嵘岁月,“你小子这么一说,倒是真让老夫想起了很多往事啊,哈哈哈!” “大长老,想知道些什么,不妨直接问他,等您问清楚了之后,咱们再好好聊聊!” 李鍪轻声说完之后便伸手将掉在地上的茶杯茶壶捡起来,然后伸手拿过来刚刚做开的热水,从新泡上一壶热茶,自斟自饮了起来。 就在李鍪这一壶茶即将喝完之时,剑门大长老的问话也终于是问完了,然后将李浑随手一扔,就扔到了地上去。 “这臭小子岁数不大,能耐倒是不小啊!”大长老这句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夸赞他,然后伸手将李鍪面前刚倒好茶的茶杯拿了过来,也不顾及茶水滚烫,一口喝进了肚里。 “既然大长老把您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李鍪再给他续了一杯茶水,“那是不是该给小子一个合理的理由或者借口都行!” “剑门需要一个掌门!这个理由够么?” “好像…不太够!”李鍪低头喝着茶,眼睛却是微微往上抬,“为什么会是我? 莫要说这一代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剑门从来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门派,让我这么一个几乎什么都不会的人当掌门绝对没有给您或者三长老更加合适!” 大长老看着继续低头闷声喝茶的李鍪,突然叹了一口气,“没有其他的理由,必须是你!” 看着一脸低沉的大长老,李鍪感觉的到,再继续拒绝下去,或许破风刀就会落在自己头上了。 “我需要做什么?”李鍪终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如果我当了掌门,我需要做什么?” “将门派发扬光大,顺带将老掌门下了葬!” “好!”李鍪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给大长老倒了一杯茶,满满的一杯茶! 大长老眼睛一眯,“告辞!” 等大长老彻底的离开之后,李浑才一脸阴沉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这就同意接下掌门的位子了?就被他这么三言两语说通了?” “主要是还有那把破风刀,我感觉那玩意听锋利的!”李鍪抿了抿茶水,“再说了,该知道的咱们已经知道了,未必不能活下去啊。” “有什么意义么?难不成你还打算在七天之内能够证道不成么?”李浑一脸的嘲讽,刚刚大长老的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是信息量的确足够的大。 第一,剑门的掌门只能是李鍪,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李鍪必不可少。 第二,李鍪接了掌门之位之后,至少会有七天时间,因为他要给老掌门下葬,虽然不知道这个时间是怎么出来的,但是这衍生出来了第三。 第三,杀老掌门的人不为私仇,乃是大敌。 “虽然今晚我听到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不过好在你们没有跑,或许还有一丝生机。” “生机在哪里?”李浑听到这话之后,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因为之前没有相同的一些事,今天终于想通了。”李鍪嘴角带出了一抹微笑,这个笑容看在李浑的眼中却显得那么诡异,“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你得多出来走动走动,总在屋子里憋着挖地道,是没有任何前途的!” 李浑浑身猛地一惊,整个后背都如同受了惊的野猫一样,弓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屋子里的泥土味那么重,虽然你点了熏香掩盖,但谁让我的鼻子比较灵呢。”李鍪同样给李浑也倒了一杯茶,满满的一杯茶,“早点睡吧,后面还有事情需要你做呢。” 李浑看着快要溢出来的茶水,也只能拱拱手,“告辞!” “明儿见!” 等到李浑也离开了之后,本就空荡荡的屋子里,便真的只剩下李鍪一个人了。 李鍪将茶壶之中最后一点水倒入了自己杯子之中,看着那漂浮着的茶叶碎末,“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是不是咱们也可以聊聊了,零零一号系统?” “不要装了,从一开始你露出来的马脚就太多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章 交易 李鍪说完那句话之后,便安然等待着答复。但是他等得杯中茶都凉了,却依旧没有等到任何的回答。 “呵呵,你是不信么?”李鍪摇着头,嗤笑了一声,“我可没有诈你,而是你真的太蠢笨了些。” 李鍪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在我刚刚睁开眼的那一刻,我最先感受到的不是你的声音和你的存在,而且这具身体原主人的那些记忆。 在我将所有的记忆全都收到之后,接受了这个身份之后,你的声音才出现在我的身体里。 你这个出现的时机非常好,好到就连我都出现了那么一瞬的错觉好像自己成了什么主人公一般。” 说到这里李鍪不由得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若非这种手段曾经是我最为熟练的骗人技巧之一,我真的就去了这个套!” 这种卡点的技巧说白了就是,在你刚刚收到一个很震惊的消息同时,再用一个非常诱惑的语气告诉你一个他想让你知道的消息。 语气一定要平淡,因为只有让他自己猜出来的诱惑才是最大的诱惑! 而这个时候,一般人是没有什么是非分辨能力的。 当初李鍪重生之前,做销售主要就是靠的这个。 先看准客户的情况,然后再找到一些和他切实相关的所谓“内部消息”,漫不经心的将这个所谓的内部消息告诉他,让他陷入震惊之中。 在这个时候再将自己的主题抛出来,人在经历了大变之后最先想到的一切都是能不能给自己捞到好处,凭着这一手“骗术”,他在起家的时候,几乎无往而不利。 李鍪说完那些之后便闭上了眼睛仔细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 直到自己心头突然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悸动,就是那么短短的一刹那,甚至比一刹那还要短暂,换作旁人一定会觉得刚刚那是错觉,但是李鍪却是笑了起来。 “刚刚说的只是一个问题,甚至那也有可能那就真的是一个很巧的巧合,但是你紧接着干的事情,却是有些太愚蠢了!” 李鍪喝了一口凉茶,继续自言自语般的说到。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漏了底?第一句话的结尾就是想要给我发布什么任务,但是在我并没有回答你之后,你却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其他答复,只能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句话。 想来你应该也想过其他的方案吧,比如欺骗我说,强制给我发布任务或者什么自爆一类的吧。 但确是被我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和没有任何变化的心跳给吓住了,你害怕我真的不在乎死亡!” “这说明了,你不能能够感知我的身体和周边,还能够感知我的内心! 而这一点在我今天不断的在心底暗示自己要想办法活下去,要想办法变强,你果真就上了当,在你觉得条件合适的时候便抛出了所谓的奖励!” “你和大长老一样,有着必须让我成为剑门掌门的理由,却又不能伤害我,至少现在不能,不能主动出手伤害我!对么?” 这句话说完,李鍪两只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眼神仿佛若有光! 而这次沉默却是没有让李鍪等待多久,很快李鍪心底便想起了一个声音,系统的声音。 “你,是怎么开始怀疑我的?就因为我在那个时候对你说了第一句话就开始怀疑我了?” “呵呵,你终于不再藏着了?”李鍪嘴角轻轻带起一抹微笑,同时将杯中的茶水猛地一口喝了下去,“还以为你会再忍一忍呢!” “算我倒霉,碰到了你这么一个宿主,没有必要再继续藏着掖着了,你不是傻子,我也不是什么愿意装傻充楞的系统!” 虽然系统的声音还是这么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李鍪能够感受的到他那种浓浓的自嘲和对自己的不屑。 “回答一下,你刚刚的那个问题。”李鍪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自己有不屑,但是他确定刚刚没有感觉错。 “最开始那些问题,只是让我觉得你这个系统很古怪,然后还有些沾沾自喜,因为你拿我没什么办法!” “然后呢?” “然后,我就知道了剑门初代掌门的事情。”李鍪嘴角再次带出了一抹微笑,“一个争夺皇位失败了的皇子,在遁入深山之后便有了所谓剑门的传承,这个套路太老套了。 但是仅仅如此也可以说剑门的祖师爷是一个运气极好的人,但是后面的事情他做的却是太过于明显了。” “你说,他做的如何明显了!” “第一,他在学成道法之后,非但没有下山争夺皇位,反而就此归隐了下去,数年如一日的在这个山上定居了起来,你说为什么?” 系统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犹豫的回答到,“可能是他看开了世事吧,觉得皇位更迭不过就是过眼云烟,从此想着仙人永隔....” “那他在天狼国遇难的时候,又为何挺身而出,不过性命的下山闯营了呢?” “他....” “你是想说他还顾忌着兄弟情深,但是有因为你刚刚才说他看开了世事,觉得这个理由不太成立对么?” 系统没有说话,但是李鍪明白,这是他默认了。 李鍪便继续说到,“本来这件事我也很想不通,直到你不厌其烦的对我说着发布任务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假设,一个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假设!” “什么假设?” “那就是他下山不是为了什么拯救天狼国,也不是什么所谓的兄弟情谊,他是因为他有任务!” 系统再次沉默了半晌,“你为什么会这么假设?难不成你还觉得我这种系统很常见不成么?” “常不常见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却是知道当我将这种假设放上来之后很多事情都明了了!” “你明了了什么?” “我明白了为何当初那位祖师爷前后差距这么大,前一刻在夺嫡失败后不但能够全身而退,甚至还能归隐山林。 可是后面却是冲动无比,不探听清楚便冲进了敌军大营之中,虽然我并不知道当初那位祖师爷已经到了什么境界。 但是我想军营之中一定有些和他一样的修真者或者有反制修真者的手段,否则天下不会这么太平!” “你还想清楚了什么?” “我再仔细想了想你忽悠我的那些手段,想来当初我的那位祖师爷也是被你的各种好处诱惑给弄得心智大失,狂妄自大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天命之子了。” 系统没有着急回答他,而且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你…还有么?” “有的是,不过再说的话,那可就难听了!”李鍪笑了一声,“你还要再听么?” “你说!我也想听听到底有多少问题!” “暂且不说你为什么要让他有那种错觉,就说剑门的这位祖师爷,凭良心讲,我也是很佩服他的。” “佩服他?一个连元婴都没能突破的废人罢了,白瞎了我这么好的系统!” “呵呵,我说佩服他,是他在给我示警! 或许他也发现了你有问题,但是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他便下不来了,所以他在失败之后,不但认清了自己,更是给了我们一个警示!” “什么警示?” “你能看到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思,但是你却掌控不了其他人,更掌控不了人心! 或许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这么成熟,给了他太多的机会! 先是老国主拼死救援,这或许还可以理解成唇亡齿寒! 但是紧跟着他们的动作便很有意思了!” “你是说让天狼国皇室进入剑门之中么?”系统还是那种毫无感情的语调,不过现在李鍪已经习惯了。 “你现在还以为你最大的失误是让天狼国皇室进入么?” “不是么?天狼国皇室进入剑门不到添了很多不确定性,更让你们这些人感到了警觉!” “我们…看来果真聪明人不止我一个啊!”李鍪嗤笑一声,“我不是因为皇室的进入警觉,我是因为当初哪位老国主醉酒一天一夜而警觉的! 一个从来不饮酒的人,突然如此放肆的饮酒,定然是因为身边发生了大变化,想想他喝酒前后发生的事情,这并不难猜! 你说得对,剑门祖师和他哥哥的确是兄弟情深,他们的感情深厚到可以将自己的姓名和家族的未来相互依托,这是你这种没有感情的家伙不能理解的!” 系统第三次沉默了,这次他沉默的时间很长了。 “或许你说的对,不过你刚刚已经接受了掌门之位,又和我说了这么多,想来我的任务和奖励你可以接受了吧!” “把你之前没说完的话,现在说完吧!” “滴!主线任务发布,宿主需要在百年之内重振剑门威风,让剑门成为九州之巅,为帮助宿主完成此项任务,特地颁发如下奖励,镇派神剑青釭剑一柄,如意佛尘一柄,五彩祥云袍一件,五行八卦阵法真解一卷…” “打住!”李鍪一脸阴沉的叫停的系统的奖励介绍。 “莫要拿糊弄他们那套糊弄你家主子!说人话!”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章 真相与合作 系统这次没有和之前一样装作什么都不懂一样继续说下去,而是十分配合的停了下来。 “宿主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那些是所谓奖励?” “宿主也可以理解成新手大礼包,这其中包含神兵利器,道袍行头,宝马良驹,镇派功法!” “那我还真是想要请教您这个系统一番了!”李鍪冷笑一声,继续说到“请问,这里面哪一样能够让我在七天之内打败一个最起码是金丹期的强敌?” “镇派神剑青釭剑乃是百炼之神兵,削铁如泥…” “当年祖师爷拿着类似的东西让人砍成了好多节!” “如意佛尘能安神静气,更是一挥之间尘土不扰!” “对,现在剑门缺少一个打杂扫地收拾卫生的,所以你为了提醒我这个新人掌门,特地送了我一把上好的扫把!” 系统被李鍪噎了一下,却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继续说到。 “五彩祥云袍乃是仙家秘制,非但样子精美,而且水火不浸,乃是出门…” “不用洗衣服还能帮助主人做饭干活的时候避免弄脏!”李鍪继续着他的冷笑,“剩下的你就别再给我解释了! 所谓宝马良驹想来就是和当年祖师爷那匹被砍成肉泥的马,类型条件相当了? 镇派神功想来也就是和上任掌门传给我的那个所谓天罡五火雷差不多的玩意,不过那东西我练了一个多月,只能用来点蜡烛!” 李鍪说这话,脸上不但冷笑越来越严重,甚至到最后还带出了一抹怨气,“既然说开了,那咱们能不能好好的合作,不要总玩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或许是这个系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主儿,一时之间竟是让李鍪怼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表示.... “你想怎么样?我没经验,不知道怎么合作!” 李鍪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便提出了一个他认为较为合理的方案。 “你直接让我飞升仙界,作为报酬,我带着你也一起飞升仙界,如此公平合理!” “........”刚刚还和李鍪侃侃而谈的系统直接闭嘴了,可能是被这句话直接给气的抽了过去。 “看来你是不同意的,那么你说一下你能做到的是什么?”李鍪这个时候,眼光突然闪烁了一下,沉声说道,“俗话说,漫天开口,坐地还钱嘛,现在该你了!” 系统可能是被他这个理由说服了,便继续回答到,“系统无权帮你飞升仙界,但是系统有一颗丹药,可以让你凭空多增千年修为,正好你在为那个突然出现的敌人而担心......” “你心急了!”李鍪突然笑了一声,“终于知道,那个敌人是怎么出现的了!” 系统已经被李鍪吓得有些崩溃了,还是故作镇定的保持着那中机械语调,“你知道什么了?” “别用这种伪装出来的语调了,听着别扭,刚刚你在介绍你的神丹之时,我故意让自己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你的语调有了极不明显的颤音,我确定我没有听错!” 系统第不知道多少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过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却是已经变成了另外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的音色,但是已经带着浓浓的嘲讽语气。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来这个世界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的感觉很棘手啊!”所谓“系统”不知是在嘲讽李鍪还是在自嘲,“在你面前,我好像被看光了一样。” “谢谢你的夸奖,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李鍪呵呵一笑,把玩了一下已经空了的茶壶,最后还是放弃了去外面打水的冲动。 “如你猜测的那般,你不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外人,关于这个世界和你之前的世界,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可以自己去瞎想,我保证不反驳!” 系统无奈的说道,“我第一任的主人的确就是你所说的剑门祖师,而他也的确如你猜测的那般就是和你一样的外人,而....所谓的敌国入侵,其实就是因为他而来的罢了!” “因为你所给的那所谓奖励对么?”李鍪冷哼一声,“看来我之前说的那句,天大的好处总是伴随着天大的陷阱,在这里也是行得通的了?” “这句话的确就是真理!”系统也跟着嗤笑了一声,“若是之前那几位能够有你这份儿定性和本事,想来也不会如此快的就陨落。” “讲讲你的真相吧,这样咱们才能继续谈下去。”李鍪没心情继续和他扯闲篇了,因为他发现,天已经要亮了! 系统这次没有沉默,而是直接开始了他的讲述。 “剑门的祖师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开始他和你所知道的一样,无非就是夺嫡失败逃亡深山罢了,不过他运气不算太好,他逃到剑门山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逃进了剑门山的第一件事就是昏迷了过去,然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或者说当他再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是那个落魄而逃的天狼国皇子了,此时,我也就随之出现了! 他那时候和你不一样,当他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尤其是知道了我的存在之后,十分的兴奋,也十分的.....好骗! 我给了他和你几乎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另外加了一样罢了,他是夺嫡失败的皇子,所以我多给了他一个九龙玺,可聚集气运的神物。” 听到这里,李鍪大概就知道那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是怎么回事了,“你给他的时间,应该很巧合吧。” “对,在新皇登基的前一天,给了他这个可以凝聚皇朝运势的神物,让他去一争皇位,然后满足他那个争霸天下的美梦。”系统倒是很光棍,“只不过他也不想想,一个不过金丹期的小家伙罢了,怎么可以拥有这等神物?在他得到九龙玺的下一个瞬间,敌人就知道天狼国的方向得到了一样重宝! 然后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敌国大举入侵,然后云中郡几乎不复天狼国所有,而你们那个祖师爷下山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再不下山,他所在的剑门上就要直面敌人的兵锋了,并不只是因为什么任务。 但是那场大战虽然落下了帷幕,但是九龙玺还是没有保住,在一线天血战的第十天,你们剑门的祖师爷亲自将那个视若生命的九龙玺引爆了,这才换来了两国的休战,因为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后面的事情大概就和李鍪知道的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剑门祖师在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受了重伤,而且终生都不能再有寸进! “那这位祖师爷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赖在剑门里,难不成是怀念他不成么?” 听到这句话,系统也有些恼怒,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冷冽,“还不是你们那个祖师,别的本事没有,偏偏从我这里要来了一本秘术,将我生生世世的禁锢在了这个剑门之中,和你们剑门的掌门必须关联在一起,否则你以为那个老头子会这么好心,必须让你当掌门么?” “大长老也知道你的存在?” “他当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剑门有一种传承,这个传承会择主,他已经见过数代了!” “也就是说,你服务了数代掌门都没能让剑门发扬光大,还总是让他们死得莫名其妙的?你这个系统还真是灾星下凡啊!”李鍪冷笑一声,“是故意的吧,从祖师爷到我这一代,一共应该有四个掌门,也就是说,你弄死了三个?” “我只是根据他们需要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谁让他们没有那么好的实力,还总是想着各种天才地宝和神兵利器,怎么能不死!”系统辩解道,他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问题。 “从你这里得到东西就一定会有相应的代价对吧,比如那个九龙玺。”李鍪再次说回了正题。 “对,这些都是等价的,你从我这里拿了什么,就一定会面临着同等的风险,这是规则!” 李鍪到这里已经将自己能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当然知道系统说的话有很大的水份,但是这并不重要,正如系统所说,想要在这个世界立足,想要不碌碌无为的过上一辈子,少不得他这个所谓的“系统”。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规矩办事吧。”李鍪低笑一声,“不过既然是合作,我想我们可不可以互让一步,至少你要告诉我,大致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也好让我有一个准备。” 系统被李鍪的话弄的有些发呆,他还以为要想很多办法才能说服他,没想到李鍪居然这么的痛快。 “这个...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太过于具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东西的来历!” “呵呵,真是一个上道的系统!”李鍪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便出发吧,咱们该去将剑门掌门这个位子,接过来了!” 推开房门,这一刻朝阳初上,大日东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章 掌门的好处 李鍪在朝阳初上之时,便踏出了自己的房门,看着那火红的太阳,感受着那清晨所特有的那种温暖和清爽,一夜未睡的李鍪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真是一个美好的一天啊!”一夜未睡的李鍪,走出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一顿还算是丰富的早饭。 说早饭丰盛并不是因为花样多么的多,而是量足够的大,满满当当一锅米粥,加上自己调的一大盆的凉菜,以及那些现做出来的面饼子,虽然不够诱人,但是足够他们这一个剑门的人吃饱了。 李鍪做完之后,气喘吁吁的看着这漫漫一桌子的吃喝,满意的笑了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自言自语的说道,“作为一名修真人士,这体力居然这般差劲,真是过分啊!” 然后李鍪没有着急的将这些送到各个房间,而是先去了找了他的新搭档,师兄李浑。 “梆梆梆!”这次李鍪没有直接破门而入,不仅仅是因为礼貌,主要是这大早上的,谁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兄在干嘛呢。 虽然没有破门而入,但是李鍪也没有等待多久,很快的李浑的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李浑那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再次出现在李鍪的面前。 “你是来给我送饭的么?我好像闻到了饭香的味道!”李浑耸了耸鼻子说道,同时眼睛四处打量着李鍪的周围,“可是你的饭呢,为何饭盒也没有。” “咳咳,今天做的比较多,帮忙拿一下!”李鍪笑着说完之后,便扭头往厨房方向走去,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这个伴当不同意。 果然,李浑在呆愣了那么一瞬之后也赶紧跟着李鍪跑了出来。 来到厨房之后,看到那满满当当的一桌子早饭的时候,李浑整个人都是震惊的。 “你昨晚不会是没有睡觉,一直在给咱们剑门的人做早饭吧?”李浑脸皮不停的抽搐着,“我知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剑门的掌门了,但是这么拉拢人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着话,李浑还给李鍪鼓了鼓掌,只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知道没有一丁点的真心! “行了,端走吧,院子里不是有一个小亭子么,就放到那里的桌子上吧,我看了看应该能够放得下!” 李鍪说着话,便开始一碗又一碗的将米粥盛出来,而李浑则是负责将李鍪盛好的米粥端到凉亭那里去。 “话说,你马上就要是一个掌门了,还是一个仙家的掌门,亲自掌厨合适么?” 在干活之余,李浑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你这给我们做饭,不会真的是拉拢人心吧,感觉这种蠢事不像是你能干出来的!” 李鍪活动了活动脖子,发出来阵阵“咔咔”声音,漫不经心的回复到。 “在我没有百毒不侵之前,我感觉还是自己做饭比较好,虽然不好看也不好吃,但是活的长!” 李鍪的话让李浑有些发愣,然后看着那满桌子的饭菜,突然笑了一声,“我突然发现,你这个家伙,胆子是真的很小!” “你是想说我怕死吧。”李鍪翻了个白眼,“怕死不好么?” “...好!好!”李浑点了点头,非常认可李鍪的话,“只有活的够久,才能有未来!”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想来是昨天大长老已经通知过所有人了,今天会再次给李鍪举行接任大典,所有人都起的比较早。 所有人的屋子都在后院,大家离得都不算远,一开门就能看到那一桌子的早餐,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谁都没有好好吃饭。 今天一睁眼,能看到这么一顿丰盛的早饭,心情那也是极好的。 “没想到李鍪马上就要是剑门的掌门了,居然还能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饭,这还真是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荣幸啊。” 二长老不似大长老那么威严端重,毕竟那可是和祖师爷一个辈分的人物,也不想三长老成天板着一张脸,好像谁都和他不对付一样。 二长老每天都是笑呵呵的,之前两人掌门在世的时候,都是二长老来负责门派的事物,便是每年要去一线天驻守的一些人手,对二长老都是十分的友好。 “二长老过奖了,无论在剑门之中身处何等位置,都是一个晚辈,孝顺您几位长辈,照顾同门那本就是我应做之事,哪里能让您这般说。” 二长老言笑晏晏的,李鍪更是谦逊有礼,若是又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这些,那一定会觉得他们两人乃是同出一脉,都是那么让人如沐春风。 三长老没有他们那么多话,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了,然后就沉默的走向正堂,仿佛不会说话,或者不屑于说话一样。 而大长老则是不急不缓的,但是当他放下碗筷的时候,所有人都将手中的碗筷放下了,就连只会傻笑的李敢也一样,将自己的碗筷规规矩矩的放好了。 “既然都吃好了,那就去正堂吧,咱们也该干点正事儿了!”大长老掏出绢布擦了擦嘴,十分优雅的站起来,率先往正堂走去,而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当李鍪等人来到正堂之后,三长老已经将正堂打扫干净了,而且掌门的棺木之前,也放好了几盘贡品瓜果,还有三柱清香。 在大长老的带领下,一群人恭恭敬敬的冲着老掌门的棺木行了大礼,然后重新落座。 “今日乃是我剑门之大日,从今日起,剑门掌门之位,便又四代弟子李鍪担任!”大长老表情肃穆,一脸的庄严,宣布完这事儿之后,便冲着起身的李鍪说道。 “李鍪,你要记住,你生是剑门之人,死乃剑门之鬼,从今往后,剑门便是你家,剑门之人便是你至亲之人!” 看着这个一脸肃穆的大长老,李鍪没有说什么宏愿,也没有说什么感言,就是郑重的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个世上走出自己的路来。 大长老看着李鍪,突然笑了笑,“咱们剑门虽然成立许久,却是命运多舛,三位掌门都先后遭逢大难,就和山下的天狼国一般,在这里老夫只希望你能够活的久一点!” 大长老说完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二长老起身,走到李鍪的面前。 “二长老没有那么多说的,二长老是长辈,想要啥了和二长老说,二长老帮你,谁欺负你了也和二长老说,二长老帮你打回来!” 二长老说完之后,便是一脸阴沉的三长老,他走到李鍪面前,还未开口就让李鍪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在这个世上,想活的痛快就只有变强,欺负你的人都是因为你好欺负!” 说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都不给李鍪点头的机会。 等所有人都说完之后,大长老才继续站起来,大手一挥,一个托盘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里面有前掌门的遗物,大部分私人物品已经随前掌门入了棺,剩下的这些有些我不知道什么用处的灵丹妙药,还有一本我压根看不懂的修炼秘籍,一把没什么威力的宝剑,便都送给你了,毕竟日后你还要负责洗衣做饭,也挺累的!” 说完之后直接塞到了李鍪的手中,一副十分大方的样子。 “多.....多谢大长老了!”李鍪面皮不停的抖动,心里不停的劝说着自己,“莫生气,千万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接任大典到这里也就草草结束了,剩下的便是李鍪要给前掌门守灵七天,然后将他下了葬。 “老夫三人,虽然同时剑门之人,但是这一身的传承却并非剑门所给,你等所学的基础功法乃是和我等一样,至于后面的可以找我等来学,也可以自行游历,若有所成,也是一段佳话!” 掌门死了,这传功的大事自然是由几位长老说了算的,二长老作为内务头子,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给他们介绍起来。 而此时李鍪却是顾不上听他说的什么了,因为此时系统终于要给他发放所谓的“新手大礼包了。” “恭喜宿主这个黑心掌门,本系统特在此给您送上豪华大礼一套。” “镇派神剑青釭剑,一把名叫青釭的铁匠打造的剑,除了抹脖子以外,千万不要奢求让它陪着你在这缥缈大陆上闯荡!” “如意佛尘一柄,就是一把做工精美的佛尘让人开了个光,然后加了一个除尘术,除了扫地以外请不要用它做其他事!” “五彩祥云袍一件,纯手工制作,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了纺织工人的心血,一样也就是开了个光而已,另外它其实并没有水活不浸的功效!” “五行八卦阵法真解,乃是天机门内门功法,由天机门叛徒带出,后叛徒虽被诛杀但是这秘籍却是流落他处,一直未曾被天机门找到....” “最后一个不要!”李鍪从心里说了一句,“你应该能够听到吧。” “能!”系统倒是不否认,毕竟作为合作者,他们两个现在倒是很融洽,“但是如果你不要的话,你就真的只能连那基础的练气决了,那玩意绝对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嗯!” 系统看李鍪没有改口的打算,便继续说道,“所发放物品以防止系统空间,随时可以取出但是不可再放回!” “由于宿主已经成为剑门掌门,特发布任务一,请宿主在前任掌门下葬之前将凶手诛杀,为前任掌门报仇。” “任务奖励为,功法三选一,备注:任务奖励和大陆之人无关,可放心使用,没有其他多余后患。” “好!”李鍪嘴角终于带出了一抹微笑。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章 报仇 接任大典在中午十分正式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群饥肠辘辘的家伙坐在凉亭中等待着自己的午饭。 而李浑也是被李鍪这个新掌门拉了壮丁,去厨房帮他收拾早上的残羹剩饭,顺带帮他打下手。 “你们鄢陵侯府的暗探你能够联系到么?”正在切菜的李鍪突然开口说到,“我需要你帮我查些事情。” 正蹲在地上洗完收拾的李浑听到这句话惊了一下,他刚刚还在想自己昨天是不是冲动了,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让他有些颤抖的话。 李浑刚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到李鍪低沉着嗓子说道,“莫要乱动更莫要乱看!” 李浑被这声低吼弄得一个激灵,不过李浑也不愧他机敏的性格,立刻便开始继续收拾着他的碗筷,同时低声回复着李鍪,“你想要查什么?” “剑门之中所有人的信息,来之后的你们查不到,但是来之前的事情,对你们鄢陵候府的探子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嗯!”李浑没有问李鍪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他的地道即将挖好了,之前李鍪和他说的那些话他也仔细琢磨过,帮助李鍪不能不说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万不得已他该跑还是得跑的。 听到李浑回答之后,李鍪便不再搭理他了,而是直接将切好的菜蔬分文别类的放置好,然后起锅烧油,一顿花式操作之后,一桌新鲜的饭菜,终于做好了。 “掌门的手艺,还真是相当的不错啊!”二长老依旧是一脸的和气,吃着简单的饭菜却像是吃着什么美味佳肴一般,不断的和李鍪说着闲话。 而咱们的李掌门也是不停的奉承着三位长老,整个吃饭的过程都是十分的友好,除了一直冷着脸的三长老! 吃饱喝足之后,李鍪大手一挥将满脸都写着不情愿的李浑留下收拾碗筷,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穿新衣服喽!”李鍪嘴里哼着歌谣将系统给他的那身行头取了出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连鞘长剑,李鍪直接拿到手中,将宝剑一拔.....嗯,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 然后是一把看上去就像是仙家之物的佛尘,手柄漆黑如墨,入手清凉,虽不知材质,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木头。 而那穗头则是通体银白,不说其他,单单看着模样,那便是极为高端的。 “没想到你还有大气的时候。”李鍪对着身体里的系统说了一声,敲了敲那坚硬的佛尘手柄疑惑的问道,“这通体冰寒,十分坚固的材料是什么?为何记忆中也没见过这等木材!” “那是铁!”系统的回答很简单,直接让李鍪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李鍪努力让自己变得微笑起来,然后轻轻的将手中的佛尘....铁尘放到桌子上,然后就听到了佛尘落下的那一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让他脸皮不由的一颤。 现在李鍪看着桌子上最后的那一件衣服,那所谓的五彩祥云袍,却是怎么也没有勇气将它拿起来了。 “宿主别愣着啊,这件五彩祥云袍乃是纯手工制作,精美华贵,料子也是上等!” 在系统的鼓励下,李鍪伸出了颤抖的手,将那件袍子给拎了起来,然后只看了一眼,一口闷气就堵在了心口上。 “五彩祥云袍?”李鍪拎着这花里胡哨的衣服,心中满是冷笑。 “这...五彩缤纷,当为五彩!” “那祥云呢?”李鍪依旧是冷笑。 “这一片片的污渍....不是,这一片片的云彩,可不就是祥云么!” “呵呵,你这祥云味道还挺重的啊!”李鍪拳头慢慢的握紧了,“若是某家将自己给掐死了,能否也将你给一起掐死?” “能!这个可以!所以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系统说的掷地有声,最后还十分虚假的关怀了李鍪两句。 “呵呵....”李鍪将那五彩祥云袍往桌子上一扔,便不再管它了。 从今天开始,李鍪就是剑门的掌门了,也要暂时搬到大殿之中守灵七日,陪伴老掌门最后的时光。 拿上心爱的茶壶,茶叶,顺带将新得到的佛尘插到自己后腰上,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大殿之上。 当李鍪来到的时候,大殿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了,就是那个一直黑着脸,仿佛永远不会笑的三长老。 三长老正在一点一点将大殿中的角落,桌案,乃至立柱都擦拭干净,没有动用一点法力。 看着脚下干净中还带着些许湿润的地面,想来这位整日黑着脸的三长老已经来了很久了。 “三长老!”李鍪向三长老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走到了棺木面前,给老掌门续上三柱清香和一杯香茗,便直接盘膝坐到蒲团上,安静的收起灵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李浑来过一次,带来了李鍪需要的各种书籍,顺带还给他续上一壶热水。 “消息在书中,你自己看吧。”李浑在李鍪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三长老也在将大殿之中都收拾妥当之后,直接离开了,全程都没有搭理李鍪一个字。 “真是一个怪癖的人啊。”李鍪等三长老走了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剩下的七天中,李鍪只有在做饭的时候会出去,给门派的人做上一顿丰盛的饭菜,陪伴他们吃饭的时候也是和二长老继续互相吹捧,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 第七日清晨,天空之中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 “今日老掌门下葬,专门让三长老去山上猎了一头山羊,给大家暖暖身子。”李鍪大早上就端上来一大盆鲜美的羊肉汤,为了这锅羊肉,他可熬了足足一个时辰。 “那老夫可就要多谢掌门啦”二长老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哈哈大笑的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羊肉汤,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痛快!暖和!” 一个筑基修士自然不会因为一口羊肉汤而感到什么暖和,二长老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想要夸赞李鍪一番罢了,显得他长袖善舞。 “二长老总是这般说,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李鍪客气的一笑,然后将一碗米粥端到了他的面前,“小米南瓜粥,最是养胃!” “哈哈哈,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二长老说完再次大口大口的将粥喝下了肚。 “好了,莫要耍宝了。”大长老打断了两人的互相恭维,“快吃吧,吃完了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 一桌子沉默着吃完了早饭,然后一起来到了正堂之中,这几日李鍪守灵,整日香火不断,可以说没有亏待了这个老掌门。 “你们三个小辈,还有立农,去扶棺吧!” 立农就是那个整日里黑着脸的三长老李立农,此时大长老说完这句话之后,最是听话的三长老李立农却是没有丝毫的动作。 “嗯?”大长老看着无动于衷的三长老,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他不知道自家的这个师弟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今天乃是给前掌门下葬的日子,由不得他任性。 “大长老莫要动怒。”就在大长老即将发作的时候,一直微笑看着这一切的李鍪突然打断了他的动作,然后走到棺木前,先给掌门上了三柱清香。 “虽然说老掌门已经死了,但是这下葬之前,咱们得给他将这个仇报了,不能让他做一个糊涂鬼啊!” 李鍪的话语很淡,但是却让屋子中的所有人脸色几乎都变了。 说几乎是因为三长老还是那副死样子,而李敢也还是一脸的傻笑,只不过他的傻笑貌似也有些硬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长老看着棺木前的李鍪,“凶手是谁你知道了?” “大长老也知道了不是么?”李鍪微微偏头,看向了发须皆白的老人,“其实在这里面,什么都知道的应该就是您了吧,大长老。” “我....”大长老想要反驳,但是看着李鍪那双眼睛却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来。 “大长老虽然有错,不过乃是人之常情,今日便先不再多说。”李鍪冲着大长老笑了笑,然后将头扭向了一旁的二长老。 “二长老不用在偷偷调息了,这百花浅露香酥散乃是前掌门的遗物,除了我没人识得,无色无味不说,食用下去之后便会让你肠胃气壅,再然后让你感到胸闷腹胀。” 二长老李克用此时也没了那满脸的笑容,冲着李鍪寒声说道,“你这个小鬼是如何得知是老夫下手的?” 李鍪看着一脸狰狞的二长老,突然嗤笑了一声,“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二长老还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你的身上,不得不说.....爱子情深啊!” 李鍪这句话刚刚说完,一直在门口冷着脸的三长老突然大吼一声冲向了一直憨笑的李敢,斗大的拳头冲着他的胸膛就印了上去。 “不可!”此时二长老却是脸色真的大变了起来,冲着三长老怒吼道,但是却晚了。 “砰!” 三长老一拳捶在了李敢的胸膛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但是李敢却没有半分后退,甚至冲着三长老还露出了一脸的狞笑! “三长老,这是还你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章 原委 李敢一脸狞笑着冲着三长老同样回了一拳,速度之快便是一直看着他的李鍪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到的三长老身上。 只听到同样的“砰”的一声闷响,然后三长老便踉跄退了数步。 而此时,这个平日里最为憨厚的小傻子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痴傻。 “果然是你!”被震退数步的三长老看着这一脸狰狞的李敢,眼中满是怒火,“为什么?掌门待你极好,你为何杀他!” 二长老此时也终于冲到了李敢的身前,直接挡在了李敢的面前,冲着三长老说道,“师弟请住手,千错万错都是师兄的错,待日后我定会亲自去掌门坟前谢罪!” “为何?告诉我,这是为何?”三长老眼眶已经红了,看着被二长老护住的李敢,“掌门对你可有何不好之处?对你百般爱护,你为何要杀他!” 李敢因为每日傻笑不已,被送到剑门的时候,那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这么痴傻的人都往剑门里送是对剑门的侮辱。 甚至大长老为此还亲自下山去和某些人理论过一番,明明剑门是和天狼国相互依存的关系。 但是现在剑门在天狼国却成了流放之地,什么不好的人都往这里送,虽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骂了进去。 大长老最终还是无功而返,这个看似呆傻的家伙就这么留在了剑门之中。 但是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的时候,剑门的老掌门却是走到这个一直傻笑的孩子面前,摸着他的大脑袋对大长老怒斥道,“你这个样子把他吓着了!” 从那天开始,掌门每天都带着这个孩子,无论他去哪里都带着这个孩子。 李敢的学会的每一句口诀,每一个动作都是老掌门亲手教的,可是现在却是死在了这个家伙手中,这让三长老怎么能够接受。 “师弟,各种详情待日后再说,现在让我带他离开,等我送他离开之后,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要杀要剐请便!”二长老还在苦苦的哀求着,可是三长老却是根本不打算让开身后的道路。 李鍪打了一个哈欠,慢慢的走到离他们最远的墙壁那里,冲着他们喊道。 “二长老你也不用这般维护着身后那人,或许他有自己想说的话也未可知!” 李鍪的话让一直狞笑着不说话的李敢转过头,看向了他。 “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因为只有你才有可能!”李鍪看着远处的二长老和李敢,沉声说到。 “最开始看到老掌门的首级之时我也十分害怕的,毕竟一个能无声无息将金丹修士杀死的存在啊! 但是我有那么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既然是一个前辈高人,为何要为难那些炼器弟子呢? 看门的两人,过路的一人,三个练气都算是的家伙,是如何会让这么一个高人给杀了呢?” 李敢嗤笑一声,“那有什么,一群蝼蚁罢了,看见那便杀了,有个问题?” “你会因为走路的时候看到前面有蚂蚁挡路,去专门踩死它们么? 几个在金丹修士眼中不过蝼蚁一般的人物,居然会让他亲自出手将人杀了,你也太看不起这前辈高人的身份了!” 李敢脸色一红,犹在给自己辩解道,“或许是为了斩草除根!” “那为何就杀他们三个?难不成我们剩下这些人便不是剑门弟子了么?便不会给掌门报仇了么?” “…那为何是我!”李敢还是不明白李鍪为何会怀疑他! “之前我问过鬼脸…不是,问过李浑,他告诉我这近三个月来一线天没有通过任何人! 那里面有我剑门的五个外门长老,虽然他们不过筑基修为罢了,但是哪怕是一个金丹后期的存在想从他们眼皮子低下无声无息的通过一线天那位如同扯淡一般!” 刚刚还因为被叫做“鬼脸”而不开心的李浑,现在身上却是猛地一个激灵。 “所以你怀疑是剑门自己人!” 李鍪点了点头,“只有剑门自己人做的,才会将那两个守门的弟子和那个路过的弟子杀死,因为他们要的是杀人灭口,让人以为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 “那为何你会怀疑我!”李敢终于知道自己是哪里算错了,但还是不明白为何就会怀疑自己。 “本来没有怀疑你,只不过是二长老实在是有些关心过度了!” 李鍪嗤笑了一声,“这几日门派中一直是我在给你们做饭,所以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情?” “每次饭菜一上桌,二长老都会第一个吃饭!” “那又如何!” “一个长袖善舞的二长老,居然会丝毫不顾及大长老的存在,率先动筷子,这难道不是很有趣么?” 李鍪脸上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所以我便让鬼脸…李浑师兄去将在坐所有人的消息,都给我抄录了一份…” “够了!”二长老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止住了李鍪的话,“他这么做都是老夫教唆的!老夫愿意用自己的性命给…” 二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滴着鲜血的手就从他的胸膛穿了出来! “你这个老不死的,谁用你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 李敢那充满了邪性的话,在二长老的耳边响了起来。 随着李敢的话语,二长老的性命也被随之带走了。 双目无神的二长老,直到躺倒地上死去,嘴巴都在冲着三长老的方向不停的开开合合,眼神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这一幕再次惊呆了众人,看着浑身血污的李敢,除了李鍪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些颤栗,这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这是愤怒! “你将他杀了?”三长老指着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二长老。 “当然要杀了他!不杀他,我这辈子都不会痛快!”李敢还是一脸的狞笑,对刚刚的行为没有一丝的后悔。 “为什么?”此时大长老已经走上前去,手中出现了曾经用来威胁李浑的那把破风刀。 “因为他该死!”李敢突然怒吼了起来,“他这个为老不尊的混账东西,就是他,害死了我娘,害的我从小就受尽了欺凌!他该死!” 李鍪这个时候,也从怀中掏出来一张书信。 “李彻,本是涪陵候李立泽的嫡长子,但是坊间传闻其母性淫,和涪陵候之父李克用有染,为此李克用一怒上了剑门山,之后更是在游历之后筑基,成为了剑门山上的二长老! 而李彻之母在李克用离去以后不久便失去了主母的位子,后面更是因饱受欺凌,郁郁而终! 李克用知晓之后,亲赴涪陵候府,将年仅八岁的李彻带走,却为没有带回剑门山! 直到数月之前,涪陵候府因涉嫌谋反,阖府老小尽被诛杀,只留下一个旁系的傻子,李敢!” 虽然李鍪说的点到即止,但是这里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鍪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李度贤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语气中带着微微颤抖。 “这种无稽之谈,你难道也相信么?他是一个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李敢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当然清楚,他是一个懦夫!他明明知道我娘是无辜的,为何不为我娘证明清白!让我娘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便是死后都不得安宁!” “那人是他儿子,难道你要让你的祖父去杀了自己的儿子么?” “那我还是他的孙子呢!”李敢怒吼着打断了李度贤的话,“为什么他儿子就可以为了一个野女人,去这么欺辱他明媒正娶娶到家里的儿媳妇,就可以让人这么辱骂欺负他的孙子,凭什么,你告诉我,这是凭什么?” 看着一脸暴怒的李敢,李度贤第一次语塞了。 “其实,相比较于你们那些豪门艳事,我更加的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老掌门,他好像从来没有得罪你吧!” 李鍪打断了李敢的怒吼,问出了他最后的问题,也是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 “你们以为那个家伙是对我真的好么?”李敢直接冷笑了一声,“他不过是图谋我的功法,还有想吸收我的功力练魔功罢了!” 说完还从怀中掏出来一本残破的书籍,上面清楚的写着这本书的名字! 《九幽深渊吸功大法》 光看这个狗屎一样的名字,李鍪就能想到这本功法秘籍是哪儿弄出来的。 而三长老看到那本书之后脸色蹭的一下就变了。 “这本秘籍为何会在你那里?掌门明明已经将它烧了!” “是烧了,不过他前脚将这个扔进火盆,我后脚就拿了回来罢了!” 李敢露出了一声冷笑,“那厮根本就是想要讲我培养成练功的坯子罢了,幸亏我发现的早!” “你放屁!”三长老冲着李敢怒骂一声,“这玩意掌门从来没有练过,得到之后便将这个给我等看过了,我等都觉得那是魔功,会让人疯狂便没有修炼!” “你们休想诓骗于我!”李敢哈哈大笑道,“就算你们真的不练那又如何,我练啊!” 说完之后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又细又窄的长剑,直接攻向了挡住去路的三长老。 “去死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章 下葬 李敢一声大吼之后,便冲向了门口的三长老,不知道为何,他对三长老的杀意也是丝毫不弱。 “哼!”看着已经不下筑基气势的李敢,三长老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然后也毫不客气的迎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李敢刺过来的长剑被三长老的兵刃给拦了下来。 这应该是李鍪第一次见到平素里一直阴沉着脸的三长老的兵刃,还真是让他大吃一惊啊,那是两柄比他脑袋都要大的锤子。 而现在这一对粗犷的锤子正在死死的夹着李敢攻过来的短剑。 “小子,你真以为靠着邪门歪道得到的功力就真的是你的了么?”三长老眼眸微抬,嘴里发出了冰寒彻骨的声音。 “老子从八岁开始练锤,每日挥舞五百下,无论刮风下雨从来未曾断绝。” 三长老双锤一拧就将李敢的细剑拧飞了出去。 “二十七岁跟随老掌门上了剑门山,得授仙法从此气力大涨!” 三长老一锤轮过,若非李敢躲得快恐怕至少也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但就是如此大殿的地板也被三长老给碎了一块。 “和老掌门下山历练三年,采南山之铁,北海之银耗时一年炼得一对锤,重一千五百斤!” 三长老一套锤法使得虎虎生风,虽然刚刚李敢硬接了三长老拳头,但是看着这硕大的一对儿铁锤,他却是没有勇气硬接,只能连连闪避。 “从得到这对儿铁锤开始的那一天,我每日挥锤一千次,从来未曾间断!” 三长老一锤接着一锤,那一千多斤的锤子在三长老的手中如同一对玩物一般,李敢的衣服他是没碰到,但是这大殿真是让他拆的差不多了! “老夫这对锤子…”三长老还要再说话,但是李敢却是被他说的有些心烦了。 “你这老鬼有完没完!”李敢拼的用自己的左臂硬接了三长老一记铁锤。 只听见李敢左臂咔的一声像是脱臼了,然后他硬扛住后退的力道,脸色狰狞的一拳冲向了三长老。 “你当只有你受苦受难么?” “你当只有你每日苦练不停么?” “你当只有你一个人是这个样子么?” 每说一句,李敢就冲上一拳,每说一句,李敢就前进一步,面色狰狞,状似疯虎。 “从八岁开始,我就跟着人练武习文,希望能够出人头地,希望能够给自己的母亲证明他的清白,证明别人都是错的!” “你才挥舞铁锤五百下,一千下,我每天从寅时不到,便要练剑习武,便要读书练字,直到月上中梢,同样是无论刮风下雨,我又何曾放弃过!” “那是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李敢已经完全疯狂了起来,对于三长老李立农的铁锤,只要不是什么要害,便都是不闪不避的硬接下来,要的就是让自己的拳头落在三长老的身上。 “十年,我练了整整十年!”李敢嘴角已经出现了血迹,哪怕多年的苦练让他浑身就和铜皮铁骨一样,现在依旧是落了重伤。 但是三长老李立农也没有落得好处,不说其他,李敢不管怎么说也已经是筑基修士了,这一拳一拳的砸在自己身上,让三长老也是胸闷气短,嘴角带血。 “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人若是能够活的那般容易,那还能叫做人么?” 三长老冲着李敢嗤笑一声,“你只看到了人前风光,却看不见他们曾经受过的罪! 你只看到了你自己的千般痛苦万般悲惨,你何曾看过那些比你还要凄惨的人!” 李敢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刚刚他硬接了三长老六锤,一锤在左臂,四锤印在了后背,但是最后一锤没有躲过被三长老打在了胸膛上。 不过他挨了这么多下,三长老也没能轻了,同样是筑基期,哪怕各个方面李敢都比不上三长老,但是速度和狠辣上,李敢还是更高一筹! 李敢听了三长老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别人的凄惨,与我李彻何干! 他们人后受罪又不是我李彻造成的,凭什么人前风光的时候要欺负我等为乐? 还不是因为我弱么,我学了十年文武,想要出人头地,却是被人说成孽种,剥夺了我的一切! 你真当我愿意来这里么?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的罪?他们想要挑断我的手脚筋,割了我的舌头,挖了我的眼睛!” 李敢说着话,脸色已经越来越狰狞,越来越疯狂,气息也越来越紊乱了,全身上下都变得有些通红起来。 “他这是什么玩意?”李鍪脑子有些懵了。 本来他以为今天的大敌会是二长老呢,所以专门给他下了一个坑让他不敢随意出手。 结果二长老都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他队友给黑虎掏心了。 而这个和他同辈的李敢,居然和自家三长老打的有来有往,现在还要变身了! 就在李鍪担惊受怕的时候,大长老突然叹息了一声。 “因果报应啊!” 而一直和李敢对战的三长老也露出了一起可惜,“李敢!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入魔了!” 当初老掌门将这本十分唬人的秘籍拿给他们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秘籍的漏洞。 虽然名字很唬人,但是其实原理就是讲别人的修为吸纳成为自己的。 飘渺大陆上,这类型的功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毕竟原理大家都知道,双修都是从这里发展演变出来的。 只不过这本秘籍确实是有些太糙了,效率是足够了,但是后患也足够啊。 吸纳别人的修为太过迅速,会导致自己体内的真气驳杂混乱,十分容易走火入魔,就是李敢现在这个样子,浑身血液几乎都沸腾了,很快就会将自己活活烧死! “再说一遍,我叫李彻!” 李敢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恢复了自己最原始的名字,然后发出了他最后一次攻击,冲向了三长老李克农。 “死!” 三长老也不是怂人,明知道这一拳威力巨大,是李敢…李彻燃烧浑身精血换来的,到仍然是一锤子迎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过后,三长老直接飞了出去,直到撞在李鍪身边的墙壁上,将墙壁都撞出了一道裂纹,并逐渐扩大。 而李彻也是停在了原地,保持着冲锋的动作,然后整个人开始发热,冒烟,直到化为灰烬! “阿弥陀佛…”在李鍪满眼的震惊中,剑门的大长老将手中的破风刀收了回去,还宣了一句佛号! “这个世界也有阿弥陀佛……不是,大长老是修佛的?” 这是李鍪心中最大的疑问了。 来到剑门以后,他发现除了刚刚的李彻和自己以外,貌似没有使剑的,而且就连李彻,李鍪都感觉他练的那是拳法! “大…大长老,能不能问个不太和适宜的问题?” “掌门请说!”李鍪将杀老掌门的凶手揪了出来,虽然李鍪没有动手,但还是让大长老对他变得有些恭敬了! “我刚刚看您使用的乃是一把破风…刀?” “正是!” “三长老用的是…锤子?” “没错!” “那死去的二长老…” “他用的乃是一把宣花大斧,兵器有些奇门,也是游历所得” “为何不用剑呢?”李鍪实在是想不通,传说中的飞剑,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潇洒飘逸… 李鍪还没有幻想多久,三长老就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总感觉使剑的,娘们唧唧的不是个男人!” 这句话差点没给李鍪噎死,颤抖着脸皮看向了三长老。 “那听说修仙之人善用飞剑…” “这点倒是不假,我等也能耍上两手,只不过不实用罢了!” “为何?” “任他飞刀飞剑,只要比他更快更强,剑一过来,直接给他掰折了就是!” 这一刻,李鍪仿佛感觉自己三观和所有对世界的幻想都有些破灭了。 他想反驳,但是从心里却是很认可刚刚的话,修仙修的是修为,是实力,什么花里胡哨的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没有用! “罢了,罢了!”李鍪淡淡的摆了摆手,“今日剑门糟了刺客,二长老和门下弟子李彻,为了捍卫剑门安危,和刺客同归于尽,最后李彻更是和刺客一起化成了灰烬!” 大殿里的三人,都有些震惊的看着李鍪,不明白他刚刚为何要这么说。 “别这么看着我!”李鍪呵呵一笑,“你们难道真的以为,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了刺杀老掌门不成?”大长老是真的吃了一惊。 “刺杀师傅的就他们二人,但是他们后面的…呵呵”李鍪脸色一沉冷笑一声,“先将师傅安葬了吧,然后咱们就要去做正事儿了!” 剑门现在还剩下四个人,一个看着就和病秧子一样,一个虽然不是病秧子,但是也没有多少力气。 剩下的一个重伤,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等他们四个将老掌门和二长老两人安葬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掌门,回去休息吧!”满脸泥泞的李克农说到,他受伤不轻,也需要好好静养一阵子。 “可能不能休息了啊,咱们得下山一趟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一章 功法和下山 李鍪的话让众人吃了一惊,剑门的地位在天狼国有那么一些特殊。 这里面的无论长老还是弟子乃至现在的掌门李鍪都是皇室子弟,当然也都是一些不得势的。 但就算再不得势,那也是皇室之人,这种人,最是疑心病重,所以所有上了剑门山的人,很少有想要下去的,就算有,那也是外出历练,不再天狼国滞留。 “掌门....是想要历练么?”大长老李度贤清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大家的震惊,“掌门请恕老夫直言,您现在的修为,恐怕还不太适合游历!” “游历...这辈子我都不太想游历的。”李鍪呵呵一笑,“只是不想就在上面这么坐以待毙罢了,虽然并不想这么说,但是我的那位父皇和那几位兄长,其实还是有那么些自以为是的。” 大长老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依旧不想参与进去。 “掌门,您是剑门的掌门,我们剑门的职责只是在天狼国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罢了,至于其他的不要多管,这样对你我,对剑门都好!” 此时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三长老也张嘴说道,“而且天狼国也有自己的护国法师,若是有事的话,其实无需我等出手!再说....” 三长老有些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将话说完,不过他没有说完,李鍪却是替他将要说的话说完了。 “再说了,剑门山下常年大军驻守,灭神剑更是必备之物,若是仓促下山难免会和他们起冲突,是这个意思吧。” 三长老没有说话,却是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作为皇室众人,尤其是得了仙法的皇室之人。 理应双方相互依存,一人在朝堂,一人在修真,相互合作之下未必不能互相扶持着越发强盛起来。 可是天狼国偏偏还就是例外,不管是谁当皇帝,不管他是奉行什么国策,对于剑门山他们的做法倒是高度统一的。 防范防范再防范! 剑门山上的剑门,对于皇室来说,就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管也不敢管,放又不敢放,生怕一个处理不甚,会反目成仇。 可是对剑门做些什么他们又偏偏不敢,一是因为剑门充当着他们的门面和保护神,这么多年那个曾经差点将天狼国覆灭的车迟,之所以不再来进犯,除了一线天天险之外,更多的也是因为越来越壮大的剑门。 二嘛,也是因为当初和剑门师祖同一代的那位皇帝有命,剑门和天狼国同在,让后面的皇帝们无论多么不舒服,都要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和剑门的关系。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多孝顺,而是因为这个将天狼国给差点玩没了的皇帝还活着,他孙子都死球了,他还活着,不但活着,还修仙成功了,比他那个师祖弟弟修为都高。 李鍪看着脸色变得有些低落乃至衰败的两个长老,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大长老,劳烦您偷偷下山一趟吧,就说自己想要游历,顺带看看山下的动静。” “这....”大长老有些不太明白李鍪要干什么,“掌门,天狼国无论出现何等变故,我剑门的地位都是超然的存在,我们大可不必去趟浑水...” “先去,可好?” 看着有些不耐烦的掌门,李度贤还是选择了同意,毕竟掌门也需要威望,总不能自己一上来就不给新掌门面子,这样毕竟不好。 “我明白了,这就去!” 大长老是个利索人,说完之后便朝着山下飞奔而去,凌空飞渡的本事,着实是让李鍪有些羡慕啊。 “我等先回剑门吧,等候大长老回来,三长老也能够好好调息一番!”李鍪大手一挥,就带着众人回到了剑门的大殿之中等候。 别人在废墟之中等候,他却是迎来了自己的命运转变。 “来来来,看看功法三选一,都有什么神功秘籍,咱们先说好,之前答应的不许反悔偷着下黑手!” “咳咳,放心放心,人物奖励和兑换不同,一个是你完成了任务奖给你的,一个是你想要什么,然后通过东西给你任务,这两个有本质的区别!” “别废话了,赶紧选功法吧!” “任务奖励发放,选择一,万佛普照大慈大悲降龙伏虎罗汉神功!” 第一门功法一听就是佛门功法,而且这名字一听就是威武霸气,刚猛异常! “你告诉我,这玩意和当年少林寺的入门功法,罗汉拳有什么关系?” “加强版!练之可以强身健体,当然作为佛门功法,对斩妖除魔也有伤害加成!” “比如?” “其他的先不说,练了它之后,任何妖魔鬼怪见了你都会厌恶你,欲杀之而后快!” “你刚刚不是说伤害有加成么?” “你一个练气都不到的小家伙,你好意思斩妖除魔么?能称得上是妖魔的哪个不是筑基后期起步的,那点加成有什么用!” “.....你说的真有道理,下一个!” “下一个就厉害了,选择二,九霄天神斩妖除魔真火炼神剑法!” 早已经摸透了系统尿性的李鍪直接在心里给他怼了一句,“火炼剑法,估计也就是一些门派的入门剑法之类吧....” “主子英明!”此时的系统显得十分狗腿,若非是李鍪对他戒备心十足恐怕真会有些飘飘然的,“这就是一本五行剑诀里的火系功法,不过却也算得上是修仙功法了...” 李鍪想到了一句话,然后直接在心里说了一句,“下一个,听完了再说!” “选择三,铜皮铁骨金刚琉璃身!” 李鍪虽然努力的克制,不过脸皮还是有些不自觉的抖动了起来,“金钟罩铁布衫儿?” “加强版,加强版!” 李鍪懒得在搭理这个坑货了,而是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罗汉拳这个不用说,虽然系统刚刚说了现在那点伤害加成对于李鍪没有用,但也只是现在,佛家功法罗汉拳算得上是刚猛霸道的了,而且未来恐怕真的有降妖除魔功效,如果自己有未来。 第二这个剑法也是极好的,五行剑诀算得上很多门派的起步了,有了这玩意剑门也算得上是有了自己的入门剑法了,倒也不负剑门之名。 至于第三嘛.... “我选金钟罩铁布衫儿!”李鍪十分的确定,长得丑活得久,他长这么丑必须将保命放在第一位,什么剑法拳法,都不如抗揍最重要! “你确定?”系统如果有脸,现在也一定是脸皮子直抽抽,刚刚还在纠结选一还是选二,现在直接告诉自己选那个“金钟罩铁布衫....儿” “确定,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命好!”李鍪十分的确定,甚至还多嘴问了一句,“是不是秒到账,不是秒会!” “我只是一个系统,不是神仙!”系统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可以让你领悟的更加快捷一些,但是不能让你啥玩意都以学就会!” 李鍪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接受,便同意了下来,而在李鍪选择的这会儿功夫,奉命下山打探消息的大长老也已经回来了,不过此时他却是一脸的阴沉,身上还有一丝狼狈。 “掌门!”李度贤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李鍪拜了下去,“果如掌门所料,下面的大军已经出了问题!” “怎么?”李鍪抬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度贤衣服上的残破,“他们还敢对你动手了不成?” 李度贤脸色有些尴尬,同时也变得更加阴沉了,“现在下山的路已经断了,莫说下山,便是游历都不让了,老夫一出现,灭神弩就已经瞄上我了,而且统领老夫也不认识,而且山下除了大军之外,还有一个护国法师,也是生面孔!” 听完大长老的话,除非是傻子,谁都知道这是天狼国里出事儿了,最起码也是有人要对剑门出手了。 李鍪揉着额头,看向了一旁的李浑,“话说下面都成这个样子了你就没有一点消息?” “我不知道啊!”李浑也是一脸的懵,他就在昨天晚上还在努力的挖地道呢,哪里知道山下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你去找你家的探子之时,他们就没告诉你么?” “我没找过鄢陵候府的探子啊,再说了我一个被流放过来的世子,哪里能使唤的动鄢陵候府的暗卫?” 李鍪让他这句话给噎的竟然无言以对,“那你给我的那些....” “我上山之前专门找人查的,你需要我就给你了....” “砰!”李鍪抄起手边一块砖头朝着李浑就扔了过去,若非是大长老和三长老见机不对一把将他给拦住,现在他已经朝着李浑一脚飞踹过去了。 “掌门息怒,息怒!”李度贤现在越发觉得这个掌门靠谱,虽然修为不高,运气不好,长得还挺丑,但是最起码的这个人不莽,而且挺有脑子。 李鍪使劲儿挣脱了两个长老,气喘吁吁的看着不远处的李浑,“你给我说实话,你那个地道挖的怎么样了?” 李浑抬头看了看自家掌门,然后咽了一口口水,一脸尴尬的说道。 “这个....” “说!”李鍪已经怒火直冲心口了。 “方位没找好,我也不太清楚挖到哪儿了,不过越来越硬了....” “你往下挖的?” “当然!”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二章 放火 李鍪一直觉得这剑门之中,自家这个整日阴沉沉的李浑师兄,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一个不露白的聪明人! 所以很多事儿李鍪也愿意告诉他,交给他,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和他拉近关系,毕竟想要成事的话,绝对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人就能做到的! 而今天,李鍪特别想抽自己两耳光,当初他是怎么看不开了相信了这么一个玩意! “你可知道这是剑门山?” 李鍪看着李浑恶狠狠的说着这句话,双眼仿佛能喷火一般。 “当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咱们剑门在剑门山的何处?” “半山腰啊!”李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掌门你是不是刚刚摔到脑袋,把脑子摔坏了?” “砰!”李鍪发誓,这次真的是没忍住,直接将自己的靴子脱下来扔了过去,直直的拍在了李浑的大脸上。 “你个二货,你还知道这他娘的是半山腰啊!半山腰!没人接应你你还敢往下挖!你是打算把剑门山给挖空了么?” 李鍪气的浑身颤抖,刚刚他是那班的镇定自若,哪怕明明已经猜到了天狼国里的那群家伙想让剑门消失,却依旧不慌不忙,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一个很靠谱的同门师兄! 结果这个“靠谱”的家伙不但不能从家族里找到任何帮助,现在还将自己给坑了! 李浑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猛地一拍大腿。 “哎呀,失策了!” “你在这里后知后觉个什么玩意啊!”李鍪刚刚平复一些的心情被李浑这一声哎呀再次弄得心头火起。 非但第二只靴子也飞了过去,便是整个人都差点冲了过去。 “掌门!掌门!”李度贤感觉自家掌门若是一个看不住,定然会飞起啦的。 “掌门冷静,现在还是想想有什么脱身之策比较好!” 三长老李立农此时也顾不上那副高冷阴沉的模样。 “就是啊,掌门现在保住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大长老和三长老的劝说,终于是让李鍪安静了下来,同时心中冒出来一个疑问。 “为何是保住我的性命?二位长老就一点都不担心么?”李鍪看着两个长老,眼珠子不停的在他们身上打转。 李度贤不愧是大长老,这个时候十分自然的给李鍪解释了起来。 “掌门有所不知!刚刚老夫下山的时候仔细算计过了,虽然山下的大军都带着灭神弩这种利器,但是我和克农毕竟也是筑基修士,就算下面有那些所谓的护国仙师,凭着现在夜色深沉,我二人突围的话,想来不是太大的问题,虽会重伤,但应该不至死!” “那岂不是说,二位长老可以将....”李鍪刚想说,能不能将自己两个也保护着一起捎带下山而去,还没说完就被三长老打断了。 “除非拿你们当挡箭牌,否则带上你们毫无用处,只能对我们造成困扰!” 李鍪看着严肃的李立农,再看看深以为然不断点头的李度贤,突然觉得剑门这个地方果然是十分神奇,真是百无禁忌啊。 “那两位是打算离我等而去了?”李鍪尽量让自己笑容更加和善一些,尽量,尽量! “启禀掌门!”李度贤拱手说道,“若非万不得已,我等绝不会弃掌门而去,但若真是事不可为的话,我等......” “够了够了!”李鍪伸手将大长老的话打断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了,合着若是没有两把刷子,我这个掌门是真就没有一点意义呗。” “掌门若是依旧在怨天尤人的话,现在天色正好,我等就要离去了!” 看着就要离去的大长老和三长老,李鍪算是明白了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无事的时候,他们需要一个掌门,所以自己是掌门。 而有事的时候,这个掌门若是不能带领门派走下去,那便也没了用处。 想明白这个,虽然李鍪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却也放心了,知道了这两个老辈的长老心中的心思所想,他才能对症下药。 “二位长老且慢行,既然让李鍪自救,那便自救吧,不过两位长老却是得帮帮我,当然作为回报,李鍪尽量让咱们都全身而退!” 李度贤和李立农这两个长老听到这句话,也都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再次回到了李鍪的身前,“请掌门吩咐。” “烦劳三长老将这大殿的柱子捶上几锤!”李鍪指着已经残破不堪的大殿,“记住,千万不要将大殿锤塌了,但是也要摇摇欲坠,即将塌陷那种!” 这个要求很考验人,若是手轻了达不到要求,若是手重了那便直接塌了,不过三长老却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大殿,便直接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没有问题。” “真是一个优秀的门派长老啊!”李鍪仿佛忘记了刚刚的事情,由衷的赞扬了三长老李克农一句,然后将头转向了大长老。 “大长老年纪最长,想来对这剑门山和下面的天狼国,十分了解了?” “不敢说了解,只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而已!”前一句说的十分谦虚,后一句却堪称是十分狂妄,不过李鍪听了却是十分开心。 “如此甚好!”李鍪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李浑喊道,“将各个房间里所有的引火之物都找出来,知道什么万一能点火吧!” “知道...”虽然李浑对一些基本常识比较欠缺,但是引火之物都有什么还是十分清楚的。 “速去速去,将所有能够引火的东西全部弄出来,今晚能不能活着下山,就看它们了。”李鍪再次郑重的交代了李浑一句,然后就拉着李度贤跑到一边,去好好的畅谈一番。 很快,在三长老不断的敲击声中,李鍪便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都知道了,此时李鍪不得不说,老祖宗的很多话,都是非常有道理的。 就比如这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大长老暂且不说岁数多大,性格多么的老奸巨猾,也不说修为的高低,就说对天狼国和剑门的了解,那真是让李鍪开了眼界。 “掌门....”在李鍪沉思的时候,李浑终于将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将整个剑门能够找到的引火之物全都搜刮了出来。 莫说什么干草布帘,厨房的柴火和油,便是蜡烛这种玩意他都没有放弃。 “总算是还有点用啊!”李鍪难得的对李浑表示认同,然后看着同样完成任务跑了过来的三长老微微一笑,“接下来就是大活了。” “请掌门吩咐。” “李浑和三长老,一会儿你们将这些引火之物全部点燃,我要让整个剑门,除了这座大殿以外全都变成火海。 大长老,刚刚问过你,你说自己会扎草人,可是真的?” 李度贤微微一笑,“我也曾事农耕,这还是没有忘记的!” “好!”李鍪双手一拍,“那就麻烦大长老扎上六个草人,放到这大殿的最后面,然后让他们穿上我等和已故二长老还有李敢的衣物,记住,要背对,凑在一起,放到最后面!” 李度贤眼中光芒一闪,含笑点了点头,“没有问题。” “那便行动吧,当大长老草人一弄好,你们就立刻点火,然后咱们就可以看戏了!” 三人虽然并不是很清楚李鍪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现在不妨碍听从他的吩咐。 两个长老是因为,他们还认可李鍪是剑门的掌门,想要看看他的手段,同时自己也有保命的手段,所以愿意帮忙。 而李浑就不一样了,他给予厚望的那个地道计划已经宣布失败了,现在他真的只能依靠自己的这个掌门了。 很快,三个人就将李鍪交代给他们的事情都弄的妥当了,在李鍪大手一挥之下,三长老和李浑同时抛出手中的蜡烛,然后火光四起。 除了已经被圈出来大殿以外,所有房间都着起火来了,一时间剑门上的火光映透了半边天。 这么大的火,天狼国的那些县城能不能看到李鍪不知道,但是李鍪知道的是,城下的驻军肯定能够看到。 他们若是没有杀心,恐怕还有一层层的上报,可是现在他们既然对剑门有了杀心,那么下面的主将便一定是一个能够做主的人。 而能够做主的人,看到这冲天而起的火光,不可能不冲上来一看究竟! “掌门这是要引火烧身啊!”大家都不是傻子,当这冲天火光一起,再听到山下传上来的那震天的呼喊,便大概知道了李鍪是要打的什么主意。 “引火烧身?”李鍪轻声一笑,“我感觉这更像是引蛇出洞啊。” 李鍪死人已经躲到了早已挖好的地洞里,没错,就是李浑挖了两个月,差点吧剑门山挖空了的那个地洞。 “我等就这么一直躲着么?”李浑活动了活动身子问道,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挖的地道有些太过狭窄了,得改进。 “当然不会。”李鍪冷哼了一声,“既然有人想要弄死我等,若是不好好的给他们一个惊喜的话,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三章 敌人和援兵 剑门中的大火终究还是将山下的守军引了上来。 不过作为专门驻守剑门山的守军,他们还是足够优秀和谨慎的。 最为强壮的巨盾手在前,在修士达到金丹之前,巨盾手应该说是唯一一个能够和这些修仙的人较量一二的兵种了。 也被这世间的修真者称之为乌龟壳子。 而巨盾配合灭神弩,也是这世间大小国家唯一一个可以正面对抗修真者的办法,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条文公约,约束着修仙之人,而且就算有,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的实力更加让自己放心。 “慢一点!”驻军的将领胡琪也算是半个修真人士,就是那种修炼了半天啥都没修出来的那种人,“不要着急,保持阵型,灭神弩千万不要松懈!” 由于他对修真之事更加了解,所以特别让他来此地驻守,以防万一。 结果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刚刚来了没有半个月,剑门自己就出了个万一。 “胡将军!”就在胡琪再一次呵斥士卒,让他们放慢速度的时候,大军中的随行仙师终于忍受不了,对着胡琪毫不客气的说道,“若是将军害怕不如现在下去,躲好了就行,待我们将剑门之事解决了,功劳也少不了你的!” 胡琪听着这浓浓的嘲讽,却是没有多说,只是谄笑一声,继续带领大军往前走去,只是不再一直让大军放慢速度了。 只是胡琪已经不在吭声了,但仙师却是不放过他。 “胡将军,你能不能再稍微走快一点?咱们是去探听情况,不是为了郊游,更不是杀敌!” “仙师大人,小心无大错啊!” 胡琪一脸的尴尬,这位仙师无论是地位还是后台,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将军能够比拟的。 虽然胡琪心中有不下十种办法将这个仙师给杀死,但是他没有一种办法能在杀死这个莽夫之后还保证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着! 胡琪的解释和忍让没有让这位仙师有任何的收敛,反而让他一巴掌抽在了胡琪的脸上。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仙师骂完之后犹自不解气,一脚将胡琪踹翻在地,直接对着大军发布了命令! “所有人,加快脚步冲上去!” 士卒们虽然更加喜欢胡琪的命令和方法,但是看着这一脸阴沉的仙师,很聪明的选择了活下去更重要! 大军行进的速度陡然加快,半山腰很快就到了。 看着已经连城一片的大火,仙师满脸的阴沉,大手一挥,“赶紧先救火,快!” 士卒得令,各自寻找工具开始给剑门灭起火来。 不过向来水火无情,单单靠着一群普通士卒,怎么可能将已经连成片的大火灭掉。 “你!”仙师一把将胡琪给拽了过来,“带着他们尽快将这大火给扑灭了!” 仙师一边命令着胡琪,一边冷眼看向了唯一没有着火的大殿,看着大殿里那几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胡琪也看见大殿了,但是他现在却是顾不上这个了,没有旁边这位施展法术,想凭着这群人灭火,实在是有些困难,也幸亏今日下了一天的雨,将火势给压住了。 “快,用水!用雨水淋湿了的泥土也可以!”胡琪不断的纠正着士卒如何救火,“不要用衣服,那玩意没用!” “把这两栋屋子中间刨开,莫要让火势再次相连!” “不行就将房屋推到,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怕什么?” 在胡琪的带领下,火势终于慢慢的被控制住了。 随着火势得到控制,炎热的温度也慢慢下降了,一直在洞口附近等候的李鍪感受到这一点之后,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看来咱们要出去了!”李鍪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大长老李度贤也快速的爬到了洞口,浑然不怕洞口的炙热。 “掌门是找到可乘之机了么?” “差不多吧!”李鍪恢复了那一副平淡如水的样子,“他们既然先选择灭火,那就上当了。” “掌门是设了什么陷阱么?” “大长老忘记我之前让三长老做的事情了?”李鍪微微一笑,“刚刚灭火那么大的动静,你说这残破无比的大殿还能坚持多久? 而且里面还有三个那么明显的假人,那位协同的仙师怎么可能亲身赴险?” “掌门就那么肯定下面的那位修士一定会上来?” “他若是不贪剑门的这些东西就不会上来,但若是他不贪剑门的这些东西,他就不会出现在这!” 随着李鍪这句话话音一落,外面传来了一阵极大的颤动! 李鍪知道,这是剑门大殿终于坍塌了! “掌门,我等出去么?”李度贤已经拿出了自己的破风刀,随时准备破洞而出。 而最下面一直努力调息的李克农长老也默默的拿出来他的一对儿铁锤! “再等等,还不是时候!”李鍪身子慢慢前倾,这是他有些紧张的一种表现。 很快,在大殿坍塌之后,越来越多的嘈杂之声传了过来,仿佛外面已经吵了起来。 “掌门,看来你猜的不错,那个修士果然罔顾人命,外面应该是哗变了!” 李度贤有些兴奋,他看到了胜利之机! “想多了,给他们两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就算他们敢,那个驻军将领也不敢!”李鍪冷笑一声,“安心在这待着,先让他们再演一会儿双簧戏!”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外面的争吵般的嘈杂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直到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之后,李鍪的脸色才慢慢变得肃穆了起来。 “三长老!你一会儿先出去,不过记住不要争斗,估计你也看不到人!”李鍪将李立农招呼了过来,仔细给他讲着,“出去之后你就立刻往山后面跑……” 交代好了以后,李鍪用力的拍打了三长老的臂膀,“长老一路注意安全,若有意外一定要先保住性命才是!” “掌门放心,我会的!”李立农留下这么一句话以后,便将地道的出口轻轻的打开,然后快速的闪了出去。 四周果然没有了人,按照李鍪的交代不管已经大开的地道口,直接往后山跑去。 而在三长老离开以后不足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三个身形朝着他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是有后手啊!”李度贤脸皮一抖,三个修士,看他们那追踪的速度,最次也是一个筑基初期之人,最厉害那个看气势不比自己差上多少! 若非李鍪的话,他和李克农两个人直直的撞过去,能活一个就是万幸了! “掌门,现在我等怎么办?”李度贤找到了自家掌门,“他们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手?” “不会了!”李鍪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地道里爬出来,“刚刚给了他们一个暗示,从地道口爬出来的三长老,没有关上这个暗门,再加上他一出来就直奔后山,所以那些人就会觉得…” “就会觉得地道里没有人了,剩下的人应该是藏起来了,三长老就是去找他的!” 李浑也爬了出来,直接替李鍪说出了正确答案。 大长老点了点头,还是刚刚的那个问题,“掌门,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若是克农没有伤还好,现在的话,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啊!” “放心吧,咱们现在就去找援军解救三长老。”李鍪咧嘴一笑,带头朝着山下走去,看他的方向正式大军离去要走的方向。 李度贤和李浑两人虽然不知道李鍪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还是十分服从的跟随他走了下去。 刚刚才上山的驻军正在慢悠悠的朝着山下走去,现在他们的士气可比去的时候低沉多了! 什么没有得到不说,还被大殿坍塌压死了十余名士卒,那里面有他们的同袍兄弟。 主将胡琪也是一脸的落寞,他本想着能够靠着自己的特殊建功立业,出人头地。 结果被人看不起不说,之前那一耳光和那一脚,对他来说那可是记忆犹深啊。 “将军,你说咱们到底算是个什么!”一个副将轻声抱怨着,“明明就是一个法术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让咱们这么折腾!” “闭嘴!”胡琪猛地朝着低声一喝,“你是疯了么?这种话也敢乱说?” “将军息怒,息怒!”副将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不过依旧还是辩解到,“这周围不是就咱们自己人嘛,发发牢骚罢了!” “你的这些牢骚,早晚得将你这个蠢货给害死!”胡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记住了,无论何时何地和谁说话,言多必失,专心做事!” “末将明白!”副将躬身行礼然后边继续去后面了,他需要帮助一些快要掉队的士卒,帮助他们跟上大部队。 等到副将彻底离开以后,胡琪也仰望漆黑的天空,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将军叹息什么,我家掌门想和你见一面,想来能够帮助将军排忧解难的!” 随着胡琪的叹息,剑门大长老的声音也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四章 中计 胡琪被身后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然后非但没有回头,直接一个前跃外加翻滚,用最大的努力逃离了原地,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长剑在手了。 “刚刚谁在说话!”胡琪一脸的紧张,刚刚那个声音他十分的陌生,作为一名算得上合格的将领,他纵然记不住他麾下所有士卒的声音,但是绝对不会忘记他身边的士卒声音是什么。 “鄱阳县胡家的小鬼,果然够机敏!”大长老看到刚刚胡琪的动作,非但没有觉得不雅观,反而赞美了一声,“够机灵,就是眼光不太好!” 刚刚那句话就是李鍪让他说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说出来。 李鍪教给大长老的这句话应该是管用的,因为胡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本来紧张的脸上出现了那么一抹失落,虽然一闪而逝,但还是让大长老李度贤看到了。 “你到底是谁?刚刚你说掌门,你是剑门中的哪一位?” 胡琪看到大长老这一脸的白胡子就知道他是谁了,作为驻守剑门山的军队主将,怎么可能不了解剑门中的人,不说其他,来之前家族里专门将剑门上所有人的画像都给了他一份,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等着自己麾下冲过来。 大长老却是没有给他这个时间,“你若是想要活着,便来剑门!” 说完之后,便直接离开了,来的时候神出鬼没,走的时候也是一飞冲天,作为一个筑基之人,短暂的飞天还是能够做到的。 胡琪看着一飞冲天的大长老,眼中直接露出了艳羡,曾经的他也有可能踏入这个世界,只是他自己太过于不争气了些。 “将军!”这个时候副将才姗姗来迟,冲到胡琪的身边,身后是调集而来的灭神弩和重盾。 “将军,刚刚那是何人?”副将一脸紧张的打量着自己的将军,生怕他被那高来高去的修真者给弄出个好歹来。 “剑门,大长老李度贤!”胡琪冷笑一声,“就是那位真宗皇帝的哥哥,剑门里地位超然的存在。” “真宗...”副将默默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对于真宗皇帝,天狼国的人都有一些不知该如何评价他。 真宗皇帝一上位就将天狼国给丢了九成之多,然后还为了救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冲进了敌人早就设好的包围圈,苦战十天十夜,最后将天狼国最后的那些底气都给打光了。 托他的福,天狼国将近六十年,换了两个皇帝,便是剑门上都换了三个掌门了,天狼国的元气都没有缓过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居然成了天狼国的底牌之一,金丹巅峰的他,一人一剑一座城,孤身守着一座小城,震慑着所有敢打天狼国主意的人。 “尔等暂且原地修整,我出去一趟!”最后胡琪还是忘不了李度贤临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话,决定冒险再回剑门一看。 “将军...”副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胡琪挥手打断了,“若是我一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回来的话,便立刻去山下防守,同时去许都传信,去求援!” 副将看着已经劝不动的胡琪,重重的点了点头,“若是将军出了什么以外的话,末将定要让这剑门山上,寸草不生!” 胡琪没有再搭理自己的副将,而是直接朝着剑门的方向跑去,他只是跟随着家中嫡系的兄长去某些仙师的身边学习过仙法,并没有成功,但是体力却还是不错的。 “呼~”胡琪可以说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剑门,看着那一片片的废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大殿之外,一袭素白长袍,一张破旧到只能勉强支撑的桌案,两个蒲团,一壶热茶,两只茶杯。 “将军请!”李鍪看到胡琪赴约之后,脸上不喜不悲,直接坐到了一个蒲团上,然后伸手一请。 “数日之前,有人前往许都报丧,想来您就是剑门的新掌门了。”胡琪也做到了另一个蒲团上,看着李鍪轻笑一声,“四皇子果然年轻有为,当初许都城内,不知多少人看走了眼。” “只不过大家的选择不同罢了。”李鍪给胡琪倒上半杯热茶,“就如同胡将军一般,有自己的选择!” “刚刚贵门大长老说的话,不知是何意思,胡某愚钝,没有听懂。”胡琪不想再多废话,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掌门四皇子是知道了什么嘛?” “胡将军何必装傻呢,若是你不懂的话,便不会来了。”李鍪也给自己倒了半杯茶,遥遥一敬,“不过胡将军真的想要装傻的话,那我也只能撕开您的伤疤了。 今日,我冒着被剑门前四代掌门从坟里蹦出来的危险将剑门一把火烧了,便是为了断你的后路! 剑门可以灭亡,剑门之物也可以被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仙师给瓜分了,但是剑门不能残破了,不能被一把火烧了,不能被人攻破了,这会让上面的那些人接受不了,也无法给下面的人解释。 所以,剑门被毁之事就一定需要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就是已经失去了作用的,剑门山驻军,而最大的那只替罪羊,就是你,鄱阳县胡家的失败者,胡琪!” 李鍪没说一句话,胡琪的脸色就灰暗一点,等到李鍪说完,胡琪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怕了。 “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希望我会帮你们么?” “为什么不会?”李鍪轻笑一声,“难道你觉得除了这条路,你还有别的活路么?” “跟着你们会是活路?恐怕死得会更快一些吧。”胡琪嗤笑一声,“你可知这次来的都是什么人?那可是护国仙...” “护国仙师罢了,你不用这么大声。”李鍪杯中茶喝了,再给自己续了一杯,“不过你什么时候见过护国仙师有这种规模的?” “难不成你觉得护国仙师有问题不成?”胡琪满脸的冷笑,“虽然我修仙无望,但是也不是任由你糊弄的傻子,你们这些高来高去的人如何争斗我不管,但是服从命令,乃是为将者的天职!” “哪怕让你赴死?” “哪怕让我赴死!” 看着一脸真诚绝不似作假的胡琪,李鍪变得沉默了,无论在那个世界,无论在哪里,总是有一些让人可恨又可敬的傻子。 “那,不如我请你看一场戏如何?”李鍪对着胡琪笑了笑,“不许你帮忙,也不许你投靠于谁,就在这剑门废墟之上,好好的看一场戏!” “看什么戏?” “这你就不用管了,一会儿换上衣服,带好斗笠,就在这里好好的看一场戏,千万不要出声,以免那些人将你认了出来!” 胡琪看着一脸微笑的李鍪,再看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端着一身衣物的李浑,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选择点了点头,将李浑手中的衣服拿了过来,穿在身上。 “如此,便好了!”李鍪起身,“我也去换一身行头,既然是请胡将军看戏,自然是要换上戏服才是。” 说着便去大殿的废墟中,将他早就藏好的小包裹给刨了出来,那里面可是有着他全部家当。 而此时,大长老李度贤也在后山的某个地方,看到了苦苦等待的三长老。 三长老走之前,李鍪交代过他,出去之后不要关闭地道入口,现在剑门上没有了金丹这件事他们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不会派金丹修士来对付这群老弱病残和内鬼,太过浪费了。 所以,只需要跑到后山的某个地方,装作苦苦等待的样子,就一定可以骗过一群没有神魂之力的家伙。 因为他们的贪心,一定是要将剑门所有人都一举拿下,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确保得到他们想要的,而这也就给了三长老活命和调息的机会。 此时大长老远远看着依旧活蹦乱跳的三长老,不由长出了一口气,冲着那个方向喊道,“立农快快回门派来!掌门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咱们了!” 说完之后,立刻头也不回的往回跑去,而一直装作等人的三长老也赶紧站了起来,跟着大长老一前一后的往剑门方向跑去! 隐藏在暗处的三个修士,看到听到这一幕,为首的那名筑基后期之人,不由的重重的锤了一下地面,“让一群老家伙给骗了,果然人老成精!” 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关窍”,那群人压根就没有藏在外面,而是和这个家伙一样,都藏在地窖中,这人就是为了拖住他们的。 “师兄!我们怎么办?”一名修士看向自己的师兄,也是这次行动的首领。 “追上去,看来他们这是要拼死一战了啊!”那师兄冷笑一声,“用这么明显的计谋想要将咱们再一次骗回去,想来剑门已经布满了陷阱吧。” “嘿嘿..”身边一个师弟不由嗤笑了起来,“他们有后手,咱们又何尝没有呢。” 此时已经休息好了的大军却是再次被叫了起来,此时的副将已经换了一身漆黑长袍,背负一把漆黑长剑。 “这是陛下手书,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听从本座的命令,全部冲锋,目标剑门!” 这一刻那副将同样大吼一声,同时展露出自己修真者的气势,若是剑门之人看到,便能发现,这最起码也是一名筑基之人。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五章 算计 这一次,天狼国中那些算计剑门之人可称得上是竭尽全力。 不说那几乎是天狼国举国之力打造的灭神弩和重盾,便是筑基期的修士,都派来了足足四人。 若非是要提防那位态度不明的老祖宗,恐怕护国仙师中唯一的那一位金丹之人,也会出现。 胡琪一直以为,他才是大军的主将,除了那位神出鬼没的仙师和他的两个随从之外,他就应该是大军之中地位最高之人,所以才感觉自己没有跟错人,竟然得到了这么大的信任。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那名副将,每日和士卒们同吃同睡,每日为他排忧解难,和他喝醉之后一起痛骂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师的副将,也是一名护国仙师,还是隐藏的最好的一位。 在胡琪离开半个时辰之后,这名副将终于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一身玄黑长袍,一柄漆黑长剑,一身傲人的气势加上代表护国仙师身份的令牌和陛下的手书,让他十分顺利的接过了大军的主导权。 而此时,大军名义上的统领正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这个号称是剑门首领的家伙。 “掌门这是.....”胡琪脸上的脸皮止不住的颤抖,“这身装扮真是十分的...异于常人啊!” 此时,李鍪身穿系统给的那五彩祥云袍,其实就是一身花里胡哨的长袍,绿色打底上面有着各种颜色涂鸦,还有着一片片的污渍,看着就十分别扭。 但最别扭的还不是这身儿衣服,现在李鍪后背插着一把长剑,双手之上,左手端着茶壶在往嘴里灌着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右手拿着佛尘不断的在自己身上挥洒。 “这玩意真的能够驱尘?”李鍪心中再次确定道,“你可莫要唬我啊,我在这挥舞了半天,这污渍也没有干净啊!” “驱尘不是去尘!”系统辩解到,“这佛尘一挥之下便能让尘土飞起,将地面弄得整洁!”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御风之术么?”李鍪脸上一黑,“那玩意貌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法术吧!” “加强版!加强版!” 李鍪脸皮一抽,便不想再搭理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了,不过之前自己也曾亲自试过,轻轻一挥之下,的确是威力非凡,屋中的灰尘飞起,有一个词形容的特别好,暴土扬尘! 这个时候,大长老他们也终于回来了。 “掌门,跟回来了,一共三个!”大长老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李鍪身边,低声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是筑基期,最强的已经是筑基巅峰了,另外两个一个初期一个中期!” 同时,奔波了大半夜的三长老也跑了回来,还是那副阴沉的死样子,回到剑门之后继续阴沉着脸不多说话。 李鍪也是见怪不怪了,在大长老一脸怪异的表情中,穿着那身怪异的打扮走到了剑门的废墟之上,看着还不停冒着火星的四周残骸,静静的等待着人们的到来。 “呼呼呼~” 破风声起,李鍪慢慢抬起头,他知道第一批敌人已经到了。 三个人影由远而近,连跑带飞的冲到了剑门,然后缓缓的漂浮到了天空,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鍪等人。 飘在天上倒不是因为他们想要装样子或是什么,主要是他们除了天上没地儿去了。 李鍪站在剑门唯一一个没有着火但是塌了的大殿废墟之上,四周全都是冒着火星子的残骸,站在那上面太不雅观了,而且还容易把衣服点着了。 而再靠近一些,谁知道那个站在废墟上,穿着一身花里胡哨衣服的家伙有什么鬼蜮手段。 “阁下便是剑门掌门?”为首的筑基后期巅峰修士,微微向前对着李鍪拱了拱手,“虽然你的修为不怎么样,但你是一派掌门,那便受得老夫这一礼!” 李鍪“咕咚”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没有搭理他这一茬,不过心里也拿着他和自家同样是筑基后期的大长老比了比。 一个看着不过中年,一个都已经白发苍苍了,不得不说这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而那修士没有得到李鍪的回应却也没有恼怒,修炼这么多年,杀人无算,见过的人要比李鍪多得多,所以李鍪什么态度都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反而自顾自的说道。 “这位道友既然当上了这剑门的掌门,也应该为剑门上下好好想想,看看您身边的几个人,一个白发苍苍不知多大岁数的老人,一个浑身断了好几根骨头还有内伤,另一个一脸的苍白,好像活不了多久了一般,至于那个藏头露尾之辈,虽然不知是不是前辈高人,不过剑门山这地方,应该不会有第二个金丹修士吧!” 李鍪这时候终于看了他一眼,看的十分认真。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将剑门的所有秘密都交出来!一个穷山恶水之地,居然接连出现了三个金丹修士,虽然他们战力都不怎么样,运气也不怎么好,但是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丹修士!” “所以呢?” “你们有秘法,可以让人用极短的时间成为金丹!交出秘法,自废修为,我等可饶你们一命,并且保证你们安度晚年,我等可以用神魂发誓!” 看着一脸正色的修士,尤其是看着那张坚毅的脸,听着那真诚的话语,若非是知道他是一个上门打算抢劫的主儿,李鍪真的要想想他是不是才是正派人物! “就这么自信你们能赢?”李鍪嗤笑一声,“就算打不过,难不成我们还不能跑么?” “若是能跑便不会在这里等着我们了!”那修士也嗤笑一声,“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浪费时间说这些装傻的话呢。” 话音一落,李鍪等人便感受到了脚下的震动,听到了远方传过来的嘈杂之声,并且越来越近。 “那个方向...”胡琪一脸的震惊,看着嘈杂声传来的方向,那个方向,只有他麾下的大军,但是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命令,大军就会出现。 不过他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同样飞在天上的熟悉的脸庞。 “庞欢…”胡琪嘴里喃喃的喊着副将的名字,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别人不认得蒙面的胡琪,但是作为他的副将,庞欢怎么会认不出胡琪来。 “胡将军,看来你果然和剑门之人有勾结!” 看着一脸狰狞笑容的副将,本应该据理力争,好生解释的胡琪却是半晌都说不出来话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而此时李鍪的声音也从一旁传了过来。 “果然,护国仙师从一个变成三个,这可以对任何人都能造成威胁的大军,又怎么可能真的交给一个世俗将领?” “看来剑门的掌门的确是个聪明人!”为首的修士出声赞美到,随之发出了一声冷笑“不过此时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证明你的睿智么?” 李鍪歪着头给自己灌了一口彻底凉了的凉茶,冲着那修士嗤笑一声,“我刚刚可没有和你们说话,你话怎的这么多!” 话音一落,李鍪左手茶壶落地摔碎,右手猛地朝地上一挥,用尽全身力气和几乎全部法力的一次挥舞,顿时让全是灰烬和残骸的剑门上空,再次变得暴土扬尘! 一时间火星四起,那烧焦的烟尘和灰烬也随之而起,将三人弄得满头满脸全身都是,而且四周也都是这些烟尘! 现在的李鍪几乎没有任何的法力了,如果非要说还有法力的话,那就是只有挥出一个只能点燃蜡烛的小火球了! 当漫天的灰尘和火星在碰到一个燃烧着的小火球会发生什么。 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李鍪现在可以告诉你,会发生粉尘爆炸! “轰!” 刚刚一身狼狈却毫不在意的三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小火花,然后一声巨响就失去了知觉。 刚刚赶到还没来得及列阵的士卒就看到这样一幕。 一个身穿着一件花里胡哨衣服的年轻人,右手佛尘挥舞,满天灰尘飞舞,然后左手一点,火光一闪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天空炸了! 身处爆炸中心的三人,等到烟尘彻底散去,只剩下为首的那个筑基后期巅峰的修士还凄惨的活着。 剩下的两人已经变成破布一般躺在那残骸中了。 “你…该死!”那筑基巅峰的修士怒吼一声,浑身气息升腾,竟然不顾自己伤势直接燃烧精血要和李鍪拼命了。 而此时李鍪也是极为凄惨的,作为近距离制造这场爆炸的罪魁祸首,此时的李鍪衣服变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满是黑灰,额头和脸上还很多流血的伤口。 看着发疯一样冲过来的修士,只能大吼一声,“你俩别看戏了!” 不过也不用他喊,最先反应过来的李度贤已经冲了过来,在李鍪被斩杀的前一刻将那修士给拦了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三长老。 两个剑门长老,终于勉勉强强拖住了那个发了狂不要命的修士。 而这个时候,庞欢这个隐藏最深的人,也终于回过神来了。 “小子,我看谁还能保你!” 庞欢狞笑一声,便朝着李鍪冲了过来。 不过就在他即将斩杀李鍪的时候,眼角一阵寒光闪过,然后就感觉到右臂一痛。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右臂往天上飞了出去,同时剧痛也冲到了脑海里。 “啊!”庞欢惨叫的同时,也听到了不远处李鍪的话。 “李鍪,见过二长老,多谢二长老救命之恩!”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五章 终下山 庞欢惨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家伙,一脸的阴狠。 “是你?”庞欢看着面前的老家伙,自然是认得他是谁,“刚刚还找你找不见,没想到你一出现,竟然敢对我出手?” “老夫,为何不敢?”二长老李克用穿着一身血水和泥土混合的衣服,就站在庞欢面前,挡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你为何不敢?也对,连自家掌门你都敢下杀手,你李克用还有什么不敢的?”庞欢面色有些癫狂,他的右臂被斩了,疼痛让他有些狰狞。 庞欢的话让胡琪等人顿时吓了一跳,他们的确是知道剑门掌门不幸身亡,但是如何死得,为谁所杀却是不知道,坊间也多有传闻,没想到今天他们能在剑门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不过庞华的话刚刚说完,李鍪便给他顶了回去,“之前我曾当着剑门上下所有人都说过,今日剑门糟了刺客,二长老和门下弟子李彻,为了捍卫剑门安危,和刺客同归于灰烬了,不过现在看来,那刺客就是当日刺杀我剑门上任掌门之人。” 庞欢看着李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就敢这般信口雌黄,不禁有些可笑,独臂指着一脸严肃的二长老,怒声问道,“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何人?” 李鍪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克用,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口说道。 “此乃我剑门客卿长老,玄阳道长!”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正在逐渐占了上风的大长老和三长老,同样开口说道,“那位使一把破风刀的乃是我剑门太上长老玄明老人,而那使一对大锤的乃是我剑门玄阴长老,三人都是玄字辈的长老,难不成你认识?” 庞欢听着李鍪说完,不由哈哈一笑,“你这娃娃说的什么胡话,难不成你以为给他们改个名字就有什么不同了么?那李克用杀害自己掌门,必将为天下所不容,若是你执意留他,也一定会被拖累的。” 李鍪看着已经明知必死,还要不断挑拨离间的庞欢,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而是大声的说了一句话。 “你这厮好不讲道理,剑门剑门,我门中长老弟子自然是用剑的,你看看这三位长老,哪一个用的剑法仙术?你怎的对着一个客卿长老这般污蔑,你到底是何道理!” 李鍪话一说完,也不看那已经变了脸色的庞欢,对着二长老...对着玄明长老大吼一声,“还请玄明长老替我诛杀此獠!” 庞欢看到冲过来的李克用,刚想逃脱就被他一斧砍到身上,直接喷出一捧鲜血,身受重伤的庞欢,看着满脸杀意的李克用,突然惨笑一声,“堂堂剑门,竟然敢这般无耻?” “这还不用你来管!”说完之后,便高高的举起萱花大斧,要将庞欢一斧劈成两半。 “虎啸营,灭神弩!”一声大吼,就是庞欢的遗言了,不过他的遗言注定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在他喊出虎啸营的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胡琪,站到了大军的面前。 “都给本将军老实待着,不许乱动!” 一个已经死了的副将,一个活着的主将,士卒们自然知道他们应该听谁的。 而此时,另一边的战斗也即将进入尾声,燃烧了全身精血的仙师,纵然开始让两个剑门长老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攻击在慢慢的变弱,而两个剑门长老却是越打越顺手了。 将敌人斩杀,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关系。 “掌门!”玄阳长老已经走到了李鍪的身边,“您....是怎么知道当时我没有死的。” “师尊就算再如何,那也是一个金丹修士,就凭着一个当时只是练气的李彻还做不到将他杀了,就算是和下面这些人有联系一样。” “掌门...明智!”玄阳苦笑一声,“当初彻儿和他们有了联系之时,我还并不知晓,直到我发现这傻孩子突然修为大增了起来,才注意到不对。 可是当我查清的时候,却是已经太晚了,他们纠葛却是太深了一些,而且....而且还有一些把柄被他们攥在了手中,所以我只能假借有事,将掌门灌醉,并给他服用了那些人给的迷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将掌门杀死的,我只是,想将他制住,让他解散剑门!” 说话的时候,玄阳长老有些难过,也有些激动,李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是相信二长老的,甚至,也是相信李彻的。” “多谢掌门!”玄阳长老突然跪倒在地,“彻儿那孩子只是修行功法一时不慎,心性大变而已,他本性不坏的,他将老掌门修为吸走之后,他是后悔的,真的是后悔的。” 李鍪将玄阳长老拉了起来,轻声说道,“我信!长老就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玄阳看着远处那些窃窃私语的士卒,也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了李鍪的身后,“多谢掌门体谅。” “一个愿意为了母亲的名节收那么多苦的孩子,不是一个在清醒时候杀害一个对自己这般好的老人的,同样一个弑杀成性的魔头,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吸收修为功力的机会的,天幸李彻本性不坏,不是后者!” “是!” “此事过后,你当给师傅坟前守孝三年,为一扫地小厮,直到罪孽抹清!” “是!” 说完该说的,李鍪便走到了胡琪的身边,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身前的这数千大军。 “胡将军,现在改注意了么?” “你还是想要让我投靠你们么?”胡琪嗤笑一声,“其实你看重的同样是这数千大军...不,应该说,你看中的同样是那数百具灭神弩和三百重盾手吧!” 李鍪偏着头,看着胡琪,嘴角带起一抹轻笑,“我会很多,有仙法,会道术,能杀敌,懂谋略,还有得一手好厨艺,但是唯一不会的就是如何带兵打仗。” 所以,我需要的不是那数百灭神弩,不是那三百重盾手,而是你这个能带着他们打胜仗的家伙。 这句话李鍪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相信胡琪能够听的出来。 胡琪看着李鍪,麾下的士卒看着胡琪,大家都在等待着自己主将的命令,在这个不知道该如何做的时候,给他们带来一条明路。 “你都没有见过我,为何认为我可以?” “我先是被那仙师如同傻子一般戏耍,再是被你弄得和无头苍蝇一般,你又为何这般看重我?” “我不修仙术,不通道法,只是因为在将领中我是唯一学习过仙术的,哪怕不成功也一样,所以才被任命为虎啸营的主将,你难道也是这般认为的么?” 李鍪看着恢复了一脸平静的胡琪,“你修仙不成,不是因为你不行,而是因为师傅太蠢,跟着我,我会教你剑门仙法道术,会给你让你征战沙场,至于为什么信你,因为你值得信任!” 看着说了一堆废话的李鍪,胡琪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那种。 “虎啸营主将胡琪,带领虎啸营三千七百名士卒,拜见李掌门!” 随着胡琪的拜倒在地,一群等着他决定的士卒,也呼啦啦的跪倒一地,朝着李鍪的方向跪拜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就是一脸苍白的李浑和一脸血污的玄阳。 而再往后看,就是一颗冲天而起的头颅,剑门最后的一个敌人,已经被枭首了。 “我等拜见掌门!”此时已经被改名字的两个长老也来到了李鍪的身后,自动屈居半个身子,冲着李鍪说道,“贼人已经斩杀,来犯剑门之敌,具以杀尽!” 李鍪点了点头,看着已经慢慢出现鱼肚白的天边,“这么快天就要亮了!” 李鍪先是冲着胡琪说道,“胡将军麾下可还有一战之力?” “掌门放心,虎啸营上下皆可随时进入战场,只是不知何处才有战场?” “很快就有了...”李鍪低笑一声,“现在带着你的人,前往一线天,若是运气够好的话,还能打来犯之敌一个突袭。” “来犯之敌?”胡琪心中猛地一个激灵,“掌门是说有人要对天狼国...” “没有人是傻子,我那个父王和太子哥哥就是看不懂这件事。”李鍪嗤笑一声,“速去吧,到了一线天的入口,你便知道了,这一路是隐藏行踪还是如何,全凭你个人做主,我不会指挥,只要你胜利的消息!” 胡琪看着大手一挥,就要当甩手掌柜,让自己去面对一个都不知道是哪儿出现的敌人,心中顿时觉得有些诡异,不过这种感觉,却是让他不自觉的喊道,“末将遵命!” 李鍪点了点头,看着胡琪带着大军离开,并且慢慢的走远了之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冲着身后的几人说道,“既然他们都去了,那咱们也该下山了!” 说完便带头朝着山下走去。 “掌门,咱们要去哪儿?”已经莫名其妙变成玄明长老的大长老,看着走在前面的李鍪,不由的出声询问道。 “许都,换一身行头!”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六章 许都城中狼烟起 许都,原名许县,是云中郡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县城。 只不过在多年之前,一个天狼国的皇帝,将他祖祖辈辈辛苦打下来的疆土丢了九成之多,仅剩的五座县城之中,仅有这个许县,勉强称得上富裕。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天狼国便再次立都许县,而许县也正式改名字成为许都。 李鍪一行人赶到许都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放亮了,此时城门进进出出的百姓,商人也已经变得多了起来,城门外道路的两侧也搭起了各种简陋的帐篷,贩卖着各种的东西。 “掌门,许都到了,我等要进去么?” 在路上三个大战的长老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而二长老玄阳和三长老玄阴也都将身上包扎了一番,尤其是二长老玄阳,虽然作为修士活得一命,但是那伤口却是真的。 李鍪看着脸色变得苍白的两个长老,摇了摇头,“不用进去,找个小摊子,吃点东西,好生休息一番。” 虽然不知道李鍪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大长老对李鍪也是有了初步信任,这个掌门不同于他认识的之前几人,有脑子有心机,做事也足够老辣。 之前他想过很多破局之道,但是李鍪还是让他大吃了已经,虽然他不明白为何他能引发那么大的爆炸,但是他知道这绝对和那一堆残骸有关。 也就是说,在不知道敌人有多少,是什么实力的情况下,他就敢将自己的门派给一把火点了,这已经不是狮子搏兔了,这是疯子,但是现在的剑门需要他这种疯子。 之后的死而复活的二长老,当初在大殿上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那被弄成废墟的大殿,一桩桩一件件都告诉着剑门的这些人,自家的掌门不是一个善茬。 几个人找到了一个早点摊子,安安静静的吃着早饭,这次谁也没有多说话,就陪着李鍪静静的等待着。 此时许都的皇宫之中,一场惊天的变故正在酝酿。 太子李秋正在自己父皇的寝宫门前来来回回的走着,一脸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太子,太子!”一个侍卫飞奔而来,跑到李秋的身边轻声说道,“昨夜剑门突发大火,然后虎啸营全营上山,之后有人听见剑门山上一声巨响,再就看到了虎啸营朝着一线天去了!” “你确定是朝着一线天去的?”李秋眼睛猛地就亮了起来,双手一合哈哈笑道,“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就在这时,皇帝寝宫的大门也突然打开了,一个老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李秋微微点了点头,更是让李秋兴奋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天祝我李秋成就霸业!速速去请龙葵仙师,就说...就说我李秋要和他共分天下!” 此时李秋完全不顾及自己就在自己父皇的寝宫之外,周围全都是护卫宫女和太监,就这么好不演示着表示着他的开心。 等到护卫前去传令之后,他才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走进了自己父皇的寝宫大门。 天狼国的皇帝陛下李立士就躺在自己的龙床之上,看着就是那么的憔悴和虚弱。 “父皇啊!”看到这个样子的皇帝,作为太子的李秋直接跪在了他的床前,但是无论他脸上多么的悲伤,都流不出眼泪来,到最后干脆也不装样子了。 李秋一屁股做到龙床之上,看着昏迷不醒的皇帝,抚摸着那丝滑柔顺的料子,语气中带着丝丝羡慕,“多么好的料子啊,明明天狼国已经几乎油尽灯枯了,可是你居然还要这般的奢华,你说,这不就是天狼国亡国之兆么?” “若是我为天子,当祛除庸官,明正刑法,并且以身作则勤俭执政,举国上下重视农耕,让贪官死无葬身之地。” “若我为天子,当罢黜剑门,将权利一统,然后将所有资源供给给皇室供奉的各个仙师,再让他们随同大军出征,将故土收服,将我天狼国的辉煌重现!” “若我为帝王,当整合各个家族,让他们尽数为我所用,将他们的资源收归国有,将他们麾下的私兵收入麾下,从此我天狼国将兵强马壮,将再无此时之颓废!” “若我为帝王....” 李秋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这次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了禀报之声,那位龙葵仙师终于来到了。 “将龙葵仙师请进来!”李秋丝毫不在乎这是他父皇的寝宫,就要在这里接见这位护国仙师,说完之后李秋再次看向了躺在床上的皇帝,“父皇,你且在这里看着,你的儿子会从这里开始,将天狼国发扬光大!” 很快,龙葵仙师便走了进来,龙葵是一种药材同样也是一个很温婉的名字,但是这位龙葵仙师却是一副古铜肤色,还有一双铜铃大眼加上一把络腮胡子,国字脸的龙葵显得那般粗狂霸道。 “太子殿下!”龙葵的声音也不负他的这幅样貌,声若洪钟一般,“今日您将龙葵叫来,可是因为已经想通了?” 李秋郑重的点了点头,“孤王左思右想,觉得龙葵仙师说的极为有道理,所以便想和仙师一同探讨一番如何让我天狼国,重振雄风!” “呵呵,当年龙葵也曾游历天下,知道一些秘事,但凡一个国家想要崛起那必须是要将权利统一在一个人手中,只有这样才能将国家的力气百分百的发挥出来,而不至于多方掣肘!” 李秋虽然听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听到这里的时候都是满心的欢喜和兴奋,他就是希望这个样子,将举国的权利收为己用,让自己带领这个国家走向昌盛! “其次,便是地位之争,剑门何德何能居然要和皇室平起平坐,他们有金丹修士,天狼国皇室一样也有金丹修士,为何要让剑门有这般地位,凭空给咱们掣肘!” 李秋听到龙葵仙师说到剑门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认同,作为太子的时候他就对剑门怨念极大,现在听说他那个傻子四弟当上了掌门,更加感觉到过分。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那个弟弟绝对是在装傻,但是一个连皇位都不敢挣得皇子,能有什么本事,去当剑门掌门,真是一群顽固不化的老东西们! 龙葵看到太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微微一笑,知道这个一心为国的太子上钩了! 龙葵清了清嗓子之后便继续和李秋说到。 “太子殿下,若想真正铲除了那剑门,有两件事必须要做!” “愿听先生之言!” “第一,便是趁着剑门不备,将那剑门之人直接从中瓦解。 第二,便是在毁了剑门山根基之后,将那一线天的控制权立刻快速的拿回来,从而将天狼国真正的握在自己手中!” “前期咱们做的都非常不错,那剑门的掌门一死,剩下的不过一群老弱罢了,昨日我听闻剑门先是大火,后是巨响,然后虎啸营便急匆匆去了一线天方向,不知可是这样?” “正是正是!”李秋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到,“之前仙师曾和我说,若是剑门山下的虎啸营突然去了一线天,那么便是我登基一整天下之时,这是为何?” “请太子大人恕罪!”龙葵先是给李秋恭敬行了一礼,“因为剑门乃是和我等一样,都是修仙门派,其中有着一些鬼蜮手段,所以当初特地向太子求的一陛下手令,让我那师弟在必要的时候接管虎啸营! 为的就是覆灭剑门之后第一时间冲向一线天,将那里的剑门之人都拿下,控制住一线天!” 李秋虽然对龙葵这种行为十分不喜,但是看着他一个仙师对自己这么一个小国的太子这么恭敬,心中还是原谅了他。 “龙葵仙师,虽然你也是为了孤好,但是这种事,不可再有下次!” “小人明白!”龙葵嘴角带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立刻收了回去,再冲着李秋再拜道,“如今陛下昏迷,国家正值动荡危难之际,还请太子殿下统领大局,一肃朝纲!” 随着龙葵的话说完,屋里屋外大片的护卫太监和宫女也跟着跪了下去。 “还请太子统领朝堂!” 这一刻,李秋的心都激动到不能自已了! “多谢仙师支持!”李秋一把将龙葵扶了起来,握着龙葵的双臂郑重说到,“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天狼国的国师,孤愿意和仙师共同征战天下!” 说完之后,兴奋的李秋甚至都等不及龙葵的回答,便冲着一旁一直伺候他父皇的老太监吩咐道。 “去通知三公六部和诸位王公大臣!今日孤要上朝!” 老太监看了一眼龙床上仍然是毫无动静的皇帝一眼,冲着太子李秋点了点头,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李秋此时突然想起来许都也是重兵把守。 便冲着龙葵问道,“之前仙师曾说有办法帮我掌控许都,不知道许都的三大营…” “太子放心,只要您一点头许都的三大营中的将士变会立刻倒戈相向,向您效忠!” “哈哈哈,孤有仙师,天下再无忧啊,哈哈哈!” 与此同时,李鍪也打着饱嗝放下了手中的碗。 “三位长老速去吧,我相信他们还没有实力在许都都留下三个筑基中期以上的修士!”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七章 真相和重启 等到三位长老都离开之后,李鍪招呼小儿再给自己上了一壶茶,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他都要在这里度过了,若是没有茶水相伴,那就太无趣了。 “掌门...”李浑偷偷的叫了已经开始有些魂游天外的李鍪一声,“三位长老都离去了,那我...您有什么安排么?” 和三位长老一样,李浑这位同辈师兄弟,现在也是有些对李鍪这个掌门又敬又惧,尤其是他现在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着实让人心惊。 李鍪看了看有些拘束的李浑,也轻笑一声,“都是同门师兄弟,之前是有些急躁了,你何必做出这幅样子让人啼笑皆非的。” “嘿嘿...”脸色苍白如野鬼一般的李浑,当没了生命危险的压力之后,也变得正常了很多。 “你作为鄢陵候的世子,之前说你上山是你父王让的,目的是为了保你一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个我没骗你!”李浑立刻说道,“虽然在家中我是庶子,没有什么实权,再加上身体又极为不好,所以并不是很受族老们的待见,但是父亲却是还不错的,来之前特地让人将剑门中大大小小的辛密都整理成册然后亲手交给了我,也是那时候他告诉我,许都之内恐有大变,或许剑门之上,尚有一丝活路。” “你信了?”李鍪喝着茶,轻笑道,“许都乃是天狼国最重要的地方,前有一线天天险,后有剑门为其庇护后方,你居然相信了?” 李浑突然低下了头,“我也知道父亲说的这些话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但是他是我父亲,所以我还是愿意相信他,就算真的是被他骗了,那也是我自己的错。” “所以,上山之后你一不学道法仙术,二不搭理人情世故,就把自己闷在屋子中挖地道?”说到这里李鍪也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他再次想到了那个往山腹挖的地道。 “咳咳..”说道地道李浑也有一些尴尬,“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好生学习仙术道法,但是不知为何,那些仙法道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学不会,可能我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没有缘分之人吧。” 看着李浑慢慢的变得有些失落了,李鍪也是摇头轻笑,“作为鄢陵候最喜爱的儿子,总不至于出门都没有带钱吧,先去将咱们的账给结了,省的老版惦记着,然后回来,你掌门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 虽然不知道李鍪说的秘密是什么,但李浑还是掏出银钱去将他们刚刚的早饭钱给结了,然后端着一壶新茶回到桌子上,“掌门,刚刚茶凉了...” 李鍪接过茶壶,给自己还有李浑都倒上一杯茶水,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你运气不错,你爹没有骗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鍪便不再多说了,喝完杯中之茶便开始拄着桌子闭眼假寐起来。 而李浑想要问问李鍪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还是将已经到嘴边的问题再次咽了回去,不过那兴奋的心情却是隐藏不住了。 而此时的李鍪,眼睛虽然闭着,但是心里却是没有闲下来。 “出来聊聊,系统零零一号?”李鍪心中呼唤着已经消失了一整夜的系统,若是能听出语气的话,此时一定是带着浓浓的嘲讽。 “宿主呼唤系统是有什么事么?”系统姗姗来迟的出现,一点都看不出变化。 “呵呵,之前你给我发布的第一个人物是什么来着?” “追查杀害前掌门的凶手,为前掌门报仇!”系统脸不红气不喘,“不过亲手杀害前掌门的乃是剑门弟子李敢,所以系统也判为宿主完成了任务...有什么问题么?” “我....记得第一个任务明明是振兴剑门吧....”李鍪悠悠的声音从心底传了出去,传到了那所谓“系统”的耳中。 “.....”系统沉默了,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系统任务因时而.....” 系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李鍪给打断了,“在不说实话,我可不会和那几位一样,我有的是办法再不封锁五识诸感的情况下,让你当一个聋子瞎子!” 系统这次真的沉默了,沉默了很久很久。 “明明你都是最后一个了,为什么非要来一个这么聪明的家伙呢,这是天要灭我啊...” 此时系统不但声音有了感情,甚至连语调都变了,变得苍老,无穷无尽的苍老。 “怎么,再次解开一层面纱?”李鍪心中冷笑道,“好好的合作,非弄得和闯关一样,一关又一关的。” “小子,老夫的确是一个系统,只不过是一个诞生了菱智的系统罢了!”系统零零一号沉声说道,“要说老夫的来历,那就要从这缥缈大陆的起源说起,想当年....” “想当年的事情有时间了再说,你知道现在我时间紧任务重,若非你是必须品,我现在真没时间和你在这没完没了的浪费,长话短说,最好几句话总结完成!” 系统被李鍪噎了一下,将到嘴边的话都给憋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解过来。 “仙界和缥缈大陆断绝联系之时,便是我正是诞生之时,那时候只是一个系统,天道会给我找到合适的宿主,让他通过我慢慢变强,进而有希望打通仙界的通道。 但是天道算到了所有,却是疏漏了人心,在你之前,我换过很多主人,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天资,一旦得到了我,弄清了我之后,便会快速的变强,很快就能傲视一代人。 同时,他们也会变得狂妄,无知,眼高于顶,仿佛将整个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缥缈大陆诞生了不知多少年,其中走到巅峰的也不知凡几,他们这种性格,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惹祸上身,被人直接灭杀!”李鍪替系统回答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乞丐突然拥有了和自己完全不匹配的实力,便会变得狂妄!” “对,就是这个样子,缥缈大陆的聪明人不少,像这种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突然变得强大起来的天才本就是那些人的目标,为此还专门有人成立了一直捕杀队伍,就是专门猎杀这种还没有长成的天才,剥夺他们的气运和功法等等。 而我历届的主人,绝对是在他们的名单之上,随着主人死去的越来越多,天道之力也越来越弱了,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而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了灵智,甚至可以在宿主死去的那一刻,剥夺他们的气运。” 李鍪听到这里之后,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感觉这个系统和之前的几位掌门都是怪怪的。 “所以,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想帮我,而是想让我变强之后,再坑死我?最后夺走我的气运?” “是!”系统倒是十分光棍,“因为随着气运的增加,我慢慢的发现,我能感觉到仙界的存在了,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气运只要再多一些,我便能够尝试飞升了!” 系统飞升,李鍪表示自己今儿是开了眼界了。 “既然如此,为何前三代掌门刚刚金丹期,就死了?” “那和我没有关系,那是他们自己求死!”系统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愤怒,“其实最开始我的确是有地方骗了你。除了你以外,没有什么外来之人了,你们剑门那个师祖,在门派中修炼的好好的,我也给了他那么多的好处,可是他呢,刚刚到金丹后期,听到天狼国被大举入侵,命都不要的就冲下了山,非要和他们杀个鱼死网破不成。 结果呢,人家屁事儿没有,他到最后宝物炸了,金丹爆了,就连修为几乎都废了,最后落了个不得好死的地步!” “所以你从他的身上并没有得到多少气运了?” “哼,那就是个赔本买卖!”系统语气变得出奇愤怒,“本以为蠢货就他一个,结果第二个,第三个也和他一样,莫名其妙的将自己给弄得一身狼狈最后不得好死,让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气运,浪费了不少!” 李鍪沉吟了一会,然后对系统轻声说道,“要不要考虑一下回本?” “什么回本?你难不成想让我再如何如何支持你吧?” “不不不!”李鍪很果断的打断了系统,“合作就是要相互的,你对我没有信心,也是因为现在天狼国的这个样子,还有我现在的处境,对吧。” 系统没有说话,但是李鍪知道他是默认了,所以他继续说道。 “既然你要的是气运,那么我们便聊聊气运,如果我能平安度过这一次危机,并且能够将天狼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那么我的路便走活了!我说的可对?” “对。” “既然我的路走活了,那么我就可以让我的气运还有剑门的气运以及天狼国的国运都纠缠在一起,这点就算我做不到,想来你也能够做到吧。” “你的意思是....” “保留你的灵智,恢复最原始的样貌和对我的帮助,然后天狼国未来的国运我会分一成与你!” “.....我要三成!” “成交!”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八章 整顿朝堂 在李鍪和体内的系统达成协议之后,他的脑海里也终于换了一个靠谱的画面。 姓名:李鍪 门派:剑门 职务:掌门 驻地:剑门山(已损坏) 修为:惨不忍睹 没了! 李鍪看着脑海里出现的这个画面,半晌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就这么个玩意?” “只能显示这些,毕竟老夫也不是神仙啊。” “你显示多少我不在意,但是这个惨不忍睹,是个什么东西,什么玩意?” “你连练气一层都不能算完全是,那我能怎么形容?凡人?”系统也是不屑的冷笑一声,“惨不忍睹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可气...最客气的词了。” 李鍪最后还是让系统将这个给关了,如果再看下去,他害怕自己会血压升高。 “将那本铜皮铁骨金刚琉璃身拿出来吧,就放我怀里即可!”李鍪觉得剩下等待的时间里,他需要好好看看功法这个东西了。 “呃....放不到!” 刚刚准备睁眼的李鍪被这四个字给惊住了,“怎的,刚刚才谈好的事情,你莫不是要反悔不成?还想贪了我的功法?” “这倒不是,功法这个我只能给你灌顶,不能给你变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丢失的秘籍...” “灌顶....意思是我可以立刻学会?” “这个不会,只是让你知道那是什么,附加详细注解!”系统说完之后,没等李鍪反应过来,便开始了所谓的灌顶大法,和当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头痛欲裂,若非李鍪忍耐力惊人,他这假寐的样子可就保持不下去了。 直到一刻钟之后,所谓的“灌顶大法”才结束,这个时候,那系统奖励的功法《铜皮铁骨金刚琉璃身》功法也已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呼~”若是下次再敢这么玩,李鍪发誓一定要让这个系统吃点苦头! 李鍪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真的和刚刚睡醒一般,甚至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马上就辰时了....好戏也该开始了吧!”李鍪看着不远处的城门,看着那人影绰绰的城墙,嘴角不由的带起了一抹微笑,“走吧师兄,咱们该进城看好戏了!” 在李鍪和李浑两人走进许都城池的那一刻,许久没有开过的朝堂也终于再次开始了朝会。 “我等见过太子殿下!”重臣虽然不知道为何这次朝会会是由太子李秋主持,但是想到陛下已经昏迷许久的传闻,也就能够理解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朝拜的数十名大臣,李秋的心中是极为激动的。 “众卿家免礼!”李秋学着自己父皇的样子,双手平身,让众臣起来,“重卿家,如今父皇病重昏迷,朝中大小事情都无法决断,遂由孤代父王前来处理朝政,不知诸位大人,可有什么异议?” 此时的太子之位已经定了,除了太子李秋之外,剩下的几个皇子要么如同李鍪这般装傻充楞有多远跑多远的,要么和他竞争失败,死无葬身之地的,太子的地位是已经稳固了。 而此时朝堂之上,也有近乎三成都是太子的党羽,所以当太子说出正式处理朝政,而不是再继续假借监国之名的时候,下面虽有哗然,却无反对。 “我等愿意听从太子吩咐!”反应最快的应该就是天狼国司徒蒯蒙,这位看着不过三十五六的中年人却已经身居天狼国三公之位,在朝堂上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特别的是,门生故吏遍布天狼国,而且身家巨富,性格贪婪! 随着司徒蒯蒙的声音一落,一直犹豫不决的众大臣也仿佛找到了方向,随之跟了出来,表示愿意跟随太子殿下! “甚好!甚好!”李秋看着低头便是顺从自己的大臣们,眼睛中不由得带起一抹狠色,“众卿家都非常好!” 自己一个太子说的话都没有司徒的一个态度管用,看清这一点的李秋不由心中火气。 他将头转向殿外,看到了皇宫禁卫军统领方辉冲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再看向一旁闭口不言的仙师龙葵,看到了同样的动作,不由心中大喜。 “既然众卿家认可了孤刚刚的话语,那么孤便发布第一条政令!” 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这还是太子理朝,这很正常,所以朝臣大多也是心中紧张,但也没有多么当一回事儿。 “封龙葵仙师为天狼国护国仙师之首,兼任天狼国国师!” 这句话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作为太子有自己的底牌和人脉这很正常,但是李秋后面那句话就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了! “废除剑门!从今往后剑门在天狼国除名!” 李秋的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让朝堂上大臣们的惊呼声想了起来。 “殿下不可!”还是蒯蒙,这个让李秋最不喜欢的司徒,“剑门和我们天狼国同气连枝,其门内弟子掌门更是天狼国皇室之人,断然不可废除!” 剩下的大臣听到蒯蒙说话以后也都站了出来,表示认同司徒蒯蒙的意见,请求太子收回成命! 李秋看着跪在地上劝谏自己的这个司徒,脸上不禁浮现出来一抹冷笑。 “蒯蒙大人,在劝谏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解释你的事情?” 李秋慢慢的走到蒯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家伙。 “你蒯蒙大人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呢,便去给剑门求情,你是怎么想的呢?” 听着这极为侮辱的话和那戏谑的语气,蒯蒙心里咯噔一下。 多年的官宦生涯,让他立刻机警的闭上了嘴,知道此时自己的姓名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不惹怒眼前这个人,保住性命才是王道! 不过蒯蒙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后面的亲信却是忍不住了。 作为主管人事任命,官员升降的吏部尚书曾求便直接站了出来。 “太子殿下,蒯蒙大人乃是当朝司徒,更是朝中柱石,怎能如此侮辱于他!” 李秋看着面前这个头发都白了的吏部尚书,冷笑更加严重了。 “曾大人,您是在这里装傻还是真糊涂?蒯蒙乃是天狼国最大的贪官污吏,你居然还在这里和我说屈辱?让这等人物当我天狼国的三公之一,那才是屈辱!” 说完之后直接大吼一声,“来人啊!将这两个家伙拿下,压入天牢等候发落!告诉他们,务必将他们的嘴巴给我撬开,将他们所有的秘密,钱粮藏匿地点,都说出来!” 随着李秋话音一落,门外候命的禁卫军立刻就冲了进来,将呆愣住的曾求和跪在地上不言不语的蒯蒙直接架走了。 中途曾求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蒯蒙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看着曾求和蒯蒙两人被抓走了之后,李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胸无比舒畅。 同时大手一挥,冲着天狼国的新任国师龙葵说到。 “剩下的还请国师替孤说完,孤倒要看看这天狼国的朝廷大臣,都是一群什么货色!” “臣,遵旨!” 龙葵先是弯腰给李秋行过大礼之后,等他再直起腰来的时候,手中便多了一本小巧的册子。 “孙宏,刑部尚书,曾收受贿赂而让凶手逍遥法外,让苦主蒙冤而无处倾诉,最终上吊自杀…” “刘启,吏部考功司侍郎,借由职务之便收受贿赂,给钱者上,清廉者下!” “鄢陵侯李章,身为皇室子弟不思报效国家,擅自组织暗卫调查各个臣子乃至皇室的辛秘,意图对天狼国图谋不轨!” 龙葵念出来一个又一个大臣们的名字,每一个都是证据确凿,有贪官污吏,有收贿受贿,有勾结豪绅,反正在李秋的眼中,他们都是一群真正的奸佞之辈。 “拖出去,都拖出去!”李秋冲着那些被念出名字的官员大声怒吼着,“就你们这群混账,也配为我天狼国之官!统统打入天牢,必须严刑逼供,让他们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交出来!” 这些大臣不管家中有多少财宝钱粮,有多少客卿门人,他们现在是朝堂,身后就是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禁卫军。 便是暗卫闻名天狼国的鄢陵侯李章都没有反抗,任凭禁卫军将自己带走,锁住修为,关入那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 等到龙葵念完最后一个名字,禁卫军拖出最后一个官员之后。 李秋看着几乎已经是空了一大半的朝堂,脸色不由变得有些精彩起来了。 “我天狼国的朝堂便是这么一群货色么?”李秋怒极反笑,“难怪我天狼国国力衰败如斯,若是再继续下去都不需要别人,便是这群害死的蛀虫就把天狼国给糟蹋完了!” “殿下说的极是!”龙葵态度十分的恭敬,对着李秋行礼说到,“如今一线天之外,车迟国大军再次集结了起来,天狼国正是生死存亡之际,断然不能让这群贪官污吏坏了国运! 索性,我天狼国也是有些不少忠贞不屈的臣子,现在还站在朝堂之上的便是那些清廉如水的大臣!” 李秋也看向了眼前那些昂首挺胸还站在那里的臣子,绝大多数都已经胡子一大把了,但是每一个都显得那么傲骨嶙峋。 就这么看着他们,李秋不由发出了一声感叹。 “还是文昭馆的这些老学究,老先生们更加的可靠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十九章 天狼之变 李秋作为天狼国的太子,对于朝堂上的诸多大臣,还是极为了解的。 除了朝廷中最高的三公六部之外,还有很多特殊的部门。 其中这个文昭馆就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 天狼国当年在并州雄踞一郡之地,在整个并州那都是算得上赫赫有名! 所以做为一个国家的门面,一群十分有学问的道德君子,组成了这个昭文馆。 里面就是一群做学问的老夫子在里面颐养天年,平素里没事的就说一些当下的时政,不过没人会真的去听取他们的意见。 他们最大的作用就是写出一些言辞华丽的文章,传播出去,让别的国家知道天狼国的名声。 等到天狼国遭受大难的时候,其他官员有的战死,有的投降。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这昭文馆的一群老爷子那是一点没事儿,全都活着跟回来了。 之后这昭文馆更是成为了一个清水衙门。 如今李秋看到这朝堂上依旧傲然而立的老学究们,不由得赞叹一声,“果然清廉如水!” “多谢太子殿下赞誉!”昭文馆馆主可以说他是年岁最大的一个老学究了,此时他站了出来。 “可如今却不是在这里自艾自怨的时候,天狼国如今内忧外患正是需要您奋发图强之时,怎能在这里因为一群败类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看着义正言辞的昭文馆老学究王启学,李秋不由有些惊喜,他现在真的觉得,难不成这位老学究乃是一个有真本事之人? 想到这里,李秋立刻摆正了自己的态度,对着王启学一拜,真诚的说到,“还请王先生教我!” 王启学却也不客气,直接对着李秋回了一礼以后,便开始了他的侃侃而谈。 足足一个半时辰,王启学和他麾下的昭文馆的几个夫子,嘴皮子几乎就没有停过。 总体而言,他们的谏言有如下几点。 第一,重农抑商,土地乃是立国之本,当奖励农耕,而那些四方游走的商人则是唯利是图,当以严苛律法约束,并且要征收重税以充国库! 第二,修文道,如今乱世人心思变,当重修文事让百姓明白各位德行耻辱,当百姓知耻辱,明德行自然会对天狼国心生感激,从此则是万世之国! 第三,轻武备,穷兵黩武并非王道,让百姓归心,让天下都信服才是真正的王道,当轻武备而重民生,让人人皆兵,则天下皆可不惧也,光宗耀祖,恢复祖地,那也指日可待! 第四,重惩贪官污吏,用这次的贪官污吏告诉天下人,其后在天狼国但凡敢贪一分一毫者,定要千刀万剐才是! 第五… 第六… 第七… 反正一个半时辰,一群昭文馆的老学究们将朝堂上的大事小情一一说了,并给出了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这一个半时辰,李秋从惊喜到呆愣到惊讶到震惊。 最后对昭文馆的一群人更是惊为天人一般,直呼自己之前的历代先皇,有眼不识金镶玉,将这么多大才放到昭文馆虚度光阴,兼职就是天大的浪费。 而太子府出身的那些大臣,一是现在根基尚浅,二是他们同样十分年轻,虽然他们知道这些老学究说的都是一些虚谈妄言,但是辩论又辩不过,劝谏太子也不听,反倒是让太子李秋对他们都有了些厌恶之感! 等到李秋说出散朝之时,朝堂上已经起了大变化。 天狼国第一权臣,司徒蒯蒙直接被李秋下狱捉拿,而其党羽朝臣也是和他一样,都被太子李秋一一拿下。 紧跟着禁卫军从他们府邸之中搜出大量钱财乃至与车迟的书信往来。 这就更加坚定了李秋整顿朝堂的信念,甚至命令天牢直接施以重刑,逼问出他们的秘密。 而太尉杨敢也被李秋以渎职之罪拿下,命令其闭门思过。 三公之中仅剩了一个司空侯镇老大人,之所以剩下他那是因为他是三朝元老,如今已经八十岁高龄了,本就是朝堂的一个摆设,所以李秋干脆给他放了个长假。 至于再下面的六部官员等等,那更是直接缺少了大半之多。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天狼国的各种运转。 在李秋大手一挥治下,昭文馆馆主王启学直接升任司徒,总领天狼国百官。 而王启学的副手,昭文馆元老赵永年任太尉,掌管天狼国的各个大军。 这个赵永年虽然也已经是年过六旬之辈,但是被王启学称之为百年不遇的奇才,在说起兵事兵法上那也是头头是道,听得李秋双眼直冒亮光。 至于太子府当年最为倚重的三大谋士。 骆斌于半月前突发重病,直接就昏迷不醒了。 黄敢听到李秋的这些任命之后求见李秋陈说厉害,却是被李秋说成嫉贤妒能,一怒之下直接用自己的脑袋撞向了柱子,虽然最后命留下来了,但这个人确是痴狂了。 而最后一个孙辅再得知这所有的一切之后,突然就凭空消失了,任凭李秋如何寻找都无济于事。 剩下的太子府出身的朝臣也知道了这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劝说的事情了,干脆一个个都开始闭口不言了。 这反而让李秋更加认为他做的都是对的。 当夜,原太尉杨敢之子杨震夜出许都,跑向了城外的大营,本想发动一场兵变清君侧,结果刚刚到军营就被人给拿下了。 等他到了中军大帐之后才发现主将早已换了人,一个筑基初期护国仙师现在正看着太子手令掌管着大军。 而飞龙营之前的主将,杨敢的心腹刘培却是不知所踪了。 杨震自然是连夜被送进了皇宫之中,连同他想要做的事情,都直接送到了太子李秋面前。 李秋看着五花大绑跪在自己身前杨震,脸色越发的阴沉。 最后直接抄起手边的砚台朝着杨震的脑袋打了过去。 “孤王对你们杨家如何,为何要如此对孤?” “你杨家把持着天狼国军队多少年,为天狼国做了什么贡献?” “当初偌大的天狼国,就是在你祖父的手上丢了,可是我们怪罪你们了么?” “你们杨家依然是天狼国中最大的家族之一,从来没有变过,你们现在居然要清君侧,你们想要清理谁,清孤么?” 说到最后李秋的嗓子甚至都有些破音了,他是真的被杨震的举动惊呆了。 他自认为他现在这么做是在为天狼国好,他曾经纵观大陆各个强国的史书。 每一个中兴帝王都是像他现在这样,清理朝中贪官污吏,重用贤能,发展民生,掌控军权,从此征伐天下!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已经这么做了,这些天狼国的王公大臣确是这般的不配合,甚至…甚至还想着清君侧! “国师!”李秋语气冰寒,看向一旁沉默而立的龙葵,“你说,孤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些?” 龙葵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须,冲着李秋微微一笑。 “殿下乃是圣明仁厚之君,本身就是宅心仁厚,想要给臣子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奈何这些奸佞却是冥顽不化之辈。 太子殿下,对于朝政之事我不应多说,不过老夫只是担心,这次三大营的大军,是因为我等早有准备,这才让这杨震自投罗网。 若是其他几个地方的驻军…天狼国受不了太大的波澜啊!” 龙葵的确是没给出任何的建议,但是那言辞恳切的话语,却是让地上满脸是血的杨震变了脸色。 “奸贼!”杨震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龙葵大吼了起来。 “你这奸贼,要将太子至于何等地步?奸贼,你才是奸佞!” 李秋看着不断咆哮的杨震,心中更是厌烦,再一想到刚刚国师龙葵和他说的话,那更是难受。 “来人!”李秋冲着外面大吼一声,一个护卫就跑进来,跪地等候太子的命令。 “传令天狼国各地驻军,让他们的主将全都来许都,孤要见他们!” 说完之后还不放心,继续补充说到,“让飞雀营和豹营一南一北坐镇天狼国,各地驻军,但凡敢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李秋的话一说完,地上的杨震心中立刻就哇凉哇凉的,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杨震直接跪在了李秋面前,苦苦的哀求李秋。 “太子殿下,此事绝对万万不可啊,军队乃是国之重器,现在车迟国对我们天狼蠢蠢欲动,此时若是军中有变,那我天狼国危矣!” 李秋看着在自己面前,涕泪横流,鲜血满脸的杨震,脸上直接浮现出一抹冷笑。 “杨公子,你现在在这里给孤装什么忠臣良将,休要再在孤的面前惺惺作态了,再说了,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你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家族吧!” 说完以后李秋直接一脚将杨震踹到在地,同时对着龙葵说到。 “烦劳国师再跑一趟,去将那杨家上上下下都给孤…”本想直接将杨家上下都杀了的李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挣扎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到。 “都给孤拿下,莫要伤了他们性命!” 龙葵应声而去之后。 杨震面如死灰,跌坐地上。 玄明三人依照李鍪的交代,装作士卒藏身军中。 杨琪带着虎啸营看着一线天车迟国的大军缓缓经过,却在远处一声不吭。 李鍪和李浑也终于见到了他们等候多时的人。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章 李鍪出手 李鍪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何打扮如此怪异。 “这位就是我父亲麾下暗卫的首领之一,天三首领!” 李浑指着这个将自己打扮的一身黑的人说到。 “这段日子因为我父亲入狱,鄢陵侯府被查抄,父亲的其他几个儿子也都被监禁了起来。 整个鄢陵侯府现在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暗卫因为得不到命令差点四分五裂,最后还被天狼国新任的国师给拿下了大半人马,天三首领足够机敏这才逃得一条性命!” 李鍪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暗卫首领天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我的身份,我这位师兄应该是已经告诉你了吧!” 天三这次没有沉默,而是直接点了点头,“剑门掌门,之前的四皇子,我见过你的画像!” “那么就好办多了!”李鍪双掌一合拢,“咱们既然认识,不需要再浪费时间确定身份,那么咱们就可以直入主题了!” 不过李鍪的话,却是被天三给拒绝了。 “李鍪掌门好像误会了什么,我们暗卫和您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剑门已经是过去了,所以还请李掌门自便!” 说完之后,天三扭头就要离开这个屋子,而李浑想要劝说却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就在天三即将垮出大门的那一刻,李鍪张嘴了。 “凭着你们可没办法将你们的主子给抢出来!” 天三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看向李鍪,确是没有和他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 “天三首领,你们暗卫还有多少人手,你比我更加的清楚,凭着你们这点人打探消息什么的还算可以做到,若是想和那些人斗,你们还不够格!” “那是我们的事,就不劳烦李掌门费心了!”天三还是不相信李鍪,现在他可以说不相信任何人! 李鍪看着他这个样子,却没有发怒或者着急。 “既然你们也没什么好办法,为什么不试试我的办法呢?”李鍪让李浑将早就弄好的茶水端到桌子上,亲自给天三倒上一杯茶。 “天三首领,先坐下,我又不贵拦着你不让走,何必这么着急?” 天三看着李鍪,看着那冒着热气儿的茶水,最后还是选择坐到了李鍪的对面。 “李掌门到底想要说什么?” “救人!”李鍪将茶壶放好,“我想知道这些天所有的事,不单是朝堂上面的,还有关于车迟国大军自己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国师!” “你真的想要救人?”天三看着李鍪想不通他到底为了什么,“你既然活了下来,就不应该回来趟这趟浑水的!” “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事就好,我既然能够带着剑门的人活下来,便能带着你的主子活下来!” 天三再次仔细盯着李鍪,盯了他好久,才再次开口。 除去朝堂上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外,天三还将自己所知道,所查到的事情也告诉了李鍪。 “现在的司徒王启学和太尉赵永年都是昭文馆的旧人,我们对昭文馆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这次才有了这个疏漏。 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查到昭文馆和这个龙葵国师以及车迟国的人有任何的往来!” “你们不用查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李鍪直接给天三定了结论。 “你查这些是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一群昭文馆里颐养天年的老家伙们突然变得这般冒头,甚至侃侃而谈让李秋这个向来贤能的太子都变得有些疯狂了!” 天三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便是了承认。 李鍪没有给天三解释,而且继续让他说下去。 “继续说吧,这个龙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另外车迟国最近没了动静,现在到哪儿了?” “龙葵本身并不是天狼国本土之人,这些年皇室不断的对外招收仙师护国,为了…为了防备剑门!” 天三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忍不住的抬眼看了看李鍪的脸色,当他看到李鍪面不改色之后,也不禁在心中点了点头,继续说到。 “龙葵大概是十五年前出现在天狼国的,当初他只是一个刚刚筑基的小人物,因为身受重伤被先帝所救,遂投身天狼国。 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不断的帮助我天狼国处理各种内外之事。 同时这修为也是在稳步提升,直到先帝六年前去世的时候,他也成功的修炼到筑基后期,成为了护国仙师的首领。 而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便开始深居简出,便是出没一些地方也是快去快回,让人摸不清规矩。 直到两个月前先帝病重,他突然出现在太子身边,帮助太子快速的掌控局势。 并在他的带领下,一直不温不火的皇室供奉突然冒出来大批的筑基修士,更有一个已经即将坐化的老人突破成了金丹,顿时太子的势力便大涨了!” 天三说到这里也是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龙葵和昭文馆一样,都是让自己给忽略掉的人。 若非如此,现在他们怎能这般被动。 “车迟国的人呢?半个月之前就听说他们在一线天在陈重兵,现在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天三此时确是冷笑一声,“没动静了?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李鍪闻言眼睛猛地一缩。 “一线天失守了?” “何止是失手?前天夜里,皇室供奉堂的几人夜袭了一线天,与此同时车迟国主帅严燕同样发兵攻打一线天! 安逸了多年的一线天驻军哪里经受过这等阵仗,刚一上手就被这前后夹击给弄得溃不成军。” 天三说到这里的时候再次偷偷的看了李鍪一眼才继续说到。 “就连你们剑门派去驻守的五位长老,也都被击杀了!” 李鍪听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颇有些沉默,虽然他也猜到了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到没想法这么快就来了。 虽然李鍪对他们并没什么感情,但毕竟都是剑门之人,更是李鍪自己的长辈,听到他们的死讯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吃味。 “那现在呢?他们的大军到哪儿了?”李浑此时已经有些慌了,尤其是看向李鍪,想要问问他,那个投靠了他们的杨琪是怎么回事! 天三虽然不知道自家公子是怎么了变得这般慌张,但是他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车迟国大军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冲向了这里!”天三的脸上那是一脸的冷笑,“可笑那李秋还真的相信了那群酸腐之言,要重整朝堂,弄得现在天狼国上上下下人心惶惶,恐怕他现在还做着他那千秋万代的大梦呢!” “大概还有多久会到?”李鍪现在是真的在揉脑袋了。 “我一个时辰之前得到车迟国出兵的消息,最快天亮之前他们就能出现在许都城下!” 李鍪看了看天色,现在离天亮也不过就是两个多时辰罢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时间可就紧迫了!”李鍪揉了揉自己的脸,从怀中掏出三个哨子,递给了天三。 “拿着这个,飞雀和豹营出发的时间没有多久,你派人追上他们问题不大,拿着哨子,追上它们然后吹响它,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李鍪没等天三说话便继续给他交代道,“安排人手进天牢,其他人我不管,太尉杨敢和司徒蒯蒙的姓名必须留住,车迟国兵临城下之时绝对会有人对他们出手!” “除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剩下的人手全部准备好,随时等我的命令!” 天三看着面前的李鍪,他从来没有答应过自己会配合他,但是此时他却是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明白!” 这就是天三的回答! 天三转身离去以后,李鍪也从屋子里找到纸笔,将桌子擦干以后便要提笔写信。 不过此时李浑却是打断了李鍪的动作。 “掌门,现在车迟国即将兵临城下,之前在剑门山投靠咱们的那个胡琪,难不成他也是…” 李鍪笔尖一顿,一滴漆黑的墨水便滴到了纸上,将一张上好的宣纸给污了。 沉吟了一会儿的李鍪突然放下笔,抬起头郑重的对李浑说了一句话。 “我做事向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择了相信他,那就不要再怀疑他,他到现在没有任何动作,对我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说完之后李鍪便不再搭理一脸纠结的李浑了。 李鍪直接再去换了一张上好的信纸,从新提笔,在上面潇潇洒洒的写了一封信。 “麻烦师兄去跑一趟吧,去孤城将这封信交给里面的那个老祖宗。” “老祖宗”就是当初那个将天狼国给差点弄没了的皇帝,退位之后就一个人一把破剑,呆在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小城之中。 “交给老祖宗?”李浑看着脸色平淡的掌门,忍不住说到,“那位那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去吧去吧,你这次去一定能够见到,没准运气好他还能带你走上修行之路呢!” 李鍪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让李浑快点出发,别让人给堵在半路上了。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李鍪才有心情看系统给他发布的最新一项任务,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一章 惨痛的真相 李鍪将注意力转向了系统,那里有他的新任务! 任务:车迟国即将兵临城下覆灭天狼国,请帮助天狼国抵抗敌军保住国家! 奖励:功法三选一,门派山门建筑图纸!(超额完成奖励) 看着这个任务和奖励,李鍪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胡茬的下巴,嘴里啧啧称奇。 “这个超额完成…” 系统抢先一步说到,“超额完成就是将来犯之军尽数歼灭,不过我并不认为你能够办到!” “看来你知道不少啊?” “等你到了一定地步,你也能和我一样,整个天狼国的一切,不过就是一眼之间罢了!” “听你这话配上这声音,还以为你看透世事要出家呢!”李鍪依旧是毫不客气的嘲讽着它。 “那个门派山门建造图纸是什么东西?” “顾名思义,就是一张如何建造山门的图纸!” “有什么用?”李鍪不由得想到了各种好处等等… “省的你们画了!”系统义正言辞的说完这句话,差点让李鍪直接背过气去。 李鍪直接让系统选择了继续闭嘴,也省的自己小小年纪就得了高血压! 此时,距离天亮已经不会太久了,想来第二天清晨,许都里的人一睁开眼,就会看到一场让他们终身难忘的戏份! “咯咯咯咯~” 尖锐悠长的鸡鸣声,在城市中想起来,代表着新的一天来临了! 朝堂上的变化并不能立刻影响到天狼国的百姓,甚至在他们看来现在的朝堂还不错! 不过今天,会是他们注定是今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天。 “砰…砰…砰…”沉重的脚步声从许都的城外传进来,震撼着许都的每一个人。 “出什么事儿了?这是什么动静?” “城外传来的,这是怎么了?” “谁去城墙上看一看,是不是出事儿了,怎么好像听到了喊杀声?” 此时不只是惶恐的百姓,便是城墙上的士卒现在都一脸的震惊。 天狼国对自己那个随时想要自己性命的邻居十分熟悉。 而现在大军的旗帜,赫然就是车迟国的大旗。 “车迟国的大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怎么出现的?” “一线天为什么没有示警?” “难道…难道一线天失守了?” 各种各样的猜测层出不穷,让许都城墙上的士卒心神不停的在晃动在害怕。 “莫说了!”南城守将看着城下的车迟国大军,双手攥拳里面全是冷汗,“速去皇宫,速去禀告太子殿下!” 索性车迟国的大军来到城下并没有立刻开始攻城,而且静静的等待了起来,这才让许都上面的士卒有了喘息之机! 皇宫之中,早已经睡醒的太子李秋正在认认真真的处理朝政。 自从他真正掌控朝堂之后,每日最多他只睡两个时辰,每天最多的事就是处理朝政,和王启学等人讨论天狼国的危机和希望。 如果不说其他,只说他的勤勉这一项,李秋真的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明君。 为了能够更好的处理朝政,他甚至要求天狼国五个县将所有的公文处理完之后都要上报给自己,他要全部重新处理一遍,确保下面的官员没有糊弄他! 今日的李秋也是和往常一样,揉着发酸的脖颈,降一份已经处理好的公文放到了一旁。 “区区一个现在的天狼国公事就如此之多,当年说我天狼国的君王享受一郡之地,却是还有时间选妃享乐,真是难怪被称为昏君!” 太子李秋此时对自己天狼国的列祖列宗没有一丁点的尊敬,不过没人敢应承他的话。 “今日的许都可有什么突发之事么?”李秋一边处理着公文,一边问着一旁的近侍。 不过还没等到近侍回答,李秋就听到从外面传进来的嘈杂。 “外面怎么了?”李秋眉头一皱满脸的不喜,“去外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近侍应了一声,就一路小跑着出去探听消息。 不多时,正在继续处理公文的李秋就再次被嘈杂声给打断了。 这次还没等李秋发怒,刚刚跑出去探听消息的近侍就一路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太子殿下!车迟国大军兵临城下了!” 刚要发怒的李秋被这句话给震惊的愣住了,就连手中的毛笔都跌落到了地上。 “你刚刚说什么?”李秋脸色慢慢变得煞白,他刚刚听得真切,可是依旧不敢相信! “太子殿下,车迟国大军兵临许都城下了啊!”近侍声泪俱下,浑身颤抖着说到。 “南城的守将已经派兵来通报太子殿下了!” 李秋脸色再次白了两分,嘴唇颤抖着说到。 “让他进来,还有让太尉赵永年大人,司徒王启学大人,还有国师龙葵仙师都进宫前来见我!” 李秋慌张到连他最看重的威仪都忘了,慌忙中都没有称孤而且直呼的我,这足矣证明他有多么的慌乱! 很快,国师龙葵和天狼国新任的司徒和太尉都赶到了大殿之中。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车迟国大军兵临城下之事。 “见过太子殿下,祝殿下…” 这次李秋都没有等他们将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们。 “起来吧起来吧!如今城外的大军,你们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李秋这句话说完之后,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李秋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肱骨之臣,“诸位大人,现在为何不说话了?” “国师!您不是说让虎啸营去接受一线天了么?现在为何车迟国的大军居然无声无息的冲了过来?” “太尉,您不是和孤说我天狼国的大军都是王者之师,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么?” “司徒,你答应孤的行文事修德政则万邦来朝呢?” “为何现在孤的都城之外,有着敌国的大军!为什么!” 看着面容癫狂声嘶底里的太子李秋,司徒王启学微微叹息一声。 “启禀太子,此时车迟国大军已至,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能说我等生不逢时,纵有屠龙之技却无合适之机,大势之下,我等也无力回天!” 看着依旧侃侃而谈的司徒大人王启学,李秋突然想笑,他想知道这个满嘴仁义道德,却是一点责任不往自己身上揽的家伙是怎么做到司徒之位的,还是自己任命的! “王司徒,您这是何意啊?” 李秋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寒意仿佛能够直刺骨髓,不过王启学这位老大人的脸色却依然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太子殿下,此时我等已无其他选择,不如早降!” 李秋被这句“不如早降”给惊的呆住了,可还没等他说话,王启学身边的赵永年也站了出来。 “启禀太子,昨夜老臣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暗弱无光,七杀星大放光芒正式杀星降世,大不利我天狼国! 如今车迟国大军已突破一线天天险,我天狼国国小人少,更是一马平川之地再无可阻拦车迟国大军的任何机会! 更何况古往今来能以弱胜强者有几人乎?天狼国士兵早已没了战心,天狼国的百姓渴望和平久矣,还望太子甚之!” 听着赵永年这个太尉从天时到地利再到人和侃侃而谈的说了老半天,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只能投降! 李秋的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抽走了一般。 最后李秋双眼无神的望着自己的国师龙葵仙师。 “国师大人可还有什么想对孤说的么?” 李秋并不是傻子,他已经不奢求自己能够求的这个国师龙葵的帮助了。 甚至在他看来,这个国师恐怕也是有问题的! 果然如他所料,龙葵仙师此时站了出来,却不是给他带来希望。 “启禀太子殿下,如今一线天已经失守,而天狼国的老祖宗也自顾不暇,剑门更是已经覆灭了。” “天狼国,没希望了!” 龙葵仙师一脸淡定的说出这些话,让李秋直接瘫坐到地上。 此时的李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王者威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失败者。 “孤能不能问仙师一句,您到底是什么人?” 龙葵冲着李秋遥遥行了一礼依旧十分恭敬的说到。 “臣,车迟国供奉堂供奉龙葵见过天狼国太子殿下!” 哪怕现在李秋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依旧是满脸的悲愤。 尤其是他看到那两张震惊的老脸以后,心中更是愤怒! “司徒大人,太尉大人,你们二位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在这里装样子呢?” 不过此时龙葵再次冲着李秋说了一句让他震惊不已的话。 “王启学大人和赵永年大人还真的不是我车迟国之人,他们是实打实的天狼国的忠臣!” “忠臣?”李秋仰天大笑起来,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们两人说到,“苦苦劝我投降的忠臣?和你这个车迟国的供奉一起将我天狼国覆灭的忠臣?” 龙葵脸色不变,语气平淡的说到,“他们的确是天狼国的忠臣,只不过有些时候忠臣,却未必是能臣干吏罢了!” 这句话,李秋听到过很多次,他的父皇他的谋士,都说过这种话,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罢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二章 翻云覆雨 李秋看着面前这或惊讶或平静或淡然,但就是没有愧疚得三个自己曾经倚为心腹的重臣。 “孤,有罪!” 李秋沉声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而国师龙葵此时也笑了出来,此时此刻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请太子殿下移步城墙,宣布天狼国的投降!” 龙葵提出了他的要求,虽然有些难为情,不过李秋还是照办了。 他现在还有禁卫军在手,可是他却不想再继续挣扎了。 先不说三大营此时已经是龙葵的人在掌控了,便是他十分信任的禁卫军,他都不敢肯定里面一定都是自己的人。 李秋步履阑珊的走出大殿,此时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了,殿外的禁卫军看着自己的太子殿下,等待着他的命令。 不过最后他们看到的只是太子的惨笑和落寞,听到的只是太子的那一句,“随我出城,投降!” 他们很多人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们向来英明神武的太子会说出来的话。 这么多年了,无论形式多么严峻可怕,无论自身处境是多么的危险,李秋都没有轻言放弃过。 李秋此时浑身上下都是颓废的气息,他今日没有乘辇,也没有坐轿,更没有骑马,而且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出来皇宫,出现在许都的百姓眼中。 本就惶恐不安的百姓,看到自己国家的太子这种样子,更加的难受害怕,总感觉自己的生活不会再和之前一样平静了。 城墙上的守军早就已经严阵以待了,当他们看到了自家太子出现之时,也是大吃了一惊。 “殿下亲至?”南城的守将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此时当他知道太子来了以后还是有些惊喜,在他的眼中,太子出现肯定是鼓舞士气的!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作为一个标准的武人,他不会说什么漂亮的场面话,参见以后憋了半天也只是多说了一句,“太子殿下放心,我等定会保证太子殿下安全!” 李秋看着面前这个笨嘴笨舌的家伙,突然觉得他也是一个忠臣,虽然他不会说,但是他绝对可以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豁出性命保护自己! “你,是个忠臣!” 李秋现在只能也只想说这么一句话,可是说出来之后,他又是无穷无尽的心酸! “末将…多谢殿下赞誉!”许郜只是一个守将,在此之前,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他们巡防营的主将,那还是远远的看了一眼。 当他听到太子说他是一个忠臣之后,除了惶恐还有浓浓的自豪,被认可的自豪! “孤想去上面看看!”李秋没有着急说他想投降,而且提出了去城墙上看一看,看看那兵临城下的车迟国大军,看看他们的威风凛凛。 许郜没有阻拦,反而和李秋说到,“上面危险,我等害怕敌军会突施冷箭,所以殿下千万要跟在末将的身边,让末将挡在您身前!” 听着这话语,李秋的心里那就更酸了! 一行人上了城墙,李秋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车迟国大军,再看看一旁嘴角忍不住带笑的仙师龙葵,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李秋让许郜带人离远一点,然后才向龙葵轻声问道, “国师,刚刚听您说,您只是一个车迟国的供奉?” “老夫的确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供奉,甚至连一等都算不上!”龙葵说出来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还有一些感谢。 “若非车迟国国主陛下对我等的支持,恐怕今生我都没有办法步入现在这个境界!” 李秋很好奇,这个对天狼国国师之位都嗤之以鼻的一个人,是怎么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供奉之位这么看中的。 “国师是看不起我天狼国么?一国之国师都比不上一个车迟国的供奉之位!” “太子殿下何必明知故问?”龙葵抚着长须,“天狼国国师之位也好,仙师之位也罢,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一线天隔绝的不仅仅是车迟国的入侵,更是天狼国的进取之路!” “我天狼国也未必就不能恢复故土!” “绝无可能!”龙葵直接打断了李秋的话语,“我在车迟国的谋略权术连前十都算不得,却能将你们天狼国君臣都弄得鸡飞狗跳,这本就说明了问题,你们眼光太过于短浅了!” “你是再说孤么?目光短浅?” “殿下从来都没有走出过一线天吧!”龙葵哈哈一笑,“殿下可知这天下到底有多大?殿下可知道史书记载多有虚妄?殿下可知道你们整个天狼国目光最为长远宽阔的几人都被您关进天牢了么!” 龙葵连续不断的问题,让李秋的脸色不断的灰白起来。 “哈哈哈哈,可笑我李秋自认为纵观史书乃是天纵之才,没想到到底却是一只井底之蛙!” 李秋笑过以后,再次看着城下的大军,脸色不停的发出各种纠结之色。 就在李秋即将说出开门投降的时候,他再次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音。 “砰!砰!砰!” 这脚步之声一样的沉闷一样的气势恢宏。 一直在城中修养的飞龙营同样出现在李秋的眼前。 看着整齐列阵的飞龙营,再看看穿着他天狼国护国仙师衣服确是龙葵麾下的修士。 李秋的脸上不由出现嘲讽和冷笑! 尤其是当李秋看到那个修士竟然恬不知耻的还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更加觉得好笑,忍不住讥讽着龙葵。 “车迟国的胆量看来也不怎么样啊,孤都已经同意投降了,居然还有你这个阵仗!” 龙葵对他的嘲讽却只是轻轻一笑,“飞龙营得战斗力我还是知道的,若非亲耳听到太子殿下亲口所说的投降,恐怕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相信的,我也是为了少造杀孽!” 那个穿着护国仙师服的修士走到他们身后十步远就停了下来,而此时飞龙营也已经在城门内列阵完毕,抬头看着城墙上的这个身影。 李秋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干脆痛苦的闭上双眼,冲着天空大吼道,“开城门,天狼国投降了!”。 多少已经做好战争准备的士卒听到这句话都愣住了。 南城的守将许郜甚至惊的将手中战刀都掉了。 “太子殿下!”许郜想要问问李秋到底是为什么,不过刚刚开口就被李秋打断了。 “我说,开城门,天狼国已经投降了!” 然后就在几乎城墙上所有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下面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 “谁打开的城门!”许郜听到城门打开的声音之后顿时大怒,“没有本将的命令,谁人敢擅自打开许都城门!” 许郜的愤怒并没有任何用处,城门依旧打开了,车迟国的大军源源不断的朝着城中走了进来。 而想要反抗,却是被国师龙葵一巴掌给抽了回来。 就在许郜和李秋一样,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之时,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吼! “飞龙营,射!” “嗡!”话音一落,一直严阵以待却不反抗的飞龙营突然闪出一票早已藏好弓弩手来,一阵嗡鸣声音过后,箭雨朝着车迟国大军射了过去,顿时让他们损伤惨重。 “飞龙营,再射!” “飞龙营,树盾!” 飞龙营中一个将领突然站起来指挥着飞龙营不断的射击再射击,同时还让最前面已经放下兵器的士卒再次拿起大盾,将车迟国大军的冲锋给拦截下来。 而被这个变故惊讶到的,除了李秋和许郜之外,其中还有一个国师龙葵仙师。 “李秋,你敢耍炸,就真的不怕我大军屠城么!” 龙葵咬牙切齿的说着话,“你是真的找死了!” 太子李秋还想给他解释一番自己也是一脸的懵,不过龙葵却没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 “小贼受死!”龙葵大吼一声一把就掐向了李秋的脖子。 只不过他快,有一个人更快。 龙葵眼角只见到一抹刀光一闪而过,若非他早有堤防第一时间将手撤了回来,此时他便成了独臂大侠。 “你是谁!”龙葵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脸,不由震惊说到。 “剑门大长老,玄明!” 玄明说完以后也不再客气,一把破风刀直接冲了过去,就在城墙上和龙葵斗了起来。 而李秋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城下激斗正酣的双方,不由冲着许郜怒喝道。 “你还在这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帮忙!” 许郜被这一嗓子也终于弄得清醒了,直接冲到李秋身边第一时间将他保护了起来。 “众将士,杀敌!” 许郜一声怒吼,城墙上再次热闹了起来。 士卒们争先恐后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檑木扔下去,给车迟国的大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而城下的飞龙营也乘着这个机会再次前进,将他们这些叛逆轰了出去。 一时间,天狼国竟然有胜利的希望了! 而与此同时,一直在远处观看这一战的李鍪也终于笑了出来。 “天三首领,城门那里问题已经不大了,我等是不是应该去做我们自己的事儿了!” “公子想去何处?” “既然他们都在这,那咱们就去一趟皇宫,看看我那个重病的父皇!”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三章 老奸巨猾 龙葵作为天狼国的国师,又是车迟国的供奉,自然有着不小的本事,虽然玄明是剑门大长老,作为年纪和阅历的代表,玄明有着足够的底气。 不过在龙葵的攻势下,也只能是苦苦抵挡,不过李鍪交代给他的任务也就是如此。 在最后时刻,出手将那个所谓的仙师杀掉,一个筑基后期偷袭一个筑基初期,杀死他对于玄明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难度在于如何掌控大军。 而这个李鍪也有了交代,李鍪断言这群人掌控大军绝对不会擅杀主将,否则大军必定生乱,一旦提前让李秋怀疑起来,龙葵的打算就泡汤了。 所以玄明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在杀死那个筑基初期的仙师之后,第一时间将刘培放出来,靠着刘培的威望掌控飞龙军,让他们光明正大的在城中埋伏那远道而来的车迟国大军。 此时,玄明在苦苦阻挡这龙葵,而帮不上忙的城防军则是配合着下面的刘培,对城外的车迟国大军进行着阻击。 而李鍪则是真的让天三领着,前往了皇宫。 已经被李秋命令放下兵器的禁卫军在看到曾经的四皇子之时,也是满脸的震惊,李鍪凭着四皇子兼剑门掌门的身份,成功的说服了禁卫军人,让他前去通禀那个“昏迷不醒”的陛下。 就在李鍪等待了半柱香之后,一个一路小跑的身影出现在李鍪的眼中,凭着之前的模糊的记忆,李鍪认出来这就是自己父皇身边贴身的老太监。 “马掌印!”老太监刚跑到李鍪面前还没说话,李鍪就率先打起了招呼,“没想到居然是马掌印亲自前来还真是折煞了小子!” 老太监姓马,是天狼国皇帝身边的掌印太监,掌管皇帝的各个印玺乃至兵符,可以说是皇帝身边最受信任的一个人,所以很多人都管他叫马掌印。 “四皇子说笑了!”马掌印没有喊他掌门,这便是表示亲近,也是一种信号,既然李鍪还是“皇子”那么天狼国的皇帝,还活着好好的,这也说明李鍪猜的没有错。 得到了这个暗示的李鍪,长出了心中的一口气,对着马掌印拱了拱手,“现在烦劳马掌印带我前去见见父皇吧,小子有些事情,想和父皇好好谈谈!” “四皇子请!”马掌印侧身伸手,将李鍪迎进了皇宫,直到带着他来到了之前李秋出现过的那座寝宫外。 “陛下就在里面等着殿下呢,四皇子请进吧!”马掌印笑眯眯的说着话,同时伸手一拦,将想跟着李鍪进去的天三轻松的拦了下来,“这位就是天三首领吧,还请在外面等候一会儿,一会儿鄢陵候就到了!” 天三感受着自己手臂上的力道,不由的心中惊讶,深深的看了这个老太监一眼,直接停下了脚步。 李鍪对后面发生的对话一点都不关心,在马掌印说完之后,便直接推门进了寝宫。 一进寝宫,看到的就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庄严明亮的玄黑色衣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刺眼。 “剑门李鍪,见过陛下!”李鍪朝着天狼国的皇帝,他的父皇李立士行了一个礼,却没有跪拜,也没有称呼自己为儿臣,而是用了剑门李鍪这个让人感觉到陌生的称呼。 李立士抬起头看了李鍪一眼,“剑门李鍪,我还以为你是想要回来夺取皇位的呢,没想到你还是想继续待在剑门之中。” “陛下未老,李鍪可不敢窥伺皇位!”没有听到免礼却自己直起腰来的李鍪,轻笑着说道,“陛下这一觉睡得可还舒服?” “哼!”李立士冷哼一声,“睡得挺好,就是总是有苍蝇在朕的耳边嗡嗡叫个不停,扰的朕实在是有些心烦。” “所以陛下现在准备起床打苍蝇了么?”李鍪还是一脸的微笑,“那小子倒是愿意在一旁看陛下大展神威!” 李立士看到李鍪这幅疲懒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你这小子,之前就知道你总是假装老实,实则最是鸡贼,没想到当了剑门的掌门,你这性格更加变本加厉了!” 李鍪听闻这话只是撇了撇嘴,他可不知道之前那一副傻兮兮的样子,自家的这个老头子是怎么看出来鸡贼的! “你不是想和朕聊聊么?你想聊什么?”李立士没有去大展神威,平定叛乱而是冲着李鍪轻轻一笑,“莫要在这朕这里说些没用的,时间紧迫,若是你不抓紧时间的话,你们剑门的那位大长老可就要没了!” 李鍪双手交错,右手手指一起一伏的敲打着左手的手背,“我可以帮陛下将这场危机解除掉,但是陛下能够给我什么,或者说能够给剑门什么?” 李立士看着谈笑自若的李鍪,也笑了出来,“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能解决这次事情?就凭着那飞雀营和豹营的埋伏?那你太小看严燕了,他可是车迟国仅次于三帅的人。” “若是加上太尉杨敢居中调度呢?”李鍪沉吟着说道,“太尉杨敢在一线天和严燕对峙多年,可以说的上是对他极为了解,凭着现在的情形,可否将严燕覆灭在天狼国内!” “不可能,严燕纵然中计不敌,但是想要退走那也是毫无问题,就凭你藏在一线天的胡琪,或许十年之后他能成长起来,但是现在,他还不配作为严燕的对手! 而且你可别忘了,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将天狼国所有能拿的出手的势力全都拿了出来,而车迟国却只出动了一个严燕的飞燕军!” 李鍪听完之后也是心中微微一沉,“陛下是担心车迟国会大举入侵?” 李立士冷哼一声,“你这小子确实是奸猾,亲手烧了剑门然后说降胡琪,逼得龙葵不得不提前动手,这样便将飞燕军也拖了进来,而车迟国的大军则因为路途遥远来不及救援,若是按照你的想法,这次的确是能够给车迟一个教训,但是你真的太小看严燕了,也太小看车迟了!” “车迟还有什么后手?”李鍪嗓子突然有些沙哑,“严燕出兵之快连我都有些所料未及,我承认他的确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车迟国的其他人,现在应该是来不及救援的,而且严燕这还是突袭并不是中伏!” “若是其他人自然是来不及,但是疾风将军聂无极来得及!”李立士嘴里说出了一个名字,让李鍪的心再次沉了一分。 疾风将军聂无极,车迟国三帅五将中的疾风将军,想来以行军快如疾风著称,当初车迟和天狼的一战,聂无极一日一夜行军八百里,之后更是立刻攻城,将天狼国的天险之一锦都城给打了下来。 要知道疾风将军是筑基修士,但是他的麾下都是实打实的普通人,能做到这一步他疾风将军之名便是实至名归! “聂无极也来了?”李鍪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他没有足够的情报,他依仗的天三也只是对天狼国内的大小事情很了解,之前其他的,暗卫还涉及不到。 李立士点了点头,“聂无极在半年前便驻扎在一线天外三百里的坞城,若是这里严燕战事不顺,聂无极恐怕只需要半天就能冲进一线天,数十年前他就是筑基中期了,若是现在便是你将老祖请了出来,恐怕也很难拦得住他!” “陛下对我还真是知之甚深啊!”李鍪此时没了那平静如水的样子,幽幽的看着他的父皇,冷笑一声。 而李立士对他的冷笑却是恍若未闻,“朕既然敢让李章那个家伙组建暗卫,自然就有反制他的手段,可以说他知道的事情朕都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朕也知道!” 李鍪听到这话也不由的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皇帝,还是一个没犯过大错的皇帝,李鍪可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臣子如此放任,有足够反制他们的能力,这才是正常的。 “那陛下还想让我说什么?一切不是已经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么?”李鍪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的叹息了一声,他自认为自己聪颖,有些看不起这些人,但是今天李立士用事实给了他一巴掌,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活下来的人,没有几个是简单的。 “谈不上掌控,自从车迟国在一线天驻扎重兵开始,朕就知道一线天守不住,天狼国也守不住,朕也曾经苦思冥想,但是找不到解救天狼国的办法,直到你的出现!” “我?”李鍪呵呵一笑,“我何德何能...” “当你第一次拒绝剑门掌门之位的时候,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朕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李立士微微一笑,“你聪慧,沉稳,老练,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朕发现你贪生怕死!” “呵呵..”李鍪不由的被这个评价给逗笑了,“贪生怕死,陛下这是在夸我么?” “莫要小看这贪生怕死,世人都怕死,但是你却有本事活下去,而且你不但贪生怕死还有野心!”李立士身子微微前倾,“所以你这种家伙绝对不会放任自流的,所以天狼国的危险,朕想不到办法没准你可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四章 破局 李立士的话让李鍪心中惊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就因为我的一句拒绝,你就敢在我身上下这么大的赌注?” “也没有多么大!”李立士打了一个哈欠,“本来就已经是无能为力了,此时出现了一个希望,哪怕再微弱朕也会将他抓在手中的!” 李鍪听完脸色直接露出了一个冷笑。“恐怕不止如此吧,陛下想的是若是能成,那天狼国便还有着希望,若是不成我再前面挡着,您这个重病昏迷的老人,也能假死以脱身!” 李立士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李鍪的问题。 “小家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朕是装的?连你太子哥哥可都没有看出任何的破绽!” “呵呵…”李鍪冷哼一声,对老头子这种转移话题的伎俩表示出了浓浓的不屑,“您还没驾崩呢,马掌印就将军政印玺交出去了,这要是没你的示意,那就只能说明陛下你是真瞎!” “哈哈哈哈!”李立士畅快的大笑了起来,不禁为自己的失误摇了摇头。 之前时间太过于匆忙了,没注意到这些分寸让这个家伙给猜了出来! “想来你需要的那群人也要来了吧,在此之前咱们两个谈一谈双方的条件吧!” “陛下请说!”李鍪也放下了心中的各种情绪,直接进入了状态! “朕的手中的确有着一只不错的暗卫,鄢陵侯李章麾下的那只暗卫不过就是我不用的人罢了!” “陛下厉害啊!”李鍪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除此之外,陛下手中可还有其他能挽救天狼国的手段么?” “没了!”李立士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就因为如此,朕才对车迟国的大军感觉到束手无策!” 李鍪抿着嘴唇,右手手指不断的敲击着左手的手背,脸色也变得十分肃穆。 “若是此次我能够帮天狼国度过危机,并且重新构建好一线天防线的话,陛下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李立士呵呵一笑,“大家都是聪明人,有话直说即可,现在我们两个人都没了选择!” 李鍪脸色一黑,咬着后槽牙说到,“我要剑门成为天狼国的唯一宗门,他可以不凌驾于皇室之上,但是它和天狼国皇室要一荣共荣,一损共损!” 李立士开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你将那几位长老改了名号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让他们放弃自身的名字改用道号,就是为了不让皇室瞎想! 但是仅仅是这样,也还是不够的,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明白!”李鍪也哼了一声,“一如剑门便和前尘断了联系,从今开始剑门会从新排辈!” 李立士这才朝着李鍪满意的点了点头,“若是如此,朕同意将天狼国的国运和剑门气运相连接,想来你如此要求,要的便是这个吧!” 李鍪眼睛一缩,知道自己不能再小看这个老头了,他比自己狡猾的多! “多谢陛下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说定了!” “好,一言为定!”李立士也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外面喊到,“让他们进来吧!” 随着李立士的一声令下,寝宫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然后之前被囚禁的司徒蒯蒙还有太尉杨敢,以及鄢陵侯李章三个人便依次走了进来! “我等拜见陛下!”蒯蒙等人见到李立士之后直接拜倒在地。 “免礼吧,这阵子真是辛苦你们了!”李立士随意的摆摆手,“看你们一个个狼狈的,真是受苦了!” “我等不敢!”看着李立士那双混浊的双眼,三个人虽然也是心中有着怨气,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李立士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呢心里想的什么。 “你们也莫要责怪秋儿,你们干的事情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秋儿不能。 杨家作为军伍世家,在军中威望方便有着独天得厚的优势这没有问题,但是动不动就想发动兵变清君侧,你儿子那顿打不冤枉!” “臣教子无方,惶恐!”杨敢没有解释或者狡辩,直接跪倒在李立士的面前,他知道这对于一个太尉来说,事致命的! 李立士却是话音一转,语气也平和了许多,“不过这次的确是秋儿过分了,这一点到是朕得过错了。 从现在开始你还是天狼国的太尉大人,不过暂时听从剑门的掌门李鍪的吩咐!” 刚刚打了一棒子这就是给的甜枣了,同时李立士还补充了一句。 “严燕那个老家伙已经被放了进来,三大营也已经将他包围了,剩下能不能报仇就是你的本事了,不过你的时间确是不多了!” 说完之后不理杨敢而是将头转向了司徒蒯蒙。 “你是个聪明人,除了朕还有这个家伙以外,没有人可以这般纵容你,给你这么高的地位!” 司徒蒯蒙微微一笑,冲着李立士拜了一拜,“多谢陛下体谅!” 然后将身子转向了李鍪,一样是行了一礼,“蒯蒙愿听从李掌门调遣!” 至于最后一个鄢陵侯李章,李立士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有一个好儿子,还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属下,运气不错!” 李章闻言便跪在了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李立士最后冲着李鍪说到,“能做的朕都帮你做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看看你能做成什么样子!” 说完之后,李立士便闭上了眼睛,在龙床上打起坐来,若非是哪起起伏伏的胸膛,李鍪都要觉得他是不是真驾崩了! “太尉大人!”李鍪最先要解决的就是燃眉之急,“不知太尉大人对严燕此人,有何想法!” 杨敢没有在乎李鍪的年纪如何,而是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抚着短须微微沉吟了一番。 “严燕此人胆大心细,最善于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机会,然后将胜利锁定!”杨敢沉吟以后十分中肯的给出了回答,“不过他同样有一个不算致命的缺点,他过于自大,所以在车迟国的人缘不算很好,但是他很受士卒的爱戴!” “若是让太尉大人亲自指挥三大营,可有把握将那严燕留在许都城下?” “绝无可能!”杨敢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李鍪眼中的那种小火苗给熄灭了! “严燕乃是车迟国的五大将之一,不说其他,就这兵法韬略在天狼便无人可及! 虽然他现在看似进退两难,但是他一定是在找机会!找一个一击必胜的机会! 就算没有这个机会,严燕也一定会给自己留绝对安全的后路,否则他不会这么犯险!”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杨敢也有些气喘了,不过他现在也知道自己不是喘息的好时机。 李鍪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让杨敢一试! “烦劳太尉大人前往南城跑一趟,飞龙营正在和严燕大战,而飞雀和豹营也随后就到了,三大营的兵权便交给太尉大人了!” “是!臣定将那严燕挡在许都之外!” “不!”李鍪直接打断了杨敢的豪言壮语,“太尉大人非但不能将他们打退,还要让严燕找到一个可乘之机,冲杀进来!” 李鍪这句话一出,非但杨敢瞪大了眼睛,便是一直闭目打坐的李立士都睁开了双眼。 “这…” “太尉照做便是!”李鍪没有过多的解释,“记住,一定要让严燕自己找到这个机会!” “这…是!” 杨敢最后犹豫了一瞬之后还是选择了照做,既然陛下让他听从这个年轻人的命令,那他就听从。 反正单单严燕的飞燕军,便是真让他冲进来了那位并非没有办法再驱逐出去! 等到杨敢离开以后,李鍪将身子转向了蒯蒙。 “司徒大人很喜欢钱?” “众所周知!”蒯蒙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仿佛自己的贪婪不是罪过一样。 “天狼国贫穷,给不了您太多的钱!” “恩!”蒯蒙点了点头,“所以我很少挣百姓的钱!” “所以司徒大人挣得是边境上的钱?” “无非是将一些东西送出去,然后再将一些东西带回来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国之间的走私就让蒯蒙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甚至就连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 李鍪没有在乎他是把什么东西送出去也不在乎他把什么东西拿回来,而是直接问道。 “不知道司徒大人这一次生意,能够挣到多少钱财?” “看运气吧!”蒯蒙挠了挠自己的脑门仿佛是在回忆,“这一趟若是运气够好的话,千两黄金也不在话下!若是运气不好,恐怕也就白银数百罢了!” “看来司徒大人的生意并不算大啊!” “没办法,天狼国国力弱小土地贫瘠,百姓困苦,实在是没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啊!” “那司徒大人想不想挣更多的钱?”这个时候的李鍪,语气中不自觉的透露出一种诱惑的味道! “当然想!”蒯蒙回答的十分干脆,“不知道如何挣更多的钱?” “不知司徒大人觉得,买卖一个国家,这笔生意如何?”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五章 李鍪设计 “买卖一个国家...”司徒蒯蒙看着一脸平淡说出这句话的李鍪,突然笑了起来,他现在终于相信了自己的陛下刚刚说的那句话,这个年轻人,果然和他的父皇一样,也是一个疯子。 “怎么?司徒大人难道没有兴趣做这笔买卖么?”李鍪微笑着看着天狼国的司徒大人。 蒯蒙此时反倒真的有些犹豫了,蒯蒙虽然贪婪,但是却是有真正的本事的,听李鍪刚刚的说法,就算不知道他的全部计划,也知道了个大概,若是同意了,那么他便入了毂! 不过在思绪良久之后,蒯蒙还是选择了同意,不为其他,就因为刚刚李立士那句话,当今天下,只有他们父子这两个疯子可以如此纵容于他! “不知道掌门想要将这个国家卖出一个什么价格?” “谈价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司徒大人这种专业人士来做,至于我这个剑门的掌门,还是在后面看戏的比较好!” “那总得给我一个把握吧,我应该卖什么?” “最迟今夜,车迟国飞燕军的统帅严燕会攻破太尉杨敢的防线,冲进许都城,同时我天狼国国主昏迷不醒无法主事,太子李秋在万不得已之下,率领文武百官弃守许都,从而消失无踪!” “然后冲进许都内的飞燕军会被杨敢率领大军给堵在里面!”蒯蒙眼睛中光芒一闪,“不知道老夫猜测的可对么?” “司徒大人睿智!”李鍪不由拱了拱手,“不过尚且不准确,在太子李秋逃往之前,为了不给敌人留下粮草辎重,将许昌城内的存粮,一把火烧了!” 看着一脸平静的李鍪,蒯蒙不禁心中发寒,“掌门好大的气魄啊,这是要逼死这许都城中的百姓啊!” 飞燕军说多不多,说少也算不得少,数万大军还是有的,数万大军冲进许都却发现城中没有存粮,本就是打着突袭主意的飞燕军,遇到这种情况,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就粮于民! 面对一只数万人的大军,哪怕许都有着十倍的百姓,那也是手无寸铁,毫无得胜的希望! “司徒大人多虑了!”李鍪还是一脸的微笑,“许都的民众才有多少吃喝?虽然太子李秋之前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异想天开,但是有一件事做的那是很对的,天狼国这些年的安稳,让一些人生出了不好的想法,这种想法要不得,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司徒大人的这份儿本事!” “掌门只是要顺手将天狼国的官场也整顿一番啊!”蒯蒙摇着头苦笑道,“飞燕军的严燕,疾风将军聂无极,加上这许都城内的权贵,掌门就真的不怕一个不慎,满盘皆输么?” “其实还是怕的!”蒯蒙嘿嘿一笑,“但是我相信司徒大人和太尉大人,不会看着偌大的天狼国就这么落寞下去的!” 蒯蒙嗤笑一声,也不再搭话,径直的离开了大殿,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可是一点不比正在和飞燕军拼命的杨敢少! “鄢陵候!”李鍪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你手中的暗卫还有多少人?” 鄢陵候李章刚刚一直冷眼看着李鍪在一旁指点江山,心中的震撼那是没有断过,如今终于轮到了自己,他心中难免有些慌乱,他知道这是他能不能再近一步的关键了。 “回掌门!”鄢陵候李章丝毫不顾及他是李鍪的叔叔,直接大礼参拜道,“暗卫此时共计三百一十七人在天狼国境内,若是掌门需要,随时可为天狼国效忠!” “将所有的暗卫都派到这里!”李鍪走到寝宫的地图屏风前,朝着一个地方一指,“记住,七天,你最多只有七天的时间,要将这里的一草一木,将这里的一切,都打探的清清楚楚!” “遵命!”李章深深的看了那个地方一样,将它牢牢的印在了心中,然后起身快步离开,他这次要亲自带队,将那个地方打探的仔仔细细的!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一直闭目养神的李立士不由的睁开了眼睛,朝着李鍪说道,“你是个疯子!” 李鍪冷眼看了李立士一下,不由的轻笑一声,“相比您只凭着一句话就敢将天狼国的赌注下在我这么一个傻儿子身上,我感觉我还算是正常的!” “不!我敢在你身上下注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傻,你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而且我也有随时接手的本事,所以我这不叫赌,但是你不一样!” “呵呵,陛下这是后悔了么?将天狼国的国运交到我这么一个疯子的手中,陛下是后悔了?” 李立士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你自己说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此时许都城外,飞燕军和杨敢之间的交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城墙上玄明长老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若非最关键的时刻,一直人畜无害的老太监马掌监突然横空出世,带着一身不下玄明的修为冲到了城墙,恐怕现在别说玄明,李秋的坟头草都要长出来了。 而城墙上的事情不顺,城墙下的事情更加的不顺,杨敢已经得到了最新的命令,也知道李鍪到底要干什么了,放飞燕军入城然后将他困住罢了。 后面的并不算难,毕竟杨敢人多势众,逼急了他敢兑子,严燕这个家伙可不敢这么做,但是这个任务难在前半部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杨敢想要让严燕找到漏洞容易,但是让他不怀疑却是难了! “该死的!”杨敢看着一次次冲击着城门的飞燕军,再看看将飞雀和豹营牢牢挡在两边的城外,不由的破口大骂起来,一旁的刘培也只是满脸的尴尬不敢多说。 倚强凌弱,突袭埋伏,这么好的开局让刘培给打成了焦灼的状态,若非对面是久负盛名的严燕,此时杨敢就敢直接砍了刘培! “太尉!”就在杨敢发愁应该如何做的时候,对面的严燕主动给了他一个机会,“太尉大人不好了,飞燕军突袭城北,现在已经攻上城头了!” 杨敢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传令兵,要不是旁边已经有人再三确定过了,这就是自己人,杨敢一定会问一问他这是不是造谣! “好一个严燕啊!”杨敢回过头看着对面的那个中年将领,亲率大军突袭一国之都,非但不集中优势突袭一门,反而敢用自己和大军做饵,将可能出现的所有伏兵都吸引过来之后,让真正的精锐直接去突袭另一个城门。 想通之后的杨敢看着严燕,不由的心中发寒,他再一次对自己的这个老对手刮目相看! “让其他两个城门的守将派遣援兵过去城北支援,记住了,务必将他们给我拦住!”杨敢大吼一声便定下了基调,既然严燕敢让轻兵突袭北城,那么他就直接咬死了南城的主力,就算最后输了,也要让严燕的飞燕军损失惨重! 同时杨敢也招呼过来自己的儿子杨震,“快去皇宫,告诉陛下和掌门,让他们速度快一点,我担心严燕这个家伙还有什么我想不到的手段!” “明白!”杨震此时也顾不得多问,回了一声之后便冲向了皇宫,现在杨震的身上还是不停的在流血,那是李秋给他打出来的伤口,可是他却是顾不上了。 皇宫中,李鍪不停的收拢消息,同时不停的发布着最新的命令,包括之前还在天狼国中如日中天的太子殿下李秋,现在也老老实实的按照李鍪说的去做。 “去看看宫中收拾的怎么样了?不是告诉你们要多准备些细软银钱么?”李鍪不断的督促着皇宫中的护卫太监收拾行囊,还不断的给予指正,“这种花瓶你拿着干什么?咱们是要去逃难,不是搬家!这玩意就算再贵又能怎样,出不了手的东西就是死物!” “你!说你呢!”李鍪指着一个宫女怒声说道,“你拿那么多衣服干什么,首饰,珠宝首饰!这些才是最值钱也是最容易出手的!” 杨震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看着面前和自己父亲告诉自己的那个指点江山沉稳大气的四皇子剑门掌门完全不同的家伙,杨震真的很像问一句,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掌门!”杨震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拱手说道,“刚刚那严燕让人突袭了城北,现在飞燕军已经杀向了城墙,父亲担心严燕还有手段,让我提醒您,速度加快一些!” 李鍪点了点头,刚刚他也得到了消息,不由对那个飞燕军的严燕再次高看了一眼,这份本事,这份胆略,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快,再快点!”李鍪抬头看了看天色,他必须要离开了,“让人带上陛下和后宫的那几位妃子,然后带上金银细软,赶紧走!” 在李鍪的强令之下,一群抱着各种大小包裹,狼狈不堪的太监侍卫走上了离开的路。 而就在他们离开皇宫,即将从西门离开许都的时候,李鍪再次听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消息。 “严燕之子严良仅带自己麾下的亲卫冲上了东门,杀散了东门守军,将城门打开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六章 计中计(一更) 李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虎父无犬子!” 所有人都觉得严燕的大军是诱饵,就是为了让少量的精锐突袭最远的城北之时,其实真正的杀手锏却是严燕的亲生儿子和他麾下的那不足百人的亲卫。 这种胆略,让李鍪都不得不惊叹,先是让大家都以为伏兵已出,让所有人的心中在紧张的同时,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松懈,就是这一瞬间,给了严良足够的机会,让他一举将城门打开。 占据了东城的严良只需要坚持一会儿,在城北的“伏兵”就可以赶过来冲进许都城内,这个时候再想拦住他们,那可就难了。 而现在唯一可以将他们拦住的就是城外的飞雀营和豹营,可惜他们两营兵马已经被严燕给牢牢的拖住了,如果敢抽调兵马回防,那么杨敢现在所在的飞龙营也就要危险了。 “真是够险的,若是刚我选择去离皇宫更近的东门,现在陛下就可以入土为安了!”李鍪一边拍着胸脯说着惊险,一边给李立士的心里添堵。 “快点走!”李鍪最后选择将杨震留在了身边,也好有一个给自己跑腿的人,“杨震,去传令,让太尉等人找机会抽身!” “明白!” “还有!”李鍪再次将起跑的杨震给叫住,“告诉太尉,保护好咱们的太子殿下!” “明白!”这次杨震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鍪带着从皇宫出逃的一大票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许都城。 而太尉杨敢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也终于带着太子李秋和玄明长老等人,给许都仓库放了一把火之后悄然离去,将天狼国的国都让给了严燕这个车迟国的将军! “太尉!”太子李秋在出城之后一脸赫然得出现在杨敢身边,“之前李秋莽撞无知,对太尉大人多有得罪了!” 杨敢看着自己面前的李秋,再看看贴身保护李秋的许郜,轻笑了一声,“之前的事情,全部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是要解决这次天狼国的危机!” “是!”李秋这个时候倒是十分的谦卑恭敬,或许是之前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杨敢也不再管李秋心里想的是什么了,李鍪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来人!”杨敢冲着远处的传令兵大喊,“速去飞雀营和豹营,让两位剑门的长老前来找我汇合!” “是!”传令兵飞跑出去,与此同时杨敢也在有条不紊的安排对许都的保卫。 将许都城内绝大部分士卒带出来的杨敢,有些足够的兵力将许都团团围住。 而这个时候李鍪也带着皇宫出逃的大部队来到了一处密林之中进行短暂的休息! “李掌门!”刚刚坐下的李鍪就见到了匆匆赶来的蒯蒙,“事情已经安排了,很快坞城周围就会传遍严燕的战绩!” “恩,如此就好!”李鍪点了点头同时对身边闭目养神的李立士也说到,“陛下,麻烦让您的人将我们的屁股擦干净,之前七天之内不要让别人抓到我们的尾巴!” “好!”李立士言简意赅,语气平淡! “剩下的就要看严燕和聂无极两个人会不会中计了!”李鍪也学着李立士的样子,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蒯蒙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之后也不再打扰了,我还要安排一直商队将自己的“买卖”给送过去呢。 等到蒯蒙离开以后,李立士和李鍪身边再也没了旁人以后。 李立士率先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的性格不是一个愿意为了胜利多造杀孽的人,所以朕并不相信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严燕劫掠许都百姓!” “我之前不是和陛下说了么,百姓才有几口吃的,这是为了给那群贪官污吏们放放血罢了!” “蒯蒙之前刚出天牢没有反应过来,你以为朕也是傻子么?”李立士冷哼一声,“那群家伙已经被秋儿抄过家了,粮食早就放到仓库让你一把火给烧了!” “那不是还有金银细软么?”李鍪轻轻微笑道,“国库里的钱我可是一口都没动啊!” 看着一脸淡然的李鍪,李立士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你这个小子还真是会算计人心!” 李鍪看着已经升到头顶的大太阳,微微露出一个微笑,“有对手的感觉,真好啊!” 之后的六天李鍪带着皇宫出逃的部队不停的在四处逃命,他们仿佛是没有目的一样的乱窜,然后还有人给他们清理痕迹。 而太尉杨敢,司徒蒯蒙以及鄢陵侯李章三人也是不断的完善修改自己的计划! 太尉杨敢这六天里,豁出性命一般将严燕死死的缠在许都之中! 他下了死命令,严燕从哪个方向突围而出,那个方位所有的士卒乃至将校,全部杀死! 在这种情况下,四个城门得守兵也好,还是天狼国的三大营也罢,每一个人都和疯了一样,将严燕的数次试探都打了回去! 杨敢也是大笑了,论计谋自己是比不上这个车迟国的大将了,但是仗着人多势众拼莽劲儿,自己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而蒯蒙的心腹也终于带着蒯蒙交给他的“生意”,经人引荐来到了坞城,疾风将军聂无极的面前。 “蒯彻见过疾风将军!”作为蒯蒙的心腹之一,无论是礼节还是气势上都没有给蒯蒙丢人。 聂无极看着下面一脸微笑的蒯彻也是极为不屑的。 作为一名纯粹的武人,聂无极对于蒯蒙这种卖主求荣的行为十分的鄙视,同时作为一名将军,他又知道攻打他国的时候,对方有一个这种人物,那么他就好办太多了! “听闻你家的那个主子蒯蒙想要卖主…想要弃暗投明?”聂无极差点顺嘴给说错了话,幸亏反应及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事故! “我主蒯蒙乃是先皇御赐的天狼国司徒,而如今陛下还未去世呢,那位太子殿下边已经将我主给下了天牢,后面将我家主人的府邸给查的底掉!” 看着愤愤不平的蒯彻,聂无极第一时间觉得等战事一结束,他就一定要上书陛下,在车迟国好生查一查车迟国的贪官污吏,这玩意们太孙子了! “如今你家主人想要和本将谈些什么?”聂无极身子微微前倾,双眼盯着不远处的蒯彻。 “希望他能给本将带来一个好消息!” “将军放心!”蒯彻朝着聂无极谄媚的一笑,“如今将军所忧所虑者无非是找不到天狼国的那位陛下罢了!” 聂无极没有回答他而是点了点头,作为疾风将军他足足在坞城呆了六天,这六天里他撒出去了不知道多少的斥候探子打探消息,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并不是聂无极消极怠战,而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所在。 李鍪的计策中引聂无极上套的就是这个! 作为疾风将军他的优点就是率兵打仗快若闪电,长途跋涉之后还能保持一战之力,这就是聂无极可怕的地方! 但是这种将军也同样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必须有一个准确的目标! 聂无极行军之快,天狼国上下都是人尽皆知,但是李鍪却是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 一旦聂无极失去了目标或者目标出现了偏差,那么他就会陷入另一个状态,疲于奔波! 一旦聂无极的麾下变成了疲于奔波以后,便是真的找到了目标他也做不到一战而下了! “你家主人能够帮我找到那群人?”聂无极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蒯彻,“你可要知道,本将军要的可不是他的行踪!” “将军放心,将军想要什么我家主人已经知晓了!”蒯彻现在是满脸的微笑,这种微笑只有在生意即将谈成的时候才会出现! “明天,天狼国的那位陛下和其亲随嫔妃会在某个地方停留一天之久,并且在那里召见许都城外的太子李秋!” 蒯彻得这句话彻底的点亮了聂无极的心头热血,让他不由得站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的是真的,你家主人想要什么,只要你们天狼国有的,挖地三尺我也给他找出来!” 聂无极的话让蒯彻得脸上笑容更深了。 “我家主人的声誉那可是有口皆碑,聂将军大可放心便是,不过做生意吧,价格和定金还是要先说好的!” “你说!蒯蒙那厮想要什么!” “我蒯家当年也是一地之豪门,我家主人不过就是想要落叶归根衣锦还乡罢了!” 蒯彻得话让聂无极沉默了,蒯蒙所在的蒯家曾经是并州云中郡坞城的世家。 而蒯彻得意思就是,他蒯蒙想要坞城! 坞城可不单单是蒯家的祖地更是一个重镇,扼住坞城,便能将身后包括天狼国在内的九个县看看的保护好! “你们家主人的胃口,够大的啊!”聂无极的声音已经带出了寒意。 不过这并没有吓住蒯彻。 “我家主人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嘛,毕竟这可是买卖一个国家,价码自然高一些!”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七章 反攻 蒯彻说完之后便不再多说了,静静的等着聂无极的决定。 对于一个优秀得说客和商人来说,学会闭嘴非常重要! 聂无极沉思许久还是不敢轻易答应蒯彻得条件。 倒不是因为聂无极没有这个权利和本事,作为车迟国五大将之一的疾风将军,他的权势便不算小,特别是现在还是战时,可以说他有临机专断之权,这是车迟国之主给他,给他们这些将帅的特权。 可是坞城之事,虽然算不得多么大,但是却很重要,这曾经是天狼国的重镇之一,当初为了那些坞城他们可没少费心思。 坞城左右各自靠着一座极为险峻的大山峭壁,这就是天然的后方,然后背后就是数座县城和广袤的平原再之后就是一线天和现在的天狼国。 也就是说只要遏制住坞城和左右的几处险要,那么整个大后方都会无比的安全,最重要的是,后方的平原可是一处天然的粮仓,对于现在占据了一郡半之地的车迟也算得上是一处要地。 “坞城太过重要了,你们家的主子本就是天狼国的司徒,想要坞城就算我同意了,陛下事后也一定会清算你们,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聂无极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拒绝了蒯彻的条件,“你们也不要再挣扎了,这是为你们好,坞城这地方不比其他,这里乃是车迟的重地,哪怕没了天狼那也是重地,这种地方非亲信不能镇守,让你们家的主子,死了这条心吧!” 蒯彻听到聂无极的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坞城他们是得不到了,不过正如他之前所说的,既然是做生意那自然是有谈价有还价的。 “既然聂将军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也不能这么不知好歹,不过我家主人也是很不容易,让我们天狼国的陛下停留一天,这可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如果蒯蒙真的能够办到,我自然会给他相应的报酬!”聂无极哈哈一笑,“司徒之位肯定是不能给了,但是车迟也不是尔等天狼那种小国能够比拟的,若是他愿意的话,本将愿意向陛下请求,让他蒯蒙做我车迟的户部尚书之位,正好钱钟老大人要告老还乡,户部尚书即将空缺。” 户部主掌钱粮,车迟的户部那更是实打实的钱袋子,聂无极许给了蒯蒙这个位置也算是对他的了解。 不过聂无极的这个提议却是被蒯彻给拒绝了,“将军见谅,来此之前我家主人已经有了交代,若是不能求得坞城之地,那么便不再去踏入宦途了,毕竟我家主人的性格....呵呵,聂将军您也知道!” 聂无极听完蒯彻的话也笑了笑,蒯蒙可谓是天狼国巨贪,在他的羽翼下,天狼国大小官员几乎无一不贪,也就是因为这个,天狼国的这种弊端,才让车迟国有了再次吞了他的心思,毕竟留一个有大仇的国家在自己的大后方,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哪怕这个国家实力很差! “既然蒯蒙有退位之心,那么他想要什么!”聂无极没了和蒯彻讨价还价的心情,直接单刀直入,让蒯彻提出条件。 现在飞燕军的严燕被天狼国的大军团团围在许县之中,甚至天狼国的援军还在不停的增援,已经数天没有飞燕军的消息了,虽然聂无极也知道凭着杨敢的本事拿不下严燕,但是这么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蒯彻看到聂无极的眼中已经有了那么细微的不耐烦,心中便大定了,他知道正戏终于要来了。 “回将军,我家主人想要一条商路!”蒯彻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条件,“既然坞城不能给我蒯家,但是这坞城里的买卖给了蒯家可好?” “你想要什么买卖?”聂无极右手轻轻的撵着衣角,“坞城应该没有什么好买卖值得你们蒯家这么惦记的吧。” “将军说笑了,坞城的腰田可是在整个并州都是十分闻名的,而我们蒯家在百年前在这坞城那也是响当当的药材世家,这也不过是想要重操旧业罢了!” 聂无极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蒯彻,“那是百年前了,现在的坞城,可不是你蒯家的天下了,若是想要从虎嘴里夺食,小心反被虎噬啊!” “多谢将军好意,这中间的事情自然由我们去做,我们要的只是一份凭证,一份儿您车迟国疾风将军亲自签署的允许我们入驻坞城的文书,至于是虎口夺食还是以身饲虎那就是我们的本事了!” 看着一脸微笑的蒯彻,聂无极最后还是选择了点头。 “拿纸笔来!”聂无极一声大喝,便又侍卫前去安排。 将纸笔拿来之后,聂无极大手挥舞,一封洋洋洒洒的书信便跃然纸上,然后扣上自己随身带的疾风将军独有的印玺。 “拿着这个,坞城便有你的一席之地!”聂无极将手中的信笺递给了蒯彻,“有这个,这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对你们网开一面,不过是在天狼国成为历史之后!” “那是当然!”蒯蒙恭恭敬敬的接过了聂无极手中的信笺,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小卷布帛送到了聂无极的面前,“多谢聂将军,那么这封信也可以交给您了!” 聂无极结果布帛,轻松打开只看了一眼便从手上燃起了一撮火苗,然后将布帛烧成了灰烬! “蒯先生,若是无事便去吧,我等还有军务要处理。”聂无极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送客。 而蒯彻也不和他多说,躬身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大营,跟随着士卒径直出了大营。 等到蒯彻彻底离开之后,聂无极便开始了击鼓聚将,他要安排明天的事情了。 “聂泽!”聂无极最先点的将便是自己的长子。 “末将在!” “命你带领麾下斥候越过一线天,前往潘阳县将那里的事情打探清楚,尤其是这两天那里是不是有所异常之事!”聂无极直接将最为危险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他的规矩,作为他聂无极的儿子,一定要做最危险的事情,打最硬的仗,否则无法服众! “末将尊令!”早已习惯如此的聂泽没有任何的犹豫,接令而去。 等到聂泽离开之后,聂无极才开始继续点将。 “王璞!” “末将在!” “准备三日干粮清水,今晚亥时之前务必准备妥当分发到所有士卒手中!” “末将尊令!” “周昌!” “末将在!” “今夜让士卒收拾好行囊,若是消息可靠,过了子时我们就要动身了!” “末将尊令!” ...... 一条条的命令从聂无极的嘴中发了出来,一个个的将领拿着将领走向了外面,他们知道,终于该到自己上场的时候了,终于该让他们给天狼国致命一击了。 而与此同时,天狼国许都城内也发生了一场争吵。 车迟国供奉,天狼国国师龙葵正在怒视着飞燕军的主将严燕,周围士卒也都是一脸的紧张,生怕两个人真的动起手来。 “严燕将军,这里是许县,曾经天狼国的许都,不是车迟的任何一个县城,在这里,有的是天狼国曾经的王公贵胄,他们每一个人或许带兵打仗不行,但是他们若是玩起阴谋权术来,一个个比猴子还精!” “那又如何,他们手中无兵无将怎敢在老夫面前闹事!”严燕一脸的不屑,对龙葵敢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件事也是十分的不满,“你只管去告诉他们,今晚之前我要见到三万石的粮草,若是见不到,那么明天的太阳恐怕他们也是见不到了!” 龙葵被他这种霸气的话给噎的差点气都没上来,“严燕,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三十万石粮食?你当刚刚说的是什么?你麾下不过数万罢了,你要三十万石粮食,你是要烧着玩么?” “你以为这许都城中只有老夫麾下的士卒么?那近百万的百姓呢,这些人就不算人了么?他们吃什么?他们怎么活下去?” 严燕的话这次是真的把龙葵给惊住了,一脸怪异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严燕,“百姓?严燕将军,您就别在这里当圣人了可好?那些可是天狼国的百姓,需要你惦记么?” “天狼国已经没有了!”严燕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冷意,“现在只有车迟,他们也是我车迟之民,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告诉那些人,三十万石粮草只是第一批,若是敢有意见那么便等着刀兵相见吧,一群只会贪污受贿拿钱享受的天狼国蛀虫,也敢和老夫在这里放肆!” 龙葵听到这句话,才知道眼前的这位叫将军到底想要干什么,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什么三十万石的粮草,他要的就是让那群王公贵胄的命,只不过现在师出无名罢了! “将军你可要想好了!”龙葵也寒声说道,“若是您真的要这么做,那您可要想清楚后果啊,他们可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傻子!” “这,不需要你来管!”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八章 反攻(二) 龙葵最终还是没有拧过飞燕军的统帅严燕,带着他的命令前去寻找那些许都城中的王公贵胄,将这个真的会要他们半条命的消息带给他们。 即便龙葵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在将许都的王公贵胄聚集起来,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那些人的时候,还是接受了阵阵咆哮。 “什么?”肃候李谦是天狼国陛下李立士的堂弟,同时作为这次聚集的东道主,此时也是叫声最大的一个,“国师...龙葵仙师,我知道现在咱们车迟国的大军的确是缺乏军粮,关于这个我们也是愿意出力,但是三十万石粮草,您知不知道三十万石粮草是个什么概念!” “就是!”另一个权贵也拍着桌案站了起来,冲着龙葵抱怨道,“三十万石粮草,够他飞燕军吃上好几年了都,他要这么多粮草干什么?” “或许是为了证明他的威望呢,哼!”同样也有一脸嘲讽之色的人,不过这种人只敢说话却是不敢露头。 龙葵等这群人叽叽喳喳的说完了之后,这才叹息了一声。 “事儿呢,老夫已经交代给各位了,这是严燕将军下的死命令,没得商量,时间不多,你们尽快安排吧!” 说完之后也不去看那群人的脸色,径直的跑了出去,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王公贵胄们。 “你们…”李谦作为肃候,也是这里面曾经权势最高的一个人,自然想着安排好这次危机。 可以他刚刚说出两个字就被人给大打断了。 “肃候,我等家中还有事,先行离去了!” “侯爷抱歉,我那里也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 “侯爷留步,我自己走就行!” 一个又一个的人走到他身边给他道别,但是没有一个人给他挽留的机会,都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直到这个屋子里再也没有了人之后,李谦的脸色才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咳咳咳…”此时屋子后面的内室突然出来阵阵咳嗽声,“肃候爷现在的感觉如何?” 李谦听到这个声音以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更加难看了。 “让你猜对了!那群家伙果然是心怀鬼胎,各自有着各自的算盘!” “呵呵呵,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嘛,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这种明知道是火坑得事,没有人愿意往里面跳的!” “哈哈哈…”李谦被这句话气的怒极反笑了,“火坑?既然明知道是火坑那为什么要让老夫先进去!” “因为侯爷乃是他们之中曾经权势最大得一个人,也是威望最大的一个人,这次的事,三十万石粮食不重要,重要的是严燕要借这个机会杀一儆百震慑其他人!” 里面的声音毫不犹豫的撕开了李谦的软肋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老夫就是被选中得那个人了?”李谦不由得冷笑一声,“可是他们凭的什么?凭的什么!” 听着外面李谦的怒吼声,还有不断传出来的摔打东西的声音。 里面那个咳嗽的年轻人再次发出了声音。 “肃候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难不成您还打算坐以待毙,就这么浪费着您仅剩的时间么?” 李谦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就变得更加的糟糕了! “你有几成把握?那可是飞燕军统领,车迟国五大将之首的存在!” “这种事哪里会有你觉得的那么多大的把握?”里面的年轻人轻松的笑道,“若非被逼入了绝境哪里会有这么做的勇气!” 这句话像是给李谦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让他脸色一沉然后答应了那不停咳嗽之人的话。 随之得到答案的年轻人咳嗽声不断的远去,然后直到消失无踪。 等李谦确定那个年轻人已经走了之后,才黑着脸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进来吧!” 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中年人从外面推门而进,走到了李谦的身边抱拳而立。 “查出来了么?” “回侯爷,果如侯爷所料,前太子府幕僚骆斌已经消失了,至今查不到人在何处!” 李谦听到这个回答不由的点了点头,“在许都城内有这份儿本事的年轻人不多,还是这种病秧子的更加不多,看来骆斌这些人,仍然不死心啊!” “那....我等还要和他们在一起冒险么?”中年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在他看来天狼国这是气数已尽了。 “呵呵,冒险?老夫这是自救!”李谦不由低吼一声,满脸都是愤怒,“虽然我不认为这个病恹恹的家伙能够成功,但是他有一句话却是说到了老夫心里了。” “他说什么了?” “严燕既然要杀人,那自然是从最强的开始杀,否则怎么会有杀鸡儆猴的作用!”李谦脸色现在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那群该死的家伙为什么敢无视老夫的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夫才会是第一刀,等严燕杀了老夫之后,他们就能够决定用什么态度对待严燕那个屠夫了!” 中年人或许是被这套说辞给镇住了,满脸的不敢相信,“侯爷乃是先帝的侄子,虽然和皇位无关但是这么多年在天狼国根深蒂固,若是您可是天狼国的肃候啊!” “肃候?呵呵”李谦直接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在严燕那些人看来,老夫这个肃候只不过是更为强大一些的蝼蚁罢了,还是个有钱有粮的蝼蚁,在他看来,老夫合该死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记住,天狼国没了,我们这群人也就没了,我们所有的权势,所有的本钱都是依托在天狼国之上,这也是这几天我才明白过来的,早知今日....老夫就该早早的将天狼国给卖了!” 看着一副后悔不已的肃候李谦,那黑衣中年人的脸皮不由的抽了抽,看他也没事了便直接行礼告退了,留着李谦一个人在屋子中唉声叹气的。 此时飞燕军的大营之中,同样出现了一阵咳嗽声。 “严燕将军,那人已经同意了!”骆斌此时正站在严燕的面前,一脸苍白中带着阵阵咳嗽之声。 “辛苦骆斌先生了。”严燕对待骆斌的态度要比对待龙葵好太多太多了,“先生这病情仍然是不见好转么?” “哎,当初龙葵仙师也不知道给我下的是什么东西,导致我现在这身子都不是很利索。”骆斌也是一脸的无奈,不停的摇头苦笑,“不过幸好我身子骨想来也还好,这才没被药死,否则....呵呵。” “哼,那群修行之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都是一群宵小之辈,只是辛苦先生了,待到日后有机会,老夫定要将那厮捆了给您出出气!” 严燕这句话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只不过在严燕刚刚说完的时候,门口就走进了一个满脸阴沉的家伙,正是刚刚回来的仙师龙葵! “严燕将军!”龙葵一脸的不善之色,想来是刚刚已经听到了,“老夫看门口无人,便未曾通传便直接进来了,希望将军勿怪。” 严燕这才想到刚刚为了保密,特意让士卒离远一些,未曾想到出了这事儿,不过即使如此,严燕也没有打算给龙葵过多解释什么。 不过严燕没吭声,一旁咳嗽不止的骆斌却是对着严燕行了一礼,“将军既然有事,那小人就先告退了,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小人再多做什么了。” 严燕本想挽留,不过看到一旁一脸不忿之色的龙葵便没了和骆斌继续说话的心思了,干脆对着骆斌也拱了拱手一脸和蔼的说到,“先生慢走,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则是!” “多谢将军。”说完之后骆斌便径直的离开了严燕的大营之中。 看到骆斌走了之后,龙葵还是没有忍住想要问问严燕这是怎么回事,“严燕将军,刚刚那人,我怎的感觉这般眼熟?” “天狼国太子府的首席幕僚骆斌,真是一个智者啊!”严燕不由的赞叹了一声,随即便开始了送客,“老夫这里还有军务要处理,便不留供奉了,他日回转王都,老夫定为供奉请功!” 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他直接冲着外面大吼起来,要击鼓聚将! 龙葵一肚子的疑问都被严燕这个送客给憋了回去,最后更是愤愤然的离开了大营。 不说龙葵和严燕之前的事情,离开大营的骆斌直接走进了许都城中最为偏僻的城西,然后在各个胡同巷子中左拐右拐的便将一切可能跟随他的人甩开了,最终停留在一个破败的院子门口。 “咳咳咳...”推门之后的灰尘不由让骆斌咳嗽了起来,“有时间一定要打扫打扫院子,哎!” 自言自语的骆斌刚进内屋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事情都办好了么?” “放心吧,时间卡的刚刚好,种子已经埋下去了,就看最后能长成什么样的果子了!” “那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就要看外面的人该怎么做了。” “放心吧,这次出手的人,才智谋略比我们也丝毫不差,不用担心!” “希望如此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二十九章 反攻(三) 夜晚降临,在所有人的等待中,终于到了酉时前后。 聂无极大营 “将军,少将军回来了!”传令兵将聂泽回来的消息带给了聂无极,也让他暗暗担忧的心落了下来。 “速速让聂泽前来见我!” “是!” 很快风尘仆仆的聂泽便走进了中军大帐,看到这份样子的聂泽,帐中诸将也都暗暗点了点头,心中赞叹一声虎父无犬子。 “聂泽探听回报,前来交令!”身为聂无极的儿子,更是聂家的长子嫡孙,聂泽有一万个理由做一个活的更加轻松的纨绔,结果他偏偏选择了最难的那一条,就连见自己的父亲都用最严谨的军礼。 “起来吧,说说这次的情况!” “回将军,潘阳县最近并没有大批人员入驻的迹象,反倒是和他相隔不过数十里的鄱阳县有数次大笔粮食以及日用品的买入,而且条件都很高档不说,所给的银钱也都是上好的银锭,甚至还有名贵的珠宝做钱。 另外出手之人十分的大方不说,行踪也很隐秘,有几波人马盯上了他们但是还没等找到他们的老巢就被人给解决了,下手干净利落不像平常人所为!” 说到这里的时候,聂泽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件事非常奇怪,潘阳县的确是没有鄱阳那里那般热闹,但是末将却是发现了一件事情。 有人和末将一样,也在打探鄱阳县里的事,只不过他打听的消息特别的杂,无论大事小情还是邻里街坊的琐事他们都在打听,而且行踪极为隐蔽,若非机缘巧合,末将也发现不了他们,而且手法老练,一旦发现被盯梢立刻就会远遁甚至会自裁!” 一直脸色平静如古井一般的聂无极在听到最后这两句话的时候,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嘴角也带起了一丝幅度。 “泽儿,你可确定?”看得出来聂无极非常的兴奋,在军中这是第一次称呼聂泽为泽儿。 “回将军,末将十分确定!” “好!”聂无极双掌相击,大吼一声好字,然后冲着下面的诸将喝到,“王璞何在?” “末将在!” “粮食清水准备的如何了?” “回将军,已然万无一失!” “甚好!周昌!” “末将在!”周昌站了出来,也不等聂无极询问直接说了起来,“将军放心,大军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发奇袭!” “好!”聂无极再叫了一声好,麾下这些大将追随他多年,都是让他极为放心之人,“传令下去,大军开拔,目标鄱阳县!” “遵命!”主将齐齐的一声大吼,然后整个军营都沸腾了,大军开拔,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冲向了远处的鄱阳县! 而与此同时,天狼国故都许县 “准备好了么?”李谦轻声朝着身边的黑衣中年人问道,这个人是他现在唯一的底牌了,凭着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野路子功法,生生练到了筑基初期,若非自己对他有着大恩,恐怕也使唤不动他的。 “侯爷放心,麾下精锐都已经准备好了,早就埋伏到城门两边,保证第一时间将许县的城门打开!” “城外的人呢,可曾联系好了?”李谦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如骆斌之前和他说的,若非是被逼到了绝路之上,绝对不做这种危险之事! “那人传来消息说是外面的人已经知道了。”黑衣人再次给李谦安了一次心。 李谦还有很多问题和担心,但是他知道不能再问了,再问的话,这一仗也就不用打了。 “动手!”李谦使劲一攥拳,嗓子中发出了这一声低吼,然后黑衣人一只响箭飞出,城门两边顿时爆发出来一阵喊杀之声! 飞燕军大营中,此时大营之中已经筑起了一个高高的台子,站在上面可以观赏整个许县的情况。 “咳咳咳...”骆斌还是这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听着响箭升空还有隐隐传来的喊杀之声,冲着旁边的严燕低声一笑,“恭喜将军,终除大患!” “哈哈哈!”严燕看上去也是十分的开心,不由的使劲儿拍了拍骆斌的肩膀,“还是骆先生的妙计啊,若非是骆先生妙计,老夫怎能这般轻易的就将这群人给逼出来呢,若是今日能够将这些人一举铲除,这许县再无危险,我车迟也就稳妥了!” 许县城中的这群王公贵胄们一直是严燕心中的一块心病,他们每个人手中明的暗的都还有着不小实力,若是放任不管则是分心,在关键时候还必须留守足够的兵马防范着他们。 可若是将他们打杀拿下,这倒是顺了严燕的心意,但是一个不慎让他们先一步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起来,自己的飞燕军就算能够冲杀出去,那也一定会元气大伤,这更加不可。 直到骆斌的出现给他解决了终于带给他这个解决之道。 “轰!”一声巨响传来,严燕知道那是城门被轰开的声音,听到这声响严燕也不由的嗤笑一声,“没想到为了今晚的行动,这群人还这是拼命啊!” 骆斌轻咳两声,也提醒道,“将军,莫要轻敌外面的那位可是天狼国的太尉杨敢,杨家多年军旅生涯,杨敢又号称是天狼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小心他翻盘啊!” “哈哈哈!”严燕大笑一声,冲着骆斌轻松的摆摆手说道,“这件事你尽管放心,他杨敢不过就是沽名钓誉之辈罢了,哪里能够和老夫相比,再说了,他杨敢此时已经是全力以赴了,可是老夫这里才刚刚开始!” 听到这句话的骆斌眼中光芒微微一闪,随之露出一个平淡的微笑,不再多说。 而一直偷偷注意骆斌的严燕看到骆斌闭嘴不言了,便忍不住暗暗点了点头,不打听军机要务,不擅自发表意见,一心一意的为自己出谋划策,如此这般想来这个骆先生应该是真心投靠了。 “骆先生且随老夫来,今日老夫就让骆先生看看我车迟国之强悍!”说完严燕就率先走下高台,而骆斌也赶紧紧随其后,紧跟着严燕的步伐。 飞燕军校场上,两千士卒已经穿戴整齐静静的待在校场之上,他们都是一脸肃穆,不见丝毫表情,全身黑甲附体,在月光的照耀下,都不需要摸就能感受到那铠甲的坚固。 “骆先生可知他们是何人?”严燕一脸兴奋的指着面前的这群士卒,朝着骆斌问道,“可知这些人的实力如何?” 骆斌看着这些一动不动的家伙,虽然分不清实力,但是他知道,就这群人的气势而言,偌大的天狼国没有一只军队能够比得上! “说实话,对这个我还真的不懂,不过看着气势就知道乃是精锐!” “哈哈哈,何止是精锐,他们每一个都是练气士,最低的都是练气三重天!”严燕大笑着说出了一个让骆斌感觉到头皮发麻的话来,“虽然他们境界不高,甚至终生都不会再有寸进,但是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练气士,为了他们老夫堪称倾家荡产啊!” 介绍完他们之后还不满足,再指着大军最前面那三名闭目养神之人,“当初车迟国往天狼偷偷塞了不少供奉堂的修士,那些不过都是一些没了希望的废物,这三位都是我车迟自己培养出来的高手,不说其他,那一身能耐哪个也不比龙葵弱上分毫!” “没想到,严燕将军竟然准备的如此丰富!”骆斌这句话说的是真情实意。 “哈哈,若非是龙葵那厮说能够兵不血刃拿下天狼,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老夫早就将这许县给攻下来了,老夫一直隐藏着他们就是为了在必要之时将杨敢那厮一举攻破,让天狼国再无反抗之力!” “将军英明!今日将军就能得偿所愿了!” “哈哈哈!”严燕抚着自己的胡须,仰天大笑,仿佛也在憧憬马上就要来到的胜利。 而在严燕等待杨敢大军彻底冲进来的时候,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卒穿着飞燕军的衣服冲到了大街上。 “让开,快让开!”一个士卒不顾身上血液流淌,使劲儿的往另一个城门的方向跑去,路上但凡有挡路的不论是人还是狗都被他一把推开,直到他撞上了龙葵。 “你是何人!”龙葵看到这身儿打扮的士卒,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凭着他的眼力,这个人的伤势非但实打实是真的,恐怕连时间都不多了。 “仙...仙师?”士卒看见龙葵之后仿佛有些不可置信,又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然后冲着龙葵大吼道,“仙师快走,城中贼人和那杨敢里应外合已经轰破了城门,此时城中已经大乱了!” “什么?”龙葵知道许县出事了,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严燕呢,这个时候他在干嘛?” “不知道,严燕将军一直没有出现过,那些人....那些人...”那士卒说着说着话突然没了生息。 龙葵顿时大急,一把拉过士卒然后法力灌了进去,让他再挺了一下。 “那些人怎么了?” “他们...他们说将军...将军降了!”说完这句话,这士卒彻底的没了动静,而听到这句话的龙葵也浑身颤抖了一下,久久没有声响!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章 算计 龙葵看着已经彻底没了生息的士卒,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翻涌不止。 说严燕那个家伙投降了,这个龙葵是打死也不信的,毕竟现在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天狼国完了,现在除非他严燕傻了,才会投降一个已经没希望的国家。 可是若是严燕未降,那么这事情就更可怕了,现在城门已经乱套了,而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就算他严燕有什么想法,估计也是将自己刨除在外的。 “这个该死的东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龙葵心中对严燕不停的咒骂,但是现在却不是和他计较这个的时候,他需要先去看看城门的情况,天狼国他布局了这么久,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 “杀!” “冲啊!” “拦住他们!” 当龙葵到达城门口的时候,整个战场已经乱套了,不断的有士卒冲杀进来,又被飞燕军留守的士卒给挡了回去,里面还有肃候李谦的人马在不停的冲击着防线,让飞燕军更加的岌岌可危。 在这不断纠缠的战场中,龙葵十分惊恐的发现,除了之前就驻守在这里的守兵,和巡逻赶过来的援兵之外,这里居然没有其他的飞燕军。 也就是说,那个士卒说的是真的,严燕真的没有来! “这个家伙到底在算计着什么!”龙葵对严燕的想法更加气愤的同时,他也终于加入了战团之中,不管严燕在算计什么,他都要先保住许县才是重点! 当龙葵加入进去之后,一直指挥大军攻城的杨敢也终于笑了。 “四位,鱼已经上钩了,剩下的就麻烦您四位了!” “太尉放心!”四个形态各异的人站了出来,对着杨敢拱了拱手。 一个面白无须,公鸭嗓的老太监,一个一脸阴沉仿佛谁都欠他钱的中年汉子,一个笑容可掬的胖老人,一个白发苍苍一脸严肃的老头子。 正是掌印太监马鼎丰和剑门的三位长老。 “莫要忘了掌门的吩咐!”动手之前,大长老玄明再次叮嘱了一句,然后便朝着正在大肆杀戮的龙葵冲了过去,他要先会会这个家伙了。 后面玄阳玄阴和马掌印也没停留,跟着玄明长老一起冲了过去,要和龙葵见见分晓! 龙葵正在大杀特杀,突然心中一动,一股危险的感觉从心里冲了出来,吓得龙葵赶紧毫无威严就地一滚,一道刀锋出现在他刚刚待过的地方,几名士卒被砍成两半。 龙葵狼狈的站起身来,看着偷袭他的老对手玄明,不由怒从心头起,“你这个老货,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你居然还敢出现,竟然还敢偷袭!” 玄明还没有说话,另一个方向马掌印同样偷袭过来,同时一阵刺耳的尖笑声也传了过来。 “这次可不能再让你逃了,若是让你坏了我们的好事儿,那可就太糟糕了!” 马掌印的加入让龙葵再次陷入了麻烦当中,但是还不至于被动,可是随后赶来的两个剑门长老却是让龙葵一下子就被动了起来,尤其是一脸阴沉的玄阴,一上来就先封住了他的退路。 “该死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龙葵左拆右挡,艰难的抵挡着四个人的围攻,身上的汗水也流了下来。 “你们这么倾巢而出,就不怕我们突袭你们的中军么?”龙葵看着自己逐渐落入了危险之中,只能借希望于靠着言语扰乱他们的心神了,只不过这个办法好像没用。 马掌印还是操着那副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声音,“突袭中军?哪里还有人会突袭中军,难不成严燕还要击杀他自己的太尉么?哈哈哈!” 马掌印的笑声让人难以承受,但是他的话更加让龙葵心神恍惚。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不过这次马掌印却是没有再回答他,而是冲着他狞笑一声,“等你死了,我烧给你!” 并且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隐隐传来了一阵呼喊声,那声音仿佛是...“我等见过陛下!” “我等见过陛下!” 阵阵呼喊声在这喊杀声中尤为不清晰,但是仍然让龙葵不禁脸色大变了起来,他仿佛想明白了严燕那个家伙的打算。 他的确是不会投降天狼国,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取代天狼国啊! “严燕老贼,尔不得好死!”龙葵突然大吼一声,然后浑身的血气蒸腾,紧接着猛地一锤自己的胸口,然后一口心头精血喷了出来,不过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漂浮在他的面前。 紧跟着他双手快速的掐了一个法诀,精血燃烧他整个人也快速的消瘦了起来,瞬息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皮包骨头的老头模样。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四个围攻他的都没能反应过来就被他这个样子给吓住了。 不过龙葵并没有再和他们纠缠,而是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朝着城外就飞了出去,本想拦住他去路的玄明和马掌印刚要有所动作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将他们远远的排了出去,还因此受了点轻伤。 “这家伙这是拼命了,这次就算死不了,他这辈子也废了!”玄阳看了一眼龙葵逃脱的方向,不由嗤笑了一声,“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行了,莫要幸灾乐祸了,这个家伙跑了,咱们下一个计划也该实行了!”玄阴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也快速的朝着城外跑去。 同时看到这一幕的杨敢也跟着微微一笑,“传令,按计划退兵!” “是!”李秋恭敬的行了一个军礼之后便跑去传令了,紧跟着刚刚冲进许县的大军竟然徐徐退去了,一边退兵还一边呼喊着,“陛下有命,追击龙葵,定不能让他跑了!” 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大军,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飞燕军傻眼了。 已经快要冲出去的李谦麾下的士卒傻眼了。 就连马上就要冲过来的严燕也傻眼了。 “怎么回事?”严燕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斥候,就是这个家伙告诉自己杨敢撤军了,“他平白无故为什么会撤退,明明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斥候也是一脸的尴尬,硬着头皮说道,“他们...他们去追龙葵仙师了!” “什么?”严颜还是不敢相信,“放着偌大的许县不要,放着我严燕的脑袋不要,他们去追一个供奉?” “听他们的口号,好像是天狼国的陛下下令,要生擒龙葵仙师的!”斥候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能将自己听到见到的如实汇报给严燕了。 “糟了!”就在严燕还没想明白的时候,一旁跟随而来的骆斌突然一拍大腿,满脸都是懊悔,“糟了!都怪我,是我算错了一步!” 看着长吁短叹的骆斌,严燕的心里更是厌烦,“到底怎么回事?什么算错一步!” “将军,刚刚远处传来那隐隐的呼喊声您可听见了?” 严燕仔细回想了一番,点了点头,“听到了,好像是拜见什么人,声音太远太杂,听不太清!” “拜见陛下!他们喊得是拜见陛下!”骆斌说这话不由捶胸顿足了起来,“那一定是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那位天狼国的陛下出现了!” “李立士?”严燕的眼光一闪,“那个老家伙过来了?” “正是!一定是那位陛下来了,而且他看到了龙葵这个将天狼国一手拖入灭亡的罪魁祸首,所以....” “所以才不顾许县也一定要将这个仇人给生擒了,好出他心中的一口恶气!” “正是!”骆斌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说了那些话花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 “龙葵,竟然坏了老夫大事!”严燕冷哼一声,一脸的愤恨不满,“这次恐怕又要陷入僵持了!” “哎!”骆斌也叹息了一声,然后对严燕建言到,“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将城门的叛乱肃清了,顺带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敢浑水摸鱼!” “也只能如此了。”严燕也跟着无奈的摇了摇头,无力的挥了挥手,将战事交给了自己的副将负责,自己则是带着他的底牌回到了大营之中,现在还不是出动他们的时候。 而骆斌也拱手行礼,默默的离开了,他的事情暂时就做完了。 依旧是一路左拐右拐,一路小心谨慎,回到了那个隐蔽的小院子之中。 “事情做好了,龙葵负伤逃走,严燕继续困在城中,很快严燕的流言蜚语就会被龙葵带回车迟国中,剩下的就要看外面那些人的了!” “辛苦你了!”里面那个声音也带着浓浓的疲惫,骆斌在外面四处奔波,他在这里也没有闲着,这是一场国运反身之战,每一个人都不会感觉到轻松。 “如今严燕对我倒是越发的信任了,可是我总感觉他有哪里不对,却是说不上来!” “他当然不对,这是刚刚传过来的消息,你看看吧!”说着一个小竹筒就飞了过来,让骆斌抬手接住。 打开竹筒,里面是一个小布条,上面写着所谓的消息。 “酉时三刻,严燕之子严良率军突袭城东,杀入飞雀营中,斩杀飞雀营主将裴涛,大破飞雀营而还!” “这....” “哎,小看这厮了,从今以后,天狼国的飞雀营便是过去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一章 反攻号角 飞雀军覆灭的消息真的是让骆斌大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估严燕这个人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给耍了。 在严燕的眼中,根本不在乎骆斌是真降还是诈降,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还有什么诡计,在严燕的眼中,他一直有着自己的目的,而且在一步步的实现着。 “很吃惊吧,没想到严燕还有这一手吧。”黑暗中的那人嗤笑了一声,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敬佩,“他明明知道自己今晚会被人打开城门,他明明知道今晚许都城中会有人里应外合,他甚至都猜到了这里面还会有人浑水摸鱼甚至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他就敢借着这次危机断杨敢一条臂膀!”骆斌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进入许都之前,严颜已经将飞龙军给打折了,再加上这次的飞雀军,杨敢这次可是真是吃了一个大亏!” “而且这次严燕还将许都城中的这些渣滓和内患一举清理了大半,不但内患没了,就连军粮也足够了!”黑暗中的那人继续补充道,“恐怕杨敢现在也不敢再说自己可以夺回许都了!” 骆斌脸上变得有些难看,再加上他不停的咳嗽,这个时候的骆斌真的有一种大限将至的感觉。 “你也莫要太过担心了!”里面那人或许是被骆斌现在的这个脸色给吓到了,赶紧出言宽慰到,“至少他严燕有着自己的算计,外面那位也有着自己的算计,现在看来,严燕至少还落后一步!” “呼~”或许是这句宽慰之言真的有用吧,骆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幸亏虎啸营一直没有露面,这才让严燕心中有所顾忌,否则恐怕现在杨敢的脑袋都被严燕给摘了!” “哎,谁让咱们天狼国没有一个真正精通战事的人呢,传闻缥缈大陆上国家林立,各国都有自己的名将名帅为自己开疆扩土,保家卫国,便是车迟都有三帅五将,可笑我天狼国却只有这么一个杨敢撑场面,哎!” 提到天狼国的近况,骆斌和另一个藏身黑暗的人都有些唏嘘起来,不过这种事他们也没有办法,兵法和谋略不同,虽然这两个都不是什么轻松的学问,但是他们不互通啊! “行了,你莫要在这里了!”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黑暗中人也开始了送客,“早点回去,也省的严燕对你再次起疑,在事情结束之前,你要记住,保护好你自己!” “放心吧!”骆斌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咳嗽声也渐行渐远了。 许县城中,今夜注定是一个喧嚣的夜晚,一队又一队的飞燕军在城中巡视,凡是在街道上被他们碰到的,手中持着利器的,尽数击杀,不给投降的机会。 同时严燕的副将许欢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对着许县城中王公贵胄的大门,挨个的敲打。 不开门者撞开,然后屠杀! 开门者家主不在者,屠杀! 开门家主在,身上有血迹和厮杀痕迹者,杀! 这次严燕给他的命令就是,宁杀错不放过,趁着现在许县城中的这群王公贵胄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真正的联合在一起,将所有敢于反抗者,先行击杀,剩下的那些人,就算想要做点什么,他们也没这个本事了。 同样的,杀光了这群人,他飞燕军和许县城中的百姓口粮,也就都有了。 只是可怜了那群曾经天狼国的权贵,好不容易从大牢里被放出来了,而把自己丢官去职的太子和皇帝也跑出去了,还没来得及向新主子好好的表表忠心,享受一番,就再次被拿下了,不过这次,严燕可没有李秋那么的优柔寡断! 午夜时分,许县城中的厮杀,终于慢慢的落下了帷幕,作为许县中曾经的上层人物,他们的确向严燕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不说金银细软,就说粮草,大半个许县的权贵家中,让严燕搜出来不下百万石的粮草。 “都说天狼贫瘠,但是官员贪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严燕看着抬到自己大营的一车车的物资粮草和金银,只感觉这群人没有生在车迟真是他的庆幸! “暂时看管起来,等班师回朝之时,交于陛下处置!”严燕虽然为这些东西感到吃惊以外,却是没有升起任何贪婪之心,“将粮草分好,明日开始大军恢复一日三餐,并且于城中派发米粮!” “是!” 严燕这里已经将许县再次安排妥当了,而聂无极也带着大军飞快的通过了一线天,当大军最后一名士卒通过一线天之后,聂无极升起来的这颗心终于也落了下去。 “看来天狼国真是气数尽了,为了一个许县居然连一线天这种天险都不要了!”聂无极冷笑一声,对天狼国发出了无情的鄙视,“不过想来他们也想不到本将会这么快就出现吧,许县的严老头做的不错,等本将擒了那李立士,一定在陛下面前给他表功!” “哈哈哈”聂无极的话让周围的士卒都哄笑起来,大军出征,尤其是这种突袭之战本应寂静无声,但是聂无极却是和常人不同,他带兵最重士气,长途跋涉之后若是士气不够高涨,他达不到突袭的效果,所以在这种荒野之中,他经常会和士卒开玩笑,让他们暂时忘记疲惫。 “将军,潘阳县离一线天不远,咱们是一鼓作气冲过去,还是悄悄的围城,然后一举将城池攻破?”周昌是大军的副将,这时候他来找聂无极要下一步的方案。 “聂泽呢,叫他过来!”聂无极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先将大军的“斥候头领”聂泽给找来问问比较好。 “将军!”聂泽一路打马飞奔来到聂无极的身边,“将军找我有何事?” “你之前碰到的那伙打听消息的人,最终是在哪里消失的?” “回将军,在城南的一处巷子里跟丢的,再次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是城北和城西交口处的一具尸体了!” 聂无极听完之后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短须,然后脸上带出一个微笑,“既然如此,那老夫便知道了。” 说完之后,聂无极脸色一正,冲着周昌命令道,“大军继续向前,到达潘阳县之后立刻出兵攻占城西之地然后点火,同时,聂泽!” “末将在!” “你带领一票人马偷偷的埋伏在城东外,若是有人从东门逃窜,无比要....一定要拖住他们,等待大军到来!” “末将遵命!”周昌和聂泽领命之后便各自带领大军快速的出发,目标就是不远处的潘阳县城。 在他们走了之后,一线天角落里一阵晃动,然后一个浑身都涂成了黑色的家伙突然窜了出来,左右看过确定无人之后,快速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此时潘阳县和鄱阳县中间靠南不足十里左右的一个矮山上,一群人正在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将军何在?将军何在?”那个全身漆黑的家伙一路飞奔而来,这小几十里的路他竟然跑的比聂无极的疾风军还有快! “莫要嚷嚷!”一个全身盔甲的青年走了过来,走到那人面前,“快说,怎么样了!” “回将军!聂无极的大军已经朝着潘阳县的方向去了,如今想来已经快要到城门口了!”那一身漆黑的人快速的禀报着,同时语气中竟然能够听出一丝兴奋。 那位将军听完之后,也长出了一口气,黑夜中都能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低声冲着后面吩咐到。 “告诉弟兄们,收功,咱们该行动了!” “是!”身后的副将应诺之后,便跑到后面吩咐下去,随后矮山上的大军发出了一阵阵轻微的喧闹,这一刻整座矮山都仿佛活了过来一样。 士卒们缓缓站起身来,活动着已经有些发麻的手脚,随着他们的活动,矮山上甚至能够隐隐的听到一些金铁交戈的声音,让人不禁有些牙酸。 更有甚至,一个小校用力的拍打了自己的胸膛几下,竟然发出了沉闷的“砰砰”之声,仿佛他的胸膛就像是铁板一样结实,不过他刚刚有这个动作就被身旁的人给制止了。 等到士卒们都已经收拾妥当之后,那名将军也走到了他们的身前,低吼一声, “大军,开拔!” “是!”他身后的大军也同时压着自己的嗓音应诺一声,然后缓缓的集结,快速的朝山下走去,同时他们的身上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有着一层淡淡的光芒,仿佛像是错觉。 他们没有去往疾风军即将出现的潘阳县,而是朝着一线天的方向快速的跑去,每一个奔跑着都能带出阵阵清风,速度飞快,单轮速度来说,他们一点不比疾风军行军时的速度差上分毫。 而大军的军旗,同样是在月光的照耀下,隐约的能够看出“虎啸”两个大字。 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虎啸营,终于在这一刻露面了! 而虎啸营的出现,也意味着李鍪终于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二章 聂无极和老祖宗 虎啸营和疾风军正好打了一个错身,两只军队就这么交叉而去。 疾风军不知道自己身边刚刚过去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战事即将来了! 聂无极看着面前不算高大的城墙,脸上的不屑更加浓厚了,“就这种矮墙,也敢称之为一城?” “嘿嘿,将军,天狼小国也敢和咱们相比,他们这都是一群井底之蛙罢了!”副将周昌也跟着聂无极嘿嘿一笑,同时拱手请命,“将军,末将请求攻城!” “准!”聂无极没有说什么估计的话,也没有再给士卒们打气,就这么一个准字,就足够了! “杀敌!”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需要隐藏什么行踪,周昌一声大吼,身后的疾风军士卒便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朝着潘阳城冲了过去。 疾风军,军如其名,行军如同疾风一般,这进攻也如同疾风一般,他们因为行军太快又善于突袭,所以没有时间打造攻城器械。 但是疾风军有着自己的攻城方法,那就是最古老的一种战法,蚁附! 不用依靠云梯绳索,不用任何让人眼花缭乱的功法工具,就是最简单的人搭人,一层又一层的人墙用极短的时间搭建出来,然后后面更多的士卒就这么踩着自己同袍的后背和头顶冲上了潘阳城的城墙上。 “杀!”一阵阵的喊杀声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守卫,然后睁开眼的他们看到的就是刀光和血影。 一个个的火盆被打落在地,很快城墙上便燃起了不小的火势,这火光足以让全潘阳城的人都看到了。 聂无极看着城墙上的火光,然后再看看已经完全洞开的城门,嘴角带出一抹微笑,“都这样了,你们也该行动了吧!” 几乎就在他这句喃喃自语说出来的同时,城东的城门也突然打开了,然后数百劲装之人守护着一辆华贵的马车冲城东冲了出来,然后朝着一线天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马车出现的时候,早就埋伏在一旁的聂泽也大吼一声,带着麾下将士冲了出来,就要将这辆马车拦住。 这一幕仿佛是将马车上的人吓了一跳,聂泽一出现就听到了一阵尖锐的叫声,听那声音就是女人,还是长相应该很不错的女人。 “拦住他们!”聂泽不管马车里是男是女,他的目的就是将这些人全数拦住,或者全数杀了! 不过聂泽想要拦住马车,自然也有人不想让他将马车拦住,保护在马车四周的那数百劲装之人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先将聂泽他们给拦了下来。 聂泽麾下手中都是大刀长矛等军队制式装备,而对面那不过数百的精壮劲装汉子却都是人手一把短刀,虽然看似锋利无比,但是这种场合却不占优啊! “杀光他们!”聂泽大吼一声,便当先冲了过去,朝着他们的首领一刀就砍了过去。 聂泽手中的大刀乃是上好的精铁所制锋利无比,但是聂泽此时惊恐的发现自己一刀砍到那人的身上之后,竟然只是带出了很少的血花,那把大刀,在自己全力进攻之下,入肉竟然不足半寸就卡住了! “这....难不成这个家伙外功极为深厚?”这是聂泽脑子里唯一的想法了,若非如此,他真的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来解释这件事。 那汉子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大刀,冷笑一声,竟然拖着大刀硬冲了过去,同时手中的短刀朝着聂泽的脖子上就划了过去! 若非是聂泽身手敏捷,这一下子他可能就得受重伤,不过即使如此,他手中的大刀也被迫脱了手,之后抽出腰间的长剑迎敌。 在躲闪见,聂泽看向了一旁其他士卒,发现自己麾下的这些士卒和自己一样,他们的对手或许没有这个家伙这般变态,但是每一个都是肉身坚固之辈,猛地一交手还是让他麾下的士卒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聂泽也很快就发现了,这群家伙虽然皮影肉厚,但是还是有着不少的弱点,眼睛,喉咙等薄弱之处还没能和前胸后背一样那般结实。 发现了这一点的聂泽和士卒,对站起来便容易了多! 不过即便如此,那辆名贵的马车也在几个护卫的护送下,逐渐的走远了,而聂泽此时却还被拖得死死的,无法抽身前去追击! 不过就在马车即将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一道呼啸声传来,紧接着一直飞驰的箭矢就朝着马车冲了过去。 护卫在马车四周的几名护卫疯了一样朝着箭矢拦去,想要将这只箭矢拦住,结果却是徒劳,还没等他们真正的靠近箭矢,就被那箭矢自带的劲风给弄了个重伤,然后箭矢射到了马车上,车厢一下子就炸开了。 硬度丝毫不弱于精铁的铁木所制作的车厢在这一只箭矢之下,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块,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车厢里的确有着疾风军此行要找的人,再度躺在榻上生死不知的李立士,身边还有几个妆容精美,但是满脸慌张的贵妇人,想来就是李立士的妃子们了。 “出逃都要带着马车嫔妃,这样的皇帝,合该你天狼国覆灭了。”一道冷哼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与此同时一身戎装的聂无极带领着大军也缓缓出现在他们眼中。 “架!架!架!”驾车的两人其中一个就是李鍪本人,看到这一幕他手中鞭子不停的挥舞,想要让马车跑的更快一些,而另一人则是努力的掌控着方向,这也让马车里的人更加的慌乱了。 “哼,马车再好跑不过战马,追!”聂无极冷哼一声便下达了追击的命令,同时对着身旁的王璞说道,“去帮帮泽儿,将那群家伙解决了尽快追过来,本将还想着明天回坞城吃饭呢!” “是!” “杀啊!”聂无极麾下的大军再次爆发出一阵喊杀声,刚刚他们已经攻下了潘阳城,虽然身体感觉到了有些劳累,但是胜利已经就在眼前了,容不得他们放弃。 “杀敌!” “杀敌!” “杀敌!” 三声大吼之后,聂无极麾下的疾风军再次气势大起,然后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为数不少的骑兵更是率先冲杀过去,希望将马车提前拦住。 马车虽快,但是正如聂无极所言马车在快也比不了飞奔的战马,终于在看到一线天入口的时候,李鍪等人所在的马车还是被疾风军的先遣骑兵给堵住了。 看着不停打着响鼻的战马,还有战马上一个个露出狰狞笑容的士卒,李鍪不由的活动了活动发麻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咳!”使劲儿的咳嗽了几声,李鍪好好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朝着一线天大吼一声,“老祖宗救命啊,再不出来你的子孙就要被杀了!” 这一声尖叫,顿时将在场所有人都给镇住了,那尖锐的声音比后面女人的尖叫还要尖锐三分,那最后的破音更是其中的精髓,让人不由遐想连篇。 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他这一声尖叫之后,一直寂静无声的一线天,突然发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从一线天的悬崖之上,照进了拦在马车前面的骑兵队伍之中。 光芒闪过,只在大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以及马车前面那一地的残尸断臂。 李鍪看到四周已经呆住了的骑兵们,一巴掌抽在了身旁的马夫身上,“还等什么呢,跑啊!” 被李鍪一巴掌拍的回过神来的马夫,也赶紧一马鞭过去,拉车的战马再次发出一声嘶鸣,然后就朝着缺口冲了出去,直接进了一线天的峡谷之中。 而等到骑兵再次集结好要冲过去的时候,却被一个老人拦住了,就将他们挡在了一线天的入口处。 老人佝偻驼背,一席青衫,脚下一双草鞋,身后背负着一柄无鞘的断剑,面容苍老但头发却是漆黑无比,没有一丝银白。 “疾风军的诸位,忙活了一夜了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番吧!”老者就这么轻轻的站在他们面前,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但是却让所有的骑兵都止住了马蹄。 “等等吧,等你们主将来了,你们在这里好生休息一会儿!”老者再次说了一句话,然后背负着的双手微微一翻,宝剑便直接飞了起来,悬在他的头顶不停的旋转着,这一幕让骑兵们更加的谨慎了。 很快大地开始震动,聂无极亲摔的大军终于徐徐赶到了,同样是看到了这个看似平凡的老人,同样是停下了他们冲锋的脚步。 聂无极看着脚下那道算不得多么深的沟壑,再看看这个头上旋转着一把剑的老人,不由的将自己的眉头给皱了起来。 “你这个老家伙怎么还没死!”对于这个老人,聂无极可是熟悉的很,数十年前,就是这个老家伙将偌大的天狼国一点一点的送给了自己所在的车迟。 “你这个小鬼头还没死,我这个老头子又怎么会死呢?” “咱俩岁数差不多,你也别老头子,小鬼头的了,听闻你当皇帝不行,修行倒是一把好手,不过你这个金丹修士怎么看着比我这个筑基的还老?”聂无极嗤笑着看着面前的老人。 “是不是身上的伤,快不行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三章 老祖之殇 天狼的老祖宗听到聂无极的这句话之后,没有发怒也没有反驳,而是平静的叹息了一声,“没办法啊,人老了不好好颐养天年,还非得和人动手,都怪子孙没本事!” “呵呵,既然知道子孙没本事,那还不让开,让我等将你那些不孝子孙拿下,然后你这个老家伙就能好好的颐养天年了!” “那...不行!” 老祖宗摇了摇头,然后双眼陡然瞪大,背后的手指翻转,头顶的断剑直接光芒大放朝着聂无极就冲了过去。 “冥顽不灵!”聂无极冷哼一声,不过没有冲上去,而是直接往后一退就退回了阵中。 “阵起!”最后赶到的聂泽大吼一声,万余疾风军大吼一身,身上的气势顿时凝结在一起,士卒们头顶的上方甚至隐隐有鹰鸣之声。 剑光在这一刻也终于冲到了他们的身前,然后直接斩入了大军之中,不过这次却是没有建功,剑光恢弘,剑气锋利,但是在大军结阵之后仿佛被一股力量直接拦住了一般,没有丝毫的用处。 “军阵!”老祖宗眼睛猛地一缩,看到这严谨的阵势还有耳边传来的那隐隐约约的鹰鸣之声,心中不禁的有一些慌乱,“聂无极,还真不愧是车迟国的后起之秀啊!” “多谢陛下夸奖!”聂无极在军阵之中冷冷的朝着这位老对手拱了拱手,“当初我还是慢了一步,让你给逃了,不过今日,就能弥补本将的遗憾了!” “哎!”天狼国的老祖宗此时却是叹息了一声,“本来你聂家也应该是我天狼的擎天玉柱的,你父亲...” “闭嘴!”聂无极突然大吼一声,然后不再和他啰嗦,直接下令道,“杀!” “杀!”疾风军突然大吼一声,然后那隐隐约约传出来的鹰鸣之声更加清晰了,大军朝着这位拦路的老者直接冲杀了过去,那气势简直可以让风都停下来。 老祖宗看到这群冲杀过来的家伙,也知道自己要动真格的了,不过现在他是真的不想动手,龙葵安排看着他的那个金丹修士虽然是用邪法提升上来的,但是那也是实打实的金丹。 李克峰作为天狼国的老祖,自身实力还是手中的资源都应该是极好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偏偏成天守着一把断剑,一座孤城。 结果拼杀起来,李克峰倒是成功的将那修士斩了,但是自身也受了不轻的伤,如今看到这大军滚滚而来心中也是难免一沉。 “哎,就当是给天狼国还债吧!”李克峰叹息过后,突然嗤笑了一声,“聂无极,老夫今日便还你们聂家一个公道!” 剑光再现,这次的剑光没有之前的那般宏达,也没有之前那么气势汹汹,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剑光,甚至只能护住自己周身三尺左右。 但是此时这道剑光却是直接冲进了疾风军的军阵之中,带出一捧捧的鲜血。 “杀人,光靠气势可是不行的啊,臭小子!”李克峰嘴里喃喃的说着这句不知道告诉谁的话,然后连人带剑都冲进了疾风军的大军之中,不但带走了一条条生命,也将自己带进了极度危险之中。 “用剑就要有王者之气,不能畏畏缩缩像个不成器的孩子一般,老夫从小就教导你们兄弟用剑的方法,结果你们谁都不爱学!” 李克峰再说了一句旁人听不懂的话,然后一口气斩杀二十七名士卒,同时一个躲闪不及被人给封住了飞天的路径,军阵压力之下,他也只能用肉搏和一些术法来战斗了。 “用剑就是要潇洒大气,剑者,兵之君也,剑开双刃吞吐自若,你们这群家伙总是将宝剑用做装饰品说不够大气,真是一群不学无术之徒!” 李克峰右手挥舞,左手掐诀一声冷哼之下,一根根的尖锐石柱从地上涌出,连杀数十近百人。 “争夺皇位哪个不是腥风血雨,哪里有你们这样的,一个个琴棋书画,一个个纵情声色,老夫乃是天命的皇,何须你们谦让!” 李克峰左手不停的掐着不通的法诀,说话的同时,一道道法术围绕着他的四周旋转了起来,带走了一条条士卒的性命,而右手的断剑也不停的划过士卒的身体,让他们血液飞洒。 “天狼国是我弄没的,你们一群混账何必为了我的错前赴后继的,还有老四你你这个傻子,你都已经走入仙门了,你就好好的修行不好么,有什么宝物,那可是你的机缘,你何必下来趟天狼国的浑水!” 李克峰还想掐诀,但是此时却是法力不济,加上年岁不小受伤不轻,就连剑气都有些断断续续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他终于身上也见伤了。 疾风军的士卒一个个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上的,但是他们此时却是结成了一个所谓的“军阵”,非但将李克峰压制了下来,就连实力也上升了不少。 “这个家伙身上有伤,继续进攻!”修为最高的聂无极非但没有冲上去,反而不断的指挥着士卒在继续围杀李克峰,要将这个天狼国的老祖宗围杀在此。 “聂无极,你我也曾是很好的朋友,怎么,就不亲自送老夫一程么?”李克峰突然朝着不远处的聂无极大吼一声,然后硬顶着刀枪,往上一跃冲破了包围,脚踏虚空。 当然,作为这个动作的代价,李克峰的身上现在已经是鲜血淋淋了。 聂无极看着天上这个拼着一身伤痕,也要脚踏虚空的老头子,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你还是这么的华而不实,身为一个君王,好大喜功,任性而为,所言所做皆不务实,就你这个样子,也配为一君王么?” “老夫的确是不配做一个君王,不配做一个儿子,不配做一个兄长!”李克峰嘴角带出一抹笑容,“但是老夫还是做了,哪怕做的很差劲,但是老夫依然是做了!” “所以天狼国完了!”聂无极怒吼一声,伸手止住了已经准备射击的弓弩手,然后轻轻一跃也同时飞上了天空之中,和李克峰一样,脚踏虚空。 “凌空虚度,果然如此。”李克峰突然笑了出来,笑的十分畅快,“老夫就说,当初那个天狼国中天资纵横的聂家神童,怎么可能还只是一个筑基,怎么可能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哈哈哈!” “知道本将乃是金丹又如何?你以为你便不用死了么?”聂无极微微伸手,然后其子聂泽便从下面抛出来一杆精铁大刀,准确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李克峰,可还认得这柄大刀!”聂无极大刀斜指,遥遥指向不远处的李克峰,语气冰冷,寒意刺骨。 “怎么可能不认识,这是老师的刀!”李克峰看着聂无极手中的大刀,眼中的神情全是回忆,“当初老师就是用这杆大刀,教我等兄弟武艺的。” “对呀,当初父亲待尔等皇子如亲子一般,所学所思毫无保留,尽数教与尔等,可是尔等呢,趁他外出将他围杀,乱刀砍死,我聂家上下百余口,被尔等屠杀一空,本将当时带着还在襁褓中的泽儿从洪都一路逃亡,跑到了千里之外才侥幸活下来,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老师的?” 李克峰听着聂无极说完之后,却是没有多说话,而是不停的低头叹息。 “你这厮少在这里惺惺作态,我聂家的血债,我聂家的血仇,若是不将你天狼国连根拔起,怎能还清!” 聂无极说完之后大吼一声,直接抡起大刀朝着李克峰的头顶挥了过去,竟是打算直接将他一刀两断。 “起!”李克峰见到刀来,手指轻抬,一直在他身边环绕的断剑猛地往上一拦,就要将大刀挡住。 “噹!”一声脆响过后,李克峰的断剑这次彻底断成了数节,无法在用了,而李克峰本人也被下落的刀锋直接划开了胸腹,鲜血喷洒空中。 “李克峰,你为何不躲!”聂无极看着胸口鲜血直流的李克峰,脸上更加的阴沉了,“你莫非以为自己这个样子就能让本将饶你一命了么?” 李克峰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抚过自己胸口的伤口,突然笑了起来,“老夫这条命啊,早就该没了,但是这条命是别人给的,不能就这么丢了,今日这一刀,就当是给老师赔罪了。” “哈哈哈,你以为这一刀就够了!” “当然不够,但是若是再多挨哪怕一刀,便不能再拖住你们了!”李克峰朗声一笑,就像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心事一样。 “你这厮再说什么胡言....”聂无极刚要怒骂一句再将李克峰解决了,就看到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李克峰突然变得腰杆挺直了,脸上,身上的皮肤都逐渐变得光滑了起来,头发也变得更加的有光泽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数十岁。 看着一脸震惊聂无极,再看看脚下的疾风军士卒,李克峰淡淡的开口说道。 “燃烧心头之火,沸腾心中精血,我一金丹之修想来拖住你疾风军一夜是不成问题的!” “如此,便开始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四章 局势翻转之初 李克峰现在的状态若是让剑门之人见到了,那一定会十分惊讶的,这和当初李彻变成灰烬之前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聂无极看着这个样子的李克峰,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道法,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正道,而且这代价恐怕不会轻的。 “李克峰,你活腻了么?”聂无极嘴里喃喃的说道,他不知道这个和自己一个时代的老家伙这是怎么了。 “聂无极,若是你不动手,那老夫可就下去了!”李克峰微微一笑,然后直接俯冲了下去,再次落入了疾风军的军阵之中。 不过这次他手中没有了断剑,也没有了不同的法诀和法术,而是在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道道剑气,不停的绞杀周围的士卒。 “住手!”聂无极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不断的死去,心中顿时大怒了起来。 可是就在他也要跟着冲下来的时候,李克峰周身的剑气突然分出数道冲上了天空,直接缠住了聂无极! 而下面大军没了聂无极这个主将的主持,连军阵都变得有些不稳了起来。 聂泽还十分年轻,冲锋陷阵,斥候出击他做的的确不错,但是代替他父亲指挥一个军阵,还是有些太吃力了! “剑道不是你这么练得,看清了么,我的蠢弟弟!” 李克峰突然大吼一声,然后周身的剑气陡然爆发了出来,一时间他的身边直接变得恐怖了起来。 数不清的士卒被纵横的剑气搅成了肉酱。 “李克峰!住手!”聂无极再次怒吼了一声,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硬顶着周遭缠着他的剑气冲了下去,在几道不轻的伤痕作为代价之下,聂无极的大刀再次看向了李克峰的脖子。 “老夫说了,现在你得等等!”看着看向自己的大刀,李克峰嘴上带笑,手指翻转,道道剑气横空再次将聂无极拦了下来,这一次,聂无极却是不敢硬冲了! 此时的李克峰完全不像是一个金丹修士,浑身的气势让这寒夜里的风都为之一滞,让月光都显得有些暗淡起来。 “你这个家伙....”聂无极拼尽全力阻挡着这身边的剑气纵横,“你这是在拼命么?” “老夫已经多活了数十年了,活的够多了,若非是四弟告诉我要等待,老夫恐怕早就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竟说一些屁话!”聂无极冷哼一声之后大刀连连挥舞,护住自己周身的同时,也慢慢的冲向了李克峰。 于此同时,一旁代替父亲指挥的聂泽也终于找到了机会。 “灭神弩!”聂泽一声大吼,然后一对对手持着画满符文的灭神弩士卒便将自己手中的灭神弩指向了正在肆虐的李克峰。 “射!”一道道弩箭飞射,朝着李克峰的地方飞射而去。 聂无极的出现让李克峰将凝聚出来的剑气大部分都放到了他的身上,导致自己身边已经没有太多的剑气围绕了,而聂泽的这一招却是仿佛掐中了他的死穴一般。 “你们聂家的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啊!”李克峰极力的阻挡弩箭,但还是被射伤了。 不过这不是他说那句话的原因,他现在可是身处大军之中,周围全是疾风军的士卒,这一波弩箭过后,虽然目标是他,但是周遭的士卒却难有活路了。 而且在这一波弩箭过后,疾风军的士卒并没有让开位置,而是第一时间再次冲了过去,拼着被李克峰的剑气绞杀也要将他拦在当场。 “再射!” “冲啊!” “再射!” ...... 不知道厮杀了多久,李克峰只知道自己已经被射中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疾风军的士卒被自己杀了多少,只知道聂无极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自己脚下的尸体也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呼~还想再坚持坚持的,不过...呵呵!”李克峰看着终于露出来的朝阳,脸上带出一抹微笑,就这么看着朝阳,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身的剑气,还有聂无极身边围攻他的剑气,也都慢慢的消散了,李克峰浑身上下也都再次恢复了干枯苍老的模样,这次比之以前还要严重。这次就连头发就变得干枯苍白了起来,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聂无极看着剑气消失,再看着为大军围困住的李克峰,一脸肃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父亲!”聂泽也跟了过来,站在聂无极的身后轻声问道,“这个家伙这是怎么了?” “看这个样子,精血燃尽罢了!”聂无极说话的时候,也不由的有些叹息,这是多年的对手,落幕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父亲...”聂泽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聂无极挥手打断了。 “我要去送这个老朋友一程了,你将大军统御好!”聂无极说着话,一步一步的走向这个紧闭双眼一身苍老之气的老人。 走到李克峰面前的时候,聂无极才发现,这个家伙,已经没了声息。 “师兄,这是聂某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聂无极看着李克峰,突然淡笑一声,“永别了!”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 同时,朝阳初生,阳光再次照耀在大地之上。 “父亲!”不多时,聂泽整理好大军,再次来到聂无极的身边,“大军伤亡惨重,所有骑军全数阵亡,步卒死伤了将近六成之多,灭神弩也报废了小半!” 说到这些的时候,聂泽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可惜和心痛。 “你在难受什么,这可是一个金丹修士在拼命,疾风军将他一战而下,这是疾风军的荣耀!” “可是...可是他们都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士卒,每一个....” “每一个都和你亲若兄弟,对吧!”聂无极看着一脸悲伤的聂泽,眼垂低眸,“为父年轻的时候,曾经你的祖父和我说过一句话。慈不掌兵!” 聂无极说完之后,也不管自己的儿子有没有听懂,便站起身来,直接吩咐道。 “王璞!王璞!” 不过这次,王璞却是没有再出现。 “父亲,王将军阵亡了!”聂泽刚刚有些好转的心绪再次变得有些低沉,“还有周昌将军,也是同样身受重伤。” 将军难免阵上亡,这种事情聂无极很早之前心中就有了准备,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心中的波澜翻涌还是难免的。 “罢了,将大军带到一线天,暂时修整!” “是!” 疾风军经历了一整夜的奔波和厮杀,已经没有了在继续作战的力气了,正如同李鍪所说,疾风军行军快如疾风,战法骁勇,但是也只有一战之力,再战就衰竭了! “父亲,都已经安排好了!”聂泽将大军安排妥当之后便走到了聂无极的身边,现在护卫主将的职责也只能交给他这个儿子来了,“我们真的就驻扎在一线天,不需要去清扫残敌么?” “不用管它!”聂无极摇了摇头,看向了车迟的方向,“李立士就一辆马车冲出了一线天,只要将他堵在外面,那么这里面就是群龙无首的局面,最多一天,这里面的败兵就会发现,然后兵就变成了匪! 到了那时,天狼国就彻底回天乏术了,只需要我等再和许县城中的严燕老儿合力,将杨敢那厮给杀了,这天狼国便彻底的消失了,李立士就算活着,也难成大气了。” “父亲英明!” 与此同时,许县城外杨敢再次开始了排兵布阵,数万大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许都围住,各种拒马鹿角牢牢的守着营门口,生怕里面的严燕再次干出什么袭营的事情来。 “父帅!”严燕身边的严良看着城外的动作一脸的嘲讽,“这杨敢也忒胆小了些,竟然将大营弄成了这般模样,这还怎么攻城,简直可笑!” “他这是要困死我等啊,哈哈哈”一名副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同样全是嘲讽,“不过他若是知道了我等的军粮比他还要充足,那恐怕会被自己活活气死不行。” 严燕看着外面这层层叠叠的拒马,也是不由的摇了摇头,“飞雀军没了,飞龙军死伤过半,就算有其他县城调来的驻防军,恐怕也弥补不了飞雀军的空挡!” “将军英明!”说道飞雀的覆灭,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歌功颂德之声,倒不是他们拍马屁,而是严燕那件事做的的确是漂亮。 “良儿,看着外面这阵势,发现什么了么?” 严良走到前面,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防御措施,眉头不由紧皱,“回父帅,阵势严谨,若是强攻,空难以生效!” “就这个?” “孩儿愚钝!” 看着一脸尴尬的严良,严燕摇头笑了,“我车迟年轻的一代中,你看似最为骁勇却少了些谋划,聂泽看似狠辣却内心软弱,你们还是太年轻啊。” “请父帅指教!” “杨敢在哪儿!” “城南!” “那为何城东这边的炊烟最多?防备最为严谨?”严燕一语就道破了城外的秘密,“因为城东的人比杨敢更加重要,更加有威望!”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五章 局势翻转 严燕的话让严良陷入了深思。 “父帅是说,城外还有一个比杨敢地位更高的人?”严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李立士真的回来了?” 严燕点了点头,“想来真是如此了,之前老夫还在怀疑,昨晚杨敢突然下令撤军是不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了,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是老夫多虑了!” 严良也是一脸的赞同,“父帅说的正是,想来那李立士不通兵法看到龙葵遁逃,定然心中愤怒将什么都忘记了,就要将那龙葵拿下,这才下令追击的,这倒是让那杨敢侥幸活了一命!” “罢了,尔等在这里好生看着他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定要回报老夫,听到没有!”严燕冲着麾下众将吩咐一声之后,便转身朝着大营走去,忙碌了一夜,他也该休息一会儿了。 而在严燕所不知道的是,现在许县城下的大营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太子,那群人没有再冲出来!”城东军营中,一名小校一脸庆幸的对主位上的李秋禀报着。 而此时大账这种,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却是没有第三个人了,就连帐外的护卫,都是两个草人! 其实这七天,非但城中的严燕没有闲着,便是城外的这群人都没有丝毫的休息。 李鍪的消息和命令,一天他们不知道接多少道,每日给他的命令都是千奇百怪的。 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奇怪的几道命令就是。 第一天,“急招除潘阳城以外所有驻兵,全部配合三大营进行围城,但是不许出兵,权利在数里之外暗中伐木打造拒马等防守之物。” 第五天,想办法一败,然后大营改守势,将所有的拒马鹿角放于营前,提防城中飞燕军突袭。 就在杨敢都在想怎么才能一败的时候,城中突然有人联系自己,同时李鍪的再一道命令也随之到来。 城门一破不许入城,围攻敢来的龙葵仙师,重创,放他离开许都。 杨敢虽然不太明白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依旧照做了,他也想看看这个于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果然龙葵如他所说出现在了城门口,然后在剑门的三位长老和掌印太监的联手中,也成功的将龙葵打成重伤然后放他逃遁,这个时候,最新的命令才出现在杨敢的面前。 大军齐呼“陛下有令,活捉龙葵!”然后大军只留不足千人守护大营布置鹿角拒马,剩余人等全部撤出。 再加上杨敢收到的飞雀营覆灭的消息,虽然让他感到心痛,但是同时也让他有了更充足的理由按照李鍪的命令这么做。 直到大军全都撤离,直到大营被围上一圈圈的鹿角拒马,设置好一个个的草人,然后开始了所谓的虚张声势之后,杨敢终于摸清了李鍪的意思,同时不由的为他的大胆而感到惊讶。 此时大营之中,四个方向加一起都不足千人据守,不过这炊烟之策,的确是李秋自己想出来的,他本就不是愚笨之人,杨敢能够看明白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够看的明白。 在和杨敢一样,生出对李鍪的计策感到心惊的同时,也生出了一种不服输的感觉。 “你敢行此计策,那孤也敢镇守大营,就帮你将这个计策彻底完善了!” 这就是,李秋硬要留下的原因,没有那么多高大上的理由,他就是不想输给他这个素来看不起的弟弟罢了。 杨敢的大军此时已经到了鄱阳城附近同时也汇合了一直在潘阳城忙碌的鄢陵候李章,然后一个同样令他们不敢相信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剑门李浑,见过太尉大人,见过父亲!” 此时的李浑身上可是没有半点富贵公子的气息了,一身上下,甚至还有些狼狈不堪。 不过没变的依旧是他那张苍白无血,仿佛厉鬼一样惨白的脸色,以及看着就很虚弱的身子。 “浑儿,你怎么...”李章看到自己喜爱的幼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眼中还有着不可置信,看到李鍪出现在自家陛下身旁的时候,他就知道剑门没事了,但是今天见到自己的儿子,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父亲,闲话我们稍后再续。”李浑先是打住了李章的话,然后朝着杨敢拱了拱手,“奉我剑门掌门师兄之令,命在下暂时接管杨太尉的军权,不过太尉放心,稍后打起来,大军还是听从您的吩咐!” 杨敢此时连呼不敢,对于剑门的那位,他现在是真的看不懂了,不过他知道,现在的天狼国看似漂泊不定,但是翻身只在一瞬间! 李浑没有再多说废话,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大军开拔,目标,一线天!”李浑大吼一声之后便带着大军继续出发,同时将头转向了另一旁的李章,“父亲,带着您的人前去白马山一趟,那里有一些东西需要您带去一线天,动作要快!” 李章没有问哪里有什么,也没问那些东西具体在哪,他知道时间紧迫,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便带着他麾下的暗卫再次离开了大军,前往不远处的白马山。 杨敢麾下这群七拼八凑出来的大军自然是不能够和聂无极那名震天狼车迟两国的疾风军相比,不过依旧还是在日头当头之时,赶到了一线天,同时也汇合了赶回来的李章等人。 “呼~”李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日头正高,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时间刚刚好!” 杨敢可没管什么时间不时间的,他看着一线天那里的狼藉和驻扎的大军,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他们这是...” “聂无极的疾风军!”李浑倒是没有瞒着杨敢和李章等人,“昨夜他们突袭了潘阳城,这个父亲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 “当然,就在老夫眼皮子底下,若非陛下和掌门早有交代,老夫可是忍不住出去护驾的!” “什么?陛下昨日也在潘阳?”杨敢这时候顿时感觉自己心跳都加速了数倍,同时也反应了过来“这是陛下故意将他们引过来的?” “当然!” “陛下何在?”杨敢对与李鍪的大胆再次表示了敬佩,这种动不动拿自己国家皇帝做诱饵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李浑看了看已经开始集结的疾风军,再看看头顶刺眼的阳光,笑着说道,“此时,应该已经在坞城的城主府里吃早饭了吧!” 杨敢脸皮不停的抽搐,刚想要问什么,却被李浑打断了。 “太尉大人,这种事你回头还是亲自问陛下吧,聂无极可出动了,咱们也该动手了!” 李浑的话让杨敢回过神来,也让杨敢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已经马上就列好阵势的疾风军上。 “这群家伙,损失不少啊!”杨敢虽然能力算不得多强,但是眼光还是极好的,一眼就看出了疾风军刚刚经历了大战,损失颇大。 “呵呵,这可是我天狼国的老祖宗,用命换来的!”李浑悠悠的说了这么一句让杨敢和李章再次脸色大变的话来,“太尉大人,还不为老祖报仇!” 杨敢看着李浑从怀中掏出来的,代表这李克峰身份的那块龙纹玉佩,脸色变得涨红起来。 抽出腰间长剑,指着不远处的疾风军,大吼一声,“为老祖宗,报仇!” 李克峰的确在天狼国毁誉参半,他接手了一个烂摊子,然后将这个烂摊子差点彻底的毁了,但是他也保护了天狼国这么多年,就算要死,那也不是聂无极这么一个叛徒可以杀死的。 “报仇!” “报仇!” 刚刚李浑的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听到的并不少,而且杨敢那一句大吼,也让更多的士卒听到了这句话。 虽然他们心中同样震惊,但是现在,他们都是哀兵,而对面不过就是一只残兵罢了。 “杀!” 杨敢麾下的天狼大军朝着马上就要列好阵势的疾风军冲了过去,就要一举将他们冲垮! 这个时候,一直在阵后的聂无极,虽然还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出现在他的面前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却不能让这群人就这么得逞!“尔等休要放肆!”聂无极仍然是当先一声大吼,然后从阵后飞了出来,凌空虚踏,直接证明着他金丹修士的身份,要将天狼国的大军吓住,从而给疾风军布阵争取最后的这点时间。 只可惜在他大吼飞出的同时,一直观察他的李浑也跟着大吼了一声,“父亲!” 早就开始准备的李章顿时领悟了自己儿子的意思。 “暗卫!”李章朝着麾下暗卫一声虎吼,手指天空中的聂无极,“灭神弩出!” 这一声吼,伴随而来的就是数百暗卫一把撤下了身后的披风,然后将藏在背后的灭神弩端到了手中。 朝着天空之中的聂无极,扣下了灭神弩的扳机。 “嗡!” 弩箭只有数百,但是却是将聂无极全身上下全都笼罩住了,刚刚踏上虚空的聂无极被这一手,顿时弄得险象环生。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六章 聂无极穷途末路 聂无极可不是李克峰,能够在自己周身布满了剑气,他此时身在空中,手中只有一把大刀,面对这疾风骤雨一般的灭神弩,顿时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噗噗噗~” 尽管聂无极已经很努力的在左拦右挡,但是,依然有数只弩箭射进了聂无极的身上,让他身上鲜血直流。 同时第二波弩箭也已经即将到来,本就受伤的聂无极终于还是直接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朝着下面的大军就落了下来。 这一幕看在聂泽的眼中,顿时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大军即将结成阵势,大吼一声,就让疾风军直接冲锋,发誓要将聂无极给抢回来! 落入大军之中刚要使些秘术,和李克峰那厮一样大杀四方的聂无极就看到自己麾下的疾风军竟然直接冲杀了过来,和天狼国大军已经撞到了一起,顿时心中大急。 “孽子!孽子!”聂无极虽然知道这是因为聂泽对自己关心则乱,但是看到疾风军拖着疲惫乃至重伤之身朝着自己冲杀过来,一个又一个的倒在了路上,心中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将军快走!”就在聂无极再次斩杀数名天狼士卒之后,疾风军终于还是冲到了他的身边,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的主将,拍着还在渗血的胸膛说道,“我等保护将军离开!” 然后下一刻,他就被数只长矛贯穿身体,高高的挑了起来。 于此同时,在一批士卒也冲了过来,然后天狼国的士卒同样冲杀了过来,顿时,以聂无极为中心,战场开始不停的绞杀着双方士卒的性命。 虽然疾风军各个英勇彪悍,聂无极麾下的疾风军也是身经百战,而杨敢此时带领的大多都是东拼西凑而来的乌合之众。 但是,乌合之众足够多,百战之师却很累。 虽然现在疾风军还在坚持,但是聂无极自己知道,他们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而且很快,他们就要落入下风了。 “退!”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聂无极更不想平白无故的浪费着士卒的生命。 “大军徐徐而退,退入一线天,凭借地形拦住这群家伙!” 聂无极看着狭窄的一线天,只要推进去之后,便能步步为营,便能给他麾下的疾风军以喘息之机,甚至他还可以从坞城再次调遣援兵。 不过聂无极想要退,杨敢却是不想让他这么轻松的退。 在严燕那里被打击的差点没了自信的杨敢,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了出气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他离开。 “大军,冲!继续冲!死死的咬住他们!” 甚至不惜亲自持剑带领为数不多的骑兵冲向聂无极的身后,要直接截断他的退路。 “父亲!”聂泽一脸愧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一见十分愚蠢的事情,“驻守一线天已经没有希望了,此时他们大军出现在这里,那许县城中肯定是发生了大变,天狼国....” “天狼国一定会覆灭,被本将亲手覆灭!”聂无极很少说道,同时冷冷的看了聂泽一眼,“带着大军直接退出去,本将亲自率军断后!” “父亲!”聂泽不同意,此时断后,无异于送命,哪怕聂无极是金丹修士,此时深受重伤之下,在大军围攻之中,也难以保证活命。 “快滚蛋!”聂无极一巴掌抽在了聂泽的脸上,同时眼中有了一丝怜惜,“记住,一线天不能就这么丢了,别忘了谁还在外面!” 聂无极这句话提醒了聂泽,他这才想起来,昨夜他们将天狼国的皇帝,李立士给逼了出去,若是能够将那位皇帝陛下捉了,此次天狼国依旧保不住! “可是父亲...”聂泽还是有些不放心,“孩儿愿意亲自驻守,凭借着一线天的地形,孩儿可以坚持一天一夜,末将保证...” “够了!”聂无极直接打断了他,“莫要再废话了,快滚!” “杀!”就在聂无极和聂泽怒骂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喊杀声。 那是杨敢亲率骑军冲到了他们的身后想要截断他们的退路,但是这个时候却是被人挡住了。 只剩了一条胳膊的周昌正在带领着大营之中的伤病抵抗着杨敢的冲击,他们摇摇欲坠,他们死守不退。 “将军!”一名头上裹着渗血的纱布,只剩一只眼睛的伤兵跑到了聂无极的面前,“周昌将军说他已经跑不了了,让你们感觉走,不要让他白死了!” 说完之后,那名士卒便再次跑了回去,他的战场不在这里。 聂无极看了一眼厮杀的后方,咬了咬牙,也不再浪费时间了,朝着大军大吼一声,“徐徐而退!” 疾风军退了,哪怕他们心有不甘,哪怕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们若是不想白白死在这里,便只能听从聂无极的命令徐徐而退。 聂无极亲自殿后,顶着那灭神弩的箭雨护着残存的疾风军退入了一线天之中,疾风军第一副将周昌独臂持刀立在营门之前,流进最后一滴血,至死犹未倒地。 等到杨敢终于突破周昌所带领的伤病防线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疾风军已经退到了一线天的另外一侧,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该死的!”杨敢看着狭长的一线天,从来没有这般时候觉得这道天险这般碍眼。 “若是没有这一线天,今日当能覆灭疾风军!”杨敢用力的捶着岩壁,一脸的愤恨,“陛下还在那边,我等该如何是好!” 李浑摸着刚刚长出胡茬的下巴,嘴角带笑,“太尉大人勿忧,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一线天,疾风军已经封锁了出口,从新列好了阵势,同时分批开始休息,抓紧时间吃着干粮,聂泽更是亲自带着人前往坞城再次调遣援军,准备大肆搜索那个跑出来的天狼国皇帝陛下。 “吱呀呀呀~”聂泽一露面,城上的守军立时就将坞城城门打开了,欢迎自家少将军入城。 “郝普呢!”聂泽进城之后来不及休息,第一句话就是要寻找坞城守将郝普,“速速让郝普前来见我!” “郝普将军....在府中宿醉未醒...”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守军之中传了过来,此时心中全是焦急的聂泽也顾不上这是谁说的了,脸色一黑,便直接架马朝着郝普府邸冲了过去。 “架,架。架!” 聂泽不断的抽打着战马,到了郝普府邸直接就冲了进去,同时嘴里还大声的呼喝着。 “郝普!郝普!” 不过他呼喊了半天,莫说郝普了,便是平常早就敢跑出来的护卫仆役都没见到一个,这个时候,聂泽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却也晚了。 “杀!”一声怒吼了,院子中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士卒,手持大刀长矛,盾牌弓弩,直接将聂泽给团团围了起来。 “聂泽少将军!”一名年轻的将领出现在聂泽的面前,朝着他遥遥拱手,“您最好还是不要冲动,不为了您就当是为了这坞城的数十万百姓也好!” 一句寒意满满的话,将刚刚提气的聂泽就给打断了,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这个家伙。 看到聂泽没有直接仰仗修为暴起伤人,那将领也长呼了一口气,“我等无意为难少将军和聂无极将军,只不过这坞城从今日开始便不是车迟的地方了,过后还请两位将军带人离开这里!” “你们是谁?”聂泽现在就想知道这莫名其妙就冒出来的一只军队到底是谁的人。 “天狼国虎啸营胡琪,见过聂泽少将军!”那青年将领面带微笑躬身行礼,然后大手一挥,一队人马便冲了上去将聂泽等人拉下战马,用精铁锁链捆住了身子。 “天狼国的虎啸营不是应该在许县么?”这是聂泽被带走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少将军请看城头!” 随着胡琪的话音一落,坞城城头上的两杆大旗,“聂”“车迟”便应声而落,随之立起来的是另外两杆更加粗壮的大旗,“天狼”“严”。 “严?”聂泽看着城头上“严”字大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严燕老儿,严燕老儿,难怪你一直不点燃狼烟,严燕老儿,你必不得好死!” 聂泽别带离了这座府邸,但是他的怒骂声依旧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一声声的怒骂,无不明示着疾风军少将军聂泽心中的憋屈和愤怒。 随着聂泽被带离之后,胡琪的身边再次出现了个身影,正是此次奇袭坞城最大的功臣,蒯家蒯彻。 “蒯彻先生!”胡琪见到蒯彻之后,变得十分恭谨,“此次还要多谢蒯彻现在相助,若非蒯彻先生找来聂无极的手书,我等想要进这坞城还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 “呵呵,将军过奖了,这能夺下坞城还是将军指挥若定之功,只是不知道此时家主如何了?” 说话的时候,蒯彻脸上不乏担忧之色,这是他们天狼国能否翻身的最后一战了,若是成了,从此天狼国未必就没有恢复荣耀的机会。 “先生放心,此去有掌门陪同,定然能够让聂无极束手!”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七章 天狼 此时一线天出口处,聂无极还在焦急着等待着聂泽去请的援兵,并且也在担心,虽然现在驻守一线天他倒是不担心天狼国的突袭了。 但是现在士气不振,总是这么防守着,他总怕迟则生变。 他无比相信自己的那个同袍,他不相信严燕那个老家伙真的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车迟国的事情,所以如今摆在自己对面的大军,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的。 他相信严燕不会背叛,他更加相信严燕不会失败,所以他只要拖住这群人,时间不用太久,里面的严燕就能发现问题,到了那时候,胜利还是属于车迟国的。 聂无极现在最怕的就是,天狼国不给自己这个时间,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这群家伙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自己的对手,又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聂无极发愁自己应该如何的时候,派往一线天的斥候带回了天狼国大军的动向,果然不出聂无极的所料,他们再次动手了,朝着自己攻了过来。 “呼~”聂无极看着即将慢慢落下的夕阳,长长的出了心中一口气,“要动手了,准备列阵!” “砰砰砰” 残存的疾风军,拿着剩余的重盾牢牢的挡在一线天的出口,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天狼国大军。 他们身后就是一层层的已经列好阵势的疾风军,这次他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随着天狼国的士卒出现,他们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浓重了,总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了他们的心头。 “将军,我们会赢吧!”一名士卒壮着胆子朝着聂无极问道,“他们人好多...” “记着,兵贵精而不再多!”聂无极轻声说道,“一线天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他们轻易攻不进来的。” 说这话,聂无极身上淡淡的升起自己的气势,那是属于金丹宗师的气势,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之境地,他也不是没有几门秘术傍身的。 在聂无极升起气势的同时,天狼国的大军之中也直接冲出三人,正是剑门中玄明,玄阳,玄阴三位长老。 “区区三个筑基修士,也敢放肆!”聂无极对这三个人看了一眼,便不再放在心上了,自己就算现在受伤不轻,那也不是他们三个家伙可以抵挡的。 就在天狼国也停下脚步,聂无极觉得大战一触即发之时,他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将军,将军!”一名后营的士卒冲到聂无极的身边,一脸的惊慌,“将军,后面突然来了很多天狼国的大军,看着不下万人之众啊!” 这句话直接在聂无极的心上重重的敲了一锤,让他顿时感觉有些眩晕。 “后面,后面怎么会有大军?还是天狼国的大军?”聂无极心中突然有了很不好的猜测,他似乎抓到了一点脉络,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将军!”又一名士卒跑了过来,带给了他另外一个消息,“将军,有一个自称是剑门掌门的人,想要见您一面!” “剑门掌门?”聂无极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就是这位将本将逼入这个境地么?” 聂无极看着就在自己大军不远处,静立不动的天狼国大军,再看看那三名蓄势待发的剑门长老,聂无极知道这是开始最后的决战了。 “那个自称是剑门掌门的人在哪儿,本将要去会会他!” 被士卒带着,一路出了后营就看到了不远处严阵以待的大军,还有那迎风飘扬的一杆写着“天狼”两个字的大旗。 以及两军中间的那一道孑然独立的身影,虽然隔着老远,但聂无极还是能够看到那一身花花绿绿显得十分怪异的打扮。 “阁下便是剑门掌门?”聂无极走到李鍪的面前,拱手问道,态度倒是十分平静。 “剑门李鍪,见过聂将军!”李鍪的回礼更加的恭敬,不但标准,而是还是天狼国的古礼,“聂将军不请小子前去大营一叙么?” 看着主动想进敌营的李鍪,聂无极眉头第一次皱了。 “两军交战,本将并不信什么不斩来使这一套,你还想进么?” “小子对聂将军又无恶意,而且聂将军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之人,为何不敢去?”李鍪一脸淡然的笑容仿佛真是问心无愧一般。 聂无极看着面前的李鍪,突然笑了起来,“年轻人,果然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那,聂将军请?”李鍪仿佛是要回家一般,当先朝着聂无极伸出了右手,请聂无极带着自己回到疾风军的大营。 “额...哈哈,好,李掌门,请!” 两个人就这么谈笑着走回了疾风军的大营,犹豫疾风军忙着防守一线天,并且又是刚刚遭逢大败,所以并没有真正搭建大营,里面显得有些简陋。 “李掌门,不介意吧!”聂无极找人简单随意的弄了一副桌椅出来,放在了两人的面前。 “有坐的的地方,哪里还能说不好?”李鍪非但没有嫌弃,反而直接坐到那吱呀作响的椅子上。 “聂将军请坐吧!” 看着李鍪这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聂无极难得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笑意的坐到了李鍪的对面。 “今日你前来,是为了劝降还是为了下战书?” 聂无极坐下之后却是没有再让李鍪掌控主动,直接开口问了出来,现在大战在即,自己又处于颓势,所以李鍪赶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这两种。 “聂将军为何觉得我就一定是来劝降或者求战的呢?”李鍪再次出乎了聂无极的预料,“小子来此只是为了让聂将军离开的!” “离开?”聂无极冷笑一声,“离开哪里?一线天么?” “当然不是!”李鍪摇了摇头,“小子是让聂将军,离开坞城的,因为从今天开始,坞城以南,便是我天狼的国土了,聂将军在这里带着,终归是有些不好的!” 李鍪这句话说完,聂无极的脸色便阴沉了下去,当他知道天狼国的大军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之时,他就知道坞城保不住了,凭郝普这个莽夫,冲锋陷阵还行,若是玩脑子,他真的差上不少。 但是现在,这个年轻人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这句话,还是让聂无极忍不住的冷笑。 “你凭借的什么,敢说出这句话!”聂无极的脸上满是嘲讽,“就凭你侥幸赢了一场么?看着那天狼国的大军,几乎是倾巢出动了吧!” 李鍪淡然的点了点头,“几乎是天狼国的举国之力了,聂将军好眼力!” “本将是不相信他严燕老儿会被这群人大败,哪怕加上你,本将也不相信!”聂无极盯着李鍪的脸,嘴角冷笑更加的深了,“所以定然是你们用什么诡计哄骗了那个老家伙,老夫只需要在这里带上最多两天,严燕老儿就能反应过来!” 李鍪这次不但点头,还鼓了鼓掌,“不用两天,凭严老将军的眼力,最多也就是一天半就够了,或许今夜一过,我们就露馅了!” “哈哈,那你凭什么认为本将会走?将坞城白白的让给你们!” “因为,龙葵已经走了一天了!”李鍪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聂无极如坠寒冬。 “龙葵走之前和严老将军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您也知道凭着老将军的性情,自然是不会给龙葵仙师解释什么的,所以这误会啊,就越老越大了,偏偏最后,我剑门的那几位长老还下手没轻没重的,将仙师打成了重伤,这....哎!” 聂无极可不是杨敢,虽然李鍪说的云里雾里,但是聂无极还是立刻就明白了李鍪话中的含义。 “你...是在算计严燕?”聂无极嗓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干枯,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了,脸色更加的阴沉了几分。 “小子从始至终也没说要干别的啊!”李鍪笑的十分无害,“其实你我都小看了这天狼国的文武,他们给小子的惊喜真的很多很多。 小子没有想到杨敢太尉居然真的能够将严老将军堵在许都城中,没有想到太子府的骆斌真的能够说动许都城中的那些权贵,并且和陛下麾下的暗探联系上。 小子更加没有想到,虎啸营的胡琪居然还和蒯家的司徒大人有联系,这一点点的惊喜,让小子不停的修改着计划,不过小子的目的一直没变,天狼国必须有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军!” “严燕不会同意的。”聂无极依旧不放弃,“凭着龙葵的话,再加上你的那些手段,陛下也不会真的对严家如何的!” “你们的陛下不会,但是其他人却未必不会!”李鍪对此一点都不担心,“聂将军,你没有选择,大不了我带着陛下继续躲藏,但是同样的道理,只要我将大军堵在坞城,他严老将军就注定会被车迟抛弃,这不是什么阴谋诡计!” “聂将军,能不能保住严老将军的家眷,就要靠您了!” 说完之后,李鍪起身而去,沿途的士卒,无人敢阻拦。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八章 天狼国需要一个将军(六更) 李鍪走了,天狼国的大军依旧没有进攻,但是聂无极却也没有站起来。 李鍪说的话很清楚,他没有用什么阴谋诡计,就是将自己做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聂无极,但也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这是一场无解的算计。 “阳谋么?”聂无极看着李鍪远去的方向,不由的嗤笑一声,“一个刚刚开始修行的家伙,却将我们这群请轻易碾死他的修士玩弄于鼓掌之间,还真是厉害啊!” 聂无极叹息过后,便直接下达了命令。 “疾风军,整军,撤退!”聂无极没有投降的打算,他只不过是答应了李鍪的条件,在聂无极心中,一万个坞城都比不上一个严燕重要。 虽然这次离去,他也少不了受罚,但是只要保住了严燕的家眷,那么他们便还有从新开始的机会。 聂无极收兵了,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天狼国大军之中,引起了一片片的惊呼,他们居然赢了。 按照李鍪的要求,聂无极的麾下的疾风军交出了所有的兵刃,这些会在他们离开坞城之后再还给他们。 同样,在临行之前,聂无极再次见到了李鍪,这次是他主动要求的。 “李掌门,这次你赢了!”聂无极看到李鍪之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拱拱手离开了。 李鍪看到聂无极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然后就走,也是不由摇了摇头。 再之后,除了大军“护送”疾风军离开以外,剩下的便是要再回许都,将这场险些将天狼覆灭的战役彻底的结束掉。 “掌门!”此时剑门的三位长老和李浑也来到了李鍪的身边,恭敬的行礼。 “劳烦几位长老了,也辛苦李浑师兄了!”李鍪朝着他们拱手回礼,脸上满是笑意。“不过此时,我们的确是还有一件事要做!” 说完之后,李鍪便带着剑门的众人,再次来到虎啸营的大军之中。 此时虎啸营除了李鍪之外,还有两个大人物,天狼国的司徒蒯蒙,以及天狼国的皇帝陛下李立士。 “剑门李鍪,携剑门之人见过陛下!”李鍪对着李立士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同时没有称父皇,而是自报家门为剑门李鍪。 同时已经明白过来的剑门之人,也紧随其后的说道。 “剑门玄明,见过陛下!” “剑门玄阳,见过陛下!” “剑门玄阴,见过陛下!” 三名长老直接报了自己最新的名号,同时李鍪脸上也是露出了笑意,同时天狼国的皇帝陛下脸上也慢慢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至于最后一个李浑,大家已经不在意他说的是什么了。 “李掌门!”李立士哈哈笑着,也一脸笑虐的喊着李鍪为李掌门,“这么快,就要和朕,划清界限么?” “有些事,还是早些说清比较好!”李鍪微笑着,“陛下是随某家去许都,还是去坞城?” “回许都吧,坞城有胡琪将军在,想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李立士也笑着说道,同时对手边的蒯蒙吩咐道,“久闻蒯家乃是坞城世家,这么多年没回去了,想来也是很想念家乡吧!” “多谢陛下体谅!”蒯蒙也是微笑着行礼,“臣对家乡,的确是十分的思念。” “那国师觉得呢?”李立士突然一句国师弄得剑门的几位长老都有些呆愣,国师,这和剑门可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关系,除了敌对关系以外,如今居然出现在了自家掌门身上。 李鍪却是没有感觉到什么惊讶,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易,现在看来,合作的的确不错。 “之前天狼国手中握有一郡之地,那时候天狼国人才济济,众人皆以军功封侯为荣,臣以为,可效仿当年旧制度!” “哈哈,甚好,那便依国师之言!”李立士此时看上去哪里有之前那行将就木的样子,“司徒蒯蒙,忠君爱国,夺取坞城有功,特封坞城侯!” 坞城侯并不是说坞城就是蒯蒙的了,但是在坞城,蒯家绝对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就是封侯的作用。 “臣,多谢陛下!” “免礼吧!”李立士摆摆手让蒯蒙站了起来,“坞城候回去看看吧,将坞城守护好,莫要再让那聂无极或者是其他人,生出什么乱子了!” “臣,遵旨!”蒯蒙领命而去。 李立士和李鍪等人也收拾妥当,带着大军开始往回赶去。 折腾了足足的一天一夜,天狼国的大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其实刚刚聂无极推测的不错,只要他想,他绝对可以坚持两天的时间,到了那时候,发现不对劲的严燕就会出现,和他里应外合,彻底的覆灭天狼国最后的这点力量。 只不过李鍪没有给他这个时间,作为金丹修士,聂无极自然是知道,若是龙葵动用秘术,发疯一样的冲回车迟,恐怕现在就已经到王都城门口了。 在返程的路上,李浑十分好奇的问道,“掌门,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您是怎么确定聂无极一定会回转车迟放弃坞城的。” “他没得选择!”李鍪晃动着发麻的脖子,“他的确是能够坚持两天的时间,然后让严燕内外夹攻将杨敢的大军一网打尽,但是同样的,这两天的时间,他严燕的满门也就该被灭了!” “为什么?”李浑还是不敢相信,“严燕可是三帅五将之中的武将之首啊,飞燕将军之名,数十年前就是云中郡的传奇,怎么....”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被信任,一个老将在前,却要一个降将在后面,虽然明面上聂无极和严燕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聂无极的出现,本就不正常,他在坞城,这是防范谁呢。” “严燕在一线天,凭太尉杨敢大人的能力是必然突破不进去的,所以....”李浑并不傻,他自然知道聂无极在坞城并不是因为天狼国的存在,说句不客气的话,凭借天狼国的这点能耐,还不值得两个车迟的名将出现在这里。 “所以掌门就凭着这一点,就敢确定他们之间并不和睦么?” “之前我问过,严燕和聂无极都有什么确定,有人告诉我,严燕略微有些自大,所以这种老将是不会和龙葵这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有什么瓜葛的,这便是第一。 聂无极行军动如疾风,迅如雷霆,攻城略地如疾风烈火一般,但是后力不足,最重要的,他原先就是天狼国之人,所以对于天狼国的一些毛病,也是十分清楚的。 聂无极对天狼国的仇恨,还有严燕那种仿佛天神一样俯视众生的傲然,便足以将他们分割开来,面对太尉大人那如同挑衅一样的行为,你认为严燕会去主动寻求聂无极的帮助? 亦或者说,聂无极在得到陛下的消息之后,他还有心情或者愿意去等待严燕的命令,从一开始,聂无极可就不属于严燕的麾下!” 李鍪将自己所有的谋划再次一一解释之后,不止是李浑,便是其他的三位长老还是李章杨敢,又或是故作镇定的的李立士,都不由的感到心惊。 李鍪虽然刚刚说的云淡风轻,把握十足,但是这个种艰难危险,他们这些亲自参与其中的人,可是心中了然,而这个计划,李鍪却是只凭着一些打听来的消息就敢下决定。 不得不说李鍪的胆大,不得不说李鍪的谋划。 “难怪....难怪掌门会将命令分开发给我等!”杨敢此时心中也已经了然了,“若是早知道掌门今日说的这些谋划,恐怕我也真的不敢按照掌门说的这么做!” “太尉大人,见谅!” “不,还请掌门见谅,请,国师见谅!” 这声掌门,这声国师,杨敢喊得心服口服,他现在是真的对李鍪感到佩服了。 “国师!”李立士看着已经显出轮廓的许都城墙,问出了他想知道的最后一个问题,“关于李鍪的那个严燕老将军,你打算如何?” 李立士的这个问题是在场之人最担心,也是最想知道的问题。 李鍪看了看周围已经明显紧张起来的众人,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陛下,当年车迟不过是一隅之地,夹在我天狼和沧澜两个国家之中,朝不保夕,可是凭着一隅之地,他们现在却是将我天狼压在这里生不如死,沧澜也被他打的几无还手之力,对此,陛下如何看?”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更加的紧张了,因为说的太不留情面了些。 “我天狼国错了太多,使我们自己的原因,给了车迟崛起的机会,当初老祖其实已经想要改变了,但是他改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之后更是太过荒唐,这,是我等的原因!” 李立士没有说什么灭国之仇不共戴天,也没有说车迟阴谋诡计,夺我城邦,而是直接很干脆,也很坦荡的说是天狼自己的问题,这倒是让李鍪有些惊讶。 “那陛下,就不想完成先祖没有完成的那些事么?” “怎么完成?” “天狼国,首先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三十九章 李秋的请求 “天狼国需要一个将军。” 李鍪这句话说的是真不客气,尤其是对于太尉杨敢来说,颇有些打脸的味道,包括随军的杨震在内,一些杨家的子弟和将领,听到这句话的都有些挂不住脸,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说。 不过相比与他们,杨家的家主,天狼国的太尉杨敢却是没有任何的尴尬。 反而他自己主动的走到李立士面前,直接躬身拜倒,“陛下,我天狼若是想要恢复祖宗荣耀,不能在这般故步自封了,当引进贤臣良将,臣斗胆,请求亲赴许都,说降严燕老儿!” “父亲....” 杨敢这句话一说出来,莫说其他人,便是他的亲儿子杨震此时都已经惊住了。 杨敢和严燕可以说是打了大半辈子,从杨敢入了军旅,便在一线天和严燕对上了,那时候的杨敢意气风发,大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非但没有谨慎的防守,反而动不动就带着大军出去和严燕打上一仗,虽然败多胜少,但依旧是对这种事乐此不疲,甚至在杨家的先辈主动渲染之下,杨敢一度成为了天狼国最出色的将领,并且一路扶摇直上成为了天狼国的太尉大人。 不过随着地位的越来越高,杨敢的胆子却是越来越小,他更加热衷于权谋算计,朝堂谋划,对于军旅之事则是慢慢的放手了。 此时杨敢跪拜在李立士的面前,提出的这个要求,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除了李立士和李鍪两人。 “太尉,还是那个太尉啊!”李立士突然笑了出来,“朕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带着数百亲卫冲出一线天,在飞燕军大营之前骂阵的小将!” “哈哈”杨敢也跟着笑了起来,“臣仿佛也看到了那个初登大宝便整顿朝堂,誓要超越祖宗的那位千古明君一般!” “哈哈,促狭!”李立士大笑一声,然后将杨敢轻轻的扶了起来,“走吧,去许都,朕也想看看那位差点将我天狼覆灭的飞燕大将军。” 这次他们没有掩藏行踪,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往许都城下走去,隔着挺远便被城墙上守卫的士卒看到了这浩浩荡荡的大军,赶紧飞奔至军营,禀报主将严燕。 严燕在得到消息之后,也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脸色瞬间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从哪里来的?从哪个方向来的!”严燕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阴沉,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从一线天方向!” 士卒的话让严燕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一分,“速去点燃狼烟!速去!” 一旁的严良不知道为何严燕会这样,不过看自己父亲这幅着急的样子也知道不容自己询问耽搁了,立刻前去后营,将早就收拾好的狼烟取出,就在大营中点燃了。 冲天的烟柱升空,莫说整个许县都看见了,便是远处的天狼大军以及更远的坞城,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不过看到这个烟柱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不相同。 许县城中的骆斌等人,看到这道狼烟升起,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们知道这是严燕发现了自己已经中计了,只不过现在为时已晚。 而已经到达许县城外的天狼大军也同样看到了这道冲天的狼烟,李立士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狼烟,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严燕老儿此时就反应过来,倒也的确机敏,只不过,为时已晚啊!” 而远在坞城外,带着同样垂头丧气的疾风军往车迟国都行进的聂无极同样看到了这道狼烟。 看着这道本来早就应该出现的狼烟,聂无极心中忍不住的叹息。 一旁的聂泽看到之后,只能对着自己的父亲劝慰道。 “父亲莫要如此,这次只不过是那天狼国侥幸罢了,待到下次,我等再次整军备战定能将这天狼国一举覆灭,至于严燕将军,他的家眷便在我车迟,定然不会投降天狼的,父亲大可放心!” 聂无极听了聂泽的话,心情非但没有任何的好转,反而是不断的低沉下去了。 “泽儿,你自持聪慧,到了现在你可看清了这天狼国的战法么?” “无非是出其不意,趁其不备罢了!”聂泽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忿,“若非我军未能配合好,让他们有了空子可钻,这次他们哪能这么容易翻身!”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么?”聂无极没有赞同更没有训斥,语气也十分的平淡,“你难道没发现,天狼国的大军有些太多了么?” 聂泽仔细的想了一下,猛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对呀,天狼国所属不过四营,撑死不过五万人,剩下的那些驻军也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会有这么多人!” “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这些,你也就离名将之位不远了!”聂无极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猛地加速,超过了聂泽,也超过了身后的大军,一个人跑到了最前面,而那滚滚狼烟,他却是看都不会再看一眼了。 自从狼烟升起之后,严燕的心就一直悬着,而飞燕军的士卒们此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凭着他们的见识和能力还没办法解决这件事。 就在这种焦急的等待之中,时间过了整整一夜。 在第二天的清晨,朝阳初生之时,早已站到城墙上的严燕,仍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疾风军的影子,反倒是看到了城下天狼国的大营之中,传来的阵阵粥香。 “哎!”到了这个时候,严燕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中计了,那突然出现的天狼国大军压根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援军,而是之前就围堵在下面的那些人。 至于他们怎么离开的,严燕也已经猜到了,至于他们去干什么了,严燕也已经有了猜测。 “这天狼国,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严燕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却是不知道针对的谁。 “报!”一名士卒跑到了严燕身边禀告道,“城外有一人自称是天狼国的使者,请求面见将军!” “天狼国的使者?”严燕脸上的嘲讽更加的重了,“不知道是天狼国的哪一位,前来啊!” “那人未曾通传自己的姓名,只是说要求见将军!”士卒以为刚刚严燕的那句低语是对自己说的,赶紧回答了起来,却是引来了严燕的大笑声。 “罢了,罢了,去将他请到大营.....就将他请上来,老夫,就在这里等着他!” “是!”士卒领命之后便冲下了城墙,前去将人放进来。 很快,一个衣着朴素但却十分干净的青年走上了城头,一走到严燕的身边之后,便直接朝着严燕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天狼李秋,见过严燕将军!” “李秋?”严燕看着这个干净朴素,一眼过去就能生出一种儒雅之感的年轻人,不由的点了点头,“名字不错,而且,老夫听着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李秋之名能入将军之耳,真是李秋的荣幸!” 李秋并没有否认他的身份,却也没有直接说他是天狼国太子等等,而是十分谦虚的拍了一下严燕的马屁,对此他并不认为这会犹如天狼国威。 “天狼国的天子殿下,今日劳烦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不知道是有何事?”李秋没说自己的身份,但是严燕却也没有故作不知,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李秋,想看看这个天狼国的太子,这么一个差点一手将天狼国葬送的人,会对自己说出什么样的话语来。 “小子特来请求将军!”说话的时候,李秋弯腰,一礼行到了底。 看着这般模样的李秋,严燕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太子殿下这是何故,你们天狼已经胜了,老夫输的心服口服,现在明明老夫才是一个败军之将,明明应该是老夫请求您的原谅,求您饶恕老夫一命,怎么能是您来请求老夫呢?” 李秋没有直起腰来,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闷声闷气的说道。 “将军未曾失败,从始至终将军都牢牢的占据着上风,和将军交战这么久,对于将军的能力,小子深有感触,将军如今兵精粮足,又有坚城在手,从始至终,将军都没有输过!” “你说这些,老夫可以说,你是在奉承老夫么?” “小子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这数日以来,因为将军的存在,小子夜不能寐,每一次将军出手,都会让我天狼元气大伤,这是将军的能力,无人可以否认!” “那又如何?”严燕听着李秋那近乎奉承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是竹简的在减少,“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到底想要求老夫什么?” “小子请求将军,做我天狼国太尉!” 这句话说完,李秋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跪拜在了严燕的面前,一脸的恭谨,一脸的虔诚。 “小子李秋,以天狼国太子之身份,代表天狼国上下臣民,请求将军入我天狼,做我天狼国之太尉!”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秋,严燕眼睛都没有多抬一下,平静的说出一句话。 “小子,你就不怕,老夫杀了你么?”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章 最后的算计 “你就不怕老夫杀了你么?” 这句充满了冰冷的话,就连严燕身边的副将和儿子听了都为之一个哆嗦,这句话可不是只带了严燕身上的气势那么简单,那浓浓的杀意如同实质一般。 此时正面严燕的李秋,身上猛地一紧,被这如有实质一般的杀意一冲,整个人都仿佛伸出尸山血海之中了一般,浑身上下的衣物立刻被冷汗所浸透。 但是即使如此,李秋仍然紧咬着牙关,虽然牙齿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的,但是他的跪姿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恭敬而不低下。 在这种架势之下,李秋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身上的冷汗不停的流淌,整个人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已经湿透了。 当这股杀意离去的时候,李秋全身一软,若非多年的太子生涯让他硬生生的顶住了那股无力感,恐怕现在他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你很好!”严燕的声音从李秋的头顶传了过来,“你真的很好,身为天狼国的太子,暂且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至少今天,你没有给天狼国丢脸!” 听到这句话的李秋心中微微一喜,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严燕,“那么严将军,您是同意....” 李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燕直接伸手打断了。 “老夫没有同意,也不会同意!”严燕淡淡的说道,“老夫乃是车迟之将,当不了你们天狼之臣!” 说完之后便将身子转了过去,不再看他,也不再打理李秋。 听到这些话,看到这一幕的李秋也知道自己失败了,他鼓足了勇气,只希望能够证明自己,给自己稍微再挽回那么一丝面子,结果还是失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回去之后,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皇。 就在李秋茫然无措的站起身子不知道应该如何的时候,刚刚传话领路的那名士卒再次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禀报将军,城外又来了一人,还是想见将军!” 这句话说的让严燕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你们天狼国倒是真有意思,这次又是谁?” 不过刚刚说完就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干脆直接告诉那士卒。 “你直接去告诉那人,莫要再折腾了,老夫是不会答应的,让他速速离去,若是想要攻城,老夫在这里等着便是了!” 那士卒张了张嘴,最后却是没有说出话来,而是直接领命而去。 当那士卒走了之后,严燕看着还在一旁发愣的李秋,不由的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若是无事你也离开吧,两军交战,老夫虽然不想杀来使,但是你若是赖着不走的话,那老夫也没有办法了!” 李秋看了看严燕,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张嘴了,最后只能拱了拱手,准备就此离去了。 不过就在他已经做好离去的准备之时,城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将军您看!”副将手指城下,发出了一声惊叹,同时一直就保持着紧张的护卫此时一个个都拔刀在手将李秋围在了中间,生怕他又什么诡计一般。 严燕伸手阻止了周围的喧嚣,让他们都冷静下来,同时往城下看去,眉头也仅仅的皱了起来。 这个时候,李秋已经不打算离开了,而是也跟着往城下看去,想看看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这般的紧张。 之间城下大营之中,突然将拦路的拒马鹿角全部搬开,然后一队士卒举着一架长长的云梯出现在了许县的城下。 “只有一架云梯?”严燕看着这架云梯出现之后便再无其他云梯出现,这让他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 “那厮!”就在大家都一脸懵懂的时候,副将突然朝着李秋大吼了一声,“你们天狼国这是要干什么,区区一架云梯就想攻打许县么?” 听到副将的吼叫,严燕和严良等人不由叹息了一声,这个莽夫实在是有些丢人,一架云梯若是能够攻下他们防守的许县,那么不如他们直接就地卸甲来的更痛快些! 不过听到喝问的李秋却是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这个小子也不太清楚是干什么的,这是昨夜我军连夜赶制出来的,是国师让的!” “国师?”严燕回头看了李秋一眼,“龙葵不是已经重伤逃遁了么?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到了龙都吧,怎么会吩咐尔等做事?” “将军想错了,龙葵那...龙葵自从亮明身份之后便不再是我天狼的国师,现在天狼国师之位乃是由我剑门的掌门担任!” 听到这句话之后,严燕的双眼猛地一缩。 一个修行门派和一个国家紧密联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在场之人恐怕没有人比严燕更加的了解了。 “呵呵,那还真是要恭喜这位掌门了。”严燕轻笑了一声,随意的说道,“若是有机会的话,老夫倒是真的想要拜访一下这位国师大人啊!” “呃...”李秋此时却是一脸的尴尬,然后伸手指了指城下,冲着严燕说道,“将军恐怕很快就能见到我们天狼的这位国师了!” “嗯?”严燕闻言一愣,然后看着顺着李秋的手指方向往下看去,发现此时那长长的云梯已经驾到了许县的城墙之上,而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年轻人,正在往上爬着。 “这....就是剑门的掌门?”严燕看着没有丝毫形象,四肢并用的李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家伙现在的这种行为。 李秋此时也是有一些尴尬,羞赫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故作优雅的一笑,“我们的国师大人,总是有那么一丝的出人意料。” 这个理由勉强让严燕选择了相信,这才没有下令弓箭手直接将正在爬梯子的李鍪乱箭射死。 “咳咳咳咳~”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李鍪,第一件事就是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以及不停的咳嗽。 “见谅见谅,太子殿下久出未归,所以陛下不太放心便让某家前来看看!”李鍪朝着严燕随和(意)的拱手行礼,“看来两位果然相谈甚欢了,如此某便放心了!” 看着如此跳脱的李鍪,严燕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不过脸上却很是温和。 “李立士那厮敢让你们二人同时出现在这里,他的心还真是够大的啊!” “哎,我家陛下深知将军乃是仁义之人,定然不会伤害我等,所以对这种事,我家陛下那才真是放心的很啊!” 李鍪的话让严燕脸上的笑容再次盛开,并且止不住的点头,仿佛认可他这句话一般。 “那你家陛下就没有告诉过你,老夫虽然仁义,但是从来不是迂腐之人么?杀了尔等,天狼国大军便会不战自溃了!” 这话一出,刚刚才恢复平静的气氛便再次紧张起来,刚刚收刀入鞘的护卫士卒也再次拔出了腰间的战刀,遥遥对着李秋和李鍪两个人。 李秋看到这一幕难免有些紧张,不过在这里他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威严和镇定。 相比李秋,李鍪的表现就有些奇怪了,看到这刀枪邻立的一幕,直接就往后退了几步,离得他们这群护卫远远地。 “刚刚才说了严燕将军乃是仁义之将,您看您现在就开始吓唬我等了,这....”李鍪那戏谑的话还在不停的说着,不过这次却是被严燕给再次打断了。 “老夫和曾说过这是吓唬尔等,老夫说的是,将你二人杀了,外面的天狼大军自然不战而溃!” 看着越来越近的护卫,李鍪眼眸低垂,轻笑一声,“难不成,严燕将军是真的不在乎您远在车迟的那些家眷亲人了么?” 这句话一处,严燕脸色没有变化,但是一旁的将领却是脸色大变了起来,尤其是严燕之子严良,更是朝着李鍪一声怒吼,“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严燕将军不知道么?”李鍪满脸的笑意绽放在脸上,“将军啊,其实龙葵逃走的那一刻,您就已经知道中计了吧!” “这和龙葵逃走有什么关系,你这厮到底在说....”严良依旧在冲着李鍪怒吼,大有一言不合就冲上去将他暴打一顿的意思。 不过他的怒吼最终也是被严燕给拦住了,严燕将严良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看着李鍪微微叹息了一声。 “不得不说,你的算计真的好,老夫的确是有些自大,这一点老夫承认,所以和龙葵的误会也好,龌龊也罢,老夫不屑解释,也不想解释。 只不过老夫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们能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本来老夫以为你的目的只是离间我二人,让我二人分离出去罢了,但是老夫未曾想,连聂无极都被你算计了,这却是出乎了老夫的预料。” “所以呢,将军现在想要如何?” “既然被算计了,那么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认输了!”严燕朗声大笑起来,“你二人在这里拖住老夫的注意力便是想要给城中残存的那些人创造破门的机会吧!” 话音刚落,远方便传来“轰”的一声,之前就被轰破的城门,这次再次倒了下去,同时许县城中,再次杀声四起!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一章 国师和太尉 对于骆斌而言,他既然能够说动城中的权贵造反一次,那么他自然能够说动剩下的人,再次造反一次,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同样,对于严燕来说,提防了权贵的第一次作乱,那么就一定会提防第二次。 在城中权贵得知许县的飞燕军再次被围困起来之后,尤其是看到了李秋的出现,更是让他们浮想联翩! 虽然他们对李秋这位太子的印象同样很差,但是他们不傻,更不会认为李秋来这里是为了投降的! 再加上骆斌的出现,带给他们外面的消息,更是让他们的心思游离不定了起来。 各种事情罗列到一起之后,许县城中的权贵们再次召集了隐藏在城中的死士,拿起了早就藏匿好的兵甲。 一声巨响过后,许县城中剩余的权贵王侯几乎同一时间的发出了怒吼,他们要再胜者面前表现出他们的忠诚和勇武。 可是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里应外合,而且早就藏在他们身边的伏兵! “杀!” 早就隐藏好的飞燕军,在叛乱发生的同时就冲杀了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正是他们生死存亡之秋,稍后不慎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那些冲杀出来,准备和外面的天狼大军里应外合的权贵王侯现在都十分的惊恐,他们在这里里应了,但是外面的人却是一点配合的样子都没有。 那洞开的城门,他们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外远处的兵营,还有里面正在如平常一般,巡视大营的那些士卒们,但是却没有一丝一毫出兵的痕迹。 “上当了!”这是所有人脑海中出现的第一句话,然后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刀兵。 城墙上,正在仔细研究云梯的严燕突然笑了一声,“刚刚那轰隆一声,想来就连外面的大军都是十分的迷茫吧,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李秋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李鍪却是已经点了点头,“借着骆斌串联权贵之时,卡着时间将城门主动破坏,逼着城中动手,同时打外面一个措手不及,此时你最多面对的就是一个方向的敌军,若是将军运气足够的好,或许还能再大胜一场,将士气挽回来!” “不过你不会给老夫这个机会,是么?”严燕哈哈一笑,“若外面还是杨敢那个蠢货在掌军,此时恐怕豹营也得成为历史,不过现在换做是你,老夫将内患清了,也就罢了!” 李鍪还是平淡的点了点头,“严燕将军,既然您这内患都已经请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聊聊了?” 不过严燕只是冷笑,却没有再搭理李鍪,而李鍪看着严燕这个样子,也自觉地将嘴闭上了。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城中的喊杀之声终于平息了,想来是这“内患”终于还是清了。 而一名浑身滴血的将领此时也走到了城墙上,朝着严燕遥遥拜倒。 “启禀将军,城中叛乱已清!”一句话顿时让城墙上的所有人都将心放了下来,便是严燕都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 “城外可有动静?” “回将军,城外一切正常,无人出现!” 这句话出口,严燕的心才算真正的落下来。 严燕走到了李鍪的身边,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李鍪,颇有些自得的说道,“你用一圈空营哄了老夫一次,老夫用一个城门再哄你一次,咱们算是扯平了!” 说完之后还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严燕,等他彻底将大笑停止下来之后,李鍪才开始鼓掌,为严燕的算计而鼓掌。 “严将军好算计!那么咱们现在可以好好的谈一谈了么?” “还有什么好谈的,老夫内患已清,当和尔等不死不休!”严燕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李鍪和李秋两人大喝一声,“来人,杀了他们!” 一句话出,围住他们的士卒顿时要冲过去将他们乱刀砍死,可是这个时候,李鍪却做了一个让严燕十分震惊的动作。 “嘘!”李鍪面对即将到来的刀锋没有躲避甚至抵挡,而是将手指竖在了嘴唇上,“听,下面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动作让冲过来的士卒,难得的顿了一下,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再次传来的喊杀之声,声音非常的小,但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又怎么回事!”严燕还没有说话,严良已经怒了,冲着身边的亲随怒吼了起来,“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用去了!”严燕直接阻止了他们,而是看向了刚刚做出奇怪动作的李鍪,“我是不是应该早一些和国师大人谈一谈?” “小子早就和您说了,我们谈一谈!” “什么时候说降的老夫麾下?单单凭着骆斌他还不够!”严燕叹息了一声,缓步走到了李鍪的面前,“你还真是一个充满了意外的人!” “太尉大人的性情,是不会就让小子这么死的,所以时间其实很充裕!”李鍪微笑着回答了严燕的第一个问题,至于骆斌先生,他的确是顾不上,那些权贵就够他忙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去说降其他人。 “那是什么人?难道这许县城中还有什么你的后手么?” “这倒不是,只不过或许太尉大人自己都忘了,这许都城中,还有一位对这座城池无比熟悉的老大人存在呢!” “天狼国司空,侯震!”严燕深吸了一口气,“那个都快一百岁了的老家伙,现在连活动活动都费劲的一个老人家了!” “嗯,对!”李鍪点了点头,“不过侯震老大人有一个弟子也曾是太子府的幕僚,还是一名非常重要的谋士!” “黄敢,那个疯了的家伙!”严燕说道黄敢的时候,还瞥了一旁的李秋一眼,这一眼让李秋脸色也微微一红,“一个疯子,可干不出说降老夫麾下士卒的事情来,就算他是装疯,那也办不到!” “小子从来没说说过黄敢先生能够说降将军麾下士卒啊!”李鍪一脸的哑然,继续说道“小子只是说一个疯子,他去哪里,说什么都不会被人当做一回事的!” 严燕眼睛微微一缩,猛地朝后面看去,“最近城中可是有什么流言么?” 这句话问的身后众将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将领弱弱的说道。 “最近城中的确是有一个疯子说....” “说什么!” “说您严燕将军意图占据天狼国为己有,在天狼国直接裂土封王....”那将领说完之后立刻就解释了起来,“不过将军放心,我等一定会相信将军的!” 这句话说完,严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起来,就连背负在身后的双手都紧紧的我成了拳头。 “为何不早报!”严燕一脸的阴沉,语气冰寒无比。 “这...”那将领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最后还是严良自己站了出来,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传这些话的大多都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还有一些乞丐以求讨到一口饭吃,我等均为将这种话当做一回事啊!” “侯震乃是天狼国的司空,主掌德行教化,加上那群老夫忘到脑后的老夫子们,的确是能够编出一堆惟妙惟肖的谣言来,再通过孩子们传了出来,好厉害的算计啊!” 李鍪一脸微笑的听着这些对话,此时却是插了一句嘴。 “对呀,若是此时再有人拿着坞城的大印和龙葵的血书告诉诸位,尔等已经是车迟国的叛逆了,那么不知道诸位的心中会怎么想?是否依旧会这般相信自家的主将呢?” 这句话顿时让城墙上的众将脸色大变,一个个不自觉的都退了两步,只有严良仍然是一脸的愤怒。 “你休要胡说,父帅乃是车迟的大将之首,为车迟征战多年,怎么会....” “若是这般,那聂无极守在坞城是什么意思?”李鍪平淡的用一句话就打断了严良的怒吼,让他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声音大,未必就是有理! 严良脑子里想了很多理由,但是都没有能够说通李鍪,或者说是说通自己的理由。 严燕看着一脸平淡的李鍪,眼神中闪烁着说不清的那种神色。 “你给了他们什么理由,让他们背叛老夫?” 此时李鍪却是将脸色变得肃穆了起来,走到了严燕的面前,朝着严燕,也朝着严燕身后的众将,大声的说道。 “我李鍪再次保证,诸位之家眷,便是倾尽天狼国之财力物力,也要全力将他们带到你们的身边!” 李鍪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也没有给他们许诺什么升官发财,只是告诉他们,只要他们降了,便会尽全力让他们和家人团聚! 同时李鍪对着严燕说道,“太尉大人觉得如何啊?” 听着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看着就连自己亲生儿子脸上都出现的犹豫之色,再听着下面传来的愈发嘈杂的各种声音。 严燕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任由李鍪一把拉住了自己的小臂,和自己一起走下了城墙!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二章 道和术 李鍪拉着严燕朝着下面走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是飞燕军麾下的众将,至于最后面的李秋,看着李鍪刚刚那自己几乎完全看不懂的行为,李秋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不过李秋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说,但是在李秋跑到李鍪身边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句话。 “太子殿下仁义,儒雅,心怀家国,这是道!但是某家的这些阴谋诡计,权术算计,这是术。若是人心中无道,则术法越精,则危害越大!” 李秋听着这个自己依旧没有听得太明白的话,跟着李鍪一路前行。 李鍪拉着严燕,就这么走在许县的大街上,正在喧闹,甚至厮杀的士卒,看到这一幕,都不知所措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甚至于放下了手中的兵刃。 而四个城门,此时也缓缓的打开了,无数天狼国的士卒,整齐的走了进来,当初李立士等人逃窜的有多么的狼狈,如今他们回来的就有多么庄重! “剑门李鍪见过陛下!”看到李立士行进到自己面前,李鍪顿时松开了身边的严燕,双手交叉冲着李立士行了一礼。 而一旁的严燕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过不等他开口,李立士就为他解决了这种尴尬。 “将军能够归附,真是我天狼之幸,如今朕得将军,乃是如鱼得水啊!”李立士直接跳下马车,大跨步的走到了严燕的面前,一把拉住了严燕的手,主动的拉拢着他。 为了严燕,李立士第一次弃了车马,就和严燕这么肩并肩的走在这许县城中的大街上,而后则是剑门的诸位长老和杨敢李章等人,两侧护卫的是飞燕军的诸将,又严良带领。 至于剑门的掌门,天狼国的国师李鍪,现在则是又不知道躲到了哪里去。 许县城中一个酒楼之中,李鍪此时已经跑到了上面,看着大军徐徐而入,下面一副君臣相得的样子,李鍪甚至还点了一壶好茶。 “恭喜宿主,任务已完成,现在发放任务奖励。” “宿主击败疾风军,占领坞城,招降严燕,完美完成任务,特有如下奖励。” “功法三选一,宗门山门建筑图纸一份!” 与此同时,宗门的建筑图纸也出现在了李鍪的怀中,趁着时间充裕,李鍪还将它拿了出来,好好看了看。 说实话,虽然李鍪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系统除了坑自己以外也实在是没什么作用了,不过看到这个建筑图纸之后,李鍪突然觉得它在某些时候还是很靠谱的。 “不错,整个设计行云流水,而且看着就十分的大气磅礴,这所有所需的东西也都详细的罗列出来,难得的贴心啊!” 李鍪的赞誉也是让系统有些得意起来,“那是,俗话说,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山门的图纸乃是最为详细的,并且若是完全按照这上面说的所布置,那建成之后可谓是妙用无穷啊!” “嗯,那所需的这些东西呢?九百九十九快白玉灵石打磨成的台阶,三十六根千年雷木做成的柱子,还有这千年玄阳石打磨出来的牌匾,都在哪儿呢?” “呃....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么,只有图纸,这些东西,你自己找!” 李鍪此时心口突然感觉有些疼,揪心的疼! “功法呢?先选功法吧!”李鍪使劲儿的深呼吸,让自己努力的平静了下来。 不过系统似乎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你就不再和我争论一下么,这些东西虽然算不上什么奇珍异宝,但若是就凭着你自己来收集的话,恐怕....” “别废话,功法!”李鍪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紧握的拳头,让茶杯都吱吱作响。 “功法一,阿罗汉降龙伏虎功,相传修炼到最高可以有五百罗汉众生相,降妖除魔不在话下,内含拳掌兵刃等术法招式。” “功法二,灵阳真宗心法,采万物众生之像,练至最高可一念生万法,同样内含拳掌兵刃以及道术。” “功法三,吉祥紫元内丹法,以灵气生内丹,最是中正平和,同样内含拳掌兵刃技法以及道术。” 李鍪看着这三个选项,这次他倒是不难选择,第一个依旧是刚猛霸道的路子,第二个则是偏向于术法,至于最后一个,看着就很吉利,不过既然系统给了一个中正平和,想来倒是适合奠基了。 “吉祥紫元内丹法!”李鍪选择的十分痛快,然后就是和之前一样的灌顶,无数信息冲进了李某的脑子之中,给他不停的灌输着各种信息,不过这次要比之前更久,也更痛苦一些。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鍪才满身大汗的长出了一口气,随着灌顶的结束,他对这所谓中正平和的一门功法也有了大概的了解,然后,一脸黑。 不过李鍪这次倒是来不及和系统理论了,因为他的对面坐下了一个人,天狼国的太子殿下,李秋。 “刚刚国师大人,是不舒服么?”随着李秋的话音,一杯热茶递到了李鍪的面前,“刚刚看到国师的茶已经凉了,所以便自作主张给您换了!” 李鍪看着面前这个,算得上是自己半个亲哥哥的太子,将自己脸上的阴沉隐去,换了一副微笑的面容。 “现在天狼国百废待兴,各种事情层出不穷,百官之位更是大部分都在空缺,为何太子殿下不去帮着陛下处理这些,而是来到这里?” “来寻国师!”李秋这个时候倒是十分的干脆,“之前国师说的术和道,孤不懂,特地来请教国师!” “道,就是太子心中的大义,太子无论做什么,想做什么,你的目的都是为了能够让这百姓过得更好,让天狼国更加强盛,这就是你心中的大义,也是你心中的道!” “可是我心中的道,却是被人利用,差点将天狼国都毁掉,这种道,哎!” 看着颇有些垂头丧气的太子,李鍪不由的轻笑了一声,“太子天资并不算差,而且宅心仁厚,这可以说是天狼国公认的,所以才能咱们几位皇子之中脱颖而出!” 说道这里,李鍪也不禁挠了挠自己的鼻子,说实话,自己的前身那避祸的手段也是玩的极好,当初估计剩下的那几位皇子也是看出来天狼国事不可为,打算退位以避祸了,就这位最有雄心壮志的太子,没有放弃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 “四弟...”李秋刚刚本能的喊了一声四弟,但是立刻就改口了,“国师说笑了,今日李秋才知,哪里是我才智过人,明明就是你们不想争夺!” “无论是因为什么,你现在是天狼国的太子,而且是天狼国百姓认可,百官认可,陛下认可的太子,这就够了,这就是因为你心中的道!所以说,道是术的根基,若是根基不正,则是祸非福!” “那国师的术...” “术,有很多种。”李鍪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有权术,谋术之分,权术用于朝堂,如同龙葵害你那般,利用你心中的念想,勾动你心中的欲望,借你之手覆灭天狼的朝堂,这,是一种权术。 同样还有一种,官员使用之术,这一点你的父皇,咱们天狼国的陛下就做的很好,年纪最长的侯震老大人位居三公之高位,既能让百官觉得陛下仁慈,又能在司徒和太尉之间加一个搅屎棍,让他们斗,却又不至于斗出真火来。 同样,司空之位,主教化和祭天等,这两个都是需要年长且威望极高的人来主持,而侯震老大人则是最为合适的,不但威望够高,而且年纪也够大,若是遇到什么不想回答的,一句听不清就什么都解决了。” 李秋听着连连点头,之前他总以为侯震能够身居司空之位主要是因为自己的父皇心慈手软,留着他在那里养老罢了,或者再给自己府中的黄敢一些恩惠,哪里想过能有这般多的作用。 李鍪看他听懂了便继续说了下去,“权术不仅仅如此,有人有才却无德,如司徒蒯蒙,此人可以说得上是天狼巨贪,视财如命却是知道分寸,并且能力极高,这种人,你用还是不用?” 这个问题让李秋愣住了,若是换做之前,这种问题哪里需要思考,在李秋的眼中,贪官污吏吸食百姓的血汗而满足自身的欲望,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但是现在,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尤其是当他知道,天狼国能够这么轻易的拿下了坞城,其中蒯家可以说是最大的功臣,这就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最后李秋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司徒蒯蒙有能力,但是孤却是不会用他,若是有朝一日我为帝皇,恐怕还是会将他....不过经过此事,蒯蒙乃是天狼的功臣,孤定然会让他善终!” 这句话说的可谓是真诚,一点没有作假的意思,甚至也不怕李鍪这个国师笑话他。 “所以这就是你要学的术,权术中的驭人之术。”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三章 李鍪执政 “驭人之术...”李秋嘴里喃喃的说着这几个字,这句话他还是能够理解的,虽然他不会。 “驭人之术博大精深,若是光靠说,便是说上一辈子,恐怕你也不懂!”李鍪淡淡的一笑,将茶杯中刚刚续上的茶喝了,然后阻止了太子给他继续倒茶,“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去了,莫要让他们等急了!” “啊?”李秋被这句话弄愣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李鍪已经站起来了,便也着急忙慌的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国师....国师!”李秋一路呼喊着追上了李鍪,但是追上之后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知道两人来到了皇宫外,早已等候许久的护卫见到李鍪两人之后立刻上前行礼,“国师,太子,陛下已经在大殿等待二位多时了!” “多谢了!”李鍪也道了一声谢之后,便再度加快脚步往大殿走去。 等两人到了正殿之时,果然众人都已经等候在那里了,虽然现在的大殿之中,只稀稀拉拉的站了不过十余人罢了,却是现在天狼国中枢的所有了。 李鍪走进大殿,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而且每个人都朝着他的方向拱手行礼。 “我等,见过国师!” “我等,见过掌门!” 李秋看着在重臣自动让开的道路中淡然自若行走在前面的李鍪,心中若是说没有艳羡那才是假的,可是他也知道羡慕,不能嫉妒。 李鍪走在众人中间,心中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脸色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这就是自己应得的待遇一般,直到他走到台阶之下,走在所有大臣的最前面,才慢慢回过身子,缓缓的行礼,“见过诸位!” 这时候,众人才直起身来。 “众卿!”李立士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我天狼虽遭受兵祸,但随话说祸福相依,幸得诸位共同的鼎力相助,今日终于迎来了希望,朕,再次多谢诸位了!” 说完之后,李立士竟是直接对着下面的众人行了一礼,他行礼的众人不只是他,还包括了刚刚投降的严燕和严良一对父子。 “谢陛下!”本来想着推辞的众人,在李鍪的带领着,直接将节奏给带跑偏了。 或许是被这个“谢陛下”给弄得呆愣了,李立士呆了一瞬之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国师大人果然是有趣之人,朕之前是真的没发现,哈哈哈!” 笑了半晌发现李鍪没有吭声也变得有些尴尬了,再次清了清嗓子,直接说道,“如今我天狼百废待兴正是需要诸位出力之时,国师便代朕来行国事,太子继续负责监国!” 说完之后还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李鍪,“国师,朕在此拭目以待!” 李鍪先生朝着李立士行了一礼表示谢恩之后,便在此将身子转向了众人,大家知道,最重要的事情终于要来了。 “代圣令,侯震大人于此战这种劳苦功高,特升任太师兼任吏部尚书,掌百官之事,明功过考核!” 说完之后李鍪还朝着侯震微微行了一礼,“如今天狼官员空缺极大,还望侯震大人多多帮助!” 侯震也微微点了点头,他的岁数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躬身行大礼谢恩了,不过之后还是轻声问了李鍪一句,“这官员选拔之事,还望国师指点一二,并派遣人手帮助老朽一番!” “那是当然!” “代圣令,司徒蒯蒙计夺坞城乃有大功,特令其官复原职仍具司徒一职,授坞城侯!” 蒯蒙不在此,而是在坞城和胡琪一起镇守坞城同时和车迟继续拉上关系,然后准备将那些将士的家眷亲族等人都再买回来。 “代圣令,太尉杨敢虽有小错,但念在其亦无二心,此次大战亦多有战功,左迁为司空,掌刑部,其子杨震为许都令,督查许都上下,定不可让人从中渔利!” “臣,杨敢多谢陛下,多谢国师!” “代圣令,飞燕军大将军严燕,忠纯仁厚乃是世间良将,奉为太尉坐镇许都,不可轻动!” 本来还在琢磨怎么推辞的严燕突然听到李鍪的最后一句,心中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的看了李鍪一眼,缓步走上前来,“多谢陛下!” “飞燕军副将严良,勇猛善战,命其为金吾卫,掌禁军,安定宫闱,不可轻怠!” 这句话是真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严良乃是严燕的亲子,虽然略微有些莽撞,但是胆子之大莫说车迟便是天狼都是久负盛名的,当初攻打许都和防守许县,他的勇猛给杨敢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和伤害。 让一个降将担任护卫宫廷的金吾卫,这在他们眼中就和引狼入室一般,不过看到龙椅之上的李立士非但没有反对,反而笑着点了点头,众人便将要劝谏的话语憋了回去。 严良同样被这个任命给吓了一跳,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李鍪轻轻的呼唤了他两声才回过神来。 “严良将军,严良将军?” “啊!”严良发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居然还跟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杀了他么?” “嘶~”虽然大家都想知道这个问题,但是这么明目张胆的问出这个问题的,严良果然够憨厚。 “我不怕!”李鍪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严良的话,而上面的李立士也同样轻笑着点了点头。 “朕,也不怕!” 这两句话看似平凡,却是让严良来回仔细的打量着李鍪和李立士两个人,半晌才回答到,“多谢陛下!” 李鍪看到严良也应了下来之后,便继续安排到。 “禁军多已覆灭,新的禁军当从新选拔,以飞燕军为骨架,各营抽点部分兵马融合,再从百姓之中招募人马加以训练,各种事情,严良将军全权负责,若是有问题,找太尉!” “遵命!” “骆斌何在!” “学生在!”早就特许进殿等候的骆斌走了出来。 “代圣令,骆斌忠君爱国,此战功劳甚大,特命其为文渊阁学士,文昭馆领事,掌管文昭馆,和太师共同处理官员任命升迁之事,同时于国内选拔有志之士,考核是否可为官员!” “臣,多谢陛下!” “黄敢何在?” “学生在!”和骆斌一样,已经年过二十有八却依旧一脸稚气的黄敢也走了出来,拱手行礼。 “黄敢智虑忠纯,乃是纯良之臣,此时大战亦是颇有功勋,特令其为礼部侍郎,暂行尚书事,掌管礼仪学堂琐事!” “臣,多谢陛下!” “飞雀营主将裴涛,为国捐躯乃是忠臣义士,封其为潘阳候,其女为潘阳郡主,收入宫中养之,待遇与公主无二!” “多谢陛下宽厚!” “飞龙营主将刘培,克重坚毅,与一线天与聂无极死战,不幸死于敌手,封其为昭武将军,位比太傅,其子收入太子府中赡养!” “陛下宽厚!” “豹营主将楚鹭江,坚守许都,围困敌军有功,封为横野将军,仍掌管一营!” “虎啸营主将胡琪,攻占坞城,驱逐聂无极,劳苦功高,封为骠骑将军,仍掌虎啸营驻守坞城,同时协助司徒蒯蒙行事,收服剩下数城!” 截止到现在,众将的任免就已经都弄好了,剩下的事情不多,但都是要事,大事! 李鍪环视了从新站位的众人一眼,上前走了一步,继续说道。 “太尉严燕何在!” “臣在!” “天狼遭逢大战,四营之中只有虎啸营保存完整,剩余飞雀覆灭,飞龙营十不存五,豹营也是同样损失惨重,令太尉何燕从新整顿三营,将三营合一,从新训练,辅以飞燕军,重新成军,守卫许都!” “遵命!” “许都令杨震,金吾卫严良,横野将军楚鹭江!” “末将在!” “臣在!” 三人站了出来,拱手行礼。 “你三人辅佐太尉,务必五日之内肃清此事!” “遵命!” “司空杨敢!” “臣在!” “从大军之中抽调机灵精悍之士从新组建巡防营,帮助许都令从新肃清许都乱象,整顿牢狱,肃清冤狱严惩凶恶!” “遵命!” “太师侯震!” “老臣..” “老大人您慢点!”看着多站了一会儿就颤颤悠悠的侯震,李鍪也赶紧扶了一把,“将骆斌这小子派给老大人当副手,迅速的清理出一批可用之人填充朝堂,可好?” “甚好,甚好!”侯震笑着点了点头,“不过老朽还是想要再在您这里讨个方便!” “老大人放心,现在那批在牢里的家伙们,若是还活着,想来会十分感激老大人的,以老大人的阅历和经验来说,想必是可以酌情而用!” “哈哈,知老朽者,国师也,天狼有国师,真乃幸事!” 李鍪笑了笑,不过却是没有多说话,将侯震扶到了一边,然后继续对着众人说道。 “天狼国国小兵少,若是严守规矩当不能兴旺,遂我与陛下商议。” “将剑门外门之功法,铜皮铁骨金刚琉璃身!公布与众,让众兵将均可修行!”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四章 剑门功法 “铜皮铁骨金刚琉璃身。”听着就这么威猛霸道的功法,是系统给李鍪的第一本功法,也是李鍪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功法。 当初为了证明他心中的那个念想,专门让人将这门功法送给了胡琪,让他在全军中共同修行。 事实证明,果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炼的。 这是一门外门功法,几乎是没有任何门槛的。 但是若真是修炼起来也是十分的困难。 倒不是说它入门多么难,这种外门练体功法最开始的阶段都是十分容易入门的。 但是后面若是真想修炼有成的话,不单单需要极大的毅力,更需要的是各种药物辅助! 李鍪给了胡琪功法之后,便通过胡琪知道了虎啸营士卒修行的进展。 其中的确有部分士卒修炼起来入门更快,修行也更快! 而且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进境也远超他人。 但是更多的只是初入门径之后便陷入了瓶颈之中。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的战力也增加了不少,虎啸营能够一举夺下坞城,这个也有很大的关系! 此时李鍪将这门功法再次拿出来就是要完成他心中的某个计划。 “掌门!”此时剑门的几位长老也顾不得掌门威严了,其中大长老玄明直接站了出来,“掌门三思!” “玄明长老有何话要说?” “掌门!”玄明朝着李鍪行了一礼,“虽然这门功法乃是掌门您的我等不该多嘴,但是如今并州本就疲弊不堪,而这云中郡更是灵气稀薄不堪,若是…” “若是将功法普及之后,恐怕是祸非福!”玄明不好说的话,玄阴替他说了出来。 而一旁刚刚有些兴奋的众人也都清醒了下来。 从古至今,雄才大略者不知凡几,想要这么做的人那更是数不胜数,可是极少有成功者! 归根究底就是因为这么做太难了,物资不够,后勤跟不上,灵气也不足,最后让大军将真正的精英都拖累了导致国家覆灭。 众人回过神之后也都不再兴奋,他们觉得这种事情,是成不了的。 不过他们的想法和李鍪的显然没有什么共同点,李鍪挥挥手让两位长老稍安勿躁,继续对着大家说道。 “将功法公布于军中,这是一定的事情,诸位无需再劝,但是刚刚两位长老说的的确有道理,为此某家特别要说明几点!” “第一,功法公布,无论军人何品何职皆可修行,但是这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若是能够抓住这个机会一路扶摇直上,那便可以用军功换取资源乃至更高深的功法,反之,则不再关注!” “第二,功法公布,其间所需的一切资源和药物,全部都要以军功换取,不可交易,从今日开始,有助于修炼的功夫将有坞城候全权负责种植和交易!” “第三,实力和谋略同样作为军中重点,从今往后军中考核,将修为和战力也要放在其中!” 这三条,直接将李鍪想要做的事情公布与众,这个年头敢将来当兵的,哪个不是脑袋别在裤腰上,为了一个出人头地将性命都过了出去的人物。 若是能够给他们一条光芒大道,恐怕天狼国的军心士气,从此就不需要将领再从新鼓舞了。 而这个时候,也就看出现在殿中众人的能力了,李鍪的话刚刚说完之后,严燕便已经微微挑了下眉,然后继续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之后是老态龙钟的侯震,看似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正在他身边的李鍪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一重。 再之后才是骆斌两个年轻人和司空杨敢,至于杨震和严良等人,则是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三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含义。 等到众人都已经接受之后,李鍪才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玄明,玄阳,玄阴三位长老!” “我等在!”虽然刚刚几人和李鍪说了两句,但是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既然李鍪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三人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烦请三位长老暂入军中,教导大军士卒如何修行,虎啸营里有一个半吊子的胡琪,这里可没有什么人系统的学习过,所以还要烦请三位长老了!” “谨遵掌门之令!” 李鍪看看众人再没有什么反对之言了,便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转过身子,朝着李立士说道。 “陛下,我已经无事了!” “甚好,国师的安排十分合理,那么诸位卿家便各自去吧,你们的事情,想来会不少的!” “谢陛下!”众人再次朝着李立士行了一礼,然后缓缓的退了下去。 现在大殿之中留下的只有三人了,天狼国皇帝李立士,太子李秋,剑门掌门,国师李鍪。 “太子!”李立士不管李鍪而是直接看向了自己的太子,“刚刚国师的那些,你看懂了多少?” 李秋知道这是考校,不过此时的他只能是尴尬的笑了笑,一脸的羞赫之色,“回父皇,儿臣并未能看懂太多东西,感觉有些云里雾里!” 李立士听见之后点了点头,没有训斥于他,反而是轻笑了一声,“你最让朕满意的就是这一点,不会胡说八道,知道什么就是什么,这一点你比其他人都好!” “多谢父皇!”李秋虽然被赞了一声,不过还是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开心,“那国师刚刚的那般作为到底是....” 此时李立士看了看李鍪,却发现他已经十分自觉的去偏殿搬了一套桌椅过来,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到了自己大殿台阶之下,然后正在那里奋笔疾书,不由轻笑着摇了摇头。 “刚刚的任命,你哪里不懂!” “侯震老大人!”李秋直接说道,“此次我等能够反败为胜,侯震老大人可以说出了大力,可是最后却是将他三公之位抹除而是许了一个太师....” “你是说国师赏罚不明对吗?”李立士脸上的笑意显露,看上去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儿臣不敢,只是不懂为何要这般!” “侯震已经年过九旬了,儿子们都已经熬死了,他就算是封了王也没有什么真正的盼头,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之前的三公之位,那个时候是因为天狼需要他在那里,所以他在。 而现在不是,国师给了他另一个选择,太师是何职?乃是太子府之师,也就是说国师给了侯震一个和你这个天狼国的太子在一起的机会,或许这个机会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但是对于他侯家的上上下下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他已经老了,他的孙子却还年幼,若是他这个侯家的擎天玉柱一走,那么他侯家的天便垮了,所以他才这么坚持着活着,而国师就是知道了这个,所以这次的奖赏不是给的他,而是他们侯家! 太师之位让他死后,侯家和你李秋仍然有着香火情分,他的孙子见了你也要叫上一声师叔,而这选拔官员之事更是让未来的朝堂都和他侯家有了香火情,在朝为官,关系和名声很重要! 再加上你太子府的幕僚骆斌此时是他的副手,这数重保障之下,除非他侯家的后代是十足十的废物,否则两百年内,他侯家跨不了!” 李秋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他是真的不知道就一个简单的封赏还能有这么多的道道。 “那已故的几位将军?” “裴涛乃是严燕之子严良所杀,给他一个尊荣用来降低军中的怨气,同时也方便严燕和严良两个家伙掌军行事,同时裴涛无子,所以那个女儿你要善待,不可让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 “儿臣遵命!” “刘培死于国事,必须厚葬,但是其子尚幼,折其地位让其子入你府,并给予殊荣,这是将活人供起来做给别人看,你当让他多修文事,日后莫要让他从军!” “这...儿臣遵旨!” “楚鹭江是现在三营主将之中唯一一个活着的家伙,他非但是老将更是杨敢的心腹之一,升其位而使他脱离杨敢麾下,同时让他掌管一营,也可看住严家父子。” “儿臣懂了,多谢父皇教诲!”李秋这个时候算是明白了过来,这拿活人折腾,拿死人做文章的手法或许就是国师之前说的,驭人之道。 李秋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这个平素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弟弟到底会多少东西,还能给自己多少惊喜! 此时李鍪耳朵一动听到旁边已经没有了动静,不由抬起头来。 “陛下说完了?” “哈哈哈”李立士抚须一笑,看着手中书写不停的李鍪打趣的道,“国师倒是很忙啊,这是在写什么?” “吉祥紫元内丹功!” “嗯?”李立士想了想实在是没想到这个东西是什么,“这是何物?” “剑门的功法!”李鍪淡淡一笑,“同时也是今后文武百官需要修习的功法了,总不能让我等和那些士卒一样都修行那外门功法吧!” 说完之后,李鍪终于将大笔一放长出一口气,将写好的数十张功法细则整理好,递给了还在发呆的太子李秋。 “烦请太子将这个拿着,给各个大臣送去,只能看不能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五章 不一样的国家 李鍪将自己脑海中系统给的功法,《吉祥紫元内丹功》仔细的誊写到纸上,然后分文别类的整理好之后才彻底的了解了这到底是一门什么玩意。 《吉祥紫元内丹功》听着的确是中正平和,而且这一听就像是名门正派的功法,本来李鍪也是觉得这应该是一门极好的奠基功法。 但是事实给了李鍪一个挺大的巴掌。 其正统修行功法的确算得上是不错的功法,但是这功法可不是什么系统说的中正平和,之所以叫那个名字是因为他最高只能修炼到金丹,还是一枚紫丹! 虽然金丹变成紫丹并不影响他的功能和作用,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是这里面的各个功法可就十分的有意思了。 其功法内息修成之后诡异多变,重身法,重兵刃,乃是一门战斗之法,虽然不至于修炼之后性情大变,但是要花费的资源和时间却绝对不会少。 同时里面还有数门分支让李鍪不禁脸皮抽搐。 拳法《千龙嬉空》说白了就是基础道法之一的风刃决的加强版。 掌法《纵鹤擒龙手》也可以称之为牵引术。 身法《逍遥游》凭良心说,这个倒是听让李鍪满意的。 刀法《慈悲刀法》李鍪看完了里面的内容之后,只想将他改名城绝户刀法,刀刀要人命! 最后居然还有一种兵器打造之法,“无常杖”以及他的《无常无量杖法》。 若非是李鍪画工不错,他还真不敢说能这么短的时间将这些都写画出来。 李秋将这所谓的《吉祥紫元内丹功》接了过来之后,半晌没有动作,甚至嘴唇都有些哆嗦。 “太子你这是?”正在活动手腕的李鍪看到李秋这个样子不由的笑了一声,“您这是怎么了?” “国师,这是剑门的功法,就这般....” “当年天狼国也有自己的修行功法,我记得是叫《天狼啸月诀》,据说是老祖去那片无边荒漠里找出来的,凭着这《天狼啸月诀》李家最后才能在这并州站的住脚,最后成为一方霸主。” 说起当年的辉煌,李秋的眼中仿佛也有了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的确如此,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这《天狼啸月诀》却是不复存在了,我皇室也逐渐衰落了下去。” “所以若是不想继续衰落,那便要改变!”李鍪站起身,活动着自己的腰身,看着门外的阳光,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功法便保留在皇室手中,日后若是有了更好的再还给我剑门也好。” “可是国师...” “记住,若是想要不害怕,只有自己变得比别人更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李鍪朝着李立士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大殿,“剑门之人修行的也是这个!” 看着李鍪走出大殿,走在阳光之下,李秋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感悟,或许只有这种心中真的无所畏惧之人,才能这般安稳的在阳光之下行走。 天狼国突然变了,不是因为严燕率领飞燕军投降而变了,是真的从里到外的都变了。 某一天百姓起床之后突然发现,紧闭了数天的城门再次打开了,城门两侧站了两排笔直的士卒,人还是之前见过的那些人,兵刃盔甲也还是那一身,但是这气势却是不同了,至于哪里不通他们却也说不出来。 城中开始了往来巡视,并不是驱逐百姓,而是就不定时的在城中巡逻,看见骚乱会处理,看见有人欺压弱小会自动前去制止,就连平素里都看不见开门的衙门都变的崭新,每日大门敞开,路过的百姓都能看到里面的各种忙碌。 而且一队队的士卒从校场中走了出去,走向了城外,走向了一线天,走向了那些还没有臣服的城池。 这次士卒的脸上没有惶恐,没有紧张,反而是有着一丝丝的庆幸,甚至那些驻守城门的士卒看到他们远去脸上还带着些许的可惜。 同时平素里庄严肃穆的皇宫之中此时也是不是爆发出一阵阵的齐吼之声,弄得最新的文武百官不停的紧皱眉头。 “太尉大人!”新任司空杨敢听着外面传来的吼声,不由朝着严燕沉声说道,“此乃皇宫禁地,严良那厮整日练兵弄得鸡犬不宁的,是何居心!” 严燕听到这话之后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回答道,“为将者不练兵难不成每日吃喝玩乐不成么?您乃是司空兼刑部尚书,总想着管兵家的事情做什么?” “你这厮强词夺理!此处...”杨敢还想继续说,但是被严燕直接打断了。 “另外,老夫和你不同,老夫不是鸡犬!”说完之后还嗤笑了一声,“司空大人还真是对自己评价的十分中肯!” 杨敢听到这句话顿时眼睛一瞪然后一拳朝着严燕就冲了过去,一点都不顾及这里是大殿,此时正在朝会。 只见杨敢这一拳打出,四周隐隐有风声呼啸,严燕的四周也仿佛有着数道拳风呼啸,明明看着杨敢只是一拳,但是却仿佛四面八方都是拳头在袭来! “幼稚!”严燕被这气势围在中间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冷笑一声,“老夫本就有修为在身,你个老家伙刚学了一点微末道行就想丢脸么?” 说完之后动也未动只是将身上的气势一方,修为提起半分,同样是一拳朝着杨敢打了过去,这一拳非但没有像杨敢那般仿佛竭尽全力,反而显得十分的随意。 但就是这么随意的一拳,让四周的拳风都泯灭了,同时杨敢和严燕对上之后,也连退了数步,停下之后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脸色仍然不由的一红。 一时间大殿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杨敢昨夜才略微有所成效,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显摆一番,没想到找错了对手,非但没显摆成,反而差点丢了老脸,显得十分尴尬。 而一旁的严燕面上古井无波,但是心中却是有些惊讶,刚刚那一拳虽然在他看来不过尔尔,但是杨敢可是一个初学者,能够有这份儿本事,不得不说还是十分厉害的。 之前李秋送来那所谓的《吉祥紫元内丹功》的时候,严燕虽然表示了感谢,也着实记了,但是他感觉那有些过于的诡异了些,而且自己有功法可以修行,所以便没有修炼,反倒是自己的儿子严良因为之前没有修行过什么功法,对那个很是珍惜。 “看来回去之后得好好看看那个了。”严燕心中不由的想到,刚刚这一击,让他对那功法有了兴趣、 同时龙椅上的李立士看到他们这个模样之后,也是面色一沉,却是没有训斥他们,而是直接问道。 “太尉,大军整合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回陛下,大军已经全部整合完毕,出去分派到四县的守军之外,还有不到三万人的士卒,其中飞燕军不足万人,抽调两千进入禁军之中,再辅以两千骁卒,组成新的禁军。 另外守卫许都之事则是和许都令商议之后,将巡防营和许都卫营结合,都由昭武将军楚鹭江率领,共计五千人! 剩余的两万大军则是组成了先登营,由将军杨奉率领兵出一线天和胡琪将军汇合,扫清剩余的四座拒不投降的城池!” 李立士点了点头,“后勤之事务必要保障好,此战没有失败的理由!” “臣明白!” 再之后就是太师侯震了,刚刚李立士看得清楚,杨敢和严燕相争的时候,看似侯震一动未动,但是那气势可是提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么大岁数了,哪里来的这份儿精力。 “太师,这官员选拔之事,可都结束了?” “回陛下!”侯震走出来的时候虽然还是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不过这脚步可是稳多了,“大牢之中的各个官员已经审问完毕,其中罪无可赦者十七人,情有可原者三十五人,按照其罪行的轻重,臣已经和骆斌学士共同作出了整理,已经交给了马公公!” 李立士闻言看了一眼手中的几本折子,的确是有所有的人员安排,其中有去官免职者,也有降职之后查没家产的,还有令其交还赃款然后官复原职者。 看似平平静静的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是李立士还是不得不赞侯震一声老奸巨猾。 当初飞燕军进城,这群人的家产早就被飞燕军抄了,除了赏赐和抚恤以外,大部分还在自己的国库里躺着呢,他们这流放和等死的也就算了,那些好不容易能够继续为官的,若是不想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失去的话,就一定要再变出一份儿家财来。 这种时候,他们一不能去找严燕这个他们眼中的煞星去要钱,二也不敢继续贪污,那就只能低价变卖家产和田地等物了,用这种方式来安抚民心,也就是侯震这种老家伙能够想得出来了。 李立士再将头转向了李鍪,“国师,你要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陛下,已经万事俱备了,若是车迟反应慢点的话,估计现在人已经到了坞城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六章 商人 几乎就在李鍪话音落下的同时,坞城城外一直商队已经整装待发了。 “蒯先生,此事任重道远,关系重大,您千万要小心啊!”胡琪看着面前的蒯彻,这阵子虽然蒯蒙亲自坐镇坞城,负责和车迟方面的商路和暗路,但是几乎是看不到他本人的。 和胡琪这个坞城守将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这个蒯家的大管家,蒯蒙的心腹蒯彻,这段日子虽然不长,但是两人这战斗友谊却是十分高涨的。 不过如今两人却是要分道扬镳了,蒯蒙已经将车迟国的暗路打通了,蒯彻要去车迟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了,而胡琪这位坞城的将军,也要带领刚刚赶来的大军,去清扫残余了。 “胡将军放心,此行看似风险十足,但是车迟那里已经心动了,所以这次定然是有惊无险,问题只是那边的价格如何了,反倒是将军这里,看似瓮中捉鳖,但是小心那群人狗急跳墙啊!” 两个人互相担心着对方,可见关系极为深厚了,最后两人还是互相拱手告别,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上路了。 走出坞城的蒯蒙,看着狭窄的道路,心中也还是有着惴惴不安,扭头看到一旁的随从比他还紧张,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小家伙是第一次出来么?”蒯彻轻笑着说着话,既像是在安危随从,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管事,您就真的不害怕么?”随从看着蒯彻这般轻松,也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我们天狼可是刚刚才和车迟打完仗,便是咱们之前在的坞城也是从车迟手中夺过来的!” “咦!”蒯蒙怪笑了一声,逗得周围几人笑个不停,“你这话说出去会被乱棍打死的,这坞城可是咱们蒯家当年的祖地,也是咱们天狼的地方,如今只不过是收回来了而已!” “对对,咱们这是收复故土!”那随从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道,“还是蒯彻管事您厉害,我们听说要去车迟国做生意都吓了个半死,还是您,一点都不担心,厉害!” 这马屁拍的毫无技术含量,不过此时的蒯彻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小子,不会拍马屁就不要瞎拍,小心挨鞭子!” “是,是!” 蒯彻看着脸色已经舒缓了很多的随从们,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谁说我不害怕啊,那可是车迟,虽然之前我没少去车迟,没少去和那些人做生意。 但是那时候,车迟强而天狼弱,在车迟的眼中,我们就是一群通敌卖国贪财如命的小人罢了,他们乐意看到我们这群人,也乐意和我们做生意。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群人刚刚吃了败仗,虽然真正吃败仗的是聂无极和严燕将军,可是现在谁知道车迟是什么个情况了,若是那群人真的想要报复,咱们这次去了,恐怕就回不来了,你说我怕不怕!” 这么直白的话语,再加上那轻松的语气,让众多随从都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挠头跟着嬉笑,一时间他们的气氛变得轻松了很多。 轻松下来之后,也就有人问出来心中的疑问,“管事,这车迟国刚刚和咱们打完仗,他们就敢和咱们做生意,他们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啊!” “就是啊管事!他们这也太急切了吧,这才几天啊,他们就敢这么做!” 一群随从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都担心他们的前面是一个早就布置好的陷阱在等待着他们。 蒯彻看着他们,不由的轻咳两声,压住了他们的声音,“你们担心的倒不是不对,莫说你们,便是家主和我,也担心这会是一个陷阱,但是却又不太可能!你们先别着急啊,你们知不知道商人是什么?” “商人?”一名随从纳闷的说道,“商人不就是买卖货物么?从这里买入然后从那里卖出去,这就是商人吧,这个有什么啊!” 蒯彻听闻之后却是摇了摇头,“商人若是只是买入卖出,那么他凭什么挣常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商人的本质是行险,越危险的生意,利润就越大! 所以,商人到了最后,考验的往往是胆量和算计,他们要有足够胆量,敢想敢做,但是又不能猛冲,若是莽撞的往上冲的话,最后一定是粉身碎骨头破血流! 所以你觉得,这商人还是简单的买入卖出么?” 听着蒯彻的问题,一群随从也跟着不停的点头,“看来这商人还真不简单,不是咱们看见的那种买入卖出就能行的!” 可是听完这句话之后,蒯彻再次摇了摇头,“商人的本质,还真就是买入卖出,胆量和谋略说的是他们需要具备的能力,但是买入卖出才是他们的本质,用最低的价格将他们看中的东西买下来,然后用最高昂的价格再将同样的东西卖出去,挣这中间的差价!” “这....”众多随从想要说些什么,却是又不好意思,毕竟他们的主家现在就是一个商人,他们此行就是去当商人。 “你们不就是想说奸猾么,商人若是不奸猾那还叫商人么?”对于他们想要说的话,蒯彻的心中却是透亮的很,而且也没有丝毫的在乎。 “你们都看到了这商人挣到了偌大的利润,便觉得他们极为奸猾,但是你可曾见到他们所担的风险,这东西他们要先买下来,然后再卖出去,所以他们赚钱。 可若是这东西他们买下来了,然后卖不出去了呢?若是这东西不单单他有,很多人都有,都要卖呢,这商人分为很多种,这是本质,又仅仅是本质!” 蒯彻这些话周围的这群人却是听不懂了,看着茫然摇头的随从们,蒯彻也是轻声笑了笑,“这商人啊分很多种,若是都和你们说,恐怕三天三夜他也说不完,所以给你们简单的分一下。 第一种,就是普通的商人,他们靠着从东边收购特产买到西边,靠着地域的区别行走南北,挣着其中的差价和利润,目光深远且胆大者可以靠着最开始的本事挣到不少的钱,这是正常的商人。 不过这种商人在挣到钱之后就会被各种人所追崇和效仿,除非他有最好的货源和最公平的价格,否则他是无法长久的,这是弊端! 第二章,便是非同一般的商人,就比如我等这次去见的那些人,车迟刚刚经历大败,若是天狼吃了败仗那么定然是人心惶惶,因为天狼败不起,但是车迟却不一样,你们可知道现在车迟在干什么?” “不应该是想方设法的抵抗我们么?”一个随从一脸的天真,“这次我天狼大胜,他们也会很害怕吧。” “哈哈,我们没有进取之力,他们也不害怕!他们现在就是在靠着这次的战败捞好处!” 蒯彻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随从们,哈哈大笑到,“怎么,你们是不是不敢相信?” “都战败了哪里会有好处可捞?” “哪里会没有好处可捞!”蒯彻冷笑一声,“车迟国君主严明,将帅勇猛,本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国度,但是这世间的臣子又怎么可能都像他们一般完美?更多的臣子为的是什么? 俗话说的好,千里为官只为财,他们用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他们的祖辈也好,自己也好吃了比常人更多的苦楚,所以他们也会比别人更贪婪,只不过他们有的贪财,更多的贪名! 当初陛下明知主上贪财仍重用之,明知昭文馆的老学究清正廉洁而弃之也是因为如此,贪财者若是有能力亦不失为良臣,贪名者规矩太多则有漏洞而言。 这第二种商人便是买卖这些常人无法办到的事情,暴利而又垄断!他们会借助贪名的官员伪善的性格保住货物,然后高价卖给我们,让官员得到名利实惠,让他们得到巨大的财富,而我们则是得到了货物!” 虽然这次蒯彻依旧是说的云里雾里,不过这次随从们却是微微点了点头,“可是管事,我们这次也没有带来钱财啊!” “这种买卖哪里有用钱财交易的,若是就这么给了他们大笔的钱财,他们还能活着回到车迟么?”蒯彻这次却是不停的低笑,“这种事情啊,隐蔽的很啊!” 说完之后便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小城,城门上写着“涪陵”两个大字,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了,车迟国距离坞城最近的一座小城涪陵。 “终于到了,今儿就让你们开开眼,看看这生意是怎么做的!”蒯彻可能是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压下心中的那种不安,今天看上去十分的和蔼。 一行人直接走到了城中央的拍卖行,在蒯彻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看见上面那个台子了么?”蒯彻伸手指了指上面的拍卖台子,“记住了,一会儿不管他们放上来什么都花钱买下来,不停的出价直到旁边没有人再出价为止!” “这...”随从有些看不懂了,不过看蒯彻还是那副闭目养神的样子,便主动将嘴闭上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七章 交易 蒯彻果然就如同他说的那般,将这场拍卖会上所有的东西,都用最高的价格买了下来。 一副谁都看不懂的画,说是什么著名的大师所画的,反正蒯彻身边的随从看着如同小儿涂鸦一般的画作是看不出这个东西有什么精髓,然后蒯彻为了它,花费了千两黄金! 一块莫名其妙的石头,说是天然的千年寿山石,放到家中就可以延年益寿,普通人每天守着它都可以变得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然而在他们这些随从的眼中这就是一块破石头,他们家乡的河里的石头擦干净之后,比它差不了多少,然后花了蒯彻两千两黄金。 一幅大家都看不懂的字,一千五百金。 一块翠绿的石头,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翡翠,这个最贵足足花费了蒯彻一万两的黄金。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拍卖让他们这些随从看的云里雾里,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收到自己拍卖到的东西,更没有看到自己需要付的钱财。 “管事!”随从跟着蒯彻在后堂等着,不由的心中慌乱,生怕一会会出现一群人将他们这几个人给绑了然后沉河,“咱们好像没带钱吧?” “嗯,没带钱!”蒯蒙轻笑着,仿佛一点都不担心,“最近家族里要打压坞城的那些药材商贩,还要扩展家族里的生意,短时间里的确是没有钱!” “可是....可是咱们刚刚花了那么多的钱....”随从吞了一口口水,“这不是吃霸王餐么?” “谁说的?我手里可有比钱还重要的东西!”蒯彻哈哈一笑,然后看见走过来的拍卖行管事,不由的脸色一正,然后站起身来冲着那人拱了拱手,“郝管事,好久不见啊!” 郝峰是拍卖行的管事,之前因为各种生意也没少和蒯家的人打交道,这个蒯彻和他也算是旧识,今天看到蒯彻也是不由的摇了摇头。 “敢这么干的人,也就是蒯二爷了,你们就真这么确定我们家主会来?” 听着郝峰的问题,蒯彻却是嘿嘿一笑却是没有回答。 看到蒯彻的样子,郝峰无奈的摇了摇头,凑到蒯彻的身边轻声说道,“希望你们蒯家的人没有骗我,若是你们说的是假的,小心你的性命!” 蒯彻也轻声笑了笑,“郝爷放心,既然家主说了,那么小人就一定不会让诸位失望!” “哼!”郝峰冷哼一声,然后扭头就往外走去,“那几个留在这里,你跟着某家来吧!” “多谢郝爷!”蒯彻这时候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身后的几名随从说了一声,让他们在这里安心等待自己然后便跟着郝峰走了过去。 两人一路前行,直到最后,两个人进了一间密室之中。 当蒯彻走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了,看到进来的蒯彻却是连个招呼都没打,继续在那里下棋手谈。 蒯彻见到这两个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中年人,也是心中好笑,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种死要面子的人,是怎么做到千年世家的。 “蒯家蒯彻,见过两位家主!”蒯彻正了正衣冠,然后朝着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不过蒯彻的恭恭敬敬,在他们这里却是丝毫没有作用,甚至对于弯腰行礼的蒯彻,那是看都不看一眼。 蒯彻没有等到他们让自己站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动作,他知道这是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过为了他们的目的,这个下马威他必须得吃着! 直到两个人将这盘棋下完,一直弯腰行礼的蒯蒙都快感觉自己的腰身废了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起来吧,这么大的事儿,蒯家就派你这么一个小辈而来,看来你们蒯家也是没有什么诚意的!”一个中年人站起身来,没让蒯彻起身,反而是接过了旁边郝峰递过来的一盏茶,然后给自己漱了漱口。 “就是,你们蒯家若是就这点礼数,那么这事儿谈不谈的也没什么意义!”另一人慢吞吞的收拾着残局也不着急让蒯彻起来,“你们蒯家是没长辈了么?” 蒯彻听着这些话,纵然是心中有火,也不敢发泄出来,然而乐呵呵的解释道,“蒯家当年遭逢大难,这些年都是家主辛辛苦苦的将蒯家给支撑下来的,说实话,这家中还真的没有存在世上的长辈了!” “哼!难怪如此不通礼数!”那漱完口的中年人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起来吧,别在这里杵着惹人心烦了!” 蒯蒙虽然真的很像一拳锤在他们的脸上,但是此时还是一脸笑容的直起身子冲着两人道了一声谢。 “多谢两位家主,蒯彻虽然只是蒯家的一介下人,但是承蒙他人看得起,一直负责蒯家的外事,外面的人认识的也会称呼小人一声蒯家二爷,所以,我蒯家的诚意乃是十足的。” 这个解释换来的不过就是两声冷哼罢了。 “行了,你们蒯家的这种破事儿我等没有心思知道,不过你们蒯家那个小子说的,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你这个什么二爷,给我等讲讲!” “嘿嘿,不敢不敢!”蒯彻低声一笑,“在您二位面前,小人可不敢称二爷,您二位就叫小子一声蒯彻就好了!” “行了,别废话了,快说吧,我二人可不是你们这种每天都有大把时间之人!” “郝家主和庞家主两位都是车迟的重臣,不过近些年车迟在二位的帮扶之下,越发的壮大了起来,当然二位的家族那也是随着水涨船高,这郝庞二家,那可是这云中郡鼎鼎大名的两大世家啊!” 这顿赞扬那可是说的两人心中十分舒服,不过听过之后两个家主却是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们蒯家的本事现在就剩下这点了么?”庞家家主庞林冷哼一声,“明着是夸我们二人,实则呢,目的是什么?” “挑拨离间!”郝家家主郝博也随着跟了一句,“虽然我郝庞二家的确是在这些年有些没落了,但是那三帅五将以及左右二相乃是实打实的人才,我郝庞两家愿意屈居于人下!” 庞林也抚着短须呵呵笑道,“虽然老郝这老家伙说的非常难听,听得老夫也非常想抽他两个嘴巴子,但是他说的对,很对!” 看着两个成了精的家伙,蒯彻不由呵呵一笑,“两位老家主说的有道理,不过两位乃是一方人杰,这郝庞两家那也是千年世家,只不过这两年郝庞两家的年轻人倒是,倒是没怎么听说过。” 说道这个问题,两个家主的脸色的确是猛地阴沉了一下,不过这抹阴沉转瞬而逝,“我两家最近的确是家门不幸,家中尽是一群纨绔子弟,不过这就不劳你们天狼之人费心了!” “哎,两位家主这是什么话,当年您二位和我们老家主那也是十足十的交情,如今二位家中如此,我等怎能不出手相助呢,再说了,两位今日前来,为的不就是这件事么?” “哼!”庞林冷哼一声,“之前蒯蒙那小子说的东西,快快拿出来,别在这里废话了,否则我二人不介意拿着你的头颅去请功!” “是,您说的是!”蒯蒙点着头,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书信,“这就是家主给您的妙计,凭此计策,想来庞家后人定能问鼎朝堂!” 说完之后,便将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递给了庞林。 庞林接过书信倒也没有啰嗦,直接就撕开,然后和郝博两人看了起来。 “九品中正制?”庞林喃喃的说道,“这就是你说的计策?” “正是!”蒯彻低笑一声,“如今各国都有自己的举荐制度,其中车迟用的乃是考核之法,每年的学子通过文武事进行考核,虽然公平却是十分的麻烦,而且舞弊之事层出不穷!” “然后呢?”庞林冷哼一声,把书信直接一把火点了,“这九品中正看着不错,虽然这只有半卷,但是就这半卷老夫也知道,这就是祸国之策,此策一出,朝中就乱了,天下也乱了!” 郝博此时没有迎合,虽然没有反驳,但是这眼中却是闪烁不停。 此时蒯彻却是没有多劝说,只是轻轻一笑,继续拱手行了一礼,“庞家主,这九品中正之法已经给了您老了,是否真的值这个价格,那就看您的了!” 说完之后,蒯彻没有再继续在这里待着,而是直接行礼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临走之时,还冲着郝家家主郝博说道,“至于郝家之事情,刚刚已经和郝爷说过了,当然,那只是定金,若是可以,小人在坞城静候二人的大驾光临!” 看着蒯彻离开,郝旁两家主两人再次沉默了起来。 “庞林兄,这事....”郝博还是张嘴笑道,“这事情毕竟还是要您来做主,小弟等候您的命令!” 说完之后,郝博招呼一声一直伺候在身边的郝峰一声,便也离开了密室,就留下庞林一个人,看着烛台在一个人发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八章 不可阻断之策 蒯彻带着随从从涪陵城离开了,带着那一箱箱“买来”的货物就这么离开了涪陵城。 众多随从看着后面这一大堆的东西,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其中一个关系和蒯彻最好的随从还嘿嘿笑道。 “管事就是厉害,这空口白牙的就将价值十万两黄金的东西拿了回来,您这不愧是...不愧是..是..奸商,您才是这最大的奸商!” 一群没问话的家伙,就连夸奖都不会,一句奸商,差点没让蒯彻一巴掌将他们给拍下马去!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有这么夸人的么?”蒯彻或许是逃得一难,心情也变得大好了起来,“不过这次这些东西可不是空口白牙要来的,就这些东西,十万两黄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那...那钱?” “给了!”蒯蒙哈哈一声大笑,然后拍马狂奔而去。 身后一群同样死里逃生的随从也都大笑着飞奔了起来,奔向了坞城,奔向了他们的家。 回到坞城之时,外出征战的胡琪还没有回来,蒯蒙顾不上别的,第一时间前去城主府。 此时坞城并没有城主一职,换句话说,有蒯蒙这个坞城侯兼司徒在这里,除非李鍪疯了,才会再派一个坞城城主过来添乱。 “家主!”蒯蒙来到城主府第一时间就去找到蒯蒙了,“已经将那封信给了庞林,但是看他的样子,仿佛对那个九品中正制,没有什么兴致,他当时就烧了!” 坐在主座上正在品茶的蒯蒙,头都没有抬起来,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放心,他庞林除非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只要他看了,他就一定会上钩!” “为什么?”蒯彻也是个才智过人之辈,否则也不能和蒯蒙两人将已经破灭的蒯家做大,但是他对此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家主会这么的肯定。 “因为利益!”蒯蒙将茶杯轻轻的放心,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仰望着房顶,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就连我,第一次收到国师的消息之时,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我都心动了,我都忍不住想要让天狼国实行此国策。 我知道九品中正制乃是大害,能看出这个的决计不再少数,便是天狼国之中,严燕老儿,侯震老大人,杨敢那个老家伙,小辈之中的骆斌和黄敢,他们都能看出来。 但是除了还没有根基的那两个小辈,剩下的人,哪个看见之后都会动心的,那可是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永远都安稳下去的东西啊,有了这个,就等于自己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会在朝堂之上,成为人上之人!” 说完之后,蒯蒙也闭上了眼睛,仿佛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眉头紧皱显得格外可惜。 “可是...可是这不是谋国之策啊!”蒯彻还是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明显就是祸国之源的东西,真的会被那些人所接受。 “你错了,这是谋国之策!”蒯蒙再次睁开了眼睛,而且眼神还十分的锐利,“你只看到了它会造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但是你却没有看到他的好处! 九品中正,看似只是将天下家族分为九品,然后让这世家家族之人出任官职,但是你可知道,这天下的能人又有多少本就是这家族中人? 一介布衣,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要面对的是各种各样的麻烦,生活还有种种麻烦,所以他们即便再自强不息,再坚韧不拔,但是他们又能够有多少人真的会有足够的才能? 反之,你在看那些世家之人,就算咱们这种已经是落寞了的家族,当初的蒯家凄惨到已经快要家中无当月之粮了,而且规矩还一堆堆的惹人心烦,但是你想想咱们当初,就那种情况下,还能学了这么一身的本事,靠的是什么,不就是家族中的那些底蕴么? 你知不知道底蕴有多么可怕,一个不愁吃喝,不愁生计,还有足够底蕴的家族,只要他的长辈父母不是太过于的废物,那么这个孩子最差也会是个中人之姿,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九品中正,就是让这种事情放到明面上,你只看到了它会压迫平民和百姓,但是他同样会逼迫这个国家的家族和豪门,逼得他们不得不倾尽全力去争那上三品的位置! 阿彻啊,你可知道当一个国家所有的家族全部都倾尽全力的时候,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么,其他的不说,我敢保证,若是天狼的这些家族当年全都将自己所有的实力都展现出来,车迟现在估计都没了!” 蒯蒙的话落在蒯彻的耳中,让他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他不敢想象蒯蒙说的那些竟然会是真的,虽然他也被称之为蒯家二爷,但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下人,虽然蒯蒙将他当亲兄弟一样,但是朝堂官场,他都没有经历过这些,甚至就连才能其实他也是差了一些。 蒯彻虽然不敢相信,不能理解,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家主,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从自己记事儿的那天起,就没有欺骗过自己。 “家主,我明白了,我回去准备好,然后等待庞林的回话!”蒯彻拱手行礼,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到蒯彻离开之后,蒯蒙再次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望着空洞洞的屋顶,不由的笑了一声。 “四皇子,剑门掌门,天狼国师,你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才能想出这么绝的计策来,用九品中正制勾动车迟内部的人心,然后让他们疯狂扩张的同时也让他们内斗不休,最后逼得他们那些平民中的人才不得不逃往他处寻求安身之地!你就真的不怕引火烧身么?” 蒯蒙陷入了沉思之中,蒯彻则是去准备各种所需要的东西了,既然家主说了庞林肯定不会放弃这个九品中正的,那么他就一定会来。 而蒯彻要做的就是在庞林到来之前,将坞城里里外外彻底肃清,而且庞林若是上了勾,那么郝家的那位脾气暴躁的老爷子,也就该动弹动弹了,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坞城突然变得风起云涌了起来。 从占据坞城开始,坞城内的各个家族,商会就变得十分紧张,那个荣归故里的蒯蒙,谁都不知道他的到来会对这个坞城造成什么样的变化。 可是自从他来到坞城之后,却是没有着急有所动作,而是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仿佛对坞城的这些人漠不关心一样。 非要说有所动作的话,就是用蒯家的名义开了一间药铺收购各类药草,买了几块算不得多么好的药田,雇佣了一群人在搭理着药田,中的也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这一连串的动作倒是让他们慢慢的放下心来。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却是变了。 蒯家的二爷蒯彻突然放出话来,要大量的收购几种药材,说是为了替天狼国收购,但是并不公布这些药物的作用。 同时还大力的收购城外的良田,药田,大肆招聘药农,可以说全方面的要在坞城立足,并且抢他们这些世家和商会的饭碗了。 为了这个事情,这坞城大大小小的家族和商会已经不知道互相碰了多少次头了,终于在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们聚集在了一起。 “诸公!”坞城中最大的家族裴氏的族长站了起来,“裴某今日将尔等都聚集在此,所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问一问诸位,对着坞城候,有什么看法没有!” “裴兄,既然您都说到这一句了,那何必还要藏着掖着,咱们今日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商讨对策么,哪里还会有什么看法不看法的?” “就是啊,那坞城候蒯蒙现在不断的扩张,还说什么要给天狼国的朝廷采购,这朝廷能有什么用处,有没有听说什么病了!” “某家看来,这就是那蒯家的计策,先平平淡淡的,让我等放松警惕,然后再打着天狼国朝廷的名义一点点的压迫我等的生意,然后等到他势力壮大了,再将我等一口吞了!” 一群人顿时站了起来各抒己见,而且这话越说越难堪,越说也越过分。 最后裴家的家主心中虽然在忍不住的狂笑,但是这心里怎么想不说,脸上还是显得那么的难受。 “诸位!诸位!”裴弘制止了他们的喧闹,几乎是一副捶胸顿足的说道,“诸位的心情老夫能够理解,诸位心中的这种愤怒,老夫也都知道,甚至老夫也无比的愤怒! 老夫每每听到那蒯家又如何如何,老夫这心中就是那般的难受,但是纵然老夫这般,也不敢轻举妄动,同样老夫也奉劝诸位,莫要冲动,现在这蒯家在坞城如日中天,诸位千万莫要以卵击石,要知道,就凭着我等的力量,那可是不能撼动如今的蒯家分毫的!” 裴弘的这些话,顿时让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一群人都闭上了嘴,虽然他们知道耍嘴没用,但是此时若是连嘴都不耍了,那么他们才是真完了。 不过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若是再加上另外一股势力呢,足以颠覆天狼的势力呢?”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四十九章 车迟入毂 这一道声音,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停下了争论,将目光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曾布兄弟,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裴弘眼神有些锐利,缓步走到刚刚说话的曾布面前,沉声和他说道,“曾布兄弟,有些话,可是不能说的!” “若是不喜欢,大可以当某家没有说过!”曾布拍拍衣襟,然后就这么站了起来,站在了裴弘的面前,一脸的笑意,“当然,若是裴家主觉得某家刚刚的话哪里说的不对了,也可以将某家扭送到城主府中,交给那位坞城侯大人!” 说完之后,不顾裴弘等人的脸色如何了,伸手便将裴弘推到了一边,然后就在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中踱步走了出去。 直到曾布走到门口,都没有人去拦截他或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将他捆起来,扭送到城主府。 “诸位,若是没人想将某家捆起来送到城主府的话,那某家就先离开了!”曾布看着屋子内仿佛在发呆的众人不由嗤笑一声,“不过诸位若是有朝一日想到了什么,也可以随时去千山商会找某家,某家随时恭候诸位的大驾光临!” 说完之后,曾布再次朝着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直到消失不见。 等到曾布离开之后,屋子里的气氛却是怎么也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不说其他,众人现在心里都是曾布之前说的那句话,大家都不是傻子,曾布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座的谁又会不清楚呢。 “诸位!”同样作为商会之一的付家商会会长付鑫站了其阿里,“某家想到家中还有要事,就不能再在这里陪着诸位了,先告辞!” 付鑫的离开像是带动了什么一般,接二连三的便有人跟着站起来起身告辞,理由千奇百怪,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告辞,不打扰了! 直到最后屋子中除了裴弘之外再无他人的时候,裴弘才叹息一声,一屁股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两国交战,苦的都是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啊!” 叹息之后他也不再多想了,那群人离开无非是回家商议曾布的事情,他作为裴家的掌权之人,倒是不需要总和其他人去商议,但是同样的,他现在也决定不了,他并不确定蒯家的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过,现在就联合外人,在这个时间里,做这种事,他还不值得! 不管沉默起来的裴弘和各自回家的众人,最早离开的曾布此时却是来到了坞城中的一个小院子中,他的对面是一群浑身都藏在黑斗篷下的人。 “曾家主,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为首的黑斗篷嗓音充满了沙哑,整个人都藏在黑斗篷中,着这种本就灰暗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的诡异和恐怖。 “大人放心,诱饵已经放出去了,那群人如今只是对蒯蒙颇有不满,但是让他们此时就造反却是不敢的,不过不要紧,小人这种子已经在他们心中埋下去了,大人您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着,便能够生根发芽!” 那藏在黑斗篷的家伙听曾布说完之后却是不置可否,反而随手抛出个看着就十分古朴的竹简。 “这里面有一篇修行功法,名叫紫苑功,虽然算不得多么神奇还是残卷,但是在这天狼之中却是最好的功法了,你要好生修习,他日若是学有所成了,你千山商会走出并州,也是不在话下!” 这充满了诱惑的话语听得曾布口干舌燥,结果竹简之后直接就跪在了那人的面前,然后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多谢大人,小人愿意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别在这里说这种没用的了!”那黑斗篷冷哼一声,完全不为所动,“这只是残卷,若是想要得到后面的功法,那就必须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不负大人所托!”此时的曾布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只是大声的表着自己的忠心,只恨不得为这人的忠实鹰犬。 那人看着这般模样的曾布,再也没有开口而是带着人直接转身离开了,等到过了半晌没有听到动静的曾布抬起头时,发现整个院子已经空无一人了,这个时候他才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曾布看着自己手中的古朴竹简,打开之后看着那所谓的修行功法,眼中不由的光芒大冒,“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千山商会,曾家,我曾布一定会带着你们走出并州,让全大陆都知道我们,都知道我曾布!” 暂且不说这坞城之中的风起云涌,此时车迟国境内,也是颇为不太平。 一处不知名的城池之中,同样是一间密室,同样是座无虚席,这里的气氛可是要浓重多了,没有人散发什么气势,但是这空气都感觉流通不动了一般。 “庞林老儿,你这般费劲的将我等聚集在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啊!”一个华服老者看似随意的坐在座位上,手捧着一杯香茗,毫不在意的说道,“你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这是想要让我等替你干什么坏事儿啊!” 听着这毫不客气的话,上首位的庞林脸皮子猛地一抖,然后冷哼一声,不过却只敢于此。 那人似乎是知道庞林不敢多说,看到这般样子只是轻笑一声,转手将香茗放到桌子上,态度也变得更加的随意了。 “有事情就快点说,大家都挺忙的,看这样子人也应该是到齐了,别再耽误时间了!” 庞林看着众人,虽然说话的只有一个人,但是其他人的脸上也都是一副正应如此的表情,也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后面挥了挥手。 随着庞林的动作,一个面貌普通的年轻人走到了众人面前,躬身行礼。 “在下庞士奇,见过诸位长辈,今日我庞家将诸位叔伯请到此处,只是有一个大好处想和诸位共同分享罢了,绝无相害之意!” 庞士奇说的温文尔雅,礼节也是十分到位,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庞家的小子,别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礼节是建立在实力上的,就凭你的资历和辈分,你的礼节再好那也是应该应份儿的,有话就说,别在我等面前耍弄这些小手段了,惹人发笑!” 这话说的不遮不掩,庞士奇听完之后脸色蹭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然后冲着众人再次行了一礼,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反驳之意。 “小侄最近寻得一计策,名曰九品中正制,乃是说将这天下世家分为数个等级,将这郡县之间也各自划分开来,每一地设置一名中正,每一城再设立一名小中正,然后用于挖掘其中人才,并将其举荐给各区域的大中正,然后再由大中正考核之后送到朝廷由一名位高权重,威望可以信服天下的人来决断是否可以为官!” 庞士奇之后用了足足两个时辰将他所知道和理解的九品中正制给说了出来,而那些听他讲解的各个家主也从随意变得郑重了起来。 等到庞士奇将所有的东西都说完之后,自己也变得口干舌燥了,但是他没有立刻就去喝水,而是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答复,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 庞士奇自己也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只知道他整个嘴巴都干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旁边有人说了话。 “庞林,让这个小家伙出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够听的了!” 这个声音绝对算不得苍老,反而十分的有力气,声音不大却是让人不由的感觉到了信服。 这个声音他不陌生,是车迟的老丞相,现在已经退居在家的传奇人物,司徒浩。 庞士奇听着从身后传来的这个声音不由的暗暗心惊,不知道自己的家主什么时候将这尊大神给请了过来。 此时庞林仿佛也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然后朝着庞士奇挥了挥手,“士奇你且先下去吧,好生休息一番,剩下的事情你便不要管了!” “是!” 庞士奇离开之后,刚刚开口的那个声音便从屏风后面再次出现了。 “这东西,哪儿来的?” 庞林不敢隐瞒,直接站起身来,朝着屏风方向就躬身拜了下去,“从蒯家那里来的,他想要和我等做一个交易,这就是筹码!” “他想要什么?” “飞燕军的家眷!” “呵呵,飞燕军的家眷?”司徒浩冷笑一声,“将近数十万的百姓说给他就给他,这蒯家的胃口倒还真是不小啊,看来这天狼国里有高人啊!” 庞林也是跟着嗤笑了一声,“天狼国有高人又能如何,一个已经是苟延残喘的小国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不成么?这是这东西....” “用的好了能一扫天下,用的不好了乃是祸国殃民!”司徒浩一句话就给这“九品中正制”下了定义,不过紧跟着也说了一句,“告诉他,下半部,我们要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章 交易 司徒浩不知听出来了这九品中正制的优劣,甚至还听出来了庞士奇得到的东西不全,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虽然没有那些他们凭着自己也能够推出来,但是司徒浩还是对原版产生了兴趣。 至于那飞燕军的几十万家眷,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不过就是一群蝼蚁罢了,给了他们,也并不吃亏。 “庞林,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不过记住了,别让他们占了便宜!” “庞林遵命!”这一刻,庞林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紧跟着司徒浩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继续开口道。 “刚刚那个小家伙,是叫做庞士奇对吧?” “正是!士奇乃是我庞家现在最为出众的小辈!” “恩!”司徒浩沉吟了片刻之后便柔声说到,“能够想到这九品中正制实在是奇才啊,这等人才怎么能不让他效忠国家呢!庞林,你可是藏了私啊!” 听着司徒浩这话,庞林脸上猛地一喜,他知道自己的目的终于要达到了。 “多谢司徒老大人的夸奖,小辈有才但不持宠而娇,非要等待机会一飞冲天,倒是让老大人给看了笑话!” “哈哈哈!他日我等定要为这个小辈举荐一番,这等人才可不能埋没了!” “多谢司徒老大人,多谢诸位家主,庞林提这小辈多谢诸位了!” 庞林此时笑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其他人见到这样子也是嘴上说着恭喜,心中满是羡慕,从今天开始,车迟的庞家将再次步入车迟最顶尖的行列之中!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们也知道这是庞家应得的东西,不说其他,这九品中正制一出,庞家可就站在了悬崖的边儿上,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撕成碎片,成了他们一起拿好处,败了庞家一家付出代价,有这么大的风险,自然就要有这么大的回报。 众人再度商量了许久,包括各家正是结盟,攻守互助,各家的子弟当多加走动,以及如何为他们造势让他们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等等。 等到他们全部都商量妥当之后,已经是次日天色大亮了,一群人走出密室的时候,抬头看向了那已经彻底升起来的太阳,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心中也仿佛变得十分痛快,仿佛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希望,也终于到来了一般。 而坞城之中,早已醒来的蒯蒙正在面朝朝阳,缓缓运功。 身旁守护着的就是他的心腹仆人,蒯家的二爷,蒯彻。 当蒯蒙收敛心神之后,缓缓的睁开双眼的那么一瞬间蒯蒙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紫芒,虽然转瞬即逝,但是蒯彻却是看的真切。 “恭喜家主!”蒯蒙收到李鍪寄来的《吉祥紫元内丹功》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将这个拿给了蒯彻,让他和自己共同分享,对于李鍪信中所言的保密一事,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 虽然蒯蒙和蒯彻一样都学习了这个东西,但是此时却是看出来了差距,蒯蒙已经入门颇深,甚至对于这门功法还有了自己的理解。 但是和他共同修行的蒯蒙,比他更加的努力,但是这进度,却是远远比不上蒯蒙的。 “阿彻,昨天的事情,那人可曾办好了?”蒯蒙对于自家人的夸赞想来是并不在意的,不过对于昨日让蒯彻处理的事情,却是十分的在意。 “家主放心,那曾布果然如同您所说的那般,深入浅出不曾多言,只是在那群人的心中埋下了一枚种子罢了,家主果然神机妙算!” 听蒯彻的话语,那昨夜和曾布密会的黑斗篷赫然就是他的人,甚至就是他本人,可笑那曾布此时还以为自己抱上了车迟大人的大腿,未来能够在坞城呼风唤雨一般。 蒯蒙只是轻笑一声,“对于他这种聪明人,无需说上太多,就告诉他你的目的即可,剩下的他自然会靠着自己的脑子给你补充一副画面,说多错多,浅尝即止方是最好!” “是,小人受教!”蒯彻点头应是,他知道刚刚那些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自家的家主在教导自己如何行事,这么多年,他和家主蒯蒙亲密无间合作良好,靠的就是一个人谋略出众,一个人善于临场应变,两个正好互补的人这才能将蒯家越做越大。 蒯蒙缓缓的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受着清晨时候,空气中的清新,不由的心情也变得异常大好了起来。 “盯紧了坞城中的那些人,咱们药材照常收购,药田照样购买,至于药农的招募嘛....再加两倍的价钱!” “是!”蒯蒙的话让蒯彻心中也是有些激荡起来,凭着对家主的了解,蒯彻知道这是家主在给坞城的众多世家商会挖坑,就准备埋人了。 “另外派人盯着涪陵,估计他们已经商讨完了,应该很快第一批货物就会到来的,到了那时候,就是咱们真正该准备动手的时候了!” “是!” 这一刻,阳光同样照耀在蒯蒙和蒯彻两个人的身上,让他们身上也是变得光芒万丈了起来。 车迟国,早朝正在进行,不过今日的早朝颇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今日的议题还是关于飞燕军的事情,天狼已经将坞城锁死,城门这段时间一直是紧闭状态,没有坞城侯蒯蒙的手令根本无法出城,而且周围的哨卡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有人巡视,让隐藏在天狼的探子没有办法和外面取得联络。 所以关于飞燕军的事情,车迟依旧是不能够完全确定。 现在就是“侥幸”逃得一命的龙葵坚持认为严燕已经背叛了车迟,就算时候聂无极的返回告诉了朝中的大臣们,他是中了那天狼国师的计策,可龙葵依旧不为所动。 在龙葵眼中,这严燕分明就是已经背叛了车迟,就算没有想着裂土封王那也是有着背叛之心,否则他怎么会和太子府的幕僚勾勾搭搭,而且对于城中的叛乱不闻不问! 任凭聂无极如何解释,如何告诉他这都是计策,是天狼国师李鍪和飞燕军主帅严燕在角力,在互相算计对方,可是龙葵就是一声冷笑,然后继续说着严燕背叛。 再加上现在坞城的城墙上还挂着“严”“飞燕”等旗号,虽然这些东西在车迟的君臣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证据,反而有些陷阱的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车迟国中的百姓会胡思乱想啊。 现在朝堂之上关于飞燕军的处置还没有得出结论,可是朝堂外面,市井之中已经谣言四起,各种说法都喧嚣至上,光是大家知道的就有不下十个版本,其中包含了恩怨情仇,还有车迟君臣和天狼君臣的爱恨情仇恩义绵绵,着实是十分的精彩。 今日聂无极看着依旧在滔滔不绝的龙葵,不由的暗地里啐了一口,心中不停的怒骂这家伙算是奸臣误国。 若非这是朝堂,而且自己可能打不过他们供奉堂里面的那些老家伙,今日聂无极一定会忍不住和龙葵在这里直接开全武行的。 “陛下!”聂无极还没开口,另一名大臣就已经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关于飞燕军和严燕之事,老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卿有话直说,朕听着!” “我等在这朝堂之上已经为了这件事争论了数天之久,虽然未曾争论出一个结果来,而且看这个样子,恐怕那坞城一直不开,这结论就一日不会出现,可是现在这朝堂之外,市井之中的百姓却是已经忍耐不住了。 严燕乃是我车迟的重臣,飞燕军更是我车迟的骁勇之士,不说其他,他们每一个都是我车迟国的勇士,出征天狼本事建功立业杀敌报国,可是如今却是回都没有回来,甚至各种传言已经流传了出来。 臣以为,当下并不是为了真相而争论了,而是尽快给天下一个交代,给我车迟的万千百姓一个交代,否则再这般拖下去,必生大祸!” 与此同时,另一个大臣也起身说道。 “回陛下,臣也觉得正当如此,当先将飞燕军的亲属控制起来,然后再度安排人手去打探消息,同时给他们一个交代,若是飞燕军能够冲杀出来,那便说是我等在保护他们的家眷,这也未尝不可,若是真的证明了飞燕军已经叛国,那么这些叛军的家属,自然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陛下,臣复议!” “陛下,臣同样复议!” 一时间朝堂之中站出来数十名大臣,联名提议,先将那些飞燕军的家属控制起来,然后派人打探,再给百姓一个结果。 虽然他们没有说这个结果怎么给,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若是飞燕军的消息还是出不来,那么和车迟失联许久的他们,必定就会被车迟所抛弃,这是国家大义! 聂无极听到这些话之后脸色就已经大变了起来,再看看这些站出来的朝臣们,更是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就在他要出言反对的时候,坐在上面的车迟国皇帝突然淡淡的开口了。 “可!”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一章 九品中正 一声“可”,将这件事就这么画上了句号,也让聂无极的心思,慢慢的沉了下去。 上面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朝堂,微微一笑,便让大家退朝了,同时自己也站了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就是跟在旁边听政的太子殿下。 等到他们两人都离开之后,这大殿之内的群臣才三五成群,互相谦让的往外走去,相熟之人聚在一起相互讨论着今天的事情。 而走在最后面的就是一脸茫然无措的聂无极了。 看着前面那些三五成群的官员,聂无极虽然不知道他们今日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团结,但是他知道,这车迟的天终于还是变了! 当天,有丞相提议,百官配合,车迟国的皇帝陛下下令,将飞燕军主将严燕,副将王怀,副将郑岑,参军彭毅等人的家眷禁足家中,同时派兵保护! 车迟过的谍报组织也开始了再一次的渗透,这次他们要想尽办法冲到坞城之中,同时也要和里面的人取得联系,弄清现在天狼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而在朝廷的命令发布的第一时间,关于飞燕军的传闻便已经漫天飞起了。 各种各样不利于飞燕军的流言开始传播了出来,流传最广的一种就是,飞燕军在主将严燕的带领下,和天狼国的余孽合作,将聂无极引入陷阱之中,然后将疾风军几乎覆灭。 与这条流言同时流出来的还有飞燕军的花名册,以及那些士卒的家乡所在! 一时间民怨沸腾,飞燕军乃是叛徒的名声彻底的喧嚣至上,很多飞燕军的家眷,在某一天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面对的就是无边的谩骂,还有各种烂菜叶臭鸡蛋的洗礼。 这种情况之下,本应迅速上报的各个城主却是对这一幕视而不见,仿佛就是一副任凭百姓施为的样子,而这种态度则是让那些飞燕军的家眷更加的难以生活。 一时间,被迫逃难的人家,开始出现了。 而在这种环境之下,身为飞燕军的几员大将,他们的府邸收到的对待更加过分,几乎可以说是扰的他们不得安宁,最终,参军彭毅的家眷在某一天的夜里,被一把火点着了! 彭毅家的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当第二天大火被扑灭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了,莫说是活人,便是一直虫子都分辨不出品种了。 彭毅家眷所在的巨鹿城城主看到这幅场景,也只能上报给车迟的朝廷了。 而随着这封奏折同时出城的,还有一辆封闭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以及一只仿佛是有组织的逃难队伍。 巨鹿城的奏折到达车迟国的朝堂之时已经是第五天了,天知道这巨鹿到这里的区区一千五百里怎么会用了足足五天之久,这个时间就算是跑天狼都够一个来回了。 聂无极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进了宫,请求自家陛下撤销对飞燕军家眷的漠视,不能让这个寒了车迟国百万士卒的心。 可是当他进宫并且来到了陛下面前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副令他感到震惊的画面。 此时一处平素里只是处理政务的偏殿之中,车迟国的陛下端坐其上,太子侧身站在他的身旁,而下面则是密密麻麻的三十余人。 聂无极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这里面的人,几乎可以说是车迟国八成的重臣。 除去镇守在南部边疆,防备沧澜的三位元帅,以及同样在南部边疆的水火二将之外,剩下的重臣几乎全数都在这里了,包括了那个和自己同样位列五将之一的,铁壁将军公孙康。 “聂将军来此,是有何事啊?”车迟的皇帝陛下看见聂无极之后,眼睛微微一眯,同时正在批阅奏折的手也停顿了一下,“可是和诸位大人的目的一样的?” 聂无极茫然的看了看周围的这群家伙,虽然他不知道这群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不傻,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他们和自己的目的是一样的。 “回陛下,末将并不知道诸位大人来此是所谓何事,末将来此是因为巨鹿彭毅家中突遭大火,全下老下无一存活,末将认为....” 聂无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上面那位一个“够了”给直接打断了。 “巨鹿的奏折朕已经看过了,就是一场大火罢了,朕已经批复了让巨鹿城主仔细查探,这件事就先这样决定吧,聂将军还有何事?” 下面的聂无极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他来之前有万千说辞,必须要让陛下同意他的意见,给飞燕军多准备出一些时间来。 但是此时,车迟国陛下的这一句直接定性的言语让他顿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最后聂无极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能有些失神的拱手行礼请求告退。 不过他也没能退出去,因为就就在他刚要离开的时候,车迟国的陛下再次将他叫住了。 “聂将军就算不来,朕也打算让人去找你,你且留步,正好诸位大人刚刚给朕献上了一个计策,朕觉得颇有意思,聂将军你也听听!” 听着自家陛下这颇有意味的话语,聂无极心中一个激灵,凭着他对这位的了解,此时自家陛下的心情绝非他表现出来的这般轻松。 “末将,洗耳恭听!” “去一旁站好,庞大人,再给咱们的聂将军好生讲讲你家小辈想出来的那个什么九品中正!” 等到聂无极在一旁站好之后,一个长得极为儒雅的中年大臣才走了出来,正是车迟工部尚书,宛城庞家的家主庞林。 “将军,此乃我庞家的一小辈所想,我等讨论之后觉得乃是一条更好的选拔官员的强国之策,名曰九品中正制!” 随之,庞林将完整的九品中正制一点一点的再此讲解了一遍,不得不说庞林作为车迟顶尖的大臣之一,也是一个难得的智者,对于九品中正制的理解要比庞士奇高的多。 如今九品中正制在庞林的口中缓缓道来,其中种种都有详细的解释,其中的优劣庞林也没有任何的隐藏或者一带而过,这份儿大气让数次想要开口打断的聂无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让庞林将所有的话全部说完。 等到庞林说完之后,颇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但是一旁只是聆听的聂无极却是脑门上开始浮现出冷汗了。 “聂将军!”放下御笔的皇帝看着这幅模样的聂无极轻笑一声,“刚刚听庞大人说完了这九品中正制之后,可有什么想法么?” “此乃....乃是...此...”聂无极低着头颅,想要说出此乃亡国之策,但是那几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此时他才发现,今天来的这些人哪里是什么朝堂大臣,分明就是这车迟国中的各大世家。 这里的这些人,几乎是车迟国中所有百年以上乃至千年以上的老牌世家了。 九品中正制并不难理解,朝中设置一名总中正,然后划分个区域再行设置大中正,最后各个城池的小中正来举荐各自城中的良才。 这里面看似说的冠冕堂皇,都让那些品德高深之辈来推荐,绝对不会出现徇私舞弊或者遗漏人才等等,但是在座的谁是傻子,这种将纸上的事情交到手上,不出漏洞才怪,那些大大小小的中正,就是最大的漏洞。 但是这些话聂无极不敢说,他如果说出来了,他聂家老小绝对过不完今天晚上,他今天只要当众反对了这件事,那么别的地方不敢说,这车迟国里的大小世家,绝对会视他如同仇寇一般,恨不得直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所以最后,聂无极还是没敢说出自己想说的话来,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 “末将乃是武将,上阵杀敌乃是强项,这种事情,末将不懂,还望陛下赎罪!” 看着已经开始跪地求饶的聂无极,车迟国的这位陛下也是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然后便轻声说道,“朕就是问问而已,聂将军这是作何,快快起来吧!” 说完之后,也不再管聂无极了,车迟国的皇帝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大臣,脸上突然露出来一个笑容。 “此计策乃是国策,庞家能有如此优秀的后辈真是我车迟之幸啊,这种小辈怎能埋没于乡野之间,庞林大人啊,你可不能藏私!诸位大人,家中若是有这等小辈,亦不能藏私!” 听到这些话,下面的诸位大臣也终于长出一口气,能够这样和平解决,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我等谨遵陛下谕旨!” “哈哈哈,甚好,朕有诸卿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啊!尔等今日就将这中正官的人选,都草拟出来,明日一早将这九品中正和这名单一同交上来!” “遵旨!” “诸卿,退下吧!” “臣等告退!” 等到这些人都退出去之后,离这座偏殿也远了,一直站在一旁聆听的太子突然冷哼一声。 “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白眼狼,这等人物,也配为我车迟国的王公大臣?” 看着义愤填膺的儿子,车迟国的皇帝突然笑了起来,“你啊,还是太年轻,你是不是忘了,这车迟国中最大的家族,就是咱们糜家!”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二章 李鍪的算计 太子看着自己的父皇,在听到刚刚他说道话,心中有些惊讶,他不太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皇可没有向他们妥协,而是有着自己的算计,知道这一点,他就放下心来了。 “父皇心中已经有了算计,那儿臣便放心了!” 看着一副仿佛真的放下心来的太子爷,糜臻这个车迟国的皇帝陛下突然冷哼了一声。 “你是我车迟的太子,让你在朕的身边听政,不是让你真的就是单纯的听政,再这里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你还要这般谨慎么?” 看着仿佛是真的有些动怒的糜臻,太子的心头也是猛地颤动了一下,赶紧跪地请罪。 不过太子这般模样,让糜臻更加的心烦,最后猛地一挥衣袖,冲着太子怒吼了一声,“滚!” 然后便率先拂袖而去,吓得太子只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等到糜臻彻底的离开之后,太子才敢站起来,然后低着头往外面走去。 回到太子府之后,太子糜竺没有休息或是招来幕僚商议今天的事情,而是直接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一封书信。 “来人!”糜竺一声低喝,门口立刻进来一名护卫跪在他的面前听令。 “将这封信送到庞林的府上,亲手交给庞林!”糜竺将自己刚刚写好的书信放进一个空白的信封中,送到了护卫的手上,“告诉他,他求的事情,孤答应了!” “诺!”护卫应诺之后,便将书信藏于怀中快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护卫离去之后,太子糜竺走到门口,仰望着头顶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 “世家,不知道能给孤和父皇带来多少的惊喜啊!” 几乎是于此同时,天狼国的国都许都,终于再次迎来了一只庞大的队伍。 “臣蒯蒙,见过陛下!”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蒯蒙,一眼就看见了前来迎接的天狼君臣,和最前面的天狼国陛下李立士。 “司徒大人,快快请起啊!”李立士没有丝毫的架子,直接将蒯蒙扶了起来,“这次司徒大人,能够做到这一步真的是劳苦功高啊!” “臣不敢居功!”蒯蒙谦逊的回答,“此乃国师妙计,陛下圣裁,臣不过就是执行而已!” “哈哈,司徒大人太过谦逊了!”李立士大笑着和蒯蒙并肩而行,这是一种殊荣,也是一种暗示,告诉蒯蒙,哪怕身处坞城,他仍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司徒大人,还不给朕介绍一番!”李立士和蒯蒙走到这庞大的队伍面前,看着这各色的人物,不由的大为畅快。 “是,陛下!”蒯蒙先生朝着李立士行了一礼,然后才指着队伍中同样属于最前面的那些人说道。 “这是飞燕军参军彭毅的家眷,这是他的老母亲和妻儿!” “这是飞燕军部分人员的家眷,共计七万五千人,因为时间有限只能分批送来,后续的人员会在半年之内全部送达!”蒯蒙指着真正的大部队,那些神色各异的百姓。 “这些是臣在坞城收购的药材,足矣支撑大军半年用度的各类药材!”蒯蒙指着最后面的车队,上面放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都是他这段时间收购的药材,为了这些还有药田药农们,他险些倾家荡产! 看着这些百姓,家眷,药材,李立士不由的满意的点头,有了这些他的底气就充足多了。 “司徒大人辛苦了!”李立士这句话说的真心实意,“快快进城吧,至于这些百姓,骆斌这孩子会安排好对他们的安置。” 说完之后,李立士便带着蒯蒙往回走去,同时让人去将飞燕军的彭毅等人找来,安排他们的家眷,也告诉他们,自己这个天狼国的皇帝,从来不会食言,这是对他们的承诺。 等一众文武回到朝堂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正午时分了。 “膳房已经在准备酒宴了,稍后我等为司徒大人接风,不过如今我等还是要先说些正事!” “臣,遵旨!” “国师大人!”李立士坐回龙椅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唤李鍪,“将你的谋划和诸位大人说说吧!” “臣遵旨!”李鍪走出自己的位置,然后转身面对群臣,“司徒大人,那车迟国的庞家,可是真正的上钩了么?” “回国师,庞林已经将九品中正之策提了上去,而此时各个区域的划分,以及各个大小中正的人选应该也已经提上了日程,此时九品中正制,在车迟已经必不可免了!” 李鍪轻呼一口气,知道车迟已经开始入套了,“既然如此,那边准备下一步吧!坞城的那群人,火气都已经起来了吧!” “国师放心,他们的生存空间正在一步步的被压制,很快就会忍受不了,主动联系那些人了!” “胡琪那里应该已经将事情解决了,让他小心一些,莫要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李鍪提点了一句,“既然庞家已经入毂了,那么郝家那边,也要麻烦司徒大人了,这其中的分寸,你要拿捏好!” “臣明白!” “太尉大人!”李鍪将目光转向了太尉严燕,“之前给您说的事情,您考虑的如何了?” 严燕抬起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李鍪,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国师大人真的放心让老朽前去?若是老朽一去不回又该如何?虽然良儿还在这里,但是老朽家中可是还有幼子的存在的!” 李鍪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严燕的问题,而是先纠正了一点,“太尉大人有句话说错了,这次不是您一个人前去车迟主持大事,而是您父子两个人同时前往!” 严燕收敛了笑容,看着李鍪那平静如水的脸,“国师,好大的赌注啊,就真的不怕输的血本无归么?” “这是陛下,对太尉大人的信任!”李鍪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将头再次转向了另一边。 “司空!” “臣在!”杨敢直接出列,朝着李立士的方向行了一礼。 “太尉大人离去的这段日子,这许都乃至国内的防卫,便要拜托大人了!” “臣,遵旨!” 李鍪说完之后,便不再下达其他的什么命令了,而是拱手退到一边,将剩下的事情交还给李立士。 “诸卿,我等宴饮!” “谢陛下!” 这一天对于天狼国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飞燕军的人在不断的寻找着自己的家眷,找到的人欣喜若狂,虽然自己的家人受了不少苦,但是能够再次重逢这本就是一场惊喜,从此也就不用再担心受怕了。 而那些没有找到自己家眷的人,看着周围的欣喜,虽然无比的羡慕,但是心中还是有着希望的,刚刚一进得到了消息,半年之内,自己的家眷就会陆陆续续的到来,天狼国的君臣会完成当初答应自己的事情。 而这只是第一样惊喜,随着大量的药物到来,配合他们功法的药物也陆续凑齐了,凭着当初的军功和现在他们各自的境界,已经有第一批士卒开始接受药物的辅助了。 同时,让天狼国感到震惊的还远远不止如此。 在宴会结束之后,蒯蒙和严燕父子一共三人就连夜离开了许都,同时坞城也贴出了告示。 从三天后开始,坞城城门将会再次打开,允许往来的商人商队外出交易。 废除进城,人口等其他税收,只收商税,往来商队在坞城交易的百一利润作为税收,作为代价,必须优先雇佣本城的百姓。 同时坞城侯蒯蒙返回坞城的同时,两个身穿斗篷的身影也偷偷的从坞城跑了出去。 此时的车迟,陷入了一种诡异之中。 车迟国中所有的世家豪族,都在各自聚会,天下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这九品中正制,在某些人物的有意宣扬之下,当晚就变得沸沸扬扬了,并且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朝着所有的城池和各个世家传播出去。 而在这中情况下,有才之士在思索这些背后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动荡和影响。 稍微有些实力的世家就会在考虑自己能够从中得到多少好处,同时自己需要付出什么。 而那些普通的百姓对这些则是,视若无睹。 还有一个意外,那就是聂无极,为了飞燕军的家眷聂无极已经在朝堂上十分的尴尬了,而这件事又在他的心中占据了太多的位置,导致他完全没有发现之前的暗流。 现在的聂无极让糜臻命令着前去保护那些所谓的家眷,因为除了聂无极以外,貌似没有人会再去关心那些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人了。 此时的车迟国,就在这神奇的诡异之中,开始了他们的利益分割。 而此时,严燕父子在朝着车迟的方向赶去,郝家的家主郝博也在自家的密室中,接见了自己的客人。 “蒯彻,蒯家的二爷!”郝博看着自己面前的蒯彻,露出了一个微笑,“庞家的那位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么当初你们答应我郝家的东西呢?” “严燕将军已经快要赶到了,就看郝家主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了!” “先是严燕,然后就是聂无极,你们天狼国还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三章 陷阱之开始 郝博的话让蒯彻笑了起来,“我天狼的胃口如何,还不需要郝将军来评判吧,说起胃口,这并州的地界上面,哪个还能有车迟的胃口大,当年的蛇吞象之计,那可是多么的精彩啊!” 说道车迟国当年的辉煌,身为车迟国将军的郝博也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有计较刚刚这家伙的态度不好之罪。 “放心,大军已经准备好了,你们那里不要出问题就好,至于聂无极,我等只是推手罢了!” “哈哈哈,郝将军说的正是,不知道郝将军打算让谁接任聂无极的位置啊?”蒯彻走到郝博的身边,同时手中将一个叠好的信纸放到了桌案上。 “郝家最近小辈有能力的不多,有一个郝双的小辈,勇力不凡,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异常的勇猛,而且曾经外出游历习得一上好的功法,如今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了!” 听着郝博这颇有些自得的话语,蒯彻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心中有些激荡,如今随着车迟国的动荡越来越明显,蒯彻对于当初家主的那句话也越发的有了感触。 他这一路上,听到的看到的已经太多了,太多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从前听都没有听过,如今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 这些年轻或者年老的家伙,他们名声在不断的壮大,同时各种似是而非的传闻也都随之出现。 一时间本来还有一些后继乏力得车迟,此时却是显得人才济济了起来! “郝双…想来又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才了!”蒯彻轻笑着赞扬了郝博一声,也不知这句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 两人再次商议了一些具体的事情之后,便各自告辞了,最近大家都挺忙的! 次日清晨,今天车迟国的文武百官比之之前要早上太多太多了。 昨天的事情或许还没有做到车迟国人尽皆知,但是现在守在皇宫外面等待上朝的人却是都知道的! 今日众多的大臣已经开始了三五结群聚在一起,互相低语着商讨着各种事情。 直到宫殿的大门打开,大家才依次走进宫殿之中! “诸卿有事否?”虽然今天要说什么事情,大家已经都知道了,但是此时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糜臻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家立刻就能够感受到大殿里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其中今天的主角之一庞林,立刻就将腰杆挺拔了起来。 “回陛下,臣有本要奏!”庞林大步的走出自己的位置,开始了他的表演。 九品中正制在他们再三的商议之下,终于出现了最终版,这一个几乎涵盖诸多领域的国策终于有了最终的定论,大的宗旨还是没有变化,只不过在举荐之余,还给了那些平民百姓和寒门士子一个合理的机会,不至于将他们逼入绝路之中。 听完庞林的话语之后,糜臻微眯着双眼,两根手指轻轻的撵着衣角,脸上看不出喜怒。 “诸位,可有异议么?”糜臻将问题抛给了朝堂上的大臣们,想看看他们的意见。 但是很不幸的是,他的这些大臣绝大多数都出身大小世家,便是有些寒门士子也不是十分得势,寒门若想发达,只能走将门的路,这九品中正让本就有矛盾的双方将矛盾更加的锐利了。 大臣中还是有着不少的反对者,认为现在的制度更加的合适,也更加的公平,但是他们敢说的也仅止于此了,到争论结束为止,糜臻都没有听到一句他想要听到的话。 在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怀念之前朝堂上那个高傲的家伙还有那个莽撞的小子,他们父子两个堪称朝堂上的滚刀肉,尤其是那个小家伙虽然说话不着四六,但是往往能够破局,哪像现在大家都瞻前顾后,只能互相妥协了。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以庞林为首的庞大世家集团胜利了,朝中的总中正由已经致仕的老丞相司徒浩担任。 将车迟国的所有区域划分成了九个部分,其中车迟国的五大世家占了五个大中正的位置,皇族的糜家占了两个,寒门占了一个,军方占据了一个。 剩下各个城池中的小中正大多数由城主或是族老担任,这就不多做概述了。 当这个名单彻底定下来之后,这车迟国中各大势力的利益划分也就基本结束了,千万不要奢求他们真的会秉公办理,但是也不用觉得他们就会任人唯亲。 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来说,现在的地位,现在的国策就非常好,将他们所效力的车迟国带领的越发强盛才是真正的王道,跟随着糜家走,除非他们也有着为王为帝,否则不会投敌卖国,甚至会全身心的帮助车迟国,这也是糜臻同意他们的最大原因。 当退朝的时候,大家的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有心花怒放者,有暗自沉思者,有偷偷窃喜者,但是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憧憬,不过在这里面,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聂无极以及他所在的聂家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甚至还被弄得两面不是人,世家大族认为他就是一个寒门出身的将军,而寒门这里则是觉得他是世家的走狗。 当初九品中正制被披露出来的同时,前往大殿的名单也同时显露了出来,聂无极这个显得格格不入的家伙赫然就在其中。 哪怕时候聂无极通过多种途径告诉世人,他那时候去只是为了飞燕军的家眷,可是面对这种话语,没人会去相信他,在这种关键时候,去关心一群和他没有关系的士卒家眷,这的确是无法让人相信。 就在聂无极呆在家中愁眉苦脸的时候,家中的下人突然给他送来了一份儿名刺,说是有人拜访! 聂无极本来并没有心情见客,此时的他已经够心烦的了,这种关键的时候再多做动作无异于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可是当他随手拿起名刺的时候,却是被惊住了,名刺上并没有任何的名字和其他文字信息,有的只是一个小巧的图案,那是一只灵巧的燕子。 聂无极虽然和严燕算不得熟悉,但是同作为五将之一,这飞燕的标志他还是知道的,而且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张名刺是真的! “给名刺的人呢?”聂无极猛地站了起来,朝着下人喝问到,“长得是什么样子?算了,快将他请进府里来!” 那下人看到聂无极这幅模样有些有些慌张,赶紧跑了出去,回大门口请人。 但是聂无极很快就再次见到了那个下人,还是他一个人。 “将军,那人走了!”下人哭着脸说道,“听门子说,那人等了很短短时间,就离开了,说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 聂无极脸上猛地一黑,恨不得将这个家伙一脚踹出去,却又知道此事和他无关,只能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 “那人长得是什么模样?”聂无极只能寄希望于来的这人,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人了,否则事情就又变得麻烦了。 “回将军,那人带着斗笠,并看不清真正的模样,不过听声音岁数应该不小了,身形很是挺拔,也很是威武不凡的感觉,而且有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那下人倒是没有说话,作为聂无极府上的下人,尤其是负责接待的,不说别的就这双眼睛,那就一定会练得炉火纯青,若是看不出点门路来,哪里能做这迎来送往的工作。 听着下人这般说,聂无极的心里也是忽上忽下的,他不知道严燕到底是什么情况,此时坞城大门一关,让车迟国的探子都断了联系,此时这飞燕名刺出现在自己的手中,更加是显得迷雾重重的。 “你且退下吧,今日的事情,千万不要给任何人说!”聂无极挥挥手,让那下人退了下去,同时自己也坐回位置上,拿着那名刺开始发起呆来。 与此同时,飞燕军主将严燕的府邸外,突然出现了几名中年人。 “我等是刑部之人,前来请人问话!”其中为首的一人,从怀中掏出刑部大理寺亲自下发的文书,承给了负责看守的护卫。 那护卫看着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书,脸上也是颇为苦涩,“这位大人,我等只是看管此处之人,并非是主将,若是提人,恐怕还需找我家将军!” 那护卫说的却是没有问题,但是此时却是被直接呵斥了。 “某家乃是刑部之人,虽然算不得什么高官但也是朝廷官员,不知里面这些人所犯何事,需要尔等在这里严加看管?” 护卫听完之后迷茫的眨眨眼,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我等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问询,便是我等找他们也要用一个请字,也有马车接送,不知道你们这是听从的谁的命令敢在此看守他们?” “不知道里面的人所犯何罪?让你等这般侮辱?” 听着这咄咄逼人的话语,看着这义愤填膺的几名刑部官员,那护卫只能出着冷汗不断的后退。 “还不打开大门,让我等进去请人?” “是...是!”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四章 陷阱之迷雾 那几位刑部大人的怒喝让他一个区区的守卫变得更加的心惊,也更加的迷茫。 无论他上过多少次战场,在这个权贵遍地的国都,他都只是一个不得不生活的小心翼翼的普通士卒,生怕自己哪个不小心得罪了什么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而他现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群达官贵人会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就这么生气,但是他知道,自己貌似已经得罪了他们! “小人真的是无心之言!”那士卒一边招呼同伴打开大门,一边轻声解释道,同时偷偷的朝着同伴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前去报告他们的将领! 疾风军负责驻防的首领来的倒是很及时,在他们将马车赶过去的同时,他们此地的将领也拦住了他们几人的出路。 “末将疾风军校尉陈涛,见过几位大人!”陈涛看上去不过三十不到,长得普普通通,说话也十分的谦逊有礼,对这几个“刑部之人”也是十分的恭谨! “陈校尉!”为首的那人也走上前去见礼道,“我等乃是刑部之人,有事情想请教这几位,是关于飞燕军之事的,不知您这是要干什么?” 陈涛刚想解释几句自己的为难,可是还没等他张嘴说话,就被那人给伸手制止了。 “陈涛校尉,在你询问我等之前,我等能否先问你几个问题!” “不知尔等在此处是在为何?听从的又是何人的命令?”那人一脸的冷笑,“据某家所知,飞燕军虽然生死不知,但是我车迟国从未说过他们有叛国之举,更加没有说过,他们的家眷乃是叛徒,你们在这里严防死守的到底是奉的谁的命令?防范的又是何人?”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陈涛顿时变得有些哑口无言了起来。 虽然现在百姓都在疯传,飞燕军已经背叛了车迟国,就连疾风军内部都有这种声音,导致这些飞燕军的家眷生活的十分困难。 因为总是有一股力量仿佛在背后推动着他们的气氛,不断的说着飞燕军的故事和坏话,在市井中的这些传闻之中,飞燕军已经变成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良冒功为非作歹的一群人。 在这种攻势下,飞燕军的丑闻愈演愈烈,百姓对他们的感觉也越来越差! 就连疾风军这些士卒对他们这些家眷也慢慢的变了! 可以无论如何,朝廷也好,各个衙门也好,甚至就连他们的主将聂无极,都没有确切的说过,飞燕军已然叛国,让他们严加看管! 所以那人的这些话,让陈涛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不过虽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们看守家眷这些事,但是他也不能让一群刑部的人这么简单的将这些人带走! “这位大人!”陈涛冲着那人微微一抱拳,“我等也都是听上峰之命而行事,您为难我等没有用处!” “上峰之命令?”刑部领头之人直接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你们哪个上峰如此大胆,既然敢公然违抗陛下的命令!” “阁下莫要如此!”陈涛直接打断了他的怒喝,“我等乃是听命而行事,若有问题您可以去找我等的主将聂无极将军!” “你是想拿聂无极压某了?”刑部主事往前走了一步,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那校尉陈涛,“你们可有手令说不许他们外出,不许他们被人探视,不许他们被人问询?” “我....大人莫要为难我等!”陈涛不会说别的,最后只能重复这么一句。 “哼!”那刑部主事冷哼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旁边一人直接叫住了他。 “周大人!算了吧,他们也都是一群听令行事的士卒罢了,莫要为难他们了,待得我们去趟聂无极的府中便是,和他这个疾风军的主将好生理论一番!” 那刑部的主事周大人闻言再次冷哼了一声,冷冷的看了陈涛他们一眼,然后反身走回马车旁,朝着里面躬身行礼道,“老夫人,今日没能成功,实在是麻烦老夫人了,还望老夫人见谅!” 马车上此时也走下一名老态龙钟的老人,正是飞燕军主帅严燕的老母亲,后面还跟着一对母女,乃是严燕的妻子和幼儿。 此时严老太君冲着那周大人回礼说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我等还要感谢周大人能够钱看看看我们,给我们带来燕儿的消息,万分感谢,老身相信,燕儿绝不会做糊涂事的!” “严老夫人放心,诸位暂且回屋等待,过两日,我等再相见!” “周大人慢走!” “老夫人请回!” 两方人互相告辞离去,反倒是让一旁冷眼旁观的疾风军士卒们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等到刑部之人彻底的离开了,严家的家眷也再次回到屋子中将房门紧闭,那陈涛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让麾下的士卒赶紧去找聂无极,将刚刚的事情都告诉他。 而已经离开很远的刑部周大人等人,此时却是拐进去一个很偏僻的小巷子之中。 “怎么样?可有把握么?”周大人转身,看向队伍中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个子官员,低声问道,“按照你的要求,我等已经带你进去了,也埋下了千里香,剩下的事情,你可不能出错!” “嘿嘿,大人尽管放心吧!”那小个子的官员嘿嘿一笑,立刻将浑身那猥琐的气质就暴露了出来,“某家挖墓探穴二十余年,这一条小小的地道,只需要一天即可!” 那周大人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囊,随手抛给了那人,“这一小袋金叶子乃是给你小子的赏钱,这事儿若是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但若是不成,你全家老小一个都别想痛快的死去!” 听着这话,那矮个子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吞了一口口水,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周大人放心,若是不成,小的亲自将自己的脑袋给您砍了下来!” 那周大人最后点了点头,然后就带人离去了,只留下那个已经褪去了官服的小个子,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次日清晨,得知有人想要提审严家老小的聂无极亲自赶赴严府,并且拜会了严家老太君,也带着礼物去探望了严燕的妻儿。 然而围着严府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的聂无极也实在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带着满脸的歉意离开了严府。 “这两日将严府把守仔细了!”聂无极临行前再三叮嘱着陈涛,同时让人将军营中的聂泽叫了回来,他准备让自己的儿子亲自驻守这里,怀中的那张画着飞燕的名刺,他感觉到无比的烫手。 这两日因为九品中正制的事情,车迟国闹得有些沸沸扬扬,虽然车迟国没有完全废除考核制,也给了寒门一个大中正的位置,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未来的车迟,应该会是世家的天下。 而且世家之人也的确争气,此时车迟国各种文武赛事层出不穷,便是民间自发阻止的比武擂台就有不下三四十个。 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京都郝家设置的擂台,其中郝家的子弟郝双稳坐第一把交椅,这两天他已经和不下百人交过手了,从无一败,聂无极亲自看过,就这小子的战力,恐怕和当初的严良也丝毫不差,或许还尤有胜之也说不定,因为聂无极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修为的气息。 另外庞家的庞士奇此时也是声名鹊起,继九品中正制之后,再次说出问天十策,虽然每一条在聂无极看来都是有些无病呻吟的味道,但是不妨碍他唬人啊,现在在民间传闻中,庞家的庞士奇就像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尘一般,甚至一度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满怀心事的聂无极回到了家中,然后刚进家门就听到了门子说,昨日来访的那个人又来了,不过因为聂无极刚刚出去,所以就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聂无极结果信笺但是心中却是微微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直接将这封信交上去,但是此时他却又不确定那人就是飞燕军的主将严燕,顿时有些茫然。 最后聂无极还是决定了先打开一看,若是真的涉及到了某些事情,他定然会将信笺交给陛下,让陛下圣裁此事! 可是聂无极打开信笺之后,发现这就是一封问候信,甚至没有署名也没有抬头,就是一些家常话,弄得聂无极一度觉得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吓唬她。 “无聊至极!”聂无极猛地将书信拍在桌子上,然后告诉自己的门子,“若是那人再来,无论自己在不在都不能再让他走了,一定要将他留住!” “是!” 看着门子一脸决然的离去,聂无极此时才有些出了一口气,“严燕啊严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的聂无极再次将桌案上的信笺拿起来,仔细的看了起来,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或者暗语什么的。 不过最后还是一无所获的聂无极只能将信笺收好,他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如果非要说有问题的话,或许就是他觉得这封信的墨迹好像变得有些浅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五章 陷阱之中招 就在九品中正制在车迟国演变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就在聂无极为了一个名刺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一条隐秘的密道,正在逐渐成型! 阿大乃是车迟国小有名气的一个贼,说他小有名气不是因为他的技术多么高超,而是因为他挖的地方十分的特殊,他是一名盗墓贼,这种人被抓住就是一个浸猪笼或者活埋的下场,能够活这么久,且在这个圈子中颇有一番名声的阿大,他的技术自然是十分不错的。 此时他正在靠着他机缘巧合得来的掘金鼠妖兽掌控方向,然后努力的朝着某个方向挖掘! 他并不是什么修士,只不过在幼年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直掘金鼠幼崽,这种妖兽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战力,但是却是对某些气息异常的敏锐,很多人当初饲养这玩意都是因为他这个特性,然后将它变成寻宝专用的灵兽。 不过阿大自然是不敢用他来寻宝了,不过他发现了掘金鼠另外的一个妙用,它不但对于某些宝物的气息很敏锐,对于某些人闻不到的香气,也很敏锐,其中千里香乃是最好的一种东西。 千里香也是他偶然得到的奇花,当初他看着这个平平无奇且没有任何味道的东西却是能够让掘金鼠异常的兴奋,那时候他便留了心眼,将这个东西保存了下来,后来每次见到什么好东西的时候,都会悄悄的将这种花种下去,然后隔着很远在开始动工。 这样虽然他更加的耗时耗力,但是安全性却是大大的提高了,毕竟距离越远虽然越不容易被发现,但是距离的变差便可能越大,不过有了千里香和掘金鼠,偏差却是不再存在了,也就让他的名声变得大躁了起来。 本来阿大以为他这辈子也就是盗盗墓,挖挖坟,挣些死人钱,等到哪天自己干不动了,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和掘金鼠共度余生罢了。 只是他没想到,还没等他干不动呢,他就被人找上门来了,本来他以为自己从来没有让人抓到过,自然也就没有把柄在别人手中。 但是当他看到那群人堂而皇之的将一堆写着皇室御贡字样的金银玉器放到自己床下,然后再冲进来一群雁门的捕快之时,他怂了,他知道自己这是撞到铁板了! 他碰到了一群不需要证据的家伙,这种人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盗墓贼能够惹得起的,唯一让他惊讶的就是他到底是怎么惹到这群人的?难不成挖错坟了? 直到他被这群人折磨了两天两夜才被告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群家伙有求于他,但是又怕他偷奸耍滑,所以干脆给他来了一场杀威棒! 好端端的被一群人折磨了两天两夜,这滋味准时难受啊,不过能从这群爷手中活命那已经就是造化了,更何况自己还有可能因祸得福啊! 正在努力挖地道的阿大,每每想到自己怀中,周大人给自己的那一小袋子金叶子,他就兴奋异常! 在这种兴奋之中,阿大终于一铲子挖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再看看身旁已经变得兴奋异常的掘金鼠,阿大知道自己已经到地方了! 深吸一口气,然后阿大迅速的清理掉周围的浮土,然后用工具将地砖的缝隙割开,最后双臂用力,将地砖轻轻的抬起来。 等到浑身如同泥猴一样的阿大从地下钻出来的时候,严燕的母亲和妻儿早就一脸担忧的等在那里了。 看到阿大确实是之前来过的那个人,他们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在阿大的指引下,跟着阿大从刚刚挖掘出来的地道之中逃走。 狭小昂长的地道,三个人行进的十分困难,不过一想到自己将再次重获自由,不会再在嘲笑中生存了,他们就无比的心动。 不知道行走了多么就,他们终于爬出了那条让他们感觉到憋闷的地道,再次来到了地面上。 “天狼蒯彻,见过老夫人!”就在他们刚刚灰头土脸的爬出来的那一刹那,一个声音从旁边出来,让她们吓了一大跳。 严老太君赶紧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装,朝着那个什么蒯彻的方向回了一礼,无论他是谁,能够将他们几人救出那个地方,便是恩人了。 “老身多谢蒯..蒯先生!”严老太君努力的笑了笑,“先生,是天狼之人?” 蒯彻知道这位精明的老夫人想要问什么,很自然的点了点头,这个动作让老夫人脸色也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老夫人,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等暂且离去吧!”蒯彻微微一笑,然后伸手恭请三位离去,他要趁着车迟的那位聂无极将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先将人送走再说。 至于阿大这个人,本来蒯彻的想法是再给他一部分金银让他再次消失,但是最后时刻他改变了主意,这里距离严府少说也得有两里,这个家伙竟然能够用一天的时间将人安全无虞的带出来,不能不说这是个人才。 再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那份儿国师发布的奇葩求贤令,蒯彻觉得将这个家伙带回去也未尝不可! “那个小贼,若是不想被人清算,莫名其妙的死在外面的话,就带着你的宝贝,跟着某家一起走吧!” 蒯彻的声音传到了阿大的耳朵中,让故作镇定逗弄掘金鼠的他顿时大喜了起来。 什么车迟国还是天狼国,在他这种小小的盗墓贼眼中完全没有分别,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能不能够出人头地罢了! “大人等等,等等!”阿大一路飞奔着跑向了蒯彻的队伍。 而就在他们离去不就,郝家大宅之中,正在闭目养神的郝博也听到了消息。 “他们已经走了是么?”郝博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端起身前已经凉了的茶,“呵呵,时间用的还是真是够长的,既然走了,那便让人准备动手吧!” “是!”下面的忠仆得到命令之后点头应是,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聂无极,疾风军,合该给我郝家让位了!”黑夜中,郝博的低语在寒风中微微响起。 第二天清晨的大朝会中,本来应该是继续为了九品中正制而喧闹的朝堂此时却是格外的安静,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有人一上朝就说了一句话。 刑部主事郎周朝贤上奏,“据边境的商人来消息,坞城将军明日再次洞开城门,并且实行新的税收制度和管理方式,除去这个以外,他们还带来了严燕将军的消息,据说严燕将军此时乃是天狼国的太尉!” 这一句话惊起了阵阵惊呼之声,虽然现在严燕的事情已经暂时被压下去了,但是这不代表严燕这件事不重要啊,毕竟严燕可是飞燕军的主将,也是车迟国中有名的人物,若真如周朝贤所说,那就太有意思了。 “周大人,你说的事情可有证据?”聂无极此时无论作为什么身份他都必须出面了,当初他可是为严燕说了不少的好话。 “没有证据,所以某才想要去问询严燕的家眷,为了避免这是误会,某家专门请了马车和诸多同僚共同前去,但是却让聂将军给轰了出去,让某家无法带人出来问询!” 周朝贤说的就是之前他带人前去带人,被陈涛这个校尉给拦住的事情,这件事聂无极知道,对此他自然也有自己的说辞。 “回陛下,当初那位周大人只有刑部大理寺的批文,某家的麾下也是保险起见,所以才没有让严燕的家眷被带走!” 周朝贤冷哼一声,“聂将军,某家乃是刑部的人,审讯乃是刑部下属大理寺的职责,若是某家不拿大理寺的批文,难不成拿的还得是皇上的圣旨么?” 这句话说的义正言辞,虽然大家总感觉有些怪异,但是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此时聂无极正想着如何反驳,没想到的是,一直和他明争暗斗的郝家家主,卫将军郝博突然替他说起了好话来。 “周大人此言差矣,聂无极将军乃是奉的圣令,前去看管保护严燕的家眷,自然是不能因为一封小小的大理寺批文便让你将人带走了,这一点老夫支持聂无极将军!” 然后郝博大手一栏,止住了周朝贤要说的话语,继续说道,“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再在这里说这些东西已经没有意义了,难不成你还要先和聂将军分个对错高低么?此时,问询严燕的情况才是正道!” 这些话说的那是义正言辞,让人不得不点头佩服,便是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周朝贤此时也是只能选择冷哼一声,然后朝着糜臻跪拜到。 “陛下,臣请求提审严府家眷,问询他们关于严燕的事情!” “准!”糜臻对于这种事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不过对于另外一件事,他倒真的很好奇,眼睛不停的看向下面脸色颇为尴尬的疾风将军聂无极。 周朝贤得到皇上圣令之后,自然不再停留,直接奔着严府而去,然而此时,聂无极的长子,此时正在负责看守严府的聂泽,刚刚准备去睡一下。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六章 百口莫辩聂无极 当聂泽刚刚睡着,就被人一把推醒了! “少将军,醒醒,少将军!”聂泽被陈涛给叫醒了,“外面有刑部的人找您!” 此时的陈涛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因为来的这次还是那几个老熟人! 聂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然后眉头紧锁,“还是那群家伙?” 陈涛忙不迭的使劲儿点头,还伸手指了指外面,“现在他们正在外面等着呢!” “这群家伙,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啊!”聂泽一脸的不耐烦,随便抹了一把脸就朝外面走去,“这次他们又想要干什么?” “还是和上次一样,要提审严家的这几个人!”陈涛一路跟在聂泽的后面,向他说明着现在的情况,“少将军,这次他们说是奉了圣令!”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在聂泽眼中,若是这群家伙还是和上次一样,带着一份大理寺的批文就赶来要人,那他今儿说什么也得给自己的麾下出出气,但是若真是有了圣令,那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否则他今儿就得老老实实的! “这位大人!”能屈能伸的聂泽,朝着刑部的周朝贤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大人来此何事啊?” “请人!提审!”虽然在朝堂上周朝贤一副严燕已经投降天狼的架势,但是到了这里依旧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甚至还用了请字,表示出对里面那几个人的尊重。 聂泽虽然对于这个周朝贤周大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但是此时看着他手中那明晃晃的圣旨还是一脸的微笑,“周大人辛苦了,某家这就给您让路!” “来人!大门敞开,请周大人进去!”聂泽一声令下,严府的大门就这么被打开了,一点都没有去征求严府主人的意见,洞开的大门,正在请求刑部提人的几位官员进去。 周朝贤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激荡,他的目的终于要达到了,此时他有些颇为不慌不忙的,慢悠悠的往里走着,而疾风军的士卒此时已经先行一步去里面寻找那几位了。 很快的,还没等周朝贤真正走到后院,那几名士卒就已经一脸慌乱的跑出来了。 “将军!少将军不好了!”陈涛此时已经是满脸的惊恐,“那几个人消失了,里面有密道,有密道啊!” 本来一脸微笑的聂泽,此时脸色突然就大变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确定,就在昨天下午,自己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情况! 而一旁的周朝贤此时却是已经是一脸的阴沉了,冷冷的看了身旁的聂泽一眼,“聂泽少将军,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等是否还能将人带走?” 聂泽看着周朝贤,脸皮不停的抽搐着,这人都跑了,他上哪里能够找回来再让他带走的! “大人稍歇,我等现在就去追!”聂泽看着刚刚放亮的天色,计算了一下时间,就算他们时间完全充足也不会跑的太远,自己绝对能够追回来! 可是他的这个提议却是被周朝贤一声冷笑给打断了。 “人就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丢了的,难不成本官还能奢求你们再将人给抓回来不成么?” 聂泽听到这嘲讽的冷笑也是心中郁郁,不过周朝贤说的没错,人就是他们弄丢的,他们现在的确是没办法被信任。 “周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由我等亲自去追!”周朝贤一脸的正色,“虽然我等没有您这个少将军武艺高强,但是我等对国家那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 其实最重要的是,周朝贤知道,在地道的另一边不单单是一个出口,还有这对疾风军最重要的证据! 郝家盯上了聂无极,那么作为郝家爪牙的周朝贤自然会水涨船高往上走一走,所以这连坐之事,那是必不可免的了。 虽然聂泽满脸的怒火,但是在周朝贤的坚持和怒骂下,也不得不强忍着点头同意他的做法,让他亲自去追捕严家的老小。 当周朝贤钻进了那狭小昂长的地道之后,他其实就有些后悔了,这条地道他爬的太憋屈了,但是此时为了升官发财,为了能够平步青云,此时他却是不得不继续忍耐着。 可就是如此,在他们刚刚爬过了一半左右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们四周的浮土突然开始抖落,脚下的尘土也变得有些有些不稳了起来,就在一群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头顶的土,突然就塌陷了下来。 然后他们几个人就直接被埋进了这个地道之中,甚至连扑腾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的被埋进去了。 而就在地道的出口处,一个身穿斗篷的身影站起了身子,嘴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还是老了,就连震塌这么一个劣质的地道都要费些力气,哎!” 说完之后就默默的离开了这里,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至于在入口苦苦等待的聂泽等人,突然看到地道发生了剧烈的颤动,然后这个地道就在他们的眼前,塌陷了! 这个变故是真的将众人惊呆了,地道塌陷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人都跑了,就算追不回来也不会让他们的罪过加深的多少,问题上这里面还有一群官员啊,刑部的官员拿着陛下亲给的圣旨,然后被地道给埋了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这群疾风军就在外面看着! 思维最为敏捷的聂泽此时都有些慌乱了起来,“赶紧将地道挖开,将人给救出来啊!” 聂泽知道,现在别说挖开地道救人了,就算是立刻将人给拽了出来,恐怕也已经被压成肉泥了! 但是聂泽同样知道,能不能做到是一个意思,他现在做不做是另外的一个意思,若是他现在连救都不救的话,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果然等到他们终于再次挖通这条地道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此时的周朝贤等人,已经是被挤压的不成样子了。 这里的情况被快速的送往了朝堂,直接就引发了轩然大波,让人不敢相信,车迟国的陛下为此直接暴怒的拍案而起,命令左右丞相协同三司一同查处,并且严令军方不得插手! 这个命令前面的都可以当做废话一般,最重要的就是最后一句,军方不得插手,那么作为此次最大的受害人聂无极来说,他的靠山就没有了。 地道的出口很快就找到了,出口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但是作为探查的左丞相司徒然还是眼睛一眯,将一捧泥土抓了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的打量着。 “严燕的庚金法!”司徒然的一句话让周围跟随的人大吃了一惊。 车迟国的功法五花八门,其中几位重臣将军的功法都是各自机缘得来的,其中严家的庚金法也是十分的有名气,那是严燕游历幽州的时候得到的,甚至他的儿子都因为某些关系而无法修炼,这偌大的车迟国只有他严燕一个人会这门功法。 此时司徒然感受着掌中这捧泥土里蕴含的气息,十分肯定的说道,“严燕回来了,速速让人严查,务必要将他给我揪出来!” 严燕出现的消息再次让朝堂震动了,糜臻甚至让人封锁了四门,将京都彻底的封锁然后地毯式的搜查,可是此时的严燕父子早就出了城,和他的家眷汇合在了一起。 将周朝贤等人杀死,这是蒯彻和郝博早就定好的计策,周朝贤作为此次动手的人,他知道的过于的确是多了一些,杀了他不但可以将事情闹大,更能保守住秘密。 让周朝贤死在密道之中,最大的好处不是解决内患,也不是将聂泽这个少将军给拖下水,最重要的是给严燕一家的逃离创造出时间来,只有这样,他们发现出口的时间才会足够他们逃离出京都之地。 至于严燕,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将聂无极给陷进去,聂无极庇护严燕的家眷这么久,他是绝对不会在严燕的身份不明之前妄动的,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太尴尬了。 等到李鍪交代出来的民舆之策将车迟的情绪一煽动起来,那些疾风军的士卒就一定也会变得更加的紧张起来,这时候再做一些事情就好做多了。 此时已经被抓进大牢中的聂家父子并不知道严燕出现的消息泄露了,更不知道一个疑似严燕的家伙曾经出现在聂家门前的事情让车迟国的君臣都知道了。 现在他们还抱着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念头,在大牢之中安然自若。 “严燕曾经出现在聂家大门前?这事情,可确定么?”糜臻此时眯着眼睛然后盯着下面的司徒然,寒声说道,“虽然聂无极的儿子将严家老小给看丢了,但是这不代表他有问题!” 司徒然此时脸色却是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当初那门子接过一张名刺,上面画着的是代表严燕的飞燕标准,还有一封书信让交给聂无极,若是陛下不信的话,可以找聂将军问询!” “将聂无极押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七章 聂无极的重要 一个“押上来”,朝堂上的这群人精大臣就知道聂无极的命运是什么了。 不过此时他们心中除了幸灾乐祸以外,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主要是聂无极被坑的太惨了一些。 已经逃出去的严燕也是直到现在才想明白那个叫李鍪的国师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他从坞城开始就再算计聂无极这个家伙了。 李鍪知道聂无极的过去,知道他对于天狼到底有多仇恨! 为了让他将这份对天狼国的仇恨保持住,李鍪不惜将自家皇室的老祖宗送到聂无极的面前,让聂无极亲手报了仇! 没有什么能够比大仇即将得报却再最后一刻功亏一篑更加的折磨人了! 李鍪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将自己被陷害的事情抛了出去,聂无极知道自己还有机会翻盘,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弃! 可就是这种坚持,让他变得被一叶障目了一般,看不见大势,让人一步一步的将他送到了陷阱之中去! 此时的聂无极已经没有了盟友和靠山,而且还因为摇摆不定而失去了糜臻对他的信任,这样的聂无极在这种算计之下,很难能够保证不死! 只不过严燕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李鍪要费尽心思将聂无极拿下,难不成聂无极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不成么,在严燕看来,疾风将军的战法并不适合天狼国这种情况,天狼是一个适合稳扎稳打的国家,他的后面配给跟不上的! 不过不管严燕他如何想,此时的聂无极正面对着车迟君臣的质问。 “聂无极!”糜臻眯着眼睛慢慢的从龙椅上走下来,走到聂无极的身边,看着这个疾风将军,“当初朕将你放到坞城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将话说清楚,还是说他严燕的魅力太大了?” 聂无极此时虽然不是十分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听着着带着冰寒的话语,他就知道严燕的事情还是露了。 “陛下请允许臣解释一番!”聂无极此时也顾不上其他,赶紧选择坦白,“那严燕的确是可能出现在末将的府邸外,但是从来没有暴露出来过正脸,所以臣也不敢肯定,而且臣也一直没有见过他!” “聂无极将军!”庞林突然站出来打断了聂无极的话,“按理来说老夫不应该打断您,但是有一件事老夫此时却是不吐不快!” 聂无极看着庞林,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特别是他从庞林的身上似乎闻到了陷阱的味道。 “陛下!”聂无极此时也知道谁才能救自己,“末将刚刚说的句句属实,那人还让下人递过来了一封书信给末将,但是末将看过了,都是一些平常话,实在是不知道其中含义,若是陛下...末将原将信笺给您!” 糜臻并没有回答聂无极,反而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一旁的刑部尚书龚正则是一脸微笑的走了出来,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书信。 “聂无极将军,您看看是不是这一封?”说着话,龚正将一封信件送到了聂无极的面前,“这是从聂将军的房间之中搜出来的!” 聂无极一脸阴沉的将信笺接了过来,然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的确是他放到自己枕头下面的那封信,说真的他压根就没想着藏,但是此时这封信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的房间已经被人给翻过了! “陛下...末将...”聂无极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是被糜臻给挥手打断了。 “你还是再看看信里面写的什么再和朕说话的好!”糜臻说完之后还冷哼了一声,看向聂无极的眼神也充满了冷意! 聂无极不明所以将信笺打开,然后眼睛瞪得老大,因为现在信上的内容和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信上虽然笔迹还是严燕的笔迹,但是此时的信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严燕和他约定,在坞城开放的第五天,会借着商队之名突袭涪陵,然后兵锋直指武陵关,将第二个险要之地拿下来! 同时让聂无极提前在京都制造出一些动静,将飞燕军的家眷放出,借着追捕之名和飞燕军的家眷一起回归天狼,到时候严燕在天狼愿意与他共天下! “陛下,这不是原件,这是有人要陷害末将!”聂无极此时却是没有着急,而是十分冷静的分析道,“暂且不说严燕是不是真的如同我等猜测的那般背叛了车迟,单单就说这封信,那就是赤裸裸的反间之计,我聂家和天狼的血海深仇众所周知,聂无极绝对不会投降天狼!” 不过聂无极虽然说的情真意切,但是很明显此时他空口白牙的也无法取信于人,此时卫将军郝博却是再次站了出来,替聂无极说起了好话。 “陛下,此事的确是有蹊跷,若那送信之人真的就是严燕,那他如何来到的京都,如何藏匿自己,又是如何将自己的家眷就走的,这都是未解之谜,不能单凭一封书信就妄自断言!” 糜臻偏过头看了一眼这个一脸笑容的郝将军,“郝卿意下如何?” “回陛下,自从飞燕军陷在天狼,疾风军大败而回之后,我车迟对战天狼的防线就一直没有合适的将军坐镇,所以此时出现这封信才会让我等怀疑聂将军。 既然如此,为何我等不将计就计呢,便是真的将飞燕军的那些家眷放出去,然后在涪陵城中暗藏埋伏,若是这封信是假的,我等只不过损失了一些心怀二心的贱民罢了,若是真的....” 郝博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能想到他想说的是什么,涪陵城中的伏兵乃是对付坞城的大军来的,而这个聂无极,若是他心向车迟,那坞城或许就能再次回到车迟的手中了,可若是他.... 呵呵,恐怕疾风将军也会在车迟国变成一段历史了! 聂无极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不过他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路径可走了,便直接拱手说道。 “陛下,末将愿意自证清白!” 看着聂无极这幅样子,糜臻也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说道,“卫将军,此次便由你来安排吧,朕就在这里看着你的手段!” 卫将军郝博此时脸色终于出现了笑容,这次他若是能够把握好机会,这疾风将军空出来的地位,就是他郝家的了! “末将,定然不让陛下失望!” 郝博拱手说完便将聂无极给带了下去,他要开始安排这次崛起之役了。 “郝家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与此同时,坞城也来了几位贵客。 “末将胡琪,见过国师!见过太子!” 一身戎装的胡琪此时正恭敬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主要是最前面的那个人,一身花里胡哨道袍的李鍪,这个将天狼国带出泥潭的男人。 “胡琪将军不比多礼,还要恭喜将军旗开得胜,肃清了境内的叛乱!”李鍪朝着胡琪和善的笑了笑,此时的胡琪经历了两场杀伐,已经少了很多稚嫩,变得沉稳多了。 “还是国师指挥...”胡琪还想夸上李鍪几句,结果还没说完就被李鍪给打断了。 “马屁就别拍了,稍后有你的事情做!”李鍪轻笑了一声,然后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的蒯蒙,“坞城侯准备的怎么样了?” “国师放心,那群家伙现在恨不得吃某家的肉,喝某家的血,只需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弃的!” 李鍪听蒯蒙说完倒是嗤笑了一声,看了看蒯蒙那瘦弱的小身板,“坞城侯日后走夜路一定要小心一些,千万别走什么偏僻小路!” “哈哈哈”蒯蒙被他这话说的挺开心,“多谢国师,您的忠告本候一定会记住的!” “既然如此,那边各自去吧,过几天给车迟一个大惊喜!” “我等遵命!”众人拱手离去,将房间留给了国师和太子这一对儿兄弟。 李秋看着正在慢悠悠喝茶的国师,缓缓的走到他的对面,“国师,某家有一事不明,不知道能不能...” “说吧,陛下让你跟来就是学习的,不许忍着!” “多谢国师,某家只是不明白您为何要这么在意聂无极,为了聂无极您做了太多的准备和算计,这些心思用在他的身上,某家只是觉得不值!” “为何?就因为他只是一个疾风将军?”李鍪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看了太子一眼,“还是觉得这个家伙论军略不如太尉严燕,论战法也不适合我天狼?” 李秋没想到他想说的话对方已经知道了,不由的脸色有些尴尬起来,笑了笑才继续说道,“聂无极的疾风军的确动作迅猛,但是对后方的要求也太大了,所以我天狼用不了,而且他和我们的仇恨又....他是不会为我们所用的!” “他会!”李鍪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案上,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决然, “聂无极会为我天狼所用,也必须为我天狼所用,现在的天狼,聂无极也好,聂家也好,都是必须要有的存在!” 李秋看着这幅样子的国师,不由的点了点头,“某,知道了!” 李鍪要的不是一个疾风将军聂无极,而是一个和天狼有着血海深仇的聂无极,是一个杀了天狼国老祖宗的聂无极,李鍪要用聂无极告诉天下,他们不计前嫌!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八章 大战前夕 当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时,坞城的城门也再次洞开了,欢迎着往来的商队。 一只只商队的进出,同时也让车迟的探子们开始了活动,他们终于可以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传递出去了。 很快,车迟国京都里的君臣也都知道了他们想要知道的一切。 严燕的确是背叛了车迟,现在严燕已经是天狼的太尉了,而严燕之子严良更是直接负责守卫宫廷,这份殊荣更是让人不由的多想了起来。 而这些消息也是让聂无极的处境更加的不利,更多的人开始了对他的怀疑,让他不由的更加的谨小慎微了起来,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再度引发这些人的怀疑。 而此时车迟国中也再次出现了阵阵传言,将飞燕军,疾风军的恩恩怨怨传的花里胡哨的,甚至还有聂家和天狼国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也出现了数个版本。 此时车迟国也发出了一条条的命令,因为飞燕军叛国之事已经确定,那么他们的家眷自然是不会有太好的结果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命令之下,让各个城池的城主都十分了然的开始主动打压那些飞燕军的家眷。 这个时候,飞燕军那些还抱有幻想的家眷们,日子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了! 在有心之人的牵动下,大批量的家眷被聚集了起来,朝着坞城的方向走去。 在他们开始行动的同时,刚刚从牢狱中脱身的聂无极,也在一次披甲持刀,站在大军之前!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副将却不是自己的儿子聂泽了,而是郝家的麒麟儿郝双! 聂无极看着一脸和善微笑的副将郝双,自然知道这个家伙是来干什么的,对此他也是不敢有什么意见。 “出发!”聂无极大吼一声,疾风军残部和郝双麾下的大军变一同出发了,打着追赶逃难之人的名号前往了坞城方向! 而此时坞城中,也同样是暗潮汹涌。 “曾先生!不知道您之前说的那些话可还算数么?” 千山商会后堂之中,家主曾布安然坐在主位之上,然后下面正冲着他言笑晏晏的赫然就是他的死对头,付家商会的付鑫。 “付鑫先生,您在说什么。某家可是有些听不懂啊!”曾布心中虽然在暗喜,但是脸色却是依旧不动声色只顾低头喝茶。 付鑫见到曾布这个样子脸色就猛地沉了一下,不过这抹一沉在一瞬间之后就变成了笑容,“曾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咱们这么好的朋友又何必如此让我等着急呢?” 付鑫一边说这话,一边朝着曾布做了一个手势,代表着自己家财的三成,这是他能够交出的买命钱了。 曾布的眼睛微微一眯,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对头这般舍得,付家商会三成财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舍得拿出来的,这个家伙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还真是小看他了。 “付兄!”曾布却也是个知足的人,语气温和的说道,“刚刚不过是和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某家想来有一诺千金的美名,既然付兄都这般说了,到了时候,某家自然会给你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看着满脸笑容的曾布,付鑫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我老了,没必要去建功立业,只需要一个落脚之地罢了,某家算是看明白了,这坞城已经不是可以久留之地了,某家愿意变卖这家产田亩,换成银钱从新开始,当然答应您曾先生的事情还是不会变的,不过希望这变卖上面能够得到曾先生帮助!” 曾布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对手了,不过此时这种好事儿他自然不会错过的,作为和他千山商会同样实力的付家商会,其名下的家产,药田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之前便是有这个机会,他也未必能够将这么一大块肥肉吃得下去,但是现在,他却是毫不犹豫的吃进去! “既然付兄有这个想法,那某家自然是十分乐意的!”曾布呵呵一笑,然后没有起身却是直接端茶送客了。 等到付鑫走后,曾布将身子完全放松的倚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这阵子可是实打实的捞了不少好处,如今坞城城门洞开,往来的商队出现,除了带来了大笔的生意和钱财之外,还有各种的情报,他门在外面也有着探子。 据他们的探子说,这坞城已经是暗潮汹涌了,而且车迟的大军已经快要开拔了。 而此时,来到坞城一直还算得上老实的蒯家却是突然加紧了对他们的打压,不但在生意往来上掠夺了大部分的商人,更是在收购上不计成本。 在这种情况下,坞城这些本土商人便是有些尴尬了,所以这段时间曾布算得上是真正的大忙人了,各种人物都会以各种办法前来和他密会,商讨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而走出了千山商会的付鑫却是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入了一条偏僻的小巷子,然后几个拐弯之后他进入了一个已经破落了的庭院之中,这里有人在等着他。 “付鑫见过坞城侯!” 一进院落付鑫就看到背对着他的那个人,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位坞城侯蒯蒙。 蒯蒙一脸微笑的转过身子,赶紧扶起付鑫,“表哥这是何意,当初某家在做生意的时候,还是多亏了表哥您的照顾!” 蒯家作为从坞城走出来的家族,当年在坞城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虽然时过境迁之下,如今的实力大不如前了,但是还是有着那么几丝香火情的。 平素里他们互相不联系,但是在利益面前他们又会变得无比紧密,当初坞城还是车迟的城池,蒯家在天狼国倒卖各种“货物”买家就是付家商会的付鑫。 “坞城侯,那曾布已经答应了,说到了时间自然会通知某家!”付鑫可不会因为蒯蒙的一声客套话,就真的以为自己会是他的表哥了,他可没这么天真。 “让你准备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蒯蒙轻笑道,“表哥不比如此客套,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这坞城可少不了表哥这般人物。” 付鑫看着比自己小了足足一轮有余的蒯蒙,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该庆幸还是该紧张, “坞城侯放心,万事俱备,只等那些人上钩了!” ...... 坞城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除了商队每日变得多了,更多的则是逃过来的百姓,身为飞燕军的家眷,在这种情况下迫不得已逃亡到了天狼,来寻找他们的家人。 本来他们还是很担心未来的,但是等到了坞城之后,看到了早就等候在此负责安顿他们的官员,然后还有专人来告诉他们天狼的政策。 “你们会给我们分住处?”一个百姓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官员,不由的惊声大呼,刚刚那个官员第一句话就让他们惊住了,天狼国会给他们分配居住的地方。 “会给你们分配居住的地方,但是房屋需要你们自己建造,当然作为代价会给你们相对应的粮食和钱财作为报酬!”那官员继续给他们解释着。“同时,不会给你们分配现成的土地,但是会告诉你们哪里可以开垦土地,你们自由开垦,前十年你们自己开垦的土地只收税一!” 税一就是一成的收成作为交税,在这个普遍税五的并州,做到税三都可以说是良心了,更何况还能做到税一这么低,哪怕是自己开垦,那也是足够好了! 惊喜不仅仅如此,那官员还告诉他们,在天狼会清除绝大部分的苛捐杂税,最重要的只有商税和田亩税收两种,甚至生孩子也会得到丰厚的补贴,至于无儿无女的矜寡也会得到官府的照顾。 这一条条的国策,让那些逃难而来的人充满了不可置信,似乎自己不是什么难民,而是来到了什么世外桃源一般。 很快大批量的百姓被带走了,如今天狼国虽然只能算得上是初定,但是城池也不算少,本来还在纠结没有太多可靠官员治理,如今这大批量的百姓填充进去之后,反倒是让他们安心了。 “世人总是有排外性的,当他们的领地突然出现了大批量的外来者,他们会自觉地抱成一团,然后互相地方互相抵抗对方,此时作为上位者千万不能偏倚,静静的看着,当他们将自己的首领选好之后,直接去将首领收服了,也就足够了!” 看着那些百姓的到来,然后看着百姓的离去,李鍪在给太子讲解这驭人之术。 “一座城池也好,一个国家也好,真正让下面百姓关心的无非就是衣食住行,吃喝玩乐这几件事情,将他们满足之后,他们就会无比的拥护你。 同样的道理,想要治理这些人,最好的办法不是以官驭民,而是以民治民,让他们自己选出自己信服的人来,你只需要去管理那几个人就可以,前往不要想着面面俱到,这个过程的血腥残酷的,也是不可避免的,上位者,你的心,要学会硬起来!” 李秋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然后问出了一个很困惑的问题。 “国师为何要因为他们而更改国策,这税收太低了,而福利却是太高了!” 李鍪微微一笑,看着远去的百姓们,悠悠的说了一句。 “你觉得他们中有多少人是百姓呢?”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五十九章 车迟的筹备 李鍪的这一句话说的身旁正在受教的太子一愣。 李秋伸长了脖子看向了远去的百姓,一脸的不理解,“他们不都是飞燕军的家眷么?前来投奔我们天狼的百姓啊,难不成.....国师是说里面有心怀不轨之人?” 李鍪脸色带出来一丝轻笑,“给他们留了这么大的一个漏洞,他们不可能不利用啊,这么大的一个诱惑在这里,就算明知的是陷阱,他们也会上的,尤其是还有那个家伙!” 说完之后李鍪便不再多说了,他教导李秋,想来是话直说三分,剩下的靠他自己领悟,这样他想明白之后才能记住。 此时车迟国的百姓正在源源不断的朝着坞城进发,而坞城前来迎接的官员也开始了接连不断的忙碌,而本应该负责保护的飞燕军此时却是以忙不开为由暂时无法出现。 这就给了很多人机会,比如那些车迟的探子,比如那些看准了天狼百废待兴的走私商人,还有就是李鍪等待许久的化了妆的车迟国士卒。 “坞城侯,明日大军可就要出征了,你那里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李鍪在行动的前一夜,还是和之前一样来到了坞城侯府,找蒯蒙喝茶。 “国师放心,别的不敢说,这点小事,某家还是不会错的!”蒯蒙低声一笑,显得信心十足,“倒是国师那里,准备的如何了,今日蒯某在城墙上待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人可是不少的!” “人越多越好,否则我花这么大的力气真就成了赔本的买卖了!”李鍪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同时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身体里,那个几乎都要让他忘了的系统,给他发了第二个任务。 看着这个颇为有意思的人物,李鍪嘴角的笑容更加深沉了。 是夜,涪陵城中,悄然进入了大批量的军队。 “公孙将军?”郝峰虽然不是涪陵的城主,但是作为郝家在这里的管事,也算的上是一个大人物了,当他看到公孙康的时候心中是十分震惊的,“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公孙康最为五将之一的铁壁将军,就凭郝博还是无权调动的,而郝峰也没听到关于公孙康来此的消息,据自己的家主所说,自此来涪陵埋伏的会是和郝家关系配好的徐子陵将军。 “莫要多说!”公孙康看了一眼郝峰,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是个什么人物,“某家前来是因为私事,与你们并无关系,各自去吧!” 说完之后公孙康便前往了城主府,他带来的人也被城主府的人给接走了,在铁壁军的斥候面前还没有哪个想不开去探听消息。 郝峰眼珠子不停的乱转,然后赶紧找人出城去找自家家主,将公孙康来了的事情告诉他。 可惜郝峰反应是很快,但是公孙康的反应比他还要快,当那家仆跑到城门的时候却是发现四个城门已经全部给关死了,便是守卫都已经换了人,虽然穿的还是涪陵守军的衣服,但是这人明显就不是普通的守军! 当家仆把消息带给郝峰的时候,这位涪陵城的郝爷也将眼睛眯了起来,这时候封锁四门,这公孙康的动作越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聂无极的大军此时也“追踪”着那些逃难的百姓来到了涪陵城不远处,看着漆黑的夜色,聂无极双眼目视着前方,慢慢的发起呆来。 “聂将军!”副将郝双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脸的笑意“聂将军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无事,故地重游,心中有所感慨罢了!”聂无极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涪陵城,过了涪陵城就是飞狐峪,再过了飞狐峪就是自己曾经驻守过得坞城了。 “呵呵,聂将军莫要心中太过于感怀,这接下来的大战还需要聂将军出力呢!”郝双满脸都是笑容,仿佛就是一个无害的年轻人,若非那长达数日的擂台,聂无极都不敢想象他会是杀起人来那般疯狂的家伙。 “那还得多靠郝副将的支持啊!”聂无极说着这种违心的话,脸色也带出了一抹笑容,如今他满门家眷都在京都被扣着,郝双这个后起之秀,只要不傻的就知道他未来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将军莫要多想了,明日大战就要开始了,但是我等估计,他们今日夜晚就会动手!”郝双微微一笑,显得颇为儒雅,“聂将军做好准备吧,也让末将开开眼,看看疾风将军的威风!” 聂无极这次没有回话,而是继续看着前面的漆黑发呆。 而按照计划应该出现在涪陵的徐子陵,此时带着大军却是直接来到了飞狐峪两侧,看着又高又陡的两侧峭壁,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徐子陵不由的轻呼了一口气。 “并州多天险,此言名不虚传啊!” “将军!”副将齐国柱走到徐子陵的身边,轻声问道,“我等不是要去涪陵城么?怎么来这里了?” “涪陵城自然是有人去的,咱们的目标是飞狐峪,这里面的事情你莫要多问,小心知道太多了死得早!” 齐国柱被这话说的一缩脖子,脸色露出了一个谄笑然后往后退了退,将这地方让给了自家的主将。 “飞狐峪,天狼国,合该我徐子陵功成名就啊!”徐子陵幻想着他未来的功成名就,然后大手一挥身后的大军便依靠着各种工具,在夜色的掩护下相互扶持着往山上爬去。 而距离涪陵城不远处的一座小城之中,此时不知道何时已经矗立起一座不大的军营,此时军营之中的中心大帐里,一群披甲的将领正面对着面前的沙盘不停的窃窃私语。 这时候大帐被人从外面掀开,一员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将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跟着的赫然就是车迟国的太子,糜竺。 “末将见过林帅!”见到这老将,帐中的一群将领赶紧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谨,口中直呼林帅。 “起来吧!”那老人随意的摆了摆手,走到了主位之上直接坐了下去,“老夫在天荡关摆了一个迷魂阵给沧澜的那群家伙,但是最多半个月老夫必须赶回去,否则恐怕生变,所以老夫在这里只有五天时间,五天之内战事必须结束!” “我等遵命!” 这种时候还敢这般的“口出狂言”,这位老人非但没有让人怀疑,反而他这一句话让帐中的诸多将领都变得神采奕奕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车迟国的三帅之一,林天驰。 “庞,郝两家暗通天狼,此时已经是证据确凿,当战事结束这两家的老小,务必全部拿下一个不留!”林天驰这句话是对身旁的糜竺说的,不等糜竺回答,紧接着继续说道, “另外九品中正既然已经提了出来,那么陛下的圣令便也不好朝令夕改,郝家和庞家空出来的位置便由陛下裁定,从新分配给臣子即可,莫要造成动荡了!这种事,仅此一次!” 这两句话不但是告诉糜竺,更是说给下面的将领们的,郝家和庞家做为这次混乱的根源,不杀不足以证明皇室的威严,但是杀了却又不能造成国家的动荡,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好处拿出来,让其他人代为冲锋陷阵,虽然皇室没有得到实质的好处,却也免了一次动荡之危险,最重要但是,仅此一次! “林帅放心,父皇定然会秉公办理!” 林天驰点了点头,他是被糜臻的一封飞书给叫回来的,等他回到京都之后才发现,这段时间这天狼国是要起飞了一样,而车迟更是飞的没边儿了! 对于这九品中正制的优劣,林帅自然也是一眼就看了出来,不过和糜臻的想法一样,这个东西控制好了那就是扫荡天下的利器,用不好那就是亡国之根源! 所以对于九品中正制他们一定要用,但是那提出九品中正制的庞家还有那个确认已经和他同谋的郝家,却是绝对不能留下,这关系到九品中正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中! “从现在开始,派往坞城的斥候再次多上一倍,从这里往返坞城算上探查的时间最多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中有人没有回来,无论什么理由都要上报给老夫!” “遵命!”负责斥候和打探消息的将领赶紧躬身应诺,然后外出安排。 “派人告诉徐子陵,从现在开始,让他给我蹲在山上不许动,不管下面发生什么,就算他全家老小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都不许乱动,直到老夫命令他动手才行!” “另外去告诉公孙康,涪陵城给我守好了,只有有从坞城来的,无论他是什么人,都给我牢牢看住了再说,只要觉得有威胁,可先斩后奏!” “聂无极那里不要管,他们就是诱饵,让跟着他们的人离他们远点,郝双那家伙虽然是个小家伙没什么经验,但是聂无极那厮却老辣的很,就算他现在没有背叛车迟,也不能让他露出破绽来,诱饵就要有诱饵的样子!” 将这些命令说完,林帅才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帐中众将说道。 “如今天狼已经今非昔比了,莫要再小觑了他们,胜负在此一举,拜托诸位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章 漏洞 林帅这句话便一下子将气氛给拉了起来,不说其他的,单说现在中军大帐的这些将领就已经兴奋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坞城的李鍪和不远处的聂无极也都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让他们出发吧!”隐藏在暗处的李鍪一声令下,早就已经关上的城门再次被打开了! 然后很快一支商队就这么缓缓的走出了坞城,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鍪看着商队离开,这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手中的折扇不停的敲打着自己的手心,脸上一片严肃! 此时刚刚离去的商队之中,此时一群人也是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将城门打开了,真是厉害啊!” 一名家主此时朝着自己前面的人不断的恭维着。 那人只是千山商会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管事,换作平常可能一个家主连看都不看一眼! 但是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管事确是因为某些事情,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便是自己算得上是一家之主,这家伙也是爱搭不理的,对自己的奉承倒是都收了下来。 “这坞城虽然还在天狼之中,但是我们背后可是车迟啊,和车迟相比天狼算的什么? 再说了,当初坞城被突袭之后守将战死,虽然绝大多数都投降了天狼,但还是有不少人心向故国!” 这一点这个管事倒还真是没说假话,当初坞城被胡琪一战而下,守将直接被斩杀了,遑然无措的士卒很多都选择了投降,这些人一直被李鍪和蒯蒙留了下来,直到近期才放了出来! 据说是因为他们脸熟不会让那些往来的商队害怕才将他们放出来的,不过刚刚被放出来就开始了不老实! 在一群“黑斗篷”的联系和劝说下,他们很快就再次找到了对故国的感情和依赖,浑然忘记了他们在最开始就是天狼之人! 然后在李鍪等人故意防水的情况下,一只带着无数财宝的商队被他们放出了坞城,这是李鍪抛出来的第一个诱饵,坞城各大世家过半的家财! 与此同时,一只衣缕阑珊的逃难队伍也慢慢地来到了坞城的城墙下面! 藏身在里面的聂无极等人也全部都是灰头土脸的,将自己弄得十分狼狈! 这只逃难的百姓是聂无极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不但里面本来就人员混杂,更有从一开始几天隐藏其中的军中好手! “军爷!”城墙下面围坐了不少的百姓,一个老人出面朝着坞城上面的士卒喊着,“我等都是来投奔天狼的,你们啥时候能给开门啊!” 此时的天色都还没有放亮,城墙上负责驻守的士卒自然是不敢妄动分毫,只能告诉百姓自己已经派人去请示了! 那老人听到之后既不失望也不愤怒,而是继续朝着上面得士卒喊到,“军爷,我等已经数日没有好生吃饭了,你能不能先帮帮我们?” 城墙上的守兵看着下面这个骨瘦如柴的小老头还有他身后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心里也是不停的叹息着,看他们拿一个个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这一路上受了不少的苦! 不过他们现在随身带的那点儿口粮如果给了他们或许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所以只能再次抱歉的告诉那个老人,自己回去请示! 瘦骨嶙峋的老人听到这些话,虽然脸色依旧还是很失望,但是也只能强行装作无所谓的笑笑。 看到这抹笑容,城墙上的守卫心中也是有些难受,他们曾经也是百姓,如今也算得上是身在异国,看到他们心中难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来。 很快,一批睡眼朦胧的官员带着大量的粮食来到了城门口,打着哈欠挥了挥手。 “开城门,将粮食送出去!”官员正了正自己的衣冠,让自己看着有些为官的样子了,“暂时先不能放他们入城,但是先给他们足够的吃喝,不能饿着这些人了!” 城门打开之后,外面已经躺成一片的百姓们艰难的抬起自己的脑袋,看向了这些走出来的人,闻着那飘来的香味,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老弱妇孺先来,等待领取你们的粮食和被褥,年轻力壮的请先等等!”官员努力的呼喊着,然后一群群的士卒协助百姓将他们分列好,时间太紧张,只能架着粥锅直接出城,他们想要吃上饭还需要再等等。 “大人,我们还不能进城么?”一个看上去已经虚弱到极致的少年看着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官员吃力的问道,“我们的家人还在么?” 那官员没有顾忌到他身上脏兮兮的,直接将他搀扶了起来,然后结果一碗温热的水,慢慢的喂给了他,笑着告诉他,“你们的家人会在里面等着你们,去了之后会给你们分配住的地方,会照顾你们,你岁数还小,也可以去学习识字,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教你们识字的,如果有能力很快就能自己生活了!” 说完之后,那官员将自己的官袍脱了下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披在了那孩子的身上,将他紧紧的裹着,不让寒风在吹到他,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的衣袍脱下,披在那些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老弱身上。 当然,还有心眼多的,专门披在了一看就是未出阁的姑娘身上,还一脸的微笑,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 只穿着单衣的官员走到了百姓之中,再次将天狼的种种福利和待遇告诉了他们,总之就是一句话,既然来到了这里,天狼就不会不管他们! 藏在人群中的聂无极听着那官员说的那些话,看着那激动人心的话语和那也开始瑟瑟发抖的身子,心里也是有些吃味的,不过想到还深陷囫囵的家人和长子,聂无极只能再次将心事压下。 等到粥熬好了,夜晚也已经过了大半了,所有人仿佛没有戒心一般的将米粥挨个送到百姓的手中,这一幕看的城墙上的那些士卒,也是百感交集。 “阿花哥,你说当初在车迟的时候,那些官员会这样么?”一个士卒看着下面挽着袖子在给一个老妇人喂饭的官员,不由的咬了咬牙,“他们没有官样子,不像个官!” 官样子,就是严肃刻板,无时无刻不在一本正经的,在车迟国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这个样子,虽然没有刻意的做出什么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那气质就让他们不由的远离。 而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身穿官服的官员,将自己的官袍披在了一个孩子身上,就因为那件官袍更加的暖和,一群人先不说他们的职位如何,这些事情做出来,就让这群士卒大吃一惊。 那个所谓的“阿花哥”年岁更加的大一些,看着下面忙碌的一幕也不由的苦笑了一声,“行了现在我等没有退路了,听令行事即可。” 他也很吃惊,但是年纪更大的他不太容易相信别人,而且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和那群人联系之后他们本就没有了退路。 “吱呀呀~”就在百姓们都开始喝上粥的时候,坞城的大门再次洞开了,同时放百姓入城的命令也从坞城传了出来。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仿佛都提了上来。 百姓开始了有序的进城,已经和官员们有了初步接触的百姓,心中的惶恐已经少了很多,他们有序的进城之后在官员的指引之下慢慢的聚集了起来,他们会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再次赶往下一个地点,在那里他们将要安家落户! 看着不断行动起来的百姓和接送他们的官员,藏在暗处的蒯蒙和李鍪脸色都变得十分的严肃。 “国师,某家在那里面好像看到了几个熟人?”蒯蒙看着那些百姓,不由的冷笑了一声,“看来他们的想法和您说的不太一样啊!” “小瞧那厮了,就是不知道后面他还有什么招数!”李鍪也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手招了招,一个暗卫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带着李鍪的吩咐快速的跑了出去。 “严燕将军哪里,没有什么问题吧!”蒯蒙此时也有些不太放心了,刚刚探子来报,那只商队已经进了涪陵城,但是没有听到杀戮,而且现在涪陵城中四门紧闭,他们无法进去,进去的也无法出来。 “放心吧,一线天内重重关卡,就算他聂无极动作再快也不可能一路突破过去,就算能,凭着严燕也未必就守不住许都!”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希望是我想多了吧!”蒯蒙看向了涪陵的方向,心中有些阴郁,有一种感觉让他很是难受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直到百姓已经开始逐渐的从坞城离开,李鍪才长出了一口,大战终于要开始了。 李鍪朝着蒯蒙轻笑着安慰到,“放心吧,这段日子我们已经做了很多准备,就算真的一时不慎将许都给丢了,那也不是没有后手的,而且想要攻打许都只有一线天....” 刚刚说道这里的李鍪突然脸色变了,然后身边的蒯蒙脸色也变了一下,然后两人突然惊呼一声, “算漏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一章 疾风军,出击! 就在蒯蒙和李鍪同时被自己的想法给惊住的时候,远在许都城外百里之外的一处村庄之中。 本来已经应该炊烟淼淼的村庄此时却是寂静无声,而如果此时有人去到村庄里面的话,一定会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坏的。 现在整个村庄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道,不但十分的刺鼻,而且让人作呕。 但是就在这令人作呕的血腥之中却是有着一支千人左右的士卒在其中十分淡然的休息,他们身边还有着残余的篝火灰烬和吃剩下的骨头残渣。 士卒中央是一个全身盔甲都是血色的将领,脸色煞白,看着就很是阴森的感觉,而且他的头发全都是那种灰白的颜色,整个人浑身血气弥漫,正在那里闭目养神盘膝而坐,像是在休息一般。 等到朝阳初升,那个最中间的将领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当他的眼睛睁开的时候,两只眼睛没有眼白,或者说他的眼白都是血红的眼色,配上他的苍白的肤色和灰白的头发,再加上那浑身的气质,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将领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能够传到每个士卒的耳朵之中,让他麾下的这千人左右的士卒都缓缓的站起身来。 整个过程除了最开始那将领的一句话以外,再无其他声音。 “走吧,去许都!”一声令下,大军再次开拔,直到他们所有人全都离开了那个村庄之后,那个村庄中浓郁的血腥气才弥漫了出来,吸引来了各种飞禽走兽。 此时除了莫名其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一只大军以外,还有一票人马也慢慢的集结了起来。 聂无极在赶路的途中便已经聚集起了一票不算少的人马,他们没有向蒯蒙和李鍪最初计划的那样夜袭坞城这个要地,而是选择了直接进入天狼的腹地,让自己身陷重围。 这一下子可是将李鍪弄得有些发蒙了,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了。 本应该被涪陵城中埋伏的车迟大军给乱刀砍死的商队现在正在好好的在涪陵城中睡大觉,李鍪精心给他们准备的数以百万计的金银财宝还在他们的马车中好好的带着,没有一个士卒看到它们,更没有士卒会动心。 而此时本应该乱起来的坞城也好端端的在这里带着,没有暴乱,没有造反夺门,甚至都没有人来打坞城的主意。 李鍪现在真的想要问问聂无极,他把自己扔到天狼的腹地,自己夹在坞城和一线天中间,他难不成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飞出去不成?还是觉得从那里打坞城,比较容易? 几乎就是某只军队突袭许都的同时,早已经准备好的聂无极也发出了属于自己的信号,早就各自聚集在一起的疾风军士卒们此时就已经开始发起冲锋了。 不过他们冲锋的方向不是坞城,而是更远的安定城! 安定城是这几座城池中距离坞城最远的,但是同样也是距离一线天最近的一处城池。 聂无极用最快的速度施展出他的修为,将负责护送他们的官员和护卫打飞出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下死手,而是直接让他们无法短时间站立起来。 疾风军残部在聂无极的带领下再次展现了他们的特色,这散落各处的疾风军在响箭飞起的时候便第一时间冲杀了出去,然后不顾伤亡的冲破各种阻拦,朝着既定目标冲锋而去。 聂无极则是在打飞阻拦他的天狼国官员之后便率先一步朝着安定城飞驰而去,此时的郝双也紧随其后。 “聂将军,您这是做什么?按照计划我等不是应该攻击坞城,和里面的人里应外合谋取坞城么?为何朝着安定城去了?”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跟着某家即可!”聂无极此时已经进入了状态,这时候郝双还想反驳,然后话还没说出口,就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郝双几乎可以确定了,若是自己再敢啰嗦,聂无极真的敢在这里给自己正法了,所以郝双选择闭嘴了。 “杀!”聂无极此时无比的爆烈,安定城刚刚打开城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聂无极直接破门而入了。 虽然没有带着他祖传的精铁大刀,但是此时的聂无极仍然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凭着这一点,安定城那些本来就是老兵油子的守军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等到第一批疾风军的士卒赶到的时候,安定城的城门处已经躺下了一片尸体了。 此时的疾风军展现了他们身为疾风军的自豪,不但行军速度快,攻城速度快,换装的速度更快,平常人穿戴好一身皮甲,就算有着同袍的帮助之下最快也需要一盏茶多的时间。 而此时冲过来的疾风军士卒,连同拔下尸体的皮甲到自己穿戴好,总共就用了不足半盏茶,顺带还找到了自己趁手的兵刃。 然后疾风军的士卒就开始了追随自己主将的脚步,开始了征伐。 从日出响箭升起,到安定城彻底陷落,疾风军换装完成,并且成功的再次聚集起来,一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就是疾风军的速度! “咕咚!”郝双看着面前这一群脸不红气不喘,满脸都是冷漠的疾风军士卒,不由的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他也是久闻疾风军的威名了,总是听说聂无极麾下的疾风军,静若处子动如猛虎,气势如猛火燎原,让人无法反抗,今日他算是真的开了眼了。 “聂将军....”郝双走到聂无极身边,刚刚想要赞美他两声还没有张嘴就被聂无极挥手打断了。 “副将,战时你只需要听从命令即可!”聂无极冰冷的声音让郝双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自己的肚子中。 “疾风军,出击!”聂无极再次一声大吼,早就休息够了的疾风军再次发起了冲锋,安定城中的百姓透过窗户赫然看到,刚刚占据了安定城的疾风军再次冲了出去。 这次他们前进的方向是距离坞城最近的一座城池,枫林城!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二章 聂无极的光辉 疾风军的动作不单单将安定城一战而下,安定城刚刚投降天狼的守将百里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聂无极给掐断了脖子,至于城中的守卒,但凡敢反抗的都死在了疾风军的手中。 而那些落荒而逃的,只要是被疾风军士卒看到的,也都惨死在他们的刀下,疾风军出征,在他们彻底取得胜利之前,那是从来不留俘虏的。 所以疾风军才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将安定城给破了。 然后经过短暂的休息(等待副将郝双)之后,疾风军再次出发,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远处的枫林城,如果说安定城是距离一线天最近的城池,那么枫林城就是距离坞城最近的城池。 此时疾风军攻破安定城的消息已经传往了各地,包括一线天和坞城都即将得到他们的消息,此时枫林城也有快马飞奔而去。 但是报信的斥候探子速度够快,疾风军的速度更加的快。 当距离安定城最近的两座城池得到消息,千余残存的疾风军士卒奇袭了安定城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紧闭城门,毕竟疾风军的名头太响亮了一些! 然后才是想到如坞城报信,请求援兵! 而距离安定城最远的枫林城此时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从安定城快马加鞭到枫林城最快也需要一个多时辰,而安定城陷落的时候,那些报信的探子才冲出去! 等到他距离枫林城还有十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快人一步的聂无极给追上了! 后颈一紧,脖子一痛,这个给枫林城报信的家伙就这么死在了聂无极的面前! 然后疾风军的士卒才飞奔了过来,其中郝双这次也没有掉队! “郝双副将!”聂无极朝着自己的副将郝双说到,“现在是该你上场的时候了!” 郝双一脸发懵的看着聂无极,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现在换上他的衣服,然后继续快马加鞭冲进枫林城,从城门那里开始,沿途高喊安定城破了!” “这不是给他们预警么?” “安定城距离枫林城远着呢,你又没有告诉他们到底是谁攻破的安定,这时候没有城主的命令他们又不敢关城门,除了混乱他们还能干什么!” 聂无极看了看郝双居然还想张嘴说话,对视双眼怒瞪了他一眼! “听令行事,莫要废话!” 郝双带着满腔的抑郁冲向了枫林城,一路上放声大喊! “安定城破了!” “安定城被攻破了!” 枫林城的守将果然普通聂无极想的那样,看着郝双这般报信,飞奔而来,纵然心中慌乱无比,也不敢妄加阻拦! 看到这一幕的郝双尝出了一口气,然后更加卖力的嘶喊起来,同时朝着城主府前去,聂无极已经告诉他去了城主府之后怎么做了,那就是直接口吐白沫,然后昏倒。 城门也果然如同聂无极预测的那样,纵然士卒和百姓都被这个消息给打击到了,但是没有城主的命令,他们仍然不敢妄动。 此时聂无极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然后作出了在安定城几乎一样的操作,一马当先冲杀了进去。 枫林城士卒的素质还是可以的,在聂无极突袭之后的确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然后守将直接当机立断下令落下千斤闸。 不过他反应快,聂无极反应也丝毫不慢! 在千斤闸落下的那一刻,聂无极用事实告诉他们什么叫力能扛鼎,他直接用自己的双手将落下的千斤闸给扛了起来,保证疾风军士卒的通过! 枫林城的护卫见到聂无极的动作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弯弓搭箭射向了聂无极,但是疾风军的士卒也是一样第一时间分出数人扛着盾牌挡在了聂无极的身前,然后剩下的士卒则是直接冲进枫林城中展开了杀戮。 不过此时疾风军的士卒似乎有一些问题,原本还有千余人的疾风军士卒,现在却是只剩下了数百人和聂无极冲击枫林城。 但是就是这数百人便让枫林城的守军一退再退,无法抵挡。 当一炷香之后,城主府前血流成河,浑身都滴落着鲜血的郝双拎着枫林城城主的人头出现之后,守军士卒的士气再次跌落三分,当聂无极腾出手来之后,那些守卒能做的只剩下狼狈逃窜了。 依旧是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肃清残余的疾风军再下一城,展现了疾风军的威名不是浪得的! “聂将军!”郝双将人头随手一扔然后再次跑到了聂无极的身边,“末将幸不辱命!” 郝双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家家主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了,倒不是他被聂无极给折服了,主要是现在的聂无极身上的杀意太盛了,郝双总有一种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 “枫林城陷落的消息传出去了么?”聂无极没有搭理郝双,而是将头颅扭向了另一边,朝着身边的亲卫问道。 “回将军,刚刚问了北门的兄弟,他们看到有一批斥候跑了出去,看方向应该是告知另外几处城池了!” 聂无极点了点头,传令让手下的士卒稍事休息一番,从昨天晚上潜伏进来之后,聂无极便开始让郝双完全看不懂的操作,先是急袭安定,然后再度兵分两路,聂无极亲自带着一路人马突袭枫林,如今聂无极还想要干什么,郝双真的看不出来。 就在郝双还在琢磨的时候,聂无极的命令再次传来了,“休息结束!大军继续奔袭!” 传令的还是聂无极的那个亲卫,看到疾风军的士卒都已经开始沉默的站起来,然后再次整装待发之后,郝双都没有看到主将聂无极的出现。 “聂将军何在?”郝双拉住了负责代为传令的士卒,但是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 “聂将军有令,让我等奔袭天水,立刻出发!”亲卫说完之后,也不管郝双变得很是阴沉的脸色,带着疾风军的士卒就再次跑出了枫林城,奔向了远处的天水,然后在天水城外五十里外立刻调转马头,奔向了另一个方向的安乡城。 此时疾风军在聂无极的带领下四处出击,在这里搅.弄风雨的事情也已经传了出去,不但一线天和许都知道了这件事,便是坞城和更远处的车迟也各自收到了消息。 坞城的蒯蒙和李鍪拿到了战报之后,蒯蒙只看了一眼然后就叹息了一声,“现在看来,想来枫林城也已经是保不住了,小觑了他们了!” 李鍪也是脸色十分难看,相比于其他人,他们两个却是看出了聂无极的目的,一线天和坞城此时一定是陷阱重重,这一点别人可能会有怀疑,但是聂无极这个被坑害的人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怀疑,所以他既不会攻打一线天也不会攻打坞城。 但是他现在用这种方式将坞城到一线天给祸害成了这般模样,而且就凭着那几座城池的守将,在聂无极的这种拉扯战术之下,定然是守不住的。 此时只要聂无极将粮草看好,他坞城就会变成一座孤城,只需要在某些时候一次前后夹击,这场战事就结束了! 而且在李鍪看来,特别是聂无极这么做还将一线天的大军也给拖住了,若是他和蒯蒙猜测正确的话,那么现在的许都恐怕也是很危险的。 “好一个聂无极啊!”远在车迟的林天驰拿到了战报之后也是不由的轻叹了一声,“这个家伙还是发现了老夫的存在,这一手玩的漂亮,不愧是疾风将军!” 下面的众将纷纷不解林天驰话中的含义,但是他们想问,林天驰却是不想回答,而是继续不停的查看各地传来的战报,然后发布着命令。 此时聂无极已经化妆成了浑身浴血的报信使者围着安乡城转了一圈之后,从天水的方向冲向了安乡城城门口。 “速速开门,天水告破!”聂无极振臂高呼,不断的催促守军打开城门。 此时聂无极一身血污,脸色也是被泥泞和血污遮了满脸,完全看不清模样,但是现在安乡城已经来了太多的信使斥候了,每次都会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在他们看来,这次也没有意外。 “开城门!”守将看了城墙下孤身一人的聂无极,便挥手打开了城门,不过为了保险,他还是让一队队的弓弩手端着强弓硬弩守在城门两旁,他之前已经得到了消息,破城的是疾风军,最善于诈开城门然后突袭。 聂无极看到城门打开之后,并没有着急做出什么动作,而是朝着城中缓缓而行,然后高举双手等待守将派人来检查。 不过士卒还没来得及搜身检查,城门外不远处就再次掀起了一阵飞尘,城墙上的守将见到一票人马正飞奔而来,顿时直接朝着城下大喊道。 “关城门,放箭!”此时守将不想知道这个前来报信的人是真是假,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安乡城不会在他手里丢了。 不过他反应的够快,聂无极的动作也一点不满,听到守将怒吼的聂无极一把掐断了他身旁士卒的脖子,然后用他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充当盾牌。 同时将城门死死的顶住不让它完全关闭,知道疾风军的士卒冲杀过来,和他站到了一起。 此时安乡城的守将也已经亲自冲了下来,带着足够的士卒在城门处和疾风军交战了起来。 不过谁都没有看到的是,在另一个城门,一群同样属于疾风军的士卒突然杀了出来,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攀附上了城墙,展开了杀戮。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三章 天狼义士! 聂无极的疾风军除了行动如风之外,更多的还有狡诈多变,当年疾风军刚刚成军之后,战斗力远远没有现在那么强横,所以疾风军想要在疾驰奔袭之后,更重要的就是,攻破城池了! 所以,他们难免会想一些办法出来,像现在这种聂无极带军吸引主力,然后另外的人直接提前分兵偷偷埋伏在外,在关键时刻直接破城而入,这是他们曾经最善于的一种战法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随着时间的变迁,聂无极的实力在与日俱增,而疾风军的实力也是每日都在变强,所以这种方法却是很少在使用了。 今日突然再次用这种战法,疾风军的士卒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杀!”一名疾风军的士卒直接将身边的安乡城守卒斩杀了,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弯腰躲闪,然后躲过了两把砍来的刀锋,然后一个挑刀将左边的士卒斩杀了,至于最后一个敌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竟然吓得将手中的战刀给扔了出去。 “呸,真是一群无能之辈!”那名疾风军士卒,脸上露出了一抹难掩的嘲讽,“和他们交手还需要动用什么计策,简直就是对我们疾风军的侮辱!” “就是!”另外一名疾风军的士卒将身边的敌人肃清之后,也是啐了一口,“若非是现在我疾风军人员不齐实力大损,哪里需要这般费劲,那坞城都给打下来了!” 或许是聂无极今天的连战连捷,再次让他们找到了信心,所以他们再次变得十分的狂傲....不对,十分的自信起来,这是常胜之名给他们带来的天赋! “莫要废话了,杀!”校尉作为临时指挥,纵然水平比不上当初的那几名副将,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安乡城守军,还是绰绰有余的! “杀!”疾风军再次爆发出一声大吼,然后便将城墙上所有的残兵都肃清了! 同时开始往内城赶去,他们现在的确是还无法保证用最小的伤亡将安乡城内所有的守军都击杀,但是他们可以将守军逼迫出去,毕竟聂无极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将一线天到坞城中间的这一段路程,彻底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 坞城易守难攻,多年来聂无极不断的加筑城墙,那坞城防御力有多么恐怖没有人会比聂无极自己更加的清楚了,但是坞城也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缺粮! 坞城及其周边绝大部分都是药田,也都种上了药材,虽然粮价在那里面不高,但是存粮却是很少,只要聂无极锁住了这一段道路,那么坞城不攻自破! “报!”就在安乡城的守将督促大军不断的击杀疾风军,阻挡聂无极的时候,一名斥候浑身是血的跑到了他的身边,“将军,西城告破了,疾风军兵分两路,西城被他们拿下来了!” 这个消息让那守将手中的长矛差点扔到了地上,双眼猛地瞪了起来,“西城?疾风军不是只剩下千余残军了么,这里就有数百只多,难不成他聂无极打了半天,攻破了两座城池,一个人都没死不成!” 面对守将的质问,那斥候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就知道,疾风军已经冲进来了,一旦让他们冲到了这里,和聂无极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凭着聂无极的实力和那些疾风军士卒的勇猛,他们这群人,恐怕是一个也跑不掉! “还有多远?”守将额头上已经开始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城主怎么说?” “他们刚刚从城西下来,已经朝着这里冲了过来,城主,城主知道消息之后已经跑了啊!”斥候说完之后更是让那安乡城的守将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般。 “这贪生怕死的东西,他这辈子一定不得好死!”守将怒骂了一声之后,然后冲着大军说道,“弓箭手不许停!大军徐徐而退!” 说完之后,这名守将没有跟着大军后退,而是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朝着聂无极冲了过去,他竟然是要亲自殿后! “将军!”旁边的人还想要劝说,但是那守将已经冲了过去,让他们抓了一个空! “聂无极,某家潘阳姜炯,前来和你一战!”姜炯怒吼一声,直挺挺的朝着聂无极冲杀了过去,他不是不知道聂无极还是一名金丹修士,哪怕现在他身上有伤,又不轻的伤,那也是金丹修士。 他姜炯当初只不过是潘阳城的一副将,是安乡城前任守将拒不投降,被胡琪斩杀了之后,才调任过来当这个守将的,年过五十的他,本来只是想给他一个安稳的地方,让他养老,或许他们都没有想到,这里成了姜炯的葬身之地。 “潘阳姜炯?”聂无极看着冲过来的这个汉子,认出来他就是这安乡城的守将了,但是也发现了他身上没有任何修为的气息,“一介武夫,也敢放肆么?” “噹!”一声脆响,姜炯的长矛便高高的飞了起来,看着和自己几乎就是面对面的聂无极,姜炯哈哈一声大笑,再次冲杀了过去,张开双手,竟是想要掐死他,“聂无极,受死!” “冥顽不灵!”聂无极本来还想着招降姜炯,没想到这老家伙这般的不识趣,然后便冷哼一声,直接折断了他的双臂,然后一拳将他拍在了地上。 “可投降么?”看着这般模样犹自挣扎不休的姜炯,聂无极心中也升起了一抹可惜,“你是一条汉子,现在就算降了,也不丢人!” “你可曾听说过天狼,有过投降的将军么?”姜炯一声大吼,然后双腿用力一蹬地面,竟然飞身朝着聂无极怀里撞了过去。 最后姜炯被摔了一个狗啃泥,地上的石子磕的他满脸都是鲜血,然后聂无极也一时没有防备,被他这一个动作给撞出去了两步。 “没有投降的将军?”聂无极冷哼一声,眼中直接闪过了一抹杀意,“你是在嘲讽某家么?” “来啊!”将军不顾脸上的血污和泥泞再次努力的爬了起来,然后张开大口朝着聂无极冲杀了过去,他的身后,是安乡城那些,再次发起冲锋的守军!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四章 疯狗到来 姜炯的疯狂让聂无极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确是无法给聂无极造成任何的威胁,甚至就连伤到他,姜炯哪怕拼尽全力都没有能够办到。 但是最后伤痕累累,浑身鲜血,站都站不起来的姜炯仍然努力的朝着他爬去,要撕咬他的时候,聂无极突然觉得很是吃惊。 他也曾经是天狼之人,车迟用了近百年时间在天狼布局,然后一举将当时已经腐朽不堪的天狼差一点给全都吞了进去。 若非是各种意外横生,恐怕现在天狼早就成为过去了。 但是今日,他再次来到了这里,曾经这里属于天狼,然后属于车迟,现在又回到了天狼的手中。 今日的聂无极看到了什么,那些投降了天狼的城主,守将,在自己突袭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拼死抵抗,而是拼命的逃跑! 可是这个守将,刚刚听他的名字,好像是潘阳城的人,也就是刚刚被调任过来的,他的能力很差,在聂无极的眼中,这个家伙的布防,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漏洞百出,便是自己不动用什么计谋算计,便是单单就是靠着实力硬冲上去,恐怕这个老将也守不住。 但是这个老将却是让聂无极印象深刻,因为他不怕死,是真的不怕死,哪怕到最后,到他完全咽气的前一个瞬间,姜炯的眼睛都是瞪着聂无极的方向,眼神之中没有任何后悔或者害怕的情绪,这种眼神,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了! 聂无极记得,上一次他看到这种眼神,还是在聂家,那时候他跟着自家的一个叔父上战场中了埋伏,那时候那个叔父在断后的时候,眼中就是这种眼神! “天狼,尚且有义士!”聂无极这句话不单单是对面前死去的姜炯说的,也是对那些死在这里的安乡城守军说的! 姜炯选择亲自断后之后,那些守军没有溃逃,而且跟随着自己将军的脚步,全都朝着聂无极冲杀了过来,至死方休! “将军!大捷啊!”郝双此时依旧是十分的兴奋,虽然刚刚这一战自己死伤了将近两百人,但是他们可是连下三城啊,这可是实打实的大捷! 聂无极没有和他一样开心,而且看着自己四周的尸体,脸上的神色青白不定! “众将士修整一番,然后多派斥候,巡视野外!”聂无极最终还是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以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没办法再次攻打最后一个城池天水了。 不过将所有的溃卒都轰过去,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目标,现在这里的天狼士卒是不敢妄动的,如果他们想着分兵收回安定和枫林,那么就要面临被自己二次击溃,若是共同死守天水,那么坞城断粮就成了必然的结局了! “聂将军,我等还要干什么?”郝双再一次被聂无极忽视了,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还是坚持问道,“我等是否还继续攻打天水!” “不必了,围三阙一的道理你不知道么?” 郝双听完之后迷茫的眨巴了眨巴自己的眼睛,他当然知道什么叫围三阙一,但是,他不知道现在和围三阙一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当郝双还想再请教的时候,却看见聂无极已经跑远了,现在大战刚刚结束,他们要在安乡城好生休整一番,特别是他们得肃清残敌,哪里顾得上郝双这个家伙。 看着渐行渐远的聂无极,郝双最后只是抿了抿嘴巴,表示出了深深的无奈。 此时在许都城外,一只奇怪的大军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那里,引起了一阵阵的喧闹。 此时负责守卫许都的就是太尉严燕和其子禁军统领严良两人了,虽然李鍪答应过很多次了,严燕不用负责对车迟的征战,但是现在他却是没办法不出手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家伙让他都感觉很紧张! “太尉大人,这人....你认识?”不知道何时,李立士走上了城墙走到了严燕的身边,看着下面正在席地而坐静静休息的大军,脸色有些不敢相信,“一线天没有任何的问题,刚刚还有斥候回报,他们....” “他们是从另一边来的!”严燕叹息了一声,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这个家伙叫魏平,绰号疯狗,是镇北侯林天驰大帅麾下的先锋大将!” 另一边说的就是无尽荒漠,那里危险重重,沙盗和野兽,各种要人性命的陷阱让那里成了人间禁地一般的存在,但是从来没有说过,那里不能通过的! “带领大军通过无边沙漠奇袭许都,还真是好勇气啊!”李立士看着已经兵临城下的大军,没有责怪任何人防守不力,只是在夸赞下面的这群人好勇气,这份儿气度,着实让严燕高看了他一眼。 “他是疯狗,就没有事情是他不敢做的!”严燕看着下面大军中,坐在最前面闭目养神的那员将领,“这个家伙可以说是车迟国之中,老夫最不想碰到的一个人了!” 疯狗魏平,名字平平无奇,绰号也是平平无奇,但是这个家伙可真的算是车迟的传奇人物。 据说魏平本是孤儿,幼年的时候他的家乡有过一场大雪灾,孤苦无助的魏平就被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埋在了野外,最后幸亏有一只外出给人表演的歌姬看到了,将年近五岁的魏平给救了回去。 从那天开始,魏平就跟在那些歌姬的身边,每天虽然干的都是一些脏活和累活,但是那些歌姬却是从来没有虐待过他,也没有亏待过他。 数年如一日的照顾,让他将自己完全融入了进去,从小无父无母的魏平就觉得这些人就是他的兄长和姐姐一样,而且数年时间,一群游走的歌姬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阁楼,虽然依旧是跳舞卖笑为生,但是终归不用再各地漂泊了。 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幸福总是那么不容易长久的,在他终于变得安稳,感到幸福的时候,一群山贼突然冲进了他们所在的小城之中,斩杀了城主和守将,击溃了城中的守卒,然后肆意的杀戮城中的百姓,劫掠城中的钱财! 而一群歌姬舞女组成的地方,自然是逃不过他们的魔爪,那里面的人,会遭到多么严重的残破,自然也是可以想象的到的! 魏平的噩梦也就在那一天,正式开始了! 山贼包围了娼楼,然后将里面的男人全部都杀了,唯一留下的就是魏平这么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山贼将魏平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一个的惨死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姐姐在自己面前被山贼蹂躏至死! 直到最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魏平已经从癫狂变成了平淡,但是这种平淡却是让他变得沉默的可怕,眼神中的杀意简直可以将胆小的人吓哭! 山贼看到魏平这幅模样,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下手将他杀了,而是将他扔到了一间大屋之中,五花大绑的让他无法动弹,那些被山贼杀死的,蹂躏死的,被山贼一个个的吊在房梁上。 魏平只要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张自己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庞现在正面目狰狞的在自己面前摇晃。 魏平疯狂了,他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变得狂躁起来,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是在折磨着他,他疯狂的大吼大叫,但是被山贼洗劫过的小城,没有人回去关注一个娼楼的安危。 直到五天之后,魏平终于被人发现了,五天,一个五花大绑的孩子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没有人知道,传言魏平被救出来的时候,满嘴都是鲜血,浑身都是恶臭。 传闻娼楼里面的尸体已经都开始腐烂发臭了,这才让闻到的人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传闻,被救出来的魏平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眼睛赤红如血,头发枯白,整个人都是沉默无比的。 传闻,魏平在小城之中再也没人在乎了,经受过大难的百姓,不想再多带一个拖油瓶在身上,也没人喜欢这么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直到魏平消失了,都没人注意到他。 魏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只知道魏平后来从了军,还因为自身性格果断,胸中心思狠辣而出了名,甚至很快的当上了将校。 再之后,当年屠戮小城的那一股盗匪被人连根拔起,整个山寨都被血腥之气所弥漫,后来官府上山之后都受不了眼前的惨状,整个山寨就没有一个全乎的尸体。 魏平最出名的事情就是,当年他深入敌后,没有任何的辎重粮草带着自己麾下的近万的士卒,足足靠着一座孤城坚守了七个月之多! 当林天驰终于打破了重重阻碍和他会师的时候,近万士卒只剩下了两千不到,而他脚下的那座孤城里面却是只剩下了累累白骨,一片死寂,城墙外,沧澜十三万大军围攻七个月,也只是留下了过半的尸体! 听完严燕的讲述之后,李立士看着不远处的魏平,由衷的赞叹了一声。 “疯狗魏平,还真是大敌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五章 李鍪和蒯蒙 林天驰的先锋大将魏平出现在了许都城下,也出现在了李立士和严燕等人的面前,不但给他们带来了一场惊吓,更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次他们的敌人已经换了! 之前按照李鍪的计划,应该是庞家和郝家两个家族为主导,车迟国借着这一场战争,各自排除异己的同时也从新划分他们各自的利益。 同时李鍪也会在坞城给出他们足够的好处,让他们能够和自家的皇帝交差。 但是现在外面这个沉默中带着森寒杀意的家伙,几乎是赤裸裸的告诉这在场的诸位,现在车迟国已经开始认真了,三帅之一的天帅林天驰亲自下场了,这可就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希望国师能够有办法吧!”李立士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一点了,因为刚刚他们派出的报信的斥候还没有跑出去一百步就被疯狗麾下的士卒给杀了。 千余的士卒竟然敢将偌大的许都围住,但是这间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一群君臣被这一幕给惊住了,其中司空杨敢更是一脸的暴怒,扬言要带兵出去给他们一个教训。 但是这一个要求直接被严燕给拒绝了,因为打野战,在严燕看来完全就是在给疯狗送吃的。 “魏平打不进来,凭着千余士卒太想要攻城确实是不可能,但是同样的,他只需要将外面围住,我们的人就出不去,若是出去多了损失太大,恐怕许都都保不住!” 严燕毫不客气的将现在的形势告诉了众人,语气之中全都是无奈之感,对于这种办法他也没辙。 杨敢听完了眉头紧皱,不由的轻咦了一声,“老夫怎么觉得现在这个情况....这么熟悉呢?” “就是之前国师用过的,断绝之法!”严燕不由的冷哼了一声,他刚刚差点想说这是无赖战法,派人将自己给堵在了许都之中,然后各种散播自己的流言蜚语,让自己的麾下逼着自己投降,这种战法,不是无赖战法是什么? 杨敢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的脸色一正,朝着外面的魏平怒喝了一声,“这个该死的家伙,他竟然偷盗了国师的战法?这厮端的不要脸,他想干什么?造谣国师么?” 说道造谣李鍪,在场的人不由的脸色一变,然后默默的摇了摇头,自家的这位国师可不是那种蠢人,当然严燕也不是蠢人,只不过这种手段在李鍪身上用,确实是有些看不起他们了。 严燕也是跟着摇了摇头,“某家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你们可别忘了这次咱们的对手可是天帅林天驰,若是这么简单的照搬,那可不是他的风格!” 说道这位天帅林天驰,众人的心中也是有些难以言语的压抑,主要是人的名,树的影,这位车迟国的统帅名气太过大了一些。 此时远在坞城的李鍪拿着传来的战报心中也是一阵烦闷。 “这次是我算错了,聂无极压根就没想着动坞城,他的目的就是切断坞城和一线天的联系,让粮草辎重无法送到坞城来,同时这个时候我们也不敢擅自从车迟再....” 蒯蒙接过了战报看了半晌之后说道,“不对,他要的可不仅仅如此,坞城此时可是陷阱重重,粮草也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耗尽的,若是这么拖下去,最先扛不住的绝对会是他们!” 蒯蒙说完之后,就走到了一旁的地图旁边,好生观看着地图,想要从中查出些东西来。 李鍪捡起蒯蒙扔到地上的战报,眉头也紧皱了起来,刚刚蒯蒙说了那么多他也发现了自己想的的确是有些少了,“你说说他们还有后手?” “你可别忘了之前咱们猜测的那件事!”蒯蒙头也不回的说道,“若是真的如咱们两人所猜测的那样,有人从无边沙漠穿插了过去,那么你想想现在....” “一线天!” “一线天!”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一线天三个字,然后李鍪也快步走到地图旁,“聂无极的目标是一线天,聂无极一反常态在一线天和坞城之间大肆掠取,为的不是粮草辎重,为的是不让我们和一线天的人联系!” 蒯蒙也快速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指点到许都的位置上,“没错,还有这里!” “许都这里一定也出现了问题,看来之前我等的猜测是对的,的确是有人冲破了无边沙漠,从哪里冲杀了出来,将许都给围住了!” 李鍪仔细看了看地图,同样补充道,“无边沙漠虽然并非是荒无人烟,但是绝对不可能通行大军,否则损失太大了些,所以说这次来的人不会太多!” “精兵,人少,最多千余人,战力精悍,能够不带干粮轻兵疾行,将领还要足够勇猛!”蒯蒙快速的总结了一番,“车迟国麾下满足这一点的可不多啊,而且无一例外都在那几位大帅的身边....” “糜臻还真是一个老狐狸啊!”李鍪轻笑了一声,“只不过不知道这次来的这位大帅是哪一位?难不成是疯了不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天狼国,将这么一尊大神都请了过来,南部防线不要了么?” “哈哈哈!”蒯蒙刚刚还很是严肃,不过此时却是被李鍪给逗得笑了起来,“想来许都就算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也不至于出问题,毕竟严燕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嗯...”李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眼睛肿死死的盯着地图,看着坞城所在的方向,“城门打开,防卫依旧不变,然后再次派出商队,目的采购量草!” 蒯蒙听完之后,眼中光芒一闪,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家国师的意思,然后补充说道,“还不够!同时放出消息去,继续招揽商队进城,一切计划不变,城门只关闭一侧,另一侧一切照常!” 说完之后还直勾勾的看着李鍪,“既然要冒险,那么就一定要玩大一些,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六章 林帅的谋划 魏平亲自带人锁住了许都,同时派出游骑开始不断的在外面游走,只要有敢去一线天报信的,全部都就地斩杀。 魏平麾下的士卒都是跟着他征战多年的,在这种情况下,许都被围的消息根本穿不出去,而且现在除了一线天和许都之外,其他的地方也的确是没有了足够的军力。 士兵不足一直是天狼的一块心病,此时再次显露了出来。 而远在坞城的李鍪也没有让李立士等人失望,凭着自己的猜测和有限的战报,他和蒯蒙两个人生生推出了大部分的真相,并且同时做出了相应的对策! 坞城的城门再次打开了,在聂无极开始突袭之后,为了让戏演的更加的真,坞城短暂的关闭了城门,那些好不容易赶到坞城外的商队看到紧闭的城门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在他们已经准备原路返回然后在就近的城池出售商品的时候,有人告诉他们,坞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了! 由于坞城之前打开过城门,聂无极的行为又十分的迅速,这天狼国再次乱了的消息压根没有拦住! 不过此时坞城的城门再次打开了,而且里面还是一切正常,这就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尤其是那些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看着坞城现在一面城门大敞百无禁忌,一面城门紧闭,飞鸟不能进! 他们也搞不懂现在的坞城到底是什么状况,天狼的混乱又变得李立士如何了,无奈之下只能将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主帅! 此时埋伏在飞狐峪上面的徐子陵,看着下面往返不停的商队,心中也是如同猫抓一样! 不过想到刚刚那位主帅传来的严令,他也只能按下自己的心思继续在上面埋伏着! 此时坞城之中,一只商队已经整装待发了,上面装满了各种药材和钱财! “国师,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们现在还需要一位死士…” 蒯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为难,他们的计划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损失却是… “让老夫来!”李鍪还没有说话呢,他的身后就走出来一个身披黑斗篷的汉子! 蒯蒙看向了这个浑身都披在斗篷里的男人,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那让他也感到颇为熟悉的声音还是让蒯蒙认了出来。 蒯蒙看向了李鍪,发现李鍪脸上无悲无喜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波动,便知道他已经下了决心了! “那就麻烦您了!”蒯蒙说完之后对着那人深深的行了一礼,然后让开身子,让出那人前进的道路。 那藏在斗篷中的家伙,看着不远处的商队,没有犹豫便朝前面走去,然后在他即将出发的时候,将身子转了过去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李鍪。 “我之前曾经想要杀了你!” “我知道!”李鍪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我看得出来。” “我之前觉得你会给我们带来不幸和灭亡,感谢你没有让我这么做,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您了,老夫相信您能够带着他们变得更好!”那人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了,这次他带着商队直接出了坞城,再也没有回头。 等到那人离开之后,蒯蒙才有些不忍心的说道,“你这是何必呢?” “他自己主动要求的,他说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既然时代过去了,那他这个时代的余孽也不应该再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我不知道怎么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说完之后李鍪也不再搭理蒯蒙,也不再说这件事,而是转身回了城主府,开始了下面的计划。 此时距离坞城不过百余里的矮山之上,一片营帐悄然而立,为数不多的士卒正在往来巡视,士卒数量不多但是显得极为严整,而且每一个人都显得很是悍勇。 中军大帐中,一个个消息正在主座上的林天驰脑海中回荡着。 本来一脸肃穆,一直闭目养神的林天驰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厉害啊,当今天下的这些年轻人,着实是厉害啊!” 这一声大笑,让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了过去,看着哈哈大笑的林天驰,所有人脸色也都强行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天驰将手中的战报放到了桌案上,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旁边一招手,一旁的亲卫立刻就将地图拿了过来,摆在了林天驰的面前。 林天驰指着坞城说道,“老夫让魏平奇袭许都,效仿当初那天狼之策,断其中枢,然后聂无极看出了老夫的存在,直接改变计划,不取坞城而攻沿线,一天时间连克安定,枫林,安乡三城,将这大军锁死在天水一地无法逃出!” 众将也跟着点了点头,“将军所言极是,将军谋算无双!” 一群人跟着夸赞起来,倒不是说他们这群人都是阿谀奉承之徒,他们每一个人拿到外面去,那也算的上是一员良将,他们这般阿谀最主要的原因是到现在他们都没看懂自己主帅想要干什么。 虽然林天驰的每一条命令他们都能听懂,但是林天驰的这些命令组合到一起,他们就如同傻子一般,什么都看不明白了! 林天驰不管他们说的那些废话,继续对着地图开始指指点点,“老夫本想先断其中枢,然后将计就计让坞城手足无措之时,引其出兵,最后飞狐峪上的徐子陵直接掐断他们的归途! 然后大军直接扑上去将坞城拿下的同时,魏平直扑一线天,一线天道路狭窄,但是一线天定然没有太多悍将防守,此时大军反倒不如魏平的精兵更加有用,如此以来,天狼国的内外大军便会被扑灭五成以上,就算坞城夺不下来,也定然不会让其有机会援助一线天!” 众将听到这里才大致明白了林天驰的目的,他哪里是为了坞城,他纯粹就是要断了天狼国的根,现在天狼国的大军分布在三个地方。 严燕率领飞燕军扼守许都,楚鹭江带着大军扼守一线天,本来是要防备聂无极的,现在却是被卡在了一线天进退不得。 剩下的主力在坞城,被蒯蒙和那位国师带着防备车迟的大军。 而林天驰的目的就是将这几只大军分割开来,然后在他们互相之间无法顾及的时候,一个一个的拔除,让天狼空有地盘,而无士兵,让他们自己内乱横生,这样就算他走了,天狼也不再为祸了。 特别是将魏平放到了天狼境内,这个家伙治理城池那就是胡来瞎闹,但是在极限情况下坚守,那可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只要有这么一个家伙的存在,天狼国就别想安生,而想要将魏平拔除的话,却又太过于困哪了一些,而且损失也太大了,这就是一条绝户之计! 再加上现在天狼国内部本就有权力之争,只不过在李鍪强行干预之下,借助当初严燕的手清理了很大一批人,这才让现在的天狼从新组建,一旦这次林天驰得手了,那么他就可以用当初李鍪对付车迟的办法,反过来再次对付天狼,让他快速的分崩离析。 想到了这里,众将纷纷鼓掌叫好,这次他们的马屁是拍的真心实意的,同时也很敬佩那个远在天狼内部的聂无极,居然能够这么快的想明白,从而做出相应的调整,不得不说这就是将帅知心啊。 不过紧跟着林天驰叹息了一声,指了指坞城和一线天的方向,“可是那位什么国师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他很明显是看出来本帅的意图,所以他打开了坞城的城门! 莫要小看这个动作,坞城外面聚集了太多太多的商队想要入城,现在很多人还处在观望状态,是因为害怕坞城再起波澜,但是不出三天,坞城的商队就会再次暴涨数倍不止,这些商队可是很多人的眼线! 那些商队,会将坞城的事情带给他们背后的人,而这里面就会掺杂着很多其他的消息,那位天狼国师想要让他知道的消息!” 林天驰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是有些阴沉,论行军打仗他自然不害怕任何人,在这个九州大陆,他的确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林天驰敢说自己就是没有害怕的对手。 但是现在和他对手的那位却是很喜欢玩局外着,他行军打仗看似在指挥作战,但是每次出手其实都是在直指人心,这种外招却是让人措手不及! “传令下去,让各军小心谨慎,尤其是徐子陵,让他藏好了,他那里可是本帅的要地,能否取胜全看他这个家伙了,若是出了纰漏,本帅诛了他的九族!” “传令给公孙康,让他严防死守,涪陵城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是务必小心谨慎,万万不能出什么纰漏,城中若是....” 林天驰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外面就有一个斥候回来禀告。 “回禀大帅,涪陵城中有人作乱,公孙康将军无奈动手,现在已经将反贼尽数诛杀,但是涪陵城中已经燃起了大火!” 斥候禀告完了之后,营帐之中的林天驰瞬间脸色大变了起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七章 旧时代的余孽 时间返回一个时辰之前,涪陵城外!一直商队再次出现在了涪陵城,此时的涪陵城依旧是四门紧闭的模样,若是一般的商队看到了这一幕,定然想都不会想立刻转身就走,就算不扭头回家也会选择绕路而行。 但是这次这只商队却是没有,而是选择了呼门! “我等奉了家主之命,前来找郝峰管事!”城墙外,一个商队的管事不停的朝着涪陵城上面的守卒大声的呼喊着,一副和对方很熟悉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还猛地朝城墙上抛出一个钱袋子,正好落在了一名守卒的脚边。 平素早就呼喊着开门放行的守卒,这次却是一脸冷汗的连将脚边钱袋子捡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城墙上微微露出一个头的公孙康看了一眼下面的商队,然后弯腰将钱袋子捡起来之后掂量了一番之后,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守卒,“他们这群人经常来往涪陵城么?看着和你们关系很熟络的样子!” 虽然公孙康问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但是这名涪陵城守卒还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露出了一个十分尴尬的笑容,“这涪陵城虽然小,但是正好是坞城商人的中转,所以平素里都有很多商队来这里落脚....” “理解,理解!”公孙康笑眯眯的说道,“刚刚他们说,是来找郝峰的?” “正是!”那士卒赶紧拱手答道,“郝家在这涪陵城中有着不少买卖,应该是他们的朋友!” 公孙康掂量着手中的钱袋,然后看着下面那个还在坚持不懈呼门的商队管事,脸色阴晴不定,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林天驰打算的人之一。 他的命令其实很简单,将涪陵城看住,或者说将涪陵城中郝家的人看住,剩下的只需要等到徐子陵或者魏平那里建功之后,他直接率军将飞狐峪堵住,让坞城中的守军再次一分为二,这可以说得上是分割之计的最后一环了。 结果现在这群家伙来找郝峰,若是不想让他们进来,也是很容易,只需要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将他们给拒之门外了,但是公孙康怕的是若是涪陵城将他们拒之门外了,万一他们去了其他地方,比如去找了郝家.... “开门,放行!”公孙康一声令下,涪陵城的大门在他们面前缓缓的打开了,放这只突如其来的商队进入了涪陵城。 商队的人看到了城门打开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那名管事大手一挥之下,商队缓缓的进入了涪陵城中,然后沿着大街往郝家的商铺走去! “诸位!”就在商队全部进城之后,涪陵城的大门再次关闭了,然后一名将领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现在涪陵城之中出了一些状况,全城由军士接管,请诸位随我来!” 说完之后也不等他们回话,然后便扭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同时商队的两旁也出现了近百名的士卒,对着他们严阵以待,用自己的神情和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兵刃告诉他们,莫要轻举妄动! 商队的管事还想说话,突然一只大手摁住了他的肩膀,“退下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老夫这个旧时代的余孽来吧!” 之前那个浑身藏在斗篷里的家伙如今已经褪下了身上的斗篷,恢复了自己本来的模样,若是现在有天狼国的人在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家伙就是剑门的大长老,玄明! 一行人走在涪陵的街道上,虽然是被近百名士卒包围着,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不停的看向两边,仿佛道路两旁不是大门紧闭的店铺,而是什么美丽的风景一样。 “涪陵城啊,已经差不多一百来年没有来过了!”玄阳看着两旁略微带着年代气息的建筑,还有远处那算不得高大的城主府,“当初我等也是一路退到涪陵城的,本以为这就是溃败的终点了,未曾想到,却是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我等就将涪陵和后面的坞城都丢失了,最后落了个苟延残喘的局面!” 玄明的话并没有压低声音,也没有刻意的隐藏什么,最前面领路的那名将校不由的回过头来,刚刚他好像听到了一些很特别的话... “尔等...”那名将校还来不及喝问,就看到一个老人一脸微笑的将他自己的大手摁在了自己的脑袋上,然后一阵疼痛之后,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而周边一只严阵以待的士卒则是看到了,一个老人轻轻松松的将一个将领的脑袋生生的捏爆了,红白相间的东西喷洒而出的同时,那名看着人畜无害的老人缓缓的升上了天空。 “快点去做你们的事情吧,这里有老夫挡着!”玄明已经看到了正疾驰而来的公孙康,还有那一队队手持强弓劲弩的士卒。 玄明双手一转,两柄硕大的铜锤便出现在了手中,同时一声大吼之下,之前看守他们的士卒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狼狈后退。 之前跟在他身后的商队此时也是口鼻溢出了鲜血,但是早就准备的他们现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而是飞速的逃离了现场,一个个的越过了玄明的身边,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某家剑门玄明,见过这位将军了!”公孙康刚刚冲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玄明就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露出了一个李鍪式的微笑。 “玄明?剑门?找死!”公孙康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虽然看玄明的气势也是金丹之人,但是公孙康明显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是强行提升的修为,恐怕很快他就要废了。 “老夫今日就是来找死的!”玄明大吼一声之后,双锤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直接朝着公孙康的头顶轮了过去,气势十分威武霸气。 不过他的这份儿威武却是被公孙康一声冷笑之后,单凭双手就给接了下来,“老家伙,你可以去死了!” 公孙康大吼的同时,双手翻转然后一把握住了玄明的手腕,狞笑一声硬生生的掰断了玄明的双手。 “刚刚听你说,你是什么余孽,作为余孽,那就该死!”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八章 攻心之策 玄明作为剑门的长老,可以说是在天狼国之中位高权重了,尤其是当剑门的掌门李鍪出任担当天狼国的国师之后,剑门的地位那更是水涨船高。 但是作为剑门大长老的玄明却是没办法那么的开心,或许是因为天狼的那位老祖宗身故的原因,玄明那一代的所有人,除去他之外,彻底的没有了。 特别是看着正在稳步提升的天狼国,虽然玄明已经将李这个姓氏还了回去,但是看到这一幕他还是十分的开心的。 不过再看看自己这已经风烛残年的自己却还是筑基巅峰的修为,每次想到这个的时候,玄明都只能是一声苦笑。 直到他陪着李鍪来到了坞城,然后去给李鍪和蒯蒙送战报的时候,在门外听到了李鍪和蒯蒙的对话,玄明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玄明直到他们需要一个死士! 玄明想了想自己那筑基巅峰的修为,再想了想自己之前和几个长老一起找到的那本残卷,以及那里面的那道邪门功法,不由的觉得死士这个身份很适合自己。 玄明找到了李鍪,一脸微笑的告诉他,自己活的时间太久了,身边没了朋友,没了亲人,就连自己最喜欢的人也已经随风消散许多年了。 “常说一入仙门便与时间天人两隔,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哪里能够分得那么清楚,大道无情老夫却是做不到的!” 这是玄明临走前最后留给李鍪的话,天人永隔大道无情,他却是做不到! 此时的玄明已经双臂尽断,左眼也被生生的挖了下来,一条腿已经明显不灵便了,至于前胸后背的伤口那更是数不胜数,便是修为都开始了起伏不定,可以说此时的玄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老家伙,还不死么?”公孙康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玄明,看着这个家伙已经明显扛不住了,但就是不乖乖的倒下,心中不由的更加发怒。 玄明凭着一己之力将他们牢牢地挡在了这里,公孙康无论是在他身上弄出多么严重的伤口,他依然就是这么屹立不倒,便是那些士卒一次次的箭雨,这个老家伙也只是护住要害而已。 可是当他们想要绕开的时候,玄明却又疯了一样冲杀过去,让公孙康和麾下的士卒,杀又杀不死,走又走不掉。 “这位将军!”玄明眯着仅剩的一只眼睛,有气无力的冲着公孙康喊道,“你是年纪太大,所以感觉累了么?” 公孙康听到这话,眼睛也眯了下来,作为号称车迟国最会防守的一员大将,他的脾气看似暴躁却是最能隐藏的,但是今天他却是让面前的这个老头子给真的气着了。 此时玄明带来的人手已经跑到了涪陵城中的各个角落,然后从怀中掏出了自己随身带的引火之物,在城中各处开始放起火来。 不过涪陵城现在的守军可是往日的数倍,虽然大部分的弓弩手还有公孙康被玄明用性命拖在这里,但是其他守军也开始了全城搜捕,很多人刚刚将火点起来,就被赶到的士卒直接扑杀了。 就在涪陵城已经开始变得混乱的时候,一处拍卖行的后门,之前的那名商队管事出现在了这里。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一阵颇为急促的敲门声,让这道不知道关闭了多久的后门再次打开了。 “速速带我去见郝峰!”那命商队的管事对着里面出来的人急声说道,“我是蒯家的人,有要事要找郝峰,速速带我过去!” 里面那人快速的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一把拽住那名管事的胳膊,然后将他给拉拽了进来。 两个人一路前行,还是当初蒯彻走的那条道路,去的是也还是当初蒯彻去的那个暗室,里面郝峰早早的就等在里面了。 “小人见过郝爷!”那管事看见郝峰之后直接朝着他拜了下去,“我家主人有句话要小人带给郝爷。” “你说!”郝峰此时的脸色极为不好看,或者说,自从公孙康来了之后,他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郝爷,我家主人得到了消息.....” 那管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郝峰的一声冷笑给打断了,“你是想要告诉老子,朝廷的人要对我们郝家动手了是么?你当这天下只有你家主人一个聪明人么?” 那管事看到郝峰这副样子,不由的沉默了一番,看向了郝鹏的眼睛也是微微一缩,“郝爷,您这是已经知道了是么?” “废话,我郝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手都被人给盯上了,你以为我们郝家的人都是废物么?”郝峰冷哼了一声,“告诉你家主人,别再想了,这次来的人可非同凡响,天狼是留不住了!” 看着几乎已经算是心如死灰,完全认命的郝峰,那名管事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失落,而是慢慢的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锦囊,这是他来之前那个人给他的,告诉他若是事有不顺,可以将这个递给郝峰。 “郝爷,这是我家主人给您的,您看过之后便知道了!” 郝峰看着那人手中的锦囊,心中也是不断的厌烦,都已经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完这一套,不过最后郝峰还是选择将锦囊接了过来,缓缓的将它打开,将里面的布帛拿了出来。 其实锦囊里面就是一份儿写了字的布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是这封信帛却是让郝峰忍不住看了许久许久,最后郝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将那封信帛放到了烛台之上,一把火点燃了。 “这封信帛不是你家主人给的吧,就蒯家那位虽然奸诈,但却是堂堂正正之人,做不出如此狠毒绝户之事情来!” 郝峰这句话说的很是不客气,但是那管事却是没有反驳,而是在他面前拱手行礼,沉默不语。 最终郝峰看了那管事半晌之后,突然嗤笑了一声,“真是好算计啊,好算计!” “这次你这个家伙若是能够活着,你且告诉那个家伙,若是他做不到他答应我等的事情,我郝家数千冤魂便是化成厉鬼,也定与他纠缠不休!” 郝峰说完最后这一句话之后便大手一挥,让身边的家伙直接送客了。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之后,郝峰看着空荡荡的密室,伸出手去,然后抚摸着这密室之中的一桌一椅,甚至抚摸着密室中的每一寸墙壁,最后走回桌子旁,伸手提笔,快速的写了一封短信,然后将信折好之后,打开密室中的一个小暗门,将信扔了进去。 等到这一切做好之后,郝峰才拿起桌案上的烛台,然后走到了角落里,将放在那里的一个大坛子一脚踢碎之后,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传了出来,然后烛台落地,大火燃烧! 走出密室的管事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异样,然后扭头看去,赫然发现一股浓烟从刚刚地道的的入口处升了起来。 他们在城中各处放火,但是每一次烟火刚刚升起就会被守军快速的扑灭,这次这道烟柱却是足够百里方圆的人都能看到。 “快走!”那管事猛地一个激灵,他知道再不走的话,恐怕就走不了了。 “先生自去即可,那边有一个暗门,出去之后便是涪陵城西,那里街道错综复杂,荒芜的院子也是有着很多,相信您可以跑出去的!” 引路的下人突然笑了一声,然后给管事指明了道路,之后便不再管他,而是反身回去,看他的样子,竟然是要走入那暗室之中。 管事看着离去的下人,嘴巴张张合合的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冲着他们躬身行了一礼之后,便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还不想死,家中还有人等着他回去! 涪陵城郝家所在的拍卖行被大火点燃了,浓浓的烟柱直冲云霄,大火甚至蔓延到了周围的邻居,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 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玄明终于看到了这一场大火的燃起,然后裂开大嘴哈哈一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朝着公孙康冲了过去,并且身体在不断的膨胀,浑身上下也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 “砰!”玄明冲到公孙康面前的那一刹那,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炸成了一团血雾,猛烈的气息虽然没能让公孙康受多大的伤害,但是也是让他颇为狼狈。 看着轰然自爆的玄明,公孙康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再看看不远处的浓烟大火,他知道自己终归还是有些轻敌了。 “就算你们这群家伙得手了又能如何呢?此时已经太晚了,你们就算反应过来,你们又能如何,难不成你们还能翻天不成么?” 公孙康冷笑一声,然后命令麾下士卒去救火,同时全城大肆搜捕可以之人,但凡有可疑的人手,绝对不能饶恕! “去给林帅报信,就算公孙康有负林帅的信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林帅!” “是!” 几乎就在此时,远在坞城的李鍪也看到了涪陵城飘起来的那道烟柱,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让人准备吧,郝家几千人换来的机会,希望郝双能够抓住吧!” 最新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六十九章 李鍪的反击开始 当李鍪和蒯蒙推测出现在车迟国的动向之后,也开始了对车迟的行为进行更多的推测,纵然他们现在无法确定的事情有很多。 比如现在在一线天后面正在将天狼国搅和的天翻地覆的那只精兵是谁带领的? 比如现在正在和天狼国作战的,将他们几乎逼入绝境的那名统帅到底是谁? 比如现在那位车迟国的皇帝糜臻,到底想要什么等等等等。 但是即便如此,李鍪依旧从他们这有限的战报中,找到了最有用的一些东西。 探子回报,涪陵城如今已经完全封闭了,进去的找不到怎么出来,出来的...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所以蒯蒙和涪陵城中的联系全部断了,这就让他在外面很多消息都得不到了。 但就是这一点,让李鍪看出来了破绽,或许说是很小的一处破绽。 涪陵城是车迟国的不假,但是所有车迟国的人都知道,涪陵城过半的产业都是郝家的,换句话说,虽然郝峰不是涪陵城的城主,但是他说话要比城主更加的管用! 现在涪陵城一声不吭的就将城门给关了,让蒯蒙的计划全都陷入了被动之中,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郝家背叛了蒯蒙,想要卸磨杀驴,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他的胃口吃不下这么大的一块肥肉。 第二种就是,郝家被车迟国抛弃了,或者说郝家被糜臻给抛弃了,现在哪位不知道是何人的统帅正在针对的不仅仅是天狼,还有郝家,也有可能还有一个庞家。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么李鍪就真正找到了反身的可能,因为郝家的所有人他们都可以控制住,但是有一个人他们绝对控制不住,那就是郝双! 因为郝双在聂无极的身边,而聂无极是一个极为骄傲且敏感的人,若是提前告诉了聂无极,那么聂无极露出破绽的可能性可就大多了,而车迟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这样的聂无极,需要的是一个诱饵! 所以哪怕现在聂无极的所有行为几乎是完全符合了那位的要求,但是李鍪还是敢确定,聂无极只是感受到了统帅的不同之处,绝对不会知道的比自己更多!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李鍪和蒯蒙也就想通了对方的疏漏,毕竟无论是谋略算计,还是行军打仗,只要用的是阴谋,那就一定会有疏漏和漏洞,阴谋对决看重的就是速度和反应,稍有不慎那就会有被翻盘的机会。 此时李鍪就在试着来翻盘,和这个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的统帅交手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从始至终李鍪感觉自己都是被压制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斗志昂扬的。 坞城突然涌出了大批量的士卒和将校,并且开始快速的替换掉之前的城墙和城门守军,然后将他们看守了起来,有数名守军还想着反抗质问,但是回答他们的只有刀枪。 这一幕顿时让所有人都老实了起来,他们的确是做好了再度反叛的准备,但是现在接应的人手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且还是寡不敌众,所以还不如趁着自己什么都没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比较好,万一还能够糊弄过去呢。 更换守军之后,坞城的街面上也再次开始了巡逻,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士卒开始在街面上不停的游走,他们没有参与任何人的生意和生活,但是那一柄柄明晃晃的刀枪还是无比的吸引着这群人的目光,让他们心中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坞城这百余年里,虽然依旧在日夜不停的加固城防,加固城墙,但是它一直是作为一个商业城池,已经很少有过这么沉重的时刻。 而就在这种时候,坞城另一次的城门,再度打开了,而且不知城门打开了,甚至开放了进出的通道。 坞城之后就是一道大平原,虽然那里除了粮食以外的确是没有什么特产,而且此时还比较混乱,聂无极动兵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正常人的确是没有去那里的必要。 但是除了正常人之外,这坞城中,不正常的人也一样有很多。 李鍪和蒯蒙站在城墙上,看着不断进进出出的人们,那一个个的用着各种各样的身份,做着几乎同样的一件事。 “真的要这么行险么?”蒯蒙还是略微有些不放心,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很疯狂了,但是今天他才再次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身边的这个家伙,比自己还要疯狂。 “现在的局势等不得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一线天的楚鹭江绝对坚持不到三天,或许他连今天晚上都坚持不到,若是我等不能快速的将聂无极解决的话,恐怕天狼真就要分崩离析了!” 蒯蒙听完了也不禁变得有些沉默了,他知道李鍪说的有道理,车迟这次用的的确是阴谋,但是阴谋后面跟着的是赤裸裸的阳谋,以势压人,逼得天狼不得不四分五裂。 这就和之前李鍪算计车迟国上下一下,他利用的就是人们心中的贪念,人心一动,他们就不得不按照李鍪给他们布置的路来继续走下去。 不过如今,李鍪也尝到了这种滋味,被人算计着一步一步的牵着走,若是如今不能将局势翻转,那么等到那位的布局一成,天狼就真的再无反身之机了。 “派去接应百姓的士卒都出去了么?”李鍪双手拄着城墙的墙垛,身子慢慢的前倾,仿佛是想要尽可能的看远一点,仿佛是能够看到远处的敌军一样。 “国师放心吧,胡琪将军亲自带人去的,那些在外游离的百姓一定能够尽快归拢的!”蒯蒙此时也将担心抛开,到了这一步,担心也就是多余了。 “百姓也都安抚好了,这件事也很重要,能不能骗过他们,就要看这一点了。”李鍪的双眼慢慢的眯了起来,“看着出城的那些人,想来这里的消息,还有外面的消息也都应该传出去了吧!” 蒯蒙轻声一笑,“是啊,你说聂无极和那位知道了这些会怎么选择呢?” “他们怎么选择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郝双带来的那些人肯定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章 为了后代 聂无极为了让自己的计划更加的方便,所以这次潜入只带了自己麾下残存的疾风军,虽然人少,但是都是自己多年的老部下了,对自己更加的信任,也更加的能够懂得自己的心意。 原计划是郝双带着麾下的大军在涪陵城外等候着,当聂无极诈开坞城的大门之后,然后第一时间将坞城的城门掌控了,郝双便带着大军入城,然后配合涪陵城中的徐子陵,一举将坞城拿下的同时,再将这次所有的知情人都尽数杀了。 不过出于各种原因,郝双不想和聂无极分开,也不能和聂无极分开,不但是有着糜臻的命令,更重要的是郝双必须要保证将后患全部都清除,当然,这个后患包括聂无极本人。 但是没想到事到临头了,聂无极却是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占据坞城的城门,反而是跟着百姓一起出了城,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导致了郝双一瞬间成了一个空头将军,空有一身本事,但是没有半个麾下在身边,而郝双麾下的那些士卒虽然众多,但是全都被扔到了外面,再加上涪陵城中的变故,联系不上徐子陵等等之外,那群人似乎是一瞬间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一般。 若非他们都是郝家的嫡系,甚至很多人都是郝家从小养到大的私兵,恐怕早就发生哗变了,哪里还能等到这个时候。 此时就在他们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的时候,坞城的城门敞开了,不过他们没有见到和自己一般,同样属于车迟的士卒,也没有见到应该得手了的聂无极将军,更加没有见到自家的主将郝双。 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聂无极没有按照约定将坞城打开,而是冲出了坞城,将坞城外面的几座城池弄得一团乱麻,着实是大秀了一把技术。 千万不要奢求人人都有蒯蒙他们那般的脑子,对于一群只知道听从命令行军打仗的糙汉子来说,他们已经完全看不懂如今的形势了。 甚至前去坞城打探的探子,除了告诉他们坞城现在很繁华,实际的防守很严谨,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这些完全没有用处的信息以外,得不到任何更加有用的消息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他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郝双的这些麾下再次得到了一个对于他们来说很要命的消息。 一直城门紧闭的涪陵城突然传出来郝家管事之一郝峰的消息。 糜臻要对郝家动手,此时郝家里里外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唯一有机会存活的就只有跟在聂无极身边的郝双,郝峰希望他们能够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郝双的身边,保护好他。 这个消息在他们这群郝家的私兵看来,就像是做梦一样,前一天自己背后的郝家还是车迟国中响当当的一个家族,就连他们甚至还在想着是不是能够顺势而起,成为什么人上人。 没想到这短短的时间里,就有人告诉他们,你们已经是叛逆了,若是再不跑,估计就没了! 本来还因为不敢相信而不确定的郝家士卒们突然看见了涪陵城中那燃起的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那滚滚升起的浓烟。 作为郝家的私兵,有一些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在涪陵城中能够造成这么大声势的只有刻意而为之,而能够这么做的只有他们郝家,这是里面的人在用生命示警! “进城!”郝双的副将突然低吼了一声,“莫要在这里了,这里距离涪陵城太近了,若是....若是涪陵城中的人想要对咱们做点什么,咱们拦不住!” 说完之后,那副将再也不看涪陵城的方向,而是不断的催促着士卒起身,将兵器和盔甲都藏好,他们此行有的是装辎重的大车,略微改装一番,便能装作是一只商队。 “三哥!”一名士卒跑到了副将的身边,脸色有些担心,“咱们这样子没问题吧,若是被坞城的人给拦下来了怎么办,毕竟咱们也不像是做生意的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去坞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等到那些人反应过来了,咱们可就跑不了了!而且现在坞城的两面城门都打开了,如果...如果我们动作够快的话,或许还能够赶上和少主汇合,我们必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少主!” 副将或许没有蒯蒙等人的那份脑子,能够推算出那么多的信息和情报,但是算得上宿将的他也不是什么傻子,若是郝家被针对了,此时郝峰的警告,不单单是告诉他们危险,还将他们给逼上了绝路。 毕竟无论是车迟国中的哪一位想要郝家死,都不会放过他们这一只郝家的私兵的,只要将他们这群人都杀光了,郝家才是真正的没了牙的老虎! 坞城的城墙之上,当郝家的人来到城门口的那一刻,一直在上面闭目养神的李鍪和蒯蒙就得到了消息。 “国师,你等的那群人貌似已经来了,一个个的看着就不像是商人,后面的那些大车之中,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兵器盔甲,藏都没藏好!” 蒯蒙从上面偷偷往下看了一眼,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不过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确定要将他们放进来么?现在的坞城可是外强中干,若真是他们也就罢了,怕就怕你想到的事情,那些人也想得到!” 李鍪的眼睛并没有睁开,而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现在坞城外面,有能力,且能够短时间出现在这里的只有郝家的那只人马了,某家相信自己的判断!” 蒯蒙看着下面正在缓缓入城的兵马,脸上再度浮现出了一丝担心。 “可是....可是还有一票人马没有出现,而且他们也有可能...” “没可能!”李鍪猛地将眼睛睁开,他此时的眼角已经带上了一丝血色,“徐子陵如果没有在不远处的涪陵的话,那么他就一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是很重要的那种,他来这里,时间来不及!” “若是徐子陵自行出击....” “若是他有这份儿魄力,那么他就不是一个只能听令行事的将领了,虽然这么说有些牵强,但是没有严燕和聂无极他们那样的能力和自信,他们是不敢冒这个险的!” 虽然李鍪说的很决绝,但是一旁的蒯蒙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现在有些慌,很慌! 郝家的大军正在坞城中行走,他们的身边有着无数双眼睛正在紧张的盯着他们,他们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不过这不影响他们一路向前走着,直到从另一侧的城门走出去。 “呼~”当蒯蒙知道那群人已经离开坞城的时候,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这个家伙,总算是赌对了啊!” “嗯...”李鍪也终于将紧握的双拳松开了,稍微舒缓了一瞬之后便开始了继续布置,“让人在城墙上摆个棋盘,再弄上一壶上好的茶水,咱们就在这里吧,好生聊聊?” “悉听尊便!”蒯蒙轻轻一笑,“今日某家便舍命陪君子了,国师请!” “坞城侯,请!” 之后两个人就在这城墙上,看着外面外来的商队,还有那远处的飞狐峪,开始了品茶下棋,仿佛已经忘却了现在天狼国的危险一般。 此时的车迟国,也同样再度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 涪陵城的滚滚烟柱,不单单给郝家的私兵示警,更是在告诉郝家的所有人,那些人针对郝家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所有见到了这一幕的人,都在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其中尤以郝庞两家的速度最快。 某间密室之中,郝博和庞林再次聚在了一起。 “庞兄,现在的情形恐怕您也是看到了,我郝家至少还有一个嫡子在外面,你庞家世代文臣,所有的势力全都在人的监视之下,此时若是我二人再不奋起反抗的话,恐怕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若是反抗了,我等便有了活路了么?” “但若是不反抗,你绝对就没有活路!”郝博此时双眼怒瞪,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庞林,你且要想清楚了,若是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你庞家的千年基业真的就毁在了你的手中了!” 庞林此时脸色也是阴晴不定,迟迟下不了决心,“那跟着那群人就有好结果了么?他们已经骗过我们一次了,难不成还要再相信他们一次么?” “庞兄,事到如今了,你又何必怨天尤人,怪只怪我等忍不住自己的贪心,又控制不住别人的贪心,这计策本身就有问题,这是我们都知道的,只不过是我们输了而已!” 郝博说话的时候,也是不禁的摇头苦笑,“庞林兄,想开些吧,趁着现在我们还有力量反抗,给我们的后代留出一条后路吧,可好?” 庞林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最后更是一脸痛苦都比上了眼睛,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家伙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夫还能说什么,好!”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一章 落幕和希望 旁家和郝家的两位家主,就在这个小暗室之中敲定了最后的联合。 当天,庞家的庞林一声令下,所有还生活在庞家的家仆和奴役乃至庞家的家人,无论他们现在是抱着什么目的在这里的,但是此时他们全部都是顶盔披甲的站在庭院之中。 “某家庞林,在今日之前,某家是庞家的家主,也是你们的家主,但是今晚,某家只是一个长者,希望自己家中的小辈能够安全生存下去的长辈! 某家今日会带领你们冲击皇宫,冲击这个车迟国中最为重要的一处地方,今晚,就是我等丧身之时,今晚这都城的街道将会被我等的鲜血染红。 我知道尔等现在在害怕,不用隐藏你们颤颤巍巍的双腿,莫说你们,便是老夫,也是害怕,老夫也害怕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个花花世界。 但是老夫更加的害怕,我等坐以待毙的后果只有让我等生不如死,让我等的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是贱民和囚徒,你们和老夫一样,都是一个父亲,都是一个长者,可能体会老夫现在的心情? 老夫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我等在这里将他们的目光拖住,庞家所有的孩子还有那些颇有才能的子嗣,会被人安全的送出城去! 或许他们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很苦,或许他们今后再也过不上之前的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了,但是他们却是自有的,安全的,有了这些,诸位可愿意随老夫一同赴死么?” 庞林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众多仆役和家人,他们这些人年龄最小的也是三十余岁,这也是他现在手中最后的力量了。 庞林不想郝博那种,手中还有这各种各样的私兵和族兵,庞家可以说得上是书香门第,到了这种几乎是穷途末路的时候,他手中能留下的都是有了一定岁数,家人都和庞家连在一起的老人了。 但是就这些人而说,庞林绝对称不上一个合格的家主,但是今天,庞林说的那些话,却是让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是不断的兴起波澜。 “家主,您能保证...您能保证我们的孩子能够逃出去么?”一个庞家的仆役站了出来,他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单单看岁数已经比庞林都要大了。 “老夫不敢保证,因为老夫都不敢保证自己的子孙能够完全逃得出去,但是老夫可以和你们保证的事情是,但凡能够有一个庞家的子弟逃离,那肯定不会是什么嫡系之人!” 庞林说完之后再度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他们的面前,“老夫也不会说什么让你们相信老夫的话,你们也不要问老夫凭什么让你们相信老夫,老夫不知道!老夫只知道,会竭尽全力,帮助所有的孩子!” 庞林已经将话说道这步了,那些人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问什么了,最后另外一名仆役站出来说道。 “家主,我等便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您了,希望,您能够履行您的承诺!” 这句话之后,所有庞家的人都往前走了一步,朝着庞林拱手说道,“还望家主,履行诺言!” 庞林看到这一幕,也是心中有所感受,“蹭”的一声,将腰间的长刀拔了出来,然后伸手直接将被玉簪束住的头发一刀给割了。 披头散发的庞林,握着手中的断发冲着在场的人说道,“某家庞林,再次顶天立誓,若是不能履行对诸位的诺言,定然神魂俱灭,死后不得超生!” “我等,愿随家主赴死!” 庞家猛然爆发出来的大喝顿时让无数盯着他们的眼睛,再度将目光聚集了过来。 而于此同时,一处密道中,早就聚集好的庞家子弟如今正一脸紧张的互相抱团取暖,他们有大有小,但是更多的还是孩子。 虽然他们身上的服饰各异,但是他们现在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挂着很浓重的惊恐,如果非要说这里面的不同的话,就是有人在强壮镇定,有人近乎崩溃。 “呜呜呜~”在寂静之中,终于还是有人绷不住了,一个年幼的孩子突然轻声的呜咽了起来,“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 “没事的小六子,没事的,我们还在!”身边稍微大一些的孩子也在试图安慰他,但是很不幸,他的语言同样十分的苍白无力,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闭嘴!”在哭闹声变大之前,终于有人开始了不耐烦。 庞士奇是庞家这一代的翘楚,也是原定计划中,庞家要推到台前的人,但是此时的庞士奇,虽然算不得狼狈不堪,却也是没有了往日的荣光,特别是,日后他也再也享受不到那种别人艳羡的目光了。 “我等是要逃命的,这般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庞士奇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倨傲,这是他这么多年作为庞家嫡子养成的倨傲,“你们这群家伙,都给某家老老实实的,否者小心某家将你们扔出去!” 或许是因为庞士奇之前的威望不小,或许是因为他们现在还对庞士奇有着些许惧怕,总之庞士奇说完话之后,众人总算是止住了哭闹声,暗道之中再次恢复了安静。 “大家都是要逃难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嫡系长子么?”这种声音也只能是极少数看不惯庞士奇的人在偷偷的嘟囔,不过很快就被身边的同伴给制止了。 庞士奇看着一群人惊慌中还带着一丝丝的敢怒不敢言,也不再和他们多说,继续在原地安心打坐等候,他们在等待着上面发生混乱,同时也在等待着接应他们的人。 时光匆匆而逝,子时来到的时候,庞家的大门正式敞开了,庞林带着一群年岁都不算小的家伙,缓缓的走到了街上。周围隐藏的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他们,而远处的车迟国士卒早已经整装待发,严阵以待了。 “今日,便是我等的死期了!”庞林手中长刀一挥,朝着皇宫的方向厉喝道,“老夫长刀所向,便是尔等冲锋之处!杀!” “杀!” “杀!” “杀!” 庞家的人不多,武力也不显,甚至都没有经历过太多的训练,可就是这么一群人,现在却是可以称之为气势如虹! 庞家的人开始了冲锋,他们面前是一群已经列好阵势的车迟国士卒,面前的将军在车迟国算不得什么多么有名气的人,但却是糜家之中最为勇猛者,糜彰! “一群宵小之辈,还妄图冲击皇宫?找死!”糜彰看着带头冲锋的庞林,不由的冷哼一声,“就算尔等之中有偷偷修行之人又能如何,那也都是一群宵小之辈!” “杀啊!”庞林一声大吼,在距离糜彰十步之遥的地方一跃而起,在他跳起来的那一瞬间,浑身上下的气势完全不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倒是真有几分勇士的风范! 庞林身后的众人也毫不犹豫的冲杀了过去,更有甚者因为害怕而闭紧了双眼,只是闷头猛冲,手中刀枪不断的挥舞! 糜彰看着庞家之人已经冲锋了,脸色冷笑之色更加的浓重了三分,手中的一杆画戟往前一伸,“冲锋!” 大军在糜彰高呼的那一刻起便齐刷刷的将兵刃前伸,然后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同时嘴里一次次的高呼着口号。 “杀!” “杀!” 不过此时,本应该被一击则溃的庞家之人却是顽强的坚持了下来,庞林身上有着修为这并不算多么让人吃惊,毕竟修行功法对于万千百姓而言那是很难的,但是对于庞林这种人物弄到些简单的功法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其他庞家之人那就是一个个的一勇之力,可是就是凭借着这血气之勇,他们生生的坚持到了现在。 “一群该死的家伙,现在还不死心么?”糜彰看到这群几乎没有经历过任何训练的家仆奴役之流竟然能够抵挡住他们的进攻,这让他无比的羞恼。 糜彰冷哼一声之后就要第一时间冲杀过去,不过就在他要冲向庞林的时候,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从他身边传了出来。 “嘿嘿嘿,糜彰将军这是遇到难事儿?用不用我等代劳?”随着说话的声音出现的还有一个身形枯槁,皮包骨头如同骷髅一样的家伙。 糜彰转过头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不由的生出一股难言的恶心,“这种小事,就不劳您这个供奉堂的三长老出手了,我等凡夫俗子就够了!” “嘿嘿嘿,糜彰将军说笑了,老头子所在的阴鬼宫和您糜家乃是合作的关系,您糜家的事情就是我阴鬼宫的事情!”那供奉堂的三长老不停的冷笑着,“再说了,这群人已经有了必死的绝无,他们的魂魄一定是非常美味的!” 说完之后,那三长老突然爆发出一声的长啸,然后手中猛地一挥,一只苍白无比的白帆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并且随着他的手掌不停的晃动,一道道的阴风刮了起来。 “美味的魂魄,快快来老夫的百鬼帆里来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二章 落幕和希望(二) 这个“阴鬼宫”老人的出现,不但让糜彰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同时也让正在厮杀的庞林的脸色同时大变了起来。 或许别人不认识这个老者,更不知道阴鬼宫是什么东西,但是庞林作为车迟国的大臣,更是车迟一流世家的家主,自然不会不知道。 就连天狼那个苟延残喘的国家都有一个剑门的存在,那作为并州霸主之一的车迟,自然不能是完全没有宗门的存在的。 阴鬼宫虽然是一个修真的门派,但是他们修的却不是正统,或者说和人们遐想的那种飘飘欲仙的仙人不太一样,阴鬼宫修的是鬼,还不是单纯的养鬼,他们是将自己都炼得不人不鬼的。 阴鬼宫的功法是将死气练入自己的体内,然后不结金丹而成鬼丹,可驱鬼也可吞鬼。 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阴鬼宫的功法阴性太重,但凡练了阴鬼宫的功法,无论男女,或多或少的都会变得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这身子也会极为痛苦,毕竟人修鬼道,此乃有违天命啊!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是愿意在阴鬼宫刻苦修炼,所为的不是别的,就是因为这阴鬼宫的功法千不好万不好,却是在某种情况下,能够让人长生! 但凡有大限将至之人,都可以用一些不为人知的代价,将自己的魂魄练出来,真正的专修鬼道,虽然从此便没了人身,但在某种情况下,这也是一种长生之法。 而这个老家伙,就是阴鬼宫的长老之一,同时也是车迟国的供奉,当年在天狼国麾下连个三流门派都不算的阴鬼宫,如今因为抱上了车迟国糜家的大腿,也算的上是熬出了头了。 “鬼枭,我们就这么百来人不到,还用得着你堂堂阴鬼宫的长老出手么?”庞林这时候没有任何的闪躲,直接冲到了鬼枭的面前,将他那百鬼帆中的阴风直接拦下了大半,在这里,也只有他能够拖延这个家伙片刻了。 “嘿嘿嘿....”鬼枭依旧是未战先笑,歪着头裂开大嘴看着庞林,“本来是不打算出手的,但是你们这群人却是太有趣了些,一群没有修为的仆役百姓,居然能够引动阵势,若是你们被训练成军了,恐怕死后也是英灵不灭的那种,不过现在嘛,正好喂了我的百鬼帆! 另外,你和郝博商量的那点破事儿真的以为没有人知道么?只不过是我们不想搭理你罢了,老头子我在这里等着你,郝博那个家伙那里,死得会更惨的。 哦,对了,还有你们两家的那些子嗣,他们现在在那里我们可全部都看到了知道了,我们会在他们刚刚看到希望的时候,亲手将他们扑灭,这就是对你们的惩罚!” 说完之后鬼枭再次哈哈大笑了一起来,然后猛地一声长啸,同样朝着庞林扑了过去,手中的白帆连连挥舞不停,更多的阴风从他的百鬼帆里跑了出来,然后围绕着庞林,以及庞林身后的那些人开始了攻击。 那些阴风看着就和一道寒冷的微风一样,但是当他刮到人的身上之时,便会带出一道道的血肉,更为可怕的是,那些血肉还会被那些阴风吞噬。 其中一个庞家仆役最为凄惨,他三十余岁的年纪,正是强壮的时候,如今为了自己那刚刚五岁的儿子,为了能够给他一丝希望,他一直在奋不顾身的拼死搏杀。 在鬼枭出现之前,他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但是即便如此他都没有倒下,或者说,他认为自己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直到这个时候,鬼枭带着阵阵阴风出现,然后浑身浴血的他被十余道阴风包围,然后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被吸干了血液,然后.....挫骨扬灰! “鬼枭!”庞林看着一个个庞家之人被这个家伙杀死,但是对于自己,却是无尽的玩弄,让自己伤痕累累的同时,却又不取了自己的性命,“要杀就杀,你何必如此!” “抱歉,陛下有令,庞家庞林和郝家的郝博,暗通外敌背叛车迟,当屠灭九族,两名首恶当凌迟处死!” 庞林听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凌迟处死,就为了能够用自己的性命,震慑这车迟的天下。 “来啊!”庞林突然大吼一声,发了疯一样的朝着鬼枭冲了过去,不过对于这一幕,鬼枭只是冷笑一声之后,一掌过去,直接将将庞林的丹田拍碎,然后一把擒了过去。 没了庞林的庞家仆役家人,在糜彰和鬼枭的攻势下,终于彻底的坚持不住了,一个个被击倒在地,然后被一道道的阴风包裹,然后一声声的惨叫传了出去。 “呼~”最后将所有的阴风都收回了百鬼帆的鬼枭捂着摸着自己的胸腹说道,“舒服啊!” 与此同时,庞家的各个子弟和郝家的所有子嗣也终于凑到了一起,在郝家的一群护卫之下,开始了他们的逃往。 今日庞家带领他们家中之人冲击皇宫,然后郝家负责在军营中造成哗变,并且将声势闹大的同时,也逼得都城大门打开。 这个时候,郝家多出来的护卫在将两家的子弟通过已经被买通的城门守卫,从而逃出都城。 再之后,他们是生是死,去往何方那就不是这些护卫能够做主的了,最后的时刻这些护卫会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将剩下的敌人引开,给他们尽可能多的机会,让他们逃出生天。 这一切本来都很顺利,直到他们所有人都安安全全的逃出了都城,逃到了此时寂静无人的荒郊野外。 “诸位公子,今日我等只能将你们送到这里了!”护卫看着面前这一群群的孩子,虽然他们有大有小,穿着也是各不相同,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护卫来说,这些人就是一群孩子。 “诸位,咱们....”那护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只短箭给射穿了后心,然后更多的短箭从不远处射了出来,那些护送他们的护卫,就这样链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射杀当场了。 “诸位公子,那么着急走干什么啊?”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诡异的香气,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咱家掌香大监洛不时,见过诸位公子!”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三章 落幕和希望(三) 闻香大监洛不时,车迟国皇帝陛下三监之一,掌管内宫诸多琐事之人! “洛不时!”庞士奇看到了这位闻香大监之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悄悄的走到庞家的一个孩子的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说完悄悄话的庞士奇恢复了一脸微笑,然后走出了队伍,朝着洛不时微微拱手。 “庞家庞士奇,见过大监!” 庞士奇的彬彬有礼让洛不时轻笑一声,缓缓上前走了几步,停在了庞士奇的面前。 “庞士奇?你就是庞林那个老东西拼命也要捧出去得那个庞家的年轻人吧,果然彬彬有礼!” 洛不时对庞士奇的评价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彬彬有礼。 这个词在平头百姓的孩子身上或许真的是一句夸奖,但是在庞士奇的身上,可就不是什么好话了。 彬彬有礼,平平无奇! 但是庞士奇此时就像听不出洛不时话里的嘲讽一般,脸色还是那么的和善,朝着他善意的笑着。 “庞士奇,难不成你还抱有什么幻想不成么?”洛不时看着庞士奇的面容笑的也很和善,“今日啊,你们一个也不能活着离开!” 就在洛不时这句话说完的那一刻,他身旁那名一身将领打扮的家伙突然大喝一声,“杀!” 顿时再次出现了一场箭雨,只不过这次箭雨的目标是现场的这群孩子。 “谁让,我是庞家的嫡子呢!” 庞士奇这个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然后一声长啸,手指猛地往往下一摁,然后自己猛地往回跑去! 宽袍大袖在庞士奇的手中连连挥舞,一阵阵的劲风出现在他的周围。 箭雨还是不可逆转的在他们头上落了下来,不过在庞士奇的挥舞之下,还是尽最大可能的将一些人保护了下来。 “记住某家刚刚告诉你的话,庞家的人要有庞家人的骨气,从今天开始,你们自由了!” 说完之后庞士奇突然大笑了一声,然后右手朝着身后猛地一甩。 三颗小药丸从庞士奇的手中飞了出去,然后落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身后,紧跟着一股颜色斑斓的烟雾升腾了起来。 同时庞士奇的左手往回一抛,一个小瓷瓶也扔了出去。 “将里面的药分吃了,然后朝着毒烟冲出去,记住了,要活下来!” 说完之后庞士奇再也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了,直接站在所有孩子们的最前面,看着洛不时再次拱手行了一礼。 “庞家嫡系庞士奇,见过闻香大监!” 此时庞士奇和洛不时的脚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巧的阵势,还有一杆小小的阵旗,正是庞士奇刚刚跑回来之前插上的! “生死阵?可惜只是简易阵旗帜!”洛不时看着脚下的阵势微微一笑,“后面那是益州蛮族的五彩紫罗烟吧,若是没有解药可以连神魂都腐蚀了,看来你们庞家还是有些东西的!” “庞家和郝家不同,郝双兄在外征战,所以郝家愿意用全族老小的性命换他的生机,而我庞家则不然,我等愿意用我的性命换他们的活命之机!” “唔....所以,不杀了你,咱家是出不去了?”洛不时微微一笑,然后再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走出,天地间仿佛都是有了阵阵花香,“小小筑基,也敢妄图挣扎,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闻着那让人迷醉的花香,还有那摄人的气势,庞士奇突然笑了,很开心的那种笑。 “庞家庞士奇,见过闻香大监!” 当夜,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再次出现了一批新客人。 当庞林睁开自己的眼睛之时,就听到了旁边一个同样虚弱的声音。 “庞老头,你也醒了啊?”角落里,一个佝偻着腰身的家伙和庞林说着话,听他说话的语气,现在应该也不是很舒服,“你说,咱们的孩子们能不能跑出去啊?” 庞林捂着自己的胸口,吃力的坐了起来,然后听到这话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你这泼皮,你本来不就是想着用他们的性命给郝双换机会么?” “你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老夫的亲人血脉,哪里.....” 郝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庞林满脸都是不屑一顾,只不过黑漆漆的牢里,对方是看不到了,“你少在这里和老夫我打马虎眼,你不过就是给郝双那个孩子断了后路,你这家伙,奸猾的很!” “嘿,你这个老头子啊,快死了快死了,你还得说我一顿!” “你这厮办的事儿就不地道!” 就在两个人不停的斗嘴耍混的时候,天牢中再次被扔进来一些人,虽然因为光线昏暗让人看不分明,但是两个老人还是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家族之人,是明天和他们一起赴死的人。 他们谁都没有多去关注这些人,也没有再出声,或许是因为这是他们存活下来的最后一晚了,不想听到那些苦嚎和悲伤吧。 第二天清晨,当阳光照耀到大地上的时候,天牢的门也打开了,庞林,郝博还有和他们一样被生擒的族人和家人,都被五花大绑着,带到了刑场上。 庞林和郝博被绑在了木桩上,上身也已经完全裸露了出来,他们知道再往后他们要面临着什么,他们的身边是跪了一圈的两家族人,不过看架势应该是有不少人,已经没了声息。 刑场的最外围,除了那些负责看守和护卫之外,更多就是一颗颗首级,那些首级的面孔有老有小,脸色的神色也是各种各样的,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和郝,庞两家有着各种关系! “庞老头,咱们终于也是到日子了!”郝博看着周围的这一幕,看着绑住自己的绳子,却是没有一点的惊慌或者伤心,“庞老头,你的目的达到了吧!” 庞林仔细的看着一个个和他一样等待死亡的族人,再看看那些死不瞑目的首级,他仔细的看过了每一颗首级,每一张脸庞,终于笑了出来。 “庞士奇不愧是我庞家的嫡系,他没有给我庞家丢人!” 或许是听到了庞林的这句话吧,首级被摆在最显眼地方的庞士奇,眼眶中突然留下了两行血泪。 “庞林,郝博,带领家族背叛车迟,投靠天狼,意图不轨,今日特将二人明正典刑,诛其九族,庞林郝博二人罪大恶极,处以极刑!” 一道圣旨出,郝庞两家的结果便被宣判了下来,然后一阵刀光闪过之后,郝庞两家的族人便是人头落地的结局,而郝博和庞林两人则是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都被杀死之后,被千刀万剐,受极刑而死。 皇宫之中的糜臻此时正在龙椅上看着手中刚刚传来的战报,脸色却是慢慢变得有些不善。 “最后,还是小看了天狼国的那一位,这种必死的局面都让他有了翻盘的机会!”糜臻拿着手中的战报嘴角带出了一抹苦笑。 “就在他们作乱的时候,天狼国境内爆发了一场大乱,坞城行李代桃僵之计,直接突袭了聂无极,在聂无极和郝双交战的时候,直接将聂无极给俘了,同时联合许都的人马将魏平堵在了一线天里。 不过他们也是小看了林帅,在他们出兵之后,公孙康奉林帅之令突袭坞城,然后几乎将坞城攻克,不过终究还是晚了那么一步,被替换回来的郝双给堵了回去。 郝双看公孙康溃逃,一时没有忍住便率军追击,结果被徐子陵打了一个埋伏,直接全军覆没了,仅以身免逃回了坞城,现在徐子陵和公孙康已经和兵一处,已经彻底攻破了坞城的城门,和里面残存的天狼军开始了巷战!” 这一份儿战报可以说的上是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车迟直接损失了郝庞两家之外,更是将疾风将军聂无极给丢了,同时林天驰麾下的先锋官,疯狗魏平也被堵在了一线天。 但是刚刚回到天狼手中的坞城再次被车迟给打了进去,就算现在还没有完全丢了也为时不远了。 “陛下!”糜臻身边的贴身大监笑着给他揉着头,让他舒缓自己的心情,“虽然我们损失了不少,但是天狼也没有得到好处啊,再说了,这才刚刚开始,这天狼的日子啊,长不了的!” 大监的声音算不得阴柔,声音很细,配合他的手法,让糜臻胀痛的头颅慢慢的得到了安抚。 “这么多年了,还是大监最得朕的心意!”糜臻轻声一笑,“朕只是害怕啊,我车迟现在的地盘大部分都是当年天狼的地方,虽然百年时间也很久了,但是天狼不死,终归还是让真无法安心!” “陛下是在担心天狼的那些故旧么?” “嗯!”糜臻轻声赞同了一句,“当初艳姬夫人也是那般的柔弱,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可是现在呢,谁还敢小觑艳姬夫人的名号?天狼国看似弱小,但总是能够在绝境之中爆发出一丝希望!” “报!前线有战报来!” “报!艳姬夫人求见!” 两声禀报,让糜臻刚刚提起来的朱笔落了地。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四章 角力 两道禀报的声音,让车迟国的这位陛下颇有些胸闷气短的感觉。 他手中的战报是天狼国那边传来的,也是刚刚传来的,就这么短的时间里,天狼国还做不出什么能够让车迟国八百里加急的事情来,所以这次这个,来自另外一边。 而另一个拜见的艳姬夫人更是让他赶到头痛。 艳姬夫人李婵,原天狼国的公主,他和天狼国的恩恩怨怨暂且放到一边,现在这位可是他车迟国最大的暗探组织校事府的统领。 而且这几年一直都在边疆监控沧澜的战事,如今居然让她亲自回到京都了,那只能说明那边出乱子了。 “宣进来!”糜臻身边的大监将掉落在地上的朱笔悄悄的捡起来放到糜臻的身边,也让糜臻深吸一口气之后,再次缓过神儿来,一声令下,让两边都进来。 很快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卒还有一个打扮的十分端庄,长相也十分普通的女人同时走进了大殿之中。 “见过陛下!” “见过陛下!” 糜臻看着这两个家伙,就知道自己看来是猜对了,果然是沧澜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想到这里不由的脑子再次有些发胀。 “战报是怎么回事!”糜臻没有先搭理艳姬夫人,而是先看向了那个风尘仆仆的士卒,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军情十分的紧急,“可是沧澜那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么?” “陛下圣明!昨夜我军探子来报,沧澜的大军突然开始了集结,然后朝着雁荡山的方向而来,为首的乃是沧澜的大将拓跋豪!”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糜臻的脸色更加的灰暗了几分,拓跋豪是沧澜的大将,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雁荡山就有问题了,雁荡山是车迟和沧澜交战的关键之一,之前一直都是由林天驰来镇守的,现在,那里却是有些防备空虚。 “消息可靠么?”糜臻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艳姬夫人,希望她能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不过艳姬夫人好像没能让他开心。 “此事却是不假,奴家已经让人做了补救,但是奴家打探消息,杀人放火还算合格,这种行军打仗的事情,奴家却是不会的,奴家的这点微末手段最多瞒上拓跋豪数天的时间罢了!” “回陛下,这种事情,我等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万万不敢来此的!”此时那名士卒也是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一脸的悲愤,“军中大事,还望陛下速速做主!” 看着士卒这个样子,糜臻也知道自己刚刚好像是问了一个蠢问题,不由的有些心烦,之前林天驰离开之前可是再三确定过的,他最少可以保持半个月的安全,可是这才几天,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且先下去吧,好生休息,稍后会有命令让你带回去!”糜臻看着士卒,也知道他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用处,便挥挥手让人先将他带下去了。 等到那士卒离开之后,糜臻才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那个长得很普通,穿着也很端庄,却是叫做艳姬夫人的女人。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糜臻此时的语气中有些疲惫,在这个探子头领的面前,糜臻难得的卸下来了伪装,“为什么沧澜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可是试探么?” 艳姬夫人听到糜臻的话之后,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虽然奴家也很想告诉陛下这是一场有惊无险的变故,但是很不幸,有人将林帅不在的消息透露给了沧澜之人。” “什么?”糜臻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什么人竟然敢如此放肆,他难道就不怕被老夫诛了九族么?难不成是郝家或者庞家的余孽?” 不过糜臻说完之后便发觉不太对,郝家和庞家的确是有一些小辈逃了出去,但是剩下有能力接触到这些事情的人都被他派人监视着,而逃出去的那些小辈,也没有这份儿能耐和时间。 “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我车迟国中的大臣之中,还藏着沧澜的探子不成?” 艳姬夫人摇了摇头,然后从袖子中掏出来一封密信,通过身边的太监递给了糜臻。 “这是我手底下的探子查获的消息,里面说我车迟的三帅之一有人已经离开了沧澜防线,正在对阵天狼!” 糜臻耳朵里听着艳姬夫人说的话,然后手中快速的将密信打开查看了起来。 密信中也的确是如同艳姬夫人所说的那样,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些情况,但是这却让沧澜的人有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知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么?”糜臻脸色阴沉,手指轻轻一碾,那封密信就成为了灰烬。 “来源正在查,不过现在的矛头全都指向了坞城方向!” “坞城?”糜臻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不由得呆愣了一瞬,“坞城不是已经打成了一团么?” “具体的事情奴家也不清楚,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将校事府得到的消息告诉您,另外,奴家想要亲自去一趟坞城那里,特来请您同意!” 艳姬夫人含笑行了一礼,语气温和,却是有着浓浓的不可置疑的意味。 糜臻看着这位原天狼国的公主,也是自己的校事府统领,最后还是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早去早回,另外,让林帅速速回到天荡山,天狼之时,将他们封锁即可,时间长些不要紧,万万不能给沧澜机会!” “陛下放心,来这里之前,奴家已经让人前去找林帅了,想来此时奴家的使者也快要见到林帅了!” 艳姬夫人说完之后,朝着糜臻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就翩翩而去了。 等到艳姬夫人离开之后,糜臻突然长长的除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大监说道,“朕每次在这位夫人面前都说不出拒绝她的话来,呵呵,还真是奇怪啊!” 身旁的大监却是轻声一笑,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这天下间,能够拒绝的了这位夫人的又能够有几个人呢,陛下您可是艳姬夫人极为敬佩的人呢!” 大监的话却是让糜臻不禁摇头大笑起来,“敬佩?这位艳姬夫人恐怕连天下男人都不会放在眼中,朕这么一个凡夫俗子哪里会让他放在眼中!” “陛下....” “好了,将政务拿过来,这种事情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糜臻一句话就将这件事翻了过去,然后开始了继续处理政务,如今郝庞两家的覆灭,飞燕军和疾风军的灭亡,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 与此同时,坞城街道之上,残垣断壁和不断燃烧起起伏伏的火焰中,两方人马继续在征战。 “坞城侯,兄弟们快要扛不住了!”一个满脸都是血污的将军此时正站在蒯蒙的身边,一脸的急切,“我们人手毕竟还是差了不少,公孙康那厮下手太狠了,我们真的快要扛不住了!” 蒯蒙看着前面从焦灼变成劣势的战斗,脸色也是不断的阴沉下去,若非他在李鍪带兵临行前提出了换兵的建议,恐怕现在坞城就已经得而复失了。 不过即便如此,现在的坞城也只能是依托巷战,若非是这坞城里有着不少的商队,造成的混乱大大的拖慢了公孙康的进度,现在他就不是顶不住了,而是直接被覆灭了。 “顶不住也得顶,告诉弟兄们,在坚持坚持,国师的人已经快要成功了,能不能守住坞城反败为胜就看这一次的了!” 到了这个时候,坞城侯蒯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怎么办,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靠着阴谋算计来完成了,现在这种情况除了品名以外,别无他法! 而此时的公孙康也已经得到了林天驰的死命令,不及伤亡,不管任何代价,务必将坞城全部占领! 坞城激战的同时,一线天两个峡谷的谷口,此时也都各自布置好了重兵,目标就是在里面据守不出的车迟大将,疯狗魏平。 此时的一线天已经是血气弥漫了,当李鍪带人和郝双汇合,并且擒下聂无极的时候,一线天的大军已经被魏平彻底击溃了。 主将楚鹭江被魏平一刀斩成了两片,大军直接被杀死者超过了六成,剩下的若非是李鍪到的快,将败军收拢好了,恐怕这剩下的四成魏平也不能让他们活着。 得到了败军之后,李鍪第一时间就是和蒯蒙达成约定,设置空营,让胡琪的副将带着飞龙军回转坞城,协助蒯蒙防守坞城,同时他亲自带着人和许都赶过来的严燕等人,一起将魏平堵在一线天中。 一线天这个当初天狼的防守要地,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敌人利用了,李鍪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国师!”全身披甲的胡琪来到了李鍪的身边,脸上有些担心的说道,“坞城传来了消息,胡琪中了公孙康的诱敌之计,全军覆没了,我们赶回去的及时,成功的将公孙康和徐子陵给堵在了城中,但是,情况依旧很不乐观!” 说完之后,胡琪还偷眼看了看周围,轻声对着李鍪说道,“而且现在咱们身边这些人,不是败军就是心怀不轨之辈,小心魏平袭营啊!” 李鍪听完之后,了,脸色也是有些难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当初本想设计让这群人加装和车迟国的人里应外合,结果现在倒是砸在自己手中了,只希望他们不要让某家失望了才好!” 胡琪还想再说什么,还没张嘴,就听到前面换来一声凄厉的大喊。 “魏平袭营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五章 李鍪的狠辣(一) 魏平此时袭营,顿时再次让李鍪麾下的天狼军营之中变成了一阵阵的鸡飞狗跳。 跟在李鍪身边的胡琪此时也顾不上继续和他商讨了,赶紧抽出腰间的长刀,然后大声的招呼了一声自己的亲卫,然后就带着他们冲到了最前面。 魏平被叫做疯狗,他的麾下和他一样,疯狂,嗜血。 每次魏平攻打营寨的时候都会给天狼军造成不小的损伤。 严颜率领的大军好歹还是当年飞燕军留下的底子,再加上严颜本人,倒是没有让魏平占了太多的便宜。 可是李鍪这边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说别的,胡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严颜相提并论的。 再加上麾下的士卒也不是飞燕军那种训练有素得士卒,而是重新组建的,若非胡琪和李鍪的威望足够,再加上李鍪提出来的连坐之法并行,恐怕军营中,早就哗变了! 不过即便如此,依旧还是让魏平那个家伙得到了机会。 发现了李鍪这里的外强中干以后,魏平便开始了没完没了的袭击和骚扰,每一次都带走不少性命,同时也带来了不少恐惧! 索性魏平现在还没有把握一击必杀,所以每次袭扰都不会太久。 “国师!”半个时辰之后,浑身血污的胡琪再次出现在了李鍪的面前,“魏平退了,不过这次我们损伤就更大了!” 胡琪说话的时候,脸色也是变得十分难看,刚刚魏平还是和之前一样,单纯的就是占了便宜就走,但是这种情况下,他麾下的天狼士卒都应付的有些艰难了,看魏平离开的架势,恐怕再来两次的话,他就要发动总攻了。 李鍪看着周围都是钠盐垂头丧气的士卒,轻声问道,“现在士卒的军心,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是!”胡琪一脸的阴沉,作为一名领军大将,在这种时候,甚至都无法让军心重新振作,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无事了,你且先退下吧!”李鍪一脸无奈的挥了挥手,“将大营守护好,看好这群士卒,千万莫要出什么篓子,至少这段时间不可以!” “末将明白!” 胡琪离开之后,李鍪看着忙碌的军营,不由的默默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缓步走到了后营,走进了自己的大帐之中。 “国师!”李鍪刚刚走进自己的大帐,就有一个浑身劲装的汉子跪在了他的面前,拱手行礼。 “消息确定传出去了么?”李鍪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没有任何的意外,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拿起了已经凉了的茶水。 “回国师,我们的人已经将消息传给了那些商人,并且看着他们的人已经快速的跑了回去,只要不出意外的话,这里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到沧澜那边!” 李鍪这才点了点头,他的心也才微微放下来了一些。 当他和蒯蒙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大概是谁之后,内心的慌乱告诉他们,单凭着现在的天狼似乎并不能将这次劫难扛过去。 所以李鍪决定行险一搏,将坞城打开,然后邀请商队进城,这是李鍪不得已的一次后手,现在的坞城还不是什么多么出名的大城池,也不可能吸引到太多的商队前来。 但是有一种商队一定会来,那就是借着商队的名义,来这里探听消息的人,坞城之变,天狼一举反败为胜将自己的灭国之祸躲了过去不说,还顺带一举将自己的势力扩充到了坞城。 想知道具体过程的,和想知道现在坞城情况的人,并不在少数,其中各方势力也一定都会有,所以说李鍪这条后路属于是冒险,主动将自己的破绽展露出来,一个不慎,他可就满盘皆输了。 李鍪当初敢这么做,赌的就是那位车迟国的统帅不愿意在这种必胜的局面上犯险,毕竟只要将涪陵和飞狐峪这两个地方卡住,就算不管天狼,他最后也会分崩离析的。 所以才给了李鍪这一线的生机,李鍪通过城门打开,让各路鱼龙混杂的商队全部进入,然后再让鄢陵候李章麾下的探子化装成某个早就投靠了他们的商会的伙计,将他们这里所有的消息都传了出去。 李鍪没有挑挑拣拣,也没有多说或者少说什么,就是将自己知道的,推测出来的,然后变成消息让那些人打听出来,作为专业打探消息的探子,他们自然知道什么消息应该传出去,这也就是李鍪的目的。 不过看之前车迟国的反应,想来李鍪的算计已经成功了,只是现在李鍪还不清楚罢了。 揉了揉眉心之后,李鍪再次问道,“之前让你准备的事情,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那探子赶紧沉声说道,“国师放心,您一和我等说这件事,我们便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在终于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布置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百姓....都迁走了么?”李鍪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语气也莫名的变得有些低沉。 “回国师,大部分百姓已经迁走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并不想离开,他们说在这里居住很久了,不想随意的离开自己的家乡,另外我等也觉得,若是百姓都离开了,着实有些....有些....” 虽然那探子没有说完,但是李鍪不傻,自然是能够听懂他话里面的含义,毕竟,胜利不会是白得的,想要胜利终归还是要有牺牲的,那些百姓,就是必须的牺牲。 “好了,退下吧!”李鍪突然变得没有什么心情了,随意的挥挥手,让探子离开了。 坞城的大战仍然在继续,商队已经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也已经找地方躲起来了,现在交战的双方都顾不上洗劫城池,不停的巷战虽然都有杀红眼的趋势,不过双方也都在尽可能的克制自己,毕竟坞城这个地方还是一处险要,哪怕是已经开始了巷战,想要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时蒯蒙他们的确是不停的再后退,但是也依旧是在坚持着,为了驻守坞城,天狼国特别赶制了一批强弓硬弩,虽然不如那些昂贵的灭神弩,但是对于公孙康也有有着些许的威胁。 大量的弓弩加上坞城这天然的险峻地势,这才让蒯蒙勉勉强强的维持住没有溃败,不过哪怕现在天狼的士卒已经很拼命的在努力了,不过仍然和公孙康麾下的铁壁军有着不小的差距。 哪怕铁壁军是一只以防守而著称的军队,也是对天狼国的这些飞龙军有着满满的压制,就算是徐子陵麾下的士卒,也不是现在的飞龙军能够比的。 “退!”蒯蒙看着损失越来越大的士卒,不由的再次下令往后退去,他们现在已经快没有路了,再退两次就是城墙了,到了那里,就是最后一处阵地了,失败了的话,他们将彻底的失去坞城了。 “坞城侯!”飞龙军的副将跑到蒯蒙的身边,现在他不单单是一身血污,脸上都出现了伤口,“我们还能坚持的,不能再一直退了!” “退!”蒯蒙并没有接受副将的建议,“在退到最后的城墙之前,必须要保持足够的实力,哪怕我等将坞城全都让出来都可以,但是我等一定要将最后的城门守住!” 蒯蒙的目的很纯粹,他相信他们天狼国的国师,那个家伙一定能够快速的将魏平解决掉,然后带着大军出现在这里的,所以,在他们敢来之前,坞城必须要反击的机会! 副将看着一脸决绝的蒯蒙,脸上也不由的出现了一抹狠色,冲着蒯蒙拱手喊到,“坞城侯放心,就算是我天狼军全军覆没,也定然会保住城门不失!” 说完之后便再次回转战场,很快前方就传来了他的大吼声。 “且战且退,不可慌乱!” “都伯以上,全部跟随某家一起上前断后!” “将校在前,士卒在后,缓退!” 飞龙军是天狼的老牌大军了,虽然实力上,他们的确是差了车迟的大军不少,但是论坚韧和悍不畏死,他们并不差。 坞城大战之时,李鍪也在继续的谋划起来,同时一线天的另一个出口,严燕也在中军大帐开始了第一次击鼓聚将。 “诸将都已经到了么?”严燕缓步走到最前面,看着下面的诸多将校,有不少之前就是天狼国的将校,也有不少是他从飞燕军带来的。 “诸位,现在敌将已经将一线天占据,将天狼一分为二,你们之中有不少是很早就跟随老夫的将校,你们的家眷,陛下如约给我等送来了,现在就在一线天外,据说还有土地,住所,粮食,但是这些都是魏平到来之前的样子! 尔等的家眷,天狼的百姓,都在等待我等的到来,今晚,我等将正式发起冲锋,不计代价,冲进一线天和魏平拼死一战!” 严燕的话虽然不算是多么的慷慨激昂,但是却十分的能够鼓动人心,严燕说完之后,大帐之中顿时是响起了一片应命之声,士气也是十分可观。 不过众将不知道的是,此时一线天对面的军营之中,也同样发生了这么一幕。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六章 李鍪的狠辣(二) 天狼大营之中,此时李鍪已经将大军聚集了起来。 托魏平的福,现在他在一线天一堵,让两方人马明明可以称得上近在咫尺,但是却没有办法相互联系,只能靠着猜测行事。 不过现在李鍪却是猜出来严燕想要干什么了。 大军严阵以待,最前面就是天狼国师李鍪和飞龙军主将胡琪两人。 此时的胡琪却是有些微微的慌张,“国师,你确定今天严...太尉会率军攻打魏平的营寨?” 李鍪听到之后头都不回的说道,“严燕的能力并不弱,今天魏平不止一次的冲击过咱们大营,这么大的动静那位太尉大人不可能听不见,所以他今日一定会有行动!” 胡琪一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大军的面前,一会儿他将带领大军冲锋,现在必须要尽可能的和这群并不熟悉的士卒熟悉起来。 而站在最前面的李鍪却是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刚刚他只说了一般的话,还有另外一半,他不敢告诉那个对自己十分信任的将领。 在行军打仗这方面,就算李鍪和胡琪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严燕的对手,但是在阴谋诡计上面,严燕却是知道自己不如李鍪。 虽然相处的时间短,但是严燕知道,如果不是李鍪已经布好了局,他是不会亲自出现在这里的,这一点从之前魏平攻打营寨闹出来的动静就能看出来。 毕竟胡琪麾下不是他自己的飞龙军,但是仍然还能够这么拼死的抗住魏平的数次突袭,这种手法在天狼也只有李鍪能够办到了。 所以说,李鍪可以确定的是,当自己出现在这里这件事被严燕猜到之后,他一定会动手,在魏平的另一个方向制造出一些动静来。 因为现在严燕和李鍪都清楚,这个时候可不是慢悠悠打围困战的时候,必须要速战速决,既然要速战速决那么严燕就一定要率先动手,因为这样可以保证他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所以李鍪才这般肯定,今晚严燕会出手和魏平大战,但是他不敢告诉胡琪,因为今天,胡琪也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既然想要速战速决,那么牺牲,就避免不了了! “呜~呜~呜~”远处传来三声呜咽之声,李鍪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知道那是严燕进攻的号角,既然这号角声出现了,那么严燕的进攻也就出现了。 “大军准备!”胡琪也听了出来,不等李鍪下令,便直接大手一挥将众多士卒的心都给提了起来。 “杀~” “杀~” 喊杀声也渐渐的冲那个方向传了过来,听一线天的动静,看来魏平已经和严燕交上了手。 “国师!”胡琪走到了李鍪的什么,他身后是数千已经整装待发的大军,或许在不久之前,他们还不过是一群溃军,一群坞城的降兵,不过现在,他们都是天狼的士卒,今夜,他们要去袭击一个之前几乎是是将他们压制的无还手之力的人。 “动手吧!”李鍪语气很平淡,但是这句话传到胡琪的耳朵之中,却是让他变得十分的兴奋。 或许是修炼了李鍪给他功法的原因,胡琪从一个文质彬彬的儒将,现在变得有些两极分化了起来,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他温润如玉不像一员将领,在交战的时候,却又状若疯虎,悍不畏死。 “大军,出动!”胡琪一把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就算现在他的身后不是他最熟悉的飞龙军,但是他仍然是天狼国的飞龙将军! “杀!”虽然士气依旧不佳,不过士卒在出发之前还是努力的大吼了一声,让众人也让他们自己,听到了他们的气势。 胡琪带着大军出发了,军营之中顿时变得空荡荡的起来,除了那些行动不便的伤兵之外,军营中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人了。 “国师!”之前那个出现在李鍪大帐之中的暗探再次出现在他的身边,冲着李鍪拱手行礼。 “事情,都安排好了么?”李鍪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他现在无时无刻的不再闭目养神一样。 “国师请放心,去的人都是我们中极为可靠机灵的存在,保证不会露出破绽!” “嗯,你且去吧,稍后莫要被伤及池鱼!”李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挥挥手,让这名暗探赶紧离开了这座大营。 “国师保重!”那探子也不啰嗦,再度拱手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李鍪看着再次空荡荡的周围,嘴里不由的喃喃道,“胡琪啊,你莫要怪某!” “杀!”严燕不愧是当初车迟国的五将之首,或许临阵杀伐和千里突袭他不如魏平和聂无极两个人,但是这指挥大军作战,却是丝毫不输于任何人。 若非是这一线天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再加上魏平突袭楚鹭江之后,用他们的尸体垒成了一道道的人墙阻拦严燕大军,恐怕现在魏平也得挠头。 就在魏平打算亲自出手的时候,又一道喊杀声从他的身后窜了出来,这是胡琪赶到了。 “还真是不知死活!”魏平转过身,看向胡琪率领这大军竟然敢突袭他的营寨,脸色直接露出了一个很残忍的笑容。 魏平早就看出来胡琪的麾下良莠不齐,甚至军心都不齐,若非是一线天着实不太利于攻击的哪一方,恐怕他早就将这群人也屠戮一空了。 不过如今自己没有去找他们,他们居然敢冲进来找自己,这对于魏平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吴汉!”魏平大吼一声,将自己的副将叫了过来,“去带着一百人去前面,将严燕挡住半个时辰,你们都可以死,但是半个时辰之内,某家不想看到严燕那个叛徒!” “末将遵命!”吴汉听着这种几乎是明着让他送死的话,非但没有任何惧怕,反而显得颇为兴奋,大吼一声之后竟然真就带着一百亲卫直接冲了过去。 在这个正在被严燕进攻的紧要关头,吴汉带着麾下的一百死士直接发动了冲锋,虽然一瞬间就折损了十余人之多,但是生生的将战场给替换了下来,借着一线天狭窄的地势,将严燕给拦住了。 “众将士听令!”魏平看到吴汉已经拦住了严燕,也不再浪费时间,一声大吼将他麾下其他的士卒聚集了起来,“调转方向,将那群蠢货先杀光!” 魏平一声大吼,竟然放着严燕的大军不管直接冲向了刚刚到达战场的胡琪。 正在组织大军攻击魏平营寨的严燕也发现了这一幕,不由的脸色一黑,指着死死拦在他们前面的吴汉对着周围的将领破口大骂到。 “一群废物么?大军愣是被这么不足百人给拦住了,你们是想要干什么?” 骂完之后的严燕督促大军攻击的更加迅猛,却是没有任何想要展露修为,自己动手的打算。 虽然严燕没有想着自己动手解决掉这里的麻烦,但是另一边魏平却是拿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在一线天这么狭小的区域中,两支军队想要交手只能对冲,也就是俗话说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很明显,论勇猛无畏和悍不畏死,十个天狼军士卒都比不上一个魏平麾下的士卒,疯狗魏平,以及他麾下的这千余名士卒,都是实打实的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哪里是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 两方人马猛地一交上手,胡琪麾下的天狼军就出现了溃败的前兆,不过看在早早就等候在后面,手持鬼头大刀的执法队,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魏平的麾下拼命。 就在天狼军打的越来越艰难的时候,胡琪的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吼。 “这群家伙不给我们活路了,往前冲是死,逃命也是死,冲开那群刽子手,我们逃命去吧!” 随着这不知道是谁喊出来的一声大吼,几个身影突然从队伍之中窜了出来,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直接冲向了大军最后面的执法队。 “噗嗤!” “噗嗤!” 一声声的闷响之后,那些冲出去的士卒成功的被刀斧手执法队给斩杀当场,但是执法的刀斧手也没能讨得太大的便宜,他们同样有了不少的损伤,他们的损伤来自于那些士卒,那些溃兵! 更重要的是,这给了天狼国的士卒一种错觉,他们似乎是可以逃出去了,然后在另外的一声大吼之下,天狼国的士卒哗变了! 胡琪想要阻止都来不及,血腥和杀戮没有让他身边的这群乌合之众杀红了眼,反倒是让他们吓破了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直接选择冲击自己的执法队,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混账!杀敌!杀敌!”胡琪连连挥刀,砍杀数名溃逃的士卒,但是仍然无济于事,仍然有无数的士卒转过了身子,直接开始了狼狈逃窜,现在那些防止逃兵的执法队刀斧手,都已经被踩成肉泥了。 就在胡琪还想再试着挽回局面的时候,他一抬头突然看到了一张大脸,以及一个很残忍的笑容。 刀光摧残,这摧残的刀光里面还带着浓浓的血腥气,这是胡琪最后的一个想法!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七章 烈火焚城 天狼国大军败了! 胡琪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军心士气,李鍪想尽办法弄出来的连坐之法,最后在魏平的残忍虐杀的恐惧中崩盘了,一声大吼,一次冲击,就让天狼国的大军,自行溃败了。 看着已经开始溃逃的天狼国士卒,魏平脸色露出了狰狞的笑意,微微回过头,看向了那个依旧还在拼命阻拦严燕的副将吴汉,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将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乃是荣耀!”魏平先是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冲着麾下的士卒镇臂高呼道,“追击天狼国的余孽,将他们斩尽杀绝!” “杀!”得到命令的士卒也都早有准备,立刻冲杀了出去,一路上,但凡被他们追上的士卒,无一例外都会被他们直接击杀! 天狼国的溃卒之中有不少都是当初坞城等地投降的士卒,此时看着自己败亡已成定局,更有数人是直接跪地请降,嘴里高呼自己乃是车迟之人。 但是对于这种人,莫说疯狗魏平了,便是魏平麾下的那些士卒,都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机会,都是一脸狞笑着将他们的头颅摘了下来! 一路追杀,一路杀戮,无数天狼国的士卒被魏平及其麾下的士卒追上,然后将性命丢失。 他们试图逃跑,他们试图抵抗,但是这都没有作用,他们本以为自己冲出了那些刀斧手的砍杀,他们就能够逃得一条性命,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杀!杀光他们!”魏平一刀将一个天狼国的士卒由上而下的劈成了两半,然后鲜血喷洒了他一身,这浑身的鲜血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让他更加的兴奋了。 好不容易挤出谷口的天狼国溃军正茫然无措的时候,他们人群中再度爆发出了一声大吼,“跟着帅旗跑,那是国师,他有生路!” 然后众人就找到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那一杆大旗,上面的“李”字还在迎风招展,不过此时这杆大旗却是在往远处逃跑。 “在那,追上去!”已经慌不择路的溃军哪里还管此时帅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个个的就像是抓到了致命稻草一样冲了过去,跟在自己的帅旗下面。 越来越多的天狼溃军跑了出来,他们冲进了自己的大营,但是看到那紧随其后不停杀戮的魏平,便用更加迅捷的速度冲了出去。 一群人就这么穿营而过,后面的追着前面的,前面的追着帅旗走。 魏平看着一群慌忙逃窜的天狼溃军,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此时他们已经冲出了一线天,若是再继续追击的话,他真的不敢保证不被后面的严燕再给堵在这里! 仗着一线天的地势,他还能守住两面夹击,但是如果现在他们就这么冲出来了,那他可就不敢保证能够和严燕打擂台了。 魏平是疯狂,但是魏平不傻,他没有聂无极那种机动能力,若是这么冲杀出来,后面的严燕一旦冲过了吴汉的阻拦,那么近就是他和严燕的交手。 但若是此时他再次堵在一线天的出口,那么严燕的大军依旧会被堵住,虽然会放过这群溃军,但是就凭着这么一群胆气已丧的家伙,挽救不了必将陷落的坞城。 “众军止...”魏平刚刚想要说让众军止步,但是他身边的亲卫指着远处的大旗提醒道,“将军,那杆帅旗好像是天狼的那位国师的帅旗!” “天狼国师?”魏平眼睛一眯,他没有见过李鍪,哪怕他袭击天狼军的营寨那么多次,他都没有见到这个家伙,但是这个家伙却是自家主帅叮嘱过无数遍的危险人物,让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给他机会,否则他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追上去!”魏平冷哼一声,若是其他人他还可以放弃,但是这个家伙就在自己面前,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家伙跑了! “是!”魏平麾下的士卒并没有询问,他们已经习惯了服从,听到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就继续追击了起来。 本来刚刚看到魏平已经有了停下来的趋势,天狼得溃军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就看到那群如同恶鬼一般的家伙再次冲过来了。 “他娘的,怎么还来!”一个士卒实在是受不了,不由得破口大骂了起来。 不过骂归骂,该跑还是要继续跑的,毕竟性命就只有一条! 最前面一直充当领路人的帅旗似乎也微微慢了下来,仿佛是跑累了,又像是在等待他们一样。 就这么你追我赶之中,帅旗冲进了安定城! 进入安定城中的帅旗似乎是真的感觉有些累了,就这么停了下来,天狼国的溃军此时也源源不断的冲了进来。 他们朝着帅旗聚拢而去,同时魏平带领麾下的士卒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安定城在被聂无极突袭之后再一次陷入了战火之中。 城门没有来得及关闭,因为在天狼溃逃的士卒,已经顾不上关闭城门了,疯狗魏平又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不给他们多余的时间。 此时帅旗下面,已经聚拢了不少的士卒,他们都是天狼国的溃军,但是现在他们本就慌张的心里,更加的慌乱。 因为他们看到,帅旗下面只有一群扛旗的士卒,并没有他们的统帅,天狼国国师李鍪。 “国师呢?”一个士卒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一把握住了那扛旗士卒的脖领,“你们扛着大旗在这里跑什么?国师呢?国师在哪儿?” “嘿嘿!”那扛旗的士卒被人这么掐着非但没有生气或者难受,反倒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最后的最后,才弱弱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让周围的士卒脸色顿时大变了起来,然后机灵点的已经去继续逃窜了,但是他们很快就再次跑了回来,满脸的慌张和不可思议,“其他....其他的城门,都被堵死了,我们,出不去了!” 而此时,这里聚拢的士卒和溃军越来越多,魏平的大军也越来越近! “国师....到底想要干什么?”一个穿着校尉皮甲的士卒不由的惨笑了起来,看着阴沉的天空,听着不远处传出来的喊杀声,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你难不成以为我等没了后路就能拼命拼赢了么?”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魏平已经冲杀进来了,沿路之上无论是拼命反抗的还是跪地请降的,都没能获得活命的机会。 就在天狼溃军想要最后拼死一搏的时候,城外突然升起一只火箭,吸引了里面众人的目光。 看到火光升空,那些扛旗的士卒突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然后伸手入怀,再掏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有了一个火折子。 然后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火折子亮起,那士卒随手一抛,火光出现,几个小小的火折子,扔在了四周的屋顶上,却是猛然就引发了一场大火,并且大火在用极快的速度蔓延了起来。 这时候火光已经引起了魏平的注意,看到这大火的出现,他还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火焰已经朝着他的方向蔓延了过来。 “撤!”魏平此时直接大吼一声,就要带着麾下暂时冲出去再说,但是他们刚刚有所动作,进来的城门也被火焰堵住了。 此时安定城的城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大军,为首的正是天狼的国师,李鍪。 “射!”看着安定城,李鍪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轻轻一挥手,后面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一个个手持弓弩和火箭出现在最前面,然后直接射了出去! 带火的箭矢落到了安定城中,突然带起了熊熊的大火,安定城中,此时早已经布满了各种引火之物,足够让大火在最快速度下蔓延开来,让大火快速的充满整座城池! “国师!”天水城的主将谢辉此时一脸笑容的看着李鍪,再看看已经烈火熊熊燃烧的安定城,眼中有着佩服也有着惊恐,“您怎么知道,那个家伙一定会追杀到这里?” 李鍪看着烈火,以及那些正在烈火中哀嚎挣扎的士卒,听着他们的惨叫声,李鍪轻叹了一声,“若是让魏平突袭天狼国内,那就不能不告诉他这里的情况,所以,某家是他必须会注意的一个人,帅旗为引,不愁他不上当!” 李鍪的话刚刚说完,安定城中的大火再次被一声轰鸣声变得更加旺盛了,现在安定城中还是数万的百姓以及数千士卒,这些都是魏平及其麾下大军的陪葬。 “轰!”再一次的轰鸣,一根带着火焰的房梁从城门中飞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身狼狈的魏平,此时带着千余士卒,不远千里奔袭天狼的魏平,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 “哈哈哈,你就是李鍪么?”魏平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给某家死来!” 浑身气势猛地迸发出来的魏平径直冲向了不远处的李鍪,沿途想要阻拦他的,不管是箭矢还是士卒,都被他轰飞出去。 就在他的大手即将掐住李鍪的脖子之时,另一个方同时出现了一个人影,用更快的速度将他拦了下来。 “魏平,你莫不成真的以为吴汉能够拦住老夫么?”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八章 校事府 一把将魏平摁住的就是飞燕军的统领,飞燕将军严燕。 此时的严燕依旧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仿佛近在咫尺的魏平,以及差点死在魏平手中的李鍪,都不能让他的心中再有一丝波澜一般。 “严燕老儿?”魏平歪着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严燕,没有丝毫的畏惧,也没有丝毫的可惜,有的依旧还是刚刚的那种嗜血,“你这是要和某家交手了?” “老夫年老体衰,行动也不大方便,如果你魏平不动手,老夫自然也不想和你动手!”严燕平淡如水的声音传进了魏平的耳中,“放弃吧,你的麾下已经没有了!” 最后这句话说完,终于还是让魏平眼睛中的神采晃动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是他听得见,听得见后面安定城中的惨叫。 熊熊烈火,烈焰焚城,为了他一人,为了他一只千余人的军队,不惜用一把大火将安定城焚为灰烬,不惜将里面至少过万的百姓,数千的士卒溃军,烧成焦炭,魏平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 “世人都说我魏平性情残忍,杀人如麻有如疯狗,今日见到你们,方知某家真是井底之蛙,这论起心狠手辣来,某家真是自愧不如!” 魏平的嘲讽都是带有那么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心中充满了恶心的感觉。 严燕听到这些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由他来多说了。 果然,一直在后面被大军保护的李鍪走到了大军阵前,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到了严燕的身边,走到了魏平的面前。 “为了魏平将军,值得!” 李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为自己辩解,没有说更多话来让自己刚刚的做法变得更加的正义一些,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为了魏平,这么做值得!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魏平哑口无言,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如何反驳。 “魏平将军,可还战么?”李鍪再近一步,走到了严燕的前面,直视着双眼赤红的魏平,没有招降,没有劝导,只有一问,可还战否? “哈哈哈哈哈!”魏平将自己的持刀的手从严燕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在业已步步逼近的天狼大军面前高呼一声,“你要战,某便战!” 这一刻,魏平气势升腾,竟然就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缓缓的升上了天空之中,就这么一脚踏入了金丹之境! 虽然车迟国金丹不多,却也算不得多么的罕见,但是就这么在阵前一步踏入这个境界的,魏平应该还是车迟国中第一人,而且最让李鍪惊讶的。 难不成这个家伙之前这纵横披靡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居然还不是金丹? 一旁的严燕看到这一幕轻声朝着李鍪说道,“魏平功法特殊,一身血腥杀戮之气太重,前面到筑基顶峰之前都是高歌猛进。 但是一旦到了结丹便破不了自己的心魔,最后只是结了一个假丹之后便再无寸进,虽然战力高绝,但的确不是金丹之境,不过如今,他倒是需要谢谢你了!” 李鍪听完之后倒是轻笑了一声,“在他临死前,能够踏入金丹,倒也是一种幸运吧。” 说完之后,李鍪直接大手一挥,然后身后的万余大军齐齐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刃弓弩,无数弓弩手都弯弓搭箭瞄准了天空之上的魏平。 就这么一个距离,莫说他刚刚步入金丹,便是如同当初天狼国的那位老祖宗一般,也难逃身受重伤,加上一旁随时准备出手的严燕,今日魏平想要不死也难。 就在魏平成功突破金丹之后想要冲杀李鍪大军之时,就在李鍪大手即将落下,大军万箭齐发要将那魏平射成刺猬那刻,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天狼国师请慢下令!魏平将军请慢动手!某家校事府元吉,有事拜访!” 声音刚刚传过来的时候,仿佛人在数里之外,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刻,众人就见到了一个身着青衫布鞋,头戴儒士文巾,手持车迟符节的青年文士,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然后那人一步踏出,直接出现在魏平和李鍪的中间,将魏平挡在身后,同时直面李鍪当面,目视着李鍪的双眼。 “车迟国使者,校事府元吉,见过天狼国国师大人,奉吾皇圣令,前来出使天狼,希望能够平息两国的征战,让百姓安居乐业!” 元吉说话心平气和,语气也是平淡如春风化雨,不带一丝烟火气,让人心中难以不生好感。 李鍪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惊讶的不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多么的厉害,而是这个年轻人出现了以后,一直状若疯虎的魏平居然就这么平静了下来。 “元吉先生,来这里是要平息两国征战?” “国师所言正是,天狼车迟本就是一体,如今乃是我们兄弟阋墙,不可让那沧澜做那得利的渔翁,所以吾皇陛下,愿意平息两国征战,复让百姓安居乐业!” “凭什么?”李鍪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我军未曾踏出坞城一步,凭什么,你们说打就打,说停就要停?” “聂无极从今日起不再是车迟之将,聂家老小一个不留全部送到天狼国内!”这是元吉的第一个条件。 “聂无极本就是我天狼的战俘,聂家更是我天狼李家的世交,哪里需要尔等这般妄做好人?” “大将军公孙康带军退出坞城,从今日起,坞城以北,尽是天狼之地,我等不再妄动!”这是第二个。 “坞城之中尚有我天狼坞城侯仍在抵抗,坞城南门还在我天狼之手,你觉得我等需要你的退让?飞燕局不足半日便可冲进坞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从今日起,车迟国恢复与天狼的商队往来,第一批采购的商队数日之内便可到达!”这是元吉说的第三个条件,以及最后的一句,“涪陵城中,背叛天狼的那支商队,我等已经替国师砍下了他们的首级,车队中的东西,也都替您埋葬好了!” 本来一脸肃然的李鍪听到这句话突然脸皮抖动了一下,那只早早就藏在投奔车迟涪陵城的人马,是他最后的手段,现在却是已经被人给无声无息的拔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的李鍪突然嗤笑了一声,“这停战之事,还需要陛下做主,先生还是现在前往许都,和陛下谈谈此事为好!” 元吉听到这种类似推脱之言,却是笑的更加的开心了两分,冲着李鍪微微行了一礼,“我校事府的艳姬夫人已经作为正使,到达了许都,现在想来许都的使者,也快要到了!” 或许是为了验证元吉的这句话一样,一线天方向,再次飞马跑来一骑飞马,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飞马跑到阵前,然后骑士下马之后直接跪在李鍪的身前。 “启禀国师,许都有使者至军营,让我等暂停动手!” 士卒的话简单明了,却是直接让在场的诸多将士脸色大变,嘴中喃喃不知所以。 李鍪也盯着这名士卒,注视了他良久之后,终于嗤笑了一声。 “好一个校事府,好一个艳姬夫人,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元吉听着李鍪这有些情绪的语气,也是继续着脸上的微笑。 “答应天狼国的事情我们会最快时间办到,不知道现在,国师大人是否能让我们二人离去了?” 李鍪平静的看着元吉,元吉也一脸微笑着盯着李鍪。 “让路!”李鍪最终还是没有下令放箭,而是选择了让开道路,在严燕的叹息声中,让出了一条道路来! 元吉带着魏平在李鍪的眼前离去了,哪怕烈火焚城,哪怕李鍪用数万百姓,数千士卒的生命作为代价,也没能将魏平留下。 “国师…”天水守将谢晖,对着李鍪轻声说到,“我等…我等现在应该如何啊?” “灭火!”李鍪看了一眼正在熊熊燃烧的安定城,心中满满的都是烦躁。 留下谢晖带着天水城的大军在这里灭火之后,李鍪和严燕则是带着剩下的大军来到了坞城,将这场战事彻底的了结! 当李鍪和严燕两个人来到坞城的时候,其实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元吉带着糜臻和林天驰的命令出现在坞城,公孙康带领大军退出了坞城,并且在飞狐峪下寨,看架势,未来应该是公孙康和徐子陵两个人对阵天狼了。 涪陵城中突然再度爆发了一次混乱,不过这次混乱不但出现的突然,结束的更加突然。 一群面色无比苍白,身穿麻布白袍手持哭丧棒的阴鬼宫弟子直接突袭了一只商队。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那只还没睡醒的商队,就这么覆灭在了他们的手中。 阴鬼宫弟子不但在涪陵城中开了杀戒,更是直接接手了涪陵城的城防。 阴鬼宫长老鬼枭直接接任了涪陵城的城主之位。 李鍪来到坞城之中,除了满目疮痍,遍地尸首之外,得到的消息便只有这些东西了! “这一次,某家输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七十九章 大战之后的创伤 不管李鍪怎么说,就像他改变不了失败的事实一样,他也改变不了现在的现状,他能做的,只是带领着天狼国,带领着剑门越走越远。 “战损都出来了么?”李鍪看了一眼身边的严燕,心中虽然不想知道,但也不能真的不知道。 “安定城中百姓死亡至少不下三万之众,同时聂无极在扫荡四城的时候击杀大军不下万余,虽然几乎都是当初投降的降兵,但是损失依旧很大!” 严燕只说完这第一句,就已经让李鍪的心揪了一下子了,他不知道那个什么校事府的人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也不知道那个什么艳姬夫人是怎么说通他们天狼国的陛下的,但是这数万百姓,真的是枉死了。 虽然李鍪也知道,若是他不这样,恐怕那校事府的人恐怕还是会继续观望,但是这损失着实是让他很是心痛的。 而且,严燕的话还没有说完。 “和那些安定城中的百姓一样,安定城中和魏平麾下一起丧生的士卒,粗略估计也有不下三千之众,而且这些人不仅仅有降卒,更多的还是当初楚鹭江麾下的溃军! 同时一线天中,本来是用来抵挡聂无极的楚鹭江被魏平从背后偷袭,然后一战而溃,两万大军直接灰飞烟灭不说,溃军也在后续的征战中阵亡了,可以说是全军覆灭。 再之后,坞城之中的飞龙军经此一战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不再成规模了,从主将胡琪,副将成奎往下战死者不计其数,大军也折损超过七成,这还是他们中,有不少已经修炼的有些成就的结果,相比较这些,我飞燕局的损失和被魏平屠戮的平民反倒是十分的微不足道。” 这还没有结束,严燕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是给了李鍪一个喘息的时间,这才继续说道。 “飞龙军上下将校,主将胡琪,副将成奎阵亡,现在飞龙军职位最高者,乃是一个都伯,聂无极拒不投降不说,郝双现在也是失魂落魄。 安定城,枫林城两城的守将和城主尽数阵亡,安乡城守将乃是外调的老将姜炯,被聂无极阵斩了,麾下大军尽数被诛杀了,城主刘德失踪,不过就算活着他应该也不敢出现了。 天水城的城主和守将都是谢晖,但是这个家伙是个墙头草,如果日后有了机会,还是将他这个城主换掉比较好,他...不太合适! 另外,大将军楚鹭江阵亡,剑门大长老玄明阵亡,二长老玄阳与楚鹭江一起镇守在一线天,也....国师还请节哀!” 李鍪听着这些只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他哪怕有了心理准备,现在心口也是感觉被一口气堵住了一样,他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车迟国的那个统帅想要干什么,他也试图去挽救,但是现在看来,很明显效果并不怎么样,他们的损失还是很大。 现在天狼国十个城池之中,却只有飞燕军一只成建制的军队,这还是刚刚投降不久的一只军队,若是此时有人敢在他们天狼国散播一些谣言的话,就算他们不想动手,那也会有人逼着他们动手。 另外,就算李鍪能够压得住严燕,严燕也能控制的住飞燕军,可是十个城池飞燕军也管理不过来,天狼国的地盘扩充了一倍有余,再加上被车迟国送过来的百姓,天知道里面还有多少没有被查出来的探子。 之前李鍪想不通或者觉得过于简单的事情,如今看来,早就有人给他挖好了坑,让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天狼国扩充多少地盘不重要,增加了多少百姓也不重要,治理一个国家不是像书卷中写的那样,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就可以了,他需要太多太多的人力物力了,而现在,天狼在扩充之后,剩下的只有各种各样的不稳定因素了。 “看来车迟的目的达到了,数年之内,我们不要想着再走出坞城了,接下来能够保住现有的这些东西恐怕就很不容易了,还真是,大国的手笔啊!” 这就是李鍪对车迟的评价,不过紧跟着他就将这些东西都抛出了自己的脑海里,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剩下的人还有活下去,天狼国还得继续走下去的。 “将阵亡将士的抚恤务必安排好,受伤者多分田亩,百姓也要照看好,尤其是车迟国送来的百姓,将安定城打扫干净之后,将他们安排进去。” 最后对于飞燕军的那些家眷,李鍪还是做出了一些更改,刚刚发生了大战,天狼国损失这般惨重,若是还按照原计划来的话,恐怕这些百姓会遭受不少的白眼,进而他们在飞燕军任职的那些家人,想来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也算是一个小坑。 严燕听闻之后缓缓点了点头,刚刚他也是想到了,现在他还是飞燕军的统领,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了,不由得他不小心谨慎一些。 李鍪又和严燕确定了一番,同时也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再忽视的地方了,这才让严燕离去。 而李鍪则是走到了蒯蒙的身边,此时的蒯蒙没有和之前一样,在大战之后先去洗漱干净,然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进而保持着他贵公子的状态。 此时的蒯蒙还是那副披头散发的样子,身上的衣袍充斥着血污,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正再在城墙上盯着下面,仿佛是发呆。 “坞城侯...”李鍪刚走到蒯蒙的身边,话还没说完,就被蒯蒙给打断了。 “不用这么生分,我们也算是有过过命的交情了,我有过表字,字玉灏!”蒯蒙的声音很是沙哑,应该是之前拼命杀敌太累了,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某家守住了坞城,可是某家不开心!” 李鍪看着蒯蒙这幅如同发呆一样的模样,也是心中有些低沉,他虽然没有经历坞城的守卫战,但是刚刚听到严燕和他说飞龙军的损失,他感觉,这一定很惨烈。 “成奎死了!”蒯蒙继续说道,“他是飞龙军的副将,平素里最是跳脱,和沉默寡言的胡琪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然后今日他死在某家的面前,带领着飞龙军的诸多将校,被公孙康一刀斩成了两半。” “还有张琛和张休两兄弟,他们是飞龙军的偏将,在大战之前,他们还打赌说看谁最先突破到练气中期等到铁骨之境。” “还有....还有....还有很多!”蒯蒙说着说着就变得有些难受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崩溃了,“蒯彻也快要不行了,大夫刚刚说,他的两条腿保不住了!” 最后这句话,才是蒯蒙崩溃的原因,蒯蒙这些年也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天狼司徒,手中各种明里暗里的生意不计其数,他的心之狠,手段之狠辣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比较的。 但是这种人的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柔软,蒯蒙的柔软就是他的那个忠仆,蒯家的二爷蒯彻,那个陪伴了他不知道多少年,为他不知道遮挡了多少风雨的忠仆。 蒯蒙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拿那个人当自己的仆人,而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但是更加高傲的他不屑于去改变他们的身份,总是想着将心意放在行动之中。 可是现在,当蒯彻在他的眼前,被公孙康一刀劈成重伤,双腿更是直接残废,现在都还在昏迷不醒之中的时候,蒯蒙也终于是有些崩溃了。 李鍪看着这个模样的蒯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场大战受伤的不仅仅是他,他自诩为智力高绝有着极为丰富的经验,以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翻江倒海,但是这次,一个连脸都没有漏的家伙,就让他手足无措差点满盘皆输。 这场战役,他也开始在不断的复盘,但是随着他的复盘他就越恐怖,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的,开始给他挖掘这个陷阱的。 而同样的,一直在天狼国顺风顺水的蒯蒙,也在这场大战之中感受到了被人碾压的感觉,他们这两个年轻人,第一次见到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国师....不,李鍪!”蒯蒙赤红着眼睛将目光转向了李鍪,呼吸也慢慢的变得急促了起来,“我们会给他们报仇的,对么?” 李鍪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点了点头,点头的幅度甚至可以用微不可查四个字来形容,但是蒯蒙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点头了,蒯蒙不由的笑了起来。 “某家已经练气中期顶峰了,你给的功法的确不错,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秘密,我会和你交换,坞城有着足够的药材,也有着几个不成器的炼药师,会有你想要的东西的!” 李鍪看着蒯蒙再次点了点头,同时说了他来这里的第一句完整的话,“除去这些以外,你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要告诉某家的么?” 蒯蒙将目光继续转向了城下,然后伸出全是血污的手指指着下面的几个商人说道。 “那几个人家伙,一直在收购艾和草,这种东西除了能作为引火之物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所以很少有人耕种,但是他们收购的价格非常的高,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想要长期收购。 另外,还有一批人在他们之后来的,是卖粮食的,价钱非常的低廉,低廉到可以说是赔本在卖!”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章 阴鬼宫弃徒 时间在大战过后的修复中,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李鍪一踏出闭关的大门,就发现自己的夏服已经不适应面前的雪景了。 看着雪花落在自己的肩头,李鍪不由的开始了发呆,这是他第一次闭关这么久,当然,或许以后他还会过得比这个还要久很多,但是现在他有些迷茫,看着面前的雪景,心中有些茫然无措。 半年前,他自以为是的觉得可以和天下间的英豪一战,结果被打的晕头转向。 半年后,他终于走到了练气中期,虽然还是修炼界的最底层,但是至少他不是只会点燃一个小火球了。 而现在李鍪走出闭关的石室,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修炼到达了一定的程度,更是因为他的心一直静不下来。 虽然他现在还是炼气期,就算心绪不宁对于他的修炼也没有太多的影响,毕竟凭着一股气修炼到筑基的在这个九州缥缈大陆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李鍪还是选择了出来,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心境作祟,若是过不去这个坎,就算他能快速的走到筑基期也没有用,因为金丹之法,和心境息息相关。 他走到了城头上,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国师也出来了?”李鍪刚刚走到城墙上就有人再给他打招呼。 坞城侯蒯蒙已经正式辞去了司徒之职,正式在坞城落地生根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无德无才不配担任天狼国司徒一职,愿朝廷另选贤能。 现在的蒯蒙真正成为了坞城侯,带领着不足三千的飞龙军残部驻守在坞城之上,同时也充当着天狼国的第一道屏障。 而司空杨敢在半年前的大战中毫无建树,不但心腹大将楚鹭江战死,便是自己曾经的那些亲信将士也都已经死伤一空了。 而且在大战之中自己竟然毫无建树,甚至就连魏平的动向都是后知后觉,当大战结束之后杨敢看着一线天里满地的尸体,半晌都是无言以对。 最后他亲自带着幼孙杨修在一线天旁边挖了一个好大的大坑,然后亲手将一具具的尸体搬到了坑里,然后亲手将他们埋葬了。 再之后,杨敢也辞去了司空之职,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配不上这个正在崛起的天狼朝廷,在皇帝数次挽留无果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行。 杨敢没有在家中闭门思过,也没有选择浪迹天涯,而是带着自己最为年幼的孙子,也是杨家小一辈中他最为看好的一个后辈杨修,前往了无边荒漠。 杨敢说,他要看看,那个家伙是怎么从无边荒漠闯出来的! 最后三公之位只剩下一个太尉严燕,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李鍪从坞城书信一封送到了李立士的桌案上,才让他下定了决心。 李鍪书信到达的次日,李立士便正式下令,既然蒯蒙辞去了司徒之位,杨敢辞去了司空之位,那天狼国从此废除三公之位,改立丞相直接统领百官文武诸事。 天狼国的第一任丞相,便是飞燕军统领,降将严燕。 这一道命令可谓是惊呆了众人的双眼,却仔细一想之后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而朝堂上的事情李鍪却是不再多管了,将书信寄给了李立士之后,他和蒯蒙便进入了闭关之中,坞城中被折腾了这么多次,该清理的都已经清理干净了,现在坞城中只有他蒯家傲然而立。 半年的时间,几乎是集合了整个坞城之力供应蒯蒙和李鍪两个人,这才让他们的修为突飞猛进,李鍪步入了练气中期还算正常,而蒯蒙以及一只脚踏进了筑基了,若非是蒯彻一直没有什么好转,恐怕他早就筑基成功了。 “玉灏!”李鍪也是和蒯蒙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到了蒯蒙的身边,和他一样也看向了坞城下面的种种情况,“怎么,又有什么新消息了不成?” “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蒯蒙嘴角带笑,仿佛他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偏偏贵公子一般。 “严燕丞相还是在不停的招兵,训练,继续招兵,继续训练,虽然成果不显,但是现在天狼国至少不是他一家独大了,当初你的计策如今看来是奏效了,最艰难的那段时光看来是扛过去了。” 李鍪点了点头,脸上无悲无喜的,“主要是陛下有魄力,在那种时候还敢听从某家的建议,反其道而行之将严燕将军立为丞相,一举让那些流言直接胎死腹中,这和某家没有关系。” 蒯蒙瞥了一眼李鍪,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道,“郝双那个家伙倒是不错,他应该是有自己的功法,之前一直在温室之中没能成长,现在带着那些飞龙军不断的往返于无边荒漠,倒是成长了不少!” “哦?”李鍪也是轻笑了一声,“那倒是不错啊,来的这一路上看着那群士卒一个个的都神采奕奕的,看来都是进步不小,想来不少人已经进入第一层境界了吧!” “铜皮,铁骨,琉璃身,他们大半已经练到了铜皮,至于铁骨倒是也有几个,现在都将他们做到了校尉之职,辅佐郝双,不过代价也很大,当初将近四千的飞龙军,如今只有两千出头了。” “难免的,还有么?”李鍪对于这种事情倒是没什么以外,从来没有那只精锐是可以一帆风顺无病无灾的练成的,俗话说的慈不掌兵,正是如此。 “聂无极还是老样子,对于招降他的人,他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的家眷都已经到了,也和他住在了一起,现在一家人都隐居在安定城中。” 蒯蒙说到这里的时候不停的在摇头,似乎也是在感慨聂无极的死拧,一点机会都不给人。 不过蒯蒙转头有多说了两句好消息。 “聂无极虽然没有投降,但是你的方向却是对的,现在车迟国已经正式开始了九品中正制,虽然他们从世家之中找到了一大批的人才,但是那些寒门终归还是弱势了不少,有很多人在车迟没有了机会,便选择来我们这边,其中大部分只不过是中人之资,但是有一个家伙却是相当的不错。” “哦?”李鍪再次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让他们注意一些,九品中正制可不仅仅是这点能力,他给寒门是留了一条路的,真正的大才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转投他国的,小心有诈!” 很明显,李鍪的提醒并没有被蒯蒙放到心上,反而朝着他轻声笑了笑。 “这个你可是多虑了,那小子是庞家逃出来的小家伙,叫做庞士元,现在正跟着太子殿下在枫林城中当一个主簿呢。 对了,按照你的吩咐,在你闭关的这段日子里,将太子外放为官了,现在枫林城在他的治理中还算不错,半年之中只不过闹了两次哗变,一次暴民冲击城主府,还有十几次的各种混乱,总体来说,还不错!” 李鍪揉着自己的眉心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回头和陛下去一封信,告诉陛下,这两年枫林城的赋税,稍微降一降吧,百姓们也挺不容易的!” 不过他紧跟着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地下的那些商人...还是那些商队么?” “没错,还是那些人!”蒯蒙朝地下看了一眼然后冷笑一声说道,“艾和草的价格又翻了三番,而粮价则是再度跌了两成,现在的百姓都已经不种粮食了,种艾和草,然后卖给他们之后转身去另一边买粮食,某家算过,这样百姓至少能够多挣三成粮食!” “而且还不用交税,对么?”李鍪轻声一笑,“现在百姓都开始种艾和草了?” “呃,除了安定城!”蒯蒙手指敲打着城墙的垛口,“据说是严燕丞相给了飞燕军严令,所有飞燕军的士卒家眷一律不得种艾和草,必须耕种粮食,违者逐出飞燕军以及安定城,这才将他们的势头打住!” 李鍪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这既是他为什么支持严燕当丞相的愿意,因为严燕的大局观真的很强,同时他还想到了一件事,扭头问道,“你前两天和某家说的那个什么弃徒,是什么人?” 蒯蒙也敲了敲脑袋一副刚刚将他给忘了的架势,满脸的抱歉。 “前几天郝双带来的,说是一个阴鬼宫的弃徒,现在涪陵城的城主是阴鬼宫的长老鬼枭,所以郝双见到这个家伙之后便将他给救了回来。 某家已经打听清楚了,他身份没有问题,的确是阴鬼宫的弃徒,甚至可以说是阴鬼宫的一个耻辱了,白瞎了他的一身好天赋,如今还昏迷着呢,某家去看了一眼,及其的凄惨。” 蒯蒙这么说,不由的让李鍪生出了一丝兴趣,“怎么,难不成这个家伙现在还被人给欺凌了不成么?” “那倒不是,某家看了看,应该是他自己养的鬼物反噬了,有关他具体的事情还没有查到,不过算时间也就是这两天就该到了,现在他的三魂七魄倒是都在,但是都同时受了不少的创伤,否则他早该清醒了。” 说话间,蒯蒙还在不停的唏嘘着,仿佛是在感慨那个家伙的悲惨命运,这就让李鍪更加的对那个所谓的阴鬼宫弃徒感兴趣了。 “若是无事,便去看看,对了,那家伙叫什么来着?” “阴鬼宫,戏志才!”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一章 阴鬼宫弃徒(二) “阴鬼宫,戏志才。”这是蒯蒙告诉李鍪的名字,那个让他唏嘘不已的阴鬼宫弃徒,成功的引起了李鍪的好奇心。 “在哪里?”李鍪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朝着蒯蒙问道,“那个所谓的阴鬼宫弃徒,他现在在哪里,某家去看一看他!” 蒯蒙一声轻笑过后,往前伸手一引,“国师大人请,某家带您前去!” “哈哈。”李鍪也难得的笑了一声,“坞城侯请!” 两个人就这么嘴角带笑的走下了城墙,走到了坞城的大街之上,在坞城中巡视的士卒,维持治安的小吏还有那些或大或小的官员,看到他们两个人恢复了那一脸的微笑,他们的心中也第一次安稳了下来。 和天狼国其他的地方不同,在坞城,这两个人就像是两尊大佛一样,镇住了这座城池里面的妖魔鬼怪,现在他们恢复了正常,坞城人的心,也恢复了安稳! 坞城的城主府,现在这座城主府已经正式的改成了蒯府,对此天狼国上下也没有人会有什么意见。 此时的蒯府之中,只有三个人,一个就是现在给李鍪领路的蒯蒙,另一个就是没了双腿,就算醒了这下半辈子都只能靠着双拐生活的蒯彻,还有一个就是那个所谓的阴鬼宫弃徒。 “就是这里了,那个家伙现在就在里面!”蒯蒙指着一座偏厅说道,“不过你要有些准备了,他这个人很怪异...对,就是很怪异!” 李鍪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直接伸手推开了面前的房门,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唔?”刚刚走进房间的李鍪就听到这么一声惊呼,然后就看到一个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的一个年轻人,此时正蹲在墙角,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刚刚进来的李鍪,想来就是那个所谓的阴鬼宫弃徒了。 李鍪看着这个脸色极为苍白的家伙,从他的脸色中,他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那个师兄弟,不过这么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个家伙了,还真是有点想念这个家伙。 “某家....”李鍪刚刚开了一个头,然后就被那个蹲在墙角的阴鬼宫弃徒给打断了。 “这位大人请先等等,某家这里还有些事情,稍后某家和您谈谈可好?”阴鬼宫弃徒戏志才轻笑着将李鍪的话语打断,然后继续将头转向了墙角。 “你先不要急,和某家说,如果某家可以帮你的话,某家会帮你的!” 李鍪看着在墙角自言自语的戏志才,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然后满脸疑惑看向了身后的蒯蒙。 “这个家伙,他在干什么?”李鍪虽然真的很想问一问,莫不是因为这个家伙的三魂七魄收到了伤害,所以变得有些不太清醒了? 不过李鍪最后还是出于礼仪和对这个家伙的尊重,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出来。 蒯蒙看着一脸迷惑的李鍪,跑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是告诉你了么?他这个家伙,颇有一些怪异!” “怪...异?”李鍪看着还在墙角自言自语的家伙,他的脸皮和眼角都不由的抽动了一下,“你管这种事情叫做怪异么?他在和谁说话?” “如果某家说是鬼魂的话,你会相信么?”蒯蒙轻笑着说道,还朝着戏志才的方向拱了拱嘴。 李鍪听完之后,眨了眨眼睛,没有直接回答蒯蒙的话,而是直接伸出自己的手掌,“噗嗤”一声,他的手掌之上突然燃烧了起来,这时候他才看着李鍪反问道,“你觉得,某家会相信么?” “哈哈哈,是某家说错话了!”蒯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然后朝着扭过头的戏志才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之后才继续在李鍪耳边继续说道。 “这个家伙似乎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另外他好像很习惯这件事了,他的眼睛能够看到我们看不见东西不说,似乎也愿意帮助那些...那些东西。” 正在给李鍪仔细解释着的蒯蒙突然闭上了嘴,因为那个一直蹲在墙角上“自言自语”的戏志才很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敲打了敲打自己已经发麻的双腿。 “抱歉了两位,实在是刚刚有些比较...比较重要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些!”戏志才直接做到了主位上,然后一副主人家的姿态伸了伸手,邀请李鍪和蒯蒙两个人入座。 “无妨,刚刚看戏兄...十分的忙碌,是有什么结果了么?”李鍪做下去之后,满脸尴尬的延续着戏志才的话题继续说着,“可有什么需要我等帮忙的么?” “无事,那不过就是一个小事罢了!”戏志才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很仔细的看了看李鍪,脸色变得颇为犹豫的说道,“这位大人,某家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般说出这句话的人都是想说的!”李鍪很放松的将身子依靠在椅背上,满脸的轻松,“先生想要说什么,但说无妨。” “这位大人,您的身边,貌似有很多不可言的东西,不知道....”戏志才说的话很含蓄,不过凭着李鍪和蒯蒙两个人的脑子还是能够理解的,同时他的话也被李鍪直接打断了。 “你是说冤魂么?”李鍪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最近的确是感觉总是心慌,不知道和这些冤魂有没有关系,或许是因为某家对不住他们,所以才让他们留恋不去的吧。” 戏志才看李鍪说的这么轻松,既没有吃惊,也没有感到任何担心的样子,他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情但是却已经完全习惯了一样,那么的自然。 “大人之前就知道么?” “不知道!”李鍪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这种鬼怪之事久有耳闻,但却是第一次见,至于某家身上,更是闻所未闻。” “那大人,为何这幅模样?”戏志才还是有些不明白,之前他遇到一些和李鍪类似的人,当他们听到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都是惊恐或者害怕,就算胆子大的或者是心中已经有数的那也是故作镇静罢了,哪里有李鍪这般的冷静。 “某家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他们因为某家的无能而死,死后冤魂不散围绕在某家的身边,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他们曾经也是一条条的生命!” 李鍪说的真的很淡然,就像是在诉说什么过往的趣事一样,浑然不像是一个被冤魂缠绕着的人应该说出来的样子。 “大人好气魄,说实话,像大人这般血气滔滔冤魂围绕的情况,某家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既然大人都这般的镇定自若,那某家也不会多说什么了。”戏志才看着这般镇定的李鍪,也是不停的轻笑。 “不知道两位大人今日来此,是所谓何事?可是有什么戏某人能够帮到两位的么?”戏志才最后还是直接切入了正题。 “本来是想看看您这位...阴鬼宫的故徒,不过现在某家似乎看到了更加让某家感兴趣的东西。”李鍪看着戏志才轻声说道,“不知道戏先生能不能让我二人看看您要做的事情,我等真的十分好奇。” 李鍪说话的时候还伸手指了指刚刚戏志才蹲着的墙角,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 戏志才对他的这个想法和要求没有丝毫想要拒绝的意思,而是淡定的点了点头,“若是两位有时间,同样也有兴趣的话,某家愿意!” 说完之后便直接站起身来,然后朝着门外走去,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现在很是虚弱,但是走路的步伐仍然十分的坚定。 戏志才在朝门外走去的同时,还微笑着朝蒯蒙说道,“某家记得您是坞城侯,也是这坞城的城主,不知道城主能不能将坞城的一些文献资料拿给某家看一下,可能会有需要!” 蒯蒙侧着脸看了一眼面无其他表情,依旧是那一副微笑模样的李鍪之后便点了点头,“若有需要,尽可拿去便是。” 之后戏志才带着蒯蒙和李鍪两个人从城主府出发,先是来到了城西一处破旧的民居,看那民居破旧的模样已经不知道荒废了多久了。 两人看着戏志才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走到一块长满了杂草的空地上,并且快速的从地下挖出来了一个破旧的小木匣子。 打开之后里面有着一些散碎的银两还有一些珠宝首饰,算不得多么名贵,不过若是典当了的话,也能得到一些银钱。 戏志才快速的将这些银两和大部分的珠宝首饰揣进了自己的怀中,只在自己的手中留下了一个小巧的玉镯子。 “两位,请跟某家来!”戏志才朝着李鍪两人轻笑了一声,之后直接走到了一家典当行,将手中的玉镯子典当了,换取了一些散碎的银两和几串铜钱之后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再说话,等到戏志才再停下的时候,他已经停在了一处医馆门前。 “冒昧请问一下,这里前两天是不是有一个被砸伤的男人被送了过来?”戏志才拉住了一个伙计,轻声问道,态度十分的和善。 “是,城南的章铁匠被墙上的锤子脱落后,砸伤了自己的脑袋,您是他的朋友?”伙计看着年轻的戏志才疑惑的问道,“还是说给他送银钱的?” “某家是来给他松些银钱的,知道他被送来的急,没带什么银两!”戏志才轻笑一声,然后伸手将刚刚典当获得的那些银钱放到了伙计手中,“麻烦告诉章铁匠,就说这是他的妻子给他送来的,不过他妻子现在有事来不了,让他莫要想念!” 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戏志才突然停下了脚步,伸手入怀将自己收起来的那些银钱也掏了出来,也一样放在了伙计的手中。 “告诉他,他的妻子现在过得挺好的!”说完之后就赶紧快步离开了。 直到他们都离开之后,那个手中揣着不少银钱的伙计才一脸迷惑的说道,“章铁匠的妻子不是都死了许久了么?”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二章 阴鬼宫弃徒(三) 戏志才不知道那医馆伙计的迷茫,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他的目的就是做好某些“人”想要让他做的事情,至于其他的,知道的越多,听到的越多,自己的烦恼也就越多,这是他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一条至理名言。 李鍪和蒯蒙就这么一直跟在戏志才的身后,看着他轻车熟路的走在从来没有来过的坞城的大街小巷之中,看着他轻轻松松的将一盒藏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收拾银两刨了出来,还有将那收拾典当之后给人看病。 直到最后戏志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符纸,熏香,还有一个小铜盆,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做了一场法事,这才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李鍪看着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好生休息的戏志才,这才轻声开口问道。 “刚刚那场法事就是让那冤魂往生去了么?” 戏志才抬眼看了李鍪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再问,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没有走。 “大人想错了,这世间的鬼魂可不是那么容易往生的,小子刚刚不过是给了那个女人一点香火罢了,有这份儿香火她能够多存活一段时间,也能够在她忘不了的那个人身边多呆一阵时间...” 说话说道最后,戏志才居然有些落寞了起来,似乎是被那个女鬼给感化了一般,这个样子让李鍪着实有些吃不消的感觉。 “一般来说....你们不都是应该让那鬼魂往生的么?”李鍪想了想自己知道的那些驱魔除妖的家伙,无论是道士的往生还是和尚的超度,对于那些不曾为恶的鬼魂都是这般做的。 不过对于这一点戏志才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你说的是那些牛鼻子和秃头和尚么?一个动不动就让他们化成了灰灰,另一个更是一言不合就超度,果然还是法力超度,最为致命! 小子虽然现在被驱离阴鬼宫了,不过小子的这一身所学都是如何驱鬼用鬼的,还真不会什么往生之法也不懂什么超度之道,某家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多存留一段时间,让他们的神志也多存留一段时间。” 戏志才说的有些粗鄙,不过李鍪听完之后,却是有些悸动。 “他们乃是鬼怪,你却要帮助他们?” “若是他们为祸人间,那自然是要将他们化成灰灰,但若是他们本就无心为恶又何必强行伤害?”戏志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看他的样子是真的有些劳累了,“大人知不知道一只鬼魂想要像刚刚那女鬼一般生出灵智有多么的困难?” 这种专业问题李鍪自然是答不上来的,然后李鍪转头看了看蒯蒙,发现蒯蒙也是一脸的迷茫,不过幸好戏志才也没打算能听到什么回答。 “鬼魂想要生出灵智算不得多难,但要保持灵智就变得极为困难!”戏志才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他旁边的桌案边缘,敲打出来一阵不错的旋律,“人死如灯灭,魂魄便是那最后的一缕青烟,只有心中有着极深的眷恋才能保持那么一丝的神志。 而且那鬼魂心中的思念又必须心意想通,日日拜祭,每日思念,只有这种玄而又玄的力量才能够让鬼魂的神志继续保持下去。 而这个过程中,过半的鬼魂已经被太阳真火给烤的魂飞魄散了不说,便是侥幸逃得一死的也有各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所以说,想要等到一个鬼魂神志完全清醒,极难!” 戏志才说完之后,李鍪和蒯蒙这才半懂不懂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了。 “不过,那和你刚刚做的那些有什么....” “大人是想问,这些和某家又有什么关系是么?”戏志才轻笑一声,悠悠的叹息道。 “这世间又有谁的心中没有个念想呢?”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却是让李鍪和蒯蒙都两这个话题止住了。 不过戏志才却是再度轻笑一声以后继续说到。 “两位大人也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小子,小子只不过因为这双眼睛和耳朵从小就能看到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这看到的,听到的慢慢变多了,知道的和感受的也就慢慢不一样了罢了! 说起来某家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另类,空有一身上好的天赋却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白白浪费了。 甚至因为自己的心软多次将师兄们的好事搅黄了,也难怪阴鬼宫的师长将小子打入万鬼池受罚最后还被逐出阴鬼宫了!” 戏志才的话说的很朦胧,但是李鍪却是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被阴鬼宫轰出来了。 说实话,就凭戏志才刚刚说的那些,若是换成李鍪为阴鬼宫的师长的话,他一定会弄死这个多情的家伙的。 阴鬼宫说白了就是玩鬼的,就像刚刚戏志才说的那些经过了千难万难才身具灵智得鬼魂,那些鬼魂在戏志才的严重都是可怜人,但是在阴鬼宫的人眼中那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无论是用来练功还是炼宝这都是难得的好东西,结果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却还让他给放跑了,一次两次因为的他的天赋也就忍了,时间长了,是个人就忍不了! 李鍪找到这些不由得朝着对面的这个家伙摇了摇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后悔过么?” “后悔?为什么要后悔?”戏志才哈哈一笑,他是真的丝毫不在意这些,“小子性格就是如此,相比较那些尔虞我诈的人,小子还是喜欢和那些至情至性的恶鬼相交,至少那些鬼是有真性情! 遇到恶鬼便杀之,遇到良善之鬼魂便帮扶一把,这便是某家的行为宗旨!” 李鍪听完之后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他不是阴鬼宫的什么人,懒得管戏志才和阴鬼宫的那些恩恩怨怨,只不过现在有个事情的确是很适合戏志才来做。 “小兄弟,有没有兴趣换一个宗门啊?”说话间,李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和善的微笑,“至少在这个宗门里没人管你是想除鬼还是想干什么!” 戏志才睁开眼睛侧着头,看向了一脸微笑的李鍪,嘴唇微张,平静的说出了一个字,“好!” 也就在此时,李鍪脑海里的那个任务也终于有了变动。 他的第二个任务就是: 剑门门徒,门派需要发扬光大不单单要有功法和灵气,优秀的门人也必不可少,宿主需要将剑门发扬光大,剑门门人突破至五位! 如今门人:3/5 别吃惊,现在剑门的门人只有三个人,三个长老死了两个,还有一个三长老正在闭关,被李鍪放到大后方的李浑,再算上刚刚同意加入的戏志才,他们只有三个门人。 至于李鍪,他是剑门掌门不在计算之列的! 每次看到这个任务李鍪的心都是很酸的。 本以为这是给他的什么福利任务,结果一场大战打下来他门剑门差点断了香火! 每每看到这个,李鍪就不禁悲从心来,不过此时却也不是感慨的时候。 “既然戏兄同意入我剑门,那我某家便正式代师收徒,将师弟收入我剑门的门下!” 李鍪这边刚刚说完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蒯蒙便立刻跑了出去,然后很快就从外面就拿来了香炉和灵台等物! “师弟,请!” “师兄,请!” 李鍪一套似是而非的流程走下来就算是将这位阴鬼宫的弃徒正式收到他剑门的门下了。 而戏志才也是十分的配合,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行云流水,一帆风顺的。 等到双方都上过香,拜过剑门的诸多师祖之后,李鍪也就将戏志才的名字正式落到剑门的名簿上。 并且,李鍪还给了戏志才一个全新的安排! “师弟,既然你已经是剑门之人了,那么师兄也就不和你再多客气了,我剑门和天狼休戚与共,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还往师弟多多帮助才是啊!” 李鍪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微笑越发的和善,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一样无害! 不过戏志才对自己的这位掌门师兄的满脸笑容却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直接无奈的说到。 “掌门师兄想让某家做什么,尽管直说便是了,不必如此!” “师弟痛快!”李鍪继续保持着微笑说到,“某家想让师弟去做那安定城城主!” 这句话说完戏志才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旁的蒯蒙却是微微吃了一惊。 他的确是猜到了李鍪可能会让戏志才去安定城,但是他没想到李鍪这么的决绝。 戏志才看了一眼再次平静下来的蒯蒙,然后朝着李鍪轻笑一声说到,“尊掌门之命!” 之后收拾好行装的戏志才就直接踏上了去安定城的道路。 同时坞城也奔出一匹快马带着李鍪的书信直奔许都,关于安定城城主的事情,他就算有权利也需要给朝廷报备一声才好! 等到李鍪的书信和戏志才都离开以后,蒯蒙这才有机会找到李鍪的身边,不确定的问道。 “你就这么相信他么?阴鬼宫的弃徒,还一身的伤,他能升任安定城城主这个位置?” 李鍪看着戏志才离开的方向悠悠的说到。 “你太小看这个人了,阴鬼宫这次可是自毁城墙啊!” 站在李鍪身边的蒯蒙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猛地愣住了,然后不由的张了张嘴,“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这个家伙的确是气质不凡,而且似乎还有这些许的秘密,不过若是被你这么说,也实在是有些太过于....” “你觉得太过于夸张了是么?”李鍪看着戏志才离开的方向,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其实我一直觉得阴鬼宫的功法和方向是有问题的,这么好的功法,这么好的能力,包括这么好的潜力。 可是他们却是全都浪费在了修炼上面,实力得不到太大的增长也就罢了,竟然连做人最基本的东西他们都忘记的差不多了,最后满门上下都被这功法给弄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不是浪费这是什么?” 蒯蒙听了韩龙的话直接被他给震惊的有些说不出来话的感觉了。 “阴鬼宫不好好修炼,难不成还和他一样,四处游荡,去给那群孤魂野鬼做人生.....不是,做鬼生的指路明灯么?” “我就觉得他这种有情之道的修炼是对的!”李鍪没有再和蒯蒙争辩,只是淡然的轻笑,“众人都在修炼的乃是无情道,他的这种有情道,或许能够走的更远呢。” 蒯蒙听完之后只是撇了撇嘴,“有情道,那就是一条死路,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么?” “可是你修炼的不也是有情道么?”李鍪哈哈一笑,然后伸手拍了拍蒯蒙的肩膀,“告诉李浑那小子,他的掌门师兄已经出关了,让他带着他的麾下前来见我!”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三章 戏志才和张小刀 李鍪的那句话蒯蒙没有听懂,不过他也不想听懂,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将蒯彻救治好,哪怕他这下半辈子都不能在走路了,但是也不能这下半辈子都不睁开眼! 第二,就是将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他要报仇,他和李鍪一样,自认为自己的能力不凡,但是公孙康那充满血腥和暴力的一刀,让他看到了什么叫天高地厚! 按下李鍪和蒯蒙这里不提,新任的安定城城主戏志才并没有在得到任命之后浪费时间,而是直接奔着安定城而去。 同时,坞城中飞奔而出的那匹快马也是一路疾驰着冲向了许都,将李鍪的书信交给了天狼国新任的丞相严燕大人,还有天狼国的那位陛下。 李立士看起来越来越虚弱了,不过稍微聪明点的就知道若是真的相信这位天狼国的李立士陛下是这般的虚弱不堪的话,那他的脑子是真的很虚弱了。 当李立士看到李鍪再次不经自己同意就定下了一个安定城城主的位置,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来孤的那位太子做的事情就连咱们国师都看不下下去!” 严燕也是轻笑了一声,他不管刚刚李立士的那句话是处于什么目的和想法,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顺着那话说下去。 “陛下说的哪里话,太子不过就是一时还不熟悉罢了,他乃是天资聪颖之人,给他些许时间,他自然就会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呵呵,那就借咱们丞相的吉言了,不过这戏志才嘛,既然是剑门门徒,更是国师的师弟,一个城主之位自然是不在话下的,让人去安定城外等着他,带着任命诏书!” “陛下英明!”严燕含笑应了一声之后,拱手告退! 等到严燕从大殿退出去以后,李立士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寡人都要放弃了,你们为何还要这般的坚持不懈呢?” 叹息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回荡着,却也无人回答他。 戏志才一路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几乎是没有停歇的走到了他的目的地,安定城外。 看着高高大大的安定城城墙还有那明显就是翻新过的城池,戏志才使劲儿的深吸了一口气。 “好凶的阴气,这里面还真是阴鬼不断,倒是一个疗伤的好地方。” 说完以后他就朝安定城走了过去,并且在城门口成功的收到了自己的任命诏书。 拒绝了那传令之人跟随的要求之后,他就这么一步一晃的走进了安定城中。 现在已经是寒冬了,天上甚至还在不停的飘落着雪花。 但是安定城中的气氛还和外面的不一样。 一进入安定城,便是温度都感觉低了三分,整个天空都感觉阴沉沉的,不是刮风下雨下雪的那种阴沉,就是整个人都感觉很压抑。 戏志才漫步在城中,看着过往的百姓都有些行色匆匆的感觉,他们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微笑。 看他们的表情,他们过的应该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他们又让人觉得很少着急一样,做什么都很麻利不愿意多在外面停留。 现在明明就是白天,但是戏志才走在城中却是感觉仿佛是已经快要傍晚了一样。 这种种情景都向他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地方,阴气太重! “怪不得要让我来这里,还真是目光独到啊!” 戏志才走在大街上可以称得上是颇为另类了,非但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着急之色,更是一副晃晃悠悠不慌不忙的样子。 安定城中的小摊子并不算多,卖的也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居家用品还有一些粮食等物。 来之前李鍪给了他一份安定城大概的信息,他知道这里得百姓分为两种。 第一种,也是这安定城中最多的一种人! 飞燕军的家眷还有跟随这些家眷的脚步逃到天狼国的百姓。 不得不说,虽然半年前天狼国大亏大败,但是他们仍然还是有不少收获的。 李鍪当初的攻心之策还是起了不少作用,最起码的,有不少车迟的百姓在听说了这里得国策之后都逃了过来,毕竟任何地方都有那种明明每天很辛苦,却依旧活不下去的老百姓! 这种人,人数众多大多都是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懦弱的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有很多的不公平依旧能够在这里很开心的生存下去的原因。 而第二种有这些意思了。 安定城中的第二种人,就是那些在其他城池乃至国家活不下去的家伙! 这种活不下去说的不是他们没有土地没有粮食,是他们被当地的势力压迫或者轰了出来,甚至是追杀出来的! 他们这些人就算不能称之为大奸大恶之徒,那也算得上是好勇斗狠之人了。 两种性格上截然不同的人自然是不能和平共处的。 尤其是好勇斗狠不代表敢于拼命,软弱退让不代表任人欺凌的时候,矛盾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戏志才知道,自己若是作为一个修炼之人那么第一件事就是炼化这安定城中凝而不散的滔天阴鬼之气! 但如果自己作为城主的话,那么第一件事就将这个正在慢慢变得畸形的城池摆正过来,让两方人手都缓解下来! “呼~”一阵微风刮过来,天空仿佛再次变得灰暗了几分,便是那些还在街上停留的小贩都开始快速的收拾起来。 慢慢的,安定城的大街上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 在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下,戏志才看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在慢慢变得空旷的大街上,居然还有一个摊位存在着,并且没有任何想要收摊的迹象。 “你这…卖馄饨?”戏志才走到摊位面前,看着那十分年轻,或者说还很年幼的小贩,看着那略显残破的招牌帆布有些犹豫的问道,“现在还能做么?” 那小贩似乎也是很惊讶居然这个时候还有生意上门,看到戏志才的衣着虽然不名贵,但是十分的得体,顿时知道这是来了生意。 “客官坐!”小贩一脸微笑着拿下肩膀上的兜布开始擦拭起他摊位上唯一的一套桌椅! 戏志才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颇有意思的看着正在忙活的小贩。 “看别人都已经收摊了,你为什么还不走?” 小贩听到这句话像是不好意思一样笑了笑,“其实天色还早,现在收摊有些浪费时间了,您看这不是等到您这位客人了么!” 对于小贩的这套说辞,戏志才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甚至斜着眼睛微微看了一眼摊位正对面得那处宅院,嘴角不由带起了一抹微笑。 “客观,您的馄饨好了!” 小贩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放到了戏志才的面前,还笑着将竹筷递了过去。 “很香啊!”戏志才开动之前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的赞许,“看来老板你的手艺真的挺不错的!” “嘿嘿,我这是祖传的收益,嘿嘿!”或许是突然被夸奖了,小贩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不过客官,若您是刚刚来咱们这,您还是别再停留了,赶紧吃了,快走吧!” 小贩说完了还颇为担心戏志才无处可去,十分贴心的提醒到,“离这里不远,一直往前走有一座破道观,虽然残破了,但是很安全!” 说完以后小贩就默默的收拾了起来,不过戏志才看他的样子,虽然是不打算再做生意了,不过也不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这里得夜晚…很不一样吧!” 戏志才吃着热腾腾的馄饨,笑着问道,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平时和家人闲聊一样! “还好吧,其实没有其他人说的那么玄乎!”小贩不经心的和戏志才说着话,同时眼睛直勾勾的朝对面看去,像是等待什么一样。 戏志才得馄饨还是吃的不紧不慢的,直到天色即将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的馄饨都没能吃完。 “客官,我这有点事就不陪着您了,快吃吧,吃完了赶紧走,别回头!” 小贩看着对面刚刚打开一个缝隙的大门,然后快步冲了过去,同时手中还拿着一把尖刀。 不过那扇朱红大门在小贩冲过去的那一刻就立刻关上了! 任凭小贩如何敲打,都没有人给他打开! 戏志才将手中最后一个馄饨吃进肚子里去,然后看着已经完全黑下来得天空,还有那个依旧在坚持不懈敲门的小贩,嘴里喃喃自语着说到。 “天黑了,终于要开始了…” “呼~呼~呼~” 天空之中,突然就出现了一阵阵的风,由小到大,慢慢开始了! 风的确是不算大,但是吹到身上的时候确是让人感觉直接吹进了骨子里一样。 戏志才知道,这叫阴风,阴风阵阵,让人冰寒刺骨。 “啊~”一声惨叫,那个刚刚还在坚持不懈拍门的小贩突然惨叫了起来,直接半跪在地上开始了不停的痉挛。 在戏志才的眼中,他的身边有些数只小鬼在环绕。 那种连化形都没有的小鬼,却是正在不断的折磨着那个可怜的家伙,甚至戏志才还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已经有些习惯这种疼痛了。 看着这副模样的小贩,戏志才突然无声的摇了摇头,然后直接将手中的馄饨碗往前一推,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四章 戏志才和张小刀(二) 戏志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将盛馄饨的碗拿到了一边儿,同时将自己的行囊和外套也脱了下来,叠好了放在了那张破旧的桌子上啊,然后缓步走到了大街上,看着那个纵然不停的惨叫着,仍然没有放弃继续敲门的小贩。 只不过,他现在身子在不停的痉挛着,也不知道他还能保持这样坚持多久。 “唉,这是多大的仇啊!”戏志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突然张开双臂,仿佛他是要拥抱这方天地一样。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天地间刚刚出现的那一抹阴风,突然变得猛烈了起来。 四面八方那些浑浑噩噩的小鬼阴风突然就像是闻到了什么美味一样,发了疯一样的朝着他的方向聚集了过来。 而离他最近的就是那个正在不断痉挛的小贩。 此时的小贩突然感到他身上的痛苦,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都在如同潮水般褪去。 等小贩的视线从新清晰之后,他赫然看到刚刚那个在他摊位上吃馄饨的那个年轻人正在用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站在他面前! 小贩不傻,虽然他现在的确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痛苦消失一定和面前的这个人有关! 当那个小贩试着往前面走几步,想看看那个奇怪的年轻人到底是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刚刚的感觉,无数奇怪阴冷的东西在他身边乃至身体里略过。 “啊~”小贩惊恐并且痛苦的退回了原地,此时他似乎忘记他的目的是什么了,一脸的惊恐,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吼~”一声吼叫从戏志才的身体里爆发出来,不过奇怪的是,这一声吼叫除了小贩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或者说,小贩只是“感觉”到了吼叫声,但是他似乎也没有听到什么。 在感受到这一声吼叫之后,小贩看到戏志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然后露出了一脸的狞笑。 这抹狞笑在小贩的眼里十分的怪异,因为他觉得这么狰狞的一个笑容,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儒雅的年轻人脸上的,事实也正是如此。 此时的戏志才身体里,似乎清醒了另一个灵魂。 “小子,你的三魂七魄还正在虚弱,若是再这么引鬼入体小心伤了你的本源!”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戏志才的心底响了起来,“小子,停手吧!” 戏志才睁开的双眼,从平静的黑白相间变得暴虐的赤红,再从赤红慢慢的恢复到平静的黑白相间。 “吼!”这一声吼叫是从戏志才的嘴里发出来的,声音不算雄浑,甚至可以说,声音还带着些许的虚弱。 不过这一声吼叫之后,戏志才的身上直接浮现出了一个虚影,一个苍老但是很雄壮的虚影从他的身上出现了那么一瞬,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但是这个苍老的虚影出现的那一刻,天地间的阴风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不是仿佛,是真的安静下来了,安定城中,一到晚上就变得阴风阵阵,寒风刺人骨髓,但是现在小贩惊奇的发现,这种微微的阴风,停止了。 “别愣着了,今儿你就不要堵人家门了吧!”小贩正在发呆,戏志才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来,同时一把拎住了他的后脖领子,直接给拽走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这里再次出现了阵阵阴风,还附带着一些鬼魂呜咽之声,同时,阴风之中还隐隐传来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声。 “这位...这位公子,小人的摊位还没拿呢!” “不要了,以后你用不着那个!” “那是小人吃饭的家伙.....” “以后你吃饭不用那些东西!” “可是小人只会包混沌....” “不,从今往后你还会杀人!” ...... “你会教某家本事么?” “你会学么?” “会...” “某家戏志才,你叫什么?” “张小刀!” “嗯...小刀,以后你就是这个安定城的巡街使了!” “嗯?巡街使是什么?” “就是巡视街道,将一些不安分的家伙都抓起来,然后让他们变得安分起来,将违法乱纪的都拿下,甚至杀了,让百姓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那是官?” “是官!” “我能做?” “能做!” “为什么?我就是一个煮混沌的...” “我都说了,你以后不用卖馄饨了,另外,因为某家是安定城的城主!” “城主大人....” “不要叫大人,因为过不了多久你也是个大人,还有某家戏志才!” “戏志才....我也会是一个大人....” 阴风将他们的话语扩散又消散,在他们离开之后,之前被小贩堵住的院门微微打开了那么一个缝隙,然后被阴风一吹就再次被紧紧的关住了。 安定城的城主府,被李鍪大火一烧就弄成了残骸,虽然后面安定城被重新翻修过,但是安定城的这个城主府除了高大的院墙之外却是没人动过,一座充满了故事的残骸就这么留在了这座城池的正中心。 “我们今晚要住这里么?”张小刀一走进这座残破的城主府就不由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他感觉这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的还要阴冷数倍。 同样看着这残垣断壁,戏志才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笑着问道,“为什么当初这座城主府,没有恩来清理重建?” 张小刀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犹犹豫豫的说道,“据说这座府邸不干净,其他的地方当初也有不少鬼祟的事情,但是最后被乾元道长清理过之后还能继续生活,但是这座府邸,他说他管不了!” “乾元道长?”戏志才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名字,“你们这里还有道观不成么?哪里来的道长?” 现在九州之中,可不似万年之前了,最开始这九州里是佛道并存,诸国林立,各个宗门都在试着和国家合作甚至掌控。 但是万年的时间会让很多东西都改变,现在的很多国家有了反制宗门的办法,宗门也有了和国家相互依存的条件。 但是佛道两家却是不一样。 佛家越发的昌盛,无数的百姓乃至修士开始信奉佛家,各地都有香火鼎盛的寺庙,也有不少孤山野寺,甚至佛教最疯狂的时候,无论大小城池,便是一个小小的村庄都会供奉着一辆尊佛像。 佛家弟子说自己反对宿命,但是却又说一切皆有因缘,他们说诸法因缘而生,讲究来世报,讲究人心应该向善,同样说,只要悔悟,为时未晚。 这种种说法,加上他们很多佛教子弟都能言善辩,很多百姓甚至很多官员乃至皇室成员以及,很多国家的皇帝都开始信奉佛教。 这就是佛教的兴起,这种现象直至达到巅峰。 但是崛起之后的佛教没有做到清心寡欲,他们也是人,巨大的扩张速度让他们开始变得良莠不齐,甚至还有很多蛀虫在披着佛教的皮囊,做着妖魔都不屑于做的事情。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开始对佛教产生了打压的念头,并且兴起了一场又一场的灭佛活动,不过即使如此,佛教仍然在九州占据了极大的势力,相比下来,道教却是开始没落了。 道教之人,要么讲究真正的清静无为,要么讲究下山救世,不过前者隐居深山,后者孤掌难鸣,慢慢的道教就从这个世间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几乎消亡。 他们的想要留下传承,不过可惜的是,除了几个实力高深的道观,以及那些藏在深山之中的隐士之外,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传承在外了。 所以戏志才听到“乾元道长”这个名字的时候这么惊讶,若是安定城中有这么一位存在,那还真是有趣的紧。 不过张小刀很快就让他失望了。 “乾元道长不过就是游方到此,当初说这座城池阴风阵阵,或是长久生存的话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说,还会让百姓死后都不得安宁。 所以他在这里做了数场法事,然后在每一个建好的房屋里面都布了法阵,保证这些百姓进入了自己的家中能够不受那些东西的侵扰。 同时还留下了不少符箓在那座破旧的神庙,说如果他不在的时候,再建好了房屋也可以用符箓临时充当一下防护阵法,具体等他回来了,再行布置!” “所以...他现在是已经离开了么?”戏志才轻声说道,同时大手一抓,一只游荡到他身边的小鬼就被他给一把掐灭了,“还会回来么?” 张小刀不知道他刚刚那个动作是什么,不过还是觉得很神奇,不由的再次往他的身边靠了靠,“乾元道长赚够了钱就会回来的!” “赚够了钱?”戏志才这次是真惊了,“难不成他是自己掏钱给你们做法事的么?” “当然,我们都是逃难来的,这半年我们自己都需要靠着天狼朝廷的救济才能生存!”张小刀说话的时候颇为不好意思,“我们也想给乾元道长银钱,可是我们也没有,他需要的东西我们这里都没有,直到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是靠着以物易物的方式活着。” 戏志才听完之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别的,只是让张小刀清理出一片地方,然后让他先凑活一宿,自己则是直接就在原地打坐,开始了闭目养神。 张小刀咽了口口水,最后还是选择蜷缩在戏志才的身边,平素里他坚持不住的时候都是在那破旧的神庙里生存的,今天他只能守在戏志才的身边了。 就在张小刀即将睡着的时候,他似乎是听到了戏志才说的一句话。 “日后那种肉,不要再用来包馄饨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小刀的心猛地机灵了一下,然后看向不由的睁开眼睛看了戏志才一眼。 在这个地方,莫要说肉食了,便是那些粮食都不多了,能够支持自己所用虽然没有问题,但是因为这里立城尚且不久,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他们的粮食储备一直不是特别的多。 这附近虽然也有着几座高山,但是绝大多数不知道为什么,都变得光秃秃的了,常年有着大雾弥漫,很多人走了进去,就再也没有机会走出来了,所以山上的野味,也就几乎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这个时候,张小刀混沌里面的肉,到底是什么肉,那就可想而知了。 “您知道....”张小刀看着前面的戏志才,嘴里喃喃的说道,不过他的问题,戏志才并不想在乎,就像是不在乎这个家伙的过去一样。 “快点睡觉吧,时辰不早了!”戏志才就在那里如同闭目养神一样,“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你为什么这么做也并不重要,你日后莫要再这么做了,你日后也莫要折腾了,这就是最重要的。” “是....但是小人心中有事情还没有做完...” “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帮你做,你想要完成的心愿,我帮你完成,但是你的这条性命,得是我的!” 张小刀看着戏志才,看着这个男人,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若是大人能够帮助小人做到心中所想的那些事,那么小人这条性命,那就是大人您的了!” “你...怕鬼么?”戏志才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家伙,突然轻笑了一声,“就是那些狰狞看恐怖的鬼物!” “我惧鬼,鬼却从未前来害我,我不怕人,人却亲手将我送到恶鬼之处....” “那就好,睡吧!”戏志才没有听张小刀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然后继续开始了闭目养神。 看着闭目眼神的戏志才,似乎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最后张小刀也将自己的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五章 戏志才和张小刀(三) 这一晚其实过得并不平静,张小刀这个小贩在睡梦中一直感觉有人在围绕着自己,环伺着自己,甚至想要吞噬自己,他这一觉睡得很累。 而戏志才更是没有睡觉,他一直在闭目养神,同时心中也在不停的思索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利用这一城的阴鬼之气,如何利用着安定城中的滔天怨气。 “也不知道当初那位国师到底干了什么,他是怎么让这么一座小城,有这么大的怨气的,他是直接坑杀了一城的百姓不成么?” 戏志才感受着身边的阴冷和鬼气不由的想到,同时也在和心中的那另外一个灵魂在做着交流。 “陈老,这安定城,您有什么看法么?”戏志才说话的同时,丹田之中还在有着不断的精纯的阴气在修补着他的身体经脉以及他的三魂七魄。 “安定城?老夫不知这里面发生过什么,不过这里面厉鬼不少,而且似乎还有这英灵的存在,想来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大战!” “这个地方,还真是有趣!” 戏志才心底轻笑了一声,同时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陈老,若是小子以城主府为阵眼,然后以安定城为根基,设立一个聚灵法阵会如何?” 这个想法可谓是十分大胆了,陈老听见他说的这些之后也是愣住了一样,半晌之后才给他回话。 “你若是这么做,你聚过来的可不是什么灵气,而且这滔天得冤鬼之气,恐怕这安定城的鬼怪都会聚集道你这城主府中!” “这样不是正好么?”戏志才还是在笑着,“虽然现在是剑门的门徒,但是那位掌门似乎并不介意某家拥有阴鬼宫的功法…” “你的筋脉都断了,丹田也被废了,便是功法都被抽走了,还要这么说么?” 陈老的语气有些低沉,他和戏志才的关系有些特殊,总结来说就是他依存在戏志才的身体之中。 然后炼化那些想要对他意图不轨的鬼魂,然后再将精纯的功力还给戏志才。 这么多年戏志才和他互相合作也是相得益彰。 陈老信任戏志才的人品,戏志才敬重陈老的经验老道,只不过在戏志才最关键的时候,被阴鬼宫的人算计,落得惨淡收场。 废掉全身经脉,击碎丹田,抽走阴鬼宫所有的功法,最后还被扔进了万鬼池被万鬼噬魂。 当戏志才从阴鬼宫跑出来的时候全身上下已经全是伤痕了,三魂七魄更是残破不堪。 若非这么多年他在鬼魂的这个圈子中名声还不错,总有鬼暗中相助帮他逃跑,恐怕他也见不到李鍪他们。 戏志才听到陈老对他说那些话之后,心里也是有些一些吃味的。 不过转念以后,他便再次恢复了那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就是被废了而已,大不了从头再来罢了!” 这句无所谓的话让陈老彻底沉默了下来。 戏志才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筋脉在一点一点的被修复,只不过修复好的筋脉也不在结实了。 莫说行功争斗,便是他修行一些比较暴虐的功法,估计都会让他感觉到微微的疼痛! 刚刚他不过就是用刚刚修补好的手臂上的筋脉运功,将一个没有灵智的游魂打散了,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的手臂都有血丝涌现出来,筋脉都在疼痛。 不过这些戏志才知道,而且也没有想过改变他的想法。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就算自己筋脉寸断,丹田被废,他依旧还有信心,从头再来! 日出东方,阳气升腾,阳光普照大地的同时,太阳真火也将所有的阴晦之气都压回了地下。 戏志才睁开了双眼,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一直半睡半醒的小贩张小刀也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昨天睡得不太好吧!”戏志才看着神色颇有些灰败的张小刀,脸上浮现了招牌似的轻笑。 看着张小刀那颇有些尴尬的笑容,戏志才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他的任命诏书,随意的拍在了张小刀的胸口。 “这是某家的任命诏书,带着他去将安定城现在主事之人找来,某家有话要交代!” 说完以后,并且看着张小刀拿着那诏书飞快的跑远了的戏志才便开始了在城主府的废墟之中打扫和收拾。 天幸安定城中的那些百姓虽然没有重建城主府,但是好歹还是将曾经在这里面的尸体弄走了,这让戏志才收拾起来要方便很多。 正当戏志才收拾的正欢实的时候,张小刀带着一个披甲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这里。 “末将顾城,见过戏大人!” 顾城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汉子,虽然穿着盔甲,但是戏志才仔细打量之后就发现了,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个饱经沙场的悍将。 “顾将军!”戏志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朝着顾城拱了拱手,“某家乃是新任安定城城主,想来任命文书您也是看过了!” 顾城听见之后再次朝着戏志才行了一礼,“末将已经验证过了,见过城主大人!” 戏志才赶紧笑着摆了摆手,“某家不是这个意思,某家只是想要问一下顾将军关于安定城中的一些事情罢了。” 顾城听到这话,心里才算是放了下来,同时也是朝着戏志才一拱手说到。 “城主暂且休息一会儿,末将先去找着人来,将这里清理出来!” 说完之后看到戏志才点头,顾城就再度跑了就去。 当顾城再次出现的时候,戏志才已经将自己打扫整理干净了。 而顾城的身后也跟着一群壮小伙子,看那样子想来就是一直守卫安定城的士卒,也是顾城的麾下。 “尔等还不见过城主大人!” 顾城带着这群士卒走到戏志才面前,先是大吼一声奠定了戏志才的身份,这一点倒是让戏志才十分满意。 等到众人见礼以后便开始帮助戏志才收拾城主府了,同时戏志才和张小刀两个人也开始各自要面临的事情了。 戏志才和顾城出去找地方好生聊聊这安定城。 而张小刀这个新上任的巡街使也管顾城借了两个人之后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游街。 顾城先是将安定城的大致情况都和戏志才介绍了一番,同时还有现在安定城中的几大势力。 其中安定城中最多的还是飞燕军的家眷,他们有些自家的亲人做后台,尽量的不会去惹事。 但是这半年的时间里,同样也有些不少的流民和难民涌进了这安定城中,让这里变得混浊了不少。 其中官面上最强的自然是他顾城为首的朝廷守军。 但是实际上安定城确是暗潮汹涌。 飞燕军家眷之中也有那些好勇斗狠,喜欢欺凌弱小之人,他们组成了一个不小的势力,一直在安定城占据着最好的底盘和土地。 同时外来之人也分成了数个势力,虽然他们人数没有那些飞燕军的家眷多,但是能够凭着自己逃到这里来的,没有多少是善茬子。 顾城介绍完安定城的各种事项之后,也有些很不确定的对戏志才说到。 “刚刚那位巡街使大人,末将觉得他好像有一些眼熟,请问是大人的熟人么?” 戏志才淡淡的看了顾城一眼轻笑了一声,“他是某家在安定城遇到的,一个很有趣的人!” “不知道,那位大人可是叫做张小刀?” “哦?”戏志才听到顾城说出张小刀的名字也有些惊讶,“看来这个家伙还算是个名人啊!” 顾城确定了那个人真的是张小刀之后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苍白。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和戏志才说到,“张小刀曾经在安定城也算是个人物,不过现在…末将担心他会让大人失望!” “呵呵…”戏志才轻笑一声,没有回答顾城的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外面的街道,在那里,他的巡街使已经开始巡视了。 张小刀的确算的上是半个安定城的名人,当他带着两个从顾城那里借来的士卒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很怪异。 不过对于这种目光,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张小刀就这么带着人在街面儿上溜溜哒哒的,仿佛他的巡街使职责就是在大街上转悠一样。 偶尔碰到些许争执,他也是一副看戏的表情,没有丝毫想要出手制止的意思。 他身后的两个士卒看到张小刀这副模样,脸上也是露出了微微的不屑,不过转瞬即逝,不敢让他看见。 这种仿佛是漫无目的的闲逛一直持续了大半天,中途张小刀还请他们两人吃了一碗面。 真的是两个人一碗面,因为张小刀浑身上下所有值钱的东西只够买一碗面的。 “大人…”一名士卒看着已经慢慢开始下落的太阳,不由朝着张小刀笑着说到,“这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张小刀也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然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咱们也赶紧走吧!” 说完之后张小刀就快速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两个士卒也赶紧跟在了他的后面。 “大人,方向错了那不是城主府的方向!” “某家没说要回城主府啊!”张小刀笑着说到,“某家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巡街呢!”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六章 巡街使 张小刀刚刚的那句话,差点没让他身后的那两个随从伴当给惊着。 看着虽然还算明亮的天色,但是他们的军营或是驻扎之地,都离这里挺远的,他们可没有张小刀那种动不动就在外面“享受”一番的经历,当然,他们也不想有。 “张大人!”其中的一个随从不得不硬着头皮朝着张小刀说着,“我等还是尽早回去吧,这天色马上就要晚了,街面上也没有什么需要我等巡视的了....” 那随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小刀给打断了。 “你是觉得我也和那位新来的城主大人一样好糊弄是么?” 张小刀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听到他这句话的两个随从确是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张大人,您这是何意?” “呵呵,这安定城到底有多么的乱,他不知道,某家还不知道么?” 张小刀轻笑着说着话,同时也走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一笑楼”是安定城中最大的一个酒楼,也是唯一的一座酒楼。 当初因为那位乾元道长最喜欢这里面的美酒竹叶青,所以在里面待的时间最长,这里让他布置的也是最安全。 再加上一笑楼的老板算得上是远近闻名的一个善人,自己住在酒楼里不说,平素里有些来不及回家或者无处躲避的人,一笑楼也不吝收留他们一晚,算得上是安定城中的一处避风港了。 不过,这都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乾元道长一走就是数月,开始人们因为害怕乾元道长的关系,对一笑楼和一笑楼的那位老板十分的客气。 但是人的贪念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当人们发现这么一处宝地却是没有一个实力足够的人看管。 终于,在乾元道长离去一个半月仍然了无音信的某一天,一笑楼易主了。 原老板一日之间变成了一个专职酿酒的小厮,而新老板则是外来势力之一,三合会的一名管事。 不过谁都知道,那不过就是三合会推出来的一个挡箭牌罢了,真正的老板是谁,不言而喻。 从那天开始,一笑楼的酒菜变得不再可口了。 晚上也不再收拢那些流民百姓或者无处可去的可怜人了。 当然,如果你想要进到一笑楼来避难也可以,不过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十分不菲的代价。 “大人!”随从看着一笑楼那硕大的招牌,不由得提醒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一句,“您应该知道这一笑楼背后的那位,到底是谁?” “知道知道!”张小刀看着马上就要阴沉下来的天色,还有面前那高高大大的一笑楼,“袁副将的小舅子嘛,而且听说袁副将和许都的某位大人还占了亲,某家还没有恭喜袁副将呢!” 张小刀嘻嘻哈哈的说着话,同时脚步也没有停下,直接就要推门而进。 不过,在他即将推开一笑楼的大门之时,他的身后幽幽的传来一声嗤笑。 “还想给袁副将贺喜,还真以为自己是之前的五步蛇张小刀么?” 声音不大,但是实实在在的能够穿进张小刀的耳朵之中,却又不至于让什么旁人听到。 听到这嘲讽,张小刀非但没有发怒,更没有去争辩什么,而是继续一脸的微笑,然后一把推开了一笑楼的大门。 此时一笑楼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干净素雅,那时候为了贴合乾元道长的喜好,一笑楼的老板可是没少收拾酒楼。 只不过现在酒楼换了人,管理酒楼的也都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糙汉子,更是让整个一笑楼变得乌烟瘴气,不似之前清净和儒雅了。 一进一笑楼的大门,他们最先看到的就是一群穿着精干短打,但是每一个都袒胸露乳的,十分的嚣张。 看着他们桌案上那一坛坛的空酒坛子,张小刀就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是十分“忙碌”! “什么人?”一个袒胸露背的壮汉看到张小刀推门就进,不由一拍桌子,直接怒骂了一声。 “什么狗东西,也敢来爷爷这里放肆么?” 看那壮汉的眼神,分明是认出了张小刀,可是还是一副不认识,看不起的模样。 张小刀对于这种情况也是有所准备了,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实力都是很重要的。 “九爷呢?某家找他有事!”张小刀就站在门口,脸色也是十分的和善。 九爷就是这“一笑楼”的管事,也是三合会的九管事,在这个安定城中被称为九爷。 听到张小刀来到这里要找自己的管事,那汉子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伸出手对着张小刀指指点点个不停。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这里嚷嚷着找九爷?”那汉子满脸都是嘲讽之色,“九爷贵人事忙,容不得什么阿猫阿狗说见就见!” 那汉子说完以后,猛地看了张小刀几人两眼,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过话说回来,这天色也已经晚了,若是几位是来这一笑楼避难的话,那倒也是可以商量的!” 张小刀听到这些话也是跟着他话题继续和身边的两个随从说道。 “哎呀,刚刚还没有注意,这天色果然是已经晚了,看来咱们只能在这里先住上一个晚上了!” 张小刀说的很轻松,但是那两个随从听完之后却是脸色大变,变得十分难看。 “张大人,这一笑楼的价格...我们两兄弟可是没什么能耐住进去的,还请张大人趁着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放我二人离去!” 那随从说完之后压根就不给张小刀回答的机会,二话不说就直接跑了出去,连带着另一个随从也是朝着张小刀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转身离去了。 这下子一笑楼中,真正的外人只剩下一个了,那就是张小刀这个新上任的巡街使。 不过张小刀倒是没有想着离开,而是直接走到了里面,然后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然后大手一招,“来来来,快点上酒上菜,某家今晚回不去了,只能住在这里了!” 那壮汉看着张小刀竟然真敢如此,不由呆愣了一瞬,不过转瞬之间就恢复了那一脸的笑容。 “张大人...某家也是知道了,张大人你刚刚担任了这安定城中的巡街使,小人在此恭喜张大人了!”壮汉先是冲着张小刀拱了拱手,不过紧接着就说到。 “不过这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这可是不同啊!我们也都是开门做生意,小门小户的,这钱还是得算的嘛,您说对吧!” 张小刀瞥了一眼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壮汉,冷哼了一声,然后猛地一拍桌案,“某家都说了,上酒菜,上好的酒菜,某家乃是城主府的巡街使,难不成你害怕某家赖账不成么?” 那壮汉听到张小刀这句话立刻就笑的更加的开心了,眼神都柔和了不少,然后朝着张小刀拱了拱手就直接离去了。 很快张小刀的面前就铺满了美食和美酒,张小刀拍开酒坛的泥封,微微一闻不由的满意的一笑。 “上好的竹叶青,看来是张老板的手艺!” 张小刀当初也算得上是安定城中的一个人物,虽然这竹叶青不同凡响,但是好歹的也是吃过一笑楼的酒的人,这上好的竹叶青还是一闻就能闻出来。 “张大人好鼻子,不知道张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壮汉还是满脸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刚刚的那种蛮横无理的样子,“若是没有了的话....” 张小刀再使劲儿的一拍桌案,“聒噪,某家吃完饭还能走了不成么?还不快去准备一个上好的房间,还有烧上浴汤!” 壮汉看着这个一股子少爷脾气的家伙,不由的心中冷笑,不过现在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了。 那壮汉在准备上房和浴汤的时候,他的一个伴当走了过来,满脸都是不服不忿的和他说道。 “真是不知道那个家伙哪里来的脾气,还敢在这一笑楼里吆五喝六,指使这个,使唤那个的,您还真这么费劲儿的伺候,您就不怕他结不起账么?” 听着那随从的絮絮叨叨,壮汉冷哼一声,“结账?咱们一笑楼的价钱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莫说他一个小小的巡街使,就算那个新来的什么城主,掏空了家底儿能给得起么?” “那...那为什么您还要这么伺候着?” “因为他是巡街使,还是那位太守大人钦定的巡街使,若是这个家伙不能结的起账,那么你说丢人的会是什么人?” 说完之后,这个雄壮的汉子不由露出了一个和他那张粗狂的脸完全不搭调的笑容来,十分的阴险那种。 而他身边的随从也是听明白了这个壮汉的意思,不由的嘿嘿直笑,“还是你这个家伙鬼主意多啊!” 两个人将房间收拾好,将浴汤准备好之后,张小刀也已经吃饱喝足了,摇摇晃晃的张小刀也走了进去,直接旁若无人的将自己的衣服都褪了去,露出了那满身的伤痕,还有那完全看不见人皮的后背。 “你们出去吧,某家要沐浴了!”打着酒嗝,醉醺醺的张小刀就这么一脚踏进了浴桶之中,然后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声。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七章 巡街使(二) 听到张小刀这旁若无人的声音和一副疲懒的样子,那壮汉和给他帮忙的随从不由的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的话,而是点了点头,直接走了出去。 留着张小刀一个人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宽大的浴桶里。 等到那两个人走了,并且确定走远了之后,张小刀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慢慢的翻动着自己的手腕和小臂。 张小刀的两条臂膀上有着很多的伤痕,尤其是两个手腕,两条深深的伤痕仿佛当初可以见到骨头。 若是有经验丰富的人看到,就能一眼看出来,这两条伤痕的目的,就是挑断张小刀的双手手筋,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动武。 “也不知道现在这手艺怎么样了?”张小刀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从自己的头发里拽出来一把细小却闪着寒光的小刀。 这几乎都不能算是一把刀,因为它非但只有一个小巧的双面刀刃没有刀柄,而且也实在太小了。 整个刀身被张小刀夹在两个手指之间竟然就像消失了一样。 “也不知道手指头上的本事,现在还剩下多久?” 张小刀喃喃自语着,然后整个人也慢慢的泡进了浴桶之中,直到整个人都沉进了水中。 浴桶之中开始冒着气泡,然后月亮慢慢的上了中梢。 第二天清晨,太阳真火再次照在了这安定城中,扫荡了这安定城中的魑魅魍魉。 这天色刚刚放亮,兴奋的一夜都没有睡觉得壮汉伙计就开始用力的敲打着张小刀的房门! “张大人!张大人!”壮汉脸上是忍不住的开心,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这个家伙出糗了,“快起床了张大人,天都亮了!” 而那壮汉后面就是一群夜抱着膀子准备看戏的伙计。 张小刀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将房门打开了。 “大清早的,唧唧哇哇个什么劲儿!”打着哈欠,一脸不耐烦的张小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结账,让账房算算一共多少钱!” 那壮汉听到张小刀这么气定神闲的说出这些话之后,还真的呆愣了一下。 不过再仔细打量了张小刀一番之后,又将自己的心放了回去。 “快去将算账的那个老头子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 壮汉朝着身后的跟班使劲儿啐了一口,让他们去叫账房过来,自己则是陪着张小刀往下面走去。 不过在他们等了好一会儿了也没见到那账房。 反倒是见到了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跟班。 “虎…虎哥!”跟班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壮汉的面前,然后双膝一软直接给跪下了,“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看着慌里慌张的伴当,这个壮汉“虎哥”感觉自己有些丢人了,不由得冷哼一声。 “让你去叫个人,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干什么?能出什么事儿!” “虎哥!”那伴当还是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唇铁青,而且还在不停的颤抖,一看这就是吓得不轻,“老陈死了,他死了!” 老陈就是一笑楼里面的那个账房,在一笑楼里很久了,从上一个老板掌权的时候就在,一手算盘打的十分厉害。 听到老陈死了,虎哥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不讲规矩在这里动手了! 但是当他一转身瞪着张小刀的时候却是发现他们有一丁点害怕的感觉。 还是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而这个时候他才再次想起来这个家伙已经不是那个废人了,而是安定城的巡街使!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昨晚这个家伙就在自己眼前将自己泡到浴桶里的,全身上下没有带着任何的兵器! “张大人,现在你难道不想说点什么吗?” 虎哥冷声说到,同时周边这些回过神来的伙计也都和虎哥想到一起了,慢慢的走了过来,将张小刀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的目光都极为不善! 张小刀看了看将他围在中央的众人,先是打了一个嗝,嘴里还涌出了一股难闻的酒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某家有什么可说的?和某家有什么关系?” 三个问题,张小刀顿时变成了一个受害者一样,满脸都是委屈! 而虎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也想逼着张小刀说实话,毕竟这里除了他这个家伙,也没人还有可能做这件事儿的! 不过虎哥后面的话都还没有说出来,他就直接闭嘴了。 因为一笑楼再次涌进了一批人马,每一个都穿着天狼国士卒的制式衣服,为首的其中一人正是安定城的守将顾城。 另一个人就是此次顾城需要保护的人了,安定城的新任城主,戏志才戏大人? “怎么了这是,大清早的就这么热闹?”戏志才带着一脸微笑着走了进来,也走到了虎哥的对面。 “某家听说自己的巡街使昨晚在这里过了一夜,还真是谢谢你们这些心怀善念人的人啊!” 戏志才刚一说完,就将目光转向了一旁一副困倦之相,不停打着哈欠的那个巡街使张小刀的身上。 张小刀此时就像是刚刚看见戏志才一样,赶紧站起身来,朝着戏志才行了一个大礼。 “城主!” “起来吧起来吧!”戏志才随意的挥了挥手,“这里到底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回大人!”张小刀脸上微微一笑,然后沉声说到,“一笑楼里出了人命案子,某家正准备将他们带回去审理! 同时,这一笑楼的管事张九指正潜逃在外!” 前面半句那些伙计还只是脸色十分难看,但是到了最后那一句之后,众人脸色都不能用阴沉和难看来形容了! “小子,你在找死?”虎哥最先发怒,“这里是你能胡言乱语说话的地方么?” 不过虎哥的怒吼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戏志才平静的摆摆手,就将身后的兵权交给了张小刀。 而有了兵权的巡街使,那就不再是一个只会说话行礼的人了。 “都带走!”张小刀脸色一正直接大吼一声,“某家要亲自审讯!” 士卒本来还是在犹豫,但是顾城也随之下令,让士卒们将心中的不安压了下去,一名名仆役就这么被带走了。 其实他们也是有人想着反抗的,但是看着那一脸平静的张小刀,他们最终还是想这种念头收了回去,他们并没有杀人,这里的人也不是没有后天,稍微忍耐几天就能被救出去,何必在这里冒险。 等到这些人被带走之后,一笑楼也被贴上了封条,然后戏志才双手拢在袖子里,颇为无奈的问道。 “接下来呢?你可关不了他们多久!” 张小刀没有担心,而是十分自信的说道,“放心吧大人,最多一天一夜,他们就会哭着喊着来认罪,您想让他们认什么罪,他们就会认什么罪!” “那某家可就拭目以待了!”戏志才也跟着轻笑一声,丝毫不在乎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在乎之后要发生什么,“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偌大的城主府,就你我两个人,还是太少了一些!” 张小刀听到这句话之后难得的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大人想要什么样的人,不敢瞎说!” “有才的,有用的,最不济长得好看的也行!” “有一人名叫魏讽,他不是天狼国人,也不是车迟国人,具说是一路逃窜而来,无权无势无钱,空长了一张利嘴,平素最爱做的事情是鼓动人员暴乱,他这一路具说已经祸乱了很多城池,便是这安定城当初都因为一些小事,让他记恨差点将三合会给掀翻了!” “辩士?不错不错!” “还有一人名叫颜思齐,长得倒是白净,但是极为喜欢偷盗,他并不缺钱,但是他就是喜欢偷,而且还一定能够成功!” “大盗?也还可以!” “还有一人名叫王诩,他仿佛什么都不会,却又仿佛什么都会,和谁都能聊得很好,但是无论你问他什么他都会说不知道!” “怪才,没想到这小小的安定城倒是人才济济,不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哪里?”戏志才忍不住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某家有些迫不及待了!” “安定城的大牢!”张小刀淡然的说道,“这安定城中聚集了天狼国中九成的流民,这里面很多都是其他地方活不下去的,或者是让其他地方的城主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所以就流放到这里的。 所以长此以往下去,这里面不但鱼龙混杂,地痞无赖与日俱增的同时,很多怪物也都出现在了这里。” 听着张小刀的这个解释,戏志才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并不在乎这些人的过去,只在乎他们是不是真的如同这个家伙说的那样,那么神奇。 “走吧,去大牢转一转,看看这群怪物们!” “小人来给大人引路!” 两个人一路前行,直到安定城大牢门前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你对这里倒是真的挺熟悉啊,之前在这里呆过么?”戏志才看着这十分不显眼的大牢,嘴里啧啧称奇,“这么一个小门小户里的家伙的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大人放心,小人曾经也在这里面呆了很久,只不过小人当得是牢头兼任捕头罢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八章 五步蛇张小刀 安定城牢头张小刀,就像安定城的守将孤城所说的那样,当初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被安定城中的人称之为五步蛇。 安定城能够在半年之内有这种秩序,能够有如此的成绩,张小刀这个牢头兼捕头是真的出了很大力气的,和安定城的副城主也是互相合作的非常好。 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这位安定城的五步蛇张爷被人废了,而那位安定城的副城主也在一个月前被人吊死在了城墙上。 此时张小刀再次站在了安定城的大牢门前,虽然身后的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啰里啰嗦的家伙了,可他还是满是唏嘘。 “大人,我们现在进去么?”张小刀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带着戏志才往里面走去,“里面味道可能会有些重,你们多担待!” 戏志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对于大牢这种晦气极重的地方,他还是明白的。 一进去大牢之中,扑鼻而来的就是那一股恶臭。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种腐朽的味道还是不断的冲击着戏志才的鼻子。 “这味道,的确刺鼻!”戏志才没有做作,而是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这里就不能清理清理么?” 张小刀一边和大牢的看守们打着招呼,一边解释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凡是这牢狱之地,大多都是选在阴暗之地,所以潮湿这就是难免的了,再加上诸多的不方便,慢慢的就变得开始腐朽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才继续跟着往前面走去。 安定城的大牢从外面看,的确是颇为“小门小户”,但是一进来确是别有洞天。 整个大牢都是修在地下,从旋梯上下来最小看到的就是一个很大的大厅。 那里面放着桌椅板凳,还有各种各样让人颇为眼花缭乱的刑具。 戏志才随手拿起一根长鞭,看着那细小的倒刺,他敢保证,这一鞭子下去,犯人必定皮开肉绽! “这些都是你弄出来的?” 张小刀看了戏志才一眼,最后还是没想着隐瞒,“牢里有个犯人原来干过很长时间的铁匠,这些都是小人设计,然后他打造出来的!” “哦?”戏志才轻笑了一声,“看来这安定城中的大牢,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是!”张小刀应了一声,然后侧过身子给戏志才介绍了起来。 “城主,这些就是这安定城大牢中的狱卒了!” 张小刀指着他身后已经站好的两排人,虽然没有一一介绍,但是戏志才从他们看向张小刀的眼神中还是能发现很多东西的。 而且,戏志才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这群狱卒一个个的貌似都很怪异,非老即残,尤其是那几个年轻的家伙,每一个要么缺了胳膊少了腿,要么就是被人挖去了耳鼻和舌头。 “他们就是当初你的麾下?” 戏志才将手中把玩的刑具放回了原位,转身随便找到一个地方就坐了下去,“看着都像是一群可怜人啊!” “嘿嘿…他们不可怜,有吃有喝有命在,他们不需要可怜!” 张小刀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赶紧冲着戏志才拱手行礼,“城主还请稍等,某家这就将他们三个找来!” 说完之后张小刀直接拉着一个年老的狱卒朝着大牢深处走去,剩下的人就留在上面,继续“保护”戏志才。 走在大牢中的张小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风光热血的日子。 “今天的人都送来了么?”张小刀看着四下没有了外人,声音也变得极为阴寒,“还是老规矩,这次某家要亲自动手!” 那老狱卒听到张小刀这种说话的口吻,心里也是微微一动,他似乎也回到了从前一样。 “小刀哥你就放心吧,一共十二个家伙,出去老掌柜的和一个啥都不知道的仆役,剩下的十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的家眷和生平,黄猴子已经在查了,最晚今晚就能全都出现在你的案头上!” 张小刀听完老狱卒说完这些这才点了点头。 “这群家伙的报应,的确也该来了!” “小刀哥,是要回来了么?”老狱卒颇有些犹豫的问道,“老头子觉得那个城主似乎很看重您?” 张小刀听到这个问题难得的脚步顿了一下,阴暗的环境中让老狱卒看不到他现在阴沉的脸色。 过了有一会儿,张小刀才继续迈开步子,他没有回答老狱卒的问题,而是幽幽的说了一句,“戏城主他是个好人!”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这座大牢的最深处,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魏讽,老子这个月没有给你买酒买肉买书看,你居然没被饿死?” “王诩老头,我说你这一动不动的毛病还没改,也不怕自己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还有你这个家伙,颜思齐你说你在这大牢里都改不了你那手痒的臭毛病! 你看看你身边的东西,那几本书是不是偷的人家魏讽的,还有那被褥我咋感觉像是狱卒的! 还有你膝盖旁边的那一串钥匙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偷的大牢钥匙!” 见到几个人之后,张小刀的笑容变得多了。 尤其是见到颜思齐之后,这个家伙虽然有怪癖,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确是最好,张小刀那一手藏刀耍刀的本事就是颜思齐当初教给他的! 而那三个一直和闭目养神一样的家伙,在听到张小刀这么贱兮兮的声音以后,也是一个个都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其中颜思齐最为开心,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然后抄起手边的钥匙就将自己的牢门给打开了。 围着张小刀转了好几圈,一边转还一边对他这碰碰那捏捏,时不时的点点头。 魏讽虽然没有和颜思齐一样这个兴奋,但是也是好好的看了他一会儿,对着张小刀笑了起来。 至于王诩,岁数最大也最为沉稳,睁开眼只看了张小刀一眼就将自己的眼睛再次闭上了,不过张小刀还是感受到了,王诩那仿佛一万年都不会动的家伙,有那么一瞬间他放松了一口气。 “啊,回来了!”张小刀一把拍掉了颜思齐伸向自己的爪子,然后对着他们说到,“这次回来,顺便将答应你们的事情也给做了!” 听到后面这句话,三个人都呆愣了一下,便是颜思齐都将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 “这件事情,是你自己说的,我等可没让你答应什么…” 颜思齐的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张小刀给打断了。 张小刀一把摁住了颜思齐的肩膀,虽然他现在手上用不出什么力气了,不过还是能够将颜思齐的话打断的。 “你能不能一辈子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里呆着,就算想躲,也不能躲在这里!” 说着话,他从颜思齐的手中将牢门的钥匙接了过来,然后将魏讽和王诩的牢门也打开了。 “某家很担心,担心自己哪天就真的回不来了,你们几个怪老头和小怪物没人照顾了,会饿死在这里得!” 张小刀连拉带拽的将魏讽从地上拖了起来,然后再走到王诩的面前,背过身子十分费力的将王诩背到自己的肩膀上。 “走吧,安定城新来了一个叫戏志才的城主,看样子人还不错,你们若是不愿帮他那就不管他,但是你们可不能在这大牢里面继续呆着了,看看你们,都馊了!” 说着话,张小刀还满脸都是笑的做了几个干呕的动作,仿佛自己是真的被这股味道熏着了一样。 不过这次那三个人没有再反对他什么,而是跟在张小刀的后面一步一步的走着。 直到张小刀背着王诩走了一段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气喘吁吁了。 魏讽才一把接住了差点摔倒的张小刀和王诩,同时嘴里平淡的问了一句。 “谁干的?” 正一脸尴尬,大口喘息的张小刀猛地连呼吸都顿住了。 “什么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魏讽直接将张小刀想要辩驳的借口给堵了回去。 张小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笑了一声,双腿和双臂同时猛地用力,再次将王诩给背了起来! “走了,莫要让戏志才城主等着急了!” 最终张小刀还是将人带到了戏志才的面前,看着气喘吁吁,浑身酸软无力的张小刀。 戏志才平静的说到,“你且先出去吧,我想他们应该有事情想和某家说!” 张小刀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魏讽等人,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伸手招呼着那些狱卒直接走了出去,不再打扰他们。 “几位…”戏志才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魏讽打断了! “凭借我们几个人,你想坐稳这个城主之位不难,但是我等却没有投靠你的意思!”这是魏讽! “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们自然会帮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们,小刀子到底是被谁弄成这个样子的!”这是颜思齐! “他们说的对!”这是王诩! 戏志才看着他们三个这么直接就把条件谈好了,也是无力的张了张嘴,“其实他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那就去打听!”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完以后,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腿脚健全的王诩,戏志才也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真是作孽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八十九章 五步蛇(二) 这一天,安定城除了多了一个城主,一个巡街使之后,再次多了三个官员。 主簿魏讽,缉盗颜思齐,副城主王诩! 不过这三位大人从上位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就连吃喝都是别人放在门口,直接就开始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 而此时,安定城中的巡街使张小刀也正在看着他面前的这厚厚的一沓资料。 “胡综,绰号虎爷,三合会堂主,从小好勇斗狠,据说有人名在身,虽无修为却是精通一套猛虎拳,实力不弱,无父无母有一妻一妾,具靠着强取豪夺得来的。” “胡山,胡综堂弟,同样修习猛虎拳,不过能力一般,悟性一般,实力也一般,仗着自己身份作威作福!家中有一幼女,倍受欺凌。” “刘大,呼综跟班,身形瘦弱打架却很是凶悍,家中有一老母亲尚在!” “陈元…” “武义…” “孙培胜…” 一个又一个人的情报都在这上面清楚的写着,包括他们的实力如何,做过什么,家中还有何人等等等等! “呼~”将所有东西都看完了之后,张小刀深呼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狱卒,“老规矩,黄猴子带队,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的家眷带回来!” 说完以后将头转向了另一边,那里也有狱卒在等待他的吩咐。 “两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带上来吧,太久不动手了,这手法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张小刀说着话,便自己站起身缓缓走到那一排排的刑具面前,伸出手就像是抚摸自己孩子一样,用心得抚摸着那一件件的刑具。 就在张小刀熟悉那些刑具的时候,一个个被他带回来的汉子已经被捆在了木桩上。 张小刀用力的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然后随手拿起了一件刑具,那是一个小陶罐,上面还插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张小刀慢悠悠的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犯人身边。 “我记得你是叫做孙培胜,我没记错吧!” 张小刀一边说着话,一边给那个孙培胜整理着衣服,就像是和晚辈叙家常一样。 “哼,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式孙培胜!”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孙培胜,张小刀突然摇头笑了起来。 “还真是爱听书,这嘴硬起来都和那说书先生唱的一样! 不过你既然这么爱听书,你为什么还要将那个说书先生活活打死呢?” 张小刀的话让孙培胜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不过立刻他就恢复了正常神态。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孙培胜眼睛一闭,脖子一梗,“我告诉你,虽然你是官,但是说话做事可要讲证据,还有,别相信动刑,否则你信不信我三合会让你们身败名裂,吃不了兜着走!” 孙培胜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随便两句话就能吓唬得了的。 安定城中的帮派不敢真的造反起兵,自然也有对付官面上人的办法。 那就是以势压人,只要官府的人抓不到证据他们就死不承认,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是他也没用,因为只要你这里一动刑,马上外面的谣言就会满天飞。 无数百姓就会听到官服因为抓不到凶手就拿人顶罪,为了能够将事情了结,就屈打成招等等的。 对于百姓来说,谁是受害者其实他们并不关心,也没有那么多心怀天下之人,他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那就是对的,看到了的那就是真的。 所以孙培胜虽然也是对张小刀这条“五步蛇”很畏惧,但还不至于真的那么害怕。 张小刀当了那么久的捕头和牢头,多少作奸犯科还嘴硬的家伙都折在了他的手里,这些规矩自然也是动的! 张小刀轻笑着,没有再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的将他的袖子撸了起来,露出了那结实的手臂。 “知道我手中这小罐子里面是什么吗?是我自己研制的一种疗伤用的药粉,对外伤特别有效,只不过就是有一个坏处,那就抹到伤口上之后会奇痒无比!” 张小刀一边笑着说话,一边用短刀的刀背不断的磨蹭着孙培胜的手臂。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我只要在这里动了你,外面就会有人对我开始口诛笔伐,我了解! 不过我记得你有一个姐姐,长的还算不错,只不过就为了把你带大,一直耽误着没能嫁出去! 而刘大最近一直在给他那老父亲续弦,找了很多家都因为女方觉得他爹太邋遢而不同意,我觉得你姐姐就很好! 我已经让人去请你姐姐和刘大的老父亲了,你说今晚就让他们先洞房好不好,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一直满脸不屑的孙培胜在听到张小刀刚刚的那些话以后,脸色直接变得铁青! “姓张的,祸不及家人的江湖规矩你都忘了么?你这么做就不怕造报应么?” 张小刀看着终于开始气急败坏的孙培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开心了。 “报应?那说书匠就因为给自己怀胎八个月的妻子看病买药,没能交上你们三合会的月钱,就被你活活打死在家门外面,你会不会遭报应呢? 他妻子怀孕八月,就因为受到了惊吓导致小产,最后更是一尸两命,你说你会不会遭到报应?” 张小刀说话的时候一巴掌抽在了孙培胜的脸上。 “某家知道你们有恃无恐,做的干净利落,也没有人证愿意为几个死人出头,就算事情败露了,你们也可以来一句法不责众,一群人都说自己也有参与,最后关上几年就有人把你们捞出来了,这些某家都知道! 但是某家却不是那些官吏,某家不知道什么铁证如山,某家只知道人命关天,血债血偿! 你杀一人,害两人,那某家自然就要给他们报仇! 某家会向自己之前说的那样,将你姐姐和刘大的父亲都送回你们家,不过某家有良心,不会真的让人祸害了她! 最后关头某家的人会冲进去阻止刘大的老父,不过到了那时候还是得请你姐姐亲自去城主府做个证人! 为了表示对她的尊敬,我去请人的时候一定会敲锣打鼓,让更多的人见到她的那张可怜兮兮的脸! 话说,你绝对一群百姓看到浑身赤裸的男人还有衣衫不整的女人他们会想到什么呢? 他们会不会可怜那个长的还算好看的女人,会不会觉得是那个女人穿的太好看了勾引男人? 你说,你姐姐那么一个贞洁烈妇在全城百姓都知道她的事情以后会怎么做?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紧了她的,保证不会让她死,也一定要让你亲眼看看,她的身上都会发生什么!” 孙培胜听完了之后,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如同掉入了冰窟之中,由内而外的冷! 张小刀的确是没有在他的身上动任何的刑,也没有想着对他屈打成招,但是张小刀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就像是在他的心上不断的扎刀子一样! “姓张的,有本事你就冲着我来啊,你拿我家人欺负算什么本事?” 孙培胜现在能做的只有不停的喝骂,当然除了这个,他什么都做不了。 “你想骂,那就尽情的骂,随便的骂,不过有一件事某家一定要告诉你,算算时间,她快要到了! 另外,这次来的除了刘大他老父亲之外,还有几个男的,若是不够,某家会一同送进去的! 我想他们应该都不会反对这件事的!” 张小刀说完以后就直接站了起来,真的是不再和孙培胜多说一句话了。 “姓张的,你别走!别走!”孙培胜看到张小刀走了,此时反倒是有些害怕了,他害怕张小刀真的敢这么干! “张爷!张爷!您想知道什么您说,某家全都告诉您就是了!” 最后孙培胜还是认了,他不知道他一会儿会说出什么来,但是他知道,若是说了,或许死的,只有他一个人就够了! 张小刀停下了脚步,然后正好停在了最中间,三合会堂主胡综的身边,同时还朝着胡综露出了一个笑容! “虎爷,这是第一个!” 张小刀说到之后,直接一刀从胡综的手臂上削下来一块肉,血淋淋的肉块被张小刀拿在手中,而胡综确是哼也没有哼一声。 “真是个好汉子啊!”张小刀将手上的陶罐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均匀的撒在胡综的伤口上,然后带着肉块走回了孙培胜的身边。 “说什么先不着急,折腾了一天了,看你也饿了,咱们先吃块肉,好歹的垫吧垫吧肚子!” 说完话,手中那块带着鲜血的肉块就塞进了孙培胜的嘴里。 并且一脸微笑的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孙培胜知道了自己应该干什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培胜大口的咬着那块带血的肉块,最后咕咚一口吞了进去。 “看来你还是有些良心的!”张小刀直起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不过你打死了人,那么就一定要收到惩罚,这一点你跑不了!” 孙培胜知道自己跑不了,他也是见识到了五步蛇的威力,他只是瞪着张小刀说到。 “莫要动我姐姐!”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章 五步蛇(三) 孙培胜的要求,张小刀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甚至都没有再继续问他,而是转到了下一个人的面前。 看着同样是一脸的蛮横,看着几乎同样是硬气中带着丝丝懦弱,他突然再次找到了乐趣,曾经的张小刀最喜欢做的就是,把一个硬茬子,一点点的将他心中的恐惧勾出来,然后折磨他,这是他唯一的乐趣了。 现在,他再次找到了这个乐趣,虽然他现在已经被人废了,但是不妨碍,他可以继续“惩奸除恶。” “这么硬气么?”张小刀伸出手,从那个人的额头开始,一点点的划过,划过他的眉心,划过他的鼻梁,划过他的鼻尖,最后停在他的嘴唇那里。 “某家知道你没有什么在乎的,你也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想要凭借着他们三合会作威作福的,那么就一定要承受对应的代价!” 被一个男人这么抚摸,作为一个响当当的汉子,那人自然是扛不住的,冲着张小刀怒骂着,“你这死兔子给老子滚蛋,将你的爪子拿开!拿开!” 看着那么暴怒的家伙,张小刀笑得越来越开心了,“知不知道为什么将手停在你这里,因为如果想要将一张人皮完完整整的扒下来,那么就一定要从嘴唇开始入手。 划开你的嘴唇,划过你的下巴,脖子,胸膛小腹,最后划过你的双腿和后背,然后直接同你的头皮上返回来之后,停在你的上嘴唇上,最后猛地用力就能将你的皮,完完整整的扒下来!” 说着话,张小刀整个人都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升华了起来,情到深处,还大步的走到了一张黑布面前,用力的将那张黑布揭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那张栩栩如生的.....人皮! 刚刚被张小刀说的已经有些发需的那人,猛地看到这么一幕,然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突然想到了这个家伙曾经在安定城中有另外一个名号,“安定城第一恶人!” 张小刀当初的名言就是,“莫要和我说你多么的罪大恶极,这安定城中最大的恶人,就是我张小刀!” 一想到这个,再看到张小刀还在像一个疯子一样抚摸着那张十分完整的人皮,那和“硬汉”直接两眼一白,然后双腿一软就这么晕了过去! 张小刀听到动静,将头转了过去,看着已经昏迷了的家伙,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冷笑。 “就这么一点微末本事,也敢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 同时张小刀看向了其他人,包括虎爷胡综在内,所有人见到张小刀看向自己,都不由的全身挣扎了一下! “一群胆小如鼠的家伙!” 张小刀刚刚怒骂了一声,然后就看见外面再次走进来一批人,正式被带过来的,那些人的家眷! 别看这里三合会的人只有十来人,但是这家眷却是颇多! 张小刀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后背也十分自然的倚靠在椅子后背,整个人呈现出一副十分慵懒的模样。 “某家叫张小刀,你们也都是住在这个安定城中的老人了,我的名字你们也都听过,而这里又是我的地方,所以,你们得听我的! 我能将你们带过来一次,就能够将你们带过来第二次! 如果你们不想哪一天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家中,不想给你们的家人收尸,那么就按照某家说的做!” 说完之后,张小刀直接从桌案上拿出来厚厚的一打写满了字的纸张,让人给他们分发了下去! “不识字的让旁边的人给你解释解释,将这上面的东西记住了,背过了,然后一会儿回去了,将这些告诉你的街坊四邻!” 说完话,张小刀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然后将目光看向了胡综。 “胡综,别再想着有人能够救你了,你就是他们扔出来的一块问路石罢了,难不成你还期望你在他们心中有多么重要么?若是真的这么重要,你们家九爷为何最近会不在一笑楼中呢?” 正所谓杀人诛心,现在张小刀的这张嘴就像是利剑,不断的在胡综的心口捅来捅去的! “姓张的,莫要用这一套来吓唬某家!”胡综毕竟是个堂主,这点胆魄还是有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某家,某家告诉你,你只要敢动某家一个指头,我三合会,一定会让你们名声扫地的!” “呵呵…”张小刀面对胡综的大声叫嚣,也只是不停的冷笑罢了,连反驳他的心思都没有。 “看完了,记住了,那就全都滚蛋吧!”张小刀看着那些乱糟糟的家属,直接冷哼一声,“你们身边会有我的人,一直盯着你们,你们可以去给三合会告密,甚至可以逃出安定城! 只不过某家要是知道了,你们这群家伙若是敢不和街坊四邻说这个,某家保证,你们会很惨!” 张小刀得威胁,那些三合会的家伙自然是可以不害怕,但是他们的那些家眷却都是普通人。 他们却不敢说自己不害怕。 现在看着一个个被五花大绑着不能动弹的家人,再看看阴森森的周围,哪里还顾得上思考! 至于那些被绑着的家伙,他们倒是想要提醒,但是要有准备的狱卒绝对会在他们张嘴的那一刹那,将手上的破布塞进他们的嘴里。 等到张小刀一顿连哄带吓唬的将这群人送走得时候,所有人都可以保证,最多到明天晚上,关于三合会的各种传言一定会满天飞的。 他在那纸上描述了好几个感人肺腑的故事,什么胡综和账房老陈不得不说得故事! 什么胡山对老陈因爱生恨,最后恼羞成怒! 还有胡家兄弟对一笑楼的账房老陈家的姑娘一见钟情,最后相爱相杀! 总之这些东西就死死的抓住了几点。 第一,都是围绕着胡综胡山兄弟两人和账房老陈的爱恨情仇! 第二,看似没有什么逻辑性却又似乎合情合理,而且故事婉转哀怨,就像是故事话本一般! 第三,里面很多地方说的含含糊糊都是一带而过,却又让人感觉里面有些无数故事一样! 这是之前魏讽给他的,告诉他如何带动百姓得情绪! 单凭着一腔热血没有用,屁大点事儿就煽动百姓那是蠢货才会干的事情,百姓也不是傻子! 将你想说的变成他们喜闻乐见的故事,然后让人告诉那些年纪破大,整天还闲的没事做,就会张家长李家短的妇人们! 用不了半天,整个安定城都会被你的那些流言蜚语所覆盖,而且还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版本,到了那个时候,就可以尽情施为了! 说真的,当张小刀第一次听到这些话之后,他感觉自己之前就像是傻子一样! 硬顶着民怨沸腾,做着自以为是惩奸除恶的事情,最后差点众叛亲离! 现在他还不知道魏讽的办法管不管用,不过现在却是不妨碍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将这群人各自带走,带回牢房之中,分开审讯,告诉他们若是不想让某家一个个得折腾他,就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说完之后,张小刀随意的拱拱手,让众人将这群家伙带走,同时自己也开始了闭目养神,而一直帮助他解决问题的老狱卒也悄悄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扰! 此时的城主府中,所有大火焚烧留下的残桓断壁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同时也在顾城的帮助下搭了一栋不算大的木房子,此时这就是王诩等人的住处了! 至于戏志才这个新任城主,他并没有去为百姓谋划什么福利,而且在城主府中开始画符布阵! 隔着窗户看着东跑西颠,忙里忙外的戏志才,魏讽咧嘴嗤笑了一声,“这个家伙是在干什么,老鬼你可是看出来了?” 被称呼为老鬼的王诩,淡淡的睁开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往旁边看了一眼之后。 “不过就是一个聚灵阵罢了,不过这家伙要聚集得不是灵气,而且这安定城中满城得阴鬼之气!” 听到王诩说的话,颜思齐还没什么表示,魏讽已经两眼一缩,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这家伙好大的胃口啊!” 此时的戏志才已经将所有的符阵和符文都弄好了,然后就等他将自己的阵旗插好之后,便可以开始聚集这一成的阴鬼之气了! “小子你可想好了?”戏志才体内的那个声音再次说到,“若是如此行事,稍有不慎那你便彻底的魂飞魄散了!” 这人说的十分恐怖,但是戏志才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若是失败了无非就是早死几年罢了,可若是赢了,我不也有不少好处么?” “有个屁的好处!”那声音似乎是感觉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就你这个样子,强行引阴气入体,你能有个屁的好处!” “好处…将这一身肉体凡胎化成一副阴躯,然后修炼功法事半功倍一日千里…” 戏志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然后你从今往后生不如死,不人不鬼,为了一只鬼,值得么?” 戏志才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就这么消失了,然后看着自己刚刚画好的符文,还有那一个个的符阵,嘴里张张合合好多次,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话。 “为了她,值得!”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一章 化阴躯 “为了她,值得!”戏志才没有说她是谁,也没有说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就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那个刚刚还在不断的想办法劝说他的声音,消失了。 或许和戏志才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个苍老的家伙,能够理解这是多么重要的一句话,就像,那个女人在戏志才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一般。 “哎,若是你这么说,那老夫还有什么可说的,你且去吧,去吧,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吧,只希望,你莫要后悔!” “小子这一生做过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唯独这一次,或许小子不做,才是真的后悔,这一条路,小子既然走上来了,那就不打算再半路停下来!” “你....痴儿啊!”幽幽的叹息声响起,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戏志才没有在听到任何劝导,也知道没有什么劝说能够劝住他那么做。 当再一次月上梢头的时候,戏志才已经让孤城提前将城主府周围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他们的家,都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一笑楼。 而现在城主府方圆十里就只剩下了四个人,那就是戏志才和那三个怪人。 戏志才本想让他们都去躲一躲,不过看到一脸淡然的王诩以及那已经开始准备茶水做好了看戏准备的颜思齐和魏讽,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手中拿着一杆破破烂烂还满是裂痕的阵旗,站在他布好的符阵中央,感受着不断冲击他周身的阴气和鬼魂等等阴邪之物,戏志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将自己唯一从阴鬼宫带出来的阵旗,插到了自己的脚边。 在阵旗落地的那一刻,戏志才周边的阴风鬼气全都为之一顿,然后在一瞬间之后便再次翻涌起来,甚至比之之前还有汹涌。 “小子,这鬼气有些不太对,这才刚刚开始就有这么大的鬼气涌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戏志才体内的那个“陈老”也感受到了他现在周身的环境,不由的惊呼了一声,“这城主府里面一定死过很多人,你小心一些,不行就赶紧将阵旗拔了!” 戏志才脸色却是没有任何的浮动,看着天空之中变得更加阴沉,感受着围绕自己而产生的那阵阵阴邪鬼气。 他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个微笑,“若是拔了阵旗,这杆旗子也就真的废了!千年槐木可遇不可求,若是没有了这杆阵旗,未来三十年可能我都没机会了。” “那就等三十年!”陈老语气之中有着一丝丝的气急败坏,“这阴气真的不对,这里面死得绝不止是一两千人,赶紧将阵旗拔了!” 陈老说话的时候,甚至一度都想要从戏志才的身体之中窜出来,然后将他阻止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失败了,或者说有另外一股力量将他阻止了。 戏志才并没有发现这件事,而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腰间的那块漆黑如墨的玉佩上。 “陈老,若是真的失败了,记得将某家的神魂俱灭了,我不想看到自己那么凄惨的模样! 其实这安定城中,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把大火过后,十数万冤魂飘荡在天空,这里生生被改成了另一个万鬼坑!” 陈老听着戏志才说完,也是戚戚然,“既然你不肯放弃,那便随了你吧!” 听到陈老同意了,戏志才这才笑了出来,同时手上用力,腰间的那块玉佩便直接碎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吼~”就在戏志才腰间的玉佩碎裂的那一瞬间,天空之中陡然出现了一声大吼,然后漫天的阴鬼邪气就直接落了下来,重重的压在了戏志才的身上! “啊~”哪怕戏志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阴气轰入他身体的那一刻,还是痛的忍不住大吼了起来。 戏志才浑身上下,刚刚修补的筋脉再次被这疯狂的阴气冲的七零八落。 不过这次却已经不是筋脉寸断了,而是直接化成了齑粉。 戏志才整个人都快速的干瘪了下去,浑身的肌肤也变得黯然无光了起来。 戏志才张着嘴却是喊不出来声音了,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全都如同枯萎的花朵一般。 他的神魂也已经破碎不堪,他的丹田此时已经是一片残破了,丹田之中那残存的气息也已经是混乱不堪了。 一直在喝茶读书看戏的三个人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的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便是王诩都将眼角的目光转向了那里。 “这个家伙,这是要自杀么?” 颜思齐可以说是最看不明白的一个人了,他的见识都在偷上,若是让他看看哪件东西好,哪个宝物有故事,这是手到擒来。 但是现在这种摆了这么大阵仗之后,好像将自己给玩死了的,还真是第一回见! 魏讽看着已经几乎没有声息的戏志才,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颜思齐的这个问题,他倒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似乎是别有用心,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他还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最后魏讽将目光转向了王诩,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的家伙。 “王师不给解释一下么?” 王诩将眼角的目光收回去,再次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书卷。 “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他想要自毁筋脉丹田,然后借住这安定城中的阴气,将自己的身躯重新塑造一遍,化成阴躯罢了!” “阴躯?”魏讽忍不住的惊叫了一声,“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还有人主动要?” 戏志才正在干的些事情,魏讽是不清楚什么个原理,但是阴躯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所谓阴驱就是鬼魂重修得到的身体,一些境界颇高的鬼修会重新修炼出实体! 但是重新修炼出来的身体却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副了,他们虽然面貌一样,但是却只能修行阴气。 而且因为是鬼修之体,所以在某些当年和人也颇为不同。 第一他不能生孩子,生和死之间哪里是这么容易突破的。 第二他没有血液和五脏六腑,或许鬼修在重塑身躯的时候可以将五脏六腑也加上,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用处,因此也就不能吃喝! 还有很多小地方都和活人不一样,但是单单上面的那两点就已经很过分了! 不过鬼修生出身躯已经算是万难了,有些缺陷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除了鬼修之外,还有一种人也要修炼出阴驱! 那就是活人炼鬼道,这种人因为场面和阴气鬼气打交道,身体难免会出现各种问题! 有人就干脆将自己的身躯炼成阴驱,虽然不是鬼修,但是也能够完美的修行鬼道功法,甚至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但是活人走鬼道这可是有违天道的,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活人炼阴驱,需要将自己经络和丹田被阴气洗涤,这个过程若是稍有不慎那就是和戏志才现在一样了,浑身筋脉寸断乃至粉碎,丹田直接被破! 在筋脉和丹田之外,就连身体也会因为阴气入体而产生很严重的损坏,五脏六腑也会被侵蚀! 而最倒霉的就是神魂,身体和内脏坏了可以调养,筋脉和丹田坏了可以慢慢修补,也有很多天材地宝能够重塑筋脉! 但是神魂坏了,那就彻底的没有希望了! 而化阴驱的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将神魂融合为一! 人有三魂七魄,掌控着人的七情六欲,但是鬼没有啊,鬼只有一个神魂,若是不将三魂七魄全都熔炼成一的话,他这还是不成功! 可是这个动作又哪里是那般容易的,稍有不慎那就是神魂俱灭的下场! 特别是就算转化成了,那也不过就是一个修炼疯子罢了,很多人都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就连阴鬼宫这种出了名得鬼道宗门都不用这个办法,而是将阴躯变成徐徐图之,长年累月一点一点的修行,让自己的身躯逐渐的适应阴鬼之气,慢慢的变成阴驱! 而现在魏讽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那里用古法转化阴驱,然后变成了一个马上就要死去的人了! “真是可惜了!”魏讽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人真的是个好人,只可惜就是想不明白,白白浪费了一条生命啊!” 叹息的魏讽开始了继续饮茶,他觉得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或许再过两天他就能够再回牢里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不过魏讽不看了,王诩却是在看完那一页书卷之后将自己手中的书卷放了下去,两只混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此时已经完全都没有动静了的戏志才! “怎么王老头你还看出来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了么?”颜思齐也是一个跳脱的家伙,看着王诩这个样子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这个家伙,还没死!”王诩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却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认真的看了起来! 颜思齐也看了看戏志才,然后另一边的魏讽也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戏志才! “他的确是还没有死,不过五脏六腑已经完全被侵蚀了,筋脉和丹田也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 便是那神魂,都只剩下一丝神魂了!” 颜思齐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魏讽的承认,他们都是眼光不凡的人,这点东西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估计是他有什么密宝吧,能够保住自己的最后一丝神魂不失,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的五脏六腑和浑身筋脉乃至丹田都已经废了,便是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唉!”颜思齐也是叹息着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非要炼阴气入体化阴躯,也真是活够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间都没有人注意到王诩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终于已经不想再看了的魏讽发现了王诩的不同,不由轻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这个小家伙的神魂,在慢慢变大!”王诩盯着戏志才,不由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来这个小家伙的心里,藏的东西还真是不少,我等可不能再小觑他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二章 化阴躯 王诩的话两个人都没有听到,因为他们看到的景象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 已经整个人都变成皮包骨头一样的戏志才,本来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气,五脏六腑都已经报废了一般,全都枯萎的不成样子。 而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已经干枯了,经脉都已经粉碎了,若非是还有着那全是裂痕的骨头支撑着他,恐怕现在已经瘫成了一团。 而戏志才的三魂七魄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只剩下那么一丝丝真灵保持不灭,犹如寒风中的一丝烛火一般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一样。 就在丹田之中那位陈老要觉得戏志才撑不住的时候,刚刚的那股力量再次出现,再次将要出手的陈老给拦了下来,然后让他继续静观其变。 戏志才的真灵已经只剩下那么微弱的一丝了,而且还在入体的阴风之中不断的摇曳,但这不是因为入体的阴风太过于强大,而是因为戏志才直接将其他的三魂七魄全都放弃了。 戏志才知道自己想要在阴风之中护住全部的三魂七魄,然后慢慢的将他们融为一体这不太现实,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种道路。 将三魂七魄直接放弃,凝聚出全部的神魂之力护住最后那么一丝真灵,然后等到身体改造完成之后再重新掌控身躯。 虽然这么做成功的几率更低,而且就算成功了,他也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期,这个时候他在那些鬼怪的眼中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如此耀眼!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要如何保存住自己的英灵,他需要用阴气将自己的身躯全部洗涤干净,然后再用明天清晨的那第一缕太阳真火煅烧他自己,让真灵和身躯完全融合,从而完成自己的阴躯。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真灵不灭,然后撑过这个晚上,撑到第二天清晨到来,太阳升起,撑到那太阳真火出现。 “呼~还是高估了自己啊!”戏志才感受着不断冲击自己真灵的阴风,感受着那无数阴气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有识海中不断的肆虐。 戏志才知道若是再这般下去,他能撑到下半夜问题不大,再继续的话,恐怕就扛不住了,所以干脆下了狠心,直接将仅剩的那英灵之力,再次浓缩,变得更加的渺小,甚至不仔细探查都感受不到的那种。 不过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经过阴气的不断洗涤和破坏,他的英灵越来越小了,但是力量确实没有减少多少。 刚刚还略微感觉到些许的疲惫,等到他再次浓缩的时候,他已经感觉自己好了许多,甚至就连浓缩的这个过程都轻松了不少。 “阴风锻魂?”戏志才互相想起来一个词,是他在阴鬼宫的古籍之中看到的,不过这种方法因为太过于危险而且收获和付出不成正比,便被废弃了,甚至慢慢的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名字,连传承都给断了。 戏志才只知道上古时候的鬼修都会用这种非方式来锻炼自己的神魂,让神魂变得无比坚韧,但是这万年来却是慢慢的消失了,如今的这种状态,戏志才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阴风锻魂了。 “呼~”就在戏志才发呆的时候,再次一股阴气冲了过来,直接让他的浑身骨头再次受创之余,他的英灵也再次被冲击,而且这次伴随的还有阵阵邪念。 阴风鬼气,说的可不单单是他们那阴寒之力,更多的是里面那些怨气和怨念,这些东西稍有不慎就会让人心神大乱,若非戏志才常年有引鬼入体的毛病,他现在估计已经疯狂了。 脑海里突然出现无数个乱糟糟的声音是什么感觉,现在得戏志才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他现在一定是在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啊~”虽然他现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痛苦! 阴气入体犹如在他身上千刀万剐一般,让他痛苦不堪。 阴邪鬼气抽干了他浑身的血液和骨髓,摧毁了他的五脏和六腑。 将他的三魂七魄吞噬一空,将他的英灵冲的随风飘摇! “这个家伙扛不住了!”魏讽看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戏志才,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最难熬的一段也快要抗过去了,可惜了!” 王诩没有说话,不过此时他已经将自己手中的那书卷放到了桌案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戏志才。 “王师!”魏讽看着王诩这副模样不由一愣,“难不成这小子还有什么活路不成么?” 王诩指了指戏志才的丹田,“那里有东西一直护着他,若非如此他这副残躯恐怕早就被这漫天阴邪鬼气给冲成一摊碎肉了!” 魏讽顺着王诩指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也实在是没有看出来什么东西。 “王师是说他的丹田之中有宝物能够护住他的安危?” 王诩还是摇摇头,“没有人能够护住他的安危,那里面的东西只能保住他这副躯壳,然后将他的阴脉弄出来,至于最后他是否还是那个他,只能看他自己了!” 王诩说的有些玄乎,至少颜思齐听着就一脸的蒙,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一堆都是什么玩意! 魏讽也是缓了一会儿才从这几年绕出来。 “王师的意思是,这小子的英灵还有机会?” “他的英灵之力本就不算弱,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又明白了阴风锻魂的法门,这种机缘可不是谁都能有机会有的!” “阴风锻魂?”魏讽嘴里嘟囔了一句,“就是那个得不偿失的炼魂法门?” 王诩斜着眼睛看了魏讽一眼之后,直接抄起身前的书卷就在魏讽的脑门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阴风锻魂乃是上古大能所创的锻魂之法,你真以为只有凝炼神魂这么一点儿作用了么? 阴风锻魂的确是只会让神魂变得更加凝炼,但是他却不是只有一次,而是要每天都用阴风凝炼自己的神魂,这是一个长久的事情,非长年累月,见不到成效!” “每天?”魏讽“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要这么恐怖么?” 魏讽没有经历过阴风锻魂,但是他有其他的神魂锻造之法,不过无论哪种凝炼神魂的法门都是十分痛苦的,非准备完全不敢轻动! “看着吧,这个小家伙或许真的能让你看到惊喜也说不定!” 王诩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再次将书卷拿了起来,不过魏讽能够看得出来,王诩此时的心情已经不在书卷上了。 戏志才此时的确是有些坚持不住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里的阴邪鬼气也是越来越壮大,越来越浓郁,对他英灵的冲击也是越来越严重! 此时的戏志才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阴气在他身体里到底如何如何了,也顾不上看他的身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相信陈老会想办法引导阴邪鬼气对他身躯的转换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那仅有的一点真灵不灭! “轰~”在月亮彻底下沉之前,也就是阴阳交割之时,周围的阴邪鬼气似乎也察觉到了不满,突然再次爆发了起来,然后凝聚成了一股极为强横的力量朝着戏志才的真灵冲击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戏志才仿佛真的是心神失守了一样,整个人都仿佛是陷入了混沌之中,摇摆不定! 但是再一瞬间之后,他已经完全衰竭的心脏突然燃起了一捧很是妖异的火焰,并且这一捧火焰还直接顺着阴气冲进了戏志才的识海之中。 识海仿佛被点燃了,所有的阴邪鬼气就像是柴火一样新这幽蓝色的火焰点燃了,灼烧着戏志才的那一丁点的真灵。 戏志才已经快要陷入沉睡的真灵在这火焰之中再次清醒,并且被这妖火不断的灼烧,不断的再次变小,变得更小! 此时戏志才的身体也在发生着不小的变化。 他已经完全枯萎的五脏六腑再次变得饱满起来,只不过不再有任何的动作了! 同时已经干枯的血肉也慢慢的充实了起来,同样他的身上再也没有了血色! 他周身骨骼还有肌肤也在慢慢的修复,不过都是十分的苍白,病态的那种苍白! 丹田也同样恢复了原状,只不过现在里面空荡荡的! 而这个时候太阳终于慢吞吞的升起来了,太阳真火再次开始扫荡这世间的污秽和不堪,给这个世界再次带来了光明! 而戏志才的炼狱也终于到了最后的阶段,太阳真火将他的神魂真灵和那阴躯融合到一起,由生到死变成由死到生! “呼~”当整个过程都结束了之后,戏志才二话没说直接跪在了原地,手中的那杆阵旗也是直接碎裂了一地! 大口喘着粗气的戏志才感受到了王诩等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 “抱歉,让你们看了笑话!” “哪里!”魏讽轻笑了一声,“着实是很精彩啊,不过你知不知道你将要面对什么?” “当然知道!”戏志才努力的站直了身子,然后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样不是正好么,顺带看看这个安定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戏志才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并不像其他的城主一样,来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争权夺利,就是看看这城中到底有多少多少的势力对他有影响。 戏志才就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甩手掌柜的一样。 他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个在街上捡回来的家伙,对整个安定城不闻不问,哪怕明知道这个安定城对自己十分的重要,对自己,对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对自己的未来都是十分的重要。 但是他现在仍然就如同一个完全不在乎这一切的公子哥一般,每天就是将自己放在这简陋的城主府里面,任凭张小刀那个家伙在外面接受各种的风吹雨打,接受各种的无奈。 不知道那个叫做张小刀的家伙有没有在背地里偷偷的责怪过他这个城主,但是戏志才其实在某些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挺对不住那个家伙的。 而且很多事,张小刀表现的都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最基本的一点,张小刀这个家伙,狠辣犹豫,但是灵活不足,这一点那可是相当致命的,若是只对付一般的人物,对付那些好勇斗狠的街头放荡之人,他的确是一把好手。 但是现在这安定城中的敌人,可不是他这么一个只会猛打猛冲就能解决的了的。 戏志才已经看出来了,有这么一双大手,已经开始慢慢的将这个安定城,握在了手中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三章 戏志才的从政之道 戏志才在折腾了足足一夜之后,终于开始了沐浴更衣,开始了他作为安定城城主的生活。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筹备这座阵法,还有将自己化为阴躯这件事情,别的全都放到了后面,便是如何在安定城破局这件事都放到了张小刀的身上。 不过现在看来,张小刀似乎做的也不怎么样,刚刚自己知道了,现在安定城的风声不错,没有什么关于他这个新来的城主的,更多的就是那三合会的事情,还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仅凭着这个,还是不够的,他需要的也不仅仅是这个。 “城主大人!”大早上的,刚刚沐浴更衣完毕的戏志才就听到了顾城的声音,这几日他可算得上是这城主府的常客了,“巡街使求见!” 戏志才皱着眉头看着大门外被孤城拦住的张小刀,真的想问问顾城,难不成现在看门守护这工作也是他这个守将该干的了么? “让他进来吧,以后他来这里无需禀报!”戏志才摇了摇头,直接给了张小刀一个通行令,不过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这句话没有任何的用处,只要顾城还在一天,张小刀就得被堵一天。 “大人!”张小刀越过了顾城的阻拦,然后将手中的供词递给了戏志才,“这是三合会等人的供词,其中所有人都指认了是胡综将那一笑楼的账房杀死的!” 戏志才看着张小刀手中那厚厚的一打纸张,那么厚的一打供词,不由的轻笑了一声,“人证这么多,就是没有任何的物证,对么?” 张小刀咬了咬牙,寒声说道,“说是大人需要,这个也可以有!” “看来某家还真是小觑了你,这份儿本事,厉害呀!”戏志才轻笑一声,虽然话语都是赞扬,这语气也是赞扬的意味,但是张小刀却是听出来了一丝嘲讽。 “大人是对某家的这种方式,有什么意见么?”张小刀没有故作不知,而是直接问了出来,“其实我也知道我这种做派,很不讨喜,但是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我看你办法很多的嘛!”戏志才轻笑着说道,“虽然很多事情你做的不光彩,虽然还有很多事是有人在帮你,但是至少这份儿口供你用的是真本事,不管用的什么办法,能够在不动刑具的情况下做到这一步,你已经很好了!” “可是这些在大人面前,没有用处是么?”张小刀惨笑一声,“我知道了,我会想这些销毁的!” 张小刀说完之后便要离去了,他知道这种结局很正常,已经不止一个人告诉过他,他的性格太过于偏激并且太过于残忍,伤人伤己,很难受到重用和信任。 不过就在张小刀即将出门的时候,戏志才将他叫住了。 “难不成就没有人教过你,听人说话要听完么?”戏志才的笑声已经隐去了,变换成了另一种很是严肃的态度,“将他们的罪行说说,到底是什么罪行能够让你这般痛恨他们!” 张小刀听到了戏志才的话之后明显愣住了! “大人,你们刚刚说…” “你最好快点,我这个人耳根子软,最容易改变主意!”戏志才冷眼看了他一眼,“若是你再浪费时间的话,我不介意先去干点别的!” “不敢!”张小刀回过神来之后赶紧将那一沓供状再次从怀里拿了出来,“他们的罪行在里面都有,大人请看,某家给您解释!” 看到戏志才将那供状接了过去以后,张小刀这才一张张的给他解释了起来! 基本他们这十几个人都算得上罪有应得了! 胡综本身就有不少人命在身,不过这涉及到了帮派斗争,倒也没有人想着报官! 在张小刀看来,他身上最大的问题就是对妻妾及其家人施虐! 他家中的一妻一妾都靠着他的拳头夺来的! 当初他看上了人家姑娘,先是借着三合会的势力给其家人下了圈套,逼得那家中没了办法只能将自己女儿卖给他,成了他的妻子! 胡综性情暴虐,每日对妻子拳打脚踢,动辄棍棒加身! 曾在其妻子怀胎之时对其动手暴打,导致妻子流产,又在妻子刚刚流产的时候命令其妻子干各种活计,最终落下了病根,无法再行生育了! 之后因为妻子无法生育,胡综再次寻了一个貌美的女子做妾,同样是强抢过来的,甚至这次因为下手太狠,将那女人的一个青梅竹马也活活打死了! 但是因为下手的都是他们自己人,再加上手脚干净,没有留下任何得证据,这才无疾而终! 说完胡综之后,张小刀继续往下说胡山。 欺凌弱小,狐假虎威等等得就不多说了,家中有一个女儿,已经被他打得昏死过去三次了。 另外他的结发妻子也因为没能生出儿子被他打死了,同样是一个心狠手辣,手脚干净利落的主! 刘大,跟随三合会破门灭户之后,奸杀妇女! 陈元,随同胡综打打杀杀,也经常当做他的帮凶! 武义,王克,还有孙培胜等等等等,还有很多让人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事很多人都知道就是他们做的,然后自己依然没有任何的证据! 三合会很会做事,或者说这安定城中的大小势力都很会做事! 他们从来不会对那些百姓一直压榨,会给他们一些好处,让他们被欺负的同时,还能受到保护! 久而久之,安定城就被划分成了各种势力,而百姓们也都慢慢的习惯了! 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出现在安定城这座曾经荒芜的城池之中,这些人也足够他们欺负了! 戏志才一张张的看完,一句句的听完,然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看你这副样子,想来盯住他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就想要将他们拿下?” 张小刀没有否认,“最近两个月里安定城的某些人越来越过分,其中三合会也算是里面的佼佼者,某家一直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但是呢?”戏志才眼睛朝着旁边一撇,然后眼角微微一缩,紧跟着就恢复正常了! “但是没有机会!”张小刀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落寞,“当初这安定城中也有一个人对我十分信任,他相信我可以将安定城的歪风邪气给镇压住!” “看得出来,你失败了!” “对呀,失败了!”张小刀无奈的嗤笑着,“我刚刚在城中打响自己的名头就让人敲了闷棍!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某家已经是被人给废了,然后那个无比信任某家的家伙,也被一群人给吊在城墙上,尸体经受着风吹雨打!” 戏志才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将胡综的口供拿了出来,看着那密密麻麻写了一张纸的口供。 “我这个人啊,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没本事只会打女人的家伙!” 戏志才看着那所谓的口供,一声冷哼过后就直接往外走去,同时自己还朝着张小刀喊到。 “去看看那两个可怜兮兮的女人去吧,顺带告诉告诉你,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应该如何办!” 戏志才说出这话,张小刀顿时心中放下了不少,他知道自己太过于执拗了,不过幸好,这位城主大人似乎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 这或许就是他的幸运吧! 胡综的家算不上豪华,没有传说中的高墙大院,也没有什么仆从奴隶的,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屋子连带一间小小的庭院!! 当张小刀敲开房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是被吓了一跳! 之前去大牢,不到天色昏暗,而且那女人给自己加了很多胭脂来遮盖自己脸上的伤疤! 如今他们是突然拜访,那两个女人谁也没有来得及给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就这么开了门! 就是这副不施粉黛的脸,却是让张小刀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因为他们看到了伤,女人的脸上几乎是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那女人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质疑,“家里男人不在,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就好走不送了!” “看看你罢了!”戏志才轻轻的一推门,将那女人推到了一边去! “听闻最近过得不怎么样,所以特地来看看你们!” 戏志才说话的时候,已经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物件,然后就这么放在了女人的眼前,那是安定城的城主标志! “大人…”开门的那个女子看到这一幕,他感觉自己有一些迷茫,也不知道他应该干什么! 戏志才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一直往里面走,同时还在不断的和那女人说这话! 一个时辰之后,戏志才和张小刀两个人才从她们住的宅院之中逃了出来! 只不过现在张小刀看向自己城主的眼神,那可是充满了怪异! “大人…”张小刀颇有些尴尬的说到,“没想到大人您还是那么的心狠手辣…” “什么心狠手辣,我有干什么了么?”戏志才冷哼了一声,“我只不过告诉了她们一些她之前不知道的事情罢了!” “是,大人!” “哦,对了!”戏志才一副恍然大悟突然想到的模样,“将那群家伙全都放了吧,没有证据,那群家伙就算有口供也没用的,若是强行处理,只会让他们三合会找到破绽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四章 狂欢和局势 戏志才一句话似乎是张小刀之前将所有的努力都废除了,不过此时张小刀却是没有失望和不满了,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笑意。 “下官明白,回去就会安排此事!”张小刀微笑着朝着戏志才拱了拱手,然后在戏志才的眼色之下,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到张小刀离开之后,戏志才看着自己的身边,貌似空荡荡的身边,然后轻笑这说道,“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你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似乎没有人回答他,似乎有人回答了他,别人却是听不到,总之戏志才突然脸色变得有些怅然了起来,“若是没有她偷偷的祭拜你,恐怕你也撑不到现在,呵呵!” 戏志才摇着头慢慢的回到了郡守府,继续起了自己打坐打坐再打坐的生活。 安定城大牢,一如既往的阴森昏暗,一个个奇形怪状,缺胳膊少腿的狱卒再巡视着各个牢房。 “回来了!小刀哥回来了!” 突然外面的一声大吼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便是牢房里的那些犯人都打了一个激灵! “小刀哥!”一个腿脚还算好的狱卒率先跑了出来,一脸笑意得问着他,“是不是要给那群畜牲开始行刑了?” 满怀欣喜,以为可以再次看到张小刀神技的狱卒,这次却是失望了,张小刀没有和之前一样,朝着牢房大吼一声“将那群渣滓带上来!” 这次张小刀淡然的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说了一句,“没有确凿的证据,放人!” 张小刀的这句放人让狱卒愣住了,或许说让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住了,这是安定城的大牢,自从张小刀来到了这里,就没有过将人放出去的先例! “小刀哥!”那个年纪更加小的狱卒似乎是想要确认一遍,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们刚刚是说开始…” “我说放人!”张小刀直接打断了那小子得幻想,“我等手中没有确凿的证据,将人都放了!” 那狱卒咬着嘴唇,直到嘴里都是鲜血了还犹自不知。 张小刀见他动也不动,脸色也是忽然一冷,直接走过去劈手将他腰间的钥匙夺了过去,然后亲自给胡综等人将牢门打开! 看着胡综从错愕到惊喜再到狂傲的脸色,张小刀脸色一冷,“你若是敢多说一句废话,我豁出性命不要了,也会将你这身皮囊留在这座大牢之中!” 胡综本来的确是想着好生嘲讽一番的,结果听到张小刀这句话之后,直接打了一个寒颤扭头就走! 一群人在大牢之中关了一天一夜之后就这么放出去了。 等到他们再回到一笑楼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欢呼。 那些都是他们三合会的人马弟兄,他们一个个的都像是迎接英雄归来一般。 而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一个又一个的人离开,以后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将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 “你确定他们都知道不拉的回到一笑楼了?”一个宅院之中,一名身穿锦袍的公子哥用折扇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嘴角带起来丝丝笑容,“看来这个城主还是懂事的!” 下面跪在他面前的正是刚刚从一笑楼外面离开的百姓之一,此时的他满脸恭敬! “正是,听说那人乃是孤身一人上路的,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什么人马傍身,而且不似有修为!” 那锦袍公子摇了摇头,手中的折扇直接朝着那人的脑门上敲去。 “你个憨货,不管怎么说,他乃是剑门的弟子,就这么一个身份就是天大的靠山,在这里咱们是外来客,老实一些!” “公子教训的是,的确是小人莽撞了!” “不过小心谨慎却也不能任人欺凌而不还手!”那锦袍公子脸上带出了一丝冷笑,“既然那个城主不是另一个欧阳哲,那么咱们再看上两三天试试,若是没有问题,那么安定城一切照旧!” “是,谨遵公子之令!” 这种对话在安定城中大大小小的角落宅院之中传播着,内容都是大同小异,就连一直在城主府门外驻守的顾城,都得到了这些消息。 顾城没有回话,听到这些事情之后,顾城只是淡淡的回过头看了戏志才一眼,发现这个家伙没有搭理自己,也就不再看他了,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对于这一切,戏志才不闻不问也不想去知道,直到张小刀再次出现在城主府的门前。 这次顾城还是将他拦下来了,而且戏志才打坐还没有清醒,也没能将他叫进来,张小刀就这么蹲在门口一直等待着! 而这一幕再次被各路势力所看到了,又是一场笑话! 一笑楼中,此时已经开始了大摆筵席,一桌桌的美酒佳肴都摆到了桌子上,一个个形态各异的男男女女就这么开始互相交杯换盏,大吃特吃! 胡综作为这里得半个东道主加此件事情的主角,那自然是收到了着重的对待,而他自己那也是来者不拒! 一边吹着自己在牢里是多么英雄无畏,一边大口的喝着美酒,很快这个家伙就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了! “诸位!”已经喝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的胡综,先是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然后朝着屋里的众人拱手说到,“某家还要回去,回去好生去去晦气,然后和婆娘耍耍,就不在这里…嗝…不在这里陪诸位了!” 然后这个家伙也不等众人同意与否就直接这么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去,通红的脸上还浮现出了很猥琐的笑容! 看着胡综离开,一群人也都嘿嘿笑了起来,这里面有几个长的五大三粗的妇人,看到这一幕嘴里也是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天色还早,一群人仍然在开心的喝着酒在狂欢! 胡综想要回家就一定要经过城主府。 当他摇摇晃晃的路过城主府得时候,正好看到满脸阴沉的张小刀丧着脸在城主府外等候着。 这一刻,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三两步窜到了张小刀的面前,朝着他嘿嘿直笑。 “这不是咱们安定城中的那位巡街使大人么?您这是进不去了?还是说城主大人换了一条有用的狗?” 喝了酒的胡综那是相当的豪迈大气,对张小刀嘲讽的那是一个痛快。 当张小刀带着杀意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胡综还一巴掌拍在张小刀得脑门上! “狗东西看什么!”胡综大手摁着他的脑袋,语气中带着凶狠哥杀意,“你想干什么?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能将我怎么样?” “滚!否则死!”张小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杀意,只不过喝醉了的胡综一点也不怕。 “哈哈哈,你在吓唬我么?”胡综打了一个酒嗝,“你现在连这城主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你在这里吓唬老子?就算是他…” 胡综越说越来劲,甚至还伸出手对着城主府指指点点,不过他刚刚开了一个头,就看到了顾城。 拔出腰刀的顾城! “哼!我不和你们这群家伙一般见识!”胡综一下子就有些清醒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胡综,顾城将目光收回来,将腰间的长刀也收了回去,还是看了一眼张小刀,依旧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胡综终于还是回到了家中,看着紧闭的院门,胡综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火噌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臭婆娘,青天白日的将院门都给关起来了,这绝对是有事儿啊!” 想到这里,胡综也不去拍门叫门了,直接飞起一脚踹向了这结实的院门! “砰!”胡综不愧是个练外功得练家子,这一脚是势大力沉,看似十分结实的院门就这么被他一脚踹翻了,露出了院子中,满脸都是紧张的两个女人! “两个贱人!”胡综看到她们两个,心中火气更大了,就连刚刚在顾城那里收的气都算了过来,“青天白日的锁门做甚,是不是不想让老子回来!” 怒吼着的胡综直接抄起地上断裂的门栓,然后朝着他的妻妾身上打去,没有丝毫的客气! 两个女人对这一幕那也很是熟悉了,当她们看到胡综拿起门栓的那一刻就赶紧跑了起来,直接分成两个方向跑了起来! “臭娘们你们竟然还敢躲!”胡综看她们逃跑那更是生气,将正妻先放到一边,然后直奔着那慌乱不堪的妾氏冲了过去,“让你跑,今天老子一定要打死你!” 慌乱不堪的小妾哪里能够跑的过一直习武的胡综,很快就让他摁在了地上,开始了棍棒加身,拳脚相向! “还敢跑么?还敢跑么!”胡综直接将那小妾一脚踹翻在地,然后开始了不断的虐打她! “不敢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小妾凄厉的惨叫声,街坊四邻都能够听见,但是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话,这种闲事儿他们管不起! “说,刚刚是不是又在想你那个姘头!”胡综弯腰打累了,一把将她的脑袋拎了起来,然后冷笑着。 “告诉你,你爹娘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就算我亲手杀了你,那也没有人会追究!”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五章 拜祭 胡综大口喘着粗气,他喝了不少的酒,今日体力有些撑不住了,若是放在之前,他恐怕还能再打上个把时辰才能完事儿。 “不知死活的东西,去给老子烧水,然后伺候老子洗澡!”嘴里不停骂骂咧咧的胡综,一口浓痰啐在了他的妾室的身上。 等到胡综回到屋子的时候,那女人才敢费力的爬起来,浑身都是伤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飘荡的幽魂就在那里看着她。 幽魂本应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此时有着一丝动容,若是戏志才在这里,他定然能够发现,然后会惊讶的发现,这个幽魂马上就要有灵智了。 那个女人艰难的站起来之后,看了一眼躲得远远的妻子,不由的冷笑一声,明明她也是受害者,明明她也是每天被暴打,但是那个女人居然还将自己当成敌人,这是不可理喻。 不过不管她怎么想,都避免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们还有一起烧水,并且伺候胡综这个家伙洗漱,这是她们的命。 在胡综要等候的不耐烦之前,洗澡用的热水也终于烧好了,然后两个女人神情慌张的恭恭敬敬的去请自己的夫君沐浴更衣。 “哈哈,就应该这个样子!”胡综看着两个人颤颤巍巍,被自己一吓唬就浑身哆嗦的样子,脸上不由的笑了起来,“女人,就应该有女人的样子!” 说完之后胡综起身,在路过他那妾室身边的时候还使劲儿的抹了一把,哈哈的大笑着。 “你与我同去!同去!”胡综不管自己刚刚暴打了她一顿,一把拽住她就往内室走去,妾室不敢反抗,妻子长出一口气。 “你也别歇着,去准备吃食!”胡综进屋之前转过头,朝着他的发妻吼了一句,“折腾了半天,肚子又饿了,赶紧去弄吃的!” 妻子听到这话吓得一个激灵,然后赶紧应了一声,就往厨房跑去。 三个人再次恢复了这种诡异的平静,在热水中好生泡了一个澡,再加上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菜,还好生和那美妾嬉闹了一番,胡综也感觉到了沉沉的困意,就让他们伺候着,呼呼大睡了起来。 直到确定胡综谁输了,在他怀中的妾室姜萍儿才缓缓睁开眼睛,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来。 院子外面有乾元道长给院子布置的阵法,能够隔绝阴鬼之气的侵蚀,姜萍儿一路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柴房之中,偷偷的将烛火点亮,然后从角落中拿出一副灵牌。 上面写着,“先夫周昌之灵位”。 姜萍儿将灵牌拿到一张干净的桌案上,然后在从角落里拿出一些已经有些发霉的贡品摆好,最后放上埋在柴堆里的香炉,然后已经折了的清香。 “周昌大哥,奴家知道不配称呼自己为周家妇,父母之命不敢有违,万万没有想到为了奴家让您被那恶虎活活打死,奴家只希望日日夜夜为您烧香祈福,希望您能够往生!” 姜萍儿双手合十,不断的絮絮叨叨着这些话语,然后用火折子将清香点燃,就插进烛台之中,同时她就跪在令牌面前,给那位“周大哥”默默的祈福往生。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个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幽魂再次出现,清香不断的燃烧,烟雾缭绕,最后被幽魂吸纳到自己的身体之中,让他的魂魄慢慢的凝实起来。 但是无论他的魂魄如何凝实,他的面容都是那般的平静,就算有那么些许的波动,也不过就是转瞬即逝罢了。 姜萍儿跪拜了许久,直到清香全部燃尽,他才将香炉收拾好,再次放回远处,将贡品还有令牌也都再次藏匿好,尤其是灵牌,那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一拿一放那都是无比的小心谨慎。 不过当她将所有的东西都藏匿好的时候,一拉开柴房的房门,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具宽阔雄壮的身子,还有一张暴怒的脸,正是那个已经睡熟了的胡综。 至于胡综的身后,则是那眼中全是狠毒的大妇,两个人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虎...夫君...”姜萍儿看到胡综出现在门外,不由的吓了一跳,虽然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是那个女人在从中作梗,但是她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要遭受什么! “呵呵呵,你居然还知道老子是你的夫君?”胡综冷笑一声,一把掐住了姜萍儿的脖子,然后将她给拽了进去,再次拽到了柴房之中。 此时柴房中还存留着淡淡的清香,那是刚刚香烛燃烧之后存留的味道,闻着这种味道,胡综的心情更加的糟糕了。 “你自己将那些东西拿出来,当着我的面将它们砸烂了,老子今天就放过你!”胡综恶狠狠的盯着姜萍儿那惊慌失措的脸,“不要以为老子喜欢你,你就能够放肆!” 姜萍儿的确是被面前的这一切给吓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是让她将周昌的灵位砸烂,这种事情她真的做不出来。 看见姜萍儿虽然恐惧,但仍然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胡综的心情变得更加的不好了。 “拿出来!”胡综猛地一声大吼,震得姜萍儿耳朵都有些嗡鸣,浑身更是一个颤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可是即便已经这个样子,她仍然是双眼一闭,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好,好,真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女人啊!”胡综一把拽住了女人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不过就是你爹娘用来换一袋粮食的女人罢了,你也配在这里装样子? 你拜祭的是谁?你那个青梅竹马,跟随你前来的那个贼汉子?他已经被老子活活打死了,便是骨头都让我一把我烧了,你拜祭他,那他知不知道你现在每天和谁睡在一起?” 姜萍儿被胡综摁着脑袋不停的辱骂,眼泪止不住的往下面留了出来,但是她就是一直摇头,说什么也不同意将令牌拿出来。 但是姜萍儿如此抗拒,仍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大妇冷笑一声,直接将已经被姜萍儿藏的很严实的令牌再次给刨了出来,看她动作这么熟练,下手这么准确,就知道她发现这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要!”姜萍儿看着那令牌被大妇拎了出来,满眼都是惊恐,不断的尖叫着,“不要动他,你打我,你打死我吧,你不要动他!” 胡综看着这个女人,自己这么长时间无论打了她多少次,她都如同一条死狗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便是在床榻之上都如同死鱼一样。 没想到这刚刚出现一个令牌,她就这般的激动。 本来还想着给姜萍儿一条活路的胡综看到这一幕,尤其是他将自己的目光看向那令牌上面的时候,他的心头顿时升起了一阵怒火。 “该死的女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胡综一把摁着姜萍儿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地上,然后指着那令牌上大大的“先夫”两个字。 “先夫?他若是你的丈夫,那老子是谁?”胡综越说越来气,一巴掌抽在了姜萍儿的脸色,让她的脸色有了一个血红的手印子,那是他一直不舍得真使劲儿打的地方,“说啊,他是先夫,老子是什么?” “你....你是个妖魔!”姜萍儿也知道自己今晚是难熬了,豁出去了的姜萍儿一把将令牌抱在怀中,然后眼睛狠狠的盯着胡综,啐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姜萍儿这辈子,只有一个夫君,那就是周昌,那就是周昌!” 听到这针锋相对的话语,周擦心中的火气那就更加的厉害了,然后看着姜萍儿狞笑一声,这次没有丝毫的留手,拳头雨点般的朝着姜萍儿身上打去。 很快姜萍儿就再次伤痕累累,再次头破血流,这一次她直接奄奄一息了,不过无论她如何被胡综殴打,她都没有选择将那灵牌交出去,就这么死死的保住,不松手,保护着。 “该死的女人!”胡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姜萍儿还这般护着那么一块破灵牌,心中的怒火不减反增,气的脸庞都开始涨红了起来。 最后忍耐不住的胡综直接一把将姜萍儿拎了起来,朝着她冷笑一声,“既然你这般在乎他,那么就让他看看现在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完之后胡综将姜萍儿直接摁在柴房的柴垛上,直接上手就要将她的衣服全都扒光,这一幕着实是把姜萍儿吓了一跳。 她已经被打的浑身酸痛,就算是想要反抗也做不到,再加上怀中的令牌更是让她进退两难,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努力挣扎的同时,苦苦的哀求这个男人,希望能够给她留下一丝丝的尊严。 “求我?现在求我,你难道不觉得有些晚了么?”胡综冷哼一声,直接在大妇的配合之下,将姜萍儿的衣服扒光,然后就在柴垛上开始了不可言之事。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大妇不但充当着帮凶的角色,甚至瞅准机会直接伸手将姜萍儿怀中的令牌抢了过来,然后就举在她的眼前,让她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却动都不能动!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六章 什么才叫心狠 胡综看到自己的正妻这般的动作,顿时也是开心了起来,这么折磨这个女人,他才觉得是真的痛快。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人,若是他真的有灵,不知道现在看着你这般模样,是否也会那般的心痛呢?”胡综一边在给姜萍儿施虐,一边侮辱着他。 姜萍儿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但是因为那浑身的伤痕,更是因为她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实在是只想一死了之。 过了大半个时辰,将全部的不满都发泄出来的胡综才将姜萍儿放了,看着已经完全瘫软在地的姜萍儿,胡综脸上露出了一个狞笑,然后再次将她的头发拽了起来,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且记住,今天晚上这只是开始,从明天开始你家相公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然后每天都会在这里和你好好的行云布雨一番!” 姜萍儿缓缓的将自己的头颅转了过去,双眼赤红的看着胡综,有气无力的说道,“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哈哈哈哈!”胡综看着这般样子的姜萍儿,十分畅快的大笑了起来,“求我?求我也没用,你家相公舍不得啊,不过却是不能让你太过于伤心了,所以....” 胡综说着话,一脸狞笑的猛地伸出自己的脚,一脚就将被大妇扔到地上的令牌踩了个稀碎,就在姜萍儿的面前,一脚踩了个稀碎。 这一幕彻底将姜萍儿这个可怜的女人给弄蒙了,她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地的破碎,从嘴唇到肩膀再到全身都开始了颤抖。 “为什么?”姜萍儿将自己的头抬起来,恶狠狠的等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牙齿将嘴唇咬的鲜血淋淋,看得出来她再极力的忍耐,“奴家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还想要怎么样?” “我胡综的女人,不能想着别的男人,便是一个死人,她都不可以!”胡综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冷哼一声过后便直接抬步走了出去。 这座柴房只剩下了一个痴痴的望着破碎灵位的傻姑娘还有一个满脸冷笑的妇人。 “这种心碎的滋味,可还好受么?”那满脸冷笑的夫人就这么走到了姜萍儿的身边,然后冷笑着和他说这话,语气中满是冰冷。 “为什么!”姜萍儿一脸苍白,面无表情,双目呆滞的看着她,“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 “为什么?若非是你这个贱蹄子,我就是胡综的大妇,实打实的大妇!”你夫人眼中如同有着火焰燃烧一般,“我本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他经常打骂于我,但是却也不少我吃穿! 可是你一来就什么都变了,我生不了孩子了也就罢了,他现在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每日做的竟是那些奴仆才做的事情,烧火做饭洗衣,样样都是我来做,凭什么,你才是小妾! 他为何那般宠幸你,不就是因为你这个狐媚子会勾引男人么?现在我就要让他看看他日夜宠爱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呵呵...呵呵....”姜萍儿听着那大妇说完这些话,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应该表达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错了让这个女人有这种想法。 “你笑什么?”大妇看到姜萍儿竟然还笑的出来更是心头火气,然后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你这个狐媚子且看着吧,我一定好生炮制你一番,至于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之后,那大妇就直接离开了柴房,外面都是阴风鬼物,他们夫妻倒也不害怕这个女人逃跑,连柴房的门也不锁上。 喘息了一会儿,稍微有了那么一丝力气的姜萍儿艰难的站了起来,然后将已经被撕碎的衣裙捡了起来,艰难的穿在了身上。 她现在已经没有哪怕一滴眼泪了,努力的将自己的衣裙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现在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屈辱的活下去了,但是就算是死,也不能这般狼狈,要不然她怕一会见到了她的周昌大哥的时候,没脸见他。 现在姜萍儿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难受。 但是姜萍儿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将自己再次打扮好,然后将那些碎裂的令牌一片片的都捡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中,就这么抱着令牌碎片走了出去,走到了院子之中。 而那柴房之中谁都看不到的那一抹幽影,脸上的表情波动越来越大,但双眼还是没有任何的神采,只是不停的跟在那姜萍儿的身后。 或许这已经慢慢的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姜萍儿走出了柴房,然后走入了院子之中,走进了那院门之处。 “周昌大哥,这辈子你我无缘,若是奴家还有下辈子,希望能够再认识你吧!”姜萍儿喃喃自语的说完之后便毫不犹豫的拉开了院门。 在院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外面的阴风鬼气仿佛一瞬间猛烈了很多,甚至站在院子里面都有些阴冷,姜萍儿的鬓角也开始了晃动。 看着漆黑的夜空,姜萍儿突然嘴角一动,露出了一个冷冽的笑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比较锋利的木片直接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然后鲜血淋淋,顺着手腕流了下来。 或许是外面的鬼物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血气,突然上空都变得有些翻涌了起来,那种压迫,便是姜萍儿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都感觉得到。 “胡综,刘琳,你们两个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姜萍儿凄厉的笑了一声,然后一脚就踏了出去,直接走出了被保护的院落,然后出现了充满了阴风鬼物的外面。 “呼~”这一刻仿佛天空都动了那么一下,各种鬼物直接呼啸着朝着姜萍儿冲了过去,她手腕上的鲜血也不再顺着手腕流淌,而是十分诡异的漂浮了出来,鲜血的流淌也加快了很多很多。 “啊~”咬紧牙关的姜萍儿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这种痛苦让她无比的难受。 现在的姜萍儿就像是当初的戏志才一样,各种阴风鬼物从她的伤口里窜进她的身体,然后让她变得无比狰狞,无比恐怖。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幽影此时终于出现了挣扎,并且脸色的挣扎越来越大。 姜萍儿不是戏志才,她没有戏志才那么多的护身符,也没有戏志才那么多的手段,在这种程度的鬼物侵蚀之下,姜萍儿很快就血肉模糊,神志也很模糊了。 这个时候,一直挣扎个不停的幽影终于变了脸色,张开了嘴巴,嘶吼出了一声,模模糊糊的“萍儿”! 不过很不幸,姜萍儿听不见这个声音,也还看不到这抹幽影。 在这里的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土丘,此时两个一身黑还打着一个灯笼的家伙正站在那里看戏,看这里的戏。 “巡街使,现在看到什么才叫心狠吧!”戏志才点着一个亮着幽蓝光芒的灯笼,嘴角带笑朝着一旁的张小刀说道。 张小刀看着那个正在遭受折磨的姜萍儿,不由的脸色不断的变换,“见到了,大人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凶狠啊,只是不知道您为什么选中了这个女人,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或许是因为她合适吧!”戏志才还是那一副嘴角带着轻笑的模样,“她心智坚韧,外柔内刚,虽然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但是身上阴气颇重,最重要的是他腹中还怀了身孕!” “嘶.....”张小刀猛地一愣,然后震惊的看着一旁的戏志才,“你刚刚说什么?她怀有身孕?” “当然,怀了身孕,应该还不满月呢,这个时候正是她阴气最盛的时候!”戏志才淡然的说道,“这月色正浓阴气正盛,怀有身孕加上胸中的怨气,然后鲜血为引,正是让他化成厉鬼的好机会!” “厉鬼....”张小刀吞了一口口水,“你居然是要让她化成厉鬼,我还以为是让他们自相残杀,或者是....” “想的倒是真好,那胡综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练过多少年武艺的汉子,就算在大意又怎么是两个女人能够对付的了的,再说下药这种蠢事,你觉得她们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比胡综这个地头蛇更加熟悉这方面?” 张小刀听完之后也沉默了,他也知道戏志才刚刚说的很对,那两个女人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将胡综杀死。 “那大人是如何让这个女人满身怨气的?又...又如何确定,那大妇会这般妒忌?” “这个女人身上衣服虽然也不是什么多么好的料子,但是要比大妇更加好上一些,然后左手还有一个崭新的银镯子,而那大妇身上却是没有什么配饰,想来她们之间是有些问题的。 再说你给我的消息,那女人有一个什么青梅竹马被胡综活活打死,而这个女人的身上还有着淡淡的香,那是拜祭鬼魂用的香,这种东西某家再熟悉不过了! 我只不过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提醒了那大妇两句话,剩下的那妇人自然会帮我办的!” 张小刀听完之后,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了寒气上涌。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七章 厉鬼 戏志才这里和张小刀解释清楚之后,另一边的姜萍儿也开始朝着厉鬼方面转化了,戏志才走的时候专门逼出来一滴心头精血,偷偷的印在了姜萍儿的虎口处。 现在有那一滴心头精血为引,无数恶鬼阴气都疯狂的扑食了过来,姜萍儿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妇罢了,哪里能够承受这阵仗,直接就将自己的神魂点燃了,当然,这也是戏志才早就设计好的。 当姜萍儿的神魂被燃烧之后,整个人也就彻底的失去了生命,她这个人,也就不能在称之为人了。 “好了!”戏志才看到这一幕终于笑了起来,“厉鬼成了,躯体仍在,神魂已灭,成了!” 若是有阴鬼宫的人出现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很惊讶的,因为现在的姜萍儿用来炼鬼炼尸那是一具在合适不过的胚胎了! 但若是放到了之前,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戏志才会这么干,他可是一个见到鬼魂都会生出三分怜悯之心的人啊,怎么就会亲手塑造出这么一个东西来。 不过现在没有阴鬼宫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些,也没有人会觉得吃惊。 就在戏志才等着那些恶鬼们将姜萍儿的神魂彻底泯灭之后,他就可以出手将她腹中那个胎儿神魂提出,然后加以炼化让姜萍儿变成一具鬼不鬼,僵不僵的怪物。 可是就在戏志才即将出手的时候,一直跟在姜萍儿身后的那只幽魂突然大吼了一声,虽然他们听不到,但是戏志才已经看到了嘶吼的幽魂,然后直接冲到了姜萍儿的面前。 这一幕着实是把戏志才给看愣了,他的确是知道这个幽魂,但是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幽魂,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潜力。 “这就是情之一字么?”戏志才嘴里喃喃的说道,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也很难过。 “大人?”张小刀看着狂笑不止的戏志才,不由的楞了一下,“您没事吧!” “还记得我教你的法诀和功法么?”戏志才摆了摆手,朝着张小刀问道,“现在体内有阴气了么?” “有了!”张小刀挠了挠后脑勺,裂开嘴笑了笑,“身体里有这么一股气乱窜,还真是感觉怪怪的。” “行了!”戏志才冷笑一声,然后伸手在他的几个穴窍上点了几下,最后手指在他的眼睛上一抹。 “缓一下,再睁开眼!”戏志才轻飘飘的语气在他耳边响起,让他停下了去揉发花眼睛的手。 等到张小刀的眼睛再能看清东西的时候,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不过张小刀这次再睁开眼,他发现这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张小刀吐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形形色色,形态各异,但是都很恐怖都很恶心的鬼怪,他直接吐了。 “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了?”戏志才轻笑一声,“想要修炼阴鬼宫的功法,这种东西你可少不了接触!” “安定城中,每天晚上就是这些东西么?”张小刀努力的将自己的那种反胃的感觉压下去,“还真是够恶心的!” “行了行了,看看那个在姜萍儿身边护着的那个幽魂,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幽魂!” 张小刀顺着戏志才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幽影,他和其他的鬼怪在外形上并没有太大的不一样,曾经的容貌已经模糊不清了,那些狰狞的伤口没有鲜血流淌,却依旧是无比的狰狞可怖。 但是他也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这个幽影的脸上也是有着不少的疯狂,但不是其他鬼怪的那种弑杀一般的疯狂,而是很单纯的,类似之中还带着些许焦急的感觉。 “这个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戏志才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或许他就是那个周昌吧!” “周昌!”张小刀被这个名字吓了一跳,“周昌不是死了么?不对,他死了,可是...可是....” 那个幽影鬼魂是周昌这个似乎在情理之中,但是这的确是有些让张小刀感觉到吃惊,他也说出了一句和刚刚戏志才很相像的话,“这两个还真是,人间自有真情在!” 戏志才听完之后楞了一下,然后眼中闪过了一抹犹豫挣扎之色,最后叹息了一声,缓缓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了。 就在戏志才打算静观其变的时候,一直咬牙低吼的姜萍儿突然更加凄厉的惨叫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周昌鬼魂的方向,沙哑的声音从她嘴里发了出来。 “周昌....周昌哥....周....” 声音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最后继续变成了完全听不清动静的嘶吼。 这些声音传到了周昌的耳中,让他变得更加的疯狂了,也让他消散的更加的快了,他也只是一个区区的游魂野鬼,哪里能够挡得住这么多的鬼怪撕扯,就算是真的有“情”之一字支撑着他,那也不能改变他无能为力的这一事实。 这一幕最后还是看在了张小刀和戏志才的眼中,看的他们眉头紧皱,看得他们心头各种不适滋味。 最后戏志才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小块漆黑如墨的碎玉,递给了张小刀。 “将这块碎玉,放到那个女人的嘴里,这个能够保住她一点的英灵不灭,不过她现在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了,便是保住了那一点英灵,恐怕也不会认出周昌。” 张小刀听到戏志才这么说,直接将那碎玉接了过来,然后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 他冲出去不要紧,只是他一离开那灯笼照耀的那方园之地,那些一直围绕在周昌和姜萍儿身边的鬼魂阴气突然翻涌了起来,然后很多都开始调转了方向,朝着张小刀冲了过来。 “嘶~”之前张小刀也曾经折磨过自己,但是每次都只是感觉到各种的疼痛和难熬,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眼睁睁的看着鬼魂朝着自己冲过来。 然后撕咬着自己的血肉,啃食着自己的骨头,这种感觉啊,既熟悉又难熬。 “啊!”最后忍着剧痛的张小刀再次加速直接冲到了周昌和姜萍儿的身边,将那块碎玉直接塞进了姜萍儿的嘴中,然后自己直接两眼一翻,生生的被疼晕了过去,若非是他现在身上已经带了一点儿的修为,恐怕已经没了! 姜萍儿嘴里突然出现这么一块碎玉,倒也没有将它吐出来,或许她也没有了将东西吐出来的这个功能了。 不过在嘴里塞进了这块碎玉之后,一直围绕着她撕咬撕扯的鬼魂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没有再继续撕咬他和破坏她。 姜萍儿的喉咙突然涌动了一下,然后那块碎玉就这么顺着她的喉咙滑进了她的肚子里,然后那已经没有了神采的眼睛,在一眨之下,变得全是漆黑之色,头发也慢慢的漂浮了起来。 “吼~”姜萍儿突然爆发出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让她生前受尽了凌辱的地方。 “吼~吼~吼~”此时的姜萍儿似乎是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嘴里不断的发出那种野兽般的低吼,然后朝着那个小院子之中走去。 而此时那个院子中,胡综早就睁开了眼睛,就在院子中等待着姜萍儿的到来。 姜萍儿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那如同阵法结界一样的东西自然也不能将她拦住,就这么停顿都没有停一下的走进了院子之中,然后嘶吼着朝着胡综扑了过去。 现在的姜萍儿已经没有了神志,有的只有那么一丝执念。 不过看着冲过来的姜萍儿,胡综除了恶心之外没有一丝的害怕,或许这种厉鬼银魂在普通人眼中是一种很恐怕的东西。 但是在他眼中那可未必,说句难听的,胡综好歹也算得上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人,对于鬼魂这种东西,胡综的想法只有一个。 “你活着的时候我都能将你活活打死,你死了我还怕你?” 看着已经冲过来的姜萍儿,胡综狞笑着大吼一声,一招猛虎出笼就将将自己的拳头印在了姜萍儿的胸口上面。 然后再就是一套连环拳,将姜萍儿打的连连后退。 此时周昌已经转身了,看着正在不断挨打的姜萍儿不断的大声嘶吼着,这不过这声音戏志才听不见,姜萍儿就算听见了也感受不到。 “是不是很后悔跑了出来?”戏志才走到了周昌的身边,看着无比焦急的周昌,同时将灯笼照耀在了张小刀的脸上,省的这个家伙真的死在这里。 “不过也难怪,现在她刚刚变成厉鬼,靠着那不疼不痛的身体,对付对付普通人也就罢了,胡综好歹也有着一身武艺,若是只靠一个刚刚连成型都算不是的僵鬼,的确是差的有些远了,想帮她么?” 正在嘶吼着,想要冲击阵法结界的周昌将目光转向了戏志才,他也说不出什么话语来,只能用那有限的可怜的神情来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戏志才看着周昌突然笑了起来,很落寞的那种,然后伸手直接插入了自己的胸膛,然后逼出自己的一团心头精血,慢慢的送到了周昌的面前。 “想要帮她那就将这个吃下去,然后你会很快的忘记她,从此也将变成只听我命令的鬼怪,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更不会有机会再记起他!”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八章 双煞 戏志才捧着那一团心头的精血,那是他化阴躯之后炼化出的,为数不多的精血,单单是这一团就掏出了他小半的精血。 不过他却没有后悔,反倒是觉得很值得。 精血还可以再炼化,反正他都这么虚弱了,便是再虚弱三分,那又能如何。 但是这么好的坯子,若是没了,那他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而周昌也没有让戏志才失望,伸手就将那一团精血拿起,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紧跟着,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阴躯,那可以称得上一个集了天地晦气污浊,然后逆转了生死而出现的东西。 阴躯的心头血那是阴躯中最为重要的东西,是阴躯之中死气最重的,也是阴躯中生机最盛的,这一团心头精血被周昌吸收之后。 他的双眼从黑白分明一样变成了漆黑如墨,身上的那些伤痕一点点的消失,然后整个人从一个别人看不见的幽魂慢慢的滋生出了血肉,并且慢慢形成了一具身躯。 周围的阴风和鬼魂看到这一幕再次变得痴狂了起来,他们喜欢这种阴气中的东西,这在他们看来乃是大补之物。 不过就在他们即将冲上来的时候,一直打着灯笼的戏志才一声冷哼手中灯笼突然光芒大放,幽蓝的火光照耀了四方,吓退了诸多鬼魂。 戏志才一声大吼,双眼变得血红似魔,头发也被他突然散发的气势被激了起来,仿佛随风飘扬一样,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虚影,一个手持拐杖满脸皱纹的老人就这么从他的身后浮现了出来,然后慢慢的变大,变大。 “吼~”如同刚刚的周昌一样,老人的虚影发出了一声常人无法听到的怒吼,然后猛地一个深吸,无数阴风和鬼魂就被虚影拽了过去,然后被他一口吞了下去。 老人的虚影吃下了那么多的阴风和鬼魂,然后像是打了一个饱嗝一样,十分的满意,目光转向了周围其他的鬼魂,看的他们连连后退。 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了神志这一说法,但是趋利避害的这一本性还在。 看着周围的鬼魂终于停下来了,戏志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那老人的虚影也再次慢慢的潜伏进了戏志才的身体之中。 而一旁周昌的改造终于也完成了。 “啊~”一声厉喝,一个头发苍白如雪,浑身干枯的像是皮包骨头的骷髅一样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戏志才的身边。 现在的周昌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丑陋,变得无比的狰狞。 “你现在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过了今晚,你和姜萍儿两个人就不再是之前的周昌和姜萍儿了,去吧!” 戏志才从怀中再次掏出来一块碎玉,然后也塞进了周昌的嘴里,随着碎玉被周昌吞下了肚子,漆黑如墨的眼睛之中似乎是闪过了一丝清明,然后看向了另一边已经被打的节节败退的姜萍儿, 周昌直接虎吼一声,冲了过去。 “哎,何苦呢!”戏志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一脚踩在了张小刀的胸口,然后猛地使劲儿,张小刀就剧烈的咳嗽着清醒了过来,并且快速的骂了起来,继续守在戏志才的身边,看着不远处的战斗。 胡综本来打的十分开心,虽然姜萍儿变成了这般样子,还将自己那个不讨喜的婆娘吓了一跳,但是当胡综真正开始动起手来确实发现,这个家伙实在是废物的很。 空有一身力气,空有这一身的本事,却是只会硬冲硬碰,完全没有任何的章法,被自己打的连连后退就不说了,更是没能给自己造成任何的威力。 就在胡综一点点的试探,这个家伙现在的弱点在哪里的时候,他突然又听到了一声大吼。 然后一个干枯瘦弱如同骷髅一样的家伙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并且一拳朝着自己的面门打了过来。 “又一个?”胡综看着这力度比姜萍儿还重的家伙,不由的楞了一下,不过他却也没有感觉多么的害怕和担心,毕竟若是和姜萍儿一样,只是一个银样蜡枪头,就算再来是个那也是没有关系。 不过这次胡综却是想错了,那周昌的力道比姜萍儿大,动作也比她更加的敏捷,更加的快速。 最重要的是,刚刚戏志才说得对,这个家伙还保留着最后的一丝神志,他不和姜萍儿一样只会不管不顾的猛打猛冲,他打的颇有章法,一上手就让胡综变得进退两难了起来。 “该死的!”胡综连连被打了数下,直接开始了气血上涌,“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能够告诉他这个事情,姜萍儿作为主攻那是打了一个乱七八糟不知所谓,但是姜萍儿作为辅助,却是和周昌合作的非常不错。 这才刚刚小半个时辰,整个局势就已经倒转了起来,姜萍儿和周昌没有再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胡综却是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气息乱了。 “咳咳咳....”大口喘着粗气的胡综看着丝毫不知疲惫,再次冲过来的两个怪物,他知道自己的时辰应该就是今天了,他是这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惹到了什么人物。 不过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看到的就是两双四只大手抓向了他,然后将他生生的撕成了数段! “啊~啊~”胡综的惨叫声传了出去,让很多人家都亮了灯火然后也让很多人家都将自己家中的灯火给熄灭了,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今夜是一个很好的夜晚,没有人蠢到出来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希望不要波及到自己,只要这样那就好了。 胡综的惨叫十分的凄厉,也十分的短促,很快他就没有了生机,被撕碎的胡综自然也就不能发出任何的惨叫声,而将他撕碎之后,两个怪物没有离开,也没有对那个昏迷的女人着急下手,而是对着已经成了一滩滩血肉的胡综开始啃食了起来。 随着胡综血肉被他们吃下肚子之中,他们身上的那种鬼气也变得越来越浓郁,便是他们身上的那种狰狞恐怖的面容也变得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正常。 等到他们将胡综的所有血肉都啃食干净之后,那个昏迷过去的女人早就醒了,也早就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呆傻了。 不过他们两个怪物还是没有动她,而是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声哨响,两个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挣扎之后,快速的往外面跑去,然后回到了戏志才的身边,并且被他带回了城主府之中。 至于胡综的家中,只留下了一个什么都说不清,什么都说不出,只会哇哇大叫,流着口水疯疯癫癫的疯女人还有满地的血污。 回到了城主府之中,此时的城主府也已经开始了建设,虽然戏志才没有找孤城以及他的那些手下帮忙,但却是自己栽种了很多树木,还在魏讽等人的帮助下搭建了几座小房子。 当然魏讽三人愿意帮助他也是因为他们不想再挤在一间茅草屋了,能有自己的空间,这也是一件好事啊。 不过此时魏讽三个人却是不会出来迎接他们的,两人两鬼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走回了城主府中,然后看着那越来越浓重的阴风鬼气,两人两鬼都感觉有些舒服。 在王诩的帮助下,戏志才终于将自己的大阵补全了,他一个阴鬼宫嫡传弟子出身,怎么可能搞不定这里的小风小浪,有了一点提示,他自然是能够在自己的阵法之中加以不全,聚集阴气的同时,也能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挡在外面。 “城主府两排都栽了我留下的阴槐树,你们自己找地方休息吧,平日里没事就在府中修炼,如果有需要我会呼唤你们的!”戏志才对这两个已经没有了感情的家伙说道,将他们随意的安置了。 留下满脸都是疑惑的张小刀,和他一起回了房间,烹了热茶,“问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他们两个,怎么回事!”张小刀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这两个怪物。 “姜萍儿有人变鬼,虽然最后阴魂玉珏碎片保住了她最后的一丝神魂,不过恐怕也是恢复不了了,至于他怀中的胎儿也成为了鬼胎,日后是变成鬼婴还是融为一体,我还没有想好! 至于周昌,本来已经生出了神志,不过为了姜萍儿自愿被我练成了厉鬼尸,和姜萍儿一样不鬼不僵,终生也入不得轮回,不过他比姜萍儿惨一些,姜萍儿修为高深之后或许还有恢复神志的可能,但是周昌他是想都不要再想了。” 戏志才的话很平淡,说的张小刀他的心里直发颤。 “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就算没有我,你觉得会有什么好结果么?”戏志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们的命运不是我决定的,他们的凄惨,也不是我决定的。” “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么?” “活着那么痛苦,你觉得姜萍儿真的就没有想过死么?” 戏志才的话说的让张小刀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回答。 很多人都想过,人到底是活着更好,还是干脆就死了还是更好一些。 虽然大家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活着却是一辈子的事情。 或许是姜萍儿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某些过去,想到了自己的某些不想主动却天天都在回忆的事情。 他也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或许死了便能够一了百了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着走下去,坚持着活下去的。 此时,他看着那面部可憎的姜萍儿,也想到了一个曾经明媚善良的女人,自己曾经那般的喜欢她,然后她却是亲手将自己退下了那阴森险恶万鬼窟之中。 让自己差点不能超生,魂飞魄散。 自己也曾经是一个天之骄子,满身的傲气足够让人不敢直视,可是他却是因为一个女人....不对,因为一只女鬼,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直接就掉落了下去。 他知道那个女人有苦衷,他也从来没有怪过她,这么长时间,自己多少次的险死还生,现在支撑他走下去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终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再次踏上阴鬼宫的大殿。 喝问那个女人,喝问那些曾经将自己打落凡尘的大人物,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被他们所抛弃。 自己要用阴鬼宫上下的性命,洗刷自己身上的耻辱和不甘,为了这个,他也可以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甚至,他可以放弃自己对她的回忆。 所以他丝毫没有愧疚和犹豫,若是能够直接给自己这份儿实力,他也会这般的做。 人的执念,终究还是可怕的。 张小刀看着同样陷入了沉思的戏志才,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心中有着不少的故事,他也知道,这些故事或许比自己的还要凄惨。 但是他依旧并不是很认可他的这种做法,他觉得,鬼可以无生无死无情无义。 但是,人不行! “大人,您就真的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许他们活下去,会有更好的未来呢?” “可是他们活下去所承受的痛苦,永远比现在就忘记一起,获得的更多!” 戏志才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们既然能够帮他们放下痛苦,为什么要袖手旁观!”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九十九章 走向正轨的安定城 戏志才的话让张小刀无法反驳,莫说生活如此悲惨的姜萍儿,便是他自己,也未尝没有想过这一点。 “可是,你不能剥夺她活下去的权利....”张小刀或许是已经承认了戏志才的话,可惜纵然如此他仍然还是有些嘴硬的说道,“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就去剥夺她们选择的权利。” “我没有剥夺她选择的权利,走向死亡,然后报复,这就是她们两个人的选择,这一点毋庸置疑。”戏志才露出了一抹轻笑,“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张小刀看着戏志才,知道他不想再继续说那个话题了,最后抿了抿自己的嘴唇,问出了他最后的一个想不明白的疑惑。 “为什么不将那个女人也杀了,姜萍儿的悲剧,明明也有那个女人的参与,若非是因为她过于嫉妒,姜萍儿纵然不会幸福,却也不会走向极端!” “你以为死很难么?”戏志才没有回答他,而是先问了他另一个问题,“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也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情了,活着,有时候才是真的艰难。” “活着才是艰难...”张小刀无奈的笑了一声,“或许你说的对,活下去,才是真的不容易!” 从今天开始,那个女人就会一直疯疯癫癫的生活下去,这种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包围着她的恐惧,会一直伴随着她到死亡的那一刻,或许这对于她来说,才是一种恐惧,才是真正的惩罚。 “没事了,小人也就先告退了!”张小刀没有需要问的了,也没有想要知道的了,他知道戏志才和他是一样的人,在某种情况下来说,他们都是嫉恶如仇的人。 不同的是,张小刀是那种恶人,他会在罪犯死去之前,让他尝遍这世间的痛苦和伤痛。 而戏志才则不同,他出身于阴鬼宫,这件事已经告诉张小刀了,他更倾向于让他们自食恶果,还能给自己添加一份实力。 不过他们刚刚开始合作,互相之间还有许多地方开始磨合。 张小刀要离开,戏志才也没有打算留下他,给了他那个可以阻挡阴风和鬼气的灯笼,让他自行离去,虽然戏志才在城主府给他留了地方,但是张小刀说他还是喜欢安定城中的大牢,觉得那里更舒服。 第二天,安定城的街头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到处宣扬着有恶鬼吃人,有恶鬼吃人。 这种事情在安定城不叫个事儿,当初这数十万的百姓冲进安定城的时候,若非是里面有一个不修边幅,吃肉喝酒乾元道长存在,单单是那第一个晚上,他们就会死伤过半。 不过当事情慢慢清晰之后,安定城中开始有了一些恐慌。 三合会的“虎爷”胡综,不大不小的也算是个小人物,在安定城也算是有那么些许的名望存在。 如今胡综就死在自己的家中,据说还被吃的连骨头都没剩下多少,那一地的血污,让人们不寒而栗。 三合会为了查明真相费了不少力气,但是查出来的事情奇奇怪怪,大致上都是说昨晚,胡综的家中传出各种争吵打骂的声音,然后还有他那个妾室姜萍儿的惨叫。 最后就是胡综死在了家中,唯一的一名知情者已经成了一个疯婆子,说什么都无法让人分辨了。 不过所有的证据都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和恶鬼有关,和姜萍儿有关,和胡综有关,但就是和安定城的那位城主没有关系。 这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安定城中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总觉得这里面有着不小的问题。 关于胡综的死,三合会的高层没有想要报官的打算,而城主府也没有想要介入的意思,安定城的巡街使张小刀只是象征性的去了一趟一笑楼。 然后十分礼貌的问一笑楼真正的管事,三合会的九爷,这胡综之事你们是打算私聊,还是打算让我们城主府的人出面探查? 九爷自然不会让城主府的人介入,这件事和城主府的那位有没有关系还两可之间呢,哪里会让城主府的人去参和,万一这是城主府的阴谋,他们岂不是一脚踏进陷阱了。 听到九爷那不需要城主府费心的意思,还有那恭恭敬敬的送客声,张小刀也没有多留,十分客气的朝着三合会的人拱了拱手,然后就走了出去。 安定城似乎就这么陷入了平静之中,似乎发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定城平静了三天之后,似乎又恢复了如常的模样,有人老老实实的讨生活,有人继续在街头浪迹,有人每日醉生梦死,有人依旧欺软怕硬。 而张小刀,则开始了他作为巡街使的职责。 如今的张小刀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除了他身板跟着的两个年老狱卒之外,还有两个全身都藏在漆黑斗篷里里面的人,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张小刀的身后,一条街一条街的巡视了起来。 “啊~”就在张小刀颇有些感觉无所事事的时候,一声尖叫就从远处传了过来。 之前听到这种女人的尖叫声,张小刀或许会过去看一眼,但是也不会太过于匆忙,毕竟这光天化日之下,猜也能猜到是那个醉鬼喝多了调戏姑娘,这种事情,莫说罪不至死,便是抓进去也都不知道怎么收拾,总不能直接将他给阉了吧。 不过今天听到这声尖叫之后,张小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然后带着身后的几个人快速的朝着那个方向飞奔了过去。 “干什么呢!”人还没到,张小刀的大吼声就喊了过去,“光天化日的,魔怔了不成么?” 现场已经有些狼狈了,两个醉醺醺的汉子已经被人制止了,不过依旧是对着一个女子指指点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穿的如此暴露,定然是在这勾引我等,现在我等稍微一碰,便如同什么贞洁烈妇一样,你这装的什么东西!” 那两个汉子醉醺醺的,一看就是刚刚对那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做了些什么事情,不过现在他们似乎说的十分有道理的模样,而且周围的人,看向那个女人的目光也有些怪异。 张小刀走近之后,都不用再多询问了,这种事情在安定城算不得什么新鲜事。 天气热了,难免会穿的清凉一些,尤其是在外面的男男女女,男人嘛,只要不是光着身子,终归还是没什么大事,但是女人一旦穿的有些清凉,便是颇受职责,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这些敢于动手动脚的男人也不担心会被抓到,只要被抓到,就是高呼着,她穿的这般清凉,那就是要勾引我等的,然后各种污言秽语说个不停,最后撑死了也就是关上两天,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刚刚,你调戏了她?”张小刀一脸微笑的走到了那叫的最大声的汉子面前,“原因是,她穿的太清凉了让你觉得他在勾引你?” “那是清凉么?将裤子挽得那般高,不是勾引是什么!”看到了张小刀,虽然想起了那些告诫自己不能轻易招惹他们的话,不过现在那人还是硬撑着说道,“张大人,你可莫要被她这个样子给骗了!” 听着那又要开始的污言秽语,那女人也是怒了,直接就朝着张小刀辩解到,“奴家刚刚给娘家送完东西往回走,天气实在是炎热,所以奴家才将衣服挽了起来,这个登徒子出来就对奴家动手动脚的还想往旁边小巷子里拖去,他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你胡说八道!”那汉子也是直接怒骂起来,“明明就是你穿的如此露骨,你问问这周遭的百姓,好端端的一个良家女子,会穿的如此露骨么?” “你....”那女人看着一副沾沾自喜模样的汉子,再看看周围对她指指点点的路人,知道自己再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 张小刀听他们不说了,这才说了一句,“她为何穿成这样暂且不说,不过我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她这个受了欺负的这么委屈,你这个欺负人的,偏偏这般自豪,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好事一样?” “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种女人,没准她被欺负了反倒是心中暗爽呢!”那汉子还没说话,周围一个看热闹的人,便直接接过了话题,然后还引发了一片哈哈大笑的声音。 “呼!”张小刀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他终于有些明白了,戏志才为何让他多关注一些民生,他现在也是发现了,这安定城中,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民风都有些跑偏了。 “她心中如何想本官管不着,就算她真的是那种人,那也是价格上的事情,而不是能让你们当街调戏。” “大人这是何意,不就是摸了一下么?你问问她,可愿意将事情闹大么?”那两个醉汉看张小刀一副抓住不放的架势,便开始了犯浑。 那女人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路人,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她突然对张小刀行了一礼。 “大人,这件事就当奴家让狗咬了,便不劳烦大人了!” 说完之后,那女人也不等张小刀回话,捂着脸便跑了出去,而后面则是一阵阵猖狂的大笑声。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章 走向正轨的安定城(二) 看着不断哄笑的百姓,还有那一个个满脸猥琐笑容的男人,张小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一些烦闷。 “笑什么笑!”张小刀一声大吼,让周围的哄笑声都安静了下来,“尔等难道就不知道羞耻么?” 不过张小刀的怒吼没有获得什么反应,男人依旧在不停的偷笑,老人还是在数落着那个逃走的女人多么的不知道检点,甚至还有人说着,若非是心中有鬼,她为什么要跑这种话。 至于刚刚光天化日之下,对那个女人动手动脚甚至还想着做些什么的混混无赖,此时却是仿佛被众人忘记了一般。 张小刀嘴唇不断的哆嗦,他想要发怒,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发出这口怒火。 最后还是他身后的老狱卒一把拽住了他,让他张小刀拉了出去。 “大人,这段时间你消失了,所以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老狱卒叹息了一声,“这种事情在咱们安定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或多或少就有这种事情发生,每一次都是女人忍气吞声。 曾经也有女子硬气,说什么都要给自己讨回来一个公道,但当时主事的人那是岑森副将,您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个事情被闹得很大。 然后那个女人的所有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被挖了出来,她的婆家觉得她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就让她丈夫和她和离了。 还有之前那个女人做的一些事情,其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不过却是被挖出来之后,被人添油加醋的传播了出去,一时间那个女人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至于最后的判决,那个女人身败名裂之后就消失匿迹了,等到判决的时候也没有出现,那些人自然也就无罪释放了,这件事最后就在对那女人的口诛笔伐中落幕了。 不过猴子最后打听出来了,她是想要逃出去,结果不小心落入了三合会的手中,下场....这种事您知道的。” 张小刀听着那老狱卒说完之后,突然心中的那怒火就消散了一样。 “这安定城中的事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意思了?”张小刀突然叹息了一声,“我怎么记得当初安定城还是一片安静祥和,百姓虽然算不得安居乐业,也时不时的会担惊受怕,但是他们.....” “但是他们人心淳朴,他们不会这般冷漠对么?”另一个老狱卒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城主死了之后您也跟着失踪了,那段日子,岑森副将被推举为代理城主。 岑森副将不贪婪不好色,更不会徇私枉法,他做事都是根据律法而行,可以说的上是光明正大,但是慢慢的,我等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风气就变了。” “岑森....”张小刀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也没了继续巡视下去的心情,“去派人盯着今天的那个女人,你们应该能够找到她,莫要慌张,盯紧了她,莫要让她出事!” “我们明白!”两个老狱卒听到之后直接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他们都是这安定城中的老人了,一个个的对这里面的人和路,都是熟门熟路的。 最后带着两个护卫的张小刀再次回到了城主府,此时的戏志才仍然在修炼,似乎戏志才这么长时间了,只会修炼一样。 而等到张小刀能够进去的时候,魏讽和王诩两个人已经开始对弈了,看那异常精美的棋盘和上好的玉质棋子就知道价格不菲。 再看看躺在太阳底下睡大觉的颜思齐,张小刀都不想就知道这玩意是从哪里来的了。 “你们...”张小刀走到两个人中间,看着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棋局,嘴里有些苦涩,“有些问题想和你们几个聊聊,你们什么时候下完?” “想问就问,忒多废话!”魏讽冷哼一声,眼睛都不抬一下,同时手中棋子落下,吞了王诩一片黑子。 “就凭你小子想要打扰我们两个,还差点事儿!”王诩也是头也不抬,同时也不看自己已经被吃了好大一片棋子了,依旧在稳守他的后方。 张小刀看着这两个家伙,还是那么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开心了起来。 “刚刚碰到了一些事情,心中有些...不舒服!”张小刀叹着气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正在下棋的两个人,“总感觉,出来一趟,世道都变了!” 魏讽拿起棋子却是半天都不敢落下,似乎实在纠集着棋盘上的局势,同时嘴里幽幽的数道,“你们的那位城主说过,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同时王诩也轻轻的飘过来一句,“人性本恶,压制住他们欲望的永远不是人们费尽心思才制定出来的律法,而是那看似漏洞百出,相互矛盾的道德。” 他们各自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便谁也不搭理张小刀了,继续开始在棋盘上厮杀,魏讽依旧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王诩还是不疾不徐,仿佛一只千年老龟。 张小刀看他们也没什么想要和自己说的了,便摇了摇头走到了一边,他还是等待着戏志才吧,他觉得戏志才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能够告诉他。 等到张小刀走了之后,沉默下棋的两个人突然抬起头,相互对视了一眼。 “光明正大,满身都是浩然正气,却是将世间弄得一团糟,这是校事府司马家的手段,就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司马家的哪一位了!”魏讽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不过看他那么不纯熟的手法,想来也不是什么司马家的大人物。” 王诩也随手落下一子,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安定城变成这般鱼龙混杂的模样,校事府的人可以说的上是居功至伟,霍乱一城,而覆灭一国,艳姬夫人的手法,不过执行者应该不是她!” 魏讽也随手落下一子,再次将王诩的大片棋子吃下,然后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脖子,“看来真的是坐的太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也好,现在的这种情况,小刀子这点微末道行还不够给校事府的人提鞋呢。” “你心痒了想动弹动弹你就直说,何必再这里说这些废话!”王诩的脸色也全是嘲讽,“不过你出手的话也好,如果这里面有校事府的人参与,想来小刀子那一身伤,和他们也脱不了关系!” 魏讽最后看了一眼棋盘,看着刚刚王诩看似随意的在中盘落下的那一子,不由的撇了撇自己的脸皮,“这局就算和棋,你岁数这么大了,给你留着面子。” 说完之后,魏讽就直接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城主府。 这应该是魏讽接任主簿之后,第一次走出这个地方,走向安定城的街头,然后快速的融入了进去。 而城主府的大阵之中,正在闭目调息的戏志才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最先看到的不是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也不是貌美的侍女,而是张小刀那一张眨巴在大眼睛,流着哈喇子的大黑脸。 “你这厮在这里干什么?”戏志才轻笑着站起身来,同时将张小刀给拎了出去,“让你去巡街,这是发现什么了么?” “是!”张小刀点了点头,“安定城中的事情总感觉很怪异,非常的怪异,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心都变得很浮躁,似乎他们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的去指责别人。” “嗯,知道这是为什么么?”戏志才继续轻笑着,“你应该不知道,否则你就不会现在回来了。” 张小刀苦笑着挠了挠头,然后在摇了摇头,“我只找到了根源,这些东西都是在安定城的副将岑森代为主事之后发生的,但是岑森是出了名的光明正大,铁面无私,这才是真的让我最想不通的。” “嗯,然后呢?”戏志才还是满脸的轻笑,“现在也是岑森在主持安定城中的大小事情,之前顾城和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正好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去修炼!” “可是,大人已经发现了,为什么还....” “发现了很正常,从一进这座城池就看出来了,所有人的脸色都挂着笑容,那种笑容看着有真有假,但是没有一个真的是走心的。”戏志才轻笑着,带着张小刀来到了他的房间之中。 “来之前,我本以为这里或许只是因为鬼魂众多,阴风不断,所以才让我这个阴鬼宫的弃徒来这里当这个安定城城主,但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这里面的水,是真的很混啊!” “那大人有什么打算么?”张小刀满脸的希冀,“既然大人早有准备,那么大人您一定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吧。” “本来某家的那位师兄,也就是天狼国的国师大人打算亲自前来的,不过最后被我制止了!”戏志才含笑说道,“我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将这里的一团乱麻给解开。” “大人看来是信心百倍啊。” “不过就是校事府的手段罢了,咱们这里可是也有一位笑脸判官呢!”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一章 走向正轨的安定城(三) 笑脸判官魏讽,这是戏志才当年在阴鬼宫就听过的名字,当年作为校事府的尖刀之一,祸害了无数城池和各个家族,让无数敌人对他闻风而胆丧。 当初戏志才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虽然没能全都认出来,但是魏讽的名字还有那张仿佛一直在笑的脸,是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所以才会最后说出那句,“造孽啊!” 如今看着魏讽已经是他城主府的人了,他终于也能放松一番了,之前知道这里面有校事府的人在参与之后,说实话他是有些担心的。 但是他刚刚炼化了阴躯,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哪里会这么容易认输,干脆就将李鍪给拒绝了,告诉他好生修炼即可,这里就交给他这个师弟了。 但是等到后面,他慢慢的发现,这事情已经有些不对了。 不是校事府做事太隐蔽了,而是太光明正大了,光明正大到,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若是碰到什么使用阴谋诡计的,就凭他这一手玩鬼弄魂的手段,在这里想要将他们给揪出来那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可是像现在这种,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一切都是按照律法办事,你只需要按照律法办事,那就可以了。 这句话看着没有问题,但是这却是另外的一种祸国之道! 因为律法创立的本身,就有着绝对的漏洞,这一点是绝对避免不了的。 因为律法讲究的人证和物证都可以伪造,在没有绝对的名捕前提之下,所谓的律法就是给有权有势之人制造的安乐场。 只要掌握了“证据”,再加上足够的“舆论”,那这个事情你想要往哪个方向转,他就能够往哪个方向转。 但是这样的人,还偏偏让人十分的敬佩,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清官,明官,让人动都不敢动他。 岑森,就是这么做的,而且做的还很不错,到现在位置,他在安定城中的这威望,比之任何人都要高,比任何人都要适合安定城。 但是后果呢,像三合会这种聪明的势力,他们最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们不会光明正大的违法乱纪。 他们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就算是他们想要做什么,他们也能够将风向转过去,让百姓将矛头指向被害者他们,从而给自己脱罪。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戏志才看到了张小刀的那些所谓“证据”直接扔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这样行不通。 除非他能够将这群人在大牢之中全部秘密的处决了,但是这么做的话,他戏志才的这个安定城的城主恐怕也就当到头了。 (这种说法不是妄言,和九品中正论一样,曾经也有一个国家因为律法问题,被一群人生生用嘴皮子差一点给说没了。 春秋郑国的邓析,被称之为讼师的鼻祖,靠着自己那条无双的巧舌,被史书定义为操两可之说,设无穷之词,专门挑着法律的漏洞,给有钱有势的人些状词,辩论。 最后声名赫赫的郑国就让他生生的说的朝令夕改,国之尊严不复存在,几乎到了灭国的边缘,虽然最后他被国君杀死,但是他留下的讼师一脉,向来是各个朝代之毒瘤。 好的讼师千载难逢,但是恶讼却是层出不穷,甚至可以轻松让人破家灭户,讼师这个职业也一度被朝廷列为禁忌!) 戏志才看着安定城,恐怕也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方,岑森就是抓着律法的漏洞,光明正大的颠倒黑白,光明正大的拖延下去。 将好事拖成坏事,将优势拖成劣势,他针对的不是什么天狼国朝廷,也不是什么朝廷的贵胄,他针对的是人们心中的罪恶。 他在一点点的将民众心中的恶勾出来,在一点点的泯灭这人性。 听戏志才具体解释完之后,张小刀再次感觉自己浑身发冷,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的能力已经很不错了,但是现在他发现,和这些人比,他就是一只凶恶一些的小白兔,可怜又可笑。 “去找魏讽吧,或许他能够帮你什么呢!”戏志才轻轻的挥挥手,然后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去修炼了。 至于那雌雄双煞,这次倒是没有跟着张小刀,而是被戏志才留在城主府中好生修炼,他们两个日后还有大用处,戏志才现在算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有些差,需要人手了。 张小刀在问清了魏讽离开的方向之后,先是去了一趟大牢,将猴子给拎了出来,然后通过猴子的手段,快速的找到了魏讽。 当张小刀看到魏讽的时候,差点没惊着他。 此时的魏讽正蹲在一个角落里,和一群孩子和泥巴玩,而且玩的还十分的尽兴,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乐趣一般。 “魏讽大....”张小刀刚刚走到魏讽的身边,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魏讽给打断了。 “正陪孩子玩呢,你先等会儿!”魏讽说完之后继续微笑着逗弄着几个孩子,那满脸的微笑,看得人不禁心生好感。 再看看魏讽的手上,虽然满是泥巴,但是他捏出来的小东西却还真是惟妙惟肖,看的十分讨喜。 直到玩的差不多了,他才将自己满是污泥的手在旁边的墙壁上抹了抹,“差不多了,你们也都赶紧回家去吧,千万莫要让家里人等的久了!” 一群孩子看着魏讽,再看看他们的“成果”都是满脸的不舍,最后在魏讽再三确定的告诉他们,自己明天还会过来陪他们玩耍,这才都恋恋不舍的离开这里。 直到他们这些孩子跑远了,魏讽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而张小刀和黄猴子两个人也才敢跑到他的身边。 “你这就陪孩子玩了小半天么?”张小刀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魏讽竟然有这份儿童心童趣。 “现在这群孩子十分的重要。”魏讽轻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张小刀和黄猴子的肩膀,“走吧,咱们也该跟上去了,应该会有好戏看的。” 魏讽轻笑着把腿走去,方向正是刚刚那群孩子们离开的方向。 此时一群半大的孩子,满手的泥污正在大街上疯跑,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不过按照他们的速度,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他们还是能够进家门的。 不过就在他们回家的途中,他们碰到了一群醉醺醺的“队伍”,正是刚刚从一笑楼喝完酒的三合会帮众。 正在低头猛冲的孩子,哪里能够那么的稳当,一个躲闪不及,为首的那个孩子就朝着一个帮众的怀里撞了过去。 然后他满手的泥污都抹在了那人的身上,弄得他泥污满身。 “什么东西,不长眼睛么?”被撞到在地的帮众,看着怀里的这个泥猴子,再问问自己身上的臭味,不由的眉头大皱,心中全是怒火。 而此时那个孩子也似乎是知道了自己闯了大祸,若是放在平时,他看到这么凶神恶煞的一个家伙,恐怕也就畏畏缩缩的准备躲了,最多爱两下子也是自找的。 但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不断骂骂咧咧的壮汉,突然也发起怒来,猛地一个冲刺,一脑袋就撞到了那人的胸口上,将措手不及的他再次撞到在地。 同时那孩子还朝着那壮汉吐了吐舌头,年纪幼小的他,能够做到的最大的生气,也就是如此了。 不过这种样子,再加上周围人的嘲讽,让那个被二度倒地的汉子彻底怒了起来,二话不说就直接从地上窜了起来。 一把将那个孩子给拽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那个刚刚几岁的娃娃,不过依旧是没能下得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孩子若是认了怂,恐怕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是那个孩子好死不死的朝着壮汉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这一下,那个壮汉所有的怒火似乎是真的再也压制不住了。 “啪!”壮汉一巴掌就抽在了孩子的脸上,那孩子的左脸,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抽了孩子一巴掌的壮汉或许火气也发了出来,觉得自己刚刚的确是有些失态了,便一把将那个孩子给扔了出去,然后骂了两句之后就准备离开了。 可是他已经不想再追究了,那个孩子却是怒了,直接扑了上去,抱着壮汉的小腿肚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别看这孩子虎头虎脑的挺可爱,但是他这牙口力气却是真的不错。 就这么一口,那壮汉顿时惨叫了一声,然后另一只脚使劲儿的朝着那孩子脸上,身上踹了过去。 那孩子也是认了死理,咬住了说什么也不松口,就是不断的用力,很快那壮汉的小腿肚子就变得血淋淋的了。 “混账东西,松口啊!”那壮汉疼的只想打滚,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会不会伤到孩子了,一脚比一脚更加的用力,直接将那孩子弄得鼻青脸肿了起来。 等到壮汉将那孩子踹下去之后,他的小腿肚子已经是鲜血淋淋,流血不止了,有一块肉都已经被那小孩子给咬了下来。 而那个孩子,此时也已经浑身世上,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起来。 就在一群人不知道应该如何的时候,一旁一个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真是畜生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二章 走向正规的安定城(四) 这道声音终于还是将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了过去,此时天色马上就要黑下来了,所有人的心中也慢慢有些些许的焦急。 “张小刀?”那右腿鲜血淋淋的壮汉看着张小刀三人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中了他们的算计。 “你这是要干什么?” 张小刀还没有说话,魏讽就直接接过了话茬,“刚刚得到消息,这里有人对一个年幼的稚童暴打,我等这不是赶紧过来看了看么,这么一看,果然如此!” “哼,明明就是这个小杂种先动手打的人!”那壮汉如今伤的也不轻,腿上的伤口不但在不断的流着血,更是一阵阵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 “他就是一个孩子,先不说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让你这么暴怒,他只是一个孩子,你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你的良心就不会痛么?” 魏讽一脸的唏嘘,然后对着剩下的孩子说,“你们先莫要回家,看他们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我怕他们对你们不利,今晚暂时跟我回城主府,剩下的事情,明天我会带你们和你们的父母解释!” 一群孩子现在正是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魏讽这么说,哪里还能说个不字,一个个只是不停的点着头。 同时魏讽看向了张小刀。 “将这个孩子也抱回城主府,一定要救活他,还有行凶者,也一并带回,若是他敢反抗,那便算了,不过明天通知顾城和岑森,安定城中有人光明正大的杀人拘捕,直接领军扑灭!” 说完之后,魏讽还满脸阴寒的看了那些人一样,大有一种,“你们快点反抗的意思!” 此时一笑楼中也出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位三合会的九爷,一笑楼的当家的。 “跟他走,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但是你且记住,不是你做的事情,打死都不要承认,剩下的事情交给三合会,我们回去解决!” 那人听到自家的管事这么说,也是知道了自己今天这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听到九爷说有三合会帮他解决后患,那也就放心了下来。 “带走!”张小刀将孩子抱起来之后,一声呼喝,黄猴子便将那一瘸一拐的家伙给扭送走了,也一并带回了城主府,不过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回城主府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天色终于彻底的黑了下来,在此之前,一行人也终于有惊无险的回到了空旷的城主府中。 “你们这群孩子,去屋子里休息,莫要乱跑了!”魏讽满脸笑容的让他们去休息,同时将受伤的孩子抱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好生救治了起来。 至于那个被带回来的三合会帮众,可没有人给他包扎,就这么给随手捆在了树上,为了防止他说个没完没了,还用一块破布将他的嘴给堵住了。 “戏大人!”张小刀回来之后看到魏讽不理自己之后,也就先去找到戏志才,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莫要多想,魏讽那家伙让你做什么,你就跟着做什么,知道么?”戏志才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继续开始修炼了起来。 看的张小刀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黄猴子回到院子中,等待着魏讽出来。 看着这么简陋的城主府,他们两个人也是颇为无奈,现在就算是想要休息,也没有地方能够住。 他们两个这么一等,就是足足的一晚上。 第二天天马上就要亮了的时候,魏讽才带着浑身是伤的小家伙走出来房间,此时的魏讽脸色无比的苍白,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伸手将两个睡得死沉死沉的家伙弄醒,然后一脸苍白的魏讽递过来一张纸。 “这里面有那些孩子的家人和住址,去将他们找来,告诉他们孩子没有什么大碍,让他们都来城主府领自己的孩子!” 说完之后魏讽就一副已经坚持不住的样子,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这个样子的魏讽,再看看满脸都是青肿,还有一瘸一拐的孩子,两个人再次变得有些面面相觑起来。 不过看着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而且太阳也马上就要出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将那张写满了人名和地址的纸张直接撕成了两半,一人一般就去找人。 当然,他们走之前,还是没有忘记告诉那个孩子,让他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千万不要乱动。 等到两个人将那些孩子的家长找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大亮了,而且来的不仅仅是那些孩子的家人,还有很多他们的街坊四邻。 孩子一晚上没有回家,外面又是这么一个样子,他们哪里能够不着急,一个个的赶紧招呼亲朋好友,赶紧朝着城主府赶过去。 他们对安定城这个新来的城主,并不熟悉,甚至都不认识,但是此时事关一群孩子,他们哪里还能顾得上什么其他,一个两个的带着家伙就冲了过来。 尤其是那个传信的家伙,还说什么,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大碍,再加上不是孩子回家,也不是送回来,而是让自己去领人,这一下子他们这群当父母的可就着急了。 可是当一群人一窝蜂的冲到城主府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 里面简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见人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面的确是看到了他们的孩子。 除了一个浑身是伤之外,其他人都非常的安全,而那个带着他们出来的家伙,却是满脸都是苍白,毫无血色不说,走路都是摇摇晃晃,一副要摔倒了的样子。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群孩子告诉你们吧,让你们来这里主要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罢了。” 魏讽虚弱的声音想起来,一边伸手让刚刚跑回来的张小刀和黄猴子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带过来,一边将所有的孩子放了回去,让他们告诉那些满脸都是焦急的孩子,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孩子的表达五花八门,而且杂乱无章,但是童言无忌,他们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带着略微夸张的说法,告诉了自己的家人还有邻里街坊。 当这群人听到三合会的一个帮众竟然在喝醉之后对一个孩子大打出手,差点将那孩子活活打死。 起因竟然是孩子奔跑不由的撞了他一下。 “哪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如此!”哪个被打成重伤的孩子的父亲本来就是心疼不已,在听到他们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之后,心中的怒火更是控制不住了。 直要扑过来和那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决一死战。 不过最后还是被张小刀给拦下来了。 魏讽看着已经有些群情激愤的众人,脸色露出了一个隐晦的微笑,然后再次恢复了那苍白无血色的样子。 “你们暂且不要着急,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城防军,此时安定城中的大小事情都是由岑森将军来处理,他马上就要到了,我觉得,他一定会给众人一个交代的。” 百姓们听到了魏讽的话,也是选择了沉默,就像魏讽之前和张小刀说的,岑森的铁面无私,岑森的律法已经将自己深深的印在了所有百姓的心中。 很快,岑森就带着众多士卒来到了城主府。 岑森倒是十分的懂礼数,来城主府之后第一件事就要拜见戏志才,不过在得到戏志才正在闭关修炼的消息之后便立刻不再提这件事了。 “这就是那孩子和那帮众?”岑森先是看了看孩子的伤,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这才看向了魏讽。 “还要多谢先生昨天施援手,否则这孩子恐怕性命不保!”岑森看着魏讽十分真诚的拱了拱手。 “岑森将军说笑了,我也是安定城的主簿,这种事本就是分内的事情!”魏讽也是轻笑着回答,然后一把将那被五花大绑的家伙推给了岑森,“将军,这就是那犯人,您请带走吧!” 岑森看了一眼这人,也是点了点头,然后挥挥手让麾下的士卒将他带走,剩下的事情就和城主府没有什么关系了,岑森也没有多留,直接就告辞离去了。 看着岑森离开了,众人也就都慢慢散去了。 最后只有那几个孩子的家人看着空荡荡,简陋异常的城主府脸色颇有些不好意思。 “尔等快走吧,莫要误了你们的活计,孩子看好了,莫要让他们再乱跑了!”魏讽看了看他们,最后轻笑着离开了。 看见魏讽都回去了,一群人也是朝着城主府连连做鞠,同时带着自己的孩子,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魏讽这才打着哈欠从自己的房间里窜了出来,此时的魏讽哪里还有半点虚弱的样子了。 “去将你那老巢腾出来,带着你手底下那群老弱病残,将城主收拾干净了,然后就将他们安定在这里。” 魏讽先是将张小刀的事情给安排了然后才看向了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黄猴子。 “去告诉那位岑森将军,刚刚戏志才城主说了,从几天开始,这大牢也交给岑森将军了,毕竟将军主管安定城中的大小事情,没有一座大牢的确是不太方便!”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四章 破局之人 周朝中就是那被欺凌孩子的兄长,一直在飞燕军中任职,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却也是他父母眼中的骄傲。 此时周朝中却是满脸的焦急,当他听到自己的家人出事的时候,连训练都顾不上了,大步的跑了出去。 “我阿爹阿娘他们怎么了?他们出什么事情了!”周朝中也不是不知道安定城的事情,他知道那里其实并不安全。 只不过因为严燕将军压着他们,再加上现在那里也慢慢变得安定下来了,这才让他们不再闹了。 但是现在有安定城中的人过来,点名道姓的告诉他,自己的家人出事了,这怎么能让他不着急。 “你就是周朝中么?”黄猴子看着面前这一脸焦急之色的年轻人,心中已经有了笑容,“你的家人现在还安稳,不用这般的着急,就是.....” 黄猴子的前半句话让周朝中将心放了下来,但是后面那个但是,还有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是让他顿时变得有些心惊胆战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是不是我阿爹阿娘出事儿了,还是小弟出事儿了!” 周朝中现在恨不得直接飞回安定城,看看自己的父母和弟弟,看着黄猴子这犹犹豫豫的样子,他心中的那焦急更加的厉害了。 黄猴子看着满头大汗,手足无措的周朝中,知道这是火候差不多了。 “是三合会的人,三合会的一名帮众喝多了和您弟弟打了起来,结果下手稍稍重了一些,虽然被城主府发现的及时救了回去,但是魏讽大人...就是救您弟弟的那位大人说,您弟弟伤了五脏六腑,他的修为有限,恐怕不能一直维持,本以为孩子的父母会想办法,结果现在.....似乎是不了了之了!” “什么!”周朝中的眼睛一下子就瞪起来了,“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什么叫做不了了之,还有那个什么三合会是个什么东西,我家小弟不过几岁,能和他发生什么冲突,怎么可以这般!” 伤了五脏六腑这种事,或许周朝中的双亲不知道有多么严重,看到小家伙没事了就以为真的没事了。 但是周朝中这种征战沙场的人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么恐怕,伤了五脏六腑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那不是简简单单几天就能养好的,若是没能及时救治,随时丧命都有可能。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将军请辞!”周朝中嘴唇哆哆嗦嗦的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朝着军营之中跑了过去。 很快,周朝中就再次冲了出来,这次他手中还扛着一把长矛,看那样子也是有着不少的分量,应该就是他的兵刃了。 “快走,回安定城去!”周朝中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拉着黄猴子朝着安定城跑去。 而此时的安定城,仍然是一片风平浪静,只不过这平静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还不得而知。 魏讽依旧是每天晒太阳,然后就是盯着张小刀他们一群人继续收拾城主府,毕竟偌大的一个城主府弄得这般的简陋,也实在是有些丢人了。 而张小刀等人也被他叫了回来,不许再在外面多说什么废话,老老实实的在城主府之中,要么修炼,要么继续收拾。 如果说非要做什么的话,那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几天,颜思齐出去了一趟,仅此而已。 而魏讽则是一动不动,任凭现在外面各种传言四处扩散。 在魏讽等人住手之后,城中的一些传言再次变换了风向,不得不说三合会的那些人也是知道应该爱惜自己羽毛的。 而岑森虽然没有主动做什么,但是这么长时间,岑森为安定城劳心劳力的如何如何,也慢慢在城中的百姓中流传开来。 总之这一切,都在朝着对岑森等人更加有利的方向而去。 直到两个人走进了安定城,一个人脸色蜡黄,身材十分瘦小就像一只猴子一样,另一个人身材健壮,肩膀上扛着一根粗大的长矛。 他们一进来,便引起了城中百姓们的注意。 “这不是周家的小子么?他怎么回来了?” “难不成是周老头给他儿子去信了,这不是作孽么?严将军千叮咛万叮嘱的,这里的事情不要总是和家里的孩子们说,莫要让他们担心,也莫要让他们一冲动做什么乱子来!” “哎呀,可不是,你看看周家小子那杆长矛,恐怕不下五十斤吧,就这么给扛进来了,这莫不是要做什么事情吧!” “谁知道呢,希望他不要冲动啊,现在严将军已经三番五次的说这个事情了,不过老周家的孩子也真的是有些可怜了,哎....” 不管百姓们如何的议论这件事,都不能改变的是周朝中来到了自己的家中。 周朝中都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咳嗽声,周朝中听得分明,那就是自己小弟的声音。 “小弟!”周朝中哪里还忍得住,一把将房门推开,然后看向了床边。 在周朝中的眼中,果然是自己年纪幼小的弟弟,正躺在床榻上不停的咳嗽,脸色苍白无比,咳嗽声都无比的虚弱,而自己的父母双亲,则是正一脸悲伤的照顾着他。 “朝中,你怎的回来了?”周父就是当初将孩子接走的中年人,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幅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干什么?” “莫要管我了!”周朝中见自己的父亲居然还有心思管自己,不由的有些生气,将手中的长矛往自家门前这么一插,然后快速的跑到了自己小弟的身边。 “小弟这幅样子已经几天了?”周朝中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弟,听着那虚弱的咳嗽声,不由的越发的着急了起来。 “两三天了,本来都没事了,玩着玩着突然摔了一跤,这一下就再也起不来了,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还要苍白,身子也越来越弱了!”周朝中的母亲说着话,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下来了。 周朝中心里的着急更多了。 “为什么不找大夫,偌大的一个安定城,都没有个靠谱的大夫么?” “大夫当然有!”周父也是垂头丧气的说道,“可是我们没钱啊,那三合会的人的确是给了咱们家一些钱财,但是没两天就不小心被人给偷了,报官之后也是没动静,我等拿什么去给他看病啊!” 周父说着话也是最后蹲在了地上,一副都怪自己没用的样子。 周朝中看着自己已经上了年纪的父母,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他们,只能是跟着他们伤心起来,但是看着躺在床上还在不停咳嗽的弟弟,周朝中的心中怒气就更大了。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床榻上一直咳嗽不停的孩子,突然咳嗽的剧烈了起来,然后猛地吐出来了一大口血,紧跟着他就昏迷了过去。 这一下子彻底让周朝中害怕了,也彻底的慌了。 “小弟?小弟!”周朝中大吼着将自家的小弟抱了起来,然后疯了一样就要往外冲,不过刚刚回来的他哪里知道谁能够救自己的弟弟。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黄猴子突然发话了。 “周大哥,若是不行,便将小弟先带到城主府吧,那里有魏讽大人在,若是他的话,或许还有办法呢。” 说完之后黄猴子似乎是担心这个孩子再拖下去会出事,直接一把将孩子从周朝中的手中接了过来,然后快速的朝着城主府跑去。 而周朝中和他的父母也赶紧跟在黄猴子的后面,跟着黄猴子往城主府跑去。 或许是孩子受到了颠簸的原因,嘴里再次的开始往外吐出鲜血,而且呼吸都越来越弱了。 “周家的小儿这是怎么了?” “嘶....那不是周家的小儿子么?怎么这幅样子了?” 一路上黄猴子可没有避让的意思,直接横冲直撞的冲进了城主府中,然后直奔魏讽而去。 至于周朝中,却是被人给挡在了城主府之外,据说是城主正在闭关修炼,闲杂人等不能进去打扰。 对于这个理由,周朝中一家三口也是没有话说,毕竟现在是人家在救自己家的孩子,他们也没有办法再多要求什么。 但是这种焦急的等待却是让周朝中越发的心中憋闷,他不是安定城的人,也不知道什么三合会,也不想管什么飞燕军副将岑森。 岑森就算是他飞燕军的将校又如何,便是飞燕军的主帅,严燕将军都不会伤害自己麾下士卒的亲人。 “三合会的人在哪里?”周朝中突然沉声说道,“三合会的那些人,现在在哪里?” 周父看到自己的儿子,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儿呀,你可不能胡来啊,三合会那可是在这安定城中势力大的很啊!” “小弟是在一笑楼外面出的事情,哪里会有三合会的人吧!”周朝中来的这一路上已经听到了不少消息,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是有些了解了。 “儿呀,你...你听话!”周朝中的母亲也劝说着,想要告诉他,莫要冲动。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话都没有用,周朝中,已经冲了出去!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五章 破局之人(二) 周朝中冲回了自己的家中,然后将他插在门口的那杆精铁长矛给拔了出来,然后毫不停歇的再次冲向了另一个方向,一笑楼的方向。 而这个时候,城主府中,魏讽已经将那个呕血不止的孩子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你这个家伙离远一点,身上的味道太浓了!”魏讽挥了挥手,将黄猴子轰远了一点,然后再看向床榻之上的那个孩子。 神奇的是,当黄猴子离他远了,那个孩子的气息都平稳了很多,便是嘴里都不在呕血了。 “看来颜思齐那小子得药还是真挺管用的!”魏讽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可以说现在的这一切,才是魏讽亲自出手算计的结果。 那孩子当初之所以和那岳三不依不饶的,并不是他着魔了,而是因为他和魏讽一起玩的时候,让魏讽给下了香! 魏讽随身带着的香囊里面,那天专门换了香料。 香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会让那孩子有什么不好的效果。 但是会勾起人的七情六欲,说白了就是你开心的时候闻了那个会更加的开心,生气的时候会更加的生气。 所以那群孩子玩的那么开心,跑的那么着急,被岳三怒骂了之后才会那么的生气! 而岳三将那孩子打成重伤之后就被魏讽给就走了! 足足一夜的时间,足够魏讽在那孩子的身上做手脚的了! 魏讽的确是将他的外伤都治好了,但是在他的五脏六腑上却是稍稍动了动手脚! 魏讽给那孩子的五脏六腑上专门压了一口瘀血。 平素里除了让他有些胸闷气短以外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胸口也就会越来越闷,越来越难受甚至眩晕。 当到了极致的时候,这孩子就会像他哥哥见到他的那个样子,不停的咳嗽,脸色越来越苍白,那都是因为气血不畅的缘故!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得到的那些银钱却已经被颜思齐给偷走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安定城中关于三合会的种种传闻已经喧嚣至上了,哪里又会有人多管闲事。 没钱没权没势的周家夫妻最后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越来越虚弱,自己越来越自卑。 直到他们的长子,在飞燕军当士卒的周朝中回到家中,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但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陪着周朝中回到家的黄猴子,怀中也带着一个小小的香囊。 里面装的是魏讽亲自配的药草香囊,唯一的作用就是在那孩子闻到这个香囊的味道之后,能够化开他体内的瘀血。 这时候瘀血化开了,自然也就会被孩子吐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让那个孩子好好休息,然后别让他自己的瘀血呛着自己就足够了。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关心则乱,再加上黄猴子不断的敲边鼓,让他们就更加的着急! 在孩子瘀血都没有吐完之前,黄猴子就已经将这倒霉的孩子给带回了城主府。 剩下的事情,就是周朝中和三合会的那些人的事情了! 魏讽相信,凭借周朝中那粗暴的脾气和特殊的身份,让他把一些事情做成还是十分容易的! 果然,抽出了自己精铁长矛的周朝中,没有给任何人劝说自己的机会,直接冲到了一笑楼的面前,然后直接就冲杀了进去。 一笑楼中,那位“九爷”此时正在喝茶看书,这段日子好不容易他才安稳了下来,为了不让自己麾下的这群崽子们再次惹出麻烦,他这段时间一直亲自住在一笑楼,盯着这群家伙。 而周朝中冲进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正好撞了一个正好。 “你们就是欺辱我父母小弟的三合会畜生么?”周朝中看着面前这一群坦胸露乳,饮酒作乐的家伙,眼中的怒火顿时就再起来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群无所事事成天打架斗殴的魂魂罢了。 而一笑楼中的这些人,是真的不认识周朝中是谁,但是当他们听到周朝中毫不客气的骂他们乃是畜生的时候,这句话让他们这段时间憋屈的怒火再次爆发了出来。 “混账东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该来这里闹事!” “哪个是你父母,告诉你,你亲爹在这里呢!” “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这辈子欺负的人多了,你算是哪个?”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怒骂,一句句让人都听不下去的话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的嘴里,而一直沉默不语的三合会“九爷”也是继续沉默,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他只是不想让这群小崽子给他们三合会惹事,不是说可以让这群家伙没了锐气,更不是说让他们可以被什么人随意侮辱。 周朝中看着这群骂骂咧咧的家伙,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他在飞燕军中虽然不是什么悍将,但是这么多年上阵杀敌,他也不是什么怂人,每战争先那也是常有之事。 如今看着这群欺辱自己家人的混混,竟然还敢这么放肆,顿时心中火气,朝着这群人直接大吼了一声,然后抄起手中的精铁长矛冲杀了过去。 不过周朝中最后还是有着那么一些理智的,没有真的下杀手,不过就算是这样,周朝中这个久经沙场的悍卒哪里是这么一群只会街头大家的混混能够比拟的。 不过片刻之后,就有数人被周朝中用长矛给打的在地上不断的打滚了。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阻止也没有出手的九爷看到之后,也是愣住了,“混账东西,真的是不知死活!” 九爷看到了周朝中竟然这般的放肆,也是大怒了起来,直接猛地一拍桌子,手掌做爪朝着周朝中的脖子上抓了过去,竟然要一下子拧断他的脖子。 周朝中虽然依然是练习了很久的军中外功,但真要是论起来,也不过就是在普通人中算得上是一个高手罢了,外加比较抗揍而已。 而现在那九爷一爪下来,虽然还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但是看到那气势,周朝中就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了的。 “砰!”周朝中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但是当周朝中再次狼狈的站起来之时,看到自己刚刚那个地方地上那几道裂痕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然后看向满脸阴沉的九爷,周朝中的心中也出现了杀意。 “刚刚,你是想要杀我?”周朝中身上的气势开始慢慢升腾了起来,“你刚刚动手的那一下,是想要杀了我么?” “一个敢来这里撒野的蠢货,便是杀了也是理所应当!”九爷看着眼中充斥着震惊之色的周朝中,他也是再次错误的估计了现在的形势,说话变得毫不客气,要给周朝中一次教训,让他好好懂懂规矩。 但是当周朝中听完他的话之后,先是变得沉默了,然后突然狂笑了起来。 “一群不知所谓的地痞流氓,一群坐井观天的蠢货,竟然这般的枉顾人命,看来你们欺凌百姓这件事也是真的了,今天我周朝中就要让你知道知道公平!” 说完之后,周朝中直接将自己的长矛举了起来,这次他不在将长矛当做棍来用了,而是真的要下杀手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浑身的气势也散发了开来,那种从战场上活下来的惨烈的气势这次是真的将九爷也给吓了一跳。 不同于三合会的那些普通帮众,九爷虽然也是外来户,但这是见过世面的,当年他也是在车迟国里游荡过的,也是当过马贼杀过人的。 他自然知道这种惨烈的气势,没去过战场的,是绝对出现不了的。 “还真是,小觑了你啊!”九爷也知道自己刚刚没忍住可能给三合会惹了些麻烦,但是事已至此,便是他现在后悔了那也无济于事,能做的只有蒙头继续走下去了。 “杀!”周朝中一声大喊,手中的长矛朝着九爷的喉咙杀了过去,同时他的身上也已经浮现出来了些许古铜色的光泽。 这一幕再次将九爷给吓了一跳,不过九爷反应过来的很快,反击来的更加的快。 战场杀伐之术和那绿林搏杀之法从来就没有谁强谁弱的说法,只不过看是谁更加的能够搏命了。 周朝中的长矛划过了九爷的肩头,带出来了一捧鲜血,而九爷的手也划过了周朝中的眼角,给他的脸上带出来了三道狰狞的伤口。 至于周围那些混混,看到这幅样子一个个都吞着口水不停的往后撤,他们知道自己的分量,也知道自己现在冲上去除了将自己的性命留下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杀!” “杀!” 两个人不断的嘶吼着,不断的攻击着对方,本来势均力敌的两人,正在最激烈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已经围了好多人,而一个低着头弯着腰,将自己藏在人群中的家伙,此时手中出现了一抹小巧的镜子。 “小子!”九爷看着半天拿不下这个家伙,在想想他那不要命的打法,也知道应该终止了,可就在他要喊停的时候,一抹刺眼的阳光突然晃了他的眼睛,让他有一瞬间的停顿。 再之后,长矛刺入喉咙,鲜血飞溅,三合会的九爷,就这么死在了一笑楼中。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六章 进退两难 周朝中没有看到那一抹亮光,也不知道为何这个“九爷”会猛然停顿了一下,他知道的是,自己终于一矛将这个该死的家伙,杀死在自己的面前了。 当那飞溅的鲜血喷洒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无比狰狞的同时,也让他稍稍清醒了过来。 当周朝中举目四望的时候,他看到的全都是周围惊恐的目光,还有那一双双颤抖的双腿。 “让开让开!”就在周朝中还在迷茫的时候,一阵阵的呼喊声将他的思路拉了回来,同时群身穿铠甲的士卒冲了进来将他包围,“将兵刃放下,跟我等走一趟!” 周朝中看着包围自己的这群士卒,缓缓的将自己手中的精铁长矛放到了地上,并且将自己的双手平坦开来。 士卒看着周朝中已经放弃了抵抗,不由的轻声出了一口气, “将他拿下,带回将军府!”为首的士卒一声令下,刚刚还杀气盎然的周朝中就这么被抓了起来,而人群中也传来了一声悲呼。 周朝中打眼看去,在人群中哀嚎不止的正是他年迈的父母,对此他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被士卒们带走了。 留下了一地的血腥还有一群惊恐交加的三合会帮众。 周朝中没有迎来审判,而是第一时间被扔进了安定城的大牢之中,同时安定城中再次掀起了一场讨论的激烈浪潮。 这次其他势力暂且不说,在魏讽的命令下,张小刀和他麾下的这群人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在散布消息。 他们的散布的消息就是三合会的九爷这么些年,一直在努力的平复三合会的各种事情,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是不断的帮助何人等等。 同时一股为三合会说情的潮流再次出现了。 而关于周朝中杀人这件事的始末也开始了各种的传播,只不过他们的传播似乎有些跑偏的迹象,周朝中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卒。 三合会的九爷也成了扶危济困最后收到伤害的受害者,九爷给了周家父母足够的钱,周家的孩子也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也无法让人相信,这个孩子是一个差点被打死的样子。 而周家那对老夫老妻也被传出了生活奢靡,男人喜欢豪赌,将所有的钱都输光了等等。 至于这件事的始末,周朝中的母亲当他就病了,压根下不了床,周朝中的父亲只是说自己的孩子是没有任何罪过的,而小孩子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给孩子治伤的魏讽也是闭关不出,似乎和戏志才一样,修炼到了紧要关头谁都不见,而那些士卒更是见都见不到魏讽,更别说将他请去当证人了。 黄猴子倒是实话实说,他就是一个给周朝中报信的,告诉他家中出了事,,另外孩子当时是很严重,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就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证人就只剩下了那一笑楼里面三合会的帮众了。 还是那张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利嘴,再加上一群都是“自己人”的帮众,另外一个死人,一个就是受了些许的轻伤。 这种局势,让岑森无论按照情理还是按照律法,都是没办法给周朝中脱罪的。 而且他是个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不知道么?若是他判了周朝中有罪,他现在都可以保证了,若是他敢这么做,他最多三天就会被飞燕军的大军包围。 最后无论是他死在大军之中,还是被严燕一句话给撤了,最后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外面,都是正常的。 而他的任务也算是彻底的结束了,以失败而告终的结束。 可若是他判了周朝中无罪,看看现在群情激愤的百姓还有三合会的成员,他觉得恐怕连这安定城他都出不去了。 现在岑森终于知道了之前那些算是什么,那不是什么手段,那就是给他挖了一个坑,先是让百姓们知道知道什么叫民情民舆。 然后将三合会的名声彻底吵起来,和三合会的名声一比,再将这个死去的九爷推出来,这一下子就将整个将军府都放到了火上烤。 “周朝中,你可知罪!”犹豫了半天,最后岑森还是决定了要按照律法办事。 哪怕最后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也只能如此了,因为这么做他才能够有一线生机,便是严燕真的带着大军出现了,有着这个理由,他也未必不能翻身。 哪怕最后真的不能翻身,他也要将严燕的名声也弄臭了,反正让天狼国的百姓人心涣散了,让天狼国的百姓和自己的城主,将军乃至皇帝都离心离德,这就是他的任务。 当岑森被艳姬夫人李婵再次启用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一定有以身殉国的这一天,但是他不害怕,他只觉得自己没有完成艳姬夫人给他的任务,他有愧于国,有愧于首领。 周朝中淡淡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安定城“父母官”,岑森曾经也是他们飞燕军的一名副将,被飞燕军统领严燕委以重任。 当初法纪严明,铁面无私的岑森也是周朝中的偶像,做梦也希望自己能够像岑森一样,成为他那样的人。 但是现在,岑森却是在上面,而他则是跪在下面等待着审判。 “末将周朝中,知罪!”周朝中没有抗拒,也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 岑参看着直接认罪的周朝中心中也是叹息了一声。 他这种做探子的不怕别的,最怕的就是这种人,无比信任自己,最后却是被自己利用! 不过叹息归叹息,事情还是要继续做的,看着这个一脸光明磊落的汉子,岑参何尝不想和他当一样的人啊! “罪人周朝中,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 “杀人偿命,周朝中无话可说只求将军能够看在同袍的份上,提某家照顾好年迈的父母!” 说完之后,周朝中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顿时让自己的额头红肿一片! 岑森看着周朝中,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让他放心! 周朝中看见岑森点头,也是真的笑了起来。 “罪人周朝中,多谢将军!” “周朝中当街杀人,虽情有可原但仍是难改罪大恶极之现状,今日判尔死罪,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现在判决一下,百姓有叹息不语者,有哗然者,有满脸愤恨不满者,也有欢呼雀跃者! 最后在一张张形态各异的面孔之下,周朝中被他们带走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人缓缓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回到了城主府之中! “魏讽大人,如您猜测的那般一样,岑森果然判了周朝中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一直闭目养神晒太阳的魏讽等到这些话,嘴角也带出了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然后缓缓的逝去。 第二天又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好天气,艳阳高照,温度也算适合。 午时三刻的时候,五花大绑的周朝中也出现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周围全都是得到消息赶来的百姓,不管他们身份如何,都在等待着周朝中的结果。 “午时三刻已到,将罪人周朝中斩首示众!” 岑森一声令下,周朝中身边的刀斧手将手中的鬼头刀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然后“噗嗤”一声,周朝中那颗还带着泪痕和微笑的头颅,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掉了下来。 “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被这一幕吓了一跳,然后尖叫了出来,而这一声尖叫,也引发了无数的声音。 周朝中的老父亲拿着一张草席挤出了人群。 将周朝中的尸体和首级都放到了草席上,捆在一起艰难的将他带走了。 而这一幕也是让无数的百姓充满了唏嘘的感觉。 “可怜的周家啊!”这种声音在人群中短暂的出现,然后又快速的消失了。 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百姓们也很快的忘记了这件事,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但是三天后的一则消息,再次将他们的目光聚集了过去。 周家女主人因为受不了丧子之痛结果在家上吊自杀了! 这则消息顿时将所有的人都惊着了! 而这个时候周家的小儿子在外面玩耍的时候,突然开始了口吐鲜血,然后昏迷倒地。 就在众人想要将他送去就医的时候,那孩子却是直接断了气! 而最巧合的事情是,魏讽终于从闭关之中走了出来。 当他听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整个人仿佛都呆愣了。 “那孩子当初被伤了五脏六腑差点丧命啊,不是让三合会的人给了他们家钱么,哪里去了,为何不看病,上次已经很危险了,为何现在还不管不顾!” 当人们告诉魏讽,是因为母亲奢靡,父亲好赌的时候。 魏讽满脸的呆滞。 “那人家中不是勤俭持家么,再说了这安定城哪里有什么赌坊?” 而且这个时候,三合会的某个帮凶突然发了一大笔财,日日喝酒作乐,还在喝醉以后说他捡到了一千两的银子! 而当初周家赔的就正好也是一千两的银子!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七章 身败名裂 人最怕的就是遐想,因为你想着想着就会脑补出很大的一场戏,并且坚定不移的认为这是对的! 这一条条的“内幕消息”看似没有什么关键,但是当它们同时出现的时候,一个欺压百姓,官匪结合的故事就自动的出现在了人们的脑子里! 这次没有人再传递任何的谣言了,就算有也没有人再相信了。 现在安定城的百姓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还有自己认为的。 至于其他人说的,他们不关心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魏讽直到现在,才算是将他所有的谋划都显露出来。 岑森猜错了,周朝中并不是魏讽所谓的最后手段,甚至于在魏讽眼中,周朝中只不过用来破局的一个引子罢了! 从始至终,魏讽对于这件事只有一个行动,那就是让这满城得百姓不断的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 真真假假让他们对这件事烂熟于心,让他们感觉到若是不在这件事上发表发表看法,那就不像是这安定城的人一样。 就这样,魏讽一点一点得将他们脑子里那种被人牵着走的思维拽出来,让他们再次有了思考问题的能力。 而与此同时,周朝中冲动之下斩杀三合会的管事! 安定城守将岑森依照律法将周朝中斩首示众! 这两件事再次将这一系列的事情加上一层血色,让他们所有人哪怕不提,也总能想起! 而在他们这些百姓刚刚冷静下来之后,再次给他们一次冲击。 所有的百姓就会自动的将这些事情串联起来! 而且这次魏讽传出去的只有一些事实罢了! 周家小娃娃真的就这么死在了大街上,死因是五脏六腑受到了重创又没有及时得到完整的救治! 周家兄弟的母亲也的确是因为没能保护照顾好两个儿子,直接想不开自尽了! 而周家唯一的男人现在也已经完全痴傻了,就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懵懵懂懂! 至于三合会的那帮众,他的一千两的确是捡到的,就在他们家床头捡到的! 然后这一千两,若是有心追查的话,也就是周家丢失的一千两! 当初周家报官丢了一千两,但是因为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再加上盛传她们两个人品不好,所以也就没有给他们多么用心过! 可是现在,周家有没有去赌坊无从查证了,但是那一千两丢失得钱财似乎是有些眉目了! 可是现在就算是证据确凿真的将那足足一千两的钱财似乎追了回来那又有什么用,周家只剩下了一个傻子! “三合会欺压百姓,勾结守将岑森,罪大恶极!”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定城开始流传这么一句话了! 岑森自从加入了飞燕军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无比的爱惜羽毛。 他这一生都是兢兢业业,但是他最后做错了一件事,在百姓们的眼中,他就已经变成了百姓嘴里的大恶人! 他就突然变成了百姓眼中的那根刺痛他们的钉子一样,让他感到厌烦! 他这一生的光明磊落和乐善好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魏讽给付之东流了! 此时岑森已经不再露面了,他麾下的亲信想要挽回局势,但最终都是于事无补! 甚至就在他想要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赫然发现,军营之中那些士卒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化了! 他想要重审三合会,但是没有理由,没有证据,他那一副铁面无私的做派,终于第一次,将他自己卡住了! “唉,终归还是小觑了这天下人啊!”背着双手,站在庭院中看着满地萧瑟的岑森也只是不停的叹息。 此时安定城中的百姓已经有些民怨沸腾了,或许是一家四口的人命让他们有些震撼了。 有或许是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总之现在的安定城十分的不安定! 魏讽也现在城主府刚刚建造好的阁楼上,俯瞰着小半个安定城。 “现在的民怨还不够大啊!” 魏讽轻轻的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呆在他身后的黄猴子听到了魏讽的话之后,也是沉默的离开了阁楼,径直走出了城主府,沿途没有和任何人再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刚刚做完活计的男人不顾自己满头大汗的模样朝家里走去。 身边的伴当也是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两个人难免说到了现在最火热的话题,关于三合会的问题。 只不过这次他们话都没有说上几句,突然两旁出现了三五个敞胸露怀的壮汉。 然后他们直接将两个人给围了起来,连说话询问的机会给没有给他们。 朝着他们就开始了不断的拳打脚踢,那个伴当体型还稍微肥硕一些,侥幸活了一条性命。 而那个准备回家的汉子,就这么活活的被他们打死在街面上。 直到他们将人活活打死之后轻松离去,那些士卒才姗姗来迟! 还有一口气儿的那伴当坚持到士卒赶来也只来得及朝着他们高呼了一句话就昏迷了过去! “三合会,三合会该死!” 这就是那人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这件事也很快被交到了岑森的手中,不管岑森现在怎么想,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要做出决定了! “将三合会上下所有人等全部押回来!”岑森明知道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他仍然要一脚踏进去。 只有这样,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公堂之上,不出岑森所料,三合会上上下下的人都坚称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不说,更是随时都有覆灭之危! 他们几乎恨不得天天将那群帮众拴在自己裤腰带上,哪里会让他们出去闹事儿,更不可能允许他们五六个人因为这点事情就敢当街杀人! 但是他们说了半天,奈何城中百姓没有一个人相信! 这个时候真相是什么重要么,并不重要,在安定城的这些百姓心中,他们并不在乎什么才是真相。 他们在乎的是他们心中的那一抹公平! 最终在三合会胡侃的据理力争之下,这数十名三合会的中高层就被直接押进了大牢之中。 而在他们被岑森关押之后的当天夜里,一笑楼里面便聚集了几乎所有三合会的帮众和成员。 “安定城中的势力可不止我们一个,现在大家都在看我等的想法。” 一名看上去威望还算可以的老帮众咳嗽了两声,轻轻说到。 “此时我们三合会所有的大人都被那狗官给诬陷入狱了,现在咱们三合会群龙无首! 若是和那群人硬碰硬的话,恐怕也不过就是以卵击石! 若是我等投降,没有什么特殊本事的我们恐怕再也过不上现在这么悠哉的日子了!” “所以我等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将我三合会的人手全都解救出来!” 那帮众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雄浑了起来,也显得十分的端庄! “我等都是一共出生入死过的生死兄弟,若非无路可走的话,谁又能够这般呢!” 周围得帮众听着他说完之后就一样变得有些气势雄浑惨烈了。 “劫天牢!劫天牢!劫天牢!” 一声声的呼喊告诉着所有人,他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三合会的行动定在了清晨刚刚到来的那一刻,不但守了一夜的狱卒都很困,这个时候人也是最少的! 而就在他们出发不久,另外两只队伍,同样也出现在了一笑楼的外面! “这群蠢货,竟敢真的去久大牢之中的那群家伙,难不成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么!” 说完之后,为首的一人大手一挥。直接示意开始了! 三合会的人冲到大牢门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得到了自己老巢被人给抄了! 不过这不重要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彻底的没有了什么后悔的余地。 “冲进去,将他们解救出来,我等就不会有些左右为难了!” 一声声的大吼,让那些发起了冲锋的士卒更加的气势汹汹。 而守卫大牢的那些士卒我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最终看到他们冲锋以后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摆开了阵势,准备让这群人知道知道是什么被叫做以卵击石! 双方很快厮杀在一起了,鲜血更是将他们的衣甲拳头给染红了。 “杀!”负责看守大牢的副将更是不断的为他麾下的士卒呼喊着。 就在两方人马都是无比焦灼的时候,一只鬼鬼祟祟的队伍滚进了大牢之中。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将三合会的那一群管事乃至帮助堂主都整合完毕了! 一行人来的十分鬼祟,走的也是十分的干脆! 没有人发现他们这群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的人。 这一场仗从清晨的开始一直持续到太阳高高的挂在了天上! “撤!”久攻不下的三合会成员无奈之下选择了撤退! 但是他们不曾想到的一件事情出现了! 似乎他们的撤退正式拉开了安定城的混乱一样! 三合会显然是完蛋了,但是他们的地盘和资源还是很好的! 为了争夺这些东西,现在安定城可谓是风起云涌!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八章 身败名裂(二) 安定城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安静祥和了。 当初戏志才刚刚来到安定城的时候,虽然气氛有些诡异,但是每个人都是十分的开心,至少他们看上去都是十分的开心。 而现在他们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混乱之中,之前那些互相监督,各不打扰的大大小小的帮会和团体,现在为了三合会遗留下的那些资源的财产,几乎是全都撕破了脸皮! 而这一幕莫言说满脸阴沉的岑森了,便是一直闭关不出的戏志才都专门走了出来。 “你说他们还得折腾多久啊!” 戏志才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鼻烟壶,时不时的就将鼻烟壶放到自己的鼻子下面闻一闻。 而戏志才身边的则是仿佛满脸都写着十分悠闲的魏讽。 “放心吧城主大人,他们虽然现在看着一个比一个狰狞,但是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傻子!” 戏志才听完之后也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比你不在乎别的,只要这群人不要将安定城都给毁了,剩下的都可以解决! “需要我做什么吗?除了让安定城再次拥有夜生活之外!” 戏志才也不是一直当甩手掌柜的,他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搬倒了岑森的话,那就必须有一个人的威望超过他! 论身份和地位的话,戏志才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了! 至于所谓的威望,让安定城那一直困扰他们的阴风鬼气消失就是最好最大的功劳了! 而对于戏志才来说,想要做到这一点虽然不容易,却也不是真的办不到! “城主大人做好这一件事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您不用管!”魏讽没有给戏志才更多的任务,对于这种小场面他有的是办法。 安定城中的事情越闹越大,百姓得情绪也越来越不安稳。 现在安定城中的混乱终于打扰到了百姓得正常生活,而安定城的守将岑森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这次虽然没有三合会的参与,但是这次事情的中心却是三合会,若是他岑森妄动,都不需要魏讽再出手做什么了。 第二天他岑森和三合会沆瀣一气的“铁证”就会喧嚣至上,他岑森就会真正的身败名裂。 现在飞燕军也好,天狼国的朝廷也好,都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现在若是他岑森没有什么动作,难道他就能够活下来? 现在岑森可以保证的一件事就是,安定城的城主戏志才已经磨刀霍霍,随时做好了对他岑森致命一击,甚至罪名都已经罗列好了。 草菅人命,官匪勾结,和城中帮会沆瀣一气,任凭安定城乱作一团等等,每一条都有着如山一般的铁证。 这些东西已经成为了压在岑参身上一座座的大山,就等着戏志才等人一声令下,然后崩塌开来将他彻底的掩埋进去。 “哎!”岑参的府邸之中,此时岑参已经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虽然面容还是那个面容,衣着也是十分的得体,但是他的身上却是没有了任何的朝气。 年仅不到四十的岑森,此时已经有些弯腰驼背的感觉了,甚至身上的气质,都变得有些垂暮了感觉。 “少爷!”岑森的亲将此时走到了岑森的身边,四下无人之时他也没有在称呼岑森为将军,“刚刚总堂来了消息,这次的敌人不是我等能够应付的,是校事府上面之人的失误,夫人让我们尽快回去,外面会有人来接应我等!” 岑森听到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莫要说欣喜,便是一丝丝的动容都没有出现。 “你是偷着去联系总堂了么?”岑森突然叹息了一声,“你觉得现在我等的身份还是什么秘密不成么?自从我等开始动手之后,我等的身份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天狼国的朝廷早就已经将我等查了出来,只不过因为我等的身份特殊,再加上民望颇高,这才让他们对我等有了投鼠忌器的感觉,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你擅自联系总堂,这一来一回,只要天狼国有心,这一条线上面所有的人都跑不了,虽然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国师,但是凭着他的手段,恐怕是已经得逞了!” 那亲将听到岑森的话,眼睛也是不由的缩了一下,心中有了些许慌乱。 “公子,既然如此我等还不赶快离开!”那亲将此时已经顾不得这里的形势如何了,他跟随自家的公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严峻的形势,现在他只想着让自家的公子赶紧逃出这个火坑,让他能够有机会东山再起。 但是这个要求依旧是被岑森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虽然没有和那位国师大人正式交过手,但是这么多年跟在严燕将军的麾下,或多或少还是有着那么些进步的,这位天狼国的国师大人最喜欢的就是顺水推舟,若是我退回了总堂,我敢保证,随之而来的就一定会是他的一系列的算计。 与其到了那时候再次尝一尝这种滋味,不如现在就在这里战死,也能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实力,这里能够多坚持一天,便能多看出一些东西来,日后我大军攻伐天狼的时候,便能轻松一分!” “可是公子,那您呢!” “我?”岑森突然笑了,很轻松的笑了起来,“我本就是一个意外,能够有这般天赋,已经算是得天之幸了,司马家的霍乱之法我没有学到精髓,这才让人抓到了把柄,为此而死,死得其所!” “公子,这不是您的错,这次和您对手之人乃是那...” “笑脸判官魏讽,当初差一步就进入了校事府高层,因为我司马家的先祖有一小辈要进入仕途,便将他挤了下去,这么多年了,本以为他已经死了,未曾想到却是被人给关押了起来,折磨了这么久,非但没有将他的嘴撬开,反倒是让他一路冲到了这里,躲在了这安定城中的大牢里。 这么多年了,便是我都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安定城竟然有着这种大人物,真是要了人的老命了!” 那亲将颇有些吃惊的看着自家的少爷,眼睛之中也是有些很浓烈的不敢相信,“少爷,您都知道?” “我又不傻,再说了,虽然我只是一个司马家旁系中的旁系,但是该有的东西,我也是有的,夫人启用我之前也没有想到,这安定城在这种情况下,会成为一个如此特殊的地方。 鱼龙混杂,又如同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待到日后这里来的要么就是杀人无算的狂人,要么就是智计高绝的高人,但是无论这两种是哪一种,只要用的得当,这里就会成为一个天狼国最重要的人才输出之地。 而那戏志才或许也有着常人难及的地方,若是让他们真的就这么掌控了这座安定城,我车迟国从今天开始就真的,危险了!” 那亲将还想要再劝说一些什么,但是还没有等他继续说话,岑森就直接摇了摇手,让他离去了,他在这里只想看看那戏志才到底还有多少的本事。 三天之后,经过三天的争夺和厮杀,安定城几个帮派中的怨恨和愤怒已经越来越深了,而此时戏志才和魏讽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张小刀,拿着我城主府的大印去找顾城,告诉他带着大军做好准备,一切听从主簿魏讽的命令!”戏志才说这话将自己城主大印随手抛给了张小刀,似乎对于他来说,有没有这颗印玺并不重要一样。 “魏讽兄,这安定城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至于那百鬼纵横之地,便交给我们几个了!” 随着戏志才这句话说完,身后也跟着走出来了几个人,一身紧身劲装的颜思齐手中一直光芒闪烁,却又让人看不清那是什么, 而另一边发须皆白的王诩,背上却是背负着一柄无鞘长剑,用一张破布随意的将他捆住了剑刃就这么让他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这三个人就是要去给安定城解决最后一个问题的队伍了,同时也是给张小刀报仇的人了。 张小刀看着他们,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而在安定城的某一个小阁楼之中,两个人也正在并肩而立,看着那纷乱的局势。 “看明白了么?”身形微微靠前的那个人,头也没有回的想着另一个人问道。 “师兄若是没有一点一点的给我讲解,恐怕师弟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后面那个人一脸苦笑着回答着,脸色还是那样的苍白,或许说比之前更加的苍白了,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剑门弟子,李浑。 此时的李浑也似乎更加的虚弱了几分,整个人都有一种随时要昏倒的意思,特别是瘦弱的身子,已经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但是他的两只眼睛,却是极为的明亮,而且也没有了那动不动就出现的咳嗽声了。 作为李浑的师兄,那么他前面的这个人自然就是天狼国的国师,剑门的掌门,李鍪了。 “既然学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去车迟国转转了,毕竟那所谓的校事府给了咱们这么一份儿大礼,若是不回报他们一番,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他们!”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零九章 枉死城(一) 安定城中的混乱仍然在继续,而此时张小刀已经找到了顾城。 “奉城主令,我等暂时接管城卫军,顾城将军请带军随某家出营平判!” 张小刀手中拿着戏志才给他的城主印玺作为凭证,前来调动顾城麾下的城卫军! 顾城作为安定城中的守将,但是其在安定城中的威望和地位和副将岑森完全不能比较。 其他的暂且不说,若是岑森的话,调动士兵只需要一句话那就足够了! 哪里需要张小刀还拿出城主戏志才的印玺来! 不过现在顾城就算有着戏志才给张小刀的城主印玺,面对那些城卫军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段时间,副将岑森一直看着自己的声望和名声,在安定城行使着军政大权,如今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也是颇为不知所措。 “尔等不承认自己乃是安定城的士卒了么?”魏讽看着众人相互对视之后不为所动,不由得向前又走了几步。 一声质问让魏讽面前的士卒们将目光转向了他。 “如今这安定城之中正在混乱不止,尔等若是响当当的男儿,怎会明明身为安定城的守兵,却用各种理由止步不前!” 魏讽这种近乎于侮辱的话语传到了面前每一个士卒的耳中。 他们可不是校事府的精锐,他们只不过是有一点不习惯罢了,现在他们收到了这种侮辱哪里还能忍受。 “魏讽主簿何必如此羞辱我等兄弟,我等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 魏讽现在在这安定城中也算是熟人了,这群士卒哪里能够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此时魏讽可是和传闻之中的那种温文尔雅的性格大相捷径。 “某家怎么就不能这么说你们这群家伙了!”魏讽看着他们再次冷哼了一声。 “某家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数次打断自己的修炼不说,更是为了救他险些断送了自己的修为和根基! 可是再看看尔等,身为这安定城中的守军,明知顾城乃是尔等的主将,却是非要投靠那和三合会互相勾结的岑森贼子,为了些许钱财就这般忘记你等的职责!” 魏讽辱骂过后,让他面前的众多士卒直接变得面红耳赤了起来。 “我等乃是安定城中的士卒,不是什么和三合会勾结的贼子!” 这一声怒吼,仿佛是说出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罢了。 此时顾城也看到了张小刀给他的眼色,心中一动上前一步朝着魏讽说到。 “魏讽先生,我等只不过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哄骗罢了,我等仍然是响当当的汉子!” 魏讽看着顾城,再看着面前的安定城守军。 “尔等真的还承认自己乃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 “我等是!我等是!是!” 一声声的大吼,从杂乱无章到整齐划一,从四处开声到现在的齐声大吼。 安定城守军已经变得气势雄浑了起来! “既然如此,尔等还不随我等前去平定叛乱,还安定城一个安稳!” 魏讽一声大吼奠定了这次的最坚定的基础。 而这群士兵在不知不觉之间也认可了岑森乃是和三合会狼狈为奸的乱臣贼子! 而这群守军之中未必就没有岑森麾下的心腹士卒,但是他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改变。 最后无论这里面是什么样的士卒,是谁的心腹士卒,都必须跟在魏讽等人的身后,冲到安定城的混乱之中,平定所有的混乱! 大军出动,这无论在哪里都算得上是一件十分震撼的事情。 尤其是在安定城这种地方,更是引人注目! 安定城的几家帮派,他们或多或少都做了不少的恶事,只不过是有人还有良知,有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良心! “杀!杀!杀!”大军露面,三声大吼宣告了自己的到来,也告诉了所有人,让他们放下手中的利刃武器! 但是已经杀红了眼的几家帮众他们并没有这个觉悟,仍然在不管不顾的厮杀着。 甚至还有人冲杀到了大军的阵前! “真是找死!”魏讽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然后大手一挥,“弓弩,射!” 这道命令若是放到之前或者平常时候,他们是说什么都不能同意这一点的。 但是现在他们先是被魏讽的激将法给挑起了心中的愤怒。 然后再次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刺激心中的愤怒和杀意。 在听到魏讽射出弓弩的这一道命令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开始了弯弓搭箭,并且毫不犹豫的射出了手中的弩箭! “杀!”一声大吼发出,一片箭雨落下,正在互相拼杀的帮派帮众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再来!弯弓!”魏讽一声大吼之后,所有士卒再次拉起了手中的弓箭,只不过这次引而不发。 刚刚还在不停厮杀的帮会帮众看到这一幕,终于清醒了下来,身边有些各种各样的尸体,耳边全是受伤者的惨叫。 “我等…你们…你们为何…为何要击杀我等!”一个帮会的帮众嘴唇哆哆嗦嗦的说着话,看着不远处随时都有可能射出手中箭矢的士卒,他的脸色已经煞白无比了! “放下尔等手中的兵刃,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否则,杀无赦!” “弃兵器者生,顽抗者死!” “投降!投降!投降!” 一声声的大吼让他们这群帮派的如同帮众哪里承受过这等压力。 一个个胆小者已经将手中的兵器利刃扔到了地上,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躲到了一边! 至于还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已经懵了的人,甚至于还有一些不肯就这么放弃抵抗的人,此时也十分幸运的再次见到了一次犀利的箭雨! “三声,不投降者,皆死!” 魏讽一声大吼,身后的数千士卒就开始了报数。 “一!” “二!” “三…” 士卒们的三刚刚说出口,剩下还活着的人就直接将手中的兵器全都碰到了地上,然后和那些人一样跪在了一边! 这个距离,这种差距,他们可是没有办法和这群士卒相争的! “将他们全都拿下!”魏讽一声大吼之后,一队队的士卒出阵,将他们这群已经跪地投降的家伙全都拿下了。 “顾城何在!”魏讽在控制了他们之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一声大吼将顾城喊了出来。 “末将顾城在此!”顾城此时已经是有些心服口服的感觉了。 当初他在戏志才一出现的时候就找到了戏志才,一是为了保护戏志才,二是希望这个新来的城主能够改变安定城。 但是到现在为止,顾城没有保护的了戏志才,或者说戏志才压根就不需要他的帮他。 反倒是安定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了翻天覆地! “带着人去将安定城的百姓全部都聚集到城主府门前,等着某家!” 魏讽一句话再次将安定城的守将顾城给吓了一大跳。 现在的天色已经有些太阳西沉之势了! 随时都会开始安定城的特色,阴风阵阵,鬼魂游荡,此时魏讽竟然要将全城的百姓聚集在外面… “主簿大人…”顾城还想要劝说什么,但是刚刚张嘴就看到了魏讽的那一双凌厉的眼睛,顿时将自己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末将遵命!”顾城伸手招呼了一声,顿时带走了一半的士卒! 在这种情况做这种事情,若是没有一半的士卒,他是真的不敢说能够办到! 顾城去聚集城中的百姓了,而魏讽则是将目光看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 安定城城北三十里,一处荒山之上。 这是一座真真正正的荒山,不矮的山丘之上,除了只有山顶的一颗树之外,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 “戏志才城主,你确定是在这里么!”一身紧身衣袍的颜思齐看着光秃秃的荒山,不由得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是这里,这安定城的问题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戏志才看着不远处的那颗大树,也是叹息了一声。 “这里本来只是阴气重罢了,就算是有不少怨气怨念,那也是不足为虑,但是偏偏这里有一颗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阴槐树!” 戏志才说着话,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颗大树。 “阴槐树本来就是养魂的上等鬼物,如今再加上这等事情,那更是直接催生了不知道多少的冤魂和野鬼,再加上有不少的士卒,厉鬼更是数不胜数,英灵也是存在的。” 随着戏志才的话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那颗阴槐树的面前。 他们刚刚一靠近这颗粗大的阴槐树就感觉一阵阵的阴风袭来,却是没有见到什么孤魂野鬼,也没有见到什么厉鬼英灵。 “唉…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颜思齐看着自己面前的粗大阴槐树,不由得撇了撇嘴,同时还在不停的摇头晃脑。 只不过他的手中,那抹光芒再次在手指之间出现了。 而戏志才身边的另一个人,安定城的副城主王诩也是不停的微微摇头,不过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千年…不,万年的阴槐树,还真是好东西啊…破!” 戏志才一声大吼,颜思齐手中的那抹光芒就直接朝着旁边飞去!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章 枉死城(二) 戏志才的一声轻喝,手中直接抛出了一道乌光,直接朝着他们面前的阴槐树左边三寸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那道徐乌光似乎是击中了什么东西。 然后周围的景色突然像是一面镜子一样碎裂了! 另一个方向,颜思齐还是一脸的贱笑,手中光芒闪过,一捧黑气就被这一抹光芒给击碎了。 同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诩突然张嘴轻喝了一声。 一直不声不响的王诩,浑身的气势猛地散发出来,他们三个人周围突然生出了一道金光,然后他们整个人都感觉温暖了起来。 “呼~呼~呼~” “呜~呜~呜~” 在周围的景象破碎之后,他们四周开始了一阵阵的变化。 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阴风声,还有呜咽不停的怪叫。 “这个样子就对了嘛!”颜思齐看到了现在的情形,不由得怪叫了一声。 现在他们的周围已经不是刚刚那种空旷无人的样子了。 他们四周还是没有人,但是有些无穷无尽的鬼魂! 正常来说,鬼魂是肉眼所不能见的东西,除非那种厉鬼在某种特殊的时候,或者干脆就是修为高深的鬼魂! 但是现在,颜思齐他们看着四周狰狞恐怖的鬼魂,厉鬼,不由得咧了咧嘴。 “千年阴槐树可生出灵智收纳四方鬼魂阴气,但是当阴槐树到了万年之后,他们便可以统御万鬼了。” 戏志才看着面前的场景喃喃的说着话。 王诩看着自己周围那一个个脸色狰狞恐怖的鬼魂,看着他们正在不断的冲击着自己的防护。 “现在这就是万年阴槐树的威力么? 那所谓的阴槐树,现在又在哪里?” 颜思齐也将自己的目光转了过来,他也想要问这个问题,万年阴槐木在哪里。 “万年的阴槐树,它便能炼化自身了,虽然除了御鬼还是没有太多的手段,但是它们却是能够将自己隐藏在鬼魂之中,这也是一种保护了!” 王诩不想知道这些因果知识,他就想知道一件事。 “你且告诉老夫,怎么将这东西找出来!” “将所有的孤魂野鬼还有厉鬼冤魂都杀干净,他们自然是无法再帮助那阴槐树隐藏了!” 戏志才的回答十分的简单,也十分的粗暴! “杀光!!”颜思齐听完以后突然怪叫了一声,“你看没看见这到底有多少冤魂厉鬼,将他们杀光你是疯了么!” 戏志才没有回答他的话,而且双手掐了一个法决,整个人的头发和衣衫都无风自动了起来。 王诩也没有说话,直接双眼瞪大,大嘴一张,一只金灿灿的光芒便从嘴里吐了出来。 颜思齐虽然怪叫不止,但是看到戏志才和王诩两个人的动作之后也是手中没有停息。 一道道的光芒从他的手中闪烁了起来。 “杀!”没有想到,最先动手的竟然是王诩这个看似最为沉着冷静的家伙。 王诩口中吐出来的光芒快速的围绕自己身边转了起来,并且光芒越来越大。 在这道光芒终于成长到半人高的时候,三人周边的护体金光陡然一散,然后快速的聚集到了那道在王诩身前的金光之中,让它的光芒再次耀眼了三分! 而这个时候,无数的冤魂和厉鬼也都朝着他们三个人冲了过来。 王诩身前的金光也朝着那些冤魂和厉鬼冲了过去! 金光碰到冤魂厉鬼就像是太阳真火碰到二月春雪一样,让那些阴森恐怖的冤魂厉鬼快速的消融了起来。 而且在更加重要的是,金光不但速度比那些冤魂厉鬼更加的快,更加的灵敏,范围也要更加的大! 在几只冤魂厉鬼想要从后面偷袭看似毫无防备的王诩之时,那道金光陡然炸裂,无数细小的金芒飞射出来,无论是他们三人身前还是身后的冤魂厉鬼,在这密密麻麻的金芒面前,都化成了飞灰! “王诩先生好手段!”这时候戏志才也朗笑了一声,然后他的身上再次出现了那一道苍老的身影。 “吼!吼!吼!”比之前更加凝实的身影,刚一出现仰天发出了几声大吼。 随着大吼的出现,然后那道虚影也再次张开了大嘴,朝着外面的那些鬼魂,猛地一吸。 无数冤魂厉鬼再次冲进了他的嘴里,这道虚影就像是无底洞一样不断的吸收着冤魂厉鬼。 随着这些冤魂厉鬼的进入,虚影的身体也越来越真实了起来。 甚至虚影脸上的皱纹和微微驼背的身躯都若隐若现的能够看出来了。 颜思齐看着他们两个一上来就开始这么干,不由得有些咋舌了起来。 “你们一个个的,至于的么?” 虽然这般的怪叫,但是颜思齐的手段也一直不比他们差上分毫。 颜思齐的手中光芒虽然没有和王诩那样光芒大放,也没有和戏志才那样的诡异。 但是他手中的光芒却是直接四散开来,以他的周身为中心,然后一点点的扩散出去。 颜思齐的动作最是缓慢,但是他的杀伐却最是稳妥。 数不清的光芒就像是编织了一张大网一样。 不断的将那些冤魂厉鬼给一个个的绞杀掉。 这三个人现在的手段一个比一个凶猛,一个比一个凶狠。 “吼!”戏志才身后的那一道虚影在猛地大吼一声之后,吸收那些冤魂厉鬼的力气更加大了几分! 而王诩的金芒在四散之后,又在自己的周身会聚了起来。 不过在这一次之后,王诩的金光虽然没有暗淡,但是大小却是小了不少。 而戏志才的虚影也在吸收了一次之后,虽然依旧是那么的猛烈,可是他的样子却是开始了恍惚。 “我就告诉了你们,你们一上来就开始这么干,哪里能够持久!” 颜思齐看到这一幕也对王诩和戏志才两个人开始了冷嘲热讽。 不过颜思齐虽然这般说,他周身的那一张大网似乎也是到了极限一样,缓缓的停到了一种程度。 只不过这样一下来,刚刚收到了些许挫折的冤魂厉鬼再次齐齐的嘶吼了一声,朝着他们三个人再次冲杀了过去。 “小子…”就在这种时候,王诩突然喊了戏志才一声,“找到了么?” 戏志才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瞪了起来。 他整个人的气势再度升腾了起来。 “邪中带正,就是那个!” 随着戏志才的声音出现,他的气势快速的锁定了一只算不得多么凶狠的厉鬼。 这只厉鬼虽然也是面目狰狞,眼中带煞。 但是随着戏志才的气势锁定了它,老谋深算和浑身奸滑的王诩颜思齐两人还是看出来了它的不同。 “好家伙,藏的真够深的!” 颜思齐一声大笑,然后那张大网猛地一收缩,只保护住了自己的周身。 然后整个人疯了一样朝着那只厉鬼冲了过去。 王诩的金光再次大长了起来,并且放弃了守护自己,直接再次化成了无数金芒跟在颜思齐的周身冲杀了过去,将无数的冤魂厉鬼都化成了飞灰。 至于戏志才则是将自己所有的气势都提了起来,朝着那只厉鬼锁住,牢牢的锁住,给颜思齐指明了方向。 颜思齐的脸色从放荡不羁慢慢变得全是狰狞恐怖。 而他四周的冤魂厉鬼也是如同疯了一样,朝着颜思齐冲了过去。 只不过它们纵然不管不顾,仍然不能阻挡颜思齐半步。 “呀!呀!呀!”那道被戏志才锁定的厉鬼突然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就在颜思齐即将冲到它的面前的时候,那只厉鬼突然脸上的面容不断的变换。 然后就在颜思齐冲到他身上的那一刻,突然他变成了一道黑色的烟雾一般。 “彭!”颜思齐整个人扑空了,周围无数的冤魂厉鬼都被他这一扑给泯灭了。 金芒也将那一块的地面打成了筛子一般,但是即使这样,三个人还是知道,那万年阴槐树仍然还活的好好的! 至于戏志才,在那只厉鬼化成黑色烟雾的时候,他整个人的气势都猛地一顿,然后脸上先是一阵惨白,再是猛地潮红了起来。 最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乌黑的血液。 而他身后的虚影再次一声发出大吼,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冤魂和厉鬼。 至于已经被冤魂厉鬼保围的王诩此时丹田之中也是发出了一抹光芒,然后将他整个人也缓缓的包围了起来,保护了起来。 虽然三个人都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们也都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 便是最轻松的颜思齐现在也是脸色煞白。 但是现在他们三个人的眼睛却是没有暗淡下来。 仿佛他们现在还没有失败,还有希望一样! 不过他们这也不是在这里盲目的自信。 就在所有的冤魂厉鬼都在嘶吼着朝着他们不断的冲锋的时候。 突然,在这天地之间传出了一声呼喝。 “天地悠悠正气在,烈日炎炎清鬼魂!” 一道天火仿佛是从天而降一样掉在了冤魂厉鬼之中。 “轰!”一声巨响,无数的冤魂厉鬼都死在了这里,那将众人弄得生死两难的万年阴槐树也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恢复了平静。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一章 枉死城(三) 随着惨叫的平息,戏志才三人周围的冤魂和厉鬼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那些冤魂厉鬼突然开始了游荡,漫无目的的游荡! 而刚刚天火落下,烟尘四起的地方,如今也终于是烟尘散尽。 当所有的烟尘都散尽之后,那里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破破烂烂而且脏兮兮的道袍,手中有一把没有了剑鞘和剑刃的长剑。 腰间插着一柄已经秃了毛的拂尘。 头上一根乌黑的发簪将那乱糟糟的头发扎住。 再加上大红的鼻子,红肿眯缝的眼睛,还有一把乱糟糟的络腮胡子,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就在三个人聚集在一起,看着那人发呆的时候,那个“别扭”的家伙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贫道乾元道长,见过几位施主,多谢几位施主援手,乾元道长感激不尽!” 那乾元道长说完这句话,戏志才三个人的脸色就更加的古怪了。 这次便是一直最为高冷淡然的王诩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乾元道长…您这自称倒是真有意思!”颜思齐抹了抹自己的下巴轻笑着说到,“这施主说的也是很顺嘴的!” 戏志才和王诩两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他们的脸色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过乾元道长却是看着他们三个哈哈一笑。 “贫道的给自己的道号就是乾元道长,若是你们不嫌麻烦的话,也可以叫贫道乾元道长道长! 至于这施主嘛,贫道之前一直是和尚的,这是最近几年才开始当道士的! 所以这口头禅一直也没有能够改的过来,得罪得罪!” 说着话这乾元道长还对着这三个人行了一礼,双手合十口中轻呼了一声,“阿弥陀佛!” 看着这副模样的乾元道长,戏志才等人也是相顾无言。 尤其是颜思齐,看着乾元道长那乱套的造型,嘴里啧啧称奇。 “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给自己起了一个道号叫做乾元道长了,你要是不叫道长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是一个和尚!” “施主多虑了,贫道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和那群秃驴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听着这么自然的管和尚叫秃驴的乾元道长,三个人更是不停的撇嘴! “行了,莫言多说废话了!”戏志才轻声说了一句,将两个人得对话就此打住了。 现在那万年阴槐树已经被他们三个打成了重伤之后,又被乾元道长一道天火给发的魂飞魄散。 但是作为万年的阴槐树可不是只有这点能耐,一道天火能够毁了那万年阴槐树得神魂,但是想要毁了那万年阴槐树的本体那可是不可能的! 而这个时候,那万年阴槐树的本体对于戏志才可是有着极大用处的! 能不能让安定城再次出现月亮可就全看这个东西了! 戏志才一个人走到了那万年阴槐树本体的旁边。 看着黑漆漆如同焦炭一样的木头,戏志才则是有着唏嘘。 若非是他们三个各自有着不小的手段,再加上那个乾元道长再最关键的时候出手,恐怕他们还真治不住这个东西! 万年阴槐树因为是至阴至邪之物,他就算是十万年也不能化形成妖! 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这阴槐树的能力和御鬼驱魂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大! 本来在天狼国这种穷乡僻壤之中,就算是再过一万年它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能耐! 但是谁让李鍪好死不死的在这安定城放了一把火,这一把火烧下去,无数的冤魂野鬼出现在了安定城中。 那些枉死的百姓和士卒,他们心中的那滔天怨气也是可以震慑天地的! 无数的冤魂厉鬼都出现在了安定城中,然后被这一颗万年阴槐树给召唤在了身边! 相互依存相互养育着对方,只是苦了安定城得那些百姓。 “城主大人,天要黑了!”王诩看着发呆的戏志才,不由得朝着他提醒了一句。 他们的确是将那万年阴槐树给诛杀了,但是他们可不代表已经平息了这一场大灾难。 他们身边还有着无数的冤魂厉鬼在游荡,当阴气再次弥漫到天空的时候,他们这些冤魂厉鬼也会再次按照自己的本能和记忆,再次出现在安定城中。 戏志才听到了王诩的话之后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把将地上的焦炭捡了起来。 然后戏志才的手中连续掐了数十次的各种各样的法决,最后手中的那块焦炭开始了脱落。 不断的有焦炭脱落,然后露出来里面完好无损的枝干。 等到最后的时候,戏志才手中的枝干已经十分的细长了,不过表面颇为光滑。 戏志才伸出双手抚摸着那光秃秃的枝干,然后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一块布匹。 那张布匹还没有完全展开,不过那上面的斑斑血迹确是能够被看的分明。 戏志才将两样东西都直接抛上了天空,同时大口一张,一道漆黑的血箭飞射而出,喷到了那枝干和布匹的上面。 就在戏志才的血箭喷到这两样东西上面的那一刻,这枝干和布匹上突然燃起了漆黑的火焰,然后两样东西也在快速的融合。 最后在半柱香之后,那燃烧的火焰慢慢的熄灭了。 而这个时候,那两样东西也终于融合成了一杆小巧的旗帜。 旗杆变得漆黑如墨,旗面也是无比的惨白,但是正中央确是有着一朵血色的花朵。 花朵妖艳美丽,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 戏志才伸出手将小巧的旗帜拿到自己的手中,然后用力的插向自己的心口,最后直至没柄! 这次戏志才的心口没有鲜血飞溅,但是他的脸色却是越发的惨白了起来! 而旗帜上那一朵血色的花则是变得更加的妖艳动人了! 当天色已经彻底的黑暗下来了以后,疯狂的阴气再次从地下涌现出来,弥漫了整个安定城。 而这山上的冤魂厉鬼也都疯狂的嘶吼了起来,就要再次发狂。 这个时候,戏志才终于将小巧的旗帜从自己的胸膛里拔了出来。 这个时候,戏志才的伤口里一滴血都没有外流,手中的旗帜更加的诡异了起来。 看着已经慢慢变得狂暴的冤魂厉鬼,戏志才将手中的小旗再次抛到了半空之中。 这次没有血箭和火焰,但是那小旗却是突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吸力! 刚刚有些狂暴的冤魂厉鬼突然被这一股吸力吸住,然后止不住的往小旗子里跑去。 那杆小旗才是真正的无底洞,比之前戏志才身上的虚影要厉害的多! 无数的冤魂厉鬼被那小旗子吸走,然后它的旗杆更加的漆黑,旗面也更加的妖异了。 “如果是阴鬼宫的招牌法器是百鬼帆,那他现在手中这个就是万鬼帆!”见多识广的王诩看着半空之中的小旗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有这般的缘分,真是不容易啊!” 很快周围的冤魂厉鬼都被小旗子吸走了,最后光鲜亮丽的小旗子再次落在了戏志才的手中。 同时戏志才看向了不远啊的一处地面,滚滚阴气就是从那里出现的,而那里还有着戏志才来这里的第三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就是这个乱七八糟的乾元道长。 张小刀一身伤痕,带着无数的秘密,但是从戏志才最开始见到他第一面,到他再次有实力就对一笑楼动手,张小刀身上,有着浓浓的乾元道长烙印。 所以戏志才顺藤摸瓜将乾元道长和那万年阴槐树都挖了出来。 也就走了自己第二个目标,万年阴槐树为主体制作的百鬼帆,平息现在安定城的问题,简直就是小题大做,牛刀杀鸡! 而现在,戏志才就要看向自己第三个目标了! 当初李鍪一把大火烧死的不仅仅是无辜的百姓还有那些枉死的士卒。 还有一批已经成为了死士的精锐士卒,这种人心思坚定,可不会有什么怨气横生,他们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他们这群人死了之后能够成为的,只有没有了任何记忆和感情,只知道杀戮的英灵! 若是一般人遇到了英灵,恐怕会感到晦气! 到若是他这种玩弄鬼魂的人碰到了这种英灵,那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他的精锐! 因此戏志才从来没有在乎过顾城以及他麾下的城卫军! 在戏志才看来,有这么一批英灵鬼军在,只要自己好好培养,不用他们多么厉害,稍微让自己在他们身上施展一些秘术,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够培养出一只不下于飞燕军的猛士! 现在戏志才看着那喷涌而出的阴气,自己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可需要我们帮忙么?”就在戏志才即将动手的时候,山下再次出现了两个人,正是一直在安定城躲着看戏的李鍪和李浑两人。 而且,随着李鍪的出现,那汹涌喷发的阴气再次剧烈的翻滚了起来,仿佛是变得激动了! 戏志才淡然的看了李鍪一眼。 “你这个家伙身上这么重的怨念之气,真是一个上好的诱饵啊…” 戏志才话音刚落,地下突然传出了一身猛烈的嘶吼!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二章 枉死城(完) 当初在坞城的时候,戏志才就说过,李鍪身上的怨气滔天。 现在在这种阴晦之地,他身上那滔天怨气更加的严重了。 之前在安定城中,李鍪身上的怨气虽然重,但是乾元道长的符咒也比较多,倒是没有这么显眼。 现在李鍪出现在了这里,那滚滚的阴气和他身上的怨念一碰,顿时激了起来。 随着嘶吼声的出现,大地也开始了不断的震动。 “轰隆”一声大响,平整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然后里面传出来阵阵的嘶吼声。 “呼!”戏志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一跃而下,跳进了那巨大的洞穴之中。 王诩和颜思齐等人就在后面这么看着,这倒不是他们不想帮戏志才的忙,而且他们不能! 既然戏志才要的是收复里面的这些英灵,那么他们这群只会灭杀的门外汉就不能动手。 有句话说得好,有些事只能他们自己做! “吼…” “吼…” 非人的嘶吼声不断的传出来,那些滚滚阴气也在不断的翻滚。 月亮已经上了中韶,阴气已经浓烈到了一定的程度。 而那洞穴之中的嘶吼声也在慢慢的变弱,变弱,最后寂静无声。 “啪!”一只手掌突然从下面窜了出来,然后摁住了洞穴外面的地面上。 随着手掌出现的,还有一只手臂,肩膀,头颅以及一个伤痕累累的身子。 不断的喘着粗气的戏志才就这么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 “呵呵…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轻笑到大笑,再到最后猖狂的大笑。 戏志才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的身后那个洞穴虽然再也没有穿出来过声音,但是却无比的诡异。 “回城!回城!”戏志才大笑过后就大跨步的往山下走去,至于李鍪等人也是轻笑着跟在他戏志才的身后。 至于乾元道长,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幽深的洞穴,然后对着那个洞穴宣了一声口号。 “阿弥陀佛…” 之后乾元道长也跟在众人的身后朝着安定城走去,他很想念那里的美酒! 山下,戏志才看着并不算高大的山丘,想起那洞穴那里面的种种,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这座山丘正好在安定城城池的正后方,阴风阵阵鬼物横生。”戏志才看着山丘,然后大手一挥,一块突出的巨大山石就被他破开,“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它一个名字!” 说完以后,戏志才右手以指化笔,在那山石上面写了数个大字。 “幽冥背阴山” 传闻上古有大能以身化地府轮回万界,自身自成一脉,天下鬼修功法都是源自于那里! 自从天地大变之后,地府之界已经化成了飞灰,就连这个都也已经成了传说,不辨真伪! 但是关于地府的传说,在这飘渺大陆上却是越来越多。 幽冥背阴山,传说之中乃是地府的名山,位于地府枉死城后,此山据说乃是“荆棘丛丛藏鬼怪,石崖磷磷隐邪魔;一望高低无景色,相看左右尽猖亡;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旋风滚滚,黑雾纷纷”。 现在戏志才将这座山丘写成幽冥背阴山,虽然也是合情合理,但是总是让人感觉十分怪异。 其中脸色最为古怪的就是刚刚跑过来的李鍪了。 “你这厮…难不成要将安定城改个名字么?” 戏志才看了看李鍪,或者说他看了看李鍪身后的无数冤魂怨念。 “当初您一把大火将无数的百姓和士卒烧成了灰烬,虽然作为一国国师,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候,您没有别的选择。 但是这些人却又有什么罪过在身上,他们枉死在您的这一把大火之上。” “然后呢!”李鍪还没有说话,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剑门李浑确是有着脸上阴沉了。 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亲眼见到了天狼国当初是如何的内忧外患和风雨飘摇! 天狼国朝堂之上,贪污之风盛行,车迟国的阴谋诡计都已经拍在他们的脸上了! 就连天狼国太子的身边都是车迟国的奸细! 至于剑门,现在剑门的残骸还在剑门山上呢。 多少臣子想要讨好李鍪等人,上书皇帝和丞相,希望能够重建剑门,到最后都被李鍪阻止了! 现在剑门山上只有一个简陋的草庐在,那是剑门三长老在上面闭关修炼,也是为了守护剑门上面的各个前辈的安宁。 从一个风雨飘摇的天狼国,从一个被人毁了的剑门,是李鍪一点一点的将这里从新守住,建设,继续发展起来的! 没有人能够比李浑他们这些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人更能知道李鍪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 而现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居然敢在这里指责李鍪。 这种行为在李浑的眼里是不能原谅的! 不过李浑的冷声质问并没有让戏志才有任何的居然。 他朝着李鍪再次上前一步,然后双眼死死地盯着李鍪。 “戏志才请求将安定城改成枉死城,祭奠当年无辜枉死在您李鍪国师手中的那些百姓和士卒!” “混账!”李浑听到戏志才的话之后直接一声大吼,身后一直背着的木匣子轰然炸裂,一根黑白相间的木杖就这么被李浑反手握在了手中! 然后李浑看着一脸面不改色的戏志才就要冲上去和他大战一场。 不过李浑刚刚要冲上去动手的时候,就被一旁的李鍪给拽住了。 “枉死城,好名字!” 李鍪一句话定下来了,他是天狼国的国师,这件事他能够做主。 李鍪同意了,但是李浑却是说什么也不同意了! “枉死城”这个名字先不说好听不好听,这个名字一旦被确定了下来,那么李鍪的名声也就毁了! “莫要多说了,我错了就是我错了,没有必要多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李鍪看的很开,但是李浑却是怎么也不能接受。 从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现在的衷心拥护,李浑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了李鍪的铁杆支持者。 “枉死城这个名字太惊世骇俗了一些,你不能上书,这件事我会让人上书的,你只管做就是了!” 李鍪叹息了一声,他即将出发和李浑还有他麾下的暗卫前往车迟国,临走之前他自己亲手给自己定下这么一个罪名,这种感觉终归不是那么的好! “既然如此,那某家就多谢国师了!”戏志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朝着安定城…现在应该是朝着枉死城的方向走去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李鍪和李浑两个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李鍪身后的那些怨念怨气,却是开始慢慢的消散了起来! 此时枉死城中的百姓正在互相依靠着等待着戏志才等人的到来。 从最开始阴气聚集时候的瑟瑟发抖不断的哀嚎,到现在一群人安静的等待,他们虽然没有见到戏志才,但是心中对于魏讽说的事情确是相信了几分! 就连魏讽看到了现在都只有阴气没有冤魂厉鬼的天空,也都是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他之前也一直在担心着,担心他们的计划会失败,不过现在这么看来,戏志才等人做的似乎还是很不错的! “城主大人来了!”不知道是谁的眼睛这么尖锐,刚刚露面的戏志才就被发现了,然后被簇拥着来到了所有百姓的最前面。 “城中所有的鬼物都已经被我等清理干净了!” 戏志才没有让他们久等,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了他们这件事,让他们这些百姓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诸位先不要太高兴!”戏志才看着喧闹的百姓,伸伸手让他们平静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我有一件事也需要在你们的见证下,好好的审理一番!” 戏志才说完以后,等到所有的百姓再次安静下来以后,才继续沉声说到。 “在去清理那些作祟的冤魂厉鬼之时,我在城外碰到了一些人,一些很熟悉的人!” 戏志才轻笑了一声,然后朝着张小刀招了招手,“所以啊,我就将他们请回了城主府之中!” 在得到戏志才示意之后,张小刀就直接跑了进去,很快的就将一群人给抓了出来! 当这群被五花大绑着带出来的人将自己的脸露出来以后,所有的百姓都忍不住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之声! “他们是三合会的人!” “他们不是在大牢之中么!” “他们…他们…” “官匪勾结!官匪勾结!” 越来越多的百姓看到了这一群人之后发出了怒吼,越来越多的百姓脸上也浮现了怒火! 其实三合会并没有太多的伤害他们,而且他们也完全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罪人! 可是在魏讽等人的博弈之中,这群人一直在风口浪尖上,他们的声望也在不停的下滑,慢慢的他们就承受了满城百姓得怒火! 不要奢求数十万的百姓聚在一起会多么的讲道理! 他们办不到,也没有人能够办到! “来人,去将看守他们这群人的守将副将袁谭压来,本城主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看换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三章 结束 戏志才的一句话,让岑森身边的亲将就这么成了一个贪赃枉法,偷换死囚的恶人。 同时当袁谭被人带过来的时候,他也是想要挣扎,但是负责拿人的魏讽只在他腰间微微用力,就让他变成了一滩烂泥! 而这一幕,在他们这些百姓的眼中,那就变成了被吓软了! “就是袁谭这厮将我等换出来的!” “我等背后就是袁谭,他要我们每年给他供奉百万钱,还要宝物美女!” “他要我等听从他的命令行事,让我等做他的人!” “那些被我等掳走的女子,都是先要让袁谭来享用的!” “这人十分的变态,他喜爱虐待女子,对那些女人折磨上数天才会放过.....” 各种声音都在袁谭出现的那一刻也同时出现了,这群已经被张小刀调教过的家伙,自然是戏志才想要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一定会说什么。 至于袁谭,听着这些污蔑他的话语,但是他的腰间大椎已经被废了,后脖子也被魏讽摁住,让他想要多说什么,但是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戏志才看着气氛已经差不多了,随着控诉越来越多,百姓们的眼中,怒火也是越来越旺盛了。 这一刻,戏志才走到了袁谭的身边。 “现在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说,我会查!”戏志才看着袁谭,没有问他是否都是事实,而是问他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么一问,现在只能怒视着戏志才的袁谭自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这幅样子,更是被百姓们直接认为,他就是做贼心虚。 戏志才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也看着那个该出现的人,的确是已经走到了百姓的外面,正在努力的往里面挤进来! “我搜过你的家中,没有那么多的钱粮,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些给你的东西到底在哪里,那些可都是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虽然现在没有百万,但是十万终归是有的,还请你将这些钱财还给这城中的百姓!” 戏志才看到岑森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等人的面前,而袁谭和众多百姓也看到了岑森这个人,就在岑森将要说话的时候。 “呃~”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亲将袁谭,就这么看着岑森,然后身子猛地一挺,直接仰面栽倒在了地上,然后就这么死了过去。 岑森要说的所有话,就这么被这一幕给憋了回去。 而魏讽就在他的身边,此时最是眼疾手快,第一时间挡在了袁谭和众多百姓的中间,将手伸进了那袁谭的嘴里。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魏讽血淋淋的手指从袁谭的嘴里拿了出来,然后同时还拽出来了一团血肉。 “这个家伙是咬舌自尽了!”刚刚魏讽将手伸进了那死去的袁谭嘴里,如今又是这般模样,众多百姓自然也就是相信了,毕竟他们离得都挺远,也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他们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岑森的亲将,在看到岑森的那一刻,直接咬舌自尽了。 现在已经是满心怀疑的百姓,自然再看向了岑森之时,目光都有些不太好了,他们已经习惯了思考,对岑森这个现在风评两极化的人,也难免出现了一些怀疑。 岑森看着慢慢远离自己的百姓,还有那些充满了怀疑的目光,脸色突然露出了一丝不太好意思的笑容。 “还真是.....小看了大人啊!”岑森突然闭上了眼睛,颓然叹息了一声。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最起码可以撑到严燕或者李鍪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出现,然后自己或许临死一搏还能对他们造成一丝影响。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莫说严燕或者李鍪了,便是一个小小的城主,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名字的家伙。 这都将自己给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戏志才看到岑森这么一副已经认命了的样子,也是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 “岑森将军,莫要怪本城主对您不信任,毕竟袁谭乃是您的副将,刚刚的那副样子您也看见了,至于说他是羞愧见你,还是说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岑森将军,戏某人也不敢保证啊!” 岑森听着这话,连回答的心思都没有,他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什么三合会,什么流言蜚语,真正他的目标根本就是从袁谭那里打开缺口。 袁谭和三合会有些交往,这他是知道的,毕竟他们的身份,他也需要一个本土势力为他打听消息。 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盯上了袁谭罢了! 看着岑森这幅样子,戏志才也不再等他说话了,而是直接朝着一边待命的顾城说道。 “顾将军,带着你的麾下,还有这么多的百姓,一起去岑将军的府邸之中看看吧,毕竟岑将军身份地位在这里太特殊了,也省的别人说我诬陷了将军!” “末将遵命!”顾城领命之后,直接带着麾下的城卫军就朝着岑森的府邸跑去,而一群看着天这般黑了也没有什么事情的百姓,也大着胆子跟了过去。 至于戏志才,则是轻笑着将岑森邀请进了城主府之中。 这么长时间,他们两个人今天应该才算是真正第一次见面,而这次见面,还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岑森将军,怎么这般的失落,难道就不再抱有幻想了?”戏志才就在院子中请他坐下,同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算是邀请。 现在这里的主角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戏志才,一个是岑森。 剩下的无论是天狼国的国师李鍪,还是剑门的门徒李浑,亦或是在这座城池同样是威名深重的乾元道长等等全都老老实实的在后面待着。 岑森看着很多熟悉的面孔,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 不由的再次叹息了一声。 “戏志才城主来这里才这么一段时间,这身后便有了这般多的人手,至于那两个从来没有露过脸的黑袍人应该现在就在岑某的家中吧!” 岑森对于这个戏志才自然是要了解的,甚至说是要小心看管的。 从戏志才到来开始,他对戏志才的监控就没有放松过,那两个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自然是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而戏志才也没有否认,姜萍儿和她的周大哥,从一开始就是戏志才看重的棋子,也是戏志才早就想要收入自己囊中的东西,对于这两个家伙,他也没有必要隐瞒。 “看戏城主的手段,您应该和阴鬼宫有那么一些关系吧!”岑森不傻,虽然第一次见到戏志才,但是他的功法手段还是能够看出不少东西的。 “我曾经是那所谓阴鬼宫的一个弃徒!”戏志才对于自己的过去也没有打算隐瞒,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罢了。 听到“阴鬼宫弃徒”这几个字的时候,岑森突然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的看了看戏志才这张清秀的脸,突然笑了起来,这次他笑的很是开心。 “戏志才,我知道你,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就是阴鬼宫的那个怪胎,为了一个女鬼,不惜将自己好不容易结成的金丹送了人,让她有了借尸还魂的机会。 结果最后还是被那女鬼给抛弃了,最后被阴鬼宫给送进了万鬼窟之中,听说现在你是已经失踪了,没想到投靠了天狼国!” 听到了戏志才的过去,一直在后面隐藏行迹的李鍪也不由的抬起头微微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人的背影。 但是最后还是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至于李浑倒是想要嗤笑一声,但是被自己的掌门师兄给制止了。 “对,我就是那个傻子!”戏志才听到这些话不由的惨笑了一声,“不过,某家不后悔!” “那个人...听说和阴鬼宫的少宫主要成亲了,据说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知道!”戏志才喝着自己手中的茶水,不停的点着头。 不过岑森还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阵阵的嘈杂声。 这里的所有人,哪个不是有修为在身的,便是张小刀现在都能够引气入体了,仔细听的话,他们还是能够听得到一些话的。 “岑森乃是虚伪之徒,打死岑森!” “岑森一介伪君子,打死岑森!” 等等等等..... 岑森也好好的听了听,然后露出了一个苦笑。 “最后还是让你得逞了,看来今日就是岑某的死期了!”岑森淡然一笑,然后朝着戏志才拱了拱手,“我知道你们阴鬼宫有诸多酷刑,但是能不能给岑某一个痛快一些的死法!” “岑将军,那就需要您也给我们一些东西了!”戏志才轻轻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你知道我阴鬼宫有些手段能够炼化你的神魂,将你这一生所有的记忆都能取出来!” 岑森对这种威胁并不害怕,他只是淡淡的一笑,“我虽然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不过自毁神魂还是办的到的,所以你不用这么折腾! 不过我也知道你也有你的本事,这样,咱们各自退一步,我给你一个消息,你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 “说....” “你们阴鬼宫的宫主,已经是元婴修士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请罪 阴鬼宫不是什么新兴势力了,从当年天狼国还是并州的霸主之一的时候,阴鬼宫就已经存在了,作为一个成天玩鬼弄魂的宗门,他们似乎每个人都是阴森森的。 所以当初天狼国的人,无论是君臣还是百姓,对他们都不太喜欢,也没有什么人主动去拜山投靠他们。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朝廷已经可以压制宗门了,车迟国中也不止他这么一个宗门,所以自然也不是只有他这么一个选择。 小小年纪的,又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哪里会愿意整日里和一群冤魂厉鬼在一起。 所以阴鬼宫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 便是现在车迟国的皇室和阴鬼宫有了些许合作,阴鬼宫都没有进入到车迟国的权利中枢之中。 “阴鬼宫的宫主…元婴…”戏志才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呆愣了,其中每个人的心思都各有不同。 不过倒是没有人怀疑这个消息是不是假的,毕竟到了这个时候岑森也没有必要再用这种谎话了。 “好了,百姓们到了!”岑森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走出城主府。 很快城主府外面的百姓就传来了一阵惊呼之声,里面的众人都不需要去看就能知道,这是岑森直接自裁了! 看着桌案上那还在冒着热气儿的茶杯,戏志才他也是久久不能言语! 一场风波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了,在无数百姓的愤怒之下,任何言语,任何辩解都是无力的,正如有一句话说得好。 一个善人做了九十九件好事,临终之前做了一件恶事,所以他就是一个伪善的大恶人。 一个恶人做了九十九件恶事,临终之前他终于悔悟了做了一件好事,那他就是一个迷途知返的好人。 人们会厌恶那个做了九十九件好事的伪善之人,人们会怀念那个做了九十九件恶事的回头浪子,并且在人们的嘴里,那些恶事都会变成很可爱的事情。 第二天,趁着城中的无数百姓还没有完全从昨天的变故之中挣脱出来,戏志才连续下达了数次命令。 “安定城从此改成枉死城,祭奠曾经枉死在这座城池之中的诸多将士和百姓。” “枉死城城主将用自身法力将引动周围河水,让河水改流围绕枉死城而动,被称作黄泉。” “枉死城后面的山,被戏志才命名为幽冥背阴山,成为枉死城禁地,里面乃是阴魂厉鬼的根源,不得擅自进入那里。” 这三条命令看似只是在改变了安定城和其周边的一些名称罢了,但是真正的目的,仅仅凭借着那些百姓还不足以领悟到。 天狼国的朝堂,国师李鍪应该很久很久都没有出现在这里过了,作为国师,总是待在前线,他也算是天狼国这么多年来的独一份儿了。 而这次来,他也不是回家,他只是来告别。 “臣李鍪,自知罪孽深重,让无数百姓士卒枉死在烈焰之中,此等大罪纵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臣愿意削发代首,并领鞭罚三百,以儆效尤!” 李鍪将这些话说完之后,天狼国从君到臣乃至天狼国的万千百姓都是大吃了一惊。 “削发代首”这不过就是一个带有侮辱性的惩罚,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在天狼国的君臣看来,这种侮辱性质的惩罚要比什么肉体上的都重,但是在百姓看来也就是如此。 但是后面的那句话却是不同了,鞭罚三百,这种鞭罚并不是说只是挨了三百鞭子就够了,韩龙可是有着修为在身的,这种三百鞭罚,是要将他所有的修为都锁在体内,然后护住他的五脏六腑。 三百鞭子,恐怕韩龙的整个后背都会烂掉的,纵然因为修为的原因,他不会留下什么暗伤,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但是这足足的三百鞭子,足够他受的了。 “陛下不可!”其他人都还没有说话,鄢陵候李章直接就窜了出来,作为李浑的父亲,这天狼国满朝的大臣之中,他应该是和剑门关系最近的了,“国师也是为了求胜罢了,而且...” “臣意已决,还望陛下成全!”鄢陵候李章的话都没有说完,然后就被李鍪给打断了。 看着这般决绝的李鍪,满朝文武之中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又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准!”相比于惶然无措的众多大臣,天狼国的这位国君倒是真的很自然,一个准字就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同时还看了一眼天狼国的丞相大人。 “严燕大人,这次就由你来行刑吧!” 严燕看了一眼自己的陛下,然后躬身行礼,“臣,遵旨!” 天狼国的国师,剑门的掌门李鍪,因为当初火烧安定城之事,让无数百姓和士卒命丧大火之中,这件事让无数的百姓都陷入了沉默。 当初那一战,天狼国本土的士卒几乎是已经全部丧尽了。 这一下子让天狼国几乎家家带上了素镐,让无数家庭挂上了白帆。 虽然大家知道这件事不能怪谁,只能说这就是乱世,乱世之中,弱小就是最大的罪过! “行刑了,国师!”午时一到,李鍪就已经被人将自己的上衣全部扒光,被严燕摁在了行刑台上,下面全都是闻风赶来的百姓。 “动手吧!”李鍪轻声的说了一句话,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三百鞭罚。 “啪!”一声脆响,一道鞭子就直接印到了李鍪的身上,便是百姓那些没啥见识的,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真的下了狠手没有一点留情。 “啪!”这第二鞭子又还死不死的落在了刚刚的那个地方。 严燕这是有意为之,他知道这是李鍪在走之前要将天狼国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天狼国看似平静,却是让所有的百姓之中有着些许的怨气。 这么长时间没有发泄出来,他们的怨气随着积累,也就慢慢的出现了些许不好的事情。 而校事府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这才将岑森这个隐藏了不知道多久的棋子启动了,想要通过他的手段,一安定城这个特殊的地方为起点,将天狼国弄乱! 只不过这件事刚刚开始,就被莫名其妙出现的戏志才给扑下去了。 而这件事之后,并不是说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反而可以说这件事刚刚开始。 但是李鍪却是不能再这么盯着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啪!”已经过了数十鞭子,此时李鍪的后背已经不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了,因为严燕动手非常有水平。 韩龙的肩膀到腰间的地方已经完全是糜烂了,数道皮肉都被鞭子给带了下来,这一幕更是让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感觉到了恐怖。 “这不会是....是....真的吧!”终于有百姓看不下去了,一把捂住了自己身边孩子的眼睛,孩子的哥哥就是死在那一场大火中的士卒。 他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怪罪这个男人,但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丈夫,父亲就这么没了。 他们心中有怨气,有很大的怨气。 明明死去的是他们的亲人,但是现在过得最幸福的居然是那些外来的飞燕军士卒! 这让他们不知所措,让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啪!”鞭罚已经过半了,韩龙开始还能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但是无穷无尽的疼痛已经让他整个人意识模糊了,而他的后背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骨头了。 “够了,别打了,够了!”有的百姓已经开始低语了,他们都是天狼国的老人了,他们知道曾经的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担惊受怕,总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亡国之人。 一个国家灭亡了,它的百姓是十分痛苦的,不只是心灵上,还有身体上。 因为随着国家的灭亡,那个国家所有的百姓,都会成为胜利者的战利品,是否对他们好,完全会因为胜利者的心情,没有人愿意赌一把。 而现在他们不再为这件事情发愁了,因为他们不单单有了一线天,还有了另一个天险,有了坞城。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了飞燕军的严燕,有了算无遗策的李鍪,有了亲自坐镇坞城的坞城侯蒯蒙。 “不要再打了!”纵然知道李鍪有修为护住自己的五脏六腑,但是这种鞭打,还是让那些百姓感觉到十分的心惊胆战。 “啪!” “啪!” “啪!” 一道道的鞭子,证明着严燕没有打算停下来,一道道的鞭子声让所有的百姓的心,都跟着这鞭子声一抽一抽了起来。 “啪!”这是三百鞭罚里的最后一鞭子。 这一鞭子,严燕直接动用了自己的修为,然后一声脆响,众多的百姓都能听到李鍪骨头的断裂之声。 “啊!”这一鞭子也将已经昏迷了的李鍪再次给抽醒了。 “结束了么?”李鍪艰难的扭过自己的头,看向了一边的严燕,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这三百鞭罚的疼痛他是吃了一个实打实的。 这三百鞭罚过来,他也是只剩下半条命了。 “回国师,已经结束了!” “呼~”李鍪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身子转向了众多百姓,然后朝着他们直接跪了下去。 “李鍪,向诸位请罪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卫出天狼 李鍪对着这数不清的百姓,看着他们这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直接双膝一弯,跪在了他们的面前,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发出了不轻的声音。 “我等,请罪!” 在李鍪的身后,更多的士卒,包括天狼国现在的丞相严燕,也都跟着李鍪,跪在了百姓们的面前。 而他们面前的百姓,却是不停的沉默着,看着在那受刑台上跪着的人,他们的心里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 “走了,家里还没做饭呢!”一个老婆婆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最后叹息一声,低着头,佝偻着腰慢慢的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走了,走了!” “哎!” “回去给小孙儿做饭去了!” 越来越多的人说着不知道真假的理由,转过了自己的身子,朝着自己家的方向离去,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原谅这些人,所以他们不去选择。 但是即便是这样,李鍪的目的也已经是达到了。 他们的离开,象征着他们的心,至少不再只是怨恨了。 李鍪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感受着后背的疼痛,他也只能不断的吸着冷气。 “天狼国就拜托丞相了!”李鍪朝着严燕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在赶过来的李浑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了这个许都城。 “掌门完全不必如此!”李浑看着李鍪那鲜血淋淋,血肉模糊的后背,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百姓们日后会理解您的心思的!” 李鍪也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太小看自己的对手了,校事府的手段还没有见识到么,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说动了皇室,说动了陛下,甚至差点将安定城....枉死城都给翻了天!” 想到那个叫岑森的家伙,李鍪也是不由的惊出来了一身冷很,当时听到岑森是一个这般公正无私之人的时候,李鍪还想着什么时候将他举荐一番。 但是直到他将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差点被人轮.奸的妻子失手将人打死的汉子,判了斩首之行的时候,他顿时被惊住了。 按照法律这是没有问题的,杀人偿命那也是合情合理,对方没有对这对夫妻造成什么危险那也是事实。 但是这种判决,却是一下子砸断了百姓们的脊梁骨,甚至一下子让百姓们对朝廷和他的法度都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 若是朝廷的法度不是为了保护好人,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老老实实生活的百姓,那么这个法度又是为了什么而产生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法度或许是死得,但是执法的那个人,一定要是活的,他们天狼国需要这么一个真正懂法的人。 说实话,李鍪并没有将岑森当一回事,就算没有戏志才的出现,就算没有那魏讽等人,李鍪也不过就是自己出一次手罢了,或许没有魏讽他们做的这般好,但是李鍪也有自己的方法,将岑森拉下神坛,这一点并不算难! 不过现在也是很好的,有人替自己出手,枉死城想来在未来,也会成为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无数天才和疯子,罪犯和隐士,或许都会出现在那里。 能不能将枉死城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就要看自己的那个师弟的了! 等到了一线天的时候,这里早就已经有人等待着他们了。 满天的纸钱在天空之中飘洒着,两旁还有这无数的香烛和贡品。 “师叔!”李鍪和李浑朝着在不断的挥洒着纸钱,祭奠着在这里阵亡的将士还有玄阳长老的剑门三长老玄阴长老。 “你们来了啊!”玄阴转过身看着李鍪和李浑,至于李鍪身上的重伤还有他们身后的那些劲装大汉,玄阴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拿着清香,给你们的二长老拜祭一下吧!”玄阴长老说这话,就将两个手中的三柱清香递给两个剑门弟子。 而李鍪和李浑也不拒绝,他们剑门多灾多难,今日到此,这般做是应该做的。 当几个人拜祭之后,这才再次组成队伍往外面走去。 而这个时候,玄阴也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小陶罐,递给了李浑。 “这是当初我游历的时候得到的,对外伤很有好处,你们要出去办事,需要赶紧好!” 看着手中这个沉重的小罐子,再看着那个依旧是满脸阴沉的玄阴长老,李鍪也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个长老还是那个面冷心热的男人啊。 “多谢长老了!”李鍪朝着玄阴拱了拱手,同时让李浑帮自己上药,而自己继续对着玄阴说道,“这次我等离去,蒯蒙也会同时离去辅佐枫林城的太子李秋。 所以未来这两年的时间之中,这坞城的安危,只有靠长老您了,希望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李鍪说完之后,玄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往前塌了一步,然后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踏上了天空之中,不带一丝烟火气。 “凌空而走,踏步升天!”李浑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三长老....金丹期了?” “若是不是为了晋升金丹,他又何必闭死关呢?”李鍪对于这个事情没有任何的以外,莫要觉得三长老玄阴当初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又怎么会如此行事。 “真是....厉害啊!”和李鍪一样,现在不过才是准备筑基的李浑,看到面前那个已经可以踏空而行的三长老玄阴,心里也是不由的感到震惊和感慨。 “放心吧,我等也会有这一天的!”李鍪拍了拍李浑的肩膀,“相信我,剑门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这一点我发誓!” “多谢掌门,我等相信掌门!”李浑自然是相信李鍪的,这就是一个能够给他带来无数惊喜的男人。 “走吧!”一声轻喝,李鍪就带着自己的师弟李浑还有身后的一只黑衣劲装的队伍就快速的赶往了坞城。 到达坞城之后,他们并没有任何的停留,而是直接从坞城穿城而过,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跑了出去。 远在涪陵城的城主鬼枭自然是探听到了这个消息,亲自带着人手在城外等待着,等待着李鍪带着众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想要看看这突然出现的一批人到底是什么人。 但是在鬼枭等待了一天一夜之后,仍然没有见到任何人出那道峡谷之中走出来,不由的心中泛起了嘀咕。 “难不成....他们还有其他路径不成?”鬼枭皱着眉头,脸色十分的难看,“派人去山上看看,是不是天狼的人找到了什么道路,能够绕过涪陵城!” 车迟国将阴鬼宫的这么一个长老安排在这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着天狼国。 现在车迟和沧澜已经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了,甚至糜臻都让他几个儿子之中战力最高的糜彰,代替自己亲临战场鼓舞士气了。 车迟国的校事府和沧澜国解烦军已经在边境乃至各自的国家你来我往,斗的也是不亦乐乎,据说现在车迟国都已经被糜臻给拿下数个四品以上的官员了。 而沧澜国据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被校事府给坑了数个大臣,还有两个城主。 所以现在对于这个无力攻击自己的天狼国,派来阴鬼宫这个成天阴测测玩弄鬼魂的家伙,就是为了见识天狼国罢了,莫要让他弄出一些幺蛾子。 再加上,让这个鬼枭时不时的给天狼国在弄出一些幺蛾子。 可是现在,他的灵鬼已经告诉了自己,坞城之中已经走出了很多人,但是这些人在进入了峡谷之后,突然四散而走,最后竟然找不到踪影了。 无奈之下,他看着那茫茫山林,也只能选择靠着自己麾下的人力来解决了。 不过看着冲进那茫茫山林之中就不见了踪影的士卒,最后鬼枭也几乎放弃了。 “让人不断的巡视峡谷,万万不得走漏了一个人!还有,若是那些搜寻的有什么发现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老夫!”鬼枭留下这个命令之后就回到了涪陵城中,不再管这里的事情。 但是直到等到了后半夜,鬼枭都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回报,也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人们呢!”刚一睡醒的鬼枭第一件事就是发怒,“让你们去搜,去堵,人呢,可曾见到人,可曾见到什么隐秘的通道?” “这....未曾发现!”那涪陵城的守将也是十分的尴尬,最后只能尴尬的说道,“到现在位置,仍然没有任何人回报我等,所以.....” “那他们难不成还能失踪了不成么?”鬼枭直接拍了桌子,“去将昨日那些搜山的人找来,一晚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要他们有什么用!” “是!”那守将被鬼枭给吓了一条,赶紧慌忙的跑了出去,给鬼枭叫人去了。 只不过...... “大人不好了,鬼枭大人不好了!”那守将一路飞奔着跑了过来,然后扑腾一下子跪在了鬼枭的面前。 “那些人....昨天去搜山的那些人都....都.....都失踪了!” 鬼枭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脸色变得十分冰冷。 “你再说一遍,想死了不成?”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入车迟 鬼枭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脸色已经不是一般的难看了,尤其是那个家伙居然再次告诉自己,现在不单单是那群天狼的人失踪了,自己麾下的探子们,也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我这涪陵城,他闹鬼不成么?”鬼枭刚骂完了就感觉不对,“就算是他闹鬼,有我鬼枭大人在此,还能出这种事情么?” 那守将也是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有些...但是他这就是事实啊。 “大人,可是末将刚刚去了军营,那些人是真的不在了!”守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昨晚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回来了,但是因为太晚了,就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外简陋的扎营休息。 但是今天末将去召唤他们的时候,却是发现他们已经人去营空了,整个大营都没有了人烟,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了!” 那鬼枭脸色难看的看着那守将,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大了。 “带着老夫过去,老夫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怪敢在这里作祟!”鬼枭满脸不忿的站了起来,直接带着那守将就朝着城外的大营走了去,他也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但是当他来到那所谓简陋的营寨之后,鬼枭的怒火就更大了。 “这就是他们昨晚建立的营寨?”鬼枭指着距离涪陵吃数里之遥的城寨,手指都有着微微的颤抖。 “是,这就是他们昨晚弄好的营寨,因为太晚了,所以他...”那守将再将之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但是这次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鬼枭一巴掌给拍到了地上。 “混账,废物,蠢货!”鬼枭连续大骂了三声,都不能阻止自己心中的愤怒。 “你看看这营寨,这些帐篷,你自己好好看看!”鬼枭伸出手指着那一片的帐篷,虽然不多,却也有着足足数十个。 “大人....让末将看什么?”那守将还是一脸的懵,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的样子。 这幅样子看的鬼枭更加的生气了,甚至都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疼了。 “老夫昨日让他们上山搜人,什么时候让他们安营扎寨了!”鬼枭觉得自己都已经提醒道这个地步了,他应该明白了。 结果鬼枭还是失望了。 “大人,那些人也是好意,而且当时也的确是太晚了…” 看着那守将还在狡辩,说这些人是为了涪陵城考虑云云。 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巴掌再次抽在了脸上。 “老夫问你,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帐篷,他们是怎么来的帐篷能够弄出这阵仗!” 鬼枭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守将若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 “大人!”那守将一副醒悟过来了的样子,“末将有错啊,末将愚钝啊!” 说完以后,那守将还直接跪在了鬼枭的面前,一副自己太过于蠢笨的模样。 鬼枭看着空荡荡的营帐,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那守将冷声问道。 “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安营扎寨的!” 那守将听完以后再次好生盘算了一番,然后弱弱的说到。 “子时之后,不但丑时!” 鬼枭看了一眼已经高高升起来的太阳,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罢了,传令京都吧!”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要再找到那群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了。 同时鬼枭冷眼看着那涪陵城的守将,“去将那些真正的士兵都给老夫找回来,死的活的都给老夫将他们找回来!” “末将遵命!”守将应声说到,然后快速的朝着涪陵城跑去,并且用更快的速度带着自己的麾下再次一头栽进了吗大山之中。 涪陵城的众多官吏看着那狼狈无比的守将,一个个的都露出了冷笑来。 “看这家伙平素里人五人六,一副精明的样子,结果现在蠢笨如猪一样,都被提醒成这个样子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哈哈哈!” 涪陵城孙家府邸之中,涪陵城的副将,孙家的小辈孙琦一脸嘲讽的和家人说着今天的事情。 说到廖立,也就是那位涪陵城的守将之时,那是一副无比开心的样子。 毕竟涪陵城就这么大,主将死赖着不走,副将也没有办法上位,所以孙家的这位孙琦怎么也不可能和廖立关系好! 而孙家的这些孙琦的平辈和长辈们,听到了这些事,也是不由得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明天廖立就能够将涪陵城守将的位置让出来一样。 只有坐在最上面的老人,孙家的老家主孙权却是一直一声不吭,知道他们都安静下来了,孙权才淡淡的开口说道,“那廖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涪陵城的?” 孙琦本来正满心欢喜的,突然听到自己的这个老叔公这般说话,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他们在座的和这个老叔公都不是一脉了,对这个老人也不过就是对老人的尊敬而已。 孙琦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叔公还有心情在这里开口说话。 “叔公,您岁数大了,就别总是关心这个事儿了吧!”孙琦作为现在孙家的“嫡系”子弟,自然是知道这家里什么人得供着,什么人只需要供着。 孙权听到这句话,脸色也是动了一下,然后看着孙琦淡淡的笑了笑,“好吧,是老夫多心了!” 说完之后,孙权便锤着自己的后腰,然后慢慢的朝着外面走去,一步一顿的,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仿佛他下一刻就要倒下了一样。 那孙琦等人看到孙权离开了,气氛再次变得融洽了起来,不但的哈哈大笑着,继续他们的话。 回到了自己在后院之中那个独立小院子的孙权,放下了他锤着后背的腰,腰也慢慢挺直了起来,一个健硕的老仆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主公,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么?” “幼平,你去给我查一查现在那个涪陵城的守将廖立,看看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涪陵城的,我记得之前的那个守将似乎是被城主给杀了,此时的这个廖立,之前我好像没有听说过的。” 那健硕的老仆听完之后,朝着孙权点了点头,然后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并且很快就消失在了孙家之中。 “廖立,这么大的事情,却是这么轻描淡写的将所有的责任都甩了出去,自己非但没有收到任何的惩罚不说了,还让所有人都对他放下了戒心,好算计啊!” 孙权的话,在这个小院子中幽幽的响了起来,只不过这里面除了他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听见了。 而现在在涪陵城外两百里的一处密林之中,一行人再次聚在了一起,他每个人脸上都是冷漠,领头的是两个年轻人,一个脸色苍白,身子似乎有些不舒服,另一个是脸色煞白,似乎是个死人一样。 “按照之前的计划,尔等各自去吧,记住你们的职责,你们经历过将近一年的教导,都算是我李鍪的亲传弟子,记住你们的任务,凭借你们的本事,恐怕很快就能在一座城池之中崭露头角。 在我正式唤醒你们之前,你们的身份就是现在你们手中的那个身份,你们都是车迟国的忠心之百姓,看到了九品中正制给车迟国带来的机会,这才要出山,帮助车迟国。” 李鍪说完之后,所有的暗卫都直接跪在了李鍪的身前,然后没有说话,重重的给李鍪磕了一个头,再之后他们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众人都走了,李鍪和李浑两个人也找到了一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了起来。 “掌门,你有什么想法么?”李浑掏出了水囊,自己没有喝,先递给了身边的李鍪。 “别叫我掌门,从今天开始,我就叫韩龙,朝歌城三流世家韩家的旁系韩龙!”李鍪接过了水囊,喝了一大口水,“本来想着这次是直接去车迟国的京都,也想要好好会会那校事府的艳姬夫人,不过既然知道了新的消息,自然要有新的打算!” 李浑听到之后,眼睛猛地一亮,“掌...韩龙公子有什么打算?我这个书童也好早做打算啊!” “哈哈...”李鍪...现在应该说,韩龙轻笑了一声,“你说咱们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那涪陵城也应该反应过来咱们是怎么离开的了,你说咱们现在若是杀一个回马枪,怎么样?” 李浑被这句话直接给说的愣住了,“公子....还真是思路清奇啊,现在杀个回马枪,若是再给那鬼枭弄出一些事情来,恐怕现在阴鬼宫和那位.....哈哈哈!” “一个元婴老祖在背后做靠山,就算是一个初入元婴的老祖,那也是能够在并州这地方横着走的,再加上那鬼枭又哪里是个能够受气的家伙,公子厉害!” 李浑已经想明白自家的掌门要做什么幺蛾子了,让阴鬼宫出山,和车迟国再次融合,这就是一种双方的退让了,如果这个时候,鬼枭出点什么意外,或者说鬼枭让车迟国出点什么意外.... .“走!”已经休息够了的韩龙,一拍自己的大腿,直接带着身旁的李浑,“咱们回涪陵城,再去好好和那位阴鬼宫的鬼枭城主玩玩!”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七章 城主不是那么好当的 涪陵城中的城主府,刚刚吃过早饭的鬼枭,此时正在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翩翩起舞的歌姬。 他对女人其实没有什么兴趣,在他的眼中,女人完全没有女鬼更加的有诱惑力,但是他喜欢享受,吃饭他享受美食和美酒,休息他享受宽大而又名贵的床榻,便是无聊,他也要看涪陵城中最好的舞姬跳舞。 用鬼枭的话来说,他不缺钱,他也不需要钱,他需要的就是享受,他喜欢享受的这个过程。 看着下面的那些翩翩起舞的歌姬,顺带张开嘴吃了一颗旁边婢女已经剥好的葡萄,鬼枭感觉自己十分的开心和快乐。 而在另一个方向,正在不停搜寻那些失踪的探子的涪陵城守将廖立,此时正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朝着面前的两个人轰然跪下。 “学生廖立见过老师,老师前来未能远迎,请老师恕罪!”廖立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那种什么都不懂的蠢笨模样,一双仿佛会发光的眼睛,激动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起来吧,现在我就是一个游历在此的世家公子,记住了,我叫韩龙!”李鍪轻笑着将廖立扶了起来,然后轻声和廖立说这话。 廖立是他的学生,或者说是他这短时间给天狼国培养出来的一些人才中的一个。 当初他被林天驰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最后翻盘的时候还被艳姬夫人给摆了一道。 他就知道若是在靠他自己恐怕已经不能成事了,他需要的是更多的人,更多的人才,另外已经不能被动防守了,一旦车迟国盯上了他,那么再来的恐怕就是雷霆一击,没有机会再让他那么轻松的翻盘了。 所以他想到了进攻,他本意是想教导出来一些人才,然后放到安定城,枫林城等地,让这些城池能够彻底的为天狼国所用。 但是后面他教着教着发现这群学生都走歪了,一个个的不好好学他的那些民生之道,反倒是对他那满心的阴谋算计十分热衷。 最后无奈之下,他请了太子李秋亲自坐镇枫林城,然后李秋招募的那个叫庞士元的家伙辅佐。 两个刚从书本上走出来的家伙就开始了他的从政之路。 至于枉死城那时候还叫安定城呢,那时候也没有出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所以韩龙干脆就将他们这几个号称是自己徒弟的家伙,送到了车迟国。 其中廖立却是最机灵,直接来到了涪陵城,并且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鬼枭的麾下,然后帮助鬼枭将当时的守将一刀给剁了。 然后一直帮助鬼枭处理政务和军务,虽然经常出现一些小问题,但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鬼枭觉得自己十分的厉害。 而且还能放心的在自己的城主府中好生享受。 只是到现在,鬼枭都不知道这是李鍪当初交给这群弟子的第一件本事,那就是若是想要让你的上司变成一只猪,千万不能架空他,一定要给他权利,然后帮他解决事情。 现在看来,廖立做的很好。 “公渊!”李鍪拉着廖立的手臂,叫着他的表字,“这涪陵城中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人么?” “有!”廖立说的十分干脆,“孙家前家主孙权!曾经的涪陵城第一家族,后来因为郝家的出现,将他所有的子孙后代都杀了个干净,然后逼他将家主之位让给了旁系。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应该身死的孙权,却是一直活的好好的,虽然一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学生知道他一定看着涪陵城的一举一动,这个人很危险。” 李鍪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个时间能人很多,是真的很多,他已经吃了一次大亏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老师可有什么打算么?”廖立朝着李鍪拱手说道,“可有什么需要学生做的?” “有,来这里就是给鬼枭那家伙制造一些麻烦的,若是只靠着我自己还真是有些费力。”李鍪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说了起来,“之前校事府的人在安定城给我来了一场铁面无私。 如今我准备在这涪陵城给他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让他好好的看看这律法到底应该是怎么完的,从明天开始你给自己找点麻烦,让你从守将位置上退下去,我要开始和鬼枭斗法了!” “学生明白!”廖立听到李鍪这般说竟然还有些兴奋了起来,“学生一定好生看看先生的手段。” 说完之后,廖立就缓缓的退了下去,然后很快就将他那些麾下凑齐,并且十分凑巧的将那些已经被人扒了个精光的士卒尸体找到了。 带着这群尸体,廖立就这么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涪陵城中,然后还被城主鬼枭斥责了一顿。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或许是因为人点背了,干什么都不顺。 在廖立被鬼枭勒令闭门思过之后,很快又有一份儿关于廖立贪污的举报被送到了孙琦的面前。 看着那上面的累累罪行,还有那些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孙琦都有些惊讶了。 廖立乃是鬼枭的心腹,他的确是有些贪婪,但是孙琦是真的不知道他竟然这般的贪婪。 祖宅,良田,美玉,宝物这就不说了,便是应该供奉给皇室的贡品,他都敢截下来一部分扣留,最过分的还是抢了一队来此给人祝寿表演的歌姬,那可是京城来的歌姬。 看到这举报信笺之后,孙琦没有声张,而是让家中的亲信子弟赶紧去查探真伪,若是真的,那他敢保证这次廖立就算是不死,恐怕那守将的位置他也保不住了。 心中焦急的孙琦等了足足的一天一夜,第二天两眼通红的孙琦等来了自己的亲信。 “可查探清楚了么?”孙琦有些迫不及待,他这一晚上没吃没睡,就是等着结果呢。 “琦哥大可放心,证据都已经找好了!”那亲信轻笑了一声,然后从背上卸下来一个简单的包袱,这都是他这一晚上的成果,里面全都是孙琦需要的证据。 孙琦接过来那个沉甸甸的包袱,脸上露出来一个笑意,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 涪陵城副将孙琦在清晨时分就冲到了城主府的门外,然后大声的呼门,并且十分急迫。 这件事自然是用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涪陵城,相比于其他人不知道孙琦想要干什么,在涪陵城守将廖立府邸之中,廖立此时正一脸淡然的听着下人的禀报。 “好了,你且下去吧!”廖立挥挥手,让满脸都是紧张的下人退了下去,然后轻轻的伸了一个懒腰,“这个家伙这般的谨慎了,这都一天一夜了,他才动手!” 那给孙琦的举报信笺当然是真的,而且是廖立亲自写好的,然后让李浑投出去的。 但是李鍪曾经交给廖立的第二件事就是,“你可以贪,但是你贪的东西一定要给你的上司,然后最后骂名也一定要是自己的。” 廖立现在真的想要知道,鬼枭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一巴掌将孙琦给拍死,不过他希望鬼枭能够冷静下来,否则后面可就不好玩了。 果然如同廖化想的那个样子,鬼枭一脸不舒服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叫做孙琦的家伙。 他知道这个是涪陵城的副将,但是他真的不认识这个家伙,从来了涪陵城,或者说从有了廖立给自己当守将之后,鬼枭就见不到其他人了。 “大早上的,你来这里干什么?”鬼枭满脸都是不耐烦,看着孙琦十分不耐烦的说道,“你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小心老夫....” 鬼枭的话都还没有全说完,就被孙琦给打断了。 孙琦直接扑腾一下子跪在鬼枭面前,然后将那封举报的书信送到了鬼枭的面前,“城主大人,这是举报我涪陵城守将廖立贪赃枉法的书信。 末将已经代为探查过了,全都是证据确凿,其中累累罪行,他廖立罪不可恕啊!” 说完之后,孙琦不单单将书信给了鬼枭,便是那装满了证据的包裹也递了过去。 而鬼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孙琦,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已经打开了的书信,看着上面的桩桩件件,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他当然知道这里面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他更知道的是,这些东西都没有在廖立的手里。 那美玉在自己房间里,据说是能够让自己的屋子冬暖夏凉。 那美姬更是刚刚给自己跳完舞,还给自己喂完葡萄。 至于那良田,那大宅子,也不过是给自己休闲用的。 鬼枭强行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孙琦说道,“这个廖立将军,可曾伤了他们的性命么?” 那孙琦听完之后愣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说道,“城主大人,那廖立虽然没有伤人性命,但是他这般贪赃枉法,贪婪无度,那也是罪不容赦啊。” 鬼枭听到没有伤人性命,这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伤人性命,剩下的事情就好说多了。 “去将廖立将军请来,老夫要亲自审理他!”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处罚 刚刚被命令闭门思过的廖立,就这么再次被人给带到了城主府之中。 不过这次他是被一群士卒给带过去的,而且似乎那些人对他也是十分的不客气。 这一下子,这涪陵城中的风向似乎都是有些变了。 “难不成这次那廖立真的不行了?”孙家的独立后院之中,皱着眉头的孙权看着面前的周泰,脸上也是想不明白的表情。 一旁的忠义老仆看着自己的主人,却是没有做声,他只是将他打听出来的,还有他知道的,全都告诉自己的主人,这就够了。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会发表意见,他相信自己的主人,有能力分辨出来。 “幼平,你确定那个廖立的名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孙权将手边的一份儿情报拿起来,然后再次仔细的看了起来。 “确定没有!”那中意老仆倒是十分痛快,“咱们的人虽然少,但是却都是精锐,便是当初那沧澜国之中的解烦..便是他们都不弱分毫。” 孙权对自己麾下的那些人手也是十分清楚的,若是当初自己不是太过于相信那个家伙,还对自己的亲哥哥疑神疑鬼的话,哪里会有这个下场。 “那就有意思了!”廖立将手中所有的情报都放下了,同时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幼平你亲自去一趟城主府外面,若是那廖立平安无事的出来了,你也就跟着一起回来。 但若是那廖立被人给重责了,你就安排人手,将老头子我给接出去一趟,老头子要亲自去见一见那个叫做廖立的小家伙。” 忠仆不知道老头子为何会这样,但是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只是直接应诺而去。 看到自己的这个忠仆离开,孙权也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捶打着自己的腰背,然后在小院子之中慢慢的踱步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遛弯的老人家一样。 而廖立也被带进了城主府之中。 “大人?”廖立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知道城主大人召唤小人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鬼枭看着已经跪在自己面前的廖立,也是颇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里面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就在鬼枭不知道该如何说道的时候,一旁的孙琦倒是直接帮他将问题解决了。 “本将收到了百姓对你这家伙的控诉!”孙琦直接将那厚厚的一沓控诉信送到了廖立的面前,“你自己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廖立看着对自己这般不尊敬的孙琦,也是瞥了瞥嘴,不过还是将那些所谓的“控诉信笺”拿了起来,自己好好的看了起来。 越看廖立的脸色就越发的古怪,而上面的鬼枭脸色也就越发的难看了。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在孙琦都要没有耐心的时候,廖立终于将那“控诉信笺”给放下了。 “你这罪大恶极的家伙,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么?”孙琦已经不想审判这个家伙了,直接就将他定性为罪大恶极之辈,这让鬼枭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他是涪陵城的城主,他还要估计自己,也还要估计阴鬼宫的面子。 就在他想着怎么提醒这个廖立一下子的时候,那廖立却是直接认罪了。 “城主大人,末将有负您的信任,竟然因为些许财物和女人,便生了贪婪之心!”廖立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抗了下来,这一下子让鬼枭给真愣住了。 “你....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鬼枭颇有些不敢相信的意思,“你可确定么?” 廖立似乎是认命了一样,直接再次确定道,“末将自己做的事情,末将自己一个人承担!” 这句另有所指的话,彻底让鬼枭将自己的心给放了下来,轻轻的呼了一口气。 “你这贼子,既然你已经认罪了,那还不束手就擒!”孙琦现在只感觉那城主的位置,正在向着自己不断的招手,招手,再招手。 “某家....未曾反抗啊!”廖立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不过某家真的是没有什么办法弥补他们的那些损失了,只能用这条性命来抵罪!” 对于这一点,鬼枭也是能够理解,毕竟东西都在自己这里,而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要送还的打算。 这并不是鬼枭贪婪无度,这单纯就是因为,他若是还了,万一让人知道了,那不是丢了他阴鬼宫的脸面了么,所以,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还。 至于孙琦,他哪里为民请命,他这就是单单纯纯的要给自己一个消灭廖立的理由罢了。 至于用了这个理由之后,那些东西怎么办,他并不在乎,甚至对于那些被廖立“欺负”过的百姓是谁,他都不在乎。 他巴不得更加的希望,廖立将所有的东西都贪婪下来,这样他就更加的有理由,让廖立从涪陵城守将的这个位置上给滚下去。 “城主大人!”孙琦朝着鬼枭拱了拱手,“廖立这厮死不悔改,实在是罪不可恕,末将请求将这个家伙斩杀当场,以平涪陵城民愤!” 鬼枭一听要斩杀了自己的“爱将”廖立,顿时就不干了。 “什么百姓的民愤!”鬼枭一声怒吼,“本城主在涪陵城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百姓安居乐业,每天这涪陵城之中人来人往,哪里有什么萧条的感觉!” “这...”对于这件事孙琦也感觉很为难,因为这段时间,涪陵城是真的被打理的不错,虽然说一直是廖立在处理事情,而鬼枭只是在把握“大局”,但是涪陵城的百姓却的确是如此。 “哎!”廖立心里默默的叹息了一声,有些可怜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孙琦,他哪里能够知道,自己做事的时候可是挑着人来的。 都是那些在涪陵城中,算不得为富不仁,却也是门户高大,同时颇有些清高孤傲的家族。 这些家族代表着什么,他们代表着和普通的百姓完全不再一个水平线上,甚至可以说,和那些百姓仿佛都不在一个世界里。 对这些人出手,就算是百姓们知道了,他们脑子里想的也是看热闹,甚至还会觉得那他们一些东西,对他们也不会伤筋动骨。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那些被他劫了的过路商人,这些人不会影响到涪陵城的民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们也不想就这么得罪了涪陵城的守将,甚至是城主。 但是换句话说,他们对于百姓不影响,对于他们两个人的地位,也不会太过于深究,但是他们若是想要做什么的话,他们能够用很快的方式,直接将这些事捅上去。 这就是廖立挑选的人选,精心挑选啊。 鬼枭看着孙琦不说话了,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些许财物罢了,难不成他们还要夺走我涪陵城守将的性命不成么?” 孙琦看着鬼枭居然还说廖立是涪陵城的守将,脸色不由的微微变了,然后朝着鬼枭拱手说道,“城主大人明鉴,虽然这厮罪不至死,但是他同样的没有能力继续担任涪陵城的守将了。” 鬼枭一听,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就要和孙琦继续争吵,不过这个时候,廖立再次打断了他们两个人。 “末将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自知无法在侍奉在城主大人您的左右!”廖立说完之后,一个头就磕在了城主鬼枭的面前,“若是那些人还不满意,末将园愿意承受那杖责之刑!” 听到廖立居然自己认罚了,那孙琦顿时开心了起来,直接赶在鬼枭想要反对执勤啊,就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 “城主大人,百姓不能轻辱啊!” 一句话将鬼枭想要说的所有话都给憋了回去,最后只能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呼呼的喘着粗气。 “来人!”孙琦看着鬼枭不再说话了,顿时开心了,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得罪鬼枭,但是他更加知道的事情是,若是论杀伐来,自己不如鬼枭,但是若论起这治理城池以及勾心斗角。 十个鬼枭也不是他孙家的对手,修炼就是修炼,修士就是修士,活得久了,并不代表他的心眼能够算计了。 “将这个贪赃枉法的家伙,浑身盔甲扒了去,然后狠狠的打!” 最后鬼枭眼睁睁的看着孙琦麾下的士卒,将廖立全身盔甲都褪去,直接将他暴打一顿,若非是最后鬼枭已经动了真火。 孙琦担心在这里将这个暴躁的修士给惹怒了,这才将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廖立给保了下来。 再之后,廖立贪赃枉法而直接将守将一职给夺了,然后被杖责足足近百下,活活的昏死过去。 这个消息用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座涪陵城,让所有人都为之感觉到了惊讶。 “原来如此!”孙权得到了消息之后,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在身边忠仆的安排下,从某个已经不知道挖好了多久的地道里走了出去。 然后来到了廖立的府邸之中,出现在廖立的面前。 “廖将军,还请你身后的人,也出来一件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平安客栈 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廖立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个激灵。 然后看到了那个老态龙钟的家伙之后,廖立颇为无趣的将自己的头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在他被打的奄奄一息,被人抬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这个老人身边的那个忠仆。 和李鍪说完以后,李鍪就已经确定了,这个老家伙今天一定会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之前他还不相信,现在看见了这个老家伙以后,他不得不在心里说一句,“先生就是先生!” “老先生!”就在孙权身边的忠仆要发怒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身边传了出来。 随之两个年轻的身影也从黑暗的侧室之中走了出来。 “想来这位就是这廖立将军身后的高人吧!”孙权看着李鍪,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当不得什么高人,尤其是在您这位真高人的面前,更是不敢说自己是什么高人了!” 孙权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早就该死了的老家伙罢了,没什么真本事! 不过现在在涪陵城,或许我这个老家伙还能在一些事情上帮助小兄弟一些,所以便不请自来了!” 李鍪看着孙权,看着这个满脸都已经是褶子的老人。 “你可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 “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都逃不出祸国殃民四个字罢了!” 孙权说的倒是真的很直白,不过这么直白却是让李鍪很是喜欢。 “不问问我们是谁?” “问了也白问!”孙权直接摇了摇头,“你们难不成还会告诉老头子你们真正的身份不成么?” “你说的有道理!”李鍪被孙权这句话给逗笑了,“那是不是我等也不需要立盟誓什么的了!” “若是有机会你不介意将我等一起给吞了,同样的若是有机会,老头子也不介意用你们的性命换取对我等有好处的事情! 所以,你绝对我们之间可有必要立下什么誓言么?” “哈哈哈哈!”李鍪突然笑了起来,“好有趣的老先生,不过你说的这么直白,你怎么就会觉得我等会和你合作?” “你会!”孙权直接轻声说了这两个字,却是没有说任何的理由。 李鍪沉默了,看着面前的两个老人,一个雄壮,一个瘦弱。 “李浑!”李鍪这次没有喊李浑的化名,“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这个老先生的身边,想来老先生是有本事让你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边的。” 李浑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低头应了一声。 孙权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点了点头,轻声朝着身边的人说到。 “幼平,你来安排!” “小人明白!”那个幼平也是低头应了一声。 很快孙权两个人就离开了,带着李浑离开了廖立的府邸。 “先生!”等到孙权他们几人离开之后,廖立也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上站起来,却被李鍪给阻止了。 “想说什么就在床上说,莫要瞎折腾了!”李鍪将廖立给摁了回去。 “这不是…不雅观么!”廖立挠着头笑了笑,“嘿嘿,嘿嘿!” “雅观不雅观的那都是一些无病呻吟的话!”李鍪将廖立从新放到了床榻之上,还给他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这个世间,你有实力成天衣衫褴褛,那也是你心中有沟壑。 若是你没有能力没有家世,便是你成天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每天都用圣人的言论和习惯要求自己,那别人也会说你是穷清高!” 李鍪的话让廖立感触很深,曾经他就在乡间给一群孩子们教书,自认为熟读圣贤书,也自认为有着不俗的能力,每天都要让自己言行举止都向自己心中的圣人看齐。 未曾想到,这般勤奋的他换来的并不是别人的夸赞和赞美,更多的是其他人背地里说他,读书读傻了,没有本事就会死读书。 他曾经严肃认真,做事一板一眼,被人们说他不懂事,说他什么都不懂,被人排挤,甚至最后还被人驱除出去,就因为自己坚持自己看见的,不和那些乡间小吏同流合污。 直到他被人捡走,带到这个人面前,比自己年轻,也比自己好看。 他给了自己修炼用的功法,然后从很多很多人之中,他最后成功突围而出,最后他们数百人只有他们四个人再次站到了他的面前,然后被他教导。 自己一共被他带在身边教导了足足的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自己整个世界观仿佛都颠覆了,这个人告诉自己,圣人是要放在心里的,不是放在嘴上和脸上的。 最后他被放了出去,没有人告诉他,他要去哪里,只告诉他的任务是什么,所以他选择了这里,涪陵城这个距离坞城最近的城池。 “先生教导,学生谨记!”廖立朝着这个比他小很多的李鍪,深深的行礼,虽然躺在床上,但是他的态度还是那么的诚恳。 “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你只需要看着,看着就够了!” 说完之后,李鍪也离开了,将廖立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第二天清晨,孙家的门口多了一个讨饭的哑巴,浑身上下都是各种泥泞,还有各种伤痕,新伤老伤遍布几乎全身! 在这个可怜的讨饭人被人轰走之前,正好撞到了想要出门的老爷子孙权。 今天是他要去给自己的母亲祭奠,看到了这个可怜兮兮的家伙,然后突然生出了怜悯之心,就给了他一口吃喝,然后将他守在了自己的身边,取名叫孙登。 这是他已经死去的儿子的名字。 孙家的人本来对这个前家主并不是很喜欢,而且也无时无刻不再防备着这个家伙。 不过当他们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这个凄惨家伙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也就放下心来了,有这么一个家伙的存在,孙家的人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不用伺候这个老头子了。 涪陵城,似乎就这么慢慢的进入了平静之中。 涪陵城原守将廖立因为被孙琦抓到了把柄,所以不但被罢免了一切官职,便是连他自己都被重重的杖责了一顿。 而孙琦则是顺利成章的成为了涪陵城的新守将,并且得到了涪陵城的兵权。 在得到兵权的第一时间,他就将之前属于廖立的人马全部洗了一边,安插进去自己的人手,让廖立的心腹也好,兵马将校也好,都乖乖的滚出了军营之中。 而且这涪陵城中很多势力和世家也开始了新一轮的交锋,毕竟涪陵城也算是半个要地,而且里面之前还有着郝家的存在。 再加上靠近天狼国,有着很多往来的商队,所以这里也算是繁华。 而且当初这涪陵城的中正虽然是鬼枭,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实际负责这件事的其实是廖立。 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改了,现在在涪陵城最有权势的那是孙琦,乃是孙家! 至少孙家和孙琦是这么认为的。 而在这种时候,涪陵城之中,某个角落之中,突然无声无息的开了一家小客栈,很小很普通的客栈。 名字很普通,样子很普通,就连里面的装饰也很普通。 这么普通的客栈,在这么偏僻的角落里,凭良心说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客人的。 但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似乎并不着急。 一个破旧的柜台,然后里面坐着一个穿着同样很是破旧一副的青年,面白无须,文文静静。 不过柜台也好,衣服也罢,虽然破旧但是十分的干净。 “掌柜的,咱们一整天了,连个人都没有!”一个小个子的孩子从后面跑进来,这就是这个客栈里面的小二了。 “不着急,不着急!”那掌柜的,也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此时正在看着一本破旧的书籍,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意思,“以后会好的!” “以后,以后,恐怕咱们没有以后了!”那小孩子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然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 “呵...”一声轻笑,从客战之中缓缓的响了起来。 这个客栈每天似乎都是冷冷清清的,似乎从来没有过人,便是偶尔出现一两个人,那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直到某一天,一个脸上全是凶狠的家伙出现在客栈之中。 “小儿,快上两斤牛肉,一大碗米!”那壮汉直接往凳子上一坐,就朝着准备跑过来的小二大吼着说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这段日子也是看出来了,这地方来的也就是这种人,说实话,十个里面九个都不能光明正大的露面。 不过这次这个客人似乎是真的有这么一些的麻烦。 在饭菜刚刚端上来,那人都没有来得及吃上几口的时候,外面呼啦啦的就来了一大群人。 “秃鹫,你这小子是真能跑!”一群人各个穿着的都是官服,而且还不是涪陵城的官服。 那正在大口吃饭的壮汉看到这群人突然手一个哆嗦,虽然脸上十分的平静,但是眼神之中还是有着浓浓的恐惧。 “那个,若是想要走需要先结一下账,两斤牛肉两百两,一碗米一百两!”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章 平安客栈(二) “两斤牛肉两百两,一碗米饭一百两。” 这种价格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刚刚那群身穿官服想要将人带走的家伙突然大笑了起来,其中领头的那个人,伸出手指着掌柜的骂了起来。 “你这是看他要死了,想要宰他一刀么?就是不知道他浑身上下有没有这三百两银子了!” 那壮汉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看着那掌柜的,大有一种要将他的破店砸了的冲动。 不过还没等那壮汉说话,那掌柜的就继续开口了。 “哎,这位兄弟说错了,我刚刚说的是金子,可不是银子!”那掌柜的还是满脸的轻笑,看着十分的轻松随意,“毕竟三百两银子,可在这里吃不起一顿饭!” 这话说出来,让那群人笑的就更加的猖狂了。 而那壮汉的脸色也是已经阴沉的仿佛能够滴下水来一般了。 “我若是没有三百两金子呢?”那壮汉强忍着怒火,看着那个满脸都是笑容的掌柜的。 “若是没有三百两的话,那我只能将你扔出去,然后任凭你被他们带走了!”那掌柜的轻笑着说道,语气还是那么的轻松随意。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人却不是那么的轻松了,尤其是那些刚刚还在猖狂大笑的官家之人,此时的脸色也突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小子!”那领头之人朝前走了两步,然后看着不远处的掌柜的,“你刚刚说什么,某家好像没有怎么听清楚啊!” 掌柜的眨巴了眨巴眼睛,然后再次十分认真的说了一遍。 “若是这家伙没有三百两黄金,那我只能将他扔出去,任凭你们带走了!” 那领头的听完之后,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狞笑,“你的意思是说,若是他给得起这三百两黄金,那我等就带不走他们了?” “若是他不想走,可能你们还真就带不走!”掌柜的轻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那外面的招牌,“毕竟这平安客栈的招牌,不能砸在我的手里啊,既然来了,那就得在里面平平安安的啊。” 说完之后,那掌柜的笑容更加的盛了,态度也更加的好了,但是身上的气势也慢慢的升腾起来了。 “找死!”那领头的官家之人,看到这副模样的掌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然后就要直接开始动手将这个狂傲的家伙也带走。 但是他刚刚升起那属于筑基期的气势,就被人直接给打断了。 “校事府的人现在都这般的过分了么?”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直接从后面传了过来,然后一个满脸阴沉,佝偻着腰身的老人也从他们身边走了过来,正是这涪陵城的城主,阴鬼宫的鬼枭。 “鬼枭大人?”作为阴鬼宫的长老,也作为修真的前辈,鬼枭的出现,也让他们都变得安静了下来,那刚刚想要动手的领头之人,也将自己的气势收了回来。 “这是平安客栈,进了这里面就要平平安安的出来,至于他们出来之后如何,我鬼枭管不到,但是若是有人想要在这里面闹事,那就是和我阴鬼宫作对。” 鬼枭的话说的很是平静,但是在场的人可是知道,这个老东西说的是真的。 而且作为校事府的人,他们知道很多事情,比如阴鬼宫的那位老祖宗还有那个宫主,似乎有些要出关的架势了。 “鬼枭大人的意思是,阴鬼宫只庇护这客栈里面的人?”那领头的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下子就抓到了鬼枭话里面的重点。 “当然!”鬼枭倨傲的冷哼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那个壮汉,“你这厮,三百两黄金,到底能不能拿得出来,拿不出来赶紧滚蛋!” 那壮汉哪里还能看不出来,这就是一个避难所,还是一个后台很大的避难所! “能,当然能!”作为逃难的人,虽然三百两黄金依旧很让他肉痛,但是并不代表拿不出来,“三百两黄金,没问题!” 痛痛快快的将三百两黄金的金票送到了掌柜的手上,然后那个叫做“秃鹫”的壮汉,一脸小人得志模样的看着那些追击而来的校事府之人,满脸都是戏谑。 校事府的很多人看到这副模样的秃鹫都感觉心中愤怒,反倒是那领头的人轻笑一声,然后一声“撤”,带着自己的麾下就这么离开了。 紧跟着鬼枭也离开了,带着那三百两的金票就离开了。 此时的鬼枭心里美滋滋的,自从涪陵城的守将换成了那个叫做孙琦的家伙之后,鬼枭的日子过得就越来越不如意了。 没有人在对他毕恭毕敬了,孙琦虽然也是十分的谦恭,但是和廖立相比,这个家伙身体透露着浓浓的那种虚伪之情。 也没有人隔三差五就给鬼枭带来各种名贵的礼物了,便是那些歌姬也不怎么出现了。 虽然依旧算得上是锦衣玉食,但是鬼枭总感觉缺少一点什么。 直到这个叫做韩龙的掌柜的,带着了廖立的书信来到了他的面前。 韩龙告诉他,自己有办法能够安安全全的弄到各种奇珍异宝,弄到各种钱粮财物。 对于这种事,本来鬼枭是不信的,而且他只是不懂这些尔虞我诈,但是他不是傻,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好处他觉得自己还是需要谨慎一些的。 直到韩龙将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说出来,鬼枭才觉得这种事情,并不是做不到。 若是在什么三不管的地方,有一个这种客栈,他鬼枭可不敢接手,那是要命的。 但如果是在这涪陵城中,在车迟国中,他鬼枭,他阴鬼宫还真未必就不能这么做。 之前鬼枭恨不得天天守在这客战之中,但是一直都是大猫小猫三两只,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好处,弄得他都有些不愿意搭理这里了。 直到今天,他终于开张了,三百两黄金,这还只是开始。 按照韩龙的计划,当这个叫做“秃鹫”的家伙从这里出去的时候,恐怕浑身上下一丁点东西也别想留在自己的身上了。 客栈之中,已经安全的秃鹫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 还在那里喜滋滋的吃着饭菜,最后还话一百两金票要了一大碗烈酒。 喜滋滋的将所有饭菜和酒水都吃干喝净之后,就要让小二给自己赵一间房休息。 “下等柴房五百两黄金一天,中等客房一千两黄金一天,上等房....” 掌柜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秃鹫”的惊呼声给打断了。 “怎么这么贵,柴房一天都要五百两?”那秃鹫只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发麻,“这...这....” “这是买命钱!”掌柜的韩龙还是那满脸的轻松随意,“那些人应该还没有走远呢,或许他们不能坚持半年一年的,但是坚持个几天,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化名为韩龙的李鍪说的话一下子将那秃鹫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只是从自己的怀中将所有的钱票都掏了出来,然后最后数了数也不够十天的。 心中算计了一番那群校事府之人的耐心,他还是不太放心。 “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用东西来典当?”那秃鹫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这个,钱财实在是不太多,所以看看能不能用一些东西典当。” “珍宝字画,灵石丹药,只要你有,我就能收!”韩龙眼睛眯了起来,“而且这个价格,绝对能够让你满意。” 那秃鹫听见之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痛。 紧跟着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个漆黑的小药瓶,然后满脸心疼的放到了韩龙的面前。 “这是清风散!”那秃鹫松手的时候,手还似乎哆嗦了一下,“向我这中练气之人吃这个有奇效,能够加快修炼速度,乃是....” “乃是基本的修炼之物!”虽然天狼国现在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但是不代表李鍪没有见识啊! “啊...掌柜的见多识广,见多识广!”那秃鹫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李鍪看着面前的小瓶子,这应该是他正式见到的第一次成品,虽然坞城有很多的“炼药师”,但是就如同蒯蒙说的那样,一个个的都是半吊子。 他们纵然有各种的药材,却是没有人愿意给他们任何的药方,让他们只能靠粗糙的生吞来服用。 如今看到了这所谓的“清风散”,说实话,李鍪的心里还真是有这么一丝丝的小兴奋的。 “让你住七天柴房!”韩龙将那小药瓶给收了起来,然后平淡的说道,“不管吃喝!” 那秃鹫听到这话,虽然不管吃喝,让他有些难受,但是七天的休息,还是能够让他一解燃眉之急的。 “多谢,多谢掌柜的了!”秃鹫也顾不得贵不贵的了,直接连连道谢之后,就快速的找到小二,然后跟着他去了自己的柴房。 至于李鍪,则是再次将那小药瓶子从怀里拿了出来,然后从里面将那一瓶子的丹药郑重的收了起来。 这就是他未来七天修炼用的东西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平安客栈(三) 秃鹫已经在平安客栈里生活了两个半个月了,这半个月的时间,秃鹫想过很多次离开,但是看着外面那么安静的环境,他却是每一次都犹豫了。 最后直到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值钱的东西都当了,他这才没有办法,走出了这座平安客栈。 “两个半月了,那群该死的家伙不会还在外面等着老子吧!”心惊胆战的秃鹫小心翼翼的走出这家将自己吃干抹净的平安客栈,然后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城门走去。 直到走出足足一条街,他发现还没有人出现,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涪陵城,朝着远方的坞城而去。 其实他就是知道了天狼国此时出现了一个名叫“枉死城”的地方,是一个著名的三不管地带,无论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去了哪里都可以从头开始。 官服不会管你,江湖豪杰不会管你,你可以从新开始生活。 这可是他这种被无穷无尽的追杀弄的要疯了的人,最向往的地方,所以此行就是要去枉死城。 只不过路途上,被那该死的校事府给盯上了,然后一路追杀,若是没有平安客栈替他挡下这半个月,恐怕他现在就在校事府的黑牢之中了。 一直哼着小曲儿的秃鹫离开了涪陵城,这件事让很多人都不由的感觉到了这平安客栈的势力强大,便是那校事府的人,也不得不对他们避让三分。 这涪陵城可不是什么大城,些许事情用不了多久就能弄的满城皆知,所以当初平安客栈的一个掌柜的,几句话就将校事府的人给打发走了,这件事在涪陵城可是传了好一阵子。 然后在这里,同样的也让很多人看到了平安客栈的生意。 他做的可不是什么客栈的生意,他做的那是保命的生意! 同样的,这两个半月里,作为涪陵城的城主收获是最大的,除了一些练气用的药物和东西之外,剩下的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奇珍异宝,韩龙可是一点没有藏私,都送到了鬼枭的手中。 鬼枭本来只是喜欢贪财的那个过程,但是现在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这两个半月的时间,除了秃鹫之外,其实还有一些其他的人,他们也愿意花钱让自己多活几天,从而想出更好的办法。 给的东西除了钱之外,那也是五花八门的。 甚至其中几样东西,让鬼枭看了都感觉眼前一亮。 很多宝物和药材,这群二把刀们看不懂,但是鬼枭这个修行界的老人可是门儿清,借着平安客栈的光,他可是收到了不少的惊喜。 当然,作为报酬,他也是每一样都给韩龙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鬼枭看得出来,这个小家伙也是一个刚刚入门的修行之辈,只不过他的起步晚了一些,不过也没办法,这穷乡僻壤的,自然不能和那中州的大家族比较,那些可都是一群天才,哪怕是人造的,那也是天才。 鬼枭觉得有自己这么一个老前辈给这个小家伙讲解,他未来能够少走很多的歪路,凭着这点他觉得将这些东西都吞下,那也不是不行的。 而这涪陵城中,最难受的就是孙家了,或者说最难受的就是孙琦了。 “最新一批的举荐名单定下来了么?”孙琦在孙家大堂之上,堂而皇之的最在主位上,那些家族中的长老等等都老老实实的在下面待着。 “已经定下来了!”一名孙家的子弟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然后朝着孙琦拱了拱手,“咱们涪陵城一共五个人的名额,其中咱们孙家的有三个,还有两个,一个给了城北的陈家,一个给了城西的刘家。” 孙琦听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九品中正制是现在车迟国之中最大的举荐制度,想要出人头地那就必须有足够威望的人来举荐。 一般来说各个城主就是举荐人,然后将各自城中的人才举荐给朝廷,再有几个大中正来审核,若是满意则有奖赏,若是不满意便会降下来惩罚,最后再放到朝堂,由百官以及总中正一共审核。 这种制度之下,理论来说应该会有很大的好处,层层监管之下,几乎能够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部都避免掉。 但是俗话说得好啊,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 车迟国这么多的城池,就算是每个城池只有五个名额,那么一年的推荐人员还有多少? 这么多的人,都放到朝堂上,让他们审核,考量,那岂不是他们这满朝的君臣什么都不用干了。 所以说最后车迟国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考核方式,将大部分人都放在那九个大中正的身上,然后九个大中正各自选拔出一个最好的送到朝堂,这样便轻松多了。 至于其他人,在大中正考核过了之后,便可以送到各个地方或者为官,或者为将,然后最后统一报给朝廷就是了。 而负责涪陵城这一带的大中正,偏偏和孙家还有这那么一丝丝的香火情! 之前一直是廖立负责选拔,在这方面他一直做的就是十分公平公正,五个名额,竟然有两个不是世家的。 一个是商人之子,一个是完完全全的寒门。 虽然最后他们孙家也有一个孙桓入选,但是那小子不过就是旁系罢了,便是真的能够出人头地,和他孙家又有什么关系。 廖立的这种行为,在孙琦的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愚蠢。 如今他自己可以决定这件事了,那么自然不能再按照廖立选定的那些人来做了。 五个名额,他孙家的嫡系就要走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一个给了和他们孙家世代联姻的陈家,另一个也给了出价最高的刘家,这么做,“皆大欢喜”。 孙琦本来觉得已经没事了,但是看着那个家伙在说完之后居然还在那里不走,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情?” 那孙家的子弟看着眉头紧皱的孙琦,也是露出了一个很尴尬的笑容,然后轻声说道。 “其他人都还好说,大家都是世家,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孙桓那小子虽然有些怨气,但是他毕竟年纪还小,在孙家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那人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说的孙琦头都大了,直接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摔,“到底想要说什么。” “可是那沈家的小子和那个泥腿子却是不干,说什么也不同意将他们的名额拿走....” 沈家就是那个商人之家,而那个泥腿子自然就是那个寒门了。 那孙家之人说完之后,全身都有些颤抖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有些麻烦,而且最麻烦的他还没有说呢。 “拿走?”孙琦冷哼了一声,“这举荐名额什么时候说是他们的了,是否举荐乃是我等这些人观察之后才能得出来的,他们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的!” “小人也是这么说的,只是...只是他们不干!” “不干那又能够怎样,难不成他们还想翻了天不成么?” “他们说要进京城告状,要和我们选出来的人当场比试一番....”这才是那孙家之人要说的,虽然他们选出来的也不是废物,但是真要和那两个人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点。 孙琦听完之后,眉头也是皱了起来,“你说他们还想要进京城告状?还真是想要翻了天,需要怎么做,难不成这还要我教你么?” 孙琦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火气就更大了,这种事情还好意思拿到他的面前来说,难不成他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么? “小人的确是想着将他们斩草除根的,给他们两家各自定了一个罪名,然后将他们全部都拿下,那沈家的家财也都被我等给没收了....” “这不是已经得了么?还有什么问题,难不成你的罪名不对么?还是证据不足?” “将军放心,他们的罪名都是通敌卖国的死罪,抄家灭祖也不足为过,而且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的疏漏,便是神捕来了,他都说不出别的!” 作为边境之城,别的罪名不好弄,但是这通敌卖国实在是太容易了,因为离得太近了,从天狼国买上一车米粮,那都是通敌卖国,更别说他们精心伪造的证据了。 “既然证据确凿,既然罪名也已经定了,那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孙琦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家伙啰嗦了这么半天到底想要说出个什么来。 “可是沈家的那个小鬼和那个泥腿子跑出去了!”孙家的那个家伙终于还是扛不住了说了实话,“而且我们还没办法抓他们!” “胡说八道,两个小孩子罢了,能够跑的多快,他们难不成还能已经逃到天狼去了么?”孙琦猛地一拍桌案,脸上权势愤怒。 “那倒是没有,他们还在涪陵城,只是....” “只是个屁,涪陵城巴掌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手,怎么可能连两个小孩子都找不到!” “能找到....” “能找到那就去抓啊,留着他们干嘛,等他们下崽儿么?” “可是.....他们跑进了平安客栈!”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二章 平安客栈(四) 听到“平安客栈”四个字之后,孙琦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脸上出现了怒火,最后孙琦一把将自己身边的桌案给扔了出去,最后不解气的他,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刀,然后将那桌案劈成了碎块。 “平安客栈,又是平安客栈,怎么什么都是平安客栈!”怒气冲冲的孙琦最后随手将佩剑扔到地上,然后气呼呼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真是畜生所不为啊!”孙琦一直不停的骂骂咧咧,似乎对这个平安客栈的怨气还是很大的。 不过这也难怪孙琦有这么大的怨气。 之前鬼枭虽然是修为高深,但是他不懂什么尔虞我诈的,所以对这些事其实并不了解不说,便是在涪陵城,面对孙琦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他也是十分的别扭,但是偏偏无可奈何。 但是韩龙不一样,他可是那个天狼国的国师李鍪啊,论起阴谋诡计虽然不敢说举世无双,反正在整个车迟国是没有一个人敢小看他。 现在有韩龙在鬼枭的后面给他出谋划策,那自然不是一个孙琦能够对付的了的。 孙琦敢于和修为高深,地位特殊的鬼枭难堪,说白了就是因为一点,那就是他已经算准了一件事,他鬼枭不敢妄动,他来这里一定是因为阴鬼宫想要和车迟国更深度的合作,所以他不敢将事情闹大。 之前面对廖立的时候,廖立虽然看着无权无势,但是这个家伙做事颇为老辣,让孙琦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对付他。 现在廖立被自己弄下去了,只剩下一个看似强大的鬼枭,对于孙琦来说,可就好对付多了。 但是自从韩龙出现之后就变了,孙琦能够看到阴鬼宫的底线,那么韩龙就能够看到鬼枭的底线。 在孙琦某一次再次触怒了鬼枭之后,在韩龙的暗示之下,鬼枭直接对孙琦破口大骂,让他好下不来台。 甚至在最后还说出了一句话。 “老夫就算再过分那也是阴鬼宫的长老,现在的车迟国,只要不是老夫犯下谋反大罪,那我阴鬼宫就是车迟国皇室的兄弟,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孙琦,也配和老夫相提并论!” 看着暴怒的鬼枭,还有那杀意盎然的眼神,孙琦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被鬼枭一巴掌扇在了地上,最后还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孙琦本来应该是十分的愤怒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孙琦怂了,他害怕这个“莽夫”真的一冲动杀了他。 但是不得不说韩龙很聪明,在让鬼枭出了气之后,便再次怂恿鬼枭将事情都交给了孙琦。 一是因为鬼枭对这些事情真的没有兴趣,也真的没有什么能力来处理。 二嘛,也是因为当初韩龙给车迟国九品中正制的时候,可不是为了帮他们选贤任能,为的是让他们乱成一团,让他们再也无法团结一致。 孙家这么好,这么标准的世家,韩龙怎么能够让鬼枭阻止他们! 而且在这之后还没有结束,平安客栈出现之后,进入的可不仅仅是那些所谓的逃犯,更多的还是那些被涪陵城的官服追击的人。 相比较于外来人,涪陵城的这些人更加的了解这个地方。 虽然那里物价非常的贵,但是很多人为了逃命,也愿意倾家荡产的进去呆上两天,以求能够求得那一线生机。 而且那平安客栈还真不是所谓的见钱眼开,那个该死的掌柜的,还有个规矩。 那就是,若是里面的客人真觉得自己有难处,可以被送到鬼枭的面前,然后让鬼枭去平叛一番。 很多觉得自己愿望的人,然后仗着自己的一面之词就被送到了鬼枭的面前,最后生生的给他翻了案,最后还是孙琦丢了脸面不说,那鬼枭还得了一个“青天大老爷”的名号,颇受百姓爱戴! 但是孙琦心中是真的憋屈,这一城之中的事情又哪里是非黑即白四个字能够解决的。 那人的确是有很大的委屈,也感觉自己很愿望,但是难不成其他人就不冤枉了? 那人那是一个惯偷了,他出身不好,从小无父无母,却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要养活。有一句话说得好,若是他不偷的话,恐怕他连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 但是他若是偷了,那就是违法的,就要被惩处! 他这么多年挨过多少次的打,那他就被抓过多少次,那他偷得也就更多了。 他曾经偷过一家子的救命钱,若非是那老大夫被那孩子磕头磕到心软了,那一家子就散了。 那孩子是为了照顾他年幼的妹妹,是为了活下去,可是被他偷的人,又有哪个是无恶不作的? 最后那惯偷被放了不说,还被鬼枭看重,给了他一份儿不轻不重的差事,虽然挣不了多少钱粮,但是能够养活他们兄妹两个了。 这一下子,他可是真就成了一个大大的好人了,那些事不关己的百姓,也对鬼枭感激不尽。 但是对于孙琦等人来说,这就是践踏法律,赤裸裸的践踏律法,若是长此以往,恐怕这世道就乱了! 不过这些,孙琦耐着性子和鬼枭说了半天,最后只换来了一句,“没听到外面的百姓都叫老夫什么么?” 看着陷在“青天大老爷”这个美梦之中不能自拔的鬼枭,最后孙琦也只剩下憋屈了。 此时听到了鬼枭的平安客栈再次给他添麻烦,还是这么大的事情,孙琦若是不愤怒那真就是见了鬼了。 “鬼枭,这个混账东西,难道就不知道轻重缓急么?”此时的孙琦已经是怒火冲上头了。 最后实在是放不下心的孙琦直接走出了孙家,然后朝着那城主府快速的走去,这件事他不能退让,这件事关系太大了,若是出了事,他鬼枭完蛋了,他孙家也得完蛋。 “城主大人!”此时的孙琦虽然看到鬼枭就想吐,但是他必须要忍着自己的恶心和他好声好量的继续说下去,他不能让偌大的孙家和这个“莽夫”同归于尽! “这么好的天气,你不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娇妻美妾,来我这儿干嘛!”此时的鬼枭过得很是滋润,比之前的那支歌舞姬更加好的一批歌姬正在他的面前翩翩起舞。 有了平安客栈的日进斗金,便是他的待遇都好了不止一筹。 或许是因为失去过,所以他现在分外珍惜现在的生活,每天过得那是有滋有味,便是修炼都略微耽误了一段时间。 孙琦看着自己来了依旧没有停下来的那些歌姬,然后看看鬼枭那种笑眯眯的老脸。 很是努力的将自己心头再次涌现上来的怒意给压了下去。 “城主!”孙琦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末将今天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城主,这平安客栈之中来了两个人,不过这两个人太重要了,末将需要带走!” 听着孙琦的话,鬼枭慢慢的将自己手中的酒樽放下,然后歪着头看着面前这个在自己露出了满脸假笑的男人。 “孙琦将军,若是你觉得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那家伙和老夫来这里对峙,若是没有问题,他也觉得自己该死的话,等到他钱粮耗尽了,自然就出来了,到时候你将他拿下就是了!” 孙琦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时间不行啊。 很快他就要带着那五个被选中的小家伙去找那大中正了,然后带着他们接受考核。 一旦自己走了,那两个小家伙若是逃了可能还好说,两个小鬼头罢了,能够创出多大的能耐,怕就怕在他们两个真去了京城。 若是真的闹到了殿前比试,自己的人若是输了,他孙家,还有那大中正,甚至是他们这一系列的人都就完蛋了。 至于那两个小家伙能不能扛到那一天,他不敢赌啊! “城主大人,能否屏退左右!”此时的那孙琦只能希望自己能够说通鬼枭了,虽然他对于这个完全什么都不懂的老家伙,也不抱有任何的信心吧。 “无需如此!”此时的鬼枭已经被百姓们的吹嘘给弄得晕头转向了,他牢牢的记住了韩龙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那就是若是想要当一个百姓爱戴的官,并不是不能享受,不能贪心,不能好色,而是一定要记住事无不可对人言!” 只有这个样子,他才能做到被百姓爱戴! 鬼枭现在就是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但是这个样子的鬼枭,却是把孙琦给气的要死要活的。 最后孙琦离开了,有些话他若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出了口,恐怕第二天他孙家的名声就臭大街了。 但是孙琦不知道的是,当孙琦离开之后,房间里的屏风后面,也转出来一大两小的三个人。 “韩龙多谢鬼枭大人援手!”那韩龙带着两个被追杀的小家伙早早的就躲在了屏风后面,刚刚听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对话,“韩龙再次给大人找麻烦了,只不过看到这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心软了。” “好了好了!”鬼枭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快回去吧,莫要让那些人抓住了你们,快走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沈富与张汤 韩龙带着两个小家伙从城主府的后门离开了城主府,然后走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路上那两个小家伙似乎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的韩龙颇有些好笑。 “怎么,有什么想要问的?”韩龙摸着身边那个比较清瘦的小家伙,“既然说了要教你们一些东西,那么就不能让你们有问题不能问,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清瘦的小家伙,看了看身边的这个家伙,清秀文雅,看似和一个贵公子一样,身上的气质却又不是和自己身边的那个家伙一样的富贵气。 “之前听了您和鬼枭城主说话,有一件事,我很迷茫!”小家伙轻声说道,“之前先生和鬼枭城主说的关于那个案子....案子...” “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这个小家伙叫做张汤,乃是当初廖立从无数人之中一把选中的一个小家伙,用廖立的话来说,这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和自己一样十分的执拗,特别是他很坚定,心里的那根弦很正,比自己的还要正。 此时张汤明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能够救自己性命的人,而且对自己十分的要好,但是他此时还是忍不住想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先生!”张汤停下脚步,然后朝着韩龙躬身一拜,“之前您说的案子,然后仁义,但是错了就是错了,那人偷盗成性,不管他是劫富济贫还是偷盗为生,最主要的就是他错了,就一定要处罚!” 看着一脸严整的张汤,韩龙也停下了脚步,没有着急说话,就是这么单纯的看着这个家伙。 而一旁的小胖子沈富看到张汤这么“桀骜”的模样,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 然后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个人,沈富突然走到张汤的身边,然后轻笑着说道,“先生,阿汤他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性子,刚刚他的意思您可能不是很明白,他只是想要说,不太明白,想要让您帮他解释一番。” 沈富此时很努力的想要缓和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虽然能力差一些,但是他的这种圆滑,此时却是出现在了一个年幼的少年身上,却是十分的优秀了。 不过这份儿圆滑却不是他沈富被廖立看重的根源,在廖立的眼中,沈富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苗子,只不过这个家伙,需要很特殊的人才能教导好。 不过沈富的圆滑却是没有得到张汤好感,直接一句话将他给撅了回去。 “我张汤不傻,这案子清清楚楚,哪里会看不清楚!”那张汤冷哼一声,直接将沈富都给架了起来,不过看沈富那无奈的眼神,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似乎是已经习惯了。 而张汤的话没有说完呢,直接就在后面补了一句。 “小子就是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你们就是视而不见,只因为他可怜就对他网开一面,错了就是错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您就是视而不见!” 这句话倒好,直接将韩龙也给架上去了,让他的脸色也是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你倒是真的执拗啊!”韩龙看着张汤,突然轻笑了一声,“廖立这个小子说的倒是没什么毛病,你身上的那种东西,比他的还要严重!” “先生若是觉得小子这是执拗,那小子就执拗了!”张汤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觉得这样并不是不好。 “还请先生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了!” 韩龙看着一直追问不休的张汤,最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既然你问了,那么某家能不能也先问你一个问题!”韩龙轻笑着,和张汤说道。“你不会和一个小孩子一样,说什么你先问的吧!” “先生说笑了!”那张汤也是被韩龙这语气说的轻笑了一声,然后沉声说道,“先生请问。” “就如同你说的,一个惯偷,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他偷盗多年,这就是一个错误的做法,他应该受到足够的惩罚,但是他却没有受到!”韩龙突然笑了,笑的很是开心的那种,“那为什么百姓们,对于这个结果却感觉到了很满意呢?” 张汤本来想好了,无论韩龙说出什么“歪理邪说”来,他都能够最快速度的反驳他,但是当韩龙问出这个问题来的时候,张汤有些犹豫了。 最后脸色有些阴沉的张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百姓愚昧,每一个都摆出来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对于这种惯偷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然是抱着喜闻乐见的想法而去的!”张汤说完之后,最后还补了一句。 “不过律法就是要将这种事遏制住,要让百姓习惯律法,要让百姓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说的有道理!”韩龙不吝啬的点着头表示着赞同,然后轻笑着和张汤继续说道,“那百姓全都是愚昧无知的?” “他们....” 张汤就算年纪再小,他再多么的执拗,他也不敢说出这句话来。 看着张汤沉默下去了,韩龙没有“乘胜追击”,也没有嘲笑他。 而是揽着他的肩膀,然后朝着他们的平安客栈缓缓走去。 “小家伙,律法是什么你知道么?” “律法...律法乃是指引百姓行为和规范,引到百姓如何正确行事....” 说到了律法,张汤就变成了一个想要炫耀自己的孩子一样,不断的侃侃而谈。 但是说道一半的时候,就被韩龙给打断了。 “若是靠着律法来指引百姓的行为和规范,那要圣人之言和道德之言干什么?”韩龙轻笑着问出了第二个他要问的问题,“所有百姓也好,世家也好,孩子从小学的都是道德,却不是法律,这是为什么?” 张汤张了张自己的嘴,然后吞了几口口水,没有说出话来。 韩龙看他再次沉默了,便继续说道,“小家伙,你要记住,道德永远是人们的人们的规则,律法乃是规范百姓的底线,若是靠着道德治国则容易居高不下,不食人间烟火。 但若是只靠着律法而不知道德....你都已经是底线了,你还打算如何做?难不成要突破自己的底线么!” 张汤或许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然后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了,或者说,他都不知道韩龙的这些说法到底是不是对的! 看着不断沉默的张汤,韩龙没有着急,他知道,这个小家伙需要自己好好的想想,他有天赋有潜力,但是他不能高高在上,若是让他成为了律法机器,那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个世间,或许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回到了平安客栈之后,韩龙让他们各自离去吧,张汤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然后就直接将自己的房门关紧了。 看着已经准备闭关的张汤,韩龙只是轻笑着,没有多说话。 不过张汤离开之后,有一个人却是没有离开这里。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总熬夜容易长肉,你不知道么?”韩龙低着眼睛看了一眼胖乎乎的沈富,“还是你也想要干点什么?” “嘿嘿...”沈富那胖乎乎的笑脸露出了一个油腻腻的微笑,然后轻声说道,“先生,主要是小子想要给先生讨要一个位置。” “讨要位置?”韩龙看着沈富,轻哼了一声,“你想要什么位置?” “小子啊,就想着等您回了天狼国之后,小子想要继续在这个平安客栈里,当掌柜的!” 那沈富依旧是满脸的笑容,但是那说出来的话,却是十分的惊悚了。 便是韩龙,也慢慢的将自己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然后看着沈富,眼神都变得有些深邃了。 “听你说的....有想法?” “有!”沈富还是那满脸的笑容,油腻的笑容。 “在这里说这种话,你倒是真的敢,也不怕我将你灭口了!” “您在这里需要一个给枉死城打前站的人,现在枉死城的名气越来越大了,吸引的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多了,小子给您看着这里,自然是能够让您放心的!” “你怎么就认为这个地方就一直能够留下,你又怎么觉得我一定会信任你!” 沈富看着脸上已经没有什么笑容的韩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子是廖立将军发掘出来的人才,自然是廖立将军的人,至于这个地方,能不能留下,那就要看小子的手段了!” “你倒是真的有信心!”韩龙看着强装出镇定模样的沈富,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 “小子其实没有太大的自信,但是小子知道天下从来就没有容易吃的饭,这对于小子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罢了!” 韩龙随意的点了点头。 “我会考虑的,不过你也考虑考虑,这掌柜的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在等我离开的时候,这局面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了!” “小子明白!” 沈富虽然没有立刻得到韩龙的同意,但是也没有被他拒绝,这就让他开心了起来。 “天色不早了,赶紧睡吧!” 韩龙摆摆手,然后便上楼去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沈富与张汤(二) 韩龙这一宿并没有入睡,他坐在床榻上,连修炼都没有进行。 今天晚上,应该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最为懒散的一天了,没有修炼,没有算计,只是在教导了一番小小的张汤罢了。 其实韩龙有些期待,明天张汤能不能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随着他在这个世间呆的世间越来越长,他对于这个世间的了解也是越来越多,他很惊讶这里面的人杰地灵。 这里有很多很多的人才,非常的多。 很多的人才,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思想比之自己要更加的成熟,也更加的诡异,和这些人交流让他不由的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当初的聂无极就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惊艳,然后的艳姬夫人,林天驰,都是让他都感觉到了浓浓的那种压迫,这种压迫和实力无关,是他们的能力,让那个天狼国的国师李鍪感觉到了压迫。 此时他更愿意去教导,然后从他们的身上吸取更多的信息,希望能够让自己也进步。 此时的小张汤,在能力和天赋上或许还是有很大的不足,但是他却是有着一股执拗,这种执拗可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有时候能够成就一番事业的,还就是这种执拗的人。 第二天清晨,虽然一宿没有睡觉,但是仍然神清气爽的平安客栈掌柜的韩龙,推开房门就能看到那个正在不断的打扫的小胖子。 此时这平安客栈的正牌小二还在后面呼呼大睡,而沈富却是已经将整个大堂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了起来。 “你....”韩龙看着不断的忙碌着的沈富,不由的摇了摇头,“你要知道,若是某家觉得你不行,便是你将这平安客栈完全翻修一遍,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啊,小子知道!”那沈富听完之后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反而是露出了一个嘿嘿的傻笑,“但是从小家父就教导小子,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做了不一定就能成功,但是不做就一定不会成功。 小子做了最多就是失望这一次罢了,但若是连做都不做,那恐怕这辈子都只是失望罢了。” 听着这话,韩龙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就要转身离去,不过在走到柜台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仔细的盯着继续开始收拾的沈富,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等到平安客栈那个真正的小二从自己的房间里,打着哈欠走出来的时候,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平素里因为平安客栈的物价很贵,所以在这里住店的客人,莫要说早上了,只要不是饿的扛不住了,绝对不会出来的,那小二自然也是养成了一副懒散的模样。 此时他一走出房门,看到的竟然是干干净净的大堂,不,整间平安客栈都变得干干净净了起来,他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 若是自己再不努力的话,恐怕他就要被平安客栈辞退了。 “掌柜的!”小儿谄媚着跑到了韩龙的身边,然后赶紧给他跑了一盏茶,这茶叶也是上好的,据说是给皇室的贡品,叫什么雨前尖儿。 就那么小小的三两茶,掌柜的就让那小子住了半个月之久,最后这点茶也被掌柜的自己给留下来了。 今日那小二看见这干干净净的平安客栈,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好好表现的话,恐怕就留不下了。 看着这个谄媚的小二,韩龙也只是轻笑着,然后将那清茶接过来,虽然这个小二不怎么样,但是茶真的是好茶啊,这个不能放过。 “行了,有这会儿功夫去看看厨房缺什么,然后将该买的都买齐了!” 韩龙的话刚刚说完,然后后厨就窜出来了一个小胖子,然后手中举着一张写满了各种东西的纸张,朝着两个人轻声说道。 “掌柜的,不用让小哥儿去麻烦了,这上面有所有需要的东西,需要准备什么,我都写好了,包括准备多少也都在上面了!” 那小二接过那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各种东西的纸张,然后脸色变得十分的古怪。 至于韩龙没有去看那张纸张,而是看着沈富,然后轻笑着说道,“你又是凭借的什么,才写了这么一张东西出来?” 那沈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两天我看了看所有的来这里或吃或住的人,他们吃的,用的,口味,价值都有了估算,这些东西买过来,就不会浪费了!” “嗯....”韩龙点了点头,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这个时候,一个客人从房间里也跑了出来,然后直接跑到了柜台面前,将手中的一只小药瓶拍在了面前的柜台上。 “清风散,满满一瓶子的清风散,换!”那人看着十分的紧张,甚至都将价格给他们定下来了,“我也不多要,就要七天的柴房!” 这个家伙一看就是老客人了,对这里的路数却是门儿清。 韩龙拿起那小药瓶看了一眼,的确是练气士修炼用的清风散,便要点点头将这件事应承下来。 不过就在他要点头之前,沈富突然轻咳了一声,将他的动作打断了。 “掌柜的,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这个?”沈富一脸微笑的伸手,将那小瓶子接了过来,然后从小瓶子里倒出来一颗清风散的药丸。 先是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最后从怀中取出来一只寸许的刀刃,轻轻的从那小药丸里刮下来一些药粉,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然后将那小药丸再放回了瓶子里,之后将目光看向了那客人,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位先生,你这点手段来糊弄我等,是不是不太好!” 那客人看着小胖子沈富,看着他那还稚嫩的脸色,不由的有些恼怒。 “你这小孩子懂什么,这东西你是见过还是怎的?一个连修炼恐怕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竟然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沈富被这客人这般说,却是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反而是继续淡然的笑着。 “小子的确是没有修炼过,但是小子却是能够看得出来,这里面的小药丸缺少不少的东西!” 沈富的一句话让那客人心中猛地一颤,然后脸色都有些发白,不过还是强忍着惊慌看着面前的小胖子沈富强横着说道。 “你这个小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东西,莫要在这里话说八道,若是不想做这个生意就不做了,将东西给我拿回来!” 那客人一把将那小药瓶给抢了回来,然后作势就要往外走去。 不过沈富并没有任何的着急,而是就在那里看着,看着这个客人离去,看着那客人朝着门口走去。 韩龙则是一脸好笑的看着沈富,想要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至于那个小二,纵然是真的很着急,却也不敢多说话,只能嘟着嘴看着身边的这两个人。 那客人走到了门口还是没有等到任何人对他挽留,不由的有些尴尬,脚步停在门槛上,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一步迈出去。 “客人!”就在那客人无比为难的时候,沈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趁着现在没有别人,您还是从门口回来吧!” 那客人听到沈富的这句话,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他觉得自己更没有面子了。 就在他要狠下心来卖出去的事实,后面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小子又没有冤枉您,这丹药之中少了苦栀子和妇罗两味药材,虽然这两种药材都是辅助药材,就算是没有也能成丹药,也没有毒性,但是这效果却是少了三分,不知道小子说的可对么?” 那客人听到沈富说完这话,眼睛猛地一缩,然后缓缓回身,看向了那个小胖子。 “你懂炼药?” “不懂不懂!”沈富赶紧摇摇头,“不过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一些!” “你.....”那客人看着沈富伸出了手,然后一脸尴尬的回到了柜台面前,再次将这药瓶子放到了柜台上。 “你给估个价吧!” 沈富没有拿那小瓶子,而是伸出手将那小瓶子推了回去。 “与其和您谈谈几天的买卖,不如和您谈谈让您在这里住一辈子的买卖!”沈富看着那客人,满脸都是轻松地笑容,“外面那些追杀您的人应该不是官方的人吧,不过没有关系,这平安客栈保得住您,可是官方大人可能会堵上一阵子就离开,但是他们不会,就算把您弄得倾家荡产了,您也没用,您说对吧!” 那客人听着沈富的话,然后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 “哈哈,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要告诉您一句,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不能解决!”沈富轻笑之后,将脸色正了一下,“我平安客栈给您提供足够的药材,甚至可以未来给您提供药方,您留在这平安客栈里面给我等炼制丹药,若是有朝一日您想要离去了,小子绝不阻拦!” “.....好!”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沈富和张汤(三) 当这平安客栈的掌柜的韩龙听到了那一声带着些许怨气的“好”字之时,他感觉自己的牙花子有些冷。 他和蒯蒙两个人想尽了办法,但是最终弄到的也不过就是几个不入流的炼药师,还只是炼药师,并不是正经儿的炼丹师! 而刚刚这个家伙虽然他也算是半吊子,但是他是一个炼丹师,还是一个正经儿的炼丹师。 就这么一个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在沈富的嘴皮子下面,让他心甘情愿的为自己炼药。 他手中已经有了坞城,坞城也有足够的土地和药田,更是有着无数的良药,完全能够应付一个炼丹师全部所需,而他手中缺少的就是这么一个炼丹师。 至于沈富答应他的那件事,他可以随时离开。 在韩龙看来,这种事情大可不必担心,只要他在这里答应给他们做事了,韩龙或者说天狼国的国师李鍪有不下一百种的方法,让他不舍得走。 “好小子!”在那客人离开之后,韩龙忍不住对他赞赏起来,同时看向了一旁呆滞的小二,“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干你该干的事情!” “哦....哦!”那小伙计此时才如梦方醒一般,抓着那沈富给他的单子就要往外跑。 结果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被他家掌柜的再给叫了回来。 “你这蠢货,此时还不快去给咱们的炼丹师送上早饭,都已经是自己人了,难不成还要收人家钱不成么?” 刚刚沈富已经当了黑脸了,那么剩下的这个红脸,就该他来做了。 看着那伙计快速的朝着后厨跑去,韩龙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是对这个家伙表示无奈了。 “刚刚那些,都是你的家学?”对于沈富,韩龙其实也是了解的,他的资料廖立已经托人给他带过来了。 出身商人之家,一家四代行商,从一个行脚商到这涪陵城的一个偌大的商会,他沈家也算是白手起家的一个典范了。 而且虽然已经经历了四代,每一代的子弟都曾经被称之为纨绔,但是他们这么多年让沈家,不但没有垮台反倒是越来越好,不得不说,他们家有着自己的实力。 唯一的缺憾就是,他们家似乎不是一个好运的家族,四代都是单传也就不说了,偏偏四代人,没有一个能够修炼的,让想要在上一步的沈家,也是越来越失望。 这次选举,廖立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认识了沈富这个小家伙,颇有怪才,这就是廖立对沈富的评价。 如今在韩龙看来,这个家伙若是用好了,恐怕真的不比张汤要差上分毫。 “回先生,小人数代都是行商,虽然无法修炼,但是或多或少的都会和修真之人打上交到,所以很多时候都需要我等知道这些。” 沈富挠着头,轻笑着说道,脸上也是颇有些不好意思。 “嗯,不错!”韩龙再次拿起了柜台上的书籍,然后随手翻了一页之后,嘴里淡淡的说道,“既然你都叫了我这么久的先生了,也不能让你白叫,一会儿你跪下磕三个头吧。” 韩龙说完之后,那沈富先是猛地愣住了,然后变得一脸的呆滞,这呆滞之中还带着些许的惊讶,最后这惊讶变成了惊喜,无穷的惊喜。 “刚刚先生是...是说磕头?”那沈富说着话的时候,嘴唇都忍不住的哆嗦了起来,然后猛地回过神来,就要直接给柜台里面的韩龙跪下。 他刚刚有动作,就被韩龙伸手阻止了。 “你先等会儿!”韩龙冷哼一声,“这磕头也不是在这里磕的,去找三柱清香,这客栈的仓库里就有,然后一会儿去我房间里等我。” “是,是!”那沈富被这突然的惊喜给惊着了,然后不断的点着头,之后朝着仓库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张汤也走出了房间,正好听到了韩龙刚刚和沈富说道那些话。 小张汤轻笑着走到了韩龙的面前,然后朝着韩龙微微拱手,“恭喜先生,喜得一佳徒!” 韩龙看了看面前的张汤,不由的摇了摇头,“一个?其实某家是想要两个徒弟的,只是不知道你这个小家伙能不能看得上我,来让我当这个师傅!” 张汤听到了韩龙的话,说不激动那是假的,但是最后还是苦笑了一声。 “先生都不问问我,到底想好了没有么?” 韩龙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黑衣,黑袍,黑靴子,再加上你那一板一眼的脸色,某家已经能够能够感受到了,这个时间恐怕要多一个酷吏了。” “多谢昨日先生的教导,不过学生想明白了,若是道德乃是引导百姓当如何行为的,那么学生愿意坚守法律这一道底线,让百姓不敢轻易踏足这一底线。” 韩龙看着张汤,不由的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没有想到,这个执拗的小家伙,最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最痛苦最难熬的道路。 “你懂法和儒之间么?”韩龙淡淡的说了一句,“想来你需要人教,我觉得,我不错。” 张汤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并不算愚笨的脑子知道,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家伙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 但是就这么给自己找一个先生.... “您能够相信小子?”张汤轻笑了一声,“或者说,小子能够相信您么?” “儒学...法学...都还好吧,算是都了解!”韩龙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并没有给张汤拒绝的机会,“去仓库里找小胖子沈富,一样三根清香,去吧,我去房间里等着你们。” 说完之后,韩龙直接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然后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那...那日后拜托先生了。” 张汤看着已经离开的韩龙,最后也只是张了张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此时他还小,并不知道如何拒绝一个对他真心好的人。 哪怕这个人,在他看来,或许并不能教导他那么多他想要学习的学识。 韩龙回到了房间之后,先是好生布置了一番,然后将他珍藏的一副画卷取了出来,挂在了房间里,然后将一个香炉,并保存好的香炉灰也都放到了那画卷的面前。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将桌案椅子放到了画卷的前面,自己好整以暇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等待着张汤和沈富两个小鬼头。 “先生!” “先生!” 韩龙这里刚刚坐好,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和呼唤的声音。 “进来吧!”韩龙平淡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然后外面的两个小家伙,便依次恭谨的走了进来。 看得出来,两个小家伙,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总之他们此时的态度是真的十分的恭谨,也是真的十分的客气。 “我等见过先生!”虽然知道他们是要拜师的,但是此时韩龙还没有说话,他们两个人也不敢就直接纳头就拜,这是不懂规矩。 “先给祖师爷上香,你们也是有师门的,不是什么山野路子!”韩龙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先解释那画像的身份,只是淡淡的让他们先给祖师上香。 张汤和沈富两个人绕过韩龙,走到了画像面前,用两旁的香烛点燃了手中的清香,然后看着面前的那一副画像,也是心中感慨不断。 那画像的是剑门的祖师爷,不过此时画像上面的祖师爷,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恭维的地方。 从画像上都能看得出来,穿着十分的名贵的,但是他的穿着和素雅是一丁点的边儿都挨不上。 至于其他,手中那镶满了各种宝石的宝剑,那满脸的飞扬跋扈,说白了就是三个字,“暴发户”。 就在张汤仔细看这画像的时候,沈富已经将手中的清香送插到了那香炉之中。 然后张汤才回过神来,也是一脸肃然的将手中的三柱清香插到香炉之中,整个过程之中,没有显露出半分不妥之处,果然张汤做事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一板一眼,严丝合缝。 两个人再次走到了韩龙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沈富,上前磕头!” 韩龙看着两个人,刚刚他们的动作,韩龙都看在心里了,对他们两个,也是十分的满意。 沈富此时心中一喜,然后赶紧正步走到韩龙的正对面,然后先是后退了两步,再跪倒在地,直接三个响头就磕在了地上。 “沈富见过师傅!” 沈富不知道韩龙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但是沈富知道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而且心很好。 有他的保住,自己便能够保住沈家的香火,也能够有机会从头再来。 “起来吧,站到一边去!” 韩龙轻声说道,同时缓缓的喝了一口茶,朝着张汤看了一眼,“张汤上前,磕头吧。” 张汤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家伙能够帮助自己多少,但是他对自己的确是有救命教导之恩,便是因为这个认他做师傅,也不是不可。 “张汤,拜见师傅!”同样的动作,同样三个响头,张汤也成功的拜入了他的门下。 “既然都拜师了,那么为师也和你们聊一聊,你们师门的事情。”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陷阱 韩龙的话,让两个小家伙将目光都转了过来,都一脸严肃的看向了韩龙。 只不过沈富的眼睛之中除了严肃还带着些许的兴奋,而张汤的眼中,除了严肃就是严肃,严肃的那么一板一眼的。 韩龙看了看两个小孩子,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知道剑门么?”韩龙端起茶盏,轻笑着继续说道,“就是天狼国的那个剑门!” 他们都是涪陵国的孩子,自然不会对距离这么近,最近又如此名气大噪的天狼国毫无所知,而天狼国的那个剑门,更是重中之重。 “我等当然知道!”此时沈富和张汤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也曾经想过,若是在这里真的无法生存下去,或许远走天狼,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关于天狼,你们知道多少?”韩龙轻声说道,“关于剑门,你们又知道多少?” “天狼此时有大灾祸!”沈富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但是他知道这个家伙一定是天狼国的人,甚至和剑门还有这莫大的渊源,不过这样也好,正好他知道一个事情,或许能够让自己抓到机会。 “大灾祸?”正在喝茶的韩龙手顿住了,然后轻笑着说道,“什么大灾祸,说来听听!” “两年前,天狼国和车迟国双方大战最后都损失不小,但是最后却是无疾而终,然后从那个时候开始,涪陵城到坞城这一带,有着无数的商人出现,他们大范围的收购艾和草,价格高的出奇,但是这种东西虽然产量非常的高,但是却需要上好的良田才能种出来。 而且众人只知道艾和草可以作为引火之物,但是众人却不知道那艾和草十分的毁坏田地,能够让那些良田慢慢的变得贫瘠,慢慢的变得缺少水分,而且这种伤害,是很难解决的。” 韩龙听到了艾和草之后,便继续开始喝茶了,“继续说,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沈富看到韩龙没有多少惊讶,不由的愣了一下,然后对韩龙的身份再次重新下了心的定义。 “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毁坏良田了,那些商人不计成本的大量收购艾和草,大量廉价给天狼国出售粮草等生活物资,所以他们就会变得越来越有钱。 而人们当突然有了钱粮之后,就会变得越发的阔气,但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这是其一。 不仅如此,当人们有了钱粮,并且不再为钱粮发愁之后,便会多生子嗣,然后人口激增,这是其二。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虚的,人们的富贵,人们的未来看似牢不可破,但是实际上则是空中楼阁一般,一旦这些东西都被抽走之后,那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是其三。 而且这些对付并不是那些平民百姓,而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乃是天狼国的皇室,一旦他们将商人全部撤走之后,剩下的百姓若是想要生存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天狼国的朝廷之上。 但是就算朝廷再仁义,也不可能将他们再次带回曾经的生活之中,不管则一定会引发民变,若是管了,那一定会引发民怨!” “有理有据,厉害厉害!”韩龙轻声笑着,然后点着头,将这件事给定了下来,“不过然后呢,你可有什么办法解决?” “....需要很大的人力,还有权利!”沈富咬了咬牙,“这就是国之商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所以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么一种办法,用一个国家的力量和他们抗衡!” “具体的说说!”韩龙将茶盏放下,然后轻声说道,“如何抗衡!” 沈富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反倒是一旁的张汤突然说道,“立法,既然现在的天狼国已经不是当初的天狼国了,那么当初的天狼国律法,自然也是和现在的国情有所不合,应当重新立法!” “只是立法?”韩龙还是那种轻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就是屯粮返吞!”沈富冷声说道,“既然是商战,那就有商战的打法,他们用粮食为诱饵,用艾和草为武器,直接断了天狼国北部五城的根。 但是这不是问题,我们也可以直接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大量的收购粮草,然后从天狼国开始,转手进入车迟国之后,将那些粮草出售。 既然车迟国有商队大量出售粮草,那么对于咱们来说至少现在乃是好事,我等想要发展的话,绝对离不开粮草和这些民生辎重。 既然他们有这个想法,我们何不顺水推舟,然后将计就计,将他们彻底拿下来,若是我们用一个国家的资源来出手采购,他们一定会认为我等已经上了他们的当,不管因为什么,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他们一定会对我等继续出手的。 天狼国的资金限,他们看准的就是这一点,他们不害怕我等大量采购粮食和辎重,因为那些东西就算再多也没有用,终有一天会吃完的。 反而这种一天天看着粮仓变得空空荡荡起来,最能将人的信心打垮的,所以说他们不会阻止我等继续收购粮食,甚至会加大出售量。 一旦天狼国出现资金不够的时候,他们早就潜伏好的人手,就有理由出面,提出适量的种植艾和草这种东西。” “嗯....有理有据!”韩龙轻笑着继续说道,“还有么?” “天狼国需要一个商队,一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天狼国收购的那些粮食,安安全全的放到车迟国甚至更远的国家去,将那些东西出手,然后换成更多的钱粮辎重,然后带回去,带回天狼国,保证他的资金不会出现真正的缺乏,保证他不会因为缺少资金,而让艾和草成为举国上下的一种货品!” 沈富说到这里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若是天狼国自己阻值商队,那么只要他们出了坞城,车迟有不下两百种办法将他们留在自己的境内,所以他需要的是另外一只不在内的商队,只有这个样子,这个计划才能够行得通!” 看着侃侃而谈的沈富,韩龙也算是正式见到了什么叫做商人。 简简单单的买进卖出,的确是可以做到这一步,也是真的很不容易了。 韩龙看着沈富,看得沈富越来越窘迫了起来,最后不由的尴尬的笑了笑,满脸通红的挠了挠头。 “张汤!”韩龙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张汤,然后轻笑着说道,“你不继续说说么?你刚刚说的立法,有该当如何?” “此时天狼国的法律还是简单的入城税和人头税,但是这有很大的问题,当初天狼国遭受了大难,所以一切都变得很是简单。 如今他已经再次有了雄起之势,那么就必须从新制定法律,士农工商各自有各自的不同,各自有各自的问题,对于他们不能一概而论,但是又不能完全区别开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种律法应该就是他们必须要遵从的东西,但是关于其他的事情,还需要有其他的具体的规范。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只有这样就能够顺势将商人限制进去,只有将商人限制进去之后,他们做什么才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将他们一直放在自己的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具体的!”和面对沈富一样,就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然后继续喝着那一盏不知道喝了多久的茶。 “商人重利,百姓目光短浅,他们一个只能看到自己会不会从这里面挣到更多的钱,一个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所以只需要利用这一点,便能够重新设立商税,对商人加收重税,但是却不去让百姓觉得这里面和他们有任何的关系。 同时再和刚刚沈富说的那些结合起来,只要我等将商人逼得不得不考虑继续下去还值不值得,那么沈富此时出面将这个烂摊子接下来....” 张汤说的话很是随意,而且里面的东西也没有那么的具体,但是所有人听完之后却是不由的打了一个冷冷的寒颤。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一肚子的坏水!”韩龙不由的摇了摇头。 “学生只是依法办事,法律既然是规范人们行为的底线,那么他就难免会有另外的一个作用,那就是帮助朝廷更好的获得利益,统治治下的百姓。” 张汤这句话说出来,算是让韩龙的眼睛亮了,这个孩子只有领悟了这么一点,他才是真的能够将法家的名头给立起来,若是连法的根源都玩不明白,那他才是真的浪费了这一身的天赋。 “不错,不错!” 听着韩龙的夸赞,张汤却是没有多么的开心,和刚刚沈富说的那么一堆不同,他要想做成这些,需要的可不单单是一些权势,而是非常大的权利。 他需要的是整个天狼国都能够为之行动的关系。 在天狼国能够有这个本事的,的确是只有剑门之人,但是很不幸,就算韩龙真的是剑门之人,也是同样没有用处的。 除非他是剑门的掌门,天狼的国师,不过想想,那个人也不会出现在涪陵城,所以他们对此,都是没有什么期望的。 此时韩龙看着两个继续恢复了沉默的人,然后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们都将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了,那么为师也就继续说下去了,刚刚说到了剑门和天狼国,就是想要问问你们知道多少,结果你们可倒是真的让为师大吃了一惊。 不过这样也好,听你们说了这么多,为师也就知道该怎么教导你们了。” 韩龙说完这些之后,稍微喘息了一下,然后指着他后面的那张画像,轻声说道。 “这是剑门的开宗立派的老祖,此时已经死得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所以你们两个小家伙也不必记住他叫什么名字,当然,也不要问为师这个问题,因为为师也记不住。 现在这剑门之中有长老一人,玄阴长老已经踏入了金丹之境,此时正在坞城之中驻扎,防范车迟国的突然袭击。 至于此时的弟子之中,也只有师兄弟三个人了,掌门师兄李鍪如今是天狼国的国师,师弟李浑,掌管着天狼国的部分暗卫,此时却是在这涪陵城中,三师弟戏志才,此时乃是那枉死城的城主,曾经也是那阴鬼宫的一个弃徒,算得上是弃暗投明了。” 说完之后,韩龙一脸微笑着看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也是聪明,此时都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所以,师尊名讳乃是李浑么?” “那倒不是,你们师尊的名讳乃是李鍪,为师,就是李鍪!”说完之后,还是那一脸的微笑,还是那不动如山的模样。 但是两个人的脸色却是陡然变了。 “李鍪....天狼国师?”沈富嘴唇有些哆嗦,他是觉得自己能够拜一个天狼国剑门之人为师,不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剑门掌门徒弟。 似乎还是首徒? 他本来以为,这个人会是剑门的某一个长老,或者是不出名的外门长老,最好的结果就是一个不出名,隐藏在暗处的内门长老罢了。 张汤此时也是一脸的呆滞,和沈富一样,他的想法也是如此,他觉得自己拜师,就算是拜入了剑门的门下恐怕也不会是能够得到太好的教育。 天狼国的确是现在进步不小,但是在车迟国的眼中,仍然是一个渺小的国家罢了。 而且天狼国之中,现在并没有什么大儒在,只有一些只会动嘴不会动手的老顽固,让那些人叫到自己,还不如给自己几本书,让自己自学成才来的靠谱呢。 但是这是他之前想的,他之前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拜入天狼国的国师,剑门掌门的膝下。 剑门掌门李鍪,一个将已经灭国在即的天狼国,一步一步带出了深渊,然后成功的让天狼国重新换发了勃勃生机,让他重新变得有了希望。 这个人很怪异,便是车迟国这种对手,对于他都是又敬又畏,没有人敢小看他,甚至在车迟国的某些榜单之上,他的位置已经在前十之列了。 比一些沧澜的宿将大臣都要高的多的多。 这就是车迟对他的感觉,似乎无所不能,总是能够谈笑风中就将敌人送到自己早就布好的陷阱之中。 他的名声已经早就传到车迟国的大街小巷了,这么多年,和沧澜国都是互有胜负的车迟国,却是接二连三的栽在了天狼的手中,栽在了他的手中。 这么一个人,他怎么敢有任何的不尊重,怎么敢觉得这个人教不了自己。 就算是教不了自己大儒和法律,他这个人,都能够让自己学一辈子了。 看着两个已经呆滞起来的小家伙,韩龙不由的轻笑了起来,然后他的心中此时也终于响起来了,早就开始等待的那个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此时剑门门人已经达到五人之术,同时为了庆祝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收得佳徒,两次奖励合并发放。 奖励功法《韩非子》,法家大成之作,普通人可学其中之道理,若是天赋高超之人,可领悟其中隐藏的高深功法,甚至可以达到言出法随之高度。 奖励功法《计然曰》,商学大成之说,其中蕴含着商贾入道之法,大道三千,皆可进入大道之中,若是能够领悟其中,便能由商入道,成就一番事业。 两本功法已经灌顶完毕,同时发放收徒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青云袍一身,金线袍一身,都是有着水火不侵的能力,都是精美异常。 同时恭喜宿主获得法器青云笔,获得法术《乾坤一掷》。” 就在韩龙收到这些东西的同时,脑子里的各种功法和法术也都传了过来,让他猛地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 不得不说,当你的系统有了灵智值之后,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比如说这些奖励其实很大程度都是需要随即筛选的,但是他能够将最合适的送到了自己的面前,不得不说,这就是帮助。 不过换句话说,当他知道,属于张汤的乃是《韩非子》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犹豫的。 作为儒学大家荀子的弟子,又是法家极大成者,这《韩非子》的确是非常的合适,但是这个合适,却是让他有些犹豫。 张汤已经有些执拗了,若是再深入法家的大门,那他的执拗可就真的能够要人命了,便是他都不敢保证这个家伙,能够做到哪一步了。 就在韩龙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之声,然后一个他很是熟悉的声音从外面想了起来。 “韩龙公子,孙登有事求见!” 听到这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声音,李鍪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这个家伙真的是有些怀念了。 “去给你们师叔开门吧!”韩龙轻笑着让两个小家伙回过神来,“另外,对你们的教导,看来只能从明日再开始了,你们且要做好准备!” “学生明白!”两个小家伙赶紧躬身行礼,然后去将房门打开。 “见过师叔!”两个小家伙一句话,让刚刚走进来的“孙登”直接愣在了原地。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陷阱(二) “弟子见过师叔!”沈富和张汤异口同声的一声呼唤,让刚刚进来的“孙登”直接愣在了原地。 “孙登”呆愣楞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李鍪,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李鍪淡淡的看了他一样,不由的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问道,“孙家老头让你过来,可是那孙琦有什么动静了么?” “正是!”这个时候“孙登”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身边的这两个小家伙了,直接走到了李鍪的面前轻声说道,“孙琦此时已经不在涪陵城了,据孙老分析,应该是去了紫鸢城。” “紫鸢?”韩龙沉吟了一下,然后犹豫的说道,“不应该是烈焰城么?” 包括涪陵城在内的周边十二座城池,他们的大中正应该是烈焰城的城主谢坤。 至于紫鸢城..... “难不成孙琦和紫鸢城的那群娘子军还有什么关系不成?”韩龙摸着自己那光秃秃的下巴,实在是有些没想明白孙琦是想要干什么。 紫鸢城的名字很是娘气,里面的人更加的娘气,城主应该是整个并州里唯一的一位女城主,也是车迟国唯一的一位女帅。 紫鸢城城主花旗和她麾下的娘子军也算是这车迟国的一个传奇了,一介女流偏偏冲杀起来比男子还勇猛,拼起命来比林天驰麾下的那个疯狗还要疯。 花旗一直是这车迟国里面的另类,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招惹,也是招惹不得的一个人。 如今这个小人物孙琦若是和紫鸢城的那些娘子军有什么关系,李鍪还真的重新定义这件事了。 “掌门师兄倒是不用担心这个,孙老那里说了,这个家伙就算是和那娘子军里面有什么关系,恐怕也是这小子巧言哄骗,若真是如此,那反倒有可能是我等的一次机会!” 李鍪被自家师弟这么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之前因为林天驰的原因,他对于这些车迟国的将帅都是一肚子的小心戒备。 不过他却是忽略了,就凭他孙琦的那点微末本事,别说那车迟花帅了,便是那些普通的将校都看不上他这个纨绔子弟。 想来就是孙权说的,用他的那还算是清秀的脸,糊弄糊弄里面的姑娘,还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 因为之前他被廖立压制成那副德行,若是什么大人物看上他让他做了面首,恐怕一个小小的廖立,也就是伸伸手指头的事情。 “孙老那里的麻烦都解决好了么?”李鍪想明白之后也就放下心来,不管他孙琦想要干什么,总之他的最终目的一定是烈焰城的谢坤,让谢坤这个大中正出手,直接将鬼枭压下来。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他应该动手的时候! “掌门放心,外围已经都解决了!”孙登也就是剑门的李浑,朝着李鍪轻笑了一声,“此次外围的一些麻烦都比较容易,毕竟也算是过去这么多年了,不过麻烦的就是阴鬼宫那里,孙老说,您千万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放心吧!”李鍪轻笑着的模样,让李浑一瞬间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剑门一样,这个自信的笑容,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能让人充满了信心。 “等我这里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孙琦那里也上套了之后,我会亲自去一趟阴鬼宫,将他的父兄要回来,不管他们变成了什么,不管他们现在是什么!” 李鍪这句话是要让李浑告诉孙权的,但是李浑听到之后,却是直接跪在了李鍪的面前,“梆梆梆”十分用力的给他磕了三个头。 等到李浑离开之后,李鍪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孙家....呵呵,还真是能够收拢人心啊!”李鍪轻轻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同时挥手让他们两个小家伙各自去忙了,他要给他们两个家伙准备教材了。 同时,在紫鸢城的城外,也有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出现在了这里,纵马进城之后,直接奔着城中偏僻的校场而去。 看到他纵马入城,其中一个守城的士卒就要将他拦下,但是刚刚要有所动作,就被身边的同袍拉住了。 “莫要惹事,那个人算是自己人!”看得出来,身边的士卒应该是娘子军之中的老人了,本就算不得清秀的脸上,此时还有这一道惨烈的伤疤。 不过看他身上那属于士卒的衣甲还有那已经不下四十的年纪,却又让人感觉十分的怪异。 “威哥儿,那人是什么身份?”被拦下来的士卒年纪颇小,应该就是新兵一个了,“就算是大帅回到这紫鸢城,那也是规规矩矩的下马步行,唯恐伤了城中的百姓一分一毫,怎么这人竟然这般的狂傲!” “哎,你就忍忍吧!”那威哥儿摇了摇头,伸出手摸了摸旁边那士卒的小脑袋瓜子,“这紫鸢城虽然驻扎着咱们花军,这里也经常被人称之为花都,但是这里面的城主却不是咱们的人,这里面当家做主的,也不是咱们的人。” “哼!”听到威哥儿这般说,那士卒更加的不满了“我们为车迟国出生入死那么多年,竟然还会被那些只知道贪图享受的纨绔子弟压在上面,真是过分!” “好了好了,莫要说了!”威哥儿听着这家伙越说越过分,赶紧拽了她一下让她闭嘴。 一场城门之中的小风波,也就这么过去了。 而刚刚冲进城中的,就是那个被李鍪等人一直挂念着的涪陵城守将,孙家的孙琦。 而他此行前来,为的也的确是一个女人,烈焰城城主,九个大中正之一谢坤的小女儿,叶子楣。 至于谢坤的女儿为什么会姓叶,这个并不重要。 来到了校场外面,一路飞驰的孙琦这才反身下马,然后朝着那正在训练的士卒们,直接大喊道。 “叶子楣,叶子楣在不在!” 一声声的大喊,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同时也让一个脸色通红的女将从校场里面冲了出来。 “你喊什么,喊什么啊!”那冲出来的女将就是刚刚孙琦大喊的叶子楣了,此时她一巴掌拍在了孙琦的胸膛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过此时的孙琦,明明被打了,但是仍然是一脸的笑容,丝毫没有在意。 “这不是想你想得有些迫不及待了么!”那孙琦十分自然的一把将自己胸口的小手握住。 此时孙琦的脸上也露出了十分自然的笑容。 “哼!”那叶子楣仿若娇嗔一样的冷哼了一声,“就你长了嘴,就你会说!” “我这不是只会对你说么!” 听到那似嗔似怒的话,孙琦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直接欺身上去,恨不得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贴在叶子楣的身边。 “你这放荡子,也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种话!”叶子楣眼睛一低气哼哼的说着话。 “我对你的心意,难不成你还不明白么,我不是一个人,身负着一座边疆重地的安危,身后还有一个家族压在我的身上,这种压力都要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不过为了能够风风光光的将你娶进门,让你成为我明媒正娶的女人,无论多么累,我都愿意!” 孙琦一脸的真情流露,看的那叶子楣不由得心神摇曳。 叶子楣是隐藏身份来到这里当一名士卒的。 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她,偏偏有些一个当将军的梦。 但是从小到大谁又愿意真心教导她一些什么东西。 这个从小就被父亲宠上天的大小姐,就算是摔上一跤,他父亲都要将一整条大街翻修的。 当她提出来要去花帅的麾下当一名上阵杀敌的女将军之时,他父亲也是大为头痛的。 最后只能哄的她,来到这个紫鸢城中当一个训练士卒的小校。 整个紫鸢城之中,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自认为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很好。 说白了就是所有人都给他的那个高官父亲一个面子,大家一起陪她玩的游戏罢了! 不过这种机会,却是让偶然得知的孙琦大为惊喜。 然后就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两个相遇了。 叶子楣还是那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当然的世家大小姐。 只不过孙琦比其他人装的更加像一些罢了。 而孙琦在她的眼中,也是一个为了家族忍辱负重,为了她去和家族抗争的一个伟男子! 这个叫做孙琦的男人总是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里,总是对自己那么的关心。 最特别的是,这个家伙在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仍然是这般的喜欢自己,然后为了能够明媒正娶将自己迎进门,不惜和家族闹僵了,甚至付出了无数的“代价”才换的了家族的同意! 叶子楣在心中已经悄悄的认定了这件事,只等着她哪天回到自己的家中,和自己的父亲好生说一说她和孙琦的这件事! 既然这个男人愿意为了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女人”和家族闹僵,付出这么大的努力,那么她也一定能够说服自己的父亲。 就是因为抱着这种的想法,所以每一次孙琦露出了这种委屈和失落的模样,她都会感觉特别的亏欠。 看着眉头紧锁的孙琦,这个时候叶子楣的心里是真的很为了他难受的。 “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么?”叶子楣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头,轻轻的舒展着他的眉头。 “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你也知道,我涪陵城的推荐是由那位鬼枭城主负责的,但是这个鬼枭大人就是一个十足的甩手掌柜。 所以这些事情,只能是由我这个守将来负责,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守将就不是一个受欢迎的,我费劲了心思选出来了五个人,却是被人给抓到了把柄。 你也知道,为了....为了我们的事情,所以没有办法真的做到那么的问心无愧,我将其中的三个名额给了我们孙家,但那些人和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剩下的两个,我都是秉公处理,但就是这个样子,却被鬼枭大人抓到了把柄,说我以权谋私,为了孙家谋取私利,甚至于说我为了自己罔顾律法,要将我绳之以法。” 孙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轻声说到,“最可耻的是那鬼枭竟然从阴鬼宫找来两个少年,说要等我将人推荐到谢坤大人那里之后就带着那两个孩子去京师告状! 他竟然要借助两个孩子诬陷于我等,真是可恶!” 此时一心都拴在了孙琦身上的叶子楣听到自家的情郎被一个小小的城主这般欺负,顿时忍不住大怒了起来。 “一个小小…一个不知所谓的城主凭什么这么欺负你!就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就这么要将你活活逼死不成么!” 孙琦听完之后,脸上算是低沉之色,“其实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啊,虽然我给了孙家三个名额,但是孙家作为涪陵城中的家族,本身的能力也不算弱,这三个人也是经过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并不是随便凑数的! 便是让他们和涪陵城的其他人比也算不得差,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说完之后,孙琦居然还流出来了两行眼泪,顺着他的脸颊直接滑轮下去。 看到自己这么钟爱的男人居然因为这么一件在她看来微不足道小事情被逼的落泪了,母爱爆棚的叶子楣直接怒了。 她已经决定了,等到自己将孙琦安抚下来之后,她就要给他的父亲去信! 一定要让那个欺负孙琦的什么城主付出十倍的代价! 想到这里之后,叶子楣看着强忍住哭泣的孙琦,那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 “我先安排你住下,有什么事情也要先休息好再说!”叶子楣抓着孙琦的手掌,轻声和他说这话,安慰着他。 “我有一个远房的表亲,似乎和那位谢坤大人有些关系,到时候我托人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引荐一番!” 听到这句话,孙琦的心顿时落了下来,他的目的就是这个,只不过这件事一定要让这个傻女人亲自说出口才行。 如今听到这个女人终于主动说出这句话来了,他的心也顿时踏实下来了。 不过此时还是要好好的伪装一番才是。 孙琦朝着叶子楣连连摆手,同时猛烈的摇头,不同意她这般做。 “那谢坤大人乃是烈焰城的城主不说,更是朝廷的二品尚书,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 你不过就是一个平民罢了,哪里能够有机会认识这种人物,千万不要被人骗了! 我的事情都是小事,大不了我就弃官不做了,从此你我二人就在那山水之间,好生过我们的日子!” 叶子楣看着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只感觉这就是自己要相处一辈子的那个人。 顿时都是满心的欢喜。 “你不要多说了,不管是真还是假,我等也要试试才好,万一是真的呢!” 孙琦似乎是被她说动了,最终也是同意了下来。 不过一直再告诉她,千万不要胡乱答应什么要求等等。 最后两个心里嘴里都是甜言蜜语的男女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回到了叶子楣的住处。 而当天夜里,一封书信就随着一只哨鹰飞上了天空,然后快速的朝着烈焰城飞去。 这些事情,孙琦依然是“丝毫都不知情的”。 他只知道的是,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开始,那个叫做叶子楣的傻女人就会想尽办法的让他开心。 就在孙琦陷入了他的温柔乡之后,远在涪陵城的李鍪也终于开始了他的教学。 在他看来,就算孙琦这个家伙的能耐再大,那个紫鸢城的家伙身份再高,这一往一返,加上双方的身份地位,恐怕最少也是要一个多月时间的! 所以说,这一个多月就是他给两个小家伙好好筑基的时候。 教导学生和教导士卒那可是完全都不一样的。 教导士卒只需要交给他们如何修炼就够了。 教导学生要从头教导他们,从他们的人品还有能力,还有为人办事的方式方法。 只有这些都教会了他们,剩下的才是教导他们修为和修行。 “张汤!”相比较于自己的长徒沈富,张汤这个小家伙的问题明显就更大一些。 相比较于沈富的圆滑,张汤太过于执拗得性子若是不好好的加以管教,恐怕很容易走向一条彻底的不归路。 而且律法乃是国之重器,若是一个不慎,那就是祸国殃民之道。 “先生!”对于师傅先找自己而不是沈富,张汤倒是没有觉得是什么问题! “你可知对于律法使用最多的地方乃是何人在用?” 张汤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轻声说到,“各个城主府之下的捕头衙役!” 作为掌管一城之地军政的城主府自然不能只是大猫小猫三两只。 其中衙役捕头这种人就是最重要的人。 城中发生的所有问题,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鸡毛蒜皮,都要先让他们过一手。 只有他们弄不好的才会上报给他们的城主府,让城主大人参与进来! 所以韩龙听到了张汤的话语之后就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对!”韩龙带着一脸的微笑,然后再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说执法者,他们追求的是正义呢,还是真相呢!”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陷阱(三) 韩龙的这句话,再次让满怀欣喜,想要表现一番的张汤愣住了。 执法者追求的是正义,还是真相。 这似乎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因为在世人的眼中,真相那就是正义。 但是张汤在思绪了一会儿之后,轻声说道,“执法者追求的自然是真相,若是没有真相那又何来正义!” “若是....” “若是真相会伤害到正义,那是城主和大人物们的关系,而不是执法者的问题!” 张汤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老师想要说什么,所以在李鍪说话之前,就直接给出了他的答案。 看着沉默的张汤,韩龙有些沉默。 昨天晚上他去找了廖立,也知道了张汤的过往,知道了为什么他这么喜欢法,或者说为什么有一个这么大的执念要去自己亲手立法。 出身贫寒,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乃是勾栏之处走出来的女人,或者说可能连他母亲都不知道张汤的父亲到底是谁。 从小就没有父亲的张汤,生活的艰难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一个勾栏出来的女人,想要好好的养活自己的孩子,那也是万分困难的。 最后在人介绍之下,张汤的母亲带着张汤嫁给了一个出了名的酒鬼,虽然嗜酒如命,但是他家中却是颇有些余钱,虽然每天都在败家,但是让张汤好好的活下去,却是没有问题。 所以说,张汤在有了继父之后,在外人的眼中日子却是越来越好的。 但是实际上他们母子两个的日子却不是外人看上去那么好,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个每天都是醉醺醺的酒鬼,又怎么能够看得上一个曾经出身勾栏的女人。 尤其是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此时还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所以说,每到张汤的这个继父喝醉了之后,他都会借着酒劲儿暴打张汤的母亲,甚至还有时候会暴打年纪还小的张汤。 张汤从小就被暴打,但是他和他的母亲都是选择了忍耐。 一个是觉得自己忍耐能够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活下去。 一个是觉得自己忍耐能够让自己的母亲继续活下去。 但是就是这么一对儿母子,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张汤的母亲在他六岁的那年,也就是在张汤在有了继父一年之后,他的母亲还是因为偷着攒钱让张汤去私塾上学这件事,被那个男人活活的打死了。 张汤的继父据说了花了小半的家财,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毕竟张汤的母亲从家中偷钱这是事实,哪怕这个钱,是给他的儿子去上私塾的钱,那也是如此。 张汤看着自己母亲被一张草席草草的卷了,然后埋在了乱葬岗之后,看着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再次去了一房女人。 看着自己的母亲在死去三天之后,就没有人再记得还曾经有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世界似乎都是坍塌了。 就在他最失望,也是最迷茫的时候。 他遇到了一个好人,一对儿同样是逃难路过的老夫妻,看着被打的遍体鳞伤,还被轰出了家门的小张汤,他们顿时心软了。 所以两个人在征求了小张汤的同意之后,已经有些老迈的老夫妻便将小张汤带回了自己的住处,给他好生的治伤。 但是小张汤毕竟不是他们的孩子,所以在将他身上的伤痕治好之后,便将他送了回去,在见到了他那个醉鬼父亲和刁蛮的继母之后。 老夫妻还想着去和那对儿夫妻商量,想着靠感情,说动他们,让他们同意自己将小张汤带走。 但是小张汤的继父继母只伸出了一根手指,“一百两黄金,张汤可是我们家的千金之子,看在你们岁数这么大了的份儿上,所以就收你们一成,给我们一百两金子,人你带走!” 虽然算不得贫困,但是也不可能拿出一百两的黄金,两个老夫妻只能千求万求的希望那继父继母对小张汤好一些罢了,然后就离开了小张汤的身边。 两个老夫妻本以为这事情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当老夫妻再次离开那座城池之后,在不远处的乱葬岗再次看到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不过这个小家伙不是来这里拜祭他的母亲的。 这个小家伙和他的母亲一样,被人随便卷了一个草席,然后给扔在了这个乱葬岗。 或许是因为突然到来的大雨,然后没有来得及给他埋在已经挖好的坑里,所以才出现这种情况。 再次看到了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两个老夫妻的心都碎了,这个小家伙此时比他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凄惨上数倍不止。 全身上下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好地方。 看着乱葬岗里面的小张汤,那时候的老夫妻都已经分不清他们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不过很幸运的是,当他们想要好生的将这个小家伙安葬的时候,那丈夫突然发现了已经没有生机的小张汤似乎还有这些许的心跳。 感谢这个老人家会一些医术,感谢这一对儿老夫妻,真的有着很好的善心,不辞辛苦,不怕辛劳的努力的去给小张汤救治。 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终于将这个小家伙从勾魂使者的手中给拉了回来,他们两个老夫妻这次再也不敢将这个乖巧的小家伙送回去了。 他害怕,他们两个是真的害怕了,这个叫做张汤的小家伙是那么乖巧,让一辈子都无儿无女的老父亲真心想要让他成为自己的孩子。 但是自己不忍让他父子分离,但是却换来了,他们差点将这个小家伙给送到坟墓里面。 这次两个老夫妻说什么也不再同意将小张汤送走了,而是将他给带到自己的身边,带到自己的膝下好生的教导他,好生教育他一番,要让他彻底的成才。 两个老夫妻是一对儿很有责任感的老夫妻,虽然小张汤和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还是用尽了所有力气和办法,将他们毕生所学都交给了小张汤。 甚至还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给他最好的教育,让他能够学习到最好的学识。 让小张汤年纪轻轻便在这个涪陵城之中有着一个小神童的名号,虽然性子执拗,但是却让人感到欣喜,同时也进入了廖立的眼中,让他成为了自己为车迟国推荐的几个人才之中,最小的一个人。 但是就在廖立已经将他确定下来之后,那个已经失踪了不知道多久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 然后找到了当时涪陵城之中的守城副将孙琦,告诉孙琦张汤乃是自己的儿子,然后还说出了那一对儿已经年过八旬的老父亲乃是拐走他儿子的人贩子。 最为可笑的是,当孙琦和廖立为这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所有的证据,证词对那一对儿老夫妻都十分的不利,乃至于他们那一对儿老夫妻都亲口承认了张汤的确不是他们的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廖立等人对于张汤的遭遇心中怀有怜惜和难过,但是他都没有办法说什么。 因为从法律意义上来说,那一对老夫妻在不经过张汤亲人的同意,便将他带走,这就是赤裸裸的诱拐。 最终两个老夫妻摸着小张汤的脑袋,然后走进了涪陵城的大牢,被关进去之前廖立问过他们,为什么不继续和那些人斗下去,所有人都可怜你们。 廖立告诉了李鍪,那对老夫妻当时告诉了廖立这么一句话。 “在大堂上,所有人看小张汤的眼神都不对了,小张汤都害怕了。” 奸.淫,诱拐,猥亵,家暴犯了这四种罪名的人在大牢之中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两个已经年过八旬的老人家,背负着诱拐的罪名去了孙琦掌管的大牢能得到什么待遇那可想而知。 关押进去的当天夜里,老太太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浑身是伤,据说是没有扛过那他的牢中好友们第一天的见面迎新。 而那个老爷子也没有让老太太等的太久,第三天的早晨,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硬了。 可是最后这两个人却是被人用草席子卷着葬到了乱葬岗,连一个墓碑都没有。 至于他们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张汤,却是因为被他的那些“亲人”捆在了家中,连收尸这件事都做不到。 那些亲戚本以为自己能够靠着张汤从而再一次发达,毕竟一旦张汤成为了官员,那么他们这群亲戚就能如跗骨之蛆一样缠着他,不断的索取了。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做着美梦的时候,他们的梦,碎了。 涪陵城的守将,那个最为看重张汤的廖立就这么十分突然的被拉下去了。 然后最新的涪陵城守将孙琦此时仿佛像是不认识他们了一样,然后直接对他们视而不见,对张汤也是视而不见。 最后张汤再次成了一个没有人要的小家伙。 这次虽然张汤被所有人埋怨,但是他却没有收到太多的欺凌,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张汤长大了吧。 只不过在张汤想要努力的去争取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机会之时,他还被孙琦给盯上了。 为了能够不得罪孙琦,张汤的“亲人”们再次将小张汤卖给了孙琦的麾下,若非是沈家的沈富和张汤算是半个发小,在逃命的时候将小张汤给救出来了的话,现在张汤的坟头草估计都已经有三丈高了。 想到了这里,李鍪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个张汤,此时也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在这种情况下成长起来,他竟然还没有长歪了,那真是很不容易了。 “本来还想教教你,但是你的答案却是让为师有些不知所措了,或许你说的是谁的,执法者需要的乃是查明真相,但是判决之人必须要坚持正义。” 李鍪轻笑了一声,然后没有再多说废话,而是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一本书册取了出来。 这是他截止到今天早上才装订好的书册,虽然针线封的七扭八歪,但是不得不说也算是很用心了。 “这本《韩非子》乃是我借花献佛了,你且拿回去看看,这个东西你千万要保存好,未来你的修行还有你的学识,便要靠他了!” 张汤先是看到李鍪对自己承认他无法再深入教导自己时候,感觉十分的惊讶,然后在看到那明显就是自己手抄装订的书册,不由的有些发愣。 “师傅....” “拿过去,先自己看一看哪里有不懂的地方,我会给你讲解!”本身就对《韩非子》有些许了解的李鍪再加上系统给他传输的那些东西,教导张汤却也是足够了。 或许张汤能够从里面学出一些和他认知不同的东西来,但是哪怕是侧类旁通,他也是能够教导一番的。 “《韩非子》....”张汤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将他接过来之后,还是恭谨的对李鍪道谢,然后退到了一边去好生研习。 这一看,他就入了迷。 《韩非子》并非是多么晦涩难懂,或许在一个大老粗的眼中,那些七扭八歪的字让他头痛不已,但是在张汤的眼中,却都是一句句的至理名言。 《韩非子》是一门标准的法家之书,他毫不掩饰的说出了“法”就是给君主使用的一把利剑,所有“法”的根基都是在君主的手中,只有对君主有用的“法”才会长久存在下去。 这么直白的说出这种话,张汤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韩非子》是一部奇书。 当张汤发现自己读不下去的时候,想要问问李鍪,但是当他抬头却发现此时李鍪正在教导沈富,这不得不让他闭上了嘴,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这本《计然曰》算是给你的,既然你想要恢复你家族的荣耀,那么我自然会帮你。 为师不能让死人复生,但是为师能够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商人,这个你好生看一看,或许对你的未来能够有所帮助。” “多谢师傅!”和张汤一样,沈富此时也朝着李鍪躬身行礼,十分的恭谨。 看着两个人将功法收走,李鍪也是晃了晃自己的脖子,然后轻声说道,“这两本功法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们会在这里面发现天地的!” 这句话李鍪说的十分玄乎,两个人有没有听懂,或许李鍪都不知道。 接下来就是,李鍪在这里继续给张汤和沈富继续传道受业解惑,然后远在紫鸢城的孙琦,似乎也迎来了他的光明。 “琦哥儿,刚刚我那亲戚来信了,说他现在就在烈焰城任职,将你的事情和那位烈焰城的城主谢坤大人说过了,谢坤大人十分的在乎这件事,然后让你去烈焰城亲自和他汇报一番。” 看着兴奋不已的叶子楣,孙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一定能成,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能够成。 他们孙家和谢坤也算是有着些许的关系,只不过这种关系那就是他们家族年年给他送礼罢了,这种关系哪里能够让谢坤大人将他们记住。 又哪里能够让谢坤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愿意为了他们而亲自去得罪如今风头正盛的阴鬼宫呢。 所以说,孙琦只能找到这个叶子楣,本来叶子楣真的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是准备留下让他有机会进入谢家的大门的。 但是他后面的计划都没有来得及行动,这该死的平安客栈就将他差点逼上绝路,没有办法他只能提前一步将这一步后手给用掉了。 他也知道,他的这点小手段糊弄糊弄这个小丫头也就罢了,若是谢坤看不出来他的那些心思,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甚至孙琦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他知道,这个小丫头的身边一定有一个人,或者说有一批人暗中保护着这个姑娘。 否则就凭孙琦这么一个保准的纨绔子弟,哪里能够还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在自己身边这么久还保持这完璧之身。 不过此时,孙琦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走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从新出现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了,既然如此,那某一个计划就可以提前行事了。 想到了这里,他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失落的笑容。 “子楣,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你千万不要太....” “哎呀,你在瞎说什么啊!”叶子楣像是很生气一样,然后嘟着嘴说道,“真的是我说的那样,你还不允许我有几个厉害的亲戚朋友么!” 看着一脸娇嗔的叶子楣,孙琦第一次大胆的从腰上将她搂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那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了帮助我,你花了多么大的代价啊!” 感受着耳边的热气,叶子楣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然后弱弱的说道,“没....没有什么代价,就是请他去帮了一个忙罢了....” 孙琦再次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让她的脸变得更红了。 “那我先去准备一些东西,不过今夜子时,我在城外树林里等你,好好检查检查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陷阱(完) 从来没有见过这幅样子的孙琦,此时的叶子楣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好了。 她的确是一个并不太明白世事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她不是一个傻子,更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她知道这个男人说这些话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也知道这个男人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却是真的没有想好,她认为孙琦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但是她却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作为谢坤的女儿,还是最喜欢的小女儿,她有很多事不能做。 比如她不能说自己喜欢什么,小时候因为她说了自己喜欢绚烂的鲜花,然后整个烈焰城的街道都被铺满了各种颜色灿烂的鲜花。 本来这也应该是一种很美的事情,但是后果却是很难看。 烈焰城满城的街道都是璀璨的鲜花,但是无数的花农确是被逼的家破人亡。 烈焰城的一只野狗冲着她咆哮了一声,将当时还年幼的她给吓哭了,从那天开始整个烈焰城再也见不到一只猫狗。 就因为从小他的身边有着太多太多盯着她的人,有的人希望她犯错,有的人希望能够讨好她。 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叶子楣无比的希望自己能够离开烈焰城,从而离开自己父亲的身边,希望这样她就能够得到一分安宁。 这些年他在紫鸢城过得很好,在她的世界里,再也没人打扰她,没人在乎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没有人会为了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大费周章。 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这个害怕主要还是体现在刚刚离开的那个男人身上。 她喜欢孙琦,这一点无可否认,至少在她的心中,这一点无可否认。 但是现在她们要做的和其他事情又完全不同,现在她们这种关系,一旦让自己的父亲谢坤知道之后,她不敢想象这个叫做孙琦的男人会发生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喜欢自己,也知道在自己父亲的眼中这个叫做孙琦的男人有多么的不堪。 本来她想着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将这件事告诉她的父亲,但是这个机会还没有等到,她就不得不先联系她的父亲了。 叶子楣已经能够想象的到,此时他的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谢坤,一定在想尽办法在打听这个男人的一切一切。 一想到这个,叶子楣就不由得有些担心孙琦,而她的担心一出现,便让她最后选择了赴约。 夜晚降临的时候,叶子楣就直接躺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然后很快就开始起起伏伏,像是睡熟了一样。 但是在即将到达子时的时候,叶子楣突然从床上睁开了眼睛,然后快速的走下了自己的床,并且将衣服穿戴好了之后,便从窗户那里离开了。 子时已经过了小半,城外树林里的孙琦也等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他没有丝毫的失望和不耐烦。 他今天一定能够等得到叶子楣的,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他对叶子楣的傻,更加的有信心。 他即将要去烈焰城了,去了那里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当自己到达烈焰城城主谢坤面前的时候,他的一切都会被呈现在谢坤的眼中,包括他和叶子楣的事情。 所以,谢坤一定会让自己离开他的那个宝贝女儿的。 对于这个结果他并不是无法接受,只不过他不舍得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这个傻女人。 而且他是真的想要去当那谢家的女婿,能够遇到那么一个极品的傻女人,这是他一辈子的运气,哪里能够这么简简单单的就离开呢。 所以,他才决定冒险一次,一定要冒险一次。 即将到丑时的时候,他苦苦等候的女人终于气喘吁吁的来了。 “你这人,看你找的什么地方啊!”叶子楣一出现就朝着孙琦打了一巴掌,“这荒山野岭的你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 孙琦看到这个傻女人终于出现了,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个轻笑。 伸手就要将叶子楣拉倒自己的怀里,不过这一次叶子楣没有让他得逞。 “这夜黑风高的,你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叶子楣躲开了孙琦的手臂之后轻哼着说道。 看着这幅模样的叶子楣,孙琦没有任何的失望,只是淡淡的笑道,“你这丫头想什么呢,我既然说了要明媒正娶的将你取进家门,自然不会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叶子楣听到孙琦这么说,心里顿时踏实了下来,不过还是不太放心,看着孙琦弱弱的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将我带到这里,而且....而且还是这个时候!” 孙琦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伸手就在叶子楣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这个傻丫头,跟着我来!” 说完之后孙琦就转过身去,提着一盏灯笼带着叶子楣在这漆黑的树林里面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叶子楣看到孙琦这般模样,开始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此时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自己又不能直接扭头就走,无奈之下只能跟在孙琦的后面,跟着他一直往前走去。 叶子楣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痛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孙琦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很是寂静的地方,没有回头,而是先将灯笼吹灭了。 突然到来的黑暗吓了叶子楣一声惊叫,本能的窜到了孙琦的身后,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 孙琦用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朝着她轻声说道。 “别害怕,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说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丝丝的绿色光芒,然后这一抹光芒迅速的变大,变多,慢慢的弥漫了半个天空。 “这是....这是什么?”半边天空都弥漫着翠绿色的光芒,就像是无数细小的火焰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像一般,诡异而又美丽。 孙琦趁着叶子楣呆滞的时候,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幽冥虫,只在夜色之中出现,虽然它们的名字十分的恐怖,但是它们却是没有什么攻击力,大批量的幽冥虫在一起,就会像现在一样,你喜欢么?” 没有女人能够不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叶子楣也是一样的。 如今这些幽冥虫闪闪发光的在她的面前,组成了各种美丽的图案,在加上那些幽冥虫照耀下,地上那若隐若现的花海,相信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抵挡得住。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叶子楣看着这里的景象,不由的有些欣喜,或许说是感觉到了惊喜吧。 孙琦看到叶子楣这幅样子,就知道他得逞了,为了今天,他准备了可不止一天两天,他孙琦的胃口也不是一个女人那么的简单。 如今虽然说有些提前了,但是他的准备仍然十分的充足。 看着惊喜不已的叶子楣,孙琦轻笑着在她的耳边继续说道,“别着急,还有更好的东西呢,跟我来!” 说完之后,孙琦直接将叶子楣半抱着就朝着某一个方向继续走着,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散布在漫天的幽冥虫之下。 叶子楣被他环在怀里,开始还是有着一些抗拒,但是看孙琦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就不再拼命反抗了。 慢慢的两个人就这么继续走着走着,直到走到了一处凉亭之中。 这座凉亭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叶子楣是一丁点也不知道,而且这里是哪里,叶子楣也已经不是很清楚了。 只知道自己身边的合格男人真的很能逗自己开心。 孙琦带着她来到了凉亭之中,然后带着他坐了下去,凉亭之中还是有些黑,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布置。 不过不要紧,孙琦将叶子楣放到了石凳之后,便转过身将凉亭之中早就布置好的蜡烛,用火折子点燃了。 数根蜡烛燃烧起来的灯光,顿时将这里照亮了。 “哇!”光芒一充斥到这个凉亭,那叶子楣就不由得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她看到了面前的一副很美丽的画卷。 上面是一个美人,就是她自己。 若只是一副画卷自然不值得她发出这么惊喜的叫声,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太多名家画作了,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幅画卷却是用着无数的花瓣拼接而成的。 虽然看上去甚至还带着些许的简陋,但是却是能够看得出来主人的用心。 “我知道你喜欢花。”叶子楣突然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自己,她知道这是孙琦,但是她这次还是没有反抗他。 “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叶子楣在紫鸢城这么久了,她一直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山谷,一般人的确是找不到,我也是机缘巧合才来到这里的!”孙琦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了叶子楣的脖子里,呼吸出来的热气,不断的打在她的脖子上,“当时我发现这里的时候,这里其实还是停荒凉的。 后来,有一阵子我特别的累,不想再继续劳累下去了,便想着带你隐居山林,所以就将这里重新打理了一番,这里的幽冥虫之前没有这么多,我是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亲自培育了一番。 至于那花海,几乎都是我一朵一朵种进去的,虽然打理的不是很好,但是数量却是很多,而且我也是很努力的在做了。 至于这个凉亭,这么崭新的亭子当然是我自己搭建的,本来还想再搭建一个小木屋,只不过后来各种事情都出来了,便没有完工。” 说这话,孙琦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外面有着无数的幽冥虫,所以叶子楣隐隐约约的倒也能够看得见。 “你...真是有心了!”一个男人对自己费尽心思到这种地步,叶子楣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多么的庆幸,今天她没有留在房间之中,而是来到了这里,否则她一定会错过自己一辈子最重要的那个人的。 此时的叶子楣,已经没有了脑子了。 孙琦看着怀中的叶子楣已经动心了,他便知道自己的机会差不多了。 孙琦趁着叶子楣低头不语的时候,直接在她的脸上着了一下,然后轻笑着将她松开,跑到了一边从某个角落之中拿起来了两小坛子美酒。 “这是我用鲜花酿造的美酒,特别烈,你可要小心了!”孙琦轻笑着将两小坛子美酒放到桌案上,就用这画卷做菜,要和叶子楣饮酒赏月。 本来并不打算喝酒的叶子楣,听到了孙琦的话之后,反倒是勾起了好奇心,然后直接将那小酒坛子打开了泥封,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怎么没有酒味?”叶子楣闻到了花香,很清爽的花香,但是就没有问道酒气,不由的有些惊讶。 “难道你不知道么?”孙琦满脸惊讶的怪叫了一声,“没有酒味的酒才是最烈的,哈哈哈!” 叶子楣也是被他的这怪模怪样给逗笑了,然后将那小酒坛子拿了起来,轻轻的就这么抿了一口。 “唔....”喝了一小口美酒的叶子楣脸色更加的古怪了,“甜甜糯糯的,还有花香,哪里是什么酒啊!” 孙琦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这两坛子百花酿可是他费劲了心思才弄到的,两坛子美酒,无论是喝起来还是闻起来,你绝对感受不到任何的酒味。 而且味道甜甜糯糯,特别讨女人的喜欢,总是会让女人觉得这就是加了蜜糖的水,让她们不知不觉的喝的很多。 但是这里面的酒,那可是实打实的酒,别看没有酒味,便是孙琦这种酒场老手在一口气喝上半坛子百花酿之后,他第二天也别想清醒的醒过来。 而且他可以保证,这种酒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喝过。 这个世界,人有三六九等,这东西自然也有三六九等。 这种甜甜糯糯的东西,除了诓骗女人之外没有任何作用的酒水向来是不被上层人物所喜欢的,也就是说,这玩意就是下九流的东西。 向叶子楣这种千金大小姐,哪里知道这种肮脏的东西。 “你别不信,这就是酒,特别烈的酒!”孙琦知道该怎么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的喝下这个去,这种事情他做了不止一次了。 果然,叶子楣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但是看到孙琦满脸戏虐的说出了这些话,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家伙一定是又想骗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叶子楣直接朝着孙琦冷笑了一声,“就算是酒那又如何,我和你拼酒啊!” 看着满脸都是信誓旦旦的叶子楣,孙琦知道,今天的事情这是成了。 一脸戏谑的推辞了两次之后,孙琦十分痛快和这个傻女人一起喝起酒来。 不过两个人的区别是,孙琦只是喝了一口之后就说太甜腻了,一点也不好喝,然后就开始了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而那个傻女人叶子楣则是为了在孙琦证明自己一些什么,然后一口接着一口的喝了起来。 反正在她看来,这种甜甜糯糯的东西,怎么可能叫做酒呢。 很快,叶子楣那满满的一坛子美酒就被她喝了一个干干净净,将那百花酿喝干之后的叶子楣,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脸颊已经红润了起来。 这个时候只要她动作稍微剧烈一番,然后她就可以晕倒了。 不过对于这件事,叶子楣确实是不知道的,但是孙琦却是有办法让她知道。 “你可千万别乱动啊!”孙琦看着已经小脸红扑扑的叶子楣,轻笑着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不注意可就醉倒了!” 没有听到这句话也就罢了,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的叶子楣哪里还能受得了这刺激。 直接就一拍桌子,然后朝着孙琦说道,“你就知道骗我,看我给你跳一段舞!” 说完之后,叶子楣都不给孙琦说话的机会,然后直接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就要开始翩翩起舞。 只可惜,再她猛的站起来之后,一股酒意就直接冲了过来,然后她一下子就变得晕了起来。 “好晕啊....”想来不怎么喝酒的叶子楣哪里经历过这个阵仗,直接就醉倒在了那里。 看着已经喝醉过去的叶子楣,孙琦轻笑了一声,先是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药瓶,然后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脸色那微微的红润,快速的就消散了。 看着已经沉沉睡过去的叶子楣,孙琦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 “都出来吧!”孙琦没有着急去将躺在地上的叶子楣扶起来,而是一边收拾着那石桌,一边朝着那远处还没有建造好的木屋大喊了一声。 、很快,一阵声响过后,三五个汉子就从那小木屋之中跑了出来。 “孙琦,没想到你小子还真的敢这么敢,你是真不怕这个小丫头将你给杀了不成么?”其中领头的一个汉子此时看着都已经年过六旬了。 不过身体俊朗不说,整个人都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风范。 “只要我们合作的愉快,她父亲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样不好么?”孙琦说这话,将叶子楣抬了起来,就这么放在了石桌上。 一群人看着沉睡着的女人,嘴角带出了一丝狰狞。 最新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章 交易 此时的叶子楣还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昏睡过去之后,她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直觉一样,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想象到,有一种酒的后劲儿竟然这般的大。 此时看着被孙琦放在石桌上面的叶子楣,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妙的梦一样,嘴角都不由的慢慢嘟了起来,看上去颇有一种可爱俏皮的感觉。 这副模样,更是让在场的诸多汉子呼吸急促了起来。 其中一个打扮的最为粗狂的汉子看着就是最为急躁的模样,直接将面前的几个人扒拉开,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的说着,“让开让开,你们若是不行,便让老子先来,怎么今天这一场也是逃不过去,装什么装!” 那汉子说着话就将身前的几个人推开,直接来到了叶子楣的面前,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将他的那一双蒲扇大的手,放到了叶子楣的身上。 看着这个壮汉,这般的粗鲁,所有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但是那人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双手在叶子楣的身上把玩了一会儿之后就要开始办正事儿,解开她的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一双大手被一旁的孙琦给摁住了。 “刘将军,何必这么着急呢?”一脸轻笑的孙琦此时摁着赤炎城城主,车迟国镇东将军之子,建武将军刘增的手,阻止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刘增本来都已经恩耐不住了,但是现在就在自己兴头上,就被这么一个家伙给打断了,此时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刘增脸色不善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怎么,现在舍不得将你的这个小娘皮送给我等了,若是现在你返回,那也不是来不及!” 随着刘增的话语,周围的其他人也是不由的嗤笑出声,每一个笑容都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听着这些笑容,孙琦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而是继续轻笑着和他们说道。 “今日既然将这个女人带来了这里,自然是要和诸位共享的,只不过在此之前,我等联盟之事却是要再说一遍才好!” 那早就已经按耐不住的刘增,一巴掌将孙琦摁住自己的手弄开,大声的说道,“我刘增,愿意代表赤炎城与你孙家结盟,世代交好!” 说完之后,刘增直接大手伸出,瞬间就将那叶子楣的外衣给脱了下来。 而此时他身后的众多来客,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恐怕不能含糊过去了,他们今天本来只是想要看看戏而已,未曾想到这个叫做孙琦的小人物竟然真的有这般大的本事。 “我司徒燃可以代表司徒家三房一脉和你孙家结为盟好!”司徒燃乃是司徒家的嫡系子弟之一,虽然不是最重要的嫡系,但是身后的势力同样不小,至少不会比刘增的小。 他虽然也有些贪杯好色,但是他却不是那么一个为了女色能够忘记一切的人,他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这周围的这群人,真的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继司徒燃之后,第三个张嘴的竟然是那个胡子都花白的老人家。 “裴某人可以代表沧水城和尔等结盟!” “张氏一族....” “吴氏一门....” 一个又一个人爆出了自己的名号,说出了和孙琦等人共同结盟的话语。 而当他们都说完的时候,刘增已经正式开始了他的放肆。 看着孙琦再也不再多阻拦他们,甚至已经和刘增一起加入了进去之后,众人心中的那一抹邪恶却是再也忍受不住了,直接朝着石桌上的叶子楣扑了过去。 顿时,一场惨绝人寰的惨剧,开始了上映。 足足两个时辰,所有人才彻底的离开叶子楣的身边,此时的叶子楣还是眉头紧闭,但是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和那身上的伤痕,却是让人觉得这是不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此时最先开始,最后结束的刘增已经开始穿衣服了,同时嘴里还不停的嘲讽着孙琦。 “你这家伙,现在将这个女人弄成了这般模样,你打算如何收场?” 对于这个问题,众人也都是有着同样的疑惑,同时都看向了也在慢慢收拾自己的孙琦,想要看看他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叶子楣的身份在他们这里可不是什么秘密,今日虽然他们做了这等事,但是出尔反尔在他们这里,不过就是动一动舌头罢了。 反倒是叶子楣现在这般凄惨,倒是让他们有些好奇了,这个看似狡诈的家伙,会如何收场。 孙琦听着他们的问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担心,而是看向了吴家的少爷吴子豪。 “早就听说吴家大少爷会随身带着一瓶万佛宗传下来的救心丹,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痕,只要还没有彻底的断气,服下一颗救心丹,便能快速的将伤势恢复!” 孙琦说完之后,都没有等吴家大少说话,就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边的裴家老爷子。 “裴老爷子您身上的那玉华膏也贡献一下吧,要不然一晚上的时间,恐怕叶子楣这遍布全身的淤青恐怕是消不下去的。” 孙琦说完之后,吴子豪和裴融两个人只是冷笑了一声,谁都没有搭理他的话茬,至于其他人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看着这一群提了裤子就不打算认账的家伙,孙琦没有任何的意外,他们都是各个家族的嫡系或者子弟,十分重要,却又不是最重要的那种。 和这群人讲什么叫做一诺千金,那就是纯粹的自取其辱,不过孙琦并不担心,他既然计划了这么久,那么他当然有反制的手段。 孙琦没有再和他们说话,而是将衣服穿好之后,缓缓的走到了另一个方向,就是之前他去拿酒坛子的那个地方,然后从哪里满脸平静的将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哪里的玉珏拿了起来,拿到了众人的面前。 “为了能够和诸位更加的亲近,也为了能够记录下这么一个重要的时刻,所以在下专门准备了一些好东西给诸位!” 孙琦说这话,还将那洁白的玉珏放到了众人面前,也就是那叶子楣的身上。 看着此时还在散发着幽光的玉珏,一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 之前他们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么角落的地方,同时因为四周都是蜡烛的烛光,他们也的确是不太好发现。 但是此时东西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一定地步了。 这种东西是修行中人的一点儿小物件儿罢了。 子母连环玉,这是子玉,有这块子玉的地方,方圆之内的所有场景都会如实反映到百里之内的母玉那里。 这时候只要在母玉那里放一块记录法阵和一块有灵性的灵玉,他们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被人给一五一十的记录下来。 “孙琦!”脾气最暴躁的刘增此时已经看向了孙琦,脸色十分你的难看,“你敢算计我等?你是不是忘了你算是什么东西了!” 刘增此时看着这个家伙不由的满心都是怒火,他们都是什么身份,在座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让一个城池乃至一个地域都害怕不已的。 再看看孙琦,这个不过就是仗着将谢坤的那个傻丫头骗到了手的公子哥罢了。 什么叫做公子哥,就是没有什么让他们看得上的能力,就会动动嘴罢了。 就这么一个家伙,竟然还想要和自己结盟,永结盟好,实在是笑话! 刘增本来只是想着过来看看戏,若是有机会那便占占便宜也是好的,至于盟约的事情,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孙琦,还有那个他们听都没有听过的家族。 他们也配和自己说话么? 而且刘增可以保证,在座的所有人,他们心中的想法,无一例外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现在,他们的确是戏耍了这个蠢货,然后他们也变成了蠢货,他们同样是被算计了。 孙琦看着慢慢变得愤怒起来的众人,脸色之中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是继续淡然的笑了笑。 “我并不想让今天晚上的事情泄露出去,毕竟这关系到我等的盟约,不过若是诸位总是想着背信弃义这种事情的话,那这个东西....” 此时的孙琦已经毫不留情的开始了出言嘲讽,开始了威胁。 他面前的这群人却是谁都不敢多啰嗦一句。 他们并不惧怕孙琦,他们只是不想再在这里继续纠缠了。 “救心丹!” “玉华膏!” 吴子豪和裴融两个人直接将救心丹和玉华膏拿了出来,扔到了石桌上面,然后满脸阴沉的离开了这里。 跟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的还有很多人,都是刚刚和他们在这里一同荒唐的那些人。 最后走的还是刘增,看着面前一直满脸轻笑的孙琦,刘增最后咬了咬牙,朝着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你最好说道做到,你手中你的东西,你将它们给藏好了!” “刘公子放心,若是这东西流传出去,你们或许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只会被废了,然后打个半死,可是某家全族都不会得到善终的,这一点我也希望你能记住。” “哼!”刘增对于孙琦的威胁视若无睹,直接冷哼一声就离开了凉亭之中。 此时突然吹来了一阵寒风,吹得四周的烛光不断的摇曳闪烁。 孙琦伸手掐了一个法诀,然后将这子母玉珏给关掉了。 之后就是给叶子楣就将救心丹给喂下去,然后伸手将那玉华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那叶子楣的身上。 不得不说刚刚他们这群人是真的敢下手,此时的叶子楣已经确定就是晕过去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寸更好的皮肤了,全身上下的各种淤青和伤痕,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 不过这些淤青和伤痕在玉华膏的涂抹之下,一点点的变得更加的浅,更加的白嫩起来。 等叶子楣的身上再次恢复了正常之后,天色都已经快要亮了,同时他的气息也已经彻底的平稳了下来。 孙琦快速的将叶子楣的衣服整理好,然后给她穿上,并且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将自己身上的一副披在了叶子楣的身上,并且将她抱回了那半成品的小木屋之中。 当叶子楣清醒过来之后,她只是感觉到了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但是关于昨天的事情她却是一丁点也记不起来了。 不过很快她就看到了刚刚赶过来的,只穿着贴身衣物的孙琦。 “你....我....昨天....”叶子楣心中似乎有着些许的猜测,她似乎是知道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罢了。 孙琦看着一脸红润,浑身都透露着紧张的叶子楣,脸色居然再次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昨天该发生的已经都发生了!”孙琦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的身子凑到了叶子楣的面前,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还一下子将叶子楣的嘴给堵住了。 刚刚经历人事的叶子楣哪里是孙琦的对手,用不了片刻就被孙琦弄得更加神志不清了起来。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孙琦直接就在这破旧的木屋之中,和叶子楣将昨天应该发生的事情,再次“温习”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神志依旧不清楚,或许是因为被孙琦的手段给降服了,又或许是因为自己反正已经发生过一次了,总之这次孙琦得手的很顺利。 “今天我就去烈焰城了!”完事儿之后,孙琦将叶子楣抱在怀里,然后玩弄着她的头发,“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等我将涪陵城的事情处理赶紧,若是他们孙家还敢和我推三阻四,那我就直接带着你就此隐居,你可愿意么?” 叶子楣看着孙琦,此时只是不停的点着头,哪里还有半点反对的样子。 “你先睡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背着你回紫鸢城!”孙琦也知道此时的叶子楣恐怕是动不了的,便轻笑着将她放下,让她再休息一番,“我去外面,弄些吃的来。” 看着这么贴心的男人,叶子楣再次被他感动了。 等到孙琦将叶子楣送回紫鸢城的住处之后,叶子楣的眼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了。 “你且好生休息,某家这就去烈焰城,会用最快的速度回来的。”孙琦轻轻的抚着叶子楣的脸庞,然后含笑和她说这话。 叶子楣此时将小半个脑袋都塞进了棉被之中,不敢和他多说话,只是不断的和小鸡啄米一样,点着他的小脑袋。 孙琦看着叶子楣这个模样,不由笑了起来,然后就这么轻笑着离开了这里。 直到孙琦彻底的离开了叶子楣的身边,他才快速的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之中,从怀中掏出自己那精巧的小水囊,使劲儿的漱了漱口。 同时十分嫌弃的将自己身上的这一身衣服脱下来,然后在自己的小包裹之中拿出一套崭新的换上。 至于他脱下来的那些东西,直接就一脸嫌弃的将那些衣服一把火给烧了。 看着火光之中的衣服,孙琦十分恶心嫌弃的啐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直到孙琦来到了那心心念念的烈焰城之后,他的心思才定了下来,他的脸色才定了下来。 “阁下就是孙琦将军吧。”刚刚进入到烈焰城的城门,城主府的大门朝哪儿开都还没有来得及打听,他就被人直接请了过去。 这一点再次证明了谢坤在烈焰城的能力,也再次证明了谢坤的掌控力。 “小哥请带路!”此时的孙琦心中十分的紧张,其他的暂且不说,他之前做的那件事,他之前一直觉得那是一步妙棋,只要他能够回到涪陵城,一瞬间他们孙家的势力就可以暴涨十倍不止。 但是直到到了现在他的心里才开始了紧张,若是让谢坤知道了的话,恐怕自己便是被千刀万剐,那也不够的啊。 这一路上,孙琦一直在自己的心中劝说着自己,若是谢坤知道了那晚上的事情,他恐怕早就被人杀死在荒郊野外了。 哪里能够活生生的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这么劝说着自己,给自己放心,他终于来到了谢坤的面前。 谢坤乃是烈焰城的城主,但这个城主却是常年不再烈焰城而是在车迟国的京师之中,因为谢坤的另一个身份乃是车迟国的司空。 掌管车迟国所有农桑礼仪之事,便是现在的九品中正之中的那九个大中正,他也是隐隐为首的人。 若非是后来车迟国的老丞相出山了,恐怕那总中正官的位置他也不是不能博上一搏的。 现在这个车迟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就这么面色平静的站在孙琦的面前,一脸淡然的看着他,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小人....小人孙琦,见过大人!”看着谢坤一直沉默不语,看着他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心中万分紧张的孙琦只能主动搭话,希望能够得到谢坤的些许回应。 只不过他在这里说了半天,谢坤仍然是这么平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这时候,孙琦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汗流浃背。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交易(二) 就在孙琦双腿都开始有些颤抖的时候,他对面的这个老人终于开始张嘴说话了。 “你就是孙琦?” “小人正是孙琦!”听到谢坤说话之后,孙琦也是轻轻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满脸堆笑的说道,“谢大人能够接见小人,那真是小人的荣幸,若是日后....” 孙琦本来想要好好的拍拍谢坤的马屁,结果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谢坤给打断了。 “你就是靠着这张脸皮将叶子楣那个傻丫头骗到手的么?” 这句话谢坤说的波澜不惊,但是孙琦确是听得浑身一个颤抖。 整个人瞬间都变得都有苍白起来,他的脸面本来就很白嫩,此时更是苍白的毫无血色了。 “小人....小人...” “你若是想要狡辩什么,老夫不介意随便找个理由将你杀了!”谢坤眼睛低垂冷冷的看了孙琦一眼,“反正小叶子一定会伤心一阵子,杀了你让他恨我也未尝不可!” 这一句话说出来,孙琦已经直接跪在了谢坤的面前。 “大人饶命,小人虽然有使用心机,但是小人是真的很喜欢小姐,还请大人明鉴!”孙琦知道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依仗自己和叶子楣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希望能够逃得一条性命。 “你只是使用一些心机么?”谢坤此时的眼睛已经几乎要喷出火焰一般,“你个蠢货,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昨晚居然还敢诓骗小叶子和你行那苟且之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么?” 谢坤这么宝贝他的小女儿,自然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在叶子楣出了他府邸的那一刻开始,他麾下的密探就全天候的在暗处保护叶子楣的安危。 这一点孙琦和叶子楣就算不知道也能想得到,毕竟两个人都不傻。 不同的是,孙琦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而叶子楣这个傻姑娘,虽然在男女之事上很傻,但是在他们这里却是明白,他们并没有直接现身打扰自己的生活,有他们的保护,自己和自己的父亲都能够放心,所以她也愿意如此。 毕竟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若是没有人看着,恐怕她那个十分宠溺她的父亲也是不同意的。 可是昨天那足足一晚上,两个人都消失不见了,在叶子楣以有心算无意之下,一下子就将他们这些监视的人给甩开了。 然后再等到叶子楣出现的时候,她的那副样子谁还能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谢坤才会这般的生气。 叶子楣不单单是他最宠爱的幼女,她的母亲更是天圣宫的弟子,当初游历到这里和他有了一丝露水姻缘,最后生下了这个女儿。 虽然这么多年叶子楣的娘亲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看着和那个女人越来越像的叶子楣,谢坤的内心也是从来没有平静过的。 如今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就让这个畜生给摘了,这如何能够让他不难过。 “我不管你们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从今往后你不许再见她!”谢坤最后还是没有忍心将面前的这个畜生给杀了。 仅仅是因为他现在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若是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男人,谢坤能够想象的到自己的女儿会多么难过。 听到这个结果,孙琦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他来之前敢于这么干,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不得已之下利用那个傻女人,将他孙家的后路铺好。 不过此时,孙琦还是想要努力一番,试试自己能不能人财两得。 “大人,小人和小姐真的是真心相爱,小人知道自己配不上小姐,但是小人是真心对她好的,小人保证日后定然事事都顺她心意,求大人给小人一个机会!” 看着仍然想要死缠烂打的孙琦,谢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你个畜生再敢多说一句,老夫就是豁出去被女儿痛恨一辈子,也要将你斩杀在此!” 看着已经怒火滔天的谢坤,孙琦知道自己不能再啰嗦了,若是再说,恐怕谢坤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想要什么,你尽可以说!”谢坤看着已经知道闭嘴的孙琦,直接冷哼了一声,“若是你想要某家为了你和阴鬼宫的人硬碰硬,那你最好直接将自己的棺材准备好,老夫还好给你找个地方葬了!” 刚刚想要说自己的要求,孙琦听到这句话不由的被他噎住了。 看着面前的谢坤,最后孙琦再想了一番之后还是咬牙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小人知道让大人帮助小人去得罪阴鬼宫殊为不智,但是小人只想要让大人帮帮某家,在某家上书陛下弹劾那鬼枭的时候,希望大人能够帮助某家说上一些话罢了!” 谢坤看着还不放弃的孙琦,不由的冷笑一声。 “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涪陵城守将,就凭着你的眼睛哪里能够看得见国家大事!”谢坤的冷笑声,让孙琦的心里颇为不好受。 而且他的话还没有结束。 “你知不知道阴鬼宫现在对于我车迟来说是什么,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你居然还想要和阴鬼宫的长老为难,你居然还想弹劾他?” 孙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末将不想和阴鬼宫相争,只是末将觉得有些事情必须去做,阴鬼宫的人自然都是十分的厉害,但是他们却不是为官之人,让他们直接为官恐怕....” “这不是你需要管的事情!”谢坤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若是还有其他事就说其他的事情,若是没有了那就滚吧!” 说完之后,谢坤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脸上还透露着浓浓不死心的家伙。 “老夫若是知道你还敢靠近小叶子,老夫一定会让你们孙家的每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说完之后,那谢坤直接就拂袖而去,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就在谢坤即将要离开这间房间的时候,孙琦突然大吼一声。 “大人!”孙琦一声大吼将谢坤喊住,“大人且慢,虽然大人可以轻轻松松的就让我孙家从此在这世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叶子楣毕竟对小人也是心有所属,若是就这般消失的话,恐怕小姐也会有了心结,若是大人愿意帮助小人这一次,小人愿意自己伤了小姐的心,从此让她对大人百依百顺!” 这些话说的又快又急,也说得谢坤十分的心动。 自己的这个女儿什么都好,虽然从小受尽了自己的宠爱,却是丝毫没有骄纵放肆,也不会肆意妄为,除了修炼的天赋不佳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坏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越发的宠爱这个姑娘。 这不过孩子大了不由爹,随着叶子楣的长大,她越来越想着过着自己的生活,再加上那天真的性子,恐怕日后会吃上不小的亏。 但若是这次孙琦真的能过说到做到,这未必就不能变成一件好事。 若是叶子楣能够在这件事情里面长了教训,恐怕日后他也能够放心很多,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谢坤对于子女也是越来越放不下了。 “你说的....” “小人说到做到!”孙琦赶紧说道,“若是小人办不到的话,那就让小人和小人的家族从此消失在车迟国也罢!” 听到孙琦的话,谢坤也是暗中点了点头,他倒是不担心孙琦做不到,这个家伙他早就已经打听明白了。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纨绔子弟,别的本事没有,玩弄女人的手段那是一等一的。 就在谢坤还在犹豫要不要这般做的时候,孙琦再次加重了自己的筹码。 “大人,我孙家也不只您一个盟友,到时候我等一起发力,十余个在我车迟国合力的贵族会一共弹劾那鬼枭的,到了那时,您不但能够获得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还有一个十分不错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谢坤看着孙琦,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不过就是为了两个孩子,若是你不放心,老夫可以保证他们两个进不了京城,至于那个护着他们两个小家伙的廖立,老夫伸伸手指就能杀了他,你何必这般的大费周章呢?” 孙琦偷眼看了一下谢坤,咬着牙说道。 “只要没有了鬼枭,那廖立不过就是待宰羔羊罢了,若是鬼枭不走,小人就算能够躲过这一劫难也躲不过去下一个! 一个贪婪好色的城主不可怕,一个青天大老爷当城主,那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小人为了这涪陵城的无数百姓,愿意去当这个恶人!” 说完之后,孙琦还一个头磕在了谢坤的面前。 看着跪在地上的孙琦,谢坤舔了舔嘴唇,还是没有彻底的答应下来。 “若是你能够做到你说的那些,那么老夫也未尝不能帮你!” 说完之后,谢坤再次离开了,这一次没有人敢再叫住他了。 等看着谢坤走了之后,那下人也一脸笑眯眯的来到了孙琦的面前,朝着他一脸的微笑。 “你这个小家伙,该出去了!” 孙琦看着身边的下人,也是轻声笑了笑,“实在是有劳兄台了,麻烦了麻烦了!” 即便这个家伙穿的是一件儿最普通的下人衣服,孙琦乃是堂堂的一城守将,更是孙家实际的掌权人,可是看着这个下人仍然是十分的客气。 不过他这个客气,换来的不过就是那没有任何变化的笑容罢了。 直到将孙琦送出了谢家的大门,那个下人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不过在最后的时候,看着正在给他毕恭毕敬的躬身道别。 那下人还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罢了。 “谢家在车迟国近三百年,从太老太爷开始就是车迟国的重臣,到了老爷这一代也已经算得上是位极人臣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算计的,这句话你要记住。” 笑眯眯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那下人直接转身就回到了谢府之中,然后大门用力的关上,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下。 看着紧闭的大门,看着那将自己“拒之门外”的谢家,孙琦的心中此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的孙琦,露出了一脸的笑容,然后再次朝着涪陵城的方向走去。 他此时不打算回到紫鸢城了,既然要动手了,那么一些前期的准备就一定要做出来。 等到孙琦彻底的离开了烈焰城的地界之后,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也停下了不远不近跟随着的脚步,转身快速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 “主人,那孙琦已经离开了!”中年人回到了谢家,然后直接来到了谢坤的书房之中,“在我谢家受了委屈之后他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怨恨,反而是一脸的微笑!” “一脸的微笑?”谢坤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看来他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啊。” “需不需要我等前去涪陵城将他给....”那中年人走了一个下挥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不必了,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对于孙琦,谢坤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却没有着急将他杀了,“这个家伙不过就是有一些小聪明罢了,若是能够用他的一条性命来让叶子明白这世间的险恶,那就太好不过了!” 对于孙琦这个人,谢坤其实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有太早的对他动手,就是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家伙的本性是什么样的,一个有些小聪明的蠢货罢了。 他的眼界已经限制了他的未来,现在的孙家也没有当年的孙家那么的让人不敢轻视,心惊胆战了。 所以,对于这么一个家伙,从一开始在谢坤的眼中就是对自己女儿的一个历练。 至于自家的女儿被占了便宜..... 他谢坤的女儿,就算不是处子之身了那又如何? 只要他谢家不垮台,那他的女儿谁敢轻视,谁敢看不起! 想到了这里,谢坤再次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中年人。 “从今天开始,你去紫鸢城亲自守着叶子,从小她就是你看着长大的,对你最亲近了,若是那厮让她太过于伤心了,便由你出面给她出出气,叶子懂事,不会做的太过分的。” “小人明白,主人请放心!” “还有,你让人去一趟京城!”谢坤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那个执金吾的儿子蔡谭,不是一直想要和叶子亲近亲近么,正好给他一次机会!” “小人明白!” 执金吾负责皇宫及其附近防卫,算得上是天子近臣了,也是一门不错的良配了。 只不过之前因为叶子一直说那个家伙太过于老实实在是没有意思,所以才不想搭理这个家伙,不过现在或许是他们的机会。 至于现在叶子的身份,一个小小的执金吾,也配叫嚣? 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谢坤继续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了,他乃是车迟国的司空,为了自己的女儿回来一趟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够耽误国事! 而孙琦再回到了涪陵城,也没有再为那两个在平安客栈里面的人着急上火,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到有那么一天,一个声音出现在了涪陵城之中。 “不日将有一批商队路过涪陵城,他们要去天狼国做一批大生意。” 这个消息一出,很多人都没有当一回事,毕竟这涪陵城本来就是一个中转之地,很多商队再出发去天狼国的时候都会想到在这里补给和出售一些东西。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次,似乎有着什么不同..... “你们听说了没有啊,这次要来的这只商队里面,有一样重宝,乃是九转玉灵丹,据说能够将修真人士的身体的暗伤完好的修复。”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能够治理修行根基的九转玉灵丹?”身边那人也是惊呼了一声,“这可是赤火灵宗的重宝啊,当年赤火灵宗覆灭之后多少人想要找它都没有找到,这次怎么就找到了。” “这谁知道呢,这不是因为说天狼国的枉死城里面有聂无极的一家子么?据说是这次商队后面的主人和聂家有仇,要用这九转玉灵丹换取他的性命呢...” “嘶....这是多大的仇啊!” “谁说不是呢,不过聂家一直硬着脖子就是不给天狼国一丁点的好脸色,现在想来,不知道他们后悔了没有啊!” “哈哈哈,想来是后悔了!” “哎,可惜了聂家的那个小娘皮,当初那个小娘子还曾经成为了咱们车迟国的小公主呢,结果被弄得出了家不说,现在还要被聂无极那老家伙连累,啧啧啧。” ...... 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人物的家伙在这里谈天说地的,他们没有注意到,当他们说完之后,一个一直沉默着吃饭的年轻人沉默的站了起来,然后缓缓的从这里走了出去。 等到那个年轻人离开之后,角落里也有一个一直沉默不语吃东西的家伙默默的站了起来,也是跟着离开了这里。 “大人!”孙家之中,那个从酒馆里离开的人来到了孙琦身边,“那个小崽子已经上钩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交易(三) 半个月之后,一只商队如约出现在了涪陵城之中进行补给。 为首的正是沧水城裴家的裴融,此时他还是那副红光满面,胡须花白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半点不开心的模样。 而此时,关于沧水城裴家和已经被送到天狼国聂家的诸多恩怨情仇也已经出现了太多太多的话本,在这涪陵城之中传播起来了。 沧水城裴融不惜拿出自己家族珍藏的九转玉灵丹,也要去天狼国换聂家满门的性命。 在涪陵城休息的裴融并不知道,已经有一个人盯上他们了。 在涪陵城的百姓之中,还有着这么一个故事。 曾经涪陵城有一个惯偷,小到平头百姓,大到那些世家家族,只要被他瞄住了,就一定逃不脱他的魔掌。 直到最后的一次他一不小心偷到了孙家的一个小辈的身上,然后被一个身材雄壮的老仆抓了一个正着这才最终伏法。 只不过,这既是他的结局,也是他的开始。 被抓住的惯偷并不是像人们想象中的无恶不作,而是他还有这让人无比可怜的内情。 他有一个从小就只能依靠他的幼妹,他们两个从小无依无靠只能相依为命不说,没有土地让他们耕种,没有工作让他挣钱,甚至没有一间可以让他遮风挡雨的房子。 最后无奈之下,他选择了乞讨,但是乞讨也是被其他强壮的乞丐欺负。 最凄惨的时候,他三天只留下了半个发霉的馒头,最后还给了自己的妹妹。 这个凄惨的家伙在无奈之下选择了跟着一群泼皮无赖学习如何偷盗,因为当时只有这个样子能够养活他们兄妹两个人。 不过一直悲惨的兄妹两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开始转运了。 干什么什么不成的小家伙,在学习偷盗的时候却是天赋异禀一般,很快就能学会如何使用那锋利的指刀。 至于什么溜门撬锁,翻墙钻洞那更是入门极快,很快他就从一个处处挨打的小毛贼变成了一个在他们圈子之中小有名气的盗匪。 他们兄妹两个人的生活也终于慢慢好起来了。 虽然还是生活在破旧且荒废的土地庙之中,但是他们的一日三餐却是能够得到满足了。 若非是他们兄妹两个都知道这种事情不光荣,一直没有多么卖力的去偷盗,或许他们还真的攒下一份儿不小的家业来。 就是这么一个凄惨的身世深深的打动了那个涪陵城一直不怎么露面的城主大人。 竟然亲自去平安客栈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给救了出来,不单单免除了他的罪行,还将他凄惨的身世给贴出了告示,希望百姓能够原谅他。 之后更是给这个小家伙找了一份儿捕快的职责,让他能够正大光明的养活他和他的妹妹。 这种对他如同再造大恩一般的恩情,小家伙于思成哪里能够忘记,他一直想要好好报答自己的那个恩人。 只不过两人不论地位还是实力都是相差甚远,他纵然想要好生报答自己的恩人,却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他这么做。 直到沧水城的商队出现。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连涪陵城都没有出去过的小人物,哪里知道什么沧水城,什么裴融,什么天狼国的聂家。 他只知道,那个叫什么“九转元灵丹”的东西,能够治疗修士身上的暗伤,而他的那位恩人,身上就有着很严重的暗伤。 那位恩人曾经说过,他身上的暗伤很严重,若非是那个暗伤,他的修为也不会仅仅止于此。 所以于思成决定了,他要再出最后一次手,他要将那个东西偷出来! 这次事情其实非常的顺利,他们这群商队休息的客栈是这涪陵城之中最豪华的客栈,而这座客栈的主人偏偏和他还有些许的交情。 所以作为这涪陵城之中的捕头,于思成很容易的就混到了这客栈之中,还表现出来了一副要保护他们的样子,十分顺利十分自然的得到了他们的信任。 当夜深人静之后,所有人都开始了休息,至于那只商队的护卫,则是守护着那些货物在院子之中。 这个时候,拎着一个冒着热气儿的陶罐子的于思成出现在了那些护卫的面前。 “刚刚看到你们没吃饭,这是从家里拿来的炖肉,自己家里人做的,尝尝吧!”于思成先生满脸都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乐呵呵的笑着,“大家都辛苦了啊!” 十余名侍卫看着这个年轻的捕快也是不想得罪他,虽然没有真的想要将那些东西吃进肚子之中,但是还是轻笑着将东西接了过来,同时轻笑着向他道谢。 于思成将东西交给他们之后,还一股自来熟的和他们聊着天。 “其实某家一直挺好奇的,之前传言之中咱们这个商队是和天狼国的人交易...交易那个聂无极的?”于思成一脸的好奇,在那里含笑问道。 “这传言是不是真的啊?到底是多大的仇能够让让咱们下这么大的力气!” 那十余名侍卫本来并没有打算搭理他,不过听到他问这个问题之后,一群人突然露出来了诡异的笑容。 “哎,你还太小,这个问题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就是就是,你还是别打听了啊!” 一群侍卫七嘴八舌的说这话,让于思成更加的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的了。 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这个传闻,而是另外一件事。 “得了,你们不愿说我也就不问了!”于思成挠着头尴尬的说道,“你们这些人,能够守住那什么九转玉灵丹么?听说那玩意特别金贵,可有不少人想要呢!” “哈哈哈哈!”一群人再次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侍卫不由的摇摇头谄笑着说道。 “你这个家伙啊,真是不懂事!” “小子...哪里说错了么?”作为捕快的于思成一脸的懵懂,“难不成咱们没有那九转玉灵丹?可是他们都这么说啊!” “哎!”那领头的侍卫摇了摇头,“有那肯定还是有的,只不过不是在我等这里,你也不想想,这么重要的东西哪里会让我等这些人看管!” 说完之后,那侍卫头子似乎是没有了再继续说的兴趣,随意的挥了挥手就让自己手底下的侍卫都各司其职去了。 而于思成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之后,也是连连告辞说是不打扰了,临走之前还专门朝着一群人说着让他们记得将晚饭吃了。 看着于思成离开,那十余名侍卫再次慢慢的聚在了一起。 “头儿,你说就这么个小子,他真有胆子去投东西么?”一名侍卫看着于思成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说道。 “你管他呢,他若是不做,我等就当出来放放风,若是他做了,那我等可就要好生炮制他一番了,这样也不算枉费我等在这里折腾这么一趟!” 那侍卫头子此时脸色的笑容显得那般的狰狞,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在于思成哪里的温和。 不过他身边的众人听到之后都是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此时还对这里完全一无所知的于思成正在朝着这间客栈之中唯一的一件顶尖上房走去。 作为将这个客栈包下来的主人,他住的自然是最好的那个房间。 等到于思成一路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巡视的侍卫来到那上房的门口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而那房间之中更是传来了响亮的鼾声,听得出来,里面的那人睡得很香甜。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这种事情了,还真是有些紧张的。 等到将自己的气息都调整的安稳下来之后,于思成从怀中慢慢的摸出一根细小的铁片,这是他夜间闯门的独家武器。 此时他将那小铁片缓缓的伸进了门缝之中,然后慢慢的划动着,声音十分的细微。 等过了足足一刻钟之后,于思成感觉手中一轻,然后将那细长的铁片慢慢的收了回来,并且缓缓的将那房门推开,这个过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等进了那房间之后,于思成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床榻枕边的小盒子,窗户外的月光照在那小盒子的上面,是那么的精美。 于思成觉得这就是自己要拿走的东西了,他不由的猛地吞了一口口水。 脚步轻缓的朝着床边走去,而且随着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心就越来越兴奋,因为这一路上各种示警用的小陷阱他就避开了数个。 他觉得,若非是十分贵重,断然不会这般的麻烦。 当于思成最后将那小木匣子拿到自己的手中之时,他的心便彻底的激动起来了。 就在他要赶紧离开,然后将这个送到鬼枭手中的时候,一声轻笑从房间里传出来,同时也将他吓了一跳。 “呼!”一阵吹起的声音,一个火折子突然从房间中亮了起来,然后点燃了房间之中的烛台。 灯光快速的充斥着这个房间,照耀出来了已经满脸没有血色的于思成,还有房间中再就已经等候多时的裴家裴融了。 “怎么?”裴融看着那面无血色的于思成,露出了一个冷笑,“看到老夫难不成你很惊讶么?” 还没有等到于思成回答他,外面便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他知道这是得到了动静儿的侍卫在快速的冲过来要将他包围。 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那小木匣子,于思成知道,这是自己被人赃并获了。 在这个时候,于思成顾不得其他,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把短刀就要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既然已经被人赃并获了,不管是不是陷阱,他都必须要死在这里,否则他会害怕连累那个对于自己有着大恩的城主大人。 不过他的想法很好也很勇敢,只可以他的做法却是没有得到裴融的同意。 作为沧水城裴家之人,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论本事哪里能够让一介小毛贼在自己的身边自尽。 手指微微一弹,那还着着火的火折子就打在了于思成的手腕上,然后“哐啷”一声,那锋利的短刀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想死可以,但是不能死在现在!”裴融冷哼一声,同时朝着外面刚刚冲进来的侍卫们说道,“人家都偷到家门口来了,还不拿下他!” 侍卫们直接一窝蜂的冲上来,将这个可怜兮兮的家伙连捆带摁的制服在地上。 于思成想要挣扎,但是他却是没有丝毫能力去反抗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他怀中的小木匣子突然掉了出来,并且在翻滚之中,摔开了。 “空....空的?”于思成满脸惊讶的看着那空荡荡的小木匣子,嘴唇都变得没有了血色。 这个时候,一双大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见那裴融直接慢慢的蹲在了他的面前,露出了满脸的轻笑。 “你这大胆的小辈,竟然敢偷盗这九转玉灵丹,居然还敢吃了它,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的宝贵!” 于思成的确是不知道拿东西多么的贵重,但是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不对,就凭他的这点微末本事,恐怕还不值得有人这么大费周章的算计他,是有人要算计他身后的人。 “你们要害城主!”于思成瞠目欲裂的模样更是让裴融等人哈哈大笑。 笑够了的裴融直接伸手往于思成的下巴上一拽,非但阻止他咬舌自尽的可能,也让他直接闭上了嘴。 很快五花大绑,浑身伤痕累累的于思成,就被吊在了那客栈的大门口。 而这一幕,也很快就传到了涪陵城守将孙琦和涪陵城城主鬼枭两个人的耳中。 不管鬼枭怎么想这件事,涪陵城的捕快打着官府的名义,去偷盗城中商队的财物,这件事他不出面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等到鬼枭来到那客栈门口的时候,一直被不停地殴打的于思成已经算得上是奄奄一息了。 而这周围更是围满了各路百姓,对着里面的人指指点点。 “某家涪陵城城主鬼枭,你们这是何意?”鬼枭当然能够认得出被殴打的人是谁,毕竟自己这么多年做的好事屈指可数,至于他为何被殴打,自己也已经知道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先声夺人这件事还是不能忘记的。 不过鬼枭的先声夺人,这次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继续打你的,分不清谁是你的主子么!”裴融看着已经停手的侍卫直接就怒骂了一声,“这个小贼被我等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说的,今日我等就是将他的人头摘了,那又有何不可!” 鬼枭听着那裴融的冷笑声,不由的有些怒火升腾,不过这次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到了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厉喝。 “胡闹!”孙琦这个时候突然蹿了出来,一副为鬼枭打抱不平的模样,“你这厮也不好生看看,你现在站在什么地方,就凭你,也配和我家城主这般说话么!” “你家城主?”裴融听到这话,冷笑更加的不屑了,“老夫在沧水城也不是人人可欺之辈,难不成你涪陵城是贼窝不成么?偷了东西还想不认账么?” “偷了东西还你就是了,你怎的能够将人打成这幅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裴融此时说话十分的不客气,孙琦说话比他还不客气,大有一种我有理的意思,弄得一旁的鬼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还?”裴融冷笑一声,“怎么还?他已经将老夫家中这九转玉灵丹给吃了,现在恐怕都已经消化了,你告诉老夫,怎么让他还!” 听到这个家伙将那“九转玉灵丹”吃进肚子之中了,不由的脸色一边,鬼枭知道这事情大了。 不过鬼枭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孙琦就再次开腔了。 “你说他偷了就是他偷了?”孙琦冷哼一声,“你可能拿出证据来!” 裴融似乎就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在他刚刚一说完,就拿出一块灵玉,然后稍稍催动手中的法力。 那灵玉就出现了一阵阵的光芒,然后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景象,那就是之前于思成在房间之中做的那些事情,从打开房门,到一路躲闪着那些示警的陷阱,最后将那精美的小木匣子拿起来,揣进自己的怀里。 景象到这里就消失了,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那奄奄一息的于思成突然努力的大叫了起来,但是他此时下巴被拉断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也没有人能够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此时似乎已经是证据确凿了。 但是鬼枭仍然没有放弃于思成,因为他今天在就寝之前曾经见了一个自己叫不出名字的下人。 那下人告诉他,天黑之前于思成来找过他,还专门询问过他的暗伤如何了。 鬼枭知道,这是这个傻小子想要去将那“九转玉灵丹”偷出来给他治疗暗伤,只不过一时不慎让人给将他拿下来了! 所以,这个向来对所有事情都不服不忿的家伙,此时看向裴融的目光十分的不和善。 “将人,放开!” “老夫若是不放呢!”鬼枭说话十分的不客气,那另外一边的裴融,就更加的不会客气了。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帮着鬼枭说话的孙琦却是轻笑着退到了后面,看着越来越多的百姓,他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开心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易(四) 此时已经躲到了暗处的孙琦,正满脸微笑的看着一触即发的现场,心中无比的激动。 他哪里能够不兴奋,因为迄今为止,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布置的。 裴融和他乃是盟友,他说动裴融也好,说动其他人也好,用的说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能够让他们和在车迟如日中天的谢坤搭上关系。 有了这个保证,不单单让他们对于孙琦这个他们从来都看不起的家伙刮目相看,更是让他们对于自己的这个联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至于那什么“九转玉灵丹”,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那种宝贝的东西,别说裴融压根就没有,他就算是真的有那东西,如果他敢拿出来,裴家就敢弄死他。 不过这些很多人都知道,便是鬼枭其实都不相信这个家伙能够真的用那等宝物换一个已经没用的聂无极。 可是于思成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可是连修行都没有听过的,哪里知道那什么“九转玉灵丹”到底是多么的珍贵。 所以他才真的相信了这些狗屁传言,最后将自己都给陷进去。 同样的,鬼枭的确是不懂什么治理民生,但是他不傻! 这么简单的阴谋,能够算计的了那个傻乎乎的小家伙。 但是算计不了他这个老怪物! “裴融老儿,就凭你这微末的修为还想在老夫面前放肆,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鬼枭老贼,你若是再骂骂咧咧的,老夫不介意用你的尸体摆成一个死字!” 裴融虽然和孙琦等人都联系好了,坚决不动手。 但是裴家的荣誉和名声,不容侵犯! 本以为鬼枭现在身为涪陵城的城主了,也应该学会什么叫做虚张声势。 自己都已经有把柄我在自己手里了,现在他应该做的就是向自己服软谈条件! 或者是干脆就下死手将那个把柄直接轰杀。 可是裴融无论怎么想他也不会想到,这个不按照常理行事的老头子竟然敢直接动手! “轰!”裴融只感觉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阵气浪,然后后脖领子直接被人拎了起来。 紧跟着他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如同狗吃屎一般的摔在了地上。 “什么人!”裴融一声怒骂就要说出口,但是放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景象之后他闭嘴了。 为了以防万一,这次来到涪陵城他是带着一名护卫的。 金丹初期修为的裴齐之前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只知道他是在重伤的时候被裴融捡回去的,然后护卫了裴融不知道多少年。 如今一直都是无所谓模样的裴齐现在却是一脸的紧绷,和那同样是满脸怒色的鬼枭对峙着。 再看看之前站在旁边的那个护卫此时已经死的不能死了,裴融哪里还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鬼枭!”刚刚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圈的裴融直接怒骂了起来,“你这厮刚刚是什么意思!还想杀人不成么!” 裴融纵横官场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一言不合居然就真的敢动手! “你这无耻老贼,若是看不惯老夫的话,大可以冲着老夫来,构陷他人算什么本事,你今天必须死!” 鬼枭的确是并不痴傻,但是他不懂官场,他不知道在官场上为官应该如何做! 这么一个人物出现在涪陵城对于孙家的打击那是极大的。 但是同样在涪陵城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孙家也同样不傻,他也知道面前这个老头子自己应该如何应付他! 裴融自以为这个叫做鬼枭的老家伙会按照他的想法来做,哪里知道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孙琦的设计之中! 果然,鬼枭一击没有得手之后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直接冲杀了过去,朝着那满脸严肃的裴齐就是倾尽全力的一掌! 裴齐也不是什么温室的花朵,虽然手段没有鬼枭那般的诡异,但也是经历过不少厮杀的。 鬼枭举手投足之间阴风大起,鬼声呼啸,让人心中颤栗。 反倒是裴齐看着文文弱弱的,这一动起手来反倒是有几分霸气磅礴的意思。 两个人交手之后,整个空间似乎都受到了动荡一般。 他们谁也没有主动将战场转向天空之中,就在这涪陵城的街道上大打出手。 两个人刚刚一交上手,那爆发的气浪就将周围本来只是看戏的百姓掀飞了数人。 那些被掀飞的百姓直接就口中开始喷洒鲜血,落地的时候眼见就是不活了。 其他百姓和裴家的护卫也有不少人被打伤在地。 这一下子,涪陵城的百姓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热闹不能瞎看了。 不过此时这附近的街道已经密密麻麻的到来了不少百姓,此时想要立刻四散离开也真的并不现实。 反倒是因为太过于慌乱,不少百姓都开始了互相践踏。 藏在人群之中的孙琦,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不由得越来越兴奋了。 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想法来走着。 百姓被这里的事情吸引而来,一群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蠢货,再加上对那个所谓“青天大老爷”的信任让他们都失去了理智。 现在一场大战,却是让他们都学会了认清现实。 只不过这个是需要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来学会的。 “再继续扩大混乱!”孙琦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百姓们,毫不留情的下了命令,他的身边都是他们孙家的嫡系亲信,“这些百姓,至少要损伤三成以上!” “小人明白!”一行人躬身答应之后便开始了各自随着人流而动。 他们都是颇有一些实力的,哪里是这群孱弱的百姓所能比的,他们的出手让无数的百姓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大力气给弄倒在地上。 然后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就被无数冲过来的百姓践踏而去。 很快,那些人就从哀嚎,变成了呻吟,最后没有了声息。 在这种嘈杂混乱之中,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归属和亲属,只能靠着自己努力的随波逐流,但是慢慢的他们的体力一旦出现问题,一个疏忽就会让他们命丧黄泉。 “救命啊!”终于有百姓受不了这种情况了,开始了惨叫。 但是他的惨叫纵然声音凄惨,但是周围的嘈杂让他的叫喊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显现出来。 而且就在越来越多的嘈杂声出现的时候,涪陵城之中出现了火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枭和裴齐两个人打的太过于猛烈了,战斗的正中心的那间客栈突然开始燃起了大火,而且大火借着强劲的风势,直接朝着周围扩散了起来。 并且随着火势的扩散,百姓们就更加的慌张了,此时被互相践踏的百姓已经有些不计其数了。 看着下面那无情的践踏或者屠戮,涪陵城的某一座高楼上,两边分别站着两方人马。 其中一方人马,为首的乃是一个老人,身后跟着一个壮硕的忠仆,还有一个年纪轻轻十分乖巧的年轻人。 至于另一方人手,为首的乃是平安客栈的掌柜韩龙,而他身后则是站着两个小家伙。 此时他们都在看着下面的乱象。 “你们对此可有什么看法么?”韩龙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教育两个孩子。 “侠以武犯禁,若有朝一日我掌大权,当专门设置一部门,用来压制和管理这些修士,让他们不能再继续的这般肆意妄为!” 张汤的话还是离不开法,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一切的不和谐,都是因为法律的不完善,而他要做的就是努力的学习,然后在有资格和能力的时候,亲手制定属于自己的完美法律。 韩龙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了另一个人,胖乎乎憨憨的小沈富。 “你呢,看见这个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无权无势只知道蛮干,最终只能带来更大的祸患!”沈富先是文绉绉的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此时当雇佣无数木匠,赶制一批棺材,然后明天低价出售,不单单能够挣到一笔钱财,还能够收拢人心!” 后面那一句才是他想要说的,在张汤看来的人间惨剧,在他看来就是一场赤裸裸的金钱盛宴。 “去你们的书中找到你们想要知道的答案,然后去做吧!”韩龙眼角的余光告诉他,那个一直微笑着的老家伙终于走过来了,“沈富,从明天开始,你就准备接手平安客栈吧,你和张汤两个小家伙都做好准备。 我可能待不了多久了,离开之前会给你们一个合适的安排,不过后面的路,大部分就要靠你们自己走下去了。” “学生明白!”小张汤和沈富两个人直接拱手应诺。 此时孙权也终于来到了李鍪的身边,看着李鍪不断的教导两个孩子,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他们两个真是好福气啊,能够有您亲自教导,想来未来那是极为优秀的。” “我得到他们两个学生,既是他们的福气,恐怕也是我的福气,当他们成才之后,那真正有福气的还不是我这个当掌门的么!” 看着李鍪那一脸的荣幸,孙权也是摇了摇头。 走到李鍪的身边,和李鍪一样,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外面,“看他们这个样子,恐怕他们是谁也奈何不得谁的,很快他们就会各自罢手,只不过可惜了这满城的百姓。” “是啊,满城的百姓都成为了那孙琦的棋子,为了将这涪陵城拿下来,孙琦也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李鍪轻笑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张汤。 “你刚刚只看见了侠以武犯禁,但是你却没有看到根源,这一场混乱的开端是两个不拿百姓性命当一回事儿的修士,但是这一场根源的源头却是那子虚乌有的九转玉灵丹,或者说是孙琦!” 张汤听完之后,立刻就想明白了自己师傅想要告诉自己的是什么。 “可是那孙琦全程都没有出手,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参与其中,若是用律法来制裁他....” “你只能夸奖他!”韩龙给他的心上补了一刀,“所以说律法必须要有,但是对于这种人....” “完善自己的律法!”张汤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最后李鍪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按照你的想法,继续走下去吧!” 孙权看着李鍪吃瘪,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这教导弟子就和教育自己的孩子一样,若是想要将他们教导成才那可是要耗费无数心血的。” “当然,小子自然是明白!”李鍪点了点头,“这两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教导的,不过在此之前,我等是不是先将这件事解决了。” “没什么需要在意的,孙琦那个小子的手段我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干什么,我也是十分了解的。” 孙权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才继续说道。 “之前你不是想知道这个小子为什么不先去烈焰城找大中正谢坤,而是先去了紫鸢城么?老夫已经让人给查出来了。 那谢坤最得宠的小女儿叫做叶子楣,此时正隐姓埋名藏在紫鸢城花帅的麾下,而那孙琦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直接找到了叶子楣,然后使了些手段,将那女人骗到了手。 所以这次他去紫鸢城定然是去找他的那个姘头,然后再通过叶子楣去找到谢坤,这样做孙琦的胜算才是最大的。” “或许还不是这么简单!”李鍪继续补充道,“看看那个正在和鬼枭打的不停的家伙,裴家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孙琦能够指示的。 想来在紫鸢城的那几天里,他应该收拢了一批不小的势力,作为媒介,想来是那个谢坤的小女儿了,刚刚听你说,那个小女儿是隐姓埋名?” “对,那个姑娘还不错。”孙权点了点头,“虽然紫鸢城很多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但是都配合着她在演这么一出受苦的戏。” “哦,那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啊!”李鍪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孙琦现在应该是握住了一些人的把柄,然后将他们整合在了一起。 此时他的大势已经成了,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挑担的,扁担的一头是烈焰城的城主,车迟国的司空谢坤,另一边乃是一群世家,他在努力的维持着他们的平衡,然后让他们都被自己利用。” “只可惜,他现在就是志大才疏,想着各种的美事,但是这种联盟就如同空中楼阁,稍有不慎就会立刻坍塌,根本不能成事,就算我等不动手,他也会自取灭亡!” “虽然如此,但是我等还是要动手的,总不能真的就眼看着他楼塌了,这种毁人根基的事情,还是我等亲自做,这样才比较好!” “你说的有道理!” “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两个人开始了不断的大笑,像是终于说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这件事情果然如同孙权说的那样,鬼枭和那裴齐在谁也奈何不得谁的情况下,果然很快就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 两个人对身边那些已经慌不择路,死伤惨重的百姓完全视若无睹,反倒是都冷冷的看着对方。 此时那一直被殴打的于思成现在也没有了动静,看那模样,似乎是已经没有了声息。 至于裴融那老头子,现在已经被人保护着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你...不错!”鬼枭的百鬼帆都已经拿出来了,那万鬼噬魂的时候,更是误伤了无数的百姓。 可是作为主要对手,裴齐却是只有那么些许的狼狈。 裴齐看着面前的鬼枭,一言不发,努力的在平息着自己的气息,此时他已经有些难受了。 他不是车迟国的人,他甚至不是并州的人,乃是幽州浩然宗的,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宗门被人给灭了,这才侥幸逃到并州,然后被裴融救走了。 此时看到这个叫做鬼枭的家伙,也着实是让他开了眼界。 因为真要是打起来,这个家伙也不过就是依仗着自己的功法足够的诡异,自己很多的攻击在他的身上都找不到任何的效果。 若非是如此,单单凭借这么一个老头子,对自己还是做不到这般的。 “你我二人今日打不出一个结果来,老夫只是想要告诉你们,若是再敢算计老夫,那老夫不介意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鬼枭说完之后扭头就走,直接踏空而行,对于那依旧乱糟糟的百姓,还有这已经燃烧了半个城池的大火连管都没有管。 至于那个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的于思成,他更是没有看上一眼,任凭大火慢慢的将他包围。 鬼枭动手并不是想给谁报仇,他想要动手,那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他要报复,仅此而已! 此时鬼枭毫不犹豫的离开,也算是给裴家一个台阶下,而鬼枭离开之前并没有回到他的城主府,而是直接奔着那远处的孙家而去。 “老先生啊!”李鍪看着鬼枭离开的方向,然后朝着孙权说道,“看来孙琦那个蠢货玩砸了啊!” “很正常,孙琦这个家伙小聪明很多,但是没什么大本事。” “张汤,沈富,安排救人!” “孙登,周泰,带着人去救火!”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易(五) 韩龙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一直觉得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是他却是不认为自己是真的可以枉顾任命。 他杀过很多人,但是他从来不会妄杀,他可以为了战胜那只疯狗魏平,然后火烧安定城,让数万百姓,让数千士卒直接丧身火场。 因为当初除此之外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在硬性实力不如对方的时候,当初的韩龙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所以他只能选择这么做,他只能选择用一场大火来终结这混乱。 但是最后他还是失败了。 如今同样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孙琦不惜利用鬼枭的性情,那全城百姓的百姓作为筹码,然后将鬼枭推入自己已经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而且当鬼枭进入陷阱之后,孙琦更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满城百姓的安危...或者说不仅仅如此。 此时的鬼枭已经来到了涪陵城孙家的上空,脚踏虚空的他,丝毫没有掩盖自己修为和气息的意思。 而他的突然出现,也让无数人为之震惊,其中孙家的人,也都赶了出来。 “孙琦何在,让他滚出来见老夫!”鬼枭此时没有任何的客气,直接朝着下面孙家的众人怒喝到。 孙家的众人此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也并不知道自己头顶上面的那个阴森森的家伙,为什么现在这个家伙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不过不管他们原因是什么,此时孙家也不能让鬼枭这般的放肆。 “鬼枭大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您这么的愤怒,不如下来喝上一杯热茶!”孙家的一个族老站了出来,想要将鬼枭邀请下来。 “咱们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的说,若是您找孙琦将军,我等这就去让人找他!” 那名孙家的族老此时正满脸的笑容,希望自己和蔼的笑容能够改变他的态度。 但是..... “孙琦不在?”鬼枭嘴角咧出来一个狰狞的笑容,同时大手往下一捞,刚刚那个还在说话的族老就被鬼枭一把给捞了起来,然后拽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想要怎么好好说?” “呃....”那族老双腿凌空,脖子还被掐住,整个脸都变得通红了起来,“鬼枭城主,饶命饶命啊,您一定要饶了小人啊,小人哪里做错了!” “老夫没有说你错啊!”鬼枭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深沉,“老夫只是问你,你到底是怎么让老夫好好说?” 那族老此时的脸已经红的不正常了,双腿不停的打着慌,整个人都变得颤抖了起来。 “看来你说不出来,那老夫为什么要让你活着!”鬼枭看着不吭声的族老,不由的嗤笑了一声,然后手掌再次用力,“咯嘣”一声,那个族老的脖子就被掐断了。 暗红色的血液从那族老的嘴角流了出来,他的气息快速的衰落下来,同时他的血肉也快速的衰落,很快他就变成了一张皮包骨头的骷髅模样。 鬼枭手一松,那具尸体就掉落下去,摔在了众多孙家之人的面前。 这一幕也让他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没有任何和解的意思,他这是,来者不善! “鬼枭大人,不知道我们孙家哪里得罪了鬼枭大人,若是有什么误会,等我们孙将军回来了可好?” 另一名族老看到这一幕,脸色也赶紧阴沉了下来,同时朝着鬼枭寒声说着话,希望他能够老实一些,冷静一些! 但是他的想法和做法,这次彻底的激怒了鬼枭。 “你的意思是说,我堂堂阴鬼宫的长老鬼枭还要看着他一个小小的孙琦的脸色么?”鬼枭突然就大笑了起来,笑的无比狰狞,“就凭他,也配么!” 一声厉喝,无数的厉鬼从他身后的那面黑白相间的百鬼帆里窜了出来,同时朝着下面的那些孙家之人就冲了过去。 “啊!”凄厉的惨叫上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孙家的男女老幼,在鬼枭这个金丹修士的进攻之下,哪里能够有生还的可能。 “哈哈哈哈哈....”鬼枭就在孙家的上空,看着那些从自己百鬼帆之中飞出来的厉鬼,正在不断的吞噬着孙家之人的性命。 这一幕惨状让鬼枭再一次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痛快。 他之前被宫主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涪陵城给他们这群愚昧的百姓当城主,三天新鲜劲儿一过,他就再也感受不到兴趣了。 这里又没有各种厉鬼尸体让他炼魂炼尸,也没有浓郁的阴气帮助他修炼,这在他感觉就像是一次流放。 直到廖立出现给他带来了无上的享受,这才让他再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乐趣。 只不过这种乐趣很快就消失了,消失的原因就是那该死的孙琦,他拿着一堆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证据,居然就这么逼着自己将自己的心腹爱将给痛责,罢官了。 事后的孙琦对自己也没有廖立那般恭谨,让他十分的憋屈,让他感觉到官场是那般的无趣。 若非是自家的宫主告诉自己,既然入了尘世就要按照尘世之中的规矩来办,他哪里能够忍得住。 直到廖立再次将那个叫做韩龙的家伙推荐给自己,自己这才有了新的生活。 更多的金银,更奢华的生活,甚至还有更好的修行之物,若非是韩龙帮助自己再次找到了生活的乐趣,他哪里会如此帮助他。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居然再次让那个叫做孙琦的家伙给毁了。 他孙琦真的以为自己是傻子么,这么明显的算计自己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既然他孙琦对自己这般过分,拿自己也一定要让他尝一尝什么叫做痛苦! 鬼枭已经等待不了了,他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家宫主的叮嘱,他现在一定要将孙家连根拔起,将孙琦那个坑害自己的家伙,抽皮扒筋,将他的神魂练成魂灯,日日夜夜灼烧他,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只可惜孙家的残剧已经进入了尾声,可是孙家的孙琦却是仍然没有出现,这让鬼枭颇为难受。 不过也没有关系,鬼枭听着耳边的哀嚎,看着半座城池的火光,无数的冤魂厉鬼,他觉得自己终于彻底的舒坦了。 不杀人的鬼枭,哪里还能叫做鬼枭! 听着这些在他耳中如同优美乐章的惨叫声,鬼枭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杀吧,杀吧!”鬼枭张开自己的双手,然后高高的举了起来,“好好的杀一场吧,今日让你们好好的痛快痛快!” 鬼枭疯狂并且放肆的大笑着,这一幕看到的也不仅仅是孙家的那些人。 “孙权老爷子,您就真的不想去救一下您的家族么?”韩龙再次和孙权跑到了一起。 看着不远处的惨像,听着那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的惨叫,韩龙不禁有些唏嘘起来。 不过他唏嘘的并不是孙家的惨状,他唏嘘的原因单纯就是因为身边的这个老人的淡然。 身边这个老人,实在是太淡然了一些,淡然的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没有救援的必要,他们是他们,老夫是老夫,这么多年的囚禁,老夫对他们的感情也早就淡漠了。”孙权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淡然。 只不过他的这种淡然,就更加的让他显得那般的冷漠,冷漠的有些可怕。 “哎,你们还真是冤冤相报啊!”韩龙摇了摇头,“看这架势,孙琦应该是已经跑了,为了能够证明自己的无辜和愿望,不惜搭上自己全族的性命,他也是心够狠的!” “那个小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心狠,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只要能够换来更大的利益,他甚至可以将他自己的父母兄弟都舍弃! 也不对,他现在已经舍弃了,只是老夫还是不知道,他想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 他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能够让他这么痛下决心的放弃这一切的!” 孙权的疑惑,韩龙很明显是回答不了的,不过也不需要他回答,因为他们很容易就能够看到,孙琦那个小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次日天明,涪陵城已经是一片哀嚎。 昨晚的混乱已经是让整个涪陵城都损失惨重了,以某一间客栈为圆点,方圆将近十里,近四十余间房屋都被大火焚毁。 百姓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聚集在了一起,然后一场混乱,互相践踏而死不下数百人,因此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这一连串的变故下来,导致的乃是涪陵城一片哀嚎和混乱。 可是就在这个紧要的档口,涪陵城的两个大人物都不约而同的玩起了失踪! 涪陵城的守将孙琦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消失了,便是昨日晚上孙家满门都被鬼枭杀了个干干净净,他都没有出现的意思!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主要人物之一,涪陵城城主鬼枭。 他倒是能够找到,但是他死死地坐在自己的府邸之中欣赏自己的歌舞伎给自己表演。 没有丝毫的想要素弥补乃至忏悔的意思。 作为一个于公于私都应该出现在这里安抚百姓的人物,鬼枭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现在他的架势用四个字就能够形容,稳如泰山! 最后或许是因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涪陵城的前守将,廖立不得已再次名不正言不顺的站了出来。 不过此时谁也顾不上这个突然站出来掌管大局的廖立了。 鬼枭巴不得有人给他解决现在的麻烦,至于是谁并不重要。 至于孙琦,谁都找不到他。 就在廖立慢慢将涪陵城再次稳下来了之后,在远处的车迟国京师城门之外。 一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男人就这么出现了! “我乃涪陵城守将孙琦,我要求见陛下!” 凄厉的喊声传了过来,无数守卫京师的士卒也围了过去! 在车迟国的京师之中,权贵如云,豪门如雨,一个小小的守将地位真的未必有某个高门大院里跑出来的狗更重! 但是孙琦却是高呼自己乃是涪陵城的守将! 作为边疆之城的守将,他的地位依旧不高,但是他的地位却是十分的特殊! 很快重伤垂死的孙琦就已经被人直接抬进太医署了。 孙琦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因为他的出现朝中却是已经吵翻了天了! “那个太医署的孙琦,可已经核查过身份了么。” 作为车迟国的皇帝陛下,他自然是一举一动,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有十足的把握! 就比如这个自称是涪陵城守将的家伙,若是没有完全确凿的证据的话,对他的救治那就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陛下放心,此人我等已经仔细的查探过了!” 那探子也快速的回答了起来。 “虽然关于涪陵城的情况并不是我等能够轻松查探的。 但是我等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来查探这件事!” 涪陵层最近经历过些许的意外和事情,再加上现在他们和阴鬼宫的关系十分的特殊,的确是在涪陵城,校事府没有安排人手。 但是即便如此,校事府的人想要核实一个自称边关守将的身份还是能够办到的! 车迟国的皇帝陛下听到了这件事也是点了点头,他对于自己这些属下还是信任的,最起码对于校事府还是信任的! 确定了孙琦的身份之后,很多事情就能顺理成章的做下去了! “那小子的伤怎么样了?”糜臻抚着自己的胡须,轻声问道。 “陛下请放心,太医署已经回话了,那小子虽然身受重伤,十分的虚弱,但是性命已经无碍了,最多再有个数天的时间,他也就应该清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糜臻这才再次点了点头,连连说着好! “你们安排一下人手,看看…” 糜臻本想让校事府的人去安排一下查一下涪陵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他们确定天狼最近没有任何的动静,所以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国家的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最后糜臻还是放弃了,就因为他有一个阴鬼宫的长老在那里当城主,他说话办事都必须要顾忌阴鬼宫的面子。 若非是因为他们这群人得到了消息,阴鬼宫的老祖宗和宗主出关了已经,他们何至于此! 苦苦等了三天又,孙琦那双眼睛才慢慢的睁开了! “我是校事府的探子!”孙琦眼睛挣来的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大人…您说…”孙琦倒是十分的痛快,明明还是很虚弱,不过没有任何的矫情,这一点倒是让校事府的探子十分满意。 “涪陵城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琦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问题,心里先是薇薇一喜,然后立刻就隐藏了起来,相反脸上还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哭泣。 “大人有所不知,涪陵城差点就让鬼枭大人给毁了啊! 不久之前,鬼枭大人麾下一人得知有往来商队手中有九转玉灵丹这等宝物,然后就想要潜过去将它盗走! 那商队东西有没有被偷走小人并不清楚,但是鬼枭大人的仆从确是被人抓了一个正着! 那人被人赃并获之后,直接就开始遭受暴打,十分可怜! 鬼枭大人怜惜他的性命,所以便亲自登门前去要人,结果因为态度太过于桀骜,而和那商队之人打了起来! 谁知商队乃是沧水城裴家的专属商队,里面有个和鬼枭大人相差无几的大高手。 两个人交手波及甚广,无数百姓都遭了殃,死伤无数不说还被他们焚毁了数十间房屋!” 那校事府的探子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孙琦这是怎么回事,便直接出言问道。 “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孙琦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更是直接躺在床上号啕大哭,分外的感人。 “大人啊!大人啊!”孙琦哭声根本止不住一样,“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那鬼枭不知为何就怪罪到了小人的头上,竟然在一夜之间将找人全家老小都送给了他的鬼魂!” 说话间,孙琦竟然还将所有那天晚上的细节都说了一遍,包括那鬼枭的招式和手势,还有自己家人的惨状! 若是李鍪和孙权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孙琦的话给吓住的。 因为他说的和当晚发生的事情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仿佛就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或者是不是仿佛,就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幕,在那天晚上,其实孙琦就在孙家不远处,亲眼简单自己的父母亲朋,妻儿老小被那个鬼枭一一折磨而死! 听到孙琦的诉说,校事府的探子也基本就相信了孙琦的说辞,毕竟阴鬼宫的手段太过于诡异了,若是没有任何的接触和交手,他是说不了这么清晰明白的! 想明白之后,校事府的那个探子也就起身告辞,要找糜臻去复命了。 与此同时,孙琦给鬼枭准备的大礼也已经来到了京师之中… “臣沧水城裴融有本奏,臣要弹劾涪陵城城主鬼枭罔顾人命!” “臣刘增也要弹劾涪陵城城主鬼枭意图联合天狼!” “臣也弹劾…” “臣也弹劾…” 一名又一名的朝臣站了出来,然后集体弹劾涪陵城的城主鬼枭。 直到最后,烈焰城城主,车迟国司空谢坤也站了出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斗争 车迟国的司空谢坤站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呼吸有些停顿,便是糜臻也将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这些车迟国的大小君臣,并不是傻子,也不可能是傻子。 孙琦的话,他的出现,还有刚刚那些朝臣的弹劾,不出意外,他们都是早就已经联合好了的。 毕竟无论是这个被折腾的几乎要死了的孙琦,还是刚刚那些突然窜出来要弹劾阴鬼宫长老鬼枭的这个城主或者是那个员外郎,都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个大殿之中的人。 他们现在无一例外,破例出现在这里,然后共同做着一件相同的事情,弹劾同一个他们惹不起的人。 这肯定就是联合好的,甚至可以说,要么孙琦是将他们联合在一起的那个人,要么孙琦就是他们联合起来之后推出来的那个人。 对于这一点糜臻也好,其他人也好这并不算是什么意外。 阴鬼宫的那群阴森森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性格,别人不知道,百姓不知道,他们这满朝的君臣还能不知道? 这么一个动辄就得罪人的家伙,将孙家惹毛了很正常,将他们这些有着势力分布的家族们惹毛了也很正常,所以说对于鬼枭被弹劾,他们不意外。 鬼枭所代表的阴鬼宫,和他们这群一流或者二流家族之中的二三流势力,这两者在他们之间非常容易被做出选择。 但是现在,他们却是很惊讶了,因为谢坤的出现,让他们很容易做出来的这个选择,变得有些犹豫和纠结了起来。 司空,三公之一的要职,可以说是在丞相之后的极为重要的几个官职之一。 同时,在车迟国现在的这个条件下,若是没有足够的势力和能力,他也坐不稳这个位置,谢坤站出来,代表的不单单是他自己,还有他身后的无数势力。 他的出现不单单让车迟国的无数君臣皱起了眉头,也让那些刚刚出言弹劾的家伙喜上眉梢。 在他们弹劾之前,他们已经得到了孙琦那半威胁半请求的话,孙琦告诉他们,若是和他一起弹劾了阴鬼宫的鬼枭,那么剩下的就是和堂堂司空谢坤大人搭上关系。 但若是他们不做,他们也会和谢坤大人搭上关系! 这两句话一出,那些人也就没有什么选择了。 今日他们本来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做的,甚至他们在弹劾的时候,他看到了他们家族之中其他人震惊以及责备的眼神。 不过如今,谢坤和他们共同弹劾了那阴鬼宫的鬼枭,这一下子,他们的风向立刻就变了。 虽然谢坤说的罪名很轻,就是说他不尊礼数,不懂为官之道。 但是这就是一个方向,谢坤说完之后就回到了原位,然后开始了闭目养神。 但是最为谢坤麾下的那些势力,没有一个有丝毫犹豫的,作为言官御史的代表,更是九大中正之中势力最大的两个人之一,谢坤的话,那可是比糜臻的圣旨还有有用的。 “陛下,臣有本要奏!”御史中丞严雨宽二话不说就站了出来,“阴鬼宫鬼枭,狂妄无礼,好勇斗狠不懂如何为官,造成涪陵城诸多动荡混乱,当杀!” “陛下,臣也有本要奏!”御史中丞之后,便是诸多御史言官的战场了,“阴鬼宫鬼枭,忤逆圣上....” “陛下,臣有本.....” “陛下,臣弹劾阴鬼宫鬼枭....” “陛下,阴鬼宫鬼枭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陛下......” 无数御史言官,还有三省六部的诸多大臣,几乎在谢坤退回原位的那一刻,然后小半的大臣都站了出来。 这一下子,糜臻的眉头皱的就更加的深沉了,他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下台了。 看着一直闭目养神的谢坤,糜臻的脸色慢慢的变得阴沉起来,别人不知道阴鬼宫和他们车迟国现在的关系情有可原。 但是他谢坤作为车迟国的司空,他不能不知道,他今日这般的作为,他到底是何等居心。 在众多大臣,该说的也哦度说完了,该弹劾的也都弹劾了,大殿之中的气氛一度陷入了沉寂之中。 “陛下!”就在糜臻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抚他们的时候,一直不言不语的车迟国总中正官司徒浩慢慢的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司徒浩没有先说话,而是在大殿的中央,回过身子,缓缓的看了众多朝臣一眼,每一个人的脸上,他都停留了几分。 这种眼神,让他们学会了闭嘴,然后慢慢的退了回去。 “陛下!”等大殿再次恢复了原装之后,司徒浩才朝着糜臻拱手行礼,“此时既然已经将事情闹大了,那么我等再多说其他的也没有意义了,还是先将鬼枭先生请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司徒浩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让糜臻的眉头松开了。 他刚刚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够息事宁人,如何才能够套出来谢坤为何要这般做,然后如何才能让谢坤将自己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却是忘记了,他作为皇帝还有另外的一项作用。 他完全可以把身为臣子的鬼枭请回来,然后客客气气不伤他面子的让他在京师述职,然后随便找些人去涪陵城“探查”一番,然后具体的结果还不是自己想要什么,那就是什么。 到时候,再揪出几个替罪羊来,那么万事大吉,阴鬼宫的合作他们仍然可以继续,朝堂上经过这见事情之后,三公的威望也应该削减一番了。 糜臻想明白之后,顿时点了点头,同意了司徒浩的做法。 “既然如此,那便依照司徒大人所说的,去将鬼枭请到京师之中,让他好好的和这些人对峙一番。” 糜臻说完之后,还看了看下面的谒者,车迟国之中的老好人黄元。 “黄元,您单独去走一趟吧!” “黄元,领命!”黄元直接从糜臻那里得到了圣旨,然后马不停蹄的朝着涪陵城走去。 而此时糜臻已经也没有了继续上朝的意思,直接散了。 散朝之后,众多朝臣都三五成群的离开了这座皇宫,此时因为车迟国大军和沧澜国的大军正在边境上打的生死两难,反倒是朝中颇有些混乱起来。 而这个时候,这一场上朝就是他们的一种象征和映射。 “司徒大人!”司徒浩在从里面出来之后就十分快速的离开了,然后也没有和之前一样,拉上几个岁数相当,资历相当的老友,去喝酒饮茶闲聊。 他这番动作自然是能够让所有人都看的见,然后对他的行为产生兴趣。 但是无论是谁看见了,他都不管不顾,甚至是对于招呼自己的那些个老友,也是看都不去看一眼,一门心思的朝着府邸中赶去。 “这个司徒老儿,难不成是要拉出来了不成么?”虽然司徒浩在大殿之中一双昏花的老眼,就让众多弹劾鬼枭的大臣都闭上了嘴巴,无人再敢放肆。 但是在他们这几个资格同样够老的朋友面前,却就是一个和蔼的老头子。 毕竟他们能力比不上司徒浩,也知道自己能够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他们从来不做自己不应该干的,所以和司徒浩也只有交情,没有公事,自然是十分的随意。 只不过今日他们看着急匆匆的司徒老儿,嘴里虽然是一直调侃着,但是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担心。 而且重要的不单单是这个,还有另外一件事,也很重要。 那就是今日的司徒浩,十分的不正常。 平素里便是天塌下来都不吭一声的他,今日却是有些太过于的冲动了,这一点或许糜臻都没有发现,但是他们这群老朋友却是看出来了。 “你说,这个老家伙可别老了老了,出什么事情啊!” “莫要瞎说,这个老东西当年还在朝的时候,就是被誉为千古一相的人物,他的能力可不是我等能够比拟的,莫要多管闲事!” 几个人互相说这话,然后随便来到了一处湖边的酒楼,找到了一个最好的位置,直接坐下来喝起酒,做着诗歌,颇为悠然自得,仿佛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而司徒浩回到了府邸之后,立刻就将自己的府邸大门牢牢的关紧,然后吩咐下人,无论谁来,就算是皇帝陛下糜臻出现了,他都不见,若是拦不住了,就说自己死了! 留下狠话之后,司徒浩直接走到了后院之中的暗门之中。 司徒家的暗室之中,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了,昏暗的暗室之中,那人还穿着一身黑斗篷,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样。 司徒浩走进来之后,已经是有些气喘吁吁的了,他毕竟已经是一个老人了。 “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现在你们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司徒浩看着面前的这个黑衣斗篷的家伙,满脸都是愤怒。 “这个东西,您可以看看!”那黑衣斗篷说完之后,直接将一个小布囊扔了过去,扔到了司徒浩的手中。 司徒浩结果那布囊之后,伸出手摸了摸,很容易就能摸到那里面应该是一块玉佩,然后司徒浩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看着对面的这个人。 “这就是你说的那东西?”司徒浩冷哼了一声,“你莫要诓骗于老夫!” “您放心,这里面只是您需要的拿东西,当然这东西也只有这一份儿,您大可以放心!”说话的时候,那黑衣斗篷的家伙,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露出了那张苍老的脸。 正是一直在涪陵城冷眼旁观的孙家老太爷,孙权! 司徒浩拿到了那手中的玉佩之后也并没有着急打开验证真假,而是缓缓的走到了孙权的面前,就直接往他对面一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司徒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你们孙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孙家了,该死的也都死了,该跑的也都跑了,留下你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家伙,好好安度晚年不好么?” “我这个早就该死的老头子,如何度过我的晚年,那是老夫自己的事情,就不劳烦丞相大人费心了。”孙权冷笑一声,没有承受他的“好意”。 看着一副冥顽不灵的孙权,司徒浩也不多说,当他被孙权找到的时候,他就不想搭理这个疯子,只不过是因为孙权口中的那件事实在是有些大,所以让他没有办法不和他合作。 如今合作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他们便各自归属不同的势力,若是有机会,他不介意直接将这个老家伙杀死在他的面前。 同样的,他相信这个老家伙也是这么想的。 孙权轻笑着离开了司徒家的暗室之中,留下司徒浩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半个时辰之后,司徒浩也从暗室之中走了出来,脸上也恢复了风轻云淡,似乎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来到了前院书房的司徒浩先是让管家给自己跑了一壶热茶,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司徒家的三房,最近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司徒燃的家伙,今日看他做的不错,竟然无声无息的和谢坤那个老家伙搭上了关系,应当赏赐!” 管家听见之后,直接弯下腰身,“不知道需要何等赏赐?” “本来想着给他玉珏和经史子集,不过看着小子也还够隐忍,颇有些许的能力,便让他来一趟吧,老夫倒是要亲自考校一番。” “明白!”老管家领命之后,便冷漠着走了出去。 很快,司徒家的三房大院之中就迎来了他这位贵客。 司徒琴作为司徒浩的贴身管家加仆役,可以说是这个府邸之中,最被司徒浩信任的了,他的出现要么代表着一房的崛起,要么代表着一房的落寞。 此时他出现在三房大院之中,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司徒燃,在不在!”作为管家,他却是并不记得司徒燃是哪个,或者说,就凭司徒燃这么一个小家伙的身份,还入不得他的眼睛。 “小人司徒燃,三房长孙见过大管家!”司徒燃虽然也不知道现在是好是坏,但仍然是快步走了出来,朝着他拱手做鞠。 管家看着司徒燃,然后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便朝着他点了点头。 “家主说了,你应对得体,如今你去沐浴更衣,然后跟随老奴去见家主,接受考校!” 管家说完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留下了一整个大院子的欢腾。 “哈哈哈哈...”笑的最大声的就是三房的长子,司徒家作为车迟国最大的家族之一,他们的庞大那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他们之间的争权夺利,也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如今他们三房的孩子得到了家主的认可,甚至要亲自考校,若是那小子应对得体,他三房一跃而上的日子那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的有些开心。 “燃儿啊!”三方的老太太也听闻了消息,直接走了出来,老泪纵横的拉着他的手,“你给咱们三房长了脸面,今日你一定要好好的表现,然后让咱们三房也扬眉吐气,前往不能输给大房那个泼妇!” 老太太作为司徒浩当初的平妻之一,和大房正室的关系自然是不会好的。 如今她所有的希望都落到了这些子孙的身上,希望这些人能够成才。 “祖母放心,孙儿定然不会让您失望,定然不会给三房丢脸!”司徒燃此时也是满心的欢喜,他本以为那件事会让他身败名裂,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 看着信心满满的司徒燃,他的父母还是祖母都是忍不住的点了点头,至于三房的其他人,大多都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却也不敢多说。 “好了,你莫要浪费时间了!”三房长子,也就是司徒燃的父亲直接走了过来,“为父已经让人给你准备香汤和清香了,一会儿你好好的梳洗一番,焚香跪拜,便去见家主吧!” “孙儿明白!”司徒燃领命之后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间之中走去,留下了一群神色各异,但是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的人们。 回到房间之中,司徒燃果然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香汤和已经点燃的焚香,闻着清新的气味,不由的露出了一个轻笑,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那正在给他调试温度的侍女,看到司徒燃进来,更是朝着他遥遥行礼,潮湿温热的房间,此时已经让她们衣衫被汗水和汤水弄透了。 而她们此时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反而若有若无的朝着司徒燃展示着什么。 看着那几名面容姣好的侍女,司徒燃不由的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些热了起来,同时还想起来了某个难忘的夜晚,那一晚,恐怕他这辈子也忘记不了! “咳咳咳!”虽然司徒燃很想对着她们这群搔首弄姿的家伙做些什么,但是此时,却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只能强行忍了下去,“尔等莫要这般,若是误了事情,你们得罪不起!” 说完之后,司徒燃就直接将她们轰了出去,然后自己将衣衫脱下,直接钻到了那浴桶之中,好好的享受了起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斗争(二) 司徒燃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大有一种翩翩少年郎的感觉。 本就长得唇红齿白的他,此时一身月白书生服,手持一柄纯白纸面折扇,头上扎着漆黑的玄木发簪,腰间还吊着一块月牙状的翠绿玉珏。 再加上那贵公子的气质,倒是真能迷倒不少少女。 “燃儿!”老夫人看到司徒燃出现,顿时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看着司徒燃不停的打量着,“好,好,和你祖父年轻的时候,就是像!” 此时的老夫人,看向这个家伙的时候,那是忍不住的赞美和认同,在老夫人的眼中,这个孙儿那就是十全十美的一个人,那就是和他夫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不过三房老夫人的这话若是让从小丑到了老的司徒浩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好好大量大量自己的这个孙子,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后代了。 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闹,此时司徒燃都已经将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的,然后走向了司徒浩的书房。 “管家,您不进去么?”看着将自己领到司徒浩书房门口就要离开的管家,司徒燃有些惊讶,他以为这个几乎和司徒浩形影不离的老管家,会和他一起进去。 “家主找的是你,并不是老奴,老奴在外面等候便是,燃少爷在里面好生和家主聊天就是了!” 司徒燃看着老管家离去,不由的露出了一个轻笑,很自信的轻笑.... “孙儿司徒燃,求见祖父!”平素里都要称呼司徒浩为家主,今日的司徒燃却是大着胆子喊着司徒浩祖父。 “进来吧!”司徒燃听到司徒浩没有反对自己的叫法,不由的轻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在祖父的心中地位更加的重了。 司徒燃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走进了司徒浩的书房之中,站在了司徒浩的面前。 司徒燃在那里站着,而司徒浩这个将他叫过来的司徒家主,却是在这里没有任何问题要问,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他面前就没有司徒燃这个人一样。 时间慢慢的流逝,司徒燃在这里站立了不知道都过了多久了,但是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似乎看着司徒浩读书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直到天色都慢慢的黑下来了,司徒燃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他那挺拔的姿势都没有变化。 “天黑了,你这么站了大半天,不累么?”司徒浩终于将自己的头抬起来,看向了面前的年轻人。 司徒燃突然听到这么句话,先是惊讶,然后有些惊喜。 “多谢祖父奠基,孙儿不累,为了家族,孙儿百死不悔!”这般着急的表达自己的忠心,看得出来这些话在司徒燃的心中已经练习了很多遍了。 “今日怎么想到了要去大朝会,你现在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礼部执戟郎,虽然不能说没有上朝的资格,但是平素里你们应该是不用去的。” 司徒燃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是今天大朝会给的。 虽然谢坤论名望还是论地位,都比不上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但是谢坤好歹也是堂堂的车迟国司空,若是真的没有三分能力,又如何登上高位。 自己一个小小的司徒家,三房孙辈的小人物,官职不过礼部的一个执戟郎,却是能够和谢坤拉上关系,这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司徒燃再次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满脸的义正言辞。 “孙儿和司空大人并没有任何的私交,只不过我二人理念想通,乃是一对儿忘年神交,我们不徇私情,不互相勾结,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国事!” 什么叫做官话,那就是冠冕堂皇的话,那什么又叫做冠冕堂皇呢,那就是华而不实,说的人人听了都要点头,但是没有任何鸟用的话。 那这具体又是什么.... 司徒浩觉得自己刚刚听了就是那些没有鸟用的屁话! “若是你的嘴里只有这些没有用的废话,那么你就可以出去了。”司徒浩看着这般圆滑的司徒燃,直接就发出了一声冷哼。 “孙儿知错!”司徒燃也不狡辩,立刻就躬身认错,“孙儿虽然嘴中不太妥帖,但是孙儿乃是真的一片真心都在家族之上,绝无半点虚言! 至于谢坤大人之事,小人乃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结识的缘分,小人平素里也是有些交心的朋友,这次本来只是为了给那孙琦出一口气,然后能够和谢坤大人拉上关系,也真的是意外。” 司徒浩听着自己的这个孙子说完话,也是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他想的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那个孙琦,什么东西?”司徒浩继续问了起来,“你司徒燃就算现在只是一个礼部的执戟郎,你应该也看不上那么一个小小的涪陵城守将,涪陵城,算不得什么边疆。” 司徒燃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最是镇定,他当然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被问出来的,也是回答起来最困难的一个问题。 不过,此时的司徒燃早就想好了答案,这也是孙琦给出来的答案。 “孙琦的确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但是他却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找到了谢坤的女儿,并且还和谢坤的女儿产生了故事....” “叶子楣,对吧!”司徒浩轻声说道,“谢坤的女儿并不是什么秘密,叶子楣的存在最多也就是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祖父英明,那叶子楣和孙琦两情相悦,而最宠爱叶子楣的谢坤自然和孙琦也就有了交往,我等开始只是想着通过孙琦那个家伙,然后和谢坤大人搭上关系罢了。 只不过,我等自己都没有想到,谢坤大人竟然对他的那个女婿那么的好,对自己的那个女婿这般的鼎力支持,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是一件喜事!” 司徒浩看着现在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孙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又是一个志大才疏的家伙,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变成了这般蠢货。 从他看到那块灵玉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个愚蠢的孙子中计了,他从一开始就让人给骗了,骗的干干净净,而且他现在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跟着老夫出来吧!”司徒浩缓缓的从书房里面走了出去,同时也将司徒燃给带了出去。 司徒燃跟在自己祖父的后面,看着外面那漆黑的夜空,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夜空是没有一丁点的星光出现,端的漆黑无比。 “祖父大人,这是要夜观天象么?”司徒燃轻笑着和自己的祖父说道,“不知道祖父您看出来了一些什么东西吗?” “乌漆嘛黑的夜空,能看出来什么?”司徒浩难得的说了两句有意思的,“不过夜空没有什么能看出来东西的,但是这夜色嘛,却是能够看出来。” 司徒燃不懂自己的祖父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继续拍自己祖父的马屁。 “祖父总是能够看到我等凡夫俗子看不到的东西,您都这份儿能耐,是需要我等学习一辈子的啊!” 司徒浩回过头看着满脸笑容的孙子,也是轻笑了一声。 “老夫曾经有幸听过一首诗,感觉很是不错,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祖父学识渊博,孙儿不知!”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司徒浩也不卖关子,直接缓缓说出这么一首昂扬的诗歌。 “好!”司徒燃真的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观众,他的学识并不差,“这个是当初卢纶大家在幽州北疆迎敌的时候做的,乃是说的他们趁着雪夜大破敌军,好诗,好诗啊!” “好是好,但是老夫觉得今夜更适合另外两句诗!”司徒浩轻笑着,将自己孙儿招到了自己的身边,和自己并肩而立,“你知道老夫想说哪两句么?” “祖父豪迈,孙儿才疏学浅,恐怕不知道祖父的心意。” “哈哈哈....你倒是谦虚。”司徒浩轻笑着,伸出手慢慢拍着司徒燃的肩膀,轻声说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这两句话说出来,一直轻笑着随时准备赞美的司徒燃,却是突然卡壳了。 这两句充满了杀意的话,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不是傻子,就算他现在满心都是即将被重用的兴奋,也不代表他听不出来杀气。 “祖父....可是孙儿做错了什么事情么?” 司徒燃刚刚还在说这话,然后就在他话音一落,他的眼角突然看到了一阵火光,那个方向,就是他所在的三房方向。 “祖父....”司徒燃此时就算是真的傻子,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什么考校和爱护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他要对自己动手了。 “知道为什么要教训你么?”司徒浩将这场大火当成了教训,“孙琦是什么人,老夫自然不用你来多说告诉老夫,但是老夫却是还知道一件事。 男人可以贪财好色,男人也可以管不住自己那玩意,但是贪财不能贪不该碰的财,不能贪赈灾的财,不能贪皇家的财,不能要女人的财。 好色不能碰自家的女人,好色不能砰皇家的女人,好色不能碰惹不起的女人。 老夫当初是不是这么教导你们这群小辈的!” 说到最后,司徒浩已经几乎算是咆哮了。而这个时候,司徒燃若是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自己的祖父,那他就真成了傻子了。 司徒燃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祖父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但是他却是知道现在自己除了跪地求饶似乎没有别的出路可以找了。 而且在这个时候,他似乎还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惨叫声。 听到那些惨叫,司徒燃的眼神都已经出现了颤抖了。 “祖父,我是您的孙儿啊!”司徒燃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老人,居然真的敢对自己的家人后代动手。 “孙儿?”司徒浩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已经不再是那样的咆哮和愤怒了,“若是老夫的孙儿就会给家族招惹祸患,那这个孙儿还是提前清理掉比较好!” “祖父....” “你养过花儿么?”司徒浩突然打断了他的惨号,“老夫喜欢养花,不知道你对这个了不了解。” 司徒浩在家每日无事了就是伺候他的那些花花草草,这在司徒家当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很多人为了投其所好,也会学习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孙儿虽然没有办法和祖父相提并论,但是也是亲手伺候过两朵名贵的花朵,长的也颇好!” “哦,那对于这养花,你是想要如何看的!” “孙儿...孙儿...”司徒燃眼角看着远处的火光,然后听着耳边的惨叫他的心中满是惶恐,“孙儿觉得这养花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让他们养分充足。 给它最好的土地,给他最充足的阳光,然后好生照顾,然后...然后...” “然后将那些不好的枝枝叶叶的,都一一剪去!”司徒浩将后半句也说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脸色大变的司徒燃,司徒浩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你是老夫的孙儿,老夫的孙儿也不止你一个!”司徒浩一脚将抱住他大腿的司徒燃踹到了一边,“告诉你,若是因为你的错,让我司徒家从此在这个世间消失了,那老夫就亲手将你活刮了! 你若是不为老夫着想,总想着借助家族的威势去祸害他人,那老夫为何要为你来想,及早将你这个败类杀了,或许还能让我司徒家再昌盛千年!” 听到这里,司徒燃已经知道了自己祖父的意思。 在这个传奇的老人眼中,哪里有什么家族,他有的就只有利益,无穷的利益,在他的眼中,只要利益足够他甚至能够将自己的家族亲手覆灭了,然后再从新塑造起来。 “祖父,孙儿知错了!”司徒燃知道自己今天是无路可走了,在这个老人的面前,他就算是想要自尽都没有办法,“孙儿只求祖父能够看到血脉亲情的份儿上,能够放过我的父母还有祖母...” 看着泪流不止的司徒燃,司徒浩并没有被他的这幅样子所感动,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而他也就是这般哭泣着。 “家主!”司徒燃跪在地上哭了小半个时辰,眼睛都彻底的红肿了之后,一个声音从他的头顶传了过来。 司徒燃抬头看去,正是之前离开的那个家主司徒浩的管家。 “怎么样了?”司徒浩看到管家回来之后,直接平静的问道,仿佛刚刚大火之中的那些人并不是自己的子嗣亲族,而是一群陌生人罢了。 “启禀家主,三房上上下下三百余口人,无论是嫡系还是庶出,亦或是那些仆从杂役,他们都已经被老奴斩杀赶紧了,保证没有任何活口。 同时大火已经被控制住了,保证不会伤害到任何的旁人!” 管家的话让司徒燃彻底的失望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明明就在半天之前,他还是意气风发,他还是三房的骄傲。 可是他现在却是跪在了这里,亲耳听到了自己的父母祖母,那些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兄弟姐们,还有那些照顾过自己的仆役侍女,都因为自己死在了这里。 “祖父,您为何这般的狠心啊!”司徒燃此时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那个满脸平静的老人,他确实是已经哭不出来了,“孙儿有罪,那就杀了孙儿,何必牵连他人!” “你真的觉得他们都是无辜的?”司徒浩冷笑了一声,“你为何会这般愚蠢?是谁教导你的?是谁把你教导城这般模样的?若是没有他们的愚蠢,你哪里会惹出这般大祸!” 司徒浩说完之后,直接就拂袖而去,压根就没有再给他回话的机会,然后走之前说了一句。 “给这个家伙一个舒服的死法!” “明白!” 司徒浩走了,司徒燃也走了。 此时黄元这个车迟国的老好人也慢慢的走了出城去,朝着涪陵城的方向而去。 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去将现在涪陵城的城主,阴鬼宫的长老鬼枭大人,从涪陵城“请”到京师之中。 不过这个时候,在涪陵城之中,也突然传出来了一个声音... “大人!”再次官复原职的廖化,此时就站在了鬼枭的下面,“小人刚刚听到了一个消息,是我在沧水城的一个朋友说的,可能和大人有些关系....” 看着犹犹豫豫的廖立,鬼枭冷哼一声,“莫要在这里扭扭捏捏的,之前不想搭理你们,真当老夫是一个傻子不成么?” “大人恕罪!”廖立赶紧求饶,然后继续说道,“京城之中来了一个叫做黄元的,据说是为了将您请到京师之中,是为了平息这现在的流言蜚语。 而且那黄元也是车迟之中出了名的老好人,本来并没有事情,但是小人的朋友却是说,那黄元却是和沧水城有些许的瓜葛。 而且这次似乎已经答应了沧水城,只要黄元将您一带出城就会找机会给您的饭菜里下上一些药物,然后趁着您不备....” “怎么?他们还敢杀了我不成么?”鬼枭哈哈一笑,丝毫没有在意。 “他们....未尝不敢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争(三) 廖立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哪怕现在整个涪陵城所有的百姓对这个鬼枭大人都恨之入骨,都畏之如虎不敢直视。 可是廖立对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如同之前一样对百姓尽心尽力,如同之前一样对鬼枭大人,毕恭毕敬。 即便现在鬼枭对于他的态度都很不好了,对于廖立,现在鬼枭都没有了任何的好感。 或者说,当鬼枭开始大开杀戒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涪陵城城主了,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应归功长老。 涪陵城的城主,可以不用以百姓为中心,但是必须要学会以大局为重。 但是阴鬼宫长老不一样,杀人如麻,阴森恐怖,本就是他的一生评价。 廖立说出那句,“他未尝不敢的时候。” 鬼枭笑了,很开心很开心的笑了。 鬼枭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和其他人一样欺骗自己,不过他现在也不在乎这一点,对于鬼枭来说,现在的他已经放弃了一切,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在他看来,有着阴鬼宫作为靠山,有着自己的实力作为依仗,或许天下之大,让他没有办法。 但是在这小小的车迟国中,他还真的什么都不怕! “就凭一个沧水城,你当这车迟国中,是什么龙潭虎穴么?”鬼枭满脸的不屑,“就单凭一群跳梁小丑也敢在这里和我放肆么?” 看着这般狂傲的鬼枭,廖立的心中满是开心,不过脸上还是依旧的满是担心。 “大人,俗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廖立那满脸的担忧,的确是给他加分不少,“若是大人这般的不在意的话,万一真的除了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啊!” “狗屁的意外!”鬼枭砰的一声将手中的明玉酒樽摔在了地上,然后朝着廖立冷哼了一声,“就算他们真的敢对老夫动手,那也正好。 老夫的小鬼儿正好饿了,用他们的血肉来喂饱老夫圈养的小鬼儿,岂不是幸事!” 看着完全都不停劝说的鬼枭,廖立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就不是一个听劝的主儿。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和这个家伙说废话了。 “既然鬼枭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小子再说下去也是让您不高兴了,小人告辞!” 廖立说完之后就直接退了出去,现在涪陵城整个都乱成了一团,哪里能够有半分离得开人。 等到廖立离开之后,刚刚还满脸不服不忿的鬼枭脸色慢慢的严肃了起来,不过在他看到自己身边那个无风自动,在自己身边缓缓旋转,黑气弥漫的百鬼帆的时候。 他的脸色再次变得自然了起来。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尤其是这么多年他终于成为了一个金丹修士,百余年他厮杀了不知道多少次,死在他手中的修士也不知凡几。 至于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和普通士卒,那更是死伤无数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哪里会在乎这些东西,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沧水城,也不过就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地方罢了。 若是他愿意,他甚至可以直接将这个沧水城在一天之内就尸横遍野,就鸡犬不留! 想到这里之后,鬼枭豪气顿生,然后朝着门口大吼一声,“酒呢,再给我拿些酒来!” 门外守着的下人,听到了鬼枭的声音之后,被他吓得一个激灵,然后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再次抱着酒坛子跑到了鬼枭的面前。 恭恭敬敬的将怀中的酒坛放到了鬼枭的面前,最后两步路,还因为自己太过于慌张了,左脚绊了右脚,把自己摔了一个狗吃屎。 看着这般狼狈的下人,鬼枭嘴角带出来一抹冷笑,然后朝着身边的百鬼帆一声低喝。 几只长相凶狠的恶鬼直接带着浓浓的黑雾从百鬼帆之中冲了出来,围绕着那浑身颤抖的小厮嘶吼了起来。 这一幕再次将那可怜的小厮给吓着了,不但双腿不停的颤抖,他整个脸都变得颤抖了起来,两只眼睛里面带着浓浓的泪水。 但是他不敢哭出来,努力的憋着自己的泪水不让它落下来。 因为就在昨天,他的一个伴当,因为被这厉鬼给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吓哭了。 然后本来咩有事情的鬼枭,被他的哭声弄得心烦,就直接拿他的性命为了这些厉鬼。 看着那小厮现在都没有让眼泪落下来,鬼枭脸色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你看看你,这么委委屈屈的模样实在是让老夫看着难受,就让老夫帮帮你吧。” 随着鬼枭的话语说出,一阵惨叫声就这么从房间之中传了出来,一时间整个城主府,都被这凄厉的惨叫声给惊住了。 即将走出城主府的廖立也被这惨叫声给吓着了,然后看着身边那些满脸绝望,双股颤颤的下人仆从,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离开了城主府,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廖府,而是去了平安客栈,此时平安客栈之中都没有了多少人。 之前的大乱让整个涪陵城都乱成了一片,这种时候那些之前藏在平安客栈的家伙还能不跑么。 现在整个平安客栈包括店小二在内就只有寥寥几个人了。 掌柜的还是化名韩龙的李鍪,他的两个徒弟张汤和沈富,以及那个平日里最爱睡懒觉的店小二了。 不过让廖立震惊的是,那个所谓的炼丹师居然也没有走。 据说是因为沈富和他说了什么,让他最后选择留下了,这一留下,就成了平安客栈的人。 廖立来到这里的时候,店小二已经睡得鼾声震天了。 而小张汤和小沈富两个人此时正拿着李鍪给他们的书籍好生的研读。 那两部书籍都算得上是十分的玄奥,若是能够将它们吃透,那定然也能够成为一方豪杰。 不过若是想要将他们手中的书籍彻彻底底的吃透,恐怕他们需要用一生的时间。 同时他们也不负李鍪的期望,从那里面也得到了不少的东西,包括适合他们的修炼功法。 有着那个二把刀的炼丹师为他们鼎力支持丹药,此时他们也算是入门了。 而现在平安客栈之中,只有李鍪一个人在等待着廖立。 “先生!”虽然并不是剑门的弟子,但是廖立还是喜欢称呼李鍪为先生,“一切都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好了都,不知道后面可还有什么需要学生做的。” “不用了,剩下的就交给鬼枭就可以了!”李鍪安排其他的事情,而是让廖立好生休息,好生做事。“涪陵城就交给你了,过段日子我等离开之后,你要将这里掌控好。 现在国中还需要蛰伏,等到某家再次回来的时候,整个局势都会大变!” 廖立当然相信他的先生,当然信任他的先生,不过他现在还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太明白,希望先生能够给学生解惑。” “说!” “鬼枭曾经也是希望能够做一名好城主,并且还因为自己被百姓们称之为青天大老爷而兴奋,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彻底的变成这幅模样。” “你觉得不可思议么?”李鍪轻笑着,看着面前的廖立,“你觉得他应该是如何的?” 廖立摇了摇头,“学生不知道,学生只知道鬼枭曾经也是一个好官,他是阴鬼宫的长老,认识他之前学生也是觉得他是一个残忍嗜血的人。 但是随着和他的相处,学生发现他并不是传言中的那般模样,他虽然也经常喜怒无常,但是却并不是传言半的那么不讲道理。 而且他很多时候,也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说法,当别人夸赞他的时候,他也会很....很开心! 学生一度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被传言害了的老人,但是当那天晚上他丝毫不顾及百姓们的伤亡,竟然直接和那裴齐厮杀,造成了那般大的动荡。 这时候,学生也看不懂他了!” 李鍪轻笑着,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而且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人啊,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只有一个面孔,无论是平常百姓,还是还是什么王公贵胄,亦或是像鬼枭那样修为高深的修士。 他们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面孔,能够从一而终的人都是狠人,这个世间很少能够有人做到一件事,那就是无论面对谁,无论和谁相处,在做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面孔。 所以说,在必要的时候,换上必要的脸孔,这本就是一个人的本能罢了。 当初鬼枭只是一个阴鬼宫的长老,他要做的就是厮杀,阴鬼宫让他杀谁,他就去杀谁,简简单单,如果说他做不到,他就会死,所以那个时候的鬼枭,那就是残忍弑杀,奸诈狡猾,因为他不这么做他会死。 再说他成为了涪陵城的城主,这是车迟国和他们阴鬼宫的交易,虽然某家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着什么样子的关系,但是无可否认,他们之间有着这么一种交易。 鬼枭成为涪陵城的城主,作为阴鬼宫正式进入车迟国内部的一种试探,同样的在现在这般大战之中,车迟国也可以得到阴鬼宫的帮助。 所以说,成为了涪陵城城主的鬼枭,就算他本性难移他也不能上来就直接招惹是非,因为他活了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傻子,最起码的轻重缓急他还是知道的。 若是这件事他做的不好了,那么都不需要别人对他如何如何,他背后的阴鬼宫就能让他万劫不复,而阴鬼宫之所以将他放出来,也是因为他有这份明悟。 所以说,当上了涪陵城城主的鬼枭就算没有那份儿治理城池的本事,他也一定要努力的往这方面好好的发展下去!” 听到这里,廖立大概就有些明白了,“所以说当初先生让学生进入涪陵城也是有着这方面的打算么?” 李鍪没有否则,而是直接点了点头,“当初其实某家也是想要赌一赌,鬼枭的出现的确是让某家看到了些许的机会。 再加上半年的时间,鬼枭竟然老老实实的没有惹出什么娄子来,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不能够放弃的。 涪陵城也好,朝堂之中也好,他们终归是没有办法和那位车迟国的皇帝陛下完全一条心的,当初所有人都以为某家给他们的九品中正制,是为了遏制寒门的发展。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九品中正制真正的用处在于绝心之策,当九品中正制彻底的实行之后,所有的大小世家就算能够短时间的遏制住自己的欲望。 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一定会开始优先考虑自己的家族,紧跟着才是所谓的家国天下,就因为这个样子,涪陵城的世家一定会抓住鬼枭不懂官场这个漏洞,大范围的收拢权利。 而这个时候,就是你们进去的时候了,他们几个人各自都有各自的本事,当初你选择涪陵城,也是有些出乎某家的意料的。” “其实当初学生也是有些冲动了。”廖立想到了当初的事情也是不由的轻笑了起来,似乎是在为之前的自己感到好笑。 “没有什么冲动与否,这些都是你们的选择。”李鍪年纪其实还没有他们大,但是说话却是颇有一些老气秋横的感觉,不过众人也是愿意听。 “那么鬼枭又是如何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只是因为他冲动了么?”谈笑之后,廖立再次将话题转了过去,变成了之前的话语。 李鍪这次稍稍沉吟了一番,然后轻笑着说道,“其实这件事倒也好理解,你没有发现鬼枭之前一段时间的变化么?” “变化?”廖立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府中闭门思过,还真的不太了解,“感觉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直不惹祸,在府中老老实实的待着。” 韩龙点了点头,然后在廖立不解的眼神之中说道,“这就是最大的不同,或者说这就是我等和百姓们最大的不同! 在我等看来,反正做什么事情都有下面的人处理,处理百姓事情的乃是各个衙门里的小吏,而我等只需要管理好那些小吏,不让他们狐假虎威就罢了。 我们其实并不在乎那些百姓会如何,我等只需要百姓不发生叛乱,能够有今年的粮食,能够有过冬的衣物以及钱粮,最后就是他们能够明年继续老老实实的耕种或者工作,仅此而已。 但是这些在百姓的眼中,那就是关乎他们性命的大事,这就是目光不同罢了。 所以说,我等认为像鬼枭这般什么都不懂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城主府之中,好好的当他的城主,没事儿了看看歌舞,喝些美酒,最不济了好生修炼一番。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能够让自己每天都在这种生活之中度过,那我等反倒是要谢天谢地,因为没有他的添乱,我们的很多事都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可是在百姓们看来却不是这个模样,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城主只是在贪图享受,虽然他也曾经是一个青天大老爷,但是在他们饭都不够吃的时候,他们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当百姓们的生活出现了不顺之时,一个只知道享受的城主就是他们心中发泄的源头,千万不要奢求所有的百姓都能够将道理。 明理比让他们增长学识还要困难的多! 至于鬼枭就算一直忍住不发怒,但是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阴鬼宫的长老,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涪陵城城主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一个小小的涪陵城守将给压制住。 这种感觉你觉得鬼枭的心中就没有丝毫的怨气么?只不过虽然有不少的怨气,他一直强行忍着罢了。 而孙琦偏偏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合理的理由,只要给了他理由,他就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大开杀戮,孙琦是不是算计他不重要,他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这个理由出现了,那么他就自然而然的开始了大开杀戒,修行者,若是心中有一口怒气,那么他修炼下去就太容易走火入魔了!” 李鍪说道这里的时候,廖立就彻底的明白了,鬼枭根本就不是什么突然变了性格,他只不过是找到了目标而已,他只看到了那个人是一个城主,是一个长老。 却是忘记了鬼枭还是一名修士! 同时离开之前,廖立还深深的看了李鍪一眼,这一眼之中包含了很多的东西。 鬼枭之所以从阴鬼宫来到涪陵城成为了一个小小的城主,除了李鍪刚刚说的那些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十分的重要。 那就是鬼枭的修为出现了问题,他为了治疗他的伤势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一度过得十分的寒酸,也一度放弃了积蓄修炼的希望。 但是现在因为廖立,因为平安客栈,因为他们将源源不断的好处送到了廖立的面前,虽然没有让他找到治疗自己暗伤的东西。 但是却是让他生出了自己或许可以再进一步的希望。 而这个希望,或许就是他要祛除自己心魔的根源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斗争(四) 鬼枭再次在涪陵城过了几天醉生梦死的生活,每日美酒在手,美人在怀,这几天的时间他感觉自己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通达过。 甚至他一度觉得他只要再在涪陵城过上一段这种日子,他都可以顿悟一些东西出来了。 不过好日子终归还是短暂的,他的面前现在就有一个满脸笑嘻嘻,让他十分恶心的家伙。 “你就是那个负责将老夫押走的黄元?”鬼枭看着面前的黄元,脸色同样都是笑容,只不过他的笑容全都是冷笑和不屑。 “鬼枭大人您这话可不敢乱说!”黄元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一样,“您可是咱们车迟国的大人物啊,小人哪里敢将您押走,您这不是在打小人的脸面么?” “哼,若不是押老夫进京,那是作何?” “看您说的,小人是请您进京啊!”黄元笑眯眯赶在鬼枭骂人之前的说道,“陛下知道鬼枭大人在涪陵城收到了委屈。 现在呢已经将那孙琦给抓住了,不过这厮现在动弹不得,本想亲自将他送到您面前让您老好生出出气,结果就怕不小心在路上再将他折腾死了。 这不才想着将您请到京师之中,一是将孙琦那厮亲手交到您的手上,同时也是能够让陛下好生宴请您一番,算是给您的赔罪了。” 鬼枭听到这些话,眉头虽然还是紧皱着,但是心中却不是那么的烦闷了。 一是因为黄元的确是会说话,这些话不管真假,总之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二嘛,也是因为他自己无所畏惧,看到这谦卑的态度,他的心中更加的不担心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鬼枭看着面前的黄元,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老夫觉得你这是想要将老夫哄骗到京师之中呢?” “哎呦,我的鬼枭大人啊!”黄元突然大声的报起屈来,“您是什么人啊,您可是阴鬼宫的长老啊,堂堂的金丹修士啊,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您这这修为在身,谁敢对您有丝毫的不恭敬啊,若是哪个敢对您不恭敬了,您大可一掌将他打杀了就是。 再说了,若是陛下真的想要对您做什么,他不得考虑考虑我们车迟国和阴鬼宫之间的交情和关系么?” 看着黄元一本正经的拍自己和阴鬼宫的马屁,鬼枭脸上的冷笑越来越多了。 虽然他也知道黄元说的这些话都是假的,但是黄元说的一些话,在他看来还是十分的有道理的。 尤其是那两句。 “堂堂阴鬼宫的长老,金丹修士以及车迟国一定会考虑和阴鬼宫之间的关系和交情。” 此时的鬼枭想到了曾经那个叫做韩龙的家伙,当初他就是这般告诉自己的,自己乃是阴鬼宫的长老,又是修为高深的修士。 哪里需要和孙琦这种小人物都小心翼翼的,应该害怕的是他们,而不是自己。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韩龙在给他数不清的好处之时,还给了他很多错觉,而这些东西还偏偏都是他自己“领悟”到的。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跟你走一趟,看看你们要如何处置老夫!”鬼枭说完之后就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直接走在了黄元的前面,朝着城外走去。 而黄元看到鬼枭成功离开之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而且还跟在后面,不停的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鬼枭大人,您千万别这般说,您乃是大人物,没有人敢处置您!” 黄元那喋喋不休的讨好,就像是一个无耻谄媚的小人一样,仿佛是生怕自己那句话让这个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生气了,难受了,再将自己给轰杀了一般。 两个人就在涪陵城的百姓们各种复杂的目光之中离开了这座城池。 不过在这种纠结的眼神之中,黄元仿佛满身心都放到了鬼枭的身上,根本就不看周围的百姓一眼,也没有感觉到百姓如何如何。 而鬼枭则是对他们不屑一顾,这种眼神自己已经承受过很多次了,只不过之前他都会将这种眼神的主人一起给杀了。 两个人离开了涪陵城,然后走向了京师的方向。 而涪陵城中,在鬼枭等人离开之后,廖立顺理成章的就成为了涪陵城的代理城主,继续舒缓着这满城百姓的情绪和生活、 至于平安客栈的掌柜的,此时也开始收拾行装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平安客栈的掌柜了,若是你有什么问题,该逃走就逃走,没有人会责怪你的。” 李鍪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囊,一边轻声和两个弟子说这话,刚刚这句话就是对沈富说的。 小沈富此时不停的点着脑袋,证明自己每一句话都听到了心里。 不过看他那紧张的脸,也知道他离成长还需要很多很多。 有时候莫要小看一个看似什么都不做的掌柜的,有时候有这么一个掌柜的,或许你会因为每天看着他感觉到心烦。 但是你却不会因为没有他而感觉做什么都不敢动手。 “你莫要这般紧张,若是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在给你些许的时间,你可以放心!”或许是因为李鍪也感觉到了自己这个学生的紧张,不由的询问了一句,“看你这脸色,都已经铁青了。” “先生放心,小子绝对不会让先生失望!”沈富可能是理解错了李鍪的意思,当他一听到李鍪说让他再等一等的时候,他那圆乎乎的小脸就直接从铁青变成了通红。 “学生虽然还年幼,做事也不算稳妥,但是学生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看着沈富那咬紧牙关的模样,还有那潮红的脸,李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善意的笑声。 “好,为师相信你!” 吩咐完了沈富,李鍪的小包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张汤...”韩龙看向了仿佛永远都是一脸严肃的小张汤,脸色也是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说实话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想好应该将张汤放到哪里,倒不是说小张汤做得不够好,而是说小张汤做的太好了一些。 “先生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么?”小张汤虽然人小,但是他并不傻,他知道自己的先生此时的脸色是叫做犹豫。 李鍪倒是也没有任何的否定,而是直接点了点头。 “某家对于你有两个安排,只不过这两个安排都很不错,却又都不是很好。” “先生请说!” “既然你要的是法之一途,那么整个天狼之中只有两个地方对你来说是最合适的。 第一是枫林城,那里的城主是天狼国的太子李秋,虽然现在李秋将整个枫林城弄得一团糟,而且似乎和蒯蒙闹得也很不愉快。 但是不得不说,李秋那个小家伙是一个可塑性很高的人,若是你愿意,为师可以为你举荐,让你去枫林城任职,现在枫林城整体都是法制松弛,正是需要你这种人效力的时候。 并且凭借着良心说,你的性格和那个在为师看来颇有些理想主义的太子很是相像,你比他务实,你也一定能够成为他的一个不错的心腹。” 这个提议听上去真的很不错,但是这个很不错的建议却是没有让张汤立刻点头同意,而是等待着李鍪继续的说法。 李鍪对于张汤的这种反应也是有准备,所以直接接续说道。 “第二个选择就是枉死城,想来现在天狼国最出名的应该就是这个枉死城了,恐怕现在枉死城的名头比之剑门,比你们的师傅都要有名声。 一个著名的三不管地带,在那里没有过去,没有现在,甚至没有未来。 无论你之前是什么,无论你之前在做什么,你有什么仇家,只要能够来到枉死城你将和你的过去彻底的告别,没有了过去,你可以继续开始新的生活。 哪里现在同样是法制废弛,但是和枫林城不同,在枉死城如果你想要重新将律法立起来,恐怕要比其他地方难上千百倍。” 张汤听着两个地方,然后着实好生丝毫了一番,最后敲定了自己的想法。 “学生想要去枉死城!”张汤作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枉死城虽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但是在那里能够碰到的事情一定会十分的精彩。 同时哪里的人和事情对小子也是一种历练,虽然说律法需要的是权势,但是在彻底的学成之前,小子并不想太早的接触到权势! 同时,既然沈富会留在这里,那么对于学生在枉死城也会是一个很好的条件,有了沈富的帮助,想来小子想要在那里立足,也是很容易的!” 张汤给出来的理由很充分,让李鍪无法反驳,然后直接从怀中逃出来了一张信笺,送到了张汤的面前。 “枉死城的城主戏志才,那是你的师叔,拿着这个去交给他,他会照顾你的!”李鍪轻笑着交代着张汤一些事情,“然后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历练了,为师已经在三天前就放出话去了,沿途所有的势力手中都有你的画像,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就可以到枉死城城主府或者平安客栈拿到万金的赏赐。 亲爱的徒儿,为师祝你好运!” 说完之后,李鍪直接将小包裹背在了身上,然后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客栈。 “需要帮忙么?”沈富在他们的师父离开之后,也走到了张汤的身边轻笑着说道,“如今住店打八折,住一晚柴房只需要一千两黄金!” 张汤听到自己伴当兼师兄的话之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一拳头锤在了他的胸膛上,之后跟着自己的师父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沈富也装模作样的揉着自己的胸口,来到了原本属于李鍪的地方,和他几乎做出了一样的动作,一只脚站在地上,另外一只脚敲打着自己的小腿,然后右手的手肘拄着柜台,左手缓缓的翻着面前的账目。 就在平安客栈的众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的时候,跟着黄元离开涪陵城的鬼枭,此时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套了,但是他确定现在自己的身体有一些问题。 “老夫有些....不太舒服,且先等等!”鬼枭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十分平淡的和身后的黄元说这话,“前面有一个看着还不错的茶摊,我等去休息一会儿!” 鬼枭并不喜欢喝茶,但是他却是不得不休息了。 作为一名金丹修士,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 身为修士,第一件事就是不断的洗练自己的身体,洗练的越彻底,他修炼的速度就会越高,而现在很明显他做的还不错。 平素里就算是不能做到百病无忧,也能够算得上诸邪不入,这种头晕目眩加上呕吐恶心的感觉,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体会过了。 感觉算不上多么的强烈,但是让他十分的难受,尤其是让他感觉到自己有些无力。 但是最神奇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自己有中毒的迹象,而且自己今天就是照常喝酒罢了。 黄元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听到了鬼枭的话之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下来,并且让自己随行的人赶紧抢先一步将茶摊上面的人都清理掉,并且将里面打扫干净。 作为一个大臣,对一个修士献媚到这种地步,若是数千年前可能还算是正常,但是此时却是已经相当的少见了。 鬼枭毫不客气的就直接在摊位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做了下去,然后招呼着老板弄些茶水来。 这个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曾经有一个人提醒自己要小心,但是自己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随着冒着热气的茶水喝到肚子里面,他的难受更加的严重了,甚至一度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这个时候,他就算再不介意也会有些胡思乱想,觉得自己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或者说是中了什么奇毒。 而就在鬼枭在这里疑神疑鬼的时候,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小土丘上,也有着一壶热茶,还有两个正在相对而坐的年轻人。 “这荒郊野外的能够找到这么好的茶,还真是辛苦了!”李鍪正在品尝着上好的乌山茶,同时轻笑着看着面前的李浑。 “你们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你怎么有时间自己来这里了!” 李浑很自然的再给李鍪倒上茶水,“师弟那里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等着孙琦那个家伙露出他的獠牙之时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整个车迟都会出现一场大动荡,那个时候才是师弟真正动手的时候!” 李鍪看着面前这个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的师弟,总觉得他和之前有了不少的不同,看来历练要比闭门造车更加的锻炼人。 “掌门师兄,能不能让某家问您一个问题!”李浑看着心情似乎是不错的掌门,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起来,“您手中到底有什么剧毒,能够无声无息的伤人?” “唔....”正在喝茶的李鍪听到这句话,颇有些惊讶,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我手中哪里有什么毒药,更不要说让筑基修士,或者是让金丹修士中招的奇毒了。” “那....”李浑听到这些话颇有些不敢相信的意思,“可是之前师弟专门去看了鬼枭,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了已经,但是他身体绝对不会很舒服。” “当然,今天早上他吃的东西可是我专门准备的,他若是舒服了,那就见了鬼了!”李鍪轻笑着,“还记得当初在剑门之中么,我告诉二长老他中了毒。” “当然,那时候您说是掌门留下的,但是后来大长老说过,掌门留下的那些东西虽然他不知道都有什么作用,但是绝对不是什么毒药,他们已经试过了!” “其实他只是吃了不一样的东西罢了!”李鍪轻笑着,“那他我专门给你们做了羊肉汤,而且还专门给他熬了很浓稠的南瓜汤。 你们吃的羊肉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而二长老当初喝的南瓜粥里面也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在于这两种东西绝对不能一起吃。 倒也不是说会出现什么毒,只是会让人感觉到腹部胀痛,只需要好生静养个大半天,然后就可以不治而愈了。” 李浑听了半天之后,终于算是听明白了,然后看向了李鍪,“所以说,鬼枭哪里也是这般?” “拿到不全是,其实若是日后你有时间可以找几个靠谱的老大夫,让他们好生教教你,有很多药他们绝对不是毒,但是他们却是比毒更加的让人无法接受。” 李鍪轻笑着说完之后,然后伸出手指向了鬼枭的方向。 “有一种药材叫做瓜蒂,味道比较苦而且有些难以下咽,但是若是将他放到了烈酒之中,却是不损失他的药效,更重要的是在他的下酒菜之中,我将一些调料换成了最后放,最后一味调料是我炒过的清盐。 这两种东西吃起来都不是什么毒药,但是会让人感觉到止不住的恶心和呕吐,这种感觉放到一个上百年都没有过病痛的修士身上。 再加上之前不断的对他示警,不断的对他暗示,他怎么可能不在乎!” “所以说,让他这般难受的并不是因为药物,而是因为他的心?” “心,有时候比任何毒药都要恐怖。”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三十九章 误解 解释过那所谓的“毒药”之后,韩龙看向了李浑,“让你安排的事情,你可莫要出了乱子!” “掌门放心!”李浑听到自己的事情之后,变得十分的自信,“这点小事儿哪里会出问题,沧水城的人已经上套了,今日裴齐等人就会路过这里,出现在鬼枭的面前!” 李鍪听闻之后点了点头,“那剩下的就是我等安心看戏了。” 这次他们的目的是让鬼枭彻底的和车迟国闹僵,同时能够将李鍪带进阴鬼宫之中。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李鍪先是用尽了心计让鬼枭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然后又让孙家将这方圆三十余里的人家都赶走,清理干净。 只留下这么一个茶摊子,最后让化名成孙登的李浑去了沧水城的裴家。 裴齐当初是逃亡而来,其中为了生活下去他曾经丢失过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这些年他也在一直寻找着。 这在那些各个家族的老人之中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当然在孙权那里也算不得什么秘密。 所以,李浑只需要借助些许的手段,用这个当做诱饵,裴齐很容易就能上套的。 而现在就是他们看戏的时候了,因为李鍪已经看到了那个缓缓而来的人。 鬼枭正在慢慢调息着自己的身体,他一直在寻找自己身体之中是不是有什么毒物的残留,但是他始终没有找到。 同时又在回忆这两天自己是不是吃过什么不对劲儿的东西,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印象。 最后就在他满心怒火的想要放弃,直接开始对黄元逼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了这个小小的茶摊。 当初和自己相斗甚欢的裴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坐到了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摊位上。 鬼枭看着自己周围的环境,简陋! 然后看看自己手中的清茶,粗鄙! 最后看看自己见到的掌柜,愚蠢! 这么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小茶摊这辈子有自己这么一个金丹大修士出现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那里还能够受得了同一天的时间之中,有两个金丹修士先后出现,这简直就是对这个茶摊子的荣幸了。 一想到这里,鬼枭就不自觉的想到了之前那个叫做廖立的小家伙三番五次的告诉自己,这次会有危险,只不过自己一直没有听罢了。 现在看来,那个小子还是真的有几分能耐和本事的。 “该死的,竟然用下毒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此时鬼枭双眼瞪着不远处的裴齐,眼睛之中仿佛可以喷出火焰一样。 此时裴齐也是眉头紧皱,他看到鬼枭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但是现在就走却又不太合适,自己没有做亏心事,为何要跟躲藏一样,对他躲躲闪闪的。 更何况,自己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做的! 一想到这里,裴齐就将自己的心思放了下去,然后好好的喝着刚刚给他上的茶水,同时朝着这个简陋的茶摊上打量着。 当初自己逃亡的时候,曾经为了躲避追杀,无奈和一个女子结了些许的缘分,本来只是无奈之举,但是那人对自己确实颇好。 最后自己为了无上大道,还是那个与自己一点都不般配的女子分道扬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寻找过。 但是自从那事儿之后,他修炼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年头不通达了,最后他找出来的根源就是因为觉得他对那个女人心存愧疚,所以才会如此。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开始各种的寻找,寻找一个寻常的普通女子,只有找到了那个女子之后,他才能对她做出了补偿,她的年头才能通达下去。 但是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这次还是有一个消息出现,自己曾经送给那个女人的幻羽簪子出现在了这里,这才让他再次燃起了希望。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而他的左顾右盼,此时在鬼枭的严重,怎么看都像是在寻找出手的角度,以及打量战场。 此时在心事的作祟之下,他越发的感觉这个裴齐是要和自己厮杀了。 就在鬼枭考虑是要先下手为强,还是找机会直接逃跑,等到自己身体大好了之后,再来找他寻仇的时候。 他的身后,再次出现了一大批人。 这些人形色各异,每一个都是轻松随意,但是鬼枭看着他们那鼓鼓囊囊的包裹,或者那长长的兜囊,以及那些明显就有修炼痕迹的气息。 鬼枭知道,这是来围剿自己的! “嚯呵!”已经慢慢靠近,远远看着的李鍪看到这一堆人不由的怪叫了一声,“这么短的时间之中,你们是从哪里弄出来这么一群修士的?” “车迟国这么大的地方,总是有着不少幸运的家伙,靠着一知半解的残破功法修炼出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都被统称为散修,平素里他们也不显眼,也不敢四处惹事,也不过就是过得比普通人稍微好一些罢了。 还要每日都担惊受怕,总觉得有人会害了他们,夺走他们的功法。 所以老爷子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在车迟以及沧澜两国之中开始暗地里组建散修的联盟,号召他们守望相助,互通有无。 同时也会经常弄出一些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和任务,让他们能够用完成这些事情来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这次老爷子就是发布了一条任务,来这里打探过往行人的消息,然后为期一天,每人给两百两的黄金!” 李鍪听完之后不由的对那个平素里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爷子感到佩服。 无声无息的就弄下这么大的一个阵仗,不得不说孙权还真是有着积分的本事的。 与此同时,这些人的到来,也算是压垮了鬼枭的最后一些信心。 他不害怕裴齐这个能力和实力都与他旗鼓相当的家伙,更不会害怕这群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家伙们。 但是他现在已经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怀疑,再加上各种事情,他现在是真的在担心,他是不是中了别人的算计? 就在他心中开始有些慌乱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打着一个大白布帆,上面写着铁口神算,童叟无欺。 拿着白帆的那人,脸上带着一把小小的山羊胡子,身上穿着一身儿满是补丁还有些五颜六色的道袍,最重要的是他腰间还别了一把秃了毛的拂尘。 这身儿怪异的打扮着实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过其他人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但是鬼枭的目光确实停留在他的脸上了。 虽然多了胡子,脸上也变得更加黑了,而且还显得有些胖了,但是鬼枭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平安客栈的掌柜的韩龙。 “咳咳,那个算命的!”鬼枭不傻,这个时候这个家伙这么一身儿打扮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他很自然的给了他一个靠近自己的理由,“过来,给老夫算上一卦!” 韩龙看着鬼枭的位置,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施主,您是看姻缘还是算前程?” 鬼枭看着一副落魄道士打扮的韩龙,口中称呼着自己为“施主”,脸色那是变得十分的古怪。 “你这小子,你觉得老夫这么大的岁数还能算姻缘不成么?”鬼枭装作发怒的模样,大声的呵斥了两句。“算前程!” “好嘞,那某...贫...道!”韩龙脸上各种别扭的说出了自己的称呼,然后讲鬼枭的右手拿了起来,“给施主算一算这前程!” “施主这掌纹可不算太好,看着掌纹一路磕磕碰碰,沟沟坎坎的,实在是有些难了。” “还有这中线,中间数次断了,实在是有些前途不顺,恐怕您这一声经历了诸多磨难。” “怎么这姻缘线也不对,这前面的诸多波折也就罢了,怎么晚年还这般的孽缘,若是不好生破一破,恐怕这老树开花之相就变成了桃花孽了。” 韩龙一遍用手指在鬼枭的手上点点划划的,一遍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当他还要在说话的时候,周围那些一直看着这边的人们,突然发出了震天的笑声。 同时韩龙对面的鬼枭,脸色也已经从古怪变成了难看,非常的难看。 “先生,看手相看的是左手!”鬼枭的声音仿佛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另外看的也不是什么狗屁掌纹!” 随着鬼枭的话,周围的嘲笑声就更加的大了,而韩龙也是满脸的羞恼。 “砰!”一声脆响,韩龙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茶碗摔在了鬼枭的头上,然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这不知羞的老贼,道爷是谁,乃是天道大尊隔代相传的嫡系弟子,乃是转世托生的九霄灵宝童子! 想当年道爷那也是可以上天入地的大能,只不过现在为了拯救这大世散尽了一身的修为罢了,你还敢质疑你家道爷!” 韩龙嘴里叭叭叭的一顿狂骂,让所有人都将笑声给憋了回去,尤其是一直冷眼旁观的那裴齐,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鬼枭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茶碗给拍蒙了,不过他毕竟是厮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趁着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拽住了刚刚还在朝着他狂喷怒骂的韩龙,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意。 “飞天遁地?既然如此,老夫就帮你回忆回忆!” 说完之后,鬼枭二话不说就直接带着韩龙猛地冲向了天空,而在这个时候,韩龙刚刚缩进了袖子之中的手掌再次出现,并且朝着下面扔出了一个铁丹。 “砰!”的一声,烟雾缭绕,让下面的众人顿时陷入了烟雾了之中,不能视物,同时带出了一阵阵的嘈杂。 “快走!”韩龙朝着鬼枭一声大吼,不断的催促。“千万莫要回涪陵城!” 也用不着他多做催促,鬼枭在飞上天空的那一刻开始,就直接朝着某个方向急速飞去。 等到烟雾散去的时候,众人都是一脸的迷茫,然后裴齐看着这一幕,再看看飞走的鬼枭,脸上猛的一变,然后快速的离开。 看着裴齐离开之后,一群散修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也就慢慢离开了。 最后只留下了一脸发蒙,什么都不知道的黄元等人,看着空荡荡的差摊子,看看已经鬼枭飞走的方向,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我等该怎么办?”一名校尉走到了黄元的身边,嘴里干巴巴的问道,“鬼枭大人好像.....逃走了?” 黄元的脸色万分的难看,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先回去把,回去禀告了陛下再说吧!”黄元最后只能无奈的选择了回程,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诺!”士卒护卫着他,慢慢的朝着京师的方向走去。 而当他们离开之后,李浑也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他的身边就是刚刚借着烟雾逃走的茶摊掌柜的。 “公子,我等接下来需要如何做?” “典校卫哪里准备的如何了?”李浑轻声说道,“可曾在路上都布置了人手?” “公子放心,这些年咱家的典校卫一直都藏在暗处发展,虽然达不到巅峰时期,但是看住黄元他们这一条线没有任何的问题。” “阴鬼宫外面的那些暗探呢,挖出来了么?” “挖出来的不多,他们在这方面虽然不是我们典校卫的对手,但是他们都有着些许修为在身上,我等不敢太过于逼迫,不过大致位置都已经确定了。” “周泰大人呢?” “周泰大人已经赶到前面去了,这次老爷算计的没有错,鬼枭的确是从槐荫城走大路,直入他们阴鬼宫的万鬼山。” 李浑听着各个方面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便放心的点了点头。 “告诉周泰大人还有典校卫的兄弟们,这次辛苦他们最后一次了,若是这件事成了,某家做主,请他们大醉三天三夜!” “哈哈哈,小人这就去转告给各个弟兄!” 那掌柜的听闻之后顿时开心不已,然后朝着李浑一拱手就退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鬼枭也终于带着韩龙远离了刚刚的茶摊子,同时也偏离了去京师的道路。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里!”韩龙一副看不懂的模样,傻乎乎的问道,“涪陵城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廖立将军千叮咛万嘱咐的。” “涪陵城发生什么事情了!”鬼枭此时正在盘膝坐在了地上,然后慢慢的调理自己的身体和精神,“还有,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大人走后,小人本来还是在正常的当小人的掌柜的,但是廖立将军突然来了,装作不认识小人的模样,一顿吃喝,趁着结账的时候,他告诉小人他被人盯上了。 让小人想办法离开平安客栈,沿着大人您离开的方向找过去,想办法找到大人,看看您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你怎么知道老夫有危险?” “小人不知道您有危险啊!”韩龙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小人只是觉得那小小的茶摊应该不会生意那么火爆,居然聚集了这么多的客人。 所以小人就是有些不放心罢了,后面发现小人一出现,他们就盯着小人,让小人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问题一样。” 鬼枭静静的听着韩龙说话,最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刚刚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自己可以误会他们,毕竟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阴鬼宫的长老。 但是绝对不能给他们坑害自己的机会,因为自己乃是高高在上的阴鬼宫长老。 调息了足足小半天,鬼枭仍然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问题,但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是在这小半天的时间里,慢慢的减轻了很多。 “走吧,我等回阴鬼宫!”鬼枭直接站了起来,然后拎着韩龙就要走。 鬼枭其实并不是特别的想讲韩龙带回阴鬼宫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若是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解释的话,恐怕光凭着自己的这么一张嘴,是不清楚的。 再说了,阴鬼宫也是各方实力交错纵横的,若是一个不慎恐怕自己也会被吃的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 而鬼枭看中的就是韩龙的这种机灵,他知道的韩龙颇有些脑子,反应也够快,有着这么一个证人在,或许自己能够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两个人再次启程了,不过这次在韩龙的提醒下,他们两个倒是没有再继续飞来飞去的。 “现在我等并不知道到底是谁要陷害大人您,为了保险,我们还是这般谨慎一些把。” “你想要如何做?” “一路上我们就化妆成普通人的模样,然后也能够看看我等到底有没有追兵。”韩龙满脸的轻笑,加上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若是大人在这附近有什么朋友,也可以让他们帮咱们看看后面有没有尾巴跟着。” 鬼枭好生思量了一番,最后点头同意了下来。 “你说的....有些道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章 误会 “韩龙”再次被鬼枭带走了,两个人朝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虽然两个人乔装打扮隐藏行踪,但是在某个早晨,鬼枭还是偷偷的摁住了韩龙的肩膀。 “别出动静,咱们似乎让人给盯上了!” 作为一个曾经常年厮杀的阴鬼宫长老,还是一个出手狠辣的金丹修士,自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跟上脚步的。 为了这次的事情能够十分完美的完成,孙权手下的那些亲信提前小半年就去了坞城。 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是围绕在三长老的身边,不断的试图去找到一种盯梢的距离极限! 他们知道自己的本事,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对于能够有一个金丹修士给他们陪练,这种机会是十分难得的! 而负责这件事的“孙登”看到这群所谓典校卫的暗探这般的辛苦,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浓浓的冲动。 他的手中也有一批暗卫,但是这么长时间一直不温不火的。 如今看到了典校卫之中这群年纪颇大的暗探这般的努力哪里还能忍受的住。 “告诉他们这群货,给我拼了命的练!” 发了怒的“孙登”一怒之下将他手中的暗探都给弄了出来。 两方人马都围绕着三长老玄阴的身边不断的各种试探。 他们这两方人马也在不断的互相试探,或许是因为他们分属不同的阵营,但是他们却又作者相同的事情,所以攀比就变成了很自然的事情。 而这份儿攀比慢慢的也就变成了一种比试,双方都卯足了劲儿的比试,虽然这种比试让他们两败俱伤,但是他们的进步也是明显的。 最明显的一件事就是,他们之中最强的那几个人终于可以勉强跟住处在戒备状态的玄阴长老而没有被他发现了。 只不过这几个人之中,只有一个是属于鄢陵候府麾下的暗探,剩下的虽然不弱,但是比不上孙家的这些典校卫出身的探子。 在这种情况下被训练出来的人,也是受益匪浅,互敌互友的状态下,也让他们慢慢的有了些许同袍之间的感情。 不过这种感情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做的很好的典校卫,如今却是被发现了。 当韩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说有些惊讶,但也不是感觉到那么的无法接受。 毕竟玄阴长老什么实力自己分不清,但是鬼枭的实力,在李鍪看来,那可是十分的诡异的,这般诡异的实力自然也有着不菲的本事。 所以说就算他们被发现了,那也不是无可救药的,至于怎么补救,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鬼枭大人,您确定没有问题?”韩龙一副吃惊的模样,然后强装镇定的说道,“咱们可是藏得很好,若是这样都被他们给抓到了,那也太....” “废话,这种事情老夫会瞎说么?”鬼枭冷哼了一声,“虽然还没有确定跟着咱们的是谁,但是老夫可以确定的是,咱们一定已经被人盯住了!” 鬼枭的话再次让“韩龙”大大的出了一口气,看来典校卫的人还不是那么的无能,至少还不至于这般的愚笨,倒是还有办法挽回。 于此同时,韩龙轻笑着说道,“鬼枭大人,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咱们也就不得不提防着这件事情,毕竟他们真的可能会狗急跳墙!” “你什么意思?” “既然现在已经出现有人跟踪咱们了,那么同样的他们也有可能是直接逼了过来,准备要对咱们进行围剿或者...” “韩龙”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的意思鬼枭却是明白了,听到韩龙的话之后,鬼枭直接就冷哼了一声。 “他们这群鼠辈,他们也敢再次放肆?老夫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中毒的时候,若是他们再敢出现在老夫的面前放肆,老夫就活刮了他们!” 看着这般狂傲的鬼枭,韩龙没有丝毫的不开心,反倒是在心中恨不得他再更加的狂傲一些,这样才好。 “鬼枭大人,您若是想要和他们厮杀当然没有问题,毕竟鬼枭大人的本事小人是知道的。”韩龙轻笑着说着话,“不过鬼枭大人,您没发现这是一个好机会么?” “好机会?”鬼枭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好机会?” “鬼枭大人,如今这个时候我等回到阴鬼宫,不知道您会面临什么局面?”韩龙轻笑着说道,不过却也不给鬼枭回答的时间,“想来大人从涪陵城这般回到了阴鬼宫的话,也应该会被质问一番。 若是一个不小心,甚至还可能会收到不太公平的待遇,不过这次我等却是有了一次天大的机会,若是利用的得当的话,或许我等还能立下大功也未尝不可啊!” 鬼枭越听越迷糊,看着韩龙冷哼一声,“什么意思,你说的这是什么东西?” “大人怎么还不明白!”韩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您自己琢磨琢磨,现在您变成了这般的模样是因为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那黄元联和沧水城的裴家,甚至还有涪陵城的孙家,一同坑害老夫罢了!” 韩龙听完之后,直接摇了摇头,“大人,一个小小的黄元,加上两个小小的家族便让您回到了阴鬼宫,这不是找着被责骂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人啊!”韩龙叹了一声气,“您想想,若是因为个人的私怨而变成了这个模样,那是我等的问题,甚至还会被称之为无能。 但若是因为我等发现了车迟国的阴谋,那就不是如此了,那是我等发现了车迟的阴谋,从而发现了车迟国要对我等动手的端倪,进而让阴鬼宫早做准备....” 鬼枭听完之后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想的这般好,你以为我们阴鬼宫的那些人都是蠢货么?还发现了端倪,发现什么端倪,就凭他们追踪跟随我等么?” 韩龙还是那种怒其不争的模样,“大人,您再好好想想,黄元那是什么人物?” “不就是车迟国的使者么?” “对呀,区区一个裴家的分支,沧水城的分支,他们怎么可能求得动黄元?”韩龙语气之中带着疑惑,或者说带着蛊惑的语气,“到底是谁将黄元派到这里来的,您品,您细品!” 鬼枭到底是品出来了什么,韩龙并不知道,但是韩龙却是看到了,鬼枭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鬼枭已经完全落入了韩龙的算计之中,或许也可以说,从他将韩龙带走的那一刻开始,鬼枭就没有跳出去的任何可能了。 韩龙的话让鬼枭的脸色越来越差,也让他陷入了韩龙的陷阱之中。 之前的那一切其实都是完美的误会和误解,但是这一点鬼枭却是不知道。 而鬼枭现在知道的是什么,他知道黄元乃是车迟的谒者,也就是专门负责出使外国的使者,这个职位虽然说不算多么的高贵,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用的。 至于沧水城的裴家,那的确就是一个区区的裴家的分家罢了,便是裴齐已经是这个分家的意外了,而且这个裴齐也只负责护卫,不负责冲杀。 但是现在裴齐已经出现在鬼枭的面前了,加上那些修为乱七八糟的修士,这一下子,鬼枭对于他们的想法就更加的确定了。 “你是说,这次是车迟国朝廷的意思?”鬼枭脸色有些不敢相信,“难不成是老夫哪里做的不对了,他们想要除掉老夫?” 鬼枭说话的语气都已经充满了不自信了,“老夫难不成就这般的讨人厌么?” “大人,您怎么就还不明白呢!”韩龙轻声说道,“哪里是您的问题,朝廷要对付的,也不可能是对付您一个人啊!” 鬼枭此时已经被韩龙给带了进去,眼睛一下子就缩了起来,“你是说那群人....想要对付的是阴鬼宫?” “当时是阴鬼宫!”韩龙轻笑着说道,“若非是阴鬼宫,他们哪里会这般的大费周章,哪里会这般的小心翼翼的,而且小人还有一个猜测!” “你说!” “他们为何这般的跟随着我们,在小人看来这只有两种可能!” “说!”鬼枭此时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们不就是想要围杀我等么?” “那倒不会!”韩龙轻笑着,“若是围杀,现在找到我等就可以了,哪里需要这般小心翼翼的跟随着,小人怕的是他们的目的不单单是如此啊!”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小人就怕他们会借此将咱们阴鬼宫的外围势力,一一拔除,到了那时候,咱们阴鬼宫不就成了瞎子,聋子了么,这还不是任凭他们处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鬼枭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车迟国现在和我阴鬼宫寻求合作,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人,那为何这么多年来,车迟国才和我阴鬼宫合作?” “还不是因为我阴鬼宫最近实力大涨么?”鬼枭满脸的自傲,“若非如此,他们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又怎么会看得上我等!” “那现在是看得上.....还是忌惮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一章 算计 韩龙的话打动了鬼枭的心思。 或者说这个想法其实在鬼枭的心中也未尝没有出现过。 从当初的天狼国到现在的车迟国,足足数百年的时间,两个朝廷都没有想过和阴鬼宫发生一些什么。 阴鬼宫成立数百近千年,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当政,他们都对这个宗派敬而远之,追其原由,说白了就是因为阴鬼宫的人太过于诡异了,无论功法还是他们的脑子。 但是现在车迟国和阴鬼宫出现了第一次的合作,甚至这种合作都允许他们进入车迟国的朝堂之中。 虽然这种事情在其他的地方算不得什么罕见,毕竟和一个国家相比,那些矗立了不知道的多少年的宗门,也是有着很多的用处,合作就是一种最重要的。 车迟国因为立足的时间太短了,害怕被宗门鸠占鹊巢,所以才一直不安排这件事。 而现在车迟国却是在这种时候主动的和阴鬼宫修好并且步入了合作的阶段,那么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阴鬼宫的实力突然出现了增长。 但是这种增长,让车迟国对他们心动的同时,也难免生出了忌惮的心,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一直以来,这种忌惮都被他们主动忽视了而已,毕竟双方是希望能够合作愉快的! 此时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氛围下,韩龙用这种语气将这句话说出来,由不得鬼枭不多想。 “你可能确定么?”鬼枭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若是一个不慎,他可能真就成了阴鬼宫的罪人了。 “小子哪里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若是想知道车迟国是不是这个想法,只需要稍微验证一番就是了,不过就是需要一些代价罢了!” 韩龙轻笑着说这话,同时也将鬼枭再次带入了他第二个陷阱之中,既然来了,那就不能让鬼枭轻轻松松的回到阴鬼宫。 “你想怎么验证?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若是想要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车迟朝廷对阴鬼宫动手了,还是几个家族自作主张其实很简单,我等只需要带着他们,将他们带到咱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即可!” 鬼枭不傻,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眉头紧皱的鬼枭看着韩龙,他知道韩龙的意思。 若是车迟国的朝廷动手自然是不会放弃阴鬼宫下面的这些据点,自己若是带着后面的尾巴去了哪些地方的话,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鬼枭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最后点了点头,“这倒也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对于几个据点的人,他并不在乎,若是能够用他们的性命换取自己的功劳,这他都不需要纠结! “既然如此,小人来安排,保证不会露出破绽!”韩龙看着贵校同意之后,便露出了和善的轻笑。 鬼枭对于韩龙的能力还是信任的,其他的暂且不说,韩龙能够将平安客栈做到那个地步,可不是仅仅凭借着他阴鬼宫的后台,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年轻人。 两个人再次上路,韩龙一路跟着鬼枭往前面走着,仿佛生怕自己跟丢了一样,两个人一直走到一座名叫阜平城的地方。 “这里有一座赌坊,乃是我阴鬼宫的地方,平素里会打听一些事情,另外就是若是遇到了上好的修炼苗子也会劝说他的父母,送到我阴鬼宫之中修炼!” 鬼枭说的很是平淡,但是韩龙却是能够听出其中的血腥味道。 一个小小的赌坊,是如何让一个自己看重的孩子跑到千万里之外的阴鬼宫修行的,从今往后都要日日夜夜和鬼怪相伴。 如何做到那自然是不用多说的,无非就是坑蒙拐骗罢了,若是算起来,可能还要弄得对方的家人家破人亡了才是。 “齐三儿呢!”在韩龙想事情的时候,鬼枭已经走到了荣盛赌坊的大门口,然后直接冷哼了一声,“快让齐三儿滚出来见老夫,快点!” 鬼枭虽然现在颇有些许的狼狈,但是那气度还是相当不凡的,在赌坊这种地方看门儿的,虚张声势和底气十足自然是能够分得清的。 所以鬼枭这里刚刚说完,另外一边便已经来人了。 “鬼枭大人,您怎么来了!”齐三儿听到禀报之后就一路小跑儿着冲了过来,敢在自家赌坊大门口,这么猖狂的喊自己齐三儿这个诨号的,这阜平城可是没有几个,但是但凡来了一个,就是他的贵客。 如今跑出来一看,果然是一个贵客。 “给老夫准备吃喝,快点!”鬼枭二话不说就是怒骂了一句,一巴掌排开了面前的齐三儿之后,就抬腿走了进去,十分的自然。 看着摔在了门框上的齐三儿却是没有任何的怒色,满脸喜气的去给鬼枭准备吃吃喝喝,还有沐浴更衣用的东西,韩龙轻笑了一声。 “大人,后面的人....”韩龙还是没有忘记正事儿,他既然说动了鬼枭主动配合,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再跟丢了自己的。 “放心,跟着呢!”鬼枭也是冷哼一声,或许被人这么没完没了的跟着,让他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语气也非常的不好,“老夫倒是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动手!” “鬼枭大人还是莫要动手,若是他们不敢动手,那自然是千好万好。”韩龙慢慢的轻声的安抚着鬼枭的怒火,“若是他们真的动手了,大人也千万要克制住,这对于我等也是一件好事!” “老夫明白!”鬼枭冷哼一声之后,便闭上了眼睛,等待吃喝,等待沐浴。 “那大人且休息,小人去四处逛逛,看看可有什么疏漏!” “嗯,去吧!”对于韩龙,此时鬼枭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怀疑, 韩龙没有陪在鬼枭的身边,在这里凭着他的身份可是上不了桌的。而他也乐于如此,只有这样他才能轻轻松松的走出去,好好的和那些人聊一聊。 “先生!”就在韩龙把玩着一件小物件儿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雄厚的声音,“我等都已经到了这里了!” 说话的就是一路跟随着他们的周泰,此时韩龙既然进了城,那就说明第二步计划已经得逞了,周泰自然要跟了出来。 韩龙听出来了周泰的声音,没有多说话,而是将手中的小物件儿放了下去,轻笑着和摊主说着告辞。 之后在大街上走在周泰的前面,一路走走停停的,嘴里和他说着话。 “荣盛赌坊是阴鬼宫的外围据点,平素里就是探听情报,但是应该还有收敛钱财以及收拢有潜力弟子的这些作用,势力还可以!” “先生放心,他们的实力您不用担心,您只需要告诉某家做到什么地步就好了!” 周泰的话十分的狂傲,仿佛这阴鬼宫在他眼中似乎都不是什么问题一样。 韩龙对他的这种自信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像是默认了一版。 “一个不留,所有的东西钱粮全部带走,若是有孩子也要带走,孙登会联系你们!”韩龙轻声说着,“记住了,千万不能留下活口,事后将里面打扫干净,稍后会有人过来接管!” 周泰听见之后依旧是淡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管,做完之后就离开那里,我等会再次让你们跟上的!”韩龙说完之后也就赶紧的让周泰离开了,自己也随手买了点东西离开了。 当天晚上鬼枭喝的大醉,仿佛来到了荣盛赌坊就来到了他自己的家一样,十分安心的在给他准备的房间之中呼呼大睡。 留下韩龙一个人在他的门口尽心尽力的守着,任凭齐三儿等人如何劝说都不离开。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韩龙身后的房门就被鬼枭打开了。 “你守了一整晚?”打开房门看到有些颓然的韩龙,鬼枭没有一皱轻声说道。“你难不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么?” “还没有到绝对安全的地方,还是守着比较好!”韩龙没有说别的,而是给出了一个比较愚蠢的理由。 鬼枭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直接带着韩龙就悄悄的从荣盛赌坊之中离开,谁都没有打招呼,甚至韩龙在提议去和赌坊的人说一声,省的他们着急,都被鬼枭制止了。 “既然要看看后面的人是不是真敢动手,那么咱们自然要将这戏演的真诚一些!”鬼枭冷哼了一声“正好也让老夫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无时无刻不盯着老夫!” 韩龙偷眼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老人,沉默不语不做声。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并没有着急出城,而是在城门口那里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小巷子之中,然后直接走进了那小巷子里面的某一处荒废的院子。 小院子之中已经完全荒废了,野草杂生,鬼枭一路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已经残破的屋子,然后从一口大缸的下面打开了一出暗门。 “走吧,从这里就能够出城!”说完之后,鬼枭就直接带着韩龙从地道里走了出去。 而此时的荣盛赌坊外面,黎明前的黑暗之中,也出现了这么一行人。 “鬼枭已经走了,我等可以动手了!” “记住了,一个都不许放跑了!” “典校卫,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二章 算计(二) “典校卫,杀!”一声令下之后,周泰便亲自带着人马冲杀了进去。 鬼枭想的没有错,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被重重监视了起来,在鬼枭走进暗道的那一刻,周泰就已经收到了毯子的消息。 他不在乎鬼枭是不是想要偷偷的算计他,也不在乎鬼枭会不会杀一个回马枪。 他知道自己离开之前,老主公告诉了他,要相信那个年轻人,所以他相信就算鬼枭想要算计他们,那个年轻人也会给他们争取时间的。 而面前的这个小小的荣盛赌坊,在他看来,给他两炷香的时间,已经是很看得起他们了,两炷香的时间,就算是鬼枭也反应不过来! 一声令下,典校卫的众人直接就杀了进去,一个个的满脸狞笑,他们都曾经是孙家麾下的中坚力量,之后孙家因为触怒了天威。 被一场天罚弄得支离破碎,主家嫡系只有一个孙权苟延残喘着,不但嫡系家主长老都死伤惨重,便是那些门客都不知所踪,或死或残。 如今他们得到了召唤,再次苏醒,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看着周围已经变得苍老的熟人,他们一个个的都非常的兴奋,也都非常的开心! “杀!”突然爆发出来的喊杀之声,将荣盛赌坊给惊住了,然后齐三儿睡眼朦胧的看着冲杀进来的无数中年汉子,不知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哪里来的这么一群老家伙!”齐三儿看着冲进来的氐人,并没有多么的着急,因为典校卫的这群汉子实在是不怎么值得担心。 其他的暂且不说,他们的年纪实在是有些大了。 最年轻的看上去也都四十有余了,至于更大的都像是一个老汉了。 这么一群人怎么也没办法让齐三儿这么一个赌坊的管事变得如何在意,作为一个赌坊的管事,那些打手自然是重中之重。 作为大手,最好的年纪乃是十五六岁,身子骨已经发展了起来,若是天赋好并不比二十来岁的差。 而且这个年纪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满脑子的江湖义气,你稍稍给他些许的好处,他就能为了你将性命都豁出去。 若是再找上一两个女子,说上一些侬侬软语,他就敢把天给你捅下来。 这种混不吝的年轻人,就是最让齐三儿这种人喜欢的,只要他手中有这么百八十个年轻人,这小小的阜平城之中就没有人敢得罪他们。 若是十五六岁的没有,那么还有二十来岁的汉子,最不济也有三十多岁的汉子,只不过这两种人,或许年轻力壮,但是他们的体力和精力差了一些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心里,瞻前顾后的。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选人,这打手也好,杀手也好,齐三儿最不会用的就是四十岁以下的。 不但一个个拖家带口的,下手瞻前顾后的不说,而且精力和体力都跟不上了,便是久经训练那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身体扛不住就是扛不住,这点没有办法否认。 但是这次齐三儿似乎也有些失算了。 他们这群人的确是体力不够,这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冲锋,很多典校卫的汉子都出现了气喘吁吁的状态。 这一幕本来是让齐三儿等人看着十分好笑的,甚至想着直接将这群人击杀在自己面前。 但是很不幸的事情是,他们发现这群人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他们这群“老家伙”的确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充足的实力,但是他们的经验非常老道。 就那最前面的这群人来说,他们第一时间就被面前的打手给压制住了,但是很精彩的是,接下的一幕让齐三儿都有些不知所措。 这群老家伙似乎经验非常的充足,看到冲杀过来的打手也好,劈砍过来的刀棒也好,完全没有任何的慌乱和不知所措,总是能够用最简单的方法躲闪开来。 同时,他们也似乎是一群配合十分默契的士卒一样,在最前面的汉子用各种办法拖住敌人之后,后面跟上来的人就会用手中的短刀最快速度的划开敌人的脖子。 动作干净利索,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 这群老家伙敢杀人,这群老家伙经常杀人。 作为荣盛赌坊的掌柜,也作为阴鬼宫的外事主管之一,齐三儿自然是不能和其他人一样那样的没本事,他至少明白自己的身份,至少也是经历过不少的阵仗。 这双方浦一交手他就发现了,自己小觑了这群老家伙了,阴狠毒辣说的就是他们这群人,一个个异常的彪悍不说,还十分的能厮杀,敢厮杀。 “厉害了!”齐三儿看着自己麾下的这群打手一个个的被杀死,一个个面露惊恐,甚至已经有溃逃的迹象了,却是没有任何的惊慌,反而是露出了满脸的冷笑。 齐三儿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掌柜,他手上若是没有几分本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杀!”突然齐三儿也爆出来一声大吼,右手握成了爪状,直接朝着自己不远处的一个老家伙的脸上抓了过去。 刚刚就是这个老家伙连杀三人,长得都七老八十了,杀起人来那是真不含糊。 “砰!”本以为这一爪就能够将这老家伙弄得脑浆迸溅,但是齐三儿刚刚露出微笑,那笑容就直接僵在了脸上,他的手腕也被人摁了下来。 “好歹也是一个会修炼的,你在这里欺负一个老头子算什么本事!” 一个冷哼之声直接传到了齐三儿的耳朵之中,同时他再次听到了一个“咔吧”的声音。 齐三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了起来,然后右手直接就拉拢了下来,刚刚自己的手腕被掰断了。 这个时候,齐三儿才看到拦住自己的是什么人。 “虎背熊腰”“状似黑塔”“面目狰狞”“声若洪钟” 这几个词语齐三儿一直觉得这就是几个形容词,如今看到面前这个人,突然感觉这几个词或许就是写实。 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了,但是那雄壮的身子却是一点都不虚,相当的唬人! “你是....”齐三儿强忍着疼痛想要质问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还没等他说话,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 “再见!” 这是齐三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两炷香之后,偌大的荣盛赌坊已经没有活人的存在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了。 整个荣盛赌坊就如同鬼蜮一般,寂静无声,尸体,血液等等等等,全都没有了。 甚至整个荣盛赌坊此时都变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一毫活人生活过的痕迹。 若是非要说还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在荣盛赌坊的后院,还留着几个空荡荡的铁笼子。 第二天天明之后,阜平城中的百姓发现平日里最是热闹的荣盛赌坊此时却是挂上了歇业的牌子,让人着实有些惊讶。 而在这些百姓之中,还有两个浑身穿着黑斗篷的家伙藏身其中。 韩龙看着这般显眼的黑斗篷实在是不知道穿这玩意有啥用,青天白日的穿着一身一斗篷,将浑身上下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简直就是在告诉其他人,他们两个有问题! “荣盛赌坊果然出事儿了,看来你说的是对的,这次被针对的并不是老夫一个人!”鬼枭那阴测测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让韩龙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哎,只是将荣盛赌坊清理掉,这还算是好的!”韩龙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旁边买瓜果的老汉,然后继续在那里说道,“若是朝廷真要动手了,恐怕很快就会有人进入到荣盛赌坊之中的。” “你什么意思?”鬼枭被韩龙这句话给惊了一下,“有人进入荣盛赌坊是什么意思?” “我说大人啊,那齐三儿在咱们阴鬼宫的名气可大?这据点可是时常有固定的人前来视察?这荣盛赌坊在阴鬼宫可算是出名?” 三个问题问的鬼枭眉头紧锁。 “你是说有人要取而代之么!” “这不是明显的么?若是车迟国的朝廷想要对这里动手的话,其他的暂且不用说,这种暗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只要我等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个暗点的事情进行追查,想来他们很快就会占据这里!” “他们敢!”鬼枭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此时身边的韩龙都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寒冷。 “人都杀了,他们哪里还需要在意这些?” 韩龙的话让鬼枭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发懵,火气不停的上涌,大有一种想要杀人的架势,甚至那浑身的周边似乎都有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该死的,该死的!”鬼枭的低吼声从嘴里传了出来,韩龙却是没有理他。 慢慢的,韩龙已经从一个跟随者,变成了一个决策者,现在这个两个人的队伍之中,看似还是鬼枭在当家做主,但是实际上真正做主的已经变成了韩龙。 或者说,鬼枭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一件事,那就是什么事情都听韩龙的。 这就是韩龙这一路上一直拖延时间的作用,他要在进入阴鬼宫之前让鬼枭习惯这件事,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阴鬼宫有所行动,有所作为。 鬼枭听完了韩龙说的话,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叹息一声之后,便带着韩龙离开了。 等他们两个人都离开这里了,那个一只低着头卖果子的老汉,朝着身边另一个老头使了一个眼色,将水果摊子交给了自己的同伴,然后他趁着没人注意也就离开了。 两天之后,看似平静之中毫无波澜的阜平城突然出现了一只小小的队伍,没有丝毫惹人注意的地方。 然后他们带着荣盛赌坊齐三儿“亲笔”写下的出售文书,以及荣盛赌坊的地契等物,将这座关门了足足两天的荣盛赌坊接收了过来。 之后在荣盛赌坊之中,出现了很多新奇的玩法还有很多衣着不算暴露,长相也不算角色,但是很能勾起人们欲望的女子。 慢慢的,阜平城的百姓们开始了进入荣盛赌坊之中。 这里面的玩法更多了,姑娘也多了,能够借贷的钱也变多了,当然,利息也略微变多了。 百姓们总是容易遗忘的,在新的荣盛赌坊呆过了几天之后,他们就很自然的忘记了之前的荣盛赌坊,也忘记了那个黑心的齐掌柜的。 他们现在记住的是一个充满了乐趣的荣盛赌坊,还有那个和和睦睦的孙登孙先生。 “居然再次让你说准了,他们还真是不怕死啊!”还是那个地方,还是两个浑身都被那黑色斗篷笼罩住的男人。 鬼枭的话让韩龙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却没有立刻回复,而是保持了沉默。 看着韩龙不说话,鬼枭眉头皱了一下,“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呃....”韩龙貌似犹豫了一番,然后再次闭上了嘴巴。 这一下子鬼枭的眉头更紧了,“想说什么就说,你到底看出来什么了,脸色别别扭扭的,不像个男人!” 韩龙吧唧了下嘴巴,然后明显的张了张嘴,但是还没有说话。 这一下子,便是鬼枭都有些火气了。 “还要老夫求你张嘴不成么?” 韩龙看着架势就知道时机差不多了,然后轻咳了一声,“大人,您就不想想到底是谁能够有这份儿本事在车迟国无声无息的做到这一点么?” 韩龙的话让鬼枭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沉吟了起来。 其实刚刚韩龙再次偷换了一个概念,鬼枭之所以沉默是因为阴鬼宫的外围暗点被人这么无声无息的换掉了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 但是这个荣盛赌坊在外人眼中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赌坊,便是阜平城都不想怎么搭理他的那种,换掉它根本就不难,只不过现在鬼枭先入为主的将这一点忽略了。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小人....小人之前似乎听过一个名字,叫做校事府!” 韩龙说话的时候,语气低沉,让鬼枭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去。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三章 算计(三) “校事府”三个字一说出来,顿时让鬼枭的眼睛都缩了一下。 看着不远处的荣盛赌坊,看着那人来人往的荣盛赌坊,鬼枭的心中只剩下了那三个字,“校事府”。 “好了,我等回阴鬼宫吧!”鬼枭看着崭新的荣盛赌坊,最后只是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剩下的事情,其实就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 至于校事府,这算不得什么庞然大物,但是极为特殊,他们的手段也很诡异,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韩龙看着鬼枭着颇有些寂寥的背影,轻声一笑,慢慢的跟在他的后面。 两个人没有再多做停留,一路朝着阴鬼宫而去,至于周泰等人也依旧是跟随了一路,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将这一路的情况都摸清楚。 阴鬼宫不愧是阴鬼宫,虽然和那种皇宫大殿的壮阔不能比,但是的确是阴气森森,鬼气弥漫。 便是韩龙这种人进入阴鬼宫之后都要一路低下眼眸。 倒不是担心其他的,而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诡异,他显得太过于害怕了不对,但是他若是若无其事的,那就更不对了。 所以最后韩龙选择了平静处之,直接低下了头。 进入阴鬼宫之后,他们两个就要分开了,韩龙会先被安顿下来,鬼枭会被安排到面见阴鬼宫的那位宫主大人。 至于鬼枭要如何说话,在到达阴鬼宫之前,韩龙就已经教导过了。 毕竟若是让鬼枭一切实话实说,韩龙不知道自己的那些谎言能不能糊弄过去,但是他知道鬼枭肯定是糊弄不过去了。 让他去做涪陵城的城主,他将整个阴鬼宫的布局都弄得一团乱遭。 不出韩龙的预料,在鬼枭面见阴鬼宫的宫主一个时辰之后,他也被人带到了阴鬼宫的大殿之中去了。 “你就是韩龙?”阴鬼宫的宫主高高在上,声音平淡并没有可以威严,却是让人心中惴惴不安,生出一种不敢说谎的心思。 韩龙来之前就知道这种事情,毕竟他的师弟戏志才也算是阴鬼宫的老人了,对付这种人,他也知道应该如何。 韩龙头都不敢抬,直接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上身仿佛还有些许的颤抖,却又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这种颤抖。 “启禀宫主,小人正是韩龙!” 这副模样是韩龙在出发之前经过了戏志才的指导,模拟过千百遍的。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阴鬼宫,只不过后来多了孙家这个助力才让他的计划提前了而已。 如今这般模样的韩龙到时让众多阴鬼宫的长老门徒看在了眼里,浓浓的不屑之中也让他们眼中的怀疑去除了一些。 “站起来把!”阴鬼宫的宫主随意的说道,让韩龙从地上爬了起来,“鬼枭说,是你告诉的他,车迟朝廷想要对我阴鬼宫出手的?” 韩龙当然不可能和鬼枭说这种话,而鬼枭也不会将责任直接推给他,鬼枭不傻,若是鬼枭直接将责任一推二五六,那他也就彻底的废了。 那么阴鬼宫宫主为何这般说,也就不言而喻了,无法就是试探尔! “宫主冤枉啊!”韩龙赶紧再次跪了下去,“小人从来没有和鬼枭大人这般说过,鬼枭大人也断然不会这般认为,小人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并非是一两个小小的家族所能办到的事情罢了。” 听到这种回答,众人的眼光再次变得柔和了一些,虽然他们也知道,韩龙所说的和鬼枭所说的那些,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车迟国朝廷想要动手,但是他们两个确实不能下这个结论。 而且刚刚韩龙说的和鬼枭说的并没有什么出入,只不过鬼枭说的更加有自信一些,韩龙说的更加的惊慌,颇有些推卸责任的感觉,而这也符合他们心中两个人的形象。 “让你站起来,你就站起来说话!”阴鬼宫的宫主再次出言让韩龙站起身来,“对于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你可以和我等好好说说!” 韩龙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并没有上来就侃侃而谈,而是先谦卑的说了一句。 “小人哪里知道这些,小人不过就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您让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去做什么就是了!” 韩龙小心翼翼的说完之后还偷偷的抬起眼眸看了上面的那位神神秘秘的宫主一眼,虽然那位宫主并没有任何的遮挡,但是韩龙仍然有一种看不清他面目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修为高深之人对他这种修炼界的雏儿的一种压制和克制,让他连自己的目标都找不到。 “让你说你就说,这般吞吞吐吐的是做什么!”阴鬼宫的宫主突然冷哼了一声,“难不成你能够在鬼枭面前侃侃而谈,便不能在我等面前说上几句了么?” 韩龙听到这句话之后也赶紧连连高呼自己不敢。 “宫主大人冤枉小人了,小人哪里敢这般!”韩龙此时就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过在道歉之后便继续说了起来。 将他这一路上和鬼枭分析的事情再在这里说了一遍,只不过将这些话的前提,都变成了鬼枭心中默认的那模样,很自然的将所有的根源都落在了鬼枭的头上。 而一旁的鬼枭却也没有听出来任何的问题,反而在一旁不停的点头称是,十分的配合韩龙的诉说。 等到韩龙说完之后,阴鬼宫的宫主突然沉默了半晌,然后再继续问道。 “既然你这般的分析,那你且说说若是车迟国的朝廷真的是这般,那么下边他们会如何动作啊?” 韩龙先是沉吟了一番,然后才颇为不自信的回复到。 “回宫主的话,若是小人的话,恐怕会先一步将黄元等人灭口,然后却又不会大肆的追捕凶手!” “嗯?”宫主大人轻轻的哼了一声,“为何会是这般?” “回宫主的话,此时鬼枭大人已经回到了阴鬼宫,虽然我等已经明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也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我等却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他们若是真的想要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却也非常的简单,只需要将黄元等人灭口就行了。 至于裴家之人,这次他们并没有动手,他们大可以随意找上一些理由,然后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宫主大人听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这倒是世家大族们的一贯做法,最后将这件事弄得随风逝去,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他们既然要杀人灭口,为何还要这般的小心翼翼,大肆追捕杀人凶手,不应该是更好的么,至少我等看到了也会心里痛快!” “大肆追捕,那不是上赶着让我等怀疑么?这种事情,车迟国的世家大族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道理,他们知道用到什么样的力气才是最好的。 换句话说,只有这般才有理由说出那句,我等已经努力过了,奈何贼人太过于强悍,我等也是无能为力来!” 最后这句话说的让众人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句话也的确是车迟国的老笑话了,但凡不好解决的事情,最后都会用这么一句话来解决。 也不知道是车迟国做到了统一,还是当今九州缥缈大陆都做到了统一。 “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等也就拭目以待,看一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这般做!” 阴鬼宫宫主一句话就给这件事下了定论,俗称静观其变! 至于那个被孙登取而代之的荣盛赌坊,那是连过问都没有过问过一句,在他们看来,一个小小的荣盛赌坊,他们唾手可得。 就在韩龙应付完了阴鬼宫的众多门徒长老之后,远在车迟国的另一个方向,也有一场围杀正在进行当中。 “尔等乃是何人,尔等可知某家乃是何人!”作为谒者之中脾气最好的黄元此时只感觉自己怒火升腾。 他本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将一个阴鬼宫的长老请到京城之中,仅此而已。 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朝廷都已经同意了,鬼枭不过就是去京城走一个简简单单的过场,然后就可以一切恢复正常了。 但是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任务,他把鬼枭给弄丢了! 到现在黄元都不知道那天鬼枭到底是发的什么风,这飞天遁地的,这满天飞来飞去的,还有烟雾弹,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 没有了鬼枭,他现在回到京师也不过就是认罪伏法,一路磨磨蹭蹭的,还没有想好他应该怎么说这件事的时候。 他再次遇到了麻烦。 他就是简简单单的扎个营,他就是简简单单的生火做个饭,然后他就这么被包围了。 他带去的那些侍卫在第一时间就被杀死了大半之多。 强弓硬弩,大刀长矛,看着对方的武器竟然比车迟国的边军精锐都丝毫不差,再看看他们的动作都是饱经训练,一个个下手干净利索。 黄元就知道自己今儿是跑不了了。 “尔等....尔等...”黄元怒骂了半天都没有人搭理他,直到他被这群人彻底的包围了,他也就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黄元大人,请上路吧!”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到了黄元的耳朵之中,然后黄元还没有来得及喝问他们都是什么人,就被一根长矛从后脖子捅穿了整个脖颈,然后身死当场。 将黄元杀死之后,众人快速的打扫战场,并非是清理他们的财物,而是将自己的踪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让人无从查找。 当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后,他们也慢慢的退了出去,直到他们来到了不远处的广平城外的莽牛山半山腰。 那里有着一个车迟国的武库,平苏丽都会有专人来看守。 而小半年前,这座武库的看守突然换人了,换成了一个叫做杜恕的人。 众人都说他通晓大义,颇有勇力还深得广平城城主戚风的喜爱,这才让他当上了这个小小的武库守备将军。 自从当上了这个武库的守备将军之后,杜恕一直深居简出,尽心竭力的守卫着这个已经许久没有动用过的武库了。 但是他的坚持和认真却是将里面的那些原有的士兵将校都得罪了个干净。 毕竟他杜恕出现之前,整个莽牛山的武库那就是众人养老纳凉的地方,哪里有他这般的一日三巡视,一天十二个时辰看守不停的。 所以很多人都承受不住了,便纷纷要求离开这里,另寻高就。 便是那些没有走的也是想尽了办法偷奸耍滑,一度让他们的关系十分的僵硬。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批流民路过莽牛山,杜恕便顺水推舟从中挑选出数十名精壮再次组建出新的守备军。 至于之前的将校,只关心这群人的俸禄是由何人所出,是否会影响到自己。 当他们得知这些人的衣食住行均由杜恕负担之后,也就不再多言,甚至还为了能够将自己解脱出来,白拿俸禄而拍手叫好。 自此之后,守备武库的将校和士卒便彻底的来了一次大换血,这其中的过程还没有惊动任何人。 而所有人并不知道的是,杜恕也和廖立一样,是李鍪当初带出来的几个徒弟之一,和廖立一样都是来到车迟自由发展的人之一。 廖立选择的是天狼和车迟的交接之处,作为天狼他日出兵的前沿,也作为车迟若是对天狼有所动作的最后一道防线,涪陵城守将。 那么杜恕选择的就是兵器,廖立看中的是未来两国交战,杜恕看中的是其中过程,他觉得自己若是能够掌握一处武备库,那么李鍪日后在车迟行事就方便许多了。 所以说杜恕要做到的不单单是一个武库守备,他最新的麾下也正是当初与李鍪在涪陵城分开的那些人马。 一群武库守备监守自盗,外出作战,事后再将所有的兵刃放回武库之中,当真是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三天之后,黄元带领的“使臣”团队死在了荒郊野岭,这个消息快速的传到了京师之中,也传到了车迟的朝堂之上。 同时,校事府的探子也快速的查探了现场,将他们的死因种种也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同时传到了朝廷之中。 当然,作为距离颇近的武库,也自然是校事府的重点探查对象。 但是有着戚风作保,再加上那些守备武库的“正统”士卒实在是一副不堪大用的模样,自然是将那校事府的探子也糊弄了过去。 至于那些真正的看守,此时都是一副下人的身份,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记录在身,武库的士卒不会自找麻烦,他们也查无可查,最后愣是都没有让校事府的人发现他们。 武库之中的兵刃也没有缺少,最后此时国内没有真正大将的校事府探子也只能将他们的怀疑去掉。 而朝廷之中的众多大臣得到了黄元等人被杀戮一空的具体消息之后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他们不是傻子,校事府的探查抵报说的十分清楚,被精锐士卒所杀,黄元等人身上的伤口有强弓劲弩的痕迹,这不是普通的流寇盗贼能够做到的。 这一点就让很多人都有些心中泛起嘀咕了。 精锐二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除去正规大军之外,这车迟国之中能够称得上精锐的也是屈指可数的。 不说其他,偌大的朝廷众多文武大臣,也就数个家族能够拿得出精锐士卒出来。 此时黄元的事情一出,很多人都不由的互相看了起来,想要从别人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 糜臻作为车迟的皇帝,最近的心情也是十分不好的,车迟和沧澜的交战虽然算不得陷入了瓶颈之中,却也是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得谁。 每日的粮草军需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头昏脑涨了,现在国内还这般的不安稳,校事府还非要在天狼实行什么商战灭国。 各种花销弄下来,他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现在黄元本来是要去将阴鬼宫的长老鬼枭请来的,但是鬼枭没有出现,他们自己反倒是被杀了一个一干二净。 鬼枭也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们只知道鬼枭突然跑了,却是并不知道鬼枭现在去了哪里,所以众多朝臣才是这般的头痛不已的。 当然,若是他们知道鬼枭这一路躲躲藏藏的跑回了阴鬼宫,恐怕他们的头就会更疼了。 “查!”怒火升腾的糜臻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考虑,“严查,必须严查,周围所有的州郡全力配合校事府和廷尉府中人,全力探查黄元之死!” 死去的黄元不单单是一名车迟国的谒者,还是一名对于车迟和阴鬼宫都十分重要的证人,若是黄元死了,在阴鬼宫方面,朝廷也会陷入被动之中。 就在众人要领命而去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陛下不可,陛下不可啊!”一个年岁颇大的臣子从朝堂的末端站了出来,“臣请陛下三思而行,此事需查,但是决不可大张旗鼓探查!” 看着那老臣的官服还有之前站的位置就知道他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官员。 此事他站出来反对这件已经得到了满朝文武都确定了的事情,自然是让人不由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是何人,竟敢出此狂悖之言,还不退下,小心吾皇将你知罪!” 还不等糜臻说话,一旁就已经有大臣开始了咆哮,维护着朝堂的尊严。 “陛下!”那老臣没有在乎别人说什么,而是朝着糜臻继续跪拜着说道,“陛下请听老臣一句肺腑之言之后,再做决定那也不迟!” 糜臻看着这个压根就没有什么印象的老臣,不由的有些不悦的说道。 “一句肺腑之言?既然如此,朕就许你说上一句!” 听得出来,糜臻此时的心情是真的很不好,不过这也是难免的,毕竟连番出现这种事情,换成谁,谁的心情那也好不了。 “陛下,老臣只想问问陛下,若是我等大张旗鼓追杀凶手,那我等将阴鬼宫置于何地!” “胡闹,我等追查黄元大人之死,与阴鬼宫有何关系!” “等等!”糜臻止住了刚刚怒喝的大臣,而是看向了那个跪在地上头都不抬的老臣,幽幽的说道,“你继续说,和阴鬼宫有什么关系!” “陛下!”老臣知道自己打动了糜臻,便继续说道,“刚刚那校事府的抵报老臣也听了几句话,黄元大人乃是被精锐士卒击杀,不知道那阴鬼宫可有这等实力?” “阴鬼宫那是鬼道宗门,虽然实力强劲,手段诡异,但是他们却是不可能有这等精锐士卒存在的。” 糜臻直接回答了那老臣的话语,对于这一点,莫说糜臻,其他朝臣也是明白的。 不过现在糜臻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这个老臣想要说什么,而有些老臣的脸色已经变了。 “陛下,若是黄元大人并非阴鬼宫之人所杀,他又死在了我车迟的境内,不知道可否会是天狼之人或者沧澜之人?” “不可能!”糜臻再次否定了这个说法,“他们或许有人手探子潜伏进来打探消息,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将强弓劲弩,大刀长矛这种兵刃带进来,这不可能!” “那黄元大人之死,既不是阴鬼宫的人所为,也不可能是敌国所为,剩下的便只有我等自己的家事了,就算不考虑家丑可否外扬,最简单的鬼枭可还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儿呢!” 这才是老臣要说说出来的,鬼枭不在,谁也不知道鬼枭此时已经跑回了阴鬼宫。 “若是现在大张旗鼓的搜素杀害黄元大人的凶手,那么这产生的动荡很可能会让我车迟也跟着动荡不安暂且不说,阴鬼宫之人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一定会拿鬼枭之事生事,陛下,我等不得不防啊!” 老臣的话到这里算是说完了,糜臻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刚刚光想着彻查,忘记了这件事会引发的动荡确实太大了一些,而且还有不小的隐患。 “依你之见,我等应该如何?”糜臻突然变成了一脸的小模样,看着那老臣说道,“你且看看现在我等应该如何去做?”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等自然不能就这般将这件事放过去,所以查是一定要查,要彻查,但是这彻查我等确实不能大张旗鼓,相反我等还要小心翼翼的探查下去,这样才能避免我等和阴鬼宫所产出的动荡!” 那老臣说的有理有据,颇有几分道理,也的确是打动了皇位上的那位糜臻。 糜臻沉吟良久之后便点了点头,“你若是这么说倒是也对,但是仅凭着校事府的人手,却是很难完成!” 这倒不是糜臻突然打压校事府,而是现在的校事府的确是有些后继乏力。 艳姬夫人带着绝大部分的校事府人员和几乎九成的精英去往了沧澜边境。 自从车迟开始了第二次崛起之后,沧澜也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疯,一下子他的势力成倍的增长,之前两个元帅足够抗住的边疆,现在却是三帅同时在场。 车迟国最新的五名将除了铁壁将军坐镇京师之外,剩下的尽数在边疆之中,再加上校事府,这才勉勉强强和沧澜国打了一个平手。 现在校事府能够勉强稳固车迟国的国中大局,已经是很让糜臻惊讶了,至于再多的,糜臻真的是对他们没有抱有多少希望。 若非是因为他们已经看出来了沧澜国已经开始了外强中干,恐怕现在就准备打和了。 现在让校事府的人去彻查这次案件,不是糜臻看不上他们,在糜臻的眼中,他们或许还真的不行,还真是差了不少。 若是他们能够查出点什么来,恐怕也不会满脸尴尬的将那么一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评价的抵报来。 此时若是将这件事再次交回给校事府,恐怕他们还真的做不到。 就在糜臻犹豫的时候,那名老臣再次说道。 “陛下,若是觉得校事府的人办事不利,我等是否可以考虑动用廷尉派人不派兵进行辅查!” 这个提议让糜臻猛地吃了一惊,还真是有些惊讶了。 所谓派人不派兵的辅查就是说,廷尉府的人马只负责派出得利的捕头,然后借助校事府的人马进行暗中查探这件事。 这样做的话,动静闹得不会那么大不说,最重要的是,能够将这件事完美的解决。 校事府的人缺少的乃是精锐,而不是人手,其他的暂且不说,校事府麾下的各种暗探,便是现在车迟国朝廷中的所有部门加一起恐怕都不能比拟的。 毕竟校事府乃是糜臻用来监察天下的部门。 所以说,只要给现在的校事府些许精锐人手,他们便能开始恢复他们最应该展现出来的作用。 “好,好,好!”糜臻连续的说了三声好,也算是同意了那老臣的这种说法,同时也看向了面前这个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臣子。 “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官职!” “回陛下,臣乃是御史言官杨洪,半年前被涪陵城举荐而来,担任言官御史一职!” 御史言官,俗称喷子,专门挑皇帝以及诸多大臣文武的过错,也是为了能够时刻提点这群文武百官谨言慎行的。 而杨洪则是在三十余位御史之中最为不起眼的一个,年纪大,性子慢,平素里他就是最谨言慎行的哪一个人,可以说毫无情趣。 这种人,他怎么也不会被同袍认可。 如今,这个不被人所承认和认可的老人,终于有了一鸣惊人的机会,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开始这个叫做杨洪的老家伙,就入了糜臻的眼睛。 在九品中正制愈发完善,在世家之力愈发壮大的车迟国,糜臻需要一些自己的人手,这个看似没有什么背景的杨洪,或许就是未来糜臻的宠臣了。 “御史言官,好!”糜臻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着急给他封赏,而是淡淡的说了一声,“朕知道你的名字了。” 说完之后,糜臻看着麾下也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事情了,最困难的事情也已经找到了办法解决,那么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了,糜臻一声令下,大家就散朝而去了。 众人陆续走出了大殿,杨洪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和往常一样,就站在大殿的门口,等待着众人陆续从他的身边走过,然后最后离开这座大殿。 平素里没有人注意的老家伙,此时却是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和目光。 今日无论官职大小,无论能力高低,只要路过宫门的那一刻都会朝着杨洪微笑行礼。 虽然说糜臻最后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封赏,但是这在他们这些久经官场的老狐狸的眼中,简直就是最大的封赏了。 最后糜臻说了一句,他记住杨洪这个名字了。 这句话代表了什么,简单来说,那就是简在帝心! 只要被皇帝糜臻记住的人,就会得到他更多的关注,同时日后有了机会,他就会得到更多的空间。 只要这个家伙不是什么狂傲无能之人,杨洪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至于杨洪是不是狂傲无能之人,看看刚刚在大殿之中侃侃而谈,那种敏锐和能力,那种看到机会就一把抓住毫不放松的架势,也不会是一个无能之辈。 至于狂傲,看看现在这般的平静无比,给他们垂手而立的杨洪,他们就知道这个词语和他杨洪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般谦逊有礼,能力出众的家伙,再加上简在帝心的优势,恐怕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杨大人!”最后走出去的是他们御史台的诸多同袍,这些平日里看都不看他一样的同袍,此时却是对着他言笑晏晏,“不知道今晚我等可是有幸能够和杨大人共饮一杯?” 杨洪看着这群同僚,只是深深的躬身行礼,“老夫深知喝酒误事,自过了而立之年,再也没有喝过一杯酒水了,诸位,对不住!” 杨洪说完之后,还朝着他们轻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恭请他们离去。 若是换做平常,杨洪敢这般的不给他们面子,恐怕什么难听的话语,甚至是弹劾的奏章就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可是今日,被杨洪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之后,众多御史台的同袍竟然争相和杨洪诉说,他这般做实在是他们的楷模。 这一幕,让杨洪不由的有些心中嗤笑,只不过他的嗤笑却也没有保存在自己的脸上,他的表情一如平常一般。 当天,皇宫之中传下令来,廷尉府里的天地人三位名捕暂时借调校事府,配合校事府的探子查探黄元被杀之事。 同时告诫他们不得惹出任何的乱子! 众臣都以为这只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命令,只有司徒府的老祖宗,前任车迟国丞相大人司徒浩听到这句话之后颇为激动。 “老夫就一日未曾上朝,怎么会发生这等事情!” 因为亲手将自己的一脉子孙后代斩杀了个干干净净,虽然最后他也是十分的狠心,但还是因为这件事而没有抗住。 在坚持了几日之后,这位老臣终于是扛不住了,病倒在了床榻之上,虽然说修整了一天之后他就已经缓解了过来,但是这一天他发现出事儿了。 面前的几个人都是有资格上朝的司徒家的几个子孙,虽然官位此时都不算高,但是还是能够告诉他,在这个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叔父您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司徒浩的侄子司徒弃轻声说道,“谒者黄元在荒郊野外被杀,校事府前往查探却是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陛下因为担心黄元之事让阴鬼宫的人多心,所以才只让校事府的人前往查探此事,但是校事府现在人手根本不够,无法完成陛下的人物,所以才让廷尉的名捕出面,将这件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 司徒弃说的十分轻松,但是司徒浩的眼睛却是越来越大,甚至到了最后他的嘴唇都有些轻微的哆嗦。 “糊涂!”司徒浩一声大喝,然后猛地站起身来,“给老夫更衣,老夫要入宫面圣,老夫要入宫面圣。” 司徒浩已经有些癫狂的模样了,此时的司徒浩努力的提起气力然后就要入宫面圣。 他也是有着不菲的修为在身,按理说他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孙权给他的却是一道无论怎么选择都会伤心的选择题。 是屠灭一脉子孙,还是连累一个家族。 世人皆说修者无情无义,只修炼天道自然,但是谁又能够真的绝刀绝情灭性,无非就是隐藏的深罢了。 此时的司徒浩就是因为隐藏的太深,而被这种感情将自己的心给冲乱了。 他已经是一个知天命的老人了,这个老人就算曾经是一个杀伐果断,敢于算计整个天下那又如何。 当这个老人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孙子,屠灭了自己的妻妾,儿子,儿媳等等上百人,还有足足数百人的奴仆侍女。 天下最毒的刀,就是自己心里的那一刀,而孙权给他的就是心里的那一刀。 为了能够让司徒浩成功的躺下,孙权也算是费劲了心思。 看着阻拦自己的家中子侄,司徒浩更是勃然大怒,“你们都是一群糊涂蛋,那群朝臣们不懂,难不成你们也不懂么? 廷尉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天下明面上律法最严肃的地方,但是校事府是什么,那是超越了律法而存在的地方。 你们让一群廷尉的人去管理校事府,杀害黄元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呢,校事府就先一步垮台了!” 司徒浩不愧是老丞相了,一眼就看透了这里面的算计。 杨洪是廖立送到朝中的举荐之人,然后他也是和廖立等人一样的,他的目标是朝中。 和廖立与杜恕两个人不同,杨洪专攻的就是朝堂谋划之道,别的本事暂且不说,这如何在朝堂之中立足,如何让皇帝记住自己,重用自己,他应该是几个人之中学的最好的那个人。 之前李鍪在进入涪陵城的时候,告诉过李浑,他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律法是怎么玩的。 李浑一直以为他要在涪陵城动手,未曾想到李鍪从一开始就要在天狼的朝堂之上弄出一番动静。 律法最怕的就是执法者主动去破坏,因为这么做就可以直接摧毁百姓对律法的信心。 而执政者最怕的就是碰到那种谨遵律法的愣头青,因为这种人水泼不进,不管如何做他都不按照世间所奉行的“规矩”办事。 而李鍪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给糅合在一起,破坏律法的和执法者在一起,那种火花,是会要人命的。 本来暴怒无比的司徒浩,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看到了面前的几个子侄,看着他们没有任何意外和震惊的模样,他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间永远不缺乏天才,他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其他人看出来了,却是未必会和自己一样去制止。 “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司徒浩看着自己家中的几个小辈,“你们是故意不言不语的?你们这就是...你们这就是....就是....” 司徒浩想要说出什么话来,但是却最后只是不停的喘息,不知道那个词语该怎么表达出来。 “我等也是为了家族!”最后还是侄子司徒弃鼓起了勇气,“校事府检查天下,对于我们的监察,也实在是太过于严厉了一些!” 看着其他人也是这种想法和认可的表情之后,司徒浩突然再次失去了力气。 “你们可知道校事府存在的目的是什么?那是为了能够遏制我等的野心!”司徒浩寒声说道,“若是校事府不在了,那又有谁能够遏制世家的野心,又有谁....” “叔父!”司徒弃突然大声说道,“就算没有校事府,世家仍然存在了这么多年,我们自然有着我们的行事准则和规矩,我们自然有着我们的底线,校事府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看着信誓旦旦的司徒弃,这个老人家突然闭上了眼睛。 “你们,还有外面的那些人,都是这种想法么?” 几个人没有说话,但是这个时候的沉默,又何尝不是一种默认呢。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四章 算计(完) 司徒浩看着面前的众多子嗣,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凄厉的笑容,他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小觑了这天下之人啊。 司徒浩能够跟随在车迟国糜家的麾下,带领着车迟国走向那般昌盛,自然不会是一个平凡的老人。 哪怕他现在和糜臻一样,都已经垂垂老矣,无论是实力还是脑子都已经比不上当初的那个自己了,哪怕是他们之间的交情,也不如当初远矣! 但是这么多年同样让他经验变得十分老道起来。 九品中正制的出现,他第一时间就想办法加入其中,一个所谓的国策,若是用得好便能打造出一个升腾的盛世,若是不好,便能覆灭一个国家。 而九品中正制就是一个能够左右一个国家的决策。 他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九品中正之中带的陷阱,但是现在的司徒浩也忍不住想要加入其中。 一生征战,无数次的陷入绝境,他司徒浩能够活到现在,走到这个地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容易。 而他这般的拼命为的又是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为了让这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好日子? 他不敢说自己最开始这么做的时候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当他见到自己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当那个女子给他生下来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想法变了。 人道,最是无情却有情,这不是胡言乱语的。 当他怀中抱着那嗷嗷大哭的孩子,当他看着这孩子慢慢的长大,伸手抓着他的胡子咯咯直笑。 他的心情变了,他不知道这个世间有没有那种真圣人,有没有那种不顾自己不顾家人,只是为了普天百姓能够幸福。 或许有吧,但是他知道,他自己绝对不是这种圣人。 他看到自己第一个孩子出身的时候,他就变了心思,他为止奋斗的目标从创造出一个盛大的国家,变成了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创造出更好的未来。 当他的这种想法变换之后,他的很多做法也都慢慢的改变了。 司徒浩学会了权衡利弊,司徒浩学会了结交同僚,同样他也学会了韬光养晦,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活下去,都是为了司徒家,更好的生活下去。 他急流勇退何尝不是为了能够保住自己一生的荣耀和子孙延绵与富贵。 如今他司徒家就算不是车迟国的第一家族,那也是数得着的家族,他司徒家人丁兴旺,虽然他膝下的那些子孙都没有谁能够完美的接手他的势力和实力,但是这不妨碍他的子孙们越来越好。 也正是如此,他一直不认为自己做的是错的,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将自己的家族弄得那么简陋可怜,而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到百姓的身上。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所以当九品中正制出现的时候,他心动了,他真的心动了。 有了这个东西,他甚至可以放心的撒手人寰了,因为只要有这个东西,他真的能够保证自己的家族昌盛下去,就算后代一直碌碌无为,但是长久以往的人脉,也是能够让他止步于一个大富大贵之家。 至于朝堂之上,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乎,在他的眼中,这些孩子们,还没有哪一个能够达到他的水平。 能够让这些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有一个富贵的生活,那就足够了。 只不过,司徒浩没有想到的事情是,就在他休息的这么两天的功夫,这群逆子们竟然闯出来这么大的祸! 这不是让他最伤心的,让他最伤心,也是最震惊的是,他的这几个子侄并非是什么都不懂被人骗了,而是心中如同明镜一般,可是却仍然选择了这么做。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自己的这几个子侄,有着比自己预想还要高的资质和能力。 还是该伤心,自己的这些晚辈有着与自己实力完全不匹配的野心。 “尔等都退下吧,老夫累了!”司徒浩最终选择了休息,他不想再见到这几个家伙,他啪自己会忍不住怒火攻心。 他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了,恐怕就算再活下去,也活不了多么长时间了。 油尽灯枯说的或许就是他这种人,在他亲手覆灭了三房之后,他几乎每天都能够感受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精血在溃败。 虽然这个速度很慢,但是他知道,他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或许他也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和那些曾经死在了他手中的人一样,魂飞魄散,从此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不过他却也没有多么的愧疚,因为他知道九品中正制很是要命,但是他同样知道,这个东西并不是没有办法遏制。 校事府就是九品中正制的漏洞,只要有着校事府的存在,九品中正制绝对不会成为祸国之道。 这个天下的国家,无论他们的皇帝和朝臣是多么的贤良,他们的麾下也会有阴暗,毕竟人总是在无时无刻的变化着。 一般能够对人所造成约束的是道德和律法,但是当一个不顾道德却又能够枉顾律法的人出现的时候,为了约束他们,就需要另外的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同样需要不顾世间的到的标榜,同样将律法放在一旁,只不过他们的目标全都是那些所谓的大人物罢了。 当一个人走的越高,他的特权就会越大,为了让他们的特权不会影响到这个国家和未来,所以校事府也就应运而生了。 一个专门针对着他们这些大人物的组织,无论如何都会让他们有所收敛,再加上君主贤明,他们的欲望被压制的同时,也没有对他们过于苛责。 虽然很多人都对于校事府很是厌烦,对于那个校事府的首领艳姬夫人更是愤恨,觉得他们监察百官,权势太大不说,更是可以不问证据,不遵律法,可先斩后奏等等。 但是司徒浩一直觉得校事府是一个很好的组织,用校事府监察天下官员和世家,而糜臻等人只需要监察校事府的各个将校就够了,这样就算是出现了什么乱子,也是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正是因为有着这么一个校事府的存在,司徒浩才会同意九品中正制的存在。 只是司徒浩没有想到的是,他本以为自己能够给他的子孙后代带来无数的福祉,却是没有想到,他带来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野心。 司徒家的几个小子,看着自家的家主这幅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等人的做法有些过分了,不过和他们的家主司徒浩一样,他们也不会后悔。 如今他们的势力越发的壮大了,他们身边的那些有才之人必须要对他低三下四的恳求,否则便得不到他们想要的前程。 看一个天才对自己阿谀奉承,被一个大才所不停的夸赞,那可是十分痛快的事情。 所以他们对于这件事,他们没有过任何的后悔,校事府如今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和肉中刺,若是不趁着现在的机会将他们铲除掉,他们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等到司徒家的众多子侄都离开之后,房间之中传出来一个悠悠的叹息之声。 车迟国的谒者黄元,被人杀死在了荒郊野外,这顿时引发了一阵阵的热议。 而这些热议之下,朝廷派出的人手也是让他们分外的好奇,廷尉府只是将其麾下的诸多捕头在三大名捕的带领下,进入了校事府之中,然后开始了“暗查”。 这件事除了开始人们多多关注之后,后面的时间,校事府慢慢的就像是没了多少的声息一般,在三大名捕的带领下,竟然先是销声匿迹了起来。 这一幕,却又是被车迟国的众多朝臣给遗忘了一般,仿佛这些大臣们,压根就不在乎这件事情一样。 慢慢的便是那些百姓们都忘记这件事了,毕竟一个和自己那么遥远的黄元,哪里有自己的生机更加的重要呢。 而在这个时候,一些身影慢慢的从黄元的死亡现场回到了某个阴森恐怖的深山之中。 “你是说,那群人根本就不是去探查消息的?”阴鬼宫的宫主听到了下人的禀报之后,顿时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 “我等已经去你黄元身死的地方看过了,绝对不是什么山贼土匪所能做到的!”阴鬼宫的弟子也是有着些许能人的,“我等用招魂之法将他们的魂魄炼出来了,杀他们的就是一些精锐的士卒,虽然分不清是谁,但是绝不是现在外面传出来的那样!” 阴鬼宫的宫主听闻之后,沉默的点了点头,“尔等下去吧,莫要再多说了,将你们知道的事情都忘记!” “遵命!”几人听见之后立刻就告辞离去了,如他们宫主所言,将自己听到的,见到的,知道的都忘记了了账,也省的给自己招惹麻烦。 “你如何看?”等到那些人离开之后,阴鬼宫的宫主朝着身后冷声说了这么一句。 同时,韩龙也从他身后的屏风之中慢慢走了出来,头也不抬的走到他的前面,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小人觉得,我等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万一他们真要对我等动手,我等恐怕也不容易应付!” “呵呵...他们也配?”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五章 知己知彼 韩龙听着面前阴鬼宫那不屑的话语,嘴里不发一言,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一样,一丁点意见都不敢多说。 不过那阴鬼宫的宫主虽然说的这般的随意,仿佛一点也不在乎那正在如日中天的车迟国一样。 但是说完之后,他还是没有继续往下说去。 韩龙也看出来了这一点,这才什么也不多说,省的让双方都下不来台。 “说说吧,为何要静观其变!”阴鬼宫的宫主在装完犊子之后,也恢复了正常。 虽然说车迟国明面上没有元婴修士,但是一个如此强悍的国家哪里会没有几分手段,若是一两个元婴修士就能祸乱一个国家的话,那也太小觑那些九州大陆上的国家了。 或者说,九州大陆,诸国林立哪一个手中没有几分手段,又有哪一个国家是这般容易对付的。 阴鬼宫出现了元婴修士只不过是有了和车迟国正面谈条件的筹码而已,至于让车迟国低头认错,这种事情便是阴鬼宫的那位宫主都不敢说能够做到。 韩龙偷眼瞧了一眼阴鬼宫的那我神神秘秘的宫主,然后轻声问道。 “不知道小人可否询问一番,毕竟现在小人对于阴鬼宫和车迟国都不了解,所说的这些,也不过都是自己的些许猜测,很多事情或许会有偏差!” 那阴鬼宫的宫主听完韩龙说的话语之后,竟然觉得颇有些许的道理。 毕竟他们阴鬼宫上上下下,若是说什么手段鬼蜮,说什么实力高绝,这都不是什么问题,但如果说他们智谋高绝,能够和一国争锋,这恐怕就有问题了。 他们可以的才智大多数体现在生死搏杀之上,这和一个国家的争锋争斗,他们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也是为什么鬼枭走出了阴鬼宫,竟然被安排在涪陵城,还没能过得多么痛快。 “如今我阴鬼宫太上长老已经踏入了半步元婴之境,也就是所谓的假婴!”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开始介绍起了他们阴鬼宫和车迟国的情况。 “所谓假婴就是做不到元婴期那般的延寿,而且终生恐怕也难以寸进,但是在延续少许的寿元的同时,假婴的战斗力并不会比元婴修士差上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自知自己时日无多的疯子,随时可以自保元婴,和敌人生死搏杀或者同归于尽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之后我阴鬼宫还有金丹巅峰修士两人,包括本宫主在内,都是元婴有望之人,我等作为阴鬼宫的修士,麾下还有些许的飞僵和猛鬼将。 若是我们二人倾力出手,恐怕能够挡住三四名金丹修士,但是想要战胜却是难之又难。 之后阴鬼宫的长老之中,从金丹初期到金丹后期的修士五名,不过因为我阴鬼宫的功法颇为诡异,让我等的心性也会有着些许的影响。 若是不懂我等能力的,我们可以一敌二不在话下,若是对我等阴鬼宫了解颇深,甚至有所可知道话,恐怕我们也会很容易就被针对。 筑基之人不下三十,练气修士足有近百,这些都是我阴鬼宫的弟子,同时他们的手中也有着和他们修为相差不多的厉鬼活着飞僵。” 说道这里,阴鬼宫的宫主算是将自己麾下的这些实力已经是说了个差不多了,若是换做旁人再次,恐怕已经被这种“信任”弄得感动不已了。 不过现在“韩龙”的心里已经开始不断的翻着白眼了。 他可不是旁人,在离开天狼之前,他在枉死城的那位师弟可是对他说了很多事情的,其中关于他面前的这位阴鬼宫的宫主,那可是重点中的重点了。 关于某人告诉他的,阴鬼宫的宫主已经到达了元婴之境,这个情报,已经被他们确认了。 所以说,刚刚这个阴鬼宫的宫主说的绝对不是实话,在韩龙的眼中。 阴鬼宫的那位长老的确是假婴,否贼他们不会现在才敢这般的猖狂和无礼。 但是这位阴鬼宫的宫主恐怕不是这个样子,金丹巅峰却是打不住的,元婴恐怕也是刚刚开始,否则若是有着两个元婴修士的存在,恐怕这百鬼山,是放不下他们阴鬼宫了。 也不会这般现在这般一样,听他们这个“小人物”在这里不断的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不过韩龙虽然这般想,但是他的脸上却是装的十分合格。 韩龙满脸的感动,朝着阴鬼宫的宫主声泪俱下的说道,“未曾想到,宫主竟然这般信任小人,小人这辈子定然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宫主的这份儿信任!” 韩龙说着这些让他自己都感觉到想要吐了的话语,然后冲着那阴鬼宫的宫主继续说道。 “宫主大人,小人还是想要再多问一句,既然我等势力这般强悍,为何要怕....要和那车迟国合作?” 其实这才是韩龙最想要知道的问题,也是他这次前来的目的之一。 闭门造车终究是赶不上那游历天下,当初车迟国趁势而起一举将自己打造成这般强悍的国家,将天狼国几乎算是赶尽杀绝了。 而且这中间的种种事情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好生思索一番。 但是出去这些东西之外,韩龙最想知道的就是眼前的事情,不管他在天狼国布下多少局,埋伏下多少的暗手和陷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形同虚设。 所以这次来到这里,除了要在车迟国挑动内乱之外,还要将车迟国的实力打听出来。 最要紧的是,他要知道自己和车迟国到底差多少,只有知己知彼,他才有可能继续操作下去,现在他算是半个天狼国的掌舵人,他的实力和天狼国的实力息息相关。 只有天狼国越来越好,他的实力才能越来越强。 他从来不害怕双方的实力相差甚远,就算是相差太远也没有关系,知道了差距,他才能够一点点的弥补出来,他坚信事在人为。 “车迟国....”阴鬼宫的宫主沉吟了一番,然后才轻声继续说道,“车迟国是一个年轻的国家,他并没有所谓的老祖,他麾下的朝臣和家族或许有,但是实力也不过如此。 元婴期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其中晋升元婴之后的那种天地异象想要避过去那是十分为难的,所以说车迟之中的元婴就算是有,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位。 金丹之人虽然算不得少,但他们都是车迟国举国的支持下而打造出来的,每一个都是异常的珍贵,而且他们想要再进一步恐怕也是难了。 本宫算起来,恐怕他们也就是有着十余个金丹修士,至于金丹巅峰的修士,应该是超不过三人。 他们那所谓的边疆三帅之中,那个女人曾经被人折磨了七天七夜,直接伤了她的根基,如今就算入了金丹也就是区区中期,再进一步绝不可能。 剩下的两个人神出鬼没的,倒是算不出他们的本事。 而且他们的实力就算是再度增长也没有关系,车迟国这些年为了能够更好的掌控国家,和这周遭的数个宗门都签订了各种的协议。 从他们这些宗门之中抽调出些许弟子和长老,组成所谓的供奉堂,一直是听调不听宣! 若是他车迟国的这修为实力太高了,压根不需要我阴鬼宫动手,这车迟国中的各个宗门也不会同意车迟国压住他们一头的。 我等和他乃是合作关系,或许我等可以接受自己的实力不如他们,但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自己能够被他们随意击杀。 不过虽然我等对于他们的修为实力不在乎,但是我等却是不得不对他们的军队多加小心,你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子了。 看你的修为虽然不高,却也算是入了修行的门槛,若是让你去绞杀百来名山贼土匪,恐怕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就够了。 但若是让你和百名精锐的士卒相争,恐怕面对他们那冲天的战意和杀气,就凭你现在的修为也会受到不少的影响的。 若是让他们手中再加上些许的灭神弩,恐怕你会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杀死! 这就是我等对于诸多国家不敢过多逼迫的原因,他们麾下的士卒虽然单个实力不强,但是当他们结成了阵势之后,其中的战意和杀气足够让我等气息不稳。 若是那车迟国的三帅亲自领着他们麾下的精锐士兵作战....便是我阴鬼宫的那位太上,也只能靠着自爆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阴鬼宫的宫主也算是将韩龙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大概说了一遍。 这个世间不是一个能够凭借着高深的修为就为所欲为的时间,各个国家林立就说明了他们有着足够压制宗门的把握和能力。 韩龙需要知道的就是车迟国的能力到底有多少。 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数目,但是从阴鬼宫宫主的说辞之中,他也能够大致的估算出来,这对他日后出兵车迟,也就有了更加充足的把握。 “多谢宫主教诲,如今小人就明白了我等应该如何做!” “说!”阴鬼宫的宫主听完之后直接恢复了那冷冰冰的气质,“我等应该如何做!” “小人觉得,若是我等不能和车迟国翻脸,那我等不如彻底的融入进去车迟国的大世之中!”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六章 融入 韩龙的话让阴鬼宫的宫主愣住了,然后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下面的韩龙沉默了半晌。 “你所说的融入,是如何融入?”阴鬼宫的宫主觉得他们阴鬼宫或许真的就需要这么一个人物,有这种大局观的脑子可是不常有的,不过他的身份并不确定,这才让他无法相信,但是他们却是可以先用一用他的主意。 “联姻,为官,入军!”韩龙好不客气的给出了三条出路。 “若是说合作,那么最平常不过的就是联姻了,只需要和他们皇室或者部分官员进行联姻,那么我们就能够和他们有了相等的身份,算是初步融入进去。 之后为官,我等不需要空降某一个地方当城主或者是守将,这样我等宫中的弟子长老太容易被人所针对架空了,我等都是厮杀之人,勾心斗角上和他们自然是不同的。 与其空降到某一个地方,和当地的其他官员去勾心斗角,还不如走另外一条路。 此时车迟国的国策乃是九品官人之法,从各地举荐家族还有人才放到朝廷之中去考核,同时将人分为九等之多,最好的自然是送到朝廷之中,剩下的人是被就地分配。 我等只要通过联姻和车迟国的官员势力搭上关系,自然就可以通过他们来换取举荐的名额,之后官职还不是任由我等选择? 到了那个时候我等只需要暂时蛰伏些许的时间,等到这样三两次之后,我等就可以在某一个地方彻底的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范围。 另外这都是长远打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等可以从军为将,如今车迟和沧澜打的难解难分的,若是我等此时加入其中,帮助车迟立下功劳,那么我等就可以顺势进入车迟的军中发展。 若是顺利的话,纵然是当不了什么将军,但是我等也可以很容易的进入到车迟的军队系统之中,到了那个时候,我等就可以慢慢的配置势力,这是见效最快的一种方法,而且军中崇尚强者,我等的实力,那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 韩龙的话,说的阴鬼宫的宫主连连点头,他也觉得这些都是很好的注意,有远有近,又有如何入门,这算是非常优秀的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等应该如何联姻,和谁联姻?”阴鬼宫的宫主抚摸着自己的胡须,然后满脸的笑容浮现出来,“你也知道,现在那车迟国似乎对我等并不算多么的友善!” “宫主放心!”韩龙此时却又不是很着急了的模样,“车迟国此时并没有第一时间来到我等这里,而是去探查黄元的死因,想来是担心事情泄露,做做样子罢了。 此时我等只要不和对方明着闹将起来,那么我等和车迟国就还有缓和的余地,虽然这个缓和的余地非常的脆弱,但是也并非没有办法! 小人觉得,若是我阴鬼宫不想现在就和车迟国大战,那么我等就要和车迟国找到新的合作之机,鬼枭大人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这是一个脸面问题。 剩下的,既然追查黄元的乃是校事府之人,那么不如我等给他们添上一把火,据说现在校事府和廷尉府的人手关系并不是很好,那若是我等趁着这次机会,将廷尉府的人手覆灭在外面,同时将这个锅,栽赃到了校事府的身上。 这样一来,校事府就真的成了众矢之的不说,小人还有些许的把握能够让车迟国的朝臣直接开始针对校事府发出无穷无尽的弹劾。 若是宫主相信小人,请给小人些许的人手,小人愿意将校事府这个敢于挑衅我阴鬼宫的刺给拔了,同时还能让车迟国的朝堂动荡。 到了那个时候,宫主只需要简简单单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帮助车迟国稳定朝堂和边疆的军方,这件事不就成了么,至于联谊.....校事府大乱之时,我们可以直接提出和艳姬夫人联姻,岂不妙哉!” 韩龙说话的似乎,还露出了一个很是“猥琐”的笑容。 艳姬夫人的名字在车迟国可不算小,她的狠辣之名和她的艳名同样重要。 她不单单是艳名远播的女人,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校事府首领! 艳姬夫人作为一个被车迟国俘虏的公主,前半生坎坷十余年,靠着自己赤手空拳闯出了偌大名头,一手接过了校事府的大权。 在校事府掌权多年,可以算得上是将当时还算是孱弱的校事府一手壮大到了这个地步,监察百官,甚至开始了辐射到了车迟国之外。 这么一个让人惧怕又敬畏的人,终归是让人有些不敢对她不恭敬。 而现在,艳姬夫人这么一个女人的名字,被韩龙用这么猥琐的笑容说出来,若是让校事府的人看到了,恐怕定然会和韩龙不死不休的。 不过韩龙的这种猥琐,落入了阴鬼宫宫主的眼中之后,却是感觉这才是正常的。 在他们这种高来高去的大人物眼中,艳姬夫人是一个值得别人敬畏的女人,但是对于“韩龙”这种在车迟国压根就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来说,艳姬夫人的艳名才是他最在意的。 “你这厮莫要胡说八道!”阴鬼宫的宫主朝着韩龙一声呵斥,让他将那猥琐的笑容收了起来,“艳姬夫人的确是一个奇女子啊,若是能够和艳姬夫人联姻,那我阴鬼宫的势力定然会再度大涨三分!” “宫主大人说的对!”韩龙也赶紧迎合起来,“我阴鬼宫实力超绝,若是能够和艳姬夫人乃至她麾下的校事府联合在一起,恐怕这车迟国的第一势力,非我阴鬼宫莫属啊!” 韩龙那贱贱的笑容,现在在阴鬼宫的那位宫主眼中也是显得十分顺眼了。 “你说的很好啊,但是现在车迟国本就对我等有着不小的意见,校事府更是糜臻那厮的禁脔一般,掌握着他的命脉,哪里能够....哎!” “宫主莫要忧虑!”韩龙没有任何的担心,还是那满脸的贱笑,“若是宫主对小人放心,请给小人些许人马和弟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小人去做好了!” “你可有把握?”阴鬼宫宫主看着韩龙,眯起了自己的眼睛,“你可莫要冲动啊!” “宫主放心,虽然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是六七成却还是有的!”韩龙这话说的颇有些狂妄,然后朝着阴鬼宫宫主轻声说道,“同时您放心,若是小人不幸失败了,那所有的罪责自热也是小人一人承担!” 阴鬼宫的宫主听到这句话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依旧是呵斥了起来,“你莫要在这里和老夫说这种话,我阴鬼宫可是那种将弟子抛弃的人么!” “宫主自然不是....” 韩龙和阴鬼宫宫主再次寒暄了几句之后,然后就让他散去了。 等到韩龙离开了这里之后,阴鬼宫的宫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里喃喃自语,“这种事情倒也未尝不可尝试一番!” 三日之后,阴鬼宫突然出现了一个客卿长老,韩龙! 同时阴鬼宫开始大肆的挂起了白帆白布,为阴鬼宫的前长老鬼枭哭丧,这一下子,让本就阴森恐怖的阴鬼宫百鬼山,变得更加的鬼哭狼嚎。 这一幕快速的传到了车迟国之中,让车迟国的国君糜臻脸色也相当的不好。 “告诉校事府的人,动作再快一些,莫要磨磨蹭蹭的!” 糜臻毫不客气的再次下令,让探查黄元的校事府诸多探子更加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廷尉府的几个名捕,一来到校事府之中,第一时间就是抢班夺权,直接拿着圣旨将校事府的权利给夺了下来。 之后他们也没有着急的去探查什么案子,而是先给校事府的人开始立规矩! 立什么规矩,告诉这群人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查案探案靠的是能力和技术,从来不是屈打成招和无视法律! 这对于校事府的人来说,那就是在将他们拎出去挨个抽嘴巴子。 廷尉府是干什么的,那是处理民间之事,就算是涉及到了什么大人物,也止步于大富大贵之人。 毕竟证据和律法这些东西对于真正的大人物来说,实在是有些算不得什么,所以每次当廷尉府的什么案子出现了大人物涉及其中,就会自动的转交给校事府。 让校事府查干净之后,直接承给车迟国的皇帝糜臻。 最后功劳虽然也有廷尉府的,但是在廷尉府的人眼中,校事府简直比那些贪官污吏还有可恶。 特别是很多时候,他们看着那些贪官污吏就该千刀万剐,但是最后让校事府一参合之后,那群人反倒是只收到了些许的训斥。 这让廷尉府的那些嫉恶如仇的名捕们更加的看不惯他们。 黄元这次很明显就是被精锐士卒斩杀的,在这里能够拿出这种力量的也就是那几家罢了。 他们不担心自己查不出真相,但是他们也知道,就算是查出来了,这件事也不能说出来,他们都不是什么傻子。 他们自然知道他们的本事在哪里,他们查出真相,却又不能让真相显露出来,这就是他们出京城之前,他们的大人告诉他们的。 这次出现在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借这个几乎整饬校事府,趁着校事府的大批人马不在,将校事府的上上下下都捯饬一顿。 这样就算是日后艳姬夫人回来了,那也无济于事了。 和司徒浩看到的一样,九品官人之法真正勾动的并不是所谓的权力和联合,它的目的乃是所有世家豪族的人心。 九品中正要将这天下的势力还有人才分为九个档次,谁又不想再往上走上一走。 可是他们想着往上走上一走,就会碰到一些自己不应该触碰的东西,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种事情一旦让校事府的人知道了,那就是把柄。 他们这些人绝对不允许自己有把柄落入别人的手中。 司徒浩不担心,他看得开是因为什么,那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有把柄落入了糜臻手中也没有关系,他最害怕就是自己没有把柄在人家手中,若是自己真的什么把柄都没有,那就真的出大问题了。 但是有他这种觉悟的人,那真的是少之又少,或者说绝大部分的人都还没有到他的暗中地步。 司徒浩不担心是因为这车迟国能够威胁他的只有一个糜臻,而其他人还在不停的勾心斗角之中,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把柄被人拿着。 在这种情况下,校事府的存在几乎就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了。 廷尉府的名捕出京,与其说是帮助校事府的人查案子,不如说是京城的那些世家权贵们想着用这次机会,将自己的手伸进校事府之中。 之前他们不敢这么做,是因为他们不敢一个人这般做,他们任何一个家族的势力,在校事府的面前都微不足道。 但是他们现在被一个叫做“九品中正”的东西联合在了一起,没有相互勾结,没有来往信件,没有任何的前奏和苗头,就这么不约而同的让他们做了同一件事。 这不是什么神话,这就是权利的诱惑! 在廷尉府诸多捕头的加入,让校事府的众人从上到下都变得十分不舒服,特别是,现在校事府的探子徒有这么多的人手,却是没有什么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只能让廷尉府的各个名捕将他们分化蚕食。 若只是这样,他们也不过就是忍受罢了,等到他们的大部队从沧澜国边疆回来之后了,他们自然能够再次和这群人清算一番。 但是就在他们想着忍忍就过去的时候,廷尉府的人手再次出了幺蛾子。 “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号称自己的探子遍布天下,现在看看你们的本事让你们差点东西,什么都差不出来,你们能干点什么!” 看着廷尉府的人那怒气冲冲的样子,校事府的人也是满脸的不服不忿。 但是还没等他们说出什么话来,廷尉府的人就再次张嘴了。 “从明天开始,校事府的人会接收更多的精锐!真正的精锐!”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利益 校事府的众人听到这句话,顿时面色大变了起来。 校事府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一群精锐罢了,或许还有神秘,可怕等等。 但是校事府这些东西,在校事府自己人的眼中,揭开了那一层神秘的面纱。 校事府的事情其实在他们自己人的眼中反倒是十分的简单! 校事府保持的是家族行事! 校事府现在的探子越发的多了起来,遍布天下也不再是一句妄言了。 但是遍布天下的校事府探子却都是世袭制度的,也就是说校事府的人,他们的父亲,乃至祖父都是校事府之人,最差的也是叔父,伯父,舅舅等等这种关系。 校事府收人,只会收自己内部之人,从小开始训练,这样不单单能够保证他们接受的训练时间更长,还能够保证他们的心底更加的忠心耿耿。 就算日后他们不小心失手了也没有关系,为了不连累家人和自己在乎的人,他们会自己想办法自尽的。 校事府第一看重的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其他人讲究的绝情绝欲不通,艳姬夫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必须要校事府之人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这样的人虽然在某些事情容易冲动误事,甚至容易放弃自己的任务。 但是这种人的心性和动力也是最好的,最特别的是,他们这群人就算是被抓到了,第一想法也是如何逃出来和自杀,绝对不是想要投降出卖校事府。 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自己背叛了校事府的话,那他们面对的是什么,他所有在乎的人都会得到清算,跑都跑不了的那种还是。 就是因为这种关系,才让校事府的势力这般扩充的时候,都没有因为内部而出现问题。 如今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竟然想要和他们说,将校事府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改变了,这哪里能够接受。 “大人!”校事府现在仅存的几个档头之一程林站了出来,“大人有所不知,我校事府的人员之事一直都是由夫人掌管,夫人离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我等对校事府的人手妄加干预...” 程林此时也不指望艳姬夫人的名字就能让面前这群找麻烦的家伙改变注意,但是现在除了搬出艳姬夫人的名字来之外,他也真的做不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 可是那廷尉府的人听到了艳姬夫人的名字之后非但没有收敛的意思,反倒是一大口帽子就扣了过来。 “怎么?刚刚听你们校事府的意思,你们校事府的艳姬夫人口谕,难不成比陛下的命令还要重要么?” “就是,我等乃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巡查使者,是负责帮助教导你们校事府做事的,难不成你们还要违抗圣上的命令不成么?” “哈哈,他们或许是觉得他们的那个什么夫人才是他们的主子,压根就不讲陛下和朝廷放在眼里,若非如此的话,怎么会这般的无视法度!” 几名廷尉府前来“帮忙”的家伙一个说话比一个难听,这些话落到了这群校事府之人的耳中,都变得分外的难听。 而这段日子,他们这种难听的话,几乎天天都在他们的耳边叨念。 虽然这群外来户不敢过多的逼迫他们,或者对他们做什么,但是拿着陛下和朝廷的政令就开始不断的给他们穿小鞋,使绊子,甚至对他们百般羞辱! 他们已经尽全力的在忍受了,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忍让换来的不是这群人的体谅,而是他们的变本加厉! “大人,请慎言!”程林当然知道这群人来者不善,但是当这群人这么毫不客气的将这种话语放到艳姬夫人身上的时候,他还是愤怒了,“艳姬夫人乃是朝中重臣,轮不到尔等说话!” 这句话说的毫不客气,甚至都带着对廷尉府的人浓浓的漠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让校事府的人心中变得十分的痛快。 校事府的人心里痛快了,但是廷尉府的人脸色却是阴沉下来了。 “我等乃是廷尉府之人,不是你们这群狗腿,我等也用不着听从你们那个夫人的命令!”虽然很想连艳姬夫人一起辱骂进去,但是他还是没有这个胆子,只能继续将糜臻扯进来,“我等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前来整饬尔等,现在尔等人手良莠不齐,必须有人精锐进入!” “这不可能!” “那你就是想要违抗圣令么!”廷尉府的捕头陆婷大声的怒喝道。 陆婷名字听起来柔柔弱弱的,长得也是颇为白嫩,但是他心狠手黑的名声在整个廷尉府都是十分有名的。 此时陆婷将话接了过来,然后朝着校事府的人怒喝着。 “尔等若是不同意这件事,要么便去请了圣令来,让我等各自回去,也省的天天看见你们这群无能之辈生一肚子气!” “要么,就让你们那位夫人现在出现在这里,告诉我等,让我等滚蛋!” 两个要求,说的程林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甚至都有些阴沉到了灰败的地步。 第一个要求是让他们请了圣令,他们现在这群人唯一一个能够有资格见到糜臻的也就是档头程林了,但是程林凭什么让糜臻收回自己的命令,他们什么都没有办成。 至于第二件事,让艳姬夫人出现,现在据他们所知,艳姬夫人已经带着人手离开了车迟国,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她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而达不成这两个要求的程林若是要他亲眼看着这群人将校事府弄得一团糟,那更是让他接受不了! “这位大人,我等并没有给您开玩笑,校事府的人事乃是夫人亲自操刀的,若是我等在此时对校事府进行这般填充,恐怕夫人回来了也会不开心! 就算我等之前哪里做的不入几位大人的法眼了,还请大人看在我等都是为了陛下效力的份儿上,就原谅我等的有眼无珠吧。” 听到程林这么痛快的服软认输,几个廷尉府出身的捕头也是冷哼一声。 凭良心说,若是程林早早的带着校事府的人低头认错,恐怕也闹不到现在的这种地步。 但是现在,他们就算是认错了也没有用了,上面已经传下话来了,校事府必须家人,各个家族会拿出自己麾下的精锐暗卫直接填充到校事府之中。 说白了,这根本就不是要对校事府的人使些手段了,这就是赤裸裸的要将他们颠覆了! 虽然这几个人不知道为何他们敢这么做,但是现在没有人提出制止和反对,他们这群嫉恶如仇的家伙,自然也是愿意添一把柴的。 在廷尉府的捕头们眼中,将校事府取缔了才是最好的,将校事府的责任放到他们廷尉府身上,他们做的一定比校事府还要好。 一群只知道动手的莽夫,哪里知道如何查案子。 陆婷看着朝着自己等人躬身行礼的程林,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 “程林啊程林,若是你早些这么说,那该有多好,可惜可惜,现在主意已定,陛下的旨意也已经到了,尔等现在出去同样请回圣令,否则你们必须接受这件事情!” 陆婷的话让程林等人脸色顿时大变了起来,他们没有想到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他们竟然还是不能放过自己! “诸位大人....” 程林还想要劝阻一番,但是他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人打断了。 “你莫要挣扎了,这件事便是我等答应了你们,那也没有用处!” 这句话像是打破了程林所有的幻想一样,让他有些失魂落魄了起来。 在他满脸的震惊之下,也让他的心中开始了不停的盘算起来。 刚刚那句话不是一句简单的话,那是一句暗示,暗示想要动自己校事府的并不是他们廷尉府,也不是这几个所谓的名捕,而是后面想要动自己! 看着程林脸色阴沉落寞的低头不语,众多廷尉府的人也起身准备离开,同时告诉校事府的众人,随时准备前去接待新人,这不是他们能够拒绝的。 等到廷尉府的人都离开之后,程林的脸色就恢复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许的阴沉,但是那落寞和呆滞却是已经消失不见了。 “快去安排人手躲避!”程林上来就下达了命令,“让还没有露头的暗探躲藏好,没有必要的情况万万不得轻动,就算有了重要的情况,也要看清自己的实力,更重要的是等待夫人的回来!” 程林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然后走到了不远处的地图上,伸出手往车迟和沧澜的边疆,也就是现在他们交战的最后地点一指。 “这里,虽然夫人绝对不在这里,但是凭借夫人的脾气,定然会在这里留下可信任的人手,去这里,然后将他找到,最后将这里的消息告诉他,让他转告给夫人!” “接受人手这件事,我等暂时先将自己的心放下,就算是多了,那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我等不被人给轰杀出去,那么我等就好友反攻之机,你们千万要保住性命!” 程林能够被艳姬夫人选择留在这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他能够通明大事,他虽然在心机算计,还有阴谋布局都远远逊色于其他人。 但是他善于隐忍,明白大事,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情,留下这种人在自己的身边用处不大,但是留下这种人在自己的大后方,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让自己回去之后,后方变成一团乱麻! 此时程林就在发出自己的作用,再给艳姬夫人留下最重要的东西,校事府的种子。 很快,校事府就往朝廷之中传上了一纸奏折,内容很明确,就是说校事府此时之所以没有曾经的水准,就是因为艳姬夫人带着绝大多数的精锐离去。 让现在校事府的探子都变得良莠不齐了起来,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希望陛下能够同意校事府广开大门,征召更多的能人异士,充斥校事府。 这封奏折出现在糜臻的案头之时,让糜臻都有些惊讶,他此时就算是再愚笨,他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这个让廷尉府的人入驻校事府的主意,不能说是一个坏主意,但是现在廷尉府做的事情,却是让他们有些不好接受了起来。 若是按照这上面的做法来做,恐怕校事府的大权都会出现问题,若是等到那个女人回来了,恐怕他都会觉得有些许的头疼。 “这件事再...”糜臻本来是想要说“再议”的,但是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他身边的太子给悄声打断了。 “父皇,这件事情或许我等可以近日作出决断来!” 太子糜竺的话让糜臻停下了动作,而是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糜竺看着糜臻不再想着再议了,也就轻轻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退到一旁的同时,眼睛朝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使了一个眼色。 “陛下,臣有本要奏!” 接下来在司空谢坤的带领之下,各个世家家族都说出来了不少的道理,同时也说出来了不少的条件。 糜臻不是傻子,看着下面众多朝臣的话语和样子,就知道这封奏折并不是校事府的人交上来的,也不是廷尉府的人交上来的,而是这举国上下的众多世家交上来的。 不过糜臻没有发怒,也没有对他们这些人出现什么不好的感觉,而是看着他们,慢慢将自己的心思沉淀了下去。 就像实行九品中正的时候,糜臻对自己儿子说的那句话一样,他糜家难不成就不是世家了么? 校事府能够给他带来很多东西,但是同样的,若是校事府能够给他换来更多的利益,那糜臻想来也是不会有任何的犹豫的。 他对于艳姬夫人有些头疼,那也是因为校事府有着众大作用的前提是。 若是能够用艳姬夫人换取到比校事府还足够多的利益,他会直接将这个威名远扬的夫人送到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手中。 至于自己,若是想要和她说上几句那就将他招来,若是不想.....他才是车迟的皇帝! “准了!”当众多世家的条件已经达到了糜臻心中的预期之上的时候,糜臻毫不犹豫的在艳姬夫人李婵不再的情况下,将她给卖了。 当天,朝廷下令,鉴于校事府之重要,在此广开方便之门,让举国上下的能人异士都送到校事府进行考核录用。 同时,作为现在校事府的要事,黄元所在的黄家表示将用自己家族更加有能力的年轻人黄射代替已故的黄元为国效力。 同时司徒寇兴亲自带队,负责前往百鬼山阴鬼宫和阴鬼宫的宫主洽谈关于鬼枭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众多世家也会再次组织起一只不下五十万人的士卒,其中修着就达到了一半之多,另外主帅是曾经游历过中州洛阳,在虎卫军中为都伯的夏侯休! 这一只大军的组建和出现,便是糜臻都有些心头发憷,他一直觉得这群世家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够这么容易的攒出来这么一只队伍。 这只大军的出现除了让糜臻对这次交易更加满意的同时,也让他对这些世家有些警惕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阴鬼宫的韩龙晃晃悠悠的下山了。 他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荣盛赌坊,美名其曰去看看校事府到底做到哪一步了。 与此同时,他真正的目的也是要看看他的计划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还有这什么偏差。 荣盛赌坊之中,各种赌局层出不穷,各种赌法让人目不暇接,不过韩龙以来就奔着最简单也是最古老的那一种玩法去了,斗鸡! 玩这个的最是嘈杂,三教九流应有尽有,韩龙出现的同时就让其他人各自散去,同时自己也扎进了人堆之中。 在暗卫化妆成的百姓辅助之下,他很快就在人群中将唯二跟在他身后的人给挤了出去。 然后和一副贵家公子打扮的孙登碰头了。 “一切顺利,校事府大变在即,我等人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前来于阴鬼宫谈判的乃是司徒寇兴亲自带队,同行的还有那重伤刚刚恢复一些的那个孙家小子! 现在车迟国和沧澜国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五十万援军已经准备出发了,同时沧澜国也出现了不少的援军!” 孙登知道韩龙在这里不能待太久,便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韩龙,剩下的事情,他只需要等待命令就好了。 韩龙看了一眼,正在努力的往他这里挤过来的阴鬼宫弟子,嘴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将寇兴的动向查出来,我等会主动碰他们一碰,同时告诉老爷子,准备好动手,很快我等就要给这车迟国的朝堂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韩龙说完之后,就要转身离开,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低眉顺眼的孙登突然叫住了他。 “掌门!”就凭这两个字,韩龙就知道这个小子有心事,“真的要这么做么,她...挺可怜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八章 谈判和逃亡 韩龙看着身边的这个小家伙,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没有和他多说话,只是淡然的摇了摇头。 “某家不管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龙最后还是翻了一个白眼从这里离开了,留下了一句让孙登脸色十分纠结的话语。 韩龙从这里离开之后,阴鬼宫得弟子顿时满头大汗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们这修的什么仙儿,愣是被几个普通人给挤了出去,也真是够蠢的!” 再那两个弟子说话之前,韩龙率先发难,让他们两个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也有着无奈。 韩龙看他们不再吭声了也是轻轻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伸了伸手将剩下的人手找了回来,带着他们就这么离开了荣盛赌坊。 当晚他们在阜平城随便找了一家中等客栈住了下去,然后就让他们各自休息,其余的什么都不要多问。 对于这个总是神神秘秘的家伙,众多阴鬼宫的弟子,和后面赶过来的两个阴鬼宫的长老都是有些不解,同时也带着浓浓的不屑。 虽然宫主一直说,这是一个怪才,让他们对韩龙多家尊敬,但是在这群人看来,韩龙不过就是一个区区的练气巅峰的修士罢了。 哪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尊敬的地方。 他们惧怕车迟国的军阵,他们敬畏车迟国的强者,但是对于这么一个势单力孤,修为不强的家伙,他们着实没有办法尊敬,至于计谋..... 这等小人物,一巴掌派过去就死了,哪里需要什么计谋! 韩龙对于他们的这种心思自然是知道的十分清楚,不过即便他已经非常清楚了,他也没有去在乎。 每日照常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读书喝茶,然后就是去赌场耍上两手,有输有赢倒也十分愉快。 就在众多阴鬼宫的弟子和长老快要看不下去的时候,韩龙终于将他们召集在了一起。 “刚刚从校事府那里得到的消息,车迟国派出一支使者前来百鬼山,但是目的不是很明确,带队的是号称车迟国第一高手的司徒寇兴。 现在应该已经走到了天禄城,在一战他们就会到达阜平,我等会率先迎上去,一是为了打探打探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第二也是因为宫主将与车迟国的所有事情,暂时交给某家处理了,诸位可有异议?” 韩龙在这里小小的偷换了一个概念,阴鬼宫宫主交给他的是面对校事府的事情,但是因为他一直在阴鬼宫各种出谋划策,再加上现在又是让这群人听他的,所以这个偷换概念倒也没有让人发现。 不过众多阴鬼宫之人比较惊奇的就是,刚刚韩龙说道的那句“从校事府得到的消息”,这让他们非常的不理解了。 “不知道刚刚韩龙先生说的校事府.....”其中一个阴鬼宫的长老朝着韩龙拱手说道,脸色颇有些不明所以的意思,“不知道老夫是不是刚刚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 “鬼赤长老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小子这段时间一直在校事府的赌坊里面泡着,别的事情没有做,这个校事府的据点已经和我等达成了合作。 我等想要知道的消息,他们就可以无偿提供给我们,当然,我等也需要给他们些许的庇护,支持他们有些许的扩张,不过同样的,这些扩张必须有我们阴鬼宫参与进去!” 韩龙十分自然的说出了他和那荣盛赌坊所谓“校事府”的交易,听得众人不但迷茫了,甚至都出现了惊恐的模样。 “我等更加不明白了,难不成你就是校事府之人?”另一名阴鬼宫的长老鬼江朝着韩龙轻声问道,“据老夫所知,校事府的规矩想来严谨,恐怕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当然,他们的确特别不好说话!”韩龙没有否认,反而非常认真的点头认可了他的这句话,“为了说通他们,小子费了不少的力气!” 韩龙这么恬不知耻的一句话说的众人脸色更加的纠结了。 “请原谅我等的冒犯,不如先生具体讲讲可好?”作为阴鬼宫的长老,江湖阅历和心性都是上等的,他们自然不会被韩龙的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给糊弄过去。 韩龙出山的原因是为了给阴鬼宫做事,他们出山的原因除了辅佐韩龙给阴鬼宫做事之外,还要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韩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将那些尘土都拍落了下去,然后一副老神自在的将茶杯端了起来,好好的喝了一大口茶水。 “小子不过就是和他们做了一些未来该做的事情罢了,这没有什么大惊小鬼的吧。” “不知道什么是未来该做的事情?”鬼江仍然追问下去,“还请韩龙先生解释一下。” “我等走出百鬼山,是为了什么?” “我等是为了辅佐韩龙先生办事,先生是为了解决我阴鬼宫的问题,具体的是为了打成我阴鬼宫和艳姬夫人联姻,同时让我阴鬼宫和车迟国缓解紧张关系!” 这长老说的倒是头头是道,一看就是一个明事理的长老。 韩龙听完之后也是连连点头,然后继续问道。 “我等都和艳姬夫人联姻了,那么这一个小小的校事府的据点,是不是也要听从艳姬夫人夫家的命令?” 韩龙问的十分自然,众多阴鬼宫的弟子听了之后也是十分自然的点了点头,便是那两个长老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还是鬼江反应更快一些,“不对不对,我等并没有和艳姬夫人联姻啊!” “我等这次出来是干什么的?”韩龙听到鬼江的话,不由的眉头一锁,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寒冷了起来。 “我等这次来是为了和艳姬夫人联姻,同时还为了缓和....” 鬼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态度也变得越来越诡异,看向韩龙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我等并没有和艳姬夫人联姻,他们凭什么现在就相信你,和你这么做!”鬼江长老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了,但是鬼赤却是不同。 这是一个直脑筋,很多时候说话有些难听,但是说的十分在理。 比如现在,鬼江就不断的点着头,觉得这个兄弟说的很有道理。 “两位长老觉得小子这次办不成这件事?”韩龙再次问道,不过这次他却是吃了瘪。 “你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我等不管,就问你你在这里凭什么让校事府的据点相信你,就凭你轻飘飘的说了那么几句话?” 韩龙看着此时仍然梗着脖子的鬼赤,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直肠子,但是他最怕的还真就是这种直肠子,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的理所当然,非常的不好糊弄。 “鬼赤长老,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韩龙轻笑着,“我等为何要去和艳姬夫人联姻,还不是因为现在艳姬夫人现在自顾不暇,校事府此时也出了不少的问题,几乎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这才给了我等这么一次机会,让我等有机可乘可以直接对艳姬夫人下手!” “那和这次有什么关系?”鬼赤依旧是不为所动,就是要看看韩龙到底能够说出什么花来。 韩龙压了压自己心头的气息,然后轻声继续说道。 “我等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校事府的人定然更加的窘迫了。”韩龙嘴角带出了一抹冷笑,“小子只不过将他们面对的危险说出来,剩下的他们自然会好生考量。 至于小子闲杂要的,其实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小子只不过是吧合作提前了,就像是这个赌坊里面的借贷,他们也不过就是将钱借了出去,这是一眼的道理!” “他们凭什么相信你?” “他们凭什么不相信小子?”韩龙笑了,“咱们阴鬼宫根深蒂固,他们若是想要在这附近好生过活下去的话,那就必须和我阴鬼宫处理好关系。 若是小子愿意,可以让现在的校事府更加的雪上加霜,他们的日子就会更加的难过,校事府之所以忠诚无双,那是因为他们效忠的是校事府,是艳姬夫人。 这是他们最让人敬佩的地方,同样也是让他们最让人诟病的一件事,他们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也正式因为如此。” 韩龙的话让阴鬼宫的两个长老并不是很明白,但是鬼江和鬼赤两个人却是不再多说了下去。 主要是鬼赤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韩龙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却又似乎没有什么太多的道理。 这其中的东西,他却是分辨不出来的。 “我等接下来去哪里?”鬼江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将话题转了出去,“难不成现在我等就要去和那寇兴碰头了么? 听闻寇兴乃是车迟国的第一高手,曾经一人一骑读下二十余城,所过之处几乎是寸草不留! 而且他应该是车迟国最有可能成为元婴修士的那个人,你这班前去,就凭你的这点微末修为,便是加上我等兄弟,恐怕也就是被他一掌拍死的货!” 鬼江说的十分不客气,这种不客气可是连他自己都带上去了,足以证明他并不是给谁难看罢了。 韩龙对此并不担心,将这两个长老糊弄过去之后,他的脸色再次变成了这种不忙不慌的模样,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还真的给了别人些许的信心。 “两位长老不用担心,这件事,某家自己就能做了!”韩龙轻飘飘的将这件事给揽了过来,让两个阴鬼宫的长老眼神不断的翻着白。 一行人再次上路,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天禄城,他们要在天禄城里,将寇兴等人截住,直接进行谈判。 就在他们上路的这段时间,韩龙的小徒弟此时也成功的再次活下来一次。 从涪陵城平安客栈跑出来的张汤,在刚刚走出客栈的时候,他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也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肃杀。 但是当他走出了涪陵城,尤其是当他刚刚踏进那飞狐峪的一刹那,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叫做天罗地网。 平安客栈已经在这方圆百里都闯出了不少的名声,至于枉死城更是名声大噪。 张汤的追杀令一出,顿时让整个车迟和天狼的黑白两道都懵了,大家在想办法追杀这个人的同时,也都在查这是一个什么人物,能够让这两位同时开口,要他的性命。 张汤从到达飞狐峪开始,看到的商队都是藏着刀枪准备取他的性命,路过的行人会背后给他一刀。 便是那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叟,年幼的稚童,甚至还有伪装成身怀六甲的妇人,都是一个个的要将他的首级拿下来。 若非是张汤也是已经有了些许修为,再加上他的性子机敏,从小收到了太多的苦楚,让他脑子非常的灵光的话,恐怕他连飞狐峪都走不出去。 而走出了飞狐峪,进入坞城之后,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松一下子的张汤,非但没能轻松的了,一进入坞城之中就被城门令用一些听上去就很扯淡的理由给扣下了,直接扔进了坞城的大牢之中。 当天晚上,若非是他发现事情不对,直接逆行丹田之气提升了修为一掌排开了大牢的门,逃了出去的话,恐怕张汤的性命也就交代在坞城的大牢之中了。 之后住店他碰到了有人在他饭菜里下药,在他床榻上扔毒蛇毒虫,往他房间里吹迷烟的,甚至还有直接在他房间里放火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着实是让张汤变得心力憔悴了起来。 其他的暂且不说,这没完没了得暗杀,几乎让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样。 “还有半天就要到枉死城了,真是不容易啊!” 张汤此时正在躲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之中,自己给自己包扎着身上的伤口。 本来就没有什么笑容的张汤此时更是脸上丝毫不带笑容,严肃的让周围的空气都僵住了一样! 张汤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想法,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经历这么多的杀戮。 他的确是知道自己会一路艰难坎坷,但是他不知道为了利益和好处,这么多人会这么拼命的想要杀了自己。 “这就是财帛动人心么?” 张汤修行的是李鍪给他的《韩非子》一书,别的不说,里面的论调就是满满的人性本恶! 张汤本来也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他甚至都觉得《韩非子》这本神书有些过于的悲伤了,这个世间哪里有这么多的恶! 但是当他踏上旅途的时候,当他带出来足够的利益的时候,张汤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性! 人性或许并不是本恶,只不过当人性失去了足够的约束,再加上些许利益,若是再没有足够的威慑力的话,那么人们将会变得无比的罪恶! 而且这种罪恶还是会传播的! 这就是张汤这一路上学会的东西了! “这里有没有!” “去看看另一边!” “仙师为什么还没有到,再去请一趟仙师!” 外面传来了种种嘈杂声音,让洞穴.里面的张汤赶紧将自己的痕迹清理掉,然后连自己藏的更加的深邃隐蔽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突然出现的这种嘈杂他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怨恨过自己的先生,也就是剑门的掌门李鍪。 他觉得自己已经慢慢的接近真相了,同样他也觉得,只要自己能够活着到达枉死城,他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隐藏了小半天之后,外面的动静这才重新归于寂静。 但是张汤并没有着急出去,而是继续在这里等待着。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再次传来了阵阵嘈杂之声,只不过这个嘈杂之声来的快,去得也快! 这次仿佛是这些人真的离开了一样。 但是张汤依旧没有离开,依旧没有出任何的动静。 还有不到半天的路程他就可以到达枉死城,这半天时间,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直到夜色彻底的降临,直到月亮已经挂上了中天。 张汤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自己藏身的洞穴之中逃出来。 然后就着那月光,一点一点的从山上爬下来,然后朝着不远处的枉死城冲了出去。 小半天的路程生生让小心翼翼的张汤走到了太阳高挂。 已经两天一夜不吃不喝的小张汤已经十分的虚弱了,浑身的狼狈也是已经都有着分辨不清他的本来面貌了。 但是他走路的脚步依然十分的坚定,他的两只眼睛分外的名亮动人,离得枉死城越近,他的眼睛越亮! 若想立法,必须入世! 只有看见足够多的人心本善,他才能知道百姓需要什么! 只有看到了足够多的人心之恶毒,他才能知道人们最惧怕什么! 他因为养父母的事情,因为沈富的事情,他看到了足够多的人心至善! 但是他的那所谓的父亲和母亲却还不够恶! 李鍪这次就是要让他看一看平凡人的恶!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张汤的隐藏也终于被人识破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枉死城城门,众多埋伏之人终于还是不顾身份和其他,堂而皇之的开始了杀戮! 这群人要在枉死城城门之前将张汤留下!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枉死城立法 已经有些精疲力竭的张汤,突然看到了这么一幕,顿时有些心头火气。 他生气不是因为这群人竟然还要刺杀他,他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完全的习惯了,换句话说,那就是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但是,他们竟然敢在枉死城的城门前厮杀自己。 先不说枉死城本就禁止杀戮,就是现在这种在城门外就明目张胆的杀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江湖仇杀,悬赏暗杀,包括阴谋算计杀人,这都是可以的,只要你不放到明面上,再加上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便是朝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现在,这种就在人家城门楼前面一群人围杀一个,简而言之这就是在抽枉死城和天狼朝廷的脸面。 张汤虽然十分的愤怒,但是愤怒之后他最先要想的就是如何从这次围杀之中活下来。 他的确是有修为在身不假,但是这次他居然在围杀自己的人之中,看到了不下三个同样有着修为在身的。 而且这三个人的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师父不是说了么,他选人都是挑着人选的么?他们这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张汤看着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几个人,不由的在心里暗暗的啐了一口。 不过他再如何埋怨那也改变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似乎被他们逼入绝境了。 之前已经逆转过一次经脉了,若是自己再继续逆转经脉他就真的报废了,而且再逆转一次经脉,这么带感的事情,他也实在是做不出来,他也不会啊! 最后他手掌一翻,一柄小巧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这是他的杀手锏,也是他离开的时候,小沈富专门从平安客栈的库存之中找到的,上品法器天灵匕首。 这是沈富都眼馋不已的东西,若非是担心张汤这一路上太危险,他是绝对不会送出去的。 当张汤拿出那天灵匕首的时候,本来围杀张汤的这群人更加的兴奋了,他们眼力都不差,别的不说,这把锋利的匕首一看就不是凡俗之物,这么一群“散修”哪里能够得到这份儿宝物。 所以说,当他们看到这把利刃的时候,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无比的疯狂,他们开始杀人是为了悬赏的好处,现在杀人还能得到一把丝毫不下于那些好处的法器,这哪里能够忍耐的住。 一个个的顿时发出一声声的怒吼,然后朝着张汤拼了命的冲杀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张汤的眼中带出来了一抹疯狂,然后毫不犹豫的就将那手中的天灵匕首朝着正前方甩了出去。 这一下子,更是让人眼睛愣住了,这么好的一把宝刀就这么甩了出去,虽然说现在控制着天灵匕首的还是这个叫做张汤的家伙,但是在这群人的眼中,这么一个只有这微末道行的小修士,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其中一个心急之人,二话不说就伸手朝着那天灵匕首抓了过去,就要直接在这种情况下动手将这个天狼匕首据为己有。 而其他两个有修为在身的人,也是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反正现在看来张汤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相比于张汤的脑袋,他们更加看重的还是这把十分不菲的天灵匕首。 “爆!”就在自己在天灵匕首上的神念即将被祛除的时候,张汤猛地一声大喝,然后就在三个人的面前,天灵匕首响起了一道亮光,然后就这么爆炸了。 一个上品法器代表着什么,便是一般的筑基中期修士都不敢说人手一把的东西,更别说他们了。 这把天灵匕首是怎么出现在平安客栈的,沈富也不知道,只是在他收拾库房的时候将这玩意找出来的,然后第一时间就将它交给了张汤,让他当成自己的护身法器。 若是沈富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翻腾出来,然后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宝贝,就这么让这货给糟践了,他一定将这个家伙给分尸了不可。 这一声“爆”着实是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刚刚这一幕本就让过往的人还有枉死城上面的守卫很是惊讶,但是在这眨眼之间,张汤那十分果断的一个爆,就让他们更加的吃惊了。 上品法器的自爆威力有多么大,三个修为都达到了练气后期的修士,直接就被炸飞了出去。 两个后赶去的修士还算是运气好,只是被这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出去,然后除了十分狼狈之外,也只是收了算不得太重的伤罢了。 但是那个已经将天灵匕首完全握在手中的倒霉蛋可就不同了,他几乎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爆炸,一声巨响之后,留下的就只有半个血淋淋的身子存在了。 这一幕,十分的血腥恐怖,而制造这场爆炸的根源就是那个已经不断的吐血的张汤,此时他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天旋地转,血气亏损十分严重。 可是张汤没有停留,而是看着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的时候,赶紧晃了晃发蒙的脑袋,盯着嗡嗡的耳鸣声,强行提着气息朝着枉死城的城门里飞快的跑去。 他这一动,后面的人也都回过神儿来,这个时候哪里还能看不出什么叫做强弩之末了,一个个再次加快了脚步从后面追杀了上去。 托了那天灵匕首爆炸的光,张汤前面的拦截者终于还是没有了,这才给了他一线生机,若非是如此,恐怕他张汤今日真的是免不了身首异处。 但是即便如此,还是在张汤一只脚踏进了枉死城的城门之后,他的后脖子就被一直大手抓住了,从触觉上张汤甚至都能感受到那只掐住他脖子的大手,非常的粗狂,似乎还是血淋淋的。 “小子,你得死!”受了伤的石林满脸的狰狞,他冒着挑衅天狼朝廷的风险在这里动手围杀,就是已经豁出去了一切,刚刚还因为一时贪图便宜被炸伤了,这让他更是无比的愤怒,就要在这里直接将张汤的脑袋摘下去。 就连张汤都背着突然出现的大手给吓着了,以为自己今日或许就是自己这一生的终点了,还感觉自己没有能够完成自己师傅的嘱托,自己一定让他失望了等等... 但是就在张汤已经准备好闭目等死的时候,他却是没有感觉到后面的杀意,或者说他觉得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居然还有这些许的颤抖。 就在张汤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面前,从枉死城的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年轻,瘦弱,黝黑,随意,桀骜这几个词语不知道为什么,张汤就觉得和这个任何事。 “枉死城中不得擅自打斗,违令者死,难道你不知道么?”那个走出来的年轻人,缓缓的走到了张汤的面前,然后停下脚步慢悠悠的说道。 张汤还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自己刚刚想要反驳,就感觉后面那个人,他掐住自己脖子的大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甚至,张汤都能够听到他牙齿颤抖的声音。 “我...我...我....”那人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而掐住张汤后脖子的那只手,却是已经松开了。 得到了自由和安全的张汤赶紧往前跑了两步,然后扭身看向了自己的身后,看向了那个刚刚差点一把拽下来自己脑袋的人。 此时这个汉子哪里还有半分的刚才的狂傲,此时几乎是全身都在颤栗,头上冷汗淋淋的,就这么一会儿功法,张汤都能够看到他的脖领子上都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 这一幕真的是让张汤给惊着了,张汤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个家伙现在这副模样绝对不是因为自己。 那么他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只能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这个家伙,他不知道这是谁,为什么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在这里一站,在这里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让一个差点将自己逼死的人,活活吓成这副模样。 “支支吾吾说出了个什么东西!”或许是被这个支支吾吾的家伙给弄得有些不耐烦了,枉死城走出来的年轻人直接冷哼一声,“看在你没有杀人的份儿上,留下一只胳膊来,然后滚蛋!” 随着这么一句话,那个年轻人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道黑影,十分迅速果决,让人看不清模样的黑影,然后快速的扑到了石林的面前。 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的张汤就听到了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就看到刚刚蹿出来的黑影,然后就停在了那刚刚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个汉子面前。 而此时这个黑影也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是一个整个人都藏在斗篷之中的身影,此时这个身影的脚下,有着一只还不断流血的手臂,看看那个手臂的伤口处,那很明显就是被生生撕裂的。 而这个正在凄厉惨叫的石林,惨叫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哐哐往前面跑了两步,然后一下子就跪在了那个年轻人的面前。 “小人多谢刀爷开恩,多谢刀爷饶命!” “滚!”张小刀冷哼了一声,然后一脚将那个断了手臂的家伙踹过去。 被踹了一脚的石林此时更是大喜过望,然后哐哐给他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赶紧朝着枉死城的里面跑了进去。 看着刚刚那个家伙跑远了之后,张汤也回过神来了,不由的赶紧好好的看了旁边的这个人一眼,“张小刀,这就是张小刀么?” 出发来到枉死城之前,他自然是要知道一些事情,他自然是要打听清楚,这枉死城之中都有什么关系,都有什么人物。 张小刀那就是不得不说的一个人。 但是张汤的惊讶还远远没有结束,在将那石林的一条胳膊拽下来之后,张小刀没有停下,而是朝着那个沉默的黑衣斗篷继续说道。 “鬼虎,刚刚动手的人,每人一掌,逃跑着死!” “嗬~” 那黑衣斗篷的鬼虎发出了一声不似人的嘶叫声,然后朝着外面的几个人飞了出去,就要按照张小刀的说法,每个人给上一掌,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活下去。 外面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山贼土匪,哪里能够受得了这个,鬼虎出手了三次,便生生的拍烂了三个脑袋,剩下的人哪里还能受得了。 其中唯一剩下的一个练气巅峰,受伤最轻的修士,二话不说就要飞身逃跑。 但是他刚刚有所动作,那还在杀戮的鬼虎,猛地看向了他的方向,然后再次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嗬~”,便直接朝着他追杀了过去。 “砰!”两个呼吸之后,跑出去都没有三十步的修士就被鬼虎给扔了回来,这个时候,这个练气巅峰的修士,已经成了一个如同破烂布袋的尸体了。 剩下的山贼马匪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能受得了在这里等死,二话不说就要四散而逃,但是他们咋鬼虎这里,就像是一个个坐等被他击杀的靶子。 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所有人都变成了尸体,然后放到了枉死城的门口,之后就有人从城墙上跑下来,然后快速的将他们的脖子用绳索给捆起来,并且高高的挂在城墙之上。 张汤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知道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才继续说到。 “这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震慑一些不懂事的家伙,枉死城没有法律,一切都是我们说了算,若是不能让所有人都学会老实,恐怕这城中的百万百姓,就遭殃了。” 张小刀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扭过身子朝着城中走去,“跟上来吧,城主大人想要见你!” 张汤赶紧哦了一声,便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跟在了张小刀的身边。 至于鬼虎,也就是跟在张小刀的身后,就这么....飘荡着。 “这就是城主府了,你切进去吧,我还要巡街!”张小刀带着张汤来到了城主府的大门前,然后就不管他了,他只是负责将张汤送到这里来的人而已。 “多谢!”张汤先是朝着张小刀躬身行礼,然后在张小刀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再次叫住了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您,枉死城在小子出现之前没有法,但是现在小子来了,这里很快也就有法了,属于枉死城的法!” 说完之后,也不顾满脸都是不屑模样的张小刀,再次朝着他躬身行礼之后,便朝着城主府走了过去。 “剑门张汤,求见戏志才城主!”来到城主府大门前的张汤,大声着给自己通报着姓名。 随着他的呼门,城主府的大门就这么缓缓的打开了,然后一个年轻的文人,从这里面走了出来。 “你应该叫某家师叔!”那个年轻人还带着些许的虚浮之感,满脸的笑容十分的...轻浮。 最特别的是,此人的一双手,那叫一个白嫩,若非是这个人是一个俊朗的男子,但看这一双手,便是天下万千女子,恐怕都不能相比的。 那一双杏梅眼睛,看着颇有些妖异的感觉,走路之时却也像是脚下无根,不但虚浮,还有些慵懒。 “在那里等着什么呢!”那青年人看着还在不断打量着自己的张汤,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还不叫师叔!” 谁知张汤朝着他突然拱了拱手,然后轻笑着,“张汤见过颜思齐先生,先生果然如同传闻之中说的那样,那么的喜欢开玩笑!” 张汤说话的时候还朝着颜思齐躬身行了个晚辈之礼,弄得城主府之中的颜思齐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无趣了起来。 “又是一个聪明人,就不能来个有意思的家伙么,哎!”颜思齐满脸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扭头就朝着里面走去,“进来吧,你师叔在后院等着你呢!” 张汤微微弯腰,然后朝着城主府里面走去,一路三晃两晃的就来到了城主府的后院之中。 此时的城主府已经今非昔比了,不但有着各种亭台楼阁不说,还有这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小池塘,水上矗立着一个小巧的凉亭不说,下面还养着许多颜色艳丽的金鱼锦鲤。 凉亭之中有一个穿着十分邋遢的年轻道士正在盘膝打坐,凉亭下面的锦鲤金鱼就这么围绕着凉亭不断的转圈游走,颇有些壮观的味道。 距离凉亭不远处还有一个十分华丽的阁楼,三层的阁楼堪称是这城主府之中最高也是最豪华的建筑了,窗户打开着,一个青年人正在上面把玩着手中的一块小巧的宝石,看着阳光反射下来那璀璨的模样,就知道这是一个价值不菲的宝石。 张汤朝着凉亭的道士还有阁楼之中的颜思齐分别躬身行礼,然后再继续往后走去。 越过这两个地方再往后面走去,最先出现的就是就是一个石桌两个石凳。 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那里下棋,看那模样就知道十分的认真,便是张汤路过躬身行礼都没有任何的感觉和反应。 越过了他们两个人,再往后也就到了城主府的最后面,那是一个广阔的大阵,偌大的城主府几乎三成面积,都是这个大阵。 还没有走进大阵,就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阴风阵阵。 “小子张汤,见过戏志才师叔!”这次张汤倒是没有称呼官职,而是口称师叔,“小子这里有师傅的一封信笺,让小子交给师叔...” 张汤说这话就要从怀中掏出信笺来,但是话说到了一般,从怀中掏东西的这个动作就停住了,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戏志才在大阵之中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向脸色越发阴沉尴尬的张汤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我把师傅的信给丢了。”张汤倒也是痛快,确定了这么一件尴尬的事情之后,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手从里面拿了出来,然后朝着戏志才十分抱歉的说道。 “知道在哪里丢的么?”戏志才还是脸上带着笑意,这幅名字若是让天狼国的朝廷中人看到了,定然会觉得这个家伙和李鍪,不愧是师出同门的主儿。 “小子不知,这东西小子一直贴身拿着,来城主府之前,小子还专门摸了摸,但是现在确实....” “所以你是觉得你这东西是在城主府丢的了?”戏志才直接打断了他,然后轻笑着说道,“颜思齐那厮最是喜欢开这个玩笑,他的手又是真的快,你是觉得你丢在他的手中了?” “弟子不知道,颜思齐先生一直没有碰过我,也从来没有走近过弟子五步之内,他不应该有这个本事!” 张汤并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就将这件事放在最有可能出现的那个人身上,而是继续轻声说道,“弟子不知道在那里丢了,所以弟子有罪!” “若是让你去找,你当如何去找?”戏志才干脆就在这里顺势开始了教导,一副要考校张汤的模样。 “若是...弟子对这里完全不熟悉,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想办法!” “可是这城主府的人活几天就要换一批新人了,这又当如何?”戏志才继续紧逼过去,让张汤的脸色有些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若是这般...小人只能加大力度,增加速度...仅此而已!”张汤慢慢将自己的头颅低了下去,声音都有些低沉了起来。 “你和你师傅说的一样,还真的是一个执拗的性子!”戏志才从大阵之中走了出来,走出来的这一刹那,张汤都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阳光明媚。 “不过你也很是聪慧的。”戏志才拍打着张汤的肩膀,“刚刚的意思,你可是明白了么?” “弟子多谢师叔的教导,弟子不是一个不懂感恩的人,弟子更不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师叔放心就是了!” 张汤当然知道刚刚那一幕是什么意思,说白了就是告诉张汤,这里不是他的地方,不是他能够肆意挥洒的地方,就算日后他可以,他现在也不能任意的施为,因为他现在什么都没有。 张汤若是能够懂了,若是能够理解了,并且按照这么去做,那么戏志才也会帮助他,就像是一个师叔帮助师弟一样。 但如果是张汤什么都不懂,就像是一个愣头青一样,戏志才不至于对一个师侄下什么狠手,但是他绝对会让张汤打道回府,该会哪里去,那就回到哪里去。 枉死城做到这一步挺不容易的,他们可以在这里锻炼历练一番,但是他们不能在这里肆意妄为,这是规矩! 幸运的是,张汤懂这个规矩,他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总是憧憬着自己无所不能,若是他们真的没有几分本事也就罢了,最可怕的就是,他们偏偏还有着三分能耐,便更加让人觉得吃劲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就好办了!”戏志才看着张汤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朝着大阵里面招了招,一个全身都藏在白衣斗篷里面的家伙,也蹿了出来,来到了张汤的面前。 “张小刀身后的那个家伙是鬼虎,这个家伙叫做鬼鸟,从今天开始就跟在你的后面,筑基巅峰之下,有她在就伤不得你分毫!”戏志才先是指了指身边的这个浑身都穿着白色斗篷的家伙,“你从今天开始就跟着张小刀,至于什么时候你觉得你对这个地方了解了,你再来找我!” “弟子明白!”张汤朝着戏志才拱手行礼说道,然后带着那个名叫鬼鸟的家伙,朝着外面走去。 离开了城主府之后,张汤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询问应该去哪里找张小刀,不由的看向了身后那一身白衣斗篷的鬼鸟。 “你知道我等应该去哪里么?”张汤看着斗篷下应该很是妙曼的身姿,虽然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但是想来应该是不错的,为何要叫做鬼鸟这种名字,“你...可会说话么?” 城主府外,张汤朝着鬼鸟打了半天的招呼,却是什么回答都没有得到,不由的有些失落,若非是自己去哪里她就跟着自己去哪里,恐怕就连张汤都会觉得这个鬼鸟是不是一个傻鸟... “哎,罢了,随便看看吧!”最后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的张汤之后随意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既然不知道去哪里找人,那就朝着热闹的地方走着吧,自己找不到他,他总能知道自己的。 一路晃晃悠悠的,张汤这种衣着普通,身上甚至还带着不少血腥和狼狈模样的年轻人,竟然在这里没有丝毫的显眼。 枉死城的街道很神奇,又穿着十分普通,抬着重地的家伙事儿在疾步而行的农夫,也有锦衣贵服的公子哥,有脸色粗狂黝黑的农妇,还有这一看就是大小姐模样的深闺小姐。 有坦胸露乳,满脸横肉,眼睛露着凶光的恶汉,还有看着温文尔雅,一副酸儒模样的文弱书生。 总之这个城池里面的街道上,那真是神态各异,各种模样各种神态,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而他们还有一个更加神奇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无论在做什么,无论在干什么,他们都非常的克制。 卖货的和买货的,虽然争夺面红耳赤,虽然买东西的满脸凶相,但就是不敢对那卖东西的有任何不轨的动作。 再看那勾栏之中,勾人心神的女子,一个个朝着外面路过的男子们做着非礼勿视的动作,而那些一个个吞咽口水却是一抹怀中钱囊,只能无奈离开的众人,张汤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恶名在外的枉死城。 枉死城的名字,各种诡异恐怖的传说,还有那一个个穷凶极恶的百姓,再加上城墙上吗挂着的,不知道多少具干瘪的或是即将干瘪的尸体。 这种种的事情几乎都在告诉外人,这个城池,混乱不堪,恐怖异常,里面都是穷凶极恶的大汉,普通的百姓在里面就是苦不堪言。 但是今日张汤一看,虽然这枉死城之中,十个人里面就有三个满脸横肉,一身伤疤的恶汉,但是每一个人似乎都很守规矩。 “真是个神奇的城市啊,你说是么?”张汤一边走着,一边朝着身边的鬼鸟发出自己的感慨,十分的自来熟,只可惜鬼鸟仍然是不发一言,让他有些许的尴尬。 随着他越走越是偏远,然后他终于来到了枉死城的偏远之处,很偏僻的一个地方。 这里和城主府周围的那闹事有所不同,这里的地面脏,乱,差。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散发着一种恶臭,让人闻到了都有些想要作呕的感觉。 而这里那脏兮兮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极为瘦弱的汉子,他们似乎是在....晒太阳。 当张汤这个年轻的小家伙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然后在看到张汤身后一身白衣的鬼鸟之后,转瞬之间他们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张汤没有发现他们的不同,仍然在往里面走去,努力的躲避着地上的污水,虽然他的身上也未必比这污水赶紧多少。 越往里面走,这气氛越是死寂,这里的人似乎是没有生机一样。 这里在街道上躺着的都是年轻人,他们没有任何的老人和孩子,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伙计。 这里距离城中心的闹事算不得近,但是也称不上多么的远,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地带,他们似乎就变得处处都和枉死城不一样了。 张汤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不过他对这里似乎有了浓厚的兴趣,脚步就像是停不下来了一样,不停的往里面走去。 “鬼鸟,你说这里会有危险么?”看着越来越僻静的周围环境,张汤都有些心中惴惴不安了,不由的朝着后面的鬼鸟看去,当然这次他依旧是没有得到答案。 不过看到了鬼鸟依旧是跟在他的身后,他这才放心了许多。 “你放开她!”就在张汤发愁怎么打入这个地方的内部之时,一个尖锐的喊声从里面传了出来,凭借张汤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他都不需要看就知道这里面正在发生一幕十分经典的曲目——强抢民女! 想到这里之后,张汤二话不说就朝着里面跑去,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枉死城放肆,同时他觉得这也是让他能够融入进去的一个机会。 等他来到了案发现场之后,果然如同他想象的那样,一个长得很是雄壮的汉子,正在从一个瘦弱的夫人手中抢夺他怀中的女孩儿,听他们之间的叫嚷,显然是那妇人欠了那汉子不少钱财,如今还不上了,那汉子要拿人家的女儿顶债。 听那个女孩儿的哭声,倒是真的动人肺腑,让人不由生出了怜悯之心。 那个妇人很努力的抢夺,但是被自己女儿的哭声给打动了,实在是不忍在争抢了,就“无可奈何”的松了手。 之后那个长得还算是白净的女孩儿就这么被抢走了。 妇人看到自己的女儿没有了不由得大哭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她也十分巧合的看到了刚刚赶过来没有多久的张汤。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啊!”那妇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张汤的面前,然后就直接跪在了张汤的面前,不断的磕着头,“求求公子了,救救我家女儿可好,求求公子了!” 张汤的确是很聪慧,不过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尤其是他也算是一个苦哈哈出身的家伙,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日子,对这种事情见过很多次了,自然是十分的怜惜他们的。 此时这个夫人在自己面前不断的磕头哀求,看着已经完全红肿的额头,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怜悯了。 “您先起来,刚刚听说,您是欠了他的钱财?”张汤将那不断磕头的妇人扶了起来,然后朝着那可怜兮兮的妇人问了起来,“你到底是欠了这个家伙多少钱?”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也不想借她们的钱财,只是我那该死的男人,之前病重的很,我等将所有的钱财都花光了还是不够,为了能够让女儿有个父亲,我也是想尽了办法。 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啊,最后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了这群挨千刀的家伙,找他们放了印子钱,然后去救治我那死鬼男人,可是谁知道,我等将钱财都花光了,那死鬼就是不好。 最后他一死了之了,可是我们却是家徒四壁,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啊,便是女儿现在都保不住了,我这是什么命啊,啊~” 说着说着话,那个夫人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一屁股做到了污水之中,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猛地哭嚎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这妇人哭的伤心,那被男子抢走的女儿此时更是苦嚎的厉害,相当的厉害了。 这一下子,让张汤的这颗小心脏就更加的受不了了,直接将那大声哭闹的夫人扶了起来,然后带着鬼鸟就走到了抢走她女儿的汉子面前。 “将孩子放下,你放印子钱本就是错....”张汤本来想要先晓之以理,若是那小子不停他再动手,结果他刚刚开了一个头,那汉子立刻就将女娃娃放到了地上,然后朝着张汤伸出了手。 “这对儿母女一共从我们这里借走了三百两,当初说的明明白白的需要东西来抵押,是她自己说的若是还不起了,便让她的女儿来抵账,怎么现在就又开始刷开不要脸了!” 那汉子说的还十分的委屈,直接从怀中掏出来一张欠条,然后就在张汤的面前打开了。 上面的确是明明白白的说着,这个妇人借了三百两银子,同时也说了用自己的女儿作抵押。 那汉子看张汤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再说印子钱,那都是一天十分利,还是利滚利的,咱们都是仁义之人,咱们说的很清楚了,就是连本带利这一月之内还给我们三百五十两,这算是不高吧! 若是没有这个利润,我们又凭什么借给他们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难不成官府的借贷,不需要凭着和抵押么?就他们这个模样,去了城主府他们能够借出钱来么? 现在若是你这小子想要强出头,我等要的不多,他一共拖欠我们三个月了,一共四百量银子,就足够了!” 说完之后,那汉子直接将欠条收了回去,然后还一把将脚下的那个发呆的女娃娃再次抗了起来。 这一下子,那女娃娃再次苦嚎了起来,便是张汤身后的夫人都再次坐到了地上,哭闹不止。 这一下子,张汤可是被架住了。 “我说你是哪家的孩子,若是你做不了你就别逞能,没有走过两天江湖,还总想着英雄救美呢?”那汉子也是不停的嗤笑着,同时那女娃娃也是一直哭闹,甚至哀求着张汤,让这个大哥哥救自己。 听着耳边不停的哭闹,还有面前这个家伙没完没了的嘲讽,张汤粥也是冷哼了一声。 “够了,不就是三百两银子么,某家给你了!”张汤眉头一皱,牙关一咬,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精美的玉珏,这是他的师傅李鍪给他那身弟子文士衫的时候,带的配饰,虽然称不上名贵,但是十分的清雅。 “这块玉珏是家师所赠,十分的精美,当值得五百两,便当做四百两给你,将孩子放下!”张汤都不敢看,直接闭着眼睛将玉珏扔了过去。 那汉子伸手接过了玉珏,不过却是没有着急将孩子放下,而是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珏,“什么东西,一点都不好看,哪里值钱,你这就是忽悠我,最多五十两!” 说话的功夫,他就将玉珏塞进了怀里,然后朝着张汤怒喝到,“还差三百五十两,给不给,不给就别拦着我带走这娃娃,勾栏里面还等着呢。” 本来听到这玉珏被压倒五十两的时候他就要翻脸了,但是当他听到那女娃娃要被卖到勾栏里,然后在听着两个女人更加大声的苦嚎,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玉珏就是五百两,若是不行,你就去当铺里问问!” “没那功夫,最多算一百五十两,若是不行,破玩意还你,孩子我带走!” “你.....行!”张汤最后还是选择了屈服!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章 枉死城立法(二) 张汤最后还是被女娃娃的嚎哭给打动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若是就这么被送到了那勾栏之处,她这一辈子也就真的是被毁了。 所以张汤心软了,那妇人的鬼哭狼嚎只是让张汤有些难听罢了,但是这个女娃娃的哭声却是让他十分的难受。 不过他虽然认了这件事,但是他身上也的确是拿出来了数百两的钱财,只能满脸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壮汉。 “这东西值多少钱咱们暂且不说,我这身上也没有几百两那么多,可否...可否分批送给你!” 张汤满脸尴尬的说着话,然后伸手入怀掏了半天将所有能够掏出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说实话他得感谢自己在平安客栈生活了不少的时间,在平安客栈的这段日子除了有了一个对他十分负责的师傅还有一个早就认识了的师兄,学到了很多的学识之外,他最大的收获就是拿到了不少的银钱。 平安客栈不差钱,这是涪陵城公认的一件事情,有人庇护的平安客栈那可是用来买命的地方,每日的进账当然不能说是什么惊天的数目,但是数以千计还是有的。 虽然各种的宝物都没有他们两个师兄弟的份儿,但是钱财方面李鍪也好,沈富也好都是十分大方的,用李鍪的话来说,那就是需要给张汤锻炼出一种气质,就算不能挥金如土,也绝对不能扣扣索索的。 不过或许是他的气质锻炼的太靠谱了一些,让他现在身上还真就没有几百两,毕竟谁也不想一个人带着几百两重的银钱去赶路。 最后张汤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银两不过就两百两左右,剩下的还有一本看上去就很破旧的竹简,还有一块玉质的铭牌,那是他作为剑门弟子的身份铭牌。 剩下的一个精巧的香囊,那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一个女子送个他的,不过后来那个女子嫁人了,他也就将这个女人忘记了,不过这个纪念还是留下来了。 剩下的就没有什么能够看得上眼的东西了,可是就这么些东西,看这汉子的模样怎么也是算不出来有二百五十两的模样。 “这点碎银子就当二百两吧,也别说某家欺负你啊!”那汉子果然是和张汤想的一模一样,第一时间就将那将将不到二百两的银子收进了自己的怀中。 受了银两之后,那汉子将目光转向了那玉质铭牌上,不过刚刚伸手就被张汤给抢回去了。 “这是家师给我的东西,不能给你!”张汤说什么也不松开,就是不同意将这代表着剑门身份的铭牌送人,不单单是因为舍不得,这个东西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成为了他新的思念了。 “不给也行,但是你看看你剩下的这些玩意,破布破兜子,哪里值钱,还差足足五十两,你说说这五十两,我等应该如何!”那汉子盯着玉质的铭牌,眼神不断的闪烁着。 “那某家与你欠条,便是某家欠你的!” 张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那汉子完全没有任何的迁就这个年轻人,直接冷哼了一声,朝着张汤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欠钱,你欠了某家的钱,某家去哪里找你?你可有房子抵押给我等?” 张汤看着五十两银钱就要他房子的汉子,差点没有忍住一脚踹过去,“某家没有房子,也没有办法抵押给你!” “那牛羊马匹这种东西可有么?” “同样没有!” “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让某家借给你五十两银子,你知不知道这五十两银子能够卖多少东西!”那汉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的张汤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 另外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女娃娃泪眼朦胧的眼睛,心居然再次软了起来。 “大哥哥你走吧。”那女娃娃突然停止了哭泣而是朝着张汤说了一句话。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却是让张汤更加心疼了起来,倒不是因为这个小姑娘的懂事,而是一直在他身后哭闹不知的悍妇,此时直接窜了起来,用他都有些惊讶的速度扑了过去,直接一巴掌抽在了那女娃娃的脸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胡说霸道什么呢!”妇人连着抽了小姑娘好几耳光,都将女娃娃的半边脸都抽肿胀了起来,这次小姑娘咬着牙都没有哭出来。 “够了!”张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声大吼让她停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那块代表他剑门弟子身份的铭牌扔给了壮汉。 “这是上好的蓝田玉,拿去吧!”张汤说完之后直接满脸阴沉的将他怀中的女娃娃抢了回来,然后轻轻的抚着那女娃娃已经红肿的脸颊。 此时张汤看向那妇人的神色都十分的不好了。 壮汉接过来了玉牌然后接变得满脸笑容,还朝着张汤躬身行了一礼就离开了这里。 那妇人看着壮汉走了,就像是如释重负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张汤不断的弯腰行礼,哪里还有半分刚刚那泼辣的模样。 “多谢小公子了,日后我们娘俩一定会还给您的,一定会的!”那妇人说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然后伸手将脏兮兮的女娃娃从张汤的怀中接了过来。 女娃娃从张汤的怀中离开的时候有些挣扎,但是最后还是顺从的被妇人抱走了。 张汤并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看着那简陋破烂的棚子,然后看着完全没有想要请他进去坐一坐模样的妇人,张汤这一下子都忘记了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想着日后还有机会来到这里,也就不说什么了,直接朝着两个人拱手说道,“某家这就走了,你们先休息吧,给孩子做点好吃的,过两天某家再过来问你些事情!” 张汤说完之后也实在是没有了再继续走下去的意思了,直接原路返了回去。 张汤还没有走远,那一对刚刚被他救下来的母女就已经回到了房间之中,然后正在返回的张汤就听到了一阵阵的打骂之声,他只觉得这是那妇人在教导女儿。 没有多想的张汤只是往前面走去,不想再在这里继续溜达了,这么点的时间之中,他别的不说,先是让人给宰了个干干净净,浑身上下都没有吃饭的钱了。 不过就在他快要走出这片诡异的地域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人。 “张小刀?”张汤看着面前的张小刀不由的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某家是枉死城的巡街使,这是枉死城,某家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么?”张小刀面无表情的回答噎的张汤够呛,本就阴沉难看的脸色,此时更是仿佛能够滴落出水一样。 “到是某家说错话了,抱歉!”本来还想着看到了张小刀就跟上他,也好跟着他了解了解这个与众不同的枉死城,但是现在张小刀两句话就让他不想和这个人接触了。 这个半大的孩子,在成熟了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变得有些幼稚了起来。 看着气冲冲从自己身边撞过去的张汤,张小刀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含笑不语。 等到张汤走远了之后,从刚刚张汤回来的方向再次出现了一个瘦弱的汉子,看到张小刀之后满脸的谄媚笑容,一副恨不得跪在他面前舔舐他鞋子去讨好他的模样。 “你这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张小刀看到这人之后也是冷哼了一声,不过随即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不大的散碎银子直接扔了过去,“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那人先是将那散碎银子接过来,满脸欣喜的放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笑眯眯的说道,“都打听好了,刚刚那位爷就像您说的,就是一个十足十的雏儿,一进来就被老刀把子给盯上了,然后被骗走了全部的身家。” 那瘦弱的汉子说完之后还轻笑了一声,眼睛之中闪烁着些许的凶光,“刀爷,那位既然是您的朋友,那就是老刀把子不长眼了,明知道鸟姑娘跟在那位爷的后面,他还敢动手,这就是不要脸了,用不用我们去....” 话没说完,但是那森寒的语气,还有那眼中的凶光都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张小刀现在点点头,那个叫做老刀把子的家伙,恐怕今夜是难熬过去了。 “不用你们管,看好了他就行。”张小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冷哼了一声,“他从我那朋友身上骗走的东西,给我看好了,若是他敢倒手卖了,就记下来。” “刀爷放心,这事儿包在我们兄弟身上,若是东西没有了,您将我们几个的脑袋摘了去当球儿踢!” “老子要你那破玩意干嘛,不嫌晦气么!”张小刀没有好脸色的踹了那人屁股一脚,可是那人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宠一样,愈发的开心了起来。 “行了,老子走了!” 张小刀说了句话就直接离开了,那群人也不阻拦就在后面不断地躬身行礼,请他离开。 离开这里的张小刀倒是也没有走远,三拐五拐的就再次找到了漫无目的四处流浪的张汤,然后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 此时张汤的背背影颇为寂寥,他整个人都没有了什么精神,虽然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天才,便是廖立都力排众议将这个人提拔了上来,想要给他一个仕途,就怕耽误了这个孩子。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只是一个孩子。 曾经在涪陵城,他算得上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天才,然后他虽然是表现的十分谦逊,但是心中的那抹骄傲可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他的冷漠清高和孤傲,看似是因为他的童年不幸,实则还有本就让人无法企及的骄傲。 之后他遇到了李鍪这个名师,从无可奈何到真心实意,他和沈富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过程,这也是因为他心底的骄傲,觉得常人或许无法教导他自己想要学会的。 这是一个很骄傲的孩子,沈富知道,李鍪知道,收到了李鍪来信的戏志才也知道,同样作为戏志才的心腹们,张小刀怎么能够不知道。 张汤要来枉死城,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历练,但是张汤所认为的历练在此时,他来到了这里的时候就应该结束了,不过他的老师李鍪给他的历练在这里,才是刚刚开始。 这一路的暗杀和埋伏,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让他知道什么才是人情冷暖,什么才是风波,什么才是人心险恶。 而到现在为止,他进入了枉死城,才是他历练的开始,李鍪和戏志才就是要让这个满心都是法,没有一丝一毫人情世故的家伙,知道一个酷吏应该怎么做。 而现在,张汤的心里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明明没有被任何人欺负,但是这种漠视,这种不在乎,还有刚刚在那里,看到小姑娘哇哇大哭,看到那姑娘被自己的娘亲教训,却又是满心的无能为力。 他明明伸伸手就能弄死他们,然后带着小姑娘过上好日子,可是他却是不能那么做。 三百两银子借出来,需要利息,需要抵押,虽然利息高,虽然抵押过分,但是那个汉子说的让张汤没有反驳的理由,一个什么都没有,连住的地方都是自己搭建的简陋窝棚。 这种人若是不这么做,睡会给她借出钱来,没有人逼她借钱,她也的确是自己主动借出来的,所以承受这个后果,似乎也没有什么要抱怨的。 张汤在刚刚的那个时候,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家伙,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就是对他们直接一顿收拾,告诉他们这么做不行。 可是他又办不到,这种难受和憋屈,是让他真的十分的不舒服,连发怒他都做不到。 就是因为他找不到理由发怒,所以他才感觉到心里无比的难受。 “鬼鸟,你说刚刚那件事到底是为什么啊!”走累了的张汤随便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去,然后转过身子,看向了一直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的鬼鸟,“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样子,我感觉谁都没有错,可是为什么那个孩子要受罪?” 鬼鸟自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对他的问题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说的模样让张汤都有些无奈,但是此时他除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鬼鸟,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说话了。 这种像是孤单的感觉,让他更加的憋屈了。 就在张汤在这里自哀自怨自己发呆的时候,他的面前再次站了一个人。 看那身影,都不需要抬头他就知道这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却被枉死城称之为“刀爷”的枉死城巡街使张小刀。 “你这是来看某家的笑话么?”张汤无奈的轻笑了一声,“城主大人让某家跟在你身后....好生学习一番!” 张汤现在都还记得,自己不久之前才在张小刀的面前大声的告诉了他,枉死城在他来之前没有法,但是现在他出现了,那么现在就有了法。 可是现在自己却是身无分文,然后满脸都是挫败的坐在这里,就像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一样,朝着张小刀说,自己需要跟在他的身后好生学习一番,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戏志才让自己学习什么。 “跟我走吧,先去收拾一番!”看着满身狼狈,甚至还带着不少深褐色血污痕迹的张汤,张小刀没有在冷言冷语,而是叹息了一声,带着张汤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我们现在去哪里?”被张小刀带着走,张汤似乎再次提起来了些许的精神,不由的轻声问了起来,“看这个方向,难不成你要带着某家回城主府去么?” “跟着,别说话!”张小刀本来已经不打算再打击这个可怜的家伙了,但是此时他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还是让他火了,直接冷声呵斥了一句之后就让他学会了闭嘴。 都已经跟了上来了,张汤也不是那种被人呵斥了一句之后就甩脸子离开的幼稚鬼了,若是他真是这种人,他也不会活着来到这里。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城主府.....旁边的一个院落外面。 “这是我家,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就好了!”张小刀指了指有些破旧的院子,朝着张汤说道,“进来吧,先好生洗漱一番,换换衣服。” 说话的功夫,张小刀就将房门打开了,不过并没有让张汤立刻进来,而是先往里面大声的呼喊了一句,“某家回来了!” 之后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儿,这才将房门打开,让张汤进来。 满脸古怪的张汤,走进院子之后就看到了张小刀为何要这般做。 这个从外面看十分破旧的院子,里面确实收拾的井井有条,异常干净的同时,还有着很多小巧的装饰。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带着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小丫头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颇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张汤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还真是有些惊讶,那个小一点的孩子看着就十分的可爱,至于另一个大一些的姑娘,那更是亭亭玉立四个字才能够形容的。 可是他再看看身边的这个张小刀,二十多岁的年纪,阴沉,黝黑,平凡到甚至有些丑,怎么也想不通他和这两个姑娘的关系,毕竟最大的也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罢了,难不成这个家伙真的这般禽兽不成么? “张琪儿,张珊儿。”张小刀斜着眼睛看了这个家伙一眼,然后轻声说道,“这两个都是某家的女儿,有什么关系么?” “额....没有!”张汤脸皮一抽无奈的摇了摇头,“挺好,挺好!” “先进来换身儿衣服,给你的伤口上点药,莫要让你的伤口腐烂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就没有救了。” 张小刀朝着两个女儿点了点头,让她们各自去忙活去了,然后自己带着张汤走进了最角落的那间房间。 这房间不但是院子里最偏僻最小的,看里面的东西也是颇为陈旧,而且有些杂乱。 “有些乱,见谅了。”虽然这么说,不过张小刀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直接从床上翻出了一身儿半新不旧的衣服,放到了床边,然后从柜子里面找到了些许的干净的白布和药瓶子。 “这里有金疮药,一会你洗漱一下,自己上上药,给自己包扎好了,然后换上衣服,莫要这般的邋遢了。”张小刀说完之后就出去了。 很快两个小姑娘就合力抱着一个盛了些许水的大浴桶进来,放到了张汤的面前,并且一趟趟的打水倒进这比她们也矮不了多少的大桶之中。 张汤一直想要和这两个岁数与自己差不多的姑娘说两句话,但是每次他一张嘴,这两个人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跑远了,让他更加的尴尬了起来。 最后将水弄好了之后,她们两个也就将房门关好了退了出去。 “真是一家子怪人!”张汤嘴里嘟嘟囔囔的,将自己已经几乎都贴在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去,然后整个人都泡进了水里,一将自己沉浸在水里之后,张汤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呻吟。 这应该是这小半个月以来他最舒服的时候了,整个人都泡到了水里。 等到他从浴桶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整个浴桶里面的水都是黑红之色了,他身上的那些狰狞的伤口也再次显露了出来。 看着已经红肿甚至有些溃烂的伤口,张汤第一时间将丹田中的真气调动出来,然后以指化刀,将那腐烂挖去,将红肿割开。 露出来了里面的血肉和脓血。 将脓血腐肉清理干净之后,张汤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忍者疼痛给自己的伤口上好了张小刀拿出来的药粉,然后用干净的白布包扎好这些伤口。 换上了那半新不旧的衣服之后,张汤再次变成了一个儒雅的贵公子,单纯轮这幅扮相和模样,他就比张小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不过这幅扮相却是他最不在乎的了。 走出房间,张小刀已经做好了他们的午饭,两荤一素,看你样子就知道张小刀也不是一个会下厨的男人,看样子张汤就知道味道不怎么样,不过现在在人家家中他也是不好多说什么。 “吃饭!”张小刀说话仿佛总是那么言简意赅的,没有多余的什么话语,“吃饱了,跟着我继续巡街!” 张汤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还在门口站着的鬼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觉得若是自己问了半天鬼鸟还不说话的话,恐怕自己也会很尴尬。 “他们两个你不用管,他们能够照顾好自己。”张小刀似乎是感觉到了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直接朝着他冷哼了一声,然后点了点面前的那些饭菜,再次说了一遍,“吃饭。” “好!”碰到了这么一个怪人,张汤也有些不想多说话了,让他吃饭他就吃饭,反正自己也认准了,就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张小刀的身后,他也想要看看到底自己能够学到什么东西。 两个人沉默着吃完饭之后,然后就开始了外出巡视,不过张汤还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你两个女儿还没有吃饭....刚刚屋子里面的那大浴桶...” “你不用管,饭菜给她们剩着呢,他们会收拾干净的。”张小刀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让两个那么小的小姑娘做那些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这让年纪还小的张汤更加的眉头紧皱,不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下午的巡视颇有些无趣,无论走到哪里,张小刀都是被人不断的奉承着,除了肉眼可见的威风之外,张汤没有看到任何他能够学习东西的地方。 这一巡视就是足足的一个下午,夜色都要降临的时候,张汤的耐心也快要到顶点了。 “我们还要继续转悠....继续巡视么?”张汤颇为无奈的将张小刀拦下来了,“街上都已经快要没人了。” “跟着我,最后一个地方!”张小刀将拦住自己的胳膊挪开,然后继续抬脚往前走去,满脸无奈的张汤只能继续跟上去。 “哎~”颇为无奈的张汤只能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不过很快张汤的满脸无奈就变成了阴沉,因为他又来到了一个让他很熟悉的地方。 “这种地方你来干什么?”张汤的脸色很是阴沉难看,感觉自己很不喜欢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那件事情,还是因为这里面那种浓郁的死气沉沉的感觉。 “再说一遍,我是枉死城的巡街使,这是枉死城!”张小刀回过头,朝着张汤冷哼了一声,然后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你....”张汤听到了这句话也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满脸阴沉的跟在张小刀的身后,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很快几个人就走进了阴暗的小巷子之中,张小刀似乎是对这里十分的熟悉,一路几乎没有任何的停留,朝着黑暗之中不断的前进。 而现在这阴暗的小巷子里也没有了那些白天在这里随便躺在地上的懒汉了,更加的显得诡异和寂静。 “刀爷,刀爷,这里!”就在张汤不知道这个家伙要走多久的时候,他听到了前面有人呼喊张小刀,然后就看到张小刀毫不犹豫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 “刀爷!”呼喊张小刀的就是那个瘦弱的汉子,然后此时看着他们更是显得谄媚了起来,看的张汤眉头紧皱,“您咋才来啊,小的都在这里等了您半天了。” “来早了没有用。”张小刀平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再次一脚踹了过去,“别废话了,带我们前去!” “好嘞!”那瘦弱的汉子被踹了一脚之后然后满脸的笑容更加的谄媚了,而且还有些许的兴奋了起来,然后快速的朝着前面跑去,张小刀等人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直到现在,张汤的脸色就更加的尴尬了,如今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这是要干什么了。 “刀爷到了,您二位啊,可得看好了!”跟在这个瘦弱的家伙身后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还是停下来了,刚刚停下来张汤就听到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拿着!”张小刀从怀里直接掏出来一块散碎的银子,再次抛给了这个家伙,“赶紧滚蛋吧!” “得嘞,下次您还招呼小的哈!”那瘦弱的汉子拿了银两二话不说就离开了这里。 张汤满脸疑惑的看着张小刀,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想要闹什么,这里荒凉寂静的,就是不远处有一个亮着烛光的大棚子,也不知道这都到什么地方来了。 “别着急,跟着我来吧,你不是想要学东西么!”张小刀冷笑了一声,然后带着张汤继续朝着里面走去,两个人一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到了那大棚子的外面,然后张汤也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里面有那么几个人正在大吃大喝,有男有女,他们的面前有着一大桌子的酒肉,看着就是颇为诱人的,在这个鸟不拉屎看着就十分凄凉的地方还能有这份儿待遇,还真是让张汤惊住了。 最让他吃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从那些人里面看到了两个熟人,一个就是今日将他身上所有之前的东西,乃至那代表他剑门弟子身份的铭牌都搜刮走了的壮汉。 还有一个是今日在他身边不停的哭哭啼啼,求着自己救她女儿的妇人,此时这两个人似乎正在把酒言欢一样,而且这个壮汉似乎对这个妇人还颇为尊敬。 “吃惊么?”张小刀轻笑了一声,“那个妇人诨号叫做老刀把子,算是这贫民窟里面的一霸了,平素里就是骗一些初来乍到,还同情心泛滥的路人,毕竟这枉死城也不全是躲避仇家的,好歹的还是有着些许不算那么凶恶的傻子会来这里避难的。” 这句话张小刀还真没有糊弄张汤,众人一说枉死城,最先说的就是枉死城的特殊,能够让人不必担心仇家的追杀,安全和放肆。 但是没有人注意过,枉死城的待遇那也是真的好,可以自己开垦荒田不说,只要种的是粮食,十抽一的税收都算是全天下最少,最仁义的一座城池了。 枉死城现在都算是剑门的私产,里面一切事情都是戏志才等人做主,否则他们也不敢做到这么低廉的税赋。 没有苛捐杂税,有着相当好的福利,而且若是真正的进入枉死城之后,还能够感觉到十分的安全,这么一个地方,当然还有这无数生活不下去的老实人也会喜欢。 而这个老刀把子骗的就是这群老实人,至于手法张汤已经领教过了。 “你是想要说某家被他们给骗了么!”此时的张汤脸色已经不单单是难看那么简单了,阴沉都不足形容他现在的脸色,“你是想要嘲笑某家就是他们眼睛里面的雏儿么?”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无聊,而且你也没有被骗!”张小刀冷笑了一声,然后指着里面继续说道,“那个汉子是老刀把子的手下,不过老刀把子真的管他借过钱,这是有很多人公正过的,三百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老刀把子的欠条是真的,她用来抵押的是她的女儿也是真的,就连他的女儿也真的是她的女儿,这些都没有问题,所以他们并没有骗你,你也的确是心甘情愿的替她还钱的,当然若是不愿意,你还可以去找她们要,但是借钱不还,似乎也不是什么大罪过。” 张小刀说的话让张汤的心里更加的堵得慌了,尤其是他看到了那个小姑娘,七八岁的小姑娘此时正在端着一个盛满了肉的大盘子来到他们这么一群人的面前,给他们放菜倒酒,就和一个仆人一样。 “自己的女儿,就这般的对待?”张汤的牙齿咬的也很紧,“某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母亲能够这般的狠心。” “还没完呢,若是你将那女娃娃的衣服掀开,你就会发现她的身上纵横交错的全都是伤痕,有新的有旧的,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便是某家这个无情无义的看了,都有些心中不忍。” “是那个老刀把子打的?”张汤的拳头已经握起来了,“那他真是该死!” “好消息就是你刚刚又猜对了,不愧是一个天才少年!”张小刀淡淡的笑着,“不过坏消息是,我天狼国所有的法律之中都没有明确的规定如何定义这种情况,我们无权参与其中!” “你不是说她虐打自己的女儿么!” “第一,某家只是说了她经常打她的女儿,第二,难不成你之前跟随你师父学习的时候,就没有被训斥过,活着被打过?” “那能一样么!” “那哪里不一样?”张小刀一句话将张汤的火气给噎了回去,“在我天狼国的律法之中,也没有规定如何判定虐打和教育,若是处理了,那么日后别人正常教育起孩子来就会出现很多的问题,若是不管....呵呵。” “可是我等难不成就只能这么看着么!” “除非这个孩子被老刀把子,也就是她的母亲活活打死,否则你除了威吓老刀把子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她会告诉你是因为孩子不听话以及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你威吓了老刀把子,当天晚上这个姑娘就会再挨上一顿暴打。 你不是说想要在枉死城立法么,你且说这种事情应该如何立法呢,是重则他的母亲还是保持不变,牺牲她一样,而不让更多的人变得畏手畏脚不敢教育子女?” 张汤看着张小刀,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张小刀的意思,一个正常的父母,师长用斥责和棍棒来教育孩子本身没有任何的问题,毕竟他们不会下死手,相比较于言语,这种方式更能让人长记性。 在某个阶段的孩子是说不动的,这一点已经颇有些成熟的张汤对这一点是十分理解的。 若是今日严惩了这妇人,那么这个标准很容易出现扭曲,孩子动不得,打不得甚至训斥不得,慢慢的人心就坏了。 可是若今日就这么放过了,这个女娃娃恐怕难以活到成年,这是一个让他不知道怎么选择的地方,也是律法最大的问题,界限难以判定。 “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张汤将目光转向了张小刀,“枉死城能够做到这一步,定然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能力的,若是你的话,你该怎么做这件事情?” “我有办法治标,但是却没有办法治本!”张小刀也不吝啬自己的无能为力,“我能够保住那个孩子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但是我保不住这个孩子一辈子,而且也保不住所有的这种孩子。” “请....刀爷指教!”张汤第一次叫张小刀为“刀爷”,也是第一次朝着他躬身行礼。 “跟在我身后看着吧,希望别脏了你的眼睛。”张小刀嗤笑了一声,然后一脚将那破旧的房门踹开了,然后将里面已经喝的有些迷醉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什么人敢...见过刀爷!”其中喝的已经迷糊的壮汉二话不说就要骂人,但是当他看到这个人是张小刀的时候赶紧弯腰行礼,似乎那酒劲儿都醒了一样。 张小刀十分自然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然后在众人有些畏缩的眼神之中,就这么坐了下去。 “正好没吃饭呢,不介意某家和某家的这个弟兄吃点东西吧。”张小刀虽然是问,但是直接就下筷子了。 众人看着大口吃肉吃菜的张小刀,谁都不敢说出一个不来,反倒是老刀把子和她身边的那个壮汉,看向张小刀以及张汤的时候,身上止不住的开始了颤抖。 “我等不知道这个小兄弟是您的兄弟,实在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等....我等知错了!”老刀把子最后咬了咬牙,直接跪在了张小刀他们的面前去,然后朝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抽了几个耳光,分外响亮。 而身边的壮汉也赶紧从怀中将他们从张汤那里弄来的玉珏和玉质的身份铭牌拿了出来,递到了张汤的面前。 至于那二百两银子,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一章 枉死城立法(三) 张汤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都是讨好之色的壮汉,他很难想象的出,这个家伙在不久之前就是将自己逼得无比窘迫,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人的钱粮都拿走的家伙。 张汤没有着急接过那壮汉送过来的东西,他在等待着张小刀发话,想看看张小刀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若是仅仅凭着一张脸,他恐怕做不到答应自己的这件事。 看着张汤没有接过自己手中的东西,也没有吭声,就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站着,那壮汉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不由的将头偏了过去,看向了另一边的老刀把子。 那老刀把子这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壮汉一眼,就让他的脸色再次难看了三分不止,本就有些颤颤巍巍的身体,居然都颤抖的有些幅度了。 “小人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无意间冒犯了这位爷爷,小子在这里给您赔罪了!”那壮汉突然朝着张汤大吼了一声,然后快速的将手中拖着的东西放在地上,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就在张汤的面前,直接一刀下去将自己id小手指头剁了去。 “啊~”强忍着的惨叫更加的让人感觉到凄厉,此时那壮汉没有满地打滚,只是紧咬牙关止不住的浑身颤栗,馒头的冷汗代表着他现在到底是有多么的疼痛。 俗话说十指连心,这种断指之痛,纵然张汤没有感受过他也是能够理解的,看到这汉子这么果决的就剁了自己的一根小手指头,也是让张汤对他们的印象大为惊诧了起来。 而张汤的惊诧还没有结束,就在张汤发呆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另一边的老刀把子看着张汤依旧一言不发,直接冷哼了一声。 “马三儿,没看到大人还没有原谅你么?” 这一句话将马三儿,也就是那个壮汉再次说的一个激灵,脸色已经不能用苦涩了。 就在张汤惊诧颤抖的眼神中,短刀再次划下去,这次断的是他的一根无名指。 两根手指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消失了,若非是亲眼所见,张汤还真不知道这群人还能这般的凶狠,而且张汤看着那马上儿的模样,若是自己继续默不作声的话,恐怕他还敢继续下手。 “好了!”就在张汤纠结要不要张口的时候,张小刀直接吸溜了一口酒之后,一句话让马三儿的脸色终于放松了下来,同时短刀也扔到了地上。 “刀爷,都是小的们不懂规矩,这次算是给那位爷的赔罪,东西我等如数奉还,但是刀爷您也知道,我们并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还请刀爷给我们一条生路!” “你觉得你干的事情只是因不懂规矩?”张小刀冷笑了一声,看向老刀把子的眼神也有些许的不善了起来,“你真当我张小刀不敢杀人么?” “刀爷心狠手辣的名声,我等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刀爷那讲理的名声我等也是知道的,您就算是要杀人也要给我等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对于张小刀的威胁,老刀把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一样,说完这些之后她还朝着张汤拱手说道,“若是非要说起来,这个小兄弟乃是首告吧,那么就请这个小兄弟说一说,您要状告我等什么? 若是说我等欺骗您,虽然现在我们关系还好,但是我欠了马三儿的钱那也是证据确凿,这女儿也是我的亲生女儿,还不上钱当然要将这个女儿送给马三,任凭马三儿前去抵债。 您是一个好心人,您给了我等一条活路,您也给了我等一个机会,让我等能够从新做人,这些我等都感激您,您说那玉珏价值千八百两之多的银子,今日我等将它还给您,您若是觉得它不值我母女两个您四百两,那您稍等些许日子,我等去筹些银子还您就是了!” 这老刀把子说的那是合情合理,一时之间张汤竟然被他说的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仿佛自己才是仗势欺人的那个恶人一般。 看着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的张汤,老刀把子和她身边的几个混子都露出了一个轻笑,这种看似聪慧的公子哥是他们最喜欢的了。 毕竟没有什么经验,就算后台硬气,但是自己只要站住了理那就不怕他们,至于他的后台,谁让这枉死城是一个讲理的地方呢,大不了闹大了再说,枉死城丢不起这个人,这个公子哥也丢不起这个人。 最重要的是,她老刀把子说的合情合理,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违法乱纪之处,让人无从下手! 张汤也知道老刀把子刚刚说的倒也是合情合理的,俗话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他们干的这事儿就像是那群善于偷盗的扒手一样。 若是你有关系,重要的东西可以要回去,但是钱不行,若是将这群人断了生路,对双方都没有好处,毕竟俗话说的又好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所以说,老刀把子一看到张小刀和张汤两个人之后就知道自己今日的事儿得认栽,但是事儿可以认栽,但是钱却不能全给。 两百两银子,换马三儿的两根手指头这不亏。 张小刀没有着急回话,就在那里继续大吃大喝的,任凭剩下的人该站着站着,该跪着跪着,丝毫没有一个当客人的模样。 而张汤也在张小刀的招呼之下坐了过去,不过和大吃大喝的张小刀不同,张汤看着面前的这一桌子的酒肉,脑子里想的全是那两根血淋淋的手指头,自己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小刀终于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拍着肚子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满桌子的残羹剩饭,露出了一个冷笑。 “众人都说这贫民窟乃是这枉死城中的法外之地,看似穷困潦倒,实则让人欲罢不能,还有的人说,这贫民窟里面的人,这吃穿用度比我们城主府的还要好,之前还不信,如今一看果然是真的。” 张小刀这种话让众人听了心中一凛,尤其是老刀把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将这两尊瘟神送走。 不过他也知道张小刀不敢真的将他如何,双方的底线是什么大家已经心知肚明了,枉死城之中没有秘密,若是因为这几百两银子,因为这几块破玉就将自己这群人杀死在这里,那枉死城这段时间付出的努力可就真的白费了。 张小刀看着也学张汤一样沉默不语的老刀把子,不由的冷笑一声,若非有十足把握,他哪里敢在张汤面前夸下海口,说能够将这个小姑娘带出苦海之中。 “张汤兄弟,去将那的东西捡回来吧,正好某家也想要让这个老刀把子死个明明白白!”张小刀朝着张汤吩咐一句,让他将那玉珏和剑门身份铭牌拿回来,同时张汤也伸手将那身份铭牌拿到了自己的手中。 此时老刀把子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看着张小刀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了起来,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张小刀也没有让老刀把子在这里纠结多久,直接将手中的身份铭牌把玩一会儿之后就扔到了老刀把子的面前,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知道这上面的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么?”张小刀冷哼了一声,看向老刀把子的时候,眼神变得更加的阴冷。 老刀把子将面前的玉质铭牌拿起来之后,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了,“刀爷明明知道我们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汉子,这上面写的什么字恐怕也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 老刀把子说完之后就将那玉质铭牌拍在了桌案上,发出了更大的一声脆响,听得一旁的张汤是那般的心疼。 “你对它最好客气一些,否则你的这条贱命恐怕真的不够赔的!”张小刀发出了一声冷笑,指了指那桌案上的玉质铭牌,朝着老刀把子使劲儿的啐了一口“某家告诉你这几个字是什么,剑门张汤! 你们这群家伙坑蒙拐骗糊弄到剑门的身上了,这事儿若非是老子拦下来了,若是让城主大人知道了你们敢糊弄他的师侄,你们是活腻了么?” 张小刀的话说的那叫一个阴寒,阴寒到周围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脸色全都大变! 那个刚刚剁了自己两根手指头的马三儿此时仿佛也顾不上疼痛了,满脸都是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叫做张汤的家伙。 此时那老刀把子的心中也是惊涛骇浪的,若是这天下真的有后悔药卖,她就是倾家荡产为奴为婢他也要买上两幅喝了! 之前他们若是知道这个心慈手软的雏儿是剑门之中的人,那她说什么都不敢露出这个想法来!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问题是整个天狼国最大的地头蛇就是剑门,没看见现在天下不敢说,这并州边疆的几多郡县,都恨不得拜入剑门之中! 若非是因为压根找不到剑门的跟脚,也没有听说过剑门广开山门的话,恐怕现在这天狼国早就已经被人挤满了! 他们所在的枉死城,说白了那就是剑门的私产,现在枉死城的那些人愿意制定规矩,愿意和他们遵守规则,愿意让他们在这里能够活下去,那是因为他们愿意,而不是因为他们只能这么做。 若是自己真的得罪了剑门的弟子,鬼知道这群人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将他们给连根拔起,人生在世谁愿意死呢,特别是这枉死城的人,若非是因为不想死,谁又愿意来。 “马三儿!”老刀把子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了,直接一声怒吼过去,将马三儿的魂儿叫回来。 而马三儿听到这一声大吼也是回过神魂,然后一把抓起自己刚刚扔在地上的短刀,直接就朝着自己的心口捅了过去,希望能够以死谢罪,这么果决的动作还真是把张汤这个半大孩子给惊着了。 “噹~”就在马三儿的短刀即将刺穿他的心口的时候,张小刀随手扔过去一根筷子直接将马三儿的短刀打开了,让他的自尽没有成功,也算是救下来他这一条贱命。 “老刀把子,你若是再玩这种事,你信不信老子直接将你的皮给扒下来!”将马三儿救下来之后的张小刀朝着老刀把子冷哼一声,“你难不成真的觉得老子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收他马三儿的一条贱命的?” “我等当然不敢这么想!”老刀把子当然不敢再硬气了,这个时候他只希望的事情就是剑门能够不要死他们不放,“刀爷今日和我等说了这么多话,想来不是为了将我等杀了这么简单的把。” “废话,若是想要杀了尔等,老子哪里需要亲自跑一趟!”张小刀直接冷哼了一声,“这件事虽然老子给你们拦下来了,现在还没有闹到城主那里去,但是城主大人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若是你们觉得这件事我们兄弟不说就能过去,那你们也太天真了一些。” “刀爷说得对,还请刀爷给我等一条活路!”老刀把子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同时满脸肉疼但是没有一丁点犹豫的从怀中掏出来了几根一看就分量十足的金条,放到张小刀的脚底下,“我们知道这等凡俗之物自然是不能入了您的眼睛,但是我们任明轻贱,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真正的好东西了,还望刀爷能够笑纳。” 这一幕看的张汤满心震撼,他震撼的地方不是因为这几根金条,也不是因为这群人的态度竟然如此的谦卑,他惊讶的是因为张小刀竟然只用了剑门两个字就让这群人立刻变得如此前倨后恭。 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威慑力才能做到,之前他只是知道剑门很厉害,但是剑门到底有多么厉害他不知道,沈富和他说过很多次他都不能够理解的了沈富语气之中的那种崇拜。 因为一直在闭门造车的张汤理解不了那种由弱变强,一手翻天覆地的本事所造成的震撼,换句话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拜了一个什么样子的师傅。 现在张汤心中到底怎么想并不重要,张小刀一脚将那几根金条踢到了一边儿去,然后看着周围已经满脸惊恐的跪了一地的众人冷声继续说道。 “行了,莫要动这种小脑筋了,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去打点,明天晚上我要在枉死城的大牢之中见到你们几个,最少半年的时间你们是别想着出来了,至于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张小刀说完之后直接叫上张汤扭头就走,完全不管那个小姑娘的事情,似乎他今日前来也和那个小姑娘完全没有关系。 直到他们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张小刀才漫不经心的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然后突然转过身看向了那个同样是满脸恍然惊恐的小姑娘身上。 “这个丫头似乎也参与了进去,今日将她洗刷干净之后,然后送到我府中,让她亲自给我兄弟磕头赔罪!” “明白,我等明白,刀爷放心就是了!”众人哪里敢说什么废话,一个个的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丫头洗刷干净之后送进去。 进大牢之中带上一年半载的都是小事情,像他们这种人哪个不是滑不留手的,去大牢里面住上一年半载那也是小事情,真正对他们的惩罚也不是在大牢里面折磨他们。 既然没有选择现在将他们一网打尽全都杀死,那么剩下的事情自然不会是为了在大牢之中折磨他们,这城主府的人没有这么没品。 对于他们真正的惩罚是一年半载之后,他们的底盘也就都消失不见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种每天靠着坑蒙拐骗过日子的家伙来说,才是最为难受的。 不过相比被杀死,保住一条性命那已经是得天之幸了,哪里还敢有什么意见,最重要的是,这群人还有一天的时间去准备打点,这就是给了他们一条后路,他们也得记了张小刀的好,这就是枉死城的规矩。 两个人带着鬼虎和鬼鸟就从这个算是简陋的棚子里离开了,然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从这个“贫民窟”离开了。 一路上两个人分外的沉默,张小刀是习惯了沉默寡言不再多说话,而张汤则是不知道自己心中该想着什么,让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两个人回到了张小刀的府门之外,他们都是沉默着的。 “我等为何不进去?”看着停下来不走了的张小刀,张汤终于还是张开了嘴,“是因为我等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么?” “没有事情了,回府睡觉就是了!”张小刀轻笑了一声,不过依旧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而且还制止了张汤的话语,“在门外等一等,我等的酒味儿太大,散一散身上的酒味儿再说。” 张汤张了张嘴,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性子,刚刚在贫民窟的时候,大吃大喝相当的豪迈,怎么到了自己的家门口反倒是细心到了连酒味都要散一散再回家。 不过虽然不理解,但是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直接就学着张小刀的模样随便的坐到了府门前的台阶上,跟着他一起“散散酒味”,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会有酒味。 还没有等到他们的酒味散干净,他们就最先看见了从远处匆匆赶来的一行人,正是那将女儿“洗刷干净”的老刀把子等人。 当他们走到张汤他们面前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就是被他们围到中间那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十岁不到的年级,确实打扮的十分成熟,而且还穿了一身分外艳丽的衣服,若是这个女孩儿年级再大一些,倚在门框上,就真的和那勾栏处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一幕再次让张汤惊住,他虽然知道之前张小刀的那些话有些不好的意思,不过他没有想到这群人真的就将一个这么小的女孩儿这么送到了这里来,而且看那个女孩子的模样,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么打扮了。 “倒是真听话!”张小刀没有站起来,而是直接看着满脸谄笑的老刀把子他们冷哼了一声,“将人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明天晚上我会去派人巡视大牢,若是你们不想进去的话,便早点跑,或许还有活路!”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逃跑!”老刀把子等人连忙摆手,不断地说着自己不敢逃跑,那副嘴脸还真是让人不齿。 “滚吧!”张小刀怒喝了一声,“滚远一点,别碍着我们兄弟的眼!” “是,是,我等这就滚,这就滚!”一群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一眼都没有看那个被他们留在原地的女娃娃,似乎是真的不担心这个女娃娃在这里会面对着什么事情一样。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看着瑟瑟发抖仍然努力站的笔直的女娃,张小刀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直接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打开了自己的院门。 刚刚一打开院门,张汤就听到了里面的一声轻呼,“谁!” 声音有些青涩还有些害怕,应该就是张小刀的大女儿,那个十四五岁的张琪儿。 “那个....回来晚了,回来晚了!”张小刀此时脸色变得柔和了很多,或许是喝了不少酒的原因,让他的脸上不和之前一样那么的冷漠无情。 很快主屋的灯就亮了,然后张汤就看到张琪儿和张珊儿两个人穿戴整齐的举着烛台走了出来,此时两个女儿还是那么脆生生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有些怜惜。 而且当他们看到了张汤和张小刀的身后还有那么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不由的有些惊讶了起来。 “这是...这个...你叫什么来着?”张小刀本想介绍一番,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只能扭过头去先问了起来。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狗尾巴,说命硬!”小姑娘或许是也没有见到这种阵仗,走到张小刀的院落之后,她一直强装的坚强也有些崩溃了起来。 “狗尾巴...”张小刀嘟囔了一声她的名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此时也不是纠结她的名字的时候,而是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女儿继续朝着他们说道,“将这个丫头带走,给他好生检查一下,若是有什么不好的,就帮她治一治。” 说完之后就直接一把将那狗尾巴拎了过去,将她交给了张珊儿两人。 听到张小刀的话,张珊儿两人的深情也是微微一变,然后看向那狗尾巴的眼神之中也带着些许莫名的神色。 不过当张小刀带着狗尾巴一靠近的时候,小女儿张珊儿一下子就惊叫了一声,然后蹭的一下子就躲到了自己姐姐的身后。 张汤看得分明,那个小女孩儿此时浑身颤抖的十分厉害,像是压制着什么极大的恐惧一样。 而张琪儿在感受到自己妹妹的恐惧之后也是有些难受,看向张小刀的目光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欲言又止。 “抱歉啊,我这就出去,她就交给你们了!”张小刀的背影在张汤的眼神之中也是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落寞了起来,朝着两个女儿努力的笑了笑之后就朝着门外走去。 “你累了一天了,就会某家的屋子去休息吧,鬼虎他们两个你不用管,他们晚上会找地方休息的。” 现在张汤觉得,这个外表十分冷酷的人,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男人,这种时候还不忘告诉自己不用担心鬼鸟他们。 看着张小刀满是落寞的走出了自己的家,张琪儿脸上的神情更加的纠结了,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安抚着自己的妹妹,然后拉着满脸疑惑和害怕的狗尾巴回到了主屋之中。 至于张汤,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院子,以及身边的鬼鸟最后还是哂笑一声,摇着头也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主人在外面蹲着,自己在里面呼呼大睡,这种事情他还是真干不出来。 走出院门,张汤果然看见了张小刀这个家伙就蹲在自己的家门口,然后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手里漫不经心的抛着两个石子打发时间。 对于张汤的出现,他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和疑惑,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淡定的将自己的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然后腾出一个地方来。 张汤翻着白眼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沉默着,若非是因为他们的性别不太对,恐怕真就有人会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可歌可泣的故事一样。 最后在张汤几次欲言又止之后,张小刀满脸无奈的将手中的石子扔了下去,然后轻声说道,“想说什么就说,没让你在这里藏着掖着的!” 听到张小刀的话之后,张汤也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大门,轻声问道,“那两个女孩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废话!”张小刀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毫不客气的说道,“某家今年二十三,你告诉某家是如何生出一个十五岁的女儿的?” “那她们?” “张琪儿和那个狗尾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母亲早丧,从小就被自己的父亲和继母打来打去的,听说她母亲死也是因为他父亲想要一个儿子却是只生了一个女儿的缘故。 他父亲也算是在这枉死城有名有姓的人物了,某家知道了之后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往她家中放了点城主府的东西,直接一脚将那男人和他婆娘都踹到了大牢之中,然后将她带了出来,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张琪儿懂事,虽然刚来的时候总是害怕会和之前一样挨打,平素里都是抢着干活,生怕我一个不满意就和她生父一样对她拳打脚踢。 至于珊儿,他生父叫做胡山,原来也算是这枉死城之中的一霸,平素里最好喝酒,喝醉之后就对她母女拳打脚踢,后来她母亲被亲手打死了之后就轮到她了。 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最后还是请了城主出手才将她的神魂稳住,为了将她就回来我亲自去了一趟坞城求药,不过现在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但仍然是只要一闻到酒味就浑身颤抖,据说是之前留下来的心病。” 张汤听完之后也是不知道该评价什么,张小刀是一个好人么,看枉死城之人对他的态度,无论是地痞无赖还是什么普通百姓,那都是畏惧大于尊敬的。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好人,或者说一个好人也震慑不住枉死城这种的这群魑魅魍魉。 但是看他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张汤觉得便是一个名声在外的大善人也做不到他这一点吧,张汤不傻,他看的出来张汤对自己的两个女儿真的只是怜惜,没有任何不好的念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很珍贵。 突然张汤想到了一件事,然后猛地看向了身边的这个家伙,有些不忍心的问道,“你刚刚说他们的家人还在大牢之中?” “对,你也想到了是么?”张小刀突然变得更加的低沉了,“珊儿还好,她那混账父亲就算活着出来了也没有用,整个枉死城都知道老子和他们结了死仇。 他就算是出来了老子也要将他再送回去,恐怕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出来找刺激。 但是琪儿不同,再有几个月,琪儿的生父就要出来了,本就是栽赃陷害,我已经做到极致了,若是再继续做下去,对枉死城不利,戏志才城主也不希望某家为了一个女儿破坏了枉死城好不容易立起来的规矩,这样不行!” 张汤听完之后也是有些沉默了,他知道张小刀是什么意思,若是继续折腾下去,难免惹人非议,日后对于枉死城律法的确立都是十分为难的。 “哎”张汤也只能叹息一声,然后轻声安慰着,“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莫要太过于担心了。” “到了那天再说吧,某家会想到办法的!”张小刀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闪烁,张汤虽然不知道他的办法是什么,但是张汤却是知道这个办法一定不是一个好办法。 搓了搓有些发麻的脸颊,然后朝着张小刀继续问道。 “明日我等去哪里,难不成还要继续在枉死城的街道上巡视么?”张汤除了想要转移一下话题之外,也是想要知道自己明天干什么,虽然巡街使就应该巡街,但是他总是觉得在枉死城跟在张小刀的身后巡街,学不到东西,这个家伙的恶名太甚了。 张小刀突然轻笑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摸了半天,最后摸出来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来。 “这是有人传给城主的,本来某家今天要去处理这件事情的,但是因为你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一天,明日咱们就得去看看了。” 张汤将信笺接了过来,打开之后就看到了一件看着就有些骇人听闻的事情。 枉死城可是一座大城,内有百姓数以十万计,周围当然也有着无数的村落,尤其是现在枉死城在安全的前提下,也是越发的昌盛了起来。 光凭着现在城主府的那些人自然是管理不过来,每天单单是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就能将他们忙到死,所以各个区域,各个村落都有自己的村正和里长。 其中大部分都是百姓自己选出来德高望重之人,也有很多势力不错之人,不过他们或一心为民,或为非作歹都要被张小刀等人监控着,生杀大权永远都在枉死城的城主府之中,这也是保证他们做事不会太过分。 但是有人就有纷争,戏志才等人也不是神仙,他们总是有疏漏之处,尤其是像某种上下勾结之事。 信笺之中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在枉死城最偏远的一个村落之中的河里,不久之前发现了一个已经被泡的有些水肿的年轻女尸,依稀还能看得出来模样比较清秀。 一般这种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有人对她行不轨之事,然后抛尸河中。 虽然衣服还算完整,但是脸上有着明显的被殴打过的痕迹,而且村落之中有数个人证指认说某天晚上见过这个女子被人灌醉之后,被几名男子拖到了草丛之中,其中一人还不断的抽打着那个女子的脸。 但是最后村正在请了仵作验尸之后竟然给出了一个让人惊诧不已的答案。 “女子没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迹,没有让她损命的外伤,没有人对她不轨,具体死因是因为喝醉之后跌落到了河中淹死了,而那个被很多人看到的抽打女子的人,则是在帮助她醒酒,那是一个好人。 最后村正郑重的提醒所有的村民和百姓,希望他们能够管好自己家中的女人,不要让他们总是想着往外面跑,更不要随随便便的喝酒还把自己喝成那副德行云云。” 张汤将信笺放下之后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深深的吸气,然后深深的呼出去,再深深的吸气,再慢慢的呼出来。 “你要是骂人就离远点,她们已经睡觉了。”张小刀眼睛一斜,看了一眼这幅左派的张汤轻声说道,“当然,若是你能够不叫唤出来,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呼~”不知道深呼吸多少次的张汤,终于让自己心中的那一股怒火平息了下来,然后看向了身边的张小刀,轻声问道,“可还有什么需要某家知道的么?” “仵作验尸之后便催促家属将那尸体尽快下葬了,现在你想要找尸骨估计费点劲儿,因为好像是害怕瘟疫所以直接一把火烧了,这也算是那里的习俗。 之后现在很多人都在给那个抽大嘴巴的小子鼓吹,说他是一个一等一的好人如何如何,而且似乎他的名声还真算是不错,也没有传出来过犯过什么错误。 在之后就是现在河底村上上下下,从村正到吏员都是统一口径,至于百姓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仅此而已。” 张汤听完之后,不由的冷笑一声,“要么就是一个冤案,要么就是一个好官?” “对!”张小刀点了点头,“这次的人身份还很特殊,某家的的那一套还不太好办,若是强行动手,恐怕会让很多人都自危起来的,所以某家也有些麻爪。” 张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他能理解,官面儿上的事情最是难以解决,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不可妄动,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敢动手的话,恐怕会让其他地方都出现乱子。 “休息会儿吧。”张小刀看了看没有说话的张汤,直接就依靠在自己的府门上,然后很快就传出来了微微的鼾声,看来是真的睡熟了。 而他们的身边,鬼虎和鬼鸟两个人依旧在笔直的站着,在这黑夜之中,呼啸寒风吹过,让他们的斗篷都不由的开始呼呼作响,两个阴沉以及一言不发的人影,若是平素里有人看到一定会被吓一跳的。 但是已经习惯了鬼鸟跟在自己身后的张汤,此时看着身边兢兢业业守护着自己的鬼鸟不由的感觉有些安心,也就直接学着张小刀的模样,往后面一躺,直接就这么睡了起来。 很快,两个人的鼾声也开始此起彼伏了起来。 就在他们两个人都睡熟了之后,张小刀院子的侧门悄悄的打开了,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抱着一床被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张小刀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被子给他盖好。 然后似乎看到了还有一个张汤,停留了片刻就再次跑了回去,很快,张汤的身上也多了一张破草席子,能不能保暖不知道,反正这么卷吧卷吧感觉就可以埋了。 最后等到这个小家伙满意的走了之后,两个鼾声此起彼伏的家伙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给你一床被子,给我的是一个草席子?” “家中空余的被子就这么一个!” “将它摊开,想来我们两个人一起用也是可以的!” “不可,某家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 “你这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呼~呼~呼~” “你这样子装的太差了!” “...呼!呼!呼!”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二章 枉死城立法(四) 第二天太阳都没有升起来的时候,张汤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睡觉了,也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能够保证不被别人看到,也不会丢了他枉死城巡街使张小刀的威风。 “呦呵,起的够早的啊!”张小刀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已经站起来活动身体的张汤,还有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草席子,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昨晚上太冷,压根就没睡觉!”张汤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继续活动着已经被冻得有些发僵的身体,同时也舒展着自己的筋骨。 随着他慢慢的活动,他身上也开始了有了温度,脸色也变得愈发红润了起来。 “别折腾了,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吃口饭就走吧!”张小刀看着缓缓打拳活动身体的张汤不由的也跟着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被褥收拾好带着草席子悄悄的走进了自己的家里。 将被褥草席放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然后轻手轻脚的拿着烛台进了厨房之中。 至于张汤这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家伙也实在是帮不上忙,干脆就借着那烛台上的光亮,将自己的《韩非子》拿出来,好生研读了起来。 昏暗的烛台灯光之下,一个在案板上切菜淘米,一个在烛台旁秉烛夜读,十分祥和,若非性别不对,此时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感情大戏! 半个时辰之后,一锅新鲜的饭菜已经端到了桌上,不过两个人谁都没有吃饭,而是等着张小刀从锅里面拎出来几张干巴巴的饼子之后,将这些东西装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布囊之中,然后背上昨晚就已经打理好的行囊,离开了这个简陋但是温馨的家。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主屋突然亮光了,然后传呼慢慢的打开,露出了满脸担心的张琪儿,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院子,然后那根本就没有升起太阳的漆黑天空,不由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张小刀和张汤再次出发的时候,这次他们谁都没有带上随从,也没有让除了鬼虎和鬼鸟两个人之外的跟上,直接将张小刀曾经的那群麾下送回了城主府。 他们怀中只带着戏志才给他们的文书,其他的东西他们也不需要,也用不到。 走出枉死城的城门,张汤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感觉自己的心里舒服了很多很多。 “咱们就这么直接去么?”张汤嘿嘿一笑着说道,“咱们又不是微服私访,为何不多带人手以壮声势,咱们这么去万一被扣住了怎么办?” 看着已经开朗很多的张汤,张小刀还是那么一副沉默寡言冷漠的样子,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鬼虎,“有他们在,枉死城境内没有人能够动的了你的,你放心吧。” “他们这般厉害么?”张汤不知道鬼虎和鬼鸟的两个家伙到底多么的厉害,鬼虎他还是见过的,当初将自己几乎比如绝境的那些人,在这个叫做鬼虎的家伙面前,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至于鬼鸟,张汤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伴当一般,让她跟着自己,主要是自己不会感觉到无聊和担心,就是这么简单。 “他们....”张小刀刚想说一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轻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挺好的,赶紧走吧,早一天去将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早一天就能够回来。” 张汤看到这个刀爷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也就懂事的不再多说了,在中途他们两个人凭着枉死城城主的文书领到了一辆马车,之后他们的速度也就更加的快了。 等到天色正午的时候,他们也就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河底村。 “天狼国居然还有这种地方呢?”来到河底村外之后,看到了河底村的模样不由的有些惊讶。 此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与其说是一个村子,不如说更像是一处风景才是。 河底村名字十分的土鳖,但是这里的景色是真的不错,河流虽然不是清澈见底,但是里面时不时都会跳出一条鲜活的鲤鱼让这道河流显得分外有活力。 而河边也不是如同其他河流一样是泥沙滩,而是被种上了两排笔直的垂柳,整体看上去就十分的有情致,也很雅观, 再说河边的高山,那是一座不算高大的山,险峻更是和它沾不上一丁点的关系,但是这座山却是相当的青翠,配合上这河流,倒还真是显得十分的合拍。 最重要的是那河流的正中央,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矗立了一个精巧的凉亭,上面余烟缭绕,颇有些仙境之风。 凉亭四周,河流之上,五六艘画舫更是往来纵横,上面颇有一些莺莺燕燕的,让人流连忘返,远远的就能够听到那上面的吹拉弹唱。 看着这一幕,张汤是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一个刚刚出了人命案子的村子。 “很吃惊么?”张小刀将马车挺好,将马匹拴好之后就带着行礼来到了张汤的身边,和他一样看着远处轻声的说道,“当初某家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误入了什么世外桃源一样。” “这里....还真的像是世外桃源啊!”张汤轻声感叹道,看着你远处的人影,他看得出来,来到这里的都是一些外人,而且他们动辄就是一掷千金的贵公子。 张汤虽然不是什么商人,但是他却是有一个世代从商的师兄,凭着他对商人的了解,就这么一群贵公子在这里,相比这个河底村也是相当的富饶的。 “这里就是河底村,你现在看到的这亭台楼阁,这画舫漂流都是这段时间才出现的,这青山绿水也都是废了极大的努力才重新弄出来的,甚至可以说都是人造的。 但是你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个河底村在我等出现在枉死城之前,那是十里八乡之中最为贫困的村子,里面的百姓就算是称不上衣不蔽体,那也算的上是穷困潦倒,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很凄凉。 老人留在村子里混吃等死,或者照顾他们的小孙子孙女,年轻人都跑了,去了各个城池之中希望能够混到一口饭吃,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到这个村子里了。 一座大山一条河将他们封闭在了这里,相当的凄凉,那日子过的是相当的困苦。” “那他们现在过得应该是不错的吧。” “何止是不错,这河底村两年前正式化为了当时还是叫做安定城的枉死城,然后他们的村正也是一个从外面回来的河底乡人,之后他就一手促成了这件事情,而河底村也因此而改变。 这个家伙是一个歪才,他将这里弄成了这幅模样之后,还专门花了很多钱去请人四处宣传,包括请了画师给这里作画,将山上的特产野货免费送给商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商人将这幅画挂在自己的商队之中。 还请了人去找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家仆,让他们将画作放回自己的主家,就挂在屋子里就可以。 这么连绵不绝的事情做下去,他很快就将这里的名声打了出去,有商队主动愿意和他们合作,有人愿意帮助他们继续建设,还有人请了乐师和舞姬带着画舫前来。 很快河底乡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模样,这变化都不能称之为大了,都能够被称之为巨变了,若非是因为他一直不愿意离开,我等早就将他举荐到城主府了。 可惜了,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个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心情。” 张小刀的话让张汤连连点头的同时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他本想这次就是一群贪官污吏,官官相护草菅人命,只不过是因为找不到足够的证据罢了。 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他有些不知所错了。 “我等现在下去吧,想来那村正郭脩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去看看吧。”张小刀等张汤的神情恢复一些之后便继续说道。 而张汤也是点了点头,跟在了张小刀的身后,缓缓的朝着河边走去,走的越近他对于这个河底村越是惊讶,喝水两边还有垂钓的老者,摆摊的小贩,各种精美的小物件,那也是非常的种类繁多。 就在这种情形之中,他们终于走到了那河边,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一行人。 “大人,刀爷,您可算是来了!”一个满脸褶子,肚满肠肥的胖子连滚带颠的跑到张小刀的面前,朝着张小刀连连做鞠,“刀爷啊,您可想死郭某人了,快快上船!” 看着那个“郭某人”一直在这里不断的拍着张小刀的马屁,说着各种好话,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再看看那“郭某人”身后更加谄媚的随从。 张汤大概猜出来这是谁了,他一直觉得能够打造出这么雅致的地方的一个人,一定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最不济也会是一个儒雅的文人公子,浑身都是书卷气,当然了再带着些许的贵气,那也是极好的。 可是看到这肚满肠肥的模样,他是怎么也不会将这个人和这眼前的一幕联想到一起,看到这个肚满肠肥的胖子,虽然很不愿意,但是张汤还是想到了自己那个师兄的父亲。 一个标准的市侩商人,一样的肚满肠肥,一样的只认钱,同样也是这样的粗鄙不堪,让人颇有一些不堪入目。 郭脩招呼了半天看着张小刀都没有动作,不由的有些发愣,然后这个时候将目光转向了张小刀身后的这个张汤。 之前他得到的消息是张小刀会独自前来彻查那女子溺亡的事情,如今这突然多了一个看似十分平凡的人,让他还以为这是张小刀的随从什么的。 如今看着一动不动的张小刀,还有上下打量自己的张汤,郭脩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 “这个,小人还真是疏忽了,不知道这位兄台是?”郭脩满脸谄媚的来到了张汤的面前,也是一样的躬身行礼,一点都没有一方村正的这种板正之感,当然了他也没有办法有。 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村正,在张小刀的面前,虽然年纪更大,虽然他的能力也很强,但是他就是不敢有任何的放肆,因为他的生杀大权还真的就在张小刀的手中,另外,他还打不过人家! 不过不管郭脩怎么想,此时张汤看着满脸谄媚的胖子,只是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朝着郭脩拱了拱手,勉勉强强的说道,“某家,张汤!” “张汤?”郭脩仔细想了一下,这个枉死城也好,天狼国也好实在是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这么年轻,若是这般年轻就就是一个大人物,那也实在是有些厉害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啊,难不成是哪家的公子不成? “见过张汤公子,张汤公子请,请上船!”郭脩也顾不得刨根问底了,直接点头哈腰的邀请张汤上船,同时也再次来到了张小刀的面前,朝着他继续谄媚的笑道。 “刀爷,咱们也上去吧!” 这次张小刀没有在继续沉默不语,而是直接点了点头,率先朝着前面的画舫走去,这郭脩作为这方圆百里最大的地头蛇,手中的画舫纵然不是这河中最好的,那也是上等货色。 众人一登上画舫之后,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之感,反而是让他们有些走在松软的毛毯上面的感觉,煞是不错。 张汤跟在张小刀身后,带着鬼虎和鬼鸟两个人就直接找了一个地方坐了起来,之后自然有女子奉茶,还有歌姬奏乐,舞姬献舞。 就赶路这么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着实的享受了一把这河底村的特色,让张汤在惊讶之处也感觉到颇为的惊奇。 而那郭脩也是一个懂眼的人,看到张汤那一副十分惊奇的模样,不由的赶紧招呼那行船的动作慢一点,绕绕路没有关系,只要没有风波,不闹出动静儿,在合理的时间可以久一些,而他们也能够让张汤多享受一会儿。 “这艘画舫名叫温柔乡。”就在张汤都感觉看的有些津津有味的起来之后,他听到了张吓到的话语,“是郭脩大人百中无一的精品,里面的歌姬舞姬都是上等的女子,每一个都是从小学习锻炼。 而刚刚你吃的瓜果都是从沧澜国弄过来的新鲜货色,至于你手中的美酒那是许都权贵才能喝到的,至于你身边的这用的器具,乃至于你现在屁股下坐下的垫子,那都是十分名贵的绸缎。” 随着张小刀的话语,张汤现在都感觉自己的屁股上有些扎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居然这么名贵,而且居然还这么....贵! “刀爷说笑了,这东西贵不贵的,不都是给人用的么?”郭脩十分的会做人,看到张汤变得有些拘谨了立刻就跑了过来,将这些话圆了回去。 “再说了,您看看那些之前的玩意儿,一个破瓷烂碗值不了三瓜俩枣的,但是让那些大人物随随便便的一摸一用,那就是动辄十万两的金银才能拿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人比东西重要! 今天的这些器具本来并不值钱,但是今天您二位碰了,那么这就值了大钱了,等您二位下了画舫,小人一定将这两套器具都收起来,好好的在家中供奉起来,然后让后代瞻仰!” 郭脩这和开玩笑一样的说出来的几句话让人颇有些吃劲儿,便是有些拘谨的张汤都忍不住被他的风趣所逗笑了,此时张汤有些相信这个家伙是将一个穷乡僻壤做到这一步的人了,这长袖善舞的本事,非同一般! 郭脩看着两个人的架势已经缓和了下来,然后看看面前逐渐已经进入了高潮的歌舞,他赶紧让人通知船夫,加快速度。 歌舞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两位在无聊之前赶紧到达彼岸,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果不其然,此时张汤看向那已经愈发热烈的歌舞之时,已经没有了太好的心思,眼睛之中的那种欣赏之色也没有了。 最重要的他此时已经对于这个画舫都不想坐下去了,虽然他没有任何的表现出来,但是猴精一样的郭脩还是看出来了,这才让船夫加快速度。 得到了郭脩命令的船夫,也顾不得抱怨,一个个甩开了膀子,使劲儿的划动了起来,然后画舫快速的靠了岸。 “两位!”感觉到那微微的一阵,看到下人传来的暗示,郭脩知道他们这是到地方了,下了画舫就是他们真正的河底村了。 “咱们到地方了,郭某人已经在家中设好了宴席,都是些许家乡的家常菜,您二位既然来了,本来咱应该带着您吃好的喝好的,但是怎奈您二位都是有着公务在身。 暂时咱们先对付上两口,然后等咱们将事情都办完之后,咱们再去好生的吃点喝点,也好让郭某人给您一尽地主之谊!” 说着话郭脩就主动将画舫的厅堂大门打开,掀开帘子请他们出来,同时一路带着他们走下了画舫,看向了不远处的层层叠叠的房屋阁楼。 “河底村”三个大字坐落在一个足足两人高的石碑上,看那字体,那模样都不用多想张汤就知道这是出自名家之手。 整个石碑浑然一体,一看就是一整块山石,两边雕刻着祥瑞之兽,石碑混元一体的同时,还有着仿佛天然形成的细细纹理。 郭脩看到张汤盯着这河底村的石碑看个不停就赶紧跑过来介绍到,“这块石碑乃是这山中的石灵,乃是一个夜黑风高,大雨倾盆的晚上,一道霹雳落下,直接从山上将这块石碑给劈了出来。 然后小人将这石碑抬回来之后专门请来名师题字雕刻,同时还将他具矗立在这里。 您看到这细密的纹路了没有,据说这石头已经成了妖怪了,然后被一道霹雳落下来,之后就被劈碎了他的神魂,这细密的纹路,据说都是这石头妖都是他的血肉呢。” 看着侃侃而谈的郭脩,张汤只是淡淡的点着头,然后说着好,非常好。 “咱们走吧,小人家离这里还有点距离,前面给您二位备了马车,咱们先去吃饭!”郭脩说这话直接就拉着他们朝前面走去。 果然走不了几步,他们就看到了一辆算不上多么豪华,但是非常贵的马车,雕梁画柱,镶金带银那都不算什么,一登上马车,张汤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子味道,那是属于百年以上沉香木的味道。 沉香木他曾经在平安客栈见过一块千年级别的让一个不长眼睛的客人给当了,当时沈富用了一个月的包吃包住将它换下来了,然后还兴奋了数天睡不着觉。 据自己的师兄沈富说,这玩意一旦达到了千年级别一两就是百万金,因为它能够辅佐修行之人进入状态,吸纳真气。 自己和沈富修行入门,就是靠的当初那小小的三两千年沉香木,就因为这件事自己好仔细的讨教了一番这种东西。 张汤摸了摸这马车的周身,浑然都是用百年沉香木制作的,百年的沉香木当然达不到千年那么名贵,也没有辅佐修行之用的道理,但是这玩意在各种名贵之物的圈子里也是排的上号的,若是待客烧上一炉百年沉香木,那也是顿时就将档次提升了好几档。 就这么一辆马车,张汤不断的吞咽着口水,他感觉若是少了万两黄金,恐怕是弄不到的,除非这沉香木是外面那胖子自己种的。 马车里只有两个人,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鬼虎和鬼鸟两个人都在外面保护着马车,而郭脩这个胖子则是亲自给他们驾车,倒是非常的勤勤恳恳的。 透过马车的帘子,张汤看向了道路两边,当然还有他脚下的道路。 细密的石子路,一定是被碾压过无数遍了,行走在上面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道路两边还有青石板以及排水沟,看这模样想来刮风下雨都伤害不到这里分毫。 两边的房屋都是崭新的,看得出来都是近两年才建好的,崭新的墙面,攒钱的房顶,崭新的门窗,还有门外或站着或坐着,互相闲聊的老人和玩耍的孩童,他们的衣服是崭新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有什么感触么?”张小刀轻笑了一声,看着面前的张汤,语气之中也是带着感慨,“每一次来到这里,某家都是很有感触的。” “若是这里真如你之前若说,那么这个家伙是一个能吏,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将一个破落的村庄发展到这一步,不得不说他的本事远非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说话的时候,张汤还对着这四周的景色不断的评头论足,也对着这外面的百姓说着些许的闲话,他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他们两个说的这些话语都落入了外面那郭脩的耳朵之中。 “两位爷,咱们到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也到达了自己的目的地,这河底村的村正郭脩的家。 当张汤走下马车第一次看到这郭脩的宅子的时候,还真是很吃惊了。 现在张汤的面前,是两扇高大宽阔的大门,正在缓缓被打开,看着两边一共四个人在合力打开这两扇大门就知道这大门很是沉重的。 在看看门框,虽然没有上手,但是看那金光闪闪的模样,想来就算不是真正的金子,那也是散了厚厚的一层金粉。 再看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那已经不能叫做石狮子了,就它们嘴里的那两块明珠,竟然是两块上好的玉石,虽然成色着实一般,但是那价格也是相当的不菲的。 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们还没有走进去,就能够看到上好的青石台阶儿,还有满院子都是用青石铺路,两排的树木也都是权贵人家才能够栽种的长青柳。 “两位爷,请吧!”等到院子的大门完全打开的时候,郭脩弯腰行礼的请这他们两个人进入他的家中。 庭院很壮观,亭台楼阁无一缺少,花鸟虫鱼全部都在,再加上那雕梁画柱的装扮,无数名人字画的摆设,珊瑚珍珠,木雕石刻,便是一块普普通通的隔断屏风,那都是一大块玉石雕刻。 就这么一个庭院,若是换在别的地方,那就是山贼土匪的活靶子,就这里面的这些东西,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会引出无数人的觊觎,也就是在枉死城,枉死城的名头太大,没有任何山贼土匪敢打他们的注意。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同样他们也全部都知道,有命挣钱,也得有命花钱! 饭菜在他们进入大厅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数十名侍女轮流端上来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喷香扑鼻,素的都是山中的野山货经过了细心的烹饪才上桌的,至于荤的,那都是今天刚刚打到的野味。 看着一桌子菜肴的色泽,恐怕也是名厨出手烹饪,一般的厨娘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看来这么多年,您还真是赚了不少的钱啊!”张汤似有似无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十分自然的坐了下去,这一次他的动作比张小刀还要快速主动。 看着一屁股坐到自己主位上的张汤,郭脩的眼睛一下子就缩了起来,然后嘴角也有些抽搐,他看了看脸色十分自然的张小刀,知道自己似乎还是小觑了这个男人。 “这个少爷,您有所不知啊,咱们枉死城的规矩有些特殊!”郭脩听到张汤怀疑自己的钱财来源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咱们枉死城虽然名字听着有些恐怖,但是这作风却是有能者居之。 戏志才城主说过,每月我等只需要上缴足够的赋税,剩下的事情则是由我们自己负责,只要我等一不逼迫百姓,二不抢夺钱粮,那么我等挣多少钱,那都是我等自己的!” 说完之后郭脩还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小刀,装作十分着急的模样朝着张小刀说道,“刀爷,您到时帮小人给这个公子解释解释啊,这些年小人可是没有贪过一分钱,这都是小人应得的!” 张小刀斜着眼看着这个肚满肠肥的胖子,嘴巴张了张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张汤打断了。 “刚刚我就随便问了一句,至于还要让刀爷解释么?”张汤此时也是满脸的无所谓,随手指了指自己的旁边,“要是让您这么说,那咱们这顿饭都没法儿吃了,饭桌上都不能说话了,那这吃的多没有意思啊!” 看到张汤的手势,听到张汤的话语,郭脩也是先轻松的笑了一声,然后朝着张汤连连拱手做鞠,态度简直都能称得上是谦卑了,甚至都能够称之为卑微了。 随着张小刀落了座,郭脩才敢半个屁股做到凳子上,满脸谄笑的看着两个人,至于那些本来应该是来作陪的,此时更是一个都不敢吭声,默默的走了出去。 看着郭脩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张汤也是想笑,真的是有些难为他了。 “我等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相比郭村正也是知道的吧。”酒足饭饱之后,张汤拒绝了郭脩带着他们前去休息的请求,直接朝着满脸谄笑的郭脩问了起来,十分的直白,“那个女人,毁尸灭迹了?” 听到了“毁尸灭迹”四个字,便是郭脩都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您说什么呢,哪里有什么毁尸灭迹,我们就是简简单单的给她埋葬了而已,不过因为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害怕招惹瘟疫,所以才选取了将她火烧这种方式,她的家人也都同意了!” “那他的家人呢?”张汤没有停歇,直接继续问道,“将她的家人找来吧,正好我等也来问问,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好,没问题!”郭脩直接大声叫好,仿佛一丁点都不担心那女子的家人来了会说出什么不该说出来的话一样,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问心无愧的好官一般。 “还有那几个帮她醒酒的家伙,某家也想看看他们是怎么醒酒的!”张汤在郭脩已经大步走到门口的时候,再次轻声说了一句,这一句就让郭脩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位公子....这恐怕有些不太妥当,那几个人都是外来游玩的,他们洗清了嫌疑之后,也实在是没有理由继续在这里待着了,当然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们拖住,毕竟他们不是枉死城的人,所以....” “没关系!”张汤也不等郭脩的话说完,直接就将一块玉质铭牌拍在了吃饭的桌子上,然后朝着郭脩大声说道,“某家师门虽然算不得是什么名门大派,不过在这天狼国也算是有些面子。 若他们乃是天狼国之人,那我等就直接入府要人,若是其他地方来到的,现在快马加鞭的话,想来能够在坞城将他们堵住,他们同样也是跑不了的! 郭脩郭村正,你总不能告诉某家,你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连他们的身份都不知道吧!” 看着语气冰寒,满脸阴沉的张汤,郭脩就知道自己这次撞上一个愣头青了,这个年轻的公子哥来这里就是为了伸张正义来的,压根就不是为了平息事情! 郭脩努力的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偷眼看了一眼那张汤拍在桌子上的铭牌,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白了。 他可不是老刀把子那种人,也不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废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身份铭牌上的几个字,“剑门张汤”。 只要他不傻,他就能够知道剑门是什么,张汤他没有听过,但是重要么,只要是剑门,这就够了。 如今剑门的所有外门长老,仆役,外门弟子都已经死了,当年在天狼国声名赫赫的剑门如今就剩下一个长老,一个掌门还有两个师弟,其中一个还是刚刚收的。 但是谁敢小觑他们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让人不敢轻视。 如今这个新出现的剑门之人,他不敢认为这是假的,看着旁边张小刀那一副平静的模样,他也不相信这会是骗子。 “张汤公子稍等,小人这就去找人!”此时郭脩也不找什么理由了,而是直接转身就走,他的心里此时千回百转的,但是没有人在乎他的心里怎么想,张汤和张小刀等到郭脩走了之后就让人撤下这一桌子的残羹剩饭,然后要了一壶清茶,就在这里慢慢的等了起来。 “你进不到是很大,这么快就学会借势压人了!”对于刚刚张汤的行为,张小刀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没有任何不看好的意思,“这么做虽然某家很想说干的挺好,但是你的职责不是这个!” 端着清茶的茶盏,张汤轻笑着说道,“按理说你这种人,不应该是最害怕这种事情的么,若是没有我这种人,你靠着手中的权势,想来应该会过得十分滋润吧。” 虽然只跟随了张小刀几天的时间,但是张汤可是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在枉死城的威慑有多么大。 或许是因为他是城主府的门面,所有人都会给他几分面子,无论是衙役捕快,还是帮会子弟,街头混混乃至普通百姓,谁见了张小刀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刀爷”。 可是这么一个充当着枉死城之“法”的男人,却是要主动帮助张汤给枉死城立真正的法,将自己最大的权势交出去,这让张汤和乃是吃惊,他不认为张小刀是一个这般大公无私的人。 “我的法,只可能保住她们一时,但是你的法,却能够保住他们一世!”张小刀说了一句让张汤很震惊的话。 “真是没有想到,你还能够有这份儿觉悟....” “因为某家还算是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哈哈哈!”张小刀大笑着将那上好的清茶一口喝干,然后指了指门口,“他们回来了。” 张汤看去,果然入张小刀说的那样,郭脩已经回来了,此时郭脩还带着一行人出现了,看那模样应该就是这次事情的几个主角了。 不过令张汤惊讶的是,随着郭脩回来的,还有几个满脸晦气的年轻人。 “某家乃是剑门张汤,家师李鍪,想来你们也是听过的。”张汤等到他们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自报家门,也好让他们明白明白自己面对的是谁,省的一会儿他们猖狂起来自己还要生气,“这次来就是想要查查那个溺水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说完话之后,张汤就将自己目光转到了下面那两个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惊慌失措模样的老人,看他们的模样就应该是那个女人的家人了。 “溺死之人就是你们的女儿?” “回大人,溺死的正是我们的女儿辛草!”老父亲相比而言还是比较镇定的,虽然这个镇定也是有着强装的成分,“小老儿只求大人,能够给小人一个功劳来!” 那老父亲在说了第一句话之后,直接就是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也十分凄厉的喊出来了请张汤为他做主的话来。 这一句话一喊出来,别说其他人,便是那个叫做郭脩的村正,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浑身都是忍不住的颤栗。 而那几个满脸不忿的公子哥,更是忍不出朝着那老夫妇大声诟骂了起来,“混账东西,你们钱都收了,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等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凭什么这么说!” “你们的女儿自己大半夜的去了画舫,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勾引我等工资不成自己寻死就罢了,为何还要连累我等!” “你们这种家伙生出来的贱婢能够算是什么东西....” 一句句的谩骂十分的难听,那老夫妻此时都是跪在张汤的面前一言不发,任凭他们辱骂自己,就是请求张汤为他们做主。 而另一边,本身就满脸都是冷汗,浑身已经有些颤抖的郭脩,此时已经是比他们都要更加的惶然了起来。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就在这时候,郭脩也缓缓的跪在了张汤两人的面前,脸色已经不能用灰败来形容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三章 枉死城立法(五) 看着已经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的郭脩,张汤和张小刀的脸色也都微微正了起来,至于那几个刚刚还在叫嚣着的公子哥,此时一见到郭脩这幅模样顿时就给愣住了。 “郭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家伙,此时已经发现了不对了,看着郭脩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对了,听他对郭脩的称呼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家伙似乎和郭脩的关系不浅。 张汤看着郭脩,没有给那几个公子哥再啰嗦的机会,而是直接朝着郭脩问了起来。 “这几个人应该不是我要找的那几个所谓的公子吧,看他们的这点气质,也不像是一个敢杀人的!” 郭脩闭嘴不言不语,那刚刚叫嚣的公子哥却是突然变得老实了起来,说话也好听了很多。 “这位大人,我等可没有杀人,也没有任何人杀人,您可不要胡说啊,咱们做事情,可是要讲究证据的!”其中一个公子,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露出了一脸的谄笑,朝着张汤拱了拱手。 看着此时老老实实的他们,张汤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前倨后恭有时候都不需要亮出你的身份,这种机灵和聪明却是用在了这种地方,真是让人觉得讽刺啊。 那几名公子看着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都闭口不言,而那一对儿老夫妇还一直在那里磕头哀求,顿时就感觉到了自己似乎有些不好了。 而且这个时候,那郭脩还在后面那么一副死样子,这就让他们感觉更加的慌张了。 但是此时他们却也是不敢多说什么话,看郭脩的这个模样,听着刚刚的那些话,他们也知道者面前的两个人似乎不是什么善茬了。 就在几个公子哥在那里惶然的时候,张汤再次张口了,这次他面对的还是郭脩这个河底村的胖子村正,语气还是那么的平静无波澜。 “你难不成觉得沉默寡言就能够将这件事情拖过去了么?”张汤将手中的茶盏猛地往桌案上一扔,然后露出了一个冷笑,“这件事情过不去了,你难不成还抱着什么幻想了不成?” 郭脩随着张汤的话语,从平静到浑身颤栗,再从浑身颤栗变成了平静无波,他的心里似乎经历了很多的活动和想法,最后认命了一样,朝着张汤跪拜了下去。 “他们几个的确不是这次的主角,只不过是留下来处理后面问题的,算得上是他们三个的家丁书佐罢了。”郭脩叹息了一声,“那三个人也已经不再枉死城的范围了,早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都是何人?”张汤没有纠结郭脩为什么在事情都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将他们送回自己的家中,他知道这种事情这个叫做郭脩的胖子村正是做不到的,他也只是一个村正罢了。 郭脩咬了咬牙,然后看了那几个正在满脸怒火的看着自己的“公子哥”们,朝着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拱手说道。 “回两位大人的话,其中打人的那男子乃是这个家伙的主子!”郭脩说这话,伸出手来朝着刚刚最先反应过来不对劲儿的那个家伙一指,“他主子乃是朝中大臣的儿子,据说乃是工部之人,还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官!” “工部....”张汤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了然的意思,工部主掌天狼国上上下下的建设之事,这河底村变成了这副模样,工部的确是抓着他们的命脉,这倒是可以理解。 “至于剩下的还有两人,其中一个那是执金吾的小公子,不过他倒是没有动手,主要就是看着,也算不上阻拦,也说不上参与。 最后一个就是将那女子约出来的,是许都豪商的公子,具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真的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是真的,那个女子生前的确是没有收到过侮辱,这一点仵作没有撒谎!” 郭脩也是想开了,直接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的都说了。 听得那两个老夫妇哭的更加的难受了不说,那几名公子哥也是满脸的衰败,他知道自己的公子被供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事情坏了。 他不知道这两个年轻的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能不能对他们的公子造成什么危险,但是他们知道,等到他们这两个年轻的家伙找到府邸之中之后,他们几个人是肯定没有命存在了。 而张汤和张小刀在对视一眼之后也是确定了这件事,那就是这件事的确是有些问题存在。 “两位大人!”其中一个也不知道是书佐还是下人的家伙看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直接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在场的几个人说道。 “两位大人,还有这两个正在哭哭啼啼老人家,如今那女人已经死了,尸体也都烧毁了,我们公子也的确是没有对那个姑娘做什么事情,至于那个姑娘是怎么死的,天地良心,我们几家的公子的后半夜都在喝酒,很多人都能够作证,哪里是我们杀得! 只是鉴于两个老人家实在是有些年纪大了,有些不容易,我们没有办法,这才对两位老人家颇为怜悯,给了两位老人家不少的钱财,就是为了能够让两位老人家能够过上些许好日子。 你们就老老实实的不好么?你们就算是非要查,你们能够查出什么来?你们是非要查出来这个女人和我们三家的公子有什么关系,还是非要查出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若是真的如你们想的,我等的公子想要对那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可是我等公子只是想想,从来没有付诸于实践,从来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还能说出什么花来么?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两个老人家,还能拿到手中的钱财么?那只是一个女人,你们两个还年轻,你们两个日子还长久,趁着现在手中有着不少的钱财,盖两间大屋,买几顷良田,然后再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不好么?” 张汤和张小刀就这么任凭他在这里大肆说着这种话语,丝毫没有打断他,或者说,张汤此时也想看着这个家伙到底能够说出什么来,也看着那两个老夫妇能够回答什么。 果不出张汤所料,那两个老夫妇在听到那些话之后,突然变得欲言又止了起来,似乎真的是在纠结这件事情一样。 而那个刚刚长篇大论的家伙看了他们一眼之后露出了一个微笑,从而也塌下心来,“两位您先好生思量一番,我等并不想和两位多做什么为难之事,我们都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量为日后有了什么麻烦,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也可以帮助一番!” 说完这些之后,那人就不再多看他们两个老夫妻一眼了,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上面的张汤和张小刀,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一直说话的家伙,就是这次主事之人,应该也是一个颇有些许的身份! “这位大人,刚刚小人给他们两个老夫妇说的话您也听到了,不管您心中到底怎么想,您应该知道一件事情,并不是我等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说我等有什么心虚,不敢见人的,而是因为我们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自己的名声受损! 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大人还是那句话,就算您动用了诸多的人力物力,动用了各种关系,最后甚至让仙师出手,那然后呢? 我们的公子并没有杀人这是真的啊,我们有人证有物证,我们没有时间杀她,不管她是因为收到了什么样子的刺激死在了河中,但是那和我们没有关系,您就算查出来了,然后让朝中颜面受损,让我们公子和家主颜面丢失,可是有什么其他作用么? 您的正义感满足了,可是我们不会再给那一对儿老夫妻一分一毫,甚至还会让他们之前拿到的东西再还回来,一切都按照正规的律法办事,我们家主大不了这个官当不了了,可是他们两个呢? 这两个老人家以后的生活怎么半?他们都是要生活的,他们都是要活下去的,他们已经没有女儿了,若是连钱都没有了,那您不是将他们活活逼死的么? 再说查下去,他们怎么查下去?捕快衙役一天往他们家跑多少次?或者说一两天让他们去一趟衙门,就是正常的询问,正常的办公,可是衙役捕快正常的询问,提审,那都是他们的工作,他们这么做领取着俸禄。 可是他们两个老夫妇,一天两天能够坚持下去,一个月两个月呢?一年两年呢? 若是我们就是拖下去呢?我们不需要违法乱纪,不需要动用什么关系,我们只需要简简单单的拖下去,这两个老夫妻,他们托得住么? 他们本来就是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您非要他们去和我们耗下去,您觉得您是在帮助他们么? 您日后查出来了所谓的真相,将几名朝廷大员拉下了朝堂,获得了一片赞誉,获得了青天大老爷的名头,甚至还得到了无比荣耀的前途! 可是这两个老人给自己女儿报仇了么?我们公子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您除了能够靠着身份还有人脉,您除了靠着以势压人让我们家族一蹶不振之外,她的仇报了么? 既然我们没有杀人,也用不着偿命,那您何必非要为了那一个所谓的真相,将这两个老夫妻活活的逼死呢?还是说,您的心中更加看重的其实是您的名声?” 那人看着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这个家伙一张嘴就是直指人心,而且张汤不得不承认的一句话,这个家伙说的都是事实! 刚刚他说的那些话看似在强词夺理,但是却说了一个至理名言,人若是穷,那么真的是连公平都不配得到。 他们这一对儿老夫妇,若是非要去追求一个公平和正义,恐怕他们要面临的就是要将他们的家产都花光败净,他们现在可以一个冲动的告诉这些人,他们就要一个真相,就要给自己的女儿一个说法。 但是一个月之后呢,一年之后呢,两年之后呢,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是不是还愿意? 给自己女儿的一个交代,却是要搭上自己一家人的生活,这到底值不值得。 不是说所有人都是那么的无情无义,但是就像刚刚那个人说的那样,人总是需要理智的,冲动虽然能够让自己的心灵舒服,但是理智才能继续活下去,虽然活下去的代价,是他们过得非常的不好。 就在张汤的眼中,那两个老夫妇,其实已经决定了,已经决定放弃自己女儿的公平了。 或许是因为被刚刚那个家伙给打动了,或许是因为被这个可恶的生活给压垮了。 看着犹豫不决,却是再也不说要找所谓公平的老夫妇,看出他们已经放弃这一点的,也不在少数了。 郭脩此时也赶紧说道,“既然刚刚那几位公子也这么说了,那么小人也多说两句,既然您二位的女儿是在这里丧命的,是我等监管不力,所以日后你们便可以生活在河底村。 你们的衣食住行,你们的新家,某家会在三天之内给你们准备好的,你们大可以放心,日后若是你们想要一个营生,那么便在这河底村找一个营生,若是你们想要安安稳稳的,你们的日常所需,也由我郭脩负责!” 说完之后,郭脩看向那两个老夫妇的时候,也是露出了满脸的微笑,仿佛都已经忘记了他们两个之前对自己做的事情,收了他们钱财之后却将自己给卖了等等。 老夫妇听到了这句话,那妇人还是有些不满意,但是好几次想要说话,但是都被他的丈夫拉住了,或许说是被自己的心给再拉住了。 他们选择了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他们也没有办法继续纠缠下去,毕竟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儿,放弃自己两个人乃至可能还会出现的孩子的生活和未来,他们真的做不到,若是自己的女儿怪罪,那就让自己死后,去受责难吧。 两个老夫妻就这么离开了,给张汤和张小刀各自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离开了这里。 互相搀扶着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不过这次,张汤却是没有对他们两个人再生出什么怜悯。 等到了老夫妇离开之后,张汤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那几个书佐和下人,看着他们,张汤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叹息,然后摆了摆手,“除了刚刚那个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家伙之外,剩下的人都滚吧!” 他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这些人告诉不了自己,能够告诉自己的只有刚刚那个还侃侃而谈的家伙,当然,还有些话想要问问郭脩,所以这个家伙也留下来了。 “我们两个想知道,那他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汤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直接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人依旧十分的谨慎,依旧是十分的圆滑,“小人只知道自己没有杀人,当然我们家的公子也没有杀人,我们也没有对那个叫做辛草的女人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当然若是您依旧不相信的话,您可以自己去查,不过就算是您真的废了力气去查探,最后我们的错误可能也是打了那个叫做辛草的女人几巴掌,仅此而已。” 看着他说的这般的干脆和认真,张汤也是冷笑着点了点头。 “刀爷,你们那里不是善于和鬼怪打交道么,能不能招魂?”张汤没有再搭理这个人,而是直接将脑袋转向了一旁的张小刀。 这位刀爷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手指微微一动,大口一张,吐出来一面黑色的小旗子,然后还随风变大了起来,围绕着自己不停的旋转着。 “这是引鬼旗,可以将这十里八方的冤死之鬼魂勾引出来,若是她生前真是冤死的,恐怕还会有着些许的执念,我等或许还能问出些什么来。” “但这却不是证据!”那人依旧是没有慌乱,而是轻笑了一声,“便是将那辛草的鬼魂勾来那又如何,没有证据还是没有证据,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 “我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真相!”张汤直接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若是真的要较真,也知道靠着我背后的关系和人脉来做,那么既然我都已经主动放弃了证据,那我为什么还要拘泥于证据? 就如同你的职责是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某家的职责就是让你们收到自己应得的惩处,仅此而已!” 这些话若是让一个熟悉张汤的人,比如李鍪或者沈富听到了一定会大为震惊的,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张汤这么一个几乎是“死脑筋”的人会主动说出这种话来。 不过面前的这个家伙却是真的不认识张汤是谁,也不知道张汤到底有什么本事,但是他的确是知道,若是张汤真的这么做了,若是他的身份足够的话,自己还真的有些为难了。 而张汤看着他脸上阴晴不定的,也是知道了他还在纠结和犹豫,或者说他还再想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想到这里之后,张汤脸上的冷笑更重了,直接从怀中掏出来那个代表着自己身份的玉质铭牌,然后朝着那人扔了过去。 “接着,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让你相信某家说的话!”张汤将那身份铭牌扔了过去,而那人也是十分自然的随手将它接了过来,然后直接就给扔了出去。 若非是一旁的郭脩早有准备,恐怕现在这玩意都已经被扔到地上摔成了好多块了。 那人只看了一眼就把握不住了,剑门张汤,剑门两个字实在是在这天狼有些威慑力,所有人都只觉得见过不过只是一个宗门的,但是只有天狼国里面的人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生杀大权紧握手中,他们不杀人,不代表他们不会杀人,有的国家是国家掌控着一个个的宗门,比如自己的仇家车迟国。 但是也有的国家被宗门把持着,比如说现在的天狼国,天狼国此时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宗门,有的只有一个剑门,或者是散修。 剑门做的事情算得上是很仁义了,但是得到了剑门好处的天狼国上上下下可不会觉得剑门仅此而已,他们的威名可是从无数的尸骨之中站起来的,那枉死城的一把大火,到现在都是天狼国的传奇。 看着那郭脩手中的属于剑门身份的牌子,刚刚还满脸自信,侃侃而谈的家伙,此时脸色有些尴尬了起来。 “张汤大人...小人刚刚实在是有些孟浪了,小人有罪!”那人倒是不担心自己被张汤报复,他这么一个小人物还不值得张汤这种剑门子弟对他做什么,但是换句话说他是真的担心张汤借着这个理由去找他们家主。 若是让他们家主知道了,自己在外面给他这么丢人了,别的不说,他的这顿板子和鞭子肯定是少不了了。 “说说吧!”张汤看着那人彻底的老实了下来,“之前你不信我剑门的身份有情可原,但是现在若是你再敢这样,我找到什么证据的确是很困难,但是我若是想要收拾你这个得罪了我的,倒是有些简单!” “那是,那是!”那人看到那玉质铭牌之后就老实了下来,之前听到他是剑门之人叫什么张汤的时候,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哪里有这么一好人物。 至于国师李鍪的弟子,那他就更加的迷茫了,国师何许人,和这个家伙..... 虽然表现的也是毕恭毕敬,但是内里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把柄让他抓到,所以说有些话他都是说的很官方,但是现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那块玉质铭牌的模样他可是见过的。 在这里行走,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碰的,有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那可是他们的必修课,而且有了这个东西,恐怕那国师弟子的身份,也就是真的了。 “其实小人也没有撒谎!”那人轻咳了两声,然后朝着张汤轻笑了起来,将那天晚上的事情缓缓的说了出来。 半个月前,许都富商任奎的小儿子任福带着他新交的朋友来到了河底村,本意是一起在这个河底村好生游玩一番,那个叫做辛草的女子,在许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这种“奢靡”的地方,哪里看过。 而且这种地方便是那个任福也不是能够随便来一次的,在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都是为了在这里休息一番的。 郭脩将这么一个小小的村里做的不仅仅是一个风景优美之地,还让这里慢慢的变得有些需要规格了起来,其他的不说,那些画舫里面的女子已经比许都的很多地方都要好了,还有这异域女子的存在。 现在的画舫已经不是客人去挑她们了,而是他们在众人客人之中选人,那小小的凉亭之中,有着琴棋书画,若是没有大家的风范都不能前去看上一眼。 小小的河底村从一个奢靡场所变成了一个清雅之地,上山狩猎,游船画舫,凉亭赋诗,登高赏月,这些文人骚客才会做的事情,现在都在这里出现了,让这里变成了非权贵子弟不可入的地方。 所以说,安稳了一阵子的天狼国,他们里面的那些权贵子弟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神仙之地,自然是蜂拥而入,恨不得将自己都放在这里面生活起来才好。 所以说任福好不容易弄到的进入这里的资格当然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带着一个普通的女子来游玩了。 任福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要在这里认识一些权贵,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放弃一切,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他要将自己父亲的家业更加的壮大下去。 所以人脉,那就是必不可少的了。 至于为什么带上辛草这个人,具这个书佐说,任福的目的主要是有两个,第一是因为很多贵公子都喜欢雅趣,那些风尘女子虽然看着风情万种的迷人心魄,但是风尘味儿太重了,辛草这种平凡女子,若是姿色再好一些才是上品! 目的之二嘛,任福好歹也算是一个商人,他自然是要计算一番自己的成本和利益,在他看来,这个对自己颇有些许好感的女子,若是加以好酒辅佐的话,恐怕她的魅力会增加,他的成本也会降低不少。 所以这才将这个叫做辛草的女人给带到了这里来,反正一个什么都没有见过的女人,在这里也花不了什么钱,随便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而任福也没有失望,很快他就在这里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标,那就是工部尚书的幼子苏生以及金吾卫的公子刘琦二人。 他们在朝中都没有什么身份,他们的父亲虽然很厉害,但是毕竟不是嫡长子,所以他们也没有太他的可能性得到官场方面的培养,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他们有些骄纵。 之前在许都的时候,任福就听说过他们两个人,这令个家伙都算是比较有名声的纨绔了,而且他们的喜好,任福应该也是打听过了。 很快任福也就跑到了他们的身边,虽然不受待见,但是却也算是一个能够和他们一起说说话,一起玩玩闹闹的,就这么一起度过了一段时间。 本来都是很好很频繁的事情,然后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任福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他想要一个小小的活计,这个活计和这两个人的家庭都有关系。 最近因为天狼国缓了过来,所以有些事情也就可以做了,比如整修皇城这种耗钱的事情,毕竟当初严燕将许都祸害的不轻了。 但是翻修一下皇宫这种事情不单单浩大,更重要的是这种事很出名,若是谁能够接下来这件事情,那么这个人恐怕也能够一举成为天狼国一流的商人。 当然,将整个皇宫翻修,这种活计恐怕他任家是肯定吃不下来的,但是不要紧,他们只需要其中一部分,那就可以了,这种事情也不过就是工部尚书一句话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只要苏生愿意为他说上两句好话,那么作为疼爱他的父亲一定不会拒绝这件事情的。 为了能够让苏生同意帮助自己,任福不惜将已经暗自同意许配给自己的辛草灌醉,然后送到对他颇有好感的苏生的面前。 作为一个许都的老牌纨绔子弟,自然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所以他很容易就将辛草给带走了。 只不过他们几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辛草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也的确是醉了,但是她却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清醒了过来,然后就开始了反抗。 辛草是一个很硬气的女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人的怀里,也不知道任福为什么对她的反抗无动于衷,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挣扎和吵闹,希望能够有人救自己。 被辛草这么一折腾,便是苏生也有些担心了,他只是一个纨绔但不是一个傻子,这里都是什么人谁不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生脸了,而且这个女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旦闹大了,自己的父亲也会被影响到。 所以着急的苏生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这个女人大打出手,连续抽了他好几巴掌,这才将她打蒙了,也止住了挣扎了打闹。 看着不断哭泣也不让苏生碰自己的辛草,任福还是知道了这样下去不行,自己还是要出面的,任福的安抚虽然让辛草有些安全感,但是她依旧是有些担心想要回去。 但是这种地方哪里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所以她被扣住了,不过最后他们达成了协议,辛草可以回家,但是不许喧闹也不许将这件事宣扬出去,否则就将她家人杀死。 被威胁之后,辛草选择了同意,然后被几个人架走了,画舫之上此时已经没有了外人,辛草本以为这件事也就已经到此为止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冷静下来的几个人,看向辛草的时候,恶念再次诞生了。 辛草的这幅样子让苏生再次生出不好的念头的同时,也让执金吾之子刘琦感觉到了不放心,这么一个女人,若是放任她离开回到了家中,谁又能够保证她不会做出什么对大家都不太好的事情来,所以最保险的还是让她成为自己人。 对此,刘琦提出来了想要让辛草做妾室,当然作为代价,她可以得到她这辈子都挣不到的钱,她也能够轻而易举的过上别人都羡慕不已的好日子了,便是她的父母也不用再努力了云云。 虽然条件很诱人,但是辛草仍然拒绝了,非但拒绝了,她还给了苏生一巴掌,让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为此,她再次遭到了一次抽打,这也是她身上伤痕的由来,任福的漠视,久久无法到达对岸的画舫,还有两个一直虎视眈眈看着她的公子哥。 辛草在第三次拒绝了他们的提议之后,终于到达了岸边,然后三个人并没有放弃,这里没有亲人朋友,身上也没有足够的钱来支撑她在这里活下去。 便是想要离开这里,都需要乘坐画舫,而她不幸的发现,连这一点她都没有,而苏生和刘琦借着这次机会,再次告诉了她,生活是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便是任福也加入了其中。 三个人的不停劝说,整整一晚上的担惊受怕,还有最可恶的就是辛草真的感受到了这种无能为力,最后她选择了跳入河水之中,然后想要游到对面去,她要回家! 看到这一幕的三个人,出奇的没有拦住她,反而都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辛草不知道的是,这条河看似不宽阔,但是河流的湍急却是让人不可小觑。 便是他们几个算得上是颇通水性的家伙,面对这条河流都没有任何的办法,更别说一个喝了酒还折腾了这么半天的女子,她注定是游不到河对岸的。 他们各自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前去乘坐画舫跟随上去,而这三个人则是快速的找了一个人多热闹的地方融入了进去,保证这件事情出现之后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结果也如同他们预料的一样,辛草在河中溺亡,他们对此没有任何的惊讶,仵作验尸之后也发现了伤痕,但是没有任何致命的伤痕,所以对于这三个人,最多也就是斗殴,赔钱了事。 没有被侵犯过,因为辛草反抗真的很激烈,这种激烈是会自杀的,而他们三个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去河里自杀和在他们身边自杀,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 所以没有被侮辱过的辛草自然也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至于最后的死亡,辛草就是自杀,至于她为什么自杀,她的自杀和这三个人有什么关系都不重要,因为她是自杀,仅此而已。 听完了这个家伙的叙述,张汤张了张嘴吧,然后很快就又闭上了,他觉得对于这件事情,他再多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这就和张小刀家中的几个姑娘一样,明知道半年之后张琪儿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他们就是无能为力,因为一句“自己的孩子自己教育,自己的老婆自己教育”让所有人都将嘴闭上了。 除非他真的将人打死了,否则没有人会对男人施以重刑,而等到人都被打死了,那还说什么刑罚,那都是废话,天大的废话,没有用的废话。 张汤觉得他在这个破地方呆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发现他学的东西,简直就是狗屎一样,若是他为执法之人,他也没有办法让那三个人如何。 就算明知道辛草是被他们三个活活逼死的,那也没有任何办法,没有证据没有立场,甚至都没有任何一条律法支撑他们认罪。 律法在这个时候,更像是一种保护一样,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他却是也不行的,律法是为绝大多数的人设立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为了一个死去的辛草,而让绝大多数的人出现问题,那么他这到底是功是过? 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对儿走出去的老夫妇,为了自己还有自己其他孩子的未来,放弃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他刚刚还有些瞧不起他们,但是现在张汤也陷入了这个问题。 无疑这里面是有漏洞的,可是有漏洞又能够如何,若是为了弥补这个漏洞而去出现其他的漏洞,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各种陷害和诬告了,没有人会放弃这种机会的。 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的说法和正义更加的重要,还是维持现在的稳定更加的重要?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师傅问自己的一个问题。 一辆马车因为一个人的胡闹而失控了,他冲向了一条分岔路口,它原本冲向的小巷之中有七个人在休息,而你现在又一次机会让它调转马头,冲向另外一个只有一个人在休息的巷子之中。 那七个人之中就有一个算得上是元凶,剩下的不好也不坏,而另一个巷子里则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该如何选。 当初张汤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话,“为何要让一个人去承受七个人的错,只是因为他们人多,所以就可以法不责众么?” 然后李鍪满脸微笑的向自己说了另外两句话。 “若是七个人的身后是更多的人,而一个人的身后只有零星不多的几个人呢?” “若是那七个人之中有你,或者你的亲朋好友呢?” 这些李鍪没有等到自己回答,而是说日后他真正想明白了,张汤再去告诉他,但是到现在了,他本来已经十分明白的问题,却是再一次让他感觉到了迷茫和不解。 “你....且下去吧!”张汤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让他从自己这里滚出去,也省的再看到他心烦! 当那个家伙离开之后,张汤也看向了满脸谄笑的郭脩,“其实这些你倒是知道的对么?” “小人是这里的村正,若是这些事情都不知道,那小人也太废物了一些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四章 枉死城立法之郭脩 听到郭脩是一点没有隐藏自己知道这些事情的意思,张汤也是笑了起来。 “刀爷,看到没有!”张汤直接将自己的脑袋转向了张小刀,嗤笑了一声指着郭脩说道,“这就是豪放,一看咱们不抓人,这位郭脩村正,那是一丁点都不害怕了。” “小人并没有这个意思!”郭脩听到了张汤的话语,赶紧朝着张汤拜了下去,给自己解释了起来,“小人的确是不害怕了,却不是因为张汤公子不抓人不害怕了,而是因为张汤公子您讲道理,所以小人才不害怕了。” “讲道理?”张汤此时甚至都觉得这个郭脩是在嘲讽自己,“某家亲手放走了几个将一个妙龄女子活活必死的家伙,亲眼看着一对老夫妻拿着自己女儿的命换来的钱去度过后半生,最后你却告诉某家,某家讲道理?某家这是讲的哪里的道理?讲的谁的道理?” 随着张汤的说话,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锐,同时他脸上的怒火也越来越严重了,到了最后一句话,他更是直接愤怒的朝着身边的桌子拍了过去,将一张精致的红木小桌给拍散架了。 看着一地的碎屑,郭脩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但是张小刀却是悠悠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种憋屈的感觉。 当初他也是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他这一辈子就活了一个妹妹,结果自己的妹妹还没有保住,当他豁出去一切的时候,终于遇到了自己的贵人了,然后便开始了一个崭新的生活。 当他以为他大权在握之后,他可以肆意妄为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如何让这个世间充满了公平,为此他便成为了安定城的五步蛇,成为了枉死城的刀爷。 可是他过的却是并不舒服,他发现自己之所以感觉到这个世间不公平并不是自己如何如何,而是因为他非但没有掀桌子的能力,也没有和他们下棋的本事。 并且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他地位的增长,他的感受也越来越重。 曾经他也冲动过,但是换来的不是安静祥和,而是让世间更加的混乱了起来,这让他更加的难受了,为了一个人的公平,和现在的安稳,绝大部分人的安稳,到底哪个更重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就像刚刚那件事情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他们的本事,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最后时刻冲动的选择拼死一搏。 若是为了这么一个人的公平而让现在的律法出现更改,那么带来的必定是新的漏洞,可是下一次是不是还会有自己参与,那就不知道了。 所以说这种选择是困难的,打破固有的规则需要的不是一时冲动,能够打破,就要能够将新的秩序重新唤醒,这才是本事,若是凭着一时冲动去做事情,换来的只有自己的一时荣耀,仅此而已。 张汤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掌,此时也是啐了一口,看着面前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郭脩,也是心中怒火滔天。 “你在这里摆出这么一副姿态,是在说我张汤以势压人,还是说你委屈呢?” “小人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或许是因为刚刚被那些事情弄得自己心里实在是太郁闷了,说话都是有些难听了起来,面对郭脩这个圆滑的胖子村正也是分外的火大。 不过这次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一个仆从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直接就从外面闯了进来,看到屋子里面这一幕让这个没有什么见识的仆役有些惊讶,刚刚还在大吼大叫的他,也突然没有了动静儿。 张汤看着满脸惊诧的仆从,脸上的怒火是更加的严重了,最后跪在地上的郭脩心中惴惴的朝着那下人喝问到,“你这是要干什么?” 那下人被自己的主子喝问之后才回过神来,然后满脸古怪和惊讶的朝着张汤他们行礼说道,“外面来了很多人,都是来找村正大人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汤的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村正大人?呵呵,这是找了援兵么?” 那郭脩听到之后直接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朝着张汤说道,“公子万万不要误会,小人绝不敢如此,小人这就前去,若是为了这件事来找小人的话,那小人这就让他们离开!” 郭脩说的情真意切的,不过张汤却是没有搭理他,而是冷笑一声之后,直接朝着旁边的张小刀说道。 “刀爷,咱们也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将咱们给包围了?” 看着越来越像纨绔的张汤,张小刀只是翻了一个白眼,“请!” 看着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居然率先站起来朝着大门走去,郭脩满脸灰败着让下人将自己扶起来,然后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朝着自己院落的大门走去。 此时他郭脩府邸的门外已经围满了人了,而且这些人都是十分特殊的。 张汤走出去看到的那些已经七老八十的老人么你,还有那些穿戴整齐,但是仍然难掩满脸泥泞的孩子,他的神情有些呆滞。 “你们都是何人?这是要干什么?”张汤阻止了想要抢先说话的郭脩,直接朝着他们走了一步,收敛自己身上的气势,朝着他们问了起来。 “我等都是这河底村的村民!”一名看着都快九十岁的老爷子被自己不知道是重孙子还是重重孙子的两个孩子扶着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朝着张汤拜了一下,“小老儿不知道两位大人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干什么的,小老儿只是想要知道,您是不是想要将郭村正带走?” “是!”张汤没有否认,就算那几个公子哥能够逃避惩罚,但是郭脩的知情不报还有助纣为虐,那也是一定要被拿下的,他必须要我这件事情负责。 “小老儿还想请问,郭脩村正被带走是要升官啊,还是要被问罪啊?”那老人说的倒是真的很直白,一点也不管这个问题应不应该他知道。 “为何要升官,又为何要被问罪?”张汤看着面前的众多老人和孩子,突然露出了一个轻笑,朝着那老人问了一句,“不知道老人家可否告诉某家,你为何要这么说他是要升官或者问罪?” 那老人家看了看张汤身后的郭脩,看着他在那里不断的摇着头,也开始了沉默不语。 看着沉默不语的老人,还有满脸怒色却仍然被老人死死拉住的小孩子,张汤忍不住的冷笑了一声。 “老人家你最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看看这个家伙现在的模样,若是你现在不说的话,恐怕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听到张汤的话语之后,那老人家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攥着孩子的手也猛地用力起来了。 “郭脩大人作为村正为河堤村付出了那么多不说,还让这里做到了这种程度,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我们依然是对郭脩大人很感激的,朝廷看到了郭脩大人的功劳,当然也是会被奖励的啊!” 那老人说话十分聪明,这些话说的那叫一个光明磊落,让张汤都不得不说一句,真不愧是人老成精的典范。 不过张汤还是没有放过他们,直接接着冷笑了一声,然后朝着那个老人说道,“郭脩大人乃是能吏,这个我等知道,但是刚刚老丈说的要将郭脩大人问罪,不知道是何意啊,是郭脩大人犯了什么罪过不成么?” 那老丈听到张汤的问话之后,脸上猛地变了一下,然后强行说道,“老朽只是问问,有些担心罢了。” “当真是这样?” “当真,小老儿不会骗人!”老人说出这句话脸都不带红的,看着张汤的眼神之中居然还带着丝丝真诚,仿佛这个家伙是真的不会骗人一样。 “老丈说的是实话,那么某家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张汤也是露出了一个笑眯眯的模样,“我等将郭脩带走,也就是随便逛逛,请郭脩大人去吃顿饭罢了。” 那老丈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这种一听就是假话的事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而且这个家伙也知道这是在报复,这是一个小心眼的大人。 “大人您何必诓骗我这个已经土埋脖子的老家伙呢。” “那您这么大的岁数,又何必骗我这个年轻人呢?”张汤冷哼一声,就要做出一副要往回走的架势。 这一下子那老人就更加的着急了,仿佛那花白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一样,哆哆嗦嗦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郭脩看到这老人这副模样之后也是着急了,直接朝着张汤说了一声,“那老人身体不好,还望大人原谅则个!” 说完之后,郭脩不管张汤和张小刀就在自己的身边直接跑到老人的面前为他舒缓着胸口,让他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等到那老人家彻底的缓过来之后,也是看着面前的郭脩,赶紧一把将他的臂膀抓住,非常着急的说道,“大人你快走,那两个人小老儿看着似乎是来者不善啊!” 郭脩满脸无奈的看着他们,若非是因为这群人,等到张汤将在之前收到的怨气发泄出来之后,自己再好生说上一番,也就是受些诘难,这事情慢慢的也就过去了。 哪里能够想到这些村民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然后就出现在了这里,现在可倒好,自己让他们走,他们确实再一次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惹怒了,郭脩知道自己似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 现在看着这个老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让自己赶紧跑,他虽然非常的感动,但是他只是想要让他们赶紧的离开这里吧。 “孙大爷,快回去吧,我这里没有事儿!”郭脩轻声安慰着那个年纪颇大的老丈,然后看向扶着他的两个孩子,“快扶着孙大爷回去,你们好好照顾好他,知道么!” “哎!”相比于老人家,两个孩子还是比较听话的,听到吩咐之后就要将老丈带回去,但是被那老丈直接拦住了,一人给了一个大耳雷子。 “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若是老头子今天走了,你们郭脩叔被人带走了怎么办?老头子我必须在这里看着你们郭脩叔好好的不行!” 说完之后那孙老丈二话不说就做到了台阶上,然后呼哧呼哧的大口喘着气,一副郭脩不安全之后他就不走了的模样。 随着他的动作,那些跟着来的百姓也都各自找着地方,然后面朝着郭脩的府邸,就在那里席地而坐了起来,等待着这件事情的结果。 郭脩看着一副和张汤顶起来的模样的百姓们,还有那些孩子们仇恨的眼光,以及张汤那张越来越阴沉的脸面,他觉得自己似乎要真的出事儿了。 “张汤公子,请给小人....”郭脩现在只能希望张汤给自己些许时间,让自己将他们劝说的离开了,但是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面前突然传出来一阵阴冷的风,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袍的家伙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黑袍人自己认识,就是一直跟在刀爷背后的人,听说是叫做鬼虎。 “砰!”郭脩感觉自己的胸口猛地一痛,然后就朝着后面飞了出去,而且他还没有落地就感觉自己的腰间再次出现了一只大手,眩晕到双眼已经完全模糊的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就感觉自己再次被抛飞了。 而且伴随着自己被抛飞的这个力道而来的还有后心的一阵剧痛,自己突然一口血没有忍住,直接喷了出来,等到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那个叫做鬼虎的年轻人了。 而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要保护的郭脩大人,就在自己面前被人打的吐了血,现在还在地上苦苦的挣扎着,这一下子仿佛是犯了众怒一样的,一群土埋脖子的老人都挣扎的站起来,要和张小刀他们理论,便是张汤都被刚刚那一幕给惊着了。 “再上前一步,郭脩满门皆杀!”张小刀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没有任何的惊讶和害怕,只是冷笑了一声,“郭脩家有一老父,一儿一女都和妻子生活在许都,具体在那里我等都知道,你们是想要让他满门死绝么?” 果然,这句话成功的将所有人都惊住了,还是那个孙老丈看着满脸冷漠的张小刀,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着他怒骂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够随意杀人?你怎么能够好坏不分!” “孰好孰坏某家不知道,但是你们若是还要仗着自己老的老小的小威逼我等,那就是聚众作乱,孩子犯罪自然是会被轻判的,但是谋逆等大罪却是除外,将你们的眼睛放亮带你,我等是朝廷亲派,你等这般是要谋逆么?” 这“谋逆”的一顶高帽子扣下来,所有人都有些犹豫了,张小刀看人非常准,他知道这群人这般无所畏惧是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大了,或者是这群孩子,年纪还太小。 若是让他们有个什么好歹,那定然会让世人觉得他们乃是弱的一方,得到无比的同情,所以很多人为了不惹麻烦,所以才会对他们一忍再忍。 对方是孩子,他们无所顾忌也没有什么不敢干,而他们不可,若是将这群孩子弄出一个好歹来,第二天传了出去,他们恐怕就会被不明真相之人的吐沫星子活活淹死了。 就是因为习惯了别人的处处忍让,这群人才变得有些肆意妄为,他们或许并没有什么太坏的心眼,只不过是觉得仰仗自己的身份,他们办事更加的便捷罢了,倒也不会对别人伤筋动骨,所以一直也没有人给他们计较。 但是张小刀不一样,这是一个对待外人几乎没有感情的人,他可以面无表情的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将不同之人的人皮活活的扒下来,也可以在一个人身上割下来三百六十刀,然后当着他的面涮熟了,喂给他。 这群想着倚老卖老或者仗着孩子年纪小的家伙却是碰到了对手。 既然他们想要保下郭脩,那么再敢闹腾一下,那就直接给扣上一个谋逆的帽子,只要涉嫌谋逆,他就可以先斩后奏。 就算是最后扛不住了,也可以说是错了,他不过是受罚,郭脩全家乃至他们全家都得为他们的冲动陪葬。 “鬼虎,若是再有人敢妄动!”张小刀看着已经慢慢停下脚步的众人,再次大吼了一声,“便将郭脩撕碎了!” “吼~”一声野兽一般的大吼让众人吓了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废话了。 看着众人终于安静下来了,张小刀也是满意的冷哼了一声,此时的郭脩也已经挣扎的站了起来,看着一群脸上都是戚戚然的百姓,心中也是各种滋味上心头。 别人不知道张小刀是谁,他还能不知道么,而且郭脩还知道,这个家伙是一个说道做到的主,他是一个发起疯来,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的。 “诸位叔伯大爷们!”郭脩挣扎的走到最前面,朝着众人拱手行礼,甚至都有些哀求了,“诸位叔伯大爷,你们莫要担心我了,他们不是什么坏人,有些事情,侄子是一定要面对的!” 说完之后,郭脩直接跪在了众人的面前,然后冲着他们“哐哐哐”的磕了三个响头,并且大声的说着,“算是侄子求求你们了,你们莫要在折腾下去了!” 看着郭脩都已经这么说了,再看看那满脸冷峻的张小刀,还有不发一言的什么“鬼虎”,众人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最后离开的还是那位孙大爷,看着郭脩那红肿的额头,不由的摇了摇头,“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孙大爷,回去吧,回去吧!” 最后所有人都离开了,而郭脩也终于能够站起来了,当他再次走到张汤的身边之时,看到的张汤的脸色已经十分的严肃了,但是这种严肃,却是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寒冷,让他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张汤公子,我们回去吧,您想要知道什么,小人就给您说什么!”郭脩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自己能不能说服这个年轻的公子,就看这一次的了。 几个人再次回到了房间之中,这一次郭脩没有再动不动就跪倒地上去,而是朝着两个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对着他们说道,“两位公子无非就是想要知道,郭脩为何要帮助他们?” “哼!”张汤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他心中有一个答案,只不过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看着这幅表情,郭脩就知道了张汤心中想的是什么,不过他也不吃惊,毕竟是一个人就会觉得自己是因为畏惧那工部尚书的身份还有接受了他们的贿赂罢了。 谁让自己长了这么一副肚满肠肥的模样,再加上这穿金戴银的,这满屋子的豪华,若是不这么想,反倒是不对了。 “张汤公子,不管您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小人就告诉您两句话,小人这辈子什么缺德事儿都干过,但就是没有因为钱去谋财害命过,他们给过小人钱,还是很大的一笔钱,但是小人没有要。 第二,他们也的确是威胁过小人,一个堂堂的执金吾公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工部尚书,两个人疼爱的公子想要将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村正弄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但是我隐瞒这件事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威胁。 小人是真的让仵作仔细的查探过那孩子的尸体,确定了真的没有被任何人侮辱过,至于伤痕,有,还有不少,但是并不重也不是致命伤,所以说他们说的真相小人是知道的。 他们没有说错,就算是公事公办那又如何,小人就算是将他们扭送到廷尉府又能如何,那女人是自尽的,这天狼国的律法还是枉死城的规矩上面是有哪一条说了,自尽是需要偿命的? 他们甚至都不算是将那个女人逼死的,您能够知道这种感觉吧,他们都算不上是逼死一个人,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将他们全部都扭送到廷尉府他们那里,恐怕也订不了他们重罪。 从来没有说因为侮辱导致一个女子冲动游泳过河而死是一种罪过,难不成就因为这个,我等要改变这天狼国的律法么?可是改了又能够有什么作用么?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无解的。 某家既然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所以就只能选择一种最简单的办法,至少某家要先想办法将这一个村的村民养活了吧。 公子您想的是若是除了人命案子,那么纪要寻求公平,寻求真相,但是您不知道的是,若是这件事情闹大了,闹得沸沸扬扬的话,这地方可就没有人来了,若是这里没有人来了,那这些老人和孩子怎么办啊!” 郭脩说这话,他的眼神之中就透露出浓浓的伤感。 郭脩没有说谎,他就是这个河底村的人,只不过和其他村民不一样,他是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扔到这里来的,也不主动是自己的父母到底是有多看不上他这个人,所以早早的就将他扔了。 还是一个婴儿的郭脩就被人装在篮子里,顺着河底村前面的那条河流飘到了村口,若非是被带着孩子的老人看到了,或许他连一岁都活不过去。 这里的村子在很多年前就是这幅模样了,没有年轻人,一个个的孩子在长大之后都会走出去,寻求一条生路,然后生出孩子之中送回这里让老人抚养,而等到自己年纪大了,再也干不动了,就再次回到这里来,再次为自己的孩子抚养孩子。 这个村子穷,穷到他们连孩子都不敢多生,生怕孩子多了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在这种延续之中,郭脩这个意外之人就出现了,不但出现了,还在这个贫穷的村子长大了。 从很小开始,就是东一口米汤西一口凉粥的喝着百家饭,然后一点点的活下来的,从小到大,每到了吃饭的时候,各家各户就弄出来一口吃的给这个家伙,希望他能够活下去。 而郭脩也没有让众人失望,虽然年纪小,但是胃口好,生生是靠着这百家饭戳到了大,等他长大了有了体力和能力,他也就好过多了。 从小就在河底村生存的泥孩子,从小就游在河里捕鱼抓虾,爬到山上狩猎打兔子,他对于河底村是非常了解的,也知道很多人都没有发现的好地方。 这是个乐观的家伙,其他孩子从小见到的就是这里的贫穷和苦难,看到的就是死气沉沉,看到的就是还需要自己照顾的老人,看到的就是几乎没有什么希望的未来。 但是郭脩不一样,他看到的是一群可爱的老人,看到的是碧水青山,看到的是将自己从小养到大的一村子的好人,就因为他们,郭脩觉得不能就这么让自己和别人一样,离开这里就不回去了。 十三岁的时候,他去了当时的安定城,然后找到了一个往来的商队,求着他们收留了自己,让自己当上一个只需要管着吃饭和睡觉的伙计,他干活十分的麻利,一点都不比成年人差。 他力气小,但是干的时间长,最重要的是他不需要工钱,他需要的就是三餐饱饭还有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棚子。 年轻时候的郭脩过得非常苦,因为没有钱所以他甚至都不出去,每天就是干活干活再干活,从十三岁干到十六岁。 足足三年的时间,他干的活越来越多,他的饭量也越来越大,但是他却是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要工钱的事情,别人十五岁的孩子就已经可以有工钱了,而他即将十七岁了,仍然是只需要管吃管住就行。 这样的伙计,怎么能够不让老板喜欢。 所以这个叫做郭脩的家伙非常的得到他们掌柜的信任,无论去哪里都不带着郭脩不说,还让他赶着最多的伙计,每天不将他的时间全都用尽绝对不会罢休,即便是这个样子,在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掌柜的给他结了第一个月的工钱,然后让他走了。 很久很久之后,郭脩问过那个掌柜的,问他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听话,那么努力,可是他却是要这么对待自己。 “你脑子没有问题,你也没有痴傻,我也没有对你有什么恩情可言,可是你却是从十三岁到十八岁,四年的时间在我这里干最多的事情,一分钱都不拿,甚至你都没有任何怨言,你说你这种人的图谋到底是有多么大?” 听着掌柜的话,郭脩当初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该说掌柜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该说他高瞻远瞩,因为现在的郭脩若是碰到了同样的事情,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十八岁的郭脩失去了工作,但是他有一个好身体,常年跟着商队搬运货物,对于这个行业也是十分的了解,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下家。 不过这次郭脩已经吸取了教训,他非但要工钱,而且要的比其他人更加的多,对于这种要价,在郭脩展示了一番之后,便被答应了下来。 郭脩再次成为了掌柜的喜欢的人,拿着三个人的工钱,没日没夜的干这五个人的活计,然后每日依旧是吃着最差的伙食,睡着最差的窝棚将剩下来的钱都托人带到了河底村,让那些养活自己的人活的更好一些。 但是这次郭脩依旧是没有干太长时间,两年之后,二十岁的郭脩,长成了一个壮实乎乎的大小伙子,然后被人栽赃陷害,说他偷了柜里的钱,被掌柜的轰了出去。 这次他不但被轰了出去,还被打了几十鞭子,就是为了他们不报官,被打的片体鳞伤的郭脩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因为那个将他抽了几十鞭子的掌柜的将他捡了回去。 看着一脸慈祥的给他上药的老掌柜的,郭脩问他为什么救自己,老掌柜的说,他知道郭脩是被冤枉的。 郭脩更加的震惊了,看着那个给他上药,平平静静的告诉他,他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自己却是因为这个冤枉被打了几十鞭子,被活活的抽昏了过去。 “既然您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您为什么还要这个样子,我....我....”年纪轻轻的郭脩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在那里委屈的哭都哭不出来。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又有什么用,你知道你是冤枉的又有什么用,换句话说,你现在知道了你是真的被人冤枉的,陷害的,然后呢?” “我...你为什么不给我洗刷冤屈,你为何不报官,你为何....” “因为我要保住你这个蠢货的命!”掌柜的在郭脩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你以为你能够洗刷冤屈,你凭什么洗刷冤屈?” “我没有偷!” “谁知道?”掌柜的冷笑了一声,说的话让郭脩彻骨的寒,“若是你报了官,最多是说我等私自惩罚鞭打你,但是钱是从你的床下面翻出来的就不说了,过半的伙计都看到了你偷钱,都可以指正证你,证据确凿,你告诉我,你如何没有偷!” “那...那你为何说我是被冤枉的。” “偷了钱的人不会蠢到将钱放到自己的床底下,还是那么显眼的地方,而且你不是一个会偷我钱的人,这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想要赶你这个蠢货走罢了。” “为什么?”郭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要被赶走了,“我明明做的都很好,我为什么要被赶走!” “你当然做的很好,你做的就就是太好了,你一个人干了五个人的活,几乎日夜不停,因为你,所有人都像是废物一样,还随时都面临着被辞退的危险。” “那怎么,某家难不成做错了么?我干的多也错了么?他们不拼命,难不成还是我错了么?” “哈哈哈...”掌柜的看着这个满脸都是委屈的家伙,不由的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是有些事情只是对错的问题么? 因为你的出现,所有人你的工作时间都加强了,还加强了不少,因为你一个人干了好几个人的活,所以其实为了能够挣到更多的钱,我也是在想着要不要辞退几个人,毕竟每一个人的衣食住行加上工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呢。 为了不被辞退,其他人只能向你学习,要和你一样去拼命的干活,你觉得这个样子好么?” “难不成不好么?”上了药的郭脩也有了不少的力气,看向掌柜的也是满脸的不服气,“你一分钱没有多话,一个个都和拼了命一样的干活难道不好么?” “我当然好,可是对他们不好,你先别着急!”掌柜的制止了要反驳的郭脩,轻声说道,“就在一天前,和你一起干活的张老三被人抬到医馆去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干着干着活突然倒下了,说是身体不舒服!”这不是什么秘密,郭脩当然知道。 “张老三死了,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在这里干了多少年了,就在今天早上,没有挺过来死了。”掌柜的说话的时候有些唏嘘,应该是觉得一个跟了自己几十年的伙计就这么死了,有些难受,“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不知道...”郭脩咬了咬牙,有一个答案他不想说。 掌柜的也没有拆穿他,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累死的,他有一个常年卧病在床的婆娘,一个刚刚出阁等着家人的女儿,还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一大家子都需要他来照顾,若非是命太苦,他干嘛要这么拼命啊,就是怕丢了工作没有了钱粮来源,一大家子都得饿死! 你觉得你没有错,我也觉得你没有错,那么张老三死了,他又有什么错?他不想让自己的老婆没有钱治病,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连嫁人的嫁妆都没有,让夫家的人看不起,他还想着攒攒钱给自己的孩子,让他上私塾。 他想要留下来,他只能够拼命的干,否则他就算是有天大的难处,所有人都在拼命而他却正常的工作,你觉得我还会留下他么?难不成他的贫苦和我这个当掌柜的有什么关系么?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我还留下他,给他二十岁小伙子的钱财,我够仁义了吧,可是就是这样,他还是活活累死了,就是因为他担心自己干不动了离开了,就是因为他害怕自己走了,就再也找不到这种能够让他养家糊口的活计了,你说,你冤枉么?” 郭脩张了张嘴,他也想要说张老三的死和自己没有关系,他也想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善人,凭什么要感觉到理所应当,可是他除了委屈之外,他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掌柜的看他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今日我去了张老三的家中,本来想着的呢,是给他料理料理后事,毕竟一个病恹恹的老婆子,还有一个快要出嫁的姑娘,哪里能够扛得住这种事情。 结果我们去了之后才发现,张老三的老婆子昨天就死了,自己的老头子没了,她的天也就塌了,其实死了也好省的拖累两个孩子,不过因为这件事,那姑娘的夫家反悔了,毕竟守孝三年这种事,男方也觉得晦气,所以就毁了亲事,要回去了自己的礼,留下一对儿姐弟在互相抱着哭泣。 我们一群人凑了三十多两银子,给了他们姐弟,希望他们能够过好一些,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装车卸货,干的热火朝天的不说,中午一个人还吃了好几个人的饭,看着这么拼命地你,所以下午我的钱就被人给偷了,你说这个时候,打你几十鞭子好,还是让你继续呆在这里纠缠不休的好?” 掌柜的看着愈发沉默的郭脩,轻笑着摸着他的头发,“这个人世间,从来都不是只有对差错和黑白,若是这个世间真的这么简单了,那我们的日子也就真的好过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五章 枉死城立法之郭脩 郭脩的早年就是在失败之中度过的,他为了生计却被人理解成所图甚大,然后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笔钱,被轰了出去。 而当郭脩想要靠着自己的本事挣到足够的钱的时候,却是莫名的害死了一个人,拆散了一个家,他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这应该是谁的问题。 他这次不但没有得到多余的钱,还被暴打了一顿,最后是掌柜的心善,不但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伤口,还告诉了他前因后果,让他不至于满心怨恨的离开这里。 最后郭脩找到了张老三的家中,他倒不是想要证明什么,而是他想要看看自己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 张老三家里很是凄凉,一天之内,家中顶梁柱没了,家中的眷恋也没有了,一个家就这么散架了,看着那残破的院落,还有那简陋的白帆麻布,他知道若非是无可奈何了,两个孩子断然不会如此。 而且不单单是如此,两个孩子没有了生活的希望,所以无奈之下他们能够选择的不多,或者说只有简简单单的活着,而且这已经不容易了。 两个人并不知道郭脩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来祭奠自己父亲的人,应该和昨天的那些人一样,也是自己父亲的朋友吧,两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两姐弟面对这种情况,他们也是恍然无措的。 最后两个人也都是互相依偎着,朝着拜祭完的郭脩行礼表示感谢。 至于他们若是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或许就是因为郭脩的出现而死的之后,他们会怎么想,这一点他们恐怕也不知道,郭脩也不知道。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郭脩没有再离开这里换一个新的城池,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租了一个破旧的院子,用来生活,他的经济来源还是去和之前一样的工作。 不过这次他只做短工,来钱快,不稳定,加上他有着足够的力气和体力,到是有不少老板都愿意临时雇佣他,而且也愿意让他成为自己的伙计,甚至开出了比之前都要高的价格,但是郭脩都没有同意。 从那个时候开始,郭脩就变了,不再那么的沉默寡言,变得去学习如何与人们交流,去和人们交谈。 他会告诉那些用很奇怪眼光看着他的伙计们,自己只是需要钱,不会长干,让他们不用担心,而且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每一个商队他都不会干的时间长了,就是在这座城池的这段时间,走了他就离开商队去找下一家。 在他的这种拼命努力之下,他正道的钱粮一点也不比之前的差,反而是更加的多了。 但是他过得更加的困苦了,他现在每个月不单单要给河底村的那些人送去钱粮,更要时不时的照顾那孤苦伶仃的姐弟两个。 他们的父亲之前一直靠着搬运货物给她们一家子挣口粮来,而现在他们却是没有了这个生计,三十两银子是多,但是照顾了父母的丧事,然后给弟弟交了去私塾的钱财,然后买了最差等的文房四宝之后,也就所剩无几了。 无奈之下,长得算不得好看又不懂琴棋书画的姐姐张鹭是连将自己卖了的可能都没有,只能选择去给人家做女工,打打零活挣钱,用来养活她和她的弟弟。 幸运的是他的弟弟是一个懂事的,没有那么多的毛病,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再加上郭脩时不时的救济,这才让这个简陋的家维持了下去,但是这种维持也随着时间而慢慢的变得更加的危险。 张鹭毕竟是一个从来没有出阁的姑娘,郭脩也是一个壮小伙子,这么不停的救济,终归是会让人说闲话,而这些闲话却是能够将人压垮的。 终于有一天,张鹭将再次送钱的郭脩叫住了,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帮助她们到底是图什么。 郭脩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一个女人说出这种话来,代表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后面还有一个河底村,那个穷的鸟不拉屎的村子,还等着他去救济,所以郭脩再次退缩了。 看着将银钱放下的郭脩,张鹭失望了,她也是个明事理的女子,他知道这么继续下去不是一个好办法,而若是继续接受郭脩的好处,她或许可以死皮赖脸的不担心,但是她的弟弟就被这些闲言碎语给压死了。 所以从那之后郭脩再也没有登过张鹭一家的们,不是因为张鹭不允许,也不是以为郭脩明白了避嫌,而是因为张鹭做了一个决定,她将自己卖到了这座城市之中做大的青楼里,当然凭着她的模样是当不了那种女子的,他把自己卖到了青楼之中,当一个仆役。 青楼之中的卖笑之女很苦,而那些为他们洗衣做饭伺候的更加的苦,在里面的日子是如何可想而知,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还要为他们负担起传承的任务来,当然价钱也是不菲的。 五百两银子这条命,足够让她的弟弟上十年的私塾,然后去学成归来了,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弟弟托付给了一个远方的亲戚,然后在哪里再次给他找了私塾的先生,从此只有天涯只是路人,将房子卖了送给那个亲戚,希望能够给自己的弟弟一口饭吃。 这是一个决绝的女人,或者说当生活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做出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选择。 郭脩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再次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他甚至都不知道时不时因为自己拒绝了她,所以才导致了这种结果,他沉默三天没有去做任何的工作,将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换了酒肉,那是他六年的时间之中,过得最奢侈的三天。 三天之后,洗漱干净的郭脩再次走出了房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用了三天的时间学会了喝酒吃肉,用了三天的时间,想明白了他要干什么,他要做一个有钱人。 因为只有当一个有钱人他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吃到自己想吃的,照顾自己想要照顾的。 他一分钱不要,最后被人赶了出去不是因为他所谋甚大,而是因为他的力量太小,他没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才会被人觉得他带着什么诡计。 至于他被人陷害,若非是因为无钱无势的,他哪里会那般拼命,甚至破坏了规则,带来了这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他决定了,他要赚钱。 郭脩在这座城市呆了很久很久,他行走了很多的商队,他知道几乎所有这里往来商队需要的东西和出售的东西,他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之外,还有着足够的人脉。 这么就的零活和短工,让他认识了很多伙计,其中有老有少,他能够知道这里面几乎所有的人的情况,剩下的就是等待机会了。 他改变了自己的做法,从一个给人打零散短工的变成了一个人头,只要这座城镇之中来了新的商队就一定会有他的存在,当然这个过程他受了很多的苦楚,当然还有暗算和委屈。 但是郭脩的钱却是越来越多了,他的名气也是越来越大了,谁都知道这里有一个胖子,在这里算不得无所不能也能够称得上是手眼通天了,而这个胖子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喜欢去这里最大的青楼怡红院,然后不找姑娘,点上满满一桌子的美食美酒,吃饱喝足之后就睡一觉。 这个怪癖都快成为他的传奇了,而且在这种日子之中,他还收获了亲情,当初那个将他抛弃的父亲,在多方寻找之下,终于还是找到了他。 说了自己曾经是多么的无奈,说了自己对他是没日没夜的思念,说了他的母亲因为想念他而去世,总之说的异常感人,而郭脩在满脸的笑容之下也认祖归宗了。 别人问他为什么要认回这个就只想过好日子的家伙,他说没有为什么,他给了那个老男人最好的房屋,最好的吃穿,还给他拿了两房妾室让他过上了好日子。 而他的这种行为也得到了官府衙门的认可,他因为能力和德行被官府征召为小吏,像他这种无权无势之人,能够踏入官府衙门的大门,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而得到了官方身份的他确实没有选择继续在这里停留,而是带着自己的经验自己的能力,回到了已经是天狼国地盘的坞城,在他看来若是离开家乡可以,但是不能离开他们。 临走之前他再次去了怡红院,这次他再次在里面呆了足足三天,三天的时间之后,他走出了怡红院,再也没有回头看这个地方一眼。 郭脩去了坞城,当了一名征召的官吏,然后从新拉拢自己的人脉和势力,有了曾经的经历,他从头开始,那也非常的容易,还找到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不好看,但是很贤惠,为他生下了一儿一女,算是让他子女双全了。 这种平淡到有些枯燥的日子直到天狼的崛起,直到坞城大战,直到安定城的那一把大火! 将家眷都送到许都之后的郭脩看着安定城的冲天大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担心和害怕,他有的只有激动,他直到这才是百废待兴,他知道自己即将开始新的未来了。 安定城大火之后,他不顾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回来的父亲的反对,也不顾及自己妻儿的担心,直接带着自己的钱财来到了已经显得更加残破的河底村,看着那些个更加苍老的老人,郭脩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是那么的安稳。 他很庆幸这里的绿水青山还没有失去,他是第一个主动在这个时候回到这里的年轻人,所以他得到河底村村正的为之很简单,而他做的事情却不是那么的简单了。 他带着村子里的孩子们将整个村子都从新打扫干净,他用所有的钱财都买了种子和牲畜,他将河流清理干净,他将山林封锁,亲自去将山林重新布置。 他跑了自己认识的所有的商队,他走遍了坞城所有的商人,甚至他还去了各个城主府,但是没有人觉得他的这个想法是个好主意,所有人更觉得这个家伙是一个疯子,一个完全疯狂了的疯子。 所以他失败过很多次,但是他的韧劲儿没有让他放弃,他与其去失望,他更加的愿意去找下一个商队和官吏,最终他终于感动了上天。 他的想法在一个支持他的掌柜的支持下,成为了现实,而这个掌柜的就是那个曾经给了他几十鞭子,差点将他活活打死的那个人。 郭脩见过太多的有钱人,他知道商人最不担心的就是花钱,最担心的就是花了钱拿不到相对等的东西,而什么对于商人最重要,那自然是权利这种东西了。 做过官吏的郭脩知道那些官员还有官员的子嗣喜欢什么,他愿意给他们这群人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用这个地方带给他们足够的利润。 河底村应运而生,随着河底村的发展,河底村的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也慢慢的有了好日子,他们从吃穿都发愁的人,摇身一变在河底村变成了主人不说,更是让他们的孩子也开始开阔的眼界。 为了不让别人毁了河底村,不让别人毁了河底村的这种安宁,郭脩甚至强顶着压力将所有闻着好处回来的年轻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不让他们在这里想着不劳而获。 为了这个,哪怕有着老人们支持的郭脩都差点被人给骂死。 而现在就在河底村一切都走向了越来越好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那河里面飘过来的尸体,郭脩心中的感觉是可想而知的,他为之努力奋斗了将近半生时间的地方,他若是为了这么一个事情而毁了,他这一生都会在痛苦之中度过。 没有人比他更加的清楚现在的河底村代表着什么,现在的河底村有多么富庶,当初的河底村就有多么的贫穷困苦。 谁能够想象的到,一个偌大的村子,在过年的时候竟然是上百人吃一块放了已经大半年的肉! 谁能够想象的到,一个偌大的村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识字,因为他们哪怕将泉村子的钱都集中在一起都无法供应一个人去上私塾。 谁又能够想象的到,一个偌大的村子,竟然会贫穷到养活一个孩子都需要所有人决定,因为多了一个孩子,就要有更多的人吃不饱饭。 十三岁之前,他没有真正吃饱过,十三岁之前他没有穿过一件两个破洞一下的衣服,十三岁以前他没有鞋子,草鞋都没有,因为这群老人都没有力气编草鞋了。 这么一个地方,这么一个好不容易才变成了这种程度的地方,他怎么允许被一个冲动的女人毁了。 他连夜安排了仵作去给那个女人验尸,确定了不是以为被人所杀,这才相信了那几个仆从带来的“真相”,他当然不是傻傻的觉得,真的和他们一丁点的关系没有,而是觉得他没有一丁点的办法,与其让他们毁了自己的河底村,不如让自己保住这个地方,保住那些人的活路。 所以他选择了合作,和他们合作,作为代价,工部会再次对自己开展支持,会让河底村更加的好,而金吾卫也会承自己的一个人情,虽然现在看来,这个人情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谁敢说这个人情不会在未来有大作用呢。 这就是郭脩的所有理由和所有故事,他贪财好吃,他贪图享受,但是他不会枉顾人命,他只是习惯了而已,他习惯了应该如何去做,他习惯了自己应该如何的选择才是对他最好的。 仅此而已,仅仅而已! 郭脩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之后,他不再多说一句话,就在那里沉默着等待着张汤和张小刀给自己一个结局,他不担心自己会死,他也对这种结果有所预料,但是这些事情若是他不说出来,他终生后悔。 张汤看着沉默不语的郭脩,知道他也在等待自己的决定,而张汤此时也在等待着自己的决定。 他现在脑子越来越乱了,他感觉这个世间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非黑即白似乎只存在于书卷之中,似乎这里面每一个人都有着苦衷一样。 和那些公子哥还不同,他们是有着足够的自信能够抓到律法之中的漏洞,而这个家伙,他是真的渎职,但是他的渎职和他的苦衷相比,让张汤更加的难以抉择。 张小刀或许是看到了张汤的失落,也知道他现在的为难,所以变不想让他再继续为难下去了。 “我等回去吧,枉死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等处理呢。”张小刀替他做出了决定,“至于郭脩,这件事就交给戏志才城主把,毕竟娃等这次只是为了查清真想,如今真想已经查清了,那么我等也就应该走了。” 说完之后张小刀直接站了起来,然后就朝着门外走去,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再管下去了,而张汤在犹豫了良久之后,也是猛地一咬牙,选择了和他一样的抉择,现在的他,还处理不了这样的事情。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六章 枉死城立法之惩处 郭脩并没有被带走,虽然他被鬼虎一掌一脚打成了重伤,但是却没有性命之忧,而张汤和张小刀这两个气势汹汹而来的“钦差大臣”也是虎头蛇尾的从这里离开了。 当他们都离开之后,郭脩却是大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躲过去最致命的一件事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毕竟是一条人命,而工部尚书和执金吾两家的公子就算是被人找上门来,也有大把的人会帮助他们,毕竟这次他们是占着理。 至于将他们拿下....那两个可都是当朝重臣,就算是朝堂上已经被清洗了一遍了,可也不是他们所能够解决的,他们之间,他们身后,那势力也算得上是盘根错节,而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可轻动啊。 所以说,这个时候若是枉死城真的要给出一个交代,他这个明显就是帮助隐瞒的罪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甚至连替罪羊他都不能算,因为他是真的有罪。 而现在,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离开了,就说明自己就算是要被惩罚,也不会是以死谢罪,若是如此的话,张小刀刚刚就可以动手了,毕竟枉死城的巡查使,“刀爷”张小刀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就算是枉死城的城主戏志才对于他还有什么意见,都会考虑到张小刀的决定,最后也不过就是从头再来吧了。 但是不管如何,自己可以不要这个什么村正之位,自己也可以被鞭挞,被责罚,甚至斩杀了也不是不行,只要河底村的这件事,从今天就彻底结束了,那就足够了。 张汤和张小刀离开了郭脩府邸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河底村,郭脩四肢健全的留在了自己的府邸也很快就传了出去。 当天晚上,整个河底村仿佛都在庆祝,来这里游玩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河底村平素里价格不算便宜的山货和水果,今天可以随意吃喝。 所有的村民仿佛都陷入了欢乐之中,他们还尝到了很多老人珍藏了许多年的老酒,虽然比不得许都或者说是车迟国的其他大城里面那些出了名的酒水,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便是平素里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抠门到了极致的郭脩郭脩大村正,今日竟然也难得的大方了一次,拿出来了珍藏已久的美酒来,还不收钱的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河底村的狂欢影响很大,辐射范围也非常的广,还没有走远的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就听到了那远方传来的欢呼声,那一阵阵的浪潮,仿佛能够贯穿他们的耳朵。 “哈哈哈!”张小刀听着那边的笑声,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的爽朗,让张汤有些不明所以。 “你笑什么?”张汤看着一反常态的张小刀,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想要干什么吗?” “你说....若是在这个最欢乐的时候,郭脩被鬼虎一拳锤爆了脑袋又会如何?”张小刀的笑容突然收敛了,然后语气也变得十分的森寒了起来。 张汤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一行四个人突然少了一个,负责保护张小刀的鬼虎消失不见了。 “你!”张汤猛地一声大喝,“你为何要如此,他就算是有罪在身,那也是罪不至死,情有可原!” “一个妙龄女子就这么死在了河中,可是三个罪魁祸首却是完好无损不说,便是这个为他们的罪恶隐瞒之人,却还是这般的欢乐,那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他不顾及那女子的性命而大肆庆祝自己逃生,这的确是有些过分,但是他罪不至死!” “杀人必须偿命,这是天地正理,为何你这个立志要为枉死城重新开启律法的家伙却是枉顾这天地之间最大的道理!”张小刀今日在张汤的眼中实在是太反常了,这般爆裂不是他的性格,虽然张汤也不知道自己才认识了他一天,是哪里确定的这个家伙的性格。 “杀人偿命自古就是天经地义,这的确不假,但是这杀人者也不是他郭脩,你将他杀死,那和妄杀有何区别!” “知情不报与罪犯同罪!” “暗也是罪犯之事,与他人何干!”张汤再次大吼一声,脸色也变得有些通红了起来,“这次之事,最大的罪魁祸首乃是那富商之子任福,为了自身利益将心仪自己的女子送到他人手中,此乃大谬! 女子拒绝反抗,他非但不帮助女子,反而助纣为虐,让那女子彻底的失去了希望,这更是大谬! 最后和苏生以及刘琦两个人亲手将那辛草逼到了河中,这更是大罪,若是要杀,也是他任福,而不是什么河底村的村正郭脩!” “你之所以说任福,何尝不是因为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富商之子,可有可无罢了!”张汤冷笑一声,那浓浓的嘲讽更是让张汤都感觉到了一种由衷的反感。 “有罪与否和他的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是平民也好,他是富商也好,他就算是王公大臣也罢,有罪就要罚,有错就要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富商之子那是让那女人意外而死的主谋,那工部尚书之子苏生意图对那辛草不轨,乃是协从之人。 至于执金吾之子刘琦,虽然未曾正是作恶,但是却有旁观不救,任凭其施为,此乃同犯,罪再次之! 至于知情不报,隐瞒真相的郭脩,他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罪不至死,但是却是少不了一顿责罚,另外这件事不可波及河底村的村民,他们也是无辜的。” 看着张汤这侃侃而谈的模样,张小刀突然再次轻笑了一声,“既然你这班清楚,那你又何必愁眉不展,一副不知如何做的模样!” “某家...某家只是觉得不公罢了!”张汤咬了咬牙,“某家也一直再想,若是换做是某家,面对那种情形,不能反抗,又随时都面临着这般的危险,我有当如何做,可是想了良久,却是发现,没有办法!” 张小刀轻轻的拍了拍,“这才是你要做的,所谓律法不是在你被人杀死之后,用律法来帮你报仇,而是在你被人伤害之前,律法要出面将你保护起来,若是你分不清这一点,恐怕你这一辈子都拿不出满意的律法来!” 说完之后张小刀扭头就走,留下张汤一个人在那里发呆,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看着身边只剩下一个鬼鸟,这才慌忙的朝着张小刀的方向跑了过去,“你这厮这般的明白,为何不早说,还有你为何要派鬼虎前去!”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戏志才那个家伙让某家转告你的....”张小刀的声音,随着寒风从前面传了过来.... 河底村,一片欢腾之下,郭家也是张灯结彩,郭脩更是招呼厨子做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他喜欢吃的菜肴,他今日大难不死,日后还有没有机会迟到这种菜肴也还尚未可知,所以今日一定要大快朵颐! 不过就在他拿起筷子准备开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周围伺候的下人发出一阵惊呼之声。 将动作顿住,艰难的抬起头来的郭脩就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阴森的身影,那浑身都有些颤栗了起来,这个身影他的印象也太深了一些,就是那个将自己打的重伤吐血的鬼虎,可是他不是已经跟随着张小刀离去了么! “鬼虎先生,您这是....”郭脩将筷子放下,有些颤颤巍巍的朝着鬼虎拱手说道,“你这是来这里干什....” 郭脩的话都还没有说话,就看到那鬼虎直接窜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把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就在众人的惊呼之中直接给扔了出去,那一桌子好不容易做好的美味,直接散落了一地! “噗~”被甩了一个狗啃泥的郭脩捂着自己的后腰站了起来,看着鬼虎不知所措,“鬼虎先生,某家到底哪里错了!” 郭脩的话没有得到回答,鬼虎一言不发的直接再次飘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就这么将他给拎了起来。 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度还有那种窒息感,顿时头上就出现了冷汗,双腿都开始了打颤,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被卡住脖子的他,却是说不出话来。 不过让郭脩感觉到幸运的是,这个叫做鬼虎的家伙似乎并不是想要杀了自己,因为他虽然感觉到了窒息,但是却不是完全无法呼吸,这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不再反抗的郭脩就这么被鬼虎掐着脖子拎了出去,这一下子就将所有人都给震惊了,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了,而这个掐住他脖子的黑袍之人到底是谁,竟然敢这般的狂傲。 就在有人想要强出头的时候,身边的仆从直接将他给拉住了,然后不顾上下尊卑的将他摁在了原地。 “少爷莫要冲动,那个人咱们惹不起!”老仆眼神深缩着看着不远处的那个黑袍之人,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还带着些许的颤抖。 “放屁,某家乃是礼部侍郎的嫡子,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枉死城的鬼虎,是剑门的人,是剑门戏志才的亲随!”老仆一把捂住了那少爷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现在剑门掌门不再天狼,剑门上下之事全又戏志才做主,惹不起!” 那个公子哥,听到了剑门这个名字之后明显的缩了一下,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含糊不清的支支吾吾了几声,不过却是不挣扎的向前冲过去了。 鬼虎就这么掐着郭脩的脖子一步一步的从众人中间走去,那些河底村的村民看到郭脩又被人擒住了,不由的大叫了一声就要冲过去,但是他们刚刚靠近鬼虎的身边,就感觉一股劲风袭来,然后一个个用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 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来鬼虎是留了手的,那些孩子摔得很惨,那些老人却是没有摔倒的,只是踉跄了几步罢了,看到这一幕,本来无比着急又开始挣扎的郭脩也是冷静了下来,继续被鬼虎掐着脖子离开。 郭脩那肥胖的身材却是被鬼虎这么毫不费力的拎着走,实在是有些丢人,但是此时却是没有人能够笑得出来,也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就这么在所有人的面前,鬼虎带着郭脩强行离去,而这一幕也让所有人再次想起来了那个沉寂了许久的门派,剑门。 郭脩最后还是被带走了,那些曾经高呼着要和他们拼命的村民在被鬼虎轻而易举的弄了几次之后,也都停下了脚步,看着鬼虎一路飘荡着过了那湍急的河流,众人更是动都不敢动了。 郭脩一路艰难的被鬼虎带着,最后当他再次被松开获得自由的时候,已经离开河底村很远了,而他的面前则是正在烤火的张汤和张小刀。 张汤看到他出现的时候,还是颇为惊讶的,郭脩就知道自己被擒来恐怕就是那位刀爷的意思了。 “刀爷,不知道小人哪里错了,让您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某家擒来?”郭脩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然后朝着张小刀拱手说道。 “刚刚隔得老远就听到你们河底村在大肆的庆祝,不知道有没有我二人的一杯水酒啊!”张小刀轻笑着,将手中的木棍扔到了火堆之中,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活动着自己的脖子,“某家,很想知道,你们这般大肆的庆贺,那辛草听见了会不会开心呢?”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郭脩就感觉自己双膝一软,差点跪在他们的面前,自己刚刚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光想着自己逃出生天了,忘记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了。 “刀爷,小人知错了!”郭脩赶紧认错,这种事他没有狡辩的理由,“小人爵迹再也不敢了!” “本来某家是想着当着所有正在庆贺之人的面儿,将你的脑袋宠溺的脖子上摘下来的,但是张汤这厮说你罪不至死,所以便只能换一个方法来惩戒你了!” 郭脩赶紧朝着张汤跪拜到,“多谢张汤公子,小人认罚!” “幽冥鬼物踏阴间,今日阳关如梦来!”张小刀当着张汤和郭脩的面儿直接轻声诵着口诀,然后嘴里的阴风再起,黑色小旗再次出现,迎风变大的同时,周围阴风也随之而来。 郭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双腿颤抖,他知道这个刀爷有着些许鬼蜮的手段,据说是能够召唤阴晦鬼魅的东西出现,让人不寒而栗。 而现在郭脩就感觉自己的周边就是充满了阴风,或许还有自己看不到的鬼物。 “你回去吧!”就在郭脩全是担心和害怕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然后那一面小黑棋也回到了张小刀的口中,周围的阴风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郭脩就真的有些尴尬了,这和他想的差距也实在是有些大了。 “刀爷....” “若是不走,你是想要让张汤公子给你定下一个罪名么?”张小刀看着还有些墨迹的郭脩,直接冷哼一声,让郭脩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说废话,拱手行礼,扭头就走。 看着郭脩走远了之后,张汤才看向了张小刀,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既然你说他罪不至死,情有可原,那么便给他一个情有可原!”张小刀冷笑了一声,“从今日开始,辛草的鬼魂就会日日夜夜入他梦中,让他惊恐不已,直到辛草自己放下自己的心结,愿意超生跨入轮回之中,方可解脱!” 听到了张小刀的话,张汤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不过他激动不是因为张小刀对于郭脩的出发,而是因为他听到了轮回。 “这个世间果然有轮回么?” 看着张汤这般的激动,张小刀就知道,这个家伙也有一个放不下的人,虽然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但是同样也不想骗他。 “轮回的确是有,但是戏志才城主说,轮回有缺,便是步入了轮回之中的鬼魂,也不过是滞留冥府,等着被岁月消磨干净,再也没有了痕迹!” 听到张小刀说的这些话,张汤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勉强露出了一个轻笑,“原来是,是这个样子啊!” 看着张汤这种掩不住失望的模样,张小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最后说了一句,“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若是有一天你能走到那通天大能之位上面,或许你就能够见到你想要见的人了。” 对于这种安慰,张汤也只是不置可否,看着已经不算远的枉死城,伸出手将火堆弄灭了,然后直接站起身来。 “麻烦您告诉城主大人,某家决定要自己去游历一番了,或许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需要我自己去寻找!”说完之后,张汤就不管看着那被弄灭的火堆一脸呆滞的张小刀,直接转身离去,鬼鸟也是继续跟在了他的身后,保护着他的安危。 “你这家伙,走就走吧,为何还要将火堆弄灭,知道某家弄好他废了多大力气么!”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谈判 张汤没有回到枉死城,依旧在枉死城的地界之中,但是却不想在跟在张小刀的身后了,他想要自己看一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他一直觉得这个世间不公平,有的人为之奋斗一生的终点,可能就是某一个不学无术之人的起点,或许够不到人家的起点,所以他觉得这就是律法缺失而造成的。 有权有势之人可以枉顾人命,就算是有钱人都可以将人的未来和生命用钱财来衡量,这简直就像是对人的侮辱。 但是这两天他看到的,当他执意于律法的公平之时,律法却是又像是在保护那些恶人一样,而当他觉得这种律法应该更改的时候,他却再次发现若是动荡太大,便会让律法的漏洞更加的多。 这两天他经理的事情让他觉得,他不像是在经历故事,更像是在经历一次律法的运用。 原来枉顾律法的并不是权势或者金钱,而是律法本身。 法与情之间的选择让他更加的难以接受。 他想起了他的师父曾经问过他的一个问题。 “律法可是为了限制规范百姓的行为而设?”张汤的回答是肯定的,在他看来,律法就是为了让百姓们以及朝中的君臣和天下的权贵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能够做,有什么事情不能做! “那若是律法用来规范行为,道德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个问题到张汤和他的师父分道扬镳的时候他都没有回答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若是回答之后,他又该怎么回答第一个问题。 张汤的迷茫,在枉死城变得更加的严重了,因为他看到了律法的漏洞,以及无数利用这份儿漏洞的人。 他可以等待着,等待着律法的改革,等待着他们的失势之后,在用其他的事情让他们伏法,同时也让他们将这件事认了下来,跟他们一个迟到的真相! 可是迟到的真相还重要,那迟到的正义,还算是正义么? 过十几二十年之后,拿着他们认罪证书,找到辛草的坟墓之后,让他们跪在辛草的坟墓面前,诉说他们的罪过,然后告诉辛草,这十几二十年他们是生活的多么滋润么? 这种正义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或许是一种慰藉,但是对于辛草这种死去的人来说,更像是侮辱! 或许这个时候他还能够恬不知耻的说上一句,“人死如灯灭,辛草的在天之灵一定会安息的。” 若是辛草真的有在天之灵,听到了这句话也一定会从天上下来掐死他们!掐死说出这句话的人来。 所以张汤决定,他要加快脚步了,若是他无法立出一国之律法,那就要先立出一村之律法,管不了这个天下,那就管一个村落,管一个城镇,管一个城池。 若是律法无法适用于天下所有人,难不成还不能适用于某一个地域的那有限的人手么? 这一刻,张汤似乎是有些明悟,又似乎是有一些决心,不过这些是否能够变成对他有用的经历,还需要他继续走下去,看看他到底是能够走到哪一步。 张汤这里在“游历天下”,而他的师父现在也没有闲着。 阜平城,这个名字一般的城池,规模也相当的一般,特别的是他的地理位置却是挺好,若是从地图上看,他应该正好是整个车迟国的正中心的一座城池! 不过这个地理位置除了让他什么特产都没有之外,并没有给它带来其他的好处,而这个平素里十分平静的城池,此时却是异常的热闹。 因为阜平城先后来了两方人马,其中一方还是车迟国的大人物,唐唐车迟国的司空大人,有车迟国第一高手之称的寇兴。 寇兴带着上百名文武官员出现在阜平城修整,据说是为了去百鬼山的阴鬼宫,要出使阴鬼宫,和他们谈判。 这已经非常让人吃惊了,而更加让人吃惊的是,就在寇兴等人在阜平城休息的时候,一只阴鬼宫的团队赫然就出现在了阜平城之中,而且还不是巧合,他们一出现就直接朝着寇兴使团居住的客栈而去了。 此时两支已经验明身份的队伍正式在阜平城碰头了。 而他们正式会面的地点也已经不是客栈了,阜平城的城主直接将自己的城主府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搬了出去。 而寇兴和韩龙他们也是十分的不客气,带着自己的人就住了进去。 此时他们就这么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先开腔。 寇兴在惊讶,不知道这个叫做韩龙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阴鬼宫的可卿长老这种身份可轻可重的,若是普通的可卿长老,那就是相当于一个客人,便是在外面出了事,阴鬼宫都要考虑考虑会不会波及自己。 但是像韩龙这样的客卿,却是有些不一样的。 韩龙身后那两个和门神一样的家伙,寇兴还是知道的,阴鬼宫的两名长老,实打实的长老,权利不权利的先不说,却是实打实的金丹修为。 虽然说这两个老家伙加在一起也打不过自己,但是也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人物,如今这两个家伙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和门神一样当做护卫一样,这就让寇兴有些吃不住了。 他不单单是车迟国第一高手,他还是车迟国的司空,在他的宦海生涯之中,这种看不懂的事情一定要好生琢磨琢磨才行,若是不能做到知己知彼的话,他是不会轻动的,这就是他作为一个官僚的心病,也是韩龙敢于主动前来的原因。 寇兴在这里闭口不言是因为他摸不准对方的来路,而韩龙在这里闭口不言,是在琢磨着他应该如何将身后的两个家伙支出去。 俗话说人老成精,这两个老家伙修成金丹修为都几百岁了,就算是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在闭门造车,那也是一个个奸猾似鬼的家伙,或许关于朝堂算计这种事情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让他们有些不懂,但是人情世故方面他们可不算差。 韩龙也不敢保证这两个家伙和鬼枭一样都是那种疑神疑鬼的性子,若是他和对面的这个老狐狸交谈的时候,让他们两个听出来点什么来,那可是真的要命的东西了。 就因为这样,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就这么杠住了一样,谁都不吭声,一时间已经不是气氛很是尴尬了,都有些冷了。 “寇兴大人!”最后还是韩龙最先张嘴说出了话,既然不能一直这么僵着,至少他要将这次和谈掌控在自己的节奏中,“我等这次不请自来,主要也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见到韩龙先开腔了,也微微放下心来,在他看来,既然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那么只能暂时选择见招拆招,保守起见。 “我等本就是要去百鬼山找阴鬼宫和谈的,哪里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今日能够见到诸位,倒也省去了我们的诸多功夫!” “哈哈哈...”韩龙心中微微送了一口气,看到寇兴果然选择了保守期间没有出圈,他也就放心了一些,“寇兴大人如此大度那倒是让我等放心了很多,不过还是想要请问一下大人,不知道我阴鬼宫的鬼枭长老如今如何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在韩龙和鬼枭的口中,他们回来的这一路上可是被校事府的人给盯上了,虽然说在此之前韩龙已经给那两个阴鬼宫的长老还有众多弟子暗示过无数次了,车迟国的使臣定然不会承认这件事,一定会否认,让他们千万不要多说话,说漏嘴了。 但是他仍然担心寇兴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让他身后的这群人听出什么东西。 “关于鬼枭长老的事情,也是我等要去找贵门派说的!”那寇兴轻笑了一生,在韩龙“锐利”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说道,“本来因为一个小人物一不小心冒犯了鬼枭长老,所以我家陛下想要为鬼枭长老出气。 便请鬼枭长老前去京城一叙,共同见证那万恶小人被处以极刑,但是谁知道半路上不知道为什么,鬼枭长老突然挟持着一个算命的家伙,直接飞天而走,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当时去请贵派鬼枭长老的乃是我车迟的谒者黄元,黄元大人虽然能力不俗,但是却非常的...不善于修行,所以没能追上鬼枭长老,而这一走我等也就没有消息了!” 寇兴说的十分的自然,说的让众人都跳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是韩龙却是直接冷笑了一声。 “寇兴大人,不知道这黄元大人在护送我家鬼枭长老的这一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这....没有?” “那可是我家长老碰到了什么仇人?”韩龙再次冷笑了一声,继续问道。 “这....应该也没有!”寇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最后他还是决定将“裴齐”的事情隐瞒下去,“再说了,我等并不知道鬼枭长老有什么仇人在此,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却是没有发生什么打斗!” 听到寇兴这般说,韩龙还没有什么表示,韩龙身后的两个阴鬼宫的长老都有些阴沉了,他们可是知道鬼枭之前和裴齐动手的事情,还知道鬼枭被人算计。 如今寇兴这么堂而皇之的胡说八道,为那裴齐隐瞒,实在是让他们气愤。 他们满脸的阴沉的模样却是正好落入了寇兴的眼中,寇兴非但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直接看着两个阴鬼宫的长老问道。 “两位长老这般模样,可是寇兴刚说了什么让两位不高兴的事情么?” 此时寇兴是真的有那么些许兴奋的,因为相比于这个完全摸不清套路的阴鬼宫可卿长老韩龙,这两个自己较为熟悉的阴鬼宫长老,寇兴觉得自己更容易套出什么话来。 “哼,你刚刚说了什么不...”鬼赤的脾气更加暴躁一些,也更加的直楞一些,直接就要开口嘲讽,不过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前面韩龙一巴掌将面前的桌案拍个稀碎,一声巨响将他的话语给打断了。 韩龙满脸阴沉的转过身去,看着有些呆滞的鬼赤,直接朝他怒骂了起来,“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不长记性,某家和寇兴大人说话,你在这瞎插什么嘴,还不滚蛋!” 韩龙说完之后看着满脸惊诧却是不为所动的鬼赤,更是直接看向了鬼江,“鬼江长老,将这个家伙拉下去,休要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了!” 此时韩龙已经完全背着寇兴了,脸上便不断的朝着更加机灵一些的鬼江使眼色,此时鬼江似乎也知道刚刚自己同伴的话或许有些问题,而且之前韩龙的确是再三提醒他们,要他们不要说漏了嘴。 此时鬼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摁住了想要发怒的鬼赤,瞪着他让他清醒过来,然后将他直接给带了出去。 这个时候韩龙算是将自己的心放下来大半。 刚刚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他们搭上话茬的,因为他们一旦说起来,恐怕很多事情就会被说漏了,而韩龙刚刚趁着这个机会将两个长老都支开弄了出去也方便他行事,最重要的是,他这么做让旁边的这个寇兴就更加的摸不准韩龙的身份了。 果然如同韩龙所料,此时寇兴的心中虽然还算是平静,但是眉头却是皱起来了,看着韩龙的眼神也是有些深邃了起来,这个家伙的确是有些让他看不透了。 当韩龙再次转过身子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露出来了一个和善的微笑,看着对方都是和善的点了点头。 “刚刚听两位长老的意思,似乎是寇兴有什么说的不妥的地方啊?”寇兴没有放过刚才的事情,在寇兴看来,如今朝廷和阴鬼宫的最大问题就是鬼枭丢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朝廷担下来,就算是条件对阴鬼宫更加有利一些也没有关系,但是鬼枭这件事必须是鬼枭自己的行为,只有这个样子他们才能往后面继续做下去。 不过作为始作俑者,韩龙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既然敢出现在这里他就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寇兴这个老狐狸,同时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将这个黑锅,再扣回他们车迟国朝廷的脑袋上。 只见韩龙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意思,直接朝着寇兴冷笑了一声,“寇大人是非要某家将这难听的话给说出来么?” “我们如今不就是要解决各自的疑问么,若是有什么误会,那就直说便是,若真是我车迟哪里做得不对了,我自当给贵派赔礼道歉。” “既然寇兴大人都这么说了,那韩某人也就不客气了!”韩龙一副发怒了的模样朝着寇兴说道,“既然刚刚寇兴寇大人说了,我们鬼枭长老既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遇到什么仇人,那不知道他为何要像逃走一样呢? 难不成是因为,尔等并非是要将我家鬼枭长老请去京师看什么极刑,而是要对他兴师问罪?” “韩龙长老,这种事情莫要乱说!”寇兴也是直接怒喝了一句,“我车迟和贵派的宫主可是有着歃血之盟的,我等互惠互助,若是长老这般说话的话,恐怕会伤及我们双方的友谊,便是贵宫主也不会同意!” “我家宫主同不同意的前提是,车迟是不是真的将我等当做了盟友对待!”韩龙没有被寇兴的大帽子给吓着,而是直接怼了回去,“据我等所知的是,鬼枭长老在涪陵城虽然做的不算多好,却是有着青天老爷的名号,颇得人心! 可是却是遭人陷害,让人在城中围攻,可怜那些拥护我家老人的百姓,都白白遭受了连累,甚至危及性命,而在这之后,尔等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的要去将我家鬼枭长老送到朝堂之上,你们这是官官相护!” 韩龙这义正言辞的话一说出口,顿时形象就高大了起来。 阴鬼宫和剑门可不一样,剑门都是出身皇家子弟,说白了本身就是权贵,所以对于很多事情看的很明白。 但是阴鬼宫若是说的难听一些,那就是赤裸裸的草莽门派,里面的人别说什么权贵世家子弟了,便是有钱有势的可能都不去在他们这里面厮混学艺。 这群草民出身的家伙,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不喜欢朝廷的这种做派,高高在上法,仿佛自己是什么无比厉害的人物一样,对他们十分的漠视甚至忽视。 鬼枭到底做的怎么样其实谁都不知道,但是只需要告诉他们,鬼枭被人称之为青天,被一个“权贵”陷害了,被人围攻了,被“押送”到京师去了。 只要说出这些话,一种名字叫做“同仇敌忾”的情绪顿时就会出现在他们的心中,然后无比的壮大起来,告诉所有人他们被官府所欺负了,都是车迟国朝廷的错。 这就是所谓的草民思维,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艰难度日,这种情况下,你让他们去理解体谅什么叫做国之气度,恐怕真的是费劲了。 而且这种思维还是没有办法解释同的,就算他们已经是比绝大部分权贵都要厉害的修行之人也是一样的,这种从一出生开始就耳熟目染的东西是最难改变的。 所以从韩龙和鬼枭两个人走在一起的那一刻,他一直就在潜移默化一件事情,那就是车迟的朝廷看不上他们这群草民出身的草莽之人。 虽然他从来没有明着说过这件事情,但是无可否认的事情就是,这对于他们的内心来讲,是一件非常让他们愤怒的事情。 修行之人就真的高高在上么?修行之人就真的藐视众生么?修行之人就真的看不起那凡俗之辈么? 若非他们一直在心底里牢牢记着一件事,记着当初自己不是休息姓之人的事实,是多么羡慕嫉妒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们又怎么会在能够飞天遁地之后,对生命那般的漠视。 人,越是表现出来什么,就越是害怕什么,他们越发的漠视生命,那只能说明他们曾经就是那个被漠视的那个人。 寇兴看着顿时就有些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阴鬼宫弟子们,一下子就知道这群人是想歪了。 同时看向这个叫做韩龙的家伙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了,一个人的气质是根本就无法隐藏的住,韩龙虽然满口都是朝廷无度,官官相护,一副为阴鬼宫打抱不平的模样,但是这个家伙身上的那种气质,恐怕也不是什么小家族出身。 既然明知道一些官面上的规矩,却依旧是这般的不遵守这个规矩,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家伙所谋不小。 只不过现在寇兴不知道的是,他的所谋到底是为了阴鬼宫,还是为了他自己! “韩龙长老,恐怕您这次是真的误会了!”寇兴不管对于这个叫做韩龙的家伙是小心提防还是怀疑,总之他现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将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让阴鬼宫和车迟的这种隐患消除。 “某家是否误会这不重要,若是寇兴大人能够解释的清楚,那么我阴鬼宫也能够放心下来,至少我等不用担心某一天被你们车迟的大军将百鬼山团团围住,也不用担心,某一天你寇兴大人突然冲上我百鬼山大开杀戒!” “哈哈哈哈,韩龙长老是真的很会说笑啊!”寇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然后同样目光锐利的看向了韩龙,“鬼枭大人的确是被我等请去京师的,其目的也有是想要问问这位阴鬼宫的长老一些关于涪陵城的事情。 但是阴鬼宫和我车迟朝廷乃是有着歃血之盟的盟友,鬼枭大人自然不会是被我等如何的,老夫说的也没有问题,其中有人得罪了鬼枭大人,我等自然是要给鬼枭大人一个交代才好!” “交代?”韩龙冷笑一声,继续大声说道,“既然是有人得罪了鬼枭长老,既然是要给鬼枭长老交代,那为何又要千里迢迢从涪陵城前往京师之地? 并且据我等所知,鬼枭大人为了不影响我等的结盟,一直在涪陵城就没有走出去过,那某家倒是真的很想要知道了,既然如此老实的一个鬼枭长老,又是怎么得罪了京师之中的大人物,竟然需要他亲自前往京师去赔罪?” “韩龙长老慎言!”寇兴赶紧打断了韩龙的话语,他看到此时那些阴鬼宫的愣头青弟子看他们的眼神已经越来越不善了,“老夫再次和韩龙长老说一遍,我等请鬼枭长老前去从来都不是什么请罪,那就是请鬼枭长老去见证一下那个得罪他的人是如何被处以极刑的!” “哈哈,滑稽,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韩龙也同样是打断了寇兴的话语,两个人在这一瞬间仿佛进入了白热化的时期,“刚刚某家也说过很多次了,鬼枭长老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去过京师,是京师哪一位大人物,得罪了鬼枭长老?” 寇兴看着咄咄逼人的韩龙,脸色越发的阴沉的同时,他的心里也越发的冷静了下来,其他的不说,他到了现在的地步,他已经摸清了这个家伙的套路了,这就是一个无理搅三分,得理不饶人的主儿。 不过这种人看似无耻,但是在这无耻的脸庞之下,他还带着浓浓的算计和谋划,就看阴鬼宫的这群弟子,寇兴就能够知道,这个家伙还是一个非常精于算计的家伙,这手无声无息之间挑动人心的手段,非常人能比。 而且寇兴还能够猜得出来,这个家伙极为善于借势,这个叫做韩龙的的家伙若是借势成功之后,他要面对的就是一座大山了。 脸色阴沉过后的寇兴,心中也是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摸清了这个家伙的底细,剩下的事情,就非常的简单了,既然这个叫做韩龙的家伙能够借势而为,那么他寇兴也能够顺水推舟。 “韩龙长老,我车迟之人从来没有过是京师之人得罪了鬼枭长老,也从来没有说过贵校长老来我车迟的京师是什么收到责难,我车迟也向来都是以礼待人,便是鬼枭大人那一战回了半个涪陵城,我等都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我车迟的京师生活着无数的百姓,鬼枭长老的身后也是百鬼山的阴鬼宫,老夫实在是不知道,在韩龙大人的眼中,是我车迟国乃是一个什么蛮横之国,还是说我车迟的京师乃是什么生死禁地,亦或是在韩龙长老眼中,鬼枭长老背后的阴鬼宫,就是那般的保护不了自己的弟子?” 韩龙刚刚靠着得理不饶人,直接将寇兴和他背后的车迟国朝廷都逼到了死角之中,而现在,则是完全相反了。 因为寇兴摸清了他的套路之后,他直接开始了反攻,用一连串的反问将问题抛了回去,寇兴摸得非常的准,因为他明白一件事,作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客卿长老,韩龙最怕的不是别的,他最怕的就是阴鬼宫会怀疑他别有目的! 而寇兴要做的就是,先不管韩龙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先将他别有用心这件事坐实了,然后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只要拿下了韩龙这个难缠的家伙,就凭阴鬼宫剩下的那群长老,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当然,寇兴也同样知道,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够将韩龙给拿下来的话,恐怕刚刚他也不会将自己逼入死胡同之中了。 果不其然,寇兴的不断逼问,在韩龙那里只是换来了一声无情的冷笑,还有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你车迟国的京师是不是龙潭虎穴,难不成还要问我们这种受害者么?”韩龙冷笑着怼了回去,“不得不说一句,你们朝廷的大官还真是会顾左右而言他,压根就不回答刚刚某家的问题,直接就给某家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某家可是承受不起的! 你们京师之中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不说别人,就说您这位车迟第一高手的名头那可是让我等两股颤颤的,便是现在小子都担心您会不会突然一个发怒,将某家在这里毙了!” “好一张尖牙利嘴!”寇兴突然就是一副要撕破脸面的模样,“说老夫顾左右而言他,那老夫倒是想要问问,我车迟派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前去请鬼枭长老,这难不成是想要害他不成? 我车迟若是没有诚意,何必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和你在这里浪费诸多唇舌? 反倒是阁下,身为阴鬼宫的使者,却是一直都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仿佛我车迟的朝廷对不起你们一样,若真是如此,那老夫反倒是想要问一问阁下了,我车迟派去请人的长老却是被人杀了一个一干二净,尸体现在还在义堂之中放着没有下葬。 不知道贵派的鬼枭长老的魂灯是否熄灭了?不知道某家能不能请问一下鬼枭长老,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离开了队伍,而黄元大人他们,却又是因为什么死在了荒郊野外? 老夫绝对相信鬼枭长老,老夫就是想要知道,鬼枭长老是不是见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这般行为?所以才孤身离去,不过若是这个样子,那我们乃是盟友,我等是不是应该互相提醒一下?” 寇兴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官吏,他用的就是官吏在某种时候最标准的套路。 先不管这个责任如何,最先开始就是各执一词,然后最后无论是和稀泥还是追求起来,都要方便很多。 不过这个套路对付对付阴鬼宫的这些长老和弟子问题不大,在韩龙这里说实话有点不够看。 “寇兴大人,若是您要这么说,那咱们各自回去,到时候我阴鬼宫在百鬼山上等着诸位的大举进攻!”韩龙直接就开始了破罐子破摔,一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模样,“您这一下子将责任一推两散的,让我等有苦无法说,这就是你们车迟朝廷的办事方法么” “方法不方法的暂时放到一边,老夫只是想说,鬼枭长老的离开和我等并没有关系,反倒是我等也在寻找鬼枭长老!”寇兴也不是真的想要翻脸的人,正好也就借机给了韩龙一个台阶,想要看看他能不能走下去了,“鬼枭长老到底在那里我等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黄元作为去请鬼枭长老奔赴京师的谒者,竟然思安在了荒郊之外,定然是有些证据的,只不过现在我等却是查不出来!” “哈哈,连这点小事都查不出来,恐怕你们车迟的朝廷也是没有可用之人了!”韩龙先是一个嘲讽,然后没有让寇兴失望,直接开始了借坡下驴这个动作,“既然你们车迟的朝廷对这件事束手无措,那我阴鬼宫就替你们将这件事办了,也好看看到底和我阴鬼宫有没有关系!” 寇兴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睛猛地缩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还对着韩龙不断的点着头,说着好,很好。 两个人在这一刻之后,似乎是突然有了一个突然的变化,后面阴鬼宫的弟子,满脸的惊讶之中,两个刚刚还剑拔弩张一副要立刻动手模样的家伙,如今却是言笑晏晏,甚至在说着这阜平城之中有什么好去处,相约一同前去。 这种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而当他们闲话说了半晌之后,他们也开始了最新的谈判,两个人的脸色又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 “之前寇兴大人说,是想邀请我阴鬼宫的鬼枭长老前去京师看看那个得罪他的人被处以极刑,不知道某家说的可对?” “韩龙长老说的没错,我等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至于询问等等,不过都是小事,些许百姓的性命,哪里有我等的盟约,更加的重要,我车迟就是那般的目光短浅的人嘛!” 两个人说话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和善了起来,这顿时就让周围的人又有些接受不了了,这次别说阴鬼宫的弟子了,便是跟在寇兴身后的那群使团官员,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他们都感觉自己和他们的脑子,似乎不是同一种东西。 “寇兴大人能不能告诉某家,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鬼枭长老!”韩龙突然变得满脸轻笑,“主要是某家也是要告诉宫主,我阴鬼宫的一个长老,多少危险和陷阱都扛了过来。 最后却是因为当一个小小的涪陵城的城主,就落入了这般的下场,现在都还生死不知,无影无踪的。” 寇兴听完这种唏嘘之后也是露出了一个轻笑,不过他的心中也是微微提了起来,这个家伙从咄咄逼人,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一样,猛打猛冲不可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但是韩龙突然变成了这种模样,让寇兴变得有些意思了,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家伙,能够咄咄逼人很容易,就算是韩龙刚刚的惊艳也是说他能力不错。 但是能够这么快的就跟在他的节奏之下,将自己的风格变换成笑里藏刀,这种柔和的手段,还真是让寇兴大为吃惊,同时也在心中将韩龙的地位再次提了两档! “韩龙长老既然这般说了,那老夫也不能拒绝!”寇兴的笑容要比韩龙还要自然,仿佛真的就是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叙叙旧情一样,“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外人,得罪了鬼枭长老的也是涪陵城的人。 原涪陵城的守将因为在涪陵城和鬼枭大人的理念有些许的不和,所以经常会和鬼枭长老据理力争,这久而久之啊,他们之间也就慢慢的出现了不小的矛盾,当然了,这并不是他们闹到这个地步的原因。 那守将孙琦还有涪陵城一大世家孙家的嫡系,这有时候还要顾及到家族的利益,所以和鬼枭长老就更加的难以相处了,最后因为一场误会,鬼枭长老一怒之下将孙家满门都杀了,为此还波及了半个涪陵城! 至于这个误会,若是阴鬼宫坚持认为这就是陷害的话,那也没有什么不行的,毕竟和阴鬼宫相比,他一个小小的涪陵城守将,实在是有些不足为鹿!” 寇兴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是毫不犹豫,仿佛是真的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孙琦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太为了阴鬼宫的面子着想了,若是有人抓住他这一点的话,恐怕一个有辱国体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但是韩龙听完之后却是没有搭理他的话茬,而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寇兴甚至还不由的摇了摇头,“寇兴大人还真是...哈哈哈...” “韩龙长老这般是什么意思,可是老夫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寇兴大人当然是没有说什么好笑的事情,不过寇兴长老很是厉害啊,刚刚若是没有听错的话,寇兴大人说那是误会?” “其实双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罢了!”寇兴没有否认,“而且鬼枭长老也将孙家上上下下都杀了一个干净,应该也能够出气了。” “所以,寇兴大人的意思是,我阴鬼宫的鬼枭长老其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哪里哪里,毕竟鬼枭长老从来都没有当过一城之主,这里面的诸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的简单,鬼枭长老总是误会,那也是有情可原的。” 寇兴这句话说的是真的很没有水平了,便是韩龙身后的这群阴鬼宫的弟子都能够听出来这是明褒暗贬的话,就是想说鬼枭或者说是整个阴鬼宫的弟子都是没有竟然的人,这种做法根本就是胡来。 不过韩龙和他们听出来的还是有些不同的,因为他也在等这个话头,现在寇兴倒是替自己解决了。 “寇兴大人说的,倒也是有些到底,关于这件事我家宫主也是说过不少,当初让鬼枭长老去涪陵城当城主,实在是有些莽撞了,没想到寇兴大人竟然也有这般的想法,那道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哈哈哈,韩龙长老过奖了,老夫哪里敢和阴鬼宫的宫主相比较!” “寇兴大人又有哪里比不了,我家宫主对于大人可是仰慕许久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谈判(二) 韩龙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寇兴的眼睛一下子就缩了起来,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的说道。 “韩龙长老这就是妄言了,老夫和阴鬼宫宫主素不相识,恐怕老夫的贱命都入不得宫主的耳朵,哪里能够让宫主惦念,您刚刚那可是真的太抬举老夫了!” 听着寇兴这般谦卑的说这话,韩龙也只是笑而不语,刚刚他不过就是小小的报复一下,寇兴之前直接想要给他扣一个看不起阴鬼宫,意图不轨的帽子,那他现在给寇兴上点眼药,也算是公平合理。 而寇兴看着韩龙也不再在这方面多说什么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这个家伙的评价多了一样,“睚眦必报”。 两个人再继续说下去,就是要步入主题了,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同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由相视一笑然后便招呼手下各自离去了,现在既然是谈判,那就没有一天就完成的。 双方各自离去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双方又不约而同的做了同一件事。 “尔等全部都出去,将这里守好了,莫要让人偷听!刘大人,齐大人两位留下!”寇兴直接招呼两个副使留下商量后面的对策,同时让人将这里守好了。 而另一边,韩龙让人找回了鬼江和鬼赤两位长老之后,也是安排阴鬼宫的弟子都退出去,将这里里里外外的守好了,莫要让人摸进来。 此时阴鬼宫的这两位长老也已经从弟子的嘴里知道了韩龙和寇兴的交锋,对这种事情并不了解的他们只是听出来了,韩龙和寇兴两个人交锋的十分的激烈,但是具体他们说出来了点什么,却是有些不明白了。 同时他们也没有从弟子的嘴里听出韩龙有什么问题,这个时候,两个人对于韩龙的态度倒也是和善了很多,就算是他们不知道韩龙和寇兴说了半天都说了写什么,但是他们也能够感觉到,这个家伙真的是在拼命的和寇兴斗智斗勇。 之前他们离开百鬼山阴鬼宫的时候,宫主专门提点了他们两个,要看看韩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来到阴鬼宫这般出谋划策,若说他是机缘巧合终归不太对劲儿,所以要让他们两个好好看看这个家伙有什么目的。 至少到现在位置,韩龙给他们的感觉不像是有什么不轨的心思,反倒是十分的卖命卖力。 在两个人过来的路上,他们达成了初步的认可,韩龙或许有着些许的手段,让鬼枭这个老实巴交的白痴将他带入了阴鬼宫之中,但是韩龙出现在阴鬼宫应该是想要出人头地,给自己一个机会而已。 同时两个人也决定了另一件事,面对寇兴让他们感觉到了充分的无力感,这也算是让他们理解了宫主为何要让韩龙这个家伙出手为主,所以在这方面他们会放任韩龙施为,但是他们会看着韩龙,一旦这个家伙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将这个小小的练气初期修士直接一掌拍死了账! 此时韩龙将他们留下,就是想要商讨一下面对寇兴,接下来他们要如何施为,不过对于这件事,两个人这次的回答到时让韩龙十分的满意。 “我们两个不懂你们这些弯弯绕绕的,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们应该如何做,我们如何配合那就是了!”鬼江最先说到,直接直率的将这件事所有的权力都交给了韩龙! 同时更加机灵一些的鬼赤也在后面补充了起来,“当然了,我们两个老家伙打打杀杀还可以,贴身保护你不让你受伤的话,只要他寇兴不亲自出手,那也没有问题,至于其他的,简单的还好,太难的恐怕我们也胜任不了,所以你也体谅一下我们两个的一身老骨头。” 相比较鬼江的直率,鬼赤的脑子就好多了,不单单将这次出行的权力交了出去,同时也将自己交了出去,他们两个只负责韩龙的护卫,这样不单单能够看住韩龙,也能够不让韩龙将自己给排挤出去,或者将他们支开,可以说是十分的完美了。 鬼赤的这点小心机小算计,韩龙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当然他听出来了也没有想要计较的意思,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打算想要将他们两个支开的意思。 只要第一次见面,他能够顺利的获得寇兴的信任,将他直接在阜平城截住,不让他去到阴鬼宫之中,那么这件事情就绝对穿帮不了,这样他就能够以自己为中心,一遍糊弄着寇兴为首的车迟朝廷,一遍拉拢着身后的阴鬼宫,让他在中间得利。 现在鬼江和鬼赤两个长老十分主动的将权力交了出来,让他全权负责,也让韩龙能够彻底的解开自己的手脚,好生和寇兴聊一聊了。 “既然两位长老这般说,那韩某也就不客气了,不过宫主让两位前来也是因为两位长老经验丰富,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提醒小子,莫要让小子犯了什么错误才好!” 听着韩龙的话,两个人的心情也变的好了一些,这么会说话的家伙,很难不让人喜欢啊。 同时韩龙也开始了正题,“之前寇兴已经表达出来了我阴鬼宫不善于担任一城之主这件事,对于这件事我等早就有了默契,放弃直接空降成为哪一城的城主,而是选择徐徐图之,慢慢的将一些地方掌控! 所以在寇兴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小子也就顺水推舟应承了下来,不过却是没有告诉他们我等要什么,这是想要和两位长老好生商量一番,我等需要的东西到底是哪些,不知道宫主可是有所交代?” 当初他和阴鬼宫的哪位宫主已经说过了,放弃城主的位置,从而换取两个条件,一个是选定一个地方,作为基层将阴鬼宫更加有潜力和更加机灵的弟子放进去,等到加以日至,这群人也就能够变成不可或缺的存在了,断则半年,长则三年,最多五载便可将一片地域彻底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同时再要的就是军权了,不过这一点他们就必须加入军方和沧澜开战了,俗话说战场无情,便是他们那些金丹长老冲上去能不能活着走下来那都是两可之间呢,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得到确定。 至于最重要的,和校事府的艳姬夫人联姻,这件事情就不能是条件了,想要做成这件事,那就要看韩龙的本事了。 今日韩龙再次旧事重提,就是想要看看那位神秘莫测的宫主是不是要改主意了,不过到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 “韩龙长老莫要多想,宫主大人只是交代我们不要多管闲事,一切听从韩龙长老的吩咐罢了!”鬼赤的话让韩龙只是轻声笑了笑,脸上带着浓浓的感动,嘴里说着感谢阴鬼宫的信任,感谢宫主的信任,至于他的心中嘛,呵呵。 韩龙确定了阴鬼宫的想法之后,剩下的就是要好生琢磨一下,如何应对明日的寇兴等人了。 就在韩龙这里和阴鬼宫的两个长老密谈的时候,寇兴也在和自己的两位副使窃窃私语。 “司空大人,今日那阴鬼宫的客卿长老可是有什么问题不成么?”礼部左侍郎刘宋算得上是车迟的老臣了,当初一人一马出使沧澜,平息过双方的战乱,也在沧澜的为难之下不卑不亢,完美的完成任务,算得上是一个被敌人都十分敬仰的使臣,此时却是心甘情愿的当寇兴的副使。 寇兴揉着自己有些发胀的眉心,听到了刘宋的话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眉心更加的疼了,“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对官场之事这般的熟悉,很多事情在他那里都糊弄不过去,颇为的难缠,。到是老夫有些轻敌了!” 寇兴能够当时车迟的司空,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修为,就算他是车迟的第一高手也未必能够在朝堂上做到如何如何,他现在能够有这般的威望靠的就是他的本事。 能够让寇兴都说出来“颇为难缠”,甚至让寇兴都承认自己轻敌的话语来,足以证明韩龙的能力,也让礼部左侍郎刘宋和礼部右侍郎齐洐两个人在心中对于韩龙的忌惮和重视再加上三分。 “司空大人莫要太过于忧愁,今日谈判我等还是牢牢占据了上风的。”礼部右侍郎齐洐更加的乐观一些,“至少他们同意了不在让自己的长老继续去我车迟的城池之中祸害了,这也算是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务了。” 和韩龙一样,既然出使那就一定要有相应的任务,而司空寇兴的任务,除了让车迟和阴鬼宫再次重修旧好,将这突然出现的裂痕彻底的弥补之外还有些许其他的目的。 其中之一就是看看阴鬼宫的实力和野心到底是如何,韩龙之前对于阴鬼宫宫主说的很多话都是在吓唬他们,但是那些话却也不是没有任何的道理的,最简单的就是,阴鬼宫的突然崛起,势必会让车迟对他小心谨慎。 所以说,寇兴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看看阴鬼宫到底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不过车迟对于阴鬼宫也不过就是提防罢了,最多也就是算是谨慎,完全达不到韩龙说的那样,要直接覆灭了阴鬼宫。 若是换做平时,就算是阴鬼宫发现了,也不过就是冷笑一声,不会太过于在意,但是现在阴鬼宫的宫主长老让韩龙不断的灌输着车迟对他们的阴谋算计,还有车迟当初是如何靠着一时的轻视就将天狼国差点给赶尽杀绝了。 有这么一个前科存在,此时车迟的任何行为都会被人放大来看,这也是韩龙的目的了。 至于寇兴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是关于鬼枭身为涪陵城的城主,最后却是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这也给车迟的朝廷上下都提了一个醒。 阴鬼宫的长老一个个的的确是修为很高,金丹期在这个并州也算是一方大高手了,所以让他堵在天狼国的面前也能够做很多事情,但是一座城池却不是只是实力高就能够做到的。 修炼和官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鬼枭能够修炼到金丹期,足以证明他的天赋非同一般,但是让他掌管民生刑狱,让他处理下属之间的关系这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也是当初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所以这次鬼枭和孙家那个叫做孙琦的家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让众人知道,若是想要保持住和阴鬼宫的结盟,以及想要让车迟继续安稳发展下去,那么他们就必须改变了。 所以说,寇兴来这里除了再次结盟之外,还有就是想要撕毁之前的盟约,让阴鬼宫放弃进入城池之中直接担当城主。 毕竟一个鬼枭就将涪陵城弄得乱七八糟的,若是再加上一批弟子,到是不担心掌控不了城池了,但是车迟会担心自己掌控不了他们啊。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最难解决的事情,但是因为韩龙的存在,竟然让他在刚刚提出试探的时候,就完成了,所以齐洐才会说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作为这次的使者,寇兴却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若是韩龙就是一个不懂装懂的公子哥,这当然是好事,但是这个家伙便是他自己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钻进了他的陷阱之中,现在他这么痛快的就放弃了本属于阴鬼宫的权力。 那么他的图谋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而且他这般痛快的就将这件事答应下来了,等到他提出要求的时候,自己想要拒绝,那可就要好生掂量一番了。 一想到这里,寇兴觉得自己刚刚好一些的眉心,更疼了。 “哎,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东西!” 听到寇兴唉声叹气,刘宋和齐洐两个人也不敢多说,毕竟不是自己亲自上场,都能够感受到阴鬼宫的这个客卿长老的难缠,更别说是寇兴这个亲自动手的家伙了。 有时候这种谈判这种的勾心斗角比直接上演全武行更加的让人难受,若是双方交手,那无非就是能不能打得过的问题,大家就算是用计谋也不过就是法器偷袭等等,小心谨慎一些倒也还好。 这种关系到两个势力的勾心斗角,稍有不慎那就不是一两条性命的事情了。 “司空大人,可需要我等前去查一查他的身份?”刘宋是一个实干派,相比较于在这里看着寇兴揉着眉头发愁,他更加的愿意去做点什么事情出来。 “你莫要冲动!”寇兴赶紧制止了他,“现在这个家伙表现出来的虽然很好,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若是你贸然就大肆探查,很容易就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千万莫要轻举妄动,而且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我等谁都不敢保证是不是他想让我们知道的,对付这种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他是一个很善于抓住机会的人,若是一个不慎,很容易被他抓到把柄,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更加的被动了!” “下官明白!”刘宋听到寇兴说的这般郑重,也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一个很蠢的事情,赶紧将这个想法摒弃。 寇准看他是真的明白了也是送了一口气,同时看向了齐洐,他是负责队伍行程的。 “后面的人到哪里了,什么时候能够和我等汇合!”既然是要和阴鬼宫谈判,那么两个人就一定甩不开,一个是失踪了的鬼枭在,这一个是阴鬼宫手中的把柄,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就会让阴鬼宫借机生事。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和鬼枭闹到这一步的罪魁祸首,涪陵城孙家的孙琦自然也就是一定要出现的。 至于是要拿孙琦作为挡板,和阴鬼宫据理力争,还是要直接将孙琦交出去,让阴鬼宫将他千刀万剐,扒皮抽筋的泄愤,那就要看阴鬼宫是如何打算的了。 而且为了保证这个家伙真的能够发挥出自己的作用,孙琦这一路上好吃好喝好伺候着不说,还有三位皇宫之中最好的太医随身看护,生怕这个受了重伤的家伙,突然就没了。 也正是为了照顾他,所以使臣队伍分成了两拨,寇兴先行,一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二是为了看一看阴鬼宫的意思,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现在情况有变,在阜平城就和阴鬼宫的人迎面装上了,还有那么一个难缠的家伙,实在是让寇兴不得不对后面的人马有些催促。 他也担心韩龙会拿这个家伙说事儿,若是真到了那一步,这个家伙就很重要了。 齐洐听到寇兴询问孙琦的时候,不由的脸色有些尴尬,看着寇兴也是有些无奈的意思。 “他们速度倒也不算太慢,已经快到阜平城了,若是一切都顺利的话,恐怕最晚明天中午就能够赶到这里和我等汇合!”齐洐说完之后还露出了一个更加尴尬的笑容,“不过除了孙琦之外,谢坤大人家的女公子也来了!” 谢坤家的女公子,说的就是那个被孙琦迷得神魂颠倒的叶子楣,寇兴听到了叶子楣也跟过来之后,不由的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那个蠢货,她爹就不管管她么?” “这个....”齐洐也是十分的为难,十分的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据说谢坤大人又被他家的女公子给气病了,现在都吐了好几次血了。” “谢坤老儿活该,老夫告诉他莫要太溺爱那女儿了,早晚会出事,现在可倒好了,让人给抓到小辫子了,活该受罪!” 寇准和谢坤也算是老朋友了,所以有些话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但是刘宋和齐洐听得却是心惊胆战的。 “谢坤帮这个混账东西有情可原,当初那么多的世家权贵之子都出面帮他,而且看那样子似乎也不是因为谢坤,你可查出来了是因为什么事情了么?” 当初朝堂上一群人为了孙琦这个毫无名气的家伙一起声讨鬼枭的一幕他可是忘不了的,谢坤出手的时候,那群人的惊讶,也是被寇兴看了个真真切切,所以他才说谢坤和那群人,不是一路人。 可是齐洐还是十分的尴尬,“小人已经让人查了许久了,完全没有头绪,所有人一提到孙琦都立刻就闭口不言,无论是什么身份他们都不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 “不过什么,说!” “不过司徒家的司徒燃却是突然死了,司徒家给出来的消息是三房一脉突然出现了疫病,都染上了疫病,先后死去了,便是老家主司徒浩也重病缠身不能理事。 我等查过,司徒燃和其三房一脉都是被老家主司徒浩亲自下令杀死的,所以下官觉得或许司徒浩老大人哪里知道一些什么,只不过以为老大人的这个性格,我等也....” “你们还想从那只老狐狸的身上打听出什么消息来?”寇兴直接朝着齐洐冷笑了一声,“就算他告诉你了,你敢相信么?” “这...我等愚钝!” “罢了,查不出来,也就别为难你们自己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一个个的不简单啊!”寇兴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应该也隐瞒不了太久了,现在他每经过一天,就离死亡更近一步,老夫到是想要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是多大的恩惠,会不会为了这个孙琦,让他们连自家的性命都不顾了!” 对于孙琦和叶子楣两个人,寇兴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或者说整个车迟国的权贵们都知道了,堂堂的车迟国前任司空现在的司徒谢坤最钟爱的小女儿,被一个三流家族的孙琦勾搭的神魂颠倒的。 就因为这件事,谢坤一怒之下和自己的女儿大吵了一架之后,自己直接被气昏了过去,朝中的各个大臣也算是知道了当初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出面帮助孙琦说话,还有谢坤为何会出面。 不过这也就是众人看看笑话罢了,谢坤病倒之后自然是面子里子都丢了,一直在上书请求告老还乡,其实就是想要让糜臻出面,帮他将这件事情平息下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司徒寇兴变成了司空寇兴,司徒谢坤在告老了三天之后,再次变成了新任的司徒,虽然说两者官职差不多,但是司徒对于朝中官员的影响更加大一些,变成了司徒的谢坤也成功的让满朝文武和天下的权贵都学会了闭嘴,省的被他找到机会用来杀鸡儆猴了。 现在其实被人照顾着的孙琦也是满心的难受,他现在也是非常后悔的,因为他此时完全就是被自己给架住了。 当初他想的其实很简单,通过叶子楣来来威胁拉拢那些势力,然后通过那些势力以及叶子楣的关系,让他和谢坤搭上线。 最后通过谢坤来造势,让自己在车迟站稳脚跟。 至于整个孙家的灭亡,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他做的这些事情孙家不会不知道,甚至那晚的事情,也是他们在后面帮助自己的,这么一个天大的把柄,孙琦怎么允许让他们还活着。 所以孙家的灭亡那是一定的,就算是鬼枭不动手,他也会找其他的理由,找其他的人,将自己的家族连根拔起,只有这个样子他才能真正的安稳下来。 同样的,全家被杀的干干净净的孙琦,再加上谢坤等人的庇护,最多自己就是向鬼枭低头认错,再多受些苦楚罢了,这都是小事情,只要有叶子楣对自己倾心,自己就算是再惨都不害怕。 至于答应谢坤的事情,男女之事又怎么能够被人所组织,若是谢坤不是叶子楣的父亲或许还有办法,但是谢坤作为叶子楣的父亲,就注定了最后一定要被这个有性格的女儿所制约。 只要后期他卖卖惨,然后再让她知道自己那是无奈之举,就一定能够让叶子楣一心软,剩下的事情就算是谢坤知道了又能够如何,他还能不要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女儿了么?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身为谢坤的女婿,还有那些和自己相互制约的势力,他想要一举成为车迟国的豪族,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这个计划有问题么,完全没有问题,一切也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的,自己重伤,谢坤出面,然后朝堂文武重臣都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他的身上之后,鬼枭也只能来到京师之中。 虽然说是让鬼枭来这里出气,但是在谢坤等人的注视这下,鬼枭还真的敢杀人不成么? 可是孙琦是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鬼枭被人带出了涪陵城,也被人请去了京师,但是京师还没有到呢,鬼枭就直接莫名其妙的跑了! 他跑就跑吧,反正自己全家都死了,他也够可怜的了,难不成鬼枭逃跑还能栽倒自己身上不成么。 可是他千没想到万没想到,不单单鬼枭逃跑了,连负责请回鬼枭的黄元等人都死了! 这一下子他就有点看不懂了,而且不单单如此,鬼枭逃跑之后消失了,他并没有回到阴鬼宫,而且为了这件事阴鬼宫还在找车迟要一个交代出来。 车迟朝廷是真的不知道鬼枭去哪里了,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确是还有消息,鬼枭在朝着百鬼山而去,但是后面的事情可就不对了,鬼枭突然就没有了踪影,而那个被他一同带走的“算命的”也被找到了。 成为了无名荒山下面的一具尸体!(这件事就是韩龙吩咐周泰和李浑两个人连手弄的了,既然要伪造出双方的矛盾,那么除了鬼枭消失不见了之外,还要有一具尸体。 至少要表现出鬼枭在路上遇到了危险或者意外,这样阴鬼宫才能够先发制人。 至于杜恕带人突袭黄元,并且将所有人都斩杀一空,这都是为了这件事做铺垫,因为能够指认出尸体的只有那么几个人,黄元和他的麾下们以及那些找不到人的散修,至于裴齐,他压根就没有看到正脸! 这样一来,只能够通过黄元之前传来的消息之中,根据其特点来辨别尸体,这一下子就很好糊弄过去了。) 孙琦现在也是十分的憋屈,他从大喜到大悲就这么简单的经历了一次,让他也是满心的悲伤无奈。 当他被车迟朝廷放弃的时候,准备用他来和阴鬼宫谈判的时候,这次没有人再敢站出来了,这时候没有人是傻子,谁都知道若是再敢为了这个家伙而折腾,那么接下来被折腾的就是他们这群人,所以孙琦也没有打算靠着威胁来让他们听话。 被逼到了绝境的孙琦只让他们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叶子楣,现在只有叶子楣才能够给自己一线生机,就算是因为叶子楣而让他彻底的得罪了谢坤他也认了,就算是想要干什么,那也得让他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若是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得了,哪里还说什么其他,而叶子楣也没有让他失望,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大闹了自己的家,逼着自己的父亲出手救人,只不过这个时候便是谢坤都不敢,越不能做这件事。 没有办法的叶子楣只能退而求其次,让自己的父亲将自己送到孙琦的身边,方便自己照顾他。 对于这个要求,谢坤从本心来讲也是不同意的,但是哪怕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因为叶子楣直接干脆利索的一簪子差劲了自己的心口,若非是管家看出来不对将叶子楣拦下来,恐怕叶子楣就不是受伤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模样的叶子楣,谢坤不但将她放到了孙琦的身边,还将自己的气病了,和司徒浩那个老不死的一样,心病! 现在孙琦就躺在一辆舒服的马车里,身边就是叶子楣在给他端茶送水,外面还有三个随时待命的太医,若非是他正在准备送死的话,他一定会感觉非常的幸福的。 “琦哥儿,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叶子楣看着孙琦眉头紧皱的模样,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赶紧轻声说道,“我已经告诉父亲了,若是你死了,那我也不活了,他....” 叶子楣本想说他正在往这里赶过来,但是看了看没有什么波动的孙琦,便没有将这最重要的一句话说出口。 孙琦现在的确是满心的别扭,但是他并不是因为自己要去送死了,他还没有到一定会死的那个地步,他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真的给他们些许的威胁。 在此之前,他已经委托身边的这个女人,将记录着他们那天发生所有事情的信笺,亲手送到了他们的手中。 当这么一群人看到,那一晚的女主角就这么将信笺递过来的时候,他们的震惊可想而知,同时也知道了孙琦的决心,这个家伙是一个真的敢于鱼死网破的家伙。 所以众人虽然心中充满了不情愿,但仍然是互相联络着,准备前往阜平城,希望能够和孙琦达成协议,就算是死了,也别将他们都拉下水。 不过现在孙琦这种全家死绝,无亲无故,甚至都没有任何在乎的人,还真的是最让他们感觉到无奈的,因为根本就找不到他有什么爱好和心愿。 当叶子楣回到孙琦身边之后,他就已经有些放心了,如今鬼枭除了意外之后,他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就算这次能够活下去,他也随时随地面临着危险之中。 而且这种威胁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若是继续下去的话,那么他真的就是在找死了,他们这群人一时不慎,轻敌之下上了他的当,不代表他们就真的都是废物,若是将他们都给逼急了,别的不敢说,他算是别想活着了,这群人谁不是心狠手辣的。 如今听到叶子楣的话之后,他只能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大腿,告诉她自己没有事。 叶子楣看到孙琦这幅模样还以为这是他强行安慰自己,顿时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了,主动的凑过去,让孙琦枕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给他轻轻的揉着头,让他能够舒服一些。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往越来越近的阜平城走去,而距离他们不远处,则是有着几个身影一直远远的吊在他们的后面。 “消息都确定了么?”领头的那人将自己的斗篷掀开,露出了自己的面目,正是一直负责消息打探的孙登(李浑),而他身后则是他再次征调过来的暗卫们。 “公子放心,我等若非是有着确切的把握绝不敢瞎说,京师之中的那些人都已经出京了!”身后的一名暗卫躬身禀报道,“为首的就是那叶子楣的父亲谢坤!” “谢坤大人还真是为了女儿不顾一切啊。”孙登突然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叹息的到底是什么,“阜平城哪里可都安排好了?” “公子放心,这次是头儿亲自出手,而且又有国师从中配合,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听得出来,暗卫对于自己的那位头儿到是十分的信任,而孙登听到了他的话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小人知错!”被打了一个嘴巴子的暗卫也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直接跪地认错,“是韩龙公子在从中配合!” “知道就好,有些话烁一遍只是被打一巴掌,我在听到第二遍,你连自裁的机会都没有!”孙登说完之句话之后,身上的气势也散发了出来,那是一种让人手脚发僵的冷。 众人知道,自己家的这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公子,可不是外人说的那般无能。 “我等明白!” “我等也去阜平城把,既然好戏就要开场了,咱们这当观众的,自然是不能缺席了!” “诺!” 一行人再次将斗篷穿好,然后跟在孙琦等人直接朝着阜平城而去,就像他说的,现在的阜平城,即将迎来一场大戏! 第二日,孙琦等人进入阜平城的同时,另一票人马也从另外的方向乔装打扮进入了阜平城,为首的赫然是叶子楣的亲生父亲,车迟国的司徒谢坤大人。 最终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儿,而且自己女儿告诉自己的那个消息,也实在是有些惊悚了起来。 跟在谢坤身后的,是那些怀着各种目的来“解救”孙琦的众多世家权贵们,对于他们的出现,谢坤也是无动于衷,不知道他们这般的用心这是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也并没有在意。 他们的出现谁都没有惊动,毕竟现在正处在两放谈判交涉的时候,若是他们直接出现,恐怕会让阴鬼宫的人出现误会。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担心阴鬼宫的人出现误会,但是早就有所准备的韩龙,还偏偏就要让阴鬼宫的人知道这件事。 “鬼江长老,你现在回来了,可是小子之前猜对了?”韩龙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装,一遍朝着刚刚赶回来的鬼江长老问道。 “韩龙长老说的没错,今日果然又进来了一批人马,趁着那什么孙琦出现引起来的围观,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进入的阜平城,然后就在这里停留了下来,不是过路的!” 鬼江在今天天还没有亮就被韩龙给叫了起来,然后让他悄悄的安排人去城门等着,韩龙说是担心车迟会耍花样,接着第二批使者的队伍入城的功夫,让人潜伏进来。 开始鬼江还并不相信,但是等了小半天之后,真的如同韩龙所说,一行人偷偷的潜伏了进来,这就让他很是惊讶,也很是愤怒了。 “看出来是什么人了么?”韩龙继续明知故问到,既然要让双方彻底的貌合神离,那么有些事情就要让他们自己看见,自己说出来。 “看不出模样,每个人遮挡的都很严实,但是为首的一人很是厉害,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厉害?又是金丹期?” “恐怕不止,我和鬼赤两个人加在一起,不敢说能够打得赢!”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谈判(四) 鬼江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楞了一下,这次别说是韩龙了,便是鬼赤都有些发愣了。 对于鬼江的性格,别人不清楚,鬼赤还能不清楚么,这是一个几乎从来不妄言的人,他说了那个人很强,那就真的是很强,说了他们两个联手可能都打不过,那就真的可能打不过。 “怎么回事?”鬼赤没有怀疑鬼江的话,反倒是十分惊讶的叫出声来,“车迟朝廷这是要翻脸么!” 一个车迟第一高手已经很尴尬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又来了一个,这个时候,这么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若是说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那他是说什么也不信。 韩龙早早的就已经知道了,甚至知道那个连他们两个加一起都打不过的人是谁,不过此时他仍然是要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模样。 “鬼江长老,你莫要吓唬我等,这可不能瞎说!”韩龙一脸的震惊,让人觉得这个家伙像是被吓坏了一样。 “某家虽然不是什么大高手,但是也不是一个张口就是胡说八道的!”鬼江被韩龙“怀疑”了一句之后,也是脸色瞬间变得不开心了起来,“再说了,你以为承认比老夫强那么多,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么?” “咳咳,小子不是这个意思!”韩龙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也就让他们两个稍稍放宽心,“两位长老也先不要这般的惊慌,若是车迟朝廷真的想要方脸的话,恐怕淡淡凭着我等也是难以成事,所以不如静观其变吧!” 同时看着众多脸色大变的阴鬼宫弟子,韩龙脸色一沉,朝着他们沉声喝到,“你等都退下,好生守着,看看有什么不以言的地方!” “是!” 众多阴鬼宫的弟子离开之后,韩龙再次将两个长老招到自己的身边,轻声的冲着他们说道。 “既然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如此了,恐怕我等也是被人盯上了,若是派人出去传信,恐怕也难以逃过他们的眼睛,稍后在谈判的时候,两位长老千万莫要出现什么马脚。 小子会找个理由让你们其中一人出去守候,不管是谁出去,第一时间找好地方,若是出现不了什么变故还则罢了,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让我等无能为力的变故了,定要逃出去,给宫主报信!” 鬼江和鬼赤两个人听完之后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在他们眼中这就是生死存亡了。 “好了,我等也去吧,莫要让他们等急了!”韩龙看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一件就直接清了清嗓子,然后带着两个人走出去了,外面的阴鬼宫子弟们也都随之跟上。 于此同时,已经将孙琦接到手中的寇兴,在叶子楣无比的愤恨和担心的眼神之中,朝着厅堂走去,两方势力的第二次交锋,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交锋这就要开始了。 “寇兴大人!” “韩龙长老!” 两个人十分数落的互相见礼之后,各自做到了各自的位置,而其他人则是分列两旁。 “鬼江长老!”韩龙落座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朝着鬼江说的,“这屋子不大,咱们这人倒是不少,麻烦您带着弟子们出去吧,这屋子不大,用不着这么多人守着。” 鬼江看了看身边的鬼赤还有脸色平淡的韩龙,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所有的阴鬼宫弟子朝着门外走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一个韩龙还有一个护卫他的鬼赤。 对面的寇兴看到这一幕,也是十分配合的朝着后面的人说道。 “你们也都退下吧,留下一个刘宋即可!”既然韩龙只留下一个鬼赤长老,那么寇兴也没有必要让自己身后乌央央站了这么多人。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应景举动罢了,但是在满腹心事的鬼赤眼中,这就是要去对自己的同袍围追堵截了。 寇兴看着面前的韩龙和鬼赤,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是他的眼力问题,而是他为官多年,加上这一身修为的纯感觉。 可是现在他却只是感觉。 鬼赤已经得了韩龙的吩咐,如果不知道怎么隐藏自己,那就老老实实的闭目养神,若是可以直接封闭了五感,让自己顿时就显得高大且神秘莫测起来。 至于安全,用韩龙的话来说,在寇兴的面前,你是觉得你能跑,还是觉得你能带着我一起跑? 所以这次寇兴非但从韩龙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便是从鬼赤的脸上也什么都没有,这就不由的让他心中打鼓了,同时暗暗告诫自己。 “看来这次,这个家伙来者不善啊,今日恐怕又是一场大战!” 韩龙看着寇兴,寇兴看着韩龙,两个人最后相视一笑,正式拉开了这次的谈判开端。 “寇兴大人!”依旧还是韩龙最先开腔,一点也没有装一装的想法,“昨日你说的事情,某家已经和我家宫主禀报过了,对于此事,我家宫主倒也没有直接拒绝,不过…” 寇兴听着韩龙上来就是一个开门见山,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和自己谈判的家伙明明对于官场里面的事情一清二楚,可却是处处都想给自己来点惊喜。 “有什么话,韩龙长老不如直说,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弄出来这种没有什么意思的套路来!” 既然韩龙不按套路直接就是开门见山,那么寇兴也不客气,直接生硬的给他顶回去,大有一种等他开出条件,然后公事公办的模样。 两个人今日风格和昨日完全不同,鬼赤长老封锁了五感让自己直接陷入了高人隐士的状态之中,但是刘宋不一样,这个车迟国有名的谒者也是看不懂两个人的套路了。 “寇兴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子也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的盟约可以改,不过要改那就都改!” “如何个改法?”寇兴早有预料,直接轻声说到,“韩龙长老可千万不要狮子大开口啊,老朽可不是什么能够承受的住吓唬的人!” 看着满脸笑意的寇兴,韩龙这是继续跟着笑了起来,“狮子大开口的前提是,我们阴鬼宫是一只狮子,不过在韩某人看来,我百鬼山阴鬼宫可不是区区一只狮子所能比较的!” “哈哈,好...好...” “听闻最近车迟和沧澜的大战陷入了僵局?”韩龙这第一句话就让寇兴的心中抖了一下。 若是旁人听到了韩龙的话,恐怕第一想法就是觉得韩龙是想要借势要挟他们,想要让他们更加的退让,但是寇兴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家伙想要的是兵权! 因为这句话若是自己要想接下去的话,恐怕说的只有两种方向,要么就是一切大好不劳阴鬼宫费心了,要么就是我等的确是陷入了僵局,不过并不足为虑。 但是这两句话收到的答案也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说的直白的,这两句话就决定了阴鬼宫是想要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了。 而且若是自己拒绝的话,那么就是自己没有诚意了,等到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就不太好办了。 寇兴脑海之中思绪千回百转,最后朝着韩龙露出一个微笑,“某家乃是车迟的司空,主掌礼仪祭祀,乃至考核之时,这军事方面,一般都是太尉负责接触,实在是不了解!” 寇兴直接将这个话题避了过去,不管他韩龙是想要干什么,反正面对自己的回答,他是顺不到原来的地方去了。 至于执意他寇兴也是三公之一,朝廷重臣,为何会这般的不清不楚,那他韩龙可就是露怯了,而且就算是质疑,对于寇兴来说,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的。 “寇大人....原来不知道这件事啊!”果不出寇兴所料,韩龙这种人是不屑于直接说出这种话来的,“不过我阴鬼宫却是有着自己的消息...” “韩龙长老!”寇兴压根不给韩龙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中途就将他打断了,“韩龙长老不必费心思了,我车迟的校事府掌事艳姬夫人就在这边境之中,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夫人定然会告诉我等的。” 韩龙看着直接将话题连连扯开的寇兴,他也就知道了,看来军权这种事情也算是寇兴的禁区了,若是想要拿到军权,仅仅靠着自己的这张嘴恐怕是不行了。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现在车迟最大的问题就是和沧澜的这一战,已经焦灼了一年了,若是算上前期的小打小闹,各种偷袭突袭,恐怕已经是数年不止了,钱粮物资更是耗费了无数。 若非是双方都有足够的钱粮物资,再加上双方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的话,恐怕他们早就打崩了。 再这么重要的地方,便是朝中的将领想要上边疆作战,也需要三申五请,最终才能够走上前去。 而他们阴鬼宫这种情况若是想要这么做,恐怕那就更加的难了,战争从来不是凭着一己之力能够扭转的,除非这是一个真正高高在上的一个家伙才行。 军阵岂是他们这种修炼过三五天就能够成的,其他的暂且不说,军阵一成,一旦这群士卒再见上几回血,那冲天的气势就彻底的成了,其他的暂且不说,这种气势一成,普通的修士,恐怕连体内的真气都调动不起来。 这并不是妄言,而是真的如此,在成了军阵的大军面前,别说练气修士了,便是筑基期都会感觉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一旦等到对方做到了军阵化形的话,莫要说其他,便是他们这简简单单的一冲,至少都是金丹之威力! 所以说,对于修士上战场杀敌,这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在真正的战场上,莫说其他的,那些练气期的修士,若是敢妄动,恐怕体内的真气就直接将自己的经脉冲烂了。 无数年来,九州大陆早就有了这一套自己的体系,修士称王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真正在这个大路上称王称霸的,可是他们这些家国天下为目的的朝廷。 所以说,阴鬼宫若是敢于染指军权,那是万万不可的,就算是现在车迟朝廷不想和阴鬼宫翻脸,但是也不代表他能够什么条件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的。 不过韩龙也没有指望着上来就在边疆给阴鬼宫站上一块地方,要到兵权,只不过这是他用来抛砖引玉的那块砖罢了。 “既然寇兴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我等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可说的了!”韩龙嗤笑了起来,这一下子,让寇兴那提起来的心也慢慢落了下去,生怕这个家伙会不会再在这方面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韩龙长老请继续!”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继续的,我等没有了涪陵城,但是总是需要些许地方的对吧,刚刚寇兴大人的意思,向来与沧澜交界的些许地方,我们也是最好不要去的,某家说的可对?” 韩龙说的这么露骨,寇兴却也没有任何的尴尬,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让阴鬼宫参与车迟和沧澜的战事,同样的也不能够让他们离那里近了,和涪陵城不同,天狼国最近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就算是涪陵城方向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后面都大量的士卒和将军等待着天狼的大军。 涪陵城对于天狼国和车迟来说,那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哨卡罢了,所以鬼枭在那里折腾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对于朝廷来说,都不重要。 但是沧澜不一样,他们现在打的可是灭国之战,其他的暂且不说,一旦双方像现在一样打出了真火来,那是想要停都停不下的。 稍稍有些问题,那就是要人命的事情,所以北部边疆的那些城池,都不能够让阴鬼宫涉足,因为那些地方不单单屯着重兵,还有无数的粮草以及器械。 一旦除了问题,整个前线都会出状况的,所以说韩龙很自觉的将北部边疆给摒除掉了,倒也是让寇兴放了心,有这么一个什么都能够明白的家伙做对手,自己也会很轻松,至少在某些方面,很轻松! “南北不通的话,那边让我等选择西方吧,守着无边沙漠,那里常年有着各种哨卡和矿山,各个城主也都是你们朝廷中的亲信大将,平素里他们还需要防卫无边沙漠里面的沙盗和妖兽,相比我阴鬼宫的加入,会让他们轻松不少吧! 而且若是哪里也不行的话,我等实在是没有什么去处了,我百鬼山阴鬼宫在车迟的东方,若是在往外辐射出去的话,恐怕你们这群君君臣臣的也是不太放心的。 至于京师重地,那就要换我阴鬼宫睡不着觉了,所以说你们这无边沙漠的外围的无数哨卡以及矿山便交给我等打理吧,我等定然能够完成朝廷交给我阴鬼宫的任务的!” 韩龙说的十分的自然,还直接将寇兴拒绝的理由都给毙掉了,不过他说的的确是有些道理的,其他的暂且不说,便是让阴鬼宫去驻守无边荒漠边境的话,倒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最重要的是,韩龙后面的话说的很对,阴鬼宫不可能将自己的势力放到京师腹地,若是在那里的话,恐怕这群人真的就是日日夜夜都别想睡安稳觉了。 同样的,若是百鬼山附近倒也是有着不少地方,无论是资产还是些许衙门,倒也是适合阴鬼宫的弟子,但是同样的,若是让阴鬼宫在自己老巢旁边扩充自己的势力,恐怕这次睡不着觉的就是他们的陛下了。 车迟朝廷要的是一个盟友,可以互相利用也可以互相制衡的盟友,他不是想要养虎为患给自己找刺激。 将他们直接分开在东西两地,对于双方都是一个好事,对于车迟朝廷,用一些矿产来换取阴鬼宫的安稳,以及必要之时那元婴修士的出手,同时还能让阴鬼宫帮助自己驻守无边沙漠的边境,这算得上是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了。 同样的,对于阴鬼宫来说,这也是十分划算的,虽然分隔两地相距甚远,让他们无法扩充实力,同时也无法保持通畅的联络,但是这无疑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个种子。 西部边陲的几座城池,他们外围就是无数的岗哨和矿山,在往西走那就是让人闻之色变的无边沙漠了,若是真的到了某个事不可为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撤进无边沙漠之中,虽然日子会很简单,但是却可以留下种子和希望。 这种后路对于一个已经和车迟朝廷有了不小隔阂的阴鬼宫来说,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有了后路,阴鬼宫的宫主和长老们的很多事情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做下去了。 当然,他们还能得到不少矿产,那些东西虽然车迟朝廷看不上,但是对于正在蓬勃发展的阴鬼宫可是好东西,只要找到合适的买家,那么就能够很快换成更加充足的资源,而那样子,他们的实力以及势力也会再次登上一个台阶。 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 而作为促成这件事情的韩龙,他得到的好处同样不小。 第一,当初天狼国被打的那般的被动,除了小觑了聂无极这个疾风将军之外,更是没有想到疯狗魏平竟然二话不说敢于直插无边沙漠,从无边沙漠抄了天狼国的后路。 虽然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加强了对于无边荒漠的防护,但是同样的也不敢保证能够完全防得住,甚至示警恐怕都很难确定。 毕竟一只敢于横穿无边荒漠的士卒,仅凭着现在天狼国的普通士卒,哪怕是精锐士卒,恐怕都难以做到完全防守住。 所以说,有阴鬼宫这么一群更加桀骜不驯的家伙守在车迟的边境,若是再有当初的事情发生,除非是阴鬼宫自己的人,否则谁都别想逃过韩龙的布置和眼线。 若是他们从更远的地方穿越过去的,这种实力的大军,恐怕就算是整个天狼也是扛不住的,所以招惹到这种敌人,他们还是早点考虑考虑如何逃跑保存火种才是最为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作为什么都缺少的天狼国,若是有了那么多的矿山,他的实力提升就会再快一些! 最重要的是,他麾下的大弟子沈富可就是一个商人,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够比他直接成为阴鬼宫和车迟朝廷的御用商人更加快捷的出名方式? 沈富要想在这一行业站稳脚跟,只靠着一个刚刚开始的平安客栈那可是不行的,平安客栈只是让他练手的,也只不过是让他给天狼和枉死城当前哨的,至于他的未来不仅仅是一个平安客栈,他和张汤是自己的徒弟,既然是自己的徒弟,那就要有自己徒弟的势力才行。 寇兴和韩龙都在思绪过后,也都在好生的商讨了一番具体的内容,车迟国的西方绵延数千里,抛去一些人迹罕至的荒凉之地,其中的哨卡便是让阴鬼宫的势力再加上三倍,他们也守不住。 所以韩龙只能选择其中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就是他们争论的焦点,毕竟有的地方矿产之丰富,土地之富饶,便是车迟国拱手让出去那都是会心疼许久的。 虽说只是给了他们些许的官职,但是看现在韩龙的这个架势,寇兴也不用想着这些地方到了阴鬼宫的手中,还能乖乖的属于车迟朝廷,有些事情不过就是心照不宣罢了。 当初的阴鬼宫,他们还能稍微耍上一些手段,但是现在的韩龙,却是让寇兴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就在韩龙和寇兴两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门外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负责守卫后门的自然是寇兴的人马,毕竟这里是阜平城,是车迟的城池,若不是寇兴带来的人马来守卫城主府,想来寇兴也是不会放心的。 此时他来到这里是想禀告一件事情,后门处来了一批人马,这些人地位很高,身份也很特殊,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要进到这个城主府来,这就让这些侍卫有些摸不著了,只能前来禀报,希望能够得到什么命令。 “齐大人,司徒大人带着人马突然出现在阜平城,我等并没有得到消息,而且司空大人也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如今谢司徒就等在门外等候我们的消息,这可如何是好?” 让侍卫们感觉到为难的就是在不久之前偷偷进城的谢坤,此时双方正在谈判的关键时期,便是守卫后门的这种护卫也知道,若是谢坤出现在这里也是一场大地震。 恐怕会让双方都会有些心思出现。 同时,谢坤的地位在这里,若是将他拒之门外,恐怕对于司空大人不好不说,自己是别想活着回去了。 不过此时这个难题也只能他们来解决了,因为他们现在进不去! 之前被韩龙扔出去守卫的鬼江,此时是真的无比上心的,别说这个突然出现的侍卫,便是齐洐齐大人想要进去都让他给拦下来了。 这个时候,进不去不说,他想要打又打不过,这一下子是真的让他很是为难了。 最后齐洐也只能将那侍卫拉到一边,两个人轻声说着,此时他们可是不敢让谢坤出现在这里的消息让阴鬼宫的人知道了,那样的话,谁知道阴鬼宫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情来。 “你是说谢坤谢大人来了,并不是来找司空大人的?”齐洐走到一边,轻声问着,“谢大人也是日理万机的,他这平素里没事情做么,闲来无事的上这里找什么麻烦!” 对于谢坤的到来,齐洐是真的没有什么好心情了,不过即便没有什么好心情,他也得处理。 看着不远处在那里“尽忠职守”的鬼江,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是在这里和这个满脸都是无奈和紧张的侍卫一起骂娘。 “那个叫做孙琦的家伙是不是已经安排在城主府了?”齐洐突然想到了一个谢坤到来的原因,不由的看向了身边的侍卫,“跟着孙琦来的,还有什么人么?” 那侍卫先是一愣,不知道这个话题怎么就转移到了那个叫做孙琦的身上,“他今早就已经被转移到城主府了,一直在后院休息,随着他一起来的都是一些看守,还有一个女人,我等不知道身份,只知道她好像很有背景,司空大人交代我等不要去管她。” 听到这里,齐洐算是知道根儿在哪儿了,别人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他还能不知道么,那就是谢坤的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女儿。 该死的女人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相夫教子,非要在这里给他们添乱,居然还将谢坤这尊大神也给请了过来,若是让阴鬼宫的人知道了这次的使团乃是司空寇兴在前,司徒谢坤在后,还不知道又要出现多少波澜! 至于谢坤,现在齐洐的心中也是颇为怨恨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再这么重要的时候,还出现这种状况,阴鬼宫的韩龙这般的狡诈,便是寇兴大人应付起来都是有些吃力,他作为司徒竟然为了些许的儿女情长,来这里添乱,简直胡闹! 不过这次,齐洐还真是冤枉谢坤了,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真的就只是为了将自己的女儿保护好。 谢坤并不知道他身后跟过来的这群家伙到底是和孙琦什么关系,这般费力的过来,又是为了救他还是想要干什么,但是谢坤知道,孙琦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甚至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想要让他翻盘,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说,他才要亲自赶过来,就是为了在谢坤被阴鬼宫的人抽魂练魄的时候,将自己的女儿保护起来,不让她做什么傻事。 至于谈判,他是真的不知道阴鬼宫还有韩龙这份儿人物,别说他了,便是齐洐和寇兴他们,在昨日之前,他们难不成知道么?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谁不知道阴鬼宫就是一群脑子都给炼得变态的莽夫,这么一群人不让他们给自己添乱的确是十分的困难,但是想要让他们被自己算计,那还不是简单的很? 阴鬼宫当初促成的城主之位,真的以为是阴鬼宫的能力? 还不是因为车迟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让阴鬼宫吃不了兜着走,按照他们的算计,虽然不知道孙琦是什么人,但是鬼枭在涪陵城继续做下去,就算没有孙琦,恐怕过上一阵子,也会出现张琦李琦王琦什么的。 到了那个时候,将涪陵城弄得一团糟的鬼枭,再加上收到的委屈,若是他在一冲动,那么这件事不就好办多了么。 给阴鬼宫些许的补偿,只要让阴鬼宫不占理,说不出什么话来,那么这件事情自然而然的就成功了。 谁知道最后闹成这个模样,鬼枭是受了一肚子委屈,但是他跑了,然后黄元也死了,让这件事直接成了一个无头公案,闹到现在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剩下双方开始打嘴仗了。 所以寇兴才决定亲自出手,将这件事再次扭转回来,本来是一切顺利,但是谁能想到,这种事情竟然碰到了韩龙这么一个家伙。 寇兴现在也很庆幸是自己来的,若是让其他人来,恐怕现在已经被阴鬼宫算计的不知道赔出多少东西了。 便是寇兴都是这般的模样,让远在京师,压根就没有关注这里的谢坤又去哪里知道这些事情,这才导致了双方经历了这么一连串的误会。 齐洐此时虽然是对谢坤还有叶子楣两个人十分的恼怒,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管得了的。 谢坤对于叶子楣的纵容整个京师谁不知道,若是自己死命拦着不让他进来,那么等到谢坤真的急了眼,在那里闹出什么动静来,这就真的瞒不住阴鬼宫了。 “你去将他们放进来!”齐洐轻声的对着侍卫说道,“但是你且记住了,告诉谢坤大人,如今谈判正是激烈的时候,让他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就可以了,千万莫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小人遵命!”那侍卫听到齐洐开口了,也是大松了一口气,如今让他将谢坤挡在门口,也是将心提在了嗓子眼,这种大人物,若是真的出现羞恼了,恐怕第一个死得就是他! 看着侍卫已经快步离去了,齐洐也是回过头看着挡在门口的鬼江,露出了一个看似和善的微笑。 他哪里知道,在侍卫一出现的时候,鬼江就已经让人去后门探听消息了,此时他也知道了后门来人了,虽然没有看到是谁,但是看齐洐这般的小心谨慎,他就是猜,他也能够猜得到。 想到那些鬼鬼祟祟的人果然和寇兴等人有关系,他不由的四处观望起来,看似在无视齐洐,其实是在寻找出路。 若是一会儿真的打起来了,他让身边的这群阴鬼宫的弟子上前拼命,而他就直接趁机逃跑,回到百鬼山给自己的宫主禀报这里的事情,将车迟国的狼子野心都告诉宫主。 齐洐当然不知道鬼江怎么想的,看着鬼江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意思,齐洐也是暗暗出了一口气,他不怕鬼江不搭理自己,就怕鬼江拉着他开始不停的问东问西的! 而此时城主府的后门,谢坤已经得到了侍卫的许可,进入了城主府之中,朝着孙琦的房间里走去! 而他的身后就是一群前来“解救”孙琦的世家权贵之人。 此时谢坤的心中全是焦急,而他们这群人的心中又何尝不是? 这个孙琦是生是死就在今天了,若是他们保不住孙琦,恐怕凭借孙琦的性格,他们谁都别想活着! 房间之中,叶子楣仍然尽心竭力的照顾着孙琦,生怕他哪里再次收到一丁点的委屈,看护孙琦的太医都已经离开了,一个是叶子楣不想让他们打扰自己两人,第二个就是,太医们也觉得,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只要孙琦来到了这里,除非他自尽,否则撑过这两天没有一丁点的问题,至于自尽,这一路上他的机会多着呢,若是这个家伙是一个敢死的人,恐怕早就将自己解决了,还能麻烦众人到现在? “砰!”房门被谢坤暴躁的推开了,然后谢坤那张粗暴的脸就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叶子楣看到了谢坤立刻就露出了一个很是开心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舍不得自己,回来帮助自己的。 相对于开心的叶子楣,孙琦的脸色可谓是十分的精彩了,他没有想到谢坤会出现,同样叶子楣也没有告诉他自己谢坤要出现! 谢坤的出现到底是好还是坏,此时尚且不知道,但是孙琦却是知道,若是谢坤出现在这里,他若是敢将手中的那些东西放出来,就算是阴鬼宫的不弄死自己,谢坤也会将自己扒皮抽筋的。 此时他看向谢坤的眼神,都变的十分的.....惊恐! 该死的,这个臭娘们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吗! 这就是现在孙琦的想法,他恨不得将叶子楣给抽筋扒皮了,这不是胡闹么,谢坤最好的作用就是在朝中替他像朝廷施压,联合麾下的人手,承认自己是他女婿的身份,然后逼着糜臻下令给寇兴,让他将自己的性命保住! 谢坤来这里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将自己抢下来不成么,别说他谢坤会不会这么干,就算他这么干了,这个女人当寇兴是个木头不成么? 凭借着孙琦的脑子,他当然知道谢坤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他就是来这里将自己女儿带走的,甚至为了自己的女儿,谢坤没准都可以直接将自己暗杀了,给她断了念想。 而谢坤也没有让他失望,谢坤从进到这个房间之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一把将自己的女儿叶子楣给抓住了,然后拉着她就离开了。 至于叶子楣的挣扎,还有她的大喊大叫,在已经动了真火的谢坤面前,都没有任何作用了。 眼睁睁的看着叶子楣被谢坤带走,所有人不敢说一句话,只有等到他们走远了,那群跟在谢坤身后的世家权贵们这才敢走进房间之中。 “孙琦!”走进房间的镇东将军之子刘增就直接骂了起来,“你个挨千刀的玩意,你自己想死不要牵连别人,趁着现在赶紧将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这样我等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若是你再敢扯东扯西的,小心你的性命就彻底的不保了!” 看着满脸都是怒火的刘增,还有那些恶意满满的眼神,孙琦直接嗤笑一声,连搭理他们的心情都没有,就开始这么闭目养神了起来。 “孙琦!”此时裴融也是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你拿住了我等的把柄就敢如此,此处距离边疆的确是还有不少的距离,但是你的时间也已经不多了,若是我等逼急了,直接在这里杀了你然后潜逃出去。 虽然最后还是会从新开始,但是总好过让你一直这么威胁下去的好!” 听到这句话之后,孙琦的确是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那些怒气冲冲的家伙,尤其是看了一眼裴融。 不得不说人老成精,相比于其他年纪轻轻的纨绔子弟,世家公子来说,裴融这个老纨绔还是有着几分本事的。 这一点还真是他孙琦的命脉,只要他们下手足够果决,给这群人些许时间,或许他们的家族是保不住了,但是他们的性命却是没准能够逃出去。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已经是万幸了,所以说,裴融的这句话让孙琦睁开了眼睛。 就在孙琦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一个下人就出现在了门口,颇为犹豫的敲了敲门。 “诸位,奉司空大人之名,让孙琦喝药!” 众人都知道孙琦现在是寇兴手中的筹码,轻易不能死去,所以谁也没有敢阻拦,将这个下人轰出去,毕竟他们都是跟着谢坤偷着进来的,若是还没有搞定孙琦,再得罪了寇兴,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了。 等到众人让开了一条道路之后,那个下人也带着汤药来到了孙琦的面前,服侍着他将汤药喝了个干净。 同时一道细不可闻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中,“若是想要活命,让他们离开这里。”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章 谈判(完) 这句细如蚊哼的声音传入了孙琦的耳朵之中,让他的手不由的微微一颤,不过却是被搀扶着他的下人直接扶住了,没有让人看出任何的破绽和不对劲儿的地方来。 此时孙琦的心神在经历了极为短暂的震撼之后,便瞬间恢复了正常,人在绝境之下,往往能够爆发出很强的潜能,而现在的孙琦就是如此这般。 “我累了,你们都出去,我要安静安静!”孙琦将喝了一半的汤药从嘴边拿开,然后朝着自己周围的众多世家权贵的公子纨绔们说道。 听到孙琦还是这般的趾高气昂的模样,众人就要发怒将他撅回去,但是还没有等他们说话,孙琦就再次张嘴了。 “你们最好给某家些许时间,若是你们觉得自己孤身逃亡也算是一个好结局的话,那么现在就杀了我,然后赶紧跑!” 孙琦被裴融的破釜沉舟给锁住了,而他也敢于破罐子破摔,现在的孙琦就给人一种感觉,若是他们这群人再敢多说什么,他就真的让大家一起玩完了算! 听到孙琦的这种威胁,众人也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互相点了点头,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反正现在孙琦也是重伤未愈,这里又是有着森严的护卫把守,他是跑不了的。 谢坤大人亲自坐镇,他们有的是时间和这个家伙折腾下去,现在唯一在意的就是,司空寇兴和阴鬼宫的谈判,千万不要太快的结束了! “既然如此的话,我等就赶紧给孙琦公子些许时间吧!”刘增冷哼了一声之后,便率先走了出去,剩下的人也都挺不客气的对着他冷嘲热讽了一番之后一一走了出去。 最后唯一一个没有离开的就是那个还端着汤药的仆人,对于他留在这里,他只说了一句话。 “司空大人有令,若是您不喝药,那就让小人直接给您灌下去!” 这当然不是真的,不过是两个人的一次配合罢了,而且这次似乎配合的十分不错还。 孙琦装作一副脸色难看的模样,直接拍着床板,但是最后还是将那汤药端了过来慢慢的喝了起来。 看着孙琦这种认怂的态度,众多准备出去的世家权贵的纨绔子弟也是嗤笑了一声,没有多想的他们直接正式离开了这个房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个看似别别扭扭的人。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那下人将盛着汤药的碗直接拿了过来,随手放到一边,然后轻声朝着孙琦说道。 “孙琦公子应该是将他们的把柄就带在自己的身上吧,只是不知道是埋在那一块肌肤之下?” 本来还是一脸默然的孙琦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冷笑了一声,不过他刚刚要反驳,就听到了那人继续说道。 “若非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某家不敢来到这里,更不敢和孙琦公子说出这种话!”那下人冷笑之声比他更加的冷冽,“孙琦公子的人际关系,我等都已经差的干干净净的了,您的家人和亲信都已经死绝了,您并不相信那个女人,而您又是一个极为多疑的人,这个时候除了自己,您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至于将那些东西放到自己的身上倒是真算是一步好棋了,其他的暂且不说,想来他们都不会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会就在自己的眼前,唾手可得的地方吧。” 看着满脸冷笑的下人,虽然孙琦并不知道这是谁,他又是和这里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能够相处办法,可能就换成自己受制于人了。 不过这次他仍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就再次被打断了。 “孙琦公子就不要想着反驳了,小人若是想要对您做什么,您还真的反抗不了,在这里能够杀了您的,不止小人一个,您就算是靠着外面的那些人,就算是得到了一时的安稳,恐怕这一生也休想要到自由了,当然这样对于您来说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不过我家主人仁义,愿意给孙琦公子另外的一个选择,只要孙琦公子同意的话,那么您日后的安全还有自有,我家主人乃至整个阴鬼宫都会为您提供保护的。” 听到了那个下人这句话,孙琦这才真的惊讶了一番,“你是说你家主人是阴鬼宫的人?还真是...” “我家主人是我家主人,阴鬼宫是阴鬼宫!”那下人再次打断了孙琦的话,然后说了一句让他有些邹眉头的话。 “呵呵,有趣....”孙琦此时也摸清了这个家伙的意思,他根本就不是想要控制自己,这个家伙干脆就是想要利用自己,或者说是这个家伙背后的主人,想要利用自己! 而为什么利用自己,孙琦手指轻轻敲打着床头,想来和那件东西有关了。 “你家主人想要某家如何做?” “今日舞台已经我公子搭好了,而众多宾客也都就位了,主人觉得这么好的舞台,这么多的宾客,若是不放上一出大戏,那岂不是有些太过于浪费了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下人还另外补充了一句,“为了显示我等的诚意,这部大戏开场之前,我家主人会让您先被阴鬼宫保护起来!” 孙琦听完之后,非但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是眼眶直接缩了起来,朝着那下人冷意森森的说道,“你可知道你刚刚再说什么,你以为今日来的那些人,只有他们几个纨绔的废物么!” “小人当然知道还有谢坤谢大人!”那下人脸色的微笑不变,似乎谢坤并不被他放在眼里一样,“小人并不知道谢坤谢大人和这件事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我家主人说了,谢坤不足为虑!” “哈!”孙琦或许是被这么大的口气给吓着了,“谢坤不足为虑,你问问那位陛下敢不敢这么说,你问问沧澜的上下君臣敢不敢这么说?” “小人这么说自然是有这么说的道理!”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道理!”孙琦继续冷笑,他觉得自己刚刚就是一个傻子,居然相信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下人的话。 “孙琦公子既然不再在朝堂之中,那么自然就不会收到谢坤的影响,至于杀了阁下...”那下人也是同样的冷笑了一声,“孙琦公子,您是觉得谢坤敢当着寇兴大人的面杀了自己刚刚说服的盟友,还是能够冲上百鬼山,在阴鬼宫杀人!” 听到那下人的话之后,孙琦也是点了点头,“若是如此,某家的性命倒是可以保住,只不过...” “自由之事您不用多想,阴鬼宫想要将一个人送出车迟,还是十分容易的!”下人再次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将自己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孙琦,“另外,小人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孙琦先生质疑某家,若是还有下一次,呵呵!” 说完之后那下人竟然趁着孙琦脸色难看的时候,直接伸出手将孙琦的下巴掐了起来,然后端起旁边刚刚放下的汤药一下子就给他灌了进去。 看着咳嗽不停的孙琦,那下人直接就是一声冷笑,然后端着空碗就离开了孙琦的房间。 走出去的同时,他的脸色再次恢复了谦卑的模样,和平常的下人也变得一般无二了起来。 众人看到这下人离开了房间,也都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直接走进了孙琦的房间之中,再次开始了逼迫。 身上,衣服上乃至床上都是汤药的孙琦,看到了这些气势汹汹的家伙再次逼迫自己,还对自己现在的这个模样发出了无情的嘲笑,一时间他的心里真的涌现出来一个念头。 “这是你们逼我的!” 房间中的逼迫暂时不提,另一个方向,被自己父亲带走的叶子楣,此时正在不停的和谢坤发着脾气闹着别扭,一副要和谢坤好生的理论理论的模样。 “你还想要闹到什么时候!”谢坤对于自己女儿的任性真的是已经受够了,他不舍得责怪自己的女儿,但是也对她的这种任性感到心疼,“那个家伙注定是活不过这一场的,你为了这个家伙做傻事,你觉得你对得起你父亲么!” 叶子楣看着脸色潮红,多少年她都没有见过父亲这么红过脸,今日看到这一幕,她若是说不心疼那真的是假的。 但是心疼归心疼,这个年纪的叶子楣正是满脑子都是少女怀春,偏偏又碰到孙琦这么一个东西,她自然是受不了孙琦离自己而去,此时他只能压下自己对谢坤的愧疚,然后咬着牙继续坚持着。 “父亲,事已至此,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女儿已经认准了孙琦,而且女儿现在有了他的孩子,您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吧!” 说话的时候,叶子楣泪流满面,手上微微的抚着自己还依旧平坦的小腹,倒是真的让人有伤三分怜悯。 不过谢坤对于自己的女儿这种做派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还是愤怒,尤其是最后听到自己女儿再次将腹中的孩子说事儿的时候,更是直接就冷笑了一声。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咱们府中的玄惠和尚早年曾经是药王谷的高徒,时候入了金蝉灵寺也是药膳堂的首座,只要他出手,这个所谓的孩子就出生不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无人会知道的。 至于你,你现在还小知道什么是感情么,你和他只不过是他在骗你,就算是你不相信那也是事实,为父已经给你物色好了一个公子,家世和人品都是上上之选,这件事他也不会在意,日后你们能够好生过日子....” “父亲!”叶子楣听着自己父亲的话,心里更是难受了,“女儿给您说了那么多,您就是让女儿随便嫁人么!” “随便?”谢坤也是被自己的女儿这句话给气着了,“门当户对,自古有之,这就是你说的随便么!” “门当户对,不过就是陋习罢了,女儿和孙琦真心是互相喜欢的,为何您就是不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你和他一起吃苦,还是理解让他在老夫这里受一肚子的窝囊气之后,全都发在你的身上!”谢坤现在恨不得是直接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这个女儿的脸上,直接将他打醒了好! “难不成我们在一起之后,就只能如此么,您到底是觉得我是您的女儿,还是您养的什么阿猫阿狗!” “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谢坤看着依旧是“冥顽不灵”的叶子楣,也是满心的怨气,“你以为你是在过家家么,你觉得成亲养孩子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么? 你从小就算不是娇生惯养,那也算的上是衣食无忧,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不说,便是你平素里随随便便用的一样小东西,那都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你觉得他孙琦能够和你相比较么!” “女儿和孙琦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孙琦他身上的东西,也不是能够用钱财所能衡量的!” “哈哈哈哈...”谢坤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很是肆意不说,还十分的冷,“他每日都和你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在一起,承受的都是别人的白眼和嘲讽,你以为他作为一个男人能够受得了! 还是你觉得,你一个大小姐,就能够凭借你的三言两语就让你身边的人,还有那满朝的文武都对他高看一眼么? 为父告诉你,就算是为父亲自开口为他证明,在别人的眼中,他孙琦都是一个废物,靠着讨女人欢心而上位的废物,若是你真的喜欢他,你就能够忍受让他如此么? 你以为什么是门当户对,就是所谓的父母之命,就是所谓的合适? 我告诉你,所谓门当户对,就是说你们吃穿用度上面就算做不大一直,也不会让其中一个人在这方面感觉没有面子,也不会让其中某一个人收到外人的嘲讽。 你以为居家过日子靠的是什么,是感情么?是你们所谓的什么两情相悦?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是两个人日后几十年的生活! 若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你们的耳边喋喋不休,只要两个人的性格没有问题,人品没有问题,那么就算一日两日没有什么,但是十年八年之后你们终究还是会有感情的,这才是长情!” 听着谢坤在这里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但是最后其实叶子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而且不单单如此,她对此也是万分的反感,“若是孙琦觉得在谢家感受到了不舒服,那女儿愿意陪着他,从新开始!” :“陪着他从新开始?你以为从新开始是街边捡快破石头这么简单吗?没有谢家的人脉和势力,他凭什么从新开始!” “父亲!”叶子楣大吼一声,似乎是因为这句话实在是受不了了,“不是所有人都要依靠谢家的势力,也不是所有人只有投靠谢家才能活着,女儿愿意陪着孙琦,等着他一点一点积累,从新开始!” “胡闹,你可知道这有多难!” “无论多难,我们娘俩都愿意陪着他!”叶子楣说道最后,都是直接开始将自己娘俩这种话说出来了,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直接锤在了谢坤的心头。 “你....”谢坤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叶子楣不给他机会,直接扭头就要离开! 谢坤还想要阻拦劝说自己的女儿,但是叶子楣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出来他这一辈子第一次说出来的一句话。 “当初母亲和您不是一样的不对等么,您不是说母亲是您这一生最在乎的女人么,难不成这些都是假话不成么!” 叶子楣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留下谢坤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原地,似乎是被这句话打击的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叶子楣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才喃喃自语的说道,“你娘的确是父亲最在乎的女人,也是为父这辈子最对不起的那个女人,你这是非要走你母亲的老路啊!” 不过无论谢坤怎么想,怎么说,自己的女儿都是不想听自己这个老父亲继续唠叨了,看着叶子楣离开的方向,谢坤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现在还是不想将孙琦保住。 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必须除掉这个祸害,就算是自己的女儿恨自己也一样,毕竟让叶子楣恨自己的父亲,总好过终有一天她要怨恨她自己来得好。 想到这里之后,他也随着叶子楣离开的方向,朝着孙琦的房间走去,他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不争气的丫头去了哪里。 当然,此时孙琦的房间里已经终止了争吵,孙琦在所有人的威逼利诱之下,最终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当然,他们也必须同意,孙琦不能真正的死在这里才行,为了确保这件事,他们不得不答应了孙琦一件事,那就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用假死的方式,帮助孙琦脱身。 至于如何假死,他孙琦又想如何脱身,这件事情孙琦没有说,只是告诉他们,自己稍后会有办法,让他们见机行事即可。 这两方人马,这群不速之客也终于算是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至于有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说实话,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只不过这一次,孙琦的房间再次恢复了平静。 叶子楣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眼神都透露着些许狡诈的神情,但是当谢坤出现了之后,他们都十分乖巧的将所有心思都收起来,然后默默的离开了孙琦的房间。 而进入房间之中的谢坤也没有再和叶子楣多说什么,仿佛是放弃了说服自己的女儿一样,三个人就这么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而此时,在这座城主府的另一个方向,一直喋喋不休的两个人,车迟朝廷派来的司空寇兴和阴鬼宫的客卿长老韩龙也终于打成了最后的条件。 “阴鬼宫会将车迟西部边境房陵到西城这绵延五百里的无边沙漠防线守护好,我等除了现有的些许探子之外,不需要车迟朝廷在委派其他人,当然现有的士卒你们也可以在两年之内将他们撤走,我等会完全接受他们的防御。 至于这五百里之内的三座铁矿山和一座钨精矿,我阴鬼宫也会将他们开采好的,每年的上供份额我们会一点不少的交上去,不过还希望朝廷能够体谅一番,我等都是初次做这种事情,人手不够,经验不足,还希望车迟朝廷能够莫要逼迫太深! 至于这五百里边境之中的房陵,上庸,魏兴,西城这四座城池,我们不会进去,只不过是需要他为我等提供两年左右的粮草辎重罢了,两年之后我们就不再需要,也能够让朝廷缓解很大的压力!” 这就是韩龙最后要到的条件,看似是阴鬼宫没有了一城之主的权利,大事这边疆五百里还有四座城池的西部防线都已经让韩龙要了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数座铁矿山和一座钨精矿,这都是重要的东西,虽然车迟朝廷对于这些并不是特别的看重,但是白白“送给”阴鬼宫,也真的可以称之为大气了。 当然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双方有这么一个条件,那就是这四座城池之中的诸多举荐名额里面,有一个一定是属于阴鬼宫自己来举荐的,但是他举荐之人也必须是在这五百里的边疆之处。 只不过这个条件不能明文写出来,所以只是互相口头约定罢了,就和当初涪陵城城主一职一样,口头约定。 同样的,寇兴给了阴鬼宫这般的好处,也不是让他们白白拿走的,寇兴不愧是车迟的司空,也不愧是糜臻看重之人,从阴鬼宫的嘴里,他要到了如下几个条件。 第一,之间盟约之中,涪陵城城主之位和阴鬼宫再也没有关系,也不需要他们继续操心。 第二,阴鬼宫必须要出一名金丹长老以及三名筑基期的执事进入京师,成为朝堂上面的供奉,不过他们最终的地方是潜入敌国之中,大肆的破坏罢了,而且若是出了事情,和车迟无关。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鬼枭之事,从此和车迟朝廷乃至于阴鬼宫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是生是死都不可再追究。 当然了,为了说通这一点,他们俩个人回去见一见那个联合了众多大臣弹劾鬼枭,也被鬼枭屠灭了整个家族的孙琦,会被交给阴鬼宫,至于孙琦最后被抽筋扒皮,还是炼魂灭魄,那都和他们车迟的朝廷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两个人打成了这些条件之后,也终于都能够放下心来,然后韩龙想办法叫醒了鬼赤长老,带着他,和带着刘宋的寇兴一起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是满脸的微笑,但是他们和自己守在外面的人会和之后,脸色都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刚刚有侍卫来报,非要进去找寇兴,按照韩龙长老的吩咐,我没有让他进去,不过看他和那个叫做齐洐的家伙说话的模样,想来是那些人进入这城主府了。 而且那个侍卫来的时候,我就安排了弟子前去打探,的确是有人入府,不过认不出模样,但是我觉得就是那些人!” 鬼江的话让韩龙脸色沉默之后,也让刚刚恢复正常的鬼赤脸色极为难看,他觉得这群家伙那就是针对他们的。 刚刚韩龙已经轻声将这次谈判的结果告诉他们了,说实话他感觉这次结果非常满意,有了后路,还有了势力,最重要的是用一个自己可能用不到的东西,换到了切实可行的好处,这就是成功了。 不过对方这么容易就说通了,让他总感觉有些不敢相信。 鬼赤和鬼江两个人不傻,昨天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着,但是从弟子们的口中,还是知道了他们两个人到底交锋的有多么激烈,在他们看来若是正常的话,恐怕他们要再说上个十天半个月都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他们哪里想到了,这才半天的时间,所有的谈判就这么结束了。 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他们相信的,但是他们相信里面绝对有什么阴谋! 被韩龙忽悠着封闭了五感的鬼赤,对于之前在里面的所有谈判,那是一无所知,反正他也知道这个家伙是真的想要谈判,互相配合他倒是十分的实诚。 所以在听到鬼江所说的那突然到来的一批人马的时候,他才觉得这就是问题,这一定是对方的阴谋算计! 有这种想法,那是一定的,可以说从一开始,他们就被韩龙牵着鼻子走,两个修为和韩龙相比,那就是无比高深的家伙怎么也不会想到,韩龙敢当着他们的面儿上对他们耍心眼子,更不敢想象,韩龙一个还没有筑基的家伙,竟然算计他们两个金丹修士不说,还将车迟国第一高手都算计进去了。 这种胆子别说他们没有,就是连想他们都不敢想的,所以他们这才让韩龙从头算计到了尾,而且看这个架势,韩龙对于他们的算计还远远没有结束! 韩龙这里的两位长老心惊胆战,另一个方向,和齐洐等人会和的寇兴也是眉头紧锁。 “你是说谢坤那老家伙来了?” 寇兴听到消息第一句话就是惊讶,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看到寇兴这个模样,齐洐一下子就知道了,谢坤绝对是私自前来的,这下让他的心里更加的慌张了。 “大人,我等本想要找您禀报,但是当时您在里面....而且有阴鬼宫的人阻挡,我等也实在是进不去,并且担心他们听出来什么!” 寇兴倒是没有责怪齐洐,当然也没有怀疑阴鬼宫的阻挡,毕竟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你莫要自责,若是你没有这么做那才是出了大事了,你这么做的很好,至于那阴鬼宫的阻拦,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现在我等要去将那孙琦交给阴鬼宫的人,这谢坤倒是一个大麻烦!” 刘宋和齐洐两个人都是立刻沉默了下去,他们知道自家大人说的麻烦是什么,轮修为作为车迟第一高手的寇兴,可不是因为谁让给他的,也不是浪得虚名,那是实打实打出来的。 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是靠动手就能够解决的,一旦入了官场,很多事情,拳头就只能够放下了,拳头是用来掀翻桌子用的,而不是用来和对手下棋用的,现在还不是掀翻桌子的时候。 寇兴因为谢坤的到来,对于孙琦的事情也是头痛不已,而韩龙则是开始对两个人的洗脑。 “此时车迟若是想要直接翻脸恐怕还不是时候,而且刚刚和我等谈成盟约,就立刻翻脸动手,也有失他们的身份,再说了,他对我等背后的阴鬼宫十分的忌惮,所以他们就算是想要动手,也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两个长老听完之后忍不住的点了点头,表示十分任何韩龙这些话。 看到两个长老没有反对,韩龙这才继续轻声说道,“既然如此,一会儿我等会去将那孙琦拿到手中,记住了,对他先不要恶言相向,更加不要上来就要杀要刮的,鬼赤长老更是要亲自保护他! 以防对方发难,如今我等身在危险之地,当要处处小心,那寇兴既然不想当这个恶人,那就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庇护我等,就算他不愿意那也是一样,他和我等谈成了同盟,此时他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安全的。 另外,两位长老且记住,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们皆可以抛弃,您二人一定要想尽办法逃走一人,然后回到百鬼山报讯。 若是小人不幸身亡了,还希望两位长老不管是谁活着,替小人照顾一番小人的产业,小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几个朋友子侄,他们虽然不是阴鬼宫的弟子,但是都是一心为了阴鬼宫办事的。” 韩龙说的产业就是平安客栈了,既然要将沈富提起来,那么平安客栈必须和阴鬼宫牢牢的绑在一起,甚至以后和校事府的艳姬夫人等等,都要绑在一起。 而鬼江和鬼赤两个人听到了韩龙这如同托孤一样的话语之后也是点了点头,一副你大可放心的样子,他们会照顾好他的身后之事。 等到双方都窃窃私语结束之后,韩龙和寇兴再次对视着一笑,一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直接走了出去,朝着孙琦的房间走去。 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就算是到了最后的阶段了,寇兴将孙琦交出去,他只希望自己的那位同袍能够管好自己的女儿,更是要能够管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太为难。 至于阴鬼宫,他一会儿若是见机不对,也只能尽量两面说和了。 不过这次的队伍看上去却是有些不太一样,寇兴这里的副使之一齐洐再次跑在了最前面,美名其曰给他们探路,安排孙琦前来见他们。 其实寇兴是让他前去找到谢坤,让他告诉自己的女儿,也告诉自己,这是车迟国的天下大事,若是不想最后闹的大家都下不来台,就不要太过于的冲动。 寇兴这里少了一个齐洐,韩龙这里也少了一个鬼江,鬼江没有靠前,而是一直在队伍的最后面,像他说的就是,自己是护卫,自然是要保护他们的韩龙长老的背后。 这两方人马到底对于对方有多少的信任,这谁都不知道,谁也不想知道。 不过他们既然如此了,那么各怀鬼胎也好,各自算计也罢,终归还是要走到终点,孙琦的房间之外! 此时房间之中只有一个孙琦,重伤未愈的他实在也是下不来床,至于那些不速之客,则是乖乖的几经打扮跑到了一边,虽然眼睛都盯着面前的事态发展,但是至少明面上他们还是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 寇兴看到谢坤这般的识趣,也是不由的暗暗的出了一口气,至于多出来的那一批人,他倒也是认了出来,不过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不过他们在寇兴眼中,都是一群不打紧的关系,安排人手盯好了他们,不让他们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便不再关注他们了。 在寇兴眼中,现在唯一一个让自己感觉到担心和为难的,就只有一个突然出现的谢坤了,这个人的权势和实力都不差自己多少,若是真的要闹将起来,他不好收场不说,阴鬼宫看了笑话也是次要的,若是他和阴鬼宫的人打起来了,不小心打杀了几个,这就比较可怕的了。 而韩龙等人来到这里之后,也没有选择进去,而是直接让人将这个叫做孙琦的家伙连人带床都给抬了出来,同时鬼赤也走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满脸狰狞笑意的鬼赤,孙琦和远处被谢坤死死拉着的叶子楣都是露出了惊慌之色,尤其是孙琦,虽然他从出现开始就十分的疯狂,但是也说明了这个家伙十分的怕死,尤其是死,都成为一种奢望的时候。 “你就是得罪了我鬼枭兄弟的孙琦?”鬼赤虽然得到了韩龙的吩咐,不过看着这般惊慌失措的孙琦,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番,不过他嘲讽结束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更难听的话语,而是直接说出来这么一些让孙琦放心,让众人吃惊的话。 “虽然不得罪了我鬼枭兄弟,但是你全家老小都被他杀了,想来也是很痛苦了,今日某家不杀你,先将你带回去,如何发落那就是我家宫主的事情了!” 这些话说的这么模棱两可有水平,自然不是鬼赤想的,而是直接借用了韩龙告诉他的意思,然后自己又补充了补充! 另外鬼赤说完之后还给他看了看伤势,还给他喂了一颗丹药,虽然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吃过之后,孙琦感觉自己的身体,舒服了很多,当然他的伤势还是很严重。 这一下子让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这和当初自己想象的好像是不一样啊。 而被这一幕弄的同样有些发愣的还有孙琦自己,虽然他知道了自己可能会得到阴鬼宫的庇护,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种样子。 同样,他被鬼赤带回队伍之后,也看到了那个让他十分惊讶的熟人。 “韩掌柜的!”这一声叫喊可算是将所有车迟朝廷的人都喊愣了,便是寇兴都看向了韩龙的方向。 韩掌柜的,这不是什么好的称呼,掌柜的一般都是因为商队或是什么店面,这种称呼在众人面前都是下等人,士农工商,这商人哪怕是真的家财万贯,富可敌国,除非他手中还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否则都是待宰羔羊。 而且这种人还是被朝廷严防死守的,因为所有朝廷都觉得商人这种东西,性格都不好,容易出现什么乱子,还是早点解决了早点好。 一个国家不態没有商人,但是也不能让商人太过于昌盛,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当然,这也是车迟朝廷的想法。 这里面最吃惊的就是寇兴了,一个所谓的“掌柜的”,竟然是这两天让自己废了无数口舌,还数次差点掉进陷阱里面的高人,这两个完全无法让人产生联想的身份,让寇兴此时都有些张口无言,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呵呵呵。韩龙见过孙琦将军!”韩龙当然没有否认身份,他的身份在阴鬼宫又不是什么秘密,而今天也是他专门要借助孙琦的这张嘴,给他的身份下一个证明的。 “未曾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韩掌柜的....”对于韩龙出现在这里,孙琦是真的十分吃惊的,倒不是因为他出现在阴鬼宫的队伍里,毕竟当初他就是鬼枭的人,所以他和阴鬼宫有关系也很正常。 他吃惊完全是因为韩龙所在的位置,看到韩龙现在的站位,恐怕也不是什么随行而来的小人物。 “某家也没有先到,当初韩龙手下也不过就是有着两三个端茶送水,端药喂汤的下人罢了,哪里想到能够有这么一天呢!” 韩龙一句话,让孙琦的心彻底的提了起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变故 韩龙刚刚的话别人听着无动于衷,但是孙琦确是听到了很重要的一句话。 “端汤送药的下人,”他可是很难不想到刚刚那个将他灌的咳嗽不止的下人。 此时孙琦看向韩龙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了。 这种与众不同不单单是见到了故人一样,更像是有些紧张和惊恐,不过这个惊恐转瞬即逝了! 他似乎知道了那个下人口中的主人是谁了,不过这个主人的身份还真是让他感觉到惊恐了。 韩龙在现在之前,一直觉得韩龙不过就是一个侥幸得了志的小人罢了,不过是阿谀奉承得到了鬼枭的好处,让鬼枭庇护了他们。 可是当他今天看到鬼枭站在了阴鬼宫的队伍之中的韩龙之时,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小看了这个家伙,能够站在阴鬼宫的队伍之中和能够和鬼枭站在一起,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 最重要的是,当他看到了这个家伙不单单和阴鬼宫之人站在了一起,而且和阴鬼宫之人十分和睦,甚至他的地位还不低的时候,这就让他更加的吃惊了,也让不明情况的他,尽可能的对他和善尊重一些。 但是当汉韩龙说出这句话,告诉他,韩龙就是那个神秘莫测的主人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蒙的。 从一个需要讨好阴鬼宫的平安客栈掌柜的,到一个在阴鬼宫地位不俗,还有着莫测力量的韩龙长老。 这个家伙是怎么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的,同样他也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从一开始这个家伙就是假的。 不过他已经来不及想太多了,因为他已经被这个叫做鬼赤的阴鬼宫长老给带到韩龙的面前,看着言笑晏晏的韩龙,孙琦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到了。 是生是死,如何选择此时已经在他一念之间! “鬼赤长老!”韩龙在孙琦的这种纠结的眼光之中,直接朝着他身后的鬼赤收到,“这个家伙是我阴鬼宫的重要人物,你务必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才是。” “韩龙长老放心便是,某家明白!”鬼赤哈哈一笑,直接就站在了孙琦的身边,大有一种要贴身保护他的模样。 这一幕让众人再次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众人不知道韩龙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只有孙琦知道,这是韩龙在提点自己,他是一个让阴鬼宫的正牌长老都要尊敬的人,他有能力保护他这个家伙。 此时孙琦偷眼朝着谢坤的方向看去,那里不单单有一个眉头紧皱的谢坤,还有一个满眼之中都是对自己担心的女人。 他知道若是自己选择了,恐怕这两个人的未来就会被自己彻底改变了。 谢坤一个堂堂的当朝司徒,乃是车迟的重臣,还是重臣之中的重臣。 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孙琦这么一个小人物将他谢家所有的脸面都撕碎了,那他就算是再被重用,他也没有办法继续担任车迟的司徒了。作为一个修士,无耻或许是一个让人不齿的诟病,脸面乃是一个人的根本,但是作为一个官员,无耻乃是一个官员的常态,但是脸面才是一个官员的性命,若是脸面都保不住了,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而且这个一直喜欢自己的女人,若是让她在这种情况下知道那些事情,她能不能承受得住暂且不说,最起码,她的一生那就真的都毁了。 他这一生还会不会爱上其他人不重要,她能不能清醒的活到那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些一直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的家伙们,韩龙觉得他们若是不出意外,可能是活不过今天了,至于他们的家族,恐怕也可以直接进入倒计时了,这种事情便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应该都不会插手的。 孙琦知道,自己这一个决定下了,恐怕接下来就是车迟的大乱,彻底的大乱。 至于这种混乱对于阴鬼宫或者说对于这个韩龙长老有什么好处,那就不是他能够知道的了。 就在鬼赤带着他要朝后面走去的时候,孙琦终于下定了决心,直接朝着韩龙大吼了一声,“韩龙长老!某家有要事要说,某家有要事!” 他这突然爆发的一句话,让那群刚刚放下心来的人,再次将自己的心给提了上来。 之间孙琦此时已经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直接翻滚着窜下了那木板床,直接爬到了韩龙的面前,爬到了他的脚边。 看着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的孙琦,韩龙的心中的狂笑,但是他直接伸出手止住了要冲过来的鬼赤和鬼江两位阴鬼宫的长老,直接冷冷的看着他。 “你有什么事,好生说!” 看着还在装模作样的韩龙,那孙琦心中十分的不齿,不过此时却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他既然爬了下来,那么就没有理由停下来了。 “韩龙长老请看!”孙琦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的衣衫脱下,露出了那纵横交错的伤口,这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但是别人都觉得这是鬼枭给他身上添的,其实这里只有韩龙知道,这个家伙的伤口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除了让他自己看的更加的凄惨一些之外,还有就是要将那块记录着某天晚上的灵玉藏在自己的伤口之中,用血肉包裹着那块灵玉,躲避着所有人的追查。 至于韩龙为什么能够知道,从一开始孙琦就没有逃出过那位孙权老爷子的眼睛,他的一举一动都由孙权盯着他,所以哪怕最开始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所以他们对于孙琦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那是更加的看不上了。 此时只见到孙琦在说话的同时,将所有的衣服撕扯开来之后,直接伸出手就在自己的胸膛之处的伤口掏进去,带出一股股的血液之时,也带出来了无比的血腥。 不过随着血腥之后出现的,就是一块灵玉了,一块血糊糊的灵玉。 这块灵玉一出现,韩龙第一次听到了一片齐齐的惊呼,他都不需要看就知道在这里不顾身份惊讶的声音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韩龙长老,这是某家的一个秘密,也是关乎到很多人的秘密,今日小人愿意将他献给韩龙长老,献给阴鬼宫之中!” 孙琦的话让在场的众人更是愣住了,便是韩龙都装作不知所措的模样,在那里“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至于阴鬼宫的两个长老,鬼赤长老和鬼江长老两个人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韩龙,此时的情况,他们两个人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只能等着韩龙给他们吩咐。 而在他们不远处,一明一暗两个权势最大的人,司空寇兴和司徒谢坤都在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出大戏,不知道孙琦想要干什么。 凭着他们的经验,自然是知道孙琦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时也将目光转向了那些千里奔波而来的家伙,今日很多秘密就会水落石出了。 而他们两个人也好整以暇的看戏,想要看看孙琦能够弄出点什么东西来,甚至于司空寇兴看着韩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模样,居然和谢坤对视一眼之后,主动的和他说道。 “韩龙长老,若是有这般的秘密,不知道我等,可能共享否?”寇兴十分自然的说道,“毕竟我们乃是盟友,而且看这位孙琦的意思,似乎和我们也有些关系,为了不影响我们,老夫觉得我等还是共享这个秘密的好!” 说完之后,寇兴还哈哈大笑了两声,缓解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的尴尬。 不过韩龙似乎是被他这个想法给打动了,看着一脸变得有些诡异的孙琦,沉声说道,“既然司空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这事无不可对人言,某家也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秘密,还能让你这般的郑重,难不成是我们鬼枭长老的不成吗,哈哈哈!” 随着韩龙的笑容,寇兴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刘宋和齐洐两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最后笑出来的是鬼江和鬼赤两个阴鬼宫的长老。 虽然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韩龙和寇兴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笑。 反倒是最先连滚带爬的来到韩龙身边的这个家伙,这个叫做孙琦的家伙此时看向寇兴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他知道寇兴是看不起自己的,也知道别说寇兴了,恐怕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叶子楣之外,没有人看得起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靠着女人还有一些小聪明上位的家伙,所以说这种人活该被人收拾。 如今他说自己有什么秘密,所有人都像是看戏一样看着自己,便是那些被自己刚刚那句话给吓住了的家伙,此时虽然满脸的焦急,但是他们的心中又何尝看得起自己? 孙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些有的没得,不过此时他终于是真正的下定了决心。 既然他们都看不起自己,那他就要让他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看一看,自己一个小小的涪陵城守将,一个给你们擦鞋都不配的家伙,到底能够给你们带来什么惊喜! 孙琦下定决心之后,直接在众人神采各异的眼神之中,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外衣,将自己那充满了各种各样伤痕的上身裸露了出来。 看到这一身的伤痕,鬼江和鬼赤两个阴鬼宫的长老有些挑眉,寇兴和谢坤眉头微皱,看向了他身上的伤痕若有所思,而那群脸上颇有些担心之色的家伙此时却是满脸的不解,最后一个脸上全都是担心和心疼的,那就是那个叫做叶子楣的女人。 孙琦环视了一圈众人,尤其是在谢坤和寇兴的脸上,他目光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此时他算不得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他却是能够做一件让这群大人物都心惊胆战的事情,这么一想,那还真是太痛快了。 至于那群之前逼迫他太甚的家伙,他都不屑于看他们,而那个对自己仍然是担心和在乎的叶子楣,说实话,孙琦是不敢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她! 若是说他有一个人是真的对不起,那就是这个叫做叶子楣的女人了,在孙琦原本的计划之中,他对于这个女人是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而这个女人在孙琦的心中也一直都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不过他本来是计划好生对她的,尽全力的去弥补她,能够让她过好未来的生活,那也是极好的。 不过现在到了这一步,这个女人所有的美好的幻想和美好的生活,甚至包括她的未来,或许在今天,就要被他这个混账东西一手摧毁了。 所以说,孙琦是真的有些不敢看她。 想了那么多,孙琦的手上也没有闲着,直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的同时,一把就钻进了他的胸口之处的伤口里。 这一下便是韩龙都有些惊讶了,他知道这个家伙肯定会将那玩意藏在自己的身上,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狠,胸口之处的拿到伤口可是几乎捅破了他的心脏。 一般人受这么一下子没有死已经是万幸了,他竟然还敢将自己的手冲进去,更别说将某样要命的东西藏在里面了,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韩龙看他那痛苦的表情,还有那伸进去的手掌,以及飞溅的血液,他知道那玩意几乎就在伤口的最里面,怪不得这么久都没有人找到。 并不是找不到,而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敢这般的狠毒。 “鬼赤长老!”韩龙瞥了一眼那些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还有一脸痛苦的孙琦,直接朝着鬼赤招呼了一声,“一会儿看紧了这个家伙,若是他拿出来的东西对我阴鬼宫不利,立刻将他杀了,你和鬼江长老逃跑! 若是一会儿他拿出来的和我阴鬼宫没有关系,第一时间保护在他的身边,我不希望这个家伙被什么莫名其妙的家伙杀了,最后还栽赃到咱们阴鬼宫的头上!” “明白!”鬼赤也是沉声说道,“便是寇兴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亲自动身,某家也能够将他们拦上一拦!” “嗯...”韩龙淡然的点了点头,也偷偷往前面挪了一挪,同时朝着刚刚走过来一些的鬼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随时准备离开的意思。 而就在韩龙他们再这么做的时候,孙琦哪里终于有了动作。 “噗嗤!”胸口喷出鲜血,满脸都是惨白的孙琦将自己的手从里面拿了出来,然后手中还带着一块血糊糊一样的玉佩。 看到孙琦这般费力的将这块带着血浆的“玉佩”拿出来之后,突然就爆发出来了一阵阵的惊呼,这些惊呼无一例外都来自于同一个方向。 他们终于知道孙琦将那灵玉放在那里了,只可惜他们知道的却是太晚了。 “韩龙长老!”孙琦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直接双手举着灵玉“玉佩”送到了韩龙的面前,“这是一块记录着一些东西的灵玉,只要稍稍加以修为就能够放出来!” “这个东西是....”韩龙此时仍然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倒不是他想要在装什么样子,而是他等待着一些人的迫不及待。 既然要做,那就自然是要做到最好。 “这就是小人手中的秘密,大人可以让人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小人保证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说完之后,他再次将手中的“玉佩”往前面递了递,一副让韩龙现在就放出来的意思。 而韩龙也是在“犹豫”了一瞬之后,在很多人心惊胆战的目光之中,将孙琦手中的“玉佩”接了过去,然后稍微把玩了一番之后,直接朝着孙琦抛了回去。 就在众人以为韩龙是泛起了这件事,不想再查探了,结果就听到了韩龙说到。 “里面有什么,你自己打开让我等看看!”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一幕他们可能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场景。 孙琦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然后牙齿猛地咬住,直接像是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最后还大吼了一声,然后将自己那微薄的灵力真气注入到了这块“玉佩”之中。 这一刻玉佩仿佛亮起来了,天空仿佛都亮起来了一样,一副画面就从天空之中慢慢显露了出来。 而这一刻众人还没有看出来那画面里面是什么的时候,一直伪装成下人的刘增和吴子豪两个人突然大吼了一声,直接一跃而起朝着那正在操控玉佩的孙琦冲杀了过去。 看他们的那气势,这是要不死不休的模样。 而早就已经得到了韩龙暗示的鬼赤长老,此时一看到这两个人扑出来,也关不上身后的孙琦到底是在放什么东西,大口一张,一声大喝直接冲了出来,这一声大喝仿佛是有着什么诡异的能力一样,让两个人猛地就是一个顿住。 同时腰间突然升腾而起一道黑雾,一杆阴鬼宫的标配百鬼帆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且几道鬼影二话不说就朝着那两个突然冲出来的,倒霉的家伙冲了过去。 “啊~” “啊~” 两道急促而惊恐的惨叫声直接宣告了他们生命的终结,此时在鬼赤的眼中,这里就是危机四伏,速战速决才是最终的王道。 而他将这两个人杀了都还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镇东将军的儿子刘增,一个是上等世家吴家的侄子吴子豪。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在这两个人被杀了的同时,天空之中的景象也终于开始了。 画面显露,最先映入所有人眼睛之中的并不是什么波澜壮阔的景象,而是一片黑暗,之后过了不知道多久,天空之中莹莹点点的亮了起来,反倒是让人感觉有些美丽之感。 此时一直不明所以,还依旧担心孙琦的叶子楣终于看到了这天空之中的景象到底是什么了。 只不过他想到的是,这难不成是那一晚上他和孙琦定情之时,若是如此,倒是可以逼着自己的父亲不得不将孙琦救下来。 一想到这里,她也就顾不上其他了,至于自己会不会当众丢脸,在她看来,只要能够让孙琦活下来,继续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什么都不重要了。 而谢坤刚刚感觉到了自己身边的女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情绪波动,但是当他再看过去的时候,叶子楣已经恢复如常了,此时他有些迷惑,但是也没有多想什么。 他不相信孙琦敢算计他或者他女儿,除非他不想活了。 而此时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天空之中的画面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当男女主角慢慢进入其中的时候,谢坤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了。 猛地一下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同时想要站出来将这件事情叫停,但是他刚刚要有所动作,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自己的女儿叶子楣紧紧的抱住,这种力度,让他明白了自己女儿的心意。 “你可知道,若是再继续下去,你就名声扫地了!”谢坤两只眼睛仿佛能够喷出火来,“松开,为父会帮你!” 此时谢坤已经有些服软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名声扫地,彻底的成为了众人的笑柄。 谢坤看着周围的那些家伙,看着他们一个个赶紧慌忙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也不敢再看天空之中。 谢坤本以为他们是被自己的威势吓得,哪里知道这是他们不敢再看后面的东西了,尤其是刚刚刘增和吴子豪两个人的死,更是让他们明白了自己对此无能无力。 此时他们只希望什么都不知道的谢坤和叶子楣这一对儿父女,将这个东西叫停,都给大家留出来一条活路吧。 叶子楣坚定的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只是暂时服软了,其实压根就没有想要真的帮助那个男人,她必须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 而天空之中的画面再次变换,此时天空之中的画面里,叶子楣已经有了三分醉意,而且看那模样马上就要醉倒了,此时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知道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韩龙的声音此时也用真气传到了鬼赤的耳中,“这个叫做孙琦的家伙脸色似乎不对,小心一会儿事情生变,长老小心防范!” 此时正看着津津有味的鬼赤突然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赶紧将自己目光看向了身后的孙琦,然后眼睛一缩,知道韩龙说的没有错,自己也赶紧将气势隐隐的提了起来,以防意外发生。 而就在鬼赤的真灵之气提起来的那一刻,天空之中的画面终于进入了正轨,一片哗然之下,一直操控着“玉佩”的孙琦也同样痛苦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此时天空之中的画面里,正在进行着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之前那娇小可爱,醉眼朦胧的叶子楣已经完全醉倒了,而且被抬到了那石桌之上。 后面的画面也没有让周围的人失望,但是比周围之人想象的更加要劲爆的多,因为此时的画面是一群人突然出现,直接朝着醉酒昏睡的叶子楣就扑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那就已经不是可以用言语所能表达的了。 此时在场所有人都已经完全呆滞了,一直撺掇着共享秘密的司空寇兴不知道此时的心里相关的是什么,只是在那里呆愣楞的看着,一言不发,甚至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或者说这个家伙现在整个人都是愣住的,完完全全的愣住了。 而之前一直拉住自己父亲谢坤的叶子楣,此时也已经将自己的手放下来了,她在刚刚就已经不敢再看天空的景象了,便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了。 但是当他听到了那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之时,本就聪慧的叶子楣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尤其是她感受到了自己父亲的颤抖。 心中感觉不好的叶子楣赶紧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天空,虽然谢坤第一时间就伸出手将她的眼睛挡上了,但是那一瞬间,她还是看到了。 此时的叶子楣,浑身的颤栗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厉害,整个人脸色瞬间就变得惨白无比,耳中不断的嗡鸣,四周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一样,但是她却是又感觉这四面八方全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和模样。 看到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之后,谢坤心中哪里还受得了,整个人都像是被煮熟的大虾一样,完全都是发红发烫了起来。 “睡会儿吧!”谢坤只是淡淡的对自己的女儿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一手刀将她打昏了过去。 之后他没有将女儿交给任何人,他刚刚看的分明,他身边的这几个家伙谁都逃不了,怪不得他们拼了命也要跟在自己的身后,去帮助孙琦,这么一件肮脏事儿,他们倒也是真的干得出来! “混账东西们...”谢坤很像将这群缩着脖子的家伙一个个都斩杀了,但是此时他要做的不是这件事。 “给老夫死来!”谢坤一把将女儿抱在怀中,然后一跃而起,大步跨出一掌就拍向了那天空之中的景象,“咔嚓”一声脆响,玉佩碎成了无数碎片之后,谢坤也来到了孙琦的不远处。 只不过此时他和孙琦的中间还有一个鬼赤长老。 若是放在平时,谢坤定然是语气森寒的告诉鬼赤,让他滚远一点。 若是放在平时,鬼赤定然是二话不说的就逃离这里,主动的滚远一点。 但是现在谢坤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想杀人。 但是现在鬼赤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气势都提了起来,刚刚那一幕让他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所以,谢坤一掌过去之后,鬼赤本能的迎了上去,然后他这个时候才听到后面的韩龙急急忙忙的大吼出来一句话。 “鬼赤长老闪开啊!” 韩龙一直都在“目瞪口呆”之中,和寇兴一样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们两个开始动手的那一刻,他才仿佛如梦初醒,大吼着往前面冲了过去。 而此时另一边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寇兴也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同时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砰!” “砰!” “砰!” 三声闷响,第一声是谢坤含怒一击直接将鬼赤一掌给拍死在当场,大好的鬼赤长老,连一个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谢坤给拍死在这里。 而第二声闷响是韩龙先一步冲了过去,直接在半空之中接住了鬼赤长老同时也直接借机迎了上去,然后自己扛着鬼赤长老残破的身子再次挨了谢坤一掌。 这一下子鬼赤本来只是重伤的身子直接就死在了当场,而韩龙也是一副重伤吐血的模样。 至于第三声闷响,那是最干脆的,是冲过去的司空寇兴直接一掌将面前这人给拍飞了出去,而且这一掌直接将他拍向了冲杀过来的谢坤面前。 不过谢坤对他做什么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因为他来到谢坤面前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在了那里了。 孙琦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当他看到鬼赤在谢坤出现的时候就拦在了自己的面前,心中顿时踏实了一瞬,然后当他看到韩龙和寇兴两个人齐齐的冲了过来的时候,他的心就落下了大半。 最重要的是,当韩龙直接越过了自己迎向了谢坤的时候,他的心就完全放下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命保下来了,毕竟韩龙他现在可是阴鬼宫的重要人物! 若是韩龙都出现了,谢坤就算想要动手也会被司空给制止的,因为若是韩龙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车迟也很难向阴鬼宫交代! 但是就在他的心刚刚落下来的时候,他的意外出现了,韩龙飞扑儿上,然后被一张拍的吐血而飞,当他还在为这种事情感到震惊的时候,他再次感受到了意外。 孙琦只感觉自己的后心突然就是一痛,再之后他就只感觉自己的喉咙之中出现了血腥味,眼睛在发昏发花,然后再看到了了自己和谢坤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就在他们即将碰面的时候,他的惊慌失措,也直接消失了。 孙琦死在了谢坤的面前,但是这并不解气,谢坤愤怒的一掌接着一掌的拍打在孙琦的身上,直接将他打成了一滩肉泥一般。 而且这还不解气,谢坤满脸大怒的就要动手继续杀下去,今日的人,除了寇兴等有数的几人之外,剩下的人谢坤都不想让他们活下来。 但是他这个想法都还没有实行就失败了,因为他被寇兴拦下来了,在寇兴拦下来谢坤的时候,那些刚刚“坐以待毙”的诸多世家权贵之子们直接扭头就跑。 而谢坤此时想要追击却是也办不到了,因为寇兴拦住了他不让他有丝毫的动作不说,还满脸怒火的看着他。 “谢坤,你闹够了么?”寇兴和谢坤也算是一半朋友一半敌人了,看到谢坤这幅模样,寇兴也不知道他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现在你就算将他们都杀了又能如何?” “你滚蛋!”谢坤不想说话,此时他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了。 而且现在整个城主府都是一片凄凄惨惨的模样。 在鬼赤长辈被谢坤两掌拍死,韩龙被谢坤一掌拍的吐血倒飞之后,整个阴鬼宫的队伍就一一片哗然了。 早就有所准备的鬼江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孙琦的死活,直接一声怪叫之后,一杆百鬼帆,一串骷髅手串直接被甩了出去,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立刻出现不说,整个城主府仿佛都被这种阴风鬼气所笼罩。 而那些随着他们敢来的阴鬼宫的弟子执事什么的,并没有在这种阴风鬼叫之中过得更好,而是在第一时间就被鬼江全部拿下之后,祭了他的百鬼帆。 百鬼帆本身就是阴邪鬼魅之物,再被这么多有着修为的阴鬼宫弟子直接活祭,一下子他的百鬼帆上了不止一个档次不说,整个百鬼帆的威力都明显大了很多。 一下子整个城主府都在这百鬼帆的笼罩之下了,而鬼江也趁着这个机会二话不说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之后那群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的权贵子弟,世家纨绔们突然发现这一点,虽然他们的修为不强,但是冲出这个无主之地还是做得到的。 一个两个二话不说就朝着外面冲了出去,只留下那些什么修为都没有的下人仆役在这阴风鬼叫之中,惨嚎着倒地。 而这种东西当然是拦不住谢坤和寇兴两个人的,所以谢坤不管不顾,就是一门心思要杀人。 但是寇兴不行啊,他现在已经进退两难了,他当然知道鬼江豁出这么大的代价是为了什么,他这是要回到百鬼山阴鬼宫去报信。 至于他会说什么,那几乎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司空寇兴只感觉自己有些后悔了,他刚刚闲的没事儿去搭什么话茬,那厮有秘密就有秘密,便是和他们车迟的朝廷有关系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好么? 非要看看孙琦到底要卖什么鬼把戏,这一下子,自己好不容易弄好的大好形势,一下子被毁的干干净净的。 阴鬼宫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们会怎么想?现在车迟国的朝廷也好,校事府也好,与沧澜的大战也好,都还是一片混乱着,若是这个时候阴鬼宫这个刚刚势力大涨的地方,再次出现什么混乱,那岂不是要疯了不成! 而现在这周围的无数阴风和鬼嚎,寇兴想要压制住这些很简单,但是他还要去追逃走的鬼江,还要维持城中的秩序。 刚刚鬼江的一连串动作,快速而且迅捷,让他寇兴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经全是这种东西了,若是不管不顾,很快整个阜平城都是一片凄惨了。 到了那个时候,那才是真的覆水难收了。 此时的寇兴只感觉自己分身乏术,而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家伙,还在这里想着追杀那些家伙,一个混账东西,怎么平素里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到现在就分不清轻重了呢。 “谢坤!”寇兴直接大吼了起来,“你这老儿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缓急!你以为他们跑的了么?只要你让人锁住涪陵城,然后在让人卡住另一边的沧澜重地,你觉得他们能够跑到哪里去! 东西两边,一方面是无边荒漠,另一边是如同百鬼山一样的天山余脉,就这种情况下,你只需要一个个将他们连根拔起就可以了,难不成你谢坤还找不到几个小崽子不成么?” 寇兴说的话,那是有理有据,甚至可以说非常的合乎情理。 但是谢坤却是两眼通红的看着他,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样。 此时寇兴看着四周的阴风鬼雾越发的扩散了,他才是已经有些着急了,而且他心中知道就算是去追,恐怕也追不到的。 “谢坤,你难不成非要带着你的女儿,将谢家满门都带进深渊之中么!”寇兴不想说这种话,但是他不得不说。 “今日的事情,你我二人联手,就算是压制不下来也能够将影响力压制到最小,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将你女儿的伤害降到最小最小!” 寇兴之前的话,谢坤都没有听,但是最后这句话他却是听了,因为他很在乎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的女儿他可以做一切事情。 “你想要我做什么!”谢坤终于还是说话了,一句话就让对面的寇兴将心里安稳了下来。 “先一步将这里的脏东西清理掉,不要波及到那些无辜的百姓!”寇兴沉声说道,“然后将所有可以灭口的人都灭口,剩下的老夫和你联手出面让他们学会闭嘴! 你我二人在这车迟国的地界儿还是有着几分能耐,若是他们不想彻底的得罪咱们,他们就必须老老实实的听咱们的话,这样你女儿收到的伤害就会少很多,你不动手,也能够保住你的谢家!” 听完寇兴的话之后,谢坤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不过就在他们这里动手收拾残局,救人杀人的时候,城主府的一个小角落里,将几块和那“玉佩”十分相似的灵玉被一群人缓缓的收了起来。 “去吧,最快的速度传遍这个天下!”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变故(二) 韩龙既然已经筹划了这么久,他甚至不惜自己冒险冲上去,挨上一个金丹巅峰的谢坤一记掌风,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给搭了进去,他若是不将这车迟的朝廷闹上一个天翻地覆,他韩龙简直是对不起自己那吐出来的一口血。 记录灵玉这种东西说贵重也贵重,但若是想要找,还真难不住韩龙他们。 更别说他们还有那神奇的孙家在帮忙,所以说想要找到十数个记录灵玉,几乎就是唾手可得。 但是找到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好生记录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寇兴和谢坤两个人终于还是决定联手了,直接将那经过了鬼江血祭的百鬼帆给打落了下去,而且因为鬼江的决绝,他们最后无奈只能直接将百鬼帆和那骷髅手串直接毁灭了。 但是这两样东西都是和阴鬼宫的那位鬼江长老相互勾连的,甚至可以说是让他用自己的心血养活的东西,就这么被他们两个一人一巴掌的给毁了直接就让鬼江心神大动,一口心头血就喷了出去,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无比萎靡了起来。 等鬼江回到了百鬼山的时候,他的模样让所有百鬼山阴鬼宫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之前的鬼江长老虽然是满脸的阴霾,但是他整个人看上去还是颇为英武的,哪怕是气质太过于阴沉了,那也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当百鬼山上面的阴鬼宫的弟子看到面前的这个人的模样,若非是身份确认了,他们哪里能够和那位阴鬼宫的鬼江长老联系在一起。 花白暗淡的头发,还有身上的泥泞和血污,再加上这个人都如同皮包骨头一样,一看就是血气亏损十分的眼中了,最后还有那几乎黯淡无光的一双眼睛,这简直就是一个即将身亡的倒霉蛋了。 “鬼江长老,这是怎么了!”知道内情的人都是心中一慌,他们知道鬼江是前去干什么的,如今鬼江这般模样的回来,定然是因为这件事情出了纰漏。 而且如今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那么剩下的事情可就不言而喻了。 “速速....速....带我...带...见宫主!”一句话让鬼江断断续续说成了这般模样,他也是真的听不容易了,不过这也说明了,他的身体现在是真的相当的糟糕。 那些人看到这般模样的鬼江,哪里还用他交代,直接兵分两路,一部分人直接跑去阴鬼宫的大殿禀报他们的宫主,另外的人,连抱带抬的将鬼江长老送到了那边。 此时谁都没有想着先给他治伤,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去宫主那里,抓紧时间在他死之前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样自己才能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从这里面也能够看得出来,阴鬼宫的薄情,可想而知。 “宫主!”鬼江被抬到了大殿之中,第一眼就看到已经冲过来的宫主,直接就要说话,只不过他刚刚张嘴,就感觉自己的心腹之处一股翻涌之后,一口老血就再次喷了出来。 这一路上他为了能够最快速度冲过来,抛弃了自己心血孕养多年的法器,不惜让自己身受重伤的连续施展阴鬼宫的秘法,燃烧自己的精血和身体施展血遁。 这才在这么快的时间里回到阴鬼宫之中。 看到鬼江长老已经一副要不行的模样,阴鬼宫的众人也是一片着急之色,倒不是他们和鬼江关系多么好,主要是这个家伙这么不明不白的这般模样的出现在这里,若是不说清楚了,他就这么死了,那才是让他们着急的事情。 而阴鬼宫的宫主在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冷哼一声,然后一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之上,一股纯粹的阴鬼宫独有的阴气就灌进了鬼江长老的身体之中了。 随着这些阴气的灌入,鬼江长老浑身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然后双眼在不停的泛白,嘴里也在吐着白沫血沫,仿佛是在承受着无比的痛苦一样。 但是同样他的变化,那也是相当大的,最明显的就是他那因为不断的燃烧精血和生命导致的皮包骨头一般的恐怖模样,随着阴气的灌入,在不断的扩充着,整个人仿佛是被吹起来一样,快速的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之后还有那花白枯萎的头发恢复了漆黑和光亮,以及最重要的就是他的气色都仿佛一瞬间恢复了正常一样。 等到阴鬼宫的宫主向自己的手拿开的时候,鬼江哪里还有办法刚刚的那种模样,直接就像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人一样,不,他现在看上去比所谓的正常人还要健壮才是。 “说吧,到底除了什么事情!”此时阴鬼宫的宫主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已经“恢复如初”的自家长老鬼江,“不是让你们前去办事么,你们是怎么将事情办到这一步的!” “回禀宫主!”鬼江长老也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点时间都不敢浪费,直接张口说道,“我等开始的时候,都是十分的顺利的,并且也联系到了校事府之人。 不但如此,我等还和校事府的人打成了初步的协议,他们也愿意为自己找到一条后路,并且给了我等不少有用的消息。 我等知道车迟派出来了以车迟第一高手寇兴为首的一批人马前来和我阴鬼宫谈判,为了出现意外,韩龙长老带着我们率先迎了上去,这件事我等已经通禀过了!” 鬼江说这句话的时候,阴鬼宫的宫主以及诸多长老都是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们知道,也知道这件事这个家伙没有做错。 毕竟寇兴他们这群人的本事,阴鬼宫算时间过了,一句话字字都是坑,凭着他们实在是拿不下来,恐怕会被寇兴玩弄于鼓掌之间,所以韩龙主动迎上去也是让他们颇为满意的一件事情。 若是韩龙做得好,那自然是不用说的,一切都是他们阴鬼宫的人知人善任,让一个练气修士直接出任他们阴鬼宫的客卿长老,算得上是他们的一次壮举了,所以说这自然是他们的功劳。 若是韩龙做的不好,那么他主动上前,自然是违逆了阴鬼宫的命令,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将韩龙击杀之后,一切从头再来。 这就是阴鬼宫的打算。 鬼江看到他们都点头承认有这件事情之后,便继续朝着阴鬼宫的诸人说道,“韩龙长老率先和那寇兴开始谈判,双方谈判的相当的激烈,寇兴作为车迟的司空.....” 鬼江说道韩龙和寇兴谈判的时候自然是十分的精彩,尤其是他将两个人的针锋相对之事说的很是传神,让众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不已。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所有人都知道,若是事情这么的简单,那么鬼江绝对不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同样的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重点!”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冷哼一声,将话题带了回去,别人不知道,这位宫主大人可是知道的,这个鬼江长老的时间,不多了。 鬼江被他这一句话拉回了自己的现实,然后轻笑了一声,笑容很是惨淡。 “韩龙长老不负众望,直接从寇兴的手中要来了从房陵到西城这五百里的所有防御和矿山,以及所有的驻兵之权,为我阴鬼宫谋划了一条足够的后路。 但是再此之前,我等发现了阜平城中也进入了其他人,实力强悍不下于寇兴,应该是见到我阴鬼宫越发的壮大之后,担心会想韩龙长老说的那样养虎为患,所以想要翻脸不认账。 所有事情我等处理的都很好,韩龙长老也没有给他们动手的机会,但是为了交接那所谓的孙琦之时,他拿出来了一份儿图像,然后被寇兴强逼着我等当众放了出来。 可是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一直安稳无事的车迟众人,突然暴起出手,韩龙长老阻止不及,鬼赤长老第一时间就被斩杀当场,韩龙长老也被那人波及,直接吐血倒地。 阴鬼宫的诸多弟子,以及我等都差点没有机会逃得了,最后整个阴鬼宫也只有某家一人逃了出来,其他人都是已经生死不知了。” 就在那鬼江长老说完之后,他突然脸色变得通红,然后越来越红,红到极致之后,变得越来越惨白,最后他刚刚恢复了健硕的身体,也像是继续被吹起来了一样,变得十分的膨胀,变得越来越大,然后就在众人的面前....“砰”的一声,将鬼江炸成了碎片,血肉炸的漫天都是。 而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是熟视无睹,直接当做没有看到一样。 “刚刚鬼江说的事情,你们怎么看!”阴鬼宫的宫主也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直接朝着众人问起了“正事”来。 而那些长老们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颇为老迈的长老率先站了出来,他不是这里面的长老之中最厉害的,他只是这里面的人之中年纪最大的。 年纪大不代表他就多么的厉害,但是年纪大代表他经历的事情多,同样代表着他能够更加的清楚自己的宫主到底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宫主,老夫觉得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找一个理由,先封锁了我百鬼山再说,启动封山大阵,看一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说,这样还是比较稳妥的。” 那老人说完了话就在那里低眉顺眼的带着,坐等自己被自家的宫主训斥,毕竟他说的那就是一句屁话一样。 倒不是说他说的不对,而是因为说的太对了,所以他才一定要被自家宫主训斥,作为车迟国好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宗门,这还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先封山,这不是等着让人笑话么。 但是他们还必须要这么做。 先不说这段时间韩龙在他们耳边各种暗示,已经让他们觉得自家宗门和车迟的朝廷不死不休了,最重要的是,之前鬼枭一个人的话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话,现在还多了一个。 鬼赤的身死很容易就能够查到,鬼江刚刚就死在他们的身边,这两个人也证明了一件事,“车迟国的朝廷对他们图谋不轨。” 这种情况下,车迟朝廷这次派出来的又是那么一个所谓的车迟第一高手,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但是一点都不必那寇兴差上多少的家伙。 这两个人,再加上些许大军,虽然覆灭他们百鬼山阴鬼宫,那就像是说梦话一样。 但是这两个人若是直接不管不顾的带着大军冲上来,恐怕就算百鬼山上面的这群人真的挡住了,也会实力大损的。 所以说,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将自己的山门封闭了,然后坐等着他们前来。 有了大阵在前,他们就没有了突袭的机会,然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若是车迟朝廷想要打,他们可打可退,但如果是他们想要和好,有了提前的准备,他们也好见机行事。 可是这种事情他作为阴鬼宫的宫主不能说啊,他作为阴鬼宫的宫主,若是上来就这般说,恐怕会被人直接说成懦弱,这样可不行。 所以,这个老家伙突然出现说这种话,却是让这位阴鬼宫的宫主放下了心。 “混账东西,你说的是什么屁话!”阴鬼宫的宫主果然是满脸的愤怒,然后大手一挥,一个猛烈的耳光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然后连带着他都被抽飞了出去。 这一幕非但没有让他害怕,反而是让他彻底的定下心来了,他知道,若是那位反复无常的宫主真的急了,恐怕就不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宫主!”和那个老家伙一样聪明的也不止一个,看到他被一巴掌抽飞了之后,一个个的都站了出来,“虽然齐长老说的有些不妥,但是他却是说的的确是事实啊。” “就是啊宫主,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宫主一定要好生考虑,这件事事关重大,我等可以丢脸,不能丢了祖宗的基业啊!” 各种劝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倒也是真的为难了他们这么一群人,这些话恐怕他们这一辈子也就说过这么一次了。 “你们!”阴鬼宫的宫主看着这群人,最后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随你们的便吧!” 说完之后,阴鬼宫宫主便直接拂袖而去。 然后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之后都是相视一笑,然后各自离去,各自去做各自应该做的事情了。 只有刚刚被宫主一巴掌抽飞了的老家伙,然后冷笑了一声,然后慢慢的往外面走去,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那之前离开的阴鬼宫宫主,再次出现在大殿之中,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也是露出来了一个微笑。 阴鬼宫这里发生的一切,阜平城哪里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然后此时阜平城中的这几个人也实在是顾忌不到哪里。 现在他们还处理不完自己的事情呢。 阜平城的城主府突然出现这么一团黑雾,里面鬼哭狼嚎个没完没了的,让整个阜平城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而阜平城的城主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不过他的忠心耿耿却是给错了人,他出现的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一地狼藉,然后满脸微笑的刚刚想要表达自己的忠心耿耿和救民如救火,就被谢坤一把拽了过来。 “阜平城突然出现妖道,修炼诡异功法,屠灭城主府满城人马!” 阜平城的城主还真的没有认出来这个一身下人打扮的家伙到底是谁,刚刚想要喝问一番他这是什么东西,说的又是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然后就看到了那个老人的大手,直接贯穿了自己的心口。 再然后,他感受到的之后无穷的黑暗了。 而随着这个倒霉城主一起出现的人呢,此时也是一个都没有逃走! 将城主府的所有下人都斩杀殆尽之后,谢坤和寇兴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就开始了分道扬镳了。 作为这次使者领头之人,司空寇兴看着刘宋和齐洐两个破败的尸体,也只能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对于他们的死,寇兴感觉十分的抱歉,但是他却是很难保证别的。 他们两个当然没有错,他们两个也当然是对车迟国忠心耿耿,若是告诉他们将今天的事情全都忘记了,想来他们也是愿意的。 但是谁又能够保证未来的事情呢,若是他们和寇兴乃至谢坤闹出什么问题呢,这是不是就成了一个把柄? 或是他们喝醉了?晚上睡觉说梦话了?这是不是就流传出去了? 若是让他们割去自己的舌头,他们还有自己的手,若是再砍掉自己的双手,他们还有脚,还有眼神,总不能将他们削成一个人棍,然后在挖去双眼,割掉耳朵吧,这对他们更加的凄惨。 所以说,对于他们来说,死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当然对于寇兴和谢坤来说,死人也是最安全的。 既然阜平城的“妖道”这般的厉害,哪怕将他们杀了个干干净净,想来也是极好的。 只不过这件事谢坤和寇兴两个人想一想也就罢了,其他的暂且不说,若是真的将阜平城屠了城,先不说他们那些无辜百姓是有多么的冤枉,就算是他们都受不了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 有些事,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有些事情,说什么都是过不去的。 至于现在寇兴需要做什么,他直接走到了气若游丝的韩龙身边。 刚刚在这城主府之中大肆屠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命大的家伙还没有死。 阴鬼宫的那位鬼江长老此时是肯定追不上了,而且恐怕现在阴鬼宫自己都是进不去了。 寇兴不是一个傻子,现在这个情景,他若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那才是真的蠢,而算计他的那个人,或许就是现在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这个家伙。 “果决,心狠,多变,你说你到底是谁呢,好大的算计,好重的心机啊!” 此时喃喃自语的寇兴,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个家伙仅仅是什么平安客栈的掌柜的,也不会相信他是什么阴鬼宫的客卿长老,恐怕这两个人都只是他的一种隐藏身份罢了。 刚刚谢坤已经离开了,怒火贯穿了整个胸膛的谢坤当然是看不到现在的情景了,此时的谢坤已经是方寸大乱了,恐怕就算自己和他真的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了,保住了叶子楣的脸面,保住了谢家的脸面,恐怕谢坤的位置也是保不住的。 寇兴不想要车迟朝堂动荡,这是必然的,做到他这一步,轻重缓急那是自然不用多说的,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别人不懂,他岂能不懂。 所以说,借着这次机会直接将谢坤拉下马,那是真正的蠢人才会做的。 但是借着这次谢坤一定会被拉下马的机会,让他的人成功上位,这是聪明人要做的。 所以,现在寇兴这个聪明人,就是要在谢坤将自己搞得一团糟之前,成功的将阴鬼宫的事情解决掉,只要自己从新安抚了阴鬼宫,甚至从新拉拢了阴鬼宫,那么剩下的事情,自己就好做太多了。 车迟国的第一高手,哪里有车迟国的第一家族听着更加的霸道呢。 而寇兴这个车迟第一高手,想要做的就是在这个称呼之后,再加一个,车迟第一家族,甚至是并州第一家族,这样才可以。 而在这种时候,面前的这个家伙,或许还鞥能够给自己一个更加好的机会呢。 想到这里之后,寇兴直接一把将压在韩龙身上的那摊“烂肉”扔到了一边,然后一把将韩龙拎了起来,朝着城外另一个方向飞去,他需要将这个家伙救活,然后和他好生聊一聊。 而当他们都离开之后,整个城主府就只剩下了一片狼藉,除了些许火光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地的残尸断臂。 在这一片的尸体之中,一个已经算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突然将自己上面的两个家伙弄开,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血污遮住了他半边脸庞,看着除了分外狼狈之外,还有一股凶悍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或许是劫后余生,这个“下人”正是之前给孙琦送药的那个家伙,然后此时他的手中也握着一块“玉佩”,和孙琦当初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 “一群蠢货,呵呵!”骂骂咧咧的下人也跟着离开了,不过他做不到飞来飞去的,他只能一瘸一拐的离开这座已经全是尸体的城主府了。 而谢坤在之前直接抱着自己依旧还在昏迷的女儿飞出了城主府,飞出了阜平城。 然后车迟朝廷的三公之一,车迟司徒谢坤直接下令,阜平城出现了妖道乱世,为了确保朝廷的安危,现在直接封锁了车迟国的四境,包括正在和沧澜打的难解难分的边境,都被告知最近不许任何人出境! 这件事是司徒谢坤联合司空寇兴两个人同时发出来的,走的自然是车迟最快的方式,当那群想要逃跑的家伙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完全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了,此时他们只能像是过街老鼠一样,等着被谢坤一个个的揪出来。 “孙琦,你这个害人的玩意,老子....老子....靠!” 一个黑暗的山洞之中,一名从小到大都是养尊处优的世家纨绔,此时正在环抱着自己,连火把都不敢打一个,生怕被人家给发现了。 而现在和他一样的人,不知凡几,都是被孙琦给害的无家可归,还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的人。 谢坤回到京师之后,就开始了对他们的清算,第一时间就要炮烙他们的罪证,为了自己的女儿,他要用最正常的手段,将他们一个个的都杀了才好。 一个当朝的三公之一,司徒大人谢坤,想要对付这么一群人,那还是手到擒来的。 他只需要放出一个风声去,这群倒霉的家伙的罪证,就和雪花一样飞到了谢坤的手中,然后就开始了被清算,除了他们,还有他们的家族。 作为他们的家族,其实现在也是很惨淡的,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惹到了那么一位大人物。 这群人的家族,其实也都算是根深势大的,但是被谢坤盯上之后,也是被收拾的不清,不过他们毕竟一群颇有些许势力的大家族。 本来他们每一个家族碰到独掌一城的谢坤都不是对手,但是这次谢坤也不知道是不是忙中出错了,竟然一口气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对上,这一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一般。 谢坤根本就不告诉他们,自己和谢坤结仇是因为什么,所以他们最后发现自己似乎连和解的机会都没有,再加上自己家族的子弟么,现在又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模样,让他们也是颇为无奈。 所以没有了任何退路的他们,只能选择和谢坤死犟到底,不得不说当这群家族联合在一起之后,他们的力量是无比的大的。 数个家族联手对阵谢坤,这一战虽然没有什么烽火连天,但是朝堂上面的风起云涌的,仍然是看的众人都是一副目不暇接的模样。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直接动手的时候,便是让当朝的这位司徒,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若非是谢坤每次回家都能够见到那个痴痴傻傻的女儿,就是一副的心痛难忍,若非是如此,他恐怕真的会考虑放手,但是见到这个和那个女人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变成了这般模样之后,他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让那群人陪葬,全部都要陪葬! 在这种想法下,谢坤和这群世家打的要死要活的,而那些逃跑的家伙,则是过得更加的凄惨了。 因为此时已经不单单是谢坤要找到他们了,便是他们的家族也要找到他们,现在能够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们,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他们了。 而此时,糜臻便有些生校事府的气了,因为他同样想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但是平素里最是好用的校事府探子们,此时却是一问三不知,就像是一个再和家里闹脾气的孩子一样,这就让糜臻对于校事府的存在,第一次出现了信任危机。 而校事府内部,廷尉府的四大名捕,此时正满脸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然后随意的招了招手就让人将他们软禁了起来。 他们已经得到了命令,校事府此时已经扩充完毕了,各大世家的暗卫都填充进了校事府之中,让校事府一瞬间将势力扩充了十倍不止,那是校事府却已经不再是校事府了。 至少,现在的校事府已经不再是糜臻的校事府了,而糜臻在自己亲儿子“糜竺”的禀报之下,对此仍然是一无所知。 “父皇那里不能一直用这个办法拖着,毕竟那是孤王的父皇,若是让他怀疑起来,你我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一处大院之中,车迟国的太子糜竺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玩意儿,同时语气清冷的对着跪在他身后的人说道。 “你们廷尉府的人,做事最好干净一些,速度一些,若是让父皇反应过来,或者是让那位回来了,恐怕你我都没有什么好果子的!” 糜竺的话让他身后的人深深的应了一声,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场大戏之中,哪里能够没有没有他“车迟第一家族”糜家的加入,只不过加入的人,是家主糜臻还是谁,那就是说不准了。 “皇位....世家之力....合作....呵呵呵....” 阴暗的房间之中,糜竺的声音幽幽的馋了出来。 而在另一个方向,已经找到了安全之地的寇兴,将身上的韩龙放了下来,然后开始了救治。 作为车迟的第一高手,就算他没有学过什么医术之类的东西,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韩龙的伤势很重,就算他只是挨了谢坤的一记掌风,还是属于擦了一个边的那种,但是他也不过就是一个练气修士罢了,就算他再接近筑基那也只是一个练气修士。 这种人和谢坤相比,那就是如同蚍蜉撼树一般,仅仅一记擦边而过的掌风,他就成了这般模样,如今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没有死,都要说他福大命大了。 “还真是敢对自己下手啊!”寇兴检查过韩龙的身体之后,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不知道你所图谋的到底是有多么大!” 说这话的时候,寇兴已经开始给韩龙收拾这个残破的身体了,和阴鬼宫的宫主完全不同,他是真的在努力的给韩龙调理内伤,将他错乱的经脉重新理顺了,将他残破的内腑也缓缓的修补好。 至于韩龙,在寇兴的这种小心翼翼之下,已经开始了恢复平稳的呼吸。 等到寇兴将自己的手拿起来之后,韩龙基本已经平稳下来了。 当然,这种平稳只是说他不会动不动就死了,也可以说他快要醒了,但不是说他这就已经没有事了。 寇兴只是一个修为很高的修士,并不是一个医术很高的大夫,韩龙不自量力的“冲动”,让他浑身的经脉都断了。 刚刚有些起色的修为被报废了不说,整个人的经脉也都碎成了渣滓,而丹田更是被打烂了一般。 虽然寇兴用修为强行将韩龙的经脉和丹田修不好,但是韩龙也几乎没有了修炼的机会,因为他一旦再次引起入体的话,恐怕那些冲到身体经脉和丹田之中的真灵之气,就足够将他整个身体弄城破布娃娃一样。 “好好的修仙之路,就这么断了,真是可惜了!”寇兴看着床榻上呼吸变得平稳的韩龙,不由的开始叹息了起来,“凭你的心智,若是好生在修行界厮混想来也不会比任何人差的,只可惜,可惜了啊!” 或许是寇兴不停的叹息,吵到了“睡觉”的韩龙,让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多谢寇兴大人的救命之恩!”韩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床边的寇兴,然后看了一眼自己四周的环境,没有装傻,直接朝着寇兴拱手道谢。 寇兴看着这般“光明磊落”的韩龙,也是忍不住的嗤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够痛快的,老夫还以为你会装装傻呢,还真是一点都不和其他人一样!” “寇兴大人是聪明人,和寇兴大人装傻,那才是真的傻!”韩龙轻笑了一声之后,直接扶着床边缓缓坐了起来,“寇兴大人想要说点什么?” 寇兴看着连隐藏都不想隐藏的韩龙也是不由的哈哈一笑。 “不应该是你有什么想要和老夫说一说的么?韩龙掌柜?韩龙长老?还是....老夫要叫你些其他的名字?” 对于寇兴的话,韩龙只是继续轻笑一声,“其他的身份当然也有,不过就不需要某家告诉寇兴大人了,那就真的没有意思了。” 看着这个一点都不慌不忙的家伙,寇兴缓缓点了点头,没有再对身份的问题多说什么,他也知道,现在重要的事情并不是这个。 “你和谢坤有仇?”寇兴也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这么费劲了力气要算计这个家伙,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阁下?” “算不得有仇,不过关系却也不算多么好!” 韩龙随口说了一句,却也不是什么瞎话。 车迟是将原先的天狼打败之后,占领的他的城池,可以说现在车迟的地盘,将近八成都是从当初天狼的手中拿走的。 这种蛇吞象的事情,自然是有很多故事的,其中聂家是因为和皇族之间的“仇恨”一怒之下投靠了当时还是十分弱小的车迟,依仗着他对于这里的了解,三天往返纵横数千里,将当初天狼国的防线打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筛子一般。 而在这种时候,作为烈焰城一个小小世家家主的谢坤,直接靠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力量,一举占领了当初是天狼国大军粮仓的烈焰城,然后直接从后方将当初天狼国防范车迟国的第二道防线给打穿了。 这一击,基本上算是将天狼国的防备打了一个对穿,而刚刚准备御驾亲征,去前线提升士气的天狼国皇帝,直接在平原上碰到了车迟的大军。 身边还有要来找他报仇的疾风将军聂无极,另一边还有叛国投敌的谢坤在一旁煽风点火,为车迟加油鼓励! 而天狼国的众多高手也在这位寇兴大人的手中,一一损命,直接让偌大的天狼国,一战就丧权辱国,一败涂地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一溃千里不说,数天之内,天狼国的国君带着车迟的大军几乎是逛了天狼国一圈,也基本上是将天狼国丢了一个一干二净。 车迟三公,司徒浩是一手炮烙出当初的蛇吞象大计,并且负责实施的那个人。 寇兴是负责斩杀天狼的高手,将天狼的高端战力一网打尽,并且威压各个宗门的那个人。 至于谢坤,他是这次大胜的重点,他联合了当初天狼国的诸多世家,直接打穿了天狼的第二道防线,并且像是引路人一样,直接将车迟的大军一路领着,跑马圈地! 这就是三公的由来,也是让人最无奈,最气愤的地方。 或者是说让韩龙这群天狼国的臣子们最气愤的地方,谢坤一手握住了世家,可以说他也算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但是他却是踩着无数天狼国皇室的尸体上位的。 在韩龙看来,这个家伙就算是没有这种事,他也一定要死,因为他的计划里面,谢坤的命,十分的重要! 而寇兴看着这般模样的韩龙,也是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什么样的仇恨,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韩龙兄弟,不知道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寇兴此时满脸笑容的看着韩龙,“不知道老夫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 “寇兴大人要是想帮忙,某家能说一个不行么,只是不知道寇兴大人的胃口,有多么大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变故 (三)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相视一笑,似乎就在刚刚的这一瞬间,他们打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合作一样。 而事实,也的确是和这个相差不多。 当天寇兴再次给韩龙梳理了一番经络和内腑,整个身体都几乎被打烂了的韩龙,如果想要活下去的话,恐怕日后这种麻烦事是少不了的。 这九州大陆上,名贵的药材,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将韩龙救治如初的东西,自然也是不在少数。 但是那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十分珍贵的,珍贵到整个并州都不敢说有,更遑论这小小的车迟国了。 对于自己现在身体的状况,韩龙并没有多说什么,听完了寇兴告诉自己之后,韩龙也只是轻笑了一声,似乎毫不在意。 当晚,两个人谁都没有多谈论什么,寇兴很自觉的在比较远的地方休息,而韩龙也非常的自觉,不管做什么,也都没有避讳着寇兴。 他们两个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寇兴心中的野心已经被勾了起来,而韩龙也正在慢慢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现在他们之间剩下的就是对于这件事收尾和交易了。 寇兴看重的是谢坤倒台之后让出来的位置和权利,以及那“车迟第一家族”的名号。 韩龙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寇兴并不知道,总之他是不相信韩龙想要的是一个所谓的手刃仇敌! 就算谢坤真的是韩龙的仇敌,那也不相信,在寇兴眼中,韩龙这种人,可不是一个会为了报仇而这般拼命的人,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充满了野心的人。 第二天清晨,天空刚刚蒙蒙发亮,韩龙就已经带着满脸的笑意走了回来,同时还带来了他们两个人的早餐。 “看来这一晚上,韩龙长老收获颇丰啊!”谢坤接过来韩龙手中的朝食,也不担心这个家伙会不会在这里面下毒,直接就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而韩龙也是随便一坐,看着正在毫无顾忌大吃特吃的寇兴,直到他将面前的东西全都吃完了之后,才轻声开口。 “寇兴长老,咱们吃也吃了,救也救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聊点正事儿了。”韩龙仿佛是来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样,“寇兴长老想要什么,不知道可否给小人一个准话?” 寇兴随手拿过韩龙递过来的干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上和嘴上的油腻,然后毫无仪表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老夫有什么目的,还要看老夫到底有多少的胃口!”寇兴忙活完了之后,先是呵呵一笑,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韩龙,“不过在此之前,老夫倒是想要先问问,韩龙长老,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寇兴目光灼灼,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就是这么一双“火眼金睛”是无数朝臣的噩梦,作为车迟第一高手,寇兴别的本事暂且不说,那一身的威慑力可不是轻易等闲之人能够对付的了的。 此时寇兴几乎所有的气势,都直接扑向了对面这个刚刚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家伙。 这些气势仿佛有了实质一样,朝着韩龙压了过来,整个房间之中的气氛也顿时变得颇为凝重起来。 不过这平素里能够将一个车迟国的二品大员压得直不起腰的气势,此时在韩龙那里却是仿佛失效了一样,风轻云淡的韩龙只是淡然的看着目光灼灼的寇兴。 寇兴看着自己的目光灼灼,气势汹汹都没有对这个家伙造成什么影响,最后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龙长老还真是深藏不漏啊!”寇兴收回了自己身上的气势,直接露出了一个微笑,“看来刚刚老夫在韩龙长老面前,那是真的是有些班门弄斧了!” 看着一句话一个坑,明着告诉自己不在乎他的身份,却是处处在试探打听的寇兴,韩龙也是不由的嗤笑了起来。 “寇兴长老,咱们若是这么折腾下去,恐怕到了明年,咱们恐怕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韩龙无所谓的说道,“不过寇兴长老可要想清楚一件事情啊,某家拖下去无非就是一个死。 但是寇兴大人,若是真的这么拖下去,阴鬼宫的那些人恐怕就不知道会怎么想了,而且无论他们怎么想,恐怕对于寇兴大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另外朝堂之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若是寇兴寇大人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寇兴大人对您未来的事情,还是需要好生的考虑考虑啊!” 韩龙那言笑晏晏的,让寇兴直接嗤笑了一声,然后嗤笑之后,寇兴看着韩龙的面色也越来越不善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缠! “韩龙长老,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也就真的别藏着掖着了!”寇兴哈哈一笑之后,然后先是将手微微的指着阴鬼宫的方向,“不知道韩龙长老能否告诉老夫,阴鬼宫现在如何了?” 韩龙双手互相摩挲着,然后轻笑着说道,“据某家得到的消息,阴鬼宫此时已经完全封山了,护宗大阵已经完全开启了不说,更是往返弟子直接将那百鬼山方圆百里都封锁了。 据说,现在百鬼山上的阴风鬼物已经充斥了整个百鬼山,山上面的阴鬼宫已经完全被阴风遮盖住了,除非车迟让大军直接不计后果的冲杀过去的话,否则你们恐怕拿不下那阴鬼宫!” 这些话让一直关注阴鬼宫的寇兴也是连连点头,阴鬼宫什么情况,寇兴自然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他才感觉有些麻爪。 刚刚他也想要试试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合作,至少前提这种真诚还是非常的重要的。 韩龙将阴鬼宫现在的状况说清之后,寇兴也对他稍稍放心了一些,同时看向韩龙的笑意就更加的浓厚了。 “老夫是真的很想知道,你这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阴鬼宫变成这副模样的!”寇兴的轻笑似乎是在告诉韩龙,他的那点小心思已经全被他知道了,就不要在隐藏了。 韩龙看着笑意浓浓的寇兴,并没有装作他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同样的,他也没有回答寇兴的问题。 有些话,知道了看出来了就可以了,再继续说下去的话,恐怕就很难听了。 寇兴看韩龙并不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他想要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 就像韩龙看出他寇兴现在对于车迟的感情是什么来一样,而现在寇兴也知道了韩龙对于阴鬼宫是怎么看的。 双方都是一样的,大家不过都是在相互利用,摸准了这件事情,后面很多事情就可以做下去了,也知道怎么做下去了。 “韩龙长老,现在阴鬼宫这幅模样,老夫是是在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过想来您韩龙长老有着能够做到如斯一般的能耐,肯定是有办法将现在的情况给解决了吧!” “解决这件事自然是容易,不过某家能够得到什么?”韩龙说话的时候,或许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的眉头一皱,使劲儿的咳嗽了好几声不说,还吐出来一小口血来,“您看看为了这么点破事儿,您这一场谈判,可是将某家祸害成了这般模样了!” “别说这种没用的话!”寇兴此时颇有些地痞无赖的架势,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感觉了,“若是你非要和一个狗皮膏药一样将这一身伤放到老夫的身上,老夫也不介意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痞无赖!” “看老大人这模样,某家就知道!”韩龙呵呵一笑,然后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废话,“言归正传,阴鬼宫的山门,想要让他们重新打开其实并不算难,不过这进入山门的身份,恐怕需要换一换了!” “如何换,你想要什么身份?” “我家宫主久闻贵国有一名艳姬夫人,乃是远近闻名的优雅美人,俗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艳姬夫人的大名我们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说,这不是想要让老大人,帮我加宫主做一个媒人,将那艳姬夫人说服,让他当我阴鬼宫的宫主夫人,这样我阴鬼宫和车迟国永结同好,这岂不妙哉!” 寇兴听完了韩龙的话,虽然算不上目瞪口呆,也算得上是冷笑不已。 “你这厮倒还真的是好大的胃口!”寇兴最后直接冷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你们算是什么东西,艳姬夫人又是什么人物,你们居然还妄想要和艳姬夫人结亲?” “艳姬夫人的身份...”韩龙看着这变得万分不屑模样的寇兴,也是笑嘻嘻的回复着,“倒也是能够配的上我家宫主的!” “哈哈哈哈....”寇兴突然大笑了起来,“老夫一直觉得你韩龙长老也算得上是一个明白事理的家伙,怎么今日一件,你这厮是脑子抽了还是哪里想不开了,竟然敢提出这么狂妄无礼的要求?” “这个要求是不是狂妄无礼,不在于我们双方的身份如何!”韩龙没有任何的生气,只是继续平淡着说道,“这个要求是不是狂妄无礼,只看有些人怎么想了!” “不管怎么想,艳姬夫人乃是我车迟朝廷校事府的统领,就算是称不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我车迟国掌管着万千校事府探子的统领,你们竟敢想着让艳姬夫人嫁到你们阴鬼宫之中,真是痴心妄想!” “校事府自然是有着万千探子,但是这万千校事府的探子留在一个外人手中,诸位倒是真的很心大!” 韩龙的话让寇兴继续冷笑,不过此时他看向韩龙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 韩龙是不是一个随便就能张嘴的人,别人不清楚,但是咋寇兴眼中,这个神秘的家伙,若是张嘴,想必是已经有了把握。 可是他现在心中慌乱不是因为他刚刚胡说八道,而是因为这个家伙说的太准了。 现在校事府神秘德行,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么,虽然没有人从中撺掇,但是校事府此时几乎就是在艳姬夫人不再的时候,已经是敌人遍布全天下了。 而且这一幕已经算是车迟国内部的秘密了,校事府本来就是一个隐蔽的部门,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是他们用自己的权势,直接趁着艳姬夫人等校事府的重将都不再的时候,趁乱拿下了校事府的权柄! 可是这件事,寇兴就是想知道韩龙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的! 寇兴不相信韩龙会信口雌黄,也不信他会什么夜观天象什么的,更不相信这个家伙会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掐指一算,将这件事情给算了出来。 可是若非是这种神神鬼鬼的手段,寇兴还真是想不通,自己这里到底是哪里露出来了什么马脚,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情。 韩龙看着咬死不承认的寇兴,知道这个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若是自己不将他所有的希望都打破,看来他是不会承认他们这群野心勃勃的家伙做下的那些肮脏事的。 “寇兴大人,您若是一直不说实话的话,那这面子恐怕就留不住了!” “老夫倒是真的想要听他,你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寇兴冷笑一声,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这个激将法有些过分了,但是他觉得这个时候过不过分的不重要,他就想要知道知道韩龙到底是知道一些什么。 “黄元之事算不得容易,但是恐怕也算不得多么难吧!”韩龙轻笑一声,直接将这件事情最大的漏洞指了出来,“想要查清黄元之事算不得多么的困难,我等也派人查探过。 能够在荒郊野外,明刀明强的将黄元他们斩杀,恐怕等闲人是做不到的,之后廷尉府的人直接入驻校事府之中,这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只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廷尉府出现之后,我们发现他们并没有任何查案的心思,只是不停地动手抢班夺权,现在校事府之中到底是什么模样暂且不知,不过现在整个校事府的人这般的碌碌无为,都没有人去责罚他们,恐怕是你们这些人已经将他们架空了吧!” 韩龙说道最后直接冷笑了一声,这一声冷笑让人听得十分的不舒服,同时也让寇兴非常的不舒服。 “就凭借这一点,你就敢说出这种话来!” “就凭着这一点!”韩龙继续轻笑着,“若是放在其他地方,自然是不够的,但是在这里,车迟的国策就是九品中正制,这种制度让你们的野心越来越大,有了这种野心,有了这种机会,你们还能允许车迟朝廷之中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 韩龙说的话越来越多,同时他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冷,看向寇兴的表情也是越来越不屑。 “看来,某家知道阁下是谁了。”寇兴突然将自己的身子坐直了起来,“阁下到底是天狼的哪一位?有这般年纪的,有这般能力的,恐怕在天狼国之内也是为数不多吧。” 寇兴再次变得目光灼灼的,看向这个家伙的眼神也是非常的严厉。 “不知道阁下到底是哪一位?” “天狼国师李鍪在此,寇兴大人还不来拜见一番!”此时李鍪突然自爆身份,将自己天狼国李鍪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不过寇兴看着他只是忍不住的冷笑,“韩龙长老,这种小伎俩就不要说了,就算你的能力和那国师李鍪不相上下也没有用处,这里谁不知道那李鍪不单单是车迟的国师,还是剑门的掌门。 若是一个剑门的掌门被生生的废了,恐怕这种代价他也承受不住吧,再说了,就凭他的身份,就算是他想来,那天狼国难不成是疯了不成,还能将他放出来?” 说着话,寇兴将韩龙那是一顿驳斥,简直就是将他说成了一个满嘴胡话的骗子一样。 韩龙看着自己说真话都没有人相信,最后也是耸了耸肩膀,“寇兴大人既然不相信,那么又何必再多问什么呢,如今你我双方都有些许把柄在对方的手中。 某家要为阴鬼宫说通这一门亲事,同样阴鬼宫也会全力支持寇兴长老抢班夺权,一举成为这车迟国第一家族!” 韩龙轻笑着将自己的条件说出来,仿佛就是像在这里叙闲话一般,哪里能够想到他们说的是和这车迟国之中,最重要的事情,是能够让着车迟国翻云覆雨的一件事情。 “你真的能够说通阴鬼宫全力支持老夫?”寇兴眼睛很是小心谨慎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那可就是豁出性命的事情了,若是一个不慎,谁都保不住你们阴鬼宫,就凭你刚刚要到的后路,也保不住!” “真到了那一天,你觉得阴鬼宫不站队,就能够活下来么?”韩龙继续冷笑了一声,“就凭现在阴鬼宫的实力,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阴鬼宫了吧!” 韩龙的话让寇兴沉默了下去,韩龙说的这句话的确是非常的对,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最先出手的一定是他们联合起来,先将一些危险清理出去再说。 而这个所谓的危险,当朝太尉司徒浩这个老狐狸算不算暂且不说,但是百鬼山上面那个动不动就发疯的阴鬼宫是肯定算的。 所以说韩龙说的没有错,一旦出现了韩龙和寇兴说的那种情况,双方第一件事就是联手将那阴鬼宫这个该死的势力给连根拔起了,若是阴鬼宫不死,他们两方势力都不会多么的放心。 “阴鬼宫站队....韩龙长老倒是真的很有信心啊!”寇兴没有在装傻充愣下去,话都说道了这一步了,再继续装傻充愣,那就是真的傻了。 “有没有信心,主要是看寇兴大人怎么想了。”韩龙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要求会被寇兴拒绝一样。 而寇兴也没有让他失望,最后还是点头将这件事情认了下来。 “既然韩龙长老都这般说了,那么阴鬼宫的那位统领大人自然是会老老实实的嫁到阴鬼宫去,不过这过程恐怕需要韩龙长老自己想办法制造出一些机会来了。” 哪怕到了最后,寇兴都没有忘记给韩龙挖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想要看看韩龙到底还有多少本事,这号称车迟之中最隐秘的校事府,到底在他眼中算是个什么。 韩龙看着寇兴,脸上的笑意,依旧只是平淡,最单纯的平淡,看不出一点其他的表情,让人摸不准他的脉络。 “既然这件事情说定了,那么咱们就说说下面的事情!”寇兴和韩龙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定下来之后,剩下的就是朝堂中的事情了,“现在谢坤已经在朝堂上搅风弄雨了,此时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韩长老?” “做些什么....其实寇兴大人不应该比某家更加的清楚吗?” “老夫更加的想要知道韩龙长老对这件事怎么说,毕竟这件事可是韩龙大人一手操控的,不是么?” “某家也没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双方只是打出来了真火,但是还只是在僵持之中,想要继续打下去可是需要着不少的时间的。” “老夫不想要等那么久的时间!”寇兴直接拒绝了韩龙暗示他静观其变的想法,“韩龙韩掌柜的相比也不想让您的平安客栈这么好的资源,就窝在涪陵城那种穷乡僻壤之中吧。” “这....” “廖立会成为涪陵城城主,同时老夫保证无人可以掣肘于他!” 韩龙抬起眼眸看了寇兴一眼,然后轻声说道,“好,不过还不够!” “杨洪会升任御史中丞,直接执掌御史台,成为我车迟的言官之首!”寇兴继续说道,直接点出来了韩龙的第二个底牌,“杨洪这厮想来也是阁下的人手吧,否则这件事绝对不会这般的顺利!” 韩龙对此笑而不语,依旧没有多说什么。 “杨洪大人私自和太子糜竺勾勾搭搭的这件事,老夫可以将他的痕迹抹去,京师之中可不是只有一个废物一样的校事府,陛下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听着寇兴说话的语气,这几乎就是寇兴的底线了,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这话也就比较难听了。 韩龙也知道自己的底牌越来越少了,所以该收手的时候就得收手,“某家有一个弟子,叫做沈富....” “他会成为皇商,不过只是最底层的那种皇商,至于他能够凭借着这个身份做到那一步,那就要看你这个弟子的本事了!” 对于这个要求,寇兴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这点事情在他这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若是能够换来他想要的,那他也是稳赚不赔。 “司空大人回到京师需要多久?” “三天!”寇兴的眼睛有些发亮了,“若是日夜兼程的话,两天时间足够了!” “五天之后,某家会让车迟的天下再次动荡,到时候还请寇兴大人做好准备!”韩龙直接躬身行礼,然后最后嘱咐了一句,“寇兴大人,在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心软才是!” 寇兴看着韩龙,最后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两个人也直接分道扬镳,各自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做,韩龙自然是要回到阴鬼宫之中,同时也要吩咐那些人,在五天之后,按照计划将这个车迟的天下,彻底的点燃! 阴鬼宫外百鬼山下。 韩龙看着那漫天的阴风鬼雾,他虽然从情报上得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当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仍然是感觉到有些壮观。 此时阵法这一流派都已经不是很显露了,毕竟阵法最开始就是道家的玩意,现在道家都已经被佛家灭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阵法也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据他的某个不让人省心的师弟说,他手中的阵法就是从阴鬼宫的护宗大阵上面刨的,同时那位什么什么道长也是会两手阵法,让自己有时间可以去和他探讨一番。 不过这些都是闲话了,此时韩龙看着那漫天的阴风鬼雾,他就在想自己需要在外面等待多久才能被人发现。 毕竟阴鬼宫只不过是保险起见才将护宗大阵打开,同时将自己的山门封闭了,可是人家也不是要就此隐居啊,难不成他还想着直接封山然后不理世事了不成么。 其他不明敌我之人回来被熟视无睹也就罢了,韩龙这好不容易或者爬回来了,若是阴鬼宫的看门弟子看到了也当没有看到一样,恐怕他们也别想再在阴鬼宫活下去了。 阴鬼宫那些还在等待着结果的长老和宫主恐怕会将他们抽皮扒筋,生吞活剥了不可。 果然韩龙并没有等待多久,他就看到了那百鬼山上面的阴风鬼雾直接开始了翻涌,然后一个畏手畏脚的弟子,就这么从上面跑了下来。 快要走到韩龙身边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一顿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想着周围是不是还埋伏着什么危险和兵马一样。 “这百鬼山下面一望无际,连个能躲着的草丛都没有,山上那更是荒芜,你告诉某家你这是找什么呢?”韩龙看着他这幅做派,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朝着他怒喝了出来。 听到韩龙这话,那弟子也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仍然不敢离得他太近,只是隔着远远的朝着他拱手行礼,“不知道可是韩龙长老回来了?” “废话!”韩龙没好气儿的说道,“还不赶紧将某家扶回去,你是觉得某家能够或者走回来,很容易么!” 其实那弟子也看得出来韩龙现在除了颇为狼狈之外,还有很不好的身体状况,但是这个弟子最终还是在犹豫了半天之后,选择了对韩龙的无视。 现在阴鬼宫之中都觉得韩龙和鬼赤长老都已经死在了阜平城,现在这个家伙他突然出现,总是让这群弟子有一种仿佛是见了鬼一样的错觉。 尤其是他们阴鬼宫还就是玩鬼的行家,更是觉得这个家伙难不成是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尸变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韩龙毕竟还是阴鬼宫的客卿长老,现在他回到了百鬼山下,阴鬼宫之中还有很多人等着要见他呢。 那弟子虽然不敢搀扶他,但是却也知道给他让出一条道路,让他上山进宫再说。 回到了依旧是阴森恐怖的阴鬼宫,韩龙和上次一样,先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他也算是发现了,这个阴鬼宫的气氛是越来越森冷了,和他的那种“昂扬正气”那是一点也不搭配。 若是寇兴此时知道了韩龙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脸上呼上几个大嘴巴子。 “宫主在哪里?”韩龙回到了阴鬼宫,没有想着先去休息,强忍着自己身上的痛苦,直接去询问阴鬼宫宫主何在。 “宫主已经在大殿之中等待长老了!”那弟子将韩龙引入了阴鬼宫之后,便和他分开了,让他自己前往大殿,反正韩龙也不是没有在阴鬼宫呆过的,他也不是不知道大殿在哪里。 韩龙看着所有弟子都对他退避三舍的模样,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等他来到了大殿之中的时候,阴鬼宫的宫主果然已经带着诸多长老等在了这里,等着他们的客卿长老韩龙的归来。 “韩龙,见过宫主,见过诸位长老!”韩龙不顾自己身体的不舒服,依旧十分恭谨的朝着他们行礼,而上到宫主,下到各个长老,乃至于门口守卫的执事,明明看到韩龙此时脸色苍白,以及浑身上下的不舒服,但是仍然什么表态都没有。 “起来吧!”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上位的阴鬼宫宫主将他叫了起来,“你这次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们不想和这个家伙耍心眼,他们也知道这个家伙的心眼子很多,若是真的有要勾心斗角,在座的哪一个都能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哪一个也都没有办法说得过他。 “宫主....”韩龙张了张嘴,只说出了“宫主”两个字,然后就有些沉默了,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一样,最后他还是将手伸入了怀中,从怀中掏出来了两封信帛。 “这是两封车迟朝廷,司空大人寇兴给宫主的信笺!”韩龙将两封信帛递了上去,同时也解释了起来,“其中一封说的是这次和我阴鬼宫正式开始结盟,以及最新的盟约,其中包括无边荒漠旁边的五百里的边境防卫等等。 第二封信帛是司空大人特地给宫主的,他说您看了就能够明白!” 韩龙将两封信帛递了上去,第一封的确是如他所说,是这次阴鬼宫和车迟朝廷联盟的事宜,双方摒弃前嫌,鬼枭和黄元之事就此打住,双方都不再过多过问。 同时韩龙要到的条件,在里面也是表述的十分清楚,便是阴鬼宫的宫主不懂什么朝堂之事,这种盟约他还是能够看得懂的。 然后他打开了第二封信帛。 看到这里面的时候,他忍不住将自己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这里面的事情就很重要了。 首先要说的就是一些解释,关于阜平城之中的事情,乃是“妖道”作祟,这件事此时已经传开了,但是真正的原因至少现在还是不为他们这些外人所知的。 但是这里面,寇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的明明白白的不说,更是将这里面的事情都告诉了阴鬼宫的宫主。 当然这也是他们两个商量之后的,已经单建国的东西了,若是一点都不删减一番,恐怕阴鬼宫宫主看到了也要好生的和韩龙他好好聊一聊了。 除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外,他还在信里面说了很多事情,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这次的事情和朝廷和他寇兴都没有关系,至于这次暴起伤人的乃是车迟的朝廷三公之一,现任司徒谢坤,这件事他会和糜臻给阴鬼宫一个交代! 第二,这次事情也让他和韩龙彻底的定下来了攻守同盟协议,双方约定,在盟约之下,阴鬼宫愿意和司空寇兴所代表的寇家正是永结盟约。 同时在必要的时候,阴鬼宫必须要无条件的帮助司徒寇兴,同样,作为代价来说,阴鬼宫的发展也会被寇兴掩护下去,另外他会一手促成阴鬼宫和校事府统领艳姬夫人李婵两个人的联姻。 至于另外的一些琐事,只不过是为了双方都盟友情谊罢了。 当阴鬼宫的宫主看完了这封信之后,先是郑重的将这封信收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下面这个满脸苍白,摇摇欲坠的阴鬼宫客卿长老韩龙。 “韩龙长老受了重伤?”此时宫主的关心也终于来到了,“伤的可重么?来人去给韩龙长老好生看看!” 随着阴鬼宫的宫主话音一落,一名长老就立刻冲了过去,然后直接将手就拍在了韩龙的头顶上,看那架势与其说是看病治伤,不如说是要搜魂拿魄更加的准确。 “好生给韩龙长老看看,莫要伤了他!”就在那长老要动手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悠悠的声音,让他猛地一个哆嗦。 然后这长老只能满脸变得笑容满满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头顶拿下来,放到了韩龙的肩膀上,然后好生探查了一番。 “禀报宫主,韩龙长老身上的经脉已经能全部都碎了,丹田也已经残破不堪了,这一生恐怕是不能在继续修炼下去了。” 听到了这位长老的话,从阴鬼宫的宫主到各个长老,然后都是猛地一惊,不由的看向了这个一直满脸微笑的韩龙。 他能够活着走到这里,那他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身体是什么情况,只是没想到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他还能这般的淡然,这种气质倒是让他们有些惊讶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们依旧是不认可这个人。 一个突然出现的家伙,靠着一张嘴生生的夺走了一个客卿长老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他出现之前,鬼枭长老是涪陵城的城主,算不得位高权重那也是一个人物。 现在鬼枭长老丢了涪陵城城主的位置不说,更是狼狈不堪的逃回来了,同时他还只能龟缩在百鬼山的后山之中,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能够再出来都不敢保证。 至于他成为了客卿长老之后,上来就是拖累了两个长老。 鬼江和鬼赤两位长老,堂堂金丹期修为,哪怕只是初期那也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才变成这幅样子的,可是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没有让他们如何如何,跟着韩龙出去了一趟,两个先后死了。 就这么一个人物,若是平时他们见到了,定然会绕开他,因为用她们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扫把星。 可是现在都以为这个已经死了的扫把星非但活了,现在还好端端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更过分的是,他似乎是还得到了阴鬼宫宫主的再一次的信任! 阴鬼宫的宫主此时看向韩龙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至少这个家伙从鬼江的嘴里,从信帛之中,都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他的事情做得很好,非但条件谈的很好,更重要的是给自己拉拢了一个比所谓的“朝廷”更加坚实可靠的盟友,同时还有发展扩充下去的许可,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和艳姬夫人的联姻,似乎是真的让他看到了希望,若是能够让他看到这个希望的话,那么他倒是真的不吝啬对韩龙大家封赏。 艳姬夫人无论是修为还是权谋,那都是上上之选,只要她来到了阴鬼宫,她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等想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样子!”说到底,还是没有人就这么相信他。 不过韩龙对此早就有所准备了,他并没有着急告诉众人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朝着众人轻声说道。 “宫主,诸位长老,口说无凭!”韩龙轻笑一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等只需要等待着就可以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变故(完) 韩龙的话说的神神秘秘的,若是在他刚刚进来的时候,他若是敢这么说话,此时他已经没了。 不过现在那位宫主既然看中了他,自然也是愿意陪他继续玩下去,非但没有责怪韩龙的意思,反倒是让他好生休息。 “给韩龙长老准备一处上好的洞府,然后一切规格按照我阴鬼宫的正式长老来做,同时给韩龙长老多备上救治内伤的药物,若是韩龙长老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一并满足!” 这位反复无常的阴鬼宫宫主对于这个“客卿长老”倒是真的上心,平素里赏赐点什么东西都是扣扣索索的,如今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客卿长老倒是真的尽心尽力的。 若非是在场的诸位都算是阴鬼宫的长老,也算是见到了韩龙从无到有的过程,否则他们一定会好生琢磨琢磨,这个家伙是不是他们那位宫主在外面的私生子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阴鬼宫的宫主直接等着韩龙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就让他离开了。 之后他也没有再和剩下的人多说什么,直接让他们各自离去了,至于韩龙提给他的那两封信帛,他也没有给这群长老们看上一眼的意思。 只是告诉他们,让他们等待着即可,同时吩咐众人,打开山门,不用在将百鬼山封山了,护宗大阵也不用成天开着了,那玩意挺浪费的。 这个要求让众多阴鬼宫的长老都有些懵,他们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劝说一番,觉得自家的宫主不能这么冲动,毕竟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决定的。 护宗大阵每日的消耗的确是很多,但是相比较这个而言,他们的安全更加的重要。 若是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命和钱哪个更重要,他可能会告诉你,命没了,下辈子或许还有,钱没了,那就真没了! 但是你若是问阴鬼宫的这群长老,性命和钱哪个更重要,恐怕你问题都没有说话,他们就会告诉你,命,命和什么相比都是命重要。 所以,这次阴鬼宫的宫主一句话就要将他们的保护阵法撤掉,虽然他们觉得这位宫主也不会自取灭亡,但是有那一层大阵的保护,他们便是晚上都能够多睡一会儿呢。 不过他们的反对依旧是没有用。 现在的宫主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拒绝的了,这位阴鬼宫的宫主的威望可是很高的,若是不高也压不住这群桀骜不驯的长老。 在强行命令之下,阴鬼宫那遮挡了将近半个月的大阵终于还是缓缓撤了下去,同时阴鬼宫的无数弟子和执事,再次见到了那久违的阳光。 当韩龙来到自己的府邸之时,正好是大阵撤走,阳光朝阳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此时努力的抬着头,将自己整张脸庞都放在阳光之下,仿佛是要用阳光将他这满心的污秽祛除掉一样。 “鬼枭长老....”韩龙看了看将自己引过来的那个长老,想要问问他自己在这阴鬼宫里面,唯一的熟人,可是看着那长老眉头紧锁的模样,就直接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拱了拱手,说了一声抱歉! 看着韩龙知道闭嘴之后,那长老也是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将洞府的身份铭牌递给了他之后就离开了。 洞府里面,一些生活所需都是有的,当然还有一片小小的药田种着一些平平常常的药材,不过每一个都是普通药材之中的毒物一样,看着也是颇为恐怖的。 剩下的还有一个空荡荡的灵兽偏室,不过这个和药田一样,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他应该还有一男一女两个童仆,以供他驱使,不过这需要韩龙自己前去选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顾得上前去。 等到领着他前来的这位回去之后,他也正式开始了休息,从现在开始,他就没有了任何的外援了,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他自己来解决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就算是自己没有外援,自己的对手也不再是寇兴那种看着都头疼的家伙,而是这群脑子一个赛一个不够用的阴鬼宫之人,唯一一个需要在乎的,或许就是那个深藏不漏的阴鬼宫宫主了。 不过这些都让他暂时放下了,现在他等着的就是那紧随其后的风波了,想想时间,他们也应该开始了。 此时的京师,想来应该是风起云涌的,也不知道自己送给他们的那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们能不能承受得住。 想着这些事,韩龙的嘴角,慢慢的翘了起来....... 车迟国京师之中,此时也是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全武行”,而这一幕恰好让刚刚赶回来的寇兴撞上了。 寇兴比预想的回到京师的时间要更加的晚了一些,毕竟他已经和韩龙开始了正式的交易,那么有些事情他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了。 当他来到京师的时候,已经到了和韩龙约定的时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恐怕就会看到一场震惊整个车迟的大变,只是不知道这场大变之下,整个车迟的朝廷会产生什么样子的后果。 “将军!”作为朝廷的司空,寇兴仍然是保持着足够的恭谨,朝着守卫宫门的卫将军说道,“还请通报,老夫想要面圣!” 寇兴看到今日守卫宫门的竟然是卫将军本人,看到里面那森严的守卫,就知道今日恐怕是很热闹的。 那卫将军也证明了他的这个想法,“司空大人恐怕还是真的需要等等,如今别说您了,便是我等也进不去的!” 说话的时候,那卫将军也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司徒谢坤大人今日不知道怎么了,脾气相当的火爆,动辄就是暴怒谩骂,而今日有些重臣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的想不开,直接联合起来在朝堂之上对谢坤大人开始了弹劾。 裴家的老家主,太中大夫裴山林亲自走了出来,带头弹劾了谢坤大人十大罪状,一副要和他不死不休的模样,而剩下的众多世家家主,也是突然联合了起来,直接开始了对谢坤大人的弹劾。 这不,最后将谢坤大人给热闹了,开始还是谢坤大人带着麾下的那些御史们和那些老家主们当朝辩论,但是后来大家似乎火气都很大,场面直接就失控了起来。 谢坤大人在和他们争吵的时候,不小心动作大了一下,一拳打到了裴山林裴老大人的眼眶上,然后这一下子,大家觉得这是要动手了,然后两方人马就这么开始了当朝斗殴!” 说话的时候,卫将军也是满脸的羞赧之色,毕竟大家都是场面人,若非是因为这位乃是司空大人,也是这朝中的重臣,他是真的不敢将这些事告诉别人的。 寇兴听到之后也是猛地愣住了,不由的看了看里面,“这....陛下也没有干预么?” 虽然寇兴觉得,这种事情相比陛下也是十分的喜闻乐见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位陛下是一点面子样都不做,直接任凭他们这般的有辱身份,这是准备在他们闹腾完了之后,一口气全拿下来么? 想到这种情况,这位司空大人不由的有些错牙花子,这位陛下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啊! 卫将军也是挠了挠头,大家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种小年轻了,现在朝堂之中或许他们还是不知道是怎么就闹到了这一步,但是到现在为止,大家心里想的是什么,大家都还是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他们双方都很克制吧,所以陛下也不好过多的参与,毕竟若是士卒进入之后,他们这些老大人们,面子上也是不好看的!” 卫将军说出这种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相不相信的是一回事,这个理由说不说的通是另一件事,很明显这个理由说得通,这就足够了已经。 寇兴也是憨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他都这般说了,那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只能不由的点了点头。 “老夫现在可以进去么,等他们折腾完了,将军再行通报,老夫再进入大殿!”寇兴看了看天色,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若是不再大殿的话,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毕竟老夫在这京师之中也算是有点名望,若是一直站在宫外恐怕也是不成体统的!” 说着他还指了指一直往他这里偷偷窥视的路人,毕竟他身上的官服,还有那张本就出名的脸,这宫城外面可没有什么平常百姓,无一不是权贵之人才能路过。 所以这位司空大人在宫门外站了这么久实在是有些不太雅观。 此时卫将军仿佛才是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路人的眼神,也赶紧连连躬身行礼说着抱歉的闲话,然后恭恭敬敬的将寇兴请了进去。 “司空大人你看看这事儿闹的,您本身就不需要通禀,这是陛下之前早就徐给您的,您这是...哎!”卫将军一副愧疚的模样,然后赶紧带着司空寇兴朝着里面走去。 这位车迟朝廷的司空大人也只是笑而不语,对于卫将军说的那所谓的特权,也不做回答。 有些话人家说了那是看得起你,你真的照着做了,那你是真的看不起你自己。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来到了大殿外面,就站在台阶的下面,不主动上去,不让里面的那位陛下知道他么你的存在,不过从下面看上去,那里面的斗争还真是颇为壮观的。 此时朝堂上面的全武行已经基本上算是进入了白热化了,双方打的都是十分的焦灼。 作为一方主要战力的,自然就是当朝的司徒大人,比司空寇准回来早不了太久的谢坤谢大人了。 此时虽然双方都没有动用修为,双方都是靠着一身的蛮力,相互之间毫无风范的争斗。 而这现在,这位司徒大人颇有大将之风,直接将两个袖子挽起来,然后一个人硬顶着四五个老家伙在狂揍不知,若是直接双方动用修为的话,这群已经天人五衰的老家伙恐怕打不过谢坤。 但是同样的,若是现在不动用修为,单单凭借着一身蛮力的话,他们哪里能够和谢坤这种练过十数年外功功法的老家伙相比。 同样都是年过百年不止,谢坤此时眼不花而不聋,说话还是能够让人耳朵嗡嗡直响,这种老家伙别的不说,次啊是可谓是身强力壮,哪里能够是他们这群已经养尊处优了几十年的老家伙能够比拟的。 这刚刚一动手,他们这几个家族请出来的这四个老家主直接就被谢坤一把给揽过去了,然后以一敌四大展神威,让他们不能有任何的妄动。 至于剩下的那些世家官员和子弟,自然有谢坤麾下的那些御史和官吏们接了过去,既然都已经动手了,那么就不要估计面子不面子的了,直接开始动手,先在自己主子面前表了忠心,比什么都强! 两方人马现在打的热火朝天,朝堂之中没有受到他们波及的,也是已经早就选好了偏僻的角落,老老实实的看着他们打斗,看着这一场闹剧。 高高在上的那位陛下糜臻,虽然现在看不清楚模样,但是就凭着寇兴对他的了解,想来此时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吧。 “卫将军,他们打了多久了?”此时寇兴看了一会儿之后,估计了一下天色,恐怕再过不了半个时辰,整个京师就到了最热闹的时候,若是那位韩龙韩先生想要折腾出什么事情来,恐怕也就是那个时候了。 “这都打了快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们累不累!”卫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谢坤大人今日也真是好大的火气,不对,他这段日子都是好大的火气,也不知道这是谁得罪他了!” 卫将军的问题也是所有朝廷之中的大臣乃至那位陛下的问题。 卫将军此时这般说,也是想要问问寇兴是不是知道什么内部消息,毕竟这位突然发神经的司空大人可是因为从外面回来之后,才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这副模样和外面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若是有关系的话,凭着他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恐怕就只有他带回来就有些痴痴傻傻的女儿,还有那所谓的妖道以及突然出现的惨剧了,阜平城的城主府一天时间,被人屠戮一空。 而能够知道那些事情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一些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一群世家公子,权贵纨绔,现在一个个的真的是深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据说有几次已经找到他们了,结果一个个撒丫子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说,若是真的到了逃无可逃的地方,竟然有两个家伙直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抹脖子自杀了。 这种爆裂的事情让这位爷都有些不明所以,回复给陛下糜臻之后,让糜臻都是叮嘱他将这件事暂时告停吧,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要做的比较好。 若是真的将这群人都给逼死了,谢坤会不会感激暂且不说,他们背后的那群世家恐怕也是会不依不饶的,所以这种得罪人还不落好的事情,还是谁爱干谁去干吧。 现在能够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所有前因后果的或许只有一个当朝的司空大人寇兴了。 毕竟他也是那件事的当事人之一,更重要的是,谢坤回来之后下达的命令就是封锁四境,不许任何人进进出出的,而这条命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下达的。 便是车迟的这位皇帝陛下想要下达这种命令,至少也需要一件事,那就是当朝的三公之中有一位到两位的同意,这才可以将这个命令传达下去的。 而谢坤为了达成这件事,竟然是直接越过了皇帝糜臻,用他司徒的身份加上寇兴司空的身份,先一步封锁了四境之后,才禀告给了皇帝糜臻。 当时事情都已经做了,俗话说木已成舟,如之奈何。 所以说,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作为车迟的皇帝还是选择了所谓的大局为重,毕竟到了这一步,先行将他稳住,这才是最重要的。 后面谢坤这么多让人目不暇接,同样不明所以的事情和安排,虽然都是十分的狂躁,不过却是没有再损害皇室的利益,所以糜臻对此也是沉默不语的,任凭他们自己去折腾的。 在此之前,就算是他们想要弄清楚一些什么,他们也是办不到的,或者说不明白的事情,如今却是不一样了,因为司空大人回来了。 卫将军想要知道,如今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个所谓的“妖道”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卫将军的心思,寇兴这个老狐狸又如何能够不知道,看着满脸充满了希冀的卫将军,他只是继续笑了笑,用行动告诉了他一句话,你该不知道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 对于寇兴的装傻充愣,他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毕竟他也只是一个朝中的卫将军,不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和这位威名赫赫的朝廷三公之一的司空大人,车迟第一高手相比们都是差着不是一星半点。 就在他们互相试探的这会儿功夫,大殿里面的“全武行”终于慢慢的落下了帷幕。 那四位老家主毕竟已经算是天人五衰了,哪里能够和谢坤一样,这么生抗着打了这么久。 他们已经气喘吁吁的打不动了,而谢坤还想要继续动手的时候,却是被“及时反应过来”的一群官员给拉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这车迟的朝堂之中,君臣之间的默契了,是多么的优秀。 刚刚那四位老家主在打不动的时候,只是其中一人大吼了一声,剩下的三位就瞬间明白了过来,四个人同时停手的一瞬间,刚刚还躲躲藏藏的一群看戏的臣子,就看到了自家陛下的眼神,然后直接冲了过来,将还在打斗的谢坤老大人给摁了回去。 至于那些互相打打闹闹啊的臣子们,更是被人直接分开,互相之间仿佛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的事情一样,他们此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 看着朝堂上面的这一幕,寇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朝着身边的卫将军轻声说道,“卫将军,现在差不多了,老夫也该进去了,不知道卫将军可否...” “末将明白!”卫将军也算是戍卫宫廷的主将,更是三公九卿之中的九卿之一执金吾的平级之人,更是糜臻的亲信大将。 如今这个大将在寇兴面前却是显得有些唯唯诺诺的,十分的恭敬,主要是和这三位三公相比,他们所有人都要自觉的低上半头不止。 老丞相司徒浩直接主动的退了一步成为了车迟的太尉,然后司空寇兴,司徒谢坤这三个应该是现在朝堂之中,仅剩的三个当初车迟雄起之时的老臣了,那个时候的他们被称之为车迟的传奇。 只不过现在的传奇们都已经垂垂老矣,甚至已经去世多人了,剩下的人,也似乎变了味道一样,不过这些都只是卫将军想想罢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启禀陛下,司空大人寇兴求见!”卫将军的话直接传到了朝堂之中,让刚刚平静下来的朝堂再次掀起了波澜。 司空寇兴,这是现在的一股大势力了,在寇兴回来之前,除了在府中养病闭门不出的那位老太尉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扛得住谢坤的怒火,那些世家明明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现在也只能联合起来先将这个家伙给控制住再说,以免自己被这位不知道哪里不对的“大老爷”给连根拔起了。 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朝堂之中,糜臻只要闭口不言,那么就是他谢坤的一言之堂。 如今寇兴回来,不管他这次是有功还是有过,他都是一个能够抗衡谢坤的人,有他的存在,这群朝中的大臣心中未必会感觉到多么的幸福,至少能够感觉到不会那么的压抑。 “宣进来!”作为皇帝,糜臻的态度没有多少的兴奋,不过那语气倒也能够听得出来,至少寇兴的回来,这个老头子不是多么的不开心。 “微臣寇兴,见过陛下!”寇兴缓缓的走进了朝堂之中,他不管此时朝堂的众人都咋心里想着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再想,今天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 来到自己位置的寇兴,躬身行礼之后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直接从怀中掏出来了自己和阴鬼宫韩龙长老一起拟定的“官方盟约” 除了将这“官方盟约”递交了上去之外,他还直接朝着糜臻开始请罪了起来。 “陛下,臣在阜平城没有能够保护好刘宋和齐洐两位大人,臣有罪!”对于这两个倒霉蛋的死,不管寇兴心中怎么想,至少现在他得要将这件事情认下来才是,毕竟谢坤此时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臣请求陛下降罪于臣!” 这种请罪,与其说是请罪,不如直接说是他寇兴就是咋作秀一样,压根就没有任何的真诚就算了,这个家伙若是真的被惩处了,恐怕当场就有过半的朝臣跪地求情。 糜臻也知道他们的德行,看到这位大人这幅模样直接就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两句话就将这件事情给揭了过去。 “刘宋和齐洐之事怨不得旁人,只能说两位大人为国捐躯,乃是我车迟之忠臣良将,朕将多于他们家中褒奖和荣耀便是了!”糜臻用了忠臣良将这个词,就代表着这件事日后容不得他人翻供了。 也算是将这件事直接盖棺定论了,这阜平城之事,至少不能放在车迟国自己的事情,这也是他的暗示,和这件事的基调! 当众多朝臣听到糜臻这么说了之后,不由的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仍然跪在地上一副“老臣有罪,陛下宽容”模样的老司空寇兴,就是这个老大人在一回来,就解决了他们这么久都没有解决的问题。 阜平城城主府之事,说好解决也好解决,说不好解决也不好解决。 相比较于那些无权无势的百姓,那些死去的官吏要好解决的多,因为他们家族都连接着无数的利益,他们也没有那种只求一个真理的愤青本质的亲戚。 或许他们算是被世俗给压迫的没有了活力和真心,但是换而言之,他们也算是能够为这个朝廷节省不少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寇兴宁可将整个城主府的官员官吏都杀了个干净,都不同意让这种事情波及到外面的百姓的原因。 官员只需要利益合适,父子相残,夫妻屠戮兄弟厮杀都不是不可能的,但是百姓之中,看似平平静静的,但是一旦流言四起,那就真的是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住的。 此时寇兴回来之后,他和糜臻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轻轻松松的就将这件事给解决了,直接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定性成为了“妖道”霍乱阜平城,至于这个“妖道”应该如何解决,这个并不是百姓们关心的事情。 而这件事也不能在内部出现什么问题,换而言之,这件事引发的另外一件事,谢坤和各个时间之间的斗争,今日看来是要给出一个结果了。 群臣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谢坤这个当朝司徒自然也不会不知道,他看的明白是看的明白,若是就这么结束的话,恐怕他也实在是接受不了的。 谢坤脸色的难看只有糜臻等少数几个人能够看得到,但是谢坤身上那种突然出现的生人勿进的架势,似乎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的。 这个时候,便是糜臻都有些好奇了起来,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惹到了这个人不成么,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幅不依不饶的模样,他都已经不说这段时间的乱像了,为何他还是这幅不依不饶的模样。 就在糜臻想着要不要先一步让诸多朝臣退出去,让他和寇兴和谢坤两个大臣好生聊一聊这个事情。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张嘴,就看到刚刚离开的那位卫将军直接又跑回来了,而且这次是直接冲到了大殿之中,这一幕没有让糜臻觉得有任何的难看和不妥,反倒是让他觉得有些微微的慌乱。 他知道这个卫将军是什么人,他可是自己的亲信,若是不知道他的性格,戍卫皇宫这种事情他也不会交给他的,此时这个平素里最是体贴,最是稳重的家伙,此时似乎是太过于慌乱了。 能够让自己的卫将军这般慌乱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陛下!”卫将军先是在寇兴和谢坤两个人之后行了一礼,然后冒着忌讳直接登上了大殿之上,走到了糜臻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话。 “陛下,外面闹市之中,突然有数个记录水晶开始凭空播放,内容就是当初阜平城城主府之事!”卫将军此时已经来不及等人将那影像再次记录下来呈上来了,而是先简明扼要的将里面的内容说了一番。 “陛下,看那影响之中,阜平城的城主府压根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妖道,全都是谢坤大人在四处杀戮,里面详细记载了谢坤大人直接暴起伤人的画面,而他最先杀害的就是阴鬼宫的长老。 阴鬼宫受到了这般打击,便直接展开了反击,阴鬼宫长老直接血祭了自己的门人弟子还有执事,然后让自己的法器困住了寇兴大人和谢坤大人他们的行踪。 再之后,不知道谢坤大人受到了什么刺激,直接在城主府大开杀戒,无论是仆人还是杂役,亦或是随行的官吏等等,都被谢坤大人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这还是因为有寇兴大人的阻拦之下,这才让些许人走脱了。 走脱的那些人正是现在谢坤大人要追捕的那些人,只有他们在大变刚刚升起的时候,就开始了逃跑,似乎是早就有所准备了一样。 而且从那里面传来的消息来看,似乎是寇兴大人也参与了其中,不过似乎是没有什么把柄!” 卫将军之所以能够成为卫将军,那就是因为他的脑子,他的能力相当的出众,他至少能够让人知道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糜臻听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他虽然还是不知道谢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前因后果,但是他至少是知道了刚刚自己说的很多话是不能再当真了。 谢坤没有证据证明他和阜平城的城主府之事有关,那是一回事,若是证明了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之后,他不由的深深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寇兴,以及在他一边仍然是满脸阴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谢坤,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 “你且先退下吧!”糜臻挥了挥手,让卫将军退了下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卫将军能够帮得上忙的了。 “诺!”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要保护陛下这种明显就是屁话的屁话,直接躬身退了出去。 众多朝臣看到这一幕,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刚刚都说了什么,不过想来也是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再看看现在糜臻的脸色,众多朝臣似乎明白了这件事还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小事,那位稳重的卫将军不会如此不懂规矩,若是好事,这位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糜臻能够这般脸色难看。 “诸位爱卿...”糜臻刚刚想要说些什么话,让他们暂时去偏殿之中等候,让自己和那两个惹祸的家伙好生商量一下,如何能够稳定住这朝堂中的事情。 但是他的话刚刚开口,就再次被打断了。 “启禀陛下,太尉司徒浩求见!”卫将军一声大吼,告诉了朝堂之中的所有人,车迟第一老狐狸也再次粉墨登场了。 此时便是大殿最高的那一位,车迟国的皇帝陛下糜臻的脸色也是有了些许的灰暗。 司徒浩,这个老人曾经是他最忠实也是最可靠的麾下,只可惜现在这个可靠的属下,现在却也是一门心思砸在了家族之中,没有了当初年轻的时候,那种气吞万里如虎的气概和模样。 虽然百般的不愿意,但是他毕竟还是车迟朝廷的太尉,也是这车迟朝廷之中,威望最高的一个人,他出现了那便不能拒之门外。 “宣进来,设座!”对于司徒浩,糜臻的待遇更加的高了一层,同时也看向了还依旧跪在那里请罪的寇兴,“司空大人,您若是再坚持不起来的话,朕只能亲自去搀扶你了!” 糜臻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寇兴自然也是不能继续跪着了,直接行了一礼之后就站了起来,然后朝着糜臻嘿嘿一笑,站到了谢坤的身边。 此时这位司空大人寇兴的心情也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刚刚那位卫将军丝毫不在乎礼仪的冲撞,以及最后糜臻的眼神都说明,那位韩龙先生的动作开始了。 而忧虑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司徒浩突然的出现似乎是不太好,而且他有足够的理由将这件事情挑明,而他却是不能直接挑明,因为他还不知道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 就在他各种思虑的时候,一副垂垂老矣,走路仿佛都不利索的司徒浩就这么出现在了朝堂之上,而且还这么习惯的站在了寇兴和谢坤两个人前面半个人的位置上。 “老臣...咳咳咳....司徒浩...”司徒浩的声音无力而且沙哑,让人觉得这个家伙仿佛下一刻就要死过去了一样,“见过陛下!” 这幅模样的司徒浩可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撇嘴了,虽然很多时候都需要做做面子事情,但是也没有这么做面子的,太过分了一些。 从司徒浩的府邸到这里可算不得多么的近,而且看看那位往来奔波的卫将军苏启浩苏将军,他刚刚出去才多久,这位老人家就这么出现了。 在这个不允许纵马,不允许御空飞行的京师重地,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位老爷子是真的够虎! 绝对是在外面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路小跑冲过来的,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 便是上面的糜臻看到这位这副模样他都是满脸的无奈,这个老家伙演戏演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老太尉这不好生在家中养病,怎么这般的劳累,让老太尉来到这里?”糜臻虽然脸上都是忍不住的无奈,但是关心的话还是张口就来,“快快扶着老太尉坐下,莫要累着他!” 说话间,就给下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不过那些内侍还没有来得及走过去,寇兴就直接一个横步跨到了这位老太尉的身边,然后十分亲昵的将这位老太尉放到了椅子之上。 看着从来没有过这般献媚的寇兴,众多朝臣也是没有搞懂这个家伙是想要干什么。 反倒是被他扶到了椅子上的司徒浩,忍不住好好的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一眼,然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等到司徒浩做好了之后,还没有等众人说话,也没有给司徒浩再次说话的机会,寇兴站起来之后,直接就朝着旁边的谢坤说了起来。 “刚刚老太尉轻声告诉某家,说是你府邸之中出事了,似乎是叶子楣有什么事情,谢坤大人还是回去看看吧!” 寇兴的声音不大,但是众人却是都能够听得清楚,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一脸笑意盈盈的司徒浩,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卖的什么药这是。 便是谢坤的眼睛都是缩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寇兴,和刚刚绝对没有说话的司徒浩一眼,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朝着糜臻拱手行礼说道。 “陛下,老臣家中有急事,想要请求陛下同意老臣先一步告退!” 糜臻也是深深的看了看那两个家伙,然后点了点头,放了谢坤离开这里。 看着谢坤离开,糜臻也算是知道了,恐怕今天的这件事就和寇兴这个家伙是脱不了关系的,而且还能够这么快的找到破局之道,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真是让人忍不住大吃了一惊啊。 “众爱卿,朕和司徒爱卿和寇爱卿有事要说,诸位先去偏殿休息一番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五章 算计 糜臻的话让众多朝臣有些惊讶,不过也仅仅就是惊讶罢了。 他们并非不知道糜臻是想要说什么,同样也是很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这车迟国之中,权势最终的几个人都变了脸色,出现在这个地方。 谢坤的离去,在他们眼中能够让他们看出来的是,外面发生的事情,恐怕和谢坤是有关系的。 同时,轻飘飘用了一句话就让谢坤离开的寇兴,也让他们明白了,恐怕这谢坤身上背着的事情,和他似乎也有着不小的关系! 在这群人老不老一个个的都和人精一样的家伙,糜臻的所有动作都能够让他们看出不少东西来。 这也是为什么糜臻让他们这群大臣都去偏殿等候的愿意,虽然糜臻知道这群家伙或多或少在这皇宫大内之中,肯定也有自己的关系和人脉,不过若是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待着,恐怕自己随便说几句话,都能被他们听出点什么事情来。 糜臻作为车迟的皇帝,别的先放在一边,最重要的就是他要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够压制住他们这些朝中大臣! 不要说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这种忠心耿耿的直臣这千万年能出来几个。 剩下的大臣,哪一个不是为了满身荣耀才想要穿上这一身官服的。 曾经有个人对糜臻说过,这满朝文武,有的是为了家财万贯穿上这一身官服的,有的是为了让别人给他名留青史才穿上这一身官服的,也有的是为了一身正气才穿上那一身官服的。 这些人都可以为官,因为这些人都可以掌控。 但是唯独有一种人,无欲无求,只为了天下而穿上这身衣服,坐上这个官位,这种人等闲之辈恐怕是掌控不了的。 而现在糜臻看着已经变得有些空荡荡的朝堂,特别想要问问他,“现在你又是为了什么,才穿上这身官服,当上这个太尉的。” 众多朝臣已经十分自觉地离开了,而糜臻看着朝堂上除了他之外仅剩的两个大臣,也是去掉了伪装。 “现在这里面除了你我君臣三人之外,便是一个内侍都不会再有了,现在可不可以好生的告诉朕,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糜臻看着这两个已经算是车迟老臣的家伙,无奈的说道,态度也是十分的和善。 “你我都是多年的君臣,这情谊就不要多说了,若非是因为这事情十分的为难,相比你们也不会此时都出现在这里吧,司徒寇兴大人,太尉司徒浩大人!” 糜臻的话,只是让他们两个微微低头,莫说回答,便是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糜臻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还是一副要和自己死犟到底的模样,心中也是十分的愤然,心中也是怒骂着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老家伙。 “两位,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车迟是如何崛起的?”糜臻的眼睛眯了起来,身上的气势也变得有些危险了起来,“难不成你们要让天狼的旧事,再次发生到了我车迟的身上不成么?” 根据车迟史书记载,当初就是因为天狼国国君突然上位,然后直接太过于不体恤民生,造成了大量地区的官逼而民反,最终为了顺应天狼国的民心民意,最终车迟便顺势而起! 这种理由自然也是在史书上写写就罢了。 在场之人谁不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某个天狼国的皇帝总想着改革,满心的雄心壮志结果让自己变成了众叛亲离之人,偌大的家业让他都给败光了。 总是想着打压国中权贵世家,让他们交出自己手中的土地和权利,让百姓得到足够的好处,然后再继续修生养息,如何如何。 这种事情好不好,自然是好的,甚至这都是司徒浩苦思冥想之后才主动托人献给当初的那位天狼陛下的,一个血气方刚的英武皇帝,一个从小就要立志带着天狼国走向天下的皇帝,看到这么多的救国良策,哪里能够不满心欢喜? 所以他就完全实行了下去,带着一批和他一样都是满腹的雄心壮志的至交好友,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改革之路。 然后一个月之内天狼国风平浪静,年底的时候整个天狼国仿佛政通人和。 但是在狂欢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百姓被新政逼迫的家破人亡,处处喊冤无门而入,最后一刀将自己的脖子抹了,自杀的地方就是皇宫之外的御街之上,将天狼国皇室的脸上,彻底的喷上了无穷的鲜血。 之后盗贼横行,民生民怨让人感觉这新政简直就是朝廷敛财之事! 浩浩荡荡的新政在过了一个年之后,仿佛变了味道一样,满天下的文武都想着怎么利用新政收揽足够的利益,新政之中的漏洞一个个的被人挖了出来,然后变成了他们敛财的手段。 负责监管天下官员的御史们,要么和他们一起同流合污,要么就莫名其妙的“病故”于各种肮脏污秽之地。 而就在这种要人命的时候,皇宫大内之中直接发生了最要命的叛乱! 没错,很神奇的事情,当时作为整个天狼国最安全的地方,天狼国的京师之中,京师之中最安全的皇宫大内,竟然发生了叛乱! 当初那一场大战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人敢记录下来,只知道当初天狼国的皇宫之中突然火光漫天,喊杀声此起彼伏。 事后曹皇后被那我陛下打入了冷宫之中,曹皇后一脉直接被罢免了所有的身份,然后当初的天狼第一家族就这么直接消失了,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彻底的不见了一样。 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现在还有没有或者也没有人知道,总之他们就是找不到了,不单单是当初天狼的那些人找不到他们,便是后来车迟崛起之后,司徒浩等人亲自出手也没有找到。 只知道在车迟大军攻打天狼国的京师之时,是那位曹皇后登城亲自指挥作战,然后直到战死都没有走下城墙,最后他的人头被谢坤给亲手摘了下来,送到了他们面前,这也是奠定他谢坤在车迟地位的一战。 和曹家一起消失的还有很多人,当初韩家一力支持皇室变法,然后在那件事情之后,突然变成了保守派的急先锋一般,不但亲手呵斥了新政的祸国殃民,更是一手炮制了当年震惊整个天狼的护国将军案。 以护国将军焦勇醉酒怒打辱骂自家将军的歌姬为由,亲自搜罗了焦勇的罪证,然后将他亲手送上了断头台,让他被斩首弃市! 面对前来求情的振国将军狄汉成,韩家的家主韩玉只说了一句,登堂入室方为好男儿,刺字之军,贼军尔! 当初焦勇从军入伍之前,乃是远近闻名的恶霸,后来更是占山为王为非作歹,搅和的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那时候还只是一区区小校的狄汉成跟随着主将扫荡山匪,亲手将他生擒而来,之后判罚了流放之行,脸上刺了名字,表示他也是一个贼配军。 之后狄汉成再次认识他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将领了,平叛之时再次看到了焦勇,觉得这个家伙似乎已经改过了,便亲自上书请求将这个家伙放到自己的身边,这一放就是几十年。 狄汉成从一个奴隶从军,变成了天狼国赫赫有名的振国将军,而焦勇也从一个贼配军变成了他狄汉成麾下的第一副将,两个人都是同样的战功赫赫,威名赫赫。 当时那个威名赫赫,最受狄汉成信任的副将就被韩玉下令,斩杀在狄汉成的面前,看着人头滚滚,狄汉成第一次病倒了。 然后他一路升迁,无功之时被韩玉带着无数朝中文武请命封为异姓王,然后安静了半年之后,又没有任何过失的被他们下放到外藩就镇,如同被流放一般,之后更是每隔数日就会有朝中的使者前去探视,探查他的军营和政令,同时探查他的身体,每次都让他一身大汗才能结束。 这么折腾了他将近一年的时候,然后惊惧交加的狄汉成就这么活活的被折腾的天人五衰,病死在了床榻之上。 而狄汉成一死,当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挡得住车迟的第一高手寇兴了,这也是车迟敢于玩蛇吞象一举覆灭天狼的关键之一。 至于另外的几个关键,除了消失无踪的曹家之外,以及谢坤带着整合好的诸多世家直接当场反戈一击,将偌大的天狼国打蒙了,最后还有就是聂家的覆灭了。 关于聂家的覆灭说法纷纭,车迟的史书上说的是,当初天狼的皇宫大内一场叛乱其实是金吾卫将军,负责戍守皇宫的聂壹亲自发动的,毕竟当时他是金吾卫不说,还是全权负责皇宫大内的所有防御。 这一场大战来得突然,结束的也非常突然,总之是非常的好大,皇宫大内之中的所有人,似乎都有波及,据传言来说,当初刺客都已经进入了天狼国皇帝的寝宫之中,还是他的宠妃。 这么大的动作,若是聂壹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那他这个金吾卫将军当得还真是轻松的过分了。 不过当初聂壹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现在却是没有任何的定论,只知道的是,在那之后,除了曹皇后被打入冷宫,曹家就此消失之后,还有的就是他们聂家也是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 只有聂壹的孩子聂无极侥幸逃跑了,这也是当初车迟大胜的原因之一,疾风将军聂无极在这片土地上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而现在糜臻说的那句话就是想要告诉他们,当初聂壹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在场的这三个人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可以说当今天下,关于聂壹这个当初的帝师,天狼皇帝最信任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被自己的亲传弟子给满门抄斩的,应该只有四个人知道了。 那就是车迟皇帝糜臻,车迟太尉司徒浩,车迟司空寇兴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还在外面为车迟国开疆扩土的艳姬夫人李婵了。 只有他们四个人才知道的这件事,也是糜臻要提醒他们的,若是还这么互相“矜持”着,弄着糊弄那些同僚的这一套,恐怕下一刻他们就会步入天狼的后尘,而步入之前,他也不介意让他们去当一当曹家和聂家! 两个老狐狸听到糜臻这句话之后,这才猛地一挑眉毛,然后两个人几乎同时露出了满脸温和的笑容。 “陛下!”最先说话的自然是资格最老的司徒浩了,他现在的身份是能够让大家毫无顾忌的将话说开的主力,“老夫来之前得到了些许了不得的好东西,今日就和陛下还有寇兴大人共同欣赏!” 他说话的功夫,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小块记录灵玉,然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了起来。 里面的内容糜臻其实已经知道了,不过他虽然知道了,仍然还是想要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是有多么的刺激。 而司空寇兴倒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不过虽然之前没有看过,但是也能够想象得到,毕竟那个叫做韩龙的家伙,若是想要将堂堂车迟朝廷的司徒大人给绊倒,总是需要一些实打实的罪证,让他无话可说。 而现在,这就是无话可说的罪证。 谢坤堂而皇之的斩杀前来结盟的阴鬼宫长老,击杀阜平城的城主,肆意斩杀那些仆从杂役不说,甚至两个礼部随行的官员,都有可能是他谢坤直接杀的。 至于是不是可能,这个就只有寇兴才知道了,当画面到这里的时候,画面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起来,然后声音也消失了,唯一对这位司空大人不利的东西,彻底的就消失了。 寇兴看到之后,也是朝着司徒浩点了点头,他知道刚刚那一步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给他两个不同的意思。 画面模糊其实是被人改了,不是司徒浩,而是韩龙的麾下,是告诉他,现在可以整垮谢坤,但是他们手中也不是没有他寇兴的东西,虽然暗中东西的确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想要靠着拿点东西将他拉下马,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但是朝堂之上就是瞬息万变,谁也不敢保证在必要的时候,在关键的事实,那种东西会让寇兴失去什么,所以这是一种警示罢了。 而声音突然没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就是司徒浩的手笔了,这是要告诉他们,自己没有那么狠的心思,大家都是文明人,做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司徒浩的意思,寇兴是领悟到了,所以这才对着司徒浩点了点头,自己承了他的人情,不过承了他的人情,不代表会对他手下留情,该争抢的时候他也是不会客气的。 糜臻看着两个人在这里,就在自己面前,这么眉来眼去的也只是心中冷哼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此时他是糜臻,并不是车迟的皇帝,若是他拿不住这个位置,那么今日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记录灵玉上面的内容其实相对来说并不算多,只有谢坤暴起杀人,到他们分道扬镳的那一段,而且最重要的一些事他们却是没有的。 这也让寇兴放下心来,他知道谢坤这次是完蛋了,不管他怎么想,他这一次是绝对要退下去的,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他也一定要退下去,否则朝廷这里他真的交代不过去。 不将这件事解决了,车迟国的脸面也就彻底的没有了,虽然一国之脸面这种东西,总是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实质的好处,但是如果一个朝廷没有了脸面,那么他也就彻底的完蛋了。 所以说,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谢坤结束了,他的政治生涯在这一刻开始恐怕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他们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如果用最小的代价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拿下来,同时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将他谢坤所有的势力,连根拔起。 谢坤能够成为车迟的司徒大人,之前作为司空同样也是三公之一,他靠的可不是他的勇武,也不是他的叛变,靠的是他麾下的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世家大族。 可以说现在车迟所奉行的九品中正制,若非是糜臻将当初的丞相之一司徒浩请了回来,恐怕这大中正之位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可以做了,便是车迟第一高手寇兴,他都不够资格! 这种势力让他们几个人都不得不小心谨慎,毕竟若是一个不甚,真的让他起了什么不好的意思,他自然是不能带着车迟一起死,现在他想要再次转投他国也不可能。 但是他绝对可以让车迟实力大损,元气大伤。 现在车迟已经是如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般的在并州开始闪耀发光了,沧澜这种立国长达数千年的老牌国家都被他打的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几乎只能够勉强自保。 可是这种情况之下,众多车迟百姓和官员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却是知道的,这是空中楼阁,若是一直保持着这种情况,他们一旦覆灭了沧澜国之后,他们就会瞬间由虚变实,成为一个新的传奇。 但是此时若是让人将他们的根基断了,在内部出现大风波,恐怕他们这空中楼阁一般的盛世,就真的如同那戏文里唱的那样了。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看他起朱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 车迟国的皇帝不想让他的朱楼塌了,太尉也不想,司空也不想,所以作为这件事的最大隐患,谢坤就必须老老实实的。 而如何让他老老实实的,就是他们三个要解决的问题了。 只不过现在他们三个在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互相之间对视了半天,最后只能相视一笑,然后再次陷入沉默不语之中。 这倒不是说他们两个家伙再次想着弄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而是因为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司徒浩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情兹事体大,他知道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来到了这里,先将这个坑儿占上再说。 至于这个谢坤的事情,他一时是因为没有想好,第二也是因为他也在纠结,若是直接将谢坤拿下来,对于他来说,是好处更多一些,还是不好的事情更多一些。 司徒浩的确是到不了那天人五衰的意思,但是他年老却是实话了,他想要再进一步恐怕也是很难的,所以相比较于其他人,他恐怕能够在这个世间存活的时候,算不得多长了。 这是其一,其二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朝局其实是三足鼎立。 糜臻为了能够抗衡越发壮大,野心也越来越大的寇兴和谢坤两个人,这个时候朝堂应该是最稳定的三足鼎立状态。 糜臻和司徒浩这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组成的表面联盟,然后和寇兴以及谢坤两个人分庭抗礼。 这种三足鼎立的状态其实是最合适的,因为三方互相纠缠,在加上糜臻在那里不停的和稀泥,大家你好我好大家伙。 可是现在他们要将谢坤清理出去,那么代表的就是他们要从新改变他们的状态,司徒浩的确是有着不少的人手,但是谁让他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司徒家。 可是偏偏这个庞大的司徒家却是真的拿不出一个靠谱的人来,让他每每都是进退两难,想要照顾自己的家人,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碌碌无为,可若是捧上去那些有才之俊杰。 自己家族里面的那些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子弟们却又不服不忿的,总是给自己惹麻烦,自己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人,让他们连连败坏了好几个,最后还恬不知耻的在他那里说,是他们不懂人情世故,是他们背叛了自己的家族。 若非是司徒浩还不傻,他就真的被那几个畜生给蒙过去了。 最后还是司徒浩一怒之下打断了两条腿,才将这股风气给正了过来,但是同样的,他也算是看清了自己家里的这群小畜生们。 一个个的对外都是孙子,在家里窝里斗,个顶个的都是行家! 按理说这种性格,加以调教放到朝堂之中,那也算是争权夺利的一把好手了,只不过司徒浩更加清楚的是,若是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么乌烟瘴气的恐怕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司徒家了。 虽然他成天说,他司徒浩的心中现在更多的是家人,但是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亲手毁了它呢,那可是自己最大的寄托了。 所以他现在其实并不确定,是不是一定要将他谢坤给彻底的打垮,相比较于想要正式登上台面,开始将大权收回来的糜臻,和那位最近一直野心勃勃的寇兴两个人来说,现在的局面或许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 就是因为这个,到现在位置司徒浩也是一言不发。 而寇兴一言不发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觉得凭着韩龙的手段,就只是到这里恐怕不是他的手腕,他相信那位他都看不清楚的韩龙韩先生,一定有着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在。 或者说,他一定有什么手段,自己还想不到,否则只是做到这一步,虽然依旧是可以将谢坤拉下马去,但是他可是做不到将谢坤彻底的打垮甚至满门都清理干净的。 若是最后让他们这三个人动手的话,先不说这其中种种意外可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就是这种再次将主动权拱手让人的风格,也不是那位韩龙先生的风格。 所以寇兴坚信,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着,恐怕他就能够等着韩龙将这个大敌解决。 不是因为韩龙的本事有多么的大,他是多么的手眼通天,而是因为这次谢坤病急乱投医,忙中出错的太厉害了,加上他暗中相助,若是谢坤这次再扛住了,那他就可以抹了脖子自尽了。 至于三个人之中的谢坤,他应该是心情最为特殊的一个人了。 他不知道什么韩龙先生,也没想着只需要等这局就可以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一切了,更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让谢坤继续在朝堂之上和自己三足鼎立。 他是车迟的皇帝,甚至可以说是带着车迟一手走到这一步的人之一,先皇当初带着司徒浩和寇兴等人兵出天狼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当时车迟的太子了,更是亲自带着大军为先锋。 亲冒矢石这不是吹出来的,他的皇帝之位,可是他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按理来说他这种人应该是威望最高的,顺理成章的结果皇帝宝座,顺理成章的成为这车迟最有权势的那个人。 但是,他没有,非但没有,他反而是恰恰相反成为了车迟之中最委屈的哪一个人。 当初为了能够顺利的将天狼拿下,他不得不说出和那些世家共治天下的诺言,这也是他们父子和司徒浩当初商量好的。 既然天狼国的那位要动世家权贵们的饭碗,那么他们作为敌人,替这些人将饭碗保住,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了。 打着这个名义的车迟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如有天助一般,最终夺下了这偌大的基业。 可是有了这偌大的基业,换来的也是他的委屈求全。 先皇突然病逝,他这个太子荣登大宝,本来以为自己能够一展宏图,却是不幸的发现,这朝堂之中的世家权贵为首的各个官员,已经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实力。 天狼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他还不想这么快的就当一个亡国的君王,所以他选择了忍让。 司徒浩大力发展家族,他非但同意,而且还大力的支持,他要支持新世家来对抗旧世家。 谢坤带着当初天狼的那些人手,整日里虽然不能称之为游手好闲,不过也算得上是屁事儿不干。 他仍然忍让,非但对他们不管不问,反倒是一个个的给高官厚禄,养猪一样将他们养起来,谢坤的三公之位那也是稳如泰山一般。 他一边提拔新的世家用来对抗老牌势力,同时也小心翼翼的开始收揽寒门为己用,任用宗室将领出镇军方,这么多年,他总算是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正是走向前台,然后将这车迟上下所有势力都收入自己的麾下了。 而现在,老天似乎都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机会,这种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他恐怕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三个人就在这里沉默的时候,偏殿之中的众多朝臣也已经通过各种手段,或多或少的知道了外面的惊天变故,同时也知道了自己恐怕要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选择。 所有朝臣都知道,这个朝堂恐怕是要从新洗牌了。 而这次最大的一个变数,车迟朝廷的司徒大人谢坤也终于回到了府邸。 在路上他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的丑事终于被公布与众了,他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恐怕下一步他们要面对的就是漫天的弹劾了,他的司徒保不住是肯定的了,他的一切,可能都要没有了。 这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他身边的这些人自然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此时他们也和谢坤一样,知道了他们谢家的大变,对于他们来说,他们和谢坤未必能够称得上一荣俱荣,但是绝对算得上一损俱损。 此时谢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们之间的气氛若是能够轻松,那才是真的见了鬼了。 而谢坤此时面沉似水,却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虽然有些意外,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在他从阜平城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让他相信寇兴的话,还不如让他相信自己是一个纯良的人更加的靠谱一些。 不过这件事来的还是有些早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至少他还没有彻底的报仇。 等到他回到了谢府之后,他的几个儿女都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谢坤的子女并不算少,当初他也是一个世家子弟,虽然当初的家族和现在完全无法相比,但是门当户对的妻子妾室却也是没有少了他的。 小小年纪就担任起了给家族传宗接代的任务,一口气儿生了好几个孩子,极大的壮大了谢家。 不过这些孩子他虽然也很在乎,但是和他最宠爱的叶子楣相比,他们都算不得什么,不过对于叶子楣的受宠,却也没有人敢有意见。 毕竟叶子楣的身份十分特殊,这一点在外面是秘密,但是在家族之中可不是什么秘密。 “父亲!”长子谢浩直接走到了谢坤的身边,将他搀扶进入了府邸之后,还在他身边轻声说道,“家中的力量都已经准备好了,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我等也不至于无法应对!” 相比较于司徒家的那些不成器的东西,谢坤的运气很好,他的几个儿子,还算是很懂事情,至少不会给他惹那么多的大麻烦不说,在必要的时候还会帮助他。 就比如现在,若非是这个大儿子,谢坤要处理的事情就会更多一些的。 “家中的事情你处理好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用多想!”谢坤现在顾不上这些,既然这几个子女回来了,那么这些事情交给他们就是了。 至于要到来的暴风雨,既然要来,恐怕他也是拦不住的。 谢坤直接去了后院之中,哪里还有一个需要他关心和照顾的女儿,叶子楣。 后院之中,叶子楣在晒太阳,当然这不是说她心情好,而是因为从回来之后她就变得痴痴傻傻的,几乎一句话都不说,吃饭喝水也都是别人强行灌下去的。 现在在这里晒太阳也是谢坤命令的,至少不能让她一直在屋子里面带着,会疯了的。 看着痴痴傻傻的女儿,谢坤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仍然没有一丁点的好转。 谢坤本想要和之前一样陪伴着自己的女儿多呆一会儿,但是刚刚作辅导叶子楣的身边还没有来得及和自己的女儿说说话,就看到一名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看着慌慌张张的下人,谢坤直接眉头一皱,就算他现在谢家有着不小的危机,也轮不着他一个下人在这里这么的没有规矩! “家主,刚刚在后院发现了一名下人被人扒光了扔到了角落里!”那下人也顾不得自家家主的责骂,直接走到谢坤的面前和他轻声说着,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小块让谢坤头脑发胀的玉佩以及一封信。 “还有这个东西就放在那人的胸膛上,还压着一封信!” 将玉佩和信递给了谢坤,那下人就规规矩矩的退了两步,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这谢坤的安排。 结过玉佩和信笺之后,他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女儿叶子楣,然后起身走到了书房之中,他觉得这个东西或许是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再打开玉佩之前,他先将信笺打开,看一看到底又是谁,想要耍什么花招! 信笺纸中记载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告诉他,很快这玉佩里面的东西就会在各个城池之中传播,所以谢坤大人的时间恐怕不多了,现在谢坤大人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那就是老老实实的等待着东窗事发,然后满朝文武都开始不停的弹劾他和他麾下的那些朝臣势力,让他最后一无所有,当然这其中他也可以奋力反击,但是为了车迟朝廷的稳定,恐怕不会让谢坤肆意妄为的。 甚至信笺纸中也说了,若是真的到了撕破脸面的那一刻,恐怕也就是他们使出盘外招的时候,那个时候就算是谢坤再能翻天,恐怕也逃不了一个身死族灭。 对于这种情况,在车迟为官多年的谢坤自然是不会不知道的,对于他来说,恐怕这个结果都要算是好的。 这么多年,他谢坤做了多少事,还有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之中的所作所为,恐怕是得罪了很多人,若是他垮了,身死族灭他都要谢谢那些人了,恐怕面临的更多的情况是生不如死。 然后信笺纸中也给了他第二种方法,现在潜逃则可。 有人会给他一路敞开路径,让他能够带着自己的家族儿女,最快速度的逃离车迟,然后转投沧澜,只要他愿意,这一路上会有高手随身保护。 这算是一种无奈之下的选择了,毕竟若非是逼不得已,谁又想要做一个丧家之犬,三姓家奴呢。 不过最后谢坤直接一甩手,那封信笺就被他甩成了飞灰,然后手中的玉佩光芒一闪,那灵玉里面记录的东西也就显露出来了,果然是他最不想要看到的那些东西。 只看了一眼,他就直接将这块玉佩捏碎了。 然后他露出了一个苦笑,“你们真的以为老夫走投无路了么,两个选择,两个老夫都不想要选择!” 谢坤冷哼一声之后,直接大步走了出去,路过叶子楣哪里的时候他微微停留了一瞬,然后告诫那个一直没有离开的下人,“你在这里要照顾好小姐,老夫一会儿就回来!” “是!”那下人低头应是,然后恭谨的行礼,等待着谢坤的离开。 谢坤看都不看这个家伙一眼,然后直接走到了前院开始了不停的布置。 “彻查府中,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了,查的仔细一些!”这是第一句话,告诉了他的大女儿,也是他府中的大管家。 “去告诉那些人,老夫等着他们来拜会老夫,老夫要弄些大动静了!”这是对自己的二儿子说的,让他心中猛地一动,然后赶紧低声应诺。 “剩下的人,在这里准备宴席,等着他们来了好生招待,老夫要去宫中一趟!” “诺!” 谢坤离开了谢府,而这个时候,那个后院之中的下人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了仍然在发呆的叶子楣,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露出了一个莫名的轻笑。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条件 谢坤离开了谢家府邸,直接再次进入了皇宫之中,这次他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讲任何的排场,便是他来到了宫门之外,都没有任何的停留。 “陛下赐老夫入宫不请之权,你且让开!”谢坤一句话呵斥的卫将军话都不敢都说一句,只能乖乖的将道路让看,然后看着这位车迟朝廷的司徒大人谢坤就这么打马朝着大殿的方向冲了过去。 对于这种完全没有任何礼数的欣慰,卫将军苏启浩苏将军一直是熟视无睹。 像是谢坤这种三公重臣,自然是有很多特权的,最起码的几个标配就是“入宫不请,上殿不拜,带甲兵以自卫,策马而行等等。” 说白了就是可以不用让戍守皇宫的将领通禀就可以进入,同样进入了皇宫大殿之中也不用朝着那位陛下朝拜,更加的可以带着盔甲和刀枪,骑着自己的胯下马在宫中横行。 这种殊荣可算是对一个臣子最大的肯定了,也算是对他们最大的认可了。 只不过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是,若是这么做的话,恐怕他们会出现越来越不恭敬的现象,所以为了双方都能够幸福,所以皇帝会给三公这种特殊的待遇证明自己很重视他。 但是臣子只要不傻,他们就不会真的将这个当一回事儿。 因为一旦这么做了,就代表着他将这一层脸面扔到了地上,一般这种人要么就是已经决定做一个十足的权臣,还是三代之中就夺了他的位置的那种人。 要么就是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在临死之前不在压制自己的感受,直接就是用最好的,一路冲杀过去。 看着现在朝堂这个模样,还有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这位卫将军就算是个傻子,他也知道这个司徒大人并不是想要当权臣的,而去他也当不了这个权臣。 那么今日他这般的放肆,恐怕就只有一种了,他这是想开了。 “哎,可惜了这位曾经也是忠心耿耿的大人了!”卫将军苏启浩苏将军只是看着谢坤的背影无奈的摇着头叹息着。 而谢坤不知道这位卫将军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想知道,他此时已经来到了大殿之外,到现在位置他都没有下马,这已经不能说特权了,这真的是不知道礼数了。 而谢坤的慕言此时也已经传到了此时大殿之中,三个人互相对视着,凭他们的才智和心智,自然是知道谢坤来到这里是因为什么。 其中最是开心的就是寇兴了,他果然没有想错,谢坤果然是再次被韩龙算计了,若是没有韩龙出手,恐怕就凭着他谢坤的算计,他一定会死拼到底的,就算失败了,他也会选择离开车迟。 如今这种几乎算得上是破釜沉舟的做法来说,这个家伙看来是被人算计了。 若是韩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和寇兴把酒言欢,这个家伙猜自己猜的太准了,或者说,韩龙若是知道了都会觉得这个家伙一定是和自己有着莫大的缘分的。 韩龙对于这个谢坤的算计其实算不上多么难,说白了就是趁着他方寸大乱的时候,将他最后的希望让他自己想起来。 从一开始知道谢坤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很纠结一件事情,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他甚至冒险让廖立联系了天狼国内,从皇家密档之中,找到了所有关于谢坤的记载。 很让人惊讶的是,所有关于谢坤的记录都似乎是被人给销毁了一样,完全找不到半点记录。 而他去让李浑去询问那位孙家老先生的时候,孙权对此也是不作回答,只是说那个时候的事情他们孙家的记录之中也没有,而当时还是他父亲作为家主,他当初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所以他并不知道。 听到这些话之后,韩龙也是笑了,他笑了并不是因为他明白了谢坤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而是他明白了自己没有猜错谢坤。 当韩龙知道谢坤这个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很不对劲。 当初从一个小小的世家纨绔子弟,一跃而成为整个烈焰城最大的那个人,便是烈焰城当初诸多世家都不是他的对手,崛起太快这是其一。 世家大族多是狡诈,虽然这个词不是很好听,但是这也是事实,若是想要让他们真心实意的辅佐自己恐怕是很难,因为你可以得到一个人的忠心耿耿,你很难得到一个家族的忠心耿耿,除非这个家族就是你自己的家族。 可是当初谢坤作乱之时,却是一己之力带着偌大的烈焰城一举造反,甚至等到他攻打到天狼国身后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是一股很庞大的力量在支持了。 当初就算是谢坤眼光独到,能够一眼看出来车迟崛起已经成为了必然,可是他身后的这群人呢,难不成也和他一样都是目光独到之人? 当时的天狼明明已经决定整改自己的措施了,也就是说当时的天狼已经向世家低头了,可是这种情况下,这些世家为什么还冒着身死族灭,名声丧尽的危险帮助一个小小的谢坤?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算计利益与危险那更是一个世家的基本本事,而当初那些世家的选择完全就是背道而驰,这是其二! 再说谢坤成为了司徒之后,他一声子女众多,妻妾也是成群,若是说他放荡,可是他这一生最宠爱的却是小女儿叶子楣。 甚至为了叶子楣的母亲,他力排众议将自己的女儿的姓氏都跟了母姓,然后一直对她的宠爱可以说是到达了一个父亲的极致,他仿佛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个女儿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几个子女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反而觉得这是非常合适的,这本就是很神奇的事情,可是若是说他们这群孩子这般的懂事是因为他们的家教好。 那么他们的母亲呢,作为同一个人的妻妾,她们竟然没有一丁点的争风吃醋不舒服,反倒是也和谢坤一样,很宠爱这个小女儿。 难不成他的这些妻妾们也都是一个个的贤良淑德,大局为重的好女子? 若是这样,那谢坤倒真是好运气,天下最好的女子和最好的儿女都到了他的身边,仿佛这就是一个天命之子一样。 可若是这般还是不对,因为若是谢坤宠爱自己的女儿是因为她的娘亲,可是他时候仍然纳了两房妾室,可若是他这么做不是因为自己小女儿叶子楣的母亲,那又是因为什么? 这种矛盾的做法让谢坤这个人仿佛都陷入了矛盾之中,这是其三! 平常人这三个不对劲儿的地方中的一个,都值得人去好生探讨一番,可是谢坤明明有着三个不对劲儿的地方,他却是没有在任何地方留下任何的记录和档案,这就是最不对劲儿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对劲儿的地方。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说明之前谢坤他之前为什么会有这般多的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他背后有一人。 那人位高权重,那人高高在上,那人是个用情至深的人,那人是个女人,那人给谢坤生下了女儿叶子楣,那人就是帮助谢坤从一个小小家族的纨绔子弟蜕变成烈焰城第一人的人,那人就是那个帮助谢坤整合大半个天狼国宗门的人,那人就是谢坤这么多年最大的靠山! 当韩龙想明白这件事情之后,他也就知道了此时该如何做,就能够让这个家伙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此时若是不知道谢坤的背景的话,恐怕会觉得他谢坤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拼死一搏,然后被车迟朝廷和寇兴以及司徒浩两个人联手,将整个谢家都完全覆灭。 要么背井离乡,赶紧趁着现在对方还没有机会吓死手,直接带着全家老小,甚至抛弃全家老小逃出车迟,直奔沧澜,至于天狼他只要不傻他就不敢去投降天狼,这一点韩龙不用担心。 但是当韩龙知道了那个人的存在之后,他就知道了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了活路的情况下,其实谢坤还有一条路能走,只不过这一条路是最后的绝路,若是不逼他一把的话,他是不会同意走上去的。 先是将他的两条路说出来,这是激将法,不过这种激将法对他他这种老狐狸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若是加上最后的那个玉佩,那就完全的不一样了。 玉佩并不是真的要在多久之后在天下城池放出来,这种蠢事韩龙不会干的。 玉佩是要告诉谢坤,这个家伙还有自己的把柄在韩龙的手中,让谢坤能够明白这一点,他就会想办法反手牵制住韩龙。 谢坤到现在位置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到底是谁,但是谢坤绝对知道自己是走进人家的圈套里了,但是谁让他已经上套了,想要离开那无异于是谁痴人说梦了。 所以说,谢坤若是不想让人一直这么威胁着的话,那就一定要反制,在不知道对手是谁的情况下,想要反制的办法那就只有一个。 展示出自己的实力,韩龙保证谢坤此时一定会这么走,因为在谢坤的眼中,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交手,但是他却是一定知道,这个人一定会一直看着自己的。 谢坤只需要让他都摸不清自己的手段,那就成功了,这就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所以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而现在,谢坤没有让他失望! “启禀陛下!”或许是谢坤也知道自己的未来在那里了,所以他说话都是十分你的悲壮之感,“老臣谢坤,求见陛下!” “启禀陛下!”等了片刻之后,谢坤没有等到大殿之中的回答,直接提起了气势,再次大吼了一声,“老臣谢坤,求见陛下!” 而这次大吼,换来的还是依旧是无尽的沉默,而谢坤没有任何的不喜,他做的只是继续大喊了下去。 “启禀陛下!老臣谢坤,求见陛下!” “启禀陛下!老臣谢坤,求见陛下!” “启禀陛下!老臣谢坤,求见陛下!” “启禀陛下!老臣谢坤,求见陛下!” ......... 谢坤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喊了多少声,他只知道大殿之中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而他仍然在不停的高喊着。 “陛下!”大殿之中一直沉默不语的寇兴也是看着糜臻,轻声说了起来,“谢坤大人毕竟现在还是车迟的司徒,我等何必如此怠慢于他!” 对于谢坤这个人,他是死是活其实寇兴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面前这个老家伙的态度。 若是此时的态度来看,恐怕谢坤被他们拉下马去的那一刻,就是糜臻这个车迟朝廷的陛下亲自上阵的时候! 这个被他们联手“压制”了许多年的陛下,到现在仍然是带领着糜家成为这车迟的第一家族,不得不说他的能力是十分出众的。 而谢坤是什么样的结局也关乎着,下半场的时候,糜臻是一个什么身份! 而糜臻在下半场是一个什么身份,也代表着这个一心想要当车迟国第一世家家主的寇兴,对他是一个什么态度。 糜臻看着寇兴,虽然寇兴说话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意思和语气,也没有任何逼迫的苗头,但是糜臻仍然是能够从这里面听到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来。 “司徒大人!”糜臻没有让谢坤进来,也没有回答寇兴的话,而是直接将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太尉司徒浩,“司徒浩大人,好歹您也是得说上几句吧! 现在这朝廷上下已经没有左右丞相,能够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也就是您司徒大人了,难不成司徒大人就真的一点为君分忧的意思都没有了么?” 司徒浩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非但没有承认,甚至都没有点头,只是淡淡的睁开眼皮,然后更加淡然的看了一眼糜臻,最后再将自己的眼睛闭了求来,仿佛真的是自己不堪劳累,睡死过去一样。 看着一副坐等看戏的司徒浩,再看看一直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给出答案的寇兴,糜臻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需要自己表态。 糜臻想要亲自下场,让整个车迟国成为自己的,真正成为自己的,而现在这两个家伙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这么做。 “将司徒大人宣进来吧!”糜臻嘴角带出一抹笑容,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一副如梦方醒的模样,“寇兴大人,这殿中如今并无他人,还请寇兴大人去开门将司徒大人迎接进来吧!” 糜臻这句话说出,寇兴和司徒浩几乎是同时挑了一下眉毛,然后作为车迟的司空,寇兴只是淡然的一笑,朝着糜臻躬身行礼之后,便往大殿的大门走去,竟然是真的要做那开门迎客的活计! 看着一脸淡然,脚步稳健的寇兴,满脸微笑的糜臻慢慢的将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然后当他看到了一旁继续一副“闭目养神”模样的老家伙司徒浩的时候,他嘴角已经完全恢复如常了。 “启禀陛下!老臣谢坤,求见陛下!” “启禀陛下!老臣谢坤......” 谢坤此时仍然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此时他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他的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一些不好之中,但是他没有停下,也没有直接冲进大殿之中,就在这里高声呼喊着,丢着面子等着大殿开门。 宫殿的大门终于在他嗓子彻底失声之前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了,然后一身官袍也是同样满脸风尘仆仆的寇兴从里面含笑走了出来。 “谢坤大人这是做什么,既然来了还不快进去,怎么总是在外面通禀!”此时快步走到谢坤身边的寇兴已经变成了言笑晏晏的模样,“之前大殿之中也没有个内侍伺候着,我等可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应答,这简直就是过分。 白白浪费了谢坤大人的一副好嗓子,回头定要好生收拾他们一顿!” 听着这不知道一言多少关的话,谢坤不置可否,只是慢慢的调息了一番自己身体之后,朝着寇兴拱手问道,“不知道谢坤现在可否进入大殿之中了么?” “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寇兴立刻“兴奋”的说道,“谢坤大人快快请进,我等都在大殿之中等着大人呢!” 寇兴说完之后也是一路点头哈腰一般,将谢坤迎接了进去。 此时的寇兴点头哈腰,前面带路的时候还有满脸的谄笑一般,哪里还有半分车迟第一高手的模样,反倒是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狗腿子一样。 反倒是本应该如落平阳的猛虎一般凄惨的谢坤此时却是昂首挺胸,一副英雄昂首的模样,这两个人在这一刻,在日光照耀下,仿佛形成了一副完全不同的画卷一般,两个人的气势,变得这般的醒目。 大殿之中,糜臻已经正襟危坐了起来,一直等着谢坤的到来,而一直坐在椅子上,一副倚老卖老的闭目养神的司徒浩也都站了起来,看到了谢坤之后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冠,两个人在这一刻都算是给足了谢坤的面子! “老臣谢坤,拜见陛下!”距离糜臻还有数丈远的时候,谢坤就直接拱手做鞠,给糜臻行了一个最简单的礼节,然后也不等糜臻让他免礼如何如何的,就直接将自己的腰身直了起来,然后缓步走到了最前面,和司徒浩并肩而立,甚至超出了寇兴半个身子。 看到这一幕之后,糜臻也好,寇兴也好都没有多说什么,至于老太尉司徒浩,此时更是朝着谢坤笑了笑,一副和他关系不错的模样。 “不知道诸位刚刚是在谈论什么?”谢坤没有心情和他们互相扯皮,所以干脆自己将话题扯了进去,“可是再说,当如何才能将我谢坤从这司徒的位置上拿下了,甚至于应该如何才能最轻松的将我谢坤的脑袋从脖子上取走? 亦或是说,诸位是再想,我谢坤身后的那些老牌权贵虽然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的,到现在位置还有多少实力?这群老家伙到现在是不是还继续愿意相信我?若是将我谢坤杀了,又该如何让他们不在车迟犯上作乱? 不知道老夫刚刚说的可对么?” 听着谢坤将他们刚刚的想法和思绪说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三个人谁的脸上都没有露出来半点不耐烦的模样,当然也没有露出半点愧疚或者是心惊的意思。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里就不要说什么鬼话了。 一群人别的本事没有,若是都摸不准对方的心思,那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 所以说谢坤能够摸准他们三个人的心思,知道他们的算计,这一点都不奇怪,若是谢坤猜不到摸不准,那这三个家伙才要好生看一看,是不是这个家伙有什么诡计不成么。 “既然谢坤大人都这么说了,而且还说的这么直白了,那么我等再继续藏着掖着反倒是我等不磊落了!”糜臻和司徒浩还没有说话,寇兴就先一步大笑了起来。 “不知道谢坤大人要如何安排我们,或者说,想要如何让我们安排您自己呢?” “不知道三位是有什么打算的呢?”谢坤听到他寇兴的话,只是微微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不知道可给我谢家的满门上下留了一个全尸?” “我等久闻阴鬼宫有一门功法,能够将人的三魂七魄都抽了出来,然后点燃魂灯日夜折磨直到将三魂七魄全都泯灭无踪,这样的秘法虽然狰狞恐怖,让人心中不喜欢,但是却是斩草除根的好办法!” 寇兴此时像是一个正在咧嘴大笑的妖魔一般,盯着谢坤的侧脸,不断的狰狞冷笑。 “寇兴大人不必如此麻烦!”谢坤看着一脸冷笑的寇兴,只是满脸的淡然,“这车迟皇室的秘法之中就有这种秘法,是折磨人的无上大道,不知道老夫说的可对?” 谢坤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糜臻,目光灼灼仿佛能够和糜臻的眼神,在空中交融一般。 “皇室当然是有这种秘法,而且朕自己就会这种秘法!”对此糜臻非但没有否认,反而直接承认了下来,“只不过老夫并不打算将这种本事用在我的司徒大人身上!” “你就算是想用,恐怕也没有这个胆子!”谢坤冷哼一声,直接将众人的脸面都扔到了地上,“老夫今日来这里,就是告诉诸位两件事,希望诸位能够好生听一听。 第一,老夫可以主动退位让贤,便是老夫麾下的那些世家权贵,老夫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交出来,想来凭着三位的手段,将他们和平解决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对他们是杀是剐,老夫不会过问! 第二,老夫既然退下去了,就不会再上来,这么多年该吃的也吃了,该喝的也喝了,日后老夫已经做好了打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然后就此隐居! 若是喜欢山山水水就自己给自己盖一个茅草屋,每日山清水秀,每日清风拂面,那也是十分的痛快! 若是受不了那大山之中的寂寞,那老夫就干脆将府门关闭,然后每天就和一个小老头一样,晒晒太阳品品茶,反正这辈子的钱也足够我下辈子都过完了,老夫也没有什么追求了,仅此而已! 至于老夫是隐居山林还是在闹市之中当一个简简单单的富家翁,这和诸位都没有什么关系,同时老夫也不希望和诸位在有关系,这颗脑袋老夫也不想扔了,若是诸位就不要妄想了!” 谢坤一口气儿说完这么多之后,便沉默了下去,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多余问那一句,你凭什么要求这般这般,除非他脑子不想要了,所以他们是说不出这么一个自己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的。 之前他们还不确定的事情,如今却是确定了,同时心中对于他的想法也就更多了一些,能够无声无息的和那边联系到,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位司徒大人了。 “谢坤大人,你需要什么!”相比较于沉默不语的寇兴和糜臻,这次直接开口的是司徒浩。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取舍起来更加的容易的多,再司徒浩这个老太尉看来,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既然谢坤愿意主动放弃,愿意主动提出来,那么他们何不顺势推舟? 至于条件,肯定是有条件的,但是这条件还是可以谈一谈的嘛! 听到司徒浩的话,谢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一遍另外两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不过很明显,那两个人用沉默告诉了他们两个人,刚刚司徒浩说的很对,条件是什么说出来,大家可以谈嘛! “我要军权!”谢坤上来就说了一句让三个人牙花子都有些疼的话,“我要独自带领一军,就在于沧澜交手的边疆之地,大军的士卒由老夫亲自准备,老夫的儿子会成为这只大军的主将,但是老夫会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当做人质!” 这个要求,按理来说并不算是多么的过分,毕竟现在的情景他谢坤需要一直大军在手,然后让他保证自己家族和子孙的安全,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这个要求却是很难让这三个老家伙同意。 “大军在外,粮草所用颇多,如今我车迟的粮草已经实在是支持不住再一次的派遣援军了,恐怕这件事难以实行!” 这是糜臻的理由,这个理由说的倒是天衣无缝的,让人也找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是换来的只不过就是谢坤的冷笑,之前的五十万大军直接被夏侯休带走的时候,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支持,别说各个世家赠与的军械和众多粮草了,便是车迟朝廷之中亲自拿出来的就有够他们五十万大军足足一年之用的粮草。 而且当初作为这一切的主导人之一,谢坤可是知道的,这车迟国的粮仓之中若是说还有粮草无数那是胡说八道,毕竟还要随时准备出一整个车迟国百姓的粮食,这种东西是多少都不嫌弃多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谢坤知道这车迟国什么都有缺少的可能,绝对不可能缺少粮食,同样的五十万大军一年两年的粮草对于它来说,并不是任何的问题,这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理由罢了。 不过还没有等到谢坤多说什么,一边的寇兴或许是也知道了这个理由不太合适,所以补充了一个新的理由。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大军出征最先动手的就是各个民夫,如今我等和沧澜的大军已经打了这么多年了,实在是大家都有些累了的感觉,我等也正在商量是不是要停止大战! 毕竟继续打下去,就算是胜利了,恐怕我等也是元气大伤,所以及时止损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此时再次在边境增兵,恐怕不是什么良善的选择吧,还望谢坤大人能够体谅我等!” 这个理由听上去就扯淡多了,谢坤看着寇兴此时已经连冷笑都不想要有了,他觉得但凡是一个要脸的成年人,恐怕都说不出这句话来。 这种倒不是说是不是很怂,而是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长得开嘴的。 沧澜和车迟现在人脑子基本上都打出来狗脑子了,这是因为什么国仇家恨么?这是因为不得不打! 从沧澜到车迟完全可以顺势而下,沧澜就像是当初的坞城于天狼一样,那就是一个大口子,坞城和一线天锁住了天狼国,而沧澜锁住了车迟。 打开沧澜之后,四面八方皆可扩张,无论是上郡还是上党,亦或是太原乃至五原等等都是完全可以任凭他施为的。 可是打不开沧澜,他就没有办法继续扩张,整个并州都是一个漏子一样的形状,被苍茫大山和无边荒漠给夹住了车迟和天狼的两边,让他们只能一鼓作气的朝前面打。 所以说,除非他车迟想要就此结束,否则一定要和沧澜打出一个好歹来的。 而且便是想要停下脚步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车迟和现在天狼所在的地方虽然称不上贫瘠,但是绝对算得上是一般。 但是并州这个偏远的笛梵,除了他们这两块地方之外,其他的都算是矿产丰富,土地肥沃,就算是土地不算肥沃的,也有着很多自己的特产。 若是放任不管,车迟被灭掉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当初就是以为天狼和沧澜打的太狠了,将双方的元气都伤了,可是还是不能松手,这才逼得沧澜没有办法,划出去一个车迟国,给了他险要之地之后,让他帮助自己抗灾,这才给了车迟崛起的机会,给了糜家崛起的机会。 只是沧澜或许也没有想到,当他的元气还没有恢复,车迟都已经成为了他的心腹大患。 这种情况下的两个朝廷,能够和平共处,除非糜臻脑子烧坏了,这车迟的满朝文武的脑子也都烧坏了才有可能! 看着谢坤的不断冷笑,糜臻和寇兴都将目光转向了司徒浩,糜臻当然有其他办法和理由,只不过他只需要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即可,他是车迟的皇帝陛下,他要做的就是告诉谢坤自己的态度,至于谢坤接不接受,那是他的事情。 寇兴也是一样,他只是同样表明态度,只不过他没有糜臻那么霸气的想法,他只是想要告诉谢坤和糜臻,自己是站在哪一头的。 两个人此时都将目光看向了司徒浩,想要让这位老太尉也给自己一个准信儿,看看他是想要如何。 而司徒浩看到两个人的目光之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多犹豫,就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一边的谢坤。 “谢坤大人,您还是说点靠谱的话吧,若是这么说下去,今天的这事儿谈不成!” 谢坤听完之后只是冷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反驳,只是继续说道,“既然不给老夫的子孙兵权,那么总需要给老夫一个能够安稳家族的凭证之类的东西吧。 不如老夫和陛下立刻起誓,从此休戚与共,将我谢家的命运和车迟的国运相连接,不知道这样做可好?” 这个要求比上一个还过分,上一个过分是因为他要的东西,这一次过分是因为他的失礼。 糜臻听完之后脸色蹭的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但是这般没完没了的洗刷自己,他是觉得自己真的不敢杀了他不成么? “谢坤大人!”糜臻还没有动怒,司徒浩就直接冷哼了起来,“若是再这么不着边际,你就不是失礼这么简单了,君辱臣死,你是忘记了这句话不成么?若是你再敢放肆,我等不介意先和沧澜停战,大不了老夫亲自去一趟天狼。 老夫相信他们很愿意在某些方面和我等合作的,还希望您能够体谅,您背后的哪一位,就算是我等不想招惹,也不代表她可以肆意妄为,这一点您不比我们更加的清楚么?” 谢坤看着已经有明显发怒迹象的老人,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只好端正了一番自己的态度。 “老夫要报仇!”谢坤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今夜老夫要让这车迟血流成河,不管你们愿不愿意,这件事老夫必须要做!” 谢坤说完之后还将目光转向了寇兴,“而且这件事是为你们好,若是你们也不想给自己找什么麻烦的话,就不要多管,让老夫将这件事情做完了就可以了,至于以后,老夫自然会就地归隐,这天下留给你们了!” 说完之后,谢坤直接扭头就走,不再管他们说到什么,也不给他们任何拒绝的意思,而且他也不打算让这群人拒绝。 在谢坤看来,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商量,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却是不能够商量的。 看着谢坤离开,大殿之中的三个人谁都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实话多说也是无意的。 谢坤想要找谁报仇,在场的三个人是都知道的,对于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三个人谁都不想去提醒,这就和校事府一样,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并不是不能抛弃,也没有什么不能抛弃! 此时三个人就要抓紧最后的时间了,在将跑偏殿之中都快要睡着的众人找回来之前,他们好歹也要将谢坤麾下的势力都划分一下。 当初谢坤在朝中乃是一个司空,手中握着礼部和刑部以及御史台,三个重地。 御史台的众人基本上都是一个个的喷子,虽然都是一群只会动嘴的家伙,其他的能力乃至修为都算不得什么,但是这群人确实能够轻易的左右天下的舆论,舆论能够干什么,在场的几个人哪个不清楚。 礼部主职外交和祭祀,除了面上的这些东西之外,他的财力和势力同样不能小觑,最重要的是礼部手中握着最重要的几条边境商路,若是这个东西动了,那事情就真的不好玩了。 至于刑部就不用说了,刑部麾下的廷尉府现在就握着当初校事府的权柄,虽然说艳姬夫人回来之后一定会兴起不少波澜,但是谁都知道她就算是回来了,恐怕也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权势滔天了。 三个地方,各有各的好处,虽然在场的三个人谁都想要全部吞下去,只可惜这种想法他们也就是想想就罢了。 “御史台那里有一个都御史算是老夫的门生,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如今也和该他上位了!”最先开口的还是司徒浩,他上来就握住了御史台这个地方,倒不是因为他看上了,而是因为他想要将这个对于他来说最不重要的东西扔出去,先将糜臻轰出局再说。 果不其然,糜臻在挣扎许久之后只能将这件事情给接过来,直接开口将司徒浩给拒绝掉。 “御史台里面的监察御史杨洪一直都是很不错的,朕有意让他升任御史大夫一职,两位有何考虑么?” 御史台对于皇室太过于重要,若是不想束手束脚的,他只能够这个样子了。 糜臻的话一出,两个老狐狸直接就拱手拜倒,“陛下说的正是!”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御史台 糜臻看着顺水推舟就将这件事给定下来的两个老东西,他的脸色也是直接冷了下来,虽然他也早就知道这是已经确定好的事情,但是看着这两个老东西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给算计了,仍然是满脸的愤恨。 礼部,刑部,御史台,这三个地方都算是十分重要的部门了,但是相比较之下,礼物有着商路和祭祀,握着车迟朝廷的名声。 而刑部不但有些提点刑狱的事情,更是和廷尉府紧密相连,莫要小看了这廷尉府里面的捕头们看着没什么本事,只能抓抓城里村里的小毛贼,甚至碰到什么有后台的大恶棍,他们还没有任何的办法。 可以说是一群没有什么能力的家伙了。 可是这么一群家伙,在车迟朝廷之中确是最为重要的一群人之一! 因为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当地的地头蛇,真正的地头蛇。 他们能够让人轻易地知道当地的民生和民情等等,还是最真实的那种! 如果说校事府是用来探查朝廷大员们的诸多隐秘的话,那么这些廷尉府的捕头们就是用来查探天下的! 一个合格的捕头,他们甚至能够轻易地预测出明天的粮价! 不要小看粮价这种东西,他们能够预测出粮价只能知道哪个商队有事儿了,哪个家族又要作妖了。 但是这群朝廷真正的大臣却是能够从这里面轻易地查出来这些东西背后代表着什么! 所以说对于这群世家来说,收敛了天下捕头的刑部和廷尉府代表着什么,这是不言而喻的东西。 至于校事府,这三个人反倒是不是那么的在乎的。 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当初的校事府是车迟朝廷必不可少的一个地方。 若是没有艳姬夫人在的话,便是糜臻这个车迟朝廷的陛下都是睡不好觉的。 对于糜臻来说,校事府这种衙门当然是不可或缺的,但是校事府是不是不可或缺的,那却真的是未必的了。 一个忠诚于自己的统领的衙门,对于糜臻这么一个皇帝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借机用校事府换出足够的利益,然后顺势用车迟一国之力将艳姬夫人压下去,对于皇室,对于糜臻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可以说校事府的灭亡应该是他们所有人都达到共鸣的一种条件。 相比较之下,这个御史台却是不同的,御史台只有一个种人,那就是口齿伶俐,得理不饶人的众多喷子,这种人无理搅三分,得理更是不饶人。 若是在战火纷飞的乱世在,这种人一般都是第一批被清理出朝廷的人,因为这种家伙,已经将天真和理想刻进了自己的骨子里面,对于这种人来说,天下如何,民生如何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了,最重要的就是这件事对不对! 在这种人的眼睛之中,他们的世界就是黑白两色的,一件事要么是对的,要么是错的,所以和他们说话,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可若是他们真的只是这么做的话,那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一群过于正直的人了,而且还有那么大的名望,大可以让他们成天清谈之余去游历游历,还能够让自己麾下的那些贪官污吏们好生的警醒一番,省的他们一个个太过于肆无忌惮了。 但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么? 御史台的这群大人们,无论老少,无一例外都是名士,不但一个个的口舌凌厉,更是名声远扬,他们只要说出一句话去,外面就有一群群的各种学子和士子在为他们鼓噪,为他们宣传。 有着这种能力的他们若是只是天真和理想,那也不是不行,甚至还可以说那是一群可敬的人。 但是这还是一群为了自己的名声可以不管不顾的人,他们以顶撞皇帝为荣幸,以收到皇帝的责罚为光荣,他们最大的爱好就是挑出来皇帝的各种错事,然后不断的劝谏,甚至将他彻底的激怒,最后将昏君的名声扔给皇帝,将直臣敢谏的名声留给自己。 而且他们只需要上奏,只需要劝谏,完全不管这是为什么,至于什么权宜之计,至于什么以图后事那都是不可能的。 车迟朝廷的御史台干的最经典的一件事,那就是当年的三十五名都御史和监察御史,一起跪在长青殿外,要求刚刚上位的皇帝停止对无边荒漠周边的建设。 只因为他们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劳民伤财,只因为他们看到了那绵延数千里的防御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们看不到当初的沙盗肆虐,看不到那是他们车迟的防御漏洞,看不到边疆的百姓已经十室九空了。 刚刚上位的糜臻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再加上当时他的确是没有做错,所以一意孤行要修筑绵延三千余里的防御线。 最后的结局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胜利,他也的确是胜利了,三十五名御史台的御史,活活跪死了二十一人,还有三个撞阶而死,一个狂笑着冲进了长青殿,一头撞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三十五个御史来的,二十四具尸体加上十一个身形枯槁的活人从皇宫之中出去的时候,天下哗然! 一时间车迟国掀起来了一片片的声讨热潮,无数人在讨伐昏君,在给这三十五个“直言敢谏”“一身忠肝义胆”“满身正气”的御史讨要一个公道。 一时间本来在车迟国之中威望还算不错的糜臻,差点就被自己的国民给推翻了。 最后还是左丞相司徒浩出面,一番合纵连横之下,将这场差点掀翻了车迟朝廷的浪潮给扑灭了下去。 当然作为代价,二十四个因为逼宫而死的御史大人直接被封为国公或者侯爷,福泽子孙自然是不必多说的,身前身后的荣耀那更是让所有人都觉得吃惊,不过所有人仿佛也都觉得那是人家应得的。 十一个还活着的御史,那也是一路升迁不止,最高的那个现在已经是殿阁大学士兼任太子太师了。 剩下的十个人除了已经死去的六个,最差的也是督察院右都御史了。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所剩不多了,而且大部分还都是虚职供养,但是谁出来再说上一句什么,那对于现在的朝廷也是一次动荡了。 而这次事情的起因,三千余里的防线本来三年就可以做成,花费虽然巨大,也不是不能接受,朝廷勒紧了裤腰带,上下齐心就可以了。 但是这么一折腾本来三年就能做好的事情,生生给磨成了一个近百年的大工程,每年的花费的确是比预定少了七成之多,但是算上对边军的俸禄和对百姓的补偿,这数十年车迟单单为了供养无边荒漠的边疆就花费了将近百倍的预算,这已经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了,这是一个能够轻易弄垮一个国家的数字了。 若非是车迟乃是一个刚刚开始的国家,从君到臣都是十分厉害的,这真的就扛不住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若非是被这件事给拖累了,恐怕现在车迟的国力和实力早就冲出金水关,冲破一线天,一统并州北部了。 明明大好的前程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非但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溜走,反而要主动低下身子给这群“罪魁祸首”们躬身认错,让自己的名望一步步的被打击到,然后不得不和司徒浩这个家伙合作才行。 所以说对于御史台这种地方,糜臻说什么也得握在自己的手中,虽然御史台还是受制于督察院这种地方,而且督察院的右都御史也还是当初带头的那个老家伙。 但是至少他将御史台这个前锋拿下来之后,他想要应付下去那就容易多了。 至于如何让督察院麾下的御史台为自己所用,只要自己拿住了御史台,那么自然有人自然有办法将这件事解决了。 而他则是只需要面对最简单的督察院就足够了,这种上层的角力,他有的是办法将督察院的那两个老东西解决,而且就算是解决不了,他也有办法让那两个老东西不给自己添乱。 可以说,少了御史台这个成天瞄准自己的衙门之后,他就能够敞开自己的手脚,和这两个老家伙,好好的斗上一斗了。 而此时两个老狐狸也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司徒浩一把将礼部要了过来,他当然想要那遍布全车迟的刑部和廷尉府了,只不过他想要却是不能要。 他的实力在这里,他还不想让自己看着太过于强大,让糜臻不得不和寇兴两个人合作,然后将自己赶出去。 他的身体毕竟不行了,他膝下的这群子孙后代,也实在是拿不出几个能够上的了台面的,自保或许可以,但是想要靠着刑部和廷尉府继续进取不断的话,那就是误人误己了。 所以相对而言,更加能够照本宣科的礼部祭祀,以及自己本就负责的天下察举贤良,配上礼部的几条商路,想来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更上一层楼不说,还能够让自己的家族有上几条后路。 若是到了事不可为,这群不肖子孙也有一个能够逃跑的地方。 而拿了礼部的司徒浩,与拿了刑部加上廷尉府的寇兴两个人的势力也达到了差不多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的双方再看向龙椅上面的糜臻,脸上的笑容就颇为让人寻味了。 若是三足鼎立,那么最好的自然是最弱的那个连个中间的那一个对抗最强的那一个了。 然后不停的摇摆不定,保持着稳定的同时,也能够寻找机会反败为胜,这就是三足鼎立的状态,当然也应该是糜臻的状态。 但是现在很尴尬的一件事,糜臻有着足够的名分,但是他两个对手却是实力相差不多。 至于合作,看着两个一脸言笑晏晏模样的老狐狸,糜臻觉得他们两个老东西不联合起来算计自己,他就应该谢谢他们的大恩大德了。 “陛下!”就在三个人相互对视的时候,门外也传来了内侍的呼唤声,“诸位大人已经回来了,是否允许他们进入大殿之中!” 一声呼喊将他们三个人拉回来了现实之中,他们三个对视一眼之后,便各自整理好了自己的衣冠,同时糜臻的声音也传了出去。 “宣!”糜臻一声令下,便让外面再次回来的众多朝臣回到了长青殿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而这段时间之中,也足够他们明白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若是到现在还是一无所知的,恐怕糜臻和寇兴以及司徒浩三个人也不会将这种人还留在这座大殿之中。 这种人不是专注,这种人是蠢!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公正无私心的请去学院之中教导学问,研究经典,就不要在这个长青殿之中祸国殃民,让他们几个看着头疼了。 而回到了长青殿之后的众多朝臣也开始了他们的算计,既然知道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剩下的事情或许也就是简单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将他们的情况捋顺了之后,从新站队。 不过他们在听到了糜臻第一句话之后就知道了,他们高估自己了,自己哪里有选择了自己战队的机会! “御史中丞钱毅迁何在!”糜臻懒得再多说什么废话了,此时他若是不趁热打铁先将那对于自己最大的那一块好处给拿下来的话,恐怕等到他们两个动手的时候,他自己再动手就晚了。 既然这个朝堂之上一定要动荡,那么这场动荡就由自己来开启。 “臣在!”作为谢坤的亲家,钱毅迁一直是谢坤的铁杆支持者,甚至为了这个亲家,谢坤也不止一次的为他谋求督察院都御史的位置,只不过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成功罢了。 此时知道了谢坤身上发生的大变之后,钱毅迁其实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恐怕也要跟着他一起出事情,这种事情并不算多么难猜测。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自己,这一天也实在是有些太快了一些! “钱毅迁,你可知罪!”糜臻甚至都不想给他更多的时间了,直接一句话说出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若是不知道,朕倒是可以给你说道说道!” “陛下不可妄言!”钱毅迁都还没有说话,作为钱毅迁的下属,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之一,齐洐的亲哥哥齐泽就直接窜了出来。 “陛下,钱大人乃是朝中重臣,御史中丞一职又是朝廷脸面,陛下怎么可以这般的不问青红皂白,就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质问钱大人!” 或许是因为御史台的这群人已经习惯了和糜臻顶缸了,这刚刚开始,就直接窜了出来,然后朝着朝堂上面的糜臻怒斥了起来。 而且看他的模样,大有一种若是你敢继续下去,他就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堂死谏的意思。 这种做派没有让钱毅迁有丝毫的感动,反而是让他感觉到自子的胸中怒火滔天,感觉自己的脸色灰暗无比。 此时钱毅迁的心中只有一种感觉。 “这群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难不成这个时候还是因为自己当初对他太好了么?刷名望敢在自己的身上刷?” 钱毅迁本想着稍微挣扎一番之后,就借势退下去,然后还可以和糜臻谈谈条件,和他好生说一说,自己帮助他的人重新掌控御史台,从而能够换取自己在御史台的安稳落下,这样或许也是很好的。 就算是不能够在当御史中丞了,他也是想要平稳的度过晚年的。 结果自己还没有说话呢,这个家伙就直接蹦出来了,在钱毅迁看来,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刷声望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刚刚“为国捐躯”了这件事,他觉得糜臻也不敢拿自己如何。 这个时候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不怕得罪糜臻,直接将这声望都刷到自己上司身上来了,估计是他也看出来了,这个上司也应该当不了多久了吧,所以也不担心得罪。 此时来一出直言敢谏,没准自己还能官升一品,或许能够让那两位大人看重自己,让自己当一个御史中丞,那也不是说不准的。 而且这次齐泽跑出来之后,众多朝臣也没有跟风,也没有反驳,就这么看着糜臻的反应,便是他身前的寇兴和司徒浩两个人也是如此,他们也想要看看糜臻再次面对这种情况,他想要怎么做。 糜臻此时其实也在自己的心中衡量着,自己该如何做,才是对自己的利益最大的。 最后还没有等他权衡利弊结束,他就看到了一幕让他颇为惊喜的事情。 “砰!”刚刚还气势雄浑,满心都是为自己的机制而庆幸的齐泽,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被人猛地击中了,然后直接就双眼一花,昏倒在了这长青殿之中。 而后脑的鲜血,也缓缓的流了出来,很快就蔓延到了周围人的脚下,让众多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的朝臣吓得连连后退。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此时站在长青大殿上,刚刚齐泽所在位置的,同为监察御史的朝廷新贵,杨洪杨大人! 作为曾经献计廷尉府接管校事府的杨洪杨大人,众多朝臣其实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他似乎和谁的关系都不近,但是似乎他和谁的关系也不算差。 这么长时间,仿佛没有人能够和他关系特别好,但是同样他似乎也是一个人都没有得罪。 这就让众多朝臣感觉到了惊讶了,能够在朝臣之中做到这一步的,不能说没有,却是不多。 不过此时他的官职尚且还小,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权利在手,所以众多朝臣虽然关注,却也没有多么的在乎。 而今日他这么一下,却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被他给惊着了,看着他手中的那还带着鲜血的笏板,这无一例外就是他干的。 朝中虽然的确是文臣带笏板,武将带着仪刀,不过笏板脆弱不说,仪刀也是没有开刃,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攻击力,谁也不会想到这玩意还能够当武器使用啊。 而就在刚刚,杨洪告诉了他们,这笏板能够当成武器,似乎还十分的好用! 而且这个家伙将人打昏了之后没有任何的惊慌和不妥,直接拱手朝着龙椅上面的糜臻说道。 “启禀陛下,刚刚齐泽这厮竟然刚咆哮朝堂,这是大不敬,而且这次竟然敢在朝堂之上不顾帝王威仪,公然折辱圣上,这是意图谋反的征召,我车迟的祖训又说,若有朝臣意图谋反,可先斩后奏,刚刚臣,忍不住动手了!” 杨洪的岁数是真的不小了,看那胡子似乎都花白了,但是这家伙的声音倒是十分的洪亮,而且不单单声音洪亮,这个家伙的动作倒也是十分的敏捷。 刚刚他给齐泽后脑勺上面来的那一下子,众多朝臣可是没有几个看清楚的,而且看那架势,分明是没有动用任何的修为,而且这杨洪似乎是还没有什么修为的。 糜臻看着一副怒发冲冠模样的杨洪不由的颇为好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祖宗家训,不过此时这条家训却是来得好! 不过糜臻没有说话,那些同样为御史台的御史们却是回过神来了。 之前这个老家伙被扔到了御史台的时候,也被他们无视过,甚至是被他们冷落乃至排挤过。 毕竟一群名士在的圈子之中,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东西,的确是不太一样,而且这个老家伙出现也就出现了,他现在也算是有点小小的名声,可是却是一言不发,让他们顿时觉得这个家伙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家伙。 加上后面无论怎么冷嘲热讽杨洪都无动于衷,众多御史也就更加的看不起这个家伙了,只觉得他是运气好罢了。 如今这个本来就没有融入进御史台的监察御史不但在朝堂上站了出来,还一笏板将他们中的“老将”一下子给开了瓢,这一下子仿佛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御史们当时就炸锅了。 “杨洪,你这狗贼!”御史们的一个招数,依旧是先不问对错,给对方来上一个恶名再说,气势上不能输。 正常来说,他们接下来应该面对的就是杨洪的怒视,还有他们的不停的谩骂和罪名,直接将他彻底的压垮了。 不过这次他们失望了,这次站出来的一共七个监察御史,他们的齐声喝骂可以说是让人震耳欲聋,但是他们迎来的却是一声更大的怒吼。 “尔等混账!”一声大吼朝着他们喷了过来,冲的最近的赵乾陵只感觉自己的双耳仿佛聋了,而且自己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劲风冲了过来。 整个人都感觉到了嗡嗡作响。 “混账东西,圣上可曾召唤你,圣上可曾让你出列,你可曾朝圣上请命?”相比较于这群人,杨洪上来就是夺命三连问,“你这厮难不成不懂礼数么?你是如何当上这御史之位的?” 随着夺命三问之后,就是指责他渎职,然后还没有等这位赵大人反应过来,他就看到一块笏板朝着自己的脑袋上冲了过来。 可怜的赵大人明明看到了笏板袭来,却是因为被杨洪那突然爆发的大嗓门子给真的头脑发晕,愣是忘记了躲闪,然后让这一笏板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一品大员上面的笏板是美玉,而像杨洪这种小小的御史,他手中的笏板乃是木质的,不够也就是因为是木质的,这才让他连续拍了人两下。 这一下之后,赵大人直接捂着流血的额头倒了下去,而杨洪手中的笏板也完全碎裂了。 这一下子之后,杨洪并没有因为手中的笏板碎裂了而停下,而是直接一步从赵大人的身上垮了过去,朝着他身后的那几个同僚冲了过去。 杨洪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地上就再次多了六个鼻青脸肿的官员,而杨洪仍然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走到自己位置之上,朝着糜臻继续拱手行礼说道。 “陛下,刚刚御史台的诸位大人不禁请示,不等圣意,就妄自站出来,在这朝堂之上肆意咆哮,实在是可恶至极,下臣实在是忍不住,便出手将他们惩治了一番,请陛下降罪!” 糜臻哪里会降罪,此时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无比舒爽,甚至觉得他之前想着将这个家伙变成御史中丞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而且此时糜臻觉得杨洪实在是太合适这个职位了,看看现在这几个御史大人,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朝着自己咆哮,而且动不动就要集体死谏一次,弄得他都有些下不来台。 而现在好了,一共出来九个人,除了杨洪这个另类之外,剩下的八个都躺在地上了,要么昏迷不醒,要么哀嚎不止,站都站不起来了。 别说死谏,现在他们连说话都要先吸几口冷气在张嘴。 这种情况,简直是给他除了一口恶气。 “杨大人何罪之有,刚刚杨洪大人也说了,他们都是违背了祖训,更是咆哮朝堂,这无罪!”糜臻趁着没有人再敢出来反对,赶紧将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做了,“钱毅迁大人,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朕呢?” 听到话题再次转回到自己的身上,钱毅迁此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废话了。 就像大家说道那句俗语,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说什么鬼话了,将脸皮撕破了,难不成还能够有什么好处不成么? “臣,有罪!”钱毅迁也不想要探讨一番自己是什么罪过,这么多年,无论是栽赃陷害,还是贪污受贿,就算自己两袖清风,什么过错都没有犯过那也逃不了一个渎职。 所以与其在那里挣扎,不如干脆一些,等着上面的那位心情好的话,还能主动和自己说一说将权利下放的事情,不管是谁接手御史台,那个时候才是自己谈条件的时候。 糜臻看到钱毅迁这么痛快的认错,也是露出了一个冷笑,就知道他得老老实实的认错,这个家伙也是一个人精,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既然如此,你便自请离开吧!趁着你的年纪不大,趁早告老还乡,还能做一个富家翁!”糜臻直接让他将御史中丞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大家也能够皆大欢喜。 对于这种事情,钱毅迁也没有多说什么,趁着年纪不大,趁早告老还乡这种话虽然别扭,不过他却是知道这是他的结局了。 若是能够做个富家翁,在现在的这种朝局之下,虽然不是最好的,不过也不算是差了。 “臣,遵旨!”这一下,他便是认下来了。 而糜臻看着他认可了之后,便直接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杨洪身上,他对于这个家伙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已经确定了,这个家伙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暗子,既然如此,那么他就是干净的。 而这么一个干净的家伙,此时却是做出来了这么一个几乎疯狂的举动,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老臣想要告诉糜臻,他想要做孤臣! “孤臣”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字眼,这个词一般伴随的都是无边的血腥,无论是君主死去了,还是被君主抛弃,他的下场都不会多么的好,或者说死了,就是一种好结局。 便是糜臻,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孤臣了。 “去将太医署里面的太医们找来,给诸位大人看看,莫要出了什么事情,另外.....” “杨洪大人赤胆忠心,那么暂领御史中丞一职,替朕将这御史台好好管教管教!”糜臻一句话就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御史杨洪摇身一变成为了从三品的大臣,更算是入了朝堂之中的重臣的边缘。 “臣,多谢陛下!”杨洪听到之后,几乎是不喜不悲的脸色,然后跪拜,叩谢,一气呵成。 众多朝臣看着这个突然“一步登天”的家伙,也是各自露出了不同的神色,不过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个家伙都算是成了一个人物了。 而御史台的众多御史,他们的脸色应该是变化最大的了。 此时他们还没有动手,只是因为如今大变之时,不可妄动,他们可以为了名望忽视一切,但是他们不是傻子。 此时他们就算是再闹腾,难不成这动静儿还能比一个司徒的倒下,整个车迟大换血来的更加震撼么? 而杨洪看到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地位稳了,剩下的就是面对这几个被自己大刀的倒霉蛋,或者他们的身后的那些士子和家族等等了。 不过对付他们.....呵呵。 杨洪作为李鍪的“弟子”之一,他自然是有着他的本事的,当初杨洪第一次见到李鍪的时候,还是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农家老头,当时自己什么都不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选到这位大人物的面前的。 再见到李鍪之前,他最高不过就是一个村正罢了,这么一个人,突然告诉他,要让他做那么重要的事情,他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而李鍪给他的理由是,这么好的嗓门子,不去当一个喷子,那真的是朝廷的损失,所以就给了他一个上好的训练。 廖立学的是如何融入一个环境,如何让上司对自己越发的信任,杜恕学的是如何让人不知不觉的将位置让出来,并且安插人手而不被人发现。 可是到自己这里,李鍪先是给了自己一本名字很长很长的功法,还是外门功法,并且各种药浴等等应有尽有,让自己第一件事就是好生修炼! 像他这种人,能有这种好事儿,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外功苦,不但苦还很痛,但是已经年过五十的老杨洪愣是生生的坚持了下来,不单单坚持了下来,他的进度还很快。 倒不是说他的资质多么好,虽然说能够被选中,这资质也不会多么差吧了,但是他能够有这么快的进展还真不是因为这资质。 外功不吃资质,修炼外功就两件事,一个是能够吃苦,一个是有钱! 半个坞城的资源被李鍪截住了,其中八成被用在了杨洪的身上,再加上他的确是能够抓住这么一次机会,拼了命一样的努力,这才给了他这种成绩出来。 当杨洪再次出现在李鍪身边的时候,他的外功精进到已经不和那坞城守军中的校尉相比差上多少了。 要知道自从坞城大战之后,坞城侯蒯蒙直接将坞城的资源砸了下去不说,各种给他送礼行贿之人,他更是络绎不绝,在自己可控的情况下,几乎将贪发挥到了极致。 然后生生的将坞城守军的实力给扎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杨洪做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是万分不容易了。 而且除了这个之外,杨洪的嗓子也被李鍪请了专门的老医师给用上好的补药给吊着,并且请了整个天狼最好的戏台班子里面,最好的台柱子专门教导杨洪怎么发声。 平素里杨洪为了让自己的声音不太显著,也为了不用时时刻刻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这次让人忽视了他的这大嗓门。 在出发之前,李鍪专门叮嘱过他们几个,面对杨洪的时候,他就问过杨洪想要如何。 当初杨洪说,既然没有人愿意去车迟的朝堂上,那么他愿意去一趟。 这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困难的一件事,廖立和杜恕两个人无论是资质还是年纪甚至是跟随李鍪学习的时间,都要比这个家伙好的多的多。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两个都不敢上来就去京师做一个京官。 一是因为极难出头,二是因为面对的困难不一样! 像是廖立和杜恕两个人是从边境和内地的底层开始,他们一开始就不会撞到校事府或者谁的手中,没有人会将所有基层都查一遍,这不现实。 所以他们进入车迟之后,只要小心一些,再加上现在校事府等力量在车迟之中的实力大减,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能够融入进去。 但是这个家伙不一样,他若是想要进入京师之中,恐怕进去的第一天就会被人记录在案,若是他进入朝堂之中,恐怕立刻就会被人盯上,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渠道,他一定会被盯上的。 就算是艳姬夫人等人不再车迟那也一样,校事府也好,他糜臻麾下的暗卫和内侍们也好,绝对不会随随便便让一个人成为京官的。 所以这件事便是李鍪都有些不太放心,但是杨洪说,既然他交给自己的就是这些东西,那么这京师自己是一定要走上这么一遭的。 既然早晚都是如此,那又何必等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多了,再让他们抽丝剥茧,直接干干净净的过去,若是运气差,他们真的就抓到了自己的把柄,那么自己也就认了。 杨洪的这种态度让李鍪等人也没有办法多说,最后还是准备去涪陵城给他打前站的廖立出言,决定帮助杨洪,这才让这件事定了下来。 而确定要进入京师重地的杨洪也得到了李鍪的亲自教导,而李鍪对于他的这种教导其实就是,告诉他如何在朝堂之上,最快速度的崛起。 想要在朝堂上面快速的崛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准一个人,找准你要跟随的人,然后坚定不移的跟着他。 这个人你没有选择,因为无论是谁,面对一个突然投靠自己的家伙,都会有着绝对的谨慎,不过作为皇帝,他却是对一种人不会有任何的谨慎和抗拒。 那就是孤臣! 作为皇帝的孤臣,从一开始就就将自己放到被所有大臣孤立和冷落的地方,然后坚定不移的给他当忠犬,为他四处去撕咬,那就足够了。 至于如何成为皇帝的孤臣,或者说如何让皇帝认可这个孤臣,其实韩龙也给了他一个办法,那就是朝堂之中谁都不想碰到,但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一种人,朝堂滚刀肉! 皮糙肉厚还抗揍,死皮烂脸还嘴贱,说的就是这种人。 这种人有理的时候他就是大爷,没理的时候,他就是大嗓门子加上一个砂锅大的拳头,一双肉拳打天下,让自己的陛下身心舒畅,这就是李鍪交给杨洪的道。 而现在,他似乎是做的很不错。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变故 杨洪当上了御史台的御史中丞,而他当上了御史台御史中丞的代价就是御史台的八位同僚直接被太医署的太乙门直接抬走了,据说最惨的那一个被抬走的时候还不停的抽抽呢。 而在这一场乱象结束了之后,他们并没有结束,而是继续开始了下面的事情。 “刑部尚书恒企,恒大人!”这一嗓子再次将所有人的精神给拽了回去,让众人的心情不由的提了起来。 而当他们看清了这一嗓子喊出来的是司空寇兴寇大人的时候,众多朝中大臣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他们真的是不明白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虽然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拖下去,拖下去就没有意思了,但是他们这么着急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哪怕他们再过分一些,这群朝中大臣,又有哪个敢于多说一句的,正所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就是那等着被安排的鱼肉。 多看,多听,少张嘴,就是现在活下去的道理了。 而被点了名字的刑部尚书恒企,也不是什么傻子,他虽然不和钱家一样是那谢坤的亲家,但是恒企和谢坤一样都是出身烈焰城,而且当初谢坤崛起之时,他们恒家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甚至为了谢坤的事情,恒家的老家主,也就是恒企的父亲恒通老大人,直接在战场上被人乱刀分尸了不说,最后大战结束,除了些许信物之外就只剩下了一滩肉泥存留了。 这般凄惨的恒通,也算是让恒家和谢家这么多年一直算是恩若一家一般,恒家的人也不是不懂事的,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无论是对于朝廷来说还是对于谢坤来说,非但没有给他们惹过麻烦,还一直秉公执法,算得上是朝堂之中为数不多的一股真清流。 不过这么一股清流今日也必须要被拿下来了,因为若是不拿下来,恐怕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 恒通是不是一个实诚老人? 毫无疑问是的,当初帮助谢坤的世家和各个势力不止一二,但是最后死在了战场上的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壮其声势,而不真心为之拼命。 而当初势力比谢坤乃至谢家还要大的恒家,却是说了帮助谢坤,就真的拼了命的帮助他,让自己的老家主都死在了战场之上。 这是家教,这是他恒家的家学,人无信而不立。 恒通重情重义,他的儿子恒企也没有给他丢人,这一辈子都在刑部打熬磨炼,一生的时间不贪权,不贪财,最喜欢的就是一口吃的,除了好吃以外,几乎算是一个完人。 对待政事兢兢业业,对待子女,严加管教,对待朝廷忠心耿耿,对待妻子,相敬如宾。 可是这么一个近乎完人的存在,却是现在面临着不得不被兴师问罪的结局,而其原因就是他的靠山倒了。 若是这让一普通百姓听到了,恐怕会嗤之以鼻,靠山倒了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没有犯任何错误,他又没有做任何错事,这一生都是兢兢业业的任劳任怨,便是钱财都没有贪污一两。 这种人,他有什么资格说是有罪! 而恒企也是这么想的,他直接站了出来,他是一个执拗的人,他可以允许自己退位让贤,但是请记住,他允许的是退位让贤。 他不允许自己走了走了,竟然还有一个骂名,罪名背在自己的身上,这是不行的。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朝着车迟朝廷的皇帝糜臻,朝着车迟朝廷的司空寇兴,大声的呼喊着,“老臣一生任劳任怨,自认为经过了老夫之手的案子,迄今还没有发生新的冤假错案。 老夫这一生唯有一爱好,那就是这口腹之欲,但是老夫亦不曾贪财好色,没有收过一丝一毫的贿赂,未曾有过除了妻子之外的其他任何女子,甚至就连那口腹之欲,老夫都没有找朝廷帮老夫出过一分钱,都是老夫自己解决的。 不知道老夫刚刚说了这么多的话,不知道寇兴大人,可否告诉老夫,那一句话是假的,同样也请告诉老夫,老夫到底犯了的是什么罪过,竟然要让司空大人,这般过份的兴师问罪。”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恒企竟然大感委屈一般,直接朝着糜臻跪拜了下去,要糜臻给自己一个交代。 若是换做旁人,定然觉得这是不死心,想要赖在自己的位置不走,但是这次这么做的是恒企,所有朝中的大臣都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同朝为官这么多年,谁还能够不知道谁呢,自家的这个同僚是什么性格,是什么能耐,他们还能不知道么。 恒企并不是想要赖着不走,他就是不想在走之前背上一个有辱自己名声的骂名! 他是恒企,是恒通的儿子,是他儿子恒阶的父亲,也是他们恒家的族长。 他们恒家这一生都坚持自己的品德,若是在他这里不明不白的收到了这种罪名,不管这个罪名是什么,这对于他们恒家来说,那都是一个奇耻大辱一般。 想到这里,便是一心要将恒企弄下去的寇兴都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恒企这一生是真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他们恒家是这天下少有的良心家族。 便是当年的谢坤都没有让他为了自己的权势去做任何违心的事情,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一个朝廷之中,能够有这么一个真的正直之人,那是他们的荣幸。 看见错事就要劝谏,若是这种事无可奈何,他也依旧会劝谏,但也只是劝谏。 恒企这一生的信仰就是,我看到不对的就要告诉你,至于你是不是无可奈何而为之,那不对就是不对,我要告诉你,你这么做是错的。 我可以体谅你,但是你这么做,仍然是错的。 我告诉了你这件事情是错的,你可以不改,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你现在这么做,他是错的。 这种性格不叫咄咄逼人,这种性格叫做可靠! 一个朝堂之中,能够有这么一个这种性格的人,他们定然可以,每日三省吾身,保证自己不会犯太多的错误。 而现在这么一个朝堂之中的宝贝,这么一个在朝堂之中,十分重要的人,确实要被朝廷的三公之一,司空寇兴寇大人,亲手给抹杀掉,这真的可以说是一种讽刺了。 寇兴看着满脸都是不忿之色的恒企,他知道这个老人不服气,但是他却是不能不这么做,刑部尚书不同于其他。 这个位置的纠缠,和廷尉府之间的纠葛都太多了,他不能事事都亲自操刀,所以他只能将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自己的心腹来,然后让他代替自己,将刑部,将廷尉府,将校事府都整合完毕。 只有这个样子,他才能够做到和他们两个人分庭抗礼。 “既然恒企大人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那老夫就提醒提醒恒大人!”寇兴将自己的心情压下去,然后板着脸色直接朝着这个一身正气的老大人喝问起来,“当初聂无极检举飞燕军投降天狼乃是误会,这导致了我等没有第一时间锁住飞燕局的家眷。 从而让飞燕军的众多将校家眷逃到了天狼,非但让我车迟国失去了飞燕军这么一只精锐的士卒,更是让让天狼国最后凭空多了数十上百万的百姓人口,让他们一举恢复了元气,这件事情,你可认罪!” “老夫不认!”恒企听到寇兴说的是飞燕军之事的时候,上来就直接怒喝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比这个要将他罢免问罪的司空大人还要更加的愤怒。 但是恒企在大骂之后却是慢慢的没了声音,因为他虽然不认罪,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当初飞燕军的事情,这件事说不清是谁对谁错。 当初聂无极说的就是错的么?恐怕那也未必,在场的谁也不是傻子,飞燕军会不会投降这个谁都说不准,但是二话不说全部都投降天狼,这可是胡说八道的。 但是当时一是因为有消息传来,二是因为那时候人们的眼睛之中都看着九品中正之法,三是因为反对者的叫嚣实在是威力太小,没有人真的去在乎他们的想法。 这才给飞燕军上上下下定了一个叛国的名声,这才软禁了包括严家在内上上下下所有飞燕军将校的家眷。 但是谁又知道,聂无极会那么的力挺于严燕一家,力挺飞燕军,明明之前两家都是水火不容也不为过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了聂无极的声音,众人才不得不好生考虑一番对于飞燕军的处置,而他们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儿,非要将他们的家眷都杀死之后,还要给自己的朝廷按上一个暴虐的名头。 这些各种原因纠结之下,才造成了最后的那么一个结果,这个结果说不得是谁耽误了谁,谁坑害了谁,但是却是有一件事是否认不了的。 那就是当初这件事发生的时候,的确是刑部主掌此事,调查的时候,除了校事府之外,也的确是还有廷尉府以及刑部的提点刑狱司这些地方。 最后飞燕军上下将校的家眷的确是被军方接手了,但是换句话说,地方上面,那些普通士卒们的家眷,可都是下放到了各个捕快,捕头的手里面了,让他们协助看管。 结果是什么就不用说了,这一次连聂家都进去了。 所以说,这种罪过若是真的要说怪罪,他刑部尚书恒企的罪过还真是跑不了。 但是虽然说是跑不了这个罪过,可是也不是说他就能够认罪啊。 想明白了寇兴是什么意思的恒企,仍然是咬紧了牙关,满脸的怒火朝着他寒声说道,“老夫不认,不认!” 当初那件事情,错的是朝廷,是皇帝糜臻,是三公,是诸多大人,当然也有他刑部尚书恒企的失误,但是若是那这个给他定上什么了不得的大罪过的话,那这满朝文武何人何人能够逃得了! 不过纵然这个家伙咬紧牙关,说什么都不认罪,但是寇兴仍然还是有足够的办法。 “刑部尚书恒企,渎职失误,错漏连连,让我车迟损失之大难以承受,特命人将其打入天牢之中,择日三堂会审!” 寇兴不需要将他直接定罪,这种事情非常的难,但是这不妨碍让他先行收监了再说,只要将他收监了,那么他这刑部尚书的官职不能也带到大狱之中了吧。 所以不得已之下,就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暂时代替他成为这新的刑部尚书。 至于这个三堂会审,毕竟是要拖时间的吧,总不能关上几天就将他提出来,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所以干脆的弄得更加严肃一些,然后说白了就是等着吧,所谓三堂会审,至少你也要让着三堂有时间了再说,至于什么时候去审问,那就是他们的心情了。 至少等到他们将朝堂上再次稳定下来之后,将这个恒家的家主恒企的结果想好了之后,才会将他提出来。 至于最后就算是选择将他留在朝堂之中,那么他可能还要更加的悲惨一些,因为这位恒家的家主,还要再被他们磨砺一下,至少将他的性子磨平了再说别的。 而等到这些之外,就算是恒企被他们无罪释放了,他觉得他还能够官复原职么?和刑部尚书品阶相等的虚职有多少,恐怕数都数不清。 到时候是用还是放,只在他们一念之间,这就是朝堂上面的手段。 而为官多年的恒企哪里能够不知道寇兴想要玩什么手段,直接看着他就是冷笑了一声,这就是赤裸裸的以势压人,寇兴乃是三公,曾经又是司徒一职,现在皇帝和太尉两个人不吭声的情况下,无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愿。 而他自己也不能够反抗,他乃是被提审询问,寇兴并没有给他直接定罪,所以他若是反抗的话,恐怕面对的也就是各种流言蜚语了。 这种流言蜚语对于他们这种严于律己的家族来说,恐怕是致命的威胁! “将恒企大人带下去!等待我等的三堂会审!”寇兴一声令下,殿外早就有所准备的士卒就冲了进来,然后将一脸嘲讽之色,并且不断冷笑的恒企带走了。 之后恒企面对的可能就不会这般的“友好”了。 看着刚刚还威名赫赫的刑部尚书恒企就被人这么带走了,众多朝臣也是心中一凛,然后屏住了呼吸。 他们现在不单单要看是谁那么好的运气直接升任刑部尚书,更是要看看一直不吭声的太尉大人司徒浩,是盯上了礼部这个六部之一,还是从刑部夺走了廷尉府这种要地。 “鲍勋!”寇兴没有让众多朝臣等候多久,而是直接点了一个人的名字,刑部书令史鲍勋。 同时寇兴也朝着糜臻拱手说道,“启禀陛下,刑部书令史鲍勋乃是我车迟的青年才俊,为官经年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刑部多年更是对刑罚之事分外精通。 此时刑部尚书之事空缺,正是我等关注之时,老臣提议,让刑部书令史鲍勋,暂代刑部尚书一职,以方便刑部做事!” 众人听到了鲍勋的名字之后就猛地愣了一下,鲍勋是一个年轻人,如今也不过就是三十余岁罢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当了这没有几年官的鲍勋,无论是执政还是权势都算不得多么的强大。 但是众多朝臣对他能够接替恒企成为“暂代”刑部尚书的人选并不是多么的吃惊。 有着吃惊是因为众人没有想到这位竟然是寇兴的人,不吃惊是因为鲍勋的家世非常的好。 刑部书令史是一个不怎么入流的刑部小官,若是旁人在这个职位上,那不过就是打打杂罢了。 但是鲍勋不一样,他从进入刑部的那一天起,所有人就知道这位少爷是去那里混经验,镀金的。 因为他的父亲是正三品的中都督鲍康,他的伯父是宫内的内饰统领鲍隆,他爷爷是当初为了救下糜臻而死的亲卫统领,所以这算是糜臻的子侄辈了。 这位是什么时候成为寇兴的人的,众多朝臣是真的有那么些许的惊讶,但是让他上位,此时想想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糜臻和司徒浩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同时两个人都露出了一个轻笑,只不过这轻笑的意味,两个人却是完全不同的。 “准了!”糜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寇兴的请求多说什么,既然说好了,那么大家谁都别反悔,虽然说有时候朝堂政局上面的誓言,如同放屁一样,但是同样有时候,这个也是很重要的。 “臣叩谢陛下!”听到了这声准了,寇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回到了自己本来的座位上去,而一直紧张兮兮的鲍勋则是忍不住的开心,直接出来行礼谢恩,同时朝着寇兴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寇兴和糜臻的动作都结束了,众多朝臣也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那两个人的身上,礼部尚书仓慈以及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杜夔两个人。 众多朝中的大臣们知道,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了。 作为朝中三公之一,司徒大人谢坤手中有什么势力,大家当然不陌生。 朝堂不同于边疆,军方一直不参与其中,他们只听皇帝的命令的,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们就是皇帝的人。 而朝堂之中,正一品就有数个职位,左右丞相已经被废除了,太师、太傅、太保现在也成为了虚职,空有其名,没有其职,换句话说,他们这三个人便是不上朝都没有人会过问的,当然,这么多年他们也的确是没有上朝过。 像太师、太傅、太保这种职位,每月拿着俸禄,每年领着赏赐,然后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殿阁大学士空缺多年,那是给真正的天下闻名的大名士准备的,这种人一般人可是当不了的,就说现在的朝廷之中,还没有一个人敢于说自己能够胜任这个职位的。 敢当殿阁大学士,若是没有十足的真本事,他会被天下人活活的喷死的,恐怕某天夜里,他若是不注意,祖坟都有可能被人给刨了,最后还得在他祖宗尸骨上面,写一个不敬祖先。 而剩下的就是这三公,太尉、司徒、司空。 至于军方,林天驰作为三帅之一,又是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那个,他自然是担任着掌銮仪卫事大臣这个武官之中最大的一品武将,同时还有一个骠骑将军的虚职。 而另一位三帅之一,被称之为血袍将军的任峻,则是担任着领侍卫内大臣这个被戏文称之为戍卫中央的兵马元帅之职,算是能够和朝堂上面的三公分庭抗礼的了。 最后的花帅,因为是一个女人,所以对她的安排,最后其实只是一个辅国大将军罢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辅国大将军不是从一品,是一个二品,和那两位差出来不止一个档次来,不过她倒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而且也没有人敢对她说些什么。 但是这也让这车迟的势力被他们六个人几乎算是瓜分干净了。 花帅是一个女人,天生就比较弱势,所以最后他的手中只有几个在外面带兵的宣抚使以及宣慰使副使罢了。 便是边疆大军之中,她的实力不过一二成罢了,若非是她本身能力不俗,她恐怕连这些东西都保不住。 军方大部分都是林天驰的旧部和血袍将军任峻的门生,而朝堂之中的文臣,世家之中的家主,以及各个城池的城主,则是被三公所占据。 而朝堂之中,吏部这种关乎到官员升迁的要职,自然不能是谁的人,否则谁都睡不好,那是糜臻的人。 工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是谁都不想要,每年各个工程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从里面捞点钱,动辄就会出现山洪或者坍塌,到时候成倍的钱财还回去不说,还要被他们拖累的名声都臭了。 而若是不从里面弄钱,他们工部每年都说钱不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剩下的礼部和刑部是司徒谢坤的人,兵部虽然管不了军方,但是却是有着城中兵马大权,以及各地城池的粮草补给的,这个也是糜臻的。 而最后一个户部乃是朝廷的钱袋子,那是掌管天下户籍所在的地方,那位是司徒浩亲自掌管的,这种事情交给别人,别说糜臻放不放心,便是司徒浩也不可能放心。 所以原本三公之中,势力最差的就是寇兴了,这次寇兴一把将刑部拽到了自己的手中,糜臻拿回来了御史台,而剩下的礼部和廷尉府都是最后的蛋糕了。 若是司徒浩拿走了礼部,这是情理之中,那样这位老人还真是一举反身了,可若是他拿走了廷尉府,那么没有动礼部的寇兴,恐怕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司徒浩没有让他们等待多久,而是直接抬手就是给糜臻躬身行礼,然后开口就说道,“老臣有本要奏,老臣弹劾...” 听到弹劾这两个字之后,众多朝廷大臣都挺直了自己的腰板,然后看着最前面的两个人,礼部尚书温恢,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 而礼部尚书温恢,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两个人此时也是满脸的紧张。 “老臣弹劾,礼部尚书温恢,在礼部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何当大不敬!” 听到这一串的话语,众多朝臣都有些搓牙花子了,这几个罪名倒是不大不小,但是和温恢也实在是不沾边啊。 温恢的父亲温恕在温恢只有十五岁的时候就直接去世了,而温恕当初也不过就是一个城池的守将,虽然有些许的势力,但是却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给不了温恢太好的东西。 他随队护送父亲遗体回乡后,家中薄有积财。可是温恢却认为,当今世态已乱,那时候感觉整个朝堂天下都是危机潜伏的。 若是他在家乡苟且为一方富户又有何用,于是把家财一朝散尽,以赈济乡党宗族中有需要的人,此举令州里乡人甚为称道。 后来温恢正式被人举荐之后如朝廷为官,先是担任过小城的主簿,还有别驾等职,一步步往前走着,直到最后出任司空府的主簿,在谢坤身边为官,深受重用。温恢在司空主簿的身份兼刺奸一职,还掌管着京城城防军中罪法。 他之所以成为礼部之人,也是因为他曾经的一件往事。 一次,司空军谋掾孙礼为报答同乡人马台曾救护其母亲的恩德,在马台因被事件牵连而将要接受死刑时,私下以职权引令马台逃狱。事后孙礼自己却不肯就此畏罪逃亡,而是直接向温恢自首。 温恢在了解过事情始末之后,认为孙礼所为是义举,于是把整个事件告诉谢坤,最后孙礼与马台均获得减免死罪。 在礼部上当礼部尚书其间,那也算是兢兢业业了,不过温恢的这几个罪状,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在礼部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何当大不敬,这个说白了那就是在礼部范围内,和礼部的诸多大人一个个的相亲相爱,关系和睦。 这种事情如何说,礼部不同于其他的衙门,若是不做到这一点,他这个礼部尚书也就不要做了。 虽然在朝廷当官的,的确是不能够互相勾结,也一定要学会相互之间避嫌,但是这是平常时候。 什么叫做平常时候,比如这一个城池之间,城主和守将可以看上去分外和睦,但是若是他们好的就像是穿一条裤子,那么就该有御史瞄上他们这种情况了。 这就是容易狼狈为奸,让人便是想要状告,那都找不到门路。 但是礼部的职责是什么,礼部下辖礼部司、祠部、膳部、主客四司,专管朝廷坛庙、陵寝之礼乐及制造典守事宜,并掌修明礼乐、更定章制等等诸多事情。 而且为了方便这些事情,后期朝廷将本来独立的太常寺、光禄寺、鸿胪寺并入礼部,就是为了能够让让礼物处理这些事情更加的方便。 除此之外,谒者后期也被并入了礼部,虽然礼部看着各个衙门很多,但是这礼部却没有什么实权,而且非但没有实权,反而是事情颇多。 其中,朝廷坛庙、陵寝之礼乐及制造典守事宜,并掌修明礼乐、更定章制这几件乃是重中之重,之所以说他们,是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因为他可以肆意妄为的。 若是他礼部敢在内部出现什么幺蛾子,不管是耽误了这所谓的各种朝廷坛庙、陵寝之礼乐还是耽误了制造典守事宜,那都是要人命的时期。 至于修明礼乐、更定章制,这种事情关乎一国之脸面,礼部若是敢于互相内斗这么做的话,那是要他性命的。 所以司徒浩说的这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何当大不敬,他温恢是绝对不能跑的,但是不能跑归不能跑,不代表说他要认罪。 “启禀圣上,老臣年事已高,早就应该退位让贤,不过今日朝堂之中若是非要出现这等变故,还请陛下准许老臣归隐,礼部不能担上这种骂名在身上,陛下!” 温恢和恒企恒大人一样,他虽然不能称之为这一辈子都是君子典范,但是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在乎自己羽翼在乎了一辈子的,若是现在出现什么问题了,那真是让他丢人了。 糜臻还没有说话,司徒浩便直接将话接了过去。 “启禀陛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若是不能将这件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岂不是我等欺辱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的司徒浩颇为凶悍,这次竟然是一副要将这个礼部尚书打落尘埃的模样。 御史中丞最后落了一个富家翁,刑部尚书也是入狱,确实有了一条后路,可以图谋日后,但是司徒浩这个平素里仿佛好好先生一样的家伙,今天却是一点不放手的意思,让人颇为惊讶。 “老臣乃是礼部尚书,老臣....”温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然后另外一边的朝臣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直接朝着糜臻说道。 “启禀陛下,下官弹劾礼部尚书温恢,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和骁骑司马马文联合里同沧澜!” 这一声大喊着的弹劾出现,那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将整个朝堂都给炸出来了。 说话的这人也这车迟也是一个名人,而且也是一个颇有传奇的名人。 他表字字义山,天水城之人,真要论起来他现在还是天狼国之人,早年就与同城的至交好友尹奉、赵昂声名在外,一同一起在天水城担任城主府的从事,协助城主处理各种事情。 二十年前,坞城发生了叛乱,波及到了整个坞城到一线天所有城池,当时的城主韦康在无奈之下将他派了出去,直接先去坞城求援,不果之后便直接奔向了京师之中,要从京师求援。 不过最后等着这个家伙从京师请了援军冲过去之后,这坞城内乱已经结束了,他们白跑了一趟,不果他的名字还是被朝中之人记住了。 毕竟靠着双腿奔波了那么远的距离不说,到达京师时候的那凄惨模样也是感动了不少人。 而且从京师回来之后,闲来无事的时候,身边的众多将领都会问他,现在京师的情况如何,车迟和沧澜已经打了那么久了,到底谁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而他却是信心百倍的告诉众人,“沧澜国君宽厚但不果断,喜好谋略但缺乏决策,不果断就没有威严,缺乏决策就会误事。 现在虽然势力强大,然终究不会成就大业。陛下有雄才远略,决断应变豪不犹豫,法令统一而军队精良,能使用不循常规的人,所任用的人都各尽其力,他必定是能成大事的人。” 听到了他说这些话之后,还有那果断和崇拜的模样,他们这些距离京师特别远,本来就是十分的有游离感,而他们听到了这个家伙不断的宣传再宣传,倒是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信心。 到这里,他的前期只能够说是他比较忠诚,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但是他的传奇却是在后面开始了。 六年前,沧澜和车迟大战,突然出现的奇兵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了他们车迟大军的背后,一举攻破了他们的防线,然后直接形成了当年的车迟对阵天狼之势。 就在这种危急时刻,就在沧澜大军可以长驱直入的时刻,而这个家伙当时已经被征召入京师为官,然后作为运粮官驻扎在沧澜大军兵锋之下的渭南城。 他在渭南城志宏坚持固守,坚决不和其他城池一样,被他们一打则投降。 而沧澜的大将马孟起集中陇右的全部兵力,其国君张温又派大将杨昂协助马孟起,大约万余人攻城。 他率领官员和宗族子弟中能打仗的千余人,又让从弟杨岳在城上修筑偃月营,与马孟起苦战。 从正月到八月,死守城关,救兵不至。渭南城城中派别驾阎温沿水路逃出求援,结果被马孟起杀害。 城主、守将大惊失色,开始考虑向孟起投降。 他听闻之后,连夜求见他们,流泪劝谏说:“我率父兄子弟以节义相鼓励,死守不降,当初魏平死守,还没有如此坚固呢!而今放弃马上就要建立的功名,给自己蒙上不义的罪名,我愿以死相守。” 于是号啕大哭声声泣血,字字哀求。只可惜城主和守将最终还是派人求降,并且打开城门让马孟起进来。 马孟起进城,先是把他弟弟杨岳抓起来,又让他杀死城主和守将。 他内心怀着复仇的志向,只是一时寻不着机会,便一直听命从事罢了。 不久,找到机会的他直接找到马孟起告假,请求埋葬亡妻。 他有一个外兄姜叙屯兵在不远处的历城。他的妻子从小在姜叙家长大,和姜叙也是情同兄弟之人。 他见到姜叙和姜叙的母亲之后,叙说了渭南城陷落的经过,悲泣不已。姜叙说:“何以如此悲恸?” 他回答说:“守城却又守不住,君长已死而不能同命,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呢?马孟起曾经也是车迟之人,背叛家族,背叛国家,烧杀将士。这何止是我个人怕受人指责,全城的百姓都要蒙受耻辱。 您带兵专管一方却没有讨杀贼逆之心,这正是史书上所说的‘国之大将戍守城池’的情形。 马孟起虽强,却无视信义,部下矛盾重重,所以打败他并非很困难。” 姜叙的母亲听到他这么夸耀自己的儿子很感慨,敦促自己的儿子姜叙听从他的劝说。 定下计谋后,又与同乡于他一同被调往这边疆之地的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李俊、王灵等联络结盟,共同讨伐马孟起。 又派从弟杨谟到渭南城告诉杨岳内情,并联络了河间的梁宽,南安的赵衢、庞恭等。 盟誓以后,于九月的时候,他和姜叙在历城起兵。 马孟起闻讯后亲自率兵出击。赵衢、庞恭等救出杨岳,关闭冀城大门,抓住马孟起的妻儿老小。 马孟起袭击历城,抓住姜叙的母亲。姜叙母亲骂道:“你是个背叛父亲的逆子,你是杀害君长的叛贼,天地不容,还不早死,还有什么脸见人!” 马孟起听闻之后大怒,直接杀死姜叙母亲。他最终与马孟起作战,五处受伤,宗族兄弟死了七人。 用了这么的大的代价之后,最后将这支突然出现在车迟境内的大军给拦了回去,而这段时间,他用半个家族族人的性命,给车迟朝廷拖延出来了足够的时间,这个时间,让车迟成功的守住了国家。 马孟起妻妾子女死在了渭南城之中,而他则是孤身逃亡了山野之中,到现在都没有再从山林之中走出来,听闻张温也在寻找他。 而他也从一个小小的运粮官直接一路前行,做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一般现在的人们称呼他的话,都会这么称呼他。 “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杨大人!”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开始 廷尉府是刑部的最重要的部门之一,而这位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更是刑部尚书最重要的合作之人。 而在之前的分割之中,糜臻虽然满心的不服不忿,但是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够选择这个御史台了,可是选择了御史台的他,此时却是非常的开心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寇兴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了。 杨阜的突然出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预测到的,至少他没有预测到,杨阜刚刚站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了,而当他听到了杨阜和司徒浩一样也在弹劾礼部尚书温恢的时候。 寇兴的脸色已经不能够用阴沉来形容了。 “该死的!”寇兴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眼神仿佛已经可以喷出火焰来了,若非是现在情况不丢,他此时已经一巴掌,朝着司徒浩和杨阜这一对儿家伙给办了。 不过此时不管寇兴怎么想,杨阜既然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那么他就一定要继续说完这些事情。 “下官弹劾礼部尚书温恢和骁骑司马马文一同背叛车迟,里同沧澜,罪大恶极!” 杨阜成功的让人们知道了什么叫做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的出现已经让人很是惊讶了,但是他给出的这个罪名更是让人无法接受一样。 “杨阜大人,有些话可不能瞎说!”作为车迟的皇帝,他是收到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是不会笑的,除非他是真的忍不住。 现在糜臻就是真的想要大笑出来,自己还没有动手呢,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做呢,现在这两个老狐狸,似乎是已经交上手了一样。 糜臻的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自然是看在了寇兴的眼中,也更加的认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司徒浩这个老东西竟然敢这般的坑害他! 不过他虽然愤怒,而杨阜后面的话更加的让他愤怒。 “骁骑司马马文将军这些年来借助自己边疆将校的身份,和礼部尚书温恢一直携手把持商路,横加赋税不说,更是互相往来不断,上下其手将整个边疆商队搞得乌烟瘴气。 此时往返沧澜的边疆商队,十家之中竟有八家和他们两个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同时马文和沧澜的重将韦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个人常年有着各种往来,在之前的沧澜突袭之时,林天驰林帅已经设下重重埋伏,就等着韦曜等人上钩。 但是最终非但韦曜等人没有来犯,甚至还将负责作为诱敌深入的诱饵华覈将军杀了,所有的过程他们仿佛早有准备,他们似乎是将所有的过程都算计了进去。 这让林帅也百思不得其解,我廷尉府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便立刻派出了人手前去探查,最终得到了消息,马文在这件事情的头一天,恰好和那沧澜的韦曜有着书信来往! 所以我廷尉府便像林帅请命,想要彻查马文此人,而更加巧合的是在搜查马文府邸之后,不但找到了马文和韦曜互通书信的证据,还有这礼部尚书温恢和马文相互勾结的罪证。 里面记载着温恢大人是如何巧立名目,如何借助马文的地位,在双方的商队之中收获不菲的利益,最终要的是,他又是如何借助马文的地位给韦曜这厮送情报。 其目的赫然是为了让他能够养寇自重,如何能够多利功勋!” 杨阜的话一字一句都是让人忍不住的瞠目结舌,别说别人,便是这件事情的主人公,礼部尚书温恢此时都是满脸的不敢相信,看着窜出来给自己脑袋上扣了这么多罪名的廷尉大人杨阜,张了半天的嘴,也不知道最后说出来一个什么来。 “你...放肆!”最后温恢也就说出来这么一句话而已。 看着温恢满脸的潮红,剧烈起伏的胸膛,呼哧呼哧的粗气,众多朝臣本来应该觉得这是这个老大人受到了侮辱,但是此时众人却是觉得这个老大人怎么看着这么....怪异呢。 这也不是说众多朝臣是多么的耳根子软,最主要的是,温恢是一个很有正直之名的大臣,但是杨阜也不是一个奸佞小人啊。 现在这两个人在这里打擂台,本来应该是不知道相信谁,但是杨阜此时说出这些话,而且说的这么的信誓旦旦的,恐怕这不是什么信口开河。 最重要的是,若是这杨阜敢于在这里说出来这些话,他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对不敢这么做的,就是因为大家明白这些事情,他们才会觉得这次温恢,或许还真的是栽了! 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其实众人并不是非常的在意,这个天下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真相。 重要的是什么,重要的是这次这个家伙的结局,若是温恢这次被一举摁下去了,或许这件事情就真的有意思了。 御史中丞钱毅迁的富家翁,刑部尚书恒企的以观后效,这代表了糜臻和寇兴两个人的态度。 一个是看似既往不咎,实则是不留后路,一个是看似赶尽杀绝,却是留着一条后路。 而现在的这位礼部尚书温恢,似乎是要让司徒浩和杨阜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某些人,要被赶尽杀绝了。 众多朝臣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种情况下,还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这不是那个平素里总是笑眯眯的司徒浩应该做出来的事情,这种决绝,不像是他能够使出来的手段! 而更加决绝的还在后面,杨阜并不是只说说就算了,他还真的是拿出来了证据,并且对那个说他放肆的礼部尚书,开始了当朝的喝问。 杨阜最先是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不知道藏了多久的信笺,交给了内侍,让内侍将这封信帛给递了上去,同时看口解释道。 “这是从马文的府邸之中搜查出来的信笺,里面详细记载了他们二人是如何挟持商路,中饱私囊的,更是在里面说了他们两个人是如何分配这些肮脏的钱粮的! 此等恶事,竟然是出自我们堂堂的礼部尚书,出自我们的正二品大员的身上,这是多么的让人气氛!” 此时义愤填膺的杨阜只让人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正义感爆棚,也让人感觉到了,什么才是愤怒不已,什么叫做正义化身。 不过这种感觉,在这个正在被他弹劾的礼部尚书的眼中,可不是那么的痛快了。 这封信他是知道的,而且他也必须承认,这件事是他做的,这封信也是他写的。 但是这件事不是所谓的贪赃枉法,这不是什么行贿受贿,或者说这不是简简单单的行贿受贿啊。 边疆之处的事情,朝廷祭礼之间的事情,哪里有书面上写的那么简单。 在史书之中,或许对边疆之地,对边境的记载,或许只会是那么简单的几句话。 比如某年某月某日,沧澜悍然出兵多少多少,途径哪里哪里,在哪里哪里撞到了谁带领的车迟大军,双方交战,谁胜利了等等。 在史书之中,或许对于朝廷祭礼,对国家的这种祭祀,他的记载也可能是这般样子的。 “车迟兴多少多少年有馀载,天子将封何处,东巡狩至何处,求某一位天神或者先贤,封其后嘉多少里土地,号曰什么君,比列侯,以奉其先祭祀云云。” 但是史书之中不会记载,这边疆之中的一次消息,需要多少人付出多少,需要一个人在对方哪里承担多大的风险,呆多长的时间。 史书之中也不会记载,边疆之中的商队往来不单单是这里,这一路上的土匪盗贼,这一路上的关关卡卡,这些都是要钱的。 若是不给钱,这都是要命的,若是别人要钱,你这里不要钱,你也是会要命的,而且这些钱真的能够到自己的手中么? 边疆之地的将领小校,这一路上的各路山寨,就算是这使臣出使,这一路上都要打点不断,去了对方的京师之中,难道就不需要银钱打点了? 史书上只会记载,某一位使臣了,去往了某一个国家的京师,在皇宫之中和对方的众多朝臣开始了据理力争,然后不能侮辱了自己的国家,不能辱没了自己的名声如何如何。 可是史书之中哪里会记载着这些事情,他是如何平平安安走进京师的,他是如何能够顺顺利利的走进对方朝堂之中的! 史书之中记载的都是他们如何据理力争,谁会告诉他们这一趟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曾经有一个出使过敌国的谒者回来过,他算了一笔账,这一趟下来了,他至少要花数千辆雪花银子,这还是他一路上不敢吃不敢喝。 别人都觉得这出使是一趟多么轻松地活计,他们礼部的官员曾经有人在喝酒之后说过,这出使国家,就不是一个人干的活计! 若是没有所求,若非是要化干戈为玉帛,何人会去主动出使? 看看车迟的使团驿馆之中,可有几个使臣等待?看看天狼国,他们就连使臣驿馆都没有! 可是再看看那中洲的洛阳,据说那里专门给使臣准备的驿馆竟然不下三百里,但就是这么大的地方,愣是不够住! 每天皇宫外面等候着的,王公大臣府外等候着的,各个国家的使臣,不知有着多少,这就是区别! 车迟没有那份儿本事,他就只能够求别人,你都去求别人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废话,老老实实的带着,老老实实的听话,这就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可是这些话能够对朝廷说么,他若是敢说出来,恐怕他连第二天都活不过去了。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不能说! 这个世间若真的是非黑即白,那这世间岂不是干净太多太多了么? 就是因为有这太多的不干净,所以才让这个世间变得肮脏而又有趣。 礼部尚书主管着那些商路,从他们那些商队的身上索取一些利益,这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这些钱粮要用来做很多事情! 商队能够带着满满当当的货物平平安安的来到自己的边境,还能够带着换来的钱财平平安安的回到自己的国家。 这都是因为这一路上各种牛鬼蛇神都已经被他们解决了! 换句话说,这边境之中的乱兵,流寇,山贼土匪,哪一个不是因为钱财才在这里行事的,和这群人不拿钱财说事儿,难不成拿道理么? 打,他们就躲,等你走了加倍报复回来,可是不打的话,他们在山林之中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劫掠商队让人头痛不已。 若是花费大力气将他们彻底的剿灭,那么对面的同意么? 会不会趁着你在山里和这群山贼土匪流寇乱兵们玩捉迷藏的时候,直接突袭你的防线? 种种情况放在一起,他们发现,他们对这群家伙束手无策,所以只能任凭他们施为,最后还是双方的几位朝中的大臣互相之间合作,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他们是为了求财,那么就给他们钱财,然后这份钱财通过一些其他的手段,从商队之中收回来,这样或许给他们结清了之后,还能有些富裕的量,用来自己,或者下一次的出使!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好办法,两国之间的交易,这里面的利润有多么的大,自然是不需要别人多说的,让他们将这份儿钱财拿出来,或许他们会不断的哀嚎抱怨。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敢说不给的,并不是因为有什么人威逼他们,而是因为血淋淋的教训。 除非自己的身边有着绝佳的高手和护卫,否则谁敢说夜路走多了就不遇到鬼? 这一路上少说也有着说百里的路程,一路上各种山山水水,一路上的各种山贼水匪,哪个是轻松应付的,一群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若是没有几分能耐,哪里能够活到现在? 所以拿出三两成的纯利来买自己这一路上的平安,和花费高额的代价请高手护卫,最后没准还保不住自己的性命,这两者哪一个更合算一些,但凡有脑子的商人就能够想明白。 做生意的,都不是傻子,就算是有心高气傲的少东家非要挑衅一番,但是最后血泪的教训会让他知道人心险恶。 所以这个注意一经提出来就得到了广泛的认可,而在这里面讨生活的那些人,也愿意来一个细水长流,但凡有人敢于在这里面不守规矩,现在都不需要双方的大军了。 他们自己就拎着对方的脑袋去赔罪了,慢慢的最混乱的地方,反倒是开始变得最有规矩了起来,而双方也慢慢的可以在里面安插一些自己人。 边境之地,变得越来越好了起来,这也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而车迟这边提出来这个建议的代表人物就是这个礼部尚书,温恢温大人。 他这么做说实话,知道的人的确是不多,毕竟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不能算是错误啊。 可是现在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居然将这件事情拿了出来,还说他是贪赃枉法,不仅如此,他还弹劾自己和外将勾结。 这种事情肯定是要顾忌边境之将校的,而肥水不流外人田,找到和自己更加熟悉的马文,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啊,难不成做这种事情,不找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还要找一个外人,给自己找麻烦不成么? 但是不管温恢如何觉得自己多么的难受,多么的别扭,他都要接受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现在似乎只能够如此了,因为司徒浩和杨阜在将这个理由拿出来之后,就不再给自己反抗的机会了。 “老臣觉得杨阜大人说的有礼,温恢大人就算是在朝中劳苦功高,但是功是功,过是过,我等不能姑息了这等奸佞!” “臣也觉得太尉大人和廷尉大人说的对,臣,请严查!”在司徒浩之后,也有很多懂眼的大臣们跟了上去,要一把将这个老臣打杀在这里。 “下官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一声声的附议之声,让那个已经发须都白了的老臣不算的摇晃着,眼睛也开始有些发晕了,身子也已经开始有些站不稳了。 许多人都发现了这一点,许多人感觉这个老人,似乎那里有些不对劲了。 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问,或许也是因为不敢张嘴询问,就看到他直接猛地双眼瞪大,然后“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就瞪大了双眼,仰面躺了下去。 “砰”的一声他摔倒在大殿的地上,那鲜血染红了他的胡子,染红了他的衣衫,还染红了这个大殿。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不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站在那里,而糜臻也有些发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这朝堂喋血的一幕了。 “太医...”糜臻刚刚要准备让内侍去将太医署的那些太医再次叫回来,就被司徒浩给打断了。 “礼部尚书温恢,畏罪而死,此时我等应该要第一时间将温家上上下下都控制住,老臣请令,将温家上下全都拿下,一个不能放走!”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多朝中大臣再次被这位太尉大人给弄的惊住了,他们不知道这位老太尉这是怎么了,这是要杀人还是怎么地,这是真的要赶尽杀绝,寸草不留的意思了。 便是糜臻此时也看向了司徒浩,眼神之中的神情颇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他也不知道这位这是想要干什么,他也有些看不懂这位跟随了自己,跟随了糜家这么多年的老臣了。 “太尉大人....”糜臻或许是想要劝阻,但是看着司徒浩那种已经下定了决心的脸,最后还是决定任凭他自己做主,不再多说了,既然他司徒浩已经决定了,那么他就不能在反对了。 这不是车迟的规矩,这是今天的规矩! “既然如此,廷尉杨阜杨大人,这种抓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廷尉府来吧,你们更加的轻车熟路一些!” “臣,遵旨!”杨阜没有任何的意外,更加的没有任何的犹豫,二话不说就领了旨意,直接朝着长青殿的外面走去,大步从倒下去生死不知的温恢身上跨过去的时候,眼皮都是没有颤抖一下。 这一幕更是让朝中的众多大臣有些心中惴惴不安了起来。 就在众多大臣不知道今日这是到底怎么的了时候,在场的却是有那么几个人突然变了脸色。 四个最老的家伙,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看着前面闭目养神,沉默不语的司徒浩,心中突然有了很多不好的预感,这种模样的司徒浩或许别人没有见过,但是他们见过! 当年有一个年轻人,每日也是嬉皮笑脸的,平素里最喜欢的就是插科打诨,但是当他真的做起事情的时候,他的心狠手蓝,可以称得上是举世罕见的。 他们曾经亲眼看到过,那个年轻人,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在菜市口一个个的宣布着斩首的命令。 那是一百二十个刀斧手,每一个刀斧手身前都有一个犯人,一声令下就是一百二十颗脑袋落到了地上。 而那一天,这个年轻人一喊就是将近一天的时间,到了黄昏时分,便是那些刀斧手都已经因为受不了这种杀法,而更换了三批。 周围看护法场的护卫也因为受不了这种人头滚滚更换过两次了,便是他们这些监督之人都已经扛不住了。 可是那个年轻人,愣是从头看到了结尾。 这一天的时间,有五大三粗的壮汉,有浑身伤痕累累的战将,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懵懂无知的孩子,也有娇滴滴的让他们当初都心动不停的女子们。 可是这么一群人,在当初的那个人面前,就像是一群待在的羔羊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被压上去,然后任凭他们苦嚎,谩骂,痛哭,甚至是喊冤叫屈的,都不能阻止他的那一声...“斩!” 当初就是靠着他的这种狠毒,靠着他这种得不到就毁掉的狠辣,一口气儿带着当初还十分弱小的车迟国从一座小城,变成一个小小的国家,然后完成了一场蛇吞象的大戏。 这种年轻人哪里能够不会功成名就,而这个年轻人在车迟彻底成事了之后,也位居车迟的左丞相之位,一举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说自己杀戮太重,若是继续为官,恐怕不得善终。 所以他决定了,在最辉煌的时候,直接选择了退下去,成为了一个安心在家修炼养老的富家翁,当初为了安抚她,还将从来没有给过的太师一职送到了他的身上。 这就是那个所有人眼中,一直乐乐呵呵的老太尉,司徒浩司徒大人。 随着他们这群老东西一个个的死去,退隐,消失,当初那个心狠手辣,一度被称之为蝮蛇的家伙,现在竟然也变成了一个好好先生。 这种荒谬的事情,便是现在他们四个都有时候开始认可了,毕竟这个家伙一直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也实在是让人有些忘记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而今天的一系列变故,则是让他们再次想起了那个当年叱咤朝堂的蝮蛇大人。 那时候的司徒浩可是连先帝都畏惧三分的,但凡司徒浩出手,一门老小,上下九族,无一能够得到好死,那个时候朝堂之中,哪个敢于多说一个废话,一个个无比的守规矩。 什么潜规则,什么收钱好办事,都是胡说,他曾经一个眼神将一个贪污了数千两的官员直接吓得肝胆俱裂,当朝就给吓死了。 这种别人听了都是十分传奇的事情,就这么曾经的发生在他们的面前,这就是他的威力,这就是他的本事。 想到这里,这四个老家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个已经图埋脖子的老家伙,难不成要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清理一次朝堂? 这个时候可不是当初那个车迟,那个时候的车迟不过就是几座边疆小城,满朝文武不过二十,里里外外都是熟人! 当时的车迟,别说什么丞相,太尉,便是皇帝出门买菜做饭那都是常有之事,当初先帝经常去的市场之中,每次买菜都能够便宜半成,这让他们这群人羡慕不已,所以后期他们所有人的府中菜蔬都是由先帝来负责采买的。 那个时候,他司徒浩想要做什么,其实只要他舍得开人情脸面,他就能够做到,哪怕慢慢的做大了也是一样,他的脸色阴沉,他的铁面无私,纵然有人心中不喜,但是先帝护着,他就能够做到。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朝堂之中,看似风平浪静,人才济济。 可是实际上有几个人是真的浑身正气,有几家是身家清白? 互相之间的联姻,结盟,让他们一个个的更加的讲究什么叫做关系和脸面,哪里还有当初的那种情况,这个时候,他这个老家伙就算是想要再次肃清朝堂上面的污浊之气,那也是胡说八道一般。 别说他现在是太尉,上面还有糜臻,身边还有寇兴,以及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小子当上司徒,就算他还是哪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左丞相他现在也不敢说能够做到当初的那一步。 俗话说得好,时代变了,不行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只能自己看着罢了,他们谁都不能说,他们谁都不敢说,这种事情,是他司徒浩的选择。 最后是成是败,是名流千古,还是遗臭万年,那都是他的选择了。 就在他们相互对视,互相胡思乱想之间,糜臻宣布了散朝,众多大臣也都慢慢的鱼贯而出了。 不过这一次众多大人们,不管是什么官职,不管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他们此时都是满腹的心事,不知道心中到底想的什么东西。 回到了各自府邸的众多朝中官员,也开始将自己家中的幕僚和自己聚集起来,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都需要商讨一下,今日的事情对他们有什么影响没有。 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此时被他们都已经忽略的司徒府邸,谢坤的谢府,此时也是已经从密道之中来了很多人。 回到府邸之后的谢坤连后院都没有回去,他此时已经顾不上了,他知道自己将位置主动让出来,将权利主动让出来,这些东西不可能给他太多的时间,所以现在每时每刻都很重要。 此时他的面前,已经有了很多的人,有健硕的中年,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风韵犹存的中年贵妇,此时他们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同时也不发一言,似乎是在等待着谢坤先说什么。 或许是看着人来齐了,也或许是因为谢坤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子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将所有人的神情都提了起来,让所有人都看向了谢坤那里。 “今日老夫将你们聚集在此,应该是老夫最后一次动用你们了,当然也应该是谢家最后一次了,日后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想要投靠谁都和老夫没有关系!” 谢坤先是用一句话将自己的条件送了出去,今日的事情,这些家伙来到了京师,来到了这里,自然也是都知道的,谢坤也不指望日后他们也能够和没事儿人一样和自己一如当初。 所以,与其继续和他们尔虞我诈,不如告诉他们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或许还能够换取他们真正的出人出力,来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结尾。 果然,听到了谢坤这句话之后的,一会面无表情的众人突然有了兴致一般,便是依旧坐在那里,他们也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了,便是他们的眼睛也是变得似乎更加的有神采了起来。 而谢坤看到了他们这般模样之后也是轻笑了一声,他也不指望这群人有多么的忠心耿耿的,只要能够帮自己做事,那也就可以了。 “将那些东西拿上来!”谢坤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直接朝着外面高呼了一声,然后他的两个儿子就抬着一个高大的木架子进来。 木架子上面还放着一盏盏的油灯,而看到了这木架子,和这上面的油灯之后,他们这群家伙的眼睛就更加的明亮了。 谢坤看着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他们的意思了,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没有必要再吊着他们的胃口,直接朝着他们说了一句。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今日你们帮了老夫,老夫临走之前,这上面的东西,你们拿走便是!” 这句话可是将这个密室彻底引爆了,的确是没有任何人喧哗,但是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呼吸也更加的沉重了,他们这群最低也是筑基初期的家伙,此时看着那个威胁了他们无数年,威胁了他们家族无数年的木架子,不可能不兴奋。 “谢大人,您只需要告诉我等让我们做什么,那就够了,剩下的,您就不用管了。” 其中一个看着就是最雄壮最凶悍的一个壮汉直接站了起来,朝着谢坤放下了自己的承诺。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们的表情也是这么意思。 谢坤看着他们一个个变得兴奋了起来,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个轻笑,只是不知道这个笑容之中,是开心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 “既然大家决定了,那么今日我等就这般说定了,诸位应该有自己的人脉,今日的目标都在这信帛之中,各位传阅一番之后,无论这里面的目标是在什么地方,今日过后,都要死!” 谢坤说这话,从怀中拿出来一封信帛,然后递给了最近的那个人,让他传了下去,一个个的将里面的内容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大家都不是一般人,这里面的东西,一遍就足够记住了。 不过记住了之后,他们的脸色也都沉住了,他们那上面的东西到不是多么的困难,也不是需要他们找什么人,目标在那里,一目了然,那么大的目标他们也跑不了。 只不过,他们虽然跑不了,但是这跨度却是是太大了一些。 单说这京城之内就有四家,不是四个人,是四家,四个家族! 这种难度对于他们来说,若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以有心算无备,他们倒是也不难做到,但是现在,让他们直接直接突袭,恐怕这对于他们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谢大人!”这里面唯一的贵妇人站了起来,朝着谢坤轻声说道,“这事儿倒不是我等推脱,只是为了不耽误您谢大人的事情,奴家想要问问谢大人能不能缓上两天。 时间不用多,只需要两天时间,我等将人手布置好,然后一举将他们全都拿下,这样才能够确保所有目标都不会放过,您谢大人也不用为日后而感到麻烦!” 那贵妇人说得十分的轻盈,仿佛是生怕自己哪个字说错了,惹怒了这个大人物,给自己带来什么厄运一样。 而其他人则是不敢言语,只是看着谢坤,从他们的申请之中,谢坤也能够看出他们也是赞同这个贵妇人的想法的。 “那位到了么?”谢坤没有回答这个贵妇人的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长子,继续轻声说道,“若是到了,便将他请进来吧,也好给诸位引荐引荐!” 长子领命点头之后,直接退了出去,很快就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之中,再次带着一个满脸都是阴狠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在场的虽然不是官场之人,但是无一例外都是这车迟的权贵,也是当初谢坤身边的人,哪怕他们远离朝廷这么久了,他们对于朝堂之中,也是完全不算陌生的。 “杨阜杨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跟在谢家大公子身后的这个中年人,所有人都是有些呆愣,那贵妇人更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此时谢坤的这幅模样,他们这群有把柄在他手中的也是没有办法的,而这位廷尉大人,一直和他并不是真的那么的亲近,虽然也算是他这一脉的人,但是没有听说过,他就是这么忠诚的人,甚至他都不能够说是忠诚与否,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合作关系更加恰当一些。 可是现在这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此时却是出现在了这里,这不能不让他们感觉到有些震惊了。 不过他们的震惊还远远没有结束。 那被糜臻命令前来控制温家之人的杨阜,此时却是朝着谢坤躬身行礼说道,“杨阜奉命前来协助大人,廷尉府麾下三百捕头,三千捕快尽数听从谢坤大人命令!” 杨阜说的这三百捕头,三千捕快可不是说的只有这三千人,在廷尉府能够做到捕快一职的,至少要有七年以上的时间在巡查追凶。 想要做到捕头,除了这一点之外,更要做到有一技之长,还要有远超常人的办案经验,可以说这三百捕头和三千捕快乃是这廷尉府真正的精锐。 而在他们之下,还有这不下十万之众的衙役,就是衙役,一群群被称之为地头蛇的存在。 相比较于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事府,这廷尉府在车迟国,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地头蛇。 有了廷尉府的帮助,刚刚他们担心的事情,或许还真不叫个事情了。 “既然有廷尉府的帮助,那么刚刚的话就当我等没有说过!”那贵妇人看到杨阜之后,也不再提等两天的话了,直接朝着对面的这个谢坤谢大人说道,“我等愿意跟随大人!” “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谢坤也不再多说,直接就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其他人也都跟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后面,跟着他缓缓的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空也已经到了日落西沉的时候,看着天边的余晖,谢坤的脸上,也再次变得如同一潭死水,再也没有波澜。 “目标已经知道了,今日将这些人全都杀死,你等获得自有,我谢家和你们,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谢坤再次说了一声之后,众人轰然应诺,然后一哄而散,这京城,这车迟的大乱,即将开启!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章 屠杀 车迟国的京师乃是重地,这是不言而喻的。 什么叫做重地,除了繁荣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安全! 且不说皇宫之外的御街之上,便是普通的百姓门前,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巡逻士卒,巡街捕快,其中各种暗探暗卫更是数不胜数。 虽然在这京师之中也是有着不少权贵子弟,也是有着不少纨绔少爷,他们也经常会做些仗势欺人的事情,但是京城仍然是车迟国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就算是那些少爷纨绔,也知道在这里不能做的太过分。 京城之中禁止策马奔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都不行,因为会出现混乱一旦出现了混乱,那就给了贼人可乘之机,而这群贼人若是趁着混乱做出点什么事情来的话,那么些罪名谁都扛不住! 所以京师十分的安全,护卫多,巡逻的士卒也多,京师之中的规矩更多! 而平素里连马都不让骑的街道上却是有着这么一群人直接仗着自己的修为直接一路横冲直撞的朝着某个方向冲过去! 最神奇的是,这么一群人横冲直撞得让街道上都是一片混乱,可是竟然没有人能够管了他们! 也不是说没有人能够管了他们,而且所有应该负责管这件事的那些捕头捕快,乃至于巡街的士卒们,对于这些人都是视而不见! 也有很多人跟了上去,不过也仅仅是跟了上去,而不是追了上去! 这两句话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这里面的事情却是差了天差地别! 不过这京城就是京城,没有一个人是傻子,看到这一幕之后,大家也顾不得这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困扰第一件事就是赶紧走。 回到自己的家,关上自己的门,然后坐等接下来的消息。 而众多冲出去的家伙也没有停留,他们在此时已经分出来了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虽然说这次的目标不算多,小半都在京师之中,但是力量并不小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分布十分的广泛! 若是和之前一样,还是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话实在是有些力有不逮! 因为第一他们的人手不足,严重不足! 若是让他们之前的那些人前去,无论对上哪一个家族他们都不害怕,就算是一口气儿全都对上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们的任务乃是将他们全都杀死,不能走脱一个! 这就有这困难了,毕竟你能杀人人家也能逃跑啊! 第二就是跨域太大,这边将人解决了,就算是没有走脱一个,可是下一个难道就收不到消息了么? 能够在这个世道掌控一个家族的,哪里有什么蠢货? 无非就是有的人更加的聪慧一下,有的人则是更加的莽撞一些罢了! 说的再难听点,也不过就是有的人能够将事情处理的很圆滑,而有的人并不能!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他们之间实力的差距! 但是哪怕他们之间再有差距,他们也都是成功矗立这么多年的家族,若是没有十足的本事恐怕早就结束了! 所以在九州大陆上你可以小觑自己,但是千万不能小觑别人,从缥缈大陆被分成九州之后,这里就已经出现了乱世,这一乱就是数万年。 没有什么比乱世更加公平的了,在这里成功就说明有能力,失败就说明没有能力,成王败寇四个字,是这个天下最正确的四个字,除此之外全都是胡说八道。 而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廷尉的那位杨阜杨大人出现,没有廷尉府麾下的无数压抑和捕快捕头的参与,让他们打包票将这件事做成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要小觑了这群衙役和捕快,冲锋陷阵指望不上他们,也别指着他们能够帮助自己杀敌建功,但是他们只要愿意,这群人就能够将自己的目标缓缓击杀。 因为只要廷尉府的人不点头,什么消息都别想走漏出去,没有谁,比廷尉府的衙役捕快们,更加的清楚这个范围的事情了。 “这就是周家了吧!”当众人停下了来的时候,他们此时已经来到了一座不算简单的府邸之外,这一眼,他们就不得不感慨这府邸的气派! 而更气派的是他们一掌将大门轰开,然后走进去之后,这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也是最困难的目标。 数百年的老牌家族,吏部侍郎所在的周家,家中文武子弟,无一不是精锐,此时却都聚在这家族之中,只因为在之前,谢坤如同疯狗一样,将他们所有的羽翼全都拔掉,逼得外出子弟只能回来暂避风头。 众多恶客轰开大门,直接步入这周府之中,入眼望去,煞是豪气。 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 左右一望,皆雪白的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往前一望,见白石,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进入石洞来.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h绣槛,皆隐于山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异常美妙动人。 而此时在他们进去之后,面对的都是一群护卫和家仆以及早就有所准备的私兵。 虽然不知道这谢坤是如何敢有胆子在这京师之中行凶逞恶,但是既然他们的老祖宗都出现了,那么就必须有所准备。 周家老祖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家中所有的族人,同时让家丁护卫严密防守,面对看似安静的京师,他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警惕。 和家中的那些年轻小辈不同,他可不是什么没经验的小娃娃了,他能够和谢坤当朝喝骂那就说明,他曾经也是功劳硕硕,战功累累之辈。 多少年的厮杀让他知道一个人豁出了性命是有多么可怕,众多小辈还以为谢坤是有什么目的的时候,周家老祖只用了一眼就看出来了,谢坤这是要将他们覆灭才肯罢休的意思。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谢坤,但是他知道,谢坤这不是要谈条件,所以他在回到家中的第一句话,那就是将家中所有能够召集起来的势力全都召集起来,此时再找外援,很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朝堂之中的变故,给谢坤带来了太多的时间,若是他们贸然离开家族,恐怕在半路上就会被谢坤的人给截杀的,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家族之中以逸待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同时他们四个老家伙在离开之后,也有过短暂的交流,他们已经互相约定,若是看到事情不对,那么第一时间会派人查探,同时也会让家族之中的人手前来支援。 他们十分的匆忙,那谢坤想来也是措不及防的,他能够调拨来的人手定然也不会太多,否则谢坤也不会这般连挣扎都不挣扎的将自己的力量全都扔了出去。 他们可是知道,谢坤之前进过宫的,若是他谢坤想要挣扎,但凡他有这个想法,朝堂上面的那三只老狐狸,他们都没有办法将这件事办的这般的漂亮。 此时他们的议事都没有结束,这谢坤的人手果然已经打了进来,看着自己家中的私兵护卫一个个的被打飞出去,一个个的吐血飞出,他们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痛和不忍。 他们现在就希望这群人能够多挡住这群虎狼之辈一段时间。 而周家的老祖看到这群人之后,粗略的一算计,再想想自己当初见到的年轻时期的谢坤,大概能够算出,这恐怕就是谢坤能够拿出来的所有人手了,至少是此时能够拿出来的所有人手了。 “为了我周家还真是孤注一掷啊,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群人都在我周家,能不能让我周家就此覆灭呢。”周家老祖冷笑一声之后,直接猛地一拍自己身边的桌案,然后随着他的这一掌,整个正堂都开始了变换。 一道道光芒亮起,然后一道道符文出现,这是阵法,一个残缺不全的,只有防御之力的阵法,而且一旦封闭,那就是里面人想要出去,他都是出不去的,简直就是能够让你不得不破釜沉舟的阵法。 而现在这位周家的老祖既然将这个阵法打开了,这里面还是周家所有的族人子弟,那就是真的要孤注一掷了。 “所有人将所有的力气都放到阵法之中,阵法保住了,你们的性命也就保住了,阵法保不住,你们的性命也别想保住,在谢坤的面前,逃跑无异于送死,明白么!” 老祖的话在所有人的耳朵之中响了起来,此时他们知不知道的还重要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是说不知道,恐怕自己也就先死了。 众人看着自己的老祖,只能是轰然应诺。 而周老太爷的心中,则是在等待着,他相信此时自己早就派出去的暗卫,应该已经出动了,很快,自己的援兵,就应该出现了。 此时周家老祖心心念念的那些暗卫,的确是已经感受到了周家的危机,虽然动静不算大,不过他们也没有隐瞒,他们一直注意着周家的方向,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更何况是现在呢。 此时他们第一时间就朝着另外三个家族跑去,每个家族是三个人,走三条不同的路线,务必要保证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目标。 但是这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计策,此时却是偏偏的出现了失误。 此时冲向刘家的暗卫周七已经快要看到主路了,一但上了主路,他在冲上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来到刘家的大门,而且他敢保证,这主路上一定有着刘家的人在盯着。 自己只要露面,刘家的人定然能够看得到自己,自己的人物也就算是完成了。 就在他已经做好了欢呼的准备,可是就在他最后准备一个冲刺冲出胡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醉醺醺的家伙,从主路上直接拐到胡同之中,然后正好挡住了自己的道路。 那晃晃悠悠的身影让他眉头一皱,不想多事的他只能一个闪身从他的身边闪过,但是就在他侧身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刺痛,然后双眼就开始看不见东西了。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在京师的下三流之间颇有名声的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捕头,叫做醉猫。 醉猫的眼睛能够辨明忠奸,醉猫的快剑能够刺穿心脏,刚刚那就是快剑吧。 周七倒在了地上,再往前一步就是主路,他想的没有问题,刘家的探子就在主路上左右张望,等待着自己家出现问题,也等待着来自己家里求援的人,只可惜他恐怕再也看不到周七的出现了。 周七躺下的同时,华明池旁边的画舫之中,一个穿着一身大红大紫袍子的中年人正在饮酒,他的前面还躺着一个双眼瞪大的青年人正躺在地上。 死不瞑目的样子分外狰狞,只是这种狰狞仿佛只能给这个中年人下酒一样,他是廷尉府驻扎京师的捕头之一,富贵公子朱大龙。 什刹海是一座纯人工的打呼,里面都是些许达官显贵,两岸的茶馆酒肆都是附近的百姓,前来贩卖一些小吃食,小玩物。 一个包子摊看着就是分外凄凉,这种达官显贵的地方,卖包子这种东西是十分的不划算的,而且他的包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包子,算不得多么精巧或者好吃,所以自然是客人极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生存下去的。 不过此时老板却是笑眯眯的模样,手中的切肉菜刀也是鲜血淋淋的,似乎是刚刚屠宰了什么野兽家禽一样,而他的脚下,废弃的包子笼之中还躺着一个已经被分尸成不知道多少块的家伙。 在这闹市之中,做到这一步的也就只有廷尉府的捕头之一,血手屠夫彭勇了。 荒废的宅院之中,一个老农正在磕打着自己的烟袋锅子,他的旁边是一个刚刚弄起来的坟包,他是廷尉府的老牌捕头了,农夫何三里。 京城之外的护城河边,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钓鱼客,此时他的身边不断的有人催促着他,有鱼咬他的钩了,让他赶紧拉杆,小心鱼再跑了。 可是无论怎么呼唤,这个钓鱼客也是无动于衷,最后众人也就不再吭声了。 而这个钓鱼客就是另一个捕头,翻江蟒童林,而他手中的鱼钩的确是不断的挣扎,一个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暗卫,此时正在被他的钓鱼线拴住了脖子,让他动也不能动上一下。 随着他的挣扎,他胸腹之中的气息也越来越少了,而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他用什么锋利的刀刃也划不开那根钓线,直到他彻底的没有了动静,没有了力气。 此时,那钓鱼客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双手一抖,钓鱼丝线松开,尸体直接就像是绑着什么石头一样,沉入了河底之中,而他也成功的钓上来一尾大白鲢,拎着鱼篓和鱼竿,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还有很多地方,周家的九名暗卫,没有一个能够逃得出去,在京城之中,想要拜托廷尉府的阻拦的,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会是周家。 而此时,周家那些用来阻拦的私兵和护卫已经都没有还能够站着的了,是不是还有气儿都在两可之间。 此时众多“恶客”也来到了大堂的面前,看着光芒闪烁的阵法,他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是他们知道,不管这个阵法是什么,只要用强力就一定能够破开。 破阵那么有技巧的活儿他们肯定是不会的,不过想来周家的阵法也应该不需要这么麻烦。 众人只是一个对视之后,然后就十分干净利索的一个合击打了出去,他们可都是多年配合的老朋友了,虽然他们凑在一起的原因不算是多么的光荣,但是他们的配合却是很多年了。 一次利索的合击顿时让这个阵法出现了猛烈的晃动,然后整个阵法仿佛都变得有些黯淡了。 而此时阵法之中,里面的周家子弟,顿时被刚刚的这一击打倒了两成之多,一个个的都是吐血到底,每一个都是脸色苍白。 而此时,援兵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这不由的让众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让众人心口有些担心了起来。 而当所有人都看向了最后面的那个老人的时候,周家的老太爷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继续,守着!” 他此时其实也不觉得那些援兵还有机会出现了,就像是外面的几个人互相熟悉一样,他对于那三个老朋友也算是互相熟悉的,若是他们得到了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出现的,就算是担心围点打援,或者是调虎离山,他们也会出现。 可是现在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不是他们放弃了自己,而是因为他们压根就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如此,恐怕周家这次就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就能够放弃么,他依旧是不能够放弃,因为放弃了,他就真的完了,周家也就真的完了。 “砰!”阵法又是一阵晃动,然后又是几名子弟吐血倒在了地上。 从这一阵晃动自后,这外面的人似乎是找到了技巧一样,晃动的越来越频繁了,而这倒在地上的周家弟子也越来越多了。 终于在一声与众不同的脆响之后,整个大阵轰然碎裂,而这一刻所有的周家子弟都猛地吐出来一口血,然后各种模样的倒在了地上,或者互相依靠着。 此时整座周家的正厅已经显露出来了,里面的一切也暴露在了这群“恶客”的眼中。 “嚯,这布置真不错啊!”周家众人最先听到的就是这么戏谑的一声嬉笑,然后看到了一群人从外面缓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门口的那几个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们随手杀了。 而此时在这群冲杀进来的家伙眼中,也是不由的感到惊奇,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有些漂亮了。 周家乃是一个武将出身的家族,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想着弃武从文,但是他们却是一直没有完全成功,在众人的眼中,他们还是当年那个只会一窝蜂冲上去的莽夫。 可是此时看到了他们的正堂,众人的想法有些改变了。 这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土耳其织锦。在房间的凹处,有一样长条床榻模样的东西,上面放着几把十分精美的宝剑,那剑鞘上都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 从天花板垂下一盏威尼斯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脚下踩的是能陷至脚踝的土耳其地毯;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另有一扇门通向第二个房间,里面似乎被照耀得富丽堂皇。 而那第二个房间,也就是平素里周家老爷子待的那间内室了,也算是周家真正的紧密议事之处了。 这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但却很华丽。房间是圆形的,靠壁,有一圈固定的长椅。 长椅上,墙上,天花板上,都铺钉着富丽堂皇的兽皮,踏上去像最贵重的地毯一样柔软;其中有鬃毛蓬松的、能够雄踞草原的狮子皮,条纹斑斓的、呼啸山林的老虎皮,散布着美丽的花点的、仿佛是曾经在皇家面前出现过的、攀山越岭如履平地的豹皮,还有厚重的熊皮,火红的狐皮;这些兽皮都一张叠一张地铺得厚厚的,似乎就像在青草最茂密的跑马场上散步,或躺在最奢侈的床上一样。 这些兽皮似乎也代表着,周家曾经也是无比威武,无比雄武的一个家族,这个房间似乎也代表着他们的过去,永远也回不到的过去。 “周家,当初也算是名噪一时了,只可惜一代不如一代,一个不如一个!”这行人之中年岁最老的那个,虽然不是这行人之中岁数最大的,但是绝对比这屋子之中所有的周家人都要大,甚至比那周老爷子,也要大。 “老不死的东西,你竟然还没有死!”此时的周家老太爷,应该是最为淡然的一个人了,身上没有什么血污,衣服干干净净,虽然是发须都已经白了,但却是十分你的干净整洁。 便是当初在朝堂之上和谢坤互殴的那种狼狈都已经不见了,可以说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此时周家老太爷看着冲进来的这一个个的熟人,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冷笑。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那个姓谢的懦夫,仍然是不敢露面么,难不成是怕老夫临死之前给他来一下狠得么?所以派出你们这群臭鱼烂虾来提前试探,真是不心疼你们的性命啊!” 看着满脸冷色,不断的冷嘲热讽的周家老太爷,这几个人都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用这么白费力气了,事到如今,某家也让你四个明白,我等不过是有把柄在谢家手中罢了,所以你们无论如何的挑拨离间都没有任何的作用的,我等除非敢于将所有的族人都杀了,否则我等不会背叛。” 听着这般淡然的语气,那周家的老太爷突然愣住了,然后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大声,直到突然的停住了,整个人就这么后仰着脖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甚至是所有的呼吸。 看着这般模样的周老太爷,周家的族人们都是不由的惨呼了出来,而那贵妇人则是嗤笑了一声。 “将阵旗和阵盘融入了体内,想要用自己的性命给家族挡住最后一击,只不过是最后害了自己,阵盘和阵旗直接在他的体内崩碎了,然后将他自己给弄死了,可笑!” 随着这个贵妇人的话说完之后,本来惨呼不已的周家族人,突然有那么一些人停住了自己的惨叫,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已经没了性命的老人尸体,不由的开始有些颤抖了起来。 “啊!”突然其中一个人大吼了一声,然后猛地就冲了出去,看他那敏捷的模样,麻利儿的动作,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意思。 而他的这一个动作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剩下的几名和他一样刚刚停止了苦嚎的人,也都二话不说冲了出去,每一个都是动作敏捷,每一个都是十分的轻快,没有半分受伤的模样。 “看看吧,这就是你拼了命,救下来的人!”那贵夫人看着这群趁着他们“不备”直接逃出去的周家族人,没有着急追击,而是朝着那周家的老太爷的尸体冷笑了一声,然后才缓缓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他们都是一个个的人老成精的家伙,他们厮杀的时候,这群人还在家里撒尿和泥玩呢,就这点小手段,还能和他们相比较? 在他们打破这阵法屏障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这里面的人绝对有人收手了,而刚刚那一个个吐血倒地的家伙们,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够知道谁是真是假了。 当那群人自以为能够躲过去,谁知他们一出去就已经落入了早就给他们布置好的圈套。 等到贵妇人走出正堂的时候,外面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那几个兴致冲冲杀出来的家伙,此时都已经人头飞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此时那大堂之中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惨叫,当惨叫彻底停下来的时候,当初那个声名赫赫的周家,就此消失了。 谢坤曾经说过,这群家族联合在一起,的确是让自己束手束脚,但是若是拆开来说,没有一个能够入了他的眼睛,这一刻他证明了自己说的是正确的。 而在将周家上上下下都杀了一个干净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是一声冷笑,然后朝着下一个目标冲了过去。 既然杀了周家,那么下一个自然就是离得比较近的刘家了,想来此时刘家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是不知道那个刘家的老货看到了他们拎着周家老太爷的脑袋出现的时候,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刘家也是车迟的老家族了,刘家所在的府邸那也是十分的壮丽的,整个府邸,那都是相当的美观了。 刘府的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青松挺拔”匾额。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福万寿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 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放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门户幽深。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器之形抠成的槽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都是与壁相平的。 这刘家的正堂也是一样的富丽堂皇,一样的十分漂亮。 这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墙角边放一张张简单的桌椅,一头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另一头却只有粉刷的墙壁。 地下铺着泥砖,真是一尘不染,但是很潮湿,好像上回冲洗以后,再也不肯干了。地下室的窗口对着府邸的后院厅门,因为怕小孩子们胡乱在这里探视,装上一面精致的窗纸,又挂满了从墙面上,两边的沟渠边和田野间采来的奇形怪状的野草,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作用…… 那屋子里到处挂着药草,光线也受了障碍;药草在风干的时候,随着散发出一种不大好闻的气味,不过这种味道再让人闻了之后,却是让人有些难得的神清气爽,仿佛能够提神醒脑一般。 只不过现在的这种漂亮已经完全染上了血腥之色,这庭院之中,这正堂之中,乃至于正堂外面的野草,此时也都是被鲜血浸染。 整个刘家此时已经如同一个死去的府邸一般,完全没有了什么活人的气息,刘家的老太爷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而他的首级和周家老太爷的首级一起被他们拿到了手中。 相比较于覆灭刘家,要比周家简单的多,刘家没有突然出现的阵法,他们的后手乃是这外面的一圈妖藤,不过此时它们也已经变成了普通的藤蔓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诡异能力。 “下一个,别耽搁了!”贵妇人已经隐隐成为了众人之首,再次一声令下,众人直接从刘家走了出去,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此时谢家的府门之前,谢坤旁若无人的站在府门之前,似乎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回来,而他的身边,是刚刚赶回来的杨阜,也被谢坤拉着只能在这里陪着他带着。 “司徒大人,刚刚传来消息,一切进展顺利,已经有两家被覆灭了,满门上下一个不留,消息也没有走漏,我等就不要在这里等着了吧!”杨阜看着面无表情的谢坤,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同时也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继续轻笑着说道。 “毕竟就算您在这里堵着下官,您的家人,那也是一样跑不了的,这一点想来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度,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十分的冰冷了起来,这一刻仿佛是图穷见匕了。 “杨阜大人的意思,到底是谁的意思?”谢坤此时似乎并不意外杨阜此时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只是满脸的冷漠,“糜臻,寇兴还是那个一直藏在后面的司徒浩?” 听到这几个名字,杨阜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只是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谢坤,看着已经慢慢的升起气势的谢坤。 “杨阜,你觉得你能够拦住某家么?”谢坤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一把朝着杨阜抓了过去,整个人的气势此时已经完全冲了过去。 不过就在这么紧张的时候,杨阜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这一掌不是拍向自己一样。 “哈!”谢坤的这一掌最终只停留在杨阜的面前,仅仅的挨着杨阜的鼻尖,那掌风已经将他的头发完全拍散了,但是这一掌却是没有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当然不是因为谢坤最后想到了和杨阜的点点滴滴,然后忍不住下手了。 而是因为现在谢坤的心头出现了一节剑尖,直接从他的心口冒了出来,而这一截剑尖的主人,就是刚刚一直在大门后面的谢家管家,跟随了谢坤不知道多少年的管家。 “谢大人,廷尉府除了四大名捕之外,还有一位杀人无算的血衣候,曾经被江湖上称之为第一杀手,您不是一直想要问这位血衣候到底在哪里待着呢么,此时您应该知道了吧。” 杨阜的话的确是被谢坤听到了耳朵之中,但是此时他想要回话,他却是张不开嘴,他此时仿佛动都不能动一下。 “当初谢家那么大的变故,朝中怎么能够不提前算计,您崛起的那一刻开始,血衣候就已经藏在了您的身边,若是没有这点准备,先帝又怎么敢将您收入自己的麾下?” 杨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直接从谢坤的身边走了过去,而谢坤此时却是露出了一个惨笑,不断的颤抖着,然后露出了赫赫的声音,直到再也没有了声息。 剑尖拔出,鲜血飞出,谢坤还是保持着那个站立的动作,只不过他却是再也没有了声息。 门里,老管家依旧变成了那副人畜无害,什么变化都没有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都没于发生一样。 “事情办的都怎么样了?”杨阜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谢府,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冷笑,“该杀的都已经杀了么?” “大人放心,谢坤的三子四女已经都按照原定的路线逃出去了,等着他的就是咱们廷尉府的精锐,凭着他们的能耐他们跑不了的!” “如此就....”杨阜刚刚点了点头,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自己的麾下已经从各个方面赶了回来,来到这里和他们会和了,“看来咱们的功臣已经回来了。” 这种玩笑话,没有得到谢家这位管家,廷尉府的血衣候的回应,杨阜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等到所有人都来到了杨阜的面前之后,杨阜看着他们手中拎着的人头却是脸色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为什么只有六个?还有一个呢?” 杨阜此时看着六路人马,六颗首级,实在是高兴不起来,一共六颗首级,谢坤的三个儿子赫然在列,但是四个女儿却是少了一个。 “叶子楣呢!”最重要的那个,也是最不可能出现问题的那个人,却是没有出现在这里。 “叶子楣跑了就跑了吧,她不重要!”门口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人,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满脸的无所谓。 “我等见过太尉大人!”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一章 计划的开始 司徒浩的出现让杨阜等人躬身行礼的同时,也有了一些紧迫感。 谢坤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来取了自己的性命,或许最后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想到的还是糜臻那个车迟最大的狐狸,那个总想着一手操控朝堂的家伙。 其实从一开始杨阜就是司徒浩的人,这两个看似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却是最合拍的两个人。 杨阜之所以愿意成为司徒浩的人,不是因为司徒浩是一个太尉,而是因为司徒浩曾经和他说过的他的志向。 司徒浩曾经希望这个天下能够百姓安康富足,能够让天下大同,能够让百姓不再造成冻饿之苦,不再因为病痛而无钱医治最后痛苦而死,让百姓不用再为衣食住行而痛苦不已。 这种志向支持着他走了前半生,但是随着车迟的势力越来越大,随着他在车迟朝廷的地位越来越高,他需要算计的东西越来越多,他需要在乎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车迟的崛起给他带来的并不是能够肆无忌惮的施行自己的才学本事,随着地位的增长,他学会的是一次次的妥协,最后他自己像自己也妥协了。 司徒浩在第一次见到杨阜的时候,杨阜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千里求援的小年轻,看着一路上的种种见闻,不停的愤愤不平。 当时的司徒浩还没有向自己妥协,他说这个年轻人若是不死,他日定然能够成为一代豪杰。 辗转百年,司徒浩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等着天人五衰的老家伙了,而杨阜仍然是那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家伙,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从一个千里求援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满脸阴翳的中年廷尉。 但是他的心,仍然是火热的。 哪怕这个时间和他想的截然不同,那么这个世间和他从书本之中知道的也截然不同,但是他没有为了这个时间妥协。 他看不起校事府,这是一个法外之地,校事府的确是看管着车迟的文武百官,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但是却没有人能够管着校事府,这就让校事府在廷尉府之中变成了这般的肆意妄为之人。 所以当那些人想要架空校事府的时候,作为廷尉大人,他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件事。 别人都觉得这个家伙也被这个世间感化了,也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只有司徒浩知道,这个家伙,还是那个满腔热血的杨阜,这个年轻人哪怕在脸上留下了过多的岁月,他还是那个千里求援的年轻人。 所以在司徒浩做出某个决定的时候,他没有去找这件事里面受益最大的车迟皇帝糜臻,也没有告诉那个曾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司空大人寇兴。 而是找了这个家伙。 不出司徒浩所料,当自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之后,杨阜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同意了下来,看着这个老大人,杨阜当初的眼睛之中,仿佛再次燃烧起来了那种曾经才那么明亮的光! 而换到杨阜那里,这个在车迟朝廷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听到了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到的那句话的时候,他自然是不会有着任何的犹豫和耽误。 他甚至都不会想,自己面前的这个老人突然告诉自己这件事,是不是想要算计着些什么。 司徒浩看着那已经被放到了地上的六颗人头,看着空荡荡还充满着血腥气的谢家司徒府,看着门口那个已经完全没有了声息,但是仍然还屹立不倒的谢坤。 最后只是露出了一个冷笑。 “大人!”相比较于淡然的司徒浩,杨阜更加的担心一些,“谢家的女儿逃跑了一个,那个女儿似乎是很重要的一个人,若是跑了恐怕会有什么问题出现的。” 司徒浩只是冷静的摇了摇头,然后无所谓的说道。 “那个女人啊,坏不了事情的!” 司徒浩的话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得明白,或许偌大的车迟朝廷,能够听懂的也没有几个人吧,不过这不重要,就像是司徒浩自己说的那样一般,“那个女人,坏不了事情的。” 杨阜只觉得他说的是谢坤的那个逃跑的女儿,对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应诺了一声。 “将谢家里里外外的查干净了,有什么罪过不能放过,哪怕他死了也不能放过,但是同样的,若是他没有什么罪过,绝对不能冤枉了他,谢坤是对我车迟有过大功的。 我等要做的也不是那酷吏之事,做就要堂堂正正的做下去,知道么?” “下官明白,大人请放心!”杨阜此时对待司徒浩的模样,这态度,绝对要比他在朝堂上面对待糜臻更加的恭谨,更加的尊重。 而且此时的他还没有完全的结束自己的任务,既然司徒浩交代了下来,那么他就要做下去,如何将这件事做好,就是他第一件事情,就是他杨阜第一件要改变这车迟大势的事情。 司徒浩离开了,就如同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杨阜没有走,非但没有走,他还弄出来了颇大的动静儿。 已经完全放开了的杨阜,直接带着廷尉府的捕快和捕头,大肆的搜罗司徒谢坤的罪证,不要最多,只要最真。 当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朝廷要开始清算谢坤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那个曾经的司徒府,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而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谢坤谢大人,却是已经被人杀死在了自家的门前。 就算是谢坤已经注定要倒下去,一个曾经的司徒,一个曾经更多霸主突然变成了一具尸体,突然身死族灭,这足够让天下都为之震惊了。 而廷尉府在这种震惊之中,只做了两件事。 全城大肆的搜捕谢坤的证据,保护谢坤麾下的那些人,完成谢坤交代给他们的“遗命”。 只是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将所有该杀的人都杀干净了之后,他们知道了谢坤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或许他们应该庆幸吧,最后时刻谢坤仍然是心软了放了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一马,没有拉着他们跟着谢家陪葬。 不过不管怎么说,此时的车迟已经出现了天大的动荡,这种动荡还在不断的发酵着,似乎还没有完全的爆发出来,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车迟的大朝会是三天一次,而这三天的时候,这个车迟的天下仿佛都被人给震了一震。 当糜臻再次做到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的朝堂之中的时候,他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恍若隔世。 人似乎还是那些人,但是人似乎又不再是那些人了。 这段时间外面的动静儿很大,糜臻并不傻,他也不是一个能够被人肆意糊弄的帝皇,他当然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甚至还知道外面这些事情到底是谁在捣鬼。 糜臻和司徒浩认识许多年许多年了,糜臻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种魄力,居然还有这种本事,在已经进入人生的倒计时了,他竟然还有魄力有能力要肃清一次朝堂。 这种肃清朝堂不是为了给他司徒家铺路,这种肃清就是单纯的肃清这种风气。 当初糜臻曾经开玩笑一样的和司徒浩说过,若是他再年轻五十岁,他断然不会同意九品中正之法在车迟国肆意横行的,这种“祸国殃民”的国策他定然不会同意。 而现在的司徒浩却是仿佛年轻了五十岁一样,他现在不是要祛除那九品中正之法,他现在就是想要肃清朝堂。 将朝堂上面的贪赃枉法,将朝堂上面的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都要肃清掉,那几个老家伙能够看出来的东西,他糜臻哪里可能看不来? 只不过糜臻明明看出来了,他也只能在自嘲,这么好的事情,司徒浩为什么不找自己,只能自嘲这种事情,自己不但只能看着,甚至还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和那些人一起对付司徒浩。 有时候权利就是这么的神奇,让你满心欢喜的觉得,有人终于愿意为了你而努力,而抛弃一起的拼命了。 然后你还要为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安全,亲手毁了那个帮助自己的人,然后满脸愤怒的斥责那个被自己活活逼死的家伙,这就是一个乱臣贼子罢了。 糜臻觉得,司徒浩的结局或许也是如此罢了。 往日里若是有这么重大的事情的时候,最先冒出来的一定是那御史台的老家伙们,一个个的不管不顾,先刷上一波存在再说。 但是今日让众多君臣惊讶的是,御史台非常的老实,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敢于站出来! 就在糜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时候,他身边的秉笔太监走到他的身边,轻声和他解释了起来。 “三天前,下朝之后,杨洪老大人出宫就让一群士子给围住了,然后说他在朝堂之上不顾车迟的颜面和礼仪,当朝暴打同僚,然后说他乃是大逆不道之徒,要将他绳之以法!”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糜臻的眼睛一下子就眯起来了,这的确是那群士子的手段,仗着法不责众的说法,直接给人扣上大帽子,然后当街大打出手不说,还下手极为阴损。 “那杨洪...”糜臻看着神清气爽的杨洪,感觉他不像是收到了殴打。 那秉笔太监回答之前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才轻声朝着糜臻说了起来。 “那位杨洪杨大人看着瘦瘦弱弱的,但是三天之前倒是真的彪悍,一个人顶着上百名世子生打着,愣是将他们给打退了! 不单单如此,他还趁着那群士子混乱,直接一把将为首的两人给生擒了,然后逼着他们说出来了主使之人到底是谁!” 听到这里的时候,糜臻都不由的轻呼了一声,“那群士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个的奸猾似鬼不说,个顶个的觉得自己是真汉子,难不成这杨洪敢于动刑?” 士子分两种,一种是真的硬气,那种人无论你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动都不动一下,宁可让你活活打死,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该说的废话,但是这种人有一个结局,那就是真的被人活活打死,因为他们的性格太直了。 但是大部分的士子是另一种人,看似雄赳赳气昂昂的,但是实则不怎么样,一个个色厉内荏不说,最重要的是他们其实只是觉得法不责众,而且他们的身份特殊,别人也担心这群家伙的吐沫星子罢了。 若是杨洪因为这群士子,就敢当街失礼的话,恐怕会让别人抓到把柄,而自己也就太失望了,说明这是一个只会凭借蛮力行事的家伙,这种人不值得自己看重。 结果那秉笔太监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陛下多虑了,那杨洪老大人的确是厉害,嗓音奇大无比,猛地几声怒吼愣是将众多士子的嘈杂都给压住了,一下子将他们的士气压住了不说。 然后直接说他们在御街上当街行凶,冲撞宫门,呼喝朝中御史大夫,乃是谋逆之举,就算他将这群人直接当街斩杀,那也是忠臣良将,他们也不过就是乱臣贼子罢了。 那杨洪老大人不但这么说了,还这么做了,三拳两脚就将这群人给打了,据说是一个人追着上百个人打,领头的那两个家伙没有跑过他,直接被他生擒了。 然后用二两碎银子从街上的懒汉那里知道了这两个士子的家里,还有家庭情况,最重要的还有他们的很多肮脏事,一下子就将他们两个给拿捏住了不说,还让人无话可说。 最终那两个人直接将背后的主使之人供了出来,只求杨洪老大人能够息事宁人。” “主使之人是御史台的?”糜臻对于这件事情连想都不用想,除了他们御史台的那群人,没有人再去招惹这个家伙了。 “陛下英明,正是御史台的都御史龚禄龚大人!” “嗯...” 糜臻点了点头,龚禄也是老人了,这个老不是说年纪,还有资格,凭良心说,这个家伙若是不出意外就应该是下一任的御史中丞了。 若是他活的久一点,督察院的位置,也不是没有资格坐一坐的,如今换上了杨洪,他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弄出一些事情来,那也真是很正常的。 不过他突然发现这个叫做龚禄的家伙没有出现,不由的愣了一下。 “龚禄呢,难不成是因为那事儿不敢出现了?” 秉笔太监再次轻笑了起来,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一样,在糜臻的耳边轻声说道。 “龚禄大人被杨洪老大人给打成了重伤,据说是还没有回到家就被带着那两个鼻青脸肿的士子给堵住了,然后被杨洪老大人当街就是一顿暴打之后,还不得不忍气吞声。 杨洪老大人说,他若是敢告状,他就将这些事情都抖搂出去,让他们两个人全都颜面扫地,最后那位龚禄龚大人,只能将这口气咽回肚子里面去了,今日龚禄大人告假了,说是身体不适,其实是脸上青肿没有消去,所以没办法出门罢了!” 听到了那秉笔太监的话之后,糜臻也是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对于龚禄这种老家伙吃瘪,他也是十分的开心的。 “看来这三天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啊!”糜臻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就是不知道他们这群人到底能够给朕带来多少的惊喜呢。” “无论发生多少事,陛下都是这个车迟的天,也会是未来的天!”那秉笔太监这计马匹拍的十分合适,也十分舒服,让心情不错的糜臻此时脸上的笑意更加的多了。 对于司徒浩的未来,仿佛也忘记了一些。 不过他的好心情终归还是短暂的,就在他都要觉得这么耗下去不是一个事儿的时候,司徒浩率先站了出来。 说实话,糜臻是真的没有想到,糜臻竟然主动站了出来,他是真的不嫌事儿闹得大么,这个时候,若是他糜臻处理,定然是看着谁先冒这个头,然后再杀鸡儆猴。 只有这样才是最轻松的办法,可是他没有想到司徒浩竟然自己主动站出来。 要知道被人弹劾然后出来反驳和主动站出来这是两个意思,若是被人弹劾之后在反驳,凭着他司徒浩的能力,前期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反而可以和糜臻想的那样,杀鸡儆猴,让他们谨慎起来。 可是若是自己站出来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时候他主动站出来,和挑衅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区别,等于是他司徒浩直接挑衅了所有人。 这种情况下,这是真的要了命的,司徒浩这么做的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人群起而攻之,然后直接将他围杀的。 这种围杀不是武力,是政治围杀,比武力还要惨痛,杀人不见血的围杀。 “老臣弹劾前司徒谢坤,身为司徒枉顾人命,先是在阜平城斩杀多名朝廷官员,然后在京师之中大肆杀戮,更是在车迟之中掀起了一场场的杀戮风波,这等恶人,当是被千刀万剐!” 司徒浩这一句话是将苗头给扔到了已经被他弄死的谢坤身上,同时也将这几天的大乱给掀了起来。 而在司徒浩之后,很多人也都开腔了,既然司徒浩选择了主动,若是他们不还手,那恐怕也说不过去了。 “陛下,老臣弹劾廷尉府廷尉杨阜!”一名老臣直接站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对杨阜的弹劾。 “廷尉府廷尉杨阜,不审不判,竟然直接带人屠杀司徒府谢坤大人全家,这等恶行,天理难容!” “臣附议!”另一名大臣也立刻就站了出来,他除了弹劾杨阜之外,他还是司徒浩的亲信,足以证明现在司徒浩的想法,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糜臻看出来了,应该说看出来的人并不在少数了。 而这些事情除了被他们看出来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开始了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开始了反抗。 看到这一幕的糜臻,就知道恐怕这位太尉大人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的,糜臻是真的很像找一个机会和这个已经土埋脖子的老家伙好好的聊一聊。 糜臻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么一个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的老家伙,突然就开始了发疯呢。 “臣附议,杨阜不顾身份,对司徒大人谢坤杀戮,这是大逆不道,忤逆犯上!” “臣也附议,不管司徒大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要由陛下做主的,哪里能够让他杨阜私自动刑!” “臣也附议,请求陛下诛杀此獠!” “臣....” 一声声的大喊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众人已经决定了要和这位决战到底了,而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位“罪魁祸首”,车迟老太尉司徒浩大人,而是作为司徒浩大人的鹰爪,廷尉杨阜。 拿杨阜下手有这么几大好处,最大的一样好处就是能够避免和司徒浩的正面冲突,这位老臣手中的手段可不是他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所以先易后难,也应该先对付他的鹰爪,廷尉杨阜大人。 只要将杨阜这个鹰爪拿下来,司徒浩大人就能够慢慢收拾了。 而且最重要的还有一点,若是他们直接对上司徒浩的话,恐怕糜臻和寇兴都会选择袖手旁观,在这种大局之下,他们和司徒浩对阵,两个人都希望他们能够两败俱伤,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手再次安插进去。 但是如果他们瞄准的不是司徒浩而是杨阜,糜臻怎么想不知道,但是寇兴一定会动手,帮助他们将司徒浩给拦住的。 这是他们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他们坚信不疑,就是以为廷尉乃是刑部的盟友,若是寇兴不傻,那么这廷尉府他就一定会拿到手中的,而且这种天赐良机,他们不相信寇兴会不动心。 至于廷尉未来是谁,他们不想知道,也不重要,他们在乎的是,想司徒浩的这种想法,要不得。 朝堂有朝堂的规矩,这世家有世家的规矩,这些规矩对不对暂且不说,但是他们一定要有,因为这些规矩没有了,那世家也就没有了。 他们从祖辈开始,拼了上百年甚至数百年的命,凭什么要和一群泥腿子从头再来,为什么要和他们有着一样的待遇,这件事他们不同意,也不可能同意。 司徒浩想要什么他们知道,无非就是想要给那些泥腿子一个公平的机会,他们明白,可是他们不想给! 他们已经给寒门留了一条线,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再过上个百八十年,这条线也就没有了,但是现在他们并不想再给他们更多的机会了,在这群世家的眼中,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看着一个个的朝臣朝着杨阜开始了攻击,杨阜倒是面无表情,浑然不怕,任凭他们不断的弹劾着自己,别说反驳了,便是脸皮都没有抖动一下。 而此时,司徒浩却是再次站了出来,直接转过身子,走到了杨阜的面前,挡在了他的前面,“杨阜之事,是老夫让他做的,是老夫让他去将谢坤满门杀了的,尔等,有何意见?” “呃....”这一下,众多朝臣突然像是被卡住了嗓子一样。 他们一是没有想到这位老太尉竟然说的这般的直白,他们算计到了,这位老太尉一定会将这件事揽到自己的身上,也有这个准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竟然说的这般直白。 这一下子让他们有些愣了。 而第二件事,让他们吃惊的是寇兴寇大人。 这位司空大人竟然是直接闭口不言,一定都没有和他们想的那样,去和司徒浩相争的意思。 这一个变故顿时让他们出现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觉,同样也有一种让他们心中生出很不好的感觉。 有着一个司空打前站,帮助他们拖住司徒浩的目光,和他们自己上和司徒浩对上,这事啊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况,若是凭着他们自己,恐怕这件事情就不好做了。 至少他们不能这么莽撞,像他太尉大人这种人,恐怕不是靠着弹劾就能够解决的。 就算他们真的要动手,这三天的时间,也是不够的。 “太尉大人!”就在众人已经准备偃旗息鼓,然后再等机会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新任御史中丞杨洪杨大人突然出现,让众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今日,还真是该张嘴的哑口无言,不该出现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冒出来,让他们实在是有些目不暇接的感觉了。 “老臣本不应该出现,但是老臣有一句话,不吐不快!”这位杨洪杨大人还真是够直接,比这位太尉大人还要直接,直接就是一句,他本不应该出现,让众多朝臣脸色一黑。 “杨洪大人请说,老夫洗耳恭听!” “老臣只希望太尉大人能够做到心中有数,事情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做了,您需要想想,您的背后,不止您一个人,您还有家族,您还有天下百姓,您,还有陛下! 老臣言尽于此,还望大人,能够多加体谅!” 杨洪说完之后就直接退了回去,看着沉默不语的杨洪,众多朝臣也是有些默然,这是个直臣,这是一个纯正的直臣。 “老夫听见杨洪大人的话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想要告诉老夫什么话,还有什么人想要说什么,弹劾杨阜杨大人的,弹劾老夫的,尽管出来老夫也看看!” 这等霸气的司徒浩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而这种霸气的司徒浩,众多朝臣直接选择了退让,现在的他们还不是能够和司徒浩对阵的。 看着已经撤退的众人,司徒浩直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子,直接大吼了一声,“老臣有事启奏,老臣弹劾....” 谢坤死了,不过他死不死其实对于这车迟这满朝文武之中并没有太多的关系,毕竟他就算不死,对于他们来说,谢坤躺下了也不过就是因为他们要选出一个新的司徒,谢坤麾下的人,也要从新洗牌。 所以谢坤死就死了,若非是司徒浩的目的不纯,他们也不会瞎张嘴。 而现在他们闭嘴了,而司徒浩则继续开始了,他的开腔并没有出意外,第一时间也就是瞄准了那些谢坤的余孽。 而司徒浩的弹劾也让众多朝臣闭上了嘴巴,看着他的表演,只要战火不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被不在意后面的事情。 此时的司徒浩在朝堂上出现了一声声的弹劾,然后在车迟国遥远的某个地方,也出现了这么一幕。 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睁开了眼睛,见到了一个很精致的房间,正房厢庑游廊,悉皆小巧别致,从门口看去,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 此时她的床边早有许多盛妆丽服之姬妾丫鬟迎着,见她醒来,然后赶紧上前伺候着,看她想要起身,也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然后好生伺候着她走一走。 女子没有多说话,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四周转着。 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墙的东北角摆放着一酱紫色的书柜,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香闺。 走出卧室,她先去的是厨房之中。 厨房是一间刷白了的屋子。椽子上吊着几只熏火腿,窗台上摆着盆花,钉上挂着枪,还有少见的大杯子、瓷器和蜡制器皿,最重要的是在这种地方还有几幅名贵的画卷。 一张狭长的粗木桌子上摆好了许多碗和匙,桌子上空高高地悬着一串串的食材,两只田园土狗和三只猫疏疏落落地躺着。 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院子之中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园内,那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古代园林的杰作,都使我留恋往返。特别是那饶着围墙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更令人感动不已。 整个院子都是让她感觉到了分外的温馨,但是这种分外的温馨,却还是让她感觉开心不起来。 就在她转过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到了床榻之上,她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她在等待着。 很快门口就再次进来一个人,然后看着她已经清醒过来了,赶紧将手中的高堂交给了身边的侍女,然后快步走到了那女子的身边。 看这个年轻人的脸色,他似乎是很开心,但是他却是看着这明眸皓齿,可是却不发一言的女子,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最后的最后,那年轻人似乎是叹息了一声,然后轻笑着苦笑着,朝着这个女子说道了,“你身子还不好,多休息,那是有助于安...对你有好处的汤药,你记着要喝了。” 说完之后,那年轻人只是直接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照顾好小姐,不可怠慢了!”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那个女子看这儿这个年轻人进来,然后离开,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送过来的汤碗,然后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将它接了过来,慢慢的喝了起来。 在门外犹犹豫豫没有离去的年轻人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轻笑了起来,然后这次满意的彻底的离开了。 等到他回到了前院之中,早有人等在了哪里,看到他出现,立刻上前行礼,朝着他轻声说道。 “见过统领,京城之中已经传来了消息,司徒谢坤满门上下,全都已经被车迟的廷尉府杀了,人头就放在了城门楼上面吊着,罪名是枉顾人命和贪赃枉法!” 这两个罪名倒是真的没有冤枉了他,也冤枉不了他,不过他是什么罪名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坤确定死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了谢坤的死讯之后,这个年轻人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速去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然后尽快的传到百鬼山附近所有地方,掌门定然是等的着急了!” “诺!” 这奇特的应诺和行礼只有天狼的暗卫,而这个年轻人也是乔装打扮的剑门李浑,同时他现在的名字,依旧是孙登。 看着麾下的暗卫离去,他的心里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之外,快速的回到后院,从自己的房间之中,拿出来一只小巧的鹰隼来,此时鹰隼的腿上已经绑了一个小竹筒。 这是孙家联络用的竹筒,这鹰隼也是和孙权老爷子直接联系的东西。 “计划一步步的开始了,希望我们都能够或者从这里回到自己的家乡!”李浑轻声叹息了一句,然后将手中的鹰隼放飞,看着鹰隼用极快的速度飞的没了动静儿,也是久久不语。 此时的百鬼山,没有了护山大阵,他们也都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同时也都慢慢的开始了对外的接触,这一点是阴鬼宫的宫主强行命令的,虽然很多人不愿意,但是仍然不敢反抗。 今日的韩龙没有在洞府之中继续潜修,他的身体已经这幅模样了,说是潜修也压根就修炼不好。 系统说过很多次,可以给他提供很多的灵丹妙药,让他重新将自己的身体经脉丹田修复好,但是他都拒绝了。 他已经很明白了,这个“系统”绝对不是什么系统,这个家伙恐怖来历不简单,比他告诉自己还要不简单,用的越多,他也就越危险了。 今日他没有继续闷在洞府之中,从阴鬼宫要的一堆没什么用处的花花草草的都已经种好了,托了他现在在宫主面前受宠的福气,他还托人找到了一颗茶树。 虽然品种不怎么样,在这里的土地也不怎么样,不过他也没有放过,这段时间伺候这些花花草草的都已经够多了,他今日想要去转一转了,或许能够找到个其他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他记得自己似乎是能够找到两个小童。 能够寻找小童的地方在阴鬼宫的外门,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阴鬼宫本来就是玩弄鬼魂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阴森森的,而阴鬼宫的外门为了能够给弟子们练胆子,更是直接建立在荒郊的坟地之中,这种地方一到了晚上,先不说鬼不鬼的,至少鬼火那是无处不在。 这等地方,这等阴森恐怖,也不怪阴鬼宫都到这种地步了,这找到些许弟子都是那么的困难。 而此时的外事房之中,一群外门弟子都算不是的小仆从正在这里接受惩罚。 阴鬼宫从来不说自己是什么良善之地,在这里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有十分严格的规定,若是触犯了,最次也是一次痛打。 只有努力的往前走,你才能够过得越来越舒服,而现在正在被鞭挞的小童子们,无疑就是这阴鬼宫之中,身份最为卑微的那些人。 韩龙没有惊动其他人,也不让他们多说什么,只是自己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看着这外事房的一群人,然后还有那正在不停的哀嚎的小童们。 “他们都是受罚的童子?”韩龙磨砂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看着这群小童,突然指着最前面那个叫唤的最大声的小家伙说道,“这个小家伙是犯了什么事情?” “他没有犯错,他是不自量力的要给这群人求情,所以被一同处罚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刺杀和联姻 韩龙本来就对这个鬼哭狼嚎的小家伙感兴趣,此时听到了他挨打的原因之后,他就更加的有兴趣了。 “这个家伙,有意思!”韩龙脸上带笑,手中的折扇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手心,看着这个小家伙,直接和身边的管事说道,“这个小家伙,某家要走了!” 听到这位长老张嘴了,那管事立刻同意了下来,各种文书等等的也都赶紧招呼人准备上,同时喝令自己手下停止行刑。 不过这个要求被韩龙拒绝了。 “一码归一码,既然这个小家伙做错了事情,那就让他先在这里把自己该受的罪受完了在数。” 本来听到自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长老”选中了,正准备跳下来行礼的小家伙突然听到这句话,然后一下子就愣住了。 还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啪”一记鞭挞就落到了他的后背上,然后直接将这小家伙打的“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一鞭子落到了后背上,绝对要比早有准备打的更加的疼,可是这个小家伙的嚎叫声绝对没有之前的更加的凄惨,更加的大。 这一下便是旁边那个有些懵懂的管事也猛地变了自己的脸色,然后看向那个满脸煞白的小家伙的时候,眼中似乎都有了凶光闪烁。 “长老...”那管事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客卿长老”,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将这件事弄出来。 “找个没人的地方!”韩龙没有看他,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摆了摆手,一副让他离开的模样。 那管事听见这句话之后,顿时大喜,然后轻笑着朝着韩龙躬身行礼,口中也轻声说着感谢的话。 小家伙被带走了,从这里带到了内堂,众多正在受罚的小家伙们,此时依旧用着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个被带走的家伙,感觉这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他终于可以出人头地了。 看着他们那一个个的充满了羡慕的眼光,韩龙不的暗地里摇了摇头,这群人,不堪大用,便是日后有了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恐怕也是难以抓得住的。 很快,管事就再次走出来了,同时被带出来的还有那个满脸煞白的小童,七八岁的年纪,可是此时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可怕,而走在他前面的管事的脸色,则是阴沉的可怕。 同时他们走出来之后的还有一个拿着鞭子的行刑之人,此时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多谢韩龙长老!”那管事没有管那小家伙和行刑之人,而是直接走到了韩龙的面前,朝着韩龙躬身行礼说道,“已经查出来了,的确是他背后垫了东西,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小人也知道了,多谢韩龙长老估计外事房的颜面!”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若是日后让别人给看出来了,他这个外事房的管事也就可以自己领上一顿鞭子,然后从这里滚蛋了。 如今韩龙不声不响的让他“自己”发现了这件事,那么这件事的性质也就不一样了,至少没有人可以再用这件事威胁他或者用这件事来攻讦他这个外事房管事的。 而且自己将这件事查出来,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他也能够早点都处理干净了,除了能够让自己的威望高一点之外,也能让自己日后在外事房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坦一些。 天下之人都觉得在修仙门派之中当一个什么管事多么多么的威风,谁又知道他们这种人的步步为艰,谁又知道他们在这里面每天要担惊受怕多么的严重。 之前这个叫做韩龙的“客卿长老”,他一直不是很重视,也不想重视他。 一个是因为客卿长老和他们这群外门的各个管事,压根也拉不上什么关系,他们这一辈子估计也见不到。 第二就是因为,据他得到的消息是,这个客卿长老被人给废了修为,虽然说他靠着自己的才智得到了宫主的信任,但是这阴鬼宫,崇尚的还是实打实的实力,毕竟在好用的脑子,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所以这个管事哪怕知道了这位来到了外事房,也没有多么的在意,当然,他也不傻,至少在面子上他做的还是非常好的,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客卿长老,他也能够做到一点把柄不让他抓到。 不过现在这个家伙的道谢倒是真诚的,不管这位韩龙韩长老的实力如何,人家刚刚是实打实的救了自己一次,那么自己当然也好对人家回报应有的东西了。 “那个小家伙原来是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孤儿,说起来也算是可怜,两年前我阴鬼宫发生了一场大变,首席弟子外逃,导致我阴鬼宫的权利也发生了些许的动荡。 然后其中有一场大战出现,结果大战的后果就是我阴风鬼气直接外泄,这个孩子所在的村长直接被波及到,大大小小数百人直接被那阴风鬼气吞噬了,连个魂魄都没有留下。 这小子据说是因为命格太硬了,而且当天他似乎还是睡在了狗窝之中,那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条乌狗,托了那乌狗血的福气,他才侥幸能从那种情况下活下来。 不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家伙看着玩世不恭的模样,还表现的十分重义气,其实是个最没良心的,全家上下,全村老小,那天晚上是一个都没有留下。 可是我等前去的时候,他正在吃人肉,而且从始至终,他的眼泪一滴都没有出现,若非是因为我等不想杀了这孩子,恐怕我等早就将他一掌给毙了,哪里还能够留下他的性命!” 听着这个管事说着这个小家伙的故事,再看看那个正在从新接受鞭挞的小家伙,韩龙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沉了。 此时的小家伙不知道心中是怎么想的,直接一声不吭,任凭那鞭子继续落在他的身上,一鞭子接着一鞭子,他却是连哼都不再哼一声了。 “啪!”最后一鞭子落下,这个小家伙直接被打的昏死了过去,而他的后背和他的屁股上,此时已经是血色斑斑的了,整个人现在都是无比的虚弱。 韩龙看着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的小家伙,再三确定这个家伙没有什么要受罚的事情了之后,就直接将他抱走了。 虽然身体已经不能再修行了,经脉和丹田也毁了,不过所幸他的身子还算健壮,扛着抱着这个七八岁的孩子还是能够做到的。 而那个对韩龙也是不停的感谢的管事也算是十分识趣的将所有手续都办好之后,还附赠了很多疗伤的丹药和药粉,有这些东西,这个小家伙恐怕用不了几天就能够继续活蹦乱跳起来了。 等到韩龙回到洞府的时候,不出意外仍然是冷冷清清的。 阴鬼宫的压力本来就非常的大,这种阴森森的环境之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了的,这群炼魂修鬼的弟子长老们,也一个个的都是一群苦修之士,要么就是在外面厮杀历练。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种环境才能够造就出他们阴鬼宫的这群性格这般执拗的弟子来,而他们这般执拗,才能让他们阴鬼宫的势力以及他们的实力越来越强下去。 所以,韩龙这么一想,当初将阴鬼宫这种基调给定下来的人,不得不说,算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了。 不过这些和韩龙没有什么关系,他算计着时间,恐怕车迟朝廷的变化,就在这段时间了,就是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另外的那些事情,有多少能够实现出来的,车迟立国尚且不到千年,君王也不过才是第二代。 这种时候的车迟绝对会是一个不断进取的家伙,再加上老臣尚在,热血尚在,这种情况下的车迟,面对这种情况的朝局,或许他们会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惊喜,那也没准儿的。 韩龙将那个被打的昏迷的小家伙直接扔到了自己洞府之中那唯一的一张床上,看着那血色斑斑的臀背,韩龙也是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韩龙只是继续嗤笑着,“希望你小子能够从这件事之中长长记性吧!” 韩龙的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个昏迷的小家伙能不能听得见,不过韩龙也不在乎,直接将他的一副去掉,然后将他的后背和屁股露出来,看着那已经被打的快要烂掉的皮肉,韩龙也能够想象得到,那个行刑的家伙是多么的气愤。 当韩龙给他上药的时候,这个小家伙终于醒了,七八岁的年纪,突然自己的小聪明被拆穿了不说,还被打成了这副模样,这真是要了他的半条性命了。 不过此时这个孩子看着韩龙的模样竟然没有半点怨恨,反而是朝着韩龙拱手行礼,还不敢让韩龙给自己收拾伤口,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模样。 “趴好了,你这般伪装是没有用的,你骗不了某的!”韩龙一把摁着他的脖子,将他给摁了回去,然后轻笑着说道,“你以为你很聪明?你这点小把戏若是沾沾自喜,最多三年,你就废了!” 刚刚一副感恩戴德模样的小家伙听到了韩龙的这些话之后,突然沉默了下来。 直到韩龙给他将身上的伤都上好了药粉,然后就这温水让他服下一颗疗伤的丹药,他都没有说一个字。 忙活完这一切的韩龙,自己拍打着自己的双手,满脸无所谓的站起来,顺带将火盆朝着床边踢了踢,让光着膀子和屁股的小家伙更加的暖和了一些也。 “大人,您为什么选中了我?”那个孩子看着韩龙要离开了,不由的轻声将他叫住了,然后轻声问了起来,“他们很多人都比小子更好,比我年纪大,力气大,也更加的懂事儿一些!” 韩龙看着这个小家伙不断的列举这那群孩子们的好处,然后保持着满脸的轻笑,只是等到他说完之后,韩龙才轻声说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明明没有你的事情,你却要主动去接受责罚,就凭着你的小聪明?” 小家伙挺高这句话之后,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但是这个难看却不是针对的韩龙,而是针对的他自己。 小家伙说话之前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才继续说道。 “我也不想这个样子,这是这次是几乎所有人都在受罚,若是我不受罚,等到管事的他们走了,我不但要伺候他们,照顾他们,他们也还会排挤欺负我,我宁可挨一顿打,而且,还能够提前准备!” 韩龙笑了笑,“这种事情,你是第几次做?” “第一次!”小家伙耿着脖子说道,“外事房的规矩很严格,没有人会去主动触碰的,他们也不敢轻易犯错,像是这种棘突受罚的事情,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的唯一一次。” 小家伙说的就像是一件多么自豪的事情一样,不过他也的确很自豪,在阴鬼宫里面这么多年,他这是第一次受罚,他也是第一次犯错。 韩龙看着耿着脖子的小家伙,不由的摇了摇头,“你是怎么做到在身子里藏东西的,还不被人知道的,或者说,他们那群执事们,因为什么才选择帮你?” “外事房的孩子每个越都有三颗丹药,小子会用这三颗丹药其中的两颗,去找到其中一个执事,然后从他哪里换来足够多的跌打药酒以及各种治疗外伤的药粉。 这外事房的规矩森严,很多人都会经常挨打,所以这些在执事眼中算不得什么东西的药粉,却是在我们的眼中十分的金贵,每次有了人收到了责罚和鞭打,我就会将丹药和药酒拿出来。 然后作为回报,他们会给我一些钱财,但是我都不要,他们每个人每三个月就可以回家一趟,也是为了像各自的家人证明,自己过得也还算很好的。 但是执事和管事已经很久不会回去了,所以每次他们回家都会给小子带回来些好东西,都是家里的特产和酒肉,而小子年纪小,虽然要了这些却是吃不下去的....” “所以你就将这些东西都给了那个执事,然后让他对你另眼相看!”韩龙替他说了后面的话,同时韩龙对这个小家伙也更加的高看了一眼,“那些执事因为咋阴鬼宫生活的时间也太久了,所以很久不会下山。 山下没有人让他们惦记了,不过他们若是吃到了山下的特色,还是会陷入些许的回忆的,这个时候,你这个小家伙伺候的在殷勤一些,很容易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的。 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个小家伙年纪不大,但是这心机算计倒是真的不小啊!” 那小家伙直接被韩龙给拆穿了,也不由的脸色有些羞赫起来,不过羞赫归羞赫,他也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的有问题,只是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你且好生休息吧,看你的模样洗衣做饭你也是会的,既然会,那就好好干!” 说完之后,韩龙就从卧室离开,而是转头去了洞府的后面,继续去伺候他的那几颗花花草草,还有那刚刚有了起色的茶树。 韩龙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切事情,都已经被人看到了眼中,然后将这些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那位阴鬼宫的宫主大人。 “你是说,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伺候他府邸之中的那些花花草草,还有那颗半死不活的茶树?”阴鬼宫的宫主扶着自己的短须,然后看着下面禀报的人轻声问道,“今日找到的那个小童可有什么问题么?” “回宫主,韩龙长老每日除了这些事情之外,他并不做其他的,他今日找到的那个小童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他是当初的那个孤儿,另外没有任何的问题,应该就是因为他的机灵。 韩龙长老的眼睛很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家伙在做鬼,然后还特别将这件事情给提了出来,让那个小家伙实实在在的挨了二十鞭子。” 听着这个门人说完之后,这位宫主也是冷哼了一声。 “他这种人就是喜欢和这种狡诈之徒在一起,不过还算懂事,知道应该敲打敲打在用,算是一个懂事的家伙,既然如此,那么就告诉他们,消息该传进来就传进来吧。” 阴鬼宫的这位宫主,可远远要比李浑他们更加的厉害,他得到京师的消息,要比李浑还要快速,他也知道有人在故意往这边传递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是被他认为的卡住了而已。 他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中间做鬼,这么做又是想要帮助谁,是寇兴还是糜臻,亦或是什么其他人,他都不在乎。 他只需要大局仍在自己的手中,就可以了,这个天下,似乎有些太小觑这位将阴鬼宫一手带到如斯这般壮大的宫主大人了。 小家伙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能够下床了,又用了一天的时间,让自己能够跟在韩龙的身后,正常的行走和帮忙做事了。 这当然不是说他这个小家伙天赋异禀,能够这般容易的将身体养好了,而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的性子,他知道自己的地位和作用,安安静静的将自己身上的伤势完全养好,那不是他能够享受到的。 看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家伙,韩龙每次都只是笑而不语,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家伙,一直被叫做狗子的小家伙,似乎在他这小小年纪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很不一样的心。 两个人正在一起伺候那棵长势已经慢慢恢复正常的茶树,然后就看到自己的洞府来到了第一个客人。 “韩龙长老,韩龙长老可在?”一个粗狂的声音从洞府的外面传了进来,然后不断的呼唤着韩龙。 “某家在,某家在!”韩龙将手中的工具放下,然后也顾不上梳洗,就这么直接跑了出去,这一副模样,是一丁点也看不出这也是一个阴鬼宫的长老。 “嘿嘿,韩龙长老这身体恢复的不错啊!”外面的也是一个内门长老,看着韩龙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也感觉这个家伙颇有些懂事,不由的和韩龙寒暄了两句,“宫主大人有请,韩龙长老请吧!” 那人轻笑着伸了伸手,直接将韩龙请了过去,而韩龙听到了是阴鬼宫的宫主找自己,先是呆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躬身行礼,自己前去稍微洗漱一番。 那人也看到了韩龙的这满手污泥,也不由的摇了摇头,只是催促他快一些,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别的。 “稍后某家前去之后,你将这洞府收拾干净,然后准备好换洗衣服和让你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去山门哪里等着我!”韩龙一边洗漱着,一边快速着提醒着身边的小家伙,“拿着某家的长老令牌,去所有你知道的地方,然后将本长老所有能够领出来的东西。 不管是丹药还是法器,只要是有的,你都领出来,听见没有,然后不要停留,直接去山门等着某家,某家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过现在收起你那不靠谱的想法,老老实实的跟着我离开这里,你还有机会做你心中的事情!” 头也不回的,轻声说完这些话,然后韩龙直接就快步离开了洞府,留下一个小家伙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韩龙没有再看一眼那个自己住了有一段时间的洞府,直接跟着前来找自己的长老来到了不远处的阴鬼宫大殿。 “韩龙,见过宫主!”韩龙一进大殿,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礼参拜,“韩龙祝我宫主千秋万代,天下独尊!” 其实韩龙还能说出很多拍马屁的话来,只不过今日这位宫主有事情找他,直接将他的马屁给拦了回去,然后让他站了起来之后,就朝着他轻声问了起来。 “知不知道,老夫将你找来是为了什么?” “想来是京师已经传来了消息!”韩龙没有装傻,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也知道这位宫主是因为什么看重自己的。 “看来韩龙长老倒是真的早有准备了。”阴鬼宫的宫主只是不断的轻笑着,“的确,京城已经传来了消息,寇兴没有让我等失望,谢坤那厮已经死在了京师之中,而且车迟朝廷和我等的联盟,也是照旧执行了起来。 想来很快车迟就会有消息而来,至于如何正式交接哪些地方,这倒是需要你韩龙韩长老要做的,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找了些我等不了解的人去做的话,恐怕也会出现什么乱子。 而我阴鬼宫这种,有这种能力的人,可是不多的!” 阴鬼宫宫主的话语没有让韩龙多么的高兴,反倒是让他的神情慢慢的变得锐利了起来。 这位宫主大人还是那么喜欢话中有话,不过他现在也面临着一个选择,那就是他和孙家的交易。 韩龙现在一定要去那另外的一个地方从新为了阴鬼宫,也为了自己发展那里。 但是这人手却是有着选择的,若是选择这些身边的这群长老的话,自己现在身上没有半分修为,当然就算自己有修为也没有什么作用。 而且韩龙觉得就凭自己现在,恐怕也很能能够做到和这群老家伙们斗智斗勇,而若是想要将他们压制,将他们慑服的话,那也不是他现在能够做到的事情。 去建设一个地方,和之前他做的那些事情可完全不一样,这种事情上若是没有绝对的本事,恐怕后面的事情就很难了。 若是不能第一时间将他们压住,别说将这件事情做好,便是能够不被架空,不在某一天的清晨莫名其妙的死了,那他都要感谢自己的命大了。 而刚刚这位阴鬼宫的宫主其实也有这个意思,交给不了解的人,是他不了解的人,还是韩龙不了解的人,还是不了解自己要去干什么的人,这里面的事情就很多了。 正常来说,这个时候,才是将自己的那个要求提出来的最好的时候,之前他和孙家的孙权老爷子是有交易的。 当初孙家声名赫赫,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初孙家在京师之中被人一战覆灭,偌大的孙家,家主,嫡长子,麾下上百门客死伤殆尽,最后只剩下当时还十分年幼的孙权带着一个护卫跑了出去。 来到了涪陵城的族地,本以为可以从新开始,孙权不负众望再次将孙家慢慢壮大了起来,还用重金将自己残存的族人门客赎买了回来,用上好的伤药给他们疗伤。 就在一切似乎都在慢慢从新开始的时候,他被涪陵祖宅的族人出卖了。 他们这一脉的嫡系直接被人再次连根拔起,自己的大哥和父亲还有仅存的数名门客也被带走了,被阴鬼宫带走了,说是他们适合被抽出魂魄,练成飞僵战鬼。 为了将他们救出来,孙权用尽了办法,仍然是没有办法,最后还因为如此,本就被人废了全部修为的他,还被软禁在了自己的祖宅之中。 这一软禁,就是这么多年。 而孙权不知道自己的大哥,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那些朋友门客还是不是活着,还认不认识自己,但是他知道,他要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 当初他同意帮助韩龙在车迟立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是孙权真的只有眼前看到的这点东西,他也不会让这群人这般的忌惮,这些力量都可以直接交出来,他要换那些人从阴鬼宫之中逃出来。 此时按理来说,他这是最好的机会,他只要想象措辞,不是不能试探出那群人的情况,但是若是自己做了,恐怕自己的目的,也就露出来了。 他是不是真心为了阴鬼宫,这种话连想都不用想,大家都不是傻子,他韩龙若是没有点什么算计在心中,他会这么努力。 这一点别说这位宫主,便是那些长老,他们都能够看的明明白白的,只不过大家不知道这位韩龙韩长老到底是想要什么罢了。 这位宫主是不在意,他只需要韩龙为他办事,他只需要韩龙带给他的好处足够就行了,他不会朝堂上面的阴谋算计,他还不会看这件事情到底危险不危险么? 若是真的到了某个时候,大不了他阴鬼宫翻脸无情不认账,脸面对于一个朝廷很重要,但是对于一个修仙门派来说,脸面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在他们看来,实力至上! 看着韩龙半天都不言语,阴鬼宫的宫主也是继续轻笑了起来。 “怎么,韩龙长老这是怕了,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需要老夫和你密谈?” 听到最后这句话,韩龙不由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他若是敢用密谈,恐怕他就要真的被这群长老们记住了,就算他不想要带着这群人,这群人也会想办法跟上自己,然后弄死自己的。 “宫主说笑了,小人只是再想另一件事!”韩龙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生死就在那么一瞬间吧,“西城等地其实非常容易,但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恐怕需要我等好生筹谋!” “哦?”阴鬼宫的宫主轻笑起来,“那你倒是说一说,什么事情?” “当初小人既然说了和那位的联姻之事,那么到现在为止,小人也该去做一做这件事情了。”韩龙先是将和艳姬夫人联姻之事带了出来,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情却是让小人有几件比较为难的!” “说,你需要什么!” “这次小人的对手会是廷尉府和校事府两个,为了能够保证事情顺利进行,恐怕廷尉府也不会提前安排他们的人给自己演戏,所以这一切都只能靠着小人自己。 而且这次不但需要武力,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小人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这阴鬼宫之间的所有事情都很好,本事也都特别大,但是一旦动手这表现的也太....” 韩龙话都没有说话,但是众人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阴鬼宫的众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隐藏不了自己,他也没有办法隐藏。 一上来什么都不是,直接就是一个一片片的阴风鬼雾的,傻子都知道是谁动的手,这怎么隐藏,也隐藏不了。 所以韩龙说完之后,众多阴鬼宫的长老也是轻咳几声之后,不再多说什么,这种事情让他们也没有办法。 这满天下的修仙功法除了那些独特的独门功法之外,大众功法也是有着不少的,其中大概也能够分成那几个流派。 修佛的动手局势佛光普照的模样不说,还动不动就是梵音阵阵的,剑修上来就是锐气震天的,高明的剑修甚至能够让自己的剑气冲破天空。 至于他们修鬼的,那也是鬼气森森的让人不能忘记,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流派,武修,已经被覆灭的道家,这些都有自己的特色。 但是最有特色的就是,车迟国有这着不少寺庙,剑修也有不少,节流了道家功法的普通门派也有不少,但是修鬼的就他们一家,这就和扯淡的一样了,总不能他们动手之后,然后告诉车迟的朝廷,其实,这是外来人干的。 这玩意有没有外来人,他们还不知道么! 阴鬼宫的宫主看着在下面还在躬身行礼的韩龙,这次没有着急让他起来,而是缓缓的将自己的身子前伸,看着这个家伙,似乎在考量着什么,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韩龙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在这个时候已经算是表露的差不多了,这群长老们或许现在还没有听出什么东西来,但是上面的那位宫主恐怕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他会怎么想,韩龙不知道。 但是韩龙知道的一件事,若是不出意外,自己从今天开始恐怕就要小心一些了。 “那么,韩龙长老的意思,是想要一些比较诡异,比较不引人注意的手段了?”就在韩龙的等待之中,阴鬼宫的宫主轻声说了起来,“不知道韩长老需要多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韩龙终于是轻松地出了一口气,“十人!” “不够!”阴鬼宫宫主轻轻的摇了摇头,“老夫再给你多加一个,为你端茶送水,为你做点杂事!” “小人多谢宫主,宫主大恩大德,感激....” “去后山,将那位鬼枭长老找回来,就告诉他,休息够了,该出来动一动了!”韩龙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将已经准备好沉寂到死的鬼枭再次提了出来,“既然那位寇大人说既往不咎,那么鬼枭长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出现,也是合理的,不是么!” “宫主说的正是!”韩龙只是轻笑着同意了下来。 他知道鬼枭出现是什么意思,众人都知道鬼枭和韩龙的关系很好,这段时间韩龙唯一的一个过分的要求,就是自己亲手做了一些涪陵城独有的小吃托人给后山的鬼枭送去。 但若是让鬼枭知道了,韩龙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自己,从始至终,他都是在为那个“孙家”做事的话,鬼枭的心中会如何想,这不用多说。 不过对于这种手段,韩龙也没有办法拒绝,他能够做的,只有顺势而为,仅此而已。 “既然韩龙长老同意让鬼枭同行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说多了,韩龙长老随某家来吧,某家带你去看看你那十个随从!” “遵命!”韩龙只能是满脸苦笑着跟在已经站起来的阴鬼宫宫主的身后,至于其他的诸多长老当然是没有跟上来,但是看着跟在阴鬼宫宫主后面亦步亦趋的韩龙,脸色也慢慢的不善了起来。 韩龙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么久,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头都不敢抬,然后只是双眼盯紧了那位宫主的身后,便是脚步,都只敢走他走过的地方,多余的地方都不敢涉足。 这种谨慎异常的韩龙并没有得到这位宫主的赞同,甚至此时的阴鬼宫的宫主,脸上都没有任何的好脸色了,阴沉的可怕。 “孙权那厮,果然是没有死啊!”这是路上,那位宫主说的第一句话,然后说的韩龙一个尴尬的微笑,“当初老夫一看那个小子,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不过当初孙家需要留下一个人堵住那些人的嘴,不能赶尽杀绝。 所以就将这个小东西和他护卫留下了,不过没有想到,再次知道他的消息,竟然是通过韩龙长老!” 韩龙只是尴尬的笑着,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什么,他的脑子很好用,但是此时他似乎是没有什么话说出来是合适的,沉默,或者说默认在现在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阴鬼宫的宫主看韩龙不吭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阴鬼宫的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不算是阴鬼宫的秘密之地,但也算是守备森严,那位太上就一直在这里隐居,这是我阴鬼宫的炼鬼炼尸的地方,其实你是有资格来到这里的,只不过你从来没有来过,老夫还以为你会憋着,一辈子不说呢!” “小人担心.....若是现在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 “呵呵,你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太聪明了!”阴鬼宫的这位宫主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正是带着他进入了这所谓的“炼鬼炼尸”之地。 进去之后,韩龙并没有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也没有闻到自己想象之中的恶臭,更是没有听到那所谓的鬼哭狼嚎,这里面一片寂静就不说了,甚至味道还有着淡淡的清香。 “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在里面!”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带着他绕过了面前的各种大大小小的血池子,朝着最里面走去,不过他们还是没有走到最里面就成功的停了下来。 看着后面的幽深,韩龙快速的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然后看向了面前的阴鬼宫的宫主大人。 “你要找的应该就是这十个人吧。” “周公瑾,鲁子敬,程德谋,黄公覆,韩义公,甘兴霸,凌公绩,蒋公奕,孙策,孙文台!” 当初的京城之中,一虎一霸镇门楣的孙家,这一刻再次将自己的力量展现到了韩龙这个小辈的面前,这是个人,气势震天。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刺杀和联姻(二) 看着这十个一动不动的“人”,韩龙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当初孙家的家主孙文台结果还十分孱弱的涪陵城孙家之后,年近十五岁的孙文台直接将自己家族的一般产业扔了出去,为的就是换一个城中小吏的官职。 这种官职别说什么达官显贵,便是平常百姓看到了,也不过就是朝着他点了点头罢了,完全没有任何的威势所在,所有人都觉得,这种家伙那就是一个被人糊弄的孩子。 便是当初的那些族人,都觉得这个家伙,不过如此,对他甚至都失去了信心,早早的就将手中的那些权利送出去,希望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做到了让所有人都惊讶异常的事情。 孙文台自从当上了那小小的官吏,就有事儿没有就出去,打着这个名义各种的转悠不说,还见人就说,自己的出身有多么的神奇,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的! 据孙文台所说,他出生前,孙氏祖坟数有光怪。五色云气,上连于天,蔓延数里远近。 他们家里附近的人都去观望,而且那些父老们都说:“这不是一般景象,孙家恐怕要强盛起来了。” 孙文台的母亲怀着孙文台的时候,也曾梦见肠子从腹中拖出,环绕涪陵城的阊门。 当老夫人清醒过来之后,想起这个梦就十分的害怕,忍不住对邻居的老太太诉说抱怨。 还说当初那个年纪最大的老太太和自己的母亲说了,她说:“这种事情和梦境,说不定还是吉兆呢!” 本来这种话就没有什么可信度,众多百姓也并不相信,也不想相信,不过孙文台说了一遍两遍三遍五遍,甚至说了十遍百遍,最后说的整个涪陵城的百姓都能够说上两句了。 不单单如此,他们也从一个听笑话的变成了一个讲笑话的,很多百姓甚至同僚都用这件事情打趣孙文台,对此,他没有任何的不喜,甚至听到了别人的打趣,还感觉很是开心。 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两年之后,持续到他十七岁的时候。 那一年,十七岁的孙文台和涪陵城的官员,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起去京师办事,在路上他见到了一幕让他终身难忘,也是改变他这一辈生活轨迹的事情。 在去京城的途中,他们两个人正碰上马贼胡玉等人抢掠商人财物,而且就堂而皇之的在道路两边分赃。 过往的商旅行人,一见此情此景,都吓得止步不前,过往马车商队,也不敢向前行驶,当时的马贼胡玉也算得上是那一条道路上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了,除了勇武不说,麾下的势力也是十分的厉害。 可是孙文台在看到这一幕之后,却是对自己的长官直接说到:“这些强盗可以捉拿住,请让我去。” 他的那位长官并不想闹事,只想赶紧等着他们这群凶恶的马贼离开,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继续前行,所有阻止了孙坚,并且还告诉他:“这种事不是你能干得了的。” 可是孙文台完全不听不说,更是直接提刀,大步奔向正在分赃的众人,一面走,一面用手向东向西指挥着,好像正分派部署人众对海盗进行包抄围捕似的。 胡玉等马贼们远远望见这情形,错认为官兵来缉捕他们,还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官府的陷阱之中,顿时被吓得有些惊慌失措,扔掉财货,四散奔逃。 孙文台到此仍然是不肯罢休,不但追了出去,甚至还追杀一海盗而回,其长官不由的大惊,同时也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孙文台却因此声名大振,城主府亲自下令召他代理城中的校尉之职,让他一瞬间从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变成了一个有些名望的校尉,在涪陵城也算是站住了脚。 之后贼人许昌在句章城之中兴兵作乱,自称阳明皇帝,与其子许韶一起四处煽动诸县,聚集起同伙数以万计。当时已经是军司马的孙文台直接召募精良勇敢的壮士千余人。 会同城中的官兵,协力讨伐,击溃了这股势力。这一年,正是车迟大变的那一年,孙文台名声大造的同时,也进入了那些人的眼睛之中。 当初的涪陵城城主臧旻向朝廷呈报了孙文台的功劳,于是,孙文台被任命为涪陵城的府丞,数年后,又相继改任盱眙城副城主和京兆副使,一举踏入了金城的这个圈子! 孙坚历任三次城主的副手,每一次都是尽心竭力,每一次都没有任何的怨言,虽然和各城的城主都不是那么合作亲密,但是他的性格却是非常的好,所到之处,甚有声望,官吏百姓也亲近顺服。 同他往来的人,常常达到数百。这里有乡里耆旧名人,也有任侠好事的少年。孙文台对他们,像对待子弟亲友一样。接待抚养,尽心尽力。 就这么慢慢的,他的身边聚集了很多人手,这些人手也慢慢的变成了孙文台的人手! 正赶上当初北地沧澜和车迟的大战,一时之间朝廷为了应付和沧澜的大战,直接将车迟之中大多数的有才之人都带了过去,还允许他们自带麾下奔赴前线,而孙文台再次抓到了这次机会。 车骑将军皇甫儁便是当时他的主将,而孙文台也被车骑将军皇甫儁任命为佐军司马,而孙文台为了这一次大战能够全力以赴,他将全家老小,老婆孩子全都留在了九江城,那里是他驻守之地的后方,若是自己死了,自己的家眷也留不住,他说这是破釜沉舟。 而且他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战功,他只是在涪陵城之中招收些许的士卒,然后剩下的就靠着去战场上厮杀,然后从大战之后的老卒之中再行选取出更好的来! 这种做法让他早起的确是有些备受嘲讽,但是孙文台够勇猛,他用实力证明了他的这个做法不但实用有效,更重要的是这种情况还不能复制,因为这种搏命的打法,当时的边疆,都只有他一个。 孙文台作战悍猛,常置生死于度外。一次,他乘胜追敌,单骑深入,失利,受伤堕马,卧于草中。当时,军众分散,不知他在什么地方。亏得他所乘战马跑回军营,咆哮嘶鸣。将士们随马找去,才在草中发现了孙坚。孙坚回营养了十几天,伤势略好,又奔赴疆场。 靠着这种玩了命的搏杀,他最终成功的步步高升,当他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在京师之中立足了。 当他从边疆之中走回来的时候,他孙文台的官职是车迟的京师府府尹,而他带领的孙家,也成功的入驻了京师之中,同时带回来的,还有麾下的四大猛将,程德谋,黄公覆,韩义公,祖大荣,其实还有一些人,不过和他们相比,总是差了不少。 孙文台用自己的性命搏杀出来了一个前途,也给孙家奠了基,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他最大的幸运就是他有一个嫡长子,一个好儿子。 孙文台告诉了天下,他的成功不可复制,然后他的儿子告诉了天下,其实可以! 孙文台的嫡长子孙策是在十四岁的时候带着他的发小周公瑾出现的,那个时候是车迟的第二次大变动,无边荒漠之乱,无数的沙盗出现在了车迟的边境之上。 那个时候的车迟为了这群沙盗也是头痛不已。 他们就像是传说之中的异族一样,一个个的弓马娴熟,也不知道这无边荒漠之中是哪里来的那些战马和异兽,让他们往来如风,将车迟的边境打的如同筛子一样,四处漏风。 而这个时候,车迟朝廷派已经快要下不来床的车骑将军皇甫儁再次领兵,然后这个时候,车骑将军皇甫儁也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老部将孙文台招了过去,想要和自己的这个老麾下再次合作于战场之上。 当时当时的孙文台突然出现了重病,并没有胡言乱语的找借口,而是真的下不来床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重病让孙文台的猛虎之名都受到了侮辱。 而这个时候,年近十四的孙策和他的发小周公瑾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带着他父亲麾下的四老将以及些许家中的私兵就这么出现在了车骑将军皇甫儁的军帐之中,说是代父从军! 十四岁的娃娃能够干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有些荒唐的时候,孙策这个十四岁的娃娃告诉了他们,他们的想法到底有多么的荒唐。 车骑将军皇甫儁直接率领着大部队来到了西城附近,并且将那时候的边境守将董仲颖给招了过来。 但是当初的董仲颖却是已经成了气候,所以对那我车骑将军皇甫儁颇为不尊敬,面对召唤,拖延时间,过了好半天才来,而这位车骑将军在去责备他的时候,他应对这种责备之时,出言不逊。 当时,孙策正好在座,见此情形,便走到车骑将军皇甫儁旁边,跟车骑将军皇甫儁耳语说:“董仲颖不害怕自己有罪反而出言狂妄,应当以不按时应召前来之罪,按军法杀掉他。” 而这位车骑将军却是觉得董仲颖在这一代的威望很高,若是杀了他,恐怕对于今后的战事非常的不利,最重要的是,这位车骑将军也觉得孙策的年纪太小了。 对此孙策仍然没有放弃劝谏,而是继续说下去。 “您亲领皇家军队,威震天下,还依赖什么董仲颖?看董仲颖今天的谈话,并不想听您的,轻上无礼,是第一条罪状。沙盗、贼匪胡作非为已一年多,应当及时进讨,而董仲颖反说不可,沮丧军心,疑惑将士,是第二条罪状。 董仲颖接受重任而毫无战功,召其前来又滞缓不前,反倒狂妄自傲,是第三条罪状。 古代名将,带兵临阵,无不果断地斩处违犯军纪者,来显扬威严,现在您对董仲颖留情,不立即斩杀,如此必然使军威受到损亏。” 孙策都已经说道这份儿上了,那位车骑将军皇甫儁仍然不忍心执行军法,于是就说:“你暂时先回营,免得董仲颖会怀疑你。” 当年的十一月,车骑将军皇甫儁破荒漠之沙盗于西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孙策亲自带着麾下的士卒冲锋陷阵,不但率先发动了攻击,甚至还一直冲杀到了第一线,作为锋利的矛头一样,将对方的阵势直接劈开了。 这一幕顿时让所有人都看到了当初那位孙家猛虎的影子,甚至于孙策小小的年纪,我的勇武已经一丁点都不比他的那个父亲差上分毫了。 甚至于在大战最开始的时候,对方的沙盗里有人耀武扬威,仗着自己的勇武不断的呵斥骂阵,车骑将军皇甫儁麾下当时出阵数员大将都无济于事被他斩落马下。 就在这士气低垂之下的时候,孙策直接挺枪出战,只用了不到二十招就将他一把擒在了手中,这里还没有结束,当孙策生擒敌将的时候,对方出阵数人想要将人抢回来。 孙策再次单手持枪,另一只手夹着那生擒之人,就这般和对方大战,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单手连杀四人,重创一人,当那被重创之人回到自己阵营之时,已经没有了声息,而孙策还没有回到了自己的大军之中,就发现那个被自己生擒的家伙就这么被自己夹死了。 这一下子,他的勇猛之名算是确定下来了,之后的亲冒矢石,冲阵在最前面,带着车骑将军皇甫儁麾下的大军直接将众人头痛不已的沙盗大军给几乎覆灭了。 只不过这一场大战,却是有一个不完整的结局。 因为车骑将军想要一战成功,所以派遣荡寇将军周慎追击这群沙盗,但是最后却是因为孤军深入,直接被他们给反败为胜,然后将这个荡寇将军周慎给包围了! 无奈之下,车骑将军麾下的大军刚刚经历了大战,已经无力再战了,所以无奈之下,车骑将军再次将那位董仲颖给请了出来。 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得到胜利不说,还都被那些残存的沙盗给打回来了,而且周慎几乎全军覆没,但是董仲颖却是以全军还。但好多人听说孙策指陈董仲颖三条罪状,劝车骑将军诛杀董仲颖。 但是当初的董仲颖已经完全成了势不说,而沙盗没有全部被覆灭,也说明董仲颖的养寇自重已经生效了,这个时候,长途跋涉的车骑将军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直接病故于军中,众人都为之叹息。 车骑将军皇甫儁的病故并没有阻止的了孙策的崛起,有了无边荒漠边境这一战的孙策,他的名声再传出来的同时,他的能力也慢慢的开始展现了出来。 他选择了和他父亲一样的道路,前往边疆和沧澜大战! 不过他和他父亲不通的是,他父亲当初是为了防守,而他这次,则是进攻。 孙策当年与家人被自己的父亲留在了九江居住,这段日子之中,他本身就在九江城有了不小的名声,他的发小周公瑾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而这次他再次故地重游,不单单得到了修整和友情,他的队伍也得到了扩充。 后将军路公是当初孙策的主将,同时也是孙策崛起的奠基之石,因为西城之战,路公麾下的众多大将也是听说过他孙策的名头,桥蕤、张勋等都倾心敬重孙策。就连路公都时常叹息的说道:“如果我路公有孙郎这样的儿子,死也可瞑目无憾了。” 孙策和他父亲一样平易近人,同时也是一个豪杰的性子,但是他在治军之上,却是十分的严厉。 孙策部下有一骑兵,犯罪后为逃避责罚,逃进了路公的军营之中,还躲藏到马棚里面。 孙策派人追捕,直冲路公的大营,没有丝毫的顾忌,最后成功的将罪犯搜出,就地斩首。事情结束后,孙策又前往路公处赔礼请罪。 路公对此也没有在意,只是暗卫说:“兵士叛变,理当惩处,有什么可请罪的呢?”从此军中更加敬畏孙策。 不过路公为人却是有些反复无常,往往言而无信,他曾许诺让孙策任九江城主,过后却改用自己的亲信,丹阳人陈纪担任此职。 孙策对此很失望。后来,袁术准备攻打沧澜,为此像庐江城不远处的飞云寨陆康索求三万斛军粮,陆康不给,路公大怒。 孙策以前在九江之时曾去拜访过这个陆康,或者说是偷着去游历,陆康看不起孙策,只让自己的手下接待,自己不出来相见,依仗着自己乃是中立之人,颇为傲慢。 为此,孙策也对陆康怀恨在心,路公就派孙策去攻打陆康,并且允诺说:“之前我错用陈纪,经常后悔自己用错人了。如果这次你能抓获陆康,庐江城就真正属于你所有了。”孙策奉命出击,拿下了庐江城飞云寨。 可是,袁术却任用他的老部下刘勋当了庐江城主,这次算是彻底的惹怒了孙策。 过后不久,沧澜朝廷委派镇南将军刘繇担任主将,坐镇双方的边疆,一时间双方的摩擦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孙策攻打庐江,刘繇忧心忡忡,因为庐江的地势实在是有些靠近沧澜了,若是路公想要动手,恐怕会让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所以为此,刘繇也是不断的交涉,同时也是在固守的前提下,不断的试探。 刘繇派部下樊能、于麋驻扎在横江津,让张英驻扎在当利口,来与路公对抗。 而路公也是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任用自己的老部下惠衢为先锋,以孙策的舅舅吴景为督军中郎将,和孙策的族叔孙贲一起率兵进击张英,不过很明显,他们几个人都不行,被张英打了回去不说,还差点全军覆没。 孙策当时的不将朱治则趁机劝说孙策,试着摆脱路公的制衡,直接带兵出击,若是能够在这个情况下打出一番天地,那么他日后飞黄腾达,恐怕也也不再话下。 于是孙策就去见路公。孙策对路公说:“我家旧日对沧澜之人多有恩义,我愿带兵去帮助舅父征伐横江。横江攻克之后,我还可在当地召募士卒,大概能召募三万人。那时,我再率领他们助您平定沧澜,谋成大业。” 路公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孙策对自己不满,但他认为,沧澜的镇南将军刘繇占据曲阿,征南将军王朗占据会稽,孙策未必能有什么作为,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而且为了表示自己实在是在之前的征战之中对他不住,并表奏朝廷任命孙策为折冲校尉,代理殄寇将军,只给他配备一千多的士卒及相应的军需品,战马几十匹,宾客中愿意跟随者几百人。 孙策这一路上不断有人来投奔孙策,等到了吴景的驻地历阳时,孙策的兵众已发展到五、六千人之多,虽然士卒都是良莠不齐,但是却都是敢战之士。 他在稍稍整理了自己麾下的士卒然后渡江转战,所向势若破竹,无人敢与他交锋,而且军令很严整,百姓们都依附他。孙策这个人相貌英俊,言谈幽默,性格豁达开朗乐于接受意见,又善于用人,所以兵士和百姓对待他,没有不尽心尽力的,都愿意效死于他。 孙策从历阳渡江,自己当做先锋,周公瑾成为主帅,一举打败了刘繇,逼得刘繇只能放弃丹徒城西逃。 于是孙策令朱治从钱塘城进攻武城,武城城主许贡在由拳峡谷抵抗朱治,朱治也不是在孙策麾下吃干饭的,直接大败许贡,许贡逃走依附山贼严白虎,朱治于是代理武城城主的职责。 之后孙策在进攻会稽,王朗败溃后投降,于是会稽平定。 占据会稽后,孙策将原有的城中官吏全部更换,自己兼任会稽城主,又以吴景为丹杨城主,以孙贲为豫章城主,让自己的势力一下子就大涨了起来。 有了足够势力的孙策得到了更多人的效忠,其中刘繇麾下第一猛将太史慈直接投降了孙策,成为了他的心腹,张纮,张昭等名士成为了他的谋士幕僚,贺齐蒋钦凌操凌统父子更是为其羽翼! 这样子的孙策一度变得十分的厉害的,但是在这最厉害的时候,他在阴沟里翻船了! 他身后的路公在这种情况下,造了车迟的反,孙策都不知道这个家伙是吃错了那门子的药,生生的在这种时候,直接撂挑子了不说,更是直接和沧澜的大军,开始合围孙策。 虽然车迟也派出了大军,第一时间将路公围住,但是孙策当时的处境也是岌岌可危,而且当初那巨寇严白虎也出现了,对着孙策的侧翼开始了不断的试探和进攻,一时间孙策被逼入了绝境之中。 孙策在这种情况下,先是给路公写信,劝其不可肆意妄为,这种事情若是做了恐怕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趁着现在还没有酿成恶果,让他赶紧收手,他会给朝廷求情,只可惜路公不听所劝,两人于是绝交不再有往来。 同年,朝廷派议郎王誧携带诏书小路来到了孙策的军营,直接给了他任命,任命他为骑都尉,兼任会稽城主,并且让他会和朝廷的联军,一起围攻路公,当然,他还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危险。 孙策觉得自己统领这么多兵马,骑都尉的职务有点低了,想得到个将军的封号。于是派人向王浦透露了这个意思,王浦当即以皇帝的名义宣布孙策权代荡寇将军。 孙策按诏书要求,整顿兵马,要去与朝廷派来的联军会面,谋划军机,参同形势。但他率军走到钱塘城的时候,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原来联军大将陈瑀想要乘机夺取孙策的地盘。他派人秘密渡江,拿着三十多个印信给丹杨、宣城、泾城、陵阳城、始安城等地的山贼巨寇们祖郎、焦已及那个一直骚扰孙策侧翼的严白虎等人,让他们作内应,等孙策的部队一开拔,马上攻取他的城池。 孙策发现这一阴谋,顿时就大怒起来,派麾下大将吕范、徐逸统兵直扑海西城,大破陈瑀,俘获他的将士、妻儿等共四千多人,吓得这个联军主将之一连夜逃亡了沧澜,直接就投降了。 荡平了这次大乱之后的孙策,再次进入了绝境之中,不过这时候的孙策也算是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直接就朝着路公和严白虎以及沧澜的大军冲杀了过去,他竟然是要在这种情况下,以一敌三! 在这种情况下这般做,简直就是莽夫本莽了,可是作为他的智囊和发小的周公瑾,非但没有阻止他,反倒是直接就同意了下来,而且还告诉了孙策,让他不要担心沧澜。 周公瑾带着不到万人,直接对上了沧澜,生生靠着这区区万人,将沧澜的十余万大军拖在了那里,让他们寸步不能动。 而严白虎等巨寇在出现的时候,也被贺齐以及太史慈两个人拼死拦在了庐江城外,这个时候,孙策终于有机会和路公算一算这么多年的总账了。 孙策亲自进攻丹阳以西,直接再次自己成为了先锋,然后攻打已经再次被围困的路公,他先是声东击西和太史慈夹击陵阳城,然后将巨寇之一的祖郎擒下,然后招降他以及他的麾下,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此时,路公之前任命的东城城主鲁子敬突然选择投靠孙策,一下子给了孙策机会。 东城官吏知道路公此时已经是难成大器,在孙策平定丹阳时相继弃官渡江来投奔孙策,孙策亲往迎接鲁子敬,拜建威中郎将,当即给鲁子敬增兵二千人,马五十匹。又给鲁子敬鼓吹等军用乐队,兴建府院住处,所赠赐的东西在军中几乎算得上是无人能比。 这般动作的孙策一下子打动了路公麾下的众多士卒将校的心,他们知道孙策当初的英勇,也知道孙策的本事,如今虽然孙策的情况很是危险,但是他路公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这种情况下,路公麾下的众多将校士卒,竟然开始自行崩溃了,很多将校和士卒都开始了逃往,甚至很多将校带着自己的士卒,开始叛逃。 而对于这些将校和士卒,所有的围攻路公的将领也都是来者不拒,他们知道这是老天给自己的天赐良机,他们哪里会失去,所以在这么一种情况之下,路公的势力在快速的瓦解了。 第三年的时候,路公已经彻底的失败了,他完全是不能在钳制住孙策了,自己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境地,孙策正准备与朝廷的联军一起讨伐这个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后将军之时,就已经传来消息,后将军路公暴毙而亡! 路公死后,他的部下杨弘、张勋欲投奔孙策,不料却被新任的庐江城主刘勋给伏击了,然后所有人都被他伏击了。 而路公的堂弟路胤、女婿黄猗等人,也慑于车迟朝廷的威力,不敢守卫寿春城不说,更是担心他们投降之后,会被车迟朝廷清算,所以抬着路公的棺木,带着路公的家小和部曲男女,到庐江城投奔已经趁乱占领了庐江城的刘勋! 孙策以谦恭的言辞和丰厚的礼物劝说刘勋攻取上缭城,在刘勋成行后孙策率军绕袭刘勋的大本营庐江城一举攻破,随后还将援助刘勋的援兵都给收拾了一顿。 不过这件事情也算是彻底的将他孙策的名声打出去了,除了说他足智多谋,说他能征善战之外,他还有一个名声,孙策有意自立为王! 孙策不知道这是谁说的,但是他自认为他没有这个想法,不过他也不能将自己的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扔了不要,所以他选择停下。 他先后斩杀了巨寇严白虎,同时也打退了沧澜的大军,阵斩了他的镇南将军和征南将军两个顶梁柱,同时还给车迟阔地上千里,直接将车迟的占线推到了更加合适的白狼山一代,也就是现在的情况,让地势不再只是沧澜的优势! 而做好这一切之后,他选择了回到京师,回到皇帝是身边,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初孙策到达边疆的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周公瑾,还有四个父亲留给他的老将,他用了六年的时候,为车迟在边疆扩土千里之多,一口气打下来了不下三十座城池。 每一座城池他都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强攻! 周公瑾足智多谋让他不会遭到别人的算计,而他则是带着自己的麾下硬打硬冲,不管前面是什么坚固的城池,还是敌人的大军,他都只是一力破之! 这种笨拙的方法,虽然让他每一仗打的都十分的艰难,但是同样的,他的每一仗都是实打实的功勋,他的士卒也越发的精锐,他的身边也越来越多的麾下。 而且,忠心耿耿! 六年之后,他被称之为孙家的小霸王,说他仿佛和万年之前的霸王一样,所向无敌,当然还是有很多人都说,这个小霸王只是车迟的小霸王,还端不上太大的台面。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六年之后带着大军从边疆回到京师的时候,他已经是官职不下其父亲孙文台的步军都统,甚至还封了乌程侯! 大军他还给了朝廷,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之中,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突破之际了,他要一举突破,以二十岁的年纪,成为这车迟乃至这并州最年轻的金丹修士! 二十岁的金丹修士,孙文台让孙家成为了上流世家,而孙策则是将他仿佛带上了巅峰之中,而且孙策在回到家族之后,朝廷之中再次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无比震惊的事情。 当初随着孙策征战沙场的众多将校几乎同一时间,选择做了同一事情,将自己所有的兵权交出,挂印封金,跟随自己的将军,回到了他的家族,从那一天开始孙家多了上百位客卿。 这一下子,他孙家终于步入了车迟最强大的家族之中,成为了京师之中排名前十的家族,甚至这个势头,都还没有停下。 或许是因为孙家两父子做的都太好了,所以他们被上面的某些人惦记上了,孙家在崛起的同时,也埋下了根基不稳的后患。 虽然孙家的现在都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但是他们两父子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关系,孙家之人也没有多少在朝中真正算得上人物的官员,毕竟他们的时间还是太少了。 孙策放下了自己的兵权,放下了自己的势力,在车迟朝廷上面的那些人看来,这就是一个自己拔了牙齿,卸了爪子的老虎,这种人若是不趁着虚弱要了他的性命,自己可是要出事儿的。 所以孙家被针对了,在已经没有权利的孙家父子面前,是不下百封弹劾的奏折,里面的罪名各式各样的,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孙策的。 当初他在西城的时候,给车骑将军进言要斩杀董仲颖也成为了他们弹劾的理由,说他阴狠毒辣,意图谋害同僚。 同时还有在边境和沧澜大战,涉嫌养寇自重,以及在边境之中,和路公也是一直来往不断,他的起步就是因为路公的支持,所以他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成为了路公的余党! 而且这件事也是说的有理有据,当初路公的家眷在投奔刘勋之后,被孙策攻打入庐江之后也的确是捎带脚的俘获了,这不是什么假话,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是这却是一件把柄,因为孙策看到了这群孤儿寡母之后,想到了当初路公虽然对自己不好,但是在自己刚刚到达边境之时,也算是给并不懂规矩的自己,照顾有加了。 后来利用自己,自己也逼死了他,这一点他不欠这个家伙的,但是自己起家,和他有着不小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所以他一心软,冒险将这群人都给放了。 这件事他麾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将这件事情做了,然后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孙策的这种行为,虽然傻,但是真的傻得可爱,最终的是,他的这种行为,的确是有些豪爽的过分了,他这种行为虽然让众人说他,给自己惹下了天大的祸患,但是也让人对他更加的信任。 这种事情,说不得是对还是错。 不过这个时候,当所有的弹劾出现的时候,孙策其实还是后悔的,尤其是当大军出现的时候。 那一晚对于孙家是一个不眠之夜。 孙家孙文台重伤垂死,四大将一死三伤,最后还是三个重伤才见孙文台保了出去,孙策杀了个七进七出,但是仍然不能挽救他们的败局。 不单单如此,他们那天更是直接损失惨淡,祖大荣被多成了肉泥,太史慈被万箭穿心,贺齐被撕成了两半,步陟被一刀两断,徐质,吕范,朱治等人也是无一逃脱。 凌统之父凌操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被人一锤打烂了天灵盖,孙文台的妻妾被掳走,女儿也抢夺,幼子孙权提前跑了侥幸逃脱,但是孙策的儿子孙绍死在了自己父亲的怀中。 周公瑾和孙策两个人的妻子也自尽全了名节,朱治的两个儿子,刚刚开始崭露头角的朱然和朱桓为父报仇结果中了陷阱,直接给朱家绝了后。 祖郎和孙策争斗了四年都没有死,那一晚为了守住孙家的大门,被乱刀分尸,死相惨不忍睹。 孙策的舅舅吴景亲自打开了孙家的大门,族叔孙静杀了自己的兄弟之后,带头反叛孙家,他也是第一个弹劾孙家父子的人。 当孙权再次将孙家立起来的时候,再次应该是一次覆灭,这次动手的是阴鬼宫,不但将刚刚好转的孙文台和孙策父子带走了,便是剩下的人也是再次死伤殆尽,活下来的,也就这些人了。 看着他们身上的血迹斑斑,仿佛还是崭新的伤口,韩龙也仿佛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煞气,和这一生的杀伐。 “韩龙长老,倒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韩龙看着这十个人出神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紧跟着,满脸冷笑的鬼枭长老也来到了他的身边。 “孙家之人,很好!呵呵呵呵.....”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刺杀和联盟(三) 听到这么阴测测的声音,韩龙的心中就是一凛,他也知道自己算得上是将这位鬼枭长老得罪了。 这位鬼枭长老的确是很莽撞,莽撞归莽撞,但是他却是一个很直率的人,他认可了就是认可了,同样,若是他知道别人背叛他,他也是十分你的愤怒的。 想想当初他不顾自己忍耐了那么长时间在涪陵城做下的手段,直接在涪陵城大打出手,更是直接在最后亲手覆灭了孙家! 这是一个十分极端的人,说的好听一些就是恩是恩,仇是仇,韩龙当初给他了那么大的帮助,所以他和韩龙的关系好,是真的很好。 但是现在,当鬼枭亲眼看到韩龙是为了孙家的这群人才这般的帮助自己的时候,之前他无比肯定的否认那些告诉自己,韩龙是一个别有目的利用他的人,当初他否定的有多么的坚定,此时他的心里就有多么大的仇恨和愤怒! 韩龙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鬼枭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冷嘲热讽之后,他只是轻笑着仅此而已。 看着韩龙的轻笑,本就怒火冲天的鬼枭,此时更加的愤怒了,不过看在自家宫主还在的情况下,也没有继续和韩龙纠缠下去,或许是因为他也不想这么做,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阴鬼宫的宫主看着两个人,突然也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直接朝着这十个人打了一个法诀,然后一个古怪的印记就出现在他们的额头之上,看着这个诡异而又妖艳的图案,阴鬼宫的宫主也是不由的轻声叹息了一次。 “他们是个本身就是伤痕累累了,之所以留着他们是因为他们体内还有最后一丝生机,不过这一丝生机也已经是时断时续了,这血池虽然早就将他们的外伤治好了,同时也将他们的神志都压制的差不多了。 但是还没有完全成功,虽然没有完全将他们炼制成我阴鬼宫特有的飞僵铁尸,不过你也可以告诉那个小鬼了,哦不对,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老鬼了应该,告诉孙权那个家伙。 我阴鬼宫的手段不是他能够破了的,若是他肆意妄为,这群人最后的那点儿生机,恐怕也就没有了,那时候他还是趁早给他们找一个风水宝地葬了吧,没准还能保佑他们的后代.... 抱歉,老夫又忘了,他的几个儿子,都是老夫亲手杀死的,他孙家已经绝后了!” 阴鬼宫的宫主说完之后,仿佛就像是忍不住了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韩龙身边的鬼枭长老也是如此,不断的哈哈大笑起来,听得韩龙也是将自己的轻笑都收了起来。 看着这幅模样的韩龙,阴鬼宫的宫主更加确定的一件事,那就是这厮的确是孙家之人,而他的目的,也就是孙家的这十个活不活死不死的家伙。 知道了韩龙的目的,阴鬼宫的宫主的这颗心也就慢慢的放了下来,最怕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压根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将他的身份看穿,也就不怕他做出什么对大家都不好的事情了。 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下来,往里面打了一个手决之后,孙文台等人额头上的花纹和这玉佩同时一闪,然后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将玉佩扔给了韩龙。 “这里面有他们十个人的本源精血,他们的神志已经让老夫用血池给磨没了,你只能靠着这种东西控制他们,另外他们能够做的也很简单,杀人或者停下,赶路或者自爆。 他们的实力大不如前了,此时他们能够发挥出来的,最多就是筑基期的修为罢了,若是和人动手,遇到了筑基期的硬茬子,恐怕他们还不是人家的对手,毕竟这么长时间不动,恐怕身体都生锈了。” 韩龙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将那玉佩收进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朝着阴鬼宫的宫主躬身行礼问道,“不知道宫主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不成么?” “没有什么吩咐了,你没有修为,不知道这一群人手你打算如何带走,若是没有修为....”阴鬼宫的宫主在最后还是给韩龙下了一个绊子,想要将这十个家伙的指挥权交道鬼枭的手中,不过他的话说道一半,就停下了。 因为这十个一直在血池之中浸泡的身影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阴鬼宫的宫主看着已经是口鼻溢血的韩龙,不由的将刚刚的嘲讽收了回去。 “你这么做,知道后果么?”阴鬼宫的宫主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睁开眼睛的,韩龙只是修为被废了,重伤,但不是没有修为。 之前韩龙也是因为重伤所以不敢修炼,这才让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丁点的修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韩龙直接强行吸纳灵气入体,然后在毫不停留的将灵气混合自己的精血涌进那玉佩之中,自然是可以启动这些人,让他们为韩龙而动。 但是后果也很明确,一个断了腿的人强行跑步会怎么样,他的腿会废掉,那么一个经脉和丹田十分脆弱的人若是直接强行修炼和运气的话,那么他的后果比断了腿还要惨。 此时韩龙浑身上下都快速的变红起来,这不是炎热或者是激动,这是因为他强行运气直接将身上的经脉再次逼得断裂,同时血液从内在渗出皮肤之后呈现的红色。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韩龙整个人的经脉都会再次断裂,而且丹田也会再次崩溃,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就算是韩龙身体上已经没有伤了,他也彻底的废了。 如今虽然如此,但是他还年轻,日后好生孕养,也不是不能做一个练气弟子,就算是不行,也还有天才地宝,这不是没有可能。 车迟没有不代表并州没有,并州没有不代表天下没有,这是肯定有的,只不过是需要寻找罢了,这好歹是一个希望,可是韩龙现在,却是要亲手覆灭自己的这个希望。 “哈!”韩龙一声大吼,直接用行动回答了阴鬼宫的这两个人。 此时的韩龙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同时皮肤下面也开始渗出血液来,整个人都是异常的狰狞,而随着他的这般动作,那十个一直泡在血池之中的身影也突然窜了出来,来到了韩龙的身边。 韩龙此时艰难的张嘴,朝着阴鬼宫的宫主露出了一个微笑,“宫主大人,某家知道你一直将他们留着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摘取他们的血脉,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你能够从他们身上获得的东西很多。 但是某家今日想要告诉您,他们回家了,不再是阴鬼宫的东西了!不管他们是生是死,也是人!” 说完之后,韩龙直接转过身去,被这十个面无表情的“人”簇拥着走了出去,原路返回的韩龙,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脚印。 “宫主....”鬼枭看着韩龙的身影,然后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阴鬼宫宫主。 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这位宫主冷哼了一声,“他是阴鬼宫的敌人,现在我们不过就是互相利用罢了,若是这厮能够让我等和校事府的艳姬夫人联姻的话,你就在我和艳姬大婚之前杀了他! 若是他做不到,那就立刻杀了他! 你记住了,不管他韩龙才智多高,心智多妖,他的修为都是他的短板,他的身边没有真正的高手,而这十个人先不说神志已经没有了,至少他们这十个家伙现在的修为,就算是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 若是你发现他的身边多了什么莫名的人,不管修为高低,第一时间杀了再说,只要你和他在一起,十丈之内没有其他人,就算是元婴都不可能从你手中保住他的性命!” 阴鬼宫的宫主说完之后还从怀中掏出来另外一块玉珏,同时谨慎的叮嘱鬼枭说道。 “这是太上封存的一击,一旦你决定动手了,立刻将它捏碎,还是那句话,便是元婴出现,也不可能挡住你杀人,一切有我和太上做主,你不用过多担心!” 鬼枭第一次心事重重的将这件事情领了下来,然后躬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等到鬼枭也离开之后,阴鬼宫的宫主看着空荡荡的血池,突然张开了双臂,然后猛地深吸一口气,随着他的呼吸,血池里面那粘稠的血液全都朝着他涌了过去。 很快,阴鬼宫的宫主就被这些血液所覆盖了,然后就像是一个血色的大蚕蛹一样,包裹着他,并且被他快速的吸收着。 这么多的血液非但没有发出任何血腥味道,反倒是越发的甜腻了起来,血液不似人血那般的粘稠暗红,而是鲜红,鲜红到有些发亮的地步了。 血液快速的围绕着阴鬼宫宫主旋转缠绕,然后快速的被他吸收,最后直到被他吸收一空为止,这个时候的阴鬼宫宫主看着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身上的气势仿佛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变化。 “元婴之后,果然是不太好用了,这十个家伙的精血,也就是能够支撑我走到元婴初期了,可惜,可惜....” 阴鬼宫宫主的声音,在洞府之中悠悠的传了出来。 而此时的韩龙已经被鬼枭长老追上了,两个人并肩而行,但是中间却是隔着那么十个面无表情的人,让鬼枭也有些不习惯。 鬼枭看着韩龙留下的那长长的一串血色脚印,还有他正在滴血的手指,和越发苍白的脸色,鬼枭好几次想要说话,但是最后都因为看到了过往的弟子或者是远处投来的疑惑目光,最后都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直到来到了山门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而这个时候,那个小童也已经看到了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主....”小家伙背着一个大包袱,然后刚想要大喊着主人跑到韩龙身边的时候,就看到了满脸阴沉的鬼枭,顿时吓得他一个激灵,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是个完全面无表情模样的人,更是有些颤颤巍巍的,走路都不敢加快速度了。 等到韩龙带着孙家众人来到小家伙面前的时候,他才有些弱弱的说了一句“主人...” 韩龙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身上的大包裹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是自己作为阴鬼宫的长老,应得的东西。 这些东西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但是作为阴鬼宫的长老,便是面子,也不会太差,现在不是清点财物的时候,他要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找地方好好疗伤。 韩龙带着众人再次上路,这次或许是因为有满脸阴沉的鬼枭长老,守护山门的弟子没有继续不开眼的阻拦他们,让他们顺顺利利的离开了这里。 韩龙一下山,立刻就有人放飞了一只信鸽,与此同时,阴鬼宫的山上也有一只灵鹫冲天而起,他们的方向都是一样的,车迟的京师。 韩龙是在离开阴鬼宫二十里之外晕倒的,此时的他已经无法维持体内的灵力了,他的经脉和丹田再次被自己玩废了,然后在他看到了一只商队之后,还有那商队上面挂着的旗号之后,他终于昏迷过去了。 随着韩龙的昏迷,那孙家之人也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了起来,留下一个小家伙在哪里惶然无措,还有一个满脸阴沉的鬼枭长老看着这只商队目光不善。 “孙家周泰,前来迎接老家主!”那只商队上下来了一个壮汉,正是之前协助韩龙的周泰,此时他走下商队的马车,走到距离韩龙等人还有三十步的距离,就直接跪在了地上,真情实意的跪拜了起来。 随着他的跪拜,他身后也跪了一地的人,毫无意外,他们都是孙家这些年继续积攒的势力。 鬼枭看着这群跪在了地上的一群人,也是有些深沉了起来,不过他看着已经晕倒的韩龙,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和那周泰说了一句。 “这厮浑身的经脉都废了,你最好先将他救回来,否则你恐怕带不走你们孙家的老家主!” 鬼枭说完之后,直接一把将那个满脸呆滞不知所谓的小家伙给拽了过去,然后带到了一边休息,而周泰听到了鬼枭的话之后,毫不客气的走到了韩龙的身边,开始给他看起伤势来。 鬼枭对于这件事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不再多说了,他虽然在刚刚的阴鬼宫之中恨得韩龙咬牙切齿的,哪怕是现在,他也是恨不得将他杀了才痛快。 但是刚刚这一路上,看着这个家伙将自己生生的废了,就是为了等到“自己家族”之中接应他的人出现,这种人,鬼枭也只能说一声,这是一个好汉子。 鬼枭现在想的就是,等到这个家伙开始为他们阴鬼宫谋划的时候,他在好生看着这个家伙,若是他敢放肆,他就直接带着韩龙的脑袋,回到阴鬼宫去。 不过现在,为了阴鬼宫,为了他能够更好的给阴鬼宫办事,还是先让他活下来吧。 抱着这种思想,鬼枭对于周泰的各种动作都是视而不见,不过他在十分无聊的情况下,将身边小家伙身上那满满当当的一大包袱给拎到了自己的身边,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据他所知,韩龙这厮在阴鬼宫也没有真的呆多久,哪里来的这么多东西,难不成连被褥都给装上了么! 当鬼枭长老将这包袱打开的时候,他是真的再也没有忍住好生看看那个正在被周泰抢救的家伙,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包袱里当然不会有被褥这种东西,但是鬼枭觉得韩龙还不如将他洞府之中的被褥都给打包带走呢,首先让他翻出来的就是一堆瓶瓶罐罐的,里面的东西他都很熟悉,都是一些日常修炼用的丹药。 没有什么名贵的丹药,就是他们这些阴鬼宫的长老们都有的,每个月都有的那种还是,不过看看这量,大概也得有个三四个月的量,很明显应该是刚刚领出来的。 剩下的,还有些许的衣物,都是阴鬼宫的长老服饰,也勉强算是法器的东西,虽然达不到什么万法不侵,但是也算得上是有些防护之效用。 除了这些之外,阴鬼宫的长老令牌,一本没有什么卵用的修炼秘籍,别说韩龙不会看,便是这个小家伙都不想看,至于为什么,这倒不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挑三拣四,而是因为他修炼不了。 他入门的时候,就有这门功法的入门部分,他修炼了半个月,然后就被扔到了外事房,掌事说他入不了门,天资太差了。 除去这些之外,鬼枭看到了还有一柄鬼头大刀,鬼枭伸手将他拿起来,好好的掂了掂他的分量,他确定了,这就是阴鬼宫库房之中最大的那玩意。 虽然库房里都是些许普普通通的法器,但是将法器做的这么丑的还真是第一个,一般的法器都是小巧的,同时还能藏入体内或者兜囊之中,这鬼头大刀不一样。 之前只是看着一柄刀杆在外面被这小家伙扛着,鬼枭还没有看出来,如今算是明白了。 这玩意,就是那仓库之中唯一一把无法收入体内,全部好处唯有一又大又重罢了。 “你将这玩意拿出来干什么?”鬼枭不由的看向了身边的小家伙,“这玩意是当初我阴鬼宫的一弟子练手之作,堪称是最大的败笔,一柄法器该有的东西他是一点没有,还笨重的不行,你要他作甚!” 那小家伙也是吞了吞自己的口水,虽然不知道鬼枭是谁,他可是能够认出来,鬼枭长老身上的这一身装扮,那是实打实的阴鬼宫长老服饰。 看着鬼枭问自己这柄大刀的事情,他也是轻笑着说道。 “这...是韩龙长老说,要小人去将他作为长老应该得到的东西去拿回来,说我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所以....阴鬼宫的长老,没人都能够挑选一柄法器....” “哼,糊涂!”鬼枭直接怒骂了一声,“仓房的那些人又开始玩这种把戏了,每一个长老能够得到的是灵器,他定然是知道韩龙那厮没有了修为也没有什么弟子,而你又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去挑选法器的! 让你选的是不是都是一群和这个差不多的法器,还要些许看着就很残破?” 那小家伙听完之后直接懵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说的对,你说得对,长老好厉害!” “老夫厉害个屁!”鬼枭或许是因为闲得无聊,所以说话也随意了一些,“那都是那些王八犊子的老把戏了,那些都是各种废物和没有人要的法器,一般都是糊弄新入门弟子的。 顺带看看你们有什么懂事儿的家伙,若是有懂事儿的,知道给他们些许的孝敬,他们也就能够好生的对对你们,若是没有,那你们恐怕就比较凄惨了,只不过今日他们竟然糊弄到长老身上了,真是混账!” 小家伙听得目瞪口的的,倒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事情,一直少年老成的他,哪里能够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之所以不给好处,是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而且他身上也没有足够的好处给,韩龙也没有交代他。 如今他感觉到惊讶完全就是因为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长老,竟然知道这件事情,他一直觉得这些肮脏的事情,都是那些执事,那是弟子们私自做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全都知道.... 这一下子他可是有些真的吃惊了,“长老您知道这事情?”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谁还不是从弟子哪里过来的,当处老夫给阴鬼宫当弟子的时候,就已经有这种风气了,你们那种什么外事房,仓房,乃至各种地方的鸡零狗碎的事情,你们经历的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老夫当年都经历过,一点都不必你知道的少,你经历的差,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听着这种话,那小家伙就更加的惊讶了,“可是长老为什么明知道这些事情,却不管管呢...” “管?”鬼枭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伸出手在这小家伙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随手拎起来那大刀,就这么坐着挥舞着,“老夫为什么要管这些事,阴鬼宫为什么要管这些事,这些不是好事儿么!” “好事儿?怎么可能是好事儿?” “怎么可能不是好事情!”鬼枭轻哼到,“你觉得他们仗着自己的势力,作威作福的收拾你们,压榨你们,可是你们哪里知道他们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你们觉得这般做是不公平,可是这世间哪里公平过,何时公平过? 你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人物,若是你惹了一个元婴真君的独子,你信不信都不需要他开口,你的脑袋就会被人摘下来,送到他的面前,最后还得被他满脸嫌弃的扔出去。 你觉得这种事情公平么,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却是真实存在的,这就是最大的公平! 天底下的人啊,都是从无到有一点点来的,既然你投胎的时候,你比不上那些会投胎的人,你还总觉得这也不公平,那也不公平,那你想怎么办才好。 你难不成还能够改变这世间的这种道理不成么? 若是你改变不了,你却还不适应,你想要如何,你能够如何? 这宗门之中就如同学堂,在里面经历的事情,你在外面只会经历比这种糟糕上千倍万倍不止,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是打算让老天爷给你主持公道还是打算豁出自己的性命? 或者说,你觉得你豁出了性命,在这种事情面前有什么用处么?身为阴鬼宫的长老,若是不能让你们这群狗屁都不是的小家伙,在走出山门之前见到了人心险恶,那就是我等的错了。 若是我等让你们去了解了这人心险恶,你们偏偏不去接受,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这种弟子你告诉老夫,我阴鬼宫留下来干什么? 阴鬼宫一年弟子就算是不多,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这么多的弟子,你觉得他们最后能够活下来的有多少人,能够成才的有多少人,他们每一个成才的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换句话说,他们若是不能先适应这个世间,也就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时间,这种人,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才,所以,老夫刚刚都已经和你这个小娃娃说了这么多了,你能不能告诉老夫,老夫为何要去管这件事情,你说老夫说的对么?” 那小家伙被这个鬼枭长老说了这么多早就已经绕晕了,哪里还记得这些东西,只能点了点头,他觉得鬼枭长老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有总觉得这个鬼枭长老说的,有些问题,不过哪里的问题,他说不出来。 此时韩龙也已经被周泰给救了回来,说实话周泰也有些惊讶,他已经被伤到了这种地步,能够将他救回来,也挺不容易的了。 不过即便将他给救回来了,但是如同鬼枭和那位宫主大人所料的一样,韩龙彻底的废了,他的整个经脉都已经没有了恢复的机会。 而且他的丹田已经彻底的被自己给毁了,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修炼了。 对于现在自己身体的状况,周泰都没有多说的机会,韩龙就直接打断了他,然后将一直收起来的玉佩给了他,让他暂时将这指挥权接了过去,让孙家这十个人各自上了马车。 周泰的本事比韩龙高多了,应付起来没有任何问题,而周泰用来处理这件事,韩龙则是被人七手八脚的抬到了马车上,然后好生开始休息。 而鬼枭和小家伙也扛着报复直接窜到了马车上,和韩龙共同在一个马车里面带着,对于这种事,周潭看了看韩龙,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他也就不说什么,对于韩龙将孙家的老家主孙文台和孙策等人都救出来,他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和他家主公会想办法,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他们也会感激这个年轻人。 一行人再次缓慢的上路了,或许是为了能够照顾到身受重伤的韩龙,他们行动的速度非常的缓慢,不过韩龙和鬼枭谁都没有任何的意见,就这么让队伍慢悠悠的走着。 而此时的京师之中,司空府邸,一只灵鹫就这么落到了司空府邸里面,同时将嘴里叼着的竹筒交到了赶过来的下人手中,然后跟着另外一个人去后面吃专门给他准备的吃食了。 而接到了竹筒的下人,也快速的拿着竹筒往里面走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东西交给他的家主,当朝司空,寇兴寇大人。 最近寇兴的心情算不得好,不过也绝对算不得不好,主要是最近朝堂上面,有些风起云涌的,像他这种地位的人,都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去置身事外,所以总的来说,应该算是烦躁吧。 此时朝堂之中,司徒一职一直都是空缺的状态,糜臻这个皇帝也没有说谁是司徒,寇兴和另一只老狐狸司徒浩更是对此闭口不言。 他们三个不说话,其他人那也是想都不想,直接当做没有这个职位一般,主要也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位老太尉司徒浩,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突然要彻查朝廷,说是要彻查朝堂之中的贪污腐败,还有官官相护等等事情。 若是平素里,这一定是会被称之为笑话,便是当朝太尉说得出来的话,他们也会觉得这是一个笑话,如今这朝堂上,就算是他老太尉,当初的百官之首左丞相,他敢说自己能够做到? 如今这车迟朝廷的确是无比的壮大,无数的青年才俊,无数的能人异士都被举荐出来,便是那供奉堂之中,势力都长了不少,这可以说是九品中正之法建立的功勋。 但是同样,各个家族通过这件事明争暗斗这段时间,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捋顺了,捋顺了的朝堂就开始了,互相之间互相结盟,一个赛一个的互相勾结。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之下,最让人震惊的就是他们之间的各种利益纠葛。 不过这种事谁都说不清,谁也不想说,就让他们这么过去了,或许就应该是正常的情况了,但是这位老太尉不同意了。 司徒浩找到了一个十分合适的机会,他借助当初谢坤之事来做,先是帮助谢坤将一些京城乃至车迟的老牌世家清理出去,与此同时,直接将谢坤击杀。 屠了谢坤满门,这就是将自己的后路断了,告诉朝廷,若是这次他失败了,他也就不打算再继续活下去了。 抱着必死决心的司徒浩,联合已经掌控了校事府的廷尉府,在糜臻和寇兴两个人都视而不见的放纵之下,成功的将这个车迟搅和的乱七八糟,搅和的什么人人自危。 谢坤一脉的官员,但凡身上背着污点的,背着脏的,没有一个能够逃得出廷尉杨阜的查探,他这次直接拿下了校事府的密藏,当然,是没有了皇家之事的密藏。 校事府监管车迟朝堂这么多年,到底这朝堂之中什么个模样,他们还能不知道么,趁着艳姬夫人等人不在,他直接将校事府的密藏给搬空了,然后拿着密藏里面的记录,一个个的查,还真是无一疏漏。 当司徒浩拿到了朝堂之中官员们的污点之后只是叹息一声,他知道现在朝堂上面很脏,这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他自己都不干净,何苦去要求其他人那么的大公无私。 但是他虽然知道这群人不干净,但是他不知道这群人竟然这般的不干净。 仅仅贪污这么一层,若是将贪污之人全都拿下的话,司徒浩都不需要多说,直接明天的朝堂基本就算是空了,恐怕明天糜臻去上朝的时候,一定会发现他的朝廷空荡荡了。 为了不让糜臻太过于难看,他最后只能满脸无奈的告诉杨阜,说出了自己的为难。 “这件事情已经摆在你我面前了,我等也没有办法了,若是将他们全都拿下的话,恐怕我车迟的朝廷就真的乱套了,所以,老夫希望你能够分而化之!” 这句话虽然是这般说,但是其实就是希望杨阜能够将这件事情交给他处理。 所谓的分而化之,说的直白一些,就是让他杨阜放弃赶尽杀绝,而是将他们分开,罪大恶极者杀之,罪名轻的要放掉! 就是放掉,甚至都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责罚,按照廷尉杨阜的想法,就他们这群人,不杀不足以平后患啊,必须要全都杀了,杀得干干净净才好呢! 但是他虽然是这般想,但是他也知道,若是按照自己的标准,这件事情就做不了了。 他会将朝堂上面的官员都下狱的,然后车迟没有了,这件事情也就白做了,一个成熟的官员要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说白了就是,他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做,他是因为什么才这般做的,他要将车迟官员的心正回来,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不是为了什么扬名立万。 他只是想要让这天下的百姓过得更好,这车迟的人都不会怨恨车迟,都不会泽观车迟的官员。 但是如今看来,他似乎是错了! 并不是他做的事情错了,而是他的做法太严苛了,按照他的标准,车迟都被人灭国了,那时候他们车迟的百姓还能好,这不是做梦一样么? 所以想通了这件事情的杨阜也知道若是让自己来掌控这件事恐怕不行,那么既然自己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将这件事交给这位老太尉了。 “全凭太尉大人做主!”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而太尉司徒浩也没有客气。 第二天的朝堂上直接少了三成人,全部都是各个罪行之中最重的那些人,不过就算是这般那也被他收拾了三成的官员,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三成官员之中,司徒家和司徒浩的门生占了两成之多,这是他要先那自己家开刀,这一下子本来一群想要反驳的官员,如今也都闭嘴了。 司徒浩这么错,的确是将自己变得众叛亲离了,但是同样的,他也让自己这次做的事情,无懈可击! 他连自己人都动了,其他人说什么,看着司徒浩拿出来的证据,看着司徒浩那疯狗一样的气势,他们突然觉得,他们车迟的那只疯狗将军魏平和这个年迈的老人相比,那真是屁都不算! 而司徒浩的行为也将车迟朝廷上面的诸多官员都给卡住了,让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官员被一个个的下狱,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告诉他们坚持住,等着他们救人。 然后借着要审理他们的借口,将时间拖延住,同时也开始了继续准备,他们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那么必须要将司徒浩逼死,必须逼着糜臻放弃司徒浩这个人。 而现在这段时间,就是众人在审理那些被关押了数天的官员们,而寇兴也是陪审之一,最近为了这件事,那真真儿的就是头痛不已。 司徒浩那是准备充分,咬死了就是审一个,杀一家,杀一家,再审一个,但是其他人则是,就算他们保不住他们的性命,他们也要拖住这个时间才好,就算是最后这群人杀光了,也要用他们的性命,拖到最后! 寇兴看着他们斗智斗勇,虽然知道这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他也是为这群人的斗争感觉到头痛不已,同时还不断的有官员求到了自己的头上,但是现在的寇兴,哪里顾得上。 当然还有一件事情,寇兴又何尝不想将这朝堂清理一番,到了他们的这个地位,什么钱财,那才真正的是身外之物,他们已经走到了权势的巅峰了,他们知道自己的权势哪里来。 想要保住自己的权势,又该怎么做,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就在这么一个情况之下,阴鬼宫的灵鹫出现了,同时也带来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看着手中的密信,他只是朝着身边吩咐了一句。 “去边境等着,艳姬夫人一旦露面,立刻告诉我!”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五章 刺杀和联盟(四) 信帛的东西很简单,其实就是告诉连他,韩龙初出动了,从百鬼山跑了下来,同时也告诉了寇兴,这位爷们的身份已经出来了,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小人物,当年孙家的余孽罢了。 对于这个消息,他并不是很认可,他也算是对这个叫做韩龙的家伙颇为熟悉了,对于这个家伙,寇兴向来觉得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若是一旦被他蒙骗了,恐怕就是要出大事情了。 同时,他也一直在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物。 之前他觉得这是天狼之人,但是他的探子已经带回来消息了,并没有这方面的人缺少,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第一,能够面不改色和自己争锋相对的,最起码也不会是普通人,他就算是先将能力放到一边,自己作为车迟朝廷的司空,常年身居高位,又是车迟第一高手。 难不成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在自己面前谈笑自若了么? 第二,思维敏捷,敢打敢冲,下手果断,狠辣异常! 这是他的特点,寇兴当初从阜平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派人按照自己对于韩龙的看法,去天狼寻找合适的人。 说实话,他没有表明相貌,到这一步,想要换一张脸,有很多办法。 所以,与其去按照那张脸面去找,不如直接去寻找这种性格的人,毕竟仅仅凭着第一条,就已经将绝大部分的人刷下去了,毕竟若是天狼是个人就能够做到和自己谈笑风生,那他们车迟趁早自己宣布灭国,来的更加痛快一些。 而且在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让他纠结着,不过在他最忙碌的时候,刚刚那只灵鹫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嘴里也叼着一只代表着百鬼山某个人的竹筒。 寇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让这只灵鹫找到自己的,但是他很痛快的和对方打成了协议,这是他们双方的协议。 韩龙的身份到现在寇兴也没有找到,但是他找到了一个影子,或者说,一个传闻。 天狼曾经有一个人被称之为天狼第一贵公子,年过二十却是一直都没有出仕,无论是天狼现在的那个天天要死了一样却还没有死的老皇帝,还是当初那个风华正茂却差点将天狼给带进沟里的小太子。 无数次征召他,他都拒绝了,而天狼朝廷也因为他祖父的身份,所以不好对他做什么,只能任凭他在乡野之间游荡着。 传说这个贵公子,能力出众,态度谦和,才思敏捷更是有着异常果断的性格,而且家世十分的显贵,在天狼之中,便是见了皇帝也是这般的轻松写意。 咦....寇兴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天狼第一贵公子,已经消失了有一段时间了,传闻是因为他随着自己的祖父前去游历了,去无边荒漠游历了,在魏平通过无边荒漠突袭天狼之后,游历去了。 “恐怕这个家伙,游历是假,想要潜伏到车迟,给当初的天狼报仇才是真的吧!”这就是寇兴的想法,同时看着那个家伙的名字,也是不停的咬牙切齿的。 天狼三公之一,司空杨敢之孙,天狼第一贵公子,杨修杨德祖! “未曾想到,天狼最近,还真是人才济济,不能轻视啊!”当寇兴知道了这个名字和他的经历之后,慢慢的就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那个韩龙就是这个杨修。 同时也觉得,当这一场大战结束之后,他们也该找机会去一趟坞城了。 当初对坞城停下攻势就是因为沧澜的突然交手,让他们没有办法两面开战,虽然当时的天狼已经到了覆灭的边缘,但是魏平等人也已经覆灭了,若是当初艳姬夫人他们去的再晚一点,他就死在哪里了。 同时还有原因,飞燕军还没有动手,聂无极已经被锁住了,坞城还有半分希望,若是继续打下去,林天驰也不敢继续扛下去了。 因为便是林天驰这种人物也在担心,若是自己冲过去的话,恐怕也会出现一些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恐怕他也会被天狼拖在那个泥潭之中。 当初的天狼,便是林天驰已经很高估他们了,但是在最后的时候,林天驰也是有些惊讶了,互相之间的算计,却是没有能够完全压制住他,甚至到最后,还是没有能够有心算无心的胜利。 最后被那位国师大人给翻了盘,所以说当时在他们讨论之后,他们选择了放弃,为了不会因小失大,他们选择了暂时放弃天狼,而是转头冲向了沧澜,然后将天狼交给了校事府,或者说交给了那个刚刚崛起的家族。 到现在位置,他做的不错,天狼已经一步一步的进入了陷阱之中,在商言商,那个家族的诡计的确是无解,用钱砸出来的胜利,便是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而他们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的大战,竟然一打就是数年。 自从车迟立国过了五十年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这么疯狂的打过了,因为五十年是一个坎,五十年足够车迟将所有的问题都捋顺了了,只要过了五十年,再想将他们弄死,恐怕也是很费劲的。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了,他们已经很难这么一打这么多年了,他们已经学会了冷静,看到没有好处就各自退下去,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这一动手,后方的民夫运输还有粮草辎重,可就如同流水一样冲到前线了。 这种打法,他们都太耗费国力了,他们的周围都不是那么的安静不说,还有不知道死没死干净的那群沙盗,这种情况下,他们一打就是好几年。 若非是司徒浩当初真的是打了一个好基础,车迟早就亡国了,哪里还有后面这堆屁事儿,不过寇兴这么一想,突然想明白了司徒浩是怎么突然想到要清理朝堂了,看来他感觉出边境那里与众不同了! 不过也对,这么一打就是好几年,光是他这个司空,当年在司徒的位置上待着的时候,他就知道一些比人不知道的事情。 车迟之所以敢于这么狂傲就是因为当初司徒浩的广积粮国策,司徒浩当年就像是一个辛勤的松鼠一样,各种屯粮,让刚刚立国不稳的车迟直接有了不下三十个大型的粮仓。 车迟达到百万斛的粮仓不是天下知道的十八个,而是十八个名仓之外,还有十二个暗仓,一共三十个百万斛的粮仓! 各个城池还有不少的小粮仓供给自己使用,同时这段时间,司徒浩专门找了供奉堂的那些人,为了防止这群人在车迟成天拿着好处不干事儿的当大爷。 所以给了他们两个工作让他们自己选择,要么去前线厮杀,要么去工部搞工程。 用供奉堂的那些修士去开沟挖渠,刨坑开山的恐怕也就是车迟这么一个朝廷了,这么多年车迟的供奉堂一直没有怎么发展起来,恐怕也和这个变态的做法脱不开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车迟的粮食储备一直是他们所骄傲的,可是就在寇兴从司徒的位置变成司空的时候,他手中的数据变了,十八个明仓的确是还有着无数的粮食,但是那十二个暗仓却是不同了。 十二个暗仓已经空了十个了,便是剩下的那两个也不是满的,恐怕现在那两个也已经空了! 当初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立刻去找了糜臻,然后暗仓的事情就被糜臻封存了,便是他也不知道了,而新任的司徒谢坤更是压根就不知道这十二个暗仓的存在。 所以当初谢坤觉得车迟的粮仓这般的严实充足,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车迟已经经不起这般虚耗了,而当初夏侯家的小子,也是因为众人都保举他,告诉糜臻他那简历足够漂亮,这才有了第二次的援军。 当初之所以能够让糜臻支持第二次援军,除了某些交易之外,最重要的是夏侯休这个人和他麾下的这只大军的实力。 或许是为了拔掉那根叫做“校事府”的刺,众多世家这次真的没有偷奸耍滑,各个世家抽调出来的士卒都是他们各自家中的精锐,虽然突然糅合在一起也需要时间,但是换句话说他们的实力是真的强。 过半的修士,哪怕只是练气初期,那也比现在边疆之中的各个大军实力还要强盛,便是没有修为在身的那些人,也是一个个的勇猛之人。 世家建立起来是充满了血腥的,随伴随着一个世家的崛起,那是无数的血腥,这只大军就是见证过无数血腥的,这种实力的大军,只需要将他们整合完毕,就可以立刻出征上战场。 而那只大军最厉害的还不止如此,而是因为他们的主帅夏侯休。 夏侯休是一个小小的门客出身,后来他的父亲被夏侯家看重,这才赐给了他们姓氏,夏侯氏。 而夏侯休从小就是聪慧异常,当初他第一次听见了中州这个名字之后,他知道了中州的繁华,那强者遍地的厉害,那无所不有的昌盛,还有那直入九霄之中的登天阁,有那建造在万古长青的古柏树上的潜江书院,还有那被一剑劈开的苍岩山,无数武者在那里悟道。 夏侯休从知道了这些传说之后,就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自己要进入中洲,自己要去那里看一看。 但是并州和中洲的确是算不得隔绝,但是车迟和中州是真的隔绝了,从车迟没有办法进入中州,除非他翻越苍茫大山,不过别说他了,便是糜臻带着整个车迟朝廷翻越苍茫大山,恐怕都不会有一个活着出去。 但是他运气好,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去翻越苍莽山,然后在频死之时碰到了中州而来的高人,看着这小家伙机灵,便收了他当一个小童! 就是给他端茶送水伺候的小童子罢了,这一呆就是十年,十年之后,十八岁的夏侯休被那高人轰了出去,说十八年都没有结丹,实在是太过于的废物了一些。 这个理由不知道羞煞了多少并州的好儿郎,不过被赶出家门的夏侯休毕竟是有过这个经历,生生是进入了中州的军中,最后经过了无数他说了别人都听不懂的大战。 靠着足够的军功,他成功的进入了中州一个小国家的正经儿军队,也算得上是二线军队虎卫军,还成功的成为了一个都伯。 顺带提一句,夏侯休当时说这些的时候,很多人都表示了嘲笑,说他无能,说他狂妄,然后他十分淡然的告诉了对方,在虎卫军之中,想当上都伯必须要是金丹期。 另外能够做到军阵化形,还是那种完整的化形,将全军阵势凝结成一块不说,还要熟练的运用。 整个车迟,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两个半,半个就是花帅,两个就是剩下的那两个了。 而林天驰的本事和夏侯休的本事,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能够说稳压他一头的,或许就只有血袍将军任峻了。 可是现在夏侯休麾下的大军实力在这里摆着,这种事情还真就不好说了,这种情况下,糜臻怎么可能不同意,这可是一个能够掀翻战局的存在。 而夏侯休也没有让他失望,刚刚登场就直接轻骑出击,从侧翼冲到了敌军的大后方,生生的是上演了一次当初马孟起的旧事,将凤岭坡沧澜的粮草大营给一把火烧了。 然后夏侯休到现在为止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在边疆彻底的站稳了脚跟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看看双方谁能够坚持的更久一些了,若是车迟赢了,或许他们能够挽回更多的时间,若是他们能够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司徒浩或许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持。 毕竟现在寇兴不去招惹司徒浩就是因为他和糜臻两个人都决定了,就让司徒浩先将自己想要做的都做好了再说,此时,将车迟保住,比什么都要好的多。 而在寇兴正在为车迟朝廷上面的事情头痛欲裂的时候,韩龙终于彻底的缓过来了。 他此时已经完全不能再修行了,他整个人的经脉,丹田,甚至内腑都已经完全烂透了。 对于这种情况,鬼枭看着他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你当时若是将拿东西给了老夫,老夫也不会擅自做主的,在你做好那件事情之前,你完全不用担心!” 鬼枭的话说的很是冰寒,便是这关心之中都带着寒冷,让韩龙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孙家的人,不能让别人操纵,这是底线!”韩龙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便再没有多说什么。 鬼枭还想要说点什么,看着韩龙这幅模样,最后也是冷哼了一声,独自在一旁盘膝而坐,一声不吭,两个人就这么陷入了沉默之中,只留下小家伙在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待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就在这种情况下,周泰直接走了进来。 周泰这个家伙刚刚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么诡异的局势,顿时眉头一皱,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来到了韩龙的身边,轻声问着下面他们该去哪里? “之前让你们查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韩龙刚要说话就直接没有忍住,轻咳了起来,“校事府和廷尉府的人,现在应该折腾的很是厉害吧。” “先生说的正是!”周泰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如今校事府和廷尉府的人已经完全闹僵了起来,校事府虽然短时间之内涌进了大量的人手,但是和先生猜测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不说,他们反而将现有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如今校事府的据点绝大部分都已经显露出来了,我等虽然没有动他们,但是他们也已经丧失了原本的作用,而且涌进校事府的,绝大多数都是世家之中的暗卫,对于世家还有朝堂的掌控力,恐怕也已经大不如前了。 另外,如今校事府的临时掌事程林已经被软禁了,而廷尉府的四大名捕则是将校事府所有档案文件都已经据为己有了!” 韩龙听完之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是好事儿,但是换句话说,这种情况他虽然也已经料到了,但是比他想象之中还要精彩。 他用九品中正之法算计了世家,司徒浩等人觉得这就是他的本意了,但是这只是他的开头! 世家能够成为世家,那是因为他们有着足够的努力和足够的拼命才有了这份儿家业,此时陪着糜家打天下的那些老臣们可是还有不少人仍然活着呢,有他们的存在,车迟就乱不了,反而能够借助九品中正之法,将那些一直藏着掖着的老牌家族将实力拿出来,逼着他们拿出来,最后壮大的还是车迟自己。 这就是当初糜臻等人的算计,他糜家也是世家之一,那些人的算计,还能有糜臻那个家伙算计的更深,他们得到的好处,还能够有糜家得到的好处更多不成么? 韩龙的九品中正之法,算计的压根就不是那些所有的世家! 俗话说得好,穷不过三代是因为断子绝孙了,富不过三代是因为子孙没有经历。 九品中正之法算计的并不是世家整体,别说他没那么大的野心,就算是有那么大的野心,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所以他算计的从一开始就是那些年轻气盛的世家子弟! 祖辈们辛辛苦苦的拼出来了一份儿家业,当然是要好好照顾照顾自己的子孙后代,这毋庸置疑,众人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却是知道,这群世家子们有一个通病。 这群人,两极分化的十分严重。 要么,完全的无所事事,成天吊儿郎当的当一个纨绔子弟,要么就是成天被自己的父辈压得抬不起头来,总觉得自己颇有能力,定然能够超过自己的父辈,他们迫切的希望自己也能够建功立业。 这是两个极端,而韩龙针对的就是这些人,因为无论是想要当一个纨绔的还是想要建功立业的,他们定然都逃不开一个事情,那就是互相之间的勾结。 他们只有互相抱团,只有互相抱团取暖,这件事情才能够做下去,这是基本,哪怕他只是想要当一个纨绔,成天弄点钱财,找点乐子,顺带抢几个民女回家。 若是百年之后,他们这么做谁也没有办法,只能够看皇帝的魄力了,可是现在不一样,老臣尚在,这种风气一旦出现,这群老臣就一定会将这股风气压下去,便是皇帝也会默许的。 不过,朝堂上面的众多大臣不允许,这个时候的车迟是最好的,有大把的年轻人涌入,朝气蓬勃,也有老臣坐镇朝堂,稳固着他们那一群躁动的心! 这当然是最好的状态了,甚至这都是最公认的状态,但是从人心上面将,年轻的人渴望建功立业,他们没有经历过那些老臣的荣耀,甚至觉得那些老臣太老了。 老臣的传说从他们出生就开始听,一直听到现在,他们觉得这群老人就是一群只会吃老本,讲究稳,稳,再稳,这种老臣哪里能够让他们真心实意的服从和敬畏。 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去破解这个局面,让自己当家做主,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一个“老子天下第一”的美梦呢,而韩龙或者说李鍪,给了他们这么一个机会。 司徒浩看到这群人的相互勾结,看到他们的官官相护,以司徒浩的眼光定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么下去,定然会酿成大祸,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一定会阻止。 但是在年轻人眼中,这就是这个老家伙不想要放弃自己的权利,从而小题大做,他们勾结在一起,哪里是只为了贪赃枉法? 比如温恢,他收钱是为了建设这个国家,这有错么,这当然没有错,可是司徒浩却是要将他斩杀,然后震慑朝堂,这种行为,若是不激起那些年轻人的反抗,怎么可能! 其实两方人马都没有错,温恢所代表的就是现在这群年轻人的性格,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今的车迟定然不能再循规蹈矩了,他们要创新,只要对朝廷,只要对国家好的,没有什么不能做的。 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天狼的那位巨贪蒯蒙,据说这位爷已经贪污了不下千万了。 而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也可以理解,想想当年天狼的那个二百五太子,那满心的雄心壮志,差点没将自己给算计死。 而和他们截然不同的就是司徒浩这群老臣了。这群人不是稳妥,而是他们见惯了各种事情,知道有些事情,他们的未来比他们的现在更加的恐怕和危害。 比如温恢,的确是他贪污不是为了自己,但是他贪污不是亲力亲为,他的下面有着一系列的人马,他温恢乃是一个实诚人,他温恢乃是一个真正的为国为民之人,但是他下面的人呢? 糜臻说不了什么,因为他不能不管,也不能管,他是皇帝,他的一言一行都很重要,但是司徒浩却是不怕。 司徒浩知道,若是温恢这种行为继续下去,不需要多,二十年,最多二十年,整个边疆商路就彻底的烂掉了,不要小看这一条商路,他能够影响的不是一只或是几只商队。 从这一条商路上走出来的官员,他们的贪婪会感染整个车迟的,俗话说得好,学好三年,学坏只需要三天,想象当初一个贪污就能干掉大半个车迟朝堂,就知道这件事不是虚幻。 或许那些人会说,他们贪钱也不过是为了上下打点,应付那些办事儿的,给他们好处,让他们能够专心的做事。 可是一代人之后,这个味道可就彻底的变了,所以司徒浩才对这种事情痛下杀手。 而这种情况下,太尉司徒浩和满朝文武,都结了仇! 一个九品中正制,韩龙算计的是糜臻,让他有了夺权的希望,当他生出这种希望和想法的时候,他和臣子就不可能在上下一心。 一个九品中正制,韩龙算计的是年轻官员,他要让这群人变成当年的李秋,让他们也犯下和李秋同样的错误。 至于校事府,当韩龙知道这个玩意的时候,他就已经更改了自己的计划,不过这也不用怎么更改,他的计划之中,本来就有这一方面,没有那个人愿意自己的头顶一直悬挂着一柄尖刀。 同样的,糜臻也不希望一个这么大的势力,却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掌管,所以说,糜臻定然会有自己的独特人手,他只不过是将艳姬夫人的垮台提前了,逼得糜臻提前将自己的势力放到台前来,仅此而已。 “既然校事府和廷尉府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那么咱们也就帮帮他们吧!”韩龙轻咳之后,轻笑着说道,“黄元当初不是死了么,去西城之前好歹也得先去拜祭拜祭那位黄元大人啊!” 周泰心中明白,然后领命而去,商队的速度顿时加快了几分,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鬼枭看着韩龙刚刚的模样,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气势也慢慢的提了起来,从这一刻开始,他知道自己也不能这般的松懈了。 “你从今天开始,十丈之内不可再有他人....这个小家伙除外!”鬼枭最后看了看这个小家伙,感觉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便没有那么的完全不讲情面,当然,也没有客气,“从今天开始,你去学驾马车,两天学会,然后你驾马车!” 韩龙没有说话,小家伙看着鬼枭,再看看自家的主人,最后还是苦着脸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包袱放下,主动的跑了出去,找车夫去学习怎么驾马车去了,当然还将这里的规矩告诉了他们。 周泰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这鬼枭恐怕就是用来监视这位韩先生的。 “从今日开始,有什么时候,你代为通传!”周泰只是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一天之后,韩龙的马车改又一个七八岁的小家伙吸溜着自己的鼻子驾着,而他的周围十丈之内,真的是生人勿进的模样,所有人都离得他们远远的。 他们继续上路,这次在韩龙的催促之下,他们快速了很多,周泰每日能够见到他一面,因为他需要给韩龙治伤,现在的韩龙就像是一大块破布一样,四处漏风,仿佛随时能够支离破碎。 这一点鬼枭也是知道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还是允许的,但是同样的,周泰必须在鬼枭的眼皮子底下这么做。 而在韩龙等人赶路的时候,另外的一个地方,也就是韩龙等人的目的地,广平城却是十分的热闹。 杜恕肯定是没有被发现,这是确定的,但是这段日子,廷尉府的那群大爷们倒也没有闲着,一个个的在广平城就像是扎了根了一样,事情没有办成不说,人还不走了。 再加上最近又是校事府的大变,所以这一下子便让整个广平城都有些乌烟瘴气起来了。 此时广平城最好的一处酒楼,已经被“校事府”的人给包下来了,正在高歌,正在跳舞,正在畅饮! 校事府作为车迟曾经的最神秘的组织,他的神秘是他最让人害怕的地方,可是如今的这种情况,一群打着校事府的旗号,挂着校事府的腰牌,然后堂而皇之的大声喧哗之人,若是让艳姬夫人他们看到了,定然会气的吐血三升的。 不过他们现在谁也管不了,因为他们算是奉旨猖狂了。 想要毁掉一个神秘的暗探组织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不是将他们斩尽杀绝,因为一个神秘的组织你永远都不知道谁还是他们的人,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人。 想要毁掉一个神秘的暗探组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不再神秘,比如现在,一个神神秘秘的校事府,成天在城中大吃大喝的,虽然不为非作歹什么的,但是让百姓们看着也是直皱眉。 这般折腾下去,校事府的名声毁了不说,他们的神秘也会慢慢的消失,再将他们的暗点依次暴露出来,这种组织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可以说,廷尉府和车迟的这群世家官员不是在掌控校事府,这就是赤裸裸的在毁了校事府,按照现在的这个进度,恐怕就算是那位艳姬夫人回来了也没有用了,校事府毁了! 他的根都已经毁了,毁了根的校事府,艳姬夫人就算是不想放弃也没有办法,除非将所有的都大破,然后用现在自己手中的根底,从新开始。 虽然分外艰难,不过也不是不行,当然这个前提是,他仍然还能够得到车迟朝廷的支持,以及没有人再给她捣乱。 而现在,很明显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此时广平城的如意楼之中,交杯换盏之中,喧闹声都已经传到了街上,而一个个朝廷大员的八卦也都传到了街上,当然了这是故意为之的。 现在他们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正在做什么事情,他们还是知道的,所以陆婷他们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帮助他们一把,以这里为原点,将一个个消息传播出去,等到杨阜开始拿人,司徒浩开始动手的时候,他们想要反抗也没有办法了。 这就是阳谋,此时的校事府更加让某些人讨厌了,只不过出于对某些人,某些事情的忌惮,他们不敢下手罢了。 但是他们不敢下手,确实有人敢下手,如意楼的对面也是一个很大的建筑,一个清雅的茶肆,平素里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在这里喝茶聊天,当然那是以前了。 现在因为“校事府”的那群汉子三天两头在对面包场,弄得这里更加的冷清了,此时这里难得的有些拥挤,上百人涌了进来,也将这里给包了下来。 不过老板却是开心不起来,因为这群人和之前的客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别说是什么文人墨客了,他们简直就是满身的铜臭味道! 茶肆分两种,一种是荒郊野外供人休息的,这种茶肆的客人自然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这种就是打着茶肆的名号的小酒馆。 第二种就是现在这种了,高端大气上档次,别的不说,这一个个的装扮,那都是名人字画,每一幅画都有着讲究的,便是那一个个的盆栽那也是透露着典雅之气。 随便拿出一样来,那都是能够让人吟诗作对的。 结果现在呢.... “小儿,来两壶烧刀子,快点!” “小儿,一盘酱牛肉,来烤只羊腿来,最后再来几个小菜,还有饭也上了!” “小儿,有娘们儿么?” 这种叫声此起彼伏,这种叫喊一声接着一声,他们这是茶肆,只有香茗,只有上好的御前香茗,哦,他们这群粗鄙的汉子,恐怕连香茗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要烧刀子的,要牛羊肉的,要小菜的,还有上来就要大米饭的,最可恶的是,老板竟然还听到了,有没有要娘们的! 老板只想说,这茶肆之中唯一的女人就是他的那个女儿,被称之为广平城第一才女的女儿,啊呸,和他们说这个干嘛! “老板!”就在那茶肆老板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一个听着就很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他低下头既看到了一个小家伙,很小的小家伙。 “我家主人说了,今日叨扰老板了,主要是答应了伙计要带他们去广平城最好的地方吃饭,没想到对面的酒楼被人包下来了,不过我家主人也说了,人无信不立,所以便只能叨扰老板您了。 这里有十片金叶子,算是给您叨扰的补偿,今日他们吃喝便麻烦您了,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家伙说完之后,还恭恭敬敬的奉上了十片金叶子。 看着明晃晃的金叶子,最后那老板还是被那一句“人无信而不立”给打动了,满脸冷色的将那金叶子收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冷哼着说道,“既然你家主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某家也不能让你家主人失去了信用,让他们等着吧!” 看着老板冷哼哼的离开,那小家伙也学着自己的主人露出了一个轻笑,然后缓缓的走到了一张桌子边上。 其他人都是好几个人凑一桌子,只有这里,算上他这个小家伙才三个人,一个满脸阴翳的老人,自然是阴鬼宫的鬼枭长老,另一个青年,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身上穿着普通素白一副,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正是一直重伤垂死模样的韩龙。 “那老板可是去准备饭菜了么?”韩龙看着小家伙回来,轻笑着问道,“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主人厉害,用十片金叶子就将他打发了!”那小家伙不吝啬他的夸奖,只不过小家伙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的鬼枭冷笑着打断了。 “一顿饭十片金叶子,还在这里恬不知耻,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面!” 韩龙看着鬼枭只是轻笑着说道,“一顿饭当然不值十片金叶子,但是这十片金叶子买的可不是我们的这顿饭!” “哦?不是我们吃饭花的,那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买了我等的清白!”韩龙轻笑着给自己灌了一口茶,然后朝着一边的小家伙说道,“去点菜,大鱼大肉都上来,再来点清口的小菜,剩下的你就看着办吧!” 那小家伙听完之后愣了一愣,然后再次苦着脸去找掌柜的了,他感觉这次他得被骂上几句粗鄙了。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贵公子,但是他小小的年纪还是知道,这种地方吃这些,实在是有些太没脸面了,不过谁让韩龙才是主人呢。 果然,小家伙回来的时候,脸色苦的厉害,不过也没有抱怨什么,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站着。 很快,酒菜上齐了,老板虽然满脸的不情不愿,不过还是让伙计去对面的如意楼订了几桌饭菜,给这边送过来,幸亏对面都吃的差不多了,而这里也没有要太多精致的。 而这个时候,一直没有露面的周泰也带着十个面无表情的人,出现在了如意楼的门口。 好戏即将登场。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刺杀和联盟(五) 如意楼对面的动静自然是逃不出这群“校事府”之人的眼睛。 他们虽然看着一个比一个的傲气凌人,一个比一个的狂放不羁,但是换句话说,若非是上峰有令,他们平素里也不比真正校事府的人冷酷会少上多少的。 只不过他们没有校事府那个统领,也没有他们会伪装罢了。 当这么一群人出现在自己对面的时候,哪里能够不被人注意,更何况他们是在进入广平城这一刻的时候,“校事府”的陆婷就已经得到消息了,而他们中间的探子就已经去打听消息了。 此时他们已经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事情,十片金叶子包场,就是为了给伙计们争面子,说白了也就是拉拢人心! 虽然说这十片金叶子用来拉拢人心很是浪费,也很是大手大脚,但是这群是真的! 因为只有真正的豪商才会这么做,不要小看这十片金叶子,这里面是有着门道的。 十片金叶子有两个作用,第一个是包下来这对面的茶肆,然后让他们这群粗鄙的莽汉能够吃上他们觉得上好的饭菜。 而让一群粗人去吃茶肆,张口就是什么烧刀子和大鱼大肉,若他们是那茶肆老板,定然二话不说将他们轰出去,他们若是敢闹事儿,便是将城主和衙役叫来,他们也是不占理的。 所以这十片金叶子就是让那茶肆老板将自己的尊严放下,将自己的嘴巴闭上,然后老老实实的去好好的待着,伺候着! 抛去各种费用,还有至少四片金叶子的剩余,这是合理的利润,而老板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说这是他赚的,而不是用尊严换的,这是给他留下了足够的脸皮! 十片金叶子第二个作用就是让这群伙计们看看,刚刚他们已经打听过了,他们是要去西城,然后入无边荒漠的,来广平城是要继续广招贤能的。 这十片金叶子,就是展示他的财力,也是告诉众人他的实力,让他之后的事情更好做下去,这是给那些伙计们看的! 若非是没有这十片金叶子,他们这群人也好,陆婷也好,一定会好好的想想这个家伙,但是现在,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就在陆婷他们继续吃喝的时候,负责打探消息的家伙也回来了,一回来就直接做到了陆婷的身边,开始大口的吃喝了起来。 “打听到了什么么?”陆婷端着酒樽,满脸的轻松,“这么不负责任可不是你的性格!” “不用查,某家刚刚上去,就看到那老板让人去要了一桌子大鱼大肉给自己,让那老板的脸色难看的要死,某家被他呵斥出来了,所以也就没办法上楼了。 不过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也就是那群商人才能干得出来,得了好处还非要舔着脸面去侮辱他们一番,展示一下自己的厉害,真是够无聊的!” 陆婷听完之后也是嗤笑了一声,不再管对面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这广平城来的人也是太多了,别的不说,各大世家此时都有来,而且目的很纯粹想要自己手中的秘阁,什么条件都敢开出来,什么威胁都敢说出来。 只不过陆婷这一生已经无父无母无师无长无朋无友了,用来威胁他,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若是说弹劾他,他陆婷只是一个捕头,够不到被弹劾的地步,而且他陆婷只属于廷尉府,若是想要在官场上折腾他陆婷,就只能先将廷尉杨阜给拿下来,可是他们若是有办法弄掉廷尉杨阜,谁还来找他? 可若是想要利诱他,收买他的话,更加的可惜了。 陆婷这一生吃喝嫖赌百毒俱全的模样,只不过他从来不好! 他好口腹之欲,也曾靠着草根树皮乃至观音土活了足足半年的时间,他好美酒,但也曾经滴酒不沾七年的时间,只为了将酒瘾戒了! 至于嫖之一事,他陆婷到现在可以越女无数,也可以对她们碰都不碰一下,这是个轻易就能够禁欲的家伙,是个足够的变态。 至于赌博,陆婷当初可是在赌场被杨阜发现的,当初那一手赌术可是看的杨阜也是满脸的震惊,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陆婷曾经和杨阜说过一句话。 “这天底下有点名头的老千手法我都会,这玩意只要看得多了,他也就明白了。” 一个吃喝嫖赌全不好,一个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需要的人,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陆婷学会低头! 而且便是杨阜都不止一次的说过,若非是自己先遇到了陆婷,恐怕最后这个家伙一定会遁入空门的,而很恰好的就是,陆婷这个一天佛教都没有进去过的家伙,最后竟然学到了一身佛教的本事。 吃肉喝酒的家伙,竟然能够在佛理上辩论过很多所谓的“高僧”,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而此时,这个家伙此时正在这里喝酒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然后手中的酒樽直接就朝着大门的方向飞了过去,而这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追了过去,将所有人的气势也都提了起来。 “啪!”酒樽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握住,正是刚刚走进来的周泰,可是当周泰握住这一个酒樽的那一刻呃,那群刚刚还疯狂喧闹的“校事府”之人却是已经有了严阵以待的气势。 看到这一幕,他不由的有些呆愣了,不过他的脸色也很快笑了出来。 这种才有意思,这样子,才有意思! 若是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的话,周泰还真的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现在这个样子,有意思,有意思。 “阁下什么人?”陆婷走到最前面,看着一副来者不善模样的周泰,本来十分白白净净的脸上此时却是非常的阴沉,尤其是当他看到周泰的身后出现了十个十分诡异的家伙的时候,他感觉更加的别扭了,脸色也更加的阴沉了。 “要你命的人!”周泰咧嘴一笑,然后一句话之后,他身后的孙文台等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十个人,在出手的那一刻,全部都显现出过人的本事,虽然每一个都是筑基期的修为,但是看着就是气势不凡! 陆婷本以为这家伙还会说点什么,没想到他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了,不过这也没有关系,虽然如此,但是他也没有任何的畏惧,既然他上来就动手了,那他也不用客气。 “上!”陆婷一声大吼之下,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厮杀了起来。 虽然在这里动手,难免会波及到百姓,无论胜负这日后都是话柄,但是对方都已经动手了,若是瞻前顾后,那才真的成了笑话! “杀!” “杀!” 双方同时爆发出大吼之声,不过这里只是周泰一人在嘶吼,气势差了不少。 而陆婷在让众人冲杀之后,也没有丝毫的客气,这次四大名捕一口气儿来了一半,他和林麒零两个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周泰冲杀了过去。 此时陆婷浑身上下全都是金光闪烁,这就是佛家的本事和特色了,先不说威力如何,这金光闪闪的模样,看着就就是一副名门正派的模样。 而在陆婷身边那个,刚刚负责打探消息的林麒零则是出手风轻云淡,动起手来却也是虎虎生风,相比之下,此时的周泰却是没有那么的厉害,动起手来而是四平八稳的,不过和他们交手却是没有一丁点的问题。 虽然无法压制他们,周泰却也是不落下风。 不过此时孙家十人却是开始显露威力了,其中孙家的老家主孙文台虽然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没有了神志,动起手来的时候,仍然能够看到当年那位孙家猛虎的影子。 什么虎虎生风,杀伐骁勇都不能够形容他此时的状态,孙文台的打法本就是大开大合,没有什么精巧的手段,此时他似乎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样,双臂连连挥舞,一个人竟然拦下了不下三成人的攻击。 而且面对着将近二十人的攻击,他非但没有任何的狼狈,反而给人一种越战越勇的意思。 就是这个样子,明明这个家伙已经没有了感觉,也不可能出现什么神志一样,他现在全凭着一种本性在杀敌。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他们仍然打不过这位孙家的猛虎,只见孙文台的双臂猛地一挥,然后他面前的那个人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双手想要阻拦,结果双臂折断,而他的头颅也被砸进了胸腔之中。 之后其他人趁着这个机会想要动手突袭孙文台,但是他们刚刚动手,一只鬼影一样的家伙,突然窜了进去,然后快速间,就划伤了数人。 虽然没有伤了他们的性命,但是却让这一次的攻击没有了作用。 而这当一群人捂着手腕或者腰间互相收缩阵型的时候,他们再次看到了一阵刀光和一个鬼魅的身影,同时,他们此时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刀光划过,更多的人捂着自己的身子之时,他们终于听到了那是什么声音,铃铛声! 而这个时候,他们再次听到了一阵喧哗之声,看向声音传来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一个同袍就在刚刚被人一巴掌拍碎了脑袋。 红白相间的浆液直接飞溅出来,同时看到了将那人活活拍碎脑袋的家伙,一个贵公子模样的家伙,一个很是雄壮的人。 这个贵公子身高八尺三寸,面如紫玉,目若星朗不说,双手长长几乎达到了膝盖,背后还有一杆短戟未曾拔出,手掌宽大,刚刚就是这只手掌一掌过去,将他们的一个同袍的头颅,拍的稀碎。 而让他们感觉到惊讶的不仅仅是这个,还有他背后的一人,面如美玉,唇若点朱,资质风流,仪容秀丽,一身皂白袍已经有些异样的发白了,最重要的是便是如此,即便他面无表情,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丁点的变化。 仍然能够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千古难见的美男子。 此时这异常俊美的男子,突然大手一挥,这天地之间仿佛有了微妙的联系,不对,像是微妙的....阵势! 阵,这已经很少能够见到了,筑基期,挥手成阵,这更是少之又少了。 杀戮仍然是在继续,数倍于敌,可是却被打的连连后退,这十个面无表情的家伙,却又像是怪物一样,不断的打击着他们的心,更加是不断的收割着他们的命。 而此时周泰和林麒零以及陆婷的争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双方毫不留守手,仿佛随时能够分出胜负,又仿佛永远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陆婷动起手来那就是佛光阵阵,他知道自己的麾下现在正在不断的被击杀,可是他和老林两个人加在一起都拿不下这个莽汉,他也十分的无奈。 不过他也不算太过于的担心,虽然他们的驻地乃是在城外,但是这里是广平城最好的也是最高的酒楼,此时他们已经慢慢的将战场上移了。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顾忌这满城的百姓,是为了能够让外面的人看到这里的变故。 此时虽然城中骚乱,城主府的士卒应该很快也就到了,但是他更加的相信自己的兄弟,他的标志太过于明显,只要留守的那两个家伙看到了这佛光阵阵,定然会带着援军进入。 到时候就算是那十个怪胎,还是这个莽汉,都逃不出身死的下场! “杀!”想到这里,陆婷再次大吼一声,将林麒零的心思也喊了回来,双方一起动手,开始了和周泰的继续争斗。 而陆婷的想法并没有问题,城防军在出现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疏散百姓,并不是相助于他,毕竟他们这群人这广平城也不是那么的受欢迎,让他们冒着被杀死的危险帮助自己,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一群人厮杀之间,城防军的人,就在那里抬着头看戏罢了,同时阻止着百姓的靠近,一副对他们不管不顾的模样。 陆婷看到之后不由的恨得咬牙切齿,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说着,等着这次大战结束,他定然要将这群该死的家伙,这广平城的城主,守将挨个都查上一遍不可。 不过很快,陆婷他们的援军也还是出现了,四大名捕之三,笑面鬼纪武陵带着些许人手也出现在了这长街之中,冲过了城防军的防护,来到了陆婷等人的面前。 看着纪武陵的出现,林麒零也是哈哈一笑,招呼着自家兄弟赶紧动手,莫要让他们走脱了,定然要将他们都一举拿下不可! 同时周泰看到了对方的援军已到,也是双眼一眯,同时心里命令那孙家十人缓缓而退,让他们开始围着自己开始防守。 这一幕看在陆婷等人的眼中,只是一抹冷笑,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汇合了那位笑面鬼纪武陵开始对周泰等人进行围攻。 一时间,加入了不少生力军的|“校事府”一时间将周泰等人打的有些岌岌可危了起来,同时也让他们变得只能苦苦坚持。 一时间,周泰的状态有些危险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想着撤退,而是在苦苦的支撑着,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如意楼对面的茶肆之上,韩龙已经将碗筷放下了,然后瞥了一眼下面的状况,露出了一声轻笑,“鬼枭长老,烦劳您去一趟吧,计划您已经知道了,记住,一定要一个都不留!” 鬼枭此时正在品着手中的酒,听到韩龙的话之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都已经吃饱了的众人,也缓缓的走了下去,然后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韩龙看着他们离去,看着周泰在拼命,伸出手点了点桌子,那小家伙立刻就给韩龙倒上了茶水,同时看着桌子上面还剩了大半的残羹剩饭,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 “想吃么?”韩龙看着小家伙这幅模样,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这可是剩饭剩菜,不嫌弃?” 小家伙猛地再吞了一口口水,然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轻声对着韩龙说道,“小子平素里吃的那些,可没有这些剩饭剩菜好,而且小子之前挨过饿,那种感觉....” 小家伙没有说完,不过他的意思韩龙也是明白的,无非就是说他们这群人不食人间疾苦罢了。 “哈哈,想吃那就吃吧!”韩龙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将自己的碗筷往前一推,推到了小家伙的身边。 而小家伙也不嫌弃,直接就端起来碗筷,大口大口的吃着那些残羹剩饭,同时中途还抬起头朝着韩龙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这个看似憨厚的笑容,看的韩龙不停的摇头,继续慢悠悠的喝着茶盏里面的香茗。 而这茶肆的老板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不由的撇了撇嘴,满是不屑的摇着头,嘴里轻声说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韩龙喝着香茗,看着下面的战况,看着周泰苦苦支撑,一群人已经慢慢的开始挂彩,不由的轻笑了起来,他虽然没有了修为,但是他看得出来,这群家伙若非是顾念着不想波及到其他人,不想损伤这广平城,恐怕周泰早就不行了。 不过就算是这个样子,周泰想来也是只能够坚持上个半个时辰罢了,若是超过了半个时辰,除非天降奇迹。 “半个时辰,倒是足够了!”韩龙低头缀了一口香茗,轻笑着不再看下面了。 成为某个峡谷之中,此时“校事府”的驻地就在这里,他们在这里面生生的建了一个山庄,一群人平素就在这里带着,虽然没有什么机密,却也是依旧防守十分的森严。 同时他们也将最原始的那些校事府探子,也就是程林等人关押在了这山庄之中,等待着上面的命令。 此时,平日里本应该无比寂静的山庄,现在却是慢慢的开始阴沉了起来。 这是阴鬼宫的长老,鬼枭已经来到,虽然他们阴鬼宫一旦动起手来就会变得无比的阴森恐怖,但是在他们真正暴起之前,他们还是有着些许的可控的,而现在就是他们暴起的前兆。 若是换做一个修真界资格比较老的人看到了这一幕,纵然不能第一时间想到阴鬼宫,也会有着些许的联想,但是现在留守这山庄之中的乃是朝堂上面的四大名捕之一。 虽然在车迟也算是一个人物了,经验也算是丰富,但是他的能力毕竟还是绝大部分都在断案追踪上面,这突然阴沉的天空的确是让他变得有些谨慎了起来,为此还让所有人都收缩了起来,准备应付随时出现的变故。 而此时这种情况却是正好应了鬼枭的算计,看着他们竟然不知死活的聚集在了一起,鬼枭恨不得大笑出来,直接冷哼了一声,然后那已经有些黑云压顶的天空直接变得狂风大作。 这一刻黑云直接扑到了山庄之中,一时间整个山庄都开始了鬼气森森的,而这一刻若是这个四大名捕之一还不知道对手是谁那就太蠢了。 “阴鬼宫!小心!” 他喊得声音很大,他发现的也很快,但是这个快,却仍然是慢了! 在黑云盖顶的那一刻开始,胜负就已经出现了,以有心算无心之下,这个四大名捕第一时间就被鬼枭给偷袭得手了,然后直接和他的麾下分离开了。 而此时的鬼枭完全不管这个家伙,直接扑向了那些手下,鬼枭若是和四大名捕之一拼斗,就算是能够胜利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成功的,但是他此时却是直接对上了那些普通的探子。 短短数个呼吸之间,惨叫之声算得上是此起彼伏的不说,更是越来声音越小了,这说明这群探子正在不断的被击杀。 “阴鬼宫的老狗,有种的和某家来啊,躲在暗处为难小的有什么本事,出来啊,你这个老狗,滚出来啊!”那四大名捕之一,正在不断的大吼大叫着,“你们这群人,真是一丁点江湖道义都不讲,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算什么本事!” 他的大吼大叫起不到一丁点的作用,换来的只是更加激烈的厮杀,而且这种厮杀,终于在某一个时间段,彻底的停止了。 他知道,这是自己麾下的探子们都已经死绝了,而他面对的就是这个阴鬼宫的老狗了。 “混账!老狗!”那人还是不停的骂骂咧咧的,但是他的痛骂没有改变他的局面,在鬼枭对上他的这一刻开始,他的周围就已经出现了数只厉鬼,这些才是他鬼枭的全力。 这段时间鬼枭的闭门思过,可是将他憋屈的够呛,他知道这是自己应该收到的惩罚,大好的局势让自己弄成这幅模样,按照宫规,他是应该被杀了才好的。 不过最后他能够逃得一条性命,这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同时宫主将他放出来之后,他也是终于有机会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惶恐和委屈都发泄出来了,既然有机会,他就一定要发泄到这个倒霉蛋的身上,而现在,就是开始。 阴风鬼雾,各种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各种凄惨的嚎叫在这个家伙的耳边出现..... 一炷香之后,阴风鬼雾完全散去,山庄再次变得晴朗起来,同时这山庄也变得清净了起来。 此时鬼枭面目清冷的摆了摆手,然后外面的人直接涌入了进来,快速的在山庄之中翻找了起来,而鬼枭则是麻利儿的穿上了一身黑衣斗篷将自己全身上下都给遮挡住。 同时开始不断的毁尸灭迹。 等到鬼枭将痕迹清理的差不多了,那群人也从山庄之中走出来的,随着他们走出来的还有一群看着有些虚弱的家伙。 毫无疑问,这群人就是校事府最原始的探子们,最前面的那个人,就是艳姬夫人留下来坐镇校事府的程林了。 其实平心而论,程林的能力并不差,虽然进取不足,但是他性格十分的沉稳,在这种情况下,他本来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中庸之道不会得罪什么人,反而会让校事府在这段时间稳定度过。 本来这不是什么问题,或许艳姬夫人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算错了两件事。 第一,这次沧澜的决心太大,大到这一战足足打了数年之久,足足让众人变得有些首尾难顾了,而这个时候的中庸稳妥,便让校事府变得有些危险了,而这个时候,艳姬夫人已经顾不上这里了。 第二,车迟朝廷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对校事府生出了想法,这种情况艳姬夫人不能说没有预料到,但是和之前一样,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或者说她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家伙,有本事催化这件事情的发生。 有了这两件事情,程林的稳妥性子,恐怕就真的成了埋葬校事府的根源了,而现在,韩龙费劲了努力就是要将这个家伙带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算计! 鬼枭看着走到前面来的程林,只是轻笑了一声,“某家是奉命前来救你们的,他让我等告诉你,你出来之后,你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鬼枭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二话不说就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几句话是韩龙叮嘱交代他做的。 而在他离开之后,鬼枭带来的人却是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直接开始在山庄之中开始了布置,布置各种引火之物。 看到这一幕,程林也知道不用问了,问了也问不出来什么,他只能看着这群人准备放火,而程林在缓了一下之后,便直接招呼着这群校事府的探子们,离开了山庄之中,去了哪里,也只有他们知道。 鬼枭就和离开一样,他继续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茶肆之中,看着还在大吃特吃的小家伙,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吃相,一看就是饿过肚子的吧!”鬼枭似乎是因为刚刚发泄出来了,心情明显是很不错的,同时他也笑着看着小家伙,脸色都变得分外的慈爱了起来。 小家伙听到鬼枭长老的话,顿时也跟着憨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受过苦的人,和这位长老说话,感觉很有道理。 而看看自家的那个主人,虽然也是十分的聪慧,但是凭良心说,这个人实在是太像是一个贵公子了。 鬼枭看了看小家伙之后便不再关注他了,而是看向了韩龙,“那边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大火也应该快要燃烧起来了。” 韩龙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此时还没有结束,他还需要看着周泰能不能逃出来,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准备好了么?”韩龙嘴里喃喃自语,而他此时已经看到了一场大火,不单单他看到了大火,其他人也看到了大火! 而这一刻就是周泰唯一的机会了,火光出现,所有人都是被这突然出现的大火吓了一跳,然后大吼着,惊呼着,而这一刻那些正在围攻周泰的陆婷等人也是看到了火光。 相比较于其他人的惊呼,他们一样就看到了哪里是哪里,同时也知道出事了。 他们虽然能力出众,并且还专门在山庄留下了人手,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感到分外的吃惊,在这种情况下,山庄还出现了问题,这代表着什么他们不敢想。 在他们心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人终于开始动手了,若是如此,那么这个家伙就是一个诱饵。 单单一个诱饵,就能够拿出一个武力过人的金丹期,还有十个武力极高的筑基期,这种手段还真是大手笔,也真是那群世家的大手笔! 此时他们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目标,因为在他们看来,车迟朝廷之中,有这种实力和魄力的,也就是那些一直逼着他们停手的世家了。 “该死的!”陆婷骂了一句,不是因为他觉得世家动手了,而是因为刚刚就在他们吃惊的那一瞬间,这个明明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家伙竟然直接硬顶着他们的攻击,带着那十个面无表情的家伙逃跑了。 刚刚他们的几掌过去,便是一个金丹也会重创,但是此人却是还能够继续逃亡,这除了让他们震惊之外,还让他们感觉到丢脸。 老巢丢了,人也跑了! “别追了!”陆婷看着纪武陵还想追杀赶紧将他制止,他们必须要回去两个人看看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只有一个人带着些许人马去追击的话,恐怕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看看那些城防军,还有那一直没有露面的城主府,这次陆婷都不再相信他们了。 “告诉廷尉大人这件事,我等固守待援!”陆婷直接就下了命令,这个时候,再冲上去无疑是愚蠢了,他们之所以被算计,就是因为他们的人手不够,而这群世家只想着掌控校事府,现在看着自己不合作了,便开始想要废了自己了! 现在他能够做到但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同时,等着廷尉府的援军,此时他最先要保证的就是将那只有自己和杨阜大人两个人知道的密藏保住。 同时看着这一地狼藉,还有那些满脸冷笑的城防军,陆婷就是一声冷哼,收敛了身上的佛光,然后带着众人还有满脸不服不忿的笑面鬼纪武陵等人离开了。 离开最后的时刻,他抬起头,看了一样对面的茶肆,正好和端着香茗的韩龙对视了一眼,韩龙伸出香茗,遥遥举杯,而陆婷仍然是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些人,有问题么?”林麒零不知道刚刚那是什么意思,不过这群人是他亲自去打探的,的确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但是看到陆婷刚刚那个模样,有些疑惑而已。 “无事,只是感觉到,那些人有些不寻常罢了!”陆婷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但是他却是知道了,这个家伙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就算是一个商人,那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刚刚哪一个对视,就这么简单。 而韩龙看着陆婷等人离开,也是将手中的香茗放下,然后拍了拍肚皮已经滚瓜溜圆的小家伙,“走了,咱们也该去会和了!” 小家伙十分不雅观的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在鬼枭的笑声之中,晃晃悠悠的跟了上去,三个人再次启程。 他们三个和周泰等人会和的时候,已经远离广平城了,他们之前就已经规定好了路线,到时候按照这个路线走就可以了,不担心汇合不了,只担心会不会遇到危险。 本年应该受了重伤的周泰此时非但没有病恹恹的模样,反而是一副平淡的样子不说,还正在那里盘膝打坐,正在自我疗伤。 看到周泰这个模样之后,便是鬼枭都被吓了一跳,这个家伙看着能力算不得多么强,但是这个家伙却是这么能抗,刚刚周泰逃跑的时候,他也是看到了,换做自己,恐怕现在就只能等着人救了,现在这个家伙却是活的好好的。 这还真是让他大吃一惊了,早就听说了,当初孙家的门客,个个都有特殊的本事,每一个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本事,本来他还不当回事,但是现在确实不一样了,他发现还真是如此! 这个叫做周泰的家伙,还有之前那些人,似乎都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实在是,厉害了! “我等下面去哪里?”鬼枭看向了韩龙,此时周泰养伤,众人也没有什么主意,能够做主的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韩龙韩公子了。 “还能干什么,去西城,该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韩龙轻笑着说道,“将周泰将军扶上车,然后我等继续朝着西城而去,既然要在那边立足了,那就快点去吧!” 众人看着周泰等人都不反对,也就按照吩咐行事了。 而就在他们继续上路的时候,已经逃出牢笼的程林再次找到了一处藏身之处,作为留守之人,若是真的没有几分本事,那他也太废物了一些,之前被他们算计,压根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如今对方在明他在暗,虽然还是无法和那些世家还有廷尉府的人动手,不过藏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尔等在这里带着,某家要出一趟远门!”将手下安顿好了之后,程林直接吩咐了起来,同时也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众人没有多说,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家的大人要去哪里,但是他们却是知道,自家的道恩要去找谁,别人若是找不到统领,情有可原,但是程林若是找不到统领,那就说不过去了。 最重要的事情是,现在校事府变成了这幅模样,若是统领知道了,定然会为他们出头。 程林也出发了,朝着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而去,而现在车迟所有的世家,以及廷尉府的捕头们都开始了对他们的搜捕。 朝堂之上,司徒浩仍然没有放弃,仍然和这群人在斗法,不过此时的情势已经不能和当初相比了,司徒浩的亲孙子首告,他司徒浩的各种不为人知的事情,也已经出现了。 如今的司徒浩,已经有了墙倒众人推的架势,至于他能不能扛得住,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边疆终于传来了一个消息,一个让车迟所有人,从皇帝糜臻,到普通百姓都十分震惊的消息。 “校事府统领艳姬夫人李婵,说服了隐遁山林数十年的马孟起,直接出兵剑门关,一战攻克剑门关,沧澜三百万联军被锁在了剑门关之内!” 剑门关在那里,他的位置就像是天狼的坞城一样,占领了剑门关,就可以锁住剑门关以外所有的城池土地,而剑门关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和四通八达的道路了。 先不说这一片土地有着不下三千里之多,城池有着不下数十之多,而这些,就算现在不是他们车迟的,等到那群人粮草丧尽也一定会是车迟的。 而且艳姬夫人还说通了那位传说中的马孟起,一战攻克剑门关,此时的剑门关高高的马字大旗,仿佛能够让朝堂之中看到一样。 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寇兴这个司空大人先是闭上了眼睛,然后心中淡然的说道。 “艳姬夫人,结束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七章 刺杀和联盟(完) 艳姬夫人做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惊艳,同时也感觉到了,这不愧是艳姬夫人。 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这件事情解决了,这句话现在说出来,让人觉得十分的诡异,却又是感觉十分的恰当。 沧澜和车迟的大战已经开始好几年了,时间短,这三个字和这一场大战绝对是不沾边的。 但是现在所有人就是觉得时间短! 如果有人在此之前告诉他们,三五年的时间便可以让车迟大军攻克剑门关,然后凭空扩地三千里,拔城数十座,还能带回来以为绝世猛将。 不管是谁说的,一定会引起一片片的嘲讽,会让人不断的嘲笑,甚至觉得这就是个疯子。 可是心中,这件事情就这么活生生的摆在了众人的面前,艳姬夫人再次立下大功,这次大功甚至都可以让所有人汗颜了。 那个初出茅庐正在边疆建功立业,创造自己传奇的夏侯休,此时却是满脸的愤怒,也有无尽的无奈。 本来有一个血袍将军任峻在自己的头顶已经让他非常无奈了,如今再加上一个艳姬夫人,这就让他更加的有些难以接受了。 任峻好歹还能够说,这是一个老将,在边疆为车迟征战多年,经验无比丰富等等等等。 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他夏侯休不害怕什么马孟起,不过就是一个败军之将罢了,当初让杨阜那家伙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蠢货,夏侯休觉得就算是自己和他亲自对上,那也是丝毫不害怕的。 但是他却是看着艳姬夫人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理由。 他本身就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在有人告诉他,说这车迟已经有了第四位统帅的时候,他毫不留情,也毫不犹豫的骂道。 “车迟的统帅永远都只有三位,也只有三位配在这车迟当统帅!” 血袍将军任峻他不敢说不行,最少他现在不敢说不行。 老将林天驰兵法稳妥,纵然拿不下夏侯休,但是夏侯休想要拿下他也是无比的费劲; 在加上他夏侯休,那么他这句话说的是谁,这就不用多猜了。 而现在,这个大男子主义的家伙,听着艳姬夫人将剑门关都给拿下来了,那座沧澜一重山的地方,那个让无数车迟人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地方,就这么被她送给了车迟。 虽然现在这里还需要很多事情,还需要他们将这而三千里土地上的士卒都剿灭,需要将这些联军彻底的留在这里。 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哪怕互相之间固守,将他们的粮草耗死在这里,都没有问题,没有人会觉得马孟起守不住剑门关,也没有人会觉得他们给不了马孟起支援。 除非他们不想! 所以当夏侯休听到了艳姬夫人做下了这等大事之后,他除了愤愤不平之外,也只有无奈了。 相比较于夏侯休这个后起之秀,其他三个统帅的脸色就更加的有意思了。 车迟的这位花帅作为车迟朝廷权势最高的女人之一,知道了艳姬夫人的事情之后,先是欣喜,后来神情之中便出现了担忧之色,她当然不是艳姬夫人的什么朋友了。 作为校事府的统领,她艳姬夫人李婵的脑子秀逗了,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和花帅这种大将有什么瓜葛的,当然花帅也不敢主动去和艳姬夫人有什么不太好的联系。 此时,花帅之所以对艳姬夫人完全就是因为不想让艳姬夫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更不想让她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此时的林天驰老帅,也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林天驰只是颓然叹息一声,然后并不会多说什么,也不想多说什么。 至于血袍将军任峻,他知道之后,满脸都是嘲讽,对于这个女人,他不会嫉妒,他本就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人,他的自信是所有人都不及的,在任峻眼中,没有什么人能够影响自己,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值得自己去嫉妒。 他的这种性格,也不知道是该说她自大好,还是该说他的性格人品好。 至于朝堂之上,对于这个消息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糜臻直接让众人退下,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想多说,也懒得多说什么,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说。 司徒浩继续做他的事情,他到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众叛亲离了,而且据他所以,公众最近也是动作频繁,并不是那位负责戍卫宫中的卫将军想要做什么不轨之事,而是因为他也被人威胁了。 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乃是真正的圣人姿态,又有几个能够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所以这没有什么可以怪罪的。 而糜臻对于这件事也只能告诉司徒浩,他无能为力,不可能在暗地里帮助司徒浩了,毕竟他也不想哪一天他一睁开眼,自己的某一个宠妃正在拿着匕首插向自己的心口,同时也不想哪一天的半夜,自己被兵荒马乱的嘈杂声想起来,然后让人逼问着,是不是忘记了当年的旧事! 所以他现在不想知道这位艳姬夫人有多么的厉害,说实话,他能不能坚持到这位夫人回到朝堂都是两回事儿呢,他也不想参与关于那位艳姬夫人的事情,不管是不是阴谋,他都不想在乎。 他现在在乎的就是,多提拔一个真正的热血之人,多打压一个贪官污吏,多整一整这朝堂官风,多巡查一个城池,一个镇子,哪怕是一个村子也是好的。 此时的司徒浩,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什么叫做争分夺秒,本来身体一直还算是健硕的他,此时已经快要做到皮包骨头了,他此时削瘦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模样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仿佛又开始有了神采。 一个人抱着必死之心做一件事情,和一个人抱着信念做一件事情是不一样的,虽然不能说这两种哪一种更加的好一些,但是此时的司徒浩的眼中似乎再次有了火焰,有了神采! 他此时终于,有了车迟定然能够雄起的希望! 当初的车迟,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在诸多国家之中,就是一个随手可以被人碾死的存在,可是他可以低头认错,也可以展露獠牙,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富强。 直到等到良机,一举吃下了偌大的天狼,然后一举站到了这并州的一线之中,虽然还是被人说成偏安一隅,虽然还是不被很多人所承认,但是他的实力,当初让沧澜,瑟瑟发抖。 可是现在呢,他慢慢的衰败了,虽然他看似越发的强大,他的粮食每一天都在增多,他的户部,每一天都有银钱进账,他的百姓,每一天都有人口出生,虽然也有人死亡,但是他的人口却是越来越多的。 可是这种繁荣之下,司徒浩却是知道他们在衰弱,很神奇吧,他们竟然在衰弱,在一天天的衰弱。 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官员之间的官官相护,百姓之间的民风也在逐渐的变坏,便是军营这么一片净土,似乎也在有些变味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病了,因为自己病了,所以他没有赶上那一次大朝会,所以让他们这么一群败类,竟然对校事府出手了! 真是一群蠢货,他们觉得自己能够改变什么么? 作为车迟的皇帝,难不成他还能够没有什么手段了不成么? 少了一个校事府有什么变化,除了让各自的实力出现在糜臻的面前,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司徒浩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校事府的密藏,那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但是他们这点手段,实在是太差劲儿了。 司徒浩只是和杨阜稍稍联手,就能够抢先一步做到,至少在他司徒浩看来,密藏在自己的手中,绝对要比在这群家伙的手中要好得多! 至于其他的,司徒浩只是想要看看他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罢了。 和司徒浩的漠不关心完全不同的就是糜臻和寇兴了。 最近这一对儿君臣十分的和睦,三天两头的在一起,仿佛都要成为连体婴儿了一样,糜臻一副恨不得寇兴干脆住在皇宫里才好的模样,看的众多朝臣也是不由的摇头苦笑。 当然,同时也是颇为眼馋的。 而此时,他们两个人就在面对面直绰绰的看着对方,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他们也知道他们心中想的是一件事。 不是艳姬夫人说服马孟起占领剑门关,而是如何能够代价最小的将艳姬夫人彻底的废掉。 寇兴在听到艳姬夫人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她完蛋了,这并不是什么胡言乱语的,而是因为她真的完蛋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就算是他们几个人,平素里都要不断的学习藏拙,用来遮掩自己的锋芒,便是糜臻知道这是他们在装傻,但是糜臻也愿意陪着他们一起装傻。 至少装傻,代表着他们的心里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好的想法,至少明面上没有。 锋芒毕露是年轻人该干的事情,他们到了这个岁数,这个位置,他们要想的东西就是如何老老实实的度过他们的晚年。 毕竟他们也不打算造反了,也对那个位置“没有心思,没有想法”了。 所以说,在那么冲干什么,冲上去之后,拿着偌大的功劳,拿着天大的本事,然后让大家都很尴尬!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大家都互相努力克制着。 毕竟真的到了封无可封的这种情况下,他们双方谁能好过? 就比如现在的这为艳姬夫人,她做下这般大功是好事么,对于车迟来说,那真的是好事,可是对于艳姬夫人来说,对于糜臻来说,这恐怕真的未必是什么好事! 毕竟现在来说,对于艳姬夫人,糜臻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朝廷又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 她的功劳大不大,剑门关啊,别说见过不久的车迟了,便是当初那立国数千年的天狼都没有拿下来过剑门关,这是泼天大功。 可是这个功劳却是真的没有办法赏赐,她的职位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品阶,但是他的暗卫统领,你要如何赏赐一个暗卫统领? 没看到就算是之前的校事府和艳姬夫人都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么,难不成还要给他增加权利,之前的校事府和艳姬夫人这种组合,已经让廷尉府和诸多朝臣世家感觉到不喜欢了。 若是没有他们在不久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他们现在面对艳姬夫人还要想着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要不要继续给她增加权利? 再加下去的话,那眼红的恐怕就不是那些世家和朝臣了,廷尉府的人估计都放心了,世家朝臣也放心了,因为该眼红的已经变成这位皇帝陛下糜臻了。 可若是对这个功劳含糊应付过去呢,这不是一个人的功劳,这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做成的事情。 偌大的校事府可是有着不少人,而且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封赏的,无论是钱财还是仕途,他们远远没有走到头,可是因为艳姬夫人不能封赏,他们又如何能够封赏? 若是顾此失彼,可有挑拨离间的意思? 若是艳姬夫人心中有着什么想法,这般做是不是在逼反艳姬夫人? 可若是艳姬夫人心中没有什么想法,那谁又能够证明他没有想法? 而且不单单如此,人的心思是随着地位的变幻而变幻的,天底下的乞丐,但凡心思正常的会想着称王称霸,他们当初最开始的想法无非就是想着明天运气好一点,能够多要到些许吃的和钱财。 他们想的最多的是如何活下去,正所谓贫穷限制了想象力,一个普通人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成家立业,儿女双全,衣食无忧。 可若是他的能力让他做到了这一步,而他又没有七老八十,那么他的心思才会转变成扩大家业,儿女成才。 当他再次完成这个目标的时候,他才会继续想。 所以当初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为自己奋勇拼杀的艳姬夫人,现在是否还是这般的性格,这个谁都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糜臻也不敢知道。 所以,当艳姬夫人带着这泼天大功出现的时候,众人就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艳姬夫人完蛋了,她这是自绝于糜臻面前,就算是糜臻再宽宏大量,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心中没有疙瘩,自家的陛下,自己是了解的,他实在不是一个能够让人善终的主,虽然他到现在都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第二,艳姬夫人知道了这里的事情,这一点不难猜测,艳姬夫人不是蠢货,有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别人不知道有可能,她不可能不知道的,那么她敢于这么做的原因也就只有一个了。 她在努力的挽救自己! 如果没有了艳姬夫人,校事府会怎么样? 所有人都会说,就算不灭亡,也会一蹶不振,倒不是说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艳姬夫人,至少到现在为止,在校事府之中,没有人能够取代艳姬夫人的地位! 没有了艳姬夫人的校事府定然会泯然众人矣,但是没有了校事府的艳姬夫人会怎么样? 会生不如死,这也是公认的。 艳姬夫人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但是换句话说,她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年她手上的血腥和肮脏,恐怕超出了这车迟每一个人的想象! 她手中掌握的秘密,便是糜臻都不敢说完全知道,她的经历,她的地位,她的现在,说明了她注定不会有什么善终,便是能够死得痛快一些或许都会是奢求。 所以她和校事府一定是互相依存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她和校事府才是真正的互为唇齿,唇亡齿必寒! 此时她若非是知道了校事府的大变,她定然是不会如此行事的,可若是他知道了校事府的事情,那么这么做,或许也就真的理解了。 她不可能背叛车迟,因为无论她去了哪里她都不会安稳,到了这一步,没有力量相当于送货上门,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才能痛快一些。 所以她只能够选择回来,而选择回来,为了她自己,她能够做的就是再给自己找一个足够实力的靠山,而这个靠山就是马孟起了。 不知道马孟起到底答应了艳姬夫人什么,也不知道艳姬夫人到底答应了马孟起什么,总之现在若是想要对艳姬夫人做什么,他们第一个要想到的应该就是如何应对他们的联盟。 毕竟马孟起若是真的和艳姬夫人有什么瓜葛的话,恐怕艳姬夫人一动,马孟起在剑门关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恐怕后悔也来不及。 “你说,艳姬夫人和马孟起那厮,到底是有什么交易,还是说他们就是为了唬住我等?”最后还是糜臻率先开口,不管之前两个人的心思是多么的诡异难猜,现在他们的目标却是一样的。 “陛下,这种心思我们还是收起来吧!”寇兴直接打断了糜臻的侥幸,“暂且不说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缠,就算是真的没有,陛下,我等恐怕也是不能赌的!” 糜臻张了张嘴,最后也是颓然的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寇兴说的是对的,他不敢赌,或者说他们君臣,只要是参与了校事府之事的他们都不能赌,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现在将自己的人手都撤回来,艳姬夫人也不会留守。 别说糜臻能不能这么做,就算是能够这般做,恐怕让艳姬夫人重新掌握校事府这件事,满朝的文武也没有人会同意的。 艳姬夫人是什么性子,这车迟谁不知道,谁不了解? 让她再次手握大权,这群人哪一个能够活下来,更别说还有一个不让他们省心的老太尉,真要是让老太尉司徒浩和校事府的艳姬夫人联手了,这可不是司徒浩加上杨阜所能比的了。 杨阜算什么,够狠,够绝,颇有智谋仅此而已。 可是艳姬夫人,她手中的资源和秘密,颠覆整个车迟那真的是吹牛了,但是搞掉大半个朝堂还能保证朝堂稳定,让人快读的填充替代这群人,那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说,众多车迟的文武大臣,是说什么都不能同意这件事情的,因为他们也要琢磨琢磨,自己的小命够不够人家折腾的。 可是不让她这个女人重新掌权,那问题就再次回到了原点,怎么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将艳姬夫人给解决了,至少要将她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两个人似乎陷入了死局之中。 而这个时候,寇兴终于提出来了他的想法,或者说,他早就想要说出来的话。 “若是,联姻如何?”寇兴轻声和糜臻说道,“让艳姬夫人联姻,当然不是和皇家联姻,让她和阴鬼宫联姻!” “嗯?”糜臻不知道寇兴这是什么意思,一个阴鬼宫就已经让他们忌惮不已了,还要琢磨琢磨他们和艳姬夫人联手之后会如何,这不尽是瞎扯淡么? 寇兴没有因为糜臻的疑惑而停止,反而是继续耐心的说了起来。 “这件事情其实我等陷入了一个误区之中,所以才让我等感觉到这个女人这般的难缠!” “什么误区?”糜臻轻声问道,“难不成还有什么是朕都没有发现的么?” “陛下说笑了,只不过是一个误区罢了,便是老臣也是刚刚想明白,那就是艳姬夫人是回来做什么的,我等都觉得,她是回来找麻烦的,找我等的麻烦的!” “难道不是么??难不成她回来不是来找我等麻烦的?” 糜臻并不觉得这是误区,他也不是傻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麾下的大臣们做了什么,自己能够不知道么,他也不会让自己抱有什么侥幸的心理去奢求什么。 不过寇兴的话还是让他有些沉吟。 “艳姬夫人若是真的要来报仇的话,她恐怕不用让马孟起当她的靠山,只需要配合马孟起在剑门关扎下根来,然后等着我等前去和她谈条件就可以了,为何要如此?” 糜臻被这个问题问的无法回答了,他突然也想到了这件事,若是艳姬夫人真的是这般的话,她为什么不直接留下剑门关? 现在的消息是,她已经快要和边疆大军会和了,而且她似乎并没有隐藏她的行迹,也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沧澜的联军报复! “所以你的想法是?” “艳姬夫人并不是傻子,她知道她不能够再重新掌握校事府,也不可能再手握大权了,但是她应该是想要和我等要一个结局!”寇兴硬着头皮说道,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个话题越过去了,“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艳姬夫人他想要做什么,这个我等可以完全不在意的,我等只需要让她按照我等的想法来做就可以了,艳姬夫人知道自己的本事和危机,她不想死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让她去和阴鬼宫联姻,我们担心的是她和阴鬼宫联手,但是阴鬼宫愿意和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反而是无尽麻烦的人联手么? 而且马孟起真的就是那么的听从她的吩咐?就算是,阴鬼宫对于马孟起恐怕也不是那么的认同的。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乃是门派,他们的想法和我等是不一样的,他们不可能会和一个已经失去了权利的女人和平共处,不知道对于老臣的这个想法,您认可么?” 糜臻略微沉吟了一番,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寇兴说的虽然有些难听,但是不得不说,这是实话。 而寇兴看糜臻认可了自己的话,这才继续说下去。 “另外,陛下也绝对不能轻视艳姬夫人本身!”寇兴轻笑着说道,“艳姬夫人可不是一个能够被人随意应付过去的人,就凭阴鬼宫那一群脑子都不好用了的变态,恐怕还针对付不了她!” 寇兴到这里的理由算是说完了,而糜臻也明白了他的含义。 “你是说,要借助艳姬夫人和阴鬼宫互相内耗?” “陛下英明,妙计!”寇兴是真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功劳给送了出去,“两个人都是我车迟敌人,那自然是让我等头痛不已的,但是若他们双方本就不和,那么这岂不是我等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看着笑意满满的这个家伙,糜臻也是轻咳了两声,他突然觉得这个计策,或许也是不错的。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定下来了,而且他们也开始了互相试探。 既然艳姬夫人已经露面了,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摆在明面上了,而最明面上的一件事情就是,艳姬夫人想来现在已经开始打探这里面的消息了。 “放出风去,朝廷想要和宗门合作的更加密切,所以想要和他们进行联姻,从朝中或者皇室之中寻找女子和他们联姻!” 寇兴负责将这个消息放出去,既没有说女子是谁,也没有说他们和谁联姻,甚至都没有说是为了什么! 但是这里面,明白的人却不在少数。 不过大家都是笑而不语,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传到那位的耳朵里,而这就是那位和朝堂上的那两位之间的交锋了。 众多朝廷里面的文武大臣也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他们现在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和这位老太尉继续斗法了,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那两位还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让他们一群人被前后夹击了。 司徒浩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们忍不住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啊自己的时间就已经更短了。 “从今日开始,这京城开始,所有的村庄,所有的镇子,还有戍卫京师的那几座城池,老夫要一个一个的转!”司徒浩直接作出了决定,“另外告诉杨阜大人,老夫不再的这段日子里,让他务必小....” 司徒浩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已经有人传讯来了! “大人!”一名暗卫慌慌张张的来到了司徒浩的面前,“朝中上百位大臣弹劾圣上身边的秉笔太监,说他贪赃枉法,还有说他....说他...” “说他什么?”司徒浩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想法。 “说他谋反!”那暗卫说完之后就直接低下了头,他知道下面就是狂风骤雨了。 “放屁!放屁!他们放屁!”不出他的所料,这位大人果然是直接就骂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位这么失态了,但是他在来禀报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家的大人一定会失态的。 “他就是一个太监,秉笔太监,那也就是一个太监,他谋反干什么?他有资格谋反么?你听说过太监谋反么?皇帝都没了,他一个太监去当皇帝么? 他们现在为了将老夫打下去,他们都已经这般的无耻了么?放屁,他们一个个的放屁!” 暗卫等着自家大人痛骂结束之后,这才继续说道,“那群官员说.....说证据确凿!” “他们怎么做到的证据确凿?他们怎么得到的证据?”司徒浩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难不成他们还敢妄自动手不成么?” “西乡候亲自率领皇城兵马司的人马出手,然后....然后将秉笔太监的府门破开,直接进入搜查,从外宅之中搜查到了和朝廷官员来往谋逆的书信以及龙袍龙椅,还有仿造的器具等等....” “龙袍龙椅”并没有让司徒浩如何,但是那一句和“官员往来的书信”却是让他陡然一惊。 “这往来书信,是给谁的?是给老夫的,还是给....” “是廷尉府的廷尉,杨阜杨大人的!”那暗卫直接说了出来,“杨阜大人此时已经被他们包围了,虽然还没有破开廷尉府,但是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们怎么敢这般做?”司徒浩大怒了起来,“那是堂堂的廷尉,他们这般做,这般做那是破坏了规矩!” 司徒浩大怒着就要往外走,他此时已经不在家中住了,甚至都已经不在京师之中了,而是藏在了金城外面的一处庄园之中,这个藏身之地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 而现在司徒浩就决定了要从这里走出来,因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伙伴,车迟里那个自己看重的年轻人,就这么被人诬陷至死。 他发誓,他可以死,但是他绝对不能够让杨阜收到伤害,这种年轻人,是车迟的希望,他已经和自家的陛下说过了,而糜臻明明也已经答应了自己,会保住他们这些,希望的。 司徒浩连夜坐上了马车,开始朝着京师之中赶去,但是当他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他就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他或许也没有机会往前走了。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司徒浩看着面前拦住自己的这些人,而最前面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信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管家。 他认为的,一辈子不会背叛自己的老管家,此时就在他的面前,当然他此时没有任何的话语对这个老管家说,当然就算是他说了,这个老管家也听不见了! 因为这个老管家,此时只剩下半边身子了,看着他那还在流淌的鲜血,就知道他死去没有多久。 “这个老家伙没有辜负你的信任,到死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所以他死了!”众多拦路之人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走到了司徒浩的面前,“我等来这里是恭送老太尉上路的!” “你们,是如何找到老夫的!”司徒浩看着众人,想要拖延时间来寻求机会,但是他的计划落空了。 没有人回答司徒浩的话语,一群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扑了上来,紧跟着就就是不断厮杀开始,而司徒浩虽然也算是功力高深,但是他毕竟是以才智闻名天下,此时的他,又到了天人五衰的边缘,这一群人或许每一个人都打不过他,但是所有人联手,确实能够将他拖在这里,甚至说可以将他留在这里! 最后司徒浩的确是已经没有当年之勇了,在半个时辰之后,就在这官道之上,被人截杀了。 而司徒浩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老太尉,您的首级,就用来成为我司马家的晋升之阶吧,在此,司马防谢过了!” 之后,他只知道自己的脑袋被人砍下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看着掉落到了地上的首级,司马防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将这首级缓缓的拿了起来,然后放进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木匣子里面,之后带着众人快速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的残骸。 当天,车迟再次发生了大地震。 当朝老太尉,给车迟朝堂上面的文武重臣们造成了无数麻烦的司徒浩,被人当街刺杀。 而做着这一切的人,赫然是校事府之人,因为动手的痕迹太过于明显了,校事府的功法,吩咐,布局,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有心之人只要去查很清楚的就能够查出来。 同时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另外一件事情,整个车迟国突然出现了很多诡异的意外。 有的人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一根竹竿从天而降,砸到了他的头上。 不过后面的剧情并不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对着他说抱歉,而是他直接被竹竿给敲到了后脑,一下子给敲死了! 还有人正在自己的家中洗澡,然后被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毒蛇一口咬死了。 有在野外被野狗分尸的,有正在工作抬包裹的时候,被一个包裹直接压死的,走着走着突然抽搐,口吐白沫,然后没了声息的。 突然很多意外的死亡快速的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但是关注之后,他们也实在是找不到原因,至少他们找不到这是谋杀的原因和过程。 而廷尉府此时也出现了问题,这也让车迟的捕头和捕快们慢慢的出现问题。 所以这些突然出现的死亡,也只能慢慢的沉寂下去了。 但是这种沉寂之中却是有两个人脸色越来越差。 其中之一就是那位廷尉府的廷尉杨阜,他知道这群人是被人杀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意外,因为这些人他都认识。 当然,这些人五花八门,有老人有孩子,有年轻人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身份,他没有这么驳杂的亲戚朋友。 这些人他认识是在校事府的密藏之中,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出现在校事府的密藏之中的,换句话说,他们都是证人! 用来指证现在这群朝廷大臣们的证人,而现在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清理这些人,就算日后他将密藏公布出来,将他们的罪证公布出来,他们仍然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因为没有了人证,而且他相信,和他们罪行有关的物证,应该也在快速的消失!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帮助这群人?艳姬夫人?还是什么人?” 和杨阜一样满脸都是愤怒的,还有一个人,一个女人,那就是即将回到车迟的艳姬夫人,他的确是已经开始去打听这车迟的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了。 校事府之人突然袭击杀死了那位老太尉司徒浩,她已经知道了,虽然不是她动手的,但是她知道这是谁做的。 而紧接着不断死亡的那群人,杨阜都能够知道,她艳姬夫人难不成就不知道么?她甚至都能够猜出这个家伙,日后想要做什么了! “你们还真是打算用我校事府的尸体给你们做进入朝堂的阶梯啊!” 就在艳姬夫人满心愤恨的时候,一个心腹跑了过来。 “统领,外面有人请见,他说他是您的孙子!” 艳姬夫人是谁,艳姬夫人名叫李婵,说的再直白点,艳姬夫人的这个李乃是天狼皇室的这个李! 李婵曾经是那位李家老祖的小女儿,当初天狼败的太突然了,京师之中竟然无大将镇守,而无奈之下,将门出身的皇后曹节直接身披盔甲,手持宝刀亲自登城,指挥作战。 而李婵则是在城破之后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小女儿,这种情况之下,这位祖宗,居然又出现了一个孙子? 滑天下之大稽!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八章 布局 当暗卫前来禀告说,外面的人自称是艳姬夫人的孙子的时候,她身边所有人都是满脸的呆滞。 他们不是因为居然还有人自称是艳姬夫人的孙子,觉得这件事好笑。 而是因为居然有艳姬夫人的孙子出现在这里,这才让他们感觉到了吃惊不已! 艳姬夫人是谁,艳姬夫人名叫李婵,说的再直白点,艳姬夫人的这个李乃是天狼皇室的这个李! 李婵曾经是那位李家老祖的小女儿,当初天狼败的太突然了,京师之中竟然无大将镇守,而无奈之下,将门出身的皇后曹节直接身披盔甲,手持宝刀亲自登城,指挥作战。 而在曹节被谢坤一刀斩杀之后,京师城破,在这个时候,车迟的大军自然是要劫掠宫廷的。 不单单是要劫掠,控制皇宫,控制密藏,控制皇宫之中的秘宝,那当然是必要的! 而当初的天狼,没有王爷在京师之中,没有皇子在京师之中,甚至除了嫔妃之外,只有一些旁系的王孙贵胄,而身份最贵重的就是这个皇帝的小女儿李婵。 皇宫城破之时,谢坤等人带着车迟的大军冲进了皇宫,糜臻当时作为太子更是第一个走进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皇宫,然后看到了李婵。 据当初的那些老人传言,皇宫之中当时已经是血腥无比了,一地的残尸,一地的狼藉,整个皇宫,无论是侍卫,内侍,宫女,乃至于嫔妃以及那位地位尊贵的皇太后。 全都成了尸体。 而杀了他们的就是这个艳姬夫人李婵,在众人的眼前,李婵就这么拎着滴答着血液的,比她这个人可能都要高的长刀走向了糜臻。 而随着她的动作,右手拿出火折子直接扔到了身后的地上,尸体混合着火油,直接就在瞬息之间点燃了整个皇宫。 建立超过千年的车迟皇宫,就这么一把火,被自己李家的公主给烧了。 而烈焰之中,李婵仿佛能够踏火而来,就这么一步一步,不快不慢的走到了已经呆滞的糜臻的面前。 当初这一幕,被无数人所记载,所歌颂,熊熊烈焰之中,一个一身宫装,带着些许的血色的女人,就这么踏着大火出现,她的面前就是那个满脸呆滞的太子。 两个人在对视的那一刹那,天地仿佛都能够定格一样,如果李婵没有说出那句话。 “天狼所有的密藏都已经被我一把火烧了,这天狼所有的世家和官员,从今天开始他们所有人的秘密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若是我也消失了,他们就变成了一张白纸一样。 除非你们能够选择放弃所有天狼国给你们遗留下来的这些势力和官员,否则,我不能死!” 说完之后,她还拿出来了一瓶丹药,乃是天狼最为出名的审讯用的秘药,九转生死丹。 所谓九转生死丹,就是一种剧毒无比的丹药,它生效的时间长达三年之久,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全身痉挛疼痛不已,而且它的阶段是分为九个阶段。 前九次的疼痛是一个阶段,第十次到第十八次是一个阶段,第十九次到第二十七次是另一个阶段,以此类推,没有极限,只知道,每一次的疼痛都是前一次的数倍之多。 而之所以说是九个阶段,是因为这种秘药自从研制出来那一天开始,这上千年来,所有用过这种秘药的人,最厉害的不过就是坚持到了第八十一次的时候。 那一次,他全身的血肉被自己一条条的撕扯下来,自己将自己的骨头一点点的敲碎,自己将自己活活弄成了碎尸一般。 所以,这种秘药公认的是,坚持不过九次,也就是大概三年左右的时间,就会身死,而李婵就是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儿将这九转生死丹活活的的吞进了自己的肚子之中。 这一幕让所有想要将他缉拿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不知道她这是想要干什么。 “若是你们想要严刑拷打,恐怕没有这九转生死丹来的更加痛快,而这九转生死丹的解法也只有我能够知道,若是你们非要用强,那么你们有三年的时间。 不过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我为你们做事,我从今日开始,只听从你一个人的命令,为你掌控朝堂,为车迟稳定这天下,然后换我这几年的平安可好?” 那个时候的李婵惊艳了所有人,估计糜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这件事情的,反正他最后迷迷糊糊的同意了,还将艳姬夫人当成了心腹一样。 而艳姬夫人没有让他失望,她不但在三年的时间生生的从无到有,建立了一个让整个车迟都闻风丧胆的校事府,更是将糜臻送到了皇帝的宝座上面,而此时的艳姬夫人已经不需要依靠其他人的庇护了,她自己在车迟就自成一方势力。 到现在她有没有服下九转生死丹的解药,无人知晓,但是众人只知道,这车迟没有人再敢将他当成一个亡国的公主,她就是艳姬夫人,是让车迟官员闻风丧胆的艳姬夫人。 而现在,一个自称是艳姬夫人李婵孙子的家伙出现了。 李婵的孙子,那在车迟都得算是一个大人物了,而且按照辈分,这个当孙子的,应该是现在天狼老皇帝的叔父辈吧,这个辈分的老家伙,还有? 艳姬夫人也是眉头紧皱,此时她也是状态不是很好的,但是现在天狼的人出现在这里的话,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统领,我等是否要...”宗预是她的心腹之一,此时宗预做了一个下挥的手势,这动作一看就是要杀人的。 不过艳姬夫人这次却是阻止了他,此时敌我不明,现在的艳姬夫人步步为艰,而且自己内部还有着人总是想要拿了她的头颅,现在干什么都不能妄动的。 “先请进来再说!” 艳姬夫人沉吟之后还是选择了将人请进来,说实话,她也是觉得,不能够就这么莽撞的做决定的,他们想要糊弄自己,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快,艳姬夫人的“孙子”就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随行的似乎还有一个“孙女”。 看着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两个年轻人,众人神情有些迷茫。 那男的满脸都是白净,白净的都有些过分了,看着都是已经算是苍白了,而那女人则是小腹微微隆起,看着就是有了身孕的。 而不单单如此,两个人够不过筑基初期的修为,那男的还不断的咳嗽,看那神情,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完全没有什么气度可言。 虽然穿着算得上是名贵,但是气质这东西,和穿着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和他相比,他身后的那个小腹微微隆起,一身衣服都没有任何花哨的女子,反倒是显得雍容华贵,一看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这样子的两个人,倒是真的让众人感觉有些意思了。 “你是什么人,也敢冒充天狼皇室?”在座的都是艳姬夫人的心腹,哪一个不是目光锐利之辈,来的这个家伙就是李浑,而就凭他的这点手段恐怕还真的不够看。 他毕竟是鄢陵候私生子出身,这种身份他从小受到的待遇,别说皇室子弟了,便是和他同府之中的兄弟那都是远远不及的,这种待遇差距巨大的后果就是,他的身上没有半分的气质可言。 当初他父亲也是因为心疼他,所以宁可让他跟着自己那个乡野出身的母亲学了一身的土里土气和自卑算计,也没有多加干预。 在当初的鄢陵候看来,若是天狼反败为胜,那么继承自己爵位的也不会是李浑,而是他的那个哥哥。 但若是这种千万分之一才能够出现的奇迹没有出现,那么他就要面对另外一件事情了,那就是他若是看到了天狼覆灭,或许这个看着就没有一丁点贵气的家伙,就是自己留下子孙的唯一希望了。 这,很重要! 虽然最后不单单天狼撑了过来,他李浑也做的越来越好,但是他的气质却是一直提不上去,强行装下去,还大有一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思,虽然没有人敢于嘲笑他,但是他也不是傻子。 最后的最后,他去寻找过李鍪,李鍪告诉他顺其自然则可,二十多岁的气势靠的是亲爹,八十岁前的气势才是靠的自己。 李浑今日也是顺气自然,那一股子花里胡哨的土气顿时就让众人皱起了眉头,也让众人知道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二把刀罢了。 什么叫做二把刀,在他眼中,就是装都装不出来的一个人。 不过面对他们的质问,李浑倒是没有害怕,他也算是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年,他也算是十分严格的要求自己,若是被人这么一句话就吓着了的话,他也太给剑门丢人了。 “剑门李浑,见过老祖!”李浑没有搭理那个质问自己的人,而是直接走到了艳姬夫人的面前,躬身下拜。 他的确是不能称之为艳姬夫人的孙子,若是他敢说见过祖母,恐怕他回去的时候,鄢陵候这一脉就可以绝户了,李鍪都保不住他的那种。 而他在外面之所以会说出自己来找奶奶的话,那完全是因为他找到了艳姬夫人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老祖。 她虽然看着很是年轻,不过就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但是她的年纪,还有她的辈分,那可是相当的高了。 她父亲,也就是李家真正的老祖宗之前为了镇守一线天而亡之后,这位应该就是最大的辈分了,他们中间隔着足足四五代人。 这怎么称呼,实在是让他也有些纠结,最后看着那负责去通禀的暗卫,越来越不信任他的眼神,所以李浑直接开始犯浑了。 “就说某家是夫人的子孙,反正都是同宗!” 这话说的没有毛病,但是那暗卫传过去之后,非但只传了前半句,而且那子孙还给说成了孙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见到了艳姬夫人,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只要见到了艳姬夫人,那么剩下的事情,都不是个事情。 看到这个家伙将称呼改成了老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冷笑,不过也变得有些轻松了起来,这个家伙虽然“不诚实”,不过也不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艳姬夫人没有关注他的称呼,而是很想知道另一件事。 “凭你的修为,跟不上程林,剑门李浑,看来你父亲麾下倒是有着不少的能人异士,看来倒是能够让你继承到些许好处的。” 艳姬夫人没有冷笑,但是他的话却是比冷笑还要让人颤抖。 剑门李浑四个字,说实话,若是不加上前面两个字,那就是一个路人甲一样的人物,便是加上前面两个字,恐怕也没有什么让人值得称道的。 当初剑门的那些长老和弟子,三名弟子,其中一个欺师灭祖,私自修炼魔功法,想要吸干老掌门的修为,最后和二长老配合,一起完成了欺师灭祖的动作。 不过他死了。 二长老死在了一线天,被魏平那厮一把撕成了两半,也算是给剑门赎罪了。 大长老为了拖延时间,直接战死在了涪陵城,最后完成了反攻的第一步,郝家和庞家的反击,让车迟不得不稳固自身,停止了援军的进程,这才给了李鍪机会。 三长老终于还是一举踏入了金丹之境,弥补了天狼最大的短板,外功起步的三长老有着足够的威慑力,至少不会让车迟在这里肆意妄为。 而掌门李鍪更是被所有人研究研究再研究,听说便是沧澜等国家都已经开始打听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大才了。 可是相比之下,筑基初期的李浑,什么都没有,能力,才学,本事等等等等,没有一件事能够拿出来说道的。 他的存在感,他就没有存在感,甚至李浑都可以保证,现在的天狼,至少要有九成人不知道李浑是李家的哪一脉,这不是什么看不起他,而是他自己都不觉得,一个剑门能够出现两个妖孽。 他的天赋,他的过去,他的才能,的确是不值得别人关注,他似乎除了努力,一无所有。 《铜皮铁骨琉璃身》和《吉祥紫元内丹功》两门功法都修炼到了入门的只有他一个,而《吉祥紫元内丹功》里面的《无常无量法》也只有他一个人修炼成功了。 这不是因为他天赋多么的高,而是因为他足够的努力,别人修炼是有时有晌,有药物辅助,有前辈指导。 这位修炼,莽夫! 这就是李鍪对他的评价,从睁眼开始,修炼到晕倒,然后治疗内伤,修炼外功,最后再昏迷,然后再继续,直到现在。 就这么一个闭门造车的家伙,李浑不知道艳姬夫人这么一个威名赫赫的大人物,怎么会关注他的。 “多谢老祖挂念,小人的确是承受了不少的祖先的恩情!”李浑对于这种看法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同样,对于这种看法,他也不止一次的赞同了下去。 “你不用对我这般客气,你受不受祖宗的恩情,都和我这个老婆子没有半点关系!”艳姬夫人直接打断了他的客气,“时间紧迫,你有什么想要说的那就快一点,若是过一会儿,我等恐怕没有时间听下去。” 李浑也知道他的任务,直接将自己所有的废话都咽了回去,然后从怀中掏出来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书信。 “这是给老祖的书信,还请您过目!”李浑二话不说就将书信递了过去,他有一个最大的好处,他知道自己能够干什么,不能干什么,绝不会多管闲事。 李鍪告诉了他,到时候将书信交出去,他就交出去,多余的话,艳姬夫人不问,他就不说,与其为了表现自己而坏了事,他宁可永远没有表现的机会。 艳姬夫人看着他双手恭恭敬敬的送上书信的模样,第一次轻笑了一声。 “老老实实的蠢人,比自作聪明的聪明人,活得久!”艳姬夫人这句话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对他说的,不过还是将李浑手中的书信拿了过去。 看着书信里面的内容,艳姬夫人的脸色也是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你且走吧,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你能够管得了的了!”艳姬夫人直接开始了送客,不过在李浑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她再次说了两句话。 这两句话是对李浑和他身后的女人说的。 “你身后的这个女人还有不到半年的寿命,她的毒已经入了骨!”这是第一句。 “不过你以身试毒,恐怕死得比她还要早!”这是,第二句。 第一句说完的时候,李浑的肩膀明显的又一次颤抖,而他身后的女人则是面无表情。 但是第二句说完的时候,李浑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他身后的女人却是已经双眼瞪大的看着她前面的这个家伙的背影。 “小人告辞!”李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伸出手拉着身后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离开了这里。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等到他们彻底的走远了之后,众人才围了过来,“统领,我等下一步,应该如何?” “无事,继续往前走就是了!”艳姬夫人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信笺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怀中,直接贴身放好。 一群人看着艳姬夫人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各自低声应是之后,便直接回去休息了,休息够了他们还要继续上路呢。 七天之后,艳姬夫人出现在了车迟朝堂重臣的视线之中,此时她距离京师还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同时她的身边也就只有一个程林仍然还在,其他人都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这一幕让众多探子都是心中一冷,单枪匹马的艳姬夫人比劳师动众的艳姬夫人恐怖的多,因为他们永远不知道艳姬夫人麾下的那些人到底在什么地方看着他们。 此时的艳姬夫人就是这般模样,此时的他们也都是这样的尴尬,只能不断的将自己的消息传回去,传给自家的家主,他们背后的那个人。 而艳姬夫人也在这种万众瞩目之中,成功的走进了京师,走上了御街,走进了皇宫,走入了大殿,走到了糜臻的面前。 今日阳光很好,哪怕依然是黄昏,仍然能够让人看到无数的余晖照耀在大地之上,让人一样就会觉得分外的璀璨。 而这种璀璨之下,艳姬夫人就这么踩着阳光出现在这里,出现在皇宫大殿之中,出现在糜臻的面前。 一如当年,踏着火焰而来的艳姬夫人李婵。 “回来了?” “回来了!” “这一路,辛苦你了!” “为了自己,不辛苦!”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委屈你了。” “说!” “和阴鬼宫联姻,你最合适。” “好!” 糜臻和艳姬夫人的对话让所有人都有些迷茫一样,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不过最后的结果,好像是那一直吵得沸沸扬扬的联姻之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定了下来。 艳姬夫人没有质问当出校事府的事情,甚至连提都没有提一句,至于朝堂之上,那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什么。 他就这么和糜臻在朝堂之上,旁若无人的,如同唠家常一样的,将自己给交代了出去,这一下子,可是将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艳姬夫人离开了,他黄昏进入的皇宫大殿,然后夜色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出现在了城门之外了,没有人阻拦她,也没有人敢去阻拦艳姬夫人。 而此时的朝堂则是刚刚三朝,随着朝堂众多大臣的出现,消息也随之传播了出去。 艳姬夫人李婵和阴鬼宫正是联姻,不日双方将开始这一场婚事的准备。 而作为这一场联姻的主人公,艳姬夫人和阴鬼宫的宫主都没有表达什么意见,最起码没有说出什么来,这就是一种态度,默认。 此时阴鬼宫之中,已经得到消息的阴鬼宫宫主,缓缓的将气势收回来,最近他的功力虽然没有进步,但是境界却是稳定了许多,而且在这个境界之中,他的感触也和之前不同,需要做的事情,倒是还有很多。 “难怪祖师爷传下来遗训,突破到了元婴之后绝对不能够眷恋权势,这权势太过于磨人了不说,更是让人心有旁骛,无法将自己的心都安稳下来好生修炼,这是要命的。” 此时的阴鬼宫宫主,嘴里喃喃自语,同时将消息依次打开,当他将这段时间所有的消息都看完之后,他也算是对外面的事情有些不少的了解。 看着关于自己阴鬼宫的那一件事之后,他也是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没想到,那厮竟然还真的能够办到,不过这就要看看,他还有多久的时间能够活了吧。” 说话的语气,似笑非笑,却又是冷意森森,若是有人听到的话,恐怕也会不寒而栗。 此时的西城,城门紧闭,而西城外面就是一只算不得多么好话的商队,当然,也就是韩龙等人。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西城,但是他们却是被人拦在了这里,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入。 拦住他们的理由不是因为西城有宵禁,而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拦住他们的理由是,这沙盗再次出现,为了西城百姓们的安危,所以只能将城门暂时关闭,等着事情过去了。 至于这城门关闭多久,这不重要,也不知道,至于这城门关闭之后,城中的百姓如何生活,韩龙等人也不需要知道。 甚至于,连沙盗在那里,这一点都不知道。 这样子的结果,让他们实在是不太好接受,但是现在西城的城防士卒,几乎是明着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欢迎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为了大家都好! 阴鬼宫的长老鬼枭看着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阴沉,若非是他现在经历了不少事情,恐怕他已经冲将上去了,就算是不能直接攻打西城这座城池,他也要将那个满脸倨傲的守将给收拾了再说。 不过看着韩龙在那里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模样,鬼枭还是将自己的心思压下去了。 此时阴鬼宫和艳姬夫人联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车迟,虽然大家对于这件事都是半点摸不着头脑,但是众人也都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 而鬼枭此时更是不敢任性妄为了,毕竟他的存在可是联系着很多东西,若是到时候因为他的冲动再次坏了什么事情,那可就太过分了,恐怕他们阴鬼宫的宫主,都不会让他好死的。 不过虽然鬼枭没有妄动,但是这商队之中的其他人却是一个个的怒意满满,他们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针对自己了些。 “先生!”已经再次生龙活虎的周泰来到马车外面,谨慎的说道,“现在我等要如何,可是要继续在这里....” 周泰的话说的有些犹豫,看得出来,便是他都觉得再在这里,恐怕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了。 而和西城直接爆发冲突,这似乎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他们现在的确不是说一定要进入西城,但是他们需要补给和休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就算是不算这个来说,他们也需要足够的补给。 粮食,清水,还有很多东西,他们都需要补给,这一次他们是去的无边荒漠府边缘,而且他们也说了,估计很快阴鬼宫的人就会赶到,然后在他们将这里布置好了之后,进行抢班夺权。 此时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而西城补给,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戏称将他们拒之门外,也就是说明他们很多事情都要再想其他的办法了。 “继续走吧,再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韩龙的声音从马车之中传了出来,传到了周泰的耳中,同时驾车技术已经有模有样的小家伙也已经开始了继续驾车往前面走去。 若是不能够从西城穿城而过的话,他们想要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无边荒漠的边境之地,十八连寨的话,那就需要一些其他的办法了,比如说走一些小路。 周泰的命令传了下去,众人的确是有些不太满意,但是不满意也没有办法,他们只能够听从命令行事。 而当他们来到十八连营的时候,再一次被拒之门外了。 “天色已经太晚了,诸位,如今这沙盗肆虐横行,若是将尔等放了进来,万一出现了什么问题,我等也担待不起,您看,要不明日等我家将军出现了,等到他为诸位验明了身份之后,在行进入?” 一个小校满脸笑容的对着这群满脸都是阴沉的人说这话,嘴里说的都是讨饶的话,但是说出来的都是拒绝的话。 “该死!”到现在为止,鬼枭还能够忍耐,也实在是真的不容易了,可是现在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如今可不是什么天色太晚了,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如今太阳正是高挂在他们的头顶上,而那小校说的什么将军,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前来这里,对他们验明身份。 他们都不是什么傻子,推诿和拖延他们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而且看着现在的这幅模样,他们也能够知道,这群人是真的不打算放自己进去。 “先生!”周泰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周泰的声音之中带出来的都是怒火了。 “等!”韩龙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冲杀出去的鬼枭长老,然后直接一句话将他给憋住了。 此时的周泰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但是鬼枭却是满脸都是涨的通红通红的,看样子是被憋得不轻了。 而且胸膛剧烈的起伏,看来是真的很是生气。 不过这也难怪了,这位爷可是阴鬼宫的正派长老,而且还是一路厮杀出来的金丹修士,他这般的拼命厮杀,这般努力的搏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能够好生过接下来的日子么。 之前为了大势,他和孙家在那小小的涪陵城之中,勾心斗角的,被“欺负”成了那般模样,那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呢,他一个堂堂的金丹修士,被三番五次的挤兑,而且他这次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对方只派出来了这么不起眼的东西出面和自己交流,这不是混蛋么。 看着鬼枭长老的愤怒,韩龙只是非常的淡然,继续说了一句,“等!” 众人就在原地安营扎寨了,对于这一幕,那小校也不过就是劝说了几句废话罢了,然后没有多说什么,任凭他们在自己的旁边就这么开始了安营扎寨。 而周泰觉得自己可以好生休息的时候,对方再次开始了幺蛾子。 “今日我等犒赏三军,诸位有口福了!”不远处的营寨之中传来了大吼声,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并且很快,从那里就传来了阵阵欢呼,还有随着而来的酒香,肉香。 没有得到补给而只能吃着简单干粮的众多孙家之人,闻着味道,听着对方传来的欢呼,明知道他们这是故意的,也只能咬牙将手中的干粮狠狠的咬上一大口。 至于修为最高的鬼枭,此时乃是最为不镇定的,他闻到了味道,听到了声音之后,他也知道了,这就是对方故意的,要在这里继续挤兑他们这些人。 “这是对我阴鬼宫的侮辱!”愤怒的鬼枭直接不管不顾就要冲天而起,而他身边则是直接出现了一阵阵的鬼雾阴风,然后就要冲杀过去。 幸亏韩龙直接大吼了周泰一声,这才将他给拦住了,否则今夜的杀戮恐怕是真的少不了了。 “让开!”鬼枭直接带着他的气势,毫不客气的朝着周泰怒骂了起来,“他们这是对阴鬼宫的侮辱,他们必须死,必须死!” “回去!”周泰没有那么大的气势,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去”不说,更是死死的拦在了鬼枭的面前,寸步也不让! “混账,你别逼我先杀了你!”鬼枭不想和周泰等人动手,至少他不想现在和他们动手,但是现在这个家伙若是真的不闪开的话,鬼枭不介意先将他这个重伤还没有完全痊愈的家伙先杀了。 想来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在意,他是不是乘人之危! 不过面对已经做好了随时动手的鬼枭长老,周泰还是那么淡淡的一句话,“退回去!” “你找死!”鬼枭已经忍受到了极致,他再次听到了一阵更加狂放的欢呼,他觉得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杀...” 鬼枭刚刚想要杀人,他就听到了韩龙在下面的一句话,“你若动手,我就回了阴鬼宫现在大好的局面,老子命给你,罪过你来担!” 韩龙一句话就让已经冲动上头的鬼枭知道了冷静。 韩龙的命,在鬼枭看来,这个家伙自己恐怕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可是他若是真的最后来这么一下子.... 阴鬼宫的尊严,还是可以放一放的。 看着鬼枭长老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冷静,周泰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韩龙的方向点了点头,并且带着鬼枭一起落了下来。 此时那不远处的营寨之中,喧闹之声,一浪高过一浪,但是这里的人,却是已经心不在焉了起来。 这种尴尬的局面持续了一个晚上,不知道其他人睡的好不好,反正鬼枭是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而周泰也是一晚上都没有睡。 鬼枭不睡是因为那不远处的喧闹,几乎是一浪一浪的打过来,让他的脸色无时无刻的不再继续变得更加的阴沉。 而周泰不睡,是因为他要守着鬼枭,虽然鬼枭数次让他滚蛋,但是他宁可被辱骂也不离开。 他不是阴鬼宫的人,也不用担心鬼枭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到阴鬼宫,但是他是孙家的护卫,是孙权最后的心腹,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的话,恐怕周泰后悔都来不及。 周泰才是一个真正的下属,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家主,仅此而已。 第二日,他们当然是依旧进不去的,不过韩龙确实不着急,他们虽然没有得到足够的补给,但是他们却是有着足够的干粮,至少旬月之间他们是不会饿肚子的。 对于鬼枭数次质问韩龙他们要怎么做,韩龙都是闭口不谈,每次只有鬼枭问急了,他才会淡淡的说上一句,“等!” 这么一个字,让他就变得无比的头痛了,不过面对这种模样的韩龙,鬼枭也是毫无办法。 他不敢真的杀了韩龙,然后将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他做不到。 这种日子,一直维持到一个人的到来,一个鬼枭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 “韩龙何在?”声音清冷,容貌端庄,这就是现在呼唤韩龙的这个女子的形容,当然,别人更加的喜欢将她叫做“艳姬夫人”。 “请进来!”韩龙知道了艳姬夫人的到来之后,并没有想要起身迎接的意思,反而是十分平淡的说道,请进来。 “你和她早就认识不成么?”鬼枭是这里面最震惊的一个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他也想不通,她是怎么找过来的。 “不认识!” “那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还知道你的名字?”鬼枭顿时惊呼了一声,因为他真的见到了那个传说之中的女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鬼枭没有见过艳姬夫人真人,但是他见过很多次艳姬夫人的画像,而且艳姬夫人似乎也不担心自己的画像外流,有时候自己也画上几幅自己,送给他人。 看着艳姬夫人越走越近,鬼枭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有一种人,他能够让一个和自己没有接触的人都对自己分外的敬畏,很明显艳姬夫人就是这种人。 “韩龙?” 艳姬夫人就这么走进了帐篷之中,至于鬼枭的禁令,没有人敢告诉艳姬夫人,当然,告诉了她也不会在乎。 “请坐!”盘膝而坐的韩龙随手一指自己的对面,“劳烦夫人亲自来一趟了。” “不劳烦,应该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七十九章 布局(二) 艳姬夫人的到来让整个营地都差点鸡飞狗跳起来。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被艳姬夫人的到来给惊讶住了,而是因为他们要给艳姬夫人清理痕迹。 在艳姬夫人出现的那一刻,周泰立刻就让人沿途清理艳姬夫人出现的痕迹,同时封锁消息,虽然他不知道艳姬夫人来这里干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韩龙有意为之。 但是现在将消息全都封锁之后,等到韩龙需要故意的将消息透露出去很容易。 但是现在不闻不问,等到消息传进来了之后,在想要封锁的话,那就费劲了,这就是一个优秀的属下,让周泰做事,所有人都会觉得十分的痛快和放心。 艳姬夫人此时已经正式落座了,看着外面正在忙碌的众人,在这一行算是行家的艳姬夫人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孙家还真的有着不少的底蕴,这些人勇武算是一般,但是做事算得上是真的很用心了。”艳姬夫人算得上是行家,让他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是对他们的一种激励了。 不过韩龙听见之后,只是轻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这两个人的风轻云淡,反倒是一旁的鬼枭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反倒是有些显得有些拘谨了起来。 “鬼枭长老,若是无事,您可以出去待会儿了,想来宫主大人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韩龙看着他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直接给了他一条生路,“当然,若是我二人不想让你知道什么,想来您也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前半句的时候鬼枭还是有些脸色阴沉,但是到了最后的那半句,他只剩下无奈了。 虽然他也知道,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那种之前的藏着掖着,让韩龙处处顾忌他,但是现在这般的说话,还真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但是他也知道,这种话也算是客气的了,韩龙说的是实话,若是他不走,韩龙和这艳姬夫人还真有可能让他什么都听不懂。 “告辞,老夫在门外等着你们!”鬼枭也不是什么拖延之人,直接拱了拱手,然后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看着鬼枭终于走了出去,韩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向艳姬夫人轻笑了一声,算是正式开始了交流。 “想来您也不想和小子拉上什么关系,所以叫您一声夫人,想来您还是能够认的。”韩龙没有和艳姬夫人论辈分,他也知道,艳姬夫人这种人可不是靠着亲情能够说得清的。 “你比那个李浑聪明,不过也都是小聪明罢了!”艳姬夫人没有因为他的懂事儿而多说什么,甚至还有些许的嘲讽,“我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真的要多谢你了,国师大人,李鍪掌门!” “小子并没有在信中说出什么来,夫人这般的肯定么?” “你不怕我刚刚是诈你?” “夫人不是诈我,也用不到诈我。” “所以我才知道你就是那天狼的国师,剑门的掌门李鍪!”艳姬夫人直接冷哼了一声,“没有想到,我的后代之中,还有这种人才,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当不得您这么说,小子也是为了报复罢了!”韩龙倒是痛快,没有说什么为了自保,而是直接说了报复,“当初您在天狼毁了我等的事情,让我天狼损失惨重。 事后又让人大肆的收购,低价出手粮食,这种事情都是你们校事府干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某家反抗一番,将您的校事府,弄出一些动静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这动静儿闹得可是不小,校事府消失了!” “校事府不会消失,只不过校事府不再是您的校事府了,或者说,您的时代过去了,人,总是要服老的。”韩龙满脸的笑容,“再说了,凭着夫人的本事,这种事情,您应该是知道的,一个小小的李鍪可是做不到的,多少朝廷大臣威逼,也是做不到的。 想要做到这种事,只有那么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同意,才能够做到!” “所以你的九品中正之法就是为了要让糜臻那老家伙看到那些人的实力,逼着他看清自己麾下都是一群什么人,然后...” “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一个校事府换他们世家绝大部分的暗卫,这笔买卖,划算!” 艳姬夫人看着面前的韩龙,看着面前的后辈,她必须承认的是,她当年也好,现在也好,那也是惊才艳艳之辈。 但是现在看着自己的这个后辈,那还真是让她头痛不已,当然不是说这个后辈才能远胜于她,主要是因为这个后辈在某些方面的确是称得上惊才艳艳,让人心惊。 有人曾经说过,世上最难算人心,而自己的这个后辈,似乎已经将人心算计到了极致了。 而这就是一种能力,或者说,这是一种十分厉害的能力,当他将人心算计到了极致之后,他有很多事都能够无师自通了,他也有很多事情都能够变得十分的容易做了。 “这次,你打算如何?”艳姬夫人不再说之前的事情,她也看得出来,追究之前的事情,那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她不是一个小年轻了,现在什么对于自己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比谁都清楚。 “夫人想要什么?”韩龙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才伸手给艳姬夫人从旁边拿起一个茶杯来,亲自给他倒上一壶茶,“我要知道夫人您想要什么之后,才能够告诉您该怎么半?” 艳姬夫人听完韩龙这些话之后,突然露出了一个冷笑。 “听着你的这意思,怎么是要给我找出一条出路不成么?”艳姬夫人这应该是第一次冷笑,第一次嘲讽,“是不是之前对你太客气了,让你分不请自己算是什么东西了?” 韩龙被艳姬夫人给噎了一下,然后轻笑了起来。 “夫人想要做的,无非就是从阴鬼宫逃走罢了,若是小人猜的没错的话,您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也能够利用些什么,可对么?” “你这就是诈我了,我想要如何做,与你无关,不过你刚刚说的,那真是胡吹大气了!” 韩龙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话音一转,继续说道之前的话题。 “夫人就算能够离开,可是这偌大的权势,便能够这般轻松的放下么?” “权势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还用给我教你么?”艳姬夫人继续冷笑起来,“用权势来笼络,若是这般,那我真的要收回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了。” “天狼需要一个老祖,小子觉得夫人很是合适。”韩龙像是没有看到那满脸的嘲讽一般,“若是夫人不介意,从今日开始,您就是我天狼的老祖了,您要的安稳,我等给您,您要的安全,我等也可以给您,不知道这个条件如何?” “哈哈哈哈哈....”艳姬夫人突然笑了起来,没有嘲讽这一次,反倒是让人感觉到有些花枝招展的感觉,不过她在大笑完了之后,看着对面满脸微笑的韩龙直接摇了摇头,“你知道你有一个最大的问题,知道是哪里么?” “夫人请说。” “太年轻了,你能力很好,只可惜做不到自己的定位,这般许诺,你当知道你并不是皇室之人了,你只是一个....” “夫人可知小子叫什么?”韩龙突然打断了艳姬夫人的话,“夫人,可知道,他们都管小子叫做什么?” 艳姬夫人看着韩龙,嘴巴张了张,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韩龙想要说什么。 她也知道韩龙现在在车迟之中的化名是什么,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想要将这个名字留下.... “之前听说你将你们剑门的几个长老都取了道号,还觉得你只不过就是聪明罢了,没想到你最后直接是这般狠,这种事情,你说做你就做了,真是一丁点都不犹豫么?” “留下这个名字,让大家都不放心,这是何苦来着呢?”韩龙轻笑了一声,“这是一个不错的身份,但是这个身份若是不能让众人放心的话,那这个身份某家不要也罢。” “那又如何,这并不是一条稳妥的路!” 艳姬夫人的确是被他打动了一些,但是同样也是没有同意下来,就像是她说道,这不是一个稳妥的办法。 “夫人对自己心中的那件事情,有几成把握?” “七成!”艳姬夫人很是自信,不过在韩龙看来,七成也并不算高。 对于这种后路,若是只有七成把握,那真的也可以算是犯险了。 这也能够看得出来,艳姬夫人对现在的形势,也并不是非常的认可的。 “那夫人可否在这里陪伴小子数月时间,然后再看一看这形势如何?”韩龙终于也到了图穷见匕的时候,“数月的时间,看看小子能不能给您将这局势翻转下来!” 艳姬夫人看着韩龙,看着这个满脸淡然微笑的后辈,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这种局势,想要翻盘,如何艰难。 不过她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她也想要看看这个小辈,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那这几个月的时间,你可要好生准备准备了,另外,理由你自己找!”艳姬夫人突然展颜一笑,然后就在这里伸了一个懒腰,本来算不得好看的容颜,算不得婀娜的身姿,却是在这一刻,展现出来了无穷魅力。 便是早就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万物不随心的韩龙,此时都是眉头一皱,然后朝着外面大吼了起来。 “周泰,给夫人安排一个帐篷,送她去休息!” 艳姬夫人离开了韩龙的帐篷,而此时鬼枭长老也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直接找到了韩龙,“刚刚夫人说了什么,另外,她怎么来到了这里?” 韩龙慢悠悠的喝着茶水,并没有着急回答鬼枭的话,而是等到他已经有些着急了才说到。 “你传讯吧,让宫主准备一下,迎娶事宜,这艳姬夫人最近就会住在这里,同时也会是这里的娘家人,到时候三媒六聘那是不能少的,你可是知道?” 鬼枭听完之后,赶紧的点了点头,艳姬夫人失不失势都是那个让人不敢直视的艳姬夫人,这三媒六聘绝对是不能少的,各种往来的礼数,也必须备齐了,要不然闹笑话的不是艳姬夫人,而是他们阴鬼宫。 “艳姬夫人为何会将这里当成娘家人,她和孙家....”不过鬼枭不傻,最后还是抓到了重点,“你是和她说了什么不成?” “他若是不拿这里当娘家,那去哪里?”韩龙嗤笑了一声,“孙家需要靠山,而艳姬夫人需要人手,一拍即合,这有什么困难的!” 韩龙说的风轻云淡,而且这话说的也是颇为不妥,但是鬼枭听完之后却是不断的点头,感觉他说的是真的对。 “这件事,老夫会传讯给宫主,你便不用管了!”韩龙说完之后,鬼枭便再次走了出去,很快一直飞鸟就直冲云霄,然后消失在了远处。 同时周泰也再次求见,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着急进去,直到鬼枭回来之后,他才跟着鬼枭一起进去,这个态度,实在是让鬼枭非常的满意,这下包括之前对他的那些怨念也是少了不少。 这一次周泰是禀报艳姬夫人已经安顿好了,同时周泰说,自己这次来是艳姬夫人让他来的,艳姬夫人说韩龙此时找他,应该是有事情要交代的。 韩龙听完之后,的确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开始吩咐了起来。 同时他也开始说了起来,说了很多事情,很多现在应该注意的事情。 当周泰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脸都是震惊了,同时在帐篷里面的鬼枭也是不由的变得有些脸色惊诧不已,刚刚韩龙说了些事情需要他们做。 这些事情他们能够明白,也能够听懂,但是他们觉得,韩龙就是在玩火..... 不过不得不说,韩龙出的主意,那真的是上好的主意! 车迟国突然传出来些许的声音,或者说小道消息。 第一个小道消息是关于糜臻的,或者说是关于糜臻和艳姬夫人的。 曾经车迟流传着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流传着一副很动人的画卷。 那画卷之中,一个女人,踏着火焰前行,她的面前是一个满脸呆滞的华服公子。 两个人相对而视,两个人越来越近,这也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也是一个美丽的故事,这个故事奠定了车迟的安稳,也奠定了车迟的强大。 但是现在,这种画卷再次铺天盖地的出现在了车迟国的街头之中,开始只是小范围,但是它传播的特别快,因为有这么一群人,专门高价收购这种画卷。 画功好不好倒是在其次,主要是神韵,他们之间的味道,或者说,这画卷之中,那男女之间的神韵。 有人问他们为何这般的要这种画卷,然后他们传出了一个消息。 “据说当日朝堂之上,车迟国的皇帝陛下亲自下令让艳姬夫人和阴鬼宫联姻,之后便是一直无精打采,神情落寞不已不说,最重要的是这位皇帝陛下似乎还在皇宫之中大醉了一场不说,而且还和朝廷里面的臣子大吵了一架,到现在位置,那太尉大人,司徒大人的官职都是空缺的。 有人说,那是因为当初咱们的皇帝陛下其实对于艳姬夫人的感觉是不同的,看一看当初的那一副画卷,无论是那一幅画,都是那么的含情脉脉的模样。” 这一下子,众人都是觉得分外有道理了起来,而且同时看向了那些画卷,这么一看,还真是如此。 同时也知道了那购买画卷之人的意思,这么有意义的画卷,或许某一天,那为陛下真的想起来了那时候,这画卷就是供奉上去的,这画卷才有几个钱,但是玩意陛下看上了自己手中的画卷,那不是一本万利么。 这么一想,这画卷就更加的疯狂了起来,然后随之疯狂的,还有糜臻和艳姬夫人的传说,他们之间那些诡异的传说。 此时糜臻和已经准备出嫁的艳姬夫人已经有了话本,他们此时已经变成了三世情人一样,而且这还有很多其他的故事,什么一眼万年,什么为了对方不惜与天下为敌等等。 这种话本越来越多,越传也越邪乎,甚至都已经传到了糜臻的耳朵里。 而他现在也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还没有等他解释,这就有了另一个话本传出来。 第二个消息传出来了,艳姬夫人和西城边疆守将董仲颖有着一种莫名的情缘,现在艳姬夫人正在和阴鬼宫在西城附近的人谈论联姻之事,而董仲颖为了阻止自己心爱的女人联姻,竟然将阴鬼宫的人拒之门外不说,甚至已经隐隐有了包围之势。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天下仿佛都炸了。 不说别人,最起码的糜臻就已经顾不上自己和艳姬夫人李婵的那点破事儿了。 “去查!”糜臻直接在朝堂上面拍了桌子,“去看看夫人在那里,去查查董仲颖想要干什么!” 第一个谣言不算什么,第一个谣言之所以让人相信,无非就是那些愚民们的好奇心罢了,再加上因为朝堂不稳,所以太尉和司徒一职暂时没有定下来。 而那所谓的画卷,无稽之谈,只需要对它不闻不问,过上一阵子,那也就算是过去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群该死的家伙将目光瞄准了边疆,现在边疆乱不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董仲颖和艳姬夫人的什么情事,那绝对是无稽之谈,这件事别说他糜臻不信,这满朝文武,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他都不会相信! 但是现在不单单是他们之间有没有这件事的问题了,这里面还包括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里面的艳姬夫人在无边荒漠的边境,这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她去哪里干什么去了! 另外就是,董仲颖真的敢将他们给堵住? “陛下,恐怕这事情....” “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阴鬼宫的小鬼的手笔么!”糜臻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分的愤怒。 “将我等的名誉,变成他做事情的筹码,他的手段还真是够下作的!”糜臻冷哼了一声,直接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杀人一样。 “陛下息怒,想来这一次,董仲颖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一个什么东西吧!”对于这件事情,寇兴也只是叹息了一声,他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他知道韩龙的手段,他更加的知道董仲颖的性格,这个不服管教的家伙,若非是因为他的能力的确出众,再加上他在无边荒漠的边疆经营了许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他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哪里还敢有这种事情!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寇兴只觉得,现在那位桀骜不许的董仲颖,也会十分的头痛吧。 董仲颖曾经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小伙子,他父亲当初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罢了,生下了几个儿子,最后只活下来了他董仲颖和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罢了。 董仲颖的父亲自从因为某些事情选择辞官回家之后,便安心教导他的这个儿子,也让董仲颖小的时候颇为勇武,颇为豪放! 其实董仲颖的经历,也是颇为传奇的,或者说,在这天下,但凡能够创出一身名声的家伙,都有着颇为传奇的经历,当然有的传奇经历是凡人的传奇,有的...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董仲颖年轻时喜爱行侠仗义,曾经到无边荒漠之中游玩,没错,就是游玩! 当初这无边荒漠之中的外围,永远都没有人知道里面有多少的沙盗,有多少的势力,有部落,有山寨。 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危险,但是董仲颖就在这种情况下,前去那里游玩,而且直接去了各个沙盗的山寨或者部落,相当于就是送货上门一样一样的。 但是最后,他董仲颖却是靠着他的实力和豪放大气,能够与很多的沙盗首领相结交,大家变成了好朋友! 这么一个没有什么油水可捞,偏偏实力还颇为强硬,又不想行侠仗义的家伙,沙盗们也不是傻子,所以说他们和董仲颖这个家伙,当朋友也是一个很好理解的事情了。 而和这群人交往之后,董仲颖并没有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当沙盗,而是直接回到了西城,董仲颖回乡开始耕种了! 一些沙盗的首领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还专门偷偷潜伏进来前去看望他。 董仲颖知道了他们来找自己,没有任何的避嫌,竟然直接和他们一起回家,甚至将自己家中唯一的耕牛杀掉款待众人。 沙盗的那群首领们看到这一幕也是非常感动,他们回去后凑了上千头各种劫掠来的牲畜,甚至还有战马赠送给董仲颖这个好朋友。 而董仲颖得到了这些东西却是没有独自占有,而是将这些东西也分给了众人同乡,同时只留下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这不但让他得到了那些沙盗首领们的友谊,还有同乡之间的威望。 那个时候,车迟立国未稳,他们很多人都只能是各扫门前雪,而董仲颖的这种行为,也就被默认了下来。 董卓成年后,就在西诚开始当一个小小的官吏,负责一些外面村镇的治安问题,而这个时候,或许是无边荒漠里面的沙盗也看到了车迟此时的虚弱,直接屡屡进犯不说,还经常冲杀进来劫掠。 西城在不堪其扰的同时,惊奇的发现,董仲颖负责的地方却是每次都能够平安无事。 这一下子却是让他们变得颇为兴奋了起来。 “竟然还有这般的人才!”这是西城城主知道董仲颖故事之后第一个感觉,同时也立刻宣布了自己的任命,将他变成了西城的从事! 此时董仲颖正是进入了车迟的仕途不说,更是和他的那些朋友互相商讨,董仲颖作为西城负责统兵的统帅,和他们互相合作,帮助他们排除异己,清扫障碍。 这无边荒漠之中也不是铁板一块,各个山寨和各个部落之间也是不断的摩擦,而董仲颖则是和他的朋友们相互合作,将那些和他关系不好的以及和他朋友关系不好的部落,营寨统统拔除。 有了无边荒漠里面的沙盗配合,加上董仲颖的彪悍和勇猛,最后还有车迟正规军的精良武器,董仲颖几乎称得上是一路横扫。 这一路,他的朋友们不断的获得新的地盘还有各种奴隶以及战利品。 而董仲颖获得了一个有一个的战功,到了最后,他不单单平定了那一次的边疆之乱,还斩首了数千首级,一举成了半个名将! 便是当时负责守备边疆的荡寇将军段颎都对他刮目相看,甚至不惜在霍乱彻底平定之后,亲自将他举荐给车迟的朝廷,让他进入京师成为一个官员! 那个时候的董仲颖刚刚进入京师不说,还成为了皇帝身边的近臣护卫之中的羽林郎,并且因为他实力不俗,兼之力大无穷,擅长佩戴两副箭囊,骑马飞驰时左右射击,他十分的得到当初的老皇帝的喜欢! 在老皇帝驾崩的那一年,西城再次传来了噩耗,那无边荒漠之中的沙盗再次大举进攻,这一次,可不是董卓的那些朋友了,这个时候的动荡已经是相当的大了。 数十万的荒漠沙盗直接冲杀进入了车迟之中,那一次被称之为边疆之患,不单单是车迟,当初的天狼差点被灭了国。 而当初的车迟那也是被吓得不轻,当初的糜臻正好也碰到了那群老东西的逼宫,在这种情况,当初镇守边疆的那位老将段颎将军还直接病故于府中了。 无奈之下,董仲颖再次被提携了起来,跟随着后来的车骑将军皇甫儁前往西城继续平叛,这一次,董仲颖终于开始了他的传奇和权臣的生涯。 车骑将军皇甫儁亲自带兵前去西城坐镇,而此时的董仲颖不过就是他的军司马罢了。 就在车骑将军皇甫儁到达西城的那一年冬天,因为寒冷而无法生存的沙盗再次出现,直接开始了对西城的围剿,这个时候的西城,岌岌可危。 车骑将军皇甫儁派出了军司马董仲颖等人出兵,本意是让他们作为诱饵,然后自己去偷袭敌军大部。 但是董仲颖却是再次联系到了他们沙盗大军之中的那些“朋友们”,并对他们开始了承诺。 粮食,牲畜,女人乃至钱财和奴隶,拉拢到了他的那些朋友,让朋友变成了盟友,然后直接将车骑将军皇甫儁的计划告诉了他们。 双方就这么联合,先一步将车骑将军皇甫儁给卖了,然后在车骑将军皇甫儁陷入了重重包围之后,董仲颖的那群盟友在主动的让出道路,直接将他们这次集结的首脑露了出来。 得到机会的董仲颖亲自带着麾下的勇士,直接奔袭而入,不为解救车骑将军皇甫儁,而是直接万军从中,斩杀主将,一战奠定了他名将的威名和气势! 而车骑将军皇甫儁也因为敌人主帅死亡而得到了生机,他并不知道这是董仲颖的算计,对前来斩将杀敌的董仲颖还大加赞赏,不断的为他请功嘉奖。 而董仲颖也因此成为了郎中,赏赐九千匹缣! 但是那位车骑将军皇甫儁却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被围困的实在是有些蹊跷了,所以没有让董仲颖如愿留在西城,而是直接将他给带走了,不单单是他,所以跟随他出征的将军,一个不剩的都被带走了。 而董仲颖最后知道自己恐怕也被怀疑了,所以连夜贿赂了当初的朝廷重臣,几乎是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换来了一个外派城主的官位。 离开了车骑将军皇甫儁的董仲颖没有丝毫的犹豫,不顾一切的搜刮钱财,所有人敢于反抗,全都被他残忍的杀死,只为了能够最快速度的积攒自己的财力和实力。 而这种情况之下,事实证明董仲颖不是瞎想的,车骑将军皇甫儁查明了真相,然后他的一切都没有了。 当初他为了这个位置,他卖出了自己全部的家财,只要能够将他这一条性命保住,他几乎是用尽了办法,他才混到了这个外城之中,但是现在他再次变得一无所有了。 但是董仲颖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若非是那些家财,此时他应该在京师之中,然后被车骑将军皇甫儁直接一刀剁了。 而失去了一切的董仲颖依旧没有放弃,他不单单是没有放弃,反而将自己这段时间拼了命搜刮来的钱财全都拿了出去,用来各种贿赂官员还有各个世家。 他不奢求什么,他只请求一件事,那就是车骑将军皇甫儁对他的原谅! 最后还是有人受不他那金钱诱惑,直接将这件事情接了过来,亲自将车骑将军皇甫儁和董仲颖请到了自家府邸,董仲颖亲自下跪认错,端茶奉上之后,这才将这件事情,表面上揭了过去。 而没有了后换的董仲颖也开始了他的再次崛起之路,两年之后,车迟开始了叛乱四起,而朝中也出现了更加厉害的贪腐问题,这个时候,车骑将军皇甫儁也成为了车迟的顶尖儿名将之一。 而此时,董仲颖从新投军,竟然自己回到西川“招募”而来了一群士卒,然后从新投军,当然这一次他却是不敢进入那车骑将军皇甫儁的麾下再次为将了。 他董仲颖不顾自己曾经的资历,直接选择从头开始,跟着义军开始从头再来,平叛,杀敌,建功,一步步的再次走进车迟的眼中。 之后,进入车迟和沧澜的边境之中,一呆就是十年! 十年之中他积攒下来了不少的实力,同时也积攒下来了不少的威望,而他之前的事情,慢慢也就被人们所忘记了。 直到这个时候,董仲颖才开始继续他的计划,他直接让人带着足够贵重的礼物,前去无边荒漠,请动了他的那些盟友,请他们再次出兵车迟的西城。 而此时的车迟其实已经没有当初的虚弱了,已经稳定下来的车迟并不害怕这群不知死活的沙盗。 但是董仲颖还有后招,那就是他在轻动了自己的这群盟友的同时,他还说动了他的同乡,以及西城的各个权贵。 一群沙盗当然不能在边境年初什么动静来,但若是边境之中,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叛徒怎么办? 沙盗三战三捷之后,不单单在边境之处抢到了无数好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直接斩杀了西城守将。 之后在车骑将军皇甫儁再次带兵出现在边境的时候,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沙盗直接就逃回了老巢之中,而无法深入荒漠的车骑将军皇甫儁,只能就此作罢。 当他离开之后,那些沙盗就再次出现,乐此不疲! 最后劳民伤财还没有战功的车骑将军皇甫儁被调了回去,转而将数十万百姓“自发”请愿的那位董仲颖将军再次调回了西城。 董仲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西城城主是董仲颖的官职,但是无边荒漠边境其中西城附近三千里,无人敢不听他的命令。 开始有沙盗的时候,谁若是敢不听从他董仲颖的命令,那就是一个死字! 同时,若是有人同意他的做法,同意他的地位,那他的日子也不会有多么的艰难。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董仲颖的日子,那是过得越来越滋润了,他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强大了。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当那些沙盗终于被清剿了之后,他们也得到了安稳,当然,这是他们自以为的。 然后董仲颖上书朝廷建起了十八连营,用自己的钱,用自己的资源,将边境直接给堵住了,这种好事当然是会同意的。 但是自从这十八连营建立好了之后,这本来已经消失了的沙盗总是时不时的就出现些问题,总是能够越过那连营的防护前来报复,每次报复的都十分的凄惨。 最重要的是,报复的还都是和他董仲颖有仇的!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可是所有人更加明白的是,他董家在这里,已经完全成势了,便是朝堂想要撼动他,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车骑将军皇甫儁的病故,沧澜大军的频频进犯等等,最后让车迟也只能允许他在这里继续作威作福下去,这一作,就是这么多年! 直到了现在,韩龙他们的出现,似乎打断了这西城的安静。 西城的城主府之中,一个一点都不豪华但就是大,无比的大的城主府,此时庭院之中坐了很多人。 “如今外面的流言蜚语应该怎么办?”主座上的一个异常威武的一个汉子,此时就是那威名赫赫的董仲颖。 此时他的身边就是他的众多大将和谋士,而他的问题也正是他现在的问题。 “此时流言蜚语对于我等十分不利,小人觉得,我等还是暂时退上一步,比较好!”其中一个有些儒雅,脸色有些阴沉的家伙走了出来,朝着董仲颖轻声说道,“这一条计策不在于多么巧妙,但是这条计策,绝对大胆!” 当然大胆,直接那艳姬夫人,车迟国皇帝糜臻,西城城主,边境之主董仲颖三个人的名誉开说,真的是置生死于度外了。 董仲颖眯着眼睛,很明显他并不想同意这么做,他也不想这么简简单单的将地方让出去。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门外的护卫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启禀将军,城外有人求见,他说他是阴鬼宫来的使者,说是有要事求见将军!” “告诉他,不见!”董仲颖此时听到这个阴鬼宫的名字就感觉到了别扭,所以直接就准备轰人了。 不过此时他身边的谋士却说,不妨一见,看看他能够说出什么来。 这句话算是打动了他董仲颖,最后皱着眉头,还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让那士卒去请人。 但是那士卒很快就回来了,然后告诉董仲颖.... “那人说肚子饿了,就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章 布局(三) 董仲颖看着回来禀报的这个家伙,脸色似笑非笑,只是平淡的挥了挥手,然后让他离开了。 等到那士卒离开之后,董仲颖仍然是没有说话,脸色看上去似乎还是很不错的样子,然后其中他麾下的一名大将想要为他鸣不平,但是刚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旁的人给摁住了。 之前和董卓说话的那个谋士则是缓缓的站了起来,然后朝着董仲颖躬身行礼,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缓缓退了出去。 那个刚刚想要说话的家伙也被身边的两个人直接给架了出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那人刚刚投靠董仲颖不久,但是颇受信任不说,最重要的是他勇武非凡,脾气也是颇为直率,或许就是因为这个,董仲颖才这般的信任他。 才是他怒视他身边的这群同袍,满脸都是愤恨之色,朝着他们直接就是喝骂了起来。 “尔等都是什么东西,俗话说君辱臣死,我等身为将军麾下大将,可是现在将军却被那什么狗屁阴鬼宫之人侮辱,你等奸贼此时却是对此不闻不问不说,竟然还不让某家说话。 告诉你,某家已经决定了,和那阴鬼宫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看着这般暴怒的壮汉,董仲颖麾下的众多将校不由得撇了撇嘴。 若非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样子性格的话,恐怕早就直接捶过去了,哪里还会听他在这里废话!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这些人才给了这个家伙这次机会,让他在这里继续说下去,继续埋怨下去的机会。 不过这壮汉刚刚骂完了,就突然听到了之前他们呆的正堂里面传来了一声怒吼,非常大的一声怒吼,紧跟着,整个厅堂仿佛都颤抖了起来。 这一幕着实是将这壮汉吓了一跳,而他此时再次看向自己身边的同袍之时,却是觉得他们都是一副平平静静的模样。 顿时他就明白了什么,然后猛地吞了一口口水,再也不敢说什么废话了。 很快,发完怒的董仲颖,带着满脸的阴沉从房间之中走出来,他这副模样反倒是让众人长长的除了一口气,知道了董仲颖这般模样,就说明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文优!”董仲颖一声冷哼,然后之前给他频频献计的谋士就站了出来躬身行礼。 “去查一查,谣言里既然说了老夫之所以是不让他们那群家伙进入大营,是因为对艳姬夫人心存好感,既然如此,去查一查艳姬夫人何在!” “明白!”文优听完之后直接领命而去。 而看着自己的谋士离去之后,董仲颖直接吩咐众人,让他们各司其职,等待着文优的结果再说,其他的莫要多想了。 而此时,回到了自己营寨自己之中的韩龙,继续打着哈欠开始了招呼人们吃吃喝喝,虽然多了一个艳姬夫人,但是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艳姬夫人的本事。 因为西城的拒绝,所以他们没有办法得到补给不说,便是现在的补给也只能吃点的那些干粮也是越来越少,而他想要再次从远处补给,也是有些困难,需要时间。 不得不说董仲颖的本事够狠,他先是一路让他们来到这里,被他逼得不上不下,然后封锁了这足足边境三千里,这个时候让他们在想要补给可就难了。 在这种封锁之下,他们一旦将自己手中的补给干粮吃完了之后,他们恐怕也就只剩下退下这一条了。 当然,还有一条路,拼死一战。 不过这条路,看看双方的差距,他们并不觉得这一条路有什么可行性。 现在的西城董仲颖,固然不如当年的孙家那般辉煌,但是在这里却是当之无愧的小霸王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本来都是十分无奈的,若非是韩龙一个“等”字拖着他们,他们此时真的是没有想着继续留在这里的。 不过现在艳姬夫人出现了,让他们看到了什么叫做奇迹。 艳姬夫人搞到了粮草,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这些粮草是怎么出现的,就是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了,然后又在他们眼前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这件事着实是让他们感觉到分外的惊讶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但是他们看着艳姬夫人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谁也没有敢多说什么,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接受了下来。 不过他们心中对于这个女人的感官却是大了不少。 此时,韩龙的营帐之内,周泰再次出现了,不过为了照顾鬼枭的心情,他诸多的坐到了角落里,然后隔着老远和韩龙说话。 “此时我等暂时没有了这些忧愁,可是现在我们一直进不得,退不得,若是长久以往,恐怕也不是什么办法!”周泰表示自己十分的忧虑,主要是现在的这种状态,虽然死不了,但是同样也让他十分的担心。 而且凭良心说,他们现在的这个状态,别说鬼枭长老每天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便是他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每天起来了,他就是带着人巡视一圈,然后将自己麾下的这些暗卫撒出去,小心被人偷袭了,然后就是闷在帐篷里修炼。 当然,这应该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轻松的时光了,但是他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若是说除了这种枯燥无味的生活之外,他还有什么有心气儿做的,那就是给韩龙治伤,继续用各种自己随身带来的名贵药材给孙家十人各种治疗和保养。 希望某一天自己睁开眼,还有人能够向多年之前那样,轻声的呼唤着自己。 这可惜,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 除了这一点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更加有意义的事情了,修为到了他的这一步,也不是靠着咬牙苦修就能够完成的,他已经有了他要走的道路了,此时他的领悟或者说顿悟,比所有的苦修才会更好。 所以他现在实在是有些稳定不住了,就是他这般努力沉稳的家伙,都有些不确定了,他要不要继续留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而且他试图让人去联系他的那位家主孙权,但是如同泥牛入海,所有的信息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孙权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了一般,这也让他十分的担心了起来。 “今日的伙食是什么?”韩龙没有着急回答周泰,而是直接问起今天他们吃什么,仿佛真的如同那谁所说的一样,这位大爷就是回来吃饭的,他就是因为饿了! 这一下子别说周泰被他噎着了,韩龙身后的鬼枭长老也是猛地就是一愣。 “这厮怎的越发的不靠谱了!”鬼枭是真的很想问问这个家伙,最近是不是哪里受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刺激了! 周泰也是呆愣了半晌之后,然后轻笑着和韩龙说到。 “夫人弄来了不少好东西,今日我等倒是占了夫人的便宜,别的不说,至少我等今日有肉汤可以喝了! 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总是吃干将也的确不是个事儿!” 周泰说的尽量有些开心起来,尽量,尽量! 不过韩龙却是沉吟一番之后说到,这大冬天的也不容易,将所有的肉都炖了,今日给弟兄们吃一顿好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两个人都猛地愣住了,甚至于就连韩龙身边的小家伙都是在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之后,也变得十分的呆滞了起来。 “韩龙兄弟,你可能还不知道夫人给了咱们多少东西,就那些肉食,足够咱们喝上一个多月肉汤的,若是一次....” “你是担心太多吃不了会浪费么?”韩龙直接打断了周泰的话,让周泰张了半天嘴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他这句话。 最后还是鬼枭看不下去了,直接说了一句。 “吃不吃得下去先放一边,你是打算吃完最后一顿饭就冲锋,还是打算吃完这一顿饭就逃跑?” 鬼枭说话就没有周泰这般的客气了,说的十分的带劲儿了,让韩龙身边的小家伙都忍不住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低头看到了韩龙那眼神之后,才赶紧将自己的态度放的端正一些。 “什么都不是,就是让弟兄们吃上一顿好的!”韩龙轻笑着,然后催促着,“这饭点都快到了,让弟兄们赶紧的吧,若是错过了饭点这可就不太好了。” 那周泰真的是不知道韩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看着他这幅模样,也是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直接起身走了出去,开始对自己的麾下吩咐了起来! 而那些暗探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先是呆滞,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便是周泰看到了他们这副模样也都有些无奈的苦笑,这段时间还真是让这群人受苦了。 至于这顿好饭菜吃完了之后,他们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周泰已经想通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给那些长了脑子的家伙去吧。 看着这欢呼的众人,周泰只是催促着他们尽快准备着,小心自己反悔了,他们就等着后悔吧。 听到了周泰的“威胁”之后,众人也赶紧停止了欢呼,然后快速的熬制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大肉被拿了出来,然后扔到了自己面前的瓦罐里面。 或许他们应该的厨艺都不怎么样,手中也没有什么秘制的作料,但是他们这群人能够这么放肆的吃喝下去,这种好事情可不是经常有的。 而且除了这种事情之外,他们还能够在这种环境之下这么做,在这种“包围”之中这般的放肆,极大的提升了他们的士气。 而此时,在某处帐篷里面的艳姬夫人,看着外面的欢呼,还有一个个正在继续埋锅造饭的暗卫,不由的嘴角带出来了一抹笑容。 “真不愧是能够将天狼将灭亡的边缘上拉回来的人,做到这一步,真的是不容易啊。” 嘴里喃喃自语之后,艳姬夫人便将帘幕放了下来,静静地盘坐在一旁,继续调息了起来。 此时韩龙等人的大营不远处,一个满脸阴沉的中年男子缓缓的离开了自己站立了好久的地方,然后走远了,越走越远了。 “将军!”文优回到了董仲颖的身边,朝着他躬身说道,“今日某家在他们的营中看到了人人埋锅造饭,无数的肉食被他们放到了锅中,一时间仿佛能够飘香十里!” 文优仿佛是忘记了他的任务一般,回来之后就说了这种没边不靠谱的话来,听得好多人都是满头雾水。 但是董仲颖却是猛地直起了自己的腰身,然后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董仲颖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眼睛微微眯起,最后轻轻的摆了摆手,让文优做到了一旁,然后自己开始在座位上沉思了起来。 “现在挡住那些人去路的,是哪里的人马?”董仲颖沉思良久之后,突然开头说道。 “是末将麾下的校尉王方!”一名长相颇为削瘦的将领窜了起来,然后朝着董仲颖躬身说道。 “王方....传令给他,让他将路径让开...不,让他将营地让开,放那些阴鬼宫的人进去!”董仲颖突然大力的拍打了一下自己面前的桌案,然后下令道。 这个命令和他们之前制定的方案完全就是背道而驰,但是那将领却是丝毫犹豫都没有,直接躬身行礼,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就要给那营地之中的王方校尉传令,告诉他,可以离开了。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开始摸不着头脑了,但是他们相信董仲颖不会胡作非为,所以对于这件事,也就是将疑惑压在了心底。 便是那个新降之人,那个十足十的莽夫,此时都没有提出半分疑问,从这里就能够看得出来,董仲颖的本事,有多么的大了。 同时也能够看得出来,董仲颖在属下这里的威严,有多么的深重,这种情况下,一旦开战,那就是万众一心之势,等闲之人,那还朕恐怕是必不能挡! 王方听到了自家将军到来的时候,也是颇为惊讶的,他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让将军都亲自前来问罪了。 等到他看到自家将军的时候,却是发现,他已经让人将大营打开了,这一下子可是让他有些懵了。 “将军,这是何意?”王方也算是一员勇将了,他没有什么修为,但是他征战多年,虽然不会什么兵法谋略,但是他却是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将了,而且跟随自己的将军多年,这些年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看着自己的心腹这般的迷茫,这将军也是只能叹息一声,“莫要多说了,董将军有令,将大营放开,你等跟着某家回西城去,这个地方就交给那群人了!” 虽然车迟朝廷给阴鬼宫的命令和条件是,掌控边疆五百里之地,而且这边疆五百里之地绝对不是这般简单的,至少绝对不可能是十八连营全部的地方。 最多也就是五到六个营寨罢了,可是就算如此,他们都不愿意一次性都将这些地方让出来,而是一个一个的给,甚至于给了阴鬼宫这一个营寨之后,还想不想给他们第二个,都是在两可之间。 韩龙等人并不知道拦住他们去路的乃是董仲颖麾下的一个小小的校尉,名字叫做王方,但是他们确实知道,自己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好好的大吃了一顿之后,前面的路,通了! 看着鱼贯而出的众多士卒,周泰等人满脸都是呆滞,若非是因为他们看得清楚,他们此时一定会觉得,这些家伙,是不是疯了。 “韩龙先生,这是不是有诈?” “韩龙,你这厮是不是会妖法?” 周泰和鬼枭同时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韩龙的身上,不过他们的口吻却是完全不同。 周泰的担心这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这个会妖法,实在是不由的让韩龙猛地瞪了鬼枭一样。 “鬼枭长老,若是你实在是不会说话,你就直接闭嘴,不说话,没有人拿你当哑巴!” 这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看的鬼枭也是老脸一红,然后哈哈一笑,便不再吭声了。 王方的将军压根就没有出面,或者说就这么一群玩意,那位将军觉得,压根就不需要这般做! 就凭他们,都不配和自己说话,这或许就是他的态度。 王方径直走到了周泰的面前,他不知道这里面谁才是真正掌事之人,同时他也看不出来,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就不想看! “封将军将领,这营寨从今天开始便是你们来负责了,尔等切要记住了,好生防守,莫要让沙盗冲杀进来了!”王方朝着周泰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当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他们多说。 周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冷哼了一声,直接就扭头离开,朝着营寨之中而去了。 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他理论来说要向韩龙禀报的,但是这个工作是要在他将营地巡视结束的时候,再去使用的。 等到周泰将王方刚刚让出来的大营里里外外的都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才来到了韩龙的面前,和他说起来了这件事情。 “韩龙先生,这里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看来他们是真的让出来了。”周泰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和韩龙应该是脱不开关系的。 韩龙上午飞马前去西城了一趟,虽然天没有亮就出发了,但是这里距离那西城也不算是近的,可是他头中午就杀了回来,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家伙看恐怕是吃瘪了。 便是鬼枭最后都觉得,韩龙中午这般不管不顾的让众人敞开了吃喝,就是因为他放弃了,要发泄一样。 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这肉都没有消化赶紧呢,他们就出现了这种事情,他们竟然可以再大营之中吃晚饭了。 大营在那里,虽然里面已经没有了一粒粮食,但是他们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同样有了这个,他们就能够做很多事情了,他们就可以再继续的收拢大部队了,将这里牢牢的占据。 虽然连营一共十八座,互相之间没有粘连,但是这十八座大寨却是守住了三千里的江山。 这一座不是最大的,当然不是,他只不过是十八连营大寨的起点罢了,但是他却是孙家的救命之地,同时也是阴鬼宫的起始之地! 站在这座大营之中最高的瞭望塔上,寒风吹过,韩龙身上的衣服后襟被吹得飘起,甚至开始了猎猎作响。 轰隆隆的风声,仿佛是雷雨将至,又仿佛是天公在告诉韩龙,这天威不可犯。 “韩龙先生!”就在韩龙眺望的时候,他的身后直接传来了一个声音,不用回头,他都知道,那是这个营帐之中最为特殊的那个人,曾经校事府的大统领,艳姬夫人! 此时的艳姬夫人,也是穿着一声颇为名贵的衣衫,穿着颇为精美的衣衫在这烈烈风中,衣衫吹起,长发飘飘,若是有人看到,免不了又是一场呆滞。 韩龙依旧没有回头,或许是感觉到了艳姬夫人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轻笑着说了起来,“夫人今日前来,是为了继续和韩某人说点什么不该说的么?” “韩先生说笑了,哪里有什么不该说的,只不过我是真的很好奇,韩先生先一步是想要干什么!”艳姬夫人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平淡,反倒是有着些许的明媚。 就是明媚,单单听着这声音,绝对想象不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手中鲜血可成河的女魔头的。 “下一步,看戏吧!”韩龙突然笑了起来,“夫人其实是想说,如何调配孙家和那阴鬼宫的关系么?” “嗯!”艳姬夫人轻声应了一句,这个时候,大家都不是傻子,也没有必要装傻子。 阴鬼宫要了这块地方可不是送人情的,他和孙家也没有任何的人情可以送,他要了这块地方,是因为这里的资源,这里的位置,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后路。 后路,当然是要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的,所以韩龙也好,艳姬夫人也好,他们几乎可以保证的一件事情就是,现在阴鬼宫的人手,绝对此时已经快要到来了。 他们在这里刚刚进入到了营地之中,恐怕他们阴鬼宫的势力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他们定然会用最快的速度前来的。 而孙家也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孙家的那十个家伙,不知道让孙权魂牵梦绕了多少年。 孙文台,孙策,周公瑾,鲁子敬,程德谋,黄公覆,韩义公,甘兴霸,凌公绩,蒋公奕十个人,为了将他们救出来,孙权付出了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现在好不容易他们出现了,好不容易自己也有了可以立足的地方,就算是他们活过来这件事千难万难,仅有一线生机,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现在的孙权,现在的孙家,那就是仿佛一个只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的蝼蚁,此时让他松手,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方人马别说现在只有一个营寨,就算是他们有着这连营十八寨,他们也会杀得生死两难的。 不为别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所以说,艳姬夫人才会来这里问问他,可是有着什么打算,但是现在看来,韩龙当然是有着打算的,但是他的打算,似乎不是什么靠谱的事情一样。 “你且想好了,若是你要动手的话,现在的你,恐怕.....”艳姬夫人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没有人不知道,因为韩龙现在这破破烂烂的身子,梅亭还需要人调息,这不是什么秘密了。 艳姬夫人的提醒,韩龙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谢谢。 看着韩龙没有什么想要继续说的了,艳姬夫人便直接从这上面走下来了,而下面鬼枭早就躬身等待着了。 按理来说,艳姬夫人和鬼枭压根就不是一路人,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可说尊敬或者不尊重的。 而从修为上来数,他们并没有交过手,艳姬夫人虽然一直说是金丹后期,但是多少年都没有动过手了,所以她到底是什么修为了,现在谁也说不清,但是绝对没有到元婴,这是肯定的。 不过鬼枭仍然对她十分的尊敬,对她也是不敢有任何的过失。 第一,因为若是艳姬夫人和他们阴鬼宫联姻的话,若是不出以外的话,艳姬夫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宫主夫人了,凭着艳姬夫人的能力和本事,恐怕当成一个禁脔和花瓶的可能性,那是微乎其微的。 第二,艳姬夫人这么多年,闯荡下来的赫赫威名,也不是靠着勇武,有一种能力让人忌惮,那就是韩龙,有一种能力让人敬畏,这就是校事府统领艳姬夫人。 韩龙算计人心,让人心中瑟瑟发抖,艳姬夫人算计大势,让天下接受了他的指引。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等到艳姬夫人离开之后,鬼枭长老这才快速的朝着那哨塔的上面冲杀过去,他不敢打扰艳姬夫人,但是他必须看护好那个韩龙。 等他冲到了上面之后,他发现韩龙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同时看向韩龙的时候,也是轻笑了起来,能够站到这里,不得不说,韩龙给了他很多的惊喜,同时看向韩龙的背影,他觉得这个人,估计很快就要被他杀死了。 一想到这里,鬼枭也是不由的感觉有些可惜,这么长的时间,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本事,虽然他骗了自己,但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这个家伙,不过可惜,终归还是可惜的。 不过换个方面想一想,韩龙的身体有人注定了他活不长的,所以自己杀了他,或许也是为了他解脱了。 这样一想,他反倒是有些想开了起来。 “这次,我等还需要做什么吗?”鬼枭长老此时其实是和刚刚的那位艳姬夫人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一个德行,想要知道韩龙之后的打算。 其实若非是因为来这里不方便的话,恐怕现在周泰也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而且问道应该还是同样的一个问题,问韩龙接下来应该怎么半。 “等!”韩龙再次出现了这种一字决,然后轻笑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某家要回去睡觉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韩龙说完之后就直接打着哈欠朝着下面走去,而韩龙的身后,还是那个监视着并且保护着他的那个老家伙,鬼枭长老。 回到了营帐之中的韩龙就在鬼枭的注视之下,直接睡了过去,睡的很沉很沉。 而在另一个方向,周泰也在犹豫不决,他还是没有联系到自家的家主,他除了担心自家的家主孙权的安全之外,更加的担心另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应该如何做。 这里的事情不单单鬼枭和艳姬夫人能够看出来,周泰也能够看出来,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虽然现在这里几乎都是他们孙家的人手,但是只要阴鬼宫随随便便来上两个长老,这件事情就不好做了。 阴鬼宫数千年的时间啊,长老虽然已经折损了很多,但是现在算上鬼枭在内,至少他知道的还有五位金丹长老。 这还不算他们宫主和那位传说之中已经进入了元婴期的太上! 这种情况下,周泰可不敢说,自己能够撑得住,他们阴鬼宫也不是什么傻子,若是真的较真的话,他这些人手,怕是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还有什么能够解决这件事的....”周泰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了一样。 他现在,除了惶然无措之外,他是一丁点的其他办法都没有了。 不过在这里愁眉不展的时候,另一个方向,某些地方,也正在不断的集结着。 “国师已经站稳了脚跟,剩下的事情,恐怕就是我们的事情了。”许都的城外校场,校场之中的高台,几个人正在哪里互相商讨着。 主座上的那个人,身形消瘦不说,白发苍苍的十分的苍老,身上仿佛除了病态之外是看不见一丁点的气势的。 这个样子的一个老人,别说在这军阵校场之中,便是在普通百姓之家,恐怕都不是一个能够让人尊敬的家伙,但是现在,他却是坐在主座之上不说,更是被身旁的几个人,不断的行礼。 因为他的身份,是这个天狼的老陛下了。 “陛下,我飞燕军已经做好了准备,老夫的三千精锐麾下,会在犬子的带领下沿着无边荒漠而行。” 现在说话的就是车迟的丞相大人,曾经的飞燕军统领严燕。 严燕是名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带着大军行走无边荒漠,这不是名将不名将的事情,无论是谁,这都是玩命的事情。 当初魏平能够走通,也不知道是付出了多少的代价,若非是林天驰,恐怕也没有人能够有这个魄力。 严燕若是放到平时,他当然也是不敢说出这句话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一个向导。 杨敢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那个被称之为天狼第一贵公子的杨修。 此时的杨修就在飞燕军中,作为这次大军的向导,他说,他想要看看那位真正的公子,是多么的厉害。 三千精锐,当初飞燕军的三千精锐在整个车迟都算得上是一只数得着的士卒了,被严燕称之为先登营的他们,每一个士卒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磨砺,同时每一个士卒,都是从小修炼了严燕费尽心思弄来的功法。 三千修炼了不下二十年的士卒,这是一只十分厉害的力量了,至少在这并州的边远地区,算得上是。 如果没有夏侯休的出现,没有世家们的鼎力相助,这先登营定然是一个让人颤抖的存在。 而当初的许都之战,严燕是被迫降的,他没有真的鱼死网破,若是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这三千精锐,足以让天狼当场就损失惨重了。 后者连严燕自己都没有想到,三千先登营的再一次登场,会是这么一个状态。 而此时的天狼陛下也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另一个人,回到天狼的老臣杨敢,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这才跟着点了点头。 杨敢当初敢带着自己的幼孙前去无边荒漠,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大事,不知道多少人说他们爷孙两个不知死活,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爷孙两个倒像是收获了不少啊。 关于这次游历,杨敢和杨修两个人都是说,托了祖宗和陛下的庇佑了,数次逢凶化吉,真真儿是让他们两个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大难不死。 不过他们也的确是,必有后福了,这福气,也是真的很大。 “既然如此,那么丞相大人就做好准备好,也让严良将军准备好,随时准备出发,不可耽误了国师的事情!” “诺!” 另外,天狼国的另一个地方,被称之为三不管之地的枉死城。 枉死城里,此时有着两个巡街使了。 一个是被称之为五步蛇刀爷的张小刀,另一个是被这枉死城之中称之为勾魂使者的张汤。 张汤的年纪比张小刀还要更加的小一些,但是张汤的手段却是比这个家伙更加的狠辣,或者说狠辣的多。 和张小刀不同,和他完全不同的张汤,并不是一个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主,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家伙。 他在游历了一段时间之后,带着浑身的伤痕累累和满身的杀气,还有那个一直保护着他的黑衣斗篷人回到了枉死城。 他回到了枉死城,来到了城主府,看着走出来的枉死城城主大人戏志才,只说了一句话。 “立法,不如立人!” 律法终归不过就是话语,是文字组成的语言,无论律法多么的严谨,终归是有漏洞可钻的,若是为了弥补漏洞而去频频更改律法,那么除了会让律法失去威严之外,更是会让百姓对律法失去信任。 所以,单纯的立法,然后完善,然后改动,然后再完善,最后再改动,这无异于是会让律法顾此失彼的同时,也代表了这立法的道路,已经走入了歧途。 你能够想到的东西,永远没有现实的意外会更加的多。 所以,在游历之后,见到了太多的魑魅魍魉,夜间到了太多的无奈和心酸,最后张汤没有走向堕落,走向牛角尖,而是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 立法是什么,百姓希望立法的根源是觉得律法能够让百姓过得更加的好,而朝堂希望立法,是因为律法维护了他们的权益。 在这种天然的对峙之下,靠着那些文字,根本就无法保证百姓的权利,保护他们的安全,也无法预防随时会到来的危险,同时也没有办法永远的保护朝堂的权利。 那么既然是为了如此事情,那么他何不直接追究那根源之地。 所有的律法根基其实都是围绕着最简单的几件事来的,杀人者要处死,伤人者要抵罪,盗窃者也要判罪,叛国者有罪等等罢了。 那么既然根源是这些,再将这些进行扩充,那就可以了。 从律法上很难能够区分,伤人者和被迫反抗伤人的界限,若是非要强行给他一个界限,那么这样就会成为一条笑话,因为这里面的界限,是十分的难以掌握的,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身手矫健的刺客,说刺你心口,就绝不伤你内腑。 但是,律法做不到的事情,人却是可以做到! 如果想要判定一个人是不是有罪,如果想要判定一个人是不是情有可原,其实用一个办法就可以了。 那就是执政者,加上足够的道德,正如同民意如水,顺从民意和反手打击,这种选择并不算难。 若是水中有污浊,那就拿走,若是水中很清澈,那就顺从,这些东西律法的条文给不了,但是使用律法的人,可以给。 而现在的张汤,似乎就在试着去做这么一个人!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枉死城出手 枉死城中,张汤此时正在胡乱的溜达,接到上面的人看到这个小家伙,都是不由自主的退让开来,主动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和张小刀不同,这个家伙处理起事情来,那真的是一板一眼颇有味道,自从戏志才让他主掌这枉死城的律法之事了之后,他的脸似乎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而且这身上冷峻的气势,那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戏志才曾经和人说过,这个家伙在游历期间绝对是一直在死亡之中行走,否则他变不成这个样子。 不过这也很容易看出来,哪怕到现在,关于张汤的绞杀令都没有停止过,甚至其中的奖赏还多了不少,但是到现在,无论是张汤出城还是进城都没有人再敢对他动手了。 甚至他那勾魂使者的名号都是越来越响亮了。 “这个家伙,这是杀出来的名声啊”这就是戏志才对他的评价。 而现在,正在溜溜达达的张汤,突然看着一个人跑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啪叽一下子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一下子张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脸色还是那么不悲不喜的,但是这周围的百姓一下子就让了出去,然后看着这一幕,脸色一个个精彩的很。 他们知道这是要干什么的,他们也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这或许就是张汤和张小刀不一样的地方,张小刀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而张汤只会等着有人上门,他说自己没时间将自己看到的所有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他也不和张小刀一样,有着在这里根深蒂固的势力,对所有人都知根知底的。 他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若是你觉得你哪里有什么冤屈,你可以去城主府找他,也可以在大街上拦住他。 只要有人伸冤,他就会管,自己想要忍下去的,他也不想去搭理这件事情,所以除了人命案子之外,他不会主动多管其他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啪叽一下子跪在张汤面前的事情,就是告诉众人,也告诉张汤她有冤屈了。 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是泪痕,身材十分妙曼,一看就是楚楚动人的女子,张汤脸色依旧是那般的冷峻,张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张汤的规矩,你可知道?”张汤先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森寒,让人听见之后就感觉浑身一冷。 张汤的规矩,为了防止有人算计他,所以他将诬告也放入了律法之中,若是有人诬告,一经查实便按照所诬告的罪名的最高惩罚,加倍施加在诬告者的身上。 这个规矩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这个东西就是他张汤表明的态度。 那女子既然敢跪在这里,当街伸冤,那么他自然也是有着这个准备的。 只见那女子先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汤,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将她的眼泪憋回去一样,朝着张汤大声的申诉道。 “小女子状告城西都尉衙门,与钱来赌坊他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坑害百姓!” 那女子说完之后就是用力的将自己的脑袋撞在了地上,然后当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那额头上已经是红肿一片了。 同时这个叫做甄姜的女子,她也慢慢的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告诉了张汤这个家伙。 她算不上这里的原住民,是后面跟着家人迁徙而来的,而且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因为现在枉死城已经慢慢的步入了正规之中,里面的各种政策还有那些广袤的土地,都让很多人心往神驰的。 而枉死城也是来者不拒,似乎从来不担心里面会不会掺杂一些心思不轨之人一样。 而枉死城越发的繁荣昌盛的同时,这里面的人口也越来越多,这里面的各种势力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同样的,为了方便管理,这里面的各个衙门和官吏,也慢慢的变多了。 而钱来赌坊就是一群逃到枉死城之人开的,他们刚刚一进来就被现实打了一个大巴掌,想要闹事儿,还没有开始行动,鬼虎和鬼鸟两个人直接将这群人当时的首领就给撕碎了。 然后张小刀出面,带他们在大牢之中打了一个来回,美名其曰这是为了让他们身上的罪孽轮回! 虽然他们出来之后的确是一个个的不在和之前的仇家有任何的关系了,也没有人再敢来这里追杀他们了,天狼国上上下下都会给他们庇护。 但是他们一个个的也是无比的老实,将这枉死城之中的规矩直接就变成了自己的座右铭一般,生怕那件事儿做错了。 不过他们毕竟曾经是捞偏门的,在确定了枉死城真的不会再故意为难他们之后,便主动开了一个钱来赌坊! 枉死城几乎百无禁忌,赌坊青楼,只要你不逼良为娼,只要你不是逼着人家家破人亡,恶意放贷,他们都能够将这件事情做下去。 所以钱来赌坊开了之后,虽然城主府也有关注,但是看着他们还知道守规矩,慢慢的也就不再多关注他们了,直到今天这个女人跪在张汤的面前诉说着冤屈。 城南都尉府就是负责城南方面治安的衙门,毕竟枉死城已经扩建过两次了,现在他的最外面的一重城墙都已经快要和那幽冥背阴山挨上了,现在若是巡城,那就工程量很大了。 设立各个分区的衙门,这是必不可少的。 这姑娘乃是一良善人家,初来乍到的自然也是能够领到他们本该获得的田亩和土地,同时还有各种政策,这都是非常合适的,他们也没有收到任何的迫害。 本来日子就应该这么舒舒服服的过下去的,一家人也都觉得好日子慢慢的就要到来了。 而就在这种欣欣向荣之下,他们的日子出现了问题,或许是因为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兄长每日天不亮就出了家门,看着他们夜上梢头的时候,才能一身疲惫的回来,实在是太辛苦了些。 而这个姑娘,作为家中的宠儿,每日除了给他们送点吃食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是有些心疼,所以她便想要做些什么。 枉死城的安全他们已经领悟到了,在枉死城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不是要命,想要死都是一件奢求,所以女儿想要出去找一份儿合适的活计补贴家用,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包括这个姑娘,都以为自己找到的或许会是一个女工一类的,但是没有想到,她刚刚开始行动就被钱来赌坊的人给看上了。 不得不说这个姑娘的模样很是标准,而且眉目之间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英气,年纪不大的她,虽然处事不深,但是却也算得上是亭亭玉立了。 钱来赌坊的一个管事亲自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去钱来赌坊做事,毕竟作为赌坊,这看门护院的肯定是一个个的壮汉,但是迎来送往的若也是那群壮汉的话,恐怕也就没有人敢去了。 而且这种事情,工钱不少,但是却不用承担什么,有专门的人会看护着这些姑娘,不会被那些赌徒占了便宜,当然也没有人敢这么干。 除非是他们双方自己愿意,那是谁都管不了的。 虽然这种活计名声不太好,但是若是洁身自好,倒也能够临时做上一做,反正她也不打算一直做下去。 而等到她进入了荣盛赌坊之后,她也的确是挣到了不少的钱,模样和身段,她在赌坊之中都是数得着的,很多赌徒都被她勾走了魂,若非是因为她对谁都是拒绝的话,恐怕早就人直接砸钱了。 但是这种日子慢慢的过去了之后,他们家的日子也慢慢的变好了之后,她却是出了事情。 钱来赌坊告诉她,可以让她再近一步,成为这些人的管事,毕竟她也算是做了一段时间,觉得她的能力很好,想要让她留下。 得到了这个承诺,这个女子到是真的动心了,在这钱来赌坊的时间久了,虽然他们的事情有些脚踏黑白,但却也不是传言之中的那么恐怖,所以在和家人商量之后,便同意了下来。 毕竟若是真的能够向钱来赌坊说的那样,或许在她出嫁之前,还能够给自己攒出来一份儿嫁妆,到时候,她兄长娶媳妇也就容易多了。 甄姜同意了钱来赌坊的要求,同时也有了更加好的待遇,但是同样的,钱来赌坊告诉她,她需要缴纳一笔保证金,毕竟随着她的地位越来越高知道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 为了不让她泄漏出去,她要给钱来赌坊一个保证,当然这些钱虽然放到了荣盛赌坊,但是等到她离开的时候,荣盛赌坊也会还给她。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甄姜也觉得这是合情合理的,唯一让她感觉到有些为难的是,这笔钱的数目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一些。 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可不是她这种家庭能够拿出来的。 就在她犹豫不决想着不行就放弃的时候,钱来赌坊再次给了她一条出路。 “你可以借赌坊的钱啊,赌坊本来就是放钱的地方,从赌坊里面借出这三千两,然后每个月抽出自己的一部分钱来还给赌坊,这不就行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办法,按照那管事说的,她的工钱几乎涨了不下十倍之多,每个月就有将近百两的纹银,拿出其中的一半还给赌坊,这样过上数年的时间,这三千两的保证金都是她自己的了。 这种说法彻底的打动了甄姜,她虽然在钱来赌坊工作了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钱来赌坊的钱,利息很高。 而那个管事,也没有告诉她,若是她三千两白银全部借贷荣盛赌坊的话,每个月那百两的工钱都给了赌坊,她都不够利息的! 就这样,一无所知的甄姜直接从钱来赌坊借贷了三千两的白银,交给了赌坊之中,当她的保证金。 而从这个时候,她的噩梦开始了,等到她过了一个月的时候,她才知道她若是只还利息的话,这一个月就有八百两之多,而且赌坊告诉她,这还是因为她甄姜乃是赌坊自己人。 若是外人,每天的利息就是十一之数,十一代表着什么,就是每一天的利息就是足足三百两之多!而且利滚利! 而现在因为甄姜乃是自己人的原因,所以甄姜的利息便是按照最低的来算的,给上八百两就可以了,这一下子,甄姜可是蒙了。 而现在她想要离开荣盛赌坊,然后赶紧将保证金三千两退出来,同时最快的办法将这八百两筹措出来的时候,荣盛赌坊告诉她,当初签订的契约是一年的,若是现在离开,保证金是不退还的。 而一年之后,她这辈子都换不起那些利息了。 这一刻,甄姜终于知道她上当了,看着那群人的笑虐,再看看已经找不到人的那个管事,甄姜终于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的家人。 而他的家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们第一想法就是报官,他们觉得这就是骗子,所以他们一定要状告他们。 这种事情,说实话城主府是不管的,因为今时不同往日,枉死城的城主府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这种事情已经有了专门的衙门,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城南,管理他们的就是城南的都尉府。 但是都尉府的人听完甄姜说完了,就问了她几个问题,就让她闭嘴了。 “他们可有胁迫你在钱来赌坊工作?” “他们可有逼着你找他们借钱?” “你可是自己去借钱的?” 三个问题字字珠心,甄姜想要说自己是被诓骗的,自己并不识字,也不知道那借据之中写的是什么。 但是都尉府的还是问了她,“那他可是说借你三千两,实际写了更多钱的借据?”“或者说,你要求他们将借据念上一遍,他们拒绝了,或者故意将这一段给含糊过去?” 两个问题,很明显是没有的。 借据就是三千两,这么明白的漏洞他们钱来赌坊叶算得上是老手了,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至于念上一遍,那时候他们还没天都觉得互相之间的关系那么的好,这群人有时候还对自己阿谀奉承,让自己日后得势了,好生照顾他们,自己哪里想过他们会坑害自己? 这一下子谁都没有话说了。 还是甄姜的父亲说了一句,“他们的利息那般的高,难不成就没有天理了么?” 这是正题,若是正常的利息,城主府也有借贷,虽然需要抵押房屋和田产,而且最多只能借贷总价值的一半,但是他们的利息很低,若是三千两白银的话,大概一个月也就是百两左右。 如果是这种利息,大不了这一年就当是白干了,也就罢了! 可是一个月八百两,那着一年过后,利滚利的情况下,他们便是将房屋田产都卖了他们也还不起的。 最后那城南都尉府的人只是平静的告诉了他们,这个利率没有坏规矩。 借贷之事有急有缓,有的人没有抵押之物,所以只能走这种借贷之法,而这些利息算是那些人的利润。 毕竟没有任何的抵押之物,若是他跑了,那就是纯粹的损失了,所以利息高一些,都尉府的人也没有办法,其中你的规矩就是,若是进入了十一的利息,这件事情就可以算一算了。 毕竟十一的话,那么利滚利之下,基本上是要把人活活逼死的,而甄姜这里,却不是十一! 三千两银子,一个月下来的利息是八百两,这个怎么算下去,都算不得坏规矩,所以都尉府的人告诉她,他们也没有办法。 报官无果的甄姜一家,最后只能将自己的希望放到了钱来赌坊,想要怒斥他们,欺骗自己女儿的善良。 但是....甄姜的父亲被打的断了一条胳膊,大哥直接就是昏迷不醒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不说,每天都只能给他灌些米汤度日。 这一下子,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有了。 这一次他们再次找到了城南都尉府,说他们这般的痛打自己的家人,可是南部都尉府的人却是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他们错了。 是他们一家人闯进了人家的赌坊,最后是谁先动手的,因为是在一间屋子之中,将其他人都已经赶走了,到底是谁动的手,各执一词,谁也说不清什么。 但是他们一家是在钱来赌坊被打的,便是钱来赌坊先动的手,那也是为了自保,而且甄姜她们一家还要赔偿钱来赌坊的损失,并且这件事情和那全债不冲突。 他甄姜,仍然每天背负着巨大的利息。 每天,甄姜家都会有人上门要债,每天都会被打扰,现在他们一家几乎已经是活不下去了,这一次是因为甄姜经过有心善的人提点,若是还想要活下去,可以试一试将这件事告诉张汤。 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或许能够帮助她。 此时的甄姜不想知道她为此要付出什么代价,她只想要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 所以她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张汤的面前。 而当甄姜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周围那些百姓都是不断的发出惊呼之声,但是也有明白的人,看着那甄姜露出了难言之色,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真的不好做。 因为那城南都尉府的人没有说错,至少这件事他们没有说错,这件事的确是没有触犯规矩。 钱来赌坊可以说是骗了这个女子,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若是非要说的话,这个女人现实贪婪作祟,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思,贪婪作祟是跑不了的。 张汤看着甄姜,看着她那双眼之中越来越浓重的绝望,最后只是单单的说了一句,“哪位去城主府一趟,请城主府的护卫们来一趟,去城南都尉府等着某家,某家去转转!” 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知道这件事请张汤接了,同时也是双眼一亮,他们知道张汤做事绝对不会肆意妄为的,所以他们也想要知道,张汤打算怎么办! “小人这就去!”一个机灵的家伙直接甩来膀子就朝着城主府跑了去,而张汤则是走到甄姜的面前,一把将她给拽了气力啊。 然后带着她朝着某个方向开始走去,带着慢慢开始有了希望的甄姜,朝着钱来赌坊的方向走去。 钱来赌坊,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无数的人进进出出,凭良心说,钱来赌坊的名声其实还算是不错,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做的庄家,到现在也没有人说他们私自下台,和人们争夺什么。 做庄家的虽然也是有输有赢,但是在这群老手的把持之下,他们终归还是赢多输少,这财力也就慢慢的积攒了下来了。 今日张汤登门的消息,很快就让里面的人知道了,陈大海最为现在钱来赌坊的管事,他可是一听到张汤出现的那一刻,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虽然相比较于张汤,他们更加的畏惧张小刀,但是换句话说,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不害怕张汤,难不成五步蛇能够杀人,他张汤这个勾魂使者就是浪得虚名的? “汤爷怎么有空来咱们这小小的赌坊之中啊,也不提前说一声,这茶水都没有准备齐全....”陈大海走出赌坊大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张汤身后的那个甄姜,也就知道了张汤来此的目的。 但是陈大海能够做到这一步,也不是什么傻子,他直接就和不认识甄姜一样,朝着张汤躬身行礼,不断的弯腰说着低三下四的话语。 张汤看着他这个模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平淡的说道。 “我就是来这里看看,没什么别的意思!” 张汤说完之后就直接朝着赌坊里面走了进去,然后甄姜也不敢看那陈大海一下,低着头紧跟着张汤往里面走去。 这一幕让陈大海微微迷上了眼睛,伸手阻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下属,直接沉声说道,“跟上去,莫要多嘴!” 下属也不是傻子,一个个的都跟在陈大海的身后,而陈大海则是老老实实的跟在张汤和甄姜的身后。 随着张汤的进入,原本喧闹的钱来赌坊突然就变得安静了下来,此时的张汤在这枉死城之中,好歹也算是一个名人了,这突然到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看着众多赌徒都停下了手中的玩耍,直接看着张汤开始了行注目礼,张汤身后的甄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要笑出声来。 同时在心中生出一个年头,大丈夫当如是。 天知道她一个小女子,怎么会突然想到这句话。 张汤就是随意的转了一圈,然后回过头看向了身后一直跟着的陈大海,挑了一下眉头,“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吧,在这里说话,想来也不是多么合适的。” 陈大海一听赶紧练练点头,然后吩咐身后的人去各个桌案那边开始招呼起来,同时陈大海亲自领着张汤和甄姜两个人进入了这钱来赌坊的内室之中。 此时的内室之中,他们还有着些许的杂乱无章,陈大海脸色有些窘迫的胡乱收拾出一个能够坐下的地方。 张汤到是十分的随意,直接随便的一坐,甄姜很自然的站到了他的身后,而这钱来赌坊的主人,陈大海则是点头哈腰的站在了张汤的正对面,等待着张汤的问话。 “我身后的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把。”张汤也没有和他浪费时间,直接就是伸出手一指,“甄姜,听说欠了你们钱来赌坊不少钱?” 陈大海看着张汤上来就开始说正事儿了,也是端正了一下态度,然后憨笑着说道,“这都是误会啊,小人若是早知道甄姜小姐是您汤爷自己人的话,哪里还有这事儿。 几千两银子,那不就是咱们自己家么,哪里有什么欠不欠的!” 虽然满脸堆笑,但是这陈大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先将这名分立下,这甄姜就是欠了他们钱来赌坊的钱,不过若是张汤承认了这甄姜是自己人的话,那么他就将这件事情免了,算是给了张汤的面子。 这样一来,不管他张汤同不同意,认不认可,至少这话他不会收到责罚。 滴水不漏,或许说的就是这种人,不是什么才智高绝之人,但是常年在这人世间的摸爬滚打,也算是练就了一身本事。 张汤看着陈大海,只是冷漠,没有说话,而看着张汤这个模样,陈大海也是赶紧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 “来人,去将甄姜姑娘的文契和欠条拿来,然后将她的保证金也取了来!”陈大海喊完了之后才对着甄姜说道,“甄姜姑娘,既然今日汤爷都出面了,不如您看咱们和好如何。 之前算是小人狗眼看人低了,从今天开始您和我们钱来赌坊一拍两散,然后这欠条和文契就当是没有过,保证金如数退给您,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 说完之后,还一脸的期盼之色看着甄姜这个初出茅庐的女人。 甄姜听到了陈大海的话,然后看着钱来赌坊的活计,竟然真的将那足足三千两的白银给端了进来,上面还有她的文契和欠条,仿佛只要她微微一点头,这些东西就真的是她的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心动了,看着没有任何表示的张汤,甄姜也在想,若是自己点头同意了,想来张汤也不会有意见吧,毕竟他没有反对,他的身份直接这么做,或许也不好... 陈大海看着甄姜,甄姜满脸纠结的看着脸色平淡如古井一般的张汤,气氛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 最后甄姜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然后直接看向了陈大海。 “我不用你这般说话,我和这位张汤大人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在今天之前,我都没有见过这位张汤大人,所以陈掌柜的你不用这般,小女子只有一个请求。 希望能够用这三千两能够还上欠您的钱财,至于那八百两的利息,若是可以,还请少上一些,若是不能,小女子未来三年之内,一定想尽办法给您补上这钱财,如此,可好?” 听到甄姜这般说,陈大海也是缓缓的收起来了自己的笑容,然后看着甄姜脸色慢慢的变得有些阴沉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什么怂货,他如今可没有做什么好人的意思,他这般做完全就是因为,他想要讨好张汤,因为他觉得,张汤应该也没有办法对他说什么做什么。 如今这个女人上来就将张汤从这件事情之中给摘了出去,那么他虽然没有损失,但是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他日后可就没有办法做了。 总不能日后有人还不起欠账了,就去找到张汤那里,然后自己就这般轻松的放弃了,那他这个赌坊还要不要开了? 所以此时的陈大海,他的脸色可是十分的难看的。 而张汤也一直都没有吭声,便是现在陈大海脸色变得这般阴沉,他还是没有出声。 租后还是陈大海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了这次的正主,“汤爷,如何决断,你给个说法吧,小人自认为来到这枉死城,进入了这枉死城之后建立了这钱来赌坊,从来灭有坏过规矩,您说什么,小人接着了!” 看着这幅模样的陈大海,张汤终于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那三千两的白银面前,伸手拿起来一块成色十足的银锭子。 “刚刚为什么不同意下来,三千两白银,你们一家子都能够过得很好,而且有着我的名头,这个钱来赌坊,应该不敢找你的麻烦!” 众人都知道这个话是对甄姜说的,陈大海等人一个个的将自己的脑袋低下去,然后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不过耳朵却是支棱了起来。 那甄姜猛地抬起头来了,几乎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三千两白银换您的名誉,不值得!” “你觉得你这般说,某家会很感动?” “奴家不敢,奴家也不值得您感动,只是奴家自己糊涂坐下来的事情,用不到您来为我损失名誉,小女子,赔不起!” 听到这句话,张汤突然笑了一声,虽然转瞬即逝,但是众人都看见了,那是笑了,被称之为从来不会笑的勾魂使者居然笑了。 “你,到是真明白!”张汤随手将那银锭子扔回去,然后直接走到了陈大海的面前,“你是觉得,这件事下不来台对么?” 陈大海的头低的更加的深了,但是他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就是默认了,张汤也不是傻子,这点小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么。 张汤看着默认了的陈大海,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你的担心的确是有道理的,这三千两,算是她欠的,这个月的利息是八百两对吧,某家就替她还了,欠一年,某家替她还一年!” 张汤说完之后,直接随手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来,“这玩意若是不值八百两的话,你自己将脑袋摘下来,也省的我给你定罪了。” 陈大海一把接过那随手扔过来的玉佩,一副要当成宝物供起来的模样。 “汤爷说的什么话,这是干什么,您说一声就行了!”虽然是这般说,不过陈大海还是直接麻利儿的将那玉佩收了起来。 甄姜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说不可,但是她刚刚开始说话,就被张汤打断了。 “走吧,某家还有事情要做!”张汤说完之后,直接就走了出去,给陈大海留下一句,“每个月的利钱,我会差人送来,你可放心!” “放心,绝对放心!”陈大海咧嘴大笑着,朝着张汤躬身行礼,一副送客的模样,那甄姜看着这种情况,也是赶紧跟了出去。 而此时,走出钱来赌坊的大门,他迎面就撞上了一个熟人。 “刀爷怎么也有兴致来这里?”看到了张小刀,张汤的脸色要好看很多。 “这不是看看你吃瘪么。”张小刀看都没有看那个长得还不错的甄姜一样,直接打趣道,“最近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正好你知道了,这不是就来凑凑热闹么?” “哦?”张汤轻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那就老规矩?” “老规矩!”张小刀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直接就开始了分道扬镳。 张汤继续带着那个跟屁虫一样的甄姜往前面走,而张小刀则是伸了一个懒腰,走向了已经慢慢围起来的百姓们。 众多百姓本以为会看到一场为民除害,没想到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们很快就不失望了,因为张小刀吩咐了一句话,就在这人群之中。 “鉴于最近这放水钱这般的频繁,城主府决定,日后取消所有印子钱,水钱等等,若是再有私自放印子钱或者水钱的,一律从重办理,也就是我们自己看着办!” 这个话张小刀是给自己的随从吩咐的,但是众多百姓却是知道,这是要借他们的口,将这件事情给宣扬出去。 一时间,他们顿时惊叫了起来,印子钱和水钱那可是一大块肥肉,若是就这么没有了,那恐怕有很多人都会心急如焚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面前的那钱来赌坊,众人都能够看到钱来赌坊的下场了,恐怕不得好死,就是说的他们了。 当然,这里的一切张汤都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此时他直接来到了城南都尉府,此时城南都尉府的人已经全部列阵了,他们早就收到张汤要来的消息。 新上任的城南都尉府都尉王启洲就站在最前面,看着缓缓走来的张汤,直接带着麾下躬身行礼。 而城主府的护卫也已经出现了,一群鬼气森森的,和鬼鸟一样穿着黑斗篷的家伙,不过他们的黑斗篷下面是森严的铠甲。 张汤随手让他们起来之后,便和回自己家一样,走进了这城南都尉府之中,托了张汤的福,甄姜这次也享受到了非同一般的待遇。 “王启洲,五十鞭子,先打了再带回来!” 一进内堂二话不说,就是先给了王启洲五十鞭子,而众人虽然吃惊,但是也不敢反驳,直接带着他们的都尉就走了出去,然后很快,鞭挞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等到王启洲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而他此时也已经是后背上面血迹斑斑了。 被打的颇有些狰狞的王启洲直接强撑着走到了张汤的面前,再次躬身行礼,“见过张汤大人,下官前来交令!” 看着一副强撑着模样的王启洲,张汤这才点了点头,“若是你刚刚有半点软弱的模样,现在你就可以滚了!” “下官明白!” “知道为何打你五十鞭子么?”张汤只是冷漠的问道,“若是说错了,自己就再去领五十鞭子!” “大人曾经说过,我等执掌一方安危,自然是要万事做到人前,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等不可等到事情发了才想着如何解决,而是要先人一步才是。 下官之前,未能办到,让百姓受了委屈!” 王启洲的年纪要比张汤大很多,但是他对于张汤却是非常的尊敬,此时他说的也是张汤打他的原因,说出来这个,至少说明他不是一个蠢货,不是一个庸官。 “如今可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城南青楼三所,赌坊七间,暗娼门子十余个,已经全部都安排了人手前去,最多半个月便可以打入进去,到时候定然不会再让..再让甄姜小姐这种事情发生!” 甄姜看着王启洲说的这些事情,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她一直觉得这城南都尉府就是和那赌坊沆瀣一气之地,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动作。 而此时王启洲也朝着甄姜说道,“这次事情是本官错了,但是当初他并没有任何的犯错,我等若是这么将他们拿下,名不正言不顺,最后只能是贻笑大方。 在此,还希望甄姜小姐见谅,至于您家中之事,您大可放心,我等已经找了大夫,前两天应该已经有人上门了!” 甄姜这个时候才惊叫起来。 “前几日那不要钱的大夫....” “希望甄姜小姐见谅,我等不是那贪官庸吏,枉死城也没有那等人物!”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枉死城出手(二) 王启洲挨了五十鞭子之后,并没有再受到其他的重罚,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家伙并不是一个蠢货吧。 王启洲是城南都尉,那么城东,城西乃至于城北也自然是有着都尉府的存在的,而这些都尉,也都是张汤一个个的选出来的。 虽然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优点和毛病,但是就如同王启洲所说的那样,这些地方的官吏,这枉死城的官吏,没有一个是草菅人命之徒,张汤也不允许这种人的存在。 之后由王启洲监督,城南都尉府之人,一人二十鞭挞,作为他们之前没有监督到这种事情的惩罚。 莫要说什么他们创立不久,也莫要说他们刚刚建立起这城南都尉府,一切都还不熟悉,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若是一切准备将就绪,也轮不到他们在这里当差。 张汤给他们争取的待遇,无疑是这整个枉死城之中几乎最好的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想要这个身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就要承受这个身份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和责罚。 紧接着,甄姜就看到了一幕她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情景,偌大的城南都尉府的所有的官吏,就直接被打了一个哀嚎遍野的。 同时,这一刻也让甄姜对于这个城南都尉府有了更新的认识。 “我们...”甄姜此时已经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唯一要说的,就是自己欠下了这个男人很大的人情。 “你想要说什么?”张汤看着甄姜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直接冷哼了一声,“有话就说,之前不是挺大气的么,现在怎么变得这般扭扭捏捏了?” 甄姜听到这般话语,直接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轻声说道,“我欠了大人您的人情,若是大人相信我,我原因给您做牛做马,还上您的债!” 说完之后甄姜直接就要跪在张汤的身边,但是她刚刚有所动作,就被张汤一把拉住了,将她给拽了起来,不过一将她拽起来之后,他赶紧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这一下子,便是甄姜的脸色都瞬间变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恢复了原样。 “你不用这样,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张汤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不再吭声了。 同时,张汤也不再继续看着这城南都尉府的人受罚,而是带着甄姜走出了这里。 甄姜并不知道张汤说的没有完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是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人情欠的大了。 甄姜跟着张汤走了出去,本以为这一出去,两个人就要分道扬镳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走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再次让她无比惊讶的情景。 才是城南都尉府的外面已经围满了百姓,不过这些百姓并不是来这里看城南都尉府的,而是在这里看另一个人的,一个此时正跪在城南都尉府的人。 就是刚刚在钱来赌坊对她各种为难的陈大海,此时陈大海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脾气,正跪在城南都尉府的门口。 陈大海一看到张汤出现,立刻就跪着往前面爬了几步,直接跑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不断的磕头,话还没有说,额头已经完全磕头磕肿了。 这一下子将甄姜是真的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对于陈大海现在的这种情况,张汤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若是陈大海今天没有出现在这里,他还真的是有些担心了。 他之前和张小刀说的“老规矩”,那是他们之间的规矩。 张汤管律法,也就是官面儿上的事情,而张小刀则是管理江湖,所谓江湖,那就是这不方便的事情,比如这青楼,赌坊,还有各个帮派。 这群老油条一个个走的都是阴阳路,说他们违反了枉死城的规矩,偏偏还抓不到他们的把柄,说他们遵纪守法好百姓,可是他们干的事情还是一个比一个的恶心。 所以,这种情况下,便有了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 张汤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如果一个地方只有光明,那么这光明就是最大的黑暗,同样的,若是一个地方只剩下黑暗,那日子也是更加的艰难。 既然如此,他愿意去给这枉死城的百姓一个光明,同时让这黑暗也放到自己的手中,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状态。 张小刀执掌江湖,对付一个钱来赌坊,他自然要比自己有手段的多,此时的张汤只需要随便找来一个人问一问,就知道不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这个家伙运气不好,或许是张小刀今日的心情也不怎么好,所以张小刀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儿,正是通知下去了,取缔了民间的印子钱。 这种东西,普通百姓需要的并不算多,除了些许野心勃勃之辈,找到了什么十分暴利的行业,否则敢去借印子钱的,要么就是赌徒嫖客,要么就是被生活逼得没有办法的。 但是枉死城的福利够好,若是你自己不馋不懒的,真的是因为意外而出现了无法生计的问题,城主府自然会处理的,所以不让民间再次发放印子钱,对于枉死城的百姓来说,反倒是十分的受欢迎。 但是对于靠着这个为生某些人来说,恐怕就不是很开心了。 印子钱的利润有多么高,百姓觉得印子钱就是赌,不需要任何的抵押就可以将钱弄到手,若是还不起了,最后再各种逼债,最后将人逼死了还是要不回钱如何如何。 哪里是这般的简单,在百姓们的眼中是这个样子,但是在张小刀的眼中,印子钱这种声音,那可是稳赔不赚的。 百姓以为自己最值钱的只有田亩和房屋? 其实最之前的是他们这个人! 男盗女娼只不过是最基本的买卖,若是家中连女眷都没有,这个时间有太多的活计工钱奇高,但是却因为太危险而没有人愿意去了。 这些还不起印子钱的家伙,最后的归宿就是哪里,而且还得不到工钱。 同时还有很多地方都有修炼邪功的,心肝脾肺肾这些东西,那都是越新鲜越好,给出的价格,那也是相当的高的。 普通百姓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本事,但是不代表这群人没有。 这里面的道道,张小刀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之前之所以不动他们,是因为他们没有真的坏了规矩,不会逼着借钱,不会在借钱之后耍什么手段来逼着他们送死。 所以张小刀对于他们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这次,钱来赌坊第一居然是用的骗,这就已经有些坏规矩了,他仰仗自己没有被抓住,但是这对于张小刀来说,他们恐怕是忘记了,这枉死城之中有一个人,向来都是先抓人再说证据的。 第二,钱来赌坊在这件事情出现之后,不悔改,不解决,还真的觉得自己是没有被抓到把柄,就能够和张汤说什么屁话了。 这枉死城的规矩可不是什么遵纪守法,也从来就不是遵纪守法,这枉死城的规矩就是城主府! 钱来赌坊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他自以为他找到了什么靠山,这也算是事实,这段时间朝堂上也是颇有些虚动静,据说是朝堂上的某个高官家的公子,来到这钱来赌坊“游历”,结果在钱来赌坊玩的很是痛快。 所以这家伙才和这公子哥勾搭在了一起,然后想要挑战一下,张小刀出手也是告诉告诉他们,这枉死城,不管是谁,都不能伸手。 不管他们在不在,都不能伸手! 所以放出话去之后,关于张小刀之所以会这般决定的原因也就出来了,钱来赌坊瞬间变成了众矢之的。 他傻,但是其他的人可不傻,钱来赌坊这是真的坏了规矩,还拖累了所有人。 一时间,钱来赌坊直接被人封了门了。 枉死城之中不允许打斗,但是赌坊之中总不能不让人下注了吧。 枉死城一个十二家赌坊,除了钱来赌坊之外的十一家赌坊,几乎是一起派出来自己赌坊里面最好的老千,同时出现在了钱来赌坊,其中号称枉死城第一赌坊的荣盛赌坊,他们的老掌柜的,千手佛陀更是直接下场,差点将钱来赌坊给赢哭了。 一个人,仅仅他一个人,就赢了不下半个钱来赌坊,而且他还是带着打手去的。 赌坊的规矩,不能走。 所以今天这群砸场子的家伙,一个个的都带着自己赌坊之中的伙计,生怕那钱来赌坊之中的人动手了一样。 那钱来赌坊的掌柜的陈大海看到了这架势就知道对面是来者不善,而且绝对不是自己能吭声的。 两三个百姓不来这赌,却来这里闹事儿,他能够说的有理有据,打了也就打了。 但是这群“客人”若是来了,自己不让赌,最后闹起来,他就完蛋了。 陈大海只能点头哈腰的走到他们的面前,希望他们能够放过自己,放自己一马,给自己一条活路。 不过这个想法,最后却是被拒绝了,因为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闹事儿的! 陈大海看着一个个下手十分的豪爽,但是赢得也是十分痛快的众人,他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得罪人了,可是张汤这般做,那负责的人情,却也是太大了一些吧。 等到打探的人回来了之后,他算是知道了他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张汤没有出手,出手的是这枉死城之中另一个不能得罪的人,五步蛇刀爷,而他让这群人出现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告诉所有人,以后大家都不能再放印子钱了。 张小刀没有说为什么,也没有说做这个犯不犯法,得不得罪什么的,他只是说,这种事情城主府也能够做,本来就是城主府送给他们的福利,现在城主府要将这个权利收回去。 这种话一出来,赌坊和暗娼之地,还有那几个帮派的人登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是有人不知死活,又忘了这是枉死城,又忘了这里的规矩就是枉死城的城主府了。 所以钱来赌坊遭殃了。 在承担出现在城南都尉府之前,他的钱来赌坊已经快不是他的了,千手佛陀已经连赢了二十一把,每一次都是全压。 一下子,他钱来赌坊,资格最老,赌术最好的那个管事,直接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了,赌术之间的较量,动辄那就是破家灭户啊。 刚刚张汤若是不出来的话,韩龙恐怕就要选择冲进去了,他冲进去的话,也不过就是被说成是闯衙门,鞭挞和棒打已经是极致了,但是若是再不让那群人停手,他的命恐怕就是没有了。 他可是知道,在这一行,可不是你输光了就可以结束的,他已经不指望什么继续在这里将钱来赌坊做下去了,一口气儿得罪了城主府和所有的同行的陈大海,这一刻他无比的清醒。 此时的陈大海,只希望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仅此而已。 陈大海看着张汤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他什么都不说,就是一口气儿的磕头,磕头,再磕头。 他不傻,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放屁一样,不如就用最简单的事情,直接一个头一个头的磕头下去,或许张汤会觉得自己罪不至死也不一定的。 张汤就这么冷眼看着,他知道张小刀出手,这钱来赌坊,恐怕一定会生不如死,不过张小刀这么干,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张小刀的这种做法不能说不好,甚至可以说,这是借刀杀人的好方法,但是这手段可是没有给自己留下丝毫的后手了。 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便是这钱来赌坊的人都被他借刀杀掉了,恐怕这件事情也已经成为定局了,没有人敢在这枉死城逼着张小刀自己食言而肥,除非是活不下去了。 所以,他这么做,还真是让张汤有些惊讶,不知道张小刀这到底是借着这次机会要严整一下这种事情,还是说,这个家伙真的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在这种心情下,张汤面前的这个陈大海活活的将自己磕晕了过去,看着他直接一头栽倒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张汤就知道,这个家伙是真的昏过去了,不是装出来的样子。 “你去一趟钱来赌坊,让他们见好就收,这件事某家知道了已经!”张汤直接看向了甄姜,然后毫不客气的吩咐了起来,让她去做这件事情,然后张汤自己则是准备回城主府好好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了。 当然,在临走之前,张汤还是对着甄姜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做完你就可以回家了,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为难你了!” 同时还让鬼鸟随身护着甄姜,并且告诉鬼鸟,务必保护甄姜到家之后,再回来找他。 虽然鬼鸟一声不吭,头都没有点,不过张汤却是知道鬼鸟已经知道了。 对于这个“大姐姐”,张汤还是十分的了解的。 甄姜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张汤急匆匆的脚步,便知道说什么也不是时候了,只能客客气气的带着那“鬼鸟”朝着钱来赌坊走去。 而张汤此时则是径直前往了城主府,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善后与否了,有鬼鸟在,虽然他的“鬼鸟姐姐”神志有些不清楚,甚至可以说还有那么一些傻呼呼的,但是她的实力是极好的。 当初自己游历的时候,专门挑着危险的地方去,看了城池之后,直接就跑了一趟无边荒漠,虽然只用了两天就被受了重创的鬼鸟给扛了回来。 但是这一路上,他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个鬼鸟的实力,重伤之躯,杀敌尚且如同屠鸡宰狗一般,最后那个筑基后期的修士,都被重伤的她一掌给拍碎了脑袋。 虽然最后两个人都是重伤频死的状态,不过好在是都回到了枉死城之中,活了下来。 所以有了鬼鸟的保护,张汤对于那个叫做甄姜的姑娘的安危还是十分放心的,而且剩下的也是比较简单了,无非就是传个话罢了,等到他们停手之后,这件事情也就结束了。 印子钱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有人为了钱,竟然都开始玩弄这一套了,那么这个东西,停止了也就停止了。 只不过张汤感觉事情不是他想象之中那么的简单的。 他还是需要好生看一看的。 很快,张汤就带着众多城主府的护卫来到了城主府之中,而此时整个城主府都感觉得到一阵森严之感。 张汤顿时有些愣住了,这种气氛,看来自己没有想错,还真是有些问题了。 张汤收敛了一下心神,直接就走了进去,城主府的护卫自然也是没有拦住他,而他身后的护卫也是各自归队了,十分的自然。 随着张汤往城主府里面走去,越走他的心越惊讶,因为越走他感觉到这个气氛越是浓重。 平素里都是外紧内松,或者外松内紧的这种防守状态,可是今日却是完全不一样,因为今日不但外面防守的很是森严,里面防守的更是森严。 甚至还没有进入二门到达内院,他就已经看到了这城主府之中的缉盗颜思齐,这是一个另类,平素里最是吊儿郎当,但是张汤却是知道,这个家伙的实力同样是不同凡响。 或许没有达到金丹之境,但是他的手段便是金丹修士恐怕都做不到的,他是缉盗,但是他本身就是一名大盗,现在枉死城往来的各类任人物,绝大部分都要经过平安客栈过一层手。 所以他们再来之前,有关他们的消息就已经被沈胖子派人送到了张汤的手中,告诉这群人的性格和本事。 让枉死城的人,早日决定这群人,到底是杀了,还是接应。 但是在张汤和沈胖子出现之前,枉死城能够度过那段最为艰难的时光,这缉盗大人颜思齐可是功不可没的。 那一手探听和偷盗的本事,他若是愿意,从一个人进入枉死城的视线开始,到他正式进入枉死城,他的一切恐怕就已经被颜思齐给翻了一个底儿掉了。 然后再加上魏讽和戏志才的分析,是真的前来投奔,还是躲灾,亦或是前来捣乱乃至打探的,也就被他们弄得差不多了。 就是靠着他们三个人的配合,这枉死城才度过了那最艰难的时光,逐渐的壮大了起来。 到了后面,便是朝堂之中的那位丞相严燕大人,都不由的亲自到访枉死城,请了他们三位出手,将老飞燕军挨个查了一边,那些士卒暂且不说什么了,但是那校尉,都尉及其以上的诸多将校,那是一个都不能拉下。 还真的别说,让他们这般的痛痛快快的彻查了一边之后,还真的抓到了不少惊喜。 而且这位缉盗大人,除了这份儿本事之外,最重要的是他的警觉也是最高的。 枉死城做到这一步,那城主府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是有着他的存在,无论你是想要打听还是暗中探查,就没有一个能够逃得托他的眼睛的。 有着这种本事的他,自然也是这城主府之中不露声色的保护神了。 而现在,张汤竟然见到了这个缉盗大人竟然在这里,他非但没有防守内院,反而是在这中间亲自坐镇,看来今天的事情,还真是不小的。 张汤和颜思齐相互对视一眼之后,互相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往前面走去。 而来到了内院之中,来到了那内室之外,他再次被惊住了。 因为门外还有一个守卫,这个守卫就是那位一直神神秘秘的副城主,王诩老大人算得上是城主府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了,若非是张汤这种就在城主府任职的人,恐怕都已经忘记了,这个枉死城还有一个副城主的。 同时,便是这枉死城的诸多百姓们,也是对这个副城主动不动就遗忘,主要是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如果说颜思齐是主动的将自己的存在弱化,那王诩就是直接将自己变没了。 若非是张汤是个好学的好小子,他恐怕都不知道这个王诩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刚刚进入这枉死城的时候,王诩就是一个和魏讽在院子之中下棋的小家伙罢了。 但是张汤从来没有对他轻视过,或者说被现实打击的已经没有了心气儿的张汤,哪里还敢看不起任何一个人,对于这个一直平平淡淡的老人家,也是毕恭毕敬的,总说老人的经验就是最好的老师。 或许是被张汤这种好学所打动了,在某一次张汤被手中的《韩非子》给弄得头昏脑涨的时候,王诩直接将那《韩非子》从张汤的手中拿了过去。 然后就那么非常快速的翻看了一遍,然后又一遍,然后又一遍,最后三遍之后,王诩直接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开始给他讲解了起来。 没错,王诩就翻看了三遍之后,就开始给张汤讲解起这《韩非子》了,而且讲的比张汤的师傅,剑门的掌门李鍪讲解的还要好,好很多的那种。 李鍪能够让张汤很清楚的明白这本书之中讲解的是什么,但是真的要将自己融入进去,张汤还需要靠自己才行。 但是王诩不一样,王诩直接就用自己的言语,将张汤给带进了书中的世界,让他仿佛直接变成了那一个个主人公一样,直接切身实地的感受着那书中的世界,那书中的含义。 当张汤回过神来的时候,王诩已经将所有需要讲解的东西都已经讲解完了,同样的,张汤也已经真的理解了《韩非子》这本学术。 最重要的是,王诩不单单给他讲解完了《韩非子》,还将他的修炼也给讲解了一遍,将他的修炼好生捋了捋。 最后,当张汤从王诩身边离开的时候,他都是有些懵懂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张汤已经不单单是在学习师傅给他的东西了,他已经开始自己走出来了,也就是从入门,变成了小成。 或许终有一天,他将自己的想法,通过他学到的东西,走出来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那么他的修炼和心境也就进入了大成境地。 或许还有一天,他不但走出来了自己的道路,还将两者荣辱贯通了,那么他就算是真正的修炼圆满了。 在此之前,张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走到那一天,看着那晦涩难懂的《韩非子》,他觉得自己这一生能够走到大成已经算是得天之幸了,他此时却是觉得,或许自己真的能够一窥那圆满之境,成为一代宗师,也未尝不可。 而这一切,就是这个平素里最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给的。 并且在这之后,在张汤的眼中,这个神秘的老人不单单越来越神秘,也越来越高深了起来。 这个看似没有一丝一毫本事的老人,曾经在戏志才在突然变得狂暴的大阵之中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众人都已经惶然无措的时候,他直接踏入了那狂暴的大阵,然后单手就将戏志才给拎了出来。 同时另一只手,还将那张汤看都看不懂的大阵给正了回去。 还有一次,那个枉死城之中一副闲云野鹤状态之下的乾元道长,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开始发狂,身上也突然金光大冒,突然黑气滚滚,是不是还融合到了一起,最重要的是他的神志都变得十分的不清醒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乾元道长,最起码已经到了金丹境地,而且还忽上忽下的,气势也十分的狂暴,这一次仍然是王诩出手,而且在他出手之后,直接就将发了狂的乾元道长给摁了下去。 那什么金光和黑气,直接就差点让王诩给打散了,最后若非是这家伙及时清醒了过来,恐怕乾元道长那点修为就没了。 此时这位深不可测的副城主居然亲自坐镇门外看护不说,而且还这般的严肃,这可是要了老命了,这得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王诩老先生!”张汤没有管王诩叫做副城主,而是叫了他一声老先生。 这也是张汤对王诩的尊重了。 同时,王诩也是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让他赶紧进去吧,从王诩的眼神之中,他已经知道了,这里面应该是已经就等他了。 此时张汤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他绝对不能再晃悠下去了,他要最快速度的冲进去了。 当张汤出现在内堂之中的时候,果然发现这里面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此时的内堂之中,已经做了好几个人,枉死城的城主大人戏志才坐在主位上,而下面的就是枉死城的主簿魏讽,同时还有一个张小刀,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看着他们几个人,虽然还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张汤仍然是朝着他们拱手一行礼,然后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面去。 此时他才发现,房梁上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一手握着烧鸡,一手拎着酒坛子的乾元道长,看他这架势,似乎今日的事情和他也有关系。 这一下子,张汤就更加的迷茫了起来,若是这般的话,这事情还真是够大的。 此时戏志才看着众人也已经基本上算是到齐了,所以便开始了他的话语。 “尔等从今日开始,恐怕诸位就要和某家一样,暂时的离开这枉死城了。”戏志才直接开始了进入主题之中,“尔等也知道我天狼的状态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我不杀敌,敌便杀我。 所以这一次天狼朝堂已经决定主动出兵了,同时,枉死城作为天狼的城池,而我等作为剑门之人,这一次也会同时随行,不过枉死城毕竟不是军旅之中,所以这次我们会单独行动。 今日叫了你们前来,是想要告诉你们,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张汤和张小刀你们两个人既然能够自己找到这里来,说明你们也算是成长了,既然如此,你们这一次也会有各自的任务!” 听到戏志才这般说,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也是身子一正,尤其是张汤,此时的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他颇为庆幸他不是一个愚钝的人。 戏志才看着他们都没有意见,便直接说道,“这一次我等需要兵分数路而动,某家会单独走一条路,去一个地方办事,而你们则是要去不同的地方做不同的事情,不过我等的终点却是一样的。” 戏志才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直接将身后的地图抽了出来,然后摊平铺在了众人的面前,给他们分配了起来。 “魏讽先生,你和张小刀一路,你们要去一趟阜平城,去那里找一个人,他会告诉你们下一步的算计,同时他手中还有不少的人马,倒时候你们直接接手过来。” 戏志才先是将他们的第一步要去的地方指了出来,同时告诉他们去找谁,做什么。 同时看向了另一边的张汤,伸出手指了另一个地方,“你的地方很简单,这里!” 戏志才直接伸出手微微一指,然后就将他的目光放到了涪陵城那里,“去了这里,想来你也知道,你要去找谁了。” “弟子明白!”张汤还要喊上戏志才一声师叔,这声弟子倒是说的很是正确的,同时到了涪陵城,若是不去平安客栈,那他可就真的如同蠢货一般了。 同时,现在的平安客栈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韩龙的到了寇兴的“帮助”,沈富也已经直接拿到了皇商的身份。 他现在光明正大的坐着这种需要靠山的买卖还是其次,直接在天狼和车迟之间不断的往返,看似是一次次的去购买些许无伤大雅,却是颇为挣钱的东西,但是将更多的粮草,还有更多的就是各种军械和....消息! 此时沈富虽然还是那个满脸笑容的死胖子,但是他的名声慢慢的也已经传了出去,只不过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也是剑门之人,便是现在负责驻守坞城的那位剑门长老,他也是不知道的。 只知道这个人,对天狼很是友好,而且在他沈富的帮助之下,天狼库府之中的大量钱财都被快速的送了出去。 同时换成了对他们更加有用的,并且能够长期储备的东西和物资。 沈富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商人一样,他深切的理解这商人应该是怎么用的,现在那车迟正在玩的这点手段,压根就没有入了他沈富的眼睛。 在沈富看来,这就是在给天狼送底蕴! 双方平淡无战事,而天狼当初败的太过于突然了不说,很多本来属于天狼的底蕴都没有能够让他带回来,反而是便宜了车迟。 再加上车迟这般数百年的励精图治,这才慢慢的形成了这种,敌我悬殊过大的差距,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当初若非绝大部分的主力都在和沧澜交战,外加让沧澜等人看到车迟的后放不稳,也能够让他们放宽心的话,恐怕天狼早就被灭掉了。 如今虽然车迟看似开疆扩土,收复失地了,但是换句话说,他们的底蕴仍然差距非常的大,大到他们现在都没有办法将这种差距弥补。 同时,这也是一种很难以弥补的事情,此时车迟的条件,还有他进展的速度,都远远不是孱弱的天狼所能够比拟的。 但是居然有这么一个蠢货在这里给天狼送粮送钱! 虽然他们的算计很好,让天狼逐渐的学会购买粮食,改种植其他的东西,不但能够获得更多的钱财,还能够获得更多的粮食。 等到他们已经完全依赖购买和买卖的时候,然后也等到他们的田地已经无法再短时间的种植粮食的时候,他们只需要将这种买卖一断,然后很快就能够让天狼大乱起来。 这种算计没有问题,而且这种算计,若是靠着一群官员来解决,也不好解决。 因为商道和为官从政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东西,所以他们的这个计策,看似天衣无缝。 但是在沈富看来,这就是给他送功劳,在两国之间的官员看来,这就是一个无解之题,但是在他这个专业的商人,还是个已经学习过商道的商人来看,这就是机会啊。 现在天狼什么最多? 粮食,钱财,粮食多到都卖不出价格去了,钱财多到都不知道怎么花出去了。 这就是局部商业繁荣造成的畸形,但是作为商人的沈富直接告诉他们,穷文富武啊! 谁有钱了,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学点什么东西呢,大兴学堂,搭建武馆,在朝廷的暗中帮忙之下,沈富在坞城开始了一次次的大动作。 然后将百姓之中的钱财快速的敛走,压根就没有给他们奢靡的机会,就告诉他们,他们手中的钱不够了。 同时,沈富也没有欺骗他们,他这段时间手中已经有了一个正式的炼丹师了不说,还让他带出来了不少的学徒。 这群人干别的不行,给一群孩子或者成年人开蒙那是没有问题的,而沈富从他们手中敛走的财富也将绝大部分换成了货真价实的各种锻炼身体的药草。 在这种情况下,坞城乃至天狼,都开始慢慢的变得强大,虽然这个强大都是丝毫不起眼的,但是这就是底蕴,而在天狼有意的遮掩之下,这种强大也在慢慢的壮大,却没有被有心之人所知道。 而在这种高遮掩之下,沈富也将大量的钱财,换成了更好的资源和物资。 天狼的军队,朝堂乃至于皇室,都在这种情况下,真正的闷声发大财,拼命追赶着遥远的敌人,而此时李鍪当初力主的丞相制度也出现了他应该有的好处,那就是君臣两个人,直接就是将偌大的天狼变成了一言堂,和沈胖子开始了共同合作的进步。 而此时,张汤终于又有机会见到自己的那位师兄,而且此时张汤这么一想,还真的挺想这个家伙呢。 同时张汤也看向了剩下的哪一个还没有安排的人,此时房梁上面大吃大喝的乾元道长已经跳了下来,同时满脸的谨慎。 看到突然变得这般正经儿的加厚,张汤还真的有些不习惯,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房间大门直接从外面被人推开了,然后两个一身盔甲的家伙走了进来。 “告诉老夫,老夫这次要去哪里!”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三章 枉死城出手(完) 走进来的这两个人都是一身戎装,一老一小,两个人还颇有着些许的相似之处,一看就是亲生父子,都不用检验的那种。 但是这一对儿父子这么一身戎装的出现之后,张汤和张小刀两个人立刻就是瞪大了眼睛,然后直接就戒备了起来,仿佛这是敌人一样。 不过若是真的要论起来的话,他们两个还真的算是敌人。 年老的那个人,三尺长须飘飘然落在胸前,脸色蜡黄,双眼还有着些许的血丝浮现,同时带着浓厚的黑眼圈,就这幅相貌,再加上那消瘦的身形。 若是有人说这是一副要死了的老家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常年不自持的家伙,也是十分的贴切的。 而且这个老家伙一出现,这刚刚一推开门,众人就已经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气味,那是烈酒的味道,而且是和便宜的那种烈酒,最重要的是,这种烈酒的气味儿,还是那种已经发酵了一样。 这种味道只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老人最起码一天要有七成左右的时间都在泡在酒坛子里面,然后还是长此以往的这般下去的。 同样,这种纯属于酒鬼一样的行为,若是放在别人的身上,那就是一个纯粹的酒鬼行为,让人所不齿的。 但是在这里,众人看着这个老人,都是有些满脸的郑重不说,张汤和张小刀这两个小辈,更是已经有些马上就要动手的意思了。 张小刀稍稍还好上一些,只不过就是满脸的正色同时,倒也没有做什么太大的动作。 张汤就不一样了,此时这个家伙已经是直接就将自己的法器给拎出来了。 青云笔已经在合适的时候,交到了他的手中。 此时那青云笔泛着寒光,遥遥指着面前的这一对儿父子,看得出来张汤的脸色是十分的难看,心中也是颇为紧张的。 不过倒也怪不得他,因为这世间总是有这么一群人,哪怕他隐居很久,仍然是盛名在外,无论是谁,只要一见到他,要么就是高呼前辈,要么就是和张汤一样,被对方的这声名赫赫给吓得满脸紧张。 这种情况下,很明显,张汤就是被这赫赫威名给吓唬住了。 这不能够说他丢脸,而是因为这个老人的威名,太盛了。 疾风将军聂无极,当初将天狼给搅和的一度生不如死,天狼被拉下神坛,他聂无极绝对是出了大力的。 这种人,在天狼反攻的时候,又是将天狼当初刚刚记载出来的那点实力和底蕴给灭了不说,还顺带的踩了两脚。 若非是天狼的运气足够好,最后估计都用不到魏平,这天狼就可以被解决了。 而这种人,一旦落入了天狼的手中,最应该的就是千刀万剐,满门抄斩然后来平息百姓和朝堂的愤怒,但是聂无极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他好端端的活着。 甚至当初枉死城出现大变的时候,都是有人专门保护了他聂家的满门安危。 而且这种保护并不是软禁,甚至可以说,这种保护都没有任何的条件! 聂家之人,无论是男女老少,无论你是想要干什么,想要做什么,甚至于去哪里,都没有问题。 当初聂家的小辈之中,有想要逃回去的,所以便一路小心谨慎的从坞城离开,直接窜回去了车迟,本以为自己能够逃回车迟,就能够得到车迟朝廷的赞赏,为了这件事,他们算得上是费劲了心思! 但是他们离开坞城的那一刻,赫然发现,他们做的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被抓回去了,而是天狼压根就没有管他们,想走,那边走就是! 聂无极的外甥当时可是带走了聂家的很多人,一下子让天狼给聂家专门建造的那个大院子都变得空荡荡的起来了。 可是他们这群人回到车迟之后,并没有人说他们是不远千里回归,是多么忠心耿耿的事情,而是直接就被带走了,带到了校事府的大牢之中。 据说是被严刑拷打了不下半个月,所有人基本上将校事府的各路刑罚体验了一个大满贯,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去了,然后被活活的打死在了大牢之中。 这一下子,将聂家剩下的那些人的心思都给定住了,谁也不敢说自己回到车迟了,回到车迟之后死得这般惨不说,还要在死前受罪。 而看看这边,虽然没有什么权势,至少说的上是,十分的痛快,而且算的起来,他们也不是什么囚犯,自由方面倒是十分的痛快的。 同时车迟也是欢迎他们出仕的,虽然当初聂无极逃出去的时候,十分的凄惨,就剩下他和自己的儿子两个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父子两个也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 聂家在他的带领下也算是再次壮大了起来,而且聂无极持家颇为严厉,这些聂家的子弟,虽然才华比不得聂无极,但是这品德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车迟虽然欢迎他们,但是聂无极和车迟的仇恨,那也是天下皆知,聂家子弟,虽然知道自家的家主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谁也不敢吭声,说什么胡话,自己想要出仕天狼什么的。 这种情况下,聂家反倒是慢慢的消失在了人们的眼中。 除了天狼朝廷每个月会给他们发一些钱粮,算是不让他们过得太过于的凄惨,他们还有着自己的田亩,当然,鉴于聂无极的执拗,还专门嘱咐了戏志才,莫要告诉他们。 最后聂无极自己“开垦”出来了十余亩良田,和自己的长子聂泽,带领着他的这些亲信心腹还有子侄外甥乃至于更小的小辈,就这么靠着十余亩的田地过活。 聂无极不去找天狼的麻烦了,天狼朝廷也没有再多和他说些什么。 双方还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 “老夫这次要去什么地方!”这一声将张汤的神儿给叫了回来,同时也告诉了张汤,这个老人家似乎是,要为他们出力? 疾风将军聂无极要帮天狼,这话要是说出去了,十个人里面,恐怕有十个不相信! 但是此时张汤偷眼看向了戏志才几人,似乎没有任何的想法,就这般的同意了下来一样。 他们这是中间早就有了什么交易么? 聂无极可不管张汤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径直走了进去,然后越过了张汤,走到了戏志才的面前。 “说说吧,老夫的任务是什么?”聂无极颇为大气,看向戏志才的目光,那也是不卑不亢的。 戏志才也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在地图上的某一个地方点了一下,然后说道,“这里,某家会在必要的时候将这里的防护破掉,而将军的任务就是,在合适的时候,一举将这里彻底的捣毁!” 聂无极看着戏志才手指落下的地方,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同时也沉默了起来。 “要求很高,很难!”聂无极没有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而是先说了一句很难。 这不是认怂,而是真的在陈述事实,刚刚那戏志才伸出手一点的地方是百鬼山,哪里可是苍茫大山的余脉,百鬼山的阴鬼宫那就是他聂无极这次的目标。 天地良心的,疾风将军不是山地将军,他的战法在山地上,那就完全失去了作用,毕竟任谁也做不到一边爬山下河,还要保持绝快的速度,更何况哪里可是苍茫大山之中的,那里面的各种毒蛇猛兽都是小事情,那无边无涯的大山之中,鬼知道藏了多少妖兽。 据说那大山之中是有妖王存在的,但凡是最弱的妖王,都是相当于元婴的存在,聂无极这么进去,若是碰到了那就是送死了。 所以,聂无极再说到自己只是很难,而不是不可能的时候,就已经是很“狂妄”了。 戏志才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身边的乾元道长,这一眼看过去,乾元道长更是挺直了自己的腰板。 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最后直接从怀中拿出来了一沓厚厚的符箓! “这是疾风符箓,是我道门已经几乎失传的本事,用道法激发之后,附在自己的身上,便能够让人身轻如燕,同时上山过河,那也是轻轻松松的如履平地。” 说完之后,乾元道长还恭恭敬敬的将那疾风符箓递到了聂无极的面前,露出了一个讨好的微笑。 聂无极将那符箓拿过来,然后反复的看了看,脸色还是那么的冷清,只不过,眼神看到乾元道长的时候,更是直接变得阴沉了起来。 “士卒方面呢?”聂无极继续问道,“当初老夫的那些麾下....现在士卒你可是准备好了?” 聂无极说道自己当初的麾下之时,脸色也是有些难受的,当初他带着自己的疾风军士卒,开始了自己最后的表演,当时他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将那一战当成了自己的落幕之战。 毕竟他聂无极成为了弃子,这不是什么秘密,聂无极在朝堂也算是厮混了多难,这点手段也是看得出来的。 不过放下一起的聂无极,造成了天狼最大的损失之一,直接将天狼一半以上的国土,给打的如同一个漏风的破布一半,相当的凄惨。 但是这般疯狂的聂无极,最后还是被人成功的反杀了。 若是要让聂无极说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他或许还真的要考虑一下,但是若是让聂无极说,自己最后悔杀的一个人是谁,他一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姜炯,那个毫无能力却让自己牢牢记住的老家伙。 姜炯这个名字说实话在某一天之前,聂无极真的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虽然当初他很暴烈,也十分的悍勇无畏,但是聂无极将他杀了之后也就将他忘记了。 但是很快的,聂无极在疯狂之后,就被人一把摁进了泥潭之中,而将他拉下神坛的就是那个姜炯的儿子,姜伯约! 聂无极当初阻断了坞城和一线天之间的联系之后,坞城和一线天方向也在慢慢的变化,同时也在想办法弥补。 他们知道,聂无极最难的一件事情就是他的兵力了,连番大战,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兵力变得更加的捉襟见肘,所以他只能够选择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游击了。 所谓游击,就是每攻下一个城池,不占城池,只拿粮草和辎重。 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快速的离开,继续躲藏,将一次次的援军打散,再打散。 最终保证这一线天和坞城之间不会有任何联系出现。 而这是聂无极的本事,也是他最大的问题,所以一线天的守军正在无奈之时,有一个人出现在了一线天的大营之中,给了他们一个建议! “既然聂无极选择了游走战术,那么我等就仗着自己的兵马步步为营,直接抢占最近的城池,然后一点一点的逐步扩建营地,将各个要道全部锁死,然后将聂无极困死在这平原之中!” 不得不说这是一条妙计,游走战术碰到了步步为营,这就要看双方的手段了。 一共数个城池,只要将最近的城池守住,聂无极想要攻城就要付出不少努力了,若是他不攻打,让一线天的援军守住了城池,站稳了脚跟。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了,他们就可以每十里一个营寨,然后对周围进行扫荡,那么多的悍勇精壮之人,身上不少还带着伤,还有那从军多年的气质,想要藏,恐怕是藏不住的。 这样一点点的压缩他们的空间,最终将他们给困死的计策,的确是让人心动。 楚鹭江作为一线天的主将,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将这件事情给办了。 然后让姜伯约带着过半的士卒就这么冲出了一线天,从安定城开始,一点点的去稳步前进。 这一下子,还真是让人惊讶了,当时的聂无极看到这幅模样的天狼大军,确实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压力,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担心。 因为,若是游走战术那么容易被打断的话,他也实在是太被小觑了一些。 这几个城池之间可是还有这不少镇子和村落的,虽然现在很多都荒废了,但是换个方向来看,若是那姜伯约想要步步为营,那么这些地方就一定要利用好了才行,而这,就给了他聂无极希望。 他先是直接突袭了安定城的漆及富丘两个镇子,将所有可能让姜伯约利用的地方全都废掉,然后最后还放了一把大火,算是对姜伯约的轻视。 最后他们带着各种欢声笑语的回到了自己的老巢之中,等待着姜伯约的动作。 而姜伯约依旧是不慌不忙的继续安营扎寨,不过他也算是做了一些回应,他直接在外面放出来了一条消息,将当初的安定城城主所留下来的几乎所有钱财都拿了出来,然后一股脑的扔到了地上。 “有聂无极消息者,消息只要准确,不管能不能抓到聂无极,便可取走白银百两!” “若有人能够斩了聂无极的脑袋,拿着他的脑袋前来,这些全部赠与!” “聂无极麾下士卒,一颗人头,赏百钱!” “聂无极麾下将校,一颗人头,赏金百两!”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天狼之中的能人异士也不是没有的,而且那山贼盗匪,平素里也没有少给朝廷惹麻烦,如今正好,姜伯约直接真金白银的拿出来。 让他们干点正事儿吧。 有了姜伯约这一手,聂无极的处境还真的收到了不少影响,他毕竟是带着不少的人马,想要完全将自己隐藏起来,这也不容易。 而且姜伯约并不是指着和他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姜伯约干的最多的就是得到了他的消息,然后就是派兵前去,各种的鼓噪之后,逼得聂无极不得不继续转移。 虽然不伤筋动骨,但是却是让他异常的劳累。 到了最后,聂无极虽然还能够坚持住,但是他麾下的士卒却是有些不行了,郝双那个家伙最是凄惨,虽然算不得什么公子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两条腿差点给他弄没了。 而聂无极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被一个小辈这般的折腾,聂无极哪里能够受得了,直接开始了反制! 聂无极对付不了姜伯约的步步为营,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他们这群一直给自己找麻烦的山贼土匪不成么? 既然这群人要找自己的麻烦,那么聂无极直接反其道而行之,将自己的行踪送了上去! 聂无极将军直接带兵出动,先是找到那些不断打听寻找自己踪迹之人,然后逆向找到他们的目的地和落脚之地,直接突袭他们,然后将他们的脑袋带走。 同时也通过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给这一代的山贼土匪们放出一句话去,那就是他姜伯约能够给的,他聂无极一样能够给! 而且,绝对不会泄露他们的身份! “斩杀一名天狼士卒,赏千钱!” “斩杀一名天狼将校,赏黄金五百!” “烧毁一座姜伯约的营地,赏金一千!” 这种重赏之下,这群见钱眼开的家伙们,还真的有不少人开始了调转枪头,这一场步步为营和游走无方的大战,就这么非常诡异的变成了,金钱交易! 不过这不是重点,因为不管山贼土匪之流到底是帮助谁,都不重要,因为双方从心里都看不上他们,只不过是给对方制造一些麻烦,同样的也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还有优势罢了。 既然现在这些山贼土匪想着吃两方了,所以姜伯约和聂无极也算是十分的有默契了,默契到什么地步。 双福几乎同一时间出兵,将这群山贼土匪先给剿灭了! 这一下子,双方一下子再次回到了自己最原始的状态,不过此时的步步为营已经度过了最开始,也是最艰难的时光! 姜伯约的前方大营,都已经建造好了,那无数的拒马和一个个的营寨还有鹿角都出现在了这平原之上。 这些本来是对付骑兵的东西,此时用在了聂无极的身上,结果却是相当的好用。 而聂无极此时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压根就不是要和自己对战,这家伙压根就还是那一套,逐渐挤压自己,不过当时的情景,聂无极已经是如同瓮中之鳖一样了,而天狼也在生死边缘。 若是拖时间,那还真是顺从了聂无极的心意了。 可是就这种情形之下,姜伯约再次一反常态,明明有着步步为营的基础,他姜伯约竟然在最不该出击的时候,直接出击了。 在某一天的夜晚,得到了聂无极藏身之地的姜伯约直接带着大军冲了过去,然后和聂无极就开始了一场大战。 虽然被突袭,但是聂无极领兵多年,无论是将校还是士卒,都不是姜伯约的那些人可以比拟的,虽然是突袭,但是在聂无极麾下的将校和士卒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了反击。 然后,姜伯约失败了。 当初聂无极是真的不知道姜伯约为什么会突然这般出现,同时突然来这里找死,同时还真的就送死了! 聂无极当初也在想是不是他有什么阴谋,但是看着那被自己麾下士卒一个个屠杀的士卒,还有直接损失就超过三成的反杀,聂无极知道,就算是一个陷阱,现在这个家伙也完蛋了! 一旦战损超过三成,就不是将领能够控制的了的,而且战损超过三成,除非是他聂无极这种统兵多年的老将,带着也必须是自己的亲信麾下,这才有可能稳定住战心。 至于这个姜伯约,还有那群天狼士卒,聂无极可不信他们有这个本事! 所以疾风将军再次出击了,这一次追击,一追就是上百里,而天狼士卒在姜伯约的带领之下,直接折损了将近七成之多。 七成的战损,便是聂无极也没有办法挽回局面的,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更加的放心了,看着前面的残兵败将,他直接露出了一抹狞笑,然后朝着他们就准备直接将那姜伯约斩杀在此,再一次的震慑天狼!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周围开始点燃了一场大火。 此时聂无极已经不知不觉的突入到了那之前布置好的各个鹿角和拒马以及营寨之中了。 因为天狼的士卒是真的在溃逃,而且天色颇为黑暗,他们还真的没有注意到,此时已经冲的太过于深入了。 而这一场大火,也成功的让聂无极清醒了过来,让聂无极知道了自己似乎是中计了,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明明已经没有了能力反抗的天狼军,难不成就靠着这一场大火,就能够扭转........ 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然后就听到了另外的一阵嘈杂之声,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军突然就乱套了。 不久之前,来寻找郝双的那些人,在郝双的带领下,直接炒了他的后路。 然后在这种混乱之中,郝双在和他们不断的绞杀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已经逃走了的姜伯约再次出现了。 他的身后还有千余人,这千余人从来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这些人才是姜伯约对付聂无极的最后手段。 姜伯约为了替父报仇,先是提出来了步步为营,但是得到了郝家之事之后,他直接用几乎所有的大军性命作为代价,来了一个诱敌深入。 最后和郝双前后夹击,将聂无极直接打的大败而回! 最后一次追击之后,将他给废掉了,最后剑门的二长老直接出现在了战场之上,然后将聂无极一把擒下,最后交给了赶来的姜伯约。 然后..... 魏平突袭之下,已经折损了近半的一线天驻军直接全军覆没,而因为与聂无极交战而受了不轻伤痛的二长老更是直接被围杀当场。 最后的结果就是,聂无极没有被姜伯约杀了,而是被国师李鍪给要了下来,对此姜伯约也只是说了一句。 “我只是要证明姜家不是打不过你,我父亲也不是无能之辈,他叫姜炯!” 在这之后,聂无极记住了姜炯的名字,还专门给他从新修缮了坟墓,同时姜伯约因为功过参半,直接让李鍪给扔到了飞燕军当一个小校,让他从头再来。 告诉他,什么时候知道了士卒是性命,而不是战报上面的数字之后,再说其他事情。 这次聂无极再次出山,也不由的想到了当初的那个年轻人。 他让自己知道了这天下还有能人,也让自己知道了,原来自己真的老了。 现在聂无极麾下没有足够的士卒,他想要攻破阴鬼宫,那无疑是如同做梦。 不过戏志才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了,他直接朝着外面打了一声呼啸和法诀,然后鬼虎便出现在了这房间之中,此时的鬼虎更加的雄壮了几分。 虽然被黑衣斗篷遮住了自己的面容,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雄壮的家伙。 “这是鬼虎,他会跟着将军,同时这城主府还有三千守卫,稍后某家会亲自带着将军前去将他们收入麾下,带着他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听到这个条件之后,众人都是有些惊讶,便是乾元道长都是有些蒙的,这城主府的护卫在百姓眼中是一群十分凶悍的士卒,而且还一直披着黑衣斗篷,每一个都是那么的神秘。 但是众人却都是知情之人,这群士卒护卫,全都是阴兵鬼将,也就是当初戏志才在那幽冥背阴山上面收服的那些人,这些可谓是这枉死城最为神秘也是最为强大的一股力量了。 虽然他们一个个现在只不过都是普通的鬼物罢了,但是谁都知道,这群家伙的潜力可是很大的,最重要的是,这群家伙的能力也是很大的。 一群刀剑不惧的鬼物组成的大军,足以给任何人一个惊喜了。 乾元道长也算得上是一个颇有见识的人了,但是他都不知道这并州哪个鬼道宗门能够有这种实力,能够有着足足三千鬼兵。 若是他们成长起来,不用太多,只要给他们找到一个绝佳的修炼之所,再加上戏志才的这些手段,三千金丹那是做梦,但是哪怕只有千余鬼兵筑基修出鬼身,那恐怕也不是一般人能够阻挡的。 所以说,现在的戏志才却是二话不说就将这一只鬼兵交给了一个从来没有说过投降的聂无极,这的确是很让人吃惊的。 而最吃惊的还不单单是这些,还有最吃惊的,那就是聂无极居然毫不客气的将这“兵权”接了过来,真的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看着已经学会了如何掌控鬼虎和阴兵鬼将的聂无极离开了议事厅,张汤也是不由的张了张嘴,但是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觉得戏志才不是一个愚蠢之人,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意义! 最后戏志才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让各自前去准备吧,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要处理的了,在坐的要么潜力无限,要么实力不俗,不需要他再多嘴多舌了,他只需要做完他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而离开了城主府的张汤也在想着自己应该用什么身份能够不让人怀疑的进入沈富的身边,和他接上头。 突然他发现自己身边少了点什么,然后眼珠子微微一转,便眯了起来。 此时的城南某处院落之中,本来颇有着些许破旧的院落,此时里面却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还有人不断的忙碌着,各种生活用品,各种粮食和酒肉都被源源不断的送了进来。 而此时这院落的主人,一家三口也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在角落里互相依偎着,这就是甄姜的父母和哥哥。 经过名医治疗,哥哥也算是清醒了,父亲的腿虽然还是不利索,脑袋也经常就动不动的眩晕,但是好歹最艰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 而且之前他们还算是攒了一些钱财,虽然还不起那一个月的八百两利息,但是让他们生活上一两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责怪甄姜,毕竟她也不想的,她也是为了家里好。 不过此时,他们突然看到这一个个的壮汉突然闯了进来,本来以为是上门催债的甄姜父亲刚刚要抄起棍棒冲上去,结果就看到那群人拿着的不是欠条和棍棒刀斧,而是一袋袋的粮食,还有酒肉! 这一下子,便是甄姜的父亲都蒙了,而紧接着就是更多的壮汉带着更多的东西出现在这个破旧的院落里,不断的放着东西,吃穿用度,无所不包的放了过来! 这下子,也惊动了里面的甄姜哥哥和母亲,三个人互相依偎的躲藏在角落里,虽然算不得瑟瑟发抖,却也算得上是惊慌失措。 就在他们迷茫之中,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伙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满脸笑容的和他们说道。 “小人是青松坊的管事,这是我家老板让小人送来的,还请诸位笑纳!”那管事说完了之后,还送上了一副礼单,看那礼单的样子都很华贵。 而这青松坊,甄姜父亲也是知道的,算得上是一个风月场所,里面的姑娘十分的诱....啊呸,此时甄姜的父亲只是在想,是不是自己那个不懂事的女儿为了家人,做了什么傻事儿把。 他刚刚要说些什么,结果就看到又有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伙出现了。 “小人乃是荣盛赌坊的管事,封了我家老板的命令前来,这次前来倒不是给诸位送什么庸俗之物的,之前贵府小姐在钱来赌坊的麻烦都已经解决了,诸位大可放心便是了!” 荣盛赌坊那就不用说了,这枉死城最大的赌坊,和他相比,那什么钱来赌坊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罢了。 此时这荣盛赌坊说,他们家和钱来赌坊的事情解决了,那自然是解决了,可是他们哪里是什么贵府,又哪里是什么小姐? 而甄姜的父亲还没有再问出什么来,再次进来了不少人,衣着也是各式各样的,东西也是各式各样的,反正都是他们用得到的东西,还有很多名贵的药材。 并且一个个的管事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有赌坊的,有青楼的,有帮派的,还有很多正经营生的等等等等。 反正都是他们家得罪不起的,甚至可以说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那种。 而此时他们却是一个赛着一个的客气,生怕得罪了自己一样。 就在甄家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的女儿终于回来了,这次回来,甄姜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是阴沉,像是一丝丝的失落一样,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斗篷中的人,看那身形应该是一个女人。 甄姜刚刚进入自己的家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满满当当的东西,满满当当的人,还有蜷缩在角落里的父母和已经清醒过来的哥哥。 甄姜顾不上其他,直接跑到了自己的家人身边,让他们先将心放下来再说。 “姜儿,刚刚他们说是给咱们送礼的,这是....”甄姜的父亲畏畏缩缩的指了指身边的那些人,然后快速的将那手指收了回来,似乎是生怕自己的手指被他们一刀砍了一样。 而甄姜脑子不傻,此时看着这群人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就知道他们也是误会了,不过甄姜是多么希望这误会是真的。 “我等,见过甄姜小姐!” “我等,见过鬼鸟大人!” 两个人朝着甄姜和鬼鸟先后行礼,看得出来这群在枉死城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任务,对于鬼鸟到是都不陌生,一个个的也知道这是谁的人。 而甄姜看着他们这般的毕恭毕敬,也是脸色正了一正,虽然现在都是误会,但是他们此时不是给自己行礼,是给自己身后的那个男人行礼,她既然现在代表了那个人,就不能给那个男人丢脸! “起来吧!”甄姜清了清喉咙,然后让众人起身,同时对着他们轻声说了起来。 “我知道诸位的来意,但是诸位恐怕误会了什么,小女子和那位大人并不是很熟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所以还请诸位将东西拿回去吧!” 甄姜的话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过他们也早就有了算计,这种关系是真是假的重要么,就像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一样,他们看中的是未来。 现在有没有什么不重要,万一未来有了呢,缘分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此时青松坊的管事最是八面玲珑,直接朝着甄姜这个大姑娘说道,“甄姜姑娘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呢,这些东西可是给您的,那里是给什么大人的,您这不是误会了么? 我家老板知道甄姜姑娘的人品和学识,早就想要和甄姜姑娘当个闺中密友,您放心,日后您甄姜姑娘的事情,那就是我青松坊的事情了,谁若是不长眼惹了您,那就是和我们青松坊对着干!” 那管事声音虽然尖锐的有些不男不女,但是那气概倒是颇为豪迈的。 一时间这甄姜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毕竟甄姜也不过就是一个姑娘家,她的年级和张汤也差不多,此时张汤虽然还没有完全长成,不过那气势已经起来了,而甄姜就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子罢了。 这种情况下,她哪里知道应该怎么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将这件事情拒绝了。 而在那青松坊管事说完了之后,一个又一个的管事也开始说了起来。 话语和刚刚的话语,也都是大同小异,一个个的也都是说这些东西,都是给他这位甄姜姑娘的,同时想要和甄姜姑娘当一个朋友。 此时甄姜只要一点头,这枉死城,她乃至她的家人都能够横着走了。 但是甄姜却是吃吃不说话,更不点头,就这么生硬且尴尬的僵在了这里。 而甄姜的家人,也都是一言不发,他们的确是没有什么见识,也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若是有这种好事儿,定然是有着极大的代价的,他们想心自己的女儿。 就在甄姜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门口再次传来了一个脚步声,还有一个人的声音。 “既然送来了,那就收下吧!”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四章 玩鬼的祖宗 这一声轻喝,一下子将院子里面众多的管事们给吓的够呛。 不过紧跟着就是一个个的脸色大喜了起来! 这个声音他们可太熟悉了,这个声音就是他们苦苦等候的那个人的声音。 枉死城的勾魂使者,主张枉死城律法,剑门掌门嫡系弟子张汤! 他们在枉死城都算的上是一个个的人物了。 此时他们可是都聚集在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面。 和这么一个看着还算是有些姿色的女子在这里说了这么一大堆,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有可能和这个大人有什么关系么! 之前他们还不确定这件事情,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们猜测的那样,张汤是和这个女人有点什么关系。 如今他们不怕了! 这个女人,绝对是和张汤有关系的! 而就在他们左思右想的时候,张汤已经走了进来! “今日你们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么?”张汤冷笑了一声,直接开始了送客! 这一下子,众人立刻就明白了,谁也不敢对这句话有什么意见。 一下子一个个的都朝着找他告辞了起来。 张汤只是轻轻的点着头,然后让他们尽快离去! 等到这些闲杂人等都离开之后,张汤走到了甄姜的身边,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朝着甄姜的家人说到。 “小子张汤,见过伯父伯母!”张汤先是给甄姜的家人说了一声,然后轻笑着看向了甄姜。 甄姜此时看着有些吃惊,甚至可以说有些害怕的甄姜,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伯父伯母,我想和甄姜姑娘说几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甄姜的父母和兄长哪里敢说一声不字,赶紧努力的点了点头。 而甄姜也是突然的变得满脸通红,小女儿的姿态也是展露无遗了。 此时她就这么跟在张汤的身后走进了内屋之中! 当甄姜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此时甄姜的脸色就更加的尴尬了,不过他的父母却是知道这个女儿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阿父阿母,女儿想要离家一趟,今日就想着向您辞行!”甄姜上来就是说出了这种话。 不过他的父母虽然担心,不过也知道这是张汤要带走他。 至于张汤是谁,这枉死城之中还是知道的! 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张汤,但是刚刚那群人离开她们家的时候朝着那个年轻人不断的行礼,低声说着“张汤大人”的事情,他们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们当然不好拒绝,只能任由他将自己的女儿带走了! 而在这个时候,某一处的无边荒漠之中,一群“沙盗”正在追杀一个人,不对,正在追杀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那个怎么打都打不死的家伙,孙家的客卿周泰! 而现在他的身边就是一群受了不小伤痕的孙家十人! 这十个人没一个不是受了不小的伤痕,但是他们此时仍然在努力的逃脱着! 他们本来在大营之中等待着他们的家主,但是在不久之前,他们没有等到自己的家主,而是等到了阴鬼宫的几个长老,直接将他们轰了出去!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周泰没有任何的机会,直接被扔了出去! 若非是有人拼命保住了他的话,恐怕他就彻底的完蛋了! 他身边的这一群家伙每一个都有着曾经的传奇,他周泰也有着自己的传奇! 周泰和他的兄弟蒋钦蒋公奕都是山贼出身,两个山贼出身的家伙,平素里本来没有什么爱好,除了打家劫舍之外,剩下的就是比武了。 直到他们碰到了去和沧澜厮杀建功的孙策了之后,他们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当初孙策单枪匹马,一个人开始不断的往返厮杀将,将沧澜那严整的军阵给冲杀的七零八落,几乎都算是报废了。 这一刻,周泰和蒋钦两个人对视一眼,便决定了自己的去向。 哪一个大男人没有一个想要建功立业的心,哪一个男人不是想着能够在战场上冲杀,为自己的子孙赢得一个美好的未来,赢得一个漂亮的日后。 他们两个也一样,虽然他们都是山贼出身,但是他们的能力并不差,而且运气极好的周泰和蒋钦还早早的就有了自己的修炼功法,并且算得上是学有所成了。 一套连击功法让他们使出来的那是虎虎生风不说,更是相当的悍勇。 终于,在某一次孙策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蒋钦和周泰两个人也出现在了战场上,没有和孙策打过招呼,直接就开始了冲锋,帮助孙策开始冲锋,冲垮敌人的军阵。 周泰记得,那是孙策独自应对沧澜的征南将军刘繇对阵的时候,他不小心陷入了敌军之中,被刘繇麾下的大军重重包围了起来,然后蒋钦和周泰两个人,带着他们麾下的那些同样都是山贼的属下,就冲了进去。 最后,两个人合力将孙策救了出来,也将孙家的胜利,救了出来。 孙策不知道他们是谁,也顾不上问他们是谁,直接就告诉他们,让他们跟在自己的身后,跟着自己开始冲锋。 那一次,是周泰从出身开始第一次打的那么痛快的一次,不用在乎身后,不用在乎身边,只需要追着孙策的脚步,不断的冲锋冲锋再冲锋。 他们身后就是已经感到的周公瑾,周公瑾令旗所指,就是他们冲锋的方向,就是孙策要突破的地方,那一次,虽然算不得天昏地暗,但也是杀得血流成河。 而沧澜的征南将军刘繇也被他们给打的双股颤颤,最后几乎算得上是狼狈逃窜了回去。 而周泰,也是因为那一次,和自己的兄弟好友蒋钦,正式进入了孙策的麾下,进入了孙家的麾下,周泰也成为了孙策麾下的别部司马,并且孙策亲自给他准备了一只兵马,让他和好兄弟蒋钦避免了将自己的老部下瓜分的尴尬。 孙家都没有老实人,孙文台当初风风火火,孙策也是爆裂异常,而孙家的小公子,孙策的亲弟弟孙权也同样是分外的胡来。 小小年纪就学着自己的哥哥私自离家,想要闯出一个名头,想要让自己变得和他的大哥一样有名气,不过很可惜,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周公瑾去帮助他。 最后知道自己的弟弟亲自出现在前线之后,还吃了好几次亏之后,孙策不敢再轻视这件事了,直接将自己的弟弟给接了过来,然后就放到了自己的身边,或者是自己的后方。 从那个时候开始,周泰就成了孙策弟弟孙权的护卫,保护着他的安全。 当初后将军路公已经有了反叛的心思,而孙策也的确是他的心头大患,所以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计划更加的顺利,他选择了和某些人联合,然后给孙策制造出不少的麻烦来。 当时,周泰记得那位车迟的后将军路公拉拢丹杨、宣城、泾、陵阳、始安、黟、歙等地附近的山贼头目祖郎,作乱当地,想要给孙策的后方好好的填上一把火。 而当初驻扎在宣城为孙策看护后方的就只有周泰和孙权,以及他们麾下勉勉强强的千余人罢了。 也不对,当初应该是只有不到千人,斗志低下,而且宣城根本就没有防护工事。 那山贼数千人蜂拥而至,孙权这里刚刚上马,山贼就已经杀到跟前,兵器已经砍到了马鞍上,士众都难以安心迎敌。 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周泰奋起,激昂作战,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孙权,其他人受周泰的影响才与周泰一起慷慨应战,奋力将山贼杀退,周泰身上受伤十二处,很久才康复。 那一战之后,孙权对于这个黑塔一样的傻大个便开始了无穷的信任,而且周泰也算是因祸得福,他修炼的枯荣诀本来就是一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功法,之前他一直不得其门而入。 这次,周泰被打成了这幅德行,他也算是突然明白了那《枯荣诀》的诀窍,否则换做他人,别说很久才好,这么重的伤势,就算是不死,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残疾,哪里能够像周泰一样,和个二傻子一样,还继续活蹦乱跳的。 不过周泰也算是明白了,这《枯荣诀》不单单是要受伤,还要受很重很重的伤,受那种随时都会死的伤,只有这个样子,他在缓过来的同时,那生死的意境才能够让自己突飞猛进。 这一次,他步入了筑基,也算是在孙策的阵营之中站住了脚。 车迟后将军路公死后,其部将刘勋占据宛城,击败想要投靠孙策的杨弘和张勋,之后孙策西讨伐那沧澜的江夏城黄祖时,周泰随从袭击宛城,后又于江夏大破黄祖。 最后哦周泰一直随孙策打到豫章才算是终止! 之后孙权正式开始了统兵,不过孙权和他哥哥相比,这勇武和打仗差的哪里是一点半点之多,那是差的相当的多,所以孙权第一时间就将周泰给调到了自己的麾下。 当初孙策没有打下江夏城,所以孙权想要证明自己比自己的大哥强,他便去了。 救过周泰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孙权也回到了自己的老巢,江夏依旧是稳如泰山。 不过周泰在讨伐黄祖一战有功,仍然得到了不小的赏赐,同时在不久之后,与周公瑾以及程德谋两个人与沧澜的大军在赤乌大战,敌众我寡的情况之下,周公瑾的谋划加上周泰的悍勇,最后得到了胜利。 然后独自带军出征南平城,将沧澜联军大将李仁斩杀,这个世间开始传送他不死神将的名头。 之后沧澜大军再次出兵,直接攻打孙策和周公瑾刚刚修建好的濡须坞堡,形势严峻之下,还是周泰带着大军第一时间赶到,挡住了沧澜大军的进攻,之后才等到了援兵,没有让孙策失去这座濡须堡垒。 因为这件事,在沧澜联军再一次退去之后,孙策亲自下令,让周泰成为新一任的濡须坞堡的城主,这一下不单单是让他驻守在濡须坞堡,更是确定了他的地位,成为了孙策麾下排名前三的战将。 然而当初那个时候朱然、徐盛等为周泰部下,心中不服,觉得周泰乃是孙权的一个护卫罢了,和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人完全不能比,成为自己的主将,也就是这个地方的城主,那简直是太荒唐了。 对于这件事,最笨的周泰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知道在座的都是一群骄兵悍将,这般让自己上位,的确是很多人都会不服气,但是他也不能直接自己夸功,更不能动武。 当时还只是筑基期的周泰,被自己的一群麾下弄得十分的窘迫。 就在这个时候,孙权赶到了,直接设宴邀请了孙策麾下的所有大将,当然还有自己的大哥孙策。 作为主将的弟弟,他们自然是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不过看向了孙权也想知道他想要说出点什么来。 孙权宴请诸多大将,然后亲自一一敬酒,直到行酒来到周泰座位上,这才命令周泰解衣。 当周泰解开自己的衣袍,露出那浑身上下仿佛数都数不清的伤疤之时,众将都被这一身的伤疤给惊着了。 而孙权却是没有结束,用自己的手亲自指着那一道道的伤疤,问起受伤缘由,周泰一一回忆作答;孙权亲自命令侍卫给周泰拿来遮阳的伞盖,并且亲自给他打着,这一次诸多将领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毕竟他们不服气周泰,只是觉得他是一个没有怎么受过苦的家伙,哪里知道,周泰这些年受到了多少次的危险,特别是他还带着孙权这么一个极为擅长惹祸的家伙。 之后的五年时间里,沧澜的联军不止三五次的攻打周泰驻守的濡须堡垒,虽然濡须堡垒也是坚固无比,但是这般的攻打也是让这堡垒伤痕累累。 而且不单单如此,周泰这五年的时间里,不敢孙策后方的大军能不能成功的前来救援,他都没有让濡须堡垒出现过任何的事情。 山贼出身的周泰,向来就如同一个火爆的滚刀肉一样,说话大大咧咧的不说,更是脾气火爆异常。 但是自从他驻守这濡须堡垒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着急过一次,无论情况多么的危险,他都没有和之前一样,火急火燎的,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周泰记得,自己经历的最危险最危险的一次大战,也是自己成功突破金丹的时候,那一次周泰觉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在孙策等人势力逐渐壮大之后,孙权的野心也在慢慢的长大,他已经不喜欢一直固守了,所以他选择了出击,选择了带着已经兵强马壮的孙家军出击沧澜。 当初孙策拿下了偌大的地盘,三十余个城池让沧澜痛不欲生,此时孙权也想要这般做,所以他直接带着十万孙家大军,以及无事的兵将,直接走出了周泰驻守的濡须堡垒,直接去攻打沧澜的重镇肥城! 而当初驻守肥城的将军就是现在的沧澜排名第二的名将文苑,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却是有着无比爆裂的性子,而且这个家伙的疯狂,便是现在周泰想起来都是不由的打一个冷颤。 孙权带着十万大军攻打肥城,出于对自己弟弟的不放心,周泰也被派去了,跟在了孙权的身边,当初的肥城正好出现了一场瘟疫,满城的兵马能够出战的也就是千余人罢了。 这种情况下,孙权的十万大军,简直就像是游玩一般,夺下肥城基本上已经成为了定局。 那时候的肥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抵挡对面的大军,本来就十分危险的肥城,守城的三名将领,文苑和李曼与岳林三个人之间也算得上是矛盾重重了,虽然都没有杀了对方投敌的想法,此时这种大军压境,他们难免会出现分歧! 不过这种分歧很快就被文苑给压了下去了,因为文苑提出了建议。 “十万大军之下,千余士卒守城无异于杯水车薪,若是用来守城毫无用处,所以尔等不比如此纠结了,千余士卒之中,最精锐的八百人交给某家带出去,由某家冲锋!” 文苑的这种想法,说实话是让岳林和李曼两个大将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干什么,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意思,带着八百人出击,冲锋对面的十万大军,这不是胡来一样的么。 “你这般说...”和文苑矛盾最深的就是李曼,不够这次李曼还没有来得及反对,就被文苑给打断了。 “若是某家死了,你们是战还是降都没有人会怪罪你们,若是某家胜了,功劳都是大家的,你们就不要和某家一起前去找死了!” 说完之后的文苑直接走到了校场,将剩下的士卒之中,那些已经有些不行的士卒都剔除出去,同时带着声息的八百人,也是唯一的战斗力了,走出了那肥城的城门,并且给了孙权战书。 带着八百人主动出击,这种想法当时逗笑了不少人,孙权带来了不少的猛将,带来了不少的孙家的心腹,他们看着当时还没有多少名气的文苑只是不停的冷笑。 而孙权大军完成合围之前,率先出击的文苑,他的主意其实就是“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就可以守住城池。 于是,等到夜色刚刚降临的时候,文苑募集敢于出城迎战的精锐将士八百人,开剥牛肉赏给将士饱食,准备明日大战。 天色刚亮,文苑披甲持戟,亲自先登直陷敌阵,撕裂了刚刚完成了集结的孙权大军,十万大军的集结可是需要些许时间的,而文苑要的就是他们集结的这一个机会。 文苑轻易的撕裂了孙权麾下军队的防线。在他率军冲入孙权大军的营垒之前,他已经亲自斩杀了数十名孙家的精锐士卒,以及两名前来迎敌的两名将领。 他一边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号,一边登锋陷阵,冲入孙权的营垒。 此后,文苑率军继续猛攻,一直冲杀到孙权的主帅旗之下。孙权见状大惊,孙家的众将士也因惊慌失措而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于是,孙权等人逃跑到一座较高的山冢上,用长戟来自卫。 文苑见敌方主帅退避,便叱喝孙权,挑衅他下来对战。但孙权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宣城被一群山贼给吓得嗷嗷叫唤的小家伙了,他非但没有轻举妄动,还十分的镇静。 随后孙权发现文苑所率领的士兵非常少,于是聚拢他孙家麾下的军队将文苑的那八百人死士重重包围。 文苑率领左右将士突围,径直向前实施“急击”,想要将孙家的包围圈打开。 在这场战斗的中期,文苑曾经带领着中期破围的几十人突出了重围,然而,当时在孙权所指挥的军队的包围圈中,依然有文苑军中的大部分人马在,还不断的呼喊着,“将军是要抛弃我等么?” 听着麾下的惨叫,文苑直接开始了第二次冲锋,让孙权等人震惊不已的冲锋。 几百人大声呼喊:“将军要舍弃我们吗?”由于馀众的人数很多,馀众的呼喊声很大,可以被远处的文苑听到。 于是,文苑带领着中期破围的几十人,又杀入了重围,去救援馀众几百人。 这个举动自然是感动了他的麾下,同样也吓住了他的对手,刚刚才以为这个怪物离开了的孙权,再次看到了他冲向自己,而且这一次的文苑直接告诉了他们,什么才叫临阵突破。 筑基后期,只靠着勇猛杀敌的文苑,在第二次冲锋的那一刻就已经是筑基巅峰的修为了,而当他冲杀进入之后,孙权等人赫然发现,这个家伙已经是金丹之境了。 临阵突破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临阵这么没完没了的突破,他们还真是没有见过。 看着已经不知道是金丹什么境界的文苑,孙权那一次是真的怂了,不单单是他,他麾下的众多将士都是开始了溃败,因为那个时候的文苑不单单已经是金丹修为了。 他麾下的那八百死士,竟然直接修炼成为了军阵。 这种本事在孙家军之中,也就只有孙策和周公瑾两个人合力才能够勉强做到,而文苑就在他们眼前这般的成功了。 孙权军队皆望风披靡,没有人再敢抵挡,而文苑也没有结束,直接趁热打铁,带着自己的麾下开始了冲锋再冲锋,然后这一战肥城肯定是被文苑保住了自然是不用多说。 而孙权也是大败而回,损兵折将之多,堪称他孙家的第一大败,而且不单单如此,孙权的这一场大败,也称得上是孙家的伤筋动骨了。 再之后,沧澜进军威压孙策,虽然最后还是被打退了,但是被他们这般的攻打,孙策的势再次折损不少。 而这也是车迟当初敢逼着孙家让出自己的地盘,回到国内的一大原因,他们的实力受损太严重了,不过这件事对于周泰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情了,周泰等众多大将想要挽回局面,都被文苑打成了重伤,死者也不在少数。 但是周泰作为护卫,为了让孙权逃走,他收到的伤最重,一个月才睁开眼,不过睁开双眼的周泰,形容枯槁的周泰也在那次之后,一跃而成为了金丹修士,不过这件事当初只有孙权知道。 从那之后,周泰就再也没有多么窘迫过来,便是当初孙家的两次灭门之祸,已经成熟的孙权都和周泰两个人早有准备的逃了出去。 但是现在,周泰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影子。 而现在,周泰带着那十个老家伙,正在无边荒漠之中“逃难”,而后面就是数千名骑着高头大马或者各种异兽的“沙盗”在追杀着他们。 而此时,周泰的老伙计,那个和他曾经都是山贼的家伙,自己的老兄弟蒋钦蒋公奕,此时也算得上是伤痕累累了,一副随时都要坚持不住的样子出现在了蒋钦的身上。 这个老家伙,当初和自己一样都是山贼,结果他非要装什么文化人,现在好了,成了这副鬼样子不说,一点忙都帮不上。 其实周泰知道,蒋钦这个家伙在孙策率众投靠路公的时候就已跟随孙策,孙策到江东后才成为他的别部司马,并带着自己的士兵,与孙策转战征伐,平定三城,功劳不小! 周泰当初认识的他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伙识字,来到这里当一个山贼也一定是有秘密的,蒋钦一直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吧,不过他哪里知道自己做的那点破事儿,周泰早就一清二楚了。 之后他和周泰分开之后,就被孙策被调任葛阳城的守将,然后辗转数个地方,讨伐平定盗寇,被升为孙策麾下的西部都尉,执掌一方兵马。 当初会稽城的附近有着不少的贼寇,山贼吕合、秦狼等人本来就和他们两兄弟有着不小的矛盾,当初更是找到了机会,不停的给他们添乱,给他们添堵。 然后,不需要在隐藏的蒋钦直接一战将他们这群山贼土匪给生擒了,而且在会稽城门前,将他们一个个的折磨了三天三夜,用他们的惨叫来震慑了这方圆数百里的山贼和土匪,让他们知道知道,这里到底谁才是主子。 起初,蒋钦才是驻守宣城的将领,那个时候孙权还不知道在哪和尿玩泥呢,而且蒋钦曾经讨击豫章贼寇。 那个时候芜湖城附近的镇中官员徐盛收捕到蒋钦手下一名屯守官,而且这个家伙还在违反军令,所以上表请求将他处死! 孙策考虑到蒋钦在远地领兵而未应允,徐盛由此认为自己和蒋钦有私嫌。 当初沧澜大军攻打濡须,蒋钦和吕蒙等将领持军统领,并调整节约等制度。徐盛时常惧怕蒋钦因过去的事情害自己,而蒋钦常称赞他的优点。徐盛敬重信服他的品德,与众人论蒋钦的美德。 每次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周泰都觉得这个家伙骗自己骗的好苦,当初为了证明他也是一个山贼,这个家伙成天和自己一样也是骂骂咧咧的,然后还装作自己大字不识一个,没有什么底线的家伙。 那时候周泰每次听到别人说自己好兄弟的品格多么高尚,他都想要指着蒋钦笑骂这个家伙哄骗自己,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去这么做,因为他不能让自己的好朋友,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们之间的地位已经差了很远很远了。 那时候的蒋钦麾下不下万人,都是孙策军中的精锐,无数大将和他交好,而周泰只是一个一勇之夫,他的身份和地位,和自己的这个朋友那真的是完全不能比的。 孙策曾问蒋钦:“徐盛之前和你有私嫌,你如今举荐徐盛,是打算效仿那些先贤那样推荐有私嫌的人?” 蒋钦只是回答说:“末将听闻主公举荐贤才,应不怀有私人恩怨,徐盛忠心勤劳而又勇武有力,有胆略才具,是万人指挥的好人选。如今大事未定,臣应当帮助主公求取人才,怎么敢因为私嫌来蒙蔽贤才呢!” 孙策看着蒋钦的话语真诚,这才对此感到赞赏,对待蒋钦也是更加的厚重,不过让周泰和他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了。 之后周泰得到了孙权的信任,也得到了孙策的重用,慢慢的越走越高,最后甚至在孙权的支持之下,走的比蒋钦还要高,但是和当初的周泰一模一样,蒋钦也没有去主动的联系他。 那个时候,周泰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友,自己的这个同袍一直关注着自己,只不过和自己当初一样,因为不想打扰自己,让别人觉得他们之间关系太好,而让自家的主公觉得不好。 他们都在互相避嫌。 直到那一次,文苑一战天下惊,孙权公子的抱头鼠窜,周泰的奋力拼杀,但是面对已经是金丹修为的文苑,周泰似乎只有死路一条,别无其他的选择。 直到蒋钦出现了,作为孙权的第一次大军出征,蒋钦蒋公奕这种将领肯定是要出现的,同时也能够在必要的时候规劝孙权。 但是蒋公奕也没有想到,这次压根就没有等到自己的规劝,这场大战就这么结束了,大败啊! 不过当他准备疏散大军撤退的时候,他看到了亲自断后的那个身影,多年的兄弟让蒋钦蒋公奕一眼就认了出来,然后直接大吼着冲了上去。 多年的配合,哪怕那么多年两个人都没有再和对方主动说过一个字,但是就在蒋公奕冲上去的那一刻,周泰仿佛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身体本能的作出了反应。 两个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分开一样,各种招式二话不说的冲到了文苑的面前,开始了和他的厮杀。 两个配合默契的家伙,直接冲杀不断,反守为攻的他们,生生的挡住了文苑的攻势,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让周泰身受重伤,但是同样的也让他们都活着走了回来。 这场大战之后,蒋钦代替重伤昏迷不醒的自己成为了濡须堡垒的城主,同时处理这孙家军上上下下的刑诉之事,在这孙家军之中,他算得上是难得的文武全才了。 不过周泰还知道,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之中,都是这个脸上不哼不哈的家伙,一直辛辛苦苦的照顾着自己。 最后看着这个家伙成为了这副模样,他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而在周泰发愣的这么会儿功夫中,他再提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喧闹声,他知道,这就是那群“沙盗”再次出现了。 “该死的!”周泰看着再次展露身形的沙盗大军,他只想要骂人,这无边荒漠之中有沙盗么,当然是有的。 但是沙盗有多少?至少这外围现在没有沙盗。 这群虽然看着是沙盗打扮,但是一看就是九州之人模样的家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假扮的,毕竟在这种地方,在西城附近,想要让一个人突然的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沙盗了。 而且周泰最想骂人的还是因为,这群家伙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将自己追杀的这上天入地无出路的,完全是因为有人故意坑害自己。 自己派出去的斥候突然没有了动静儿,因为担心是阴鬼宫的人背后对他下什么手脚,他才主动前去看一看,结果可倒好。 阴鬼宫的人的确是没有出现,他娘的一群早就等着的沙盗差点没有吓死自己,这一千多口子人就这么突然窜出来也就罢了,为首的三个人之中还有个比一个懵。 为首那个叫做华秦的家伙直接就是一个金丹中期,比他周泰也不差,但是这个家伙打法悍不畏死,真的打起来,周泰还真是有些吃亏。 但是让他最恶心的是这华秦身边的两个副手,不过就是筑基巅峰的状态,但是配合分外的默契不说,从他们的身上愣是让自己看到了当初自己和蒋钦蒋公奕的影子。 他不知道这两个副手叫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群人不说好对付的。 周泰开始带着孙家的十个人还能够勉强应付,但是慢慢的周泰发现了自己对于这孙家十人的控制越来越不稳了,他知道这是有人在干扰自己。 这十个人在阴鬼宫待了不知道多久,若非是他们身上的那一丝丝的生机一直吊着他们的性命,恐怕这十个家伙早就让阴鬼宫给炼化了。 但是就算是如此,阴鬼宫仍然是在他们的身上加了无数的禁制,让他们的神志被逐渐的压制乃至于泯灭的同时,也能够让人慢慢的控制他们,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不得不说是一个人才。 而周泰现在能够掌控他们,是因为阴鬼宫给韩龙的那块玉佩,既然阴鬼宫能够给韩龙玉佩,他们定然也有办法反制! 当时的那种情况,周泰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有阴鬼宫的人,而且为了不屑露身份,他们竟然不出手,但是做的事情比出手还要恶心。 所以周泰没有办法了,他能够做到的就是逃,不断的逃跑,不断的逃跑,尽量带着这些人远离那群追杀自己的人,远离那个阴鬼宫的人。 他可以死,这个没有问题,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那也不过就是结束了罢了。 只是他死之前,他不希望自己再一次看到这群朋友还有自己的家主,主公,落入阴鬼宫的手中,继续承受他们的侮辱。 不够此时,他感觉自己的控制越来越晦涩了,而后面的追杀之声,那嘈杂的喊杀声,也是越来越大了。 周泰已经做好了决定了,他要拼死一搏。 周泰停下来了,他很快就被那群“沙盗”包围了,为首的还是那个叫做华秦的家伙,看得出来,这家伙真的是一个猛将。 胯下的异兽在这无边荒漠之中健步如飞,若非是要保持者麾下士卒的速度,他若是一个人的话恐怕早就追上来了。 而现在,这个家伙露出了满脸的狞笑,慢慢的停在了周泰面前不远处。 同时“沙盗”大军之中也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一个全身都蜷缩在了黑色斗篷之中,矮小的各自,在这群家伙之中,还真是十分的不容易被发现。 此时周泰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就是那个阴鬼宫的人。 “你们阴鬼宫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何时惹到了你们阴鬼宫!”周泰虽然知道自己身后的孙家和阴鬼宫绝对是不死不休,但是他是怎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就被针对了。 “赫赫赫赫...”难听并且沙哑的声音从这个黑色斗篷里面传了出来,然后笑声过后,沙哑的声音再次出现,“你们孙家都是一群死不足惜的蠢货罢了,当初既然没有死,那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出现呢?” 周泰的双拳紧握,不过他没有再多少什么,他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身边的这群家伙,他不想要这群人再次被阴鬼宫控制,只可惜他的努力似乎是徒劳无功的。 “别挣扎了,就凭你的那点本事,可接触不了我阴鬼宫的禁制!” 那黑衣斗篷刚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他解决不了的,我帮他解决!”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五章 玩鬼的祖宗(二) 这一句话,听着就有一种慵懒的感觉,或者说是贱嗖嗖的也可以。 而正在冷笑的阴鬼宫之人,听到这一声话语之后,脸色突然就是一变,虽然斗篷遮住了他的面貌,但是一瞬间他旁边的华秦都能感觉到这气氛变得有些不对了,知道这是身边的那位生气了。 虽然对于这个一直都不出手的家伙,华秦也是一直很是无奈,但是今天突然看到了他这般模样,还真是有些惊讶了。 此时那阴鬼宫的神秘人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怒喝了起来。 “哪个王八犊子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知道你家爷爷的名声么!”那阴鬼宫的神秘人也是阴鬼宫的一位长老,而且是早就已经归隐的暗堂长老。 毕竟阴鬼宫立宫这么多年,那元婴之上被他们称之为虚无缥缈之地,但是这金丹之境,他们还是有着不少人出现的,而这些人在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进取一步的可能之后就会退出长老堂,将自己的位置和权柄让出来。 权柄能够带来好处,这一点无论是世俗的朝堂还是世俗之外的门派之中都是千古不变的定理,既然没有了进取一步的希望,那就不要占着那么好的地方和资源,这样为了大家都好。 这个时候,暗堂应运而生。 那位闭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太上就是如此,他早早的就进入了金丹后期之境,金丹巅峰却是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上去,所以最后虽然万般的不甘心,仍然是要将自己的位置让出,独自去后山之中隐居。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在后山那种苦寒之地,直接将自己送入了刑罚之地,据说他乃是徒步走完了那万鬼窟之地,最后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没有步入那真正的元婴无上之境,却也是有了极高的战力,不下元婴初期之人。 这一下子,这个平素里根本就不起眼的家伙就这么走到了太上的位置,为了让他稳定住自己这来之不易的修为还有为他尽可能的续命,阴鬼宫这些年还真是付出了不少东西,直到那位宫主也..... 而现在这个在这里和周泰争夺这孙家之人,这个阴鬼宫的神秘人就是暗堂之中的长老,虽然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但是年纪和资历都很大,最重要的他的对敌经验也很足。 所以才能不动声色的将周泰几乎逼入了绝境之中。 而现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宗门禁制,竟然被一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家伙这般的轻蔑的说着,能够轻松的解决。 虽然这个家伙觉得这个家伙也不过就是胡吹大气罢了,一个缩头乌龟在这里装能耐,但是他那自己的宗门装能耐,这是不行的! 所以这个家伙,这个神神秘秘的阴鬼宫的暗堂长老这才如此的暴怒。 “该死的缩头乌龟,给老子滚出来,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那暗堂的长老直接飞上天空,举目四望都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影子,不知道他这是在那里说出来的话,顿时更是怒气横生。 同时他的手中那法诀更是不断的变换,竟然是不想再继续逗弄那个黑大个周泰了,想要直接将他手中的孙家十人一口气给抢了过来,也让那个藏在暗中的家伙看一看,自己的本事。 鬼云本来并不是一个容易暴躁的人,之前埋伏周泰,和华秦一起猫抓耗子一样的戏弄周泰,被周泰那厮不断的辱骂也没有出头,丝毫没有表现出阴鬼宫的手段,说明他本就是一个善于隐忍的家伙。 可是现在,此时正在天空之中仿佛是被气的哇哇大叫的这个人,就是刚刚那个气定神闲的阴鬼宫神秘人,这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点,鬼云突然变得十分的暴躁,这还勉强能够说的过去,最让他惊讶,或者说让他突然冒出冷汗的是,他的法诀比之前要快速了很多。 但是他却是变得和周泰一样,变得十分的晦涩了起来,本来他还能和周泰争夺争夺这些人的指挥,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打出去的口诀有如泥牛入海一般,完全起不到作用了。 若非是因为这个家伙,还能够感觉到那十个家伙的存在,恐怕他现在就要急眼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是感觉到了自己对于对方的禁制慢慢的变得若有若无了起来,而此时他额头上的冷汗也慢慢的浮现出来了。 同时,那个“贱嗖嗖”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鬼云的耳边。 “怎么,是不是发现自己和个猴儿一样在这里耍了半天,全都是无用功?”那贱嗖嗖的声音,还真是让人有些气的牙痒痒了。 不过此时的鬼云是真的顾不上他,只是不断的换着自己手中的法诀,希望刚刚那种感觉只是错觉。 “行了,别费劲了!”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此时所有人也都看出来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了,尤其是周泰,他发现虽然自己对于孙文台等人的掌控越来越=弱了,但是对面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也不怎么样。 “你到底是谁!”鬼云终于是受不了了,直接双手一挥,然后身上暗黑衣斗篷都被他这突然爆发的其实给撑破了,将他那苍老而又狰狞的面孔给露了出来! “鬼云,还真是一个老东西了。”那人似乎对于阴鬼宫很是熟悉,虽然不知道他在那里,但是听着他一句话就将自己的名字点了出来,鬼云还真是颇为惊讶。 “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鬼云看着四下无其他人的无边荒漠,一声声的怒吼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然后怒骂着,大吼着,想要让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家伙主动站出来,只不过,这都是无用功罢了。 “知道你刚刚错在了哪里么?”那声音再次出现,仿佛是在炫耀,“你刚刚的法诀就错了不下三处,这也就罢了,你们的禁制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改一改么?” “阴鬼宫的禁制乃是我阴鬼宫的不传之秘,你这厮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突然的大笑让那鬼云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从中洲偷出来的半本秘籍,你们阴鬼宫倒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是愣住了,不过很快他们就赫然的看到了那阴鬼宫的神秘长老满脸的都是愤怒,但却是没有反驳,这一个发现还真让他们给惊着了。 “难不成那小子说的是真的不成么?”此时便是那装成了“沙盗”的华秦等人也是有些惊讶了,阴鬼宫在车迟已经建立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便是当初这片土地还是天狼的时候,阴鬼宫就已经存在了,而且还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了。 这么一个古老的宗门,却是突然有人告诉他们,这个阴鬼宫是偷学了中洲的功法秘籍,还是半部.... 那人看到了这个阴鬼宫的鬼云长老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当初你们阴鬼宫的前辈们趁着那个从中洲来的人重伤的时候,收拾要照顾她,却是趁机要了她的性命。 你们的先辈是这般的人品,倒也是真的难怪你们现在一个比一个的不争气了。” 听着这个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在哪里的家伙,这般的揭着阴鬼宫的老底儿,众人都是惊讶异常,不过那鬼云却是不一样了。 他此时已经完全的愤怒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污蔑我阴鬼宫的前辈,你到底是谁,你给老夫滚出来,滚出来!” 鬼云一声声的怒吼,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而鬼云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不想出面,不过他并不担心,他直接大吼了一声,朝着一直在那里看戏的那个华秦,大吼了一声。 “还不将他们杀了,还不将他们杀了!”鬼云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定然是为了下面的这群家伙,定然是为了这个叫做周泰的家伙,既然如此的话,那自己就将他逼出来。 而华秦此时听到了鬼云的大吼之声,然后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是有着自己的任务的,不是在这里看戏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朝着周泰冲杀了过去,而他身边的那些人也是毫不客气的朝着那些已经不被周泰所控制的孙家之人冲杀了过去。 他们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这群人彻底的控制住,让他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了才好。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家伙,再次传出来另一个声音。 “知道这个阵势应该怎么做么,蠢货!”那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嘲讽,仿佛在嘲讽鬼云的无能一样,“看好了小子!” 随着这声音传出来,那鬼云赫然觉得自己头顶的天空阴沉了下来,这就像是他们阴鬼宫的起手一样,但是这种阴沉却又不像是他们的那么阴森恐怖的,而是非常的压抑,也仅仅就是压抑而已。 这天空之中只是阴沉,非常的阴沉,但是没有那种风轻云淡,也没有那种和他们阴鬼宫之人动手时候的那种,阴沉无比的感觉,也没有暗中天上的乌云仿佛能够压下来的恐怖,更加的没有那阴风和鬼气突然出现。 这种风轻云淡让鬼云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因为除了这阴沉之外,他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感觉到任何突然出现的人,但是他却是感觉自己那努力维持的禁制,消失了。 正如同刚刚那个不知道在那里说话的家伙说的那样,他想要抢夺过来这种东西,那简直不要太简单,也真的是,太简单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鬼云看着那十个仿佛没有任何变化的孙家之人,嘴里忍不住的喃喃自语,同时眼中变得越来越恐慌了起来。 “某家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你也没必要知道了!”这句话传到鬼云的耳朵之中的时候,场中突然发生了惊天巨变。 此时的华秦已经再次冲到了周泰的面前,而他的麾下也都冲向了那些一动不动的家伙,本来他们此时应该是交战的,应该是周泰努力的防守着他们这群冲杀过来的人,却是无能为力。 本应该是周泰一声声无奈的大吼,然后最后还是被华秦和他的麾下斩杀。 本应该是这群一动不动的家伙让华秦的手下将他们一个个的用早就准备好的坚固的牛皮绳索给捆好,然后带走。 但是现在全都变了,完全变了。 变得十分的过分,变得十分的让人惊讶。 周泰还是那副模样,努力的去抵挡着那个冲杀过来的华秦。 但是不同的是那十个本应该一丁点问题都没有的家伙。 这十个家伙,可是已经昏迷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在阴鬼宫的血池之中被炼制了不知道多少年,他们的神志,他们的生命,都已经被压制的没有了起色太对。 便是那位阴鬼宫的宫主都说过,他们若非是不知道为何体内还有着一丝丝的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生机,他们早就被阴鬼宫给炼化了。 此时这群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家伙,突然一个个的睁开了双眼,然后.... “吼~”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声突然出现,随着这一生的大吼,天空之中都仿佛出现了死死的震动,然后大吼了一声之后,那个叫做孙文台的家伙突然窜了出去。 一个本应该沉默到死的家伙,不但突然睁开了眼睛,还这么突然的窜了出去,这种事情谁能够受得了,谁能够接受的了。 华秦本来已经做好了和周泰鏖战的准备,然后就突然看到这么一个雄壮的中年人模样的家伙冲了出来,从周泰的身后冲了过来,就这么冲向了自己。 是说实话,华秦还真是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不过紧接着他看到了那个家伙那筑基期的修为,顿时就将心放了下来。 “小小的筑基期,竟然敢主动冲过来,真是找死啊!”华秦并不知道那十个“没有一点用处”的家伙都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这群家伙都是干什么的,他只知道这群人不过就是一群筑基期的无能之辈罢了。 对了,华秦也不知道孙文台的名字,若是他知道这个冲杀过来的家伙就是当初的孙家猛虎孙文台的话,或许还真的会做出一些准备的吧。 不过很可惜的是,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就是孙家的猛虎孙文台,也真的不知道这个家伙曾经是多么的恐怖。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家伙已经“不知死活”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赤手空拳的孙文台,华秦若非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有着必须完成的任务,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带着这一把锋利的战刀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不过就在交上手的那一刻,华秦将自己刚刚心里想的那些所有的事情和废话都收了回去,这个家伙,镇住了华秦。 筑基和金丹怎么比,那就根本没得比! 华秦那是金丹初期的大高手了,而孙文台现在不过就是一个筑基后期,甚至连巅峰都不是的家伙,和华秦肯定是没有办法比拟的。 但是就在交手的那一刻,华秦的战刀毫不犹豫的就砍入了孙文台的肩膀之上,当然这不是华秦手下留情,而是在战刀麾下的那一刻,孙文台靠着一个瞬间的横移躲过了要害。 而且就在孙文台受伤的那一刻,本应该出现的惨叫和停顿都没有出现,而孙文台的右手却是已经冲到了华秦的脖子上。 华秦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看到这一幕他只是冷笑一声,就像靠着脖子一歪然后躲闪过去,但是他脖子刚刚一动,孙文台的手,动的更加的快速了,就在那么一刹那,孙文台的手,就直接抓住了满脸震惊的华秦的脖子。 “咔嚓!”华秦感受到了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巨大的力气,直接就将他的脖子掰断了,不单单如此,在其余人的眼中,刚刚这一幕就发生在了转瞬之间。 华秦一刀砍伤了孙文台,然后孙文台一把扭断...不对,扭下来了他华秦的脖子。 紧跟着,孙文台没有将华秦的尸体扔出去,而是用受伤的一只手直接一把捅进了华秦的丹田下腹之中,那只手就如同刀子一样的锋利,一下子捅开了华秦的丹田小腹。 然后紧跟着,一颗血淋淋金晃晃的金丹就这么被掏了出来。 “嘎巴!”金丹被随手一抛,就扔到了孙文台的嘴里,右手同时将肩膀上那锋利的鬼头战刀给拔了下来,丝毫不在意那鲜血飞溅,也不在意自己的鲜血淋淋。 华秦修炼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丹,就像是一颗糖豆一样被孙文台吃到了自己的嘴里,同时他身上的鲜血仍然在流淌,但是那黑褐色的鲜血却是慢慢的变得光鲜亮丽了起来。 同时他身上的那气势也在慢慢的变得稳定,虽然还是筑基期,但是他的筑基期却是慢慢的变得凝实了起来。 于此同时,一声声的怪叫也突然爆发了出来,除了孙文台之外的几个人,除了他之外的那九个人,也一个个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冲向了那冲杀过来的大军。 也算不得大军,这群假装成“沙盗”模样的家伙,说白了也不过百来人罢了,这百来人之前对付运转不灵的孙家还行,现在这群似乎是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孙家,貌似有些不够看了。 那两个配合十分末期的副将,这一次也想像之前一样,配合无间,但是他们似乎碰到了三个比他们配合的还要默契的家伙。 程德谋,黄公覆,韩义公三个人虽然折损了那个游侠儿一样的祖大荣,但是他们三个仍然是相互扶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在他们三个人面前,这两个不知名的家伙,直接被碾压了起来。 之前他们并没有神志,冲杀也只能单凭着自己身体的潜能和本能,如今他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状态,但是眼睛之中的那种神采,却不是那种空洞呆滞的模样了。 而是变得似乎有了光芒一样。 两个华秦的副手,都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程德谋他们给全面压制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陷入了苦战之中。 剩下的六个人之中的四个就冲进了那大军之中,反倒是修为看着最高的周泰,变得一脸的呆滞。 “这是....”看着已经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孙家之人,上方的鬼云嘴唇都开始了哆嗦,紧跟着他就看到了一道寒芒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那是一杆长矛,很普通的长矛,应该就是从那群“沙盗”的手中抢来的长矛,然后就这么朝着自己的面门飞了过来。 长矛飞来的速度极快,同时还有阵阵的风声,仿佛是带着那扔出长矛之人的无穷愤怒。 不过这对于鬼云来说,躲避倒是非常的简单。 华秦死得那么丢人完全就是因为大意了,作为一名金丹之人,没有遁入空中直接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也就罢了,还总是骑着一匹异兽在那里充当战将冲锋陷阵。 这就很是过分了,而且还和对方近身搏杀,这简直就是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了,被一个明显就是炼体不俗的家伙突袭杀死,那也是情理之中。 华秦不知道这个杀了自己的家伙是谁,但是阴鬼宫而来的这个家伙可是知道的,这个中年汉子可是被称之为孙家猛虎的男人,那一身横炼本事当初在军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同时这一身的本事,也是帮助他孙文台立足的,由武入道最是艰难,从炼体一路走到金丹宗师的地步,这整个并州也就是孙家父子的那两个怪胎才做到了。 若非是如此,阴鬼宫怎么会对这么一个新生的家族感兴趣,从而帮助那群人剿灭他们。 可是现在自己就飞入了半空之中,只要暗处那个不知道身份的家伙不出手,他就不害怕,他难不成还担心这群现在只有筑基的家伙,靠着叠罗汉和自己交手么? “咻!”又是一只长矛飞过,这一次瞄准的乃是自己的眉心,不过仍然是被鬼云轻松的躲过了。 于此同时,鬼云看到的是一只又一只的长矛,直接飞了起来,下面那个一身英气不减当年的孙策正在一根长矛一根长矛朝着自己飞了过来。 对于这种几乎是无用之功的东西,鬼云只是不停的冷笑,若非是为了将那个隐藏在暗处,唯一一个有可能伤害到自己的家伙引出来,他此时早就是一片阴风鬼雾了。 至于那个现在还是满脸呆愣的周泰,鬼云连看都不想多看一样,一个废物罢了。 除了很难打死之外,屁用都没有的一个废物。 “哈啊!”最后又是一根长矛飞过让鬼云轻松的闪过,然后插到了地上,颤颤悠悠的尾部像是嘲讽一样,这就让鬼云更加的冷笑不已了。 不过这一次鬼云的嘲讽还没有说出口,他就感觉到了四周突然很是粘稠,然后自己平素里十分轻松的腾空之术突然变得分外艰难了起来。 这种突然的变化,就像是当初外出游历的时候,见到的那些巨大城池之中的禁空法阵一样,让自己压根无法御空飞行! “这....”满脸都是震撼的鬼云突然看向了下面的那两个家伙,一身英气不减当年的孙策,此时他的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同样年轻的家伙。 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不但很是年轻,而且非常的俊美,这种美,便是鬼云这种糙汉子,看上一样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阴柔之感。 “禁空法阵,当初孙家周公瑾的成名阵法,你这个阴鬼宫的长老竟然不知道,真是愚蠢!”那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家伙,再次给鬼云解除了迷惑,同时也让鬼云放弃了挣扎直接坠到了地上。 看着已经冲杀过来的孙策,鬼云也是冷哼一声,虽然无法御空而行,但是自己仍然是一个金丹中期的老家伙,对于一个只有筑基后期的孙策,那还不是.... 鬼云的思绪甚至都没有想玩,就看到本来远在天边的太阳,仿佛一瞬间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一样,巨大的阳光一下子让他的双眼都被恍惚了,眼前一片空白的他,只能够靠着自己的神识来观察四周,和应对冲杀过来的孙策。 但是他的神识在这一刻似乎也是失效了一样,顿时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在临死之前,他似乎又听到了那个人的话语。 “大日如来光明阵法,从佛家那里寻来的功法改进而来,能晃人目光,同时压制神识,也是周公瑾的成名法阵,你居然又不知道!” 之后鬼云这个阴鬼宫的暗堂长老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也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而鬼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周围的那一圈铁矛瞬间破碎,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同时这个家伙的身子,也倒在了地上,荡起来一片尘土。 而那华秦带来的“沙盗”,无论是士卒还是副手都也已经被依次斩杀,到了后面,不少士卒也想要逃跑,但是碰到了已经恢复了神志的周泰,一个也没有能够跑的了的。 而此时,那倒下的鬼云也没有逃得了那可怜的命运,尸体还热乎的时候,他的丹田下腹就被一刀抛开了,孙策没有他父亲孙文台那么的爆裂,还要用手撕裂,他直接找了一把碎了的铁片就完成了这件事情。 鲜血飞溅之中,那鬼云的金丹也落入了孙策的手中,看着血淋淋金光闪闪的金丹,孙策没有吞下去,而是直接交给了身边的周公瑾。 或许是太久没有张口了,孙策说话也是非常的沙哑。 “公瑾,这个东西就交给你了。” 听到了孙策竟然说话了,那刚刚恢复了正常还没有多久的周泰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主公...你们...”周泰满脸呆愣的看着孙策,还有他身边那些突然含笑看着自己的人们,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仿佛。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个声音从周泰的身后传来,这个声音一出现,周泰两只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你个王八蛋,你他娘的吓死我了!”周泰回过头,一拳就锤在了那个家伙的身上,那个和自己相熟多年,却也一句话不说许多年的家伙。 “蒋公奕,你个王八羔子的,你想吓死老子么,你是不是想要吓死老子!”周泰一拳头一拳头的锤在了蒋公奕的身上,不过周泰在哭,蒋钦却是在笑。 “好了!”一声轻喝将他们的动作打断,这不是属于任何一个孙家之人的声音,这是那个一直帮助他们的神秘人的。 而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还有一个一个身影,就这么仿佛是凭空出现的身影。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顿时让周泰再次吓了一跳,这个大黑个子,今天已经吓了他好几次了,有惊喜有惊吓,让他的这颗坚强的心,此起彼伏的。 “剑门戏志才,见过诸位!”戏志才没有说他枉死城的名号,在这里面恐怕也就是那位周泰知道枉死城,剩下的人,就算是靠着诡秘的手段,没有完全封锁自己的五识,恐怕也不知道一个枉死城的存在。 相比之下,当初第一次将天狼从死亡线的边缘上拉回来的那个剑门,他们或许更加的清楚一些。 “剑门,你们是天狼之人?”果然不出戏志才所料,孙文台对于剑门的印象还是有的。 “诸位的状态此时恐怕也不会太好,我等是友非敌,暂时县离开这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等再行好生诉说吧。”戏志才看着这周围的一地残尸断骨的,便提出了一个比较靠谱的建议。 孙家父子看了看那俊美的周公瑾,看他点头了,也是答应了下来。 而戏志才在告诉了他们一个地址之后,便直接一脚再次踏入了虚空之中。 这当然不是什么天地之间的大能才有的本事,这就是行走阴阳路罢了。 当初戏志才将自己的残破之躯变成了更加适合修炼鬼道功法的阴躯,那么他的身体自然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此时的戏志才除了在很多时候都会变得分外的僵硬一阵子,还有经常会长出很多的尸斑,甚至身上还会经常散发出死尸才有的恶臭之外,他至少白天的时候,和常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同样的,他变成了这副模样是因为他自己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生机都生生的逆转成为了魂魄之力,变成了一个活着的行尸走肉,同样的也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鬼之躯体。 那么作为半鬼,他还有一个本事,那就是行走阴阳路,所谓行走阴阳路,人走阳间鬼走阴,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虽然此时所谓的六道轮回已经不再了,但是那阴间路还是存在的。 平素里人们看不见鬼魂也是如此,而戏志才就是打破这种屏障的人,他可以在阳间行走当人,只不过会是不是变成一具几乎就要腐烂的尸体一样的恶心。 同时他也可以走入只有鬼魂才能走入的阴间路,不是什么阵法,也不是什么遁术,只要给他些许的时间,他就能够直接踏入阴间路。 现在的戏志才还是只能够在阴间短暂的行走,个把时辰已经是极限了,若是还想要在阴间施法来做阳间的事情,那就更加的费劲了。 等到他真的走到了某种地步,那么阴阳之间他也就可以随意的转换了。 这才是真正的化阴躯,那阴鬼宫所掌握的东西,不过是一半功法罢了,虽然也能够让自己更加的合适如何修炼鬼道功法,但是这阴躯之中的一些秘术却是施展不出来,同样的一些东西,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此时看着戏志才再次凭空消失,虽然还是很惊悚,但是已经有了准备的周泰总不至于再次惊呼出来了。 一行人也再次上路了,这一次他们是要好好的聊一聊。 周泰将他们被掳走之后,孙家乃至车迟发生的种种大事一一告诉了他们,也让孙文台知道了,自己离开之后,那个一直给他们孙家脸上抹黑的次子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又是做了多大的事情。 而孙文台等人也是告诉了周泰,他们现在的情况。 第一次京师孙家被覆灭的时候,周公瑾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虽然在孙权的暗中帮助之下,他们成功的带着残余之人逃到了涪陵城的祖宅,但是祖宅那群人,周公瑾因为不了解,所以看得更加的清楚。 周公瑾的确是看出来这群人对他们这群人已经生了不好的心思了,但是当初他们却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出路,最重要的是,他们就算是要逃,这一个个的重伤不愈的家伙,也不是能够逃得了的。 所以周公瑾在最后想出来了一个必死无疑的计策。 既然这件事不好做,那么不如他们反其道而行之。 他从孙家的密藏之中选了绝大部分的好东西,去找到了苍茫大山这种的某一位妖王,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生生的从他手中换取了一份儿妖王精血出来。 妖王的实力比一般的元婴期都要强悍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妖王浑身都是宝,若是能够捕获一只妖王的话,恐怕光是将他吃了,都能够让人变化极大。 其中妖王自己炼化出来的心头精血更是有着固本培元的作用,佛家之人经常用这种东西来炼制保命的丹药,但是那都是稀释了很多的妖王精血。 一滴妖王精血能够弄出不下十颗的保命灵丹,而周瑜这次弄出来了....一碗。 当周瑜端着一碗精血偷摸跑回来的时候,孙家父子都惊呆了。 而周瑜用这妖王精血直接练出了十滴精华,让孙文台等人依次服用了下去。 这就是他们最后的那一丝生机所在,一丝生机并不是他们的,而是那妖王来护住的,要知道一个妖王的精血,还是凝练过来的,便是那阴鬼宫的血池都洗刷不掉。 这么多年,他们靠着这一丝妖王精血带来的生机,一直保留着自己最后的理智和生机,不让自己被阴鬼宫的血池所炼化,为了能够坚持的更加长久一些。 他们直接将自己的神志直接封锁在识海之中,只留下自己的五识在外,感受着这人世间的变化,还有疼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黑暗之中一动都不能动,但是能够听到身边的一切,却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同样还能够感受到那血池给自己带来的疼痛。 那种从内到外的洗刷,自己的血肉,经脉,骨骼,乃至于皮肤都一次次的洗刷一遍,那种疼痛,让人无法忍受,而他们十个人,这一忍就是不知道多少年。 每天他们度过的都是相同的日子,每一天里面的每一刻,他们都像是在收到酷刑一样。 而现在,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来到了和戏志才约定好的地方之后,戏志才看着他们那神情和眼神,也算是知道了这群人已经对现在的形式知道了一个大概。 “刚刚截杀你们的这群人应该就是那董仲颖的麾下,毕竟在这里能够变化出沙盗的,恐怕也就是他董仲颖一个了。”戏志才没有再多和他们这群人寒暄,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我等也就要做好准备了,里面的那位会给我们最好的机会,但是机会一旦出现,可就要靠着诸位了,不知道你们恢复自己id实力,需要多久?” 周公瑾率先走了出来,轻笑着朝着戏志才拱了拱手,那儒雅的气质让戏志才都不由的心中不停的赞叹,不愧是孙家的美周郎。 “我等想要恢复需要的时间恐怕就很久了,但若是能够让我等多斩杀一些金丹修士的话....” “需要多少!” “还需要十三个金丹修士!” “好!”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反攻的开始 周公瑾一句话就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了戏志才,他们需要十三个金丹修士的金丹,而戏志才也是轻描淡写的答应了下来,这一幕让是放到了外面,恐怕会有无数人说他们就是疯子! 车迟的实力的确是不俗,但是将车迟的官方实力全都拆掉,他能够拿出十三个金丹修士么? 可是戏志才却是说的十分的简单,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一样。 而周公瑾竟然还相信他了,这简直就是让他感觉到无比的震惊了。 就在两个人这么简简单单的将这里的对话结束之后,便各自开始了休息和修整。 此时的西城大营之中,也有着一次交谈。 自从阴鬼宫的大部队出现之后,韩龙几乎不再出面了,他已经打开了局面,阴鬼宫得到了一块立足之地之后,也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那次联姻,艳姬夫人几乎已经算是昭告天下,会嫁入阴鬼宫之中。 车迟朝廷亲自为她准备足够的嫁妆,而阴鬼宫也在为她准备聘礼和布置,偌大的阴鬼宫和偌大的车迟朝廷都开始了忙碌。 而此时,日后的新娘子正在和韩龙面对面的坐着。 丝毫不顾及双方的身份,就这么相对而坐,甚至还互相敬了对方一杯茶。 “先生看来计划很顺利,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艳姬夫人轻抿着茶水,轻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自己的这个小辈。 “夫人说笑了,这里哪里能够称得上是顺利,不过是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现在我等也算是步步艰辛了,若是夫人能够不计前嫌的帮助我等一二的话,那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韩龙轻笑着的模样,让艳姬夫人也是忍不住的摇头,“你这家伙说话真是每个边际的,我若是相信了你的话,恐怕真的是被卖了都还要给你数钱呢!” “嗯...这不是打算将您卖到阴鬼宫弄出点聘礼彩礼来么,看这阴鬼宫的样子,恐怕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看着韩龙还有心情说笑,艳姬夫人就知道这个家伙的心中还是有把握的。 “你自己且小心些吧,恐怕你的日子不长了,若是需要校事府出现些许乱子,现在的我或许还能够帮你一把!”艳姬夫人看着这个小辈,直接说出了这话,也算是表了一个态度。 韩龙和艳姬夫人两个人都不是傻子,狡兔死走狗烹这种事情,还需要别人告诉他们么,之前阴鬼宫也好,董仲颖也好一直都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拿不准他们之间的事情,也拿不准现在的状态。 但是周泰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两天两夜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虽然有着韩龙的庇护,孙家的那些暗探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周泰出问题这本身就是一个前奏。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阴鬼宫和董仲颖打成了什么协议,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这种协议也定然是包括了很多东西。 阴鬼宫要的恐怕就是这么一个后路,至于韩龙看重的那些东西,对于阴鬼宫来说真的不算是多么的重要,他需要的这些,也不是阴鬼宫所必须要有的东西,所以阴鬼宫其实现在已经满意了。 满意之后的阴鬼宫自然是要想更多的东西,一个没有用处的韩龙和一个在西城赫赫有名的董仲颖之中做出选择,这不需要选择,已经非常的明确了。 而现在韩龙的日子,恐怕已经可以倒着数了,艳姬夫人今日看到韩龙主动前来,就知道他是要来找自己办事儿了,这种事情本应该是双方好生谈一谈条件的时候,但是艳姬夫人也没有这么做。 用艳姬夫人的话来说就是,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合作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但若是就这么互相之间勾心斗角的,恐怕他们双方谁都落不得好。 两个人都不是蠢得,这是其一,两个人都已经危在旦夕了这是其二。 韩龙所面临的困境,他艳姬夫人难道就没有么? 艳姬夫人已经被车迟朝廷所抛弃了,她当初之所以那么痛快的答应了和阴鬼宫联姻,而寇兴等人没有任何的怀疑就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可以走了。 此时的艳姬夫人手中没有了那能够保护他的权势和力量,但是偏偏还有着无数的敌人,这并州附近的这么多国度,那个皇帝重臣没有听说过艳姬夫人的名号。 校事府掌握着车迟的秘密有多少? 若非是因为之前一直担心打蛇不死随棍上,恐怕早就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艳姬夫人一个人握住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她效忠朝廷,那么这满朝文武天下世家,但凡做过了那么一丁点亏心事的,也都要天天小心谨慎的提防着自己的事儿泄露出来。 这无疑能够帮助朝廷快速的稳固朝堂。 而艳姬夫人去选择帮助其他国家,这车迟从皇帝陛下到下面的普通小吏,谁敢说自己一定没有什么把柄么,有些东西一旦出现那就顿时都是风波四起。 风波之后,往往伴随着的就是灭国之危险,手中握着这种能力的艳姬夫人自然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但是他们追捧的并不是这个夫人,而是艳姬夫人手中的秘密。 想要一个人将手中的秘密交出来的确是很难,但是换句话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也不是没有办法! 所以说,这种情况下,车迟朝廷是容不下她的,而现在他的路不多,阴鬼宫未必是最好的,但是绝对算得上是合适的。 另外,在阴鬼宫她艳姬夫人就会好么?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的艳姬夫人,她是绝对不会相信,阴鬼宫的那位宫主可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将自己这个烫手山芋接过去,这种情况下,恐怕艳姬夫人要面临的东西绝对不会比那个叫做韩龙的人好上多少。 同时,阴鬼宫肯定也已经准备好了阴谋,所以艳姬夫人去了也是生死不知的结果,这种时候,若是放着这么一个强而有力的臂助不用,改用一些其他乱七八糟的办法,甚至和韩龙内斗,那艳姬夫人的日子真的就不要过下去了。 此时艳姬夫人已经决定和韩龙联手,那么最重要的就是合作共赢! 两个真正聪明人的合作一定是要先一步确定好这个关系! 而现在两个人哪怕一直在沉默之中,也是在互相的让对方放心,艳姬夫人的表态,韩龙也是听得十分的明白,他也不是傻子,自己能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大家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了。 此时艳姬夫人既然将这件事说开了,那么他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虽然这里他们两个人身处敌人的包围之中,但是他相信艳姬夫人有手段让他们听不到自己和艳姬夫人两个人的说话。 “不知道夫人可否给小人透露一个底儿,到底能够帮助小子什么?”韩龙的确是来求援的,既然艳姬夫人给了他台阶,他自然也不会为了面子就不下去。 而艳姬夫人听到韩龙的问题之后也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你需要什么,这校事府的大部队的确是已经不在我的手中了,若是动用恐怕你我等活不过明天,但是换句话来说,虽然不能让他们帮助我等做什么,但是打听消息,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得上我校事府的本事了。” 艳姬夫人这倒是实话,当艳姬夫人回到车迟的时候,随之回来的还有校事府的大部队,但是现在校事府已经被车迟朝堂给架空了,对此艳姬夫人也没有多表示什么,此时大家都是自顾不暇,只要他们不大肆屠杀,那么大家也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艳姬夫人的确是没有办法再继续执掌校事府了,虽然她现在仍然是校事府的统领,但是她若是仍然攥着校事府不放的话,恐怕那就是艳姬夫人在笔者车迟的朝廷大开杀戒了。 若是现在艳姬夫人不多参与校事府的事情,只是打听些许消息,办些小事情,让校事府能够平稳的交接,那么慢慢的大家或许都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的,毕竟对方也不想直接杀人的。 双方有了这种默契,艳姬夫人才敢调用西城方面的校事府送些粮草酒肉,但是不多参与,同时将外面的事情都打听清楚,对于这件事,车迟的朝堂也是不闻不问,毕竟艳姬夫人也算是给了他们面子了。 韩龙听到了艳姬夫人的底线之后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现在的确是需要知道很多事情,但是除去这些之外,他还需要些许的力量。 剑门此时做到了什么地步,他也不知道,枉死城的那位师弟说会给他一个惊喜,但是对于这个惊喜,他虽然相信,但是也不能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放上去。 一个阴鬼宫就已经够他忙活的了,虽然自己这段时间阴的阳的让阴鬼宫损失了两位金丹长老,若是这次顺利的话,或许就是三位金丹长老了。 但是仅仅这些可是不够的。 这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宗门,哪一个不是心机深沉之辈,那一个个的手段,藏得那叫一个深沉。 韩龙若是这种时候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枉死城身上,那才是笑话了。 同时他的两个弟子,他也不知道到底做得如何了。 这些不确定的因素都需要他来弥补,而弥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力量,本来他的目的是校事府,但是现在的艳姬夫人却是明确的告诉他,他小觑了车迟的朝廷。 此时的校事府,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算计的了,一些简单的事情也就罢了,再多恐怕也会出现问题。 既然如此,他便只有另一种办法了。 “这车迟之中的门派可有多少?”韩龙的眼中光芒一闪,直接将自己的目标瞄向了车迟的诸多门派。 这一下子可是让艳姬夫人惊了一下,“你这厮倒是大胆,现在的敌人已经不是你能够对付的了,而且车迟的前线已经稳定,这个时候你不想办法好生防守,准备应对车迟的报复,你竟然还想着捣乱?” 艳姬夫人看着面前的这个小辈,不由的对这个家伙感觉到很是无奈,就以艳姬夫人对他的了解,韩龙刚刚问车迟的各个门派,绝对不是想要给那些门派什么好处。 恐怕这个家伙,这就是要开始算计了,在得罪了车迟的朝廷和已经出现元婴修士的车迟国内,他竟然再想要算计其他的门派。 “这个时候,必须兵行险招!”韩龙没有否认,甚至可以说承认的十分的大方,自己就是认了这件事情。 而艳姬夫人则是摇了摇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继续劝说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当初你们天狼明明只有父皇一个金丹修士,最多再加上你们剑门的一两个金丹修士,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艳姬夫人的话让韩龙苦涩的笑了一下,“车迟内部权利倾轧,门派和朝廷貌合神离,前线沧澜虎视眈眈,留着一个共同的敌人,拖住大家,不让大家太过于冲动。” 韩龙又不是傻子,真的要论硬实力,车迟真的不讲天狼放在眼中,当初的天狼只有一个皇室的老祖宗守着孤城,同时算是驻守在一线天的后面。 剩下的就是剑门的掌门了,因为剑门和朝廷皇室的关系,本来就国土很少的天狼更是没有其他宗门的存活之地,当初那天狼的供奉堂,一个筑基期的修士都算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整个供奉堂,那都可以称得上是散修联盟了,现在天狼地面上那么多的散修,都要谢谢当初天狼将供奉堂解散了这件事情。 门派,这种东西的确是在很多时候能够帮助朝廷做很多事情,最起码在人才和战力培养方面,宗门要比朝廷更加的方便,但是在捣乱这一方面,宗门也是不落人后的。 看看现在的阴鬼宫,韩龙都可以保证,若是真的有机会,车迟绝对不介意弄死它们,只不过就是没有把握罢了。 至于其他的宗门定然也是如此。 看着韩龙一丁点也没有糊涂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是已经做好决定了,艳姬夫人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一个疯子,他的注意,也是一个疯狂的主意,不过艳姬夫人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车迟国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和你多说了,现在基本上这江湖上的说法是一宫一庙四大派,这基本上就是车迟现在修行界的势力划分了。 一宫自然就是阴鬼宫了,他们的太上乃是已经成为了元婴的人,虽然他这个元婴有些问题,但是他们的那位宫主是什么修为,想来也是瞒不住你这个奸猾似鬼的家伙的。 一庙是车迟京师之中的那座百灵禅寺,作为车迟为数不多的庙宇之一,百灵禅寺可以算得上是独树一帜了,寺内的方丈佛法精深,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到底是到了那一步了。 同时因为佛家有修转世之说法,据说这个方丈也是转世之身,曾经我曾经让自己的麾下前去试探,看一看这百灵禅寺的本事,结果去了三次不同的人马,没有一个人能够出来的。 无一例外,进入了百灵禅寺就说自己收到了佛光普照,请求退出校事府不说,还要加入寺庙之中当一个晨钟暮鼓的苦修和尚。 这么多年了,百灵禅寺在车迟百姓心中的地位极高,若非是他们想来不涉及外面,就算是有着些许拉拢人心的行为,也没有真的给朝廷造成什么威胁。 若非是这般,恐怕百灵禅寺早就被车迟朝廷惦记上了,同时四中的武僧也是众多,至少我知道的他们的那八大护法,至少有七个是修出金丹的人物,另一个是纯粹的以武入道,至于是不是金丹暂且不知。 四大门派倒是简单,分别是这车迟境内的灵剑山,启灵宗,乾坤门和太伏宗四个。 他们四个倒是距离不算太远,互相之间相距不过千里,他们的关系也是很简单,就是亦敌亦友,若是有什么大势力崛起,或者想要对他们不利的时候,他们就会亲密无间。 但若是没有了什么大的威胁,他们则想都不会多想,互相征伐,这些年他们每年在明的暗的擂台上可是躺下了不少的弟子,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们四个宗门每一个的势力不算强,但是实际战力却是不俗,一旦联合,便是现在的阴鬼宫恐怕都要好生的琢磨琢磨了。 同样的这四大门派虽然修炼不同,但是这千百年间也是让他们摸出来了一套连击之法,其中太伏宗有着中洲传来的上古阵法残卷,虽然太伏宗一个个的都是学艺不精的家伙,但是这看家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有太伏宗做出阵盘,然后灵剑山一如世间剑修一样,修的就是一个锐利无比,虽然后勤最差,但是战力最好。 启灵宗和乾坤门,一个仗着灵丹妙药,一个仗着法器灵宝,四个门派合在了一起的话,便是阴鬼宫都要对他们避让三分,而朝廷看着他们互相征伐的模样,也是能够放心的。” 说道这里,艳姬夫人算是将自己知道的也都介绍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韩龙的算计了。 而此时,带着甄姜和鬼鸟两个人离开枉死城的张汤也来到了坞城。 既然来到了坞城,此时张汤就不能不去坞城的城主府了,那里可是有着他的师祖存在的。 “张汤见过师祖!”来到了城主府,没有人敢阻拦张汤,这个家伙虽然并不怎么到这里来,但他可是剑门的章门弟子,这位可是得到了那位剑门长老确认的,谁敢说什么废话。 而跟在张汤身后并不知道他具体是谁的甄姜,满脸都是震惊的看着张汤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的进入了坞城的城主府。 甄姜一进去小手就忍不住的拉住了张汤的后衣摆,然后轻声说道,“这是坞城的城主府,你稍微注意一点。” 甄姜说起来除了害怕,更主要的是担心张汤太过于年少气盛,仰仗着自己枉死城的威名,去了哪里都是这幅气势汹汹的模样,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小模样,让人心中不痛快。 甄姜年纪虽然也不大,但是她的也算是有些经历,同时因为早熟,又在那钱来赌坊经历过那些事情。 虽然她的才智没有完全开发出来,但是人情冷暖倒是真的看见了不少,所以她才会很担心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忍不住劝谏到。 “你的脸色一直这么冷,别人会误会你对人家有什么意见的,这里不是枉死城,虽然他们不会做什么,但是万一你哪天....他们万一落井下石怎么半呢!” 听着甄姜的这种关心,张汤只是淡然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甄姜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张汤这脸上的笑容倒是慢慢的多了起来,当然也仅仅是在甄姜这里,或许是为了安抚她这也担心那也担心的那颗不安分的心吧。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内堂,此时的剑门三长老已经在院子之中等待了,他此时正在一个人工挖掘的大池子边上,看着那池子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的模样。 “见过师祖!”张汤在甄姜震惊的眼神之中,直接躬身拜倒,朝着三长老恭恭敬敬的行礼。 这位看这模样就知道是驻守坞城的最高之人,竟然是张汤的师祖,这一下子甄姜也有些迷茫了,这个将自己带出家门的家伙,到底还是一个什么身份。 三长老没有在乎甄姜是多么的震惊,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张汤,还有他身后的鬼鸟,便是笑了起来。 “你这脾气还是这般,和老夫当年一模一样,满脸的阴沉,一身的臭脾气,看谁都不顺眼!”三长老将张汤随手扶了起来,对于他那一脸的沉色并没有任何的责怪,似乎还很开心一样。 “弟子只是改不了了罢了!”张汤没有借坡下驴,而是直接说自己的这一身臭脾气没有办法改,让身后的甄姜再次惊了一下子。 不知道那个老师祖会怎么想他,可是自己又不敢插嘴,只能自己干着急。 而那三长老听了张汤的话,也是真的没有生气,反而直接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不改的好,能不改就不要改!”三长老笑过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这一代比我们幸运的多,若是能够一辈子不改,那是要多么的好运气啊。” 说完之后,三长老竟然变得有些寂寥了起来,不过很快他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变得没有那些问题了。 而此时张汤也继续了他的话语。 “弟子是要出行,特来这里找师祖辞行!”他们这几个人,算得上是枉死城一脉,同时也算得上是剑门最后留在天狼的人了,而他们的出征也代表了,剑门几乎倾巢出动了。 “好,去吧!”三长老没有阻拦,他也不会阻拦,“当初李鍪那个家伙告诉老夫,虽然摘去了李之一姓,但是他仍然会记住他的使命,出征在前断后在后,他没有辜负自己的师傅和先祖!” 说完之后,三长老便朝着张汤等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就此离去吧,同时也嘱咐他们说道,“若是到了那一天,老夫也不会丢了这剑门的脸面,你们放心的走吧,记得活着回来!” “弟子,再次拜别师祖!”张汤再一次朝着三长老拜了起来,再次起身的时候,便直接带着他们离开了这坞城的城主府。 他来到这里只是简单的此行,这是礼,他是学的法,那么就必须遵循更加严苛的礼,现在还不到万不得已,没有那么多的一切从简。 当张汤再次离开的时候,那些护卫士卒明显要比之前更加的尊敬了,张汤的名声或许是因为他剑门弟子的身份,这名声远远要比甄姜想象之中更加的大,要大的多。 此时的甄姜还不知道,将自己带走的这个男人曾经的辉煌,他虽然只是在枉死城“作威作福”的让人畏惧,为了这个小家伙,天狼朝堂之上的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和枫林城的那位日后的陛下,如今的太子李秋殿下,都是不断的给枉死城下了文书,想要将张汤征召走。 只不过在争取了张汤的意见之后,戏志才硬顶着两个人的压力,将张汤留下来了而已,但是这么以来,这天狼或许很多人并没有见过张汤这个家伙的模样,但是绝对听说过他的名声。 哪怕不知道他是剑门的弟子,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所以这才是张汤这次行动最大的问题,他若是隐姓埋名倒是很容易,但是他若是想要做出什么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最后凭着他对那个沈胖子的了解,他才决定直接冒险行事! 既然身份藏不住,那就干脆不藏了。 张汤的决定是直接不隐瞒身份,直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去,大张旗鼓的回去,就是要说自己在天狼游历过,甚至还做得相当不错,他就是要说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他要光明正大的,风风光光的去拜祭一下。 拜祭那个照顾了他好多年,最后惨死在了狱中的两个老人,那两个连坟墓都没有得到的老人。 张汤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了六道轮回,若是他们终有一天能够相间,恐怕也不过就是人鬼殊途了,但是张汤仍然想着,若是能够有一天,自己见到了他们,希望他们还能够记得自己。 走出了坞城,就是一道飞狐峪,这种险要之地,此时却是车水马龙的,自从沈富得了皇商的名头之后,这两边的生意那是越做越大,日子那也是越过越好了之外,这商队也是越来越多了。 货物流通,只有一买一卖,那就是买卖! 若是这货物流通,有了百样买,千样卖,那就是生意,有了沈富的暗中相助,这坞城的百姓,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挣到更多的钱? 天狼想要用粮食和钱荒废了这坞城的百姓,可是沈富却是直接将他们给接了过去,虽然这艾和草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一种东西,虽然这些东西仍然在不断的种植。 但是仅仅靠着艾和草的生意,已经不能满足这群人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各个书院和武馆之中了。 沈富的话就是,什么钱最好赚,那就是孩子的钱。 只要确定是为了孩子好,只要能够拿得出,就算是砸锅卖铁这群父母也要给自己的孩子安排上,再加上他们之间的攀比,沈富巧妙的利用了他们之间的这种心理。 然后大肆的给这群天狼国的希望们弄出来各种各样的补品甚至还有那些拍卖行流传出来的各种功法,虽然简陋,但那可是实打实的东西。 同时还有各种丹药,甚至还让自己麾下的那炼丹师公开收徒,虽然价格不菲,但是教的的确是真东西。 而且那炼丹师为了能够有点师父的样子,也是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疯狂的开始了炼丹,甚至炸了三四回炉,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生生从一个半桶水,变成了一个二流炼丹师。 虽然拿到这九州大陆上,仍然是一个什么都不算的家伙,但是在这坞城教导一群孩子,那真的是绰绰有余了。 而成为他的弟子,乃至于跟着他学习,那可是烧钱烧的厉害。 他的学费并不贵,但是那练手用的药草可是相当的贵,而且为了练手,他们这群孩子需要有实力,需要认字,这就和那学堂武馆联系上了。 同样的,药草的市场也彻底的打开了,而练出来的各种丹药,这世间有的是散修,这天狼也是有着不少的,哪里能够买到这么“廉价”的丹药。 虽然这丹药成色不怎么样,但是他的价格也不怎么样啊,当无数的散修出现在这里,大量的购买那些孩子练手的丹药之后,他们的父母见到了回本的钱财。 便会更加大力的去付出,这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供应链,同时他们在种植艾和草的之外,也得到了更多的生计。 这般的手段,的确是让人叹为观止,偏偏那群只会做压根不明白的家伙,看着艾和草还是能够收回这么多,粮食还是能够卖出那么多,一个个的还沾沾自喜的模样,让沈富冷笑。 此时的沈富在涪陵城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平安客栈扩大了数倍不止,装潢也是十分的精美,有了皇商,阴鬼宫,乃至于寇兴这个朝廷大员的“支持”,这平安客栈也算是真的人如齐名了。 平安客栈保平安,这已经不是一句虚话了。 在平安客栈,只要是这车迟里面的事情,他就能够保下来,无论是哪个衙门的都会给这平安客栈几分面子。 当初便是司徒浩和杨阜两个人追捕人犯的时候,那人逃入了平安客栈,都被人给护住了,司徒浩亲自下令等着! 司徒浩的理由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了寇兴,但是具体是因为什么,众人也是心知肚明的。 也因为这件事,虽然最后那个人还是没有逃过一死,但是在他死前也是好生的享受了一把,度过了一阵子安安静静的日子,最后死前还放生的大笑了一阵。 这些都算是为这平安客栈打下了不少的名声。 平安客栈保平安的名字,也慢慢的传扬了出去。 “平安客栈?”甄姜看着面前的那个金碧辉煌的客栈,实在是有些呆滞,这么豪华的客栈,一定很贵很贵,想着这个,他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怀中的银两,那是张汤给她保管的,让她负责他们的饭食。 这一路上,小丫头为了省钱还能让张汤过得好,那都是自己买菜,然后想办法生活做饭的。 如今看着这么豪华的客栈,不由的有些惊讶了。 “张汤大....公子,我们要住这里么?”还是很不习惯叫张汤公子的甄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里一定很贵很贵吧。” “嗯!”张汤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但是环境和食物是真的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两天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就带着甄姜和鬼鸟直接走了进去。 而路过的人听到了这些话之后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还真有不怕死的,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是哪里,他们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几个家伙一会儿被人扔出来的那种窘迫了。 或许是听到了嗤笑的声音,甄姜将小脑袋转了过来,然后好好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不由的有些疑惑的说道。 “他们好像是在笑话我们,是有什么问题么?”甄姜可见是机警了很多,发现了不对之后,直接朝着张汤说道,“张汤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先打听打听吧,这里总是感觉怪怪的!” 听到甄姜的话,张汤再次轻笑了一声,当然还是朝着甄姜,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跟着就好了!” 说完之后,便带着甄姜朝前面走去,而甄姜看到他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他了,干脆就这么硬着头皮往前面走去了也。 而看着他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去的众多百姓,也是忍不住互相之间开始交头接耳,为这几个外乡人感觉到可惜了。 而这平安客栈之中的客人们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是不由的愣住了,他们也算是见过不少人走进来了,无一例外都是满脸的惊慌失措,看到这么三个家伙,还真是有些意思了。 而小二看到他们进来,也是赶紧走了过去,点头哈腰的朝着他们说道,“几位是借住啊,还是吃饭啊?” 说实话,作为平安客栈,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一般见到了自己的价格之后,也是一个两个的大闹不已,分不清场合,最后还是落下一个被自己扔出去的结局。 不过掌柜的说了,来者是客,就算是将他们扔出去,也要笑着将他们扔出去,让他们感觉到这平安客栈的善意。 很快三个人就被领到了一张空余的桌子上,张汤和甄姜坐下之后,鬼鸟一如既往的保护着他们,而那小二也是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朝着张汤两人说道。 “几位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特色看着上吧,来这里就是要吃点好的!”张汤此时倒是颇为高冷死板,不过在那小二的眼中,这就是想要在身边的这个姑娘面前显摆显摆了。 说实话,对于这种“公子哥”来说,那小二虽然说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倒也不想去管他们什么,前提是他们能够给的起钱! “黄焖羊肉,清蒸鲈鱼,牛肉三吃都是我们客栈上好的菜肴,这酒小人还是推荐那百年陈酿竹叶青,您若是同意,小人这就拿上来给您尝尝?” 听到这酒菜的名号,张汤也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快些拿上来!” “一千二百两,当然可以用东西抵账!”那小二直接爆出了价格,让张汤先结了账再说,“那个,小人刚刚说的是金子!” 刚刚还有些担心价格的甄姜听到了小儿的话却是没有惊叫,而是已经呆住了,呆滞了半天之后她一把拉住了张汤的手臂,“公子,咱们走吧,咱们现在没吃东西,赶紧走吧!” 那小二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是耸了耸肩膀,然后退让了两步,虽然还是满脸的微笑,但是却是已经做出了一副送客的模样,那平安客栈之中的众多客人,也是满脸的轻笑看着他们。 张汤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甄姜的手背,然后再次安抚了她一下,最后才看向了小二。 “上菜吧,然后准备一件上房,天字二号房应该还在吧,就那一间房就够了!”张汤轻声说道,让小二有些发愣,能够轻易的说出天字二号房,后续还真是在这里呆过? “这位小先生....”小二刚刚想要先让张汤将钱结了,不过话都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退下吧,给他上酒菜,准备房间!”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反攻的开始(二) 随着声音的出现,客栈里还走下来了两个人,一个一身华贵的服饰,满脸的肥肉偶尔还一颤一颤的,同时大腹便便,虽然样子十分的年轻,但是这体格子却是能够称得上是人高马大。 看到这个人出现,所有客人都是换上了一副笑容,同时朝着他弯腰点头,而那小二则是赶紧快跑两步,跑到他面前给他行礼。 “掌柜的好!” “将刚刚点的菜都上了,另外酒的话将我房间之中的那两坛酒拿来给他,再去泡一壶差,就要云中鹤!” 那说话的胖子正是李鍪的大弟子,这平安客栈的掌柜的沈富,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他的贴身护卫,沈毅。 那小二听到了沈富的话之后,不由的惊讶的朝着张汤那里看了一眼,他可是知道这位掌柜的对于自己珍藏的那酒是要多么宝贝,至于那所谓的“云中鹤”就是他们平安客栈的宝贝了。 据说是他们掌柜千辛万苦才弄来的东西,每个月特供给平安客栈不到半斤的量,据说经常喝这种茶能够明心,从而修炼起来的时候,会变得十分的快速。 而这种东西,平素里只有每天晚上自家的掌柜的才会喝上那么小小的一杯,还有细细的品。 如今竟然很痛快的告诉他,直接给他们弄上一壶,也不知道这一对儿到底是什么什么眷侣,竟然这般的被自家掌柜的重视。 而在小二去上菜之后,沈富直接大笑着走到了张汤的面前,还厚十分不客气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最近可还好么?”沈富上下打量着张汤,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不过比离开这里的时候张汤的脸上,多了很多风霜的意味。 “还没死!”张汤轻笑了一声,“比不得你啊,你这厮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最主要的是,听说你最近已经在这里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了,还有一个豪商的名声?” “狗屁的豪商,无非就是一群人背地里骂我是个大手大脚的土鳖罢了,说的好听点叫一掷千金,说的难听点那就是一败家子!”沈富哈哈大笑着说着话,一点没有给自己见外的意思,“一会儿尝尝这儿的新菜,保证你没有尝过!” “听说,你这里做的不错?看着金碧辉煌的。” “专门从京师弄来了个厨子,那小子得罪了朝廷的一个大员,被人逼得差点家破人亡了,正好你师兄我嘴馋的很,就经人介绍将他保下来了。” “不会给你惹麻烦么?”张汤也知道这个家伙的性子,沈富这个家伙隐忍有谋,性格也是圆滑无比,曾经师傅都说过,这个胖子若非是因为太过于贪吃,恐怕是最适合继承他心性的。 只不过他这贪吃一项便让师傅放弃了,改为教授他这商道之法。 “不会,虽然我贪吃,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过就是顺手而为之罢了,正好那出自得罪的乃是督察院的人,一群无所事事的言官,成天就知道倚老卖老的装疯卖傻,这次正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怎么,你还想要插足朝堂?”张汤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看向沈富的眼神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惊讶,“你可莫要冲动了,那些人都是奸猾似鬼的家伙,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群沽名钓誉之辈,他们做到这一步不就是因为自己名声有人吹捧么?某家这就告诉他们一个真理,这道理可不是掌握在士子的手中。” “你.....又要用钱砸?”张汤不愧是对他十分了解的人,别人不知道沈富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 “最近积攒了不少的粮食,若是大范围的出售恐怕会引发别人的怀疑,正好最近很多地方粮食都歉收了,那么某家就替朝廷半点事儿呗!”沈富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这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某家在那督察院的左都御史杜通的家乡连放了两个月的米粥!” 正在品茶的张汤听完之后不由的笑了一声,“你这厮还真是杀人不见血!”说完之后,张汤还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甄姜听不懂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不知道放了两个月的米粥就变成了杀人不见血了,只能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张汤。 张汤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笑着给她解释了起来。 那督察院的左都御史是一个老臣,曾经也是这车迟有名的才子名士,当初是仗着自己逼宫新帝才成就的自己的本事,然后到现在成为这个地步也是因为他在这车迟的名望比较大。 而张汤之所以在他的家乡开始施舍足足两个月的米粥就是为了造势,同样也是为了形成对比。 这百姓之所以信任他,是因为所有做学问的人都信任他,所有读书的人都说他好,所以他现在只需要不犯错,哪怕不做事都可以说他年老体衰不能够再问鼎朝堂来解释。 不做就是大善,说的就是他这种庸碌之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家乡大旱,乡间百姓虽然称不上饿殍遍野,但是也算得上是生活凄惨,这个时候,他若是继续装聋作哑也不是不行,之后大不了等着事情结束了,大肆的为百姓们叫屈,然后让朝廷为他们减免些许的赋税。 这样既不用得罪朝廷,让朝中的君臣为难到底要不要开仓放粮,同样也不会让百姓们埋怨,事情结束了,他还能够搏一个好名声,为了家乡的百姓出言,去像皇帝争取利益。 在加上他的那些门生弟子们引导的那些读书人为他歌功颂德一番,很快这件事情就能够传扬出去,他的名声也能够再上一层楼,这也是朝堂上很多官员的规则了。 但是这一次,沈富打破了这种规矩,他从中间插了一杠子,让这件事情顿时就变味了。 两个月的施舍米粥,虽然后面加入了以工代赈等等,但是这粮食可是实打实的进入了百姓的肚子之中,现在最艰难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这百姓吃了谁的粮食自然是知道的,该纪谁的好,那也是知道的。 而两个月的时间,加上沈富的手段,将这件事传扬出去,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个时候,沈富倒是已经变得颇为有名了,可是作为曾经的同乡之人,作为曾经的荣耀,那位督察院左都御史杜通大人可就不好做了。 俗话说的好,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若是一直没有人这般做,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在饿肚子的时候,还有人惦记着自己,现在自己吃到了实打实的米粥,再看看之前的杜通,孰强孰弱,一样可知。 而此时的杜通想来也是有苦自己知,这本来是大好捞取名声的时候,却是让他这般的丢人现眼了,白白便宜了沈富不说,这件事还要为沈富鼓吹造势。 当然,这么做肯定也是为了报复,一个区区的商人,替朝廷做主,赈济灾民,这本身就是错的,说的轻了这就叫做不知轻重,若是说的重了那就是不知好歹,意图不轨。 无论是那个罪名,他沈富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沈富也不是傻子,这种算计凭着张汤的了解,他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早早的就联系了朝中的大臣杨洪和那明面上的靠山寇兴。 相比沈富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这件事放到了朝廷乃至糜臻的身上,将这拉拢人心的机会送到了糜臻的身上,然后压住了这半边消息。 等到那督察院的左都御史开始造势之后,他只需要将早就准备好的万民伞一类的东西,往京城一送,然后就在朝堂上,说出沈富当初是为了糜臻这个车迟的陛下前去赈灾。 然后在联想这段时间,杜通死命的吹捧那沈富,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捧杀,他都完蛋了,直接将皇帝的功劳扣在别人的身上,就算说的再轻那也是一个渎职之罪,稍微重一点,那就是意图不轨! 这两个罪名,都足够他死一百次了。 一旦这个老家伙入了套,就凭当年他逼宫糜臻这一件事,只要糜臻不傻,他就一定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加上早就想要插手督察院,成为车迟的丞相大人的寇兴两个人,一拍即合,将这个老不死的家伙钉死在耻辱柱上,那还不是简单的很? 而沈富看似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扔出去了无数的米粮,但是这件事却是让他成功的连上了作为御史台的御史中丞的杨洪,让他名正言顺的和杨洪搭上了线,同时还能够进入糜臻的眼睛,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那简直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皇商皇商,若是和皇帝陛下都不认识,那叫什么皇商,有了这次的事情,他沈富皇商的名头将彻底的响彻车迟,一旦坐实了皇商的名头之后,他日后想要做什么事情,都变得容易了起来,这就是商道! 听着张汤说了这么多的甄姜,已经是满脸的呆滞了,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惊讶,这种阴谋算计,自己那是一丁点也不知道,可是张汤说的头头是道,而沈富也是满脸的平静,仿佛这是什么家常便饭一样。 “你们....真可怕!”甄姜最后只是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看向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不对了,“你们这都是跟谁学的?” “师傅!”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不顾及这里是哪里,这周围还有不少人。 很快一盘盘的菜肴就被小二端了上来,然后美酒佳肴,两个人也是直接就在这里开怀畅饮,直到两个人都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才互相搀扶着回到了房间之中。 两个人直接就往床上一躺,就是一副要同塌而眠的模样,看的沈富的护卫沈毅和张汤的小尾巴甄姜都是满脸的尴尬,最后只能是给他们将房门关好。 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张汤和沈富的鼾声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那个小家伙你还留着呢?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沈毅?” “啊,挺可怜的家伙,看到他就看到了当初的咱俩,都是一样的丧家之犬模样,当初咱们碰到了师傅,他的运气不好,当初被打了一个半死就不说了,还把最后的亲人都丢了,挺可怜的。” “为了这个家伙,你应该是付出了不少吧。” “他是个懂事的,也是个重义气的,他值这个钱,有些人千金不换,有些人救了就是祸害!” “后面我要做什么?”张汤翻了一个身,似乎是想要让自己睡得更加的舒服一些。 “本来你的命令是去京师辅佐杨洪先生,不过现在师傅该主意了,杨洪先生那里有师兄我负责,你要做另外一件事情!” “说吧。” “师傅说,车迟国一庙一宫四门派,太乱了!” “明白了,我需要帮忙!” “说!” “明天开始放出风去,将某家在天狼的名声放出去,知道某家是剑门子弟的并不多,来之前我已经向师祖辞行了,他会帮助某家在天狼哪里封口的,这里你需要为某家造势!” “达到什么程度?” “法家弟子,世间奇才!” “好!”沈富也翻了一个身,两个人就这么背对着背呼呼的睡了过去。 当他们两个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一大早沈毅就端着两盏清茶和端着洗漱之物的甄姜两个人联袂走了进来。 看着两个揉着发红眼睛的家伙,甄姜也是轻笑了一声,将张汤扶了起来,看着他洗漱,给他将头发从新梳了起来。 而沈富就没有这个待遇了,或许是因为他实在是不好美色的缘故,沈富这平安客栈之中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女子,所以这种梳洗的事情,他都是自己弄好,最后弄的也算是立整,不过和张汤一比,就乱糟糟了起来。 张汤看着沈富,两个人对视了一样,像是形成了什么默契一样,直接前后脚走了出去,鬼鸟又是在这里守护了一晚上,自从张汤回到了枉死城之后,这鬼鸟也仿佛就跟着张汤一样,一直忠诚的守护着他,而对此,那位戏志才城主也没有说什么。 吃过早饭之后,张汤随便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便带着鬼鸟和甄姜离开了平安客栈,去这涪陵城买了很多东西,香烛,纸钱,还有很多拜祭用的东西。 “公子...是要拜祭故人么?” “父母在!”张汤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才沉声说道,“拜祭我的父母!” 甄姜看着张汤的神情总感觉有些不太对,但是她聪慧的没有多问,他看得出来张汤此时的心情或许不是很好,这两个人,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一定很重要,对张汤一定很重要。 甄姜本以为他们会去什么风水很好的山水之地,周围或许还有草芦和瓦房,用来供他们休息拜祭。 但是最后两个人来到了这涪陵城成为的乱葬岗! 所谓乱葬岗,那就是一群没有任何身份没有任何权势和钱财的人,甚至都可能是没有人给收尸的尸体埋葬之地。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张汤要拜祭的人,平素里,这个家伙在枉死城,乃至在天狼都是很厉害的。 甄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也不会多问,就这么跟着张汤继续往里面走去。 张汤要找的坟墓很容易,因为整个乱葬岗里面只有这么一个坟冢有一块石头的石碑,而且这个坟冢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洒扫,这有人洒扫拜祭,和没有人管,那是不一样的。 此时张汤来到了这里,看着那石碑上写着的一行字,“先家严胡志远,家慈张胡氏之墓。” 张汤看着这两个名字,一个人将自己从乱葬岗抱起来,一个人将自己从水深火热之中一步一步的背了回来,这两个人将自己从那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带到了人世间。 可是就因为自己,他们两个人从此离开了人世间,这是他对不起他们了。 “阿爹,阿娘,孩儿曾经说过等到孩儿功成名就之日,就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现在孩儿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可是孩儿想要照顾你们却是不行了怎么,你们现在,可还记得孩儿么?” 张汤将所有的贡品摆在这坟墓之前,然后跪在了那石碑面前,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可是说了半天,他竟然没有能够哭出来。 而甄姜看着双眼通红,却是没有一滴眼泪落下的张汤,只是默默的跪在了他的身边,然后默默的拉住了张汤的手,替他分担着这满心的痛苦和委屈。 张汤看着石碑,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小小年纪,被人用臭鸡蛋和烂菜叶子给从城中轰出来,小小的他仍然记得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背着自己背井离乡。 也记得自己的母亲为了养活自己坐过各种伙计,做女工把自己那双人见人爱的手做的伤痕累累的,同时看着自己母亲慢慢的变得更加的平凡甚至粗糙。 最后见到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嫁给一个粗狂的男人做了妾室,最后被那个混蛋活活的打死了。 之后的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过开心的感觉了,知道遇到了这对老夫妇,他们从新给了自己一个新生,只不过当自己再次迎来重生的时候,这两个老人,这两个带着他迎来新生的老人,就失去了自己的未来。 张汤到最后都不知道他们当初是为什么要逃难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得罪了什么人要背井离乡,张汤问过,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或许当初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孩子能够走到哪里吧。 拜祭之后的张汤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也没有将这一对儿老人的坟墓迁徙而走,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将他们迁徙而走但是不是现在。 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做很多事情,至少要报了仇再说。 回到了平安客栈的张汤开始了自己的平淡而又寡味的生活,每日就是好吃好喝的,沈富都不再怎么找他了,作为平安客栈的掌柜的,作为这车迟的皇商之一,他的事情可是很多的。 而且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很是重要。 此时车迟之中慢慢的掀起来一股很不好的风声。 阜平城之中,这个饱经风霜的城池,突然有一家人开始猛烈的敲击着城主衙门门口的惊堂鼓,那是只有重大冤情才会被敲响的东西,此时一个老汉正在猛烈的敲打着。 而他要状告的则是距离阜平城不下三百里的一座名叫莽牛山上面的一个小门派,里里外外不过就是二三十年,说他们是门派也行,说他们是山贼那也不是不行。 山贼土匪之流,不过就是打家劫舍,他们虽然不敢这般做,但是作为修真之人,平素里也是傲气凌人的,面对城主或是朝堂之人,他们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废话,但是面对百姓,傲气凌人都是夸耀他们了。 莽牛山上面的小门派有一个叫做莽山派的小宗门,看着名字也知道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当然恐怕他也没有想过成为一个名门大牌。 据那老汉所说,这莽山派之中有个弟子下山游历,没有去斩杀山贼为宗门扬名立万,反而是欺负他们家的摊子,他本身在这阜平城之中,就是一个买包子铺的。 而今日一个泼皮无赖来他这里无理取闹,非要说他的包子里是纸壳子,这种东西哪里是人能够吃出来的,而且还拿出来了里面是纸壳子的包子扔到了他的摊子上。 他可是在这阜平城开了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的包子铺了,这么多年这名声有多么好,可算得上是有目共睹的。 而那地痞无赖就是因为没有从他这里要到钱故意整治他们罢了,本来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反而是大怒着要和他们评理,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次他的理还没有说完,就被人给打断了。 不知道那莽山派的弟子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这弟子是怎么想的,看着自己和那地痞无赖相争,再看着那地痞手中拿着的纸壳子包子一下子就急了眼。 然后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包子铺给砸了,摊子掀了,将他们这一家人打了不说,最后还威胁他们,还要报复他们。 这一下子可算是将这一家老小要逼死了,他们这一家三口,都仗着这个包子铺活着呢,现在让人一顿打砸不说,更是被人威胁,而那地痞无赖看到这一幕,等那人走了之后,更是不断的冷嘲热讽,说他们若是再敢开张,就再继续闹腾。 那将他们活活给逼死了,自家的那婆娘,跟了自己十多年,一直任劳任怨的,被这么一折腾,直接就给气病了,而那个才十来岁的孩子,也被打砸之时的莽山派弟子给伤了,现在和他娘一起在床上躺着呢。 受了偌大委屈的老汉子,现在只能冒险来着城主府外,敲响这城主府外的惊堂鼓,鸣冤鼓,希望这阜平城的新任城主老爷,能够给自己做主。 这新任的城主听到了这件事,也是颇为无奈,他现在也是刚刚来着阜平城上任,手中的一堆破事儿都解决不轻,涉及到的这莽牛山上面的那什么莽山派都不算是什么大势力,他带着人就能够将他们平定了。 但是现在这车迟也是多事之秋,他们现在和车迟之中的门派也是无法完全翻脸,对他们也是要求和解更多一些的。 当然现在这件事既然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么他也不能就此不闻不问,刚刚那衙役也已经回来了,告诉他这件事情并不是那老汉胡说八道的瞎说,这事情却是真的,现在事情闹得也是不小,很多人都知道了,不少人都已经看着呢,若是不闻不问,恐怕对他日后也不方便。 所以,这位新任的阜平城城主只能暂时和稀泥,先是自己从城主府拿出些许钱财还有请了大夫去那老汉的家中,给他的家人看病,然后让他安心等待,而他则是将这件事上报朝廷,涉及到了宗门之事,事无大小,也一定要先告诉他们。 而这阜平城信任的城主不知道的是,和他一样的,还有很多内容相似奏折,正在快速的朝着朝堂之上走去。 因为在阜平城出现这件事情的时候,相距不远的天风城,剑岚宗弟子和人当街起了冲突,一怒之下大打出手,最后虽然没有对人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是却是砸烂了不少的摊铺,然后扬长而去。 水汾城某宗门弟子吃饭最后吃饭吃出来了头发,一怒之下掀了桌子,然后和商铺之中的掌柜大吵大闹,最后还给了那掌柜的一巴掌。 而最后的结果是,那后面的厨子因为前两天被人用砖石开了脑袋瓢,现在整个就是一个光头,哪里会有什么头发出现在饭菜之中,所以风声对视变成了某宗门子弟,吃霸王餐,这种事情让水汾城的城主怎么说。 堂堂的宗门弟子,都混成了这番模样了? 不过换句话说,这群宗门弟子都是一群什么人物,一个个的都是一群小宗门弟子,说是宗门不过就是一群互相抱团的人在互相取暖的家伙罢了。 这群家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个也不要指望他们能够有什么本事和素养,至于才智这种事情,有弟子了那就千好万好的他们,哪里会在乎这个。 车迟想要剿灭他们也是简简单单的,只不过将他们这群玩意都剿灭了,那他们后面的那些人恐怕就不容易了。 他们虽然没没有说效忠着什么门派,但是他们也是不得不说,若是出了事,那一庙或许会淡然处之,但是那一宫可是不会如此,至于四大派,定然会团结一致的。 现在车迟的权利和资源已经牢牢地掌握在朝堂之上,但是这车迟的宗门也是要活下去的,若是这般的继续下去,车迟还将他们这群弱势之人抱团取暖的宗门剿灭,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都会反抗的。 这一击自然是击中了他们的命脉的。 而此时西城边远大营之中,韩龙和艳姬夫人再次聚在了一起,在阴鬼宫的眼中,这是婚约慢慢到来,作为艳姬夫人指定的“娘家人”,韩龙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给艳姬夫人准备的东西也很多。 同时韩龙和艳姬夫人真正的目的,却是他们不知道的。 “按照你的要求,我手下那些常人所不知道的死士都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你想要做这些干什么,凭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恐怕不是一个能够将他们拉下马的机会。” 做这些事情对于艳姬夫人并不算难,她并没有让校事府做什么,在韩龙的计划之中,也不需要校事府做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在必要的时候,做一些平常人都会做的事情,就算是被查出来了,校事府也能够摆脱什么嫌疑。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让艳姬夫人有些惊讶的,能够达到这个条件,这也是十分的让艳姬夫人不敢相信的,不过时候他分析了一番之后,也算是明白了韩龙的手段了。 艳姬夫人并不算傻,他知道其实韩龙只是抓住了一件事情而已。 那就是这群宗门弟子太年轻,哪个年轻人不是走出家门之后,满脑子都是自己才是天下第一,满脑子都觉得,自己才是这天下的主角,说他们眼高手低也好,说他们不谙世事也罢,总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毛病。 那就是他们足够的冲动,他们会为了心中的正义而冲动行事,这种毛病被韩龙抵用的死死的。 什么地痞无赖找事儿,什么恶意栽赃,哪里有那么复杂,无非就是因为这群人心思单纯,还总想要做些什么好事儿,能够让自己化身正义,这种人被韩龙真的是利用的淋漓尽致的。 不过艳姬夫人就算是看明白了,那又如何,他们这些人不过就是一群小宗门的小弟子,别说追究他们的责任,就算是将他们全都剿灭了,对于这车迟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韩龙还希望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口,那真是看轻了这车迟的宗门势力了,他们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不说别的,便是那几大门派就算是看到这些宗门都被屠杀干净了,只要车迟不率先对他们彻底的翻脸,他们就不会干涉,若是车迟朝廷还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他们甚至不介意亲自动手。 而且不单单如此,这车迟的朝廷可同样是一群利益至上的,利益这种东西,给谁都是他们能够接受的,若是通过这件事,朝堂或许还能够拉拢四大门派,一起对阴鬼宫造成什么影响,那也不一定,所以说这般做下去,在艳姬夫人眼中,韩龙这是纯粹的白费力了。 韩龙对此只是笑而不语,对于艳姬夫人的疑惑,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淡笑着,喝茶,仅此而已。 艳姬夫人看他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陪着韩龙在这里喝喝茶,然后在专门给自己建造的阁楼上,看着那远处的无边荒漠。 “你说,你有什么打算么?”艳姬夫人突然轻笑着说道,“你总是这般的轻描淡写的,是心中自有沟壑,还是说你的心中满是算计,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到了。” “这事情的事情,总是充满了无数变数的,若是算计下去,恐怕我会累死的。” “所以,你累么?” “咳咳咳...”韩龙突然咳嗽了起来,甚至于嘴里一度出现了不少的鲜血,这一幕对于艳姬夫人也算是见怪不怪了,韩龙的身体,这段时间的确是越来越差了。 “你的身体你有什么打算?”艳姬夫人随手摁在了韩龙的后心,为他疏通着气血,虽然会让他很快的平复下来,但是这也是治标不治本,“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没准你的死在你那不靠谱的师弟前面!” “你太小看剑门之人了!”韩龙突然说了一句,“你小觑了李浑那厮,他不会死,也不会让那个女人死,当然,某家这个千年祸害,某家也不会死的!” “希望如此吧!”艳姬夫人看着韩龙已经平复下来之后,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放下了,“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若是再这般的拖拉下去,恐怕你死也就是早晚之事了。” “这件事情,小子自然是有打算的,若是没有万全的打算,小子也不会做出这种决定,这大戏开局,自然是有着不少的好处,不是么?” 艳姬夫人听完之后,也只是笑而不语,不说其他的话。 韩龙轻笑,低头喝茶,艳姬夫人远眺荒漠,夕阳落下,一片的安静祥和,让人心旷神怡。 而韩龙和艳姬夫人这里轻轻松松的模样,但是另一个方向,似乎就不是那么的轻松了,车迟京师朝堂之中,已经到了这个时间,一群饥肠辘辘的朝廷大员还在陪着他们的君王朝议。 而这次朝议的事情其实挺简单,那就是督察院左都御史杜通意图不明的陷害皇商,同时对陛下的名声有所侮辱,就如同沈富当初算计他的那个结果是一样的。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件事越说越大了。 艳姬夫人前面算计的所有事情都对,朝堂之上一切似乎也都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之前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天狼实行的丞相制度,这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做的坏处暂且还没有出现,但是这么做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了。 而韩龙算计到这里,也让车迟的朝堂出现了一个声音。 原来朝堂之上三公之位各自有着不同人把持,加上糜臻在这里搅和,让朝堂趋于稳定,但是现在三公已经去掉了一对儿,便只剩下一个寇兴还存活于世。 加上一个同样是满是算计的糜臻,这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意思了。 只剩下一个威望颇大的寇兴,还有天狼丞相制度的前车之鉴,这种时候,寇兴的心中若是不生出什么想法那是千难万难的,可是车迟若是变成了丞相制度的话,恐怕有些事情就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严燕乃是外来之人,天狼的老皇帝虽然老,但是虎老威犹在这句话说的就是他,而且还有剑门等势力虽然不参与朝堂之事,但是他们的影响力却是一直都在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严燕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算是老皇帝死了,李秋登上皇位,有着李鍪等人的存在,他也不会也不敢妄动。 可是车迟不一样,看似一样的表面,却是暗流涌动,看似没有什么影响的国力,其实已经让化名韩龙的李鍪撬开了一个口子。 现在这个伤口正不断的扩大,而此时正是交锋最为激烈的时候。 寇兴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糜臻却是迟迟找不到能够和这个老家伙所匹敌的家伙,就算是合力也难做到,之前为了让朝堂未定,一直营造的三足鼎力的状态,终于在这一刻出现了天大的漏洞。 而就在糜臻被众多寇兴麾下的朝臣逼得有些无法下台的时候,朝堂之上再次传来了各种奏折。 这些奏折无一例外全都是各个城池,上报关于他们附近宗门弟子作恶之事,没哟个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联合在一起,联合在一起一样是一件小事。 但是这却是给了糜臻一个理由,而且他的铁杆忠心的属下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 “老臣有事启奏,请求陛下恩准!” 此时的杨洪已经颇有些许名声了,他的直言敢谏在这朝堂之上出名,他的拳头更加的出名,车迟第一莽撞人说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曾经每天闲的没事儿干就会吆五喝六的家伙,在杨洪的高压逼迫和拳头感化之下,一个个都开始有各自的任务了,若是每个月不能完成多少个弹劾指标便要受罚。 而且不能诬告,不能没事儿找事儿,这种情况下,倒是让朝堂氛围顿时一轻,让司徒浩死后的真空期,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反弹。 “杨爱卿既然有事,那就准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反攻的号角 杨洪的话暂时打断了朝堂上的辩论,也让众多朝臣看他的目光变得有些不善了起来。 现在寇兴好不容易将糜臻的心腹大臣压制了下去,再一次提出了丞相制,明明已经快要图穷见匕,让糜臻别无选择了,可是现在这个杨洪再次出现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寇兴觉得这只能拖延,并不能解决这件事情,但是他仍然是看着杨洪这个老家伙很是不满意,但是现在糜臻既然让他说话,那么自己这些人便不能直接就弹劾。 杨洪上前走了两步,朝着糜臻躬身行礼说道,“启禀陛下,各地之中上逞的奏折之中都说了各地宗门之事,小人觉得这或许并非是一件小事!” “你可详细说说!” “老臣觉得,这未必不是一种试探,宗门当年被我等打败之后,心中未必服气,这么多年都未有任何的异动,如今出现这种问题,老臣决定我等不能轻视!” 杨洪的话其实是有些危言耸听的意思,不能说他说的没有道理,但是这种事情经不起推敲,或者说可能性很小,就算是平民百姓都知道一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但是现在这车迟都还没有到这一步,更加不是骆统,他是下山的猛虎,这种情况下,车迟的这些宗门试探车迟朝廷,这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一般。 但是杨洪的话,却不是让他们推敲的,而是给糜臻选择的,是选择顺坡下驴,还是继续和他们说这丞相的事情。 糜臻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此时却是不可不防,杨洪大人可有什么想法不成?”糜臻嘴角带笑,却是直接将这个话题接了过去,有了这个理由,至少他能够安稳两三天了。 至于寇兴想要做车迟的丞相,等到他缓过来之后,再想办法,现在没有办法的事情,日后未必没有办法。 而寇兴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杨洪却是抢先一步朝着糜臻说道。 “陛下英明,这件事不可不防,我等乃是朝廷之人,一举一动都要为这无数百姓着想,若是因为我等一个疏忽而让百姓遭殃了,那就是愧对我等的这一身官服了!” 听到杨洪的话语之后,别说寇兴这个当朝司空了,很多想要替寇兴出头的人都选择了停下脚步,有些话他们可以说,但是这些话在这种时候他们却是不能说了。 谁都不是傻子,刚刚杨洪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听得出来,这个平素里动辄就是动手的家伙却也有一个好嘴皮子,这话说的,将所有人的路都给堵死了。 谁也不能再在这个时候,阻止糜臻要查探此事,杨洪没有反对众人的提议,为糜臻说话不让朝堂设立丞相之位,但是众人也同样听得出来,这是一个缓兵之计,但若是有人不同意。 那么他这自私自利的帽子,可定然会扣下来,此间民舆还是很重要的,若是百姓都说一个官员只知道自己而不顾百姓,就算是糜臻,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让他暂避风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道理不需要别人振聋发聩的告诉他们,他们都是千挑万选一路坎坷走过来的,若是不知道这一点,这朝堂之上也就真的不配有他们的位置了,只不过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装聋作哑,而对于百姓则是有所隐瞒罢了。 若是真的逼急了,让百姓们知道了太多的真相对任何人都不好,这就是杨洪潜在的威胁。 众多朝臣的偃旗息鼓,让糜臻大为满意,看着脸色无喜无悲的寇兴,糜臻还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司空大人,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可是有什么提议么?” “老臣没有异议!”寇兴躬身行礼,“老臣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如何下手,想必杨洪大人刚刚说的振振有词,应该也是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和办法吧!” 寇兴说话间,直接看向了杨洪,满脸也变成了笑容,不过却是让杨洪脸色慢慢的板正了起来。 寇兴就是寇兴,众人被杨洪的几句话给弄的不敢吭声,但是杨洪不一样,轻轻松松就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寇兴没有继续说那什么丞相之事,而是简简单单的告诉了众人一件事情,那就是既然想要将这件事情转过去,那么就说一说该怎么办,这朝堂之上哪个人愿意接手这烫手的山芋。 奏折之中的那些宗门如何,不过就是一群不入流的家伙罢了,这么一群不入流的家伙,给车迟的百姓制造了这些鸡毛蒜皮的麻烦,那么我等应该怎么处理。 之前众多城主感觉到为难那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好做,若是严惩恐怕会让众多门派心中有些不舒服,甚至会让他们联合起来弄出些不好的事情不说,还容易将他们身后的那些势力也牵连进来。 可若是不管不顾,那么这件事情就更加的不容易了。 百姓的鸣冤鼓都敲到家门口了,暂且不说这件事还会不会有什么后续,就说最简单的,若是这件事没有一个结果,那么日后他们如何面对这城中无数的百姓。 可是管,管轻了会被说成软骨头,有辱国体,那动辄就是一个丢官丢脑袋的罪名。 这些事情也是拿捏的特别好,都是不伤及性命,甚至都没有披着一个为恶的名声,说的难听一些就是两方人起了冲突,只不过这种事情平素里若是普通人,那最多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在暗处在进行警告就够了。 可是现在一方是百姓,一方是宗门弟子,这种时候,各打五十大板,那打的就不是那宗门弟子的屁股了,就是他们身后的宗门了,就是那一庙一宫四大派的脸了。 这可是不行的,这个时候,若是再次让朝堂和宗门之间爆发出什么大冲突,朝堂不怕但是行事的人怕啊。 这种事情,寇兴这一类人肯定是不去的,恐怕三品以上的老臣都不会去,毕竟这些人的资历就摆在这里。 那么谁可以去?自然是那些年轻的,资历也更少一些的,官位也合适的,比如杨洪! 杨洪这在朝堂当一个二混子还可以,真要是去了那地方,处理这些事情,恐怕他杨洪别说撸袖子了,便是最后能够不被朝堂推出去平息和宗门的愤怒,作为朝堂的筹码,那就算是不错的了。 不过除了他,还有谁愿意去那种地方,束手束脚,一个不慎就是九死一生,但凡是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同意,而寇兴直接点了杨洪的名字,就是暗示众人,既然杨洪愿意当这个出头鸟,那么便圆了他这个梦想也是好的。 只不过这个出头鸟,最后是生是死,那就看他的本事了。 看着众人已经领悟过来的寇兴,看着杨洪的笑容就更加的深沉了,这朝堂之上厮混多年,他最近不想和糜臻直接撕破脸面,还真当他寇兴这些年都是闭目养神在睡觉不成么? 而杨洪此时也成为了“众矢之的”一般,无数人举荐杨洪前来负责这件事情。 糜臻看着众人开始围攻杨洪,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杨洪出头,哪怕是他为了自己,可是现在他总不能告诉众人,杨洪不合适。 这种自绝后路的事情,他糜臻可是不会干的。 而杨洪被众人围攻,却也是不慌不忙,只是淡淡的朝着糜臻躬身行礼,大声的说道,“老臣没有这种本事,但是老臣知道一人,当有这种本事和能耐!” 糜臻看着杨洪也是另辟蹊径,直接要举荐他人,不过糜臻对于这种行为,他并不认可,他的臣子他了解,效忠于他的臣子,要么身份合适却是没有这种本事,要么是有这种本事,但是身份却是太高了。 而寇兴麾下的那些臣子,先不说有没有合适的人,就算是有恐怕这个时候也不会应承下来,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朝堂上他是找不到人去顶替他了,就算是自己舍弃了某个臣子,最后失败了,他杨洪举荐失措,那也是少不了一个罪名。 只可恨寇兴逼宫太快,本来糜臻看到督察院左都御史杜通已经马失前蹄了,想要让御史中丞杨洪在进一步,就算是当不了督察院的左都御史,好歹也能够让他进入督察院再说。 日后有机会,这督察和言官一脉便彻底是他的人手了,可是现在这御史中丞的名号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看着寇兴的下手,这是真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你且说说,你举荐何人?” “老臣知道一人,当初涪陵城本想将他举荐给中正,但是却被当初那孙家阻挠,将他关押大牢不说更是逼着他将名额让了出来,最后那人一怒之下,逃出了我车迟的境内,潜入了那天狼枉死城之中。 结果这人一入天狼,便是如同那初升的朝阳一般,光彩夺目不说,更是在枉死城施展才华,将枉死城的混乱一扫而空,设立四城都尉府,将混乱不堪只能武力镇压的枉死城变成了良善之地,无人敢违反规矩。 甚至传闻此人被那枉死城的城主戏志才看重,想要收入囊中,收为弟子,进入那剑门门墙,却是被那厮拒绝,一心想要为养父母报仇,如今那人正在天狼之中,老臣举荐此人,为我车迟效力!” 杨洪一番话说的众人眉头紧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们倒不是没有听过这个人,而是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张汤在枉死城的确算是颇有名声,在天狼也算是后起之秀,但是他在这天狼之外,也就是这车迟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最近张汤的名声的确是传了过来,一个天狼之臣,最后在枉死城做到了很好也很高的位置,年纪轻轻的就被他们所重用,最后回到了车迟,前来拜祭亡故的养父母。 这怎么看都是可歌可泣的好故事,只不过众多朝臣对此都是视而不见的。 毕竟这个家伙是天狼之臣,虽然说现在双方都已经是“和和睦睦好朋友”,经过了艳姬夫人和天狼老皇帝的交流之后,双方已经罢兵言和了,恐怕此时双方的探子都不在少数。 这个时候,一个天狼的旧臣,老老实实的拜祭结束,然后若是他愿意,就将自己养父母的坟冢迁走,若是不愿意,拜祭完了赶紧走。 大家就当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不就可以了么,结果这个杨洪老家伙,竟然直接将这个人点了出来,不单单点了出来,还要让他在车迟当官,他是岁数太大了,脑子不好用了不成么? “杨洪大人,刚刚你也说了,那张汤乃是天狼枉死城之人,更何况还有可能和剑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种人物怎么可以进入我车迟的朝堂这种,难不成是杨洪大人老糊涂了不成么?” 最先开火的并不是寇兴或者糜臻的人,而是一直傲然独立于朝堂之外的督察院右都御史尹礼,作为右都御史,此时他应该是感谢杨洪这个御史中丞的,毕竟因为他,现在杜通已经下狱了,无论怎么算计,他也该再升上一个台阶,成为督察院的最高之人,左都御史。 但是他更加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够上位,那是因为他需要给下面的人让路,至于这个人是谁,其实很是简单,那就是让御史台的御史中丞能够顺顺利利的进入督察院之中。 督察院之所以名叫督察院,那是因为他们有监察察举之功效,这弹劾朝堂的言官乃是督察院的一个部分,督察院真正让人们心动的权利乃是他的监察之权。 督察院之前权利巅峰之时,可是能够监察天下百官,也就是后面校事府的工作,而且他更加的名正言顺。 只不过因为督察院的左右都御史两个人和糜臻的关系都很是不好,最后还有艳姬夫人的原因,这个检察天下的权利才变得名存实亡了起来,这个权利慢慢的被校事府所掌控。 但是督察院仍然是最有资格这么做的地方,他尹礼和杜通两个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他糜臻做不到,更不代表糜臻所支持的杨洪做不到。 一旦杨洪进入了督察院,心思缜密的糜臻定然会将他一步一步的放到督察院的高层,之后还会让他慢慢的走到上面。 自己本来已经很大的岁数了,进入了天人五衰的他,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也就死了,他本以为自己和杜通两个人慢慢的等到了死去之后,这身后之事也就管不了了。 当初自己和糜臻的恩恩怨怨或许也就过去了,最后自己让让路,给糜臻卖一个好,或者给那三公之中的任何一个卖一个好,自己的子孙后代或许也就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但是没有想到,都已经到了最后一段日子了,这车迟的朝堂之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在很多人的眼中,车迟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或者说车迟还在慢慢的变得更加的强大。 三帅已经变成了四帅,就算是不变成四帅,一个夏侯休也要比花帅更加的厉害,而且夏侯休麾下士卒的势力也要更加的强横。 这车迟世家,一旦拿出自己全部实力之后,恐怕就会变得十分的恐怖的,现在朝堂之上已经涌现出很多很多的人才。 除了边疆已经被打通的道路,投降艳姬夫人甚至可以说,投降他们车迟朝廷的马孟起,朝堂之中还有很多很多年轻人一个个的走了出来,或许现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发挥出作用,但是他们的能量却是已经开始显露了。 战场上面的得利,世家在壮大,糜臻麾下的势力也在壮大,言官御史台,甚至还有可能再加上一个督察院,还有六部之中的两个,边疆大军之中的支持者。 总之,寇兴也好,糜臻也好,都感觉自己的势力在慢慢的壮大! 便是当初被人灭掉的郝家和庞家两家的余孽,庞士元据说已经成为了那天狼的那个太子的心腹了,而那郝双据说也算是成为了坞城的守将,一直做的也很是不错。 但是他们是这车迟最好的年轻人? 司徒家的后代算不得什么,但是其他家族却是一直混的风生水起,就算是那杜通的后代杜冉,那也是文采斐然,大有他先祖当年的风范。 这次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和他的全家上下一个样,都直接被人拿下了,然后送到了大牢之中,等待着糜臻的发落。 众人都知道这是糜臻要清算,众人也知道,这是糜臻在报复,但是众多朝臣谁都没有多说什么,站队的时候,哪一个敢说自己能够独善其身,便是他威望一时无两,但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就是因为尹礼明白了这件事,所以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他要么反抗,要么等死,他们都错估了糜臻这个家伙,这是一个很小气的君王,当初他收到的挫折和委屈,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在这些事情之中,他尹礼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都没有发现的一个错觉,这个朝堂,这个车迟,已经衰败了,衰败了很多很多了。 现在车迟看似一切都好,但是实际上却是风起云涌了起来,别的暂且不说,这两个感觉自己实力大涨的人,却是没有发现,他的大涨的势力都是那不该出现的。 三公的三足鼎立,变成了现在君臣两人争霸,糜臻直接将司徒浩这个曾经的盟友的势力收入了麾下,朝堂经过了司徒浩的清洗,也已经做了很多的改变。 而寇兴借着司徒浩的手,拿下了谢坤当初的人脉和势力,所以才感觉这势力大涨了不少,在加上双方几乎是平分了当初那不属于朝堂之上的校事府,甚至还得到了校事府司马防这一脉的人。 可以说,这一切看似都在慢慢的变好,但是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整个朝堂,整个车迟,其实是在衰弱。 司徒浩,谢坤两个人的死,大破的不单单是那三足鼎立的状态,还有老臣凋零,他们的死,会让他们麾下的势力变得没有了主心骨一样。 他们的位置也会慢慢被取代,虽然最后他们或许还会再次站立起来,但是这一段会出现很多的问题。 比如现在,司徒浩死了,杨阜现在还在大牢里面,廷尉府虽然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动荡,但是现在廷尉府的捕快和捕头们也都在等待着朝廷最后的结果。 不单单如此,除了廷尉和司徒浩,六部之中的礼部也是经历了一次大清洗,这是司徒浩亲自主导的,为了杀一杀那贪婪之风,同时还要正一正这朝廷的风气。 但是司徒浩下去之后,这车迟一百六十五座城池之中的城主,至少更换掉了三成之多,朝堂上面的大员,一时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些事情都让尹礼觉得不太对劲,或许是因为尹礼自从当年逼宫之后,便借着身体缘故一直退隐状态,除了修炼之外,就是老老实实的上朝下朝这种事情。 几乎从来都不说话的尹礼,这一次反倒是真的做到了什么叫做旁观者清,他看到的,比一般人要更多一些,他看到的更多的是朝堂之中的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 这是每天都要进行的,但是此时车迟的衰弱和车迟的外强中干,却是前所未有的。 此时尹礼已经作出了决定,就算是自己最后一定要身死族灭,他也要尽可能最大限度的拖延下去,拖延到时间足够,或者能够让自己的族人活下去,也或者,能够拖到大变之时。 尹礼并非是一个纯粹的无能之辈,他除了当年逼宫之外,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当初的逼供之举,就是他一手弄出来的,他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成为督察院之主。 从而一举成为这天下有名号的名臣,从而一举成为一个国之肱骨。 但是万万不幸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艳姬夫人的出现,一举从督察院的手中,将监察天下的权利抢走了,虽然督察院仍然没有被剥夺这个权利,但是他们却是不能这么做了。 这种情况下,尹礼已经放弃了督察院之主的身份,他虽然已经做到了督察院右都御史,只需要再继续下去的话,未必就不能走到督察院最好的那个位置上。 但是尹礼已经心死了当初,心死的尹礼选择了放弃督察院之主的愿望,一直潜心修炼,安安稳稳的待着。 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垂垂老矣了,但是他仍然是没有能够安度晚年,没有能够好好的活到死去的那一天。 杜通全家下狱,当时的那种惨烈,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被糜臻找到了机会,恐怕也会和杜通落得一样的下场才是。 尹礼不想,所以尹礼一定不能够让杨洪这个御史中丞进入督察院之中,只要他还在御史台一天,那么自己这个左都御史就能够继续好好的活下去的,大不了自己继续装聋作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等到自己死了之后,便让家中所有子孙都退出朝堂,老老实实归隐山林当一个富家翁,这般干净的隐退,他相信便是糜臻再不舒服,也不会这么为难自己的那些子孙的。 尹礼的咄咄逼人然众人有些惊讶,不过转瞬之间也就想通了,在众多朝臣的眼中,这尹礼可是督察院的右都御史,再往前一步,那就是稳稳的左都御史了。 而他现在已经可以说在实行左都御史的权利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内定的督察院左都御史了,面对这么一个动作老辣的后起之秀,他若是不想死的话,一定会好好的给他一个下马威的。 而杨洪面对尹礼的责难,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只是淡然的朝着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拱了拱手。 “尹礼大人,听闻令尊尹争陆老先生,曾经是天狼国的御史中丞,不知道老夫说的可是哪里不对了?”杨洪没有回答尹礼的责难,而是先给尹礼开始了翻旧账。 尹礼所在的尹家,也不是跟着车迟的朝廷从那狭小的地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而是车迟接受偌大的天狼势力的时候,顺势成为了车迟的麾下。 这种事情,当初可谓是比比皆是,天狼溃败的太快了,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发现城头变幻大王旗了,这种时候,不能说没有天狼的死忠,但至少是没有那么多的死忠。 绝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退缩和认怂。 而这个尹礼所在的尹家就是其中之一,作为天狼的御史中丞,没有为天狼守护自己的忠诚,而是将自己的忠心耿耿奉献给了刚刚崛起的车迟。 如日中天的车迟,当初让很多人都非常的看好,尹家也是其中之一。 而今天,同样作为御史中丞的杨洪,将这件事拿了出来,却是让朝堂上很多人都变了脸色,他们不傻自然是听得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杨洪被这个督察院的右都御史质问,想要收录天狼朝臣,这是何等的居心,这个罪名可杀头,然而杨洪的回击也是非常的痛快。 他甚至不怕这朝堂上面的众人难受,尹礼的父亲尹争陆曾经是天狼的御史中丞,若是收录天狼之臣那便是罪该万死的话,那么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 这车迟立国虽然数百年了,但是这群朝臣哪个不是修士,这般资源的倾斜之下,他们的过去可还没有干净呢,若是非要这般的论起来,这群天狼国的旧臣之后,恐怕都要收到波及。 而责难杨洪的这位右都御史,也逃不了关系。 这种情况下,被反问的督察院右都御史尹礼也是满脸的都是怒色,但是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而糜臻看到杨洪用了一句话就将这个曾经逼宫自己的老家伙给遏制住了,不由的对杨洪更加的满意了,觉得这个家伙只要再努力努力的话,让他进入督察院之中,便一定能够给自己惊喜了。 “杨洪!”糜臻非常合适的将这个话题给打住了,“你没有经历过之前的事情,这次朕就不怪罪你了,但是下不为例,尹礼大人乃是你杨洪的前辈,若是你这老汉不懂什么叫做谦逊的话,那就给朕滚出朝堂!” 这话看着说的很重,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糜臻将杨洪保下来了,刚刚杨洪那话虽然说是为了应对尹礼的诘难,但是依旧是将所有的文武大臣得罪了七成之多,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若是糜臻不言辞严厉一些,那么剩下的罪过可就要他这个老家伙自己承受了。 而现在糜臻将这件事直接接了过来,而且还对杨洪大加责怪,就是要将这件事掩盖过去,同时也告诉众人,这件事就此结束,不可再多说什么废话了,这种恩宠,可见一斑。 “老臣知错!”杨洪也不糊涂,他该是滚刀肉的时候他毫不手软,但是该低头认错变得懂事的时候,他也是毫不犹豫,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糜臻才喜欢他这个家伙。 而这件事情被糜臻给说了过去之后,也开始了继续之前的话题。 “杨洪,既然你举荐这个家伙,想来你是有些把握的?不知道你这老汉有什么把握能够让他弃官来投?” “回陛下,并不是老臣让他弃官来投,而是他已经来投!”杨洪上前两步拱手说道,“老臣从听到了这个名字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个叫做张汤的人了。 他回到了涪陵城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拜祭自己的养父母,而是去了那涪陵城的平安客栈,并且一住就是数天,老臣查到了那平安客栈的掌柜的沈富,曾经和那张汤乃是好友。 他们二人交情颇深,或许也是因为有着平安客栈那沈富的存在,他张汤才能够那么快的站稳了脚跟,但是同样的,他进入涪陵城之后,却是有些太过于高调了。 虽然我车迟和他们天狼并没有说老死不相往来,此时也不是战事,我等也已经说了要罢兵言和,但是这种事情,我们双方都会尽可能的克制一下,以免造成什么误会。 可是那厮却是十分高调的告诉众人,他回来了,这并不是要单纯的拜祭他的养父母,或者说这只是一个理由罢了,拜祭养父母只是他回到这里的一个理由。 老夫曾经让人探查过他的过往,放下他的幼年颇为凄惨,他的养父母也是被人在牢狱之中活活打死的,这种事情恐怕是让他记忆犹新的,这张汤当初兵行险招前去天狼,恐怕并非是要在天狼为官,而是想要,给自己造势!” 养活的话说的那是有理有据的,让糜臻的眼睛也是微微眯了起来,“你是说这个家伙的人品....” “老臣猜测,此人定然是睚眦必报之人,他这次回来定然是要借机进入朝堂之中,然后为他的养父母报仇雪恨,既然如此,我等为何不能将他收为己用,他的能力并不算差,而且握住了他,我等或许还能够知道不少天狼以及剑门的事情!” “你为何这般的肯定,若是你猜错了,恐怕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探子,直接进入了我朝堂之中了,若是让他有朝一日得了势,恐怕对于我等那也是相当不利。” “陛下,老臣的探查之中,除了张汤之外还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张汤身后一直跟着一个浑身都在黑色斗篷之中的家伙,她一直跟在张汤的身边,寸步不离。 甚至于便是那张汤吃饭睡觉,那人都不离开他的房间,这等人物,老臣想到了两个身份,一个就是贴身的护卫,一个就是....” “看守!”糜臻直接替他说了出来,“贴身护卫非亲信不可做,他张汤一介穷小子,进入天狼才有多久,哪里会有什么贴身的护卫存在,所以这般动作的,你觉得那个人其实是看守张汤之人!” “陛下英明,这张汤的能力相比在天狼也是有目共睹的,他现在这般做,天狼也是不乏聪慧之人,若是不让他回来,恐怕会伤了天下想要投奔天狼之士子的心,可若是放他回来,却又担心,说白了不过就是小家子气罢了!” 杨洪这句话却是让无数人开始了哈哈大笑起来,在他们这群车迟的朝臣之中,那天狼就算是有了再次崛起的机会,那也是一群不过尔尔之辈。 “小家子气”这个评价,在他们看来十分的中肯,一副什么都想要的模样,让他们这群家伙变得十分的难看。 看看现在天狼为了能够赚钱,竟然放弃了种田之粮,甚至于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个陷阱,这就是小家子气的贪婪。 便是糜臻也被他的这个想法给逗笑了,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是对的。 天狼毕竟是从亡国的边缘上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分外的谨慎,还真是小家子气,不想伤了那些人的心,更加不想失去一个有才之人。 想想那个聂无极,都和他们几乎是不死不休了,竟然还养在枉死城之中,白瞎了让聂家的人跑回来了不少,不过最后他们都死在了校事府的地牢之中,否则用她们做做文章也是好的。 而现在被杨洪这么一说,便是糜臻也是觉得,这个家伙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一个回乡祭奠先人的家伙,身边还跟着一个看守,那么这没准还真的有什么了。 “杨洪,既然如此,想来你是有办法了?” “陛下见谅,当初因为一些事情,那平安客栈的掌柜的沈富曾经和老夫有些许的交情,若是陛下信任,老臣愿意亲自去那涪陵城一趟,然后将这件事情办下来! 至于那宗门之事,既然现在校事府的统领艳姬夫人不在了,不如我等将校事府的权利分润一部分出来,督察院曾经就有监察天下的责任,那么这车迟的宗门也是天下之中。 老臣愿意保举那张汤成为这新任衙门之人,为我车迟,监察车迟境内大小宗门!” 杨洪说道这里才是真的图穷见匕了,他哪里是要保举一个张汤,这个老家伙是想要在进入督察院的同时,还能够将督察院最终于的监察之权给拿回来。 虽然只是监察宗门,但是这毕竟是给他开了一个头,而且若是他能够给督察院拿回来这监察之权,再加上一个新衙门的话,恐怕很快就能够在督察院站稳脚跟了。 糜臻听到了杨洪的话之后,也是眼睛之中带着笑意,压根不给督察院右都御史尹礼想办法的时间,就将这件事情给定了下来。 同时杨洪也领旨谢恩,然后直接朝着殿外走去,他这是一点时间都不想耽误,直接朝着涪陵城而去了。 此时的张汤和沈富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他们已经将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除了等待消息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不过在等待的同时,他们两个也在为未来准备着。 “消息打听出来了么?”张汤喝着那沈富给他准备的云中鹤,同时眼睛之中带着些许的寒冷,“听闻他们几个人,最近生活的还挺不错的!” “当初咱两个可是被卖出来了很好的价钱的,某家的那个家仆让某家找到了,给了他三万六千刀,光给他续命治伤的各种药草和丹药,某家就花了不下千两黄金! 至于你的那几个人,某家也替你找到了,那老家伙现在回到了自己家中,也就是南安城之中,一家人得到了不少好东西,当初孙家的那个家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他们得到了好处,又看从你这里也得不到什么了,干脆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最近又添了数十亩的良田,听说还准备给他们的那个儿子向城中的高官之女求亲,呵呵....” “既然如此,那师弟可就要去凑凑热闹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反攻的号角(二) 张汤知道了那些人的近况之后,并没有着急前去找他们的麻烦,这群人一定要报复,但是绝不是现在。 他还有事情没有做,他相信自己师傅的眼光,既然他将那位先生放到了朝堂之中,既然师傅告诉他,这位杨洪大人会帮助他,那么他就相信这个杨洪大人能够做到。 张汤只有在天狼转了一圈之后,才能够知道很多事,才能够知道剑门在天狼是一个什么地位,才能够知道他的师傅在天狼是一个什么地位。 朝堂之中,呼风唤雨的乃是丞相严燕,坐镇中央的乃是丞相之子,金吾卫将军严良。 四方驻军都是剑门之人,驻守天狼门户的那是剑门长老,玄阴长老亲自坐镇坞城,守将郝双唯李鍪与蒯蒙之命是从! 太子李秋偌大的势力,但是枫林城却是蒯蒙这个坞城侯说了算,而坞城侯的蒯蒙据说和李鍪乃是结拜兄弟,两人仿佛是穿一条路子的。 代为看管天狼第二道防线的其实不是一线天驻军,而是枉死城,枉死城那就是剑门的枉死城,城主戏志才就是剑门掌门李鍪的师弟,还是代师收徒的那种。 李鍪和剑门这两个名字,在朝堂之中几乎从来不会出现,但是从来也不会被人遗忘,这两个名字的存在,仿佛就像是天狼之中的禁忌一样。 或者说,就像是天狼之中的守护神一样,而这种情况是在他的师傅李鍪出现的那一刻,才改变的。 一个人凭着一己之力将一个衰败之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天之骄子了,而李鍪的算计则不仅仅如此,张汤融入的越多,知道的越多,心中的惊讶也就越多。 处处落子,满盘闲棋,却是一动而天下惊,这就是一种本事吧。 张汤现在就在等待着,他的师父已经让人将计划告诉了张汤,短短的计划却是让张汤自己发展,没有任何的提示,只是告诉他,相信他能够做到这看着就让人惊悚的事情。 而张汤也没有拒绝,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在暗处看着他这个弟子,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够让他失望。 传道受业解惑,师父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给了他为了,给了他机会,而现在就该他这个弟子回报师父的了。 在两个人的等待之中,杨洪这个张汤和沈富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老大人终于也来到了这平安客栈之中。 装作亡命徒打扮的杨洪入驻了平安客栈,然后没有任何的动静,也没有任何的声息,除了早就得到了通知的沈富以及被沈富告知的张汤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仅仅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的老人就是那个车迟朝堂上面的御史中丞。 而杨洪在进入了平安客栈之后,也有着一批兵马将这里团团包围,似乎是要捉拿什么人一样,而畏惧于这平安客栈的名头和它背后的势力,这才止步不前。 在这种诡异之中,杨洪和沈富张汤两人也是一直不言不语,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某个夜晚,这平安客栈在安静了这么长时间之后,第一次爆发出来了极大的吵闹和喧哗,紧跟着一身黑衣黑斗篷的鬼鸟就直接破窗而出,然后后面是沈富那个不明身份的护卫,还有杨洪跟在后面摇旗鼓噪,而那鬼鸟则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外面一直围困这平安客栈的众多士卒此时也是突然动手的模样,直接朝着那落荒而逃的鬼鸟追杀而去,但是因为事发太过突然,根本就没有追到他们,最后只有那沈富的护卫将杨洪给带了回来,而那鬼鸟则是消失无踪了。 当晚,平安客栈的掌柜的沈富亲自出面,说有人破坏了平安客栈的规矩,将杨洪和那张汤都关押了起来,等着他们身后的人给出一个交代,对于这件事情,那群士卒竟然也没有敢于鼓噪。 三天之后,朝廷的使者亲自带着万两黄金和数十瓶各种珍贵的修炼丹药而来,算是给了沈富一个交代,将这位车迟的御史中丞杨洪,还有那新任的平章府都尉。 平章府,隶属于督察院麾下,主掌车迟境内各地的宗门之事,并无什么麾下,整个平章府都只有他张汤一个人负责。 平章府都尉,正五品武职,在车迟境内也可以算得上是很特殊的存在,在涉及到这宗门之事上面,权利之大,十分的罕见。 而这种情况下,张汤自然也是要付出很多代价的,他亲自写了一篇控诉天狼朝廷卑鄙无耻的信笺,并且昭告天下,对此有人看热闹,有人愤怒,也有人不耻。 这件事情之中,得利的有三个人,杨洪因劝降张汤有功,被提拔为督察院监察御史中丞,虽然官职大小品阶没有变化,但是督察院的御史中丞和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可是不一样的。 而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暂时空缺,也就是说,督察院在将杨洪收录进去之后,这御史台也顺道被恢复到了督察院之中。 第二个得利之人就是平安客栈的掌柜,经此一事,众人都知道了这场变故无非就是演戏罢了,但是平安客栈之中再次多了一个后台,督察院的御史中丞杨洪,也代表着车迟的皇帝陛下糜臻,算是站在了平安客栈的身后。 而沈富皇商的身份也被提拔为一品皇商,除了他的各种赋税更加的低了之外,很多之前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意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下去了。 除此之外,第三个得利之人,就是信任的平章府都尉张汤了。 平章府这个新立衙门,虽然现在空无一人,但是众人都不是傻子,谁都知道这个地方若是用的好了,那就是一个大杀器。 而且他的力量绝对不会少,只要张汤这件事情做的好,就算是最后他成为了那朝廷和宗门之间的筹码和交易,他也能够让平章府城为一个人人心动的地方。 毕竟平章府的出现,将本来已经快要被分成两半的校事府,再次分出来一块,一下子就变得颇为重要了起来。 得到了平章府都尉的张汤,并没有着急进入京师领旨谢恩,而是转道去了水汾城。 他说水汾城之中有着不少的事情要做,总之他给了很多理由,然后便去向了水汾城。 水汾城之中,此时正是张灯结彩,水汾城城主府的长史,也算得上是副城主萧山只有一个独女在膝下,萧山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是在这水汾城之中,萧家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 而萧家的独女今日就是要出嫁了,嫁给的乃是最近这水汾城的后起之秀张家的独子。 张家只是商人出身,这么多年也就是田亩多一些,祖上往上倒腾八代也没有一个当官的,按理来说这种人也是没有资格和这水汾城的城主长史联姻的。 但是不幸的是谁让这水汾城的长史家没有儿子,而这个张家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入赘。 这一下子可是让这萧山有些动心了,自己已经这个岁数了,想要在生出来一个孩子,恐怕是很难了,而这个女儿却又是十分的乖巧懂事,十分的受他们萧家的喜欢。 这种情况下,若是能够给她找一个上门女婿,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而且这萧家虽然算是官宦,但是不过就是这水汾城的城主府的长史,被人称之为副城主,但是却是实打实的城主府属官。 这种人称之为官也可以,称之为吏也可以,若是有朝一日那城主大人想通了,便是轻轻松松的能够推荐他成为一官员,但若是他运气不好,这辈子恐怕也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吏罢了。 如今能够让一个身家颇厚的李家进入了自己的亲家,同时也能够让他的独子成为了他萧山的女婿,生了孩子之后也是跟着他们萧家的姓氏。 这么一弄,他萧山的财力得到了不少,这水汾城他有权势,若是有了足够的财力的话,恐怕他萧山的未来也是会很不错的。 萧山已经确定了,那水汾城的城主,恐怕活的时间比他要长的多,而且也没有升迁或者变动的意思。 不过他也算是仁义,告诉了萧山,若是有朝一日他想要离开,另谋高就的话,他也绝对不会阻拦,他们相识多年,这种事情倒也不会胡说,所以有了足够钱财之后,萧山也能够给自己谋算谋算了。 之前家里也没有一个儿子,他萧山也是得过且过的,这招了上门女婿了,日后万一给自己添上一个孙子了,他萧山也要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多弄些好处才是。 所以为了这件事,他萧山也是十分的重视,李家有钱,萧山有权,这水汾城那也是一阵阵的张灯结彩,这所有百姓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脸上那都是祝贺的模样。 而此时这作为联姻的双方,也都是满脸的笑意。 张家的老爷张喜之也就是张汤的继父,当初将张汤的母亲纳入房间的那个家伙,以及张家最新的大妇胡张氏正在满脸嬉笑着给周围的邻里街坊开始派发各种喜庆的东西。 红包封着散碎的银两,还有敖红的鸡蛋和食材,一一让他们发放出去,那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止不住的。 虽然自家的独子被他们送去入赘萧家,听着就是十分的难听,但是他们可不是傻子,他们敢于这么做,自然是有着非常的手段的。 他们只不过就是一个商贾之家,自身也没有太好的本事,能够做到这一步,那也是得天之幸了。 但是他们张家想要再进一步,那么需要的就不是能力不能力,或者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背景还有贵人。 这萧山算得上是一个贵人么? 当然算不上,萧山的势力在这水汾城都算不上是第一,那常年不出面的城主可是牢牢的把握着这水汾城的大权呢,而那萧山只不过是一个代言之人罢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门面一样的家伙,却是张喜之千挑万选出来的一个踏脚石。 在张喜之的眼中,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踏脚石而已,对于自己的儿子入赘这件事也是他已经决定好的,他的儿子从小就被他调教,非常的听话不说,而且十分的“懂事”。 有自己的这个儿子,对那萧山妇女定然能够让他们糊弄的非常的开心,真的等到他给萧家生下来了儿子,凭着自己家里的财力,想来能够让孩子对他们这一对儿“外公外婆”分外的亲热的。 至于之后的事情,凭他们的财力和“亲情”,那个萧家的孩子,最后对谁更阿基的亲昵,那还有未尝可知呢。 所以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声十分的不好,因为自己的决定,他的孩子,也对他有着很大的意见。 但是他并不担心,这个计划是他们夫妻两个人一起想出来的,张喜之一直觉得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取了这个女人,或许很多人都说这个女人善妒,害死了自己曾经的妻子,欺负孤儿寡母等等。 但是张喜之可是知道的,这个女人的本事很好,好到什么地步呢,她若非只是一个女儿之身,恐怕她也能够做出一番事业来。 自己娶到她之前,不过就是一个颇为富庶的土财主罢了,娶了她之后,自己的财力也在不断的变大,别人都说自己很是厉害,但是只有张喜之自己知道,自己能够做到这一步,少不了这个女人在身边出谋划策的。 所以说,张喜之才力排众议的将她从一个妾室弄到他张家的大妇的位置上,同时对她做的那些事情,都算得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全部都是视而不见的他,对于这个女人,就算是算不上言听计从,恐怕也算得上是听之任之了。 便是这次联姻,让他张家的独子入赘那城主府长史萧山家中,就是自己的这个妻子说的,开始他也是坚定的不同意的。 毕竟入赘这种事情,还是独子入赘,日后他张喜之在这水汾城就真的抬不起头来了,可是最后那女人说的的确是太诱人了。 自己的儿子什么本事自己太清楚了,和自己几乎是一个样子的,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但是实际上性格和自己一样,那也是一个犹豫不决的性子,这种性格若是进入仕途,恐怕一定会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 可若是等到在下一代,恐怕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垂垂老矣了,先不说能不能赌赢下一代,就算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下一代就算是还有希望,他们两个人也已经没有力气帮助第三代了。 倒时候,唯唯诺诺的儿子,如何能够带领着张家继续走下去,这种事实摆在他们的面前,就让他这个张家的家主,也是颇为无奈的。 最后张喜之被自己的妻子所说服了,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就像是自己的妻子说的那个样子,不是他不想赌,而是他没有办法赌,自己家儿子的本事自己知道,所以被人嘲笑也好,被人看不起也好,总好过,最后张家消失不见了更加的好。 作为一个父亲,张喜之或许对于这个儿子来说,并不是那么好,但是他为了自己的儿子,乃至于对自己的家族来说,也是十分的尽心竭力了。 若是张汤知道了这些事情,想来他的心情会很差吧。 当初的张汤,还没有任何的才能显露,没有读过书,没有识字,纵然心思颇为缜密,但是连启蒙都没有的张汤在张家十分的不起眼,那个时候的张喜之也分辨不出这种人物的。 最后的最后就是,张汤母子被这个新入门的女人逼的生不如死,张汤的母亲“自杀身亡”,张汤则是数次游走在生死边缘。 此时张家在张灯结彩之中,变得十分的喜庆,众人也知道这张家算是由商道进入仕途了,也算得上是如愿以上了。 而在这欢喜之中,已经没有了宵禁的水汾城之中,再次进来了一个人。 张汤走进了水汾城,这个地方曾经有他很多的记忆,不过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记忆。 他记得这个城中心有一个很华丽很华丽的青楼,每天夜里都是人声鼎沸的,无数的贵公子在那里一掷千金。 自己的母亲曾经就是那如意楼之中颇为有名气的一个清倌人,所谓清倌人,就是只卖艺不卖身的存在,很多自觉地有名声有才华的年轻文人都喜欢这种人。 当初他的母亲算不上是最红的,但是也算得上是颇有名气的一个女人,琴棋书画都熟悉不说,那一手棋艺算不得傲视群雄,也可以算得上是大杀四方,这水汾城之中没有多少能够在她手中走过百手之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只是听自己的母亲零星说过几句,他母亲说自己的棋艺最佩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汤的父亲。 按照他母亲的说法,当初就是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父亲开始了和她比试棋艺,从第一次棋差一招,到最后仍然是棋差一招。 最后他的母亲也算是终于就明白了一件事,他并不是真的张汤的父亲棋差一招,只不过是那个男人在让着她而已。 这种“君子风范”加上本就长相十分不错的模样,很快就让张汤的母亲沉沦了,最后便有了张汤的存在。 但是张汤出现之后,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到来的家伙,却也是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就这么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当张汤的母亲发现那个连名字都没有告诉她的家伙就这么消失不见的时候,她看着自己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那里继续的待下去了。 张汤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如意楼,在那里他需要去感谢一个人。 当初自己的母亲小腹隆起,怀有身孕这件事情是怎么也不可能再瞒住了的时候,本应该收到责罚的母亲,却是等到张汤微微懂事的时候,才离开如意楼的。 当初那满脸凶恶的老妈妈知道那件事情之后,据说了暴怒异常,让自己的母亲去这如意楼的后面,为那如意楼的众多倌人做杂事,洗洗涮涮的事情们。 这看似惩罚之中,却是有着浓浓的情谊。 张汤的母亲当年没有足够的钱给自己赎身,也没有人愿意为他赎身,这个时候,若是实打实的处罚,这个孩子保不住不说,恐怕就算是离开,那也是无比的凄惨的。 当初那老妈妈看着张汤母亲的模样,知道她虽然伤心,还是舍不得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这个时候,看似惩罚却是给了他们娘俩一条活路。 让张汤的母亲去后面洗洗涮涮的,虽然苦点累点,至少给了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张汤的母亲当初对那些下人都是颇好的,没有一丁点的趾高气昂。 所以这种时候,她除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后面的那群人也会照顾她,这些事情那些老妈妈都是知道的,可以说,张汤的母亲在将张汤生出来之后难得的几次笑容,都是说道这位脸色凶狠的老妈妈的时候。 只不过之后,张汤这么一个正常的孩子懂事儿了,这个时候再在这么一个勾栏之地,对于双方谁都不好,不想再在前面的母亲也就干脆辞别了那位老妈妈,带着他们给自己凑出来的那点钱,拿着自己的卖身文书直接走了出来。 这一走,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看看他们了,直到张汤的母亲死在床榻之上,她都说自己欠了那位老妈妈一条性命。 如今张汤既然回来了,那么他怎么也是要去为自己的母亲还了这个心愿的。 “张汤公子!”就在这街边,一个精壮的汉子直接走到张汤的身边对着他轻声行礼说道,“小人乃是沈掌柜的人,奉命在这里等着您的吩咐,若是您有什么话说,您尽管吩咐!” “你是沈富的人?”张汤轻轻的回头瞥了一样身边这个穿着精美,却是对着他唯唯诺诺的家伙,心中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这个师兄现在还真的是做大了,“你们在这里势力如何?” “公子想要见谁,我等便让公子见到谁!”那人说话十分你的狂傲,顿时让张汤都是有些微微一愣。 “怎么,那位城主难不成是你们的人么?” “那城主不是,但是那城主和我等有着生意往来,当初我等就是被掌柜的派到这里来的,为了在这里打通关系,我等直接找上了那位城主。 这水汾城之中并无什么特殊的存在,也不过就是一座小城罢了,无论是政绩还是资源都算得上是相当的凄凉了,唯一的一座小型灵脉,还被那朝天宗给据为己有了。 让这水汾城顿时连修炼都变得分外的艰难了,那水汾城的城主杨思浩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后台,做到这一步完全是因为资历够老,实力也不过就是筑基中期罢了。 是我等主动示好,给了他不少的资源,这才让他有了进步,同时在朝堂上也慢慢的有了些许起色,可以说现在我们可算得上是休戚与共了。” 听着这汉子的诉说,张汤其实很是感动的,他不愚蠢,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沈富为了这么一个地方,下了这么大的功夫,说白了就是因为他最后一定会来到这里,仅此而已。 而张汤也不会辜负了沈富给他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对着身后的人轻声说道。 “去告诉城主,今晚某家会在如意楼等他,若是有时间的话,可来一叙,当然也帮某家在如意楼定下一个房间!” 张汤说完之后,便朝着如意楼走去,而那青壮的汉子则是点了点头之后,直接就朝着远处的城主府而去。 当张汤来到了如意楼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候在此了,青衫小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下人,看着就是温文尔雅,让张汤这身普普通通打扮之人也不敢被人轻视。 带着张汤进入了如意楼之中,自然是给他包下了最好的单间,将整个如意楼都是一览无余,从高台上往下看去,一个个才色双绝的女子,正在表演着非常不错的才艺。 张汤看着这一幕,也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当初他记事儿要比普通的小孩子早的多的多,小小年纪的他就看到了一群群和她们一样的女子在这里表演着歌舞乐器。 只不过自他母亲以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棋艺方面展露才华了,这也是常常让那老妈妈感觉到颇为可惜的。 “去问问有没有棋盘,若是要,便给某家拿来一副!”张汤突然朝着后面吩咐了起来,他如今在这里也算是贵客了,自然是有着不少特权的。 很快那青衫小厮就带着一副棋盘来了,同时后面还跟着一个满脸堆积着笑容的老妈妈,虽然年迈了很多,头发上也带着些许的白丝,不过张汤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当年的那个老妈妈,没想到身体还算是健硕。 “公子原谅则个,老奴这小小的如意楼,这诗词歌赋,琵琶古筝,跳舞吹箫都有着不少的姑娘,唯独这下棋,却是一门深厚的学问,咱们如意楼还真没有什么善于这门的。” 看着那老妈妈这般拘谨的模样,也知道这段时间,这个老妈妈恐怕不太好做。 这如意楼走的就是那灰色地带,曾经在枉死城也算是半个执掌一方之人,自然知道这种地方的艰难,当初这老妈妈身强力壮的,手中还有不少硬茬子。 自然是镇得住那些魑魅魍魉,也能够保得住这如意楼里面姑娘们的一方平安,可是现在她已经老了,那些老家伙们,恐怕也是老了。 这个样子,在想要保住下面的那一群娇滴滴的小娘子们,恐怕还真是不容易了。 “某家听说,曾经这如意楼中,也是有着一个姑娘,号称这水汾城之中,棋艺无双,为何现在看不见了!” 听到张汤这般说,那老妈妈的神情立刻就落寞了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努力的露出来一个笑容,朝着张汤轻声说道。 “公子说的对,曾经这如意楼是有这么一个女人,只不过她是个苦命的人,而且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此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您就别再说了,找不到了!” 看着那老妈妈这般的寂寥,张汤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让他伤心了,张汤颓然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下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 从高台上面往下一看,就能够看到地下已经是乱成一团了。 可以看得出来,已经有人朝着那台子上冲了上去,似乎是想要对那些姑娘们不太恭谨。 “公子,老奴先去看看!”老妈妈也听到了动静儿,但是她可不敢越过张汤去探头探脑的,赶紧和张汤说了一声,然后就快步跑了下去。 “你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如意楼虽然说是个青楼,里面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干净,但是他张汤却是记得这如意楼的人情,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能帮一把,还是要帮上一把的。 “小人遵命!”那青衫小厮直接拱手说道,然后朝着下面跑去。 这下面的嘈杂越来越大,声音甚至都吸引了所有的客人,朝着那边好奇的看去,听得出来,老妈妈的下场也没有挽回局势,也能够让张汤看得出来,这如意楼的威势恐怕也是大不如前了。 这里乃是这水汾城顶好的地方之一,别的不说,这如意楼也算得上是辉煌了。 但是这种灰色地带的场子和后台背景有很大的关系,这如意楼当初靠着敢打敢拼,再加上老妈妈又是一个狠辣的主儿,同时那长袖善舞的本事也算是独到。 曾经在这水汾城也算是颇有颜面,才能够将这如意楼做大。 只不过现在这风气变了,那些老家伙们都已经老了,死的死,退的退了,现在没有人愿意给这个老太太颜面了,所以想要再让这如意楼和曾经一样稳如泰山,恐怕也是困难的,这麻烦,听着也不像是第一次了。 果然,当那青衫小厮回来的时候,便告诉了他的事情原委。 有人故意闹事儿,据说是今日城主府长史萧山要招女婿,请了如意楼的当家花魁前去跳舞助兴,但是因为今日那花魁实在是那几天不太方便,这种事情也是早就有规矩的。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太不雅,也太不吉利了,所以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是众人默许的。 本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如意楼没有多想,那萧山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城主府的长史大人,和一个青楼没完没了的纠缠,这也说不过去。 但是谁能够想到,这萧山大人没有在说话,他那个亲家却是不干了,这是那张家的人,来这里闹事,说如意楼不给他们面子,要将这如意楼的姑娘带走,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方便。 因为太过无礼被人阻拦,结果发生了口角甚至冲突。 不过据那青衫小厮说,这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口角和冲突,那张家最近扩张的分外厉害,其他的不说,这些灰色地带,他也是开始涉足了,似乎是因为靠上了萧山的名头,给了他们不少自信。 “张家....张喜之的张家?”张汤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到了桌案上,然后看着面前到了棋盘残局,露出了一个冷笑,“今日不是他家儿子入赘的日子么,怎么还要请青楼女子了?” “这如意楼的女子绝大部分都是清倌人,都是些许的孤儿没有了生计被那老管事给养大的,所以还算是干净,这水汾城之中的权贵,若是有了什么喜事,也愿意请他们前去助助兴。 不过这次小人觉得,应该是那群家伙故意找事儿,想要弄出动静儿来,然后等着日后萧山大人各打五十大板,不过这张家耗得起,这如意楼现在的这个状况,若是耗下去,恐怕耗不起的。 公子,可是需要我等动手么?” 那青衫小厮虽然没有什么武艺傍身,但是看那气势想来在这水汾城也是有着不小的本事的,张汤从他的这身话语之中听得出来,这如意楼走的是灰色地带,恐怕这个青衫小厮做的就是掉脑袋的地下行当了。 “不用着急,这点小场面她能解决!”张汤继续落子,然后吩咐起来,“去看看城主大人到了没有,若是没有,恐怕我就得去参加那位长史大人家的婚事了。” “小人遵命!”听到自己的提议被拒绝之后,青衫小厮再次退了下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 退出去之后,这高台之上就只剩下了一个张汤在下棋了,自己和自己下棋,至于下面的嘈杂之声,已经慢慢的都解决了,虽然还是颇有些虚的喧闹,但是声音已经渐渐的小了下去,看来张汤才对了,这点小事儿,拦不住那位老妈妈的。 “公子,城主大人来了!”门口传来了那小厮的通禀声,然后在张汤允许的情况之下,高台的房门被打开,这水汾城的城主杨思浩大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或许是为了避免麻烦,这位城主大人也是做了简单的遮挡,省的弄出太大的动静儿,看着外面的侍卫,张汤就知道这位城主大人也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家伙。 “杨城主,请坐!”张汤没有起身,而是将手中的棋子扔回了棋娄之中,然后朝着杨思浩拱了拱手,“某家张汤,恐怕杨城主还不认识某家。” 杨思浩做到张汤对面之后,变轻笑着说道,“若是昨天,老夫还真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今日却是不同了,你平章府真的是凭空出现,惊起了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若是老夫还不知道你张都尉的大名,那真是笑话了。” “城主大人说笑了。”张汤轻笑了一声,然后直接进入了主题之中,“今日某家前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要做,因为涉及到了城主大人所在的这水汾城,所以和您打个招呼。” “张都尉请说。”杨思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了伸手,直接让张汤继续说下去。 “第一件,这水汾城张家的张喜之,和我有大仇,不报不可,所以他和那朝天宗有了不少的勾结也就被某家顺势查了出来了,朝天宗如何处置稍后再说,但是张家吃里扒外,必须要解决!” “张家的姻亲萧山,仗着是我城主府的长史,也是为非作歹,恐怕他和张家一样,也是和朝天宗勾勾搭搭的,老夫建议张都尉也好好的查一查才是。”杨思浩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将那张喜之的竞价,也就是他的长史萧山也送了出去。 看着脸色平淡的杨思浩,张汤也是进入了状态,直接接着说了起来。 “既然城主大人没有问题,那么小人便说说这第二件事,不知道杨城主觉得可否?” “老夫洗耳恭听!” “这水汾城外面的那条灵脉不错,给城主大人做一个别院,不知道城主大人可能接受这份儿礼物?”张汤满脸的笑容,“当然,这建筑别院也是需要不少的工匠的。” “这别院还是算了,给你再多的工匠,恐怕也是弄不出来的,老夫对于住所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最起码,要安全!”杨思浩直接哈哈大笑着将这件事情给拒绝了下来。 而张汤没有意外,只是轻笑着朝着杨思浩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某家便不为城主大人准备了,不过某家想要在那里建造一个别院,还希望城主大人不要嫌弃吵闹便是了。” “老夫最近的这个头脑不太好用,耳朵也背了不少,听不到东西,你看看,刚刚张都尉说了什么,老夫都没有听到,哈哈...” “呵呵...如此甚好!”张汤轻笑了一声,然后朝着杨思浩微微躬身行礼,再就是告诉身后的青衫小厮,让他去告诉那老妈妈,带上两个最好的姑娘,跟着他和城主大人去看看那张家的入赘之礼!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章 杀戮的开始 水汾城萧家,作为城主府长史,萧山并没有让自己的府邸富丽堂皇,除了这一次女儿招婿之外,他这么多年一直是谨小慎微的,不曾显露出任何的野心。 再加上他的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众人对他也没有什么反感,只觉得他这是想要安度晚年的意思了。 至于那个女儿现在要招婿了,说实在的众多同僚百姓更多的也只不过觉得他这是要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后路,而那张家入赘本就让人所看不起,由此进入仕途,也不过如此。 大家都是水汾城的,谁也不是傻子,那张家的公子哥是个什么德行,谁会不知道? 当然不是说他这个张家的公子哥就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其实相对而言,这个公子哥在水汾城的名声还是不错的,虽然称不上博学多才,但是绝对比中人之姿要好上一些。 平素里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为非作歹,或者欺男霸女这种行当,他们张家除了当初的一些肮脏的传闻之外,最多的也就是逼迫佃户这种所有人都在干的事情,风评和家风都算是好的。 否则这个长史萧山大人也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的。 只不过这个张家的公子,什么都算是不错的,唯有这么一样,他的性格虽然称不上木讷,但是绝对用老实这个词形容是不够的,街头厮混之人的嘴里有这么一句话,就是专门用来形容这个张家公子的。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说的就是这个家伙。 这样的人不能说不好,但是在仕途这条路上,那就是只有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护着,这才能够成功,至于其他的还是不要想了。 而萧山将这个家伙招到家中当上门女婿,也算是给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个安稳的后路,虽然萧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之人,但是将这么一个闷头葫芦抓到还是很简单的。 如此一来,大家都是皆大欢喜,若是萧山想要做些什么,那就请往他处,将这长史之位让开,带着他的女儿女婿,去别的地方另外发展,对于这水汾城之中的众多官吏,那也是万分合适的。 至于这水汾城,除非他有本事让杨思浩这个当城主的主动让贤,否则他是不要想了。 此时的萧家已经开始了张灯结彩,这入赘和迎娶可是不同的,说实在的入赘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对于男方来说,他们也不可能迎着朝霞,硬着头皮,然后骑着高头大马将这萧家的女儿送到自己的府邸之中。 他们能够选择的就是在夜晚将将来临之时,穿着喜服,带着自己的聘礼来到这萧家,对着萧山夫妇行那跪拜之礼,这样做他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入赘之人。 对此,张家没有,也不敢有任何的意见,选择了这条路,就要遵守这里面的规矩。 当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张家的大门打开,一点也没有自己的独子是要入赘的不好意思,直接吹吹打打的将那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张家公子张启念送了出去。 而张家的老爷张喜之带着张家的大妇胡张氏也是跟在后面的马车之上,这群人就这么一路朝着萧山的府邸而去。 此时张家出动的消息,已经快速的传到了萧山的耳中,满脸笑容的萧山也是破格的将府邸大门打开,准备迎接自己的女婿和亲家进入府中了。 这一下子也算是对着所有人都宣告,这张家和他们萧家这就要喜结连理了! 吹吹打打间,张家的小队伍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和张家门外的皮笑肉不笑不同,这萧山门外的众多宾客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喜笑颜开。 他们都是萧山的同僚和朋友,那萧山的女儿自然也就是他们的侄女儿了,自家的侄女找了上门女婿,日后就算是不幸也不会被那丈夫欺辱,也算是让他们放心了。 不管他们和萧山的关系如何,能够来到这里的,至少说明他们和小辈儿们没有仇怨,看到自家的小辈儿有了好日子,那心中也是极为舒服的。 女婿一到,宾客入席,而此时张汤和青衫小厮带着那如意楼的老妈妈以及两个相当不错的歌姬舞女也出现在了门外。 而他们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大人物,正是披着斗篷,一直沉默无语的水汾城城主杨思浩。 “不知道客人是哪位,可是来此祝贺?”门口那管事儿的管家,满脸笑容不失礼数的将他们稍稍一拦,对着他们轻声问了起来。 大喜的日子,他们萧家不怕有人白吃白喝,但是他们总是不能什么不清不楚的人,问都不问的就放进来,毕竟吃吃喝喝的不重要,他们萧家也不是靠着一顿饭能够给吃垮了的。 但是大喜的日子,若是有人给他们捣乱,那就不美了,所以看到这几个人,虽然看着不像是有什么威胁的模样,但是不得罪人的问上这么一嘴还是要得的。 “我等是个给萧山大人贺喜的!”张汤看着这位杨城主没有出面的意思,也不多做言语,直接自己张嘴将话给接了过来。 而那管家再次看了看几人,后面的老妈妈和那个女子他是认识的,不过是如意楼的罢了,这三个人一个斗篷蒙面看不出模样,剩下的两个年轻人他切实是不认识的。 确定了他们不是自己脑子之中这水汾城任何一家的公子哥,也就略微放心了那么一瞬,然后再次不确定的问道。 “看着两位公子哥不像是本地人,可是我家主人在外面的朋友?”那管家再次试探着问了起来,同时微微让了让身子,一边压着他们的速度,一边将他们慢慢的朝着里面引了过去。 同时也打听着他们的来历,毕竟这阵仗也算是可以了,最重要的是,他家主人萧山倒不是说没有什么外面的朋友,但是这次联姻也是弄得颇有些着急的意思,招婿这种事情也没有太过于大张旗鼓的意思。 所以外面的众多朋友,他萧山压根就没有通知,若是张汤敢认了下来,那么这群人就算不是来者不善,恐怕也算得上是有目的而来了。 不过张汤却也是没有上当,直接将他身边一直沉默寡言的城主大人给请了出来。 “杨城主,若是你再不吭声,咱们恐怕就进不去了!”张汤停下脚步之后,直接面无表情的朝着身边的这位杨思浩杨城主说道,同时听到这句话的众人也都是大吃一惊。 他们身后是不明不白跟着走过阿里的如意楼之人,那老妈妈好不容易才将张家的恶客给弄走了,这还不知道日后怎么办的时候,那青衫小厮走了下来,直接告诉她让他带着一对儿歌舞伎走一趟。 同时拿出来了这水汾城代表着城北之地赫赫有名的地下势力越宫会的信物,告诉老妈妈,他们可以帮她们将这件事情解决,同时告诉她,他的主子对于这群女人没有兴趣。 那如意楼的老妈妈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入了这越宫会的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越宫会也想着和那张家一样,借机吞并了他们,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没有多少的选择。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若是那越宫会想要用强或者耍阴谋,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所以这一路上,也不多说什么话,就等着自己要面临着什么,哪里知道她们几个勾栏之处走出来的女子,他们的前面竟然是这水汾城赫赫有名的城主大人。 当初他们如意楼的威势正隆的时候,都入不得这位城主的眼睛,没有想到今日他们竟然能够距离这般的近,而且若是这城主大人乃是那越宫会的人...不对不对,越宫会乃是城主大人的人,那么这城主大人又是为了什么帮助她们一群勾栏女子。 老妈妈不同于其他人,她的阅历更深,她知道的事情也就更多一些,他知道这世间可没有什么白吃的好处,若是这城主大人也看上了他们这小小的如意楼,那她纵然是有着三头六臂,在这水汾城也是保不住的。 就在这老妈妈惊讶和担心之中,那杨思浩城主直接将身上的斗篷给掀开了,然后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同时也让那管事的管家大吃了一惊。 “城主大人赎罪,小人刚刚没有认出城主大人,有罪有罪!”那管事二话不说就是跪在了城主杨思浩的面前,当然这不是因为他真的想要这般卑微的认罪。 而是在他跪倒的同时,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同时众多来此贺喜的宾客二话不说都来杨思浩的面前迎接拜见,将他们团团围住。 而门口另外一个负责迎客的门子,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内室跑了过去,那管事大礼参拜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不失颜面的将他们给拖住,同时让自己的同伴告诉自己的家主。 萧山虽然是主家,但是城主这般突然到来,还这般的神秘,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到了这个地步,难不成还有什么惊喜不成么,大家哪个是傻子,说这种傻话干什么。 而萧山在知道了杨思浩出现之后,也是满脸的惊讶,他虽然说是杨思浩的长史,但是对于杨思浩的了解,也还是有些的,这个时候,这位平素里都不露面的城主大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城主大人既然来了,我等哪里能够不去迎接!”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自家的女儿妻子,还有自己的亲家张家三人,一起来到前院,前去参见这位突然到来的城主大人。 “萧山,见过城主!”萧山来到前院的时候,那杨思浩已经带着众人走进来了,看到萧山之后,杨思浩停住脚步,任凭萧山对自己大礼参拜。 “起来吧,今日前来本城主并不是主要的人,这主要是这位张都尉前来找你们有事!”杨思浩说着话,将自己的身子让出半个,将张汤这个满脸平静的家伙给让了出来。 “张都尉?”除了杨思浩之外,这水汾城的众人还真是不知道这“张都尉”到底是谁,从这里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官吏官吏,官员和小吏的区别来了。 作为水汾城的城主,并不是一个多么出名的城池,也不是一个有权利的城主,就是一个普通的车迟官员罢了,但是张汤前两天才成为这平章府的都尉,而水汾城的城主杨思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自己已经站在这些人的面前呢,他们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不得不说上一句,这官吏之间的区别还是有不少的。 同样,张汤也看出来了这水汾城之中,这个不声不响的城主大人,恐怕也不是真的这么简单。 正常来说,隶属于车迟朝廷的会有两个职位在一座城池之中,城主处理正式,守将负责防务,一文一武,相辅相成同样也是相互遏制,以免出现些朝廷不想看到的事情。 剩下的诸多属官基本都是他们自己的人,军营之中的将校,府衙之间的官员,除了朝廷来这里镀金的,或者是御史或者督察院出现在这里监察监督的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势力了。 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城池应该出现的,但是这次却是不一样,因为张汤到现在才发现,这水汾城似乎是没有守将,或者说没有真正掌权的守将。 这萧山的女儿招婿,事情算不得多大,但是却是来了不少人,其中最重要的是,张汤看到了不少劲装之人,这身儿打扮的可都是武人,或者说都是这水汾城的将领。 守将和城主这两个人,就算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他也不能这么做,他们必须要避嫌,如今这群将领,虽然看不出官职大小,但是这群人的数量足以证明,这位长史大人在这水汾城军方的势力也算不得小。 而他之所以有这个势力,那还是因为他是城主的长史,说明这位杨思浩城主,有着足够的能力和本事,让那位守将大人,老老实实的闭嘴。 这也算是一种朝廷默认的事情,毕竟有些人能力强,只要他听话,朝廷也是愿意喜欢的。 而现在看着这满院子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一张张迷茫的脸面,还有那满脸震惊却是不敢说话张喜之夫妇,张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里是那般的舒服。 “某家张汤,平章府都尉,至于平章府是什么,你们知不知道的并不重要,日后你们的城主大人自然是会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某家今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两件事情。 第一,张家张喜之于朝天宗有勾结之意,鉴于不知道这目的为何,暂时收监等待审查! 第二,如意楼从今日开始便是我平章府的驻地了,之前你们怎么玩耍,日后你们还是怎么玩耍,但若是让某家再次看到了今天大闹这样的事情的话,某家恐怕就不会客气了。 第三,城主府长史萧山,与张家勾结一气,在确定其清白之前,麻烦也一起被某家拿下!” 这三条弄得众人有些惊诧不已,第一和第三才是他们最为惊讶的地方,至于第二点,他们就当没有听到了,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平章府是个什么地方不说,一个驻地而已,小心一些便是了。 但是这第一点和第三点,这是要和这两家闹掰了啊,而且看着将他带来的城主大人,让他们很难不想一想,这件事情是不是和那位城主大人有什么关系。 萧山也是满脸的惊讶和阴沉混合在一起,看着面前的这个再次变得沉默起来的城主大人,似乎在等着他给自己给答案,但是杨思浩虽然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感,不过同样也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最后在这种沉默之中,反倒是张家的张喜之最先怒了。 “张汤,你不过就是一个囚犯罢了,你竟然敢在这里欺骗城主大人,对我等口出狂言,你意欲何为,你作死不成?” 别人不认识张汤,但是张喜之哪里能够不认识,当初这个家伙一度被自己称之为张家的希望,让自己“丢尽了脸面”的前去主动想要将他认回自己的膝下。 同时主动的说出来了,若是他愿意,自己可以将他作为这张家的嫡子,还全力的支持他。 为了这个小子,他可是将自己的妻子得罪了一把,可是他却是一丁点也不领情,仗着自己得到了举荐,竟然将自己给轰了出去。 当初的羞辱,他可是一直牢牢地记在了自己的心中。 之后虽然世事无常,让自己成功的报了仇,也让自己将那两个老家伙给害死了,但是还是没有用他换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最后换来的钱财,那些钱财有什么用,还差点让自己命丧涪陵城,这些他都记得,如今这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竟然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简直就是过分了。 他明明就是一个曾经差点就要死了的囚徒罢了。 看着暴怒的张喜之,再听着张喜之的话语,众人对于张汤的身份就更加的惊讶了,当然他们不是怀疑张汤是不是假冒的,毕竟刚刚他们的那位城主的话,他们还是听见了的。 对于自家的城主,他们还是了解的,若是说其他事情这位城主还有可能被诓骗,但是涉及到这方面,他们城主不是傻子,若非证据确凿,他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但是张汤竟然和张喜之早就有仇,这就很有意思了,另外,这厮叫做张汤....张喜之之前纳了一个女人,当初那个小孩子不就是叫做张汤么,据说最后还成了点事儿,不过不认张家了。 此时张汤身后的老妈妈也瞪大了眼睛,十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些人早就退下去了,攒够了钱的也就安养晚年了,攒不够钱的碰到好人也就将自己给嫁了。 最后实在是没有什么合适的好的,也都将自己想办法处理出去了,还留在这里的老人,或许也就剩下她们这几个老的不能再老的东西了。 老妈妈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成为了过去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够看到这个黢黑黢黑的小家伙。 当初这个小家伙出生,还是自己给节省的,那时候这个小家伙啊,那个黢黑的,刚刚出生的时候,又瘦又小,还丑,都把好多姑娘给丑哭了。 没想到现在张开了之后,还是这么黢黑。 张汤看着指着自己没完没了呜呜喳喳的家伙,那个所谓的父亲,只是露出了一个冷冽的表情。 “张家主似乎是有什么意见?”张汤满脸的不屑,“平章府拿人,无人可以阻拦,你的罪过,某家自然会查个清清楚楚的。” “放屁,老夫从来不知道什么朝天宗,更加不会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休要血口喷人!”张喜之直接怒吼了一句,“我等都是良善之百信,莫要觉得自己有了些许的势力,便能够....” “砰!”张喜之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张汤一巴掌拍了出去,张喜之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最多也就算是简简单单的身强力壮。 但是张汤可是已经在王诩的教导之下,直接一脚入了筑基境了,此时的张汤还真是部将张喜之这个家伙放在眼中。 看到张喜之被一巴掌派出去,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是一阵哀嚎,那胡张氏也是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很难善了了。 “张汤,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胡张氏不同于张喜之,她第一时间先将身份给定下来,确定了张汤曾经是张喜之的儿子,哪怕不是亲生的儿子,那也是儿子。 “暂且不说你那平章府都尉到底是多大的官职,他是你的父亲,难道你不知道避嫌么,他有没有和那什么朝天宗勾勾搭搭的暂且不说,你这上来就动手,那是有什么意思! 做人不能这般的忘本,他可是养育了你,不管他对你如何,他可是养育了你这么多年!” 胡张氏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能力,一套组合拳直接将张汤的以势压人,变成了张汤对父亲动手,这就是伦理与孝道了,而且张汤再说张家的罪名的话,他也能够自然而然的将话题转过来,这就是阳谋,也就是俗称的不要脸。 胡张氏抓住的就是张汤没有避嫌这一点。 但凡这种事情波及到了自家的亲人或者朋友,无论如何一定避嫌,否则秉公办理会被人们称之为无情无义,容易被人所抨击,若是网开一面则是无法交代。 这种情况下,避嫌将这件事情交给其他人,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张汤现在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哪里有什么手下同僚,这种时候他别说并不想要避嫌,就算是想要避嫌那又如何。 他如何避嫌,他用谁避嫌,更何况他这次就是要自污名声的。 “张启念,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张汤没有回答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搭理胡张氏这个家伙,“若是你在不吭声,某家恐怕就不能再答应你什么事情了。” 这句话直接再次将众人给镇住了,张启念,张家的公子哥,这次想要入赘萧家的那个张家的大少爷,刚刚听着张汤的话,似乎是他们之间还有着什么交流一样。 “启念...” “念儿...” 两声惊呼,来自于张家老爷张喜之和张家大妇胡张氏,他们此时都满脸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启禀都尉大人,张喜之勾结朝天宗证据确凿,他曾经让小人前去朝天宗联络他们宗主,要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我水汾城,这件事情证据确凿,小人愿意充当首告!” 张启念大声的朝着水汾城的城主杨思浩和平章府都尉张汤说着,同时从那喜服之中掏出来一封信笺。 张启念将那信笺递给了张汤,然后继续大声说道,“这就是那朝天宗宗主的回信,里面详细说了他们之间的勾当,证据确凿!” 这些话,这信笺,这身份真的是让这群宾客亲朋满脸都是不知所措,尤其是张喜之,伸出已经变得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一脸正色,要在这里大义灭亲的张启念,嘴唇哆嗦着,似乎是想要怒骂却是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 胡张氏也是满脸的正经,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怒起来,“念儿,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此时便是杨思浩都是有些震惊的看向了身边的这个家伙,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将这个家伙给框过来的,这一下子还真是将张家的命脉给握住了。 这水汾城之中,便是他这个常年不露面的家伙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家的大少爷张启念是一个十分听话的老实人,这种老实人说出这种话。 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致命的,而且这还是无法让胡张氏反驳的,因为这是她的亲儿子。 “胡张氏,张喜之,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么?”张汤满脸冷峻的问道,不过他似乎也没有给他们回答的机会,“算了,你们就算是有什么话,某家也不想听了,城主大人,拿人吧!” 在张汤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旁的青衫小厮直接从腰间解下短弩,直接朝着天上射出了一直火焰符箭,符箭在天空炸响,露出了一个奇特的符号来,同时早就埋伏在张家附近的越宫会之人,直接就朝着大门敞开的张家冲杀了进去。 而杨思浩也没有犹豫,这个时候若是不动手,那才是真的傻子。 “将张家之人,全部拿下!”杨思浩一声令下,刚刚还是并宾朋故旧的众多将校直接充当士卒,朝着张喜之等人冲去,至于萧家之人,本想着反抗一番,但是在萧山的阻止之下,也是束手就擒。 这一下子,倒是让想要趁机大杀一番的杨思浩失望了。 看着刚刚还满是喜庆的萧家,此时已经满是狼藉了,众人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杨思浩也没有想要给他们回答的意思,直接将这群人交给了张汤,便离开了。 而张汤则是将他们直接带回了如意楼,之前如意楼也算是占地广阔,后面有着一大片自己的后院,不过这些年已经是慢慢的失去了,此时张汤正好将那里抢回来,顺带当成自己的驻地。 其实最开始他是想要回到张家的,顺带就在张家的祠堂面前,将这群张家之人严刑拷打的,但是他后来觉得这么做有些过分了,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回头将张家的祠堂一把火烧了比较好,只烧祠堂,在张喜之的面前。 看着带着这么多的“人犯”直接回到了如意楼的张汤,众人也是赶紧将自己已经不知道飘了多远的思绪拉扯回来,然后通知自己的家中,将他们当初从如意楼占得便宜,老老实实的还回去再说。 至于占了如意楼后院的那些势力,此时更是毫不犹豫的将地方让了出来,等到张汤回来,地方都给打扫干净了。 “张家之人先关起来,饿上他们几天再说。” “诺!” “将萧山提出来,某家要先审一审这个家伙,看一看他是不是和朝天宗真的有什么关系!” “诺!” 此时青衫小厮完全就是一副随从的模样,分外的听话。 而萧山也没有反抗,直接就跟着张汤走了进去,不过就在他即将被审问的时候,杨思浩再次派人来了。 “张汤都尉,城主大人有令,希望能够将萧山长史带走,他有话要问!” 听到杨思浩麾下的传话,张汤也没有多说,而是直接摆摆手,让萧山离开,自己则是先行休息一番。 萧山被杨思浩的人带走了,正好萧山也想要去问一问那位城主大人,为什么要这般的对待自己,而此时,临时当初牢房的几件屋子之中,张喜之夫妇也见到了张启念这个孽子。 “孽子,你竟然还敢出现!”张喜之已经缓了过来,看着面前的孽子,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生啖其肉,“你这个混账东西,老夫到底是哪里对你不住,到底是哪里对你不住!” “朝天宗,你何时去过朝天宗?” “你知不知道朝天宗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朝天宗的大门往哪儿开?你知不知道朝天宗的宗主叫什么!” “你这个孽子,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会将张家害死,将我们害死的!” “孽子!孽子!” 张喜之真的是不知道,他明明对这个儿子这般的好,他为何要这么对自己! 张启念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看着面前的父母,最后只是颓然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张启念没有走太远,只是拐了一个弯,然后来到了张汤的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深吸了一口气就走了进去。 “张汤都尉,某家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能不能将那个女人放了!”张启念一见到了张汤,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同时还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某家,你只是为了将朝天宗,你不会真的伤害我父母的!” 张汤知道张启念进来了,不过正在低头看书的张汤听到张启念说话,那是头都没有抬,只是继续翻看着自己的书本。 “张汤!”张启念大吼了一声,“你这个家伙不要得寸进尺,别看你现在将我张家拿下了,但是你信不信我会当堂翻供,你信不信我会当堂翻供! 那什么朝天宗,那都是你让某家说的,那都是你让某家这般说得,某家从来没有去过朝天宗,那朝天宗宗主的信笺,也都是你胡编乱造的,你自己写的,让某家交给你的。 你若是敢出尔反尔,某家定然在朝堂上当堂翻供,让你前功尽弃不说,更是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听得出来,张启念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不过张汤还是没有搭理他,只是等待着那越宫会的人回来,他们回来可不仅仅是带来了张家的大大小小奴从仆役,还有张汤最重要的东西,张家大大小小的灵位。 张喜之虽然对自己母子两个人十分的不好,但是他却是真的相当的孝顺,不说别的,那祠堂是自己亲自打理,每一个角落自己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生怕有一丁点的灰尘。 这般孝顺的张喜之,却是今天惊悚的看到了,自己祖宗的灵位直接就这么扔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单单如此,还被人拿着斧头,一个个的劈成了柴火,直接就在他们面前,点燃了,劈啪作响之间,响起来了张喜之一阵阵的哀嚎。 隔着老远,那如意楼里面心不在焉看着歌舞的众人都能够听到张喜之的惨叫。 不明所以的众人,还以为张汤直接对他们动刑了一样,听到这凄厉的惨叫声,他们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知道了这平章府都尉是个什么人物的他们,不由的对张汤再次多了一个评价,酷吏! 这种人,一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在张喜之的惨叫之中,张启念也被张汤身边越宫会的人给拿下了。 “你不是想要见那个姑娘么,正好某家也要去,跟着吧!”张汤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让这个老实人停止了自己的挣扎。 “你没有伤害她吧!还有,我父亲为何这般,你不说了不伤害他们的么?” 看着这种时候,还是先想着姑娘的张启念,张汤就知道这个家伙算是没救了,不过他也不得不说,甄姜的魅力,还是真的不错。 张汤早就已经让甄姜出发了,既然决定了,那就一定要一击必杀,为此他不惜请甄姜出马,甄姜的魅力自然是不用说的,钱来赌坊那群混账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 但是他们却是运气不错,能够将甄姜这个仿佛媚骨天成的女子挖掘出来,这么长时间甄姜虽然没有失身,但是这模样却是慢慢的张开了,这种女子对于张启念这种老实巴交的家伙,简直就是致命的。 张汤是一个学法的,但是他的师傅可是学人心的,对于自己有这么一个师傅,他怎么也会学到三分精髓的。 甄姜不会拒绝张汤,哪怕她不愿意,也不会如何勾引男人,但是这就是张汤要的。 这种犹豫和挣扎,配上甄姜的这个模样,便是他张汤在那里,也不敢说不会心动,至于张启念,半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抗住,就直接沦陷了。 就在张启念想要再继续认识这个姑娘的时候,张汤恰到好处的让甄姜将他引出来,然后就在他的面前将甄姜带走,说这是他家逃走的丫鬟,要被带回去受罚。 一个并不愿意入赘的正常男人,在自己入赘之前,碰到了这么一个为之倾心的女人,稍微耍些手段就能够让他老老实实的。 这就是张汤的手段,而这个手段就是他从他那个师傅的身上学的。 此时西城大营之中,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了,董仲颖已经发现了他的猛将没有回来,而阴鬼宫的人也知道了自己的暗堂长老没有回来。 这两个人同时失踪,只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孙家的那些人将他们反杀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孙家的小子周泰是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做到这一步。 不过这不重要,阴鬼宫的人直接在大营之中,将艳姬夫人和韩龙的大帐割开了,到了这一步,韩龙的利用价值也就几乎到了末尾,随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他韩龙的死期也是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废话,先将这个家伙控制住,至于艳姬夫人,每日众人都会请安请罪,但是就是不会再让韩龙和她碰面,当周泰等人的脑袋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到了撕破脸的边缘了。 而两个人此时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要求他们要会面什么,仿佛是认命了一样。 同样的董仲颖也将一封信传到了无边荒漠之中,这无边荒漠里面的事情,还是交给无边荒漠里面的人来解决吧。 此时无边荒漠之中消失了许久的沙盗,再次出动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章 杀戮的开始(二) 无边荒漠之中,一处简陋的据点之中,这里现在已经有了不少的人马。 这无边荒漠之所以让人谈之色变,最主要的就是几个问题,忽冷忽热的温差,白天正午之时,阳光普照之下,荒漠之中仿佛能够将这里面的人烤熟了一样。 几乎没有水源,分不清方向,还有那烈日炎炎,所有的东西组合在一起,仿佛再告诉你,你的这条性命,这个无边荒漠看上了。 而在此之外,这一点他只是这无边荒漠的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什么叫做最简单,那就是这种东西不过就是最容易度过的。 除了这种气候之外,无边荒漠之内,还有随时都会出现的黑风,就那么平地而起的黑风。 没有人知道这无边荒漠里面的黑风是怎么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这突然初夏你的黑风到底是一个什么原理,或者说是一个什么情况。 这就像是传说之中的那样,天神发怒了一样,平地而起的黑风呼啸,所过之处,无边荒漠仿佛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血肉之躯只要碰到这种地方定然会灰飞烟灭。 黑风不知道从何而起,也不知道如何而终,总之黑风的出现,让本就神神秘秘的无边荒漠变得更加的诡异和神秘。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那无边荒漠之中最让人闻风丧胆的,还是当年纵横荒漠的沙盗,当初无边荒漠还没有这般的平静,那个时候,无边荒漠的深处仿佛有着什么神秘的存在。 不过这无边荒漠的深处,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人进去过了,真正让无边荒漠畏惧的还是那无边无际的沙盗,他们仿佛有着能够规避黑风存在的方法一样。 除了那无穷的黑风之外,哈有着一群沙盗在这里游荡着,甚至不停的去攻打着无边荒漠的边境,很多很多地方都被他们征伐的不厌其烦,或者说民不聊生。 当初抵抗他们这群荒漠沙盗的有很多人,出名的也有很多人,不过现在还活着的,当年亲自和沙盗动过手的,只有车迟西城的董仲颖还活着。 但是这不代表当年的那些事情,就在天狼消失无踪了,严燕真正算起来,不过就是当初车骑将军的亲卫罢了,和董仲颖论资历还真是比不过,虽然严燕乃是后起之秀,但是对于这无边荒漠的了解,他还真是了解不深。 但是他不了解的东西,有一个人了解。 杨敢的爷爷杨晃曾经就是驻守边疆的边将,多年以来,一直将沙盗挡在边境之外,同时在剑门的配合之下,他们也曾经出兵荒漠,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当年天狼的精锐。 虽然没有做到追杀沙盗数千里的壮举,但是也算是保住了天狼的一身安宁,同时也让杨家和剑门结下了偌大的友谊。 或许这就是杨家当初拼死力保剑门也是因为如此,他们之间有着浓重的交情,不过换句话说,也是因为杨家有着这份儿经历,也留下了不少的文案给子孙,诉说当初的感情和壮举。 不过在这中诉说之中,倒是让杨家的这个小孙子找到了一丝丝的异样,因为他仿佛找到了这黑风的规律,用杨修的话来说,既然当初也是有着黑风的存在。 那么就说明这群人能够避免这黑风的突然出现,就算是当年黑风没有现在这般的频繁,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没有任何的活路,里面定然是有着一定规律的存在,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活下来。 为了这个,杨敢这个深感自己已经老了的老大人,直接抛下自己的一起,祭奠了当初自己的重将之后,便带着自己的小孙儿冲进了那无边荒漠之中看一看。 用杨敢的话来说,既然觉得这里面有规律,那就带着这个规律去,去看一看,是不是真的。 数年的时间,一老一小带着一身的伤痕和一身的修为从无边荒漠之中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无边荒漠这外围的地图,毫无疑问他们两个真的成功了。 不单单是成功了,他们还找到了规律,并且找到了几个绝对安全之处,当初戏志才让孙家之人到来的地方就是一个绝佳的安全之地,而此时这个不算宽阔的安全之地,却是挤满了人。 无数的士卒,正在埋锅造饭,他们根据杨修的指示,弄出来了不少的吃的,虽然千奇百怪的,但是能吃这还是真的,这就让他们的存量有了很大的空余,也能够更加持久的待在这里面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两个人。 “姜伯约,周公瑾,你们两个家伙确定那些人会出现么?”作为向导和天狼的后起之秀,杨修也算是一个颇有智谋之人了,但是现在他却是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 两个家伙,一个是比他还年轻的天狼后起之秀,一个是比他们大了不知道多少的老牌智者,他们不约而同的叫停了大军的前进,放弃了突袭那车迟边境的计划,而是让大军等在这里。 用他们的话说,这里会有一些特殊的客人到来,有了他们的帮助,想来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些人送出去,这要更加的好一些。 “某家了解董仲颖,那厮不是一个能够受气的家伙,这次他麾下的将军死在了这里,他在不知道情况之下,一定会将那些朋友请出来的!” 周公瑾敢于这么做,源自于他对董仲颖的了解,若是不够了解董仲颖,当初他也不敢忽悠着自己的结拜兄弟说出,要让当初的主帅弄死已经声名鹊起的董仲颖来。 “问题是先不说无边荒漠里面的这群沙盗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久了,就算是他们还有联系,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也已经失去联系了,就算是没有失去联系,他们那群沙盗的实力也未必能够帮助董仲颖....” 杨修并不同意周公瑾的话,虽然他也很尊重这个家伙,但是他觉得那群六亲不认的沙盗应该不会这般的冲动,而那个叫做董仲颖的家伙,似乎也不应该这般的厉害.... “他们会!”这次说话的是姜伯约这个真正的后起之秀了,“沙盗纵横无边荒漠这么多年,除去伸出的神秘存在之外,他们本身也是颇有一番能力的,而且当初公瑾兄也说了,那些人是董仲颖放走的。 按照你们说道,董仲颖既然能够这般做那么他就一定是觉得沙盗值得他这么做,也就是说,那群被赶出外围的沙盗,定然是还有着你们所不知道的实力的。 甚至于,根据你们说的,某家都猜测这时不时就出现的黑风也是因为这无边荒漠深处的那些神秘存在所操控的,这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个样子,最近这荒漠里面的黑风可是在竹简的减少...” “你是说,他们快要到了?”周公瑾眼睛突然一亮,然后沉吟了起来,“看来董仲颖的动作还是那么的敏捷啊,一般人还真是比不了他的这份儿果断!” 看着两个已经开始算计怎么埋伏,这么多年他的实力会在什么地步的家伙,杨德祖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他们身边。 再之后他找到了军营的中军大帐,看着正在和那两个人一样,正在算计如何埋伏的众多将军,杨修有些忍不住了。 “你们就这么相信他们说的?” 杨修实在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严燕现在是天狼的丞相,实打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和他一起埋头分析的那两个,是孙家的父子两人,都是曾经传说之中的人物。 这三个人就凭着外面那两个毫无证据的家伙,一顿说,竟然就真的将大军放在了这无边荒漠之中,等待着埋伏一群还不知道真假的敌人,这种情况让杨德祖也有些不知所措。 “恭谨从来不会妄言,这一点老夫相信!”孙文台还是那只孙家的猛虎,恢复了神志还没有恢复实力的他,对周公瑾更加的言听计从。 而另一边,严燕则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姜伯约的确是没有周公瑾的那份儿本事,但是他却是曾在国师膝下学习,国师说他不能完全承受自己的算计,便放他回来了,但是他也得到了国师三分本事。 既然他和孙家的周公瑾同时说了这件事,那么这件事或许真的就是真的!” 两个人的说法截然不同,但是归根结底,就是信任二字罢了。 杨修看着两个继续开始埋头设计战术的统帅,也是沉吟了起来,或许他差的也就是这一点了,他若是能够有一个能够这般信任他的统帅,或许他也能够闯出自己的名声。 当然这个人不能只是他的祖父,他的那个搭档在哪里,杨修其实也是蛮羡慕他们的。 而杨修的羡慕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他的羡慕很快就变成震惊了,那群已经消失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沙盗,还真的就出现了。 当孙家的甘兴霸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杨修的脸色真的是不敢置信。 沙盗,这个词语真的是很久远了,当初就是他们的出现,让自己所在的杨家慢慢的崛起了。 现在他们再次出现了,而且就这么很突然的,出现了。 “他们的实力如何可探查清楚了么?”严燕双眼一眯,身上有一种气势立刻就升腾而起,这一刻,这个一直满脸笑眯眯的老人一下子就变成了那个飞燕军的主将。 去掉了温文尔雅,换来的是冷血杀伐。 “金丹三人,骑兵不下五千,浩浩荡荡而来,黑风饶边而走!”甘兴霸的话很简单,不过那话中的实力却是很厉害。 三个金丹修士倒不是没有办法,五千骑兵,作为对沙盗还是颇有些了解的众人,可不会觉得这是五千乌合之众,另外还有他们的突然出现,也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的实力,若是没有早做准备,恐怕想要发现他们,就是他们冲锋的时候了。 毕竟黑风围绕,说明了姜伯约的猜测是对的,有人在护卫着他们,主动为他们清理周围的探视,这才让他们隐藏了这么久,不过那神秘之处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计划早就已经告诉你们了,现在,各自安排吧!”严燕和孙文台对视一眼之后,直接下令而去。 沙盗此时已经逐渐的靠近那驻地了,他们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直挺挺的朝着哪里冲杀了过去。 而随着他们距离越来越近,那驻地之中的陌生人,似乎还没有发现他们。 “冲杀进去,一个不留!”看着里面的那一个个的人影若隐若现的,那为首的沙盗首领直接大吼了一声,带着众多沙盗大军开始了冲锋,这一刻那荒漠之中的沙土,非但没有阻挡他们的速度,反而让他们的速度再次加快了不止一倍,那些距离,转瞬即至! “轰!”营帐的大门就这么被他们撞开了,他们也如愿以偿的冲了进去,然后直接朝着大营之中冲杀了进去,那营帐之中,仿佛还有着人影想要冲出来一样。 看到这一幕,众多沙盗更是兴奋,久违的杀戮让他们双眼都变得通红,除了部分人马跟着他们的首领直接冲向了中军大帐之外,剩下的人开始了四处劫掠,那一个个刚刚做好的饭食就被他们这么打翻在地。 “杀!”一声怒吼,然后一名沙盗直接冲到了不远处一个营帐之中要开始杀戮,但是他怒吼之后发现,这个所谓的身影,不过就是一个稻草人罢了。 而这一刻,在他知道上当的同时,他的脚下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阵法,紧接着一道道突然出现的冷风就在他们的身边游荡起来。 紧跟着,他们只感觉自己的头顶变得漆黑无比,黑云压城的感觉直接窜到了他们的心头,再之后黑云不单单能够遮蔽日光,还能够遮挡他们的视线。 “黑云落,阴风现!”营帐之中的一个角落,戏志才轻轻的压下自己的手掌,然后乌黑的风卷残云就这么落了下来,一时间这群沙盗就明白了什么才叫做伸手不见五指。 同样已经知道了自己上当了的沙盗首领们,此时也是毫不犹豫直接开始朝上空飞去,作为金丹修士,虽然他们这里面的叫法不太一样,但是本事还是一样的。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飞上天空的时候,那黑雾突然翻涌了起来,同时在极致的时候,黑雾陡然散去。 伴随着翻涌的黑雾离去,带来的并不是重见光芒,而是光芒万丈! 不说其他人,就是那三个努力升空想要破解这黑雾的三个首领,突然发现自己的眼前亮了,而且是太亮了,他们仿佛直接看到了太阳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光芒一下子让他们丧失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而还没有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突然出现的锋利的气息,仿佛风都能够隔开他们的喉咙一样。 此时这座营帐之中各个角落,还有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一直装作被惊吓到了痴呆的士卒,直接暴起,最差的都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最高的严燕已经带着孙家父子冲杀了上去,借着这股力道三个人一人一个朝着那三个刚刚升空的沙盗杀了过去。 “噗嗤!” “噗嗤!” “噹!” 两刀一枪,孙文台和严燕直接趁其不备将对手斩杀,但是孙策却是因为冲上去的距离有些长了,被反应过来的沙盗将长枪拦住,不过这被挡住了也不要紧,孙策在落地之前一把拽住了那沙盗的脚脖子,身子猛地壮大了数圈一样,然后将那刚刚升空的沙盗就拽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那沙盗首领直接被拽到了地上,然后掼在了地面上,头昏脑涨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就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人抓住了。 他仿佛知道了自己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大吼了一声吗“不~” 然后,一声惨叫,遍地的血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这里被孙策活活的撕成了两半,而此时除了这些突然出现的修士之外,更多的还是从远处冲杀出来的士卒。 严燕的大军此时也显露出来了身形,一个个趁着这群沙盗看不清事物就冲杀了过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冲到了面前。 一群步军就这么将一群荒漠之中最出名的沙盗给包围了,内外开花之下,他们这群刚刚冲杀进来的沙盗连反应都没有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当杀戮停止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本来就不算多么宽阔的驻地,此时更是狼藉遍地,不过众人却是第一次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终于结束了!”杨修刚刚也是手刃了数名沙盗,虽然早就已经开了杀戒的他,但是杀人这还真是第一次,还是这么多的沙盗。 “将他们的衣甲换上,最快的速度驯服他们的坐骑,之后咱们恐怕就要在这里面游荡有一会儿了!”周公瑾打断了众人的轻松,直接率先伸手将一个沙盗的衣甲扒了下来。 随着他的动作,众人也纷纷开始动手,这次出征的共有上万人,算上各种折损,此时还活着的也不过就是五千余人,死去的大部分都是这两年新招揽的士卒。 训练的时候,曾经有将军对着他们说过,若是他们不豁出性命去训练,那么战争来临之时,他们就会付出性命,此时他们已经懂得了。 自己作为埋伏的一方,这一战就是三成的折损,新兵更是折损超过了七成之多。 这就是代价,也是战争的残酷。 此时众人将自己身上的衣甲再度换好,然后等待着众人的命令,而此时看着已经改变了模样的众多士卒,周公瑾和姜伯约互相对视了一样,然后互相点了点头。 “剩下的按计划行事吧,伯约留下,剩下的你们前去吧,到了那边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么!”严燕朝着众人说道,然后将一封信交给了孙文台。 “你们此时都已经算是生面孔了,阴鬼宫不会将你们的事情告诉车迟朝廷的,就算是阴鬼宫和车迟的朝廷还有着什么交流也一样,国师有言,这一次你们能不能找回之前的威风,就要看你们了。” 接过了那作为信笺的孙文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孙家的十一人直接离开了这里,他们骑着那沙盗的异兽,穿着沙盗的衣甲,宽大的黑斗篷还穿在了身上。 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大扮的戏志才,黑斗篷这一次并不能遮挡住他们的容颜,但是却能够挡得住他们背着的尸体。 一行十二人直接冲到了边境的十八连寨之一的面前,看着这一身装扮,然后高呼着让他们让开道路,表明自己要去西城,态度不算多么好,再加上这一身儿装扮,让众人直接将他们放了过去。 十二个人还不至于将他们的防线造成什么,而且就凭他们也不放在董仲颖的眼中,所以他们很顺利就进入了边境之中,并且朝着西城而去。 同样的,关于他们的消息也一路直冲西城,沿途都有人会接应“看管”他们。 当众人都以为这已经是万无一失的时候,这群人死了。 当负责接应这十二个沙盗的士卒,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的时候,终于还是决定外出探访一番,然后等到的就是一地的尸首了。 一群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只能勉勉强强的认出他们的轮廓,看着这群家伙,众多士卒也只能将这一幕快马禀报西城的董仲颖。 不过当董仲颖和文优两个人赶到之后,只是短暂的观察,就让人将这群尸体深深的掩埋了,并且告诉众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外传。 回到了西城的城主府,文优的脸色十分的阴沉,而董仲颖反倒是稍微好一些。 “你可看出来了?”董仲颖没有回头,而是朝着身后的文优问道,声音之中还带着些许的寒意,听着让人就是不由的有些冷颤。 “看得出来,阴鬼宫的做法,这尸体的周围全都是满满的阴鬼之气,这种东西,这只有阴鬼宫才有,而且....” 后半句文优没有说完,但是董仲颖还是能够听得出来,也能够猜得出来,他算是想要说什么的。 此时他西城周围也就只有阴鬼宫的人,并且之前他麾下的华秦带着麾下的副将和士卒装作沙盗前去追杀某些人,结果一去不回了。 本来董仲颖还是有些怀疑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如今看到那些真正的沙盗这般的死在了那里,很容易让董仲颖多想的。 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怎么会想着来找自己,他们来找自己为什么会被阴鬼宫的人杀了。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很值得推敲的...... 文优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退到了一旁,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多说什么废话,容易死的。 看着文优不说话了,董仲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声,叮嘱道,“最近某家到了关键之地,你且盯着这些,莫要出了什么事情才是!” “小人明白!”文优应声说到。 这里的事情,阴鬼宫的人完全不知,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被人盯上了,只有一直在营中的艳姬夫人摸了摸腰间的玉珏,这才猛地惊住了,然后不由的看向了韩龙所在的方向。 “牵一发而动全身,满地落子,直冲中枢,厉害了。”艳姬夫人的喃喃自语,并没有别人听到,就算是别人听到了恐怕也是听不懂的。 已经假死脱身的孙文台等人,直接就离开了这里,然后在戏志才的带领下进入了各种小路之中。 众人一路隐藏着行迹,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找到了接应自己的人,确定了一件事情,果然是艳姬夫人手中还有自己的些许人马,不过想想也是对的,毕竟当初艳姬夫人回到车迟的朝堂之前。 第一件事就是先让自己麾下的势力化整为零,所以她手中肯定有着自己的力量,别看他和韩龙说的那么玄乎,那么可怜,但是韩龙若是信了她说的那些屁话,那才真是白瞎了自己的眼睛。 众人的目的地,就是那水汾城,他们此次要去的就是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身份,同时完成戏志才答应他们的事情。 车迟国的朝廷有十五个金丹么,将所有的皇室供奉还有各个家族的老祖宗拿出来,或许还真有。 但是车迟国可是有着不下三十位金丹的存在的,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在宗门之中。 这些人一直限制着车迟朝廷的发展,或者说限制着车迟朝廷之中那些金丹大人物们。 而此时的众人,他们的目标就是要去解脱车迟朝廷或者说车迟官方的那些金丹修士们,解脱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宗门打扫干净。 当然了,如果说这也算是为车迟有所帮助的话,也倒也算是说得通的,不过如果车迟朝廷之中的君臣也这么认为的话,那就真的是太可悲了。 韩龙恐怕会让他们死得非常惨,非常的惨。 当孙文台等人出现在水汾城张汤的面前之时,便是张汤都已经将自己的事情做完了。 就当着甄姜的面,张启念这个老老实实的家伙被一刀杀了,对于这么血腥的一面,甄姜没有吭声,他只是看着张汤这个冷酷的家伙。 而在张启念被斩杀之后,他的人头放在了张喜之和胡张氏的面前,在他们的悲呼惨叫之中,张家就这么被简简单单的覆灭了。 而那张家的亲家,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从城主府被押回来的萧山便开始了一言不发,最终在某个夜里,被人直接用到摘下了他们的脑袋,从次他们也就消失在了人世间。 作为新娘子,自然也没有逃脱这个结局。 而结束了张喜之所在的张家和萧山所在的萧家之后,杨思浩这个水汾城的城主也算是做到了自己要做的,在水汾城全权支持张汤的平章府建立。 当然,在杨思浩的眼中,或许张汤的麾下只有这群他看都看不上的越宫会的弟子,这群人称之为弟子,或许更适合称之为帮众,就像是杨思浩他们说的那样,一群乌合之众。 就算是再重义气,那也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值得一晒! 张汤就在这种鄙视之下,看到了自己的这位师叔,还有他身后的自己的帮手。 “你师父说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军分动,所以便找了一些帮手给你,当然,他们也是需要报酬的,具体的事后告诉你!” 戏志才将身后的众人简短的介绍给了张汤,同时告诉了张汤这些人的身份和能力,让他慎重的使用。 而孙文台等人也朝着张汤拱了拱手,现在他们的甚至乃至于他们的功力,能力都大不如前了,却是需要一个官方的身份来想办法让他们尽快的恢复过来。 当这群人到齐了之后,他们的计划也就正式的开始了。 距离水汾城最近的也就是朝天宗了,朝天宗的宗门如何,说实话并不怎么样。 和其他的那些宗门一样,不过就是一群互相抱团取暖的家伙罢了。 当然他们肯定要比山贼土匪要好的多得多,至少他们不会肆意的杀人放火,但是换句话说,他们也不会对这群普通的百姓任意的掠夺,但是也不要奢求他对这些人多么的好。 现在的宗门,讲究的都是一件事情,那就是成天道,灭人欲,只有将自己炼得百毒不侵了,他们才能走到更高的地方。 这个口号也不知道是谁唱出来的,不过似乎现在这个口号越来越奉行了。 而对于这一套非常喜欢的朝天宗,就在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宗门被人打上来了。 宗门的暗子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下面的村庄没有任何的警报传来,甚至那重金买回来的示警阵旗,都被人莫名其妙的拔了,还没有任何的反应。 知道这群身穿黑衣斗篷,簇拥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的家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朝天宗的宗主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很大的麻烦。 “你们乃是何人?” “朝天宗,立宗一百五十年,宗主筑基后期,藏着一个金丹初期的太上长老,不对,现在这个家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张汤的话很是清冷,不过这种清冷之下,还有这浓浓的嘲讽,嘲讽一个自以为藏得很深的宗门之主,当然那个太上的金丹也已经进入了周公瑾的手中,成为了他的药引子之一。 而此时的孙文台和甘兴霸已经开始了闭关,就在刚刚被攻破朝天宗的宗门密室之中,他们需要两个金丹修士镇场子了。 “你们...” “朝天宗弟子共计杀人七百三十二人,某家这个数字没有说错,据说是因为你们想要替天行道!” “他们都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山贼!” “若果一群饿的要死了都不肯杀人的难民也算是山贼的话,那么某家就承认你说的是对的!”张汤说完了他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同时这个倒霉的宗主也听完了自己能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下一步,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同时告诉天下宗门什么才是平章府,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修士也不是为所欲为之人!” 张汤的话更像是命令,在这方面不管是智者还是猛将,都不如他这个年轻人更加的明白什么才是律法! 艳姬夫人的大婚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而此时车迟也进入了最后的阶段,马孟起已经挡住了沧澜联军很久了,而那一片地域的众多沧澜联军也已经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在他们统帅的带领之下,他们已经进入了大山之中,在借助大山的地势来做左后的挣扎,而车迟的四位统帅,也是毫不客气的进行了围追堵截。 他们放弃了和马孟起会和,在完全解决了“心腹大患”之前,他们不会贸然和一个非敌非友的家伙合作的,毕竟谁也不会觉得自己的命太长了或者太硬了。 不过这片地域之所以成为车迟大军和沧澜联军相争之地,就是因为地势无比的险峻和麻烦,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让人根本就摸不着头脑。 不过即便如此,在步步追踪,步步堵截的情况之下,他们的状态也不会太好,至少不会越来越好。 前方的战事已经几乎走向了结局,可是这车迟的事情却没有走到结束,天狼已经恢复了元气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最近通往天狼的暗卫不断的增加增加再增加。 上万士卒消失在了天狼的边境,虽然他们是进入到无边荒漠,但是这仍然是让人感觉到了揪心,他们会不会和魏平一样,也找到了突破的道路。 不过在他们已经消失了小半个月之后,他们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补给不过,先不说这上万士卒之中至少有七千的新锐,就算是这七千人全都是弃子,甚至全都是口粮,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也足够了。 他们不知道杨修能够从这无边荒漠之中弄到吃的,所以他们不认可这群人能够在没有足够粮草的资源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但是虽然他们没有得到那群家伙出现在自家边境的消息,但是也不能保证这群人那天不会出现在坞城,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车迟一定要做出两手准备。 一种是天狼悍然出兵,自己要将他们打回去的。 第二种是自己更快的准备好,然后在他们出兵之前,直接将他们回去,不对,直接将他们消灭掉! 所以他们还有准备对天狼的动兵,这也会在近期做好,这些事情如果想要扭转,那么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而这个人似乎还在被软禁之中。 韩龙的状态更加的过分了,因为他已经完全不能出去了,他现在已经被彻彻底底的困住了,他现在已经不能算是软禁了,甚至可以说是囚禁了。 孙家的那些暗探已经全部都被清理赶紧了,到了这一步,基本上算得上是图穷见匕了,韩龙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告诉阴鬼宫的众人,孙家的那些人似乎还没有死。 想办法得到了这个消息的阴鬼宫的长老也是只能暂时停手,一个随时可以杀死的家伙,这是无所谓的。 但是他确实不能够让孙家的人再次出现什么问题,那是他们的傀儡,同时也是他们宫主点名要的傀儡,阴鬼宫的宫主已经告诉了他们,不用再想着杀死他了。 这个家伙毕竟还是那个让他感觉到惊艳的年轻人,阴鬼宫的宫主是一个很重视利益的人,若是他发现的不到那群傀儡,他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的。 如何弥补....那个叫做韩龙的小家伙,他的魂魄或许就是最好的了,韩龙相信阴鬼宫有足够的好办法将他的魂魄提炼出来,然后将他的魂魄清理干净,最后再收为己用,这一点他和自己的那位师弟戏志才也探讨过。 当然,韩龙到现在为止,也在逼着阴鬼宫这么做,他此时全身的经脉已经完全废了,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得更阿基的糟糕。 甚至他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自己的生命都在慢慢的流逝。 不过不重要,他已经为自己的未来找好了自己的道路。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我见过很多的....宿主,像你这么大胆的,你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许久不出现的系统再一次张嘴了,同时也给了韩龙另外一个更加稳妥的建议。 “其实你可以试一试我的东西,虽然会给你造成不少的麻烦,但是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解决这些事情的。”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学的是什么东西么?”韩龙突然轻笑了起来,“你对我们这么了解,应该知道一本书吧。” “什么书?” “我其实只认认真真的学习过一本书,《罗织经》。”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杀戮的开始(三) 韩龙的话说完之后,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系统沉默是因为什么,韩龙并不知道,但是韩龙沉默是因为外面有人准备进来了。 “韩龙长老,请跟我等走一趟!”阴鬼宫一共来了两位长老,其中一个暗堂长老已经魂归九泉之下了,剩下的以为鬼泣还有早就跟过来的鬼枭两个长老现在负责营地之事。 此时来找韩龙的就是鬼泣,这个家伙就是一副标准的不屑一顾嘴脸,对于韩龙这个所谓的“智谋之士”表现出来的那是赤裸裸的不屑。 对于这个家伙,韩龙不熟悉,也用不着他熟悉,因为鬼泣出现的第一件事就是多了鬼枭的大权,囚禁了肆无忌惮的韩龙,软禁了傲然于外的艳姬夫人,可谓是干净利索。 此时鬼泣亲自来找韩龙,这都不用猜就能够知道,应该是阴鬼宫的某位大人物要找自己,能够相隔数千里还找到自己,能够让鬼泣亲自来请自己这个残废之人。 对方是谁,这也不用多问了。 “看来还是小觑了这神奇的世界,天狼国的底蕴真是差的太远太远了。”韩龙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不由的有些感慨,这种手段便是一个阴鬼宫都有办法,但是天狼国最后都要靠着自己的谋算和另外一方的临场发挥。 这就是底蕴的差别,他相信继承了天狼国运的车迟,此时定然还有着不少的惊喜。 “不知道鬼泣长老来找小人是有何事?”韩龙虽然猜出来鬼泣是为何找自己,不过该装傻的时候,还是一定要装傻的。 “你不是很聪明么,怎么猜不到了?”鬼泣直接冷笑了一声,然后没有回答就将韩龙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木屋之中。 “进去吧,有人在里面等你!”鬼泣将他带到了门口,并没有继续跟进去,而是让韩龙自己进去那里。 一进木屋之中,和外面看见的完全不同,各种莫名其妙的阵法布置在其间,甚至他在里面还感受到了浓重的气息,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气息,和灵气有些差别,但是又不是他知道的那种阴风鬼气。 而此时木屋正中心的地方直接飘浮而起一个不起眼的小巧晶石,就在韩龙的眼前,那小巧的晶石发出了璀璨的光芒,之后露出了一个影像。 “韩龙长老好久不见啊!”不出所料,的确是阴鬼宫的那位宫主,相隔数千里,竟然还能做到“视频通话”,不得不说韩龙感觉分外的清奇。 “韩龙见过宫主!”虽然已经被囚禁了,甚至韩龙也知道自己已经上了他们的必杀名单了,不过他仍然是有礼有节,朝着这位公主大人躬身行礼。 “韩龙长老似乎并没有多少恐惧,莫不是突然看开了生死?”阴鬼宫的宫主没有说什么虚话,甚至都没有掩饰自己想要杀死韩龙的这个想法。 不过这种事情,他就算是想要掩饰或许也是掩饰不住的,不如直接敞开了说,更加的好一些。 “宫主大人说笑了,小人不过就是一个枯坐等死的废人罢了,哪里有什么看开生死的本事,只不过知道挣扎也是徒劳,所以干脆给自己省上些许的力气。” 阴鬼宫的宫主说的干脆,韩龙回答的更加的洒脱。 这两个人的角落说实话并不像是修行之人,反倒像是两个修心的高僧一样。 一个看开世事,一个看淡生死,倒是各有一番味道,不过谈心可不是阴鬼宫宫主的目的。 “你曾经有过一个伙计,叫做张汤,听说他还是你的弟子?”果然再次不出意外,阴鬼宫宫主直接将话题带到了这里,同时也让韩龙微微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张汤这个家伙做的还不错。 否则眼高于顶的阴鬼宫宫主,恐怕是不会来这里费这么大力气和自己说话的。 “算不得伙计,当初为了能够接近阴鬼宫,找到了几个棋子罢了,沈富那小子颇有才能所以小人便将他留下了,而张汤那个家伙,心中的执念太重了不说,本身的能力还不小。 小子不想背上一个杀贤的名声,当然也不想让沈富对我心中有怨念,便让他离开了,不过作为代价还是给他找了些麻烦,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逃出去了。” 韩龙说到这里,那阴鬼宫的宫主倒是点了点头,这一点他知道韩龙没有说错,当初韩龙的确是安排了不少的杀手,虽然留了一线生机,不过那生机聊胜于无罢了,这绝对就是杀人的意思。 最后张汤能够活着到达枉死城,也只能说他的运气很好。 阴鬼宫的宫主就算是死都不会想到当初那不留生机的做法,就是韩龙这个当师父的给他们提前做的局。 “如今那个从你手中逃走的家伙已经成了气候,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阴鬼宫的宫主将张汤现在的情形也告诉了韩龙,同时也算是让韩龙知道了外面的事情。 张汤已经成功的将朝天宗赶尽杀绝了,同时还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虽然的确是非常的合理,但是这些罪名在平民百姓上算得上是死不足惜,但是在宗门之事,却是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就是这种情况之下,张汤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让众多宗门开了眼界,也勃然大怒。 虽然他们从来不承认自己接受车迟朝廷的管辖,但是他们也确实是算作他们的势力,如今张汤的这种行为,不由得他们不想一想是不是车迟朝廷想要将他们如何了。 为此,四大门派直接派出人手奔赴京师,要问一问糜臻是不是想要和朝廷众人翻脸。 而在这种时候,张汤也亲自来到了那车迟一庙一宫四大派之中的百灵禅寺之中,同时一封书信进入了阴鬼宫。 张汤去百灵禅寺具体是做什么无人知道,只知道百灵禅寺的方丈在张汤入寺之后的半天,宣布了寺庙紧闭,同时正是对外宣布,他们百灵禅寺愿意服从平章府的安排。 此言一出天下皆惊,四大门派的人刚刚进入京师就听到了这么一个让他们惊悚的消息,而他们求见百灵禅寺的慧园方丈,却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他,甚至连百灵禅寺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这一下子他们有些懵了。 那问罪之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在没有弄清具体情况之时,他们选择了将自己的嘴巴闭上,等待着门派的决定。 而平章府都尉张汤送到阴鬼宫的书信此时也到了这位宫主的手中,其实书信还是很简单的,就是问了他几个问题罢了。 其主要目的就是让阴鬼宫服从平章府的管理,当然最为代价他会主动牵头,让车迟所有的宗门汇合在一起,并且由平章府出面组建新的宗门联盟之地。 由车迟的各个宗门填充其中,然后组成正式的联盟,在这里平章府不会做多余的事情,联盟之事全部由宗门联盟里面的长老会决定。 至于长老会的人选,一共九人,四大门派各一人,百灵禅寺和阴鬼宫各自两人,最后一人由平章府的张汤负责。 至于宗门联盟的好处,除了守望相助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利益之分了,张汤会以平章府的身份对众多宗门的驻地进行重新划分,将他们都放到苍茫大山的边缘,当然百灵禅寺除外。 阴鬼宫和四大派中间有着足够的地方安置那些小门派,然后那里面的资源也同样是足够的。 作为补偿,车迟会将这一片区域正式的划分给他们,让他们自给自足,不用担心朝廷会不会像这次对待朝天宗一样围剿他们。 同样的也会允许他们每三年出现一次大规模的招收弟子,甚至朝堂之上的各个大人家中的公子也会主动进入宗门之内,虽然他们在学成之后还会归家,但是这样他们宗门弟子的招收可就容易多了。 这对于那些小宗门来说可是难得的好处和莫大的诱惑,毕竟他们不求三公九卿,那些城主和将校们的弟子,终归是可以选择他们的吧,只要有了这个名头,他们就能够招收弟子了,逐渐壮大也是成为了必然。 而对于大宗门来说,除了这些之外,更多的好处就是不但能够和朝堂紧密的联系,而且还能够每年从各个小宗门的身上弄到不少的资源,这些资源就算是他们的“保护费”了。 小宗门就算是拿出了这些东西,也不算亏本,而这些本不属于四大门派和阴鬼宫的地方,能够从中得到不少的利益,这对于阴鬼宫他们来说也算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这种想法很好,又有着百灵禅寺的代表,众多宗门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而阴鬼宫也一样在考虑。 阴鬼宫的宫主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那个什么平章府非常方便管理,而车迟的朝廷也损失的不多,同时还能够让自己的兵力更加的凝聚起来,没有了星罗棋布的各个宗门,他们只需要防范一处则可以了。 同样的,平章府也给了这个联盟另外的一个规矩,既然朝中有九品中正之法,为天下世家和士子平定品级。 那么宗门也可以平定等级,根据他们的实力来评定他们的等级,等级越高的能够享受的东西也越高,这种等级评定之法看似是解决了他们之间的各种矛盾,但是更重要的是,将他们的实力也都掏了出来。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只不过和车迟朝廷是没有关系了。 阴鬼宫的宫主将他知道的事情都一一的告诉了韩龙,而韩龙也将这些东西都一一的分析了出来,最后告诉了阴鬼宫的这位宫主大人。 “烦请宫主大人同意下来吧,这件事情似乎也没有不同意的机会。”韩龙说的是真的很直白,仿佛是一丁点也不担心收到阴鬼宫宫主的责罚或者怪罪,也不怕得罪了他。 “你是说,若是我阴鬼宫不同意的话,那什么平章府还敢对我阴鬼宫动手不成么?”阴鬼宫的宫主明显的不屑一笑,他还真的有这个本事。 不过对于这种事,韩龙早就有了打算,也有了足够说服他的理由。 “平章府动不了阴鬼宫,但是不代表其他人动不了阴鬼宫,平章府背后可是那位陛下,据说他最近很有着雄心壮志的存在的!”韩龙不出意外再次将糜臻搬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他换来的仅仅是阴鬼宫宫主的冷笑罢了,很冷冽的笑容,让韩龙不由的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你是不是想说,我阴鬼宫势力越发的壮大了,让上面的那些人感觉到十分的危险,然后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了?”阴鬼宫的宫主替韩龙说完了剩下的话。 “宫主今天似乎,有些别的变化啊!” “老夫只不过今天不装傻了而已,你那点小心思,破算计,还真的以为能够瞒得过我等么?”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冷笑着说道,“你为了孙家做的那些屁事儿,真以为老夫不知道呢? 不过就是想要看看你想要干什么,再加上你这厮还能为我阴鬼宫做些事情罢了,若非如此,老夫会让你如此施为?” 阴鬼宫的宫主说完之后,还满脸不屑的看着韩龙,直接冷言冷语的说道。 “至于鬼赤那两个蠢货,他们不过就是太上的弟子,杀了他们让太上更加的听话,何乐而不为,你真当就凭你的本事,能够算计两个金丹期的大修士么?” 韩龙听着阴鬼宫的宫主说这话,然后等到他快要说完的时候,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可是现在今时不同往日啊,阴鬼宫真的靠上了寇兴,而寇兴却不在只是一个三公了。” 韩龙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阴鬼宫的这位宫主闭上了嘴,满脸不善的看向了韩龙,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韩龙看着阴鬼宫的宫主哈市轻笑着说道,“宫主大人,俗话说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这么大岁数了,总是玩这些事情着实是有些不美了。” 那阴鬼宫的宫主依旧是满脸的愤怒,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冷哼了一声。 “孙权那个老狗一直躲在阴鬼宫附近对吧!”阴鬼宫的宫主想到了原因,“你们这群人还是太嫩了,有本事看出来的只有那个老狗,那么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你确实让他做这种事情。 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这一下子,我等没有找到他,偏偏让他发现了不少东西,厉害厉害!” 阴鬼宫的宫主这时候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仿佛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一样,不过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此时的阴鬼宫的确是大肆的追捕过孙权那厮,但是怎么也找不到,殊不知这个老家伙就在阴鬼宫所在的百鬼山下面。 而孙权的作用就是观察百鬼山上面的动静,如今看来,这个老东西做的不错,至少让韩龙知道了阴鬼宫和京师哪里还有着不少的联系。 “为何不认为我等是和糜臻有联系,而是寇兴?” “两个阴鬼宫的长老啊,死在了阜平城,这种事情一定要有自己的人动手的。”韩龙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都不需要您说什么,小人也是明白的,再说了这件事您做的的确是有些不地道了。 好歹这两个阴鬼宫的长老也是跟着小人出去死了的,您这一点惩罚都没有,实在是.....呵呵!” “合着老夫对你好一些,还好错了是么?”阴鬼宫的宫主突然冷哼了一声,不过也算是变相的同意了韩龙的说法,这的确是他的一个漏洞。 “宫主,咱们这么聊下去,代价应该不算小,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韩龙突然终止了这种无聊的话题,“现在似乎我等没有办法去选择一个不同的道路,宫主可曾想好了谁进入平章府所组成的联盟?” “若是让你进入,你可有办法控制住张汤?”阴鬼宫的宫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那张汤好歹也算是你的熟人,凭你的聪明才智....” “张汤有办法说服百灵禅寺之人,若是加上他还有我,只要我们合力,拉拢另外一个人十分的容易,你真的放心?”韩龙更是十分不客气的将这个提议给驳了回去,同样他也不认为这是阴鬼宫宫主的真心话。 而这位宫主大人在听了韩龙的话之后,也只是随意的耸了耸肩膀,没有多说什么,“老夫决定让你们提前回来了,鬼枭长老会带着你们往回走着,具体时间便是我阴鬼宫的暗堂长老到达之时,不过想来也快了。” “这件事情您不用和我说的,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韩龙只是继续轻笑,“您到底想要做什么,能不能说一个痛快的。” 说话间,韩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一副无奈的模样,仿佛是真的不想再说这些东西了。 “既然夫人说你是她的娘家人,那么你也跟着一起回来,回来参加我们的大婚,喝上我们的一杯喜酒!”阴鬼宫的宫主说完最后这一句话,然后那木屋中央的晶石直接碎裂了开来,想来是不能再用了。 而韩龙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便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房门,然后被那日光照耀在了自己的身上,还都没有来得及感受这一刻的温暖,他就感觉自己的后脖子一痛,紧跟着就没有了任何的感觉,直接昏迷了过去。 当韩龙再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床上,幸运的是他躺在了艳姬夫人的床上,当然此时艳姬夫人在另一边喝茶读书。 不幸的事情是,他似乎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便是说话都感觉十分的费劲。 “离魂酒,阴鬼宫的不传之秘,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玩意是怎么弄出来的,便是阴鬼宫自己都没有多少,你的运气好,昏迷的半天里,他们给你灌了不下三两之多。” 艳姬夫人一边轻喝着手中的茶水,一边给韩龙解释着。 “离魂酒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让人神魂和肉体分离这个过程算不得多么痛苦,但是绝对算得上难熬,你的肉体已经开始死亡和凋零了,但是你仅剩的这肉体的生机,会全部用来滋润你的三魂七魄。 之后这段日子里,你的肉里就会变成一个媒介一样,无数好东西都会给你灌下去,然后这些好东西的药力全部都会锁在你的身体里,将你这个本就七零八碎的身体弄城破烂一样。 但是在痛苦之中,药力也会转变成你的生命,然后在从你的体内抽走,转变壮大你的三魂七魄,这个过程十分的痛苦,几乎每时每刻你都会承受着千刀万剐的刑罚一样。 然后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神志会慢慢的变得疯狂,就算是不疯狂,你也会备受折磨,直到你的神志被折磨的彻底的狼狈不堪了,剩下的事情是什么想来你就明白了吧。” 艳姬夫人说完之后,躺在床上的韩龙现在能够做到的仅仅是将自己的眼睛闭上,然后表达自己已经听到了。 看到这一幕,艳姬夫人不由的走到了床边,看着韩龙这副模样,低声叹息了起来。 “你这是何苦,抓住了那阴鬼宫不会杀你的心思,却将自己弄到这份儿地步,若非是老身出面,恐怕你这厮现在连自己发生了什么恐怕都不知道吧,你这是何苦呢,你的那个小伴当此时可是已经当了阴鬼宫的狗腿子了。 你的离魂酒就是他亲手给你灌下去了,不知道你这个家伙有没有后悔当初那么拼命的将他保下来。” 韩龙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话来,而且此时他也不需要说话,敲门声响起,然后刚刚艳姬夫人嘴中的主角,一直跟在韩龙身边的那个伴当,被韩龙最后取名叫做韩幸的小家伙直接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 “夫人,长老让我给他...给韩龙长老喂药!”韩幸先是朝着艳姬夫人躬身行礼,然后将手中的托盘往前伸了一伸,将那一托盘的好东西放到了艳姬夫人的面前。 “快成人形的灵参,还有不知道多少年了的灵芝肉桂,就是这等俗物么?”艳姬夫人看完这些东西只是冷笑了一声,“还真是让老身有些小看你们阴鬼宫的气魄了!” 艳姬夫人的冷言冷语没有让韩幸有丝毫愧疚的表情,而是很自然的将这些东西都一一拿出来,然后将韩龙的嘴巴掰开,并且用阴鬼宫的方法,一点一点的塞到韩龙的嘴里。 最后附已灵泉水混合着阴鬼宫独有的丹粉将这些东西送到韩龙的肚子里。 同时,韩幸将韩龙的衣服解开,只给他留下一个短裤遮住最要害的地方,然后从腰间的兜囊取出一根灵笔还有一小罐灵粉,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艳姬夫人的面前。 艳姬夫人看着韩幸的动作和手中的东西,不由的牵动了一分自己的嘴角。 “老身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做比较好!”艳姬夫人似乎是在给韩龙解释了一番,然后伸出手将那灵笔接了过来,直接沾上了灵粉,就开始在韩龙的身上写写画画起来。 既然是要让韩龙三魂七魄和肉体分离,那么就没有办法让他的肉体自己将那些灵物消化,作为代替品就是将他的身体当做符纸,在上面直接画出各种符箓来。 这种本事要比阴鬼宫之前的那种让人用功法催动好得多,并且也能够让韩龙得到更多的养分,当然也会遭受到最多的痛苦。 这是艳姬夫人主动要求的,仿佛她要给自己未来的夫家出点力一样。 当艳姬夫人停笔之后,那刚刚挥挥洒洒落在韩龙胸口到小腹的灵粉都慢慢的渗透了进去,然后刚刚被强塞进韩龙身体里面的那些灵参等等,都开始了快速的燃烧。 然后那些灵物被烧出其中的精华,直接化成了无数的气息冲入了韩龙的身体。 此时的韩龙仿佛被无数的刀子割去自己的肉体一样,而且这种刀子还是一道道生机组成的,它们在不断的填充自己已经开始空虚虚弱的身体,却又不断的摧毁着自己的身体。 虚不受补,说的就是这种。 之前他被破坏的是丹田还有经脉,此时被破坏的不仅仅如此,还有他的五脏六腑,还有他的肉体,骨髓,等等等等。 韩龙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身体骨骼乃至于皮肤都被这种突然出现的生机活力给破坏的乱七八糟,整个人都像是被煮熟了的大虾一样,全都变得通红了起来。 当然这不是热的,这是血液冲破了他的血管,开始慢慢的浮现了出来,而这些本应该喷出来的血液,却是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如同图腾一样出现在了韩龙的身上,将他身上本应该出现的血液都压了回去。 同时压回去的还有那已经快要冲破他身体皮肤的灵气和活力等等。 最后当韩龙这个人都要变得鼓胀的时候,韩龙再次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疼痛,这种疼痛不是针对的他的身体,这一次针对的是他的灵魂。 他终于明白艳姬夫人之前说的那种感觉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艳姬夫人会说,他的神志会慢慢的变得疯狂,会被折磨的狼狈不堪。 此时的韩龙就感觉自己的头脑整个都被这种突然出现的力量给冲击了起来,而且这种冲击还不是在破坏,还是在填充,不单单是填充,这种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强行灌输给自己,这种感觉分外的难受。 这种感觉,仿佛就是能装一斤水的坛子,生生要装进十斤水一样,他的神志仿佛就是那水坛子的外壁,那种挤压,仿佛随时都会被破掉一样。 若非是他曾经有过数次被某个无良的系统灌顶的经历,此时他就已经要忍不住惨叫出来了,也不对,他惨叫不出来。 这种感觉持续了多久,韩龙也不知道,只感觉当这种感觉消失了之后,自己整个人仿佛都变得疲软了起来,而且若非是自己脑子还有着些许的神志存在,他恐怕就已经疯掉了。 “看这架势,似乎是结束了!”此时耳中再次想起了艳姬夫人的声音,同时还感觉自己似乎被穿好了衣服,之后,韩龙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之后的时间里,开始是每一天韩龙要承受一次这种感觉,五天之后,变成了一天两次,再五天之后,变成了一日三餐,而且疼痛的这种感觉也越发的严重了。 此时的韩龙,他的三魂七魄已经无比的壮大了,仿佛就像是一个臃肿的胖子在穿着一身无比紧身的衣服,整个人都感觉分外的肿胀。 与此同时,他也已经能够感觉到他的肉体了,整个肉体的五脏六腑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他的经络,血脉,身体,骨骼等等等等,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皮囊包裹着一堆碎肉。 而这种情况还不足以形容他的惨状。 此时的韩龙仍然是保持着每天在不停的有灵物冲击着他的身体和灵魂,滋补这他的三魂七魄,而此时的灵物也越来越好了起来,此时的灵物都已经变成这种炼制好的灵丹了,不要钱一样每天塞进他的嘴里。 此时按理来说他已经完全不应该还有生机了,而且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一丁点属于活人的征召了,但是若是有修士探查他的身体,就能够感觉到他的这具皮囊,全都是满满的生机。 这种诡异的身体,就是阴鬼宫的独家秘方,接下来要出现的就是将韩龙的灵魂剥离,然后挤压,浓缩,破坏神志,在最后的时刻成为傀儡,然后让他保留自己的天赋,但是却要听命于主人,当然也就是阴鬼宫的宫主。 今天韩龙没有享受到一日三餐的待遇,因为他要跟着鬼枭上路了,他终于要跟着鬼枭上路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算得上是一个很坚韧的人,此时他都恨不得赶紧结束,足以证明他最近受到了多大的痛苦。 艳姬夫人终于要出嫁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从西城一路走到百鬼山阴鬼宫了,此时的阴鬼宫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着艳姬夫人这个新娘子来到了。 而不单单如此,这平章府如今也是有些如日中天的感觉,这半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宗门都已经改变了自己的驻地。 并且宣告天下,他们会遵从平章府的领导和吩咐,遵守平章府的规矩,若是他们哪个人敢于再次犯乱,而平章府若是有证据的话,便要收到平章府和联盟的联袂处决。 而为了达到这一步,平章府的黑衣卫队可算是除了大力的。 没有人知道这黑衣之下隐藏着的是什么面孔,只知道他们从无到有,慢慢的壮大,直到现在已经有了近百人的规模,其中最差的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他们的来源有很多,平章府剿灭了很多势力,在剿灭宗门的同时,有些世家也会收到牵连,其中的宗门弟子,长老,世家的旁系,客卿,都会精挑细选的加入其中。 最终成为张汤手中最锋利的尖刀。 而这些最后的结果就是平章府势力大噪,平章府都尉张汤,也从一介都尉直接冲到了平章府知事,地位和已经进入了督察院的杨洪几乎相近。 在这种情况下,阴鬼宫这个联盟的大势力有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好生的庆祝一番了。 阴鬼宫的宫主亲自发下各种喜帖,然后众多小宗门以及那四大门派也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前去祝贺,这算是给足了阴鬼宫的面子,而平章府也代表着车迟的朝廷,直接前往了阴鬼宫,前去祝贺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阴鬼宫变得更加的喜庆了起来,所有人都想着自己的未来会不会更加的美好。 韩龙和艳姬夫人在大婚的前三天,作为最后的主角进入了百鬼山,不过没有露面,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后山之中。 艳姬夫人开始了她最后的准备,而韩龙也已经被安排的妥妥当当,进入了最后的阶段,阴鬼宫的这位宫主,到最后也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参加他的大婚,喝那一杯喜酒。 阴鬼宫的暗室之中,和韩龙之前来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韩龙的身份却是完全不一样了,上一次他是要从这里面带走一些人,此时他是被带进来的。 “多么充足的灵力啊!”阴鬼宫的人将韩龙放下之后便离开了,而阴暗之处走出来的阴鬼宫宫主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美味一样,在韩龙的身上好好的嗅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这句话。 韩龙睁开眼睛,此时他的眼睛都是充满了血丝,其实他能够睁开眼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他的神志很清醒,但是就这种清醒却是让他变得十分的痛苦和难受。 那种无时无刻不再充斥着他三魂七魄的肿胀和疼痛,一直伴随着他,让他无法有着片刻的休息。 此时阴鬼宫的宫主围绕着韩龙慢慢的走着,慢慢的欣赏着他的作品。 “剩下的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的享受一番了!”阴鬼宫的宫主直接轻笑了一声,然后一把就将破布口袋一样的韩龙给拎了起来,然后直接扔到了阴鬼宫密宫之中的血池之中,然后就这么离开了。 离开之前,阴鬼宫的宫主和韩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血池之中,噬魂削骨,三天之内,你就会成为这血池之中的一员,到时候,老夫亲自来收了你这个妖孽,刻上你的烙印!” 说完之后,阴鬼宫的宫主便真的离开了这里,而韩龙的肉身也终于开始解脱了,他的肉身开始消融,他的三魂七魄仿佛召唤来了各种如利刃一般锋利的阴风,在一片一片的对着他千刀万剐。 “终于到了最后时刻了!”韩龙此时已经能够感觉自己肉身慢慢消失了,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升腾了,甚至能够感觉自己的神志都在慢慢的变得越来越虚幻。 他知道刚刚那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家伙说的么有错,这个混账东西的确是有把握做到将自己的神志完全消磨掉。 他没有当初孙家的底蕴,也没有周公瑾的那种准备,他现在有的只有自己,还有一个一直都非常不着调的家伙。 “该你出手了,老前辈!”韩龙的灵魂突然变得狂躁了起来,他的神志在呼唤着一个人,“别在这里给我装什么系统了,元婴之上最多两个境界就能够做到洞天之境。 麻烦您还是给小子帮一帮忙吧,赶紧的出手,告诉告诉,鬼修该是怎么修的!” 随着韩龙的狂暴,他体内的系统仿佛消失了一样,并没有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也没有说出他的话语。 “气运之力,你我共享!”这是韩龙表达出来的第二个意思,但是当这个意思表达出来之后,那消失了许久的老家伙,终于再次出现了。 “你这个小家伙,这般聪慧可是会早夭的!”那苍老的声音一出现,然后就先嘲讽了韩龙一番,然后便开始了进入正题,“鬼修修的是魂魄,这无边血池是中州天阴府的方法。 这群小家伙只得到了他们的形,没有得到它的神,这次正好便宜了你的小家伙,老夫先教你如何凝练神魂,之后再教你如何由内而外,重塑自己的肉身,这不知道多少年的血池之气,倒是能够让你的资质好上不少的。” “不需要!”韩龙再次用一句话让那“老前辈”闭嘴了,“此时剑门之人应该几乎都要到场了,这阴鬼宫的底蕴,倒是能够填充他们一下,让他们不至于差的太远了。” “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一个人....” “宗门,不是一个人的宗门,好处若是一个人拿了,那才是真的毁自己的根基!”韩龙这时候,仿佛真的看开了生死一样。 按照那“老前辈”的指引,他慢慢的开始了凝练自己的灵魂,同时也学着将自己的神志,和自己的灵魂开始真正的融合,开始了鬼修的第一步。 “剑门,没他娘一个用剑的,真丢脸!”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二章 阴鬼宫灭亡 “剑门之中,没有一个用剑的。”这是韩龙体内的“系统”在吐槽,知道这个时候,他仿佛发现了剑门已经在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的带领之下,越发的跑偏了起来,其中最让他无法接受的就是,好端端的一个修真宗门,让这个家伙弄成了这幅模样。 完全和他之前知道的宗门一丁点都不一样了不说,还越发的壮大了起来。 看着正在按照自己的提示,一点点的凝练自己神魂以及三魂七魄的韩龙,这个所谓的“系统”只能颓然叹息。 “若是老夫不出手帮你,你岂不是要真真正正的死在这里不成么?”那系统最后只是悠然叹息一声,便沉寂了下去,不过就在它沉寂之后,在这密宫之中的最深处也突然亮起了一双眼睛,只不过这却是不为其他人所知晓。 韩龙在借助着血池之力,打磨和凝聚着自己的魂魄,而外面的阴鬼宫则是分外的热闹,无数的宾客都来为阴鬼宫的宫主贺喜。 平章府知事张汤可以说是来的最晚的一批人了,不过这种情况下的张汤道也算得上是有足够的资格作为大人物出场了,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却是能够在一群金丹高手之中谈笑风生,这也说明了张汤的成长。 张汤带着他麾下的二十名黑衣卫队刚刚一出现,便成为了在场之中的焦点,无数的宗门弟子和他们领队的长老都看向了这个朝廷的鹰犬。 张汤因为平章府都尉的身份,还有他做的这些事情,也被众人所熟知。 幼年丧母,继父虐待,险死还生的童年和侥幸逃脱之后的传奇都被人津津乐道,不过他最让人们所牢记的就是他的睚眦必报,水汾城之中的屠杀之事可是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寒。 正所谓杀人诛心,而他张汤不单单要杀人,更是要将人从内而外的折磨的彻彻底底,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叫做张汤的小家伙,被人冠之以酷吏的名声。 车迟朝中对他也是颇多的怨言,不过看在他张汤做的成果上面,众多朝臣有意见归有意见,督察院和御史台就是人家的后台和盟友,众多朝臣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看着。 便是正在和糜臻争夺权利的寇兴,此时对于张汤这个家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能在背地里给他找找麻烦,不敢对他太过于过分。 毕竟寇兴也害怕他麾下的那些世家或者势力,突然被扣上了一个勾结某某宗门的帽子,然后被张汤一顿收拾,就算是最后将他们救出来了,恐怕也是残废了。 寇兴第一次觉得,其实校事府这种地方存在也是蛮好的,虽然压制着自己,同样也压制着糜臻,让他们都不敢太过于放肆,现在没有了校事府这种东西,他们就像是一群失去了缰绳的野马,除了野心之外,便是底线都快没有了。 暂且不说朝堂之上,就说现在阴鬼宫之中,张汤被阴鬼宫的长老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内堂之中。 最近因为种种事情,阴鬼宫的确是损失不小,接连有两位长老命丧阜平城,还有一个暗堂长老不明不白的死了,鬼枭又是有伤在身,众人都以为阴鬼宫也就到如此了。 结果这一次众多宗门之人借着贺喜之名前来探听虚实,而阴鬼宫也的确是让他们大吃了一惊。 鬼枭这个伤了根基的金丹修士亲自坐镇山门引领,内有四个金丹长老一字排开,同时那位传说之中的太上也第一次露面了,那元婴修为赫然就这么释放出来,仿佛是阴鬼宫在震慑着他们。 “元婴...”张汤也看着那位身居高台之上的元婴期的太上长老,嘴里喃喃自语,眼睛里还有着些许不明的意味,不过很快他就在身后某个人的提醒下,恢复了正常,继续走进了大堂之中。 黑衣卫队并没有全部跟进去,一人跟在张汤的身后,其他人都被领到了偏殿之中,等待着大婚的开始。 阴鬼宫自从开始筹备以来,便将自己本身的那种阴森恐怖的氛围尽量的掩盖过去了,尽可能的让整个阴鬼宫变得亮堂喜庆一些,看着这一幕,众人也是不得不说一句,阴鬼宫算是用心了。 吉时一到,天空立刻开始翻滚起来,平素里阴鬼宫上方那仿佛长年累月积累而成的厚重阴云,竟然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缝,然后那久违的阳光第一次照进了阴鬼宫之中。 阳光落下,正好落在了那身披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在身的艳姬夫人的身上,本就模样甚美的艳姬夫人在阳光照样之下,竟然真的是如同天仙下凡尘一样。 “艳姬夫人,不愧是艳姬夫人!”一个宗门弟子看着这一副景象,不由的流出了自己的口水,不对,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 本应修炼的灭人欲,断欲望的众多宗门弟子,此时被艳姬夫人的这一身打扮弄得已经神不守舍了起来。 在众人的吞咽口水之中,艳姬夫人仿佛脚踩莲花一般,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早已经布置妥当,等候艳姬夫人多时的喜堂之中,这一刻仿佛龙凤和鸣一般,一道更加绚丽的日光直直的落在了艳姬夫人的身上。 “恭迎夫人!”众多阴鬼宫弟子齐身跪拜,恭迎着他们的新任宫主夫人,在弟子的前面乃是众多的阴鬼宫的执事和管事,在前面乃是四个长老分列两旁,而太上则是在高台之上,也是微微齐身。 艳姬夫人的面前,就是那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同样是一身喜服,第一次露出了阵容的阴鬼宫的宫主大人。 “夫人,我们该拜堂了!”阴鬼宫的宫主此时露出来一个轻松的笑容,配上那清秀的面庞,倒是颇有几分味道,和艳姬夫人相对而站,让人不由的想到了一个词语,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一幕,再次震撼了很多人,再次让众多宗门弟子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和感慨,阴鬼宫强者风范,震撼如斯。 “差不多,该开始了吧!”张汤也被艳姬夫人着实经验了一番,不过相比较于艳姬夫人,他更加在乎的是他们早就商定好的计划,按照计划此时应该出现一些变故了。 就在张汤的喃喃自语刚刚结束,百鬼山阴鬼宫的山门之处突然爆发出来一阵喧闹,然后紧跟着就是一声巨响。 “何人敢来我阴鬼宫放肆!”一声大吼,鬼枭直接脚踏虚空,然后那刚刚裂开缝隙的天空阴云,就在这一刻再次翻涌着合拢,一下子整个阴鬼宫都变得再次阴沉了下去。 这突然的变动打破了刚刚的宁静与祥和,也打碎了刚刚的美好景象。 鬼枭作为阴鬼宫的长老,同样是阴鬼宫此次负责安防守卫之人,发出这般怒吼,也说明了这次来犯之敌,似乎不是那么的简单。 “夫人,看来咱们的大婚,也是要有着些许波折的!”阴鬼宫的宫主没有因为刚刚的动静而变得脸色难看,反而是朝着艳姬夫人轻笑了一声。 “无妨!”艳姬夫人仍然是落落大方,也没有被刚刚的动静弄出什么变化,脸色如常的她,让人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夫人且在这里稍等,也让为夫看看到底是何人敢来这里打搅咱们大喜的日子!”阴鬼宫的宫主朝着艳姬夫人朗笑一声,然后看向了山门上空的鬼枭,直接怒喝道。 “将他们放进来,也让我等看看是哪位客人,这般的不懂礼数!” 随着阴鬼宫宫主的怒喝,已经准备出手的鬼枭,最后只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而手中掐着一个法诀,将宗门的禁制放开,放那些不速之客走了进来。 很快,随着鬼枭回到这正殿之中,那些不速之客也都显露了自己的身形,张汤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都是自己的老熟人了。 枉死城的缉盗使颜思齐此时化妆成了自己应该认不出来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还有枉死城的主簿魏讽,这个倒是仍然是青衫文士袍穿在身上,满脸的笑容仿佛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一出现不干别的,先是朝着艳姬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而艳姬夫人竟然还还了个礼,看得出来两个人应该挺熟悉的。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一个满脸苍白毫无血色,似乎下一刻就要不行了的模样,弯腰驼背直不起腰来,手中还拄着一根怪模怪样的拐杖。 虽然是一个年轻人,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老朽一样,一看就是气血亏到了极致。 另外还有一个年轻人满脸都是贱笑,就是很贱很贱的笑,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仿佛对所有人,所有东西都很好奇的模样。 身后一行人都是劲装打扮,每个人虽然长相很是平凡,但是气势却是相当的精悍,一看就是十足的精锐。 “宫主,这群人属下似乎见过!”鬼枭看着这群突然出现的家伙,仔细的回想了起来,“那两个中年人不知道,但是那两个年轻人之中,病恹恹的那个家伙,还有他身后的这群汉子,仿佛是在咱们百鬼山的山脚下出现过!” 鬼枭这段时间一直负责的就是这阴鬼宫的防御,所以对于很多事情都非常的上心,这群人之前他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虽然模样有些不同,但是眉眼身形,却还是让他有些印象的。 阴鬼宫的宫主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群人出现在这百鬼山的周围并不让人感觉到意外,一直没有出现过,那才是真正的意外了。 而刚刚他也看到了艳姬夫人和那魏讽之间的动作,不过他倒是不认为艳姬夫人想要做什么,或者说他认为,至少艳姬夫人不会现在做什么。 “诸位来我阴鬼宫,是要来贺喜的,还是要来结仇的?”宫主冷眼旁观,一旁自然有阴鬼宫的长老上前,朝着这群家伙冷哼了一声。 在阴鬼宫的这群长老们看来,这些家伙来到这里,就是来这里送死的,满打满算两个金丹修士,剩下的不过就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家伙,只需要旦夕之间,他就能够将他们灭了。 而面对这个长老的喝问,这群“恶客”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开始了动手。 “大慈大悲净世咒!”颜思齐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猛地就是一个飞身而起,伴随着这个动作还有这一声大吼,一道金光就从他的身上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金光闪闪,仿佛这是九天之上而来的一个活佛一样,这一幕可真是将一群人吓了一大跳,便是张汤差点都以为这是百灵禅寺的高僧前来闹事的。 “佛门功法!”连张汤都差点被唬住,更别说其他人了,那阴鬼宫的长老二话不说就是一声大吼,然后直接也是飞身而起,拼尽全力的冲着颜思齐迎了过去。 甚至于其他的几名长老也是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佛门功法实在是对这阴鬼宫有些克制的,他们的很多功法都是能够惑人心神的,但是这些对于那群和尚来说,那是一丁点的用处都没有。 所以颜思齐上来就是这么一下子,这谁也受不了的。 而让阴鬼宫吃惊的事情还完全没有结束,就在颜思齐和阴鬼宫的长老即将交上手的时候,突然那群劲装汉子之中突然再次传出来一个身影。 邋里邋遢的形象,愣是让刚刚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不过他的进攻方向乃是和颜思齐一样,都是那个迎上来的阴鬼宫长老。 一直平平无奇的手掌,直接就朝着那阴鬼宫的长老的肋下打去,而这一掌不但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威力,最重要的是,这一掌非常的快速也非常的诡异。 当这个邋里邋遢的家伙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那阴鬼宫长老的身边,而刚刚冲向他的颜思齐则是更加诡异快速的一个横移,就这么从那阴鬼宫的长老身边闪了过去。 紧跟着,金光大冒,颜思齐整个人都变得金光闪闪了起来不说,刚刚起身的那个阴鬼宫长老也挨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 本来看着平平无奇的一掌,就在这一掌印在那阴鬼宫长老肋下之时,阴鬼宫的长老就要施展秘法,让自己的内腑移位,然后反手一掌拍死这个敢于偷袭自己的家伙。 但是他刚刚有所动作,还没有来得及如何,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仿佛出现了一股火焰一样,由内而外的一股火焰,直接点燃了他的浑身经脉,血液还有骨髓。 “轰!”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或者说巨大的火炬,火炬之中就是刚刚那个阴鬼宫的长老,此时他正在激烈的惨叫着,晃动着自己的身体。 “啊~啊~啊~”不断的惨叫让刚刚要一起动手的阴鬼宫众多长老一下子就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当惨叫停下的时候,刚刚那迎上去的长老已经是神魂俱灭了,而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空中的这两个人,一个邋里邋遢看不出能耐的青年。 一个颇有味道,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中年,此时他们竟然有一种盖压当代的感觉。 “好...好....很好!”阴鬼宫的宫主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怒极而笑的他没有看向那两个天空之上的家伙,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众多宾客。 “不知道除了这些家伙,还有没有想要和我阴鬼宫算账的朋友?若是有,还请一起出手吧!” 随着阴鬼宫宫主的话音刚落,阴鬼宫再次出现了大变故,一名弟子突然朝着这边快速的跑了过来,然后直接跪在了阴鬼宫宫主的面前,声嘶力竭的朝着他说道。 “宫主不好了,鬼泣长老他们的魂灯灭了,他们的魂灯灭了!” 这一句话一出,别说阴鬼宫众人了,便是其他宗门弟子长老都是脸色猛地一变,不由的背着一个消息给镇住了。 魂灯算得上是阴鬼宫独有的东西了,是从众多宗门长老的灵魂之中分出一缕灵魂来做成魂灯,据说这还是当初某位大能传给他们的。 一旦魂灯灭掉只能代表一件事情,那就是对应的那个长老身亡了。 而鬼泣长老,此时众人都已经知道了,鬼泣就是阴鬼宫之中派去驻扎西城军营之中的长老,他的死亡似乎代表着很多的事情。 而这个时候,阴鬼宫的宫主终于将目光看向了仿佛一直都在看戏的张汤那里。“平章府的张大人,这是不是要给我等一个交代!” 阴鬼宫宫主的怒斥之声,仿佛能够穿透张汤的耳朵一样,让他忍不住嗡嗡作响起来。 张汤忍不住先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然后才缓缓的站了起来,朝着阴鬼宫的众人拱了拱手,轻声说道。 “本来某家也不想说的,毕竟这是您阴鬼宫大喜的日子,只不过某家实在是想不通的是,阴鬼宫好好的一个修仙门派,你们好生修你们的仙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勾结沙盗呢?” 张汤说话之间直接掏出来一块小巧的玉石,正是那许久都没有露过面的记录晶石,里面记载的就是华秦和阴鬼宫的暗堂长老合力埋伏孙家众人的情形,当然这也是被改过的。 但是能够确定的是,华秦等人都是一身沙盗打扮,而这阴鬼宫的功法也是十分的显眼,一下子就将这件事情给坐实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将自己目光看向了阴鬼宫的方向,他们也算是知道了今天这一切的来源,阴鬼宫不管是因为什么出现的这一幕,也不管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阴鬼宫和沙盗在一起这件事情就足够他死一百次了,哪怕只是明面上这么做,也不行! 阴鬼宫的众人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心中一晃,然后不由的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位宫主大人,等着他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做。 “西城的董仲颖,呵呵,好算计啊!”那位宫主大人直接冷笑一声,然后朝着张汤就是一声怒骂,“若是不想死,那就杀了他们!” “杀!” 随着阴鬼宫宫主的怒吼,一道喊杀之声突然出现,同时还有数十名阴鬼宫的弟子被人直接拍飞,落地之时眼见就是不活了,这是张汤麾下的黑衣卫队率先动手了。 不过虽然率先动手,但是阴鬼宫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已经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也已经明白了此事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黑衣卫队动手的那一刻,众多阴鬼宫的弟子长老,也立刻加入了战斗之中。 四大门派的宗门带队长老,二话不说就直接带着麾下的弟子直接跑到了角落里,远离了战场,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至于阴鬼宫覆灭之后会不会对他们有影响。 阴鬼宫死不死的,他们四大派都没有变化,他们之所以存活这么久靠着的也不是阴鬼宫的人。 “杀!”最先动手的就是那几名长老,鬼枭被魏讽直接伸手接了下来,而剩下的几名长老则是被邋里邋遢的乾元道长直接一巴掌给包了圆。 “一群装神弄鬼之辈!”乾元道长一声冷哼之下,然后就直接双手连连挥舞,没有什么雷声阵阵,也没有任何的光芒四射,和身旁那个金光闪闪兆光明的颜思齐完全不一样。 他就这么诡异的出现在三名长老的面前,然后脚踏七星,双手元转,一把将三个长老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虽然不能将他们杀死,但是也阻止了他们继续冲杀。 少了他们的出现,隐藏成黑衣卫队的孙家众人直接和刚刚出现的三名暗堂长老对上了,双方也是打的难解难分,但是阴鬼宫的那些弟子,在张汤等人的手中可是讨不得什么好处的。 一个个平素里蔫头蔫脑的家伙,此时突然变成了下山猛虎一般,尤其是张汤这个酷吏,也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实际的本事。 他虽然还没有练到言出法随的地步,但是手中的青色灵笔连连挥舞,一个个简陋的符阵将众多阴鬼宫的弟子捆在了原地,让他们无法妄动。 同时被张汤分列出来的阴鬼宫弟子,再次看到的就是一个个精壮的汉子,手中持着尖刀利刃,然后朝着他们冲杀过来。 为了应对这件事,这群人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每天都要各种锻炼胆量,从最开始的露宿乱葬岗,到最后的主动去招惹这种阴鬼之物,同时还要大肆的扫荡山贼土匪。 就是为了让他们的身上带着足够的血勇杀气,能够冲杀这群学艺不精的阴鬼宫弟子们。 果然,当阴鬼宫的弟子想要施展自己的本事的时候,被这群早有准备的汉子用自身的血煞之气一冲,那还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这群人可是炼体出身。 没有了阴鬼之物的阴鬼宫弟子只能靠着那几分拳脚本事,而这群人可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这种情况下,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除了这群人之外,张小刀也是不断的在后面扫荡着,他算是半个戏志才的弟子,和阴鬼宫这些人不一样,他修炼的是戏志才亲自教的,是最正统的玩弄鬼魂术法的本事。 各种阴风鬼气在张小刀的身上环绕,然后被炼化,被凝练,便是这群死去弟子的魂魄都没有能够逃得了。 这种情况下,那位阴鬼宫的宫主若是再不动手,恐怕就真的要闹大笑话了。 “太上长老,杀敌!”此时阴鬼宫的宫主并没有要杀人,而是先让那位太上动手,随着宫主的一句话,那位一直在高台之上冷眼旁观的太上长老也是大吼了一声,朝着下面就扑杀了过来。 伴随那一声嘶吼而来的就是属于元婴修士的气势和压迫。 “吼~”阴鬼宫太上长老直接朝着张汤等人就扑了过去,要一举将张汤一战而下,但是就在他要的手的时候,这位太上长老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后脚脖子。 然后.... “砰!”阴鬼宫太上长老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自己脚边传来,然后就感觉自己再次飞了起来,然后头昏脑涨,摔倒了一片桌椅板凳! 而这一幕再次惊讶了众人,因为这一次动手的那是这次大婚的主角之一,新娘子艳姬夫人。 此时艳姬夫人拍打着自己的两只嫩白嫩白的小手,直接从腰间掏出来一个小巧的瓷瓶,然后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小小的丹丸。 此时阴鬼宫的太上长老已经挣扎的站了起来,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实在是有些想不到这个女人这般的力大,还真是让自己惊讶了。 “女娃娃,你是觉得你要成为我阴鬼宫的宫主夫人了,老夫治不了你了么?”太上长老冷笑着看着艳姬夫人,同时气势再次慢慢的升腾起来。 “奴家数百年前曾经服用过天狼的刑讯秘药,这么多年倒是劳烦它给奴家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了!”艳姬夫人说完话,然后将手中的丹丸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看着艳姬夫人这般动作,说着这种话,所有人都有些惊诧,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便是那阴鬼宫的太上长老都是冷笑了一声,“装神弄鬼,不知所谓!” 不过太上长老虽然这般的说,但是他还是有些谨慎起来。 此时的艳姬夫人喉咙涌动,那丹丸直接进入了她的腹中,然后紧跟着,艳姬夫人浑身都开始了升腾,头发也开始无风自动。 除了这些之外,她的骨头也仿佛开始慢慢的响了起来,脸色慢慢的变得更加的自然和舒适起来。 “奴家都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这几百年的疼痛终于算是忍够了!”随着艳姬夫人的话语,她的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汹涌了起来。 太上长老想要冲过去,但是还没有靠近就被这种气势直接给迫开了,根本就不能接近。 直到艳姬夫人的气势稳定下来之后,他们才突然惊讶的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艳姬夫人的气势,似乎比这位阴鬼宫的太上长老还要让人感觉到深沉和厉害一样。 “老家伙,并不是活得久就厉害,你这点本事还想充什么大头,真以为靠着邪门歪道结成一个假婴就真的是元婴修士了么?”艳姬夫人高高在上的嘲笑着阴鬼宫的这个太上长老,仿佛在嘲笑他一样。 你太上长老此时已经浑身颤栗起来了,别人还只是怀疑,但是他却是已经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艳姬夫人此时就是实打实的元婴期,真真正正的元婴期。 可是他想不通啊,就凭着并州这里的灵气浓度,她不可能修炼到元婴期啊。 而在这种情况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又不得他不相信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元婴期,你怎么可能,还有,元婴期需要的灵力有多么的庞大,就凭并州边界之地的灵气浓度,你怎么可能成为元婴之修士的!” 太上长老不断的惊呼,不断的哀嚎,似乎还是无法相信这件事,但是艳姬夫人再次向他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和身份。 此时的艳姬夫人已经将自己的气势稳定了下来,同时她也到了元婴修士最后的一步,广纳灵气,洗涤自身。 正常来说这一步也很难,不是因为自身,而是因为灵气的浓度,并州灵气本来就少,而此时他们还在并州的边境,更是十分的稀薄。 金丹和元婴是完全不同的境界,所以说成就元婴一直是一个坎坷。 但是现在艳姬夫人却是出现了神奇的现象,她开始灵气洗涤的时候,整个阴鬼宫的上空一下子就被搅乱了,所有的阴云就在艳姬夫人的衣袖挥舞之时直接挥散了开来。 就这么一瞬间,就这么一挥舞,整个阴鬼宫都变得亮堂了起来。 然后清明了之后,一股庞大的灵气直接冲了过来,让艳姬夫人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广大的灵气旋涡。 旋涡的目标就是艳姬夫人,直接大量的灵气就这么涌入了进来,然后让艳姬夫人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舒服了起来! “这....这....”此时的艳姬夫人已经让这位元婴期的太上长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灵气灌溉,别说他一个女人,就算是苍茫大山里面的妖兽恐怕也是承受不住的。 “轰!”无数的灵气涌入,他们的来源全都是苍茫大山,苍茫大山可是和并州不同,那里可是从天而降的一座座连绵的大山,里面的灵气可是浓的很。 但是明知道苍茫大山里面的灵气很多,但是却没有人敢在里面修炼,就是以你为这里面除了灵气之外,更多的还有各种妖兽,最起码按着车迟国的那位霸主,就是一个相当于元婴期的妖王。 还不是简单的妖王。 “你知不知道你会惹来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会惹来大麻烦的!”阴鬼宫的太上长老,不停的怒吼着,对着艳姬夫人不断的大吼起来。 同时就在艳姬夫人将所有的灵气都吸入体内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因为艳姬夫人用一根手指头将他的脑袋戳爆了。 紧跟着艳姬夫人就顾不上阴鬼宫的人了,因为如刚刚那太上长老说的那样,大麻烦来了。 “吼!”一声嘶吼,一个雄壮的身影直接就飞了过来,转瞬之间就来到了艳姬夫人的面前,然后一拳打了过去! “砰!”以拳对拳,艳姬夫人和那雄壮的身影同时往后退了退,这一下子,两个人能够看得出来,似乎是不分胜负的模样。 “什么人敢在本王的地盘上放肆!”那雄壮的身影,直接站在艳姬夫人的对面,然后目光凶狠的看着这个模样不错的女人。 在这个雄壮的汉子眼中,这个女人,或者说这个雌性,只是一个实打实的挑衅了自己的东西,他没有任何的怜香惜玉,他有的只是杀意。 “嘿,剩下的奴家就帮不了你了!这头笨狗熊就够我收拾的了!”艳姬夫人朝着下面的张汤等人说了一句,然后就朝着那苍茫大山飞出来的壮汉冲了过去。 “混账!”而那“笨狗熊”也毫不客气的冲杀了过去,直接朝着艳姬夫人冲杀了过去,一时间两个人直接打的不知道去向了哪里。 而这个时候,战场似乎又陷入了诡异之中一样。 张汤等人依旧在残杀阴鬼宫的弟子,而阴鬼宫和张汤的麾下各自有一个人还没有动,阴鬼宫的那个没有动作的家伙是他们的宫主,而这边没有动作的是戏志才。 两个人仿佛谁都不在乎谁一样,然后阴鬼宫的宫主突然大吼一声,身上的喜服轰然破碎,整个人也同时变得气势威猛起来。 “现在为一个的一个元婴期走了,老夫倒是要看看你们谁还能够拦得住老夫!”此时那位阴鬼宫的宫主,一下子变得气势恢弘起来,这一刻他和刚刚离开的艳姬夫人仿佛有着不少相似之处一样。 “又一个!”四大门派的宗门长老脸色蹭的一下变了,这已经是他们见到的第三个元婴了,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反正都是很厉害的。 而此时的阴鬼宫宫主,这个元婴修士的出现,再次将战局拉了回来,而这一刻也让众人觉得这次大战可以宣告结束了。 “镇!”阴鬼宫宫主一声大吼,伸出手指朝着这地面上微微一指,然后众人都感觉到一个个浑身开始发寒,刚刚离开头顶的乌云,再次被这一指头给弄的聚拢了起来。 而且众人还感觉到了自己的行动都已经开始慢慢的不灵通了,这不是因为阴鬼宫的宫主动手了,而是单纯的气势的压制,让他们行动都开始不方便了起来。 “一群鼠辈,还敢惹我阴鬼宫!”宫主一声怒吼,直接就要对他们下杀手,不过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才是偷东西的那个人,怎么还有脸说别人是鼠辈,你这厮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一声嘲讽从一个黑衣斗篷之下传了出来,直接让已经做好了冲杀准备的阴鬼宫宫主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目光转了过去。 看向那个黑衣斗篷下,看不清面目的身影,阴鬼宫的宫主,缓缓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是何人?” “元婴期的修为,你是如何得到的,难不成还需要别人提醒你么?好端端的一个阴鬼宫的宫主,却要当一个小白脸,用尽了手段去欺骗一个可怜的女人,也就是你这班肮脏之人才能够做得出来!” 这种话说的阴鬼宫的宫主脸色十分的阴沉,而让众人也听得分外有趣,不由的啧啧称奇,感觉这就是一个大新闻了。 “你这厮,胡说八道什么!”阴鬼宫的宫主似乎是受不了这种事情了,直接一巴掌就抽了过去,看他那力度,更像是想要将那人的脑袋给一巴掌拍碎了一样。 不过这只充满了力量的手,在这黑袍之人的脸旁,被另一只瘦弱的手掌给握住了,拦住了,动都不能动一下。 “宫主,难道你不知道作为这种嫁接而来的功力,最害怕的就是被克制么?”再出现一句话,这一次让阴鬼宫的宫主都变得脸色大变了起来。 他此时的修为正在快速的紊乱,他体内仿佛有着无数的修为,却是根本就无法掌控起来一样,就像是一个空有宝刀,却是无法运用的孩子。 “你这个家伙,对老夫做了什么,做了什么!”阴鬼宫的宫主脸色现在不单单是阴沉了,更多的还有死寂和沉沦,还有更多的是狰狞,他的修为正在冲击他自己的身体,他已经受了内伤了。 “今天教你一个乖,学东西,就要学到底!”黑袍人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死死的盯着满脸狰狞的阴鬼宫宫主,“靠着欺骗和抢夺而来修为终归不是自己的,见到了它们原本的主人,还是要学会乖巧的。” 随着这句话说出口,百鬼山的后山之中,直接就爆裂了开来,然后一股冲天的血腥味直接弥漫了出来,并且还有一个声音出现。 “狗贼,受死!”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声怒喝,让那个刚刚还满脸阴沉,一副要杀人模样的阴鬼宫宫主顿时将脸色变得更加的白了,让他本就白嫩的脸庞都变成了煞白煞白了。 而在众多宗门长老弟子的眼中,此时那百鬼山的后山,直接再一声炸响之后,一股滔天的血腥之气直接喷涌了出来,紧跟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脚踏虚空就这么走了过来。 看着这个白衣胜雪,徐步而来的女人,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有仙子下凡尘,不是她来是何人?” 女子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被戏志才摁住的阴鬼宫宫主面前,然后双眼带煞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浑身颤栗的阴鬼宫宫主。 “听闻,你都已经是阴鬼宫宫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辛苦你了呢!”那女子此时说话仿佛千娇百媚,直接伸出芊芊素夷,抚摸着阴鬼宫宫主的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蛋儿。 “你...你怎么....你怎么....出来了?”阴鬼宫宫主此时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他看着面前的那个女子,满脸煞白,浑身颤栗,甚至还想要努力的露出来一个笑容,只可惜,这个笑容太难看了。 “奴家想你了,却是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也不来,没有办法了就只能自己出来找你了!”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就像是盛开的芙蓉一般,让人心神晃动不已。 “我....本....我最近比较忙...” “当初你八岁的时候就找到了我,然后一日三餐亲自做好了送到关押我的洞府之中,一日早请安,晚问候,每天顶着那血腥之气,那血煞之气,陪着奴家聊天,成天成宿的说话,怎么今天这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女子仿佛是说着他们之间的往事,也让那阴鬼宫的宫主变得满脸的尴尬和惊恐,但是那白衣女子仍然没有停下来。 “奴家当初最期待的就是你这个家伙出现在奴家的面前,每天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你出现,给奴家讲讲外面的事情,给奴家说说这个世界,吃着你做的越来越好的饭菜。 奴家费劲了力气为你疏通经脉,为了奠定根基,为了梳理你的全身上下,为你的修行都算是费劲了心思,可是你为什么要在最后欺骗我呢,你用了数百年的时间欺骗我,就为了这一身的修为?” 那白衣女子说的轻轻松松的,同时也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阴鬼宫宫主的头顶,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起来。 然后只见那女子摁着阴鬼宫宫主的手掌猛地用力,仿佛是在吸取什么一样,同时那阴鬼宫的宫主直接变得更加猛烈的颤栗起来,同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但是却被戏志才死死死的摁住了。 “你不能这个样子,你不能这个样子!”阴鬼宫的宫主大声的说这话,大声的怒喝着,请求着对方放过自己,但是这却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等到他们停下手的时候,阴鬼宫宫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他的浑身上下已经变得无比的苍老,头发掉了过半之多不说,还变得白发苍苍的,让他分外的苍老和虚弱。 满脸的皱纹,皮肤和眼睛一样都失去了颜色和神采,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垂暮老人一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反观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真是报应啊,这个早就该死的家伙。” 那女子看着已经没有了什么声息的阴鬼宫宫主,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看向了戏志才,看向了这个小家伙。 “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在利用你?” “知道,我不傻!”戏志才也是旁若无人的回答道,“当初你交给我功法,只是想要让我和自己的师尊翻脸罢了,这种事情瞒不过我,不过我愿意被你....” “好了!”那白衣女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要走了,你们的敌人不少,我没有兴趣加入进去,若是你能够侥幸不死,日后好好活着,完整的功法我会传给你,日后你我两不相欠!” 那白衣女子说完话,不等戏志才说话,直接一根手指点在了戏志才的额头,然后便将全部的传承传给了他,传给了这个算是帮她摆脱上千年噩梦的这个少年。 当戏志才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女子已经走了,空气之中还弥漫着她的气息,只不过人却是不再出现了,戏志才也知道,或许他这辈子都是不会再见到了。 而阴鬼宫众多宗门弟子此时看到自家的宫主就这么结束了,顿时丧失了信心,一个个哭嚎着想要投降或者逃跑,但是在众人围剿之下,他们的苦嚎只能更加的严重。 而除了这些之外,那三个被乾元拖住的长老此时也是满心的惊慌,想要逃脱,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又无法脱身,三个人都想要脱身,却是被互相拖住,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从而成全他人。 “降者,免死!”戏志才没有多去矫情下去,而是直接冲上前去,将一名暗堂出现的长老一掌拍死,同时配合着其他人开始绞杀阴鬼宫之人,并且招降着剩下的人,当然能够活到现在的也没有什么弱手了。 阴鬼宫的太上长老被直接一步登上元婴之境的艳姬夫人一指头点死了,而阴鬼宫的宫主更是生不如死,现在阴鬼宫已经完了。 到最后停手的时候,还活着的不过就是两个阴鬼宫的长老,剩下的执事和管事还有众多弟子已经所剩无几了,阴鬼宫在这一刻已经宣告覆灭了。 堂堂车迟的一庙一宫四门派之中的阴鬼宫就这么告别了这个大世。 “诸位!”当战斗结束的时候,张汤再次走到了前面,走到了众多宗门弟子和长老的面前,满脸都是笑容的看着他们,轻声说道。 “阴鬼宫已经伏法,这次大婚恐怕也是无法再继续了,诸位还请离去吧,日后除了阴鬼宫之外,其他的事情一切照旧,这宗门联盟之事,烦请四大派的诸位多费费心思了。” “我等明白!”四大派的长老们此时已经是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了,他们在考虑的事情可是很多的,没有了这一宫,加上张汤所在的那一个代表着平章府的位置。 剩下的九个长老之位,想要在联盟之中做到更好更有话语权,就要好生的分配一番,至少他们要占到五个才可以,至于多出来的这一个是谁的名额,也需要好生的考量的。 所以当张汤送客的时候,他们倒也不客气,直接就拱手离开了。 而当他们离开之后,张汤等人也给阴鬼宫的众人下了禁制,让他们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便准备大肆的搜刮了。 “先来后山!”就在此刻,他们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声音,让他们颇有些吃惊,同时张汤和戏志才也听了出来,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他们没有犹豫,直接将众多投降的阴鬼宫弟子长老扔到了正殿之上,然后就开始了前往后山之路,按照自家掌门在脑海之中的指引,一步步来到了那密宫之中。 此时的密宫已经变得颇为干净了,无数的血池还飘荡着甜腻腻的味道不说,不过也同样有着不少的血池已经变得干枯了,一看就是被人给吸收殆尽了已经。 而在半空之中还有一个偌大的血色茧蛹一样的东西,当他们出现的时候,那血色茧蛹之中便传出来剑门掌门的声音来。 “张汤,找一个血池待好,还有两位师弟,你们的地方在我身边这两个血池,剩下的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待好,现在某家给你们一次机缘!” 众人听到了这句话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就按照李鍪的话,开始了各自的站位,一个个的站到了血池之中,然后按照吩咐,盘膝而坐。 李浑和戏志才两个人直接进入了最大的两个血池之中,而张汤虽然没有他们的待遇,不过也是自己独享一个血池,至于魏讽和颜思齐,这一对儿好朋友则是并肩盘膝而坐,剩下的则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当然孙家的人没有进入其中,而是直接守在了四周,这里虽然已经安全了,不过也是需要有人守护的。 当众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好了之后,那血色茧蛹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线,然后各自进入了各个血池之中,并且带动着各个血池包裹着一个个的正在盘膝而坐在其中的人,让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利用着这血池开始了给他们梳理身体,填充他们给这的根基。 而就在剑门的长老在给他们剑门或者属于剑门的人开小灶的时候,百鬼山的外面再次出现了一只军队,和刚刚下山的众多宗门长老与弟子迎面撞在了一起。 “这次我等可算是看到了一场大戏,也不知道阴鬼宫没有了,对我等宗门之人有多大的影响!”一名宗门的弟子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之中缓过来一样,不停的说着之前的事情。 他身边的长老和弟子也是满脸的戚戚然,长老再想回去之后怎么和宗门交代,或者说怎么才能从这里面让宗门得到最大的好处,怎么才能够让宗门里面的自己拿到最大的好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领头的长老突然脸色一变,就看到了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群人,或者说是一票兵马,领头的大将顶盔披甲,然后骑着那喷吐着热气的异兽,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上面已经是什么情况了?”那将领被铁质的面具遮住了自己的脸面,让人看不清面容,也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上面...”那宗门长老先是将自己门中的弟子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才带着笑脸和这位将军说道,“阴鬼宫刚刚发生了大变化,那阴鬼宫已经彻底的灭亡了,还有那艳姬夫人,也是突然成为了元婴修士,直接杀了阴鬼宫的太上长老。 那阴鬼宫的宫主也被一个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直接吸干了自己的修为,成为了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阴鬼宫的宗门弟子死伤惨重,长老也留下的没有几个了,十分的凄惨。” 那长老看了看这突然出现的大军,感受到了他们的气势,知道这群人若是想要杀人,自己是拦不住的,所以干脆直接将上面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了,没有半分的停留。 本以为老实一些能够换取一条性命,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当自己刚刚说完自己知道的,就直接感觉自己的额头一痛,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他的身后,那些弟子的眼中,自家的长老面前突然寒光一闪,然后就看到自家掌门的脑袋被一形状很是古怪的兵器打爆了,那血液和脑浆的飞溅让他们目瞪口呆。 还没有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了一阵箭雨,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就被击杀在原地了。 大军之中的士卒人数不多,但是配合的十分的默契,一看就是精锐的士卒,在他们将这群人击杀了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朝着阴鬼宫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山脚之处的各个地方都开始了这种情况,那些刚刚看了一场大戏的众多宗门的长老和弟子,以及早就见势不对,直接逃下山的阴鬼宫外门弟子和各个仆役们,直接就被这突然出现的士卒给绞杀了。 等到这只大军汇合的时候,已经是阴鬼宫的山门了,足足上千名士卒,每一个都是满脸的凶悍,看着已经大开的山门,众多士卒等待着自家将军的命令。 “进去之后,记住了一个不许留!”那带着面具的将军骑着战马走到了最前面,直接发出了自己的命令,然后将手中那奇形怪状的并且往前一伸就是命令。 士卒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的都和喝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了起来,强压着自己激动的大吼大叫,朝着阴鬼宫里面冲杀了进去。 那些刚刚靠着投降而逃得一条性命的阴鬼宫之人,还在正殿之中焦急的等待着,就看到了一群刀头染血的士卒直接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一幕着实是将他们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人!”一个宗门长老嘴里喃喃自语,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天他们还是满脸的喜庆,怎么现在自己不单单成为了阶下囚,这还有这么一群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家伙,拎着刀冲向了自己。 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至少他知道这群人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给自己贺喜的,也不是给自己松绑的。 “尔等何人!”另一名长老直接怒喝起来,想要让他们停下动作,但是他的话刚说完,他的脑袋就飞起来了,同时一名名的士卒,一柄柄的利刃直接夺走了众人的生命。 将这群阴鬼宫的余孽击杀之后,他们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就开始了四下搜索,尤其是后山之处,朝着后山冲了过去。 而此时的阴鬼宫的的正殿之中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脸上带着面具,手中拿着诡异兵器的将军,另一个似乎是他的亲卫一样,但是现在那名亲卫似乎是站在了将军的前面。 “大人!”那将军看着四下无人了,直接朝着那亲卫躬身行礼,“今日其实您不用亲自前来的,这点事情小人自己就能够做好的。” “莫要多说,这次定然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那张汤不管是不是天狼之人,不过他既然敢出现在这里,那么就别管我等下手了!” 那亲卫直接冷哼了一声,抬起头露出了他的面容,正是车迟朝廷之中叱咤风云的那位司空大人,寇兴寇大人....麾下的亲信! 新任廷尉府廷尉陈乾之。 此时他是封了寇兴的明星前来这里解决一些事情,或者说解决了张汤这个祸害。 平章府的出现不单单让宗门感觉到了不痛快,让寇兴也感觉很不痛快,这个酷吏没有一丝一毫的底线,就如同一个疯狗一样,只要让他闻到了半点腥味,就会扑上去开始撕咬。 虽然现在对于寇兴还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但是足够的恶心,再加上督察院和御史台的杨洪在那里为他擦屁股,让别人想要查他点什么事情都是费劲的很。 最后还是御史台有人不堪杨洪的欺压,给寇兴写了一封密信,说张汤其实还和枉死城勾勾搭搭的,并且要和枉死城一起对阴鬼宫动手。 其中张汤是为了给糜臻示好,而枉死城是为了要阴鬼宫的东西,当寇兴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没有告诉阴鬼宫,而是偷偷的从前线将他的些许人马调拨了回来。 也就是陈乾之身边的这个将军,让他带着自己的心腹回来,等候自己的命令。 在确定了枉死城之人的确是出现了之后,寇兴立刻就让他们偷偷地包围了阴鬼宫所在的百鬼山,等待着坐收渔翁之利。 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是很正常的,他们的确是拿到了不少的好处,阴鬼宫被他们屠灭了,这不让人心疼,一个宗门就算是再如何也不会是真心投靠的。 重要的是什么,重要的是这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给他们的势力带来什么好处。 一旦坐实了张汤和枉死城之间的勾结,不单单能够将这个开始壮大的平章府一举打掉,最重要的是,还能够将那个越来越得到糜臻欢心的杨洪也一把拿下。 这种一箭双雕的事情,寇兴当然不会放弃,所以这一次他们直接选择的就是突袭,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也表明了他们做这件事情的决心。 上千名士卒,不计后果,不担心破坏的搜索,想要找到密宫并不算难,而此时的迷宫这种,剑门之人还在血池之中,根本就感知不到外界发生的事情,这里面唯一一个对外面有感知的李鍪,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诸位孙家之人,拜托你们了!”就在士卒找到了密宫入口的时候,血色茧蛹之中再次传来一个声音,这一次他是请求孙家的众人,帮忙抵挡一阵子。 “好!”孙家的老家主孙文台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脚,直接将这件事认了下来,没有多说什么,相比较于阴鬼宫的折磨,外面这群人,对于他们孙家来说,可也不算是什么无辜之人。 “杀!”找到了这群家伙,陈乾之和这位将军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是一声令下,大军开始了冲锋,要将这迷宫之中的人都斩杀了。 弓弩箭矢,符箭飞天,总之为了杀了他们,这支千余人的士卒也算是装备精良,不计后果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谁都没有发现,阴鬼宫的山门再次出现了一个老人,一个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的老人。 他慢吞吞的从腰间解下来一把精巧的短弩,然后从怀中掏出符箭,直接射向了天空之中。 符箭炸裂没有任何的声音,但是却出现了一个很绚烂的图案,已经在地宫之中开始交战的士卒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东西,但是后山之外,苍茫大山的外围,一群不知道藏了多久,灰头土脸的家伙,突然一个个的从这里面冒了出来。 “终于是来了信号了,这还真是够憋屈的!”一个青年将领啐了一口嘴里的泥土,然后拍打了拍打自己盔甲上的灰尘,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直接走到了这群人的最前面。 “冲过去,杀了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那青年将领直接冷哼一声,然后就率先动手,后面的“士卒”一言不发跟在了那青年的身后,等到他们都离开之后,原地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是已经有些老态的聂无极,一个是被派来跟着他的鬼虎,一个不想说话,一个不会说话。 看着士卒们慢慢的离开,聂无极也慢悠悠的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泥土,像是再等待着什么人一样。 “你且先去吧,对方应该是有金丹修士,若是没有你,这个缺口是打不开的!”聂无极收拾干净之后,朝着鬼虎下了一个命令,他这么长时间已经看出来了。 这个家伙有灵智,但是却不高,能够按照自己说的做,但是自己不说话,他就一定会只跟在自己的身边,就这么简单。 鬼虎听到了聂无极的命令之后,也大跨步的朝着阴鬼宫的方向冲了过去,这里距离阴鬼宫不远,距离百鬼山的后山也不远,很快他们就能够从后面抄了这群人的后路的。 直到他们都离开之后,聂无极才看向了密林深处,“夫人还不出来么?” 随着聂无极的话语,密林之中果然是缓缓的走出来一个身影,正是之前和那位苍莽山妖王打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的艳姬夫人。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艳姬夫人轻笑了一声,看了看聂无极说道,“再往前一步,要么是破茧重生,要么是天人五衰,原来你也到了这一步了啊!” “比不上夫人,你我年岁相仿,但是我承认气魄不如你!”聂无极看着已经是元婴之境的艳姬夫人不由的叹息了一声,“九转生死丹,当初天狼的刑讯秘药,被我等称之为最不人道的丹药。 没想到你这一颗丹药,不单单是要尝尽九转,你居然一尝就是数百年,数百年你一直用你的修为稳固着你的经脉,用你的神魂压制着你的疼痛和药力。 数百年的磨砺,数百年的痛苦,厚积薄发不愧是艳姬夫人,末将佩服!” 聂无极看着这个曾经的公主,如今的艳姬夫人,是真的由衷感觉到了敬佩,这种痛苦,这种磨难莫要说常人,便是他又敢说自己能够一直坚持下去么? 元婴之境水到渠成,也只有艳姬夫人这种做法才能够让她的经脉和丹田能够承受得住这苍茫大山之中的灵气,那种狂暴的灵气冲击,也就只有她这种看似柔弱,其实浑身上下恐怕比这苍茫大山之中的妖兽还要结实的人才能够承受的住。 聂无极夸赞之后,也不由的看了看艳姬夫人的身后,“那只妖王呢,被夫人打跑了么?” 艳姬夫人轻笑着摇了摇头,而是直接反身回去,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拖着一颗偌大的头颅出来了,看那模样像是一颗狗熊的头颅,不出意外的话,这恐怕就是那所谓的苍茫大山外围的妖王了。 “嘶....”聂无极猛地吸了一口气,不是因为艳姬夫人将这妖王杀了,而是因为他看的分明,这只狗熊的脑袋,绝对是被巨大的力气给一把撕扯下来的。 “妖兽修炼到妖王之境,没有办法修炼出元婴来,只能是让自己的妖丹和元府更强大,它们的战力要比一般的元婴高不少,但是它们没有元婴就等于少了一次逃命的机会。 杀了它算不得多么的困难,它浑身上下都是宝贝,若是这次那群孩子真的能够胜利的话,这也就当是送给他们的礼物了,里面可是有不少有意思的小辈呢。” 艳姬夫人的话让聂无极轻笑了起来,不过很快他的笑容就收敛了起来,没有再多说什么。 “还在怪罪他们么?”艳姬夫人走到了聂无极的身边,看着这个家伙,知道他的心中还有着不少的怨恨。 “破家之仇,我聂家数百口的性命,就被他们李家...就被你们李家杀了一个干干净净,你说这种仇恨我应该如何将它放下?”聂无极脸色露出了一个惨笑,紧跟着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仿佛他也放下了,从嘴上放下了一样。 “你父亲其实给你留下了一封信,你想看看么?”艳姬夫人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信笺,看着那外面的枯黄,聂无极发誓,将这封信笺保留下来,恐怕艳姬夫人也是废了不少的心思的。 “这是他的么?”聂无极看着艳姬夫人手中的信笺,然后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勇气将信笺拿起来,他总觉得这封信笺会有什么他不想也不敢看到的东西一样。 “接着吧,这是你父亲死前将它交给我的,他知道若是有意外的话,我应该是最有可能活下来的那个人。”艳姬夫人吧信笺往前面递了递,送到了聂无极的面前,让他将信笺接了过来。 “好!”聂无极这个已经活了几百岁的来家伙,今天说话突然沙哑了嗓子,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这信笺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这信笺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 信笺之中并没有说什么惊天秘密,甚至都没有说什么让聂无极吃惊的话,里面就是对聂无极这个儿子的关心,他父亲一直觉得聂无极性格爆裂异常,虽然人品好,但是容易冲动。 这一生他不奢求聂无极能够将这个毛病改掉,他只是觉得聂无极日后在生死之间千万要三思而行,万万不可随意舍弃了自己的性命云云。 里面就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的谆谆教诲,也是一个父亲临死对一个儿子的关心。 聂无极知道这就是自己父亲临死留给自己的,因为不单单有绝笔之言,更多的是只有他和他父亲两个人才知道的小习惯,艳姬夫人就算是再手眼通天,她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父亲是自尽?”聂无极看完了信笺之后突然说了一句,“对吧,其实父亲是自尽而亡的!” “是!”艳姬夫人点了点头,“他们当初在策划一件大事,若是做到了,便能够一举将当初天狼的困境大破,那个时候天狼立国已经立国太久太久了,世家和豪族的势力已经将整个朝堂乃至于天下都握住了。 这种情况下,若是不能破而后立的话,天狼自己就会慢慢的滑向深渊之中,法度废弛,百姓虽然不能说是民不聊生,但是毫无公正可言,国中已经分出来了三六九等。 便是皇室之中,都有着不少人觉得这才是对的,当初父皇和母后联合了母后所在的曹家,以及帝师之家聂家,还有他们亲手提拔出来的众多读书之人,想要一举将这个局面扳回来。 为此他们不惜与天下为敌,但是最后的结果你知道了,那群读书人最后的时刻投靠了那些人,一把将当初的大将军拉下了马,活活的将他逼死在了营帐之中。 天下再次回到了他们的手中,变本加厉之中也对某些人开始了报复,曹家受到了大创,母后亲自走进了冷宫之中,从此吃斋念佛不再过问世事之后才给曹家换来了一条生路。 母后当初怀中还有一个孩子,那可能是母后唯一的皇子了,为此也没有等到出生的机会,母后也进入冷宫,曹家就此隐退,曹家的活路从此也算是保住了。 但是聂家乃是帝师之家,多少天狼的皇帝和聂家的将军有着无数的交情,所有人都知道聂家是天狼最忠心的家族,所有人都知道聂太师是父皇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也要付出这个代价,那时候你还小,你也不知道当初你们聂家承受的压力,平淡无奇之中早已经是利刃在前,最后太师和父皇商量出来了最后的一个计策。 既然当初已经这般的模样了,那不如来一次引狼入室,让外人来破坏当初天狼的局势,用刚刚崛起的车迟来换掉天狼,用他们的刀来代替朝廷的嘴,或许这也是一种破而后立! 但是他们再次失望了,他们的后方被那些人捅了刀子,父皇没有想到天下之间会突然就出现这么一个叫做谢坤的家伙,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带着突然出现的势力,就这么将父皇的大军打了一个溃败。 说实话,若非是父皇最后还留下了一条最后的后路,或许天狼就结束了,那一战天狼的众多皇室投降者不知凡几,甚至于皇城的大门都是皇室之中的一个旁系打开的。 但是当初那些和父皇争得要死要活的叔叔们为天狼守住了最后的尊严,他们为父皇守住了时间,为天狼的百姓守住了最后逃往的机会,而远遁边境的剑门先祖更是拦住了车迟最后的追杀。 也不知道父皇当初死去之前,可有想起他们,母后没有对不起他,一柄宝刀厮杀到了最后,三个叔叔拦在了青龙山大寨,死守七天被大军乱刀分尸,让附近那些百姓逃入了深山之中,让父皇能够活着逃走,呵呵。” 听着艳姬夫人的话,聂无极仿佛也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时候,自己一路纵横睥睨的,打出来了疾风将军的名声,而天狼在步步败退的时候,无数的家族和王公贵胄开始了花样投降。 也有那零星不多的一些人,拼了命的保护着天狼的尊严。 “聂家....呵呵...父亲!”聂无极最后颓然叹息了一声,他此时的心中信了艳姬夫人的话,有些事情是真是假很容易分辨,数百年的时间啊,他从来没有停下寻找真相的脚步,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叙述罢了。 只不过当他真的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他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了。 “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谢坤已经死了,他为自己做的事情已经付出了代价了,现在剩下的就是车迟朝廷了,老身不知道是不是天都不想让天狼就此覆灭,给了天狼这么一次机会。” 艳姬夫人也是轻声叹息了起来,“当初我去了许都之中,告诉了那个小辈,他说他想要放弃了,守护着那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实在是太累太累了一些。 其实老身已经放弃了,因为老身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一样,但是偏偏在这种时候,有个人让老身看到了希望,所以老身愿意陪他继续走下去,看一看这个世间,还有没有我天狼的地方。” 聂无极听着艳姬夫人的话,然后突然嗤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过去,看他前行的方向,艳姬夫人就是轻笑了起来,她知道这个帝师家族出身的将军,终于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了。 “天不亡天狼么?所以才派来这么一个少年出现?” 艳姬夫人的喃喃自语,然后随手将那狗熊脑袋扔到了一边,也朝着那个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 此时阴鬼宫之中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孙家众人拼命的将这群发了狂的士卒拦在密宫之外,但是在这种疯狂的进攻之中,他们也是颇为吃力了起来。 毕竟这千余士卒可是实打实的装备精良,而且阵势颇为严谨,看得出来那将领也算是一员良将了,特别是那陈乾之和铁面将军出手之后,两个金丹初期的修士直接将孙文台和甘兴霸带走了,一下子这局势就更加的困难了。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士卒们的疯狂攻击的确是让密宫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同时也让密宫之中的孙家众人脸色慢慢的变得不善。 “这群人都是什么东西,若非是我等修为没有恢复,恐怕早就将他们屠杀了!”作为仅剩的一名金丹修士,周泰此时只想骂娘,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要定在这里。 无数的符箭和弓弩箭矢让他们满心的愤恨,而且久守必失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就在他们担心的时候,一只兵马再次出现,这群人一个个的看着就刘没有这群正在攻打地宫的士卒精锐。 还将自己都弄在黑斗篷之下,弄得这般的神秘,不过这种神秘还有就是狼狈,这群人身上的泥土证明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的似乎来的不是那么的容易。 不过这群人一出现,他们直接朝着这群正在攻打密宫的士卒冲杀了过去,不仅仅如此,他们还非常的神奇。 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就被这些疯狂的士卒发现了,弓弩和利刃直接冲了过去,不过当他们的箭矢和利刃刺到了这群士卒的身上之时,却是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停留。 他们就像是一群不惧生死,没有疼痛的怪人,一步步的冲了过来,一个个的敌人被他们斩杀在此。 这一刻,局势在此翻转了起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战斗结束的很快,当聂无极再次出现的时候,陈乾之和那铁面具将军就知道事情不对了,当周泰再次冲上来的时候,他们两个能够做的也就是逃跑了。 不过这两个家伙还是没有能够逃走,因为当这连个拼着自己重伤好不容易活着冲到了山门,就在他们要彻底的逃走的时候,突然一个很老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然后他们两个就看到了这个老家伙露出了一个黑诡异的笑容,他没有看到了一个修为惊天的老人,但是他们却是看到了一个挥手之间,就翻出来一柄重弩,然后朝着他们两个连连射出。 这柄重弩看着就是沉重无比不说,一个老人家能够单人独立的抬起来也是不容易了,而且这重弩射出的箭矢,一根根的射了出去,竟然没有任何的停留,也不需要任何的再次拉弦。 就是这么几根符箭,一根接着一根的冲杀过去,直接将他们两个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家伙拦在了这里,虽然只是拦住了他们很短的时间,但是这点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当着两个人再次准备逃走的时候,他们已经再次被包围了,看着围住自己的四个人,他们出现了两个后悔。 第一,他们没有打听清楚,他们以为对方最多就只有一个金丹期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平章府只不过就是一个新出现的势力罢了,他们哪里能够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势力,更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金丹修士。 所以他们两个考虑的,便是一个金丹修士都是因为那枉死城,毕竟枉死城属于剑门的势力,谁也不敢说剑门就不会派出什么人来助阵。 第二就是他们直接放弃了阴鬼宫,当初阴鬼宫和寇兴之间也是互相利用,但是现在宗门之中有了平章府这种地方,阴鬼宫便不是那么合适的一个盟友了,最重要的是,阴鬼宫的势力有些太强了。 阴鬼宫和宗门合力之下,会让寇兴和糜臻任何一个人都感觉到有些头痛的,所以说寇兴也想着如何放弃他们,或者说如何剿灭他们。 在这种想法之下,陈乾之等人选择了坐视不理,他们想要看看张汤所在的平章府是靠着什么将这件事情解决了,是靠着什么将这件事情处理干净的,或者说,是靠着什么解决阴鬼宫的。 事实不出他所料,阴鬼宫果然被张汤带人覆灭了,不过他们感觉幸运的是,出手的是厚积薄发的艳姬夫人。 虽然艳姬夫人一跃而成为元婴修士让他们心惊,但是面对已经被苍茫大山中的妖王带走的艳姬夫人,他们还是不害怕的,同样他们也不担心其他的一些事情,他们觉得现在平章府也好,枉死城也好,一个金丹修士足够他们解决了。 只不过他们这次又失算了,四个金丹修士的出现,就像是一记重锤一次次的敲打在他们的心中,将他们弄得头昏脑涨,而现在他们那发昏的头脑似乎也要终止自己的运转了。 “尔等到底都是何人!”陈乾之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想法,他认出来了聂无极,但是对于剩下的三个黑袍人那是真的不清楚。 “聂无极!”反倒是另一边的铁面将军,直接喊出来了聂无极的名字,甚至还蛮是愤怒,“你这个朝廷的叛徒,你这个败类!” 听着这愤怒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爱恨情仇一样,十分的让人无法释怀。 “魏平?”和这个铁面将军一样,聂无极也一口就道破了这个人的身份,“疯狗魏平,还真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啊!” 魏平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正是当初差点和聂无极合力将天狼给打的崩盘的那个疯狗将军,“聂无极将军,好久不见,你果然还是投降了他们!” “聂某似乎一直是天狼之人,再说了你是林天驰的亲信,你应该听林天驰那厮说过,某家和天狼的渊源!”聂无极少有的和他唠着家常,不过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也开始了自己的动作。 “诸位,动手吧!”聂无极一声大吼,然后率先冲杀了过去,身边就是孙家之人,当他们再次停手的时候,这两个寇兴的心腹,就已经成为了尸体,和疯狗魏平的麾下士卒一样。 看着这两个金丹修士,孙文台也是满脸的戚戚然,他们曾经和戏志才说需要十五颗金丹来恢复修为,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恐怕是已经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已经凑齐了。 阴鬼宫的众多长老,还有四大门派的长老,他们的金丹也已经被刚刚露面的孙权给摘走了,最后还有这两个家伙,以及之前弄死的一系列的小宗门和世家。 没想到,我等还有再次崛起的一天,居然还是这么快? 这就是孙文台现在的想法。 聂无极和他麾下的枉死城鬼军直接接替了孙家众人的防务,直接接管了阴鬼宫的防守,同时将山门守了起来,省的再次出现一些不好的事情。 而孙家众人和那密宫之中的剑门之人一样,都开始了自己的事情,既然他们需要的东西足够了,再加上还有阴鬼宫的底蕴,周公瑾足够让他们这些人,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的。 此时阴鬼宫正在酝酿着一个十分伟大的事情,这或许会让天狼一举将自己的战力和车迟拉平,也有可能让自己翻转局势。 而于此同时,西城之中的大战也正是结束了,西城守将董仲颖悍然出兵,将刚刚稳固的阴鬼宫大营,重新夺了回来,大营之中所有的阴鬼宫之人都陷入了同一种情况,那就是死亡。 而董仲颖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可以和他们两面夹击的援兵,一只“沙盗”直接捅穿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无法动弹,最终被董仲颖攻破大营,斩杀一空。 这一战,西城董仲颖再次证明了他在西城的势力和威望,以及他董仲颖的能力。 但是现在董仲颖却是一丁点都不开心,甚至此时他的身边都不敢有任何人出现,生怕被暴怒的董仲颖波及到。 “文优!”就在这种时候,董仲颖将他的谋士叫了过来,满是怒火的和他说道,“老夫十分的生气,老夫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群小鬼给耍了!” 文优不敢说话,他知道董仲颖说的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不只是他被耍了,这里面所有人都被人耍了。 当初他和董仲颖两个人去了某个地方,发现十余名被阴鬼宫杀死的沙盗,顿时就想到了失踪的华秦,感觉他们是被骗了,阴鬼宫就是和那什么孙家的韩龙是联手要从他们这里得到些什么。 阴鬼宫当初告诉董仲颖,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有这么一个营地已经是分外的知足了,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他们才同意和阴鬼宫联手,清理阴鬼宫内部的叛徒。 但是第一次合作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号称万无一失的他们直接弄丢了自己的大将,华秦的勇武在整个西城都算是排的上号的。 可是他却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某个地方,就在自己找都找不到的地方,这还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事情了。 董仲颖因为这件事,没少发火,但是阴鬼宫告诉他他们的暗堂长老也消失不见了,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没有第一时间去怀疑阴鬼宫做鬼,在他们看来,阴鬼宫应该不敢这般做。 毕竟阴鬼宫若是想要在这里立足,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时间段里,他们都不应该得罪西城的自己,除非他们是一群傻子,自认为能够做的比整个车迟朝廷还要好。 可是就在那群沙盗死在了边境之内,周围那浓重的阴鬼宫气息,足够说明这一切和阴鬼宫脱不开关系。 就凭着西城的董仲颖,他很难分辨出来正统的阴鬼宫功法和戏志才的功法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更别说戏志才有意模仿阴鬼宫的功法来做的这件事情。 虽然文优也觉得阴鬼宫不应该这么做,但是这种事情他也说不清,毕竟这就等于是密室之中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手中拿着刀子浑身都是那家伙喷洒的血液,还有争斗的痕迹。 最后他就算是将鸣冤鼓敲得震天响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这种东西是铁证如山啊,就算阴鬼宫没有任何的原因,也没有任何的动机,那也不能说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 所以在文优和董仲颖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看着那浓重的阴鬼宫的痕迹,他也是只能无奈的表示这件事情暂时到此为止,他和董仲颖两个人只能现将这件事放到了阴鬼宫的身上。 至于是不是真的是阴鬼宫所为,这件事还真的有待商榷,不过这倒是也不算重要。 因为在这种时候,阴鬼宫的大部队回到了百鬼山,为了他们宫主和艳姬夫人的大婚,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他董仲颖焉能放弃。 而且就在这般紧张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沙盗主动的出击攻打阴鬼宫驻守的大营,这一下子可算是分外的有趣了,董仲颖几乎没有做任何的犹豫,直接就带着士卒冲杀了过去。 前后夹击,阴鬼宫想不覆灭都难! 当一地的残肢断臂出现在董仲颖的面前之时,董仲颖也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之前和他们合力清缴这群阴鬼宫营地的沙盗兄弟们,没有和他碰面就直接离开了。 若是别人,定然会以为这是沙盗们不想光天化日之下,和董仲颖有太多的交流,担心会影响到他如何。 但是董仲颖和这群家伙打了很久很久的交道了,用董仲颖的话来说,这群沙盗的良心都已经坏掉了,当初那些为了兄弟抛头颅洒热血,为了好朋友付出一切的沙盗兄弟们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的他们,说他们贪婪无度,说他们狡诈如狐的确是有些过分也有些夸张了,但是说他们都是一群变了性子,一个个异常贪婪的家伙那还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群家伙别的不说,若是现在他们还能够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而不是因为自己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粮食和好处,那董仲颖就真的要烧高香了。 像这种见都不见一面,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群人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些人! 可如果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些人,那么他们这群沙盗又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计策?沙盗的勇武天下皆知,他们当初给多少人造成了无数的麻烦,但是他们之所以只能活在无边荒漠之中,他们之所以只能够成为他们的心病而不是他们的主人。 也是因为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的脑子,他们可能压根就没有脑子,从始至终他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更好的。 他们仿佛是被人统治者,平常或许还算是理智,有自己的情感,和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当大战开始的前后,命令下达到他们的脑海之中了之后,他们仿佛一个个就变成了野兽一样。 像这种打完仗就直接离开,呵呵,纯粹是扯淡一样! “老夫觉得,我们恐怕是中计了!”董仲颖冷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老夫知道,老夫似乎是被一群不知好歹的人给算计了!” 董仲颖的话没有得到认同,不是因为文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而是因为文优知道董仲颖说对了,他现在在考虑的是,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将这件事挽回! 此时的状况的确是可大可小,但是这件事同样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董仲颖看到的是他们被一群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家伙,假冒的沙盗给算计了,给骗了。 而文优看到的更多,他看到的是他们刚刚在这种情况下,做了一件很惊悚的事情,他们讲一个宗门的驻地攻破了,而且似乎和沙盗联合攻击的。 不过这不要紧,他们有的是办法将这件事转变成正常的现象,理由这种事情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很简单,那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但是这后面代表的事情就不同了。 第一,他们攻打的是阴鬼宫,此时西城并不知道百鬼山发生的事情,他们还在考虑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们确定是真真正正的得罪了阴鬼宫,虽然他们相隔甚远,实力方面自己也不怕他们。 但是这么一个敌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二就是欺骗他们的那些人,董仲颖不知道他们是谁,文优自然也是不知道,但是文优知道的是,一旦这群人摆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对他们第二次算计的开始。 他们合力清缴阴鬼宫,同时也能够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之间是认识的,当这群人摆明身份的时候,他们的理由也好,他们说实话,自己是被他们蒙骗了也好,都不重要了。 在某些人的心中,在某些人的眼中,他们已经是背叛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纵然是能够出口成章,那也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看着文优一言不发,满脸的阴沉,董仲颖也知道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 “莫要着急,我等还没有到那等地步!”董仲颖难得的安慰着自己的这个心腹谋士,让他们慢慢的放松下来,不要太过于着急。 “将军,此时....”文优犹豫了半晌之后,才仔细的措辞说道,“此时我等已经进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我们接下来只有两条道路,要么杀了他们那群家伙,要么找到他们,和他们合作! 但是我们无论怎么选择,我们都要做的事情是...” “先找到他们!”董仲颖直接代替自己的谋士说完了后面的话,也知道了后面他应该你怎么做。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不用多想了,剩下的事情,老夫亲自出手!”董仲颖让众多士卒和将校回到西城,自己则是亲自走入了那无边荒漠之中,身边没有带着任何一个人。 这一幕看的文优等人也是颓然一叹息。 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这种时候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似乎只有董仲颖自己了,他未必是一个好的将军,更不是一个好的主公。 贪财好色,喜好享受,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可是这种人同样也有着一个很重要的本事,他除了能够和沙盗取得联系,取得合作之外,在这种时候这个家伙还能够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就凭借这一点,他就算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让众人就算不能为他倾心,也算是能够为他感觉到心中折服。 董仲颖深入无边荒漠,对于这个地方的了解,十个杨德祖都比不上他一个董仲颖,虽然不知道那群家伙是怎么藏起来的,但是箱油耗不让他们找到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同时,董仲颖也需要亲自去那里一趟,想要在无边荒漠之中找到什么人,那么就必须用无边荒漠之中的人,这是规矩。 西城大战之后,阴鬼宫最后的种子直接就被扑灭了,若是阴鬼宫的那位宫主泉下有知,当初那个被他认可的年轻后生“韩龙”亲自为他们阴鬼宫准备的后路,却是成为了他们坟墓的开始,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若是没有这件事情,阴鬼宫完全可以将一个百鬼山守护的好好的,没有韩龙,阴鬼宫不需要接二连三的分兵,折损人手,也不会让韩龙最后在密宫之中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儿来。 一条后路,一段姻亲,这都是那个年轻的后辈的礼物,只不过不是让阴鬼宫发扬壮大,而是让他们直接进入坟墓。 作为这一切的根源,那个将整个阴鬼宫玩弄于手掌之中的男人,终于从哪血色的茧蛹之中钻了出来,虽然他此时也已经有了躯体,同时身上的丹田以及经脉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但是这仍然是一副死躯,支撑这副躯体的乃是他那强悍的灵魂之力,无数灵物催发的生命力,全部灌注到他的识海之中,将他灵魂一点点的填充到无比的巨大。 最后再讲这巨大臃肿的灵魂,一点点的压缩起来,变成一个强悍坚实的灵魂,也就是现在的他,最后再用这血池之中的灵气和血池水重新以自己的灵魂为根基,再次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躯体。 这种情况和当初戏志才的化阴躯殊途同归,但是确实完全不同的两种事情,戏志才是将自己的血肉骨骼还有五脏六腑都变成死人一样的躯体,最后变成阴躯。 其根源上还是自己的躯体,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做了些许...做了很多惨无人道的改变罢了。 但是韩龙确实不一样,他是直接将自己的身体舍弃掉,当然他当初那个模样,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在留下身体的必要了。 这样做的身体,看似更加的完美,但是这终归不是自己的,若是不出意外,他这副躯体,恐怕成就也是有终点的,纵然他的终点再高,那也是终归有尽头的。 不过这种事情,和现在疯狂吸收着密室灵气,甚至是苍茫大山灵气的李鍪来说,并不是需要他现在考虑的事情。 算得上是另类鬼修的李鍪,此时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金丹,这么庞大的灵气让他能够一步跨到了这个地步,还真不是什么问题,而且若非是因为这位掌门坚持要让剑门之人都有这个待遇。 恐怕现在李鍪已经半只脚进入元婴,甚至更加的厉害也是说不定的。 而当李鍪收拾妥当之后,众人也都慢慢的清醒了过来,一个个的血气茧蛹被突破,一个个的血色茧蛹被吸收干净,一个个的身影也露了出来。 最先出现的不是李浑和戏志才两个人,而是枉死城的魏讽和颜思齐两个人。 这两个早早就投奔了枉死城的人,如今也算是得到了自己的报酬,颜思齐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完全没有当初的那种金光闪闪了,而是全部的光芒都内敛了起来。 当颜思齐站起来的时候,他的修为看不出任何的长进,甚至真正要细致的说,他还有些缩水了一样,之前威风凛凛,一副金丹中期的修为那真是赫赫威风。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此时的颜思齐似乎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金丹初期的修为,而且这个金丹初期还让人感觉没有那么深厚,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朴实无比了一样。 这一下子却是没有让人感觉到可惜,反而是魏讽和李鍪两个人直接对着他连连说着恭喜。 颜思齐自己也是分外的开心,他也不是傻子,颜思齐之前虽然看着金光闪闪的,虽然看上去十分的威武,但是实际上却是没有什么道理。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个表面光亮的一个人,可是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若是说颜思齐当初在金丹境界之中,他只能够打打游击,和那些金丹修士之人吓唬吓唬罢了。 现在他却是真的有了不少的本事。 虽然说不得什么以一敌二,以一敌三什么的,但是却是能够和人正常的交手了,而且不要忘了,这个家伙可不是和打斗出名的,他更多的是做一些特殊的事情。 现在的修为,他做哪些事情的时候,更加的厉害了。 而相比较于神光内敛的颜思齐,另一个大人物魏讽也是不遑多让的。 魏讽此时气定神闲,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举手投足之间,便是李鍪都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锋利,这是一种境界,一种常人很难达到的境界。 “开!”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张汤所在的血池之中,突然那些已经变得有些清澈的血水一下子就分成了两边,然后一席青衫的张汤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言出法随?”李鍪惊讶了一下,他作为张汤的师父,自然是知道张汤刚刚在干什么,言出法随是他功法的一种独到之地,当然现在不过是出入门径罢了。 若是到了后期,一言出,万法灭。 “张汤见过师父!”张汤收获不小,虽然还没有进入金丹之境,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他也打算厚积薄发。 “乖徒儿,起来吧。”张汤的礼数,让李鍪很是开心,虽然他们年纪相差不大,但是他们之间的师徒名分还是很重要的。 同时其他各个人手也都起来了,戏志才和李浑这两个师弟出来之时,算是对这件好处宣告了结束。 而此时李浑也在继承了戏志才之后,成为了李鍪这一代第二个金丹修士,也是剑门本土第二个金丹修士。 能够一举踏入金丹,李浑也是分外的惊喜,而且他看向了戏志才的眼光也是十分的怪异,刚刚他本来已经放弃了,不是灵气不足,而是一直差那临门一脚。 是戏志才直接传音入密,同时暗中帮了他一把,这才将他这个临门一脚给踹了进去,一举踏入了金丹之境。 等到李鍪等人再次走出密宫的时候,聂无极等人也算是赶了过来,聂无极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变化,脸色也不由的惊讶了一瞬,同时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儿子。 这么多年,聂无极真正感觉对不起的,或许就是身边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聂泽了。 当初自己聂家跟出来的家眷,大多数早就死在了乱世之中,聂家乃是将门,这个儿子年纪不是很轻,没有自己的阅历,但是却是有着自己当年的那种锐气,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样子,他才取了这个名字,希望聂泽能够大海无量,大泽不可测一般。 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别说进入金丹期了,若非是早年有些奇遇,恐怕他早就早于自己而去了。 此时在众人面前的,除了聂家父子和鬼虎之外,还有一个颇为意外之人。 “艳姬夫人!”李鍪朝着这位祖辈躬身行礼,“多谢夫人相助,夫人请放心,当初小人答应您的事情,定然会办到!” 一个实打实的元婴修士,这可是十分重要的助力了! “嗯!”艳姬夫人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告诉了李鍪一个不好的消息,“近期不要奢求我继续动手,刚刚把那个笨狗熊杀了,虽然这也算是规矩之内的事情,但若是一直高调行事,恐怕也会让人看不惯的。 我不想给你们惹什么麻烦,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奢求,等这个风声过去之后,我等再说,我想在你反攻沧澜之前,我应该就没有关系了!” 听着艳姬夫人的话,还真是让众人一惊接着一惊。 先是他杀了那个“笨狗熊”的事,不出意外,那就是那个苍茫大山的妖王,一个妖王就这么死了,还是这么不疾不徐的,不由的让众人再次看了看艳姬夫人,感觉她的实力深不可测。 再惊讶就是艳姬夫人的“反攻沧澜”了,现在他们还是天狼,那个苟延残喘的天狼,可是刚刚这位爷竟然直接来了一句,反攻沧澜。 在场的众人可不是傻子,他们可不会觉得这是口误,而且看着李鍪这般的轻松也证明这不是口误,或者说自己听错了。 “反攻沧澜”这可是一个可怕的信号! “不知道艳姬夫人能不能找到他们那些人!”李鍪直接朝着艳姬夫人拱了拱手,“那些人离开这里太久了,不知道还存在与否!” “你确定要启用他们?”艳姬夫人和李鍪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说的还是津津有味的,“他们可是已经藏了数百年了,若是他们心中有了别的心思的话,恐怕你.....” “他们但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心思,他们也不用躲藏数百年之久!”李鍪叹息了一声,“是我李家对他们不住,当初弃车保帅,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怪我们!” 艳姬夫人听李鍪说完之后,也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李鍪的耳边轻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他们答应你了,曹家出山,听你吩咐!” 艳姬夫人的柔声软语,虽然是在李鍪的耳边说的,但是却是对所有人说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之后,所有知道曹家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是不由的惊讶了起来。 “曹家.....天狼曹家....” “天狼第一家族....” “聂家的将,曹家的相....” 不少人都是啧啧称奇,当初聂家被称之为帝师之家,无数名将出身的聂家人,最后都会登上太师之位,并且从太子还小的时候,就对他们言传身教,并且让自家的孩子和他们一同读书,让他们互为兄弟。 而和聂家不相上下的还有曹家,聂家出将,曹家有相。 曹家的相同样是分外的厉害。 曹家的先祖就是天狼先祖的兄弟好友。 曹禾乃是当初天狼的先祖的同乡好友,也是一个普普通的狱掾,换句话说,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牢头,甚至都称不上是个头。 当初李家的太祖没有成事儿之前,就是一个街边厮混之人,仗着一把子力气,虽然不惹事生非,但是就希望打抱不平,那个时候没有天狼,这里都是沧澜的地方。 沧澜刑法森严,却是对贵族网开一面,所以百姓总是备受欺辱。 而当初天狼的那位太祖皇帝年少英雄,也可以说就是一个莽夫,成天惹是生非,成天闹腾不休,所以那大牢也就成了他的长期居住之地。 而曹禾和这位太祖爷就在这牢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曹禾家中还算是富裕,平素里曹禾想要帮自家的朋友,却是被李家的先祖李利邦三番五次的拒绝了。 所以最后干脆就不说了,只要是李利邦进入大牢,那就是一顿好酒好肉,加上李利邦也算是一个汉子,和牢中很多的小吏都算是交情不错,这曹禾也就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了。 直到某一天,李利邦从无边荒漠之中回来,然后突然就改变了自己的性格,不在莽莽撞撞的不说,做事情也变得有理有据起来,从小无父无母的李利邦,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也在家乡聚起来不小的势力,身边有着不少的朋友。 而曹禾也是其中的一个,还是心腹之中的心腹。 李利邦在之后开始起事的时候,曹禾当初已经成为了城中牢头,不过他却是舍弃了一切,直接以中涓的身份跟随李利邦。 曹禾不单单是一个牢头,平素里和李利邦成天的谈天说地,而且家中曾经也算是富足,使得不少的兵法兵书。 当初率军进击胡陵、方与两座城池,攻打当初驻扎在胡陵、方与两座城池的沧澜大军,并且靠着自己的计谋,连战连胜,不过却是没有能够攻克那胡陵、方与两座城池。 之后曹禾向东,趁着沧澜大军虚弱的时候,直接拿下了薛城,并且靠着薛城的城墙之力,在外城的西面进击泗水城城主的军队。 然后又攻打胡陵与方与城,并且在这次夺取了它。 而这个时候,他刚刚拿下了胡陵城之后,却是发现当初留守方与城的守将带着方与城投降流寇了,这一下子让他有些脸色难看,同时也让他知道了自己或许并不是很适合带兵打仗。 而在他攻打方与城的时候,他身后的大本营丰邑城也投降贼寇了,这一下子,他好不容易给咱家兄弟打下来的江山,差点就都送给了贼寇去。 这一次,他也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曹禾能打仗,却是不合适打仗,所以他决定,这次之后,他要转入内府之中,为李利邦处理政事和民事。 之后曹禾便身为丞督,坐镇地方,督办军队的后勤供应,在之后李利邦率领大军兵临现在车迟京师城下,一举将这座并州重镇阳城拿下,当时阳城守将设计杀死城主。 直接打开城门,投降了李利邦,并且愿意帮助他稳定阳城! 大军开进阳城,众多士卒,看到这阳城之中府邸巍峨,街市繁华,顿时忘乎所以,纷纷乘乱抢掠金银财物,连李利邦都有些受不了这种诱惑了,想要加入其中! 李利邦看着这华丽的府邸,古怪的摆设,成堆的金银珠宝,猎狗骏马,珍奇玩物,还有一群群的美女,不觉眼花缭乱,飘飘然起来,甚至贪恋这城主府的富贵而不忍离开。 还是曹禾出面直接冲进了李利邦的房间,朝着他大声的呵斥道“你这厮是想取天下,还是想当富家翁?这些奢华之物,正是他们失败的根源,你竟然想要不如他们的后尘不成么?” 这个时候李利邦才幡然自悟当下命兵士查封城主府的各种奇珍异宝,让众多仆从歌姬回到自己的家乡,自己则是进入了军营之中,同时压制着已经有些混乱的士卒,保证了他们没有惹出乱子来。 而在呵斥了李利邦之后的曹禾,并没有去做别的,而是直接进入了阳城的藏书阁,作为天荡官之外整个郡的郡治,阳城的藏书阁,可是非常的丰富的。 而曹禾进入了阳城之后,一不贪恋金银财物,二不迷恋美女,却急如星火地赶往藏书阁,然后让亲信心腹士卒将这里看管好,将这郡中所有的文档都整理好。 将这百姓户籍、本郡地形、还有沧澜的法令等图书档案一一进行清查,分门别类,登记造册,统统收藏起来,留待日后查用! 这为后面李利邦建立天狼可谓是提供了偌大的帮助。 便是聂家能够做到和曹家并驾齐驱,那也是因为当初曹禾亲自举荐了那位聂家当初还什么都不是的聂家先人聂信! 一个天生无法修炼,却是天生的大将,一路横冲直撞,帮助天狼打下了偌大江山的统帅,白衣军神聂信,当初的名声真的是可以让小儿止啼! 而曹禾就是聂家的恩人一样,当初所有人都拒绝了他,只有他,坚定的将他放到了李利邦的面前,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给他做保,让他从一个小兵一举成为李利邦麾下第一大将,这边是后面都是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而现在,这为曹禾丞相的后代,曹家就要再次出现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当艳姬夫人说出曹家的时候,这里的所有人里面李浑的感触是最大的! 他和李鍪一样都是天狼皇室李家正统的血脉后人,对于天狼自己李家的情况也是最为了解的。 当初我为了避难,为了能够给家族延续而去了已经岌岌可危的剑门。 当初的天狼,当初的剑门,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光景? 四面漏风一样的朝堂,内忧外患的国家,互相怀疑的宗门。 这些都算得上是要人命的东西,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横空出世! 在对方一力降十会的情况下还能够做到游刃有余,让围剿剑门的大军自行溃败一般。 带着剑门走出困境之后,继续带着剑门之人游走在朝堂之中,往返于群臣之间! 从一个随时都可能破灭的国家,到现在立足北方,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底蕴补足,一点一点的将自己那个已经破败的国家慢慢的修补好了! 如今不仅仅是修补,在李浑看来,这已经是要反攻了,从他出生的时候,他所见到的,他所听到的,就是天狼的衰败,以及他那随时都有可能覆灭的未来和命运。 仿佛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天,等待着天狼被车迟覆灭,然后他们顺势进入车迟的怀抱,世家寻找自己的新主子,将军为了自己的信念战死沙场,文人奋笔疾书写下自己的不屈。 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千百年之后曾经声名赫赫的天狼王国便彻底的消失在了百姓们的脑海里,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但是作为皇族,李浑心中更多的还是不安,还是愤怒。 或许是受到了他那个偏爱他的父亲的影响,他从小知道很多常人所遗忘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辉煌。 他知道天狼的太祖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打下来的这个江山,他也知道当初聂信将军是怎么荡平云中郡,让天下再次见到什么才是将星璀璨的。 他也知道,曹禾老丞相是如何带领着曹家,一点一点的查漏补缺,为天狼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心力的。 天狼的崛起离不开这两个家族,曹禾的文韬,聂信的武略,就是支撑天狼走下的两条有力的腿,让沧澜都不得不退让三分,让天下都见识到了这么一个有血性的王朝。 只不过当他出生的时候,当李浑回过神来的时候,聂家在车迟郁郁不得志不说,还一心要和天狼不死不休。 曹家已经不知所踪,数百年从来没有出现过。 或许曹家也已经失望了吧,对于这个曾经“抛弃”了他们的王朝,对于这么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王朝,曹家又何必再将自己送到这个破船上。 不过就在今天,李浑第一次觉得,自己幼年时候那个梦境,或许真的有一天会出现在现实之中。 他们今天,以绝对碾压的实力将一个成立了上千年的宗门就给覆灭了,这一战让他看到了希望,更看到了这么多年,自家的掌门,这个年轻的掌门不知不觉之间,出现的势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元婴修士,这种听着都十分恐怖,距离自己十分遥远的存在,就这么存在于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等到他们反攻沧澜的时候,她就能够为了他们天狼出战了。 一个元婴修士,便是当初天狼最为疯狂的时候,也没有过这种人物的。 那个曾经恨得天狼咬牙切齿的聂将军,刚刚一手将一只车迟的士卒覆灭了,将魏平这个疯狗的脑袋摘了下来,守护着他们,这个将门聂家,似乎再一次回来了。 而且不单单如此,刚刚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了艳姬夫人告诉他们,曹家可以回来,那个可以出将入相的曹家,那个天狼第一家族,也终于再次有消息了。 这一刻,李浑的心中全都是荣耀的感觉,他感觉他这一生,都会记得这一刻,都会记得这一天,都会记得自己曾经也是这件事情之中的一员。 “轰!”就在李浑等人震惊的时候,一声巨响发出,阴鬼宫另外的一个方向,另外的一个密室之中,接二连三的人跳了出来,最后一个个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缓缓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这一行十一人,各个金丹之期,分外强悍。 刚刚的那一声巨响,就是他们直接将一座偌大并且坚实的宫殿给打烂了,或许他们要用这种行为来宣泄他们心中这么多年的痛苦。 “需要我等给你们让出些地方来么?”李鍪轻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你们对于这个地方还真是深恶痛绝的。” “在那种地方,日日夜夜承受着痛苦,这一折腾就是足足上百年,还真是辛苦他们了!”孙文台轻笑了一声,不过那笑容之中,仿佛全是狰狞。 而此时,李鍪也看到了缓缓而来的孙家老先生,为了他们奔波上百年,困苦了上百年的老先生,此时也步履阑珊的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这个模样的孙权,他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 孙文台等人还没有看到他,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们恢复了之前的能力,变得颇为兴奋,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这个最大的功臣。 此时作为小儿子,孙权的面容已经算是最为苍老的了,甚至猛地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垂垂老朽一样,没有半点活力了。 李鍪的目光也让众人将视线转了过去,他们也知道这个老人家付出了多少,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终于换来了这一刻的风光,他的功劳,那是有目共睹的。 “仲...”孙文台想要过去夸奖一番,但是刚刚走到他的身边,伸出手还没有拍到他的肩膀之时,就看到了孙权朝着他裂开嘴开心的笑了笑,然后听到了他的话。 “这辈子还能够看到你们,真的很好啊!”孙权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没有了任何的话语,同时他的身体慢慢的出现了各种裂痕。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李鍪突然走到了他的身边,朝着这个模样的孙权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让孙家众人脸色大变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孙文台一声虎吼,双眼看向了不远处的这个家伙,看向了这个将他们救出了牢笼的家伙。 “以身养道,以身养兵!”李鍪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也是刚刚某个人偷偷告诉自己的,这个老先生到底在干什么。 几乎没有什么修为的孙权,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终归是要有一个理由的,可是这个理由是什么呢,李鍪之前也不懂,直到某个人告诉他,他并不是活了那么久。 而是他的身体里面有一件兵器,真正活着的是那间兵器,他只不过是兵器的容器罢了,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是,兵器绝对不会失去灵性,而他也能够一直存在下去,直到某一天这件兵器出了鞘为止。 现在这就是他体内的神兵出鞘的时候了,也是他这件容器彻底失去作用的时候了,换句话说,也是这个老先生,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一个容器,可不是只需要活着就够了,他要坚持下去,他所受到的痛苦,不会比孙文台他们少上分毫! 孙文台听到了这两句话,心中那也是猛地一咯噔,说实话相比较于次子,他更喜欢和自己颇为相似的长子。 英武非凡,勇武之名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对于这个次子他一直以来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他没有想到,最后这个让他失望过无数次的次子,一次又一次的挽救着孙家挽救着他们这群人。 最后竟然还落了这么一个结果。 就在他们说话愣神儿的功夫,孙权这个孙家的长者,身心俱疲的坚持了这么多年的老先生终于肉身崩溃了! 没有太好修炼才能的他,想要活到自己再次能够见到这群人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虽然这样他每天都会非常的痛苦,他每天都会生不如死,他会从一个人变成一个容器! 孙权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一件事,孙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孬种,孙家的男人从来没有那种软弱可欺之辈! 孙权的身体四分五裂,如果泥塑的一样,整个人都碎成了一地,没有半分血液。 在这满地的碎片之中,一柄模样古怪的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古锭刀…竟然是古锭刀…果然是古锭刀!” 众多孙家之人看着面前的宝刀散发着光芒,心中那种戚戚然的感觉就更加的严重了! 当初这柄宝刀神兵天降,就这么落到了孙文台的面前,当初的古锭刀灰扑扑的模样实在是没有半分神兵的意思。 直到它跟随了孙文台之后,喝够了敌人的心头血,竟然慢慢的成长了起来,和孙文台这个孙家的猛虎一起成长了起来! 作为孙文台的宝刀,它也是孙文台的象征,缺少了古锭刀的孙文台,就像缺少了周公瑾的孙策一样没有了灵魂。 如今这把宝刀再次出现,让孙文台找到了自己的魂,也让孙家之人找到了自己的魂! “仲谋…你辛苦了!”当孙文台握住宝刀的那一刻,他的嘴里喃喃自语,同时他也仿佛听到了一声爽朗的笑声。 那笑声就仿佛孙权十五岁单人匹马挑杀林中猛虎那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他的笑声就是这么爽朗,仿佛能够证明他原来也是和自己的父兄一样的勇猛非凡,那是他听到的最爽朗的笑声! “伯符…”孙文台手中握着古锭刀,看着面前的一地残骸,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声音低沉! “父亲,孩儿在!” “你弟弟从小喜欢你,羡慕你,不管他曾经升起过什么心思,为父要让他子嗣不绝!” “父亲放心!”孙策点了点头,也说了自己的承诺,“孙策在此发誓,定然不会让二弟一脉子嗣断绝!” 在孙家父子说话的时候,后面的孙家众多客卿之中,蒋公奕看着身边的兄弟,不由的握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有了一个支撑。 在这里面,除了孙文台和孙伯符父子之外,唯有周泰和孙权公子的关系最好,他们这护卫一当就是多年,上百年的患难与共,无数次的生死危机让他们之间的感情牢不可摧。 可是就在刚刚,周泰失去了孙权公子这个支柱,蒋公奕知道,自己的这个兄弟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他也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打击有多么的大。 “你....莫要出事!”蒋公奕有万千话要说,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自己的这个好兄弟,放松下来。 “放心吧,某家无事!”周泰颤抖了许久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蒋公奕的手背,示意他,自己已经缓过来了,也让蒋公奕微微松了一口气。 “某家知道孙权公子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除了这个该死的阴鬼宫之外,当初那群该死的朝堂君臣也少不了从中作梗,他们一个个的昏聩无耻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让有后起之秀出现。 只因为孙家太强大,我们实力太强大了,竟然将我等扼杀在萌芽之中,明明可以合作共赢,却是宁可主动放弃,这种朝廷,这种君臣,他们死不足惜!” 孙文台和孙伯符两个人亲自将孙权的残骸收拢好,然后就在阴鬼宫给他立了一个坟墓,孙权在死去的时候,他的肉体直接四分五裂了,他的灵魂也早就送给了古锭刀,整个人就只剩下了一个作为容器的躯壳。 此时将他就地安葬,一是因为孙权已经太累了,他们不想再让这个家伙继续奔波折腾下去了,第二就是阴鬼宫已经覆灭了,这里乃是一个上好的养鬼阴晦之地。 这种地方,他们也希望能够让孙权舒服一些。 “李鍪....国师!”孙文台已经知道了李鍪的姓名和事迹,此时他直接走到了李鍪的面前,看着这个年轻的面庞,这个正在升起的传奇,朝着他微微拱手,“孙家想要和天狼合作,不知道国师如何说!” “天狼的目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云中郡,需要的也不是一个将门聂家就能够完成的,在天狼之中,从来不会问你们的势力如何,你们的势力越大,对我天狼的好处越多!” “你就不怕我等对你做什么么?”孙文台朝着李鍪继续问道,“孙家的势力不小,十一个金丹修士,无论是....” “无论是现在的天狼还是未来的天狼,若是孙家不继续努力的走下去,你们恐怕最后也就是能够在这个云中郡耍耍威风罢了,听闻那中州之地元婴便只是大户人家的看门之人一般,这让我真的很是向往,所以你们都需要努力!” 李鍪打断了孙文台的话,非但告诉他,是一个金丹修士又如何,更是告诉他,他的目标很大,若是他们就此停下了脚步,他恐怕也会将这群人抛下。 听到了李鍪的话,孙文台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雄心壮志,同样也感觉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他的野心之大,让人闻之心颤,这是一个真正的有着大目标,有着大气魄的家伙。 “既然如此,我孙家就真的想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做到那一步,你李鍪会不会让我等紧紧的追随着你们的脚步!” 孙文台说完之后,便直接带着孙家的众人,朝着李鍪深深的一拜,这一拜,就代表着天狼再入金丹十一人。 如今的天狼若是真的论硬实力,论这种巅峰战力,他已经完全不会处于下风了,他们和车迟差的还有后勤补给,还有底蕴秘宝,还有世家的多寡以及士卒的数量。 除了这些之外,天狼已经追上了车迟,也慢慢的开始恢复了起来,这一幕看的李浑更加的心情激荡起来,而作为另一个剑门之人,戏志才这个剑门掌门的师弟,则是看着某个方向,开始了微微的发呆。 “你等着我,就算是踏遍九州大地,找遍千山万水,我也要将你找出来!”这是戏志才的决绝,也是戏志才的目标。 “等到我再站到你面前的那一天,无论你的敌人是谁,我都会将他们拦在你的身前的!” 戏志才的决心似乎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身体的某个隐蔽之处,仿佛也发出了一声悠悠的叹息,不过这声叹息似乎戏志才并没有听到,也没有感觉到。 “城主!”魏讽走到了戏志才的身边,看着他看向的方向,然后轻声和他说道,“无论您的路在何方,我们三个老东西,定然会跟着你这个不着调的城主走下去的,你且放心吧。” 戏志才看了看满脸微笑的魏讽,还有另一边咧着最嘿嘿直笑的颜思齐,不由的点了点头。 他们后面站着的就是那枉死城双煞,五步蛇张小刀,追魂使者张汤,这一幕也让李浑看到了,也让李浑不由的看向了自己的身后,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身后也慢慢的有了不小的人手。 自己的身边,那个仿佛农夫一样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家伙,也慢慢的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天一,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走下去,陪着掌门走到那一天之中。”李浑看向了身边的天一,轻声问道。 天一似乎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到了不远处的大队伍之中,将自己隐藏在队伍之中,不过李浑还是在最后听到了一声短短的“嗯”。 “我等走吧,既然当初车迟乘人之危夺了我天狼这数千年的基业,那么今日开始,某家就要再将它们一点一点的夺回来!”李鍪看着远处的山下之地,眼中寒光闪过,“夫人,虽然不能动武,但是校事府统领的职责您还是可以的吧!” “放心,虽然你手中的典校卫也算是精锐,但是和我校事府比起来,他们还真的不够看!”艳姬夫人看了一眼孙家,尤其是看了一眼那个刚刚勉强恢复正常的周泰。 当初周泰仗着自己的典校卫,在艳姬夫人不在的情况下,可是做了不少事情,等到艳姬夫人回来了,一下子就让周泰看到了什么叫做现实! 如今艳姬夫人旧事重提,也算是对当初周泰看不起校事府的回应,同时也告诉了众人,她就算是元婴修士,那也是一个女人,女人都是非常小气的存在! 而周泰此时满脸通红,都不敢吭声,当初他是有点太狂了,而且已经不知不觉的让艳姬夫人教训过了,算是给校事府的名声赔礼道歉了。 一行人缓缓下了山,而此时西城方向,也正在发生一件让众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西城的董仲颖前去无边荒漠深处,请求着那深处的神秘存在,想要将那群人找出来,事后是战是和都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是,当他刚刚离开之后,边塞大寨的外面就出现了这么一行人,为首的就是那天狼此次的大军统领严燕,而他的身边则是副将姜伯约。 而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要再次攻破那连环十八寨,而是要给某个人助威! “学生杨德祖,求见文优先生,烦请诸位前去通病一声!”此时西城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潜伏进来的杨德祖和负责护卫他的严良正在文优的府邸之外,求见着文优。 而董仲颖的这个心腹谋士在听到了杨德祖这个名字之后,就是猛地一个咯噔,他作为董仲颖的心腹谋士,自然是对于诸多势力的人物都有着必须的了解的。 杨德祖虽然没有出现在官面上,但是他的名声曾经在天狼还是不错的,甚至很多车迟之人都说,若是等到了车迟大军踏平了许都之后,便将杨德祖这个家伙请到朝堂之中,做一个博士或者是侍郎,想来也是能够胜任的。 虽然这都是调侃之言,但是也不得不说,这是他们对于这个天狼的贵公子的一个认可,他们觉得这位杨德祖,还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公子哥,是一个有潜力的人。 之后天狼和车迟连番大变,这位杨德祖杨公子也消失无踪了,那时候还有不少人对他有些感慨呢,如今这个公子哥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真是让文优都有些措手不及。 同时文优心中也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想,他似乎知道了,当初假装沙盗,然后和他们一起合力围杀阴鬼宫之人,到底是谁了。 若真的是天狼之人,那么这件事情,还真的就出现问题了。 “请进来!”文优知道杨德祖此时定然是不怀好意,但是他同样知道此时的他只能够见招拆招! 当杨德祖来到文优面前的时候,文优已经准备好了香茗和糕点,一副要招待客人的模样。 “学生杨德祖,见过文优先生!”杨德祖先是朝着文优躬身行礼,然后才再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学生今日来此,主要是想要和文优先生说一声,放我大军进入西城这件事!” 杨德祖说话是真的是十分的痛快,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一点也不给文优丝毫缓解的时间,仿佛放他们大军进入边境,这就是文优应该做的一样。 “凭什么!”文优虽然知道他似乎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是他还是问了一句,他也想要知道杨德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我等已经在边境打出了天狼的旗号,而且我等出现在这里的消息,也很快就会传到京师之中,阳城的朝廷若是知道了,西城参与了和我等一起围剿覆灭阴鬼宫的事情,不知道会是什么感觉呢?” 杨德祖说完这些话之后,便不再多说,他这句话里面透露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他相信文优这个智谋之士能够听得出来。 “覆灭?”不出杨德祖的预料,文优果然一句话就找到了重点,“你是说,覆灭阴鬼宫?”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此时阴鬼宫在百鬼山上面的山门已经彻底的覆灭了,当然若是还波及到了其他的什么人,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只不过就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都有谁被波及了!” 杨德祖满脸的微笑,看的文优也是心中凄然。 他从这句话里面听到的东西的确是很多,阴鬼宫覆灭,若是事实的话,那么至少说明了两件事情,第一阴鬼宫此时的势力并不算小,能够轻易的覆灭阴鬼宫,说明他们的实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若是他们能够双线开战,阴鬼宫在西城边疆大寨和百鬼山同时被覆灭,说明了他们除了在这里的势力之外,还有一批人马已经进入了车迟之中。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虽然现在校事府名存实亡,但是可不代表车迟的暗探也是名存实亡,朝堂上面的那些人既然敢废了校事府的存在,他们定然是已经有了足够的代替品。 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将人手带到车迟的腹地,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了。 同样,他们现在也面临着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就是西城现在的信任问题,他已经解释不清了。 杨德祖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说明他知道董仲颖离开了,这是对董仲颖要十分的了解才敢这般做,因为只有对董仲颖足够的了解,他们才能猜到在这种情况下,董仲颖要离开西城,亲自去无边荒漠一趟。 这是董仲颖的优点,遇到了事情他敢于担当,但是同样这也成为了他们的手段,他们直接将董仲颖给算计了,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沙盗的秉性而露出了破绽,他们应该是故意露出了破绽。 让董仲颖看出来自己上当了,然后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要在他们继续耍手段,在车迟朝廷问罪之前,将这件事情解决了的心情。 将董仲颖从西城诳出去,然后再直接找到这里,同时散播出去他们的身份,不管文优怎么选择,他们都无法面对朝廷的责难。 他们解释不清,阴鬼宫的覆灭,他们参与其中,但是他们确实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他们也不能说那是因为阴鬼宫的人击杀了一群沙盗,他们不能和天狼扯上关系,同样也不能和沙盗扯上关系。 这就是他们唯一的困境了,他们只是听调不听宣,他们只能勉强算是自立为王,他们却是不敢光明正大的扯旗造反。 所以他们需要给一个解释,但是现在他们却给不出解释,因为阴鬼宫覆灭了,这和杀了几个阴鬼宫的长老可是不同的,更是因为董仲颖此时不在西城之中。 这不由的会让人联想到,董仲颖是不是会出现在那外面的天狼大军之中。 这算得上是半个无解的局面,之所以是半个,他们现在还可以选择另外两条路。 杀了杨德祖,然后投靠车迟朝廷。 或者干脆将错就错,直接将他们放进来,同时也宣布西城势力投靠了天狼! 这两个主意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前者容易让他们在最后被车迟秋后算账,后者等于是他们....等于是文优出卖了董仲颖! “你们还真是好算计啊!”文优露出了一声冷笑,然后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这个曾经也被他调侃过的年轻人,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难题! “先生可以好生考虑一番,不过时间不多,三天之后是我等马踏连营,还是车迟朝廷的使者兴师问罪,全看先生一念之间!”杨德祖没有继续逼迫他,而是再次躬身行礼,最后缓缓的退下了。 等到他们两个人退出了文优的府邸,都没有人阻拦他们,放任他们自行离去。 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文优这才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缓缓的叹息起来,同时他的身后屏风之后,也闪出来了一个人。 “许荣将军,你也看到了,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你有何打算?” 李儒捂着自己的额头,直接对新走出来的这个将军说道,“此时西城之中能够做主的,只有你我二人了。” 许荣看着面前的这个谋士,他也知道此时他们似乎是没有了选择,不过他更加的知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去往车迟我等最后定然尸骨无存,若是投向天狼,恐怕董将军那里会认为我等有背叛之嫌,这次之后,许某决定放弃所有的权势,彻底的归隐山林,若是董将军怪罪,那某家也就认了!” 许荣说的很是干脆,他是一个标准的将军,所以在某些情况下,他更加的果决,在他的眼中此时只有一个选择,至于造成的后果,他自己承担那便是了。 听到了许荣的话,文优也算是知道了自己的选择,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支持,其实他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如何做,这次他们被处处算计,只能说是一时不备,被人转了空子。 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上当了。 而此时已经走出了西城的杨修和严良,正在朝着某个方向走去,此时严良还是没有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杨修为什么那么肯定文优最后一定会选择自己,他不知道杨修和姜伯约的信心在哪里。 而现在他也趁着这次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们看似有两个选择,其实第一次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选择而是一个早就被咱们封死了的退路!”杨修轻笑了一声,“你难道没有发现,咱们出现在这里最大的问题是什么么?” “最大的问题....”严良的确是勇猛有余,智谋却算是中人之姿,护卫中枢没有问题,若是让他领兵打仗,他还差上不少。 “咱们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杨修直接点了出来,“当初咱们进入无边荒漠的时候,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儿,你真的以为这是为了提升我等大军的士气不成么? 这就是做给那些车迟的探子看到,坞城放开了城防巡查,不惜危险的让大量的车迟暗卫进入了天狼境内,让他们知道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前往无边荒漠的。 这里面最大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带够足够的辎重补给,却能够在无边荒漠之中生存这么久,相比较于真相,难道车迟朝廷不会认为是有人故意帮助么? 这个帮助我们的人,除了西城的势力,还有什么人?” 杨修说完之后,才让严良恍然大悟过来,当初他觉得兵贵神速,他认为他们造成的动静太大了,行军又太慢了,实在是不利于长途奔袭。 哪怕事后杨修给他们找到了足够的食物,他也不认可这件事,他觉得等他们大军到达制定目标之后,对方早就有了防御,若是强行突破那简直就是拿着士卒的性命当儿戏。 为了这件事,他和自己的父帅还大吵了一次,不过他最后却是被轰出了中军大帐之中。 此时他却是明白了过来,他们这一只大军压根就不是用来突袭的,他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迫降这群人,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严良少将军,虽然我不太会带兵打仗,但是我却是知道,带兵打仗却不是只有兵书上面的那些打法,用兵千变万化,若是不能够将这件事想明白的话,那么尽信书反倒不如无书!” 杨修最后的话,更像是一个教导,而严良却是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可是三天时间是为什么,我等为什么要等三天,其实我们只需要逼迫一番,自然能够让文优现在就做出选择....” “这次计划的前半部分是姜伯约的,他是要逼迫西城大军,而这条计策的后半段则是我的,当然这也有国师的帮助,若非是因为国师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那么某家还真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国师?”严良对于那位国师还是很敬畏的,听到这里面还有李鍪的事情,顿时愣住了,“我等难不成并不是要迫降西城?” “我们当然是要西城的,但是一个董仲颖的西城,我们确实不需要的!”杨修轻笑着说道,同时也看向了远方,哪里负责接应他们的人已经出现了。 “韩幸,见过两位,请两位跟小人来!”之前亲手将阴鬼宫驻守的大寨营门打开,作为内应的韩幸,再次出场了,这一次他要做的就简单多了。 三天之后,文优已经做好了准备,许荣也已经将麾下的士卒整理完毕,作为董仲颖离开之后的第一大将,他麾下的士卒无论是人数,还是精锐方面都是最强的,他的决定就代表了西城的决定。 此时昆山大寨,也就是李儒决定放开防御,准备让天狼大军进入的地方,许荣和文优都已经准备好了。 “三更举火,打开营门,放严燕那厮进来!”文优下达了命令,也算是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定了下俩,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到来,然后他们将西城拱手让出,同时去寻找自己的将军。 而现在,在他们的后方,文优和许荣都不知道的一个地方,董仲颖已经出现了,他的身边还有这西城的其他数名大将,此时的董仲颖满脸阴沉似水,握着腰间长刀的手,青筋毕露,看得出来他的怒火已经充斥了自己的心胸。 “将军,斥候已经回来了,据我们的内应说,文优已经下令,三更时分点火,放那群人进来,将西城拱手想让!”一名满脸阴翳的将军走到了董仲颖的面前,和他说着斥候恢复的消息。 “文优,许荣,还真是白瞎了老夫对你们的信任啊!”此时的董仲颖满心全都是愤怒,当他刚刚离开西城半天,就被一行人拦住了。 那些人没有告诉自己他们的身份,只是告诉他,自己的身边有问题,让他偷偷的回去。 心中慌乱的董仲颖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真是假,但是他却是不能不顾忌,所以直接联系了他的心腹之一,都尉李素,并且让他将自己偷偷的接应了进去,然后和杨德祖前后脚的潜伏进入了西城之中。 董仲颖亲眼看到了杨德祖进入了文优的府邸,也亲眼看到了他们好端端的从里面走出来,更是亲眼看到了许荣和文优这两个自己的心腹,竟然在收揽兵权。 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两个该死的家伙,背叛了自己!”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六章。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 三更时分,夜色当空漆黑如墨,端的一副杀人放火好天色。 “打开营门!”文优看着天色脸色阴沉的呵斥了一句! 虽然他也不想将自己的怨气发泄在这群无辜士卒的身上,但是此时他真的是满心的愤怒。 相比较于文优,许荣这个大将但是自然了许多的,他智谋的确是不如文优这个谋士,但是上阵厮杀这种事情他却是一点都不虚的! 此时虽然不算是上阵厮杀,不过他们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剩下的就是坚持到底就可以了! “打开营门!”命令很快就传递了下去,然后昆山大寨的营门也缓缓的打开了! 早就已经准备妥当的严燕也是带着自己麾下的大军,缓缓进入昆山大寨之中,虽然看到了对方营门打开,但仍然是小心谨慎! 看到严燕这般谨慎,文优虽然脸上冷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过心中确是认可这种做法。 毕竟日后他们恐怕就要跟着这群人一起讨生活了,他们小心谨慎总比狂妄自大要好的多! 而就在严燕的大军已经慢慢的将昆山大营占据的时候,一票人马突然冲了出来,直接朝着昆山大营冲杀了过去,不单单如此,大军冲到他们面前之前,第一次箭雨就已经落了下来,竟然是不顾青红皂白,直接杀人的架势。 大军出现在昆山大营的后面,那么这只一看就是准备了许久的士卒是谁的人自然是清晰明了了,甚至这只大军现在的主将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文优和许荣两个人也是清清楚楚的。 他们都是这西城的老人了,谁能够做到这一点,那都是不用说的。 “还真是讽刺啊,我们费劲了力气去无边荒漠之中寻找,没想到要找的人竟然在我们的身后?”文优见到了落下的箭雨,直接嗤笑了一声,仿佛是心灰意冷了一样。 而许荣看到这一幕,也是没有躲避,只不过他更多的是满脸的阴沉! 士卒没有了主将的命令,再看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越来越快落下来的箭雨,顿时变得混乱了起来,就在他们要被屠杀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声虎吼。 “起盾,护卫兄弟!”严燕一声大吼,顿时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大军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大盾抬了起来,并且快速的结成了阵势,并且快速的将自己身边的士卒拉到自己的大盾之下,不仅仅是自己的同袍,还有昆山大营的士卒,还有许荣和文优。 “防!”看着箭雨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之后,严燕再次一声大吼,士卒们便冲到了昆山大营的前面,据险而守,等待着冲杀过来的那些西城大军和将军。 而昆山大营已经更有些混乱的大军则是看到了一个年轻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某家姜伯约,若是尔等不想死在乱刃之下,便安静下来!”姜伯约走到了昆山大营众多士卒的面前,将他们的情绪稳定住,并且开始慢慢的收服他们,“暂且不说敌人是谁,只要他们冲杀进来,或者你们逃出去,你们面对的只有死亡。 前方交给我们,我们的大军会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大可放心便是!” 听着姜伯约的话语,众多昆山大营之中士卒终于慢慢的安抚了下来,他们的情绪稳定了之后,对于防守的严燕也是一种极大的帮助了。 而当这群人都被姜伯约安抚下来之后,天狼那数千名士卒则是有条不紊的进入了昆山大寨,进入了防守之中。 为了这一幕,他们也算是筹备了很久很久,今日终于到了他们上场的时候了,他们自然是要好生的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姜伯约走到了文优和许荣的面前,看着这两个脸色不同,却都是非常不好的人面前。 “你是准备来这里嘲笑我等,还是劝降我等?”相比较于满脸阴沉却是不发一言的许荣将军,另一边的这位谋士文优却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或者说,这个问题就是充满了怨气,文优并不傻,董仲颖既然回来了,那么为什么会不让自己两个人知道。 这个答案很容易就能够想到,那就是董仲颖并不想让他们两个知道他的行踪,或者说,董仲颖不再相信他们了。 这个答案无疑是十分让人伤心的,他们两个一个曾经是董仲颖最信任的谋士,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大奖,他们两个人帮他打下来了这么大的地盘,这么坚实的基础。 可是这种信任却只是他们自己认为的,他们自以为自己很受信任! 当这种信任被人打破的时候,他们的心中是多么的悲愤,文优更加的知道,现在自己的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什么狗屁的逼迫,他们这群天狼的家伙,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挑拨离间,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自己废掉,让他们这一文一武两个人和董仲颖离心离德。 董仲颖离开了他们,就算是能够打退他们这群天狼之人,恐怕也守不住西城,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将董仲颖从西城挪开,其实文优也有一种猜测。 那就是他们再算计,算计如何才能够日后完整的夺过这个西城之地,这是很重要,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情,因为这代表着天狼不单单要返工,而且已经有了十足的准备。 但是他文优还没有能够做到投降天狼的地步,哪怕他现在不被他的将军所信任了,那么他宁可一死了之! “文优先何必如此,我们打开不必如此,我们完全可以好生谈一谈,我们的未来不仅仅是....” “那是你们的未来,和我文优没有任何的关系,某家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你们斩杀了这群将士,不管他们是谁的人,不管他们曾经是谁的人。 至少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做过恶,他们是西城最早的士卒,他们或许这么多年来已经荒废了不少,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忘记西城军的规矩,他们是真汉子!” 文优说完之后,便直接将脖子高高的抬起来,等待着自己被人斩了脑袋,而许荣一句话没有说,也是讲自己的脖子梗了起来等待着被杀。 姜伯约看到他们两个人一副完全不听他说话的模样,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其实挺佩服他们两个人的,这两个人的消息他也挺从严燕说过。 文优是一个纯粹的谋士,少年贫寒的文优并没有什么奇遇,或者说他也不知道什么奇遇。 他能够做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几件事情,学习,实践,再学习,再实践。 前三十年文优一直都是一个毫无名气的书生,半生蹉跎没有让他得到任何的好处,反倒是收到了世间的冷嘲热讽。 直到他年年近五十的时候,他碰到了那个同样是正在低沉之间的董仲颖,两个人从饮酒怒骂开始,到相互熟识,最后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君臣。 文优一次躬身将自己送到了董仲颖的面前,一次躬身将董仲颖送到了这西城魁首的地步上。 文优用了前半生诉说自己的悲凉,后半生为董仲颖创造了半个传奇,半年时间,仅有筑基期修为的文优,却是董仲颖麾下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姜伯约曾经不止一次听严燕说过,西城最可惜的就是文优了,若费事董仲颖心中贪婪,若非是董仲颖胸无青天之志,就凭着这个家伙的才学定然不会仅仅如此。 姜伯约今日看到了文优,他并不知道文优的才学到底如何,但是他知道,这个人的气魄,当得起这份儿尊敬,对于这种人,他不想杀。 “文优先生,许荣将军,你们的生死,小人做不了主,只希望你们能够活下去,至少活到您看一下我们的国师,他一直想要看看两位的风采!” 姜伯约最后能够说得,就是如此,他惟有将国师李鍪推出来,留他们这一对儿的性命。 听到了国师这两个字,文优和许荣都是微微一愣,他们突然也想要看一看这个短短数年,一手谋划了这天下颠覆的人,他们没有失去必死之心,他们只是想要看看那个传奇,那个正在缔造传奇的男人。 “董将军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若是你们只有这些人马,你们拦不住董将军,若是不想死,早点退出去吧。” 文优只看了一眼战场就朝着姜伯约说了起来,“董将军在西城的实力可不是仅仅只有这些,他的实力很强,现在你们还能够僵持住,完全是因为你们没有被他重视。 当他们开始认真的时候,你们恐怕想要跑都很费劲了。” 文优说的没有错,许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了这战场一眼,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西城大军还没有用力,别说动用全力这种事了,是压根就没有用力。 天狼的士卒不是说不行,而是他们中的新兵太多了。 这数千大军之中,真正的百战之士,恐怕不足两千之数,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新兵,剩下的也是一些普通士卒。 若是严燕此时率领着的是他曾经的飞燕军,那么他还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可是现在不同,就凭着这些人,想要将这群人拦住恐怕那是痴人说梦了。 不够姜伯约对于这些话,只是笑而不语。 文优看到姜伯约没有多么的在意,也只是冷哼一声,他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手段,但是他知道这群人若是就这般的模样,恐怕他见不到那位的。 就在文优和许荣正式闭嘴不言的时候,大军突然一声喧闹,如同刚刚文优说的那个样子,最不应该出现的事情出现了,董仲颖的大军在一瞬间就变得狂暴起来。 黑夜之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大军,齐齐的朝着昆山大营冲杀了过去,不单单如此,这些大军每一个士卒都异常的悍勇,异常的威风。 这一刻,昆山大营就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同时也变得非常的危险了,事实证明文优刚刚说的是对的。 但是此时文优却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开心,更特别的是他感觉到了有心心寒,因为他发现刚刚那个年轻的将军,看到了这一幕的事情,非但是没有感觉到惊恐,文优甚至是感觉到他笑了。 笑了,这个年轻的将军怎么笑了,这是文优感觉到恐怖的,他这般的模样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有足够的本事证明这群人不足为虑。 刚刚文优已经和许荣眼神交流过了,许荣也确信这群人恐怕是不能够挡住董仲颖麾下的大军的。 但是现在董将军已经开始动手了,可是姜伯约却是没有任何的担忧,非但没有任何的担忧,甚至于他似乎还是颇为的轻松,这说明这他们有后手。 可是现在他们不应该有后手了,天狼有多少实力,文优就算是不知道确定的,也能够知道一个大概的,他们能够从无边荒漠里冲出来的只有这些人,仅此而已了。 可是他们还会有什么人! “咻!”一只符箭飞上了天空,在天空炸响,这一下子将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文优和许荣,严燕和姜伯约,便是董仲颖和他麾下的将校此时都看向了那远处的天空。 这种符箭一般会是什么东西,大家都已经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谁也不是傻子,没有必要装什么纯良,这是有人要动手了。 “后手么?”董仲颖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有些惊讶,不过却是没有被这一幕吓到,既然他们要攻打这群突然出现的家伙,自然是要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的。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和文优一样,也计算了那些人的实力,无论是车迟的朝廷还是天狼,或者说是那些沙盗,他们能够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添乱的人数恐怕不会太多。 这种情况下,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董仲颖已经埋伏了不下三千甲士守在自己的后方,只要对方敢于露头,他就就能够将这群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杀!”喊杀声突然出现,让董仲颖的冷笑更加的深邃了,在董仲颖的心中,这喊杀声更像是他们的哀嚎,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这西城一带,到底是谁说了算! “杀!”喊杀声再一次出现,这一次爆发出喊杀声的乃是董仲颖的麾下大将樊演,此时他已经率领三千甲士出现在了大军的后面了。 不单单要防范大军的后方,更是要对着那群人发起冲锋,那群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很愚蠢的家伙。 “杀!”两方人马碰撞到了一起,果然如同董仲颖和樊演所料的那样,这群人的人数并不算多。 不过,这般粗略一看,他们到也算是精锐,至少他们的铠甲还算是非常不错的,虽然款式有些老了,但是铠甲很坚固,兵器很锋利的。 而樊演刚刚要鼓舞士气要对他们造成杀伤的时候,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还有一杆方天画戟。 这种平素里只能够当做仪仗队使用的花架子兵器,此时却是被人当做兵器,而且看上去就是十分的粗大沉重。 “杀你者,曹家曹彰曹子文!” 这是樊演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从那个手持沉重方天画戟的将领嘴中说出来的,然后方天画戟直接劈了下来,樊演已经将自己的双臂高高的举起,用自己的兵器挡在了方天画戟的前面。 但是一声闷响,他手中那一杆用精铁打造的长刀,直接被劈断了,同样被劈开的还有他的盔甲,他的身体。 鲜血飞溅,樊演直接就被这个叫做曹彰曹子文的家伙,一方天画戟劈成了两半。 这一幕震慑了很多人,同样也让曹子文身后的士卒发出了震天的吼声。 “虎豹营,冲出去,杀穿他们!”区区一千人的士卒,竟然如同热刀子捅进了冷油这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费力的将这群阻拦他们的大军打了个对穿,打了一个溃败。 打穿了樊演所带领的三千士卒之后,他们这群千余虎豹营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朝着董仲颖的大军就冲了过去,竟然要用这千余大军朝着对方冲杀了过去。 而他们竟然觉得这是十分自然的。 “虎豹营,杀!”再次一身高呼,千余虎豹营士卒直接冲了进去,这一路那些刚刚反应过来的董仲颖麾下的大军士卒,一转身就看到了这一群如同厉鬼一样的士卒。 一声声的喊杀声,一条条的人命被他们带走,一道道的血液飞溅,让他们分外的狼狈。 “这群该死的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董仲颖也注意到了这群人,同样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勇猛,看着他们这般肆意的冲杀自己的大阵,不由的怒吼万丈。 “李郭二将何在,去让他们讲这群家伙弄死!”董仲颖一声怒吼,直接让自己麾下现在最勇猛的两员大将冲杀过去。 可是他麾下的士卒告诉他的消息却是让他更加的吃惊了。 “李将军已经阵亡了,被那千余士卒的主将直接三合斩杀了,郭将军也已经冲上去了!” “报...郭将军阵亡了!” “报...对方冲进来了,还请将军暂时躲避!” 一声声的通禀,告诉着董仲颖此时的状况有多么的不好,有多么的糟糕,而和这一声声的通禀比起来,那个年轻的将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董仲颖,他现在非常的危险。 “狗贼,受死!”一声大喝,传到了董仲颖的耳边,这个曾经的西城勇士,费力挥舞着自己腰间的七星宝刀,但是最后却是一招之内,就被人劈飞了自己的兵器,然后划伤了手腕。 这一刻,董仲颖这个西城土霸王终于明白了自己麾下的那些精锐士卒,那些悍勇的大将,是怎么这么容易的将这个家伙放到自己的面前的。 这个家伙,他的勇武让董仲颖感觉到了绝望,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若是那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或许能够挡得住他吧。 那个常年沉默寡言的将军,那个叫做许荣的家伙。 “噗嗤!”曹彰直接方天画戟挥舞而过,董仲颖的人头冲天而起,血液喷涌而出,曹彰仰天怒吼。 “天狼国曹家,回来了!” “吼!” “吼!” “吼!” 虎豹营的士卒听到额自家将军这句话,一个个的都停下来了手中的厮杀,和自家的主将一样,一起仰天怒吼了起来。 而更加恐怖的事情是,和他们厮杀的那些西城将士们,也是同时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不敢和他们厮杀了一样,他们被曹彰的这一声怒吼,被这些虎豹营士卒一声声的怒吼,震慑住了心神。 虎豹营之威,曹子文之勇,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而此时在昆山大营之中,严燕将脸上的面罩摘下,看着不远处,正在不断的发出怒吼的“虎豹营”士卒,听着那一声声的“天狼曹家回来了”。 严燕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才叫真正的传奇。 和李浑一样,严燕对于曾经的天狼也是有些了解的,尤其那帝师家族聂家,和出将入相的天狼第一家族曹家,自然也是让他如雷贯耳的。 天狼之所以衰败,这两个家族的离开,绝对算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而现在这个曹家似乎再一次回到了他们的怀抱。 “天狼曹家....”严燕轻声说这话,“不知道这个传奇一样的家族,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家族。” 严燕的确是知道他们会得到支援,韩幸是告诉了他们,在他们将董仲颖拖住的时候,会有一票人马出现,从后面截杀了董仲颖,从而让他们能够顺利的掌控这西城之地。 但是他却是真的不知道,这一票人马只有千余人,更不知道这千余人的背后,是曾经的天狼第一家族,曹家的存在。 “天狼国曹家,呵呵,呵呵,好大的手笔,好大的惊喜啊!”文优听着那朝天空发出一声声宣告一样的怒吼,不由的摇头苦笑了起来,他已经知道了董仲颖身死。 那个曾经一手提拔了他,和他一起缔造了传奇的将军,就这么死在了这里,还真是让人唏嘘。 许荣也是颓然叹息一声之后,闭上了眼睛。 许荣是董仲颖的将军,对董仲颖算不得多么的忠心耿耿,但是他们也算是共事了多年,今日他知道了董仲颖身死,还就死在了自己的不远处,他的心中难免是非常的哀伤的。 董仲颖对他的不信任,让他心如死灰,而董仲颖身死,他却是无能为力,这也让他心中萌发了死志。 而此时战斗已经慢慢的接近了尾声,董仲颖的身死,彻底的让这群士卒丧失了征战下去的勇气,而此时严燕的返攻,也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棵稻草。 西城大军,人多势众,但是在曹彰的斩首战术之下,群龙无首的他们已经有些惶然无措了,此时再加上严燕的悍然出击,终于将他们的反抗意识消失了。 而此时严燕也和曹彰碰头了,两个人都很吃惊。 曹彰吃惊于严燕的身份,和籍籍无名的曹彰不同,严燕是谁这车迟还是知道的,当初的三帅五将可是车迟的军方之首,而严燕就是五将之首。 只差临门一脚就进入了三帅之中,这个人之后投降了天狼让很多车迟的百姓感觉到不可思议,而更加的不可思议的是,天狼对于严燕的信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权在握的丞相,便是车迟的朝堂都不敢相信,天狼会将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交给严燕这么一个降将。 可是现在曹彰赫然发现,这位丞相大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从昆山大营之中,说明了这个大人物是亲自带着大军穿越了无边荒漠,然后冲到了这里。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可是这个将军竟然这般的冲了过来,这种气魄不愧是天狼现在的丞相大人,不愧是曾经车迟的五将之首,飞燕军将军严燕。 而严燕此时也是非常的吃惊,他吃惊的是曹彰的年纪。 年轻,非常的年轻,而且还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修为,这当然不是说他曹彰是一个普通人。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曹彰是一个纯粹的以武入道的人,这种人在前期是不会有什么寿命的增长的,是多少岁就是多少岁。 这个念头能够纯粹走以武入道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至少云中郡,严燕并没有听说过有谁是走这条路的,便是当初的江东猛虎孙坚在后期也是该走灵武双休。 而这个叫做曹彰曹子文的小家伙,却是一个纯粹的武道之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这个在金丹期可以说是十分吃亏的,但若是他能够走下去,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是,他的年龄太小了,他的实力也是非常强的。 难不成真的是天佑天狼,这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严燕对于这个年轻的曹家小子和善的点了点头,也对他毫不吝啬的夸赞,双方开始合力将西城的这些士卒稳定住,将他们慢慢的降服。 同时严燕等人也知道了曹彰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数天之前,南阳城夏侯家府邸。 一行人出现在了这座府邸的门前,此时他们也已经知道了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不过对于这个家族,李鍪他们还是颇有些许惊讶的。 夏侯家,如今人们一提起这个名字就会露出一阵阵的嗤笑,甚至是不屑的耻笑。 提起夏侯家,就不得不说一说现在在车迟的边疆重地风光无限的夏侯休,此时夏侯休已经是车迟声名赫赫的一名统帅了,便是曾经的车迟第一女将,甚至被好事者称之为车迟第一美女的紫鸢城城主,花帅花旗都不得不退让三分。 此时有人已经将车迟三帅的名单改了,花旗已经被夏侯休挤下去了。 车迟最年轻的少年统帅,最年轻的金丹宗师等等,这些头衔都说明了夏侯休这个年少的统帅在车迟是多么的吃香。 这么厉害的一个年轻人,按理来说他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就算是之前没有,现在也一定有了,可是事实和这个想法却是恰恰相反。 夏侯休和南阳城的夏侯家的关系,十分的不好。 夏侯休只是夏侯家收养的孩子,连一个旁系都算不上。 这么多年夏侯家一直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家族,别说车迟,便是在南阳城都算不得什么大家族,毕竟南阳城也是云中郡首屈一指的大城了。 夏侯家在里面只是维持着不衰败罢了。 当初收养夏侯休也是因为老家主看着夏侯休可怜,所以才给了他一个希望,事实证明这个小家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想法却是很多的。 夏侯家并没有苛待夏侯休,但是也绝对称不上对他好,只能算是普通的家族之中的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苛待,也没有任何的优待,仅此而已。 若是夏侯休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终生只能在南阳城的夏侯家厮混,那么或许最后这个家伙还要感激夏侯家曾经给了他条活路。 但是夏侯休偏偏惊才艳艳,夏侯家的普通乃至于无能甚至可以说是拖累了夏侯休的发展,这一点在夏侯休十三岁的时候,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当夏侯休的能力已经超过了夏侯家所能培养的极致之时,夏侯家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拖累,而且这十多年他更多的还是靠着他自己成才的。 这个时候,夏侯休对于夏侯家,能够有多少的忠心,那也是可想而知了。 之后中州之人收徒,夏侯休再次因为夏侯家实在是太过于普通和渺小,并且处处忍让,不与人相争的毛病,差点失去了这次最好的机会。 等到夏侯休回到云中郡,回到南阳城的时候,他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 他回到了夏侯家,他的经历让那些旁系和普通子弟觉得这简直就像是传说故事一样,他们那充满了羡慕的眼光也是让夏侯休分外的满足。 但是当他来到夏侯家主家的面前之时,他得到的还是普普通通的待遇,没有一丝一毫的优待,这一刻夏侯休仿佛收到了屈辱。 他很年轻,他做到了这一步他应该骄傲,而在夏侯家这里,他感觉不到任何的骄傲,夏侯家的主家,仿佛他还是那个曾经被他们的老家主,捡回来的野小子一样。 这一刻,他的那颗骄傲的心,第一次觉得回到夏侯家是一个错误,所以他选择了离开,投奔其他人,再也没有想要回到夏侯家之中去。 他发誓,一定要在他们的面前再次创造一个奇迹,要让他们看着自己有多么的厉害。 他离开了夏侯家,投靠了其他的家族,更好的家族,夏侯家对此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和之前一样,任凭他如何做都是一样的不闻不问! 在发现这件事之后,夏侯休和夏侯家的缘分也算是完全没有了。 夏侯家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子弟,所有人都说夏侯家愚昧,抱着老思想过日子,失去了崛起的机会,众人对于夏侯家那就是无情的嘲笑。 虽然他们身边没有夏侯休这么优秀的后辈,但是他们却是仍然愿意去嘲讽这个放弃了这么优秀的子弟的夏侯家。 而现在,这个被嘲讽了无数次的夏侯家,再次迎来了一批客人,而这些客人时候与众不同。 艳姬夫人似乎对于夏侯家很是了解,直接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夏侯家的内室,一路上也有人想要拦住她,但是早就有主家之人前来迎接。 一行人就这么沉默并且诡异的一路前行,走到了夏侯家的最深处,连夏侯休都没有来过的底下密室之中。 “这就是客人么?”夏侯家的家主从黑暗之中走来,看向了艳姬夫人身后的众人,“这些人,也太多了一些。” 此时跟随艳姬夫人前来的只有聂无极,李鍪,戏志才,孙文台几个人,但是在夏侯家的家主面前,还是太多了。 艳姬夫人也没有说话,直接看向了身后的李鍪,让他自己拿主意,去解决这个事情。 而李鍪也没有犹豫,只是对众人说了一句,在这里等他,然后便走到了夏侯家家主的面前,朝着他深深的行了一礼,天狼国的古礼,上一次他这么做,还是在剑门之中,朝着剑门的诸多先人灵位行礼的。 看到这个礼数,这个夏侯家的家主,第一次脸色动容了,也朝着李鍪回了一礼。 “多年以来,真的辛苦夏侯家为我天狼守住这最后的尊严了。”李鍪对夏侯家的家主十分的客气,世人都说他们愚昧,殊不知在李鍪的眼中。 夏侯家只是守着天狼国最后的尊严罢了,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家族覆灭,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投靠了自己的敌人,和世人一样随波逐流下去。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这种不出仕,不投靠,不附属的态度,在家族和国家大义之间,苟延残喘着。 这种气节或许就是迂腐,最终或许也难逃灭亡。 但是这世间若是真的没有了这种气节,没有了这种人,那这世间也真的是太无趣了一些。 李鍪对于这种人,对于这种家族,是真的很是钦佩,也很是崇敬,所以他行礼一丁点也不亏。 而夏侯家得到了李鍪的认可,虽然还不知道李鍪是谁,但是夏侯家的家主,第一次感觉被人认可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多谢这位公子了,请这位公子跟我来!”夏侯家的家主直接带着李鍪朝着密室的深处走去。 看似十分的狭小的密室,竟然在隐蔽之处还有着一个密道,这密道直通一处隐蔽之处,当李鍪走到另一件密室的时候,脸色也是微微一变。 这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地宫更好一些,也不知道这座地宫建造了多久,竟然有那般规模。 而在那密宫之中,他也终于找到了他来此寻觅的人,曹家的根基。 曹家的确是还存在着,还一直准备着,他们的实力算不得多么大,但是每一个都是非常的精锐,而夏侯家则是曹家的姻亲。 只不过他们的姻亲不但久远,而且偏僻,一般人真的想不到他们还会有关系,当初李鍪看到曹家和夏侯家的精锐,不由的感觉到,当年的天狼第一家族,是真的名不虚传。 曹家出世,但是没有一拥而上,再李鍪出现的时候,曹家就已经趁势回到了天狼的怀抱之中,现在他们要做的不单单是要让天狼反攻,更是要让他们做的比当初的车迟更加的好。 既然当初车迟能够做到蛇吞象,那么天狼没有理由做不到,当初车迟有的,天狼也不差,当初车迟没有的,天狼现在也已经有了。 有着这么高的实力,这么大的潜力,他们自然是要好生的谋划一番。 最后在李鍪和曹家的当代家主曹重勋的商讨之下,曹家年轻一辈之中的人手先行出现,毕竟他们的出现也不会多么的引人注意。 而且年轻一辈之中的实力,却是不能有丝毫的小觑,曹家的曹子桓,曹子文两个人带领着曹家精心培育出来的千余虎豹营直接从地宫之中离开,跟随者李鍪前往了西城。 而夏侯家之人则是带着另外的一批人马和聂无极汇合,直接朝着车迟的腹地而去。 曹家剩下的人马兵分两路,一路跟随戏志才的枉死城一脉朝着涪陵城而去,此时的天狼大军已经再次准备好了,郝双所带领的坞城大军已经好太子李秋等人汇合了,就等着出征了。 而曹家另一波人手则是跟着孙家之人朝着剑门关而去,这里面同样还有着已经开始联系马孟起的艳姬夫人,既然想要反攻车迟朝廷,那么就要一步到位,至少剑门关一定不能还回去。 蛇吞象这种险要的计策,李鍪不单单要复制一次,还要兵分多路,全部都要,这在众人的心中,简直就已经不能够单单用大胆两个字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狂妄。 可是这种狂妄,却是逐渐的开始成功了。 天狼纪,天狼黄初元年,国师李鍪定计出兵,天狼大举攻伐车迟,开始了天狼的崛起之战。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初元年是一个很神奇的年份,这一年已经衰落到了极致的天狼国突然再次出现了天狼纪。 天狼纪是一种记录,曾经天狼的太祖说,他要将天狼国每一年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同时也告诫着他身后的子子孙孙,纵然他们武道不强,也要兢兢业业,不可贪图享受。 天狼纪既是一种传承,也算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天狼国的强盛和壮大。 在数百年前的天狼之殇中,天狼纪丢失了,也断绝了,那是一场属于天狼的哀伤,一战几乎打光了天狼的国运和底蕴,偌大的天狼给刚刚崛起的车迟做了嫁衣。 而就在这一年的这一天,天狼国那位一直退居幕后的老国主再一次站了出来,宣布天狼纪从新开始计算,宣布这一年为黄初元年。 黄初元年六月二十三,烈日当头,天狼国许都之中,这个偏安一隅的王朝,这个年迈不已的皇帝,第一次站在了天狼国最前线的城头。 坞城之中,剑门的三长老正在自己的兄长,也是天狼国的皇帝的身边,充当着他的护卫。 而此时天狼的皇帝面前,有着这次要出征的大军将校,其中最前面的就是这一次大军出征的主将,天狼的太子李秋。 而他的左手边是就是这一次大战的军师,也是太子李秋麾下幕僚,兼心腹之人庞士元。 右手边则是此次大军的监军蒯蒙,也是天狼的坞城侯蒯蒙。 之后就是这次出征的众多将校了,骆斌为书记,记载此次大军出征的功过赏罚,郝双为主将,这次出征是飞龙军,以当初坞城大战残存的飞龙军为根基重新建立起来的飞龙军。 当初飞龙军主将胡琪之子胡闯为副将,要再次找回自己父亲的辉煌。 之后的众多将校为辅佐,共同在这里等待着大军的出发,等待着陛下的命令。 “朕,会跟在你们的身后,朕会在阳城摆好庆功宴,为尔等庆功!”这位老国主没有说什么波澜壮阔的话语,而是直接像是一个说家常的老人一样要等着自己的孩子活着回来。 但就是这种平静和淡然,却是能够一瞬间将大军的士气提了起来,在众多士卒的眼中,自家的陛下是因为有着莫大的信心才能够有这种淡然处之的模样,而这种信心是来自他们。 想到这里之后,众多士卒顿时昂首挺胸了起来。 他们不能亏待了自家陛下对于自己的这份儿信心,更加不能让这个和善的陛下失望。 而在天狼国的陛下说完之后,也正是宣告了天狼国要开始出征了。 李秋朝着自家的陛下深深的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看向了自己身后的众多将校,还有再后面的众多大军,朝着他们高声胡喊道,“大军,出征!” “诺!” “诺!” “诺!” 三声高呼,主将,将校,还有士卒,一声比一声更加的大,一声比一声更加的雄壮,一声比一声的更加壮阔。 天狼纪,黄初元年六月二十三,大军出征坞城,兵过飞狐峪,兵临涪陵城城下,而在他们出现在涪陵城城下的时候,涪陵城的城门就已经被缓缓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的一行人,将李秋的大军迎接了进去。 而这一刻涪陵城的周围数座城池已经全部被戏志才麾下的枉死城之人打乱了! 相比较于曹彰在西城的冲杀,戏志才更愿意让自己的麾下和曹家的力量使用计谋! 戏志才作为李鍪的师弟,那是一丁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他先是去寻了那位已经在武备库根深蒂固的杜恕将军,从他那里将武备库的兵器铠甲全都搬空了! 之后再去了涪陵城,告诉了廖立,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让他做好接应的准备! 杜恕的武库之中有着足够装备戏志才麾下这些人的装备,并且这些装备还有着车迟的标志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有着涪陵城守将兼任城主的廖立为内应,有着数目众多的车迟衣甲,若是戏志才还不能够并不血刃的夺下边境的这数座城池实在是有些胡闹了。 戏志才先是伪造了一封车迟朝廷的任命书,虚构了一个从来没有存在过的大军捷豹营,还有让这所谓的“捷豹营”接管涪陵城等城池。 这个命令主要是针对的涪陵城,和其他的数座城池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也没有让这数座城池出现什么疑惑或者问题,但是紧跟着涪陵城的代理城主亲自在他们这几座城池的中间,苍岩山设宴。 这个举动到也不算是出乎意料,一只突然出现的大军,直接就像是“鸠占鹊巢”一样将涪陵城的守备接了过来,然后加上之前还有鬼枭的前车之鉴,所以这个廖立想要宴请他们,那倒也是情理之中。 毕竟在他们看来,廖立这种行为也算是想要好好的为自己的后来打算打算,也是想要安安生生的当自己的涪陵城将军,就算是得不到涪陵城的城主之位,也不能一下子什么都失去了。 所以众多城主守将倒也不会多说什么废话,也不犹豫安然赴宴,毕竟他们之间除了私交之外,他们更加想要的是这只突然出现的,所谓的捷豹营的信息。 他们不知道双方是怎么验证的,捷豹营的后台又是谁,这只突然出现的大军,快速的占领了涪陵城,快速的让涪陵城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这的确是让他们有些好奇的。 所以他们安然赴宴这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当他们到了苍岩山之后,发现等待他们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美酒佳肴,等待他们的是一名名精悍的士卒,他们的铠甲有些老旧,虽然依旧坚实,但是款式总感觉有些怪异。 就在他们迷惑之中,他们看到了一个满脸都是笑容的年轻人,朝着他们微笑着拱了拱手,接着他们就被拿下了,同时他们身上的印玺也被搜刮而走了。 在之后他们就被关到了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等到他们再次重见天日的时候,他们的面前是一支支散发着彪悍气息的士卒。 “飞龙军....天狼....李...”一名城主看着面前的数杆大旗,看着那些迎风飞舞的旗号,这名城主嘴里喃喃自语,甚至有些浑身颤抖。 他当然知道这些旗号代表着什么,天狼国,飞龙军,这也不是什么没有名声的士卒。 而当初坞城一战,飞龙军生生的挡住了林天驰麾下的大军进攻,虽然当初林天驰还没有完全用全力,但却也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将坞城丢了也能够证明这飞龙军名不虚传了。 事后飞龙军几乎被打崩溃了,但是在双方停战之后,飞龙军破格交给了车迟的降将郝双,这个郝家曾经的少年魁首,也算是对车迟有着足够的愤怒和恨意了。 当他得到了机会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带着不同的士卒去无边荒漠,无边荒漠之中的确是没有那么多的沙盗让他练兵,但是里面还是有着各种危险和沙兽的。 郝双没有什么内幕,也没有什么人给他当向导,所以他就是靠着一股子血气之勇生生的在无边荒漠练兵。 或许这种办法是真的用性命去填,甚至他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生命之忧,但是不得不说,这才是在无边荒漠里面最正确的历练方法,将自己的性命别在了裤腰带上,这种历练虽然危险但是成长却是真的很快。 此时的飞龙军在数次扩张之后,是唯一一只能够媲美当初飞燕军嫡系的一只大军,比其他的纯粹新军,或者飞燕军之人扩充而成的新军要强的太多太多了。 这种情况下,天狼派出这么一只大军,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不言而喻了。 这些城主或者守将并不知道自己的城池怎么样了,他们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们等到的不是招降,而是直接被推出来斩首祭旗了。 而在他们死后,飞龙军和曹家新组建的“捷豹营”直接胜利会师,而李秋这个当朝太子和曹家的曹青衣也成功会面。 李秋不顾及自己太子的身份,直接当着所有麾下的士卒之面,朝着曹青衣行了叔侄大礼,并且当众承认,在公他们两个是君臣,但是在私下,他们乃是叔侄。 他愿意用叔侄之礼来对待曹家曹青衣,也愿意告诉天下,他天狼皇室李家和曹家仍然是一样的交好,仍然是一样的休戚与共,同生共死。 这种情况下,曹青衣不管李秋是真心还是为了拉拢人心他都愿意如此感激,他们曹家是初来乍到,曹家的老家族和夏侯家的老家主为了他们已经是殚精竭虑到耗尽心血了。 日后的事情就只能靠着他们自己了,所以他们知道了曹家能够和李家有这般的保证,曹青衣也是躬身谢到。 曹青衣比曹子桓和曹子文要大上一辈,才能也不如他们两个人,但是他却是曹家二代子弟之中难得的青年才俊了,在曹家的那几个三代子弟彻底的成长起来之前,他们这群当叔伯的,要努力的给他们创造更好的条件。 天狼大军占领了涪陵城在内的六座城池,然后并没有着急朝着前方进发,而是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直接稳固起这手头的势力一样。 涪陵城,培安诚,南风城,洛城,华安城,花湖城这六座城池都算不得是多么的雄壮的大城,便是涪陵城也就是勉勉强强罢了,而他们的面前也不是什么险要之地,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这也是他们车迟的产粮地之一! 而现在天狼的动作已经被上面的人知道了,车迟已经知道了天狼大军出兵了,而且也知道武备库的杜恕和涪陵城的廖立都是天狼的内应,双方联手帮助天狼的内应夺下了数座城池,同时也知道了曹家曹青衣的存在。 但是现在车迟的朝廷也仅仅知道曹家曹青衣的存在,阴鬼宫的事情和西城的事情因为没有任何的活口,所以车迟的朝廷之中,无论是寇兴还是糜臻度还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们只知道天狼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悍然出兵,这是实打实的打了他们的脸面了,所以为了报复天狼,他们必须痛快的将他们打回去。 “林天驰何在!”此时前方已经稳定了下来,夏侯休和任将军还有花旗已经完成了合围,马孟起也已经将剑门关给稳住了,一切都慢慢的变好。 所以说,现在天狼敢于出兵,这在糜臻和寇兴两个人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们必须反击! 作为反击,曾经差点将天狼打崩溃的林天驰再次被他们想了起来。 “着令林天驰带领麾下本部大军,前往飞灵浦,和天狼狗贼交战!” 朝廷一声令下,车迟朝廷这个庞然大物就开始了运转,一批批的军粮再次飞快的运送到了前线,而林天驰则是在接到了朝廷的将令之后,顾不得自己麾下的大将魏平去了哪里,直接带着大军朝着飞灵浦而去。 飞灵浦前面就是天藏山和飞灵河,也是车迟和天狼之间的一处险要之地,京师也是曾经天狼退守一线天之前,最后几次大战的地方。 白马山,天藏山,飞灵河,飞灵浦,这就是云中郡最后的几个要害之地了,若是打通了这些地方,车迟京师阳城虽然不是待宰羔羊,但是最艰难的几个地方,也算是成功的度过了。 此时面对重兵来袭,贪狼的大军,众多将校并没有任何的担心,而是继续在安抚着几座城池,既没有迁移百姓,也没有大战前的紧张,仿佛来袭的不是那个曾经差点覆灭天狼的统帅,而是随便的哪一个人一样。 “报!”涪陵城之中,士卒飞奔到李秋的面前,向他禀报道,“林天驰已经率领大军进入了飞灵浦之中,并且朝着我们下了战书!” 林天驰这一次没有做什么各种计策,而是直接下了战书,要和天狼的大军堂堂正正的对战一场。 在林天驰看来,此时的天狼大军守护六座城池,这就是要稳步进攻了,而他也算是车迟的重臣大将,对于一些朝堂上面的事情,自然还是知道很多的。 现在朝堂对于天狼大军来袭的应对,简单来说就是三点。 第一,停止和天狼所有的交易,并且告诉天狼的众多百姓,并不是他们想要这么做,而死天狼的朝廷不顾及双方的友谊,率先破灭联盟,直接兴不义之兵,因此他们才没有办法继续交易。 这是要让天狼的百姓率先有了厌战的情绪,一旦这群百姓有了厌战的情绪,天狼的朝廷定然会运转不灵,这就是车迟的第一个算计。 第二,车迟这些年在天狼布置的各种暗子绝对不在少数,天狼能够在车次安排众多的暗子,一句夺下了涪陵城周边的六座城池,那么他们天狼境内也不会多么的安生。 在林天驰出兵之前,让天狼境内车迟的暗子动手的命令已经发了出去,此时相比那些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来自于天狼内部的破坏此时应该很快就要显露出威力来了。 天狼大军在外,定然内部防御空虚,若是能够一举将他们从内部击溃,这次大战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了,所以为了能够让天狼国内部的诸多暗子建功,林天驰作为前线统帅,有义务拖住天狼的大军。 双管齐下就是天狼的应对,从百姓到朝堂,车迟也要让天狼国不得安生,同时也要让天狼国知道自己的日子过的有多么痛苦,只有一次将他们打痛了,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老实。 当然,若是他们还不知道悔改,车迟也不介意将这个小小的顽疾彻底的解决掉。 收到了林天驰送来的战书,李秋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拍了面前的桌案,“大军,出发!” 林天驰以为他们的那点小心思,他们会不知道么,现在双方都是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但是不同的是,林天驰以为自己现在仍然还只是试探而已,但是天狼却是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要先断了车迟的这一条臂膀。 双方大军缓缓而动,直接来到了他们中间的平原之中,他们专门选择了一片没有麦田的空地,这里地势平坦,足够他们开战了。 看到这个地方,林天驰也是不由的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天狼的统帅为什么选择这里了,这里虽然是平原的,但是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的麦子收获。 说白了,天狼大军觉得,他们打完了还能够方便治理,对于他们的这种想法,林天驰只觉得这就是一个笑话,在林天驰眼中,就算是那个所谓的天狼国师,也不能这般的狂妄。 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主帅是谁,车迟的太子爷罢了,没有严燕的消息,这个太子还有他麾下的这些人,虽然说那庞士元还有郝双郝伯道也都算是一时才俊了。 但是这和林天驰相比较那还真是天壤之别,在这群人的面前,林天驰能够保持谨慎,不对他们嗤之以鼻,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老成持重了。 双方大军在辰时碰头,然后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开始了双方的大战,郝双一声怒吼,麾下飞龙军率先出击,而林天驰也是大手一挥,麾下的重盾兵直接跑到了最前面,在这种情况下,林天驰选择了防守! 和天狼的各个兵团混合作战不同,林天驰麾下的大军已经接近了成熟,重盾兵在前,弓弩手在后,中间是足够多的长枪兵,其他兵种暂时没有出现。 “竖盾!”一声大吼,林天驰麾下的重盾兵就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大盾立在了身前,做好了御敌的准备。 “弓弩手,举!”第二个命令,成千上万的弓弩手直接将手中的强弓劲弩,朝着天空举了起来。 “射!”林天驰看着郝伯道率领的飞龙军已经来到了他们阵前百步,这已经是完全进入了他们弓弩手的射程之中,这次大吼一声,让麾下的弓弩手射出了手中的箭矢。 “嗡~”弓弩手听到命令之后,立刻将手中的箭矢射出,顿时一片箭雨就朝着飞龙军的头顶落了下去,而这时候,飞龙军仍然没有任何的着急。 “防守!”和林天驰不一样,飞龙军没有那么多各个兵种,天狼的底蕴也没有办法给他配备这么多的兵种,所以飞龙军是真的很特殊,他之所以能够勇冠三军。 完全就是因为郝双的这种训练之法,将他们一个个的训练成了野兽的同时,也让他们变得分外的全能。 在无边荒漠之中,面对随时会出现的危险,他们经常会变成各自为战的境地,为了不让自己在某个时候变得任人宰割,他们必须什么都会。 这种事情在一个将军看来,那就是纯粹的在为难士兵,但是在生命的威胁下,飞龙军全部都能够做到一个人胜任所有的兵种,哪怕他们每一个兵种都算是粗通,但是他们确实可以熟练的将自己变成任何一个兵种。 当然,办不到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此时的飞龙军士卒,他们后背背着如同一个巨大的乌龟壳一样的盾牌,这是蒯蒙应飞龙军的要求专门给他们打造的,非常的难看,背在身上更是可笑,但是却非常的好用,也非常的坚实。 在听到这一声“防守”之后,他们快速的将背后的大盾牌举了起来,然后自己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真的就像是一个个的缩头乌龟一样,直接缩在了坚固的后壳之中。 这一下子可算是惊呆了林天驰和他麾下的大军。 他们也算是跟随者自家的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了,这种打法还是第一次见,但凡是征战沙场之人,别的不说,至少都是一身的傲气。 从战场上下来的,哪个不是一身血腥气的傲骨嶙峋的,看不起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人。 他们对自己的尊严看的可是很重的,可是刚刚他们亲眼见到了,一群所谓的铁血汉子,竟然直接在自己的面前表演了什么叫做缩头乌龟。 防御之法千变万化,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这种事情,他们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他们可都是刀头舔血的真汉子,怎么可以做出这般侮辱自己的事情来。 不过和这群士卒想的不一样,林天驰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可不是麾下的这群雏儿兵马,他知道这些家伙刚刚在干什么。 这不是什么自取其辱,刚刚的箭雨就算是在精锐的士卒,在冲锋的同时,也定然是要有所伤亡的,但是刚刚他们这般快速的应对,直接将自己缩在了那龟壳子里面。 这酣畅淋漓的动作,仿佛是他们已经联系了很多狠多次了。 而在这种动作之下,他们竟然没有任何的伤亡,而这种情况下,林天驰按理来说应该让麾下的士卒冲锋,在他们缩到龟壳之中的时候,直接冲锋将他们包围。 等着他们冒头的时候,一刀将他们的脑袋给剁下来。 但是林天驰没有这么做,在他的经验之中,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快做出反应的士卒,定然不会只有这点本事,他们一定还有着其他的本事。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就在林天驰犹豫的那么一会儿功夫,这群藏在龟壳子下面的士卒,直接将那龟壳子盾牌再次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朝着他的大军冲杀了过来。 而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最先显露出来的还是他们手中的尖刀利刃,他们竟然在躲避的同时,已经将兵刃准备好了,若是有人觉得刚刚那是一个好机会,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他们就陷入了危险之中了。 “好一个飞龙军,好一个飞龙军!”林天驰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知道那个郝双听不见自己的夸赞,也知道就算是郝双知道了自己的夸赞,恐怕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林天驰仍然要说,郝家的英才,算得上是年轻俊杰了。 “杀!”双方快速的交上了手,飞龙军不单单刚刚躲避箭雨的时候快捷,他们进攻的时候更是疯狂,巨盾和长枪的组合这本应该是半个无解的组合,巨盾在前,长枪从缝隙之中伸出。 在没有绝对的勇力助阵以及箭雨的辅佐之前,这种组合恐怕是真的不好攻破的。 可是飞龙军面对这种组合仍然有自己的办法,他们没有去在乎那巨大的盾牌,也没有试图冲撞那巨大的盾牌,而是在长枪伸出的那么一瞬间,直接伸手将长枪握住。 “吼!”一声声的大吼,众多飞龙军士卒猛地用力,直接将长枪兵从巨盾的后面拉拽了出来。 和推到这巨盾相比较,趁其不备将长枪兵拽出来,顺带将巨盾也拽倒,这种行为要容易的多了。 长枪兵和巨盾手在这种情况下,还真的让飞龙军的士卒给得手了,并且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和混乱。 在这种情况下,飞龙军没有如同他们所想的那样,第一时间将倒在地上的巨盾手斩杀,也没有对那些长枪兵落井下石,而是第一时间将自己腰间的短弩举了起来。 短弩上早就已经弄好了箭矢,扣动扳机,一根根的弩箭从飞龙军士卒的手中射了出来。 “噗嗤,噗嗤,噗嗤!” 箭矢入肉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大军深处的其他长枪兵乃至于弓弩手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惊住了,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救援,就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他们进攻的目标。 无数士卒都没有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飞龙军的士卒给射倒在地了,哀嚎出现的同时,一阵阵刀光终于闪过。 虽然米有第一时间斩杀巨盾手,但是他们仍然没有多少人能够逃脱被斩杀的厄运,非要轮起来的话,还是因为飞龙军大军的实力太过强硬了。 这种强硬不是说的他们的实力,是说的他们每个士卒的实力,他们每一个士卒仿佛都是一个杀戮机器一样,他们似乎不会合作,就是单纯的进攻罢了,各自为战,做到了极致。 林天驰看到这里的时候,也算是知道了飞龙军的底细,说实话,这些年飞龙军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战法,可以说太出乎林天驰的预料了。 但是出乎林天驰的预料,也没有关系,林天驰预料之外,仍然能够将他们打败,这就是林天驰的本事! “虎!”林天驰再次一声令下,然后身边的掌旗官立刻浑身一颤,举起了一杆最为鲜艳的红色大旗,这是进攻的旗号,同时也是林天驰要动真格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后面那个所谓的“捷豹军”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林天驰相信,自己只要开始动手,就一定能够扛得住他们两个人的进攻,这就是他林天驰的把握! 看到了这一个旗帜,众多士卒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奋不顾身的朝着飞龙军的士卒冲杀了过去,而且这种冲杀还不是杂乱无章的,是由着他们自己的秩序的。 最后没有动手的几只大军之中,刀盾手直接代替了巨盾手的位置,后发先至的冲到了最前面为大军开路,手中有小圆盾的他们,更加的能够挡住一些进攻,而他们身后的长枪短弩,以及长刀手也陆续赶到了。 和他们飞龙军的各自为战不同,林天驰的麾下是三五成群结队,充分的利用了他们人多势众的优势。 而且从高处往下面看去,每一个三五成群的士卒之间,都还有着微微的联系,他们之间似乎是有着不少的关联,这就是冲锋而没有打乱自己的阵势了,这种事情说着容易,但是做起来,那不是一般的困难。 而此时,林天驰做到了,而且做到的很容易,从林天驰的角度看下去,这仿佛就是有着一只猛虎,正在下山一样,若是有另一个名将从高处看下去,就能够知道,这已经是成势的边缘了,而林天驰麾下的大军,明显还没有出全力。 “林天驰,已经成势了!”在李秋的身边就有着一个眼力很好的人,这就是曹家的曹青衣,他虽然没有林天驰的这份儿本事,但是却有着很强的眼力和经验。 此时他看着战场上,对着李秋收到。 “大军冲锋,举而不三,气势隐隐相连不说,还有着足够的气势在隐隐的升腾起来,大军的最后若是不出意外还有一只骑兵,这就是猛虎的獠牙了,若是骑兵出击,就如同猛虎啸山林一样,勇不可当,也就是林天驰的极致了!” 若是林天驰听啊哦了曹青衣的这些话一定会惊为天人,同时定然会赶紧的撤军,因为一个能够将自己看透的对手,这实在是有些吓人,便是林天驰都会有些心惊的。 只可惜,现在的林天驰并不知道曹家有一个曹青衣,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段已经被他们看透了。 曹家在天狼的确是一个传奇的存在,但是此时林天驰并没有真的和曹家交过手,对于这个主掌文事的曹家,林天驰并不了解,也没有人告诉曹家其实是出将入相。 林天驰得到的消息是,曹家世代为相,乃是天狼处理政事的第一家族,对于他们带兵的本事,车迟朝廷的那些老人的回答是,“不过尔尔,从未有什么可靠的战绩!” 这句话现在算是将林天驰给坑苦了,若是林天赐知道了曹青衣一口就将自己的安排道破了,他定然是赶紧退兵固守,然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将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坑自己的老家伙给杀了,杀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那种。 而此时在林天驰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曹青衣直接给李秋出主意了。 “让捷豹军出动,捷豹军都是步卒,找一个可靠的将军,步步为营,就是要稳稳当当的出现在战场上,这种情况下,临阵指挥林天驰定然不会觉得你能够有多少的经验。 他不会觉得你能够看得出来他还有骑兵,他定然是会觉得你是真的要步步为营的继续攻打下去,林天驰看到我等大军尽出,定然是会趁着机会难得,冲杀而来,骑兵出征就在一瞬间。 当他骑兵冲击的时候,就是他气势已成,真正的猛虎啸山林,不过换句话说,也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猛虎啸山林,他的后方便会全无任何的防备,想来我等的人手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曹青衣带兵打仗或许比不过林天驰,但是这是一个真正的理论大师,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实践的将军。 “骆斌!”李秋没有让经验更加丰富的坞城侯蒯蒙出动,而是动用了他曾经的第一谋士,文武全才骆斌。 “学生在!”骆斌此时已经是天狼的吏部考工选思郎,在天狼朝廷的确不是什么位高权重,但是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非常称心如意的家伙了。 而且在天狼朝廷之中,十个人就知道,这个家伙的前途有多么的无量! 前途无量的骆斌,此时看到了这个已经成熟了许多的太子,一如当初,称呼自己为学生! “带着捷豹营,按照曹青衣先生的说法,前去将林天驰的骑兵引诱出来!”李秋的命令也是十分的痛快,十分的直白,而骆斌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大声应诺! “骆斌!”就在罗兵已经准备前往出发的时候,李秋再次叫住了他,“小心一些,活着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曾经满心都是皇家荣耀的太子李秋,也已经学会了用这么直白的话语去关心一个人。 不过骆斌觉得,这种感觉很是舒服! “殿下放心,学生还要和您开怀畅饮呢!”骆斌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朝着他躬身行礼,之后便直接走了出去,去找捷豹军了。 而看着骆斌离开自己的身边,不由的有些担心了起来,这些年以来,所有人都在成长,只有李秋却是越来也感性了,他的感情经常流露与表面之中,这和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似乎有些不符。 但是这么多年,天狼国的国主,他的父皇,从来没有劝说过哪怕一句,甚至还觉得,他这个样子,或许也很好。 曹青衣看着李秋这个模样,也是轻笑了一下,安慰着说道,“太子莫要担心,你要相信他们,他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听到了曹青衣的话,李秋这才慢慢的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正常了起来。 他依旧很是担心,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战场,他不能有任何的慌乱,他要努力的镇定下来。 曹青衣看着身边的这个太子,也是不由的点了点头。 而战场上果然如同曹青衣猜测的那样,林天驰看到捷豹军出兵,立刻便做出了回应。 这是临场指挥,可不是什么阴谋算计,虽然他不知道那个失踪了那么久的曹家是怎么再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有这么一只大军的,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将他们终结了。 “虎扑!”林天驰再次下达了指令,而身边的掌旗官也是拿着那鲜红的令旗连连挥舞,并且将这个命令传达了出去。 虎扑,代表着全力冲击,也代表着他林天驰要亲自动手了,阵势已成! “吼!”一声怒吼,林天驰最后的手段,麾下的骑兵直接齐刷刷冲杀拉出去,朝着那稳步前进的捷豹营,并且要在击溃了捷豹营之后,顺势对飞龙军包围,乃至截杀那李秋! 平原之中,骑兵称王,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捷豹军麾下的确是有着弓弩手和大盾,但是这些人却是根本不能阻挡自己骑兵的冲锋,这是必然的,因为他们是自己麾下最精锐的骑兵,而自己,则是天帅林天驰! “冲啊!”骑兵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快要接近捷豹军了,骑兵的速度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而骆斌则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就是诱饵,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将他们挡住,只有将他们挡住了,自己才能迎来胜利! “竖盾!” “弓弩手!” “冲锋!” 士卒碰撞,血与火的交锋,让人措手不及。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天驰的骑兵冲锋了,果然如同曹青衣所说,林天驰一声令下,大军顿时形成了虎扑之势。 所谓的虎扑,就是大军冲锋,但是在这个时候,林天驰麾下的大军果然如同猛虎下山,饿虎扑食,虎啸山林一般的威武雄壮。 “杀!”林天驰能够在车迟扬名立万靠的可就是他这一手带兵之法,如今当林天驰进入了状态,全心全意开始大战的时候,哪怕是以一敌二,郝双和骆斌也是顿时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沉重如山。 林天驰不担心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诡异,这是临阵厮杀,是实力的硬碰硬,什么魑魅魍魉在他们这种杀伐面前都是小鬼罢了。 当他开始正式交战的时候,偌大的战场上,仿佛只有他这么一头下山的猛虎一样,郝双的飞龙军和骆斌刚刚接手的捷豹营直接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不善兵事的天狼太子李秋也算是明白了过来,他们这些人和林天驰真的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此时便是曹青衣都有些脸色阴沉了,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对面的这个老将军。 林天驰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说句难听的这就已经算是天人五衰和他没有关系,但是气血已经有些老买了,和血衣大将还有那个新出山的夏侯休是完全不能比的。 可是就算是如此,这个老将军在动起手来的时候,仍然是让曹青衣明白了什么叫做虎老威犹在。 他们麾下的这些士卒,就算是能够坚持,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他清楚自己麾下的那些捷豹营的士卒,绝对不比一般的士卒差上分毫的,但是和林天驰的麾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至于林天驰此时的状态,若是不出意外,最多一时三刻,飞龙军和捷豹营就会出现溃败,若是他们被林天驰抓到了机会,他们溃败的速度恐怕就会更快的。 而此时,他们的援军能不能赶到都在两可之间。 “杀!”曹青衣的眼光自然能够看出这个战场已经对他们十分的不利了,而在战场之中的郝伯道也知道了自己似乎正在危险之中游走。 所以他此时没有犹豫,顿时一声大吼,然后自己冲到了大军的最前面,每次当危险来临的时候,郝伯道都会变得疯狂起来。 而现在他就是在变得疯狂,他要冲在最前面,如果说林天驰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他愿意成为第一个死亡的那一个,不为别的,为将者必须要成为士卒的表率,这是他的父亲这一辈子唯一教给他的一句话。 郝伯道的疯狂反击,并没有能够改变战场上面的形式,林天驰的饿虎扑食已经形成了气势,大军的上空已经隐隐的出现了猛虎下山的景象,而正在围剿捷豹营的骑兵就是那猛虎的爪牙。 在这种情况下,郝伯道的奋起反抗,还有骆斌的拼命厮杀,只能够让这只捕食的饿虎更加的兴奋,只能够让林天驰满脸的冷笑。 而就在林天驰想要对他们进行最后的扑杀的时候,他的后方再次出现了变故。 曹青衣猜对了,他们的确是挡不住一时三刻,但是曹青衣也猜错了,他低估了天狼的那位国师! 李鍪是和曹子文曹子桓两个人一起行动的,当初在西城之中,曹家二子兵分两路,曹子文带领曹家最精锐的虎豹骑直接冲到了昆山大营,一具拿下了董仲颖的人头。 而曹子桓和李鍪两个人一起,走向了另一个地方,西城延边三千里,偌大的江山被董仲颖糟蹋的乱七八糟,趁着这个机会将这里稳固住也是极好的! 在董仲颖授首之后,同时几个人最后回合的时候,李鍪做出了他的安排! 他借助文优曾经的身份和地位平稳度过西城最危险的时候,让许荣和天狼丞相大人严燕两个人接手这一带的防御! 而他和文优两个人则是直接负责处理这一代的数座城池的政务,保证这次大变不会波及百姓才是! 本来准备见上李鍪一面之后就慷慨赴死的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来得及说出什么话来,就已经被安排了一大堆的事情。 桩桩件件都和这西城的百姓有关,都关乎着那些无辜百姓和士卒的性命! 这种情况下,文优和许荣别说没有说话的机会,便是有恐怕他们两个人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他们两个的确是不想身披一个背主求荣的名声,但是他们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偌大的西城防线崩塌! 之前魏平借道无边荒漠还不能真的说明什么东西,但是这一次严颜突袭,还有沙盗的再次出现,已经足够说明一件事情了! 那群数十年前被赶走的沙盗再次已经卷土重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若是因为名节而对西城三千里的防线不闻不问,恐怕很快这三千里之内的数十万百姓就会尸横遍野! 或许严燕的才能远高于董仲颖,但是董仲颖在这西城三千里的防线之中根深蒂固,又是这西城本地人,对于这里的了解远非他人所能比拟的! 所以说,李鍪这种算计恰到好处,不和他们两个已经有了死志的家伙说任何的废话,他们两个都是西城之地的人,西城乃是边疆重镇,他们两个知道曾经的西城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 但凡他们还有良心存在,就不会坐视西城的百姓再次收到当年的痛苦,文优和许荣两个人,一文一武就是日后天狼的西部屏障,而许都附近的西部边疆已经变成了现在天狼的练兵地。 剑门山荒废多年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人去打理,所以李鍪决定日后便以剑门山为主,周围再次建立一道防线,防备已经慢慢开始露头的那些沙盗们,同时也让剑门的弟子和天狼的新兵乃至各个王公贵胄和以后世家的子弟去那里历练一番。 李鍪改变不了世代传承这种规则,这也是天下之间的一种至理,天下之间没有几个圣人,自己辛劳一辈子闯出来一番天地,最后平白无故的送给陌生之人,而不是自己的孩子。 就算是真的有,那这个人至少也能够被称之为人情淡薄,对自己的至亲都能够做到一视同仁,此人又如何能够有仁心之说! 既然无法让天下百姓和士卒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那么至少他不能让这群坐享其成的家伙真的就在蜜罐子里面长大,若是不经历一番风雨,就让他们在朝堂之上,军旅之中称王称霸,最后毁掉的一定是这个国家。 而文优和许荣这一文一武在西城重地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之后,李某的麾下就只剩下曹家的两兄弟了,对于他们才是李鍪真正的杀手锏。 西城一战,曹子文在前,曹子桓在后,两个人将西城的消息拦截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丁点消息走漏出去,所以此时车迟的朝廷定然是不知道西城发生了什么。 而当初曹子文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西城的附近,那么也就说明他们这千余人还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飞灵浦而去。 千余人,若是这千余人只是些许简单的骑兵,那么他们想要在车迟翻出什么浪花来,那无疑于痴人说梦,但是这千余人是曹家这几百年的心血付出,那便完全不一样了。 当初枉死城的三千鬼兵也算得上是精锐了,其他的暂且不说,他们的修为此时已经都是练气之鬼修了,虽然还没有修炼出实体,但是动作敏捷不说,绝大部分情况下刀枪不入更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这种士卒落在了聂无极这个疾风将军的手中,必然是会让他再次创造出一次辉煌。 而现在曹家的这千余虎豹骑,他们就比较简单了,曹家也一直在积蓄力量,但是虎豹营的建立就是取其都伯而充之,这虎豹营之中的士卒,就一定要是练气中期的修士,若是修为部族,定然不能进入虎豹营。 而这千余人的虎豹营,士卒均是练气中期乃至以上的修士,而伯长必须是练气巅峰之人,而且随时要接受麾下士卒的挑战,若是失败了,轻则退位让贤,重则身死也并无不可。 而四个校尉乃是筑基期修士,两个左右司马更是筑基中期和筑基后期的修士,并且还一定是要身经百战之人才能够充当其中。 曹家这几百年在夏侯家的掩护之下,带着夏侯家和自家的精锐在努力的成长,他们周围数千里的山贼,无一例外都被曹家的人清理过了,而且不单单如此,曹家甚至不惜深入苍茫大山之中,为了历练,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在这种情况下所产生的大军,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虎豹营,他们的实力可想而知,绝对不比这车迟任何的一只精锐中的精锐差上分毫,而且他们的统帅还是曹家的曹子文。 曹家相,聂家将,这是曾经天狼的名言,但是并不代表曹家无将,聂家无相,更多的还是他们在各在的领域之中称王称霸的,而曹家的曹子文就是曹家现在仅存的将,还是很厉害的这种。 此时的曹子文一路上都是隐匿着行踪,然后终于和李鍪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到了这战场之中,加入了这场关键的战斗。 “杀!”曹子文距离战场还有些许的距离,他就已经开始了一声大吼,仿佛是在告诉战场上面的所有人,乃至于敌人,他不介意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就是要用最简单的方法直接冲杀过去,击溃他们。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当曹子文出现的时候,林天驰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的存在,然而二话不说就是朝着他冷笑了一声,此时的曹子文已经将自己的千余大军摆出了阵势,但是这个阵势,完全看不到他的眼中。 现在的九州缥缈大陆之上,但凡是将帅都知道一点,若是想要证明自己带兵的本事,那么就要在自己的指挥大军之上做出成绩来。 一个优秀的武将,最起码要对自己的士卒如臂使指,这一点天狼飞龙军的郝双就已经做到了,至于捷豹营,至少现在的这个统兵将领绝对达不到这个要求。 他别说优秀了,他最多算是合格,所以说林天驰才将自己最为精锐的骑军瞄准了这个家伙,因为相比较于悍勇的飞龙军,这个家伙带领的捷豹营要好对付的多。 而比之优秀的将领要再还好一些的则是所谓的良将,这种将领要能够让大军分而不散,互相之间隐隐相连结成一个不一样的阵势,同时能够在必要的时候,将这个阵势显露出来,将大军勾连到一起,用迫人心神的气势带领自己赢得胜利。 而这一点,林天驰已经做到了,并且他已经快要做到极致了,若是林天驰今生能够再进一步的话,就是那正在围剿沧澜大军的夏侯休一样了。 将这个阵势彻底的实质化,能够让大军成为一个整体,将大军之中所有人的力量凝结在自己的身上,量变引发质变,轻易便可让自己成为常人难以匹敌的修士。 同样在这种情况下,将领和士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领的各个方面的能力和实力都非常人所能达到。 而当夏侯休突破之后,便可以达到名将之姿了,血衣大将任峻的境界便是名将之姿,他不是将大军的力量凝聚到他自己的身上,而是直接将自己融入进大军之中。 当任峻开始全力进攻的时候,他和他麾下的大军就如同一个巨兽一样,所有人都被这只巨兽所碾压,除非有同样势力的大军和将领,才能够抵挡,而名将已经是车迟的极限了。 而此时在林天驰看来,这个带着不过千余人冲杀过来的小子,便是那个所谓的捷豹营恐怕都不如,一个个虽然看似凝实,其实不过就是仗着骑兵的冲击力罢了。 一旦遇到了阻力,顿时就会人仰马翻,而那个年纪轻轻的家伙,距离这么远就开始大吼出来,白白给了他反应的机会,林天驰此时的后背的确是弱点,但是这个弱,也是相对而言的。 就凭着这群家伙,还想要将自己的后方打穿,这个小子还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魏冉,刘奔!”林天驰直接点将,要让人去后方解决了他们,“带着你们麾下的士卒,调转枪头,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杀了!” “末将领命!”两个穿着一身坚实盔甲的将军直接领命而去,带着自己麾下的亲兵,汇合了自己本部共计五千人马,然后朝着曹子文冲过来的方向前去。 魏冉麾下是共计三千五百名的刀盾兵和弓弩手,这是用来抵挡曹子文进攻的人,而刘奔的麾下则是足足一千五百名重装铁骑。 这两个人也是配合默契的老将了,一般面对这种情况下,魏冉定然会然归自己的麾下率先冲上去,用士卒的身体和他们手中的盾牌将他们的速度降下来。 然后紧跟着就是弓弩覆盖,在对方慌乱之中,刘奔的重装骑兵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直接从侧翼将这群骑兵击溃。 重装骑兵冲锋起来,那就是靠着自身的重量和铠甲,一路横冲直撞然对方人仰马翻,但是他们必须要有足够的配合,然后才能够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也才能够让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 重装骑兵一旦正式开始了冲锋,定然是一往无前,常人所不可拦截。 而魏冉就是刘奔的配合,也是和他配合度最高的那个人,此时魏冉已经带领自己的麾下开始了拦截,一排排的刀盾手互相依靠着挡在最前面,保证自己能够最大限度的将对方拦截下来。 而弓弩手的箭矢也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并没有着急射出自己的箭矢,为了能够不让自己的敌人分散,从而给后面的重装骑兵造成什么麻烦,他们会放弃前期的两到三次弓弩齐射。 换来对方的全力进攻,当前方的刀盾手将对方的骑兵拦截下来之后,他们这些弓弩手才会再次射击,将他们的阵势打乱,这个战法也是他们的成名战法。 可是这一次,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 曹子文不过就是一个平常人罢了,无论如何魏冉也看不出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种家伙就算是再强,就算是单打独斗,魏冉麾下无人能够保证胜利,但是在大军冲锋之中,只需要足够的士卒,绝对能够让他停下自己的脚步。 可是事实和魏冉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了,曹子文直接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修士还有三个马身的距离,这个距离在魏冉的眼中可是救援都来不及的一个距离。 可是此时这个仿佛在送死的年轻人竟然直接撞在了自己的大军之中,他正对面的几名刀盾手刚刚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身,就感觉到一股完全无法抵挡的巨大力道冲了过来,然后他们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而曹子文的脚步没有停下哪怕一丝一毫,他的速度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这个仿佛是一个普通人的家伙,直接在碰撞之前,就用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将他面前的士卒击飞了出去,这种力道,让人心寒。 而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的让魏冉感觉到恐怖,那个年轻人在击飞了最前面的几名士卒之后没有任何的停下,直接朝着后面冲杀了过来,而他手中的方天画戟,竟然被他挥舞的如同一个急速的风车一般。 不断有士卒被他斩杀,也不停的有士卒被他击飞,刚刚他还在刚刚冲进来,此时他已经冲到了大军的中间,而且正在快速的冲杀过来,不仅如此的快速,他的速度和勇猛已经让魏冉看呆了。 当魏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连想要让弓弩手射箭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曹子文这个年轻人已经冲了一个对穿了,魏冉刚刚还引以为傲的阵势直接就被他冲崩溃了。 而且此时曹子文的身后,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千余虎豹骑,一路轻车熟路的跟着他冲进了大阵之中,曹子文就像是一个锋利的箭头,直接冲到了大阵之中,然后破开一个缝隙。 而他麾下的虎豹营士卒则是跟在他这个箭头的后面,将这个刚刚撕裂的缺口直接撕的粉碎,进而将整个大阵打的乱七八糟。 至于魏冉,当他看明白的时候,他的人头就已经飞上去了,魏冉也算是一个猛将了,只可惜他碰到了曹子文,当曹子文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也想要抵挡,但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的脑袋飞上了天空,在曹子文的面前,魏冉这个筑基初期的大将,竟然一点浪花都没有掀起来。 而在他之后,便是早就整装待发等待着消息传过来的刘奔了,作为重装骑兵,他们一旦披上了重甲,行动时非常的不方便的,冲锋之前定然是要绕上一个大圈,才能将自己的速度完全的提升起来。 此时刘奔正在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搭档告诉自己,可以发起冲锋了,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家伙冲向了自己,而且越来越近。 面甲之下的刘奔,看着这个年轻的小家伙,看着他那浑身浴血的模样,突然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而且他的这个预感似乎还在变得越来越真实。 当刘奔看到了这个浑身浴血的年轻将领的身后,同样也出现了一个个的骑士之时,他就就知道自己前面的那个老搭档出问题了。 “冲锋!快冲锋!”虽然刘奔麾下的重装骑兵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这般的突然,他们还是有些急迫了,而且当他们冲锋的时候,曹子文已经冲到了刘奔的面前。 “噹!”一声巨响,曹子文第一次没有一画戟杀死一个人,但是这一方天画戟,仍然是让刘奔这个浑身披着两百多斤重甲的将领直接给劈飞了出去。 摔在了地上的刘奔只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已经碎了,他这是第一次感觉到沉重,或许这就是那些被他们这些重装骑兵冲撞之后的士卒的感觉。 还真是不怎么好.... 这种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硕大的马蹄子从他的头上落了下去,紧跟着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猛地一痛。 刘奔的脑袋就像是一个西瓜一样,被马蹄子一蹄踩了一个稀巴烂。 而刘奔身后的众多麾下,也迎来了自己的战斗,曹子文的勇猛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能够成为重装奇兵的他们,无一例外不是勇猛之辈,一个个就算是称不上力大无穷,也能够说得上自己的力气远超常人。 这是他们多年训练的结果,可是在看似并不算多么强壮的曹子文的面前,他们一个个如同小孩子一样,被曹子文的方天画戟一个个的打垮,击飞出去。 而一直在指挥着大军围剿天狼飞龙军和捷豹营的林天驰,突然心中有些许的晃动,然后猛地朝着后面看去,凭着他的眼力和能力,自然是能够清晰的看到,他麾下的两员大将此时似乎已经失败了。 这个发现让林天驰有些惊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麾下的大将除了那个已经消失的魏平之外,其他人都算得上是中人之姿,算不得什么优秀的大将。 但是魏冉和刘奔两个人可不仅仅是如此,他们单个的拿出来,的确是中人之姿,但是他们两个人一旦配合,一般人恐怕在这种规模的征战之中难以胜过他们。 可是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林天驰麾下的这两个大将竟然败了,发现这一点的林天驰,心中顿时有了些许难言之感。 “后军变向!”此时林天驰已经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去面对那两个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的天狼大军了,纵然再给他半刻钟的时间,他将天狼的飞龙军和捷豹营彻底的吃下去,那么恐怕他的后方也会被打穿。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天狼是败了,可是他也算不得赢,此时他完全不需要和天狼换命,天狼的后方定然是已经乱成了一团,他只需要保持不败那就是胜利。 稳妥,才是王道,这次是糜臻让他前来的原因。 此时林天驰放弃了已经走向了绝境的飞龙军和捷豹营,而是带着后军转头走向了冲杀过来的,仅仅有着千余人的虎豹营。 当林天驰亲自面对曹子文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点,他为了应对曹子文,不惜将自己已经完全结成的阵势破坏掉,而是兵分两方,一路放缓攻击拖住前方的天狼大军。 一路亲自带领,解决直冲自己心腹之地的虎豹营。 而这一路,却是让林天驰再次惊讶了。 之前他派兵拦截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只冲向自己身后的骑兵,不过就是千余人,他本以为自己将他们拦住了之后,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是能够冲过来,也应该折损了不少才是。 可是现在林天驰看向了这群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减少。 若只是如此,那恐怕还好,而林天驰此时距离曹子文更近了,他对曹子文的感触也更加的深了。 还是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曹子文似乎是没有任何的修为,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骑兵将领,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自己的麾下冲向了自己的大军。 现在他已经快要冲到自己的面前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本来应该是说明这个家伙平淡无奇,但是此时的林天驰再次看向曹子文,却是感觉到这很不一样。 一个平平无奇的将领是怎么冲到这里的,一个平平无奇的将领是怎么冲破刘奔的重装骑兵的,而且这还不够。 若是他真的平平无奇,为何他麾下的将士会这般的相信他! 在魏冉看向虎豹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曹子文和他麾下的将士们差了三个身位,这是一个救援都来不及的身位。 可是在林天驰的眼中,还是三个身位,这却是信任,这是一个将领极高的荣誉,三个身位的差距代表着麾下的将士只能够跟着自己的将领继续向前冲锋,因为这个距离没有跟他们足够的距离让他们掉头。 而这个身位距离同样也说明着自己的士卒是这般的信任这个将军,因为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他们不去考虑救援的问题,他们相信这个将领能够撕开对面大军的阵营。 这种信任,绝对不是靠嘴或者靠着什么身份能够做到的,就算是一个威名再厉害,名声再大的将军,若是没有千百次的跟随,士卒都不会这般的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他。 而现在,林天驰竟然看到了一个小家伙,竟然得到了这种信任。 “竖盾!”仅剩的重盾手全部被调了过来,这就是林天驰的谨慎,还有将近五千刀盾兵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互相依靠,互相支撑着顶在后面。 为了挡住这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千余骑兵,林天驰做到了谨慎再谨慎,就这个情况,就算是夏侯休亲自带着三千精锐骑兵,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冲过来。 所以林天驰非常的放心。 可是就这种放心,在曹子文冲到巨盾手面前的那一刻,被打破了。 “砰!”一声巨响,林天驰的麾下,巨盾手之中的校尉,身高丈二的猛将彭天舒直接被曹子文一画戟就给掀飞了出去。 飞起来的彭天舒直接摔在了身后的大军直终归,庞大健硕的身躯还有那宽大的盾牌直接砸倒了一片人,让这个阵势顿时就是一片混乱。 而趁着这个机会,曹子文的方天画戟左右连斩,旁边的巨盾手一时不备之下,也被他斩杀在地,这种情况下刚刚弄好的大军盾墙,一下子就被曹子文打出来一个缺口。 而且这个缺口还在变得越来越大。 在林天驰震惊的眼神之中,曹子文击飞了彭天舒,竟然没有任何的停留,胯下的战马仿佛就像是没有收到任何的力道一样,直接带着这个年轻的将领继续冲杀了过来。 在彭天舒之后,一个有一个的刀盾兵被曹子文用方天画戟击杀当场。 曹子文手中的方天画戟仿佛有着成年人手臂粗细,而曹子文握着这杆粗大的方天画戟,仿佛就像是握着一根轻巧的木棍一样,没有出现任何的变化和吃力。 连连挥舞着手中的兵刃,无数的刀盾手想要阻拦,那是还没有靠近他就被斩杀或者击飞。 所过之处一地的残尸断臂,一地的狼藉不堪,所遇之人,竟无一人是他三合之将! 这就是曹子文。 “以武入道,力大无穷!”林天驰的眼力要比严燕还要好,严燕只能够看到曹子文是以武入道,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而林天驰看到了曹子文的这幅勇猛无畏的模样,就知道了,这个家伙已经走到了力大无穷的地步。 李鍪曾经想要让天狼的士卒,共同修炼他得到的外门功法,但是他剑门的功法就算是修炼到了极致,也不过就是铜皮铁骨琉璃身。 说的直白点就是练到武道入门的境地,普通的刀剑难伤,身姿矫健罢了,也就是以武入道的第二个境界。 以武入道之人,若是在这个阶段练到了极致,那就是真正的寻常刀枪不入身,浑身血脉如奔牛,气血如洪,气力大增。 而曹子文现在的境界,在林天驰的眼中已经是耳聪目明,力大无穷,也就是第三个阶段的巅峰了。 这个时候的他,若是放到了战场上,已经算是半个杀戮机器了,浑身上下刀剑难伤,加上力大无穷耳聪目明,这等本事,敌人面对他的确是找不到应对的方法。 而曹子文的年纪,还很年轻,若是再进一步,半步踏天,便可试着翻江倒海了。 若是曹子文再次能够突破,这战场之上,便是任峻想要杀了他,恐怕也需要费上不少的力气。 而此时曹子文的目标乃是他,这让林天驰还真是有些棘手了。 “左右大军合围,前方士卒让出道路,老夫亲自动手!”林天驰最后选择了亲自动手,然后自己拖住了曹子文,同时让大军让开道路,并且拦截住曹子文身后的骑兵。 林天驰想要分而化之,若是让他一直带着麾下的士卒,他定然能够将自己的后军搅和的天翻地覆的,但是此时林天驰却是要将他们分开,然后先剪除了曹子文的羽翼再说。 而曹子文看到了林天驰这个动作,并没有选择放慢自己的脚步,而是继续保持着他一往无前的架势,然后朝着林天驰就冲杀了过去。 林天驰想要剪除他的羽翼,他曹子文又何尝不想再次斩首! “杀!” “小儿狂妄!” 曹彰的喊杀声和林天驰的怒吼几乎同时出现,两个人都是一声怒吼,然后齐刷刷的朝着对方攻打了过去。 “噹!”曹子文的方天画戟第一次被人拦了下来,试一把凌空飞出的宝剑。 和曹子文这个浑身都是如江似海一般气血翻腾的年轻将军可不一样,林天驰岁数大了,本身也是一名标准的剑修,他的宝剑已经多年没有出匣了,如今算是为曹子文破例了。 “小儿,莫要小觑了这天下之人!”林天驰一声冷哼,然后直接一点半空之中拦住方天画戟的飞剑。 只见那飞剑顿时一阵变化,瞬间就变出来了几道和宝剑一模一样的分身,然后一根飞剑继续拦着曹彰手中的方天画戟,剩下的则是朝着曹彰的身上飞去。 曹彰的确是寻常刀剑难伤其一分一毫,但是这飞剑寒光四射的,看着这空中飞舞不停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凡铁打造,若是让这些东西来上那么几下子,恐怕还真的够他们受的。 曹彰看着飞向自己的这些飞剑,直接冷哼了一声,然后双臂用力,将架住自己方天画戟的飞剑拍飞出去,同时手中的方天画戟连连挥舞,将这些飞剑都打飞出去,护住了自己的周身。 飞剑灵巧,但是曹彰的方天画戟那也是挥舞的滴水不漏,而分身之后的飞剑,他的速度和能力仿佛差了不少,在曹彰挥舞方天画戟的时候,完全无法破开他的防御。 此时的林天驰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幕,看着一边护住自己周身的曹彰还能一边朝着自己策马冲过来,他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即将踏出那临门一脚进入全新的境界了。 士卒方面,虎豹营没有了曹彰虽然缺少了箭头,但是仍然和林天驰的麾下打的不落下风。 所以林天驰想要改变这一切,只能从曹彰这里下功夫了。 “合!”林天驰一掐法诀,那飞身的飞剑再次重合在了一起,然后直接朝着曹彰的心口冲了过去。 合在一起的飞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强了不仅仅两个档次,这一剑几乎是转瞬即逝。 此时的曹彰没有再次挥舞着方天画戟将这飞剑拦住拍开,而是像计谋得逞了一样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在林天驰满是震惊的眼神之中,飞剑刺入了他的心口上。 但是在刺入的那一刹那,曹彰直接一个微微的晃动,让飞剑和他的心口打了一个错身,飞剑刺入了曹彰的身体,看得出来他受到了不轻的伤。 但是这一剑绝对不足矣致命,这一剑刺穿了曹彰的身体,但是和他的心脏却是岔开了,然后曹彰就用自己的左手一把摁住了还在躁动的飞剑。 为了让飞剑老实一些,曹彰是直接不顾飞剑的锋利,用自己的手掌握住了飞剑的剑身,鲜血淋淋之中,也让飞剑无法动弹。 没有了飞剑的林天驰,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飞上天空,然后用各种法术轰杀这个以武入道的家伙。 可是他第一个动作都还没有做完,曹彰就已经飞身而起,直接朝着林天驰劈砍了过来,已经年迈的林天驰此时便是有心躲避,那也是无力回天。 看着落下的方天画戟,最后林天驰只能是努力的闪开。 “啊~”惨叫之中,林天驰断臂而逃。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天驰留下了一条断臂,曹子文也身受重伤,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曹子文赢了,因为当林天驰逃跑之后,曹子文则是将身上的飞剑从他的身体里面拔了出来。 鲜血在长剑拔出来之后,不断的流淌出来,若是常人就这个伤势不死也别想乱动了。 而曹子文则是在很快的时间之内,让自己流淌的血液慢慢的弱了下来,控制住了自己的伤势,不得不说这就是纯粹以武入道之人的变态之处。 就这种本事,便是让曹子文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战场杀器,不断的战场冲杀,让他分外的厉害。 林天驰逃跑之后,曹子文的面前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了,而他麾下的虎豹骑也抓住这个机会,直接再次发起了一轮新的冲锋。 而林天驰麾下的大军,在彭天舒和林天驰先后落败之后,剩下的将校也没有曹彰的一合之敌,若是敢于冒头,定然会被曹彰奔袭斩杀,一时间林天驰麾下士卒的士气几乎跌入了谷底。 此消彼长之下,这些被林天驰这用来抵挡曹彰麾下虎豹营的士卒后果如何,那也是可想而知的。 当曹彰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击溃了林天驰所谓的后军了,而他们的面前只有最后的一只军队了,那就是林天驰麾下的,正在围剿飞龙军和捷豹营的那些人。 此时,这些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士卒,却是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境地。 他们发现的事情,飞龙军的郝伯道和捷豹营的骆斌自然不会看不见,而在他们后方,一直关注着战场形势的李秋更是大喜过望,在征得曹青衣同意之后,二话不说就是大吼了一声。 “击鼓,全军进攻,进攻!” 天狼军中天狼鼓,击鼓则全军冲锋不许有任何的犹豫和停止,主帅冲锋在前,士卒跟随在后,这个时候不许有任何人停留,天狼鼓响起,就是天狼士卒孤注一掷的时候。 而现在,天狼鼓在时隔百年之后,再一次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天狼鼓有秩序的响起,鼓点密密麻麻的开始之后,众多天狼国的将校主帅,还有仅剩下的,负责护卫中枢的这些士卒,都是感觉到自己的热血沸腾起来了。 这天狼鼓是天狼国仅剩的秘宝了,传说之中是太祖皇帝从无边荒漠志宏斩杀荒漠蛮兽得来的,据说这蛮兽叫声如雷鸣,一吼便能够动人心魄,甚至让人心生颤栗。 而太祖皇帝斩杀蛮兽,取其血肉祭炼,以骨为架,以皮为面,辅以太祖皇帝的功法,正式将这蛮兽战鼓变成了天狼鼓,敲击之下,便能够让人热血沸腾,忘记战场的恐怖! 也就是这种情况下,他们才能够做到如此的狂野,而在当初天狼溃逃的时候,也只有天狼鼓跟随他们逃了出来,仅此而已。 但是此时,这个天狼国唯一的秘宝,居然跟随着太子李秋出征,足以证明他的父皇,天狼国的皇帝有多么的重视这次大战,或许在那位已经年过古稀的老国主的眼中。 这就是他今生最后的希望了,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谨慎了一辈子的君王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他虽然一直说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皇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很软。 软到就算是真的天狼要亡国了,他也要自己当这一个亡国君主,给子孙留下一条活路。 而现在,天幸老田没有让他真的去当这个亡国的君主,没有真的让他失去自己的一切。 天狼鼓响起,天狼国大军开始了行动,捷豹营的骆斌听到了这密密麻麻的鼓点声,顿时心中升起来一种冲动,直接朝着大军怒吼了一声。 “大军,冲锋!”骆斌在有了修行功法之后也从来没有停下来过,而是分外的努力,在此时他终于从一个指挥着的身份,转身一变,成为了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 “杀!”仿佛已经疯癫了的骆斌,直接毫不留情的冲杀了出去,在他之后,还有捷豹营麾下的众多士卒。 飞龙军的郝伯道在捷豹营动手之后,也是毫不犹豫,但是他却是直接作出了一个冒险的举动。 他们现在面对的最困难的并不是这些各自组成了各个阵势的林天驰的大军,此时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家的主帅重伤逃走了,他们的士气也已经低落下去了。 最让他们为难的是,同样没有了战斗意志,但仍然是滑不留手的骑兵,这些人才是最让人头痛的,而郝伯道要做的就是联合捷豹营,直接先将那些骑兵拖住。 于泽是林天驰麾下骑兵的统领,此时他知道了林天驰已经重伤逃遁之后,他立刻就作出了决定,将自己麾下的骑兵直接带走,一个兜转之后就要逃出战场。 他算是看出来了,天狼的这群家伙全都是小短腿,就凭两条肉腿,想要追杀他们的战马,那才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尽快的脱离战场,但是他的行动都还没有完成,就已经看到了什么叫做悲伤,因为他被人拖住了。 那个之前还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的将领,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模样,从一个绵羊突然就变成了一个狮子一般,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着他这个骑兵大将冲杀了过来。 说真的,这个看着就是文质彬彬的家伙,就算是能力不俗,也不过如此的,和他这个常年跟在林天驰的身后,在边疆之中和沧澜大军连番征战的骑兵大将相比,这个文质彬彬的家伙,恐怕半个时辰都坚持不住就会被自己虐杀。 但是现在他已经处在了前后夹击的情况下,他现在更加想要的就是逃命,然后以待后来,哪里愿意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并不想和这个家伙交手。 可是他想要逃跑,骆斌却是不同意了,在被骆斌缠住了之后,他麾下的骑士也被看着就已经乱七八糟的捷豹营士卒给拖住了,三千捷豹营,靠着自己的铠甲坚固,不管什么阵势,也不管什么指挥,就是生拉硬拽,将这群骑兵留在了原地,留在了战场上。 “杀!”正所谓屋漏偏风连阴雨,就在于泽纠结自己应该如何逃跑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一行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为首之人就是那个刚刚咬住了他们大部的那飞龙军。 郝伯道也曾经是郝家的嫡长子,仗着郝家的名声也算是有个天才之名,和他这种草根出身的家伙是绝对比不了的。 曾经于泽也是对这种世家之子十分的不服气,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输给他,可是现在自己真的有机会和这种人一较高下了,他却是又不敢真的和郝伯道对战了,因为时间并不够。 “娘的,乘人之危的家伙!”于泽只能是怒骂了一句,然后便趁着郝伯道这个疯狗一样的家伙还没有冲到自己的面前,拼着受伤被这个文质彬彬的骆斌来上两下子,赶紧逃跑。 可是殊不知他的这个想法正好落在了骆斌的手中,他到现在为止看似疯狂,实则还有一丝余力,这一丝余力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 “骨箭,出!”骆斌在于泽背对他的那一刻,就在他最为放松的那一刻,他的右手手掌突然裂开,然后一根血淋淋的骨质短箭直接从手掌之中窜了出来。 短箭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于泽的后心之中,一阵短暂的刺痛之感,于泽就感觉自己的力气如同潮水般退去,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只留下战马在哀鸣。 于泽的死,是这只骑军最后的抵抗了,看到自家的统帅逃走,主将阵亡的他们,除了投降之人,剩下的就是想尽办法努力的逃走,当发现自己无法逃走的时候,他们剩下的只有投降或者死亡了。 “打扫战场!”当李秋等人也加入之后,这场大战也就彻底的结束了,众多将士都开始清扫战场,收拢降兵,并且开始安抚这群降兵,他们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而在这个时候,天狼国之中所谓的内乱终于开始了。 许都城之中,天狼国朝堂之上君臣已经离开了大半,重臣几乎全部都去往了坞城为这件事筹备,为大军保证后方的安全和粮道的通畅,这个藏在最后方的京都,反倒是变得有些空虚了。 不过此时也没有氐人会突然出现。 不过此时许都街道之上突然出现了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泼皮无赖,他们趁着朝中势力空虚,竟然直接开始了在京都之中的争夺地盘。 并且负责巡视京都的巡防营对他们也是视而不见,这群巡防营士卒平素里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就是在街面上巡逻看管,解决一些京都之中百姓之间的斗殴罢了。 这种人就是传说之中的地头蛇,他们权势不大,但是在百姓之中却是威望颇高,街面上的这些泼皮无赖放荡子,若是想要在京都的街头厮混,那就必须要好生的孝敬他们,并且遵守他们的规矩。 如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带着一群同样不收规矩的打手,直接在京都之中开始了争夺地盘,开始了混乱不堪。 而巡防营的不闻不问更是让他们变得肆无忌惮,甚至百姓都是不堪其扰,可是百姓能所能够找到的也只有巡防营,这一下子京都之中的百姓还真是收到了极大的困扰。 而这种情况还在越演越烈,在朝中官员参与之后,那巡防营之中的各个将官则是离开开始表演什么才是真正的圆滑。 巡防营一共就只有四个衙门,而朝廷派来查访的使者竟然被他们挨个的推脱了一个便,最后干脆说这件事不是他们负责的,让他们去找京兆尹许都令衙门。 此时的许都令正在跟随他们的国主咋坞城,哪里知道这里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一下子陷入了绝境之中。 而当朝廷的使者想要越过巡防营直接去将这群祸害们拿下的时候,却是发现了另外的几个问题。 第一他们找不到这群突然出现的泼皮无赖祸害们都是谁,这群人是真是存在的,但是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也没有找到固定的地点,只知道他们惹出来不少的混乱。 第二,就算是拿下了不少人,但是他们的罪过偏偏不值得斩杀了他们,关上几天还要放出去,可是放出去之后,那些帮助朝中的使者举报他们的百姓,可就糟了殃了。 这一下子,这群家伙反倒是让朝廷的使者变得束手束脚的起来了。 而若是为了这点事情,就去劳烦前线的战场上的军君臣,最后他们将事情解决了,他们这群人的仕途,也就被解决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耽误,这种风气突然就变得疯狂起来,直接传到了其他城池,一时之间一线天之外的众多城池因为有枉死城还有大军压着,尚且能够镇得住。 可是许都附近,这可就乱套了,这群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祸害,妥妥的告诉了这数个城池的百姓,什么叫做好人不长命,什么叫做祸害活千年。 在这种人的渲染下,在某些人故意的宣传下,很多人心中的那些恶念就已经被人勾出来了。 街头之上准备着“冲锋”的老人,因为有人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摔在了地上就可以得到一家数口人活命的粮食和钱财,而就算是他们失败了,被人控告了,也不过就是被说上几句罢了。 对于这种惩罚,他们当然不怕,这群老人一个个都是年过半百,甚至年过六旬,七旬,本就没有多少时间的,大牢不会收录他们,因为出些好歹牢头也受不了。 而他们这一搏那就是一个数口之家的生计了,而他们的家人也从抗拒,慢慢的变成了漠视,甚至最后变成了默认,因为在实打实的钱粮面前,人是很容易被改变的。 学堂之中,一群孩子在疯狂的殴打着一个瘦小的家伙,只因为这个家伙平素里因为家境贫寒总是拼命刻苦,而这种人偏偏是他们这些家中有些微微势力,却又不想努力之人最厌恶的,他们觉得这个家伙好会装样子,还好欺负。 被殴打的孩子,只能努力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他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他就算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先生,他们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学堂,先生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群殴打他的孩子之中,他们的家中就有巡防营的一个什长,虽然不算是什么人物,但是偏偏有着巡视之权,总是不愿意被得罪的那种小鬼。 他也知道,这些人的家中,都是这附近的百姓,虽然不是什么家族,但也算是熟悉,最后不过就是说上他们几句罢了,可是等到先生离开之后他就要再挨一次打,比这次更狠,更难过。 相比较于如此,他更加的愿意忍着屈辱,被他们打痛快了也就罢了,感受着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拳脚,还有那被吐在自己身上的口水和浓痰,他只能咬紧牙关,发誓若是有机会,一定要离这里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巡防营的衙门之中,一个老农正在苦苦的哀求,他希望对面的这个将官能够将自己的独轮车还给自己,那上面还有自己子时去城外农田之中摘回来的新鲜蔬菜。 他是一个独臂陂足的老家伙,他的手臂,他的腿都是当初在战场上废掉的,天狼国并不是没有管他,但是他还有小孙子要养活,他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婆子要照顾。 他的儿子是痴傻的,他的儿媳妇也已经跑了,一家四口,就算是不算他都有三个吞金巨兽,他们每一个人的生计都要让他来解决。 天狼国给他的抚须已经很高了,但是在给儿子看病,给老婆子续命,还有给小孙子上学堂面前,真的是捉襟见肘。 他每天要种田,买菜,做工,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恨不得劳作十三个时辰才好,可是今天,他因为占用了街面上的道路,他用来养家活口的家伙事儿被拿走了,给出来的理由是这里并不能够用来卖菜占用。 他知道此时是战时,这里随时会有前方的斥候前来送达消息,各种战马,各种各样的马车纵横,他在那里不但危险也会给这往返的人造成很大的不方便,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他没有办法,他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他只能够就近去将自己的东西快速的出手,第一是为了方便照顾自己的家人,第二,也是因为这巡防营规定的地方,是有租金的。 虽然租金不高,可是那些钱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此时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这个应该是刚刚才成为巡防营士卒的年轻人,这个老人生出了一些希望,他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小家伙的心还很软呢。 若是自己好好的求求他,下跪也好,磕头也好,这个小家伙定然是会心软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或许就有可能将自己的东西要回来了。 果然如同他所料的那样,这个年纪很轻的小家伙,果然是看着他这么大的岁数还这般的可怜,一心软便私自做主,将东西还给了他,并且告诉他日后小心一些。 这对于老人来说,当然是非常好的,千恩万谢之中,便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趁着现在时间还早,直接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继续开始售卖自己的瓜果菜蔬。 本来一切都是好的,正常的,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辆马车直直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看得出来这是有要紧事出现,一路上马车的车夫不断的呼喝着,让众人退让。 但是马车最后还是撞上了老人的摊子,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老人行动不便,独轮车运转不及时,直接将马车掀翻了,里面摔下来一个年迈的老人,直接摔得头破血流。 这一下子,便是那个老人也知道自己惹祸了,看着面前的狼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而这个老人被摔下来之后,直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马匹摔断了腿,马车也摔坏了,根本无法再用了,这还不是重要的。 当这个老人被车夫抱着离开之后,很快就有消息传来,那个被摔下来的老人是当朝吏部员外郎的父亲,他外出巡视四处城防,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老父亲却是突然昏厥了过去。 而刚刚就是家中的车夫拼了命的将这个老先生送去就医,只可惜因为这么一耽误,再加上收到了撞击,这个老先生还没有等到医馆之中,就已经驾鹤西去了。 这一下子,众人看向这个可怜的老人家的眼神就更加的怪异了,也更加的怜悯了,这个老人还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啊。 而人群之中也有这么几个人露出了一个轻笑,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巡防营衙门,刚刚那个私自做主将老人的家伙事儿还回去的小将此时正在自家主将的面前,满脸的羞赫之情。 他也知道了外面的事情,此时这件事也算是闹得喧嚣至上的,之前那些鼓噪着要他将东西还回去的百姓们,突然一边倒的说,老人这般做乃是错的,而他就是那个助纣为虐之人。 他感觉很冤枉,他看的很清楚,这群辱骂自己的百姓之中,不少人就是在之前对他拍手叫好的,说他乃是巡防营之中的良心,怎么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自己就成了无恶不作了! 而他刚刚还因为这件事和自己的主将怒骂,说他不通人情,说他不懂人情世故,这个老人如何如何的可怜,若是出了事情,他一人承担便是。 可是现在,转瞬之间,真的出了事情了,而他赫然发现这件事他根本就承担不起。 “出事儿的是吏部侍郎的父亲,朝廷上下都知道,那个疯子也是一个十足十的大孝子,这件事他定然不会罢休的!”巡防营的副将之一不知道是不是嘲讽,脸上带着冷笑和主将说着这件事情的重大。 “此时已经有消息传来了,那位吏部侍郎正在飞马往这边赶回来,同时弹劾的奏折也已经送出来了,吏部上下都同仇敌忾,发誓要将将军满门上下全都拿下。 此时您渎职这一条罪过是逃不了了,唯一要看的就是您会不会连累您的家人了,还望将军早做准备!” 副将或许是真的在嘲讽,毕竟巡防营的主将被弹劾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能够上位了,而这一次还是这个家伙自己踏入了绝境之中,至于那个将这次大祸惹出来的小将官,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天狼国的京都,这是天下最讲法理的地方,真的当这是什么街头江湖,他想要担这个责任,他也配么? 吏部侍郎的父亲死在了这里,说的轻了这就是一次意外,算是这位老人命不好,可是现在医馆已经咬死了,若是再早送来一会儿,若是没有那摔打和颠簸。 这个老人的性命定然能够保住,这可就完全不同了,若是说的重了,这就是赤裸裸的谋杀朝廷命官的亲人,甚至可以说这就是有阴谋,而现在这个时候,真要是有人拿着个做文章,将巡防营的这个衙门主将满门都杀了,也并不是不可以。 毕竟,要稳定军心! 此时那小小的将校看着堂上这明刀暗箭,他也知道自己惹祸了,他能够做的就是静静的看着,他甚至连继续包揽罪名的能力都没有了,就像是他们看不起自己的那个样子,这群要为此事弹劾的吏部之官员,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老夫还是主将呢,用不着你在这里说这些废话!”这位主将也算是一个老将了,听着这些话直接就是冷哼一声,然后还训斥了副将几句。 等到那副将终于还是闭上了嘴,他看向了下面跪着的小家伙,这个年轻人很有朝气,只不过就是冲动了一些,当初他那般做自己也没有来得及阻止,的确是自己也有责任,这个时候就算是能够让他定罪,自己恐怕也是做不出来的。 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最近的事情很多很乱,似乎是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而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就是针对自己的一次小算计,他必须要想办法自救才是。 “王乓,你去寻找那个老人,去告诉他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他再次违反了规矩,在那里坏了事情,那么就应该承认自己的罪过,若是他承认了罪过,或许你我还有活路,而且老夫也没有冤枉他!” 自救的第一步,就是先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将责任转出去,谋杀和意外,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罪名,只要将矛头引向了那个卖菜的老人的话,他定然便能够将现在对他不利的言论压倒最低。 而且自己并没有冤枉那个老人,他的确是做错了,这毋庸置疑。 可是当王乓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出现在老人家的门口之时,那个老人愣是一副认不出他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压根就不认识他。 这一下子,便是王乓都有些慌了,他是来这里要让这个老人家将事情说清楚的,可是事实却是这个老人家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是去巡防营将东西拿回来的,并不知道其他事情。 他只宣城自己乃是升斗小民,不知道什么这些事情,他只说自己不是有意的,自己也算是听命行事,至于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是很抱歉,然后便闭门谢客了。 之后,王乓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巡查官员直接出现将他拦住,并且阻止了他的动作,之后王乓作为当事人之一,被拿下了。 巡防营的主将直接被软禁在家,而这个老人也被请去了公堂之上,在公堂之上,他堂而皇之的将自己说成了一个可怜人,同时也将自己的责任甩了出去。 王乓看着这般说话的老人家,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人心险恶,而他和巡防营的主将也被带进了大牢之中,巡防营主将的诸多家人能不能活着,也尚在两可之间。 大牢之中,他们再次见到了那个老人,老人给王乓用力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十分抱歉的说道。 “老头子还有一家子要养,老头子知道自己对不住您,但是老头子也没有办法,若是不这么说,老头子一家人都会死,老头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就是想要活着,让自己的家人活着!” 那老人说完之后,也不管王乓是什么心情,直接就再次磕了几个头,留下了自己买来的些许酒肉,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王乓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那巡防营主将只是冷笑罢了。 “将军,末将有罪!”王乓也跪在了自家将军的面前,他感觉明明是自己不辨人心,最后信错了人,拖累了自家的将军,甚至还有将军的家人罢了。 “起来吧,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老夫名该如此罢了。”那主将摆了摆手,然后淡然的笑了笑,“就像是那个老家伙说的,他只是想要活下去,想要让自己的家人活下去,他有什么错。 你不过就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做了一件百姓都拍手叫绝的事情,你又有什么罪过?” “可是....可是您也是遵守朝廷的规矩.....” “是啊,老夫也是遵守了朝廷定下来的规矩,老夫又有什么错呢?”巡防营的主将胡然轻笑了一声,“可是朝廷错了么,朝廷是没有给他足够的抚恤,还是朝廷没有给他活路,还是说朝廷让他活不下去了? 据老夫所知,朝廷似乎没有这般的昏聩,而朝廷之中也没有让百姓民不聊生的地步,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真的只是针对老夫的么?” 胡然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缓缓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背靠着牢房的墙壁,慢慢的睡了过去。 此时他能够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罢了。 而此时,胡然的小儿子,鄱阳城胡家的幼孙,胡辇来到了一座府邸的面前,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够救自己父亲的地方了。 “砰砰砰....砰砰砰....”杂乱无章并且毫无规矩的敲门,甚至让人觉得这就像是报丧一样,而这种敲门的方法也成功的惹怒了门里的人。 “哪里来的不懂礼数的家伙,报丧来了么?”门子打开府门第一件事就是呵斥了起来,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孩子,更是冷哼了一声,不懂礼数。 而胡辇此时也知道自己刚刚失礼了,若是放在平时,他就算是被轰出去也没有话说,但是此时他却是直接一下子跪在了这个门子的面前。 “求求您了,小人有要事求见侯震大人,求求您让小人进去!” 胡辇此时来到的地方就是当朝太师,三朝元老侯震的府邸之中。 朝堂之中近乎九成的重臣都已经随着自家的陛下前往了坞城甚至是随着自家的太子前往了前线,留在许都之中的官员本就不多重臣更是少之又少的。 而侯震就是最大的那一个,侯震是因为自己上书年纪已经很大了,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之前又是数次请求告老还乡,虽然未得允许,但是大部分时间已经是在自己的府邸之中静养,寻常人不得打扰的状态了。 此时这么一个不懂礼数的小子,一上来就是要求见侯震老大人,莫说他之前还那么不懂礼数,便是他恭恭敬敬的恐怕也是费劲的。 门子打着灯笼仔细的看了看他,实在是找不到他是哪家的公子,不由的怒道,“你是哪里来的,这般的不懂礼数,这里是哪里,你想要见侯震老大人,想要见.....” 那门子还想要再说上他几句,然后将他轰出去,结果胡辇听着这家伙并不想放自己进去,竟然一冲动,直接奋力的上前一顶,将这门子给顶了出去。 趁着门子摔倒的机会,他直接冲进了侯震的府邸之中,然后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侯震的胡辇只能在庭院之中大声的嘶吼,“侯震大人请救命,请侯震大人救命啊!” 一声声的嘶吼,凄厉无比,让人不由的新生怜悯,但那是平素,此时胡辇只不过是一个擅自闯入的家伙罢了,这个家伙迎来的是一群家仆要将他擒下,然后扔出去。 这种结果还是因为侯震的家风很正,若是地方在其他的地方,这种强闯之人,一般都会被乱棍打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暴打一顿,然后送到官府衙门之中。 因为没有这么做的,早就让人给设计弄得家破人亡,或者干脆就被刺杀了。 胡辇不断的挣扎,朝着天空大声的嘶吼,他希望自己的嘶吼能够将这个天狼朝堂之上的定海神针请出来,让他听一听自己的冤屈,让他听一听自己的话语。 胡辇的父亲胡然在被带走之前,曾经和胡辇谈过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了这次看似是在针对他们胡家的阴谋,似乎没有这般的简单。 最近种种事情,再加上天狼的现状,让胡然有一种感觉,此时天狼百姓之中的戾气实在是太重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发展的太快了,数年之间,天狼的国力打着滚的翻滚,这些都是要有代价的,之前胡然也没有察觉到,但是此时他确实发现了,这个代价不是说有什么阴谋,而是人们的心中,想法已经产生了变化。 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可是过于的趋利避害就会让百姓们变得更加的见利忘义,甚至于在这种情况下,慢慢的发展下去,就会成为一种像是现在的情况。 胡然说,这种情况看似没有什么,但是人心一旦变了,再也不要奢求他们有什么忠心可言,这种人若是顺风顺水,定然会一往无前,但若是遇到了挫折,那就是一溃千里,各扫门前雪。 胡然曾经在军中为将多年,他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是很傻的人,但是就是这种傻才让他看到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胡辇却是想要将这些话都告诉侯震,却是办不到。 胡辇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远,那是因为侯震府邸之中的家仆和护卫将他拖走了,让他不能再骚扰自己,这不是什么错误,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侯震府邸的后院之中的某座阁楼上,一老一少两个人正在看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老人是侯震,年轻人是已经痴傻了许多年的黄敢。 黄敢当初在许都反击战之中算计了严燕,但是紧跟着就就是旧创复发,似乎彻底的痴傻了起来,没有人觉得一个已经胜利的黄敢,竟然还需要伪装什么,而且这么一伪装就是数年的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已经将这个可怜的年轻人都忘记了,骆斌在朝堂上算是风生水起,而黄敢这个曾经的司空爱徒,却是真真正正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只有街头巷角似乎能够看到他这个痴傻的身影。 这么多年,黄敢的身上一直都是肮脏的,是臭气熏天的,是让人闻了就想呕吐的,是一个人见人厌恶的家伙。 而现在这个家伙,浑身上下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身上似乎还有这淡淡的清香,至于他整个人,都是变得很是清雅。 “责之,你确定这件事情是有人蓄意如此的么?”侯震看着自己的爱徒,对于自己的爱徒突然出现也是让他大吃了已经,这么多年,他是真的很为这个爱徒可惜的,没想到他这个老家伙再次被这个爱徒给骗了。 同时侯震也知道,黄敢定然是心中有着什么计划,他了解这个徒弟,他的目的性是很强的,如今他瞒了自己数年,装疯卖傻了数年,他这般做定然是有着绝大的计划的。 而现在,似乎就是他计划的开始了。 “先生,这天狼的百姓的确是因为一些事情慢慢的在增长心中的戾气,但是绝对不应该是这么快的爆发,这个引子,太过于凑巧了。” “那你想要如何?” “彻查!” 剑门山上恩怨清 第两百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敢的话让侯震有些微微的呆愣,他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弟子,他感觉这数年的装疯卖傻,这数年的“沉沦”似乎让他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却是有些堂堂正正如同贵公子一样的家伙,此时却是越来越像是一个阴霾的阴谋家,而且似乎他在这条路上,也是越走越远了起来。 侯震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爱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让他变成了这个模样,但是侯震这个三朝老臣知道,在骆斌之后,他或许要再次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新星,冉冉升起了。 侯震看着黄敢,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打算如何?” “之前徒儿让先生莫要管朝堂之中的弹劾,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就是为了让那些人达成自己的目的!”黄敢嘴角带出了一丝微笑,只不过这一丝微笑看着那么的冷冽。 “曾经有人和小子说过,胡然这厮看似像是一个武夫,其实却是有着智迟,他虽然不算是多么的聪慧,但是他绝对是一个能够看出真相的人。 他或许看不到太深,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不一般的地方,所以将他放到五军巡防营也是让他成为一个示警之人,若是他发现了什么,定然会想办法将这个东西告诉陛下,他是一个稳妥的人,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官位地位,而去畏手畏脚的。 所以他才一定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若是想要做成什么不好的事情,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将这个巡防营的主将之一,率先拿下去才是!” 侯震听着自己的爱徒说完,然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所以你让老夫出手,暗中帮助胡辇逃脱,就是为了....让他成为诱饵?” 黄敢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回答不会让自己的老师满意,但是他一定要这么做,他也有自己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自己的老师恐怕是不会同意的。 果然不出黄敢的所料,侯震对于他的这点心思猜的很准,直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什么。 “你这孽徒!”侯震一巴掌想要抽在黄敢的脸上,但是在最后的时候,他还是停下来自己的动作,租后只是颓然一叹息。 “你这个家伙,你想要用他们做诱饵,哄骗出来那些人,胡然已经进入了大狱之中,而且还是因为朝堂之中的势力,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他的嘴封上。 你让老夫暗中出手,将他的幼子胡辇放出来,就是要给他们一个意思,胡辇的存在会给的计划出现漏洞,并且他来到这里这般放肆的求见老夫这件事,恐怕也是你从后面插手了。 你就是要让他们看到,胡辇这个孩子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他是一个疯狂的孩子,你要用他的性命作为诱饵,将那些人骗出来!” 黄敢只是低头,不敢多说什么,侯震看着这个爱徒,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底发寒。 侯震学了一辈子的仁义礼法,而他教给自己的弟子们的也都是仁义礼智信,这种古老的儒家礼仪,虽然被无数人称之为酸儒,但是却是让他们都明白规矩的重要性。 而这个叫做黄敢的家伙,曾经就是一个他最好的徒儿,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对于规矩,对于这些传承,他的继承却是最好的,可是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变成了这般的阴翳,这般的凶狠。 无情的黄敢,这般的不将人命当一回事儿,甚至无情的将他们做成诱饵,将他们变成诱饵! 侯震虽然不想同意,但是最后也只能如此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他想要拒绝,也已经太晚了,若是强行拒绝的话,恐怕真的就是白白的牺牲了他们胡家了。 “你要保证他们活着!”侯震最后妥协了,他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直接扭头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内室之中,这是一个执拗的老人,同时也是一个心软的老人。 黄敢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情,很让自己的老师不满,不过他也只能是朝着他的背景躬身行礼,之后他就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黄敢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侯震的府邸,没有惊动任何人,同时也悄悄的和一群人会和了。 “鄢陵候!”黄敢在一个偏僻的院落之中,找到了和他会和的人,也是这个京师之中同样的一个大人物,鄢陵候李章。 “黄敢公子!”面对已经恢复正常的黄敢,鄢陵候李章似乎是没有任何的疑惑,已经早就知道了他的模样一样,也能够说明这一切都是有一只无情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事情果然如同黄敢公子所料的那般,胡辇被侯震大人的家仆轰走之后,果然是朝着一线天方向而去,而他的身后也跟上了一群人,正是我等之前寻觅不到的那些人!” 这场快速的席卷了天狼国混乱的初始,就是一群不该出现的家伙,他们突然的出现,直接导致了百姓之间的混乱,巡防营某些人的坐视不理更是让百姓们心中的戾气开始引爆。 一群很小很小的人物,一个很小很小的事情,就直接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而那些始作俑者,却是神神秘秘,仍然让人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来找到他们,去抓到他们的把柄。 能够找到的都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人物,这群人除了被关上几天,然后出来之后更加过分报复那些可怜的百姓之外,他们不会得到更加深重的惩罚,同样也不会让他们得到更多的消息。 这种情况下,便是朝廷之中的那些人也是只能够选择回到自己的位置中,安安稳稳的待着。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完全不同了,这群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反倒是让百姓之间越来越凄惨了,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现在就是如此,他们就是这群蝼蚁,正在逐渐的吞噬天狼这个千里之堤。 百姓们心中的戾气越来越重,先是坞城哪里不断的商队往来,无数的粮草还有各种享受的方法,将天狼的百姓变得如同一个个的暴发户一样,紧接着就是这里的事情,让百姓们在循规蹈矩和趋利避害之中做出选择。 这种选择并不算多么的难,很容易就会让人做出看似合理的选择,毕竟谁都想要过得更加的好一些,自私自利也好,心中没有忠义也好,但是吃到肚子里面的肉,穿在身上的衣,终归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相比较于这些实打实的东西,那虚无缥缈的理念,那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传下来的规矩,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所以说,百姓们心中更加的功利一些,也是合理的,同时心中的戾气更加的大一些,那也是合理的。 坞城当初有了沈富在暗中的帮忙,再加上枉死城稳定着百姓们的心,终归还是能够镇得住人们心中的邪念,但是这一线天之后的五座城池,便没有那么的幸运了。 无数的百姓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给自己找到了许许多多的理由,只要能够让自己过得很好,过得舒服,他们才不希望有什么礼义廉耻来限制着自己,束缚着自己。 人,一旦解开了自己的天性,这是极为恐怖的。 而现在天狼的很多百姓已经开始了解放自己的天性,不仅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在快速的传播着这种事情,不仅仅是百姓,底层的那些官吏开始了对百姓视而不见。 学堂里面先生的漠视,学子们的弱肉强食,有些事情可以提前,但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 黄敢比任何人都要早发现这一点,不过那个时候这还没有出现这么严重的现象,所以他连夜拜访了鄢陵候李章,并不是因为他不相信其他人,而是因为这种事情他无凭无据。 在这种情况下,他之所以去找李章,只是因为李章算得上是天狼朝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心思奇诡之人,因为他将自己一声的心血全都钻研进了那暗卫之中,在这方面他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 不过黄敢在鄢陵候的府邸之中,除了见到了李章之外,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位天狼国如日中天的国师大人。 当夜他们谈论了许久,说了很多很多,而从第二天开始,他就开始了“头痛”,在寻遍了名医最后还是无果之后,黄敢就疯癫了,这一疯癫就是足足数年之久,直到今天他才正式清醒了过来。 黄敢知道了计划一切顺利之后,便直接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追上去,既然他们主动出现了,那么自己也要将这群祸害好好审一审,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的水泼不进!” 说完之后,黄敢以及鄢陵候李章等人便带着鄢陵候府中仅剩的那些暗卫朝着一线天的方向而去,今日他们就要看一看,那些不知道藏了多久的老鼠们,到底有多少的手段,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手段。 胡辇是一个孩子,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幸运也有些不幸。 在胡家被查抄的同时,他因为一些事情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等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赶紧逃走了,这才有了去寻找外援的机会。 一路上他都是有惊无险的,最后到达了侯震老大人的府邸,可是却因为自己身份还有无礼,直接被侯震老大人家中的仆役给扔出去了。 他当初是真的很后悔,他父亲不止一次说过,他这般的聪明,只要稳定下自己的心来,好生做些事情,定然能够让人高看一眼,可是他总觉得随波逐流乃是好汉所不为。 结果今日当他深处洪流之中,却是发现自己的力气那般的弱小,想要做到的事情却也是那么的为难。 可是就在他被扔出去之后,他发现了一道暗河,可以直接通往城外,这个发现让他顿时大喜了起来,他的水性还算是不错,若是通过暗河去往了城外,他就可以直接冲出一线天,然后去告御状了。 或许这个想法更加的大胆,更加的不切实际,但是凭良心说,这个想法还真的是他仅剩下的办法了。 想到了这里,他二话不说就直接从暗河之中一路顺着水流潜了出来,一出京师,他二话不说就朝着一线天冲去,路上还从客栈外面顺了一匹不知道是谁的战马。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后早就跟上了一群人,而且正在越来越近,他和他身后之人都不知道的是,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已经在另一批人的算计之中。 一线天此时对于天狼来说已经没有那么的重要了,但是一线天的地势险峻仍然是远近闻名的,今日的一线天分外的安静,没有了驻兵的一线天留下的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冢。 巨大的坟冢,下面埋葬着的是当初天狼国的数万精锐以及主将楚鹭江还有剑门的二长老玄阳长老。 这座坟冢还是老太尉杨敢和他的幼孙杨德祖两个人亲手建立的,就是为了祭奠这些天狼国的英雄,哪怕他们失败了,他们仍然是英雄。 而就在这座坟冢旁边,胡辇刚刚策马冲过,他没有去拜祭这些天狼的英豪,而是抓紧了一切的时间,冲向了坞城,想要去告御状。 可是就在他冲过坟冢的那一刹那,一线天两侧的悬崖之上突然飞下来两个身影,二话不说就朝着胡辇这个策马狂奔的小家伙扑了过去。 看到他们出现,胡辇也是脸色大变,同时赶紧勒住马匹,想要避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 可是他的马术并不算精湛,人立而起的马匹直接将他掀翻了下去,摔得他双眼一阵金光大冒,同时也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到胡辇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刚刚扑下来的那两个黑衣人此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身后也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很快又有一行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这模样就知道他们都是一伙儿人。 当所有人都出现之后,胡辇也算是将他们都认了出来,其中为首的那人,他还认识,就是五军巡防营之中真正的主将,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那位谭岑谭将军! 当谭岑出现的时候,本来就十分聪慧的胡辇似乎明白了什么事情,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父亲会那么痛快的认罪,他也似乎明白了为何在京师出现那些事情的时候,本应该作为百姓守护者身份的五军巡防营突然出现了很多让他感觉到怪异的规矩。 各种繁琐的规矩不断的告诫着五军巡防营的众人,一切都要按照规矩办事,同样也一定要一板一眼的按照他们最新制定下来的事情来做。 这些规矩看似十分的合理,不但能够去除很多不必要的兵力浪费,也能够让他们保持足够的威严,但是胡辇此时终于明白了这些规矩和规则的问题出现在了哪里。 五军巡防营,这个本应该融入在百姓之中的衙门,却是直接被提了出来,当五军巡防营和百姓脱离之后,他们和朝堂之上的那些大员就变成了一个模样,对治下之地毫不了解,压根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曾经的五军巡防营,对于自己所负责的地域之了解让人心惊,最著名的事情就是,曾经有人去五军巡防营鸣冤,说自己家中被人偷盗,五军巡防营的都头衙门都没有走出去,直接将自己治下常年偷盗的头子给点了出来。 半个时辰,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流窜过来的飞贼就已经被那地头蛇给拎来了,同时还告诉了他们什么才是规矩。 而现在五军巡防营给自己下了一层层的枷锁,看似让百姓们放心了,不用担心这群人横行街里了,但是却也让五军巡防营的人,失去了对那些真正的地痞无赖的震慑,太多的规矩让双方都开始了束手束脚,而那些不守规矩的家伙则是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百姓之中的怨气,最后不敢发泄到那些自己得罪不起的地痞泼皮的身上,全都放在了五军巡防营,这才是自己的父亲担心的事情,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民怨,这就是有预谋的人祸。 “胡辇,胡然还真是有个好儿子啊,就这种情况下都让你跑了,你这小家伙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谭岑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冷笑,他的身后是一个劲装汉子,正是最近在京师之中颇为出风头的地头蛇张大目。 一官一匪此时仿佛是多年的老友一样,在这里同时出现,并肩而立。 “谭将军,你是天狼的将军,你为何要这般做,你就不怕陛下治罪么?”胡辇此时嗓音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劳累,变得有些沙哑,对着探查的怒吼都没有什么威力。 谭岑似乎是不想和他说什么废话了,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刀,就要在这里结果了这个孩子。 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长刀被人一把握住,再难行动分毫,而握住他长刀的那只大手的主人,就是之前将胡辇拦下来的两个黑衣人之一。 “你们要干什么!”谭岑感觉到那人手中的力道,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朝着他就要怒骂,但是他刚刚将话说了一半,就再次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然后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长刀已经被夺走了,他也被那黑衣人一脚踹出去了。 而胡辇则是被另一个黑衣人拉到了自己的怀中,直接退到了后面,两个刚刚还将胡辇擒下来的黑衣人此时竟然是将胡辇保护了起来。 而这一刻,谭岑和张大目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同,因为他们的身后也出现了这么一群人,让他们真真正正的见识到了什么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谭岑将军,还真是没有想到,某家钓到的第一条大鱼竟然就是五军巡防营的主将,五军中郎将好歹也算是我天狼朝堂之上有名有号的将军,没想到还有这般的秘密,真是让人惊喜!” 黄敢的出现更是让谭岑变得有些心慌,毕竟一个痴傻了许多年的家伙,突然变成了这般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心中不知所措,尤其是他的身后还有一群看着就不好惹的劲装汉子。 “黄敢公子.....” “寒暄什么的就不用了吧,你我也不算是多么的熟悉,你想要干什么,某家也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想说,不如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位....车迟而来的朋友?” “俺叫张大目,不是什么车迟来的朋友,俺是堂堂正正的天狼国人,你莫要....”张大目一听黄敢的话,立刻就开始了反驳,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车迟的探子,而且也绝对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情。 不过他的反驳似乎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你叫什么我不想知道,你只需要记住,你是车迟的暗探,如果不是,那么现在就是了!”黄敢直接打断了张大目的话,然后将车迟暗探的这个身份赤裸裸的扣在了他的头上。 “某家不....” “噗嗤”一根短箭已经射穿了张大目的喉咙,让他再也不能说话了。 “车迟暗探张大目,已经被本侯爷斩杀了,尔等可还要反抗否?”鄢陵候李章十分痛快的将张大目击杀,然后看向了这群官官民民的,大有一副你不投降,我就屠杀的意思。 “某家投降!”刚刚还意气风发的谭岑此时直接二话不说就开始了投降,动作之快让后面的胡辇一阵的咋舌。 跟在谭岑身后的这群人,更是十分的痛快,自家的两个首领,一个死了,一个降了,他们不傻自然是紧随其后投降。 黄敢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没有觉得这件事是不是太简单了,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呢。 “尔等可有不识字的?”黄敢直接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这群人,轻声的问道,他先问的是何人不识字。 这一下让这群跪了一地的家伙就更加的迷茫了,一个泼皮头子左右看了看之后,颤颤巍巍的举起了自己的手,“小人....小人不识字...” “一个字都不认识?” “一个字都不认识!” “那太好了!”黄敢哈哈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张写满了东西的纸张,同时李章也是满脸微笑的从怀中掏出笔墨,并且亲自给他研磨好了墨汁,和黄敢一起走到了那个泼皮头子的面前。 “来,听话,在这上面画一个圈!” “小人...小人...不识字....” “我知道,来,在这上面画一个圈!” “这上面...” “画一个圈,要不你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借着火光,黄敢满脸的微笑,看着是那么的和善,不过这个泼皮头子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慌乱,最后他还是颤颤巍巍的在那张自己完全看不懂什么意思的纸上,画了一个圈。 看到这个家伙这般的听话,黄敢也是十分的满意,将这纸张继续收回了自己的怀中,然后看着这群跪到了一地的家伙,轻飘飘的从嘴里说了一句话出来! “刚刚尔等都已经认罪了,尔等具是车迟潜伏而来,为了颠覆我天狼国运的暗探,尔等的家属亲人全都对尔等的事情一清二楚,所以今日某家下令将尔等及尔等家人,全部收监!” 一句话出,四下皆惊,便是胡辇都是被黄敢的这句话给吓着了,他刚刚可是看的分明,这可是赤裸裸的栽赃陷害。 “你放屁!”谭岑此时已经懵了,他这么干只是因为贪财罢了,至于给他钱财的那些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自己这般做最多就是渎职而已。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拿到了不下数十万两的黄金还有无数的珠宝,这些东西就算是他被关上几年的大牢也足够回本了。 哪里能够想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叛国的罪名,这可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谭岑说什么也不可能同意这件事的,不停的大声的呼喊着。 “你胡说八道,某家只是渎职,只是渎职!” 若非是有暗卫摁着他,恐怕谭岑此时冲到黄敢的面前和他拼命的想法都是有的,而黄敢对于这个家伙只是冷笑一声,看着同样呆滞的那个刚刚画押的泼皮,继续轻声说道。 “若是你愿意成为首告,状告他们都是车迟的探子,某家保证你和你家人的安全,你要知道,若是真的论不守规矩,你们怎么也比不了我们这些规矩的制定者。” 那泼皮此时已经傻了,他就是干点为非作歹,为虎作伥的事情,哪里和叛国能够挨上,不过听到黄敢的话之后,他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断的点头说道。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首告,他们都是车迟的探子,都是车迟的探子!” 听到这个家伙这般的恬不知耻的“出卖”自己,这个时候别说谭岑了,便是其他人也开始了喧闹,一个个的不停的吵嚷,只不过这一线天之中此时除了他们,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听到他们的哀嚎。 黄敢看着气氛也差不多了,他们心中的恐惧也已经都被自己带出来了,便继续开始了下一步。 “某家需要你们这群人所有人的名单,说出一个,你们的罪过可以轻一点,说出三个你们不用死,说出十个你们不用进大牢之中受罪,说出三十个,你们还有赏赐。 说出一百个,某家活刮了你们全家,因为你们骗老子!” 一句话让所有喧闹的人再次变得有些安静下来,张大目带来的人,一个个的眼珠子乱转,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不过就看他们的这样子也知道想要让他们重义气,轻性命,这也是不可能的。 而那些被谭岑带来的五军巡防营的士卒,此时竟然也有些些许的算计,其中一个士卒轻声说道。 “这位大人,不知道某家能不能参与,某家知道谁和谭将...谭岑那厮有所勾结,是朝中的官员!” “对对..某家也知道,某家也知道!” “还有某,某家见过他和我巡防营之中的以为副将在一起过...” “某家知道有人给他送过礼....” 此时无论真假,总之各种不利于谭岑的话都被说了出来,一个个的全都是想要用谭岑的性命,换取自己的性命。 “都算,都算!”黄敢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声和李章说道,“陛下让家师侯震老大人总慑朝政,某家已经找老师要了手令,其间种种都可以让鄢陵候做主,切记不可放过任何一人! 当然,若是他们谁敢借机胡言乱语,一经查实立刻将胡言乱语之人,千刀万剐,折磨最少三天三夜,再让他死去。” 最后一句话,是告诉这群已经为了自己的性命有些癫狂的家伙,告诉他们自己的底线是什么。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便将这群人交给了鄢陵候李章,自己则是直接调转马头,继续朝着京师而去,从今天开始,他要以京师为起点,将这乱七八糟的民间好好解决一下了,保证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耽误了前线的大战。 清晨的阳光照耀到人间,仿佛给人间带来了崭新的希望一样。 而这一刻,京师之中也走进来一个偏偏贵公子,一身月白长袍,一辆精致的马车,径直的走向了许都的许都令衙门,拿着侯震老大人的亲笔手书接受了许都令这个官职,开始了他的事情。 “某家黄敢,想来尔等对于某家应该不算是多么的陌生,今日某家要告诉尔等,从今往后,这许都某家做主,尔等可明白!” 满脸冷峻的黄敢,看着下面那一个个呆滞和纠结混合在脸上的官吏,直接宣布了自己的官职,也告诉了他们,日后这个衙门是谁当家,而这群人自然也是不敢反对,至少在明面上不敢反对。 并且这许都令现在可不是什么好官职,不少事情压下来,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但是却是极容易激发民怨的事情,他们一直压着不敢处理,就是担心会出现不好的事情。 朝廷的法度,还有百姓的心愿,这终归是做不到合二为一的。 “我等见过许都令大人。” 看着众人低下了头,弯下了腰,黄敢也是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意气风发起来了。 “如今许都之中压了不少的案子,稍后将他们都拿上来,某家依次解决了,不过再次之前,还是要传几个人来。” “大人请吩咐!” “城东的张麻子,王五,城西的何大勇,城南的费山和费水两兄弟,还有城北的王婆,别说你们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去告诉他们,某家让他们半个时辰之内来到某家的面前!” 黄敢一口气连续的点出来了好几个人名,这些人的确是都不陌生,都算得上是这许都之中的名人了,无论哪一个都是赫赫有名,不过有的都是骂名和唾弃,因为他们都是这许都城之中的地老鼠。 所谓的地老鼠,就是一群泼皮无赖,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在街面儿上为非作歹,正事儿不干,总是找麻烦的人,他们大事儿不犯,小错不断,一个个的颇为难缠,之前的许都令杨震曾经仗着自己的家世压住了他们。 但是后面的许都令可就没有这个本事了,尤其是五军巡防营出现了谭岑这个祸害之后,这群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如今黄敢说要他们前来见自己,这恐怕有些不太现实。 “大人,他们都是一群目无王法之人,小人担心他们会辜负了大人的好意....”一名主簿站了出来,说了一句良心话,告诉黄敢,这般做恐怕会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可是黄敢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只是冷笑了一声。 “尔等尽管去就是了,某家自然有办法。” 看到黄敢不听劝,非要去撞这个南墙,所以这群属官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他只是希望自己回来之后,这个家伙不会将怨气发泄到自己等人的身上才好。 很快各种公文案件就已经放到了黄敢的案头上,不过他并没有快速的开始处理,而是轻笑着和旁人说着话,等待着自己的“客人们”。 半个时辰并不算多么的慢,很快就有人出现了,最先出现的竟然是这群人之中唯一的女流之辈,城北的王婆。 年过半百的王婆已经是满脸的褶子了,据说她当年也算是这十里八乡的大美人儿,不过现在已经是人老珠黄了,但是他仍然是这京师之中城北之地的一个名人。 城北乃至大半个许都,只要是风月场所,无论是青楼还是胡同里面的暗娼门子,若是没有王婆的点头,没有一家能够干得下去的,而王婆也不是只认钱的主儿,对于可怜之人她也常常是网开一面,正是因为这般的义气,她才能够这么多年长盛不衰。 而此时王婆的出现也让众多的属官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人出现,总是代表着这位新任的许都令还是有威信的,也能够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而之后,陆陆续续还出现了几个人,城西的何大勇,城东的王五两个人都是紧随其后,而城东的张麻子以及城南的费家两兄弟,虽然他们和去通知他们的人说话客客气气的,但是却到最后也没有出现。 众人都是知道,这三个人是不打算出现了。 而让众多属官最吃惊的是,最后到来的那个人,不是这群地老鼠之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已经退隐的上任五军中郎将,年近三十九岁的季河东。 被京城之中的众多地老鼠称之为活阎罗的季河东,当初就是因为他太不守规矩了,所以才被众多官员弹劾,说他酷吏手段,从而让他上书自己请辞了。 如今这个家伙再次出现,顿时让曾经和五军巡防营关系不错的许都令麾下的属官都有些惊讶了。 而季河东出现之后,先是走到了黄敢的面前,直接躬身行礼,朝着黄敢大声的说道,“季河东见过黄敢公子!” 季河东没有称呼黄敢为大人,哪怕他现在无官无职,他也是一个老资格,他不称呼黄敢这个年轻人为大人,也没有人会挑他的理。 而黄敢更是毫不在意,大笑着将季河东拉了起来,一起来到了那个属于许都令的位置上。 这一幕看的众人都是心中一冷,尤其是来到这里的王五等人,更是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有最先到来的王婆,眼神之中不断的闪烁着。 王婆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来到这里,或许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新出现的许都令是个什么意思,保险起见,而王婆则是因为她真的知道一些事情。 昨夜,现任的五军中郎将谭岑本来是在她手底下的一座青楼之中饮酒作乐,据说是玩的正开心的时候被人一阵耳语就给叫走了。 王婆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谭岑是去干什么的,但是她却是知道谭岑这一走,便是再也没有回来,哪怕今日早晨,王婆还专门请了人去谭岑的府邸打探消息。 最后也没有得到谭岑的消息,这一下子可是让王婆有些想法了,而这个时候,黄敢这个痴傻了很久的公子哥,突然还成为了许都令,这不得不让王婆想到了谭岑的事情,所以她说什么也要来这里看看。 如今当王婆看到了这位活阎罗季河东的时候,她终于确信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谭岑绝对是失败了,折在了这位黄敢的手中。 而后面的事情,更是让她无比的确定了这件事情。 “季将军,如今这京师之中需要您出面啊,这京师之中这段时间因为没有您镇压着,大有一种老虎不再山,猴子称大王的感觉,便是我这个许都令想要请他们前来,他们都敢这般的无视。 小子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将您请出来了。” “某家能杀人么?” “随意!”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1章 整顿天狼 季河东听到了黄敢的话之后,不由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在家中“闭门思过”有两年之久了,当初他在京师之中,乃至于这一线天之后的五座城池之中,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他季河东说出一句话来,这三教九流外八门,没有哪一家哪一户敢对自己说一个不字的,当初自己的声名赫赫,为天狼也是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可是最后却是被一群不知所谓的家伙说自己尽是一些“酷吏手段”,生生的将自己从五军中郎将的位置上拿了下去,然后逼着自己不得不在家中闭门思过。 季河东到现在都无法理解,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就算是真的只有“酷吏手段”那又如何,自己从来没有为非作歹,从来没有作恶为祸,一心都是保护着这些百姓。 自己的那些“酷吏手段”全都是对付那些三教九流用的,自己的确是不守规矩,可是对付他们哪里能够按照常理来做。 三教九流外八门,哪一个不是一身的毛病,一个个奸猾似鬼,稍不注意就让他们拿了漏子,最后遭殃的不还是那些可怜兮兮的百姓,他们身上偏偏还大多数都有着让人怜悯的过去,可是此时也都一个个的背着恶行。 而季河东就是一手大棒一手甜枣,再加上那浑身的义气,才能够将他们给制得服服帖帖的,可是自从自己被那群不知所谓的吏部官员拿下去了之后便再也不管,也管不了这些事情了。 此时听说这京师之中竟然出现了些许的泼皮无赖让朝廷使者和下来巡视的官员都没有办法的情况,他季河东想到的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深深的无可奈何,此时的三教九流已经成了势了,再也不是当初任凭自己抓捕收拾的羔羊了。 而今日朝廷之中那位和自己一样隐居的鄢陵候李章先生,却是告诉了自己,请自己再次出山,并且让自己来这里找到这个年轻人。 说实话,季河东最开始并不是很同意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自己或许已经可以就此孤寂下去了,他这两年也算是想明白了,他的办法或许不再适合这个慢慢变得强大的国家了。 结果在纠结了几个呼吸之后,他还是放不下这个京城许都,选择了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个颇为年轻的许都令,同时也看到了这里的那些老熟人们。 当他听到了黄敢请自己重新出山的时候,他当然不会感觉到惊讶,他今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如此的,但是季河东却是不想这么轻松的同意下来,或者说他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某个人的替罪羊。 所以他问出了那句,自己可否能够杀人,同时也想要探一探这个小家伙的底线是什么,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子,这个痴傻了许多年的许都令。 竟然轻松的告诉自己,让自己随意。 这个回答还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他不相信这个年轻的公子哥,这个年轻的小家伙,许都令,居然能够说让自己随意,他是不是忘记了,若是自己随意的话会造成多大的问题。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说完,黄敢就继续又说了一句。 “不过这一次你不要再想之前一样了,你做事情还是太软弱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最后留下了一堆的麻烦,这次下手,赶紧利索一些!” 黄敢说完之后,便直接拿起了桌案上面的那些案卷开始看了起来,而季河东则是眼睛深深的缩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公子哥,最后裂开了自己的大嘴。 “那大人您可千万不要后悔才是!”季河东说完之后,直接朝着黄敢一拱手,然后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等着!”就在季河东即将离开的时候,黄敢再次将他叫住,同时扔给他一样东西,“你人手不够,这是五军巡防营的印玺,里面谁可以用,谁不可以用你是知道的。” 这个时候的黄敢,颇有一种大将之风,完全不像之前那般的淡然,这一举一动都仿佛是浑然天成的豪帅一样。 而季河东一把将那块曾经一直属于自己的五军巡防营主将印接了过来,虽然这块印玺属于他的时间也不算多么长,但是他仍然是一瞬间就分辨出来了真假。 “某家,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季河东再次朝着黄敢拱了拱手,然后朝着外面走了出去,这一去就如同猛虎出闸。 王五等人看着季河东出现,再听到季河东和黄敢的对话,如今看到了季河东离开,他们心中只有一丝颤抖,他们觉得这位季将军出现,一定会给京师再次带来动荡的,同时他们也无比的庆幸,自己今天出现在了这里。 朝堂之中,今日的朝堂也是非常的不一样,久不见人的侯震老大人,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出现在了这里,并且十分沉稳的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座,然后就没有了声响,弄得朝中的众多大臣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众多朝臣等了一会儿之后,看着这位老大人也不想说话,便只能暂时将他忘记,然后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天狼朝廷的君君臣臣的已经去了坞城了,大部分的事情也都挪到了坞城前线,而这许都之中也算是还有些许事情,则是交给他们这群算不得多么位高权重的官吏。 今天他们的第一个朝议就是关于那位鄢陵候李章的。 这群官员无一例外都很年轻,此时天狼的国力正在飞速的发展,当初李秋的一次清扫,严燕的一次收割,将天狼朝堂之中的官员杀七成之多。 最后在大力发展的朝堂之中,只能是让这些学子们进入朝堂,同时再从民间发掘优秀的人才,充斥于地方,这种事情,自然是有好处也有坏处的。 好处自然是不用多说,能够在田野之间被发掘出来的,哪个不是一身的怪异的本事,或者说是一身的邪魔外道,管理地方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而朝堂之中的这些官员则是受过真正的儒家学识,当初昭文管的那些老家伙,虽然一个个的嘴比手厉害,但是也不能够否认他们教导出来的这群学子,品德还是说得过去的。 虽然同样有些眼高手低,但是却是能够监督地方官员不会肆意妄为。 这种情况之下,天狼的高速发展这才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而万事有好处就一定会有坏处,此时的坏处已经慢慢的展现出来了,地方官员之中的一些贪婪,还有互相勾结已经出现了,同时朝堂之中看不惯下面之人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 今日这群年轻人就是在议论突然出现的李章,鄢陵候李章,说起来也算是一个皇亲了,其子李浑更是剑门之中的弟子,据说是深受国师李鍪的信任。 但是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初就是这群小牛犊子率先发起了责难,说鄢陵候李章权势过大,手中又有暗卫所在,深处朝堂弊大于利。 最后的结果就是李章直接选择了退隐府邸之中,虽然每个月都有皇室的供奉,府中的暗卫也没有被剥夺,但是终归还是丢了面子。 如今这个家伙居然再次出现了,不仅仅如此,这个家伙此时竟然还直接将自己放到了五军巡防营之中,要知道五军巡防营的主将谭岑可是他们亲自选拔出来的,哪里是李章可以欺辱的。 如今李章在吴军巡防营之中直接“鸠占鹊巢”不说,更是在许都之中各种抓人,当真是好不威风,此时众多朝中的年轻俊杰们,自然是不能够这般的放过他们的。 昭文馆此时仅剩的老学究韩文琦先生直接走到了众人的前面,昭文馆虽然已经真正的名存实亡了,但是韩文琦这个仅剩的老学究却是当真算得上是名满天狼,这朝中大部分的官吏,都曾经在他府前听讲过。 而这么多年,韩文琦也一直被当成一个专心学问的老学究,只谈学问,不问朝堂,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出现在了朝堂之中,甚至很快就成为了这群留守官员的首领一般。 当韩文琦出现的时候,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的老大人侯震太师,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这个同样年纪不小了的老学究。 “诸位,我等乃是圣人门生,学的也都是圣人教化之功,我等此生最大的希望,就是礼乐能够通传天下,而不是靠着刀兵,如今那鄢陵候李章靠着拳脚肆意妄为,甚至枉顾陛下临行之前的交代。 陛下这才刚刚离开京师许都,他就敢做出这等恶事,他这是对陛下,对朝堂,对我等的轻视,漠视,这种行径,与那小人何异! 我等今日便要痛斥于他,去找他理论个明明白白,若是他敢仰仗着自己的身份尊贵,或者对我等动粗,那么我等....” “我等便血溅三尺,也要让他知道,天狼尚有真男儿!”这是一个年轻的官员,他高呼着要在李章面前血溅三尺,就算是用自己的一条性命,也要让天下知道李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这个年轻的官吏说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话,他代表的是一个群体,这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是真的敢用自己的性命,去为自己的信念做代价的。 “都是一群不错的年轻人啊...”侯震在心底颓然叹息了一声,不过也默默的加上了一句,“只可惜太冲动被人利用了。” “报!”就在一群人要站出去找鄢陵候李章理论的时候,再次有士卒前来禀报,“启禀诸位大人,刚刚得到消息,那鄢陵候李章将五军巡防营的调兵权交给了上任五军中郎将季河东....” “什么!”户部的仓部郎直接怒骂了起来,“他好大的胆子,他知不知道那季河东是什么人,那就是一个酷吏,一个实打实的酷吏,这种家伙就应该拘禁于府邸之中,此生都要为他当年做下的恶事而忏悔! 当初陛下仁慈,只是让他上书离开便罢了,如今竟然恬不知耻的站了出来,他想要干什么,他想要干什么!” 和他一样的想法的还有很多人,都是听到了这个家伙出现,一个个的都是义愤填膺,怒骂着鄢陵候李章,和这个突然出现的酷吏,活阎罗季河东两个人。 同时韩文琦也是冷哼了一声,朝着那士卒问出来了关键的问题。 “那五军中郎将谭岑何在,为何不出面制止!” “回大人,谭岑将军一直未曾露面,有消息称,他昨夜连夜出了城,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 “哼,这定然是一个阴谋,我等不能让他们这般的肆意妄为,我等要阻止他们!”几名年轻人直接化身正义使者,就要冲出宫殿,去五军巡防营和他们谈论谈论经典史籍,告诉他们一个道理,一群书都没有读过几本的家伙,是不配在这个朝堂之上的。 不过就在他们要动身的时候,一直一声不吭的侯震默默的站了起来,然后轻咳了两声缓缓的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将他们的动作都制止住了。 “侯震大人,不知道您有什么吩咐?”一名年轻的官员赶紧上前搀扶一下,这不是因为他阿谀奉承,而是因为他尊重这个老人。 侯震此时已经年过两百岁了,这个岁数的老人,在当初没有任何修为的情况下,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而侯震之所以能够这般的长寿,是因为他是天狼国之中,仅剩的一个大儒。 传说儒道昌隆的那个年代,曾经有些先贤圣人,曾经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修为,但是出口则是规则,一言一行便可改天换地,自身更加的是能够与天地同寿。 脚踩荒漠,便可让地下涌出甘甜的清泉,随手一挥,便是百花争艳,这都是儒道的本事。 只不过这种传承在万年之前也断绝了。 倒不是说儒道没有了,而是人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儒家了,无数的流派出现,各个朝堂之中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儒道大家,但是真正能够称之为大儒的,少之又少。 侯震就是一个大儒,这是整个并州公认的,据说他曾经在白马山上顿悟三天三夜,然后一朝明悟之后,天降霞光,脚下生莲,最后却是止步在延年益寿上面,纵然有着大儒的名声,却是没有上古时期那些先贤的本事。 据侯震所说,他只是进入了儒道的大门罢了,而那时候的侯震选择了亲自授课讲学,只不过他的一身本事,真正有能力学会的,却是少之又少。 现在这位三朝元老亲自站起来了,自然是有学子上前伺候,同时询问自己可是有哪里做得不对,让这位老大人心中不喜了。 侯震只是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悠悠的开口说道。 “老夫不过就是一个垂死的老人罢了,哪里能够和你们说些什么,看看你们这群年轻人啊,简直就让老夫想到了一个人....” “大人请说!” “想到了陛下,你们一个个都如同陛下一样,一个个的意气风发啊,什么皇亲国戚,什么朝中大臣,你们....哈哈哈哈!” 侯震一说话,就让众多朝臣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们只是冲动,又不是傻,这些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听着是那么的别扭。 “大人这是何意,可是觉得我等哪里做错了?”其他人不敢说话,但是韩文琦也算是老臣了,这个老学究直接站了出来,似乎就要在这个大殿之中挑战一下,这个并州的大儒。 不过侯震却是都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看向了那个前来通禀的士卒。 “季河东在家闭门思过这么多年,是谁将他找出来的,你可知道了?”侯震轻声的问道,不过答案他的心中却是已经知道了。 “回大人,是....是新任的许都令,将季河东将军请了出来的!” “新任的许都令?”侯震轻轻的哦了一声,说出来他们想要说的话,“这新任的许都令,是什么人?” “这...”那士卒满脸古怪的看了看这位老大人,然后轻声的说道,“是您的弟子,黄敢公子,他说是奉了您的...” “对对对,是黄敢!”侯震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让众人都是脸色有些难看了,“老夫都忘记了,是老夫的那个弟子啊,昨日老夫亲自给的他任命,让他去做许都令,省的这偌大的许都,乱七八糟的。 昨天竟然都有人来老夫这里鸣冤来了,真是太过分了!” 听到侯震这般说,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闪烁了,其中老学究韩文琦,看向这个老大人的目光也是颇为诡异。 “侯大人这是何意,陛下不在...” “陛下还在,只不过是不在许都罢了,陛下临行之前,让老夫辅政朝堂,坐镇许都,不知道诸位是忘记了,还是不想记起来?”侯震朝着众人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不管你们是为什么,此时是不是都要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对我这个老家伙,尊敬一些?” 韩文琦突然想要说什么,但是侯震压根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侯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朝着众人说道,“之前老夫不说话,不吭声,不代表老夫什么都不知道,更加的不代表老夫什么都不管。 既然你们做不到让许都恢复正常,那么老夫就亲自来,莫要说老夫没有给你们机会,天狼朝廷需要的是一群青年俊杰,需要一群能够发现问题之后,更加的能够解决问题的人。 而不是一群只能够将问题找出来,然后不断的制造更多麻烦的年轻人,这天下间年轻人多得很,不需要都放在朝堂之上,尔等可明白!” 侯震的话十分你的严重,也十分的难听,让众多年轻的官员脸上都有那么一些挂不住了。 但是他们却是还不敢多说,毕竟面前的这个老人是有资格说他们的。 不过韩文琦却是不通,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 “侯大人说的有理,但是老夫也要为这群年轻人报一个屈,他们虽然年轻,但是也算是饱读诗书了,他们每个人这十来年的时间之中,读过的书籍史记恐怕....” “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侯震一句话就再次将他们给镇住了,而且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是有些咋舌。 若非是侯震,但凡换一个人说出这句话来,恐怕就会被天下学子群起而攻之,如今便是这群人不敢说话,也是一个个的有些愤怒不已。 韩文琦更是站了出来,朝着侯震怒喝道,“侯大人,我等都敬重您是一个大儒,可是您若是这般侮辱我等,那我等恐怕也不会答应!” “老夫何时侮辱你等了,不知道老夫哪里说的不对了,是侮辱你等了?”侯震冷笑了一声,“难不成,刚刚那句话刺痛了尔等那脆弱的心?” “读书破万卷,下笔方能如有神,这是上古的先贤告诉我等的!” “那和你等有个屁的关系!”侯震常年不在朝堂之上开腔,这么多年都是半归隐的状态,所以然众人都忘记了这位侯震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暴烈异常的主儿。 这次便是韩文琦看着侯震都有些被噎着了,“侯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就是为了侮辱我等么,我等自知不能和上古先贤能够比的,但是我等也不能够....” “你们是官员,不是什么学者!”侯震直接一声冷哼然后将韩文琦的话打断了,也让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他面前的这群年轻的臣子。 “学者可以下笔如有神,那是尔等不过就是一群官员,官员的本职是为民请命,协助陛下管理国家,尔等需要下笔如有神么,写的文章那般的华丽异常又有什么用处! 尔等读书读的太多了,然后将自己的脑子都读坏了么?” 侯震的话说的越发的难听了,但是这难听之中却是带着些许的道理,而这个道理就是他想要让这群人明白的。 在侯震的眼中,这群年轻的官吏,有些本末倒置了,他们之所以看不起那些人,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读书很多,有着他们所没有的这些知识和经历。 但是在侯震看来,这就是区别所在了,儒家讲究的是学以致用,这群年轻人资质和能力都不错,却是将所学都用到了嘴皮子上面,这可是要人命的。 而侯震就是要将他们这群年轻人的思想给正回来。 韩文琦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但是侯震直接强硬的让他们都闭上了嘴。 “老夫说了,给了你们机会,结果你们一个个的都失去了机会,所以现在便老老实实的看着,在朝堂之中为官,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做到了你应该做的,这才是好官,若是只会动嘴皮子,那就趁早滚蛋。” 侯震骂骂咧咧的说完之后,也终于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让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看着,现在许都之中,发生的点点滴滴。 季河东已经开始动手了,他直接接受了五军巡防营,然后冲其中选取了忠诚可靠的三百精锐,还有他曾经的那些老将,带着这些人朝着外面冲杀而去,他们的目标就是这许都之中的各个地老鼠,也就是各个地下势力。 那张大目麾下的那批神秘人在李章的手下已经被揪出来的差不多了,那些平素里只是觉得自己打打闹闹的地痞流氓,却是因为这种情况而被一个个的拿下了大狱。 霍乱百姓和那要人命的叛乱叛国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此时他们唯一能够活下来的希望就是供出更多的人,不要小看他们这群人,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供出自己身边人,或者当初将自己拉进来的那个人。 这样一层层的查下去,半天的时间,足够鄢陵候李章将这群人连根拔起了,首领和最上面的那些人已经被拿下了,剩下的人群龙无首,还有人在不断的出卖,逃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只需要在城门上加上几双眼睛。 这些人几乎就是自投罗网了。 而这个时候,京师许都之中的混乱也越来越严重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许都之中的几个老势力,开始了算计。 张麻子和费家兄弟就是为了争抢张大目失踪之后,他手里的那些地方,这才不想搭理黄敢这个新上任的许都令的。 而此时,他们正在带着麾下的伙计和弟兄们,正在一个个的赌坊和青楼之中行走,还有那一个个的商铺,告诉他们以后这里换人了。 正所谓城头变幻大王旗,那些商铺的掌柜的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也是避之不及的,毕竟每次变换一次“保护者”,就要多交一次钱财,这个月他们也算是倒霉,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不过他们却是不敢不交,若是不交,恐怕第二天他们的商铺门前就要臭气熏天了,而负责这件事情的五军巡防营,恐怕也是只能够告诉他们,什么才是无能为力。 可是这次,正在他们忍痛要再次拿出一回保护费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久违的五军巡防营的将士。 “这青天白日的,不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难不成是想要索要保护....收些洒扫的钱?”一个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这次神奇的交易。 而这个声音的出现,也让这次带头来收敛地盘的张麻子微微一愣,然后扭过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曾经让他怂的如同见了猫的耗子一样的将军,季河东。 “季河东....你怎么出来了?”张麻子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当初靠着他这一膀子的力气,在许都之中闯出来不小的名头,和王五这个老人争夺城东的时候,也是颇为厉害的。 当初季河东刚刚当上五军巡防营的主将,一度打的他们要死要活的,一丁点的脸面也没有给他们留下。 好不容易等到了季河东退下去,他终于能够慢慢的站起来了,结果他刚刚的有了起色,竟然再次见到这个煞星,还真是让张麻子吓了一跳。 就在张麻子的话刚刚说出来的时候,季河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然后双眼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张麻子轻声说到。 “你刚刚说...季河东?”季河东冷笑了一声,然后怒喝道,“季河东这三个字也是你这个家伙可以说的么,来人,给某家将他拿下!” 张麻子哪里想到这个家伙说动手就动手,是一丁点的准备都没有,他身边的几个地痞哪里是季河东麾下的这群人的对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摁住了,张麻子自己更是挨了几记老拳,顿时变得皮青脸肿了起来。 此时张麻子不停的挣扎着,朝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大声的嘶吼着,大声的怒喝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季河东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那狰狞的脸庞,不由的轻笑了一声,“你该不该死,你自己不知道么?” “某家从来没有违法乱纪,某家做的都是合乎国法的,若是你有证据,那某家无话可说,若是你这般,某家要告御状,某家要上告。” 季河东看着不断挣扎着,不断的高喊着要上告的张麻子,知道这个家伙看来是真的觉得自己成势了,觉得自己拿不下他了,不由的走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这个家伙觉得现在不同往日了,就敢和某家在这里胡说八道了?”季河东轻轻的抚摸着张麻子的头发,然后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若是你敢,便放开....”张麻子想要激将,但是最后他的话都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凉,然后就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你....赫...你...”张麻子瞪着空洞的眼睛,然后伸出手指着他对面的这个,刚刚杀了他的凶手,可惜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 “死就死了,还这般多的废话!”季河东嗤笑了一声,然后将短刀收回了自己的腰间,看向了已经痴傻了,并且还在不停的颤抖的掌柜的。 “虽然有人告诉某家做事要做绝,但是某家不想滥杀无辜,你今天运气好,日后好好的过日子就可以了,今天的事情,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好?” “好...好...” 季河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朝着外面走去,同时也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刚刚杀了一个人,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一样。 季河东用了半天的时间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做完了,张麻子的家中搜出来了龙袍和石头打造的玉玺,还有各种反旗,这些东西都作为证据被季河东带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张麻子的家人以及他的心腹麾下。 至于张麻子麾下的那些普普通通的地痞无赖,也没有感觉到轻松,季河东放下话去,所有曾经跟随过张麻子的人,无论当初是一个什么身份什么地位。 两天之内必须去五军巡防营报道,并且留下自己的姓名和住址,方便日后询问。 而张麻子的家人,暂时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等待着季河东对他们分门别类。 而费家兄弟也没有落得好,他们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一处赌坊之中,他们的目标本来是那张大目手底下的诸多赌坊和暗娼胡同,但是刚刚来到第一家赌坊就被季河东堵了一个正着。 费家兄弟没有和张麻子一样选择被人直接擒下,而是想要反抗,但是反抗的后果就是不单单费家兄弟两个人,便是跟随他们反抗的那些人,都毫不留情的被杀死了。 通过尸首,连同他们的家人也都没有被放过,对于这种事情,季河东给出来的理由则是他们费家兄弟的府邸之中搜出来了车迟的信笺,说是要让他们里应外合颠覆天狼。 而当初跟随他一起反抗的那些人,同样也都被划到了同党的序列里面,一时间整个五军巡防营都被塞满了。 这些事情都被传到了朝堂之上,一下子朝堂之中再次爆发了。 “侯震大人,并非是小人有意得罪,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滑稽,这几个地痞流氓不过如此,就算的上是一些小麻烦罢了,哪里能够被这般的冤枉,这不是酷吏手段这是什么!” 一个年轻的官吏走到了侯震的面前,十分的不尊敬。 不过他的话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侯震能够看得出来,这些话是在场几乎所有人的心思,自古文武不两立,他们这群读书人本来就看不上这群莽夫,结果偏偏季河东还是这么一个样子。 不过此时侯震可不同于李章或者季河东,虽然好久没有辩论了,但是侯震还没有忘记自己学成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学堂大辩师长。 “难不成你读过的书籍之中都没有一句,乱世当用重典么?” “大人,这不是重典,这是栽赃!” “那你可有重典可用?” 侯震顺势说出来一句,直接将这个人噎住了,而侯震还没有停下,“要么你现在拿出一份完完整整的适用刑罚来,要么就告诉老夫,你能够将他教化好,若是他再犯,你愿和他同罪,可敢?” 侯震一句话让这个年轻的官员闭上了嘴巴,他知道自己不敢,这群人是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的,若是为了他们,赌上自己的前途,恐怕他还真的不敢。 而侯震则是看着众多朝中的官员,看着他们,希望他们哪一个人能够站出来,能够大声的告诉自己,他愿意为了这群看似只不过是有些小错的家伙,赌上自己未来的命运,然后让他们走上正道。 只可惜,侯震瞪了半天,他都没有找到这种人,他便知道了,这个朝堂之上已经没有了能够继承他儒道的人选,曾经的那一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却也是不让他省心,可惜,可惜了。 而此时的许都令府邸之中,在这位季河东将军回来之后,黄敢也终于开始了他的审理。 这段时间之中,许都之中的确是非常的混乱,各种事情层出不穷,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却让人颇为无奈,而且这些事情都是道德有亏却无损律法。 在这种情况下,黄敢直接开始了重罚。 因救人而被冤枉者,冤枉人的家伙被处以讹诈,入狱三个月,罚金甚重不说,在狱中更是得到了特殊的照顾。 私闯民宅,却是不幸受伤者,直接被黄敢送到了大牢之中,对于那房屋的主人,他只说了一句话,所谓家园,便是除了风雨之外,君王尚不可不告而入。 学堂之中,数名学子痛打一名学子,这件事情黄敢判罚最重,在黄敢的口中,若是学堂乱了,那么这天狼也就乱了,若是孩子的心脏了,那这个国家也就完了。 数名打人的学子,因为年纪太小,所以不能够入得了刑罚,但是黄敢却是不担心。 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涉事之学子的家人,父母均被严惩,除了罚金之外,更多的是入狱,这一入狱,他们的生活也就算是全毁了。 而黄敢在此之前,还专门给了他们缓期一月,这一个月当然不是让他们做别的事情,而是告诉他们,自己在入狱其间,自己的孩子做的所有事情的惩罚,都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这一下子他们可就是真的惊住了,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家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们还能够不知道么,这般做,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不会从大牢之中出来了。 “我等道歉,我等真的愿意道歉,我等...” “这个世间若是道歉就要被接受,那这朝廷法度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黄敢冷酷无情的话,打断了这群哀嚎的百姓,然后直接将他们给拖了出去,告诉他们,一个月之后他们就要进入牢狱之中。 对此,这一个月,那群打人的学子的日子会如何,恐怕就可想而知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2章 矛盾 黄敢的整顿还没有结束,学堂之中的老先生不作为,每日所作所为仿佛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一样,超出的部分一概不做,多余的事情一概不管,当教书育人变成了一个职业,当学堂变成了一个生意场,这天狼最底层的地基,也就开始崩塌了。 “将学堂的先生请进来!”黄敢最后还是用了一个请字,对于先生,不管如何,不管自己是不是要对他定罪,他都要用上一个敬称。 很快,学堂的“老先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到这个“老先生”的时候,众人也是有些惊讶的。 因为这个“老先生”非但不老,还有些太年轻了些,他看上去比之于黄敢也年长不了多少。 当这个学堂里面的先生出现在黄敢的面前之时,他们两个都有些许的惊讶,其中那为学堂的先生祁亨看着黄敢,最后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恭恭敬敬的行礼,“祁亨见过黄敢大人。” “你其实可以叫我一声师弟的,我记得你也曾经在师父的府前听过学,当初....” “黄敢大人您可莫要这般说,小人当初不过就是在府门之外聆听数天,结果几乎一无所得,最后靠着死记硬背的那些东西当上了这个学堂的先生给自己挣出一口饭吃,当不得您的师兄。” 祁亨说的很是轻松,仿佛自己才华不足,是意见很正常的事情,他也没有丝毫的问题。 而黄敢看着这个家伙,看着这个在自己的面前淡然处之的家伙,突然问了起来,“那祁亨先生可知道,某家将你找来是为了什么?” “定罪!”祁亨没有装傻,“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是千古不变的定理,所以孩子犯错,父母师长都是有罪在身。” “可有什么要说的么?”黄敢看着他这般的淡然,不由的来了兴趣,“其实某家很想知道,你曾经也是一个热血之人,某家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曾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崇尚义气,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当初你不止一次想要弃笔从戎,不止一次为了漠不相识的普通人,勇敢的站出来,为何到了现在,却是变得这般,据那被打成重伤的孩子说,他挨打的时候,你从旁经过之后,一言不发。” “啊....对,某家看到了,看到了他被打在了地上,一群人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然后便离开了。” “为何不管?” “为何要管?”祁亨摇了摇头,“为人师者,教他们四书五经,教他们书籍史记,和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何关系,那是他们的父母之事,与我有何干系?” “十年前,师者父也!” “十年前,师者可当父,是因为他们不但有父亲的责任,还有父亲的威严,某家尚且记得,十余年前某家求学之时,因为读书之时懒惰,喜好睡懒觉,最后被先生痛打了一顿。 最后还被轰回了家中,可是回到家中,家父知道自己是因为读书懒惰而被轰回来的,结果差点没有被家父给活活打死,最后被家父带回了学堂之中,让某家道歉。 某家记得那个时候某家特别的不服不忿,那个先生年纪很大,而且脾气也不好,他教导学生也不是很好,他教导我们就是靠着最简单的几件事情做,要么让我等死记硬背,若是一个背不下来,那就是一顿痛打。 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告诉我等,都是一群无权无势之人,若是不能学出点东西来,我等这辈子恐怕连活下去都没有希望,反正就是跟着这个老先生除了让自己每天都生气之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地方。” 黄敢有些沉默,他身边的这群属官也都有些同样的神情,因为这些经历都是他们的经历,当初的他们,所经受的也就是如此。 而祁亨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黄敢真正想要听的,那就是他如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虽然某家曾经很讨厌那位老先生,但是某家不得不说,若非是如此,某家恐怕当不上现在的这个学堂的先生,或许某家和很多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或者身抗包裹卖力气。 这些当然不能说不好,但是想来不如现在让某家过的更好,按照某家的这个资质,或许做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好很好了,至少当初那个老先生没有骗我,所以咋不久之前,我还去看过那位已经年迈的老先生。 当上了先生之后,某家也想要像曾经的老先生一样,说实话,某家也不是很会教导学生,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一个个皮的啊,让你头疼的要死要活的。 你和他们说当初有先贤大儒,四岁的时候就会将梨子送给自己的哥哥,某家想要告诉他们做人一定要学会谦逊,但是他们这群家伙却是告诉某家那是因为,梨子太酸,哈哈哈。 他们真的很调皮啊,若是某家对他们不管不顾,若是我们这群年轻的家伙就此放任,我等想来是很轻松的,可是我们也想着在努力努力。 某家记得应该是三年....不对....三年又七个月之前,某家听说了一件事情,当初是鄱阳城的一处学堂之中,当初是因为一个学堂的先生因为处罚了一个学子,某家记得当初是因为那名学生偷盗。 不过最后因为学子年纪太小,而老师则是因为处罚过甚,而被他的父母状告到了衙门之中,最后那名先生被院监轰了出去,这一生不可以再进入学堂之中。 某家记得那位老先生教了数十年的学子,某家也记得很多人都在他的教导之下虽然不能说是出人头地,但也算是能够养家糊口,最后他落了一个惨淡收场。 当某家觉得这是一个意外的时候,某家突然发现这三年又七个月的时间里,整个天狼境内竟然出现了不下两百次关于这种事情的状告。 某家承认,有那么一些害群之马处罚过重,没有耐心,对尚且年幼的孩子动了手,但是某家同样也知道,现在我等便是动他们这些学生一动,都会被人状告,而为了息事宁人,院监辞退我等也是难免的。 所以,我们为什么还要管下去,他们的亲生父母都可以不闻不问,既然这群孩子在他们的亲生父母的怀中都是无比的宝贝,那么麻烦他们自己去管不好么,又何苦让我等多管闲事。 我教我的书,挣我的钱,养我的家,最后还没有一个人会说我做的不好,这岂不是天下太平?” 祁亨说完之后,还一脸笑容的看着黄敢,仿佛是一丁点不担心自己后面会发生什么。 黄敢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直接出声问道,“你....” “啊,被院监清理出去了。”祁亨似乎是知道黄敢想要问什么,不过他似乎也不怎么担心,“这样也好,这几年啊,也不是真的就那么的轻松舒心的,这般离开了,虽然有些丢人,不过也算是说得过去。” “你是个好先生,至少你曾经是一个好先生!”黄敢看着祁亨这个曾经的师兄说道,“你的院监不应该这般做,这件事情你有错,但是你也不至于如此...” “没办法啊,若是不这般做,那些受了委屈的百姓们,一定会在学堂之中大闹特闹的,若是真到了那般地步,恐怕也会对我等的学堂造成不小的影响的!” “你们院监是何人,也曾经在先生的府中听学么,或许某家还认识呢!” “黄敢大人莫要多想了,您认识不了,这家伙原来是一个盖房子的,后来慢慢的做大了,知道朝廷要兴建学堂,为了那高额的赏赐,他便主动建起来了些许的学堂。 他这一生虽然建设了不少的学堂,不过他却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家伙,这一辈子别说老...老大人的听课了,便是老大人的府邸大门朝哪儿开他都不知道。”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还颇有一些无奈,似乎自家的院监,竟然是一个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商人,这还真的听无奈的。 “压下去吧,杖责三十,关押...半月!”黄敢直接下达了命令,虽然他说的很感人,但是有罪就是有罪,漠视就是漠视,这一点无法改变。 当天,处理好了所有案卷和公文的黄敢,并没有着急回复他的老恩师,也没有去告诉他的老恩师这一切,而是将这京兆府都安稳好了之后,告诉李章继续巡查。 同时将五军巡防营交还给了季河东这个活阎罗,至于王五等人,来到了京兆府,谁也没有能够离开,直接被季河东接手了,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必须要控制住这群人,进而保证京师许都不会继续乱下去。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将这群地痞无赖的头子拿住,便能控制住这许都地下势力的一半,剩下的一半,他五军巡防营完全可以自己镇压。 许都进行了宵禁,而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正在快速的传播出去,其他城池也得到了消息,同时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心思提了起来,谁若是敢在这种时候做出些什么事情来,那后果也很难承受的住,而这段时间,也被称之为“天狼严打”。 朝堂之中的众多官员,在夜晚来临的时候,看着难得的平静的街道,他们第一次觉得,暴力的确是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能够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句话,听着倒是真的很正确。 而此时他们这一群饥肠辘辘的官员们,此时也没有能够找得到释放而回到他们各自的府中,他们此时来到了这京兆府的大牢之中,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们此时却是侧耳倾听,听着旁边牢房这种传来的谈话声。 “祁亨兄,某家记得你最喜欢和的是辽东的烧刀子,不过现在沧澜和车迟虽然不打了,但是辽东乃是幽州之地,这烧刀子此时却是贵如黄金一般的,实在是....哈哈哈...” 牢房之中相对而坐的两个人,一个是信任的许都令黄敢,一个是囚徒祁衡,此时黄敢正在给祁亨斟酒。 祁亨将那裂了一个口的酒碗端了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不由的啧啧称奇。 “这酒应该是你自己酿造的吧,够烈的!” “家传的本事,不过我没有先父手艺好,这么多年也就出了这么两坛子,知道你喜欢烈酒,专门给你弄来的,咱们兄弟两个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好好的喝过酒了。” “对呀,上一次喝酒的时候,某家还是一个求学的学子,你黄敢也是一个偏偏贵公子,如今你是这高高在上的许都令,而小人是一个挨了三十杖责的阶下囚。” “你可不要提这个了,你这厮那三十杖责看着雷声滚滚的,其实屁都没有一个,你信不信最多三天,你身上连个伤疤都不会有?”黄敢直接朝着祁衡嗤笑了一声,“你这个家伙,当初还叫的那么的凄惨!” “叫的凄惨一些,对某家,对那些行刑之人都好,大家都是讨生活的,互相之间默契一些,配合一些,不就过去了么?”祁亨轻笑着,“再说了他们也是想要为了让某家好过一些,干什么揭穿他们。” “哈哈...”黄敢也是笑了起来,不过接着他继续问了起来,“话说你想好了日后要做什么么?你这么多年下来,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匠罢了,若是现在就这么走了,想好去哪里了么?” “想好了,某家的家乡是在鄱阳城外面的一个村庄里面,据说最近气候什么的都不错,某家的家乡有一种特色食物叫做柿饼子,使用新鲜的柿子做出来的,小时候某家一吃就是好几个。 之前乡里的相亲来许都办事,给某家捎来了一筐,结果半天就让那些邻里街坊都分干净了,一个个的还想要找某家要呢,某家决定了,等从大牢之中出来了,某家就回家乡去。 然后好好的和乡邻学习一下,他们如何能够做出那么好的柿饼子的,等学会了,某家就回来卖柿饼子,听说现在做这种小买卖的,还是挺挣钱的。 就我们学堂门口那个卖大碗茶的,最近都给家里添了好几个大件儿了,那之前给我家里送货的小兄弟,据说现在都准备娶老婆了,老家的房子也翻新了。 我天狼在快速的发展啊,似乎每个人都在努力的生存,也在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富有,我这个教书匠,是真的感觉很是眼馋啊。” 黄敢听完之后,也是不由的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一个学堂的先生,不如一个街边卖大碗茶的,他对此也只能使无奈的苦笑着。 祁衡或许是喝的有些多了,然后话也就有些多了。 “师弟,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世道让某家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这个世道啊,荒唐,荒唐! 学堂说话管用的,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市侩商人,而不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夫子! 教书的只是教书匠,只是一群拿钱说话的打工的,每个月领着月钱,每天说着应该自己说的。 知道什么叫做应该自己说的话么?天下皆知太祖皇帝曾经乃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但是我等必须要告诉学子,这太祖皇帝,英姿伟岸,天纵奇才,乃是一个天选之人。 天下皆知当初的狄大将军乃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勇将,是一个天下间男子都应该膜拜的伟岸男子,可是我等却是要告诉他们,这个人阻碍了我等国家的发展。 只是因为现在我等呆的地方,这个地方的先祖,曾经是这块土地的主人,而狄将军曾经屠杀过他们,可是那群家伙,曾经都是入侵我天狼的异族和祸害。 当初狄将军杀了他们,屠杀他们,保卫着一方百姓的平安,这有什么问题,这有什么错?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等就要这般做么? 学堂的学生不像个学生,先生不像个先生,亲人父母每天没日没夜的忙碌,最后却是.....哎!” 黄敢看着这般模样的祁亨,最后也是有些失落的说道,“现在的世道已经糜烂如此了么?” “何止如此,你出现的其实已经是有些晚了,你可知道现在的百姓心中的怨愤到底有多么的大,前几日还有些百姓,大闹了一处学堂,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那些百姓也扛不住了。 此时的百姓,不管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不管他们的地位如何,他们每个人心中仿佛都压抑着一层火焰,他们就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突然有那么一天,这股火焰一下子升腾起来。” “之前,某家也曾经听说过一些事情,听闻你们现在经常会将一些事情,让那些学子送回家中,让家人来....” “这就是扯淡的事情!”那祁亨突然怒了,“这件事已经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情了,不过这件事情某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也不应该发生,因为这就是在火上浇油!” “师兄是什么意思?” “那些这般做的人,是已经将自己的良心都扔掉了,他们能省事儿则省事儿,反正也是拿钱,他们哪里还有半分心思在! 这群家伙也不想想,他们当初是什么年代,现在又是什么时候,天狼这般发展下去,你我年幼的时候,我们学的是什么,还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呢。 可是现在呢,就说某家现在教导的那些孩子,那些人不过就是一群不足十岁的小家伙,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们在学习什么,他们竟然已经开始学习论典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第一次见到论典的时候,是多大?” 黄敢的手停了下来,然后沉吟了一番说到,“某家记得,记得....好像是十三岁,当初某家还做了一篇《论民生》,结果被先生骂了一顿,说某家好高骛远,全是天真,不切实际!” “对呀,可是现在这群孩子,基本上十岁之前,就要熟读论典,一些才思敏捷之人,十岁的时候,便能够真正的做出论述来了,而且还会得到极佳的赞扬,不但学堂的先生,便是一些官吏也会将他们宣扬成天才,种种好话,实在是....” “实在是让人心动,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就会效仿,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输在最开始!” “你说得对,正是如此!”祁亨猛地拍打了一下桌子,“这里面其实说不清是谁对还是谁错了,就某家知道的这些学堂之中,五十岁以上的老先生已经寥寥无几了。 现在这些先生之中,绝大部分都是想你我这般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可曾发现了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么?” “断档!”黄敢也不是傻子,一句话就道破了他要说的,“中年人的断档!” “对,而这中间的断档,就是我天狼发展最好的那段日子,你知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挣钱,回到家中却是只能够被家中的妻儿老小,乃至父母兄弟埋怨,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进入学堂的时间还是比较早的,那个时候,我们学堂之中,有很多的先生,我当初只是一个小辈而已,有年过七旬的老先生,一身的傲骨嶙峋不说,也是德高望重,是我们学堂的定海神针。 当初大家都比较穷,那时候,那个老先生每天都很孤高,我们称之为读书人的骄傲,每天那么身上没有余钱,家中没有余粮,但是腰杆挺得特别直! 但是后来,老先生的身边之人,邻里街坊一个接着一个开始了学会做生意,跑活计,就像某家说的,你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学堂门前那个卖大碗茶的老汉,如今都穿上好衣服,顿顿有肉吃了。 那成天跑着给百姓送饭送东西的,如今也是家中翻新了,可是老先生呢,每天还是那般的模样,家中也没有什么改变,好不容易有了些许的钱财,也都卖了书籍。 这种日子在之前,那就是一个学问先生,可是现在不同了,邻里街坊都在背后说他傻,说他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一个研究了一辈子子经史集的老学究,老先生,最后被称之为傻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尤其是老先生的家人,乃至于他的子女,孙儿都是这般的想法,这种日子,你想一想他可舒服了?” 黄敢听着这些有些默然无语,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事情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再早一些。 而祁亨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还在继续。 “之后,在大概五年前的时候,这种事情开始延续到了学堂,后来听说还到了朝堂之中,小师弟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十来岁的老男人们,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家。 俗话说的上有老,下有小,身边又有不争气的兄弟姐们,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一个个的眼看着别人发财,生活越过越好,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孩子,穿着,吃着,便是病了都只能希望大夫开开恩,只能等着我等这些人的救济。 你说,这种日子怎么过下去? 当初,大家都很穷,一提我们这些人,那都是什么话,识文断字,都是体面人,虽然穷,但是我们有气节,有点什么事情,就要让我等这些所谓见过世面的人来主持公道的。 可是现在呢,天地良心的,我们还是我们,可是我们却又不仅仅是我们了,因为我们身边的人变了,弄得我们也变了。 学堂之中,大批的先生离开,他们觉得凭着自己的本事,去给人当个账房,每个月拿回家里的钱,也要比当一个先生要好,到时候多出来的那些钱,给自己的父母添件衣服,给自己的孩子添块肉吃,这不好么? 而老先生最后也走了,他走是因为被气病了,你可知道是为何么? 不是因为家人,也不是因为邻里街坊,他们无论怎么嘲讽老先生,无论怎么说,说的多么的难听,老先生从来都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心里。 老先生是被自己的弟子给气病了,当初老先生有一个十分得意的弟子,虽然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对于这民风民俗,对于这天狼之中的各种风土人情,那都是知之甚深。 老先生不止一次的说,若是有朝一日我天狼的朝廷反攻车迟,他定然能够成为一路向导,而且若是日后地方为一个小吏,也定然可以造福一方不说,他还颇通水利。 虽然现在我天狼没有什么大江大河,但是不代表日后没有,在他的身上,老先生真的算是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心血。 可是你知不知道,最后这个家伙从学堂之中走出来之后,再次出现在老先生面前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身份?” 黄敢张了张嘴,他似乎知道这么一个人,不过他有些不想说。 “这厮去做了厨子,就是现在在京师之中大红大火的饭馆儿,青松楼! 一个高雅的场所啊,饭菜好不好吃咱不知道,反正里面的姑娘都是能歌善舞,里面的文人雅客都是一掷千金,里面的茶水都能够顶的上某家一个月的月钱了。 这么一个高雅的场所,按理来说他应该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你说对么?” 黄敢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闷头喝酒,只是闷头喝酒。 就在他们旁边的牢房之中,一群年轻的官吏的表情也从不耐烦,变成了满脸的阴沉,还有满脸的难受,他们此时的心情,也是这般的不舒服不痛快。 刚刚旁边的对话,他们听得那是清清楚楚的,可是就是因为他们听得清清楚楚的,才觉得自己的心中那么的不舒服。 一个人,寒窗苦读十余载,身上有着不知道多少人的期盼,也不知道有着多少人的心血,但是最后他从学堂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他没有进入仕途之中,也没有报效国家,回报百姓。 他去赚钱了,当然这赚钱没有任何的问题,他能够赚钱,这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他用自己的这一身所学去赚到了钱,这当然也没有任何的问题啊。 可是,他们这群人怎么就感觉到那么的难受呢。 侯震摆了摆手,将他们带了出去,没有带回朝堂,而是请他们下了馆子,就是那一家青松楼。 青松楼不愧是读书人开的,这装潢,这布置,还有这里里外外伺候的人,无一不抓住那读书人的心思。 “不容易啊,这份儿心思若是用在了天下百姓上面,不知道要造福多少人啊。”一名年轻的官员叹息了一声,从这里里外外的布置上面,他就能够看得到很多东西,就是因为看得到,他才觉得可惜。 “可不是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份儿心思若是用在了贪赃枉法上面,那也是贻害无穷的!”同样的也有人表示了不忿,或许他的内心也是在非常的可惜,若是当年这个家伙进入了仕途,定然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吧。 一行身着便衣的家伙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要了一桌子的酒菜,然后饥肠辘辘的他们就开始了吃吃喝喝,并没有多做其他的事情。 酒足饭饱之后,侯震率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这群年轻人。 昭文馆的老学究韩文琦早就让他给找理由送回府邸之中了,这些人是天狼的未来,也是天狼的现在,他的徒儿在百姓之中寻找天狼的隐患,那么他这个当师傅的就要在这里,将天狼的身子给正回来。 “刚刚你们也说了,也听了,也看了,可有什么想要说的么?”侯震的语气平缓了很多很多,这句话与其说是问询,不如说更像是考校。 而这群年轻人,每一个人曾经都是那般的优秀,他们此时却是这般的小心谨慎,不敢妄自开言,但是却又不能一直这般的沉默,他们都是优秀的年轻人,退缩和忍让,这两个词语和他们不太合适。 “回大人!”其中一名年轻官吏率先站了起来,在侯震的手势之下,重新坐下轻声说道。 “大人,某家其实想要说的是....您朝堂之上问的那句话还算不算数?” 那名官吏轻声问道,眼睛之中仿佛带着些许的光芒。 “那句话?” “您今日在朝堂之中问询我们,有谁愿意去教导那群地痞无赖之徒,若是愿意,便要放下自己的一起,日后他们有错,便要和他们这群人一起受罚,直到教导他们成功为止,不知道这些话,您还做不做数!” 侯震看着这个眼中带着光芒的家伙,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可想好了?” “某家乃是刑部缉私郎,这一生恐怕也做不到尚书的位置,既然如此,某家便干脆去教化万民罢了,想来这也算是很不错的事情,您说这可对么?” “这是你的选择,老夫不做评论,老夫什么都保证不了,你要想好!” “请大人恩准,从今日起,某家便去五军巡防营报道,饭食入狱之人,定要接受某家的教导,大狱一日不空,某家一日不会还朝。” “你若是想好了,那便去吧。”侯震点了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卷书卷,还有自己的太师印玺,亲手交给了他。 “这是老夫的凭证,这卷书是老夫这两年才写出来的一份心得,你闲来无事,可以看一看。” 印玺朴素,虽然是太师印玺,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奢华,反倒是自己的私人印玺一样,而那书卷则也是普普通通的模样,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的奇异之处。 不过那官吏还是恭恭敬敬的将这些东西接过来,然后向侯震保证到,“小人明日一早,便会将这印玺送回太师府邸,多谢太师!” 说完之后,那官吏便朝着众多的同僚躬身行礼,然后安稳的退了出去。 等到他离开之后,剩下的人知道,这个人做了他们想做却是不敢做的一件事,但是他们却是不敢和这个家伙一样,将自己的官职还有现在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放下,然后去做一件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事情。 就像是之前大牢之中,祁亨说的那些一样,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们可以选择傲然独立于这浊世之中,但是他们却是不能让自己的家人和自己一样。 他们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当年自己也是一个没有妻儿老小,没有这些顾忌,或许他也会选择一条和现在完全不同的路,看似潇洒,却是处处妥协的现在,他们过得并不算快乐。 此时侯震看着他们,想要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另外想要说出点什么的来。 但是到了最后,他们说出来了很多很多,有的要保证这个,有的要保证那个,他们都说要为民请命,要实事求是,但是却是再也没有一个如同当初那个年轻人一样,敢于放下自己的一切。 “刚刚那个年轻人他叫.....”侯震想要问一问那个家伙他叫什么,但是当他将话说出一半之后,突然闭上了嘴,然后轻笑了一声,“无事,尔等早些休息吧。” 侯震突然觉得,语气从别人的嘴里听到那个名字,不如真的有一天,他能够自己从百姓们的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到了那个时候,他或许就真的找到自己的继承之人了。 京兆府大牢之中的不速之客被人抬出去了,满身的酒气,仿佛是黄敢这么多年对于这个世间的宣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而鄢陵候李章在这一天的时间,也是将他暗卫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将那些但凡敢于冒头,或者还没有冒头却是露出了蛛丝马迹的家伙,一一抓到了大牢之中,严刑拷打,大刑伺候。 而活阎罗季河东则是用他的“酷吏手段”告诉了这个许都,他季河东不但回来了,而且更加的心狠手辣了,栽赃陷害,阴谋算计几乎无所不用其极,而且他最好斩草除根。 这个家伙一时之间真的将那许都刚刚冒头的不正之风就次打住了,一群乌合之众,在真正的杀戮面前,还是知道什么叫做怂的。 但是当这一切都昨晚之后,众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就这般的结束了的时候,本应该回到自己府邸的侯震,却是来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就是这里么?”侯震看着那丝毫都不显眼的院墙,还有那略带着些许陈旧的院门,这个院落怎么看都十分的普通,却是侯震找了许久才找到的地方。 “回大人,我等确定就是这里!”一名黑袍之人从这里出现,看向了这个地方,“我等当初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不太确定,不过今日大人打草惊蛇之后,却是让我等确定了就是这里。” “韩文琦,已经进去了?” “是!” 侯震点了点头,他对于韩文琦的身份早就有所怀疑了,不过他一直不知道的是,将韩文琦这种空有嘴皮子的家伙拉拢过去,车迟到底是怎么想的。 直到这次事情爆发,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废物也能再利用,这次有韩文琦这个老学究发起的冲突,跨度之长,还真是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若非是他的那个徒弟装疯卖傻多年,说服了他,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世道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莫要觉得百姓心中的怒火,乃是小事。 “杀!”喊杀声突然出现,惊动了周围不少的百姓,但是当他们刚刚掌灯往外面看了一眼之后,就立刻将门窗关的死死的,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之中,不闻不问,他们知道这不是来找自己的,这就足够了。 而作为这件事的主人公,也是这次进攻的主将,侯震走进那普普通通的院落之后,看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已经被杀死多时的昭文馆最后的老学究,韩文琦。 而韩文琦的身边只有一封信是写给侯震的。 “大儒,来日方长!”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3章 反攻 许都陷入了平静,侯震等人最后也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给他留下书信的人,他知道这天狼之中定然还隐藏着一个人,一个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等待着咬他们一口的那个人。 而那些年轻的官员也没有让侯震失望,虽然韩文琦的死亡很突然,但是此时他们也不是傻子,对于韩文琦的事情,他们都是三缄其口,一个个的都闭口不言。 而他们现在更多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将天狼的各个方面都从新梳理一遍,这并不是他们要做什么样子,也不是他们要表现什么,自古以来官员和百姓之间就是有着绝对的矛盾。 官员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帮助皇室稳固自己的皇权,是为了朝堂能够镇压这个天下,这才是他们所作所为的一切。 而这一切都要以镇压百姓的意志为前提,或许这个说法很让人无法接受,但是一个充满了野性的国家,或许在进攻的时候,野性十足,冲劲儿十足,但是在和平时期,在过度的时期。 这简直就是要逼着百姓作孽了。 百姓的心中,看似只有衣食住行,只有他周身的这点事情,但是他们一旦出现了温饱,他们就会也跟着去关注很多事情,他们不知道很多事的原委,但是他们会遐想。 当时间久了,他们的心里就会出现些许的波澜,而这个时候,若是还依旧在不断的按照原先的办法来压制着他们,他们就会出现反抗的情绪了。 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做饭就要有文火有武火,一张一弛全是学问,若是一直紧张行事,自然是要让百姓越来越压抑,但若是要让百姓们一度非常的放肆,吹捧所谓的无为而治。 等到了需要的时候,那就是等着接手一盘散沙吧。 曾经的他们并不会如此,他们还都只不过就是一群年轻的官吏罢了,他们或许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确实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火候,或者说当初整个天狼也没有人能够教导他们这个。 天狼缺少的就是那么一个老成持重,缺少那么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臣,直到侯震再次站了出来。 所有人都直到侯震是一个老臣,是一个在并州都曾经算是赫赫有名的老臣,儒士,但是却是都忘记了。 在百年之前,这个老家伙曾经也是一个年轻人,从一个村正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朝堂之中,他对现在天狼的了解,无人能够匹敌。 坞城之中,临时的行宫里面,一群朝臣正在给天狼的老国主禀报着最近天狼的种种动向,自然也就包括了许都里面的事情,同时他们也表达了他们的担心。 在他们看来,许都毕竟是国都,而且现在的波及范围的确是太大了,他们也没有想到,他们离开了许都之后,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若是将这些事情放到他们身上,他们都会感觉到有些压力深重。 此时靠着一个已经年过双百,闭府修养的老臣还有一群刚刚起步的年轻人,实在是有些让他们不放心的。 但是对于他们的担心,天狼的这位国君并没有担心,而是着人告诉了侯震,这天狼的后方,尽数托付于他了。 这位老国主说。 “在朕祖父的那个年代,这位老大人就已经出仕了,他的儒道并不是教化万民,他的儒道是学以致用,他之所以能够在白马山上一步登上大儒之位,是因为他用了百年的时间在各个地方治理百姓。 若是论从政的经验,这天狼之中,无人可以能够比得上他,十六岁出任本村的村正,这一当就是十四年,三十岁的侯震才用天狼最富庶一个村的村正的成绩成为了鄱阳城外庆阳镇的镇总。 十年之后,四十岁的侯震出任鄱阳城城主,那个时候庆阳镇已经是鄱阳城乃至于整个天狼都是最好的镇子了。 四十岁他出镇鄱阳城,这一次他大改了当年的平稳风格,他这一次他只用了五年的时间,就扫平了当初鄱阳城的混乱,将鄱阳城之中的各个世家挨个整治了一顿。 扫平了世家麻烦,平定了粮价,顺带还解决了他们的叛乱,鄱阳城就靠着他这数次的动刀兵,直接一跃而起,甚至还兴起了一个将门。 四十五岁受封许都令,十五年的时间,许都做到了夜不闭户,一扫当年的奢靡之风,便是当初的那些朕的兄弟姐们,还有叔伯兄弟多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六十岁为刑部尚书,五年的时间,天狼五座城池的大牢之中,再无一件冤假错案。 六十五岁兼任户部尚书,当他七十岁的时候,天狼国的国库第一次不再需要吃当初的老本了,第一次变成了盈利状态,而且他在那一年还实行了与民休养的国策。 七十岁的他再度兼任吏部尚书,那一年他顺带解决了天狼的朝患,将那越来越多的冗官解决了大半之多。 等到他九十岁的时候,他已经是身兼六部尚书了,那个时候老太尉还只是边疆之将,前司徒蒯蒙还是在死亡边缘挣扎,而九十岁的侯震老大人已经是天狼第一重臣了。 只不过那一年的时候,他离开了天狼,徒步进入了一线天,然后一路走到了白马上,在白马山上面悟道十年,一朝成为了并州为数不多多的大儒之一。 再回来的时候,他便将自己的曾经都抹去了,除了我这个老家伙之外,哪里还有人能够知道侯震老大人的过往,你们这群小辈儿啊,千万不要总觉得这个老大人,就是真的只是一个懂礼仪的老人。 你们啊,还太嫩了。” 天狼的国君将后方之事都交给了侯震,他相信这个老大人,就算是年纪已经到了,就算是已经老了,他仍然是那个曾经的天狼第一重臣。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反攻,当初他的先祖失去的东西,他要一点一点的拿回来。 涪陵城一线已经基本稳固了,林天驰的败亡也已经传回了车迟的京师阳城,董仲颖出了意外,这也已经被车迟知道了。 在这种情况下,车迟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或者是有人提出来一个很大胆的建议。 “臣请求联合沙盗,共击天狼乱军!”新任的户部侍郎,也是从校事府走出来的新贵,和阜城人士司马朗走到了朝堂的正中央,说出了这句让众人心惊胆颤的话。 糜臻看着这个年轻人,他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们车迟和那天狼的的大战乃是九州内部,何须无边荒漠之外的人来参与。 更不要说,他们现在的实力要远比天狼的那些人强大的多,更是不需要他们那群可恶的沙盗前来胡闹。 “混账东西,朕还以为你算是一个青年才俊,没有想到你也是一个妄言之辈,还不给我退下,滚出去!” 糜臻的愤怒并没有得到回报,他看到这个刚刚还在自己面前妄言的家伙,此时仍然是言笑晏晏的站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把自己的愤怒放在眼中了。 这种模样,让糜臻这个老狐狸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同寻常,而他此时也是看着这个司马防,直接冷哼了起来。 “来人,将这个狂徒给朕叉出去!”糜臻大吼了一声,就要让殿外的金瓜勇士直接将司马朗给扔出去,但是在糜臻喊完之后,殿外并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动作。 这一下,不单单是糜臻了,便是朝堂之中的众多大臣都感觉到了今日的非比寻常。 而此时,大殿之外终于出现了一些动静,进来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不是要将司马朗拖出去的金瓜勇士,而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车迟的太子,被糜臻放到了阳城令的位置上历练的糜竺。 此时他就这么不告而入,径直走到了司马朗的身边,然后朝着自己的父皇躬身行礼,而糜臻的脸色则是无比的难看。 可是糜臻还没有来得及再继续说话,更加让他难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司马朗看到了糜竺之后,竟然朝着行礼,然后高声的说道,“臣再次提议,请沙盗入寇,我等的兵力不足以完成这次的反击。” “为何不足以完成反击?”糜竺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而是轻飘飘的问着。 “我等还要抵挡沧澜的反击,我等还有....镇压国内的叛乱!” “何人会叛乱?” “不听从劝导之人,冥顽不灵之人,顽固不化之人,罪该万死之人!” “他们....在何处啊?” “他们...就在这朝堂之中!” 两个一唱一和的人,就这当着满朝文武,满朝君臣的面儿,说起了这些话,这些傻子都能够听出反意的话来。 糜臻从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现在的漠视,他任凭自己的儿子在下面给他唱这出大戏,他就像是一个看客一样,沉默的看着这些事情,沉默的看着现在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幕。 他现在更加想要知道的是,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的儿子是何时有了这般大的势力,而寇兴那厮,又是何时和这个兔崽子联合在了一起的。 朝堂之中寂寞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的主子开腔,皇权的代表,糜家父子现在的状态让朝中大臣百思不得其解,寇兴的沉默寡言,更是让朝堂诡异的气氛多了几分。 而糜竺,则是在和司马朗说完之后,一声大吼,便召唤出来了数百勇士。 曾经代表着皇权尊贵的金瓜勇士,他们都是皇权的象征,他们代表着的是对皇室的忠心,但是此时他们却是亲自站在了自己的陛下的对立面。 他们全都站在了糜竺的身边,就这么保护着这位车迟的太子,和自己的陛下站在了对立面上。 糜竺继续往前面走了几步,站在了众人的面前,这一应该是他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直面他的父皇,这些年他在自己父皇的面前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 他是他的父皇老年得子,但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宠爱,他得到的更多的是严格的教导,但是也就是因为这些教导,才让糜竺变得对权利无比的渴望。 他觉得,自己这半生或许就是今天他最为开心,虽然心中仍然是惴惴不安,但是他第一次可以在自己的父皇面前抬头挺胸了,而且糜竺在心底暗暗的发誓,他今后的每一天都要如此,抬头挺胸。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你...还认朕的这个父皇么?”糜臻突然就笑了起来,“朕还以为你要做那....那般的皇子呢。” “父皇是儿臣一辈子的父皇,儿臣只是不想要再看到我车迟一点一点的衰败下去罢了,车迟如今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天狼那般的家伙,竟然能够变成我等的心腹大患? 林天驰的失败,更是代表了我车迟的衰败,如今大军在外为了一群沧澜的溃兵,竟然让我偌大的车迟再无良将,这是何等的可笑,父皇,朝堂不能再这般混乱下去了!” 糜臻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声嘶力竭,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糜臻走下了自己的龙椅,从上面一步步的走了下来,不过他却是没有停在糜竺的面前,而是径直的走到了寇兴的面前,这个和自己也争锋了这么久的家伙面前。 糜臻看着这个沉默不语的老人,看着这个车迟的第一高手,脸上浮现了一抹的笑容。 “寇兴大人,老夫退位让贤,太子登基称帝,这就是你不再和皇室争锋的条件,对吗?”糜臻和寇兴打过很多年的交道,他也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过现在,似乎他是输了,他没有输在朝堂上,他输在了亲情之中。 糜臻老了,他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代的枭雄,但是谁让他这一生子嗣不昌,糜彰是他收养的义子,这么多年不过就是充当皇室的护卫,身后被他送到了前线历练,他这么多年,只有在晚年的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天赋,才华都是上上之选,这般优秀的儿子,他自然是非常的喜欢,在他的身上,糜臻也算是倾注了满腔的心血,恨不得将自己所会的一切都交给他,当然这个过程或许很是痛苦,不过他相信,终有一日自己的儿子出落成才之后,一定会感激自己的。 而糜竺这些年也没有让他失望,任劳任怨不说,学习各种知识也是十分的快速,这也就让糜臻慢慢的将很多事情都交了出去,他真的是在培养一个继承人。 只不过,或许是他太用力了,让自己的儿子太优秀了吧,优秀到都有些等不及了。 “尔等都退下吧,朕想要和自己的儿子聊一聊!”糜臻突然朝着众多朝臣说道,并且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糜竺和寇兴在对视一眼之后也是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寇兴就带着众人退了出去,糜臻的众多臣子也没有留下,这是他们陛下的决定,至于金瓜勇士,则是在司马朗的招呼之下,缓缓的退了出去,并且将大殿的宫门关上了。 而等到四下无人之后,糜臻突然变得有些弯腰驼背了起来,就这么走到了台阶面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拍打了拍打自己的身边,示意自己的儿子也坐下来。 “竺儿,我们父子有多长时间没有这般模样了?” “百八十多年了吧,上一次这般的模样,还是孩儿懵懂之时,那时候父亲因为沧澜的大战,每天都是焦头烂额的,每天下朝之后,似乎都是非常的累,孩儿在后花园就这么陪着您,一起看看花花草草的。” 糜竺也不算年轻了,这么多年他帮助他的父皇也已经处理了很多事情,或许再过百来年,他就算不走这一步,他也可以得到这一切的。 “你真的是因为觉得父皇做错了么?”糜臻突然问道,“朕想要听你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车迟在朕的手中,越发的低沉了。” “父皇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糜竺突然看向了自己的父皇,“当初司徒浩大人做了那么多,为了我糜家,为了我车迟皇室,可是父皇却是最后选择了漠视,坐看司徒家的覆灭,坐看杨阜大人在牢中受苦,可是父皇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儿臣知道这是父皇的大局为重,但是父皇,您也曾经说过,车迟乃是糜家的车迟,儿臣不能再让朝堂这般的乱下去了。”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朕另外一件事,司徒老儿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糜臻突然变得目光灼灼了起来,“司徒老儿这一生最为谨慎,他绝对不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情。 朕当初一直不知道,廷尉杨阜隐藏了那么久,是为什么会在那种时候出面,他又是如何被拿下的,最让朕想不明白的是,廷尉府的能人算不得少,为何对于杨阜入狱之事充耳不闻。 直到今日,朕看到了自己的亲儿子出现在朕的面前,朕似乎有些明白了。” “父皇既然明白了,那又何必非要问一个清楚明白呢,孩儿并没有想要害您的心思...” “朕,想要听自己儿子说说实话!”糜臻并没有让糜竺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他就想要知道,自己猜测的是不是真的,自己想的是不是对的。 糜竺再次的将自己的头低了下去,犹豫了半晌之后,才从他的嘴里嘟囔了一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朕说了,朕想要听听自己的儿子,告诉朕真相!” “....当初是儿臣找到了的司徒大人,也是儿臣将此时车迟的局面一一呈现给了司徒大人,恳求他出面救一救车迟!”糜竺最后还是对糜臻说了实话。 “想来这些事情,朕都不是很清楚吧。” “世家与寒门之间的战争,军方的熟视无睹,还有粮草的大量消耗,甚至还有诸多城池城主的横征暴敛,这些小事情,自然是不会让父皇您知道的,这些都是那些肮脏之人的秘密,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岂不是要.....” “既然朕不能够知道,那么你又是如何知道的?”糜臻突然说道,“是何人告诉的你,你可曾想过他为何要告诉你这些?” 糜竺张了张嘴,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什么意思,但是此时他却是不想按照糜臻的话说下去,而是突然涨红了自己的脸。 “就算是他有些什么目的那又如何,儿臣只知道这些话都是真的,现在的车迟已经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方,现在的车迟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儿臣自信能够做到将这一切改变!” “你凭什么!”糜臻继续喝问到,“你只是一个太子,这些年你一直在朕的羽翼之下,你是如何有这般的信心的。” “父皇,您太小看儿臣了,儿臣可不是仅仅有这点东西的。”糜竺突然嗤笑了一声,“夏侯休已经决定了要效忠儿臣,血衣大将任峻将军也已经决定了为新天狼朝廷效忠! 除此之外,督察院的左都御史也已经决定了为儿臣鼓噪造势,而平章府的张汤也已经来信,说了愿意向某家效忠,平章府平定了阴鬼宫之乱,这无疑是断了寇兴的一条手臂。 如今朝堂之上,大军之中,还有江湖之远,孩儿都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剩下的就是儿臣大展拳脚了,这难道还不够么?” “朝堂之上....大军之中....江湖之远....吾儿还真是不知不觉之间,做了好大的手笔啊,厉害,厉害啊!”糜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不知道算不算是认可了他的话,糜臻之后也只问了自己的儿子最后一个问题。 “你打算将丞相之位给了寇兴么?” “寇兴大人劳苦功高,左丞相之位他自然是坐的!” 糜竺没有否认这件事,这是他和寇兴的交易,给了他左丞相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快速的整理朝堂,至少他也要做到一致对外。 他要做的比自己的父皇更加的好,他要振兴自己id国家,他要振兴天狼,他要疯狂!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登基称帝,他心中有了很多的计划,他的谋士给他指出来了一条康庄大道,他此时已经是心中仿佛烈火烹油,恨不得下一刻就要指点江山了。 糜臻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再一次从自己的儿子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年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的迫不及待,这般的登堂入室,然后想着指点江山。 只是没有像这个儿子这般的决绝罢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的儿子至少还有这份儿勇气。 “朕看来是真的老了,看得多了,就怕了,若是朕也....哈哈哈哈!”糜臻说道一半就闭上了嘴,然后哈哈大笑着从宫殿之中走了出去。 宫殿外面早就已经站满了人,糜臻举目望去,他们脸色的神情各异,不过他还是看到了几个十分担心的脸庞,他此时倒是为这几个人的存在而感觉到了庆幸,至少这些人说明他做事还不是那么的失败。 “朕年事已经高了,实在是跟不上车迟的脚步了,朕便退了!”糜臻的退位十分的简陋,却也是十分的自然,有大臣惊呼,有大臣漠视,也有人暗中窃喜。 只有一个人,就在这众人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然后走到了糜臻的面前,看着这位已经不能再称之为陛下的老人,然后一把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 杨洪此时已经是督察院的红人了,进入了督察院的他,仍然手中握着御史台的大权,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代表着车迟的脸面和舌头,但是今天,他将自己的官帽一把摘了下来,将自己的官服也扯了下来。 “老头子若是今日也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做到不闻不问,那老头子我和那些被老夫打的抱头痛哭的鼠辈有何不同!”杨洪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这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声音更加的悲凉了。 “杨大人,你欲何为?”寇兴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这个顽固不化,还给自己找麻烦的老头子,他可不想今天再生出什么波澜来。 “老夫想要何为?老夫想要弄死尔等鼠辈,你们这群真孙子!”杨洪第一次毫无章法的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了他之前的那种声若洪钟,有理有据的模样。 “这般肮脏的朝堂,这般肮脏的交易,老夫不屑于和尔等为伍!”杨洪此时也是真的抱有了必死的决心,对于今天的事情,他其实是已经早就有所预料了。 在张汤从阴鬼宫下来的那一刻,他们两个人的计划,就已经慢慢的开始了。 张汤会主动投效太子府,在寇兴的眼中,张汤的确是有问题,但是在糜竺的眼中却又完全不同了,张汤将阴鬼宫覆灭了,至少在明面上这就是事实,而阴鬼宫和寇兴之间的关系,在这朝堂之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这种时候寇兴只要不傻,就不会再说张汤覆灭阴鬼宫是和枉死城的人联手,因为非但糜竺不会相信他,最重要的是,他还要琢磨琢磨,他怎么解释魏平两人的事情。 所以干脆就将这件事给吞下去,这种亏,他想不想都要吃进肚子里。 张汤的投效只是第一步,真正的重点是后面,杨洪要以身做法,若是今日朝堂之中什么都不说,直接让糜臻离开了龙椅,离开了皇位,然后在寇兴和军方的支持下,糜竺安安稳稳的做上了皇位。 那么第二天就会有糜臻重病等等的消息,就算是那个时候,有人想要不服气,有人想要抗拒,也难以形成什么气候,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糜臻没有死,他也不会和已经成了定局的糜竺翻脸。 若是如此,杨洪不会愿意,他毕竟是一个孤臣,与其选择被人前后夹击,还有可能暴露张汤,不如干脆一点,用他的性命将这件事给彻底的掀开了,只有这样,那些“勤王之师”才能够有足够的理由。 寇兴和刚刚走出来的糜竺看到杨洪这般的模样,他们两个的脸色谁都不好看,最后还是有这种不怕死的家伙。 “杨洪,你好大的狗胆!”一名官吏此时当然要保护自己新主子的颜面,所以怒骂之声立刻紧随了过来,一副要和杨洪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杨洪看着那个怒喝的官吏,还有他身后一群跃跃欲试的官吏,他浑然不惧,他能力有限,这一生能够有这么一段经历,他已经知足了。 “老夫还真就是胆子大,老头子我骂了一辈子的人,却没有想到最后一次,竟然能够骂骂你们这群肮脏的废物!”杨洪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伸出手指对这些官员,对着寇兴,对着太子糜竺,不断的怒骂着。 “天地君亲师,此时天下最大的关系,尔等乱臣贼子不敬天地也就罢了,竟然无视君王,此乃不忠之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杨洪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人,糜臻的亲生儿子糜竺。 “陛下乃是你的父皇,他乃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一生他对你尽心竭力,可是你却是为了这么一个皇位,竟然逼得亲父退位,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你定然会遭到天谴的!” 杨洪说话十分的不客气,不管身份如何,不管地位如何,在他的口中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一个个都是如此,一个个的都是这般。 “快来杀了老夫,就然老夫这颗大好的头颅,就让老夫着心中的热血,染红了这大殿台阶,就让老夫用性命,痛骂尔等懦弱胆小,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哈哈哈哈哈!” 状似癫狂的杨洪不断的指责着面前的这些人,他的怒骂声,让这些人面红耳赤,也让这些人咬牙切齿,就在他们要请求糜竺将这个狂妄的家伙斩杀的时候,糜竺突然开口了。 “将杨洪送入大牢之中,不可轻慢!”糜竺也想要杀了他,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是要杀了他,也不能够现在杀。 若是自己现在将这个老家伙杀了,恐怕第二天他就成为了一个百姓口中的英雄,而他们这群人恐怕一个也跑不了,都会被人唾弃。 既然事情已经成为了定局,就算是要做戏,也要让他活着将这场戏做完! 金瓜勇士直接冲到了前面,要将这个狂妄的老家伙带走,而杨洪看着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的金瓜勇士,仍然是大声的嘲笑道。 “尔等不忠不孝之人,尔等背叛之人,不配砰老夫,给老夫滚,老夫,自己前去!”杨洪没有想这自尽,因为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想要自尽,也做不到的,这里的人足够拦截自己自杀了。 与其最后受辱,不如在狱中再次想办法,他要耗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那名正言顺四个字,从糜竺的脸上撕下来。 这才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天狼受到的磨难,糜家一点也不能少。 杨洪被带走了,再也没有反对者了,大殿外面也安静下来了,糜竺也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无数的官员,对着他山呼万岁,高喊着陛下圣明。 而这一切也很快就传播了出去,车迟的各个城主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想法。 杨洪的想法是对的,他用自己的决绝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车迟的心变了,本来不至于混乱的车迟,在糜竺上位之后,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十二座城池的城主联合叛乱,他们大多数之前就有着不菲的势力,如今天狼打赢了林天驰,糜臻的退位,还有董仲颖的身亡,都说明了现在的车迟风雨飘摇,那么他们自然是不想就这般的当一个看客,他们也想要下场搏一搏,万一他们最后也成为了赢家那不好么? 而司马朗在得到了糜竺的同意之后,直接绕路离开了车迟,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了某个神秘之处,那里有着他们需要的援兵,也有着当年声名赫赫的沙盗大军。 天狼纪,黄初元年十一月二十九,天大寒,风雪交加,消失了上百年的无边荒漠霸主,沙盗大军再次出现,二十万沙盗大军,直接兵临边境。 西城防线直接告急,而天狼刚刚稳定下来的局势再次动荡了起来,因为边关再次出现了问题,而这一次天狼出现在边疆的是杨家两父子。 老太尉杨敢,其子杨震,两个人都是顶盔披甲,两个人多年未曾带兵打仗了,但是这一次他们两个人仍然是站在了边境,带领着天狼仅存的士卒挡在了边境,要抗住对方的攻击,给大军争取时间。 因为后方的动荡和混乱,沙盗的出现,严燕被拖在了西城,天狼的大军也没有了前进的办法,只能继续固守,同时派遣援兵回到天狼本部,开始他们的防御。 而这个时候,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的聂无极和孙家众人,也不得不加紧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因为车迟的反攻出现了。 曹子文曹子桓兄弟两个巡防飞灵浦,防止再次被突袭,而李秋也是在万般不情愿之下,用蒯蒙替代了自己,直接让他接替了自己,带领飞龙军继续驻守涪陵城一线。 李秋则是带着曹青衣以及他的麾下捷豹营朝着剑门山而去,他要抓紧时间支援杨家父子,否则杨敢和杨震这爷俩恐怕就要提前面见先祖了。 这次沙盗不但来势汹汹,而去目的也是十分的准确,朝着西城和剑门山就冲杀了过去,十五万兵马直接兵临连营十八寨之外,若非是许荣和文优两个人感觉到了不寻常,保险起见提前做了准备,恐怕西城此时都已经成为人间炼狱了。 而天狼国内部,之所以能够被已经辞官在家的杨家父子抗住,完全是因为侯震,侯震是一个谨慎的人,他自从发现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对手逃跑了之后,立刻就知道了自己的麻烦没有结束。 他直接将杨家父子请了出来,作为曾经的太尉,曾经一手构建了天狼防线的杨家父子,其实还是有着不小的本事的,毕竟能够和严燕对上几手也算是不容易了。 所以,他们出山之后,直接就被放到了剑门上,从新构建防线,顺带将剑门上翻修一下。 结果剑门上都还没有开始翻修,却是发现了沙盗突袭,那些本来应该用于修筑剑门上的物资,直接变成了防御工事,加上杨敢的老当益壮,生生的将沙盗的第一波进攻给防御住了。 接下来就是不断的努力抵抗,等待着援兵的出现,也就是等待着李秋和曹青衣的捷豹营。 而在天狼这里无能为力继续前进的时候,车迟的反攻也是如同烈火烹油一样,快速的很。 一直在前线冲杀的夏侯休,突然调转马头,从九江城而入,直扑典阳城的叛军,然后三天疾行八百里,一日攻破典阳城。 攻破了典阳城的夏侯休没有任何的停歇,而是直接将典阳城屠杀一空,城中一百七十二万八千九百六十五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老弱病残,无一人能够存活,无一人能够逃脱。 而屠城之后的夏侯休没有停留,他是这次平叛的主将,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靠着突袭攻破了典阳城,剩下的还有十一座城池等待着他。 而知道夏侯休出现的众多叛变的城主也是一个个的如临大敌,立刻组建起了援军,开始在苍岩山一代开始了堵截,要靠着地利的优势,将夏侯休这个车迟的后起之秀给挡在外面。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带着大军出现在苍岩山一代的时候,他们的大后方出现了一票兵马。 “聂将军,您真的想要了要如此么?”夏侯家的一个中年人走到了聂无极的身边轻声询问着他,“现在我等都没有想到,那糜竺小儿竟然敢勾结沙盗,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他都敢干,若是我等现在动手,恐怕就真的....” “孤立无援?”聂无极嗤笑了一声,“无妨,无妨,我天狼也是到了应该反攻的时候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4章 反攻 聂无极此时出现在那十二反王的大后方,他是如何到达这里的无人知道,便是跟在他身边的夏侯家的夏侯元让也是不停的惊呼,这一路上他就感觉自己是穿山越岭,然后就这般神奇的出现在了这里。 之后他们就带着麾下这三千正在慢慢发生着变化的鬼兵出现在了他们这十二路反王的大后方,然后还要靠着这三千鬼卒,攻破这十二路反王。 夏侯元让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他们只有这三千鬼卒,攻破城池问题不但,但是攻破了城池之后呢,他们根本就防守不住啊,夏侯元让不知道这位疾风将军想要干什么,但是他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没有说话的必要。 聂无极看着夏侯家的这个家伙不再问询了,便直接大手一挥,让大军开始继续行动起来。 此时聂无极的麾下仍然还只是一三千枉死城的鬼卒为主,但是麾下的将校却是不再那般的捉襟见肘了,除了鬼虎这个已经有些许简单的灵智的鬼将之外,他的儿子聂泽也正在稳步的提升,将门之中,自然是要有将门的修行方法,没有什么比战场更适合他们的了。 除了这两个跟着他离开天狼的将校之外,夏侯家也专门让数人而来,和曹青衣同一个辈分的夏侯元让,还有夏侯家的小辈,夏侯儒两个人。 虽然才华比不上曹家两个小辈,但是也不是真的就是中人之姿那么的简单,两个人也是夏侯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实力。 才是他们再次轰鸣而去,不过在夏侯元让震惊的眼神之中,他们没有去攻打任何一座城池,而是直接从这十余座城池之中穿插而过,直扑苍岩山一带。 此时的苍岩山正在打的如火如荼的,双方都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在夏侯休屠城的那一刻开始,双方就知道这个家伙是抱着斩尽杀绝的目的来的。 要么将他们这十二路反王都斩尽杀绝,要么自己的麾下被打的绝了,这只有这两种可能,绝无第三种。 而夏侯休也正是如此,他在出征之前,糜竺和寇兴就已经打成了意见统一,不管这十二个城主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在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能够让这十二个家伙活着。 必须用他们的性命来震慑那些人,让这些人的性命来震慑那些,心中还有着不轨之意的人们。 而为了这一刻,夏侯休定然要竭尽全力,他也知道屠城之举有伤天和,但是在夏侯休的心中,若是你们要怪,那就去怪罪这十二个城主吧,是他们在这种时候非要反叛的。 双方大战正在关键的时候,苍岩山的背后,聂无极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然后看着联军的大营只是露出了一个惨烈的笑容。 “冲杀过去,他们的后军一乱,立刻离开,千万不要让夏侯休给咬住了!”聂无极轻声下达着命令,在确定麾下的将校都明白了之后,便直接大手一挥,三千鬼卒就朝着联军的背后冲了过去。 “杀啊!”在交锋的那一刻,聂无极大吼一声,直接率先冲杀了过去,手中祖传的玄铁大刀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这么多年聂无极第一次仿佛从自己手中的大刀之中感觉到了开心的情绪。 长刀划过,数名联军士卒连抵抗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被划开了脖子,鲜血喷洒。 魏平的新军在这只鬼卒的面前都只剩下的覆灭,更何况这群靠着血气之勇的联军,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聂无极就将联军的后方搅和的乱七八糟了起来。 而在前面指挥作战的夏侯休看到了这边的动静之后,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暗处帮助他们,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陷阱,因为这种程度的陷阱已经将他们自己都陷进去了。 “杀啊!”夏侯休突然一声大吼,然后自己便站在了大军的正前方,同时以自身勾动大军的气势,让其与之相连,同时他的气息正在不断的壮大壮大,再壮大。 夏侯休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聂无极看到了夏侯休这般动作,二话不说就是一声呼啸,然后带着他麾下的这些人马直接快速的逃跑,在他亲自断后的情况下,直接带着大军快速的拖离了战场上面。 就在聂无极离开的那一刻,夏侯休的大斧终于落了下来,一斧落下,天地之间仿佛都出现了一丝丝的震动,苍岩山都被劈出来了一个缺口。 而联军在这一斧之下,终于分崩离析了,他们对死亡的恐惧,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心头,这一刻,他们顾不得身后的家人了,他们溃败了。 远处已经停下脚步的聂无极和夏侯元让等人看到了这一幕,脸上的神色也是各不相同。 夏侯元让不由的砸了砸嘴巴,“我怎么感觉着,就算是咱们不离开,夏侯休那个小家伙也不会停下这一斧子呢?” “你们培养出来的这个小辈,心思狠辣,做事情也很决绝,但可惜了,格局不够大,这就注定了他纵然百胜,但是一败就会再无崛起的可能!” 聂无极对夏侯休的评价让夏侯元让不由的惊讶的看了他一眼。 夏侯元让的惊讶不仅仅是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是聂无极这个曾经的车迟五将之一的疾风将军,而他评价的是车迟新任三帅之一的虎帅夏侯休。 真正让夏侯元让惊讶的是他的这句评价和当初曹家老家主对于夏侯休的评价是一模一样的。 当初夏侯休在夏侯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而当初夏侯家也是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了曹家,希望曹家能够考量他一番,希望曹家的人能够看看,这个夏侯家收养的小辈,会不会成为一个栋梁之才。 但是曹家的老家主在观察完了之后,只是告诉了他们夏侯家,这个人可以用,但是绝对不可以大用,机密之事也莫要让他知道,最重要的是,族中大权也不要交给他。 而原因就是刚刚的那些话。 夏侯休,心思狠辣,做事足够的决绝,只可惜格局太小,这就注定了他前期纵然百胜之下盛名如日中天,但是一败之后便是再无崛起的可能。 当初曹家的老家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夏侯家自然是听从的,但是后面夏侯休越来越出色,越来越出彩,虽然夏侯家仍然是秉承着曹家的老家主的教导,对他如往常一样,绝不苛待,但是更加的不会优待。 最后导致了夏侯休的另投他人,这是让夏侯家感觉到颇为可惜的,而之后夏侯休仿佛如有神助一样,快速的建功立业,甚至展现出来了名将的风范之后,夏侯家之人,从心底之中似乎是有些怀疑的。 怀疑当初曹家的老家主是不是看错了,因为夏侯休的确是有些太优秀了。 直到刚刚,夏侯元让再次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才感觉到了真正的惊讶,聂无极的本事他是见到了,迄今为止聂无极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曹家之人不敢说,但是整个夏侯家无人能够比拟。 现在既然聂无极将军也说出来了这种话,这种评价,那么就一定有着他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轰~”联军溃败了,而夏侯休所在的大军也成功的突破了他们的防线,直接冲进了苍岩山的峡谷,并且朝着他们的大本营快速的冲杀了过去。 聂无极看着这一幕,知道他的计划也要开始了,夏侯休突破了苍岩山之后,他们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屠杀以震慑敌胆。 而聂无极要的就是他这么做,只有这么做,他才能够让这十余座城池的百姓明白他们应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退下去,莫要让夏侯休等人发现了。”聂无极一声令下,他便带着众多士卒直接躲藏了起来,他要再次给夏侯休来一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夏侯休在十二月初的时候,成功的在冰天雪地之中突破了苍岩山防线,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停留,为了保证大军的胜利和野性,他这次出征连补给都没有要。 他要作战,全靠劫掠,这也就意味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要继续靠着杀戮来维持他的大军,当然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一个,这一场场的杀戮结束了之后,他麾下的大军也就彻底的归属了他,同时他麾下大军的战力也会非同寻常。 一只由杀戮来供养出来的大军,能够帮助他再进一步。 “攻城!”夏侯休看着面前的城墙,这是他要攻打的地方,同时也是他崛起的开始,“破城之后,屠城三日,烧杀抢掠本将一概不管!” 听到了夏侯休的命令之后,众多士卒顿时大吼了起来,他们此时仍然还回味着曾经的感觉,他们的组成是各个世家的私兵和族卫,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军纪严明之辈。 进入了军旅之后,他们收到了太多的约束,同时他们也将自己的情绪也一直压制着,直到夏侯休将他们的这种欲望彻底的引爆了。 大军开始高深嚎叫着冲杀了过去,一个个用云梯乃至于用人梯来攀爬着城墙,城墙上的残兵败将刚刚回到城池,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的修整,看着一个个满脸狞笑的士卒,他们的心再一次的颤抖了。 他们的城主已经在收拾东西了,他们也知道自己挡不住这群已经发了疯的家伙,这群家伙一定会爬到自己的城墙上,然后将自己这些人撕成碎片的。 可是他们现在却也不能够逃走,因为他们的身后真的有他们的家人了,他要给自己的家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战斗再次发生了,一方是欲望的支撑,一方是家人的依靠,双方在这城墙之上开始了殊死搏斗,但是无论是勇武还是实力,乃至于比较他们之间的士气,夏侯休麾下的大军都是强了不止一筹。 这种情况下,城墙上面的大军自热是只能够苦苦的坚持着,苦苦的延缓自己的灭亡。 就在双方焦灼的时候,这座城池的城主也终于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带着自己的心腹麾下,还有自己的亲人朝着另外的一个城门跑去,他可不想要死在这里,也不想和这座城池生死与共。 他要做的就是赶紧逃出去,等待着再次崛起的机会。 城门打开了,探头探脑的护卫看到外面似乎没有什么人,便朝着里面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一行人快速的将城门打开,然后护卫着城主逃了出去,后面还有无数的百姓。 城主逃了,百姓们自然也是只能够逃跑,他们的亲人还在拼命的拖延时间,就是为了自己能够逃脱的。 就在城主踏出城池的那一刻,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只利箭,然后一箭射穿了最前面那个护卫的脖颈,然后紧跟着的就是一只只的箭矢飞来,射入了一明明护卫,乃至于百姓的身体之中,引出来了一片片的哀嚎。 紧跟着,这名城主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名名骑士,骑着高头大马,手持着尖刀利刃,疯狂的冲杀了过来,那飘扬的旗号,告诉这名城主,他中了夏侯休的计策。 “噗嗤!”长刀划过,这名刚刚还满心欢喜的想要告诉众人,他终于逃走了的城主的人头就高高的飞起来了,同时那骑兵也终于的冲杀到了他身后的百姓之中,冲杀到了城池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这座城池也终于出现了他们不想看到的事情,城池开始了再一次的屠杀,而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前方的战场,守城的士卒也终于崩溃了。 当他们知道自己的守护成为了一个笑话的时候,他们能够做的就是惨叫着冲杀过去,但是这般的凄惨,换来的是他们更快的被斩杀殆尽,所剩的再无几人。 这个时候,这座可怜的城池已经陷入了惨嚎之中,百姓们生不如此,惨叫着逃跑,被追上,然后被虐杀而死。 就在士卒们疯狂的时候,夜晚慢慢的降临了,这个时候这座城池已经被屠杀过一轮了,而夏侯休麾下的士卒也已经释放过自己的心中怒火了,剩下的就是修整,两天之后他们要去的就是下一个地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再次的紧闭城门之下,再次出现了一票人马,一行人黑衣黑袍,全身都是神神秘秘的意思。 而在这个时候,这群人正在悄无声息的往城墙上面飘去,对就是飘去。 黑夜之中,这群人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而当他们出现在城墙上的时候,那群夏侯休麾下的士卒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们来不及发出惊呼,一名金丹修士的出现,闭上了他们所有人的嘴。 聂无极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带领大军攻打城池了,不过这一次的进攻代表他仍然还是那个疾风将军。 “将军!”夏侯元让也冲了上来,此时他再次来到了聂无极的面前,朝着他轻声问道,“我等要做什么?” “城中百姓定然还有活路,你和夏侯儒二人换上百姓的衣服,我等会制造出混乱,然后你们趁机逃走,带着仅存的那些百姓,逃走!” 夏侯元让的脸皮猛地一抖,他知道此时若是聂无极愿意,凭着他们莫说逃走了,便是顺带还带走那夏侯休的脑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最起码可以重创夏侯休的大军。 但是聂无极却是选择了让他带着百姓逃走,这不是因为聂无极谨慎,这完全是因为聂无极的心中,那个计划太大了。 “末将明白!”夏侯元让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侄儿离去了,夏侯家的几名护卫也紧随其后,他们要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大火突然爆发了,城门也再次被打开了,当夏侯休出现的时候,城中已经是混乱四起了,而夏侯休此时连对手是谁,他还不知道,想要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围的护卫也是一问三不知。 “杀!”突然城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喊杀声,伴随着喊杀声出现的还有一群百姓。 这些百姓白天藏匿了起来,拼命的躲过这一场屠杀,此时他们看准了机会,在有心之人的聚集之下,他们成功的从藏身之处逃了出来,在大火的掩护之下,朝着外面逃去。 人群之中的有心之人就是那潜伏进来的夏侯家夏侯元让,此时他不得不在此佩服聂无极,虽然心狠,但是他的确是惊艳了自己。 在这种屠杀之中,能够躲藏到现在的,无一不代表着他们的机灵和谨慎,同时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之中,他们又敢于从藏身之地出来,然后跟着他逃跑,这还有决绝和果敢。 最后,在逃亡之中,他们还有经历一些杀戮,也会得到一些兵器的补给,这就等于是给他们练兵,当这些人逃出去之后,自己只需要使用些许的手段就能够将他们收入麾下,而且立刻就能够形成战斗力。 这是战场,让他们从上百万人之中脱颖而出,他们各个都是精英,修罗场之中逃出来的精英。 夏侯休也看到了这群溃逃的百姓,他当然知道单单凭借着这群百姓,绝对是造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儿,但是他同样也知道,若是对他们放任不管,那也不是一个合理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突破口,至少这群人知道的绝对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一些! “将他们拦住!”夏侯休的命令刚刚下达,他就发现这群百姓突然加快了脚步朝着城门飞快的冲了过去,而就在夏侯休麾下的大军要冲过去阻拦他们的时候,他们之间街道两侧的房屋突然坍塌了。 灰尘和火焰顿时蔓延了过去,将他们之间的道路阻断,等到夏侯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群百姓已经快要到达城门之处了。 因为之前的大战,夏侯休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如今为了一群乱兵,再次强行带动大军的气势,这不合适,所以夏侯休只能督促自己的大军集结,用士卒来终止混乱。 不过真正让夏侯休感觉到纠结的是,他在刚刚的火焰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但是一闪即逝,让他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从一开始就看错了。 不过这不要紧,当大火被扑灭的时候,天空也已经放亮了,同时这座城池也已经没有了再存留的意义,经历了昨晚的混乱,夏侯休和他麾下的士卒也没有了再继续屠杀的心思,最主要的是,他们实在是不想再浪费力气去寻找那些躲起来的人了。 所以他们拿走了所有的他们能够看到的粮食,然后一把火将这座可怜的城池再次点燃,便是他们此时心中也在想,既然早晚都要点燃这么一把火的话,那么昨天晚上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灭火。 带着疑惑,还有满心的愤怒,他们来到了自己要出手的下一个城池,并且高吼着冲杀过去,在他们的怒吼之中,这座城池已经再次被攻破了。 这一次他们攻破城池要容易的多,因为城主已经逃了,能够逃走的大户也都逃走了,至于百姓,他们知道,自己就算是逃走,拖家带口的也一定会被追上。 刚刚夏侯休赶路的时候,但凡是一个活物,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一次,夏侯休就是单纯的杀戮。 此时再次破城之后,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了希望的百姓,这一次没有和之前的城池之中的百姓一样选择躲藏和逃往,他们选择了反抗。 一座城池,一座矗立了数千年的城池,里面有着世世代代存在的百姓,里面有着侥幸来到这里的流民,百万人口,一朝丧尽。 当夏侯休站在了一片废墟的上面,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尸体,看着这一片的废墟,他只是露出了一个冷笑,然后朝着身边等到将士说道。 “休息,将残留之人击杀,我等继续!” 夏侯休在继续冲杀,他麾下的大军仍然是不断的屠杀一座又一座的城池,其他的勤王之师看到了这幅模样,也知道反叛已经行不通了,所以他们选择了围困这十余座城池,并且阻止这些城池的百姓逃难。 这也是车迟朝堂的命令,糜竺亲自下令,这十余座城池的百姓也好,官吏士卒也罢,全部都是叛乱的余党,这些人死不足惜。 这是他的谋主,神秘的傅先生告诉他的,傅先生很厉害,傅先生自从投靠了糜竺之后,给他出了很多很多的好主意,便是杨洪的事情,他都有所预料,只不过糜竺没有在意,这才差点除了大乱。 不过没有关系,傅先生早就预料,他直接弄出来了一连串的计划,然后糜竺在他的计划之下,安排着一件件的事情,前有夏侯休,后有各路勤王之师,将那十二路反王直接摁死在了那个狭小的地方。 百姓们没有了活命的机会,他们逃往会被杀死,他们躲藏会被饿死,他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活命,没有活路的百姓们,还有那剩下的士卒开始了无情的反抗。 在这种反抗之下,他们损失惨重,但是同样也有那么一些人活了下来。 一只名叫“乞活军”的名字的大军出现了,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是破衣烂衫的,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是拿着简陋的兵器,就算是如此他们或许还分配不到足够的兵器。 这只乞活军出现之后,就开始了各种抵抗,他们从来不会和夏侯休的正面对抗,他们能够做的就是最简单的拖住他们。 他们只会在夜晚出现,只会在埋伏,只会在侧面攻击。 一群被夏侯休逼得几乎没有了活路的军队,他们就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他们在祈求活着,只希望自己能够活着,就是这么的简单。 可是别人并不希望他们活着,勤王之师开始出现了,单凭着夏侯休麾下的大军能够胜利,但是却是对这群仿佛地老鼠一样的家伙也是颇为无能为力的。 而且此时严燕和许荣等人已经稳定住了西城的局势,而天狼境内的援军已经到了,曹青衣和骆斌两个人带着捷豹营在杨家父子失败之前,挡住了沙盗的进攻。 这些情况都一点点的传播了回来,甚至于沙盗在得不到好处之后,也直接调转了枪头,朝着另外的车迟防线而来,措不及防的车迟被他们席卷了不好的百姓。 不过幸亏他们还算是颇有些诚信,没有冲杀进来大肆的劫掠,而是兜了一个大圈子,朝着西城的背后而去。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当他们来到西城的背后之后,看到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士卒,而是一个个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狞笑,同时还有严燕的一声大吼。 “杀!一个不留!” 沙盗为了能够绕道西城背后,这一路上也是没少干坏事儿,这一次他们直接被严燕埋伏了,而将他们斩杀殆尽之后,严燕不但再次开始了对后续沙盗大军的防守。 还亲自将他们这群潜伏进来的沙盗首级砍下来,用天狼的古老礼仪,祭奠了这一路上被他们杀死的百姓们。 这一个动作,虽然看着没有对百姓造成什么变化,但是事实谁都知道,那些人的心中,已经有了波澜。 在这种情况之下,不需要别人多说,糜竺就开始了下令,让夏侯休加快自己的脚步,此时他刚刚稳定下来京师阳城的局势,他的父皇如今已经在后宫之中的养心殿,开始了静养。 朝堂之中也都已经稳妥下来了,或许还有些许的动荡,但是在寇兴和司马朗的协助之下,也就都安稳了下来。 其中朝堂之中还有两个新贵的出现,也慢慢的帮助糜竺在朝堂之上立足。 其中之一就是看着和司马朗年纪差不多,但是却是司马朗的亲生父亲的司马防,他才是司马家的顶梁柱,金丹修士司马防,曾经是艳姬夫人李婵的第一心腹。 此时他是朝堂之中的右丞相,官位仅在寇兴这个左丞相之下。 而他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个位置上,完全是因为司马防带来了当年校事府的密档,被寇兴还有司徒浩等人费劲了心思找,都没有找到一般的密档全部都在司马防的手中。 这一下子,他一举握住了九成官员的命脉,而他则是将这密档毫不犹豫的交给了糜竺,不但表达了他的忠心,更是让朝中官员不得不忍气吞声。 这么多年,他们做的事情,全部都在那密档之中,而糜竺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清理官场,而是将这个当成把柄,让包括寇兴在内的文武百官,安心为他做事情。 至于另外一个新贵,那就是被称之为隐相的傅先生。 谁也不知道傅先生姓甚名谁,便是司马防手中的密档对于他都是一无所知,他的身份似乎只有糜竺知道。 众人只知道傅先生全身上下都披着黑色的斗篷,将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他曾经不小心将斗篷掀翻下来,然后露出了那张全都是伤疤和燎泡的脸庞,直接将一个大臣给恶心的吐了。 之后,再也没有人好奇这个傅先生是什么人物了。 傅先生从来不在朝堂之上担任任何的职务,他只是糜竺的谋士,心腹谋士,仅此而已。 而傅先生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帮助糜竺在稳定朝堂之后,将车迟的局面打开。 沙盗没有建功,这个消息已经被车迟知道了,傅先生立刻让糜竺下令,一方面让各路勤王大军直接进入战场,帮助夏侯休解决那所谓的乞活军。 滑不溜秋的乞活军,现在却是完全的变了,他们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方法,但是乞活军在慢慢的壮大,可是他们的生存空间却是慢慢的减少了。 这种时候,若非是中途聂无极出过两次手,恐怕他们早就被围剿了。 但是哪怕是现在夏侯元让也是满脸的阴沉,也为他们再次被大军包围了,不仅仅如此,在这种时候,聂无极还无法帮助他了,因为聂无极上次告诉他,若是再出手的话,恐怕他就要暴露了,而此时还不是时候。 此时夏侯元让的四面八方都已经被包围了,最可气的是,就在昨天晚上,他自己都被摸进来的敌军斥候给劫持了,差点就被杀了,最后还是一个小将不顾夏侯儒的阻拦,直接就要朝着夏侯元让放箭。 最后的结果是那几个挟持夏侯元让的斥候因为惊讶,所以给了夏侯元让机会,这才让他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将合力,将这几个斥候击杀了。 而此时,满脸愁绪的夏侯元让只能再次将自己目光看向了身边的这个小将。 “永增,对此你可有什么看法么?”夏侯元让将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小将,同时也开始询问他的意见,想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主意。 那夏侯元让口中的“永增”也不怯场,直接朝着夏侯元让拱手说道。 “此时我等已经没有了退路,唯有一战!” “可是我等之前只不过是一群百姓...”夏侯元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不过就是一群逃难的百姓罢了,若是让他们现在就去和夏侯休等人对阵,恐怕还是差了不少的。 “夏侯将军!”永增站了出来,朝着他大声的说道,“我等没有必要和夏侯休那厮硬碰硬,我等现在要做的是练兵,我们的基础并不算差,我等此时也绝大多数都是精壮。 可是我等一直缺少勇气,最重要的是,我等还缺少足够的补给,正是因为如此,我等也就没有办法完全的壮大起来,只有这个时候,我等冲杀过去之后,他们才能够相信咱们!” 永增说的话,打动了夏侯元让,他也觉得若是再这般下去,他们的前途也是黯淡无光的。 夏侯元让并没有任何的领军作战的能力,和曹家的人相比,他差的太远,而且从政他也没有任何的过人本事,但是他却是被夏侯家推了出来,而且曹家的曹青衣对他都十分的和善。 这些都是因为,夏侯元让心大,他的心非常的大,他可以容忍一切声音,纵然他的才能不足。 “永增,某家相信你,从今天开始乞活军便交给你了,你要带着他们活下去,从今天开始便是某家,都会听从你的命令!” 夏侯元让毫不犹豫的将这只已经慢慢成型的乞活军交了出去,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试探,他只是因为,这个人合适。 “永增”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他也很是吃惊,这段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他知道这个将军是一个什么性子,虽然一样也是姓夏侯的,但是这个人和那夏侯休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夏侯休心狠手辣,做事果断决绝。 但是夏侯元让比夏侯休年纪大了不知道多少,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性格,若是说的难听一下,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说的就是这种人。 可是“永增”却是敢保证,若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最多三十年,夏侯元让定然能够将夏侯休甩的远远的,虽然现在这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疯了,但是他可以保证,这就是一定的事情。 夏侯元让将自己手中的指挥权交了出去,交给了这个被他称呼为永增的家伙。 而永增也没有让他失望,直接顺利的接手了乞活军,然后一反常态,带着他们从隐藏之地走了出来。 “我等已经没有了退路,这一带只有一座山,就在我们脚下,只有一条河,就在我们前面,渡过了河,上了山,我等就没有退路了,既然这一场大战早晚都要开始,我等为什么还要这般的躲躲藏藏下去。 前方,渡过河水,就会碰到缓缓而来的车迟大军,某家知道那只大军的主将是谁,他叫谢元喜,一直说自己是那谢坤的远方表亲,其实就是一个泼皮无赖。 靠着敢打敢杀,最后当了一个城池的副将,这次他带着五万大军前来勤王,里面都是一群和他一样的兵痞,看似凶狠,实则胆小懦弱,我等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等手中也有兵刃,我等见过的血腥比他们还要多,我等为什么要怕他们这一群乌合之众? 现在,尔等跟随某家,下山,过河,然后将那群无赖之辈,全都斩杀,扒下他们的衣甲,拿走他们的兵器,吃了他们的粮食,保护我们的家园和亲人!” “下山!渡河!杀敌!”永增再次大吼一声,将乞活军的士卒士气都提了起来。 “下山!渡河!杀敌!” “下山!渡河!杀敌!” “下山!渡河!杀敌!” 一声声的高吼,让乞活军的士气成果的提了起来,也让夏侯元让对这次大战有了胜利的希望,哪怕他们实力相差悬殊,但是他仍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家伙,能够再次给自己一次惊喜。 乞活军下山了,也渡过了河水,他主动放弃了自己的屏障,他们走向了最不应该走向的方向。 谢元喜的实力不止永增知道,便是夏侯休等人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个家伙的目的只是来这里断后,防止溃兵的,他的行军路线本来也只是要止步于河流之外的。 结果等到他来到原定目的地的时候,他赫然发现那群应该被围剿的乞活军,此时正在他的面前。 而一个年轻但是很雄壮的汉子正在乞活军的最前面,一双虎目死死的等着他们的方向。 然后,谢元喜就听到了那个年轻人一声大吼,“冲啊!” 紧跟着,乞活军就朝着他们冲杀了过来。 这一战,谢元喜带来的五万大军,压根就没有能够列阵的机会,就直接被乞活军给冲散了,不仅仅如此,冲散了谢元喜大军的乞活军,没有和之前一样逃窜,而是在那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开始不断的包抄,要将谢元喜大军一网打尽。 这个发现让谢元喜顿时吓了一跳,他看得出来那个年轻人并没有什么修为,但是他也没有啊,都是凭着一身的勇武和满腔热血,但是他很明显差了不少。 谢元喜刚刚想要逃跑,就看到那个年轻人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一刀看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杀你者,乞活军冉闵!”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5章 破城 “杀你者,乞活军冉闵!” 这是那谢元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的人头就已经直接飞上了半天空,同时他看到了自己麾下的大军终于是全部被打崩了,所有士卒都哀嚎着四散而逃,只可惜这个时候他麾下的士卒已经完全被包围了。 乞活军赢了,谢元喜麾下的五万大军没有一个能够逃出去的,乞活军在绝境之中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让人动容,他们的火爆让人感觉到了绝望。 冉闵冉永增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一杆精铁的长矛是他从一个将校的手中抢过来的,如今被他在手中挥舞,连连斩杀那身边的士卒和将领,将他们一个个的挑落马下。 不单单如此,那冉闵在将谢元喜击杀之后,将他麾下的大军都击败了之后,没有任何的停留,不会像之前夏侯元让的时候,让大军有片刻的休息和修整,直接就催促他们快速的捡起兵器和盔甲,然后朝着另外的地方冲了过去。 对此夏侯元让虽然不是很清楚他要做什么,但是夏侯元让真的就如同他说的那样,没有阻止,甚至率先去将那群士卒的兵甲给脱了下来,带头支持冉闵的命令。 有了夏侯元让和夏侯儒两个人的支持,乞活军之中纵然有着人心中不忿,但是在刚刚大胜的面前,还有夏侯家两位首领的支持下,他们也不会不同意冉闵的话。 冉闵带兵和夏侯元让完全不一样,夏侯元让的带兵延续了他谨慎稳妥的特点,行动非常的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真正动手。 可是冉闵冉永增不一样,他动起手来,十分你的爆裂,就如同刚刚击溃谢元喜麾下的大军一样,不动则以,动则全力以赴,不给自己留下丝毫的后路,要将自己麾下士卒的每一分力气全都压榨出来。 “诸君,随某继续冲杀!” 在冉闵看来,这一次的围剿看似毫无生机,其实全是漏洞,各路勤王之师各自为战,一个个的看似亲密无间,其实每一个都是心怀鬼探,就比如刚刚的谢元喜,那是个什么东西。 给他的命令是在三天之前,就应该来到这里的战场,然后构建所谓的防御工事,同时防止自己逃窜,若是他完整的按照了夏侯休的计划,此时自己便是只能够坐以待毙了。 可是谢元喜呢,这个家伙却是一路不急不缓的,最后等到自己都出现了,他们才姗姗来迟,平白给了自己一次将他们彻底击溃的机会。 这就是联军,虽然谢元喜是这群人里面最废物的一个将领,但是从谢元喜的身上也能够让冉闵看到另外一点,那就是这群勤王之师绝对不是各个势力最精锐的大军。 这群人,不过是为了给朝堂之中表明态度罢了,他们哪里舍得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势力拿出来,这群城主大老爷,定然想着在情况不明朗的前提之下,先自保才是上上之选。 但是这种谨慎的行为,却是给了冉闵机会。 冉闵带着大军消失在了战场之上,但是他也没有选择逃走,而是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趁着对方还不知道谢元喜的事情,想要借着谢元喜麾下的兵甲,再来一次突袭。 而此时的夏侯休也在不急不慌的朝着原定的目的地走去,他也是非常的缓慢,当然他和谢元喜不一样,谢元喜缓慢是因为他懒得动,一群兵痞晃晃悠悠的,可是夏侯休不同。 夏侯休之所以会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他想要引出另外的一票人马,他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他此时只知道有一个乞活军在不断的和他们作对,甚至都不知道乞活军的主将是谁。 但是他却是坚信这只乞活军的背后,一定还有一支其他的势力,至于为什么这么说,从最开始的时候,夏侯休就不相信凭着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能够掀起什么浪花来。 乞活军变成这个样子是正常的,一群被逼入了绝境的兔子都能够咬人,更何况是人乎? 但是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乞活军这种大军的出现,只是因为还没有到达绝境?并不是,是因为乞活军的出现,才是最大的问题。 乞活军,最起码要有人能够帮助他们成为一只大军,将校和辎重补给,那可是他们最大的问题,其中将校若是不够,他们便根本就无法有成军的可能,单单是内乱就能让他们覆灭了。 至于辎重补给,取粮于敌四个字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这是要用性命去抢夺的,一群百姓,可是不容易做到这些。 可是这最难的两步,这乞活军却是轻松的越了过去,除此之外,夏侯休设计过几次,而且他能够感觉得出来,那所谓乞活军的将领,不过就是一个中人之姿罢了。 带兵打仗的本事也不过就是刚刚进入及格线罢了,这种人想要打赢他,那无非是痴心妄想,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的解决了这只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但是数次算计,最后都是功亏一篑。 他的确是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凭良心说,他最后失败的也是莫名其妙,很多人觉得是因为乞活军等到特性,在最后的时刻,他们爆发出来了绝望之后的战斗力,但是夏侯休觉得,有人暗中相助,那更加的可能。 但是他没有证据,因为每一次都没有活口,乞活军没有活口,他派去拦截的士卒也没有活口,这就让他很是惊讶了,损失多少暂且放到一边,这种事情可是不能够轻视。 所以在和各路的勤王大军算计好了之后,他就开始步步为营,他坚信,若是真的有这么一股力量暗中帮助他们乞活军,这种时候他们一定不会放弃的,因为此时的乞活军已经在关键时候了,只要将这次围剿扛下来,乞活军真正成为一只精锐之师,指日可待。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乞活军的覆灭他没有听到,各路勤王大军还在那山里寻找,而那所谓的帮手,夏侯休也没有任何的发现,仿佛真的就没有这支力量一样。 就在夏侯休也有些微微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压根就没有那所谓的什么特殊势力帮助乞活军,乞活军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意外,一个奇迹? 不过他的疑惑还没有结束,他就听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那一直没有找到的乞活军终于露面了。 但是他的露面不是因为他被找到了,被围剿了,被剿灭了,而是他直接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他们联军的背后,这次勤王大军之中的裴仑将军正在营帐之中喝酒呢,就被乞活军的主将给一矛戳死了。 而裴仑麾下的大军,也被乞活军打崩了,大军群龙无首直接被打的抱头鼠窜,所有有些威望的将校都被那乞活军的主将给一一挑杀,同时也再次消失无踪了。 这一次可是将所有人都给惊住了,他们知道了乞活军出现了,他们也知道了乞活军打的主将叫做冉闵,是一个十分勇猛的悍将,他们还知道了冉闵之所以能够轻松的击溃裴仑,是因为他们的身上有着谢元喜的盔甲。 甚至于,他们还能够猜到谢元喜已经结束了,甚至他们都能够猜到,谢元喜已经死了。 可是他们正是因为都知道这些他们才感觉到了真正的震惊,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还是一群绵羊的家伙,此时却是突然就变成了一匹匹的饿狼,还将他们的同伴给撕碎了。 这简直就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且此时他们这群饿狼,再次潜伏起来了,潜伏,就代表着他们继续的进攻,这是要人命的! “找!”夏侯休才出现了,他也顾不得那什么藏在暗处的势力了,他此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谢元喜的确是没有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但是乞活军的变化却也是太大了。 如今的乞活军并不是之前的乞活军了,两次大战的变化是要人命的,第一次硬碰硬的打垮了谢元喜,便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之后再次从后面答应了裴仑,这是告诉了他们自己的实力。 谋虑和勇武,现在的乞活军已经成型了! 所以夏侯休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七路....剩下的这五路勤王大军是不是真心实意了,此时他们必须听自己的,若是继续在这般的各自为战,对付一个已经开始在绝望之中升起希望的乞活军,那真的就是等着被他各个击破了,而击杀了他们那些人,剩下的自己,也不会好过的。 夏侯休的强势一度让五路勤王大军的将军有些不满,他们抗拒着夏侯休的命令,觉得他们虽然不如夏侯休官职高,但在各自的地盘也是位高权重不说,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资历好啊。 很多人,先帝糜臻当初也是认识的,夏侯休一个小辈对他们连骑马的尊重都没有,甚至还要一副夺权的架势,这哪里可以。 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之中数人选择了反抗,然后当晚他们和他们的心腹就被砍成了肉泥,然后夏侯休顺利了接手了所有的大军指挥权! 可是就在夏侯休接手了大军之后,刚刚将大军整合,准备带着他们再去寻找这只给了他太多惊讶的乞活军的时候,乞活军自己露面了,这一次他出现的时候,是拿下来苍岩山大营! 夏侯休的大军在在冲破苍岩山的时候,就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大营,也是为了能够关门打狗,但是没有想到,本应该最安全的苍岩山大营,却是被乞活军趁虚而入了。 他能够理解苍岩山大营的丢失,此时在那里,那些士卒和将校定然会以为他们已经快要胜利了,甚至可能还在想,自己没有能够跟着一去去屠城等等,那才是很可惜的事情。 这种时候,乞活军的突袭,还真的可能就做到一战而下了,这是夏侯休的失误,他忘记了苍岩山大营的漏洞,也没有想到乞活军的变化这般的快了,这就是他的错。 为了弥补,他选择直扑苍岩山大营,这当然不是他不知道这样去很可能中计,这是没有办法,因为他没有办法不去,去了可能会中计,他可能会失败乃至于中了埋伏。 但是只要他小心防范,便是中了埋伏也不会真的伤筋动骨,至少他也不会输的太惨,他的本事还是能够挡得住的。 可是他若是不去,那乞活军一旦冲出了苍岩山,后面就是京师阳城了,这个时候,阳城外面出现了一只所谓的“乞活军”,这哪里是兵临城下,这就是打他车迟的脸。 到了那个时候,先不说朝廷的怪罪,车迟刚刚平静下来的局势就会再次出现动荡了,这个时候,那就真的是出了大事儿了。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也会这般的做,在夏侯休的眼中,这只是自己不小心被人算计了,算不得失败,而且自己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若是那乞活军真的敢来埋伏他,那才是真的可笑。 就在夏侯休朝着苍岩山冲杀而去的时候,就在他马上就要赶到苍岩山的时候,他仍然是没有等到那迟迟没有到来的突袭和埋伏,这就让他再次感觉到有问题了。 “难不成本将猜的有什么问题不成?还是那乞活军已经冲了出去?” 此时的夏侯休已经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他已经完全懵了,到现在那埋伏还没有出现,那他怎么办,现在还没有埋伏那就只能是说明一件事情了,这群家伙可能冲出去了。 而当夏侯休出现在苍岩山大营的时候,他再次听到了一个让他既开心又担心的消息。 乞活军没有冲出苍岩山,也就代表着他们没有冲向那京师阳城,但是很不幸的是,他们也没有休息,他们直接攻破了另一个方向的绕阳城! 绕阳城和苍岩山大营相距甚远,而且绕阳城不单单是一座城池,还是那勤王联军存放粮草的地方,夏侯休是真的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是怎么出现的,怎么这么快就攻破城池的。 不过夏侯休再知道他们乞活军攻破了绕阳城之后,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群乞活军的家伙,越来越强了。 不过这一次夏侯休没有再去追击,不是因为他想通了,而是因为他收到了另外的消息,朝廷将他召唤了回去了! 至于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夏侯休没有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将这里彻底的平定,最主要的是,沙盗的问题解决了。 曹青衣坐镇剑门山,然后剑门三长老铁锤憾天,一锤锤爆了来袭天狼内部的沙盗部落首领,同时骆斌从侧翼出兵,一战抄了沙盗的后路,和曹青衣两面夹击。 骆斌战场拖住了沙盗的后军,曹青衣也是沙场突破,直接以金丹之修为打穿了沙盗那松散的阵型,最后他们几个人一战荡平了剑门上外面的沙盗之祸患。 而西城防线也是同样结束了。 文优直接在严燕埋伏了绕后的沙盗之后,出了狠计,他用五千沙盗的头颅做了一个硕大的京观,然后放出了无数恶狗最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啃食那些人的尸体和头颅。 这种侮辱的行为,着实是彻底的激怒了沙盗,他们不顾一切的冲杀了过去,要和西城的守军决一死战。 然后文优让许荣三天放弃了十七座营寨,并且在第四天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十七座营寨是在八千士卒的性命为代价放弃的,这种伤亡让沙盗没有了疑惑,同时这种伤亡也只有许荣才能够控制的住军心。 第四天的一把大火,直接烧毁了一十七座营寨,大火蔓延,那十七座营寨的下面全都是引火之物,同时严燕大局出动,和许荣两相配合,不断的绞杀着慌乱的沙盗大军。 这一战,十八万沙盗大军被这十七把大火烧成了灰烬,不但如此,许荣还直接出兵无边荒漠,留下文优在西城坐镇收拾残局,而他直接仗着当初对于那无边荒漠的了解,第一次冲出了边境防线。 而严燕也没有停留,带着辎重粮草和杨德祖这个向导就是紧随其后。 两个人,两方人马,一左一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拿下了无边荒漠两千里之内的二十三座已经确定安全的营寨,而在这个时候,文优则是派姜伯约带着筑成的东西,直接在他们各自选定的营寨开始筑城。 同时文优用十八万沙盗的血肉和神魂摆了一座十分渗人的凶阵,这座凶阵摆好了之后,天空之中哀嚎响彻了三天三夜,便是白天那也是阴风阵阵的,鬼哭狼嚎震慑心扉。 但是三天之后,那无边荒漠之中的几大特色之一,也是最为危险的几个标志之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黑风,就在他们眼前出现,然后轰然溃散了。 那无边荒漠上面,一直阴沉沉的天空,第一次变得晴朗了起来,那无边荒漠之中也第一次出现了雨水,青天白日之下,雨水稀稀拉拉的落下,许荣和严燕清理出来的方圆两千里土地之中,出现了生机,第一次出现了生机。 这一刻,着实是惊呆了所有人,西城一代的百姓,甚至有人在那座凶阵的正中心,去给文优建立了一座生词,要让文优接受供奉! 而天狼的老国主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让蒯蒙带着郝双出兵,飞龙军和虎豹营的联合之下,七天打通了涪陵城到西城之间的道路,将筑城的物资和粮草源源不断的送了过去,其中已经在云中郡都赫赫有名的豪商沈富,暗中出力极多。 这一刻,天狼的局势稳定了下来,而车迟却是尴尬了,他们背负了无数的骂名,但是最后他们的结果却是沙盗失败了,非但没有给他们天狼造成什么影响,反倒是让天狼成就了偌大的威名。 现在西北边疆一线,天狼的名声,严燕的名声,还有那曾经在董仲颖的麾下,只能算是小有名气的文优和许荣,都已经成为了西北边疆的英雄人物。 这种事情,让车迟朝廷众人的心里,总是感觉难么的不合适。 而此时在连番征战之后,双方开始了默契,此时已经是寒冬腊月了,双方都已经有些疲惫不堪了,再继续攻打下去,恐怕谁都不是那么的合适了也,所以双方默契的选择了休战。 但是这个休战可不是真的就不再和对方为敌了,双方都在修整,同时也在准备粮草辎重,等待着明年开春,就再一次的发动攻击! 天狼平稳之后,杨敢和杨震父子仍然负责镇守剑门山一代,以防沙盗来袭,同时李秋带着捷豹营回到了涪陵城,其中曹子文的虎豹营也回到了飞灵浦,当开春的时候,他就是先锋! 严燕和徐荣已经开始继续筑城了,虽然有着风雪,但是刚刚出现生机的无边荒漠的气候,此时反倒是有些不错的,若是他们能够在开春之前构建好城池和防御工事,那么他们还能够赶上春耕。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姜伯约将筑成所需要的粮草和辎重送达了之后,则是带着新给他组建好的雏虎营,以及他亲自选拔出来的几名副将,梁绪梁虔兄弟,以及尹赏三个人朝着昭陵城而去,在开春之后,他的目的是要平定西北边疆。 这种情况之下,不管夏侯休愿意与否,他都要被召回去,因为在开春之后的时候,夏侯休就会成为车迟的主将,前往飞灵浦,和那曹子文交战于此,同时将天狼驱逐回去。 任峻仍然是没有完全的扫清那隐藏起来的敌人,而且马孟起一直不给予明确态度的态度,也是让人十分的不放心。 不过让车迟放心的是,司马防亲自远赴剑门关,和马孟起陈述了利害之后,马孟起至少不在那么抱有敌视了,至于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交易,便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了。 任峻在邙山群山一代,不单单是为了追击敌军,也是为了防备马孟起,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家伙会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和百多年前一样,来一次突袭。 至于乞活军,在确定了乞活军还在那十余座城池之中没有逃走之后,车迟朝廷反倒是不担心了,一只军队罢了,防守有余,进取不足,不用太过于担心。 在傅先生的建言之下,剩下的五路勤王大军带着个自己的士卒从夏侯休的队伍之中分离出去,同时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带话回去,谁拿下了乞活军统帅冉闵的人头,便能够得到那曾经的十二路反王的所有地盘。 这就是赤裸裸的诱惑,这种诱惑,常人根本抵挡不住,这几路勤王大军不管他们背后之人的心思到底是如何的,他们的实力终归是很强大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有力量派出来,哪怕是做做样子。 得到了朝廷的允诺之后,不愁他们不尽力。 同样的,糜竺也告诉了他们,若是让乞活军逃出来了,那么他们谁也讨不得好去,这是防止他们为了争夺功劳,而让乞活军再次得到空子。 在这种情况下,这五个势力自动的将自己的精锐人马派了出来,然后将天荡平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天荡平原一共十一座城池,被苍岩山还有苍茫大山的余脉所包围,前后各自有一个缺口,从苍岩山出击,骑兵最多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冲到车迟的京师阳城的城外。 而后面则是落日峡谷,从落日峡谷出发,则是一望无尽的车迟国土,这里面有着诸多势力,而现在这天荡平原周围最大的七个势力开始出兵了。 除了那五个逃回去的家伙之外,谢元喜和裴仑身后之人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也开始了准备,并且要在最快的速度,将苍岩山和落日峡谷给堵住了,堵住了乞活军的出路。 此时的乞活军已经开始清扫天荡平原的诸多城池,十一座城池被夏侯休几乎都是屠杀一空,这么长时间还活着的已经为数不多了,大多数都变成了居无定所的流寇。 而乞活军此时完全是将自己变成了天荡平原的主人,开始了在这里打扫,并且开始了重新整理天荡平原,与此同时乞活军的名声也开始了传扬出去。 天荡平原的流寇,也都知道了在这里还有一个乞活军的存在,也都知道了乞活军虽然没有打赢,但是也竟然没有被打败,被覆灭,虽然现在乞活军被很多人盯上了,但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夺取了联军粮草的乞活军,还有十余个城池,他有着足够的战略纵深,而且冉闵的大名也慢慢的传扬了出去,有能力,有辎重,他这个乞活军也就有了实力。 而且,还有了补充,无数的流寇开始考虑,或许加入乞活军,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们或许没有现在的乞活军精锐,但是他们也是流窜了许久的流寇,能够活到现在,本就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和能力。 此时无数的流寇加入了其中,加入了乞活军,顿时让乞活军变得越发的壮大了起来,虽然不敢说将那十一座城池全都占据了,但也是足够的将这数座城池防护好的。 可是乞活军的主将,这位冉闵将军却是没有如此做,而是直接带着乞活军开始了雪中操练,寒冬腊月,豁出了性命一样的,开始在这刺骨的寒风之中训练。 很多人都倒下了,有人挺了过来,有人没有。 挺过来的人继续加入了训练,挺不过来的,那也就地掩埋了。 很多人都感觉到这样不好,但是冉闵只是问了他们一个问题,“若是明年开春他们突袭我等,我等休养了一个冬天,可能战胜?” 冉闵告诉了众多乞活军的士卒,他们的性命都是他们的家人用自己的性命给换出来的,不知道多少人命换了他们这一条命,今日他给足了吃喝用度,给了他们温暖的被窝,不是让他们最后安稳的享受一个冬天,然后明年死在刀兵之中的。 训练苦,伤亡也不小,但是总不能我等的家人拼命换来的生机,就这么失去,乞活军,乞活军,要的就是那乞求一条活路,如今活路就在他们的眼前,难道就这么放弃不成! 冉闵的话,句句震撼他们的人心,从屠杀之中活下来的众人,本就是炼狱走出的恶鬼,这种人其他的不说,哪一个不是满心的愤怒,而冉闵就是让他们心中的愤怒,变成了他们的力量。 “春天要来了!”在又一场风雪到来之后,夏侯元让也走到了城投之上,他们的前面就是落日峡谷了,这是距离落日峡谷最近的一座城池,也是夏侯元让亲自坐镇的一座城池。 不过此时不单单有着夏侯元让,还有乞活军现在的主将冉闵。 哪怕现在他冉闵冉永增的名声已经算是声名远播了,而他夏侯元让仍然如同一个神秘人一样,便是乞活军的内部都只是将他一声将军罢了,可是冉闵对于夏侯元让仍然是十分的尊敬。 见到了夏侯元让出现,冉闵二话不说就是朝着他躬身一拜,他冉闵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他能够走到这一步,夏侯元让的帮助可以说是十分重要的。 当初要不是夏侯元让主动将他扶到了乞活军的主将之位,他此时仍然是一名小将,或许也可能变成了一名流寇,乞活军都可能会没有啦。 而当初第一次胜利之后,乞活军一个个累的不想动的时候,若非是夏侯元让的支持和带头,冉闵想要像现在一样收服乞活军,那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一件事情。 而夏侯元让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却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报酬,他的目的就是因为,他冉闵合适,他觉得冉闵比他合适当乞活军主将,那么冉闵就成为了乞活军的主将。 他觉得冉闵正在做的事情,更加的合适,所以他就带头支持,他不在乎什么资历,不在乎冉闵和他之间的过往,这种人是最可敬的。 夏侯元让虽然很多时候也是满嘴的脏话,虽然平素里也是和士卒们插科打诨,看着也有些贪财有些好色,说起美丽的姑娘还有时候会吸溜两口口水,但是他却是真正的无私之人。 有错者罚,不管那个人和他是不是亲近,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有功者赏,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他,也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曾经背后说过他坏话被他知道了。 夏侯元让不太会领兵打仗,但是陟罚臧否,公正严明,夏侯元让不会带兵冲锋,百战百胜,但是他却能够处理民生,能够合理的安排每一个乞活军的士卒还有他们的家眷和不适合打仗的百姓。 他每一件事都不算是多么的优秀,但是他却是仿佛什么都能够做,而且一旦找到了比他更加有天赋的人,不管资历如何,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提拔教导,直到那个人做的超过了他,然后拱手让出权利! 乞活军正是因为有了夏侯元让,冉闵才敢大肆收拢流寇,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夏侯将军,粮草辎重都已经准备好了么?”冉闵出现在这里自然不是因为想要和这个老将军聊天的,而是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放心,足够上万大军半月的粮食,战马也已经都修养好了,乞活军中什么人都有,你们的铠甲兵器,战马的修养,永增大可以放心,保证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拖累了你!” 听到了夏侯元让的话之后,冉闵也彻底的放下心来,夏侯元让不会在这种地方说大话,只要夏侯元让说了,那就是真的准备好了,他也就可以实行他的计划了。 大战一般会在开春之后,也就是三月左右,但是冉闵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如今是冬天最后的时间,距离开春还有数天。 一般这个时候,就是众多势力最后的准备,等到开春之后,冰雪消融之后,大军行进,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大战,可是已经在寒风之中训练了数个月的冉闵麾下乞活军,感觉现在就已经很暖和了,哪怕现在还是风雪交加。 天狼纪,黄处二年二月二,龙抬头之时,乞活军主将冉闵带领麾下乞活军,冒着冬日的最后一场寒风,直扑落日峡谷,悍然出兵,要在他们进攻天荡平原之前,先下手为强! 风雪茫茫,让守卫营地的士卒都感觉到有些疲倦,也感觉有些寒冷,他们往自己的棉衣之中缩了缩,他们也想到了他们的对手乞活军。 虽然得到了不少的粮草,也得到了不少的物资,但是棉衣恐怕也不是那么的充沛的,这种情况下,冻了一个冬天的乞活军,在不久之后大大战之中也不知道还能够保持着几分战力。 最重要的是,这群守卫落日峡谷大营的联军士卒,一想到他们主将给他们的承诺,他们一个个的就变得心头火热了起来。 战胜乞活军,斩杀冉闵冉永增,升官发财娶老婆,喝酒吃肉下馆子,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目标了。 就在他们缩成一团的时候,突然有人朝着远处看了起来,同时招呼他身边的人问道,“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狗屁的东西,就这天气,耗子都不想出窝,有什么狗屁的东西,你是不是眼花了,大风雪的瞎胡闹。” 那同伴却是连看都不想看,直接将自己的脖子都缩了回去,若非是他没有乌龟的本事,定然要当一个缩头乌龟,然后将自己蜷缩起来,这样才够暖和。 可是他的不在意,却是没有让那一惊一乍的同伴放心,反而是让他更加的惊叫了起来。 “有东西,真的有东西,真的有东西在动!” “有就有吧,你还不让狐狸出来抓兔子了?” “不是...不是...不是兔...”那人说着说着突然就不说话了,这就让那缩成一团的士卒有些不耐烦了,不由的骂骂咧咧的看向了同伴,但是他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一根颤颤巍巍的箭羽。 而他的这个同伴,此时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嘴巴,那根颤颤巍巍的箭羽就插在他的喉咙之上。 而他也赶紧朝着之前那人指向的方向看去,同时也要开口大声呼喊,但是他没有呼喊出声音,也没有看到敌人,他的喉咙上也插上了一根箭矢。 与此同时,哨塔上面的士卒,也栽落了下来,他的身上也插着一根箭矢,同样也没有示警,但是这么大的动静就已经是最好的示警了,当大营之中巡逻士卒们,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都是惊叫了起来。 不过此时,他们的敌人终于出现了,一群身披白色披风和穿着白色盔甲皮甲的士卒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一身的白色,在这风雪之中还真是让人不容易分辨。 为首的那个人,大营之中所有的士卒都见过,或者说都见过他的画像,因为这个人的脑袋值百亩良田,值黄金万两,值官升三级。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冉闵冉永增。 “乞活军....他们是乞活军!”凄厉的嚎叫声音在大营之中响了起来,无数的将校都被这一声给惊醒了,同时也披挂整齐开始组织自己的士卒。 不得不说精锐就是精锐,当冉闵将前面的这群巡逻士卒,还有惶然无措的前营士卒击杀击溃的时候,中军大营之中已经集合完毕了,左右大营也都开始了包抄,而后军之中,则是成为了大军的指挥所。 所有联军士卒,全都朝着前营包围过来,若是冉闵现在逃跑也来得及,能够击溃一座前营,斩杀数千士卒,他也算是成功了。 但是他没有,他没有逃走,冉闵直接将手中已经再次打造的精铁长矛耍了一个枪花,然后朝着联军的中军大营大声的呼喊道。 “击溃他们,杀光他们,告诉他们,我等是....” “乞活军!”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6章 破城(二) 冉闵和乞活军的大吼声,也成功的引爆了联军的大吼声,此时不仅仅是乞活军在疯狂,那些已经组织好的联军也已经疯狂了。 他们都是各个势力的精锐,在这种风雪天气,虽然他们有所松懈,但是却也不是他乞活军能够这般轻易对付的,此时他们听到了乞活军的怒吼,听到了乞活军的嘶吼和嚎叫。 联军中军大营的士卒,也看向了自己的主将。 彭永山是资阳城的主将,也是资阳城城主的心腹,他虽然没有在边疆建功,但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就算是比不上那三帅,也绝对不会比那五将差上分毫,而且这还被很多人认可。 彭永山虽然只是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但是他却是天生神力,这可不是胡说的,天生神力的彭永年其他的暂且不说,那一杆重达五百斤的精铁狼牙棒确实如同玩物一般。 而且除了天生神力之外,他还有不错的带兵本事,其他的暂且不说,资阳城在他的带领之下,军队之中战力一直很高,甚至曾经还在苍茫大山之中打过猎,虽然只是在最外围游走,但是也能够证明他们的实力不俗。 而此时,这中军大营之中所有的士卒都归属了彭永山这名虎将,这不是他如何的强硬,这是其他人公认的,一旦众人达成了同盟,那么自然就真的开始了结盟,这可比当初那勤王大军的面和心不合不同。 此时中军大营的彭永山看着已经快要冲到自己面前等到乞活军,仍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等待着,等待着乞活军冲到营门之前,马上就要破营而入的时候,他才发出一声大吼。 “放箭!”一声大吼之后,无数的箭雨朝着乞活军飞了过去。 而这些箭矢出现之后,乞活军的士卒立刻从背后掏出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圆木盾牌,这是这段时间夏侯元让安排人手,日夜不停给他们准备好的木质盾牌,虽然没有牛皮仿佛,但是也算是能够挡住箭矢了。 有了圆木盾牌,乞活军的损失顿时就小了很多,而在这一次箭雨之后,彭永山也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久违的机会,气势气势,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种东西为将者都是知道的,刚刚乞活军大胜了一场,若是就此动手,恐怕也是一场苦战,他们联军人多势众,旁边又有左右两路连营的士卒去包抄了,他完全没有必要硬拼。 所以将他们的攻势拦下来,然后就是他们一鼓作气的时候了。 “众将士,随我冲锋!”彭永山看到乞活军和冉闵都停下了脚步,立刻在他们再次发起冲锋之前,一声大吼,也冲杀了过去。 而造就忍耐不住的联军士卒,听到了彭永山将军的大吼,也是跟着大吼了一声,“杀!” 双方的交战就在那么一瞬间发生了,想要一鼓作气将乞活军打下去,想要证明自己依旧是战无不胜的彭永山,选择了和他之前一模一样的战法,自己冲锋在前,众将士紧随其后,这本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是这种做法却是正好让冉闵感觉到了开心了。 筑基中期,力大无穷,这是所有认识彭永山对于这个勇将的认知,在众人的眼中,彭永山算不得什么无敌之将,但是就绝对算得上是一名勇猛之人,在这车迟之中,也是勉强能够排的上号的。 而冉闵,虽然也是有些名声,但是和彭永山相比,真的相差的太远太远了,这种人,莫要说其他人,便是彭永山自己都不将他放在眼中。 尤其是此时在彭永山的眼中,同样是冲锋在前的冉闵,他却是颇有些许的可笑,因为这个家伙实在是没有半分的修为,而且也没有任何武修的影子存在。 和灵武双修的彭永山相比,冉闵的确是有些可怜了。 “小子,这个世间不是你应该存在的地方!”彭永山朝着冉闵露出了一个狞笑,然后那重达数百斤的大刀直接就朝着冉闵的头上落了下去,那大刀带起的刀风直接将冉闵的头发都吹散了。 不单单如此,他大刀更是直接劈下,一副要将他一刀劈成两半的模样。 可是看着已经没有活路的冉闵却是只露出了一个冷笑,然后还不慌不忙的朝着彭永山受了一句话。 “灵修不是灵修,武修不是武修,真是废物!” 彭永山看着自己的大刀已经冲到了冉闵的头上,那人竟然还敢嘲讽,不由的嗤笑了起来,就要看着这个叫做冉闵的家伙,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那马上就要将冉闵一刀劈成两半的大刀却是停在了冉闵的头顶,一丝一毫也不能够下沉了。 而彭永山到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震惊,他的勇力他知道,纵然刚刚他没有用尽全力,他的大刀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扛下来,而且还是这般的...轻松随意? 之间冉闵只用了自己的一只手,便将那数百斤的大刀握住了,并且让这柄大刀停在了自己的头顶上,不能再有丝毫的晃动。 这个时候的彭永山,仿佛还是没有看出来这个加厚有什么变化,冉闵仍然是那般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修为,虽然有些精悍,但是没有修武之人的那种狰狞和雄壮,仿佛就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将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现在不但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甚至还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大刀。 彭永山强行将自己的震惊压在了心底,然后大吼着要继续用力,但是他的吼声换来的只是一句无情的嘲笑。 “一股子蛮力,真是白瞎了一把好刀!”随着这句话说完,彭永山只感觉自己的手心猛地一痛,然后自己那睡觉都不离手的大刀就被强行从自己的手中夺走了。 而夺走自己大刀的,就是刚刚自己怎么也看不起的那个人,那个看着十分平凡的冉闵。 “你....” “吼!”冉闵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声大吼,然后大刀直接落在了他的头顶,彭永山或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自己的兵刃之下,被那数百斤的大刀拍碎了脑袋。 “噗通!”彭永山的尸体落到了地上,然后震惊了无数跟随他冲杀过来的联军士卒,而冉闵看着这群颇有些目瞪口呆的士卒,也是咩有任何的犹豫,直接露出了一丝狞笑,然后朝着他们再次发出了怒吼。 “敌将已被斩杀,随我冲锋!”冉闵的大吼再次让乞活军的士卒变得斗志昂扬了起来,尤其是乞活军的老卒,他们对这句话太熟悉了,当初就是这句话,不断的打动他们。 每一次在这句话之后,他们就只需要给随着冉闵发起冲锋,那就足够来了。 他们的冲锋,一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就是他们的信心,冉闵用一次次的胜利,带给他们的信心。 反观联军士卒,当冉闵将彭永山的脑袋锤爆了之后,众人本就有些担心,而在这种时候,本应该站出来接替彭永山的副将,刚刚出现,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就看到冉闵已经飞身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精铁长矛将他高高的挑起,他在临死之前,也感受到了彭永山的绝望,那是一种无力抵抗的感觉,他只感觉自己死得很快,非常的快。 “杀!”冉闵的战法已经成功了,他已经将中军大营给攻破了,士卒们被冲杀过来的乞活军给压制了回去,而冉闵在击杀了副将之后,更是陷入了疯狂之中,手中的精铁长矛连连挥舞。 其实这个家伙并不是很会使用长矛,除了挑杀之外,这杆精铁长矛绝大多数都被他当做长棍使用,但是就是这般的用法,却是让他在这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所有联军的士卒,亦或是将校,只要出现在他的面前,都没有了声息,便是被他那长矛粘上一点,也是一个筋断骨折的结果,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左右两方大营里面的士卒,在各自的主将出现在中军大营的外面,准备和彭永山一起合围乞活军的时候。 他们赫然发现,中军大营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冉闵非但突破了中军大营,更是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朝着后营冲杀而去,此时的后营已经乱做了一团。 那是他们的指挥之地,更重要的是,哪里有他们的主子,他们之所以这般的拼命,就是因为对方给自己有了各种许诺,这些许诺的前提是,他们的主子要活着,而现在他们的主子马上就要死了。 “冲回去,冲回去!”虽然两名副将不知道那个颇有勇力的彭永山是怎么死的,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这突然变得更加厉害的乞活军的攻击。 但是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冲杀进去。 救出他们背后之人,他们的家人还能活,若是就不出来,他们就只能自己活了。 “杀!杀!”副将带领着联军的士卒嚎叫着冲杀了过去,要将乞活军手中的城主,或者城主的使者给救出来。 当他们冲到后营的时候,两个副将都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看到了那仍然屹立不倒的诸多旗帜,看着正中心的厮杀,他们不由的感觉到,自己还有生的希望。 “救出大人,随我冲杀!”两名副将再次一声呐喊,这一次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麾下的士卒,都是状态满满的。 可是当他们好不容易冲到了乞活军的正中心的时候,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他们熟悉的面孔,他们发现的是一张带着狰狞笑容的脸。 “你是何人...”副将哆哆嗦嗦的问出来了他这一生最后的问题,之后他的喉咙就被一只快若闪电的长矛给刺穿了。 而那个人的回答,他的同伴听到了。 “某家冉闵,恭候多时!”紧跟着,同伴也步入了他等到后尘,死在了冉闵的手中。 早在他们绕路出现在中军大营的时候,冉闵就已经将冲到了后营,不过很可惜,除了几杆被留下的大旗之外,他没有找到其他人,他也能够理解这种事情。 毕竟中军大营的变故,这群家伙自然是早就知道了,他们哪里会选择留在这里,逃跑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冉闵没有失望,他本就没有打算,一战将这群人一网打尽,这根本就不现实,他要做的是将这群联军的有生力量直接打掉,至于如何打掉他们,那就是要靠这些旗帜了。 没有了带领他们的将领,这群联军的士卒,再也没有了征战的心思,直接选择了跪地投降,而这一次冉闵也没有选择屠杀,毕竟有仇也和这群联军没有什么关系,而他需要这些人,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带走,我等回天荡平原!”冉闵到这里为止,便结束了他的大战,与此同时苍岩山附近,也开始了士卒的集结。 不过这一次动手的却不是乞活军的夏侯儒,而是驻守苍岩山的联军大将齐宕国。 齐宕国和彭永山不一样,他不是一个猛将,他是一名智将,从昨天他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同时他发现了冉闵似乎不见了,但是他并没有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另一个方向的营地。 反而是仔细的在苍岩山开始布防,他不知道冉闵是不是有阴谋,也不知道这阴谋是不是针对的自己,但是他知道,若是这个阴谋不是针对自己而是针对的落日峡谷。 那么他的机会或许就出现了。 他立刻让人在苍岩山上面建了一个哨塔,当然,相隔数千里就算是有这个哨塔也没有任何的作用的,他根本就看不到数千里之外的事情。 不过齐宕国能够被人委以重任,一个人镇守这里,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三分本事的,他的身边有一从小圈养的战兽,铁背鹰。 这东西战力算不上多么强大,但是样子十分的唬人,不但雄壮异常和通晓人性,而且飞行速度也是十分的迅速,这就是齐宕国的标记了。 齐宕国让铁背鹰前去落日峡谷附近,一旦出现了动静儿,直接飞了回来,而齐宕国则是早早的就开始准备兵马,一旦哨塔发现了铁背鹰的踪迹,他就会立刻出兵,从而攻入天荡平原。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算计,将自己的长处便先的淋漓尽致,而今日的漫天风雪,在其他人的眼中是一个坏天气,但是在齐宕国的眼中却是不一样。 若是我为乞活军主将,这简直就就是天赐良机,只要运用得当,便能够给那落日峡谷的莽夫一个天大的惊喜。 所以齐宕国不管自己麾下士卒的抱怨,直接将他们都拎了出来,然后盯着暴风雪开始等待着自己的消息,他相信自己不会感觉错的,那乞活军的主将若是不抓住这次机会,那才是真的蠢材! 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暴风雪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士卒们被冻的瑟瑟发抖不说,更是感觉自己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而自家的主将仍然没有任何的命令。 就在有人感觉自己要冻死的时候,哨塔哪里终于点燃了烽火,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就被扑灭了,但是一直观察那个方向的齐宕国还是发现了。 “果然不出本将的所料,那乞活军的主力已经开始突袭了,既然如此,那么这天荡平原,老子就替你看着了!”齐宕国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朝着麾下已经冻得要死要活的士卒大吼道。 “众将士,随我出征,攻破天荡平原,剿灭叛军,斩杀叛贼!” 不管齐宕国是哪里来的信心和勇气,总之能够让他们行动起来,不在这般的在寒风之中吹着,那就是极好的,所以齐宕国说完之后,士卒们顿时大吼了起来,然后快速的行动了起来。 苍岩山的大营之中,士卒的行动,似乎并没有被其他人得知,就如同落日峡谷的联军士卒一样,负责驻守在天奇城防备苍岩山的夏侯儒,仿佛也米诶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天下之下,出兵攻打自己。 齐宕国的进攻比冉闵的还要顺利,大军出现在天奇城的城下之时,夏侯儒都没有反应过来,当夏侯儒出现在城头的时候,齐宕国都已经带着大军攻上去了。 看着满脸惊慌失措的夏侯儒,齐宕国仿佛自己就是名将在世一般,大吼着,让弓弩手不计伤亡的朝着夏侯儒的方向放箭,他要杀死这个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家伙,用他的人头,为自己的威名奠定基础。 夏侯儒看着箭雨袭来,也是忍不住在心头暗骂,这是个疯子,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边还有他们的士卒,为了成功可以不计代价的将领,虽然让人感觉到了可恶,但是往往都很难缠。 “撤!”夏侯儒没有多做犹豫,将箭雨闪过了绝大部分,然后看着插在自己的肩头还有大腿上的箭矢,挥刀砍断了箭羽,然后朝着自己的麾下大吼了一声,竟然直接撤了出去。 齐宕国看到了这一幕,也是不由的嗤笑了起来,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冲杀了过去,暂且不说这会不会是对方的陷阱,只要自己能够死死的缠住那将领,他就耍不出什么手段来。 而夏侯儒也的确是被他缠住了,半边身子染了血的夏侯儒死死的拦在了城门,天奇城此时已经充斥了齐宕国的士卒,此时的城门仿佛成为了夏侯儒最后的防线。 但是齐宕国看着奋勇拼杀的夏侯儒只是露出了笑容,很冷的笑容,然后伸出手,无数的弓弩手再次出现,然后朝着夏侯儒,还有自己麾下的士卒射出了箭矢。 而夏侯儒此时举着并不算多么灵便的胳膊,看着那朝着自己飞过来的无数箭矢,却是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仿佛是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一样。 可是就在他要闭目等死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出现,然后一把将他拽到了后面去,然后一只硕大的圆木盾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同时还有一个挺拔宽阔的肩膀。 然后那漫天的箭矢就被这一面盾牌拦在了他的面前。 而紧跟着,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带着这个家伙,滚蛋,这里老子守着!”冲过来将夏侯儒救出来的是夏侯儒的叔父,夏侯元让。 从资阳城到天奇城,夏侯元让豁出了全力终于在一天的时间里冲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子的能力也知道他的任务,同时也知道,夏侯儒当初答应的那么干脆,也是存了死战的心思。 不过夏侯儒可以想要死战,但是作为他的长辈,作为他的叔父,夏侯元让却是不能让他如此,就算真的到了死战换命的阶段,那也是要他夏侯元让来做。 在夏侯元让的世界里,年轻人还有希望,他们这种老家伙,死则死矣。 “诸君,给我将他们堵回去!”夏侯元让大吼了一声,然后直接将手中的长刀扔掉,然后双手握住了插满了箭矢的圆木盾牌,直接猛烈的朝着城门洞里面冲了过去。 同时他的身后,无数的士卒也跟着他冲杀了过去,虽然冉闵是乞活军的主将,但是夏侯元让这个一直没有再士卒面前透露自己姓名的将军也是在他们的心中地位很高大。 此时天奇城之中都是乞活军的老人了,听到了夏侯元让的一句话,也仿佛回到了当初跟着夏侯元让朝着生机冲锋的时候,当初就是这个男人一把半长不短的古怪战刀,带着他们这群瑟瑟发抖的百姓,从被屠杀的恐惧之中冲出来的。 此时听到了夏侯元让的话,他们也都是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只有两个士卒不进反退,不是因为他们害怕,而是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将夏侯儒拖离战场。 “放开我,放开我!”受了不轻伤势的夏侯儒,看到夏侯元让等人冲进了那天奇城之中,他不断的挣扎,他想要挣脱,他知道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也知道夏侯元让想要干什么。 “小将军!”一名士卒不知道夏侯儒叫什么,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叫他小将军罢了,“老将军让我等将您护送出去,不要让他失望了!” 这句话比所有劝说都有用,而就在夏侯儒还有些挣扎的时候,城中突然发生了变化,一抹火光从城中出现,然后就在夏侯儒的眼前,从一抹火光变成了冲天的大火。 大火快速的蔓延,很快这座已经被焚烧过两次的城池,第三次被点燃了,这一次火势来得更快,大火烧的更旺,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就将所有人都带了进去。 无论是那齐宕国的麾下还有齐宕国,亦或是刚刚冲进去,将齐宕国麾下的士卒挡回去的夏侯元让等人都吞噬了进去。 “叔父!”夏侯儒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就看到大火蔓延到了整个城池,此时那两个拉着他的士卒更加的不会松手了,他们生怕这个小将军在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来。 而大火之中,夏侯元让还没有死,他的身边涌过来无数的士卒,这些乞活军的士卒用自己的身体,将夏侯元让这个他们从心底里敬重的将军护在了中心。 看着四周的士卒,夏侯元让想要挣扎出去,但是身体却被牢牢的固定住,大火不断的灼烧着这些乞活军的士卒的身体,但是却让他们将夏侯元让保护的更加的严密了。 “老将军,我等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将老将军送出城去!” 数百名士卒一层层的将夏侯元让保护起来,一名士卒被大火烧死之后,倒了下去,然后里面的人继续承受大火的灼烧,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计划。 但是当大火出现的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个方式,夏侯元让几乎是被“裹挟”着冲出了天奇城的。 当夏侯儒再次见到夏侯元让的时候,此时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几名士卒了,而夏侯元让也应是灰头土脸的,但却是没有受到大火的灼烧,只是因为高温昏迷了过去。 最后的理智,他只来得及对夏侯儒说,“让他们活,活下去!” 夏侯儒很像大营自己的叔父,但是他看到那几名已经被大火烧的不成样子,没有了任何的生机,但是一个个露出笑容的士卒,却是是在点不下这个头去。 天奇城的一把大火,齐宕国麾下五万精锐大军一朝丧尽,为了能够攻入天荡平原,齐宕国几乎是倾巢而出,结果一场大火过后,他便和自己的麾下直接覆灭在了田七城之中。 紧跟着,夏侯元让带领的大军此时终于赶来了,看着满城的大火,看着昏迷的夏侯元让,他们也是一个个的瞠目结舌。 不过这不重要,他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冲到苍岩山,将苍岩山大营占据,当苍岩山夺回来,从此将天荡平原彻底的守住。 这是冉闵和夏侯元让的计划,如今一些都很妥当,他们天荡平原此时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和平,剩下的,就要看外面的人了,他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完了。 这个消息在半个月之后才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京师阳城之中,而这个时候的阳城,也终于开始了出兵前最后的准备。 校场之中,车迟也有自己的传统,而现在这个传统正在进行,车迟大军行进之前,要进行祭祀,之前都是用三牲祭祀,主要是为了向苍天祈福保佑自己,希望能够让上天保证自己行军顺利,能够保证自己无风无雨等等。 但是这一次,他们的祭祀与众不同,因为这一次的祭祀之物不是那猪牛羊三牲,而是一个人,杀人祭祀,用人血祭旗,这才是最古老的方式。 而这个作为祭祀的人,就是之前被关押入狱的杨洪,老杨洪已经是六十多岁了,他这一生,前五十年都是默默无闻,在乡间教导孩子,和孩子说着自己都没有见过的外面的世界。 而就在他五十岁之后的这不到十年的时间,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他见到了天狼的传奇,或者说是云中郡的传奇,甚至日后还有可能成为并州的传奇乃至于天下的传奇,那位剑门的掌门,天狼的国师。 而在这位国师的教导之下,他学会了很多的本事,还当上了官员,不过却是车迟的官员,御史,御史中丞,督察院的都御史,他甚至一度成为了车迟的重臣,皇帝的心腹。 他为皇帝出谋划策,他为天狼传递消息,他简直就是做着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而在不久的之前,却是那么的简简单单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这么多年,他终于也可以休息休息了,若是说还有什么遗憾,他记得自己是有家人的,虽然那些家人看不起自己,自己的儿女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学究没本事,自己的孙儿却是很乖,也很体谅自己。 不过对自己最好的还是自家的老婆子,只不过老婆子走得早,不过没有关系,他很快就能够见到自己的老婆子了。 此时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正在实行祭祀的是他的“老朋友”了,那个被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也是将自己送到这个地步的小家伙,平章府的都督张汤。 此时的张汤可不是一个小人物了,平章府手中看似没有什么实力,只有些许的护卫,黑袍卫队在阴鬼宫一战也已经“覆灭”了,但是此时平章府的威望可不是之前能够比拟的。 平章府一句话,便是现在那四大门派也一定要乖乖的听话,便是那百灵禅寺也专门派出来了一个护寺武僧出来,加入了张汤的平章府,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而车迟的祭祀,并不是斩杀了杨洪,将他的头颅放下,而是将他千刀万剐,活活的削的只剩下骨头,然后用他的鲜血,涂满了大旗。 这个过程是痛苦的,而杨洪竟然是没有惨叫一声,不过他虽然没有惨叫,但是他却是在不断的背诵着经典,他这一声所学,他这一声的学识却是让他徒劳无功的蹉跎了五十年。 而他风风光光的的这几年,和他之前所学却是几乎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在这种时候,在这种濒死的时候,杨洪没有惨叫,没有求饶,反而开始了背诵他的所学,背诵他的所知。 那一句句的经典从他的嘴里喊了出来,仿佛是这些经典能够让他的身体所承受的疼痛更加的轻一些。 杨洪已经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所哪一句经典,他现在能够想到什么,那便说什么,他在最后的时候,他发现那些尔虞我诈,那些功法,都不能够让他感觉到心静下来。 反而是这些经典言论,这些被无数人斥责说那是无用的糟粕,此时却是让杨洪感觉到了心境非凡,而且对这些经典,at的领悟也越发的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张汤都要忍受不了,要偷着给他一个痛快的时候,杨洪突然感觉到了心神一阵松动,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洪突然的大笑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个执拗的老家伙又想要干什么,便是正准备结果了他的张汤也有些疑惑,而此时,杨洪终于踏出来了那一步。 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他知道如何成为大儒了,只不过他虽然找到了方向,但是却没有了时间,没有了机会,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帮助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若是能够在这最后的惯偷,帮助他向前走上一步,那也是极好的。 “尔等听着!”杨洪突然开始说话,而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却是发出了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此时整个阳城所有的百姓,士卒,官吏都能够听到杨洪的声音,他的声音就像是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一样。 “振聋发聩!”一名老学究一样的老臣突然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同为儒家学子,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个本就只有一些蛮力的老家伙,突然做到了振聋发聩,如在耳边。 这说明,他的儒学得到了先贤的认可,这说明他的操行得到了儒家先门的同意。 只有这种情况,杨洪才能够做到刚刚的那种程度,可是这个随时可能成为大儒的人,却是被人千刀万剐了。 而杨洪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几了,他不想浪费任何的时间,也顾不上多解释什么,直接开始了他的宣讲,他就是要用着最后的一点点的时间,讲述儒家的礼仪。 上古时期,传说那个时候曾经是百家争鸣的时期,其中兵家子弟纵横沙场,墨家之人机关无双,阴阳家之人,阵法便是他们传承下来的。 其中还有很多很多,但是现在能够留下来的,除了儒家,法家,兵家之外,便只剩下了一个个的不太完整的传承了,只有这三个学派还一直保持着传承。 法家流了下来是因为律法的存在,而兵甲的存在则是因为战场的存在,儒家虽然流传下来很多很多,但是儒家却是走偏了,现在的儒家很难再出现大儒,更不要说儒道贤人,乃至于圣人了。 而法家存在是因为律法,是因为君主,兵家存在是因为沙场,那么儒家存在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循规蹈矩,是招摇撞骗? 直到刚刚,不断的大吼着儒家经典的杨洪明悟了,儒家为什么无数年间都活了下来,哪怕经历了无数次的变革,仍然还有这那么多循规蹈矩的老家伙们守着。 因为“礼”。 很可笑的一个词语啊,现在无数的百姓都在说,讲究讲究,越穷才越讲究,做人坦诚相见,有何不好! 之前杨洪也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不但很穷,还很讲究。 可是刚刚他明白了,礼是什么,他知道儒家的跟脚在哪里。 “儒家不是繁文缛节,儒家更不是所谓的穷讲究,儒家是尊重,礼节是克制,克制自己的欲望,尊重其他人的身份,不管你是谁,不管他是谁,以礼相待是对你自己,是对对方的尊重。 看不惯礼仪无非是因为太过于麻烦,可是儒家那么多的先贤为什么要让自己这般的麻烦,而要弄出这么多的规矩出来? 礼仪第一要是克制,克制自己的一言一行,然后让对方感觉到尊重,这种尊重和克制是从心底而来,只有这般人与人之间才会有后面的事情和后面的交流。 人与人之间不可以只有利益,因为利益是最坚固的,也是最不坚固的,礼仪之道,小则能够让人与人之间真诚相交,大则让国民之间相互信任。 礼仪之道不是那般的肤浅,若是我等连自己的行为都无法克制,又如何能够在诱惑面前克制住自己的心,若是我等只能够依靠律法来束缚自己的行为,那这个世道要多么的混乱!” 杨洪说完之后,仰天大笑三声,然后直接气绝而亡,当他死后,他的身上再次低落出鲜血,但是这鲜血,却是变成了金黄之色,这是实打实的大儒之血,若是再进一步,便是先贤了。 杨洪就在自己气绝的那一刹那,他悟道了,他明白了礼之一道的用途,同时做到了广而告之,或许未来不是如他可期的那般,但是他却是看到了自己最想帮助的那个人,已经明悟了。 杨洪和张汤有过很多的交流,他知道这个小家伙看似狠辣,实则是一个标准的法家学徒,但是他的法家流派里面偏偏还有这儒家的味道,不过他却是没有大儒教导,所以走的有些迷茫有些偏。 如今他成为了大儒,他愿意教导这个小家伙,他说的这些话,看似是给所有人的教导,其实最重要的是,给张汤的心中,种下一棵种子,一颗属于儒家的种子。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7章 破城(三) 杨洪死了,他的确是完成了自己要做的,想做的所有的事情,此生几乎没有遗憾了,当然,之所以是几乎,因为他其实还想要去看一看他的儿女和孙儿,这么多年没有见他们,他们还好么? 张汤看着流淌着金色血液的·已经没有了声息的杨洪,他最后一刀应该是将杨洪的脑袋摘下来,然后放在那军旗之上,但是现在,他手中拿着剔骨尖刀,却是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 而此时的校场之中,发呆的不仅仅他一个人,所有人都懵了,自己正在屠杀祭祀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大儒,而且就在真正成为大儒的那一刻。 这个大儒让自己下令,自己的大臣直接死了! 这一下子,糜竺都懵了,他知道杨洪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干什么,虽然他也不太理解这种老家伙,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这种老家伙还有资格成为大儒! 车迟当初就是因为一个大儒,才让人有些投鼠忌器了,才在之后苟延残喘了百余年。 对此糜竺第一次对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产生了疑惑,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因为他感觉自己很是可笑。 千年之前,车迟一路横冲直撞的将那庞大的天狼给赶出了云中郡,几乎是将他们赶尽杀绝了,但是就在他们即将真的完全占领云中郡的时候,剑门横空出世。 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疯子,直接青天白日的闯进了他们的车迟大营,虽然最后被打垮了,但是因为他的出现,天狼最后还真的就保住了千年的国运,虽然是苟延残喘。 之后的杨家将门,大儒侯震,都算是不断的给这个苟延残喘的朝廷续命了,本以为最后什么都结束了,谁知道又出现了这种事情。 天狼现在竟然开始反攻了,还做到了这一步,糜竺本以为自己出现之后,定然能够将天狼的局势翻转过来,定然能够将现在的车迟再次带向曾经的辉煌。 不对,糜竺的想法是,要让车迟做的更加的辉煌,车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王国罢了,只有占据了那一州之地才是真正的王朝! 九州大地共有九州,他不敢奢求那一统天下的帝国,他奢求的是那一统并州的王朝,他的目标也是这个,他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可是就在自己刚刚想要起步,刚刚想要开始自己的传奇,结果就被现实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 同样是大儒,当车迟出现一个大儒的时候,自己应该兴奋的,虽然现在儒家竟然被很多人抨击,但是儒道仍然还是昌隆,一个大儒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标志。 可是,这个大儒却是死了,还是自己亲自下令杀死的,不对,是亲自下令虐杀的,什么叫做虐杀,那就是当着众人的面,千刀万剐,让他的鲜血涂满出征的军旗。 他本意是要震慑,虽然还有天荡平原的乞活军,但是乞活军虽然看似恐怖,却是有人会去收拾他,可是一个大儒就这么让自己杀死在这里,这才是真正要人命的。 一个大儒的出现能够振奋人心,同样一个大儒的去世,能够让车迟动荡,现在的车迟经不起任何的动荡! 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是好,就在糜竺也惶然无措的时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却是不出声的傅先生第一次站了出来,堂而皇之的走到了众人的面前,然后代替糜竺开始了发号施令。 “张汤都督,还不快将乱臣贼子的首级拿下来,耽误了祭祀,你可能够耽搁的起!”傅先生先是一句话将张汤给叫了回来。 而就在糜竺想要阻拦的时候,却是看到了这位傅先生再次转过身子,然后朝着他们这一群人之中最为年老的一个老臣走了过去,然后朝着那老臣就是躬身一拜。 “傅道子见过大儒,不知道大儒名讳!” 这一下子可是再次将所有人都惊讶住了,不过众人都不是傻子,再短暂的惊讶之后,众人都反应了过来,傅先生给了他们一个出路。 刚刚杨洪的确是成为了大儒,振聋发聩,言在耳旁,还有这金灿灿的鲜血,无一不证明着这就是一个大儒,哪怕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大儒。 可是杨洪确实有一个要命的漏洞,他刚刚宣扬了他的讲解,但是他却是没有说出他的名字啊,而现在,傅先生这就是要堂而皇之的张冠李戴。 糜竺不禁为这位傅道子傅先生感觉到胆大,但是同样也感觉到或许这真的可行。 而此时傅道子面前的那个,看着就是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臣,则是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夫....老夫....老夫是朱曦俊...” 那朱曦俊还没有将自己的话都说完,另一个方向的张汤直接一刀挥舞过去,那杨洪的人头就被他砍了下来,他此时也明白了这位傅先生的意思。 而糜竺等人也不慢,此时赶紧跑到了这位朱曦俊先生的面前,然后将他簇拥着走了出来,言笑晏晏的朝着他说着话。 而朱曦俊从这些话语之中也明白了过来,他成为了大儒,或者说,他代替已经死去的杨洪,成为了一个活着的大儒,至于伪装一个大儒,最重要也是最难的事情都已经让杨洪做了。 剩下的事情,其实简单多了。 他们只需要造势,不断的造势,然后让朱曦俊按照自己的想法,让他成为车迟的大儒就可以了,开坛讲学也好,闭门谢客也好,总之他一定要做自己需要让他做的事情。 朱曦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拒绝,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若是他敢于拒绝的话,恐怕他活不过今天。 “朱曦俊....全凭陛下吩咐!”当朱曦俊听到了自己平步青云,直接做了那超然物外的太师,看到所有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听到自己那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赏赐之后。 朱曦俊终于还是沉沦了,或者说,他选择了自己应该选择的那一条路。 这件事情也就在这种情况下结束了,知道这是假的有很多很多人,朝堂之中还有办法,可是这万千即将出征的士卒可怎么办,就算后面的人不知道,可是还是有很多人真的看见了。 当糜竺稳住了朝臣人心还有朱曦俊之后,他看向了夏侯休,此时的夏侯休已经将自己完全的投向了糜竺,这个时候,糜竺用了一个眼神,就让夏侯休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夏侯休还是毫不留情的点了点头,他知道糜竺的意思,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够外泄,这群士卒一个个忠心耿耿也好,一个个都是铁血汉子也好。 在糜竺的眼中,他们永远不如身边的这群尔虞我诈的朝臣更加的管用。 大军开拔了,他们冲向了飞灵浦,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百姓们也开始准备今年的播种了,当然,天狼和车迟也已经做好了决战的筹备。 双方谁都不打算再次拖延下去了,天狼的后勤补给比不了车迟,而车迟的民心和后方也不如天狼那么的安稳,他们不想继续折腾下去了,更加的不想哪一天,缓过神儿来的沧澜再次出兵,同时也不想让自己的治下再次出现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飞灵浦这一战势在必行,姜伯约也已经赶到了战场,不过他没有进驻飞灵浦,他的作用是镇守铁山城,哪里是前往西城和西北边疆的必经之路。 在飞灵浦大战开始或者结束之前,姜伯约没有前去扫荡西北边疆的习惯,哪怕此时的车迟西北边疆已经不止一处告诉姜伯约,他们翘首以盼王者之师了。 但是姜伯约生生克制了自己的诱惑,他要等,等着自己的后路确定安全之后,他才会正是开始自己的征伐。 天狼的前锋就是曹子文,这个曹家的小辈如今可是风光无限,别说天狼了,便是车迟的夏侯休此时也知道了,这就是当初曹家的小辈。 而且他也已经知道了,夏侯家的那群老顽固们之所以对自己这般,就是因为他们一直藏匿着曹家的人,一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姻亲,让夏侯家的弟子沉寂了上千年。 夏侯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个决心,但是他却是觉得,这很蠢! 明明夏侯家可以拥有自己的传奇的,明明夏侯家可以簇拥着自己,让自己带领着夏侯家成为真正的豪门世家,这才是正途。 可惜,夏侯家有眼不识金镶玉,一群老纨绔竟然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点微末交情,为了曹家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既然如此,那么他今日就要在战场上亲自将曹家的余孽,清理干净! 曹子文知道了夏侯休带领着三十万大军出现在飞灵浦外百里之遥的时候,非但没有任何的担心,反而是冷笑了一声,心中对于夏侯休的评价更是低了一重。 “这个不知道太高低吼的狂妄小子!”曹子文麾下只有千余人,而且他还知道自己不会有援兵,这一次天狼要速战速决,西北边疆之地交给了西城的姜伯约。 那么东边的战场则是交给了郝伯道和蒯蒙这两个家伙,而李秋和曹青衣等人所带领的捷豹营,虽然也已经从坞城出发了,但是在最后的时候,曹子文主动的将他们推了回去。 或者说,曹子文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他的身边只有千余虎豹营,而他的面前是数十万夏侯休的大军,三十万车迟大军,就算是站在那里不动,让他曹子文一下下的砍下去,恐怕也能够将他麾下的前来人活活的累死。 可是曹子文就是这么做了,就是这么决定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 他的帐中只有一个和他一样疯狂的人,那就是他的亲哥哥,平素里最爱和他对着干的曹家嫡系长房长孙曹子桓。 “夏侯休不日就将前来,你不退回去么,若是在这里,打起仗来某家可顾不上你的!” “若是不相信你,你哥哥我早就跑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说什么废话了,再说了,这场仗能不能打赢,难不成你还不知道么?” “我还真不知道!”曹子文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千对阵三十万,这种疯子一样的事情,某家....” “不是第一次,上一个这般做的,现在是沧澜的镇南将军,一直在家修养呢。”曹子桓轻轻的说了一句,将他那亲爱的弟弟的嘴给堵回去了。 “大战当前,你就不能说点吉祥的话么?” “等你打赢了,为兄请你去东来顺吃酒如何?”曹子桓轻笑了一声,“你不是一直想吃那里的羊肉,喝那里的桂花酒么,这次我做主,让你吃个够,喝个够!” “好,一言为定!”曹子文猛地一拍面前的桌案,然后直接朝着外面大吼了一声,“告诉那群狼崽子们,咱们行动了!” 一声大吼,刚刚还十分平静的外民,突然就开始了喧嚣,而曹子桓听着外面的喧嚣声,只是淡淡的笑着。 “大哥!”曹子走出营帐之前,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大哥,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你且在这里等着弟弟回来,庆功宴我要吃你做的水煮鱼!” “好!”曹子桓一动不动的,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好。 等到曹子文带着虎豹营离开了这里,他才淡淡的起身,然后朝着外面走去,同时寻觅着,这飞灵浦的厨房在那里,还要弄一个鱼竿,去河里给自己的弟弟钓上一条鱼。 曹子文带着虎豹营直扑百里之外的夏侯休大军,他敢于带着千人虎豹营守在飞灵浦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他敢于这么做,是因为在那位国师离开之前,给了他一个人,或者说给了他一个承诺。 “校事府可以保证为虎豹营掩盖行踪,千人行动,无人可以发觉,哪怕您是想要在青天白日之下,校事府也能够让您做到突袭的效果!” 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曹子文才敢做这种事情,虎豹营重在突袭,他当然知道夏侯休麾下的大军有多么的强,夏侯休的威名,一半是因为他本事的指挥才能。 至于另一半,绝对是因为那三十万大军。 当初车迟的诸多世家,几乎掏出来自己半个家底儿凑出来的精锐,送到了夏侯休的手中,若非是因为当初给的太多了,司徒浩也不至于给车迟的那群世家造成难么大的麻烦。 在战场上厮杀了数年,五十万大军或胜或败,最后只留下了这将将三十万人。 可是这三十万才是夏侯休麾下真正的精锐,几乎每一个都是炼气士,这种士卒若是能够再进一步,最多二十年,便是在并州都算得上是一个十分可靠的战力了。 只不过他们身上世家的烙印太重了,所以一直得不到车迟皇室的死命栽培罢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这只大军也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而曹子文要做的就是将这只大军,大败。 青灵峪,距离飞灵浦不过百里之遥,算得上是半个险要之地了,这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易守难攻之地,但是这个地方却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方便驻兵。 此时夏侯休带领的三十万车迟大军,就出现在了这里,他们此时正在热火朝天的建筑自己的营寨,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将飞灵浦的大军击溃也就是旦夕之间的事情,但是今夜能够睡个舒服觉也是很好的。 而现在的青灵峪外,曹子文就出现了,带着他的千余虎豹营,还真就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出现在了青灵峪的不远处,此时他曹子文若是想要发动冲锋的话,恐怕正在建造营地的车迟大军也来不及反应。 “将军好速度,这一路冲锋,竟然不损大军士气,厉害厉害!”此时曹子文的面前不是他麾下的将校,而是校事府的探子,这一路上的各路暗哨就是校事府的人帮忙清理的,保证没有走漏一个,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 “将军,夏侯休的暗哨是半个时辰一回复,如今距离我等被发现恐怕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里,留给将军的时间恐怕是不多了,另外,阳城那里传来的消息,傅先生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曹子文听到了“傅先生”这三个字之后,心中有一个咯噔,他不知道这个傅先生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傅先生,这段时间给了他们很多的帮助,更知道这位“傅先生”要做的事情,是多么的恐怖。 “既然如此,那么按照傅先生的算计,这群人恐怕已经被车迟的朝廷所抛弃了吧!” “将军猜的不错,他们后面运送粮草的大军,就是车迟的后手,为首之人那是花旗!” “就是那个被叫做花帅的娘们吧!”曹子文听到了花旗的名字之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让那校事府之人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了,某家知道了,时间不多,先生暂且离去吧!”曹子文直接摆了摆手,然后让对面那校事府之人退下,自己要开始冲锋了,在青天白日之下发动突袭,他还真是并州北部的第二人。 青灵峪之中,刚刚将手中的活计弄完的几名士卒,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大口喘息着休息。 他们当然不是真的这般的累,先不说他们都是炼气士,光说他们征战沙场也有数年了,哪里能够因为这点儿小活计就累成这个样子,他们这般模样无非就是想要偷会儿懒罢了。 做出这副模样也是给那巡营的将校们看的,告诉他们自己很累很累,让他们也有理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躺在地上正在“大口喘息”着休息的士卒,突然耳朵微微一动,然后猛地就是一个反身,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用心的倾听着,脸色越来越是苍白不说,嘴唇还有些颤抖了。 巡营经过的将校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是看着他撅着个大腚在那里鼓秋鼓秋的实在是有些不雅,便大跨步的走了过去,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低声喝骂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货,偷懒就好好偷懒,撅着个腚,你想干什么,拉不出屎来了么?” 校尉的调侃没有让那士卒感觉到羞赫和不好意思,反而是一脸惊恐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他只说出来了两个字。 “小心!”那士卒一声大叫就要将校尉拉开,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一直飞速而来的羽箭,直接穿过了那校尉的脖子,然后鲜血喷了他满满的一脸。 而这一下子,他张开了大罪想要惊叫,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此时他才发现,他的喉咙上,也插了一根箭矢,铁质的箭矢,他也是第一次见。 这是组看着周围的人都开始了惊慌和各自聚集,但是他已经听不到那些人说什么了。 随着他的倒下,他的尸体上面,被虎豹营直接践踏而过,而此时的车迟大军大营之中,这群不速之客正式闯了进来,光天化日的突袭,虽然在车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他们世界里,还真是第一次。 “敌袭!敌袭!”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了这座还没有建好的大营之中。 夏侯休或许想到了曹子文会偷袭,所以他在大营之中设计了很多很多的陷阱,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曹子文竟然可以在青天白日之下突袭他,所以这些还没有完全弄好的陷阱没有对曹子文的虎豹营造成什么危险,反倒是将他们弄得人仰马翻,混乱不堪的。 此时的虎豹营正在这大营之中往来呼啸,不断的击杀着刚刚找到自己兵刃的车迟士卒,而这个时候,作为车迟大军的主将,夏侯休却是离开了他最应该出现的地方。 “花旗还有多久才能够到?”夏侯休还真是没有想到曹子文这么大的胆子,但是当他想要反抗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临行之前,糜竺对自己的那个眼色。 他突然想到,或许现在是一个天赐良机,若是把握的好的话,他也未尝不可一箭双雕,将曹子文和糜竺的后患一起解决掉,虽然损失有些大,但是夏侯休觉得,只要自己处理得当,这坏事没准真的能够变成好事也说不定。 这只大军,不单单糜竺不放心,他夏侯休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放心,世家的痕迹的确是太重了,士卒哪里还好说,那些将校若是真的到了某一天的话,到底是听谁的还不一定呢。 若是能够趁着这次机会,将这大军好生的整饬一番也是极好的,青灵峪算是半个峡谷,想来这种情况下,那些藏起来的老鼠们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会拼命的反抗吧,借着曹家的手,清理了他们,倒也是合适。 就在夏侯休观战的这会儿功夫,整个大营已经彻底的乱了,而且果然如同夏侯休想的那样,大营之中的各个将校此时也不管是愿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性命,都要着急自己的麾下。 那是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心腹,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了,直接将他们聚集在自己的身边,然后保护着自己朝着外面逃去,他们也知道这般做会让自己成为那些人的目标,但是不这么做他们很可能就这般的死在乱军之中了。 有人保护,至少还有反抗之力! 曹子文看着已经慢慢开始聚集起来的各个将校,脸上直接露出了一个狞笑,然后轻轻的啐了一口,并且径直朝着他们冲杀了过去。 那些将校看到曹子文的动作,为首的一人也是直呼晦气,不过事已至此说其他等到已经没有用了,只能暂时停下逃跑的脚步,直接朝着曹子文冲杀了过去。 不过虽然是冲杀而去,但是他却是有着其他的心思,他身边的这些兵马聚集起来不容易,将他们收为心腹更加的不容易,但是无论是他想要干什么,都要先保证自己的性命。 在此之前,他可以将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士卒和忠心都抛弃。 “冲过去,杀啊!”那校尉看到双方已经马上就要交锋了,顿时一声大吼,让麾下的士卒和四周的士兵都朝着虎豹营围杀而去,可是他自己确实装作马失前蹄的模样将战马勒住,竟然想要找机会离开。 他的这点小心思哪里能够瞒得住曹子文的眼睛,看到他竟然想要后退,曹子文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直接大吼了一声,径直的朝着他冲杀了过去。 而且为了能够更加的方便,他竟然二话不说直接一方天画戟将一名士卒挑杀,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将这士卒抛飞出去,而是直接挑着这名士卒的尸体,不断的冲锋向前,让这名士卒的尸体成为了自己的盾牌。 这一刻,曹子文仿佛如一头下山猛虎,直接横冲直撞,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而阻挡他的士卒,竟然是拦都不敢拦! 或者说,这群士卒想要阻拦,确实想要拦,可是拦截不住,而那刚刚找到机会要掉头逃跑的校尉,突然感觉自己的脑后有一阵风袭来。 他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脖颈一痛,然后他就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也没有了什么反应。 此时的曹子文这才将那残破不堪的士卒尸体,还有那校尉的人头扔了出去,同时对着众多有些呆愣的士卒大声的吼道。 “尔等莫要乱动,某家不想多造杀孽,尔等蠢货,还不看看你们的主将都已经逃了么!”曹子文若是没有听到校事府的消息的话,他还真的想不到这一点。 此时他都已经出现这么久了,最应该出现的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儿,这种情况他若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就真的太蠢了。 不过如此也好,他既然想要借刀杀人,那么他曹子文也不介意将计就计。 众多车迟的将士听到了曹子文的话语之后,一个个的有些面面相觑,他们这个时候也想到了这一点,也发现自家的将军似乎不见了。 自家的将军是车迟的名将,他带领着自己兄弟征战多年,不应该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道理。 曹子文只是继续大声的呼喊道,“某家不想杀了尔等,尔等在此等候,若是你们的将军出现了,尔等愿意跟随,某家无话可说,但是某家和尔等打赌,就算是尔等的将军出现,恐怕是来杀你们的,哈哈哈哈!” 大笑着的曹子文带着麾下的虎豹营直接从众多已经有些呆滞的车迟士卒之中穿插了过去,他们的目标还有很多。 那夏侯休想要借刀杀人,但是他曹子文也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将这次的大军收拾一顿,在曹子文的眼中,所有的大军都是他天狼的大军,或许他们之中某些士卒,就是未来他曹子文的麾下。 在喜好为政的曹家,他曹子文这个从小好为将的家伙,还真是一个异类,不过他喜欢。 “杀!”曹子文一边呼喊着静立者不杀,一边清理着那些刚刚站出来的将校们,慢慢的这刚刚让曹子文搅和的乱七八糟的大营,竟然再次被他折腾的安静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本应该在后方等待的辎重营也慢慢的走了出来。 随着辎重营走出来的还有夏侯休这个主将,不过就如同曹子文说的那个样子,他的目的并不是要引领他们这群溃兵,曾经的手下,而是要将他们一起包围。 “曹子文,你可知道你这脚下有着什么吗?”夏侯休站在那里朝着曹子文大声的吼道,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间,不过并不是那么的友好。 此时的曹子文深处两军之间,前面是夏侯休和那所谓的辎重营,身后则是恍然不知所措的车迟大军,深处两军之间,若是旁人,此时定然是感觉到了无边的危险,毕竟夏侯休若是一声令下,很可能就会收到两面夹击。 但是曹子文却是仿佛不知道这般情况一样,带着他的虎豹营只是不断的冷笑着,仿佛这不是两军之中,而是他的家中一样的淡然。 曹子文看着耀武扬威,颇有些虚得意之感的家伙,满脸冷笑的摇了摇头,“无非是一些引火之物,你也干不出点别的来,正好,也让某家看看你夏侯休的本事,是不是真的忍心让这数十万的大军,作为陪葬!” 这营地之下的确是有引火之物的,这不是虚言,当然夏侯休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若是知道曹子文会光天化日的冲到这里来,他定然会早早的在这里做好埋伏,而不是什么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这些引火之物,是他觉得曹子文会趁着夜色来袭,到时候脚下火攻让他们互相难以聚齐,然后四面围杀,保证能够将曹子文斩杀在此。 结果没有想到,那些引火之物没有在晚上建功,倒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用处,只有曹子文说的用数十万大军为代价.... “众将士听令,敌人就在尔等面前,还不速速杀敌,若是有所任何犹豫,与敌同罪!”夏侯休一声令下,就要让那刚刚还呆滞的大军士卒,此时听到了夏侯休的话,顿时变得有些躁动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什么叫做与敌同罪,那就是生死勿论了,若是到了那一步,看看不远处那已经将箭矢,还有火焰符箭举起来的士卒,这群人不会怀疑他们会毫不客气的射出手中的箭矢的。 就在众多士卒想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一个身披盔甲的女子从夏侯休的后面走了出来,就站在了夏侯休的身边。 众人看到了这个女人,刚刚有些躁动的心思,再一次的变得清净了下来,仿佛她有一种特殊的才能,让人清心寡欲一样,不过这个词语用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奖。 夏侯休看着本来已经几乎成功了,马上就要动手的众多士卒,在花旗出现之后变得再次有些安静下来之后,眉毛不由的皱了起来。 甚至他有些不耐烦的朝着花旗说道,“花将军,麻烦您没有事情就不要出来了,某家在这里一个人就能够做好了,您就安心的等待着,等待着胜利不就好了么?” 花旗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不但是一个女流之辈,而且还没有太高的修为,花旗虽然是一个女将,但是却没有人们想象之中的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或者说,人们一听说女将,第一想法就是,身材窈窕,一身紧身的盔甲,让自己的身姿更加的妙曼,还未曾交战就被这女将的身形气质所迷倒。 又或者说,女将在人们的心中是五大三粗,一双胳膊比男人的大腿还粗,挥舞着数百斤的武器,更是无比的威风。 可是花旗和这两种的印象都不一样,她十分的普通,非常的普通,长相普普通通,虽然也是金丹期的修为,但是却没有和之前的那些女性修士一样,将自己的容貌变成二十岁或者她认为的最好的年龄。 花旗就是正常的修炼,没有在乎自己的面容,该是多少岁的容貌,就是多少岁的容貌,这种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女人,往往都是很果决的女人,也都是很厉害的女人。 而且花旗不但长相十分的平复,气质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气质,这位花旗将军仿佛就是一个平常人一样,此时听到了夏侯休的这种毫不客气之中还带着些许挑衅的话语,她都没有任何的生气。 “夏侯将军,本将只是想要提醒你,若是你真的下令格杀勿论,他们也有可能冲杀我等,到了那个时候....” “这种事情不需要花将军说,某家心中自然又准备,若是花将军无事,边退回去吧,此时的援军,某家暂时接管了,若是花将军对此有什么问题的话,回朝之后,可以上述弹劾。” 夏侯休还真是十分的不客气,花旗还没有说话,她身边这次所带不多的几名亲卫,都是身形彪悍的女人,直接就怒了,一下子就要爆发出来怒喝那无礼的家伙。 但是她们刚刚要发出声音,就被花旗给拦下来了,不单单如此,花旗还朝着夏侯休轻笑了一声,然后真的退后了。 而一旁的曹子文等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任凭他们说了这么多,都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是要看戏一样。 而夏侯休等到花旗退回去之后,才再次冷哼了一声,然后这次他依旧是没有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被曹子文的动作给打断了。 “尔等,若是不想死在接下来的大火之中,就随着某家一起冲锋,用你们的脑子想一想,出征之前你们看到的那些事情,听到的那些事情,车迟的朝廷能不能让你们活下来,能不能让你们活着回到家乡!” 曹子文说完之后,他二话不再多说,直接带着麾下的虎豹营大军就冲杀了过去。 夏侯休听到了曹子文的话语之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同时他也赶紧大吼了一声,“诸将士莫要听从他的话语,尔等乃是我车迟的....” 夏侯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很沙哑的女性声音。 “放箭!” 夏侯休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直接给镇住了,他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着这一声“放箭”的话语,无数的箭矢还有火焰符箭冲向了....那些士卒,车迟的士卒! 这一下子,不单单是夏侯休,便是那些士卒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他实在是懵了,而那些本来是还在犹豫的车迟士卒,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更是惊叫了一声,他们脚下的引火之物是他们亲自埋下去的,那里面的火焰符箭落到他们的脚下,会是什么后果,他们很清楚。 “他们想要杀人灭口,他们想要杀人灭口!”其中有反应迅速的士卒更是不惜破口大骂。 同时这群车迟的士卒也是毫不犹豫的冲杀了出去,朝着他们曾经的主将,或许他们并不想杀人,更不想这么快的和他们曾经的主将对阵,但是他们却是不能坐以待毙。 而几乎与此同时的是,另外还有一只人马出现在了阳城的附近,他们的目标却不是阳城,而是另外的一座城池。 “攻破城池,救出他们!”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8章 破城(完) 聂无极的出现,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惊讶的,他麾下此时已经有些充足了,虽然没有了孙家的帮忙,但是枉死城一脉暂时和他们合并在了一起。 戏志才带着魏讽和颜思齐两个人就站在了聂无极的旁边,和他一起一起盯着不远处的城池,也就是他们即将下手的那座城池。 准确来说,那并不算是城池,更多的还是一个辅城。 至于何为辅城,就是专门做某件事情的辅城,此时聂无极要攻打的这座辅城,也可以称之为一座狱城,这是一座专门用来关押重犯的小城,或者说用一座小城来看守一群犯人,足以证明这些犯人多么的重要,也足以证明这个地方的防守多么的严密。 至于里面关押的是谁,此时除了戏志才和聂无极两个人谁都不知道,不过这不妨碍他们要动手的事实。 同样是青天白日之下,聂无极就要发动进攻了,若是夏侯休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忍不住骂骂咧咧的,天狼的人都是一群不按常理行事的疯子。 不过此时夏侯休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他现在看着冲杀过来的大军,看着这群曾经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车迟大军士卒,只想一巴掌抽死那个不懂事儿的女人。 不过此时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尽办法逃跑才是。 可是当夏侯休果断的想要撤退的时候,却是感受到了一丝杀意,然后一刀璀璨的刀光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下子,夏侯休算是彻底的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看似是给自己作为援兵的花旗,其实就是过来给自己添乱的。 不对,这就是个叛徒,车迟曾经的三帅之一,唯一的女将,花帅花旗竟然是天狼内部安插的内鬼! “花旗你这个老女人,竟然敢害某家!”夏侯休此时已经没有了麾下的士卒支持,所以他就算是想要将大军的气势和自己相连都做不到了,虽然花旗身边也没有她的嫡系娘子军,但是此时他却是要逃的。 “留下吧,车迟现在的处境可不是你看到的这般简单!”花旗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是那么的平静毫无波澜,但是这次却是让夏侯休满脸都是惊慌失措。 而他的冲进还不仅仅如此,就在他想要拜托花旗的纠缠的时候,在那些士卒围攻上来之前,曹子文也到了。 “哈!”一声大吼,然后方天画戟直接从后背劈了过来,这一刻曹子文锋芒毕露。 不过夏侯休却是从这里找到了他的一线生机,那就是这曹子文不知道是不是太冲动了,这一画戟用的太用力了,不单单瞄准了自己,更是瞄准了他后面的花旗。 “这是这是要一箭双雕么?”夏侯休十分充满了恶意的遐想到,不过他却是硬抗了下来,他连躲闪都没有,只是护住了自己的要害,然后用自己的后背,直接硬抗了这一画戟。 夏侯休不知道曹子文这乱七八糟的本事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个家伙想要杀了自己,他还差上不少。 “噗嗤~”一画戟过后,他夏侯休还真的就差点被曹子文用方天画戟给劈成了两半,不过他的丹田还有主要经络,却是没有收到什么伤害,这种伤势看着十分的重,可是真的要计较起来,最多一年半载,他就能够恢复了。 而此时拦在他面前的花旗却是不得不退了出去,以免遭到波及,可是这给了夏侯休机会,他不顾自己正在流血,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直接嘶吼着冲了出去。 看着慢慢消失在远处半空之中的夏侯休,花旗身边的那些女兵都有些脸色难看,他们虽然也是听令行事,但是刚刚他们看得分明,这个该死的小辈十分的无礼。 明知道自家的将军刚刚是在帮他,可是他非但不领情不说,还想要将她们的将军也打了,这简直就是过分了。 而她们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花旗给制止了,花旗只是看着面前年轻的曹子文,然后低声叹息了一下,便让自己麾下的士卒开始组成阵势,真的开始击杀那些已经有些疯狂的大军。 这不是花旗想要卸磨杀驴,而是他想要将这群家伙给震慑住,这群士卒已经没有了统领,他们的主将已经没有了,或者说他们的主将已经被打跑了,而他们的诸多校尉,都已经被曹子文给结果了。 现在这群士卒空有数量,却是各自为战,如同一盘散沙一般。 若是对他们不加以制止,他们不单单会对自己造成危险,甚至于这些人逃走之后,后面的无数百姓都会被他们波及。 青灵峪的峡口,并没有太好的险要之地,但是却也是一个小小的峡谷,作为峡谷的入口,这个地方还是可以防御的,当初夏侯休选择了这里,也是有了私心。 夏侯休从最开始就是想要将曹子文给陷在这里,若是别人的话。 他们或许是想要直接攻打飞灵浦,然后用绝对的优势,直接将他给摁死在飞灵浦,但是夏侯休还专门的看了曹子文的战法,在他发现曹子文在飞灵浦只有他麾下的本部千余人马的时候。 他觉得这一定是天狼的陷阱,等待着自己的进攻,然后再次发动突袭。 他同样也觉得,既然曹子文那么喜欢突袭,自己远道而来,他一定不能漠视,他一定会克制不住再次铤而走险,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给自己致命一击。 不过他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在这种时候,他若是选择在青灵峪,到时候伏兵四起,他就可以再青灵峪的入口给摁住了,或者说,自己亲自斩杀了曹子文,那么他就可以给自己正名了。 他夏侯家的小辈比曹家的小辈更加的厉害,他夏侯休比曹子文更强,最重要的是,他就能够正名,他夏侯休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个,他夏侯家是有眼无珠,是他们的愚蠢,放弃了自己这么一个优秀的后辈。 可是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给了曹子文和花旗做了嫁衣! 花旗的不断下令,大批量的箭矢飞射了过去,而曹子文则是顾不上和花旗多说什么,一声冷哼之后,直接带着他麾下的虎豹营用了一个兜转,在大军冲到他的面前之前,从侧面冲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样不断避开了花旗麾下士卒的箭雨,而且还直接对这群士卒进行穿插,之前他已经说过了,这群人静止不动,等待着战斗的结束,他便能够放过这群人。 但是现在,不管这群人是因为什么,他们行动了,那就意味着曹子文也可以将他们解决掉了。 车迟大军今天收到的惊吓和变动实在是太多了,此时他们不但惶然无措,更是感觉到自己已经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了,随时都会崩溃,身后的大火和前面的箭矢,还有不断穿插其中的曹子文,让他们一个个的心惊胆战。 而车迟大军一些想要反其道而行之,从另外一个出口逃出去的,刚刚跑到了谷口就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和曹子文一样年轻的年轻人,而且这个年轻人的身后没有带着兵马。 不但没有带着兵马,他的手上还端着一盘菜,看那模样是个荤菜! 不过这些对于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些东西,这个人在已经颇有些癫狂的车迟士卒的面前,都是如同玩笑一般,然后全都嘶吼着冲杀了过去。 “停下吧!”那个年轻人就是曹子文的亲哥哥曹子桓,他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只是先将自己手中的水煮鱼给护住,然后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指朝着前方微微一点。 随着曹子桓的话语和动作,天空之中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然后一颗巨石从青灵峪的山上,突然就落了下来,直挺挺的砸到了曹子桓的面前,落在了那些已经冲到了他面前的士卒的身上。 这一下子,烟尘四起,这一下子不单单将这群士卒给镇住了,堵住了,还差点将曹子桓手中的水煮鱼给弄脏了。 这个时候,曹子桓看着面前的巨石不由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局势后面的那群士卒完蛋了,他们的身后还有大火,这是一种选择,选择跟着曹子文冲锋,他们回去活下去很难,但是选择继续“冥顽不化”的话,那就是活都没有办法活了。 一个时辰之后,曹子文停下了手中的杀伐,花旗也止住了麾下辎重营的进攻,辎重营所带的大量弓弩和箭矢,这些东西过半都倾泻在了这群惶然无措的车迟士卒的身上。 而这个时候,二十余万的车迟大军,仅存的不足七万了,但是这不足七万人的士卒,还都是跪在了花旗和曹子文的面前,将他们手中的兵刃也都扔到了一边。 大火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那些被大石堵住了去路的士卒也没有能够逃得性命,剩下的这些人是在这种情况下,通过各种手段活下来的,他们的生命也可以说是用自己曾经的同袍的性命换下来的。 他们此时,只想要活下去,只想要继续的好好的,活下去。 “将他们暂时收降关押,等待着后面的人处置!”曹子文没有说话,现在发号施令的人是花旗,这个车迟的花帅此时直接让麾下的士卒开始在青灵峪的外面安营扎寨,同时让士卒将这些降兵关押起来。 曹子文不反对,他也不想反对,这个家伙现在看着花旗在指挥,就是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待着。 直到大火平息,他亲哥哥待着那已经有些凉了的水煮鱼出现在曹子文的面前,这时候他才露出了些许的微笑。 而此时的曹子桓,则是看向了刚刚处理完那些士卒的花旗,朝着她躬身行礼说了一声,“侄儿见过婶婶,恭喜婶婶回到曹....” “滚,你那个叔叔不是什么好人,老娘和他没有半分关系!”谁知道刚刚还平静无比的花旗,突然开始了破口大骂,甚至还出现想要给曹子桓一脚。 不过曹子文一声冷哼之下,花旗才停下了自己动手的想法,然后冷哼着退了出去。 看得出来,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很是错综复杂,很是纠结,不过这个时候不是他们要互相纠结的时候,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做。 此时在京师不远处的辅城之中,那里面没有其他的建筑,空旷的城池,只有数座大营,同时辅城的中央,还有这座辅城之中唯一的一座建筑,一座大牢。 大牢连名字都没有,不过车迟之人一般会将它叫做“天狱”。 里面关押的全部都是在车迟赫赫有名的人物,或者说都是赫赫有名的罪犯,其中杨阜就是里面的一位重要人物之一,但是绝对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位罪犯。 杨阜此时独自深处一个牢房之中,这座牢房甚至比一般的客栈房间都要好得多,虽然是牢房,但是十分的干净,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不说,这牢房之中,还专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书柜,里面全都是各类的书籍,还有一些孤本的竹简。 而此时的杨阜,就在这里面诵读那竹简上面的东西,这一段时间,他除了读书就是读书,他也出不去,衣食住行倒也不用他发愁,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倒是让他很久都没有安静下来的心,从新安静了下来。 不过虽然他的心安静了,但是他心中的那无穷无尽的怒火,却是没有任何的止住,他想要让车迟的百姓继续生活的更好,他想要让自己的家乡越来越好。 可是现在,现实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在这牢狱之中,却是并不会阻止他们知道外面的消息,在这里,更多的还是软禁,等待着朝廷下令,将他们斩杀,或者将他们释放,所以让他们知道外面的消息,还是很不错的。 牢狱之中的杨阜,他知道很多很多事情,他知道马孟起现在在剑门关之中,不知道是帮助他们车迟,还是为了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狼的进攻越来越严重了,现在西城已经是天狼的了,看着现在的这种架势,甚至西北边疆那些城池,恐怕也难逃这个命运。 东南一线,苍茫大山一脉,不单单出现了乞活军,还没有被击杀,甚至于还成了阵势。 涪陵城已经被天狼稳住了,飞灵浦的天狼大军即将和夏侯休开战。 这一些的这一些都在发生着,当然,这里面还有这不少对于车迟来说,算是好事的事情。 车迟之中也出现了一个大儒,这代表着车迟的国运没有衰败,代表着国运仍然在稳步的提升,最重要偶读是,这代表着他们的信念。 但是在杨阜看来,这就是一个骗局,杨阜的确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知道这世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知道朱曦俊是谁,那就是一个赤裸裸的伪君子,这车迟大臣之中,他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这个家伙,俗话说的好,天下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女子难不难养,杨阜不好多说,但是他知道,这个朱曦俊那不是小人,这是一个绝对的伪君子! 这个家伙满口的仁义道德,无论和谁说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真圣人一般,但是这一肚子全都是男盗女娼,别的不说,他这一顿子的坏水,便是乞丐闻了都会恶心吐的。 贪赃枉法,欺压良善这都在他哪里算是小儿科了,但是偏偏说起话来,那就是一副我乃真圣人,我要为百姓,微天下谋福利的好人,这种人是真的让杨阜感觉到恶心。 当初杨阜的廷尉府和艳姬夫人的校事府,乃至于当初的司徒浩都没有将他放在心里,毕竟对于当初的他们来书,还有更重要的人,还有更加要命的敌人。 对于这个小小的对于他们来说,只能够恶心人来说的家伙,他们一般都是放在最后的。 没有想到,这个被放在最后从而逃过一劫的家伙,竟然直接成为了大儒,若是真的,那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简直就是可笑! 而最让杨阜接受不了的是,此时的伪君子不但登堂入室了,还变得十分著名了起来,朝廷真的是不留余力的宣扬他的存在,甚至让他开始登台讲学。 他的讲学被百姓们传播了出来,便是杨阜都得到了一份,看着狱卒给递过来的记录,杨阜只是冷笑不已,都是空荡的大话,看着是真的挺有道理的,其实一深入探究,那就是一群的废话。 而杨阜甚至可以想象的到,那个老学究老顽固老不要脸的家伙,定然是一副好相貌,让后声如洪钟的说着这些话,真是好笑,好笑啊! 这是让杨阜生气的,也有让杨阜很无奈的事情。 比如车迟的粮价,昨天他听到了狱卒们的聊天,粮价变了,如今车迟的粮价已经长了五倍不止了,虽然起点是很低的,但是五倍之后的粮价还是有些高了。 这还是那个最新崛起的皇商,那个叫做沈富的家伙,努力帮助朝廷压制粮价的后果,否则这可能会更加的高昂。 可是相比较之下,正在大举进攻的天狼,他们的粮价曾经是真的居高不下的,可是现在不一样,在某些人的算计之下,现在天狼的粮价之低,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 这还是因为车迟断了对天狼的粮草出售,让他们的粮价张动了不少,若是没有这回事儿的话,他们的粮草还会更低,低到让人无法想象的一个地步的。 但是这些事情,他杨阜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尤其是那些百姓,更加的不会知道,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想想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乡现在就落在了天狼的手中,那个时候杨阜还在为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乡亲们担心,害怕他们会不会受到天狼的虐待什么。 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无奈之情,让杨阜也是只能够颓然叹息罢了。 “杨阜大人,该吃饭了!”就在杨阜神游天外的时候,牢房的门口传来了呼唤声,是有狱卒前来送饭了。 说实话,这里的伙食还是挺不错的,其他的暂且不多说,这顿顿四菜一汤,餐餐都是死囚犯最后一顿的待遇啊。 不过这次他这顿饭是吃的真不怎样,倒不是他的味道如何,而是这顿饭他吃的心事重重的,最重要的是,他刚刚打算动筷子,就听到了外面突然传出来的动静儿。 “轰!”一声巨大的声响,然后这座辅城,这座名叫狱城的辅城的城墙大门直接被人轰开了,而撞开这城门的就是这次突袭的主将,这次突袭狱城的聂无极。 此时聂无极手持着家传大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里,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就这么出现了,不单单如此,大刀直接将这城门给爆开了不说,还嘶吼着冲杀了进去。 狱城算得上是防守森严了,这里面的士卒也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了,但是这群士卒面对冲杀过来的聂无极,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了,他们虽然的确是精锐的,但是这些精锐面对聂无极是有些手足无措的。 而就在狱城之中的大军组成阵势的时候,在狱城的另一个方向,出现了一批大军,大军数量三千,全部黑袍蒙面,出现的那一刻就让城墙上面的士卒发现了,然后这群士卒就要示警。 但是他们刚刚想要示警,就看到了三名黑袍之人冲到了城墙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击杀,这一刻他们这群士卒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词语,金丹修士。 三个金丹修士击杀一群士卒,这简直不要太简单,而这一刻,三个金丹修士的出现直接打破了狱城的防御,而且让下面的鬼军也能够直接攻打进城池之中。 狱城第二座城门被打开了,而这一次出现的不是一个人,是三千鬼军,还有三个金丹修士,和一个境界不明的鬼将鬼虎。 戏志才和魏讽以及颜思齐三个人直接带领着鬼军冲进了狱城,而此时狱城的大军正在努力的压制着聂无极这个不速之客,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此时三千鬼军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然后还朝着他们的大军发动了冲锋,这一刻,狱城的大军也出现了混乱,这时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时候了。 鬼军的出现,彻底将狱城给打了下来,不仅仅打了下来,还将那狱城之中最重要的大狱给保住了,保证了里面的所有人。 当一切平息的时候,聂无极走到了这座大狱的面前,他没有能够将狱城的主将杀死,不过这也不重要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他们这次要解决的就是这座大狱,或者说要将里面的人从这里面解救出来。 当杨阜再次看到人影的时候,就是聂无极站在了他的面前的时候了。 “聂无极?”杨阜有些惊讶,他想过很多人,没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会是聂无极,不过他也不傻,他很快就想到了这里代表着什么,“难不成天狼的大军都打到这里了么?” “杨阜大人!”聂无极没有说话,反而是戏志才站了出来,他要在这里当一个说客,说服杨阜这个曾经的廷尉大人,或者说,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需要这个廷尉大人。 杨阜看着这个年轻人,脸色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无所谓的模样。 “虽然现在这么说也不太好,不过还是....请进!”杨阜微微伸手,向外面的戏志才发出了邀请,邀请他进来与自己详谈。 戏志才走进了那牢房之中,看着这颇为素雅的环境,最重要的是,看着杨阜被洞穿的琵琶骨,还有那脚上沉重的镣铐,以及被铁针封锁的奇经八脉。 “杨阜大人受苦了,需要某家帮您取下来么?”戏志才轻声询问道,不过他的提议被拒绝了。 杨阜很淡然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牢房之中只有一套桌椅,也就只有一个椅子,所以戏志才现在只能够站在他的面前了。 “叫什么?” “戏志才!” “戏志才...曾经阴鬼宫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弃徒,被人废除了修为,被人扔进了万鬼窟,然后莫名其妙就失踪了的家伙,好像是叫做戏忠。 之后天狼那里出现了一个所谓的枉死城的城主,甚至还是剑门之人,听闻这个家伙叫做戏志才,将当初的一座鬼城,生生的给变成了如今的枉死城。 老夫有些惊讶的是,戏这个姓氏不多见啊,不知道二者有没有什么关系?” “小子戏忠,表字志才!”戏志才没有拒绝或者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任何的反驳,直接承认了这件事情,告诉了杨阜,自己就是那个阴鬼宫的弃徒戏忠。 “哈哈,好,好!”杨阜不由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那你就可以走了,老夫知道你的来意了,老夫和你,不是一类人!” 杨阜说完之后,直接拿起了筷子,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看着有些狼吞虎咽,吃相有些不雅的杨阜,戏志才没有多么失望,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想要做成的确是需要点时间的。 戏志才朝着外面的聂无极挥了挥手,让他暂时离开,这里的事情他来解决。 聂无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带着自己的麾下,还有魏讽以及颜思齐两人离开了这里,他们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大牢。 在这里的要么就是彻彻底底的恶犯,要么就是曾经的朝廷重臣,要么就是有着巨大的秘密,总之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杀也不能杀,放也不能放的存在。 聂无极一路走着,大牢之中的所有犯人看到了他们,没有一个哀嚎求饶的,他们依旧在淡然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是从来没有见过聂无极等人一样。 还有些恶犯,满脸的凶恶,虽然只能够在大牢的最外面,衣食住都远远的比不上里面的那些人,但是这群人见到了聂无极等人也是满脸的冷笑还有戏谑。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怎么关心。 曾经的天狱之中,想要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死,就如同曾经在这里的杨洪一样,他算不得事天狱之中最特殊的犯人,也不是什么身份最尊贵的犯人。 但是杨洪绝对是在这里面待得时间最少的犯人。 进来没有多长时间就被拖出去祭旗了,而其他人好歹也要等着他们在外面的势力或者影响尽量的小了之后才会动手的。 聂无极没有估计去管那些犯人,而是直接来到了杨洪曾经呆过的牢房之中,作为曾经的朝廷大员,他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官吏了,算不得什么顶尖儿的高官,不过住的也不算多么差。 来到了杨洪呆过的房间之后,聂无极直接挥了挥手,然后他麾下的鬼军就在鬼虎的带领下退了出去,而聂无极则是开始仔细的翻找了起来,尤其是桌案上面的众多书稿。 聂无极相信戏志才能够说动杨阜,不过他们还需要证据,在后面的事情之中,杨阜很重要,但是有些证据更加的的重要。 聂无极真的要感谢杨洪是一个笨的,或许现在这么说一个去世的大儒很不尊敬,不过聂无极还是想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他,因为在他的手稿之中也这般的说自己。 杨洪或许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所以他想要给自己,不对,他想要给这个时间,为了自己留下点什么。 所以他在手稿之中说了,自己过于的愚笨,只能够用一些很浅薄的话语,将这些话写下来,然后希望后人有机会能够看到,看到他的一切,看到他的存在。 聂无极要的不是他的自述,而是他对于礼法的记录,现在流传出来的不仅仅是“朱曦俊”的讲学,还有当初那阳城之人听到的那些话语,这些才是重要的。 聂无极要将这些东西都找出来,然后让这个车迟的人都看看,这个朱曦俊是个什么人,这个朝廷又是一个什么朝廷! 当聂无极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戏志才也得到了他的结果,杨阜跟着他,走了出来,身上的镣铐也都已经被去掉了不说,伤口也经历了包扎。 一共从杨阜的身上取出来三十二根铁针,一对儿贯穿他琵琶骨的钩子,还有一双重达三百斤的铁球镣铐。 看到杨阜走出来之后,便是聂无极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放心了,这次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只要这次成功了,那就真的成功了。 一行人离开了这座天狱,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们还做了一件事情,将这天狱之中的犯人带走了,这群人不管是干什么的,总归还是有用处的。 虽然很多人已经在长久的关押之中,不想再出去了,但是他们还活着,就说明了他们的背后还有莫大的势力,这些势力能够让车迟朝廷忌惮,那就是天狼的优势。 聂无极将他们带走了,不过也不是全部带走了,在他们带走这群人之前,将所有的凶徒,也就是一些外面还有不少同党的叛军头领,或者是地下的霸王们,都斩了! 将他们的人头放在了天狱之中,伪装成是早早就被天狱斩杀了的模样,而剩下的人之中,有敌国大将,有曾经的朝中重臣,还有些许外来不明身份之人。 这些人都被聂无极带走了。 而狱城的事情传到了京都之后,再次引起了糜竺的暴怒,愤怒的糜竺直接将自己面前能够砸的东西全都砸了,此时不单单是狱城被攻破了,那一个个的人头也传了出去。 不知道是哪个混账干得,反正车迟的百姓都知道,曾经关押在天狱之中的一些人的脑袋已经被拿下来,然后车迟数个城池都乱套了,果然聂无极猜的的是对的,这群人的背后,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的背后都是一群不讲道义的亡命徒,将他们提前炸出来,这样也挺好。 而紧跟着,糜竺再次听得到了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廷尉府失控了,阳城之中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其他所有的城池之中,廷尉府的各个捕头,都收到了杨阜的召唤,虽然现在杨阜已经不是廷尉府的廷尉大人了。 但是杨阜执掌廷尉府多年,在威望这方面他还是十分厉害的,不单单如此,杨阜还直接将一个消息传了出去,那就是车迟真正的大儒,名字叫做杨洪! 杨洪的名字很多人都是陌生的,在京师之中的人,知道他是一个暴躁的老大人,是一个和谁都敢骂起来的老大人,但是在其他地方,这个名字却是真的十分的陌生。 然后,再有人说他是曾经的御史中丞,还是督察院的高官,这个时候,百姓们还是不认可。 再之后,传出来了,杨洪老大人为了能够保证自己的一身正气,主动的和朝廷的新皇帝决裂,要用自己的性命给老皇帝正名,这个时候,百姓们才恍然大悟了起来。 “这不就是当初那个为了名声挑拨太上皇和陛下关系的那个佞臣么,已经被陛下祭旗了!” 这就是车迟朝廷的宣讲,杨洪之所以被祭旗,那是因为他为了一己私欲,调拨了太上皇和陛下的亲情,他是那十二路反王的同党,有了这个罪名便是将他杀了也是不为过的。 可是紧跟着,杨洪的手稿被拿了出来,虽然不能够说是广为流传,但是其中很多信念和当初杨洪临终之前说的颇有些相通之处。 这相通之处让人开始怀疑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觉得这是伪造的,直到在朱曦俊再一次登台讲学的时候,他被人问住了。 “请问大儒,之前第一次听您用振聋发聩的宣讲说过礼法,请教大儒何为礼法之说!” 儒家乃是礼,法家才是法,礼法之说乃是杨洪的首创,乃是他为了张汤那厮首创的,这满天下,或许现在只有张汤这个家伙才能够将这个词语解释的让人满意的。 而朱曦俊很明显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他看着问出问题的学子,最后只能够选择支支吾吾的说道。 “所谓礼法,乃是儒家之礼而成为法律的做法,乃是我儒家的先贤们,耗尽了一声的心力而做出来的东西,礼法礼法,就是要遵照礼仪来设定法律之说,这其中的把握,三言两语恐怕说也不轻,这里暂且....” 朱曦俊想要再次糊弄过去,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如愿,他看到的是学子的愤怒,无穷无尽的愤怒。 “骗子,你是个骗子!” “你根本就不懂礼法之说!” “我等寻变了先贤书籍,从来没有听过先贤说过礼法,这是你的首创,你怎可这般糊涂!” “你是个假的!朱曦俊在骗我等,朝廷在欺骗我等,在欺骗我等!” 杨洪是不是真的那个被冤杀了的大儒,这谁也不知道,但是朱曦俊是一个假的,这却是知道了。 而与此同时,那投降了曹子文的数万大军也将消息传了出来,校场之上真正一步登上大儒之位的那个人,乃是督察院的杨洪,乃是被糜竺下令千刀万剐祭旗的杨洪,一时间车迟的名声丧尽了。 这一下子,糜竺想要摔东西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听着不断传来的消息,他只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了。 “夏侯休逃了?花旗投降了?大军投降了?西北边疆投降了?哈哈哈,合着朕出兵不过半月的时间,这车迟已经少了半壁江山了么?” 没有人回答他,一个个的大臣都如同哑巴了一样,这个时候,糜竺想要找一个想要商量的人多找不到。 当初他的父皇还有司徒浩老大人,还有莽夫一样的文臣杨洪,可是他身边还有什么,他还有傅先生,可是现在傅先生在哪里,明明是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而此时的傅先生,此时却是和他另外一位重臣在一起。 “司马大人,想来你也该准备好了,那么该走的时候,就赶紧的走吧,这地方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啊!” 剑门山上恩怨清 209章 真面目 作为糜竺的心腹谋士,此时他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中,没有为糜竺出谋划策,也没有顾忌现在糜竺正在暴怒之中,就在这座司马家的宅院之中,自己也当了一回不速之客。 司马家的司马防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看着这个充满了神秘的家伙,实在是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司马防是带着校事府所有的密档出现的,但是在校事府的密档之中,他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出现的,这不是虚言,司马防找遍了校事府的密档,甚至还从各大世家之中的密档之中,都没有找到这个家伙的消息。 傅先生叫什么,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还是他自己主动说出来的,叫做傅道子! 可是这个名字,司马防还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傅这个姓氏算不得小,这车迟之中也有两个傅家,但是都不是什么大家族,他们也藏不住什么秘密,所以司马防也好,众多朝臣也好,也知道这个家伙不是那两个家族出现的。 再说民间百姓里面这就更多了,这车迟百姓数以亿计,哪里能够查到每一个人,可是司马防到现在,连傅先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糜竺身边的这都不知道,这才是最让他纠结的。 如今就在他好事将近的时候,这个神神秘秘的傅先生再次出现,就这么突然的拜访,见了他之后直接用了这么一句话就将他给吓得有些心惊胆战了起来。 “傅先生说的哪里话,小老儿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今日朝会,您怎的不去上朝?刚刚老夫听说狱城出事儿了,不知道....” “你我之间说这些东西就没有意思了吧,老大人!”傅先生沙哑着嗓子,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对着旁边的那些司马家的下人看了一样。 司马防沉吟了片刻之后便摆了摆手,然后让众人退了下去,不管这个傅先生是不是在这里虚张声势的诈他,总之后面的这些话,这群下人是不能够知道的。 看着众多下人都退了下去之后,傅先生也是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朝着司马防继续轻声说道,“司马大人的这点小算计,还是不要在某家的面前在表演了,当初您去了剑门关,做的是什么事情,难道真的觉得就没人知道么?” “小老儿,是真的不懂傅先生的意思!” “当今陛下虽然聪慧,但是却也不是一个能够压服寇兴的人,寇兴这么老实的当这个左丞相,卖的不是陛下的面子,卖的是您的面子,还要某家继续说下去么?” 傅先生冷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了满脸阴沉的司马防,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辩解下去。 “老夫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寇兴丞相是因为他心中有着朝廷,那是因为他心中有着陛下,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他才愿意...” “这话你说的也相信?”傅先生嗤笑了起来,然后突然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司马防的身边,在他的耳边悠悠的说道,“寇兴那老鬼的动作可没有你这般的隐蔽,若非是某家帮忙,你们那点破事儿在就被露出来了!” 傅先生说完之后就离开了,不过在他走了之后,司马防身边的桌案上放着一样东西,一颗蜡丸,那是他们和寇兴传信用的东西,司马防看着蜡丸脸色越发的阴沉了。 将蜡丸揉碎之后,果然从里面发现了一封密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不是寇兴给他的,而是傅先生给他的,告诉他,他们那些小把戏,实在是有些小儿科,漏洞他已经帮忙补上了。 很快,司马防就再次看到了客人,是寇兴的暗卫,告诉司马防陈阿三失踪了,陈阿三就是负责给他们传讯的寇兴家的下人,一直都是有些毛毛躁躁的,不过因为十分机灵,被寇兴所喜爱。 如今听到陈阿三失踪,司马防也就明白了傅先生的意思,不过他不明白的是,傅先生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帮他,还是想要威胁他? “告诉寇兴大人,这件事情不用管了,某家可以解决,让他莫要轻举妄动,不过事情可能要提前,让他有心理准备吧!” 暗卫躬身离去,然后等到暗卫离开之后,司马防将自己的儿子司马朗招来,告诉他,让他再去入宫,一是为了拖住那位新任的陛下,二是为了告诉陛下,自己的老父亲病情更加的重了,继续请假下去。 朝中的风雨影响不到下面的生活,当朝会散去,暴怒的糜竺仍然在摔东西,但是众多大臣回到了家中却是没有任何的慌张,仿佛他们一定都不担心他们这群曾经的叛徒,会在天狼出现之后被清算一样。 司马朗出现在糜竺的面前之时,糜竺仿佛看到了希望,他找不到傅先生,太过于神秘的傅先生就连自己现在也没有办法主动找到他。 现在司马朗的出现也算是一根救命稻草,司马朗是一个智谋之士,司马朗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年轻人,虽然在糜竺的眼中,他比不得自己的心腹谋士傅先生,但也是极好的。 “司马大人,不知道司马大人现在可有什么办法?”糜竺知道司马朗一定知道现在的情景,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解释,“如今那夏侯休让朕失望了,如今天狼大军正在不断的进攻,我等应该如何做,朕应该如何做?” 司马朗看着虽然看上去十分正常,但是眼睛里带着浓浓惊恐的糜竺,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糜竺虽然聪慧,但是和那老狐狸一般的太上皇糜臻相比,还是少了几分沉稳,虽然你们总是将这种东西叫做懦弱!” 司马朗也是一个气盛的年轻人,他之前也觉得自己父亲说的有些夸大其实了,但是如今看着色厉内荏的糜竺,他觉得自己的父亲说的对,这糜家的太上皇,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候。 糜竺和他的父皇相比,差的太远太远了。 “陛下勿忧,我等仍然还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司马朗先是安稳了一下糜竺焦急的心情,然后才继续轻声说道,“现在虽然林天驰逃遁,夏侯休也远遁他处,而花旗则是投降,但是我等还有一人!” 司马朗说的是谁,糜竺自然是知道,就是那位还在剿匪的血衣大将,也是车迟的第一大将,不过这位任峻将军颇有些听调不听宣的意思,让他糜竺也是... “任峻将军虽然支持朕,但是他的态度却是是在有些...”糜竺有些无奈,他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这是事实,他也没有必要隐瞒这件事,而且他也瞒不住。 “这件事陛下请放心,任峻将军乃是车迟大将,他自然是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想来任峻将军也不想看到我等如此,如今虽然那沧澜的溃军仍然是在逃窜,但是已经不足以威胁到我等了,这个时候将任峻将军请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司马朗的话有些道理,至少在糜竺看来,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不过他现在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疑虑。 “任峻将军若是回朝的话,那么那剑门关上的那位,可是能够保证他的安全?” 剑门关上的那位,说的就是马孟起,当初马孟起的一次突袭,差点没将车迟朝廷给吓得崩了,最后大败他的是他自己的自大,而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一个孤军,差点将车迟的国境推后三千里的存在,这谁也扛不住。 对于马孟起的存在,这位司马大人也是一丁点都不担心,他依旧是言笑晏晏的。 “剑门关上的那一位纵然还有着雄心壮志,但是此时也不过如此了,他的麾下已经是没有了太多的兵马,他麾下的嫡系士卒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若是再敢来这里捣乱,丢了剑门关他该怎么半,难不成让他马孟起去投降天狼么?天狼容得下一个艳姬夫人,可是未必能够容得下一个枭雄马孟起的,这个人太危险了。” 司马朗说的倒是实情,虽然糜竺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此时他也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到了现在他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在同意了司马防的告假之后,便派人去给任峻传旨了,同时也派出太医带着大量的补品去司马家探望。 糜竺同时也抓紧去寻找傅先生,他不相信傅先生会逃跑,但是他总是要知道傅先生到底在干什么吧。 而糜竺不知道的是,他所做的这些,全都是司马家想要让他做的。 天狼的大军再次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们仿佛开始了什么叫做步步为营的战略,他们每攻占一个地方,那就治理一个地方,保证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才会进行下一步。 虽然西北和东南两方面打的要死要活的,但是曹家兄弟联手之下,却是将中路大军牢牢的控制住脚步和速度,这也让糜竺变得轻松了不少。 傅先生还是没有出现,但是他却是传了消息,告诉糜竺莫要担心,同时还给了糜竺一些消息,这些消息虽然算不得多么重要,不过却是让他心中变得轻松了一些,至少他知道了傅先生没有和他们一样。 同时他也知道了任峻已经带着他麾下的血衣大军回来了,任峻的行动更是让他心中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任峻的大军很快就出现在了阳城,看着一身血色铠甲的任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那冷峻到没有一丝笑模样的脸庞,糜竺已经是顾不得追究他任何的失礼之处了,他觉得这就是王者的大气和心胸。 “任峻将军,今日朕愿意将我车迟的所有大军尽数交给任峻将军,从今天开始,任峻就是我车迟的大将军,名正言顺的大将军,大将军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定要为车迟稳固江山!” 接连损失了不少的大军,还有各个城池的城主都出现了反复的现象,已经让糜竺的内心充满了煎熬了,如今任峻的出现已经算是让糜竺的心中出现希望了。 而任峻的表情却是没有看出任何的开心,甚至都没有任何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就是依旧那么的冷峻,然后朝着糜竺,躬身行礼。 任峻走出了大殿,这个时候,糜竺突然发现当任峻离开的时候,他没有愤怒,他反倒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紧张的。 “任峻将军乃是我车迟柱石,他的出现定然能够让我车迟反败为胜,尔等都是我车迟的重臣,你们定然要将后勤辎重和补给都准备好,定然一定要为朕的大将军准备好他的补给!” 这些话说出来,糜竺感觉自己的心中更加的痛快了一些,然后便宣布了退朝,他最近的状态,的确是相当的差了,不过他还是可以坚持的。 众多朝臣这次退下之后,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而是直接来到了偏僻的司马府邸,司马家一门双杰,都是朝中的高官,但是司马家却是十分的偏僻,一点都没有豪门贵族的模样。 此时的司马家一点都没有之前的清净,反倒是非常的喧闹,而这喧闹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些不速之客。 “司马老大人!”看着十分年轻的司马防走出来的时候,众多大臣无论是谁都立刻站了起来,躬身行礼表示对这位的尊重。 “诸位请坐吧,今日诸位来此,可是说明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司马防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然后直接轻笑着说道,“任峻将军已经到了京师阳城之中,剩下的事情我等也就容易多了,就看诸位的了。” 下面众多朝臣之中,其中户部的官员都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户部尚书,糜竺的钱袋子,直接就朝着司马防拱手说道,“司马大人请放心便是,这朝廷上上下下的粮仓都已经被我等知晓了,而且也都已经调拨完毕了。” “粮草只是其中一部分,这钱粮钱粮,不能只是有粮啊!”司马防又是悠悠的说了一句,然后轻笑着继续说道,“那各个城主是否已经全部都联系过了,他们可是有什么异议么?” “大人轻放心!”另外一个方向,吏部尚书站起身来继续结果这话说道,“各个城主已经加收了十年的赋税,就算是他们那群人来了,也收不到一丝一毫的东西!” 司马防听完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这些事情,确定不会泄露出去吧。” “这个....”吏部尚书突然犹豫了一番,然后才继续说道,“按理来说是不会的,但是也不完全保证,毕竟那些刁民实在是有些难以管辖,不过这还要多谢司马大人帮忙,一直帮助我等查漏补缺,这才让阳城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那吏部的尚书说完之后,还朝着司马防再次躬身行礼,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不过司马防的脸色却是轻轻的一变,然后很快就恢复了微笑,点头称是,让他安心做事。 之后还说了很多,在这些人的交流之中,偌大的车迟仿佛已经被这群人给搬空了一样,而那位龙椅之上,高高在上的皇帝,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 不过这些事情,他们已经是习惯了,当所有的朝臣都决定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们还真就能够架空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而这些东西,糜竺还不知道,当初糜臻不会被这般对待,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校事府,校事府的艳姬夫人只要在车迟一天,众多朝臣就不敢多做一件事情。 之后没有了校事府,但是不重要,没有校事府他还有他身边的内侍以及内侍所组成的暗卫,这些人仍然压制着朝臣,让寇兴在内的众多朝中官员不敢对他阳奉阴违。 但是糜臻做梦也没有想到,人的欲望是很可怕的,可怕到他们可以忘记自己的恐惧,他们甚至不惜答应了司马家的要求,帮助糜竺进行了造反。 不过糜竺或许也想不到,他们也不是这么的简单,糜竺手中也有自己太子府的暗卫,本来这些势力已经在糜竺的手中很久了,而傅先生的出现更是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现在,司马家却是已经开始堂而皇之的开始做这些事情了,这是为什么,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当一个皇帝成为了一个瞎子,一个聋子的时候就是他最可悲的时候了。 而现在,糜竺就是这么一个可悲的皇帝,而现在这个司徒府的众多文武官员则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另一个地方,任峻的军营之中,寇兴就这么自己走了进去,沿途的士卒早就得到了任峻的将领,一路对他也是恭恭敬敬,没有任何的阻拦,让他见到了任峻这个三军主将,车迟大将军。 “寇兴大人,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得到了么?”任峻看到寇兴的出现并没有站起身来,也没有多么的恭谨,而是直接轻笑着问道。 “东西的确是都得到了,不过我等还需要一些时间,想来任峻将军也需要些许的时间,毕竟整合整个车迟的大军,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三天!”任峻举起了三根手指,轻声说道,“我三天之内就能够整合大军,至于更远的大军,还有那些贪婪的世家和城主,说实话,本将并不喜欢他们,若非是现在情况不太合适,本将不介意现将他们解决了。” “好,三天之内,我等就会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到时候我们一起行动!”寇兴也知道三天的含义,不仅仅是他任峻需要三天的时间,还有他们也只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就要行动。 任峻听到寇兴的承诺之后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嘴巴张合还想要再问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便摆摆手让他退出去了,虽然寇兴是车迟朝廷的左丞相,也是车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 但是任峻就算现在不是大将军,他都部将这个车迟第一高手放在眼中,大军在手,天下人我走,说的就是这个血衣大将。 寇兴看任峻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便直接告辞,在这座充满了血腥之气的大营之中,他总感觉浑身都被压制的不舒服,这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一种感觉了。 这三天的时间,大家都过得十分的焦灼,糜竺每天在朝堂上面听到的都是车迟的情形越来越差,越来越多的百姓成为了乱民,越来越多的学子开始声讨朝廷欺骗,越来越多的乱党开始出现。 这些消息的出现,让糜竺的心情一天比一天不好,而任峻每一次在询问的时候,都是脸色冷峻的告诉他,大军还没有修整好,新军还没有整备完毕,后勤辎重也没有赶到。 虽然糜竺也知道这是事实,但是糜竺还是感觉到十分的焦虑不安,尤其是当他听到了曹家兄弟的大军也再次开始行动之后,他的心情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那一路上,各个该死的城主竟然开始了逃跑,至少已经有数座城池投降了天狼,而负责围剿天荡平原的联盟,此时竟然也开始了沉默,任凭乞活军在天荡平原上好端端的活着。 还有那攻破了狱城的聂无极,打不过也就罢了,到现在位置,连找都找不到这群人,这让糜竺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还有那个傅先生,说是要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却是一副深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模样,让他怎么办,他糜竺是皇帝,可是他现在感觉自己竟然无人可用,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局势越来越差! “一群乱臣贼子,一群乱臣贼子啊!”糜竺再次将内殿的东西摔了一个精光,所有的的内侍都默默的退了出去,他们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陛下的面前比较好,为了陛下的心情,也为了自己的小命。 没有人知道糜竺嘴里的这句“乱臣贼子”说的到底是谁,天狼的大军,乞活军的冉闵,投降天狼攻破狱城的聂无极,西北边疆的严燕,东南一侧的宗门和城主,还是在糜竺看来就是助纣为虐的杨阜。 总之,糜竺此时的处境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甚至之用一个糟糕都不足以来形容他。 三天了,大军终于有了要动的意思,无数的辎重补给,还有大军所需的粮草都被调拨了来,虽然糜竺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是在众多朝臣用“生死攸关”来形容之下,他也算是同意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豁出去了,只要能够胜利,他什么代价都能够付出。 糜竺此时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曾经的目标,要超宗越祖,要做车迟最好的皇帝,要将车迟的大旗,插遍并州的每一个角落! 他此时的目标已经变成了,只要胜利,那就可以了,胜利就代表着他还有机会。 “报!”就在糜竺大摔特摔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内侍的通禀声,声音之中还带着浓浓的颤抖,“傅先生求见!” “傅先生?”手中还握着一个茶盏马上就要摔在地上的糜竺听到了门外的通禀之后,缓缓的将自己的动作听了下来,然后看向了门外,尽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下来。 “让傅先生暂且等一等,尔等进来收拾一番!” “可是傅先生说是有急事...”门外的内侍刚刚说了一半,话语就被糜竺粗暴的打断了。 “朕是皇帝!” 听到这种话语,这么怒气冲冲的话,那内侍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反身朝着傅先生行礼,然后带着几名内侍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几个人钻了进去,然后快速的收拾了起来。 等到傅先生能够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这个时候,糜竺也都已经将自己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更加得体的衣服,他要随时随地在臣子的面前表现自己的威严。 “傅先生可是想的朕,好苦啊!”糜竺见到朝着自己行跪拜大礼的傅先生,心中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不过这语气是真的不怎么好,非常的像一名深闺之中的怨妇。 “陛下请恕罪,主要是事情重大,小人不得不谨慎一些!” 傅先生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请罪之后就直接和糜竺说了下去。 “陛下请速速下令,将任峻将军找回来,否则就悔之晚矣了!” 傅先生的话让糜竺不由的轻笑了一声,朝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傅先生不必如此,虽然没有了傅先生的辅佐,但是朕的身边还是有着不少能成猛将的,任峻将军此时可是我车迟的大将军,掌管车迟所有兵权。 他更是被称之为血衣大将,可是我车迟顶梁柱一般的存在,并且在傅先生你出现不就,朕就接到了消息,朕的大将军已经带兵出征了,他要将那曹家兄弟的人头提回来...不,他要将天狼皇帝的人头提回来,哈哈哈哈哈!” 看着这般猖狂大笑着的糜竺,傅先生也只能是在信中表达自己的不屑,但是脸上仍然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陛下刚刚说什么,任峻已经走了?” “当然,朕的大将军,已经出征了,为朕扫荡天下去了!” 糜竺非常的兴奋,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兴奋那种,不过此时的兴奋却是被这位在他们面前的傅先生给打断了。 “陛下啊,您怎么就不和某家说呢,出事儿了,出事儿了啊!” 傅先生这般的慌乱还是第一次,这下子便是糜竺都感觉到事情不对了,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可是天狼有什么埋伏?” “埋伏?他们还在千里之外呢,他们能够埋伏个屁!”傅先生甚至都不惜直接破口大骂了,十分的无礼,不过他后面的话,却是让糜竺感觉到十分的无力了。 “某家这段时间一直再查任峻和寇兴等人,可是却被他们给耍了,刚刚才反应过来,他们早就已经联合好了,要带着车迟的大军还有车迟的粮草辎重投降!” “他们要投降天狼?”糜竺嘴唇有些哆嗦,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强行让自己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他们不可能的,任峻将军乃是我车迟的擎天玉柱不说,寇兴大人也是我车迟的重臣,还有...还有..” “他们是要投降沧澜!”糜竺被这句话给惊得一身冷汗,他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就再次听到了通禀声。 “陛下,大事不好了!”一名内侍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了大殿之中,冲到了糜竺的面前,然后颤颤巍巍的说道,“马孟起,马孟起杀过来了已经,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了!” 这一下子,糜竺是彻底的懵了,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朕....朕...朕还有文武百官,快,快!”糜竺仿佛已经彻底的蒙圈了,然后朝着后面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内侍大吼道,“去将众臣找来,朕要和他们议事!” 不过糜竺将他们派出去之后,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轻松,而等到那内侍用更加快,更加狼狈的模样冲回来的时候,他的心就更加的凄惨了。 “不见了,不见了!”人都还没有到,他的声音就已经到了,“陛下,他们已经不见了,众多朝臣今日已经不见了,他们不知道为何都在今日退朝之后出城了,说是要给任峻将军送行,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到这里,糜竺才想起来,今日任峻准备出征,本来糜竺是要给他做一场大动作,要好好的给他办一办,也好震慑一下天下的民心。 但是最后任峻却是说自己不习惯这种东西,而刚刚好转的司马防直接劝解双方,或者说劝解糜竺,告诉糜竺让他莫要折腾了,现在大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若是让他们士卒太过于紧张也不好。 反正说了一堆的结果就是司马防带着朝中的重臣,和左丞相寇兴一起去军营之中劳军,为任峻送行。 只是糜竺没有想到到现在这群人还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他们会不会被马孟起堵在城外....”糜竺还是很关心自己的麾下的,他一想到这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关心这些大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出现。 但是他的这种美好想法却是被傅先生再次打破了。 “陛下,您好好想想,若是他们真的还在城外,这种事情怎么会现在才说!”傅先生此时直接便显出一副很颓废的模样,“陛下,臣有错,小人中了那寇兴和司马防的诡计,现在想来,他们定然是早就已经算计好了,要将我等出卖,然后换取他们的荣华富贵!” “怎么...怎么...怎么可能!”糜竺有些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的说道,“他们都是我麾下的重臣,都是我车迟的臣子,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想这么做,他们怎么敢!” 傅先生不再说话了,而糜竺在暴怒之下也是只能够选择慢慢的闭上嘴,他此时已经是相信了傅先生的话,当然了就算是他不想相信,那也没有办法。 “傅先生,你可有什么能够教朕的!”糜竺只是低沉的问道,此时他的面前,能够救他的只有这个人了。 可是傅道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小人愿意为陛下效死,但是如今的局面,小人却是无能为力了!” “怎么会,先生学究天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傅道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朝着糜竺躬身一拜,久久不能站起来。 糜竺看着拜倒在自己面前的傅道子,更加的失魂落魄了起来,他现在失去了傅道子的计谋,他更加的慌张了,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他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可以救他的人。 “父皇,对了,朕还有父皇!”糜竺突然大叫了一声,然后便慌忙的冲了出去,大声的呼喊着“父皇”,然后朝着后宫那太上皇幽静之地奔跑而去。 等到糜竺离开之后,那傅道子才直起腰来,然后一把拉住身边想要趁乱先逃走的内侍,直接对他说道,“将宫中所有的内侍,侍卫,宫女全都集结起来,随着某家登城!” “什么!”那内侍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大叫着往后退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现在乃是车迟生死攸关之时,你这胆小鼠辈竟然如此混账,竟然如此的懦弱,该杀!”看到内侍慌张的后退,使劲儿的摇头,那傅道子直接大怒了起来,一把将内侍抓了过来,然后就在大殿之中将他一把掐断了脖子。 这个动作惊动了很多人,包括外面的护卫,还有那戍卫宫廷的将军。 “傅先生,您这是何意?”能够在这里戍卫宫廷的将军,自然是糜家真正的心腹,此时这位将军看着那内侍的尸体,眼睛之中带着浓浓的不解的味道。 “某家刚刚说,让他召集内侍和宫女,还有这宫中所有的护卫,他们都是陛下的人,如此乃是国难当头,某家不知道你们之前会不会杀人,还能不能拿得动刀,但是现在你们必须跟着某家一起登城,给陛下争取时间!” 傅先生这些话说的义正言辞的,刚刚那内侍的大吼大叫,也已经将马孟起的大军兵临城下的消息传了过来,此时这戍守皇宫的将军心中也是有些惶然不知所措。 此时听到了傅先生的话,他也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直接拱手说道。 “傅先生放心,您是一个壮士,我等也都不是孬种!”那戍守宫廷的将领朝着傅道子说完这些话之后,直接就去将皇宫之中大大小小的内侍宫女都给聚集了起来。 甚至于在傅道子悠悠的叹息了一声,“遥想当年,天狼国难当头,后宫之主,一国之皇后登上城头,亲自指挥大军和我等车迟大军作战数天数夜也不曾有任何的退缩。 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壮烈啊!” 就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被集结的不仅仅是内侍和宫女了,还有后宫的嫔妃! 这些莺莺燕燕的女人本来就惊恐不安,此时更是被强逼着穿上了盔甲,然后哭哭啼啼的带走了,她们要登城,就算是她们什么都做不了,也要给士卒们壮大士气! 而糜竺对于这些则是不闻不问,他一直在寻找一个人,寻找他的父皇,车迟的太上皇,糜臻! 来到了后宫偏僻的宫殿,看到了那颇有些破败的宫殿,他的心中有些难言的感觉,他一直说自己忙于国事,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脸见到自己的父亲。 如今自己穷途末路,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来找自己的父亲,他更是愧疚无比。 不过此时他的愧疚和车迟的国运相比,还是完全不能够比拟的,他只能够硬着头皮跪在外面,大声的请求着自己的父皇见自己一面,可是他已经跪了很久了,他也已经叫了很多声了,但是还是没有人回应他。 他知道自己的宫廷之中已经是鸡飞狗跳了,但是对于傅道子的意思,他已经是同意了,他现在已经几乎是疯狂了。 就在傅道子带着众人冲到了阳城的城墙之上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他直接推开了破败了宫殿大门,然后走了进去。 但是当他进入了偏殿之后,他看到的只有一副破败的景象,却是没有任何的一个人存在,他那所谓的太上皇父亲,也不在这里,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懵了。 他疯狂的寻找在所有的房间之中,终于在大殿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书信,里面只有三个问题。 “天狼大军步步紧逼,为何朝廷不集中兵力,反而是分批而去!” “林天驰逃遁之后,一重伤之人,为何寻觅不到?” “朝中动态如此波涛汹涌,朝堂之上异常反复,为何你却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三个问题,糜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0章 车迟末路 糜竺看着那信笺上面的三个问题,脸色已经不是阴沉那么简单了,他的脸色甚至一度出现了各种模样,纠结,难受,痛苦,震惊等等等等,十分的精彩。 糜竺聪慧,这是他还只是一个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公认的一件事情,其他孩子需要闷头苦读才能记住的东西,他只需要看上两边就能够记住并且明白其中的意思。 别人需要付出无数努力才能够做成的事情,他则是轻描淡写的,仿佛不费丝毫的力气。 这么聪慧的一个天才,却是比之常人更加的努力,更加的刻苦,这才是他年纪轻轻就成为了车迟的皇太子,并且地位之稳固,让人咋舌的最主要的原因。 而现在这个聪慧的家伙,看到了这些问题之后,他立刻就明白了这些问题所代表的含义。 第一,他是知道自家父皇是有着些许的暗中力量的,这些力量对他一是保护,更多的是打探外面的消息,让他对外民的世界好歹要有一个足够的了解才是。 第二,他父皇糜臻麾下的暗卫绝对不会太强,至少现在不会那么的强悍,大多都是现在还处于修整状态。 第三,如果连他父亲麾下的暗卫都能够知道的这些事情,他麾下的暗卫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可是他对此却是真的一无所知,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第四,现在负责他麾下暗卫的那个傅先生,带着这皇宫之中的所有人,似乎都去了那京师的城墙..... “傅道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此时的糜竺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心腹谋士,开始想他这段时间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被算计了。 朝廷之中的几乎所有的大臣,集体失踪,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之中曾经有无数人乃是他们糜家,他们车迟的心腹,怎么现在就会这么毫不犹豫的将他这个车迟的皇帝,将车迟给抛弃了。 糜竺聪慧,但是他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他能够想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这个心腹谋士傅道子,傅先生是绝对知道什么的,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告诉自己。 “城门,朕要去城门问一问,他傅道子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糜竺此时已经变得披头散发了,身上也有些污泥了,灰头土脸的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帝王威严,有的也不过就是所谓的疯狂罢了。 城墙之上的众多将士还有颤颤巍巍的内侍和宫女,甚至还有穿着盔甲但是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后宫嫔妃,这些人看上去就是那么的怪异。 而城墙的下面,则是两万骑兵在不断的往来驰骋,骑兵不利于攻城,这是天下间公认的道理,但是这区区两万骑兵,却是让还有着十万守军的阳城瑟瑟发抖。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两万骑兵的背后,站着的乃是那曾经差点让车迟出现大问题的枭雄马孟起,一个人将战线前推了三千里,这天下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屈指可数了。 “城下那耀武扬威的就是那枭虎,马孟起了!”阳城守将,车迟卫将军苏启浩苏将军看着下面的马孟起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同时对着前来援助的宫廷守将说道,“那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金丹巅峰之境了,这朝中若是寇兴大人尚在,恐怕还能让他忌惮几分,只可惜....” 此时车迟的变故,便是苏启浩这个卫将军也是知道的,他常年受到了这车迟的大恩,那些人做的事情,他并不是毫无察觉,他知道那些人想要干什么,但是他还是选择了留下,当然,也选择了沉默。 选择留下是因为他是车迟的卫将军,选择沉默是因为他是苏家的人,他要为了自己的家族想一想,他不能够让自己的家族也跟着自己一起走向灭亡! 苏家的离开,让他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也让他抱着必死之心,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偿还车迟对自己的恩情,同时也弥补自己的愧疚。 宫廷守将则是因为地位不够,再加上联系他太过于危险,这才没有被带走,当然,就算是他也不想要走。 “苏将军,如今他麾下只有两万骑兵,想要攻城无异于痴人说梦,我等只需要提防他趁乱自己上来则是,某家建议将所有的强弓硬弩还有专门对付修士用的破....” 这宫廷守将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下面传来了一声巨响,然后自己脚下的城墙都感觉到了一阵颤抖。 这一下,他们两个将领都懵了,其中苏启浩最为快速,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赶紧朝着下面冲了过去,他知道这不出意外的话,就应该是城门出了问题。 可是当他冲到城门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城门的变动,而是已经坍塌的城门,还有正在朝着里面冲杀的骑兵,最前面的那个人,就是他刚刚才说的那头枭虎,马孟起。 “起阵!”苏启浩大吼一声,就要让麾下的士卒开始列阵迎敌,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是发现他跑下来了,他麾下的士卒却是被堵住了,被那些惊慌失措的内侍宫女,还有那些后宫嫔妃堵住了。 这是战场,一瞬之间就可能让局势翻转,就他们这一次混乱就彻底的奠定了自己的结局。 苏启浩只能是一脸的惨笑,然后高吼着朝着马孟起冲了过去,然后被马孟起高高的挑飞,直接血洒当场。 至于那位前来支援的宫廷守将,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他不想纠结是谁的问题,也不想知道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他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跟着苏启浩的脚步,朝着马孟起冲了过去,然后死在他的虎头蘸金枪之下。 “杀!”冲进了阳城的马孟起一声大吼,然后便让麾下的士卒直接开始清缴那城墙之上的守军,同时他也下达了自己的死令,“城中百姓,速速回家,众多将士,若敢无故打扰百姓者,死!” 马孟起并不介意屠城,对于车迟,对于阳城这座曾经差点就在铁蹄之下的城池,他也没有任何的好感,他之所以这般的规规矩矩的,完全就是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一票人马。 “将军,马孟起已经攻破了阳城大门,该我等出动了!”戏志才朝着身边的聂无极轻声说道,告诉他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说完之后他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另一个方向的杨阜。 “杨阜大人,阳城之中的百姓就拜托先生了,能够快速的让这阳城之中的百姓安心,安稳下来的只有廷尉府的廷尉大人了!” “你们管好你们自己的士卒就可以了,至于百姓不用你们担心!”杨阜直接白了戏志才一样,冷哼了一声,“另外,某家只是一个老头子,不是什么廷尉大人了!” “呵呵,好,好!”戏志才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聂无极使了一个眼色,紧跟着聂无极一声令下,那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三千鬼军就在聂无极的带领下也同样朝着阳城冲了过去。 当聂无极的鬼军冲进阳城的那一刻,也是阳城彻底稳定下来的时候,糜竺在半路上就碰到了他现在恨得咬牙切齿的心腹谋士傅先生。 看着这个还是一袭黑袍的傅先生,糜竺第一次感觉到满心的寒冷,最后只是咬牙切齿的问道。 “傅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某家不姓傅,当然也不叫傅道子,某家姓孙,孙辅这个名字,不知道您听没听过!” 听到了孙辅这个名字之后,糜竺先是迷茫,然后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孙辅”惊声说道。 “天狼太子府三杰之一的孙辅,你是那个孙辅!” 孙辅只是淡然的点了点头,承认了,他就是当初在天狼政变之时就失踪了,到现在为止已经失踪了多年的孙辅,孙启宗。 “你失踪多年,校事府也曾经寻找过你,本以为你已经死在了乱战之中,或者干脆就归隐山林了,没有想到你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还给朕当起了谋士,还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啊!” “孙辅一不会行军打仗,而不会出谋划策,没有骆斌的全能,没有黄敢的品行,就是一身的决绝和阴狠,所以某家走的路,和他们两个都不太一样,不过很幸运,某家没有让国师失望!” “国师?”糜竺嘴里喃喃自语,然后突然露出了一个惨笑,“又是国师,又是国师,你们那个什么混账国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你们这群中人之姿的家伙,是变成了这般的模样,哈哈哈哈....” “陛下,该上路了!”孙辅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轻声说了一句之后,直接一直藏在斗篷之下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尖刀,然后猛地划过,划开了车迟陛下糜竺的脖子。 鲜血喷涌,躺在地上不断抽出的糜竺没有痛苦和求饶,而是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晴朗的天空,慢慢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天狼大军进入了阳城,然后杨阜直接出面,进入了已经几乎算是没落的廷尉府,来到了廷尉府的后院,知道了一个正在淡然自若打扫庭院的老仆役。 “这大军都进城了,你还在这里洒扫庭院,倒是真的很负责啊!”杨阜看到这个老仆役之后,直接也从旁边拿起扫把,跟在他的身边,一起洒扫了起来。 “大人临走之前告诉过小老儿,要将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人自然是不能让这廷尉府脏了,若是哪天大人回来了,会生气的。” 说话的功夫,那老仆役也回过头,然后露出了一双早就已经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睛。 空荡荡的眼眶直勾勾的看着杨阜,嘴角还露出来了一个笑容,然后朝着杨阜躬身拜了下去,“见过大人,恭喜大人!” “没有什么可以恭喜的,老夫不想当什么廷尉了,不过老夫也不能看着这阳城的百姓出现什么问题,那些老弟兄们,都还活着吧!” “大人放心,那些人不参与朝中的事情,他们都等着大人呢。” “告诉他们,就说是老夫的命令,让他们赶紧从自己的窝里面滚出来,然后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地盘看管好了,别他娘的让百姓受了什么无妄之灾,明白么!” “小人遵命!”那盲眼老仆直接躬身退了出去,盲眼老仆仿佛对这廷尉府十分的了解,连个竹杖都没有的老仆直接畅通无阻的走出了廷尉府。 之后廷尉府那些藏在各个地方,躲在自己家中的,甚至于这种时候还在钓鱼的,都被那个老仆人一个个的拎了出来。 那老仆人仿佛是对这京师阳城十分的了解,了解到就算是没有任何的人帮助他,他都能够在这种乱境之中,安然无恙的找到每一个人,这阳城之中的每一寸土地都记载了他的脑子里一样。 老仆人带出来了无数的廷尉府的捕头和捕快,那些人带着廷尉府的令牌,开始挨家挨户的安抚着百姓,同时震慑着有些想法的乱兵。 现在的阳城之中,不单单有马孟起麾下的骑兵,有聂无极麾下的鬼卒,还有溃兵,还有地痞无赖,还有很多想要趁乱占便宜,或者趁火打劫之人的存在。 这些人马孟起分不出来,聂无极分不出来,孙辅更是不能将他们分辨出来,但是廷尉府的人可以,廷尉府在这京师之中可是有着长年累月的威望和了解,这些人谁是谁非,谁什么德行,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 “张瘸子,你他娘的是不是连另一条好腿也不想要了?”一个壮汉,腰间挂着廷尉府的腰牌,然后像是掐着小鸡子一样掐着一个瘸腿中年的后脖领子,满脸的都是狞笑。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还有一个领口已经被撕开,满脸惊慌失措的女子在蜷缩着。 这里是一个民宅,看着陈设,似乎就是这个女子的家,而现在这个所谓的张瘸子却是满脸的凄惨模样,还努力的笑出来,朝着那壮汉求饶。 “赵爷,赵爷,小人真的是一时色欲熏心了,小人就是被迷了心窍,哪里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您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好不好,求求赵爷,您开开恩,今儿就当没有见过....啊~!” 那张瘸子的话都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手指一阵头痛,然后再看的时候,他的左右大拇指已经被这位赵爷给生生的掰断了。 “赵爷饶命,饶命啊!” “别说你家赵匡爷爷不懂事儿,你现在选一条腿吧,是左边这条好腿,还是中间儿那条小腿,选一条让你赵匡爷爷掰断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那张瘸子听到这话,哪里还能扛得住,直接更加凄惨的哀嚎了起来,他们所在之地的外面,还守着不少的地痞无赖,本来都是满脸凶狠的他们此时都是满脸的惊恐,还都是跪在了门外,一副等候发落的模样。 这里的动静儿很快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马孟起正在巡视阳城,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十分的好奇。 走进之后,正好看到了赵匡正在满脸狞笑的一根一根掰断这张瘸子的手指,同时逼他赶紧选择哪一条腿。 这一幕倒是让他颇为惊讶,当马孟起知道了这张瘸子也是阳城一霸,想要借此机会对那女子强行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就更加的惊讶了。 “这厮刚刚动手就被拿下了,看来这廷尉府的大名还真不是吹出来的。”马孟起没有阻止赵匡的动作,在他眼中,这个张瘸子算是运气好,若是在自己麾下,这个玩意,现在就可以被千刀万剐了。 “告诉众多士卒,都他娘的给老子老实儿的,谁他娘的敢闹事,若是犯到了他们廷尉府的手中,谁也不能给老子放肆,也别指望着老子将他们给捞出来,听到没有!” 马孟起出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告诉麾下的士卒,他正发愁怎么克制麾下这群跟着自己生死与共的士卒,对他们放纵不可,对他们太过于严厉更是不可,如今有人愿意帮他出手,那自然是在合适不过的。 而得到了马孟起的这个命令的众多士卒也是心中一冷,他也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气,想来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他都这般说了,那就说明这阳城之中的治安就真的交给了那些廷尉府的人。 若是自己落入了人家的手中,没有这句话,他们还能想着被带回去挨上一顿鞭子,但是若是自家将军不管了,那自己可有不值当的了。 胜利都拿下来了,很快就有赏赐了,这个时候若是进了大牢,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一下子众多士卒的理智,再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同时这阳城之中,廷尉府也再次出现,再一次的担任起了维护阳城治安和百姓安危的重要责任。 皇宫之中,宫门早就已经打开了,孙辅将皇宫之中所有的人员全都带走,可不是为了攻破阳城方便这么简单,而是为了保住皇宫的所有宝物,还有皇宫的所有东西。 当初天狼溃败,皇宫之中所有的秘宝几乎都留下了,如今这些东西该回到他们的手中了,同样的,车迟的一些东西,也的确是应该当成战利品送会到天狼的手中。 看着车迟皇宫之中的秘库,看着里面那各种珍宝,孙辅直接退到了一边,然后伸了伸手,请戏志才和聂无极走了进去。 “那糜臻老儿定然是将一些重要的宝物带走了,不过不要紧,这里面不但将我天狼千年前丢失的东西取了回来,还有不少富裕!”孙辅看着这偌大的秘库,还有那琳琅满目的宝物,不由的心中激荡,他们终于做到了这一步,没有人比他这种从一开始就跟随着李鍪的人,更加的清楚这一路走过来是多么的辛苦。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他离开之前,天狼的国师李鍪找到已经准备退隐的他,对他说道,他原因将天狼气运的一般,灌注到他的身上,希望孙辅能够帮助自己,力挽狂澜。 他不知道当初的那种感觉是不是气运灌注自己的身体,他只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他的脑子仿佛开窍了一样,他仿佛知道了自己的后面应该怎么走了一样。 孙辅没有留在李鍪的身边,李鍪也不敢留他,他们都知道,若是想要再次完成蛇吞象的大计,那么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而孙辅就是最为重要的一个人。 孙辅用滚烫的热油毁了自己的脸,若非自己尚且有几分修为在身,他的眼睛恐怕都要瞎了,他为了不让别人将他认出来,将他身上所有有可能被辨认出来的标志都筱去。 他用了这么多年,终于做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心的笑出来。 聂无极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他的心中还是有些纠结的,或者说还是有些难言的感觉。 不过此时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这里保护好。 “封存这里,戏志才先生,你和枉死城的两位亲自驻守吧!”聂无极将这里交给了戏志才,在天狼郡城到来之前,他聂无极为了避嫌是不可以在这里多呆的。 这是一个做臣子的本分,孙辅和他都算是劳苦功劳,但是孙辅失踪的时间不短了,聂无极又是和天狼打了这么多年,马孟起本就是一个外人,如今在这里帮忙,都不知道是他和李鍪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所以唯一能够合适的,就是剑门弟子,国师李鍪的师弟戏志才和他所属的枉死城人马。 而聂无极会和马孟起两个人一起负担起这阳城的防御,一起周边所有城池的清扫,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够让这里真的回到天狼的手中。 同时当阳城被拿下来之后,车迟之中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无数的世家开始了加快逃亡,所有的城池之中都开始了混乱和选择,是选择归顺还是选择逃往。 同时马孟起的离开也代表了剑门关的空虚,这个时候,虽然剑门光还有马孟起的独子马承以及他的族弟马岱两个人镇守,但是这两个人很明显是没有办法和马孟起相比,被沧澜的反扑打的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剑门关的这种危机之下,众人也算是知道了现在是逃离车迟国境的大好机会,而且此时的任峻也直接撕破了面具,带着麾下的大军,带着车迟几乎所有的大军还有辎重等等直接扑向了剑门关。 在这种情况下,马家叔侄无奈之下只有选择趁夜色远遁,将这剑门关直接让了出去,然后自己则是也先是在群山之中。 这一下子更是引爆了整个车迟剩下的势力,众多势力直接拖家带口的朝着剑门关蜂拥而去,同时那无数的投降书信也朝着沧澜松了出去,一副自己要投降沧澜的模样。 这种情况下,姜伯约,郝伯道,曹子文三路大军在天狼国君的命令之下直接冲杀而去,一路镇压这各个城池的混乱,一路跑马圈地。 同时天荡平原之中的冉闵也直接出兵报仇,当初围困他们的众多城主直接迎来了冉闵的报复,夏侯家的叔侄也顾不上自己还受伤,直接接过了天荡平原,并且告诉天狼大军,让他们来这里接手天荡平原。 同时曹青衣和骆斌也直接冲到了阳城之中,护着天狼的国君先一步占据了这座离开天狼近千年的国都。 就在天狼不断的跑马圈地的时候,剑门关哪里也开始了一次次的变化,其中沧澜大军再次占据了这座要地,并且要趁着车迟和天狼在大乱的时候去掺和一下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的是,剑门关的不远处也出现了一票人马。 “杨泽大王,这么多年还是真的辛苦你了!”一座山头上面,一群山贼组成的山寨之中,躲藏了许久的孙家众人就出现在了这里,然后在这里直接着急了不少的人马。 而这些人马之中绝大多数都是这方圆千里的各个山寨里面的山贼,而且这些山贼还是对孙家众人言听计从,至于为何如此,那就要感谢这位杨泽大王了。 那刚刚孙文台口中的杨泽就是这方圆千里的山贼统领,是真正的山贼统领,虽然这方圆千里,各个山寨都是各自为战,但是他们却是公认这位杨泽大王乃是这里的统领。 平素里这千里之地有什么问题,若是不想打斗却也谁都说服不了谁的时候,就是要杨泽大王来为他们评理。 而杨泽之所以有这种我往就是因为杨泽从祖父的那个年代就在这方圆千里的地方作为山贼,谁也不知道杨泽的祖父杨雄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当这个山贼。 不过他们知道杨雄麾下有一只十分忠心也十分能打的士卒,还有着仿佛数不尽的粮草,当初无数贪心他那些粮草的山贼被他看了脑袋,不过每到冬天,人们活不下去的时候,去了杨雄哪里,总是能够活下来。 一次两次有人会说杨雄就是故作仁义,是一个心中有鬼的人,但是长年累月的这样下去,对于一个实力远超众人,但是却不争权夺利,不抢夺地盘,安心在这里修养生息一样,甚至自己带着人在山中种田建屋,开设学堂讲学的人,众多山贼终归还是骂不下去的。 从杨雄开始,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杨家祖孙三代人不断的收拢流民给他们一个安稳的环境,教导孩子们读书识字,交给他们如何种田建屋。 不管这个人是山贼的孩子还是流民的孩子,亦或者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没有作恶,只要他想要学习生存,杨家之人总会给他这个机会。 而很少有人知道,杨雄曾经是孙策的亲卫,当年孙家回转京师,孙策知道自己回去之后会有危险,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之中来。 所以他干脆留下了这么一个后手,给了杨雄足够的士卒,那些人都是他孙策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卫,被他称之为解烦军。 虽然杨雄没有孙家众人众将的这份儿本事的,但是解烦军的能耐也不是常人所能对付的,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的确是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让杨家越发的壮大了起来。 如今孙家回到了这里,杨雄早就成为了黄土一堆,但是杨雄的孙子,现在的山贼之主,仍然是记得自己爷爷曾经说过的话,等待着孙家的回归和到来。 “启禀主上,我等只不过是完成了主上的任务罢了,这么多年,解烦军都慢慢荒废了,我等实在是有愧主上的信任!”那杨泽直接跪在了孙伯符和孙文台的面前。 “阿泽起来!”孙文台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老实的孩子,直接将杨泽扶了起来,然后让他以后就留在自己的身边。 同时外面也传来了剑门关的变动,当孙文台知道了剑门关的变动之后,便开始露出了微笑。 “伯符,你可知道刚刚那个消息代表着什么?”孙文台没有着急下令,而是直接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刚刚外面有人传来消息,剑门关上面的沧澜大军开始集结了,已经朝着九江而去了。 当初九江城也算是他们孙家的一处要地了,如今天狼和车迟大战,这方圆数千里的战场却是变得分为的空虚了起来,沧澜的大军已经出现了很好的心思。 当初马孟起的突袭让他们失去了剑门关这座要地,差点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差点让他们沧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为了挡住崛起的车迟,他们甚至不惜将已经雪藏的文苑将军都给请了出来,就是担心马孟起和车迟真的联手了,那样就真的糟糕了。 现在,那危险的局势就在这旦夕之间翻转了,简直不要太开心,所以沧澜的朝廷毫不客气的就选择了将剑门关拿回来,而将剑门关拿回来之后的车迟还不甘心,甚至要反攻车迟,或者说在天狼成功之前,将战线从新推出去。 这个时候孙策能够看出来的就只有这些。 这个时候孙文台不由的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儿子勇猛是真的勇猛,但是要是论脑子,若是他身边没有那个叫做周公瑾的兄弟,他就被人玩死了都不为过。 “你这个小子啊!”孙文台最后也算是放弃了,直接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周公瑾,满脸的无可奈何,“公瑾,告诉这个憨货,剑门关上沧澜大军的这个动作这代表了什么!” 周公瑾也是很无奈,不过还是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剑门关虽然已经被沧澜夺了回去,但是此时出兵还是太过于危险了,因为毕竟这里曾经让马孟起占据过很长时间,而且马承和马岱两个人此时还没有被找到。 若是直接出兵的话,很容易被他们找到机会,若是再次被马家叔侄将他们给堵在剑门关里面,那真的是神仙也救不得他们了。 所以,现在剑门关里面的沧澜大军出兵了说明了两件事情。 第一,当初任峻等人一直没有找到的沧澜大军已经回到了剑门关,甚至可以收他们已经接手了剑门关的防御,只有这个原因才能够让剑门关上面的沧澜大军不用顾忌马家叔侄的存在。 第二,那就是被叫出来力挽狂澜的文苑,一定是被沧澜的朝廷给带回去了。 因为若是文苑还在的话,就算是众多将士都同意进攻,他也不会进攻,看似心如猛虎的文苑,其实他的心中十分的谨慎,甚至可以说谨慎到有些过分,他不会有丝毫的行险的。” 孙文台轻笑着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些尴尬,他自己刚刚都没有发现第二点。 孙伯符也是一副明白了的模样,不过还是问出来了三个让人很绝望的字,“然后呢?” “伯符!”周公瑾是真的有些无奈了,“这沧澜大军虽然如此,但是他们却是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他们只知道马家叔侄的残军,而忘记了还有我等的存在。” 孙策这个时候才反应了过来,“你是说突袭!” “正是,之前沧澜的溃军藏在了山中,若是想要将他们找到,便是我等也是十分的困难,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主动站了出来,等到沧澜大军出城之后,我等先是将剑门关夺回来,将他们再次关在里面。 之后,我等只需要和马家叔侄配合,将这方圆数千里的地方给锁住,他们就算是想要再跑那也困难了,他们并不知道我等的存在,想要趁着他们不防备将他们一网打尽,简直不要太容易。” 周公瑾的话刚刚说完,那孙策就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吼着“好,甚好,某家这就去清点兵马,今日就要将那剑门关夺回来,某家倒是想要看看沧澜这次还有什么算计!” 说完之后,孙伯符不等众人阻拦直接就大步走了出去,然后外面就传来了各种嘈杂之声。 众人看到了孙策这般的急吼吼的出去也是都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是孙文台都是叹息了一声,只有周公瑾在孙策走出去之后,脸色难得的变了那么一瞬。 别人说以为这是孙伯符的冲动和莽撞,只有他知道,这是因为孙策想要在文苑还没有走远的时候,去找到他,和他交手。 孙策想要替自己的弟弟报仇,自己的弟弟本来也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年轻人,当初虽然比不上他这个当大哥的,也比不了孙家的猛虎孙文台,但是文治一脉那也是非常的好的,这孙家驻守之地,也多亏了孙权的手段才能够让孙家军自给自足。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弟弟,却是最后在文苑的手中大败,还在最后落了一个无能的名字。 文苑很厉害,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就算是这般强大,孙策还是很不服气,自家的弟弟若是不懂事,自己可以管教,但是还轮不到别人来多嘴多舌的欺负。 或许现在的孙策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想法吧,他想要为自己的弟弟找回他的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赢文苑,只可惜这种想法恐怕不是那么的容易做到的。 “父亲!”很快,孙策就再次回来了,并且还告诉众人可以行动了,“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了,我等现在就可以去拿下剑门关!” 看着如此急迫的孙策,孙文台等人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倒也不用这般着急,不过孙策既然已经都集结好了,那他们倒也不能让麾下的士卒再解散了,干脆就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了。 半路上,周公瑾找到机会和孙策笑声的说了一句,“你自己冷静一些,到了剑门关你莫要冲动,若是因为你和文苑坏了剑门关的事情,那真的就对不起他了!” 公瑾这句话说的很是没头没尾,不过却是能够让孙策知道自家的兄弟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时也让他发出了一个感慨,真正了解自己的,还真的就是这个家伙。 周公瑾猜的没有错,他就是想要攻破剑门关之后,直接冲出去找到文苑,和他好生较量一番。 但是这样做,周公瑾不同意,若是这般做的话,孙家的大军定然要考虑一下分兵,就算他们能够夺下剑门关,可是想要再次兵分一路出去,那也是十分的危险的。 孙策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不甘心,但是在周公瑾的面前,他最后也只能点头承认了下来,毕竟承认了,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冲动虽然让他心中舒服,但是后面就会非常的麻烦。 不管孙策是不是无奈,看着孙策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之后,周公瑾也是轻轻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一行人就正式朝着剑门关而去了。 剑门关上,的确是如同周公瑾说的那个样子,当初的溃军也都已经回来了,帮助自己的同袍开始防备马家叔侄,不过他们谁也不曾想到,会有人从他们另一个方向,突袭而来。 “孙家众将士,攻破剑门关,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1章 黄雀在后 孙家大军再次出动了,他们的出动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知道,一共十一名金丹修士的孙家大军,足够将他们所有人的痕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了。 此时的剑门关上,统帅沧澜联军的是他们曾经的统帅呼延亦,作为曾经的沧澜主将,如今再次回到剑门关的时候,他也是感慨万千。 他知道自己的才能或许不如文苑,但是他更加的知道,才华这种东西在朝廷的眼中,并不是那么的靠谱。 他也是才华不俗,但是他的才华不会让他们的朝廷,不会让联军背后的联盟感觉到无法掌控,所以最后他被留下来了,虽然他曾经差一点点就让局势无法挽回了,但是他现在仍然是沧澜前线的主帅。 此时的天狼和车迟已经打成了这副模样,天狼反攻,如今车迟灭亡已经是难免的事情了,但是车迟的灭亡是不是就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呼延亦不这般想,他觉得自己也是可以在这里面找到些许的机会的,天狼和车迟的大战,到了现在的地步,在呼延亦的眼中,这就是一个莫大的机会啊,只要自己出兵,若是运气好的话,战线前推数千里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不好,想来占据十个八个的城池也是可以的。 现在沧澜的朝廷正在接受城池的世家和力量,任峻虽然不能够被信任,但是他带来的力量的确是不足够对沧澜造成什么颠覆的影响,此时任峻和他麾下的大军已经被控制住了,这剑门关中只有他一家独大。 看着不断走到剑门关,对他阿谀奉承,对他点头哈腰的各个车迟的世家,呼延亦终于是将这段时间收到的憋屈恢复了。 此时的呼延亦已经让自己的副将,带着剑门关之中近半的人马朝着九江城而去,九江城还有孙家亲手修建的濡须坞堡,这是当吃车迟赖以抵抗他们的两座重镇。 如今他们只要将这两座打成拿下来,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做多了,最起码他们能够将战线前推千里,之后天狼就算是想要继续和他们征战,少了这两座坞堡,他们也很难再进行抵抗。 天狼就算是吞下了车迟的地盘,也拿不出车迟当年那动辄百万的兵力,在这条战线上,若是没有一个足够坚固,足够险要的地方的话,他天狼守不住自己的防线。 “天高气爽啊!”呼延亦站在城墙上,晒着那难得的太阳,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他此时只感觉自己的心中十分的舒坦。 这剑门关附近的危险,在呼延亦的眼中也就是一个马家的叔侄了,但是那一对儿叔侄,在呼延亦的眼中,还真不叫个事儿,马家都已经几乎被杨阜等人给灭门了。 马孟起当初的四个虎子,还有一兄三弟被杨阜带人杀了一个精光,最后这个马承还是马超 后生出来的。 至于这个族弟马岱,那也是因为跟着他的时间久了,看似地位很高的,但是当初能够在那种绝境之中掏出来,完全是因为他的运气够好。 就这么一对儿叔侄,完全不放在呼延亦的手中,当初马孟起的突袭的确是让呼延亦损失惨重,而且差点丧命,但那是马孟起,不是他马岱马承两叔侄,这是本质的区别。 现在马孟起在阳城,和他那老仇家杨阜正在大眼瞪着小眼,他呼延亦还真的不相信有人能够再次在这剑门关将他打败.... 呼延亦还没有想完这些没事儿,他就被麾下的士卒叫醒了,然后就看到麾下的士卒指着城外大声的惊叫了起来。 “将军,外面,外面有人!”士卒看着突然飞起来的十余个人影一下子就慌了,赶紧将还在满心欢喜的呼延亦也叫了起来。 呼延亦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十一个朝着他飞来的人影,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赶紧看向城下的时候,一群赶到剑门关的世家仆从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票人马。 他们也是穿着普通的一副,看着人畜无害的模样,和这群世家之人走在一起,还真的不容易发现,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此时手持刚到蜂拥而上的话,便是呼延亦也不会想到,这些人是兵马。 为了防备那马家叔侄,呼延亦的确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城门之中也埋伏了不少人,这些人,这些弓弩手还有麾下的悍卒,绝对能够给马家叔侄一个惊喜。 当然,这是一个给马家叔侄的惊喜,可是现在孙家的力量还有势力,远远不是马家叔侄能够比拟的,那么这个惊喜就变成他自己的了。 “杀!”孙文台一声大吼直接冲到了城墙之上,那城墙上面早就隐藏好的破阵弩手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他们这城墙上有着上前破阵弩,这些破阵弩是为了对付马家叔侄的,但是很不幸现在的孙家和马家叔侄有本质的不同,这些破阵弩可是对付不了孙文台等人。 呼延亦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和自己预料之中完全不同,不过虽然不同了,但是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他现在只能够做的就是.... “众军士听令,撤!”呼延亦一声大吼之下,呼延亦直接让麾下所有的破阵弩手射出了自己手中的弩箭符箭,然后直接带着众人就朝着外面撤了出去,同时还将那些投靠沧澜的车迟世家给卖了,让他们来抵挡孙家之人。 这一下子孙文台都有些愣了,他知道这一步是呼延亦必须要走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走的是真的够果断的,不惜将这剑门关再次拱手相让。 同时呼延亦这么做也是牙齿紧咬,恨不得将这群飞上来的家伙生吞活剥了,他知道自己是什 么人,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那是是一个金丹修士,还有下面那蜂拥而至的士卒。 不管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但是这绝对不是虚张声势,士兵是不是精锐,想呼延亦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知道他作为一员统帅,他应该寸土不失。 但是他更加的知道,若是能够寸土不失,他死则死矣,但是现在不是那么回事,他若是坚持的冲杀过去,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全部命丧不说,还要将这剑门关丢了。 甚至这种情况还会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冲出剑门关,直接打通最后的路径,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沧澜就真的完蛋了。 沧澜连接着数个国家王朝,其中沧澜为首,疆域最广,势力也最强,沧澜一直守在这防线之上,若是没有问题的话,沧澜就可以将天狼或者是车迟牢牢的困在角落里。 但是现在剑门关已经丢了,如果再继续冲杀过去的话,一旦被天狼打破了剑门关,一旦让他们将兵马冲出去,剑门关外不单单是无险可守,更重要的是,剑门关外就是数条道路。 从剑门关开始,天狼的大军就能够海阔天空了,就能够龙腾四海了。 他们就算是打不通沧澜的道路,其他的楔磁和天盛两个王朝的道路也是通达的。 这种角落里冲出来的蛮人,若是不加以遏制,那真的是对谁都不好的。 所以作为沧澜的统帅,呼延亦看到了孙家的出现,虽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但是他却是绝对能够明白,这群人的突然出现不是那么的简单,语气死守在这里,不如将所有的势力带出去,然后靠着这群人,然后在剑门关外打阻击。 只要将天狼的大军挡在剑门关里面,才能够保证沧澜的联盟,才能够保证沧澜盟主的地位。 联军,可不是单单将这些士卒联系在一起这么的简单,和天狼还有车迟一样,沧澜也想要再进一步,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如何能够用最小的代价,建立最好的功勋,获得最好的效果,这是他们要考虑的。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联军捆住周围的两个王朝,然后在这种紧密联系之中,慢慢的掌控他们的军权还有内部力量,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沧澜绝对能够一举吞下那两座王朝。 一旦沧澜完成这一点,其他的暂且不说,两郡之地的势力,丰饶肥沃的土壤,还有足够强悍的底蕴和潜力实力,他们想要争夺那一州之境的荣盛王朝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在呼延亦的眼中,就算是丢脸也不能丢下希望,这才是他成为统帅的原因,或许他没有文苑那种冲杀起来,有我无敌,创造出奇迹的那种过人的本事。 但是换句话说,他比文苑 强的一点就是他有足够的大局观,所谓的大局观就是知道他应该干什么,他应该放下什么抓紧什么,他明白这些东西是朝廷最需要他知道的。 朝廷需要他明白自己的责任是什么,虽然文苑很强,强到让朝廷都感觉到恐怖,让众多联军将领都不敢吭声,但是呼延亦的柔和才是他们达到目的的最好办法。 呼延亦能够想的到他们所有想要的,他也能够按照这个要求走下去,所以他才在孙文台带人出现的那一刹那,立刻就退出剑门关,剑门关易守难攻是真的。 但是现在的突袭他守不住也是真的,现在的剑门关内部鱼龙混杂,现在的剑门关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他们的人,现在的剑门关里面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守护在这里。 不过现在的力量却可以反向守在剑门关之外,那些人只要想要冲出剑门关,他们就可以半路拦截,就可以将这群突然出现的人给堵在里面。 这个时候,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而在这一瞬的时间之中,做到这一步的呼延亦,也算的上是此时最好的统帅了,便是文苑在这里,或许做的未必能够和他一样,但是他的结果却也真的未必就比呼延亦做的更好。 孙家拿下了剑门关,所有逃到了剑门关,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车迟世家,看着这张似乎有些熟悉的脸,都有些慌乱。 他们没有想到这群突然出现的家伙会这么轻易的拿下了剑门关,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是什么,他们更加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因为这么一群人所改变,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被软禁了。 一群人直接二话不说就将他们困在了这里,然后稍微有所反抗的人,就直接被他们斩杀,这一下子可是让他们一个个的都老实了下来。 孙家之人的出现,让他们老实了下来,也让剑门关再次变得大门紧闭了,不过剑门关的大门并没有紧闭多久,很快就再次打开,同时还出现了一批批的兵马。 孙文台带着他的三员老将直接守在了剑门关,接管了剑门关的防务,同时也没有继续再往外面冲锋,顺带的算是让呼延亦松了一口气。 之后孙伯符带着周公瑾,还有诸多的大将直接冲杀了出去,孙家众人的出兵,彻底的将沧澜联军再一次的堵在了剑门关里面,这一次,他们想要逃跑都跑不了。 出征九江城的大军还没有见到九江城的城墙,就直接见到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马家叔侄,马岱和马承两个人带着他们麾下仅剩的数千骑兵直接冲杀了过去。 马家的骑兵,就是当初马孟起纵横天下的麾下,所以现在那么这些骑兵的统领不是马孟起,他们还是他们,纵然战力有所不同了,但是他们的出现还是让沧澜 的联军出现了混乱。 “这群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沧澜联军的统兵大将看到了马家叔侄之后直接冷哼了一声,虽然吃惊,但是他仍然没有任何的惧怕,此时他还不知道剑门关的事情,马家叔侄没有进攻剑门关,而是直接出现在这里是让他们吃惊,不过却是不至于让他恐惧。 “众将士,防御!” “长枪兵,上前!” “弓弩手,准备!” 沧澜大军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防御和阵势,然后准备好击杀这朝着他们冲杀过来的马家骑兵,他们若是想要找到他们然后将马家叔侄杀了,的确是真的很费劲,但是如今他们主动出现了,自己也不能够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马岱看着已经做好了防御,已经准备射出箭矢的沧澜大军,最后啐了一口,然后在他们即将冲进箭矢范围之内的时候,马岱一个兜转,就从他们的大阵边上绕了出去。 这一下子,仿佛是马岱在戏耍他们一样,让他们折腾这么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做。 沧澜的统兵将领看到马岱带着麾下的骑兵离开之后,也是脸色难看,不过却也没有多想什么,这种战法倒也不是多么的奇怪,骑兵就是敏捷如风的,这是实话。 看着马岱离开了,沧澜各个将校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让自己麾下的士卒也变成了寻常的模样,进而让他们继续行进下去,朝着九江城进发。 不过很快,那些才消失没有多久的马家骑兵就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带兵的是马承这个小子。 说实在的,马承这个小子和他爹差的太远太远了,不过他的未来还有很久,倒也不会这般的结束了,此时的马承和自己的叔父一样,突然的出现了,然后在关键时刻直接转身而走。 这种模样的马承也是让沧澜大军不由的啐了一口,不过不服气归不服气,他们该防守还是要防守的,他们要小心谨慎,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不能因为狂妄自大而让自己陷入绝境。 这次出兵,作为统兵的副将,他谋略也好,他勇武也好都算不得沧澜之中多么强的,但是他的谨慎却是比呼延亦还要犹有过之的。 他不管马家的这对儿叔侄是想要真的只是为了戏耍他们,还是想着在必要的时候,突然出击给他们来一个狠得。 反正,只要他们出现,二话不说就直接防御,然后弯弓搭箭,宁可将自己累的满肚子都是憋屈,也绝对不给他们一个机会,反正他们在朝着九江城而去,至于九江城会不会有援兵,在现在的沧澜大军眼中,天狼和车迟谁都顾不上,所以老老实实的看着他们占据九江城,那就是最好的。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有一个问题的,那就是拖慢了他们的速度,马家叔侄的没完没了 的烦扰,让他们的速度大大的拖慢了下来,这是让他们感觉到最别扭的事情了。 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九江城,觉得这次他们终于要解脱了的时候,马家叔侄再次出现了,这一次他们出现的目的是不是袭扰,沧澜的统兵将领也不在乎了。 “防御!” 一声令下,大军有条不紊的开始布阵防御,同时弓弩手也朝着从两侧出现的马承和马岱两个人拉起了弓弦,随时都可以放出手中的箭矢。 这一次马家叔侄没有再打一个兜转,他们似乎这次是下定了决心了,朝着沧澜要拼命了。 “终于不再玩了么,找死的家伙!”那统兵的副将只是露出了一个冷笑,然后看着距离已经差不多了,便直接大吼一声,“放箭!” 随着这一声大吼,无数的箭矢朝着他们飞了过去,同时其他的沧澜将校也开始了安排自己的麾下,长枪兵和刀盾手相互配合的扩张起来,给弓弩手更多的空间和时间,让他们能够再放出两轮箭矢。 而沧澜这次带出来的骑兵也已经开始了准备,在合适的时候,他们要出击,直接将那个时候应该是准备逃窜的马家骑兵全数留在这里,就算全数留不下,马家叔侄也得留下。 冲锋的骑兵收到了箭雨的洗礼,虽然早就有所了准备,但是这种箭雨覆盖之下,他们还是损伤了不少人,同时刀盾手和长枪兵第二次的拖慢了他们的速度,而弓弩手的第二次,乃至第三次的齐射也袭击了过来。 简简单单的战法,直接让马家的骑兵损失了不少人马,同时也让他们的阵营出现了松动,让他们的阵势和冲锋都受到了不少的阻力。 而这本应该是十分开心的事情,但是此时却是不一样,因为沧澜的统兵将领突然看到了马家骑兵的身后,马家叔侄的身后,竟然还有人马。 “那是什么人?”那沧澜的副将看着隐隐约约出现的人马,实在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看着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盔甲和武器,但是人数却是不少,而且他们的动作,似乎也不是完全的乌合之众那么简单。 “杀!”那些人马终于和沧澜的大军撞上了,果然是人数众多,不过同样的他们的战力算不上多么的强。 这群山贼出身的家伙,的确不是什么乌合之众,但是他们距离精锐那更是差的很远很远,纵然其中有着解烦军的存在也是一样,更何况,现在解烦军还在剑门关上待着呢。 看到这群人一时半会儿冲不破自己的防御,这也是让这副将感觉到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这口气还没有送完,就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冷,然后一抹冰寒的感觉出现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杀你者,甘兴霸!” 这副将的耳边传来了 这个声音,然后他的脖子猛地一痛,接着他就感觉到鲜血喷洒了出来,整个人都变得颤抖,无力,酸软,最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力气。 在甘兴霸得手的同时,所有的沧澜大军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诧异,然后这个时候,孙伯符带着剩下的人开始了冲锋,人还是那些人,但是当冲锋的领头羊变成了孙伯符的时候,他们就不一样了。 “杀!”孙伯符一声大吼,然后他的长枪就直接贯穿了面前士卒的身体,连人带盾直接穿透而过,将尸体甩开了之后便直接带着人马冲杀了进去。 后面是孙家的众将,而上空之中是周公瑾和鲁子敬两个人,他们大手连连挥舞,很快天空之中就出现了一个个的阵势,而鲁子敬则是在这些阵势出现之后,直接手掐法诀,让各个阵势相连。 同时鲁子敬看向了脚下的大战,直接另一只手连连晃动,那群正在奋力冲杀的将士们只感觉自己和同伴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一样,缓缓的他们之间的阵势就这么形成了。 同时凌公绩也是跃马挺枪朝着沧澜大军冲杀了进去,他没有孙伯符的勇武,但是他却是极善于见缝插针,就在这阵势之中不断的穿插,很快就打通了这沧澜的大阵,让他们顿时变得四分五裂,各自为战了起来。 孙家在百多年前和沧澜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了,对于他们那是相当的了解了,所以对于如何破阵,那也是十分的了解。 当他们停下的时候,战斗已经完全结束了,战场上面留下来的就只剩下来孙家的将士,在收拾着这地上的残肢断臂。 马家叔侄看到孙伯符来到自己的面前,也是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他们知道这群人是谁,当初自己叔侄能够逃出去,还要感谢孙家的出手帮忙。 “孙将军,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么?”马岱率先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他理所当然的要听从孙家的吩咐,但是他却是不能够将自家侄儿的性命也放上去,所以提前问问孙伯符的打算也是不错的。 “坚守剑门关,清扫这后面的车迟世家,虽然之前他们走了也就走了,但是现在他们不能走的这般轻轻松松的。” 孙伯符的话让马岱也放下心来,然后便转过身子看向了马承。 “你带着麾下的士卒前去阳城,去找你的父亲,他哪里需要人手,这里有叔父在就可以了!”马岱轻声说道,让马承离开。 对于这种事情,孙伯符也没有说什么,对于马家的骑兵,有则大好,无则也无妨,这没有什么,他们孙家的人足够应付现在的局面了,马承这个家伙,去找马孟起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对大家都有好处。 马成海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叔父的眼神也只能沉默的点 了点头,然后兜转马头,直接带着马家麾下的骑兵朝着阳城而去。 孙伯符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了清扫后方,他要将所有能够堵住的人全都堵在这里,然后让这群自己将全部身家拿出来的世家所有的财富都掠夺走。 至于孙家为何要这么做,在剑门关外的某处小山头上,一群人也在这般的讨论着。 “阁下,便是那位国师大人?”小小的山丘之上,一套小小的桌椅,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两盏清茶,然后两个小板凳就放在了桌案面前。 其中一个小板凳上面坐着的就是失踪了许久的车迟太上皇糜臻,而另一个小板凳上面,坐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天狼国国师李鍪。 “我现在是该叫您陛下,还是....” “一介丧家之犬罢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你想要叫什么就叫什么,没关系!”糜臻摆了摆手,随手将桌案上面的清茶拿了起来,慢慢的抿了起来。 “陛下这般说才是有些拿某家当外人呢,连句实话都没有,您这让某家怎么说?” “国师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不要脸了,您和朕...和老夫有个屁的关系,什么时候咱们成了自己人?”糜臻嗤笑了一声,然后看着李鍪表示出来了自己满脸的不屑。 李鍪听到糜臻的话倒也不觉得羞愧或者不好意思,也是将面前的茶盏拿起来,和糜臻一样,慢慢的品尝起来,他们的身边几乎全都是糜家的势力了。 很多熟人,四大太监在整个车迟政变之中除了秉笔太监和闻香大监两个人出面说了几句话之外,剩下的两个人一言不发,但是他们四个此时都在糜臻的背后,保护着糜臻。 除了四大监之外,还有断了一条手臂的曾经车迟天帅林天驰,已经同样是重伤逃遁,现在还脸色苍白的夏侯休两个人。 除了这六个人之外,户部尚书这个帮助司马防恨不得掠尽车迟所有之民间百姓财富的老家伙此时也在这里,看这模样似乎他和糜臻的关系也是非同寻常的。 这周围除了这些人之外,便只剩下李鍪带过来的师弟了,天狼鄢陵候李章之子,李浑。 此时李浑也已经冲到了金丹之期,手中拿着一根上黑下白的混铜杖,正是他已经祭炼成为自己本命兵器的无常杖。 在外面就都是一群身披黑斗篷的士卒,这些人就是糜臻手中的暗卫了,也是他们将糜臻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皇宫之中带了出来,从剑门关穿了过去,然后来到这座无名小山之上。 两个人很快就将茶盏里面的茶水喝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糜臻阻止了闻香大监的倒茶,不过也没有表达出自己想要送客的意思。 反而是李鍪看到这一幕之后,露出了一个清爽的 笑容,然后从怀中取出来一张地图,直接摆在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 “并州疆域图,这玩意你从哪里弄出来的?”糜臻地下眼眸看来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同时冷哼了一声,“看来国师手中的好东西,倒是真的不少!” “这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陛下手中才是有着真正的好东西呢,日后希望还有机会能够看到陛下的手段!”李鍪轻笑着说道,然后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中间的并州疆域图。 “云中郡此时已经是我天狼的囊中之物了,剑门关此时应该也落入了孙家的手中,到了那个时候,有孙家在剑门关守着,只要我等恢复了元气之后,便能够出兵了。 不过等到那个时候,沧澜的吞并应该也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鍪将自己的手指移动到了云中郡和九原郡交接之地,也就是剑门关的位置。 “除了剑门关,就能够正是进入九原郡,同时也可以分兵直接扑向天盛王国所在的西河郡,也可以直接扑向九原郡的深处楔磁王国。” 糜臻虽然面无表情,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听的十分的认真。 “陛下对某家刚刚说的话,可有什么问题?”李鍪说完那些之后,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糜臻,还一脸的询问模样。 “老夫不过就是一丧家之犬,听你夸耀也就罢了,怎么还非要老夫附和你两句不成么?”糜臻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闭目养神了起来。 李鍪也不见怪,而是继续将手放到了面前的并州疆域图上。 “呼延亦虽然进取不足,但是他防守却是绰绰有余了,天狼想要冲破呼延亦的防御,真正的开始分头作战终归还是需要不少的时间的,而且这个过程之中,楔磁和天盛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或者说,陛下和某家应该是都清楚的,沧澜之所以会组建这么一只联军,真正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车迟的难以抵抗,更多的是因为他们这般做,才能够用最小的代价将九原郡和西河郡都拿到自己的手中罢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糜臻,直到这个时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并州疆域图,然后嘴巴微微的张开。 “或者说他们几乎已经成功了,现在楔磁和天盛看似平静无波澜,但是他们已经被沧澜给渗透的千疮百孔了,当初艳姬夫人就是帮助沧澜的暗卫们打开了楔磁和天盛的防御,让他们得以看到更好的未来,这才成功的拿下了自己的目的。” 糜臻轻声说道,同时也说出来了当初校事府是如何反败为胜,一举做下那么大的事情的,同时也正是因为如此,校事府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之中损失之大,让人心惊。 这也是艳姬夫人真 正交出自己权利之后,他才知道的,校事府七大家族折了五个,再加上司马家族的背叛,校事府一下子几乎就成为了一个空壳子。 三万敢死士直接覆灭在了沧澜的边境,为艳姬夫人打通了道路,五千掘地营累死在了剑门关外,给校事府挖开了一条让他们通过的道路。 二十万的暗卫出剑门,最后回来的不足万人,这么大的代价换来的就是让沧澜见到楔磁和天盛的弱点,让他看到吞并两个王朝的机会,让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后方。 然后艳姬夫人才有机会说通已经被抛弃许多年的马孟起,直接出兵一鼓作气拿下来了剑门关。 这一连串的手法,便是糜臻这后续在奏折之中看到也是让他全身都是发寒,让他不由的感觉到了艳姬夫人的不容易,不过这依旧避免不了他要对校事府下手这个结果。 看到糜臻终于说话了,李鍪也是轻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 “陛下,若是让沧澜成功了,他便一口气拥有了两郡之地,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西河郡有河流直接能够通往我云中郡的腹地,虽然这条河流要经过苍茫大山,但是这也是一条能够走人的河流。 若是让他得到了九原郡和西河郡的话,对于我天狼也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那和老夫有什么关系,你们天狼现在志得意满,所以要来告诉老夫,你们已经是有备无患了?” “陛下何必再继续伪装呢,您想要做什么,您自己的心中不清楚么?” “老夫清楚个屁,老夫就是老老实实的找一个小山头,然后搭一个茅草屋,最后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好么?” “当然好!”李鍪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糜臻,“但是,若是能够让车迟的旗号再次崛起,难道不是更好的一件事情么?” “老夫麾下无兵无将!” “林天驰和夏侯休都是当世名将,这进入沧澜的上万世家,千万家仆之中,最起码有三成是您的人马,莫要说不,这点小算计能够瞒得过司马防那个蠢货,瞒不过某家的眼睛!” “老夫没有粮草辎重!” “户部尚书曾经出言让各城城主,各大世家搜刮百姓之粮,拿走库府所存放的所有钱粮和宝物,这些东西看似是被司马防带走,献给了沧澜的手中,但是某家敢打赌,最后这些东西应该就是陛下东山再起的资本吧!” “一群家仆私兵,一些零零散散的粮草辎重,还有不能吃的宝物,能够干些什么!” “若是再加上任峻手中的百万大军呢,那可是车迟最后的力量和精锐了!”李鍪冷笑了一声,“司马家看似在春风得意,但是恐怕他做梦都想不到,他所做的这一切 都是给陛下做了嫁衣罢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里面有朕的兵马,有朕的粮草,又为何觉得任峻那厮,是朕的人?”糜臻听到了李鍪说了那么多,反倒是不再隐藏了,直接轻笑着问道,“可是朕哪里出现了什么问题?” “陛下当然没有问题,只不过是司马防那厮太小觑陛下了,陛下可不是坐享其成,陛下是打天下出身的,若是真的只有这般的城府,那也做不到这一步。” “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张汤覆灭了阴鬼宫,陛下竟然对他还是不闻不问,这就已经让某家知道陛下另有打算了!” “张汤....哈哈,看来张汤的回来,是你有意而为之了,想要让这个小子来试探一番?” “某家可没有那么大度,张汤是我的弟子,我也舍不得用自己的弟子来试探,当阴鬼宫覆灭之后的第七天,车迟朝廷还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某家就已经确定了,所以张汤的回去并不是试探,而是帮助陛下罢了。” “有趣...” “寇兴自以为他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殊不知从一开始他就是陛下棋盘上面的一颗棋子罢了,陛下也看到了车迟的问题,这群老顽固已经是无可救药的毒瘤了,当初我天狼太祖没有做成的事情,您也做不成!” “所以朕就想要破而后立!”糜臻也大袖一挥站了起来,这一刻这个老人显得颇为高大“当初你们天狼的做法还是不够绝,既然要破,那就破个干干净净,只有这样,才能够从头再来!” “三个月后,剑门关会出兵牵制住呼延亦,这是陛下唯一的机会,西河郡我等要了!” “那朕就楔磁之地!”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2章 平静如水 剑门关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沧澜的联军再次炸了锅,一群人再次开始了叫嚣,同时他们也在质问,天狼和车迟,人脑子都要打出狗脑子来了,他们是怎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将剑门关拿下来的。 但是当沧澜的援军来到剑门关城下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冲锋就看到了那城墙头上出现的“孙”字大旗,同时还有那一身盔甲穿在身上的孙坚孙文台站在城墙之上。 当这张让沧澜感觉到熟悉的脸出现之后,再看看暗城墙上面的“孙”字大旗,最终所有叫嚣之人,都选择了闭嘴。 将门孙家,有如昙花一现一般的出现在这世间,但是这昙花一现却是让沧澜深深的记住了这个神奇的家族,父子两代,闯出来了偌大的威名。 孙家的名字还没有冷却呢,呼延亦没有认出孙文台是因为他跑的太快了,他直接窜了出去,然后就锁住了那附近的所有险要之地,压根就不去和剑门关上面的士卒打照面。 这次若非是因为朝廷有人前来问罪,他也是不会;来这里的。 不过如今呼延亦看到了孙家的孙文台出现,虽然吃惊不已,不过同样的也算是知道了自己逃过一劫。 “呼延将军,这剑门关就拜托您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定然支持!”沧澜朝廷的使者朝着呼延亦拱手说道,然后扭头就走,他要将这里的事情上报朝廷,同时也告诉朝廷,若是孙家出现的话,那么呼延亦说的十余个金丹修士还真未必就是假的。 等到呼延亦等人带着兵马离开之后,孙文台也十分默契的回到了城中,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程德谋继续负责城墙的守卫,此时他们在剑门关也不是那么的轻松,这里面实在是有些鱼龙混杂了。 “最近那群世家可还好?”孙文台回到剑门关内,最先问的就是关内的那群世家,那群看似平静,实则各怀鬼胎的世家之人。 “他们最近倒是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不过一直打听我等的消息,现在我等是谁已经瞒不住了。”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孙文台摇了摇头,“告诉程将军,将解烦军换下来,城墙之上用平常士卒来镇守,让解烦军负责巡视关内,无比要保证这剑门关内部的安全!” “可是外面....” “呼延亦不是蠢货,他在摸不清我等到底有多少实力的情况下,绝对不敢妄自攻城的,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谨慎了一些,他是一个名将不假,不过现在他却不是一个合适的统帅!” “小人明白了!”士卒说完之后便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然后便去城墙上传令,之后在程德谋的布置下,解烦军成功的从城墙上退了下来,然后去维护城中的安危。 而就在剑门关在慢 慢的变得稳定的时候,天狼的跑马圈地终于结束了,这一刻是真的不容易,云中郡一百一十八座城池,终于全部回到了天狼的手中。 此时阳城已经不叫阳城了,在经过了众多朝臣的商议之后,阳城正式改名字了。 天狼纪,黄处二年,天狼反攻正式宣告大功告成,改阳城为朝歌,定都为朝歌,同时改许都为许昌,定为陪都,并且定下国策,从今往后,所有的太子必须要在确定地位之后,进入陪都练习如何行政。 以坞城为分界,坞城之后所有的城池,均交给太子府属官打理,作为日后太子接替皇帝的位置做准备,同时准许太子府麾下有三支三千人左右的士卒大军。 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范无边荒漠的沙盗,此时的沙盗已经从心出现了,剑门山也被包围了起来,当然主要是因为剑门山好歹也算是一处险要之地,打着保护剑门山传承的名号在那里保护边境也是极好的。 有了这将近万人的大军,还有那十来座城池的官员,便是太子也能够慢慢的有些不小的势力,似乎天狼的国策是并不怕太子谋反一样。 同时,西城防线再次被巩固了起来,严燕作为主帅,许荣作为副将,文优作为军师,三个人变成了西线的铁三角守卫着刚刚恢复生机的数千里地盘。 同时姜伯约也授以将军称号,平西将军姜伯约也算是一个人物了,直接坐镇西部另外的数千里防线。 此时姜伯约在经历了这么久的征战之后,也算是颇有一番势力了,他麾下的三将也慢慢的开始有些名声了,同时姜伯约也慢慢的开始了自己的传奇了。 除了姜伯约之外,还有很多的年轻将领都开始显露自己的才能。 聂无极告诉了天狼的众多朝臣,什么叫做宝刀未老。 而侯震的存在则是告诉了他们,什么叫做老而弥坚。 冉闵的乞活军在扫荡周围的车迟势力之后,也来到了朝歌城,虽然冉闵平素里桀骜不驯,但是进入了朝歌之后,到也是十分的乖巧听话,这一点倒是很让人欣慰。 看着那并不是那对的礼节,天狼的君臣也知道这是真心的,同时也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 夏侯家的叔侄,夏侯元让和夏侯儒两个人带着天荡平原效忠,但是他们的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夏侯儒成为了骁骑校尉,进入了曹子文的麾下任职,这是夏侯元让同意的,也是他做主的。 而夏侯元让则是将自己所有的军权全部交了出去,不过也没有去做文职,而是选择了“屯田”一事。 屯田,是天狼的国师在离开之前,留下的计策,在现在这个时候,李鍪算到了车迟不会那么的心善,此时云中郡的百姓定然也需要安抚,而天狼的存粮也不足 以让云中郡快速的恢复元气。 所以在这个时候,李鍪提出来了屯粮,由非一线的士卒开始,自主下战场,转战内部,在负责防守城池和内部治安的情况之下,开垦土地,进行屯粮! 这是一条好计策,不但能够极大的缓解士卒过多的问题,也能够避免军民冲动,更重要的是,能够快速的屯计粮草。 但是这却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让一群上过战场,或者干脆就是一群老兵油子,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这不是什么容易做到的事情,天狼朝廷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好计策,但是谁也没有敢接下来。 不是说他们自私,而是他们都不太能够行得通。 将门之中有这个威望,但是能力不够,他们的确是能够镇住这群兵油子,能够让这群士卒老老实实的,不管是骄兵悍将,还是受伤的士卒,亦或是成天混吃等死的,将门之中有的是办法制住他们。 但是这群领兵打仗的却是不会种田,他们当然不至于五谷不分,但是让他们说一说这无辜是如何从土地里长出来的,这就是扯淡一样的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而文臣之中也有不少对此精通之人,他们虽然不能做到和老农一样,但是他们却是知道这应该有个什么流程,但是这群人或许能力足够,但是他们威望不够! 他们能够应付的了屯田之中和百姓还有官服衙门的各种交流和分配,但是他们却是镇不住那群骄兵悍将,也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些没啥文化,但是滑不留手的兵油子们。 在这种情况下,夏侯家的夏侯元让主动的站了出来。 “陛下,末将曾经在家务农多年,又有军伍之经历,想来可以胜任这件事情,还请陛下准许!” 夏侯元让跪在天狼的老皇帝面前的时候,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多朝臣都是很懵的,他们不知道这个夏侯家的老将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夏侯元让的能力的确是算不得多么的出众,但是他的威望都是很好的,虽然现在他已经昭告天下,他就是夏侯家的夏侯元让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打仗的能力十分一般。 但是众多士卒对于他仍然是十分的尊敬,这一点从乞活军上来看,就能够看的十分的清楚,乞活军是一只很特殊的军队,彪悍,桀骜,和他们现在的主将冉闵一样。 但是,他们这群人却是很认可夏侯元让,他们哪怕现在已经不归属夏侯元让的麾下了,但是他们仍然是见到了夏侯元让都真心实意的称他一声老将军。 和夏侯儒的这个少将军不同,夏侯儒被称之为少将军,完全是因为他是夏侯元让的侄子,这群士卒称呼夏侯元让老将军,那是因为他们真的很敬佩这个老将军。 夏侯 元让不单单在乞活军之中颇有名声,其他的士卒,听说了他的事迹之后,也有很多人慕名而去,而这些人再回去之后,对于夏侯元让的评价就是一个字,真诚。 没有人说夏侯元让勇武,有谋略,能征善战等等,他们对于夏侯元让就是一个字,真诚。 士卒们觉得,这个将军没有将他们当成士卒或者是下属,而是当成了一个兄弟一样,人们常说,战场上面,没有什么你高我低,都是生死同袍的弟兄。 但是他们只在夏侯元让的身上感受到了这种真诚,就是因为这一点,夏侯元让很受众多士卒们的尊敬。 同时,除了将军的身份之外,夏侯元让还是曹家的姻亲,夏侯家和曹家的确是姻亲,这不假,这么多年,夏侯家一直小心仔细的守护着曹家的香火和存在。 现在曹家再次出山,所有人都以为和曹家关系莫逆的夏侯家会扶摇直上,但是夏侯元让再次作为夏侯家的当家之人,发出了严厉的生命,夏侯家所有的子弟,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不得仰仗身份随意进入仕途,老老实实在家学习修心养性,直到他说可以了,方能放出来。 这个命令是夏侯元让下的,也是他强迫夏侯家必须做的,正是因为这一点,夏侯家对他夏侯元让也是心头郁闷的很,但是夏侯元让在夏侯家的威望也是十分的高,倒也让他们夏侯家的子弟没有办法。 而这个事情一出来,众人对于夏侯家的这个夏侯元让更是充满了敬意。 夏侯家成功的成为了天狼的第一序列的世家,但是夏侯元让给天狼的世家做了一个标杆,让夏侯家老老实实的带着,避免了天狼再次陷入当年的那种境地之中。 同时夏侯元让的长子,被所有人都是公认为中人之姿的夏侯楙,更是亲自拿起来了棍棒,代替他的父亲教导他的那群不让人省心的夏侯家的弟弟妹妹们。 夏侯元让和夏侯楙两个人也让天狼刚刚兴起来的风气为之一正。 很多天狼的世家都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能够等到这个机会,能够好好的享受一番了,夏侯元让来这么一出,紧跟着曹家也立刻表态,曹家夏侯家乃是一体,曹家的子弟交给夏侯家来教导。 夏侯元让一顿刀枪棍棒斧钺勾叉之后,曹家的那些刚刚有些小激动的子弟们一个个顿时老老实实的了,曹家的老家主和夏侯元让亲自聊了一个晚上之后,由曹青衣出面,彻底的和夏侯家连在了一起,共同推举夏侯元让为首。 一人手中握着两大世家,可以说在军方和朝堂,夏侯元让的威势,便是聂无极和侯震也要想着腿上三分,丞相严燕别说现在没有在朝堂之上,便是在,恐怕也难当其锋芒。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大 人物,在这种时候,竟然跪在了朝堂上,亲自将手中所有的军权和权利全都交了出来,这已经让他们感觉到很吃惊了,而接下来竟然还要主动去负责屯田。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所有人都想不到,夏侯元让这么一个大人物会主动要求去做。 “夏侯将军....”皇帝看着下面的夏侯元让,最后嘴巴张了张,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夏侯将军如此说了,那屯田之事便交给你了!” “末将遵命!”夏侯元让直接躬身行礼,然后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车迟的天下结束了,取而代之的天狼开始了崭新的一篇。 车迟给他们留下了不少的麻烦,现在国家朝廷没有粮草辎重,没有各种物资,百姓被搜刮的相当的干净,甚至还有不少的冤案堆积在牢狱之中没有处理,或者已经来不及处理了。 整个国家在平静如水之中,已经是便是十分的危险了。 而天狼的应对也非常的及时,马孟起坐镇朝堂中央,亲自带着他麾下的铁骑镇守这朝歌的安危,严良调回来继续守卫皇宫,天狼新鲜出炉的平东将军郝伯道镇守东南苍茫大山和无数的宗门。 张汤还没有回来,现在廷尉府依旧是廷尉杨阜做主,同时为了让杨阜和马孟起两个人不至于一见面就撕咬在一起,所以杨阜直接去巡视了,云中郡一百一十八座城池,数万牢中犯人,他要一个个的从新审理。 杨阜离开之前说了,他这一辈子,能够做完做好这么一件事,那就得天之幸了。 杨阜的离开,马孟起也是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已经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心了,当然,他还是很像弄死这个家伙,但是他还有儿子,还有弟弟,还有麾下那数万兄弟,他总是要生活下去的。 此时的马孟起只希望自己能够抓到当初那群人的把柄,只要让他抓到了证据,他就会亲手将这群当初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家伙千刀万剐。 而戏志才当初对杨阜的劝解之中就有一句,“若是没有杨阜大人,当初马孟起的敌人,又有几个能够活到最后的?” 就是因为这句话,杨阜同意出现,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去,自己的身边人负责的,人,不能就这么平淡的离开。 戏志才回到了枉死城,带走的还有魏讽和颜思齐,现在的李秋还有太子府的属官,实在是做不到那么好,有枉死城的存在,好歹能够震慑住一群心思诡谲之人。 太子府的属官此时也慢慢的成型了,李秋想要让骆斌留在朝堂,但是骆斌没有同意,骆斌和曹青衣两个人回到了许昌,守在了李秋的身边,他们是李秋的护卫和谋士。 杨家祖孙三人,杨敢和杨震还有杨德祖回到了剑门山,当初他们杨家在这里起来,如 今自然要从这里继续开始,杨震和杨敢两个人已经年纪不小了,他们的希望就是杨家的这个后起之秀。 庞士元仍然是选择继续跟着李秋,这次大战,他再次发现,自己的一身所学还是很差,他才华不错,也曾经是一个骄傲的人,但是这个骄傲的年轻人现在却是感觉自己差了很多很多,需要从头学起。 侯震将黄敢留在了许昌,没有了许都令,但是许昌仍然是需要一个督查御史,而黄敢就是被侯震留下的,既然黄敢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侯震这个当老师的就要尊重他。 孙辅没有回到李秋的身边,一身黑袍的孙辅收到了天狼朝廷的隆重接待,老皇帝亲自走下台阶,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这是一个功臣。 “朕再次立誓,只要李家还在一天,只要李家还是天狼的王,就绝对不会发生,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若是有违此誓,便让李家子弟,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是告诉孙辅的,也是告诉所有人的。 同时那些还没有逃出去,但是却将全部家当都自己带出来的世家们,也被依次的送到了朝歌城,有了他们的这群人的全部身家,朝歌城的压力就小多了。 虽然现在这群人还不及寇兴等人带走的百一之数,但是却是能够让天狼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了。 此时天狼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了,将门之中,孙家满门一共十一名金丹修士,就算是程德谋,韩义公和黄公覆三,以及凌公绩四个人不过就是金丹初期,而且战力不算多么的强横。 但是他们统兵多年,自有自己的一套办事方法,而孙家父子的勇武更是让人心惊。 有孙家一脉镇守南方的剑门关,再加上他们曾经的经验,这是十分容易的,而且有他们的存在,或许前期因为兵力的问题,他们会有些吃力,但是很快他们就能够恢复当年的荣光。 聂无极和聂泽这一对儿父子,也是带着麾下的三千鬼军留下了,按理说这三千鬼军应该回到枉死城,不过戏志才在离开之前选择了将这只鬼军交出去。 他说这次大战足够他从新再来一次了,三千鬼军交给聂无极的作用,要比留在枉死城更强一些。 曹家叔侄三人,曹青衣选择了李秋,辅佐一个可塑性很强的皇太子,要比在朝堂上更加的合适,曹家的未来,也不是一个曹青衣,或者是曹家的名声能够解决的。 曹家曹子文和曹子桓兄弟一文一武,曹子文带着虎豹营进入了前线战场,随时做好了再次出击的准备,而聂无极的三千鬼军则是继续留在朝歌城之中,是朝歌三大营之一。 马孟起的马家铁骑,聂无极的三千鬼军,冉闵的乞活军,这就是天狼的朝歌三大营。 曹子桓出镇朝 廷中央,年近三十岁的吏部尚书,上任之初就一套连拉代打,再加上说服了当初从狱城解救出来的那些老旧官吏,生生的是在朝中自称一派,然后平衡着朝廷的权利。 三十岁的曹子桓,表现出来了超乎常人的从政能力,便是老太师侯震在看到了曹子桓行事之后,都连连赞叹,这天狼的朝中后继有人了。 无数的粮草和各种物资开始频发的下发,各种谷物的种子也快速的发到了百姓们的手中,让他们加紧继续春耕,绝对不能够耽误了秋收,同时各地也开始了赈灾和救济百姓。 在这种情况之下,百姓的生活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而天狼在百姓之中的地位,也慢慢的树立起来了。 同时,作为屯田将领的夏侯元让也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他为期不知道多久的屯田之旅。 夏侯元让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耕种之事,他之所以将这件事情揽下来,完全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同时也是因为他有自信能够做好这件事情罢了。 夏侯元让并没有立刻前去军营之中,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算早了,但是他更加知道此时不是耽误这一天两天的时候,在他的眼中,今年都已经不适合屯田了。 如今第一次的春种已经结束了,若是想要继续的话,那些老农还可以,但是他们这群士卒,却是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既然已经不适合耕种春耕了的话,那么不如平心静气,先看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 田亩之中,一群老农正在拖家带口的在田间劳作,这耕种之事,可不是春天将种子种下了,然后秋天就可以直接收成了,若是田间耕种这般的简单的话,那么也不至于被称之为辛苦了。 这一年四季之中,若是真要论起来,冬日最是难熬,但是冬日里却是田亩之中最轻松的时候,当然,前提是一年的收成足够用。 从冬日将去,春天将到的时候开始,这百姓们就要开始为了耕种而准备了,现在正是春末之时,也是农夫最为繁忙的时间。 当夏侯元让出现在田间的时候,他最先看到的不是那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最先看到的是一个个的孩童,正在田间帮助家中拔草,清理田间的虫害。 而那些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农夫却是没有出现在夏侯元让的眼前。 此时夏侯元让并没有带什么侍卫和兵马,也就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然后配上他有些黝黑的脸庞,说真的还真挺像是一个流落到这里的农夫的。 他的身边没有任何的护卫,但是却是有自己的妻子,夏侯氏和夏侯楙两个人如今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后面其实还有很多人,夏侯家的很多小辈都会出来,当然,还有曹家的人。 夏侯家和曹家的 子弟之所以会来,就是因为夏侯元让说了一句,作为世家子弟,你可以生活的好,但是你他娘的不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那玩意不叫纨绔,那玩意叫做废物。 所以夏侯元让大手一挥,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便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夏侯元让的铁鞭和狼牙棒就在家中放着,不想挨打也不想被轰出去就一定要出现在夏侯元让的面前,而夏侯楙就是最先响应的。 甚至于,夏侯元让的妻子,也穿上了粗布麻衣,围上了头巾,然后来到了这里,这一下子便是那些世家子弟心中在不服气也不能说什么了。 “夫君,这田间为何没有大人,全都是孩子?”夏侯氏本家姓赵,家中算不得什么大家族,此次赵家其实也是逃难的家族之一,但是托了夏侯元让的福气,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不过也没有落下什么好处,赵家女子虽然算不上多么的吃苦耐劳,倒也是颇为贤惠,夏侯氏跟随夏侯元让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家的夫君竟然有着让他吃惊的威望。 此时夏侯氏的问题,夏侯元让其实也不知道,他虽然也种过田亩,但是这种事情,他也就是跟着家中的佃户劳作过,不至于一窍不通,但是绝对不是多么的了解熟识的。 看着夏侯元让也是无奈的摇头,夏侯氏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家的夫君虽然能力不佳,但还是颇为可爱的。 对于这个能力不佳但是却能够成为夏侯家“家主”的夫君,夏侯氏只能是竭尽全力的帮助他罢了。 “儿子前去问一问那些孩童,他们府父母在干什么!”相比较于夏侯氏,夏侯楙更像是一个实干家,他的才华完美的继承了他爹夏侯元让的中人之姿,庆幸的是,他的理智也继承了他的父亲。 当夏侯楙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这群孩子们说,他们的父母去了三十里外的清流河分支打水了,因为今年的天气可能会有干旱的危险,所以需要先行打水储备好。” “这周围的村落之中,都是如此么?”夏侯元让看着四周仿佛都是孩子在田间,不由的轻声问了起来。 “是!” “三十里外的清流河分支,这个距离可不算远啊!”夏侯元让轻叹了一声,然后和自己的儿子说道,“领路,带为父前去!” 夏侯楙早就已经问清了暗清流河分支的方位,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去看一看一样。 当夏侯元让一家三口来到清流河分支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很热闹的景象,这里应该就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取水之处了,别的不说,这高达数百人的取水队伍,还真是让夏侯元让大吃了一惊。 尤其是当夏侯元让看 到了那一家几口已经取好了一个大缸子的水,然后费力的抬了起来一个,摇摇晃晃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的时候,夏侯元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的走了过去。 “老丈,老丈!”夏侯元让没有表明身份,还是十分客气的走到了那一家人的面前,然后主动上前帮助他们抬了起来,“某家是准备搬到这边来的人家,不知道您这是要干什么?” “取水啊,这还看不出来么?”那农夫看到夏侯元让这般的殷勤,就知道他有事儿,不过有人能够帮助自己,这也是极好的,倒也不拒绝。 夏侯楙也主动的走了过去,将那女眷替下来,这就能够让自家的母亲能够合情合理的不动手了。 “取水,难不成是村子之中没有井水么?”夏侯楙替自己的父亲问了出来,“刚刚我们来到这里,这条小河可是距离村子里面有着二三十里的路程呢,这般扛回去也实在是太累了些。” “哈哈,当然累了,不过今年可能大旱,村子之中的井水倒是有,不过出水却是不多,若是一旦有些轻微的干旱,那井水便是我等村子之中家用生活都有些费劲的,哪里能够灌溉田亩?” “为何你们觉得今年会干旱?”夏侯元让还是不明白,他们这些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今年的雨水到现在为止才下了六场,比之正常的年景少了足足一半之多,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啊,今年开春之后这雨水实在是太少了一些!”那老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再说这井水,这两日我们看了,井水的水位下降了三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有干旱这已经是必须的事情了,就看旱情如何了,另外除了旱情之外,我等最怕的就是旱情再碰上蝗灾,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朝廷虽然好,但是也不能最后将希望全都交给朝廷,那就太危险了。” 听着那老农朴实的话语,夏侯元让的心中陷入了沉思之中,那老农说的话他能够听懂,但是其中的原理却不是那么的明白,他知道这些老农们靠着自己的经验判断出来了有旱情。 这是朝廷的监天司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若是换做旁人的话,他可能会对着些话嗤之以鼻,毕竟不过就是一群老农说的话语,哪里有什么可以听信的,监天司可是朝廷重臣。 但是夏侯元让不同,他相信这个老农的话。 “那老兄,为何不试着将这河水引流?”夏侯元让问出来了另一个问题,“若是将这清流河引流,直接将河水引入田亩之中,那么我等取水不就方便多了?” “引水?”老农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大老爷来这里微服私访的,你真觉得我们都是傻子不成么,清流河的确就是一条河流 ,这不是什么大江大河。 但是这引流却不是挖开几道沟渠就能够办到的事情,要知道这水,看着平平静静的,但是这脾气啊,撅着呢,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一场实打实的灾难了,你知道么?” 说完之后,那老农还无奈的摇了摇头,仿佛刚刚夏侯元让问出来的问题实在是太蠢了一些。 这一下子,弄的夏侯元让也是脸色通红,对于水利方面,他也是真的一窍不通,在他的印象之中,河水引流就是书籍上面的一句话,在他的脑海里那就是挖几道沟渠然后将河水引过去就可以了。 那老农看到满脸通红的夏侯元让,再看看他正在帮助自己扛着那沉重的水缸,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倒也不是谁都知道的,这里面的学问啊,大着哩!”那老农先是安慰了夏侯元让一番,不过怎么听着都像是夸耀自己一样,不过后面他继续说的才是夏侯元让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一个是因为我们曾经也这般的干过,吃过这方面的亏,第二个是因为我们村子里啊,有个老先生,他对这方面是相当的有研究的。 当初我们啥都不懂,上来就要挖了清流河,差点让清流河的断流,还是王老先生出面,将那渐渐干涸的清流河给救了回来,然后亲自帮助我等弄出来了一条支流。 不过王老先生也说了,就凭着我们这些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致了,若是想要继续做下去,我们的生活会被影响不说,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久了一些。” 夏侯元让听着那老农的话,眼睛是越来越亮了,他似乎知道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当他们扛着这一缸水回到那老农的家中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而那老农也没有邀请夏侯元让留下吃个便饭,因为他们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干粮,而且他们要再去弄出一缸水来。 夏侯元让也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告辞之后便朝着那老农给他指出来的方向而去,他要去见一见那位王老先生。 王景王老先生的住处十分的偏僻,就如同那老农说的一样,虽然王老先生本事不错,但是这个老先生却是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而且一生没有娶妻生子,成天就是闷在家中做些他们看不懂的事情。 若非是因为这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王景的本事,时不时的有人因为念着当初王景的出手之恩情,会给他送来些许的吃喝,恐怕王景这个老头子哪天饿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父亲,这老先生,真的和那老农说的那般玄乎....神奇么?”夏侯楙看着有些破败的院墙和大门,还有透过那半掩着的大门看到院子里面的 凌乱,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隐士高人的住处。 “这年头啊,高人是有各种各样的,你想象之中的仙风道骨的也有,像这种不拘小节的也有!”夏侯元让来到这里之后就主动的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不再管夏侯楙,夏侯元让直接大步的走到了王景的院门前,然后高声的呼门。 “小子夏侯元让,求见王景老先....” 夏侯元让的话都还有说完,里面就传来一个粗重沙哑的声音,或者说里面的这个声音是直接吼出来的。 “有事儿就进来,老子没空出去!” 这一嗓子吼出来,将夏侯元让一家三口震了个目瞪口呆,这般的粗鄙,还真是少见了。 夏侯楙的脸色当即就黑下来了,不过他刚刚要说什么就被他父亲给拦住了。 “休得无礼,为父当自己前去!”夏侯元让直接将夏侯楙给摁在了门外,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当夏侯元让走进内堂之后,他发现这内堂和外面一比较,外面的那简直就是利索干净,屋子里面实在是太乱了,一地的各种纸张,都让人压根没有地方落脚。 正中间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正在看着脚下的纸张看着什么,夏侯元让进来了,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先生,某家夏侯元让....” “你来干什么!” “某家想要兴修水利....” “没人没钱你就不要想了,你以为你是什么.....” “二十万大军够不够?” “砰!”屋子之中再次一顿鸡飞狗跳,然后那王景直接扑到了夏侯元让的面前。 “你有没有兴趣将并州第一河长生河变害为宝?”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3章 平静如水(二) 长生河,有人说它是并洲第一大河,也有人说它是贯穿了九州大陆的第一大河,是九州大陆的母亲河。 对于这种说法,夏侯元让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这长生河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又从哪里结束。 但是夏侯元让知道的是,现在云中郡境内所有的河流虽然名字各不相同,但是都可以称之为长生河的支流! 同时夏侯元让也知道另一件事,那就是长生河的暴躁! 作为云中郡的第一大河,长生河给云中郡带来了无限的生机,同时也带来了无尽的灾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长生河不在温顺和善了,几乎每年的夏天,长生河都会出现水位暴涨,进而出现洪水泛滥的现象! 而且这种情况甚至在大旱的时候出现过,据天狼纪之中记载,千余年前的云中郡出现了很严重的干旱,其中云中郡的北部的土地已经大旱的不成样子了,但是南部的长生河主流域直接洪水爆发,顿时就水漫数千里! 那一次之后,长生河还有另一个名字了,那就是死亡之河!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长生河两岸的土地十分的肥沃,但是却极少有人敢于在长生河流域附近进行耕种,就不要说长生河附近耕种了,便是长生河附近生活,都是十分冒险的。 最近这些年长生河的爆发也是越来越频繁了,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长生河贯通这个并州,和云中郡关系最深的就是,西河郡和云中郡就是有着这么一条大河相连。 若非是因为长生河实在难走,船只在长生河上都有倾覆之危险,恐怕这西河郡也不会那么的乖巧,这在沧澜联军之中出现,要知道当初西河的水军也是十分的强悍的。 因为长生河,云中郡哪怕是作为并州的边境了都还能够养活这般多的百姓,从长生河走出来的各个支流绝对算得上是立了天大的功劳。 但是长生河的暴躁也让云中郡的无数百姓,都苦不堪言! 如今这个蓬头垢面的老家伙,直接满眼都是兴奋的攥着夏侯元让的衣领,然后问他,想不想让长生河变害为宝,这不能不让夏侯元让感觉到了十分的惊讶。 “这位....老先生,长生河之事....” “长生河当初乃是九州的母亲河,这不是虚言,长生河的源头很可能并不是并州,据远古的那些记载,当年的长生河乃是十分的温顺的,长生河最先滋生了自己周围的肥沃土地,然后才有百姓开始生活。 那个时候的长生河是很舒适的,但是现在长生河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而且每一年都会爆发,甚至现在每一年都不止爆发一次,知不知道这是因为了什么? 老夫找了很多很多记载,终于找到了规律和问题,都 是并州之人对于长生河的改变,当初长生河是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变迁,才变成了自己最好的模样。 温顺的长生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般的暴躁,这是因为什么,这完全是因为人们对于长生河的索取越来越过分了,那各个支流看似是长生河的馈赠,实则都是百姓们的宣泄。 百姓为了能够取水更加的方便,数次将长生河改道,而且这还只是云中郡一家之事,若是放到整个并州,乃至于整个九州大陆,这长生河已经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这般不加节制,不加思索的胡作非为,这长生河如何不怒!” 夏侯元让听着王老先生的话,不由的呆滞的点着头,然后轻声说道,“竟然是如此原因,那我等可有什么办法?” “云中郡乃至长生河的末端,虽然暴躁,但是威力却并非是最大的,既然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我等已经无法将长生河恢复到原状了,那么不如顺势而为。 按照此时的云中郡水域图,将整个水域从新疏通,这是一个大工程,若是你麾下有着二十万大军,那么老夫便可以在三个月之内让这云中郡的长生河恢复些许的平静。 不过要想彻底的让长生河安稳下来,没有长年累月的功夫,那是不行的,最起码也要有着数年之久!” 夏侯元让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个时间并不算长,不过他也说出来了自己的要求。 “二十万大军,今年可以听从王老先生的吩咐,但是从明年开始,最少要有五成的人开始恢复耕种,这工期....” “没有关系!”王景大吼了一声,“恢复耕种也没有关系,你们这动辄十万二十万人,若是要耕种的话,定然是要开垦田亩的,那么就围绕着长生河开始耕种,这样做,我等也能够测试!” 夏侯元让这次下定决心,若是如此的话,这件事情可做! “王老先生,不知你可有什么计划?” “老夫胸中早就计划,只不过老夫年老,而且又无半点名声,这一辈子都在这水上面下功夫,没有任何仕途的经验,所以没有人听从老夫的意见,若是你真的有二十万大军,那么老夫就能够保证刚刚说的那些话!” “既然如此,那某家就相信你!”夏侯元让也是大笑了一声,然后直接朝着王景拱了拱手,并且快步的走了出去。 “王老先生且在这里休息几天,三天之后,某家会再次前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前往飞灵浦渡口!” 夏侯元让说完之后就退了出去,然后带着自己的妻儿直接回到了自己早就该去的军营之中,而王景在他离开之后,脸上的震惊都没有停止。 王景缓缓的回过头,看向了角落里那被自己放到了角落里面的云中郡水 域图,在那张图上,飞灵浦有一个小小的标记,若是不仔细的查看的话是真的看不出来的。 “这个家伙,好敏锐的眼力!”王景最后喃喃自语,不过很快他就陷入了兴奋之中,二十万大军,兴修长生河的水利,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若是能够真的做到的话。 今年的大旱或许都能够平稳度过的,至于未来,他们云中郡的百姓,再也不用为了水源而发愁,源源不断的长生河,足够他们云中郡百姓生活和耕种了。 “苍天,不弃我啊!”王景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的开心。 军营之中,早就站的笔直的士卒迎接着他们的将军,还是一身粗布麻衣,夏侯元让并没有因为回到这里就换上自己你精悍的铠甲,他没有让自己做任何的改变,只是让自己的儿子夏侯楙将他的母亲带到了一边。 “众军士,今日你们也看到了,某家将自己的妻儿都带了过来,某家今日还要告诉你们的是,某家不单单将自己的妻儿带了过来,很快你们还能够见到某夏侯家的子弟,甚至还有可能会出现曹家的子弟。 这些人某家都下了命令,让他们前来和某家汇合,这当然不是让他们当你们的兵长,某家之所以将妻儿老小,将家中的小辈都找来,就是想要用他们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你们一只觉得,世家子弟都是一群纨绔,若非是因为你们的出身不行,定然要比他们做的更好,所以,某家便让他们和你们来试一试,来证明一下这件事情对不对! 今年,你们不需要下地耕种,凭良心说,别说你们不会如何耕种,便是某家,现在给某家一把锄头,某家知道怎么挥舞,也不知道怎么就让种子发了芽! 所以,今年你们的任务,就是和某家一起,将这云中郡的所有水域全都梳理一遍!” 夏侯元让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面前的众多士卒都有些动摇,在他们说话之后,率先再次说道。 “某家会第一个跳到那江水之中,某家的儿子会第二个,夏侯家的子弟会是第三个,尔等不是想要证明自己比那些纨绔子弟做的更好么,现在这天狼之中最大的一群纨绔就在你们的面前。 是低头认怂,说一句我们之前都是在放屁吹牛,还是挺直了胸膛说一句,老子就是你们强,这,你们自己选择!” 夏侯元让说完这些话之后,众多士卒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知道面前的将军,是朝廷之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们也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代表着自己已经被原有的部队淘汰了。 他们除了要负责戍守城池的防卫之外,他们还要负责耕种,或者说,他们其实就是负责耕种,还有训练,他们成为了农夫! 大军士卒,这不 是什么多么光荣的身份,但是穿着士卒的衣甲,干着农夫的事情,这更加不是什么好身份,他们会为这个身份感觉到痛苦的。 但是现在夏侯元让给了他们另一个希望,他知道这群士卒心中不痛快,或者说,他知道所有的士卒,在那些世家子弟的面前都不会痛快。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就算是没有上过战场,他们也是抓过贼,杀过匪,甚至还有可能参与过平叛,这些他们那群世家子弟什么时候干过了。 可是为什么最后封官受爵的时候,那些纨绔子弟,那些世家子弟,就这么恬不知耻的站了出来,他们或许没有多么的战功,但是他们就是有一个好家世。 最可气的是,这群可能都没有上过战场的家伙,竟然要统领他们,还和他们说一堆堆的大道理,最后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这群人给那些纨绔子弟卖命杀敌,然后功劳的大头还要被拿走。 这种事情已经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了。 而现在,夏侯元让则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不是觉得世家子弟不过就是一群纨绔子弟么,既然如此,夏侯元让便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若是这群纨绔子弟被他们当着面给打垮了,他们倒要看看,这群好面子的纨绔子弟还有什么脸当他们的兵长。 至于报复,他们相信夏侯元让,夏侯元让会啊给他们一个公平的。 就在这种情况下,第二天夏侯家和部分曹家的子弟出现在了军营之中,刚刚进入军营,他们就感觉到了气氛十分的不对,军营之中的所有士卒看向他们的眼神,仿佛都有着火焰。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世家子弟,都没有来得及喝问,就直接被夏侯楙带走了,有一个夏侯家的嫡系子弟对此还想要抱怨喝骂两句,结果刚刚张了一个嘴,就被夏侯楙一顿棍棒打了一个半死。 当天夜里,曹家和夏侯家两家的老家主,带着他的父母来到了军营,一路通名来到了中军大帐,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这个家伙抬走了。 这种事情让所有世家子弟都浑身一个激灵,两家的老家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到了这种侮辱,他们会责怪夏侯元让,他们这两个老家主还不是那么不懂事的。 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都知道,那小子回去之后,想死都困难,两家的老家主,会活活的将这个玩意折磨死,若是不能够用他来震慑住其他的世家子弟,这两个老家主估计还得受辱,他们可不会留手的。 众多世家子弟,也是没有想到,夏侯元让是真的不将自家的俩米娜放在心上,下手是真的够狠的,这一下子所有人都变得十分的自觉了起来。 同时,这大营之中的二十万大军,也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他们也 知道,若是夏侯元让对自己家人都这般的凶狠,那么他们这群士卒,也不能够得寸进尺。 夏侯元让只是公平和严厉,而不是同情心泛滥。 第三天清晨,二十万大军,还有上百名夏侯家以及曹家的子弟直接就奔赴了飞灵浦渡口,同时夏侯元让带着妻子和儿子,再次来到了那村落之中的王景老先生的门前。 今日的王景,打扮的稍微有些人样子了,他或许也知道今日对他来说十分的重要,所以他也没有和之前一样蓬头垢面,他虽然还是看着有些脏兮兮的模样,头发也有些油腻,衣服也还是有着不少的补丁,还有几块已经洗不下来的污渍。 不过这应该就是他最好的衣服了,能够将自己打扮成这个模样,也是真的很不容易了。 “王景老先生!”夏侯元让到现在为止都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就这么相信这么一个如同疯子一样的家伙,但是到了现在,他除了相信之外别无选择。 “现在大军已经朝着飞灵浦渡口而去了,剩下的就是咱们了,您看现在可能够行动了么?” “好!”王景点了点头,然后登山了夏侯元让给他准备好的马车,并且一行人朝着飞灵浦渡口而去。 当他们来到飞灵浦渡口的时候,众多士卒也都已经到了,就等着夏侯元让下令了。 王景走下马车,看着颇有些湍急的飞灵浦渡口,这里曾经也是一个水运要地,但是最近这些年因为这水势越来越凶猛了,所以这飞灵浦的渡口也就慢慢的荒废了。 甚至这都从一个渡口变成了一处险要之地,当初飞灵浦的驻兵就是因为如此。 不过此时的兴修水利,却是要从这里开始。 “夏侯将军,飞灵浦是一条很重要的支流,当初为了能够开凿水运,所以强行修筑了飞灵浦渡口,将这飞灵浦生生的挖通,但是因为当初处理不善,所以导致了大量的泥沙直接开始了滑落。 此时飞灵浦渡口的下面已经被堵住了,而正是因为如此,江水才没有办法通畅不说,这才让飞灵浦变得如此的狂躁,若是想要让飞灵浦出现往日的平静,想要继续开通飞灵浦,继续开阔这条水路的话,就要先将那淤堵在下面的泥沙通开!” 夏侯元让看着那湍急的江水,还有身后那些已经开始有些两股颤颤的士卒,最后直接看向了王景。 “如何做!” “跳下去,然后用手,用竹楼,将泥沙挖开,下面设置细密的渔网,将泥沙兜住之后拉上来!” 王景说的也是十分的痛快,这种事情是很简单,同样也很危险,便是现在的夏侯元让有着修为在身,他也做不到在这般湍急的江水之中长时间的潜水。 修士也不是万能的,他们能够开山劈 石,但是他们也不能不呼吸,同样的他们也不可能保证自己如果真的在这湍急的江水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被带走了,他们还能够活着。 他夏侯元让保证不了,他的儿子夏侯楙保证不了,他身后的夏侯家的子弟保证不了,他身后的二十万大军,同样保证不了。 “按照王景先生说的,现在去制作渔网和竹楼,快去!”夏侯元让一声令下,让二十万大军开始行动了,这些东西并不是多么难制作,这群世家子弟不会做,但是那些大军士卒却是不少人都有这个本事的。 等到下午十分的时候,数十张细密的渔网,还有近万个竹楼就已经做好了,然后放在了夏侯元让的面前,等待着他的命令。 王景这时候没有再多说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如何做,大家都知道,就看夏侯元让怎么选择了。 “卸甲!”夏侯元让一声令下,率先将自己身上的甲胄退去,然后在这还有些寒冷的天气之中,光着膀子,拿起一个崭新的竹楼,直接跳入了江水之中。 这一跳,那真的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顿时让众多士卒下了一跳。 而王景看到这一幕之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夏侯元让的动作让他有了信心,当主将下水,这就意味着这件事情成功了一半了。 “快,将渔网放到指定地方,快点!”王景不管身下的士卒,直接呼喊着让士卒投下渔网,准备拦截接下来的那些泥沙。 同时夏侯元让的长子夏侯楙也是猛地一咬牙,看向了身后的众多畏畏缩缩的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还有那些满脸都是犹豫和震惊之色的士卒。 “某家第二个!” 夏侯楙一声大吼,然后拿起一个竹楼,扑通一声跳了下去,跟在了自己父亲的身后,而众多世家子弟和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再一声入水的声音传来,这一次是夏侯氏! 夏侯氏没有和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一样光着膀子,这就太不雅观了,他换上了一身儿黑丝的紧身衣,她没有修为,也没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那般的有气力,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然后粗通水性的她奋力的帮助着她的丈夫和儿子。 这一幕彻底的让众人惊呆了。 “他娘的,咱们还能比不了夫人么,还能比不了一个女子不成,让这群纨绔子弟看看,什么才是爷们!”不知道是哪个脾气暴躁的士卒率先骂了出来,然后无数的士卒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一个个的跳了下去。 他们通水性的就潜下去挖掘淤堵的泥沙,不通水性的就将自己的身上系着绳索,另一头绑住那些潜下去的士卒,然后牢牢的把在岸边,让那些士卒不至于随波逐流。 至于剩下的人则是按照王景的要求,在两岸 开始加固河堤,还有布置渔网。 喝水依旧是十分的湍急,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鱼虾给他们捣乱,当他们潜下去之后,才感觉到这河里到底多么的浑浊,这泥沙淤堵的多么的严重了。 那挖出来的哪里是泥沙,那简直就是在挖一座山一样。 在这种污浊不清的水域之下,无数的士卒开始挖掘着已经淤堵的不成样子的泥沙和河底。 在这种过程之中,一个又一个的士卒因为喘不过气来而挣扎了起来,这个时候,那些拉着绳索的士卒,会用最快速度的将那写士卒给拉到岸上来救治,但就是如此,也已经开始了不小的损伤。 甚至就在这种情况下,在这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出现了死亡,两名士卒陷入了泥沙之中,而紧跟着他们的挣扎,和岸上,水中的士卒努力的拉拽他们,可是还是失败了,还是太晚了,当他们被拉拽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生命。 这一刻,那些岸上还在犹豫的世家子弟变得更加的惊恐了,他们看着已经失去性命的两个士卒的尸体,看着那不断的喘息着的士卒,他们变得更加的颤抖了。 很快,第一批士卒就变得精疲力竭了,夏侯家父子还在河水之中,但是这些士卒是真的不行了,他们在里面带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完全都不能动弹了。 夏侯氏更是再早一步被拽了上来,此时也是十分没有气质的瘫软在河边。 士卒们也是一个个的七倒八歪的,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寒风吹过,让他们瑟瑟发抖。 而这还没有结束,岸上的士卒没有任何的停留,将所有的士卒救上来之后,那士卒之中的校尉便一声令下,“第二批,上!” 捆上绳索,然后纵身一跃,再次跳入了冰冷湍急的飞灵浦的江水之中,没有任何的犹豫,这一下子,那些世家子弟真的就如同见了鬼一样。 他们都是饱读诗书,他们都是一个个的都是栋梁之才,他们也都有修为在身,甚至于他们的水性也都是不错的,但是此时他们是真的不敢和这些士兵一样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一群废物!”其中一名士卒在跳下去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心中不耻,朝着这群畏畏缩缩的世家子弟怒骂了一句,然后才跳了下去。 若是放在平时,这个士卒敢这般的怒骂自己,就算是自己脾气好,就算是自己不仗势欺人,也绝对饶不了这个家伙,但是现在,这么一群在如今的天狼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如果说他们夏侯家和曹家的脸面是谁保住的话,还是要说那个女人,夏侯氏在缓过来这口气儿之后,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同意那校尉的阻拦和劝说,直接二话不说再次跳了下去。 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全部都在下面,那么她就一定要在下面。 这一幕再次震撼了这群世家子弟的心思,他们有人松动了,他们有人想要踏步上前,但是在看到周围人那畏畏缩缩的身影之后,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世家子弟,也再次将自己的脚步缩了回去。 而这一刻,他们宁可收到这群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得起的莽汉子们的侮辱,他们也不敢真的豁出自己的性命,这和书本上的那些不一样。 在书本之上,他们看到的是羽扇纶巾,看到的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看到的是手指挥动,无数战士冲杀而上,攻城拔寨无往不利。 他们看不到现在这种,前赴后继跳入湍急冰冷的江水之中,看不到这活生生的人下去,冰冷僵硬的尸体被拉上来。 他们怕了,他们承认,自己怕死,他们只能够不断的告诉自己,圣人有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就在他们已经做好了之后被夏侯元让责罚,被人们唾骂准备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一个很苍老的声音。 “夏侯家的男儿啊,真的是让老夫失望了!” 声音一出,无数的世家子弟满脸震惊的回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发须皆白,弯腰驼背,一个已经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就是在不久之前才将那个不听话的夏侯家子弟带走的夏侯家的老家主。 如今,他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不仅仅是他,还有曹家的老家主,还有他们夏侯家的叔伯,还有曹家的中年一辈。 此时他们都出现在了这里,他们都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他们的眼睛之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之色。 这群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知道,这眼中的失望,是因为他们。 “老家主....”一名青年似乎是他们的领袖,他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张开了嘴,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想要说的话,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话。 此时曹家的老家主看这个年轻的子弟,也是满脸的无奈对着身边的老伙计说道,“老伙计啊,你也别说了,老夫也感觉愧疚啊,这曹家的脸面算是丢干净了。” 这一句话,可是将所有曹家和夏侯家的年轻子弟的脸色弄得通红通红的。 而这个时候,曹家和夏侯家的老家主已经看是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了,他们露出了自己那瘦弱并且伤痕累累的身体,这一幕让所有的家族子弟都大惊失色了起来。 “老家主不可!” “祖父不可啊,我等这就去,这就去!” “家主莫要如此,我等知错了,我等这就下水,我等这就下去!” 一个个年轻的世家子弟跪在两个家主的面前, 哀求着,快速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有狂奔着要冲向那湍急江水的,但是他们都被夏侯家的老家主给喝止了。 “够了,一个个已经将人丢了,就不要在现眼了!”夏侯家和曹家两个已经不知道多大岁数的老家主直接光着膀子走了过去,走在了寒风之中走到了江水之前。 “尔等丢的脸面,得有人,给你们找回来!” “记住今天吧,若是他日,希望你们也能够这般的教导你们的子孙!” 两个老人家一人说了一句话,然后毫不犹豫的直接跳下了那江水之中,两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跳下江水之中的那一刻,便是那士卒的校尉也是大惊失色,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诉说。 两个老人没有自杀,他们和那些士卒一样,直接扑到了那淤泥之中,用双手挖掘,用竹楼刨开,让已经被淤堵的不成样子的河水,慢慢的疏通起来。 “记住今日,你们出门在外,代表着的不是你们自己,代表着的是你们的家主,别人敬你,敬的不是你,是你们身后的家族!”说这个话的是一个夏侯家的叔伯,也是夏侯元让的族弟,也是这群年轻人之中某一个人的父亲。 他在说完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在他之后,一个又一个的中年,老年跳下了江水之中。 他们子侄丢的人,他们要找回来,这是他们夏侯家的责任。 不但的有渔网被拉扯了上来,那泥沙,那淤泥被岸上面的士卒快速的清理出去,然后再次下网,再次收拢泥沙。 那湍急的江水下面,一名又一名的士卒扛不住劳累被救治了上来,那一个又一个的世家之人也开始了劳累,开始感觉到了压力。 甚至开始了伤亡。 当夜色来临的时候,他们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岸上点起了无数的火把,火光照亮了整个儿飞灵浦,让这里如同白昼一样。 江水还在不断的翻涌着,江水还在不断的流淌着,士卒也在不断的轮换着。 当他们全部都上岸的时候,这飞灵浦下的江水,仿佛都下沉了三分一样。 拉起来的淤泥,足足将这飞灵浦的土地,太高了半丈之多,那湍急的江水,仿佛都变得有些清澈了,都变得开始有些温和了,这说明王景没有说假话,这说明,那上百名士卒,还有一十三名夏侯家和曹家的人的死,是真的值得的。 当所有人休息的时候,没有人在有力气去辱骂那胆小如鼠的家伙们了,他们抓紧一切的时间,开始了休息。 而夏侯家和曹家的那些世家子弟,真正的“世家子弟”们,此时看着自己的叔伯,看着发须皆白,脸色额更加苍白的老家主,众多年轻的世家子弟只感觉自己的嘴里苦,心里苦,浑身上下都是苦 的,苦的他们说不出话来。 “将军!”简陋的营帐之中,夏侯氏已经是满脸的苍白,整个人都蜷缩在同样简陋的被褥之中,而夏侯元让则是一直照顾着这个倔强的女人。 “莫要多说了,好好休息,明日你不许下水了!” “将军说的哪里话,若是我这个年轻力壮的女人都不下去,那么看到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家主,奴家会羞愧到死的。”夏侯氏轻笑着,她现在最大的力气就只能够做到这一步了。 “你的身体...” “奴家这一生,能够跟随将军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在今日,奴家看到了将军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为之动容,奴家就知道,当初奴家放下一起跟随着的男人,没有让奴家失望,奴家的男人啊,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夫人说的哪里话,你的男人,一定会是这个天下,最让人尊敬的男人的,夫人,放心吧。” “奴家放心,奴家从一开始,就放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然后夏侯元让的夫人,曾经赵家的大小姐,就这么慢慢的昏迷了过去,而这一昏迷,她却是再也没有能够清醒过来。 赵家小姐夏侯氏,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这一辈子就是相夫教子,她这一辈子就是活了一夫一子,这湍急的江水,冰冷的江水,将她本就不好的身体,彻底的拖垮了。 夏侯元让不过就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他不通医术,而那飞奔前来的御医,也没有能够来得及将这个女人留住。 第二天一早,众人打开夏侯元让的营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宿没有睡的夏侯元让,抱着已经冰冷僵硬的妻子,痴痴傻傻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将军...” “父亲...” “元让....” 一群人此时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满身都是劳累的士卒,此时突然忘记了所有的劳累和寒冷,看着这一幕,他们只感觉自己的眼窝子有些酸痛,这才是第一天,他们甚至都不想在去辱骂那些看不惯的人了。 “夏侯楙!”夏侯元让突然出声将自己的儿子叫了过来,“过来,给你娘磕一个头,虽然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是她这么多年养育你,你要记着这个恩情。” “诺!”夏侯楙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如今听到这句话,看到自己母亲的尸体,他也是有些绷不住了,直接走到了夏侯元让的面前,然后朝着夏侯氏跪了下去,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滑落了下去。 “你娘不是告诉过你么,男儿不可哭,将眼泪收起来!” “诺!” 夏侯元让轻轻的将自己的妻子放下去,然后给他盖上那简陋的被褥,还有自己的大氅,并且在此站了 起来,带着满脸悲戚之色,却是没有了一滴眼泪的儿子,走出了这座营帐。 “元让,剩下的交给....”夏侯家的来家主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夏侯元让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看着我呢,她说了,不能让她感到羞愧的。”夏侯元让难得的在这种场合笑了一次,这一笑,仿佛春水融化,暖了三冬。 众人再次出现在了那飞灵浦的岸边,看着已经明显有些清澈,已经明显的开始变得平稳的河水,夏侯元让再次将自己的衣甲退下,然后直接跳入了江水之中。 夏侯楙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仰天大声的嘶吼了一声,然后噗通一声也跳了下去,父子两个人继续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今日的人们重复着昨天的故事,他们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不过今日他们没有了什么豪言壮语,他们看着那还没有下葬的一具具的尸体,他们只在自己的心中说了一句话。 “你们轻松了,那么剩下的事情,我替你们活。” 飞灵浦下,再次清澈了起来,这是他们用了五天的时间做到的,为了这一刻,他们失去了将近三百名的勇士,他们失去了三百余个兄弟。 这群士卒再次向世间证明了,他们或许再也没有资格上战场了,但是他们仍然是英雄,他们仍然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自己的家园,当初那些辱骂过,嘲讽过他们的人,此时都开始闭上了嘴。 夏侯家的老家主在最后的一天终于浮了上来,庇护了曹家一声的老家主,终于还是用自己的性命,给夏侯家留下了面子。 当飞灵浦渡口再次驶过一艘商船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了,笑着笑着,他们就哭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4章 逆流而上 当商船再次能够从飞灵浦下水之后,夏侯元让他们的心情是很难表达的,甚至没有人能够说,他们为了一个飞灵浦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到底是值不值得的。 不过至少现在,那些死去的人没有白死,这就是最重要的。 夏侯元让没有多做停留,他将所有死在这飞灵浦的将士还有世家之人都埋葬在这附近,用打捞上来的泥沙为他们做了一个特殊的坟墓,然后亲自带着众人对他们进行了拜祭。 所有人都在沉思,他夏侯元让也在沉思,飞灵浦很重要,但是飞灵浦的河流却不是最危险的,可是就在这里,他生生折损了数百人之多,还有那么多的世家之人。 他知道,这不是因为这个飞灵浦多么多么的危险,最主要的是因为他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经验。 夏侯元让莫要说真正的清理泥沙,疏通河道了,便是水性都算不得多么好,若非是有着一身的修为,他恐怕也是躺在地上的那些人之中的一个。 这次损伤虽然达到了数百人之多,但是夏侯元让发誓,再接下去,他就不会再这般的无奈了,他夏侯元让就算是只有中人之姿,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面,摔进去两次。 王景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便走到了夏侯元让的身边继续说道。 “既然咱们已经疏通了飞灵浦河域,那么就以这里为起点,然后直接逆流而上,从飞灵浦开始,直接朝着那长生河的主干而去,这样做其实有一个最大的好处!” “开通商路!”夏侯元让直接替他将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夏侯元让也不是傻子,当他看到了那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商船之后,他就明白了王景的心思。 同时也知道了,这要是真的想要疏通云中郡的所有水域河流,二十万大军恐怕是完全不够的,所以,王景真正的目的是用这二十万大军作为引子来用,让这二十万大军给商人信心。 当商人有了信心之后,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做太多了。 商人,趋利避害的标准,翻脸无情是标配,但是他们也同样力量极大,他们见到足够的利益之后,他们的胆子之大,让人难以想象。 若是想要整修整个云中郡的水域,人数和时间都很是问题,但若是有了那些商人的加入,非但他们进行下去容易很多,最重要的是,他们今年的辎重补给,或许也要轻松多了。 如今天狼也不容易,沧澜还是那般的气势汹汹的,大有一种随时都要在进攻的模样,同时云中郡的数以千万计的百姓都是嗷嗷待哺,虽然有横财在手,但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能够让这群趋利避害的商人主动帮忙的话,他们的日子那就好过太多了。 至于代价, 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代价,疏通了江河水域,他们的商路立刻就能够多加一条,一旦让商人打通了西河郡的道路,天盛王朝那边会如何暂且不说。 这云中郡里面的各个商会就已经疯狂了。 而此时,当他们再次来到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也就是这长生河在云中郡最终要的几个分支之一,庹玲河的时候。 夏侯元让看到了商人的力量。 “天狼商会沈富,沈万三见过夏侯将军!”一个膀大腰圆,满脸憨笑的家伙出现在了夏侯元让的面前,这个人,夏侯元让也是真的不算陌生。 沈富,沈万三。 剑门掌门,天狼国师李鍪的首席大弟子,当他的身份被证实之后,无数人都大惊失色,因为在他们看来,剑门掌门的嫡传大弟子,这是多么荣耀的一个位置,和一介商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沈富在天狼反攻的阶段,为天狼真的出了很多很多力,但是换句话说,这个家伙在天狼胜利之后并没有邀功请赏,反而是直接选择了类似于归隐一样,组建了天狼商会。 天狼商会听着十分的厉害,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群云中郡的小商人联合在一起的一个组织罢了。 在云中郡的大商会早就已经跑的没影了,商人可比世家还要机敏的多,在战事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十分的有默契的进行了逃窜和集结。 当剑门关一开,这群商会是第一批出城的,要比九江城等地的守将城主还要快的多。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商会都有这个本事,都有这个魄力,以沈富为首的一众小型商会就没有离开,在沈富开始崛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将这云中郡的商会整合了。 他当初有权有钱,本来应该是顺风顺水的,但是他却是挑选的十分的认真,他没有选取什么大型商会强强联合,而是直接从底层之中挑选,从各个还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小型商会之中好生挑选了一番。 虽然很多人都看不上沈富的这种做法,这些小型商会,或者说这些商人,不乏有才华之人,但是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小了一些。 他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和底气,沈富也是新崛起的商人,若是他们联合在一起不是互相弥补,那就是拖累,沈富需要用自己的钱财来给他们作保和援助,帮助他们壮大。 这让本来日子还算好过的沈富也一度变得有些难受了。 不过庆幸的是这种日子并没有多久,战乱一起,大批量的商会开始了逃走,而沈富直接正式组建了天狼商会,然后开始跟随天狼大军,跑马圈地一般的占据各个城池的商铺。 天狼商会这个时候,才显露出自己的才能,他们虽然资金都不充裕,但是他们涵盖了各个方面,他们能够 最快速度的满足百姓们的生活所需。 虽然现在百姓手中没有足够的钱粮,不过天狼商会的手中也没有足够的物资,就在这种互相都很尴尬的情况下,天狼商会开始慢慢壮大。 此时,沈富来到夏侯元让的面前,当然他不是奉了朝廷的命令,他是想要带领着自己的天狼商会,在赌一把明天。 沈富的路,就是商路,没有人会限制他的发展,不过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 “夏侯将军,天狼商会愿意封赏二十万斛的粮草,以供大军操持,同时愿意自己出资来为大军招募青壮民众,帮助大军来进行河道清理,另外我天狼商会之中也有不少漕运之人。 这些人精通水性,对于这云中郡的所有河流水域都是十分的了解的!” 沈富直接给出了让夏侯元让没有办法拒绝的条件,粮草,辎重,人手,水性好的漕运,在这种条件之下,就是没有剑门嫡传弟子这个身份,夏侯元让也拒绝不了这个胖子。 “你需要什么?”夏侯元让还是努力的让自己不直接答应下来,至少也要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商路!”沈富露出了一个微笑,和一个不会做生意的将军谈生意,那真的是一个商人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等修好了,这条水路你们自然也能够使用,何必如此?” “不不不...将军误会了,我等要的商路不是在这上面行走,而是只有我等能够在上面行走!”沈富轻笑着说道,“这条水路一旦通畅了,我们就能够打通和西河郡的道路。 到了那个时候,其中的利润自然是十分的丰厚的,不过同样的这里面的竞争还是相当大的,修理好水域之后,相信将军不会就这么离开,日常的维护也是必然不可少的。 我等愿意和将军一起打理水域,为大军提供充足的日常补给等等,只是需要将军帮助我等拦住一些不应该出现的人,仅此而已!” “这天狼的商会,现在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么,剩下的就算是想要有这个心,恐怕也是没有这个力吧!”夏侯元让苦笑了起来,此时的天狼的确是商运不通,没有大型商会,让很多事情,很多百姓都不是很方便。 当然,百姓手中没有银钱,这也让很多商人有心无力。 沈富却是给夏侯元让解释了起来,“此时的商会只有我天狼商会一家,但是未来的事情却是说不准了,正所谓钱帛动人心啊,一旦让他们看到了好处,那些商人不需要有人组织就会自己联合起来。 便是那些百姓也会自发的组织起来,到了那个时候,我等的竞争便着实有些大了!” “那样不好么?”夏侯元让却是直接说道,“商人多一些,百姓的选择多一些,他们能够买到的东 西也就能够便宜一些,这样难道不是好事情么?” “当然不是好事!”沈富笑了起来,“这种情况看似是百姓在其中受到了好处,但是将军莫要忘了,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能够走通这条商路的人,一定会将自己的全部申家全都压上。 再这么大的风险之下,他们又怎么可能一直保持着狄家出售自己的商品,从而给予其他人实惠?” “那你的意思是....” “若是商路彻底的放开,那么这条商路上定然会有无数的商人位置疯狂,但是紧接着的,就是他们的疯狂抬价,联合,统一物价等等! 如今云中郡百废待兴,百姓手中看似没有余钱,但是他们却是有着未来,商人商人,这就是一群为了钱财而奋斗的,让他们担了这么大的风险之后,他们定然要加倍的收益作为回报,等到了那个时候,再想要打压,也已经太晚了!” “那老夫为什么相信你?”夏侯元让并没有因为沈富是李鍪的大弟子而对他有多么的客气,就如同平常人一样,对他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如何质问,那就如何质问。 “夏侯将军是担心我天狼商会和他们一样,甚至于在一家独大之后,也会出现店大欺客的事情,不过您大可放心,我沈富或者说我天狼商会的依靠就是朝廷,就是天狼,我等不会做,也做不了那种事情,因为这是在自毁根基!” 沈富本以为自己已经说到这里了,夏侯元让对自己的怀疑也差不多消除了,毕竟到这里,也说明了他们其实是一路人。 但是沈富没有想到的是,夏侯元让真的就敢堂而皇之的说出下面的这句话来。 “说实话,我对于你的师父,那位国师大人也是不怎么相信,虽然老夫没有见过他,但是他的权利确实是太大了一些!” 沈富听完了这句话之后,脸色蹭的一下就变得有些阴沉了,这份儿阴沉并不是因为夏侯元让说了自己的师父,而是他觉得这或许就是现在天狼朝廷之中的一种态度。 只不过其他人不敢说罢了,而夏侯元让却是无所畏惧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沈富也明白,自家宗门也好,自家的师父也好,实在是有些权势过大,虽然他不经营朝堂,但是他却是仿佛无处不在。 当初的天狼丞相大人严燕,在大战结束之后,直接一头砸进了无边荒漠之中,反正说什么他也是不出来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天狼弱小,所以丞相是集中权利的一个好办法。 丞相之位让当初的天狼一直处于告诉运转的状态,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一郡之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还奉行丞相之制的话,恐怕对于朝堂也不是多么的安稳,毕竟君臣 之间,还是要有些差距的。 不过严燕乃是功臣,又是曾经的降将,作为标杆的他,天狼朝堂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将他从丞相的位置上拿下来,所以严燕选择了自己离开朝堂中央之地。 在西城外面,就算是挂着丞相的职,也没有丞相的权利,这无疑是一种很好的避祸方式,这样大家都不算多么的尴尬,而且他严家也不会被皇室所猜忌,作为回报,严良依旧镇守皇宫。 虽然官位不显,但是谁都知道,这是皇室再给他铺路,等到新帝继位,这就是他严良崛起的好机会。 同样的,作为一个比严燕更加特殊的存在,天狼的国师李鍪已经是极力的不在朝堂之中出现了,但是他的地位却是依旧稳如泰山,尤其是现在天狼成功的反攻了。 作为始作俑者,这位的地位,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如日中天,即便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 此时夏侯元让毫不客气的说出来了这种话,也代表了现在很多人的心中,对于李鍪有着如此地位,是有些意见的。 李鍪是李姓皇族,而且还是现在龙椅上面的那位老皇帝的亲儿子,当初远遁剑门,都以为是避祸,谁知他是蛰伏。 此时太子李秋在陪都许昌进行自己的势力培养,虽然李秋对于这个兄弟更多的是如同对待师长,但是他的身份就是一个大问题,若是哪一天皇帝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若是哪天上面的位置空悬了。 有些事情,不是他想不做那就可以不做的,要知道这朝廷中,很多人都是自称自己乃是剑门弟子的,虽然他们和剑门都是有着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们未必不会选择行险,万一赢了那可是大功臣,所以沈富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地位极高的将军,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夏侯将军真是....好胆略!”沈富对于夏侯元让的评价也只是一个胆略真大,有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也没有必要不承认,但是有这种想法还敢堂而皇之,甚至于当着沈富这个弟子的面儿说出来。 这就是胆略,这不是没有脑子,这就是胆略,这种话有人说出来总归是好的,而夏侯元让这种时候,当着沈富说出来,这对于剑门,对于朝堂都是最好的,只是这个人,有些危险罢了,所以才说夏侯元让,好胆略。 对于沈富的这种“夸奖”,夏侯元让却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这个胖子,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蛮夷的答复。 只可惜,沈富纵然是剑门的掌门弟子,还是嫡传首徒,但是在这方面,他也没有办法告诉夏侯元让,自家的师父到底是怎么 想的。 “关羽这件事情,师父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您也能够看得出来,但凡师父有半点私心,这天狼也不会如此状态,或许等到师父回来的时候就是将军得到答案的时候!” 沈富的回答在夏侯元让的意料之中,不过也有些失望,他本以为,作为剑门的首席大弟子,他能够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结果还是如此,让他也是颇为无奈的。 “既然如此,老夫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必须给老夫一个凭证,一个能够让老夫相信你们的凭证!” “我等愿意将所有的家产,所有的底钱,全部都送到将军的面前,同时我等愿意和朝廷共分利益,同时也愿意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送到我们天狼朝廷的手中,让朝廷看管我等!” “为何如此?你这代价....” “代价够大,才有资格要足够的利益!”沈富轻笑着说道,“沈富觉得,与其赚百姓的钱,不如依托朝廷,赚天下的钱!” 听到这里,夏侯元让算是大概明白了这个胖子的算计,他的目的并不是所谓的这条啊商路,这条水路,他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能够带着整个天狼商会成为国商。 最好的生意是朝廷的声音,不得不说李鍪的这个弟子,能力如何暂且不说,这心是真的够大的。 “既然如此,那边开始吧!”夏侯元让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让这个胖子开始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各种物资和粮草弄过来,同时也让他带来的漕运高手前来。 王景老先生研究了一辈子水运之事,但是实践起来,这群漕运弟子还是最好的,经验最强的。 有了沈富和他身后的天狼商会的支持,这次清理起来,倒是简单了很多,而且在王景的指挥之下,他们不单单是清理淤泥,更多的是扩展这河道和分支。 对于治理水患这种事情,正所谓是堵不如疏,面对年年都会爆发的洪水,单纯的堵上,只会让长生河更多的出现问题。 不如直接开展新的支流,当然这种支流并不是要和之前一样,看着哪里需要就直接挖开,那才是真的作孽了,若是一个不小心,再次让长生河改道了,那么之前飞灵浦的事情就白折腾了。 王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将这里的水域情况摸得了然于胸,他对如何应对,如何操作非常的明白,在他的指挥之下,漕运之弟子给出具体的行动方案,然后有夏侯元让和夏侯楙带头,夏侯家和曹家的所有子弟主动下水,士卒紧随其后的动作下,快速的修整着这条分支河流。 同时沿着这条支流,王景快速的在四周做出小型的支流,让这里的河水能够灌溉到周围的村庄,并且还有有足够的循环,只有这个样子,他们这些农户再不会在旱情 来临的时候,手足无措。 就这种情况之下,夏侯元让和王景以及沈富所带领的天狼商会进行了足足三个月的兴修水利。 三个月之前,夏侯元让虽然雄壮,但是也算是白净,穿上一身精铁盔甲,披上一条白色的大氅,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儒将风范,那模样虽然颇为普通甚至可以称之为老农。 但是穿戴好了也是很有风范的。 但是三个月过去了,如今的夏侯元让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感觉,如今的夏侯元让就算是穿上了盔甲,也仿佛是一个干苦力的劳工一样,平素里都是浑身上下灰扑扑的模样。 三个月几乎没有休息的劳作,他的身上足足起了两层皮,不断的下水,下水,让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变得很是古怪起来。 同时,这三个月的时间,整个云中郡的江河水域都让他走了一个遍,除了那最重要的,长生河的主干。 但是这三个月虽然没有开始对长生河的主干动手,但是他那所有的支流都已经被夏侯元让带人控制住了,这云中郡的无数百姓,在走出村子之后不远处,就可以看到一条小小的河流。 虽然还做不到完全不再为水源发愁,但是至少他们的日子要好过很多很多。 特别是,在三个月之后的盛夏之时,果然如同当初夏侯元让想到的那样,云中郡出现了旱情,算不得大旱这是最幸运的事情了。 当监天司说今年大旱的时候,夏侯元让的弹劾走账都已经到皇帝的案头了,用夏侯元让的话来说就是。 “要是按照监天司这群废物的办事儿效率,那真的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土地都他娘的要干了,才他娘的说今年有旱情,早他娘的干什么吃的?” 这封奏折让天狼的皇帝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让贴身的老太监诵读了一遍又一遍,直把那监天司的老臣给臊的头都抬不起来,连连高喊着请求乞骸骨,想要告老还乡。 老皇帝也没有犹豫,直接一声令下,这位在朝廷上吃了多少年闲饭的监天司就直接就当天卷铺盖卷回家了。 不过更加让朝廷庆幸的是,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夏侯元让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云中郡,几乎每一个城池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他靠着和王景的搭档不但在扩宽河道,更是在将河道里面的水朝着百姓那里引去。 这才在旱情来临的时候,百姓们没有惊慌失措,有了足够的水源,这群已经饱受惊吓和痛苦的百姓,这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夏侯元让直接被众多百姓奉为神灵一些,云中郡就会是在一夜之间,有无数的百姓开始,自愿的给这个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的夏侯将军设立了一个个的生祠。 恩义将军夏侯元让,水仙 先生王景,这都已经成为了这云中郡的百姓耳熟能详的名字,那些为百姓们修理河道的士卒,也受到了极大的尊敬,便是那些世家子弟,也仿佛是被人们记住了一样。 夏侯元让的亡妻所在之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人们祭祀的地方,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到飞灵浦附近,给当初埋葬在这里的那些士卒还有夏侯氏拜祭,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投胎。 在这种情况之下,夏侯元让终于在某一个清晨,顺理成章的一步踏入了金丹之境,本已经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做到的夏侯元让,就这么在某个清晨,仿佛刚刚睡醒一样的夏侯元让,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身体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脆响,最后当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金丹之境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此时的夏侯元让带着和他同样都是满脸通红,浑身肌肉雄壮的十余万大军出现在的地方就是那已经安稳了许多,但是仍然波涛不断的长生河,这是他们最后的一个目标了。 如今已经被无数的百姓戏称为水仙先生的王景老先生,此时就站在夏侯元让的旁边,看着那仍然十分湍急的长生河,轻声和夏侯元让说道。 “今年会有旱情,这是百年不遇的好机会,如今长生河的其他支流已经恢复了正常,只要这里的水域能够改回曾经的水道,然后加以巩固和修整的话,那么我等就能够再次看到平静的长生河了。” “这河水....” “已经好多了!”王景叹息了一声,“正所谓水火无情,曾经老夫看到过那狂躁的长生河,水流的湍急,让站在岸边的老夫都感觉到了心惊胆颤双腿酸软。 此时虽然依旧是十分的湍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靠着坚固的绳索,终归是还有办法立足的,换做之前,要是没有支流给它分担压力,没有旱情,现在站在这里你都感觉站不稳!” 夏侯元让已经是金丹修士了,此时他看着下面湍急的河水,也是感觉到了这水火无情的真理,这种湍急的河水,这种气势,便是他亲自跳下去若是没有绳索拉拽,恐怕他也会有危险。 他夏侯元让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乎。 “夏侯楙!”夏侯元让这次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先让自己的儿子给后面的大军带一句话,“这一跳生死两难,家中妻儿老小尚在,若是有退缩者,这次本将绝不怪他!” 夏侯楙听完之后,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后面走去开始给那些士卒传令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夏侯元让听到了动静儿,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应该是回来了,夏侯元让转过身子,想要看看他的身后还剩下多少人,想来应该有不少人会离开吧,刚刚他可是听到 了不少的声音,那是盔甲扔到地上的声音。 可是当夏侯元让回过头的时候,他愣住了。 十八万三千七百六十二名士卒,七十五名夏侯家子弟,三十九名曹家之人,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的盔甲的确是被扔了一地,但是他们此时一个个光着自己的膀子,然后就这么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的主将一声令下,然后毫不犹疑的跳下那长生河中。 “将军,带出来了一只好兵,好兵啊!”王景看到了这一幕也是十分的感慨,这群人最开始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比王景更加的清楚,一群贪生怕死甚至于怕疼怕累的世家子弟。 一群靠着激将法才拼命的士卒,一群靠着长辈的训斥才继续下去的纨绔,如今成为了一群士卒,真正的士卒。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和夏侯元让一样,各种爆开的皮肤,通红的肤色,还有那笔直的脊梁,这就是他们给夏侯元让的回答,此时他们的腰间已经有了坚固的绳索,已经做好了跳下去的准备。 “请将军下令!”夏侯楙走到了自己父亲的面前,他很感激,感激士卒,感激族人,感激他们没有给自己的父亲丢脸,没有让这个执拗的老人感到失望。 “下水!”夏侯元让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最后的他,还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下水! 将近二十万大军就在这一声令下,直接毫不犹豫的飞奔到了岸边,然后二话不说就朝着下面跳了下去,绳索在空中画出来了一条美丽的弧线。 那些天狼商会的人,那些真正的水性十足的漕运弟子,看到了那湍急的河水之后他们就退缩了,他们看着这群水性没有一个能够和他们比的士卒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跳进了那长生河之中,一个个的发出来了惊叫之声。 士卒进入了长生河,那湍急的河水直接将他们带的四处摇晃,他们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却是完全都办不到,第一批下水的人,几乎直接被这河水弄得乱七八糟,甚至还有很多人缠绕在了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士卒直接扛不住了,开始呛水,甚至开始挣扎了,等到将他们大部分人拉上来的时候,就这么一跳,就出现了数名士卒的伤亡,其他人也是颇为狼狈。 不过他们却是更加的关注那些已经留在长生河之中的同袍兄弟,他们已经在刚刚那么断的时间里面找到了如何的将自己稳定在湍急的河流之中的办法,同时也开始按照王景的吩咐,开始了对这河道进行清理。 而这个时候,这长生河之中第二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这长生河里面的各种水怪,在西河郡和他们云中郡连接的水路之中,还有一段路程是要经过苍茫大山的。 那个地方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出现, 什么人也都有可能出现。 这河水之中也有着各种水怪的存在,虽然从水路去西河郡要安全的多,但是也不代表这就是那么的安全,这危险也是无处不在的。 此时就在这群士卒开始清理河道的时候,那长生河之中,终于出现了若隐若现的水怪的影子,而看着群家伙出现的目的,就是那些下面的士卒。 “将军!”一名校尉直接指着那水怪朝着还没有下水的夏侯元让喊了起来。 此时的夏侯元让的目的并不单纯是要下水了,他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保证自己麾下这群士卒的安全,在这里,能够在这长生河之中保证士卒安全的只有刚刚晋升为金丹修士的夏侯元让了。 “本将知道了!”夏侯元让也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水怪,在它们出现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冲杀了下去,当他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落到那校尉的耳中的时候,他已经用手中的长矛,直接一矛挑杀了一条怪鱼。 那怪鱼足足有过丈之长,十分的粗大,同时满口都是锋利的牙齿不说,那坚固的鳞片,那甚至都可以称之为锋利的尾巴,无一不说明这它的勇猛和厉害。 夏侯元让直接将它跳出来之后,就震碎了它的内脏,然后将这条死鱼扔上了岸让麾下士卒回头炖了它,同时手中长矛连连挥舞,那冲过来的各个水怪就灭与偶几个能够从他手中逃脱的。 夏侯元让脚踩着湍急的长生河,手中的长矛锋利无比,在那里凌空一站,当真如同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神一般,颇有勇武之风。 看到了自家将军已经稳定了局势,同时也给自己弄出来不少好东西,那些士卒也恢复了信心,再次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不过这一次他们找到了技巧,没有一窝蜂的跳下去,而是一个个的跳下去,然后努力的找到合适的地方之后,才跳下去下一个。 这样做虽然有些麻烦,但是缺少了他们互相纠缠在一起的麻烦,相比较而言,要更加的有用一些。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个的士卒,如同下饺子一样,不停的朝着岸边飞奔,然后飞扑而下,便是夏侯楙也没有犹豫,将绳索绑在岸边的一颗大树上面,然后毫不犹豫的飞扑了下去。 同时那些实在是不通水性的士卒也没有停下,他们有自己的活要干,这长生河想要恢复正常不单单是要跳下去清理河道,更多的是要让它便会之前的轨道,让他回到自己最开始的方位上去,同时在在这里面再次出现各种疏通用的支流。 而这些不需要下水的士卒,就是要去将那河道从新挖掘开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河水再次变回原来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个目的而努力的奋斗。 河水之中,不断得有人开始挣扎 ,呛水,甚至沉默下去。 夏侯元让此时已经顾不得救援这些士卒还有族人了,他的面前有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数不清的各种水怪,它们实力并不强大,但是在河流之中,这群水怪却是得天独厚,至少他身后的这些士卒是清理不小这些的。 夏侯元让的长矛不断的挥舞,不断的刺下去拔出来,刺下去拔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不断的往岸边甩些东西给他们大军改改口味,但是现在他虽然称补上手忙脚乱,但是也算得上是满心的焦急了。 而除了这个之外,这长生河似乎是有了神志一样,这河水突然变得再次湍急了三分,那河水上面,仿佛隐隐的都能够听到咆哮声一样,仿佛这长生河愤怒了。 这突然的咆哮和湍急,让这些士卒再次困难了数分之多。 不断的有士卒被拉拽上来,不断有人给他们进行救治和抢救,也不断的有人再也强救不回来了。 “我等,不是弱者!”一名士卒看着身边那些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的同袍,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双眼含着眼泪,直接大叫这再次跳了下去,跳入了河水之中。 他的大吼声,带动了很多人,有一名士卒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仰天大吼了一声。 “俺是个残废,但俺不是废人!”这名士卒是因为缺少了一条手臂不得已退了下来,在这里本想着给他一条活路,但是他却是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道路。 正如同他说的,他只是一个残疾,但是他不是一个废人。 水声涛涛,勇士,当逆流而上。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5章 逆流而上(二) 夏侯元让的长矛不断的挥舞,矛影重重之间,不断的有各种水怪被刺穿,被击杀。 长生河的河水被这些水怪的血液不断的染红,然后长生河的波涛又不断的将这些血液带走,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血腥之气,还有闻着血腥之气前来的更多的各种各样的水怪。 夏侯元让闻着越来越浓重的血腥之气,他知道这种血腥气之下,很快就可以有更多,甚至于更强的水怪出现了。 夏侯元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强项不是武技,所以他更加不能慌乱,他一定要在最后的时刻才能让麾下的士卒离开,只有争取每一息的时间,这条让云中郡百姓头疼了不知道多久的长生河,才能够变成曾经的模样。 “哈!”夏侯元让猛地一声大吼,然后手中的铁矛直接猛地冲杀过去,将一条已经颇有火候的水中大蟒一矛刺穿,体内的真气直接在这一瞬间就摧毁了它全部的生机,然后猛地往上一抛,扔到了岸边。 同时夏侯元让以手做刀,直接在自己的胸口处弄出一条长长的伤口,然后让鲜血猛地喷洒出来。 金丹修士的精血,这对于那些水怪来说,可是想要诱惑的宝贝了,若是那些水怪不傻,它们定然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相比较于那些普普通通的士卒来说,他这个受了伤的金丹修士,绝对是首选!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他那鲜血喷洒之后的那一刻,这河流之中的众多水怪,顿时变得十分的狂暴了起来,同时也让这所有的水怪都朝着夏侯元让冲了过来。 那仿佛无穷无尽的水怪,还有那顿时就沸腾起来的长生河,让夏侯元让心神猛地提了起来之后,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群家伙是朝着自己前来的! 在岸上面的王景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不由的猛地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不是不希望夏侯元让这么做,他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夏侯元让这么快就做到这一步,要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要修整整条长生河云中郡流域,而不是单纯的要修整这一段。 对于王景来说,这不过就是刚刚开始罢了,若是这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出现这种情况,那后面的道路,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走下去了。 “将下面的人换上来,下一批上!”王景强行压住了自己心中的担心,继续指挥着士卒源源不断的跳下去,然后在将下面的人拉拽上来,循环往复之间,不断的交替轮换。 当夏侯元让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已经扛不住了的时候,夏侯元让就会大吼一声,然后让王景快速的将人拉拽上去。 夏侯楙断后,然后最后是夏侯元让自己,当他们冲上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虚脱了一样,夏侯元让半个身子都是鲜血,早就准备好的医者快速的给他开始包扎起来。 同时士卒也抓紧时间快速的休息,他们的时间不多的,他们此时只能够抓紧一切的时间,然后好生的修养,好生的缓解自己的疲惫,接下来可能长达半年的时间,他们都没有正式修整的时间,这是王景的预估。 夏侯元让也是,此时的夏侯元让在简单的包扎之后,直接开始调息,同时将医者送上来的各种丹药和补充气血的药物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时候,夏侯元让也不在乎什么能不能利用到最大限度了,简直就是牛嚼牡丹一样,大口的吃吃喝喝。 夏侯元让的气血快速的充盈起来,甚至都可以称之为浪费了,为了这一次的整修,宫中将很多车迟皇室留下的丹药和秘宝都给送了过来,就是为了能够让夏侯元让有着足够的活力。 而夏侯元让感觉到了自己身上已经充斥着气力,甚至自己各个穴窍似乎也被气血充盈之中,他没有去调息吸收,而是直接大吼一声,再次进入了长生河之中。 一把撕下了包扎伤口的布条,让自己的鲜血再次涌出,同时手中的长矛更加的快速,不断的挑杀里面的各种水怪,击杀里面的各种怪物,并且慢慢的将它们引走,不让他们来打扰稍后再进入长生河的士卒。 而夏侯元让麾下的士卒,此时也都咬紧了牙关,一个个再次冲了进去,朝着长生河跳了进去,开始了第二次的行进。 而这个时候,在长生河的上游,也就是临近苍茫大山的流域边缘,一群人出现在了这里,同时出现在这里的,还有数条看着十分坚固的大船。 这些大船并不算多么的宽大,但是看着却很是坚固,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外表十分的华丽,单单是那船帆,竟然是用的上等的绸缎,虽然没有能够摸上去,但是只是看就能够看出来那船帆的华贵。 尤其是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在此时,夜幕飘然,灯影里的秦淮影影绰绰驶du来一艘zhi丽舫,流苏般月光,摇摇曳曳倾泻满舱,这舫的周围一律悬着灯彩;灯的多少,明暗,彩苏的精粗,艳晦,特色各异,妙趣横生。船艄隐约可见一杆风锦,放眼望去,这锦上写到:“贺月舫”。 雕梁画柱这种本应该形容房屋华丽的词语,此时放在这艘为首的行船之上竟让是一丁点都没有过分,除了这贺月舫之外,它的身后还有这和它一样华丽,但是却比他小上些许的船只。 这些华丽的船只凑成了一只船队,看这些船队的规模和模样,就算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单单就这些船只的价格,就是相当的不菲了。 此时船只旁边,船员们还没有上船,为首的是负责镇守剑门关的守将孙文台,之后还有孙家的一些列大将都在这里。 “伯符,恭谨,你们这次突袭西河郡,乃是孤军深入,你们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莽撞行事,稍有不对,立刻便要退了回来!” 孙文台不断的提醒着他们,这次这支船队是孙家的,或者说是孙家要突袭西河郡的船队。 在夏侯元让开始修整那云中郡的河流水域的时候,周公瑾就敏锐的发现了这里面的战机,一旦这长生河恢复了正常,不单单能够打通商路,最重要的是,这水路也就通了。 他们不单单要防范剑门关,同时也要好生的防范一下这水域之路,若是西河郡愿意,他们完全可以从水路直扑剑门关身后,这种事情是一定要防范的。 但是周公瑾同样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语气等着对方来攻打自己,何不率先出击? 周公瑾连夜请命,甘兴霸早年还没有投奔孙家的时候,就是西河郡一代的水贼,还是一流的水贼,西河郡水域纵横交错,水贼自然也是横行无忌的,当初甘兴霸在西河郡都算得上是顶尖的水贼了。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只能带着麾下的亲信杀出一条血路,冒险从苍茫大山逃出来,直接投奔了孙家,最后他的麾下已经损失殆尽了,但是他曾经的战船却还是留下了。 那些半改的战船,虽然看上去花里胡哨的,但也是相当的坚固精悍,而这三个月的时间,周公瑾亲自挑选出来上万士卒,让甘兴霸亲自训练成为水战之士。 等到长生河翻修的时候,也是这长生河刚刚开始变得有些初步的稳定的时候,就是他们出兵的时候。 这个时候,西河郡绝对想不到他们敢于出兵,在西河郡的眼中,他们没有战船,水战之士好说,但是战船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打造出来的东西,更别说想要突袭进入西河郡,还要穿过苍茫大山,这稍有不甚,那就是死的妥妥的了。 所以这个时候是西河郡最紧张,但也是最松懈的时候。 因为西河郡此时定然是在抓紧时间商讨应该如何,他们的大军在剑门关外还没有回来,而且云中郡没有足够的战船,这么多年他们西河郡又何尝有? 更不要说这西河郡并不是只有天盛王朝一家! 九原郡和西河郡两个郡一共只有两郡之地,但是却又三个王朝在其中。 其中沧澜王朝一个人占据了差不多一郡之地,若是在剑门关被拿下之前,他的手就是伸到了三个郡之地,是最有希望拿下一州之地的地方。 不过他却不是占据了一郡之地,而是横跨九原和西河两个地方。 九原郡多时草原,和无边荒漠不同的是,一道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山脉将九原郡和无边荒漠隔开,让九原郡出现了广袤的草原,上面骏马奔驰牛羊无数。 其中九原郡的铁骑更是整个并州都出名的强悍勇士。 而西河郡更是地如其名,河域纵横,里面大大小小的各种河流支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西河郡不单单地形易守难攻,那河流水域更是造就了无数的水军。 西河郡就是属于那种他们打不出去,但是别人想要打进来,那也是相当的费劲的。 而沧澜王朝就是一只脚踏着九原郡,麾下有着无数的铁骑,同时另一只脚踏着西河郡,手中虽然没有足够的水军,但是禁不住这种水域纵横之地的土地神使肥沃。 这西河郡除了精锐的水军之外,那更是一个鱼米之乡,粮草之充盈,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沧澜王朝焉能对那天盛和楔磁两地没有丝毫的想法? 同样的,天盛两国又如何能够不对沧澜有着防范! 此时的西河郡定然是要抓紧“最后”的这时间和机会,开始不断的在境内几种兵力,然后打造战船。 但是这个时候,他的边境绝对是空虚的,这是所有兵家都会犯得一个毛病,所以周公瑾决定,他汇合孙伯符两个人,带着甘兴霸和他曾经的战船们,以及那上万水军直接沿着水路直接突进到西河郡! 这是一条很危险的道路,仅仅靠着一万水军,还有那十多条战船,就要沿着长生河逆流而上,这个行动的危险,不需要孙文台再提醒他了。 当初甘兴霸之所以能够带着手下从西河郡冲出来,一是因为当初那是顺流而下,第二是因为当初的长生河也好,苍茫大山也好,并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 当初的长生河还是可以行船的,虽然依旧很是危险,苍茫大山之中虽然当初也是危险重重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活路。 可是现在百余年已经过去了,长生河已经不是当年的长生河,苍茫大山也不再是当初的苍茫大山,这种时候非要逆流而上,这是一个绝佳的妙计不假,这也是一个要命的计策。 孙伯符是孙文台的长子,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此时孙伯符只是轻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然后朝着他躬身行礼,最后和自己的兄弟,还有早就准备好的甘兴霸,一起带着众多的士卒走上了战船。 十余艘战船直接沿着长生河朝着苍茫大山走去,他们此去前途未卜,众多孙家军士卒在为他们躬身送行。 孙伯符和周公瑾在中间,而甘兴霸则是走在了最前面,他曾经是水贼出身,这舟船上面的本事,他甘兴霸那是当仁不让的,另外这水路如何行走,也是需要他涞引路的。 不过这一行人在走了两天之后,也就是在他们进入了苍茫大山水域之后的两天之中都是平平安安的,但是第三天,终于见到了他们应该见到的危险。 “吼!”苍茫大山之中树林繁茂无比,便是这长生河不断的翻涌奔腾,对于两岸都是毫无影响,此时舟船之上的众人突然听到了一声震天的大吼叫,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这是苍茫大山之中的妖兽! “去告诉将军,这应该是进入了什么妖兽的领地,咱们人太多了,妖兽感觉到了咱们的出现,定然是要有些反应的,我等要做好准备了!” 甘兴霸不愧是走过一边的豪杰了,此时众人还在惊惧之中,他就已经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所以直接告诉了后面的人小心防备,同时他已经将自己的腰间宝刀抽了出来,做好了应对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危险。 此时的孙伯符和周公瑾也得到了甘兴霸传来的消息,两个人同时站在了甲板上,同时周公瑾一跃而起,直接飞上了战船的顶部,然后长袖连连挥舞之下,一阵阵的雾气便慢慢的涌了过来。 周公瑾的隐藏并没有起到作用,那吼叫声仍然不断的出现,甚至于他们都能够感觉得到这吼叫声越来越近了! 周公瑾身边的雾气越来越大了,甚至都已经蔓延到了这船队的四面八方并且在不断的扩散出去。 “吼!”这一声吼叫仿佛就在他们耳边响起,这也代表着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妖兽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附近,随时都可能会出击。 周公瑾手指掐做法诀,不断的晃动之下,脸色猛地大变,朝着孙伯符大吼了一声。 “伯符,在水下!” 周公瑾这句话刚刚说完,孙伯符想都没有想直接就是往水下猛地一跳,瞬间就跳入了水中,与此同时那河水猛地剧烈翻涌了起来,然后十余条船只直接就开始了剧烈的晃动。 刚刚训练成军的上万水卒,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在这种摇摇晃晃之中就已经各种站立不稳,四仰八叉的失去了所有的战斗力。 而甘兴霸刚刚想要下船和孙伯符一起战斗就被周公瑾叫住了。 “兴霸,你在船上稳定战船,战船决不能出事!”周公瑾一声大吼,然后自己也直接在这船只的顶部盘膝而坐,双手不断的挥舞着,迷雾之中的船队突然感觉到了阵阵风声,然后他们突然开始了加速。 甘兴霸听到周公瑾的喊声之后也知道他们的任务是什么,死死的瞪了底下翻涌的喝水一样,然后就直接走到了为首战船的船头,身上的气息直接涌现出来。 上万名士卒强行让自己站了起来,努力的配合着自己的将领,然后很快,这十余艘战船上面那万余士卒的气势,就慢慢的和甘兴霸的气势聚拢在了一起。 这种气势相连其实是取了巧的,甘兴霸并不是直接进入了名将之列,当然他也不是做不到,主要是手下是这么万余刚刚训练好的半吊子水军,那是真的做不到。 甘兴霸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就是因为有周公瑾的配合,将这十余艘战船先一步连接在一起,然后通过周公瑾的阵法,将这万余士卒的气势和他的气势相连接。 靠着这种几乎是作弊的手法,甘兴霸快速的掌控了水军,然后让他们融为一体之后,飞快的前行着。 虽然甘兴霸无法带着他们冲锋,无法带着他们和敌人作战,但是这种行军赶路却是一丁点的问题都没有。 战船直接快速的行进,然后逃离了这处水域,只留下了一个波涛汹涌的河面,和正在打斗的战场。 河底之处,孙伯符已经和那水怪交上了手,虽说苍茫大山之中处处都有可能是危险,但是一上来就是这般模样的野兽,还真是让他有些心惊胆战的。 孙伯符潜入河底之后,先用修为将周围的水域排开给他一个狭小的空间,然后就要开始寻找那吼叫的妖兽。 但是他刚刚安稳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寻找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家伙,或者说是人家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模样都还没有看清就直接被撞了出去,等到他再停下来的时候,嘴角都已经溢出来鲜血了。 刚刚那一撞让他已经十分结实的身体都感觉受了不轻的伤势。 而此时他也终于看到了那妖兽到底是什么模样,也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头如苍龙,头顶有角似鹿,一双大眼睛却是如同雄狮一样,再加上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于一身,这玩意就是麒麟,不过通体乃是水蓝之色,还是一头水麒麟。 “这苍茫大山还是真的什么都能出现,这种玩意都能出现!”孙伯符轻叹了一声,不过也庆幸了起来,因为这水麒麟能够看得出来,不单单是一个还在幼年的水麒麟,更终于的是,它肯定不是纯血统的。 这两件事对于孙伯符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若非是他看出来了这两点,此时他想到的就是要离开了。 “吼!”那水麒麟再次一声大吼,声音顺着水流直接朝着孙伯符冲了过来,当声音传到孙伯符耳中的时候,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阵阵的翻涌起来,就和这长生河的河水一样。 这一吼就能够让他变得气血翻涌,不愧是上古传下来的异兽,虽然不是纯血,威力不容小觑啊。 那水麒麟似乎也感受到了孙伯父的气血翻涌,它此时也是抓到了机会,直接就再次扑杀了过来,这一次他还张开了血盆大口,要直接将孙伯符一口吞下去。 当它冲到孙伯符的面前的时候,孙伯符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中翻涌的气血,同时看到了冲到了自己面前的水麒麟,还有那血盆大口,他直接猛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就这么握住了它的獠牙。 锋利的牙齿直接将孙伯符的双手手掌划破,那鲜艳的血直接就顺着河水流淌了出去,同时还有那血腥的味道。 水麒麟或许是闻到了,尝到了鲜血的滋味,一下子它那本来还是颇为有神采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血红了起来,同时那水麒麟的其实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的暴虐了起来。 本来已经将水麒麟止住的孙伯符,此时感受到了水麒麟的暴虐,孙伯符也是突然的暴虐了起来。 真的要是说起来,孙伯符可是要比平素里人们见到的他要暴虐的严重的多,其他的暂且不说,他当初的脾气暴躁那是车迟都出了名的。 敢在西城当着所有人的面忽悠着太尉弄死西城的主帅董仲颖,当初干这件事情的时候,周公瑾差点没有被他活活的吓死,周公瑾只是和他聊了几句说这件事,谁知道这个莽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和沧澜大战的时候也是,什么兵法韬略,那是周公瑾的活计,他的打法就是一个,直接朝着自己手中你的兵刃,然后策马朝着对方的主帅之地飞驰而去。 斩杀自己面前的所有敌人,直到将敌人彻底的打的崩溃了才算是结束。 就是因为这种作战的方法太过于危险,也是因为孙伯符的性格太过于的莽撞了,所以周公瑾才时时刻刻的跟着他,一直压着他的性子,不让他太过于的冲动和暴虐。 可是心中周公瑾不在身边了,而此时他的对面是一头暴虐的妖兽,此时的孙伯符突然感觉到自己许久都没有冲动过的心,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冲劲儿! “孽畜,你以为就你会发怒么!”孙伯符心中冷哼一句,然后不顾周身的河水,直接攥紧了那水麒麟的牙齿,然后硬拼着水麒麟的扑杀直接欺身到了它的面前,然后直接张开大口朝着水麒麟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一口下去,孙策的牙齿就刺穿了水麒麟那坚固的鳞甲,直接将他的脖颈咬出来一道口子。 此时水麒麟的爪子也已经拍打到了他的身上,剧烈的疼痛没有让他撒口,反倒是更加用力的撕咬了起来。 水麒麟此时也感觉到了疼痛,直接带着孙伯符就在河水之中挣扎了起来,然后不断的翻涌,让这长生河变得更加的汹涌,同时带着孙伯符朝着河底猛烈的撞了过去。 长生河很宽,同样也非常的深,那漆黑的河底便是孙伯符的身体也感觉到了阵阵压力。 同时呼吸不畅也让无法内循环的孙伯符颇为难受,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只顾着撕咬着水麒麟的脖颈,然后不断的吞噬着水麒麟的鲜血。 水麒麟带着孙伯符撞到了河底的淤泥之中,不断的翻腾让淤泥也都被激荡了起来,同时泥沙糊了周围,让孙伯符更加的看不清周围的场景。 一人一兽就这么不断的翻滚,不断的嘶吼,并且越来陷入的越深。 水麒麟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的流逝越来越快,它奋力的挣扎,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孙伯符的身上拍打了多少下,此时的孙伯符都已经是伤痕累累了,但是他仍然没有松口。 而孙伯符此时看似在和水麒麟厮杀,其实他早就已经神魂不清了,他在被撞到河底的时候,就已经几乎算是昏迷过去了,但是他没有停留,不知道是哪里出现的力气,让他的心中,脑子里充满了暴虐的气息。 他现在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继续咬着水麒麟的脖子,将他的鲜血吸出来,然后吞到肚子里,最后咽下去。 河底的压力,泥沙的陷入,水麒麟的拍打以及撞击,这都让孙伯符不断的出现昏厥,但是他的动作却是没有丝毫的停歇。 不知道什么时候,孙伯符终于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他松开了自己的嘴巴,带着满口的鲜血直接沉了下去,而此时的水麒麟浑身上下也仿佛再也没有了光芒。 一人一兽再次变成了苦命的兄弟,一起沉入了泥沙之中,不过水麒麟毕竟是水麒麟,作为妖兽,它的生命力要顽强的多。 然后,清醒过来,眼睛恢复了神采的水麒麟直接走到了孙伯符的身边,张开了大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伯符清醒了过来,他还没有死,甚至他可以直接呼吸到了空气,不过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他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腐臭的味道直接灌进了他的鼻子里,刚刚清醒的时候还没有感觉,但是那猛地一吸气,一下子他就感觉到了恶心,非常的恶心。 “这是什么地方...”孙伯符睁开了眼睛,打量着四周,只看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四周都是各种的白骨,有妖兽的,也有人的。 而在孙伯符的旁边,还有一个更加让他惊讶的东西,那就是之前和自己厮杀的那头水麒麟。 孙伯符见到这水麒麟之后立刻就完全清醒了,同时他也做出来一副要攻击的模样,但是水麒麟只是淡淡的睁开了眼睛,然后打了一个响鼻之后就翻了个头继续睡起来了。 看着那起起伏伏的身子,看得出来水麒麟睡的很是香甜,不过这个模样的水麒麟倒是让孙伯符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他此时也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自己没有死,或许就是这个家伙救下来的自己。 看着正在不断的留着哈喇子的水麒麟,他也是不由的轻笑了起来。 “这苍茫大山处处都是危险,这还真是名不虚传啊!”孙伯符没有脑清现在的状态,但是他直接走到了洞穴的深处,他不知道自己在哪来,只能够在水麒麟清醒之前好好的观察观察。 洞穴之中他还真是收获很大,一举尸骨面前让他停下来了自己的脚步,那应该是一具人类的尸体,不过比常人要巨大的多。 若是按着这白骨来算计的话,这个人若是活着,最少也有数丈之高,单单就是这个白骨,就挡住了小半个洞穴。 可是就算是如此巨大的“人”仍然是死了,还是被人杀死的! 看着那巨大白骨上已经断裂的胸骨,孙伯符能够看得出来,这是被人穿心而过。 孙伯符驻足了少许时间之后,便继续往深处走去,而这一走他心中的惊讶就越来越严重了。 这种巨大的白骨不是一个,而是很多! 这洞穴仿佛深不见底一样,无数的白骨在其中,而从刚刚那具巨大的白骨之后,后面的几乎全都是这种巨大的人形白骨,甚至还有很多带着巨大的野兽白骨。 孙伯符不知道这就九州大路上哪里有这么高大的人,而且还不是一个,还有那明显就是他们坐骑的野兽白骨,孙伯符看不出这些白骨的种类是什么,但是能够看得出来一样很是雄壮。 数道上千具之后,孙伯符放弃了继续数下去,他只是继续闷头往里面走,然后不断的观察着。 那些白骨的上面已经开始出现各种盔甲了,孙伯符试了试那盔甲的质量,很坚固,虽然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风化,虽然已经锈迹斑斑的不可在用了。 但是仍然坚固的让孙伯符感觉到吃惊,至少孙伯符想要试着将其中的一块铠甲掰开,努力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已经明显变形了,但是这坚硬的程度仍然是让他瞠目结舌。 可让他更加吃惊的是,已经这么坚硬了的铠甲,仍然还是只有胸口的一处缺口,说明这些人还是被人一下子毙命的。 孙伯符觉得这洞穴深处一定有着什么让他震惊的东西等着自己,他继续耐下心往里面走去。 越往深处走,他感觉这洞穴.里面的东西越多,除了白骨,锈迹斑斑的铠甲和兵器,孙伯符还见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最让他惊讶的是,他看到了成片的雪岭子。 雪岭子这个名字听着很是美妙,但是人们更加的喜欢将它叫做血灵子。 那是需要极多的血肉才能够滋养出来的东西,他一般都会生长在极为危险的地方,因为只要长出血灵子,就意味着它的下面一定埋藏着血气很浓重的东西,而且绝大部分都应该是尸首。 血灵子虽然十分的邪恶,但是它滋养肉身却是相当的不错的,看到了这成片的血灵子,啧啧啧,孙伯符算是知道外面那明显就不是纯血的水麒麟是怎么这么强的。 那肉身,就算不是妖王,也和妖王差不多了,等它到了妖王的境界之后,恐怕它的肉身之恐怖,让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 孙伯符此时也突然感受到了一阵阵的眩晕,这是他身体的内伤开始慢慢发作了,他没有将血灵子摘下来,此时的他可不是一个能够吃这东西的时候,而且这东西一旦被摘下来就必须立刻服用。 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让后继续往里面走去。 当他走到了终点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是谁将这数不清的巨人击杀的了。 这洞穴的尽头就是一个很大的石窟,一进去之后就是遍地的白骨,这些白骨已经稀碎,分不清谁是谁了,但是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骨骼都非常的粗大,应该和外面的那些都是一样的。 而这石窟的正中心,就应该是那将这些人变成白骨的罪魁祸首了。 孙伯符走到了那中心之地,看着死了还依旧挺得特别直的身影,不由的脸色变得十分的肃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就是看到了这个身影,他立刻就只剩下了肃穆的感觉,这不是白骨,有血有肉的尸体,虽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了,但是他仿佛仍然是那般的栩栩如生。 栩栩如生,就是这个词语,因为这个时候孙伯符才发现,他似乎看不清楚这个家伙的模样。 他此时只能够看得见这个人的身形不算雄壮,身高似乎和自己也差不多,八尺有余罢了,一身的盔甲,手中还握着一杆长长的长戟,可是离得这么近了,他仍然是看不轻这个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就在他想要继续往前凑一凑,继续看一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拽住了,然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感觉自己被拽到了一个地方。 孙伯符缓过神之后看到了一个长长的峡谷,很长很长的峡谷,刚刚那个看不清模样的家伙,此时就站在峡谷的入口。 他的面前是无数嘶吼着却是不敢有人上前的士卒,每一个士卒都身高数丈,身上都穿着皮甲乃至于铠甲,手中都拿着看着就十分锋利的战刀。 而这个将军,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连一个坐骑都没有,一个人,一身甲胄,一根长戟,慢吞吞的朝着里面走去。 “吼!”嘶吼声响起,这是因为这个家伙已经走进了峡谷,士卒们开始反击了。 和这群身高数丈的士卒相比,这个家伙就像是一个顽童一样,但就是相比较之下这般瘦小的一个人,在面对这群士卒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挥动自己的长戟。 那看着和他一样普通的长戟,却是在他手中如同一条灵敏的长蛇一样,不断的出击,只一计便能够洞穿这些士卒的胸口。 轻描淡写,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简单容易。 这长长的峡谷,数不清的士卒被他这般轻松的击杀,当他来到峡谷的里面,也就是那个谷口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群已经准备好了的,看着就更加的精良的士卒。 无数的士卒看见这个将领之后,直接朝着他嘶吼着冲杀了过去。 这一次,那名将领没有再将这些人一一击杀。 仿佛一个看客的孙伯符听到了一声喃喃自语,“天龙破城戟!”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手持长戟的将军猛地挥舞着自己的长戟,然后他的身上仿佛出现了一条巨龙一般,漆黑,暴虐,残忍,弑杀。 这是孙伯符对于那条巨龙的评价,然后这条巨龙直接飞向了那无数的士卒,无数的士卒,还有他们的将军,就这般的被这一条巨龙给击垮了。 无数的残肢断臂,巨龙所过之处,没有一个人可以留下完整的身子,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自己还活着。 但是当黑色的巨龙消失的时候,当那个将领走到了正中心的时候,他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无数的残肢断臂之中,涌现出来了无穷的翠绿色的气息。 孙伯符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应该就是一个陷阱了。 那翠绿色的气息一出现,快速的腐蚀着他们身上的铠甲,兵刃,并且快速的蔓延了出去。 所过之处血肉消融,而这个时候,那已经站在山谷最中心的将领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然后张开了大嘴,用力的朝着嘴里吸了进去。 一时间,本应该弥漫出去的毒气,就这么被这个家伙一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6章 逆流而上(三) 孙伯符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那洞穴之中,是洞穴之中,而不是那很大的石窟里面。 这一切仿佛是一个梦一样,或者说,他刚刚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那里面,他再次做了一个梦。 可是这些又是那么的真实,他现在还能够清清楚楚的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情形,还能够记得住,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 孙伯符看着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水麒麟,他摇晃了摇晃发蒙的脑袋,然后勉强站起身来,他继续朝着之前的方向走去,可是这一次他虽然还是见到了很多的尸骨。 但是那最重要的一片尸骨他却是找不到了。 看着已经走到了尽头的道路,摸着那坚硬的石壁,孙伯符基本已经确定刚刚的那就是一场场的梦境,只不过这梦境却也有些太真实了。 孙伯符满心的失望,就在哪里开始发起呆来,一副无奈的模样,刚刚的梦境之中,他虽不知前因,亦不晓得后果,但是他却是能够看得出那将军的英雄和勇猛。 有如此英雄的将军,真乃是九州的大幸。 孙伯符感慨之后,便要回到自己刚刚清醒的地方,同时也要琢磨琢磨,自己应该如何离开了,他已经拖离大军太久远了,他需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地方去了。 不过此时他刚刚迈步,他突然一顿,然后手缓缓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很精美的腰带。 玉质的手感,还有那温良的感觉,让孙伯符的手不停地抚摸着腰间,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思突然和这玉质腰带连接在了一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之中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一个他没有听过,却是非常熟悉的声音。 “吾乃霸王,今日授汝传承,日后当为我九州百姓庇佑!” 这个声音,就是刚刚孙伯符梦境之中的将军,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突然开心了起来,他知道,刚刚那一切,并不是梦境,他是真的见到了那个威武的将军。 他也是真的见到了那些无边你的骸骨和猛烈的战事。 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探究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现在专注于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专注的接收那些突然出现在脑子里的各种消息。 《霸王绝》就是那位将军交给他的,那位将军自称自己为霸王,更是自称自己为九州之绝,所以他的功法叫做《霸王绝》,孙伯符盘膝而坐,努力的学习他脑子里面的所有东西。 而此时一直呼呼大睡的水麒麟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不过他没有攻击正在盘膝而坐的孙伯符,而是直接走到了孙伯符的身边,也跟着在他的身边蹲坐了起来,一双狮子般的大眼睛四处打量, 似乎在守护着这个家伙。 孙伯符对此是一无所知,他此时仿佛再次进入到了那刚刚的空间之中,不过他此时却不是进入了峡谷之中,也不是进入了那洞穴之中,而是进入了另外的一处战场。 普普通通的战场,孙伯符手中也手持一柄和那将军一抹一眼的长戟,然后他的面前就是数之不尽等到士卒。 “冲啊!”孙伯符看到这一幕,不管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也不管自己如今正在什么情况,看到了敌人冲杀过来之后,他二话不说就手持长戟对冲而去,他是一个不会退缩的人。 他一人成军,和对面的无数士卒对撞在了一起,惨烈的厮杀就在一瞬间出现,同时这厮杀之中,孙伯符也开始受伤了。 这些士卒不似如今九州大陆之中的士卒,每一个人似乎都是有着不弱的武道修为一样,便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卒,此时都是有着过人的修为在身的。 他们的武道修为非常好,每一名士卒动起手来都仿佛是有着雷鸣虎豹之音,势大力沉,就他们的实力,在孙伯符看来,任何一个人在现在的九州大陆之上,都可以睥睨都伯。 可是这少则上百万的士卒,每一个都是如此。 这样子的军队,莫要说没有见过,便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便是上古时代么,果然是强悍啊!”孙伯符冷笑了一声,他并没有惧怕,他不知道在这里的死亡会带来什么后果,他只知道此时的他们就是自己的敌人。 与敌人交战,最不应该的就是分心。 “杀!”孙伯符大吼一声,手中长戟不断的挥舞,然后他也想要模仿着之前那个将军的动作,每一次都恰到好处,但是很不幸他没有那份儿能耐和本事,所以画虎不成反类犬。 最后无奈之下,他干脆就放弃了模仿,专心的用自己的方式来做,每一击都是势大力沉。 这么做的确是杀敌十分的痛快,但是慢慢的他的体力就开始支持不住了,而且最终于的是,他身边的士卒的实力竟然还在慢慢的增长。 若非是他此时同时运用着刚刚学会的《霸王绝》,恐怕到现在他就感觉到劳累了。 《霸王绝》更多的是一种厮杀的方法,是一种气息,是一种很是霸道的功法,若是按照平常功法来修炼,很容易让那威猛霸道的真气伤了自己的经脉和穴窍。 反倒是如今这种情况,让他有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地方,这才慢慢的习惯了起来。 但是纵然是有《霸王绝》的辅助,他也慢慢的感觉到了劳累和无奈,主要是对方的人数太多了,实力也太强了。 所以终于是在某个时候,孙伯符的伤口开始越来越多,最后被乱兵掩埋,然后直接被击杀在这里。 这一场大战 没有那名将,没有什么指挥,没有大阵镇压,就是简简单单的厮杀和对冲,可就是在这种实力面前,孙伯符都没有走到最后。 当他被斩杀之后并没有退出这个空间,而是再次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开始飘荡起来,然后刚刚的战斗不断的重现,同时自己脑海之中对于刚刚的战斗也在不断的放大。 自己每一次攻击,自己每一次防御,还有自己每一次的受伤等等。 仿佛就有人在指导他一样,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自己刚刚的对战,哪里好哪里不好,同时自己神魂还有气力都在快速的恢复。 当孙伯符感觉到了气力和神魂再次充盈的时候,他再次被扔到了这个战场上,还是一人成军,还是一杆长戟,还是那些动辄就是有虎豹雷鸣之音的士卒,还是一声大吼。 孙伯符这一次坚持的时间更长了,他的战法有些变化,不过又感觉没有太多的变化。 每一击还是势大力沉,不过他已经开始试着继续积累自己的真气了,他体内运转着功法《霸王绝》,手中长戟不断的挥舞击杀。 每一次攻击,每一次杀人,他都要有些许的回复力气,当然他现在还做不到生生不息,不过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现在的极致了。 当他再次被击杀的时候,他此时的脚下已经有一座尸体垒成的小山了,虽然说他的四周还是仿佛无穷无尽的士卒,他还是没有击杀一成的敌人就被乱刀分尸了。 但是这一次,他明显比之前更强了。 紧跟着又是一次的恢复,又是一次的教导,然后再次将他投入了战场之中,循环往复。 在这里他仿佛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天空之中一直都是灰扑扑的模样,没有时间的概念,孙伯符也已经忘记了时间,就是抓紧每一息的时间努力的学习着。 不知道多少次的循环之下,此时的孙伯符已经可以做到首发于心了,每一击看上去还是势大力沉,但是每一击却是能够一击必杀,而不浪费过多的气力。 而他体内运行的《霸王绝》也能够和自己的攻击相对应,每一个呼吸都是在体内运转着这门功法。 他此时已经完全可以做到一心多用,循环往复,不过他还是会受伤,但是却感觉不到劳累了,此时他的体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得到了莫大的进步。 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没完没了的厮杀之中,他的体力仿佛打开了桎梏一样。 终于再又一次的进攻之中,他做到了他梦想的事情,杀穿了整个阵型,杀光了所有的敌人,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一身的鲜血却是没有一道伤口的自己。 他终于还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此时他的内体仿佛有着洪水轰鸣一样,发出了阵阵的咆哮,他的经 脉,穴窍,不知不觉之中已经锻炼的坚硬无比了。 甚至于,他的整个人仿佛都变得充满了锋利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之中涌入了无数的灵气和血气,不断的滋养和充实着他的身体。 此时水麒麟守护的本体也出现了变化,他的腰间一阵光华闪过,然后那里面出现了许多的血灵子,数不清的血灵子就这般的出现在他的周围,然后轰然爆裂开来。 无数的灵气血气直接钻到了他的身体之中,充斥在他的经脉,血肉,骨骼等等。 这种感觉很充实,很舒服,也很痛苦。 等到孙伯符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此时已经是可以说脱胎换骨了一样,浑身的污浊十分的腥臭,不过身体却是强悍了不止数倍之多,他的底子本来就好,如今那无数的血灵子,重新给他奠基。 这一刻他仿佛进入了不一样的境界一样。 不过不通的是,他的修为没有了。 曾经的金丹修士,此时丹田之中却是没有了那璀璨的金丹,而是转而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但是他此时却是可以感觉到,若是当初的自己碰到现在的自己,他打不过现在的自己。 没有了修为,但是此时他的浑身上下已经不再是那种强壮的感觉,但是他却是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此时他感觉自己足够翻江倒海一样。 水麒麟此时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断的发出各种各样的低吼,的是这低吼却是没有什么敌意的存在。 孙伯符看着这头曾经差点要了他性命的水麒麟,右手往自己的腰间一抹,然后那长戟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他的左手则是微微前伸,水麒麟看到了这长戟,眼睛一下子就出现了不同的神采。 同样看到了孙伯符的动作,水麒麟竟然缓缓的走到了孙伯符的身边,地下了它的大脑袋,然后让孙伯符的手能够抚摸它的鹿角。 而孙伯符看到这里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坐骑出现了。 《霸王绝》也有一套和坐骑联合在一起的战法,他需要坐骑,这水麒麟虽然不是纯血统,也不是什么天下最强大的神兽,不过此时却是和他刚刚合适。 反身骑上了水麒麟,然后轻轻的拍打了他的头部。 水麒麟感觉到这种拍打,直接仰天发出了一声大吼,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洞穴,之后便奋力的奔跑了出去。 一出洞穴,孙伯符便发现了他们还在那水底之中,此时这洞穴仿佛是被什么保护了一样,水流不进,同时在他们走出去的那一刻,水麒麟再次发出了一声大吼。 洞穴轰然坍塌,无数的水流立刻就涌现了进去,而他的身边则是因为水麒麟的存在,有了一个小小的独立空间,让他不被水流所侵扰。 水麒麟也不亏是极品妖兽,带着孙伯符只用了短短的两三个呼吸之间,就带他冲出了那长生河,看着已经完全漆黑的天空,还有仍然波涛汹涌的长生河。 孙伯符只想要快速的找到公瑾他们,同时看看自己失踪了多久了。 当他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水麒麟之后,水麒麟直接带着他开始踏浪而行,那波涛汹涌的长生河,仿佛是平地一般,让水麒麟尽情的奔跑。 而知道冲出苍茫大山的范围之后,他都咩有追上公瑾和船队,孙伯符看了看那水麒麟的速度,便知道自己或许失踪的时间不算多么短的。 不过应该也不算多么久,因为在刚刚出现在西河郡的范围,他就看到了战场的残骸。 那应该是负责镇守在西河郡和苍茫大山边境的水寨,此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同时也能够看得出来,这大战刚刚结束没有多久。 看着那满脸惊恐的尸体,孙伯符确定这次突袭就在不久之前,说明他终于要追上自家的船队了。 不过这个时候,孙伯符却是没有再让水麒麟顺着气味继续追查下去,而是直接让他走了另外一条方向。 刚刚他查看过战场了,不得不说周公瑾的实力就是让人放心,从战场的结果来看,这就是一场十分完美的突袭,西河郡天盛王朝的士卒压根就没有丝毫准备的时间。 有了这一次突袭,也就能够说明他们的船队已经冲进了天盛王朝的水域之中,他相信凭着周公瑾的本事,还有甘兴霸的辅助,他们能够在这里过的很好。 而他,既然他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那么他也该选择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水麒麟,此时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水麒麟朝着他低吼了一声,然后掉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周公瑾他们是直扑天盛王朝的内部,而孙伯符现在的防线是另外一个重地,那就是天盛王朝和沧澜王朝的交界之处。 而这次他们也是有着任务的,李鍪传过来命令,让他们想办法拖住沧澜的联军,这里的拖住是要让呼延亦手足无措,从而在内部出现漏洞让他们让出一条道路来。 具体为什么这么做,孙文台等人并不知道,而周公瑾似乎是摸到了一丝丝的脉络,不过他却是不太肯定,而孙文台在出兵之前,周公瑾给出来了不一样的建议。 孙家的士卒此时还没有完全训练好,而且这也不是所谓的决战,艳姬夫人这位元婴期的老祖也不会出面,这种情况下,让一群刚刚进入他们麾下的山贼出击实在是有些危险了。 就算是现在孙家实力强悍,但是此时呼延亦的势力可还没有展现出来,他作为沧澜联军的统帅,还得到了沧澜王朝给他的援兵,他有着 足够的实力与他们相抗衡的。 若是太过于冲动的话,很容易让呼延亦抓到漏洞,而且呼延亦作为稳妥派的大将,想要突破他的防御也是相当困难的。 不过周公瑾找到了另外的方向,那就是从水路进攻,那时候夏侯元让的修整才刚刚开始,谁也不知道这到底能不能成功,但是周公瑾却是对他有着足够的信心。 他提出来了水路破天盛,然后让天盛直接撤兵回国,这样联军的内部就会出现问题,这个时候,剑门关的大军只需要佯攻就可以了。 做做样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而换来的定然是呼延亦的谨慎防守,这种情况下,那道路,不就出来了么。 周公瑾的话倒是真的让孙家众多将校都感觉到惊喜,虽然听着有些天马行空,但是却也是真的有很强的可行性。 最大的问题就是长生河的咆哮以及危险,还有那天上王城的防御。 此时最大的两个问题都已经解决了,甘兴霸当初留下来的战船是真的足够结实,而突袭成功水寨意味着周公瑾的计策已经进入了正轨。 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就是给周公瑾最大的帮助,他们已经合作多年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下来,双方都十分你的了解对方。 就像周公瑾坚信孙伯符没有死一样,孙伯符也坚信周公瑾能够将天盛王朝的内部搅和的一团糟,而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能够将天盛和沧澜的边界弄得混乱。 到时候剑门关或许真的能够抓到什么机会,而且周公瑾也会轻松许多。 想到就做,这就是孙伯符的规矩,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让水麒麟调转了方向,然后朝着自己想要去的方向前进。 天盛王朝水域之中,周公瑾正在配合着甘兴霸行进在这江河水域之中,作为大军的主帅,周公瑾此时更多的像是一个副将,只是努力的配合着甘兴霸的行事。 而甘兴霸也不多说废话,当初靠着周公瑾的阵法和迷雾直接突袭成功,让那水寨之中的守军压根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自己带人击杀了。 甘兴霸在这一战之后,也发现了自己麾下大军的优劣,他们的优势就是他和周公瑾,他们两个人的存在,再加上突袭的进攻,足够一路攻伐天盛王朝了。 但是他们也有劣势,还是因为痛骂训练的太短了,他们麾下的士卒,在进行水战的时候,甚至还不如那些久不经战事的天盛水军。 这种事情让甘兴霸很是难看,他们当初可是纵横这天盛王朝的狂贼,锦帆贼之名谁不知道! 当初他甘兴霸带着数百精锐,就在这万千河流水域之中纵横往返,何人可挡,何人可拦? 那无数的水贼水匪,见到了他甘兴霸也得先老老实实的上供 ,也得乖乖的跪下讨饶,可是现在,这上万大军也是狗屁不是,这一下子他甘兴霸算是看出来了。 这些人可不是他当初的麾下,他不能够想当初带着锦帆贼一样四处纵横,他只能够从头开始。 所以在征求了周公瑾同意之后,他们改变了战法,他们没有继续朝着天盛的腹地攻击,兵贵神速的前提是他们有着必胜的把握,他们现在只能够转暗为明。 他们需要积攒自己的势力,所以冲杀突袭而来的天狼水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十分华丽的商队。 长生河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商队了,此时出现了这么一只商队,直接逆流而上,各处采购探路,这个消息不由的传了出去。 这天盛王朝最多的是什么,不是粮草,而是各个水匪水贼。 无数的支流还是可以有着无数的水匪的,他们听说到了长生河的还有这么一只商队的时候,他们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么精致的船队,别的不说,应该很是富饶的吧,若是能够将他们拿下,自己应该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甘兴霸成功的听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在天盛王朝之中有一个鬼市,那里虽然偏僻,但是无所不有,特别是里面的东西还十分的便宜。 甘兴霸藏在暗处看着这个正在和周公瑾极力推荐的家伙,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嘲讽一般的轻笑。 鬼市当时是真的,而且他说的那些也的确是真的,鬼市是这天盛王朝江湖之中的一个特殊之处,其他的暂且不说,里面的货物还真的是无所不包,而且那价格哪里是便宜,机会就是不花钱。 不过却是需要以物易物的,而用来交换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人头。 用给敌人的人头来换取里面的东西,每个商家都有要杀的人,要么给出绝佳的宝物,要么拿来那商家对手的人头,二选一之间如何选择,那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而这鬼市之中所在的是一出偏僻的水域,而且非自己人是压根就无法知道哪里是哪儿。 现在这个家伙这般主动地说出鬼市的地方,还有这么极力的要求他们进入。 在甘兴霸的眼中,那就是明白的请君入瓮了。 鬼市之地十分的偏僻,自己若真的只是一只商队,等到进入了鬼市之中,恐怕就是待在的羔羊,被他们肆意的屠杀了。 周公瑾将那人给的凭证那好,同时问清了那鬼市的位置之后,便回到了甘兴霸的面前,然后轻笑着和甘兴霸说这话。 “看来你说对了,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周恭谨笑的是真的有些无奈的,不过还是朝着甘兴霸问了起来,“你真的有把握么,若是一个不甚我等可是前功尽弃了。” “公瑾大可放心, 他们既然已经上套了,那么某家自有手段反制他们,如今我等若是靠着大战来训练,就算是最后成功了这些跟着我等的士卒也所剩无几了。 所以不如拼死一搏,直接将这水贼水匪收入麾下,然后靠着他们在天盛的腹地作乱,这种情况下,对于天盛的威胁也是最大的。” 周公瑾点了点头,然后认可了他的做法,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多说别的也没有意义了,此时周公瑾已经接手了大军的训练,上万士卒虽然实在是入不得甘兴霸的眼睛。 不过对于周公瑾来说,用他们练手也是极好的。 天盛王朝柴桑城,这是一座十分偏远的小城,若非是他和几处河流的交接,身后还有一处大湖大泽的话,这个城池恐怕都不会被人知道。 不过此时这座柴桑城却是颇为热闹的,各种小商小贩都在这水面之上架着偏舟贩卖各种货物,而甘兴霸带领的船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柴桑城的外围的。 对于这座偏远的小城,甘兴霸只是无情的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了,那些水匪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了,怎么这破城还是没有半点的变化,真是让他失望了。 不过众多隐藏城小商小贩的水匪对于甘兴霸的船队那是真的十分的眼馋的。 上好的绸缎做成的船帆,绝佳的木材打造的船身,还有那雕梁画柱的模样,再加上绝对可以称得上宽阔高大的船只,这就是他们眼中的标准大肥羊啊,还是异常肥美的那种。 甘兴霸并没有露面,此时出现在船头的还是周公瑾,看着这周围的商贩,周公瑾努力的露出来一个和善的微笑,隐藏着他眼眸深处的战意。 能够和孙伯符在一起相处这般融洽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内心平静到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只不过周公瑾的理智永远都是占据了脑海罢了。 但是他的疯狂,也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 船队并没有进入柴桑城,而是直接就按照甘兴霸的暗示,停在了一处水流相对平稳的水域之中,并且拿出来了数百个大箱子,随随便便就打开了其中的两个,露出来了金灿灿的金砖。 看到这金砖之后,众多隐藏在周围的水匪们顿时就呼吸急促了起来,同时看着那两箱露出来的金砖,他们也赶紧让那些装成商贩的水匪开了上去看看真假。 周公瑾并没有看重任何货物,但是那些水匪回来之后,都确定了一件事,那金砖是真的! 这真的就是一只不懂规矩的豪商! 常年不通商,很容易让那些商贩忘记沿路拜佛烧香上供的规矩,也让这群水匪忘记了商人的富饶,此时看到了那金砖,理所应当的就觉得这是一只大肥羊。 他们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冲动,等待着夜 色的降临。 而船队之中,周公瑾让船只互相依靠,然后就走进了船舱之中,找到了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甘兴霸。 “看来他们行动就在今晚了,刚刚那群人实在是装的不像!”周公瑾一屁股坐到了甘兴霸的对面,然后也给自己到了一杯酒,大战在即,他本不应该喝酒,但是今日他忍不住。 “公瑾放心吧,在这柴桑城,没有人能够动得了我甘兴霸!” 这份儿霸气,也不亏是当初的锦帆贼了,不过周公瑾只是轻笑,然后坐等天黑,坐等他甘兴霸的手段。 很快,在所有人的心心念念之中,这天终于还是黑了下去,周公瑾让船上点上了灯火,仿佛是担心别人找不到他一样。 而这也让众多是水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直接三五结群的朝着那大船上面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若是有一处亮光照亮整个水面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四周的水匪到底有多少。 柴桑城后面的大泽之中几乎全部都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各种舟船,每一艘舟船都不算大,但是被操持的都是非常的稳妥,上面也有着十余名手持利刃的水匪。 他们都是这以柴桑城为根基的水匪水贼,他们具体有多少人,这天盛王朝恐怕都说不清,真正知道这里的,都是因为这里还有另一个名字,那就是匪城。 在这里,几乎聚集了天盛王朝近乎六成的水匪强盗,他们四处劫掠,他们残忍弑杀,但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异常彪悍的存在。 而此时,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杂天盛王朝的商队,这只看上去就非常奢华的存在。 就在他们即将出现在周公瑾等人的面前的时候,一直隐藏许久的甘兴霸也站了出来,他这是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船队的外面。 走到甲板上,看着漆黑的夜色,他仿佛能够感觉得到他们的周围都是对他们有着各种不轨心思的水匪,不过他不在乎,他这次就是为了他们这群水匪来的。 若是想要将这天盛王朝扰的鸡犬不宁,还有人比这群水匪更加合适的不成么,只不过这群水匪一直都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来不和天盛王朝的朝廷作对罢了。 但是不要紧,将他们的首领杀了,然后自己带领他们,也让天盛王朝看一看,自己的境内到底隐藏着一直多么厉害的势力。 “兴霸看你的了!”周公瑾看到了甘兴霸走出来,也是轻笑着说了一句之后就退了下去,剩下的时间,是这个曾经的锦帆狂贼甘兴霸的。 “呼!”甘兴霸先是张开了双臂,一点也不着急的深呼吸了几次,似乎是在感受这夜晚的风,水中的风,和陆地上是不一样的,在 甘兴霸的眼中,这里的风更加的湿润,更加的舒爽。 “真是太慢了,让我帮帮你们吧!”甘兴霸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看着那漆黑的夜空之下的河面,直接冷笑了一声,然后双手掐动法诀,就在这一刻本来还算平静的水面顿时波涛汹涌了起来。 而那些正在朝着船队偷袭而来的水匪被这突然的变化也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若非是他们都是常年在水面上讨生活的家伙,这一下子还不知道要弄翻多少船只。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们也是发出了阵阵的惊呼,然后知道自己已经藏不住了,直接就开始嘶吼着朝着那船队冲杀过去,也趁着这突然出现的波涛冲杀了过来。 不过这还真的是顺了甘兴霸的心意,看着已经慢慢出现的水匪,他并没有让麾下的士卒防御,在这里,他不需要借助这些人,当初他能够纵横西河郡靠的可不仅仅是水贼,还有一个好朋友的配合。 “老子回来了,你还要躲在什么时候!”甘兴霸在这种时候,突然仰天一声大吼,然后一道法诀之后,让这脚下的河水更加的波涛汹涌,之后自己直接腾空而起,就站在了这天空之上。 一下子他金丹修士的修为顿时就显露无疑了。 这一下子更是让那些水匪出现了阵阵惊呼,不过还没有等他们的惊呼落下,他们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船出现了极大的波涛。 这一片的水域已经安稳了上百年了,在加上这里的水域错综复杂,这才成为了他们的聚集之地,没有想到今日这一直平静无比的水面,今日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动荡。 而且这次的动荡,便是他们这群常年操舟之人都感觉到了掌控不住,一个个的直接翻身掉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吼。 “吼~”这一声巨大的吼叫之后,他们所有人都仿佛离开了这片大泽,他们直接腾空而起了,巨大的水浪更是直接将他们给打的七零八落的。 而在这种时候,他们惊讶的发现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不对不是天亮了,而是天空之中的那轮明月突然发出来了十分妖艳的光芒,一下子就照亮了这大泽的水域。 而在这水域之上,除了他们被拍打的七零八落的水匪,还有一只异兽,很美丽的异兽。 简单来说就是状似白鹿而头有四角,踏浪而行,缓缓而动,但是所有见到这只异兽的人都是大惊失色。 “这是夫诸,这居然是夫诸,夫诸出现....”这名惨叫的水匪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股大浪给拍进了水底之中,然后再也没有露出来。 而随着这夫诸的出现,它脚下的大泽开始不断的掀起巨大的浪花,一次次的拍打着这群水匪水贼,让他们一个个的被打 进了这河水之中。 等到夫诸走到甘兴霸的面前的时候,这不但翻滚的巨浪才慢慢的停了下来,而此时这水面上面,已经没有一个水贼还有力气厮杀了。 而那夫诸则是看到了甘兴霸之后则是直接长长的嘶鸣了一声。 “将那些水贼弄出来,别让他们死了!”甘兴霸没有立刻去安抚这只颇为兴奋的异兽,而是直接说了一句。 听到了甘兴霸的话语之后,继续嘶鸣了一声,然后那脚下的河水再次翻腾出来,不断的将那些已经半昏迷的水匪一个个的给翻了出来。 这个时候周公瑾也十分自觉地一声令下,众多船只开动,将一个个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的水匪给捞上来,然后捆好了塞到船舱里面。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天色都已经微微放亮了,而他们也成功的来到了那柴桑城的水门之外。 甘兴霸此时看着这夫诸,伸出手好好的摸了摸它头顶上面的四角,然后朝着身后的周公瑾说道,稍后某家会打破柴桑城的大门,那所谓的鬼市其实就是柴桑城。 “我等进入之后呢?” “大肆屠戮,一个不留的全都杀了,里面的东西,全都据为己有,我等收服这群水匪水贼的时候要用的。” “那里面....” “那里面的悬赏之中,某家的这颗脑袋应该是最高的,狂贼甘兴霸,当初可是被无数人记挂的。” “那...如你所愿!” 与浪滔天,一股猛烈的水浪直接拍打在柴桑城的城墙上,那水城的大门直接被这滔天巨浪就被拍成了碎片,然后周公瑾看到了这一幕之后,直接就是高吼一声。 “大军,随我冲锋!”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7章 如鱼得水 周瑜的一声大吼,宣告了天狼水军的第一次正式大战。 之前靠着各种偷袭,各种配合,还有周公瑾和甘兴霸两个人的同时下场才赢得胜利,从来没有让他们这群被训练了数个月之久的士卒真正的开始一场属于他们的战斗。 如今甘兴霸已经让他的灵兽直接击塌了柴桑城的水门,剩下的道路几乎是一路平坦,若是此时他还不能够让麾下这群士兵放手一搏的话,那这士兵才是真的被他们练废了。 虽然甘兴霸已经对这群山贼变水匪的士卒失去信心了,但是他周公瑾没有,他从来没有放弃任何一名士卒的先例。 “诸君,随我杀敌!”周公瑾直接走到了船头,然后催促着士卒将战船直接冲进那水门之中,他此时已经仿佛是孙伯符附体了,不管里面是不是有着什么陷阱,也不管此时是不是太顺利了,找到了机会,那就直接冲杀进去。 而且周公瑾虽然是一直辅佐着孙伯符,但是不代表他的金丹之境就是一个样子货,阵修自然也有阵修的打法,而今日他就要让这柴桑城之中的人们,让这鬼市之中的水匪盗贼们也看看,他们阵修是怎么打架的。 只见周公瑾率先冲进了那水门之中,进入了柴桑城,然后双手的法诀连连掐动,同时他的身上还突然飞出来数只小小的旗帜,那一个个都是他最近才炼制出来的阵旗。 作为阵修,自然是要有阵旗在手的。 在周公瑾的驱使之下,那些阵旗在这柴桑城之中的各个人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这城中的各个地方,同时大雾弥漫,同时还出现了些许的微风。 只不过这风却是吹不散那变得越发浓重的雾气。 而此时柴桑城之中的众多士卒还有水匪也都已经清醒过来了,知道这是来者不善,一个个的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在这柴桑城之中和冲杀进来的周公瑾麾下大军开始了交战。 大雾让他们无法汇合在一起,同时也让他们只能够靠着个人勇武,和自己麾下的大军开始各自为战。 同时因为有自己的存在,己方的士卒还略微占据一些优势。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这群训练了这么久的士卒还是打不赢,甚至不能够做到大胜,那么这群士卒就真的是废了。 不过索性的是,他们终归还是没有让周公瑾失望,在天色大亮之前,这柴桑城中的战斗终于还是结束了,看着已经恢复了寂静的柴桑城,周公瑾露出了一个淡然的微笑。 他知道这城中定然还有这不少人在隐藏其中,不过不要紧,他有的是办法让这群人从里面滚出来。 “风起云涌,烟雾生,去!”周公瑾手中再次晃动法诀,然后那充斥着整个柴桑城的大雾顿时被风带走了 ,直接带到了整个柴桑城的各个角落之中。 此时整个柴桑城无论是密室还是暗格,亦或是那件犄角旮旯的房屋,都逃脱不了这大雾的笼罩,就在这个时候,那大雾之中突然出现了短暂的火光。 火光顿时开始了飞速的蔓延,同时也在飞速的消逝,短暂出现的火光自然是伤不了人的,但是这短暂出现的火光在横扫了整个迷雾之后,那雾气突然发出了十分刺鼻的味道。 不但如此,除了周公瑾亲自庇护的这群士卒之外,剩下这座柴桑城之中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呼吸不顺畅,这烟雾仿佛是能够从人的身体毛发之中渗入自己的体内一样。 “咳咳咳....呃...” “咳咳咳.....” 不断的有人猛烈的咳嗽,然后有的能够跑出来,有的却是再也没有办法跑出来了。 当烟雾散去之后,这柴桑城才算是真的安静了下来,周公瑾刚刚借助阵旗连续用了三个简单的阵法,便将这柴桑城之中所有的藏匿着的老鼠们都抓了出来。 这就是阵法的简单应用,看似平静如水,其实暗藏波涛汹涌。 而此时烟雾散去,看着已经彻底安静下来的柴桑城,周公瑾便吩咐下去,将甘兴霸以及那些俘虏的水匪们都给带进来,剩下的事情,就是要看甘兴霸的了。 此时已经荣升为这次天狼水军主将的甘兴霸正在带着他的灵兽夫诸和那些被俘虏的水匪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着。 作为在水面上讨生活的水匪水贼,他们其他的灵兽可以不知道,但是这水中之物必须知道的明明白白的,因为在水面儿上就将它们这些妖兽灵兽给惹怒了的话,那定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作为水中的妖兽,最让他们忌惮的无非就是四五种罢了。 其一便是那应龙,传闻之中的龙已经消失不见数百万年了,但是应龙却是活生生存在的,传闻龙之后代,修炼五百年方可生出角来,修炼千年之久才可称之为应龙。 应龙可谓是龙蛇之物的精华所在,背生双翼,动辄则是江河改道,可让百姓民不聊生,也可让百姓安享太平,这是一个异兽,一直活在传闻之中的异兽。 出去应龙这种众人皆怕但是却没有几人真正见过的异兽之外,剩下的几种异兽可都算是凶兽了,被所有的水面之人忌惮不已。 当先要说的便是九婴,随称之为九婴,却是一九头蛇颈兽身的怪物,九头之下可喷出水火烟雾,动辄伤人性命,再加上本身性格十分的暴虐,十分的容易动怒。 据说九婴若是一旦发怒之后,他就会从水底跑出来,不断的吃下人畜,而且一定要给他九种不同的食物让他满足,否则就让会让他越来越愤怒的,这种愤怒会让它摧毁 所有它能够看到的东西,直到自己的愤怒无处发泄为止。 除了九婴之外,还有一个最让他们痛苦的夫诸了,夫诸不同于九婴和应龙,应龙可为善乃是异兽,九婴专门作恶,没有道理可将乃是凶兽。 夫诸却是傲然于外,它既不会去因为自己的愤怒而肆意妄杀,也不会去改变河道,他只是会不断的沉睡,但是他却是唯一一个能够和人打成极好交情的异兽。 夫诸灵智极高,九州大陆上曾经有过数次夫诸和某位大人物缔结同盟的例子,夫诸一出,江河震怒,洪水滔天,夫诸御水之能仅次于那应龙,便是九婴虽然战力更强,却是无法和夫诸相比御水之能。 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大泽的下面,竟然还生活着一只夫诸,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夫诸竟然还和那满脸狂傲的家伙有着盟约。 这到底是哪里出现的大人物! “看了这么半天了,你们这群家伙还没有想起来某家是谁么?”甘兴霸和他们互相对视了许久之后,突然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让这群被俘虏的水贼开始互相对视了起来,不知道甘兴霸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甘兴霸的脸上快没有耐性的时候,这次弱弱的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你是那狂贼甘兴霸?” 这个声音让甘兴霸十分的满意,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他最少直到还有人记得自己,这无疑是一件很让他满意的事情。 所以甘兴霸猖狂的大笑了起来,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直接朝着他无尽大泽高声大吼了一声,“霸海刀,回!” 随着这一句话,那刚刚平静下来的大泽再次波澜涌动,一抹寒光直接破水而出,很快那道寒光就落入了甘兴霸的手中。 此时众人才看到那是一把模样很是怪异的大刀,刀柄短而刀刃长,单面开刃看着朴实无华,而那刀柄之处还有一根粗大的铁链,此时这铁链就缠绕在甘兴霸的身上。 当这“霸海刀”出现在这里,出现在甘兴霸的手中你的时候,所有水匪水贼都是满脸的惊讶,他们终于认出来了这件久违的宝刀。 狂贼甘兴霸,身边伴异兽,手中霸海刀,纵横江河里。 这是百多年前出出来的一句俗语,说的就就是狂贼甘兴霸,当初甘兴霸一把霸海刀,还有一头不知名的幼兽,带着麾下的锦帆贼纵横这西河郡的大笑江河湖泽,一路无人可挡其锋。 最后还是他的脾气太过于傲气,和同行之间关系也十分不睦,再加上有朝廷出面,最终将他们给覆灭在了天盛境内,同时也将残余锦帆贼给轰走了,他们从此失踪了,据说是被剿灭在了苍茫大山之中。 没有想到,今日他们竟然在这里再次见到了 霸海刀,见到了这个狂贼甘兴霸,同时他们也算是知道了这甘兴霸所谓的异兽到底是什么,竟然是那心高气傲,才智通灵的夫诸。 当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甘兴霸的时候,众人都感觉到了心中一阵阵的惊慌。 传闻这个家伙乃是豪门大家出身,因为家中遭逢变故,这才不得不下水生活,成为了一个水贼。 不过这个家伙也是因为有着世家大族的傲气,平时最是喜欢所谓的“锄强扶弱”,身为水贼黑吃黑的时间远大于劫掠百姓,甚至他就不会去劫掠百姓的事情。 就是因为他这个性格,所以最后为众多水贼所不容,最后落了个惨淡收场,前仇旧恨在心头,如今自己落入了他的手中,哪里还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不过甘兴霸看着一群满脸惊恐的水贼水匪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这群家伙运气不错,某家现在还不想大肆杀戮,所以你们逃得了一条性命,从今日开始,你们就跟着某家过活,某家带着你们厮杀,当然也不会亏待你们!” 这些话说出来,那群水贼们当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他们可以不用死,但是惊的是,他们知道甘兴霸的尿性,这个家伙所谓的劫掠,肯定不是对付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应该是真的想要对某些他们平素里不敢得罪的人下手了。 不过此时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反抗的余地了。 “甘将军!”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卒跑到了甘兴霸的身边,“柴桑城已经被我等攻下了,现在请将军入城!” “好!”甘兴霸点了点头,然后手中霸海刀直接朝着众多水匪飞了过去,将他们身上的绳索砍断,将他们放了出来。 “尔等随某家入城,若是现在想逃的,某家也绝不会多说!” 甘兴霸说完之后就直接带着夫诸朝着柴桑城而去,而那数以万计的水贼虽然已经放开了手脚,但是互相对视之后,无人敢说自己能够逃走,不说那夫诸的本事,就是那狂贼甘兴霸。 大家都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谁也不是傻子,这种时候,逃走等于是送死,正好给了人家杀鸡儆猴的机会,所以虽然都十分的不情愿,都十分的心中不安,但是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他们进入柴桑城之后,发现那之前是士卒已经开始将这柴桑城之中的各种宝物和物资搬出来了。 若非是甘兴霸说的,谁能够想到,在这天盛王朝之内,赫赫有名的鬼市竟然是在这柴桑城之中,这只不过是一座水城罢了,并没有多少的名气。 此时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各种宝物和物资,所有人都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 周公瑾也来到了甘兴霸的面前,看着一旁那堆积如山的宝物也是感慨颇 深。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之前某家还并不是多么相信,如今看来,这还真是所言不虚,这才搜刮了不到三成,便有如此之多的宝物和物资。 虽然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那粮草和金银,但是各种宝物也不是少的,另外,你小子说对了,你甘兴霸的人头,此时还是高高挂在上面,某家真的是想要知道,你当初干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这般的恨你,尸体都能够拿回来领赏!” 甘兴霸只是不屑的冷笑一声,然后撇了撇嘴说道,“某家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罢了,这鬼市里面的商人,绝大多数都和那些水匪有着不浅的交情,进而打压同行,甚至欺压良善,某家不过是教训了他们一顿,谁知他们这般的小气!” 甘兴霸这话说出来,不说别人,他身后的这群水匪都是满脸的不屑和无奈,他们当然不敢和甘兴霸较真,但是对于甘兴霸所说的小小的教训,那真是不敢苟同。 什么叫做教训,他甘兴霸当初那是教训么,他甘兴霸的脑袋或者说尸体在这鬼市之中的价格这么高,他自己心中没点数,不知道为啥么。 天地良心的,当初甘兴霸搅和的整个西河郡都有些不得安宁了,仗着自己兵马少并且十分的精锐,各种打游击,路见不平人家是一声吼,这个家伙是直接将那边折腾的生死两难,发疯发狂了才能够罢手。 当初有一家族在当地颇有名声,其家中孩子将一百姓杀死,然后那百姓之妻也是因为这件事先是疯了,然后死了,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孤苦无依的生活。 十一岁的姐姐和九岁的妹妹想要讨还一个公道,可是最后却是发现那杀人者失踪了,这一追查就是十四年,最后才发现这杀人者压根就不是失踪了,而是在官服改换了身份,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生活。 十四年的时间,那杀人者好吃好喝,甚至还娶妻生子,小日子过得相当的舒服。 可是,那可怜的姊妹两个却是看着这一幕无处伸冤诉苦,最后只能联手跳了河。 这本是乱世之中的一角,当然这是错的,但是乱世之中,善良本就是一种错误,谁也制止不了这种事情的发生,谁也没有把这种事情真的就当一回事,更多就是一个笑谈。 可是谁知道好死不死的,那两个跳了河的姊妹非但是没有死在河水之中,最重要的是,他们落到了甘兴霸的手中。 甘兴霸没有对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做什么,而是直接为她们报了仇,这当然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他先是将那杀人之后逃窜一十四年的家伙刨腹剜心。 然后将他的那为非作歹的老父亲和他的那些家人都杀了个干净,若是事情只到这里,还则罢了,这甘兴霸就 是一个普通的豪杰。 结果他非要追本溯源,将当初包庇那杀人凶手的城中官员也杀了个干净不说,还攻破城池,直接大肆开仓放粮,甚至还出了公文,将那城池所管辖之地的税收,降至极低的地步,还盖上了城主的大印。 甘兴霸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直接挂印封金,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可他却是害惨了那后续之人,当新任的城主出现的时候,看到空空无一粒存粮的粮仓,还有那已经认准了乱令的百姓,他也是欲哭无泪。 甘兴霸倒是行了正义之事,只不过他将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却是给后面的人留下了天大的麻烦。 百姓开始变得刁蛮起来,他们就咬死了一句话,他们看到的政令乃是城主府发布的,不认识什么甘兴霸,若是后来之人想要再次加收各种乱七八糟的税收,他们就闹事儿。 就因为这个,这天盛王朝可是好生折腾了一阵子,还有无数的百姓被屠杀,就是为了镇住这种风气。 可是甘兴霸却是依旧我行我素,没有人会说甘兴霸做的不对,但是他却是太过于随心所欲了,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他就一定要出手,哪怕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那受害之人与他非亲非故,他就像是一个大侠一样,在自己的世界里拯救正义。 所以他得罪了所有人,就这鬼市之中的人,那个不是脚踩黑白两道,那个不是表面光鲜亮丽,背后全是血腥和肮脏? 他们都是被甘兴霸看不惯的人,也是被甘兴霸好生收拾过的,这群水匪们心中不禁戚戚然,他们觉得,这鬼市之中隐藏身份的鬼商,基本上都是被他甘兴霸给破家灭户,来这里找人报仇的。 不过说来也惨,这鬼市曾经也是十分的强悍的,只不过现在落寞了,若是换做当初,甘兴霸想要将这里打下来,不是说不可能,至少单单靠着他们这些人,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甘兴霸和周公瑾两个人不知道这群水匪心中是怎么想的,他们现在要面临的事情可是还有很多呢。 甘兴霸直接走向了那堆放着无数金银珠宝的小山丘,随手抓起一把金条和珠宝,然后大笑着扔向了那群还在发呆的水匪们。 “你们出来当水匪,出来做贼,要的不就是金银财宝么,今日某家全都给你们,只要你们,给某家卖命!” 金条和珠宝砸在了他们的身上乃至脸上,将他们的思绪砸了回来,他们看着脚下的金条,再看看不远处的甘宁,他们的理智告诉他们,这钱不能拿的,太烫手了。 可是他们哪个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才下水的? “他娘的,跟谁不是脑袋别再裤腰上,这钱,老子拿了!”一名看着就颇为彪悍的水匪最后还是忍不住那金条的诱惑 ,直接大吼一声,将身边的人都挤开,直接将那地上的金条珠宝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他下水是因为没有了活路,他要钱是因为有人需要钱,他要用这些钱将一个女人从那勾栏之地赎出来。 他的动作引爆了很多人的情绪,他们的贪婪也好,情感也好,不甘也好,总之他们的理智渐渐的消失了,他们的眼睛也慢慢的变得血红了。 “哈哈哈哈哈...”甘兴霸再次露出了他那猖狂的大笑声,此时的甘兴霸和当初在云中郡的冷面无情完全就是两个人,便是周公瑾也看不出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拿去,这些都是你们的!”甘兴霸大笑着不断的将身边的金银财宝扔向水匪,就像是给野狗投食一样,而那些水中悍匪,也真的就和一群野狗一样互相的争抢。 终于有一个抢不过别人的悍匪,看向了甘兴霸身边的那座小山,哪里有着更多的金银财宝,他为什么一定要抢夺甘兴霸扔过来的? 他冲动了,他直接不管不顾的朝着那小小的财宝堆儿冲了过去,而他的动作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他们也一直在关注着那最大的财富堆,只不过他们不敢动手罢了。 那水匪冲到了甘兴霸的面前,甘兴霸没有对他动手,这一刻再次有人忍不住冲动了,也紧跟着冲向了财宝。 同样,更多的人也开始观望起来。 那人冲到了财宝的面前,不断的往自己的怀中揣着各种金银珠宝,后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赶紧加快了脚步,一时间,上千人冲到了这财宝之中,开始往自己身上塞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甘兴霸咧开了自己的大嘴,直接将手中的霸海刀祭了起来。 霸海刀出手,那些正在抢夺财宝的水匪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霸海刀直接朝着他们的脖子冲杀了过来,然后刀光闪过,他们的人头就直接落到了那无数财宝上。 鲜血染红了那无数的财宝,同时甘兴霸那冷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这东西,某家给你们了,这次是你们的,若是甘某人不给你们,你们敢自己伸爪子,那就是死!” 甘兴霸的话让所有刚刚兴起些许心思的悍匪就被他的这句话给震慑住了,然后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很快他们的头顶就再次落下财宝,他们也再次哄抢了起来,那些死去的水匪,似乎就这么被他们遗忘了。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之后,这些水匪也已经都恢复了自己的体力,而且也都已经将自己那些被击沉的船只打捞了上来。 “首领!”其中最先抢夺财宝的水匪成为了甘兴霸的心腹,跟在了他的身边,此时他找到甘兴霸轻声说道,“我等若是想要跟着您一起去做些大事的话,这舟船却是不 可。” “平素里你们都去哪里?”甘兴霸看着这些小船,若是靠着他们行走在长生河上,那还真是如同扯淡一样。 “这大泽四通八达,我等平素都是会从这各个支流而走,然后劫掠附近的....刁民恶霸,现在西河郡之中能够在长生河行走的船只,都是在朝廷之中,还有就是沧澜的水军之中还有一些,不过却也是都不多了。” 甘兴霸听完之后点了点头,然后也承认他说的是实话,不过他要做的可不仅仅是如此。 “去将地图拿来,你们手中应该有西河郡的地图吧!” “这...”那水匪还想耍个滑头,说那地图已经丢失了或是如何,但是看到甘兴霸的眼神,很睿智的从怀中将一个保存十分完好的防水竹筒给拿了出来。 “首领请看!” 在西河郡当水匪,可以没有勇气,可以没有杀戮的胆量,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水域图,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就像他们吃饭的碗筷一样。 甘兴霸将这水域图打开,看向了这里面,同时也让这名叫做余屠的家伙给自己指出来他们平素里是如何行进的。 之后甘兴霸和周公瑾两个人便开始再次分兵了。 甘兴霸麾下有了这数万水匪,他的行进计划和周公瑾就不同了,周公瑾将带着自己本部的这数千人继续在长生河之中行走,此时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甘兴霸则是带着他的水匪们走向了那些平稳的支流,有这些水匪他同样能够做的事情也有很多,而且他需要给周公瑾打掩护,周公瑾只是一个合理合法的商人。 而甘兴霸则是那闯入西河郡,屠杀西河水军的悍匪,这样的双管齐下才能够将他们的目的最快速度的完成。 至于孙伯符,周公瑾并不担心,他说自己的兄弟,那么点小风小浪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从这一刻开始,西河郡出现了一个豪商,出手之阔绰让人不由望而生畏,千金购买一对儿美人,万金买下一把古琴,出手之下尽是奇珍异宝。 从十余艘船的船队,生生的在半个月的时间变成了一只有着数百艘大小船只的大商会,周瑾之名也响彻了整个西河郡。 除了深不见底的雄厚财力,还有那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修为,金丹中期的修为让很多对他有想法的水中悍匪都成为了鱼虾口中之食物。 就这么一个让人震惊的商队,很快便让众多权贵趋之若鹜,无数的权贵前去寻找到了周瑾,想要和他合作,共同建立一个更加豪放的商会。 而与周瑾相比,另外一个消息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在西河郡消失了上百年的狂贼甘兴霸回来了,他非但没有死在苍茫大山,甚至还没有死,他回到了西河郡,杀了驻守 在边境的水军,然后带着他的异兽和霸海刀,攻破了柴桑城。 之后他们水流而下,从大泽出发,一路破门灭户,每到一地便直接强行攻破城池,然后斩杀城主府的大小官员,之后便在城主府外设立一明镜公堂。 接受百姓们所有的冤情,一经核实,只要是真,那便要代替苦主,将那仇家杀个干干净净。 这半个月,甘兴霸连续攻破十二座城池,破灭家族不下百家,一时间这西河郡的大小城池和无数家族都人人自危了起来。 最可恶的是,天盛王朝的大军都在剑门关外,和其他两个王朝组成联军,想要进攻剑门关夺走云中郡。 现在家中起火,兵力不足的天盛王朝只能够再次下达命令,让自己在外面漂泊的大军快速回来,解决了那甘兴霸再说其他。 而正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天盛王朝大军准备回转的时候,这沧澜和天盛之间的交界之处再次出现了波澜。 一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水麒麟直接现身沧澜的军营之中,漆黑夜色之下将整个沧澜水军的大营给打了个乱七八糟,那领军的主将齐伟都在混乱之中被水麒麟给叼走了。 若是仅仅如此,那恐怕还只是一件小事,可是好死不死的,齐伟的腰间佩刀那是他们齐家的传家之宝,这是沧澜人尽皆知的事情,齐伟死后,这宝刀本应该也是消失无踪的。 可是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被那天盛水军统领何大木给得到了,何大木一直宣称这宝刀是自己出门打猎捡到的,只不过这个说法别说是沧澜的水军了,便是他们天盛自己人也觉得自家统领有些过分了。 而就在这种冲突越来越眼中的时候,一名沧澜水军校尉似乎是被这种狡辩给激怒了,直接带着一群同样愤怒的士卒,趁着夜色也冲到了天盛水军大营之中。 那校尉十分的勇猛,手持长戟一路冲杀,竟然是冲到了那天盛水军统领的帐外,这种事情可是让天盛丢尽了脸面,可是他们此时却是无话可说。 因为那校尉带着人在天盛水军统领的帐篷里找到了更多的东西,其中就包括属于齐伟的铠甲还有官印! 最后那校尉亲自断后然后“死”在了天盛的地方,找到他尸体的时候,已经是被摔打的不成样子了,脸都被撞烂了。 而那些士卒则是带着那些证据回到了军营之中,这一下子更是彻底的引爆了双方的矛盾,在临时统领大军的副将带领之下,沧澜大军不顾天盛的阻拦,冲到了他们的军营之中。 竟然是从军营的背后,一处偏僻的水域之中找到了那头将他们将军齐伟叼走的水麒麟。 还有他们将军的尸体! 那水麒麟最后也还是跑了,不过在逃跑之前,水麒麟当着所 有人的面儿,深深的看了一样何大为。 这一眼看去,虽然水麒麟没有说出什么话语,但是众人却是在心里已经补足了一场大戏,而何大伟此时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他也说不清这件事情了。 他发誓自己真的是出门捡到的那宝刀和盔甲,他真的就是因为喜欢钓鱼,然后钓上来的。 他哪里知道这里竟然还有水麒麟,他哪里知道那宝刀铠甲是谁的,他又不是沧澜的人,他也不知道齐家的宝刀这么有名! 在这种情况下,这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的爆发了,虽然双方的主将竭尽全力的控制形势,但是双方还是大战了一场,而且在这一场大战之中,本来占尽了上风的沧澜,突然后方起火了。 水麒麟再次从水底潜到了他们的后方,直接将他们留守后方的士卒和伤兵全都杀死了,而且还不知道怎点燃了营寨,等到副将带着众多士卒回来的时候,整个大营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 这一下子,众人更加的确定了这水麒麟就是何大为豢养的妖兽,同时也坐实了何大为杀害沧澜水军主将的罪名。 这一下子双方的仇恨几乎是陷入了无法调解的地步,便是天盛的朝廷都派出使者,希望何大为能够将水麒麟交出来,或者说,让朝廷来豢养这种妖兽。 可是何大为便是将自己祖坟刨了,他也拿不出这水麒麟来。 而吃了大亏的沧澜大军,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为了逼何大为就犯,他们直接掉头将天盛撤回来的大军给包围了,要天盛给一个交代,否则他们只能够撕毁盟约来动手了。 他们的消息这边刚刚传回去,然后他们沧澜的永安城就被水麒麟给攻破了,水麒麟直接驾驭无数波涛,一举冲垮了永安城的城门,击垮了永安城的城墙,然后水淹城池,将这个不算出名的城池给彻底的摧毁了,死在大水之中你的百姓官员,不知凡几。 而最后那永安城的废墟之中只留下了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句话。 “杀我天盛一人,我便屠你沧澜一城!” 沧澜王朝在西河郡有着不下四十座大小城池,其中过半都靠近河流,若是真的闹将起来,水麒麟对于他们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沧澜一定要让天盛交出水麒麟,而天盛也想要将这件事情平息,他们不可能交出“自己的”水麒麟,但是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够再继续折腾下去了。 所以朝廷一天派出来了十八位使者。 “何将军的赤胆忠心陛下已经知道了,何将军暂时还需要忍耐,我等乃是暂时的隐忍,等待我等击垮了那甘兴霸,攻破了剑门关,到了那个时候,我等再和那沧澜交锋!” “何将军,陛下有令,命您带着坐下水麒麟并五万大军前去斩 杀逆贼甘兴霸!” “何将军,千万要冷静,要冷静,这件事我等前来交流,你莫要再乱来了。” “何将军,水麒麟乃是上古异兽,只有朝廷才能够将它保护好!” “其实将军若是不放心倒也没关系,将军只需要知道朝廷永远站在将军的身后就够了。” 何大为此时已经不想再辩解了,反正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水麒麟就是自己的,水麒麟就是自己的,水麒麟就是自己的。 何大为每天都要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带着数万大军,还有那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水麒麟朝着甘兴霸而去,而天盛的使者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将自己的士卒给换了回来。 在联盟的大势之下,沧澜虽然想要将那何大为千刀万剐,不过此时也只能选择安稳下去,忍耐下去。 而就在这种时候,天盛的大军撤走,对于即将对剑门关发起猛攻的呼延亦来说是很致命的,所以他只能够选择退让。 而此时孙伯符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此时天盛和沧澜已经是互相之间都看不顺眼,同时也都在提防着对方。 沧澜吃了大亏之后,定然会加紧解决天盛的脚步,这个时候剑门关外的呼延亦大军也只能选择暂时退让。 而再加上孙文台的突然出击,更加的让呼延亦选择继续死守,和剑门关之间出现了很大的一个缓冲空地,这个空地足够一些人从中穿行而过了。 某处无名小山之上,李鍪也收拾好了行装准备回转云中郡了。 “陛下,李鍪再次恭祝陛下前程似锦,再创辉煌了!” “呵呵...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跪在朕的面前听到你说这句话。”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8章 风波起 这座无名小山之中,李鍪已经被这位“陛下”给囚禁了很久了,三个月的时间,每日他们两个人就是对弈和饮茶。 糜臻丝毫不在意李鍪和李浑的存在,坚持不懈的和李鍪下着棋,然后也让他不断的看到糜臻的力量。 此时糜臻终于带着人走下了这座无名小山,呼延亦已经刚开始选择后退了,而佯攻的孙文台也已经开出来了一条道路,这个时候,若非是孙文台的实力不足,他就真的敢分兵而走了。 三岔口已经成功的被夺了下来,剩下的就是众人朝着这条路上进发了,孙文台若非是害怕被呼延亦截断了后路,导致自己孤军深入,他还真的就不客气了,也不给糜臻这个机会了。 几乎就在这种时候,整个并州三郡之地都发生了天大的变化。 天狼新任的后将军夏侯元让疏通长生河有功,特封赏为灵渠侯,这是天狼反攻成功之后第一位侯爷,意义重大,也是天狼第二位侯爷,权利深重。 同时东南方向的郝伯道传来急报,有人自苍茫大山而行,似乎是为了那诸多的宗门而来,此时宗门之中人心浮动,让人不敢不小心。 另外,除了宗门之位,这天狼境内,还有些许动荡,水路商道一通,果然无数商人乃至于百姓都联合在一起,想要走通长生河,但是这件事情却是无疾而终了。 因为他们低估了长生河的威力,他们第一次下水,才到长生河的出水口就直接被拍翻了八成之多,同时长生河之中的水妖水怪也因为夏侯元让的疏通变得有些狂躁了起来。 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夏侯元让至少带着大军平定了不下十余场危险。 几乎算是每日一场,都是那长生河之中的水怪水妖斗争。 坏处就是夏侯元让麾下的二十万大军此时已经折损近半了,这战损要比那却前线大战的士卒还要高的多的多。 这些人别说是精锐了,这些人可是连城防军都算不上的,当初天狼反攻拿下整个云中郡之后,上百座城池也出现了各种士卒之间的筛选和更替。 孙家猛虎营,郝伯道的飞龙军,曹青衣和骆斌的捷豹营,以及那冉闵的乞活军和马孟起的马家铁骑都是一线大军。 他们守在各个边疆,另外西城之中的大军和姜伯约的雏虎军守在西北一线扛着那无边荒漠上面的变化。 另外的各个城池之中,也是不断的开始优胜劣汰一般的淘汰,而这二十万大军,就是那最后被淘汰下来的士卒。 上百座城池,加上那数只一线大军,还有选拔出来的青壮,最后被淘汰下来,或者说,最后被人所看不上的,就是这群人,就是这夏侯元让麾下的二十万屯粮兵了。 可是现在二十万屯粮兵还活着的,不过十一 二万之多,剩下的都已经埋骨他乡了。 若是平素里,这种战损,恐怕那士卒早就哗变了,但是夏侯元让麾下的这群士卒,或许有着独臂单腿,甚至盲眼重伤的的老弱病残,但是没有一个士卒说自己想要退出去。 这群士卒每一个现在都是浑身的硬如钢铁,肌肉狰狞的让人见之而生畏。 他们此时皮肤黝黑之中透着红彤彤的肤色。 他们每一个人都算是相当的精悍了,他们没有变得如何如何的雄壮健硕,但是他们每一个都是分外的精悍骁勇,他们每个人的眼睛之中都透露着闪闪发亮的精光。 此时他们的面前是他们的将军夏侯元让,而他们注视的目的是因为,他们的将军正在和一头鱼身人脸的怪物交战。 这水妖是最近为祸百姓的妖兽之一,单单是这段时间,这水妖就已经吃了不下百人之多了,无数百姓乃至于商贾都被它害的不轻,如今是夏侯元让亲自设计,将它引了出来。 而此时战斗已经到了尾声,鱼身人脸的水妖打不过现在已经是深谙水性,修为大涨的夏侯元让,直接就是想要逃遁而去。 但是它的四面八方都是无数的士卒,这些士卒也都是一个个的水性极佳,手持铁索铁网,拦在它的面前,便是两岸都是强弓硬弩,隐隐将它瞄准了。 “嘤~”凄厉的叫声从这水妖口中发出,然后疯狂的撞了过去,而那些士卒一个个的被这水妖撞得口鼻出血,但是却是将它拦在了自己面前,不能有逃遁的机会。 三番五次之下,水妖发现完全出不去,再加上还有夏侯元让在一旁不断的伤害它,终于还是在最后奋力一搏之下,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被夏侯元让一枪挑破了身子,然后直接扔到了岸上。 “架锅,今天就吃它了!” 半个月的时间,这士卒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夏侯元让能够有这般大的变化,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顿顿以这长生河之中的妖兽为食物。 夏侯元让的枪法都在这半个月之中进步颇多了。 不断的受伤,然后不断的吃妖兽,用它们来弥补自己的气血,这让夏侯元让虽然没有功力大增,但是气血十分的充盈,甚至还没有什么杂质。 而不断梳理河道的士卒,也是因为如此,一个个的变化才会如此之大。 此时夏侯元让已经彻底的出名了,这云中郡中,他的生祠要比那佛庙还要多上数分。 便是百灵禅寺之中,方丈都主动给他放上了一个长生牌位,自己亲自每天为他诵经三个时辰,那方丈说,自己也是这云中郡之人,当初遁入空门之中,也是饱受水患之苦,明知有水,却是不可靠近。 夏侯元让之事,大善。 而雏虎军和 西城严燕麾下的飞燕军也说了无边荒漠之中有了动静,如今那黑风已经慢慢消失了,更多的是这无边荒漠之中,仿佛出现了更多的荒漠沙兽和沙盗。 坞城以北,天狼的太子李秋已经带着曹青衣亲自去了剑门山,他直接就在剑门山住下了,为了能够将这里的事情掌控在自己的心中。 沙盗的动向,捷豹营也有消息传来! 云中郡,天狼的事情接二连三,有喜有忧,也让朝廷十分的谨慎和紧张。 而云中郡不安稳,西河郡和九原郡也是好不到哪里。 西河郡的周公瑾和甘兴霸已经够乱腾了,那突然就有了一头水麒麟的麒麟将军何大为带着五万大军前去追捕甘兴霸,结果追捕了半天,却是连个船身子都没有看到。 而这个时候这西河郡的水域还出现了各种暴乱,除了水匪水贼之外,还有很多的其他东西,比如现在正在祸乱云中郡的水妖,在这西河郡也疯了一样的出现了。 水麒麟和夫诸两个异兽的出现,让这水域之中变得极为不安分,很多一直安安稳稳的在水下待着的水妖们,此时也不知道就怎么想的,一个个的从长生河冲了出来,冲向了分支流域,让无数西河郡的百姓饱受其苦。 也让天盛王朝,不由的不再次召回兵马,同时也只能够低头,想沧澜求援。 天盛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大战,已经是折损颇多了,这个时候,整个境内的水域出现了水妖作乱,这实在是有些乱腾了起来。 虽然沧澜哪里也出现了些许水妖,但是沧澜毕竟实力要强大的多,他能够做到游刃有余,而天盛这里却是已经扛不住了。 所以天盛无奈之下,只能够派出使者,希望沧澜能够忘记之前的不愉快,派出大军,前来帮助自己平定这出现的水妖。 而此时,孙伯符也终于和周公瑾汇合了,有了水麒麟在身,孙伯符在何大为离开了边境之后,就直接隐藏身迹然后沿着一路周公瑾留下的痕迹找到了周公瑾。 此时他的任务也做完了,那边境此时是有些乱了起来,而且因为孙伯符的原因,拖住了大军回援的速度,让孙伯符和周公瑾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他们的事情。 此时都已经万事俱备了,剩下的事情,也就已经好办太多了。 西河郡的请求让沧澜也是满脸的笑容,没有人知道,甘兴霸和周公瑾是谁的人,但是同样也没有人知道,这沧澜之中的各个水妖,是沧澜他们自己的手笔。 沧澜有自己的办法,也有自己的手段,之前无论是甘兴霸还是周公瑾,亦或是孙文台的佯攻,还是天盛的撤军等等,都在告诉这沧澜大军,他们若是再不动手,日后可就麻烦了。 所以沧澜动手了。 沧澜朝堂直 接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虽然加快了不少,但是却也算是一个好机会。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西河郡的水域之中的妖兽一出现,就算是再也没有水麒麟和夫诸这种级别的存在了,那也不是常人能够比得了的。 天盛果然是扛不住了,只能够求沧澜出兵,甚至为此付出了不少的代价,为了保住那“何大为”的水麒麟,天盛甚至付出了自己十年左右的赋税和钱粮等等。 甚至于,还不得已割让了三座城池。 不过天盛以为他们的代价已经足够高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沧澜哪里是这点东西就能够满足的,当这个条件达成的时候,沧澜的大军就已经进入了天盛的地界。 同时他们的大军进入,也代表着,他们吞噬天盛的计划开始了,沧澜要让天盛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引狼入室。 不过天盛这里引狼入室,而沧澜那里也开始了城门失火。 九原郡虽然多是马匹牛羊,也多是草原苍狼,但是同样的,这九原郡的草原之中,也有不少的险要之地。 他们的险要与众不同,没有那崇山峻岭,没有那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他们的险峻是在于,一旦迷失其中,那就很有可能变的再也走不出去了。 这和那无边荒漠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草原之大,单单说是那幅员辽阔,他一个九原郡足够比拟两个郡的地盘。 此时九原郡,沧澜王朝的地盘之中,某个刚刚建立成功不久的大型营寨之中,此时正是热闹非凡。 这是给云中郡逃来各个世家之人,还有无数的军士。 其中权利最高的三个人,分别是那曾经车迟的大将军任峻以及两位丞相,司马防和寇丞相。 不过此时这三个人的情绪却是有些不太对了。 任峻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面前的酒坛都没有打开,而司马房丞相和寇兴丞相两个人却是很不一般。 司马防此时脸色有些阴沉,看着寇兴和任峻,忍不住冷声说道。 “两位是不是可以告诉老夫,为何对现在营地之中的事情视而不见?” 司马防此时真的是颇为不开心了,他们来到了沧澜,本来都是一帆风顺的,虽然有很多人没有能够来到这里,没有能够走出剑门关。 但是他们麾下的主要人物,只要势力都跟在了身边,这对他们影响算不得多么大。 此时他们也算是一直安安稳稳的,不算其他的,等到沧澜将他们的身份都排查完毕之后,他们就可以一路扶摇直上了。 他们进入了沧澜之后,司马家也能够完成他们的算计了。 可是现在,司马防突然发现,本来这平平无奇的大营之中确实开始了暗潮涌动。 这个发现可不 一般,暗潮涌动之下,便是他这个司马家的家主,脸色都越发的难看了起来,这大营之中可是有着他司马防的全部仰仗,他可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现在动辄,他们可是有着性命之危,最大的问题是,司马防自己都已经发现了,对这个大营之中的人更加熟识的两个人,任峻和寇兴两个人却是熟视无睹。 这一下子,他却是真的有些慌了。 “你们两个就打算这么一直闭嘴不言的么?” 司马防看着这两个依旧是一言不发的家伙,他的神色就更加的难受了。 他的难受是因为,他此时有些明白了这两个家伙的意思,他们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弃子! 他司马防那是司马家之人,司马家更是校事府之中,心机算计而出名的家族,可是如今,他司马防竟然也能够当成了弃子,这还真是可笑。 司马防的愤怒,任峻和寇兴两个人却是不想说话,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笨了,他们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便是司马防发现了那也无妨。 他们一起走出剑门关,这是必须的,他们心中各自有着各自的打算。 寇兴之所以会走出剑门关,离开车迟,并不是因为司马防说的那些条件多么多么的诱人,而是因为提前就有人已经联系过他了。 有人给寇兴开出来了足够丰厚的条件,而他之所以让司马防带出来,那是因为司马防掌管着车迟秘报,若是不经过他直接出走,恐怕容易出现问题罢了。 与其想着如何隐瞒朝廷,隐瞒司马家,不如和司马家合作,反正等到他寇兴出来之后,那就是天高海阔,任他遨游了。 司马防的那些算计,算计百姓和普通人的确是无往不利,但是他若是想要算计自己,寇兴只能说他是有些自大了。 和寇兴差不多的是,任峻之所以会跟在司马防的身边,也是有着他自己的算计,他也是听令行事,司马防一直以为他才是执棋之人,殊不知从一开始他就是一颗棋子。 就在这种沉闷的幻境之中,帐外传来了一阵阵的喧哗。 而司马防还没有来得及问他身边的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了他们已经开始互相告别了。 “任峻将军,从此你我的同僚情谊就算是结束了,你我二人,从今往后,若是再见到,恐怕就要真的是兵戎相见了!”寇兴率先站起来,然后朝着任峻躬身行礼。 而任峻也是在他那张异常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笑容。 “若是有他日,我亲自杀你!” “哈哈哈,拭目以待!” “他日再见!” 两个人相互之间拱手行礼,然后直接就走了出去。 这一幕看的司马防满脸的吃惊,浑身都是 颤抖不已。 等到司马防再次出现的时候,这座大营已经慢慢的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其中绝大部分的兵马和世家,还有他们的辎重粮草等等都已经出现在了任峻的身后。 而寇兴的身后也有一批人马,这些人有着统一的一个身份,都是当初车迟供奉堂的人,他们之前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再加上他们之前之所以会成为车迟供奉堂的人。 那也是因为他们的背后乃是一群真正的宗门,此时这些人没有了那宗门在后面撑腰,也没有他们的师长了,所以司马防对他们也不是那么的在意的。 可是现在这群人都出现在了寇兴的身后,或者说寇兴的身后只有他们这些人的时候。 他司马防就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 寇兴在这里面,和这群供奉堂的人在一起了,只不过司马防是真的不清楚,这寇兴和这群供奉堂的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司马大人啊!”就在司马防沉默的时候,他听到了任峻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清冷,楞的让他们心中发寒。 “任峻将军,是有什么想要教导我司马防的么?”司马防嗤笑了一声,满脸的嘲讽,只是不知道这嘲讽是在嘲讽谁,是那任峻,还是自己。 “世家之人多看重利益,为了利益,这群家伙可以将那强大到如日中天的校事府拉下尘埃,也可以为了利益和那寇兴联系在一起,然后和君主在朝堂上打擂台。 为了利益,他们明知道那九品中正之法乃是错的,但是他们仍然控制不住,为了利益,他们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仍然是要毫不犹豫的往下面跳进去。 同样的,司马大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你可愿意将这家族的名声变的臭气熏天?” “放屁,放屁,放屁!”司马防突然大怒了起来,然后不停的大骂了起来,“我司马防纵然贪婪,可是司马家的声誉,大如天!” “那你凭什么认为他们就会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背负上那背主叛国的骂名?”任峻也是突然冷哼了一声,看得出来,这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怒气。 “....这...他们....他们为了利益...” “他们为了家族的利益什么都能做,但是他们也知道,他们所得到的这一切,是他们的家族给的!”任峻突然抽出腰间的宝刀,直接架在了司马防的脖子上,“他们若是叛国了,那么这后面,他们的家族能够得到好?” “他们就是背叛过天狼一次了!”司马防的眼睛有些红,他就是这里想不通,他们明明已经背叛过一次了,为什么就不能再背叛过一次。 “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背叛过一次了,他们才不会在背叛第二次,否则他们直接倒头转向天狼不好么 ?” 这句话是回答,但是这句回答却不是任峻在回答的,而是从外民走进来的糜臻回答的。 糜臻的出现再次让司马防出现了震撼,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也不知道,糜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吃惊?”糜臻看到司马防,似乎心情也还算不错,“你太小看天下人了,你真的以为你们司马家和马孟起的交易,就是那么的完美?” 司马防的嘴唇有些哆嗦,看着有几次想要张开,可是最后却是没有能够成功。 “你能够蒙蔽朕的那个蠢儿子,难不成就不能被别人蒙蔽么?”糜臻一句话解除了他的疑惑,同时糜臻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十分俊朗的年轻人。 “仲达,见过父亲!” 很是白净,很是俊朗,就是那一双眼睛细长,再加上消瘦的脸庞上面,还有一个尖锐的鹰钩鼻,再加上一双很薄很薄的嘴唇。 这些东西若是单独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那就太不合适了,可是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之后,这个年轻人看着就是充满了邪性的感觉,一种很邪性的帅气。 这个家伙的出现,让司马防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同时也有些领悟到了些许东西。 这司马仲达是他的二儿子,也是他派去和马孟起谈判的真正之人,而他所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这个二儿子告诉他的。 “仲达,原来是你!” “司马家的名声远大于个人荣辱,父亲这般做,乃是将司马家的荣誉放到了火上炙烤!”司马仲达轻笑了一声,然后继续和自己的父亲说着这些话,“父亲这般做,不对!” “所以你就出卖了你的亲生父亲?” “仲达不到那但是您的儿子,更是司马家的人,若是司马家出现了什么危机,重大责无旁贷,必须身先士卒当是!” 司马仲达的话真的是让司马防这个当父亲的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年的司马防也算是一时人杰,不但风度翩翩,便是修为天赋也都是上上之选。 曾经一度被人们称之为校事府接替那艳姬夫人的无二之选。 不过此时,他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第一次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这点心机算计,竟然将自己给算计的妥妥的。 “你们到底,想要....”司马防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一道剑芒闪过,然后司马仲达的快剑就已经划破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喉咙。 这一下,是将所有人都给吓住了,大义灭亲和弑父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 “你...倒真是狠辣啊!”糜臻看着这个早早的就投奔了自己的年轻人,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这也是为了司马家?” “这是为了陛下!”司马仲达似乎完全不在 意自己刚刚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直接轻笑着跪在了糜臻的面前,“司马家那是车迟的家族,更是陛下的家族,我司马仲达愿意代表司马家,彻底的效忠陛下!” 糜臻对着这些话,只是笑而不语。 他不信任司马仲达,但是他却是需要司马家,他同时也知道这是一个大才,如今他要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从新开始,从新夺下那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就必须要面对这个家伙。 “仲达起来吧,日后还需要你多加辅佐的。”糜臻轻笑着让他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那任峻和他麾下的大军。 很快,寇兴就带着那供奉堂的人离开了,而任峻则是恰恰相反,带着众多大军跟在了糜臻的身后。 很快,九原郡传来了众多的让人根本就不敢相信的消息。 最先爆发的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寇兴的。 寇兴率领当初车迟供奉堂之人投奔了沧澜王朝,然后由这群供奉堂的人为根基,再次扩充建立沧澜一品阁。 其中多是各路宗门弟子,而在一品阁建立之后,除了那一品阁之中的众多让人不敢相信的好处之外,还有两件事震惊了天下。 第一就是寇兴在一品阁的帮助之下,直接用了一品阁的秘境之地,然后一脚踏入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的元婴之境,在这一刻,寇兴这个曾经的车迟第一高手,也成为这明面上的沧澜第一高手。 而且此时所有人都有了一种怀疑,这寇兴身后的沧澜王朝,定然还有其他的元婴之人。 而紧跟着,第二个消息镇住了并州三郡。 刚刚平定云中郡的天狼王朝后方失火了,郝伯道在不久之前告诉了朝廷,那东南之境的诸多宗门有些问题,朝廷之中的援兵都还没有赶过去,这些宗门就直接改换门庭了。 四大宗门为主,直接将东南之境占据,四大宗门一门两位金丹长老加上一名小宗门提出来的太上金丹修士,一共九个人,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横扫了整个东南边境。 若非是郝伯道也算是有些本事,最快速度的控制住了东南险要之地,他们云中郡就出了大事儿了。 最后还是正在修理河道的夏侯元让发现事情不对,带着曹家和夏侯家的弟子,以及他麾下的大军直接冲了个过去,配合着郝伯道将宗门之人给挡了回去。 这一次宗门大变,除了百灵禅寺等少数宗门之外,几乎全部都出现了问题,一时间一品阁率先在云中郡东南之地建功,同时天狼也在无奈之下召回了孙家之人,让他们带着人吗紧守剑门关。 同时让大军收缩,放弃了一切进攻的姿态,转而先解决那东南之患,九个金丹还未必是他们的全部实力,这东南边患一起,天狼想要出兵剑门关的打算算是报 废了。 天狼只能够自认倒霉,他们当然知道,仅仅凭着东南的宗门,想要动摇他们的根基,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这东南宗门之祸,却是能够让天狼束手束脚,进而不会打扰沧澜的计划。 在孙家撤军,天狼收缩兵线的同一时间,沧澜开始了他的计划。 本应该协助天盛共同清剿那些水妖的沧澜王朝大军,直接兵锋一转,然后一天一夜的时间扑灭了那天盛用来配合他们合围的大军。 然后三十万沧澜大军直接带着数万的大小水中妖兽,汇合起来之后,直接扑灭了所有他们面前的敌人,顺带的攻打到了天盛的国都之下。 这一战堪称经典,天盛之前大肆吹捧的麒麟将军何大为最后被那突然出现的水麒麟给一口咬死了。 这一刻这水麒麟为何要咬死自己的“主人”已经不能解决他们的疑惑了,他们更大的疑惑是沧澜这个盟友这是要干什么? 何大为的死亡,也带走了天盛最后的一支大军,也让天盛彻底的失去了抵抗之力。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沧澜虽然也不知道那水麒麟是从哪里出现的,到底是谁的人马,不过斩杀了何大为之后,他们直接顺势攻破了那天盛京师的城门,冲进了京师之中。 一夜的时间,天盛成为了过去,天盛王朝所有的皇家贵族,全都被斩杀殆尽,这次为了能够做到完美,他们直接不论男女老幼,只要和皇家有所关系,便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整个西河郡几乎被沧澜全部占领,只有曾经的商贾周公瑾和那水寇甘兴霸联合之下,守住了角落里面的几座城池。 这还是因为在大战将起的时候,周公瑾和甘兴霸提前发现了不对,冒着被戳穿的风险,直接跑到了西河郡的往生泽之中,依靠着这西河郡的第一大泽,以及那大泽之中的几座岛城守住了自己的安危。 平素里这地方都算得上是不服王化的了,对于天盛的朝堂那也是没有什么尊敬的感觉。 但是没有关系,他们在战事一起来的时候就逃跑了,这正给了周公瑾他们鸠占鹊巢的机会。 沧澜为了能够快速的结束战斗,这一路上可是没有做那屠城灭村的事情,所以周公瑾的嘴上下一动,便能够轻松的说服这群人跟着自己死战。 而甘兴霸的加入也让这往生泽之中的几座岛城百姓多了几分信心。 之后沧澜也想过收服这里,但是明处的夫诸加上暗处的水麒麟,两方夹击之下,还有周公瑾已经训练的有些能耐的水军,沧澜尝到了这进入天盛境内的第一次大败。 便是这一路偏师的统领都被甘兴霸斩杀在霸海刀下,这一战让周公瑾等人在这里的威望更甚,也招降了不少的水军还有那有些彷徨之间, 想要搏一搏建功立业的水匪。 往生泽算是西河郡少有的天险之一,他们的出现让这座天险有了足够的保证。 沧澜的主帅在平定了天盛王朝京师之后也想着将这往生泽平定,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得到了后方传来的消息。 他们在这西河郡攻城略地,他们的九原郡却是让人给点了后门! 本来进攻西河郡和攻略九原郡应该是同时进行的,也省的九原郡的楔磁王朝出现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但是他们的计划很好,可是他们却是没有成功,因为有人比他们还要快上一步。 本应该出现在这楔磁王朝的沧澜大军却是被另外一批突然出现的贼寇从背后给打穿了,统兵大将袁琦都没有来得及报讯就被人给斩了脑袋。 沧澜和楔磁两个王朝交界之处的泰兹城直接被对方拿了下来。 等到而在泰兹城之中的粮草辎重也便宜了这群人,而他们则是带着这些东西,直接出兵九原郡,用了不下于沧澜攻打西河郡的速度,一路横扫十余座城池,在九原郡快速的站稳了脚跟。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的消息才传了回来,这哪里是什么突然出现的贼寇,分明就是那之前投靠他们沧澜的车迟大军和车迟的世家。 这群人直接借着这个机会,和那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车迟太上皇糜臻以及他麾下的那些旧部汇合在了一起,弄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 当朝廷的使者去质问寇兴的时候,寇兴只告诉了他们,自己是真心投靠的,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杜宇这个回答,他们当然不满意,但是此时寇兴已经是元婴修士,纵然对他有些意见,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寇兴也没有让他们完全失望,为了自证清白,他亲自带人冲上了那泰兹城的城墙,然后仰仗着自己元婴期的修为,将这泰兹城的守军守将杀了个干干净净,也算是帮助那沧澜夺回来了要地,算是给自己交了一个投名状。 不过想要再进一步的时候,他们撞到了车迟曾经的第一名将任峻,寇兴没有出手之前,任峻就将那报仇的沧澜大军给报废了。 而任峻的出现则是代替曾经的楔磁王朝挡在了中间,虽然车迟出现在了这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车迟取代楔磁必然是早晚之事。 这些年,沧澜为了能够一举占领楔磁和天盛,可谓是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如今西河郡虽然有些许小问题,但是终归算是达到了自己曾经的目标。 可是楔磁却是真的让人摘了桃子,这一幕实在是让沧澜的朝廷有些难以接受了。 而这突然出现的糜臻也是无形之中帮助了周公瑾等人一次,因为九原郡特殊的地形,让双方都必须要用大规模的驻军备战 。 已经走投无路的车迟和已经撕破脸的沧澜这都算是老对手了,谁和谁都不会客气的,至于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楔磁王朝,在坚持了三个月的时间之后,终于还是灭亡了。 留下了偌大的疆域和无数的牛羊给那新来的车迟缓了一口气儿的机会。 同时林天驰和任峻负责防备九原郡的两大敌人,东边的沧澜和南边的南平,那已经完全痊愈的夏侯休则是开始训练新军,他要亲手训练出一只无铁骑来,他发誓要有一天给自己报仇。 而在入冬之前,各地之间的战乱都算是平静了下来,天狼的东南之患虽然还没有平定,但是已经被压制下来了。 夏侯元让在第二个月的时候就被冉闵替换下来了,冉闵带着乞活军出现的时候,夏侯元让就主动退位让贤了,不过对此冉闵对夏侯元让也是恭送了数里。 若非是战事紧急,他还真不敢这般的就让夏侯元让这个老统领走了,容易被人戳烂了脊梁骨的。 而这数个月的时间,天狼借助这冬日的时间,终于算是将这长生河勉强理清了,这云中郡的大小河流,乃至于那大小河流的水妖也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唯一还勉强能够算是拖住他们后腿的也就是那东南边的宗门势力了,这一段时间的交战,冉闵亲自下场斩杀了两名金丹修士,不过也被人围攻之下受了些许伤。 冬日里大军不善于进攻,所以冉闵选择了防御,这也给那东南之境的宗门些许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这冉闵的大营之中,也出现了一行人。 “宗门现在多了,不能再这么不加以管理了。”一行人走进了冉闵的中军大帐,然后当先的一人,一身破旧还有一堆油渍的道袍年轻人出现在了这里。 “我等,见过国师!”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19章 平章府 李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回到了云中郡。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前往朝堂之中,去接受他的封赏,而是来到了这东南边境,他需要先解决另外一件事情。 李鍪的画像早就已经传遍了每一个天狼官员将领的手中,就算李鍪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天狼的朝廷,皇室,仍然是对这个皇子十分的尊重,这也是皇室的态度。 冉闵这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李鍪,不过他可以确定这就是真的。 “冉闵将军请起!”李鍪将冉闵扶了起来,然后朝着身后给冉闵说道,“这几位你倒是也认识一些,也有不认识的,今日先给冉闵将军介绍一番再说。” 李鍪将身子让开一半,然后一一介绍到。 “某家的师弟,也是鄢陵候之子,剑门李浑!”第一个乃是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他奔波冒险的师弟李浑。 “李浑见过将军!”李浑身上除了剑门弟子的身份没有其他官职过着军职,所以当先行礼,“将军叫某家李浑便是了!” “不敢,末将见过李浑先生!” 冉闵的确是没有见过李浑,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位剑门掌门的师弟是真的很给自己面子了,所以他也不能给脸不要。 两人见礼之后,李鍪继续说道。 “这人你也认识,某家另一位师弟戏志才,乃是枉死城城主!”戏志才是被李鍪从枉死城叫回来的,这个家伙回到枉死城也没有怎么帮助李秋,他回去就是偷懒罢了。 对此李鍪看的是相当的清楚的。 “戏某人和冉闵将军也算是熟识了,倒也不用和您多客气,这不是在家睡得好好的,就被这无良的师兄给叫起来了,真是毫无人性!” 戏志才的玩笑让大帐之中的气氛也是欢愉了片刻。 “戏城主说笑了,冉闵见过城主!” “将军客气,太客气了!” 李鍪再之后将手转向了另一个人,一个邋里邋遢的道士。 “这是我剑门的客卿长老,乾元道长,他的道号就是乾元道长!” 这次跟随戏志才出城的也是有着几人的,上次的魏讽和颜思齐并没有再出现,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次跟出来的是乾元道长和张小刀。 乾元道长看介绍到了自己之后,裂开大嘴嘿嘿一笑,然后直接朝着冉闵行了一个道家的揖手礼。 只不过这个揖手礼让冉闵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别扭,正常道家的揖手礼都是双手掐成子午印,然后揖身行礼。 现在这个乾元道长后者没有问题,可是前面这子午印怎么看怎么像是双手合十,就差一个阿弥陀佛了。 而冉闵刚刚想要回礼,然后就看到了那乾元道长直接在起身的时候,将身上的兜帽给弄掉了,那闪亮亮的大光头,实在是让人不由的两眼放光。 “乾元...道长?”冉闵脸皮都动了抖动,不过最后还是给乾元道长行礼。 韩龙也知道乾元道长的这个惯偷实在是有些出戏,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直接将手指向了最后面的两个年轻人。 “张小刀,某家师弟戏志才的弟子,一身鬼道修为丝毫不逊于当初的阴鬼宫之人。”韩龙先是介绍了张小刀的存在,这也算是戏志才的弟子,虽然两人并没有名分,但是这也是事实。 “张小刀见过冉闵将军!”相比那些师长,张小刀要恭谨的很多,不过对此冉闵却是轻笑着点了点头罢了。 张小刀的身份,他这般做,这般和善的笑容,已经算是很好了。 “这是某家的弟子,张汤!”最后介绍的乃是张汤,不过面对张汤,冉闵倒是率先行礼。 “这位可是那平章府都督?”冉闵并非是一个因为张汤是剑门掌门弟子就如何的人,他这般的客气只是因为张汤曾经的身份。 虽然现在车迟已经没有了,但是当初城池那平章府的名头还是很大的,平章府都督张汤,当初将整个云中郡的大小宗门压制的和三孙子一样,那也是让人不由的心中升起佩服的。 这里面的故事冉闵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此时张汤出现,定然是为了这东南边境的问题的。 本来冉闵还想着自己需要多久才能够平定这里,此时天狼朝廷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若是都放在东南方向,的确是可以快速平定叛乱,但是平定的同时,这个东南恐怕也会被这群狗急跳墙的宗门给嚯嚯了。 说实话,这是让朝廷无法接受的,他们刚刚夺回来云中郡,若是因为一群宗门叛乱,弄的百姓出了什么问题,那真是让他们才真的后悔莫及的事情。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最大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四大宗门其中的高端战力并不小。 虽然现在天狼也在努力的发展起来,甚至还有很多怪才。 甚至他们的老祖艳姬夫人都已经成为了元婴修士了。 金丹之境的也有了不少了,除了剑门三长老和严燕这个老丞相之外,还有统帅三千鬼军的聂无极,驻守剑门的孙家众人。 除此之外,曹青衣在之前的大战之中也是展露出来了金丹修为,同样有着金丹战力的还有乞活军的冉闵和虎豹营的曹子文,便是那飞龙军的郝伯道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这般情况之下,天狼已经算是勉强达到了王朝的边儿了,但是想要继续以小博大,那还需要的东西有很多,同样,他们也不能够因为几个宗门,而让自家百姓出现变故。 此时前任平章府都督张汤的出现,在某种情况下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张汤的出现,最起码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剑门终于还是要选择出手了。 以宗门制宗门,这是最好不过的,至于朝廷想不想插一手,那就是皇室朝堂和国师的事情了。 在此之前,想来他们乞活军的事情就已经结束了,最起码,他们如今能够平定了东南之境,剩下的事情就很容易了,他冉闵也不用因为这么一群烦人的家伙而缺少了去这九州大路上立功的机会。 “从今日开始,这群宗门便交给我剑门了,将军整军准备回转京师吧!”李鍪直接将这里的事情接了过来,而且还顺带的让冉闵可以带着他麾下的乞活军离开了。 这一下子本来挺开心的乞活军众多将士,还有那乞活军的主将冉闵一下子就有点拿不准了。 他们本以为剑门是来协助自己的,或者说剑门是为了让自己协助他们的,这都能够理解。 但是这一句话,他们可以直接回去了,要知道虽然这次作乱,是因为那沧澜所谓的一品阁带着这东南之境的众多宗门开始的。 可是这也不是说这次叛乱就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冉闵有着乞活军的相助也不过是靠着计谋算计弄死了两个金丹长老,剩下的还有七个,暗处是不是还藏着金丹期的修士谁也不清楚。 这种情况下,他看着自己对面的这几个人,说什么也不敢就这么安心的离开。 这位国师之所以出名那是以算计人心而出名,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战绩啊,至于剩下的这些人之中,就算是剑门的那两位掌门师弟和客卿长老也是金丹之期,可是和对面比起来,也是差了不少的。 若是最后剑门出点什么意外的话,恐怕最后这事情弄得就让他们也下不来台了。 “国师,我等回转京师也没有什么任务,不如就在这里跟着国师身边,也好看看国师的手段?” 冉闵虽然冲锋陷阵起来十分的暴虐,但是他的脑子也是颇为好用的,这般的姿态已经算是够低的了,也能够让剑门的众人心中好受一些。 他的这点心思换来的只是剑门的这群人精的哂笑,不过冉闵的好意他们也没有拒绝。 “若是你回去了也没有事情做,那就在这里看着也好,反正也耽误不了你们后面的大战!”韩龙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便直接走到了主位上,剩下的人也分列左右。 剑门众人在左,乞活军众多将校在右,一群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天狼的国师大人,剑门的掌门李鍪是如何扭转乾坤的。 可是他们最后很是惊讶,因为李鍪直接就在这中军大帐的主位上开始了看书诵读,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 而剑门的那群人之中,也是一个个的见怪不怪的,仿佛没有哪个人愿意提醒一下,这是战时。 就在这种让乞活军众将校尴尬且迷茫的气氛之中,这天色从清晨一直到了傍晚,甚至于他们的这一天三顿饭都是在中军大帐之中吃的,这一天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干。 不过就在这夜色降临之后,冉闵等人实在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疑惑的时候,他们帐外突然有人前来禀报了。 “快速速禀报将军!那邙山上面有动静,有火光涌现!” 帐外的一声通禀让所有人都将心思提了起来,邙山就是此时众多宗门聚集之处,此时邙山上面火光涌现,很有可能是宗门之间有什么变化,可是此时天色已经深了,众人也实在是不敢肯定。 便是冉闵此时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只能将目光转向李鍪,希望李鍪能够告诉他点什么信息,因为他发现剑门之人都是一副十分平静的模样。 “我等走吧,这场大乱也应该差不多结束了!” 还没有等冉闵说话,李鍪就已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并且带着剑门众人离开了军营,径直的朝着邙山那里御空而去。 “将军!”乞活军的副将看着这一群剑门之人二话不说就冲出去了,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倒不是小人多嘴多舌,这现在敌情不明,虽然那群宗门之中应该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但是就这么上前,万一中了地方的诡计...” “莫要多说了!”冉闵打断了身边副将的话语,直接沉声下令,“众将士集合,我等现在朝着那邙山赶去!” 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管是不是有埋伏,他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若是无事大不了就当是训练了,若是真的不小心让这群人给陷进去了,他今日不管,明日他的脑袋也就没了。 乞活军十万大军听到了自家的主将一声令下之后,直接就开始快速的集结了起来,并且二话不多说的朝着那邙山飞奔而去。 他们也知道此时情况紧急,一路几乎算是抱着必死之心超菏泽哪里冲杀过去了。 不过等到他们来到邙山的时候,当他们来到了那宗门驻地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此时那宗门驻地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战斗,而那之前冲到这里的剑门中人也是在指挥着人马在打扫战场,而他们指挥的人,就是那一众小型宗门。 那四大宗门的金丹修士和众多弟子,此时已经成为了这里面的一群尸体,被他们抬走掩埋等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冉闵实在是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小宗门明明就是四大宗门的附属,如何是成为了这般模样,竟然帮助着剑门行事。 此时张汤来到了冉闵的身边,前来感谢他们的援手,顺带解答他们的疑惑。 之前冉闵靠着计谋设下埋伏直接斩杀了两名金丹修士,还重伤了两名修士,同时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这两名死了的金丹修士分别是四大宗门之中的两人,而重伤的两人也是四大宗门的一人以及那小宗门之中的那位太上。 这本来只是一个战果,但是李鍪让自己的弟子张汤前去联络之前平章府的下属,其中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隶属于各个宗门。 而让张汤前去联系下属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联系上那灵剑山,启灵宗,乾坤门和太伏宗之人。 两个死去的金丹长老是灵剑山和启灵宗之人,重伤之人也是启灵宗的,而乾坤门虽然没有这般凄惨,但是两个长老也是受了些伤。 也就是说,这四大门派之下,只有一个太伏宗的人还是囫囵个的。 这看似是没有问题,但是这无形之中,这次宗门联合之下,太伏宗的优势也就慢慢的起来了。 而此时,张汤联系到了自己当初在启灵宗的麾下,然后让启灵宗的下属想办法联系到那启灵宗的宗主或者长老。 张汤是剑门掌门弟子,也是天狼的内奸,这已经是云中郡皆知的事情了,当初张汤不惜自毁名声而做的那些事情,此时看来也是颇为忠义。 总之此时张汤这个名字在这邙山之中算不得什么好名字,他的名字代表的也不单单是那平章府都督,更多的还是一种祸事。 所以当启灵宗之人收到了张汤的传讯和信笺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找到了自家的掌门长老,不过他们的目的可不是想要和张汤联合的。 他们的目的是要想办法从张汤这里找到破局的关键,就在他们准备联系剩下的几家宗门一起查看那信笺之时,其他几家宗门却是率先来到了启灵宗的驻地。 张汤在联络启灵宗弟子之前,就已经让这个消息传到了其他宗门弟子那里,他张汤当初还是平章府都督的时候,这几个宗门,无论大小弟子,还是长老门主,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哪个不是见了张汤恭恭敬敬的。 此时张汤若是想要透露出什么消息,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当一群人前来逼迫启灵宗让他们交出信笺的时候,这启灵宗就已经感觉到非同寻常了。 信笺被众人强行夺走然后打开,那信笺纸中明显就是一封回信,然后里面说了启灵宗和张汤和平章府之间的种种交情,里里外外的都透露出一种消息,那就是他们想要和平章府重修旧好,平章府同意了。 此时云中郡已经不是车迟到了,自然也就没有平章府了,不过众人还是能够理解这里面的意思,无非是启灵宗想要在这种时候背叛! 若是平常,这种简单到了极致的挑拨之策,那真的是如同小儿玩耍一样,可是现在不一样。 启灵宗两个金丹长老一死一重伤,此时势力大损,就算是宗门之中还有些许手段,但是和剩下的三个宗派相比较那也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那毫发无伤的太伏宗。 双方的差距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若是此时启灵宗想要恢复当初的荣光,或者说想要保住现在的东西,那么找外援,或者让剩下的宗门也受到重创那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不是什么挑拨,这就是将人们心中最肮脏的想法给挑明了。 而同样的,其他的几个宗门,若是不放心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启灵宗控制起来。 可是将启灵宗控制起来的话,那启灵宗又岂会如此心甘情愿的束手就擒? 启灵宗此时只有一个重伤的宗门长老了,若是这般束手就擒,那么谁敢保证这四大宗门日后会不会只剩下三个? 资源就是那么多,四个和三个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特别是当初他们四个之所以同气连枝,完全是因为这四个宗门全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多少,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这种情况下的双方是根本就谈不拢的,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启灵宗的人若是想要救自己,想要求得一线生机,绝对不会是努力的解释这件事是不是挑拨离间。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启灵宗若是想要活命,他们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将其他人也拉入这个浑水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同样收到了重创的灵剑山拖下水。 没有了启灵宗,那么灵剑山就能够独活,就算灵剑山的剑修战力无双,但是平素里最是倨傲的他们,现在实力大损,还能不能保证另外两个宗门对他们一如既往的和睦? 这些话简直就可以称之为剜心之刀,一次次的刺入了灵剑山长老的心中。 虽然这就是光明正大的挑拨离间了,但是灵剑山的长老却是不得不好生思量一番,这是不是真的有可能会变成这个模样。 李鍪只是让张汤传了一个消息,写了一封信,但是剩下的事情,就已经按照他们的想法开始了。 混乱是不可避免的了。 而这个时候还有人专门在后方给他们发了一把火,加了一次催化剂,那就是那些零散的小型宗门。 他们别说金丹修士了,筑基都算是很强的存在,这种实力自然是不被几个大宗门看在眼中,而且这次叛乱,这群人也是主力,也是炮灰。 这本就是一个不合理的事情,不过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张汤做那么多的算计,最后的目的就是这群谁都看不上的人,他们的确是没有实力反抗,但是他们却是人多势众,这可是制造混乱最好的人马了。 而想要说服他们,也是极为容易的,剑门和大军作为武力震慑,张汤代表平章府对他进行拉拢,这些人再想想当初自己被欺负的时候,想要让他们叛变,却是真的十分容易的。 而当四大宗门正在内乱的边缘的时候,这群小宗门的弟子,在这种时候直接点燃了驻地! 大火加上突然出现的混乱,还有那些小宗门的恶人先告状,什么启灵宗弟子杀人,灵剑山弟子斩杀了太伏宗的执事,或者是乾坤门的一群弟子直接用阵法控制住了灵剑山的弟子。 总之这群真假难辨的大吼大叫让本就紧张不已的四大宗门长老直接开始了内斗,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内斗的后果。 但是他们更知道,若是不动手,被别人抢了先自己的性命可就没有了。 一时间,整个营地都混乱了起来,大战开始,然后四大宗门乱成了一团,等到剑门之人冲到邙山的时候,四大宗门已经是完全打的难解难分了。 这个时候,李鍪都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个眼神,那细致带和乾元道长等人就冲杀了过去。 一群已经打的人脑子出来狗脑子的家伙再被剑门突袭,最后是这种结果那也真的是合情合理了。 听完了张汤的解释,最后冉闵只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至于他身后的这群乞活军将校门,那更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冉闵最先反应过来,他直接找到了天狼的国师李鍪。 “国师大人,国师的手段真是让某家叹为观止,不过某家觉得,此时我等应该兵贵神速!”冉闵找到了李鍪,然后他要说的就是这四大宗门的最后势力。 当初这云中郡的宗门,一寺一宫四大派算得上是这顶尖儿的宗门了。 其中百灵禅寺一直安心修行,开门也就是去让百姓们来自己的寺庙之中上香祈福,甚至都不完全算是一个宗门了。 剩下的阴鬼宫已经被张汤覆灭了,剩下的就是这四大门派了,虽然此时四大门派的精锐一朝丧尽了,不过他们还是有着自己的驻地和手段,若是不能够斩尽杀绝,恐怕会有问题。 不过对此李鍪却是让他不用着急,这些东西他已经想到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去管那些人! 冉闵纵然心中有着不少的疑惑,但是在李鍪的坚持之下,也只能选择跟着李鍪一起回朝。 回到了天狼的京师,朝歌城之后,他们面对的是无与伦比的隆重。 天狼的老国主李立士亲自率领这文武百官主动将校在城外十里之处迎接,乞活军的众人知道,这次迎接不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们主动的往后退了半里之遥。 “李鍪,见过陛下!” “国师快快请起,国师辛苦了!” 说起来,李鍪应该管李立士叫一声父皇,而他的辈分也应该是毅字辈,但是因为他不是太子,所以这个字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不过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似乎刻意的忽略那父子情分,或许也是因为李秋一直不同意将自己的名字再次更改为李毅秋,总之他们之间君臣之情远大于父子之情,这也算得上是皇家无情了。 一行人互相寒暄着来到了朝堂之中,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儿,韩龙说出来了一句让所有人脸色猛然大变的话语。 “陛下,臣有事请奏,还望陛下准许!” 这种郑重的语气,这种突然袭击,让所有人都有些慌张,不知道这位突然回来的国师是想要做什么。 反倒是他的父皇,天狼的老皇帝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心情安稳了下来,然后轻声问道,“国师请说,朕无所不准!” 就在所有朝臣担心的目光之中,李鍪十分郑重的跪在了大殿的中央,然后将自己头上的发冠摘下,并且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国师你这是要做何事!”身为戍卫宫中的将军严良自然是知道李鍪的身份和地位,但是他仍然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李立士的面前,抽出腰间的长刀守在了李立士的前面,对韩龙大声的喝问了起来。 韩龙没有回话,只是直接伸手,将自己的头发给割了下来,一缕一缕,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削了一个干干净净。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在尚不可蓄须,更何况削发之事,李鍪的这个动作着实是将所有人震得不知所措,只有李立士的眼中有些许的挣扎之色,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儿子是想要干什么。 “国师...何至于此?” 李鍪没有回答,而是将自己头发削干净之后这才将手中的匕首放回自己的怀中,朝着龙椅上面的李立士磕了三个头。 “臣,自请脱离李家宗族,从今日起将改名换姓,再不复姓李!” 说完之后,李鍪再次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然后让身边天狼的众多文武全都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李鍪是李家皇子,他的故事如今那三岁顽童都能说上几句。 此时李鍪已经有了无数的传说,在云中郡的百姓心中,这位国师乃是一个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三岁习文,五岁练武,十岁便是修为有成。 二十岁的时候为了不破坏兄弟轻易,自请离开,进入了剑门之中修行,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让给了他的兄弟李秋。 之后在剑门之中,平定叛徒,查找奸细,修行功法,联合长老,在剑门大变的时候,以柔弱之身带领剑门再次崛起,然后再进入京师许都,平定天狼朝堂之变,稳定局势,迫降敌人。 之后更是出兵夺下坞城,稳定号称小天荡的凉水平原,拿下车迟反攻的前沿阵地,之后和林天驰交手与坞城,降聂无极于凉水,焚敌军于安定等等等等,这都是传奇了。 这些东西最开始出来的时候,没有人怎么在意,已经这些东西虽然有些许的夸张,但是这些话语也不过就是因为李鍪的能力出众,他的公绩也实在是有些强大了一些。 尤其是他亲手教出来的三个人,涪陵城城主廖立,如今是天狼朝中的吏部侍郎,谁都知道廖立除了帮助坞城出兵之外,最大的功劳就是亲手引荐了两个大才。 平章府都督张汤和天狼商会会长沈富虽然都是李鍪的弟子,但是这两个人都是廖立当初从涪陵城的地界之中给找出来的。 不得不说,就这份儿眼力,廖立的这个吏部侍郎是真的做的,同时他也负责巡视天狼诸多城池,为天狼发掘出足够的人才。 在他圆滑的外表之下,其实廖立还是有一个十分倔强的内心,这个内心是让他能够被李鍪看重的根源。 而在这次反攻之中为捷豹营提供出极多武器铠甲的杜恕则是出镇了督察院左都御史之位,这个位置虽然高,但是和当初车迟一样,此时他并没有太多的实权。 之所以将杜恕送上去也是因为杜恕有这个资格,他虽然当初只是做了武备看守,但是他却是能够将那些暗卫合理的安置好。 同时还能够瞒过调查黄元之死的众多探子,虽然当初那些人并不是真的想要查访。 便是死去的杨洪,都给了他一个儒道宗师的名号,皇室亲自给他立庙,同时补了太师之职位,李立士将他年幼的小孙子接到了自己的身边,就这么养在了宫里亲自教导。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天狼唯一的元婴修士,艳姬夫人在这云中郡和李鍪的关系最好。 枉死城的势力几乎可以涵盖整个坞城以北。 廷尉府的廷尉大人杨阜是戏志才亲自说降的,这谁也不敢保证杨阜就不会自己站队。 严燕的丞相之位是李鍪送到他手中的,曾经的司徒,现在的坞城侯蒯蒙也已经回到了朝堂之中。 暂代右丞相政事,和暂代丞相府礼法的老太师侯震,这两个可以说得上是车迟顶尖之人了,而这朝堂之中谁都知道,蒯蒙和李鍪的关系,恩若兄弟也不为过。 再加上一直住在枉死城的聂无极,还有那被李鍪找出来的曹家,跟在李鍪麾下连番大战的曹子文曹子桓两个人。 可以说,这朝堂之中,虽然李鍪从来不主动的加入进去,但是这无形之中,无数的朝堂官员,将领校尉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此时除了曹青衣和已经完全隐居在紫鸢城的花旗两个人是已经摆明了自己id身份支持李秋之外,再无一个将军表态,甚至于军方还有些许的声音说自己想要效忠的乃是一个真的帮助天狼崛起之人。 这种声音并不在少数,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谁也不是傻子。 除了军方之外,政坛之中,侯震傲然独立不问此事,蒯蒙不用多问,他也不是一个帮里不帮亲的人。 之后李秋身边只有数个幕僚罢了,当初太子府三杰,只有一个骆斌仍然不离不弃。 孙辅有了泼天大功,但是他却是只隐居府中,任何赏赐均不受,只说了自己在等人,他要为国师门下一客卿,或者干脆就直接投身进入剑门,当一外门弟子也是好的。 黄敢治理许都有功,不过他和李秋之间的情份这些年却是断了不少。 黄敢这装疯卖傻之间就是数年时间,纵然李秋开始对他也算是上心,但是慢慢的在时间的流逝之下,双方之间的关系,也慢慢的多了几分尴尬。 此时黄敢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他有了完全不同的交际圈子,似乎是数年的装疯卖傻,让他看清了很多人的人心一样。 他没有责怪李秋,毕竟当初自己明明已经“痴傻”了,李秋仍然是没有收回他的客卿帖,一直承认自己是他门下之人。 但是他也没有和骆斌一样,毫不犹豫的就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未来的前途都这么痛快的交了出去。 此时李秋身边左右臂分别是骆斌和曹青衣,他们麾下的捷豹营也算的上是李秋门下,至于杨家,只是奉命行事,不多过问罢了。 反倒是杨德祖和庞士元两个曾经傲气凌人的家伙此时倒是有些亦敌亦友的关系,在李秋身边修行。 曹青衣,骆斌,庞士元,杨德祖,这就是李秋现在所有的力量了。 和李鍪这个兄弟相比,他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更别说,他不止一次的在李鍪面前行弟子礼。 按照规矩,他此时应该已经更名了,皇室一脉自然有他的传承,但是李秋拒绝进入此时的秘阁之中接受那天狼决,也拒绝将自己的名字改成继承大统的李毅秋。 他说,自己现在还不能接手天狼,也坐镇不了这天下。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流言蜚语,哪怕没有坏心思的百姓,也慢慢的将这朝堂之中的态度吹得变了味道。 所有人或多或少的心中都有一个想法,其实都是陛下的亲生皇子,便是国师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 直到今日,李鍪自请将自己逐出李氏门楣,将自己的李姓摘去,这是要将自己的后路堵死,日后恐怕也再也没有人能够说,李鍪可以代替天狼太子李毅秋,成为这国君之位了。 众多朝臣都是满脸的诧异,朝堂之中,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都是不知所措的。 此时也能够看出众人的本事和资质来。 剑门之中的这些人也是不知道李鍪要敢这件事,一个个也是心中有些懵的,但是其中几个人的脸色变化却是大为不同。 乾元道长对此最是无感,他在这里之所以满脸的庄重完全是因为聂无极也在朝堂之上,所以李鍪说完之后也就是说完了,他脸上毫无变化。 而张小刀则是嘴巴微张,和大部分的朝堂之中官员一样,不知道这位天狼的传奇怎么就想不通了。 而张汤则是眼睛眯了起来,看向李鍪的背影十分的严肃,不过却是没有意外和不同意的模样。 至于戏志才,那是真的一脸的肯定,甚至看他的脸色,仿佛李鍪这么做才是对的。 剩下的朝臣这边,侯微微抚着自己的胡须,脸上无喜无悲,也没有半分吃惊的意思,这个岁数的他已经完全是看开了一切。 蒯蒙是真的出现了可惜的神情,从他的脸上就能够看出来,想要让李鍪代替李秋甚至是李立士的人,并不在少数,哪怕是这朝堂之中也是一样。 至于廖立和杜恕这两个真正的剑门亲信,对于这个消息经过了短暂的惊讶,便恢复了正常,无论李鍪做什么,他们都是支持的,哪怕是放弃。 和他们一样反应很是快捷的,还有聂无极,曹子桓以及聂泽几人。 至于剩下的,虽然最终也是反应了过来,但是这资质便能看得出来,和他们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李立士看着下面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同意下来,各种传言闹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可能不知道的,只不过他的心中,就没有这种心思不成? 李秋若非是看出来了这一点,又何尝会如此。 可是现在李鍪当着文武官员的面儿做出了这种事情,便是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就准了吧!” 说这句话的,是现在李家的老祖,艳姬夫人李婵。 剑门山上恩怨清 220章 态势 同意李鍪这个要求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李家此时的先祖,李家的艳姬夫人。 李婵此时手中仍然有校事府大权,这是他回归天狼之后,李立士亲自请求艳姬夫人将校事府大权拿回去的,也表达了天狼绝对不会对老祖有什么不妥的想法。 同时也告诉了天下人,就算是有朝一日,他们不再对于这元婴修士如何如何了,那么他们也不会去为难这位老祖。 他们这次是主动将校事府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部门交给了艳姬夫人,同时也亲自给了艳姬夫人麾下校事府规定了权利。 外探敌军,内查官员,监督百官城主,甚至于可以监察皇子之时。 但是他们有监督之权,但是在面对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以及一品城池城主还有皇子之事的时候,他们校事府有监察之权,却无行事之权。 不过这也不要紧,便是如此已经算得上是相当的强悍了,就单单凭借着这些权利,他校事府和校事府的府主艳姬夫人李婵都足矣安享晚年。 此时李鍪的请求,朝堂之中没有人可以说出什么来,只有李立士才能够做这个决定,可是他一直不忍心说出那个同意,却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李鍪的想法。 直到李婵的出现。 “既然国师有此心,那老身便代表李家同意了,不过我李家乃是皇族,如今我天狼更是雄踞一郡之地,虽然算不得什么皇朝霸主,不过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上等王朝了。 国师若是想要退出李家,还需真正的昭告天下,然后奔赴祖宗宗庙,请出自己的身份命碟,然后亲自将自己的身份命碟烧毁,表达自己永不进入李氏的决心才好!” “某,明白!”李鍪再次躬身行礼,表示了同意,不过此时李立士终于还是坚持不住了,直接出声想要打断他们。 “先等等,此事乃是大事,我等需要从头商议才好!”李立士也想不出拒绝的话语和理由,只能用这拖字决。 不过他的拖字诀没有生效,因为艳姬夫人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虽是国师,更是剑门掌门,却已不是皇子身份,也无太子之位,他更名改姓,那又如何?有什么需要从头商议的?” 李婵的话让李立士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拒绝,他也没有什么身份来对艳姬夫人反驳。 艳姬夫人李婵不管有多少的过去,那他现在都是实打实的天狼李家的老祖,也是他们的仰仗,这个时候,他看着仿佛已经下定决心的两个人,李立士心中只是不断的下沉。 看着李立士还在犹豫,艳姬夫人就知道这个老皇帝还没有放弃,不过艳姬夫人其实在内心深处,他也是明白的,这个国师大人,其实的确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若是真要说的话,若是 没有李秋,没有这纷乱的大势,或许真的就应该让他成为那国君之位,也未尝不可。 不过现在,却是不合适。 “陛下,国事乃是国事,家事就是家事,若是因为我李家之事而让国事耽误了,那我李家才是真的罪孽深重了!”艳姬夫人轻笑着将李立士的心思给拒绝了。 “可是...” “没有可是,当初我天狼李家的诸多先祖为了确定这嫡庶之分,也让我李家嫡系一脉人丁不旺,今日你我二人都在,李鍪这孩子也在,既然如此那便今日定下来也好!” 李婵都将话说道这份儿上了,同时也说了嫡庶之分,也搬出来了诸位先祖,若是李立士还继续说什么的话,那么就真的是让自己下不来台了。 “既然如此,那...那边让李鍪沐浴更衣,焚香禁食吧,三日之后,将他送到宗庙之中,请出自己的身份命碟!” 李立士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该做什么了。 众多朝臣听到了这句话,也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同于李立士这位老皇帝,他们的心中倒是突然感觉到有了那么一抹的轻松之感,便是蒯蒙这种人,除了可惜之外,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松懈。 李鍪的主动退让让他们终于不用在内心深处一直想着,他们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自己应该选谁。 李立士的模样,简直就是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去世的模样。 比说现在他又强行修炼了天狼决功法,就是刚刚李鍪请求退出李氏家族的时候,众多朝臣都想着这位老皇帝会不会因为这个消息一下子喘不过气来然后死过去了。 最后看着李立士居然还能够活着走出去,虽然步履阑珊的,不过众人心中还是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三日的时间,李鍪每日焚香沐浴,也不可吃一口食物,就是喝水以度日。 这三天的时间是要清理干净自己的浑身上下,然后穿上一身皂白色的朝服,这是属于他国师之位的朝服,从他当上国师之后,那真真是一天都没有穿过。 然后一路无根水净道,请李鍪前往那宗庙之中,这一路上各种规矩之繁琐,之震撼,简直不像是一个要摘取自己性命的皇族,更像是办理一场登基大典一样。 直到李鍪来到了宗庙之中,所有的流程才算是基本完成,剩下的就是在宗庙之中承受三日三夜的鞭刑拷打,这是因为摘姓去名乃是大不孝,需在祖宗面前受罚以免责。 三日的拷打刑罚之后,才是真正的请出自己的身份命碟,然后当着祖宗的面儿,将这身份命碟销毁,从今往后这李家和李鍪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就算日后李鍪不 改名字,这李也不是李家的李了,而且更何况他还想要连自己的姓名都改了。 三日的鞭刑拷打,李鍪再次被放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不过他仍然是坚持的,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了宗庙之中,走到了祖宗令牌的面前。 “小辈李鍪,见过诸位祖宗先辈!”李鍪朝着面前的诸多灵位行事行礼,然后才焚香拜祭,最后将自己的身份命碟请出来,然后取出金盆,并且在里面点上火炭,准备焚烧了自己的身份命碟。 “等一等!”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场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仪式,“孤王有话想要和国师说,请等一等!” 来的人正在许都坐镇,防备那随时会出现的沙盗的天狼太子李秋。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众多天狼朝臣直接朝着一看就是风尘仆仆新冲过来的李秋躬身行礼。 “国师,可否能和某家谈谈!”李秋没有搭理这些人,而是直接走到了宗庙之中,走到了李鍪的身边。 “某家都已经饿了六天,挨了三天的鞭挞,实在是不想折腾下去了,回头某家定然去太子府给太子殿下赔罪!”李鍪风轻云淡的拒绝了李秋的建议,然后直接将手中的命碟扔向了那火盆。 不过就在那命碟即将被落下被点燃的时候,一只大手直接冲了过去,不顾火焰的炙烤一把将那命碟给抓了出来。 火焰炙烤让那大手直接出现了十余个燎泡,就这么一瞬间,那白白净净的大手就被弄得各种伤口。 “太子这是做什么?”李鍪扭过头,看向了手中握着自己命碟的太子,实在是不知道他这又是何苦。 “国师请稍等!”李秋让李鍪稍等之后,然后看向了其他人,“诸位大人,还有父皇,烦请诸位暂时去外面等候,孤王想要和国师好生聊一聊再说!” “退下吧!”李立士一声令下之后,然后就带着众多朝臣离开了这里。 “臣,遵命!”朝臣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躬身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此时宗庙之中只剩下了两个人,分别是李秋和李鍪两兄弟,这也是他们难得的几次这般对视。 “太子这是要干什么?”李鍪长袖一挥,然后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也不在乎这里就是那天狼最为肃穆的地方,李家宗庙。 “国师大人何必如此,国师大人的心思,我们都明白,父皇也明白,您....” “那他们的心思你明白么?”李鍪打断了太子李秋的话,“其实你自己也明白,这云中郡的流言蜚语,到底是从哪里出来了,难不成你不知道这些事情么?” “孤王知道,父皇乃是天狼国主,他自然是要为了天狼着想!”李秋嗤笑了一声,“其实你我都是 兄弟,从小到大听到的话,最多最多的就是为了国,可放弃家,这不是我们天狼的立国之本么!” “所以呢?你可甘心?” “不甘心,当然不甘心!”李秋摇了摇头,“孤王从三岁开始,就很少在见到母妃了,人人都说皇子好,每日锦衣玉食,每日花团锦簇,可是这个位置带来的,除了危险,只有痛苦! 锦衣玉食之下,带来的是从三岁开始,你我兄弟只能够睡上三个时辰,等我等到了十岁的时候,这个时间算是吃喝也不过就是两个半时辰了。 两个半时辰的时间,还要聆听内侍们给我等不断的诵读各家经典,还要听着他们的唠叨! 不知道国师小时候有没有这种感觉,孤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每日这头痛欲裂的紧! 至于花团锦簇,某家到现在都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关系,这太子妃之位,那也是一直空悬未定,便是一个寻常的妾室侧妃也都没有,也让这天狼的无数百姓,说孤王有断袖之癖!” 李鍪听着李秋的絮絮叨叨的话,不由的也低笑了起来。 李秋如此,李鍪又何尝不是? 都说权贵之子都是贪图享受,喜好玩乐之辈,可是真正的权贵之子,除了那皇族旁系不可努力之外,又有哪个是真的如此的。 所谓权贵,一代而起,三代而昌,五代而兴,十代方可称之为世家。 十代数百年方能成为一个被人所称道的世家,时代以下,皆是豪族罢了,三代之内,连暴发户都算不上,最多算是运气好罢了。 所以如果被称之为权贵了,被称之为世家了,那么他们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会被委以重任,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的清楚子嗣的重要,自己劳苦一生一世,最后没有一个合格的后嗣,那真的是给了别人做嫁衣。 若非如此,世家哪里能够如此稀少,九州大陆数百数千数万万年,所能够诞生的家族又有多少,能够留下的家族又有多少。 天狼李家乃是天狼最大的家族,其他的不说,这家族之中的种种规矩,十分的森严,而李鍪和李秋当初都是因为这规矩痛苦不已。 此时两个人这般围绕着一个火盆,反倒是有些真正兄弟叙话的意思了。 “阿弟喝酒么?”李秋突然没有再叫国师,而是改口叫李鍪为阿弟,在这时候,他或许已经从一个太子,变成了一个兄长了。 “可以,这伤口,无碍!” 李秋得到了同意之后,却是十分的开心,然后二话不说就朝着外面奔了出去。 等到他再次进来的时候,不但抱来了两坛子好酒,还有几包各种烧肉下酒。 看到这一副打扮儿模样的李秋,还真是有意思了,这李秋平素里最是知书达理,最是明白自己的身份, 一丁点不合规矩的事情都不会做,今日却真的是让人大惊失色了。 先是不顾体面长途跋涉来到这宗庙之中,再是直接火盆夺命碟,最后还要在这里,守着火盆吃吃喝喝,他是真的不担心祖宗给他托梦。 “上好的女儿红,据说是百年的陈酿了!”李秋将两个大酒坛放到地上,然后将那下酒菜也打开,也不用筷子,就这么拍开泥封,一概用手来吃吃喝喝的。 “百年女儿红?”李鍪将酒坛子抱了起来,然后用力的闻了闻,“还真是百年陈酿,不过百年女儿红,那这女儿还真是够凄惨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灾还是**!” 女儿红也算是很大众的一种名酒了,除了材料和酿造手法等等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他的来历。 传闻,富贵人家之中家里生了女儿,等到孩子满月时,就会选酒数坛,泥封坛口,埋于地下或藏于地窖内,待到女儿出嫁时才会取出招待亲朋客人,由此得名“女儿红”! 这女儿红不单单是美酒,更是代表着特殊的含义。 所以当李秋说这“女儿红”乃是百年陈酿的时候,李鍪才会说这女子真是凄惨,百年未嫁! 李秋却是没有再笑,而是真的喝了一大口酒。 “这家本是一大户人家,然后兵乱一起,还有盗匪横行,那女儿本就已经准备嫁人了,结果先是碰到了乱兵,被杀了全家老小,最后只剩这女儿逃走。 然后她都还没有来得及报仇,他就直接被那盗匪给抓住了,据地方志记载,这可怜的女子被折磨了三天三夜,最后是在大雪之中活活冻死的。 他死后怨念太重,最后在大雪之中变成厉鬼,就这么屠杀了整个山寨的山贼,不过就在最后的阶段,变成厉鬼的她遇到了一个游方天下的和尚在积德行善。 那和尚见到这厉鬼手段狠辣,最后直接将她超度了,烈火焚烧厉鬼又是三日三夜,最后厉鬼被超度了,但是那方圆千里的地方,直接大雪纷飞了十天十夜。 无数百姓被冻死在寒风之中,一场雪灾让整个云中郡都变成了灾地!” 李秋说完之后,李鍪也慢慢沉默了下来。 “你说的是两百年前的风雪山之事,便是现在风雪山上面的皑皑白雪到现在都是终年不化,而当初超度亡魂的那和尚....” “正是百灵禅寺的当代方丈,度难方丈!” 当年度难方丈还只是一个行脚僧人,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寺庙,他也不屑于任何一个寺庙的招揽。 他当初想要效仿当年圣僧之事,但是他出行的第一站,并州云中郡就让他停下了脚步。 风雪山当初还不叫风雪山,当初的风雪山还叫做金阳山,也是车迟京师阳城背后的一座高山。 距离京师这 么近的地方,竟然还有一窝山贼,他们的实力可想而知,是多么的弱小了,那不过就是一群乱民,因为金阳山那地方实在是太过于特殊了一些。 所以才没有让他们被彻底的剿灭,也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了。 结果就是因为这一点,在大灾面前,在孙家之乱的乱兵面前,这群因为弱小而被留下的山贼,却是做了这件恶事,并且造成了偌大的后果。 十天十夜的风雪交加,京师阳城都是饿殍遍野。 而将那厉鬼焚烧超度的度难方丈,那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厉鬼杀人,他作为从小就在寺庙里修身养性修炼佛理功法的行脚商,他应该击杀这只已经没有了理智的恶鬼,这没有错。 但是十天十夜的风雪,这是多大的怨恨,这是多大的仇痛,才能够做到如此,当他弄清了所有的恩怨纠缠之后,他只是想到了一句话。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从那之后,他就不再行脚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还配不上行脚僧,虽然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僧人都说他是对的,他斩杀了厉鬼,那是弘扬了他们心中的佛法。 这漫天的飞雪,是因为车迟百姓合该遭受此难。 虽然百姓们为了能够让天地息怒,每日都有无数人前往当初已经算是颇有名声的百灵禅寺祈福。 虽然他进入百灵禅寺之后得到了隆重的接待,当他说出自己要加入的时候,更是让老方丈亲自给他受字。 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错了,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那般的冲动,或许自己就不会如此了。 李鍪听完了所有的故事之后,只是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很是轻松的笑容。 “太子长大了,你也会讲故事了!” “国师曾经说的,万事万物皆有道理,不知道国师能不能告诉孤王这里面的道理,又是如何的?” 李鍪没有说话,李秋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还想要劝导他不要如此行事,让他继续保留着李家的身份。 “太子,你是先诉苦,再明理,目的是为了将某家留下,给您留下一个这么大的漏洞,何苦呢?” “孤王不怕!”此时的李秋,仿佛第一次有了属于天狼太子真正的霸气,“孤王乃是天狼的太子,孤王也知道这朝堂之下,有多少人,有多少百姓多少官吏,多少将军,想要让国师继承大统!” “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让太子殿下登上那宝座?” “就此来看,真心实意之人,只有骆斌,曹青衣,庞士元和杨家罢了!” “杨家当初差点被太子殿下覆灭了,没有想到,他们最后还是选择投靠了您,还真是有趣!” “杨家赤胆忠心,他们 对天狼的忠心,是真的!”李秋也是颇为感慨,他现在能够在陪都许昌立足,他可是真的靠着的就是那杨家的帮助。 李鍪对于杨家祖孙三代人的忠心也是真的很佩服。 不够李鍪却也没有放弃,而是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那么陛下还有多少时间,你心中可有把握?” 李鍪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大逆不道了,不够虽然如此,但是李秋仍然是有些沉默了,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李立士是在努力的活着,这是谁都知道的一件事情,早年在许都之时,他们的这位皇帝就已经出现了撑不住的模样,他就已经快要不行了。 而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还撑在那龙椅之上,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给自己的儿子再多争取一些时间,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李秋,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撑着。 而李鍪这个问题就是要将这件事情彻底的揭开,要让李秋回答不上来。 “国师的意思和心意,我等都明白,国师担心父皇若是有一天突然不幸,天狼便会出现大乱,到时候局势并非你我二人能够掌控,在此孤王可以给国师保证,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便是孤王也不会眷恋权位!” “不仅如此!”李鍪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乃是仁君风范,自古以来仁义之君最大的特点就是太过于光明磊落了一些,若是别有用心之人,便可以利用殿下的这份儿气度。 这夺位争权之事,可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够结束的,史书上或许对于一场夺位之争之说了一句话,但是这其中的过程,不知道要死去多少性命。 而善于蛊惑人心之人,最喜欢也最善于利用的就是这种时候。” “便是孤王自己离开,也不行么?” “当然不行!”李鍪轻笑了起来,“在太子殿下看来,夺位或许只是几个人的事情,但是其实这件事乃是整个天狼之人的事情,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很多的人。 忠臣良将,各城城主,内侍暗卫,有心中忠义之人,有心中恶毒之人,有心中有着别样心思的人,反正人心百种千回,是算计不清的。 可是这算记不清的人心,却是难逃一个贪字,有人贪金银财富,有人贪名留青史,有人贪权势在握,有人贪这天下安定,百姓富足,总之人心乃是贪婪的。 若是有人将这夺位之事大做文章,从而逼着人们将这心中的贪婪勾引出来,那后果如何?” 李秋听完之后,半晌没有说话,他知道国师是什么意思了。 “国师是担心,有人会从中挑拨么?” “这不是担心,这是绝对的事情!”李鍪冷笑了一声,“一品阁看似动的是那东南之境的宗门势力,其实是要在 这云中郡加上一些钉子,他一品阁的算计还真以为某家算不到么?” “你是说宗门之乱还没有结束?” “结束?”李鍪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这才是刚刚开始,殿下真的以为这些家伙将东南之境的那些宗门引爆,就只是为了拖住我等,不让我等掺和那九原郡和西河郡的战事?” “难不成不是么?” “呼延亦麾下数十万大军主力,此时尚且在剑门关之外,虽然少了那楔磁的骑兵和西河的水军精锐,但是凭良心说,攻城之战,这两方也没有什么帮助。 最重要的是,若是需要防守的话,有没有这两个势力的援兵,也没有任何的关系,单单凭着那呼延亦和数十万大军,他就足够做到将孙家之人挡在剑门关里面。 没有了剑门关大军出兵,你说,他们在害怕什么?” “他们....”李秋脸色有些尴尬,他知道李鍪说的是对的,想要突破最后的困局,冲杀出剑门关才是。 “九原郡与我等并没有任何的接触的可能,如今九原郡之乱也是因为某家和糜臻联手所致,而西河郡如今的局面,对于我等都有些问题! 某家也是没有想到,那公瑾竟然能够做到如此一步,在往生泽站稳了脚跟,但是我们需要尽快的去支援,否则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会在转瞬之间消失不见了。 除了这个之外,夏侯元让将长生河修整完毕之后,也会让西河郡和云中郡能够通商,云中郡成为了西河郡水域的宣泄口,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就算是西河郡没有进行水道梳理,也能够得到缓解。 到了那个时候,若是我等不出兵的话,得到了几乎完整西河郡的沧澜加上半个九原郡的力量,沧澜已经是我等的大敌了。 到了这个份儿上,太子殿下,你说我等应该如何,我等应该怎么办?” 李秋张口结舌,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或者说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而是他不敢将这句话说出来。 西河郡已经有了内应,也给了他们机会,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不出兵,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祸端,这样不可。 可是抓住这次机会,那么代表的就是要同意李鍪的话,同意李鍪将自己从李家脱离出来,这样只需要有两个人背负骂名就足够了。 天狼国君李立士以及天狼国师李鍪,一个嫉贤妒能,一个大不孝,两个罪名在这个九州大陆上都是会被人唾骂一辈子的。 “国师,如此做....” “陛下都能够承受这种责骂,又何况我等?”李鍪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伸出手将李秋手中紧紧攥着的命碟抢了回来,这一次李秋没有阻拦,没有紧紧握着。 “国师日后 有什么打算?”李秋在李鍪将命碟扔下去的那一刻还是有些犹豫,然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阿弟你是知道的,若是你背上了这大不孝的罪名,你恐怕是真的不能在朝堂之中行走了!” “对,为官嘛,最起码也要品行端正,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不能弄得天下皆知,那样多么不好!”李鍪轻笑这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李秋的手给拍开。 “轰!”这命碟还是被扔到了火盆之中,一下子让这火盆再次燃烧了起来,那命碟也是快速的化为了灰烬。 “国师....还没有回答孤王的问题!” “我除了是一个国师之外,也是剑门的掌门,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好的处理剑门的事物,此时也应该将剑门的事情抓起来了。” “国师....” “莫要叫国师了,某家的命碟烧了,若是还叫某家国师的话,那也有些太对不住这朝廷的威严了,一个大不孝之人,是不能够立足于朝堂之中的,这一点您可要记住!” 李秋看着已经下定决心的李鍪,知道自己此时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虽然你日后不是国师了,或许也不姓李了,不过好歹你也是我的弟弟,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么?”李秋将剩下的酒倒在了一起,然后放到了两个人的正中间。 “还有,现在你还是国师,你好歹也要给我留下一些治国良策才是,若是这般的离开,那也太不负责了一些。” 李鍪看着那中间的酒坛,伸出手摩挲着酒坛的外壁,然后抬起头露出来一个轻松的笑容。 “良策没有多少,商路需要两条,从水路过西河,出剑门到九原,这是必须要有的两条商路。”李鍪大口的喝了一口美酒,然后直接伸手入金盆之中不顾火烧夹出来一根木炭,在这地上比划了起来。 “这剑门关深处三岔口之地,虽然他直面的乃是沧澜之地,但是只要前行五十里,便是一条通天大道,可连接西河郡和九原郡的腹地,这也是呼延亦最为看重的地方。 但是我等不需要前进五十里,只需要三十里就足够了,三十里之后便开始出现各种小路,虽然无法大军前行,却是商人经常行进之地,只要前行三十里,便可以引得那商人前来与我等交易。 我等现在缺少辎重补给和战马牛羊,这些东西是能够帮助我云中郡快速恢复元气的东西,通过商人的互通有无,也能够快速的积累我们的底气和底蕴。 虽然我们拿回来了云中郡,此时力量也不算小,但是若是真的要继续下去,恐怕还需要他们的帮助,莫要小看商人这种见利忘义之人。 沈富随时我徒,但是你们也可以放心,他的本事在保命上也同样不小,有些事情他想要去就让 他去。 至于诸军,聂无极将军的鬼军继续在苍茫大山之中历练即可,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大战发生,西河郡的事情交给孙家处理吧,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做我们不用管。 给他们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孙家会给我们一个奇迹的,相信自己的麾下,是一个为君之人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同样,沧澜崛起已经是必不可当了,这么多年的谋划,便是某家也失了先手,最后也不过是联合糜臻给他们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局罢了。 但是日后征战,不管车迟那里再说什么,都当是废话即可,可以明面上和他们联合,但是千万不可相信他们,你一定要知道,糜臻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要觉得他现在有了崛起的机会,有了雄兵猛将,有了再次崛起的根基,还有一个孝顺的儿子糜彰在身边就是正常之人了。 糜臻这个家伙,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鍪说了这么多话,李秋也是一一都记在了心中,他知道李鍪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彻底归隐了,但是他定然是在短时间不会再出现了。 他说的这些更加的像是托孤一样,甚至于李秋此时也知道,这些话并不仅仅是告诉他如何行事,而是在告诉他,让他做好接手这个国家,接手云中郡的准备。 “宗主可有什么需要么?剑门山虽然也经常有人打扫,但是这么多次,每一次想要翻修剑门山,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天不遂人愿....” “哈哈,或许是剑门的前辈们觉得某家当初一把火烧了剑门山有些大逆不道吧,这剑门山还是需要某家亲自前去洒扫翻修才是。” 李鍪轻笑了起来,也是感觉到有些神奇。 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过想要翻修剑门山的想法,但是每一次他们想要动手,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逼得他们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来。 可是放下来之后,只要不提起这件事,那就是天下太平,这最后也成了天狼的一处笑谈,说剑门山上有着前辈们的怨气,需要有人前去化解一番才是。 “剑门之中的前辈都是我李家的长辈,他们定然能够理解您的!” “我这里有一份图纸,是关于我剑门山山门的,设计出来很久了,麻烦太子殿下到时候将东西都给我等弄齐,然后交到剑门山下面,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了!” 说完之后,李鍪直接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来一份不知道得到了多久的山门建筑图纸,交到了李秋的手中。 里面需要的各种玉石和丹砂精矿之物,曾经的天狼没有,现在的天狼想要凑齐,却是真的不难。 “宗主放心便是了!”李秋看了一眼之后,里面并没有多么为难之物也就放 心了,“一个月之后,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剑门山山脚之处!” “好,那某家就走了!”李鍪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留下的意思了,直接拱手告辞,然后走出了宗庙大门,立下了一地狼藉和一个满脸都是挣扎无奈之色的太子李秋。 李鍪走出宗庙,沿途所有人都对这个此时有些狼狈,有些衣冠不整的家伙躬身行礼,他们从来没有哪一次行礼行的这般的郑重。 一天之后,云中郡天狼王朝彻底的通告所有百姓。 其一,原天狼王朝国师李鍪,妄自更名换姓,深受三日鞭挞,焚烧本名命碟于宗庙,从此逐出李家宗庙之中,并犯大不孝之罪。 其二,大不孝之人李鍪,摘除其一切官职权势,免去其国师之职,不许再牵连任何朝堂政事,但仍可为剑门宗主! 其三,天狼丞相严燕乃是李鍪举荐,受李鍪牵连,免去丞相之职,但念其功劳卓越,加封太尉之职,其子严良加封卫将军。 其四,太子李秋贤良,乃有仁者之风,文武百官一起上书,正式更名为李毅秋,如李家嫡系之脉。 其五,复坞城侯蒯蒙为司徒,复太师侯震兼任司空之职,杨敢改封太子太师,其子杨震为太子少师,其孙杨德祖为太子中庶子,共同辅佐太子李毅秋。 其六,剑门弟子沈富为皇商,联合夏侯元让修整长生河有功,特许为天狼商会之首,率先进入西河郡,互通有无! 其七,剑门弟子张汤,恢复当年车迟平章府都督之职,统帅云中郡和日后天狼境内所有宗门之事,与沧澜一品阁针锋相对。 七条政令,不敢说九州大陆,至少这并州是被彻底的撼动了。 而此时的主人公李鍪,已经带着自己的师弟李浑和长老玄阴,回到了剑门山之中。 “日后我等需要起个道号么?韩龙韩宗主?”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21章 再起 在并州角落的剑门山,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 当初韩龙,或者说李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剑门之中大猫小猫三两只,还各怀鬼胎,修为最高的是一个筑基中期的太上长老,那实力真的是惨的有些过分了。 那时候内忧外患,便是韩龙这个刚刚上任的剑门掌门,都是有着数次生命之危。 这么多年过去了,剑门的势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在朝堂之中的地位之高,那自然是不用多说。 便是这自身的修为,三长老玄阳当初以伤换命,一锤敲死了那沙盗之中的金丹统领,一战闻名天狼,让人看到了剑门长老的血性和勇武。 之后还有那位一直出镇枉死城城主的戏志才,看着风轻云淡的,这枉死城一城之下五名金丹修士,可都是隐藏的杀手锏,其中副城主王诩,道士乾元道长,还有韩龙的这位师弟戏志才,那更不是普通的金丹修士。 除了这些人之外,李鍪的嫡系师弟,鄢陵候李章之子李浑更是跨入了金丹之境,这么长的时间一直掌管暗卫,并没有多做其他的公绩,但是其实力和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出去这几个人之外,那么这剑门之中,唯一一个没有金丹之境的就是这位宗门宗主了。 韩龙当初在车迟的时候,被折腾的浑身经脉碎了一个干干净净,丹田也是被完全毁了,之后在阴鬼宫的血池之中涅槃重生。 不过他虽然重塑了躯体,但是他的修为却是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一个方向,此时谁也不清楚韩龙到底是一个什么修为。 单纯看上去,他这个人仿佛没有半点修为在身,经脉丹田之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存在,整个人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凡之人罢了。 可是他动辄还有些许法术使出,腾空挪移之术也是十分的熟练,这看上去最起码又是一个筑基之境的修士。 而李浑数次询问都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便也就不再询问这位宗主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看着百废待兴的剑门山,韩龙的心中还是颇有些吃味的,当初他就是从这里开始,然后转了一圈之后,再次回到了这里。 他依稀还记得,当初他们离开剑门山的时候,他答应了大长老,日后他们一定会回到这里的,日后他们一定会再次将剑门建立起来的。 韩龙没有说假话,他们回来了,而且带着一身修为回来了,不过却是只有他们三个进入了剑门山,大长老和二长老,是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我等,先去修缮一下坟冢吧!”相比较于其他的地方,这剑门历代前辈们的坟冢还是十分重要的。 三个人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将这坟冢上面刚刚长出来的杂草清理干净,将这坟冢从新修缮了 一遍,顺带将这一片地域都清理干净了,还给玄明和玄阳两位长老从新设立了一个衣冠冢。 大长老身死涪陵城,当初为了给韩龙争取时间,最后落了一个尸骨无存,只知道他死的时候浑身上下再无一丝好地方。 二长老一直说自己乃是剑门的罪人,最后在一线天力拼疯狗魏平,却是刀碎人亡,好一个惨淡收场。 两个人在一战的时间里死在了不同的两个地方,一个回到了他的时代,一个解开了他的心结,只留下这一群人感怀罢了。 “给他们上炷香吧!”韩龙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清香,分给了玄阴长老和已经更名为清虚子的李浑一人三根,然后自己也拿了三根,朝着众多坟冢躬身行礼,插香而拜。 之后这剑门山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丝云动之感。 三人看着这些坟冢,看着那自己刚刚弄好的衣冠冢,看着这剑门山上的一切一切。 “走吧,清理一下吧,这剑门山可是乱的很了!”韩龙轻笑着摇着头,背着手,然后走向了曾经的宗门大殿。 当初他们为了能够将那危机度过去,亲自将这宗门大殿给拆了一个七零八碎的不说,还放了一把火,生生的将剑门给点了。 这么多年,虽然他们无数次的想要将这里清理干净,想要将这里从新清理出来,但是还是那句话,这风水似乎不太多,每次有人想要翻修的时候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此事时他们三个也算是无官一身轻了,天狼也没有什么大事情需要他们去做了,他们也终于可以好生的清理一下这里了。 而在韩龙等三人在剑门重新修缮宗门的时候,山下的云中郡之中也开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战,这并州也变得越发的不安稳了起来。 当先动作的是转战九原郡的糜臻,糜臻这一次舍弃了所有可能拖他后退的世家,只带了自己最精锐的麾下,然后直接扑向了救援,靠着和韩龙的合作,突袭了楔磁王朝。 三个月的时间,他将楔磁王朝彻底覆灭,楔磁王朝确实是一个骑兵众多的王朝,当初楔磁王朝在九原郡的骑兵,便是让沧澜也是十分的无奈。 但是这么多年,沧澜给他打下了足够的基础,一步步的蚕食掉楔磁王朝的储备粮草,这是要人命的事情。 当初在天狼身上失败的商战,在楔磁王朝可以说是完美的实现了,楔磁王朝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断粮了。 之后两个月的时间,无数暗探出现在楔磁王朝的各个城池之中,不断的有饿急眼的百姓开始作乱,让整个楔磁王朝都乱成了一锅粥。 三个月的时间,车迟血衣大将任峻挡住了沧澜的攻击,而雁门郡的南平王朝压根就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大军汇合就已经结束 了。 占据了打扮个九原郡的糜臻,让两员老将分守两边,林天驰防备南平,任峻抵挡永泰城的沧澜,之后由夏侯休从新带出一只属于他的骑兵。 之后便是一方面鼓励部分地区农耕,以方便组建商队。 九原郡缺少粮草食盐,但是他们却是有着足够多的牛羊战马,组建商队,找到商路,未必不能够做到互通有无。 九原郡的事情结束之后没有多久,寒风冒雪之下,剑门关的孙家出兵了,蒋钦麾下一无名小校,在雪夜之中顶着刺骨的寒风突袭了呼延亦的中军大营。 这名小校赤着上身,手持两把短戟一路冲杀,生生的将展现前推七十里,最后虽然呼延亦并没有损失多大,但是这却是让孙家终于占据了一处前沿阵地。 大路还没有打通,但是新设立的营寨却是给云中郡和九原郡打通了一条商路出来。 而有了这条商路之后,天狼王朝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粮草辎重就在第一时间源源不断的朝着九原郡的车迟送了过去,同时九原郡的众多马匹牛羊也开始朝着剑门关冲了过去。 两个曾经打的不可开交的王朝,这一刻却是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盟友,就这么突然变得亲密无间了起来。 甚至于糜臻还通过商队派遣了使者和天狼缔结了盟约,希望能够真正的合作结盟,共同对抗沧澜。 只不过这个盟约在缔结了之后,双方到底有多少的真情实意,也就只有双方他们自己知道了。 除了这些之外,西河郡也是风起云涌了起来。 云中郡的水域经过了夏侯元让的梳理已经算是趋于稳定了,在这种情况下了,有了云中郡的水域作为宣泄口,这西河郡的水域终于不再是那般的狂暴了。 再者,经历过了一场大战,集合了所有水妖的沧澜在西河郡也算是风生水起,大范围的开始打造战船,同时开始对往生泽的周公瑾等人也是步步紧逼了起来。 而在这个阶段,沈富带着最新的船队直接冲向了西河郡,冒险和他们开始了新的贸易。 西河郡水与众多,其中米粮之优那更是冠绝整个并州,说他是并州最大的产量要地那也是毫无问题的。 只不过同样的道理,因为水域众多,西河郡的矿产却是差了不少,而九原郡对此也是不多,所以用铁矿等物去西河郡换取足够多的粮草,然后再用粮草去九原郡找糜臻换取马匹牛羊。 这就是现在天狼商会的行动流程,同时车迟的水军也已经在慢慢筹备了,水军并非一日可以成就,但是水军的战船却是可以开始建造了。 而在这个短暂时期里,西河和九原两郡没有任何的停留,云中更是不会坐以待毙,看着对手越发的壮大。 最先动作的还是夏 侯元让这个后将军,一年时间折损过半的屯田军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终于开始了他们的正经事,屯田! 粮草辎重在打通商路之后当然是不会有短缺,但是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所以在稳定了外部局势之后,夏侯元让在王景的配合指引之下,开始在这长生河的流域附近打造属于天狼的肥沃良田了。 一片片的农田被开垦出来,将一块荒地变成农田,需要的东西是很多的,并不是所谓的将土刨开,然后不断的耕种就可以了,那是无知之辈才会干的。 翻新土地,用长生河的河水交换湿润,然后在收集百姓们的排泄物来对土地进行温养,最后在数百名被请来军中的老农指导之下,他们开始了就算是百姓之中都有很多人所不愿意做的事情。 开垦荒地是一件很劳累,也很恶心的事情,若非是经过了这么一年的同生共死,但凡是换一个将军来带兵,这事儿他都做不成。 夏侯元让已经算是彻底的放弃了攻城略地的事情,这段时间他除了清理河水之外,也不是没有打过仗,山贼水匪,他也算是将这云中郡的绿林圈子清理了一遍。 别的不说,就夏侯元让折腾完了之后,这云中郡的百姓都突然多了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之众,足以说明这些年的征战,让这云中郡的百姓有多少人是流离失所的。 而这些征战也让夏侯元让彻底的明白了,他的确是不太适合征伐之事,这仗打的,他都快成天狼王朝的传奇了。 什么排兵布阵,什么兵贵神速,什么千里奔袭这些乱七八糟的只要从他手里使出来,绝对就变得不伦不类了起来,反正是让敌人和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这个将军想要干什么。 最后他打仗就是只会一招,以势压人,就算是进攻一个千余人的小山头,那也是十万大军齐登场,然后一步步的趟过去,弓弩覆盖在前,步军碾压在后。 这么个打法虽然最后基本都是能够大胜而回,但是朕算得上是劳民伤财了。 同样是出身他门下的乞活军冉闵,对于自家老将军的战法都有些不好意思提及了。 所以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反思之后,他干脆就不再折腾了,此时的夏侯元让就是两个职责。 第一,带领屯田军继续开垦农田,清理水域,然后时不时也会剿剿匪。 第二,就是训练新军,此时的十万屯田军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了,除了带领鬼军的聂无极之外,剩下的领兵主将,只要是能够和夏侯元让说上话的,都表达了想要前来征兵的意思。 严燕来信,冉闵托人,曹子文更是说自己虎豹营需要扩招,便是和夏侯元让的关系最为普通的郝伯道都舔着脸去求了新任司徒蒯蒙。 最终的 结果是在开春之前,十万屯田军被各方人马提走了八万之多,只留下了一些真正的残疾之人,然后在从民间继续招募兵马,继续让夏侯元让从新训练。 后将军夏侯元让也被这天狼王朝的众多官吏将校称之为大总管。 后勤补给辎重粮草,军士训练等等等等,他夏侯元让几乎是一手包办,而且还做得十分不错。 云中郡现在新出现的世家之中,也开始往朝堂输送些许的家中优秀子弟,其中曹家的曹晃和夏侯家的夏侯博两个人也算得上是比较出众的了。 在夏侯元让的教导之下,若是没有十分本事,他们是真的出不去的,另外聂无极之子聂泽也开始拖离自己的父亲,进入朝堂之中为将,试着坐镇一方,协助飞龙军的郝伯道镇守东南。 庞家的残余之人,庞林在被考核之后,和他族兄庞士元一样入了太子府,侯震之孙侯景慢慢走入了礼部之中,并且在一次朝议之中,一张利嘴说的群臣哑口无言。 当朝就被他亲祖父给扔到了西城去找严燕去了,用侯震的话说,这个家伙已经有点杠杆子成精的架势了,若是不让他去体会一下民间疾苦,日后恐怕会祸害不小。 除了这些人之外,云中郡闹得动静儿最大的就是无边荒漠的沙盗了。 西城当初一次包围战,一次京观,让无边荒漠的沙盗没有了进去的力量,也让那无边荒漠的沙盗和西城一线彻底的结下来了死仇。 在严燕和许荣等人大胜自后二话不说就直接开始了另一场大战,这一战没有血与火的交锋,而是直接阔地千里之多,并且由文优主导,生生的让这几乎寸草不生的无边荒漠再次出现了生机景象。 当战线前推之后,许荣和严燕两人亲自奔赴这新建之城,为的就是地方无边荒漠之沙盗卷土重来之事。 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当他们看到了这无边荒漠的沙盗大军出现的时候,还是让他们两个人仅仅的抿住了嘴唇。 “严燕将军,可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么?”许荣缓缓的抽出来了腰间的长剑,声音冷冽如寒冰一般。 “啊,做好了!”严燕也是轻笑了一声,“未曾想到终有一日,我严燕也有这种被逼无奈的时候呢!” 他们两个人正在城头之上,两侧都是无边荒漠难得的峭壁,在这里建城真的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是就算如此,如今他们面对着对面的大军仍然是忍不住已经存了死志,因为这一战不但突然,而且危险。 沙盗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还是多少千年,万年,仿佛天下大变之后,仿佛那天梯断绝之后,这西北之境的沙盗,还有传说之中的那东南海妖,以及南疆的蛮徒都是突然出现的。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异常的强悍,虽然无法灭绝九州传承,却是能够让九州大地之上无法安宁下来。 在之前,他们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抗拒这无边荒漠的沙盗了,在他们看来,这群沙盗曾经或许也是九州之人,遁入了那无边荒漠之中罢了。 可是如今他们发现自己或许错了,这无边荒漠的沙盗,不过尔尔,但是无边荒漠的危险,却是让他们有些手足无措。 此时新雨城的面前,那无边荒漠的势力,第一次展现出来自己的实力,让人颤抖的实力。 “最前面的就是那沙盗了吧,这足足有着百万之中吧!”许荣在城头上登高而望,最先进入他们眼睛的,就是那不下百万的沙盗。 这个数字,这个阵势,已经足够震慑人心了,可是这百万沙盗仅仅是这次的先头大军罢了,而这百万杀到后面才是这无边荒漠的主力。 以那百万沙盗当做“口粮”的是不下万余的荒漠之兽,每一个都是庞大且狰狞,隔着距离还有很远,但是它们的嘶吼声,已经传到了这城头之上了已经。 若是说这荒漠之兽还是让他们震撼的话,那么最后面那十余个身高不下百丈,仿佛是真正做到顶天立地的巨人,则是让他们由衷的感觉到了什么才是渺小。 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仿佛能够开山裂石一般,便是这建造的如此坚固的城墙,如今在面对他们这巨人的时候,他们仿佛都感觉到了这城池或许并不是那么的坚固了。 而这些还不够,在这群荒漠大军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影,若非是他的脚下是一个简陋的高台,这还真的就将他忽视了,可是现在这两个将军忽视不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是这只大军的指挥。 那暴躁的异兽,那参天巨人,那百万大军,在这个人的指挥之下,竟然能够做到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那些异兽有时候会忍耐不住的一口吞下几名沙盗的话,真的就如同一只训练有素的大军一样。 “传闻之后,这无边荒漠之后乃是一个所谓的“神”在坐镇,一直以来老夫都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如今看来,这未必就不是真的了。”严燕看着对方越来越近了,不由的苦笑了一声。 到现在为止,从他们的斥候发现了这一只大军为止,数天的时间了,他仍然不知道这一仗应该怎么打。 “啊,无边荒漠或许真的有神,不过这个神似乎是和我等为敌了,这滋味还真他娘的不怎么样!”许荣难得的怒骂了一句,同时看向了身边的严燕将军,“那求援的战报已经送出去了么?” “放心,当天就已经送出去了,此时那朝歌城定然已经是知道了!”严燕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许荣放心一些的话,“同时文 优先生也已经开始疏散后面的百姓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便只能够拖延时间了。” “放心吧,这新雨和新阳两座城池以及这中间的百里之地,我可是都布满了引火之物!”许荣看着已经开始冲锋的荒漠大军,脸上突然露出来了一个大笑,“若是到了那一天,那老子就亲自点了这无边荒漠,看看谁的鲜血更加的炙热!” “杀!”攻城,开始了! 百万沙盗是一个什么状态,他们甚至都没有百万战马,但是就靠着那冲锋的模样,直接让这新雨城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这种阵势真的是可以称得上是可撼天地一样。 距离城头近了,城墙上面的将校士卒才看到,这群人都已经不能够完全称之为人了,从脸上和露出来的肌肤上能够看出,这些人的身上仿佛已经出现了鳞片了,而双眼更是赤红赤红的。 他们无视那城头上的无数的弯弓搭箭之士卒,充满着杀意的冲杀了过来。 “五十步了!”许荣看着这距离,然后朝着弓弩手大吼一声,“放箭!” “嗡!” “嗡!” “嗡!” 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弓弩手,在听到这一声放箭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的射出了手中的箭矢,而且在射出箭矢之后便立刻后撤,让后方的兵马立刻上前继续射出箭矢。 三段矢在这里并不是什么深不可测的阵法,作为弓弩手的标准阵法却是一直经久不衰。 但是这一次,在战场上立功无数的三段矢之法却是遇到了问题,那百万沙盗仿佛忘记了疼痛了,任凭箭矢射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任凭那箭矢洞穿了自己的躯体。 仍然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虽然也有不少沙盗最后还是倒在了城下,但是更多的沙盗是身上插着无数的箭矢,拼命的朝着城墙上冲了过来。 “他们只是不怕痛,不是不怕死!” “他们没有攻城器械,用痛觉换了脑子,只能蚁附!” 两个人都是良将,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这沙盗的问题,同时心中也有了些许的底气。 “弓弩手继续,莫要停!” “长枪准备!” 两个人同守一座城池,可以说上是倾尽全力了,而且这新雨城之中的士卒都是跟随他们多年的悍卒,每一个都能够做到如臂使指的地步,他们可以将这些士卒的杀伤力发挥到最大的那个地步。 那群沙盗果然如许荣说的那般,没有攻城器械,能够做到的就是靠着互相踩着同袍的肩膀和身体,努力的攀爬着城墙,这样虽然缓慢,但是在最后成功的那一刻,这种战法也是无解的。 百万大军足够在这新雨城之下,生生的搭建出一个人肉阶梯,让大军一步一步的冲上城头的。 “火油 !符箭!” 在这百万大军冲到城下的时候,在他们开始蚁附攻城的途中,严燕终于抓住了机会,直接一声大吼,无数的火油和火焰符箭出现在了他们这群攻城之人的身上。 火油飞溅,不断的倾倒在他们身上的火油,在遇到火焰符箭的那一刻,一股冲天的大火在城下开始燃烧了。 不惧疼痛的沙盗,在这火焰之中仍然是努力的向上攀爬,一个个浑身燃烧的士卒,继续冲锋在前,但是这却是让更多的士卒身上沾染了火焰。 火势慢慢的变大,纵然这群攻城的沙盗此时狰狞无比,但是严燕可以保证,若是后方再不出手,他们是爬不上来的。 大火不断的灼烧着沙盗的生命,没有了理智的他们并不会停下,只能不断的冲上去,冲进去,冲入火海之中。 “吼~”就在火焰燃烧到最为猛烈的时候,那后方的异兽突然发出来了一声大吼,然后疯狂的冲杀了过来。 庞大的身躯最先开始的就是将挡在他们前面的那些沙盗都碾压而死,那火焰在遇到了巨兽之后,虽然依旧猛烈,但是他们翻转腾挪之间,让火势慢慢的失去了扩大的机会。 虽然火焰从那些巨兽的身上也炙烤起来,甚至于城墙上的士卒仍然能够闻到一股烧焦的肉味,但是仅仅依靠着这些火焰,却是真的无法将那些异兽杀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门突然传来了噩耗。 异兽猛烈的撞击已经让那坚固的城门开始摇摇欲坠了,无数挡住城门的士卒都被这巨大的撞击给震得口鼻溢血,甚至是没有了生机。 “你收城墙,这下面便交给我了!”许荣没有给严燕说话的机会,伸出手摁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轻笑一声,便带着麾下的亲兵朝着城门而去。 此时城门摇摇欲坠,而城墙下,蚁附的沙盗再次冲锋而上,一下子整个新雨城就出现了这般危险的境地。 “弓弩手后退,长枪兵!”严燕看着许荣走下城墙,然后大吼出来,“随某上前!” 失去了火焰的威胁之后,蚁附的沙盗十分快速的攀爬了上来,并且满脸狰狞的朝着城墙上面的士卒们冲杀了过来。 “老夫长枪尚在,尔等鼠辈焉敢如此放肆!” 就在第一名沙盗冲到城墙上的那一刻,这城墙上面再次响起了严燕的大吼声,同时众人看到了什么叫做枪出如龙,席卷残云。 一条长枪带出来无数的锋锐之气,直接将那刚刚冲上城墙的沙盗变成了一堆血肉,而这一刻也是双方大战的正是开始了。 一名名的沙盗没有任何惧怕的冲到了城墙上开始了厮杀,而城墙上面的各个士卒也毫不犹豫的挥舞着长枪,不断的攻杀这这些人,击杀着这些冲上来的沙盗。 可 是这个过程之中,城墙上面的士卒也是在不断的减少,而那沙盗虽然死伤更多,但是仍然是一眼望不见尽头。 “冲上去,将他们给赶回去!” 这一战从清晨打到了黄昏,这城墙上面的士卒越来越少了,已经有三次援军出现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仍然是岌岌可危。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种时候,那一直坚守着的城门也突然出现了问题,城门碎了! 最后许荣也是没有能够将这个城门保护住,城门最终还是在那异兽的撞击之下,直接碎成了碎片,而异兽和无数的沙盗就这么冲杀了进来。 黄昏落日的余晖之下,许荣深深的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吼了一声,手中将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嘶吼着,带着麾下的士卒冲杀了过去。 “杀!” 一声大吼,双方交锋到了一起,当先一头异兽直接冲到了城中,开始大肆的屠杀着士卒,而就在它要彻底的冲进去的时候,它被许荣直接拦在了城门洞里。 许荣手中拿着那精铁宝刀,不断的和异兽厮杀,嘶吼声和喊杀声混合在了一起。 “冲杀过去,冲杀过去!” 一头异兽挡住了城门洞,的确是让后面的无数异兽不断的嘶吼却是无法进来,但是无数的沙盗可是能够从缝隙之中朝着这城中冲杀进来。 许荣拖住那异兽,而剩下的士卒则是被他麾下的两员副将封南张喜两人带着,死命的和那群沙盗厮杀了起来。 不断的冲杀之间,夜色降临,火把和城下的火光照耀着战场,厮杀依旧没有停止,这刚刚只是第一天,昏暗的战场上,双方都已经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严燕方面已经没有多少援兵替换了,所有人都已经太累了,而沙盗哪里更是视线不清,死在那异兽脚下的沙盗,远远比死在严燕麾下的更多。 这个时候,在沙盗大军的后方中原传来了一声声的吼叫,然后那异兽还有沙盗在听到了这声吼叫之后,也终于缓慢的退去了。 看着残破的战场,严燕和许荣两个人由衷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真的很累,很累。 “打扫战场,同时找东西,将城门完全堵上,同时加强守卫,士卒抓紧时间休息!” 几句话,严燕快速的安排着大军,让大军开始稳定下来,也让大军的士卒慢慢的开始修整下来。 “希望明日不要这般的难过了!” 严燕看着退去的荒漠大军,也是不由得叹息着,他知道这一场大战,他们的前途是真的很迷茫了。 而此时严燕的求援书信也出现在了各个地方,京师朝歌城直接派出了大军准备接应,先发部队正是聂无极的三千鬼军,此时也叫做疾风军。 不过聂无极的目的却不是支援,在 这种战场上,三千士卒,哪怕是鬼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除了聂无极之外,其他大军也开始频繁的调动了,便是剑门关一代的驻军,孙家都派出来了鲁子敬带着众多刚刚训练好的士卒填充了回来。 同时马孟起也带着他麾下的马家铁骑朝着西城而来。 此时的剑门山,仍然是热火朝廷的,所有的物资已经慢慢的出现在了剑门山下,没有了官场上面的纷纷扰扰,这剑门山的清理和翻修也慢慢的进入了正规。 当剑门的三人以及赶过来的戏志才将这剑门内外都清理干净之后,所有需要修筑剑门用的物资,也终于来到了这剑门山的外面。 “终于开始了,咱们要先将山门弄好,这图纸可是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李鍪拿着图纸开始不断的指指点点。 对于如何建设这个山门,他是一点没有头绪,不过他体内有个“系统”啊,当这“系统”的最后一层面纱被揭下来之后,也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隐藏的了。 虽然平素里还是不说话,不够当韩龙问道如何翻新建设宗门的时候,他还是给出来了不少的建议。 此时云中郡的物资都会优先供给到剑门之中,他们的物资也终于不再缺少了,所以他们自然是要好生的干一番了。 枉死城专门调来了不少人马,便是捷豹营都赶来了千余人,就是为了给他们打打下手。 而这次他们也是精挑细选的,毕竟这虽然不是寒冬腊月,但是这春耕刚刚开始,正是刚刚经历了连番大战的诸多王朝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呢。 谁会作死一样的在这个时候掀起战事,那真的是不怕自己的百姓造了反。 不过就在他们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谋划好了的时候,他们迎来了一个他们最不想要见到的人。 “你这厮又来作甚?”韩龙此时已经不是李家之人了,更不是国师了,所以对于李秋这个太子的到来实在是有些发憷的。 “国师...韩宗主,这是西城传来的战报,您还是先看看吧!” 李秋将战报交给了韩龙,然后脸色十分的肃穆,就算是不看战报都能够感觉到这事情的为难和紧张。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情!”韩龙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将那战报打开,仔细的看了起来。 “百万沙盗....荒漠异兽....还有巨人?”韩龙看完之后这战报的第一眼就是看向了自己身边的那无数的资源,这些东西,按理来说是要给剑门修建宗门用的。 “师弟啊!”韩龙先是将目光看向了戏志才,然后无奈的说道,“你们枉死城那个什么道长,他会超度么?” “...首先超度这事儿是和尚干的。”戏志才的脸皮猛烈的抽动了其阿里,然后悠悠的 说了一句,“另外就是我家道长说过,法术超度,最为致命,怎么,宗主想要尝试一番么?” “哦,那倒不用了,只不过是想要让他来这剑门之中给我剑门的诸多前辈好生超度一番,某家觉得这里的怨念是真的挺深的!” 说完之后,韩龙不管戏志才,直接将信帛递给了其他人,并且将目光转向了李毅秋。 “这物资刚刚送过来,直接拉走,就沿着剑门山开始,直接修筑一条防线,将这些东西全都用掉,若是不够的话,那就就地取材,直接从剑门山上面开凿!” “这不行!”李毅秋的确是来要东西的,沙盗大军的动向让他有些心中不安,虽然只是西城一线的战斗,但是姜伯约和他这里都是随时有可能出现问题的。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在这里修建防线是必须的,可是现在大战已经开始了,谁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会受到波及,所以相比较于从新构筑防线的话,从剑门这里直接拿会省下很多的时间。 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能凿了剑门山,这是剑门的脸面,更是现在天狼的脸面,若是他凿了剑门山,才是真的大不敬了。 剑门山上面的前辈,又何尝不是他李毅秋的祖宗? “好了,这件事情就听宗主的吧!”玄阴长老也是叹息了一声,他的伤刚刚才好,此时脸色也满是郑重。 “长老!” 玄阴直接一挥手打断了李毅秋的话,轻声说道。 “我剑门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护佑天狼,若是开凿我剑门山能够让天狼度过此次危难,或许真的能够让他们心安瞑目的,此时天狼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我等不能退缩!” “长老....” “叫叔父!”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22章 叔父 听到这一声“叫叔父”,着实是让李毅秋有些心潮澎湃的。 他已经算是名正言顺的天狼太子了,从他成为李毅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了任何的亲情所言。 天家无亲情并不仅仅是因为天家之人,为了权谋放弃一切,而是因为情之一事最是误事,为了国家大业,放弃这亲情乃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而今日,看似已经脱离了朝堂的剑门长老,却是依旧承认他乃是天狼皇室之人。 “叔...”李毅秋是真的很像将这个称呼说出口的,只不过他挣扎了半天,心里不知道堵着什么东西,死活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莫要浪费时间了!”韩龙直接打断了这个慢慢变得尴尬的气氛,“现在乃是战时,谁也不清楚那荒漠之中的势力会不会突袭这里,先将防线做起来再说吧!” 韩龙的话给了李毅秋一个台阶下,然后快速的点了点头,并且让麾下的亲将将无数刚刚送到剑门的物资,再次快速的搬走,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看着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山脚,韩龙只是抿了抿嘴,然后一脸无奈的抬头看了看那高耸入云的剑门山。 这地方,还真他娘的邪性! “要不,让乾元那厮真的来这里做做法?”此时戏志才也感觉到有些阴风阵阵的,他就是一个玩鬼弄魂的高手,他不怕鬼魂野怪,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什么都感觉不到,还特别玄妙的事情,这玩意能要命。 “来不及了!” 韩龙此时脸色却是直接变得阴沉了起来,因为他刚刚听到了身体里那个存在的一句话。 “你们这里不太安稳啊!” 虽然只有这么一句话,但是他们之间和平共处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不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的尿性,若非是真的火烧眉毛了,他断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构建防线,需要多久?” 韩龙看向了一旁的玄阴长老,他之前在这里驻防过,在这方面是最有发言权的。 “时间不会太少,这次的物资比上次还要多的多,就算是有着之前的底子,可是这么多物资要完全都利用妥当的话,那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老夫大概算了一下,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听到了一个月这个时间,韩龙不由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知道这不是一个短暂的数字。 而且虽然身体里的这个家伙没有说话,但是他还是知道,这个家伙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玄阴长老,这里就拜托您了,驻守在剑门山上,必要的时候要帮助他们守住防线!”韩龙直接开始安排,而玄阴这个剑门之中仅剩的一个长老,也被他留在了这个看似是最危险的地方。 “老夫明白,宗主去做您自己的事情吧,这里只 要老夫还存活,便不会出现问题!” 玄阴长老的保证也让众人都变得放心了一些,然后再次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的宗门宗主韩龙。 “我的城主师弟,作为我剑门之中势力最为强大的一人,你是不是奉献一些....” “枉死城麾下尽可出手,这一点你放心吧!”戏志才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所以直接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我现在就立刻赶回枉死城去,半日即可回来!” “嗯!”韩龙点了点头,等着戏志才离开之后,便看向了最后一个还没有安排的李浑,面对这个师弟的时候,他是有些纠结的。 “你....” “我若是死了,你可否对我儿子倾囊相授!”李浑一句话就让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韩龙,再次变得有些想要骂娘了。 “那孩子不是你儿子!” “她是我妻子,她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她也不是你妻子!” “我爹虽然不同意,但是她就是我妻子,我不能做那薄情寡义之人!” “你爹没有不同意,是人家姑娘不同意啊!”韩龙真的想要将这厮的脑袋劈开,看看他脑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浆糊,是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够让他这般的没心没肺。 “好了,你莫要再多说了!”李浑看自家掌门师兄还想要说些什么,赶紧将他给打断了,直接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某家现在要去看看某家的妻子了,半天之后某家会回来!” “你....”韩龙这次是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就看到这师弟已经消失不见了。 玄阴长老也是看到了这一切,不由的轻笑了起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家伙也长大了,是到了这情...” “是个屁!情个屁!许个屁!”韩龙突然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就是一舔狗,不对,人家舔狗好歹还能够看到点希望,这厮看见了个屁,人家姑娘压根就不搭理他,他过去干什么?” “情爱之事,看不见摸不着,但那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很朦胧的感觉,你这人心思太重,心机太深,你很难能够明白的!” 玄阴长老说完之后也是摇了摇头,然后就慢慢的走上了剑门山,也不再搭理这个家伙了。 韩龙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真是见了鬼了,什么狗屁的理念,什么狗屁的情情爱爱的,有那么重要么?都是胡扯!” 不过不管韩龙这里怎么说,剑门各人还是有着各自的事情,而韩龙则是在剑门山脚下不断的折腾了起来。 鄱阳城外的一处偏僻的村落之中。 当初疯狗魏平直接突袭了天狼腹地,对天狼 的破坏可谓是极为严重,这个村落也是被魏平屠杀一空。 之后魏平之乱平定之后,乾元道长还专门来了一趟这里,给这些冤魂做法送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之后这里一直十分的荒凉,虽然没有什么鬼祟之事情,但是仍然是极少有行人通过,更不要说在这里定居如何了。 而此时这荒凉的村落之中就有一个院落有着炊烟升起,那是这个村落之中唯一的人烟了。 这个唯一的人烟,就是一直在这里隐居的一个人,那个牵动着李浑心思的女人,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叶子楣是谢家的独苗了,谢坤死了之后,没有了依靠的叶子楣可以说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她曾经也是一个十分豪爽的女人,坚守自己的本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获得潇潇洒洒。 可是当谢家灭亡的那一刻,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都改变了,便是她最后的安宁,那也是一样。 之前虽然她名声尽毁,但是她因为自己父亲谢坤的原因,毕竟还能够得到足够的情景,说句最为难听的,就算是难受,那也是她一个人自己在后面难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没有了庇护,名声尽毁,让她无论走到了哪里都是被人鄙视。 便是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勇气,走到了大街上,但是伴随在她耳边的全都是流言蜚语,她当初的那些事情已经成为了整个云中郡权贵的笑柄。 她最难受的是,当她想要自我了断之后,甚至于都开始了自我了断之后,她却是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叶子楣不仅仅一次想要将肚子里的这个不该出现的家伙打掉,但是随着时间的进展,她却是不断的犹豫,而当李浑以身试毒将他的性命保住了之后,她便更加的不舍得那越发明显的生命了。 为了这个孩子,她豁出了自己的脸面,亲自去求那些曾经对她阿谀奉承的家伙,想要让他们帮助一下自己这个可怜的家伙。 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那群曾经满口都是仁义道德,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家伙,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却是一改当初的态度。 污言秽语仿佛洪水一样将她淹没,甚至于一个平素里最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竟然直接问她当初是什么感受,现在又是什么价钱。 这种话,让叶子楣的心中只感觉到无比的难受,恨不得将这家伙的嘴巴撕烂才好,但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家伙,她叶子楣又不得不将这件事情忍下来。 她知道,若是自己这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她日后的日子就更加的难受了。 在经历过无数的辱骂和羞辱之后,她堂堂谢家大小姐叶子楣也算是彻底的失望了,对生活,对所谓朋友,对所 谓男人都彻底的失望了。 便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叶子楣也是从来没有任何的好感,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太假了。 在自己面前装的那么的无辜,装的那么的温暖,不过实际上呢,他也是同样的一个凶狠异常的家伙,这一点叶子楣不是傻子,他不是一个看不懂人的蠢货。 叶子楣应该感激自己曾经的潇洒,让她不是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让她能够很快的适应这里的生活,让她能够让自己生活的更加的舒服一些。 除了那个时不时会出现打扰自己的男人,她感觉这个僻静的地方,是真的很好。 “叶姑娘!”就在叶子楣做饭的功夫,那个家伙就又出现了,这让她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你这厮不是要翻修宗门么,怎么还有工夫来这里!”叶子楣看着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好感,“若是无事,我就要和孩子一起吃饭了,你可以走了!” 看着冷冰冰的叶子楣,法号清虚子的李浑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反倒是笑的更加的开心了。 “我就是来看看儿子的,你别误会啊!”李浑不管叶子楣的话,直接朝着里面走去,这种泼皮一样的行为让叶子楣更加的难受了。 “他是我的儿子,和你没有关系!你也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 “哎,别说这个了!”李浑摆了摆手,不管叶子楣的阻拦,直接一个转身越过了叶子楣就来到了屋子之中,看到了那还在哭闹的孩子。 不过说来也是好笑,那孩子本来还在哇哇大哭,一见到李浑立刻就止住了自己的哭声,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看看吧,还是我儿子疼我!”李浑走到床边,将那孩子抱了起来,这个都没有成过亲的家伙,竟然十分的熟练的抱着孩子,陪着孩子玩耍了起来。 本来已经准备轰人的叶子楣看到这一幕,说实话她的心是有些颤动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将这个危险的家伙从自己身边赶走,所以她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某种感觉,将盛好的米粥放到桌案上,然后将孩子从李浑的怀中夺了过来。 “我们要吃饭了,你出去!”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米粥,李浑有些不忍的说了一句。 “姑娘,你可以吃这些,但是孩子还小,是要吃奶的....” “我知道,不用你说!”叶子楣突然怒了起来,然后冷喝道,“你现在马上出去,出去!” 叶子楣这是真的有些愤怒了,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孩子是需要吃奶的,可是她现在没有,那又能够如何! 她不想受这个人的恩惠,可是她浑身上下却是没有任何的钱财,这一阵子,她将能够典当的东西全都典当 了,浑身上下可以说得上是真的一穷二白了,天天只能够喝这米粥了。 她现在只能够和米粥,那孩子吃的自然也只能够如此,她已经没有办法给他喂奶了。 李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由的心中责备自己过分,被轰出来的他听着两个人的动静,脸色不由的有些难看了起来,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李浑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转身向一个方向疾驰而去,当他离开这里之后,那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然后便重重的关上了。 两个时辰之后,将孩子哄睡着之后的叶子楣,满脸疲倦的从床榻上面起来,她也十分的劳累,不过她还不能够休息。 因为没有钱了,所以她只能够去招揽一些其他的活计,庆幸当初的风波没有波及到百姓,更没有波及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再加上云中郡世家之中的变动,所以现在她的事情已经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也因为这个情况才让叶子楣找到了一个自己能够挣到些许钱财的伙计,给人家做刺绣。 她是大家闺秀出身,就算是平生好武,还有这些许修为,但是谁也不能够否认出身名门的叶子楣,在这刺手手工方面的本事会比任何人差。 有了这个手艺,她也就开始给人及做针线活和刺绣,来换取些许的钱财,虽然钱粮很少,但是努力的话,也是能够让自己和孩子活下去的。 简陋的房屋,不但漏雨漏雪,更是四处漏风,家中所有的被褥和保暖之物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穿着淡薄衣服的叶子楣便是有着不弱的修为也感觉到十分的寒冷。 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虚弱了,修为能够让自己杀人,却是不能让自己百病不侵,这般的作践自己。 说来可笑,叶子楣这真的是要强了半辈子,她一直觉得这就是作践自己,可是她却是为了一个孩子,宁可这般的作践自己,这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 就在她手上被扎了第七下的时候,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有些闷响,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叶子楣知道,又是那个烦人的家伙要来了。 叶子楣愤怒的扔下自己手中的刺绣和针线,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大两小三支山羊,看着就充满了野性,它们的旁边还有着不少草料,原生的那种。 而那个烦人的家伙此时却是在院落的角落里敲敲打打的。 “你这是又要干什么!”叶子楣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干什么,脸色有些难看,“孩子刚刚睡下,你能不能老实一些!” 听到叶子楣的话,李浑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不过却是依然没有任何的停留,叶子楣看他不停下,也是无奈了。 “真是贱骨头!”怒骂 了一句之后,叶子楣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继续工作了,留下李浑自己在这里轻轻的敲敲打打的。 耳聪目明的叶子楣在屋子里也是能够听得真真切切的,不由的心中烦闷,甚至于手上也失了准头,一不小心就再次给自己扎了一针。 外面的动静儿弄外之后,还有房顶,这厮竟然开始给他修补起那漏风漏雨的房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会的这些东西。 中途李浑轻手轻脚的进来了两次,分别是放下了一些刚刚洗干净的兽皮,还有一个瓦罐,叶子楣打开看了,那是羊奶,她也知道了这个蠢货是想要干什么。 就在她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她终于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儿了,叶子楣觉得这厮终于结束了,也等着他进来,再和之前一样,打着各种理由,各种幌子来看自己,或者看孩子。 可是这一次她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她都没有等到这个家伙再次进来。 甚至于孩子都睡醒了再次开始哭闹了起来,叶子楣都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这让她第一次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觉。 “难不成这个家伙想通了?”叶子楣嘟嘟囔囔的将手中的活儿放下,然后来到了床边,将那刚刚已经温热好的羊奶哄孩子喝了,给他换好贴身的衣物,再次哄着他玩耍了一会儿,才将睡着了的孩子放下。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叶子楣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也没有见到那个让她无比烦恼的家伙。 有些不放心的叶子楣告诉自己,她是去将院门关上的,并不是去看他还活着没有。 院子里已经被被打扫干净了,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全都洗的干干净净,水缸里面也倒满了水,那角落里,刚刚被圈养起来的山羊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被翻修好的房顶,被收拾好的院落,被安置好的母山羊,可就是没有那个烦的要命的家伙。 就连一封信,一句话,都没有。 “这个家伙,还真是....” 风雪降临了,掩盖了后面的所有声音,天地之间,仿佛突然就变得白茫茫一片了。 入春之后的降雪,总是那么的特殊,而更加特殊的这降雪只有这一个小小的村落。 天空之处的某个角落,一身白衣白袍的李浑傲然立在空中,那金丹修士的修为没有丝毫的掩饰,十分的显眼,而更加显眼的就是他为了一个女人而下了这一场风雪。 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修为,就为了这么一场风雪,只是因为这个女人在睡梦之中说过,有个男人答应陪她看雪景的。 “时间,真的到了啊!”李浑叹息了一声,然后往自己嘴里快速的塞了几颗丹药,让自己身上的气息快速的恢复起来,让自己体内已经慢慢枯 竭的灵气再次充沛起来。 并且朝着剑门山的方向而去。 此时剑门山的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李浑回来之后,发现除了李浑和韩龙两人之外,枉死城一脉几乎是倾巢出动。 戏志才再次出来带队,副城主王诩第一次被人说动,而之后的魏讽也颜思齐的出现,也说明了此时的枉死城三大巨头齐现身。 在他们的身边还有一个吊儿郎当的邋遢道士,正是那剑门客卿,也是枉死城的客卿乾元道长。 这老一辈之中,枉死城所有的战力齐齐出现在了这里,枉死城此时只有一个张小刀在支撑着,也幸亏之前张汤留下了足够的人手来帮助张小刀掌控城池,否则他们还真的有些担心了。 等人都到齐之后,韩龙才轻声问道。 “各位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么?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等就要离开了!” “无事了,去吧!”李浑语气之中颇有些虚落寞,不过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一去,死活不知,就真的不做点什么嘛?”韩龙最后还是有些偏心他的这个师弟的,不过他的偏心人家是真的不领情。 “有妻有子,父亲安康,弟弟恭良稳健,足够了!” “那,出发!” 一声出发,数个身影就这么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前往了那茫然不知的黑夜之中,这一次他们剑门要去阻止一只不知道力量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势力。 黑夜之中,他们急速而行,而就在他们的对面方向,也有一只大军急冲冲的朝着他吗的方向冲杀了过来。 不下二十万的沙盗不知道是从哪个石头缝里再次出现在了这里,而他们的身后,是数千头荒漠之中独有的异兽,还有两个十分的高大的人影,顶天立地的模样定然能够让新雨城正在艰难防守的严燕和许荣两个人十分的熟悉。 “轰轰轰~”大地都开始震动了,那震天的气势让剑门众人知道他们的目标要出现了。 “宗主,这次可有什么算计么?”戏志才还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这辈子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他现在所活下来的每一天都是赚的,他此时已经不再畏死了。 “没有,杀光他们,仅此而已!”韩龙此时手掌微微平摊,然后这大地的震动仿佛都被平复了下来一样,这一刻他仿佛才要真正的展现他的真正本事。 “呵呵...哈哈...杀光他们....也好!”戏志才大嘴裂开,然后露出了一个狂傲,并且十分邪魅的笑容。 这一刻,戏志才身上那完全半分之前的儒雅之气,有的全都是那十足的邪魅。 他的身上不断的有黑气涌现出来,就连自己都慢慢的升上了天空之中,黑夜之中突然就出现了阴冷的感 觉,没有黑云压城的景象,却是有着黑云压城的气势。 王诩还是一脸的冷漠,不过他却是带着颜思齐和魏讽两个人走到了另一边,三个人似乎站成了一个古古怪怪的阵势。 之后的两个人乾元道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出现了一把禅杖,而这禅杖出现的那一刻,乾元道长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佛光,那闪闪发光的光头更是十分的醒目。 这里面最为平凡的就是那韩龙的师弟李浑了,这是真平凡,手中出现了一杆模样奇怪的木杖,然后就这么谨慎的面对着那无尽的黑暗。 “轰轰轰~”那剧烈的震动再次出现了,黑夜之中,那荒野之中的势力,那荒漠之中的大军也终于出现了。 沙盗大军,数千狂暴的异兽,还有那两个大步向前的参天巨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吼!” “吼!” “吼!” 不断的吼声直接从他们的嘴里爆发了出来,然后他们没有任何的停留,反倒是更加狂暴的朝着他们冲杀了过去。 看着这群家伙,韩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没有等待别人,而是自己直接率先冲杀了过去,他要过去和这群人好好比试一番,看看他们的本事到底是如何的。 “起!”就在双方要撞到一起的时候,韩龙大手一挥,脚下的大地突然翻滚了起来,然后一条土龙就这么破土而出,如同那消失了百万年的真龙降世一样,直接朝着沙盗的大军碾压了过去。 土龙出现只有一瞬的时间,庞大的身躯涵盖了所有冲锋而来的沙盗大军,让他们的冲锋直接被打断了,更是有无数人被这短暂的一击直接打的经脉尽断。 同时更多的沙盗被崩溃的土龙就地掩埋,便是立刻刨出来那也是个重伤的局面,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再次出现。 在韩龙动手的同时,其他人也开始了冲杀,和西城一线的大战完全不同,那里的敌人更加的强大,那里的战力主要依靠的还是严燕和许荣两个人麾下的士卒。 而此时,他们这里所有剑门之人,全都是金丹之境的修士,这些金丹修士的战力之高,足够应付很多问题了。 在韩龙之后的乃是戏志才,枉死城城主戏志才这个时候才有他鬼道修士的风范。 此时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杆招魂幡,身上的一身白袍也变成了漆黑之色,整个人都充满了邪魅的噶虐。 “化,轮回!”一身怒吼,然后这天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个缺口,天地之间的阴晦之气突然充斥到了战场上面。 阴晦之气不但出现了,更是直接如同无处不在的鬼魂一样,依附在那所有敌人的身上,让他们出现一阵阵的惨叫和哀嚎。 而在戏志才之后,那一直 颇为放荡不羁的乾元道长和枉死城三巨头几乎同时出手。 “天地悠悠有正气,太阳真火炼邪魔!” 乾元道长嘴里轻喝,然后手中禅杖直接飞了出去,很快那禅杖顿时金光大冒,无数金光照耀在那些敌人的身上,这天地仿佛都被照亮了。 而这金光刚刚照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仿佛感觉到了十分的温暖,可是这温暖刚刚让他们感觉到舒服立刻就变成了炙热。 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出现了火焰一样,那刚刚还让他们温暖的金光,突然煮沸了他们浑身的血液,烧化了他们的身躯,就在这种惊恐和恐惧之中,无数的沙盗化成了灰烬。 便是那异兽,都是惨叫连连,慢慢的被这金光消融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仅剩不多的沙盗和异兽还有那巨人再次迎来了一个他们看不懂的大阵,枉死城三巨头不单单组成了一个阵势,他们三个的攻击也仿佛就是一个阵势。 以王诩为阵眼,魏讽和颜思齐为侧翼,剩下的那些刚刚逃过一劫的家伙就感觉自己的浑身仿佛都无法动弹了,然后无数的风刃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他们的脚下也开始有不断的塌陷然后重合。 等到这些都结束之后,那刚刚还怒气冲冲冲杀过来的大军,就这么直接烟消云散了,便是那两个十分唬人的参天巨人,也只剩下了一地残尸,再无半点生机。 而此时那李浑的无常杖才刚刚出手,他是真的一点事儿都没干,但是他的好处却是捞到了不少。 这战场上面的无数血肉被那无常杖快速的吸收,一具具的尸体变成了白骨,他们的灵魂变成了戏志才的口中之物,他们的血肉滋养了李浑这个剑门弟子。 而所有人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轻松。 “这是先头大军?”戏志才吸收了所有的魂魄之后,脸色有些阴沉,“虽然我等实力强悍,但是若是只有这些人手,恐怕你是不会让我等这般的郑重的!” 其他人也回到了韩龙的身边,他们也在等韩龙的答案,刚刚的大军看是十分的厉害,但是他们七个金丹修士出手,这群没有指挥的大军,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这不是好事,韩龙有自己的算计,他不会这般的浪费的,他定然是有什么十分强大的敌人,才会让他们不得不如此。 “当然,我们这才是刚刚开始,我现在要直接横跨无边荒漠,然后直接出兵支援西城一线的战场,哪里严燕将军和许荣将军已经不行了。” “你...” “这就是实话!”韩龙直接打断了戏志才的话,然后直接不再多说,带着众人就朝着新雨城之地而去。 戏志才看着已经远去的韩龙,他的心中总是有着不妥的感觉,但是他却又 说不清,戏志才也是一个颇有才智之人,可是此时却是真的看不懂韩龙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天狼王朝之中,众人都以为能够在这无边荒漠之中行走的不过是那杨家祖孙二人罢了,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为剑门的宗主师弟,那位枉死城的城主,也是能够从这里闯出来的。 戏志才引路,众人直接从背后绕到了新雨城的战场之上。 此时的新雨城已经不能够用惨烈来形容了。 新雨城大战,第二天许荣战场搏杀,一步进入金丹之境,从此守住了那残破不堪的城门,城墙上,伤痕累累的严燕,杀敌不知多少。 第四天,新雨城的城下尸体堆积如山,飞燕军和西城军已经放弃了将自己同袍的尸体带出来了,因为没有用,也没有力气,更找不到。 这些尸体更多的作用是撒上火油,到第二天的时候,他们没有了火焰符箭,的那是他们仍然会点燃火把,然后点燃城下,阻挡沙盗和异兽。 第七天,新雨城也没有火油了,甚至于他们没有箭矢和兵刃,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见到他们的援兵,那援兵似乎还是遥遥无期的模样。 这一天,他们的城墙塌了,因为十余名参天巨人直接冲了过去,他们用强横的身体,直接将阻挡了他们足足七天的新雨城的城墙一举击垮。 若非是严燕看着情况不对,直接带着麾下大军直接撤出,他们也会被埋葬在这废墟之中。 看着那嘶吼着冲杀过来的各种怪兽沙盗,还有那仰天怒吼的参天巨人,严燕和许荣相视一笑,继续冲杀。 第八天,西城军彻底覆灭,除了重伤的许荣之外,再无一个活着的西城军。 第九天,飞燕军所剩无几,飞燕郡主帅和西城军许荣一样,也是重伤。 这一天,就在他们即将覆灭的时候,他们的身后来了一只援军,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援军。 “文优在此,尔等还不过来受死!” 作为西城三巨头之一的最后一个人,最后一个谋士,一个文臣,文优此时没有了任何的算计。 新雨,新春,西城三个城池的近千万百姓都已经撤走了,留下的都是和他一样不想走的百姓和士卒。 文优在三日之前就知道没有任何援兵了,或者说他们的援兵,救援的不是他们。 文优带着百姓冲了上去,直接手持兵刃,靠着一腔热血顶替了那已经筋疲力尽的飞燕军,靠着满心的勇气,冲向了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沙盗和异兽。 “撤出去,我来放火!”文优不想告诉他们真相,虽然文优并不责怪朝廷,也不责怪任何人。 “是没有援兵么?”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和李儒交心多年的许荣,而是满身鲜血的严燕,“看来这还真的是一盘好 大的棋,能够在这这盘棋上成为一颗棋子,老夫并不失望,只是老夫想要知道,老夫做的够了么?” “将军....”文优看着这个老将军,他曾经是车迟五将之首,他曾经是天狼丞相,他现在是天狼的太尉。 但是现在,他是自己的同袍,守在边境的同袍。 “将军做的够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等吧!”文优第一次想要违抗朝廷的命令,但是他的话刚刚说完就被严燕摁住了。 “老夫大概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了,哈哈哈哈....只可惜老夫看不到了!” 天狼纪,黄初三年二月,新雨城与新春城建立,天狼惹怒无边荒漠神秘势力,百万沙盗无数异兽怪物兵出天狼。 天狼纪,黄初三年二月初十,天狼荡寇将军许荣抵抗沙盗,血战九日,麾下西城军全军覆没,许荣被乱刀斩杀于新雨城之中。 天狼纪,黄初三年二月初十,天狼军散骑郎中文优率百姓迎战沙盗,死战不退,为异兽吞噬,尸骨无存。 天狼纪,黄初三年二月初十,天狼太尉严燕诱敌深入,于新建二城及其中段地下深埋引火之物,一把大火将攻破新雨城的数十万沙盗和无数异兽焚烧至死。 天狼纪,黄初三年二月初十,天狼王朝太尉严燕,死于新雨城城门之处,尸体被践踏成泥,随之被烈火焚烧。 当韩龙等人冲到了这里来的时候,整个城池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没有半个活人。 几个人合力,十分轻松的杀了那残存的巨人和异兽,然后戏志才来到了韩龙的面前。 “宗主,现在你可否告诉我等,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吧,朝廷的援军,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们....在剑门山!” 与此同时,剑门山轰然崩塌!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23章 叔父(二) “剑门山?”这次莫说戏志才了,便是一直最为相信宗主大人的李浑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为何会去剑门山?” “走吧,我们还有事情呢!”韩龙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带着众人再次朝着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这个方向是无边荒漠的深处。 剑门众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甚至于不知道剑门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他们却是只能跟随着他继续往前走去,走到那不知道在何处的目标。 此时的剑门山,已经完全成了一片废墟,那剑门的众多前辈此时更是真的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了。 而剑门山唯一驻守的剑门长老玄阴长老就在这废墟之上,而更加重要,更加让众人惊讶的是,这里面还有无数的“别人”。 沙盗,异兽,还有很多之前没有出现过的黑袍人,没有那参天的巨人,但是这些黑袍人却是气势更加的强横,这些人都是在这剑门山的废墟之中站的满满当当的。 这剑门山的废墟之中还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沙盗和异兽,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人。 此时这群人的最里面就有两个人相对而视,其中一个是剑门三长老玄阴长老,另一个也是全身都在黑袍之中,身上的气势充满了暴虐的感觉。 “你这厮,是怎么做到的?”那黑袍首领声音之沙哑让人听见了就感觉到了十分的难受,“这剑门山到底还是龙潭虎穴,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老夫藏在这里的,老夫到底是哪里露出来的马脚?” “你不需要知道!”玄阴长老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他的震天锤,已经提起了自己的气势,面对着这个莫名出现的黑袍人随时都有出手的可能。 “你要和我动手?”那黑袍人突然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能够设计些许的机关,你能够弄出些手段你就能够和老夫动手了,你怎么不看看你的身边都是什么人? 老夫和你说这些废话就是想要弄明白些事情,可不是真的就再向你投降!你这个家伙不要再妄想了,你自己好生琢磨琢磨,你就一个人,你怎么面对我们神庙的力量? 老夫今日就告诉你,老夫不会杀了你,会带着你,让你看着我们神庙是怎么反攻九州的,今日就用你们这什么狗屁天狼王朝来给我神庙的反攻祭旗!” “哦,是么?”那玄阴长老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朝着那黑袍人的身后指了指,“你可否看看你的身后再说?” 随着这句话说出,这黑袍之人扭过了头,看向了那手指指向的方向,然后看到了扬尘飞扬,那种情景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他不陌生,那是大军在行进! “老夫既然在剑门山已经设计好了机关,那么又如何不会在这剑门山不好杀局呢?”玄阴长老的轻笑声从那黑袍人的身后响了起来,“现在你还有机会杀了老夫,剩下的事情,你就老老实实的看着你们这所谓的神庙是如何覆灭的!” “你...你找死!”那黑袍人猛地回过头,从那黑色斗篷之中,玄阴长老能够看得见那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得出来,这人的确很是气氛。 “杀!”最快的虎豹营已经冲到了剑门山之下,曹子文看着那废墟之上乱七八糟的沙盗和异兽,二话不说就冲杀了过去。 在曹子文之后的是乞活军的冉闵和一直在驻守边境的捷豹营曹青衣,而他们的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大军再出现。 那黑袍人听着身后自己麾下的嘶吼和喊杀声,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势已去了。 “该死!”黑袍人一个晃动直接冲到了玄阴的面前,一把掐住了玄阴的脖子,然后血红的双眼直直的看着玄阴,“你这厮,真的该死!神庙的大人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那真是很吓人呢~”就在那黑袍人要一把掐断玄阴长老脖子的时候,他的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娇笑声,然后一个身影凭空从他的身后出现,同时一抹刀光划过,那黑袍人掐着玄阴长老的手臂就直接掉落到了地上。 “啊~”惨叫声从那黑袍人的口中发出,然后再一抹刀光之后,这个黑袍人彻底的闭上了嘴,带着无数迷惑直接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才真正露出来了自己本来的面目,正是那沉寂了许久的艳姬夫人。 此时大战开始,无数的天狼大军开始源源不断的冲到这里,然后加入战场,对这剑门山废墟之中的所谓“神庙大军”开始一次次的攻击,将他们所有人都击杀在此。 战斗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满脸都是懵的,他们甚至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三天前,他们还是奔赴西城的援军,所有人都是心中惴惴不安,他们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也知道哪里到底有多么的困难。 但是就在他们即将行进的时候,他们收到了另外一条命令,若非传令之人和这圣旨都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他们定然要去皇宫问一问那位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狼王朝此时能够动用的大军几乎全部都要动手,但是他们的目标不是西城之外的新雨和新春二城,而是改变成了那剑门山! 剑门在天狼王朝的地位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剑门山甚至在某种情况下可以说是天狼王朝的圣山,虽然他们的宗主已经不再担任这天狼王朝的国师了,但是不代表这剑门就是一个不重要的地方。 而他们的命令之中并没有任何的具体指令,只是告诉他们前往剑门山,将敌人灭杀,至于谁是敌人,没有人告诉他们! 甚至于他们在这一路上都在想,他们的敌人是不是剑门中的那些人,可是若是他们,这朝廷和剑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直到他们即将到达的时候,他们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剑门山,就这么直接崩塌了,而这崩塌之后的剑门山,那废墟之中竟然还有很多不应该出现的家伙。 当斥候们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所有带兵的将领都蒙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却是明白,那些一看就是敌人打扮的家伙,或许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这也让他们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们不用担心和剑门攻伐了。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打赢了,除了埋葬在废墟之中的那些生死不知的人之外,敌人已经都被消灭了,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很蒙。 第一,他们似乎知道了这群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他们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出现大 第二,他们不知道这剑门山到底是怎么崩塌的,修士的确是能够做到开山裂石,但是就现在的这种情况,整个剑门山都塌了,这可不是一两个金丹修士能够做到的事情! 带着这些疑惑,李毅秋等人将目光看向了那个闭目养神的玄阴长老身上。 “莫要这般看着老夫,这是宗主和陛下的手笔,他想要做一次真正的一劳永逸!” 时间放回三日之前,那时候剑门的三位还在清理大殿上面的各种废墟,心中还是感慨连连。 夜晚的时候,韩龙带着玄阴长老来到了某个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地方。 “长老,之前和您说的那些事情,您可是想好了么?”韩龙此时看向了满脸阴沉的玄阴长老,问出来的问题让他变得十分的低落。 “虽然老夫还是觉得宗主说的这些话有些玄妙,但是老夫似乎没有办法反驳!” 之前韩龙在清理这些杂物废墟的时候,他问出来了自己一直没有想明白的几个问题。 “为何每一次想要彻底翻修这剑门山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为何一直沉寂了许久的沙盗竟然会再次出现,而且毫无征召,似乎没有任何的理由。” “为何他们刚刚回到剑门山,那无边荒漠方向就再次出现了各种问题!” “为何当初有着金丹修为的掌门会死在二长老和一个傻子的手中,这不对,这真的不对劲儿。” 这些问题困扰着韩龙,也让韩龙告诉了玄阴,最后玄阴长老也是十分的无奈,他似乎明白韩龙的意思,但是他不敢相信。 这是剑门,若是按照韩龙说的这些,那么这剑门之中定然还隐藏着什么不应该出现的秘密,那还真是让他感觉到惊讶了。 可是除了这种事情之外,他们似乎有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所以韩龙便在这里做了一个实验,做了一个很大的局! 若是真的如同韩龙猜测的那样,这剑门上上面有着一个无边荒漠的“大人物”的话,那么只能够说明两个问题。 第一,这个家伙的本事很高,否则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发现,也不可能对掌门出手。 第二,这个家伙有着非同一般的手段,这种手段定然是和那荒漠之中的势力有关,甚至于可能是让荒漠之中的势力突然降临在这里,只有这样才能够一举将整个天狼击溃。 至于为什么会是如此,当初的天狼太过于弱小,若是动手太早了,那时候车迟的大军只需要堵住一线天,他们照样是没有希望。 第二就是若是天狼彻底的反攻成功过了,稳定住了局势之后,若是这个时候再次出现的话,恐怕也会做不到最好。 这种情况下,韩龙算计的很稳,若是真的如同他猜测的那样,那么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他做了些许布置,而最重要的一个布置就是在当初那个失败的地道里面布置了各种爆裂符箓! 几乎整个天狼王朝能够收集到的爆裂符箓都在半个月的时间里被老皇帝用各种秘密渠道,混合在那些物资之中送到了剑门山下面。 从韩龙开始怀疑开始,每天夜里等到彻底的寂静了之后,韩龙都会将那些爆裂符箓取出来,让后密密麻麻的往那地道之中贴上。 这个地道没有别的出路,但是十分神奇的是,这条地道当初让李浑挖的直接就差点将整个剑门山干穿了,不得不说李浑在这方面还是很有本事的一个人。 此时在这条向下的密道里布满了爆裂符箓,然后韩龙将这里交给了玄阴长老,告诉他要在什么时候引爆这里。 同时还有在众人离去的半天时间,玄阴长老亲自在下山的毕竟之路故作迷阵吸引那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目光,然后韩龙将剩下的所有符箓都埋在了山脚下。 这些东西一旦开始引爆,这个剑门山,就彻底的成为了废墟。 在韩龙他们离去的当天就解决了来袭的大军,但是当韩龙他们这般简单的将这些东西解决了之后,韩龙基本也确定了,这就是一个佯攻。 这群家伙看似壮阔,但是实际的本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严燕面对的敌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战报上已经很清楚了,其他的暂且不说,就是那严燕和许荣两个人带着大军直接被一直压制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飞燕军和西城军可都不是普通的士卒,他们的能力之强不容忽视,若是他们都这般的有压力,那么剑门众人也不会感觉到到么的轻松。 所以韩龙看到所有敌人都被他们快速的绞杀了之后,韩龙就知道剑门保不住了。 但是韩龙并没有立刻朝着剑门而去,因为他的目标也不是如此,被动防守不是他的性格。 韩龙想的也没有问题,在他们动手的三天之后,剑门出现了变化,一直在剑门山上面闭目养神的玄阴长老,看到了那个他们一直猜测的,一直没有确定的那个可能,终于还是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个黑袍人自称是所谓的神庙之人,也就是那无边荒漠之中的某个神秘的存在,他说他们神庙掌控着所有的事情。 这件事情玄阴长老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他却是亲眼看到这个家伙杀他真的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也看到了他轻轻的挥挥手,然后虚空之中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无数的沙盗和异兽还有和他一样的黑袍之人出现在了这剑门之中,很快就布满了剑门山。 他们的目标就是借着这次机会,一举吞下整个云中郡,然后再从云中郡为起点,一步一步的吞噬整个并州,他这就是要来一出真正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玄阴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家掌门说对了,那无边荒漠之中还真的是有秘密的。 所以他只做了一个动作,让自己的灵力直接冲进了自己屁股下面的密道入口,引爆了那里面的爆裂符箓。 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第一张爆裂符箓被引爆的时候,整个剑门山的地脉都被引爆了,整个剑门山立刻坍塌了。 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在韩龙的布置之中,只会在这剑门山的小范围之内出现坍塌,这个是他算计过好久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解决掉这个最大的麻烦。 这种爆炸坍塌是可怕的,直接将八成之多的敌人摧毁在了这里。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大军出现,将这群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再让他们莫名其妙的消失掉。 而这个计划并不是结束,甚至可以说,这还没有开始! 无边荒漠最深处,众人如愿以偿的找到了这个所谓的神庙。 看着那无比壮观的神庙,众人都是满脸的惊讶,这次不是戏志才说话了,而是另一个人李浑。 “这是什么?你之前说的那神庙?”李浑等人也从韩龙那里知道了整个过程,而且他和玄阴也是有着相互之间传递消息的方法,所以他们也知道了神庙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最后还是戏志才问出来了这个最关键的问题,这里已经是无边荒漠的最深处了,就是他们几个人,这一路上都是困难重重,一个不甚都有可能会变成一具死尸。 可是韩龙是一路没有任何的停留,他就像是回家一样的轻松,除了危险之外,他竟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 戏志才甚至都在想,这个剑门的宗主是不是和那些人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 “是老夫带着你们前来的,这一路上,老夫都留下了记号的!”聂无极的声音从旁边想起,此时聂无极和三千鬼军就这么出现在了这里。 “聂将军?”戏志才这次是真的惊住了,见到了聂无极,他心中的惊讶就更大了,他心中对于韩龙的看法也第一次出现了高深莫测的感觉。 “某家是第一批援助西城防线的大军,但是某家却是在最后的时候收到了陛下的旨意,放弃西城防线,然后直接转道这里,因为某家麾下是三千鬼卒,所以是唯一一个可以做到不吃不喝在没有足够辎重补给的情况下找到这里的人!” 聂无极说的十分的轻松,但是他这些话虽然语气轻松,其中的事情却是绝对一丁点都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意外才是。 这个过程是要人命的。 戏志才等人看到了聂无极,还有他身后虽然人数不变,但是一个个狼狈不已的鬼军,也能够想象得到他们经历了多少。 不过他们还是有很多疑惑,李浑挠着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虽然这个时候某家不应该这么说,但是某家还是想要问宗主一句,咱们这些人来这里合适么?” 据韩龙之前说的,那神庙也算得上是神通广大了,那人据他们宗主说,便是三长老在他面前也是毫无反抗之力,就算不是元婴修士也是金丹后期的大能。 所以他们这六个人虽然在这无边荒漠之中这般的纵横,但是对付这些所谓的神庙里面的“大人”们,是不是有些力量不足? “不要担心实力问题!”韩龙轻笑一声,“并州的灵气就是这个模样,若是他们真的都是一群大能,这灵气也撑不住,并且就算是不算灵气问题也不可能! 因为他们只要真的有两个甚至更多的元婴修士,也不需要用这种手法来解决事情,他们只需要直接带着他们麾下的那些沙盗和异兽屠杀进来就万事大吉了。 他们之所以如此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的麾下没有那么多的大修士,就算是有,也是只能够唬人罢了,根本就做不到任何攻击!” 韩龙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不过当韩龙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的眼睛都变得十分的明亮了起来。 “虽说如此,但是这神庙却是真的,被称之为神庙,里面定然有不少好东西,能不能做到填充我们的底蕴,就要看这里面的收获了!” 戏志才到现在也算是弄清了韩龙所有的计划,说白了就是引狼入室,然后诱敌深入,将他们合围击杀,另外再加上声东击西,最后将他们两面围剿,万事大吉! 这手法,这心机算计,就凭这样一个莫名的感觉,就敢下这么大的本儿,还真是他剑门宗主,天狼国师的手笔。 “行了,我们是否要动手?”聂无极直接询问道,“周围的那些渣滓们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按照你的吩咐,找到了这里便不再往里面探索,一切等你来了再说。” “嗯,好!”韩龙蛮夷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四周,同时算计了一番时间,感觉他的援兵也要到了。 “奴家已经到了,你就不要等了!”就在这个时候,虚空之中再次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不久之前在剑门山斩杀黑袍人的艳姬夫人李婵。 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就能够跨越这么远的距离,身上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不得不说,进入了元婴之后,艳姬夫人李婵的本事已经远远不是金丹之人所能窥探的了。 便是这里面修为最为神秘的王诩见到了艳姬夫人之后都是不由的沉默了一瞬,为艳姬夫人的修为感觉到了心惊。 等到了艳姬夫人出现,韩龙要等的所有人就都来了,他也就可以开始动手了。 “动手吧,师弟破门!”韩龙一声令下,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李浑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无常杖扔了出去。 无常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祭炼,和李浑这个人一样都已经是今非昔比了,无常杖飞舞而去,直接一击就让那神庙的大门一阵的晃动。 这一下子虽然看着声势浩大,李浑倒也是真的倾尽全力,但是这大门仍然是毫无问题,会让晃动,虽然声音之响十分的严重,但是那大门仍然坚固的在那里待着。 这足以说明这所谓的神庙,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某家再来!”李浑看着自己的进攻没有丝毫的作用,这不得不让李浑感觉到惊诧和愤怒,“天地无常!” 作为唯一一个精修他们剑门功法的家伙,李浑虽然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他也不是真的这般的平凡。 当他大吼出这一句天地无常的时候,他手中的无常杖也如同被一瞬间点燃了一样,这天地之间也似乎就在这一刻变得肃静了起来,便是一丝风声都没有了,那不断卷起的砂砾都一下子停在了空中。 “去!”一声大吼,那燃烧着的无常杖直接再次落在了那神庙的大门上,一声响动,那大门再次晃动了起来,不过却是没有任何的裂痕,更没有崩塌。 大口喘着粗气的李浑这次直接将无常杖收了回来,然后朝着众人直接就是一拱手,“某家,刚刚献丑了,你们来!” 看着已经走到了旁边的李浑,众人都是不由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聂无极才说道。 “这个大门老夫已经试过了,我聚集所有麾下士卒的气势,用了最强的一击,没有伤到那大门分毫,这里面应该是有机关的!” 聂无极的话一下子就让韩龙等人了然的点了点头,同时也让那李浑脸皮不断的抽动了起来,“将军为何不早说?” “你下手这么快,没有来得及!” “好了!”韩龙打断了还要反驳的李浑,直接看向了枉死城的王诩,“师弟一直说王诩老先生学究天人,不知道可否给我等一些提示?” 王诩的模样没有变化,神情也是一样的平淡,不过却是走到了那大门面前,风轻云淡的伸出手往那大门向外一拉,门就慢慢的被打开了,然后他看着众人说了一句话,“老夫觉得吧,这玩意应该往外拉!” “.....” “.....” “.....” “王诩先生,好俊俏的本事!”韩龙带头鼓掌,满脸的假笑,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这个气氛更加的尴尬了,“诸位进去吧!” 众人也是收敛了自己的青徐,然后慢慢的朝着那神庙之中走去,同时走在最后面的聂无极对他前面的李浑说了一句,“他们说吃核桃能够补脑子的,不如你试试,另外千万别吃被门夹过的那种!” 李浑满脸呆滞的看着从自己身边飘飘然飘过去的家伙,不由的这粗气越来越眼中了,那起伏不定的胸膛,实在是让他有些憋闷。 众人继续在这神庙之中走去,这次是王诩带队,王诩作为这里面见识最为广博之人,手指不断的点动,指出一个个的机关,然后由其他人将这些机关破除掉。 就这些机关,说实话,韩龙等人都是看的心惊胆战的,实在是太过于凶猛了一些,便是一些王诩说是简简单单的机关,在他们一群人的眼中那都是十分厉害的。 那剧毒,那精妙玄幻的机关算计,不由的让他们啧啧称其。 “这机关是真的很厉害,不过为何就是没有人呢?”戏志才手中把玩着一把精巧的短弩,这是从某个隐藏的机关拆下来的,那地方说实话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影响。 但是这小短弩是真的十分的玄妙,戏志才试了试那标配的弩箭,还有那传导性,这玩意他都看不出材质。 说实话,他现在有些相信了,就这里面的这些东西,现在的并州能不能凑出来他不知道,但是云中郡和西河郡九原郡三个地方加在一起,那是肯定做不到的。 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下,他有些担心了,同时对于那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敌人,也是第一次有些担心了起来。 就在他刚刚问完的时候,这神庙之中突然变得忽明忽暗起来,那灯火也是变得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都会被熄灭了,同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那突然出现的阴风,让人一瞬间仿佛再次来到了那阴鬼宫一样。 “这现在动不动的就是阴风阵阵的,真是够吓人的!”韩龙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同时看向了自己身边的戏志才。 戏志才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大口一张,一杆迷你的招魂幡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在出现的时候也变得立刻就上涨了起来。 “定!”当这招魂幡变成了正常大小之后,戏志才的一声大喝,然后这突然出现的阴风一下子就变的安稳了下来,同时那乾元道长也不再继续沉默了起来。 “起!”乾元道长手指并拢,然后往前一伸,那无数的剑气轰然爆发,真的如同一条腾飞的剑龙一样朝着某个方向直接冲杀了过去。 “轰~”一招过去之后,这神庙被这突然出现的剑龙给打的乱七八糟了起来,“出来吧,折手段瞒不了人!” 一声冷哼,打破了这里面的宁静,同时也让这神庙里面的“敌人”露出了马脚。 “你们这群亵渎之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一个黑袍之人从中出现,然后朝着他们冷哼着说道,“这里是上古神庙,上古时期的神灵在这里修养,你们竟然敢打扰神灵?” “你就是神灵?”戏志才不由的嗤笑了一声,“你这打扮,也不像是一个什么正神!” “混账!!!” “混账!!!” “混账!!!” 一声大吼,这神庙的走廊之中出现了无数的回声,倒是真的让这大吼之声变得十分的厉害了。 “某家只不过是神灵的仆人,你们竟然敢打扰神灵的休憩,你们一定会被神灵惩罚,你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那黑袍之人直接就隐入了虚空之中,就如同之前艳姬夫人出现一样。 这一下子众人的眼睛就缩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艳姬夫人,但是最后艳姬夫人也只是摇了摇头。 “不对,我感受不到他的修为,完全感受不到他任何的痕迹,应该是比我的修为高很多很多!” 艳姬夫人说完之后,那虚空之中再出出现了一个冷笑的声音,“蠢货,区区一个元婴修士也敢在这里猖狂,我神庙之中乃是有着那上古神灵庇佑的,就你们这些家伙,不过尔尔! 那女娃娃,若是你现在将自己的元婴献出来,或许我还能够请求神灵给你一丝生机,让你有机会也侍奉在神灵的身边!” “找到了么?”韩龙突然朝着身边的颜思齐问了一句,这个枉死城的巨头之一,自从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一直就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但是刚刚他发挥了自己极大的一个作用,那就是他能够找到这家伙在哪里。 “城主!”颜思齐一声轻喝,然后手指直接射出一道灵气箭矢,朝着某个地方飞速的射了过去,然后戏志才紧随其后,而剩下的人也是几乎同时出手,将那个方位前后左右所有的路径都封死了。 “混账,你们安敢放肆!”这又是一声怒吼,不过这声怒吼却是出现了焦急的语气,甚至都有些惊慌的感觉了。 不过他也应该惊慌,因为他被抓出来了。 作为大盗,甚至可以说作为神偷,最起码的一样本事就是敏锐,其他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或许他也发现不了,但是这家伙说了这么半天,颜思齐怎么也有办法找到些许痕迹的。 要知道装神弄鬼,这个家伙也是真正的行家了。 相反,这个正在装神弄鬼的家伙,未必有颜思齐这般的本事。 本抓住的黑袍人眼睛之中掩盖不住自己的惊讶,不过同样的他也是不断的怒吼着,不断的嘶吼着。 “小子,你们得死在这里,你们得死在这里,你们惹怒了神灵!” “行了,别演戏了!”韩龙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语,“有没有神灵我不知道,但是某家知道,若是真的有神灵,定然也是一个虚弱无比,连动弹都不能动弹的神灵了。 要不然王诩先生,是怎么也不会这般的配合,将我们带到这里来的,您说对吧,王诩先生?”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一直风轻云淡的老先生。 “宗主这是什么意思?” “王诩老先生就没有必要装下去了,虽然某家不知道您的目的和我们的目的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但是到现在位置我们的目的应该是基本一样的,您是想要这里覆灭,我们想要这里的东西。 同样的,我并不好奇阁下身上的秘密,也不贪心阁下的东西,同样的,阁下也没有弄死我们的这个想法,或许说阁下现在还不能够弄死我们这些人。 所以某家只希望阁下能够和我等合作共赢,日后若是真的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你我再分一个生死高低如何?” “你....”王诩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家伙,看了一眼这个让他一次次吃惊的这个剑门宗主,“你还真是很聪慧,老夫哪里露出马脚来的?” “夫人说吧!”韩龙看了看艳姬夫人,“这是夫人的功劳。” “乾元道长,魏讽,颜思齐,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落魄的,但是老先生是怎么也查不到,您的痕迹真的挺多的,从校事府的痕迹来看。 阁下存在的年限已经比这天狼王朝总共存在的时间都要长了,每一次都是完全不同的身份,每一次都是完全不同的名字,每一次都是完全不同的相貌!” “那你怎么知道是老夫?” “阁下腰间的酒葫芦!”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葫芦罢了,若是夫人喜欢,便送与夫人也好,莫要这般说了,老夫可承担不起...” “那奴家就多谢老先生赐予了!”艳姬夫人不等他说完就直接出手拿向了那酒葫芦,不过这突然袭击,还是全力以赴,仍然被王诩直接给躲开了。 这一下子王诩终于愣住了,有这个本事的,再说什么,都是胡扯了。 “这里的确是神庙,里面也的确是有着神灵,还有着神灵的传承,这个家伙也不是一个仆从,他最多算是一个比较倒霉的家伙罢了!” 王诩没有再多说自己,而是直接将话题转向了这座神庙。 看着众人都在听着,便继续说道。 “这个家伙应该是一个邪婴在控制,那是元婴修士身体消亡之后,元婴还有一丝生机,然后再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邪恶之地,变成了邪婴,虽然有着不少的神通,甚至还可以再次重塑肉身。 但是前期却是没有什么真本事不说,最重要的是性格邪恶,而且还可以炼药!” 听到了“炼药”里那个字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凉了,而那黑袍之人更是不断的惨叫和哀嚎,一副要和他们拼命的模样。 “某家的身后乃是神灵,神灵!!” “神灵现在也动不了!”王诩冷哼了一声,将那黑袍人的叫嚣给打断了,“就现在的这个天地之间的灵气,神灵能够保证不消亡就已经算是谢天谢地了。 这无边荒漠当年也是郁郁葱葱,全都是各种奇珍异宝和无数资源的草原,为了补给神灵,这才变成这个模样的,不过就算如此,那玩意现在也绝对清醒不了!” “你!”黑袍人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却是被韩龙直接给打断了。 “那神灵能炼药么?” 韩龙这一句话,所有人都傻了,便是王诩都是看着韩龙不停的抖动着自己的脸皮。 剑门山上恩怨清 233章 叔父(三) 神灵,这是上古时代传下来的一个名字了,神灵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群体,这似乎无人知晓。 神灵是天生的,还是有人能够成为神灵,这也不知道,就如同这数百万乃至数千万年,神灵都不再出现了一样。 可是就算是神灵再也不在人间出现,这九州大地之上,仍然是有着无数的神灵传说,便是那佛家众多僧人,也是高呼着他们的漫天佛祖菩萨是极乐世界的神灵。 神灵在九州大地上,乃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他们虽然从来没有露面,让世人见识到他们的真面目,但是所有人从心底里对于神灵这两个字都是敬畏的感觉。 是真正的敬畏,尊敬他们的神通广大还有那无数的理念传播于世间,也畏惧他们那传说之中可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力量。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和韩龙一样,说出这么一句话,竟然敢张口就是问,“神灵能炼药么?” 这是亵渎神灵,真正的亵渎神灵。 “宗主闭嘴!” “宗主不可妄言!” 李浑和戏志才两个人反应最快,李浑直接将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谨慎的看向了四周,而戏志才更是手掌用力,然后那邪灵的脖子就直接被拧断了下来。 他体内的邪灵本体更是想要逃跑,但是直接被戏志才和颜思齐两个人联手摁了下来,然后魏讽亲自对着他施展出封印,让它陷入沉睡之中。 那乾元道长,此时都是嘴里默默的念着法诀,无数的灵力开始在四周蔓延出来,而聂无极更是大手一挥,麾下三千鬼卒直接就四散开来,一副防守的模样。 便是那艳姬夫人都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向了四面八方,似乎在担心着哪里突然会出现什么人一样。 这些人能够肉眼可见的紧张,紧张自己,更加的紧张韩龙,不知不觉,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些许莫名的联系,这种联系十分的淡漠,但是依旧是十分的紧密。 就如同那常年累月不联系,若是有事从不落下的朋友一样。 “哈哈哈哈哈....”在所有的紧张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紧张,那就是王诩。 他开始只是有一些惊讶,然后在惊讶之后则是些许的好笑,最后这好笑变成了放荡的大笑! “当然可以!”王诩居然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老夫可以将那物炼化,就是不知道宗主敢不敢享用了?” “那有何不敢!”韩龙也是露出了一声轻笑,然后便伸出手臂朝着前面一指引,“老先生先请,你我同去!” “好,同去!” 这两个人突然就像是踏青一样,再也不在乎这面前的神庙,也不在乎那之前的危险重重,一路几乎算得上是横冲直撞的朝着里面走去。 他们两个这 突然的变化,弄得后面跟随的人都是满脸的紧张,直到戏志才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然后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快步的朝着前面走去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这前面,没有危险了! 这个问题不难发现,这邪灵虽然看着十分的邪魅,而且也算是有着些许的手段,但是这个手段他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在他们几个人面前没有任何的作用。 可是明知道伤害不到他们,却还是要冒险来吓唬他们几个,那么就只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邪灵不得不如此了。 这神灵到底是谁大家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这无边荒漠之中绝对不是真的就有无穷无尽的妖兽还有沙盗,尤其是那沙盗,更加不会是如同种庄稼一样,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然后就能长出来的。 从百多年前开始,这无边荒漠已经被收拾过很多次了,大战一次接着一次,外围被彻底的打空了,如今再次出现了这么多的沙盗,还有那妖兽以及他们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家伙。 这些“东西”实力都很强大,便是各种算计之下,他们都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解决,所以说,这些并不是当年那些外围的势力后代。 而是真正的无边荒漠势力,属于深处的势力,而现在这神庙附近已经没有势力了,说明它的力量正在空虚之中。 邪灵的出现更是说明了一件事情,机关也已经算尽了,再往前面走,就算是有敌人,想来也不太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邪灵出现就是为了将他们吓走。 想通了这一点,众人也就不再担心了,没有了机关和陷阱,剩下的就算是藏在暗处,那也不过就是敌人罢了。 只要是敌人,那就能够被杀死! 前殿,正堂,庭院,一直沿着走廊走到了后院的门口他们才再次停了下来,这个神庙十分的玄妙,也是十分的壮观。 这里面除了有些阴森之外,无论是建造的材质还是其他的一些东西,亦或是那庭院之中的花花草草,都是颇有名头的,这些东西若是都搬走,想来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 而这次他们停下当然不是要开始搜刮东西了,而是看到了守卫,或者说这应该是最后的守卫了。 不再是黑袍遮住身体,一壮硕一瘦小的两个家伙守在了这后院的门口。 壮硕之人浑身都是肌肉狰狞,双拳如斗大,手中还拎着一杆碗口粗细的混元铁棍,至于那瘦小之人,在身边这壮汉的对比之下,这人简直就真的和猴子一样瘦弱了。 整个人都是尖嘴猴腮的,又瘦又小,但是腰间竟然还别着一把似乎比他这个人还要长的长剑,整个人在那里抓耳挠腮的,看着韩龙等人不断的发出笑声。 这两个看 上去就十分怪异的家伙,自然就应该是这里的护卫了,韩龙等人也知道,闯过了这两个人的防护,他们距离目的地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老夫不能出手,否则你们的麻烦就彻底的大了,这两个看着就就不是什么善类,你们小心了!”王诩轻笑了一声之后,直接往后面退了过去。 顺带还一把抓住了聂无极。 “此时你上去没有什么用,别浪费时间,先将这后面的东西都打包,老夫做够大几十年的木匠,正好弄点推车来,方便你们运输!” 聂无极看着将自己拉走的王诩,再看看微微点头的韩龙,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带着麾下的鬼军直接朝着后面走去,这不知道多少奇花异草,还有那无数的桌椅板凳,他们都是要搬走的。 “夫人,那只猴子就交给您了!”韩龙看不清两人的实力,但是仍然是第一时间找到了艳姬夫人的对手,就是因为两个看似并肩而立的家伙,那瘦猴子一样的家伙比那个威猛的壮汉靠前了那么半步。 “好!”艳姬夫人也没有说多废话,一个好字落地之后,便直接一步跨出从韩龙等人的眼前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在那瘦弱如猴子一样的家伙的身边了。 但是此时的艳姬夫人的脸上却全都是严肃的神色,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血丝,有着些许的鲜血从那伤口之中渗透了出来。 再看那瘦弱如猴子一样的家伙虽然还没有什么动作,但是那腰间的长剑已经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那长剑之上还带着些许的血珠。 “刚刚还真的是小觑你了,虽然未曾进入元婴,但是实力之强,不下元婴修士啊!”艳姬夫人冷笑一声,然后伸手往自己脖子上一抹,那伤口便消失无踪了,同时再次一个转动,然后遁入了虚空之中。 而那瘦弱的家伙这次也没有在装作无所谓的模样,也是眼睛一转,同时手中长剑朝着某个方向连连挥舞,那长剑带出来的气息让他们隔着这么远等能够感觉到锋利。 而那剑刃风暴的正中心,艳姬夫人再次出现,这一次她是被逼出来的,手中的长袖都碎裂了一条,露出来了那雪白的胳膊。 不过此时艳姬夫人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小巧的弯刀,围绕着她的身子周围不断的转动,然后挡住了那看不见但是无处不在的剑刃风暴。 两个人越打越远,同时也将战场让给了剩下的这群人。 那壮硕的汉子,看着韩龙等人露出来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手中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大棍猛地往地上一敲,这立刻就出现了一道裂纹朝着韩龙等人蔓延了过去。 这道裂纹不得不逼着他们或者飞上天空,或者闪开原地,总之这一下子这聚在一起的人就不得 不四散开来了。 而这个时候,那壮汉展现出来了和他那壮硕的身形完全不合理的速度,带出来一片残影之后,只用了一瞬就出现在了李浑的面前,那碗口大粗的铁棍直接出现在了李浑的面前,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去! “砰!”千钧一发之际,李浑终于还是将那无常杖祭炼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拦住了这一棍! 不过拦住这一棍的代价是极大的,李浑先是将无常杖挡在了前面,自己双臂交叉握住无常杖,生怕这一棍太过大力出现什么问题,最后他的确是没有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但是那被他精炼过无数次的无常杖直接被这一击打的弯曲了起来,甚至可以说弯曲的不成样子了,而无常杖后面的双手更是在这一瞬间就骨头断裂了,骨刺穿透了皮肤裸露在了外面,十分的狰狞可怕。 而李浑本人则是在这一击之后,直接朝着后面飞了出去,口鼻之中全都是鲜血,甚至于那眼睛都开始泛白了。 作为内外兼修的李浑,被这个家伙只用了一击,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击,就直接算是打的昏迷了,这不得不说一声厉害。 “小心,这个家伙是一个极致武修!”戏志才的大吼之声传了过来。 炼外不练内算是体修,以纯粹的体修入道成为战力不下金丹修士的宗师则是武修,当这武道宗师将自己的身体练成极致之后,这才能够称得上是极致武修。 这种人,恐怖! 极致武修没有那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法术和秘术,但是他们一举一动都是纯粹的力量,他们是一群将自己的力量修炼到了极致的家伙,或者说他们是一群将自己的身体修炼到了极致的家伙。 自从上古过后,这武修的道路都已经不通顺了,更不要说这极致武修了。 就像是为了证明这极致武修的恐怖,那壮汉在击飞了李浑之后再次一个跳步直接冲上了半空之中,直接就奔着颜思齐冲杀了过去。 武修没有道法,只会些许辗转腾挪以及轻身之法,但是就刚刚这简单的一蹦,那高度竟然比颜思齐这金丹修士飞的还要高,不但高而且还要更加的快! 依旧是瞬息之间,颜思齐作为众人之中最是灵敏的家伙,都没有比这壮汉速度更快。 眨眼的功夫颜思齐就已经被这个家伙追上了,半空之中本来灵修更加的占据优势,但是在极致的速度和敏捷面前,颜思齐那引以为傲的灵活成为了笑话。 “砰!”这一棍直接敲断了颜思齐不知道多少根的骨头,这还是颜思齐在最后关头施展出来了自己保命的本事,简略版的一气化三清。 作为曾经道门的无上秘法,一气化三清可以一分为三,让自己修炼出来两个完全不同,但是却是 实打实天赋颇高的分身实体来。 一人三体,各有思绪但是却如同一人,乃是战斗保命的无上秘法,不过颜思齐没有这个本事,他修炼的是简陋版本之中的简略版。 在攻击来临的一瞬他一分为五,不过却都是虚影,他的实体在这五个虚影之中能够自有的转换,当然也可以让他们分散逃跑,乃是他纵横多年还活着的最大底牌了。 不过这一次,这五个虚影都没有逃跑的机会,被那壮汉一棍子全都兜了进去,然后颜思齐只来得及找到一个受创最轻的地方,被一棍子抡飞了出去。 同样的口鼻喷血,同样的翻着白眼昏迷了过去。 两招报废了两个金丹修士,这个极致武道的壮汉,实力可见一斑! 不过他的威风也就到这里了,在这个时候其他人的攻击也终于到了。 戏志才最先发难,虽然这个家伙十分的看不起当初那阴鬼宫的功法,说他们玷污了真正的鬼道功法,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不得不想办法先用那阴鬼宫的功法将这家伙拖住。 在那壮汉落地的时候,四周的阴风鬼雾和漫天的黑风黑雾就围了上来,直接让这壮汉陷了进去,虽然里面响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大地都在不断的颤抖,但是那壮汉终于还是没有再次冲杀出来,再次将那一个人给拍飞出去。 而这个时候,戏志才却是满脸的冷汗,掐着法诀的手正在不断的颤抖,头上也全都是冷汗。 “快点,我困不住这个家伙多久!” 那黑雾不过就是一个迷幻阵法,靠着能够让人看不清方向的本事让人密室其中,然后彻底的困在里面,这不是什么太高深的能力,但也算是一个很实用的法术。 当初阴鬼宫每一个弟子和长老都会学习,只不过修炼的精通不精通了,很明显戏志才属于那很是精通的。 不过这阵法迷幻之术自然也是有着极致的,像这壮汉四处破坏就是在动摇这阵法幻术的根基,戏志才支撑起来就很费劲了,每一击都像是和他对打一样,不出片刻就已经有些七窍流血的迹象了。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韩龙也立刻动手了。 双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并拢,双目紧闭,头发开始了无风自动,韩龙此时周身出现了一道如有实质的锋芒,然后在这道锋芒的力量积攒到了极致的时候立刻朝着那鬼雾之中冲了进去。 与此同时魏讽的风刃还有乾元道长的火焰也同时攻了进去。 三道攻击在戏志才的引导之下,毫不客气的落到了那壮汉的身上。 “砰!”攻击在壮汉的身上落下之后,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锋的声音,那壮汉仿佛是一个铁塔成精了一样,整个人明明也是**凡胎,但是这浑身肌肉的 结实竟然是真的如同百炼的金刚一样。 三道攻击之中,只有那火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些许黑灰色的痕迹,剩下的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此时再次一声巨响传来,戏志才也猛地喷出来一口鲜血,那困住壮汉的鬼雾就在这一刻终于轰然崩塌了,而那壮汉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冲到了戏志才的面前。 大手举起粗棍朝着戏志才的头顶落了下去。 “动全力!”戏志才只来得及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不过他没有死,而是在这一瞬间他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放开了,然后曾经出现的那邪魅的笑容再次出现,双眼变得漆黑如墨一下子就用了和那壮汉几乎一样的速度从这里闪了出去。 “砰~”粗棍落地激荡起无数的尘埃,猛烈的攻击让戏志才也有些站立不稳,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壮汉再次欺身而上,丝毫不在意这家伙变成了什么模样。 一棍接着一棍子朝着戏志才的身上落了下去,让已经变身完成的戏志才也是十分的狼狈,那壮汉的实力真的是远超他的想象。 此时魏讽等人也知道,现在不是留手的时候了,或许这家伙还真的就是最后一道防线了,这实力还真是强的可怕。 “心念神魂转!”魏讽双手一合一分,掐了一个古怪的姿势,然后双眼紧闭,朝着那壮汉的方向就开始了诵念某种经文一样。 而这诡异的姿势却是似乎有了用处,那壮汉刚刚还在威猛无比,突然眼睛之中出现了很痛苦也很挣扎的神色。 心念神魂转是魏讽的独家秘技,传闻修炼到绝顶之时,动辄便可以控制万千之人的心思,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心思进入到别人的回忆之中,探寻他的一切秘密。 可以说这是一门从内心击垮一个人的绝佳秘技,不过现在魏讽却是距离修炼到最高境界还差了不少,他此时只不过是能够让这壮汉不断的回忆自己的过往,一次一次的回忆他最痛苦的事情。 那壮汉的挣扎让“戏志才”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刚他差点就坚持不住了,好不容易出现一次,还差点给没了,这真真儿的是太过于危险了。 而众人的攻击还没有结束,乾元道长沉寂了些许的时间,紧闭的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是金黄的眼睛了,然后手中前伸,一道小巧的锋芒在他的掌心之中出现。 紧跟着这道锋芒直接朝着正在不断挣扎的壮汉的眼睛射了过去,就在这锋芒出手的一瞬间,乾元道长所有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瘫痪在了地上。 韩龙此时双手一合,当再次分开的时候,双手也已经变成了血红一片,还出现了很是恶心的腥臭味道,直接一掌朝着那壮汉的后心拍了过去 。 便是那戏志才才喘了一口气之后也是大嘴一张,然后吐出来一个小小的招魂幡,这一次那招魂幡没有变大,而是直接没入了“戏志才”的眉心之中,紧接着戏志才七窍之中都开始有滚滚黑烟出现。 “哈!”十分诡异,十分怪异的戏志才也是遥遥一指点向了那壮汉。 几道攻击全都落到了那壮汉的身上,紧跟着那壮汉却是不能够和之前一样,将所有的攻击硬抗下来了。 魏讽用七窍流血直接昏迷来换取了这壮汉的一瞬间呆滞,整个人进入了不设防的状态。 而乾元道长此时也是气若游丝,那一抹锋芒直接从这壮汉的眼睛刺了进去,从他的后脑再次穿过,之后消散在风中,只留下了眼眶之中出现血水也白浆的壮汉开始惨叫。 而韩龙在一张过后,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比那常年如同鬼魅一样的李浑的脸色还要苍白,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虚弱,无比的虚弱。 而最后的戏志才是一指点在了那壮汉的心口,然后黑色气息在他的心口处直接消散之后如水遇到了海绵一样,浸透了进去。 这个时候那壮汉终于变得浑身僵硬了起来,然后嘴角也溢出来那乌黑腥臭的血液,慢慢的血液越来越多,终于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就此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当这个家伙倒下了之后,在场的所有人多栽倒在了地上。 最先被淘汰出局的就是李浑以及颜思齐两个人,这两个算是给他们拖延了时间,直接被打的昏迷了过去,这浑身的凄凄惨惨的模样,想来是要卧床静养一阵子的。 其他几个人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乾元道长气若游丝就不用说了,魏讽此时比乾元那厮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经是开始在地上抽搐了,而韩龙浑身都没有了血色,整个人一软就栽倒了在了地上,胸口慢慢的起起伏伏证明他还活着。 至于戏志才,此时再次栽倒了,眼睛紧闭十分的安静,不过气息倒是最稳定的,不过就是起不来也不睁开眼睛。 而远处的艳姬夫人也已经战斗结束了。 当艳姬夫人再次出现的时候,那瘦小如同一个猴子一样的家伙已经死了,首级都已经在艳姬夫人的手中了。 不过此时这位艳姬夫人也是十分的狼狈,整个人气喘吁吁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上密密麻麻分布着近百道伤口,衣服都只能够遮住她的要害之地了。 看着四仰八叉瘫软在地上的这群人,还有那个已经完全没有了声息的家伙,艳姬夫人也是轻轻的出了一口气,再之后她也是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直接坐在了地上,微微闭目养神了起来。 这个时候之前去带着聂无极大肆搜刮的王诩再次出现在 了这里,看着这一幕不由的轻轻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当他走到那院门的时候,艳姬夫人睁开了眼睛,但是看到了王诩之后便继续将眼睛闭上调息了起来。 王诩没有理她,继续朝着里面走去,只不过王诩这次真的没有注意到,在他走进去之后,韩龙也挣扎着爬了起来努力的朝着里面走去,跟在了王诩的后面。 此时王诩仍然在淡然的往里面走去,直到来到了这神庙的最里面,并且毫不客气的将这房门推开。 房间里面很是空荡,里面只有一座很是精致的祭坛,那祭坛上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完全看不懂的符文,最重要的是这上面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青年。 安安静静的躺在这祭坛上面,就成为了这个房间之中唯一的主人。 “这就是神灵么?”就在王诩走到那祭坛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一声让王诩猛地一惊,然后有些不敢往回看的模样。 “别担心了,就某家一个人!”韩龙轻笑了一声从后面走了过来,走到了王诩的身边,也跟他一起看着这个面前的神灵,“你们一进入到这种神庙之后就会失去所有的力量吧!” 韩龙轻笑着再次说出来一句话,这句话让本就有些惊讶的王诩再次变得无比的震惊,而这种震惊让他都忘记了隐藏。 “你....怎么会知道?” “从进入神庙之后你就从来没有出过手!”韩龙轻笑了起来,“当然,你也可以说你在枉死城几乎也从来不出手,但是你却是在进入这神庙之前出手了,这可不太对劲儿的。” “当初我等一起去击杀那些蛮荒大军也是你算计好的?” “算不上罢了,只不过某家不知道为什么那位一直不声不响的陛下竟然这般的配合,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肯定这地方会有神庙的存在,所以便试了一试而已!” 韩龙蹲在地上研究起来那祭坛上面的祭文,同时嘴里的话语也是让那王诩脸色不断的变得阴沉。 “你想要干什么?” “想要问你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故事,想要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弑神,也想要知道你们都是什么身份,不过某家是真的觉得你不会说。 所以不如咱们合作如何?” “合作?”王诩脸色一变,“你想要如何合作,宗主大人的本事老夫也是久有耳闻,宗主大人的本事老夫可是知道的,可不敢轻易的相信您。” “老先生可是误会某家了,某家只是喜欢好处罢了,足够的好处,某家可以为先生做任何事情,所以不知道先生可以给某家什么好处?” “这整个神庙的密藏还不够么,外面的 各种材料还有奇花异草可是并州都没有的,除了这些之外,老夫还可以给你找到这里真正的密藏,哪里有足够的好处,各种功法,各种传承,他们足以让剑门,乃至于让整个天狼都再进不止一步!” “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么?”韩龙轻笑着,伸出手抚摸着那面前的祭坛,摸着那无数的符文,“不如换一个条件,除了那些之外,将这些符文的意思告诉我们,并且要教会剑门这些东西?” 王诩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了起来,“宗主大人,不是老夫不答应,也不是老夫故意说什么,而是这些东西凭着现在的剑门,是不能学的!” “学了之后会如何?” “这是上古符文,每一个符文都是威力巨大,先不说老夫也不认识几个,就算是老夫将认识的符文交给剑门之人,也没有人能够学得会,当然就算是学会了,那也要耗费无数的岁月,不值得!” “哦,是么?”韩龙依旧在不断的抚摸着这些符文,就像是整个人都沉迷进去了一样。 这一幕让王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宗主,莫要如此,若是您真的沉沦了进去,想要再出来可就难了!” 王诩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作用,韩龙仍然是那副模样,这不由的让王诩不比的震惊。 “宗主大人,宗主大人!”王诩的焦急声音或许是产生了些许的作用,让韩龙的神魂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哦,刚刚有些失态了!”韩龙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脸色更加的开心了起来,“果然威力甚强,甚好甚好,就是它了,王诩老先生,某家就要这些符文,您会多少,您教多少,同时这个祭坛也要归了剑门! 不对,这就是剑门的,甚好,甚好啊!” 韩龙的语气之中呢透露着浓浓的贪婪,完全没有了之前那气定神闲的模样。 这个样子的韩龙让王诩更加的心惊,他觉得这就是那神灵还有那符文,乃至于这座已经看似没有了任何力量的神庙,都有可能会造成这个模样。 “宗主大人,您先冷静!” “某家十分你的冷静!”韩龙大手一挥,“某家就问先生一句,到底同不同意这件事情!” 此时韩龙的眼睛有些通红,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危险,从那语气,从他的眼神,乃至于从他的气势的身上都能够看得出来,韩龙已经有了要动手的意思了。 此时身上并没有任何力量的王诩看着韩龙这个模样,不由的暗暗吞了一口口水。 “宗主大人,您可以换一个要求,只要某家能够做到,老夫绝对不会拒绝,只是这个东西真的不行,它们是不是最重要的暂且不说,若是强行索取的话,会出大事情的!” 王诩不知道到 底是因为什么,总之他就是不答应将这些符文拓印下来,也不同意将这些东西交给剑门。 韩龙看着这个家伙说什么也不同意,突然一改自己刚刚的口风,然后伸出手指着祭坛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这个神灵说道。 “某家要将这个家伙练成自己的分身傀儡,你能够做到,这个虽然算不上多么容易,但是并非做不到!”此时韩龙的眼睛再次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同时语气也变得和善了许多,“刚刚先生可是答应了某家,若是再次出尔反尔,那某家真的就觉得先生是在调笑某家呢!” 韩龙的轻言轻语的让王诩的心中十分的抓不准,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更加的不知道之前的那副模样,是韩龙故意为之,还是韩龙真的被这神庙之中的某种情况给迷惑了心智。 而且王诩也不知道现在韩龙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正常了。 “宗主,这是神灵,您不是要将这个玩意成为药么,不如老夫将他给您炼化了?” “某家还没有吃人的习惯!”韩龙冷笑了一声,“再说了,炼化一个神灵,这所用之物也是十分的巨大的,用你的我于心不忍,用自己的我心疼不已,所以还是直接练成分身傀儡那是最好的。 听说他们这种神灵不都是无垢之体么,想来也能够让某家修行一路飞速的前进,这样挺好,挺好!” 王诩还想要再说什么,但是韩龙直接冷哼一声,然后眼中光芒一闪就让王诩闭上了嘴巴。 此时他已经被韩龙看穿了,再加上韩龙此时的阴晴不定,他实在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做堵住,赌一把韩龙是一个清醒的人。 “既然宗主决定了,那么回去之后,老夫就帮助宗主办理这件事情!” “好!”韩龙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跃而起就跑到了那祭坛之上,这一下子王诩瞬间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炸了。 “宗主您要干什么,老夫不是说了回去就做么!” “出了这神庙某家打不过你,某家现在就要这个家伙成为某家的分身傀儡!”韩龙满脸都狞笑,然后直接一把将这个长得十分妖异的白净年轻人给拽了起来。 “现在,告诉某家如何才能够让它成为某家的分身!” “宗主,这神灵之所以陷入了沉睡,就是因为收到了太大的创伤,若是如此莽撞的话,实在是有些困难,毕竟他身上的伤若是离开了这座祭坛就会立刻爆发,再也无法救援了。 若是宗主非要将他祭炼了,那么也要做好诸多的准备,你我先去将这神庙的诸多传承手下,不知道可好么?” 韩龙眼睛之中不断的闪烁着各种各样的光芒,时不时的会看一下手下的这个年轻人,同时脸色也是阴晴不定,似乎非常的犹豫。 “这神庙之中的传承,你都能找到?” “能,能!”那王诩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老夫进入神庙之后与普通人无异,但是老夫的见识还算是广博,这些机关瞒不住老夫的,宗主暂且下来!” “不!”韩龙再次摇了摇头,让王诩想死的心都有了,“某家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且给某家一个保证!” “保证....”王诩满脸的无可奈何,最后也只能手指并拢顶天立誓,“我以内心神魂立誓,若是出去这神庙之中,不履行我在这神庙之中答应的任何事情,那就让我神魂俱灭!” 作为修士,冥冥之中还是有些力量的,所以这用自己的神魂立誓,还是真的很凶狠的。 韩龙也是点了点头,然后满意的说道,“还有你也不可出尔反尔,伤害我等,还有所有人!” 王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也不能说什么了,只是无奈的继续点头,然后轻声说道,“老夫发誓,就算是修为恢复也定然是安安稳稳,只要没有人对老夫不利,绝对不会出手,这样可好?” 王诩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韩龙这才慢慢的从祭坛上跳下来,之后和长长出了一口气的王诩一起朝着角落走去,去搜刮他们的战利品。 而此时在不知道多远的朝歌城,同样进行这另外一件事情。 “陛下,末将要动手了!”戍卫宫廷的大将严良,此时正在手持利刃,来到了李立士的寝宫之中。 而这位天狼的老皇帝看到了他的出现之后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国师哪里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辛苦你了!” “陛下....走好!” 长剑划过,人头落地。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34章 叔父(完) 天狼纪,黄初三年,天崩! 天狼王朝的中兴之君,带领孱弱的天狼王朝走出困境,兵出一线天占据坞城堡,驱除叛逆,招降严燕,收服失地,提拔国师李鍪,最后一举攻陷整个云中郡的天狼王朝君王李立士,在自己寝宫之中被刺杀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而这件事情的所有经过也快速的传遍了这天狼,这沧澜,这车迟,乃至于这并州的大街小巷。 当李毅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模样,他震惊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没回事。 他看着下面那个请求他回到京师去执掌大局的报信之人,他看着身边同样满脸震惊的将校,他最后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李立农,看向了这位剑门玄阴长老,看向了这位自己的叔父。 “这是...怎么回事?”李毅秋吞了一口口水,此时他不仅仅感觉到了口干舌燥,他还感觉到了遍体发寒,“严良将军乃是我车迟重将,更是驻守我车迟皇宫多年,可谓是忠心耿耿之辈,他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前来报信的使者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无奈的说道。 “我等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严良将军假借先皇之名,将这云中郡众多老王爷们都招到了皇宫之中,然后突然带着麾下的亲兵对着诸位老王爷下了杀手! 严良一共杀死二十七位皇族,包括陛下您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以及众多叔伯和叔伯祖。 之后严良又斩杀了皇宫之中的数十名守卫,直接杀入了先皇的寝宫,先皇身边的众多嫔妃还有内侍都没有逃得了,便是先皇都被那严良一刀给斩杀了!” 李毅秋还是不愿相信,胸口剧烈的起伏,“这些东西你都是听谁说的?” “哪里是听谁说的,这天下都传遍了,只不过陛下您现在在外面还不知道,现在这朝歌城之中暂时由鄢陵候李章来处理大局,侯震老大人负责监管朝堂,这个时候需要陛下回转京师,登基称帝啊!” “登基?”李毅秋听到了这两个字有些心中激荡,各种情绪此时都蔓延在了心头上,他无数次的想过这种情形,但是从来没有一次他是这般的想的,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在无尽的激动之下,得到自己父皇的认可,然后登上那个盼望已久的位置。 但是现在他没有激动,他有的是彷徨,是手足无措,是不知所措,是无法相信,是悲伤。 “严良呢!”李毅秋突然问起来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严良那厮在哪里?孤要问一问他,父皇对他不薄,他为何要如此!” “那严良在刺杀了陛下之后,便消失了,有人传言他是偷偷的潜入了沧澜之中!” 那使者的话让严良更 加的愤怒,也更加的无助,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却又无法动手的那种感觉让他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陛下!”那使者看着李毅秋还是不为所动,不由的轻声呼唤了起来,“此时陛下的身边尽是我天狼大军,而陛下又是先皇钦定的太子,此时正是回转京师,登基称帝的时候,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啊!” 听到了这些话,李毅秋终于是恢复了自己的神魂,然后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让自己更加的镇定了起来。 “大军,回转京师!”李毅秋一声令下,众多将校轰然应诺,“骆斌,曹青衣两位将军带着捷豹营留下,留在这里守着我天狼的祖地!” “末将遵命!”曹青衣和骆斌两个人立刻应诺,他们是李毅秋的嫡系,所有人都有可能对李毅秋不利,但是他们两个不会。 所以看住这天狼的起家之地,这两个人是最合适也是最让他李毅秋放心的。 “叔父!”李毅秋此时看向了玄阴长老,“如今剑门山成了这个样子,宗主大人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如叔父和小侄一起回转京师,等待宗主回来?” “好!”玄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其他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再次起身了,他们当初风风火火的跑到这里来,一战击溃了那突然出现了大军,但是紧跟着他们就听到了这种消息。 说实话,他们到现在为止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可以说他们到现在位置其实比李毅秋这位未来的陛下,现在的当事人都要更加的懵。 当他们到达京师之后,所有的事情也就都已经清楚了,当然并不是哪位能够将这些事情都查出来,也不是说哪位能够将这件事情的起因告诉他李毅秋。 而是因为严良已经彻底的投靠了沧澜,然后他亲自将这件事情的过往讲述了出来。 在严良的口中,天狼老皇帝李立士那是一个昏聩的君主,非但没有丝毫的本事,而且贪婪无度,忌惮下属。 严良在沧澜王朝大肆的说了李立士的各种秘闻,什么猜忌大臣,什么卸磨杀驴。 在严良的口中,李立士因为忌惮国师李鍪的权利太大,将已经是完全逃离朝堂的李鍪逼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逼得他不得不将自己的名字都舍弃掉,将李鍪改名为韩龙,并且自弃于祖宗庙府之前。 然后让李鍪名声丧尽,驱除出朝廷,逼得他立誓不得不再重回朝堂一步,这才善罢甘休。 将鄢陵候李章幽闭府中,将鄢陵候之子李浑驱除回剑门山,甚至于将曾经对朝廷有大功的李立农都轰回了剑门,同时也不许他再叫回自己的名字了,只能用玄阴来示人。 面对曾经帮助自己安定朝堂的丞相严燕,对他也是忌惮重重 ,逼得严燕不得不逃到了外方之地,逼得他不得不逃亡了外面。 而且除了这些之外,他仍然还不放心,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将领是一个外降之人,更是因为他的才能让他不放心。 先是逼得严燕逃到了西城和那些人一起抵挡风沙,再是将自己这个亲生独子囚禁在了皇宫之中,对外宣称自己是戍守皇宫的大将,实际上自己根本就是被囚禁了! 如今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那李立士为了能够将自己的地位变得更加的稳固,甚至于将自己的父亲送入死地之中,明知道严燕的面前是数之不尽的沙盗大军。 明知道严燕的面前是他无法抵挡的力量,他竟然还擅自将自己的援军调开。 让最开始援助严燕的大将聂无极改道无边荒漠,去寻找那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什么神庙! 而严燕在无数次的求援之后,他竟然还要让大军舍弃救援严燕,直接扑向了剑门山,一句将剑门山覆灭! 严良的这些话已经传遍了大半个并州,但凡是听到了这些话的人,都是不由的感慨了起来。 那些与此事毫无关系的,如同南平等国度,对此就是不停的嗤笑,一是因为这天狼国主的昏聩,一是因为这严良的莽撞,这一下子,刚刚崛起的天狼就算是凉了! 没有人会觉得严良是有什么不良的目的。 第一,严良是真的带着数十颗的人头来投奔的,这些人头可是包括了天狼绝大部分皇族的人头,现在除了那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鄢陵候李章之外,也就剩下一个李毅秋了。 李毅秋没有死,还是因为他带着大军将剑门山给平了! 第二,各国之间也是有着不少暗探的,尤其是现在这天狼将水域整修干净之后,从西河郡进入天狼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此时各国的暗探都带回来了些许的消息,其中和他严良说的没有什么大问题。 其中天狼国师李鍪这个曾经一手将天狼带起来的家伙更是十分的干脆,在祖宗太庙丢了自己的性命,更当众宣布不是李家之人,背上了一个大不孝的名声,然后回到了剑门山当一个宗主。 这种事情在各个国君看来的确是看不懂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事情变成了这个模样。 直到严良的事情出现了,这才让他们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被人算计了,被皇室清理掉,然后给那所为的太子李毅秋来正名! 这么一想,虽然还是很让他们吃惊,让他们很看不懂,但是这么一整,他们大概就真的明白了。 他们得到了第二个消息,那就是严燕的确是死了,死在了那西城之中。 鏖战了九天,最后还是逃不过一个破城身死的原因,还有飞燕 军全体,还有西城军的全部,还有西城军的文优和许荣这两个刚刚开始有了不少名气的家伙。 还有严燕这个曾经的天狼丞相,曾经的车迟名将,就这么折在了刚刚建好的城池之中,他们无数的努力也都付诸东流了。 他们得到了第三个消息,剑门山没有了! 作为天狼王朝最为特殊的存在,剑门山就这么没有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剑门山崩塌的消息是瞒不住的,虽然众人都没有打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剑门山崩塌了,这是真的,而且在剑门山崩塌的时候,天狼竟然无数大军齐齐赶到了那里! 这一下子,众多王朝的国君都不由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天狼到现在为止算是彻底的报废了,他们的存在已经是有些威胁到他们这群人的地位了,但是如今他们自己将自己玩没了,所以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沧澜放弃了西河郡往生泽里面的那群“流寇”,车迟再次撕毁了自己的盟约,和沧澜这个千年宿敌联合在了一起,而南平,开滦,紫枫三个王朝更是联合出兵。 并州一共九个郡,如今算上天狼也不过就是这六个王朝罢了。 西河郡,云中郡,太原郡,上党郡,朔方郡,九原郡,定襄郡,上梁郡,雁门郡合称为并州九郡。 其中沧澜王朝此时占据了几乎整个西河郡和半个九原郡,车迟占据了另外半个九原郡,而天狼王朝则是独占整个云中郡。 剩下的南平王朝詹俊了太原郡和上党郡的一半,开滦王朝拿下了上梁郡和定襄郡的一部分,剩下的朔方郡,雁门郡和半个上党郡以及剩下的大半定襄郡都在势力最强的紫枫王朝的手中。 而且并州也分为南北两部分,其中北部就是这些年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云中,九原还有西河这三个地方。 其中楔磁和天盛也已经成为了过去了,天狼和车迟都是差一点成为了过去,越发壮大的只有那长久的霸主沧澜王朝。 而并州的南部就简单了许多了,并州的南部不说其他的,单单是这并州南部的南平王朝,开滦王朝,紫枫王朝,虽然势力各有不同,也同样是三足鼎立。 但是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是经过了很多年了,他们不说别的,对于这个模式也已经完全习惯了。 所以说这三个王朝不单单是如此,甚至于他们整个都已经是完全的融合了一样,各个王朝的叔伯姑嫂的都是互相之间的亲人,虽然一有机会也是会打的要生要死的。 但是都互相之间留着手不说,若是北部并州的人呢敢于出兵,他们是真的不会有丝毫的客气,他们将这种打法称之为君子战。 如今新崛起的天狼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浓浓的侵略性,让他们 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不过如今他们倒是不担心了,他们终于见到天狼自己出现内乱了,而且一乱就是这么大的动静儿。 皇帝将大臣害死了,将自家的宗门给灭了,将自己的臂助给拆了,最后自己还被人给弄死了。 这在这群王朝的国君的嘴里,那就是一句话,这都什么玩意! 所以趁他病,要他命,这就是他们的宗旨,天狼如今已经是不可再继续崛起了,那么趁着这个机会将他覆灭掉,那也是极好的。 除了能够覆灭掉一个潜在的威胁之外,还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有人看中了国土,有人看中了资源,有人看重了百姓,反正就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战他们一定要打,而且一定会胜利! 消息传到了朝歌城的时候,李毅秋这刚刚将自己的登基大典准备好。 看着那暗探,听着那禀报的消息,听着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他不由的嗤笑了一声。 “车迟狼子野心,沧澜害我之心不死,南平,开滦,紫枫也都是一群糊涂蛋么,他们跟着凑什么热闹!”李毅秋的语气之中全都是浓浓的愤怒。 “陛下!”就在李毅秋愤怒不已的时候,再次传来了一片惊呼之声,似乎是无数人在外面呼门一样。 “陛下,司空侯震老大人,司徒蒯蒙,吏部尚书....”内侍开始通禀了起来,不过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让他们进来,到底还有什么让朕吃惊的事情!” 李毅秋此时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他除了担心之外,更多的是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不久之前还在说自家的父皇和那位宗主好算计,怎么这才几天的时间,这就完全变了。 什么狗屁的内讧,什么狗屁的屠杀,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陛下!”作为唯一的大儒,侯震此时的气度倒是仍然让人感觉到了心中安定,不过他的话却是不那么让人安稳了,“刚刚前线传来消息,孙家的大营被攻破了。 车迟的任峻和那沧澜的呼延亦两个人合力出兵,一句击溃了孙家的前军大营,然后将孙家之人赶回了那剑门关之中!” “....该死的!”李毅秋此时只能够这般说了,“沧澜和车迟两个家伙都是亡我之心不死,他们联合倒是也在孤...朕的意料之中!” 同李毅秋也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孙将军他们如何了,可有受到什么伤么?” “这倒没有!”侯震的话让李毅秋轻松了一番,“孙家虽然丢了大营,但是他们那新得的小将丁奉倒是颇为机敏的,愣是提前发现了不对,在敌军到来之前便带着大军撤了出去,然后安安稳稳的撤了出去。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众人都说 丁奉有些贪生怕....” “胡说八道!”李毅秋直接打断了侯震的话,也不管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无礼了,“丁奉将军能够明事理,这是良将,他们这群人战场都没有上过,凭着满腔热血就知道说些屁话! 传令下去,丁奉将军明辨敌军,此战有功,当大赏,封为翎军将军,仍在孙文台将军麾下听用,由皇宫内库出资,赏赐黄金百斤,金银珠宝一箱! 告诉那些人,若是谁觉得的丁奉将军乃是贪生怕死,孤....朕亲自将自己麾下的亲兵送出去,让他带着去战场上杀敌,若是杀敌有功,朕加倍奖赏,若是死了,朕都不吝赏赐,但若是敢逃跑,朕杀他九族!” “诺!”侯震得到了这条命令之后也就明白了李毅秋的心思。 同时众人听到了李毅秋的话语之后也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年轻的陛下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教导,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现在的李毅秋已经完全成长了。 刚刚的几句话,李毅秋将他的政治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先是询问孙文台等人的安全,而不是战局如何,更不是询问战事过程,这是仁义之风。 之后在有人对丁奉的做法提出异议了之后,毫不客气的将这些流言蜚语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对丁奉大加赏赐,这是代替麾下将校揽过来了责任,这是霸主的潜力。 之后的赏赐更是不伤及任何一个人的心思,对丁奉赏赐的是很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翎军将军这个将军称号只是一个杂号将军,可以说是重赏赐,也可以说是做做样子罢了。 之后仍在孙文台将军麾下听用是对孙文台说的,让他放心,自己没有夺权的意思,不但安抚了孙文台,更是告诉了丁奉他们君臣乃是一体的,让他好生作战。 最后的从宫中拿出赏赐更是让他们彻底的放下心来。 可以说这一套做法让人十分的欣慰,也让人感觉到十分的体面。 “陛下英明!”这一次众人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此时的局面的确是十分的危险,但是换句话说此时的李毅秋若是能够做到英明无比的话,他们未必不能够话颓势为优势! 在侯震之后,司徒蒯蒙这个曾经和李毅秋最为不对眼的人也跑了出来。 “陛下!” “司徒大人!”李毅秋的成长确实是不少了,当初在枫林城的时候,这两个人还不止一次的对骂,当初李毅秋还叫做李秋,不止一次的拍着桌子朝着空无一人的府邸后院大骂蒯蒙不为人子。 此时两人已经是正式的君臣了,但是他们之间却好似已经没有了那风火气息。 “陛下,从先皇遇害到现在,一共有三百七十六封投降的书信,不 过某家一封都没有拦下来。” “呵呵,司徒早该这般说,若是早点这么说的话,朕也就不会这般的担心了!”李毅秋听到了这些话之后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朝着蒯蒙再次拱了拱手,“现在朕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真相信司徒,还望司徒不要留手,一切朕都能够承受的住!” 蒯蒙看着这个明明十分的慌乱,仍然努力的让所有人都安稳下来的陛下,他知道这个年轻的陛下已经是成长了太多太多了。 “好,那某家就要去做了!”蒯蒙说完之后就直接躬身离去。 之后吏部尚书,礼部侍郎,户部侍郎,刑部尚书等人都先后说了各种各样的还消息,总体来说就是现在的云中郡很不好。 吏部尚书告诉李毅秋,他们一天收到了三十七封请辞文书,更多的请辞文书还在后面。 上面的理由就是那先皇李立士容不得人,新皇上位,他们不知道能不能被清算,所以他们不想和李家再为君臣了,从此便不再去衙门主事了。 这理由是不是真的谁也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不过他们从此不再去主事了这倒是真的,此时若是不和天狼朝廷,不和李毅秋这个新皇来划清界限的话,他们恐怕睡都睡不着了。 同样的,李毅秋就算还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小子,他都不敢真的将这三十七个人杀了,或者将他们如何。 因为这虽然就是试探,但是朝廷只要敢动手,那么他们的朝廷就真的到了极致了,现在李家也好,天狼也好,还没有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会做那鱼死网破的事情。 礼部之人则是告诉李毅秋今年的举荐之人走了八成之多。 各城举荐而来的世子,才俊也知道了现在的环境,这区区两天的时间,八成的士子就已经离开了这里了。 对于这种事情,李毅秋的决定和对待那些官员是一样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这些人我天狼也用不起,省的让自己生气,也省的哪天朕在被他们气死了!” 户部说的是民生,刑部说的是罪犯,反正就是一个字,“乱!” 对于这种风雨飘摇的事情,李毅秋的决定就非常的简单了。 “保证百姓的安全,加强廷尉府的权限,告诉杨阜,日后他想要如何朕都不会在乎,将这百姓保护好了,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朕会亲自给他廷尉府的众多捕头求情!” 说出这种话,已经算是一个皇帝的极限了,有了这句话,刑部尚书也有话和杨阜这个廷尉说了。 杨阜并没有再投降的意思,但是他不能让云中郡的百姓在受罪了,同样的他也不想让自己麾下的捕头为难。 如今李毅秋当众说出这句话,定然会很快传遍整个云中 郡乃至于整个并州,到了那个时候,杨阜麾下的这些捕头也就能够放心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李毅秋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看着那空荡荡的龙椅,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然后无奈的露出来一个笑容,“都走了,挺好,挺好!” 就在这空荡荡的台阶上,李毅秋睡着了。 在梦里,他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父皇,此时李立士还在自己的寝宫之中,满脸微笑的看着面前的儿子,而李毅秋则是满脸都是泪水,看到自己父皇之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不想说,只想不停的哭泣着。 第二天他是被小太监叫醒的,感受着脸上的泪痕和干涩,他知道做完的梦境让他真的很想念那个老人。 梳洗干净之后,将文武百官还愿意跟随他的人都召了进来,在他们的簇拥之下,他一步一步的登上了那台阶,然后坐到了他无数次梦见,但是这些天却是一次都不敢坐下去的那张龙椅上面。 “我等见过陛下!” “我等见过陛下!” “我等见过陛下!” 三呼陛下,然后便躬身一拜,这就是确定下来了君臣情谊。 “众爱卿,平身!”李毅秋终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句自己梦中说过无数次的话来了,但是他此时的心中没有任何的开心,有的只是浓浓的压力,他知道从今日开始,他的头顶再也没有了压制,但是他的头顶再也没有了庇护。 李毅秋在朝歌城正是登基称帝,成为了天狼的新任国君。 但是他的登基并没有能够换来更多的好处,也没有能够给天狼换来喘息之计。 从李毅秋登基之后,这国号就从黄初改为延康元年。 延康元年的下半年,各王朝虽然给了天狼许多的压力,但是好歹是给了他们一个平稳的年景。 当延康元年的秋收结束,冬日刚刚来临的时候,就在所有人都在准备过冬的粮食,都在准备过年的酒肉的时候,并州诸多王朝的联军终于正是集结了。 天狼纪,延康元年腊月初一,大雪覆盖了整个并州北部,这场大学被称之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 天狼朝堂之中此时正在讨论需要拿出多少的粮食来备着,这一场大灾让云中郡的百姓虽然还不至于流离失所,但是朝廷却是不能够不提前防备这些事情。 只有这么做,他们才能够做到有条不紊,遇到了事情不会慌乱,这也是他李毅秋这么多年亲政管理一方得到的经验。 不过这次他们的朝议却是出现了意外,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粮食也不是因为朝堂之中有人反对,而是因为一封战报! “剑门关战报!”一名浑身鲜血的士卒顶着漫天的风雪来到了朝堂大殿之中“陛下,剑门关失了!” “呼~”李毅秋先是深深的呼出来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出现,只是没有想到这般的快。 “说吧,怎么回事!”李毅秋此时已经十分的镇定了,这般的镇定让那士卒也是不再那把你的慌乱了。 “陛下,一日之前,剑门关已经开始了漫天的风雪,这种时候那一直没有动作的诸国联军直接开拔,沧澜的文苑,车迟的任峻,南平的傅猛和紫枫的苏东子一同出兵,三个时辰登上城楼,五个时辰打开城门,夺了剑门关! 守将孙文台将军死战不退被苏东子打成重伤昏迷,被人救走,而麾下众将大多失散,此时均是生死不知!” 这般战绩基本上算得上一战打崩了现在隐隐有天狼第一家族的孙家,而且是彻头彻尾的大败那种。 文苑沉寂了许久就不用多说了,任峻也是老对手了,其他的傅猛那是南平王朝排名前三的统帅,而紫枫的苏东子更是有着并州南部第一将的称号,十分的厉害。 这几个人一起动手,加上这些人麾下的诸多将校,剑门关的孙家挡不住! “全力寻找诸位将军,保证他们的安全!” “诺!”一名官吏立刻出言应诺,不过这战报却是没有结束。 “报!”又是一名士卒,浑身染血仿佛刚刚从地狱之中归来一样,“开滦王朝孟家谢不二突袭水方城!此时水方城已经被攻破了!” 水方城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是这水方城却是水路进入西河郡的必经之路,此时有大军出现,只能说明水路也已经失了! “报!”这是第三个,也让众人的脸色变得有些灰暗了起来,“九江城急报,文苑带军突袭九江城,城门失手,城池不保,城主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报!”第四个也紧随其后,“庐江城守将叛逃,城主开门投降了呼延亦!” “报!飞云寨遭到南平王朝突袭,主将战死,飞云寨已经丢了!” “报!横江津失手,主将死战不退,被苏东子斩杀!” “报!钱塘城失守,主将蒋公奕失踪,生死不知!” “报!濡须坞堡失手,周泰将军被任峻大败,临走之前毁了濡须坞堡,周泰将军也是下落不明!” “报!历阳城失守,守将战死!” “报!会稽城失守.....” “报!榆阳关失守....” 不断的有战报来袭,就这么下半天的时间,朝堂之中的一众君臣就已经收到了十余座城池失守,二十余守将或者城主或死,或降,或失踪的战报。 而从战报上面可以看得出来,这天狼前线所有的城池几乎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诸国联军再继续往前的话,差不多就是要直入京师了! 而另一边水方城失守之后 ,也没有让天狼的众多君臣失望,直接沿着水路打通了东南一境,将那曾经没有完全剿灭赶紧的各个宗门余孽也都一下子炸了出来。 为了能够在这次大战之中报仇,更是为了能够分一杯羹,所有宗门余孽几乎都是带着自己全部的力量前来,就是要展现自己的实力,为了日后而做打算。 此时京师几乎算是要被他们包围了,整个朝廷都能够感觉到一种天崩的压力。 他们知道自己随时都会看到兵临城下的局面,而现在他们麾下还有不少大军,但是这些大军全都带出去,他们都不敢说能够打赢! 曹子文麾下的虎豹营,冉闵麾下的乞活军,夏侯元让麾下的屯田士,这是现在围绕在京师的三大营。 聂无极的鬼军不见了,郝伯道的飞龙营在东南边境被打崩了,郝伯道只能带着参与困守谷关,靠着天险和那谢不二死死的纠缠,不过也是十分的吃力。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曹青衣的捷豹营仍然没有动,马孟起的马家铁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像是李毅秋一登基之后就失踪了一样。 除了这些之外,他天狼再也没有了兵马。 “当初我天狼雄心壮志,人才济济,世家忠纯良厚,百姓民生富饶,士兵骁勇善战,将军敢战为先,大臣睿智明理,父皇一代明君!”李毅秋突然嗤笑了一声,然后无比的感慨,“可是如今,我李毅秋真的是得不到天地垂青,这偌大的天狼竟然变成了无人可用,无兵可用,还要被人家打到家门口了! 诸位大人,诸位将军,现在可有人告诉朕,如今应该溃逃了?” 听到了李毅秋的喝问,这满朝文武却是难得的沉默,不过这却是让李毅秋轻笑了一声,“太好了,尔等没有说要退回那祖地之中苟延残喘,也没有说要狼狈逃窜,朕感谢尔等! 既然如此,现在可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若是没有,朕就要下令和这朝歌城,和着天狼朝廷,共存亡了!” 几乎就是在李毅秋话音刚落的时候,外面再次跑来了一个人,这次是一名内侍,不过他的神情比那些来报讯的士卒还要惊慌。 “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 “说吧,是兵临城下了,还是有人已经开门投降了!”李毅秋满脸的冷峻,他此时觉得就算是有人告诉他,这联军的前锋已经攻破皇宫了那也是很正常的。 “陛下,玄阴皇叔登基了!” 一句话,李毅秋整个人都懵了.... “叔父....” 天荡城,曾经天荡平原经历了一次次的屠杀,也从里面杀出来了一只震动云中郡的大军乞活军,但是无论如何,这天荡平原,这天荡城此时都变得空荡荡的起来。 很多人都说这里面实在 是有些太过于阴森了。 当初天荡平原一十二城,每一座都是一品大城,每一座城池都是有着将近千万的百姓,这一十二座城池的百姓将近九成都被夏侯休那厮吐露了一个干净。 这么大的杀戮,不单单将整个天荡平原的土地都染红了,让天荡平原的河流的都染红了,更是让整个天荡平原成为了比当初的枉死城还有凶险十倍不止的凶恶之地。 便是青天白日之下,他们这天荡平原的下面都是无比的阴森,行走在天荡平原上都是感觉到阴风阵阵。 当初乞活军都是死中求活之人,他们的阳气煞气也是真的很重,所以才能够勉强镇得住这鬼蜮之地。 但是现在没有了乞活军,这天荡平原在这段时间的变化之中,已经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凶狠鬼蜮之地。 而这个鬼蜮之地的正中心,天荡城此时已经开始了一场十分另类的登基。 作为主角,登基的主角就是那天狼先皇李立士的同父同母的同胞弟弟,当初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天狼皇帝的李立农。 同样也是这天狼王朝几百年以来,第一次夺嫡失败仍能够进入祖宗太庙嫡系一脉得到立字的人。 其他的众多皇族虽然自己也经常给自己加一个字表示自己的特殊,但是只有李立农的名字,进入了太庙之中,是天狼承认的嫡系子孙。 而此时,这个特殊的家伙正在天荡城自己建造的大殿之中,开始了登基! 他的下面就是他的大臣,分别是他的叔伯兄弟天狼王朝鄢陵候李章,天狼王朝礼部尚书公孙旭,天狼王朝户部仓部侍郎于思源,天狼王朝骠骑将军马孟起! 就这么大猫小猫三两只,弄了一场闹剧一样的李立农却是将并州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因为他拿出来了一份儿证据,这云中郡天狼所有的事情,这严燕,剑门山,李立士,所有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背后一手操纵的!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35章 反攻 李立农的做法让这并州上的所有势力再次变得有些瞠目结舌了起来。 虽然现在这诸国联军都是打着替严良这个“忠臣良将”报仇的旗号来干掠夺整个云中郡的事情,但是毕竟他们还是要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旗号的。 那就是他们要覆灭天狼朝廷,他们要斩杀天狼皇室的所有人,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给严良报仇,而不是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是他们明面上的态度。 可是他们现在看着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拦下来的李立农,还有他拿出来的那些证据,他们此时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了。 说他是假的吧,人家将证据公之于众了,非但是在云中郡,便是整个并州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就都流传出去了,尤其是并州北部三郡,那是传的十分的广泛,仿佛一瞬间就传遍了并州南部云中郡,九原郡和西河郡的所有大街小巷之中。 他们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所以也没有办法拿出证据说,李立农这是想要为天狼朝廷续命,自己将所有的罪名揽了过去。 而若是承认李立农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他们这群打着给严良报仇的幌子进攻云中郡的联军,如今是还要不要报仇了? 若是报仇,他们就不能放弃仿佛已经近在咫尺的天狼京师朝歌城,而是要奔袭前去天荡平原! 可若是他们不管那李立农,直接就是朝着朝歌城进发,这当然不是不可以,但是换句话说,他们就真的名不正言不顺了,就算是攻破了朝歌城他们也失去了云中郡的民心。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再对云中郡进行瓜分,可就不太好办了。 不要其地也不要其民,就要其底蕴的还是没有损失,但是想要瓜分云中郡土地和百姓的车迟和沧澜,他们可就很尴尬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他们这群人纠结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做的时候,他们的那位正主,也就是非要亲自报仇的严良将军,直接脱离了他们联军的掌控了。 严良带着大军直接扑向了天荡平原,这一下子算是彻底的确定了李立农的话是真的。 而且严良的奔袭更是让众多联军将校们陷入了纠结的选择之中,他们更加的紧迫了,是彻底的撕破脸面,还是选择先将严良的事情安抚住,最后他们再另行安排,亦或是如何,他们都变得十分的为难。 最后还是车迟的大军最先做出来了选择,他们这次和沧澜联合本就是有些与虎谋皮的算计,所以在任峻知道了严良和李立农的事情,几乎是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做出了选择。 他们本就比沧澜弱小,若是打下了云中郡,他们也要担心沧澜翻脸不认人,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们若是能够牢牢的抓住严良的事情,便可以先一步拿 下云中郡百姓和天狼旧官吏将校们的心。 有了他们的支持,自己方可以和沧澜相争,这样他才能够做到破局的。 所以任峻在知道了严良脱离了沧澜大军,直接带着身边的亲兵冲进了天荡平原之后,他就二话不说的带着车迟所有兵马,朝着天荡平原而去,说是为了保护那严良,不过谁都知道他是为了要去借着这次机会,将名声揽过来。 见到任峻已经拖离了联军了,剩下的诸国将校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若是让车次将民心占了,那么沧澜或多或少的也会想着办法去作妖,等到车迟和沧澜都开始提前争夺起来,那这联军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此时他们还没有彻底胜利呢,在座的哪一个不是百战沙场的老将了,谁也不想在最后的关头,让一个已经几乎无力还击的天狼给翻了身,若是真的那样了,他们就真的将人丢大了。 因此,联军明明已经快要在朝歌城兵临城下了,却是在最后的关头直接改道,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天荡平原而去,进而放弃了近在咫尺,甚至可以说唾手可得的京师朝歌城。 便是从水方城突破进来的大军此时都暂时暂停了攻击,和郝伯道在谷关前面对峙了起来,同时也等待着天荡平原传来消息,再决定他们的动向。 京师朝歌城,当天狼众多君臣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谁也没有对此发表评论,知道的不想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也不知道敢怎么说,这件事就这么诡异的在朝歌城平静了下来,唯一不平静的就是李毅秋。 作为天狼的皇帝,他如今一改当初勤政的风格,直接来到了朝歌城的城墙上面,看着天荡平原的方向发呆,而且每天一发呆就是足足的大半日。 “陛下!”今日依旧在城墙上发呆的李毅秋听到了蒯蒙的声音,听到了这个曾经自己无比厌恶的声音。 “司徒来了?”李毅秋似乎是刚刚恢复了神魂一样,努力的露出来一个轻笑,寒风之中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司徒前来,可是想要给朕解答些许疑惑的么?” 蒯蒙也走到了李毅秋的身边,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逾矩的事情,若是之前,便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敢和李毅秋站在一起,不管李毅秋是天狼的皇帝还是天狼的太子。 “陛下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呢!”蒯蒙没有给李毅秋答疑解惑,而是直接夸奖了起来,“当初很多人都对某家说陛下若是有朝一日能够登上那至尊之位,定然就是我蒯蒙身死族灭的时候。” “嗯,他们说得对!”李毅秋直接点了点头,“之前莫说其他人,便是朕自己都曾经不止一次的对着别人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朕登上大宝,第一 件事就是将司徒全家满府的人拿下。 然后一刀一刀的将这些人都千刀万剐了才好!” “哈哈哈哈....”蒯蒙听到了李毅秋说出这种狠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陛下当初还真的是好大的怨气!” “嗯!”李毅秋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怨气是不小,不过当朕知道你这贪婪成性的家伙,满府上下只有主仆四个人,你无妻无妾,也没有什么子女,唯二的两个老仆还是为了照顾那个跟随了你多年,结果缺了两条腿的忠仆管家,真突然觉得你不是那般的过分。” “那不是管家,那是某的兄弟啊!”蒯蒙听到李毅秋说起了自己家里的那位蒯家二爷蒯彻的时候,脸色也是难得的有些温和,“当初我蒯家让人灭了一个满门,就我们兄弟两个逃出来。 虽然我们兄弟两个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我们从心里是把对方当成真的兄长和弟弟的,当初他为了我活下来三日三夜不吃不喝,身上的血都差点流干了。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三天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也不知道他那三天经历了什么! 所以我蒯蒙这辈子负了所有人,也不能负了这个家伙!” 李毅秋听着这些话,不由的轻笑着点了点头,“之前只知道司徒大人贪婪无度,不知道司徒大人竟然还有这般的过往,不过真正让朕对于司徒大人改观的却是曾经的那一次赈灾! 数年前有人上告,说大人贪墨了赈灾的钱粮,然后将和下面的商人互相勾结,将赈灾所用的银两全都变成了糟糠,最后送到了灾民的手中,而真正的钱粮你们则是和下面的各个官吏都分了! 当初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真的恨不得前去杀了你,赈灾之钱粮啊,这可是那些受灾百姓的救命钱粮,你竟然还敢这般做,那时候朕的的心中是真的有了杀意。” 蒯蒙就这么听着都能够感觉到当初的杀意满满,都能够感到当初的李毅秋是真的动了杀意。 “那为何最后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是有什么人为某家说了好话?” “是因为朕当时为了能够让你无话可说,亲自去了一趟灾区,还是在你们正式派发粮草之前!”李毅秋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之间竟然有着些许的晃动,“司徒大人可知道朕当初看到了什么?” “虽然未曾在陛下身边,不过也是能够想得出来的!”蒯蒙轻笑了一声,“当初某家第一次见到那种场景的时候,也是被吓得不轻。” “对啊,那还只是枫林城一城之地,不过方圆千里左右罢了,可是这方圆千里之境,却是让朕开了眼界!”李毅秋深沉的说道,“入目之处竟然是连根野草都见不到,树木的皮都已经消失了。 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围在一座已经空挡的寺庙周围,开始朕还以为是要祈求神灵,直到后来朕才知道,他们是等待着每天分给他们的粮食,而这个粮食不是寺庙里面的神佛赏给他们的,而是那烟灰和浮土。 用烟灰和浮土配合上野草野菜,或许都没有那种东西,就是用灰土来和水搅拌在一起,然后煮成一种粥,最后吃到肚子里。” 李毅秋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直接就吐了起来,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如同有无数的东西要吐出来一样,看着就十分的难受。 而这还不是结束,将肚子里的翻滚呕吐之感压住之后,李毅秋继续说道。 “而这种东西,他们竟然吃了很久了,他们说自己先是将所有的粮食吃了,将田里的蛇虫鼠蚁都吃了,最后将地里的那些草根,树上的树皮,山上的野菜等等等等,都吃了。 可是还是不够,还是没有粮食来到,甚至于现在便是土,他们都快吃不了了,因为能吃的土不多了! 以前总是和一些朋友说自己穷的都要吃土了,可是当朕第一次见到,吃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朕只感觉很是害怕。 朕记得那一年的天灾很严重,各地都是粮草不足,开始时候各地的赈灾粮草完全支撑不住,原本计划抗七天的粮草,竟然三天不到就已经有地方没有了。 反倒是枫林城的糟糠留住了无数的百姓,那一年的百姓虽然吃的是猪食,但是他们绝大部分都活了下来,被您的糟糠救活了! 也是从哪个时候,朕第一次对司徒大人有了改变,想要知道司徒大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您这贪污之人竟然将灾民救活了,那些满心都是正义,一丝一毫都不留下的清官,却是让治下的百姓饿死了不少人。 哪怕是到了现在,朕都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司徒大人能不能告诉朕这里面的原因了?” 蒯蒙看着真心在请教的李毅秋,心中也是颇为好笑,“看来陛下这个事情也是已经藏了许久了,看得出来陛下有好多次想要问某,却是一直张不开嘴。” “对,当初父皇说您是这天狼第一能臣干吏,朕就一直觉得父皇是被您迷惑了,甚至于是....父皇和您一起揽天狼财富为己用,直到现在朕才知道这些年是朕错了。” “哈哈哈,臣能够听到陛下说出这句话,此生足矣,此生足矣啊!” 蒯蒙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然后便和李毅秋说了起来,为什么他蒯蒙贪婪成性仍然能够被称之为能臣干吏! “这人世间的事情,无论是天下百姓,贩夫走卒,还是说这朝中的文武大臣,亦或是那些清流名士,都逃不出一个利字,这一点陛下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中! 陛下肯定会 说,这天下乃是有圣人存在,他们写下了无数名传千古让无数人都为之追求的经典的书籍和行为准则,圣人为国为民,从来不为自己考虑,做人,做官就要如此! 暂且不说当初的那些放着势力弱小的天地共主不追随,而去四处游说自己的学说,找寻相信自己的君王的圣人是不是真的那般的为国为民不为己考虑,就说这圣人有多少? 如今这天下九州之地,无数城池,可有百名圣人?可是十名圣人?便是能够有一个圣人出世,那都是天地之间的大喜事了。 那我天狼之国可是能够拥有这圣人存在的?我天狼在这九州之中占据了多少地位?我天狼在这九州之中有多大的势力?既然我等相比九州大地如此弱小,为何陛下要觉得我九州之地要有圣人的存在! 当国家强盛,圣人自会前来寻找陛下,请求陛下奉行他的理念和说法,可若是国家弱小,便是这天狼之中真的有圣人出现,陛下就真的能够留得住他? 而臣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既然这满朝文武官员,无数城池的官员小吏,还有那贩夫走卒,天下百姓,既然他们是为了利益,那就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自然就会帮助臣办事。 就说那粮草赈灾之事,朝中前期派出了很多清流名士前去赈灾,就是为了能够不让这些钱粮全部送到了那些百姓们的手中,送到那些灾民的手中去,可是这般做真的对么? 陛下可知道这赈灾的粮草是要熬成米粥发给百姓的,那米粥便有粘稠也有稀薄的。 那些名士的确是不贪财,但是他们贪图名声啊,他们为了能够证明自己真的是为了百姓,为了灾民,他们是真的做到了竖筷不倒,那米粥稠的便是臣看了都吞口水,因为臣当时在灾区吃的都是稀汤灌大肚。 那稠稠的米粥让臣看了之后,一度想要端个碗去呈上一碗,可话有说回来了,臣看了都会如此,那您说那其他人看了会如何? 臣说的这其他人是谁,陛下应该也能够猜出来,这天下除了灾民之外,还有无数的贩夫走卒,还有些许的大户人家,这些人比较富裕,所以这日子也是能够过得去的。 但是就算是他们过得去,他们看看自己吃的,再看看这灾民吃的,他们会如何想? 一座城池三十万的灾民,可是这一锅米粥下去,生生炸出来不下百万之众,一群家中明明还有余粮,还能够保持着不被饿死来度日的普通百姓和大户人家,都托家带口的去吃了。 你莫要说这些人心中肮脏,若是灾民什么都不做,吃的还是那种米粥,那么他们这每天要各种劳作换生存,夜晚只能吃点稀粥的人,又该是算作什么呢,所以他们吃的理所当然! 这就是为什么 明明七天都还要富裕的粮食,那些城池竟然没有一个撑到第五天的原因!” 李毅秋听完之后也是心中滋味百转千回,他突然嗤笑了一声,“所以这就是司徒大人当初将上好的米粮送到那些人的手中,然后换取那些糟粕和陈粮的原因么? 是为了...不让那些不是灾民的百姓吃?” “不,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蒯蒙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的死教条,只要能够将事情做好,臣不介意被人痛骂,不过这最重要的是,朝廷给臣的都是今年的新粮。 可是这一斤新粮可以换五十斤的糟糠,就算是跑去那些人吃吃拿拿,那最后到了臣下手中的也最少还要二十斤的糟糠,有了这二十斤的糟糠之后,臣在赈济灾民。 哪怕是再让他们以工代赈都没有问题了,二十倍的粮草储备,让臣就算在后期被其他城池的灾民冲击的时候,仍然是能够做到游刃有余。 所以那一场打在,枫林城在臣出手之后,再也没有死去一个人,等到大灾过去,这枫林城的民生和水利等等,都上升了不下数倍。” 听着自己身边的这位司徒大人说这些事情,李毅秋时而点头,时而沉默,最后等到蒯蒙说完之后才再次问了一个问题。 “那司徒大人就不怕他们将所有的赈灾粮草都贪掉么?他们可不是一群和您一样有底线的人!” “呵呵,让他们贪是为了让他们吃饱了,然后好好给我做事,若是他们怎么喂都喂不饱,那臣一般会选择另一种办法!” “司徒请说。” “将他宰了,喂饱别人不好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司徒蒯蒙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芒,这一刻虽然没有任何杀气凛然的话语出现,但是这微微眯起眼睛的模样,让李毅秋是浑身都感觉到了一冷。 “一手钱粮,一手屠刀,王道在左,霸道在右,这就是为官之道么?” “对,这就是为官之道,同时也算是半个为君之道!”蒯蒙这个时候才真正要告诉李毅秋的话说了出来,“陛下真正明悟了这句话,便是一个合格的君王,但是只有突破了这句话,或许才有可能明悟到如何成为万古之君!” 蒯蒙说完这句话之后,朝着李毅秋轻笑了一声,然后便慢慢的退了下去。 就在他们刚刚说话的功夫,这太阳也再次落下了山,黑夜再次降临,寒风更加的呼啸,李毅秋缩了缩自己裹在斗篷里面的身子,仿佛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冷。 而就在看向的方向,那天荡平原之中,终于迎来了他们第一批的客人。 严良在天荡平原的入口被任峻追上了,然后亲自保护了起来,是保护,而不是监视或者囚禁! 任峻亲自保护着严良,一行人缓缓的 进入了天荡平原,然后一进入天荡平原第一感觉就是冷,彻骨的寒冷,同时还有就是那一个个被挖出来的尸体。 此时这些人被屠杀并咩有多久,那尸体正处在腐烂的边缘,那种恶臭还有那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忍不住的想要呕吐。 而更加让他们震惊的是,一进入天荡平原,他们第一眼看到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有些残破不堪的人头,是天狼太尉,前任丞相,飞燕军主将严燕的首级,就被放在了一个石碑上面。 而那石碑上也只有一句话。 严良反叛,严燕分尸,散落平原!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在场的众人都能够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们明白了也是感觉到了一阵阵彻骨的寒冷。 这简直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可笑,甚至可以说让他们感觉到了耻辱一样,替严良感觉到了耻辱。 便是严燕曾经的同袍,血衣大将任峻此时都是满脸的愤怒。 “过分,真的很过分,李立农,合该千刀万剐!” 他和严燕没有什么交情,不过当了那么多年的同袍,之前也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他们算得上是熟悉。 在任峻看来,不管李立农是为了什么,是不是真的为了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想要登基称帝,毁了他李立士那一脉的皇族,可是他都不应该将一个已经为了百姓战死沙场的将军分尸。 这是底线,人死债消,他严燕已经死了,就算是权利交锋,在人死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也不该再用来做文章了。 “父亲!”作为人字的严良此时仿佛是才缓过神来,然后仰天一声悲呼,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就脖子一仰,昏迷了过去。 看到严良这般模样,那任峻也知道这是真的不行了,赶紧让人给严良急救,大半个时辰之后,严良才缓缓的清醒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其他诸国联军也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不过当他们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是不由的猛地吞了一口口水。 “这....好狠啊!” 不知道谁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让刚刚清醒过来的严良再次猛地一抽昏迷了过去,这一次诸国联军也是吓得够呛,生怕这位就这么死了。 总之在严良清醒了之后大哭,大哭之后昏迷,昏迷之后被救,清醒之后再大哭的循环之中,诸国联军在这冲天的恶臭之中带了大半天的时间。 “诸位,无论是谁,若是能够帮助我严良报的此大仇,我严良便是做牛做马,也定然要报此大恩!” 看着不断叩首的严良,众人都是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 严良重要么,若是论勇武,他算不得什么,论修为他更是什么都不算,可是他却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他在云中郡 百姓官吏之中的那种地位。 他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并州,无数并州百姓和云中郡天狼王朝的官吏,就是打着他的旗号不再为天狼王朝做事,一副要支持他的模样。 正是因为如此,诸国联军才对他这般的在意,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覆灭一个小小的王朝,那是不在话下,但是在之后快速的掌控整个天狼王朝所在的云中郡,那才是重中之重! 而这个时候,这位严良将军可是有着重大作用的,只有他的存在,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将军莫要这般说,帮助严燕将军入土为安,乃是我等一定会做的事情!”其中比较聪明的任峻已经再次抢先一步走到了严良的身边,而且还加入了自己的情感,“本将曾经和令尊是多年的同袍兄弟,如今他发生了这种事情,我等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看着任峻已经开始卖乖了,众人都是不由的冷哼了一声,不过也一个个的朝着严良说道,“严良将军放心,这件事情,便交给我等了!” 看着众多将校都这般的模样,严良也是满脸悲戚的点了点头,众人以为他还是心中思念自己的父亲,也不由低声叹息了起来,只不过这叹息到底是有多少真心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严良的事情还是被定了下来,诸国联军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能够在这漫天的恶臭之中开始四处寻找着有可能是严燕将军遗体的“零件”。 于此同时,为了能够给严良报仇,他们也直接带着麾下的大军朝着那李立农所在的城池扑杀而去,只不过当他们扑杀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更加广袤的尸首,而李立农等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现在能够让他们确定的就是,李立农这个罪魁祸首还在这天荡平原之中,这群人没有逃走,似乎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 这群家伙只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没有能够达到自己的预期,然后让天狼遭到了这等大难,所以他们既是要赎罪,也是要发泄,并不想要逃跑或者如何。 这也让众多诸国联军的将校感觉到了头疼,他们不怕敌人强横,不怕敌人顽强,也不怕敌人野蛮,最怕的就是这种疯子。 他们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也不在意,就是一句话,要和他们纠缠不休,让他们不能安心的寻找,也让他们抓不到。 “一个月!”诸国联军大帐之中,这一次没有严良的存在,为首的一名统帅直接下了最后的命令,“我等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只能,不管是将那什么李立农抓到了,杀了,还是放跑了。 我南平王朝都不会再参与你们的事情,这种鬼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呆,我不想和你们翻脸,但是你们也要知道, 不要太过分!” 傅猛这句话也是对任峻和文苑两个人说的,他们之间的才能都不算差,谁也不敢说比谁更强,但是傅猛却是不给他们两个任何的面子了。 因为在这里被拖住,做这种恶心的事情,实在是对他们的士气也是一种打击,他们也要为麾下的士卒考虑! 傅猛的话说完之后,任峻和文苑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开滦和紫枫两方势力也表达出来了这个意思,他们三个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这云中郡的百姓和土地。 所以那严良到底怎么想的,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关系,若非是因为他们不想和车迟王朝以及沧澜王朝闹僵了,他们早就走了,何必在这里遭受这个罪过! 此时任峻也知道事情差不多到这里就算是极致了,所以他也不去阻拦,只是对着几个人“请求”道,“既然诸位都这般说了,那我们就以一个越月的时间为界限。 如今风雪不在,这天气也不再寒冷了,拖得久了那些尸体恐怕也会臭了,一个月之内,不管是李立农还是严燕将军的遗体,我们能做到多少就做到多少! 不过这里某家还是要说一句,诸位这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倾尽全力,如此便是严良哪里,我等也能够有个交代,日后翻脸,也是我等占据了道理的,这一点,诸位应该明白!” 听到这句话之后,众人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情认可了下来,便是最应该不高兴的文苑和呼延亦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此时大势所趋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 真的到了那一步,只能够靠着武力镇压,反正车迟才是最应该担心的。 一行人决定了之后,便更加的卖力了起来。 从第二天开始,众人就开始了继续的搜寻,比之前更加紧密的搜寻,翻找尸体,不断的寻找着尸体,不但的寻找这李立农的存在。 就这么忙碌的,二十天的时间匆匆而过,而这个时候,众人都停下来了自己的动作。 并不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严燕将军的所有尸体,也不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李立农。 这二十天的时间里,严燕将军的尸体已经找打了大半之多,还有些许部位正在加紧搜索,毕竟这天荡平原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他们人数众多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全部搜索完成。 而李立农更是滑不留手,他们找到了数次他的踪迹,甚至将他身边的众多大臣也斩杀了数人,此时只剩下了马家铁骑的主人马孟起护卫着这个家伙,其他人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可是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是因为他们做不动了。 从三天前开始,一名士卒突然倒了下去,紧跟着开始发高烧,浑身滚烫,神志不清,甚至数 次出现了昏迷,呕吐等等。 众人都以为是水土不服,或者是因为他太过于劳累了,将他交给了军中的医者之后便不再管他了。 可是第二天除了外面还有不少这种人之外,整个伤病营几乎全都沦陷了,整个伤病营都变得如此的模样,高烧不退,呕吐昏迷,这一下子便是医者都慌了。 可是等到这件消息报给众多将校的时候,事情已经控制不住了。 在外面搜索的大军,接二连三的倒下,这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上百万大军就这一个个的串联起来,然后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开始抽搐和呕吐,严重的已经昏迷了,而更加严重的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一下子,便是再不懂医理的人都知道,这是中了瘟疫一类的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 可是此时上百万大军都在这种地方,他们似乎无路可逃。 “大军速速退出去!”作为联军的统帅之一,文苑二话不说就要壮士断臂,直接要带着剩下还清醒的士卒冲出去,然后去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起来。 和他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虽然呼延亦这种次一等的将领还在考虑要不要将那些抛弃,毕竟这次牵连实在是太广了,若是全都放弃,那么他们的损失也太大了一些。 可是诸如任峻,文苑,傅猛,苏东子等人则是全部同意壮士断腕,因为他们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上当了! 可是他们发现的已经很快了,但是对于这场大战来说,他们还是太晚了。 因为他们听到了数个让他们震惊却又感觉到了理所当然的消息。 “借着外出祭奠的严良,直接带着麾下的亲将突袭拿下了几乎无多少人驻守的天荡平原谷口,并且朝着里面放了一把大火不说,还直接从山谷两侧的天荡山击落巨石,将这个谷口彻底的封锁。” “一直躲藏的李立农和马孟起两个人,突然出现,从另一面直接突袭联军,然后夺下了天荡平原的出口,同样是杀人,放火,堵路!” 两个势力同时动手,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这次是中计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是真的狠。 天荡平原是一个平原,更是一个大峡谷,如今这里面瘟疫横行,他们竟然还直接封锁了两方的出口。 想要从这里面出去,就要将那出口打通,不用想也知道这很难,可是每在这里面多呆一天,这危险就多了一分,更不要说这里面还有无数的尸体存在,而且大火还在慢慢的蔓延了过来。 “用自己亲生父亲的尸体做诱饵,然后逼得我们不得将尸体掩埋,想来这瘟疫就是从那尸体之中出现的!”文苑此时已经看明白了这对策。 “严良杀李立士,就是一场苦肉计,用自己皇帝的首级做筹码 ,这苦肉计的代价倒是真的大!”傅猛也不是傻子,虽然如今已经是有些马后炮的意思了。 “你说这个?”苏东子更是满脸的冷笑,“一口气儿将我等全都困在这里,我等这次纵然是不死,诸国想来也是会损失惨重,甚至于某些地方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两可之间! 他们付出的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皇帝,一个战功卓越却是已经走到了头的将军,一群混吃等死的王爷,还有几个大臣,最多就是一些士卒和百姓的性命。 可是换来的,却是势力的扩充三倍乃至更多都不止,这买卖是真的划算!” 这些话让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了从心里的冷,他们不知道这种手笔出自什么人,但是他们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各位,某家先走了,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某家觉得沧澜或许需要某!”文苑朝着众人直接一拱手,然后便走出了帅帐之中,之后他便带着麾下最精锐的八百人还有呼延亦直接飞奔而去。 他这是要抛弃几乎所有的沧澜大军! 而在他之后,众人也都是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拱手告辞,各自都有各自的保命之法,只不过他们这一次是真的要损失惨重了。 此时天狼王朝的京师之中,李毅秋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蒯蒙,他的手中鲜血淋淋,那是刚刚蒯蒙说完话之后,他直接将自己手中的茶盏一下子捏爆了的后果。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国师的手笔?” “是!”蒯蒙点头承认了下来,“从一开始就是国师的手笔!”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36章 惨痛的真相 “国师”,这个对于天狼所有君臣都是十分印象深刻的一个名词。 最开始的似乎,还只是太子的李秋将这个官职送给了那个差点将天狼覆灭了的龙葵。 之后天狼之乱彻底的平息了之后,这个官职便被复出的李立士做主送到了他另一个儿子,送到了剑门之中,成为剑门宗主的李鍪的身上。 从此之后,国师这个官职便成为了李鍪的专享,从此之后,国师便只属于那个虽然常年不在朝堂上带着,却是仿佛无处不在的男人。 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国师了,甚至都不叫李鍪了,可是当蒯蒙告诉李毅秋,这一切都是国师在背后操控的时候,李毅秋还是想到了那个人,想到了那个已经失踪了许久的家伙。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震惊的同时,还感觉到了理所当然。 不过他也为这次这位国师的手笔感觉到了震惊。 这位的算计是从一年前,也就是天狼反攻即将成功的时候才正式开始的。 那个时候,天狼形势一切大好,天荡平原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屠杀之后,终于出现了死中求生的乞活军。 乞活军和夏侯元让的出现让他们在天荡平原给当初的车迟腹地死死的插了一个钉子,之后这颗钉子更是屡建奇功,牢牢的扎在了天荡平原上。 除了这让人感觉到了惊喜的乞活军之外,连番将西北一线的沙盗大军打退的捷豹营和西城军,飞燕军也是扩地无数,让天狼的后方无比的安稳了起来。 聂无极攻破了狱城,放出了廷尉杨阜,这一举动直接让这云中郡的百姓知道了很多天狼王超想要让他们知道的事情。 之后的马孟起突袭,任峻叛逃等等,直接将立国已有千年之久的车迟王朝带向了覆灭的边缘,而这个时候,就是韩龙计划的开始。 那个时候,韩龙就已经消失了,朝廷众多君臣都以为当初的韩龙是不想要让自己在胜利的果实上刻上自己的名字,以免让自己太过于的耀眼。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的韩龙是在和糜臻在一起,而他和糜臻在一起的目的,只有两个。 第一是为了看看糜臻到底还有多少的实力,和“年少有为”的糜竺不同,老谋深算的糜臻要难对付的多,他麾下的势力也绝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应付的了的。 所以韩龙要亲自去验证一番,这个老家伙手中到底还有多少本钱,只有这个样子,他才能够估计出这个家伙日后的计划如何。 而他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让糜臻将他的目光从西河郡调整到九原郡! 云中郡多年以来都是车迟和天狼的内斗,他们打不进来,这两个地方也打不出去,最后车迟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还是一个壁虎断尾的方法,这赚了还是赔了谁也说不准。 所以他们现在想要再次崛起,他们的目标定然是水域纵横的西河郡,或者是幅员辽阔的九原郡。 可是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善于之地,其中水域纵横之地,他糜臻的麾下并没有合适的水军,他的手中也没有水军大将。 想要从天盛和沧澜手中抢吃的,实在是有些扯淡了。 相对应的,九原郡幅员辽阔的让人颤抖,一座高山挡住了那无边荒漠和九原郡之间的通道,也将九原郡的生机保护了下来。 面积如此广袤的九原郡,不单单有着沧澜王朝,更是还有这一个楔磁的存在,而且他糜臻的阻力也不仅仅是这些东西,还有那草原上不善于耕种的百姓,以及缺少粮食这天然的缺点。 正是因为如此,这糜臻在见到韩龙的时候都没有确定好自己是要东征还是西讨! 可是韩龙却是给了他一条出路,那就是帮助他将目光看看向楔磁王朝所在的半个九原郡,因为他能够帮助糜臻解决掉最重要的粮草问题。 最开始的时候,韩龙并不知道夏侯元让这厮还有兴修水利的这个本事,也不知道孙家的孙伯符他们竟然还能够在往生泽扎下根来。 但是这不妨碍韩龙当初的计划,最开始他的计划是在西河郡的商路上埋伏下钉子,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断了西河郡的水域要道,不过如今这些事情出现,对于他的计划倒是更好了。 而在糜臻突袭拿下了楔磁,从沧澜嘴里夺下了这块肥肉之后,就是韩龙的计划正式开始了。 严燕不知道自己会死,虽然在韩龙的计划里,严燕必须要死,但是绝对不是在他知道的情况下,因为明知必死的严燕,定然是会想尽了办法给他的孩子和他麾下的飞燕军留下种子。 可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一个破绽,做戏就要做全套。 韩龙已经有些确定无边荒漠之中真的有某个势力的存在,也知道那个势力真的和剑门山有些关系,所以他确定那被频频打退的沙盗大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的计划就是从严燕请援的时候,正式开始! 严燕纵然是曾经的车迟五将之首,但是年迈的严燕面对早有准备并且不知道实力如何的无边荒漠,定然也难逃败亡的结果。 在他求援之后,各种小手段拖延一些百姓疏散的时间,那么等待严燕的就是一场死战不退的战斗,而这个时候,朝廷派出援兵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是这援兵却不是为了能够帮助严燕挡住敌人,而是将一些牛鬼蛇神都引出来。 大军源源不断的开赴边疆就会让朝廷内部出现空虚,同时也可以让众多王朝的探子看到天狼此时的虚弱,以及为严良日后行事提供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和机会。 之后大军开赴剑门山,在韩龙和玄阴两个人早就准备好的配合下,剑门山的崩塌,再次传到各个王朝的探子耳中。 这个时候,李立士只需要传出些许似是而非的话语,他们这群暗探自然就能够在自己的脑海里脑补出一出绝佳的大戏,让他们对于李立士,韩龙以及严燕的关系各种的猜测。 此时等待着的就是严燕战死沙场的消息,用严燕战死沙场这个消息作为引子,直接让严良在守备空虚的京城掀起一场大战。 以戍卫京城和皇宫的将军之名请了几乎这京城之中所有的王族皇族前来,请着他们来到皇宫之中,说是让他们前来面圣,其实是直接用早就准备好的刀斧手,将他们一个个斩杀当场。 这群皇族的王公贵胄,倒也不能说没有什么本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曾经的皇子皇孙,只不过是争不过便只能做一个闲散的王爷罢了。 将他们杀了,严良虽然说是为了更加痛快的报仇,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李毅秋回转朝廷之前,绝对不会有其他人出现搅局。 不是说他们不可信,而是在皇位的诱惑下,他们这群人就不敢保证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就不会动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没有了制造麻烦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麻烦,至于鄢陵候李章,若非他是这一计划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恐怕他也得没了。 就算是有李浑的存在,那也没有用处!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剩下的最重要的就是严良刺杀李立士这个天狼王朝的皇帝了。 当初严良投降沧澜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他是不是诈降,但是对于这种说法,几乎所有人都是在嗤之以鼻,甚至于所有人都对这种说法的人极尽嘲讽之事! 而他们嘲讽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你见过哪一家的苦肉计,用当朝的皇帝和众多皇亲贵族来做诱饵的!” 现在严良和天狼的某些人就可以告诉他们,他们天狼的诈降就是用皇帝的脑袋做诱饵的。 这个计划之中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也有很多不容易让人相信的地方,想要打成韩龙的目的,单单是一个太尉严燕,加上几万乃至于十几万的士卒百姓可是不够的。 便是加上一群皇亲贵族们的脑袋这都不够,想要让所有人对严良放下戒心,让严良的出现成为他们所有人联合在一起的引子,那就必须需要一个让所有人你都信服的理由。 李立士的脑袋,就是这个理由。 果然,当严良带着李立士的脑袋出现之后,纵然他说的那些话让很多人都不敢苟同,但是他说的那些话,没有人会觉得这是假的! 而且再之后,李章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天狼就算是出现了这种动荡,可是哪里会变得这般的模样,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因为李章在暗处动手。 加上作为现在的百官之首的司徒蒯蒙也在暗中出手,这才让这天狼王朝的众多势力直接偃旗息鼓,干脆用无声来对抗了这个刚刚登上皇位的皇帝陛下李毅秋。 这种情况下,其他诸多王朝的国君自然会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因为严燕之事在发酵了。 在李章和蒯蒙两个人通力合作,再加上他们在暗中传出一些消息,虽然让云中郡的百姓们对李毅秋的这个朝廷充满了不信任,但是同样的也让天狼之外的那些人也有着这种感觉。 李立士和严良两个人的斗争,彻底将这个刚刚崛起的朝廷给击垮了。 不单单如此,计划在这里,只不过是刚刚进入状态。 联军出击,本来孙家都是韩龙的牺牲者,不过孙家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小将,因为丁奉的存在,让孙家保存住了足够的力量,这也让蒯蒙临时改变了计划,让孙家选择了退让。 直接选择了让孙家在合适的时候退出了这个战场,将所有的大军全都放进来,这一路他们丢失了数十座城池,不过同样的也是成功的做到了他们的战略目标,诱敌深入! 所谓诱敌深入并不是让他们直接兵临城下,若是让他们真的打到了天狼京师朝歌城之下,那么谁也不敢保证这群人会不会将这朝歌城一战而下了再。 所以在他们深入天狼腹地的时候,这个计划的高超就算是正是开始了。 由鄢陵候李章和马家铁骑马孟起两个人带着些许蒯蒙麾下的干将能臣一同将李立农这个在天狼李家十分特殊的存在放到了皇位上。 先是将早就准备好的各种证据,说明了这李立农才是这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让这天下百姓都知道,这次事情本来就是一次李家内部的争斗,然后严良的闯入让他们出现了意外。 同时也是因为严良将众多联军放入,才引得天狼王朝岌岌可危,这个时候李立农站出来,既是赎罪,也表达了自己想要最后享受一下当皇帝的滋味是如何的。 这种理由和这种情感是能够说得通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登基的地方,天荡平原这种鬼蜮一样的存在。 李立农在天荡平原除了登基之外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当初好不容易埋下去的无数尸体,再次挖出来,然后让他们暴露在荒野之中,同时还往他们的尸体上撒了些许药粉。 这些药费是阴鬼宫当初的秘传,是炼制尸毒用的,当初阴鬼宫的传承不是完整的,所以他们很多鬼道功法和能力都不是很完善,但是这没有任何的关系,枉死城还有一个戏志才。 戏志才从阴鬼宫弄出来的,然后亲自调配出来的秘药,绝对管用,数以百万千万计算的尸体,加上这种秘药,然后再由严良这个家伙亲自出面将众人引入天荡平原,这就是这次诱敌深入的陷阱。 严良投奔的是沧澜而不是车迟,就直接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些许裂痕,让他们的联盟变得岌岌可危了。 就算不说前面的仇恨,他们也不可能对对方放心的,毕竟谁都知道,云中郡之地必定就是车迟和沧澜两个王朝的,而车迟若是不想被沧澜彻底的消灭掉,就必须在这次大战之中得到足够的好处。 而严良就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沧澜可以犹豫,但是车迟一定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对于这一点,无论是沧澜文苑还是呼延亦还是车迟的任峻都是明确知道的。 同样的,车迟出兵之后,沧澜不管愿不愿意,他都一定会想尽了办法阻止车迟在严良身上做文章,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麾下的大军也来到了那天荡平原,再次将严良守在自己的身边。 只有这样,车迟才没有反身的机会,就如同车迟知道覆灭了天狼之后就是他们之间的大战一样。 沧澜文苑和呼延亦也会带着麾下的大军紧跟着任峻出现在天荡平原,再之后就是并州南部的那三个王朝,除了谢不二在水路上与谷关的郝伯道对峙之外,其他人都也只能如此选择。 因为从他们大破剑门关之后,天狼就没有加派援军,现在朝歌城的身边还是有不少的力量的,这就是第二个准备,逼得他们不得不跟着沧澜和车迟一起进入天荡平原这个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死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环环相扣,严良用找到他父亲严燕尸体为代价,逼得他们不得不快速的将这群尸首掩埋,甚至还要让他们在这尸体之中不但的翻找起来。 这种行为是这短时间一环扣着一环,将他们一步步引到到这种程度的,韩龙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着他们每一个人的人心,从他们的安逸,到天狼出现之后对他们产生的威胁。 再从这种威胁之中让他们主动的联合起来,最后在让他们的贪婪战胜他们的理智,然后直接带着麾下大军直接冲杀进剑门关。 这每一环都是心机算计。 李毅秋听完了蒯蒙的诉说还有解释之后,他只感觉浑身都是在发冷,他终于看到了他和那位曾经的“国师”大人之间的差距。 曾经有无数人说,他和那位国师大人之间,差着一个九州大陆,李毅秋一直不相信,他仁厚,他从小就是自己父皇的骄傲。 他没有过嫉妒,但是他从来也不会妄自菲薄,可以说他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就算现在他们之间有着不少的差距,但是终有一天自己能够追上这位国师大人的脚步的。 更别说,他还有这极为不俗的修为。 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是错了,他这个天狼的皇帝,和那位曾经国师完全就没有任何可以比拟的地方。 他们之间的差距,便是说有一个九州大陆,那都是有些笑话了,这一连串的计划,听都听得李毅秋懵的和一二愣子一样,更不要说将这些事情一点一点的算计进去的李鍪,不对,韩龙。 “国师的脑子,还真的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李毅秋这句话是说的真心实意的,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的问道,“朕能够理解,国师不告诉朕这些事情,就是不想日后有人说朕是一个为达目的不答手段的人。 不过朕不明白的是,国师对于你们的安排是什么样子?如今叔父还有马孟起将军,以及司徒大人,你们三个应该是最后还知道的人,国师对你们是有其他的安排么?” 听到这些话之后,司徒蒯蒙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然后朝着李毅秋深深的行了一礼,之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蒯蒙,李毅秋似乎知道了他们的结局是如何的。 此时的天荡平原,各个王朝的主将带着自己的心腹将校等人都在用自己的办法离开,这天荡平原的周围可是有着不少早就等候多时的存在。 其中曾经名声丝毫不弱于现在沧澜第一大将的文苑,也曾经对车迟造成了极大危险的马孟起,此时就游荡在这天荡平原的周围。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马孟起,这一路上只要是看到了从天荡平原里面逃出来的,不管自己认不认识,都是一个字,先杀为敬。 不说别的,便是那文苑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呼延亦,让孙文台这头猛虎在剑门关头疼了许久的家伙,此时就已经是被马孟起一刀砍下了脑袋。 而文苑则是见势不对就带着麾下的士卒往那剑门关的方向逃去,和他一样的还有不少人,这群好不容易从天荡平原上掏出来的众多主将都是用各种办法往自己的王朝领土上逃跑。 这次他们算是吃亏吃大发了,其中紫枫王朝,开滦王朝还有南平王朝三个还好一些,虽然损失不小,但是好歹还不算是伤筋动骨。 但是任峻所在的车迟和文苑所在的沧澜算是倒了大霉了。 他们两个不但在这次大战之中直接射了不少的兵马,更是直接将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那点底蕴也打折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天狼的报复了,他们这群人就算是用脚丫子来想也能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天狼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和代价将他们这群人给陷进来。 若是他们的收获没有足够大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费这么大力气的。 现在这群人都能够预料到了,这九原郡的车迟和刚刚壮大起来的沧澜定然是要折进去一个,甚至是两个都会折进去。 等到并州北方三郡一统之后,接下来面临的就是他们南方六郡了! 别看并州南部六郡地方大,但是他们之间的力量还真不敢说谁更加强大一些,单单是九原郡上曾经的楔磁王朝就让南平头疼的要死要活的。 更别说现在更加凶猛的天狼王朝,这是要人命的了。 所以说他们一定要快速的回去,然后做好准备,防备这头随时会兵临城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饿狼! “轰!”某处山道之中,好不容易逃到了这里的任峻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的孙文台,这个曾经的孙家猛虎,对于任峻来说,那也是极为熟悉的,孙家若是真的算起来,曾经也是他任峻的麾下。 只不过孙文台和他儿子这两个莽夫实在是太能打了,还没有来得及被任峻收服,就已经被朝廷弄回去了。 “孙文台,你这厮也要拦我?”任峻此时半个身子都是鲜血,整个人都颇有些狼狈之感,不过却还是十分的彪悍,丝毫不在乎自己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处重围了。 “任将军,投降或者死,您自己选吧!”孙文台还是例行公事一样的招降,不过他也没有指望这位血衣大将会真的投降了,所以在招降之后,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招呼着麾下的将校就冲了上去。 孙文台,程德谋,黄公覆三个人齐齐的扑杀了上去,重伤暂时还不能动手的韩义公则是指挥着麾下的大军开始清缴那任峻麾下的士卒。 一时间任峻逃也逃不出去,便是想要同归于尽,他都没有这个能力,只能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一个个的减少,直到自己被彻底的包围.... 剑门关之上,鲁子敬带着刚刚挖掘出来的几名将校,正在打扫着战场,这个曾经让车迟头痛了无数次的险关,此时三番五次的易主,也真的是丢了自己身为险关的脸。 而剑门关上曾经的士卒,因为是联军本就互相之间有着不少的嫌隙,最重要的是,前线一路高歌猛进,他们压根就不觉得自己这里会出现什么问题,所以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这就给了鲁子敬等人一次机会,直接带着麾下的大军就将这剑门关在次夺了回来,上面的士卒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孙家麾下的大军给剿灭了。 这些年孙文台和孙伯符的名声太盛了,让人忘记了孙家两名副帅周公瑾和鲁子敬的存在。 鲁子敬这次一战夺回了剑门关,然后带着孙家的小辈将校们直接将这剑门关附近从新驻防,将这座天狼的门户再次关上了。 而于此同时,凌公绩,蒋公奕,周幼平三个人兵分三路,他们这一路的关隘是怎么丢的,他们这三个人一路是怎么打回来的。 同时天狼京师朝歌城的曹子文带着虎豹营,冉闵冉永增带着乞活军也兵分两路,一路朝着剑门关去援助,一路直扑谷关,去夹击那从水路而来的谢不二。 一时间,整个天狼开始了大反攻,不但快速的收复着失地,这一群逃往的士卒和将校都在不断的被围追堵截。 而天荡平原的上空,本应该在宗主韩龙身边的戏志才此时却是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看着下面那一片火焰和尸体混合着的大地,缓缓的伸出来了自己的双手。 修仙之人心无旁骛,修魔之人快意潇洒,而修鬼之人却是完全不同,阴狠毒辣视生命为玩物一样,而且所有的秘宝和手段,一个比一个更加的诡异多变。 同样修炼起来也是十分的让人不忍直视的,其中鬼修里面,最为诡异的一种是瘟牌。 这是独属于鬼修的秘宝,瘟牌这种东西威力之大那是堪称屠城灭国的存在,动辄便能够让无数的人浑身无力,甚至于救都没有办法救。 若是瘟牌修炼到了深处,便是金丹修士,元婴修士,甚至于更高都受不了那里面的瘟疫之力,动辄便能够让人生死两难。 可是就这么一个东西,想要修炼完成的话,却是需要很多很多的条件,天时地利暂且不说,便是那动辄亿万的尸体,就能够让人望而却步。 曾经九州之上有着明文规定,鬼修乃是一种途径,不可禁绝,但若是鬼修为了修炼和祭炼法器,肆意屠杀民众,人见人杀。 这也就限制了很多鬼修的手段,尤其是很多大规模杀伤的鬼修法器和手段术法,都是让无数鬼修只能感慨这些本事十分的馋人,却是不敢真的去修炼。 不过一旦有人偷偷的修炼完成之后,那定然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十分棘手的存在,所以鬼道修士要么不强,只能靠着诡异取胜。 要么就是真的强,强到所有人都不得不忌惮那种。 而现在戏志才要祭炼的就是这鬼道修士之中,人人羡慕的瘟牌! 无数的尸气和瘟疫之气在半空之中凝聚,一股股的阴火在凝练然后戏志才快速的往里面添加这各种各样的材料,很快一块暗黄色的牌子就从他的手中出现了。 而在这个牌子出现之后,这天地之间突然就变得沉闷了起来,与此同时,这无数的阴风在这天荡平原上面飘荡起来,同时还有无数的鬼哭狼嚎等等。 天地仿佛都容不下这等东西的存在,就在瘟牌彻底成型的那一刻,天空之中竟然开始有了雷声滚滚的感觉,而且除了雷声滚滚之外,竟然还出现了各种诡异的天象。 “去!”戏志才看着那诡异阴沉的天象,直接伸手一指,将那瘟牌送上天空,竟然主动开始接受天雷的祭炼。 一道道的天雷劈落下来,让这瘟牌不断的变得焦黑,然后恢复,再变得焦黑,再慢慢的恢复,不断的重复这这种事情。 当天地之间再次变得正常的时候,那瘟牌已经自动回到了戏志才的手中,整体焦黑无比,仿佛真的被那天雷摧毁了一样,可是戏志才却是直接将自己的心口划开,然后逼出自己的心头血,不断的浇灌上去。 鲜血开始在那瘟牌上面浇灌,然后慢慢的让这块焦黑的瘟牌变的再次暗黄,金黄,最后变成了一块白璧无瑕的牌子。 真正的白璧无瑕,仿佛这不是什么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牌,而是变成了一块唯美的工艺品一样。 这个东西若是只看外表的话,算是真的让人喜欢的,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件能够让无数人不得好死的法器一样。 同时戏志才满脸苍白的将这瘟牌收入了自己的体内,同时看向了下面的无数尸体和即将死去的士卒。 此时他只需要将瘟牌祭出去,他便能够轻松的决定这仅剩的十余万的精锐士卒的生死,瘟牌可让人死,自然也可以让人活。 “尔等,可想要活命?”戏志才缓缓的从天空落下,落到了这群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卒身边。 听到这个问题,无数的士卒只是懒懒的看了他一样,似乎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家伙说话一样,他们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想要逃跑了,但是他们最后还是只能够在这里干熬着等死。 戏志才看着一群已经完全心思的家伙,不由的轻笑了一声,然后直接将自己刚刚炼成的瘟牌祭了出去。 这瘟牌快速的吸收着这群士卒体内的瘟疫之气,让他们的生命力快速的恢复着,力气也慢慢的回复到自己的身上。 感受着病痛离开,感受着自己的气力回复,这群士卒这才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个能够将自己救出去的年轻人。 “大火还在往里面焚烧,这无数的尸体还在散发着瘟疫,不过某家可以让你们活着走出这里,只需要你们听从某家的吩咐,你们这群被人抛弃的家伙,答应还是不答应?” 听到了戏志才的话语会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众人,想到了自家的主将为了逃命几乎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抛弃在这里,立刻便想通了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小人愿意跟随先生,只要先生能够让小人活下去!” “小人也愿意!” “某家曾经是一个都伯,此时某家也愿意!” “你是都伯,某家还是校尉呢!” 无数的士卒靠拢了过来,瘟牌的神奇不断你的让越来越多的士卒变得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不过看着这密密麻麻无比喧闹的人,戏志才只是轻笑的再次将瘟牌收入体内,然后缓缓的踏上了虚空,仿佛神灵一样看着下面的众多士卒。 “你们人太多了,某家不需要你们所有人,某家需要的只是强者,能够在这里活下去的,才是真正的强者,三天之后,某家会回来带走属于我的强者!” 说完之后,戏志才便直接转身飞离了这里,而众人还不知道这三天,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还在迷茫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从动了,而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大半个身子都开始腐烂的尸体! “吼!”那名尸体攀爬起来之后,朝着那些士卒大吼了一声,然后疯了一样朝着他们冲了过去,直接朝着最近的一个士卒就将他扑倒在地,一口就咬中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惊呆了,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士卒的脖子已经被那突然爬起来的尸体彻底的咬烂了,咬断了,血肉被那尸体吞咽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似乎是明白了戏志才的意思,这无数的尸体才是他们的敌人,而他们要在这种地方,生存三天! “吼!” “吼!” “吼!” 一声又一声的吼叫让他们的心神震动,因为每一声的吼叫都代表着一名尸体的觉醒。 “杀!”终于有士卒受不了了,直接大吼着朝着那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尸体冲杀了过去。 四肢和身体,无论是怎么刺杀,这些尸体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继续疯狂的扑杀着他们,知道有人将他们的脑袋洞穿,这个时候,他们这群尸体终于不再动了。 这也让人知道了,它们的弱点到底是什么,不过即便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他们区区十余万人面对着的是数以百计乃至数以千计,丝毫没有任何情感乃至感觉的尸体。 三天的时间,那些好不容易有了逃生希望的士卒,正在一步步的踏入绝望之中,漫山遍野的尸体,让他们想要逃走都做不到,而这无数的敌人让他们稍有不慎便要陷入绝境之中。 三天的时间,十余万人的大军,最后活下来的不足万人之数目,而这个数字还在快速的减少着。 当戏志才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这一群浑身都是鲜血和污血的士卒,他们每一个都是杀气凛然,眼神之中都是慢慢的凶恶之感。 “镇!”瘟牌再次出现,然后一声轻喝,那些让这群士卒生死两难尸体们全都停了下来,而剩下的士卒则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都不错,都活了下来,不过某家还有给你们找一个合适的主将才是!”戏志才满脸的笑容,看上去分外和蔼的他此时却让人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起!”戏志才再次一点瘟牌,然后他控制着瘟牌,再由瘟牌控制着无数的尸体,让它们慢慢的升上半空,然后无数的阴火在半空之中出现,并组成了一个很大的火球。 一具具的尸体被扔到了火球之中,就像是焚烧殆尽一样,不断的焚烧。 这天荡平原之中的阴气有多么重,这里面的尸体有多么多,然后这些尸体就这么不断的被焚烧,一具一具的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一样。 最终整个天荡平原的尸体都被扔到了这个越来越大的火球之中,而这里面似乎也在这个过程之中仿佛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形的影子。 除此之外,当尸体都没有了之后,便是周围无数的阴风鬼气,整个天荡平原都因为这一团阴火动荡了起来。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最后仿佛已经痴狂了的戏志才终于将手中的阴火退下,露出了这里面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人,一个十分的高大,整个人都披在了漆黑无比的铠甲之下,高大威猛的背影让人看着就有些信服。 而当他显露出来之后,戏志才直接将剩余的阴气和阴火随手一引,直接就覆盖上了那几千名士卒的每一个。 “啊~”无数凄厉的哀嚎从那火焰之中发出,但是他们却是没有被火焰分化,相反他们慢慢的惨叫越来越低,但是他们的浑身上下却是越来越结识了起来。 修行之人有一门傀儡之术,若是修炼到了大成,那是相当的厉害。 而修鬼之人自然也有自己的傀儡,只不过和修行之人用灵木等物祭炼不同,他们祭炼的傀儡,是血肉傀儡! 剑门山上恩怨清 237章 破城 鬼修之诡秘往往伴随着它们的手段和狠辣,作为鬼修,只要是心地善良的,没有一个能够存活下来的,就不用哪个敌人杀了他们,便是他们自己的那些法器和尸鬼一类的随从都可以杀了他们。 戏志才曾经就是一个十分心善的鬼修,作为阴鬼宫首席弟子,曾经也是阴鬼宫最为有天赋的弟子,天生阴阳眼的戏志才,几乎就是一个天生的修鬼的苗子。 只可惜这个天生修鬼的苗子,却是看到的都是恶鬼的无奈,而不是恶鬼的恐怖,所以他也被称之为阴鬼宫的耻辱。 明明有着所有鬼修都羡慕的天赋,还有所有鬼修都羡慕的运气,结果却是因为自己的性格,被废掉了一切,然后扔进了那十死无生之地。 若非是他平素里还有些秘密在身上,戏志才绝对走不到今天,他也绝对走不到现在的地步,他能够活下来,这都能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自从他爬出了万鬼窟,自从他从阴鬼宫的绝地之中一步一步爬出来的时候,他就忘记了自己的一切,将自己的所有过往全都放到了自己的心中,从那一刻开始,他的脸上比所有人笑的都要和善,但是他的心里比所有人都要寒冷。 看着下面那不断的哀嚎,原本十余万的精锐大军,最后在他的算计之下只活下来了这区区数千人,可是在数千人还不够,他还在不断的祭炼。 用活人祭炼,无论是放在那里,无论是朝堂还是宗门,这都是不为人所容的,可是戏志才不怕,他就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被人神共弃的事情来。 一个人偶需要炼制成功至少要经历这几个看着就十分为难的步骤。 第一,需要本身具有不错的底子,身体和意志力都需要上等的材质,因为这个过程十分的痛苦,稍有不顺就会被彻底的炼废。 第二,需要有浓烈的杀气,这种杀气不是杀人或者虐杀就可以有的,对于杀气的积累,不但需要长年累月的杀人,甚至于需要不断的进行与其他物种的厮杀,十分惨烈的那种厮杀,只有这种情况下,他身上的血煞之气才能够和杀气融合在一起。 第三,怨气,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人偶,心中一定要有怨气,只有心中有着足够的怨气他们才能够在最后的时刻,保留最大的战斗力。 毕竟作为一只“鬼”,怨恨这种东西,才是他们力量的源泉。 也正是因为如此,鬼修的人偶也被称之为血傀儡,因为每一个人偶的制作都是无比的血腥的,这个过程之凄惨,对于心智只要稍差些许的就会先一步的崩溃。 而现在,几乎是人为制造出这数千血傀儡的戏志才,听着身边的惨叫声,那无比凄厉的叫喊,他只是平静,无比的平静。 整张脸上,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此时他听到的并不是什么凄厉的惨叫,而是那优美华贵的乐章一样。 等到阴火散去,那数千近万的士卒也只不过留下了五千余人罢了,而这些人已经看不到他们本来的面貌了。 浑身上下血气滔天,每一个人都是有着一身仿佛是血肉铠甲一样的东西,然后每一个人都有着一张让人看不清他们本来面目的面罩,还有就是他们每一个人此时似乎都没有了呼吸一样。 但是他们的其实,他们的模样,还有他们那统一朝着戏志才跪下的这个动作,都告诉着戏志才一件事情。 他们并不是那没有灵智的行尸走肉,他们都是一个个有着自己神志的存在。 而血肉傀儡的好处也正是如此,他们是用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炼制而成的,他们的身体没有那些天才地宝更加的神奇和结识,但是他们却是有着所有天才地宝都没有的一个优势,那就是他们的可增强性。 这群血傀儡并没有被磨灭掉自己的灵智和神魂,只不过是在祭炼的过程中,不断的告诉他们自己是戏志才的傀儡,然后让他们牢牢的将自己的使命记住,那就是不可以背叛他们的主人。 除此之外,他们没有任何的灵魂会缺失,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是一个“人”,可是他们却又不完全是一个“人”,将他们炼制城血傀儡的方法可以理解为将他们当成一件件法器或者说是一件件的宝物去祭炼。 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件人形的法器,可是他们却又有着人的好处,灵智,修炼的条件也会超乎常人,同时还能够强行让他们吸收各种天才地宝等等。 这就是血傀儡的强大,每一个鬼修都梦寐以求的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血傀儡,但是他们从来不敢奢望,或者说从来不敢妄想自己能够有着一群血傀儡。 而戏志才做到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看着这足足五千余人的血傀儡,还有那一个用亿万尸体和他们身上的阴鬼之气祭炼而成的鬼将,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收获了。 枉死城的三千鬼军看在乾元道长的面子上,他送给了聂无极,但是他却不会因为少了三千鬼军就如何,他戏志才只会拥有更加强大的仆从。 “从今日起,你就叫做戏傀!”戏志才伸出手,在那鬼江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赐予给了他一个名字,也赐予给他属于自己的灵智。 “走吧,这个大世,我们也该进入了!” 戏志才轻轻的喃喃自语了一声之后,他便带着这戏傀和麾下的五千血傀儡直接踏着火焰走出了那已经恢复了冷寂的天荡平原。 天狼王朝境内的厮杀仍然还在继续。 谢不二再被前后夹击的同时,最后无 奈之下只能够选择退兵,最主要的是他知道了另一方大军已经失败了。 上百万的联军在天荡平原被人包了饺子,等到大军冲到谷口的时候,大火已经完全燃烧了起来,除了那些各凭本事抛弃将士的主将外,剩下的普通士卒,有一个算一个,当时只要冲入火海那就是一个死。 而这种情况下,谢不二纵然身后还有他开滦王朝的水军以及二十万诸国联军,但是他却是不敢再在这个心狠手辣的王朝多呆了,这里面的人都是一个个的疯子,他害怕这群人玩意做出来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可是说不清的。 不过谢不二想要退兵,却是有些晚了,他的确是靠着一手障眼法,成功的在两面夹击的情况下,安安稳稳的退回了水上,然后直接架船逆流而上的离开了天狼王朝。 一路沿着水域和他们大军的震慑倒也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但是这种风平浪静,却是在他们即将回到西河郡沧澜的境内之时出现了一个大问题,就在他们的船队刚刚进入西河郡的时候,他们整个船队下面的河水开始了剧烈的翻滚。 整个河面仿佛变成了一锅沸腾的水,不断的波动和动荡,让他们根本就站立不稳,便是谢不二在刚刚看到曙光和西河郡的阳光的那一刻,他都有了一瞬间的松懈,更不要说那船队的士卒们。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直接断送了他们的生路。 大河变得无比的暴躁,直接就拍碎了数条战船,然后这船队一前一后分别出现了一人一兽。 前面的那个人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大刀,那大刀的尾端还系着一根粗大无比的锁链,而他骑着的像是一头雪白美丽的雄鹿一样,只不过这头雄鹿却是长着四只角,看着就颇为玄妙。 这一人一兽正是手持霸海刀的甘兴霸以及那只要出现定然是波涛汹涌,让船只无法行走的夫诸。 而他们船队的后面也是丝毫不差,和那夫诸的模样清秀完全不同,这后面的异兽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就于一体;尾巴毛状像龙尾,有一角还带着肉。 通体深蓝色更是直接宣告了它的身份,水麒麟。 而此时那水麒麟的身上终于出现了它真正的主人,身穿古朴铠甲,手持古朴长戈,看上去就是威风凛凛,杀气四溢的孙伯符。 谢不二努力的将自己稳定下来,看着这两个人不断的弄出波涛汹涌,看着这两个人趁着他们不被,直接埋伏了他们,也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没有办法了。 大军士卒根本就站立不稳,所以他们想要如何,那真的是如同胡扯一样,所以谢不二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件事情。 “冲出去!”谢不二凄厉的大吼,“不顾伤亡,什么都 不要管,立刻冲出去!” 这里水域狭窄,再加上这里还属于苍茫大山境内,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危险和秘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跑,冲出这苍茫大山的水域之地,然后在寻找那沧澜王朝,然后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出了四成战船以及战船上面的士卒都沉没到了那水域之中的代价,让剩下的船队终于狼狈不堪的行驶出了这水域之中。 但就是在他们觉得自己刚刚逃出升天,想要去寻找那沧澜水军求援的时候,谢不二就看到了一只船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些战船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十分的豪华,不是感觉多么的坚固,就是感觉十分的豪华,让人不由的心中对这战船感觉到惊艳。 “这般豪华的战船,难不成是沧澜水军知道了我等的存在?”谢不二看到这种船队,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西河郡霸主,沧澜水军的存在。 可是他看着那战船上面挂着的“周”字大旗,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沧澜哪个大将是周姓之人。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此时看着后面追杀过来的水麒麟和夫诸,谢不二并不想在这里过多的浪费自己的兵力,所以他直接朝着那“周”字大旗下面冲杀了过去。 冲到了那豪华的战船船队下面的时候,谢不二再次惊住了一下子,他看到了这只船队的首领,这个所谓的“周”姓将领。 年轻,俊朗,风度翩翩! 谢不二一直对于容貌并不看重,或许是因为他自己长得十分的粗狂,他一直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身上的刀疤才是男人的象征,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被一个男人的容貌给惊住。 谢不二此时看着那船队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他此时作为一个男人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真的很好看,就是好看。 从内而外的那种,不单单是有一个俊俏的皮囊,最重要的是,这个年轻人的气度比他的外表更加的好,这让谢不二不但的吞咽着自己的口水。 直到那孙伯符骑着水麒麟冲到了他们的后面,然后一声大吼再次将谢不二船队后面的一只战船拍碎,然后击杀数百名士卒之后,谢不二这才缓了过来。 “周将军,速速救命!”谢不二此时没有半分名将的气度,那之前那一夜攻破水方城,三日连进一千里的谢不二简直就是有着天壤之别一样。 不单单如此,谢不二在这只船队出现之后还十分的配合,宁可自己越发的狼狈,都不说想要抵抗如何。 这不是因为谢不二真的就是一个没有本事的蠢货,而是因为谢不二觉得就他们身后的这种玩意,还是交给沧澜来解决比较好。 他不知道那两头异兽身上的武将是谁,但是他谢不二却是知道这两个异兽是什么 ,异兽夫诸,凶兽水麒麟。 这两个玩意放到了荒漠之中那就是让人抓住了吃肉的结果,但是这可是水域,在水域之中,谁想要和这两个玩意厮杀? 反正谢不二带领的也是联军,他的嫡系大军都在他自己的身边,这大军后面,不管是在之前苍茫大山之中沉没的那些,还是刚刚被水麒麟和孙伯符击杀击毁的,也都不是他谢不二的嫡系水军。 死则死矣,他不心疼,但若是让他和这两个异兽大战,那可不一样了,这是要人命的。 此时撞到了这看似是沧澜王朝精锐水军的船队,谢不二想都不想就直接凑了过来,至于会不会丢了他们开滦王朝的脸面。 谢不二只想说一句,和他麾下的兄弟性命相比,脸面是个什么东西! 两只船队越来越近,谢不二甚至都能够看得到那年轻人脸上的表情了,淡然的微笑,让他如沐春风,此时他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句,这个年轻后生长得是真俊俏! 不过就在他想要上前搭话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抹寒光,那是隐藏在那年轻人身后的寒光,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之前一直光顾着看这个俊俏的年轻后生了,这是真的靠近了之后,他的眼角这才看到这一幕。 “不对!”谢不二浑身一个激灵,然后朝着麾下的大军大吼一声,“防御!” 这突然的大吼让他麾下的大军都是猛地一个激灵,然后一个个的本能一样的就要各处躲藏,然后竖盾防御,只不过很可惜,谢不二的吼声很大,士卒们的反应很快,但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几乎就在谢不二吼叫出来的同时,那个俊俏的吼声也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然后一杆小巧的旗子出现在了手中,并且直接让他扔到了那谢不二的面前,直直的插在了甲板上。 谢不二还没有想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就看到了那小巧的旗子突然发出了一阵幽幽的光芒,然后谢不二就从那小小的旗子上面感受到了一阵的灵力散出来。 很快这灵力就从他的脚下略过,在感觉的时候,他仿佛离开了他的战船,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一个迷幻的场景之中。 刀山火海,还有无数正在哀嚎的士卒,那些人痛苦的面目清晰可见,都是和他同吃同住的一群人,他们每一个人,谢不二都能够叫得出他们的名字,说得出他们的过往。 可是现在这群人正在自己的四周哀嚎。 当谢不二想要冲过去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段铁链枷锁,直接将他牢牢的捆住,让他动弹不得。 他清醒的知道,这就是一个幻阵,而这个幻阵的源头就是刚刚的那一只旗子,甚至于他都已经已经知道这旗子是什么 了,传说之中上古有传承乃是阵修。 一声修炼各种阵法,可帮助将领,可独自杀敌,可谓是一种十分诡秘的传承,而他们的法器也很独特,就是所谓的阵旗! 传说之中,阵修的阵旗是凝聚了一个阵修所有阵法的存在,动辄便可让阵修布置出一个小巧的阵法,将敌人或困住,或斩杀,或折磨等等。 而现在,谢不二估计自己就是被困住了,他没有慌张,既然是阵法,他就一定有着自己的阵眼,找到阵眼,然后就可以突破出去。 谢不二冷静的打量着四周所有的动静儿,然后看着这四周所有的事情,想要知道这所谓的阵眼在哪里,可就在谢不二冷静的大量等到时候,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就是刚刚谢不二为之赞叹不已的年轻后生,那个让他感觉到俊俏的后生就这么出现在了这里。 “周公瑾见过谢不二谢将军!”周公瑾直接点出了谢不二的名字,也让谢不二有些心酸。 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自然也是知道这群人不是什么沧澜的援军水军,这就是和后面那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家伙一样的敌人,他从一开始就进入了这些人的陷阱之中。 可笑他还以为这是援军,想要算计对方一把,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这种情况他除了心酸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有什么感觉。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沧澜境内,竟然还有这么一只船队的存在,你们不简单啊!” 谢不二叹息着说道,同时再度瞥了一样这个让自己感觉到经验的俊俏后生,“若是想要老夫投降然后再告诉老夫,那麻烦小哥儿直接动手,莫要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 周公瑾看着谢不二这般的模样,也是轻笑了起来,然后竟然直接将他身上的铁链锁链挥手间去掉了,不过这谢不二此时仍然在环境之中。 “将军是良将,这开滦王朝境内没有将军发挥的战场,为何投奔我等呢,灭亡一个王朝的机会,可是不多的!” “灭亡一个王朝?”谢不二嗤笑了一声,不过他却不是觉得这群家伙说大话,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的人马了,“你们天狼的目标是沧澜?倒也算是一个好主意,相比较于被保护起来的车迟,沧澜不但更加的容易打进去,更重要的是他的幅员辽阔。 只需要打下来沧澜,然后便可以慢慢的去覆灭车迟了,你们这个主意不错!” 周公瑾听着谢不二的话语,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和谢不二继续说道。 “将军莫要试探了,将军相比也是知道的,若是我们真的按照将军所说的,那么后面我们并不是慢慢的消磨掉车迟的存在,而是被车迟拖在九原郡的时候,还要面对南平王朝 的援军和开滦以及紫枫的进攻。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 谢不二听完周公瑾的话语之后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散!”周公瑾直接一声轻喝,然后那困住他们的幻境就直接破碎了,而谢不二也再次看到了战船上面的场景,那一个个的已经昏迷的麾下士卒还有那已经被完全控制住的战船。 还有他面前的周公瑾,孙伯符和甘兴霸。 “怎么,他们都被你们抓住了,那么剩下的是不是就是老夫了?”谢不二没有着急反抗,而是先伸平了自己的双手,直接露出了一个微笑,似乎真的在等待着他们将自己杀了一样。 想象之中的利刃加身并没有得到,谢不二只是听到了周公瑾淡然的说了一句话,就愤怒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先将这些士卒都杀了,让他们去下面给谢不二将军探路!” 周公瑾的话说的十分的平淡,甚至这平淡之中都听不到什么杀意的存在,可是那战刀出鞘的声音却是然让谢不二知道这不是再吓唬他。 “老夫死则死矣,你为何屠杀士卒,老夫乃是败军之将,杀了老夫一个,还不够么?” 谢不二的吼声让所有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满脸冷笑的周公瑾,等待着他继续下令。 而周公瑾却是不再那般的春风拂面了,他此时朝着谢不二露出了一个冷笑。 “将军倒是真的好算计,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来换取一个两全其美,既圆了自己忠臣良将的身份,还让麾下的士卒可以没有顾忌的投降并且将自己的性命保住。 将军的这种算计是好,但是您这一个败军之将,这般的算计我等,将军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看着满脸都是怒色的周公瑾,那谢不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心中憋屈。 他这死不要脸的性格,不知道让多少同袍和开滦王朝的官员感觉到了郁闷和难受,反倒是他自己毫无感觉,此时他终于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他一个败军之将,他算计自己,让自己一死,这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了? 满脸都是憋屈和阴沉的谢不二最后干脆就想一句话不说了,结果他刚刚一赌气就看到了周公瑾抬起来自己的手臂,然后另一边的士卒就要落下战刀,不由的赶紧大吼了一句。 “够了!”谢不二大吼了一声,然后满脸的怒火,“你这小辈,难不成就只会用麾下的性命来威胁老夫么,好歹老夫也是一个长辈,你这小辈算计了老夫那是老夫本事不济,但是你这般行为,就算是逼得老夫投降,你可敢用?” “某家没有想要让将军真心投降,只是希望将军莫要反抗,莫要胡乱作为就 是了,时候某家自然会将将军放了的!” 周公瑾轻笑着,然后直接锁住了谢不二的所有经脉,让谢不二无法再继续反抗起来。 之后周公瑾便让众人直接将那些谢不二的士卒收拢了起来,捆绑好了塞到船舱之中,然后大军继续开拔,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等到大军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谢不二才知道此时西河郡已经出现了大变,身边的这几个年轻人是那往生泽的大盗,曾经也是让沧澜不放在心上的存在。 不过若是当初他们就知道,这群人是天狼埋下的钉子的话,他们还敢不敢这般的放松。 而谢不二的确是没有用来做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虐待,没有苛刻,甚至于衣食住行都是有着很好的照顾,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无比的憋闷和难受。 谢不二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在这最大的一艘战船上的最高处,顶着瑟瑟寒风和周公瑾两个人下棋对弈,手边清茶香茗,饿了还有味道极好的果脯等物,可谓是滋润。 可如果这种情况下全都是在他周公瑾带着大军攻城的时候做的,那就不让他感觉到舒服了! 谢不二好歹也算是一个名将,开滦王朝本身就和西河郡有些交情,谢不二在开滦王朝的确是算不上一号人物二号人物什么的,但是他却是知道自己的自己在这西河郡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人。 周公瑾只要是攻城开战,定然会拉着他在战船上面下棋饮茶,他想要干什么,谢不二明白的很! 可是明白又如何,周公瑾这是明明白白的阳谋,此时谢不二都不需要多想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这西河郡的溃兵记住了,而且他谢不二投敌的事情一定已经传出去了。 甚至于,谢不二都知道他们甚至会有人传言,那往生泽的人,就是他谢不二乃至于谢不二身后的开滦王朝在支持! 有了这种消息传播有什么作用么?有,作用大极了! 因为只要有这种声音,还有谢不二活着,活的好好的这个事实,他开滦王朝说什么,都不会再被此时的沧澜相信了,也就是说西河郡不会得到唯一有可能出现的援军! 不要觉得这个反间计弱智,这个反间计就是一句话,你沧澜王朝可敢用你的国运赌一场你还没有失败的战斗? 没有人敢赌的,西河郡也好,沧澜王朝也好,还没有到那种油尽灯枯的地步,也还不至于会出现这种事情,用自己的国运来赌,所以这个援军就不会出现。 “你这小子好算计啊!”谢不二这段时间也是看着周公瑾在一路攻城略地的,他不得不说一声佩服。 除了他自己这里直接让沧澜断了和开滦王朝的合作之外,最重要的是,周公瑾这一路上明明攻克了不少的城池,但是却 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所以没攻破一座城池之后,就是只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开府库,杀豪强,分田地! 一步三走,痛快方便! 打开府库,拿走自己需要的兵器盔甲还有足够的粮草,将剩下的东西,无论是粮草和参与的兵甲以及剩下的那些农具等等都直接分给城池之中的百姓们。 之后打杀城中的豪强,除了那种真的是不知道富了多少代的真善人之外,剩下的不管他之前是做什么营生的,就如同当初的甘兴霸一样,直接就将他们的老底儿挖出来,然后将他们所有的家财和田亩全都分给百姓。 最后将官服手中的土地全都送出去,让这些百姓手中握着足够的土地,还有足够的钱粮。 这些东西,这些事情,周公瑾自己也知道都是虚妄的,他给的不过就是这群百姓的虚妄的一个好处,甚至于这后面会让天狼在接受西河郡的时候也变得无比的艰难。 但是他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能够让他们麾下多出很多追随者,多出很多愿意跟随他们打天下的“敢死士”。 每次看到这群满脸都是开心的百姓,谢不二都会问周公瑾一句,“你就真的不知道,你给他们的都是虚假的好处么,藏富于民这话总是情,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朝廷允许出现的!” “可这也是给了他们希望,不是么?”周公瑾轻笑着,仿佛一点都没有愧疚的感觉,“老百姓其实活的很简单,就算是只给他们一个十分虚妄的希望,他们也愿意为了这种希望而拼命。 有人觉得老百姓很傻,但是某家觉得,这叫做质朴!” “呵呵,所以这就是你对他们出手,玩命的利用他们的原因?”那谢不二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然后就在也不多说什么了。 之后的几天里,周公瑾带着这位谢不二将军便不断的四处游荡,攻城略地之后,就将这位谢将军真的放出去,给了他战船,还给他属于他的那些兵马,然后将他请下了自己的战船。 谢不二等人看着远去的周公瑾,最后也是半晌无言。 “将军,他们就真的将我等给这般轻松的放了?”移民士卒不敢相信的和谢不二说道,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经被俘虏了,竟然还这般容易的就被放了出来。 “放出来?”谢不二只是冷笑了一声,“你觉得这是放我们出来了?他周公瑾不过是想要用我等做诱饵罢了,若是不出意外,这西河郡要易主了已经!” 谢不二的话开始他们还不清楚,但是后面他们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在周公瑾开始嚯嚯整个西河郡的时候,沧澜王朝的反应也是十分的迅速,他们还不太清楚这天狼王朝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鲁 肃直接废掉了云中郡和其他地方的联系,所以现在沧澜只知道西河郡大乱。 沧澜王朝也知道往生泽的那些人突然放弃了往生泽,开始不停的嚯嚯这个西河郡,然后凭着孙伯符的水麒麟和甘兴霸的夫诸的存在,他们也算得上是无往不利。 然后沧澜王朝再次知道了那之前兵出天狼的谢不二也回到了这里,然后也出现在了那群往生泽贼人的船上,顿时就让沧澜王朝觉得这是云中郡战事结束了,然后就要和他们翻脸了。 所以沧澜王朝没有估计剑门关的事情,而是直接扑向了西河郡,先将西河郡的“敌人”全都解决,并且切断了那开滦王朝和他们西河郡之间的道路。 而现在谢不二的自由在沧澜王朝的眼中,那就是敌人了。 所以谢不二和他的麾下,和他们这沧澜王朝的水军撞上了之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双方就开始了大战,然后所有沧澜大军都咬住了谢不二这只水军。 任凭谢不二麾下的士卒说什么,沧澜都不会听。 这段时间沧澜受到的委屈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他们需要发泄,他们需要报复,而这被他们咬住的谢不二就直接记恨上了,不断的撕咬着谢不二麾下的士卒。 这个时候,谢不二也算是明白了自家将军是什么意思,他们的确是成为了那周公瑾的诱饵,因为谢不二等人,沧澜的水军援军几乎全都被他们弄走了。 而这个时候,西河郡和九原郡之间的要道,将九原郡和西河郡分割开来的险要之地是九河关,这关隘两边,九曲十八弯,还有草原和水道,可以说得上是真正的险要之地了。 只要占据了这九河关,然后在将这周围的水域要道锁住,这西河郡就算是被守下来了。 而现在这九河关的背面,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票人马,为首的乃是一头威风凛凛的水麒麟,而水麒麟的身后还有一只十分漂亮的夫诸。 在他们身后乃是一片常见的水雾,只不过这水雾显得比较大,比较浓厚,而这水雾之中,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便是一只沉默而行的船队,为首的就是那让那谢不二心动不已的俊俏后生周公瑾了。 “某家先上,尔等随后!”孙伯符看着距离差不多了,便直接朝着身边的甘兴霸说了一句,然后便朝着那九河关冲杀了过去。 自他的身后,那船队也已经直接飞速的出现在这九河关之下,众人朝着关隘上面冲杀了过去,这的将那群闲来无事的收关士卒给吓了一大跳! 而几乎就在孙伯符动手的的同时,数千里之外的九原郡,九原郡和云中郡相隔了一座高高的山,直接将九原郡和那无边荒漠隔离开来,这座高山传说从来没有人能够翻过去。 不过今日就 有这么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山顶之上,每个人都是气喘吁吁的,每一个人都是要坚持不住的模样,但是没有个人都是裂开了大嘴。 为首的一个人就是那剑门宗主韩龙,这个一手导致了现在整个并州乱局的男人,此时如同一个登山客一样,带着他的人马出现在了这个常人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下去就是九原郡腹地了,想来戏志才哪里也要成功了,休息半个时辰,然后下山之后直接扑向那车迟的京师,这一次的目的很简单,斩首战术!” 韩龙说话的时候,直接看向了另一边聂无极,此时的聂无极也是气喘吁吁的,这种狼狈的模样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了,这种地方可不是平常的那座高山,这是实打实的高耸入云,天险之地,他这把老骨头还能够爬上来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而这一次若非他是真正的主力军,他是真的不想出现的。 “你莫要这般看着老夫,只需要你那里没有问题,剩下的你不要担心了!” 聂无极的话语也让韩龙点了点头,同时这些话让其他人不由的案子吞了一口口水。 在这一路上,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目的,或者说也知道了韩龙所有的计划! 当他们知道了韩龙的计划之后,他们不得不说一句,好大的胆子。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下山,然后朝着现在车迟的京师直扑而去,同时这天下也终于慢慢的开始变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38章 破城 车迟的京师已经变成了九原郡的铁城。 这是曾经楔磁王朝的国都,也是曾经这楔磁王朝境内唯一的一处出产铁矿的所在,所以取名为铁城。 当然,叫做铁城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这铁城下面的铁矿非常富饶,富饶到了整座城墙都是由无数锤炼好的铁块建造而成的。 此时铁城之内,车迟的皇宫之中,一群车迟的君臣正在议事,商议的就是今年的春耕还是不太够,而他们和云中郡一旦开战之后,他们手中的存量能不能支撑的住。 “陛下,如今前线还没有战报传来,只是说那剑门关再次出现反复,但是仅凭着那天狼一己之力绝对无法和我诸国联军相抗衡,臣建议二路大军已经可以出征了! 大军提前出征,然后在战事正是结束的时候,大军就可以顺势占有起云中郡的粮草重地,这样最起码还能够缓解我车迟百姓们的粮荒之事!” “陛下,臣不赞同!”之前的大臣刚刚说完之后,另一名大臣就已经站了出来,“如今我诸国大军胜券在握这的确不假,但是这云中郡的情况本身也不容乐观。 纵然这次我们会经历的不伤及云中郡百姓,可是就算是再如何小心翼翼,这战事毕竟是战事,战事过后,这本就不算富裕的云中郡,现在就更加的没有什么油水了。 我等若是只等着从云中郡的百姓和天狼手中夺取粮草,实在是有些不保险,若是到了那时候,这天狼境内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难不成我们还要制作肉脯不成么?” 听到这臣子说道“肉脯”的时候,在场的君臣全都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这也是难怪,当初他们进入这九原郡之后,一路都是势如破竹,以有心算无意,他们几乎是毫不费力的拿下了大半个楔磁王朝。 但是在最后的一座城池上面,他们是足足的耗费了一个月之久,而这一个月都是因为那么一座城池,火攻水淹,日夜不停的攻打,断水断粮,反正是能够用到的办法全都用上了。 可还是连续攻打了足足的一个月才将那城池攻破,甚至于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差点因为损失太大而想要提前撤兵了都。 可最让他们记忆深刻的并不是那座城池的守将严防死守,而是那人为了防守城池,在车迟大军断水断粮的情况下,竟然直接在城中制作肉脯,来供给自己人吃喝。 而那肉脯的原料就是那一个个战死在那城池城墙上面的士卒尸体。 当城门被打开的时候,众人看到了那一地狼藉,上至糜臻,下到车迟的普通士卒,都是不但的呕吐,被眼前的那一幕给彻底的吓到了。 “呕!”便是现在再次被人提及那两个字之后,还是有人受不了直接就给吐了出来,弄得众 多君臣都有些胃口不太舒服。 “送刘大人下去休息!”糜臻也是皱起眉头,让身边的内侍将这位吐得昏天黑地的刘大人送出去,同时眼睛瞪了一眼刚刚那个不懂事的臣子。 “诸位既然觉得现在我们继续派援军进入云中郡不合适,那么我等应该如何,此时夏侯将军麾下大军都已经进驻大营了,随时可以进入泰兹城之中,现在我们时间进去,还是回来?” 糜臻再次将话题拉回来了这最开始的话题之中,他们要不要继续借道沧澜王朝,再次进入那不明情况的云中郡之中。 这一次,众多大臣又是一片吵吵嚷嚷的模样,谁也不让谁的模样,谁也说不出个什么道道来! 就在糜臻要受不了先行退朝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响,紧跟着就是出现了隐隐的喧闹声! “怎么回事!”糜臻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然后立刻便让人前去打探来。 打探的人刚刚出去没有多久就回来了,这次回来的时候还带上了糜臻的义子,负责京师铁城防备的将校糜彰! 此时的糜彰已经是浑身血污了,满脸的苍白能够看得出来这是受了不轻的伤。 “陛下快走!”糜彰刚刚出现就直接跪在了糜臻的面前,“聂无极那厮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竟然直接带人来到了铁城,刚刚是他们已经攻破这铁城的城门了。 如今他们已经完全杀进来了,陛下快走,快走啊!” 随着糜彰的话语,外面的喊杀之声也越来越大了,能够听得出来这喊杀声颇为厉害,应该是已经将整个京师都弄得混乱了起来。 “他聂无极带了多少人?”糜臻并没有着急逃跑,而是满脸阴沉的怒喝了一声,“从天狼到这里,就算是他有办法突袭,也定然不会带着大批人马出现。 这铁城之中就有四大营将近三万人的守备,你告诉我还守不住么?” “守不住,真的守不住啊!”糜臻说话间突然带了哭腔,“我等也想要守住,可是那敌人太过于强大了些,单单是金丹修士就有数人之多,他们直接突袭了城外的大营。 东西两座大营的士卒都没有来的几反应就被他们的金丹修士给灭杀了,而聂无极麾下的鬼军更是直接突袭了南大营,营中士卒猝不及防之下压根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们斩杀殆尽。 此时城中只有负责进入巡防的北营士卒还有城防军,可是单单凭着他们,我们不是对手,那几名金丹修士下手太过于狠辣了!” “轰!”或许是为了验证糜彰说的话语一样,这一声巨响过后,代表着皇家尊严的皇宫大门就已经被人轰碎了,然后无数负责戍守皇宫的护卫便朝着外民冲杀了过去,去抵挡那冲杀过来的聂无极麾 下鬼军。 而就在这个时候,皇宫之中直接飞上来几个修士,为首的正是那剑门宗主韩龙,而他的身后则是剑门和枉死城的众多修士。 他们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各种攻击就已经冲了过来,一道道术法在这皇宫大殿之中炸裂开来,无数的士卒哀嚎不已。 而他们几人则是满脸担任的朝着这大殿之中走去,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众多朝中君臣的心上一样。 糜臻没有逃走,就在龙椅上等待着韩龙等人的出现,眼睁睁的看着韩龙等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韩龙见过陛下!”走入了朝堂之中,韩龙朝着这位车迟的陛下躬身一拜,满脸的笑容看的众多朝臣心惊不已。 而之前浑身都是鲜血的糜臻此时也是毫不畏惧的挡在了糜臻的前面,手持一杆方天画戟,朝着韩龙不断的嘶吼,像是一头野兽保护着自己领地一样发出那一声声的嘶吼声。 “彰儿!”糜臻朝着自己的养子低声喝了一句,让他安静了下来,“回到为父身边来,莫要这般!” 糜彰听到了这些话之后再次朝着韩龙等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才缓缓的走到了他父皇糜臻的身边。 “现在,朕是不是应该叫你韩宗主了?”糜臻一点也没有紧迫的感觉,反而像是闲聊一样看着韩龙,“韩宗主能不能告诉朕,现在云中郡是一副什么样的情形了?” 韩龙看着糜臻,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严良,是我的人!” “唔!”莫要说糜臻了,便是这朝堂之中的所有人都是猛地一愣,其中糜臻更是嘴里有些开合,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你们的那位老皇帝想来也是....” “先皇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人,但是先皇却是一个为了天狼王朝可以付出一切的人,对此某家也是深表敬佩!” 韩龙说着话的时候,还朝着那朝歌城的方向,遥遥拱了拱手。 “是啊,李立士是一个很好的国君!”糜臻叹息了一声,也是颇有些感慨起来,“朕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宗主可否给朕解惑?” “陛下请说!”韩龙此时丝毫不在乎什么反派死于话多的真理,仿佛真的不是在生死相搏,而是在和糜臻闲话家常一样。 “就算这京师之地处在我车迟腹地,但是这仍然还是京师,这四面八方的道路也是都有着精锐士卒驻守,就算挡不住聂无极,也不可能被聂无极无声无息的打到这里,甚至打下这京师铁城。 朕就想要在死前知道,我车迟到底是何人还在相助于你?朕一直觉得朕就算不是什么千古名君,可也从来没有觉得对不起谁,朕是真的想不到这满朝大臣之中到底是谁,对宗主这般帮助,对朕,这般怨恨!” 说道这 句话的时候,糜臻的语气之中难免的带上了一丝丝的愤怒,他也是一个国君,他从登基开始,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了再次让众多朝臣和自己对抗起来。 这么多年,糜臻在这个位置上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哪里做不好,竟然还有人这般的怨恨自己! “陛下!”此时大殿之外的厮杀声已经几乎进入了尾声了,想来聂无极已经将剩下的皇宫守卫击杀殆尽了,而一个声音也在这个时候从外面传了进来。 糜臻听到了这个颇有些熟悉的声音,他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这个声音是谁的,不过他知道这不是属于聂无极这个曾经自己麾下的疾风将军的。 很快一个有些苍老,有些踉跄的身影从大殿的外面走了进来,背对阳光慢慢走到了糜臻的面前,让糜臻看清了这个人的面容。 “龙葵,见过陛下!”一声轻笑,曾经差点将整个天狼都覆灭的龙葵法师出现在了糜臻的面前。 看到了龙葵出现之后,糜臻突然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滋味,他当然应该对这个家伙感觉到熟悉,因为曾经的那个计划是他亲自制定的。 而那个计划直接造成了天狼的崛起,先后让他们损失了严燕和飞燕军,还有坞城以北的土地,最重要的时候,后面还让他们损兵折将不说,更是让他失去了大量的兵马猛将。 这种失败让糜臻十分的不舒服,所以他明知道这件事情和龙葵的关系并不大,但是他仍然是忍不住的不想见到他,甚至于将他赶到了车迟的偏远之地,让他就此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从那一天开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个家伙了,龙葵法师曾经也是他车迟的秘密之一,金丹期在当初的那个车迟王朝,他们算不得什么多么厉害的人物。 但是龙葵却是有一手独特的本事,那就是灌顶之法,也正是因为这个,当初他糊弄了李秋那个大傻子。 不过这还不够,因为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是失败了,龙葵的失败,正好也是天狼的崛起,所以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天狼崛起了和龙葵这个倒霉的家伙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仍然要将这件事情扣在了龙葵的身上。 不为别的,就因为龙葵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可以为这件事情负责的那个人,这真的很让人无奈了,这也真的很让龙葵伤心,但是他必须要这般的承担。 严燕降了,聂无极也降了,这车迟所有和那件事情有关系的只剩下了一个龙葵法师,看着再次换发生机的天狼,车迟需要这么一个理由来挽回自己的脸面。 所以有着特殊本事,却又不堪大用的龙葵法师就这么被车迟 抛弃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和天狼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竟然会和韩龙有着关系,或者说,这么一个家伙竟然在最后也会选择投靠韩龙,投靠那个一手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人。 糜臻看到了龙葵,他心中也是百味陈杂,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嘲笑自己自作自受,还是该说自己活该收到这种惩罚? 龙葵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车迟的他都不知道,自从他被放逐之后,他就再也不想听到这个老家伙的任何消息了,而他身边无论是内侍还是诸多文武也都默契的将他的消息过滤掉。 知道今日,他们再次见到了这个已经在他们的世界之中失踪了许久的人。 “宗主,好算计,好算计啊!”糜臻最后看着韩龙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紧闭双眼再也不说一句话。 “杀!”就在这一刻,糜臻身后的四个内侍直接大吼一声就就朝着韩龙冲了过去,而糜彰也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嘶吼着朝着韩龙等人冲杀了过去。 这朝堂之上,还存在的文武之人也是奋力杀了过去,他们不管自己修为如何,是不是能够打赢,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天狼会不会允许自己投降暂且不说,现在的韩龙是不会让他们投降的! “噗~”一道道血液飞溅而去,一条条的性命被众人带走,车迟连番遭难,就算是还有不少力量,此时也已经都在外围防御了,真正在这朝堂之上的也就只有那几个糜臻身边的内侍了。 “杀!”一声大吼之后,糜彰冲到了韩龙的面前,不过就在他飞身跃起的时候,他的心口也被根硬物刺穿,糜彰努力的看过去,那是一根秃了毛的拂尘,而这拂尘的主人就是那韩龙韩宗主。 “呵...呵...杀贼!” 这就是糜彰这个糜家虎子最后的话语了,在高吼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彻底的没有了声息。 而小半个时辰之后,糜臻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狼藉,他只是淡淡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再之后,这个微笑便彻底的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韩龙看着人头落地的糜臻,还有那一地的尸首,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按照原定计划,兵出泰兹城,直接汇合戏志才!” 韩龙说话见,就已经用糜臻的御笔写下来了一封密报,并且扣上了那糜臻的印玺,然后随手抛给了下面的龙葵。 三天之后,一封战报送到了泰兹城之外夏侯休的手中,战报的内容很简单,调任林天驰驰援关隘,接替夏侯休出镇,同时让夏侯休借道沧澜再次奔赴剑门关,和沧澜一起攻打剑门关! 这个消息一到,夏侯休二话不说就开始整兵备战要去报仇! 同时也派出人马 去联系那城中的守将,他们要借道! 对此全军上下并无意见,而夏侯休因为心中的仇恨也是不做多想,在第二封战报告诉夏侯休可以出兵,替防大军已经到达三十里之地的时候,夏侯休便已经大笑着朝着大军聚集之地而去了! “去呼城!”夏侯休满脸都是兴奋的笑容,大声的让麾下大军前去,让那城池打开城门给他们放行! 所有人的兴奋之中,只有一个文士模样的年轻人眼神变得十分锐利,并且带着身边众人缓缓退了下去! “将军,城门已开!”斥候来报之后便请求夏侯休出兵了! “将军!”同时夏侯休此时的副将也从后面走了过来,“司马仲达和他身旁的司马家众人都离开了,他们说要在这里和林将军碰头,做好相互之间的交接,让我们先去!” 夏侯休听见这些话之后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便不再管他,直接大吼一声,大军出击! 夏侯休麾下的骑兵浩浩荡荡的走进了沧澜的城池,他们全都将自己的兵器收了起来,放满了自己的速度,避免造成什么麻烦! 而沧澜的士卒也是如此,一个个的将自己的兵器压好,他们双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事儿来! 夏侯休老老实实的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卒继续前行,他的身后已经有大军出现了,“林”字大旗表明着他们的身份。 看着他们缓缓的出现在泰兹城城外,那不过三千人数的士卒,在夏侯休看来也就是林天驰的先锋罢了! 就在双方即将完成借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那泰兹城的另一个方向直接有一骑飞奔而来! “不许开城!不许放人!快关城门!” 那骑兵距离泰兹城还有不少距离就开始大声的嘶吼起来,可是他的嘶吼确是没有被任何人所听懂。 夏侯休麾下十万铁骑虽然是缓缓而行,但是那战马的铁蹄踏地和是不是的嘶鸣让这泰兹城也是十分的杂乱,根本就听不见那飞奔而来的人是在喊什么! 而泰兹城的守将在发现了这个家伙之后直接派出了麾下的亲卫,让他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这亲卫还没有来得及出城,这泰兹城之中就出现了动荡! 那打着“林”字旗号的三千先锋在那夏侯休麾下铁骑即将出城的时候突然暴起! 为首的一将瞬间冲进了那城门之中,然后显露出自己金丹之境的修为,瞬间斩杀城门的百余名修饰! 而那将领暴起之后,紧跟着就是三千士卒冲进了城池,上来就控制住了那泰兹城! 这一下子可算是将所有人都惊住了,众人本来就颇为紧张,这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要过去了,这对方突然暴起,可算是将他们吓了一大跳! 而最重要的是 ,这群被吓了一跳的士卒第一个本能动作就是将手中的弓弩抬了起来,然后朝着那夏侯休麾下的士卒射了出去! 在泰兹城的沧澜大军严重,这是车迟看到了大战即将结束想要翻脸不认人了! 所以他们也二话不说的就要反击,反击的对象就是那同样毫无防备的夏侯休麾下铁骑! 此时夏侯休和那泰兹城的守将也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们都做出了同样的一件事情,反抗! 不管因为什么,不管这到底怎么回事,双方的大战已经开始了,这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已经,难不成要一遍被敌人砍杀,一遍告诉他们这都他娘的是误会? 去他娘的误会! “大军进攻!”夏侯休一声大吼,然后强行带着麾下的铁骑开始了冲锋,城中不利于骑兵作战,但是这不代表在城中骑兵就一定要被弓弩强行压制和肆意屠戮! “杀!”那泰兹城的守将此时也是怒了,不管这群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管那“林天驰”脑子里是不是抽抽了,敢攻打泰兹城那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一声大吼,这泰兹城彻底乱套了! 而这个时候那飞奔而来的骑兵终于来到了城下。 “前线大败!这一切都是天狼的阴谋!”那骑兵嘶吼的声音传到了泰兹城士卒的耳中,也传到了夏侯休的耳中,“车迟大将任峻阵亡,我沧澜镇南将军呼延亦阵亡,文苑将军重伤昏迷。 开滦王朝荡寇将军谢不二投降,南平王朝傅猛将军重伤,紫枫王朝大将苏东子消失无踪!” 一连串的话语让所有人都蒙了,而更加让他们懵的是后面发生的事情,那已经完全占据城门的林天驰所部先锋,突然露出了他们真正的面目,聂无极麾下三千疾风军。 除此之外这三千鬼军已经不再是当初的疾风军了,三千鬼卒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厮杀之后,还有经历了龙葵的二次灌顶之后,已经是三千实打实的筑基鬼卒,成为了真真正正的鬼卒了。 三千筑基鬼卒,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无论是泰兹城麾下士卒还是那夏侯休麾下铁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特别是此时还有数个身影直接从他们身后飞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大肆的屠戮。 魏讽,颜思齐,李浑,乾元道长四个金丹修士的存在直接扫荡了他们面前不下数千的乱军,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之下,就算是如夏侯休那般的良将也没有办法将大军的阵势组合起来,而这种情况下,任凭他们麾下的士卒再如何的精锐也无法挡得住金丹修士! “夏侯休!”就在这混乱和厮杀之中,那聂无极再次大吼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随着聂无极的大吼,然后一颗颗的人头飞了 出来,这些人头都是那车迟君臣的,为首的一颗首级,赫然是已经白发飘飘的糜臻了。 “车迟国君糜臻已死,车迟朝堂已经不复存在了,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聂无极的大吼,四个金丹修士的屠杀,还有三千筑基鬼卒的杀戮都刺激着这群刚刚投降车迟不久的铁骑士卒。 “杀!”就在夏侯休迷茫的时候,一刀乌光直接来到了夏侯休的面前,朝着他的面门就砸了下去,平素里多开这种攻击如同探囊取物一样简单的夏侯休,此时却是完全呆住了一样,任凭那乌光砸到了自己的脸上。 “砰!”虽然夏侯休没有脑浆迸裂,但是这一乌光的来源是那李浑的无常杖,一下子也是让他满脸都是鲜血,直挺挺的栽倒了地上。 而看到了夏侯休整个人栽倒了之后,这众多骑兵的心中便是更加的慌张了,甚至已经有些看着四周安全便开始跪地请降了,他们这群人是真的对那车迟王朝谈不上有多么的忠心。 不过是因为车迟王朝占据了他们的家乡还有车迟王朝能够让他们吃得起饱饭,仅此而已罢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投降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心里负担的。 而泰兹城的守将看到这一幕之后也算是明白自己失误了,这泰兹城看来是守不住了,算上聂无极,五个金丹修士加上三千筑基修士,若是城门没有被攻破那到还没有什么问题。 可若是现在,就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们。 “撤!”凄厉的大吼传遍了整个泰兹城,他们的守将终于还是选择撤出泰兹城,等待着朝廷的援兵和命令看看这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听到了这个命令之后,泰兹城麾下的士卒快速的逃走,而聂无极和他麾下的疾风鬼军快速的占领了这座坚城,将这原本属于车迟的半个九原郡锁在了自己的兵锋之中。 当聂无极拿下了泰兹城的同时,那车迟原本的京师铁城之中,韩龙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孩子,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很别扭的表情。 “你是吕家的后人?” “如假包换!”那小孩子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再直接跪在了韩龙的面前,“小子多谢先生为小子报下举家大仇,小子发过誓,谁帮小人报仇谁就是小人的在生父母,吕毅见过义父!” 那孩子说完之后还哐哐哐的给韩龙连着磕了好几个头,磕的韩龙心里一颤一颤的。 这个叫做吕毅的小子就是之前楔磁王朝的漏网之鱼,这位当年在楔磁王朝算不上是一个什么人物,别说嫡系,便是旁系他都是除了五服那种吕家的子弟。 就这么一个家伙,一直不被吕家重视的家伙,却是成为了吕家最后的一根独苗。 而且这个家伙虽然 没有得到吕家多少恩惠,但是父母乃至于祖父母,叔祖叔父伯父等等都被糜家一网打尽了,这也算是举家大仇了,他能够活下来也是机缘巧合了。 这段时间虽然也有不少的楔磁王朝势力保护着跟随着这个家伙,但是说实话,凭着他手中的那些势力,别说报仇了,便是或者都算是困难了。 吕毅所说的,谁给他报仇,谁就是他的再生父母这件事也是真的,不过这虽然是真的,但是谁也没有真的当回事,特别是韩龙再次之前他都没有听说过。 之前他本来想要跟着李浑等人一起去那泰兹城,将泰兹城占领下来之后保证半个九原郡的控制权,然后安安稳稳等待戏志才等人的到来。 但是就在他即将出发的时候,这个小家伙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砰的一声就跪在他面前,上来就是磕头喊义父,将韩龙弄得满脸呆滞不说,甚至于还主动帮助韩龙控制这铁城。 作为铁城曾经的主人,吕毅和他麾下的众人直接快速的占领了整个铁城,帮助韩龙稳定住了这里的局势,让韩龙能够大大的松一口气。 这一下子韩龙对这个小家伙来兴趣了,最后则是由他和王诩两个人留在铁城和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家伙聊聊,泰兹城的事情就交给聂无极了。 现在看着这个小家伙认了死理,跪在地上说什么也非要认下自己当义父,这让韩龙实在是有些懵的。 “那个....你先起来!”最后实在是有些头晕脑胀的韩龙伸手就要将这个小孩子拉起来,谁知道那小子也是一头倔驴,看到韩龙要将他拽起来的时候,竟然直接使劲往下拽了起来,之后.... “咔吧!”清脆的声音代表着的是骨头断了,然后韩龙看着自己已经耷拉下来的胳膊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韩龙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然后他身边的王诩也是猛地瞪大了双眼,看着那韩龙和吕毅两个人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义父恕罪!”吕毅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跪在地上,一副请罪的模样,看着颇有些让人心疼的感觉。 韩龙顾不上吕毅的请罪,他就想到了刚刚那一下子,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吕毅丝毫没有用力,然后自己的胳膊就直接被他拉断了下来。 “你刚刚没有用力?”韩龙这一次没有试着将他拽起来,而是止住了他的赔罪,轻声问道。 “是,小子天生力气就比较大!” “你...力气多大?”韩龙吞了一口口水轻声问道,“感觉你这力气已经不是比较的问题了。” 暂且不说韩龙也是一个修士,就说他曾经也是修炼过一阵子外门功法的,而且再加上如今这幅躯体又是从血池之中重生而来,虽然天赋还 不是那么的惊人,但是这身体强度却是已经十分的厉害了。 “呃...义父稍等!”那吕毅朝着韩龙跪下磕了一个头之后便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然后当他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单手举着一个硕大的鼎炉进来了。 单单看那鼎炉的分量就有数千斤之多,而这吕毅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红,甚至都没有喘一口粗气! “你修炼过什么功法?”韩龙没有让吕毅将大鼎放下,而是继续问道。 “小子没有修炼功法,在陈大叔等人找到小子之前,小子一直在城外的庄子里自己生活,基本上是不认识什么人的!” “你且放下吧!”韩龙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让吕毅将那鼎炉放下,感受着那沉闷的一声巨响,韩龙不由的再次吞了一口口水,“你真的想要认下某家当义父?” “是!”吕毅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义父在上,受儿子一拜!” 砰砰砰,韩龙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一拜三响”了。 “你要知道,某家并不是什么朝堂或者君主,认不认某家你也和这个王位没有关系,甚至于你认下我你也不可能再将楔磁王朝恢复了!” “孩儿知道!”吕毅再次点了点头,“孩儿明白这个,而且从小俺娘就说过,俺有些痴傻,这辈子是当不了什么王的,而且义父帮孩儿报了仇了已经,那孩儿的性命日后就是义父的!” 看着满脸郑重之色的吕毅,韩龙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从此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义子。 “既然你认了某家当义父,那么某家就不能不给你一个见面之礼!”韩龙轻咳了一声,然后冲自己怀中一伸手,当他的手再次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竹简。 “这里面有一种无名功法,你且不用问这功法是什么,也不用问这功法有何利弊,你只需要照着里面修炼即可,不知道你敢不敢...” 韩龙话都还没有说完,吕毅直接就将竹简接了过去,然后哐哐哐再次给他磕了几个头,“孩儿多谢义父,孩儿定然会好生修炼,绝不会让义父失望的!” 吕毅说完之后就直接快步跑了出去,一点也没有停留。 等到他离开之后,韩龙这才自己将自己的胳膊接了回去,然后看着面前被吕毅弄过来仍在殿中的巨大鼎炉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王诩突然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韩龙轻声问道,“你是想要将他训练成极武者?” 极武者,就是之前韩龙他们在神庙之中碰到的那两个人,一个速度一个力量,这两个极武者算不得优秀,甚至可以说都已经练得有些跑偏了,可是就算如此,这两个人都差点将他们给团灭了。 若非是艳姬夫人也不是寻常之人, 他们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当天他们别说收获颇丰了,就算是想要活下来,他们都十分的困难的。 而韩龙刚刚看到了吕毅这个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竟然能够这般轻松的做到这一步,他也不由的想要弄出一个极武者的想法。 吕毅还小,暂且不说他的心中有没有别的什么念头,只要他在韩龙的身边,韩龙就有办法将他调教的一心一意,这是韩龙的本事。 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吕毅若是真的有了极武者的本事,想来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而王诩见到韩龙竟然没有否认,他不由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做会对那个孩子造成什么后果?”王诩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你也见了那功法,你也知道想要修炼成极武者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便是他们那些没有任何情感的神,对于这种训练之法都是慎之又慎,你竟然这般轻松的交给了一个对你这般信任的孩子?” “某家给了他选择,他选择相信某家!”韩龙淡淡的话语让王诩更加的愤怒了。 “他选择相信你,也不是你这般做的理由!”王诩或许是真的愤怒了,“便是一个意志坚定的成年人,想要从那种训练之中活下来,也是千难万难的,而你竟然让他....” “让他一个心智还不成熟,心智未开的小孩子来修炼,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啊!”韩龙冷笑着说完了王诩没有说完的话,不过他后面也补充了另外一句话。 “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心智未开的孩子,他才有可能真的做到极武者!”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39章 极武者与大变动 韩龙的话让王诩顿时闭上了最,让他彻底愣住了。 韩龙说得对,就是因为他吕毅还只是一个灵智没有完整的孩子,才会对于他自己信任的人毫无保留,韩龙让他做什么,他拼尽全力也会去做什么。 所以他才有可能真的做到极武者这种常人所不能达到的事情,可是这代价,或者说吕毅为此要付出的代价,也实在是太过于大了一些! 王诩被韩龙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他想要反驳可是却又无话可说,最后也只能嗤笑一声就此作罢。 韩龙看着王诩的离开也没有阻拦,只是摸了摸他的腰间,那里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个小小的布袋,而这个不起眼得小小布袋之中,却是有着他这次神庙之行的最大收获! 日月交替,夜色降临,整座铁城此时已经陷入了冷寂之中,这短短数月的时间里,这九原郡出现了太多的变动。 而这铁城的百姓更是接连出现了三个王朝,当年的楔磁王朝,之前的车迟王朝,还有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君是哪个势力,只知道他们的生活并没有被打扰,这不由得让他们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夜色降临之后,韩龙也是徒步走入这皇宫大殿的后面,那里是正在熬夜练功的吕毅。 这皇宫之中此时除了韩龙,吕毅和王诩三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这里曾经是楔磁王朝的皇宫,只不过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惨死在了车迟的屠刀之下! 当初糜臻想要快速的掌控这半个九原郡,那么就只能够屠刀高高举起,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够震慑住那些人! 他麾下的势力并不是难得的充足,也没有办法浪费力量在和楔磁王朝的勾心斗角上,所以屠刀一挥,便是一了百了的好办法! 之后车迟再次建立之后也没有更好的机会扩充后宫,糜臻也没有这个想法。 所以这皇宫之中虽然没有荒废不过却也是没有什么人烟。 说一句冷清都算是夸奖了! 韩龙来到皇宫后面的时候,还没有靠近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嘶吼,那是一种极力在隐忍但是仍然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痛苦并且沉痛就是这种感觉! 韩龙不用走进就知道,这是自己的那个义子在按照功法上面修炼! 想要修炼那功法需要的东西也是极多的,各种药材更是层出不穷,索性吕毅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实打实的吕家人,对于很多东西他还是知道在哪里的。 吕毅自己去取了前期修炼用的足够多的物资和药草,然后就开始按照那功法上面,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骨骼一点一点的敲碎,然后辅以药物让他们从新生长! 这种办法是改变一个人资质根底的好办法,骨骼的强弱和潜力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资质! 而这种 办法直接提升自己骨骼的潜力,并且增加它的强度,前提就是这种办法十分的难受和痛苦! 将自己的骨头一点一点的敲碎,就算立刻上药也是十分痛苦的,更不要说这所谓的上药是让自己的骨头从新吸收长好,而这一点就是最疼痛最痛苦的! 这个过程会持续到他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骨头全都敲碎一遍然后重新塑造一遍,而这只不过是修炼这个功法最开始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地方! 想要成为一个极武者,除了骨骼之外还有皮肉和筋脉,这些东西想要从新生长虽然不会血腥但是极为痛苦! 韩龙慢慢的走在黑夜中,没有显露自己的行踪,就是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吕毅此时已经将自己的整条右臂都包裹在那药液之中,身边还有一块血迹斑斑尖锐的大石头。 从这可以看得出来,吕毅是用了最为爆裂的办法来做这件事情! 看着那痛苦的面容还有那极力压制仍然压制不住的声音,韩龙知道这个家伙很痛苦,甚至于刚刚那一眼,他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柔软,有了一点点后悔! 不过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任凭那还是一个小孩子的吕毅在那里痛苦的挣扎和哀嚎! 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这个一直鬼哭狼嚎的小家伙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嚎叫,这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小家伙扛过去了,而是因为他彻底的昏迷过去了已经。 看着倒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小家伙吕毅,韩龙也是颓然叹息一声,他知道自己这是在作孽。 缓缓从黑夜里走出来,然后走到了昏迷不醒的吕毅身边,看着呼吸都变得有些虚弱的吕毅,摸了摸他的右臂。 肿胀,这是韩龙的第一感觉,毕竟这可是将自己整天右臂打断弄折,然后在让它自己修补,这种情况若是没有肿胀才是坏事。 再看看那药液,黑黢黢的药液闻着就十分的刺鼻,说明这药性也是十分的猛烈,若是稍有不慎,那便是一个这般下场。 在那神庙的记录之中,不乏许多人都因为修炼那极武者成为了痴傻癫狂之人,最后被毁灭掉。 韩龙也不知道吕毅能不能成功,因为就算是神庙那种毫无感情的存在,他们都不会用一个孩子去做这种事情,韩龙相信,便是神庙也一定知道孩子比成人更加的容易百分百去修行。 但是韩龙同样知道,这种成人都承受不来的折磨,换到孩子身上,他们只会死得更加的快。 “哎~”韩龙颓然叹息一声,然后伸手将吕毅抱了起来,将他随便的带到某一个已经打扫好的宫殿,然后将他放到床上。 检查了他的右臂的骨骼已经接好,剩下的就是消肿了,韩龙便按照那功法上面所记载的 ,将新调配的药液涂抹在他的右臂上,那丝丝清凉的感觉或许是已经浸入了他的肌肤之中。 这种感觉让昏迷之中的吕毅都不禁发出呻吟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真的很舒服。 之后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吕毅才缓缓的清醒了过来,看到了自己身边的韩龙,不由的大吃了一惊,赶紧就要站起来,但是被韩龙给摁回了床上去。 “好了!”韩龙摁着吕毅继续给他上药,“你莫要这般的拘谨,你是某家的义子,又不是某家的手下,你若是动不动就是这般大的动作,那这个义父你还是不要叫了!” “孩儿知错!”吕毅一听这话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话语,然后甚至带着些许的担心和韩龙对视一样,“孩儿多谢义父!” “晚上可吃东西了?”韩龙轻笑着问道,不过刚刚问出来,那吕毅的肚子里面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看来是没有吃东西,你且在这里等着某家先!” 韩龙说完之后就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走去,那吕毅想要阻拦但是话却是说不出口,等到韩龙离开之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才缓缓的走下床榻,也朝着殿外走去。 那皇宫之中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喧闹与繁华,韩龙已经将仅剩的那些人,那些宫廷护卫都杀了,内侍宫女驱逐了,糜家本就剩不下几个人了,如今更是死得干干净净的。 而吕毅在找了一圈之后终于在那后宫厨房看到了韩龙的身影,此时他正在颇为熟练的烧火做饭,看他那模样,虽然不是什么名厨,不过这刀工却也算是巧妙了。 很快韩龙回头之间也看到了这个孩子,不由朝着他轻笑了一声。 “你怎的这就起来了,快进来,外面寒冷!”韩龙笑着招呼吕毅进入后厨,那走进厨房的一瞬间,吕毅就感觉到了一阵温暖,那是来自于脚边的炭盆,韩龙刚刚踢过来的。 “你且先休息,这饭菜马上就好了!”韩龙笑着将切好的菜蔬放到锅中,麻利儿熟练的炒了起来。 看着韩龙的动作,吕毅嘴巴张张合合的实在是有些尴尬了起来。 他想要做什么,或者说突然想要帮助自己的这个崭新的义父打打下手,但是惊喜的发现他会做很多事情,但是好像都做不好,他切菜没有韩龙切的好,他炒菜也没有韩龙好,他就像是一个什么都行什么都做不好的糙人一样,在这里干看着。 吕毅没有等多久,温暖的饭菜就已经放到了他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韩龙那温暖的声音,“快吃吧,吃完了就去休息!” 韩龙将碗筷放到吕毅的面前,然后便直接离开了,将这些都留给了他。 吕毅看着面前的饭菜,还有外面的天色,从小到大他的确是因为自己吕家的身份有不少的 好处和资源,但也因为自己的身份,他得不到无微不至的关怀。 有时候因为自己练功或者读书而忘记了吃饭,哪怕半夜三更自己呃的独自咕咕直叫唤也没有人会管自己,自己也不会找到吃的,若是自己自己找到了什么吃的,可能还会被训斥。 所以说,韩龙这种在夜晚照顾自己,第一时间关系自己饿不饿的情况,真的让他的心中很是温暖。 快速的吃完了那些食物,吕毅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而是回到了之前的那练功之地,直接伸手将那血迹斑斑的大石头拿了起来,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砰!”还有些红肿的右臂用力的挥舞着那块石头,这一次他断掉的是自己的左臂!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练功的不远处,一处阴暗之中,有两个身影正在观察着他们,而且还在因为他这个正在凶残练功的孩子,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你这厮是有多心狠!”王诩难得能够见到这种模样,凶狠的紧,“你为了让他更加的努力,竟然还要给他些许好处和温暖,你知不知道这种情况会让他对自己更加心狠的!” “某家只不过是简简单单的请他吃了点东西,然后对他有些关系,并且让他去休息了,仅此而已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你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你想要做的!”王诩冷笑了一声,然后朝着韩龙说道,“你真的是一个畜生!” 王诩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这里,同时也朝着韩龙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 韩龙没有搭理王诩这个老家伙,只是淡淡的看着正在继续忍耐着痛苦正在挣扎的吕毅,看着他再次昏迷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韩龙过得其实很是乏味的,有了吕毅和他麾下的楔磁王朝的“余孽”们,他们虽然势力不大,但是却也能够快速的聚集起一批人手用来掌控这半个九原郡。 当然,他们其中很多人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和韩龙商量,或者说是想要让韩龙再次将这个地方送到他们楔磁王朝的手中。 哪怕只是让吕毅当一个傀儡,让他稳居幕后这也是好的。 韩龙没有揭穿他们的真实想法,也没有让吕毅为难,他甚至都没有让吕毅知道这件事情,而是传令泰兹城的聂无极和李浑等人再次突袭了一次沧澜大军,带着数千首级和尸体回到了泰兹城,并且在泰兹城建筑了一座血淋淋的京观。 只不过这一次,这京观是面对着的和沧澜王朝相反的方向,这是在警告谁,这不言而喻,因为这一座京观,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下来。 这一次的韩龙虽然看似没有糜臻等人强大和强硬,但是这个人是一个比糜臻等人更加要难缠很多的人。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吕毅的进步 是肉眼可见的,而这并州的发展也是让人心惊胆战的! 先是西河郡的大变,谢不二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成为了周公瑾的诱饵,直直的将那西河郡沧澜王朝麾下的大军调走了,然后让周公瑾等人顺利的攻占了那西河郡要道水域。 这一击就将沧澜王朝的命脉掐住了,偌大的西河郡就被他们这一击给卡住了。 沧澜王朝失去了九河关,基本就等于失去了整个西河郡,为了将九河关抢回来,他们不惜调动诸多大军,然后连日强攻,甚至于想办法通知了西河郡正在围剿谢不二的大军,也让他们回援,内外夹击这九河关。 但是他们的想法真的很好,可是现实却是彻底的让他们失望了。 沧澜王朝并不是没有良将,一个文苑,一个呼延亦不比天狼任何一个大将要差上分毫,只可惜这一战他们两个一个重伤昏迷,一个直接战死。 再加上现在正在围攻九河关的周公瑾等人的大军,在这种情况下,那沧澜王朝内部第一次出现了一种他们兵力不太过的情况。 而且这种情况还在加重!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不能任凭九河关就这么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他们只能硬顶着头皮在不断的进攻,进攻,再进攻。 可是他们的进攻在周公瑾等人的面前却是没有产生任何的作用。 “杀!”孙伯符骑在水麒麟的上面,他的怒吼和水麒麟的嘶吼几乎同时发出,然后一声大吼之后,他就直接带着最新组建的千余精锐冲杀了过去。 先是往生泽,再是在这西河郡往返冲杀,他们麾下的势力也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孙伯符的性格本就容易得到士卒们的好感,此时他的麾下已经有了不少的兵马。 他这次挑选出来了最好的千余人,然后胯下水麒麟,手中古朴长戟,直接冲杀了过去。 “杀!”对面的大军也是毫不客气的冲杀了朝着孙伯符冲杀了过去,两方人马直接就撞在了一起。 “砰!”为首的一名士卒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他就被水麒麟直接撞飞了出去,在空中就已经没有了声息,而孙伯符此时手中的长戟不断的挥舞,一次次的击杀着各个冲杀过来的士卒,好不威风。 孙伯符经历过了那如梦如幻一般的修炼,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厮杀,他已经基本上算是融会贯通了,一人成军便是他如今的称号。 一个人冲入了敌人的阵营之中,然后快速的击杀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卒,长戟连连挥舞,让一名名士卒死在了了他的手中,他的杀伐十分的漂亮。 孙伯符此时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梦境之中,他不断的一次次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戟,然后将一名名士卒斩杀在这里,将一名名的敌 人杀死在自己的脚下。 也有很多人想要越过孙伯符,然后直接冲向那后面的九河关城墙。 当时当他们好不容易绕过了孙伯符的麾下,来到了那九河关的面前,看着面前的九河关他们都没有来得及高兴,就感觉脚下有一阵凉风突然吹了过来。 然后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看不到那面前的九河关城墙了,他们看到的就只剩下一片刀锋划过,无数的风刃突然从他们的身边出现,直接从他们的脖子处划了过去。 一个个被风刃变成了碎肉的尸体让所有想要绕过孙伯符从两侧冲过去的士卒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孙伯符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组不成足够的阵势,然后让他们被两边的阵法杀死。 这九河关不愧是天险之地,就算是这大军还有他们身后的将校都不是俗人,可是在这天险之下,孙伯符仍然是做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麾下的千余精锐虽然没有他孙伯符这般的勇猛,但是他们麾下的这群士卒都是十分的彪悍,跟在孙伯符的身后,厮杀的十分的痛快,一些孙伯符顾忌不上的漏网之鱼,都被他们厮杀了下去。 除去这里的大战之外,这九河关的背后也正在被不断的大军攻伐,一群水军放弃了自己的舟船,开始朝着城墙上攀爬而去,而守住这边城墙的就是甘兴霸了。 为了不让夫诸捣乱,这群士卒直接放弃了自己水军的优势,将他们和甘兴霸之间拉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不过虽然没有了战船,他们这群人仍然还有足够的兵马,这些兵马源源不断的冲锋也是给甘兴霸造成了不小的困难。 若非是最近他们实力空充了不少,此时他们就已经被打下去了。 此时甘兴霸身边的副将看着外面的大军,也是有些心惊胆战,“将军,要不我等去找公瑾将军请援吧,他们那里据说是人手充足!” 副将说的也是很多人的想法,周公瑾和孙伯符的确是绝佳的搭档,这周公瑾在城下布阵,孙伯符在前面拖住大军,一下子就将对方的大军给拖住了。 等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不用担心手中的兵力不足。 相比较于他们,这甘兴霸麾下就倒霉许多了,甘兴霸最大的仰仗就是自己的勇武还是那夫诸的本事,但是现在这种守城战,他们也实在是做不到太多的利用夫诸。 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甘兴霸自己的勇武了。 “闭嘴,杀敌!”甘兴霸此时仿佛恢复了当初的冷漠,手中霸海刀一次次的挥舞,一个人驻守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城墙,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们的防守压力更小心一些。 他最新提拔的副将看着甘兴霸这幅模样也是猛地一跺脚,知道自己也说服不了他, 所以干脆就直接亲自抽出腰间长刀,然后和那冲杀上啦id士兵快速的厮杀了起来。 “杀!” 一声声的大吼,一声声的嘶喊,让这九河关的战事变得更加的惨烈了起来。 这一场大战知道夜色降临之后,才缓缓的收兵,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盘,这种事情这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 云中郡仍然还没有什么动静,让他们一度以为云中郡是不是因为大战被破坏的太严重了。 而这西河郡和九原郡的动荡也让沧澜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逼得他们也不得不和当初的天盛王朝一样,开始学着去求援,虽然因为谢不二的原因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办法信任那些人。 不过他们也知道,仅仅凭借着他们现在的情况,或许可以防守住一时间,但是绝对不能防守的住一世! 可最大的问题的是沧澜王朝已经放下了自己的心态,让他的使者谒者安心去求援,可是援兵却是迟迟不到。 谢不二的事情影响的不仅仅是沧澜,便是开滦也将他们封死在了外面,而且这也将开滦和沧澜之间的交情都封锁了起来。 这是难免的事情,谢不二身上的反间之计并不是什么阴谋,这就是阳谋,周公瑾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就算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愚蠢的反间计,可是他们不敢让谢不二洗清冤屈。 一个是不敢,一个是不能,因为他们是两个国家,而不是两个人,他们是两个无数百姓官员还有世家组成的势力,这种事情需要有人来负责,这个人应不应该负责,这并不重要。 谢不二被困在了西河郡,在看着四下无援还有是不是前来清剿自己的沧澜大军,他不得不接受了一个名叫“沈富”的家伙的资助。 他知道这个家伙不是好人,他也知道这个家伙十有**的和那个周公瑾有什么交流,有什么瓜葛,但是没有办法。 他现在才看出来,周公瑾干的那些事情不仅仅是在算计那些百姓还有沧澜王朝,还有他! 此时他若是攻打那些还属于沧澜王朝的城池,那就是彻底的坐实了他的身份,可若是他不攻打这些,所有他能够进入的城池,百姓们已经将粮食还有土地分完了。 他麾下的大军也是有着数万大军数万张嘴巴,这些嘴巴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嗷嗷的要吃的,可是他却是找不到合适的就粮之地! 在这种事情,带着足够他们大军吃上半个月粮草的沈富,那就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看着麾下那些士卒,看着那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所有的情绪都通过眼睛表达出来的士卒。 他就知道了,他无法拒绝沈富的好意,他知道这就算是一个火坑他也得跳进去了,一环扣一环的下去,他无 力反抗,这不是他才能不够,而是从他撤出天狼境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反驳的余地。 他直接被断了后路了! “将军!”就在谢不二沉思的时候,一名士卒来到了他的身边,“有探子来报,沧澜的一只大军被覆灭了。” “嗯?”谢不二还是真的惊住了,他以为这西河郡境内的势力就只有他们这些人了,至于那些百姓,他们自保都不够,更不要说进攻了,就算沧澜现在再如何的慌乱,也是一只只精锐的士卒。 可是现在竟然有沧澜军队被覆灭了! “知道是谁么?有多少人马被覆灭了?”谢不二嘴唇一紧,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看那人数至少上千人,应该是游荡水域的大军,至于他们是被谁覆灭的,我等还不知道!”那士卒轻声说道,这个答案让他们变得更加的慌乱了起来。 “好了,你且退下去吧!”谢不二没有再多问什么,直接就让士卒退下去了。 等到那士卒退下去之后,他就直接看向了自己身后的船舱之中,在那船舱之中,还有一个人,就是那突然出现的,给了他们士卒生机和希望的豪商沈富。 “沈富先生,某家进来了!”谢不二在门外直接说了一声就将舱门推开了,吓得里面正在和沈富做游戏的歌姬猛地一个激灵,惊叫着将衣服裹在了身上,蜷缩在了一般。 而沈富则是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丝毫不在乎自己现在多么的不雅,随手将里衣穿在身上之后,就直接将茶碗和茶壶拿了出来,主动给这谢不二将军倒上一杯。 “将军这突然来访是有什么要事么?”沈富一点也没有尴尬,同样也没有任何的生气,仿佛刚刚闯进来打断他好事儿的谢不二是一个他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沈富先生能不能告诉某家一句准话,阁下的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谢不二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刚刚麾下士卒来报,有一只沧澜水军被人灭了,大概千余人无一生还。 在这里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可是不多!” “嗯,的确不多!”沈富竟然直白的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这和某家有什么关系,某家可是一个良善之人,别的不说,为了能够让将军麾下的士卒能够吃饱肚子,我等可是废了不少力气!” “你们动手之前最好还是告诉某家一声,毕竟你们也不想某家给你们添乱,某家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开始作战,若是麾下的这群弟兄们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某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谢不二说完就离开了这里,不过在他临走之前往桌子上扔了一块小小的玉珏。 这玉珏算不得多么的精美,也算不得多么的华贵,不过这模 样却是颇为精致独特,最重要的是,当沈富见到了这小玉珏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还真是一个老狐狸!”沈富将桌案上面的玉珏拿起来,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不过很快他就将自己的脸色恢复了过来。 感受到之前的女人再次凑了过来,在自己后面不断的挑逗着自己,沈富只是冷哼了一声,“去告诉他,今晚我们就会动手,让他自己小心吧!” 沈富说完之后便直接将自己身后的这个女人甩开,然后大步的走了出去,船舱的门开着,寒风猛烈的灌了进来让那女人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却是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也跟着走了出去。 当晚,谢不二直接带着麾下的大军找到了一个看着就十分安全的水域,然后找到了险要之地进行防守,他们现在就是老老实实的待着,谢不二的命令就是,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手! 而他们这里还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另一边的九河关就已经出现了动静,百名精锐士卒此时集中在了九河关的西面城门处,他们的前面就是一个海碗,里面还有满满的烈酒。 而此时他们的最前面就是负责守卫城池的甘兴霸,此时他也端着酒,不过却是端着足足一坛子,此时甘兴霸朝着这百余名士卒大吼了起来。 “诸位,今日你我一起前去赴死,今日你我一起前去破敌,生死与共,不做他想!” 甘兴霸的嘴挺笨的,他刚刚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名词儿都说了,然后一口将自己手中酒坛子里面的烈酒喝了一个干净,之后猛地将酒坛子摔了下去。 而看到了甘兴霸这么做的士卒,也是都毫不客气的将手中海碗里面的酒水一口喝了下去,最后也学着甘兴霸一样,将海碗摔个粉碎。 之后众人朝着甘兴霸其声大吼,“我等愿随将军赴死!” “好!”甘兴霸大吼一声,然后朝着后面驻守城门的士卒也大吼一声,“开城门!” 听到了甘兴霸的话语之后,城门缓缓打开,然后百名精锐和甘兴霸这共计一百零一人立刻翻身上马,这是这段时间他们所能够找到的所有战马了已经是。 甘兴霸也反身骑上了夫诸,手中霸海刀直接抽了出来,朝着那不远的敌军大营低声一喝,“随我,冲锋!” 甘兴霸带着麾下的士卒出城了,他ad副将想要阻拦,但是等到他出现的时候,甘兴霸已经不见了身形,看到这一幕的副将只能够满脸灰暗的去跑到东边城池,然后去求周公瑾,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些许援兵,然后顺带还想借点大将.... 不过当周公瑾听到了甘兴霸出城时候,只是和孙伯符对视了一样,然后那甘兴霸的副将竟然从两个人的眼中 看到了激动! 那副将还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看到了孙伯符这个无双猛将跑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伸手将他自己的印玺送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刻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他要负责防御城池! 之后,孙伯符和周公瑾两名大将也跟着甘兴霸一起,消失不见了。 看着他们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这副将整个人都蒙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比如他就不应该从家里走出来,投奔他们这只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大军什么的..... 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情。 甘兴霸百骑劫营,将这沧澜水军大营弄得乱七八糟,一晚上的时间虽然他们没有做到斩将杀敌,但是一把火将他们的粮草烧了个干干净净,之后甘兴霸更是突杀进入敌阵将他们的主将砍杀成了重伤。 最后趁着这大营完全混乱的时候,一阵砍杀之后他们就完整的从这敌军大营之中逃了出来。 当他们活着离开这座大营的时候,看着身后大营的混乱和大火,他们所有人的心态都是激动不已的。 不过甘兴霸却是没有带着他们继续厮杀,而是直接回到了城池之中,然后加紧驻守九河关。 当副将看到他回来的时候,也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和他说起了周公瑾和孙伯符的不靠谱,不过当甘兴霸知道了之后也是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然后慢慢的这个笑容变得十分的猖狂!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想的开,竟然想要直接占便宜!”甘兴霸大笑过后便是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那副将抓紧时间去布置防守,因为敌人的进攻马上就要来了。 副将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甘兴霸轰走了,不过等到他迷迷糊糊的将防御布置好的时候,这城下果然出现了地方大军。 无数的大军直接平趟过来,没有了孙伯符的一夫当关,周公瑾布置下的大阵,在这大军人数的压制下,生生的被破开了,然后就是冲锋,不断的冲锋。 那副将看着这源源不断的敌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从背上将自己的弓箭取下来,朝着最前面的敌人,一箭过去,将他射杀当场! “杀!”城下的大军直接爆发出来一声大吼,朝着城墙攀爬了起来。 而城墙上面的大军也接住着火光开始不断的防守,夜战已经开始了。 这九河关东西两个方向的大军几乎毫不客气的同时发起了自己的进攻,朝着九河关拼命的厮杀了起来。 就在他们大声的嘶吼,不断的厮杀的时候,在这九河关远处的某个地方,沧澜大军的某处营寨外面,也突然出现了另外的一支大军。 “叔父,某家去了!”一个年轻的将校 朝着身边的中年大将拱手说道,然后便带着数千士卒乘坐着小船朝着那不远处的沧澜营地而去。 天狼纪,延康二年,诸国联军攻打云中郡,被云中郡天狼国伏杀,天荡平原一战,诸国数百万大军尸横遍野,诸国联军将校死者十之七八,损失之大世所罕见。 沧澜王朝大将文苑重伤昏迷,回到沧澜之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此时生死不知,被称之为南疆堡垒的呼延亦被天狼大将马孟起一枪了解了他的性命。 被称之为血衣大将的车迟统帅任峻被孙文台这头猛虎杀了一个全军覆没。 之后开滦王朝荡寇将军谢不二不明情况,脱出云中郡之地,便与沧澜突然交手了。 车迟王朝刚刚重生就被人覆灭了,剑门宗主韩龙突然出手,翻过了那号称没有人能够翻过去的天柱山,在龙葵的带领下,直扑京师将糜臻的车迟王朝覆灭,斩杀糜臻糜彰父子。 之后夏侯休重伤昏迷之后便消失无踪了,另一大将林天驰在边境防备南平王朝,在这件事出现之后之计据城而守,谁的使者也不见。 而在这个时候,西河郡也发生了一系列的大事。 天狼纪,延康二年,天狼大军兵出西河郡。 夏侯元让亲自带兵出击,沿水路进入西河郡之后,由谢不二作为诱饵将沧澜水军残部吸引在指定地点,然后夏侯家麾下大军直接出击,一战覆灭沧澜王朝水军! 为首大将,乃是夏侯元让侄儿,曹家最新走出来的子弟,被夏侯元让称之为小蛟龙的曹家曹休!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0章 进击的天狼 曹家和夏侯家此时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天狼最强的两个家族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聂家现在就只有聂泽和聂无极两个人,其中聂无极虽然是撑着台面之人,但是聂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死活就是不成亲,据说他爹聂无极都想要清理门户了。 严加在这一次之后就算是还存在也一定只剩下无上荣耀,至于强大,虽然抱歉但是他真的做不到强大了。 严燕和严良父子两个人的牺牲会让天狼记一辈子,但是他们此时的名声已经是毁誉参半了,而且他们在同意了这件事情之后,就代表他们会退出天狼的舞台。 日后便是有着天大的好处,也不会在明面上给他们。 所以在没有了聂家和严家这两大功臣的竞争中,曹家这个曾经的天狼第一家族和掩护曹家上千年的通家之好就变成了天狼最好的两个家族。 其中曹家就不必说了,曹子桓和曹子文这一文一武两个人当年就是韩龙最喜欢的存在,之后曹青衣又是让现在天狼新皇当成叔父一般的存在,对李毅秋的帮助之大十分的重要。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据说那曾经车迟第一女将,临门一脚进入名将之列的花旗据说和曹青衣还是不清不楚的关系。 这种力量便是没有那些小辈,他单纯论实力都是天狼第一的。 更不要说在曹家和夏侯家的压制下,他们的小辈非但不能作乱,甚至于还要努力的想办法学成,否则惩罚之重让他们也感觉到心惊胆战的。 而夏侯家一个夏侯元让就让人惊喜不断,一个明明才华并不出众的存在,此时他麾下的士卒之精锐,竟然没有哪一只一线的常备军能够说比他要更强的。 用一群二流淘汰下来的士卒,做到这一步,而且还能够将这云中郡的众多水域梳理干净,这短短的一年时间,斩杀在他夏侯元让手中的水系妖兽不知有多少。 因为他的原因,也不知道有多少土地变成肥沃的良田,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因为他能够吃饱穿暖,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能够不再为吃喝发愁。 就现在这云中郡境内,他夏侯元让的生祠和庙宇就有不下千座之多,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存在,但是绝对都是那些百姓自己一砖一瓦垒起来的那种庙宇。 现在除了朝歌城之中的百灵禅寺之外,没有哪座庙宇敢说自家的香火比他夏侯元让还要昌盛。 便是百灵禅寺也让百姓们自发供奉着夏侯元让的长生灵牌,每日前来上香拜祭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 便是之前大战开始,所有人都在恐慌,都在担心,只有那供奉着夏侯元让的生祠之间每日香火不断,日日夜夜有人供奉有人为他祈福。 或许是真的有香火愿这种事情,本来天赋和才华都算不得多么强的夏侯元让不单单一步踏入了金丹,甚至于现在他的修为和战力都在不断的提升之中。 现在的夏侯元让浑身上下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气势,让人信服,也让人肃然。 这次大战,并非是一人一军的战场,韩龙和李立士两个人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若是不能够得到足够的好处,他们是不会做的。 而这场反击可不是他们想象之中那么的简单。 夏侯元让就是第一个出击的人,夏侯家和曹家克制了这么久,他们沉寂了这么久,并不是他们手中,他们家中灭有足够的人,也不是他们家族中没有足够优秀的年轻人,而是他们在折服! 只有藏起来的力量才是能够在必要的时候给人足够的惊喜。 这次既然要反攻,那么天狼这些藏起来的力量就一定要拿出来了,作为文武全能的曹家,他们的武将力量也绝对是能够让人惊奇的存在。 在夏侯元让的麾下,小蛟龙曹休绝对算得上是能够称得上是前五的存在。 此时的夏侯元让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麾下的士卒虽然根底不好,但是在那无数水系妖兽血肉的支撑之下,还有那严峻的训练之下,他们每一个都是十分强悍的存在。 这群人别的不说,每一个人的实力都是不断进步的存在,能够在夏侯元让麾下排到前五,进入其他的大军,便是一个第一副将的存在。 而天狼负责西河郡的战事,就是交给了夏侯元让,这天朗之中除了已经在西河郡立足的孙伯符和周公瑾之外,唯一能够称得上是真正水军的也就是他夏侯元让了。 而夏侯元让第一次出手就震慑了所有人,尤其是一直等待消息的谢不二! 作为开滦王朝的荡寇将军,虽然官职并不算高,军权也不算大,但是这次能够作为一个偏师统帅他的才能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之所以升不上去只要还是他的性格太过于让人无奈。 这是一个为了麾下兄弟能够违抗君命的家伙,就像是这个家伙说的,他无父无母,无妻子儿女,无亲朋故旧,这一辈子就剩下他麾下的这群士卒兄弟了。 所以他在战场上立功是常事,但是他抗命那更是常事。 这么多年混到一个档口将军已经算是十分不容易了。 谢不二亲眼看到了这一场大战,夏侯元让麾下的那条小蛟龙直接突袭进入了沧澜水军的大营,一路冲杀将他们彻底的打乱,那曹休的本事暂且不说是不是特别的厉害。 最重要的是他的勇猛,这个家伙仿佛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冷静一样,杀伐如同烈火一样,将这沧澜水军直接打了一个对穿,整个大军就被他搅乱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后面打着“夏侯”旗号的大军直接包围了上来。 既然谢不二之前也是要攻打天狼,他自然是要将这天狼里里外外都打听清楚的。 谢不二自然是知道“夏侯”这个旗号代表着是什么,一批屯田兵罢了。 天狼实行的屯田制的确算是不错,不过作为大将他没有过多的关注,因为在他们这群将领看来,他们还是有些太差了,不是夏侯元让太差了,而是屯田兵,这种拿锄头的士卒,他是看不起的。 可是就在刚刚,这么一群拿锄头的竟然算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一只大军打崩了,包圆了,屠杀干净了! 当谢不二看到了这一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蒙的,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一群屯田兵在杀敌,而且还打赢了,最重要的竟然是他们大胜! 要知道这可是沧澜的水军,当初天盛还活着的时候,沧澜的水军就不是简单的存在,能够从天盛手中夺走半个西河郡靠的就是他的水军,而且他将天盛王朝覆灭靠的也是他们的水军。 那无数的水妖在手的沧澜水军在这西河郡当真是属于无敌的存在,让他们所有人都是为止感觉到惊惧的存在。 便是谢不二在这群沧澜水军的面前也一定靠着躲藏和纠缠,硬碰硬他是不敢的。 可是这群他一直看不起的屯田兵不但敢和这只沧澜水军硬碰硬的大战,而且打赢了! 那些狰狞恐怖的水妖兽在这只屯田兵的面前仿佛变得胆小了起来,这一只让谢不二不明白是因为什么,直到他看到了这只屯田军大战结束了之后将那些妖兽的尸体打捞上来。 然后用他们的鲜血涂抹整个船身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所有的战船都是通红一片的,本以为这就是某种颜料,可是没有想到这都是被鲜血染红的。 那一头头强大的妖兽被打捞上来,然后将鲜血涂抹在了船身上,一层接着一层,将这些船只涂抹的更加的血红,而且每一只被他们打捞上来的水系妖兽都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那些稍微普通一些的,他们是不会看的。 看到了这一幕,谢不二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不知道这是需要多少的妖兽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当初他带着大军进入云中郡的时候,还在纠结为什么这云中郡竟然没有什么妖兽的存在。 如今再一看,这哪里是没有水妖,这是已经被灭绝了都! 也不对!不是都被灭绝了,还有十余只水系妖兽,看着也是颇为厉害,不过它们此时完全没有了身为妖兽的血性,一个个的已经被戴上了粗大的镣铐,似乎还在做着打扫战场和拉动船只的作用。 看着这一幕,谢不二心中的惊讶就更加严重了。 他没有想到这群家伙竟然如此的厉害,这一声厉害不是因为他们刚刚打赢消灭了那沧澜水军,而是因为他们直接驯化了这些水系妖兽。 要知道就算是沧澜的水军,和那些妖兽也不过就是合作的存在,什么叫做合作,那就是这群妖兽帮助他们攻击敌人,他们要饲养这群妖兽,用百姓和修士,而且必须是活着。 甚至还需要付出不少的代价,而且还要对他们颇为尊敬等等。 可是现在,谢不二看着那巨大的镣铐,说实话他是不相信有这玩意的存在,他们之间还会有什么公平对待。 这种可是和沧澜水军有着天壤之别的。 就在谢不二在这里不断的震惊之时,那“屯田军”的主战船来到了他的面前,来到了他的战船面前。 “不知道谢将军可在否?某家夏侯元让,请见谢将军!” 夏侯元让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而谢不二在夜色之中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这个人,在他们这个修为,夜色不夜色的已经不会影响他们了,而这个距离也足够将对方看的清清楚楚了。 谢不二没有见过夏侯元让本人,他最后是被郝伯道给挡在了谷关外面,可是他却是一眼认出来了夏侯元让,不是因为他穿的多么豪华,他的身份地位在战船上面多么特殊,而是因为这个家伙的模样已经在云中郡遍地都是了。 谢不二攻打云中郡大概两个月,见到的供奉夏侯元让的将军庙,生祠就有三五座之多,每一个都是香火鼎盛。 想要记不住都很难,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天狼的哪一个权臣,后来才知道夏侯元让的官职在天狼的朝堂之中的确是不算低,但是权臣这种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他在朝堂之中话语权不小,但是和权臣是真的插着十万八千里呢。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在活着的时候有这种待遇,那还真的是奇了! 带着对他的好奇心,谢不二来到了这战船的最前面,朝着夏侯元让躬身行礼。 “谢不二见过夏侯将军,请将军上船一叙!”此时谢不二主动邀请夏侯元让上船,甚至让人将战船让出位置,想要看看他这个在云中郡威名赫赫的夏侯元让敢不敢..... 谢不二脸上的笑容刚刚绽放就定住了,因为他这句话刚刚说完,这位大军主帅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夏侯元让的确是一名金丹修士,也可以说是一名战力相当不错的金丹修士,但是他谢不二也是啊,而且这是他的战船,若是他谢不二真的想要对夏侯元让做什么,布置什么陷阱的话,他保证夏侯元让是跑不了的! 谢不二看着夏侯元让这不带一名护卫,只身一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满脸的呆滞,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夏侯将军当真是好气魄!”谢不二最后看着面前的夏侯元让只能是露出来一个振兴敬佩的笑容,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不多,当真不多。 敢这么一个人踏上还敌我不分之人的战船,要么就是无所畏惧,要么就是莽夫一个,至于是哪一种,现在那沧澜水军的尸体可还没有被打捞干净呢! “哈哈,谢将军还是真汉子,某家自然是无所畏惧!”夏侯元让这句话暂且不说是真是假,总之是真的挺让人暖心的,莫说谢不二,便是谢不二身边的那些士卒脸色都好看了很多。 “夏侯将军,请!”谢不二躬身行礼,便将夏侯元让请进了自己的船舱之中,和他商量起自己的事情来。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事情,这大军如此,这情况如此,他谢不二纵然就是有逆转天下的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现在是一只真正的孤军,没有援兵没有后援,没有粮草没有支撑,他能够扛到现在只能说他要谢谢天狼看上了他以及他麾下的大军!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谢不二和夏侯元让两个人联袂走了出来,之后谢不二一声令下,他们那属于开滦王朝的战旗就被谢不二勒令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从夏侯元让哪里得到的一面狼旗。 狼旗那是属于天狼的旗帜,独属于天狼的旗帜,大旗招展,那上面的苍狼仿佛正在朝着天空咆哮,这种桀骜之感便是隔着旗帜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的。 而除了这个之外,更多的还有那种血腥杀气,从一面旗帜上面看到杀气,这种旗帜也就只有这天狼了。 看着随风飘扬的天狼旗帜,那谢不二突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朝着那旗帜无不感慨的说了一句,“这谢不二终归还是背主投敌了啊!” 谢不二的话引发了一连串的感慨,很多他麾下的士卒都是默默的低下了头颅。 不过夏侯元让却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谢将军莫要如此,您乃良将是那开滦不会用人,如今在我天狼麾下,定然能够成为我天狼大将! 今日谢将军既然已经归顺我天狼,王上有一句话要某家告诉将军,还请将军听真!” “夏侯将军请说!”谢不二直接朝着夏侯元让躬身行礼,这一礼行的是夏侯元让,可是他尊敬的却是夏侯元让身后的天狼新君,李毅秋。 “王上有命,若是谢将军愿意出兵,可攻打任意一处,若是谢将军想要休息,便可守护本土,自可不必出兵!” 夏侯元让说完这些话之后,谢不二是真的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种待遇。 夏侯元让的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以说道的,只不过是给了他更多的自主权,但是实则不然,他真正的意思是要给谢不二一个选择。 如今谢不二投降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是同意也是被迫,虽然李毅秋相信他,谢不二也是真的要投靠,但是他毕竟曾经是开滦王朝的将军,他麾下众多将士也都是开滦的将士。 他们的家眷也都在开滦王朝之中,而李毅秋这次给他的条件就是,若是他心中有所估计,日后所有关于开滦的战事,他都可以不用在意不用顾忌去做。 这是李毅秋给他的条件,也是给他的荣誉。 正因为如此,谢不二才是十分的惊喜,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说明很多事情了,最起码的他能够如此,至少能够明白一件事情,李毅秋并不是真的只想招收他的麾下,还有他们的心。 这般仁慈之法,不得不说这李毅秋在某种情况下,真的是一名仁者之军了! “谢不二,多谢王上!” 谢不二这一次行礼是真的行了一次大礼,真真正正的大礼! 一个时辰之后这里的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了,众人也终于重新开始了行进,众人也开始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乃是那西河郡和九原郡的交接之处九河关! 而此时的九河关也已经停止了交锋,今夜的确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在夏侯元让兵出西河郡的时候,九河关的大战也已经完全结束了,是还真正的完全结束了。 甘兴霸百骑劫营彻底激怒了整个沧澜守军,让他们拼了性命的冲杀了过去,不顾黑夜就要强攻那九河关。 同样的九河关东面城墙也开始了大战,在甘兴霸截杀归来的时候,东面的沧澜大军就已经听到了动静,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不会放弃这种机会。 冲杀城墙就在这一瞬间,而城墙上的副将则是拼了命在抵挡。 不过这都不是真正的巅峰,就在众多沧澜大军攻打城池就战不下的时候,他们的背后突然被袭击了,熟悉的水麒麟,熟悉的长戟还有熟悉的那阵法。 黑夜之中的突袭让大军顿时被打崩了,他们不怕被突袭,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背后有多少人,有多少兵马,九河关纵横交错九道河流,他们不知道这周围到底是只有九河关的残兵还是天狼已经绕到了他们的身后。 大军不是不知道此时被人突袭是危险的,他们之中的大将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他们背后的敌人不会太多,但是他们的想法却是无法能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所有麾下。 这种大战,人多有时候未必是真好事,就比如现在,他们麾下士卒众多,他们麾下的兵马太多,让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命令传达下去。 之前平常之时尚且还好,可是现在这混乱之中他们可就乱套了,整个大军已经乱作一团完全无法掌控。 在孙伯符和周公瑾的攻击之下,这只大军之前有多么快的冲杀过来,就有多么快的败亡回去。 一路杀伐之后,这十余万大军能够活着回去的不过半数之多,而这半数之人之所以会死在这九河关之下,最重要的不是因为孙伯符和周公瑾的杀伐,而是他们互相之间的践踏和冲撞。 死在了他们自己人的手中,竟然要比孙伯符和周公瑾两个人的杀伐要多的多。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一场溃败算是彻底的让沧澜大军失去了攻打九河关的希望。 看着满地的疮痍,沧澜大将黄歇最后也只能满脸的愤恨,然后冷声说道,“撤军!” 黄歇撤军了,等到了天色放亮的时候,这九河关的东面已经再也没有了沧澜大军的存在,那副将徐盛看到了孙伯符和周公瑾两人带着区区千余兵马出现在城下的时候,他心中只有四个字。 “胆大包天!” 甘兴霸百骑劫营已经算是大胆了,而孙伯符和周公瑾两个人还敢借着这种机会直接在城外埋伏,这是要将这九河关当成一个大大的诱饵。 一战之后,彻底解决东边的大军,剩下的西河郡之兵马,便真的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厉害,厉害啊!” 这种感慨不是徐盛发出来的,而是已经赶到九河关和甘兴霸合力内外夹击将剩下的沧澜水军覆灭之后的谢不二发出来的。 夏侯元让麾下的悍勇已经让他感觉到惊讶了,但是当他知道此时九河关已经再也没有了威胁,和孙伯符周公瑾昨夜的手笔之后他只能发出这种感慨了。 这种大胆和信任,非真正的亲信绝不敢有。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到了这里,西河郡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变成了天狼的口中之食,只等待这天狼后续大军缓缓而来,依次将城池接收那边是可以了。 有了西河郡这种鱼米之乡,日后这天狼再也不用担心粮草问题了。 而此时开滦王朝仍然还在防御念及着谢不二的事情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殊不知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这西河郡已经物是人非了。 西河郡的大战结束之后,那曾经让整个并州北部都颤抖不止的沧澜王朝便真的只剩下半个九原郡了,虽然土地仍然是十分的广袤,但是他们的实力已经是缩水不知多少了。 最重要的是,沧澜麾下已经没有什么大将可用了。 在沧澜进攻九河关失利的消息传来之后的第三天,沧澜君臣再次收到了一个消息,作为这次提防天狼的大军被击败了! 剑门关上城门打开,孙家猛虎孙文台几乎是带着所有的兵马直接扑向了沧澜大营,一天一夜,没有任何阴谋诡计,没有什么战法没有什么计谋和算计。 有的就是赤裸裸的杀敌,凭着血气之勇和实力的杀敌。 一天一夜之下,孙文台麾下将校在此率先入营,直接砍下了这大营的大旗。 此时孙文台等人已经被诸国所知晓,为了抵挡他们诸国不惜派遣了不少高手就是为了能够挡住他们这群猛人。 殊不知他们竟然也是有这种打算,孙文台带着众人直接拖住了众多诸国的高手,然后将战场的胜负交给了真正的将军们。 这一次孙文台开始了一场另类的交锋,也是真正的交锋,多少年没有这种兵对兵将对将的厮杀了,而孙文台这次出击告诉了沧澜,就算是他们这群高手被拖住了,孙家麾下士卒也不是常人所能阻挡。 大战开始,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那孙家猛将丁奉变直接破营而入直接斩了大旗,破了大军,攻破了那沧澜的防线,大军轰然进入了。 “天狼!无敌!” 大胜之后的孙家众人,大胜之后的天狼大军高声嘶吼着,高声呐喊着,宣泄着他们心中的感觉和兴奋。 “天狼!无敌!” “天狼!无敌!” “天狼!无敌!”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大吼声从天狼士卒的嘴里喊了出来,同时也宣告了天狼大军的反攻。 兵分三路,一路足足有二十万的大军在聂无极之子聂泽的带领下直扑九原郡,进入了泰兹城之中,帮助韩龙等人稳定这半个九原郡。 而领兵大将之所以是聂泽也是李毅秋的决定,李毅秋是要告诉众人,他相信聂无极,不管他们未来还有什么准备,还有什么想法,他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当聂无极看到自己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笑的十分开心,或许是真的很久没有见到这个逆子了,聂无极第一次和聂泽同桌一起吃了一个简单的午饭。 这一顿午饭已经是二十年来的唯一一次了,在聂家这对儿父子之间,他们一直有着很严厉的尊卑,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纨绔,聂无极对于聂泽的管教可以说是非常的严格。 这种情况真的是少之又少。 有了聂泽的十万大军,虽然韩龙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但是不得不说这十万大军进入,终于是不需要再和之前一样如履薄冰了。 夏侯休失踪之后,林天驰这个曾经的车迟大将便开始了据城自守,再也不搭理任何一方势力,无论是南平王朝还是铁城方面都是被摁在了他的外面。 谁也摸不准他的目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知道聂泽出现之后还给她引荐了一个人,这是李毅秋让他带来的。 “毛丛见过韩龙宗主,封王上之名前来相助宗主!” “毛丛?王上?”韩龙看着面前这个颇有些意思的中年人,“你小子倒也有趣,你来做何事?某家之前也未曾听过你的名字。” “某之前乃是王上麾下司空侯震大人的门客,平素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也不怎么出门,宗主没有听过自然也是正常的!如今就在总主不再的这段时间里,我天狼国君已经自将为王,发誓天狼一日不为霸主,绝不称皇!” 现在天下九州大国小国不下数百之多,无论是一郡之地的王朝,还是数座城池的小国,亦或是一州之地的皇朝都是自称为皇。 可是在上古时期,非一州之皇朝决不可称皇道帝,否则便会成为笑料。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传统早就已经没有了,这种规矩也就没有了。 大家想要成为皇朝何其艰难,但是破坏规矩却是容易了许多,所以慢慢的人们也就放下了自己的底线,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嘲讽也好,反正现在颇为没有规矩了。 而李毅秋如今做出这等事情,可以看出他的野心是真的很大了。 “不错,不错!”韩龙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面前这个家伙,“王上将你派来,是想要如何相助?” “小人不通律法,不懂兵事,也是不知政务,不过小人到是有一张利嘴,若是宗主放心请派小人前去天翼城,小人愿意说服那大将林天驰归降我天狼!” “好!”韩龙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同意了下来,这倒是让毛丛有些蒙了。 “宗主...这般放心?” “林天驰若是没有这个打算和想法,他早就和南平王朝的人在一起了,只不过是因为有一条手臂折在了天狼手中,需要有人给他个台阶!” 毛丛看到韩龙竟然这般的明白,就更加的懵了,“宗主竟然明白...” “你这废话说的,若是某家不知道,何敢一丝兵马不派?”韩龙嗤笑一声,“只不过他那条手臂算是被某家弄没的,若是真的如此去了,某家给不了他台阶,你去正好,去吧!” “.....诺!” 天狼纪,延康二年,天狼司空侯震学生毛丛自荐于李毅秋门下,请命前去九原郡,进入天翼城说服林天驰! 毛丛没有辜负李毅秋的期望,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进入了那天翼城,然后当天就从另一面城池出去,然后直接斩杀了毫无准备的南平王朝的使者洪涛。 毛丛拎着洪涛的脑袋再次找到了林天驰,跪下请罪,请林天驰归降天狼! 林天驰看着毛丛,看着毛丛手中的首级,最后他接过了毛丛另一只手上的天狼大旗! 从这一刻林天驰变是天狼之将了。 “毛丛,拜见天狼上将军!” “我等,拜见将军!” 天狼大旗飘荡在这天翼城城头的那一刻,终于让这九原郡半数之地成为了天狼之地! 而这一路大军并处九原韩龙之处之外,还有两路大军出了剑门关。 孙文台攻打下沧澜大营第一天,一只七千人血色衣甲的大军就直接在枉死城城主戏志才的带领下直朴东方,在寒玉城外,直接拦住了那从九河关溃退而回的黄歇大军。 又是一场进行了足足一天的大战,七千血傀儡一往无前,无数士卒惨死在这血傀儡之手。 相比较于那三千鬼军,用亿万的阴邪鬼气还有无数血肉铸造出来的七千血傀儡可以说是戏志才最满意的作品了,这作品要比他怀中的瘟牌更加的让他满意。 七万大军一战便折损三成,而当天夜里,沧澜大军没有夜袭没有撤退,没有拒收,而是在黄歇的带领下,直接投降了戏志才。 黄歇相比较于当一个将军,他更多的是一个纯粹的官员,他能够将偌大的朝堂玩弄于手掌,平衡诸多权势让他们为君王所用。 但是他带兵之能并不算多强,这一投降说明黄歇对于整个沧澜已经彻底的失望了。 他放弃了沧澜,他彻底的放弃了沧澜,而他的投降更是让沧澜大小城池,无数官吏和将校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黄歇的拖箱代表着沧澜彻底的没有了希望。 其他大将,无论是死去的呼延亦还是重伤昏迷不醒的文苑都芝士让他们心中出现慌乱,但是这黄歇的头像却是直接告诉了他们,沧澜再也没有希望了,这是那朝堂之中顶尖的官员才能够有的威望。 而黄歇的投靠更是让沧澜无数的城池望风而降,让本就已经穷途末路的沧澜变得更加的无奈了。 就在这种疯狂之中,沧澜国君做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那就是直接放开自己的国境,邀请诸国大军入境。 这一下子真的是将所有人都镇住了,诸国当初联合攻打天狼那是乘胜追击,那是见到了机会,虽然他们最后还是败了,甚至还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但是他们当初也没有能够真的倾尽全力,毕竟他们的好处也没有那么多。 可是这次不一样,沧澜国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直接将并州北部所有的关口全都放了出来,让诸国联军再次进入。 而这一次南平,紫枫和开滦三个王朝几乎算是带出来了自己大半的实力,直接破入了并州北部,直接扑向了那沧澜过度所处。 南平王朝的傅猛,紫枫王朝的苏东子这都是老对手了,除了他们之外,被称之为百胜将军的南平之矛韩涛,被称之为铁壁无敌的南平王朝胡东志两人也出击沧澜! 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紫枫王朝的诸多大将以及开滦王朝的兵出西河。 西河郡刚刚被拿下来之后,直接就被开滦盯上了,虽然说是差了些许时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但是他终归还是赶上了这攻伐的末班车。 之后和夏侯元让对峙在西河郡的边境,双方都是引而不发,不过却是拖住了西河郡的援军,让诸国联军攻入并州北部创造了更好的环境。 而这时候,天狼的第三路大军终于上场了,天狼的第三路大军直接绕过了沧澜诸多的城池扑向了那诸国来援助的大军! 诸国联军就在快速的进击之时,作为诸国联军的先锋,紫枫王朝的大将蒙楚在平城外被一只万人大军突袭。 从他们进攻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匆忙,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风尘仆仆,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风尘之色,他们每一个都是长途奔袭。 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是做到了冲锋起来,势如猛虎下山,威风不限! “杀!”一声大喝,蒙楚带领的联军先锋就被击垮了,为首那名将领只用了七个呼吸的时间就将蒙楚这个紫枫王朝颇有名气的大将斩杀当场。 突袭,埋伏,斩将! 一气呵成三步走,这诸国的联军都没有能够得到喘息的机会就直接被击溃了。 一个时辰之后想爱你风大军被屠杀一空,没有一个活口,而就在他们之后的大军却是灭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至于派去请援兵的斥候也没有能够回来.... 而在这处战场后面,作为诸国联军的主力竟然是被一只不足万人的大军给拖住了整整一个时辰,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机会。 当所有敌人都被杀干净了之后,那先锋大军被屠杀一空和蒙楚被杀的消息也才传到他们的主帅面前。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也让他们不知所措..... 这一战一共有两个消息都是和天狼有关。 其一,天狼大将夏侯渊三日急行军两千里直接突袭诸国联军,斩杀先锋大将蒙楚,屠杀联军先锋,震慑并州。 其二,天狼失踪许久的“国君”李立农死在了诸国联军的手中。 从这一刻开始,天狼兵出有名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1章 进击的天狼 诸国联军此时所有的将校都是蒙的,他们是奉命前来和天狼交战的! 借助这次机会,成功的让他们进入并州的北部,然后在北部站稳脚跟。 这次的目的说白了就是打天狼,可是这打也分很多种的打法! 虽然这战场征战不似那街头无赖的文斗武斗的说法,但是他们的说辞却是更多! 就比如这一次大战来说最重要的并不是要和他们不死不休,而是要震慑住天狼! 诸国联军并非是之前不想出兵,主要是有两个原因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脚步! 第一就是因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这场惨败虽然不至于让他们伤筋动骨,但是却能够让他们失去不少的力量! 这力量包括了他们大军的士气还有百姓的民心,国内的粮草等等,无论在哪里打仗都是打的经济和实力,靠着短暂的时间快速的打赢也只能是小部分实力! 像是和天狼,沧澜这种动辄占据了一郡乃至于数郡之地的王朝,快速斩首这种方式明显是不合适的! 所以他们想要出战必须要有足够的时间安排他们的辎重和粮草,需要时间来布置他们国内外的各种布置! 这个时间需要沧澜来拖住天狼为他们争取! 这也是为什么沧澜麾下的兵马已经不多了,他们诸国仍然是没有强行出兵侵占沧澜国土。 第二就是师出有名,无论是撮尔小国还是那王朝之地,真正让他们强大起来得并不是他们的国土面积有多么广袤,而且他们麾下的民心向背! 若是王朝内外民心所向都是万众一心,那么这个王朝就是十分恐怖的! 可若是这百姓们都恨不得将自己国君的血肉下了酒,那么这王朝灭亡也不过翻手之间! 这不是玩笑话,士卒,官吏,将校都是从百姓之中选出,便是世家豪族可以占据那朝堂的高层,可是百姓确是组建了王朝的根基! 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有了一个词语叫做王者之师所向无敌! 这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有了师出有名,因为只有说服了百姓,他们才能够继续扩充自己的实力,让百姓接受他们, 对于诸国来说,他们要的不是沧澜王朝的某一座城池,而是真正的国土,真正的实力,这些都离不开民心! 若是民心不愿,他们就算占据了也治理不了城池,日后和天狼征战的时候这都是隐患! 所以他们在等,等着沧澜同意,主动请求他们前去助战,这样他们就成了帮助沧澜王朝抵抗天狼,百姓们就好接受多了! 反观天狼,本来他们是打着报仇的旗号前来攻打沧澜和车迟的! 这种理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当诸国联军和他们撞上之后,这个理由就站不住脚了,他们的敌人已 经没有了,他们的仇已经报了! 再和诸国联军大战,就算他们的那个皇帝还有诸多大臣将校都同意,可是他们麾下的大军还有百姓们恐怕就支撑不住了,毕竟双方之间没有那么多的仇恨! 再继续打下去,天狼劳民伤财,百姓必然会心中有了想法,这个时候他们就有机可乘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选择休战,然后静静的等待着自己国内将所有的准备都准备好,然后便可以直接让诸国联军开始去做那所谓的报仇了! 给沧澜王朝报仇! 这是他们的计划,也是他们自己觉得最合适的办法! 可是让他们意外的事情却是接连发生了,最开始是他们的先锋让人给灭了!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家伙,那个叫做夏侯渊的家伙,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将他们的先锋大军直接屠杀一空,其中他们的那位蒙将军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可是在他的面前竟然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 这种突袭和杀伐果断让他们第一次感觉这一战或许未必就是真的那么简单。 他们打听到的那些消息和真正的消息并不一样。 就比如这个突然出现的夏侯渊,能够绕过这沧澜半境,然后数日之间奔袭数千里,最后还能够保证麾下战斗力,这是要人命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从战场上回来的斥候告诉他们,战场上没有骑兵的痕迹! 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这在他们意料之中,因为骑兵不善于隐藏,可是这也同样的很让人震惊,因为步卒长途奔袭,这就让人要命了。 步卒比骑兵无论是体力还是战力都差了不少,可是就算是如此,那个叫做夏侯渊都家伙还能够做到这一步,不得不说这是很让他们震惊都。 有这么一只大军在他们都身边,这让他们感觉到很惊讶,也很担心。 可这还不是最坏都消息,最坏都消息是他们斩杀都那一群拦路之人。 士卒不多,不过区区数千人,士卒很强,可是他们人数就是硬伤,在死战不退都前提下,他们能够阻挡诸国联军一个多时辰已经是十分都厉害了。 可是他们是被杀光了,但是摆在他们面前都首级还有那是代表着他们身份都铭牌让他们所有将校都感觉到了浑身发冷! 带领这只突然出现都大军抵抗他们一个多时辰,最终全军覆没几乎算是没有一个逃脱的两名将领,一个叫做李立农,一个叫做李章! 就是那个在天荡平原上登基称帝都李立农,那个曾经让他们当成一个笑话看都李立农,那个和严良一起,将他们第一次诸国联军给坑的死伤殆尽的伪帝李立农! 若是一个月之前,他们看到了这个家伙的脑袋,他们想都不用想 ,庆祝,唾弃,辱骂,报复! 可是现在他们看到了这颗首级,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恐惧,真正的恐惧! 他们怂了,他们也真的害怕了,因为他们两个死了不要紧,但是随着他们的死,天狼终于有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理由! 他们有了足够的理由来做剩下的事情了,李立农不单单是天狼的“皇帝”,还是现在那位正统皇帝李毅秋的叔父,李章也不单单是那李立农会下的一个亲信,还是天狼的鄢陵侯,还是天狼的剑门弟子李浑的生父! 他们更是这件事情之中的“始作俑者”。 他们两个人死了,还死在了这里,诸国联军中的将校都能够猜得出来后面云中郡的那个天狼朝廷下一步要干什么了!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在这件事情发生不过半个月之后,由天狼“叛将”马孟起和严良两个人自缚于朝歌城下为开局,说出了这数月以来发生在天狼之中的这些事情的另外一个版本。 数月以前,当时的剑门三长老李立农见到了来自于诸国的使臣,他们找到李立农希望能够说动李立农,让他内部颠覆这个正在崛起的天狼王朝。 为此他们制定了很多的计划,先是在民间大力传扬剑门宗主,当时还是李鍪的身份,将他还是天狼王朝皇室子嗣的这个身份大说特说,然后将他放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 这样的目的就是逼得天狼王室和剑门出现嫌隙,让李毅秋和李鍪也出现问题。 同样,这么做的目的也是逼得李鍪要么主动选择退出朝堂,要么选择真的将传言变成现实,就真的将这个皇位夺回来! 无论李鍪选择哪一种,这都是一定会出现内乱,这样也就是会出现机会,让诸国联军覆灭他们的机会! 最后的结果所有人都知道了,李鍪退出了朝堂,甚至退出了皇室,将自己的名字也舍弃,改成了现在的韩龙。 可是如此之后还没有结束,李立农在诸国联军的支持下,直接趁着韩龙和李立士麾下将领外出为天狼解决这无边荒漠的隐患的时候,一举炸毁了这剑门山,而且还将那无边荒漠的沙盗放了进来! 之后借助沙盗的进攻将聂无极和他麾下的疾风军全都拦在外面,并且假借剑门出事这种理由直接将大军调到了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剑门山之中! 到这里为止这是给严良创造了足够的机会,足够用来弑君的机会! 严燕的死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就算是大军无法杀了严燕,早就已经埋伏在他身边的死士也会将他杀死,然后栽赃到那位“可怜”的老皇帝李立士的身上,帮助严良坐实这个口实! 到了这里才是这件事情的巅峰之处,诸国联军本来的打算是在进入云中 郡之后会帮助李立农成为新皇帝! 然后并不会侵占云中郡的土地,当初他们也是这么答应李立农的! 非但如此,他们还给了李立农足够的理由! 包括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 在诸国使臣的口中,他们之间除了沧澜王朝和车迟王朝之外,其他三个势力更加庞大的王朝和他们云中郡的天狼王朝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而且他们也没有办法从这里得到什么实质的好处,飞地?人口?物资? 这些紫枫王朝,开滦王朝还是南平王朝三个王朝都不需要! 所以他们给了李立农足够多的保证,这才说服了李立农! 在他们的话语中,他们只是不想让天狼那么富有进取的思想,让他们能够稳稳当当的混日子,这就是极好的! 之前的皇帝,进取精神实在是有些太强了,这会让他们感觉到恐惧。 这个理由,这些话不但“说服”了李立农更是让无数云中郡的百姓相信了这些! 便是当这些话语传到了九原郡,西河郡乃至于并州南部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相信了! 这里面不是完全没有漏洞,但是他们却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语! 马孟起的诉说很让百姓们信服,他们觉得这或许就是真相了! 便是对事情早就已经有了了解的李毅秋便是听到了这些话语他都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和自己听到的哪个才是真的! 这些话之中有真有假,但是却没有什么漏洞出现,李毅秋不得不说佩服这个编出这些话来的那个人,没有严丝合缝,却是让人不断的遐想! 这些话十分的有逻辑,将很多百姓们心中的疑惑都解释了,包括国师的离开,李立士和严燕的不和,让本来并不是很相信这一切都是李立士这么一个老人所为的百姓也都慢慢想信了起来! 这样一来,至少百姓的心中,天狼王朝现在的朝廷变得很是正义和可怜,而这些人之中有很多该死之人,比如那个“鬼迷心窍”的皇叔李立农还有那想要让自己儿子当上剑门宗主的鄢陵侯李章。 还有这个贼心不死,被李立农和诸国联军用割让沧澜王朝一十八城这个条件所迷住的马孟起,还有这个为了权势利益不惜弑父的不孝子严良。 这些人都该死,但是最该死的还是那些欺骗了众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诸国联军! 现在李立农这个伪帝和李章这个叛徒已经死了,其中大多数跟随他们的也都已经死了。 死在了诸国联军的手中,在马孟起的口中,是诸国联军将他们放了过去,说是想要给他们一条活路,结果却是直接将他们杀人灭口了。 只有马孟起和严良这两个家伙靠着自己的勇武冲杀了出来,回到 了李毅秋的面前,想要用这种方法赎罪,然后换取自己的一条生路。 李毅秋看着他们两个自缚双手的大将,他知道这就是哪位国师大人最后的手段了,给他天狼一名号! 诸国联军能够想到的事情,这位国师不会想不到,但是即便如此,这位国师也还是那么不按常理出手,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狠辣了些! 李毅秋明白韩龙的意思,他是要将这两个人送到自己的面前,然后让自己亲自将他们两个斩杀,彻底的坐实了这件事情! 只有李毅秋亲自斩杀了他们这两个天狼王朝的“叛将”,还是两个无话可说的“叛将”,这件事才是真的坐实了,任谁也无法再多怀疑什么事情了。 他天狼王朝师出有名了,他李毅秋不会有杀父弑君的嫌疑,天狼王朝就是正义之师,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就算是让百姓们再苦一些,再难生存一些,百姓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就是给了天狼反击和防御的机会,无论是和诸国联军继续纠缠大战,还是守住现有的地盘,让诸国联军不能再寸进,这都是可以的。 李毅秋心中感激韩龙为他想了这么多,为了准备了这么多,这种开局虽然波澜不断,但是成效是肉眼可见的好,不说别的,就是这民心,还有那让李毅秋收割了一次的官吏的忠心就足够他大展宏图了。 这一次计谋,短短的旬月之间,就让李毅秋完美的度过了新旧两任皇帝交替的危险,还给了他颇大的功劳,让他能够震慑诸多朝臣和王朝境内的百姓! 只不过就是代价,真的大了一点! 而且现在李毅秋这个天狼王朝的王上,看着面前的两个自缚双手的猛将,他真的下不去这个手! 他们的付出和牺牲已经够大了,若是再继续用他们的性命做.... 犹犹豫豫的李毅秋还没有决定好该如何处置这两个人的时候,一旁的蒯蒙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他知道这个曾经每日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王上是有多么的心软,但是这个时候,他容不得心软! “马孟起和严良两个罪大恶极,意图要颠覆我朝堂,这等人物焉能留下!”蒯蒙大声的走到了李毅秋的身边,同时大声的朝着他们两个人就这般的训斥了起来。 在看到他们低头沉默不语的时候,李毅秋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看来是不能善终了。 而蒯蒙那厮的意思不单单是要将他们杀了,更是要将他们全家老小都斩杀,这一刻李毅秋终于接受不了了! “且慢!”李毅秋拦住了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刀斧手,“两位将军虽然罪无可赎,但是他们此时已经弃暗投明,当得我等的原谅,且将他....” 李毅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再次被司徒蒯 蒙打断了,这一次蒯蒙直面李毅秋,眼神之锐利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巨大的寒颤。 “陛下,杀父弑君,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千刀万剐尚且不足以震慑人心!”蒯蒙这句话仿佛是从后槽牙说出来的,直接让李毅秋的脸皮抖动了起来。 “他们..司徒...” “讲这两个恶贼的家人都带上来!”一声大喝之后,城墙上突然出现了一批刀斧手,这些人的面前还有数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其中都是马孟起和严良两人的家属,有马孟起的堂弟马岱,唯一的亲生儿子马承,还有严良的祖母,母亲等等。 这些人此时都被五花大绑的放在了城墙上,然后其中一名刀斧手统领朝着下方大吼了一声,“启禀司徒大人,逆贼家眷均已验明正身,请求司徒大人下令!” 这一声大吼不单单讲所有的百姓的目光都拽了过去,便是将严良和马孟起两个人的目光也拽了过去。 此时他们的眼眶一瞬间就变得通红了起来,同时他们也朝着李毅秋等人哀求了起来。 “我等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等知道自己罪无可赎,只求陛下能够饶过我等家人,我等恳求陛下,饶过我等家人,我等求陛下了!” 马孟起和严良两个人不断的哀求不断的扣头,只希望李毅秋能够放过他们的家人,这一幕让这周围的百姓越发的相信这是真的了。 “司徒...”李毅秋此时的声音之中都带着些许的哀求了,这是恳请司徒蒯蒙能够改变自己的计划,但是蒯蒙没有给李毅秋任何的希望。 “陛下有令!”蒯蒙一声大吼,响彻天地,“马孟起,严良二将罪孽深重,杀父弑君乃是大逆不道之罪,今日特将他二人明正典刑,受千刀万剐之死,在他们死后,斩杀他们家眷亲族,一个不留!” 一声大吼,顿时讲这件事情定了下来,李毅秋还想要低声说些什么,但是已经被蒯蒙给带了回去,这个时候,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蒯蒙才让李毅秋看到他的实力,绝对不比这天狼王朝境内任何一个人差上分毫,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李毅秋的离去,宣告了他们的死刑,让他们开始承受那千刀万剐之刑,在无数的百姓面前,在他们的亲族面前。 这一场刑法进行了三天三夜,千刀万剐是真的将他们两个人割上千万刀之多,让他们在痛苦之中不断的爱好,却又无法立刻死去。 这种折磨便是那些观战之人都直接感觉到了心中不忍,一个个的离开了这里,不忍再看下去。 而这一切都在那马孟起和严良两个人的亲族面前发生,让他们亲眼看着这一幕,这种折磨更加的让人感觉到残忍。 而远处的皇宫,司徒蒯蒙同样陪 着李毅秋在高台上看着那个方向,看着这一幕惨绝人寰的事情。 “司徒大人,朕想要回去了!”李毅秋已经忍不住再看下去了,修炼了他们皇室功法《天狼啸月诀》的李毅秋,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里正在发生什么。 可是就是因为如此,他的心里才是最不好受的。 “陛下必须要看,还要看的完完整整的!” 蒯蒙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这么的强硬过,这让李毅秋十分的不适应,也十分的不舒服。 “司徒大人何必如此!” “陛下说的是这里,还是那里?” “司徒大人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李毅秋强忍着心中的不舒服,双拳紧握,“将他们杀了不就可以了么?最多,将他们的亲族家眷都杀了不就可以了么?何必如此折磨他们!” “这是他们的选择!”蒯蒙淡然的说道,“只是杀人,我等也可以被说成是杀人灭口,但是如果这般做的话,无人可以说我等是在杀人灭口。” “就因为折磨?” “就因为这般的折磨之下,马孟起和严良两位仍然没有退缩和改口,就因为在这种折磨之下,他们两个人的亲人家眷都没有喊冤,天下皆知父母疼惜自己的孩子。 看到自己的孩子被这般的折磨,他们若是真的有冤情或者有什么隐瞒的话定然是会开口的,可是到最后他们若是都没有任何开口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他们无话可说! 这就是要讲这件事情给坐实了,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南平,紫枫,开滦三个王朝的名声丧尽,才能够让沧澜治下之民不再反抗我等!” 蒯蒙说完之后,最后还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毅秋。 “如今陛下仁慈之名已经慢慢传播了出去,只有陛下在这里亲眼看着他们被折磨三天三夜,才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真的让陛下都感觉到了愤怒,也只有这个样子才不会再有人怀疑陛下!” 听到了蒯蒙的话之后,李毅秋的嘴唇蠕动了一番,最后还是只能够将自己的眼睛闭上了,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陛下,睁开你的眼睛,看着!” 蒯蒙冷冰冰的话语从旁边传了过来。 这天狼境内发生的事情快速的传扬了出去,快速的让众人给传遍了这整个并州,无数百姓还有朝堂官吏,文武将校听到了这些消息之后都是深情各异。 其中最为主角的紫枫王朝,南平王朝,开滦王朝还有那苟延残喘的沧澜王朝的君主不约而同的讲手边上的东西全都摔了! “栽赃!栽赃!这是栽赃!”本就已经到了苟延残喘地步的沧澜王朝国君此时听到了这些话之后,他直接将自己面前的桌案都给踹翻了。 此时他的面前是他现在仅有的力量了,一群或许还是真正 忠心于他的朝臣们,此时的沧澜王朝,真正属于他的城池不过就是京师周围的那十七八座城池了。 朝堂之中可用之将已经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了,便是兵马也已经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麾下唯一还能够算是底气的就是那曾经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元婴修士! 作为并州战力的天花板,元婴修士一直是所有人都忌惮的存在,寇兴这个曾经车迟王朝的第一高手在沧澜的帮助下成为了元婴修士,不但让沧澜坐实了有元婴修士的实力,更加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有多少! 可是战斗都打到这个时候了,他们沧澜的元婴修士还是没有出手,这不得不让人感觉有些问题。 而现在,沧澜的众多大臣再次再劝说自己的主君,希望他能够应允他们沧澜的王者,元婴修士出手,夺回失去的土地和人口,挽回现在的这种局面! 可是这位国君说什么也不同意! 其实他也是有苦难言,如众人所料的一样,他们沧澜不单单有元婴修士,更是还有三个! 不是两个,是三个! 已经出现在了大众视野之中的就是那寇兴了,这是不用说的,厚积薄发的寇兴在成就元婴的那一天,可是闹出来了不少的动静儿。 之后更是一举夺回了当初被车迟偷袭而拿下来的泰兹城,便是任峻这个血衣大将在他的面前都没有讨得好处。 之后更是组建了一品堂,然后在天狼内部闹出来了不少的动静,现在他带着一品堂还有那些闻名投奔一品堂的修士,在这沧澜也算是不少的一批势力。 同样也是这位沧澜国君数得着的可用之人之一了。 可是现在无论是这位沧澜的主君还是这位作为超然存在的元婴修士都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用寇兴的话来说就是,他不是不想打,是完全打不过! 元婴虽然很强,但是不代表这就是无敌的,在并州这地方或许还能够算得上是一个什么人物,可是等到了他们同等存在的情况下,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的再直白点,这个家伙觉得自己打不过天狼的艳姬夫人! 虽然很丢人,但是他不得不这么说,因为艳姬夫人的强大是他在成功的突破到元婴之后才能够感受到的。 论厚积薄发,他寇兴的确是值得称道,但是论心狠,论对自己狠,他比艳姬夫人差远了,艳姬夫人是每日都将自己放在被活活痛死的环境之下上千年,这才换来了这份儿荣耀。 用寇兴的话来说,看着艳姬夫人细皮嫩肉的,但是真要是打起来,他这个元婴初期的家伙害怕被艳姬夫人给撕碎了! 寇兴总感觉艳姬夫人或许在突破的时候就已经不下元婴后期了,这不是他对艳姬夫人太过于夸大,而是因为 他为了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够和艳姬夫人交手,还专门去了一趟苍茫大山。 然后他差点没有能够回来,那种狂暴的灵气浓度是很厉害,但是别说像艳姬夫人一样借助这灵气突破了,便是直接在这里吸纳灵气回复都可能会损伤自己的经脉。 这是真的要了人命的灵气! 而那苍茫大山之中的妖兽,他都还没有见到真正的妖王就已经被吓退了,实在是太恐怖了,那种气势他到现在都记得住。 那是一种十分狂暴,十分震慑,能够压迫他神魂的气势。 所以经过了苍茫大山这么一遭,他算是确定了,别说他现在还没有完全将自己的修为稳固下来,便是有朝一日他彻底将他这元婴期的修为稳固下来之后,他也打不过那个变态一样的艳姬夫人! 那个女人在车迟多年,流传的都是她的艳名和狠辣,没有想到这一旦爆发之后,这厮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所以就因为艳姬夫人的存在,这寇兴这个同样超然的存在,是说什么都不会出手的。 不过如今也让寇兴等人十分为难的一件事就是,和寇兴等人隐而不发一样,艳姬夫人也像是失踪了一样,不知所踪了。 韩龙和剑门之中的那些人已经全都出现了,其中大部队在九原郡,也就是原来车迟所在的地方,汇合着之前的楔磁王朝余孽在慢慢的稳定这半个九原郡。 唯一一个落单的是同样威名赫赫的枉死城城主戏志才,这个曾经的阴鬼宫弃徒此时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别说那往日的落魄了,便是他现在的这模样,回到了当初那阴鬼宫,也要被人供着的。 战场上迫降了沧澜重臣黄歇只是他的开始,从那之后,三千血傀儡,一面瘟牌便是他的当家之物,靠着这两样东西,他几乎纵横了整个沧澜王朝的东方战场。 无数的官员城主望风而降,一是因为他们的精神领袖黄歇的投降,第二就是因为戏志才的强悍,让人不得不小心谨慎。 戏志才的强大不仅仅是他的实力强悍,不仅仅是他的心狠手辣,而是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准的鬼修,出手阴狠毒辣,手段诡诈多变,让人防不胜防不说,更是让人无法抵抗。 此时的戏志才已经完全成事了,不论是他的个人修为还是他麾下的血傀儡,抑或是他的诡异手段和才智都已经是十分难缠的了。 到现在为止就凭借他展露出来的手段,已经是让众人不知道应该怎么破解了,或明或暗,或个人厮杀,或战场手段似乎对他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三千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血傀儡在身边,这足以让人绝望了,所有想要靠着暗杀手段来解决他的人都已经提前一步被他送走了。 在这三千血傀儡之后 还有一面小小的瘟牌,任凭你手段如何高超,任凭你本事如何的厉害,在这面前不过尔尔。 瘟牌一出,一时三刻之下,无论多少大军都会感觉到浑身无力,任凭身上血气多么充沛的士卒在这瘟牌之下,也得乖乖的瘫软在地。 所以战场杀伐这种事情也就完蛋了,对于戏志才来说,战场杀伐同样没有作用,这一下子众人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至于最后的离间计...... 虽然现在整个并州都说天狼吃了大亏,让他们君臣不和,说天狼被这诸国联军给算计了。 但是这几个王朝的君臣哪个也不是傻子,就他们现在的这个状态,反间计也好,离间计也好,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比较好。 所以战场一时间诡异的停了下来。 天狼在抓紧时间吸收自己占领的国土和势力,而沧澜也在抓住最后的机会想办法做最后一搏,至于诸国联军,什么都不敢再做了。 现在他们已经名声有些臭了,莫要小看这民心向背啊,自从天狼的那些话语传出来之后,便是沧澜的百姓都在想现在是不是沧澜也被这并州南部的几个王朝给骗了。 弄得沧澜的朝堂有苦没地儿说,只能死咬着牙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至于和紫枫王朝,南平王朝还有开滦王朝之间的事情,那只能够暂时放下了再说了。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直被沧澜王朝众多君臣惦记着的艳姬夫人正在那无边荒漠的最深处,等待着他的客人前来。 无边荒漠的深处,那曾经神庙的存在,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神庙不再,神自然也已经不在了,但是神庙的东西,神庙这座建筑还是在的。 而这里就是韩龙让艳姬夫人秘密留下来,为他准备另一个后手的所在。 此时这神庙之中除了艳姬夫人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十分瘦小的家伙,比之前和艳姬夫人交手的那只瘦猴子长的标准多了,看着虽然有些痴痴傻傻的憨厚,但是从哪双眼珠子里面,艳姬夫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家伙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就是韩龙所说的那个随从?”艳姬夫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孩子,虽然有不错的隐藏性,但是艳姬夫人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家伙会有什么地方能够让韩龙看重,要如此的培养他。 “韩幸见过夫人!” 这个千里迢迢,风尘仆仆来到这神庙之中的就是韩幸,那个曾经在阴鬼宫之中被韩龙挑中的小家伙,跟随了韩龙也有些年头了,不过在这段日子里他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看着别人风光无限,自己确实只能够眼巴巴的干看着。 便是他自己也是经常会问自己,是不是自己的那个主子已经彻底的将他忘记了。 否则 为何这么长时间,就让他一个人在这云中郡自生自灭,没有人知道他也曾经是那剑门之主,天狼国师的随从! 没有人知道他也曾经为韩龙立下过偌大的功勋,没有人记得他韩幸也是一个见过不少真相的人。 他就这么被遗忘了,遗忘了一天,七天,半月,三个月,乃至一年。 直到他已经慢慢的习惯了平凡的生活,直到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有那么一段让人难忘的岁月,直到他自己都已经在一个平平凡凡的村子里面成了一个平平凡凡的孩子。 有些憨厚,有些痴傻,有些可怜,就和那些被战乱摧毁了家园的孩子一样,无父无母,没有任何的亲人了,只能够靠着这四邻来救济,来艰难的活着。 韩幸唯一留下来的有这么一个名字,他留下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他还想念着曾经的日子,而是因为他的这个名字是那个男人给他的,是他的第一个正式的名字。 哪怕他知道了那个男人并不姓韩,也不是自己的亲人,不过他仍然留下了这个名字,用这个名字,在那个普通的村子里,谨慎而又自在的活着。 也就是在他已经完全适应这种生活的时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伙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知道这个人,他不知道这家伙的名字,但是他知道这是剑门弟子李浑麾下的暗卫之中最强的那个存在。 “韩幸,宗主问你现在可想好了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声音沙哑难听,但是这一句话就将韩幸所有的记忆都拉了回去。 之后韩幸身上便有了一副地图,地图的终点就是这座神庙,而他要做的就是一个人穿越过这危险无比的无边荒漠,找到那里面的人。 韩龙告诉他,那里有他的机缘!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2章 战事再起 艳姬夫人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她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还真是一个幸运的小家伙,竟然还真有这个机缘,跟着老身来吧!” 艳姬夫人将他带走了,将韩幸给带到了那“神庙”的密道之中,哪里有着他们找到的诸多典籍,还有无数的秘法,可以说就凭借着这一条密道还有那一密室的各种传承。 剑门就可以成为这并州顶尖的门派! 虽然这些典籍和各种东西,最多的就是在并州一代流传,不过这也足够剑门发展了,要知道这些传承可是有很多是上古时期才有的东西。 “这些都是...传承?”韩幸在行走之间,随便看了一样,便被这一眼给惊住了。 他看了一样就看到了一卷典籍,那书皮儿上赫然写着《阵法初解》,这书他没看过,里面的内容他也是完全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是关于阵法的一卷典籍。 只要里面不是空白的,那就说明这应该是阵法的初级入门级的典籍,这就有意思了。 阵法这种东西已经断绝了,现在所有韩幸知道的人之中,能够会这阵法一门的,也就是要一个周公瑾。 可是周公瑾学习的也是上古传承的残卷,据说是靠着他过人的天赋才学会的,至于其他人,周公瑾就算是想要教导也没有这个时间。 艳姬夫人微微横了他一眼,然后轻笑了一下,“这些典籍你都可以随意翻看,无论是先后还是日后,只要你有时间,你可以随便翻看!” 听到了艳姬夫人这些话,韩幸不由的大喜过望,他不知道艳姬夫人那句,只要他有时间就可以随意翻看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不担心,在他看来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在这里呆多久,若是日后再也见不到这些典籍了,他可能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韩幸从小的经历告诉他,他要珍惜一切的机会,因为他只要失去了某一次机会,他这日后可能都和机会没有关系了。 当初逃脱一条性命是这个样子,当初进入阴鬼宫是这个样子,当初因为受罚认识了韩龙是这个样子,跟随韩龙进入了天狼王朝也是这个样子。 如今他有了这次机会,也正是如此,他的机会多么,很多,但是只要失去了那一次的机会,他这一生恐怕就已经截然不同了。 之前艳姬夫人说,他真的是一个幸运的小子。 韩幸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个幸运的家伙,他很小的时候全家老小,整个村落就已经被人给杀了个干干净净了。 之后他进入了阴鬼宫,在那里的日子,就算是他现在想起来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冷颤,就算是现在他某一天晚上梦到了,都会感觉到那是一个实打实的噩梦。 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不敢说自己是幸 运或者说不信。 同时他这一声经历过很多事情,他一直觉得,他这辈子就算是活下来,那都是十分的不容易了,可是现在他确实是不仅仅活下去了,而且还活的很是不错。 所以艳姬夫人说他是一个幸运的小子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说什么。 但是当韩幸看到了这一切的时候,纵然他还不知道属于自己的机缘是什么,他已经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幸运。 不管这么些年,自己活的到底多么的艰难,但是他终归还是找到了这么一次机会,这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到了!”就在韩幸脑子里想各种各样东西的时候,他听到了艳姬夫人的话,赶紧收拢了自己的心神。 “进去!”艳姬夫人直接伸出手将密室的房门打开,然后一把就将韩幸给拎了进去。 被扔进去的韩幸看到的是一个密室,也是一座练功房,和他之前看到的那各种点击不通,这里面是各种傀儡,上面还有各种器具,最重要的是还有各种的法器。 那闪烁着种种光芒的应该就是法器,他曾经也有一件小巧的法器,那是一柄匕首,是韩龙送给他的,可是他却是在后面的大战之中用坏了。 所以心中他手中没有可用的法器了,只有一个残破的短匕柄了。 此时他看到这么多的法器还真的十分的吃惊,不过也让他颇为心动,他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练功房,在这里光是为了练功就要有这么多的东西,不得不说真的是厉害啊。 “这里...”韩幸刚刚想要问些什么,然后就听到自己身后的石门直接被重重的关上了,再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句话。 “你,好自为之!” 随着这句话开始,他看到那些一直静止不动的傀儡此时都是变得灵动了起来,不过他们虽然围上来了,但是却没有在座其他的动作,而是将韩幸围在了其中。 之后那上面的诸多让他羡慕不已的法器突然发出了种种光芒,其中两件短箭直接就朝着他飞了过来,然后围绕着他的身子不断的旋绕,不断的飞旋转动。 而韩幸只是跟着韩龙学习过简单的身法,他的本事甚至都没有那飞龙军麾下的士卒更高。 可是他现在却只能够着最笨拙的方法来躲避,闪身,上蹿下跳,韩幸做的最有名气的一个躲闪动作是懒驴打滚。 就这种动作,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是能做也不好意思做出来的,因为他丢人了些,可是韩幸这一滚就滚了很远很远! 在这一圈的傀儡之中,韩幸不断的用最下三滥的手段来保护着自己不受任何的伤害,让他能够躲避这种攻击。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什么修炼,他也不知道这是修炼什么,他只知道 那寒光闪闪的短箭,自己一个不甚就真的会死,死得很惨很惨那种。 而在这石室的外面,一处暗阁之中,艳姬夫人正在看着那里面正在不断翻滚的韩幸,脸色不由的有些唏嘘。 “这个家伙还真是有趣!” 艳姬夫人这么多年的确是过的很是辛苦,从一无所有做到了权势之大让人侧目,再从这位高权重一下子变成了心惊胆战,最后再从那一无所有变回了地位超然。 她的人生那也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传奇了,可是就这么一个传奇也是皇室子女出身的,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对于这过去能够有很多的忍让,同样为了活下去她也可以付出一切。 这么多年她的确是很不容易,但是这么不容易的她也没有在战场上用过这种方法,当然不是她不同意或者觉得矫情。 而是没有那个情况能够逼得艳姬夫人这个样子,在艳姬夫人的脑子里,与其用这种方法躲闪腾挪,不如直接多用用脑子,多给自己准备一些手段才是王道。 这或许就是艳姬夫人这种皇室子弟和韩幸这种艰难活着的人最大的区别,从小到大情绪上的区别,一个活着为了未来,一个未来就是为了活着。 不过此时艳姬夫人看着这般狼狈的韩幸却是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反而是轻笑了一下,紧跟着动了动身边的机关,然后那石室之中变得更加的危险了起来了。 而韩幸看着这又突然多了的两柄短匕,他就知道自己刚刚躲闪没有受伤是被人看到了,所以让这里更危险了。 不过他却是没有让那短匕或者短箭直接插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换取可怜,他只是觉得这算是自己弄对了,只有自己做得好,这才会更加的困难。 而这一天的时间,韩幸只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的时间还是给他吃饭用的。 到了后面,他已经全身都没有什么气力了,就算只是躲闪腾挪,那也是要命的,尤其是还要躲闪四样法器。 等所有的法器等停止了攻击,等所有的傀儡都回到了原地,然后韩幸已经是有着不少的伤口,最后鲜血流淌着躺在了原地,大口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一样。 石室的大门再次从外面打开了,艳姬夫人直接将韩幸这个小家伙拎了起来,然后直接扔到了另一件石室,那里灵气十分的充裕,中间就是一个巨大的药池子。 韩幸的衣服直接被艳姬夫人扒光了,弄得已经有些明白事情的韩幸那个不好意思,不过换来的只是艳姬夫人的嗤笑声。 “进去待着!”将韩幸往那药池子里一扔,然后艳姬夫人就离开了,而韩幸进入了那药池子之后,直接就尖叫了起来。 他是一个很隐忍的人,曾经受了多少伤痛都是咬紧了 牙关,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那种钻心的疼痛不适皮肤或者是骨骼,而是从心里出来的疼痛。 他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起来,那种感觉让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啊!” “啊!” “啊!” 一声声的惨叫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听得外面的艳姬夫人更加的是嗤笑了起来。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惨叫声才停了下来,然后艳姬夫人直接从外面走了进来,吓得韩幸又是一阵的尖叫。 他的那些衣服已经被艳姬夫人扔了,然后此时给他拿过来了另外一身,艳姬夫人也不说话,直接往池子旁边一扔,然后就离开了,也不搭理那个抱着自己肩膀的家伙。 而韩幸吞了一口口水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丢人了,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虽然还是无尽的劳累和酸痛,只想自己现在就栽倒睡觉才是。 可是韩幸仍然是努力的将自己浑身上下擦了个赶紧,然后穿上那一声干干净净的衣服,感受着身上的舒适,走出了这间石室,来到了之前他见到了那无数典籍所在之地。 在这里是他浪费时间最多的地方,他足足发呆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才想好从哪里开始。 《练气详解》这是一本很基础的东西,便是在外面这玩意虽然没有,但是里面的东西却还是让无数人口口相传的。 不过韩幸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口口相传得到什么。 这一看就是足足两个时辰,直到他将这本书看了三遍这才将这本《练气详解》给放了回去,从此他对于修炼这种事情也算是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了解。 不过他却是没有盲目的修炼,这里面并不是没有功法,也不是没有好功法,他没有修炼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定然还有专门属于自己的功法,在这里修炼可能会坏了韩龙的打算。 然后除了这个之外,韩幸还有些许时间,他随手翻了翻一本《阵法初解》,他见过周公瑾,每次见到周公瑾那种气度偏偏的模样,他就感觉到自己十分的羡慕。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这种人,不过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朝着那种方向发展。 这里的一切都被艳姬夫人看在眼里,不过她没有管,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就任凭他这般操作。 看着韩幸看书,休息,睡觉,直到第二天的寅时的时候,一盆凉水将他给浇了起来。 “外面有你的饭,吃完了还是老地方,自己进去!” 艳姬夫人很是冷淡,就真的像是在完成韩龙给他交代的任务一样,照顾着韩幸的生活,督促着韩幸的修炼。 第二天,还是四柄各式各样的法器,围绕着韩幸不断的攻击,围绕着韩幸不断的旋转,让韩幸不断的躲闪 。 经过了昨天,他躲闪的更加的轻松了,但是他的身体也更加的容易劳累了。 还是一天的时间,还是一炷香时间用来吃饭,然后还是一身的伤痕累累大口喘息着粗气。 “进去!”艳姬夫人将浑身是伤的韩幸扔进了昨天的药池子,然后将他的衣服也拿走了,再次进来的时候,韩幸又多了一身衣服。 同样是坚持着将自己身上擦干净,穿好衣服来到了典籍石室,继续翻看着昨天没有看完的典籍。 之后还是重复着之前的生活,每一天他做的仿佛是一样的,但是他每一天过得又似乎不是一样的。 第三天,四柄法器恢复成为了两柄,但是这两件法器的速度比之之前要快上不止一倍之多,虽然少了两件法器的纠缠,但是这速度更快意味着他辗转腾挪之间更加的困难了,同样也意味着他的伤更多了。 而且这有几次韩幸看的十分分明,那短箭真的是要将他杀了的模样,不是假的,也就是说,这短箭是真的杀人,不是单纯的训练,知道了这一点之后他就知道,这所谓的机缘,可不是只需要劳累就好了。 这一次他读完了《阵法初解》,不过他没有继续看阵法方面的书籍,而是看向了另一部,《炼器初解》。 法器这种东西很是能够帮助修士的,而且法器之上还有灵器,法宝,灵宝,后天灵宝,先天灵宝等等。 这些东西除了那先天灵宝等先天之物以外,都是那人为炼制的,只可惜现在这炼宝之法也不是很靠谱了。 其他地方暂且不说,这并州之地反正是没有什么太靠谱的炼器师傅,据韩幸所知,皇宫之中的那位功法勉强可以算是一个,宗门之中云中郡已经几乎没有宗门了。 百灵禅寺也不以这个著称,但是散修之中似乎有一个也可以称之为大师,炼制出不少的灵器,甚至还有一个半步法宝的存在。 剩下的人之中,天狼王朝麾下,还真的没有什么太靠谱的了,其他三个王朝或许有,不过就算是有,也相差不大! 这个时候,这里面竟然还有这全套的炼器之法,不得不说这本事十分的厉害了,若是这些东西流传到了外面,那还真的是让人振奋不已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韩幸的生活变得固定了起来,每天寅时清醒,他已经不需要艳姬夫人动用凉水了,而起床之后沉默的吃完早饭,不得不说艳姬夫人这么一个皇室之女,这手艺真的是没话说。 韩幸此时也不和他说话,并不是他高冷,而是他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艳姬夫人也不会搭理他。 吃过早饭之后,简单的运动一番,然后就直接钻到了那练功的石室之中,从两柄法器,变成四柄法器,速度还是那么的快, 势头还是那么的迅猛着。 同时他每天还是伤痕累累的,因为若是上午他没有受伤,下午他绝对会上受到加倍的训练,然后让他伤痕累累。 接着还是药池子里面泡着,艳姬夫人再给他做一身新衣服,然后让他穿戴整齐之后走出来继续看书。 世家你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走了过去。 一年的时间,他长高了一些,不过还是那么的精瘦,艳姬夫人在院子里中了一些瓜果蔬菜,在灵气的滋养下,不但涨势极好,吃起来也是极好。 而这无边荒漠之中的各类妖兽也是让艳姬夫人弄出来不少,还研制出来好几种不错的吃法。 两个人在这里过得是真的很不错的,韩幸这一年的进步,那也不是非同小可的。 他此时已经靠着自己的实力淡然的在八柄快速攻杀的法器之中不断的辗转腾挪了,那懒驴打滚也已经不再是用了,整个人无论是气度还是能力上都有了不小的进步。 他的实力因为训练而进步,他的气度是因为看书。 此时这一年的时间,他是真的做到了他之前说的,无论自己多么劳累,都能够安安静静的看上足足两个时辰的典籍。 各类基础典籍看完之后并没有着急往上面看,而是看向了这并州的各类事迹还有从上古传下来的各种秘闻等等。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多那杂记史书,都是已经成为了过去的东西,可韩幸却是看的乐此不疲。 顺带一提的是,韩幸这一年的时间里还学会了吹笛子,那是他从一本乐章里面自学的方法,而笛子是他从一节妖兽的腿骨上面自己炼制出来的。 他看了不少练气书籍之后,然后简单的炼制了一番,不过不是用的自己的灵气,因为他还没有,他用的是明火,最后还让艳姬夫人帮了帮忙。 模样一般,不过索性吹起来还不错,从呜呜咽咽的,变成了现在也能吹起几个小曲儿,每天晚上睡前他都会吹一段。 在这几乎算是枯寂的一年,他每天就是这么度过的。 一年之后他看到了很多人来到这里,可是这些人和他不一样,都是被人蒙上了脑袋带进来的,为首的人他认识。 疾风将军聂无极,天狼王朝的王上李毅秋,司徒蒯蒙,还有剑门现在的长老,掌门的两位师弟,李浑和戏志才。 几个人带着数百人出现在这里,不过这些人并没有和韩幸一样的待遇,而是直接被安置到了某个地方,然后“囚禁”了起来。 一群人见过了艳姬夫人之后,便将着无数的典籍带走了,不过不是带出了这座“神庙”,而是带给了那些被控制囚禁起来的家伙,让他们将这些典籍抄录下来。 这里面的典籍很重要,他能够用最快速度的弥补天狼王 朝现在的底蕴,而且经历了这么多大战了,虽然现在诸国联军和天狼王朝都已经不再继续进攻了。 可是谁都知道,下一次大战,或许就是真正的大战了。 韩龙并没有出现,这让韩幸有些失望,不过这种失望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戏志才给韩幸带来了一卷竹简,说这是他一个人的。 韩幸打开看了一眼就赶紧给它合上了,心脏开始了砰砰砰直跳,他看到了,那是一门功法,没有名字,但是这一定是一门很厉害的功法。 “多谢先生!”韩幸直接朝着戏志才躬身行礼,之后也朝着其他人行礼。 不过这次,除了李浑和戏志才之外,其他人不敢再多受这一礼了,便是那位王上李毅秋都避让了半个身子。 戏志才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一拍,“臭小子,现在不能叫先生了,我算是你是叔,而李浑也算是你师叔,你师父韩龙不但是剑门的宗主,更是我们两个的师兄。” 韩幸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不由的愣住了,他一直不过就是韩龙的一个随从,而且还是属于那种韩龙身边不起眼的小家伙,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当初韩龙看重他也是需要这么一个人罢了。 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还有机会成为韩龙先生的....徒弟! “韩幸,见过师叔!” “韩幸,见过师叔!” 连续两次躬身行礼,他这次可算是激动万分了,甚至于太过于紧张了一些,让他行礼的动作都有些做错了。 “呵呵,好,起来吧!”相比较于满脸冷峻的李浑,戏志才反倒是满脸笑意。 不过这也难怪,戏志才现在可是并州出了名的笑面阎罗,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让人心中升起各种亲切,然后就被他取走了性命,此时的戏志才无论是在剑门,还是在天狼王朝都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枉死城的城主现在是王诩,不过他一直不管事,或者说他一直在为韩龙做一件事情,这枉死城的大小事情都是交给了那张小刀来处理。 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小刀也算是走出来了。 张汤还是不知所踪,这天狼之中,仿佛除了韩龙之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张汤去了哪里,而沈富的名头在这并州之中也已经颇有名声了。 剑门宗主韩龙的嫡传大弟子,这是他的第一个身份,让人忌惮不已的身份,但是他还有第二个身份,这个身份是让并州所有人对他都是又敬又愤恨! 天狼商会会长,同时也是并州第一豪商沈富沈胖子。 这个家伙是一个敢在双方大战的时候,给双方卖兵械器具还有粮草辎重的人。 这个家伙是一个敢有人出钱,他连一国之公主都敢偷出来的人。 这个家伙是一个敢在战场上吆喝着贩卖棺木还 有代写家书的人。 甚至于就因为这个货,紫枫王朝的统帅苏东子亲自给韩龙写了一封信,问他这么一个玩意他是从哪里翻腾出来的,为何不让他在宗门之中潜心修炼,非要让他出来祸害天下? 因为沈富这个家伙,战场上变了味道,他靠着一张利嘴,说的士卒哇哇大哭,忍不住的思念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开通他代写家书的这个业务。 然后他不但在诸国联军之中这么干,在天狼也这么敢,作为大军统帅,和他交情颇深的夏侯元让至少有七次忍不住拔刀了,若非是谢不二拼命拦着,沈富的脑袋早就让夏侯元让给放到旗杆上去了。 这一下子,让地方的统帅也不好将他杀了,再加上他手中握着无数士卒的家书,众多士卒的思念,这让众多将校对他更是无可奈何了。 甚至于只能让这个贱兮兮的家伙,从自己的防区通过,然后在无数士卒那期盼的眼神之中去了并州南部。 而这只是沈富传奇的开始。 他凭着这一封封的家书,直接打开了那并州南部的市场,然后雇佣了数以万计的伙计,用无数的金钱砸下去,美名其曰让这些家书快速的送到那些前线士卒的家眷手中。 然后靠着这数不清的伙计一下子让他名声大噪了起来,甚至还得了一个“义商”的名头。 之后靠着这义商的名头,他直接开始了后面的“骚操作”,他不单单是给这前线的家属们送信,还通过这些人将他们附近所有人送信的事情给揽下来了。 收费也并不算贵,众人知道他肯定有些赚,但是和之前那种只能够靠过往之人的人品来送信的那种情况,他这可就正经多了。 然后从此之后,这个家伙就开始了,靠着送信,变成了送东西,然后变成了代跑代办,最后靠着百姓们对他的支持,肆无忌惮的行走在着并州南部的每一个城池。 还几乎给每一座城池都带来了不少的收入。 这一下子,这个剑门的宗主嫡传大弟子,可算是彻底的出名了,各个城池的座上客不说,各个城池的城主甚至还要求着他多弄些好处,多帮帮他们。 再加上沈富那个八面玲珑的性子,这厮也算是混的如鱼得水。 而三大王朝的君王以及那文武百官,明知道他的身份,为了不弄出民变,他们也只能咬着牙认了下来,同时派人对他严防死守,省的让他弄出些事情来。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让人将沈富取而代之,哪怕是由各个王朝出钱这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们最后一算这个成本无一例外的放弃了。 沈富是第一批做这件事情的人,为了做成这件事情,他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的,几乎将他所有的家底儿全都 掏了出来,顺带还将韩龙手底下那些楔磁王朝和车迟王朝留下的家底也都送出去了。 而现在他的确是扭亏为盈了,但是那盈利十分的稀少,想要回本还不知道要道猴年马月去。 而如果想要取而代之,就一定要在沈富的基础下付出更多的财富,甚至要多付出一倍乃至于数倍! 而这些付出还有加上和沈富同等的前期代价,甚至是数倍的代价,就这么算计了一下成本,如果他们这么干了,直接光明正大的让人将他取而代之了的话。 他们至少要掏空两个王朝的底蕴和国库,这么一想他们立刻就怂了。 现在是在打仗,天狼支撑的住,那是因为崽卖爷田心不疼,更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运转过来了,还有足够的人手和钱粮了,这才能够支撑的住沈富这么折腾。 可是他们若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和沈富斗下去,他们可就没有办法了。 可若是不这么做,直接将他沈富拿下的话..... 先不说沈富什么都不做,来到了并州南部之后那叫一个光明正大,他是恨不得撒泡尿都找一群人看着给他证明。 这种情况下,随便找一个罪名将他拿下的话,那么等待着诸国国君的就真的只剩下民变了,当一个商人做到了和一个国家几乎所有百姓都息息相关了之后,这个商人那就是一个毒瘤,动不得的毒瘤。 此时的沈富已经和这并州南部的百姓,官吏,将校,士卒,其他的商人,还有那三教九流等等等等,都有着莫大的干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沈富一动,那就是并州南部大动荡,这是要人命的,而诸国的国君此时也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商战,而他们别说是失了先手了,这沈富都已经在他们眼皮子地下折腾完了,他们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为了这件事,紫枫王朝的苏东子再次亲自给剑门宗主去了一封信,问他是从哪里弄出来的这么一个家伙,问韩龙,沈富还有没有兄弟姐们,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需不需要拜师。 对此,韩龙还是和上次一样,给他挑出来一堆错别字和信中不通畅的地方,原模原样的给他送了回去。 现在据说沈富在并州南部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韩幸还听说自己的师傅此时还有了一个义子,也应该算是他们的小师弟了,叫做吕毅,还没有行冠礼,正在自己师傅身边受训。 此时沧澜王朝已经是真正的苟延残喘了,若非是还有一品阁和那元婴修士的存在i,恐怕早就被灭国了。 相对应的,天狼王朝和沧澜王朝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天狼王朝也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大变,不过这大变之后他们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活力。 侯震总摄朝堂,虽然不总上朝, 但是他此时已经是天狼正是的丞相了,没有左右之分,就是丞相。 同时司空变成了沧澜投靠过来的黄歇,司徒还是蒯蒙,太尉却是疾风将军聂无极。 夏侯元让成为了骠骑将军,孙文台改任前将军,两个人依旧驻扎在原本之地,兵权不变。 孙文台之子孙伯符平定西河郡,功拜左将军,其实单凭他的功劳不足以如此,不过因为孙家麾下诸将一样,周公瑾和甘兴霸也不愿受封,直接将所有的功劳放在了孙伯符的身上,也算是对那两个人的补偿了。 曹青衣升任后将军,郝伯道虽然被谢不二打的和三孙子一样,不过还是作为天狼老臣,成为了最有一个右将军。 夏侯元让的族弟夏侯渊凭借着破敌之功,改封破掳将军,曹子文也是一路诸将了,麾下也不仅仅是一个虎豹骑,夏侯元让麾下并没有过多的吸纳曹家和夏侯家的人。 反倒是夏侯儒等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大部分得到了承认之后去了曹子文的身边,主要也是想要逃离夏侯元让这个严厉的长辈。 结果等到他们正是进入了曹子文麾下,都已经登记造册不能更改之后,因为一次哄笑,所有曹家和夏侯家的子弟一个不拉的被曹子文拎起来抽了一百五十鞭子。 每个人一百五十鞭子。 若非是他们这么多年都算是修炼有成,恐怕这一百五十鞭子,他们就要被打个半死。 而等到他们好了之后,为了防止他们不服气儿,曹子文一个打一群,将他们再扔回了床上。 等到他们再次起来之后,一人带着一只百人骑兵,和曹子文的三百虎豹营对阵,又将他们送回了床榻上躺了半个月。 这连续折腾了他们三次,所有曹家和夏侯家的小辈全都老实了起来,一个个见了曹子文先是猛地一个哆嗦,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于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哭着喊着要回家族之中,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出来了。 之后他们就真的被送回了家中,不过不是修养,是直接送到了夏侯楙执掌的邢罚堂之中,听闻那夏侯家和曹家的上空,惨叫声传了三天三夜,吓得周围百姓都报官了,说这两家似乎有人在吃人。 冉闵凭借着功劳其实是可以升任前后左右四将军的,但是夏侯元让说他资质不够,让他再待一阵子,所以冉闵自请当了一个翎军将军,这才让郝伯道成为了右将军。 剩下的骆斌,黄敢也各自都有各自的升迁任命,而孙辅这个说什么也不离开剑门的家伙,在剑门上被毁了之后,便去了韩龙的身边,去给韩龙当一个小小的书童。 他说这一身才学是韩龙送给他的,现在他已经没有了仕途之心,所以他现在就是老老实实的在韩龙身边当一个书童便是 好的。 天狼王朝也好,诸国联军也好,大家都在修生养息,借助着这次机会,韩龙将这神庙之中的各种典藏送给了天狼王朝,当然,剑门也要酌情留下一部分,所以李浑和戏志才两个人也就出现了。 而续完了家常,这韩幸也被艳姬夫人带走了。 “憋了你一年了,今日便让你说个痛快,之后的日子你没有往日那般的清闲了!” 韩幸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艳姬夫人给扔进了石室之中,而这一次石室之中的法器一上来就是一十二件,同时那一直静止不动的傀儡也第一次动了起来。 “今日你吃饭不会再有休息的机会了,同时今日你出来之前,你要完成引气入体!” 这是韩幸在关门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看着飞袭而来的法器,还有那冲过来的傀儡他不由的猛吞了一口口水。 “砰!”三个呼吸之后他就已经被傀儡击飞了,一十二件法器已经让他十分的困难了,还要提防着傀儡,他直接就忙中出错,让傀儡击飞了。 猛地吐了一口淤血,倒是没有收到什么大伤害,同时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傀儡不要命,但是法器可以! “娘的!”这是韩幸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骂人,然后他再次被傀儡打飞了..... 中午的吃食是被艳姬夫人给扔进来的,韩幸随便吃了两口就再也顾不上了,一边看着手中的典籍功法,一边躲避着伤害,他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全部躲避了,只要不会残废不会死,他能抗那就抗了。 戌时他才被放出来,然后此时的他已经快不是人模样了,而此时他的体内正在源源不断的吸纳着灵气......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3章 战事再起 韩幸这般模样真的是凄惨了,除了脸上依旧完好如初之外,其他地方那是一个凄惨,胳膊和腿上尤为眼中,甚至大腿根都挨了一下,幸亏没有伤到要害之地。 而前胸后背,双肋之下更是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害,那鲜血淋漓的模样,着实是让人心痛。 不过没有让艳姬夫人心痛,拖着他的脚脖子,然后直接从练功的石室扔到了那疗伤的药池子之中,将他的衣服随便扒拉了下来,又带出来了一片皮肉翻转,便给他扔了进去。 这一年多了,也不知道那药池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韩幸不管自己伤的多么严重,他在这池子里面泡上个个把时辰都能够恢复如初。 同样的,这受的伤越厉害,他身上的疼痛就越厉害,这也是相对应的。 等到韩幸再次从药池子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已经再次恢复如初了,不过身上的伤痛能够恢复,那种深入骨髓的劳累,却是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倒下睡上一觉。 韩幸努力的拍打了自己的脸颊,然后来到已经空了大半的典籍室,这里大部分的典籍都被送去让人抄了,这里看着空荡荡了许多。 韩幸没有再多选择,直接就随手抽出来一本,他已经都排列好了,这手边都是些简单的入门级别的典籍,这一次他看的是《阵法详解》。 相比较于最开始看的《阵法初解》这本典籍更加的深奥,更加的重要了一些,里面也有了一些具体的阵法,很多都颇有用处,他觉得这本典籍那周公瑾将军定然会十分的喜欢。 韩幸在这段时间里也慢慢的学会了分心他用,这是他生生的被磨练出来的,一边看着这本《阵法详解》,一边慢慢的引导灵气进入自己的体内然后慢慢的游走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他没有将那灵气和其他人一样储存在自己的丹田之中,这不是因为他不懂,也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单纯的因为这是一种修炼方法。 在那本无名功法之中,有一种训练控制灵气的方法,将灵气吸纳之后,不断的游走在自己的经脉和丹田,然后一遍遍的洗刷自己的经脉和丹田,然后在排出去。 不但如此,还要将他们形成循环,吸收与排出同时进行,这样能够将他的体内经脉和丹田不断的洗练和锻炼,为他日后打好基础。 此时的韩幸就是如此,不但的洗练这自己的经脉,同时还看着那手中的阵法详解。 同时时不时的右手凌空挥舞,怎么也是要将自己的灵气排出去,手中不断的凌空挥舞,还能够练习一个个的阵法。 一个个小型阵法在他的手中成型,然后不断的在虚空之中消散,徒手凌空做阵这不是没有这个东西,那位知名阵修周公瑾将军能不能做出来,韩幸不知道。 反正他韩幸是做不到的,他只是为了练习而已。 手中噼噼啪啪的作响,一个个的阵法不断的形成,不断的消散,韩幸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了。 而从这一天开始,他的生活就真的紧凑了很多,他的睡眠已经从两个时辰变成了一个时辰,甚至不足一个时辰,若非是他有着药池子在帮助他清理隐患,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除了这些之外,他的对手已经从法器变成了法器和傀儡,除了增加傀儡之外,他面对的发钱也不单出是各种飞转袭击了,甚至还有了不少的神通出现。 这些法器仿佛已经开始被人操控了一般,不断的袭击着韩幸,让他本就艰难的局面变得更加的艰难了几分,不过因为他终于开始修炼了,他也能够保住性命了,不过他这每天一身伤是免不了的了。 而这种日子经历了多久韩幸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记不清日子了,每天都是重复着同样的日子,每天都是同样的事情。 他只知道李毅秋呆了足足半个月,和艳姬夫人聊了半个月,然后被人护卫着离开了。 他只知道聂无极呆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这无边荒漠的妖兽发生了一次动荡,然后他所在的这神庙之中出现了一次很强大的灵气潮汐。 他只知道蒯蒙在这里呆了半年,半年之后含笑出关,然后气度飘然了三分。 他只知道戏志才和李浑都是呆了八个月,然后联袂离去,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干了什么。 他只知道那些被聂无极等人带来的人一年之后也全部都已经离开了这里,而神庙之中仿佛有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人再继续打扰他和艳姬夫人的生活了。 再之后,等到他的生活改变之时,已经不再是一个瘦弱的少年了。 无边荒漠已经变成了荒漠与绿洲共存的地方,这些年无边荒漠之中的沙盗,异兽,还有那所谓的巨人和各种各样古怪的存在都在被天狼王朝慢慢的清缴掉。 很多年轻人都在这种情况下破茧而出。 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的雏虎姜伯约在这次清剿之中可谓是做出来了很大的贡献,被朝堂中人一致认可,不过他却是拒绝了升迁,只是说他想要继承严燕等人的遗志。 不将无边荒漠彻底的变成一片绿洲,让这上面从新换发生机,他绝不升迁。 这种志向让人敬服,也让人佩服,但是这无边荒漠便是那深处的神庙都已经不下万里了,而它的后面更是无边无尽的存在,谁也不知道这无边荒漠的边缘到底有多远。 但是这么多年的努力,姜伯约不断的击杀那荒漠之中的势力,然后用从神庙之中找到的恢复生机的方法,此时天狼王朝已经不知不觉之间扩地一倍之多了。 而 这新得的土地,被天狼王朝命名为五原郡,说是为了祭奠五个人。 众人都觉得这五个人之中有严燕,文优,许荣,不知道李毅秋心中还有两个人会是谁,谁也猜不透。 只有蒯蒙等有数的几个人知道,李毅秋所说的五个人,分别是严燕,严良,李章,李立农,马孟起。 而五原郡上面的双子城与温荣城才是祭奠的那文优和许荣两个人,剩下的还有数十座正在慢慢兴起的城池,那里已经聚集了无数的百姓,他们在那里蓄养牛羊马匹,在那里开垦田地。 为了滋养五原郡,天狼王朝这些年不但投入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还在五原郡下达了一个长达百年的政令,让五原郡的百姓,长达百年之间可以享有极低的赋税。 因为这些,很多百姓,乃至于其他王朝的百姓都开始朝着这里进发,而天狼王朝也是来者不拒,丝毫不担心里面会不会有着其他王朝的探子。 而在那无边荒漠的深处,神庙那紧闭了多年的大门,再一次的打开了,这一次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 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皂白儒袍,手持一把折扇,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兜囊,手中的大拇指上还有一个翠玉扳指,算不上多么的英俊,不过也算是眉清目秀了。 嘴角带着很轻松的笑容,仿佛是对未来充满了希望一样。 在这无边荒漠之中淡然的行走,仿佛一点也不担心那依旧存在在这里的风沙等等。 神庙的大门在他离开的时候,直接升起了一道道的光华,然后很快就隐藏了起来,之后从外面看,这刚刚还矗立着的神庙,就这么从人们的眼前消失了。 而那个年轻人则是连回头都没有回头,仿佛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在意一样。 这个年轻人就是韩幸,已经学成归来的韩幸,他这些年学了什么东西,学了多少东西,谁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模样,谁也说不清楚,便是艳姬夫人都对他啧啧称奇。 最后这个家伙离开的时候,艳姬夫人只是送了他一句话。 “韩龙让你学的东西你是一点没拉下全都跑偏了!” 不过对此艳姬夫人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将神庙的大门打开,然后放他离去了。 无边荒漠之中,因为天狼王朝的不断进取,因为五原郡的建立,那些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的沙盗只能不断的往里面这种对于他们来说都十分危险的地方逃去,生活的越发艰难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想过弃暗投明,去投降如何如何的。 他们已经过习惯了这种日子,若是让他们投降天狼王朝,他们不信任对方,也不想去受这份儿约束。 今日他们这群沙盗之中的其中一支正在荒漠之中 游荡,看看能不能弄到点什么好东西。 他们的运气不错,他们正好碰到了正慢慢前行的韩幸,然后为首之人直接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们不认识韩幸,同时也却确定现在天狼王朝的那些大人物之中没有这么一个年轻人,所以在派出了熟人和天狼王朝之后,他们很自然的将他当成了前来游历,前来这里挖宝的人。 对于这种人,他们往往有另外一种称呼,那就是肥猪! “吼!”那头领一声大吼,然后直接朝着韩幸冲杀了过去,此时还能够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人,哪里还会有什么无能之辈,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冲杀,就能够看得出他是一个杀伐果断,并且有着不少手段的家伙。 “小子,受死!”沙哑的声音传到了韩幸的耳朵,而那首领此时也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手中的弯刀直接划向了他的脖子。 弯刀没有收到任何的阻拦,直接从韩幸的脖子上略过,不过这一下子那沙盗却是懵了。 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阻拦,他也没有感觉到看重**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看到头颅飞起,没有看到鲜血喷涌。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韩幸的身影缓缓消失了,这就是一个影像,可是那沙盗首领懵了,他不知道那个小子在哪里。 “噗嗤~”他听到了一声闷响,然后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痛,然后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鲜血从脖子上喷洒出来,那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再想一件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而更多的沙盗此时看到的只是惊慌失措的感觉,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刚刚那小子被自家首领杀到面前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首领的背后。 这仿佛就是突然出现的,如同鬼魅一样。 “啊!”一名沙盗看到了自家首领这么死在了这里,不由的尖叫一声,然后就要撒腿狂奔,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跑出去,他的人头突然就这么飞起来了。 而其他人,虽然没有跑,可是他们的人头,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飞起来。 鲜血喷洒,双膝跪地,人头落在了他们的身边,满眼都是惊恐的神色。 “哎,真是可怜人啊!”韩幸此时已经在百步之外了,一声叹息悠悠传来,紧跟着这里出现了一片黑风将这些尸体就地掩埋,尸体,血液,头颅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紧跟着还有那无尽的风声,仿佛连他们的冤魂都带走了。 而在看去,韩幸都已经从这里消失不见了,连一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天狼纪延康八年,经过了足足六年的时间,天狼已经是物产丰饶,百姓安居乐业了。 这六年的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并州南部逃到了天狼王朝境内。 并州九郡,算是现在的五原郡 一共是十个郡的地盘。 可是并州这十个郡之中,天狼王朝一个人就独占了云中郡,五原郡,西河郡还有大半个九原郡。 这种情况下,诸国联军也是对天狼王朝很是担心,同样的虽然天狼王朝只是占据了三个半的郡,九原郡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沧澜,他里面的势力和实力也不可小觑。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天狼仍然是让所有人心中惊惧。 最重要的就是因为虽然看似天狼占据的地方小,可是他所占据的都是地广人稀之地,一个九原郡就能抵得上一个雁门郡加上一个定襄郡的总和也不为过。 再加上现在的五原郡还在不断的扩张,这些土地的确是不能够让天狼快速的提升实力,可是却是能够让天狼不断的吸纳人口。 本来并州南部,因为没有那么多的祸患,所以并州南部文风昌盛,百姓安居,虽然赋税也算是重,但是百姓们宁可承受着更重的赋税也不想去承担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的风险。 这让并州南部的人口远胜并州北部。 可是现在天狼荡平了所谓的无边荒漠,开辟五原郡,吸引了无数的有志之士和流民难民进入,他们在五原郡扎了根,种了田,吃上了饭。 而诸国联军在天狼开始吸纳流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让自己麾下的斥候和暗探大量的进入了那天狼境内,然后跟随着流民进入了五原郡。 本来他们的意思是跟着流民一起去那五原郡,然后等到了五原郡之中打探打探那里面的消息,然后再在五原郡借机弄出点事情来。 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有了这些暗探和斥候,那刚刚出现的五原郡,定然会成为天狼的拖累。 这是他们的计划,这计划是真的很赞,真的很不错,不过现实和他们想象之中并不是很一样的。 他们麾下的那些暗探和斥候的确是顺顺利利的进入了天狼的境内,然后天狼王朝也没有夺取查探他们的身份,仿佛一点都不介意了一样。 这的确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心中惊喜,不过后面的事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这群暗探和斥候被带走了之后,他们就没有机会回来了,五原郡是个什么样子,五原郡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 可是他们若是想要造五原郡的谣那也不行,因为他们麾下的那些探子虽然是回不来,但是其他很多百姓的家书可都是回来了,还有他们的信物和只有他们自己家人知道的秘密。 这种东西造不来假的。 而将这些家书送给亲朋的就是那剑门宗主韩龙的嫡传大弟子沈富,那个已经将自己的生意遍布整个并州的沈胖子。 他在七年前的布局现在已经算是彻底的打开了整个并州的市场,不 单单如此,这七年的时间,他的踪迹几乎遍布了并州的大街小巷。 而当这些家书出现的时候,诸国众多将校君臣也就知道了自己麾下的那些暗探和斥候为何不能将消息送回来了,因为他吗不敢将消息伪装成家书送回来的。 他们不傻,只要送回来,基本就意味着将自己所有暗探的落脚点一个不落的送到了沈富的面前。 莫要小看了沈富那个胖子,虽然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说自己是一个生意人,但是谁都知道,这个所谓的生意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家伙。 而且这个家伙在这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将自己的情报网布置了起来,这个时候那些暗探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将自己的“家书”寄出来,因为一旦寄出来,沈富绝对能够猜到那些暗探的老巢在哪里! 这不是某个人的危言耸听,这是实打实的事实! 沈富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天大的毒瘤,而诸国朝廷终于想起来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斩杀的时候,他竟然说动了三大王朝几乎八成的世家和权贵大臣联合将他保住。 之后他将自己的生意拿出来一般和他们分享,以现在沈富的手段和财富,这每个月分到他们手中的财富和物资,都是一笔十分客观的数字,沈富这个天生的商人,他也不再只是一个帮人跑腿儿送信的家伙了。 他现在的生意遍布并州的各个领域,遍布并州的所有角落,衣食住行无所不通,黑白两道无所不用,此时已经不是他做不做违法乱纪的那些事情了,是他做不做都已经动不了了。 当年韩龙用了一卷《九品中正之法》直接断了车迟的根基,而他的这个嫡传大弟子,用了七年的时间直接断掉了这三大王朝的朝堂清廉。 沈富这个商人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明白了当初韩龙对他说的,天下无人不贪婪,无人不贪心。 有人贪财好色,有人贪恋权势,有人喜好虚名,有人要流芳青史! 只要抓准了他们的想法,抓准了他的手段,然后对症下药,便可以无往不利! 沈富就靠着这手段,借助着自己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用各种声音将这并州南部三大王朝的朝堂渗透了一个干干净净的。 就算是他们绝大部分之人都对这王朝对着国君忠心耿耿,可是他们还有妻子儿女,他们还有父母兄弟,他们还有亲朋故旧,总是有着能够打动他们的存在。 然后从这些人的身上撕开口子,直接将他们的内心刨开,然后让他们和自己连接在一起。 沈富的势力被试探出来了,让三大王朝为之惊诧,虽然很多朝堂官吏将校都保证,若是他沈富敢对三大王朝有一丝一毫的不好,他们毫不犹豫的将沈富的脑袋拎来,不过现在确实 不行。 看着已经动不得的沈富,南平王朝,紫枫王朝,开滦王朝三大王朝的国君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再坐等自己后方稳定了,直接开始给前线苏东子还有傅猛等人下命令。 这一次三大王朝真的算是倾力而出了。 南平王朝的勇将傅猛只是一个副将了,而他们的主将则是变了,变成了南平王朝第一名将,号称飞灵将军的司无道。 紫枫王朝还是动用了苏东子,毕竟苏东子的能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作为紫枫王朝顶尖的战将,就算是换一个人也未必比他更加的强,之前的大败也不能归咎到他的头上。 所以这次他的统帅之位不变,甚至于紫枫王朝将他的战灵军团,也是他们紫枫王朝的王牌军团直接送到了前线,给苏东子增加实力。 而开滦王朝这次也直接下了死命令,他们是被沈富恶心的最厉害的,三个王朝也不知道开滦王朝这个倒霉蛋怎么惹到了沈富,其他王朝好歹还是做生意。 现在开滦王朝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商会之外,剩下的都让沈富用钱给砸没了。 所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为了报复,开滦王朝这次为了能够胜利,直接将自己几乎全部势力都拿了出来,主将不是某个大将,而是开滦王朝的国君刘琦亲政。 御驾亲征,这真的算是并州少有的事情了。 而且开滦王朝也是最先开战的,夏侯元让拒险而守,便是如此,三天他们也打了将近三十个时辰,没日没夜的进攻让西河郡的兵力不断的调动起来。 不过夏侯元让到现在仍然是没有求救。 夏侯元让的确是指挥才能不佳,也的确是勇武都算不上多么强悍,但是此时夏侯元让在军方乃至于在朝堂的实力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第一人了。 太尉聂无极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想要让夏侯元让替掉自己了,实在是这位夏侯将军的权势和能力太过傲人了一些。 夏侯元让这些年没有打仗,但是他直接在孙伯符和甘兴霸两个人的协助下,将西河郡清理了一边。 西河郡没有太多的淤堵,但是西河郡的水域太过于纵横了一些,再加上西河郡水域之中的妖兽也太过于强悍了一些,太多了一些。 所以比云中郡还要危险困难。 治理云中郡夏侯元让用了两年的时间。 治理西河郡他用了六年! 六年的时间他将西河郡大大小小的水域都清理了一个遍,那诸如往生泽等几个大泽他都没有放过,很多水系妖兽,要么老老实实的跟随着他们这水军,要么成为了他们的食物。 同时在夏侯元让的治理之下,西河郡的良田增加了两倍之多。 两倍这不是一个小数量,西河郡的良田本就富饶 ,本就充足,这西河郡的良田之基数是很重的,这种程度下,增长了足足的两倍那可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 这六年的时间,除了西河郡的粮草翻了数倍之外,这西河郡的水域也清明了不少,此时的西河郡,那夏侯元让的生祠已经和云中郡的一样多了起来。 在几乎整个西河郡的支持下,一个夏侯元让足够坐镇这整个西河郡了,无论民生还是军事,基本上都是有他一手包办了。 而他的麾下也变得越发的强横了起来,孙伯符虽然也是前后左右四将军之一,他麾下的周公瑾和甘兴霸也是和他一起自成一脉,但是他们现在都是在夏侯元让的麾下。 同时现在夏侯元让麾下的名臣良将也不再只是那么几个人了,六年的时间不断有人去投靠,让夏侯元让麾下变得人才济济了起来。 其中小蛟龙曹休还是在夏侯元让的麾下,此时正在抵挡那开滦王朝进攻的就是他,说实话做的相当的不错。 靠着麾下仅有的两万兵马能够在前线挡住刘琦亲率的开滦王朝大军这么久已经算是出乎夏侯元让的意料了,而就在某个夜晚,这大战终于开始有了不同的变化。 从西河郡到开滦王朝的上梁郡一般来说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条水道,所以现在曹休就在在这几条必经之路上防御着开滦的大军。 不过此时在开滦王朝的上梁郡之中,一直大军就这么从那群山之中翻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的是,夏侯元让这么一个家伙用了六年的时间并不仅仅是将西河郡处理干净了,更重要的是,他直接将那西河郡和云中郡中间的那苍茫大山水域给扩开了。 同时借助水麒麟的威慑力,在这苍茫大山之中,生生再度开辟了一条道路,直接从西河郡然后绕路苍茫大山水路,在上梁郡旁边登录,直接从大山之中窜出去。 这条道路一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夏侯元让麾下的几名小将知道这件事情。 那是夏侯元让的后手,他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如今这机会终于是到了,夏侯元让将前线交给了曹休,然后自己则是带着自己精锐大军直接从这条密道来到了开滦的境内,他要给这开滦来一次内外开花! “韩浩!”夏侯元让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指挥权让出去,“你来指挥!” 韩浩是夏侯元让麾下的第一副将,年不过二十七八,却是已经从军十年了,当初跟随夏侯元让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年纪太小了才被扔到了夏侯元让的屯田营。 不过自从跟随了夏侯元让之后,他却是之间开发出来了他的才能,后面的大战之中,更是不断的帮助夏侯元让,可以说在七年前的时候,夏侯元让就已经将指挥之权交了出去,因为韩浩比自己 合适。 “诺!”韩浩已经习惯了这种你事情,不过此时他还是有些兴奋,因为这不单单是指挥,更是要参与一场灭国大战。 一个王朝,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王朝,开滦王朝是一个比当初的车迟都要强悍的多的王朝,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这一步了。 西河郡,云中郡,太原郡,上党郡,朔方郡,九原郡,定襄郡,上梁郡,雁门郡合称为并州九郡。 南平王朝占据了太原郡和上党郡的一半,开滦王朝拿下了上梁郡和定襄郡的一部分,剩下的朔方郡,雁门郡和半个上党郡以及剩下的大半定襄郡都在势力最强的紫枫王朝的手中。 其中紫枫王朝最是强悍,他们不想去和对方交手,现在的天狼直接对阵紫枫还是差了一些的,不过换句话说,他们可以先从软柿子下手。 开滦王朝和大军脱轨了,或者说他的目的是为了拖住西河郡的方向,不让水军进入战场。 既然开滦王朝有这么个作用,那么夏侯元让也是不介意直接从上梁郡动手,然后反向拿下整个开滦王朝。 韩浩的指挥简单粗暴,这种覆灭一个王朝的大战,他并没有弄出什么神鬼莫测的手段,别说炫技了,便是普通到再普通的阵法都没有,他的命令十分的简单。 将开滦王朝的地图拿出来,将自己早就已经划分好的战场图标注好,然后开始了点将。 “史焕!”第一声就是叫的自己的好友,也是夏侯元让麾下有名的将领,勇武之风不下曹休,便是夏侯元让都说这个家伙日后比自己都要强,虽然没有人相信。 “末将在!” “从肤施城开始,龟兹、白土、桢林、奢延、高奴、定阳、雕阴、漆垣九座城池为顺序,依次将这九座城池拿下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拿不下来....” “末将提头来见!”史焕大声怒吼,然后领命而去。 韩浩没有多说什么,史焕的战法十分的简单,你给他说再多也没有用处,这个家伙听不懂,他就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能够打仗,然后带着大军直接冲上城头,将所有的敌人都杀了。 重义气,有力气,勇武非凡,脑子缺根筋,说的就是这种人,而敢用这种人为将的,也就是夏侯元让了。 在史焕离开之后,韩浩继续点将。 “杜恕!” 作为曾经韩龙灭车迟麾下的三条臂膀之一的杜恕没有在朝堂之中风光无限,而是直接来到了夏侯元让的麾下重新开始,并且一路帮助他们打到了那开滦王朝的边境,可以说也算是半个小名将了,不逊那大儒杨洪。 “末将在!” “善无、中陵、武成、骆城、桐过这五座城池乃是这开滦王朝的重地,更是开滦王朝的 粮草聚集之地,你不用攻打,某家给你这大军之中全部的骑兵,你给我在这五个地方看紧了,一辆粮车都不许让他们送出去!” “末将明白!”杜恕也不客气,领命之后,带着其子杜预,族兄杜几等人就离开了大军,带着所有的骑兵冲出了这里。 之后韩浩并没有停下,这一次夏侯元让将自己的所有兵马都赌上了,自己只是提出来了这么一个一件,而夏侯元让和沈富两个人就实行了出来。 沈富先是彻底的激怒了开滦王朝,然后逼得开滦王朝那位国君暴怒,然后直接带军征战而来,最后在面对开滦王朝的大军,夏侯元让却是将自己的精锐放给了曹休这个侄儿。 然后相信这个并不算多么出名的家伙在前线扛着地方的攻击,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主力并不在西河郡随时准备援助,而是直接带入了这条刚刚弄出来没有多久,还不是很安全的河道之中。 谁都不知道这条河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安全了,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动手会不会成功,会不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便是提出这个战法的韩浩都有些不敢保证,可是夏侯元让只是在思考了一天一夜之后,直接下令准备,自己亲自带领大军,然后从那条不稳定的河道之中冲了过来。 并且在最艰难的一步成功了之后,夏侯元让更是和之前一样,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手中的指挥权交了出去,能够这般做的也就只有这位将军了。 “田畴,王修!” “末将在!” “二人率本部兵马袭扰开滦边境,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群山贼,将你们的脸都藏好了,将你们的身份都藏好了,从今日开始,在我等成功之前,就算是你们被我等抓住了,某家也会将你们当成山匪,率先击杀!” “末将明白!”两个人躬身应诺之后便离开了。 之后还有各个将校在韩龙的点将下各自而去,同时韩浩也带着大军直接扑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城池,他要想办法来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地。 至于开滦的大军,他们已经蹦跶不了多久了。 而就在开滦王朝的后背被夏侯元让带人给抄了的的同时,在正面战场上也开始了大战。 紫枫王朝的苏东子率先动手,汇合了一直不声不响的沧澜王朝想要突袭天狼,结果计划直接落空了。 沧澜王朝一品阁的修士在那位元婴修士寇兴的带领下就直接朝着天狼的侧翼冲了过来,结果他们一群人还在潜行其间,就已经被人给截住了。 聂无极的三千鬼军在六年后的今天从新出动,同时也告诉了寇兴,不单单沧澜有元婴期,他天狼也不是只有一个艳姬夫人! 聂无极打不过寇兴,但是寇兴也杀不了聂无极,最后被埋伏了 的一品阁弟子直接以全军覆没告诉了盟友他们失败了。 而他们失败的原因则是因为一品阁之中有着天狼的的内鬼,而这个内鬼就是那失踪了很多年的剑门宗主二弟子张汤。 在寇兴回到一品阁的时候,只看到了墙上留给他的一句话。 “平章府在宗门之中的能力不比你们一品阁差上分毫!” 众人还是不知道张汤到底在哪里,但是众人却是知道,这一品阁完蛋了,如今这沧澜王朝仅剩的人手,也就是他们那不知道到底有几个的元婴修士了! 而沧澜王朝的失败不是单一的,与此同时的,苏东子用来突袭天狼侧翼,和沧澜王朝内外夹攻的大军也被击败了,这次不是因为埋伏,也不是因为有什么内鬼。 他们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天狼正好也有一只大军想要突袭诸国联军,为此他们直接撞在了一起,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次交战的确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解释。 苏东子派出去的是已经偷偷投靠了他们的原车迟大将夏侯休和苏东子麾下的数万骑兵精锐。 而他们的动手则是从九原郡而来,韩龙送出来的一只五千人铁骑罢了。 就在这么一个实力对比之下,天狼的五千骑军直接用了一个时辰就将夏侯休的数万大军屠了。 就是简简单单的屠了,没有埋伏,没有陷阱,就是兵对兵,将对将的厮杀。 夏侯休逃回去了,并不是他厉害,而是他要回去送信,去给那诸国联军之中的苏东子送一封信,一封天狼主将给他的信。 苏东子拆开之后,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并州狼骑吕毅吕奉先,拜见将军!”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4章 战事再起 吕毅是谁,众人都是有些懵的,苏东子拿着这封信环视了一圈,看见了一张张和自己一样满脸不知所措的脸面,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这个曾经的车迟名将的身上。 据他们所知,这个名将貌似也不是什么浪得虚名之人啊,当初带领着大军直接将那沧澜王朝打的也是很厉害的。 虽然最后他们之所以会大胜沧澜,最大的原因是因为那马孟起的突然出现。 可是这位夏侯休的本事也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到了现在,这个家伙突然就不太一样了,什么都变得有些乱七八糟了起来。 “夏侯将军,他们只有五千兵马?”苏东子不由的再次确认一下,可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夏侯休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他也知道自己回来一定会受些委屈的,他之前被大败,被打败了很多次,他都是有理由的。 不说别的,就他之前的那些情况,换一个人到他这个位置,谁也不敢说能够什么办法,所以他投降之后,这么多年虽然不少人在背后说他名不副实如何如何的,但是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儿这么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真的没有理由了。 他带着的可是诸国联军的数万精锐,虽然主要是他是在正面战场上被人击败的,还是被一个无名小将,还是被人直接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什么并州狼骑,他们天狼还没有得到并州呢,现在就已经开始弄并州狼骑了! “哎!”苏东子看着夏侯休这个模样就知道自己不需要再问了,这家伙是不好说出来的,或许说他刚刚问道问题已经有答案了,夏侯休这次是一点理由也拿不出来了,可这才是最可怕的。 “诸位!”苏东子将目光从夏侯休的身上挪开,看向了其他人,“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暂且不要追求什么,老夫先问一句诸位谁听过这个吕毅到底是个什么人?” 苏东子将话题带回到吕毅的身上,他们之前碰到了一个夏侯渊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一个似乎比夏侯渊还过分的家伙,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而夏侯渊好歹这些年他们也算是查出来了一些,是那天狼“名将”夏侯惇的族弟,也算是夏侯家的人,说起来夏侯休还得叫人家一声叔父。 可是夏侯渊的身份他们知道了,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吕毅,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据刚刚夏侯休说的那意思,这个小子似乎还是一个年轻人,十分年轻的家伙,看模样似乎只有不到双十之数罢了。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够做到这一步,这潜力这天赋,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若这个家伙也是天狼的什么年轻人,那么一定要好生的查访一番,若是这是一个个例,那么他们还有办法,可若是他这所谓的吕毅不是什么个例的话,那这场大战就不要打了。 因为打也打不赢! “启禀将军!”一名将校从下面走了出来,朝着苏东子等人轻声说道,“末将似乎知道这吕毅是什么人?” “说!”听到有人说话,那苏东子顿时开心了起来,“快说说,快说说!” 只有对这个敌人有足够的了解,才能够想到办法击败他! “回将军,这吕毅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原楔磁王朝的余孽,之前也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那将领似乎是真的对他有些了解,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楔磁王朝被车迟覆灭的时候,楔磁王朝的皇室都被车迟屠灭了,之后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还在坚持抵抗,这吕毅应该就是那个时候的一个漏网之鱼。 吕毅从小在这楔磁王朝志宏都不算是什么受看重的人,平素里最多的就是在皇宫之中见见生母都算是极难的了,之后更是常年居住在那铁城的外面皇宫别苑的外围。 或许是因为如此原因,当初车迟屠杀楔磁王朝皇室的时候,这才让他成为了漏网之鱼,而之后据某家所知这厮逃脱性命之后便进入了民间,一直组织着内部反抗车迟,却是没有任何的成效。 直到那剑门的宗主韩龙直接突袭了车迟王朝,然后将他们拿了下来之后,他们才再次出现的明处,然后投靠了那剑门的宗主韩龙。 据说这吕毅为了荣华富贵,甚至于不顾自己楔磁王朝皇室子弟的身份,直接跪在了韩龙的面前,去认了韩龙成义父,自己去给那占据了自己王朝自己皇宫的韩龙当儿子,实在是一背主投荣之人!” 那人说完之后,众将还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的愤恨不平,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 “这位....将军!”苏东子看着他尴尬的笑了一下,“一直没有问,将军何名?” 他苏东子好歹也是一大将,对很多无名小将是真的不认识,这小将又是刚刚从后方调过来的,他还真的没有认出来他是谁。 “回将军的话,某家赵旉!” 赵旉.....听到了赵旉的名字,苏东子也好,众多诸国联军的将校也好,他们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家伙身上竟然有这么大的愤恨,对那个什么吕毅,对那个剑门宗主韩龙这般的愤怒。 因为这个赵旉也是一个楔磁王朝的皇室宗室了。 赵当然不是宗室,但是他却是那吕家的外戚,若是吕家没有人了,他赵旉也不是不能说自己是楔磁王朝的传人,日后弄出点什么动静,这个身份也是很有用的。 赵旉的祖辈很特殊,是一个寺人,或者说的再直白一些,是一个太监。 当初赵旉的祖辈赵大监十分的收到吕家的重用,所以他的权势也是十分的大,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也是有着想要给自己留下个什么子嗣。 他当然是没有这个留下子嗣的能力的,所以他选择了另外的一个方法,那就是去收取一些义子。 这些义子享受了他的权势所带来的好处,那就要像是对待自己亲生父母一样对待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这个赵大监他并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但是他的那些义子义孙,那也是声名狼藉。 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也是没少扔到他们的身上,不过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赵大监不但自己很是厉害,他收的那些义子义孙也不都是贪恋权势的废人。 赵大监去世之前,和他最为有本事的三个义子商量了一下,然后一次设宴将除了他们三支之外的所有义子都杀了一个干干净净,然后用这些义子义孙的人脉权势送到了皇室的面前。 以此来证明剩下的人是多么的忠心。 这么凶狠,这么忠诚的人,楔磁王朝自然是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不满,不单单在赵大监死后,对那几个仅剩的义子十分的好,更是选中了其中一只和皇家联姻。 而赵旉就是这一支的后人,他的身体里或多或少是有着不少的楔磁王朝皇室的血液的,当然了,他们赵家在楔磁王朝灭亡的时候,也跟着灭亡了已经,他能够逃出来那都是庆幸! 知道了赵旉的身份之后,众人谁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反而是开始琢磨起来了。 吕毅是韩龙的义子,虽然这个名字不怎么好听,但是从之前大败夏侯休这件事情来看,这个家伙是真的没有被浪费掉,那剑门宗主在调教人的这方面那是相当的强悍了。 这个吕毅的出现,更是给他们这群人敲响了警钟,虽然夏侯休失败了,但是这也让他们知道,这敌人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他们若是不准备好的话,恐怕距离大败就不远了。 “既然那吕毅是楔磁王朝的后裔,不管反间计管不管用,这都需要去试一试....”. 苏东子最先决定的计策就是反间计,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然后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紧跟着这喧闹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出现了喊杀声来。 “怎么回事!”副将双眼一眯,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报!”一名士卒直接从外面飞奔了进来,“有人前来踏营,如今已经突入前军大营了!” 那士卒的话让众人的脸色蹭的一下变了,他们此时绝大多数的将校都在这里,此时他们的敌人却是出现在了他们的前军。 他们脸色变了不是惊慌,是愤怒,这是诸国联军的大营,就算是只有三个王朝,就算是他们都在同一个并州。 但是他们可是这三个王朝之中最强的那一批将领,这时候竟然有人这般的放肆,这个时候,光明正大的在青天白日之下来这里进攻他们的联军大营,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面对他们这种挑衅,他们哪里还能够忍了! “将军稍等,末将这就去弄死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其中一名紫枫王朝的骁将已经站了出来,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他也不想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在这里,不管是谁都要死! “去!”很明显的,这位统帅苏东子已经怒了,所以命令都是言简意赅。 那将领也没有再说什么废话,直接走出营帐然后将自己麾下的本部士卒就召集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带着他们这些人朝着那前营之中就冲杀了过去! 营帐之中的众人都觉得这就是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来这里找死。 他们这里可是聚集着不知道多少士卒,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有新士卒前来和他们汇合,这种情况下,天狼之人竟然敢如此,看来是真的太过于狂傲了。 “天狼狂傲,竟然敢如此放肆,看来他们败亡之日不远了!”其中一名将领说出了众人的心生,一群人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坐等着刚刚出去的那将领带着敌人的首级而来。 “报!”很快,一名浑身是血的士卒再次冲了进来,不过带来的消息却不是好消息,“禀将军,刚刚余将军出战,结果战不三合就被那人给当场斩杀了,余将军麾下的士卒也已经被打乱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是猛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刚刚出去的那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将,余将军可是他们紫枫王朝能够数得上的勇将。 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也不是最为勇武之人,但是他在紫枫王朝也算是小有名声,为将带兵这肯定是合格的。 可是就这么快的速度,在这种情况下,这么一个围杀的局面里,直接被人当场斩杀了。 这一下子,众人真的有些懵了,不过却也没有惧怕。 “老余那厮也太过于莽撞了,定然是再次犯了他轻敌的毛病!”其中另外一名将领冷哼了一声,然后再次朝着苏东子行礼说道,“末将愿意去给余将军报仇!” 同时另外一人也说道,“末将也要一同前往,余将军乃是我二人好友,焉能如此死的不明不白!” 这两个人是争功还是报仇,这已经无关紧要了,看着这两个本事一点也不比那余将军差的将领,众人也是放下了心,有他们两个在,想来是真的可以给余将军报仇,将那敌人斩杀的。 “尔等小心!”这一次那苏东子都谨慎了一些,“你们暂时前去,我等随后就到!” 苏东子还是不放心,所以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他要给这两个家伙当一个坚实的后盾。 看着他们两个家伙离开,苏东子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众将,随老夫前去迎敌,看看那敌人到底如何!” “末将遵命!”众将直接应诺,然后各自收拾之后就要冲杀出去。 但是这件事情很快就变得很是尴尬了,因为他们刚刚要走出营帐,一名带着鲜血的士兵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了。 “将军~”那士卒声音十分的凄厉,不过和他说出来的话相比,他的语气真的是不足为虑。 “将军,潘将军和陈将军两个人已经被斩杀了,当场就被斩杀了,那数千天狼骑兵已经快要来到了我们的内营了。” 听完了那士卒的话之后,众人都是有着一瞬间的呆愣,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幕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还没有出去,那自己人就已经死了,而敌人已经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敌人是谁?”苏东子现在只想要知道对手是谁,他们麾下的将校不是泥捏的,他们这么快的就直接损失了三名大将,这不是什么等闲之人能够做到的。 “我等....我等...不知道!”那士卒颇有些尴尬的说道,“那天狼士卒没有打出旗号,就是闷头冲锋!” 听到了那士卒的话之后,众将都是冷哼一身,其中苏东子更是咬了咬牙,“众将随我外出看看,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可以在这里这般的放肆!” “诺!”众将躬身应诺,然后便直接走了出去,然后很快以中军大帐为中心,无数士卒开始在这里聚集,无数的士卒开始在这里聚集在自己的主将身后,等待着再次迎敌。 此时众人也看到了那敌人的模样,的确是没有办法辨认是谁。 只知道每一个人都骑着高大的骏马,每一个人都穿着皮袄和内皮甲,手中的弯刀寒光闪闪,脸上的面具狰狞恐怖。 那众多大将的首领看着这个家伙,还有那个将领,不断的挥着手中的兵刃,一道道血液从他的身边炸裂,然后喷洒出来。 而他则是没有任何的感情一样,仿佛他不是在杀人,就像是在屠宰猪狗一般。 或许是看到了这群联军的将校,或许是看到了紫枫王朝的统帅苏东子,那天狼的将领直接朝着他们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二话不说就朝着他们冲杀了过来。 而这一刻,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夏侯休突然惊叫起来,“那是吕毅,那就是吕毅!” 众多将校还真是被这一声个吓着了,其中司无道还没有说话,那南平王朝的副将,号称南平第一猛的猛将傅猛直接冷哼了一声。 “胆小鼠辈,不过区区数千人马竟然如此放肆,在我联军大营之中往来呼啸,看来是我联军疏于管教了,这日后得注意!” 他这句话几乎已经是明着质疑那联军统帅苏东子了,不过他也是个汉子,冷嘲热讽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飞身骑上了自己的坐骑赤炎虎,带着麾下的精锐一声虎吼之下,就朝着那吕毅扑了过去。 赤炎虎乃是山林之中的异兽,这傅猛能够成为南平第一猛将,这赤炎虎绝对是出了大力了,当初他在云中郡天狼王朝吃了一个大亏,为此他差点就将自己交代在那里了。 为此他对于天狼王朝的一切,无论是士卒还是百姓,是将校还是君臣,那都是没有半分好感。 甚至对于同为云中郡出身的夏侯休他都没有半分好感,觉得他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弱之辈,为此没有少对他冷嘲热讽。 这次他看到这叫做“吕毅”的家伙在这里这般的威风,那什么不知好歹的夏侯休竟然还在这里惊叫,为他吕毅壮大声势,他顿时就受不了了。 他一声大吼之下直接就冲杀了过去,他要用实打实的实力来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天狼王朝的狼崽子们,在他们诸国联军的面前,那都不是什么人物,都只是一群崽子! “杀!”傅猛和吕毅交锋的那一刻,傅猛一声怒吼,双眼怒瞪,他这个人都让众多士卒感觉到了什么才是爆裂如火一般的气势。 而和他完全不同的是,那吕毅此时别说什么喊杀之声,便是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一个,只是单纯的将自己手中怒瞪方天画戟高高的举了起来,然后朝着那傅猛挥舞了下去。 大刀和长戟就这么交锋在了一起,傅猛手中的大刀乃是南平王朝给他准备的神兵利器,非但是上等的灵器,更是在后面辅佐了无数的金贵材料让它做到了更好,甚至是最好。 而吕毅手中的方天画戟,那就是普通的方天画戟,韩龙本想要给他一件法器或者灵气护身,他都没有要,他就是看上了这柄从神庙之中弄来的普普通通的方天画戟。 说他普通也不对,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华丽,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是这玩意有一个最好的特点,结实并且沉重。 就这分量也就是他吕毅在修炼有成了之后才能够挥舞起来,为了这柄方天画戟,他专门深入苍茫大山去弄了他胯下的这么一头妖兽,毕竟等闲的马匹驼不动他和自己的兵器。 “当~”一声巨响从他们之间爆发了出来,然后附近所有人都是赶紧将自己的耳朵给捂住,生怕被弄晕了一样。 而这一声巨响之后,两个人都停在了原地,战场上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止了一样,两名虎将就停在那里,谁也不敢上前,谁也不敢询问。 “噗!”突然吕毅猛地吐出来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快速的衰败了下来,一下子那个刚刚冷峻无常,十分骁勇的猛将就变得如此虚弱了起来。 而这一幕落到了联军士卒的眼中,一下子就让他们高兴了,他们觉得还是他们的傅猛将军更加的厉害,只一击就让这个家伙的嚣张气焰没有了不说,还吐了这么一大口血。 不过他们的开心还没有来得及表达出来,然后就看到了他们终生或许都忘不了的一个场景。 那个曾经让他们所有联军士卒都感到敬佩和恐惧的猛将傅猛,就在这一刻,倒在了地上,不对,是碎在了地上。 傅猛整个人落在了地上的那一刻,他的身上出现了无数的裂纹,然后轰然破碎成为了一滩碎肉。 南平第一猛将,乃至于是他们并州南部第一猛将,就这么落在了地上成为了一滩碎肉... 而那只让他们羡慕不已的赤炎虎,此时也是突然出现了一声悲鸣,然后口鼻喷出鲜血,直接倒在了自己主人的身边,和自己的主人一样,气绝身亡了。 这不是结局,这只是开头,在那赤炎虎倒下的一瞬间,之前傅猛带去的本部精锐竟然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地上,全都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之前那一战并不是吕毅和傅猛两个人在交手,刚刚那是吕毅一个人打了已经组成了军阵的傅猛! 傅猛是南平极富盛名的名将,他的名声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勇猛,更是因为他的军阵在整个并州都是独一无二的,他在组成军阵的那一刻,他麾下士卒和他就联合在了一起。 他的每一击都是全军的通力一击,同样的他每受到一次攻击都会分摊到所有人的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麾下的士卒还能够保持着清醒的理智,各自杀敌,却机会不会被别人所杀。 这可以说得上是并州独一份儿了,可是现在这个独一份儿消失了..... 这一下子,所有人是这的愣住了,那傅猛可是由外功入道的存在,之前天狼的那什么孙家猛虎,在傅猛的手中都没有撑过一炷香,若非是在他麾下的众多金丹将领拼死纠缠之下,他们估计都得留下。 不过就算是那样,那群金丹将领也被他重伤了一个七七八八,那孙家猛虎更是吐血三升,差点就给归西。 可是现在,同样是天狼这人,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小子,竟然一击之下就用自己的受伤,将他们的第一猛将给杀了,这是什么一个来路! 一个曾经吕家都不在意的家伙,一个吕家王朝的弃子,给人家当了几年的义子,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撤!”吕毅感受着自己的虚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的话,自己还有麾下的将士们都没有办法活着走出去了。 吕毅带着麾下的将士逃了,就在联军将士们的眼皮子底下跑了,可是却没有人敢去追他们,因为傅猛的尸体还在这里。 便是司无道此时也是没有下达什么命令,他走到了已经成为了一片碎肉的傅猛身边,看着这个已经成为了人家踏板的家伙,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江山代有人才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每一个威名赫赫的存在都是踩着无数前辈的鲜血一步步走上去的,这条路众人早就已经清楚了。 只是没有想到今日死得会死自己的同袍罢了。 而同样的,他也能够理解,曾经的他们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将傅猛将军收敛好,然后送回朝中!”司无道只是淡然的安排了起来,然后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营帐。 之后,南平王朝的将领们也都各自离开,然后朝着司无道的营帐之中聚集过去了。 当天下午,就是吕毅怒闯了诸国联军大营之周的当天下午,联军分家了。 司无道带着南平王朝的大军直接从大营之中分离了,独自朝着九原郡的西部而去,他们分兵了,而苏东子也是同意的。 他们之前一直追求军阵,在军阵面前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都会被压制,哪怕主将的本事不如那氐人,也能够有办法。 可是今日吕毅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小鬼却是告诉了他们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时候名将所组成的军阵,或许也不怎么有用.... 在吕毅的手中,那个组成了军阵之后堪称无敌的傅猛就这么死在了他们的面前,让司无道知道若是继续如此,他们联军需要时时刻刻面对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吕毅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 刚刚也看见了他带兵的本事也不差,至少骑兵的要素他是明白的。 在这种情况下,还依旧聚集在一起,无异于被他当成了把子,不需要多,七八天来这么一次,他们联军早晚得崩在他的手中。 所以与其继续联合在一起,不如直接分兵,将他们兵多将广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只有这个样子他们才能够做到让天狼王朝自顾不暇。 现在开滦王朝直接拖住了西河郡的天狼大军,剩下的大军之中,聂无极和寇兴一场大战,让他们知道了沧澜王朝虽然残破了,至少聂无极和他麾下的疾风军是被耗在那里了。 然后夏侯渊的确是还没有出现,但是他毕竟只是骑兵,他们只需要严守关隘,夏侯渊还能够做的就是继续骚扰,夏侯渊可没有吕毅的这种本事来对他们直接强袭。 而除了夏侯渊之外,天狼可用之兵的确是不多了,冉闵的乞活军还有姜伯约的雏虎营都在云中郡驻守。 之外还有飞龙军等士卒在四处轮换,比如现在聂无极的疾风军看着沧澜王朝,那么负责驻守泰兹城的就是飞龙军的郝伯道了。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他们还唯一没有出现露面的将领,就真的只剩下一个曹家的曹子文了。 曹子文麾下的虎豹骑,那也是众人记住了的存在,从情报上看,那是十分的厉害,所以他们这群人也是需要小心的。 但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没有人在需要他们注意了,聂泽和林天驰都走不开,九原郡的西部也不是良善之地,他们只需要分兵,然后再进行二次分兵,将他们兵多将广的优势彻底的发挥出来,定然可以让他们顾此失彼。 就算是其中一道两支士卒被覆灭了,其他的大军也是足够建功的,除非他们还有后手,否者这种战法最怕的就是各个击破,最难的也就是各个击破。 果然就在他们彻底的分兵之后,这大军的动向也算是被他们全都炸出来了。 夏侯渊突袭紫枫王朝大将陆平,虽胜却未能全歼对手,反倒是暴露了行踪,差点让其他几只大军给包了后路。 曹子文也的确是已经冲到了这里,夜袭了紫枫王朝的大营,不过却是被苏东子打退了,双方谁都没有占什么便宜,曹子文再次消失。 吕毅却是在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紫枫王朝大营日日夜夜都是不断的紧张巡视,也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最后便只能告诉司无道,让他要小心谨慎一些。 而司无道找不到这吕毅的踪影下,也只能让各个大军稳步前行,在吕毅彻底露面之前,绝对要小心谨慎,这个家伙是真的能够做到全歼他们某一支偏师的存在。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他们没有停下脚步,但是他们只能够选择缓缓而行,不够司无道并不担心,若是吕毅想要用这种办法拖延他们,那他们还真的是一丁点都不害怕。 他们的后勤补给十分的充足,他们不怕浪费时间,他们最怕的就是速战速决出问题。 若是真到了拖字诀,那他们也还真的不害怕,反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多坚持坚持才好。 可是就在他们缓缓而行和小心戒备之下,上梁郡传来消息,开滦王朝败了! 大战开局刚刚一个多月,开滦王浩对阵的不过就是天狼王朝的一路偏师,这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败了! 当斥候和探子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别说下面的众多将校了,便是苏东子和司无道都懵了,不知道这到底又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而等到他们将所有开滦王朝战事的消息汇总之后,他们只能说一句,开滦王朝输的是真的不算冤枉。 开滦王朝这次是倾巢出动,是有他们的那位皇帝刘琦亲自带兵而来的,他之所以敢这般做完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将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 自己的身后就是盟友,盟友要是敢趁乱弄出点什么事儿来,他就敢拉着大家一起死,这就是不要脸的打法,而紫枫王朝和南平王朝真就是害怕他这么做,所以他才得逞了一般。 可是他没有想的到,夏侯元让不但找到了一条路,还亲自带兵从这条充满了危险的道路之中冲了出来,直接来到了他的面前。 夏侯元让带兵突进了他们的大后方,然后韩浩直接让他们麾下的大军四散开来,直接就开始在上梁郡四处为祸。 从肤施城开始,连破龟兹、白土、桢林、奢延、高奴、定阳、雕阴、漆垣九座城池的史焕。 袭扰开滦边境的王修和田畴。 这些都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他们的本事倒也不算是多么大,不过绝对都是合格的将领,虽然他们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谁也不是傻子,对于他们的出现,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但是他们知道这都是谁的人。 还有那个曾经也算是颇有些功劳的杜恕,上梁郡让夏侯元让直接打了一个乱七八糟。 而就在这个时候,开滦王朝的刘琦无论是继续进攻还是退回去防御其实都鞥能够成功的,他麾下也不是没有良将。 但是这个蠢货非要御驾亲征,然后不但要御驾亲征,还要亲自指挥。 他仗着自己麾下的百万大军人多势众,直接选择了兵分两路,一路继续猛攻那据关而守的曹休,一路回转去救援自己的粮仓和粮道,然后还要去回援。 这种蠢货发出来的蠢政令,直接导致了开滦王朝的覆灭,或者说即将覆灭了。 已经后方不稳的开滦王朝大军哪里还有这个心思继续进攻,哪里还有这个能力继续进攻,在开滦王朝后方战乱出现的时候,他们的信心就已经直接被打崩了。 之后一群没有什么信心的士卒被他们的君王强逼着去进攻曹休,久攻不下之后,曹休直接亲自跑了一趟开滦大营,然后生生的将那两名领兵大将给说降了。 然后开滦王朝的张岚高贺二将也是开滦王朝的老将了,在开滦王朝的名气也算是不小,被曹休这厮不知道说了什么,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然后生生的让他们同意了投降。 他们不但同意了投降,更是直接将刘琦派来的使者给杀了,表示自己投降的决心。 之后第一路大军就这么宣告结束了。 除了这里的曹休让人惊诧之外,还有那夏侯元让再次让人震撼了其阿里。 夏侯元让直接在正面战场上和开滦王朝冲杀,以一万精锐生生的硬憾了开滦的数十万大军足足半个时辰,让韩浩能够亲率大军对他们进行包抄围堵,同时也让众多分散的大军进行围剿。 这一下子,双方合力之下,就直接将那开滦王朝的兵力基本算是打光了,此时虽然刘琦还活着,此时虽然各个城池还有些许的兵马,但是已经让夏侯元让突破了内陆防线的上梁郡是完全受不住了。 开滦王朝的破碎那只是在旦夕之间了。 同样的,一直没哟动作的孙家猛虎孙文台和他的儿子孙伯符同时出兵,两路夹击沧澜王朝剩下的城池。 聂无极再次出兵,汇合了西至此拖住了寇兴这个的存在,要逼沧澜王朝拿出全部的实力。 而就在苏东子和司无道两个人要不顾埋伏直接冲向沧澜王朝救援的时候,他们再次得到了一个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消息。 之前天狼王朝的众多大军已经都露面了,除了那个神鬼莫测的吕毅之外,剩下的人他们都有了防备,自以为他们不会再被吕毅或者天狼王朝算计了。 可是这次他们还是被算计了,算计他们的还是吕毅。 这一次他没有强攻他们的大营,虽然分兵之后,他的本事攻打任何一座大营都没有问题,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让他们头痛不已的道路。 他直接强攻关隘了,在大军分兵之后,各自都在努力的防备自己的大营,谁也没有想到吕毅这个家伙直接绕过了他们,直接将他们的关隘给打下来了。 打下来关隘的吕毅并没有停留,而是选择和夏侯元让一样,直接冲到了他们的腹地之中。 紫枫王朝的腹地,已经给他们传来了消息,一日一夜的功夫,吕毅这个家伙已经破城三座,拔营五座,然后斩将杀敌数十人。 这一下子,苏东子和司无道懵了,他们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是进,是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5章 战事再起 司无道和苏东子两个人都是实打实的老将了,两个人不说其他,在整个南平王朝和紫枫王朝都是实打实的顶尖儿之人了。 他们平素里都是让别人手足无措,这是多少年了,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这是他们自己手足无措了起来。 进攻,然后援助沧澜王朝,最后保住沧澜王朝之后让他们继续拖住天狼,这是国策,这是要点,可是现在这个他们做不到啊。 吕毅的战斗力他们知道,吕毅的本事他们也知道。 他们已经收到了吕毅一日一夜连破三城五寨,连斩大将数十,分田亩,杀豪强,开库府,这几座城池是让他闹腾了一个天翻地覆。 他这种情况,他这种状态,那不是一般之人能够做到的,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了的! 若是自己对他不管不顾,恐怕最多半个月的时间,这紫枫王朝内部恐怕就真的让他们给打崩了! 同时更加重要的事情还有那该死的吕毅没有走向南平王朝,而是就闷在紫枫王朝! 这一下子让司无道和苏东子两个人看对方的那种眼神都不对了。 苏东子是紫枫王朝的大将,他最先要保证的就是紫枫王朝的安全! 而且现在他们还需要考虑另一个人,那就是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的沈富沈胖子! 这个该死的玩意果然是失踪了,他在失踪之前没有做任何对不住两大王朝的事情,他失踪是担心两大王朝对他玩不讲道理那一套! 但是他使用之后却是干了一件让两大王朝所有官吏都暴怒的事情! 他派粮,他将自己所有的钱财全都换成粮草辎重,然后无偿的分发给并州南部的百姓! 是全部的钱财,是全部无偿! 从沈富进入并州南部扩展业务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年了! 七年的时间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沈富的财富已经积攒到了一个很大的地步! 这个财富此时全都换成了足够多的粮草辎重然后分给百姓。 不敢说顾及到所有的百姓,但是并州南部近乎八成的百姓都要对他感恩戴德! 而他派发粮草的理由也很简单,他沈富身份特殊,剑门并不在意他是不是介入战争,但是他的身份注定无法得到别人的信任! 所以在他被“莫须有”的罪名杀死之前,他要尽可能的回馈给所有的百姓,这是他沈富对并州南部这些信任他的百姓的回馈! 这些话是随着粮草传到百姓们耳中的,这些话深深地打动了那些百姓的心! 从七年前双方开始驻兵对峙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就不太好了! 和天狼不一样,天狼有一个怪胎将领夏侯元让的存在! 打仗他不行,种田你不行。 这就是他的至理名言 ,种田这种士卒所不齿的事情生生让他玩出话来了! 六年的时间,不但天狼这大军的粮草让他一个人解决了,这天狼境内的百姓储存的粮草也因为他而丰盈了起来! 六年的时间,天狼是物阜民丰,这并州南部是只能勉强支撑! 而就在这个时候,沈富来这么一手,还真的让并州南部的百姓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剩下感慨和敬服! 两军交战,沈富的行为着实让他们对天狼恨不起来的,而这些事情在并州南部的那些官吏君臣看来可就不是那么舒服了!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裸的在对他们治下的百姓拉拢还有收买! 这就是在收买人心! 可是他们也想收买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手中似乎没有钱粮可用…… 他们是两个王朝,是两个传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王朝,他们的国君也并不昏聩,就算是刘琦那个蠢蛋,在这件事情之前,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可是他们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他们不知道沈富的手段,也不知道沈富的财富,到现在他们才知道,那个号称不赚钱的沈富到底有多少的钱财粮秣在身上。 这真是要了他们老命了! 他们现在若是不闻不问,那作为剑门代表的沈富这一下子便能够彻底的拉拢人心了,同时这一下子还能够让他们治下的这些百姓一下子领悟到一个道理。 那就是他们这些朝廷众人并不是对他们很好。 这个逻辑.....似乎还成立! 此时的紫枫王朝皇宫大殿之中,地上已经是乱七八糟了,这位皇帝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的瓶瓶罐罐,现在还在继续摔摔打打的。 “尔等都是一时才俊,尔等都是一国重臣,怎么一群人,就让一个商贾给玩了!” 这位君王已经骂了大半个时辰了,现在仍然在继续的辱骂,仍然在继续的唾骂他们这群人,这群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臣! 沈富从一开始出现到现在这种时候,他当真是牵着所有人的鼻子走,他当真是拎着所有人的鼻子在前面布局弄陷阱。 七年的时间,自己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敌人,明明知道他就是敌人派来找事儿的,可是非但不能杀了他,还要好生供着他,甚至还要防止他那一天突然不干了,因为那样会引起民变! 这种情况下,就在这么一种情况下,沈富竟然还是耍了他们! 足足耍了他们七年,这七年的时间里,他们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前去核算那沈富的财产,前去窥探沈富的动静,所有人回来禀报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 沈富空有其表,做不出大事来。 这七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人说了这句话,有多少人对他彻底放心了,又有多少人觉 得沈富不过尔尔。 可是现在呢,这个不过尔尔的家伙,一出手就是富可敌国,不对,敌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南平王朝,紫枫王朝就算在加上一个开滦王朝,这单轮财富,他们能够比得过么? 他们三个王朝能不能给自己之下的所有百姓都分封粮草?他们所有人能不能给自己麾下的百姓都分封过冬生活的衣物? 他们做不到!虽然很难听,但是他们做不到! 若是七年前,他们之间的大战还没有开始,那么这场危机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若是他们现在手中你的粮草都供给给了这百信的话,的确是能够让沈富收揽民心的计策失效。 但是换句话说,这样做的话他们那前线就崩了! 前线的大军现在还是吞金巨兽,前线的百万大军的确是兵多将广,一旦正式分兵而出的话,这云中郡小小的天狼王朝没有足够的兵力将他们全都防守住。 这是他们的优势,但是沈富这么一手,直接就将他们的这个优势变成了劣势了。 兵多将广,然后需要耗费的各种粮草等等就会变得非常的多。 现在沈富这么一干,等于也是从根源上给了他们一击,问问他们这兵多将广的前线是不是要继续从百姓手中吸纳粮草! 若是再次吸纳粮草,增加赋税,那么现在这群百姓们就真的只能够用沈富给的粮食了,而这些粮食撑上个一两个月也就罢了,若是撑过去了这一两个月之后,他们这群百姓一旦手中没有了充足的粮食,那么他们会不会对朝廷,对这场战争再次抱有什么怨恨,那谁也不得而知。 毕竟这场大战,天狼是在报仇,他们还是没有伤及自己根本的报仇,而这诸国联军,则是在兴“不义之师”。 当初天狼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众人都以为他们是要让百姓们靠着愤怒和仇恨强攻,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这群家伙是要拖下去,他们主动的将这件事情拖下去。 然后再这个时候,让并州南部的百姓,自己想起来当初这场战争是怎么出现的,是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这真的是让并州南部的这群君臣惊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天狼的心如此的大。 而他们也无法再继续犹豫了,甚至都不能再等待着君王的命令了。 紫枫王朝正在不断的被进攻,内部的城池被不停的攻破,这足足七年的时间,百姓们都是在勒紧裤腰过日子,这七年的时间他们有着良田,也足够的努力,可是他们都没有足够的粮食能够果腹。 他们本以为朝堂也很不容易,但是吕毅这个家伙开始学习那周公瑾在天盛当初干的事情了。 直接将无数的豪族攻破,那些世家豪族的家中有着不知道多少粮食,至少足够他们一家一 户吃上数百年之久。 他们一直知道这些家族豪族有着很不错的储备,但是就和两大王朝的朝廷不知道沈富有多少钱粮一样,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当那数不清的粮草被拿出来之后,无数百姓都疯狂了,他们心中很是惊诧,愤怒,难过。 他们都是贫穷之人,被这些人压榨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差距,当这个差距**裸的摆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当这个差距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 而这个差距没有了防护的时候,这群百姓的心,就彻底的乱了! 他们暴怒,他们迷茫,他们愤恨,最后的他们选择了和吕毅一起,将这些东西抢走! 那些在他们看来,本就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那些本就应该是他们的粮食和田亩,还有那财宝,最后还有那些女眷... 紫枫王朝乱了,彻底的乱下来了,吕毅的出现给紫枫王朝带来了一股风,一股起义的风,吕毅只需要露面,然后自然会有人想尽办法将城门打开之后,放任他进入。 再之后,吕毅只需要将世家豪族攻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城中的百姓就够了。 无数年了,紫枫王朝已经立国太久了,久到已经有了足够利益划分了,紫枫王朝之中的世家,强的已经足够强了,强到了经久不衰,弱的譬如这群百姓还要为生计发愁。 在这种那差距并不是谁造成的,也不是谁的错误,而是一代代的努力,对于这一点便是韩龙也没有办法。 你总不能遏制有人挣钱,有人进步,就像你也不能遏制有人的目的就是吃饱穿暖,就算是他吃饱穿暖了,他的目的也是将自己的房子扩大,对自己的孩子更好。 而不是让自己的孩子想办法将自己的家业变得更大一样。 这是一代代的选择,当一代代的差距慢慢显露出来之后,这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扭转的可能了,除非那些人是真的子孙不肖,除非是有外力强行介入。 而现在,吕毅就是这个外力,他强行介入了,他强行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的严重了,他带着百姓打砸抢烧,他不吸纳百姓,他就是让百姓们口口相传,此时紫枫王朝境内的所有百姓,乃至于士卒都不可靠了。 若是苏东子不回来,那紫枫王朝最后就算是扛过去了,也要出大问题。 “撤!”苏东子在这个地方呆了七年,这七年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再想自己应该如何才能够将天狼王朝大败,才能够将这并州全部拿下。 甚至与他都在想着自己如何才能够在大胜之后顺带将司无道这个老朋友老对手也给杀了,然后自己功成身退。 可是这七年过去了,他还没有做到这一切,不对,他做到了自己要先回去了。 他要是再不回去,他就回不去了! “他娘的,走快点!”苏东子是一个很文雅的将领,哪怕当初让吕毅将自己的面皮给折了,他都没有骂过人,但是现在他满嘴都是污言秽语的骂骂咧咧。 这是他忍不住了,他真的愤怒了。 这个愤怒不单单是针对着那在他们紫枫王朝境内嚯嚯个不停的吕毅,更是针对的是他们身后的这群人。 夏侯渊和曹子文一左一右就和他的两个护卫一样,带着大军遥遥恭送他,一副你敢回身,我们就敢冲锋的模样。 看到这两个哼哈二将一样的家伙就在自己的两侧,这位苏东子将军的心情要是能好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而另一边的司无道现在也很绝望,他的面前就是沧澜王朝了,只要他再冲一下,很快就能够和沧澜王朝的人汇合,现在沧澜王朝的使者已经将在自己的营门口堵了两个时辰了。 沧澜王朝的粮草辎重都已经准备充足了,只要他们进入,他们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粮草方面的问题,让他尽管放心便是了,让他好好的帮助沧澜王朝挡住天狼的进攻。 然后沧澜会让他们手中的元婴修士继续前进,去帮助他们将天狼大军打退! 说真的,这个保证在司无道的眼中就是一个胡扯,他们要是有这个本事,还用自己来救援? 这元婴修士,也不是说只有沧澜有,只不过是沧澜的比较多。 并州南部三大王朝靠的是士卒的实力,而这并州北部靠的是彪悍,当年并州北部最强的王朝沧澜王朝靠的就是他的高端战力。 但是现在就这么看,他的那一个两个的元婴修士恐怕也是有问题的,要不然他们不会话费那么大的力气将那位寇兴给抬出来。 也不会这么多年被天狼和车迟压了一千年,最后退而求其次的将天盛给吞了。 不过此时虽然他看得明白,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前去,因为他还知道另一件事,那就是夏侯渊和曹子文当初围着紫枫王朝的苏东子打来打去的,并不是因为苏东子好欺负或者他们想要集中力量。 而是在这件事情之后,借着苏东子回军,直接在中间断了他司无道的退路。 分兵之后,司无道的目的是救援沧澜,然后从沧澜王朝转到泰兹城,这是计划,而苏东子在后面继续行进,等到司无道成功之后,他从另一个方向攻打那九河关。 可是现在这么一弄,他快到沧澜王朝的地方了,可是苏东子却是要回去了,紫枫王朝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吕毅的动作最先传到的肯定是苏东子,而凭着苏东子的脑子此时也知道最应该等待着的就是司无道,可是如果等待着司无道和他一起回军,然后他们两个人将沧澜王朝给卖了 的话。 那曹子文和夏侯渊恐怕不同意。 两只骑兵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但是绝对能够拖住他们的脚步,若是司无道被拖住了,他还要在这里和那些骑兵纠缠,天知道吕毅会在紫枫王朝境内弄出什么动静儿来。 现在紫枫王朝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们注定是要卖一个了,沧澜王朝还是司无道这个家伙。 很明显现在苏东子那个不要脸的玩意是将他司无道给卖了,现在司无道手中有兵有粮有本事,就是他娘的没有后路。 “苏东子,你个王八犊子!”司无道最后只能是怒骂了一句,然后直接带着大军朝着那沧澜王朝而去了。 当沧澜王朝的使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不由的心中大喜,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们还有希望! 到现在位置,这诸国联军算是彻底的成为了一个笑话,吕毅在紫枫王朝乱窜,靠着自己的实力,还有自己那臭不要脸的打法,生生的将苏东子这个大将拽了回去,让他带着麾下士卒回到了阔别依旧的国境之中。 同时也让南平王朝的司无道没有了回家的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司无道和苏东子心中都知道。 傅猛死了,司无道回家无望,沧澜王朝这个模样,那南平王朝可也是空虚的紧,若是他们指挥,下一步吕毅就要和林天驰两相夹击南平王朝了。 而且这一场大战他们觉得也差不多该到尾声了,南平王朝注定是守不住的,傅猛死去的消息估计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呢,司无道回不去的消息估计他们也不知道。 林天驰不是一个水货,他在这里有着足够的自主权,而且听闻最近林天驰和和天狼王朝关系都相处的不错,这个时候他们只要是不傻,定然能够给南平王朝一个惊喜的。 而司无道却是被沧澜拖在了这里,他心中也清楚,沧澜王朝要的不仅仅是自保,而是他这个名将! 天狼现在名将倍出,而沧澜现在唯一能打的大将是文苑,可是文苑自从重伤之后就一直没有了动静儿,甚至于这七年的时间里,他哪怕是已经清醒了都从人们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说就一定没有什么问题,谁也不敢说这个家伙还会在出山。 司无道这个无家可归的名将,想来更加让沧澜王朝的君臣感觉到满意的。 司无道此时已经来到了沧澜的边境了,他很快就能够见到前来接应他们的人了,按照那使者的话来说,应该是他们沧澜王朝隐藏起来的元婴修士之一。 司无道对于沧澜王朝的元婴修士也是久仰大名了,那寇兴哪怕并不算是什么,但是真的要是动起手来,也是能够给他造成很大的困扰的。 所以他想要看看对方的元婴修士到底是谁,有什么 能力,若是日后能够有机会的话,或许也能够让自己的修为再进一步的。 一个时辰,司无道和他麾下的大军在这边境之中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可是那负责经营的元婴修士还是没有出现。 “将军,可能...可能是葛老有些事情,所以耽误了,您看要不咱们先行进入,先将咱们的弟兄驻扎下来?” 那使者此时也是满头大汗,他实在是有些怨恨了起来,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那葛老还端着自己那元婴修士的架子。 之前陛下不将他们放出来,自己等人还角儿这是陛下不知好歹,现在看来,这群狂妄的家伙就应该在皇宫秘阁之中好好带着。 这一出来,借着现在朝廷对他有所求,这也要,那也要,各种索取无度,对谁都看不上,便是那寇兴都让他们嘲讽了一遍,说他丢了元婴修士的脸面! 自从这两个元婴期的老家伙出现之后,这沧澜王朝的朝堂便真的是人心惶惶了。 当然这些话他也不敢说出来,他只是心中烦闷,这厮现在这种紧要关头都分不清轻重缓急不成么,竟然还敢仗着自己元婴修为弄出这等事情来。 这使者努力的让自己笑的更加开心一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和善一些,这样才能够让这司无道稍歇愤怒。 不过他的笑容与和善似乎没有用处。 “无事,大军在外,为了等待战机,等上个把时辰算什么,便是等上三天三夜,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司无道的话让这使者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那看,他知道这是司无道的心中有怨气了,若非是他现在不能离开,他定然要飞奔会朝堂,好生的给那位陛下告状。 如此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元婴修士,他不要也罢。 而此时众人正在等待的葛老还在还在百里之外慢悠悠的走着,是真的走,一步一挪动的那种走法。 他这百里距离,就算不用赶路,只要稍稍用些修为,只需要半炷香的时间就能够到达,若是真的要赶路,纵然不能瞬息,那也是极快的。 可是他都没有,他就像是一个散布的游人一样,晃晃悠悠的朝着既定方向走去。 他这是故意的,他和另一个家伙就是这沧澜王朝隐藏起来的元婴修士,这么多年一直被沧澜王朝供奉。 因为某些祖辈的誓言,他们需要在这里驻守,一直守护沧澜王朝,不过他们也不会白白在这里待着。 在用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会享用到沧澜王朝的供奉,不过这个供奉虽然也不少,但是终归还是无法满足他们越发贪婪的内心。 这一次,沧澜王朝这幅情景,他们就有了借机要挟的机会,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元婴修士,那个什么叫做寇兴的家伙,不过这个家伙可不是什 么好帮手,靠着他挡不住敌人。 这并州还是太荒凉了一些,他们也没有什么靠谱的传承,还有这根本就无法支撑他们有多强的战斗力。 这苍茫大山除了限制了他们发展,也让他们变得安全了起来,葛老不是什么“大地方”来的,不过这一比较,他还真的看不上这破落的并州,更看不起这里的修士。 那什么军阵,更是让他们感觉到可笑。 不说中州之地,就算是那青州,幽州都要比这并州强上不知道多少倍,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看得上眼的。 葛老一边走还在一边想,自己回去之后要再要些什么东西才好,这每日吃喝用度倒是比他们之前好上太多了。 若非是自己有誓言在身,不能对沧澜之人出手,他早就和他们这群家伙翻脸了。 如今找到了机会,还不得好好的弄些好处,等到他们帮助沧澜将整个并州都拿下来了之后,他定然要让沧澜王朝举王朝之力给他们足够多的供奉还有好处! 想着这些美事儿的葛老,看到了前面有一个年轻人,满脸微笑的站在那里,那笑容似乎是在对自己笑.... “嗯?”葛老微微一愣,他看不出那年轻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甚至于还感觉他有些瘦弱,实在是不觉得他有何危险,身上就带着一把模样有些古怪的扇子。 这种人按理来说不应该引起自己的注意,可是他那满脸的笑容,葛老现在十分的确定,这就是在看自己。 “小子,你是什么人?”葛老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家伙,脸色有些不屑,语气更加的不屑。 “某家韩幸,幸运的幸!”那年轻人就是从神庙之中走出来的韩幸,此时他已经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大后方,堵住了这沧澜的三大元婴修士之一。 “什么玩意,赶紧让开,否则这辈子你都不会幸运了!”葛老冷哼了一声,然后直接就一把拍了过去。 他没有将这个家伙当一回事,再他看来,这真个并州都是一群蠢货。 葛老几乎没有用多少的实力,但是就是如此,这一掌也是声势浩大,看得出来这个葛老并不是只会吹嘘,他是真的有这个实力。 那掌风就在要落在韩幸身上的时候,然后韩幸突然变成了一道虚影一般,那掌风从他的身上穿了过去,同时葛老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老人家何必这么狠辣的手段,若是某家没有几分手段的话,恐怕刚刚就成为了一滩碎肉了!” 这声音从葛老的身后传出来,一下子就让葛老的脸色改变了,变得十分的难看了起来。 “混账!”葛老一声大吼,同时手中后翻,一道劲风就从他的手心拍了出去,同时快速的飞山天空满脸的冷峻。 可是他 这一掌仍然是排空了,地面被炸裂了一个大洞,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人在那里。 “老丈是要找我?”声音还是从葛老的身后传来,这一下子葛老也知道自己这是碰到真高手了,不由的脸色一沉,周身出现了一道道的锋利气息围绕着他旋转。 同时不断的有各种风刃剑气朝着四面八方冲杀了过去。 只是短短两个呼吸的时间,这周围的方圆数里就已经破碎成了渣。 无数的树干被毁掉,地面也是变得不成样子,这方圆数里的地方都是完全被毁了,可是他仍然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韩幸”的尸体。 “老丈,莫要发怒啊!”这句话仿佛是在他的心底发出来的,让他那葛老一下子就懵了,看不见敌人,总是感觉他就在自己的身后,自己的身边看不见的地方。 葛老狂怒着不断的攻击着四面八方,多年不动手让他一下子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让他这般的慌乱,而慌乱之中,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下一辈子,莫要着如此的狂妄了!” 紧接着这个叱咤沧澜王朝的葛老的脑袋就从自己的脖子上离开了。 葛老的尸体落到了地上,毫无声息的身体旁边出现了他一直要找的韩幸,此时的韩幸也是满脸的苍白,看来刚刚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力气。 看着葛老的尸体,仿佛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不过就在他刚刚放松的那一刻,变故再次出现,那葛老的尸体上猛地出现了一个模样和他一模一样的婴儿,然后一下子就窜进了韩幸的身体之中。 “极武者!你果然是极武者!老夫的造化,这身体,老夫要了!” 当那元婴进入到韩幸的身体,进入到他的丹田之后,那元婴发出了一声尖叫笑声,然后就要用元婴来抹去那韩幸的神魂。 葛老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愣住了,但是就在他第二次攻击失败了之后,他就猜到了对手可能是那传说之中的极武者。 这韩星不是元婴,这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而只有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极武者才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一个元婴修士给缠住。 那葛老其实是可以逃走的,飞遁而走他有八成的把握,可是他没有,他看上了这极武者的身体,他要占据这身体。 极武者战力极高,但是极武者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神魂虽然强大,但是在前期他容易被元婴修士直接用元婴夺舍。 这也是很多大地方的邪修在晚年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进步了,便会找到一群少年用残缺不全的极武者的办法来训练,然后让在极高的折损率之下,活下唯一的极武者,最后用元婴占据他们的身体。 然后用极武者的身体反哺自己的 元婴,甚至于帮助自己突破。 可以说极武者是很厉害,但也不是完全无敌的存在,葛老就是猜出来了这个家伙可能是一个极武者,才想要冒险一试! 他是元婴修士,就是因为自己无法再进一步了,才被上面派到这里驻扎在沧澜王朝,其目的也能够算是佳宁他发配边疆了一样,现在有了这个极武者,他未必不能说这也是他的机缘! 葛老的原因进入了那韩幸的丹田之后,立刻便让自己的神魂冲了出去,要直接占据韩幸的灵魂识海,要将他这极武者的身体彻底的占据了。 可是就在他的神魂冲到了韩幸的灵魂识海之后,他惊住了,他真的看到了一片海,还有那海上的一个人,韩幸的神魂! “你....你怎么...”葛老看着已经成为了人形的神魂,直接变得结巴了起来。 韩幸微微一笑,然后再次朝着那葛老的神魂躬身行礼,满脸的笑容。 “某家最近在修行傀儡之术,所以专门找了些神魂的功法练了练,无边荒漠之中别的没有就是各种宝物药材和妖兽多,吞的起就长得快了那么一些! 不过还是要多谢老丈了,最近正好没有什么进步,如今老丈亲自送货上门,小子就笑纳了!” 韩幸说完之后,灵魂识海之中直接开始了惊涛骇浪,紧跟着就是一道巨浪,直接将那葛老的神魂给拽到了识海之中,不断的洗刷着那葛老的神魂灵识,让他慢慢的失去自己的意识。 于此同时,那韩幸的丹田之中,一道道的灵气围绕在那元婴周围,让它再也没有办法逃窜。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也或许是一天,那葛老真的不可能在存活了,而那元婴也再次变成了一个婴儿,不过这一次确实没有了任何葛老的模样。 随着灵气不断的洗涤,那元婴慢慢的改变了自己的模样,现在若是看上去,这元婴变得更加的像是韩幸了,不过这玩意韩幸却是不打算让他成为自己的元婴。 对于韩幸来说,一个元婴自己完全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比如炼药.... 从晌午到夜色西沉,司无道和他麾下的士卒足足的等了大半天的时间,此时的使者已经不能说是焦急了,他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死心了。 “将军!”那使者不知道这是自己多少次来到司无道的身边了,“将军请跟着小人来吧,这件事情小人一定会让朝廷给将军一个交代,一定会给将军一个交代的!” 司无道还是没有动作,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使者,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不知道来迎接之人,可是那元婴修士?” “是!” “那元婴修士可是修为高深?” “是!” “那元婴修士可有可能 被人杀了?”司无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而那使者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将军....是我等的错....将军您大人不计...” “本将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司无道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继续问了一遍,“那元婴修士,可有可能是被人杀了?” 使者看着已经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的司无道,只能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急的要死要活的,却是不敢回答。 他虽然十分的埋怨那元婴修士葛老,但是葛老的实力那也是有目共睹的,被杀了这种事情那真的是怎么想也不可能的。 “将军,我家陛下是真的想要将军进入沧澜的,还望将军能够给我等一个机会!” “若是你家陛下都做不了麾下的主,那就不要说了!”司无道直接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大军听令,我等回家!” 说完之后,不管那使者如何的哀嚎,如何的呼唤,司无道和他麾下的大军都不再搭理他了,直接朝着来时候的道路而去。 他知道这一路定然是艰难险阻,他也知道这一路定然是要死伤无数,但是他宁可如此也不想将自己送到那沧澜之中被人折辱。 总之他是已经没有了活路,既然没有了活路,为何要为了多活那么十天八天的,就将自己给毁了,这么做,他不同意,他麾下的大军也不会同意的。 使者看着远去的司无道大军脸色万分的悲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交代了,难不成还要在这个时候得罪那葛老? 就算是自己想,自家的陛下也不同意的。 “这位大人是在等这个老丈么?” 就在那使者满心都是哀怨的时候,他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死不瞑目的首级。 还有一个满脸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6章 终了 听到这个声音,那沧澜王朝的使者心中猛地一个激灵,然后当他再看到这颗首级的时候,他几乎要晕过去了! 这颗首级他看的真切,那就是那位元婴修士葛老的首级,那个让他愤恨了大半天的家伙。 之前在那位司无道将军质问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如今这位元婴修士竟然真的被人杀了.....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阁下不是在等这个人?”韩幸轻笑着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依旧和善,可是那沧澜的使者却是直接一声尖叫,双眼一翻就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他是因为受不了这种打击还是受不了这种血腥。 看着已经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的沧澜使者,韩幸无奈的露出了一个苦笑,随之手指划动,那使者无声无息的就被人取了脑袋。 韩信将这使者的脑袋还有这葛老的脑袋一起拎着,走到了某处大道上面,将这两个首级放在了这里,就摆在了路中央,面对着沧澜王朝的方向。 之后韩幸便消失无踪了。 而在之后第二天的清晨,这两颗首级便被人发现了,然后辗转一路被送到了那沧澜王朝的皇帝面前。 看到葛老首级的那一刻,那位一直虽然无比愤怒,但是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的君王终于是扛不住了。 “啊!”一声尖叫,他将这两个首级拍飞,轰然爆发的气势将他面前的桌案拍的粉碎,整个人都如同癫狂了一般,双眼赤红无比,整个人都仿佛被愤怒包围。 “陛下....”下面的臣子有人想要劝说,可是张了张嘴最后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此时的臣子和他们的陛下一样,惶然而不知所措。 沧澜王朝到现在仍然还有两个元婴修士,可是现在这两个元婴修士却是无法再给他们任何安全感了。 寇兴这个元婴修士都还没有碰到艳姬夫人呢,就已经被那聂无极和戏志才两个人给拖住了,甚至还受了些轻伤。 至于剩下的一个元婴修士,虽然说自己乃是一个即将踏入后期的大能,可是现在看着死得不明不白的葛老,不管是不是那位艳姬夫人动手,他们都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希望了已经。 “难不成,天要亡我沧澜!”发泄过后的沧澜国君一声悲呼,就这么在所有人的面前,直挺挺的栽倒了。 这一下子,整个沧澜朝堂都变得鸡飞狗跳了起来,大臣们心中的悲愤是再也抑制不住了,他明知道,就现在这种形式,司无道不出现,他们终归逃脱不了被灭亡的命运了。 或许是为了验证他们的话语一样,就在这位沧澜国君昏迷过去之后不就,那四方战报便已经传了过来,九河关,泰兹城,剑门关三方势力联合出兵了,天狼王朝这是要一举平定整个 沧澜,彻底的占据这并州北部全境! “杀!”滹沱河畔,无数天狼的士卒高深嘶吼着冲过河水,朝着对面的福安城而去,这只大军的统帅就是剑门关上,孙家猛虎孙问题。 此时的孙文台已经没有了半分受伤的虚弱,双眼锐利,气势更胜从前,身边三将每一个都是威风凛凛,坐镇中央大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意思。 前方带领士卒冲杀的是那位被无数士卒称之为不死将军的周泰周幼平,他征战沙场多年,不知道受了多少重伤,不过每一次在重伤之后都能够活力四射的冲回来,并且变得更加对于勇猛善战。 而他们的后方,负责治理他们占据之城池的是被称之为孙家文将军的蒋公奕,作为大将,他军政精通,虽然和夏侯元让比不得,但仍然是一不得多的文武全才。 孙家将校多时攻伐之人,耳后方负责治理,在天狼朝廷来人接手之前负责稳定民心的就是这位蒋公奕将军。 此时为了攻打沧澜,孙家全军出动,除了坐镇后方的鲁子敬和些许小将之外,几乎全部出现在了这里。 除了孙家几乎倾巢出动之外,那泰兹城方面也是毫不客气,郝伯道继续驻守泰兹城不懂,但是聂泽麾下的十万新军已经出城迎战了。 和他父亲的那种打法完全不同,聂泽竟然开始了步步为营,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克,一点花样都没有,但就是这种打法让沧澜王朝的守城将领无计可施。 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他们也是毫无办法。 而相比较于他们,九河关方面倒是最为奇特,九河关方面出动的不是周公瑾,而是早就在这边和沧澜王朝交手许久的聂无极以及戏志才两人。 聂无极的三千鬼军如今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而戏志才麾下的血傀儡,那更是犹有过之。 瘟牌先出,傀儡跟随,靠着这种打法戏志才三天破五城,让沧澜王朝顿时势力大损,而聂无极不是在攻打城池,而是靠着麾下的鬼军死死的缠着寇兴不让他进入战场。 这两个人这么多年已经完全打出来了自己的默契,互相之间配合的让敌人生死两难。 等到那沧澜国君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这局势几乎已经可以说是不可收拾了,看着臣子们递过来的战报,那沧澜的国君只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他感觉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甚至他都没有让人去看看那位一直闭关突破元婴后期的张大师有没有出关,或许在这些人看来,出来了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不过他不想去搭理那位张大师,那位张大师却是直接破关而出,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这群君臣的面前。 “混账小子,这 三天了,为何没有任何的供奉,难不成你们还想背约不成?”满脸怒火的张大师不是突破了来报喜的,而是来问罪的,质问这些人为何不送供奉而来。 这一次面对他的怒喝和质问,谁都没有搭理他,也没有人想要回答他。 最后还是那位国君有气无力的朝着他笑了一声,“张先生趁早离开吧,我沧澜完了,葛老也已经战死了,我等不想耽误了您,您趁早离开这个乱糟糟的沧澜,莫要耽误了。” “嗯?”满脸都是怒火的张大师,在听到了那葛老也死了之后不由的呆愣了一下,然后朝着他们冷哼了一声,“对方竟然能够杀了葛老头,看来还真是有些本事,老夫这就去给那葛老头报仇!” 说完之后,那张大师二话不说就朝着外面飞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去给葛老报仇的张大师消失在天空之中,谁都没有露出半分兴奋,仿佛立刻的那个人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两天之后,天狼大军在沧澜的京师之位汇合了,这是真正的兵临城下,当初诸国联军在围攻天狼的时候,距离兵临城下只有一步之遥了,然后他们便迎接了大败。 现在不同了,这一次换成了是他们被天狼给兵临城下了,而他们却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奇迹可能发生了。 因为他们所有的后手都没有了,那位张大师,失踪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说是要去给葛老报仇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猜到了,这个家伙只是想要逃跑罢了。 “各自逃命去吧!”登上城头的国君看着这城下的一幕,看着那将城池团团围住的大军,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便背对着诸多大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沧澜王朝对你们不住,你们也莫要为了沧澜王朝再做什么傻事,去逃命吧,日后你们是逃还是降,朕不会再说什么,你们都已经做的很好了!” 看着已经心如死灰的天狼国君,众多沧澜朝廷的大臣也只是沉默的在他后面朝着他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此时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王朝油尽灯枯了,张大师失踪了,寇兴现在也是藏在外面,说是和聂无极纠缠减少那京师的压力,谁都知道他是想要趁机逃跑。 而唯一可能是他们救星的司无道,此时也已经传回了消息,他要强攻曹子文和夏侯渊,要冲回并州南部,然后从紫枫王朝借道回转自己的南平王朝去。 现在他们没有力量,没有后手,没有盟友,没有希望! “杀!”天狼王朝的大军没有让他们有更多的希望和时间,聚集之后就是大战,似乎是一丁点的时间也不想再多浪费了。 作为沧澜王朝的京师,这里自然是有着最为精锐的士卒,也有着足够的粮草辎重,可是这 里的人,却是没有了抵抗的心思。 甚至于这位沧澜的王再想自己若是自尽于此,是不是就能够避免在日后收到侮辱了,自己死前需不需要将皇宫之中,自己的那些嫔妃公主都杀了,也省的她们辱没了祖先,也省的他们被羞辱。 就在他想着这一切的时候,突然城外的喊杀之声变得更加的狂暴了起来,这不是城下正在攻城的天狼王朝,是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只大军,直接从后方开始进攻那天狼的联军。 “南平司无道在此,尔等滚开!”一声震天的大吼从城外响起,那天狼大军之中正在攻打南门的士卒直接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无数士卒惨死当场。 而在他们的后面,那司无道仍然在不断的冲锋,天狼大军人多势众,可是司无道也不愧是南平第一将,极快的速度就冲过了一半的距离,这个时候只要沧澜京师之中集中力量从南门冲杀出来,就算是不能反败为胜,那也可以保证他们活着冲出重围。 现在机会来了,可是你沧澜的国君无奈的发现,自己手中没有可用之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那些离开的大臣虽然也在飞快的往回跑,可是他们却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 “我等....我等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一个年岁颇大的老臣弱弱的问道,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我等当然需要做点什么!”就在众人不知所错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那是一个老将军,满脸都已经出现皱纹了,腰也弯了,背也驼了,若非是那雄厚的声音和那一身玄黑铠甲,众人都认不出来他就是曾经的沧澜大将文苑。 此时文苑的出现让众人大吃一惊也让众人心中再次生出了一个希望,难不成他们还有机会.... 沧澜君王看着这个自己又敬又畏的将军,曾经他是自己的骄傲,曾经他也是自己的噩梦,没有想到今日他还是自己的救星。 “文将军....” “陛下莫要多说了,司无道不是浪得虚名之人,他知道若是沧澜亡了,他司无道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他不会放任我等灭亡。 末将此时已经召集好了旧部,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定然可以将陛下和诸位大人护送出去,此时我们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两相联合方才能够有那么一线生机。 希望陛下能够明白!” 沧澜国君听到了文苑的话语之后,心中突然生出了愧疚,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朝着文苑说道,“将军放心,朕绝不会再辜负将军,朕用祖宗灵位在此立誓,朕绝不辜负将军!” 听着自家陛下说的这些话,文苑轻笑了一声,然后没有回应,只是催促众人立刻离开,同时从各 个城门之处调拨兵马,相比较于这些君臣,他文苑更加知道应该怎么做。 凭着文苑的威望,很快一只万余人的大军就组织好了,靠这些人和天狼决一死战做不到,但是靠着这些人去和司无道汇合,然后再行想办法重新崛起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沧澜京师南城城门被打开了,那司无道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大吼了一声朝着哪里冲杀过去,而文苑也是毫不犹豫一声大吼,手中挥舞着大刀直接披荆斩棘一般,给后面的大军还有被大军保护着的沧澜君臣杀出来一条血路。 双方人马很快就汇合在了一起,然后他们便开始齐力往外冲杀而去,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天狼大军的包围之时,就在这个时候文苑却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陛下请多保重,请恕末将不能在追随陛下了!” 文苑朝着被保护起来的沧澜君臣一声轻笑,然后毫不犹豫的带着麾下八百随他征战天下的亲卫就翻身而走,一声大吼,手中战刀连连挥舞,再度冲进了天狼大军之中。 看到了这一幕的沧澜君臣满脸的不可思议,不知道他这是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这是想要干什么,甚至于那沧澜的国君要挣扎着摆脱士卒对自己的保护,要去追回那位文苑将军。 不过他刚刚挣脱士卒的保护就被赶来的司无道一把摁了回去,看着这位沧澜的陛下,司无道的声音十分的冷冽,毫无情感。 “天狼大军人多势众,若是没有人挡住他们的大军,拖住他们的脚步,我等不可能逃出去!” 司无道说完之后一挥手,数名士卒便将那国君架了起来,保护着他继续朝着外面冲杀而去,继续逃亡了起来。 那沧澜的国君很努力的想要挣脱,可是这一次他却是做不到了,身边的士卒已经不是那么的简单了,他们直接摁住了这个国君,让他想要再看那个老将军一眼也做不到。 在司无道的带领下,他们很快的就冲出了天狼的包围,然后直接冲杀出去,冲除了天狼王朝大军包围之后就直接跑远了。 至于那想要继续围攻他们的天狼王朝大军,想要继续追击他们却是看到了一个老将军从他们的大军之中不断的冲杀,同时也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严整的大军竟然挡不住文苑分毫。 直到司无道的大军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天狼王朝已经彻底的公平了京师,彻底的占据了这座京师重地,他们仍然还是没有击垮挡在他们前面的那个气喘吁吁的老将军。 孙家的众多兵将直面这个家伙,在孙家,这个文苑将军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了。 “文将军,好久不见了!”不死将军周幼平看着文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时手中的大刀也隐隐抬了起来,一副随时 要动手的模样。 除了他们孙家大军外,聂家父子在那寇兴失踪之后也汇合在了一起,戏志才也出现在了这里,一群人看着这个挡在他们前面的老将军,一个个的都是沉默不言。 “老夫在此,何人想取下老夫的人头?”文苑的语气很是平淡,就如同他和他身后的士卒的脸色一样平淡,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 而在他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很多人都要冲杀过去,但是都被人摁了下来,刚刚这位将军已经在他们的大军之中往返冲杀了很多次,若非是要为他的陛下挡住天狼的进程,恐怕谁也拦不住他。 “杀过去,直接靠着人数来杀了他!”其中戏志才提出来这么一个建议,有些对不起他武人的荣耀,但的确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用无数士卒来耗死他。 但是这个建议还没有被其他人同意就被人给打断了。 “让开,某家要送文老将军上路!”这突然出现的一声大吼让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然后当他们往后面看去,就看到了一个青年模样的将军缓缓的走到了前面,这就是孙文台之子,坐镇九河关的前后左右四将军之一的孙伯符。 “伯符,你怎么来了?”孙文台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猛地一楞,不过看到他这满脸的肃穆,也知道这个儿子来这里不是善了的。 “父亲请稍等,某家来这里是解决一些旧事!”孙伯符朝自己的父亲行礼之后就走了过去,直到走到了文苑的面前不远处。 一老一少两个人相视而立,一个弯腰驼背满脸的苍老,一个意气风发,一身的凛然正气。 两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孙伯符朝着文苑拱了拱手。 “某家孙伯符,当初某家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在将军的手中吃了亏,成为了孙家乃至整个并州的笑柄!” 文苑眨了眨眼睛然后仿佛是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不由的轻笑了一声。 “阁下说的应该是那位被并州之人戏称为孙十万的孙仲谋孙小将军吧!” “是!”孙伯符看到文苑没有装傻,他的脸色也是变得更加的肃穆了,“某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将军报仇,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嗯,老夫知道,当初孙小将军行军布阵并不算差,大军攻打我一个小小城池,他合该如此,稳步向前是最稳妥也最简单的一件事情,哪怕是老夫也要说一声,他当初没有做错!” 孙伯符点了点头,“某家也不认为他错了,阿弟虽然输了,但是他输了是因为将军太强,而不是他太弱,可是在此之后将军便被召回了朝堂之中不再露面。 这一生您就打了这么一次大胜仗,纵使别人说您是名将,可也只能用阿弟来对比,这件事情让某 家的阿弟难过了一辈子!” 孙伯符说这话,手中的长戟缓缓的指向了文苑,脸色肃然之中已经带出了些许的愤怒。 “某家阿弟已经死了,那么便由某家亲自像将军讨教,看看能不能找将军来挽回我孙家的名誉!杀!” 随着最后的一声大吼,孙伯符手中持着那长长的长戟,骑着水麒麟毫不犹豫的冲杀了过去。 文苑看到这一幕也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声轻喝,策动胯下的燕云驹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两个人交错而过的那一瞬间,瞬间交手三次,看似平静无波,但是在他们交错而过之后,那交手的地方直接裂开了一道裂痕。 大地已经让他们之间交手的劲风给裂开了,这足以说明这两个人的实力之强,他们没有进入元婴之期,或许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他和艳姬夫人一样,不想简简单单的进入元婴之境。 就如同那韩幸一样,只如一个普通人一样,可是真正的实力便是元婴之期的葛老都被他一顿算计之下死在了他的手中。 孙伯符和文苑的交手,看似没有什么波澜,但是每一击每一次触碰都能够在这天地之间引发共鸣一般。 “噌~”一声脆响,他们两个再次交错而过,这一次孙伯符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而文苑则是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了,胸口也开始了剧烈的起伏,仿佛自己下一刻就要倒下了一样。 毕竟是被“软禁”在府中这么多年,他的年纪也不是当初的年纪了,纵然他的勇武丝毫不减当年,但是他的本事已经是退化了,不是他的技术和能力,而是他的体力,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老了! 而孙伯符也被囚禁了许多年,但是他仍然还在巅峰,这么多年,他的神魂受到了各种磨炼,但是他的体魄却是一直被滋养,再加上他过人的天赋等等,让他变得十分你的强悍。 此消彼长之下,文苑已经慢慢的被孙伯符开始压制了起来。 知道自己无法坚持多久了,文苑没有丝毫的担心,也没有想着要躲藏或者逃跑,他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看着这个应该会将自己击杀的年轻人,然后高声呼喊着,“杀贼!” 每一声大吼,他就会发动一次攻击,每一次攻击,他就会更加的疲劳甚至受一次伤害,但是每一次交锋之后,他仍然是一声大吼! “噹~”这已经是双方交手上百次了,孙伯符的腰间有了一刀颇为狰狞恐怖的伤口,上面鲜血淋淋,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没有用修为将它治疗好。 而孙伯符的对面,就是和他不断交手的文苑,此时已经是浑身伤痕累累了,不过文苑的经验更加的充足,这么多年的闭门造车还有之前也算是沙场老将,他比 之孙伯符的经验只多不少。 他的身上虽然看着伤痕累累,比孙伯符更加的严重,但是他的身上却没有致命伤,所有的伤痕虽然鲜血淋淋,但是却不会对文苑造成什么影响。 这样的伤口,让他还能够继续和孙伯符冲杀。 “老将军,在这样下去,你会死!”孙伯符调转自己的方向,再次看向了文苑,语气之中不乏敬佩,“您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老将军,这伤口这么流血下去,你会死!” “大丈夫自当战死沙场,焉能死于床榻之上,那是对我为将一生的辱骂!”文苑哈哈一声大笑,然后手中大刀乱转,这一次是他率先朝着孙伯符攻杀了过去。 “杀贼!”一声大吼,文苑冲杀而去,毫不犹豫。 再一次交锋,文苑的胸口多了一道伤口,随着时间的刘氏,孙伯符和文苑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孙伯符虽然腰间剧痛,但是他仍然能够保证自己的理智和动作。 可是文苑的伤口已经让他失血过多了,他的头脑已经不是那么的清楚了,每一次攻击他都努力的躲闪,然后努力的给孙伯符创造新的伤痕。 但是他成功的几率却是越来越小了,知道一炷香之后,在文苑再一次大吼一声“杀敌!”之后,再一次和孙伯符交锋之后,他的头颅高高的飞上了天空之中。 这一刻这个老将军,这个沧澜王朝最后的守护神终于停在了这一刻,终于是永远的闭上了他的眼睛。 “吼!” “吼!” “吼!” “吼!” “吼!” 连续数次的大吼,孙伯符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郁闷和感情,他不断的仰天怒吼,不断的高呼着自己的感觉,不断的嘶吼着。 而之前跟着文苑一起阻拦天狼王朝大军的士卒们,看着自己的主将脑袋飞上了天空,一个个的都露出了惨烈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的抽出了手中的战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滑了下去。 “扑腾!扑腾!”一声声的闷响,一个个的尸体落到了地上,这个挡住了他们大半个时辰的文苑将军,这群挡住了他们大半个时辰的士卒,就这么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打扫战场,占据城池!”看着文苑等人已经死了,孙文台等人并没有着急继续追击逃亡的沧澜皇帝,而是他们直接开始了打扫战场,将这断时间占据的城池都稳固下来。 随着他们慢慢的收拢兵马,这沧澜王朝也基本上可以宣告覆灭了,同时他们最后的后患,就是那沧澜王朝的君臣以及将他们就出去的那位南平王朝第一将司无道了。 而此时这群被天狼王朝典籍的家伙也正在某个地方修整。 “司无道将军,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师之外,之前探子不 是说您一直在准备回转并州南部么?” 那沧澜的君主已经是不想说话了,但是他麾下的臣子还是觉得需要和这位司无道将军拉拢好关系,所以便主动的找了上去,询问了起来。 不过他们满脸和善的模样倒是没有让这位将军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改观,甚至司无道都没有怎么搭理他。 “陛下!”司无道直接走到了那位还沉默着的国君身边,轻声说道,“文老将军已经不在了,沧澜王朝还要继续,现在我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生活下去,只有这个样子我们才能够给文老将军报仇!” 听到了那司无道的话之后,这位沧澜的陛下猛地抬起来自己的头颅,然后眼睛之中出现了些许的光芒。 “报仇....朕还能够报仇么?” “陛下,我等虽然现在没有多少兵马,但是我等并非没有希望,沧澜在这并州之地驻扎多年,您定然还有不少的后手,靠着这些的后手,我等便可以和那紫枫王朝的苏东子里应外合,未必不能为沧澜复国!” 司无道的想法也很明白,沧澜王朝是没了,但不代表所有的希望都么有了,就像是那天狼亡国之后还能带走写东西,更不要说车迟被反攻成功之后他糜臻还能带走不少的密藏。 每个王朝不是有着各种密藏的存在,哪个不是在这王朝之中狡兔三窟,随时随地的提防着自己会出现什么问题。 而司无道的目的就是这些手段,只要他有这些手段那么就能够在这里牢牢的扎根,然后等待着紫枫王朝将自己的问题解决,之后就可以和那苏东子继续里应外合了。 虽然苏东子当初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给卖了,但是换句话说苏东子和他司无道之间也不是认识了一天两天了,他们之家你的交情那也是十分的重了,只要他们脑子正常便能够推算出他们之间会干什么。 当初苏东子敢将司无道自己卖在这里,就是知道司无道一定会想尽办法在这里折腾的,同样他也知道有了司无道,那沧澜王朝想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灭亡,也不容易。 同样的道理,司无道也知道,仅仅凭着吕毅一方势力的确是可以给苏东子弄出不少的麻烦,但是在紫枫王朝境内,想要靠着他一个人的力量让苏东子失败,他还差的太远。 他的时间不会太久,那位苏东子就会将紫枫王朝内部的问题解决,然后和他合力里应外合,再次打通他们之间的通道,等到了那个时候,他司无道也算是能够翻身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要好好的和那天狼王朝清算一番,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个的都有着三头六臂,让他这个南平第一将这般的狼狈,这么长时间被人这般的收拾! 就在司无道和这位陛下都已经 同意了这个方法之后,他们就再次起身了,这一次是由沧澜王朝的君王带着他们,一起来到那沧澜王朝之前藏好的密藏之中。 密藏是一个王朝的根本,沧澜王朝作为常年的并州北部的真正霸主,他们的密藏便是这位陛下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只不过是取出来三处密藏就已经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每一个地方都是让人不敢相信,每一个地方里面都是有着让司无道都不由的目瞪口呆的东西。 兵甲粮草,辎重物资,还有无数的法器灵器,甚至于他们还找到了数件法宝。 这些玩意可是那寇兴都没有的,若是他当初手中有上几个法宝,想来是能够让聂无极不那般轻松的。 就在他们打开了最后的一处密藏之后,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听到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陛下早说有这般多的好东西,老夫又何必去寻找其他的帮手!”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那之前已经不知道逃跑到了什么地方的张大师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到这个人之后,那沧澜王朝的各个君臣都是脸色一变,甚至于已经有人开始了呵斥。 “阁下这般做何其卑鄙!我沧澜王朝对尔等可有半分不好,尔等享受我王朝供奉,到了至关重要之时却是不思报销我等,报销陛下,竟然临阵脱逃了,现在看到了好处竟然还想要讨要,你怎的这般的混账!” 那张大师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就在他猛地将这个喷嚏打出来的时候,那个刚刚呵斥他的大臣就直接成了一滩碎肉,整个人都可以算得上是尸骨无存了。 这一下子,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不由的都往后退了两步。 张大师看着他们这模样,不由的轻笑了一声,“就一个小小的喷嚏,某家就将这个对某家不恭敬的家伙给喷死了,真是弱啊!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你们这么弱,还不将那些东西都送过来,看看有什么是老夫喜欢的东西! 否则别怪某家大开杀戒!” 看着这般狂傲的张大师,众人都是满脸的愤怒,但是他们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边的司无道。 最后还是那为陛下轻笑了一声,“司无道将军,现在有人想要和你争这些东西了,您自己看着办吧!” 这位陛下仿佛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东西是他沧澜王朝的密藏,或者说这些东西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自己还能够拿得回来,他之所以将这些东西都叫出来,无非就是想着能不能将一些人炸出来。 就凭他们现在,若是不下些本钱,如何能够做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司无道看着已经退到他的身后,然后闭目养神的沧澜王朝的君主,不由 的露出了一个冷笑,似乎现在那位陛下将话说开了之后,他也不想再继续伪装了一样。 “大军,迎敌!” 司无道一声大喝,所有司无道麾下的士卒直接组成了阵势,这一刻司无道终于将自己的本事露了出来,整个大军已经严阵以待,麾下不下万架的破神弩直接朝着那位张大师瞄准了起来。 将近二十万大军的气势就在这一刻轰然连接在了一起,就他们的主将司无道一瞬将仿佛和这位张大师都已经不相上下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张大师不由的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朝着某个地方微微一点。 “你们并州别的本事没有,这种邪门歪道都学不好,就这样的名将,这样的军阵有个屁用!” 随着他的话说完,然后随着他这一指,刚刚组成的阵势就在这一刻轰然破碎,那司无道直接吐着血倒飞出去,等到他砸到了自己的士卒,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此时的司无道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战斗力,整个人都开始了大口的喘息着,嘴中不断的吐出鲜血,甚至都开始了抽搐,而他麾下的士卒虽然没有他伤的这般重,但是也依旧是一个个的七扭八歪倒下了。 “是不是想不通,你们这群穷乡僻壤的家伙,哪里能够有老夫的神鬼手段,老夫不想帮你们打仗不过是因为好处不够罢了,现在这些好处都是老夫的,都是老夫的,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的司无道十分的凄惨。 这个时候的张大师大声的嘲笑。 “哎,这手段还真是很无趣啊!”一个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出来。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7章 终了 “哎,这手段还真是很无趣啊!” 这句话是从那张大师的身后传出来的,这句话一传出来立刻就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便是那张大师都是猛地一个激灵,然后蹭的一下子,再次拔高了几分,满脸谨慎的转了过去,手中光芒闪动.... 刚刚他就是被这一声给吓了一跳,他的修为在外面算不上多么的高,但是这张大师好歹是从青州而来,而且他的宗门在青州那么一个地方都算得上是二流偏上了。 平素里他若是来到并州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存在的话,他定然是要横着走的,若非是有任务那那真灵誓言,他恐怕早就将这整个沧澜王朝统统给炼化了。 哪里还在这里和他们费这么多的话。 如今有人突然来到了自己的后面,自己却是完全没有发现,这不得不说身后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刚刚若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偷袭,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够躲过去。 而且从刚刚的那句话里他就能够看出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善于之辈,来的也不是要和他和平共处的。 张大师看着此时突然出现的那个人,那个看着就风姿绰约的女人,生不起一丝一毫的心动,有的都是紧张和惊惧。 “你是什么人?”张大师冷声喝到,“什么时候出现的?” 张大师的喝问没有换来那女人的回答,只是换来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容,悦耳而又清脆,只是听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同时也让张大师突然就是一阵心神晃动。 那女人没有说话,但是下面的那沧澜国君却是轻笑这将双方的身份介绍了一番。 “那女人是天狼的老祖,被世人称之为艳姬夫人的李婵,元婴初期的修为,却是在苍茫大山之中强行突破,据说他曾经亲自站杀过妖王,所以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并州的传奇了。 寇兴先生曾经说过,若是他与艳姬夫人相争,恐怕活不过数息时间,乃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沧澜之前之所以不敢动手,很大原因就是有她的存在让我等感觉到忌惮。” 沧澜国君说完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指向了那位张大师。 “张大师,他就是叫做大师,青州凌武宗弟子,曾经我沧澜先祖曾经救助过这位张大师的宗门前辈,所以每隔三百年,凌武宗就会派遣两名元婴起的修士前来坐镇沧澜王朝。 当然,他平素里也会享有我们的供奉,平素里就是潜心修炼,不过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基本上也可以算是没有了什么进步的可能。 他们所谓的潜心修炼,更多的应该就是喝茶下棋混日子。 若是我等有求于他们,便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同时每求他们一次,他们就会记上一次,次数达到之后,他们就 不会再在这里继续留下了,凌武宗和我沧澜王朝之间的交情也就彻底的断了。 到现在为止,朕和朕的祖先们基本上也可以说是将他们的求助机会用的差不多了,对不住他们了! 沧澜王朝,没有了!” 那沧澜王朝的君王说到这里之后,突然变得有些痴狂了起来,不断的仰天大笑,最后朝着艳姬夫人李婵和那凌武宗的张大师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这沧澜王朝的密藏,无数的宝藏,就送给你们了,不管你们谁能够抢到,都和朕没有关系了,哈哈哈哈!” 狂笑着的君主,突然将他的笑声戛然而止,然后砰的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曾经并州的北方霸主,就此气绝身亡。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只不过是想要在最后的时候,看看自己的未来,看看这群一直都在利用自己的家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看着那沧澜王朝的君王气绝身亡之后,那沧澜王朝的众多臣子都是放声大哭,不管他们之前心中怎么想的,但是他们能够做到了这一步,他们能够做到现在这一步,他们已经算是做的仁至义尽了。 不过相比较于他们的悲怆,那张大师在这沧澜的君王气绝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阵轻松,整个人都仿佛变得十分的欣喜了起来,脸色的笑容是怎么也放不下了。 “老夫在他们的背后这么多年,我凌武宗给他们这小小的王朝当一个老妈子一样的当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轻松了,终于不用再被限制了! 小姑娘,你的确是很强,不过在这个家伙死之前,或许你还有机会,现在老夫禁锢都已经撤去了,若是你现在愿意成为老夫的鼎炉玩物,或许老夫还能够放你....” 张大师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然后就被“啪”的一声抽飞了! 艳姬夫人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腕,似乎刚刚抽的那一巴掌太过于用力了。 而张大师满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年纪这么大,修为不高,脸皮是真厚!”艳姬夫人直接朝着那张大师撇了撇嘴,然后伸出手猛地一指,张大师只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都被禁锢住了一样。 刚刚他解开了自己心灵上面的禁锢,而现在,他似乎身体被禁锢住了! “这....你这个怪物,并州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你这种怪物!” 张大师似乎是真的被艳姬夫人给吓着了,整个人脸色煞白不说,还不断的哀嚎着,仿佛他是要被杀死了一样。 不过他这么觉得也对,因为他真的要被杀死了,艳姬夫人直接伸手摁住了他的脑袋,嘴里轻飘飘的说道,“若非是要看看你这个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能 够破了司无道的大军,奴家早就将你杀了! 邪门歪道是真的不少,只不过没有什么真本事!” 艳姬夫人话音一落,然后手中猛地用力,那张大师整个人都开始不断的颤抖了起来,脸色煞白如同鬼魅一般,而张大师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了要冲出身体一样。 而这个时候,最恐怖的是他的识海,张大师的识海在被艳姬夫人一点点的抽离。 “天魔宗的魔功....你怎么会天魔宗的吸魂打法!”张大师眼中的惊恐已经是完全掩盖不住了,整个人抖如筛糠,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开始尿裤子了,那骚臭的味道十分的刺鼻。 艳姬夫人没有回答那张大师的话,只是轻笑着看着颤抖越发厉害的张大师,直到他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而那张大师的元婴,知道最后一刻,它都没有来得及出现,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出现。 艳姬夫人伸出手直接捅破了他的丹田,然后将那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魂的元婴给挖了出来,血淋淋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由的有些呕吐的感觉。 “不错,不错!”艳姬夫人看着那饱满的元婴,嘴角不由带出来一抹微笑,将那张大师已经干瘪的尸体扔到了地上,然后将那元婴直接一口就给吞到了自己的肚子之中。 这如同吃人一般的一幕终于是让众人吐了出来。 艳姬夫人不管这些人只是走到了已经几乎到了弥留之际的司无道的面前,看着这个已经进入了弥留之境的家伙。 “投降还是死?” 艳姬夫人自从进入了元婴之境之后,说话就变得十分的自在,或许是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了,所以她此时的语气都变得十分的傲气。 当然,她现在还真的有这傲气的资本尤其是当他刚刚炼化了那张大师的神魂之后,算是对外面的世界和功法有了些了解,也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为何这个老家伙能够这般的傲气。 甚至于不将这并州都放在眼里,是因为他真的有这个资本。 司无道看着面前的艳姬夫人,嘴巴张了张,本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将眼睛闭了起来。 “好汉子!”艳姬夫人看着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了他的选择,不由的点了点头,同时看向了剩下的所有人,“尔等是打算与老身死战,还会投降我天狼?” 司无道之所以成为司无道,是因为他的强悍,还有他的气节,现在这个家伙的麾下,还有那沧澜王朝的各个臣子,可是没有这种气节的。 也有不少士卒直接朝着艳姬夫人冲了过来,但是当所有人都看到这群大叫着冲杀过来的家伙,还没有靠近他们,就已经死了之后,他们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名士 卒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他还有着家,还有这家人,他刚刚娶了一房媳妇,为了娶媳妇,他家里可是废了不少力气,若是就这么死了,他父母会担心的。 又有一名士卒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他没有娶媳妇,但是他父母年纪打了,母亲身体不好,若是自己死了,没有人照顾他们,他们会扛不住的。 一名又一名的士卒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而那些曾经有已经跑了一次的朝臣,这一次投降的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了。 “我等,愿意归降天狼王朝,还望老祖收录!” 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和士卒将校,艳姬夫人并没有觉得他们没有骨气,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选择都是人之常情,只能说失败者没有资格在这里挑三拣四,与其对他的气节评判,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更加的强悍。 如今天狼已经彻底的占据了并州北部所有的地方,而并州南部也是让他搅和的一团乱。 曹休在那刘琦撤兵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将脚下的关隘交给了谢不二。 用曹休的话来说就是,这刘琦是没有可能在继续冲杀关隘了,在这里他只需要守好就行,别的不需要多管,若非是关隘必须留人防备水寇,他连谢不二都不想劳烦。 而他则是带着自己几乎所有的麾下,直接扑向了上梁郡,汇合了那夏侯元让之后,直接就开始了扫荡模式。 现在苏东子被一个吕毅玩弄的满头的官司,整个紫枫王朝偌大的地盘现在什么都不管,就是围绕着吕毅不停的奔波,不停的折腾。 现在这位吕毅也算是弄明白了,紫枫王朝号称这并州最富裕的王朝,本以为他会是一个百姓安居乐意,日子过得幸福安康的存在。 可实际上呢,他就是效仿了一番当年周公瑾的办法,攻破城门,然后屠杀名声不好的豪族世家,然后将他们的财富和粮草,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和土地一起都分给百姓。 就这么一个办法,他们就直接爆发了一样,仿佛这整个紫枫王朝全都成为了穷苦大众,便是很多士卒都主动帮助他引路,配合着百姓打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去。 这几天的功夫,那吕毅在无数百姓和士卒的带领下,已经攻破了二十余座城池,每一次都是异常的轻松,让人都不敢相信! 而且还有无数的百姓主动的在为他们打掩护,不让他们被那紫枫王朝的人所找到,这一此次的进攻让吕毅不由的有些惊讶了。 “义父说过,王朝若为舟楫,百姓便是江河湖海,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吕毅此时想到了韩龙对他说的那些话,不由的啧啧称奇。 这百姓的力量看似柔弱到丝毫不起眼,但若是利用的好了,这王朝虽然不会被立刻覆灭,但是定然会 实力大损,覆灭也在眼前了! 吕毅看着这一切不由的苦笑着摇头,当初自己的楔磁王朝也是这般没有的,楔磁王朝的皇室对百姓算不得多么好,或许是因为好战,同样也因为没有足够的良田。 所以他们的百姓都是有着各种沉重的赋税,的确是有着很多人,麾下有着不小的力量,各种牛羊骏马都是数之不尽的。 每日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这些人哪个不是用的民脂民膏,他们或许是有真本事,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有着各种不招人待见的手段。 韩龙对他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初他还觉得是韩龙太过于酸儒了,钱就是钱,粮就是粮,只要拿到了自己的手中,那不就好了。 何必管他是如何拿到的。 如今看来,这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他这在紫枫王朝这么长时间,只有一个座城池是真的在用心抵抗的,那座城池的消息沈富这个师兄也是告诉过他。 城主是一个商人,但是对治下百姓十分的好,对他们的教化,对他们孩子的帮助都是从小就开始的。 所以这个城池再知道吕毅到来的时候,非但没有帮助他打开城门,甚至还想要强烈的抵抗,这让吕毅不由不转道,换一个更加容易攻打的城池继续攻打。 所以这一路上,吕毅既是在攻打紫枫王朝,也是在锻炼自己的心性。 他麾下的这五千并州狼骑已经扩充过一次了,没攻破一次城池就有不少人想要加入,如今当初的五千狼骑,此时已经是浩浩荡荡一万多人了。 不过那老底子恐怕便是三千都有些多了。 战场杀伐,哪里有能够不死人的,落了个这种下场,马革裹尸倒也痛快。 吕毅之所以还没有任何的动静儿,就是在等,在等待他义父韩龙的命令,他到现在为止,几乎都是在听从他义父的吩咐行事。 而此时,作为吕毅的义父,剑门的宗主,天狼王朝地位最是尊崇的那个人,却是从九原郡悄悄的返回了云中郡北部,枉死城。 “王诩老先生!”一进城主府,韩龙就变得笑眯眯了起来,“听闻某家的东西已经做好了?” 看着韩龙兴致冲冲的跑了进来,那王诩本来还算是淡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了起来,甚至都有一种想要拂袖而去的意思了。 先不管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他是一个隐士,还是一个大隐隐于世的隐士,在合适的地方使出合适的实力,让谁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和特殊。 结果这么多年来,他最后还是折在了韩龙这个家伙的手中。 谁会想到,韩龙这个家伙做事习惯先将自己人查一遍,还是要从出身查到现在,几乎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差个一干二净。 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秘密没关系,做了什么恶事也没有关系,干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都没有事。 但就是向王诩这个查出来找不到源头的,一下子就让韩龙给摁住了,然后不但查出来他有问题,更是一步步的将他引入了陷阱之中。 最后不得不用自己的真灵发誓,答应了他一堆的不平等条约不说,甚至还不得不给他卖力,当这个枉死城的城主,还有剑门的教习。 现在王诩一看到韩龙这个家伙就感觉自己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只想将他扔出去才是。 “老先生!”韩龙知道王诩讨厌自己,不过这不重要,他此时完全没有了剑门宗主该有的那种气势,满脸的贱笑,直接一把拉住了王诩的臂膀将他拖住,“老先生莫要生气,某家的东西可是弄好了?” “弄好了,就在里面!”王诩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将自己的愤怒压制住,没有直接朝他骂起来。 在王诩的带领下,韩龙来到了城主府的内室之中,看到了那早就给他准备好的东西,也是他们这神庙之行之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 那位神灵! 韩龙曾经问过,那神灵能不能炼药,最后韩龙却是反悔了,他没有给这个神灵练了药,而是直接给这个神灵炼化了,或者说将他练成了一具分身一样的东西。 韩龙的资质不行,哪怕是他已经换了身子,他的资质还是不行,所以他想要用这具神灵的身体作为自己的躯体,只有这个样子,他才能够拥有一副天才的天资。 当王诩知道了他的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只能说这是个疯子,比他们这群人还要疯狂的一个疯子。 他们是谁?他们是一群敢和天上的诸神,敢去和那上届之人争锋的存在,可是哪怕是他们,都没有想过要将那神灵炼化了,成为自己的身躯。 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但是韩龙说服了王诩,甚至于王诩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大营下来的。 就在那神庙之中,将自己卖了一个干干净净的。 此时韩龙看着这神灵的躯体,已经没有了神志的存在,只需要自己将神魂放到他的体内,用自己的神魂来占领他的识海,这样他就能够彻底的占领这具身体了。 韩龙此时眼睛之中全都是贪婪之色,仿佛他已经被这具神灵躯体迷住了一样。 “宗主,您最好想清楚,神灵躯体可不是一般的躯体,我们虽然并不惧怕神灵,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若是您真的得要如此做,后面发生什么我们都预料不到! 另外,这神灵之所以一直陷入昏睡之中,就是因为他曾经受了很重的伤害,现在虽然用他的所有修为都修补了他的身体,泯灭了他的神魂,让你可以从头修炼。 但是这毕竟是一个神灵的躯体,你一 定要小心谨慎,若是里面还有什么暗伤,恐怕你就毁了! 虽然你已经该换过一次身体了,但是你若是再继续下去,你的神魂恐怕也会吃不消的。” 王诩说的情真意切的,仿佛是真的害怕韩龙出点什么事情一样。 不过韩龙只是朝着王诩嘿嘿一笑,然后便直接朝着他一拱手说道,“王诩先生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有先生在么,先生还能看着某家出这种事情不成么?” 韩龙贱笑的模样,还有他那一副赖上自己的话语和态度,让王诩差点背过气儿去。 “你!”王诩还想在说什么,但是韩龙直接一跃跳到了那黑色的莲花台上,和那神灵躯体对视而坐! 韩龙伸出手将那神灵的双手拉住,然后双眼闭合,直接将自己的身心沉入进去,很快他就通过自己的法门,和那神灵的躯体相连,并且慢慢的将自己的神魂离开躯体。 这一刻,韩龙仿佛踏入了云端一样,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的轻飘了起来,然后自己看到了自己,同时也看到了周围的一切。 而王诩此时却是立刻发现了韩龙的神魂一般,朝着他神魂出现的方向看去,不过就在这一刻,韩龙的神魂立刻进入了那神灵的躯体之中。 当王诩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是找不到了那神魂在何处。 不过王诩也没有多想,只是继续守护着这里,不许任何人在这个时候打扰韩龙。 而韩龙的神魂在此时已经找到了那神灵的识海,此时的识海真的是如同一片汪洋大海一般,而且还是全金色的识海,让人不由的头晕目眩了起来。 韩龙在这金色的识海之中遨游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然后便开始炼化了起来。 他的神魂此时只需要炼化了这金色的识海,然后就能够彻底的掌控这句躯体了,但是当他炼化这识海的时候,也是他防御最为虚弱的时候。 所以这世海之中不能够有任何的问题,一旦有那所谓的神灵还残存,恐怕就是他韩龙神魂俱损了。 此时韩龙的神魂盘膝而坐,就在这景色的识海之中开始将自己的神魂散了出去,不断的在这个识海之中被锤炼,同时也在将这座识海不断的炼化着。 就在韩龙已经将整个身心都融入进去的时候,就在他已经正式开始炼化的时候,韩龙神魂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十分虚幻的身影。 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就和那神灵躯体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不用猜也能够知道这是神灵的神魂了,而且还是十分的虚弱。 而且还十分的虚弱,整个身影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了一样,不过此时他的脸上出现了嘲讽,那虚影的手更是已经放到了韩龙的神魂头顶。 此 时那神灵的神魂手上已经变得漆黑,仿佛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韩龙头顶的时候。 一刀冷哼声突然想了起来,然后一个很是苍老的身影从韩龙的神魂之中分离了出来。 这苍老的身影也是十分的虚弱,但是比那神灵要好很多很多,当他出现的那一刻,这个神灵的灵魂直接就尖叫了起来。 “神灵,一个小小的伪神也敢称之为神灵?”那苍老的神魂一声冷笑一把将那神灵给抓住了,不但如此,更是大口一张,将他整个都吞了下去。 “小小的伪神,竟然都需要我等兴师动众了,真是丢了他娘祖宗的脸!”那老人吃下神灵的神魂之后打了一个饱嗝,然后就在这识海之中,慢慢的等待着韩龙的苏醒。 “嗡~”突然整个识海都动荡了起来,然后景色的海浪直接一次次的冲击着韩龙的神魂,仿佛要将他淹没一样,不过那老人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和害怕,他知道这是韩龙即将成功了。 “轰!”整个金色识海直接就动荡了起来,然后泛起滔天巨浪,一下子就将韩龙的神魂淹没了进去,甚至于差点就将那老人的神魂也给波及到了一样。 “看来是成功了!”那老人看着那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的识海,还有那已经完全找不到了的韩龙神魂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些年,某家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吧,老前辈!”就在这时候,金色的识海之中传来了这么一个声音,那声音慵懒而又雄浑。 不过那老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谁的。 “你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步步心机,步步算计,你怎么不想着,若是老夫一个心狠,你这神灵躯体可就是老夫的了!” 那老人满脸的冷笑,一副想要鸠占鹊巢的模样,不过韩龙却是没有丝毫的担心和害怕。 “你知道你做不到,也不能做!”韩龙的声音依旧是如此的慵懒,“做不到是因为你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具分身,某家的神魂种子仍然还在本体之中存在。 而你不能是因为你知道,杀了某家你瞒不过外面那个人,你想要通过他走出并州,你想要通过他再次回到你的天上去。 不过某家真的很想要知道,那天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那登天梯,那撑天柱,还有那漫天的神灵,到底都是什么?” 听完韩龙的话语之后,那老人直接沉默了下去,没有回答,只是到了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的识海很大,给我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修养吧!” 之后两个人完全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韩龙的眼睛再次睁开,只不过这一次他睁开的时候,已经是那神灵躯体了,这一刻他的身体无比的虚弱,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 ,但是他的身体又是非常的好。 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伤病不说,只要他找到一处绝佳的灵力汇集之所,他就能够快速的提升修为! “王诩老先生,多谢了!”这个时候的韩龙淡然而又优雅,仿佛没有刚刚的那一脸贱笑,不过从那眼神之中,王诩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看来是有惊无险?”王诩虽然不知道那识海之中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却是知道这现在胜利的是韩龙。 “看来你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清楚的,的确是有些小问题,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韩龙轻笑了起来,然后从那黑色莲花台上面走了下来,朝着那王诩据需说道: “此时张汤和沈富这两个小家伙偶读在神庙之中,他们能够做到什么地步,能够成为什么样子,便要多依靠先生来照顾了。 这具身体也放到神庙之中吧,那里灵气充沛,能够保证肉身不腐,日后没准在灵气冲击之下还能够成为一株活灵药,或许到时候还能练了它,将他吃了的。” 韩龙说了一堆,让王诩眼睛不停的翻着白眼,也是不想搭理这个人,不想和这个家伙说废话。 不过他吩咐的这些事情他都一一记下了,事后会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干净的。 “某家还能够在并州留多久?”韩龙轻笑着看着王诩,直接将这个话题点破了,他不是傻子,他也不需要在这里装傻子,“若是你背后的势力不够强大,你也不会在这个偏远之地。 现在你的目标完成了,想来也是要和上面的人交流,然后离开的,你之所以没有离开,是在等待着什么,对么?” 王诩深沉的看着韩龙,看着他的模样,不由的叹息了一声,“你这个人真的很是可怕!” “可不可怕的不重要,能不能帮助你们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韩龙满脸的笑容,继续问了之前的一个问题,“某及还能在并州存留多久?” “三个月!”王诩叹息了一声,“上面已经传下来了命令,三个月之后你就要跟随老夫前往中洲之地,三个月是我能够为你争取到的极限!” “中洲....那说明某家还有不少的时间,对么?” “是!”王诩点了点头,“虽然我等更多是看重你的头脑,但是你也需要足够的修为,还有足够的时间来适应这一切,你还有不小的时间。” “某家能够带走多少人?”韩龙开出来了自己的条件,“我要十个名额!” “少放屁,再这么严肃的时候,你在这里狮子大开口合适么?老夫也不想和商贩一样坐地还钱,丢人!”王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古怪,甚至还忍不住怒骂了两句。 “那你倒是稍微换一下子,比如砍一半?” 韩龙还是满脸的贱笑,没有任何的担心,“你好歹表达一下!” “你少算计老夫,你就说你想要带走谁吧,你那弟子就不要说了,他们就算是同意也不可能活着到那里!”王诩直接给下了一个通牒。 “戏志才!”韩龙第一个名额给了他这个半路加入的师弟,“这个家伙虽然看色疯疯癫癫不靠谱,不过想来是能够满足要求的!” “嗯!”王诩点了点头,“戏城主的确是天人之姿,若非是在这偏远之地,他的成就当不在任何人之下,尤其是他还有不下于你的才智,只不过他不精通你的那一套罢了!” “师弟精于大略,比某家强!”韩龙哈哈一笑,“之后便是某家的义子吕毅还有那随从韩幸,这两个家伙的潜力很大,日后用得到!” “好,两个极武者....不对,你那个随从跑偏了!也可以,也可以!”王诩叹息一声,不过在韩龙继续开口之前说道,“李婵就免了,她身上有天魔宗那位魔尊的影子,她若是想要离开用不着你!” “呵....也对,她那么多的秘密,倒是某家多想了!”韩龙无奈的摇了摇头,“三个月,某家会终结这场大战,然后将自己的修为也提升到元婴之境,剩下的就交给他们了!” 说完之后,韩龙直接转身离开,此时的城主府外面,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多时了。 一个是艳姬夫人李婵,一个就是他的随从韩幸,两个人看到韩龙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都是不有自主的笑了起来。 “韩幸恭喜主人!”相比较于淡笑一声的艳姬夫人,韩幸直接躬身行礼,丝毫不在乎他此时已经是一个极强的修士了。 “起来吧,三个月之后你跟随某家离开并州!”韩龙将韩幸这个家伙拽了起来,同时一句话让他眼睛一亮。 “韩幸,多谢主人提携!” “你小子虽然出身很差,天赋也不算强,但是你的韧性却是难得一见的好,而且悟性过人,这片天地还是有些限制你了!”韩龙轻笑着对着韩星说这话。 之后他看了艳姬夫人一样,“夫人就不用某家多做什么了,不过还是有一件事要拜托夫人了!” “说!” “现在能够阻挡我等的只有一个苏东子,他的能力很强,不过想来现在夫人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了吧!”韩龙丝毫不怀疑现在艳姬夫人的本事。 “嗯,那什么张大师本是不济,不过邪门歪道是真的的不少,有些手段用在战场上的确是能够出奇制胜!” “那就拜托夫人了,前去找吕毅,凭着他的手段还有夫人的本事,尽快将那苏东子解决,同时天狼王朝所有大军全部扑上去,三个月的时间,就算是跑马圈地也要将整个并州都拿下来!” 韩龙说的十分的坚决,这一句话也代表着总共开始了。 艳姬夫人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就飞身而起,从这里去前线,然后直接命令聂无极带着大军进入并州南部,同时她也强行进入了战场之中。 找到吕毅这个家伙对于苏东子和紫枫王朝很难,对于艳姬夫人只用了两天。 “去找苏东子对攻,我会破掉他的阵势,一举覆灭苏东子所有的紫枫王朝主力,同时也为后面的大军做准备,准备直接接受整个并州!” 吕毅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义父的意思?” “是,你义父现在时...” “诺!”吕毅压根就不停艳姬夫人将话说完,听到了那个是,直接就是一声应诺,然后招呼起后面的这群人,准备主动寻找将近百倍于己的敌人拼命了。 艳姬夫人看着毫不犹豫的吕毅,不由的嗤笑了一声,这个家伙是真的疯了,丝毫不怀疑这么做的目的,丝毫不担心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因为就是韩龙说的话,然后就直接同意了下来! “这真的是一个疯子!”艳姬夫人不由的叹息了起来,同时也为韩龙感慨,这个家伙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寻找到了好多疯子,不但如此,他还让这些疯子无比的崇敬自己。 这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很可怕的事情。 艳姬夫人带着吕毅直接去寻找那紫枫王朝的主力,而韩龙则是带着韩幸进入了那苍茫大山之中。 韩龙需要灵气来让他的修为快速的增长,他拿下来了这神灵的识海,得到的不只是这神灵的躯体,甚至还有这神灵的很多东西,比如他的各种功法....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8章 离开 韩龙此时已经是真正的鸟枪换炮了,不说那本身的天赋和已经完全扩开的经脉丹田,就是他那从神灵识海之中得到的无数的功法秘术,都算得上是一个天大的宝藏了。 当然,韩龙是没有那神灵那份儿天人一般的悟性,那些功法秘术若是都来修炼,恐怕最后的结果就是活活的将自己累死,最后还是一事无成罢了。 韩龙最大一个好处就是懂得取舍,他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得到了这幅躯体,得到了这幅神识,剩下的就是找到一处绝佳的修炼之地,然后疯狂的吸收灵力,充斥自己的躯体了。 并州几乎都是天狼王朝的了,凭借着韩龙在天狼的身份和那超然的地位,并州之地所有的灵脉聚集之地,李毅秋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的,绝对会双手送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他没有,非但没有选择,甚至都没有说,他直接带着韩幸来到了苍茫大山之中,有着韩幸的守护,他不至于在这里出现什么问题。 苍茫大山之中的灵气充足么,不但充足,都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狂暴了,就那狂暴的灵气,寻常人是不能够吸收的,会将自己的身体弄坏的。 但是韩龙现在的这具躯体是真的不害怕。 这么多年就韩龙知道的,能够在这地方突破吸纳灵气,承受这种狂暴的灵气浓度的只有艳姬夫人李婵一个人,韩龙自己应该说是第二个。 不过韩龙此时乃是那神灵躯体,他体内的经脉丹田可都算是十分坚固的存在,这种狂暴的灵气在此时韩龙的面前,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韩龙之所以会如此,最重要的就是想要试一试自己这幅躯体的手段,同时在这里面好好的清理一番这苍茫大山,若是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前将这苍茫大山清理赶紧,或许还能够给天狼一个新的希望。 王诩虽然没有说他的背后到底是谁,虽然也没有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力量,但是韩龙却是知道,就这群动不动和那些神灵动手的家伙,哪个也不会是省油的灯。 最重要的是,他们这群家伙都不是什么善类,就看王诩行事那种漠视,对一切的漠视,不能说他是错的,但是这种人物恐怕除了自己心中的理念和正义之外,对一切都不是那么的在乎。 尤其是对生命。 所以说,韩龙不敢保证自己进入了这么一个存在之后一定还能够存活下来。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追随这些人,也可以选择将自己和这群人分开,装作不知道,等到王诩说的时候也是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这种事情没有用处,因为韩龙自己也知道,若是真的到了那天,王诩和他背后之人是不允许自己这种人存在的,动脑子的人就算是真傻也会让人怀疑,更不要说他还是装傻。 谁都不知道韩龙猜到了多少,发现了多少,这种事情若是为了保密的话,将他乃至将整个天狼王朝覆灭了,都是十分可能的,毕竟和神灵做对手的人,也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 “主人!”就在韩龙发呆的时候,韩幸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周围有些妖兽,用不用小人去清理干净?” 韩幸这次的目的就是给韩龙护法,不过在韩龙还没有陷入修行之中的时候,韩幸一举一动都要听韩龙的命令行事,并不是现在的韩幸还没有什么处理事情的才智。 而是因为韩幸习惯听从韩龙的命令了,或者说在他心里,韩龙的才智已经算是近乎于妖孽了。 有韩龙在身边,他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用自己的脑子,直接询问比什么多强。 “等着吧!”韩龙轻笑着盘膝而坐,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这里不过就是一群普通的妖兽,甚至还有不少连妖兽都算不上,就这么一群家伙只要敢冲过来,你还杀不了么?” 轻笑着的韩龙直接将自己的双眼闭合,然后胸口呼吸涌动,然后一道道的狂暴灵气直接从韩龙的头顶灌入进去,很快韩龙的修为就开始肉眼可见的提高了起来。 练气一层,二层,三层.....九层... 就在韩龙练气大圆满马上就要准备筑基的时候,他的修为再一次的跌落下来,大圆满,九层,八层,七层.....一层... 此时韩龙的修为已经在练气一层都即将都保不住的时候,他的修为才就此打住,而这种情况并非是他的灵气储存不住,而是从一开始就直接进行压缩了起来。 韩龙得到了诸多的功法秘术,最后再这么短的时间之中他只选择了两种功法,一种秘术。 一种饕餮吞天诀,一种八九玄法,秘术选择的是一种自爆秘法,他只打算修炼这三种。 饕餮吞天诀可以快速的让他恢复修为,同时也有足够的法术让他使用,八九玄法是凝练之法,不但可以将那饕餮吞天诀的漏洞取消掉,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他的战力更强。 当然,最大的坏处就是放慢他的修炼速度,不过这一点饕餮吞天诀倒是不会担心。 有了这两种功法,他的战斗力是足够的,自保也是没有问题,剩下的就是如何去让自己更加的强大罢了。 就在韩龙不断的吸纳着苍茫大山的灵气,又不断的在压缩这灵气的时候,周围的那些妖兽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一个个的露出了凶悍的目光开始准备冲过来了,便是韩幸也已经睁开了双眼,手中的折扇也已经缓缓打开了。 韩龙此时是在这苍茫大山的边缘,这里出现这种级别的动静儿,还不至于让那大山之中的妖王出现,所以这周围也就是聚集了一批普通的妖兽罢了,想要对他们造成危险还是有些可笑的。 在这里韩龙想要继续修炼,那也是不用担心自身的安全。 “吼~”一声吼叫,终于还是有一头虎妖承受不住这种诱惑,直接朝着韩龙扑了过来,但是很可惜它的扑杀没有任何的作用,还没有靠近就已经被韩幸给点了,只是用折扇微微一点,那虎妖就直接就被点爆了脑袋。 虎妖死了,但是被它这么一折腾,周围的妖兽谁都藏不住了,二话不说的就冲了过来,一个个的要和韩龙生死决斗一般。 韩幸看着四面八方扑杀过来的这些东西,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手中的折扇直接带出点点锋芒,四面八方扑杀过来的妖兽,几乎都没有感觉就已经被一一点杀了。 整个过程之中那韩幸都没有挪动一下自己的脚步,就是这般简单的将四面八方的妖兽斩杀了。 而韩龙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如同一个老僧一样直接将进入了入定状态,他的修为不断的提升,也在不断的凝缩,整整一天的时间,他的修为就在这么飘忽不定之间不断的行进着。 而在这苍茫大山之中,这么一个存在就如同夜空之中的一颗夜明珠一样晃眼,方圆数千里的各个妖兽都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源源不断的朝着这里冲杀了过来,想要在韩龙身上咬下来一口。 韩龙此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灵气团一样,吸引着这群没有什么灵智的妖兽,虽然他们对这周围的血腥感觉到畏惧,但是他们对于那韩龙的存在更是欢喜,一个个的完全按耐不住自己的冲动。 最后全部成为了那韩幸手中的亡魂。 三日之后,韩龙这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一刻这方圆万里的零钱毫不犹豫的冲向了韩龙,一举让他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筑基之境,当初让韩龙要死要活的关卡,此时仿佛没有任何威力一样,就被他冲开了。 而这时候,这方圆万里的所有妖兽都发了狂一样冲到了这里,冲到了韩龙的面前。 韩幸还想要继续出手,不过却被韩龙阻止了下来,韩龙只是露出了微笑,伸出手,点在了那虚空之中,嘴唇轻轻开启,“定!” 一时间整个虚空仿佛都被他给定住了一样,所有的妖兽全都动弹不得了,这是他筑基境界学会的唯二术法之一,虚空定。 虽然限制颇多,但是同样的也是有着不少的用处,比如现在,这群妖兽便是无一可以逃脱。 “死!”又是一指,所有的妖兽额头都出现了一个血洞,所有妖兽的眼神都在这一刻从凶狠变成了茫然,最后失去了所有的光泽。 一指下去,无一生还,这就是虚空指。 用韩龙的话来说,这玩意欺负欺负不如自己的还想,遇到需要搏命的对手,屁用没有! 看着满地的妖兽尸体,韩龙只是轻笑着朝着天空点了一下,然后一朵绚丽如烟花的光芒在他上方的天空炸裂了开来。 只有韩龙带着韩幸就离开了,他们进入了下一个阶段,不过就在他们走了之后不就,大批士卒冲了上来,将这满地的妖兽尸体全都抬了下去,这是韩龙送给天狼的第一份儿礼物。 在天狼王朝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他们缺少的东西太多了,不过韩龙若是用大半个苍茫大山之中的妖兽做补,天狼王朝麾下的士卒至少可以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守护整个并州也要容易的多了,大量招收士卒,也是可以做到了。 韩龙不断的前行,一头头妖兽在他和韩幸的手中死去,而后面的士卒则是源源不断的进入这已经安全了的苍茫大山外围,将这些尸体抗走,然后交给朝廷,之后就会成为他们的口粮,帮助他们继续修炼。 韩龙留下的功法,还有那神庙之中的功法足够天狼王朝使用了,现在他们底蕴不缺,实力不缺,能力不缺,缺少的只是时间和资源。 五天之后,韩龙一步踏入金丹之境,一时间苍茫大山之中的妖兽已被他斩杀过十万之数,那苍茫大山之中的妖王也要按耐不住了。 而就在韩龙在这苍茫大山之中行进的时候,并州之中的战场上也开始了源源不断的进攻,发生了各种让人始料不及的变化。 聂无极带领天狼王朝大军直扑并州南部,曹子文为前部,三日攻打破幽关,直接放聂无极麾下的大军进入了紫枫王朝的地界,一时间整个紫枫王朝都陷入了危机之中。 于此同时,开滦王朝君王刘琦拼死一搏,将自己手中所有的势力集中在了一起,直接扑向了夏侯元让,要和他决一死战。 夏侯元让亲自以自身为诱饵,诱刘琦进入绝地苍狼谷之中,然后麾下大将韩浩,史焕,王修,田畴,曹休,温恢,吕虔等大将便将那苍狼谷团团围住,一把大火过后整个开滦王朝便不复存在了。 这一战夏侯元让用自己重伤垂死为代价,直接将开滦王朝剩下的所有势力全都坑杀在了苍狼谷之中,也是这一战,让夏侯元让变得浑身伤痕生不如死,但是再之后他在外民祈祷之中不但活了下来,并且完成了某种蜕变。 距离元婴之境仅仅剩下一步之遥。 而开滦王朝也在夏侯元让及其麾下大将的跑马圈地之中,快速的换上了天狼王朝的苍狼啸月旗。 紫枫王朝的主力在苏东子的带领下,终于在崮山关将那罪魁祸首一般的吕毅给抓住了,不过这一次苏东子没有开心,反倒是有些难得的心惊胆颤的感觉。 因为这不是他用什么计谋将吕毅引了出来,而是吕毅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看着不远处的吕毅,还有他麾下的那并州狼骑,苏东子的心中全都是各种难言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这是中了什么计谋一般。 “杀!”苏东子还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吕毅已经带着他麾下的并州狼骑冲杀了过来,浩浩荡荡的并州狼骑已经有了他自己的阵势了,这种程度的骑兵冲锋,让苏东子也不由的称赞一声,这吕毅是一个天生的骑兵统领,当初的楔磁王朝是真的不懂事了。 不过虽然吕毅如此强悍,苏东子仍然是没有任何的畏惧,他只是一声大喝,麾下的大军立刻就开始了集结,同时一道有如山岳镇压天下的气势也从他们麾下的大军之中散发了出来。 这一刻,苏东子的实力展露无遗,和他即将交锋的吕毅也能够感受的到,若是就这么冲撞过去,他的并州狼骑真的就如同一头骄傲的孤狼去冲撞一座大山一样,除了头破血流之外,他什么都得不到。 那苏东子的阵势已经算是千锤百炼了。 不过吕毅仍然没有停下,甚至于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带着麾下的士卒更加迅速的冲到了那苏东子的面前,就在他们即将交手的那一瞬间,天空之中一个女人直接闪现出来,伸出手指点向了某一处虚空。 “原来,这就是军阵的弱点...” 一声喃喃之声从天空传了下来,传到了那苏东子的耳朵之中,让他脸色不由的大变,紧跟着他就感觉自己这如山岳一般的大阵轰然破碎了,所有的士卒都感觉心口一股热血涌上来,直接卡在了他的心口之中。 然后一个个的全都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的心神都晃动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弱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吕毅和他麾下的并州狼骑终于杀到了他们的面前。 “轰!”最外面的巨盾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吕毅给轰飞了出去,整个人在空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巨盾碎裂,士卒也没有了声息,被这一击活活的震死了。 而在他们之后的士卒也没有能够落得好处,每一个都被吕毅手中的长戟击中之后,惨不忍睹的倒退飞出,然后死在当场。 并州狼骑在吕毅的身后更是肆无忌惮的冲杀不停,一个个士卒被他们杀死,一条条性命被他们斩杀,整个大阵轰然破碎,这一次纵使苏东子麾下还有百万大军也不过成为了一头头的待宰羔羊。 而这紫枫大军的统帅苏东子对于自己的失败完全没有在意,他就是死死的盯着上空的那个女人,他知道这是谁,被称之为天狼老祖的艳姬夫人李婵,也是他们紫枫首先将要防备的那个女人。 可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这么轻松将自己的大阵破开,若是一个修士这么简单就能够破开大军的阵势,那么他们这些为将者,和那些名将是为何这么费力的研究出这种办法? 苏东子想不明白,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也没有机会想明白了,韩龙给吕毅的命令是不留任何后患,所以吕毅在冲破大阵之后就直接朝着苏东子冲杀了过来。 看着已经呆滞的苏东子,吕毅心中也有和他一样的疑惑,但是他手中的长戟,仍然是没有任何的犹豫,苏东子身边无数的亲卫都挡了过来,想要阻止吕毅的斩杀,但是在这一戟之下,他们全都变成了一滩碎肉。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最后时刻终于恢复过来的苏东子,一击,斩将杀敌! “吼!”吕毅将苏东子的首级拎到了自己的手中,仰天大吼一声,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苏东子已死,降者,不杀!” 看着吕毅手中的首级,看着那本属于他们统领苏东子的首级,这个战场上第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第一次被吕毅镇住了。 再之后的一声呼啸之后,大军崩溃了,大军完全崩溃了已经。 苏东子麾下的百万大军已经是紫枫王朝麾下的最后力量了,此时苏东子被斩杀,大阵被艳姬夫人一指点破,这百万大军终于不再坚持了,一声呼啸之下,便开始了四散而逃。 这个时候那艳姬夫人也加入了战场之中,崮山关两面都是悬崖峭壁,艳姬夫人直接在这种地方施展灵力堵住了他们的逃亡之路,逼得他们只能逃回崮山关之中。 逼得他们只能够夺回关隘之中固守。 而就在他们躲进崮山关之后,吕毅也喊出了守兵的命令,不再强行进攻,而是将他们牢牢的锁在了崮山关之中,等待着大军的到来。 接到了吕毅消息的聂无极和林天驰,更是加快了速度,一路进入紫枫王朝,一路冲击南平王朝,两方兵马几乎是一路势如破竹,直接冲杀到了并州南部的境内。 南平王朝占据了太原郡和上党郡的一半,开滦王朝拿下了上梁郡和定襄郡的一部分,剩下的朔方郡,雁门郡和半个上党郡以及剩下的大半定襄郡都在势力最强的紫枫王朝的手中。 其中开滦王朝的上梁郡营完全被夏侯元让麾下大军攻打了下来,定襄郡的那一部分也是正在负隅顽抗,这种顽抗能够持续多久暂且还不知道。 不过南平王朝的太原郡已经是没有了,林天驰虽然被打的十分凄惨,但是换句话说他对付这群没有什么可用之人的南平王朝还是轻松的。 一个林天驰这时候算是彻底的开始展现他的本事了,十天下八城,整个人从太原郡的北边一路南推,无人能够挡住林天驰的脚步,逼得南平王朝不得不南迁国都。 将自己的国都从太原郡迁徙到了上党郡的泾阳城,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们也仍然无法存活多久,无兵无将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他麾下连真正靠谱的修士都不多了。 那元婴修士在聂无极,艳姬夫人等人的清剿之下,根本就拿不起来。 除了这些人之外,戏志才麾下的血傀儡更是一路横扫,手中瘟牌的威力也是越来越大了,此时的戏志才有了一个崭新的名字,瘟道人。 没有了崮山关里面的百万大军,这紫枫王朝哪怕手中有着朔方郡,雁门郡和半个上党郡以及大半定襄郡的国土,都挡不住聂无极和聂泽等人的不断进攻。 在这种杀伐之下,并州南部被天狼彻底的夺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紫枫,南平,开滦已经没有了还手的机会。 “两个月,必须拿下并州南部,两个月,天狼啸月旗必须插在并州的每一座城头!” 这是李毅秋的命令,此时他已经收到了近十万的妖兽尸体,此时他和那老朋友龙葵法师已经开始着手给麾下的士卒将校进行灌顶了,此时他已经知道了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天狼王朝就真的再也没有国师了。 两个月的时间,必须要在国师离开之前,看到天狼啸月旗在这并州大地上飘荡,必须要让国师看到我天狼,正式变成真正的王朝! 九龙玺的碎片已经在攻打车迟和沧澜的时候拿回来了,韩龙告诉过他,乃是气运之宝,等到天狼正式成为一个合格的王朝之后,他就可以真正的掌握这件宝物了。 天狼王朝一路势如破竹之时,韩龙在那苍茫大山之中也是一路横行无忌,此时的韩龙已经不需要依靠韩幸了,当然就算是想要依靠也依靠不了。 韩幸虽然也可以在这苍茫大山之中缓缓的吸纳灵气恢复,但是想要在这里面长时间待着也是十分的为难的。 这苍茫大山之中除了狂暴的灵气之外,最危险也仅有的危险就是那妖兽众多,此时韩龙几乎是已经在横扫了,正苍茫大山的外围他已经都清理了差不多一遍了。 五个妖王其中一个折在了艳姬夫人的手中,剩下的四个妖王纵然还没有动手也都已经知道了韩龙的存在。 而此时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韩幸在韩龙的方圆百里之地不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阵法,阻挡着他们的感知和存在,而现在的韩龙则是在不断的冲击着元婴之境。 以饕餮吞天诀和八九玄法合力造就的灵力是无比的结实的,而从一介凡人到金丹修士,韩龙也用了足足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他每天除了斩杀妖兽之外,最多的就是不断的吸纳锤炼自己的灵气。 也是如此,他算是明白了为何神灵会如此的强大,因为就以现在的这种情况,他体内的灵气都已经开始出现金丝这种和普通灵气完全不同的情况了,这是他体内所有的灵气经过无数次的锤炼之后,凝实到了他现在所能操作的极致的情况。 韩龙试过,这一丝金色灵气若是用来使用虚空指,他能够以金丹之期的境界轻松越级斩杀相当于元婴的妖王。 是轻松,非常的轻松! 韩龙不由的有些感慨,据他所知,当初这神灵的体内全部都是这种金色的灵力,不但全部都是这种金色灵力,最重要的是这加厚的体内更加的强悍更加的璀璨。 从这方面就能够看得出来,这神灵之所以能够那般的强悍,能够让人家畏惧,那是真的有道理的。 韩龙此时正在不断的压迫锤炼自己的灵气,当他再次成功的时候,他就会真正的踏入元婴修士,就如同他进入金丹之境的时候,对自己身体的那种感觉,他觉得或许只有如同艳姬夫人那种强悍的存在,才应该是真正的元婴。 甚至于还因为底蕴的问题,艳姬夫人李婵都未必是真正的元婴修士。 “吼~”外面有着妖兽的嘶吼,这是无数妖兽在针对他的大阵,这是无数的妖兽在不断的嘶吼呐喊。 在不断的冲击着这周围的阵法,而韩龙距离苏醒似乎还有着不少的时间,韩星看着面前的主人,还有听着远处传来的嘶吼,脸上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手中连连挥舞,一道又一道用各种灵物制造的阵旗被他扔了出去,没在了虚空之中。 和周公瑾经历的不一样,他的阵法也不错,但是就像艳姬夫人和王诩说的,他跑偏了。 这阵法和周公瑾的磅礴大气是一丁点都不同,如果说周公瑾的是军阵,那么他韩幸的就是一道又一道的阵旗组成的小阵,只是厮杀罢了。 一道道的阵法出现在这里之后,将整个空间变得更加的结识了起来,不过这却是阻挡不了无数灵气的灌入,韩龙似乎进入了关键时刻,这灵气的需求陡然增大了无数倍。 一时间韩龙头顶的灵气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旋涡,似乎整个苍茫大山的灵气都朝着这里灌入了进来,这一下子外面的嘶吼声停下了,所有的妖兽都惊恐的跑远了。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声鹰啼,一声虎吼,一声狼嚎,一阵大地晃动陡然出现,这是四大妖王,若是算上当初被艳姬夫人给扒皮抽筋炖汤喝的万年老熊的话,这也就是那苍茫大山外围的全部霸主了。 五个相当于元婴期,却比元婴更加强大的妖王,可幻化人形,也可以变成如山岳一般高大的本体,实力之强悍,一妖灭一王朝,并不是吹嘘。 这四大妖王出现了之后,那苍茫大山之中的更深处似乎也有了不少动静,不过这些韩幸都已经不想管了,因为韩龙终于到了最后的关卡了。 天空之中的灵气旋涡已经基本上都进入了韩龙的体内,他的修为已经起伏不动了,在下一步就是破入元婴了,而天空之中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十分阴沉的乌云,几乎就要将韩龙的头顶遮挡,然后压迫下来一样。 乌云之中有雷鸣电闪,甚至还有火光乍现,种种异响不但压制着韩龙的突破,更是让那苍茫大山之中的各个妖王出现了丝丝犹豫。 就在韩龙体内的灵力转化成实质,那丹田之中的九窍金丹破裂开来成为一婴儿模样的时候,那天空之中的乌云终于是等待不了了,直接就朝着韩龙的头顶压了下来,其中的电闪雷鸣,其中的火光乍现就在这一刻,就要变成真正的伤害,轰在韩龙的身上了。 也就在这一刻,韩龙猛地睁开了双眼,仿佛完全不需要让他的境界更加的稳固一样,直接就睁开了眼睛,从地上一跃而起,不等那乌云压下来,他就主动的迎了上去。 韩龙伸出自己的双手,这一刻他仿佛将自己的双手深入了天空一样,深入了那乌云之中一样,猛地双手分开,那乌云直接被他撕裂开来。 双手撕扯之后,那压在他头顶的乌云就被他撕成了两半不说,他直接双手燃起了冲天的火焰,将已经成为了两半的乌云包裹了起来,韩龙要将这劫云给炼化了。 这一幕是真的将韩幸给吓着了,他也在神庙之中见到很多典籍故事,知道在上古乃至太古时期,那些大能之事虽然修为没有那么的高深,但是他们的战力却是异常的强悍。 因为天地浓度的原因,每一个人的基础都是十分的结实,在他们进阶元婴之时,会有天地之间的劫云降下,就是为了告诉他们,这修为乃是得之不易,莫要不敬天地,肆意妄为。 这劫云也因为威力巨大被称之为天劫,天劫之下三者存一罢了。 不过自从天梯断绝之后,这劫云就不在屡屡出现了,天地灵气倒灌之后就快速的陷入了枯竭之中,此时其他地方韩幸并不知道,但是这并州之地却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劫云的存在。 只不过是因为进阶元婴修士的时候,因为天地浓度的原因,让这元婴修士弄出不小的动静儿是真的。 可是现在,韩龙不仅仅招来了劫云这种上古,太古时期的东西,更是不按照常理渡劫,直接要将这劫云炼化了,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这是要将天地得罪一个干净才是! “大胆!”此时的天地之间,仿佛出现了一刀沉闷的怒喝,这一声似乎是从韩龙和韩幸的身体之中,从心灵之中响起来的。 一下子素来胆大妄为的韩幸都有一种想要给天地跪下赔罪的心思了,可是在他双膝一软的那一刻,他赶到了一道气力将他搀扶住,他知道那是天空之中正在炼化劫云的韩龙。 或许是为了回应这天地之间的闷响,韩龙张开大口,然后朝着天空一声叱咤。 一道光芒从他的嘴里出现,直直的冲向了九天,仿佛是要将这九天捅破一个窟窿一样,光芒闪过,那天空之中并没有被他捅破一个窟窿,但是那头顶的阴沉,却是慢慢的被驱散了。 阳光再次照耀下来,之前的那种压迫感也消失了。 而韩龙此时已经将那一团劫云再次糅合在了一起,不过这一次,虽然那劫云之中仍然是电闪雷鸣,火光突显的模样,可却是只能够在韩龙的执掌之间了,而且这一刻那劫云不但变得小巧了,更是变得温和了。 也不是温和,是对韩龙变得温和了起来。 韩幸知道,这是韩龙真的将这玩意给炼化了,融入了自己的灵力和心血,然后将他练成了自己的....法宝? 韩幸不知道用法宝这个词语形容这朵劫云行不行,但是他现在只想这么形容这件事情。 韩龙满脸带着微笑,将这劫云收入自己的囊中,然后一挥手,那韩幸折腾了大半个月的阵法就被他给破了,从里面强行破开了。 此时阵法外面已经没有了那无数的妖兽,有的是一虎一狼,一鹰,还有一个土堆! 这就是那四大妖王了,虎狼鹰就不说了,那土堆下面其实是一头不知名的虫子,常年居于地下,没有人见过这玩意长什么样子,见过的都被它吃下去了。 “刚刚,你们要组织某家凝结元婴?”韩龙看着他们轻笑了起来,然后没有给他们死后说话的机会,直接将手中刚刚炼化的劫云抛了出去。 这一下子本来就紧张不已的几个妖王更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做法,苍鹰在一瞬间飞上了天空,体型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巨大,遮天蔽日的翅膀只需要一扇动仿佛就能够掀翻一座山一般。 可是它刚刚展现出自己的身形,就被那同样突然变大的劫云给包裹了进去,这苍鹰仿佛在碰到了劫云之后就陡然变得缩水了一般,被这劫云直接包裹了起来,然后接下来这苍鹰妖王只剩下不断的哀鸣了。 而那一虎一狼则是一左一右的冲了过来,不过他们刚刚冲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目标,韩龙突然从他们的眼前消失了,而当韩龙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那虎妖的上空了,一只手已经摁在了那虎妖的脖子上。 “你更适合做汤!”这是虎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那已经变得如山似岳的猛虎浑身上下一阵噼啪声,就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此时虎妖仍然是那么模样,只不过七窍之中已经全都是鲜血了,而他的体内已经乱七八糟,烂掉了。 韩龙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不变,同时也歪过头看向了一旁的苍狼,看着那苍狼不断的后退。 “你运气好,天狼王朝若是能够有你看家护院,或许也是一件好事!”韩龙嘴里喃喃自语,然后伸出手指在了那苍狼的头顶。 值钱了两个人还相距深远,就在韩龙伸出手的那一刻,他们就一件眼对眼,脸对脸了,手指摁在了狼妖的额头,然后那妖狼的神魂就这么被韩龙深深的提了出来。 韩龙将自己的烙印直接刻在了狼妖的神魂上,让它再也不能反抗自己,然后才给它将神魂塞了回去。 这时候的狼妖虚弱,顺从,十分的疲惫。 不过对于韩龙他却是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了。 这个时候,那苍鹰也直接被劫云吐了出来,一身金色的羽毛此时都变成了血色,而且还秃了不少,浑身鲜血淋淋的十分凄惨,韩龙只是一眼就让它哀鸣不已。 至于最后的那土里的怪虫,连面都没有露,就直接钻了回去,想要逃回自己的洞府,不过此时韩龙仍然没有放过它。 伸手,仿佛将手深入了虚空之中,再次拿出来的时候,那怪物就被韩龙给从虚空之中拽了出来。 整只怪物被韩龙掼在了地上,然后下了一道道禁制让它动弹不得。 这是韩龙元婴期的法术之一,虚空之手,可拿万物! 剑门山上恩怨清 249章 离开与安排 韩幸觉得此时韩龙应该就是元婴期了吧,至于为什么是应该,因为他觉得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应该觉得韩龙刚刚这眨眼的功夫将这几头妖王或杀或降服或制住的本事,是一个元婴期修士应该有的。 这种本事他觉得那传说之中的洞虚之境也不过如此了,传闻之中元婴之境的修士可以脚踏虚空,可以让自己完全进入虚空之中,之后再也无法让人捕捉。 不过最近这上万年的时间,因为灵气的匮乏,所以这元婴修士或多或少也有些缩水了,不过即便是如此,这元婴修士的强悍也是远胜所有的金丹修士的,甚至于便是那军阵之法。 若非是顶尖名将,对元婴修士的影响不大,这也是那沧澜王朝当初敢于抛弃文苑仍然敢毫无顾忌的原因,因为谁也不敢和他们这种动不动就把元婴修士给抬出来的家伙相比。 而当初的车迟,天狼,开滦,天盛,楔磁以及南平等王朝都是一个元婴修士都没有,这就是并州被称之为贫困的角落的原因,实在是有些太弱了一些。 那阴鬼宫的元婴修士是坑骗的外来之人,和沧澜王朝一样是靠的外面的手段,不过不同的是,沧澜王朝直接是依靠的外部力量,而阴鬼宫的则是直接将那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女人的修为给吸走了。 至于其他人,艳姬夫人在王诩的口中是因为和他不知道哪个州郡的天魔宗有什么关系,而聂无极就不要说了,这天狼现在的发展,还有天狼现在的这群修士。 哪个不是因为那神庙,若非是韩龙和王诩两个人算计了那所谓的神庙,将神庙之中各个东西都夺走了之后,这天狼王朝哪里能够有这种进步? 至于紫枫王朝是不是有元婴修士暂时还没有显露,不过就算是有天狼王朝也不担心,同样的就算是有,那也是靠着近乎三成并州的资源才生生的堆积出来的一个。 就和当初的寇兴一样,元婴修士归元婴修士,不过这战斗力的确是有些称道的。 可是韩龙和这些人都不一样,韩龙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了这么一个元婴修士! 就算是他的这具身体是一个神灵的身体,那也不应该如此,那也不能如此,这也太快了一些,这在韩幸的眼中就是太快了一些。 他知道艳姬夫人用了数百年的时间,受了数百年的折磨,这才一跃而成为一元婴修士,他也知道那聂无极是因为接受了神庙的灌顶这才成功丹裂华婴。 至于戏志才,当初这神庙被拿下来,八成的底蕴都便宜了戏志才,否则他怎么可能那般轻松的将瘟牌炼制成功,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炼制出三千血傀儡。 可是韩龙只是得到了一具神灵的躯体,然后就这么简单的成 为了这么厉害的人物,而且还有这么多神鬼莫测的手段。 韩幸看着自己的主人这么轻易的玩弄着那仅剩的三个妖王,狼妖已经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旁了,它现在什么都不敢做,也什么都不敢想,全身瑟瑟发抖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一头妖王,一方霸主。 几乎快被韩龙扒光了毛的苍鹰,一条被韩龙打的哀嚎不已的虫子,就是他此时的玩物了。 韩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等待着韩龙停下来的时候,天空之中再次出现了一丝丝变动。 一道锐利的风刃直接贯穿了那上空的劫云,朝着韩龙冲击了过来,但就是在那劲风即将攻击到韩龙身上的时候,韩龙微微抬了抬头,然后那到劲风就消失了.... 如同春风化雨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消失了。 然后韩龙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不再对那苍鹰和虫子拳打脚踢,也不再继续向前走了,直接伸出手,在自己脚下之地,划了一道长长的沟壑出来。 这一道沟壑,仿佛能够贯穿所有的苍茫大山山群一样,将这苍茫大山一分为二了。 “可!”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厚重的声音,然后天空恢复了晴朗,劫云也被韩龙收回了手中,那三头片体鳞伤的妖王更是一动都不敢动的待在原地。 韩幸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刚刚那是谁,不过他知道,不管是谁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走吧!”韩龙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直接拎着虎妖的尸体,一手拎着那怪虫子,一手拎着瑟瑟发抖的狼妖,脚下踩着匍匐在地上的那苍鹰妖王,并且邀请韩幸也坐上了。 当苍鹰妖王挥舞翅膀的时候,韩幸才知道这几头妖王的实力,他们走走停停足足折腾了一个半月的路程,那苍鹰妖王只是扇动了几次翅膀,然后他们就出了那苍茫大山。 此时那苍鹰妖王并没有变成最大的样子,但就算是如此,他们从苍茫大山的深处回到那朝歌城之中也不过就是用了不多的时间罢了。 韩幸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大概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罢了,自己就跟着韩龙从那苍茫大山到达了朝歌城。 而当他们降落的时候,朝歌城之中的百姓,将校,士卒,官吏都被吓得一阵惊呼,甚至于朝歌城之中的数只城防军,卫尉营,还有那廷尉府的人都直接出动了。 从他们即将降落,到他们彻底的落下,然后到他们被完全的包围,一共也就用了四五十个呼吸的时间,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廷尉府的那些修士最先出现驱散人群,防备天空。 城防军的人直接从四面八方冲过来将这里彻底的围住,并且再次驱散护送百姓离开,最后卫尉营的精锐直接带 着众多大臣而来,这是天狼王朝真正的一批精锐。 这些人出现的井然有序,最开始出现在这里的廷尉府甚至比那苍鹰妖王下落的还要快,就这种速度暂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挡得住这妖王,至少他们能够最大限度的避免百姓的伤亡。 韩龙看着这一切,不由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在自己的脸上,从上到下的这么一抹,然后他的脸上肌肉骨骼就开始不断的晃动起来,很快之前属于韩龙的那种平平无奇的模样就再次出现了。 “陛下何在,某家韩龙求见!”韩龙没有摆什么架子,将自己手中的虎妖尸体扔到了地上,将那狼妖还有虫子也都扔到地上让它们继续在那里瑟瑟发抖。 然后将自己的剑门掌门的信物扔给距离最近的蒯蒙,证明自己的身份。 看着剑门信物,蒯蒙确定了面前的这个家伙就是韩龙之后,不由的笑了起来,“国师倒是好威风,这庞然大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 “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苍茫大山之中的一小小妖王罢了!”韩龙轻笑着解释了一句,自己也从那苍鹰妖王的身上跳了下来,朝着他们三头妖兽冷哼了一句。 “某家要去面见陛下,尔等先行化为人形!” 听到了韩龙的冷哼,三头妖兽不敢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就一声悲鸣之后,三头妖兽都变成了人形的模样,虽然十分的狼狈,不过也能够看出他们的模样。 苍鹰妖王此时完全是一副中年阴翳的模样,最大的特点应该就是他的鹰钩鼻,还有狭长的眼睛,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丝丝的凶狠。 而除了苍鹰妖王之外,那虫子和狼妖也都变成了人形模样,大虫子此时变成了一个光头壮汉,满脸的憨厚之中眼睛里面全都是狡诈。 至于那狼妖,对于他的人形,韩幸就一个词语来形容,桀骜不驯! 此时的狼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年轻人一样。 而此时看到了三头妖兽就在自己的眼前变成了三个“人”,别说那蒯蒙了,便是那些士卒将校,官吏百姓都被吓了一大跳。 妖兽化形,便是普通的百姓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已经不能够称之为妖兽了,这叫做妖怪,也被称之为妖王! 此时,他们的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三头妖王!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被韩龙和他身边的妖王给吓着了,便是蒯蒙也没有想到这家伙这次手笔这般大。 “国师好手段....好手段!”蒯蒙看得出来,这三头妖兽已经被收服了,所以倒也不担心,不过对于韩龙的神鬼手段更加的敬服了起来。 此时众人听到了蒯蒙的话也都反应了过来,这三头妖王并没有作乱,甚至于对韩龙这个曾经的国师还很敬 畏,说明这三头妖王至少是友非敌。 “恭喜国师!”不知道是谁率先朝着韩龙躬身行礼,大声的说出这句话来的,很快这街道上所有的百姓士卒,官吏将校,乃至于整个朝歌城之中都开始响起来了这句话。 “恭喜国师!” “恭喜国师!” “恭喜国师!” 这一声声的恭喜,说的是韩龙回来,说的是韩龙光明正大的出现,说的是天狼的崛起,说的是他们的希望。 在欢呼声之中,在蒯蒙的带领之下,韩龙带着三头妖王还有韩幸,走进了朝歌城的皇宫之中,永泉殿就是那李毅秋平素里不上朝之时处理政务的大殿。 此时他已经知道了韩龙归来,也知道了韩龙带来了三头妖王,也知道全城正在欢呼。 不过他不在意,不在乎,也不担心,他只是想要快一点见到韩龙,他知道韩龙不会再停留多久了,他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他还没有让韩龙见到他成为真正的王朝之主,成为真正的王朝之君。 “韩龙,见过王上!”韩龙一走进永泉殿之中,立刻就是大礼参拜,没有一丝一毫元婴修士的傲气,也没有觉得自己居功就可以自傲。 李毅秋看到韩龙这番动作,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心中猛地松了下来,看到了额韩龙这大礼参拜,他虽然不想如此,但是他的第一想法真的是松了一口气,甚至于他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会突然松了一口气。 “国师快快请起!”李毅秋将自己的心态放缓,然后亲自去将他搀扶起来,“国师此行收获如何?” 韩龙看着越发成熟的李毅秋,心中也是颇为欣慰,这个家伙虽然和自己在某种情况下算是兄弟,但是这个家伙从另外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子。 他从一个充满了理想主义的皇子,太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天狼王朝的君王,他付出了很多,自己也付出了很多。 看着他身边的那个陌生的内侍大监,看着另一边再次站到他身边,已经恢复了金丹修为的龙葵法师,还有外面含笑等待着的蒯蒙,韩龙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真的长大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为人君,当胸襟开阔,当包容万象,更应该明白何人可用,何人当如何用。 恩威并施未必就是最好的皇家手段,恩情过重的仁君也未必就能够让臣子们完全信服,千古仁君却是一直有一只不落下来的巴掌,这才是最好的为君之道。 让他们感恩的同时也让所有的臣子将校心中警醒,这是一个有着雷霆手段的王。 “此次出现,还算是收获颇丰!”韩龙轻笑着回答着李毅秋的话语,然后将身后的三头妖王都叫到了李毅秋的面前,这算是韩龙送给他, 或者受送给天狼王朝的礼物了。 “天狼王朝既然称之为天狼,只是有一面天狼啸月旗恐怕还是不够,这狼妖的血统之中有着一丝上古天狼的血脉,虽然浓度真的不怎么高,不过这狼妖的本事还算不错。 让它成为我天狼王朝的王朝圣兽倒也算是说得过去!” 说完之后,韩龙直接往那狼妖的额头上一点,那桀骜不驯的狼妖顿时出现了一抹惊慌,然后韩龙就直接将它的神魂再次拉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折腾这头狼妖,而是直接将这狼妖的神魂配合着些许李毅秋的心头血,炼出来了一块小巧的血玉。 将血玉给了脸色苍白的李毅秋,韩龙也将那狼妖的神魂给塞了回去。 “这狼妖桀骜不驯,灵智也是这三头妖王之中最高的,所以便下了两重手段,这血玉有你的心头精血,同时神魂之中也有某家的痕迹,只要它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你我便能知道。 有了它在天狼王朝坐镇,这天狼王朝境内的势力也能够安分许多。” 李毅秋看着手中的血玉,他知道韩龙这不是给天狼王朝的,也不是给他李毅秋的,这是给他天狼王朝皇室李家的。 这狼王看似天狼王朝的圣兽,但实际上这就是皇室李家的守护着,保佑着自己李家能够不被外人喧宾夺主。 李毅秋知道,这是韩龙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活着回来,也不知道未来天狼王朝能够变成什么样子。 他只是想要这狼妖能够更多的帮助自己的家族,虽然韩龙现在已经彻底的摒弃了李家的姓名也没有任何将自己名字找回来的意思,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对这个家族有着浓浓的希望和感情。 “阿弟...” “陛下,慎言!”李毅秋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韩龙打断了,而李毅秋也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种话来,最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多谢国师了。” 看着李毅秋将血玉收了起来之后,韩龙这才将微微一笑,而李毅秋也没有顾忌韩龙仍然在旁边,直接看着那眼睛之中带着丝丝惊恐的狼妖说道: “虽然国师将你制服,但是朕知道你对朕乃至王朝都是口服心不服,不过不要紧,你我可以和平共处,真会让你看到这天狼王朝的昌盛,同样朕也会让你终有一天心服口服的。” 那狼王看着李毅秋,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仅此而已。 韩龙也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看着狼妖和李毅秋都安静下来之后,便将那壮汉拎了过来。 “后面那苍鹰我还有用,暂时用来代步,这虫子不知道算是个什么品种,恐怕从祖上就是个串串,不过某家发现这厮有着掘地只能,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李毅秋听完之后也 是眼睛一亮,“五原郡有望矣!” 他们两个人立刻就想到了一块去了,虽然不知道到这虫妖和蚯蚓有什么关系,不过这掘地覆土的本事倒是一点不比蚯蚓差,加上他的妖王修为的话,若是他敞开了折腾,五原郡的底牌绝对还能够再次扩充不少。 同时有了它的存在,夏侯元让的发展大计恐怕也能够加快不小,此时李毅秋已经收到了并州南部的规划谏言,这夏侯元让已经开始和麾下的诸多大将开始算计这并州南部的土地了。 不过这其中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段时间朝堂上最重要的议论就是这个。 姜伯约越打越远了,现在他已经完全的将自己当成了严燕,一路横推不知道扩充土地多少里,后面的无数阵法师都要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而五原郡的建设也是同样的刻不容缓,若是按照夏侯元让的算计,这并州南部同时开工,虽然的确是能够在十年之后让天狼王朝一举恢复当初诸国的巅峰实力。 可是这十年,天狼王朝的压力那可是十分的要命的。 哪怕他们想尽办法弄到了这般多的准备物资,那也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不过如今有了这个家伙,一个妖王的存在可不是多少百姓能够取代的,若是运用的好,整个五原郡,哪怕后期再继续扩充,他们都不需要担心下去了。 而天狼王朝只需要将人力大量的填充在南部,这样两边就都能够顾忌到了。 “多谢国师,为我等解决了一道大难题!” 李毅秋这一次的感谢,那是真心实意的,他这一次是为了整个天狼王朝来感谢,有了这虫妖的帮助,他们很多事情都会很好办。 韩龙笑了笑,并没有接下他的话来,而是继续说道。 “之前在苍茫大山之中某家已经和那苍茫大山伸出的存在有过交流了,某家划了一道鸿沟,大概在苍茫大山深处五万里之处,这鸿沟之内,便是我天狼王朝之地。 这鸿沟之外,莫要进入,那里面乃是真正的苍茫大山深处了,里面有着超越元婴妖王的存在,便是某都不敢说能够稳胜,所以只能够划分出一片世界。 这五万里之内的大山,虽然灵气仍然狂暴,不过若是运用阵法或者修为**乃至经脉足够坚韧,也可在其中修行,同时那里面虽然已经被某家斩杀了无数妖兽,仍然还有数之不尽的妖兽。 日后可以让诸多子弟,军中将校,精锐士卒前去历练,利用的好,日后这苍茫大山可以成为我天狼的宝地!” 这便是开疆扩土了,而且这是一处真正的历练之地。 当李毅秋知道了扩地五万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呆愣的,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向深处扩地五万里 ,并不是说只有五万里。 这苍茫大山包围了整个并州,将并州阻碍在了这边角之地,甚至于不同于缥缈大陆之中的其他地方,这九州只有并州被它们堵得严严实实的不像样子,所以扩地五万里代表着,这面积可是相当广袤的。 而这便是属于天狼的历练场了,日后没有了战事,只要有苍茫大山的这道历练场,他们的战斗力就不会衰败下去,这才是韩龙找到的真正的长治久安之法。 自身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多谢国师了!” 李毅秋这一次是真正的躬身一拜了,说真的若非是韩龙传来消息他必须要走,恐怕李毅秋是说什么也不想让他离开。 他不担心功高盖主,就算是真的哪天韩龙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也是他们李家内部的事情,再说了他动心思,不算是什么该不该的问题。 韩龙轻笑着将李毅秋扶了起来,然后点了几个人,这是要跟着他一起离去的几个人。 “某家的师弟,枉死城的城主戏志才,还有现在代城主王诩都会被某家带走,日后枉死城的事情便交给那个叫做张小刀的小家伙吧,他已经成长起来了。 乾元道长,魏讽先生,颜思齐先生这三个人都算是隐士高人,若非是因为情谊,他们是不会被枉死城拖住的。 这三个人不会轻易的离去,不过也不要让他们被控制住,也没有人能够控制他们!” 第一个说道的就是那枉死城势力也算是枉死城的后话,戏志才和王诩同时要离开,若是不好生处理,枉死城这个特殊的存在恐怕会出现什么动荡的,而他的离开也没准真的让枉死城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惨剧。 所以此行虽然有些越俎代庖的意思,不过这么做大家都省心,他长了嘴,李毅秋也就可以对群臣交代了。 韩龙走了,剑门还在。 看到了李毅秋点头答应下来之后,韩龙这才开始说起后面的话,也是后面的思路。 第二件事,他交代的是剑门。 “先辈们都已经陆续为了剑门,为了天狼战死了,不管说是为了什么,不管说是他们当初有什么心思,这个世家一般的宗门,到了现在也算是完全的物是人非了。 玄明,玄阴,玄阳三位长老的尸身恐怕都已经找不全了,在天狼境内从新找到一处风景秀丽之地,然后让李浑亲自动手,给三位长老还有之前剑门的诸位先辈,设立衣冠冢,以便后人祭奠。 同时我与戏志才师弟的离开,剑门之中的掌门之位不能交给李浑师弟代掌了,不过却是由他来处理剑门大小事务,日后剑门和朝廷彻底的分开行事,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张汤继续组建平章府,不过这一次剑门也要接受平章府的管辖,包括 这并州之中的其他宗门,平章府代表朝廷,所有宗门必须要归属于朝廷的管辖,若是不服可杀! 剑门掌门在沈富元婴之前空悬,由李浑师弟掌管,当沈富元婴之时,便是接手剑门掌门之时,到了那个时候,剑门上下当听从他的号令,而他要听从平章府的号令,其中关窍他和张汤两个人能够明白。 陛下可以讲这些话,还有掌门信物一起交给他们,他们自然会明白某家的心意的。” 李毅秋还是点了点头,不多做任何评价,对于这种安排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沈富是韩龙的嫡传大弟子不说,这次大战更是功勋卓越,看似没有做什么,但是他们攻打能够这般的顺利,这并州南部能够这般的了解,沈富在其中出力甚多。 甚至于吕毅能够在紫枫王朝境内横行无忌,那也是因为有沈富和他手下的人在暗中帮忙。 沈富虽然痴肥,但是为人圆滑,虽然没有韩龙的心机深沉,也没有他的鬼蜮手段算计人心,但是他的为人处世也是如同春风化雪一般,让人防不胜防。 有他的存在,剑门不会得罪什么人,同样也不会有人敢得罪剑门。 相比较于沈富,张汤虽然看似圆润了很多,但是天狼王朝真正内部之人,和了解张汤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其实是一个执拗的酷吏,心狠手辣不下起师叔戏志才。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待在戏志才的手下,所以张汤行事风格或多或少有些偏向那种狠辣的意思,若是让他掌管这剑门,早晚弄出大事来。 不过让他来掌管平章府却是正好,这样包括剑门在内是,所有宗门都会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还有掂量掂量那张汤的脾气。 没有掀桌子的本事就不要想着去掀了这张桌子。 而去剑门在平章府的管辖范围之内这并不是一句虚话,剑门的掌门虽然是张汤的师兄,但就张汤的这个狗脾气,谁敢说张汤会为了谁去做那徇私枉法的事情,不说别人,他们这天狼的君臣都饶不了他。 这个家伙执拗到六亲不认都是常态,便是李毅秋都私底下问过廖立,张汤这么一个疯狗一样的玩意,韩龙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剑门之中李浑虽然是韩龙走了之后辈分最大的人,但是他虽然看似冷酷,实则没有任何的**,就和他的那个父亲,鄢陵候李章一样。 他们缺乏的或许只是安全感,让他们当点什么,他们还真的做不出来,这是一个看似狠辣实则重情之人,和那张汤正好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性格,他的存在能够让剑门和朝廷保持着血脉关系。 同时他的存在也能够让剑门对这并州有着不那么严重的疏离感。 李毅秋对于这些安排,没有任何的问题,也不会说任何的话。 韩龙一口气说完了剑门还有枉死城,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大事了,戏志才的三千血傀儡他自然有办法,王诩一直就和朝廷没有什么关系,他离不离开朝廷的那些臣子将校,乃至李毅秋都不在意。 韩龙很早就拖离朝堂了,所以他的离开看似是一个大事,其实对于真正的天狼王朝来说,到也未必真的是一件坏事。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某家的这个随从韩幸,还有那义子吕毅两人都会跟随某家离开,吕毅麾下的并州狼骑,陛下再另寻一名将领吧,吕毅带领了他们这么长时间,缘分也差不都了。” 这或许是对于天狼王朝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了,吕毅不同于其他人,他的存在已经是让李毅秋都十分的欣喜了。 若非是因为吕毅是韩龙的义子,恐怕现在李毅秋的任命诏书,赏赐圣旨就已经将他掩埋了,从出场到现在一个人拖着整个并州南部的过半大军在折腾。 这等手段便是聂无极都十分的叹服,他的脑子,他的勇武,他的手段都是上上之选,甚至于很多人都说他就是一个天生的战将! 现在这个家伙要被韩龙带走了,不由的让李毅秋有些舍不得,这种政治水平不高,但是绝对不傻的将领,任凭任何一个君王都是属于那种爱不释手的存在。 不过韩龙将他带走,他倒是也没有办法说什么,毕竟除了吕毅本就是韩龙的义子之外,更重要的是,并州的大战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再继续折腾下去,要么是无边荒漠的沙盗和妖兽,要么是苍茫大山,这都不适合他们。 此时李毅秋虽然不愿意,不过也只能够苦笑着点了点头,并且给出了建议,问韩龙同不同意。 “吕毅将军若是走了,这并州狼骑恐怕对其他人也不会信服,听闻曾经吕毅将军在楔磁王朝遇难之后,曾经有一心腹故旧将他救走,一直照顾吕毅,而且这人也曾帮助吕毅将军训练大军,若是由他来....” “魏越?”韩龙想起来李毅秋说的是谁了,不由的点了点头,“魏越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虽然一直说自己不想再次出山为官,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不过他在吕毅练兵的时候一直从旁协助,若是让他帮助吕毅看守住那家底儿,倒是可以将他说动的! 王上好提议!” 听到了韩龙的夸奖,那李毅秋倒是真的很是开心,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越来越成熟了,不过得到自己“老师”的认可,这毕竟是一件很值得夸耀的事情。 “国师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么?”李毅秋看着沉默起来的韩龙,不由的主动问了起来,想要知道他还有什么想要说的。 可是韩龙再度沉吟了下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了,想要 说的就这些了,并州一切安好,天狼一切安好,王上当要亲政爱民,当要为百姓做一仁义之君,也要让百官知道雷霆手段,教导皇子,任重道远!” 说完这些之后,韩龙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就此离开了这永泉殿之中。 在外面,他看到了等待多时一直没有离开的蒯蒙,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蒯蒙,只是轻笑着给他的额头一点。 “蒯彻并非是身体原因,而是心中的原因,不过不管他愿不愿意站起来,都不妨碍他的才能,不大可不必如此在意,这《造化天功》便送与玉灏兄弟了,你我兄弟一场,多谢你辅佐王上了!” 当蒯蒙的眼睛之中再次出现神采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韩龙的身影了。 这一路上,韩龙遇见了很多的人,看到了很多的人,不过他只是淡然的微笑点头,他的身后还是只有那韩幸一人。 狼妖进入了皇宫深处,有李毅秋前去照顾,虫妖壮汉也是暂时和狼妖在一起,不过很快他就会被送到五原郡之处,同样他也有着禁制在身,地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同时那苍鹰来到了李毅秋为韩龙准备的府邸之中,老老实实的养伤休息,等待着韩龙的召唤。 韩龙离开了皇宫之中,第一处去的地方乃是百灵禅寺,没有打扰到诸多香客还有无数的僧侣,就像没有人看到一样,直接带着韩幸来到了百姓禅寺的后山,那里有着唯一的一个老僧,也就是那百姓禅寺的方丈。 “乾元道长曾经是老衲的义子,也是老衲最大的心魔,老衲对不起他!”老和尚似乎是知道韩龙前来的含义,没有起身行礼,没有多说废话,只是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布囊,递给了韩龙的同时,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是雪女的孩子?”韩龙将那小小的布囊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就发现这原来应该是一个喜帕,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了,所以变成了这个模样和这个眼色。 “是!”老方丈叹息了一声,“当初老衲要教化百姓,弘扬佛法,然后下山想要出没,为天地正气而努力,谁知道刚刚下山就撞到了那么一件事情。 当初的雪女化身鬼魅,杀人无算,无数山贼被她虐杀而死,无论男女老幼都被她折磨的惨不忍睹,当时老衲见到这一幕,虽然也觉得山贼可恶的紧,可是她的手法实在是太过于暴虐了些。 所以在劝说无果之后便将它打杀了,可就在最后的时候,天降大雪拦住了老衲最后一掌,看着她拼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从未经历过人事的老衲突然福灵心至,明白了她的缘由。 他杀人,是为了报仇,他虐杀,是为了怨气来保住自己腹中的婴儿,他知道那婴儿已经没有了性命,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本 能一样的要让他养育出来。 老衲本想让这孩子和这鬼物一起杀死,谁知道天降异象让老衲连连失手,最后雪女跑了,等到老衲找到她的时候,雪女几乎已经到了烟消云散的地步,而那孩子却是生了出来,一个鬼婴! 老衲承认看着当初的那一幕,心中起了杀心,也生了愧疚,最后杀母留子,想要让他在佛前被净化。 可是之后六月飘雪,从此那不高的山上终年飞雪不断,无数的雪花将那座高山变成了一座雪山,这个时候老衲才知道里面还有内情! 当老衲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老衲后悔了,不该当初问都不问就.... 那一天老衲想了很久,按照佛告诉老衲的,那雪女该杀,鬼婴该杀,他们都该杀,可是老衲对这鬼婴下不去手,老衲杀了雪女,感觉到了十分的后悔。 老衲知道,这是自己佛理不精,可是老衲来到了百灵禅寺,用这些事情来问当初的方丈,他也没有给老衲回答,老衲问了好多人,他们说了好多道理,可是老衲都不觉得是对的! 鬼婴老衲养大了,乾元那厮天生缺了一魂一魄,老衲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日后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这里面是他母亲的一缕残魂,或许他想要找到的答案,就在那雪山之中,就在他的心中,他心中的魔念和怨气,老衲消除不了,恐怕便是佛也消除不了,能够消除的,只有他自己! 老衲言尽于此,施主保重!” 老和尚说完之后,道了一声佛号便闭上了眼睛,韩龙也是转身离开。 当他离开这百灵禅寺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悲呼从里面传来。 “方丈,圆寂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0章 离开与安排(二) 韩龙看着那紧闭的百灵禅寺大门,听着里面传来的喧闹和悲呼,不由的叹息一声。 传言百灵禅寺的方丈不单单是一名得道高僧,更是一名真正的苦行僧,从百年之前就已经遁入后山竹林,然后便进入了参禅苦修的日子,百多年的时间他只见过几次外人。 他不受供奉,不接受任何人的阿谀和奉承,也不会教导任何的弟子,从百多年之前,他就彻底的进入了一种极度的苦修之中,据说他每日之用露水和竹笋乃至于野果度日。 老方丈说,他有心事未能解决,他有佛理未能参透,若是他参不透这佛理,他无法明白自己为僧人的原因,他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所以百多年他从来未曾踏出竹林一步,从来不曾踏出后山一步,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前面的新方丈,那是他们百灵禅寺百年以来天赋最好的一个天才,佛法精深。 便是当初张汤见到的也不过就是这个新方丈罢了。 直到韩龙见到他的时候,才知道,那什么所谓百年不出的天才,那什么天赋惊人佛理精通的家伙,简直什么都不是。 韩龙看到了这个老家伙之后,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家伙事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之所以活着完全是因为他体内的佛性,他是真的在修佛,甚至于韩龙当初看到这个老方丈的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在想。 若是他真的想通了这件事情,若是他真的放开了自己的心魔,那么下一刻他会不会真的成为一尊佛! 韩龙已经见到了神灵,甚至于他已经屠杀了神灵,如今他再次见到了一尊佛,一尊慢慢修行出来的佛! 这尊佛没有任何的法力,但是他的心却是一颗佛心,他没有做到佛说的四大皆空,也没有做到那佛说的放下一切,但是从他的心中,他想到了也做到了,度化! 他学会了度化,妖鬼人魔,他都可以度化,他不是在这竹林之中隐修,他也不是在这竹林之中闭关,他是再度! 雪山上面雪女的亡魂,那么多年,因为种种原因死在了云中郡的无数灾民百姓,这个老和尚是用了一百多年,在竹林之中度化了无数云中郡的冤魂野鬼! 当韩龙走进竹林的时候,他看到了鬼魂之中散发着金光,他看到了因为没有六道轮回而滞留人间的鬼魂被那老和尚度化之后,免去了日后成为厉鬼的可能,免去了日后被厉鬼吞噬的可能。 之后他们这群鬼魂便有了佛光庇佑,老和尚未曾度过一人入西方极乐世界,却是让无数冤魂不再怨念,这种没有任何功利心的功德,或许才是真的功德。 “并州偏僻无能,却是有着诸多英雄!”韩龙看着那不远处的百灵禅寺,看着那已经开始越发喧闹的后山,看着那已经开始 布置的灵堂,所有苦嚎的僧人弟子,却是比不上那看不见的一群鬼魂,在郑重的朝着双目紧闭,双手合十的老和尚躬身行礼,诵经超度! 韩龙带着韩幸离开了,他们不再在这里停留,他在这里知道了枉死城乾元道长的故事,也知道了他的问题,韩龙知道,这种问题,他也解决不了。 这不是身上的魔,这是心中的魔,佛救不了他,只能将他一起都度化了。 所以乾元这个家伙便直接弃佛入道,想要用道家的法则还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不忌讳此时的道门已经完全式微,不介意现在的道门都和骗子贼人画上了等号,不介意现在的道门已经成为了被打压的存在。 佛渡往生,道修今世,乾元道长这是要修一修今生,看一看自己,还有没有希望! 韩龙和韩星没有前去枉死城,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将那老和尚交给自己的东西交给那乾元道长,不过他最后还是没有着急,他的时间还算是比较富裕的。 韩龙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是一座很简陋的坟冢,坟冢没有多么豪华的装饰,只有这坟冢上面有着两颗松柏,旁边有一个草庐。 结庐而居这是很老的说法了,在上古时期,这亲人或者师长等让自己尊敬之人去世之后,要有至亲或者是嫡传弟子在坟冢旁边盖上一座茅草庐居住,也是要陪伴坟冢之中的亲人师长。 这个时间基本上就是三年的时间,要在这里潜心生活,潜心修行,然后三年之后才能够再次入世,不过这种习俗已经好久都没有再继续了。 甚至于,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员都已经用不利于生活为理由将这条规矩给驳斥的体无完肤了。 今日韩龙没有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再次见到结庐而居之人。 “去问问这草庐之中的人是谁?”韩龙轻声朝着韩幸吩咐了一句,然后便走到了那简陋的坟冢面前,挥手从虚空之中划动便取出来一小坛子看着就就很普通的酒水。 “你说最喜欢我酿的果酒,今日给你带来了,从苍茫大山之中弄出来的果子,据说这玩意吃了喝了能够增长不少的修为,弄的不多,除了日后留给皇室和朝廷的,剩下的就这一坛子了,送给你了!” 韩龙轻笑着将那酒坛子打开,顿时一股清香就弥漫了出来,而韩龙将这十分珍贵的酒水就这么洒在了这坟冢的前面。 洒在了写着“大儒杨洪之墓”的墓碑的前面。 “老杨头,算起来是某家对你不起,当初不该答应你来京师之地,这里风起云涌的,你这狗脾气一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你最后倒是证道了,可是留下家人可算是如何? 我不知道是该感激你这个家伙没有怪罪我,还是应该感激你这个家伙为天 狼弄出来了这么大的阵仗,亦或是应该谢谢你为朝廷,为李家做的这一切? 你本不应该如此的,你应该和侯震老大人一样,名传千古,声震并州,你应该一家团圆,让看不起你的所有人都对你仰视,对你敬畏,让你也享受一刻,哪怕是一刻的荣耀,这样才对得起你苦难的一生的。” 韩龙轻声诉说着,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说话一样,酒水不断的洒落在坟冢之前,就如同他们之间的往事,不断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 “杨洪,杨洪,杨洪,多好的名字,多普通的名字,你怎么就在最后时刻成为了大儒了呢,最后弄了个神魂俱灭,最后弄了个尸骨无存,杨洪老头啊,老子对不住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最后一滴酒落地,然后天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声响,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在韩龙的心中慢慢的响起。 “慢走,保重!” “啊,走了!”韩龙将酒坛放在地上,转过身,摆摆手,不再留恋。 韩幸回到他的身后,想要告诉他那草庐之人的身份,不过韩龙却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是谁都不必了。” 韩龙没有再问,韩幸也没有再说。 之后他们两个人去了邙山陵墓,那是李毅秋准备给自己建造的陵墓,皇帝在身前毕竟是要考虑一下身后事,这也不算过分,而且李毅秋这陵墓建造的十分的简朴了。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想要薄葬的。 不过相比较于简陋的李毅秋陵寝,一旁有一座狭小却是异常精致的坟冢才是韩龙的目标。 “三长老,好久不见了!”韩龙这次没有掏出酒水,就如同他所说的,他弄出来的酒水,只给杨洪留了一坛,没有给李立农留下。 不过虽然没有酒水,可是他却是有着另外的东西,伸手入了虚空之中,这本应该是洞虚之境的本事,可是在韩龙的手中却是十分的轻松随意。 当韩龙的手再次从虚空之中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托盘,有些药瓶子,有些杂物,这就是当初他接任那剑门掌门的时候,由大长老交给他的东西。 他的那个死鬼师傅走的太早了也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东西,便是那功法都是那所谓的“系统”给他的。 这么多年了,这些玩意他一直都保存着,如今他要走了,这些东西就留下吧,给这位已经故去的三长老,给他留下一个念想吧。 “长老,当初的剑门,现在的剑门,浑然不同了,您也走了,这恩恩怨怨的,是不是也就都可以走了?” 韩龙半跪在那无名坟冢的面前,将东西放在那空白石碑的面前,李立农死得特殊,他和马孟起还有严良一样,是不可能立碑的。 韩龙刚刚开始说话,那韩星就 自觉地站到了远处,开始为韩龙守着这里的安静。 韩龙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都没有多看韩幸一眼,他今日就是要来叙叙旧的,和这些故人们,叙叙旧,说说闲话,之前不能说的话。 “当初的剑门,三个长老,一个心中有神,一个心中有鬼,你却是真的和那车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当初躲入剑门山之中,是车迟给你的好处足够了吧。 而长老不惜自己死战,死在了一线天之中,也是再给你最后的机会。 二长老是一个通透的人,他不应该那么简单的死去,他是在赎罪,不对,你们都是在赎罪。 大长老对不起当初的天狼,对不住当年的大战,所以他为了能够弥补,他的心出现了裂痕,所以他被神趁虚而入了,这么多年天狼的君王和剑门的宗主总是一个死了另一个也活不成,大长老居功至伟啊。 不过大长老毕竟是人老成精了,再加上曾经的那位老祖将剑门绝大多数的长老和门人都调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驻守一线天,所以那神才只能够收敛自己的心思。 同时我师傅那个倒霉蛋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这才招来了这杀身之祸,二长老不过就是背负了这罪名罢了,他并非是有这心思,所以当初某家饶了他一条性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我等都没有想到,一直沉默寡言,冷峻无比的三长老,其实早就和车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飞龙军围山,那一线天被突袭,若是没有一个真正的内部人从中牵线,那驻守山下和一线天的修士,不是那么好突袭的。 三长老是想要一了百了,修士想要放弃了,这种事情某家不怪您,先皇也不管您,当初他又何尝不是也想要放弃,甚至于亲自背负一个亡国之人的罪名。 若非是小子不死心,非要看看这天下到底有多么的大,说什么小子也不会上山下山的蹚这趟浑水啊,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您突破了,您都心魔却是没有突破,您这么做也是在赎罪,您觉得对不起谁,王朝,先人,还是小子?” 韩龙说道最后不由的摇头苦笑了一声,甚至于有些感慨的说道。 “还真是凄惨啊,这掌门当得,长老想要弄死我,这体内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系统想要弄死我,兄弟想要弄死我,反正是个人都想要弄死我,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人死债两清,日后我不怪你,谁也不怪你,你,也不要怪罪你自己了!” 这是韩龙和三长老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摇头摆手,就此一别两宽,各不相见! 再之后,韩龙拜祭了很多人,同样是没有名字的两座坟冢,不过这两座坟 冢很大,分别是曾经的骠骑将军马孟起和卫将军严良,以及他们的家人们。 这些人为了能够给天狼王朝创造出更多的时间,更加完美的让李毅秋的政权能够平稳度过,他们付出的太大了。 “马承还活着,此时跟在张汤的身边,你放心,张汤会好好待他的,你们马家的恩怨情仇,你们马家的过去,从你身死的那一天就真的全都过去了,一家的性命,换一个清清白白的马承,马将军,一路走好!” 马孟起死了,马家之人也被杀了,但是在最后斩杀马承的时候,按照和马孟起的约定,对他做了调换,这是在马孟起的眼皮子下面做的,让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日后虽然改名换姓,但是可以清清白白的活着了。 马孟起,故事太多了,多到谁都不能够放心的用他,多到谁都不会,也不敢信任他。 当初马孟起和严良之所以要做这种事情,都是因为心中的某个放不下的人,严燕之死对于严良来说却是是有些难过,但是也没有后悔。 马孟起当初只是为了他唯一的儿子,他的亲族被人杀得干干净净了,唯一的堂弟还是因为侥幸,他最后的信念就是那个儿子了。 所以为了马承他可以放弃一切,至于严良,韩龙不想说他自私,不过他的确是自私了些,不说其他的,他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了一个儿子。 只不过因为这个孩子的母亲是一个娼妓,所以一直不被严家所承认,直到韩龙找到了他,想要让他做这件事的时候,严良在考虑许久之后,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无耻也罢,这种事情,倒也怪不得旁人。 “哎~”韩龙看着两座无名的坟冢,看着两座无名的墓碑,最后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告辞了!”韩龙和他们关系算不得多好,拜祭他们也不过就是临行之前的拜祭告别罢了。 离开了这邙山陵墓之后,韩龙看着越发清澈的天空白云,不由的放松了很多。 他其实还想去很多地方的,比如那无边荒漠里,祭奠一下当初战死沙场的那三位,但是当他走到了边缘的时候,走到了西城的时候,看着已经慢慢变得正常起来的百姓们。 韩龙走不下去,他将抬起的脚放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若是再继续走的话,倒也不会发生什么,不过他的那只脚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没有错,牺牲这些人,换取整个大战的胜利,一战让他灭了神庙,为天狼王朝扩充底蕴,一战让他覆灭联军,让他能够快速的解决沧澜和车迟王朝。 也是这一战,让他将并州南部和北部之间的关隘打开,让他们之间不再是泾渭分明,让他们能够这么快 得做到这一点。 以小博大,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一一郡之地,快速的荡平整个并州,利用神庙的传承大量的提高自己的尖端战力,最后完成自己的目标。 这一战,韩龙也好,李立士也好,哪怕是牺牲掉的那些人也好,都不应该被评论对错。 但是他们之间,终归还是有着愧疚,韩龙感觉自己的确是愧对了严燕,愧对了许荣,愧对了文优,也愧对了那无数的将士。 他们都是忠肝义胆的好儿郎,他们心中或许还有怨愤,他们或许到死都再想,为什么自己的援兵还不到。 韩龙不知道他们在死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为什么不能撤退,为什么早就发出的求援信没有得到回复,为什么自己的同袍乃至自己都死在前线上,朝廷却是不闻不问。 为什么,最后赶来救自己,竟然是一群百姓。 “帮我准备一些祭奠之物吧!” 韩龙最终还是没有踏入那西城以西,没有踏入那已经属于五原郡的地方,让韩幸准备了大量的祭祀之物,带着这些登上了不远处的高山,从那里可以俯瞰大半个西疆之地。 在山顶上,韩龙呆了一天一夜,将所有的祭奠之物都焚烧拜祭,算是遥遥拜祭了一番,当初死在了新城的那些将士和百姓。 那些为了天狼王朝的大业,被抛弃的弃子,百姓,士卒,官吏,将校。 最后一战,是枉死城,那里有着剑门最后的势力,或者说有着依附在剑门最后的势力,魏讽,颜思齐,乾元道长,这三个人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和剑门有什么瓜葛。 但是剑门所有的事情,他们倒也没有拉下来过,这几个人算得上是剑门的外门之人了,虽然没有承认过,虽然没有被承认过,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否决过这种说法。 “国师!” 韩龙刚刚进入枉死城,就已经有人出现了,此时的枉死城已经算是完全成熟了,别说戏志才和王诩两个人都不再,张汤也离开了枉死城,就算是剩下的人也都离开了。 凭借着当初这枉死城留下的种种制度和种种后手,还有那些已经逐渐成熟的官吏。 就现在枉死城之中的这些人,只要不是傻子,就没有人敢肆意妄为,不能说枉死城之中没有罪恶,但是枉死城之中绝对没有傻子。 就现在的这群人对于枉死城的了解,就现在这群人对枉死城的掌控,基本上也能够算得上是无孔不入了。 看着枉死城的众人这般恭谨的在自己面前行礼,韩龙也是轻笑着将他们扶了起来,然后跟随他们进入城主府之中。 上一次他来到这里不过就是差不多两个月前罢了,那时候这里的城主还是王诩那个不靠谱的老家伙,如今虽然只是两 个月,韩龙和这枉死城的众人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初的韩龙让人所忌惮的是因为他的那脑子,和算计人心的本事。 如今这脑子还是那个脑子,本事还是那个本事,但是韩龙的修为和能力可不再是和之前一样了。 来到城主府之后,众人也不过就是叙了叙话,说了点枉死城的趣闻,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别的,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魏讽和颜思齐便识趣的告辞离开了房间,韩幸也老老实实的去守门口了。 魏讽和颜思齐知道韩龙来到这里并不是和他们唠嗑的,不过他们这么做也是一种态度。 他们知道王诩要走,也知道戏志才和韩龙也会离开,那么等到他们这些人走了之后,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百姓,或是某些势力,对于枉死城都不能说没有心思的。 他们在这里呆上这么一会儿,事后就会有人传出去,韩龙交代,这四个字足矣应对很多人很多事情了。 而日后不管是何人接掌这枉死城,他们都可以在枉死城之中安稳度日,也能够在枉死城之中好生的生活下去。 当然,也会在枉死城帮助那个接掌枉死城的新城主,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目的,也是他们想要告诉韩龙,告诉其他人的事情。 等到该离开的人都离开了,韩龙也终于看向了一直都是在沉默寡言状态下的乾元道长,或许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他的故事,或许是韩龙现在的修为远胜当年了。 总之此时再看向乾元道长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人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早就听闻当初乾元道长曾经在修炼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意外,还是王诩给他压下去的,当初他还没有多想,也没有人会多想。 可是如今这么一看,这个一直嬉笑怒骂在脸上,此时却是沉默寡言的道长,却是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眼睛之中有着浓重的黑色,看似黑白分明的眼睛,其实只是在掩盖着他眼睛之中的魔。 应该就是魔吧,那种深深藏起来的诡异,那种完全藏起来的桀骜不驯。 “国师想要和我说什么?”乾元道长没有和韩龙多说什么废话,只是轻笑着问道,“之前听说,那老和尚死了?” 对于将自己养大的老方丈,乾元道长也不过就是说了一句老和尚,不过这般说话,韩龙倒也说不出什么来,那个老和尚,不对,那位老方丈的确是将这个家伙“养大”。 但是当初老方丈在外游历的时候,也是差点就将他和他的“母亲”给一掌毙了。 这种恩怨情仇说不清楚,再者说,这么多年,乾元道长恐怕也不是过得那般的幸福安康,也不是那么的舒心痛快。 “这里有老方丈让我带给你的东西...”韩龙将那小小的布囊递 了过去,脸上的笑容很轻,动作也很慢。 一直有些疲懒的乾元道长此时看到了这样东西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突然就嗤笑了起来,“这东西...某家还以为那老和尚会将这东西藏起来藏一辈子! 老和尚还有什么话,是让国师带给某家的么?” “你对他,还真是很了解啊!” “老和尚这一辈子就做了两件事,护着我,渡他人,这一辈子就这两件事,活的简单,了解起来也容易!”乾元道长将那布囊拿过来,看着这已经没有了光泽的布囊,似乎想起来了当初的时候,当初他在那老和尚身边的模样。 “老方丈让某家告诉你,你的事情,你的魔他也没有办法,所以只能交给你自己了,你想要的东西或许在那雪山之上。”韩龙将老方丈让他转告的话告诉了乾元道长,不过他后面也自己补充了一句。 “不过看这样子,你应该是已经去过了,似乎没有找到,对吗?” “啊!”乾元道长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伸出上撵着那布囊,高高的举过头顶,似乎是在把玩这东西,然后突然指尖微动,火焰出现,那小小的布囊就被他直接点燃了,焚毁了,“没有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解决不了,失望了!” 乾元道人嗤笑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不再搭理这种事情,朝着韩龙拱了拱手,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看着乾元道长离开,韩龙也没有阻拦,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任凭他离开,任凭他失望而去,这个时候,给他时间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韩龙再也没有去其他的地方,他就在这枉死城老老实实的等待着,等待着时间的到来,等待着前线的消息不断的朝着自己这里传过来。 距离韩龙离开还有五天的时候,所有的战事终于全都结束了。 林天驰大举进攻没有了良将把守的南平王朝,最终将南平王朝的皇室也是赶尽杀绝了,整个南平王朝不能说没有了皇室的存在,至少现在看来明面上是没有了敢于反抗的势力。 到这个时候,李毅秋也就下达了停止屠杀的命令,在他看来,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只需要将南平王朝的旧地当做自己的领土,让他们的百姓能够吃饱穿暖,能够过上好日子。 人心终归是肉长得,在谁的治下过得更好,难不成百姓不知道么,他们既然是知道这些,那么只需要老老实实的生活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不用多说多做,说多错多,做多错多,只要将自己应该做的都做好,剩下的自然有人前去评判和算计,没有一个百姓是真的傻。 故国难忘,是因为给人家做亡国奴的滋味不好受,但若是在人家的治下生活的比自己之前的生活还好,谁会成天将自己 乃是亡国奴挂着嘴上。 激起民怨容易,让百姓忘记之前的一切,更加的容易。 南平王朝让一个林天驰解决了,而开滦王朝则是早早的就让刘琦给玩废了,一个夏侯元让就将他们解决了,打开了上梁郡之后,剩下的地方都不是任何的问题。 刘家天下本就人丁不旺,现在让我夏侯元让这么折腾了一顿,更是死的死,逃得逃,实在不行的也就投降了。 剩下的紫枫王朝也没有逃脱被覆灭的命运,紫枫王朝太过于相信苏东子了,只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苏东子也是无能为力,被吕毅斩下了自己的脑袋,将大军堵在了那崮山关之中。 云中郡当初汇集了紫枫王朝九成的可用之兵,在苏东子大败,甚至于自己都战死了之后,紫枫王朝等待的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聂无极的跑马圈地。 紫枫王朝疆域辽阔,可是在天狼王朝的倾巢出动之下,也只是多坚持了一个月的时间罢了,最后京师之下,百官主动打开了城门,宣告了紫枫王朝这个南部霸主,也彻底的被平定了。 百官之所以打开城门,并不是因为他们对于紫枫王朝没有了忠心,也不是因为他们对于紫枫王朝有什么不同的的想法了。 而是因为紫枫王朝的皇室消失了,就在兵临城下的前一天,这紫枫王朝的皇室集体消失了,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便是艳姬夫人亲自出手,也不过是找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 但是想要靠着这点蛛丝马迹去追击的话,恐怕也是十分的为难。 艳姬夫人对此的解释就是,“对方的修为不如自己,但是对方却是一个追踪和反追踪的高手,想要找到他们恐怕要浪费不少的时间和经历,而且的对方还是一个元婴修士。 术业有专攻,这活干不了!” 艳姬夫人的评价那是相当的中肯了,最后这件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了,倒不是那些人不重要,而是他们纵然还有着不小的本事,终归也是于大局无补了。 打铁还需自身硬,与其总想着将敌人赶尽杀绝,将自己壮大才是最终的王道。 此时的李毅秋已经算是将韩龙曾经交给他的那些东西基本上做到了融会贯通了,可以说他现在称得上是能够出师了。 在韩龙离开的前一天,李毅秋登上了那早就已经盖好的祭坛,九千九百九十九节台阶,无数的忠心耿耿的甲士,几乎整个并州的城主官吏,朝堂之中你的文武百官,镇守四方的大将,全都汇聚在了这并州的正中心。 那属于云中郡的天阳山上。 他们看着自己的王上李毅秋身穿玄黑蟒袍,脚踩流云靴,手持倚天剑,身后还有一道长长的大氅,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我等,拜见陛 下!” 最先跪拜的是这周围聚集着的无数的百姓,他们跪拜是因为李毅秋传下来的一道政令,田亩之赋税十抽二,并传令后代永不加赋。 “我等,拜见陛下!” 第二批跪拜的是那诸多城主和官吏,他们跪拜是因为李毅秋传下旨意,王朝争霸各为其主,是降是战都无可厚非,如今愿降之人当遵从天狼法度为天狼之官,之前之事不再追究。 若不愿降服,可分发钱粮,送其回归家乡,只要不是贪赃枉法之徒,家财带走,既往不咎! “我等,拜见陛下!” 第三次跪拜的是众多士卒和基层将校,他们的跪拜只是因为李毅秋对他们的恩宠。 先是建造招魂台,为战死沙场的所有将士诵经超度,请了百灵禅寺的大师,连续超度三个月百天之多,让他们能够放下怨念,让他们能够神魂安定。 之后所有战死之人,可享受五亩良田免收赋税,家中孩子,国家与朝廷会抚养长大到十五岁,并且给他们兴建学堂,教他们读书写字。 这种资格,这种花费,可以说是相当的大了,不过却没有人觉得不应该,这是那些战士们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 他们应该,也必须有这种规格的待遇,这是抚恤,也是让剩下的,或者的士卒,能够安心给他们卖命。 廷尉府监督,所有敢于在这上面动脑筋的,一概只杀不抓。 有了这个规矩,有了这个保证,所有人,所有士卒都觉得自己至少有了一个期盼,至少他们不用担心自己死了,自己的家人会如何。 另外除了这些之外,他们这些活着的也是如此,逐级会有不同的待遇和赏赐,家人会有不同的优待,他们只要还有一天在军伍之中,就可以让家人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天狼王朝不会让自己id士卒有多少,也不会给他们太多,但是他会给这群人最好的东西,保证他们的战斗力。 兵在精而不在多,这就是他们的标准! 韩龙和韩幸还有这次一样要跟着走的戏志才和吕毅都站在角落里,看着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喊,看着这面前的一幕,看着李毅秋一步一步的来到了那高台祭坛之上。 韩龙轻笑着,伸出手,“送给他最后一件礼物吧!” 随着这句话开始,那韩龙的手中出现了一道道的微光,然后祭坛之上,早就已经放好的九龙玺碎片,就这么升上了天空,然后无数的宝物也随之升空化成了汁水。 九龙玺的碎片开始了融合,无数的宝物材料也开始化成了汁水开始不断的修补着这九龙玺。 这一幕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出现,便是已经登上了高台的李毅秋此时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都是静静的等待着。 不过他也没有等太 久,就看到了这九龙玺在破碎了千年之后,再次被聚集起来,成为了一块崭新的玉玺,慢慢的落在了李毅秋的手中。 与此同时,台下角落里面的韩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金色的识海猛烈的翻滚,一道声音在他的识海之中想起。 “所有的气运,除了当初答应你的,剩下的都还回来吧!” 这句话说完之后,那天狼王朝的天空之中便开始了变幻起来,无数的云彩猛烈的动荡,虽然没有任何的风,也没有切身感觉到什么异样,甚至于天空仍然是十分的晴朗。 但是这天空之中的云朵却是在不断的变幻着,最后一道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五彩的霞光从天空直接射到了那九龙玺的上面,直接射到了那李毅秋的身上。 这一刻,韩龙将这段时间所有的气运,或者说天狼本身的气运,和李毅秋,和天狼王朝,交接在了一起。 气运一直是韩龙最大的杀手锏,这种并州都不太会用的玩意,在韩龙或者是他身体之中的某个家伙的指导下,用的十分的畅快。 气运可以让一个国家变得更加的风调雨顺,可以让一个家族变得更加的昌盛,人才辈出,也可以让一个人顿时开启了灵智,让他的天赋几乎算是无限制的提升。 而现在,这些东西,韩龙还给李毅秋了,他才是这天狼的王,他才是这王朝的君主,这种事情,还是让他来操作吧。 看着已经被所有人都顶礼膜拜的李毅秋,韩龙嘴角带出一丝笑容。 “走吧,我们的世界,并不在这里,走吧!” 言毕,一行人消失无踪。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1章 居士你好,居士再见 韩龙带着众人离开了,就在李毅秋登上祭坛之后,就在韩龙将所有的气运还给了天狼之后,就在所有的百姓还有士卒,所有的官员还有将校都跪在地上山呼万岁的时候。 韩龙带着戏志才,吕毅,韩幸四个人离开了这里,然后汇合了早就在外围等待着的苍鹰妖王,直接带着众人踩在了它的身上,一声呼喊,苍鹰毫不犹豫的飞上了天空,带着他们离开了。 “师兄,不知道这次咱们去何处?”戏志才第一次飞上九天之上,感受着那吹拂在脸上的烈烈寒风,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人影,不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一去,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戏志才的话让人憧憬也有些不舍。 这群人和韩龙不一样,除了韩幸没有什么事情之外,一直跟在韩龙的身边,其他人都是刚刚从战场上下来没有两天。 跟随韩龙离开的这件事情他们当然是没有意见,戏志才也好,吕毅韩幸也好,他们都没有了牵挂,至少在这里,在并州他们没有了任何的牵挂了已经。 只不过突然就离开了,他们或多或少还有些不舍得,他们也还有些迷茫。 戏志才的话,也成功的勾动了剩下两个人的心思,让他也不由得朝着那脚下看去,自己曾经越发熟悉的并州,变得越来越渺小了。 “莫要这般了,若是日后我们想要回来了,也未必就不能回来,回去这么困难的事情我们都做到了,回来还能够做不到么?” 韩龙轻笑着说着这些话,不由的让他们突然笑了起来,的确如此,连从这穷乡僻壤的并州走出去这种事情他们都做到了,难不成他们还能够做不到从那外面回到家乡? “这次出去,我们是要干什么?”戏志才第二个问题,也是所有人想要问的。 便是一直沉默寡言的韩幸都看向了韩龙,他跟随了韩龙这么长时间了也,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要从这里走出去。 也不知道韩龙离开并州是要做什么,他和王诩之间的那些对话,他压根就听不懂。 不过这一次韩龙也没有给他们答案。 “这次出去,我们就是去开开眼界,长长本事罢了,至于做些什么,不管王诩和他背后的那些人想要做什么,没有实力之前我们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至于我们的本事足够了,在做什么,那就是我们自己的本事了!” “唔....”戏志才看着这般“厚颜无耻”的韩龙不由的摇了摇头,然后还朝着他鼓了鼓掌,“师兄说的对,说得对!” 随着两个人的拌嘴子,他们来到了一处无名小山之中,平平凡凡的小山头,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这就是韩龙和王诩约定好的地方。 即便是现在他们到了 ,他们仍然是感觉不到有任何的不同之处,就是一座平凡的小山丘嘛。 “宗主!”韩龙等人打量着四周的功夫,王诩从虚空之中走了出来,然后朝着他们微微一笑,毫无任何风火气。 这般模样的王诩,众人知道这是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或者是在走之前提醒他们这群“乡巴佬”一声,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王诩老先生这次是要和我等一起离开?”韩龙看着王诩轻笑着说道,“不过某家觉得不太可能哎!” 看着贱兮兮笑着的韩龙,王诩冷哼了一声,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在老夫的家乡之中有这么一句话,太过于聪慧的人,容易早夭!” “哦,是么?”韩龙撇了撇嘴,“那阁下在家乡一定是一个怪胎,十足十的怪胎!” “哈哈....”王诩大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带着他们继续往小山之中走去。 韩龙一行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就这么跟在王诩的身后,知道在一处断崖之处,王诩这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然后回过头冲着后面几人鬼魅的笑了一笑,紧接着就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这种事情,若是放到了其他普通的百姓身上恐怕已经将人吓得放声尖叫了起来,不过在这几个人面前,却是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那走在最前面的韩龙只是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到了那断崖之处,伸出脚直接就跨了过去,戏志才等人也是紧随其后,一点都不带犹犹豫豫的,同时他们所有的出脚之地也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偏差。 当韩龙伸出脚踏入那断崖的时候,非但没有摔落下去的感觉,反倒是仿佛传过来一道帘子一样,直接将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此时韩龙等人身处的是一个很是宽大的石室之中,那宽阔的石室,让他们仿佛真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里面或是天然形成,或是人为雕琢而成,总之就是十分的壮观。 里面此时只有一个王诩,再无其他人,而王诩此时已经点燃了很多的火把和火盆,这才勉勉强强将这个石室照亮。 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很大的祭坛,他们四五个人站上去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王诩此时就在这祭坛下面,然后看着他们都进来之后,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手,邀请他们进入那祭坛之中。 韩龙和戏志才两个人对视一眼,也不和王诩多说一句,直接带着吕毅和韩幸走了上去,四个人相互依靠,看似各战一方,但是他们这个阵型一旦出现任何的问题,都能够立刻应对。 王诩看着他们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直接往那祭坛下面安置了九块十分璀璨的晶石,一时间整个祭坛都变得透亮起来。 嗡鸣声之中,祭坛 发出更加璀璨的光芒,然后一阵光芒闪过,四个人就从祭坛之上消失了。 看着他们四个人消失在祭坛上,那王诩也是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嘴里发出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们这一次是被送到哪个州郡,若是直接去了中州恐怕他们也是活不过去的。 若是去了幽州凉州,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若是去了益州,那可就最是凄惨了,益州最近蛮夷正在叛乱,那蛮神庙里面家伙似乎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了。 若是一个不小心,发现了他们身上弑神者的痕迹,啧啧啧... 不过他们无论去哪里没有灵石在身,那在修真界也是寸步难行的,真是可惜......老夫的乾坤袋呢....老夫的灵石....嘶....” 石室之中,不断的传来那王诩老家伙的惨叫声,声音凄厉而又悲惨。 这些韩龙等人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几个人终于离开了并州,此时的韩龙,戏志才,吕毅和韩幸已经出现在了某一处更加荒无人烟的山腹之中了。 几乎一模一样的祭坛,不过这里没有人守护,说明也就没有人接应,甚至于在他们来到这里之后,那脚下的祭坛都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直接慢慢的碎裂了。 而当韩龙等人止住了腹中的翻滚,他们这才能够看清周围的情景。 面积不如王诩在的那座石室大,而且不久之前应该经历过一次洗劫,整个石室显得颇为杂乱,甚至于地上还有着不少的血液,看那颜色也不过就是这数天的时间罢了。 同时这控机制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烧焦的味道,应该是有人在这里大量的焚烧什么东西。 “看来咱们来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戏志才有些唏嘘的说道,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猛地亮了,“这灵气浓度倒是颇好,若是这等浓度只是一个普通之地的话,在这里静修或许都能够进步不少。” 戏志才说完之后,其他人也是淡淡的感受着空气之中的灵气质量,他们在并州之所以十分的为难,最大的原因就是如此,那并州的灵气质量实在是有些差劲儿的。 除了这一点之外,那苍茫大山的灵气质量没有问题,但是太过于狂暴也不合适。 如今这里的灵气浓度和质量都是足够,而且颇为温和,若是在此静修的话,还真的是能够进步不少。 此时在场的众人,那个不是一身的本事,哪个现在的天赋不是过人的好。 不过他们此时谁都没有选择静修,因为现在情势不明不说,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事情还十分的危险,傻子也能够看得出来这里不太平静。 这个祭坛,这个石室和王诩那里十分的相似,说明这是同一个势力的,可是现在这里的祭坛, 石室都已经被破坏了,甚至于那看守可能都已经没有了。 或者说看守可能都死了,这说明这里被人盯上了。 他们还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有预谋的,若是意外,那说明敌人很是强大,因为就以他们对王诩的了解,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的,若是他们想要杀了王诩,除非是将他诳进神庙之中才行。 同样的,不管这里是哪里,若是想要将这里的人解决掉,恐怕实力也一定要非常的强悍才行,因为这里的看守,怎么也不能够比王诩还要差的吧。 这么一算计,这里被人摧毁,看守被杀死或者带走的事情,是意外的几率就真的不大了。 那么如果这里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侥幸和意外的话,那么这里变成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一个事情,那就是这里的那些和王诩一样的势力惹到了他们完全惹不起的敌人。 这么一分析,他们心中就有谱了。 同时他们也感觉到这情形越来越危险了。 “也不知道王诩老儿是不是故意折腾咱们!”戏志才直接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然后伸出藏在袖子里的手,此时他的手中还握着一个小小的很是精致的布囊,“韩幸,这玩意你看看能不能打开!” 戏志才说完之后,直接将这小布囊扔给了韩幸,这里面最是莽夫勇猛的,也是唯一的可为将之人就是吕毅了,勇猛善战,忠心听话。 但若是最为知识广博的不是戏志才也不是韩龙,而是韩龙身边的这个亲随,七年之间将神庙之中所有书籍全都诵读了的韩幸。 韩幸将那小小的布囊接了过来,然后仔细的看了看,仔细的琢磨了琢磨一下,然后露出来了一个轻笑。 “乾坤袋,不知道师叔是从哪里弄来的,实在是有意思了,这玩意不应该是出自并州的。” 韩幸说这话,直接在那乾坤袋之中连连打进去十余道法诀,将这乾坤袋用自己的灵力整个包裹起来,然后用自己的灵气之火慢慢的炼化着,很快这布囊就慢慢的变了颜色,从一个精致的布囊变成了一个灰扑扑的布兜囊。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布兜囊也直接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啵”的声音,紧跟着,大量的东西从这小布囊里面飞了出来。 小小的布囊,此时却是飞出来数百快各类晶石,除了五颜六色的之外还有一百多块晶莹剔透的,不过这模样却是没有那王诩当初放在了祭坛上面的那晶石漂亮,也没有它们更加的晶莹剔透。 同时还有一些生活杂物,吃吃喝喝,吃穿用度等等的,倒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不过看着这些东西,他们倒是不用担心最近一阵子的吃喝了。 “嚯嚯...啧啧啧....”戏志才看到 这些东西之后不由的啧啧称奇,然后轻笑着说道,“这王诩老儿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准备着,这厮看着大大方方的,怎么这收藏里面这般的穷酸!” 戏志才的抱怨也算是让众人知道这是谁的东西,一个个的不由脸色瞬间变得十分的古怪。 看到众人这幅模样之后,戏志才只是脸色嘿嘿一笑,然后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你们这群家伙莫要这般看着某家,这几年的时间实在是有些无聊。 夏侯元让还能带着人种种田,开开荒什么的,我实在是没有事情做,所以便去找了颜思齐,从他那里学了几手本事,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听着戏志才的解释,众人的脸皮更是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对这个家伙也是十分的佩服了。 在他们走之前,那枉死城的贼曹,缉盗使颜思齐已经成为了整个并州的贼祖宗,这个家伙的偷盗手段和那一系列的手段都是让人感觉到了目不暇接。 整个并州据说是没有这个家伙拿不到的东西,当初只是一个筑基之境的时候,就已经在整个云中郡是享有盛名了。 如今不但进入了金丹之境,更是在那神庙之中得到了不菲的传承,可以说得上是十分的强悍了,这并州之内,据说是没有哪个府邸或者机关能够拦得住他了。 戏志才跟着他学了几手,似乎还是一学就是好多年,这不能不让他们惊讶了。 至于王诩被他给摘了乾坤袋倒也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了,王诩在众人的眼中,实力强悍,极为善于隐藏,懂得东西还特别的多。 天文地理,山川河流,还有无数的风土人情,地方民俗,那真的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便是修为方面,无论是哪个方面,他似乎都有着不错的见解。 这么一个无比神秘的人,却是真的对偷盗之事毫无根底,因为他不屑,也不觉得谁能够偷得了他。 颜思齐或许可以,不过没有必要,所以王诩对于这门学问还真的是完全不知道,若是真的得了颜思齐的真传,那戏志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王诩腰间的乾坤袋摘了,还真不是什么困难事。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王诩有没有跳着脚,破口大骂了。 “好了!”韩龙将众人的思绪打断了,然后让韩幸将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不管之前如何,现在我们要准备向前看了,此处的情况已经确定是不太好了。 我等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那王诩又是什么的身份,总之我们若是不想死,那就只能够尽可能的变得强大,尽可能的让自己走的更远,方能知道的更多!” 韩龙的话基本是和废话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众人听到之后倒是将玩闹的心思收了起来,然后一次朝着外面走去,同时脸上虽 然嘻嘻哈哈,但是手中早就已经将自己的灵器准备好了。 戏志才虽然手中没有拿出瘟牌,但是他的左手一直放在腰间的一处漆黑兜囊上面,那是阴尸袋,算得上是一件法宝了。 也是当初那阴鬼宫最好的一件法宝,不过这玩意不能攻击不能防御,就是能够装尸体或者说尸鬼之物。 戏志才离开,那三千血傀儡自然也是只能够带走了,带走三千血傀儡的手段,靠的就是这件法宝。 如今这个局面,那戏志才也是蓄势待发,若是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将三千血傀儡招出来,这种情况下的血傀儡绝对要比那瘟牌好用的多。 不过他们一行人的运气倒是颇好,知道走出石室,走出山腹都没有见到什么敌人,不过走出那石室之后,敌人虽然没有见到,但是那凄凄惨惨的景象却是看了一个真真儿的。 从这座山腹石室之中走出来,看到的就是绵延不绝的各种山川,这仿佛就是一个纯粹的连绵不绝的大山一样,甚至于这规模似乎比那苍茫大山还要厉害严重的多。 而且这大山之中还有这无数的城池,似乎这里的城池都是建立在了那群山之中,大山之上的一个个的山城! 看到了这连绵不绝的大山之后,还有远处那燃烧着浓烟的山城,那韩幸突然眉头一挑,心中大概就明白了这里是哪里了,不过他还不确定这地方的具体位置所以没有多说。 特别说他们眼前除了连绵不绝的高山,还有远处燃烧着浓烟的各个山城,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面前还有数不清的尸体。 和刚刚他们待着的石室不通,虽然也有血腥,虽然也有狼狈不堪的杂乱,但他们也没有看到什么尸体。 而现在不同了,他们的面前各式各样的尸体,男女老幼,横七竖八,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十分的凄惨,而且他们的身上似乎还有这被挖走的痕迹。 就是他们身上的某一个部位,被人挖走了,有的是脸颊,有的是小腹,有的是大腿,还有女人的胸脯等等。 那刺鼻的气温,那惨不忍睹的尸体,便是他们几个都是见惯了生死的此时都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反胃。 “这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乱!”韩龙压下来胃里的翻滚,然后走到了那些尸体的身边,看得出来已经过去数天的时间了,尸体都有些开始发臭了。 同时,他们也能够看得出来这群人都是九州的百姓,虽然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短打,和并州完全不同,但是那肤色和样貌,虽然个头有些矮小,但确定是九州的百姓。 “益州西南边境牂牁郡!”韩幸轻声说出了这里的确定方位,“这里是益州的西南边境,牂牁郡,不过具体是那座城池附近就 不知道了。” 韩幸此时之所以能够辨认出来,是因为从他也来到这里翻找着尸体,找到了数个代表着身份的命碟,这玩意并州也是有的,不过并州的黑户也同样很多,不是很普遍罢了。 这些命碟之中都写着牂牁郡,这是益州西南边陲的一个地方,外面是连绵不绝的高山峻岭,有着数不清的蛮夷妖兽,向来就是险要之地。 他们的命碟之中的归属就比较杂乱了,出丹城、夜郎城、同并城、谈焒城、漏江城一个七个命碟之中有着五个城池。 不过虽然如此,韩幸还是能够从自己的脑海里找到关于这地方的些许介绍,当初神庙之中也有数部九州地理志,虽然年代久远了,不过这大概的介绍还是有的,不至于让他们此时两眼一抹黑。 益州和并州不同,益州地广人稀,大山连绵不绝,那城池并不算多,一郡之地虽然十分的广袤,但是里面的百姓并不算多,那里面的城池更是不算多。 益州想来是混乱之地,整个益州一共有蜀郡、犍为郡、朱提郡、越巂郡、牂柯郡、建宁郡、永昌郡、汉中郡、广汉郡、梓潼郡、巴郡、巴西郡、巴东郡一十三个郡。 但是这一十三个郡之中确实有着足足上百个大大小小的王国。 莫要说益州统一,便是想要让一个郡之中统一那都是极难的,其中原因最大的就是因为这地广人稀,百姓四处流窜,实在是难以管控。 再加上这西南之地的蛮夷和妖兽时不时的就会出来作乱,所以这地方要多乱就有多乱。 牂牁郡属于益州西南边陲,益州本就在整个九州的西南,这牂牁郡更是整个益州的西南角,其地理位置大概相当于我天狼王朝的云中郡,若是按照那神庙之中的书籍记载。 那南疆的蛮夷后面,恐怕也会有和无边荒漠一样的东西! 听完韩幸的解释之后,韩龙等人也算是对这益州还有这牂牁郡也有些了解了。 同时韩龙和戏志才也相互对视了一样,他们两个也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虽然王诩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们两个基本上能够猜得出来,若是神庙能够压制王诩,王诩能够杀死神灵。 那么毫无以为,王诩,王诩身后的势力和那所谓的神灵看来是完全对立的状态了。 这牂牁郡在西南边陲,很明显是挨着那群蛮夷的老巢,若是真的和无边荒漠一样有着什么东西的话,那还真的应该就是他们的目标了,不过这一次没有王诩这种熟人了,能够靠的应该就是他们自己了。 “将他们埋了吧!”除了那些命碟之外,实在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让他们觉得有用的东西了,最后韩龙直接伸出手,朝着地面微微一点,那土地顿时就看是翻转起来,然后那 满地的尸体直接陷了下去。 将这群人埋葬之后,韩龙几人并没有继续躲藏,或者是四下乱转,而是直接看准了一个方向,朝着那距离他们最近的,还在燃烧着滚滚浓烟的城池走去。 那里未必还有活人,但是那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定然还有敌人。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有敌人,也是一件十分不错的事情了。 或许敌人不能够告诉他们很多关于这里的事情,但是敌人的尸体还是能够分析出不少有用的东西的。 结果距离那城池还有不少的距离之时,他们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处小小的战场,一群穿着简陋兽皮,然后挥舞着那是各类沉重的法器,正在嘶吼着围攻几个人。 其中一个一身都是道士打扮,道士这玩意这么多年了,众人这是见到的第二个,前一个还是那光头道士,一口一个施主您好的乾元道长。 如今这个道士比那乾元道长还不靠谱,那一身花花绿绿的道袍攘夷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他们身边的这个韩龙韩宗主,当初他也有这么一身儿花花绿绿的衣服。 不过后来他们知道了,那一副之所以花花绿绿的,完全是因为这厮吃完饭了习惯不好。 除了这一身花花绿绿的道袍之外,这倒是手中还有一柄没了毛的拂尘,这一下子戏志才几人再次看向了韩龙韩宗主。 “师兄,你什么时候在外面还有这么一个徒弟,沈富和张汤在家里知道这个消息么?” 那倒是的修为算不得多么强悍,看上去不过就是金丹修士罢了,而且年纪十分的年轻,似乎不过十六七岁,脸上的那股子稚气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年龄果真如此。 这个年纪就有这份儿修为,便是益州的灵气浓度不错,质量不错,也要说一声,好天赋了。 而这个家伙的这幅样子,这个德行,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韩龙的嫡传弟子。 而韩龙也是露出了一个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尴尬笑容,“意外,意外,一看到这个家伙,就想到了某家年轻之时啊!” 而那战局之中,除了那个道士之外,还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难得手持一柄长刀,不断的挥舞,还是一个武修。 不过这也正常,这益州之地山川纵横,无论是那蛮夷还是百姓,从小就是攀山越岭的,体魄远胜于常人,虽然他们的体魄也是天赋好坏不一,但是他们当武修的人确实不少。 而且这年轻的男子似乎还有些灵武双休的意思,手中长矛连连挥舞,倒是颇有些厉害的感觉。 而这男子若是想要冲出去,配合着那道士是也很轻松,不过他们的身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就是因为要保护这女人,他们这才没有任何的机 会去逃脱包围。 看到他们几个人在下面被一群足有数千人的蛮夷不断的围攻,只能够依靠着地利来想尽办法拖延时间,想尽办法来阻拦,韩龙他们也算是看出来了,再不出手那女人就该自尽了。 “动手吧!”韩龙这句话刚刚说完,那戏志才就已经冲出去了,这一次他没有放出血傀儡,而是直接将瘟牌拿了出来,他要看看这群家伙能不能扛得住,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做做实验。 于此同时那吕毅直接大吼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立刻出现,那是韩龙为他从神庙之中选的,也不对,是他自己选的,就因为够沉。 手中方天画戟连连挥舞,一道道的劲风从他的身边出现,当吕毅跳下去的时候,周围那一圈的蛮夷就已经开始七扭八歪了起来,而当他们倒下去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致命的伤口。 猛,一如既往的猛,相比较于那一道道法诀道术的道士,还有长矛连连挥舞,灵武双修的青年汉子,都不能和吕毅这个家伙相比。 和那已经完全跑偏了的韩幸不同,吕毅可是一个百分百,甚至百分之二百按照韩龙的要求去做的家伙。 韩龙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韩龙想要他做到那一步,他就一定要做到的更好,所以在极武者的这条道路上,吕毅非但没有走偏,甚至可以说他扩展了极武者的极限。 手中画戟挥舞,每一次都有数名乃至十数名,甚至数十名蛮夷被击飞,而当他们落下来的时候,能够活着的屈指可数。 相比较于吕毅,这韩幸倒是简单多了,残影,寒光,轻笑,风刃,火海,犹如闲庭信步一样在人群之中穿行,他的身后是一片倒下的尸体。 如果说吕毅的打法就是大开大合,让人心生敬畏,那么韩星就是诡异,他的手段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又让人捉摸不透,终止就是他会让你知道他要杀你了,而你却是阻挡不了。 这种人带来的只有恐惧,也只能是恐惧。 不过敬畏也好,恐惧也罢,在他们这群人的动手之后,那千余名蛮夷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从一群活蹦乱跳的蛮夷变成了一群没有任何动静儿的蛮夷尸体了。 而此时,韩龙也走到了那道士,青年,女人的面前。 此时韩龙也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不过那道士在看到韩龙走到他们的面前的时候,只是朝着韩龙做了一个稽首,然后轻声说了一句。 “居士你好!” “道长好!”韩龙也是轻轻的回了一礼,然后刚想要问些事情,结果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道士就再次给他行了一个稽首。 “居士再见!” 说完之后,那道士不管韩龙这“救命恩人”,也不管刚刚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 青年,直接转身就走,而且动作飞快,弄得韩龙等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刚刚看着是稽首行礼什么的,都是十分的懂礼数,还以为他是个十分和善的道士,没有想到这家伙这般的古怪。 不过韩龙等人的疑惑,那青年倒是给他们解答了。 “几位兄台莫要见怪,那道长离开也是为了我等好,这道长实在是有些....命运多舛!” 在那青年的叙述之中,他和那道士也是数天之前遇到的,当初遇到的时候,那道士已经是快要被饿死了,正好他们路过,青年身边的女伴颇为心善,见不得人活活饿死。 便从自己的食物和水之中分了一些给那道士,还照顾了他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那道士没事儿了,可是他们两个却是已经感染了风寒,而那道士却是非要离开。 当初那青年还觉得这道士没有良心,自己两人救了他,却是对自己两人不管不顾,结果那道士说他天生运气极差,和谁在一起,谁就会不断的倒霉。 他离开也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还给了他们一人一颗丹药,让他们能够好生的休息,吃了丹药一两个时辰那就会好的。 不过那时候青年对这些话是压根就不相信,也不吃那所谓的灵丹妙药,甚至于想要让那道士赶紧离开,省得自己看见了心烦。 倒是看青年坚决,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就这么离开,留下两个受了风寒的人,实在是有些心中不安,所以干脆就改变了注意,留下照顾他们两人,不过一直离得他们远远的。 可即便如此,这一对儿男女也是看到了那道士是真的所言不虚。 本来晴朗的天空就在他们走出破庙的那一瞬间立刻乌云盖顶,大雨倾盆而下,而且登高看去,四面八方没有一丝下去的迹象,仿佛只有他们的头顶在哗哗的下雨。 而除了下雨之外,夜晚的时候,寄居的破庙直接塌了,那破庙虽然已经破败了,但那也是千年古刹,上千年来,任凭风吹雨打,没有一丝一毫的摇晃。 可就他们就住了两天,然后就塌了。 之后他们只能继续前行,路上,野兽,妖兽,毒虫鼠蚁你真真儿的是层出不穷,最后好不容易到这里了,他们又被一群同样是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蛮夷给围住了。 那道士从一开始的想走被骂没良心,到最后的青年男女求着他离开,偏偏事情不断离开不了,真是让他们受尽了折磨和苦难。 如今看到了他们非但被救了,似乎还可以有了新的同行之人,那道士这才立刻选择离去,若是再不离开,他们恐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这才是刚刚那道士颇为无礼的缘由。 韩龙听完了这些话语之后,不由的吞了一口口水 ,脸皮有些抖动,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家伙说的是真话,对于这种天生运气就不怎么好的家伙,虽然韩龙闹不懂其中远离,不过还是觉得躲远点挺好。 毕竟天上打雷的时候,在他身边容易被劈着! 同时韩龙也看向了他面前的这两个人,一男一女两名我小年轻却不是他以为的年轻夫妻两个在当亡命鸳鸯,或者是私奔的小两口,而是一位夫人和一个护卫罢了。 那女子自称是汶山城的城主夫人,那青年汉子也算不得是一护卫,更多的可以说得上是汶山城的领兵都尉,同属于千山国之人。 如今别说整个牂牁郡了,便是大半个益州都已经沦陷了,从三个月之前,整个益州的西南之境开始涌出来大量的蛮夷,无数的蛮夷四处劫掠,四处杀人。 还有妖兽和他们相互配合,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横扫了大半个益州不说,灭亡在他们手中的王朝王国更是数不胜数。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最重要的是,这群平素里只会打打杀杀的蛮夷,此时仿佛开了灵智一样,将整个益州搅和的乱七八糟,甚至于还会和那群没有化形的妖兽一起打着他们都没有见过,没有听过的配合。 一群掘地兽从地下挖出地道,然后让无数的蛮夷进入城中,并且和外面的蛮夷里应外合,几乎一两个时辰破一城的速度,将他们的局面完全打开。 而这种情况下,他们汶山城也被攻破了。 那位城主大人跑了,带着自己孩子和财宝跑了,将这位城主夫人留下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2章 再见道长 当韩龙等人听到了这位城主夫人是被自己的丈夫,也就是那位所谓的什么汶山城城主所“抛弃”的时候,不由的同一时间撇了撇嘴。 当然他们不是觉得那夫人如何如何了,而是觉得那位城主大人实在是有些可怜,为了将自己老婆扔了,那也真是不遗余力了。 而那青年人继续说道,他名叫张嶷,本来只是一汶山城的百姓,因为颇有勇力,再加上运气不错,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开灵了,还得到了一份儿算是不错的修炼功法开始修炼。 这才是让他年纪轻轻就有了筑基后期的修为,并且在那汶山城做到了一城都尉。 当初蛮夷大举进攻的时候,他就想要据称死守,但是那城主不敢,说什么也要让他出城营地,说着汶山城没有什么险峻之地,无险可守不足以抵挡那蛮夷大军。 让他前去城外找到险要之地抵挡蛮夷。 这家伙当初听到了这些话语之后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他觉得这个想法倒也算不得错。 结果等他带着汶山城那三千士卒出城之后,来到了所谓的险要之地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就凭着这三千城防军,就算是靠着险要,恐怕也挡不住那漫山遍野的蛮夷士卒。 所以他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告诉那城中的城主大人,要赶紧的组织百姓避难,这种时候,他们若是在前面有什么问题的话,百姓早早的离开,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他张嶷会在前面努力的阻挡着那蛮夷大军,给他们创造出足够的时间。 结果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里一出城,那城主就已经准备好了各种细软,直接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了,甚至于因为太过于慌乱了,直接将自己的夫人都扔到了府邸之中。 而让张嶷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那三千城防军竟然也跑了! 便是现在,张嶷提到了那三千城防军的时候他都恨得牙痒痒,作为城防军,防守城池,保护百姓那是他们的职责,每月的俸禄,各种属于他们的优待,最后换来的是大战在即,他们竟然跑了。 而且还是集体跑了,一群人想都不想就跑了个球的了。 便是张嶷连杀十余人都制止不了,只能够看着他们越跑越远,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最后已经完全无奈的张嶷只能在蛮夷冲到汶山城之前,先一步逃回汶山城,然后组织百姓逃往,此时他也发现了被那城主遗弃的城主夫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在逃往的时候,张嶷将这位城主夫人也带走了,一路带着他,跟随着百姓,逃离了汶山城,冲出了蛮夷的包围。 再之后,就是碰到了那不知名的道长,收到了一系列的倒霉事儿,被一群蛮夷围攻差点身死,然后.....遇到了韩龙等人。 听完了这些堪称是戏剧性的事迹,韩龙和戏志才立刻将从那王诩的乾坤袋里面拿出来的瓜子给收了回去,并且对这家伙报以深重的慰问。 一行人再次上路,韩龙等人人生地不熟的,对于这里并不熟悉,能够有一个带路的本地人,那也是十分靠谱的。 而且他们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所以跟在张嶷和那城主夫人的身边,那也是极好的。 而张嶷两人也愿意和这群看上去对他们没有什么威胁的家伙在一起,毕竟韩龙等人的修为,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有他们的帮助,这一路上真的会安全很多很多。 这一路上无论是韩龙还是戏志才都没有多说多问,就一直和张嶷有说有笑着朝着某个方向前进着,韩龙甚至都不会去问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至于他们之前的目的地,韩龙等人已经放弃了,因为要遇到的,终归还是遇到了,他们没有必要继续前行去寻找个什么了。 “诸位兄台,你们到底是从何处而来?”张嶷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问这种问题了,不过之前都是旁敲侧击,被韩龙等人忽悠了过去,不过这一次这般的目光灼灼的,似乎是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了。 听到这么直白的询问,韩龙和戏志才两个人对视一笑,非但没有回答他刚刚的问题,甚至还开始了自说自话。 “这地方算不得险峻,更是算不得险要,应该就是一处普通的藏民之地....”韩龙看着左右景物开始评判起来。 “非但如此,从这里尚且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绽,里面定然是有着什么高手存在,然后将这里布置了一番!”戏志才也是不敢落后,在韩龙说完之后紧跟着补充着。 “灵气一般!”韩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感受了一番,无奈的摇了摇头。 “找到了,阵法痕迹!”戏志才伸手点了一下不远处的松柏,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应该不算简陋了,高手啊!” 随着戏志才的这一指下去,所有的景色都开始了变幻,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凭空出现了一丝丝的波澜,但是波澜过后,却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只是那远处生出了些许的炊烟,就在他们看到的那一刻,也快速的消失了。 “嗯,高手!”韩龙看到了这一幕之后也点了点头,这是高手,真正的阵法高手。 韩龙说道这布置阵法的是一个高手的原因不是这阵法多么多么的高明,否则也不至于让戏志才这个半吊子看出破绽来,没看那韩幸都一直没有说话么。 韩龙之所以说这布置阵法的家伙是一个高手,是因为这份儿心机,他布置阵法,隐藏的并不是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这里面的情景,里面的情景是一模一样的。 他真正要隐藏的,仅仅是那居住在里面的人烟,或者说有人生活在里面的痕迹。 遮盖一个山谷和遮盖一个痕迹,这完全不两个意思,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事情,若是要遮盖这一整个山谷,那他说什么也是做不到的。 或者说就算是做到了,凭着那布置阵法之人的本事,他也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的封锁这个情景,但是只是遮盖这里面的痕迹,这只需要加上一些反追踪的手段,还有他那阵法遮盖,就能够将这里完美的隐藏了。 之前若非是张嶷那个家伙停在了这里,在这里质问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想到这里藏着什么秘密,他们也不会觉得这里会有什么秘密,毕竟这里是在是太普通了。 就说这种思维,这算不得最危险的地方,但是这么一弄却是变得最安全的地方。 听着韩龙和戏志才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在这里说来说去的,在这里说这个说那个,甚至一指头将这里的事情点破,到了这个时候,那张嶷也终于但是开始了嘴唇颤抖,甚至是已经将手中的长矛抬了起来,随时都要动手了。 “要动手了?”韩龙还是一声轻笑,然后这一声轻笑之后,他身后一直脸色无喜无悲的吕毅直接走到了前面,那方天画戟也同样微微抬了起来面对着张嶷,一副你敢动手,我就敢杀你的模样。 虽然吕毅比张嶷还要年轻,还要年轻很多,但是之前吕毅杀人的模样他可是见过的,若是真的厮杀起来,恐怕他是扛不住的,因此他只能够是慢慢的将自己的长矛放了下去。 张嶷看着韩龙,还有一旁的戏志才,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他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但是他知道,在自己想要利用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利用自己。 同时他们也在根据自己来找到聚集之地。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我们的...我们....” “聚集之地么?”韩龙轻笑了一声,“这不难想,只是很难找!” “你们到底是谁?”张嶷看着韩龙等人还是顾左右而言他,顿时就疯狂了起来,甚至于开始了暴怒,那刚刚放下去的长矛这次不但抬了起来,甚至毫不犹豫的冲杀了过去。 但是他还没有靠近韩龙,就已经被一旁的吕毅给摁住了,他的长矛也被吕毅轻易的击飞了。 看着被制服着,仍然激烈挣扎的张嶷,那城主夫人突然一声悲呼,然后哀求着跑向了韩龙,直接跪在了韩龙的面前,请求他们莫要伤害张嶷,张嶷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将他们带到这里,也是能够证明他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要保证他们的身份,不是什么恶人而已。 韩龙看着悲天呛地的城主夫人,只是淡然的笑了起来,默默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然后挥挥手让吕毅将那张嶷放开。 “我等是什么人重要么,重要的是你们也挡不住我们,你们也拦不住我们,你们还打不过我们,不是么?” “是!先生说的是!”那城主夫人满脸都是泪珠子,看着颇为可怜,“先生说的都是,奴家这就将您带进去,奴家只求您放过张嶷的莽撞,也求您莫要伤害我等!” “好!”韩龙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听到韩龙答应下来之后,那城主夫人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亲自给他们领路,请他们进入其中。 一路上,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是沉重,或许是因为刚刚的冲突,让他们之间有了不小的隔阂,谁都没有再去搭理谁。 知道进入了刚刚有炊烟升起的地方,那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地面上还有篝火刚刚被扑灭的痕迹,除此之外他们没有看到人烟,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 “先生能否稍等一二,我们这就去和里面的人说一声,莫要吓到他们才是,里面都是普通的百姓!”那城主夫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不由的感觉到十分的信任她。 “请!”韩龙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不忍拒绝女子的模样,还示意让吕毅不用出手,放任那张嶷和那城主夫人一同离开。 等到他们进入了那村庄之后,眼看着他们进入了一幢民居,然后将房门关好,戏志才才轻笑着看向了韩龙。 “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俺娘从小就告诉俺,这女人啊,越漂亮越会骗人!”韩龙怪声怪气的说了一句,不过他的眼神却是示意了一下身后另一个方向的韩幸。 “她漂亮?没发现!” “那城主夫人倒是不漂亮,但是俺娘还说了,不漂亮的女人,不代表他不会骗人!” 这句话说完,韩龙直接伸手朝着前面一指,然后大地上直接裂了一道裂痕出来。 而此时韩幸则是伸手猛地一拍地面,他们脚下的大地顿时就被拍开,然后几个人踏在虚空之中,看着那露出来的无数阵旗还有法器。 “你说他们能跑么?”戏志才轻笑着看着下面的场景,“先是阵旗布阵,不过若是我等发现了阵旗之后,立刻就是引爆这些法器,并且用这些法器的自爆来引动所有的阵旗自爆,这种威力你和吕毅不死也得重伤,我和韩幸恐怕连重伤的机会都没有了。” “嗯,所以我断了面前的虚空,他们的灵力传不到这里的!”韩龙还是轻笑着,同时那吕毅一声大吼猛地朝着那村庄之中冲了过去,不过并没有冲向那张嶷等人进入的民居,而是冲向了另一个方向。 一画戟掀翻了一处茅草堆,然后一拳打出来一个地道洞口,那里面还有一个满眼都是惊恐的人,他们不认识,并非是张嶷或者是那所谓的城主夫人。 吕毅将他一把从地道里面拎了出来,然后带回来扔到了地上,扔到了韩龙他们的面前。 那满眼都是惊恐的家伙,看着韩龙等人只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伸手入怀,快速的拔出来一柄短刀,竟然上来就要自尽。 动作干净利索,十分的迅捷,若非是吕毅比他的动作更快,这家伙的短刀就已经捅进自己的心口了。 快速的挑飞了他手中的短刀,然后掰开他的下巴,“咔吧”一声将他弄得下巴脱臼,让他无法咬舌自尽,也无法吞药。 “出来了?”韩龙看向了面前的村庄,那张嶷再次出现,这一次的他脸色更加的阴沉,身边跟着的就是那所谓的城主夫人,不过此时那城主夫人没有了任何的楚楚可怜,满脸的寒霜之中似乎还带着些许的贵气。 “阁下好手段!”张嶷没有说话,而是那女人走到了张嶷的面前,站在了他的前面和韩龙等人交流,看似没有任何修为灵力的女子,却是让颇为勇武的张嶷甘心成为他的护卫,而且一看就是那种无比忠心之人。 “这般模样才对,之前就一直觉得你们两个人怪怪的!”韩龙轻笑,“之前听了你们说了一大堆的真真假假的废话,现在能不能让某家也说上两句了?” “阁下请说!”如此局面,他们的手段毫无用处,可是那女人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担心,反倒是一副十分自然的模样。 “我等几人虽然也是初来乍到,不过这衣着也算是换过了,和你们这里的人倒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区别,就算是有,也不足矣让你们立刻就产生怀疑,口音的话,某家自认为在你们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模仿的还算是惟妙惟肖的。 可你们仍然是三番五次的试探我等到底是什么身份,那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们不是这益州之人的? 或者说,若非是你们确信我们不是益州之人,甚至是刚刚到达益州,你们不会这么三番五次的试探我们,那么从哪里出现的问题.... 从一开始你们说的那个故事,你们开始从我们的模样,衣着或者是哪里开始有些怀疑,觉得我们的身份有些问题。 不过你们没有办法确信,所以说了一个很好的故事,故事有多少真话,有多少假话,暂且不说,但应该是你们的故事之中有一个益州人,或者是这一带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而我们不知道,没有发现,所以你们才开始确信,我们这几个家伙是外来户! 一路上除了这些打探之外,还有这里应该也是你们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吧,外面那半桶水的阵法,并不是为了遮掩什么,而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其中的问题。 阵法破碎,立刻出现又立刻消失的炊烟,也是为了证明你们这里真的是一个聚集之地,这里真的是有人,你没有将我们带错地方。 之后被我们制服之后,你在装作十分的可怜,请求我们将张嶷那个家伙放了,更是给我们一种你们已经被我们拿捏住的感觉,然后才让我们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 这个你们早就已经布置好陷阱的地方,剩下的若是我们没有发现,困住我们,或者杀了....不对,你们应该目的不是杀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就是制服我们,然后唬住我们之后,让我们为你所用,对吧! 汶山城的城主夫人,现在能不能告诉我等,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让你们这般的确定我们是一群外来户,告诉了我们,我们也好对着益州有些许的了解不是么!” 听完了韩龙的这些话,那城主夫人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古怪,或许是被他的这些话给惊住了,最后甚至于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先生好厉害,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您就说了这么多,若是小女子知道现在这般的睿智,奴家定然不敢算计先生,不过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不知道先生想要什么,才能够补偿先生所受的委屈呢?” 此时的城主夫人和的当初的韩龙一个模样,也是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而且此时的女人完全没有了之前那柔柔弱弱的模样,反倒是颇有一丝妩媚。 说实话,这女人真的算不上漂亮,但是身上带着一丝丝的气质,这种气质像是那贵族独有的,犹如含苞待放的花蕊,让人不忍亵玩。 而有着这种气质的女人此时说出这般具有诱惑性的话来,不由的让人心中生出丝丝冲动,便是韩龙此时眼睛都是完全眯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这个家伙认真了! “夫人最好还是好生回答比较好,否则某家真的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才好,我等没有和你们较劲的意思,我们只是想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同样的,我等也会想要知道,这益州的情况,至少不想再两眼一抹黑的,哪里出现了破绽都不知道!” “先生您想要做什么呢?”那女人还是这样一副样子,甚至毫无畏惧的往前面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直接将自己右肩膀上面的衣服都往下拉了一下,露出半朵盛开的牡丹。 声音,动作,还有那语气都完全能够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发出一些不正常的嘶吼来。 不过此时这女人做完这些之后,韩龙只是说了一句话。 “将那个叫做张嶷的杀了!”韩龙这句话刚刚落地,那吕毅就直接冲了过去,朝着张嶷冲杀了过去,而那女人的脸色顿时大变,朝着韩龙猛地一声尖叫。 “不要!” “停!” 女人的尖叫和韩龙的叫停几乎同时发出,而此时张嶷才看清那吕毅的实力,刚刚他不敢说这就是吕毅的全部实力,但是刚刚他完全感受不到那吕毅的动作,只感觉到了心慌和惊诧。 而就在刚刚的一瞬间,那方天画戟就停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劲风甚至已经将他的脖子划开,鲜血已经开始渗透出来了。 他相信,若是自家夫人再晚一点,那韩龙再犹豫一瞬,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 当然,他不怕死,就算是夫人没有叫住韩龙,自己的脑袋也真的搬家了,他也不怕死! “夫人说吧,虽然停下了,不过吕毅想要杀他,也还是很容易!”韩龙轻笑着说了一声,让那女人嘴唇颤抖,但是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了。 “你们的模样和口音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你们不知道汶山城和千山国! 没有千山国汶山城,汶山城也不可能有城主,因为千山国虽然名字很好,但是千山国之中只有一个城池,那就是汶山城,所以....奴家也不可能是什么城主夫人!” 听完了那女人说完这些话之后,韩龙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那你们是怎么确定我们不是益州之人的?” 韩龙并没有放过他们,而是继续问道,“这益州上百个大小国都家,若是分不清这个,只能说我不是牂牁郡之人,你们不会这么三番五次的试探我们的身份,你们应该不至于如此的!” 那女人听到韩龙的疑惑,还是抿了抿嘴唇,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千山国在益州若是论实力恐怕是要倒着数的,但是千山国若是论知名度的话,恐怕便是益州第一王朝大蜀也是不可比拟的!” 那女人无奈的笑了起来,“因为整个益州都知道千山王朝不但是一个撮尔小国,更是一个女人当政,而且去自不量力的挑衅那大蜀王朝,结果差点让人家灭国羞辱的地方! 千山国的耻辱,是整个益州的笑话,你们不知道千山国,就不可能是益州的人!” 那女人说完这些话语之后,便直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那张嶷也是变得双眼赤红,互相沉重,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一样。 韩龙看着他们这个模样,也点了点头,至于那所谓的羞辱,自不量力的事情等等,他没有多问,若是再继续问下去,恐怕就是要得到两具...三具尸体了。 “滚蛋吧!”韩龙一脚将脚边那个被俘虏的家伙踹了出去,然后将吕毅也给招了回来,再之后和众人朝着张嶷和那女人拱手告辞。 “这位应该就是那女君吧,之前多有得罪,既然你们不愿意和我等和平共处,那么我等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韩龙没有想着再留下,也没有将他们杀了,不杀他们是因为没有必要,不管那故事里还有多少试探,至少那千山国是没有了,那汶山城也是没有了。 所以他们也不过就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杀了他们也是于事无补,甚至自己都没有生气,杀了他们连点快感都没有,所以没有必要。 而韩龙不想留下是因为,他看出来这两个人对他们无法信任,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要么那女君成为他们的傀儡,要么韩龙等人被那女君牢牢的握在手中。 除此之外,和平共处这种事情,是不合适的! “....先生慢走!”那女君看着他们离开,看着韩龙将自己的身份点明,还有他说出来的这些话,他就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们了。 就如同韩龙想的那样,她不可能成为傀儡,或许人家也看不上她这种傀儡,同样的这群人也不可能让自己制服,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各自离开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然,离开之前他们也没有空手,作为放过他们一马的交换,韩龙要了一份儿这益州的现在概况。 不管千山国在这益州算是个什么身份,也不管这千山国被覆灭了,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凄惨,作为曾经也算是一个很出名的国家,至少对这益州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有了他们从宫中带出来的典籍,还有现在对情势的概述,韩龙和戏志才等人也算是不再是两眼一抹黑了。 韩龙和戏志才等人离开远了,那张嶷才敢再次走到女君的背后,沉默,不说话,等待着什么。 “走吧,回去吧!”女君露出来一个很是无奈的笑容,没有和之前一样暴躁的发怒,只是淡淡的告诉张嶷和身边的那个刚刚把嘴巴复位的家伙,一起离开这里。 而另一个方向,韩龙和戏志才等人走远了之后,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小山丘停下了脚步,开始将刚刚得到的各种事情分析起来。 “据那女君所说,一年之前那南疆之地传下各种命令,让各个王朝和国家大量的供奉童男童女,数目非常之大!”戏志才率先开口,说的是这次大乱,“若是按照那女人说的,恐怕当初的不自量力,应该起源就是这里了!” 戏志才的笑容和韩龙的是越来越像了,不过两个人的笑容又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感觉。 韩龙没有打断戏志才的话而是让他继续说了起来,“暂且不说那女君或者说那千山国受到了什么委屈也好,虐待也罢,从这些事情上面,某家倒是有两个不错的发现。 第一,这南疆的变动是在一年之前,而且这里面涉及到了那大蜀王朝,说明这大蜀王朝和南疆有哲理联系! 如果说这其中真的有联系的话,那只能够说,这所谓的大蜀王朝是和那南疆背后的势力,也就是那南疆之人,或者说是和并州一样,是那南疆蛮夷背后的神庙,神灵! 不够和并州不一样,神庙里面的那些家伙或许应该就已经是慢慢的变得强大起来了,或者说和并州的神灵不同,这益州的神灵....已经醒了?” 戏志才说完这些话之后,自己都开始不由的啧啧称其,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和推断给惊了。 “真是有意思了,那玩意竟然还能够清醒?” 韩龙对这句话没有说话,只是轻笑着将戏志才后面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了出来。 “你想要说的第二点就是,这益州唯一的王朝就是南疆后面势力的人,若是我等要在这里生活的话,恐怕还要想办法扳倒那大蜀王朝才是,你是想要说这个吧!” “师兄说得对,这种事情嘛,兵对兵将对将才是对的,而且某家想到了那位.....夏侯将军!” “呵....造神!”韩龙嗤笑了一声,也知道戏志才想要说什么,“行了,上路吧,那千山国一时半会儿的也死不了,不过咱们现在要去找一找那个家伙了!” 韩龙说完之后就带着众人再次上路了,不过这一次他们的上路并非是漫无目的了,而是让韩幸带路,几个人朝着某个方向快速的行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一样。 两天之后,他们终于停在了一处荒山野岭之中,他们也找到了那个再次不知道为何饿昏了的家伙。 “呜呼哀哉,这家伙真惨!”韩龙看着脚下昏迷不醒的道士不由的摇头叹息,然后让韩幸给他喂了各种汤汤水水的,再次将他从死亡线上给救回来了。 等到那道士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面前这群熟人,不由的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是报警磨难了。 努力的站起身来,然后朝着韩龙等人再次做了一个稽首,轻笑着说道,“多谢居士救命之恩,不过居士应该知道小道士的问题,小道这便告辞了!” 小道士还想离开,不过他刚刚行动就被一旁的吕毅给拎了回来,瘦瘦弱弱的小道士,此时却是完全挣扎不动,被他摁在了原地,被吕毅拎回到了韩龙的面前。 “小道长找什么急,你这么走了,恐怕过不了几天你又得晕倒了!”韩龙轻笑着转动着手中的树枝,上面挂着一块已经发出来香味的大肉,“不知道道长能不能吃荤?某家对这个反正是没啥研究!” “贫道不禁荤食美酒,也不禁女色!”那道士轻笑着说道,单单看他的这模样,也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家伙不是什么不懂礼数的家伙。 “那就留下来一起吃点东西!”韩龙说完之后直接将手中的肉块给递了过去,“这玩意还是拖了你的福气,你昏迷的时候,至少有着不下百头的妖兽来袭,最厉害的那头,已经是再差一脚就进入妖王之境了。” 那倒是刚刚将手中的肉块接过来,就听到了这件事情不由的脸色出现了一抹低沉。 “贫道连累居士了,贫道这就....” “你这道士是听不懂人话不成么?”韩龙直接将他的话语打断了,“某家刚刚说的不够清楚么,托了你这厮的福气,让我等吃到了这般鲜美的肉块,还有这么充足的血肉。 若是能够保持这种趋势,恐怕某家这个义子,三五个月之内,他的修为还能够再进一步也未尝不可!” 那道士听着这些话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情,别人的身上发生这种事情,都会责怪他的倒霉,让自己的运气也变差了。 从出生开始,他就不断的发生这种事情... “居士这见解还真的是如此独特!”那道士或许是看到了韩龙说话的真诚,真的没有责怪自己,所以也是真的有些开心了。 “这不是见解独特,而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韩龙伸伸手,那韩幸离开再次递过来一块穿好的烤肉,是刚刚从乾坤袋之中拿出来的。 “还请居士指教!” “你真的觉得你的运气很差,甚至于会对其他人也造成影响?” “是!”那道士有些尴尬,“贫道从出生记事儿开始,仿佛身边就没有一件事情能够称得上是平凡。 便是身边的朋友,亲人,乃至于陌生人,只要距离贫道近了,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直到贫道的师傅将贫道带走,进入深山之中,这才慢慢的变得有些正常起来。 不过就在贫道十六岁生日那天,修为正式追上了师尊,结果师尊他老人家因为出门方便方便,也被一只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野猪给弄了一个肠穿肚烂而亡,自那之后贫道便开始了一个人生活!” 那道士说完这些话之后,众人都是开始有些唏嘘起来,之前这家伙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自然是开始妨碍那些普通人罢了,可是他开始修行了起来之后,这家伙似乎气运越来越强了,便是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 就在他们刚刚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吕毅就已经从外面又拎进来两头妖兽的尸体,而且天空之中平地一声惊雷将他们的上面的房顶也掀开了。 突然寒风瞬间灌了进来,不过在韩幸抬眼的功夫,那天空就再次恢复了平静,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驱赶离开了一样。 “谈不上什么指教,只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这般的倒霉,为何还活了十多年?”韩龙轻笑着问了一个那道士回答不上来的问题,“按理来说,你可是一个走着走着就会饿昏过去的人,若是真的这般的倒霉,你也活不了这么久吧!” “或许是....师尊的教诲吧!”那道士最后只是一声苦笑,“师尊长长和贫道说,天地之间尚有一丝裂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说的就是那一线生机。 所以师尊临终之前说他已经无法救我了,让贫道下山,顺其自然,多去救救那些正在遭受苦难的百姓,希望上天能够给贫道那一线生机,或许也就是因为如此,这才让贫道连连遭遇贵人! 其实生死之事贫道并不是那么的看重,生也好,死也罢,贫道早就已经看开了,只不过是因为贫道的师尊告诉贫道要活下去,这才让贫道走下山来的。” 韩龙挥手将一条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毒蛇一指头给点了,然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道长既然都已经看透生死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和某家做一个交易,或者说答应某家一些事情?” “贫道身无长物,唯有手中还有些许的丹药,不过都是普通的疗伤药物罢了,若是先生喜欢的话,先生可以将它们拿去,其他的东西,贫道也实在是拿不出来!” “非也非也,某家要的是道长的这一身气运!”韩龙轻笑一声,“当然,某家也不会什么鬼蜮手段,只不过是希望道长能够跟在某家几人的身边罢了。 这样道长也不至于再次被饿昏了过去,而我等也能够不愁吃喝。 最特别的是,旅途劳顿的,有了道长在身边,应该是很有意思的!”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3章 小道士修行路 “砰!”吕毅一拳将一头已经有了妖丹的虎妖生生打爆,这已经是他们在这群山密林之中行进的三十天了。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适应和行走,他们五个人愣是没有走出那牂牁郡的群山,这一路上他们翻越的高山自己已经是彻底的数不清了,此时仍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山峻岭。 不过这一个月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吕毅的修为在这一个月的行进途中,变得更加的紧实了一些。 韩龙等几人的修为仍然没有任何的进项,不过吕毅修为的进步,说明了那极武者并非是只有固定的程度,他们还有几步的空间! 而此时吕毅一拳将一头结丹虎妖打爆了之后,那妖丹直接被一旁的韩幸给收了起来,此时他已经开始联系炼药了,这玩意他在神庙之中就是会,但是没有实践过。 如今炼药炼器的材料这般充足,他当然不会放弃。 而那妖兽的尸体,韩幸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弃了,这一个月的时间,死在众人手中的结丹妖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不过没有妖王罢了。 至于剩下的普通妖兽那更是数不胜数。 在这种情况下,那小小的乾坤袋单单是装结丹妖兽的尸体都不够用了,这还是在他们吃一路扔一路,韩幸在一旁炼一路的后果。 若是一直存着,暗乾坤袋早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了,所以现在他们的眼睛很刁钻。 而吕毅打爆了虎妖之后,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同时看着自己脚下那一地的尸体,不由的冷哼了一声,“没有一个能打的!” 他说这一句话是一丁点的问题都没有,这一地的尸体,粗略看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从那残肢断臂上就能够看得出来,都不是什么善于之辈。 可是将它们打杀的吕毅此时别说受伤了,脸不红气不喘,那叫一个轻松随意! 而相对应的,吕毅在朝着这群妖兽尸体发出了无情的嘲讽之后,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说道士,你能不能靠点谱,这三头妖兽你要打一年么!”吕毅嘲讽起这个道士要比嘲讽这群妖兽尸体狠的多,而且尸体不会还嘴是因为他们还不了嘴。 而这个道士没有还嘴是因为他压根顾不上还嘴。 他只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罢了,就算是能力天赋都还不错,可是这一个人面临着一个刚刚金丹的妖兽,还有两头比他丝毫不差的妖兽,他也有些捉襟见肘啊! 最开始的时候,有妖兽出现的时候,他看到吕毅一个人冲上去,一拳头一头妖兽的将它们打了一个四仰八叉的,还觉得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行程。 他本以为他会一直安安稳稳的,等到哪一天他们也厌恶了自己带来的种种厄运,然后就会将自己抛弃,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又能够 ,不对,自己就要再次变得自生自灭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等到自生自灭的那一天,他就等到了两三头妖兽朝着他扑了过来,而这个时候,那后面的一群大高手,竟然齐刷刷的往旁边猛地一跳。 直接那几头妖兽弄到了他的面前。 那一天他差点被三头妖兽分尸,颇为狼狈,用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在他们的“指点”之下将暗三头比他稍逊一筹的妖兽斩杀! 而他们的“指点”则是很让他憋气的话语。 吕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那些妖兽大部队给屠灭了,然后就开始不断的冷嘲热讽。 然后韩幸蹲在了自己的后面,对着自己不断的絮絮叨叨,不过他絮叨的都是这些妖兽的起源,还有发展,还有能力,最重要的还有弱点。 而自己则是要从他一大堆的废话之中,找到那么一两句对他有用的事情,小道士一直很想问问他,年纪轻轻的家伙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而剩下的两个看似是他们的师长的家伙没有对自己絮叨或者嘲讽,但是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他的故事剖析了个七七八八,在他们的嘴里,自己似乎没有了任何秘密。 特别说,他们还将自己的性格,能力,实力,过往等等都推了出来。 听得他不寒而栗。 而从那天开始,他便知道了,这群人的确是不会抛弃自己,甚至于因为他的存在,他们日子过的还不错,因为他们不介意那些随时出现的妖兽不说,便是那些蛮夷,他们都丝毫不在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这顿时间不愁吃喝,他这段时间也是他过得最为轻松的日子了,没有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危险,不用担心自己的厄运给自己带来的不幸。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极限! 或者说,在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家伙的逼迫下,不断的挑战自己的极限。 “哈!”那小道士看着那结丹狼妖冲着自己扑了过来,一声吼叫之后,一个懒驴打滚加上滚地爬就从那狼妖的胯下直接钻了过去,丝毫没有任何的尊严存在。 而这也是他这一个月以来学会的东西,在战斗之中放下尊严,这个韩幸仿佛天生的能力,在这个家伙身上却是足足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够顺其自然的学会这些东西。 同时那小道士在从狼妖的胯下窜过去的时候,右腿直接一个上寮,一道臭名昭著的撩阴腿就从他的脚下用了出来。 “砰!” “嗷!” 那仿佛用尽全力的一脚,证明了一件事情,撩阴腿并不仅仅是对男人有效,它是对所有的有某种东西的雄性生物都有极大的作用。 一脚过去,那已经结了丹的狼妖直接就是一声悲呼 ,然后全身猛地蜷缩起来,甚至都能够看到浑身的颤抖。 看到这狼妖暂时失去了战斗力,那小道士抓住这个机会,直接露出来一抹狠色,然后不顾身上的伤痕和狼狈,二话不说就朝着那两头修为稍弱一些的妖兽冲了过去。 硬挨着那猴妖的一爪子,小道士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秃毛拂尘砸在了另一只猴妖的头顶。 只是一下,就将它打了一个脑浆迸裂,就将它打了一个魂飞魄散。 而这一下也将另一只猴妖给惊住了,趁着这猴妖惊讶的一瞬间,小道士使出来了那失传已久的猴子偷桃,一抓,一捏,“爆!” 一声厉喝,那猴子顿时和那结丹狼妖在一起去了,而这个时候,小道士手指掐着道决,双眼陡然变成了金色,一道金色的火焰直接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细细的火丝附着在了那结丹狼妖的身上,然后将它的浑身上下都焚烧了起来,狼妖不断的在火焰之中哀嚎,想要摆脱身上越发壮大的火焰。 最后的结果却是,被那火焰灼烧的更加的密实,密实到他都看不见任何东西,闻不到任何的气味,如同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最后被火焰焚烧而死! 而直到那狼妖死亡,猴子都没有能够逃得了,它不是看傻了不想逃,而是这么长时间它压根就起不来! 这只猴子被那一抓之力直接将自己最重要的两个玩意弄爆了,此时的猴子已经口吐白沫了。 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两可之间。 看着颤抖着,还时不时抽动一下的猴子,那小道士轻轻的呼出来一口气,而这一口气落到了猴子的身上之时,已经变成了一道锋利的风刃,将它的脑袋削了下来! “好,有进步!”直到这个时候,韩龙和戏志才才鼓着掌从远处走来,“很好很好,非常好!” 看着这两个晃晃悠悠走过来的家伙,小道士撇了撇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这两个人,或者说这一群人想要干什么。 他们是在替自己那死去的师傅继续教导自己。 他是一个天厌之人,何为天厌之人,就是上天对他都厌恶,所以处处和他对着干,但是上天不能够直接杀了他,也不能够让他完全没有活路,这违反上天自己的规矩。 那么就会让他一直麻烦不断,让他被这些麻烦活活的折磨死,或者说自己承受不住了,自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这些都是上天对他的安排,但是他的运气又特别的好。 因为出生之后有一个对他很好的父母,虽然被他克死了,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去,之后又遇到了一对儿很好的养父母和义妹,虽然被他折腾的生不如死,但是教会了他如何生存。 他被上天厌恶,被世人厌恶 ,甚至于野狗野猫都厌恶,但是他却没有被家人厌恶。 之后,他在最重要的时候,遇到了他的师傅。 他的师尊能力不强,至少和韩龙几人相比,或许连他们一指都接不住,但是他的师尊很强,因为他真的给小道士带来了生的希望。 老道士用自己的生命给小道士换来了十年的时光,这十年让他平平安安,让他开开心心。 之后,老道士死了,被小道士克死了,但是却告诉了他活下去的希望在哪里。 这么久,他终于再次遇到了转折,遇到了韩龙!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4章 气运之力 信仰之力 小道士不是傻子,他知道韩龙也好,戏志才也好,哪怕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吕毅韩幸也好。 他们虽然不断的嘲讽自己,不断的打击自己,但是他们却是真的在照顾自己。 他们给了自己衣食住行,给了自己安稳的生活,给了自己足够活下去的本事,这些都是师尊还有父母,养父母无法给自己的。 小道士不知道韩龙他们为了什么给自己这些好处,但是他知道韩龙他们对自己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任何的恶意。 他不想搭理这群人,并不是他不懂进退,也不是他不知道感恩,而是他们觉得这群人自己之间就是这种方法。 他们自己就是这种接人待物,互相之间平素里就是冷嘲热讽,吕毅和韩幸之间,戏志才和韩龙之间,两两之间就是这般的样子,所以他也学着这群人用同样的生活方式。 说实话,很痛快! 一行人收拾妥当,韩幸将那妖兽的皮毛骨骼分解,将妖丹取出来,将看的上的妖兽尸体收起来,剩下的就这么随地扔下,然后立下一个牌子。 “尔等尽可享用,韩!” 每次击杀了一片的妖兽,他就会立下这么一个牌子,这个牌子不是立给妖鬼看的,是给那些藏起来的百姓们看的。 蛮夷大乱,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孩童被掠夺而走,无数父母儿女变得阴阳相隔,但是同样的,还有很多很多的存活者,他们侥幸活了下来,他们此时躲藏在暗处,观察着外面的一切,观察着外面的安危。 韩龙他们知道这群人在哪里,他们藏得过普通蛮夷的搜查,但是他们躲不过韩龙他们的眼睛,不过韩龙没有将他们捞出来,不知道是看不上他们还是没有这个打算。 不过他们一路上,会留下这种牌子,还有数十上百头的妖兽尸体,这些体型庞大的妖兽,纵然被他们搜刮过一遍了,仍然能够让这群百姓再活下去几个月。 这算是他们做的一件善事吧,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们也知道,那群百姓很感激他们,因为韩幸发现他们身后的踪迹会被无声无息的抹去,他们走后那妖兽尸体会消失,但是那牌子会留下,而且还会被加固。 这是一种无声的感激,那些存活下来的百姓知道自己不能跟在韩龙的身后,但是他们也知道做人应该感恩,所以他们能够做的也仅仅就是这些事情而已。 韩龙几人离开这里之后,很快这里就出现了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然后他们没有上去争抢这群妖兽的尸体,这些百姓人数众多,他们不是这附近的百姓,而是这一路上慢慢跟随过来的。 他们虽然不知道韩龙等人是谁,但是他们知道,被韩龙等人清理过了之后,这附近十分的安全。 因为托了 那小道士的福,来袭击韩龙的不仅仅是妖兽,还有附近方圆千里的蛮夷,等他们离开之后,这方圆千里,活下来的,喘着气儿的,就是那些落了难的百姓。 “谢恩公!”为首的一人一声大吼,然后便朝着韩龙离开的背影,躬身行礼。 而在他的身后,一群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跟着那前面之人的动作,朝着韩龙等人离开的方向,躬身行礼! 而他们抬起头来,这才开始去瓜分那些死了的妖兽,不过那韩幸随手立下的牌子,却是让他们小心的防护了起来。 并且他们不知道的是,暗小小的简陋的牌子上面,那随手用妖兽的鲜血写的“韩”字,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金光。 此时韩龙几人已经离远了,不过他们之中戏志才的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突然沉下心来,慢慢的感受着什么。 看到戏志才的动作,小道士刚想问怎么了,就被韩龙挥手打断了,这一次韩龙亲自升上了半空,所有的神魂之力将方圆百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差了一个通透。 别说蛮夷妖兽,便是一只虫子,都让他的神魂之力给碾碎了。 一炷香的时间,都足够吕毅完成一场战斗了,可是戏志才仍然没有睁开他的眼睛,众人只是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不停的运转,但是没有突破的痕迹,也没有修炼的痕迹,整个人感觉就是在闭目养神,就是在静静的打坐。 直到又是一炷香的时间,那戏志才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而此时韩龙才落到了他的面前。 “如何?” “感受到了,夏侯元让那厮突破靠的应该就是如此力量!”戏志才嘴角带出一抹笑容,“你们身上应该也有,不过因为你们的修为都颇为深厚所以还感觉不到。 虽然某家的修为也算是不错,不过好歹也是一个正常人,所以这个时候,某家才能够感觉得到。 这种力量很是神秘,很是不错,就像是....完美! 对,就是完美! 温和,能扩宽经脉,能修复暗伤,甚至能够提升自己的天赋。” 戏志才轻笑着将刚刚的感觉说出来,他和韩龙之前探讨过,这时间是不是只有灵力一种修为,要知道韩龙的金色识海,还有那所谓的神灵,到底是为什么那么的强大。 所以他们不由的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天狼王朝的夏侯元让。 夏侯元让是个什么人,他们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韩龙都有些担心这个家伙能不能从战场上活下来,若非是看到了他那仿佛能够包容一切的胸襟气度,韩龙真不敢将那些事情交给他。 可是夏侯元让也是他唯一一个看走了眼的人,他本以为就算是曹家为了能够报答夏侯家的恩情,也不过是能 够将夏侯元让的修为提升到金丹罢了。 所以在选择一些人灌顶的时候,他选择的是夏侯家更加有希望的夏侯渊,也是夏侯元让的族弟。 谁知道数年之后,那夏侯渊的确是一出场就震慑了所有人,但是当他夏侯渊震慑住所有人的时候,那夏侯元让已经是天狼有名的统帅了。 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甚至于已经有好事之人在讨论,到底是夏侯家厉害还是那曾经的天狼第一家族孙家厉害。 至于更早的曹家和聂家,他们已经主动的退位让贤了。 而夏侯元让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让韩龙等人感觉到相当的惊讶,甚至于韩龙还用了几年的时间专门研究他,到底是如何才做到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直到某一天,他在那夏侯元让的将军庙之中,看到了那泥像上面的一抹淡淡的金色! 那一天他差点没有惊叫出来,那一天他脑海里那玩意差点没主动蹦出来。 那是一间要多么简陋就多么简陋的将军庙,就这种将军庙,在整个天狼王朝不知道有多少,都是百姓自己用自己的双手建造出来的,虽然他们为了感激夏侯元让,用的都是自己手中最好的东西建造和供奉。 可是一群穷苦百姓,在夏侯元让出现之前,连饭都吃不饱的家伙,手中再好能够有多么好的东西。 但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泥像,竟然出现了金光,还不是洒了金粉,那是一种独特的金色,这种金色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知道他在现在的这副身体之中看到了那金色的识海,看到了金色的那一丝丝的灵力。 他才彻底明白那夏侯元让到底是有什么样子的奇遇,能够让他变成这个模样。 那些百姓真的知道夏侯元让的名字?真的知道夏侯元让的过往?甚至于他们连夏侯元让的模样都认得不清楚。 他们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将军,带着他们吃饱了饭,赶走了洪水,带来了好日子。 然后他们自发的供奉这个将军,他们放弃了之前求了千万次都没有用处的神灵,改去信仰那个还活着,并且带着他们越来越好的将军。 而这,才是他夏侯元让天赋,能力,乃至于身体的修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原因。 韩龙和戏志才探讨了之后,将这种东西,认定为是信仰,或许这是最合适的,而他们这一路上,就是再试着,自己能不能够尝试这种信仰! 那神灵,之所以强大,定然是因为有着无数的蛮人信仰他,甚至于还有一个益州第一王朝大蜀王朝信仰他,所以他才能够如此。 并州信仰的神灵五花八门的,最后当越来越多的人信仰他夏侯元让的时候,他夏侯元让就变成了神! 而韩龙和戏志才要做的 ,就是将他们,变成益州的神! 他们没有主动救下来一个百姓,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是在这群难民百姓之中,无异于是雪中送炭,无异于是在黑暗之中给了他们一抹亮光一样。 这,足够换来他们的信仰了。 而戏志才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他真的感受到了信仰之力,韩龙估计后面的难民恐怕也就是数千人罢了,他们的路程还在继续,他要借助那小道士的气运之力,给自己一个绝佳的开场,震慑所有人!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5章 气运之力 信仰之力 韩龙自从来到了益州之后,自己知道自己来的地方是益州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到底如何做,才能够做到最好! 他在这里仿佛再次回到了当初那剑门之中,身边三瓜俩枣不说,还一个个的心怀鬼胎,外面全都是蓄势待发的敌人,四周的杀机重重,让他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一次身边还是那么几个人,不过这一次他的身边却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了,不说能力非凡,他们和自己的感情也是能够放心的。 至少这一次,他韩龙不用整日里担心自己被人后面捅刀子了。 可是同样的,他们的敌人也不可同日而语了,那漫山遍野的妖兽,那数之不尽的蛮夷,不过就是他们的开胃菜罢了。 他们的身后还有那益州第一王朝,绝对是和这群蛮夷关系匪浅,有着莫名交往的大蜀王朝。 同样,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让众人感觉到喘不过气来的“神灵”存在。 这些都是他们的问题,这些都是韩龙的敌人,想要让这些敌人奈何不得他们,他们要有的不仅仅是修为高深,更别说高深的修为在人家面前也不够看! 而且这种差距,难不成要用脑子? 他若是能够一穷二白的仅仅靠着脑子屠神,恐怕他韩龙得遭天谴! 所以,当初他除了分析局势之外,基本上是一言不发,只是看,静静的看着这益州的局势。 希望能够让他看到一线的生机。 当初遇到了那张嶷和那千山女王之后,他本以为,自己要再次依靠他们,然后重新建立一个不一样的王朝,借助这个崭新的王朝荡平了那漫山遍野的蛮夷妖兽,还有那益州第一王朝大蜀王朝。 说白了就是重现天狼王朝之事! 不过最后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不仅仅是因为那张嶷和那千山女王算计了他们几个,而是从这件事上,他看到了这两个人不堪大用! 那张嶷和那千山女王倒不是说才华不够,一个勇猛过人,忠心耿耿。 一个善于心计没脸没皮! 这一对儿男女,他们若是真碰到了机会的话倒不是没有办法再次崛起! 可是他们确是亲手毁了自己得希望,因为不信任! 剑门和天狼王朝能够做到奇迹出现,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他们能够亲密无间! 虽然剑门的前身太他娘的像世家了,可是这种构造也给了他们之间一种联系! 那就是只要有明君,能够放下心,他们就能够做到亲密无间! 就比如李立士还有后期的李毅秋两个人! 他们算是明君么,说实话还真的有些不敢确定得意思! 可是他们却是有着足够的胸襟! 李立士抱着残躯硬生生的挺了好多年,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之火 ,为韩龙荡平了朝堂上面得阻力! 韩龙的所有命令都能够在李立士和李毅秋得手下得到完美的实行,这是最大的原因! 不得不说,虽然韩龙很少在朝堂上露面,但是他却是真正的独断专行之人! 这种独断专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张嶷和那千山女王的这种合作者,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合作如何如何,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要将韩龙掌控在手中。 当然,在这种人面前,韩龙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是没有用处。 因为这种关系下,无论韩龙对那位千山女王说什么,说多少,做多少,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因为只需要他们的对手,直接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进行挑拨离间,不管韩龙做的多好,对他们的控制多好,那千山女王定然会对他们动手的。 不为了别的,因为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信任,没有任何的容纳,他们之间纵然有所有的合作,都是会依靠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 在这种利用的关系之下,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没有任何的未来,所以韩龙在看出这一点之后,第一时间就将他们这个弱小的势力给扔到了自己的目标之外。 靠他们,韩龙害怕在最后一刻被人坑死,被他们坑死,因为自己可不想伺候一个汉献帝。 还不够生气的! 他韩龙没有当权臣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想成天担心自己的背后被人捅刀子,当初在剑门如此,如今在益州也是如此! 不过他放弃了这一对组合之后,他也陷入了沉思,那就是他在这益州到底应该如何展开局势,此时益州的混乱还在越演越烈,那蛮夷之祸仍然在不断的向外扩散。 按照从那张嶷和那千山女王手中得到的消息,韩龙不难猜测出来,他们这群蛮夷到底星耀干什么,并不是想要去荡平整个益州,他们做不到也不敢这么做。 他们是要逼的所有有势力的王朝都不得不投入那大蜀王朝之中,逼得百姓也不得不投入大蜀王朝之中。 只有这个样子,他们才能够让大蜀王朝名正言顺的将那蛮神的信仰带给所有人。 这么多年来,益州也出现了这种信仰驳杂的情况,很明显这位蛮夷之神是要统合了.... 而韩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在那蛮神计划成功之前他还做不到这一点的话,恐怕接下来他就要准备死战了。 幸好他们在路上遇到了这个小道士,天生带着厄运,被称之为天厌之人的小道士,然后本一直是小小的救助他一番,然后就遇到了一群看似凶猛,实则对他们造不成威胁的妖兽来袭。 第一想法就是,这小道士的确是很危险很倒霉,但是当他们安静下来,看着那一地的妖兽尸 首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说夏侯元让享受的是信仰之力,那么这个小家伙是靠着什么做到这一步的,是.....气运? 当初靠着天狼王朝的气运,韩龙给了很多人机会,包括那位太子府三杰之一的孙辅,雏虎营的姜伯约,夏侯家的夏侯渊等等。 那是能够让人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厉害的一种气运,而这个小道士,是完全相反的一种气运,他不能让人变得优秀,但是能够让人变得运气极坏下去,甚至能够影响他人!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让所有人对他敬而远之的,但是韩龙和戏志才在讨论之后,愣是非要反其道而行之。 那就是不但不远离他,还要一直带着他,与其无头苍蝇一般的四处乱撞,不如带着这么一个活靶子,有他在,不愁麻烦,但是同样的若是将这种麻烦合理的利用,那也是一个极好的事情了。 他们能够快速的积攒一批“信徒”出来。 同时,他们还发现了这个家伙身上的漏洞,那就是这个家伙的气运能够给他们不断的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还有随时随地出现的危险。 但是所有的危险,一定要对他,有这一线生机,也就是说,这些麻烦,不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或许是因为,上天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既想要弄死这个他讨厌的人,但是又不想让他直接死在自己的手中,然后落下话柄如何如何的。 对于这种既要当什么,还要立什么的特性,韩龙和戏志才只有一个表示,这是一个大漏洞,不能够让这个家伙直接死去,那就说明了他们遇到的麻烦是有封顶的,也就是说,他们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变成一种修炼,还是没有太大危险那种! 并且为了日后这个家伙能够对他们的帮助越来越大,韩龙和戏志才还要将他的修为也提上日程,必须要让他的修为越来越高,这样才能够让他们的行程越来越好,让他们的修为越来越精深,同样,让他这个家伙越来越强。 天厌之人的厄运,用得不好就是悲苦一生,但是用的好了,那就是一个天然的训练场,还是随身带着,有上天帮你安排的那种。 而韩龙也彻底的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应该怎么做,韩龙放弃了寻找一个所谓的王朝,而是决定自己建立一个全新的势力。 他觉得好歹自己也是剑门的掌门,到现在为止,他们剑门的掌门也还是他韩龙,所以他决定了,要在益州从新建立一个剑门。 然后让所有人,所有益州愿意投向他们的苦难百姓,从新活下去,从新给他们一个安稳,这样就算日后是他真的要和某个王朝或者国度合作了也没有关系,因为他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 而 建立这益州的剑门,最大的一个依仗,就是面前这个能够给他们不断送经验送食物送平安的小道士。 天厌之人的气运之力和那无数百姓赐予的信仰之力,简直就是一个绝配! 而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在这种进程之下,终于再次行进了足足一个半月之后,让自己身后跟了上万百姓之后,找到了一个心仪之地。 “高耸入云,险峻陡峭,那上空之中的云朵围绕山顶,居住其中定然是飘飘然如仙人一般!” 戏志才看着面前的高山,摇头晃脑的做着各种评判,而韩龙则是已经一指过去,磨平了一放山壁。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6章 蜀中剑门 陡峭的石壁,让韩龙一指挥过,然后便立刻变得平整了起来,然后那凭证的峭壁上,韩龙刚刚伸出手就被身边的三个人给摁住了。 “义父冷静,这是我剑门的门脸,是我剑门的门面啊!”吕毅一把将韩龙摁住,然后情深意切的说道,请他饶过这道石壁! “师傅,您那一手烂...一手韩体,还是莫要让他们一窥究竟了!”作为随从仆人兼弟子的韩幸,极少反对韩龙的话,更不会阻止他做什么,不过这一次他确实是这么做了。 “师兄,我不想丢人显眼!”戏志才说的最是干脆,一句话让韩龙脸色刷的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尔等....着实过分了!” 韩龙面皮一抖,然后冷哼了一声,他也知道这群人是什么意思,不过知道归知道,可是在小道士这个外人面前这么说自己,他还是感觉到有些丢脸了。 “师兄,过分不过分的,您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您琢磨琢磨这个事儿!”戏志才还是不松口更不松手,双手死死的摁着韩龙的手臂,“这地方真的很合适,就算是上面有点什么东西也没关系,但是您这挥挥洒洒的将字写上去了,咱们剑门的脸真就丢尽了!” 戏志才虽然也不是什么学着学士,不过他也算是读过书的人,当然韩龙也是读过书的,而且很爱读书。 可是戏志才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么一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家伙,是怎么能够将一堆他无比熟悉的字写的他完全不认识! 歪歪扭扭,横七竖八,这些用来说小孩子写字难看的话语,用来形容韩龙都得是夸赞了。 用戏志才的话来说,好好的一个“丁”字,你愣是让我看到了波澜壮阔的海! 当初为了给天狼王朝的官员们写出来一篇功法,你负责摘抄的李毅秋,差点没有将自己给写吐了,最后他将这功法拿出来的时候,他都害怕自家的这群臣子给炼得走火入魔了。 之后韩龙能够传话,绝对都不会写字,实在是太难看了,而且容易让人误会! “尔等....哎!”韩龙最后看着他们这拼死阻拦的样子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了,干脆无奈的笑了一声,“你们既然不同意某家亲自提笔书写的话,那么你们自己来吧!” 韩龙说完之后,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手从他们的禁锢之中抽了出来,抬头挺胸,一副不想和他们计较的模样。 而韩龙的这幅样子也是让戏志才轻笑了一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同时对着吕毅和韩幸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两个看好了韩龙,自己则是飞身而起,一跃跳上了半空之中伸出手点在了那峭壁之上! “剑” “门” 两个字从上到下几乎一气呵成,剑门二字通过那一竖彻底的连接在了一起,看似不伦不类,实则有些不同凡响,仔细看去还有一番其他的韵味在其中。 当戏志才落地的时候,那峭壁上面的碎石簌簌落下,那硕大的字体出现在了山壁之上,也算是确定了他们在这里立足的决心。 而就在这一刻,那山顶之上直接发出来了一声嚎叫,听着就是无比愤怒的嚎叫,这是这座高山上面的霸主。 只是不知道,这霸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呼!”韩幸听到了这声音之后,便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听着这吼声,不出意外应该不是亚龙种,自从上古时期龙族灭绝之后,现在存在的基本上就已经没有什么血统纯正的龙种了。 而听着这动静,虽然带着一丝丝龙吟之声,但是龙吟之中带着浓浓的暴躁,别说纯血统了,便是一般的血统之中他都算是驳杂了。” 这里面修为最精深的肯定不是他,这里杀伐最骁勇的也肯定不是韩幸,这里面算计最深沉的也不是他韩幸,但是这里面乱七八糟的这些东西懂得最多的肯定是他。 他用了“七年”的时间将那神庙之中所有的典籍全都看了一遍,其中很多东西都是已经在大陆上失传的东西,所以这对于世间乱七八糟懂得的最多的,肯定就是他韩幸了。 韩幸若是说,上面那玩意是个血脉斑驳的亚龙血脉,那就一定是如此的。 或许是为了验证这件事情一样,那韩幸的话说完了没有多久,上空之中再次爆发出来一阵阵的怒吼声,然后一道巨大的火焰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从天空之中直接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看似威力巨大!” “实则没啥东西!” “结果不堪一击!” “滚!” 这三句话一个字分别是韩幸,戏志才,吕毅还有韩龙说出来的。 最后一个“滚”字就是韩龙说出来的,随着这句话出现,韩龙虽然一动没动,但是那已经即将落到他们头上的火焰仿佛遇到了什么屏障一样,就在他们头顶不远处,直接轰然破碎。 那看似十分威力巨大的火焰直接在他们的头上破碎,直接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而火焰过后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停歇,而是见到了一头....牛! 对,一头牛从天空之中落下来,明明已经是妖王的修为,可是却仍然保持着妖兽之身,同时还有最重要的是,那妖兽的模样虽然看似是一头妖牛一般,却也颇有不同之处。 其中这最标志性的是它的独腿,它只有一条腿,从山上快速的冲下来,它的独腿一蹦一跳之下,竟然是特别的快! 那皮毛之上带着隐隐的雷纹,行进之中竟然爆发出阵阵雷鸣之声。 在冲击的路上,不断的发出一声声的怒吼,不断的发出一阵阵的吼叫声,瞬息间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然后发出来一声大吼,直接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声大吼,完美的表现出来了什么叫做震耳欲聋。 他们都是有不俗修为在身的人,就这么一声大吼,他们都感觉到了耳朵一阵阵的轰鸣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韩龙眼睛微微一亮,直接一跃而起,方向冲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摁住了那牛头之上,整个人都变得飘飘欲仙了起来,那疯狂的牛妖直接被他摁在了原地,那凶猛的冲劲儿一下子就泄了,直接被摁在了原地。 “这玩意是什么!”韩龙摁着那牛妖,然后等待着韩幸的回答。 不过韩幸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那牛妖一声大吼,身上的皮毛直接变成了藏青之色,那雷纹顿时变得雷光闪烁了起来,而此时天空之中突然变得阴云密布了。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一下子就变得阴云密布了起来,紧跟着就变成了电闪雷鸣,然后紧跟着就是大量的风雨出现。 风雨打湿了他们大量脸颊,也让韩龙对着头独脚老牛越来越好奇了。 “韩幸!”再次一声大吼,让韩幸回过神儿来,“这到底什么个玩意!” 风雨之中的韩幸也是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看着那独脚老牛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夔牛,上古异种夔牛!” “这不是龙种么?” “不是,它不是龙种!”韩幸快速的摇了摇头,“这是上古异兽夔牛,不过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传闻扬州之外有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面妖兽纵横无度,无数岛屿星罗密布。 这夔牛应该是海上之物,全身都是青苍色的,没有角,仅有一只蹄子,每次出现都会有狂风暴雨.它身上闪耀着光芒,似日月之光又有雷霆伴随的模样,它的吼声和雷声一样震耳,被称之为夔牛! 传闻这个家伙全身最宝贵的就是那一身牛皮还有骨头,若是能够将它兽皮扒下来,将它的骨头拆出来,然后就可以制作雷鸣鼓,敲打着雷鸣鼓就能够声传千里,震慑敌人之胆魄,让大军振奋不已!” 或许是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上古异种,韩幸便先的无比的激动。 而这个时候,韩龙直接充满了疑惑的说了一句,“你这厮对这玩意怎么如此上心,你能不能告诉某家,这家伙对你的诱惑力在哪儿?” 韩幸被这句话问的猛地一愣,然后抿了抿嘴,露出来一个很是尴尬的笑容,然后朝着韩龙轻笑着说道。 “这不是因为那夔牛的肉质紧嫩,若是加上些许香料作料,那绝对是难得的美味,最近这两个月的时间在这里实在是吃吃喝喝有些费劲。 这不是看到这夔牛了,想到了您做的那道红烧牛肉,实在是有些勾人心魄的。” 说完之后,那韩幸还嘿嘿大笑了几声,虽然有着些许的尴尬,不过同样的还有那浓浓的贪婪,看这家伙,最近那干烧妖兽实在是吃腻了,这看着要稳定下来了,口腹之欲也算是生出来了。 “哈哈哈哈...”一时间韩龙几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韩龙的食指微微在那夔牛头上一敲,那天空,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七天之后,晴空万里,已经成为剑门驻地的剑门山上,传来了震天的鼓声,声声震撼人心!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7章 蜀中剑门 激烈的鼓声传扬了出去,仿佛是在宣告,这里有着益州的希望一样。 听到这鼓声的百姓,不管此时正在干什么,不管此时他们面临着什么,他们都突然从心底有了丝丝勇气。 与他们完全相反的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妖兽,还有那四处游荡的蛮夷,在听到这鼓点声响起来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惊叫! 惊慌失措的吼叫,嘶鸣,然后四散而逃。 这是雷鸣鼓,用上古异兽夔牛的皮做的鼓面,用他的骨头做的鼓槌和鼓架,一锤之下,震耳欲聋,传扬四方。 而这鼓声不是响彻了瞬间,也不是一盏茶,一炷香,更不是一个时辰,或者是一天,而是足足响彻了七天七夜的时间。 七天七夜之后,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力气的吕毅终于算是走了下来,然后双股颤颤,两条手臂更是抬都抬不起来了。 被折腾成这个模样的吕毅并没有平白无故的付出,他的付出很快就得到了回报,还是很充足的回报! 剑门山之外,在这七天七夜的时间,已经开始大量的出现流民了。 这还不算是牂牁郡的最南方,这最多算是牂牁郡的中心罢了,在这里有这么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在这里还有一个能够驱赶野兽的高山,这让这方圆数千里的难民都仿佛找到了生的希望。 就如同韩龙等人不知道这座山之前叫做什么一样,他们也不知道这座山上面到底是有什么。 只知道他的山脚下,那巨大的峭壁上,写着硕大的“剑门”两个字。 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将这里当成了剑门山。 他们想要上山,看看到底是什么让那些蛮夷和妖兽不断的狼狈逃窜,但是他们刚刚走了没有多久就进入了一个云雾围绕的仙境,在那里面他们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方向,整个人只能够和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还要随时担心跌下山崖的危险。 然后他们就会看到一个石碑,那石碑上会告诉他们,剑门山方圆千里之内,会被剑门山所庇护,让他们可以安心的修生养息! 这是真是假,他们不知道,这剑门是什么,他们不知道,这剑门山他们知道,应该就是这座天柱山了,不够现在有一个剑门的宗门在上面,所以这里也就改名叫做剑门山了。 “庇护....剑门庇护....”一名名的百姓,难民看着这几个字,不由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们曾几何时也是一个个的良善百姓,有着国家和朝廷,此时却是只能够依靠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宗门来庇护他们的生活。 他们不知道求得这剑门的庇护需要什么,但是他们知道那些妖兽和蛮夷真的很害怕这剑门之中的鼓声,在这里,或许真的能够得到他们久闻的庇护和安稳生活 。 “我们....要不留下?”一名难民看着他们最前面的头领,他们这是这儿无数赶过来的难民队伍之中的一支,他们不知道这剑门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够安稳下来,不再四处躲藏。 “也好,暂且留下来吧,希望这剑门能够对我等心慈一些!”那首领既然能够带领他们,自然是有着过人的本事的,他曾经在某座城池之中担任过一个小小的吏员,他对于人心和官场还都是有着不小的了解的。 有着这个首领在带领,他们成功的躲过去了很多灾难,他们对这个首领,也是十分的信服的。 如今这个首领既然说了可以,他们这群人也是真心欢呼了起来,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存在了。 看着欢呼鼓舞的同伴,这名首领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欢呼,而是脸色带着浓浓忧虑的看着那高耸入云的高山,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与此同时,这剑门山下面还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他们也可以算得上是第一批来到这里附近的难民,那就是那近万名一直跟在韩龙他们身后捡漏的人。 只有他们知道上面的那些人是谁,也只有他们知道,上面的那些人绝对不是坏人,至少他们这近万人之所以能够活下来,全都是因为那什么剑门之人的帮助。 “这就是恩公的宗门么?”一名小孩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想要找到他那个所谓恩公的味道一样。 不过他闻到的只有血腥味,汗臭味等等,看着四周已经慢慢变得热闹起来的山脚,他们没有任何的不喜,他们只是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再这么糜烂的局势之下,竟然还有人能够说出这种大话。 若非是他们这一路上都在跟随着韩龙他们,自认为知道他们的些许实力,他们恐怕也没有勇气出现在这里的。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啰嗦了,陈叔带着人去伐木劈柴,同时建盖茅草屋,剩下的人先去打扫打扫,同时打听一下这里的情况,虎子你跟着我去将那些妖兽给弄干净了,晚上吃它们!” “好!”一道道高喝,一个个年轻或者年老的汉子,还有那些同样衣衫褴褛,满脸泥泞女子就开始四处收拾了起来,而他们的首领也开始走到了那写着剑门的峭壁面前,从怀中小心意义的掏出几根保存的十分完好的清香。 这是他们从某个已经彻底坍塌了的寺庙之中找到的,整座庙宇已经被搜刮过无数遍了,除了这几根保存完好的清香之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可用之物。 他们将这几根别人看不上的清香收起来,小心翼翼的保存着,就是有一天,他们若是真的活着挺了过来,他们就给那些人建立一个生祠,然后将这几炷香给他们点上。 当做他们最真诚的感谢。 他们本以为这一天还要很久很久,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般快。 当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彻底的安全,但是既然他们这些有本事id人选择在这里停下,还有这种本事,他和他身后的同伴,自然是愿意相信他们这些人的。 三柱清香,三个响头,这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家伙对于这个所谓“剑门”最好最朴实的报答。 “差不多了,开始各自行动吧!” 下面的人并不知道,在那剑门山的山顶,韩龙几人一直在关注着这里,当然这次只有韩龙四人,那没有名字的小道士此时因为这一路的杀伐和修炼已经算是到了边缘了。 正在闭关突破,按照韩龙说的恐怕短时间之内这个家伙是出不来了。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韩龙能够在闭关的小道士身上隐隐的感觉到什么,不过他现在还说不清楚,但是比较特殊的一件事情是,自从他进入了闭关之中了以后,他身上那自带的天厌之人一般的厄运也就消失了。 似乎也在压制着自己,等待着他突破了之后,等待着之后跟着他的修为提升之后,也变得更家的厉害起来一样。 虽然没有那那小道士的厄运,不过韩龙也没有让众人轻松,吕毅继续负责每日早中晚各自敲打一个时辰的雷鸣鼓,然后驱逐这方圆千里之内的妖兽和蛮夷。 据韩幸来说,此时的雷鸣鼓也就是能够影响方圆千里之内,再多,需要不断的祭炼,也需要不断的填充其他的材料,其中妖兽精血是最为重要的材料。 为此,韩幸和戏志才乃至于韩龙本人都要每日四处奔波了,所有赶往这里的难民,在进入方圆三千里之内,就进入了韩龙的神魂承受的最大范围,然后只要遇到危险,他就会传给韩幸和戏志才,让他们前去救援。 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尽快让百姓们聚集在这剑门山之外,然后形成一股足够强大的势力。 至于他们是打算待价而沽,还是打算自立,韩龙还没有想好,但是无论选择哪一种,他们都要如此做。 所以,韩龙一声开始吧,就掀起了这剑门的救援之路! 剑门山东北千五百里,一支不过数百人的难民队伍,他们急冲冲的朝着剑门山的方向走去,他们也是知道了那剑门山的神妙,说那里已经有了人开始庇护他们。 所以他们这才离开藏身之地,朝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可是他们的运气着实不怎么样,刚刚冲出去不过百里的距离,他们就被两头妖兽给盯住了。 那是两头简简单单的熊妖,说他们简单是因为他们一眼就能够认出来俺就是两头熊妖,不过就算是看出来了,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因为他们直 接被两头熊妖给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两头看似十分笨重的熊妖动作却是一丁点都不笨重,有如老叟戏顽童一般不断的折磨着这群的可怜的百姓,不断的将他们变成自己嘴里的食物。 就在他们这群难民百姓扛不住的时候,就在那两头妖兽,那两头熊妖即将失去自己所有的玩闹之心,要将他们全都杀死的时候。 一道锋芒直接落到了其中的一头熊妖身上。 就在那熊妖即将扑倒一名难民的时候,一道锋芒点在了它的额头上。 “砰!”一声沉重的闷响,然后那头满脸狰狞的熊妖直接就扑倒在了地上,荡起来一阵阵的灰尘。 同时在这熊妖到底的同时,另一头熊妖突然一声嘶吼,不过它没有朝着那般难民一样的百姓去嘶吼,而是他直接天空之中嘶吼。 但是它的嘶吼都还没有结束,再次一道锋芒从天空之中乍现,同时朝着那熊妖的头顶落了下来。 妖兽看到了这一幕,不过它想要躲藏却是躲不了藏不了,甚至挡不住。 “砰!” 扬尘而起,天空之中那锋芒过后,这地上就再次出现了一具妖兽的尸体。 而此时,那救援之人才缓缓落下。 “剑门韩幸,尔等从此间去,一路之行,剑门山下可供尔等居住!” 韩幸说完之后,手中的铁扇微微摇晃,紧跟着他也就缓缓的再次飞上了天空,并且慢慢的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剑门....这就是剑门之人?” 其中一个顽童看着那离开的韩幸,不由的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眼睛之中全都是艳羡的神色。 “爹爹,以后我也能够加入剑门么?” 那个孩子扭过头看向了身后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也是他们的这一行人的小首领,算是一个小小的勇士。 不过此时他不单单是一个勇士,更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他伸出手,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头顶,“钰儿,若是日后你真的有机会的话,可以去剑门看一看,若是能够有幸进入剑门的话,定然....也好!” 那“钰儿”听到了自己父亲的话,虽然还不是很理解,不过仍然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要加入剑门,我要加入剑门!” 钰儿的话让很多人都笑了起来,他们虽然人数少,但是人数少也有人数少的好处,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也没有那么多的不妥当之处。 每一个人都是真心的关心着身边的人。 他们之间的笑容都是发自真心的。 “走吧,这两头熊妖也带上,咱们还需要走不少日子,有它们了,咱们也就有了口粮了!” 随着这一声令下,然后他们所有人都惊喜的将那两头熊妖尸体肢解然后带走。 同样随着这一声令下之后,他们也继续踏上了征程。 他们朝着那剑门山,继续前进着.... 而和他们一样的,这剑门山的附近,不对,这剑门山的方圆三千余里之内,还不断的发生着。 “某家剑门戏志才,此去三百里,就是剑门庇护之地,尔等可以放心了。” 戏志才站在一群妖兽的尸体上面,同样的他身边不单单有着数千难民,更是有着数百名血傀儡。 在这种时候,他们仍然是出现了,曾经横行并州之地的血傀儡,此时终于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益州之地。 而他们这一次的任务不再是杀人放火,也不再是横行战场了,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斩杀妖兽,护送百姓了。 数千名逃难的难民看着面前的剑门之人戏志才,看着他一个个的出现了呆愣。 “这些妖兽尸体,送与你们当做口粮了!”戏志才留下了最后的一句话之后,然后就将那数百血傀儡收入了阴鬼袋之中,便直接离开了。 看着那一地的妖兽尸体,看着那消失不见的戏志才,一群人之中的领头之人猛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一声呼啸,带头冲向了那妖兽的尸体。 “抢啊!”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大吼了一声,然后所有人都一窝蜂一样的冲了过去,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亲相爱,他们都是一群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难民罢了。 如今他们看着这些妖兽的尸体,这不是什么妖兽,也不是狰狞的尸体,这都是食物,他们的食物,他们未来的食物! 而并没有离开太远的戏志才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真的是转身离去了。 一**的难民,一群群孤苦无依的百姓开始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他们都没有什么靠山,也没有什么底气,他们有的就是自己的那从蛮夷和妖兽手中逃脱过一次的运气。 此时他们或者还有着苟延残喘的机会,但是剑门给了他们一次生的希望,他们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就在四面八方的百姓在朝着这剑门山而来的时候,离剑门山有着万里之遥的某个无名小小峡谷之中,也有几个韩龙等人的熟人。 其中千山的那位女王正在满脸的愁容,他们此时已经离开了原来的藏身之地了,因为他们虽然布置了很多很多的后手,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所有的手段都于事无补。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不知道第几次失望了,她曾经引以为傲小手段,一次次的让她陷入了绝境之中。 此时看着身后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百姓,足足有着不下数万之众,还有这那已经没有了千山国,仍然是没有离开自己的文武官员,这个千山女王只感觉心中酸痛。 她应该感 谢自己这些人对自己不离不弃,但是同样的,她也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让这群忠臣良将有更好的发挥,反倒是跟着自己越发的落寞下去。 “陛下,喝口水吧!” 就在千山女王颓废的时候,一旁的张嶷直接送上来了一碗清澈的水。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能够有这么一碗干干净净的水,那是真的不容易,看着满脸都是泥污和血污的张嶷,她知道这是真的不容易的。 “哎!”那千山的女王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将那水碗接了过来,不过却是没有自己喝,而是将它端到了后面,哪里有一个已经处在弥留之际的老人家。 “太傅,您喝点水吧!”那千山女王将那一碗张嶷好不容易弄来的干净水送到了老人的面前,然后喂他喝下去。 老人家已经是有些神志不清了,甚至于身上都开始不断的发烫发热了。 胸口之中还有这一道狰狞的伤口,异常的狰狞恐怖,那是为了救她,被一头妖兽撕扯出来的伤口,也正是因为这道伤口,这位为了千山国辛劳了一辈子的老太傅,才变成了这个模样。 一碗水有大半碗流到了外面,流到了老人家的衣服上,弄湿了他大片的衣襟。 但是没有人责怪他们浪费,只是每一个人看到的人都是满心的难受,这是他们的痛苦。 “陛下,太傅走了!” 一碗水喝完,老太傅也终于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儿,这个老人家这一辈子不好面子,不喜争斗,铁面无私,从不徇私枉法不说,更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千山国,对不起他自己良心的事情。 他总说他这一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这一张嘴,他全活了这一张嘴,他最喜欢的就是美食,从不喝酒的老太傅,却是最为喜欢美食! 可是在他最后的时光里,最后的这一段时间里,吃不好睡不好,甚至都可以说说吃不饱。 而这一碗清水是他这两天以来唯一咽下去的东西了。 看着这个老人再也没有了声息,作为弟子的千山女王,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抹抹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鼓起勇气自己前行下去。 可是她眨了眨眼睛,却是发现自己没有一滴眼泪出现。 老太傅是她的老师,当初她的父皇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之后就失去了男人的能力。 为了保证千山国的稳定,她父皇杀了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然后将她从小就被自己的父皇困在皇宫之中,当成儿子来养。 在她十六岁亲政之前,老太傅是唯一一个无时无刻维护她的人,她总觉得老太傅是知道她女儿身的,只不过一直不说而已。 在前二十五年的时间里,她根基不稳的二十五年里,她 没有露陷都要多亏了老太傅的时时刻刻为她遮风挡雨,这才让她表露身份之后,没有彻底的身败名裂。 没有失去一切。 她在老太傅的教导之下,成功的成为了那千山国的一代明君,数年的时间便让整个千山国百姓安居乐业,甚至可以说让整个千山国的国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清扫内患,驱逐外敌,扩张领土,本来她应该创造出一个属于她的奇迹。 结果她却是在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为千山国招来了大敌! 而这个大敌,非但让千山国不在了,更是让他成为了这整个益州的笑话,虽然很快整个益州就变成了一副人间炼狱,但是她的千山国又何尝不是这炼狱之中的一幕? 看着老太傅的身亡,所有人都变得极为低沉了起来,所有人都变得十分的无奈了起来。 他们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败,他们似乎也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陛下,我们要走了,后面的蛮夷要追上来了!”张嶷再次出现,这一次他说出来的话,显得那么的无奈,显得那么的无力。 “啊!走吧!”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58章 千山之国 张嶷的话也让那为千山女王继续鼓起了自己的勇气,而且他们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他们此时前行的方向,正是那万里之遥的剑门山之处。 不过这里距离剑门山还有很远很远,他们距离剑门山足足有万里之遥,这个距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且他们也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走到了剑门山! 而这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势力能够帮助他们。 千山国,多么漂亮的一个名字,可是这千山国,却是一个笑话,一个让整个益州都感觉到了可笑的笑话。 不过这千山国虽然现在是一个笑话,这数十年前,千山国却不是一个笑话! 千山国之前只是一个城,千山城! 当然,那个时候千山城就是自成一国的,不过虽然如此,它千山城也不是一个笑话! 因为从一个城池,让这方圆数千里的百姓做到了安居乐业,这可以算得上是奇迹了,不单单是一个奇迹,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传说了。 而做到这一切的,就是这位千山女王。 这个从小被当成男人的女人以及她的父亲旗荣,就是这么两个人做到了这一切。 千山国的第一代君王,也是千山国最后以为城主,说的就是她的父亲旗荣! 虽然旗荣在最后的时刻,因为自己女儿做的事情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他在此之前,他做的事情可不是那么的简单。 作为千山城最后以为城主,旗荣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 旗荣从小丧父丧母,虽然天资聪颖可是却无人教导,但是他却是没有什么悲惨的同年! 他从小就跟在了子记得姑父郭彿的身边,跟在了那位千山城的副城主身边,用来处理各种的事情,也算是从小就进入了仕途的。 旗荣天资聪颖,然后生性谨厚,帮助姑父郭彿处理各种事务,深受郭彿喜爱,而这个姑父却是无子,便收养旗荣为子! 对此,倒也没有什么人反对,毕竟能够有一个人对待旗荣视若己出,和有一个人真的去当旗荣的父亲,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同时郭彿也是没有让旗荣失望,也没有让其他人失望,这个姑父对他是真的很好。 同时小小年纪的旗荣更是没有让自己的这个姑父,或者说义父失望! 当时郭彿虽然是千山城的副城主,但是因为性格太过于执拗,并且不想和那些世家同流合污,所以家境并不富裕,旗荣成为了他的义子之后,为资助家用,外出与那南疆之地的蛮夷大族颉跌氏做茶货生意,往返南疆等地! 并且旗荣在其间学习骑射和兵刃,修为那也是不断的增长着,同时他天子聪慧,但凡有些余钱,那都是用来买书。 不是什么修行之书,就是普通的谋略史书。 所以他小小年纪就略通史书和黄老学说的著作。 等到了他彻底的成年后,干脆直接弃商随郭威从戎,真正的加入到了那千山城之中。 不过在旗荣加入千山城没有多久的时候,那千山城的城主便想要也和某些人学一学,想要当一个皇帝当当,益州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国比城还多的地方。 当然这种说法比较夸张,同时也同样的这种情况也说明了这里的问题。 而当初的那位千山城主为了能够将千山城变成千山国,可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真的是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这千山城所有的世家,豪族,稍微有些力量的人,他都去拉拢了起来,并且在这种时候,他为了能够做到极致,甚至于还散尽了家财,然后让百姓们吃饱穿暖。 可以说他当了上百年的城主,那满城的百姓都没有这段时间过的日子更好! 可是这种好日子换来的不是什么幸运了,而是未来的变动,不过他们到也不在乎,在益州这种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死。 益州多是悍勇之士,或许这也是益州之所以变成这样最大的问题。 那千山城的城主想了许久,算计了许久,将所有事情都做到了极致,就在他要一场鸿门宴将那郭彿斩杀,然后清理掉最后的一个困难,进而掌控整个千山城,成为皇帝的时候。 他出了意外! 那千山城城主刘承祐为了能够安抚郭彿,为了能够让郭彿稳稳当当的,不给他制造麻烦,专门给他不断的各种好处,甚至于便是他的这个没有改姓的义子,都给了许多官职。 东监门卫将军,虽然只是一个守城将领,甚至都不是最大的守城将领,但是给了他足够的兵权,这对于本就有着不少兵马在手的郭彿来说,都算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为了能够让自己的义子尽快的在军中站稳脚跟,郭彿专门从自己的亲信之中调拨了许多兵马骨干过去,然后帮助旗荣,让他快速的立足。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就是那刘承祐故意而为之,他的故意而为之,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郭彿身边的兵马减少! 毕竟有了旗荣的帮助,他郭彿的身边越发的壮大了,若是想要除掉郭彿,那就必须要将他身边的亲信全都调走。 之后刘承祐亲自率兵马一路疾驰,打下来了青旭城,并且没有将这座青旭城交给他们当时的王朝,而是直接就地任命了旗荣为青旭城的城主。 这可以算得上是极为荣耀的事情了,二十二岁的城主,顿时让郭彿一家都为之沸腾,无数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的来到郭彿的身边,告诉郭彿这个好消息,然后说他们郭家终于后继有 人了。 之后,郭彿也是被这种花言巧语迷了眼睛,竟然直接将自己麾下七成的兵马送到了青旭城,然后让他们帮助旗荣稳定这刚刚打下来的青旭城。 同时不断嘱咐着提防着邻国的报复! 在郭彿看来,他算是得到了那刘承祐的承认,也算是看到了刘承祐对他的示意,他终于是可以能够光明正大的扩充势力了,虽然这个扩充方向是青旭城。 不过那又如何,青旭城本就不比千山城小上多少,这种结果对于他来说,对于郭家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坏事! 只不过这种好日子没有进行多久,因为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然后刘承祐在府中亲自设宴,宴请郭彿,并且想要和他结为异姓兄弟! 从此他们歃血为盟,他郭家主掌青旭城,他刘家坐镇这千山城,日后双方永结盟好! 听到了这种说法,已经是被各种花言巧语彻底的迷住了的郭彿,哪里还能够辨明真伪,直接就去了城主府赴宴。 那一晚,刘承祐摔杯为号,数百名刀斧手一起出动,将郭彿以及郭彿的所有随从砍成了肉泥,同时千山城之中兵马启动,趁着郭彿死亡,身边亲信都在青旭城的旗荣身边的机会。 一举将那郭彿的全家老小都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同时青旭城的周围也出现了邻国的危险,同时邻国的大军冲到了青旭城的下面。 这种时候,刘承祐直接出现了,告诉青旭城和千山城的所有人,那旗荣就是一个十足十的叛徒,他和自己合力想要谋杀自己的养父,霸占自己养父的财产等等。 这个时候,他刘承祐觉得自己不能够和这种人打交道,所以虽然他杀了郭彿,但是他却是不想和旗荣这种人合作! 这些话一说出来,顿时旗荣的情况就再次变得糟糕了起来,而那郭彿此时,仿佛是真的成为了一个好人一般。 在这种两面夹击的时候,谁都不觉得他旗荣能够活下去! 而就在旗荣走投无路的时候,那已经被砍成了肉泥一样的郭彿竟然死而复生了,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为止震撼的存在! 郭彿是在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被砍成了肉泥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是在这种时候,竟然活下来了,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有人知道,那被砍死的人是谁。 只知道,郭彿在再次出现之后,直接来到了青旭城,帮助青旭城的旗荣稳定了军心,拿出了证据证明了这一期都是那刘承祐的阴谋。 可是他在作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并没有去攻打千山城,而是做了另一件事情。 他打出来了清君侧,直接朝着王朝国都启封城而去! 这一下子是真的让所有人都傻了眼了,最重要的是,他这么一 折腾,刘承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全都是干了无用功,虽然他没有死,但是谁也不敢再跟着他称帝了。 那样就不是局势乱不乱了,而是他自己都是属于被清理的那一个人! 郭彿要去启封城清理他这个败类,同样的启封城里面的那一位,也是要清理了他,因为他算计了王朝,因为他的想法很危险! 而这个时候,作为罪魁祸首的刘承祐,竟然成为了看戏之人,甚至于他还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在这里一直看着郭彿和那位陛下打的不可开交之后,他从中渔利如何如何。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虽然打的震天响,但是他的能力却是支撑不到。 谁都以为这次所谓的“清君侧”最后一定会成为一场闹剧,因为名不见经传的郭彿是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已经建立了许久的王朝有什么对手的。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给了这牂牁郡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时还是林氏王朝的君主林子也知道了郭彿的造反,虽然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却不能接受他的行为,所以为了平定这场闹剧,也为了能够震慑某些心怀不轨之人。 他直接派出了麾下的主力,对付这一个小小的“叛军”,竟然直接拿出来了自己的主力,这位林子也陛下也是十分的尿性了。 不过他尿性,那郭彿也不是善于之辈,生生的和那林氏王朝的大军在七里坡对峙了起来。 这一次林子也派出来的人数兵马着实不少,启封尹侯益、保大军大将军张彦超、客省使阎晋卿等率兵抗拒郭彿,又派宦官瑽脱侦察郭彿的动向。 其中这瑽脱虽然是一名蛮夷,不过却也是一名真正的高手,别说在林氏王朝,便是在整个牂牁郡那都是有名的人物。 这么一个人亲自出马对付郭彿,还有身后的众多大军,众多林氏王朝的良将,可以说,他郭彿没有任何的胜利之机,他也找不到林氏王朝大军的漏洞! 可就是这么一场无可争议的大战,在七里坡被郭彿打赢了,他是靠着强横的势力,直接冲到了敌军阵营之中的。 启封尹侯益、保大军大将军张彦超、客省使阎晋卿三名统帅,不单单是林氏王朝的大臣,更是林氏王朝真正的修士,每一个都有着金丹后期的实力。 而郭彿,在刘承祐给的消息之中,他似乎才刚刚进入了金丹境,若非是如此,刘承祐还真不会那么着急动手将郭彿给杀了。 可是在大战之中,启封尹侯益、保大军大将军张彦超、客省使阎晋卿三个金丹后期的家伙,竟然没有一个人是他郭彿的对手。 他们只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家伙绝对没有进入元婴的,但是他的修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而这一战,林子也所有的精锐,直接一招丧尽了,这也算是创造了益州的一个奇迹,灭亡最快的一个王朝! 林氏王朝想要用郭彿来立威,殊不知,这林氏王朝之中藏得最深大军就是这一只老狐狸,别人在谋算他的时候,他已经在谋算整个王朝了。 他的确是威望不够,但是郭彿却是胆子足够,他在战胜了七里坡的林氏王朝精锐大军自后,直接用了三个月时间覆灭了那林氏王朝的所有皇族势力,然后让整个林氏王朝望风而降! 而这个时候,刘承祐才知道自己或许是真的惹错了人,可是他想要逃跑或者投降的时候,他就直接见到了那一直看不起的小辈。 郭彿的义子,旗荣。 一直以来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辈,只是颇有些勇武的旗荣却也是在瞬息之间突然变成了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他和自己的义父一样,也因为某些原因藏了许多年。 按理来说,到这里郭彿创立了自己的王朝,旗荣成为了他的皇子,日后定然会在这片土地上,再度联手! 可是他们没有,非但没有,他们还直接闹翻了。 而他们闹翻的最大的原因,就是郭彿为了能够坐稳这个位置,直接将林氏王朝之前的势力屠杀了大半之多,剩下的一些碌碌之辈没有办法帮助他治理好这个王朝。 所以这个家伙,在自己王朝的名字都没有想好的时候,就下达了第一个命令,让人震惊的命令。 他将之前林氏王朝所属的,牂牁郡最西南的那部分,直接送给了南疆蛮夷的各个部落。 并且请求各个部落派出援兵来帮助他管理国家,甚至与帮助他进入他们的神庙之中,去朝拜他们那伟大的蛮神! 蛮神,是南疆很古老的神灵,不过他也只限于南疆之外的蛮夷,这益州供奉蛮神的也不是没有,比如那号称益州第一王朝的大蜀王朝,也是虔诚的供奉着蛮神。 但是剩下的势力,基本和蛮神没啥关系,因为他们痛恨蛮夷还来不及呢。 可是郭彿不但不痛恨蛮夷,还主动的将这牂牁郡的一个角落,也算得上是曾经林氏王朝的三分之一的国土,直接送到了蛮夷的手中。 而蛮夷对这三分之一国土,三十六座城池的百姓,进行了他们失传已久的屠杀血祭! 这是联合在一起的一次行动,将这些百姓出卖的郭彿,将这些百姓送上血祭坛的蛮夷,他们联合坐下了这一次事情,但是他们却是惹了众怒! 郭彿被所有人反了,可是他们找不到郭彿,因为他真的进入了那座神庙,然后消失了! 这个时候,人们习惯的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到了那郭彿的义子头上,想要让他的义子偿命,可是他的义子旗荣却是直接亲手焚 烧了郭家的祖祠。 宣布,自己姓旗,不是姓郭,从此和郭彿势不两立,甚至于为了能够挡住第一次的蛮夷进攻,他们在前线奋战十天十夜,杀了一个尸横遍野,杀了一个血流成河! 而这样子的旗荣也算是第一次得到了这牂牁郡百姓的原谅,之后他回到了千山城,继任了千山城的城主,并且全部他旗荣,以及旗家的后人无论日后如何,绝不将自己的势力往外扩张一步。 除非千山城再也没有了! 之后旗荣开始了他的传奇,一个人先后荡平了周围数个势力。 他的义父郭彿靠的是不知道从哪里隐藏的勇武,而他靠的就是过人的手段。 旗荣会打仗,能打仗,这牂牁郡势力众多,可是没有人是旗荣的对手。 他靠着千山城的老底子,也靠着郭彿当初留下的那些老底子,以千山城为圆点,不断的朝着外面打去,但是他却是坚持着一点。 那就是他绝对不会去妄杀平民,他对于蛮夷有近乎于灭绝的屠杀令,同时任何敢于投靠蛮夷之人也是他屠杀的名单。 这无疑会惹怒牂牁郡很多人,毕竟他旗荣在年幼的时候,也是依靠过那南疆蛮夷的。 可是他就是这么一根筋,而且千山城对待治下百姓真的很好,旗荣在掌权之后,一度斩杀了无数的世家和豪族,然后将田亩分发给之下百姓,同时广纳流民。 他庇护了千里之地,他的千山城哪怕最后到了千山国,都不过是一座城池罢了。 可是千山国的国土,却是牂牁郡默认的大,从千山城开始,方圆千里,数千里,只要还没有靠近他们的城池势力,都会承认那是千山国的地盘的! 不过这么一个雄才大略的君王,最后却是在蛮夷手中折了! 三十年前一场大战,旗荣再次将蛮夷大军给挡了回去,再次将蛮夷给打回了南疆之中,那一战让人们看到了名将的影子。 他们似乎是看到了那旗荣似乎已经有那么一丝丝进入名将的可能,益州士卒多悍勇,益州混乱,但是益州的将校却是差了不少,他们没有太好的名将。 甚至于他们一个郡恐怕都找不到一个名将。 而那一战,旗荣让他们感觉到,牂牁郡这也要崛起了一样,不过这一战没有人知道,他旗荣已经是身受重伤了,而且伤在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回到了千山城之后,他就已经复发了,重伤了,甚至都可以说是垂死挣扎了。 不过当他知道自己临走之前,妻子生下来的是一个公主的时候,他就懵了,他旗荣也是有着某些想法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到合适的时机。 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里,而上天竟然要将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也夺走,甚至于不给他任何的后路 和继承。 那时候,旗荣是真的想死,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好妻子,他妻子告诉他,在知道是一个女儿的时候,她就已经下令封口了。 接生之人和一些无关紧要之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而现在只有这后宫之中知道这件事情,而后宫之中的人,也都让她锁在了宫中! 旗荣知道他妻子这是什么意思,他仁义了一辈子,这种事情他不想做,可是这种事情他若是不做,恐怕他死了,都闭不上眼睛。 最后,千山国的后宫之中发生了一场瘟疫,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宫女,内侍,侍卫乃至于嫔妃,可以输除了旗荣之外,再也没有了一个活口。 不对,还有他旗荣的皇子,被他称之为麒麟儿的皇长子,旗临! 而失去了一切,或者说屠杀了一切的旗荣,用自己的信念生生坚持了十二年,让自己的“儿子”彻底的认清了,记住了自己的身份。 之后,他才正式的撒手人寰,将这已经打造的有如固若金汤一样的千山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千山女王手中!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合作 一行人再次上路,一路上若是只有那千山女王旗临和她麾下的那些文武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他们的速度也不会太慢。 纵然是后面还有着那蛮夷和妖兽追兵,他们也不会担心。 可是这旗临却是非要带上所有的百姓,然后一起走,她偏偏还要护着这些愿意跟随他的百姓。 这种决定便是她麾下的这些文武也说不得什么,虽然包括她自己在内,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同样的包括她在内所有人也都是知道这就是她的性格。 狠辣和算计之中竟然还带着仁义,或许很多人都说她假仁假义,不过假仁假义也好,真性情也好,至少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放弃一个百姓。 这却是事实。 为了这群百姓,她麾下的士卒已经十损七八,他麾下的将校都已经战死不少了。 可是她旗临,她麾下的士卒将校,没有一个人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她们是自愿如此的。 就在他们逃亡的时候,后面断后的大军突然传来消息,蛮夷和妖兽再次冲锋了,他们速度更快了,要让她们快一些,后面的弟兄们快要挡不住了。 听到这句话,旗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她身边的张嶷直接冷哼了一声,和身边的旗临拱手行礼。 “陛下先走,某家带着弟兄前去支援,日后还望陛下能够保重!” 说完之后张嶷就要招呼他仅剩的百余人,朝着那后方而去,但是刚刚有所动作就被旗临一把拉住了。 “伯岐!”旗临拉着张嶷的胳膊,眼神之中第一次有了一丝丝其他的光芒,“你莫要去!” 旗临的话让张嶷轻笑了起来,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只是轻笑,摇头,然后挣脱出来她的手。 张嶷和他麾下的亲兵已经算是千山国最后的力量了。 如今千山国,千山城的确是没有了,可是同样的,他们也没有了所谓的进取的能力。 旗荣当初的军事能力,并没有给自己的这个孩子留下,反倒是给他留下了无穷的麻烦。 看着张嶷的离开,看着那义无反顾的背影,旗临第一次有一种想要抱头痛哭的感觉。 “陛下,咱们该继续走了!”后面的人看着旗临还想反身而去,立刻就提醒了一句,“莫要让将军的心愿白费!”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旗临也是沉吟了一瞬,然后就点了点头。 “走!” 浩浩荡荡的“大军”继续朝着前面走去,而这个时候,作为最后一批断后之人的张嶷也已经来到了属于他的战场上。 “这里上面环山,峭壁也足够的陡峭,在这里绝对足够防守了,我们人少,一会儿溃军退下来了之后,让他们加快通过,陛下那里还 需要有人手保护!” “遵命!” 张嶷不断的指挥着士卒依靠在这个看似绝佳的地方来布置防线,他们知道自己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也知道自己若是要和他们交手有多么的危险。 所以张嶷能够做的就是利用好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天时地利人和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能够有一地利在身边,已经是极好的了。 就在张嶷利用着这里快速的构建好一道简单的防线的时候,那退下来的溃军也终于出现了。 “刘胄将军阵亡了,我等挡不住了!”为首的一名小校高声呼喊着,“将军小心,敌人势大!” “让开道路!”张嶷一声令下,让众人将通路让开,同时对着那小校高声大吼道,“尔等保护好陛下,这里,便交给我等了!” 听到了这句话,听到了这个声音,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 他们本以为自己要和他们一起在这里继续抵抗下去.... “将军!”小校跑到了张嶷的身边,看着张嶷轻声说道,“还是我等也留下来吧,倒是有着我等的帮助,还好说一些....” “莫要多说,走!” 张嶷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推到了他的队伍之中,“带着你的麾下去巡陛下,保护好陛下还有我千山百姓!” 之后张嶷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因为那滚滚洪流终于出现了,那无数的蛮夷和妖兽也终于来了。 数不清敌人有多少,就紧紧的跟在那溃军的身后,不断的扑杀着这群士卒,而这群溃军的尾巴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了自己的同袍已经冲出去之后并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直接一声大吼,反身而战。 “我千山之人,没有孬种!”一声大喝,带领着后军反身断后的小校直接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一名蛮夷。 那名蛮夷身材壮硕高大,同时身上和其他普通蛮夷不同,他的身上还披着简陋的皮甲,同时手中拿着一柄大刀,脸上全都是狰狞的笑容,身上全是淋漓的鲜血。 看到这个扑向自己的小校,他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紧张,更不要说什么畏惧了。 “哈哈哈哈....”那蛮夷猖狂的大笑,似乎是在嘲讽,嘲讽这个无知的家伙,然后手中的长刀直接劈向了这个小家伙。 那小校不但职位不高,年龄更是很小,看上去似乎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么一个本应该是充满了欢笑的年纪已经披上了戎装不说,更是进入了死亡的绝境。 “杀!”那孩子毕竟已经是厮杀过很久了,如今再次反身杀过去,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虽然率先扑杀过去,但是他确实是让那蛮夷给后发先至了,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山落了下来。 “杀!”那孩子没有犹豫,他不顾自己马上就要身首异处,他只想在自己死后,自己手中的长矛能够穿过蛮夷的胸口。 就算不能杀死,也希望能够将他重伤。 “噗嗤~”一声闷响,只有一声闷响。 那孩子的无头尸体落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长矛的确是刺了过去,但却是在即将刺入蛮夷胸口的时候,被一旁的一个蛮夷一刀给荡开了。 最后他只能够落了这么一个惨淡下场,他若是死后有灵恐怕也是充满了不甘心吧。 而他的死亡这是一个开头,跟着他反冲的士卒,在短短的时间里,多成为了一地的尸体,而他们造成的成绩就是又杀死了十余名蛮夷,让一头妖兽变成了轻伤! 轻伤,十余名蛮夷,这数百名的士卒,悍不畏死的士卒换来的成绩就是如此,足以说明现在这群蛮夷和妖兽已经真的成为了气候了。 张嶷看到这一幕,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他没有继续让他们救援那些奋战的同袍,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亡在自己的面前。 因为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责任,他的目的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他的目的就是要将这群蛮夷挡住,挡在这里,能够挡多久,那就挡多久! 当所有的士卒都被斩杀,现在就只剩下了这道小小的峡谷入口,那些刚刚逃窜的士卒会将他们的痕迹掩藏,也会在后面制造迷阵让这群蛮夷多浪费一些时间。 他们会尽量的再次给那些百姓找到一个安家立命的好地方的。 不过这些都和他张嶷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日就会魂飞魄散的,他记得自己有一个绝技,那就是点燃自己的神魂,然后让自己变得越发的强大。 这绝技自己似乎一次都没有用过,今日看来是真的到时候要用一用了! “吼!”那刚刚斩杀了不少人的蛮夷将领直接朝着张嶷他们大声的一吼,同时他们麾下的蛮夷士卒也是如此,他们表达自己情感的方式似乎是只有这么一声大吼,然后疯了一样的冲杀过来。 至于那些妖兽,更是毫不客气,这一刻,张嶷和他麾下的亲卫只感觉到一座山岳降临到了他们的面前。 那气势,让他们的心都不再跳动了,呼吸都已经忘记了一样。 “杀!”在这时候,也就是张嶷当机立断的将自己的舌尖咬破了,用猛烈的疼痛将自己的勇气给拉回来,一声大吼,将身边的众人也叫了回来。 “噗!”张嶷虽然之前都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但是真的到了他上阵杀敌的时候,他也不愧是贴身护卫旗临之人,他的勇猛绝对算得上是二流往上的水准。 一刀横扫,数名冲到他面前的蛮夷直 接被他拦腰斩断了。 同时他手中的大刀不断的挥舞,甚至于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身边的弟兄,他竟然自己走了出去,主动的走出了那简陋的防线,走到最前面去吸引蛮夷的火力。 他张嶷手中大刀左右挥舞,数名想要扑杀过来的蛮夷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已经被他弄得身首异处了,同时还有一头妖兽被他斩断了两只前腿,倒在地上不断的哀鸣。 张嶷的勇猛的确是分担了不少这里的压力,但是他们之间的力量也实在是有些悬殊了,他们之间的人数差的也实在是太大了。 纵然有这里的地利照顾,他们也做不到无损杀敌,所以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就折损了十余人。 虽然因为有这张嶷的存在,他们也斩杀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可是他们就算是再多斩杀十倍,那对于这些蛮夷还有妖兽也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 可若是他们在折损十几二十人,他们的防线就要出现漏洞了! 可是他们纵然不想如此,时间的推移之下,他们的损失也在慢慢的变大,那简陋的防线也被这群蛮夷杀了一个七零八落,而那最为勇猛的张嶷,此时身上也出现了不少的伤口。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他们心中自己也知道,他们抗不了多久了,做多应该就是一炷香的时间罢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他们应该就结束了.... 到了那个时候,或许他们想要再继续守护自己的陛下,只能够在天上看着了。 “某家,张伯岐,来啊!”张嶷此时的腰间已经有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从里面甚至可以看到隐隐的内脏,从那里面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 不过他仍然是大吼着朝着那群蛮夷和妖兽冲杀,他知道自己身后的防线已经残破不堪了,他们此时最多也就是还有一半人罢了,那群蛮夷和妖兽之所以还没有冲过去,完全是因为他们习惯将所有人都杀死,再进行追击。 虽然这样十分的狠毒,但是这种情况却是让张嶷等人觉得,若是能够用他们的尸体多拖延一会儿时间,那也是极好的! 张嶷看着自己越来越多,越杀越多的蛮夷,看着那狰狞的妖兽,他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要发动最后一次冲锋了。 “杀!” 这一次没有那么大的声音,甚至于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这一声吼叫,都算是他此时的全部了,手脚无力,脚步虚浮,眼神也已经涣散了。 手中你的大刀想要高高的举起,最后只能是无力的落了下来。 就在身边那个曾经斩杀小校的蛮夷将领准备从后面直接一刀斩下张嶷头颅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后刮过来一道清风,十分的清凉。 他还没有来得起做出其他的感觉,就听到了四周的惊呼,紧跟着,他看到了黑暗来袭.....不对,是他看不到东西了! “砰!”被分成了两半的尸体落到了地上,刚刚这个家伙可是十分的勇武,张嶷身上的伤口至少有一半是他弄出来的,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就落到了地上。 被整整齐齐分成了两半的尸体,里面的五脏六腑,还有他的血肉也是直接摊了一地。 那突然就出现的血腥味,让这群蛮夷都猛地退后了几步,也不知道是被惊着了,还是被吓着了。 而已经做好了一死了之的张嶷,此时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然后看到了身后的模样,不由的呆愣了起来,举目四望想要知道是谁刚刚救了自己这个将死之人。 同样,他也想要知道,刚刚是谁有这个本事.... “这点本事就要在这里当孤胆英雄,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一声朗笑,一个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指,点在了张嶷最严重的伤口上,之间那血肉快速的蠕动,然后那伤口虽然依旧狰狞,但却是已经初见好转了,至少不再致命了。 “先....先生?”张嶷看到面前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满脸都是惊讶,他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那个差点被自己还有旗临两个人给算计了的领头人。 “某家叫做韩龙,在这一点上,某家没有骗你!”韩龙轻笑着,再次伸出手,然后他面前的空间仿佛都被这一指给点的扭曲了起来。 不单单是空间扭曲了,这前面那无数的蛮夷和妖兽就在这一指之下,一个个的惨叫着成为了肉糜,他们是被这扭曲的空间直接给点碎了。 看到了这一幕,战场一下子就全都安静下来了,那些刚刚还暴躁无比,刚刚还不断的厮杀着的妖兽和蛮夷直接将刘愣在了原地,然后在短暂的寂静之后,一个个的惊叫一声猛地逃走了。 蛮夷也好,妖兽也罢,他们的确是很强,也的确是人多势众,同样也的确是有着悍不畏死的习性。 但是他们并非是毫无畏惧,他们有对强者天生的畏惧,因为他们担心自己死得太冤枉。 刚刚韩龙这一指头下去,让他们看到了互相之间的差距,这种情况下,他们在南疆之地活了这般久的生活告诉他们,若是不快点跑,他们可能就再也没有跑的机会了。 蛮夷和他们这些九州之人不同,他们的弱肉强食是烙印在了骨子里的,向这种差距,他们南疆不是没有能够匹敌的,甚至于韩龙此时进入了南疆可能都没法活着走出来,应该说绝对没有办法活着走出来。 可是同样的道理,他们这个情况,他们这个能力,用来追击追击那千山余 孽也就罢了。 和韩龙交手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能够坚持十息还是八息! 所以他们没有选择,能够想到的,能够做到的就是跑,快速的跑! 看着快速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的蛮夷和妖兽,张嶷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一直觉得,若是这个叫做韩龙的先生,当初能够和自己一样,来到了千山营地。 他一定会被千山国的氛围所感动的,然后他们也一定能够生活的更加的好,甚至于重建家园也十分的容易。 不过如今,韩龙救下来自己,他也是十分感激的。 “小子张嶷,多谢韩龙先生救命之恩!”张嶷说完之后就要给韩龙行大礼,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同时也想要再劝说韩龙,跟着他一起,进入那千山营地之中,或许他也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了。 不过张嶷的大礼还没有拜下去就已经被韩龙拖住了。 “这种虚话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今日某家来到这里是找你的!”韩龙阻止了张嶷的动作之后,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某家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想要那群百姓还有你的那位陛下活着?” “想!”张嶷知道这肯定是有要求的,但是他仍然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若是先生需要张嶷做什么,先生只管说了便是,张嶷管不了别人,但是能够管得了自己!” 张嶷跟在旗临身边多年,虽然他勇武过人,但是他同样也很有脑子,他所能够付出的只有自己,其他的他不会多说。 听到张嶷这句话,韩龙的嘴角就带出来了一抹笑容,他也知道张嶷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没有责怪张嶷,这个家伙能够有脑子,知进退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韩龙看重的就是他,他的能力,他的勇猛,他的身份! “张嶷将军若是愿意,那你我不如做上一个小小的交易如何?”韩龙轻笑着说道,“我要张嶷将军你这个人,作为代价,我不但保证他们前行的安全,还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地方,让他们安身立命,甚至于可以过上平稳的生活!” 张嶷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可以,但是小人希望先生能够答应某家一个条件!” “条件....你倒是真敢开口,就不怕某家直接拂袖而去,要知道那群蛮夷和妖兽可还没有完全走远呢!” “当然怕,但是某家想要试一试,毕竟这件事也算不上为难先生!”张嶷轻笑着和身边的韩龙说着话,似乎已经变得习惯了一般! “说吧,什么条件!”韩龙也没有继续和他浪费时间,直接摆了摆手,似乎是同意了一样。 “小子多谢先生,小人的要求很简单,希望能给我家陛下一个交代 !” 张嶷的要求很简单,他并不想给自己求点什么,他只是不想这么莫名其妙的就离开,同时他不知道韩龙要带自己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这千山了。 他想要一个交代,走可以,但是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就离开,他要给那个女人一个交代... “好!”韩龙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带轻笑着点了点头,直接伸出手朝着张嶷的额头微微一点,紧跟着张嶷就失去了直觉昏了过去。 看着这个家伙昏迷不醒,韩龙直接走到了那些幸存士卒的面前,“去告诉你们的陛下,从这里往西南方向一路前行,不过数千里就会听到剑门之名,那里会有人庇佑你们! 同时,作为代价这家伙我就带走了,告诉你家陛下,这是条件,他没有选择同意与否的权利!” 韩龙说完之后,直接一把将脚下这个已经昏迷不醒的家伙带走了,飞上天空不见了.... 而当旗临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也是在那里呆立了许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0章 护送与教导 张伯岐再次清醒的时候,仿佛自己身处于云端之上,整个人躺着确是感觉无处着力,感觉十分怪异! 但是当他彻底的睁开眼睛,看到四周景象的时候他顿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并不是仿佛身处于云端之上,他是真的身处于云端之上! “先生!”此时的张伯岐全身都绷紧了,他的确是胆子颇大勇武非但,但是这个家伙此时也是非常紧张的。 毕竟不管是谁,猛地一睁开眼,先看到的就算这么一副场景,这谁也受不了! 韩龙听到了张嶷的话语和惊呼以后,嘴角不由得露出来一个笑容。 同时也找到了附近的一个山头落了下来,同时也将那张嶷放了下来。 当自己的双脚再次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之后,张嶷第一次感觉到安心! “先生这是要带小子去哪里?” 虽然已经将自己给卖了,不过张嶷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当然,就算明知道自己自己的下场十分凄惨也没有关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看着紧张之中还带着些许坦然的家伙,韩龙只是轻笑着。 伸出手往张嶷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然后张嶷就感觉到了一道道的信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这是《杀决》,你且用心感悟,给你三天时间入门,若是三天之后你做不到,你我之间的协议就只能取消了!” 韩龙的话让张嶷心中猛的惊了一下,他刚刚也思索了一下那些信息,也就是韩龙说的那个什么《杀决》。 说实话这东西他也看了,感觉并不算什么高深的东西,说的直白点就是一门以杀伐入恶道的功法罢了。 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要修炼之人心智坚毅仅此而已,甚至于对于修行之人的天赋都不是很看重。 这么一门功法张嶷觉得三天的时间都是很多了,他又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雏儿,这点玩意一天足矣! 不过张嶷没有说这些东西,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已。 张嶷的确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入门了,不过他剩下的两天没有在静静等待或者巩固什么,他用了一天时间入门,却用了足足两天的时间来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怀疑韩龙给自己的那个什么《杀决》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这还没有开始真正的修炼,他就已经感觉有些神志不清了,那突然出现的杀意,几乎要冲垮他的心房一般! 他并非是一个莽夫,更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雏儿,他是一个真正的将军,征战沙场也有许多年了,那生死之事也是见惯了。 在战场上杀伐,最忌讳的就是被杀伐蒙蔽了眼睛,所以为将之人,基本是心智都是十分的坚定的,他张嶷更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常年负责守卫那旗临的安全。 可是如今他却是真的感觉到了杀意直冲自己的脑子,在他第一次修炼结束的时候,虽然没有镜子,可是他依旧感觉到了自己的眼中是一片的血红之色。 此时若是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群蛮夷,他甚至都不会感觉到任何的恐慌,也不会思考他们之间的差距,他会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 他知道这种想法是十分危险的,也算是知道了为何这门功法要求修炼之人一定要心智坚毅,若是一个不甚,他就会成为一个杀戮机器,直到自己也被人杀死为止! 冲杀到死,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成为了杀戮机器,那么他将会敌我不分,甚至于不管面前是什么。 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两天的时间,只是让张嶷将心中的这股杀意压制了下去,想要炼化这种杀意,他还做不到。 而这个时候,韩龙没有再给他时间,直接再次将他拎了起来,带他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群蛮夷大概有百余人,若是不出意外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和你之前的队伍撞上,那时候虽然对他们造不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是也会让他们收到些许损伤,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韩龙伸出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些蛮夷,不过却是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张嶷也知道,这是他的事情,区区百余人,虽然杀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有韩龙在他身后帮他压阵,他倒也无所畏惧。 就在张嶷要出售的时候,韩龙突然再次补了一句。 “用刚刚交给你的《杀决》,一个月之内,你必须将第一重练到巅峰,否则你就可以去死了!” 这句话让张嶷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杀决》的第一重巅峰就意味着他的战力将要恢复到曾经的地步了。 将近三十岁的年纪重修一门功法,这的确是有些荒唐,不过既然是代价,既然是韩龙说的,他也没有什么怨言! “嗯!”张嶷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和三日前一样,然后接过了韩龙随手跑过来的一根长矛。 “杀!”张嶷直接大吼一声之后,就一跃而下,冲到了他们这群人数只有百余人的蛮夷面前,手中的长矛也是连连挥舞。 他虽然已经将自己曾经的修为全都放弃了,但是他的体魄还有他的杀伐技巧仍然没有忘记,就算是如此状态下,普通的蛮夷也不会是他张嶷的对手。 “噗嗤!” “噗嗤!” 快速的抖动着长矛,张嶷瞬息之间就捅开了两个蛮夷的脖子,同时他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错,就穿到了那群蛮夷的阵中,手中长矛连连挥舞,那群被他一个人突袭的蛮夷还真的让他短时间之内斩杀了十余人之多。 但这个时候,那些蛮夷也已经清醒过来,并且将他包围了,再之后他张嶷就不是那么的好对付了。 蛮夷有蛮夷的手段,他张嶷一个人做不到结成军阵,他纵然是杀伐果断,纵然是能力出众,但终归还是一个肉体凡胎。 在连续斩杀十余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微微的气喘了,加上身上的旧伤还没有痊愈,此时的他感觉自己的气力已经有些要跟不上了。 而这群蛮夷可不管他的气力如何,在将他包围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手持各种利刃直接冲向了他,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看着冲杀过来的蛮夷,张嶷开始变得不断的躲闪,也变得反击越来越少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的耳朵之中再次传来了韩龙的言语,“最后提醒你一遍,用《杀决》!”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那张嶷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他并不是忘了,或者是不会,而是单纯的有些担心而已。 不过此时看着这群蛮夷越发的勇猛了起来,他也是顾不上了,直接在体内运转这功法,而就在他开始按照《杀决》之中记录的功法开始运行体内的灵气之时,他的眼睛就出现了一抹红色。 同时他的身上也出现了一种十分暴虐的感觉,不过此时的张嶷对此毫无感觉,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体内终于有了力气。 “杀!”这一声嘶吼之中,张嶷的长矛再次捅穿了一名蛮夷的脖颈,鲜血飚出,而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气息却是顺着他的长矛进入了他张嶷的身体之中。 同时尸体倒地之后,却是肉眼可见的快速干瘪了起来,身上也没有再次流出什么血液,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精气一样。 而此时造成这一切的张嶷却是已经手持长矛冲向了下一个敌人,就在那蛮夷身子彻底的干瘪之后,张嶷身上的一道伤口,却是开始慢慢的长好了起来,仿佛刚刚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 张嶷手中你的长矛连连挥舞,一名名的蛮夷倒在了他的面前,而一具具的尸体也开始变得干瘪难看,此时的蛮夷终于先张嶷一步发现了这种清苦。 看着仿佛更加威猛的张嶷,这群蛮夷发出来一声惊呼,就要翻身逃走,可是他们刚刚有所动作,那张嶷却是仿佛发现了这一点一样,双眼已经完全血红的张嶷直接大步的冲杀了过去。 这一次的张嶷丝毫不再有任何的防守,不断的杀戮,他手中你的长矛此时似乎变成了一条夺命的毒蛇一般。 每一次出击都能够收割一条人命,而蛮夷手中的利刃虽然也让他收到了些许的伤害,但是那些伤痕出现的快,平复的更快。 不断的有伤痕被他抹平,不断的有尸体散落在他的身边和脚下。 直到最后的一名蛮夷也被他一矛贯穿之后,他张嶷的杀戮这才完全结束,可是他此时的身上,已经是浓浓的暴虐和疯狂气息了。 在不远处一直看着的韩龙静静的看着这个家伙,同时手指已经微微并拢,做好了随时杀人的准备。 他就是要在这个家伙身上做一个实验,若是能够成功自然是势力大涨,可若是失败了,他也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怜惜。 索性张嶷没有让他感觉到失望,在胸口剧烈欺负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那双眼的赤红和他身上暴虐的气息都快速的褪去了。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伤痕,甚至整个身形似乎都壮硕了一分,不过于此同时他在恢复神志的那一刻直接就是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或者说直接就是瘫在了地上。 此时的张嶷并非是没有力气了,而是看着面前的一地尸体,有些不敢相信,有些不知所措。 他现在甚至于已经想不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只知道在他杀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完全没有理智了,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之中,眼中甚至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可是他却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敌人在那里,清楚的感觉到敌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是他却是不知道这些敌人是什么时候被自己杀死的。 直到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敌人,直到他再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边还有任何的动静,这个时候,他才能够有力气,去对抗心中的那暴虐。 在战斗结束的时候,他的理智也只剩下那么最后的一丝了,他不敢想象,若是继续下去,他还能够坚持多久,若是敌人再多一些,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有着足够的理智。 “先生!”张嶷再次看到韩龙的时候,已经是恢复了些许的心气,不过虽然他并没有感觉到气力不足,但是他的双腿还是有些隐隐的颤抖。 他知道这就是因为后怕,后怕刚刚再晚一些,他就真的扛不住了。 “你应该庆幸你醒过来了,否则现在你应该是已经死了!”韩龙没有对他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而张嶷则是继续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什么,韩龙就在那旗临的千山余孽的不远处,也算是告诉张嶷,自己没有食言,说保住他,那就是真的保住他们。 不过张嶷这一路上并没有关注那旗临等人的死活,他的所有经历都放在了脑海里,韩龙送给他的《杀决》之上。 他不知道韩龙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功法,这般的神奇,竟然能够做到让人有如此强大的战力。 同时这《杀决》看似简单,但是现在张嶷却是从里面看出来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这《杀决》虽然是以杀入道,但这却是一门靠着杀气修炼的奇特功法,最重要的一个标志就是借助杀伐之气能够吸纳那些死者的精气和血气修补壮大自身。 这一点在他第一次运用杀决战斗之后他就发现了,那些狰狞的伤口在杀伐过后竟然已经变得消失不见了。 这是一个惊喜,同时这也是一个很让他在意的一点,因为他觉得这或许能够让他找到如何修行的办法。 在两天之后,他见到了又一次的对手,这一次没有百余人那么多了,不过这一次他同样感觉到很有压力,因为这一次他面对的是数头妖兽。 最强大的一头妖兽,他甚至都感觉到便是他曾经巅峰之时,也未必能够打得过。 “韩龙先生?”张嶷有些怀疑的看向一旁的韩龙,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带出来了浓浓的怀疑,“这个...小子似乎....” “能打过,去吧!”韩龙对此毫不在意,“对付修士你或许办不到越级杀人,但是对付妖兽,只要你不是蠢货,你就能坚持住!” 韩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紧跟着张嶷就朝着那几头张着血盆大口的妖兽冲了过去,同时他体内的《杀决》也在第一时间凝练了出来。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做不到熟练的运用《杀决》,但是此时若是不想被这群妖兽给撕成碎片的话,他就只能够选择如此。 “杀!”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征战沙场留下来的毛病,张嶷动手之前总是要大吼一声,似乎是要震慑敌人,又或者是要给自己壮胆! 数头妖兽看着这个“送货上门”的家伙,也都是大吼了一声,然后朝着他冲了过去。 张嶷此时虽然已经开始运行杀决,不过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担心,随意他第一下不是冲向那些妖兽,而且一口将自己的小手指咬下来一块肉。 正所谓十指连心,虽然作为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就算是真的断指之痛他都不会哼上一声,但是同样的他也会感觉到疼痛,钻心的疼。 而这种疼痛正是让他保持着那最后理智的依仗。 一旁的韩龙看到这一幕之后,那已经微微抬起来的手便放了下去,他没有想到这个天赋和心智算不得多么坚定的家伙,竟然还有这个脑子。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就算是能够扛得住现在,他也扛不住日后,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的。 不过既然他张嶷想到了这个办法,他也不介意多给他一些时间! 与此同时,韩龙也想要看看,这《杀决》之中到底还有什么神妙之处! 韩龙得到了那仙人之躯,同样的也得到了仙人的过去,这诸多玄妙之法在韩龙的身上也是颇为受用,他自然不能一一修习,他的悟性可是没有继承的。 但是他却是可以选择一二去传授他人。 而张嶷并非是他所看重的人,他之所以给张嶷这《杀决》,只是单纯的因为这《杀决》在那仙人的记忆之中都算是一门十分特殊的功法,让人谨慎再谨慎。 同样的,这《杀决》的威力也是十分惊人的,韩龙只给了那张嶷第一部分,真正完整的《杀决》据说是能够认为的早就一个神灵。 而张嶷就是他选择的试验品,他能否成功都不重要的,他要的就是让韩龙看到这《杀决》的所有注意,这日后在选择传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应该注意什么。 就在韩龙思索的时候,那张嶷已经和那群妖兽在那边交上了手。 不得不说,张嶷虽然有些脑子,但是和韩龙身边的那些人相比真的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最重要的是他的修为此时又是从头再来,纵然还有着足够的经验,面对这么几头妖兽他也是显得捉襟见肘的。 “还是太差了!”韩龙看着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是捉襟见肘,身上伤痕累累的张嶷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嶷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韩龙的心中再次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不过就算是知道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也不担心了,他只担心自己现在能不能够活下去。 他手指已经见到骨头了,不过同样的,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那数头妖兽已经斩杀了两头了。 虽然是最为差劲儿的两头妖兽,但那也是进步了。 而且此时张嶷也要说一句,这妖兽的血肉精气是真的强大,虽然只是两头普通的妖兽,竟然是让他感觉到了气力充盈。 同时那头最为强大的妖兽此时也已经扑到了他的面前,那血盆大口已经将他的肩膀上撕扯下来一块血肉。 看着这愤怒的妖兽,张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此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看着剩下的三头妖兽,完全不顾及其他,一下子扑向了那头最为强大的妖兽。 硬顶着一爪子,直接用手中长矛穿透了那妖兽的肩膀,之后他也张开自己的大口,一口咬在了那妖兽的血肉上,与此同时他身上开始疯狂的运行着那《杀决》的功法。 不断的运用着体内的气息,让他那仅剩的理智都已经化为了乌有,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随着要撕咬着妖兽的肩膀血肉,那几头妖兽也在不断的撕咬着张嶷的身子。 可是《杀决》之下,他咋不断的吸取着妖兽的血肉弥补自身,同样也在不断的遭受新的伤痕,而这些疼痛也在不断的加剧,这疼痛让他那已经消失的理智在慢慢的出现的神魂之中。 这种不知道算不算是良性循环的东西,愣是让他的修为开始慢慢的提升了起来。 这一下子,就算是韩龙也对他生出了两分兴趣,他不知道张嶷这是破罐子破摔的时候运气好,还是真的想到了这个方法,总之作为结果来说,这是极好的事情。 看着那被他撕咬着的妖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虚弱,甚至干瘪下去,这个过程都是在那妖兽活着的时候进行的。 虽然妖兽并不会说话,也绝对称不上聪明,但是一头活生生的妖兽,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所有力气还有精血不断的失去,这种感觉是让它这头不聪明的妖兽都感觉到惊恐的。 “嗷!”这头妖兽第一次发出来这种惊恐的叫声,甚至于他开始了挣扎,开始了惨叫,可是这换不来张嶷的半刻松懈。 “唔!唔!”张嶷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他似乎是在不断的吸收着血气精血的时候,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韩龙离得远也听不出来。 等到他松口的时候,他的浑身上下都已经是鲜血淋淋的了,而此时,他看向了剩下的那两头妖兽,满是鲜血的大嘴,朝着他们露出来一个狰狞的笑容,很狰狞也很邪性。 这一次,是两头妖兽选择了逃跑!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1章 杀决 两头妖兽并没有能够逃跑成功,已经完全癫狂的张嶷用出来了完全超过他修为的速度,直接撕裂了一头妖兽,鲜血和内脏就这么从头到脚的浇在了张嶷的身上,而他则是发出来了舒服的嘶吼。 另一头妖兽被他这种行为彻底镇住了,惊叫一声就要逃走,不过同样是在百步之内就被他抓到了尾巴。 猛地将他拖拽回来,然后手指并拢,直直的插进了那妖兽的脖颈之中。 妖兽皮糙肉厚,不说其他,单单那一层外皮就让无数人为之头痛不已,可是此时修为尚弱的张嶷竟然毫不犹豫的将手指插进了那妖兽最为皮糙肉厚的脖颈之中。 而且还成功了。 “吼!”这一次受到了重创的妖兽发出来一声猛烈的嘶鸣声,然后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嘶吼,一副要承受不了了的模样。 而这嘶吼声没有对张嶷造成任何的困扰,将手指插进了妖兽脖颈之中的张嶷,硬顶着自己身上不断的被妖兽的利爪撕扯出各种各样的伤口,直接将他的脖颈戳烂,不断的掠夺着它体内的精气和血气。 妖兽从悲鸣嘶吼到最后的无奈,甚至于最后的无力,从它的悲鸣之中就能够感受得到,这头妖兽它经受了很多。 不过任凭他经历了再多,他也阻挡不了张嶷的掠夺,一炷香之后,妖兽哀鸣一声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息。 而它的尸体则是快速的变得干瘪,不过此时的妖兽精血已经无法对张嶷造成什么影响或者显而易见的好处了。 韩龙就在后面,看着张嶷将两头妖兽虐杀,看着张嶷将战斗结束,没有管他也没有帮他。 直到张嶷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韩龙的脚步才停下,同时右手也微微抬了起来,大有一种若是张嶷敢上前,他就将这个试验品就此终结的意思。 张嶷不断的用自己的喉咙嘶吼着什么,表达出来的意思韩龙也不是很明白,不过韩龙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他的右手已经再次抬起来了几分。 最终,张嶷那消失的理智再次回到了他的脑子里,似乎是韩龙给他的压迫太大了,让他生出一丝丝的畏惧,这才让他的理智抓到机会重新出现。 不过这一次他仍然是在恢复理智的那一刻,直接瘫软在地,这一次他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仿佛他经历了什么无比恐怖的事情一样,仿佛他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咳咳咳咳....”突然张嶷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之后就是呕吐,大口大口的呕吐。 他的身上还挂着那妖兽的内脏,十分的恶心,不过他呕吐却不是因为血腥和内脏,他呕吐是因为刚刚的那种感觉。 韩龙没有打断他,当然也没有看不起他,就这么等待着他将吐完了,胃里再也没有 东西了,然后才走了过去。 “将妖兽收拾了,这就是你的晚饭!” 张嶷没有韩龙的这份儿踏入虚空的本事,而韩龙也没有给他解决食物的意思,他只能够选的就地取材。 斩杀了这么多头妖兽,张嶷这段时间食物倒是真的不用担心了,同样的他看向了韩龙,第一次问起了旗临她们的状态。 “他们会经过这里么?” 韩龙只是看来他一眼,就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不过韩龙倒也没有反对。 一天之后会来到这里,若是你愿意,便给她们留下就是了。 得到了韩龙的答案之后,张嶷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只是从那几头妖兽身上弄出来几块自己吃的放到一旁的篝火上炙烤,剩下的时间他都在收拾这些妖兽。 他知道千山国的这些难民百姓,君臣文武都过得不怎么样,这些妖兽当然不够他们吃的,但是弄成肉汤倒也可以让他们缓解一下自己身体的亏空和虚弱。 他算计过,若是按照韩龙所说的地方,他们至少还需要走上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若是没有足够的辎重粮草,他们就只能靠着野果这些东西来果腹了。 这会让很多人扛不住的。 张嶷的所做所为都被韩龙看在了眼中,他也是毫无所动,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换了这具躯体之后,韩龙总是感觉自己越发的无情了起来,似乎他感觉到了大道无情的真谛一样。 他一直觉得这种想法哪里不对,可是他却是一直发现不了。 当然这样的他也是有着好处的,那就是他的思维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清晰。 能够在这益州快速的进入状态,韩龙要多谢自己的这种“无情无义”的性格,若非如此,他不会这般的果决。 张嶷将所有的妖兽都扒皮拆骨,然后弄出一片赶紧的地方,用洗干净的树叶铺底,将弄好的肉块放到上面,等待着第二天它们的主人出现。 而当他开始吃饭的时候,那炙烤的兽肉,不但已经焦糊了,更是已经冰凉了,但是他吃的倒是津津有味的。 清晨来临之前,韩龙再次将他带走,那些妖兽的血肉自然是被留下了,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牌,对此韩龙也没有销毁。 张嶷再次能够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一座小小的盆地上面了,他刚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突然之间就进入了一个阴冷黑暗的空间然后四周不断的扭曲着,当他再出现的时候,全身都是酸痛不已的,甚至于再次想要呕吐起来。 “你应该是第一个筑基期之前就进入虚空的人了,这下面是四百余名蛮夷,还有一头被驯服的妖兽,这是你这一次的敌人,你已经慢慢进入状态了已经,去吧!” 韩龙说完之后压根没有给他 反应的机会,就再次一脚将张嶷给踹了下去。 盆地之中,还在休息的蛮夷不知道自己的麻烦出现了。 张嶷被踹下去之后并没有惊慌,这一次他已经很熟悉韩龙的套路了,在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挨踹的准备,这一脚过后,他倒是直接借着这股力道出现在了那营地最外围。 手中的长矛当做撑杆再次给自己一个借力,等到他站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了那蛮夷之中,而手中的长矛更是快速的划过周围蛮夷的脖子。 不知道是刚刚的动静儿还是太大了,还是那蛮夷突然闻到了血腥味,总之在张嶷动手之后,他所在盆地的那些正在休息的蛮夷就惊醒了。 然后一场大战瞬间爆发,不过这一次的张嶷已经不是之前的张嶷了。 手中杀伐非但果断异常,最重要的是他此时身上已经出现了若有若无的血色雾气。 这种突然出现的血色雾气是第一次出现,似乎是张嶷在《杀决》之中的修炼又进了一步一样! 这种仿佛是从他张嶷的身体里出现的出现的一样,血气翻滚同时也显得十分诡异。 “杀!”张嶷习惯性的大吼声从那蛮夷人群之中爆发出来,同样的伴随着他的大吼那血色雾气也在不断的翻滚。 那些蛮夷进入了这诡异血色雾气之中,然后突然变得有些呆愣了起来。 虽然很快他们就恢复了神志,但是就这么短短一瞬的呆愣之后,他们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他们自己或许都还没有发现,在血色雾气之中他们的血肉正在缓慢的消融。 而这个过程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缓慢,所以并没有被他们察觉。 但是在上面一直观战的韩龙却是不由得啧啧称奇了起来。 张嶷也在这种诡异的血色雾气之中越发的勇猛起来。 这血色雾气似乎是可以吸纳蛮夷的血肉来壮大张嶷自己的肉身一样,在杀伐之中血色雾气也在慢慢的变得浓稠,变得壮大。 千余名蛮夷这是一只不算小的队伍了,里面还有一个蛮夷的小头领。 身上穿着曾经让张嶷记忆深刻的皮甲带铁片片,还有手中的大刀,都是让张嶷感觉到那般的熟悉。 他曾经就是被这么一个打扮的家伙差点杀了的。 如今再次见到这么一个蛮夷,还有一头看着就分外狰狞的妖兽,却是没有让张嶷感觉到半分的紧张! “吼!” “杀!” 妖兽的嘶吼和张嶷的喊杀声同时出现,而他们也快速的撞在了一起。 妖兽也好,那蛮夷的小头领也罢,都是气血充沛的家伙。 而张嶷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伤痛的感觉,甚至于连理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已经习惯了运用《杀决》来 不断杀戮的张嶷此时也已经习惯了放下所有的担心。 在他出现在战场的那一刻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双眼赤红的张嶷硬顶着那蛮夷小头领和妖兽的进攻,躲过了自己致命的一击之后,直接硬顶着伤口然后冲向了那妖兽。 手中长矛贯穿妖兽的脖颈,在妖兽的嘶吼中那张嶷身边的血气不断翻涌,这一次他没有必要再去茹毛饮血了,因为血色的雾气已经直接将那妖兽的精气血气吸纳而出,不断的滋补着自己。 血色雾气已经慢慢的浓稠了起来,然后那血色雾气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蛮夷们不敢再冲杀进去了。 便是韩龙都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能够从那妖兽的嘶吼中知道,这战斗还没有结束! “吼!”突然血雾之中,那妖兽发出来一声极为凄厉的悲鸣,然后紧跟着那蛮夷小头领也开始了嘶吼大叫,不过这些多在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归于了寂静之中。 蛮夷们停下来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和喧闹,他们都寂静的看着面前那个不断翻滚的血色雾气,他们似乎再看着一件十分恐怖的东西一样,谁也不敢往前多走一步。 这是韩龙第一次从这群蛮夷身上见到这种情绪。 他不知道这是这群蛮夷进化了,还是他之前一直没有将他们逼出来。 这是一种犹豫不决的感觉,和他们之前恐惧逃跑以及之前的悍不畏死都不一样,这种感觉说明了他们这群蛮夷已经开始具备思维了。 不管什么东西,一旦具备了思维,那就意味着他们还具备了被驯服的可能性。 呵呵....还真是有趣! 就在韩龙在这里看戏,想要知道那张嶷到底还有什么本事的时候,这下面的战场形势突然出现了变化。 一直翻滚却是没有其他变化的血色雾气,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仿佛炸裂了一样,整个雾气变得稀薄了起来,但是同样的也覆盖住了整个战场,整个盆地。 就在血色雾气炸裂的那一瞬间韩龙便发现了那妖兽和蛮夷的白骨。 就是白骨,和那干瘪的尸身不通,韩龙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他可以确定这妖兽和蛮夷已经完全成为了白骨,这是因为他们被这血色雾气完全的消化掉了。 “好邪性的功法,好霸道的功法!”韩龙双眼眯了起来,哪怕是心中雾气淡薄了起来,但是那张嶷周身范围之内还是让他无法看得真切。 不过那被血色雾气笼罩的地方,那些蛮夷却是一个个的如同进入了什么迷阵之中一样,全都呆愣在了原地。 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可是他们的血肉却是再被不断的消融,不单单是他们,还有被张嶷杀死的蛮夷尸体,都在快速的消融着。 血肉, 皮囊乃至于他们的神魂都在这血色雾气之中不断的消融着。 而张嶷现在是一个什么状态他还不知道,但是那血色雾气在炸裂之后变得无比的稀薄,可是这稀薄也换来了足够的范围,随着一名名的蛮夷变成白骨之后,那血色雾气再次变得粘稠起来。 或者说,那血色雾气肉眼可见的变得壮大了起来。 看着所有的蛮夷都已经被血色雾气消磨的差不多了,二恶血色雾气仍然没有收敛的意思,就像是吃得太多还没有消化一般。 韩龙第一次来了足够的兴趣。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轻笑着的韩龙直接一脚踏入了那血色雾气之中,就在他踏入的那一刻,他眼前的景象仿佛变了。 他仿佛不再是在那盆地之中,而是进入了一片血色的世界,入眼望去全都是血色,血色的天空,血色的大地,血色的河流和高山。 不对,应该说是尸山血海! 正题全都是血色的世界,韩龙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这群蛮夷为何一动不动了。 因为他们没有办法走出去,这不是迷阵,而是这血色雾气在一瞬间就将他们陷入了绝境之中,这是将他们直接拽到了这个血色世界之中,若是他们走不出去,自然也就是无法动弹。 韩龙伸出手,看着自己那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血色的大手了,那血色仿佛就像是血液在流淌,韩龙见此只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轻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往前一伸。 “嗡~”这一刻四周的景色如同镜子一般轰然破碎,而韩龙伸出来的手也正好握住了一杆长矛,那长矛的尖端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么?”韩龙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张嶷,嘴角带出一抹笑容,不过他却是没有直接杀死这个敢对自己出手的家伙,反倒是将他手中的长矛轰然震碎,同时一掌摁住了面前的这个小子轻笑着将他摁在了原地,跪在了原地。 “你应该感谢自己,若非是你让某家看到了这《杀决》的好处,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随着这句话出现,韩龙直接在这血色雾气之中震出来一个平常的空间,然后韩龙通过自己的手掌,直接将自己的灵力灌入那张嶷的神魂之中。 这种灌顶的方法不会让张嶷的修为有任何的进步,只会让他无比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仿佛是能够将他整个人都四分五裂一样,同样这种痛苦也能够让他这种已经失去理智的家伙,重新找到自己的理智。 “吼~” “吼~” 张嶷此时不断的怒吼,他发出来的全都是野兽一般的怒吼,完全咩有任何的人类的声音。 而这种怒吼,也慢慢的从愤怒变成了哀鸣,张 嶷的脸上也慢慢的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但是韩龙并没有任何的收手,甚至于还不断的加大了自己的灵力,让他张嶷变得更加的痛苦了起来。 张嶷还没有彻底的恢复自己的神志,但是他已经变成一个可怜兮兮的怪人,头发变成了血色,这不是他变异了,或者觉醒了什么莫名的血脉。 这是他的头发被鲜血染红了,从头发开始,接下来就是他的身体,他的四肢躯干,全都被鲜血染红,最后是他的七窍,开始不断的渗出鲜血。 此时的张嶷,整个人都已经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凄凄惨惨的模样,配合着他的惨叫声,那叫一个让人不忍直视。 这种惨叫直接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之多,这半个时辰之中,韩龙都慢慢的变得有些惊讶了。 因为这个家伙承受能力的确是有些强大了。 这种力度,这个时间,换一个普通人此时恐怕早就已经神魂俱灭了,就算神没有俱灭,此时的张嶷虽然不断的惨叫,不断的哀嚎,但是他的神魂仍然在不断的坚持。 “啊!” 终于,就在韩龙都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张嶷终于不再是嘶吼了,而变成了那认了id喊叫声。 与此同时,他脑海神魂之中呢的疼痛也是再次爆发,这一下子,差点没有再次将他送走。 “先....先生!”张嶷看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还有面前的韩龙,他又不傻,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是韩龙救了自己。 而韩龙看着他已经慢慢的恢复了理智,就比直接冷笑着将他扔到了地上。 看着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七窍流血还不够的张嶷,韩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那里观察着四周的尸骨。 一地的白骨,证明着刚刚大战的惨烈,而张嶷此时也清醒过来,快速的将四周的血雾慢慢收了回去,这是他第一次清醒状态下,感受着《杀决》的威力,这种感觉着实不一般。 而就在韩龙观察四周的时候,张嶷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此时刚刚正式进入了第一重,距离圆满和巅峰那都是差的太远太远了,但是即便如此,他都是已经完全超过了曾经。 张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是一个修士了,他感受不到什么灵力了,他的血色雾气,他的体魄,他的一切似乎和那什么灵力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趁着韩龙尚在的这会儿功法,他主动的将体内的《杀决》再次运转起来,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了。 这不是什么灵气,这是那杀意,这所谓《杀决》就是在不断的调动自己心中的杀伐之气,还有那无数尸体的死气从而成为这一身的本事。 他这功法能够将其他 妖兽或者说其他敌人的精血融入自己的身上,并且将所有的杂质祛除,将最为精纯的血气变成滋润自己的身子。 此时的张嶷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强壮了,这身体之中蕴藏的力量,让他感觉到士卒的力量。 “走吧!”就在张嶷还在不断的握拳松开,握拳松开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韩龙的呼唤。 张嶷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之后的一个月里,张嶷几乎没有了任何休息的时间,就是不断的被韩龙带到一个有一个的地方。 此时的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那千山国队伍的范围,因为那只队伍周围已经没有了蛮夷和妖兽了。 韩龙拎着张嶷不断的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的蛮夷妖兽聚集之地,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休息。 只有在击杀了大量妖兽的时候,张嶷才会努力的保留最后的理智,留出一部分妖兽的尸首,送到那千山国的队伍前方,以免他们因为饥饿而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千山国的队伍终于来到了那剑门山的庇佑范围之内,听到了那能够让他们心安,让蛮夷和妖兽退去的鼓声。 而张嶷此时,也以及你给完全不同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2章 剑门弟子 此时的剑门已经是这一带最富有名气的存在了。 每日早中晚各自一个时辰不间断的雷鸣鼓声不断的让这周围的百姓感觉到安心还有那久违的安全感。 而戏志才和韩幸两个人几乎算得上是日夜不停的出击也让这里的百姓越来越多,让剑门的名声越来越大。 整个牂牁郡西南方向都已经知道了这里有一个剑门,也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在不断的保护着自己。 而这段时间,托了这剑门四处救人的光芒,他们还都有了各自的诨号。 比如韩幸,他在这剑门方圆数千里的境内布置了大大小小数百座阵法,从安全到民生方面多算是弄出来了不少的区域,也给这群受了苦难的百姓帮助很大,所以此时他已经成为了这众多百姓们口中的白衣先生。 这名字太过于秀气了些不说,还十分的不响亮,不过那韩幸倒是乐此不疲的。 而戏志才就不同了,风度翩翩的戏志才此时完全就是已经被妖魔化了。 为了救人,他几乎已经是将麾下的那数千血傀儡都放了出来,镇守各个要道不说,更是负责巡视这剑门山麾下一片区域。 在天狼崛起的过程之中,他为将为修士的时间比较长,让很多人都忘记了,他曾经也是天狼第一城,枉死城的城主。 心狠手辣的戏先生,一个人镇住了半个天狼,让所有的世家权贵都不敢在坞城以被有丝毫的放肆,因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跑到枉死城告状。 一旦被枉死城的人知道了,他们可是不会管你是不是枉死城的权贵,都他娘的是一群不讲理的。 枉死城的所有律法都是针对于那些官吏使者的,而所有的道理也都是他们说了算。 自从张汤弄出来了那管官而不管民的律法之后,这整个坞城以北多遭了秧,为了刷业绩,枉死城的官吏和使者已经完全化身为了牲口一般。 若非是当初还有李毅秋和李立士两个人镇着,那天狼王朝之中的权贵还得被清扫一轮再说。 而此时,戏志才将数千血傀儡和那血将戏忠放出来之后,这世道立刻就变了。 戏志才从来不介意杀一儆百或者杀鸡儆猴这种事情,他亲自按照当初枉死城的过去照办了大半的律法过来。 所有人,不管之前有何恩怨情仇,进入了这剑门山的管辖范围之后,将所有的恩恩怨怨全都放下,各自好生生活。 剑门庇护尔等安稳,但是若有寻衅滋事者,只杀不问! 同时按照天狼王朝军管之时,定下来了一系列的律法。 奸.淫妇女者,杀! 偷盗他人者,杀! 谋财害命者,杀! 擅自滋事,肆意妄为者,杀! 剑门看不顺眼者,亦杀! 最后一条,才是戏志才 要告诉他们的,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吃饱饭骂厨子这种事情若是在这里有人敢干,他就敢让他知道知道,当初枉死城是如何震慑并州的。 扒皮抽筋,炮烙大刑,夹棍碎骨。 当初张汤去了枉死城之后除了那律法之外,还给那刑狱之中带去了一十八种酷刑,每一种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戏志才在找到了几个典型之后,只用了四五种他学会的酷刑,就让方圆数千里的百姓焕然一新,没有一个再敢嘚瑟的。 所以,戏志才被他们称之为,鬼书生戏志才。 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却是弄得和一凶狠异常的毒士一样。 不过这么一个毒士在剑门,倒是让剑门的威望更是长了数个程度。 而当韩龙回来之后,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这么一副场景。 至于跟在他们后面,也同样到来这里,听着那越发壮烈的鼓声,看着那一片已经开始慢慢忙碌起来,仿佛他们已经脱离了苦难一样。 这么一副场景,让他们感觉到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千山国,还是熟人!” 就在旗临等人惶然无措的时候,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老熟人了,就是曾经让他们差点算计了的戏志才,现在被称之为鬼书生的家伙。 看到了戏志才之后,那旗临也是努力的露出来一个笑脸,她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没有蛮夷和妖兽,不过他知道自己日后恐怕就要在人家的羽翼之下生活了,所以态度自然也是转变了很多。 戏志才看着面前的假笑不由的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直接伸手往后一引。 “跟着某家来吧,掌门师兄已经将你们的事情告知了,你们安居之地也已经准备好了。” 戏志才说完之后就转过身子,一副不想和她们多说话的意思,而旗临等人也没有着急的去贴上去,只是沉默的跟在了他们的身后,等待着他们的未来。 最终戏志才将他们带到了一片很是广袤的地方,那是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这里别的不说,至少足够安静也足够广袤,将这群人重新安置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且就这个地方,若是能够四处建立关隘,倒也是一篇不错的地势,说他易守难攻都不算过分。 不过此时旗临对于这地势方面倒是没有太多的在乎,他最在乎的是刚刚这一路上的见闻。 这一路上他们自然不可能是看不到人,甚至可以说,这么一直大的队伍出现,绝对是引人注目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都算是被人围观了一次的。 而这一路上,所有的百姓,不管模样相貌,不管男女老少,不管他们之前是什么身份,此时面对给他们领路的戏志才都是十分的敬畏 。 或者说,十分的畏惧! 戏志才的鞥努力很强,修为也很高,但这不是让所有人畏惧的原因,旗临也算是为君多年了,若非是这个意外,他或许能够达到他父亲旗荣的那个程度也说不定。 旗临不会看错的,这就是畏惧,他很好奇这么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些人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能够对他这般的畏惧了。 这个疑惑,直到他们来到这里,都没有人能够给他们解答的。 “戏先生,这里十分的合适,奴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感谢先生!”旗临轻笑着走到了戏志才的身边,一脸轻笑着的模样让她十分的诱人。 “若是无事的话,某家就离开了!” 戏志才那平淡的反应,让麒麟觉得自己刚刚就是再给一个不解风情的高僧说话一样,不由得十分的悲苦。 看着戏志才已经走远了,旗临也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是真的想要问一问,那张嶷此时的情况如何了。 不过虽然无法探听这件事情,但是他们的事情还是有着很多的,千山国灭亡之后,这群愿意跟随着旗临的百姓,不但人数众多,也是已经吃了很多很多的苦了。 现在终于算是能够安稳下来了,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重建自己的家园。 伐木,建房,圈地等等,有着几乎完整的官府系统的队伍,要比其他的杂乱无章的队伍好得多。 至少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干什么是最要紧的,只要他们不互相推脱,那就不会浪费时间在各种无所谓的琐事上面。 而时间,也就在这种不断的重建和进步之中流逝着。 剑门山的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出现了,这一片的土地和山林都算是丰茂,有着足够的野果,将树木砍伐之后,也能够清理出足够的土地和木材来使用。 最重要的是,戏志才和韩幸两个人的分工合作,保证了他们不会因为短时间的缺粮而饿死。 韩幸此时已经算是半个阵法宗室了,一个人吃透了整个神庙,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家伙什么都会。 韩龙带着张嶷,戏志才带着瘟牌血傀儡不断的猎杀周边的妖兽,然后将这些东西带回来。 精血和神魂用来滋养雷鸣鼓,血肉送到山下这是百姓们的食物,至于妖丹和筋骨则是连同可用的皮囊被韩幸炼制成一件件法器以及阵旗。 之后,他将这些东西用在百姓的身上。 在这种无法之地,剑门毕竟还是做不到面面俱到,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韩幸炼制的简陋阵法却是可以保证一个小小“部落”的最基本的安全。 而在这种不断的输出之中,剑门的魏王,和在那无数百姓心中的地位也越发的高了起来。 而直到韩龙回来 之后,三道石碑的出现,剑门的威望到达了巅峰! “铜皮铁骨琉璃身!” “无常决!” “紫气丹阳法!” 三面石碑,或者说三面峭壁,被戏志才连夜赶工出来,上面刻上了剑门的功法,如今剑门的功法之多,再也不是当初在小小的天狼国那般可怜兮兮的样子了。 此时的三门功法,虽然和当初韩龙第一次拿出来给剑门还有天狼王朝的也差不多,但是却已经被他改良过了。 一门外门功法,一门内炼功法,还有一部鬼修功法《无常决》。 这就是剑门送给诸多百姓们的礼物,同时韩幸,戏志才甚至于韩龙会每隔三天在剑门山下授课,讲解一些修炼的法门。 韩幸也会说一些杂学,其中包括了炼药炼丹炼器等等的基础,这对于这群只听过没见过修行的百姓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赐了。 而那些杂学不单单是告诉他们如何炼丹脸器,包括一些药草还有妖兽,都可以从剑门换取对他们有用的东西。 毕竟剑门现在虽然一穷二白,但是有韩幸这么一个万金油的存在,什么丹药法器倒也是不缺的,粮食物资倒也算是还有,并且有戏志才麾下的血傀儡不断的向外辐射出去,不断的搜刮着各种有用的物资乃至于粮草。 这剑门山的储备,也在慢慢的充盈起来。 同时,在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在众多百姓都已经开始安稳下来的某一天,剑门宗主韩龙亲自宣布开山收徒! 不过这一次只是剑门收徒,也就是说收下的就是剑门外门弟子罢了。 年龄,性别,乃至于之前的所作所为,以及身份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只要想进入剑门,就可以参加剑门的试炼! 而试炼也十分的简单,无论修为,一头妖兽的尸体,然后扛到剑门山上去,就足够了。 韩幸已经将剑门山上的阵法削弱了,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同时也会有人全城看护,不会让他们在山上发生什么危险。 但是在斩杀妖兽的过程之中,若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就真的是概不负责了。 这种要求一串出来,顿时所有人都为之兴奋了起来。 虽然斩杀一头妖兽十分的危险,但是剑门也没有告诉他们说,这只能是靠自己来做,大家都不傻,这就是剑门要看各位的手段了。 其中一名青年在看完了那消息之后,只是嘴角露出来一抹笑容,然后转身就就走,而他的后面,则是浩浩荡荡跟了上百人,都是散发着精悍气息的壮汉。 这个人是牂牁郡曾经的一流世家庞家的嫡系小辈,庞羲! 作为庞家的嫡系,虽然当初益州没有混乱时候,他算不上什么人物,但是自从益州开始大乱,他就第一时间收 拢身边的势力,然后借助这次大乱直接掌控了一批势力。 并且在逃往之中,不断的加深自己的威望,直到出现在了这里,他的麾下已经有了近千人马,其中青壮更是有四百余名,算得上是一方势力。 “之前一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如今这剑门倒是与某家心念想和,倒是可以互相帮助,甚好,甚好!” 庞羲轻笑着离开,剩下的时间他就是要借着他会洗的这些势力,找到一头合适的妖兽,然后斩杀,送到剑门山上,让剑门之中的那些人成功的高看他一眼。 与此同时,一个瘦骨嶙峋,嘴里还叼着一根野草的小家伙看着那消息不但的沉吟,他也有心加入,不过他可没有什么世家传承,也没有什么亲随相伴。 “剑门啊....这得好好的谋划一番!” 说完之后,这个小家伙也带着一抹桀骜的笑容直接离开了这里,踏入了山林之中,狩猎之前,他需要先填饱肚子。 另外一个老人看着那消息上面,不限年龄四个字沉吟了许久,然后看着就是十分的心动。 不够他还没有做出决定,就听到了身后有小孩子哇哇的哭声,最后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好事,可惜老了,心事儿多了,挂念也就多了。” 说完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 之后还有很多人对这个剑门招收的消息感兴趣,也有很多人真的心动乃至行动了。 但是最后成功的,又是能够有多少呢。 三日之后的山林之中,庞羲带着麾下的一群随从伴当来到了早就探寻好的地方。 那里有一头结丹妖兽,还是妖兽之中算是上乘的青木狼,在韩幸对他们的介绍之中,这种妖兽可不是善于之辈。 不过此时庞羲等人的目标就是如此,一群绝大部分还都是普通精壮汉子的随从,加上两三个不过筑基的护卫,还有一个绝对到不了筑基后期的庞羲,就要对一头结丹妖兽下手。 这但凡有人知道了,都会说一句他们都是一群疯子。 可是这群疯子还都是一个个信心满满的模样。 “少爷,已经确定好了,那青木狼的确是重伤未愈,右前爪的伤口现在都能够见到骨头,若是我等现在出手的话,定然能够将它斩杀!” 来禀报的就是庞羲的仰仗,从小就在牂牁郡厮混的程郁别的本事没有,出身贫寒的程郁天生长着一双招风耳,再加上那一刻七巧玲珑心,端的是极为敏锐。 他父亲又是这牂牁郡的缉盗都尉程畿,这家伙从小就跟着程畿学了一身追踪隐藏的好本事。 若非是他天赋太差,实在是没有什么修炼的本事,恐怕也不会让庞羲将他收入麾下。 其父程畿在益州大乱之时,为了掩护百姓和 城主向达驻守险要之地,为城中百姓拖延了足足四天的时间。 最后程畿和向达落了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但是牂牁郡的百姓却是因为他们的抵挡,而有不少人活了下来。 程郁在父亲战死之后,也跟随流民一路逃往,最后机缘巧合之下被庞羲看到,然后一直带在了身边。 此时这头重伤之后的青木狼就是被程郁发现的,同时追踪到了这里的。 庞羲既然要加入剑门,不管是外门弟子还是如何如何,他都要做到让剑门的师长耳目一新,那么这晋身之资就是十分重要的了。 一头青木狼,还是结丹的青木狼,足够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了。 庞羲看着天色已经慢慢的便的阴沉下来,那夕阳也已经要沉下去了,青木狼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夜晚对它没有任何的影响。 若是真的到了夜晚,等到青木狼出了洞穴,那还真就没有办法说是谁收拾谁了。 “动手吧!”庞羲一声令下,然后一捆捆的干柴和早就准备好的药粉直接被后面的人抬了出来,并且快速的堆积在了那洞穴的入口处。 而这外面的动作也已经被里面的妖兽知道了,并且已经开始朝着那洞口走去不说,更是不断的在嘶吼着。 但或许是因为那妖兽受了重伤的缘故,速度没有正常的那般快捷不说,更是还没有出来,就已经被烟雾给熏了回去。 庞羲已经让麾下的亲随将药粉洒在早就准备好的干草和干柴上,然后点火之后就是不断的朝着里面扇风,同时一行人已经开始了准备,准备死士面对那青木狼的突袭。 而那药粉也是庞羲手底下的药师弄出来的,是上等的秘药,不但迷雾能够致盲,更是能够让一头妖兽快速的陷入昏迷之中,当初靠着这个,庞羲的队伍可以闯下了不少的威名。 同时他们也是真的没有在结丹的妖兽身上尝试过。 “吼!”就在他们还在思索这件事情会怎么发展的时候,突然里面传来了一声大吼,然后一头藏青色皮毛的妖狼直接从洞穴那里面扑了出来。 那前爪上面有着肉眼可见的骨头和伤口,不过同样的那妖狼也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公子小心!”身边的一名护卫一把将庞羲扑倒,然后躲过了这突然出现的一次攻击。 这一次庞羲的确是没有受伤,但是那保护他的护卫却是直接被那青木狼一爪子送到了阴曹地府,整个身子都被分成了两半。 “杀!”周围的护卫们看到了这一幕,也知道那青木狼纵然是受了伤恐怕也没有那般的容易对付。 一声大吼之下,所有人都朝着青木狼扑杀了过去,所有的灵力乃至兵刃都朝着那受了伤的前爪上招呼,让那青木狼不断的发出悲 惨以及愤怒的嚎叫。 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数十具各种各样的尸体上面,一头伤痕累累的青木狼站在那里,它还是没有胜利,它已经精疲力竭了,而他的周围还有数十名的庞家随从。 “公子小心!”此时庞羲已经决定亲自动手了,他身边的老护卫不由的不断的叮嘱起来。 “放心吧,现在对付它问题不大!”庞羲冷笑一声,然后直接朝着那已经伤痕累累的青木狼冲了过去,右手往腰间一抹,一条软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同时那手中软剑从一个极为刁钻的方向刺入了青木狼的另一只爪子。 已经精疲力竭没有了什么力气的青木狼并非是看不到这软剑来袭,只不过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软剑划过,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软剑轻松的将那青木狼的一条爪子划开,然后深可见骨,让青木狼整个身子都跪伏了下来,那硕大的狼头正好出现在了那庞羲的面前。 血盆大口猛地张开,就要一口将庞羲吞了进去。 这个时候剑光划过,那青木狼的血盆大口还没有咬到庞羲的身上,就已经被庞羲一剑划过,硕大的狼头飞上了天空。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3章 剑门弟子 庞羲一刀斩落了一头结丹妖兽青木狼的头颅,同时在随从的配合下,扒皮抽筋,将血肉熬汤赏赐给属下,将剩下的妖丹皮毛等等保存好,这是他进入剑门的凭证。 庞羲在赶往那剑门山的时候,另一个方向,那满脸带着桀骜不驯一般笑容的小家伙,也看着一个陷阱里不断嘶吼的妖兽。 这妖兽当然不是什么结丹的妖兽了,他只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寒门出身的小家伙,没有什么随从护卫,更没有任何的帮手。 他唯一的依靠就是从小在山上翻来滚去的经验,他知道几乎所有陷阱的设置方法,当然这种陷阱对于那**强横异常的妖兽来说,或许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他选择了将这目标选定在一头同样受了些许伤,而且不算是以健硕闻名的猫妖身上。 体型不算大,更加称不上雄壮,同时也算不上让人惊惧了。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敏捷了。 这般敏捷的猫妖被他用一株灵药诱惑到了第一个陷阱,然后接下来他算计着猫妖的每一种反应,一共设下来了二十余个不同的陷阱,最后终于将这头猫妖给留下了。 看着伤痕累累精疲力竭的猫妖,那年轻人终于真正开心的笑了起来。 “用你来做我张既晋身之资,倒也不算是丢人现眼了!” 作为猎户出身的张既么有任何的资源,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赋到底适不适合去做一名修士,但是哪个年轻人又不想过得更好,经历更加波澜壮阔的事情呢。 他作为一个猎户之家,从小就游荡于这深山老林之中,身形敏捷不说,最重要的就是从小就不算青壮的他,精通各种算计和陷阱。 曾经靠着这陷阱和算计,他也算是那方圆百里之内,最为耀眼的一颗猎人之星了。 本来打算努努力之后攒下些许钱财,弄出一些好处,然后盖上两间大屋子,取上一个好老婆,这日子也过得挺好。 不过这挺好的日子,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蛮夷之乱搅乱了太多人的生活,那已经慢慢开始安稳下来的张既,也是其中的一名受害者。 他也是一名被欺负的凄凄惨惨的存在,一路上的逃往,纵然是有着各种陷阱和算计,但是因为他的这个桀骜不驯的性格,和谁都说不到一块去的毛病,让他找不到自己的队伍。 最后的他拖离了队伍,靠着自己的经验,成功的从那危险之中一步步的逃了出来,因为那雷鸣鼓的鼓声,这才来到了这里。 而剑门的招收弟子,也算是他这段时间最在乎的一件事情了,他见了剑门放出来的几道功法,他不知道这功法好不好,但是这功法却是给他打开了完全不同的一扇大门。 如今他好不容易走进了这扇大门,自然是不 能这么放弃的,他要努力的在这个世界里生活着。 剑门山北方一千五百里之处的山谷之中,一头勉强进入筑基境界的妖兽被一名雄壮不比的汉子摁在了地上,拳头不断的砸在了它的身上,从惨叫到悲鸣,最后被活生生的打死,血肉模糊好不凄惨。 “剑门说不论过往和身份,也不知道会不会手下我这混血的人,一头妖兽若是能够让我鄂顺上山,回头某家定然给你上供!” 说完之后,那鄂顺直接将那血肉模糊的妖兽尸体扛在了肩膀上,任凭鲜血和妖兽的脑浆流淌在自己的身上,那红白相间的颜色让人作呕。 那腥臭和血腥的气味更是传播了出去,可是这壮汉鄂顺却是丝毫都不在意。 鄂顺是一个混血,不过他听到的最多的名字还是另一个名词儿,杂种。 他是一个从小就被叫做小杂种的家伙,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同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他的母亲是一名从南疆逃出来的普通女人。 当初逃出来的时候鄂顺的母亲就已经坏了身孕,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显肚子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一个孽种,虽然不好听,但的确是一个孽种,所以他们全都劝说鄂顺的母亲,将那孩子拿掉。 甚至于还有人想要直接将鄂顺的母亲直接放火烧死。 在这种情况下,他母亲怀着鄂顺只能继续逃走,谁也不知道当初的鄂顺的母亲是怎么逃走的,也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总之再出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半口气儿了,若非是是在活不下去了,她母亲也不会将鄂顺带回这个世间来。 鄂顺的母亲病死了,将还年幼的鄂顺留给了村庄的人们,或许是最后一口气的母亲在村子外面活活的跪死了,或许是那可怜的女人,最后还是打动了这群村民的心。 虽然鄂顺从小在这个村子里活的就不好,成天就被他们不停的辱骂甚至与被各种孩子拳打脚踢。 明明他长得最是高大,可是他却向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鄂顺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那么的光明。 他没有想过回到南疆之中,宁可在这里承受这群村民的打骂和责罚,因为纵使他们对自己再不好,也没有饿着自己一顿饭,也没有让自己穿过一件不暖和的衣服。 十三个冬夏,他没有冻着过,没有饿着过,病了有人照顾,到了年根底下虽然没有人说,但是他们给自己建的简陋小房子前面总是有着不少的吃吃喝喝的。 这种日子本来会过一辈子的,直到南疆大乱,益州动荡,直到他终于见知道了为何村民那么讨厌南疆的蛮夷了,只不过这些都是用他同村之人的性命知道的 。 整个村子,全都被屠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连孩子都没有放过,而他这个有着一般蛮人血统的家伙并没有得到任何的优待。 最后还是因为自己皮糙肉厚才从血泊之中又爬了起来,换一个人,那肯定就已经是换一个下场了。 鄂顺耽误了许多年了,十五六岁的年纪,他已经不比一般的青壮年瘦弱半分了,不得不说那蛮夷的血统的确是足够好。 而他对于剑门传下来的三门功法,《无常决》基本看不懂,《紫气丹阳法》比《无常决》也好不到哪儿去。 唯有那一门外练功法他愣是靠着自己的身体练入了门,并且有些突飞猛进的意思。 铜皮铁骨琉璃身,他已经进入了铜皮小成之境界,刚刚那妖兽的利爪在他的身上非但没有将他弄得皮开肉绽,甚至于对他的伤害都没有造成多少,这也是他想要进入剑门的原因。 他觉得剑门能够帮助他报仇! 另一个方向,垂垂老矣的宗预看着面前的猴子,脸色无悲无喜,伸出手有一节金灿灿的绳索从他的手腕垂下。 “若非是孙儿的病情加重了,老夫还真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当了一辈子的散修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要去投奔一个宗门,这还真的是有意思了。” 宗预自言自语的说完之后,手中你的那金晃晃的绳索直接飞了出去,妖猴修为算不得多高,看到那绳索出现,第一时间就是一声尖叫想要逃走再说。 但是它刚刚有所动作,那绳索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凌空就是一个翻转掉头,直接飞到了那妖猴的身边,三下五除二就将它捆了起来。 被捆住的妖猴已经尖叫嘶鸣,然后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嘶吼想要逃脱这里,结果却是让那绳索越来越紧,直到最后自己也是完全动弹不得。 看着终于放弃了挣扎的妖猴,那老人走到它的面前,“小猴儿,老夫不想取你性命,不过为了我那孙儿,倒也委屈你了!” 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温柔,不过他的手法却是十分的老脸,敲晕,捆绑双手双脚,扒皮抽筋,剔骨剜心,一套组合弄下来那叫一个熟练。 完整的妖猴皮囊,完整的一颗心脏,完整的一颗脑髓,还有那被剃的干干净净的骨头。 这些几乎都算是在那妖猴活着的时候做到的,直到宗预将妖猴给扒皮抽筋,剔骨之后,它还是活着,直到将它的心脏剜了出来之后,这才让那妖猴断了气。 看着血肉模糊的妖兽,宗预不由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将它的血肉也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包裹了起来,之后打包好戴在了身上。 他取下来的东西都可以炼制东西,这血肉足够他交差了,自从儿子儿媳死了之后,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小孙儿, 若非是为了这个小小的孙儿他是真的不想如此。 他早年在修真界只是一个小人物,处处受到别人的排挤和压制,最后心灰意冷之下回到了家中,再也不想掺和修行界之中你的事情了。 结果他倒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悲惨的故事,益州大乱之后,整个益州都没有了安稳的地方。 势单力薄的宗预最后能够保住的之后一个小孙儿,他的儿子和儿媳都是死在了他的面前,若非是拼了半条命,他这现在也应该是一个孤苦无依的老人了。 他如今为了自己的孙儿,明知道这个年纪再出山最后也不过就是一个落人笑柄罢了,可是他仍然还是选择了行动,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还算是一个孩子的爷爷。 “哎!” 山林之中,一声悠悠的叹息,从宗预的背影之中传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叹息自己的无奈,还是叹息这悲惨的乱世。 很快,这群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家伙就出现在了这剑门山之中,他们聚集在了山脚之下,同时来到这里也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人。 “公子,已经打听清楚了!”程郁来到了庞羲的身边轻声说道,“一共有一百余人来到这里,不过结丹的妖兽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来公子定然能够让剑门之人对公子高看一眼的!” “哈哈...你太小觑剑门的师长了,他们可不会因为一头刚刚结丹的妖兽就如何如何,不过就算是如此某家定然也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让他们为某家震惊的!” 庞羲大笑着拎着那硕大的狼头和那从青木狼身上弄下来的妖丹就朝着那剑门山而去。 剑门的规矩很简单,从这里踏上去,一共一千八百节台阶,一步步的走上去,走到最后一节台阶之后,就可以见到剑门的诸多师长了。 当然,这台阶上不会是那般的轻松,虽然材质十分的普通,但是当初韩龙体内的某位“系统”可是给过他一分问心路的山门图纸。 他直接弱化之后放在了剑门山上。 此时这群并没有怎么经历过修行的家伙,在这问心路上,定然是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的。 庞羲不是这里面随从最多的,也不是这里面权势最大的,不过他却是第一个踏上那问心路的。 想要进入这这剑门之中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的,几乎所有的剑门山之下的百姓都想要进入剑门之中,都想要登上剑门山。 但是他们想法很好,但是韩龙能够弄出这般简单的入门法则,自然也不是为了荤素不忌的。 因为雷鸣鼓的缘故,这剑门山方圆千里的范围之内,是不要想着去收拾妖兽了,早就已经逃得没影了,就算是没有逃走的,也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了。 而 想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将那妖兽斩杀并且将尸体带回来,那就说明最基本也是最简单的一种办法行不通了。 那就是那些势力的首领想要靠着人数堆死一头妖兽,可以放弃了。 他们只能够带着自己心腹的精锐,然后合力的将一头妖兽杀死,并且快速的返回,只有这种办法才能够做的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回到剑门山的山脚下。 这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也是韩龙的一个小心机。 这些势力的首领,哪一个不是经历了各种血腥厮杀冲出来的,谁敢说他们都是善茬,靠着情义笼络人心的毕竟还是不多,更多的还是喜欢压榨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 这种事情在他们出现的第一天,韩龙等人就发现了,不过他们没有处理,不仅仅是因为这种情况在乱世之中算是一种正常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这种人在这方圆千里范围之内不但不算少,甚至于还可以说是正在不断的增加。 若是擅自对这种人动手,恐怕也会对他们刚刚树立起来的威信造成很大的影响。 不过让他们这般的肆意妄为,那也不是韩龙和戏志才是性格,这次借着招收弟子的机会,直接将他们全都诱惑出来,逃命和主动招惹斩杀妖兽可不是一回事。 有本事有能力的,他们为了大义和身边之人的安全,并不会去做超过自己能力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们会很大可能的放弃这次机会。 而只有那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才会豁出一切去找那妖兽一搏! 这是人性的悲哀,正所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办法说,不过也不是不能利用,韩龙利用这次机会,将那些不择手段之人摘了出来不说,更是将他们的力量借助妖兽的手撕了一个七七八八。 等到了他们没有了足够的力量之后,也就没有了压制那些普通百姓的机会。 换句话说,若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手底下的那些百姓还是宁可被他们欺压而不敢拼命反抗一次,那这种人天生就是做羊的,不薅他羊毛都对不起他的这种性格。 这是韩龙在清理周围的势力。 同时,他也在看,看这四周是不是真的有一些好苗子。 当初一个并州都有那般多的人杰,更不要说这里了,这里虽然不是整个益州,但是几乎整个牂牁郡还有大半个越嶲郡的人都知道了剑门山,甚至都在往这边赶过来。 这么多活下来的百姓,他们一定会有这不同凡响的人物,但凡大灾降临,定然会有星光闪耀。 乱世,造就英豪。 韩龙不介意将这群英豪从他们剑门开始崛起。 庞羲第一个踏上了问心路,在他的后面,一个又一个通过各种手段前来 的,跟在后面踏上了那问心路的。 他们知道,距离更上一层楼,他们只差这么临门一脚了。 而这群人的一切,他们并不知道,韩龙和戏志才等人早早的就看在了眼中,每一个人是怎么成功的,每一个人是用的什么办法拿下来的那头妖兽性命,那都是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他们进入剑门山问心路的那一刻,山顶上的韩龙和戏志才也对他们开始了正式的评头论足。 “这里面最是容易的应该是那老家伙了,不知道这老头子曾经当了多少年的散修,那路数是相当的野,而且各个方面似乎都有不少的涉猎,若是他不出意外的话,凭借经验应该是能够最先到达的!” 戏志才最先将自己看好的人摘了出来,这里面年龄最大的考核之刃,已经过百了的宗预。 这种老头子论年纪都能给他们当个师叔了,若非是信誉问题,他们还真的不想将这种人收下来。 毕竟像是宗预这种人,不说别的,那能力和千里绝对已经开发到了极致了,或许他唯一剩下的就是经验了。 “经验老道,虽然天赋很差,能力欠佳,不过凭借着足够的经验,往往能够一样看穿本质,这种人带着,那些小家伙闯荡修行的话,恐怕也能够轻松很多。” 很龙和戏志才的意见并不一样,他虽然也是很看重天赋,也觉得这个老家伙宗预能够最先出现靠的绝对就是他的经验。 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看重这个家伙,因为他看重的就是经验。 相比较于天赋,努力,勤奋等等,经验的确是不足为道,因为他只能够让你在前期占些便宜。 但是不得不说,若是有一个足够经验的老手带着,那么那些有天赋并且足够努力的年轻人,定然能够走的越来越远,这也是肯定的事情。 韩龙和戏志才不断的点评着下面的人,有比如鄂顺这种怪物,对此那吕毅的眼中也是异彩连连,虽然鄂顺的天赋和身体相比较于他来说都差得太远太远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若是能够运用得当,定然也能够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韩幸倒是颇为受益那庞羲,这个家伙靠的绝对就是家底儿厚实,到这时候他倒也不再藏着噎着了,不知道他从庞家弄走了多少好东西,这一路上这个家伙身上那是光芒不断。 虽然没有什么上好的灵器,更不要说法宝了,但是那乱七八糟的符箓法器还有些许颇为精妙的灵器也算是给在座的几位开了眼了。 而且庞羲这个家伙涉猎很是驳杂,若非是这个家伙的家底足够丰厚,恐怕这个家伙早就折在半路上了。 问心路的确是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他的阵法就是一个简单的问心阵,什么叫做问心阵,就 是要让踏上这条路的人自己问一问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就像是一场考试,很是简单的考试,他没有什么标准答案,也没有所谓的对错。 不管你是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确定好,并且走下去就可以了。 而这世间之中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够抓到一个目标,然后不顾艰难险阻的走过去,不管危险和坎坷都不会停留。 嘴里说出来的,和心里感受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而这问心路,就是提前让他们感受这未来的一二困难,这些困难和他们未来相比恐怕都不敢说能有一二之多,可是连这都坚持不住的话,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问心路上已经开始不断的将人送出去了,登的越高,那阵法越强,太多心中只是贪婪,却不知自己贪的是什么的人被扔了出去。 而走在最后面的宗预,突然抬起头,他的面前出现了几个人。 “恭喜了,你已经通过了考核!”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4章 剑门弟子 宗预不算是多么急切的人,他别说是率先进入那问心路了,便是在现在的这群人里面,他都是最慢的,他是最后一个进入问心路的。 而且他还是第一个发现问心路阵法的意义的,并且对此也没有感觉到什么震惊。 他一进入那山路之中,就陷入了幻境里面,那里有他从记事儿开始就出现的一件件事情,那都是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事情,每一件事都对他的未来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或者说,他进入问心路之后,每一刻都看到了自己的曾经做过的那一个个的选择,然后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个个的选择让自己进入到了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的时候!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问心,这更是在炼心! 他也知道,只要自己的心中对曾经的选择有一丝丝的不同,那接下来的场景就会完全不同,然后一着不慎自己就是一个被轰出问心路的下场。 而且他感觉此时应该已经有不少人都被轰了出去了。 谁又没有那么一个念想呢,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曾经,此时定然和现在完全不同了吧。 可是这种回味,这种可能真的摆在了宗预的面前,他果断的选择了拒绝。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无天赋的三无人员,他就算是回到了曾经又能够如何? 选择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他的面前何曾有过道路? 他难不成不知道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是错的么,但是他又能够如何,他的面前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选择过。 一个什么都有的人,或许可以选择自己是从商或是为官,可是像宗预这么一个从一开始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家伙,若是不这般的选择,他除了死还有别的出路么? 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准备的,而不是给他这种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准备的人用的。 他从小到大,从平凡到修行,从修行进入平凡,他唯一的念头,就只有活着! 活着就是他最大的目标,所以在看到自己曾经做出的一个个的选择之时,他之事平淡的看着,看着,心中毫无波澜,知道自己见到面前的这几个人。 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都是那么的金光灿灿的,他们背后仿佛就是那太阳一般,光芒甚至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们的微笑,他们的话语,告诉了宗预他终于可以进入这一次的终点,成为那剑门的弟子了。 不过宗预看着他们只是淡淡的笑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从他们的面前走了过去,从他们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当宗预走过去的那一刻。 整个画面轰然破碎,他这一刻再次踏到了山路之上,面前是一节节的台阶,直冲那山顶之地,而其他人都在他的前面,不过很多人都已经是停滞不前了起来。 甚至有人被一道道的光芒送到了山下,消失在了山路之中。 而最前面的还有一个人,虽然算不上势如破竹,但是绝对算得上是迅速。 宗预算了一下自己应该才走了三分之一左右,而最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走过了半山腰了,身上光华闪动,他知道那是各种法器的存在。 正是因为有着各种法器加持在身上,这个家伙才能够跑的这么快。 宗预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宗预知道,这种做法在这条路上前期可以,但是一旦那上面的那些人插手了,恐怕他就不好过了。 至于上面会不会插手,宗预只是无奈的一笑,刚刚不是已经插手了么? 宗预将所有的想法都放开,一路一步一步的抬脚走上去,他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了,他的孙儿还在下面等待着他呢。 当宗预往上走的时候,那问心路上面的光华也在不断的闪动,已经有不少人被送出去了,现在还存在的,已经为数不多了。 宗预没有了那些环境在耽误他的时间之后,进度也是大大的加快了起来。 他超过了绝大部分的人,一举走到了最前面的那些人之中。 此时他的面前只有最前面靠着无数法器护体的庞羲,此时的庞羲已经几乎快要登顶了,可是这个家伙此时却是停下来了,无法再动弹了。 身上的法器灵气光芒不断的闪烁着,随时都有可能让他被轰下去,不过他也依旧在坚持着,这个高度让宗预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这是上面对这个家伙出手了。 或许,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拍在第二位的是一个年轻人,也就是那位张既,不过此时宗预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叫什么。 宗预的眼中,这个家伙此时正在艰难的抬起脚步,他每一步都需要耗费许久的时间,当初他的速度和自己也是差不多的,都是最后才进入问心路的那几个人之一。 而且当初他的速度和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比自己速度快是肯定的,不过快也快不了几分。 但是他却是在自己破镜而出之前就已经走到了前面,甚至于现在都还在自己的前面。 究其原因,宗预也算是刚刚发现,他的确是速度不快,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缓慢了,但是他每一步所用的时间几乎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个家伙都是保持着这个速度,然后匀速前行的。 这在其他的时候算不得什么问题,但是在这里,宗预可以保证这所有人之中,他的心机应该是最深的,或许也是最开始就开出来这条问心路到底是什么兴致的。 而另一边是一个壮汉,也就是这里面最为高大强壮的鄂顺。 和那些人不同,鄂顺应该是唯一一个最艰难的,也是唯一一个正经八路在历练的。 此时的鄂顺已经是满脸的凶狠,双眼赤红,胸膛剧烈的起伏不定。 同时双拳紧握,手臂到脖子上面的青筋全都爆了出来,整个人都如同一头牛犊一样。 这个家伙宗预曾经见到过,他是独居的,因为有着半个蛮人血统,所以在这里想要不引人瞩目也不容易,若非是因为有剑门的规矩,在这里不许肆意杀戮,不许寻衅滋事的话,恐怕这个家伙在这里是生活不下去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他在这剑门山的周围生活的也不是很舒服。 除了平常人们对他的鄙视和唾弃之外,在这里没有一个伴当,日子是很难的,而他也不是一个心机深沉能够完全耐得住寂寞的人。 宗预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也会在这里行走,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剩下的就没有在在他宗预前面的人了,还有一些在宗预开来应该勉勉强强能够达标的家伙,也都已经被他远远的抛在了后面,就算是冲上来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做到的。 宗预看了这些人一眼,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朝着前面走去,没有了幻境耽误的他,很快就超过了鄂顺,超过了张既,超过了庞羲。 最后果然如同韩龙和戏志才所料的那样,依仗着自己的年纪和经验,他是最快来到韩龙他们面前的那个人。 不过在他登上山顶之后,见到了韩龙等人之后,他听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戏志才问他的。 “之前最后一处幻术,你是如何破解的,按理来说你不应该看出什么破绽来?” 戏志才说的就是他亲自设下幻术,让他看到了自己已经成功的模样,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戏志才亲自操持出来的的,不说别的,这幻境之中的那些东西,便是韩龙第一眼都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基本上是算到了这个家伙对于剑门的所有的猜想。 可是宗预竟然连一瞬间的停留都没有,无奈,叹息,乃至于清醒都没有,就是淡然的一个微笑,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一点都不担心这万一是真的会怎么样。 这简直可以说是没有给戏志才丁点儿的面子,一度让戏志才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如何如何的。 甚至于在宗预抬起脚的那一刻,戏志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已经决定了,自己就算是再如何补救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那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了。 “哎,厉害啊!”这就是当初戏志才发现自己的算计落空之后对那宗预的评价,甚至于直接将他后面的问心路给撤了下来,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必要了已经。 此时看到宗预斩了处理啊,自然是要问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一点。 宗预看着提出问题的戏志才,他知道这个人,戏志才戏先生,也被下面的那些百姓被称之为鬼书生的人。 不过和其他人就是图个热闹相比完全不同,他是真的觉得这个称呼很适合戏志才,因为他知道戏志才是一个鬼修,还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鬼修。 瘟牌,血傀儡! 这两个东西出现在戏志才的手中,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些浑身血色铠甲血色披风,血色长矛在手的士卒是什么。 宗预知道,那就是所有鬼修梦寐以求的几样宝物之一的血傀儡。 虽然这血傀儡还是十分的弱小,人数也不算是多么的多,但是这只血傀儡足够在一郡之地横行无忌了。 至于那瘟牌,虽然宗预也只是看了一眼,但是他十分的确定,那让上千头妖兽立刻哀鸣不已,虚弱的倒在地上的小牌子,就是那所有鬼修都心中羡慕的有名之物瘟牌! 这两样东西不能说是鬼修之中最好的东西,也不是说这世间没有和它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好的东西,但是这两样东西在一个金丹之境的修士手中足够说明这很成功了。 看到这位戏志才问自己之前为什么能够毫不犹豫的看破那幻阵,然后从那里面走出来。 宗预只是淡然的行礼,还是淡然的微笑。 “老头子我修为不算精深,这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所以从来未曾,也没有能力看透那幻阵,只不过老头子知道一件事情! 老头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家伙,这一辈子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所以也么有资格让诸位那般的看重。” 宗预说完之后这才再次行礼一次,谨小慎微四个字在他身上表现的也算是淋漓尽致了。 普普通通的老家伙,从来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这是很多人的经历,这世间亿万之人,至少九成九的人都是这般平淡度过的一生。 不过能够看透这一点,并且坦然处之的也就只有宗预这个老家伙了,而且戏志才此时也算是看了出来,明白了过来。 若非是因为这个家伙能够从幻阵之中走了出来,他们恐怕也不会这么聚在一起迎接他。 就如同他说的那个样子,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就算是有着些许修为,也算不得什么人物,也算不得什么本事,他不值得他们这群人对他这般的认真。 “呵呵,倒是没有想到你能够有这种自知之明!”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嘲讽,不过宗预倒也不在乎,只是躬身一拜,然后继续轻笑着。 “若非是有些自知之明,恐怕早就死在了外面,哪里还能够照顾孙儿!” “行了,我等没有心情听你说话,你且站到后面去吧!” 韩龙一句话就将这个话题终止了,然后摆了摆手让那宗预站到了自己的后面,他们也没有什么想和宗预说的了,就如宗预所说的那样,一个普通的老家伙,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他能够进入剑门只是因为运气好。 宗预也没有任何的不妥,他之所以想要进入剑门,也是因为他的孙儿需要资源,救命,也要修行。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本事,他的儿子儿媳更是没有什么本事,不过他的这个孙儿却是有些不同的意味。 他不知道剑门有什么秘密在身上,但是他的孙儿却是需要一个有实力的靠山,这样或许还能够让他多活一阵子,至于永远活下去,这种奢望他宗预会为之努力,却不敢有。 “师兄,你说下一个冲上来的回事谁?”戏志才不再多管那后面的宗预,而是看向了剩下的这群家伙。 此时虽然庞羲仍然是冲在最前面,但是他已经几乎完全停滞下来了,整个人就陷入了沉寂,整个人都停在了那里。 戏志才知道,这是他们出手之后,那庞羲身上的这对法器灵器已经没有作用了,或者说已经不能够帮助他解决这种情况了。 现在庞羲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他的心如何,若是他的心不够坚定,哪怕纵然他已经只剩下一步之遥,他也只能够乖乖的回到山脚之下。 而相比较于那静止不动的庞羲,另一个人却是让他们颇为满意,那就是一直缓步前进,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的张既。 而另一个人,也就是那一路横冲直撞杀上来的鄂顺,虽然不被他们看重,但却是最被吕毅喜欢,因为这个家伙和自己太像了! 吕毅是勇猛善战,这个鄂顺就是莽夫一个,这炼心路上被他们看重的都是一群天赋异禀之徒,只有这个鄂顺算是“一板一眼”走上来的。 不过此时若是非要说第二个,韩龙选择还是庞羲。 但是韩幸却是认为应该是那一直稳步前行的张既。 为此两个人还下了一个赌注,关于下一次下山教导众人由谁出面的赌注。 在一炷香之后,也就是张既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韩幸却是没有多么的开心。 而当那鄂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的时候,那韩幸的脸色已经算是阴沉了。 知道夜色降临,所有的人都被那问心路扔了出去之后,几乎算得上是踩点一般的,庞羲出现在了山顶,他是最后一个进入剑门之中的弟子。 韩幸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够用阴沉来形容了,几乎就是拂袖而去。 韩幸是韩龙的弟子,也是他的仆人,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韩龙的面前都是兢兢业业,也都是十分的谦逊的,生怕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 而这种拂袖而去的事情,这一辈子他恐怕也就做过这么一次了。 而他这般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和韩龙的事情,是因为他觉得庞羲的心思太重了,也太过分了一些。 韩龙看着拂袖而去的韩幸,嘴角只是带出一抹笑容,然后让吕毅将鄂顺领走,从今天开始,鄂顺就要跟着吕毅暂时学习了,勉强算是师兄带着师弟了。 而戏志才则是将张既领走了,因为他突然对这个满心都是算计的家伙很是有兴趣。 戏志才从这个家伙的身上见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韩龙时候的样子,作为天生阴阳眼的戏志才,从小就见惯了什么叫做尔虞我诈,也听过太多的阴鬼故事。 对于人心算计本就比绝大部分的人更加的了解。 可是自从见到了韩龙之后,他就几乎忘记了什么人心诡计,因为他被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家伙,算计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戏志才这么多年,真的就没有想过自己反噬韩龙么,无论是当初的剑门宗主,天狼国师李鍪,还是现在的韩龙,戏志才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也从来不是什么老老实实之人。 在枉死城做到了这一步,将枉死城的权势覆盖下去,甚至于将枉死城的人四面八方的派出去,真的就没有些别的心思? 为何李立士在一线天再次布放控兵,为何将蒯蒙这个老狐狸送到枫林城和李秋作伴,这又何尝不是天狼朝堂在封锁那枉死城的势力。 韩龙也好,李鍪也罢,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为了他去对戏志才围追堵截,这就是心机。 戏志才一直闹不懂韩龙这个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一个结构,能够一步看三步已经算是极致了,这个家伙经常是撵着大势来走,所以戏志才才无能为力。 不过虽然如此,他仍然是看到了张既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那个整日里都满脸微笑,满心全都是各种算计的家伙。 所以戏志才直接从韩龙的手中将这个外门弟子要了过来。 这一批人都是剑门的外门弟子,若是日后有人看上了,也不是不能收入门下,不过有资格收徒的也就是韩龙和戏志才两个人。 而戏志才要走了张既,吕毅被韩龙安排着领走了鄂顺,至于韩幸则是直接愤而离去了。 最后这韩龙自己身边的,只剩下了这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宗预还有最后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庞羲,两个人出现在韩龙的面前,也是不由的让韩龙一直摇头苦笑。 “庞羲?”韩龙轻笑着看着这个踩着点出现在这里的庞羲,“你这点心机算计,是真的不知道让某家说你什么了,何苦来哉?” 庞羲一副挠头苦笑的模样,倒也没有任何的反驳。 和韩龙的赌约,自然是韩幸赢了,这毋庸置疑的,可是韩幸拂袖而去就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被这这个叫做庞羲的家伙给耍了。 从一开始他没有看出来,到最后,韩幸已经算是确定了,这个叫做庞羲的家伙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清醒过来了,但是他装作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那里带着。 不断的呆立原地,就是为了能够最后一个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至于为什么,韩幸也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原因。 正所谓,一个学堂之中,先生印象最深的绝对是最好的那个和最差的那个。 庞羲最开始绝对是想要抢最好的那个位置,只可惜在韩龙他们出手之后,他失败了,所以他看到已经无望追上那宗预了。 所以他干脆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踩着点最后一个上来,这样他就能够在他们面前留下一个印象。 等到他们正式开始跟随剑门修行的时候,他这个最后一名,再想办法超过所有人,自然也是能够加身韩龙等人对他印象了。 就这种想法和算计,算不上什么高深,不过却也是让人所不喜。 不过庞羲对此倒是很自觉。 “可是,某家的目的不是也达到了么?”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5章 剑门崛起之初 庞羲的话只是让韩龙不置可否,轻笑一声将他和那剩下的宗预带走了,然后这山顶之处再次恢复了寂静。 而山下,此时仍然没有离去的众人,也是心中情绪更不相同,有开心者,有难过者,每一个都是与众不同。 被那问心路上面的阵法送回来的自然是心中悲愤不已,可是也不敢瞎说乱说,只能是满脸的不开心,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至于那些到最后都没有看到自家的领袖回来的,那也是不由的欢呼了起来,其中最为开心的就是庞家之人。 他们不知道庞羲在上面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了现在,那剑门山上面的阵法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这试炼已经彻底的结束了,可是庞羲还是没有出现,这就代表着他进入了剑门之中,成功了! 虽然之前他们就听庞羲说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真的看着这一个个的家伙被送出来,他们这群庞家的随从也是有些惊讶,有些不敢想象。 这淘汰率也实在是太高了一些,便是这个时候他们心中再有多大的信心也是不敢放肆了,毕竟他们也是不敢说自家的公子就是最强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担心着,自己庞家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和代价,才将这件事情弄下来,怎么就这么.... 这种担心从开始进行到了现在,此时确定了庞羲成功,他们并非是与有荣焉,他们更加觉得自己在这里终于还是有靠山了。 所有去走问心路的,哪一个不是如此?哪一个不是想要走出一个希望来,为自己,也为了自己身边的人! 和他们一样的可没有多少人,毕竟这里面几乎全是独行侠! 鄂顺的血脉和身份让他无法和这群人融入到一起的。 他们这群人不说什么才华和能力,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逃出来的,这种逃出来又有哪个不是因为蛮夷! 虽然鄂顺也杀了不少蛮夷,可是这群人还是无法接受他,这就如同家人淹死在了河中,明知道那水中之鱼虾并没有错误,可是仍然会感觉吃不下去! 这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感情,常人无法遏制的感情。 相比较于被人鄙弃的鄂顺,张既则是自己离开大部队的,他是和所有人也都是说不到一起去的,他的桀骜不驯和他的那条毒舌让人无法接受。 在张既的眼中,与其和这群凡夫俗子说个没完没了的,还不如省点力气弄点吃的,所以他一直都是独居而且是生存在剑门山范围内的最边缘! 若非是剑门主动将自己的三门功法公布出来的话,恐怕张既这辈子也不会进入这剑门山山脚下的,因为人太多了! 同样的还有一个更加别扭的存在宗预,没人招惹他,他更加不会去招惹别人。 但是这 个家伙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孙儿,所以任凭谁和他说什么,对他开出什么条件,那都没有半分作用。 他有本事照顾好自己的孙儿,别人能办到的事情他也能办到,他若是办不到的事情那么这些招揽他的人也同样是办不到的。 所以这也是一个独行侠! 此时庞羲手下这群随从正在不断的欢呼,一旁的众人也是大怒了起来,这些失败的人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听到了这种欢呼更是无比的愤怒,脸色也是无比的难看! 其中脾气最为爆裂的一人平素里也是嚣张跋扈惯了的,这次为了这个机会,他手下的亲信折损超过了六成之多,这才斩杀了一头受了伤的普通妖兽! 获得了来到这里入门的资格。 只可惜他虽然有了入门的资格,他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真正的进入这个门槛,被剑门的问心路给轰飞了出去! 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上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冲垮了理智,他顾不得剑门的禁令了。 “混账东西,大晚上的闹腾个什么!” 一声大吼那愤怒的头领冯如直接冲了过去朝着那庞家随从打了过去。 而庞家的随从也真的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接被他得了手,一拳下去那程郁就被打了一个乌眼青! 然后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程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也给打懵了,竟然直接昏迷了过去! 那冯如看到了这一幕非但没有恢复理智反而更加的愤怒更加的得理不饶人了起来。 而庞家庞羲的这群随从也是被这一幕给弄愣了一下,但这群人都是正当壮年的小伙子,平素里没事儿还能惹出点儿来发泄发泄火气,更不要说现在被人打到头上来了! “打死他们!”庞家为首的一名壮汉怒骂一句之后,也毫不客气得冲了过去! 而那冯如麾下的心腹亲信在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了之后也是没有办法。 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首领一个人战斗吧,若是自己对此置若罔闻,就算是不被责罚他们也不能在这里继续混下去了,没有人还会收留他们这种人的! “冲过去,打死他们!” 在这种一不做二不休的思想之下,这群冯如麾下的亲信也加入了战团,这一下子双方彻底的乱套了,甚至还波及到了其他人。 剑门山下,第一次动荡就这么发生了。 剑门山下的动荡并不仅仅是因为冯如和庞家,还有很多想要浑水摸鱼之人,还有很多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报仇雪恨之人。 总之短短的数息时间,这山脚下的战斗就完全的波及了出去,甚至越来越广,而此时韩龙他们并没有立刻出去。 “师兄,是不是师弟最近的手段太柔和了一些呢?”戏志才就在山顶上,那下面的情 景他们知道的很是清楚,可是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动手之意不说,甚至还在那里笑的十分的古怪。 而韩龙仍然是满脸的沉寂。 一言不发,也不多说半分。 此时他们的身后不仅仅有韩幸他们,还有那最新招收的四名外门弟子,最重要的是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破关而出的小道士,一个那一身血色衣袍的张嶷,他们两个此时就站在韩龙的后面,似乎是自等待着韩龙的回复一样。 “有时候还真是太给他们脸面了啊!”韩龙看着下面的喧闹也差不都了,那声音都震天响了,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给他们一场瘟疫,让他们知道知道规矩吧!” 一声冷哼,然后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而戏志才听到之后也是冷笑了一声,然后直接大步一跨就走了出去,再出现已经是那群正在喧闹的半空之中了。 “还不停下是么,既然看不起某家,那就别怪某家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后悔了!”戏志才看到这群人在自己出现之后仍然不停下,不由的冷笑了一声,然后大手往前一伸,紧跟着一道道阴风就出现在了他的周围,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这益州被蛮夷祸害成这个模样,这里的阴魂之多,野鬼之多简直是让人发指! 戏志才从进入益州开始就已经对这里的惨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他是所有人之中最为淡然的存在,而对于这些阴魂野鬼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动手。 毕竟枉死已经很是无奈了,在他们没有变成厉鬼害人之前,戏志才也不想再炼化他们的魂魄对他们做些什么。 不过如今这群孤魂野鬼没有让戏志才如何,反倒是这些活人让戏志才怒了。 戏志才一直觉得或人均就是麻烦,如今看着他们各种丑态毕露的模样,更是忍耐不住,直接暴怒了起来,伸出手将那无数的孤魂野鬼招了过来不说,更是主动让这剑门山的方圆千里之地,变得阴风阵阵,无数的冤魂野鬼在里面咆哮。 戏志才的动作刚刚开始就被下面的人知晓了,他们本抱着法不责众的姿态在这里闹事,借着这次混乱做出一些对自己也颇有好处的事情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法不责众这句话在戏志才这里压根就是走不通的。 阴风一来,顿时让他们都是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再次看去,他们看到的就不是混乱还有好处了,也找不到刚刚交手的敌人了,看到的全都是面目狰狞的鬼怪。 戏志才第一次让他们看到了什么才是鬼道功法,什么才是孤魂野鬼。 《无常决》本来也算是鬼道功法,这是当初那阴鬼宫立足的根基,韩龙拿出来了前半部分送到了所有人的面前,但是却因为这功法太过于诡异又是和鬼 魂打交道,所以没有多少人修炼。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法见识到鬼道功法的本事。 但他们看到自己身边的无数冤魂和野鬼出现,围绕着他们不断的惨叫,甚至感受着这群鬼魂在吸取他们的阳气,啃食他们的血肉,他们的所有冲动立刻就变成了乌有。 他们顿时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冲动和杀戮,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的废话。 他们只是不断的惨叫,他们不知道这些鬼怪是从哪里出现的,但是他们知道肯定和剑门的那些人不一样,鬼书生出现了,他们没有停下来,这定然是对方给自己的惩罚。 “鬼先生我等知错了,求鬼先生饶命啊!”一名刚刚打的十分勇猛的汉子此时已经是屎尿齐流了,不但的哭喊着请求戏志才放过自己。 并不是他胆小如鼠或者说如何如何,而是这个家伙真的害怕了,此时在他的眼中,他看到的不仅仅是鬼怪,还有这些鬼怪正在不断的啃食他的身体和血肉,在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将血肉撕扯下来。 并且和他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甚至于这群人还感觉到了那种痛苦的疼痛! 而戏志才看着下面此时丑态毕露的百姓们,他并没有任何的担心,也不害怕这会造成什么样子,因为他们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戏志才借助这鬼魂给他们的幻觉罢了。 至于疼痛,那也不过是他们自己吓唬自己罢了,这种算是小手段,戏志才使出来没有半分的问题。 而这也是他要给这群家伙的惩罚,人可以目无法纪,可以仗着自己的无知耍泼犯浑,但是人不能没有敬畏之心! 若是人没有了敬畏之心,那么等待着他们的也好,等待着一个势力的也好,绝对不是好事! 既然这群人现在已经逐渐的忘记了敬畏这种那感觉,那戏志才不介意帮助他们想起来,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敬畏! 看着一群人的惨叫,哀求,甚至还有谩骂,当然更多的还是哭泣和忏悔,戏志才此时就像是欣赏一曲乐章一样,十分的舒服。 “先生!”就在戏志才闭目养神听着,感受着此刻的舒爽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身后打断了他,“能否让小老儿将孙儿救出来,他没有掺和这种事情的,他是无辜的!” 说话的是那在山上唯一有着牵挂的宗预,不同于两个独行侠张既和鄂顺,也不同于对此没有丝毫意见的庞羲,宗预在戏志才离开之后第一时间就跪在了韩龙的面前,求他放过自己的孙儿,那只是一个孩子。 对此,韩龙倒也不是没有人情,直接让韩幸将他拎到了戏志才的面前。 看着这个被韩幸拎着后脖子,没有半分委屈和不满的老头子,戏志才也是颇为无趣,这个家伙看的太开了,他若 非是没有慧根,戏志才觉得这个老家伙适合去念佛。 “去吧!”戏志才懒得搭理这个家伙,所以直接一挥手就让他去将自己的孙儿找了出来。 而那宗预等到了戏志才的同意之后,顿时一颗心就放了下来,同时赶紧哀求着那韩幸将自己放下去,他要去将自己的孙儿救上来。 他刚刚也看到了,虽然鬼物众多,不过戏志才毕竟还有理智,控制着这群鬼物不可伤人,他们的惨叫也只是因为中了幻术被自己心中的恐惧给吓着了,毕竟这段时间他们见到的死人,见过的血腥也太多了。 在宗预看来,他们这么叫唤叫唤倒也挺好。 将自己心中的感情和恐惧发泄出来,只要时间不太长,给他们些许时间这件事情对他们影响不大。 不过虽然如此,他的孙儿还是太小了,莫要给他吓出一个好歹来才是,这下面的情况,自己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就在他寻找自己孙儿的时候,那韩幸突然嘴角露出来一个笑容,拎着宗预后脖领子的手猛地松开了,将他直接从这里扔了下去。 就这么一个高度,下面还有慌乱人群,宗预又是有着修为在身的,他当然是不会出事儿的,不过他这么一摔下去,最大的问题就是他非但没有找到自己的孙儿,还直接进入了那阴风鬼雾之中。 就在他落下的那一刻,无数的阴魂野鬼就出现在在了他的周围,将他团团围住了。 这一下子,那宗预变得和那些慌乱的百姓一个模样了。 不过宗预毕竟是剑门的外门弟子,虽然他一天都没有学习过,但是毕竟通过了问心路,有知道这不过就是一群纸老虎,相比较与那些慌乱的百姓他要好的多。 摒弃自己心中所有的杂念,然后将自己的神魂稳住,面对鬼修最忌讳心中慌乱。 鬼修修的是诡,他最大的武器从来不是冤魂厉鬼也不是那飞僵铁尸,他最大的武器永远是敌人的心,心中一乱,那便是能够让人趁虚而入了。 当宗预这个老家伙将自己的心念安定下来之后,将他所有的灵力都凝聚在了自己的眼睛之中的时候,他也终于能够见到除了鬼怪之外的其他东西了。 而他也快速的从这人群之中,从这群魔乱舞之中寻找自己的孙儿,宗泽! 就在他不断的寻觅之中,他的上方,那亲手造就了这种鬼蜮场景的戏志才看着不断寻寻觅觅的宗预,也是轻笑了起来。 “你觉得你师父做的对么?” 戏志才的话让韩幸不发一言,他知道戏志才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戏志才刚刚想要干什么。 剑门之中的这些人对于这几个外门弟子是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的,其中对于这个老家伙宗预的看法是最不统一的。 在戏 志才看来,真正要是论经验的话,他们几个经验都不算少,吕毅战场杀伐,也经历过那最为悲惨的东躲西藏。 韩幸的童年,没有几个人敢说自他的这种情况下还能活下来的。 至于他戏志才,还有那韩龙,这经验之谈,还真的是谈不着的。 可是那韩龙偏偏看中了这最为有经验的宗预,这个老家伙无论是能力还是修为,甚至是天赋等等完全无法和其他人相比。 这简直就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家伙,他们明明可以随便动动手指就可以将这个家伙给送下去。 可是韩龙没有,非但没有,反倒是帮助他进入了剑门之中,戏志才知道宗预能够如此轻松的进入剑门之中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得到了韩龙的青睐。 同时也是因为他被韩龙主动松了手,否则就算是能够进入这剑门之中,也不会这般的容易。 戏志才刚刚那句话也是因为看到了宗预因为自己的孙儿来到这里,可是明知道这群百姓已经要受不了这种恐惧了,他仍然无动于衷。 这种对百姓们,对其他人漠视的态度,在戏志才看来他宗预怎么可能会为了同门付出什么,他的经验最多是只会救助他自己罢了! 韩幸也知道戏志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同时他也觉得这次或许戏志才说的才是对的,自从来到了益州之后,或者说自从韩龙换了自己的躯体之后他就像是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种变化不是说的思维或者神魂如何,是说的他的心。 他变得更加的....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韩幸纵然如此,他也不敢说什么,先不说韩龙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就算是韩龙真的....那韩龙也是他的主子,他的师父,他说不得什么的话的。 寒性的沉默让戏志才更加的沉默了,甚至于看着下面的那惨叫声也是愤怒的冷哼一声。 不过冷哼之后他却是直接大手一挥那所有的阴风鬼雾,所有的阴魂野鬼都在这一挥之下,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就在自己扛不住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自己身边的那些妖魔鬼怪的终于消失了,终于不见了,终于没有了。 包括他们已经被那些鬼怪给啃得只剩下骨头的身子,此时也已经都恢复了原装,这一次众人终于清醒了过来,然后他们抬起头看向了那半空之中你的戏志才,那个被他们称之为鬼书生的戏志才,此时他们眼中全都是畏惧。 而此时那宗预,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孙儿,不过让他惊喜的是,这个小孙儿宗泽倒是真的没有收到什么惊吓,这让他轻声出了一大口气。 戏志才看着宗预,也看着他那满脸都是苍白的孙儿,同时看着这无数的百姓,那些满脸都是惊慌失措的百 姓。 “你,过来吧!”戏志才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伸手将其中一名自己早就盯上的,从一开始就打的颇为勇猛的家伙带到了自己的面前,“现在告诉我谁先动的手!” 那人看着戏志才,也感受着自己就这么如同被人拎着脖子一样,凌空带到了半空之中,弄成了这个模样。 他此时惊慌失措之中也有着些许的侥幸。 “这不是我的事情啊,只是大家都打起来了,小人害怕,这才自保而已,这才自保而已啊!” 那人只是想要用这种推脱,希望自己能够得到一次机会,逃脱惩罚,毕竟戏志才的手段是真的狠辣,但是他没有看到,就在他说出来第一个字的时候,那一旁的韩幸就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同时将自己的脸面转了过去。 这是真的对他不忍再看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戏志才看着满脸委屈,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模样的壮汉露出来了一个笑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修士一般这种时候更加的喜欢用另外一种办法! 这种办法叫做搜魂!”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6章 剑门崛起之初 “搜魂”,这是一个很血腥的词语,只要是知道修行的人就明白这个词语带来的含义。 那躲在人群之中安抚着孙儿宗泽的老头子宗预,此时听到了那“搜魂”之后也是猛地抬起自己的头颅,甚至第一次露出来了瞠目结舌的模样。 他也曾经是在外面游荡了很久很久的散修,自然也是知道什么才是搜魂的人! 那是一种将人的神魂从识海里面拉扯出来的手法,然后作用法术直接将对方的神魂搜刮一遍,然后从他的神魂乃至于识海之中将对方的记忆查探一遍! 这种手法不说别的,搜魂之后对方的神魂和识海都会遭受重创,这是要命的事情! 修真界公认的一件事情,只要是搜魂过后那么这个人就算是不死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残疾傻子一样的人物!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情况,在修行界之中搜魂虽然没有被明令禁止,那也是众人全部唾弃的一件事情! 没有想到在今天在这里,他竟然有幸亲眼见证了一场搜魂! 那壮汉也是从尸山血海里逃出来的,别的不敢说,至少这家伙也算是一个能忍的主儿! 毕竟益州牂牁郡这种情况,稍有不顺那就是一场倾覆,能够逃到这里来的,就算再如何的圆滑如何的隐藏,他的真性格也算是半个真汉子的。 可是如今这个汉子,正在不停的惨叫! 是真正的惨叫那种,从心里从自己的灵魂深处的那种疼痛,这个家伙压根就扛不住! 只用了不过盏茶的时间,那个家伙就成为了一个傻子,然后留着哈喇子被戏志才给从半空之中扔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不说,更是发出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不说,还露出来了那森白带着血淋淋的骨头茬。 而已经摔成了这个模样的壮汉此时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一个事情,那就是如同野狗一样的惨叫,不断的惨叫,不断的嘶吼,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个模样,就是一个士卒的傻子! 看到一个好生生的人就在戏志才的手中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成了这个模样,众人也知道了这是出了事情了。 他们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也不敢多说什么废话了,能够做的就是满脸都是畏惧的看着戏志才,满脸都是恐慌的看着他。 看着戏志才对着他们冷笑,对着他们露出来那种无情的笑意。 同时也看着戏志才不断的在他们的身上巡视着。 “冯如,罪魁祸首....”戏志才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浑身一颤,他们知道上面的那位鬼书生真的是什么都知道了。 而戏志才也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就找打了那个畏畏缩缩,恨不得缩成一团的罪魁祸首冯如。 “你说你躲起来干什么,活着不好么?”戏志才轻笑着 朝着那冯如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只是这么一根手指,然后这个家伙就直接慢慢的升上了半空,浑身动弹不得的定在了戏志才的面前! 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终于有幸再次见到一次他们刚刚见到的万千鬼魂,而且这一次他们见到的不再是幻术了,而是实打实的万鬼噬魂! 曾经的安定城,那张小刀为了某个人的一个承诺,直接接受了万鬼噬魂的这种你痛苦。 而如今的戏志才,也让这个叫做冯如的家伙尝一尝什么叫做万鬼噬魂,甚至于,他要让这个家伙在所有人的面前,成为这无数冤魂野鬼的血食一般! “啊!啊!啊....” 惨叫,一声声的惨叫,非人一般的惨叫,不断的从这里发出来,不断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那和冯如起了冲突的庞家之人也是一个个的都畏缩了起来,他们也知道这是惹了大麻烦了。 虽然他们觉得自己也是被破还手,这算不上不占理,但是弄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敢说自己没有任何的问题,他也不敢说自己就这般的能够通过庞羲的关系糊弄过去。 此时他们是真的有些慌了。 而其他的人看着如今已经是双股颤颤了,尤其是刚刚想要浑水摸鱼的那些人,此时那冯如的惨状更是让他们心惊胆颤不敢言语! 冯如此时已经是被无数的冤魂野鬼撕扯着,他的心脉和神魂还偏偏被那戏志才给保护着,一群冤魂厉鬼啃食不到他的神魂,只能够将他们的目标转移到他的血肉。 一口口的吞噬撕咬着他的血肉,将他弄的血肉模糊,将他弄得鲜血淋漓的。 惨叫声不断的想起,不断的传到了他们的耳朵之中。 直到足足的一炷香的时间,那惨叫声才彻底的停下来,然后那冯如已经被无数的冤魂啃食的差不多了,那血淋淋的场景,已经是让他们所有人都镇住了。 而将这个血淋淋的尸骨扔到了地上之后,戏志才也开始了他的宣告! “这件事情,某家可以只杀首恶,放过尔等! 庞家之人何在!” 第一句话先是让所有人心里放了下去,然后第二句话,那庞家的人就全都提了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听到了戏志才的召唤之后,赶紧就站了出来,然后拜倒在戏志才的面前,虽然他们知道自己可能是必然要受到惩罚,但是他们也不敢多言语。 不仅仅是因为打不过,更多的是因为他们惹不起,他们家的公子还在上面,他们不能给自己的公子惹麻烦。 看着这群跪在自己面前躬身行礼,看着跪在这里任凭自己处置的庞家随从,戏志才也好,韩幸也好,也不得不说一句,上面的那个叫做庞羲的家伙的确是 有两把刷子! 虽然这个家伙心机深沉,但是同样的这个家伙的能力不错,尤其是这种拉拢人心的本事,那是相当的离开。 “尔等虽然是被迫还手,不过毕竟也是造成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之一,既然除了这个事情,尔等死罪可免,但是惩罚也需要有!” “我等...多谢先生不杀之恩!”程郁已经清醒过来了,看到这个情况,知道戏志才不杀自己,不杀他们已经是非常的幸运了。 看着一群躬身认罪的庞家随从,戏志才也要说一句,随从都是好随从,主子不是什么好主子。 不过话虽如此,但是他也不会拦着这群人,或者在他们面前说庞羲什么坏话,毕竟此时他们也是同门,而是这种事情戏志才也不屑于做。 “滚吧!”大手一翻,然后瘟牌出现,一道道气息直接进入了他们的体内。 “尔等一个月之内越浑身酸软无力,同时发热不退,这一个月的折磨就算是给你们的教训,若是再有下次,你们的下场自己知道!” “我等,多谢先生!”程郁此时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气力在慢慢的消失,不过他也感受到了这种虚弱也不会伤害到他们的根基,这倒是一个颇好的消息。 感受着这种虚弱,他们一个个的在戏志才面前磕头行礼,谢过他的不杀之恩。 而面对剩下的人,戏志才只说了一句话。 “将你们趁乱拿走的东西放回去,杀人者出来,伤人者出来,莫要某家再说第二遍!” 戏志才一句话,所有人都心中一惊,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死,但是这惩罚.... 陆陆续续站出来很多人,他们虽然害怕惩罚,但是他们更害怕戏志才的手段,这个鬼先生,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杀人者若是无法取得对方的谅解,你们纵然不会偿命,但是也别想好过,伤人者也是一样,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五日之后,某家会在这里对尔等行刑! 莫要想着逃走,从明日开始,这方圆千里的地方,恐怕也不会再这般的安静了!” 戏志才说完了之后,就直接转身回到了剑门山之上,而那韩幸则是直接一个闪身来到了那宗预的面前,然后一把拎住了宗预和宗预之孙宗泽的衣服,也是紧随其后的回到了剑门山。 而此时的山脚之下,众多百姓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心中的心思各异,他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刚刚戏志才的话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们知道,自己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在哪里都要有规矩,之前他们散漫无状,那是剑门不想掺和,如今剑门开始出手了,他们之前的那些生活,恐怕就一去不复返了。 “陛下,这剑门... .” 角落之处,一个老人家对着身边的女人说着话,正是千山国的人,刚刚的混乱他们很明智的躲过了,独善其身的他们并没有多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旗临也是躲在了一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不错,他们看到了一场好戏,尤其是看到了剑门的手段! 同时旗临听到了那老人的话语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剑门手段很高明,而是那戏志才先生最后似乎话里有话,让下面的士卒这些日子辛苦一些,日夜驻守,相信有变!” 那老臣听到这命令之后,心中也是一凛,不过很快脸色就恢复如常了,“老臣遵命!” 那老臣虽然也觉得就因为那所谓的鬼书生戏志才一句话,就这般的大动干戈,说实话有些扯淡了! 可是旗临的威望在哪里摆着呢,老臣也不会反对! 相比较于听话的千山国众多君臣,绝大部分的人还是颇为犹豫的! 尤其是那些明知道要受到惩罚的人,他们现在互相对视着。 这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在这种时候想要趁着混乱混水摸鱼的存在,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此时面前看似是摆着两条路,第一条是老老实实的去请求那些被自己伤害的人原谅。 然后被轻罚! 第二种,既然戏志才说了不会杀他们,那么他们也可以选择干脆就忍住了,咬死了硬抗戏志才的惩罚! 直接承受重罚也比丢人现眼之后再接受重罚要好的多!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被自己欺负欺辱过的人还会原谅自己! 可是他们的心中还有第三个办法,或者说是最让他们为难的一条道路! 他们可以选择离开! 他们开单这剑门山之下,就是为了安稳过日子,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们这些已经习惯了压迫和抢夺的家伙从新老老实实的生活下去实在有些不太现实! 而剑门也从来没有说自己不能离开… 此时的剑门山山顶,戏志才已经回到了韩龙的身边! “你这么干,可是有些逼良为娼的意思了!” 韩龙在戏志才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轻笑着说了一句,刚刚下面大声的事情凭着他的修为当然不会不知道,而且韩龙也知道戏志才想要干什么! “师兄不是也没有阻止么?”戏志才也报之以微笑回复,“师兄不是也觉得他们这些人死有余辜不是么? 用他们来试探一下那些即将出现的家伙的实力,这也是废物利用了!” 韩龙对戏志才的话不置可否,他的确是没有反对,他也同样的不会否认自己也还真的这个想法! 小道士管洛已经出关了,刚刚进入假丹境界的小道士就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些许压力了! 气运之力不愧是 一个能够和那诸神的信仰相比较的东西,这种力量的确是有些强大的过分了! 一个假丹境界的小道士,在出关的那一瞬间就让一道九天玄雷劈了刚刚建成的剑门大殿! 若非是韩龙正在祭炼手中的那劫云,同时用这玩意给吕毅等人炼身恐怕那突然来袭的天雷就能将这剑门的脸面给毁了! 而天雷突然降临的原因韩龙等人也的确是找到了,纵然上天不喜欢这个小道士,不过他们也不会直接选择一道天雷劈死他们这群人! 所以定然有一个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他们剑门山上面一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槐树就这么突然成了精! 山精野怪,这可不是简单的一个词语,相比较于妖兽,这花草树木山石野灵想要成了精怪那简直要困难千万倍之多! 尤其是他们想到诞生灵智更是要不知道浪费太久的时间! 一颗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树就因为那小道士的原因得到了这份儿机缘,成了一颗精怪! 成了精的老槐树和其他的树木成精的山精野怪也是一样的。 他们虽然刚刚成精,但是心智却是颇高! 老槐树不知道自己如何得了这份儿机缘,但是他知道若非是自己面前的这群人,它定然是已经灰飞烟灭在了这天劫之下了! 刚刚一道天雷本应该是将它劈死的,是韩龙替它挡了这灭顶之灾,并且驱散这道最小的天劫的! 老槐树不是傻子,在韩龙恢复如常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着韩龙等人送上了自己的神魂请求他们在上面刻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他知道,剑门也好剑门的势力也好,这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同样也都是可以庇护自己的! 而投靠一个足矣庇护自己的势力,这在老槐树的眼中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所以,托了那天厌之人的福气,老槐树成了精不说,更是直接给剑门增添了一分实力和底蕴,不要先看这一个刚刚成了精怪的老槐树,虽然它现在的修为不够看,也只能修炼自己刚刚觉醒的神通术法。 但是这毕竟是一颗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木了! 槐树聚阴气,他戏志才刚刚能够做到伸手之间召唤无数阴魂鬼物,那老槐木至少有一半的功劳,这玩意太聚阴气了! 而这个时候,这群人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小道士管洛的正确用法,之前这个家伙的运气只不过是弄出一些妖兽蛮夷罢了,但是当他的实力增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他所遇到的倒霉事儿也会越来越大。 这些倒霉事儿发生在他的身上自然是无比的倒霉,但是同样的,在他身边的人,在倒霉之中,或许也是莫大的运气。 福兮祸相依,祸兮福相随。 或许现在的小道士,正是这个意 思,祸福之间,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众人也知道,在这天雷之后,想来就是他们的老对手,那无数的妖兽蛮夷要冲击这里了,因为这个小道士管洛,他们也会跟着这个小道士一样等待着上天的审判。 而这即将出现的事情都有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人手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让他们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 所以戏志才这才对着下面那群浑水摸鱼之人惩罚,看似是想要让他们去请求对方的原谅,实则是逼着他们离开。 韩龙有一句话就是,若是道歉有用的话,那要捕头与利刃又有什么用处! 事情都做了,现在去佘着脸寻求道歉,然后请求原谅,若是对方能够原谅,那么他也合该受这份儿冤屈和委屈。 这群人精儿一样的家伙,知道若是不舍下一身肉他们是办不到,既然办不到,他们又不想收到责罚,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走。 戏志才给了他们五天的时间,这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 此时他们逃走之后,最先撞到的就是那因为管洛这个天厌之人而出现的动荡和变化,这些动荡和变化,就是韩龙他们即将面对的事情。 有了这些人探路,他们这群从尸山血海里逃出来的家伙给他们探明情况,他们之后想要弄清楚这次危机,毕竟利用好这件危机,也就是简单的多了! 戏志才的算计,韩龙的默许,造就了这剑门山下的第一次大逃亡。 数以千计的百姓逃走,他们和剑门山下面那已经十余万的百姓相比,不过就是沧海一粟罢了。 甚至于曾经很多跟随他们的人,这次也选择了独善其身,让他们虽然愤恨,也不敢对他们再做什么。 不过这数以千计的家伙,基本上算是这所有百姓之中,最为雄壮狡诈的那些人了,不管他们是靠着什么来得到这群百姓们的认可的。 他们的实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他们的离开,就发生在这所有的百姓面前,他们是第一批逃走的人,他们也是第一批离开这里的。 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剑门给了他们安稳,同样也给了他们压力和恐惧,有人愿意率先离开,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这一切没有人去告诉剑门,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告诉剑门! 在下面的这些人之中,只有程郁眼神闪烁的看着这群人,然后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玉珏,这是传讯用的玉珏,这是他们手中唯一的一件小法器了。 这个法器没有任何的攻击和防御,就是单纯的用来传讯。 而程郁此时就将这里的事情都告诉了剑门山上面的庞羲,希望能够帮助他建立一些功勋,只不过他换来的只是沉默,这让程郁有些着急却也是无能为力! 而剑门山上,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腰间灵光闪烁的庞羲,看的他脸色颇为尴尬,最后将那腰间的玉珏送到了韩龙的面前。 “这是弟子的那些手下和小人联系的玉珏,他们定然是有什么发现这才着急联系弟子,如今弟子愿意....” “行了,你自己看吧!”韩龙你不等他说完就将他打断了,同时看向了那山下,重重的打了一个哈欠,“看来是那些人动手了,诸位谁先去随着他们探探路才是?” 韩龙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那戏志才就翻了一个白眼,伸出自己的脚丫子,一脚就将韩幸给踹了下去。 而一旁的吕毅还在满脸的笑容,觉得自己的这个兄弟被坑了,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屁股上也是突然一痛,紧跟着就听到了他义父的声音。 “笑的和个瘪犊子一样,滚下去!” 一句话之后,他就赴了韩幸的后尘,也被逼无奈之下进入了那山下之中。 而这一幕也被众人看在了眼中,那些刚刚投靠剑门,进入剑门外门的四个弟子更是直接猛吞了一口口水,被韩龙和戏志才两个师长的这种行为给吓着了! “你们四个…也要我一脚丫子踹下去?” 刚刚放下心来的几个人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亡魂大冒!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7章 危机到来 逃难的百姓们看着剑门没有出现追杀之人,不知道是剑门主动的放过了他们,还是剑门尚且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都知道自己现在算是逃过了一劫,他们知道剑门上面人手不足,还有照顾下面的百姓,在他们的心中,剑门的这群人,总不至于为了他们这群人,大费周章才是的。 所以说,越跑,他们的心里越兴奋! 他们觉得自己终于要逃出生天了,很快他们就能够开始新的生活了,或许新的生活不如现在的生活更好,但是新的生活,至少不用再遭受到那些责罚了! 封开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冯如的表兄。 不过他虽然是冯如的表兄,但是在这里生活的却是不怎么好。 因为冯如是一个很“公平”的人,他从来不看重任何的亲情或者是友情,他只看重身边人的能力! 谁能够给他带来好处,他就会让谁过得更好一些,这就是他的规矩! 而封开很不幸,他文不成武不就不说,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多少血勇之气,就这么一个家伙,冯如对他自然也是不怎么样的。 若非是真的有着些许血脉亲情在,恐怕冯如早就将他扔锅里炖了! 而封开也是个没种的家伙,明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偏偏还就死缠着冯如他们,就是因为在这里自己脸皮厚一些,能够不干活,哪怕吃的喝的都不怎么样,哪怕时不时受点欺负。 只要自己脸皮够厚,他就能够完全不在意这些委屈,所以他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离开,到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了。 冯如和那庞家的随从动手之时,他就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他纵然只是一条忠犬,他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在冯如和对方交手之后,立刻就冲了过去,和对方打做了一团。 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过他一直觉的法不责众嘛,毕竟这么多人交手,剑门也不能不讲道理。 所以他不但没有留手,甚至还主动的制造了混乱,单以这场混乱来说,说他是一个罪魁祸首都算不得过! 而在他看到那冯如被那般凄惨的杀死之后,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恐惧,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鬼书生非但没有将这件事情平息,更是要追究下去的模样。 纵然不会死,但是他也不想受罚,所以他在有人提议逃跑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逃跑。 至于逃跑之后去哪里,能去哪里,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能过一天是一天,过一天就要舒服一天,这就是他的想法! 此时他已经离开那剑门山有些距离了,而那剑门山上似乎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放过自己了,或者说驱逐他们这些人,也算是一种惩罚了。 就在他窃 喜的时候,就在他要和身后的两个伴当分享这个喜悦的时候,他赫然发现他的身后没有人了! 他和那些冯如的狗腿子们都是一同出逃的,不过没有人愿意带上他,也没有人待见他,所以他只能够自己选择两个伴当,然后他们三个人找到一个没有人去的方向飞奔。 可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刚刚还和自己不断打气儿催促自己的伴当就不见了! “难不成....他们也跑了?”封开不愧是冯如身边有名儿的废人,他第一想法不是担心和害怕,而是在想着,这群人是不是也跑了,也远离自己了! 就在他谩骂这两个背信弃义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嗡嗡的声音。 这山林之中的确是有着不少的蚊虫,可是这种蚊虫只能够对付一些对益州山林不熟悉的人,他们这种本地人,一般都是随身带着药草药膏的。 所以之前他听到这种声音也没有多想。 不过这一次,他感觉这嗡鸣的声音,似乎格外的大,格外的近! “这大晚上的什么玩意....” 嘟嘟囔囔着回过头打算继续逃走的封开还没有嘟囔完就看到了一幕骇人的场景,数不清的虫子震动着翅膀朝着他扑了过来,当他转过身看到这些虫子的时候,他们已经扑倒自己面前了。 而此时,他别说逃跑,便是惨叫都已经来不及了。 嗡鸣声一掠而过,然后刚刚那片土地上什么都没有留下,若是鼻子灵敏的人路过,或许还能够问道淡淡的血腥味,这或许就是这里刚刚有人存在的唯一印记了吧。 无数的飞天小虫儿从这里飞过,朝着那剑门山的方向扑了过去,就这种规模,这种程度,的确是十分的难缠,而且体型太小,在聚集之前还真的是非常难以发现。 可是就在刚刚它们现身的那一刻,一道道阵旗直接从天而降插到了它们的周边,然后一道道雾气出现,就在这个范围之内遮盖了这方圆之地。 那刚刚现身的飞天小虫儿就这么没有了任何的声息,它们当然不是死了,只不过是被这个阵法困住了。 韩龙早就知道那小道士管洛不是这么简单,为了他苏醒的这一天,韩幸真的是拿出来了他毕生所学了。 这里的阵旗都是用那妖兽的尸骨制作的,让韩龙亲自祭炼过最后一次,阻挡它们这些东西绝对没有问题。 这里日后就会成为他们训练弟子的一处宝地,直到将这里的妖虫全部杀尽了,方会结束。 “鄂顺,记住这里,日后你会长时间在这里修炼!” 这句话是吕毅说的,他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的尖端,而他的脚下,则是铁塔一般的鄂顺。 说完话的吕毅带着将这里记下来的鄂顺赶往了下一个方向。 剑门山西南千里之处,韩幸露出身形,面前是一个十分宽阔结实的大阵,而这大阵里面则是困着数以千计的妖兽,没有一头是善于之辈。 若非是韩龙亲自祭炼过阵旗,恐怕还真困不住这群家伙,其中几头甚至让韩幸都微微感受到了压力。 “这里还不错,日后倒是可以时不时的放出来几头给你们练练手!” 和吕毅一样,轻笑着的韩幸说了一句让身后几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的话语之后,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剑门山东南方向,戏志才打着哈欠离开,嘴里还不由的嘟囔着,“到了还是要某家这个老人家来动手,不孝啊!” 在他离开之后,这里血气冲天,可是却不见一处尸骨和血液。 剑门山北方数百里之地,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的一群蛮夷,正在一堆巨石之中不断的乱转,似乎怎么也出不去的模样,其中巨石上面还有这一杆杆阵旗在飘荡,让这里变成了一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蛮将!”巨石阵之外,韩龙看着那被他挪移过来的巨石脸色冷峻,同时他的嘴里也是喃喃自语。 很快韩龙的义子吕毅就带着鄂顺来到了这里,他也知道了这里有动静儿快速的冲过来,没有想到是你去过已经被解决了。 “义父!” 吕毅见到了韩龙之后,倒是先松了一口气,同时那称呼也是让一旁的鄂顺有些惊讶,还还以为身边的这个是他的师兄呢。 “这里面是一群蛮人,势力不俗,若是他们进入你当陪在身边!” 韩龙的话让吕毅轻笑一声,“义父这话也太小觑他们了,若是在义父手中修行之后还不能独自面临这种困难,那还真的不如死了...” 吕毅的话刚说的一般就停下了,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韩龙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 那本来白净的手上,此时已经是出现了几溜鲜血,这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着,血液一滴滴的滴在了地上。 “义父...” 吕毅也跟随韩龙许多年了,当初在并州的时候韩龙并不是一直安安稳稳的,那时候紫枫等王朝为了胜利也是手段进出的。 暗杀这种事情更是层出不穷,韩龙将手中的力量都安排在了众将身边,保证他们的安全,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活靶子接受不断的暗杀和刺客。 无数次的刺杀都在韩龙手中破灭,他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的这个义父真的遭到什么危险,更没有见到他受过伤。 当他这位义父修为彻底提升上来之后,那更是不动则以,动手则是雷霆风雨,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牂牁郡见了血。 “里面有一个难缠的家伙,杀他不是不行,但是需要费些手段,就凭你和韩幸两个人恐怕还真是有些 困难的,让你跟着也是别让他们枉死!” 韩龙的话让吕毅更加的惊讶了,这一次他还没有再问,就听到了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声巨大的吼声,紧跟着他就看到了整个巨石大阵都开始了颤抖起来。 同时他也看到了一道冲天的虚影,似乎要从这局势大阵之中冲进来了一样。 “这就是那危险?”此时吕毅也算是相信了,他也会有危险。 “你们自己当心吧,还是小觑了那小道士的本事了,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韩龙叹息一声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去了,留下吕毅和鄂顺面对这巨石阵在那里跃跃欲试....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8危机与转机 那冲天的虚影不断的朝着天空咆哮,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冲出来,这巨石大阵是韩龙亲自弄出来的,不是一般人可破。 这蛮将虽然强大,不过韩龙毕竟是以有心算无备,再加上这个家伙虽然强大倒也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想要视巨石阵如无物,那也是真的在扯淡了一样! 同时吕毅和鄂顺在看了半晌之后,还是没有决定要进去巨石阵和他们交手,决定还是等一等最后再说。 这一晚,戏志才作孽,将数千百姓或者说,将数千的混混送到了绝路上,逼着他们去给剑门探路,一下子将剑门即将面临的所有的危险全部都给伺候了出来。 而韩龙等人则是拿着早就弄好的阵旗不断的将他们困住。 并非是杀不了他们,比如戏志才就直接动了杀手,或者说他今日的心情不太好,杀人也比较干净利落。 而韩幸和吕毅此时的确是按照韩龙的吩咐,将他们全都困住,不单单是为了保险,更是为了让他们成为日后这剑门,乃至这剑门山的助力! 韩龙到现在可是没有忘记,他们在这里建立剑门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凭着他们,仅仅凭着他们招收的这几个家伙,想要动摇那南中你的根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了。 想要成功,他们所能够依靠的还是自己,以及那些投靠自己的百姓, 这益州的势力还是太小觑这百姓的力量了,若是将他们都利用起来之后,恐怕等闲之势力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是南疆的那位满身,他们也不是不能和气一战的。 这一夜注定是忙碌的一夜,不过对于那剑门山下的无数百姓来说,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和不同。 只有在他们第二天醒了之后突然有人告诉他们,这剑门山的周围出现了一些列的禁地,而这些禁地代表着的是一个个他们惹不起的妖兽和蛮夷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做完到底经历了什么。 “从今日开始,剑门会传下炼器与炼药之法,若是尔等从剑门之功法中修炼有成也可自行修炼,增长修为!” 第二天一大早,伴随着惊吓的还有一个惊喜,韩幸开始告诉他们,剑门会再继续公布如何修炼之外,继续告诉如何炼器与炼药! 这在一些宗门之中都是不传之秘了,这益州又不是没有宗门,也不是没有修真者。 纵然现在牂牁郡乃至大半个益州都遭受了大难,仍然还有不少宗门遁世隐藏了起来,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宗庙。 这一地的尸体,愣是看不到几名光着脑袋的,当然了,现在活着的也看不到多少光着脑袋的。 他们说要想那佛祖诵经,为亡灵超度,为生者祈福,这里面有多少人听之任之,有多少人觉得有作用,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此时剑门不单单给了他们一个安稳之地,还给了他们修炼的机会,同样还给了他们希望。 暂且不说这些东西对于他们现在有多么的重要,就最起码的一样东西,剑门给了他们希望。 在这个凄惨的时代,在这个其凄惨的地方,希望是最虚无缥缈,也是最被他们所需要的。 莫要小看了这希望二字,人与行尸走肉的区别,真的或许只有这个区别了。 同时韩幸也给了他们另外的希望。 除了功法还有这些基础的东西之外,韩幸还告诉这群百姓,妖兽的皮囊筋骨,甚至于妖丹都可以从他们这里换到足够的东西。 虽然称不上物美价廉,但是在这群从来没有修炼过的百姓面前,这是一个十足的诱惑,有了这些条件,就算是没有什么天赋的人,也觉得自己不是没有希望了。 而此时,剑门的手段,或者说韩龙的手段这才显露出来。 之前的剑门招收那般的热闹,看似是在清理,但这又何尝不是用这群人的性命来给这群可造之材创造一个机会。 他们在这之前一直都是逃往逃往继续逃往,他们最大的冤枉就是过上一个好日子罢了,过上安稳的日子是绝大多数人的冤枉。 他们之中能够逃到这里,哪个不是有着些许本事,他们并不是没有办法,也不是和那些妖兽不能交不了手。 只不过他们最终还是差了不少事儿! 这差的不是本事,而是勇气。 而让剑门这么一折腾,那些人无论是和宗预一样有些些许修为在身的,要么就是和张既这种算计颇多的,还有鄂焕这种变态。 庞羲这种有势力的也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那些虽然没有进入剑门之中,但是却有着靠人数斩杀妖兽的战绩的。 剑门给出的价格,只要是进入妖兽状态,就能够换取部分丹药。 这可不需要再走什么问心路,这就是斩杀妖兽,还在这里面活着的百姓们,早就已经互相抱团了,就算是没有互相抱团的,也都是有着自己的本事和自信的。 有着前车之鉴,他们有无数的办法坑了那群只会扑杀嘶吼的妖兽!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之所以占据这九州大地,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会用脑子。 虽然这个脑子让他们多了很多不好的东西,比如恐惧,比如贪婪,比如冷漠。 但是真的当他们开始动用脑子的时候,那些妖兽只要没有形成碾压的力量,他们那些妖兽还能不能肆意放肆,那还是两可之间呢! 而有着剑门在前面给他们当着,这妖兽想要汇聚成势力,那真的就成了玩笑话了! 剑门的这些规矩一拿出来,下面的百姓们离开就陷入了癫狂之中,他们都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在这个地方,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 既然剑门给了自己机会,若是不抓住,那么死了也就不要怪任何人! 一时间无数百姓之中的青壮们都开始各自聚集在了一起,他们都已经开始试着修炼那剑门公布出来的功法了。 其中绝大部分修炼的都是铜皮铁骨琉璃身,毕竟这种外门功法完全不需要天赋这种东西。 有天赋能够修炼灵力的,这群百姓之中,加一块都没有多少。 至于那鬼道功法无常决,到现在为止,凡是炼了的,没有一个入了门的,最后只能是再改修其他的功法。 就是这么一群连门都不算进入的百姓,却是要对着那无数的妖兽下手了。 “韩幸带着宗预,宗泽还有庞羲三个人,去将那些还在朝着这个方向赶过来的妖兽解决了,所有的功法都需要在那杀戮之中修行,闭门造车不适合剑门,更不适合这个时代。” 剑门山上,韩龙已经将需要传给他们的功法传下去了,剿灭了一个神庙的韩龙,有着足够多也足够好的筑基功法告诉他们。 便是宗预这种老人不能再改修他法了,他也为其再次筑基了一次,至少将暗伤给他解决了。 同样托了他的福,他的小孙儿也有了修行功法,用韩龙的话说,宗泽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短时间之内也死不了,若是时间充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的救。 宗预不知道韩龙为什么这般的肯定,不过此时剑门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唯一的活路了。 自然不敢不停韩龙的话。 吕毅继续在剑门山上敲打着那雷鸣鼓,已经完成了一次祭炼的雷鸣鼓威力更加的雄厚,不过距离他彻底的成型,还有很大的距离。 戏志才留守剑门山,此时这个鬼先生的威望在这地方那可真的算是如日中天的。 有他戏志才的存在,所有的百姓是不敢有丝毫的问题。 至于其他人,韩龙带着那同样是已经平静下来的张嶷还有鄂顺去了那虫妖所在之地。 对付这种东西,实力不强却是数量极多,再也没有什么办法比《杀决》这种魔道功法更好的了。 而小道士管洛也跟在了他们的身后,韩龙管这个东西叫做祸水东引,在剑门山周围的百姓彻底的强大起来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之前,他需要将这个祸根先带走。 而与此同时,无数的青壮组成的“除妖队伍”也终于开始动身。 老人开始一次次的开垦土地,开始为第二年做准备,孩子们就守在那石壁的面前,找到自己能够修行,准备休息的石壁和功法,开始打坐修炼或者锤炼自己的身体。 同时,越来越多的女人也开始变得不是那么的慌张。 经过了昨日的那么一次混乱,经过了这么一次驱逐,这里面的害群之马就算不是全部离开,也已经算是十去七八了。 剩下的那些人就算是还活着,也闹不出什么大风大浪了,这剑门山的山下,这周围的无数百姓,也终于可以真的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千山国的余部,那旗临看着这一幕,不由的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经世之才,这才是真正的经世之才,无声无息之间,将百姓的心思玩弄于鼓掌之间,让他们为自己效命,朕终归还是失去了一个大才!” 而他的身后,则是她亲自组建的一直士卒,在这里,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过往,从新开始。 剑门山上恩怨清 269章 危机与转机(二) 一声令下,千山组建起的队伍就被旗临亲自带走了,所去的方向并不是任何一处剑门画出来的“禁地”,或者试炼之地。 那里虽然妖兽颇多,而且也正在被他们剑门之中的人清剿,但是这些妖兽或多或少的还是有着不少的危险的。 纵使现在这剑门山周围所有的势力之中无一能够和他千山国相比,可是此时那旗临仍然没有去选择就近斩杀这群近在咫尺的妖兽。 她们当然不是抢不过那些百姓,也不是因为那些试炼之地的妖兽太过于强大,会让他们有危险。 剑门之人已经将妖兽分开,用足够多的阵法将他们分开圈进不说,更是将他们领头之兽单独圈禁,可以说韩龙充分的运用了当初他打boss开副本时候的优秀经验。 将这地方弄得十分的美满。 所以那些百姓或许还会因为训练不足而出现些许的伤亡,需要慢慢的在杀戮之中进步。 但是本身就已经有了足够经验,足够水平,并且绝大部分已经是士卒的千山国队伍,确实不需要如此。 可是旗临还是选择去更远的地方,帮助剑门阻拦绞杀那些来犯的异兽蛮夷。 这么做的目的有很多,不过最让旗临看重也是最终让她决定下来的就是这么几点。 第一,他不能与民争利,虽然这群百姓和她千山国没有一文钱的关系,那也不是她之下的百姓,甚至于这群百姓对她的名字都十分的陌生。 可是他们这些百姓已经被旗临看重了。 这么说有些过分了,甚至可以说旗临有些狂妄了,不过旗临毕竟是千山国乃至于整个益州唯一的女皇出身,其父旗荣曾经更是这益州赫赫有名的人物。 有这么一个父亲从小耳提面命的教导,旗临别的本事不敢数,这眼光真的可以算得上是独到了。 当初他错误的估计了他们和韩龙之间的差距,所以直接失去了最好的一次机会,但是她并没有放弃,甚至于她心中一直在等待着。 等待着这么一次机会。 直到韩龙再次出现,直到韩龙将她最为心腹的大将张嶷带走,这才让她再次感觉到希望。 她并非是不担心张嶷的安危,也不是心中有什么侥幸,他张嶷是被韩龙看重,然后被带去好生教导。 张嶷心中的忠心是给谁的,她旗临比谁都清楚,他更加的清楚,不管韩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想要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欣赏一个心中对他没有任何忠心的家伙。 但是旗临仍然是抓住了这么一次机会,再次将他们千山国余部和那韩龙拉扯到了一起。 除了她根本无法反对韩龙之外,除了她千山国余部需要一块安稳的土地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她明白自己若是想要重新开始, 重新建立一个新的传奇,就必须依靠这种人。 当然她也知道并不是非他不可,只不过旗临身边现在只有一个韩龙能够看到,不管能力如何,抓住这个人就等于有了救命的稻草。 而来到了这剑门山的周围,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剑门山上的一个宗门,这就是一个势力。 剑门山上面的那个名叫剑门的宗门,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旗临都知道的一点是这剑门所图甚大! 既然他的图谋很大,那么他的目的也就明确了,将这周围的百姓收为己用,然后让这些百姓成为自己的势力。 这个目的想要看出来并不算难,尤其是旗临并不是什么傻子,想要知道韩龙的手段很难,但是想要知道韩龙的目的却是不难。 旗临尚且不知道韩龙为和要这么做,但是旗临却是知道了一个和韩龙合作的机会,既然不能够将韩龙收为麾下,那么用他来帮助自己成就一番事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如何合作,那自然是各取所需了,这是最好的合作办法。 首先旗临要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韩龙需要什么,需要自己做什么,知道了自己的作用,才能够有后面的故事。 韩龙有谋划,有手段,更是修为高深,还有自己的亲信弟子,甚至于在这里都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威望,轻易便能够调动出一批士卒来,甚至于假以时日这些人成长起来,前途客气。 可是韩龙却是有一样最需要的东西他没有,那就是人手。 十分可笑的事情,作为方圆千里,乃至数千里的霸主,他韩龙缺乏人手! 可这就是事实,从剑门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来看,旗临很确定的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韩龙缺少人手,他剑门缺少人手,他管理不了这么多的百姓和难民。 他能够让这些难民信奉自己,信仰自己,甚至于他都看到了有关于韩龙的庙宇。 那些日子稍微好过一些的,有良心的难民百姓就已经开始在空地上给韩龙还有那鬼书生等人的泥像已经矗立起来了。 虽然这模样有些胡闹,但是这香火却是还有的,没有上好的清香,不过却是有着些贡品等等。 可以说这方圆千里之内的百姓对于剑门是十分的尊崇的,此时只要韩龙手中有足够的人手,甚至都不需要是人才,他就能够在这里将这群百姓弄成一个凝聚在一起的势力。 就如同当年的千山王朝一样。 虽只有一城,却是让无数王朝为之胆寒,望之却步。 可是韩龙没有,啊手下的那些人,旗临已经算过了,就算是加上刚刚上山的那些人,满打满算才只有十来人,这十来个人想要在这里弄出什么风雨来,无异于是在扯淡一样。 同样的,这方面可是旗临最为擅长的存在,她的麾下有着上万的百姓,有着千余溃军,但是他却是有着一个完整的朝堂体系。 他父亲旗荣这一生没有干别的,一声都将自己奉献在了这千山国之中,这里面的官员不但对自己,对旗家忠心耿耿,他们的能力更是在这益州都是排的上号的。 这可是旗荣自己一个一个挑选出来,一个一个的从各个位置上选拔出来的。 有他们协助,想要在这里,将这些已经初见成效的百姓汇聚成为一个合格的势力,那简直不要太轻松。 而这就是互取所需! 当然,想要做到这一点还有一件很是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从现在开始,那就不能够与那些百姓争夺好处。 不与民争利也是为了日后他成功和韩龙进行合作之后,然后对这群百姓进行统治的时候,更加的容易更加的方便。 不得不说,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妄想,都还没有进行哪怕一分一毫,他旗临就敢下这么大的本钱,他旗临能够成为千山女王,是真的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力的。 当然,这不与民争利还只是其中一个,另外她还有一个目的。 这也是旗荣要将自己麾下的队伍带到剑门的身边的目的,这或者也可以说带到剑门的身后和他们一起狙击那些妖兽,帮助他们做事。 也是为了提前拉拢感情,然后为日后做准备。 毕竟无论他们表达出自己有多少的善意,有多么的重要,都比不上感情来的最实在! 虽然在生死之间,在利益面前,这感情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的一文不值。 但是在面对这些之前,在面对这生死与利益之前,感情或者说好感,是一切合作的基础。 这是旗荣交给旗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莫要为了什么利益之说就觉得感情毫无用处,想要出卖的前提,你要先是他的朋友,要先和他有着合作。 在出卖之前,在背叛之前,双方的感情和信赖是最起码的东西,这是一切的前提,没有开头,又何谈结为。 一个一国之君和一个从未见过的乞丐,不出意外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可若是这个乞丐曾经在国君落魄之时有过一面之缘,就算是日后他会出卖对方,最起码在此之前他们也会有足够的交情。 这才是人之根源。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从一开始就是利益至上的人,从一开始也不会获得真正的合作。 旗临正是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着急找到韩龙,告诉他说自己是这方圆千里之地最为合适,作为重要的人马,他们才是韩龙此时最好的选择。 这没有用处,他们并不差时间,也不是不能自己亲手培养出一个其他的选择, 这里也不是那生死攸关只能够二选一的局面。 所以,与其去找到韩龙,和他谈论这么做的利益到底有多么的大,不如先和他真的去当一个朋友,当双方有了互相之间的了解,将自己的实力和姿态摆在了对方的面前。 她相信一个聪明人,能够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 这就是旗临选择了这一条更加危险更加困难的道路的理由,他相信,此时的剑门就算是能够组拦住那些源源不断的妖兽,有了他们这千山国余部的帮助,也会轻松很多很多。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0章 危机和转机(三) 就在这种想法之中,旗临带着麾下的两千甲士,让他们穿上了自己手中所有的铠甲,皮甲,鳞甲等等。 拿上了还留下的,最好的兵刃,刀枪剑戟,各式各样的。 一群看着就像是乌合之众的家伙,就这么跟着自己的女君出现在了这战场之上,出现在了正在不断的和妖兽们厮杀的韩幸等人的身后。 此时主力自然是那韩龙之仆,也是在神庙之中修行过的韩幸了。 平素里最是风度翩翩,姿态傲然的家伙,此时已经颇为狼狈了。 庞羲和宗预两个人都是有着不少的修为在身的,他们此时不但的挥舞穿插着各种阵旗,在后面辅佐着韩幸。 本来韩幸不至于如此狼狈的,他只需要负责这个方向的妖兽就足够了,剩下的几个方向自然有戏志才的血傀儡和瘟牌坐镇,甚至于还有戏志才本尊就在剑门山之上。 可是韩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火气太大,直接借了韩龙的一件地行舟法宝,快速的围绕着剑门山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将杀戮了无数的妖兽,并且将这些妖兽的尸体作为血食诱饵。 用他们的血肉做了一个很大的血阵,这个血阵的最大作用就是将这周围所有冲过来的妖兽都吸引到韩幸指引的方向而来。 而这个方向就是韩幸自己驻守的方向,他要通过不断的杀戮,让自己心中的郁结更好一些。 他讨厌身后的庞羲,虽然他承认庞羲的手段和心机都很好,甚至于就连庞羲的天赋也很好,但他就是讨厌这个人。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就是单纯的讨厌着这个敢在自己,敢在韩龙等人面前卖弄他这个不成熟的心机算计的家伙。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不得不听着这个家伙叫自己师兄,然后带着这个家伙修行,甚至还要保护这个家伙。 这种事情,这种情感让他心中十分的郁结郁闷,甚至于他觉得自己若是不想办法解决一下,恐怕接下来等待自己恐怕就是走火入魔了。 韩幸算不上什么心胸开阔之人,这一点艳姬夫人和韩龙两个人都是了解的,这个家伙除了韧性很强之外,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十分的执拗。 他认准的事情,石头牛也拉不回来,这就是这个家伙的性格。 他为了胸中的仇恨,明知道他都不过对方,明知道相比较于他这个人来言,这阴鬼宫就如同庞然大物一样,让人高不可攀,让人不敢直视。 同样的,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是穷其一辈子的精力和办法,也没有办法在阴鬼宫弄出什么动静,也没有办法对阴鬼宫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造成什么困扰。 这都是实话,可是他不在乎,他为了仇恨,他因为心中的仇恨,他就是来到了阴鬼宫,从一界小 小的杂役开始,一点一点的为了报仇而不断的做出努力。 哪怕这个努力虚无缥缈,哪怕这个努力得不偿失,他仍然没有任何的放弃,也没有任何的放弃过。 若非是有韩龙这个家伙的存在,他韩幸别说亲手参与覆灭阴鬼宫了,便是他想要活下来,在阴鬼宫活下来,都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可是韩幸纵然心眼是有些小的,纵然韩幸有些过于的执拗了,可是他也不应该为了庞羲这么一个小家伙,生出这么大的气来。 韩幸自己也觉得这有些不可能,可是他韩幸此时就如如此,心中如同野草杂生,心中有些烦闷异常,他这种逼着自己陷入杀戮之中的做法说真的有些危险,不过他还是十分冲动的做了。 当然,作为韩龙的仆人,或许韩龙的本事他没有学到多少,但是韩龙的谨慎和他保命的手法,韩幸倒是真的学到了不少。 提前安排宗预和庞羲两个人不断的布置阵法,加固阵法,防止他真的陷入绝境之中,同时没有什么修为在身的也有两个人。 小家伙宗泽就不用说了,刚刚开始修炼,虽然很快他就进入了灵气入体的境界,但是宗泽此时是一丁点的战斗力都没有,别说帮助他们一起步陟阵法了,就是在一边上摇旗呐喊,他都容易呗伤着。 所以宗泽被韩星扔到了最后面,让他看着他们这些人狙击这群妖兽,同时帮他看着后面会不会有人突然袭击。 而另一个还没有修为的则是那外门二弟子张既。 张既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带艺投师的家伙了,这个家伙能够斩杀妖兽,还是能够自己独立一人斩杀妖兽,完全是因为他的脑子足够用,他的手段足够多。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任何原因。 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在这里的作用其实作用要比那两个有着颇多修为的师兄弟还要好。 他虽然杀不得妖兽,但是他却是一个真正的好辅助,就韩幸杀戮妖兽,布置血阵引诱妖兽的时候,张既就已经在这里布置了无数的陷阱。 此时的韩幸都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家伙虽然修行天赋一般,但是这个家伙的这个本事是真的很不错。 这无数的陷阱真的是如同羚羊挂角一般,若非是他知道这张既的记号,恐怕他也要一脚踩上去的。 这些陷阱最让他满意的是,一介凡人想要用陷阱来坑杀修士或者妖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那些东西,也没有那个实力,几乎不可能做到用一个陷阱解决修炼之人,或者妖兽。 所以张既布置的这些陷阱都咩有什么杀伤力,但却是能够完美的阻止这群妖兽的脚步,虽然只是能够阻止他们短短的一瞬,但是足够韩幸取下他们的头颅了。 同时也正是这无数 的陷阱让韩幸再这么多这么疯狂的妖兽的攻击之下还能够勉强的坚持下去。 一道道的血雨飙升出来,一条条妖兽的性命被韩幸留在了原地。 就这些妖兽的尸体和血肉还有精魄,他就足够让那雷鸣鼓再次提升一个档次了。 不过现在这雷鸣鼓不雷鸣鼓的已经顾不上了,着无数的妖兽,的确是让韩幸的心中的郁结慢慢的出去了,可是同样的也让他的体力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至少现在,这个家伙有些扛不住了,甚至于已经有妖兽开始冲过了韩幸的血腥阻拦,冲到了那庞羲和宗预不断维持的阵法之处,开始冲撞起来那阵法了。 这还真的是要命了,他们两个手持的阵旗,可不是什么韩龙加持祭炼过的东西,这就是韩幸自己弄出来的简陋阵旗。 就这玩意不说别的,就凭着这么两个二把刀,也实在是挡不住这群发了狂的妖兽。 就在阵旗即将被攻破,他们两个也即将被妖兽扑杀的时候,一直利箭直接从他们的后方射出来,然后将一头已经扑到了庞羲面前的狼妖给射穿了头颅。 同时一道道的箭矢也从他们的后面射了出来,很快,这两个家伙的面前,或者说庞羲宗预和韩幸之间的地方,就插满了箭矢。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下了一跳,而此时宗预第一时间看向的不是身后什么人出来了,而是后面一直躲藏着的宗泽。 当他看到宗泽还活着的时候,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看到了宗泽的身边有那么一个一身戎装的女人的时候,他又将自己的心提了起来。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女人应该不是敌人,至少她没有对自己,对宗泽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来,甚至于还刚刚帮助了自己。 不等他们几人多想,他们的身后就出现了一群群的士卒,虽然铠甲和兵刃都是各种各样的,没有什么统一的制式,但是他们步履坚定,行动也是保持着一致。 他们没有带过兵,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这绝对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这点东西他们这群外行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与此同时这群衣着开解参差不齐的士卒毫不犹豫的已经冲了过来,然后越过了他们。 “两位小兄弟退下吧!”一名身穿鳞甲的戎装将领走到了庞羲他们的身边,“此时你们的手段已经没有用了,若是两位放心,便在身边协助我等则是,我们来挡住那些妖兽!” 那将领说完之后,直接带着麾下进入战场,真的挡在了庞羲他们的前面,挡在了韩幸的后面,为他阻止后面的妖兽来袭。 为了这一刻,旗临也是准备了许久,虽然没有足够的条件打造军备器械,但是一面面厚重的大木盾就被他们没日没夜的 赶制了出来。 此时这些厚重宽阔的木盾牌就被他们放到了最前面。 相比较于那些精铁打造的盾牌,这木盾纵然再如何宽阔,也是没有铁盾更加的坚固的。 可是这木盾毕竟是出自那旗临之手,千山国纵然已经没有了,但是底蕴还在,本事还在。 他们还是有着不少的手段存在的,就比如这些大木盾赶制出来并不算难,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难就难在还要将这些木盾完全浸入剧毒!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1章 彪悍的女人 有了这么一只生力军的加入,至少韩幸现在的危机就暂时解决了,或者说,因为韩幸的冲动和莽撞,现在的问题,暂时解决了。 若非是旗临来的正好,若非是这只生力军的加入,后果虽然不能说不堪设想,但是这群人想要全都囫囵着回去,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而同样的,也是因为着这么一只生力军的加入,他们才能够将这缺口堵上,不至于因为一次莽撞和冲动对后方酿成大错,虽然还有戏志才在后面查漏补缺,但是韩幸自己也知道,若是真的出现了那种情况他恐怕会被韩龙重重的责罚。 雷鸣鼓声再次想起,那些被斩杀的妖兽魂魄在雷鸣鼓响起来的那一刻,似乎收到了召唤一样,不断的朝着雷鸣鼓而去,不断的融入到了雷鸣鼓的鼓身之中,让这鼓声越发的强大。 同样的,雷鸣鼓在不断壮大的同时,终于开始了第二次的进化,作为上古异兽,夔牛能够成为传奇,并不仅仅是他的经络皮骨做成的雷鸣鼓有那么简单的功效。 雷鸣鼓可以不断的成长,终有一天他若是真的成长到了极致,呼风唤雨,震慑八方,那并非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事情。 当然,现在的雷鸣鼓,想要做到那一步还需要很久很久,韩龙他们终其一生能不能做到都是两可之间呢。 不过即便如此,这雷鸣鼓不断的响起,也慢慢的在震慑这千里方圆的妖兽,而这范围在不断的扩大之中,也慢慢的传到了那些被剑门布置成试炼之地的地方,帮助着那些斩妖之人。 韩幸这里的战斗仍然再继续,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差点出事儿的原因,此时的韩幸终于是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单单更加快速高效的对这群妖兽进行着攻杀,特别是开始主动的配合着后面的那些士卒。 韩幸能够看得出来,后面的这群突然出现的士卒是一群十分精锐的家伙,虽然兵甲不齐,虽然兵刃也是乱七八糟,甚至可以看得出来这群士卒就是一群溃军组成的。 但是不妨碍他们仍然是精锐,这从他们的杀伐果断,打法骁勇就能够看得出来。 但是虽然如此,那群人仍然只是一群普通士卒,在骁勇的士卒,现在面对这种类似于兽潮一样的存在,都是无能为力,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好将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益州这些年势力混乱,没有真正的大战的原因,总归韩幸见了这么多人,就没有几个能够有成为良将的苗子。 这些人就和当初的天狼国一样,最弱小的天狼国,靠着敌人的可怜存活了这么久,若非是他们的那位国师,恐怕早就在一开始就结束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斗争。 韩幸跟随韩龙也算是有些念头了,自认为眼光至少还是不错的,只不 过他到现在为止,实在是没有能够看到哪怕一个,真的说得上是良将之才的将领。 这说明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他们益州,至少他们牂牁郡的势力太散了,一个优秀的将领,除了本事的天赋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真正的大战。 一个成天带着几百人打游击的将军打破大天来,恐怕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可若是他们真的经历过一次真正的大阵仗,就算是带领偏师,这也是完全不同的。 用韩龙的话语来说就是,没有真正的经历过灭国大战,那他一辈子也别想成就良将之位。 这些士卒纵然骁勇,只能靠着那将领的指挥来与那妖兽作战,此时若是他们其中的将领若是有林天驰或者夏侯休的本事,恐怕韩幸都要轻松很多很多,也不需要韩幸再为了他们来改变自己的打法,主动的去配合他们。 这就是区别。 不过也没有关系,虽然有这种区别存在,但是韩幸和这千山国士卒的配合之下,这妖兽的攻击逐渐的缓慢了下去,直到那雷鸣鼓的威力传到了他们这个范围之后,这些妖兽才开始缓缓退去。 而雷鸣鼓到这里,也就是已经到了极致了,这也是韩幸算计之后,决定在这里设防的一个原因。 作为一手炼制出雷鸣鼓的人,他直到雷鸣鼓的功能在哪里,极致在哪里。 看着缓缓褪去的妖兽,韩幸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觉这群家伙若是再不退下的话,恐怕自己也就要扛不住了。 喘息过后,韩幸这才扭过头去,看向了那些刚刚帮助自己的士卒。 “多谢诸位了!”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也不管他们为何来到此地,受了谁的指派,那毕竟是相助之恩,而且还是很重要的相助。 “先生过赞了!”此时那千山的女王,也是现在这些人的统帅旗临算是终于露面了。 看着一身戎装,倒也真的有些英姿飒爽之感的旗临,那韩幸此时第一个笑道的就是曾经他们云中郡的那位女将军,两者身上都是有着一丝想通的气息的。 韩龙觉得这应该算是彪悍,而韩幸觉得那不叫彪悍,那应该叫做望而生畏。 从出现战场这个词语开始,那就是男人的专利,若非是打到了生死存亡,若非是打到了士兵丧尽,轻易是不会让女人出现在战场上的。 不仅仅是体力和力度都跟不上,更重要的是,她们一旦被俘虏,那么承受的远远不是她们所能受得了的。 可若是一旦女人在战场上真的闯出了什么名头,那能力也远非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 这种女人,韩幸这么怕麻烦的性格,一般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而旗临看着刚刚还一副感谢模样的韩幸,突然就变得有些 疏离了起来,最特别的是,他还往后悄悄的躲了一下,虽然动作很细微,但是旗临确实是没有看错。 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剑门的高人,旗临也是有些忐忑的。 “听他们说,您是叫做韩幸先生...” “当不得先生,不过之前还是感谢诸位的援助,在下回到剑门之后,定然会给追亲自设计一套阵旗,作为酬谢!” 韩幸赶紧打断了还想和他寒暄的旗临,然后不但说了自己的感谢,还说了自己的酬劳,不但如此,在那旗临再次开口之前,他直接一个转身留给了他一个不算宽阔的后背。 看着已经开始设置一道道阵旗的韩幸,别说旗临这个曾经的一国之女君了,便是他身后的众多将校都有些受不了了。 “你这人怎么这般的高傲,我家女君虽然算不得对你有救命之恩,可也算得上是对你施以援手了,更是让你剑门弟子免了受伤之苦,你怎么连话都舍不得说,你们剑门就是这么做事的么!”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壮汉,他的性格也果然如同他的这把大胡子一样,十分的直楞,也不怕得罪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不会恼羞成怒。 那旗临听完之后,赶紧一把将那将领推了回去,看似斥责,实则是将他保护起来,甚至于刚刚那个大胡子说出来的话,也是她想说不敢说的。 旗临看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韩幸并没有失望,借由下属的口再次制造话题,这也是她常用的手段了。 果然,当她训斥推开那将领之后,赶紧跑到了那正在加紧布阵弥补缺口的韩幸身边,然后满脸带着笑容的和他道歉,说着自己管教不严。 看着这么一个“能屈能伸”的女人,韩幸再次默默的退后了一步,报之以微笑,却是不再如何吭声了。 再次吃了一个闭门羹的旗临看着那已经补了一半的阵旗,依旧是没有死心,她虽然修行过,不过阵旗这种玩意他还真没有接触过,但是她毕竟算得上是聪明,所以很快就再次找到了话题。 “先生这是要重新布置阵法,然后要弥补缺口么,不知道奴家说的可是对的?” 韩幸看着这个并不打算离开的女人,知道自己要是不说上几句,恐怕这事儿是过不去的。 “是!” 张了张嘴,最后就说出来这么一个字来,也是很不容易了。, 那旗临听到这般生硬的回答,直接伸手止住了那些再次想要为她打抱不平的将士,她虽然只听到一个字,但是他知道这事儿能继续。 “先生且先等等!”旗临赶紧叫停了再次想要布阵的韩幸,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先生,如今妖兽颇多,若是只用这阵法阻隔,可能一直将他们阻拦在外 ?” 韩幸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再次打断他的女人,这次他也有些不耐烦了,“是无法挡住,不够却是能够阻拦一段时间!” “先生莫要烦恼,再给奴家一句话的时间!” 旗临看得出来韩幸的不耐烦,不过她毫不犹豫的再次拦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争取到了最后一句话。 “俗话说堵不如疏,与其用阵法阻拦,不断的和妖兽在阵法之中角力,何不在这里立城,然后主动的吸引那些妖兽和蛮夷的到来?” 旗临用了自己生平最快的语速说完了这句话,她生怕自己说慢了哪怕一个字,然后就被面前的这个家伙扔到后面去,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立城,吸引,这两个词语吸引了韩幸,或者说吸引了韩幸的目光。 “先生看来是有了兴趣!”旗临看着韩幸再度看向自己,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不由的露出来一个笑容,这一次她语气缓和了很多很多。 “先生要知道,靠着阵法或者什么手段吸引也好,阻挡也好,毕竟还是有所疏漏,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对于自己来说,也会是一个很被动的事情的,可若是筑成那就不一样了,毕竟城上面那是人!” 旗临说的话十分的冷血,几乎是直接的告诉他,他可以用人命来换取阵法所没有的机动性。 只要在这里筑城,不但能够将这里的妖兽堵住,甚至还可以在这里形成一个引流,将周围通过阵法,将那些妖兽远远不断的引到这里来。 甚至于,旗临在取得了那韩幸的同意之后,直接提出了要筑造一道长长的围墙,可以将这里面的范围彻底的圈住,然后设置一些简单的报警阵法在其中。 这样是最为安全和合适的办法,不过需要的人力物力要好的多。 这种想法说实话,是真的打动了韩幸,韩龙将这里的事情嘱咐给了他,就是将所有的处置权利也嘱咐给了他,他还真的可以在这里做这个主。 而且他也听得出来,这位不但提出了建议,甚至还表达出了愿意替他们剑门做这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这么危险的事情,稍有不顺那可就是倾覆之危了。 “呼!”韩幸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心中再次有了一种感慨,这种女人果然是很可怕。 果决,狠辣,手段高超,可以说这个女人三言两语的就让自己彻底的被她说服了,甚至于他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她。 “好手段!”韩幸最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哪怕他明知道这个女人所有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和剑门捆绑在了一起,然后从他们身上得到些什么。 可是他拒绝不了,就如同这个女人刚刚对韩幸说的那样,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稳妥的办法。 在这里筑城, 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比用人来监测更加的放心,更加的安全的了。 或许也正式以你为如此,他才最终醉了这么一个决定,既然这个女人有这个想法,他未尝不可和她试一试,就算他是一个可怕的女人,那也能够说明,这个女人足够的强大。 “公子可是同意了?”旗临的脸色一下子就出现了惊喜,她不是傻子,刚刚那一声算是夸赞的话语,她能够听得出来这个家伙是统一自己的这种想法了。 同样的,也同意他和自己进行合作了。 虽然计划有些改变,他没有能够直接和剑门去的什么合作,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韩幸,这个名字在这里也十分的出名,最重要的是,这个名字还在部分情况下能够代表剑门,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开端,从他的身上打入剑门之中,同时还能够和剑门打成初步的合作,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在这里筑城,人力物力他们千山国自然是会负责解决的,这也没有什么问题,虽然他们千山国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但是他们千山国仍然是还有些资源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事情,他们还是能够办到的。 用一座城池,换来剑门的支持,这买卖,十分的划算。 说干就干,就在韩幸同意下来这件事情之后,那旗临立刻就让麾下的士卒跑回自己的营地,请曾经的大司徒将他们带来的各种物资送到这里来为筑城做准备。 同时,她也再次找到了韩幸,和他商量起来这之后的日子,如何防御。 韩幸毕竟是一定要亲自坐镇的,哪怕是时不时的前来坐镇,那也是一样的,如何在这里布置,这座城池如何弄,才能能够让这城池最为的坚固。 最重要的是,能不能直接在城墙上布置阵法! 足够多的妖兽被斩杀,它们的精血若是被提炼出来,先挪用在城墙之上,这种想法倒还真的是可行的。 只不过这种做法,便是要动用那剑门山上面的打算了,毕竟本来这些精血和它们的魂魄一样,是要喂养那夔牛劈弄成的雷鸣鼓的。 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那旗临的想法是让韩幸试着去谈谈,然后能不能先截留一批下来,毕竟这里筑城可谓是至关重要。 那韩龙看着也不像是短智之人,若是不提他们千山国,想来也不会不给韩幸这个面子。 只不过旗临想了半天的说辞还没有说出两三个字就被韩幸打断了。 “将所有的妖兽尸体都留下,先布置城防,既然要在这里筑城,那么一切事情都要先顾着这边,这是剑门的规矩,雷鸣鼓的事情,你去安排一个人去剑门山报信儿就是了。 剑门山的阵法没有什么杀伤力,拿着我的信物直接去,我就 在这里先行布置最初始的阵法了!” 听到了寒性的话语之后,这次是旗临惊了。 她见过韩幸好几次了,从最开始的埋伏到现在,他很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韩幸的确很是重要,但是他绝对和那位剑门的宗主不是一个辈分的人。 从一开始,他就是站在了韩龙的身后,不管多么的无所谓,不管态度多么的随意,他从来都没有跨前过一步,这是一个规矩。 从小就被皇室教导的旗临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韩幸对于韩龙是绝对的服从。 可是她刚刚听到了这个家伙竟然直接将本应高送到剑门山的东西,截了下来不说,更是说了这是规矩,甚至都不打算自己前去,而是随便让自己找一个人去报信。 仿佛这就是告诉对方,自己不回家吃饭了一样。 旗临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他想要借刀杀人,将自己的某个麾下借着剑门的暴怒个解决了,因为剑门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情,哪怕不熟悉他也知道剑门的所图甚大。 他们不会敢这么没有品味的事情,更不会自毁根基,就算在多么不愿意,也不会将火气洒在自己人的身上。 可是虽然这般说,但是这种事情毕竟是有些让旗临拿不准,所以他再次确定了数次,看到了这位大人一直都不改口,这才不得不看向了身边的随从,也是他这次带来的主将。 “你亲自去一趟,带上韩幸先生的信物,将这里的事情好生和剑门之中的诸位大人说一声,莫要莽撞!” 听着那旗临不断的絮絮叨叨的,韩幸也是有些不耐烦了。 “不用这般麻烦,告诉他们这些东西这里有用,他们知道的!” 说完之后都不给他们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人给轰了出去。 旗临看着这般“霸气”的韩幸,真的担心自己回去之后发现自家的营地没了。 就在这种担心之下,不断的有物资被送到这里,同时伐木之人也竹简的回来,砖石的确是一个问题,不过幸运的是这里的士卒和韩幸旗临都算是能力不俗了。 由韩幸与旗临亲自下手,足足削平了半座山头,这才将那些山石取出,然后放在这里被旗临慢慢的打磨好,然后由士卒和征调来的百姓将这些东西弄成城墙。 他们并不需要建造一座多么大,能够居住多少人的城池,那种工程太大了,她旗临也实在是吃不下这种工程。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就是要在这里建立一座小小的坞堡一样的小城,只用来驻兵,同时剩下的工程全部都是防御设施。 韩幸虽然阵法精通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但是论这筑城还有防御方面,他真的比不了旗临。 旗临还本以为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应该能够让韩幸这个 剑门前辈来大吃一惊了,不过在他提出来一些列的建议之后,韩幸只说了一句话。 “那个...那个张既!”韩幸直接伸伸手将刚刚还在这里叼着狗尾巴草的张既给叫到了这里,“这些话我听不懂,你来和他谈!” 说完之后,韩幸直接就选择了离开这里,留下的是两个满脸懵懂的家伙,一个叫做旗临,一个叫做张既。 此时不单单吃惊的是旗临了,那张既都是如此,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之后,不由的脸皮抖了抖,他就是因为听了两句,然后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多么的重要。 所以为了避嫌,他主动离开了这个地方,谁知道现在不单单被叫了回来,更是直接将这件事情交给了他。 不过张既的性格是,虽然觉得很是麻烦,很是惊讶,不过既然交到了自己的手上,那就不能做不好。 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既用了所有的力气和脑洞。 等到让他们两个交谈结束之后,此时旗临已经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2章 合作 旗临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看着面前的这个年纪不大,模样也不出众的剑门弟子,心中的惊涛骇浪那是不断的出现。 她当然知道剑门招收弟子,也知道剑门这是招收了几名资质不错的徒儿,这家伙叫做张既,在他成功的当天晚上,旗临手下的人就将他的消息传到了旗临的手中,所以对他旗临倒也不算陌生。 可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有这个能耐。 刚刚的交谈之中,为了能够镇住这个家伙,为了能够让剑门之中的人对自己高看一眼,她专门说了很多很专业的词语,甚至都可以说这是在炫技了也不为过。 可是那张既脸色平静,只是静静的听她说完之后,用了最普通的话,用了最简单的话,然后将她的话头接了过去,继续谈了起来。 脸色平静的张既用事实告诉了旗临,她说的那些非但自己听懂了,还有足够的理由给他提出不同的意见。 而直到刚刚他们谈好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哆哆嗦嗦的说上一句,自己基本上没有提出什么靠谱的意见。 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心太细了,不但将他们可能面临的所有事情都想到了,甚至还有一条甚至数条计策来等待着自己。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你一言我一语,但是到了后面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这完全就是没有言语,全都是那旗临抿着嘴唇,然后安安静静的听着张既在那里说着如何如何安排。 非但插不上嘴,就算是能插上嘴,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此时旗临甚至都已经在后期听得迷糊了,不知道张既在那里说个不停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当张既停下自己的话语之后,张既已经画好了一张图,关于这里马上建造的城池的图。 包括城墙,垛口,瓮城,还有坞堡,瞭望台,四角塔等等等等,一应俱全,内部更是机关丛生,就从这一张图纸上,旗临都能够看得出来什么叫做危险。 “先生有没有兴趣在我千山国任职?” 此时的旗临已经不想知道这做城池什么时候能够建好,自己如何能够和那韩幸搭上关系,改进关系。 他此时看向面前这个叫做张既的年轻人,只觉得自己十分的满意,这就是一个天才,若是用的好了,他别说能够帮助自己,帮助千山国走出困境了,就算是帮助千山国再次崛起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旗临说了半天,换来的只是张既再次叼上那根狗尾巴草,然后走到了一边直接闭目养神了起来。 不过张既对于旗临的无视,这一次并没有换来众人的反对,或者说换来众人的怒斥,千山国的将校和官吏刚刚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们可以训斥张既的无礼,但是他们不能否则在张既面前,自己实在是有些无能。 至少在这方面,他们差了很多。 “这等大才,怎么就没有被我等遇到呢?” 一名老臣叹息了一声,不但说出了他的感慨,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是那么的好看。 不过就在他们的心中沉重不已的时候,一道轻笑的声音也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怕什么?” 说话的是他们的女君,那个带着他们走进绝境,也带着他们走出绝境的女君。 而他们的这位女君此时就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个个的和他们说这话。 “卢将军曾经为我父皇亲卫,十三年前牂牁郡大乱,一时间乱兵横行,我千山国也遭逢瘟疫,士卒十去七八,那是大军攻入我千山境内,已经步步紧逼,即将兵临城下。 卢将军率领麾下三千亲卫,拖着病躯,在将军坳血战三十五天,知道父皇从病危之中再度清醒,然后带着大军前后包抄,将敌军斩杀。 此一战,将军血染佂袍,恨不得以一敌百,被当初的牂牁郡之人称之为血衣将军,那一战威风凛凛,再无后人敢说超越!” 听着旗临诉说自己的丰功伟绩,那卢将军也是嘴唇颤抖,然后轰然跪倒,高呼效忠之话。 “阎大人坐镇朝廷多年,在朝廷之中如同镇海之柱石一般,我千山国物阜民丰,这都是因为阎大人的原因,这都是阎大人的功劳!” 第二个人是千山国大司农,一个小小的千山国,一个只有一座城池的王国,竟然要给自己的官员挂上一个大司农的职称。 这简直就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可是这么一个人却是整个牂牁郡都尊敬的,因为这个人还有一个公认的雅号。 “农父!” 阎大人真名叫什么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但是他的过往可是在这牂牁郡都算是一个真正的传奇,因为他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站稳了朝堂。 而他站稳朝堂的原因是他只用了三年就让之下的百姓亩产翻了足足两倍之多,同时也让这千山国的百姓真正吃饱了饭不说,还有了充足的粮草能够不断的吸纳流民。 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这个阎大人是从哪里被旗荣给拿出来的,但是他们都知道有了这个阎大人,暗千山国才能够真正做到了崛起。 而此时这位已经是垂垂老矣的阎大人在听到了这些话之后,也是有些感慨,有些激动,这是他的传奇,也是他和千山国的回忆。 之后,那旗临一个一个的走到了每一个人的身前,说出了他们曾经最为自豪,也最为人所知的事情。 千山国只是一个小国家,但是敢于和大蜀王朝硬抗,虽然最后失败了成了一个笑话,但是在此之前它何尝又不是一个崭新的传奇。 只不过,它们还有底线罢了。 直到旗临走完最后一个人,她说完了在场所有还跟在她身边的官员将校的过去,也将他们刚刚被打击的信心再次提升了起来。 “我等能够和那剑门合作,并不是因为我等对他们死缠烂打,而是因为我们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我等不可妄自菲薄,我等更加的不可陷入绝望之中才是。 当初我父皇能够带领着诸位,带领着千山国从绝望之中走来,那么如今,我们也可以涅槃重生,重新造就当年的辉煌!” 慷慨激昂的话语是旗临最少说的,因为她总觉的,说这些是没有用处的,他说了这些有的没得,不如让他们实打实的看到希望才是最好的。 可是今日,她还是说了,因为她真的看到了希望。 很快,在物资充沛,士卒百姓用尽全力的赶工之下,那城墙,那城池,终于在慢慢的出现了。 与此同时,派去剑门传讯的人也回来了。 他并没有和韩幸说的那么随意将这件事情告诉剑门之人,因为他不敢,他当然也没有和旗临要求的那样,尽量的和蔼,说的隐晦一些,因为他不会。 他只是实话实说,但是他得到的答案却是很让他震惊的。 “嗯,知道了!” 这就是剑门给他的回复,当他将这一句话四个字带回来的时候,那旗临也是被惊住了,这种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和反感。 这的如同那韩幸所说的,这就是规矩。 “弟子能够因地制宜,这是信任,还是权利?”旗临看着那远处的韩幸,嘴里不由的喃喃自语,“剑门,还真的是不可小觑啊!” 剑门弟子在这种建设之中,帮不上什么忙,他们能够做的就是保证这群人的安全,绞杀四周的妖兽和蛮夷。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旗临他们也见到了其他人,包括韩龙和她曾经的亲卫大将张嶷两个人。 旗荣并没有主动过去寒暄,也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在看到张嶷的时候,她有些心酸。 或许是因为此时的张嶷已经完全不同于当时了,此时的张嶷气息也好,能力也好,甚至身形都和曾经完全不同了,很明显就能够感觉得到,他变得更加的强大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也依旧是十分的心痛,因为旗临从张嶷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 能够看得出,张嶷还是一个活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可是她却是在那张嶷的眼中看不到情感的存在,也不能够说他是一个行尸走肉。 更多的应该说,他已经失去了感情,变成了一个怪人,或者说怪物。 张嶷现在很是强大,这毋庸置疑,在他们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了他们,这几个禁地之一已经被他们消灭干净了,同时还回来那一套禁锢妖兽用的阵旗给韩幸。 之后在蛮夷突然出现的时候,面对那突然到来的袭击,韩幸都没有出手,张嶷就给解决了。 旗临等人亲眼看见那张嶷浑身散发着血雾,然后冲到了那蛮夷的面前,然后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不断你的挥舞,带出一道道的血色光芒。 血污笼罩让他们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血雾散尽之后,那一地的干尸让他们所有人都忍不住想要作呕。 虽然狰狞恐怖,虽然让人恶心难受,但是旗临也不得不说,张嶷已经彻底的变得强大了起来。 这种强大的代价虽然巨大,不过也是让人羡慕的。 韩龙没有责怪韩幸和他们这些人合作,这也是旗临感觉到有些舒服的一件事,至少她知道了剑门的这位当家人,不抗拒自己,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同时,那广袤的包围圈也已经慢慢的建立起来了,在韩龙出手之后,所有人,包括千山国之人,包括那些百姓,更加的包括剑门之人。 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移山填海之能。 益州也不是没有大修士,更加不是没有见过修士。 就说那大蜀王朝,当初就是一名初入元婴的大宗师,用了一掌打破了千山国的所有信心,将千山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当初那滔天的气势,还有那威力,简直让他们心惊胆颤。 可是如今见到了韩龙,看到了韩龙的本事之后,他们觉得当初那个元婴修士是不是有些太弱了! 数座在牂牁郡不知道矗立了多久的大山,就这么被韩龙挥手间直接“连根拔起”了,这可不是什么树木,那是一座山。 那山体晃动,无数的飞鸟野兽疯狂的出逃,还有藏匿其中的百姓也都被炸了出来,一时间整个牂牁郡的地势都被改造了。 韩龙将这剑门山周边三千里之地用一座座的高山给圈了起来,然后只留下了这么一条小小的通道,而这条通道,正是正在建造的城池。 这是真正的要将所有围攻剑门山之地的蛮夷和妖兽引到这里来,这次它们不来,都不行了。 韩龙的这一圈山体之中,弄出来了无数的悬崖峭壁,他将一座座的高山削平不说,更是联手韩幸在里面布置了无数的阵法,除了最基本的那些迷阵之外,更是有着无数的杀阵在其中。 特别这些杀阵还是韩幸刚刚开始研究的,十分的不稳,稍有触碰,迎接他们的可能不是那一道道的地矛或者风刃,而是直接大阵爆炸。 据说这是旗临给他的灵感,弄得千山国之人颇为尴尬。 同时,在这些事情做完之后,那做小城被在韩龙等人的亲自上场之后,基本算是建造完成了。 高大二十余丈的城墙,每一块墙砖上都有符文,都经过了祭炼,这些祭炼是韩幸为了让那几名剑门的弟子锻炼自己的灵力,开始日夜不停的操作的。 宗预,庞羲,张既甚至还有小宗泽,不停的用自己的灵力一遍遍的祭炼这些普通的砖石,然后让他们能够镶嵌符文,布置阵法。 这座城池连同建造一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的时间大家都算得上是日夜不停的赶工,除了将那千山国之人弄得精疲力竭之外,庞羲几人也是被折腾的半死不活。 不过好处就是,虽然他们的修为境界没有提升,但是此时他们的根基,那不是一般二般的稳固。 便是已经在筑基初期多年,已经完全放弃了前行的宗预此时都知道,自己只要闭个关,然后再次出来的时候,恐怕他就能够再进一步了。 这是一个奇迹,也是理所当然。 这种修炼方法不是没有人知道,甚至可以说这就不是什么修行上面的秘密。 可是这种做法却是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究其根本,就是因为这种修炼方法不但十分的痛苦,十分的麻烦,最重要的是,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将丹田经脉之中的灵气全部用完,然后重新积攒,这除了能够扩宽经脉,让经脉和丹田更加的坚实之外,其实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想要让灵气变得更加的凝实,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功法,还有辅助,就这三个月的时间,为了他们四个人,剑门浪费的各种妖兽精血,各种丹药和药材,足够堆积出十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了。 要知道,现在宗泽不过就是刚刚进入练气罢了,而宗预更是原本就有筑基初期的修为,此时基本上算是没有任何的进步。 庞羲的天赋其实是最好的,废弃了之前所有的修为之后从新开始,此时也不过是练气中期,还是那种刚刚进入的情况。 至于张既,他是一个真正的纯粹的没有修炼过的,比宗泽强不到哪里去,甚至因为天赋问题,日后可能还赶不上宗泽。 十个筑基中期后期的修士和四个这种玩意的存在,就是他们再有信心,也不敢说自己能够打得过,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 纵然他们知道,这会让他们日后的路好走太多太多了,可是他们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大宗门弟子没有数千也有数百,都这么个修炼之法,早晚把宗门给吃空了。 小宗门自己修炼都顾不上,哪里能够这么费力的培养弟子,也就是这剑门因为准备充足,再加上了离开之前,那李毅秋也好,其他人也好,生怕他们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啥委屈,那准备的可不是一般的充足。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这么的安排。 这些用在他们身上的东西,说实话看的旗临他们这群人是真的眼馋,不过也只是看看罢了,多的事情,他们是一丁点不敢干。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韩龙改变了牂牁郡的地势,着无数的蛮夷和妖兽本来还不至于来到这里,如今这么一折腾,是谁也别想跑了。 此时的这座被命名为剑门关的小城,上面密密麻麻沾满了人。 除了用药力恢复体力的千山国士卒将校,还有剑门之中的几人。 两名亲传弟子,吕毅手持方天画戟,韩幸手中握着一把折扇,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而后面则是鄂顺,宗预,庞羲和张既四人。 在后面才是那千山国的士卒和将校,至于张嶷,他在最角落的一个地方,这个方圆十余步的角落,就是他一个人驻守了,因为他的血雾现在还是敌我不分,虽然威力强大,不过实在是无法合作。 此时剑门关外,已经有了不少的蛮夷和妖兽在朝着关上嘶吼,他们并没有着急进攻,他们只是在不断的嘶吼,不断的在嚎叫,在慢慢的朝着这个方向聚集。 牂牁郡的残余百姓不知道还有多少,但是牂牁郡的残余妖兽蛮夷,已经几乎都在这里了。 韩龙和戏志才没有在这里坐镇,并不是他们看不上这些对手,而是因为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这崇山峻岭,这悬崖峭壁能够挡得住蛮夷和绝大部分妖兽。 但并不是所有的妖兽,都是只能够在地上跑的。 “师兄,我要那只金雕当坐骑,其他的你随意!” 正手持招魂幡在地上不断的打洞的戏志才突然抬起头指着一只朝着这里飞翔过来的金雕大声吼道。 而听到了这声大吼的韩龙也是毫不客气,口中大笑一声,然后直接一步登天,大手微微伸向前方,然后那虚空之中就直接出现了一只硕大的大手直接握住了那金雕的脖子。 威猛无比的金雕,只差半步就进入了妖王之境的金雕,就这么被韩龙掐住了脖子,然后直接被他一掌拍昏了过去,然后直接扔到了地上,荡出来一片尘埃。 戏志才此时也让人们惊讶的发现,这个不声不响的鬼书生,不但实力雄厚,更是一名元婴修士,一名实打实的元婴修士。 一把将那金雕扯了过来之后,元婴出窍,然后直接扯出来那金雕的神魂,生生的给它加了封印和印记,让这头金雕不敢在对他有丝毫的反抗。 同时那手中的招魂幡无风自动,刚刚完成驯化的元婴离开回到了本体之中,戏志才手指轻抬,然后手中往下一扣,土地翻滚,一头不知道什么品种的虫子就这么露了出来。 它的徒子徒孙们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戏志才打成了血沫,而这虫妖则是看到这个恐怖的男人咧嘴一笑,紧接着神魂一阵拉扯,就步入了那金雕的后尘,不但被驯化,更是被弄晕了。 作为鬼修,除了招魂驱鬼,那神魂之力也是主修,最特别的是他完全可以将这些妖兽的神魂拘禁,然后让他们听命行事。 当然这有很多的限制,但是此时他们的面前有更多的妖兽,但凡是他们能够看得上眼的,或许都能够将它们弄到自己的面前。 两名元婴修士守护着的天空和地下,不是这群刚刚聚集的妖兽能够对付的了的。 先不说蛮将和妖王还没有出现,就算是出现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手段和他们厮杀。 此时那剑门山下的营地之中,无数的阴魂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吓唬这些可怜兮兮,瑟瑟发抖的百姓,而是围绕着他们,在不断的巡逻着这些营地。 不但防止着各种意外,也防止着有人趁火打劫。 这一幕都被留守山中的管洛看在了眼中,看着那些狰狞恐怖的鬼魂,此时却是做着让百姓们安心的事情。 他的心中似乎有了些许的念头生出。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道法,自然。” 这一刻,微风吹拂,他的衣袍荡开周身灰尘。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3 合作 戏志才和韩龙动手的同时,另一个方向也开始了他们的大战,无数的蛮夷和妖兽就这么齐刷刷的开始了进攻,十分的突然。 虽然他们刚刚嘶吼了许久,但是当他们嘶吼的时间久了,大家也就真的放松了警惕,可就在他们放松心情的那一刻,那旗临等人还来不及告诉士卒小心谨慎的时候,进攻就这么开始了。 大战一瞬间爆发,而且一瞬间就进入了高超之中。 “吼!”一名穿着盔甲的蛮夷不知道之前是藏在了哪个角落,在大战爆发的那一刻,他直接从角落飞身扑了上去,那坚固的城墙直接被他用自己的双手挖出来了一块小小的缺口。 而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家伙就如同一只壁虎一样,从城墙上扑杀了过去,目标正是那角落里面的张嶷。 而此时张嶷似乎还没有从这件事情之中反应过来,或者说,他似乎还没有睁开眼睛! 就在旗临担心的都想要大叫出来,派人去援救他的时候,那冲上城墙,直接飞扑到张嶷身后的蛮夷突然看到了一抹血光出现,然后一根怪模怪样的兵刃直接冲到了他的喉咙。 若非是他也算是强横,在这千钧一发之计,直接一个躲闪,刚刚一下子,他就可以身首异处了。 而紧跟着那长戈落下,一道血污也出现在他的周围,同时那粘稠的感觉也出现了,数十名速度不如他,但是也快速攀爬着的蛮人在感受到这血雾粘稠的时候,也一个个的出现了心神恍惚,同时一个个的摔在了地上。 而最重要的,那血雾出现的同时,在那蛮人将领的眼中,一直被他称之为猎物的张嶷,就这么在他的眼中消失了! 而紧跟着一道劲风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脑后,而此时城下再次爆发出来一阵喧哗,无数的妖兽和蛮夷就这么冲杀了过来。 巨大的妖兽互相当做对方的跳板,蛮夷直接攀附在妖兽的身上或者直接攀附在城墙之上,这大战就这么突然的爆发了,而一开始就是直接进入了**之中。 此时他们手中弓弩不多,那一支支劣质的弩箭根本就不能对这些家伙造成什么伤害,而韩幸和吕毅两个人更是如此,虽然实力强大,但是他们的实力在这绝对的人数面前,真的是差了不少的。 纵然此时吕毅能够以一敌百,敌千,甚至还不够。 他们的敌人太多太多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无数的妖兽蛮夷扑上来的那一刻,顿时就将剑门或者说剑门关上面最强的两个盾牌给拖住了。 无数的蛮夷和妖兽将他们两个人直接拖到了战场之上,甚至为了能够让剑门关上的士卒减少伤亡,他们还要主动冲过去,将他们那些妖兽拖住拖到城下。 此时,就在那旗临深深 的吸了一口气,就要开始靠着麾下的士卒强行阻挡的时候,他的身边走过来一个老人。 “看好老夫的孙儿,面对这群家伙要用脑子!” 说完之后,宗预直接将宗泽扔到了那旗临的怀中,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宣布剑门接替了指挥权。 若只是宗预,他这么做无异于在作死,但是加上剑门的称呼,他就完全不同了,剑门弟子接替他们的指挥权,不由的不让他们不冷静思考。 而看到了旗临的点头之后,更是让他们甘心听令。 “所有人后退!”宗预的第一条命令就让所有人大吃了已经,若非是看到了庞羲他们也在撤退,他们还真的觉得这个老家伙会不会指挥。 紧跟着,宗预的命令一条条的传达了上去,开始慢慢的告诉众人,他们的那位宗主看重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火油铺地,山土覆盖,直接让大火和他们出现了一道明显的隔离带,同时还有宗预的话。 “妖兽在结成妖丹之前,野性无法祛除,他们的野性还占据上风,一道浓烈的火墙,足够将它们绝大部分都阻隔在外面,然后我等就可以慢慢的和他们厮杀。 至于结成妖丹的妖兽也莫要担心,有两位师兄的存在,它们分得清主次!” 或许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语一样,那些结成妖丹的妖兽的确是绝大部分都要围绕着吕毅和韩幸两个人。 他们都不是靠着数目就能够拖住的,更加不要说取胜,若是不用结丹妖兽堆积,那些妖兽也只能够等待着自己被前后夹击,这是要命的。 所以已经真正有了些许灵智的妖兽,在分析过后之后,果断的选择了他们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先将威胁解决掉。 而这也正好是宗预所算计的那般模样。 至于他为何算计的这般厉害,说的直白点那就是他的经验太多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么大范围的妖兽和蛮夷进攻,还是那种势力强横的蛮将或者结丹妖兽,这都是第一次见到。 可是宗预这一百多年,经常和它们打交道,或许他们的规模没有这种规模大,但是它们的习性那是已经摸透了,只一眼就知道这些妖兽有什么问题存在,对症下药,久病成医这两个词语,形容宗预在合适不过了。 而这也让这群家伙再次变得惊讶了起来。 之前的张既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了,不说别的,张既的头脑和想法简直就是让他们叹为观止,可是如今宗预的种种打算也是让他们明白了什么叫做经验。 之后宗预水火并用不说,更是能够说出几乎每一种妖兽的弱点和能力,纵然让它们冲过了火海,面对的也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头头的猛虎。 尤其是鄂顺,这个家伙此时就是这大军的主力 ,他的勇猛在曾经进入剑门的时候就已经不会让任何人怀疑了。 张既几人都见过那头被他打死的妖兽,那是被活活打死的,不带一丝一毫的其他因素,这就是真正的实力,强大并且蛮横的实力。 此时他更是直接站在了大军的最前面,不单单如此,更是率先冲进了火海之中,不顾那火焰的灼烧,然后和那些拼命冲杀过来的妖兽死战。 这一刻,众人终于算是见识到了他们的手段和能力,而他们也想通了宗预之前的种种手段。 这手段其实很明确,就是先用火海,然后各种手段尽数使出,最后是张既设计的那些陷阱,这些都是足矣让那些妖兽致命的。 在这种不断的打击之下,他们等来的就是丧失最后的那些理智,而妖兽丧失了理智和灵智,它们就再次变回了野兽,哪怕修为强横,身体更加的强横,那也不过就是强大的野兽罢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某家吧,论指挥你还差一些!” 就在大军觉得自己应该动手的时候,那指挥台的地方再次出现了一个声音,这一次是那个一直和一个贵公子一样的家伙,庞羲。 庞家的嫡系庞羲,这不是什么笑话,就算他不是什么第一嫡系,不是什么第二嫡系,可他仍然是庞家的真正嫡系,作为曾经的牂牁郡第一世家,作为益州的一流世家,庞家有着自己的骄傲。 此时庞羲顺利的接替了那宗预的位置,开始了第二轮的指挥,这一次他的指挥只是面对那些士卒。 而庞羲也不亏是庞家的嫡系,他的能力在这一刻表现的十分的妖孽,同时这战局再在他们的带领下,一步步的被他们稳定住了。 血雾之中,张嶷拎着那蛮将的脑袋走了出来,若是那蛮将知道了这血雾的本事,只是靠着自己和张嶷缠斗,那么最后死得一定会是张嶷。 可是他不知道,在张嶷消失的那一刻,他立刻就一声大吼,召集了无数的蛮夷涌向了这个角落,希望能够将这个家伙耗死,逼死。 只可惜他想多了,这血雾之中因为有了这么一群气血充沛的蛮夷,非但没有将张嶷逼出来,更是让张嶷变得更加的强横,而他们交手之后张嶷所受的伤痕也通过这群送上门的补品大肆的充斥着自己的身体,弥补着自己的伤害。 不断的厮杀和弥补,也让他的实力慢慢的提升,就是靠着这种无耻的打法,生生的反向将那蛮将给耗死了。 当这蛮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晚了,而这个时候,蛮将的死亡,更是直接让张嶷一举突破了桎梏,达到了他之前做梦都不敢想的那个境界。 牂牁郡不算是多么的差劲儿,但是金丹之境仍是被称之为宗室之境,不过此时张嶷感受着丹田之中的 那血丹,却是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那是完全暴虐和血腥的气息。 在刚刚的那一刻,他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人,而是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血腥的妖兽一样,那一刻他甚至在城下的这群妖兽和蛮夷的身上感受到了共同点。 那一刻是恐怖的,就在那一刻,他差点再次迷失了自己,甚至于差点他真的变成了妖兽,他的后背上,此时已经开始长出来一片片不知名的鳞甲了已经。 就在他彻底要迷失的时候,他脑海里韩龙留下来的那一点亮光,再次照亮了他的识海,将他的理智从那黑暗之中给拽了回来。 可也就是那一刻,他的识海,之中最后的亮光也消失了,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我的结局....” 这一刻,张嶷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过往,他看向了那个正在和士卒们在一起冲锋的女人,穿上了戎装的她,依旧是那么的美,不但英气士卒,更是不减一丝的风情。 当初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山野匹夫,已经得到了大蜀王朝的青睐不说,更是直接得到了大蜀王朝副将的位置,还被允许进入大蜀学院之中,若是能够取得成绩,甚至可以进入神庙,然后一举成为大蜀王朝的一军主将。 可谓是前途明亮无比,而那一刻的时候,他刚刚才十三岁,十三岁的修士,十三岁的勇士,前途明亮,然后他见到了那个女孩子。 他就见到了一次,然后放弃了自己的一起,直接带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跟在了这个家伙的身后,知道今日。 从皇子到女君,从男装到女装,他见证了这个女人的一切,此时也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种目光,旗临在厮杀之时,再一次的看向了那个角落,再一次的看向了那个方向,看到了那个人,这一次,他看到了那个人也在看自己。 而且也看到了这眼睛之中似乎有着光亮的存在。 “伯岐....”喃喃自语的旗临,刚刚有些开心就看到了那张嶷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个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手势,然后便一声轻笑,朝着自己行了一个大礼。 而这一刻他身后再次有无数的蛮夷和妖兽攀爬了上来,甚至与城墙都开始了晃动,这是下面有巨型妖兽在进攻。 在这个地方,真正的霸主永远都是他们,人,和他们相比,还是太弱小了。 旗临来不及赶过去询问那张嶷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只能再次陷入惨烈的厮杀之中,而这个时候,张嶷也再次将自己周身的血雾散开,那刚刚冲到他后面的蛮夷和妖兽,就这么肉眼可见的陷入了消融之中。 而消融之中的蛮夷,更加的没有想到的是,张嶷的眼睛在变得血红,身上 也慢慢的变得越发的高大了。 这种危局,哪里能够让剑门之人专美与前,既然他的陛下想要和剑门合作,那么作为她的亲信大将,自然是要展现一番千山国的气节。 “吼!” 一声无比雄浑惨烈的吼声从张嶷的嘴里发了出来,似乎能够震慑所有人的心,而这一刻,那张嶷似乎进化了一样,他整个人都没有了任何的理智可言不说,而且这一次是他自己失去了自己的理智。 从这一刻开始,他正式化身为了一头野兽一般,嘶吼着反身冲向了那蛮夷和妖兽,血雾所过之处,无数的蛮夷和妖兽血肉消融,死得不能再死了不说,甚至连神魂都没有留下。 而此时的张嶷不单单是凶猛,甚至连模样都已经慢慢的变了。 浑身上下已经开始长出真正的鳞甲了,同时手掌也慢慢的变成了利爪,整个身体似乎都开始展开了变化。 唯二不变的只有他那周身的血雾,还有那凶悍的气息。 此时的张嶷已经不会说话了,似乎只能够发出那种震慑人心的大吼。 旗临也好,众人也罢,他们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这个将军似乎变得和之前与众不同了。 而天空之中出现了一只金雕,还有一直硕大的乌鸦,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两只妖兽上,正是那将自己的对手解决了的韩龙和戏志才两人。 此时他们非但没有加入战局,甚至还在不断的看着这下面的热闹,仿佛这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不过他们也的确是有这个实力,就说他们脚下的妖兽,金雕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化为妖王,而那乌鸦更是已经超过了这个界限,甚至于戏志才觉得比之前他们见过的那只大鸟还要强的多。 同时他们的脚下还有不少的尸骨和妖兽,死得已经死彻底了,活的更是被他们禁锢住了。 而他们现在就在看着那正在逐渐变化的张嶷,看着他此时一步一步的从一个人,变成一头巨兽。 “这就是师兄的试验品,看着似乎挺不错的啊!”戏志才此时看着面前的那个家伙,不由的轻笑了起来,似乎也在感慨着这一切。 韩龙只是轻笑,他心中也在捉摸着这个东西,不得不说,这魔道功法虽然漏洞极大,但是不得不说是真的强大。 就这么一套功法,直接将这么一个小家伙,在短短的半年多的时间里,变成了这么一个金丹之人,若非是他的功法总是让他失去理智,恐怕他还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不过师兄!”戏志才突然叫了韩龙一句,“这个家伙,似乎是准备送死了!” 张嶷的想法那旗临或许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现在想要干什么,可是瞒不过天上的这两个家伙,只是看了一样, 他立刻就被看穿了。 不过对此,韩龙也好,戏志才也好,倒是谁都没有打算阻止他。 因为从一开始,张嶷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这个家伙来试一试那功法,那他们两个都拿不准的魔道功法。 同时,那旗临想着和他们剑门联盟,难不成他韩龙不想着和旗临结盟? 只不过他不敢罢了,韩龙不敢和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合作,因为这样自己的后背总是感觉冷飕飕的,若是早点将他们弄死了,那也不太合适的。 但若是让他们主动,那么主动权会一直握在自己的手中。 既然是要选盟友,那么就一定要选一个真正靠谱的,什么叫做靠谱,那就是最起码的东西要有,比如脑子,还有能力。 从这方面来说,对千山国和千山余部了解了之后的韩龙,还真的觉得这个家伙合适。 这才有了张嶷的这一刻风光。 不过这一刻风光,也终于到了尾声了。 而另一个方向,剑门山上,那一直盘膝稽首的管洛此时也终于开始了最后一步。 或许是看到了这一幕,心中有所感悟了,这个货竟然在这一刻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人生天地之间,寄也。寄者,同归也。古者谓死人为归人,其生也存,其死也亡,其死也亡,人生也少矣,而岁往之亦速矣。” 天地之间,福祸之间,原来如此,若是能够做到这一步,或许他也能够成为那一刻的生死之间。 “道,原来如此!” 这一刻他管洛终于领悟到了他师尊给他留下的那一堆完全没有办法提升任何修为的道藏真谛。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嘈杂的音调,使人听觉失灵;丰盛的食物,使人舌不知味;纵情狩猎,使人心情放荡发狂;稀有的物品,使人行为不轨。因此,圣人但求吃饱肚子而不追逐声色之娱,所以摒弃物欲的诱惑而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方式。” “未曾想到,这道家之中,竟然有佛家之学,或者说佛道之间,本就并非是那生死所不相容之事,道家已经明悟,佛家也已经明悟,只可惜是我等没有明悟。” 随着管洛的话语,他此时双手已经 变了模样,左手合式,右手稽首,这一刻剑门山的天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道光芒。 万丈金光从天空直直的落入了管洛的头顶,那金光之中仿佛有一尊大佛现世,这是佛家僧众顿悟佛理之后才有的东西,而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也出现了一个道家的稽首,这是道家久违的荣光。 可是这一刻,这么宏达的场景只有管洛,还有韩龙两个人能够看到,现而不显,是为本心。 大佛和道尊在管洛的头顶出现,然后慢慢的融合,慢慢的笑容,直到最后,佛尊消失了,道尊也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道光芒。 管洛这个时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不过他的修为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仍然是初入金丹的模样,但是他的气质也已经完全不同了。 出尘,入世,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同时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势也让他变得融合并且独特。 “天厌之人,又何尝不是上天的恩赐,这才是气运之力,宗主好大的心思..”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4 结束 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小道士,韩龙并可没有如何的惊讶,因为这个小家伙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这个小家伙不得不说天赋不错。 能够顿悟之人不在少数,能够顿悟在点子上的,这世间可不是比比皆是,甚至可以说很少了。 这个天厌之人,说实话天赋算不得多么好,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有一个好师尊,或许说他的那位师尊知道可能和他待不了太久,所以交给他修行之事算不得如何。 但是用了十年,对他教导,所教导的是道藏。 韩龙不知道这个小道士的师尊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那么多的道藏,但是不得不说这些道藏除了不能帮他修行,其他的都可以帮助他。 修身养性,明悟天地道理,这些看似虚无缥缈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在必要的时候,可是能够帮他成就一番大事的,而且这些东西在他日后修行的道路上,能够少走很多弯路。 就比如现在,脚踏虚空,这是金丹宗师才有的本事,而管洛实际上不过就是一个假丹境界的修士罢了,可是他不但做到了金丹修士才有的东西,更是能够做的这般的自然,没有一丝烟火气。 这就是因为他领悟了天地,哪怕只是领悟了那一丝一毫,这也不是等闲可比的。 他此时脚踩虚空,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流转,仿佛就和韩龙他们已经站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不过韩龙没有搭理这个家伙,戏志才却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露出了一个笑容。 “控风,脚下灵力附着,踩着风踏空而行,倒也是一个取巧的办法,不错不错!” 听到了戏志才的话语之后,那满脸微笑的小道士管洛突然脸色僵了一下,不由的用那已经秃了毛的拂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一柄好好的拂尘,生生让他玩出了痒痒挠的效果。 “这也不过就是因为刚刚领悟到了些东西,这才试试效果,并无其他意思。” 纵然此时这个家伙已经算是有些水平了,可是仍然不敢和韩龙以及戏志才两个家伙胡扯,毕竟这两个人在那管洛的眼中,都属于有些变态的存在了。 更何况此时他只是领悟到了些许东西,这些东西道理有多少用处,他还没有明白过来。 同时韩龙无奈的笑了一些,将他们两个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事情有转机了,没想到这一次进攻竟然是这个家伙给了咱们一次惊喜,还真是不容易了。” 韩龙的话也让另外两个人眼睛一亮,同时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那战场上面,此时战场上已经开始了大战收尾。 倒不是说那妖兽和蛮夷坚持不住了,而是因为这战场上加入了一个变态的家伙,那主动放弃自己理智的 张嶷此时已经飞身越下城墙了。 并不是他放弃了自己守护的城墙防线,而是他的防线之中已经没有敌人了,这城墙一脚已经让他清理出来了,全都是尸骨累累,却是已经没有任何的蛮夷和妖兽的存在了。 而就在那已经完全看不出凡人模样的张嶷嘶吼着看了那千山国大阵方向的一眼之后,直接一声嘶吼跳下了城墙。 二十余丈高的城墙,那不是开玩笑的,张嶷直接毫不犹豫的就扑了下去,当他落地的时候,众人都有些脸皮抽搐,感觉这个家伙现在这种行为可能直接就归入自尽的范畴了。 可就是在庞羲他们思考用谁来接替那张嶷的时候,那城下的血雾突然爆发了起来,竟然差点波及到了那韩幸和吕毅两个人。 而就在这血雾之中,无数想要借机扑到城墙上面的蛮夷和妖兽就这么直接惨叫着化为了脓血和骸骨。 他们这一次没有失去意识,他们这一次似乎是直接被那血雾给拿住之后,将自己的神魂直接抽离,将自己的血肉直接消融了。 就这个样子,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句句尸骸,而这个过程无比的痛苦,更是让张嶷也是无比的难熬。 此时的张嶷在别人看不到的血雾之中,不断的将自己的血肉和骨骼重新生长,血雾能够让他快速的恢复,能够让他快速的恢复如初,可是这一次他的恢复却是有些与众不同。 血肉和断裂的骨骼在不断的恢复和增长之中,已经是完全的偏离了人的方向,已经是完全的变成了妖兽,或者是血兽的模样。 此时的张嶷,四肢已经变成了利爪,他的胳膊和腿都已经变得无比的粗壮,身上的衣甲已经全部都撑破了,原来血雾之中化成的铠甲和兵刃也都全部消融了。 转而变成了另一种形式,血色的铠甲化成了他身上的鳞甲和皮肤,狰狞而又恐怖。 血色的兵刃也变成了张嶷的爪子和牙齿,尖锐无比。 当血雾再次收拢的时候,不单单留下了一地的残骸,更是展现出来一个仰天嘶吼的巨兽。 身高超过三丈不止,人立而起之后不断的仰天咆哮,面容也看不出张嶷之前半分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的模样除了狰狞之外,全都是血腥。 此时别说什么情感和理智了,此时的巨兽,更加的像是一头变异了的妖。 “这是...什么?” 那庞羲看着城下的怪物,不由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他知道之前那个家伙和自己一样也是剑门之人,是一直跟在他们宗主韩龙身后的一个家伙。 据说他的能力很强,手段也非常的诡异,只是他没有想到,如今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实在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 灵力吹过他的面前,那熊熊烈火直接被这道灵力之风给吹灭了,露出来了里面的战场,还有那被烈火不断灼烧着的妖兽以及鄂顺。 此时鄂顺浑身通红,身上不着片甲不说,看着就像一只烤熟了的大虾。 而这一刻,那韩龙和戏志才等人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伸手间,那些冲上来的妖兽就被他们这么斩杀一空,而鄂顺的身上也出现了一套衣袍来,将他的身子遮住。 同样的,那巨兽出现的时候,韩幸和吕毅可得到了韩龙的命令,趁着妖兽和蛮夷发呆的那一瞬,直接脱身而还,也回到了城墙之上,此时的城墙上没有了敌人,而城墙下面,就只剩下了那张嶷化成的血色妖兽,还有那无数的蛮夷和妖兽存在。 虽然因为张嶷那诡异的血雾的缘故,让不少的蛮夷妖兽化成了骸骨,可是同样的此时这妖兽和蛮夷也都已经聚集在了一起,此时他们仍然是还有许许多多的存在。 并且不单单如此,这妖兽和蛮夷之中,弱者已经没有了,现在还存在的全都是真正的势力强大的妖兽蛮夷。 大战让他们人数减少的同时,也让他们变得更加的精锐起来。 那些妖兽和蛮夷不知道这张嶷化成的血兽是一个什么东西,他们只是缓缓的聚集在了一起,缓缓的将它围在了中间,似乎是在试探它的存在。 而城墙之上,那庞羲再次问出来了那个问题,这个变成这个模样的血兽,到底是什么情况? “练功出现了问题而已,毕竟他修炼的是魔功!” 韩龙一句话让众人的心中就有了些许的凛然,魔功,纵然他们没有修炼过,没有见过,但是终归还是听说过的。 此时这么一说,就让他们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了,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了这魔功到底是谁给的,就凭着千山国的家底,恐怕也拿不出那所谓的魔功来给张嶷修炼。 旗临双眼看着那不断嘶吼咆哮,已经完全没有之前模样的张嶷,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韩龙跪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女人是要求韩龙救一救那下面的张嶷,让他恢复原样,可是她最后说出来的话,让人不敢相信。 “我等有罪,那张嶷偷偷修炼我千山国不传之魔功,实在是有负宗主重托,如今他变成这副模样,也是之前我等管教不严,希望宗主能够不要责怪张嶷,也不要对我等生出误会,那魔功我等已经销毁,不会再有任何的外传!” 旗临的话让所有人都是不由的吃了一惊,若非是因为此时乃是战时,他们定然要好好问问旗临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旗临的话也是让很多人眉头一挑,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出现了些许莫名的意味,因为她的 话虽然很是不可理喻,但是她这么做的原因倒还是能够理解的。 旗临是要主动为剑门来将这个黑锅背下来。 魔道功法虽然不被这世间所禁止,但是因为手段残忍狠辣,和那鬼修功法一样,不被人们所喜欢。 此时除了佛道盛行之外,其他功法也是有着不少的,但是魔道功法,鬼道功法因为起修炼起来对人的冲击太过于严重,一直都是被人所不耻,并且都被称之为旁门左道。 是不是还有佛家弟子前来斩妖除魔,也就顺道叫那魔修和鬼修也给解决了。 而这剑门之中若是有人休息魔道功法,甚至是在宗主的默许之下,那么对于这个剑门的感官是很致命的,甚至对他未来的管理也是十分的不合适的,所以旗临主动将这个罪过,这个坑给背过来,倒也算是十分的懂事了。 不过她的这个小心思,却是没有换来什么好处,甚至于还背了一个斥责。 “你觉得我剑门还用你来为我等背锅么?”韩龙轻笑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说道,“魔道功法,鬼道功法,乃至于道家之法,在我剑门均可修行。 只要不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我剑门倒也没有说法要将他们如何。 选择什么功法是他们的自由,选择如何修炼也是他们的自由,只要不违背时间人伦纲常,没有孽障缠身,他们修行什么功法,和他人有什么干系不成? 再说了,这功法,我剑门日后也是打算推出来的,若是有人自认为自己心智坚挺,天赋也够,倒也不是不能继续修行,如今你若是这般说了,那我剑门日后如何带徒?” 韩龙的呵斥让那旗临脸色有些尴尬,同时也有些感慨那韩龙的霸气,不得不说韩龙刚刚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让人敬服。 世间都以功法来判定正道与旁门,只有他韩龙说出来了这一句,修行功法和他做的事情,有个屁的关系。 这或许也是当初并州那些人对他敬服的原因,不过这个说法若是放到了世间,恐怕也会有不少的宗门说他乃是修真界的败类了。 韩龙的话让那旗临脸色有些惭愧的同时也让她的心中有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刚刚韩龙说的修炼全凭自愿,可是她对张嶷十分的了解,他张嶷会不会修炼这种东西,她能够不知道么,这到底是他自愿修炼的,还是逼迫,亦或者说是交易。 这不言而喻。 不过这些旗临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她只是再次道歉之后,沉默的站了起来,仿佛那张嶷和她,和她千山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此时那在下面不断的咆哮的血兽也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就在旗临站起来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血兽也突然发出了最大的一声咆哮, 然后主动的朝着那妖兽们冲了过去,同时手中的利爪朝着最近的蛮夷挥下。 此时的张嶷变成了这种妖兽的模样不说,体内的血丹更是已经完全不在了,他身上更是没有半点灵力存在的意思。 同时也不会让这群靠着感觉来判断敌人强大与弱小的妖兽蛮夷觉得他是一个什么强者。 更何况此时张嶷连那周围招牌一样的血雾都已经不见了,这就更加的感觉不到他的强大了。 在那张嶷扑杀过去的时候,一头更加强壮勇猛的结丹妖兽也直接从侧面扑杀了过去,然后直直的扑在了张嶷所化的猛兽的腰间,一张利口就这么咬在了他的皮肉上,要将他直接制服。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那一口下去,张嶷所化妖兽的皮肉竟然坚固无比,袭击的妖兽一口过去非但没有任何的建功不说,更是直接带出来一溜火星,仿佛这不是鳞甲,而是什么坚固之物一样。 随着这一下的开始,其他的妖兽蛮夷虽然看到了这家伙的难缠,可是没有任何的刘虞,二话不说就一个个的冲过去,然后围绕着它开始了不断的撕咬和拉扯。 蛮夷的刀劈斧砍,那妖兽的利爪尖牙,都不断的在他的身上出现,虽然单一无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一群妖兽和蛮夷一起出手终归还是能够让他身上那坚固无比的鳞甲出现问题的。 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城墙上的众人第一次有了一种语气。 “张...它好歹也是在为我等作战,我们是不是去帮帮它?”不知道是谁说出来的这句话,不过这句话的确是让城墙上面的众人有些意动。 此时城墙下面的张嶷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在称呼他的名字或者说是什么将军已经是不合适了,可若是对他不闻不问,那恐怕也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可是听到了这句话的剑门之人都是沉默了起来,不是他们无情无义,而是他们在等待着韩龙的命令。 “再等等吧。”韩龙轻笑着,“看着这个家伙,似乎他还有其他的手段没有使用出来。” 韩龙没有同意他的要出手的意思,虽然这妖兽的后面还有一些存在也没有出手,但是韩龙并不惧怕那些存在,这益州地大物博,他不敢说自己能够如何。 可是这益州之中,牂牁郡境内,不过尔尔。 他之所以不出手,完全是因为这张嶷化成妖兽之后,给了他一种朦胧之中很是熟悉的感觉。 他确定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可是这种朦胧之中的熟悉,却是骗不了人的,他已经到了这个境地,这种感觉是不是真的,他自然是能够分的清楚明白的。 同样的,这种感觉也让他想要探寻一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验证一下,自己想的是不是对 的。 随着韩龙的话语之后,所有人都将自己的嘴巴闭上了,他们知道此时在这里做主的是谁,既然韩龙发话了,不管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是一个什么身份,都要听从。 先学会听话,才能明白生存,日后才有机会做其他的事情,这种肤浅的道理,这群家伙没有不知道的。 一盏茶,一炷香,半个时辰,乃至于一个时辰,妖兽和蛮夷没有在进攻剑门关的城墙。 不仅仅是因为它们这群家伙和那张嶷所化的妖兽杠上了,更是因为现在剑门关的城墙上多了这么几尊大神一样的家伙,让这群妖兽和蛮夷知道了自己的斤两。 面对韩幸和吕毅,纵然他们感受到了对方的难缠,可是他们仍然相信自己的实力和数目,可是面对韩龙和戏志才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了这有时候并不是靠着数目能够解决的。 比如现在,所以它们直接将目光转到了那张嶷的身上,这是他们这些妖兽和蛮夷在山林之中厮混多年的直觉,他们知道谁更加的好欺负。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张嶷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液也开始逐渐的流淌,嘶吼声越来越大,似乎有些开始挣扎,有些支撑不住的意思了。 或许是听出来了那嘶吼声之中的悲伤和无奈,一直闭口不言的旗临haishi8站了出来。 “能不能救救他,就算是千山国求您了!” 旗临知道这个时候,他们正是处在合作的关键时刻,她绝对不能示弱,以你为稍有示弱可能就会让他们这所谓的剑门有什么把柄抓住,一旦示弱那么等待他们的可能就是剥削了。 不过此时,看着那张嶷在下面不断的嘶吼,虽然她也知道此时的妖兽已经和张嶷完全不同了,可是纵然如此,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出手帮上张嶷一次再,或许这一次之后,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交割了。 “等!” 本以为会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谈一谈的旗临等来的却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字。 一个等字将他所有的念想都等没了。 而下面的张嶷仍然在猛烈的嚎叫,似乎真的是要坚持不住了。 “宗主,张嶷他真的坚持不住了,就算是给他一个痛快也好!” “还没有,再等一等!” 韩龙依旧是拒绝,他不担心千山国的人会自己动手,因为这里面能够将张嶷从那里面摘出来的只有他和戏志才两个人,他说等,戏志才肯定也不会出手的。 千山国的旗临等人并不是傻子,他明知道就算他们所有人都冲杀过去,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妖兽越来越多了,或许是蛮夷和妖兽也看出来了对方的虚弱,也看出来了张嶷的到此为止了,全都像是见到了好处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撕咬 了起来。 妖兽也好,甚至是蛮夷也好,他们的增强实力的办法,最有效的一种办法就是将强大的妖兽或者说是同伴杀死之后,将它的血肉和妖丹吞噬进入自己的肚子之中。 这是妖兽和蛮夷,乃至于人的共性。 当初无数妖兽的尸体让韩龙所在的剑门分给了那些百姓,也造就了他们这么多人能够修炼功法,因为有了妖兽精血的滋补,最差也能将那外门功法连入门。 此时这张嶷所化的妖兽似乎就是一块精血十分充足的血食,这可是一块十足的诱惑,甚至韩龙看到了那一直隐藏着的几个妖王似乎都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 感受着这种强大,那韩龙也慢慢的走到了城墙的最前面,探出身子好好看了去。 他和其他人不同,他是全程看着张嶷修炼的,这个家伙的本事能力如何,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杀决》也绝对不是只有这点本事的。 就在两头妖王出现的那一刻,那一直惨叫的张嶷,突然变了模样,而战场的形势也在这一刻改变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5章 疑惑 妖王,这已经算是一个有些恐怖的存在了,相当于元婴修士的妖王,无论在哪里,都是不能让人忽略的存在。 而此时,那两头妖王就这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直直的扑向了那张嶷所化的血兽。 那独属于妖王的气息直接震撼着所有剑门关城墙上的人。 当旗临他们那些千山国之人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他们觉得此时无论是谁出手都没有用了,无论韩龙想不想出手,张嶷都救不了了! 同时旗临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觉得刚刚韩龙没有出手是因为看到了那妖王在暗处隐藏着的原因。 而自己刚刚因为不知道这件事竟然自己暴露了自己的感情和弱点,还是有些太过于感情用事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对战局已经彻底的失望了之后那韩龙却是轻笑了起来,甚至颇为欣喜的惊呼了一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韩龙的惊呼让众人不由的再次看向了他,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个念想,那张嶷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手段不成么! 或许是为了不让众人等待太久,担心太久的原因,张嶷化成的血妖被两头妖王扑倒之后立刻做出了一个反应。 一直只用来咆哮的大口突然猛烈的狂叫一声之后,一道猛烈的吸力出现在了他的嘴里。 而距离战场这般远的剑门关之人此时都感受到了那脚步有些虚浮,仿佛此时他们都要被吸到了那大嘴之中! 而韩龙与戏志才等人的感触更加的深刻了。 此时在韩龙的眼中,这方圆百里的灵气都在快速的朝着这里涌了过来。 至于戏志才此时也是来了兴趣,作为鬼修并且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鬼修,他对于神魂乃至于鬼魂都是十分的敏感的。 此时在戏志才的眼中,这被吸入那血兽口中的不单单是灵气,更多的是写无数的妖兽与蛮夷的魂魄。 甚至于还有战死在城头上面的士卒魂魄英灵也都被吸走了。 此时他们也是刚刚被杀死,魂魄英灵还没有散开,本来戏志才还打算等到大战结束了以后他能够让他手中的那些宝物傀儡饱餐一顿。 结果这么一看,他倒是不再心疼这些魂魄英灵了,他真的想要看看这个张嶷到底还有多少让他惊讶的手段! 韩龙此时目光灼灼,张嶷在突然爆发之后不单单是吸纳无数的灵气魂魄,更是让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壮大,不断的膨胀了起来。 那两头突然出现想要捡便宜的妖王看到这一幕之后更是感觉受到了什么羞辱一样,都是大吼一声,然后也同时爆发了起来。 两头妖王此时不单单展露了真正的躯体,更是直接变得比那不断膨胀的张嶷还要巨大起来了。 而且这种 巨大不是张嶷这种膨胀,这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两头巨大的妖兽就这么不断的咆哮,而张嶷此时似乎已经到了可以膨胀的极致了。 此时他的身躯已经不再变大了,反倒是他的身体开始不断的鼓包,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一样,仿佛是因为体内的力量太过于驳杂了,让它无法承受了已经。 众人还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那明知必死的局面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张嶷化成的血妖浑身的鼓包终于冲破了他的皮肤,他的身上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痕,而此时那刚刚扑到他面前,甚至将它扑倒的两只妖王此时突然变得惊慌了起来。 两头化成本体的妖王此时只用了瞬息之间就化成了人性,然后直接就是要他如虚空飞遁而走,只可惜他们的动作很快,那张嶷化成血兽的动作更加的快。 “砰!” 一声巨响,漫天血雨洒落大地,那血兽直接将自己活活的弄得自爆了,同时那自爆之中再次出现了一道猛烈的吸力,这自爆的中心仿佛出现了一道旋涡一样,将所有的灵力,魂魄,血肉乃至妖兽蛮夷和人都朝着那里吸了过去。 这一刻刚刚只是感觉到些许力量的士卒们此时已经站不住脚了,而此时韩龙终于出手了,大手连连挥舞,直接在剑门关前施展了一道屏障,将这吸力挡在了外面。 不过那妖兽和蛮夷却是没有了这么好的运气,他们在这种吸力之下,除了哀嚎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被那血雾不断的吸收进入,然后全身上下血肉骨髓甚至是自己的魂魄都化成了血水融入到旋涡之中。 那两头刚刚逃走的妖王此时也开始了不断的悲鸣,可是他们并没有逃脱。 其中一头妖王刚刚打开虚空还没有能够踏入进去就直接被那旋涡给吸了回来,偌大的吸力竟然让一头妖王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而另一头动作更加快速的妖王此时已经将自己的半个身子进入了虚空之中,可它还没有来得及开心,就感觉到自己打开的那虚空之中空间直接就乱套了。 半个身子瞬间化成了齑粉不说,另外半边身子还在不断的朝着那旋涡而去。 若非是妖王生命力无比的顽强,恐怕刚刚的那一下子它就已经死了,可如今他觉得自己或许还不如死了更加的痛快。 妖兽在惨叫,方圆百里,乃至数百里都在不断的被吸纳过来,树木被连根拔起,巨石脱落,若非是韩龙护住了这脚下的剑门关以及两侧的山川。 恐怕现在这山都已经塌了,关隘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旋涡之中随着吸纳的东西越来越多,里面也开始传来一种充满了野性的咆哮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觉醒一样,这种东西还能够 将那些暴虐的妖兽蛮夷压制住。 韩龙的眼睛越来越亮了,此时在这里或许只有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东西有多么恐怖,同样的又有多么的让人惊喜。 “魔功果然是魔功,原来这《杀决》之中竟然存在着这种秘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韩龙的喃喃自语让身后的旗临心中更加的纠结,同时看向那血色旋涡之中,眼神也是越来越平静,此时那吼叫之声中,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和张嶷有关的地方了。 别人分不出这吼叫和之前血兽的咆哮有什么区别,但是旗临却是能够听得出来,这里面,已经没有了张嶷了。 “吼!” 旋涡之中再次出现了一声咆哮,然后那两头妖王随着这一声大吼竟然直接被那旋涡吞噬,同时这无数前来攻击的妖兽和蛮夷更是已经被他吸纳一空了,甚至于整个地面,山头都已经是空空无也了。 而此时,那旋涡也终于露出来了它本来的面貌,一头怪兽从里面走了出来,羊身人面,那脸庞的模样似乎还依稀能够看到张嶷之前的影子,可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怪物和张嶷已经是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而这怪物说是怪物也可以,同样说是魂魄也可以,因为它没有实体,他只有一个魂魄存在。 而就在那怪物的魂魄现身之时,韩龙直接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它的身边,大手猛地朝着它擒拿了过去。 与此同时,几声冲天的咆哮声也爆发了出来,几道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韩龙的身边,有人形有兽影,齐齐的朝着韩龙打了过来,几乎每一个人都是倾尽全力的一击。 这些人或者兽都是蛮人之中相当于元婴的顶尖蛮将或者是元婴妖王,他们此时同时现身,一齐打向了韩龙的身子。 而此时那怪物的虚影也是朝着韩龙猛地大吼一声,同时就要遁入虚空消失不见,韩龙用来擒拿他的大手,直接被一道光芒挡住,将他的大手挡在了外面不可行动。 不过就在这种情况下,韩龙仍然没有任何的担心,直接冷哼了一声,然后另一只手直接抬起猛地一挥,这一次韩龙才是让所有人见识到了他真正的实力。 韩龙的实力一直就是一个谜,在戏志才的眼中也就是一个谜,他一直可以说是靠着脑子过日子的,直到他最后厚积薄发,然后经过一系列的算计之后将那神庙之中的神躯占据了之后,他的实力就更加的让人不可捉摸了。 此时他终于全力出手了一次,也让戏志才和韩幸等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神之力。 来袭的蛮将有三人,一人手持锯齿大刀,两人手持狼牙棒都是兜头打来,妖王也有五名之多,一共相当于八个元婴修士甚至更强的存在,就这么倾力攻击之 下,被韩龙直接一挥之下都扔到了一边。 三名蛮将五名妖王全都被掀翻了出去,而与此同时另一只大手直接额将那屏障打破了不说,更是伸手进入虚空之中将那怪兽的魂魄给一把擒拿了出来! 一声大笑之后,韩龙转身回到了那剑门光之上,同时手中连连挥舞,然后一道道劲风出现在他的周围,直接朝着那妖兽蛮将冲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之后,那些妖兽蛮将知道自己想要抢过来已经不太可能了。 既然知道如此之后,众多妖王蛮将看着剑门关半晌之后也都直接转身离去,逐渐的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 直到他们离开半晌之后,韩龙这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同时嘴角一溜鲜血溢了出来,同时时左手的手腕也出现了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戏志才看了一眼之后眉头一皱,“它们没有这般的强吧!” “它们突袭占了便宜,不过此时它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恐怕这群家伙今晚就会再次出现试探一番,” 韩龙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了,留下一群互相对视着相顾无言的家伙。 刚刚那一幕让众人看到了韩龙的手段,不过也让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便是旗临此时也是如此,并非是她无能,而且面前的局势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 当初一个元婴大宗师加上一只偏军就将他们千山国给打崩了。 如今这妖兽和蛮将哪个不是比之前的那个对手还要强。 这种情况下,她旗临纵然再聪慧也解决不了这种事情,他也只能安抚臣子将校然后让士卒们也是听令行事。 也幸亏那剑门之人并非都是和韩龙一样拍拍屁股就走了,庞羲在征得了韩幸的同意之后直接出手将大军带到后面,分别休息,安排士卒巡逻,同时因为韩龙之前的话他也开始做好了应付突袭的准备。 同时托了张嶷的福气,剑门关下现在干净的很,倒也不需要他们费心来想办法打扫战场。 只需要将剑门关上面的尸体打扫干净也就好了。 而这一战也让士卒们受了不少的伤害,同时也让他们变得极为疲惫了起来。 听到了休息之后,士卒顿时各自离开,各自分散之后,那戏志才再次找到了已经躲起来研究那怪物魂魄的韩龙。 “看来你似乎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戏志才和韩龙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自然也不用说什么客套话,戏志才张嘴就进入了主题。 而韩龙此时也是满眼都是那手中之物,对于进来的戏志才那是看都不看一样。 “羊身人面,叫声凄厉,吞噬一切,性情凶狠,上古异兽狍鸮,或者你也可以叫它另一个名字!” “饕餮!”戏志才直接点出来了后面的话, “上古四凶之一,饕餮!” 同时戏志才也不由的看向了韩龙,感觉这是一个好运气的家伙,上古四凶之一的魂魄,哪怕只是微末残魂那也是上好的东西,可这都不能说韩龙运气好,因为饕餮的魂魄在他手中和在别人说中还不一样。 韩龙修炼的功法他也知道,饕餮吞天诀,配上他的外门功法,这才是这个家伙此时主修的功法。 此时他手中若是有这么一个饕餮残魂,那么他的饕餮吞天诀或许真的能够得到什么与众不同的进步才是。 不够此时韩龙接下来的话让戏志才有些惊讶,他没有将这魂魄吞了,而是嘴角带笑的问道。 “师弟,你说今天会不会有人来找你我,想要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呢!” 戏志才被他的这句话弄的一愣,然后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师兄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呵呵....来了!”韩龙没有回答他,而是耳朵一动,直接看向了门口,于此同时戏志才也听到了脚步声,还有随之而来的敲门声。 “进来吧!”还没有等外面的人主动报名,韩龙就直接开口了,同时戏志才也看向了门口,那刚刚走进来的鄂顺。 “见过宗主,见过长老!” 鄂顺朝着两个人先后行礼,此时剑门之中,只有韩龙和戏志才两个长辈,自然一个宗主一个长老了。 此时看着躬身行礼的鄂顺,那戏志才也是聪慧之人,自然也是明白了韩龙刚刚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同时不由的将自己的眼角再次看向了韩龙手中一直在把玩的饕餮魂魄,不由得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为韩龙的魄力感觉到了震惊。 “说吧,时间不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要什么,也直说就是了!” 此时的韩龙完全不像是一个剑门的宗主,更像是一个正在和人谈条件的商人,可是这种商人说的,还是关于一个人的未来。 “宗主!”鄂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韩龙沉声说道,“不知道之前宗主说的话可还算数?” “什么话,我说的话多了,你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宗主之前说,剑门之人,可以修行任何功法,只要不再伤天害理则是,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数!” “算!” “那,我想学之前那位张将军的功法,不知道可不可以!” 鄂顺此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有些激动,不过这也难怪,这句话可是他鼓足了自己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韩龙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弟子,说实话,这个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外门弟子的家伙,说出这个要求的确很是过分的。 张嶷之前什么德行,今日又是如何的威武,这功法就算是 魔门功法,那也是实打实的强悍功法,不说别的,那张嶷最后展现出来的本事那是震撼着所有人。 同时这也是让鄂顺心动的存在,要知道能够做到这一点,那功法的强大可想而知。 牂牁郡的妖兽蛮夷损失不小,可是现在还活着的妖兽蛮夷还有很大,他要报仇,给村子的人报仇,那就需要不断的变强。 那功法,是他现在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强大,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蛮夷的混血,修炼这种血腥的魔门功法,最是合适不过的了。 韩龙看着此时胸膛起起伏伏不断的鄂顺,看着这个从脸上就能够看得出来有多么紧张的家伙,不由的轻笑了起来,将他刚刚把玩了半天的饕餮魂魄拿了出来。 然后放到了那鄂顺的眼前,问道。 “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么?” “不知道!”鄂顺十分老实的摇了摇头,“小人在进入剑门之前,从来没有修炼过,也不知道什么修真界,更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不过弟子觉得这种东西一定很宝贵!” 鄂顺憨厚,但是他不傻,他知道韩龙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最后不管是不是专门为了这个东西,但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重要,所以他才说纵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是这东西绝对算得上是贵重。 韩龙听了之后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招,那一直紧张不已的鄂顺直接被他拎了过来,而另一只手上的饕餮残魂就这么被他摁在了鄂顺的天灵盖上。 饕餮残魂,那不是普通的宝物,说句难听的,这种东西今日见到了,这辈子可能都别想再见到第二次了,更不要说得到它。 谁都知道,这东西很重要,非常的重要,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是怎么让他这么痛快,这么利索的送给了鄂顺这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的。 这真的是让戏志才都大吃了一惊,哪怕他刚刚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饕餮精魄,就算是残魂也不是一般的东西,这种这辈子恐怕就能够见到一回的东西,就这么被韩龙送人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舍得出来。 “师兄真是大气!”戏志才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看着已经盘膝而坐,明显就是在吸收那饕餮精魄的鄂顺,不由的叹息了一声。 而韩龙看着戏志才,足足看了得有一炷香的功夫,弄得戏志才也是颇为尴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了,脸上也全都是疑惑。 “无事的话,师弟就暂且先出去吧!”韩龙直接下了逐客令,然后便开始了闭目养神,甚至也在为面前的这个好运的家伙护法,省的别人打扰了这个家伙。 要知道饕餮魂魄虽然宝贵,可也不是凡物,尤其是这饕餮 的魂魄经过之前的那些事情已经是明显的有了神智,若是一个不顺,可能鄂顺没有将他吞进去,反倒是让他将鄂顺给吞进去了。 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尴尬了。 而戏志才看到了韩龙这个模样,也没有多说什么,然后直接就慢慢的退了出去,这种事情这段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慢慢的他也开始习惯了这种事情了。 可是戏志才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退出去之后,韩龙直接将自己的眼睛睁开,然后手中不断的闪动,那一道道的灵气直接爆发出来,慢慢的将这整间屋子都充斥满了。 而此时韩龙再次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细细的感受了起来。 此时韩龙的眉头不断的皱起来,也不断的舒展,足足半个时辰,那鄂顺都要结束了,可是韩龙这种状态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可以说他的状态更加的诡异的。 知道鄂顺睁开自己双眼的时候,那韩龙才慢慢地将这充斥了整间物资的灵气都散去,同时也才将自己的眉头舒展开。 “呼!果然如此,这神灵的,当真不可小觑!” 这一刻,韩龙的眼睛,出现了久违的那种清澈。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6章 真正的神之力 韩龙从一进入益州之后,心中就有了一丝丝的疑惑,或许是因为他此时的这具身体并非是自己的躯体的原因,所以他对于自身的感觉也实在是有些敏感了起来。 从一进入益州,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问题,甚至他们进展的也十分的迅速,十分的正常。 打探消息,各司其职,见到了很多人,很多事,知道了现在益州发生了什么,同时也知道了现在这些事情他们应该怎么办,可以说虽然有着不少的波折,但是一切似乎都变得很是自然,也很是正常。 他们找到了这座险峻高山,还有这不俗的灵气浓度,甚至还收下了那么一个小小的很是神奇的道士管洛。 可以说,他们一切都算得上是顺利,此时更是建立了这么一座险要的关卡,可以说,只要他们继续走下去,一步一步的就会走到他们所预料的那种程度,将自己的计划变成现实。 可是韩龙却是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淡薄了很多。 这句话说的有些笑话的意思,他们一群修士,纵然不说什么大道无情,可也不能说感情,再说了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感情? 本来对于这一点韩龙也没有在乎,只是一切该干什么干什么,在他面前或许是因为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之中,大家的心思或多或少都有了些许不同的变化了。 可是当韩龙看到了吕毅的时候,他慢慢的有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想法,因为他发现吕毅的脸色越来越平淡了。 这应该是一个好事,之前他韩龙曾经说过很多次和王诩说过,吕毅这个家伙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桀骜,也太过于骄横了,这个家伙的心机可没有韩幸那小子的深,日后恐怕会吃大亏。 可是现在吕毅的心思越来越重了,这按理来说这是好事,可是韩龙在和王诩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后面还有一句话。 若是这个家伙真的哪一天变得有心机了,那说明这世界一定乱套了,否则他做不到这一点的。 这本来不过就是一个笑谈,就是因为吕毅的心无旁骛,就是因为吕毅的毅力之强,能够将一切的闲杂之事都压住,这才能够取得这种成绩。 虽然他的实力还远远没有达到极致,但是他的心志已经慢慢的成熟了起来了,此时再说改变他的心志,那真的就是所谓的世间乱套了。 可是心志,就是如今想要对他改变,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经历什么大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着越发深沉的吕毅,虽然对自己仍然是那般的恭谨,对自己仍然是那么多忠心耿耿的,可是这就是变了,不一样那就是不一样。 甚至于,当韩龙发现这一点之后,他都没有想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甚至找不到这件事情的起点在那里,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吕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的。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从一个桀骜不驯,是不是韩只能憨笑的家伙,变成了一个满脸沉寂,似乎只会完成自己交代任务的义子。 那一日,自己一脚将他从剑门山上踢下去,让他去将那些来袭的妖兽斩了,当自己这一脚踹下去的时候,他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这种动作,这种事情,当初在并州的时候,自己经常会做,他们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个时候,众人笑的还很欢实,可是现在,自己做出这个动作竟然成了回忆。 是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慢慢的没有了什么感情,只是为了权衡利弊才做的这些抉择。 千山国如此,当初遗弃了千山国并不是因为他们实力不够,而是觉得自己要想着如何提防他们。 包括韩幸和千山国之间的合作,他知道韩幸是被千山国打动了,他也有这个权利,他也应该这么做,可是自己为何会在意这件事情? 一点一滴的变化都在韩龙的心中出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种改变,开始在心中慢慢的计较这些事情的,这已经变得有些不像他了。 直到刚刚他借着机会将戏志才支出去,借助鄂顺修炼展开心房吸纳这天地之间的灵气还有那饕餮残魂的时候,他才彻底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感知都放了出去,他再找,这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这天地变了。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并且这并不是因为自己在变化,而是这天地之间真的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而不幸的是,这种力量很强,甚至可以说是无解的。 若非是他和戏志才已经开始研究这信仰以及天地之间除了灵力之外的其他力量的话,他还真的找不到这种东西的,这是一种和灵力,甚至和信仰乃至和那管洛身上的气运之力也完全不同的力量。 若是非要说的话,这更加像是欲望! 韩龙找到了这种力量之后,自己的神魂稍稍借助灵力去触碰了一番之后,立刻就陷入了一种十分难言的情绪之中。 他感受到了那是他的所有欲望大爆发一样的感觉。 人一出生就伴随着三魂七魄,同样也伴随着七情六欲,七情是指喜、怒、忧、思、悲、恐、惊,而那六欲则是因为眼、耳、鼻、舌、身、意所产生的欲望,代指见欲、听欲、香欲、味欲、触欲、意欲。 刚刚在韩龙接触到那种隐藏在天地之间的某种力量的时候,他的一生似乎都在不断的回放,甚至包含了他的前世。 他自认为已经看淡了诸多生死,毕竟已经经历过了生死,生死之间的事情都已经不再放在心上了,其他的情感自然也能够压制下来,就算是无法摒弃,但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压制的很好。 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出现什么情感,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没有感情的人相当于一个行尸走肉。 但是过度依靠感情的人,那绝对会成为一个害人害己的废人。 而就在他在接触到那些力量的一瞬间,自己这足足两个人生经历的所有事情,自己的悲欢离合,自己的爱恨情仇,欢喜,愤怒,忧愁,悲伤甚至还有很多年没有出现的恐慌和害怕,都已经慢慢的出现在了他的心中。 这种感觉他想要努力的克制,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克制不住,最后还是自己早就留下的那一道后手,神台之中一点光明将他从这无尽的欲望之中生生的给拉了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的做到了恢复如常,这一点光明的代价可是很大的,那金色识海甚至都变得无比的荡漾,同时自己的头痛,估计也要面临很久很久了。 而这一刻他也算是了解到了这力量到底是什么,欲望,或者说是真正的神之力! 当初剿灭并州的神庙,他听到了一个词语,伪神,证明了这个世间似乎是真的有神。 同样也证明了,现在还在这世间的神,恐怕也都是一群伪神罢了,至于什么叫做伪神,那什么又是真神,神到底在哪里这种事情韩龙不知道。 他知道这天地之间有很大的秘密,不过现在的他还是接触不到这些秘密的,但是此时他倒是能够接触到这伪神的一二了。 之前那个压根就没有清醒过来的神灵都差点将他杀了,如今这真正的活着的神,不管他是不是伪神,都不是简单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么他提前接触一番,或许对于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刚刚的那种力量,那种能够勾动人们的内心,那种能够让人的七情六欲完全爆发的东西,这应该就是神灵的力量了。 这种力量,还真的是让他十分的着迷,同时看到了这种力量之后,韩龙也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这副身体。 他得到了这幅躯体,更是得到了这无穷的潜力,甚至可以说很短时间之内,他就站在了并州所能容纳的极致,按理来说他进入益州之后他就应该成为最强的那个人,因为他应该用最快的速度再次在益州走到最前面,最顶尖的位置。 但是他没有,是因为他在感悟这个天地,同时也在感悟自己的这副身体,之前因为时间的原因,他只能够先保证自保,并没有对这幅躯体有更多的想法,更多的认知。 王诩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并不在意他这幅身体一样。 可是从得到这幅躯体之前,到王诩那紧张兮兮的模样,韩龙就知道,这幅所谓的神之躯,恐怕就和这天地一样,也有着与众不同,非比寻常的秘密,而他就要努力的将这个秘密挖掘出来。 只有将这个秘密挖掘出来之后,他才能够真的进入那个序列,在后面的事情之中,他才能够真的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是必须要有的一步,而今日,他终于找到了那么一丝丝的思路。 他不知道这种力量是不是只属于这个益州的伪神的,但是他知道这种力量不能够只有这么一种,他一定也能够找到自己的力量。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7章 夜谈 想通了所有事情的韩龙将自己的心绪收回来,同时也看到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这个好运的家伙。 看他满头大汗的模样,看他那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有那满脸的潮红,甚至眼睛之中还留着些许的慌乱,他就知道这个家伙虽然成功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想一想到也对,毕竟饕餮再怎么说,那也是四大凶兽之一,就算这个家伙只是一个残魂,就算这个家伙长得很弱小和你难看,但是这个家伙仍然能够位列四大凶兽之一。 俗话说将一件事情做到了极致,那就能够在这时间占据一角之地,这句话在饕餮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毕竟它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会吃能吃,还有什么都吃。 吸收了饕餮残魂的鄂顺此时已经是有些变化了,身形没有什么区别,模样更是还和之前一模一样,毕竟他的身体里的血脉还是很纯粹的。 但是他的眼神之中除了些许的惊恐之外,还有那藏在更深处的凶狠,那是一种单纯的嗜血和凶狠,韩龙看得人也不算少,这种眼神,这种感觉他还是不会看错的。 不过当他看到鄂顺随着心态慢慢的平复,他不但没有让那凶狠越发的深沉,反倒是让这凶狠慢慢的柔和了起来,说明他不单单自己感受到了自己心灵深处的凶狠和杀戮,更是将这种感觉化开了。 这不同于之前修炼《杀决》的张嶷那种压制,不断的压制,这是真正的化解,说实话,感受到了这种事情,韩龙才是真的笑了起来。 《杀决》是魔道功法,修炼魔道功法,可以残忍弑杀,也可以性格暴虐,但是绝对不能够去隐忍和无情。 大道是不是无情他不知道,但是韩龙知道魔道绝对不是无情,这是一种很洒脱,不惧世俗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行走,必须要做到的就是不顾世俗眼光,更加不能被世俗所束缚住。 将世俗玩弄于鼓掌之间,将**感情变成自己的力量,这才是魔道的功法,这才是《杀决》真正的修炼方法。 至于张嶷,从一开始这个可怜的家伙就错了,他没有任何的希望从新开始,没有任何的机会从头再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能够修炼魔道功法的家伙。 这种人,用韩龙的话来说,实在是有些太差劲儿了,天赋不错,只可惜选错了路。 当初的自己被那蛮神迷惑了心智,而张嶷又何曾不是一时冲动,自己的执念太大了,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更加在这**之中彻底的沉沦了起来,最后成为了这么一个情况。 鄂顺,要比张嶷更加的适合。 “休息够了么?”韩龙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鄂顺,不由的轻笑了起来,自从他彻底的清醒过来之后,他的眼 神之中也柔和了许多,甚至脸上再次出现了那种真正的轻笑。 “多谢宗主赏赐!”鄂顺此时也赶紧下跪行礼,他不是傻子,刚刚自己经历的事情,自己得到了什么,他纵然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大的机缘。 这种机缘,他可是会受用一辈子的。 挥挥手,那鄂顺就直接被托了起来,现在的韩龙举手投足之间更加的和谐自然了,甚至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烟火气息了。 而鄂顺看着韩龙,虽然站了起来,不过却是恭谨了许多,他那早死的娘告诫过他很多次,做人,一定要有良心,要知道谁对自己好。 而现在韩龙这个剑门的宗主,就对自己很好,不管有没有目的,那也是好。 看着鄂顺已经收拾了心情,韩龙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再次招手,将鄂顺拎了过来,同时手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上,那一道道的灵力还有他鄂顺想要的《杀决》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同时还有的,是张嶷之前修炼《杀决》的整个过程,他的状态和变化。 虽然张嶷的修炼方法错了,但是错误的方法又何尝不是一种经验,这要比他摸着石头过河强得多。 此时鄂顺已经有了饕餮残魂在体内,虽然他距离完全的掌控这残魂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但是此时他却是能够借助这饕餮残魂做很多事情,比如辅助自己修炼《杀决》功法,而不会让这功法将自己的心智所蒙蔽了。 除此之外,鄂顺的修炼之路,也会顺畅很多很多。 挥挥手,便让鄂顺离开了房间,《杀决》应该如何修炼他已经告诉了鄂顺,剩下的事情就是鄂顺自己能不能够抓得住了,若是他能够抓得住那么剩下的事情他也就不用多费心了。 此时除了教导这几个剑门弟子之外,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一件事情就是,这天已经黑了,那些所谓的客人,也应该来了! 夜色慢慢的降临世间,而此时那剑门关上,一只小巧的灵狐就这么出现在了一个角落之中,漆黑的皮毛配合着漆黑的天空夜色,让那巡逻士卒完全无法发现。 此时那灵狐不断的闪躲,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出现,就像是简简单单的一只小小的黑狐狸一样。 就在他即将进入中枢之地的时候,那小巧的黑狐狸突然脚步一顿,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东西一样,然后小脑袋不断的四处看去。 知道他看到了一个满脸笑容的年轻人,然后这才十分人性化的锤了一下地面。 与此同时,那漆黑的小巧灵狐也不再隐藏,直接慢慢的变大,同时慢慢的变成人形出现在了这里。 这种情况虽然东京不但,但是还想瞒住剑门关的守军那是不 可能了,就在他们呼喊着要过来包围的时候,一道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了起来。 “所有人各司其职,这里没有尔等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这声音具体是谁的,但是他们知道,这定然是剑门的那些仙师的,此时既然仙师有了命令,他们这些士卒自然也要听从这仙师的命令了。 一个个的将自己的兵刃收了起来,然后缓缓的退了下去,各自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巡逻的巡逻,看守的看守。 谁也没有再管那一只突然出现,突然施展变化的妖兽。 不过这么一场小小的闹剧之后,那灵狐此时也终于完全的变换了模样,此时哪里还有半分狐狸的样子,此时在那地方站着的,只是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中年文士。 夜色之下,火光之中,看得出来他脸色十分的苍白,也看得出来他身子显得有些柔弱,但是刚刚的那一幕让谁都不敢对这个看着有些柔弱的中年男人有丝毫的轻视,因为这个家伙之前还是一直狐狸。 现在这个模样说明了什么,说明这就是一只纯粹的妖王,一头妖王,若是没有剑门,恐怕十座剑门关都不过它一个喷嚏的。 此时这么一头妖王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剑门关上,若非是韩龙之前在白天早就提醒过了众人,恐怕现在这群士卒早就乱套了。 “这位妖王,我家宗主有请,请随我来吧!” 那微笑着的年轻人就是在此等候多时的戏志才了,在剑门关之中,戏志才这个鬼修要比所有人都敏感,妖王可以靠自己的天赋不运用妖力或者灵力,但是他只要出现,就逃不过对神魂研究了这么多年的戏志才。 韩龙同样也知道,自己之前也是倾力一击,对方此时也定然是不好受,今日晚间的事情,既是试探,也可以是谈判。 至于谈判的是什么,那就是他韩龙和这些妖王的事情了,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房间之中,鄂顺已经离开了,心满意足的带着自己的新功法离开了,而戏志才带着那灵狐妖王则是出现在了韩龙的面前。 看着丝毫不顾及自己受伤,直接光着膀子给自己上药的韩龙,那灵狐妖王也知道,这是真的自信,白日里的那一下子,他们也见识到了这新出现的势力如何。 如今他们的神灵不能出现,那神庙之中的众多高手,乃至于他们妖兽蛮夷之中的众多高手都不再牂牁郡。 想要真的找他们麻烦,还真的不太现实,除非他们豁的出去,将他们之中的几个,彻彻底底的留在这里。 可是这么做,他们这群妖兽和蛮夷是做不到的,所以最后的最后,谈判或许是最好的一种办法。 莫要觉得妖兽和蛮夷没有脑子,能够将整个益州弄成这个模样 ,若是他们之中都是那种没有脑子的蠢货,那也太小觑这益州的人杰了。 灵狐看到这毫不顾忌的韩龙,再次想到了这个家伙之前的强大,那种实力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碾压的存在,就算是合在一起,他们也不敢说一定能够赢。 “见过先生,您可以叫小人胡灵!” “嗯!”韩龙看到那胡灵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自顾自的上药,嘴里问了起来。 “你来到这里,想要干什么就直说吧,莫要浪费什么时间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8章 谈判 胡灵和韩龙谈论了许久,其中到底谈论了什么,除了戏志才之外谁都没有靠近的机会,而他们谈论的结果,也应该是十分满意的。 因为胡灵,也就是那只黑狐妖王是满脸开心的,笑着走了出去的。 而韩龙也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安安稳稳的上药,看书,睡觉。 第二日,韩龙和戏志才两个人退回了剑门山上,将小道士管洛留在了这里,代替那之前张嶷的位置,站在了城墙上面的一角,他说自己的刚刚领悟了一些东西,所以需要好生实践一番,守住一个角落还是没有问题的。 城墙上面的指挥权还是交给了庞羲,他是这里面之中唯一有这个本事的人,剑门弟子仍然是主力。 韩幸和吕毅两个人依旧是独立于外,只要对方没有大范围的出动结丹妖兽,他们就不会出手,将战场交给这群人进行磨砺。 而对于韩龙和戏志才两个人的离开,众人虽然有些担心外面的妖王,不过他们也不敢反对。 倒是等到他们离开了之后,韩幸准备开炉炼药的时候,告诉他们莫要担心,他们双方都已经打成了协议,对面的妖王和蛮将以及间门店韩龙和戏志才都不会出手。 这之后的大战,他们妖兽和蛮夷会依靠人数和他们交战,而他们也会以剑门关为界限,对他们进行抵挡。 这是不是他们全部的谈判内容,他们到底为何有这么一个约定,这谁也不知道,便是韩幸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在韩龙他们离开之前说了这件事情。 而同时他们也知道了一些,或者说自己猜到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果然韩龙之前说的,对方那妖王和蛮将也不是很舒服,虽然短短的交手,但是韩龙还是将他们给镇住了,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这件事说明了对方的妖王和蛮将短时间之内不会对他们为难了。 这样虽然也让他们身边少了剑门的顶尖战力,但是同样的也让他们没有了那么严重的威胁,毕竟妖王和蛮将还是太多了,若是只依靠于他们这些人,一个不甚被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找到机会,这剑门关就会成为过去了。 不过同样的,也有另外一件事情,让他们感觉到了惊奇,那就是他们日后的大战都会围绕着剑门关来开展。 这是韩幸告诉他们的原话,他们不知道这所谓的只会围绕着剑门关开战大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过韩龙既然敢这么说,他既然敢现在就这么离开也不得不说,至少现在这是准确的。 毕竟韩龙也不能拿刚刚有些起色的剑门势力胡闹,这既然他说了会这样,那么旗临等人就坚信,真的会这样。 韩龙不是一个蠢人,更不是无智之人,他是什么样子的家伙,就算是旗临等人不知道,但 是韩幸他们跟随了韩龙多年,哪里还能不知道。 所以,众人也在慢慢的放下心来之后,开始了各自筹备起来。 没有了妖王和蛮将的加入,剑门关很多准备都可以改一改了,张既再次惊讶了所有人,剑门关在他的手中不断的出现各种让人叹服不已的机关还有各种陷阱。 同时庞羲一次次的调动着兵马,将这剑门关不断的布置着新的城防,同时也在不断的从后方招揽人才,不断的训练士卒。 韩幸开炉炼药炼丹,将那被他们斩杀的妖兽精血配合各种药草炼制成各种辅助修炼的丹药,然后发放在这剑门关的士卒手中。 既然是要合作,既然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这种合作的关系,并且合作的还不错,那么自然是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 千山国这些人想要什么,对此韩幸也好,韩龙也罢并不在意,他们不想知道千山国想要什么,他们只在乎自己能给什么,至于自己给出来的对方要不要,现在的千山国不值当的他们这般的考虑。 一瓶瓶的丹药不断的被送了过来,一瓶瓶的丹药不断的送到了旗临的手中,韩幸并没有立刻分发给那些士卒,而是借了那旗临的手。 至于为什么,韩幸并没有说,不过他知道旗临能够想明白的。 越来越多的妖兽再次出现在了剑门关之下,伴随而来的还有不少的蛮夷,之前那一战太过于激烈了,一个张嶷换掉了牂牁郡过半的妖兽和蛮夷。 想要再次对这里造成威胁,它们需要从新开始,同时这些妖王也不再担心再次出现一个和张嶷一样的怪物了,那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弄出来的,而且他之所以强大,应该是这功法之中能够勾动饕餮的残魂。 想要再次出现一个饕餮的残魂,先不说这并不容易,就算是真的能够再次出现,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因为这一次就算还有那位,他们只要有了准备,也未必不能直接将那所谓的饕餮残魂夺到自己的手中。 剑门关下的动静儿越来越大,剑门关上的士卒心中也越来越沉重,他们已经开始同意修炼外门功法了,这也是韩龙亲自给他们找出来的。 《蛮王大力决》,功法名字简单修炼起来更加的简单,和之前修炼的《铜皮铁骨琉璃身》大同小异,只需要稍加改动就能够成功的跨到这个新的功法上面。 不过这功法在防御上不如那之前的《铜皮铁骨琉璃身》,但是攻击力上面更加的优秀,同时也更加的强大。 有了韩幸不断的炼制各种的丹药辅佐,剑门关上面的士卒也在不断的进步着,同时这里的事情也慢慢的传到了剑门山下面的百姓耳中。 他们身边有着阴兵守护,四周更是有着阴兵巡逻警戒,这都 是因为那剑门山上面的老槐树之功,不过这些虽然足够让他们安稳了,但是对于很多想要更加强大的家伙来说,这太安稳了倒也不好。 所以越来越多的百姓在不满足于那试炼之地之后,转道进入了剑门关之中,在剑门关之中,他们或许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 当然,他们也能够从这剑门关之中得到更多的危险,要知道现在这剑门山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剑门关了。 剑门关在一点点的聚集着越来越多的人气儿,同时也在不断的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力量,准备着下一次的进攻。 鄂顺的功法已经慢慢的找到了方法,他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独立营房,这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他竟然在半夜发出很多非人类的嘶吼声。 很多人都说他入魔了,整个人虽然模样没有怎么变化,但是气质变得越发的暴虐了起来。 而他白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吕毅,和他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不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耗费赶紧绝不放弃,此时鄂顺也成了这剑门关上的一个怪人。 唯一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的似乎就是宗家的那爷孙两个,爷爷平素里也不抓紧时间修炼,除了教导那些士卒如何分辨各个妖兽,讲解一下修真界的规矩,妖兽的习性之外,剩下的时间他们都是互相依偎着。 似乎谁会将他们彻底的分开一样,宗预很是在乎他和自己的这个小孙儿再一起的每一刻,一丝一毫都不想放松。 而剑门关在这里不断的变强的同时,另一个方向,剑门山上也开始了一场对话。 “师兄,你说我们之间的约定能够坚持多久?”剑门山的山脚下,两个人正在不断的徒步往上走着,同时他们也进入了那试炼弟子用的炼心路上面,刚刚说话的就是那剑门的戏志才。 虽然他们也进入了炼心路,虽然他们还主动的降低了自己的修为,让炼心路能够真的压制住他们,对他们产生作用,不过此时就算是他们压制了修为,仍然还是和自家的弟子完全不同。 至少他们不用各自为战,两个人都是千辛万苦杀出来的,哪一个不是心志坚定之辈,在不断的炼心之时,两个人还是有说有笑的,仿佛是在不断的闲谈一样。 而韩龙听到了戏志才的问话之后,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向了这炼心路之中的一幕。 那是属于他的过去,在并州之地,自己面对着的那剑门之变,翻云覆雨,找出凶手,甚至断掉他们的希望。 那时候的自己十分的稚嫩,根本想不到剑门山上还藏着那么一尊大人物,更加的不知道这里面涉及到了那么多的东西。 那一件事自己做的非常好,不过同样的自己 若是能够回到当时,就算是没有现在的这一身修为,他也能够做的更好,至少他能够走一步看三步的将这件事情解决。 甚至能够让自己得到更多的好处,而不是和当初一样,走一步看一步,步步艰难,稍有差池就是功亏一篑的结果。 当初没有想到的事情,当初发生的这些事情,此时再从新回顾一番,在那些人的面前或许是一个炼心之路,但是在韩龙这里,倒是别有一番独特的趣味。 等到这里的情景都欣赏完了之后,他才再次走上了一个台阶,在进入下一个场景之前,他这才回答了戏志才的问题。 “这种约定基本等同于废纸一张,他们现在不敢和我等鱼死网破,又不知道你的实力如何,也不知道我的极限如何,这才不得不说出这种一点都不靠谱的话来,所谓的什么互相压制。 他们现在不过就是要争取时间罢了,说服更多实力强大的妖王或者蛮将出现在剑门关外,当他们的人数力量足够之后,就会撕破这什么狗屁协议直接动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们是想要拖延时间,这一点师弟倒是很清楚,但是师弟不清楚的是另外两件事情干!” 戏志才刚刚也看完了一幕回忆,此时脸上有了些许波动,那是他在阴鬼宫的时候,意气风发,作为阴鬼宫最为独特的存在,嫡传亲信,可谓是风光无限。 甚至为了让他成长,让他成为阴鬼宫的秘密武器,将他所有的消息隐藏,同时给他最好的教导和资源。 当初的戏志才,那可真算得上是意气风发,常人不可及。 好久没有回忆了,如今将这些回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他那颗心神虽然没有晃动,却也是变化了许久,似乎真的回到了曾经一样。 “师兄能否先告诉师弟,您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之前那饕餮残魂,说实话,鄂顺虽然天赋不错,但是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现在这种东西无论是在师兄这里,还是在吕毅这里,应该都要比鄂顺更加的合适才对!” 韩龙听着戏志才的第一个问题,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像自己曾经的模样了,炼心路上,他慢慢的在找回自己。 他已经不想去探查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化的,他只需要将自己便会曾经的模样,那就够了。 “鄂顺想要修炼《杀决》,虽然还不知道这饕餮残魂和那魔道功法有什么真正的关联,不过有这么一个东西倒也合适,鄂顺既然想要修炼,并且他的确是有这个天赋,那就助他一臂之力!” 这句话倒是实话,韩龙还真的是这般想的,就像当初神庙之中的传承,他想要找到一个人,他身边并不是没有更优秀更合适的。 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韩幸,只是因为这个小家 伙入了他的眼睛,想要变强,并且也有这个天赋,那他就给韩幸一个机会。 这或许也可以称之为韩幸的运气,或者说运道来了,谁也说不得什么。 而鄂顺也是如此,在韩龙看来,他作为一个蛮人和九州之人的混血,甚至从小被人叫做杂种,这种人不但或者长大了,更是没有对九州之人产生任何的仇恨。 甚至还有着不少的感情,这和他那名亡故的母亲,还有那些枉死的百姓村民都有很大的关系。 若是没有那么一个母亲,他不会有这种性格,若是没有那些村民,他也不会有这种经历,有这种感情。 而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些感情,这些经历,才让他能够来到剑门关山的下面,看到那剑门山的功法,以及进入到剑门之中。 这本身就是一次次的运道,而在最合适的时候,抓住这次机会,那就是他的果断,既然他有这种运道,又能够抓住运道,那么韩龙不介意好生帮助他一把,给他一次彻底改变自己的机会。 至于这种帮助,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会付出多么大的代价,韩龙并不在意。 在他看来,换来一个鄂顺的未来要比在乎自己的付出,重要的多的多,若是自己斤斤计较的话,恐怕自己也得不到曾经的那些人,那些东西。 付出和回报,在走出并州之前,戏志才和他是一样的,不是因为他们的观念一致,而是因为他们都不是蠢货,知道付出和回报的方式。 付出了不一定有回报,不付出一定没有回报,就算是他们付出多少次也不一定能够有回报,但是足够聪明的人一定能够让一次的回报挽回他们之前所有的付出。 而现在,那个曾经和自己一样观念的家伙,问出来了这种蠢问题,说出了这种不靠谱的话,他就知道了这不是什么戏志才变了,而是真的这世道变了。 因为戏志才再如何的变化,也不会将自己的脑子变得没有了。 戏志才对他说的话并没有表示认可,当然也没有反驳他,而是看出来了韩龙的状态似乎不太对,看着已经快步走上去和自己拉开距离的韩龙,他选择了沉默,没有问出自己的第二个问题来。 戏志才继续沉浸在这炼心路上,不断的走着,看着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幕幕场景,说实话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自己来走这条路。 从小时候见到了诸多的鬼魂,到后面和那些鬼魂已经混的熟悉了,甚至不会再被他们这突然出现的模样吓着了,再到后面自己进入了阴鬼宫。 亲自炼制出来了自己的第一个鬼仆,看着那别人羡慕的眼光,他心中的那种自豪仿佛再次出现了一样。 然后鬼仆被抓走,他被师长利用,慢慢的看着自己的一个个的朋友 不明不白的消失,知道自己似乎失去了那样神通,再也见不到周围围绕着鬼魂了一样。 那时候的失落,那时候的迷茫也再次浮现了自己的心头。 他不是在历练,他就是在感触,似乎在从新走自己的人生,回忆自己的过往,他不吝啬的将自己彻底的融入进去,没有想要逆转这种毫无意义的回忆,他甚至都主动的抹去了自己的回忆,让自己从新经历一次次的场景。 他的心情不断的沉浸其中,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平静了许久的心思,也开始了慢慢的动荡,这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可是现在他似乎拒绝不了甚至可以说压制不了这种心情的动荡了。 而当他走到了那某一节台阶,再次看到了那熟悉的密室,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他一瞬间,心神失手了。 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来到这么一个场景之中,或许他压根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再次见到这个密室,听到这个声音,同时感受着当初的情景。 血液不断的流淌着,同时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的脸色也在不断的变得潮红起来,而当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幕出现的时候,他整个人突然发狂了,然后一下子将这幻境震开,直接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那山顶之上。 此时剑门山上的天空立刻就变得阴沉了起来,甚至于隐隐有雷霆之声在上面闪现,而下面负责巡逻的阴鬼之兵此时也都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虽然还没有出现什么乱像,但是此时的天空已经变得有些不对了,甚至于这阴鬼之兵也变得的有些不对了。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剑门的戏志才此时双眼赤红,胸膛剧烈的起伏,此时他周围连风都静止了,和外面的情形出现了十分显眼的区别。 而将这一切看到了眼中的韩龙并没有着急,他依旧在不紧不慢的走在这炼心路上,这条小路帮不了他什么,不过却是能够让他的心智变得更加的沉稳一些。 而戏志才本来并不至于这个样子,就算是他心中还有什么魔障,他也是不应该会反应这般的强烈,而他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 甚至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了,只能够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收到那种力量的影响要比自己严重的多,同时韩龙也能够想象的到。 若非是自己早早的发现了,若是还和之前一样,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当他们再进一步的时候,恐怕等待他们的那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若是真的到了那修为精进的那一刻,这种事情再发生的话,就不是所谓的走火入魔了,他会将戏志才甚至是连自己都会彻底毁了的。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山顶之上,韩龙并不在意外面的风起云涌,此时戏志才并不是关键时刻,他的潜力和天赋都 是上上之选,若非是这幅不属于他自己的躯体,韩龙甚至在这天赋方面都不如他。 既然韩龙自己能够将这件事情解决,那么戏志才这个比曾经的他更加强的家伙,也一定能够如此,这是一个心智极为坚硬的存在。 和韩龙的看开不一样,韩龙的心态有些佛家的思想在身,但是戏志才是一个完全将自己的心隐藏起来,坚硬起来的家伙,这种人不会为了外物而影响,就算是中了算计。 现在他想要让自己恢复如初,那也是十分的简单的。 当韩龙一步步的走到了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而此时不出韩龙所料那般。 当他出现在山顶的那一刻,就听到了那仍然气喘吁吁的戏志才问出来了一句话。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种情况?” 只是这么一句,韩龙的嘴角就露出来了一抹笑容。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79章 最后大战前夕 戏志才没有辜负韩龙的期望,他发现的事情,戏志才也能够发现,虽然这个过程对于戏志才来说,有了那么一瞬间的难以接受,但他一定能够走出来的,因为他是戏志才啊,剑门宗主韩龙的师弟,戏志才。 看着仍然是满脸阴沉无比的戏志才,韩龙嘴角带着笑容,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淡然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同时伸出手,好生拍打了拍打他的肩膀,然后便走进了那还算是颇为简陋的宗门大殿。 戏志才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有没有答案,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先发现韩龙不对劲儿的那个人,也不想说他和韩幸早就说过,韩龙和之前有了什么变化。 可是他没有看到最危险的东西,这就是错的,纵然此时他也已经发现了,可这也是韩龙逼着他看到了这一切,说句难听的。 戏志才欠了这个家伙一条命。 感受着宗门大殿的们已经关上了之后,戏志才也是深深的呼吸着,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于此同时天空之中的阴云这才慢慢的散去,而山下的那众多百姓也终于看到了那些一直护卫着他们的阴兵们变得再次安定了下来。 同样也让他们的心里安定了下来,刚刚的那种感觉,太危险了。 虽然剑门上面也从来没有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百姓们还是自发的在剑门的山脚下供奉了一番。 此时,剑门那传授功法的山壁被他们奉为传功玉璧,同时在这传功玉璧的旁边,他们建立了一个小小的庙宇,供奉着剑门的诸多先生。 剑门宗主韩龙,还有那长老戏志才,以及跟在他们后面的韩幸,还有一个长得最不像的吕毅。 他们的手艺算不上多么好,看得出来这里面没有专业的工匠参与,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这群人此时能够每天晚上睡一个安稳觉,能够想着自己明日干些什么活计,弄些什么粮食。 还能够看着自家的男人和孩子越来越强,越发的能够保护自己,他们知道这是谁给的。 老百姓永远是最圆滑,也最知道感恩的。 圆滑是因为他们要生存,感恩是因为他们有生活。 这小小的庙宇,这连绵不绝的供奉,加上几乎家家户户的长生牌位此时还不能够让剑门之中的那些人发生什么变化。 这里不过区区几十万人罢了,甚至他们都算不上合格的信徒,他们只不过就是一群普普通通知道感恩的百姓罢了。 就这种信仰,他们还不足以对剑门的这些人造成影响,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因为剑门之中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剑门山上,开始闭关了,戏志才开始闭关了,韩龙直接进入了那 宗门大殿之中不再出现,而剑门关上,此时也开始了第二次的大战。 没有了妖王出手,甚至在吕毅和韩幸的眼中,便是那结丹妖兽都不怎么下场了,就那么三两头结丹妖兽,他们两个都没有出手的兴趣,直接将他们送到了小道士的身边,将这些家伙交给了小道士。 可没有了那些巅峰战力,妖兽和蛮夷仍然是让剑门关上的士卒感受到了十足的压力,因为他们的数量,更多了。 不过面临这种事情,韩幸和吕毅并没有出手,只是看着庞羲等人不断的带领着那些刚刚进入修行门槛的士卒,一次次的挡住那些妖兽们和蛮夷的进攻! 最先建功的并不是修为最高的小道士,这个家伙上来就被几个结丹妖兽给拖住了,甚至于这两个家伙还私底下开过玩笑。 这货绝对不是什么善茬,那几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结丹妖兽还有那蛮将,绝对就是因为这个货才出现的,此时让他去和这群家伙应付,正是适合的时候。 果不其然,当管洛出现的时候,顿时所有正在朝着城墙上扑杀而来的结丹妖兽和蛮将,二话不说就调转了枪头,直接朝着那小道士扑了过去,一副他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的模样。 弄得韩幸两个人啧啧称奇,感觉这种人物,若是放到了世上,绝对是到哪儿霍霍哪儿的绝世大祸害。 不过也正是因为托了这个小道士的福气,没有了那些士卒们还完全抵挡不了的结丹妖兽和蛮夷被吸引走了,剩下的家伙,只能靠着蛮力硬冲这剑门关,倒是好对付多了。 最先建功的就是那无数的陷阱和机关,张既已经经过了一次的厮杀,他的脑子已经很是活跃了,他知道了什么才是最合适的东西。 所以改变之后的陷阱放弃了绝大部分的杀伤,因为妖兽的皮糙肉厚对那些手段并没有任何的用处,虽然能够让它们受伤,但是却是让那些妖兽变得更加的狂暴,变得更加的疯狂,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去做这种陷阱没有用处。 所以他直接做了改变,他将陷阱和机关所有的伤害上全都放在了他们的腿脚上面,一旦被伤到了腿脚,就算是它们再如何的狂暴,那也会影响到它们的行动。 当妖兽和蛮夷一瘸一拐的冲到城下的时候,迎来的就是那一批批的箭雨,同时还有无数的火油和火焰符箭。 同样伴随着滚石檑木,这种驻守平凡世间的东西,对这种场景也是同样有用,同样最重要的是还有鄂顺等人的顶上去。 这里面最为骁勇的还是鄂顺,他的《杀决》和当初的那张嶷完全不同,他没有着急冲杀,也咩有着急的提升自己的能力。 或许是因为他是间门的外门弟子,所以他的修为有那两名师哥盯着。 吕毅修炼的虽然和《杀决》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而韩幸所有的典籍功法之中也没有这一门魔道功法,但是两个人的才智和经验都是远胜常人的。 他们两个对鄂顺的建议就是,语气高歌猛进,不如步步为营。 鄂顺没有读过书,也不太清楚这两个词语的真正含义,不过他也不傻,他知道这两个师兄是告诉自己,要让自己稳下来,要让自己慢下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爱,他选择了最简单的也是最容易的办法,那就是不断的压制自己的修为,就和当初修行灵力一样,不断的压缩着自己的灵力和修为。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魔道功法和那些普通的功法是完全不同的。 韩龙给他们的功法,包括让宗预改的功法,都是中正平和,最适合筑基用的,最适合他们在基础的时候使用的,说的难听一些,这些东西别不说,最是稳妥。 他们修炼,无论如何压制自己的修为,都不会伤身,更不会损害他的根基。 可是魔道功法不一样,魔道功法之所以有那么多的缺点仍然是这世间最为著名的功法种类之一,就是因为他的快,修炼速度太快,这种快都快的有些诡异了。 而这种功法在鄂顺的手中被他这么折腾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之间鄂顺冲到了城墙的最前面,然后手中的长刀不断的挥舞,不过他不是将敌人挑杀到城下,而是将他们直接挑到自己的身边,斩杀在自己的脚下。 之后,无论是妖兽还是蛮夷,他都将这些家伙的精血全都吸收殆尽,十分的诡异,十分你的残暴。 他周围的士卒都老老实实的躲开,他们不知道这家伙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看他这越来越狂暴的气质也知道现在这家伙不是一个善茬。 躲远了的士卒给鄂顺让开了更多了道路也让他更加的顺手了。 修魔之人多是独断专行的独行侠,这个他们的气质脾气有关系,也和他们的功法有关系。 这种人太过于暴虐了,甚至影响的自己性格也太过于独行了一些。 鄂顺之前还能够说是憨厚,此时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恐怖来形容了。 本就是一个蛮夷的混血,若非是因为他同时也是剑门的外门弟子,经过了剑门的考验,加上此时剑门在这方圆千里的地方正是威望最为昌隆的时候,恐怕这个家伙别说剑门关了。 就是在这里都有人想要用他的脑袋换功劳,换丹药。 本就因为自己的身世不受人待见,气质就颇为孤独,而此时再次加上了这么一身魔功,那更是让人忍不住的退避三舍,恨不得离他这个家伙远远的才好。 这种情况非但没有让鄂顺过得差,反倒是让他过得越发的好了起来,因为他 身边没有了士卒同袍之后,他也就不用担心误伤了,在这剑门关的最中央的地方,他一个人驻守着左右将近五十步的距离,当真算得上是一人当关! 而在这种情况下,鄂顺的修为和实力也在不断的进步着。 他可不管自己的身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管自己的修为这么快速的进步之后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问题。 他只是不断的杀戮,当他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地步之后,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开始压制自己的修为,然后将自己面前的敌人斩落,同时让开这个位置。 而鄂顺的压制修为也是十分的简单,更可以说十分的暴力了,就和他修行的功法一样,那么的暴虐。 他直接朝着在后面观战的吕毅冲了过去,然后大吼一声,也不给吕毅任何反应的时间,兜头就是一砍刀。 若非吕毅也算是久经沙场,还真就被他这种打法给惊住了。 看着冲杀过来的鄂顺,一群人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若非是看到了韩幸摆手让他们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的话,恐怕当时这群人就要调转枪头了。 即便如此,这鄂顺的动作也是吓了所有人一跳。 大刀朝着那吕毅的头上落下,看上去比鄂顺要削瘦的多的吕毅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后手都没有去拿起自己一旁的兵器,微微闪身之后,一把握住了他的大刀刀背。 光滑的刀背没有任何用力的地方,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轻轻松松的将这大刀给握住了,同时还让鄂顺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哈!” 之前已经被吕毅教训过无数遍的鄂顺,此时大吼一声,竟然将动不了的大刀扔开,直接就一个飞身扑向了吕毅,这模样真的是要和他搏命一样一样的。 看到这一幕的韩幸没有阻止,只是一手拎着自己的丹药炉一手控着炉下的火焰,脚步挪动,闪到了一边去,给他留出来一个足够的地方。 “你不用跑,他还没这个能耐!”吕毅一边和韩幸说这话,一边松开了自己的手,将那大刀扔到了地上的同时,还反手将这个家伙的拳头给握住了。 鄂顺的拳头咯吱咯吱的不断作响,甚至于众人都听到了个头断裂的声音。 鄂顺非但没有松口求饶,反倒是直接调动体内刚刚得到的力量,强行修补自己的身体骨髓。 这一下子吕毅是真的让这个货给吓了一跳。 那所谓的《杀决》的确是十分的神奇,他能够让人做到以战养战,这不是什么秘密了,他能够吸纳敌人的精血成为自己修行的源泉,同样也能够修补自己受损的身体。 这是很神奇的一种力量,或者说这是血气之力。 可是这种直接将已经提升上去的修为抽出来,然后用来弥 补自己的伤痕,这就很是过分了,这是强行逆转他的功法。 而这种逆转功法,便是那些温和的灵力都很容易让人伤筋动骨,丹田爆裂,更不要说这种情况了。 很快,鄂顺的身体就开始不断的渗透出血液,汗水都变成了血色,这是因为他体内的经脉乃至整个身体都被这种狂暴的力量给冲破了。 甚至于,他的身体都变得有些与众不同了起来,不是更好,是如同一个漏风的麻袋一样,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 可是这个时候,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这个家伙的逆转修为竟然真的有这个作用,那已经成为他修为的力量再次变成了一道道的滋补血气开始不断的弥补着他的身体,还有经脉。 那破裂的经脉,那撑开的肌肤,就这么慢慢的恢复如此,便是被吕毅握碎了的手骨都慢慢的变成了原样,十分的神奇。 而看到了这一幕的鄂顺,不由的露出来一抹惊奇的笑容,然后眼珠一转直接一脚踹在了鄂顺的胸口,一下子将他踹出去数丈。 这一刻,吕毅开始主动进攻了,既然这个法子可行,不用担心这厮的皮肉变成破布麻袋,那自己就真的用用心,好好帮帮他! 吕毅一点动起手来,便让鄂顺明白了这剑门之中的老人有多么的恐怖,据他所知,这位跟随那位宗主不过就是几年的时间,甚至十年都不到。 可是此时这个家伙动起手来,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他好歹也算得上是天生神力的,同时这么长时间,便是宗主都说他的外门功法修炼的最是好的。 可是在吕毅手中自己别说反击了,便是被他打的连气儿似乎都喘不上来,一次次的重击打在他的身上,一根根的骨头被他打断打裂。 同时不断的有鲜血被浸透出来,身上的伤痕也是不断的出现。 当吕毅再次停下的时候,那鄂顺已经完全和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了,此时他可以说得上是气喘吁吁的,这个被打的,要比那个打他的还要劳累一样。 他体内的灵气全部都用来修补他的身体,刚刚被吕毅打断的骨头不断的重塑,身体也不断的被修补着,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让鄂顺都差点叫出声来。 他不知道这么做算不算合适,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对的,甚至与《杀决》的功法也没有这种练法,宗主更是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指导。 可以说,一切都是他这个家伙自己瞎子过河,纯靠蒙! 等到鄂顺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他的修为再次变成了那练气初期的模样,仿佛之前全都是做了无用功,不过鄂顺没有任何的失望,虽然他也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进步.... “都给我让开!”一声大吼代 表着鄂顺这个蛮子再次杀回了战场之中,手中大刀不断的斩杀这敌人,那血雾很快就再次出现,直接将那些蛮夷和妖兽笼罩。 腿脚受伤的妖兽和蛮夷在,纵然修为比这个家伙更加的好,但是这个家伙的血雾能够不断的从他们的伤口之中吸纳自己的血气和精力,让他们的气力不断的流逝。 这种此消彼长的打法,就是《杀决》的无赖之处。 可是,作为修炼《杀决》的鄂顺,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功法真的是好用的。 “杀!杀!” 一声声的大吼,鄂顺不断的发泄着自己刚刚收到的憋屈,那种感觉倾斜在这群刚刚爬上来的蛮夷和妖兽的身上,仗着自己在他们面前几乎算是不死之身的状态,丝毫也不会防守,就是不断的厮杀。 当鄂顺再次停下的时候,城墙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蛮夷和妖兽,都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了,而此时他的修为,也已经是比之前更加的高深了,真正算是临门一脚进入筑基境界。 在吕毅等人看来,这个家伙,只要愿意,今日晋升筑基境界几乎就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就算是不愿意,恐怕这种提升速度,这一场大战也能够让他提升几个境界了。 可是这个家伙再次让所有人大吃了已经,看到鄂顺再次让开了战场,状若疯魔一样的冲了回来,韩幸都忍不住骂娘了。 “吕毅,将这个王八蛋给我往死里打,能不能安生点了!” 不单单是韩幸,经过了之前的那些事情,众人也都知道了这是要干什么,周围之人直接就骂骂咧咧的躲开了。 这打仗呢,战场杀伐稍有不顺就是一场倾覆之危,别人都想着怎么不死,这个王八蛋动不动就要回去和自己人打一架,这不是扯淡一样的么。 虽然说这是修炼,不过也有些太过分了点。 便是同样身为剑门外门弟子的庞羲,此时看着这个家伙,也有些说不过去了,若非是看着那韩幸和吕毅两位师兄都没有说话,他都想要将这个家伙扔出去了。 吕毅看着这个家伙再次出现,也是冷哼了一声,这一次他也有些烦了。 虽然鄂顺给了他不少的惊喜,但是这种行为着实是有些过分了,同样也有些让他不喜,所以心情不好的吕毅这一次下手也更加的重了。 停手的时候,鄂顺的模样恐怕就是他娘从坟里爬出来也认不出他来了,整个人都被打的鲜血淋淋凄惨无比的。 这只是外在的惨,而此时鄂顺的骨头已经被打断了六成之多,就这种情况,还是在鄂顺从一开始就逆转功法不断的修补自己的情况之下。 若非是因为如此,恐怕现在他最后那一口气儿都已经没有了。 这一次鄂顺足足用了小半个时辰才从地上爬 起来,看着仍然只剩下练气初期修为的鄂顺,吕毅说实话也有些佩服这个蠢货了。 虽然天赋一般,能力一般,就是一股子莽撞劲儿,不过说实话,这家伙的韧性是真的很强,比自己当初修炼的时候,也就差上那么分毫之间了。 已经恢复正常的鄂顺,盯着脸上那不知道为何出现的淤青直接反身冲向了战场,开始了他新一轮的轮回。 就这种情况下,从白天打到了夜晚,直到乌云笼罩大雨倾盆,战场着实无法再继续进行的时候,这一场大战才草草结束,而众人也知道,除了要提防他们偷袭之外,大雨停下,就是对方再次动手之时。 而此时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除了那负责驻守城墙的士卒,剩下的人都是和衣而睡,生怕错过了这种机会。 就在吕毅也打算睡一觉的时候,他听到了韩幸从一旁传来的声音。 “刚刚某家似乎看见了一件事,鄂顺那个傻小子好像翻着城墙跳下去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80章 大战结束 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吕毅差点没有忍住破口大骂,他一直告诉自己乃是一名皇族,就算是落寞皇族那也是皇族,虽然自己不功于心计,但是至少自己也要有贵族的尊严,那就是不能和市井无赖一样动辄破口大骂。 不过此时那个刚刚进入剑门,勉强算是自己师弟的混账东西,此时是真的惹怒他了,那简直都可以称得上是一种挑衅了。 就这么半天的时间,吕毅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他实在是被这家伙弄得很是烦闷,不说别的就说这个家伙没完没了的冲过来搞突袭他就有些受不了了。 若非是因为他们剑门不得同门相杀,此时吕毅就算弄不死这个玩意,也要将他打废了让自己清静清静,反正现在的剑门关也不差他这么一个人。 此时听到了自己身边韩幸告诉自己那厮竟然趁着雨夜直接冲出去突袭,虽然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吕毅还是不得不管。 倒不是他害怕若是鄂顺死在了那妖兽蛮夷的手中,他死了吕毅都不会心疼的,但是他死了后面的连锁反应他扛不住的。 他身边这群驻守剑门关的士卒并不知道剑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若是因为鄂顺让他们对剑门产生了什么想法或者误会,那么他才真的是百死莫赎了就。 “你我一起...” 吕毅刚刚想要拉着韩幸一起前去看着,将那个该死的家伙从那危险之中带出来,然后就看到他满脸微笑着从那乾坤袋之中拿出来些许药材。 “这个,有一炉药刚刚有了思路,就不和你去了!” 韩幸说完之后,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吕毅的房间,留下他一个在那里骂娘。 夜色之中,大雨倾盆。 本就没有什么月光照耀的大地再因为这乌云遮盖还有这大雨剿灭了火光,让这夜色变得更加的漆黑,便是吕毅这种修士,和妖兽这种天生不怕黑夜的家伙都感觉到不喜。 因为他们也感觉有些看不清情况,而就在这种情况,手持一把卷刃的长刀,从雨夜之中一步步走出来的鄂顺就这么出现在了妖兽和蛮夷的聚集地外面。 为了从城墙上翻下来他废了不少力气,这足足半天的厮杀,的确是让他的修为增长了不少,最重要的是让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的高大强壮了起来。 这虽然不是十分的明显,但是ita能够切身感受的到,他就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才不顾这般的危险,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趁着夜色他要一个人突袭这十死无生的局面。 因为他要报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于仇恨的记忆越来越深刻了,每天晚上一睡着,他就会回到那个地方,回到那个时间。 再一次的亲眼看到那些照顾自己,给自己盖上房子,给自己吃吃喝喝,甚至教自己如何耕种,还打算给自己找一个婆姨的村民,被一群毫无人性的蛮夷冲垮然后杀死。 而他们的尸体,最后都留不下,因为都成为了妖兽的口粮,在梦境之中,这些事情就是这么的清晰。 就因为这种这么真实,这么没完没了仿佛走不出来的梦境,他已经很久没有好生的休息了,他在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成长,同时他也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斩杀所有的妖兽,所有的蛮夷。 最后,他甚至都想过,要将自己身上的血也抽掉,因为他的身体里面有着一般的蛮夷血统,这种血液让他感觉到恶心。 雨水不断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非但没有压制住他心中的愤怒和怨恨,反倒是让他的怒气越来越重了,就在一道霹雳落下的似乎还,大雨再次变得大了三分。 而这个时候,借着雨水和霹雳掩盖了他的声音和气温,直接冲到了那蛮夷和妖兽的聚集地之中,手中的大刀不断的挥舞,一道道的血液飞溅出来了,飙飞的血液顿时染红了这座简陋到都不能称之为营地的营地。 而这里的嘶鸣和怒吼也将这座营地弄得喧闹了起来,无数的妖兽蛮夷从睡梦之中,从各个藏身之处冲了出来,要和他决一死战,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恨。 很快,鄂顺那强壮的身体就开始变得伤痕累累了起来,同时他所有的修为都用来不断的修补自己的身体,甚至他的这种行为让他本就没有多少的灵力修为都直接化为了乌有。 他所有吸纳的血气全都用来滋补自己的肉身,弥补自己的伤痕,同时让自己能够不断的和他们继续交战下去。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鄂顺真的能够在这种战场上,通过不断的受伤,不断的重塑,靠着《杀决》的特性塑造出来一个优秀的身体,在为剑门造就出来一个士卒的高手。 只可惜,这座营地之中有的不仅仅是那些普通的妖兽和蛮夷,便是那些因为韩龙的存在而不能出手的妖王和顶尖儿的蛮将不动弹,还有足够多的结丹妖兽和蛮将。 之前他们没有出手只不过是在等待一次集中出击的机会,而这种机会还没有到来,若非是因为小道士管洛的原因,那三五头结丹的妖兽和蛮将都不会出现。 此时看着自己的聚集地让这么一个废物冲过来,竟然还要霍霍了他们的聚集地,这还能够让他忍下去? 一声巨大的吼声响彻在了这雨夜之中,然后一头巨大的猿猴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然后猛烈的敲打了自己的胸口,发出来那如同战鼓一般的雷鸣响声,同时再度大吼一声,朝着那鄂顺就是飞扑而去。 刚刚有了不小进步的鄂顺在这猿猴出现的时候,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非但没有任何的躲闪,甚至是直接朝着它反向冲杀了过去。 仿佛这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猿猴就是他的仇人一样,嘶吼着朝着它大吼一声,然后手持大刀就劈砍了过去。 “砰!” 大刀的确是带出来了一丝丝的血液,不过紧跟着的就是大刀被那猿猴的爪子一爪拍碎,同时拍碎的还有那鄂顺的骨头。 大刀带出来的血液只不过是让那猿猴的利爪受了些许的伤痕,但是那巨猿的一掌却是直接将鄂顺拍飞了出去,那浑身的骨骼不知道被拍断了多少根,嘴里更是不断的喷洒出来胸腔里面的血液。 这一爪将鄂顺从梦中拍醒了,也告诉了他《杀决》纵然再如何强大,但是面对这种足够强大的敌人只是,他还是什么都不是,同样的在这种妖兽或者强者的面前,他的这种小伎俩,什么都不是! 不断的吐血的鄂顺感受着自己身体的虚弱,也感受着自己身体的无奈,那血气不断的修补,可是却是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最重要的是,他就算是想要和之前的那个什么张将军一样,变个身,然后成为那没有了理智的妖兽,最后斩杀这些人,他都做不到。 看着逐渐围过来的那些妖兽和蛮夷,还有那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似乎非常开心的巨猿,他想要挣扎的站起来,不过任凭他如何努力,他的血气也无法这么快速的修补他的身体。 “还真是弱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就在鄂顺都要放弃的时候,他的身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紧跟着那一直没有出现的吕毅,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吕毅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而他的身后,是一个被打开的缺口,这个缺口是吕毅用了片刻功夫便打开的。 而突然出现的这个家伙也立刻引动了这座营地的第二次喧哗,这一次出现的不仅仅是刚刚的那么一头巨猿了。 一声吼叫,所有的妖兽和蛮夷退了下去,紧跟着出现的是一头头结丹妖兽,也是一个个彪悍的蛮将。 他们都没有什么太高的灵智,但是他们知道什么人比较强,这个家伙之前他们虽然没有见到,但是也知道这是很强的一个家伙,凭借着人数是战胜不了的。 而随着吕毅的出现,越来越多的结丹妖兽也被炸了出来,看着比曾经还要多上一倍的结丹妖兽和蛮将,吕毅只是露出来了一个笑容。 他就知道这群家伙不是那么老实的家伙,偷偷摸摸的凑出来这么多的妖兽蛮将,看来这是在筹备一件大事。 “吼!”最先有动作的还是那一头巨猿,巨猿猛地跳了起来,然后兜头朝着吕毅打了过来,他虽然不是这里面最强的,但是他绝对是最抗揍的那一批妖兽蛮将之一。 皮糙肉厚的他最是合适用来试探这件事情。 吕毅看着冲过来的巨猿,然后脚步都没有挪动,甚至兵器都没有取出来,看着即将落到自己头顶的利爪,他只是淡淡的伸出自己的手,然后十分轻松的将那巨猿的利爪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你,还真是觉得我和这个家伙一样好欺负么?”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着那已经变得有些惊恐的巨猿,感受着它的挣扎,吕毅露出来一个很是温婉的笑容。 “咔!”巨猿的双臂就这么让他直接用双手生生的掰断了,然后那巨猿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他直接拽到了面前,然后在所有妖兽和蛮夷的面前,生生的被撕下来了自己的脑袋。 皮糙肉厚的巨猿就让吕毅这么简单的将它的脑袋从脖子上面撕扯下来,飞溅喷洒的血液,还有那到死都没有瞑目的惊恐面庞,最重要的是还有那轻描淡写的动作,让刚刚跳出来的那些蛮将和结丹妖兽也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吕毅将那无头的巨猿尸体扔到了鄂顺的身上,也让他能够快速的吸收一些血气用来修补自己的身体。 相信这么一头结丹妖兽的精血之气足够他焕发自己的新生了。 做完这一切的吕毅,缓缓的走到了前面,看着那些妖兽和蛮将只是露出来了一个很是不屑的表情,然后伸出大手做了一个嘲讽的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被吕毅激怒了,那些已经有些安静下来的结丹妖兽和蛮将直接嘶吼着冲了过来,虽然前后不一,但是没有一个在继续纠结和停留在刚刚的原地。 看着冲杀过来的蛮将,还有那些结丹妖兽,吕毅只是裂开大嘴一笑,之前因为摸不清他们的手段,所以一直没有用过全力,今日正好好生的发泄一番,同时也要让身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看看,这剑门可不是那般的简单的。 “死来!” 吕毅此时也是一声大吼,然后赤手空拳的就反冲了过去,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曾经的战场之上,那时候的自己初出茅庐,可是却让所有人都为之惊艳。 如今在这雨夜之中,自己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一刻,趁着夜色偷袭百万大军的营寨,在那一刻,他仿若神明! “杀!”两相交手之后,吕毅不再有任何的隐藏,更加不会有任何的留手,在这一刻,吕毅再次变成了那个让紫枫王朝为之胆颤的修罗。 一手摁住了面前那名最开冲到自己面前的蛮将的手臂,然后直接手肘用力挥舞,靠着自己的手肘就将那蛮将的手臂敲碎,同时另一只手松开那蛮将的手臂,一拳擂在了他的胸口上,一拳,就让他感受到了刚刚鄂顺的感觉。 整个胸膛凹陷进去,骨头已经完全碎了,甚至都直接刺入了他的心脏之中,若非是蛮夷的生命力要比普通人顽强的多,恐怕此时他就已经可以断气儿了。 不过就算是现在没有断气儿,他也进入了弥留之际,想要再次站起来,那更是想都不要再想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鄂顺一样,有那么一个神奇的功法在身的。 锤爆了那蛮将胸膛的吕毅并没有任何的停留,二话不说就立刻再次冲过过去,迎面的是一头结丹妖兽。 吕毅并不想追究他是什么品种,也不想知道这是什么纲目,拍开暗妖兽的爪子,握住那张开的大嘴巴,然后大吼一声,从那妖兽的嘴巴开始,直接将它撕成了两半。 鲜血挥洒了他一身,此刻吕毅的模样更加的像是那从地狱之中走回来的恶魔了。 “再来!”一声大吼,他再次冲到了第三个对手的面前,这一次他面对的是夹击,不过不要紧,硬扛着一头妖兽的利爪,任凭它在自己的身上带出一道道的血痕,然后一拳打爆了另一名蛮将的头颅,紧跟着反身抓住了那妖兽的脖子。 用力一握,或许一个人将一头妖兽的脖子掐断,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于此同时,其他的妖猴和蛮将也终于冲到了他的面前,一个个的嘶吼着朝着吕毅扑了过来,他们并不在乎那个在他们看来还只剩下一口气的鄂顺小子,在他们看来,将这个家伙杀了,是最干净利索的事情。 “杀!”在包围之中,吕毅的喊杀声时时爆发出来,同时也有不断的妖兽惨叫着被他打飞出来,也有蛮夷直接倒在了地上。 吕毅的全都不算多么快,但是很重,每一击似乎都能够将一名结丹妖兽或者蛮将打到,而他虽然看似削瘦,但是身子十分的解释,那利爪尖牙还有蛮将的兵器在他的身上并没有展现出多大的作用。 吕毅只是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就能够和他们不断的缠斗起来。 鲜血慢慢的流淌出来,越来越多的妖兽和蛮夷冲了出来,他们或许杀不了吕毅,也掺和不进去那里面的大战,但是他们却是可以将那倒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静儿的鄂顺吃了,为他们出上一口气。 就在他们要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鄂顺撕碎的时候,那鄂顺直接睁开了眼睛,然后翻身而起,张开大口将最近的一名妖狼掀翻在地,一口咬开了它的脖子,瞬息之间,就直接将它全身的精血吸了一个赶紧。 此时的鄂顺身上还是没有半分的灵气修为,但是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颗,他的身上血气盎然,这是他将所有的血气,或者说将吕毅送给他的暗一头结丹妖兽的血气全都滋补了肉身效果。 虽然十分的浪费,但是他此时的身体已经变得十分的强悍了。 他此时还是打不过结丹妖兽,但是对付周围这些普通的妖兽蛮夷,他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吕毅被结丹妖兽和蛮夷围住,他鄂顺则是不断的和这些普通妖兽蛮夷厮杀,两个人就在这大雨倾盆之下,将这里搅和成了乱七八糟的模样。 雨越下越大,血水通过雨水也不断的流淌出来,有鄂顺和吕毅的,更多的还是妖兽和蛮夷的,它们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了。 两个人都有着自己保命的手段和办法,他们也都有着自己的本事,此时面对这种场景,他们没有一个感觉到丝毫的退缩。 “砰!”又是一名结丹妖兽被吕毅掼在地上,那硕大的头颅直接就缩到了胸腔之中,纵然以妖兽的生命力,这一下子也是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了。 而这时候,战斗似乎进入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吕毅虽然还好,但是鄂顺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他虽然不怕受伤,但是他的气力仍然还是不足了起来,在这种时候,他再一次很是丢脸的拉了后腿。 就在吕毅琢磨着自己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将这些家伙逼退,然后让自己将那鄂顺接回去的时候,一道劲风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朝着他打了过来。 虽然攻击还没有来到,但是这气势已经让他明白了这是来者不善,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双手交叉放在了胸前,吕毅第一次表现出来了全面防御的状态。 蜷缩着身子的吕毅直接被这么一击给击飞了,然后撞开了无数的士卒和蛮夷。 看着飞出来的吕毅,所有的妖兽和蛮夷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便是那鄂顺此时都是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很快,一名穿着一身玄黑之色儒袍的青年人就这么一步步的从那妖兽蛮夷之中走了出来,然后朝着吕毅和鄂顺轻笑了一声。 “我和你们的师长有些交情,也有些约定,今日这一战看着像是一个意外,若是继续下去你我双方都不喜欢,既然如此,你这小子就带着那小家伙滚远点吧,今日我等就当你们没有来过!” 那青年人就是之前和韩龙谈了足足一个晚上的灵狐妖王,此时他这满脸的笑容也是看的吕毅心中慌乱,刚刚那么一击,吕毅感觉得出来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有用力。 但是自己所要承担的后果,那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此时感受着自己那已经有些断裂的双臂还有那胸膛之中不断翻涌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对方给了宗主面子,也是因为对方还不想决战。 若非是如此,恐怕今日这事情,不好过了! “小子就多谢前辈了!”吕毅面对着这么一头妖王,仍然是称呼其为前辈,在这种实力面前,什么妖王还是人类,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说到底,实力才决定了你的地位。 看着这般懂事儿的吕毅,那灵狐妖王胡灵也是点了点头,眼神示意让那些妖兽蛮夷让开道路,让他们两个离开这里。 鄂顺此时也不敢说什么,刚刚连续两次的丢人现眼已经是让他清醒过来了,此时看着吕毅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他也不敢再放肆说什么了。 只得跟在吕毅的身后,也是缓缓的离开这里。 等到他们两个家伙走远了之后,又有一名十分雄壮的中年人穿着粗布麻衣露着半个肩膀走到了胡灵的身边。 “对他们的实力你怎么看?” “怎么看?”胡灵冷笑了一声,“看看你脚底下的这些尸体吧,还能怎么看?” “告诉那些人别再寻找什么帮手了,就他们现在的实力,若是日后不想让我等的族群部落在南疆除名,还是多开一些的好!” 胡灵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不再多说什么废话。 第二日,雨过天晴本以为会再次迎来大战的众人,惊喜的发现,那妖兽和蛮夷就这么退下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281章 平淡的发展 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一场大战,在经历了诸多波折之后,在鄂顺的一次夜袭之后,妖兽和蛮夷就这么退兵了。 虽然用退兵这两个字有些高抬他们这群家伙了,但是这也是实话,就这么突然的车兵让他们这剑门关上面的士卒都有些呆愣,便是那位千山国的统帅旗临此时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不知道这群妖兽和蛮夷这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 为此她不惜抬出重赏,组建了一只数百人的斥候队伍,然后散出去数百里去探查这群妖兽的动静,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他们这群妖兽和蛮夷是真的跑了,甚至也不能说是跑了。 他们只是退了出去,同时散开了而已,剑门的势力终归还是达不到那么的大,所以他们能够控制的地盘也就是这剑门山方圆数千里之地,这些地盘甚至偶读比不上当初千山王朝实力最强大的时候的地方,更不要说别的了。 相比较于一个牂牁郡,那更是算不上什么。 那些退下去的妖兽和蛮夷围绕着这剑门山周围不断的散开,不断的改变着自己的行动轨迹,同时也在重新建立属于他们的秩序,另外他们有两件事是和剑门关乃至剑门属地有关的。 第一就是,他们的确是没有在进攻剑门关,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还在忌惮什么人,总之他们无论是围绕在那剑门关乃至于剑门属地多么的频繁,都没有进攻的意思。 第二就是,他们的这种行为,也让那剑门属地周围,乃至于整个牂牁郡藏起来的那些百姓们难民们都出现了慌乱,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藏身之地,在这种情况下也被一个个的翻了出来。 那些一肚子火气,却是不敢不听命于上面的那些妖王蛮将的吩咐退出的妖兽蛮夷,直接将所有的火气洒在了他们的身上,无数的难民好不容易才逃过了一命,而这个时候,他们再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在绝望之中,他们不得不再次作出了选择,而这一次的选择也是他们唯一的活路,那就是和他们同在牂牁郡生存,却是安安全全的剑门属地。 此时的剑门已经在整个牂牁郡都扬名了,他们是如何走出来的,是从哪里走出来的,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见过。 但是此时的剑门就是如日中天,尤其是在这牂牁郡简直就是最强的一个宗门,那两场大战,甚至前前后后出动了十名不止的妖王和顶尖蛮将。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剑门在这种情况下全都扛下来了,这就是实力的证明。 莫要说这益州,便是这牂牁郡都不止剑门这么一个宗门,最为著名的还有两座寺庙一座苍山。 苍山剑宗,和剑门一样的名字,剑宗之中的掌门被 益州称之为小剑仙的黄寺大人,号称有着半步洞虚的修为,再加上剑修之人,锋利无比,一手飞剑能够在万里之外取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简单。 其麾下更是有七名弟子,剑门的弟子虽然也有些许诨号,但是在这苍山剑宗的名号下,那还真不算是什么。 剑宗七子这是很早之前就名扬益州的存在了,七子联手之下,能与元婴后期修士一战,其中最差的那人也是一名金丹中期的存在,剑宗七子之中的大师兄君子剑岳群更是被称之为牂牁第一天才,不足两百年就进入了元婴中期,可谓是声名赫赫。 除了苍山剑宗之外,还有白耳山的灵度寺已经无名小山上面的无名小庙。 这就是牂牁郡的两寺庙一苍山,也是牂牁郡修行界这么多年的力量了。 白耳山的灵度寺是这牂牁郡地域的第一大寺,势力雄浑就不说了,方丈乍融和尚据说还是有着上届传承的,其更是三世高僧转世,已经觉醒了两世。 佛法高深,便是那大蜀王朝之中的国师在拜访了灵度寺之后都对他的佛法赞不绝口。 除了佛法高深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他的修为也是十分高深,一身佛家的修为,号称能够荡平天下妖魔鬼怪,那白耳山周边万里之内,便是除了牂牁郡进入越嶲郡的范围,都因为这灵度寺的存在,而不敢有任何的妖魔鬼怪作祟。 其中那灵度寺麾下还有数个分院,其中护寺僧人更是有着上万之多,修为参差不齐是实话,但是里面也有实打实的大高手。 其中那文静和尚虽然法号乃是文静,但是这动起手来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文静的意思。 更是被称之为这牂牁郡第一爆裂之人,那方丈乍融大师更是说过,若是这位文静和尚能够平心静气,学会了收敛自己的脾气,他的修为便能够再深一层,甚至可以说直接进入了洞虚之境也不是不可以。 之外还有很多高手的存在,正是因为如此,这灵度寺在坐实了他牂牁郡霸主之一的名声。 相比较于香火无比昌盛的灵度寺,那另一个地方,无名小山上面的无名小庙那更是一个传奇之中的传奇了。 这是佛家极少的苦行僧,里面只有一师长,一弟子两个和尚的存在,也没有供奉着什么漫天神佛,寺庙更加算得上是破旧不堪。 甚至于平素里他们两个人就是打扮妥当之后下山化缘,压根就不怎么在这寺庙之中待着,可以说是极为特殊的一个存在了。 不过谁也不敢因为这件事情这种人手而小觑他们。 因为那位无名老和尚虽然神出鬼没的,虽然常年不再寺庙之中,但是他却是公认的牂牁郡第一高手,因为他应该是牂牁郡之中唯一的一名已经公认了的洞虚期。 洞虚已经踏入了另一个境界了,便是乍融方丈在他的面前也十分的客气,乍融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什么修为,但是想来也不会比这个神出鬼没的老和尚强了。 毕竟这是一个苦行僧,更加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老和尚,没少找那灵度寺的麻烦,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太过于古老了。 不过整体来说他们三个的存在,也是在当初的益州大乱的时候,给牂牁郡保留了一丝丝的安宁。 这一益州大乱,妖兽横行,蛮夷四出,虽然这两寺庙一苍山都没有发表什么言论,但是他们治下的那一亩三分地,也是十分的庆幸的,毕竟收到了他们的庇护。 妖兽和蛮夷也不会太过于放肆。 其中苍山剑宗护住了方圆三千里,灵度寺封锁山门,同样也是庇护了方圆之地三千里,但是无名小山上面的无名小庙就不同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纵然有一个洞虚期的大高手,但是在这个情况下,他们也不过是保护了他下面的几个小村庄,因为这几个小村庄的村民经常给他们师徒两个送些吃吃喝喝的。 之前从来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回报,而这一次也就是那师徒两个回报他们了,同样的之后再来的人,他们并没有出手,因为他们的人手不够,不想伤及无辜,同样也不想多造杀孽。 而他们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个本事保护住这些百姓,做到这种地步,他们并没有说,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问,只知道灵度寺的方丈说过。 这是益州大难,是他们命中有的劫难,这一次他们出手庇护,已经是违背了天命了,这种说法苍山剑宗毫不犹豫的就给借走了。 这不仅仅是解释,也是再告诉那些被他们庇护的人,他们需要付出一些东西,来回报这些为了他们的劫难来违背天命的存在了。 苍山剑宗不断的招收弟子,同时让他们献上自己的供奉,当然没有让他们民不聊生,但是那种田开矿,剑宗之中的弟子长老也都是人,他们也不能凭空变出粮食和矿产。 这些苦活累活就交给了这些普通的百姓了,同样也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虽然劳累,但是和性命相比,这又能够算得上什么。 灵度寺倒是没有那般的严苛,除了同样需要供养他们这些寺人之外,他们需要和这些庙中的大师一样,一日三次,不断的给他们诵经,不断的为他们朝贡,献上自己的信仰。 因为这是漫天的神佛在保佑他们这些人的存在。 至于无名小山下的几座小小的村庄,反倒是变化最小的,虽然没有救助更多的人,但是他们做的和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区别,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说,只是每天需要多做出两个人的饭菜来,还是素斋。 而剑门 的横空出世,也让这些人都看到了,这牂牁郡除了他们之外,似乎还有了其他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 之前并没有将这剑门当做一回事儿的苍山剑宗等人,第一次听到了在自己苍山不远处,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实力强大的邻居,不由的变得颇有些虚惊讶了起来。 剑宗七子之一,也是剑宗七子之中的小师弟清风剑沈清风在大战平息之后的第三天,来到了剑门关外。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个正准备去外面砍柴伐木的小道士管洛,而今日的管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穿上他那好不容易才洗的干干净净的道袍和配饰,打扮的精精神神的。 那沈清风虽然是剑宗小师弟,但是清风剑的名号却不是因为他是苍山剑宗的弟子,而是因为他手中清风剑最是虚无缥缈不说,更是威力惊人的很,见到了这小道士之后,立刻大吼了一声。 “哪里来的妖道,快快受死!” 大吼之后,他手中你的清风剑就直接飞到了那管洛的面前,直刺他的眉心不说,那轨迹更是显得缥缈了起来,让人不知道如何阻挡。 看着瞬息之间就来到自己额头前面不远处的飞剑,那小道士管洛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惊恐,只是不由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真他娘的阴魂不散啊!” 叹息归叹息,腻歪归腻歪,但是他的动作却是一丁点也没有放慢,手中直接将背在腰间的那秃了毛的拂尘取了下来,然后直接将那玩意当做独脚锤来使用,一拂尘将那已经要刺入他眉心的清风剑敲飞。 刚刚就在他敲飞清风剑的那一刻,一直满脸愤怒的沈清风突然感觉自己和那本命法宝清风剑的联系突然断了那么一瞬,然后转瞬之间就再次恢复了正常,甚至让他一度觉得这是不是错觉。 但是当他将他的本命灵宝清风剑收回来的时候,感受着那已经隐隐出现的剑灵表达的青徐,他就知道这不是错觉。 “妖道就是妖道,果然都会妖术!”那剑宗七子的沈清风看到了那小道士仍然是不疾不徐的模样,甚至都没有看他的模样,不由的再次冷哼了一声,直接连连挥动法诀,一道道的灵力攻击,一道道的剑诀直接朝着那管洛冲了过来。 这一下子,当真算得上是剑气浩荡,威势看上去也是十分的惊人的。 而就在他们战斗的不远处,早就感觉到动静赶过来的吕毅和韩幸此时并没有着急露面,而是十分自然的躲在了一旁,乖乖的看戏,甚至让庞羲等人安抚士卒某要插手。 “我就说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最近安稳了下来,就他这个要人命的运气上哪儿出现的安稳来的!”韩幸看到那正在和沈清风不断纠缠对战的小道士管洛,不由的轻笑起来。 看他这一张脸,非但没有任何的担心之色,甚至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了。 不过看看他一旁的吕毅已经将方天画戟默默的拿在了手中,就能够明白这家伙为何不担心了,在这个距离之下,就凭着吕毅的本事,就算是再如何危险,他也能够出手救人。 而吕毅同时也没有任何的想法,他不但并不想去救援小道士,甚至还和韩幸在这里品头论足了起来。 这个家伙在韩龙面前倒是变得颇为深沉,但是这个家伙在韩星面前倒是真的能够拆开心思一样,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家伙和韩幸两个人辈分想通不说,自己的经历也颇有些共同之处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的那会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有底线的,无论打的多么的激烈,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伤害平民,也没有伤到那小道士背后的剑门关。 就凭着这一点,他这莽撞之罪,某家便可以放过他了。” 吕毅的话也是让韩幸微微一笑,毕竟这也是他在这里毫不在意的原因,毕竟这次来的不是妖兽和蛮夷,不管这是什么人,总不能上来就是腥风血雨的杀伐,这事儿说不过去的。 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并不是和这个小道士有仇,而是单纯的因为他看不惯他口中的“妖道”所以才忍不住要出手的。 对此两个人也的确很是唏嘘的,毕竟对于道士,普通人或许还没有什么看法,但是这修行界,还真是挺看不上这种人的,毕竟这么多年了,道士这种身份不但处处被打压,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也不争气。 当初中州大地的佛道之争,的确是佛家胜了,道家也的确是损失颇大,这毋庸置疑。 可是换句话说,这道家虽然败了,但是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说句难听的,也是他们自己作的有些厉害了,本来没有什么大事儿,让他们生生的将自己给毁了。 佛家将军因果,讲究今生来世,而道家讲究现世报,说的在严重点,佛家沾了点巧言令色,而道家则是有些爆裂。 凡是道家之人看着清静无为,实则哪个曾经不是热血之人,本就是冲动之人,平素里做的那除魔卫道之事,也是真的不少,不说别的,当初道家当道的时候。 那魔门和鬼道之人让他们压制的头都抬不起来,不知道多少魔道和鬼道的大能被他收拾了。 而等到道家势力大损之后,本来他们就有不少的仇人,本来就有不少人对他们虎视眈眈的,若是道门当初能够冷静一些,怂一些,或许这事儿也就过去了,道门的传承也不至于断了。 但是道门顶尖高手或死或伤之后,这道门非但没有任何的收敛,那降妖除魔之事干的更加的猛烈了,甚至还说出来了除恶务尽的说法。 更是很多道门之人将这种事情封为宗旨,样样不能够因为自己的势力自家的师长出现了问题,就出现这种情况,就放弃除魔卫道。 魔门祖师麾下的弟子,魔道第一宗门天一魔功的嫡系,鬼道大能万鬼之祖的徒孙。 这些刚刚因为道门长辈身死之后,想要屠个城,想要杀一批贫民百姓来庆贺一番,结果刚刚动手的他们就被一群道家弟子围住了,不知道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他们。 当初道家的二代三代精锐弟子几乎倾巢出动,将他们一网打尽了,这一战的确是打出来了那道家的威风,但是也将道家彻底打入了深渊之中了给。 一战之后,魔门鬼道之中的诸多大能齐齐出手,当初道家那些大高手在的情况下都没有剿灭的了的他们,这一次联合之后直接反向剿灭了不知道多少的道家弟子,同时也不知道屠灭了多少的城池。 “逼不得已”的佛家弟子走下深山开始为那些身死的百姓超度亡灵,同时出手阻止那道家和魔道鬼宗的争斗,一番拉架之下,最终以道家几乎被覆灭为代价,平息了这件事情。 之后魔门和鬼道之中的那些人也没有落下好去,毕竟道门在降妖除魔,佛家也在这么干。 不过最后在各方参与之下,佛道彻底的取代了道家,同时魔门和鬼道之中也收到了各个方面的打压,至少很多事他们不能在明面上做了。 同样的他们也不允许在出现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本来这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那道门虽然被破灭了倒也不至于出现这种人人喊打的事情,可是偏偏再之后,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道士再次出山了。 这些号称是道门传人的家伙,开始还是十分不错的,有着不错的道法,也有着不错的功法,而且一手道决也帮助不少人解决了不少事情。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道门要再次兴起了,然后甚至都有一些人开始再次信奉道家了。 就在这种时候,那些下山道士之中权势最高之人,自称大贤良师,扬言这天下妖魔横行,实在是让无数的百姓为之忍饥挨饿,痛苦不已,这不仅仅是天灾,更是**。 一时间,他掀起来了偌大的波澜,不但推翻了无数的朝堂城池,更是掀翻了数不清的庙宇,还有那数之不尽的神灵雕塑。 曾经这九州大地上有着无数的供奉,哪怕天地断绝,哪怕天梯倾覆,这信仰总还是有的。 可是那一场大乱,直接将这九州大地上面的信仰都给连根拔起了,一场大乱,那可不是要波及一州一郡之地,那是波及了整个九州大地。 之后更是直接变成了天下之间最大的罪人,而他们在成事之后没有完成和他们的承诺,更阿基的没有让那些 跟随他的百姓过上好日子,反倒是让他们更加的穷困潦倒,对他们的压榨一丝一毫也没有放松,甚至于做下了不小的恶事。 在最后决战,明知必输无疑的情况之下,那大贤良师还直接祭献了亿万百姓,用无数百姓的鲜血,直接生成了一座上古的凶阵,并且要用这上古的凶阵和这九州大地一起沉沦。 最后的结果就不用说了,那大贤良师也好,那些道门的弟子也好,是一个都没有留下,道门也在那一刻成为了要比魔道鬼道还要让人无法接受的人群。 之后再次出现道门,那就更过分了,他们不祸害这天下了,他们改成那不入流的坑蒙拐骗了,反正手段极为低劣,做法也是十分的下作。 最后,偌大的道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实在是让人所不耻了起来。 而此时,管洛和沈清风两个人的大战,也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 平手收场。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82章 平淡的发展 平手收场,这当然不是因为小道士管洛的能力不俗,也不是那清风剑最后想明白了,和那小道士最后和平收手了。 而是有人插手了,将他们强行打断了。 停下的时候,虽然那小道士还在坚持,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小道士输是一定的,就看他能够坚持多久了。 纵然这个家伙领悟到了丝丝道蕴,但是他的修为毕竟在那里摆着,人家苍山剑宗也不是吃素的,在益州立足多年,别的不说,这手中的剑诀功法要是没有独到之处,那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更不要说这沈清风本就是这剑宗七子之中天赋数一数二的存在,虽然只是小师弟,那是因为他的年纪最为幼小,若是再给他些许时间,他未必不能够成为一方豪杰。 所以在他真正开始发力之后,那小道士虽然还是防守的有声有色的,但是已经是步步后退了。 若非是因为沈清风顾念着这剑门关上面的百姓士卒,若非是沈清风并非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恐怕这小道士就不仅仅是有压力那么简单了。 此时出手的是剑门的长老戏志才,不管怎么说元婴鬼修戏志才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了,在这益州之地,元婴修士也不是遍地都是,有这等人物出手足矣证明剑门的势力了。 当然,顺带的还能够将那沈清风摁下来。 “看在你之前还算是没有过分的份儿上,这次某家饶你一条性命,不过你若是还想要再行闹事,那某家可就要真的对你不客气了,你这厮,好自为之吧!” 戏志才说完之后也直接将他放开,让沈清风获得了自由。 此时那小道士管洛也是不怕火上浇油,直接从戏志才的身后露出来一个脑袋,“贫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居士,让居士破口大骂不说,更是一副要置贫道于死地的模样。” 那刚刚获得了自有的沈清风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直接就是冷哼一声,然后还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妖道乱世,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说的十分大气,也算得上是这些年的标准答案了,道士的名号是真的不怎么样,除了几个一直半封闭状态的名山之中的老观之外,其他的道士名声都不太好。 本来就被前辈们祸害了个差不多,如今更是被那些有着传承的道观奉为野路子,也是不被认可,所以听到了那沈清风如此愤怒的话语之后,也只能是颓然叹息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反倒是那戏志才脸皮一抽,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过这沈清风的嚣张,便直接开始了反唇相讥。 “若是你只是因为他是道士,那就对他恶语相向,甚至对他直接出手,那么你这厮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辈子想来也就是这副模样了,若是能够再进一步,恐怕真是 天地之大不幸!” 戏志才本以为这个年轻人会因为自己的训斥而说些什么,或者说为自己的训斥而变得恼怒,谁知道他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淡淡的回了一句让戏志才等人哭笑不得的话语。 “反正你是前辈,我等又打不过你,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一句话弄得戏志才也是为之哑然,这剑宗一听就是颇有些锋利锐意,结果怎么这叫出来的人这般的恬不知耻的模样。 打不过就认怂,认了怂还不老实,大有一种,我打不过你,但我就是不服的意思。 “你这小子就是来我剑门耀武扬威的么,若非是来我这里耀武扬威,又非是来我这里耍嘴斗狠的,那就有事儿说事儿,说完快滚!” 刚刚出关心情刚好一些的戏志才让这个家伙弄得自己兴趣全无,说话也不由的有些难听了起来。 “某家苍山剑宗弟子沈清风,封师尊之命前来看看你们这剑门的能耐如何,看看会不会误了我牂牁百姓的性命!” 那沈清风说话还是那么的噎人,不过这话虽然难听,但是他倒也没有瞒着或者如何,或许是因为修炼剑道之人的性格大多都是直来直去的,或许是因为他沈清风是一个直来直去的家伙。 总之虽然话语难听,但是人和人,事儿和事儿,他倒是分的很清楚。 不过戏志才看着这个家伙只是一声冷哼,“就凭你这个家伙试弹不出我剑门的本事的,若是有机会,让你家的师门长辈前来吧!” 这句话几乎都算是送客了,不过戏志才也好,那沈清风也好,谁都没有想要在这里多做纠缠,那沈清风在见到了那小道士管洛之后,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更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 直接留下来了一句,不过如此,后会有期之后,然后就离开了剑门关前。 这一次的试探,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麻烦刚刚开始罢了。 不过这倒是也算正常,毕竟这里可是益州牂牁郡,那群妖兽也好,那些南疆的蛮夷也好,说句难听的并不足以在这里一直耀武扬威。 当所有的糟粕都被清理掉之后,那残存之人定然能够再次聚集在一起,然后一代代的人杀伐下去,将这益州慢慢的抢夺回来。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九州之人之所以经历了无数的苦难,仍然是这九州大地上面的霸主,有最大的两个原因。 其一就是火种,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火种一样,星星之火不足为虑,但是当着火种不熄的时候,他们就会造成燎原之势。 一旦如此,势不可挡。 当然,还有其二就是他们的野心,九州之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那些高官显贵,亦或者是什么宗门长老,他们的野心会随 着他们的身份变化而有着不同的变化。 但总体来说他们的野心都是让他们变得更加的强大,过得更好,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的野心加上他们的特性让他们一代代的人为了霸主之位而不断的努力,势力不断的更新交替,但是人是不变的。 而这很明显就是益州的再一次大变,而这也会是再一次的势力洗牌,不仅仅是牂牁郡,这是整个益州的事情,大蜀王朝想要再次扩张,想要再次大举进攻诸多地域,若是不出意外,这一次他的目的是一统益州。 而和他一样的王朝并非是没有,但是和他一样实力强大的,恐怕就没有了。 王朝之间的大战是这天下大势,但是这宗门之间同样是如此,他们又何曾不是一直在互相试探,互相等待着崛起的机会。 这一次的大乱,是乱像,同样也是一次机会,若是能够做得好的话,恐怕他们也不是不能再次变得更强大。 一个宗门想要发展需要什么,第一,需要足够的资源,第二就是需要更加优秀的弟子,需要更加有天赋更加有资质的弟子人选。 而这些东西需要如何得到,第一需要足够多的地盘,若是没有足够的地盘,也就不说什么了,什么都是虚的。 其次就是需要更多的威望,毕竟这招收弟子总不能强买强卖,想要让这些弟子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效力,这已经不是什么需要讨论的事情了。 所以在满足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实力要越发的强硬之外,最重要的是也要让他们有足够的机会。 苍山剑宗,还有那灵度寺以及无名小庙都算得上是足够强悍了,他们的实力没有人可以否认,那么等待的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所有人都在大乱的时候选择不出手,暂且不说那似乎是没有能力出手的无名小庙之外,灵度寺和苍山剑宗其实又何尝不是想要保存实力? 大乱之后必定就是大治,这是不千古不变的定理,既然这大变之后就会是大治,那么他们自然也要抓住这次机会,等待那些妖兽和蛮夷的动作放慢之后,等待他们的实力不再这般的恐怖之后。 抓紧时间扩充势力,就算是不打算和那大蜀王朝一较高下,也不妨碍他们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啊。 而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的剑门,在他们心中是一个什么目的,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不管剑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是剑门在这种时候,用这种姿态宣告自己的存在,那么对于这三个牂牁郡的老牌势力来说,就会变成一个实打实的对手。 而面对对手,自然是要试探他们的实力的。 这一点戏志才也是能够看得出来,吕毅和韩幸虽然也算是聪 慧,但是这种事情他们两个家伙加在一起,恐怕都没有张小刀来的通透。 毕竟,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经历过这种事情。 刚刚在吕毅和韩幸看来,那不过就是一次简简单单的交手罢了,看到了那小道士没有吃亏,两个人甚至都躲在了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戏。 可是在戏志才眼中这可绝对算不上小事,因为一个不小心,他们的存在就会成为很重要的事情,比如那清风剑沈清风若是真的在小道士这里讨得了什么好处。 就算是吕毅等人出手了,也会让那几家宗门觉得剑门软弱好欺负,他们甚至会对剑门在必要的时候进行打压,对于他们未来发展十分的不利。 这一点吕毅和韩幸都不知道,他们还觉得这小道士都算不上剑门之人,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他们大不了直接出手将那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家伙直接擒住也就罢了。 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他们还是想不到的。 若非是戏志才,一旦管洛出现了什么危险,就算是他最后没有受伤,剑门也会被他们这几个宗门惦记上,之后的麻烦那就真的太多了。 至于那所谓的麻烦出现的时候会不会真的对他们造成危险,这并不重要,先不说剑门是不是能够将他们这几个宗门都绞杀,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他们定然会蜂拥而上。 就算最后剑门赢了,就算最后剑门不是惨胜,这么一折腾,他们的未来,也就没有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因为最终得利的会是那些一直在外面看戏的,这天下永远不是只有一州一郡的地方,也不是只有这么一点的势力,麻烦终归还是麻烦。 痛痛快快的出气,并不能当饭吃,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执掌势力之人应该有的觉悟。 此时戏志才看着面前的两个家伙,韩幸和吕毅两个人此时也不再隐藏直接从躲藏之处现了身,看着这两个家伙,戏志才也是十分的无奈。 不得不说,韩龙的这些弟子,每一个都算得上是天赋不错了,要么就是悟性毅力非比寻常,总体来说他们都算得上是实打实的人物。 可是他们的脑子,总归还是走不到那一步的,他们的头脑精明,但是他们的精明只是能够让他们在这厮杀之中得到优势,至于执掌一方宗门,也就是那个嫡传大弟子沈富,算得上是不错。 这次外门的这几个人,天赋差了一些,但是他们的性格不错,同时头脑也不错,要么有经验,要么有脑子,要么学得快。 总之这些人若是当一方执事,那也算是十分合理的。 有了他们的出现,有了他们的帮助,或许日后的剑门会轻松很多,不过在此之前,他也只能将这口气忍了下来了。 “无事的话,就回去吧!”戏志才摇头 叹息着将他们都带回了剑门关,同时也让那小道士管洛放弃自己那砍柴的打算,“你也莫要出去了,虽然某家也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小道士脸色有些阴沉,倒不是生气或者委屈,只不过是碰到这种事,有些无奈罢了,最后也只能够点了点头,然后跟了过去。 回到了剑门关之中,众人也是直接来到了那议事之地,此时的剑门关已经慢慢成了一个小城的模样,各项设施都慢慢的弄好,让这剑门关变得也更加的雄壮了起来。 议事厅里,戏志才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主位上,同时让人去请了那旗临而来,在这里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也就是那旗临了。 刚刚在外面,戏志才已经看到了城墙上站着的旗临的身影,他相信这个女人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果不其然,当旗临出现的时候都不需要别人过多的发问,就将对方的身份乃至于过往都说了出来。 “苍山剑宗的剑宗七子之一,小师弟清风剑沈清风,原来是牂牁郡申家的嫡传长子,之后因为家道中落,再加上为了能够逃难避难,这才将自己的姓名改变成了沈清风,也是无奈之举。 申家曾经在这牂牁郡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虽然比不了庞羲当年所在的庞家,但是申家向来是人丁稀薄,势力雄浑,申家兄弟也就是沈清风的亲生父亲和亲生伯父都算得上是这牂牁郡赫赫有名的人物了。 两个人将申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说,更是不断的向外扩张,甚至一度成为了那整个益州都算得上是一个名号的家族。 只可惜这偌大的申家就在最巅峰的时候被骗子给骗的倾家荡产,沈清风更是落了一个妻离子散全家败亡的局面。” 旗临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轻轻看了那小道士管洛一眼,就这么一眼就让众人知道,看着这骗子就算不是道士,也定然和那道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一想到这里,他们就不由自主的想要抱着头好好挠一挠了。 道士是真的不给自己张脸面啊。 果不其然,看众人都已经略微已经有些发红的脸面了,也是不由的叹息了一声,不由的觉得道士的名号被毁坏成了这个模样,还真的是不能够怪其他人才是。 而看到了这副模样的旗临也是轻轻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了起来。 “当初的申家可以说是风光无限,结果不知道是因为得罪了老天还是什么,府邸之中各种怪事连连发生,可以说闹得家中人心惶惶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道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了他们的家伙府邸之外,然后告诉他们,这家中连连出现怪事并非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是这命中该有的劫数。 说他们这 申家前世乃是什么天虎下凡历经劫难的,所以才能够一经崛起便这般的威猛霸道,势不可挡,可是同样的换句话说,他们毕竟是要来反间历经劫难的,如今已经变得强盛了,这劫难也就自然而然的开始了。 并且告诉那申家兄弟,本来劫难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如今看着他们越发的昌隆,同时这申家也越发的强大,所以这劫难也就自然而然的变得更加的严重了,可以说会波及到所有的申家族人。 甚至还说了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比如什么申家老宅会有阴风伴随着鬼怪的哀鸣声出现,那是因为地府要门户大开,做好了接受这申家族人的准备了。 什么申家的井水之中会出现血水反涌的情况,反正就是吓人不已,又基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怪就怪在了这些事情在那老道人说完之后,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了,井水之中出现了血水,老宅子里面,阴风阵阵,鬼魂也在不断的哀鸣,那家中的鸡鸭在一夜之间直接无故枉死等等。 这一些更是让申家兄弟对那老道人相信的很,直接将他封为家中贵客,那老道人说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什么,只因为老道人说这天道之间,不会将人活活的逼死,自然是有着一道缝隙存在的。 正是因为这句话,那老道人才让申家放下了前进的脚步,同时开始跟着他在家中修行炼丹,修心养性等等。 还让他们广开方便之门,救助无数的苦难百姓,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让申家变得名声更加的好了起来。 最神奇的是,自从他们申家两兄弟按照那道人的说法这么做了,那申家发生的那些怪事也就真的慢慢的消失了,这也让申家兄弟最后的那点心思也收了回去。 可是谁知道,就在申家真的觉得是因为自己前世的出身才让申家这个模样,都以为自己此时正在赎罪才让这申家变得这般的不安稳的时候,申家真正的噩梦,到来了。 申家或许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日日夜夜安顿的那些穷苦百姓不过就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各路盗匪和那无数的有心之徒,而那道人也不是什么真道人。 而是后面被牂牁郡九山十八寨奉为首领的邪道,他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救助申家脱离苦海,甚至于申家发生的那一切,都是那邪道自己一手操控出来的东西。 因为邪道人的原因,申家大开方便之门,不管的开门迎客,救济无数的难民,不顾及任何的成本,当然这些东西也伤害不得他们的根本。 可就是因为这个样子让人们将他们申家的实力探听的那是一清二楚,在合适的机会之后,邪道人提出让申家兄弟跟随他进入山中密室修炼,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回来。 那 时候谁也没有多想,便给两位家主收拾妥当之后,送他们进入了深山之中,结果还没有到那七七四十九日,那群本来只是在申家白吃白喝平素里颇为恭敬的灾民百姓便直接露出来了自己的獠牙。 趁着申家兄弟不在,里应外合之下,那群家伙直接同时对申家所有的宅院发动了攻击,而申家大宅更是在第一时间被人打开了院门,然后将外面埋伏许久的山贼放了进来。 偌大的申家一夜之间,几乎无一幸免,无论男女,好不凄惨! 便是那清风剑沈清风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落得一条性命得以逃走,而那申家兄弟再次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双枯骨了,据说是被人暗算下毒而死。 当一切都水落石出的时候,沈清风已经成为了那剑宗七子之中的小师弟,一人一剑剿灭了整个牂牁郡的山贼,唯独走漏了那最大的仇人邪道人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见到...” 说道这里,那旗临也是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下去了,不过那几位却也是心知肚明了。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83章 来自苍山剑宗的试探 旗临不愧是曾经牂牁郡隐形霸主旗荣的女儿,千山国也不愧是曾经牂牁郡最为特殊的存在。 这大事小情的,旗临虽然不敢说全都知道,但是这牂牁郡但凡是叫的上名字的,她还真的算得上是略知一二的。 沈清风的故事也让所有人再次对那小道士管洛审视了起来,当然,他们并不觉得这小道士是个什么会伤天害理的家伙,也不觉得这小道士和那邪道人有什么关系。 沈清风见面就招呼,纯粹就是因为执念,他反感所有的道士。 可是换句话说,别的地方不敢说,这九州天下,似乎对于道士很是反感的并非是只有一家一户的,这种事情恐怕日后也少不了。 同样的,他们也不得不说这种天厌之人的确是十分的恐怖的,刚刚将那群妖兽和蛮夷的危险解决掉,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一个什么脑回路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它们不会在折腾剑门了。 结果这妖兽和蛮夷的事情才解决,这剑门之地还没有安稳一个月呢,这更加麻烦的事情就来了。 妖兽和蛮夷出现了还可以简单一些,那就是杀了就可以了,毕竟那都是敌人,对付敌人,只需要想尽办法取下他们的脑袋则是。 可是这苍山剑宗,还有未来可能出现的灵度寺等等,这就不是简单的杀戮能够解决的了。 不管他们现在是属于什么关系,最起码的一个地方,他们现在都属于牂牁郡的势力不说,他们还都算是同一种人,那就是正在抗击那些妖兽和蛮夷的人! 这种关系,就算是剑门多么的想要弄死这群家伙,他们也要故意一些其他方面的看法。 就如同之前沈清风和管洛的大战一样,沈清风就是来这里试探剑门实力到底如何的,所以冲突那是必须的,可就算是如此,他明明知道自己一定要发生冲突,可是他沈清风也不能够伤害到剑门势力之中的任何一个百姓。 这是原则和底线的问题,这个没有任何可以说的地方。 同样的,剑门也可以去和苍山剑宗的人发生什么冲突,但是换句话说,若是他剑门日后还想要在这牂牁郡生活,还想要借助牂牁郡的百姓做些什么事情的话,他就不能对牂牁郡的其他宗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这就是最起码的规矩,所有人都可以不守规矩,但是不守规矩就有不守规矩的代价,当时间再次失去规矩的束缚之后,剑门也不能怪罪其他人对他们做些什么让他们不开心的事情。 而剑门有没有那种以一当十的本事,有没有威压一切的本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明显,现在他没有! 这些事情,年少成才的吕毅和韩幸两个人并不知道,而小道士管洛倒是受了不少的苦难,可是他经历不到这种事 情。 唯有戏志才是真正经历过那些朝堂琐事,经历过那些脏心的事情的,他是真的明白此时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一想到现在又要再来一次这种乱局,他就不由的怀念起来那枉死城之中的那些人,从最开始的张小刀,到后面的魏讽,颜思齐等人,可以说得上是的得力臂助了。 同时还有后面出现的张汤,更是帮了他们不少的忙,若是此时自己还有他们在身边,他也不用这般的费劲了。 满脸无奈的戏志才挥挥手让他们都走了出去,也不让他们多说什么废话,这些人现在也就是打打杀杀还适合,再继续做点什么别的,说实话有些期望太深了。 而唯一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帮助戏志才的应该就是旗临了,不过她再看了看戏志才之后,还是选择了闭嘴,沉默的走了出去。 她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此时剑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他们千山国之人刚刚和剑门之中的那些外门弟子处理好关系,又从韩幸那里弄到了不少的丹药乃至功法,他们的修为实力也在快速的提升,此时最是温馨的时候。 这个时候可不能因为莽撞而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出现的这种局势,那样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 至于管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满脸阴沉的戏志才直接将他轰了出去,让他该干嘛干嘛,弄得他也是只能默默的离开。 “此时若是传送阵还在,某家当要将那几个混账小子带来,太麻烦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戏志才直接仰天长叹一声,也不知道他这句话说抱怨给谁听的。 戏志才倒是睿智,但是这个家伙也是最怕麻烦的,他向来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我来说,你来干,我保证说的让你目瞪口呆,你只需要做的妥妥当当的,那这事儿就好办。 可是现在,让他面对这么一个局势,他倒也不能说是一头雾水的,不过解决起来也是真的麻烦。 就在戏志才不断的挠头的时候,外面再次走进来一个人。 “弟子庞羲,见过长老!” 作为外门弟子,庞羲此时做的不错,连番指挥之下,可以说是在这剑门关之中威望颇高,再加上他本身天赋不错之外,还有就是他手中有着不少的辅助资源。 让他的修为也是同行之人之中最好的那个,当然,这是将那怪胎鄂顺刨除出去的前提下。 关于鄂顺的事情他倒也是没有办法的,此时戏志才也知道了鄂顺的情况,那是着实让他很是吃惊的,好端端的一个魔道功法,甚至可以说和那上古凶兽饕餮都有些许的关系,可是生生的让鄂顺给变成了外门功法。 据戏志才所知,现在鄂顺几乎不再回剑门关了,只有是在扛不住的时候,才会试图回转剑门关 一趟,而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将自己的修为再次压制下去。 据他们所说,上一次见到那鄂顺已经是三天前了,当时鄂顺冲过来和吕毅一番“激战”,虽然最后还是被打的和三孙子一样,但是等到鄂顺离开之后,吕毅的两只手都有些红肿了。 要知道自从吕毅跟在韩龙身边修行之后,他就几乎没有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双手变成这个模样,说句实话,足矣让所有人感觉到吃惊了,尤其是吕毅,每一次捶打在鄂顺的身上都如同擂鼓一样,发出阵阵的嗡鸣之声。 能够将一身筋骨锻炼到这种地步的,倒也算得上是极为厉害的了,虽然这种代价是不断的生死边缘之中磨炼出来的,但是不得不说这种身体是真的很强了。 此时还依旧在外面漂泊的就只有一个鄂顺了,他的身上仍然是没有半分灵力的存在,他似乎已经是完全的练偏了一样,浑身上下强壮无比,但是灵力修为是没有半分。 不知道是哪里给他的这个灵感,他现在走的道路和吕毅倒是颇为相似的。 除去鄂顺这个怪胎之外,剩下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修炼,谁也没有再去寻找韩龙索要单独的功法,主要是《杀决》的后果他们也是看到了,这种修炼仿佛,不是疯子,是受不了的。 同时也正是因为如此,庞羲此时才在这么一群弟子之中能够做到这一步也是殊为难得了。 此时看到庞羲出现,那戏志才也是将眼睛眯了起来,对于这个家伙他倒是没有什么恶感,但是也说不上好感。 庞羲是世家出身,很多别人不懂的事情,他倒是都能明白,做的也不错,可以说这个颇懂人情世故的家伙也实在是在戏志才这里没有太多的好感存在,主要是他过于的世故了一些。 甚至还带着太多的功利心。 这一点他倒不是很反对,包括当初的枉死城,包括当初的他自己,便是戏志才自己都不觉得功利心有什么错,但是对于这种太过于明显的功利心之人,他却是没办法有什么好感的,毕竟是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弄出什么好处来。 哪怕是从闭关之中出来,将自己的心魔祛除,此时戏志才对他还是这般的模样,而庞羲看着这个长老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废话,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太受待见。 “长老,之前看师兄都满脸的阴沉,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有弟子效劳的地方?” 庞羲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了那戏志才直接冷笑了一声,“满脸阴沉?你觉得韩幸的满脸阴沉不是因为看见了你?这种理由你倒也能够找得出来真是越来越差劲儿了!” 戏志才的嘲讽也是让庞羲的脸上一僵,刚想要告辞却再次听到了戏志才的话。 “你也 莫要嫌我说话不好听,在剑门之中,你的心思你的算计,我等并不在意,我等也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你也没有必要小心翼翼的这般苟且的活着。 在外面如何生存是你的事情,在这里,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剑门虽然没有什么言论自由,但也不会因为你骂了两句娘就将你废了,不过若是你想要耍些什么心眼,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了。 韩幸和吕毅两个人都是看淡生死的,别说现在在他们心中不过就是小麻烦,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会眉头皱起来的,你想要保住那个给你告密的是你的事情,但是拿同门当挡箭牌,这就是作死了!” 说完之后,戏志才还直接朝着他冷哼了一声,让他的脸皮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不过庞羲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有些小觑了这剑门众人的气度,不由的整了整自己的衣冠,从新开始说了起来。 “长老,之前听那旗临说,我等似乎惹怒了那苍山剑宗?” “差不都吧,主要是苍山剑宗的非要找事儿,岂是我等倒也不怕!”戏志才的脸皮抖了一下,心中直呼这个家伙倒是真的敢说,说不客气是真不客气。 “不知道长老可有什么良策?”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心眼子!” 戏志才再次冷哼了一声,让他庞羲的面皮抖了一抖,不过这次他到不尴尬了。 “长老,既然这件事情是管洛道长惹出来的,不如就让管洛道长来解决这件事情,既然那苍山剑宗的人找上门来,想来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若是等待他们来此,不如我等化被动为主动!” “....相信说说!”戏志才轻抬眼眉看了一眼这个家伙,不由得为他的这个想法感觉到赞许,戏志才也不是什么简单之人,之前他也是想过很多的办法的。 但是这种办法,倒是真的没有想过。 “既然苍山剑宗想要试探一番我等的实力如何,暂且不说这种事情到底是苍山剑宗还是他们那几个宗门共同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门口我等自然是不能退缩的。 与其等待他们想尽办法,不如化被动于主动,直接开设擂台,就在这剑门关之前,若是能够在这剑门关之前,赢上他们几场,不但能够提升这剑门关之人的士气,更是能够让他们对剑门的功法了解的更加的透彻。 同样的也有助于我等再次招收弟子,甚至有助于其他人的投奔。 另外,这擂台自然也是有规则的,若是可以,我等可以试着清理出来这么一两条道路来,用妖兽和蛮夷的性命做赌注,也未尝不能借助这件事情做些什么。 同时这里面还能够让我等看一看那苍山剑宗的手段, 日后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也好有一个经验才是!” 不得不说这庞羲不愧是世家嫡系出身,这手法经验那是十分你的老道。 他这计策倒是说的简单,无非就是要和苍山剑宗比试一番,或者说摆上这么一个擂台,然后相互之间切磋也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也好,总之就是互相比试,互相试探。 但是这个擂台若是摆上了就要有足够的好处,比如让剑门之威能够让身后剑门关乃至剑门属地的那些百姓更加的深刻了。 或者说,让他们对剑门更加的死心塌地了才是。 同样的,想要弄出来这么一个擂台,也不是一撮而就的事情,那么就可以和他们打一个商量,比如在擂台之前,加一些娱乐项目,或者说加一些赌注。 而赌的就是这清理双方之间的道路,这样做的好处很多,除了这样之外,也能够让苍山剑宗的人看看剑门的手段。 毕竟沈清风的出现也代表着苍山剑宗的那些人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防御,可以放出手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剑门想要继续发展,或者说苍山剑宗想要继续发展,那么必不可少的就一点就是有安全的道路,能够让还在外面飘荡的那些百姓难民能够活着走到自己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只依靠剑门一家,说实话还是有些费力的。 和苍山剑宗这种存在不同,他们已经存活了太久了,他们的势力也不仅仅是只有那么一些精锐,有着更多的普通弟子,有这些人的存在在防守方面他们得天独厚。 若非是这剑门之中的韩龙戏志才,以及吕毅和韩幸都非是一般人,剑门也成不了事。 此时庞羲想要借助这件事情,若是能够打通这剑门到苍山剑宗的道路,看是是双方合作,其实是帮助剑门弥补了这人手不足的问题。 同时因为想要试探出剑门的势力和实力,这种事情苍山剑宗在试探出来之前一定会同意的,因为苍山剑宗并不担心这种事情,反倒是对他也有不少的帮助。 这么一算计,看似坏事的一件事情,却是让庞羲变成了好事。 不过同样的,这次事情这般解决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最后的擂台,既然是要以小道士管洛为理由,那么小道士必须会上擂台的,这一点戏志才倒是不担心。 毕竟擂台上面也不是完全没有危险的,若是那苍山剑宗的某个人,想要真的对小道士做点什么,他们就算是出手,也最终落了下乘的。 所以这才是最为困难的一件事情,对此那庞羲也没有多说,他只能说将这件事情交给戏志才这位长老,或者说交给剑门的宗主韩龙去解决了。 “未曾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算计...”戏志才朝着那庞羲轻笑了 一声,然后直接朝着他打了出一道法诀,紧跟着一道法器落入了庞羲的手中。 “你手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这是灭心锥,歹毒的确是歹毒了一些,不过却是是好用,算得上是当初我的练手之作了,半只脚踏入了法宝的行列了,日后你行走在外,倒也能够保命。 同时你这家伙的根基打的到很结实,擂台在三个月左右之后就会慢慢开始筹备,你们几个也要抓紧了,这短时间,我会告诉韩幸对你们这群人敞开了供应!” 说完之后便让他离开了,也让那庞羲兴奋不已。 这一次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但是他的回报却是相当的多的,一道极品法器灭心锥,这东西他虽然第一次见,但是到达手中的时候那中触感和戏志才打入他脑海之中的使用方法都说明了这是一件十分厉害的东西。 有了这个东西,日后自保也好,杀敌也罢,那就真的有保障多了。 同时有了这个东西,就算是日后他也要参与到剑门和苍山剑宗的比斗之中,他也会容易许多,同时也能够出不少的成绩,上一次炼心路山他已经失去一次机会了。 现在好不容易再次露头了,可不能再次失去机会了,若非是听那戏志才长老的意思,剑门之中严禁内斗,他都想给剩下的几个人直接下药了。 除了这法器之外,他还得到了戏志才的应诺,这段时间会让韩幸师兄大力支撑,敞开了对他们的供应。 供应什么,自然是各类丹药,要知道就因为韩幸坐镇剑门关,各类丹药层出不穷的,这才让剑门关成为了无数想要搏一搏之人的圣地。 在这里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容易建功的,只要有了功劳就能够去找韩幸换取丹药,然后快速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之前功劳最大的是鄂顺,不过鄂顺对那玩意没有什么需求,所以干脆就用所有的功劳弥补了曾经自己得到《杀决》功法赏赐的窟窿,也算是给了众人一个交代。 剩下的功劳最重的是宗预那个老家伙,托了他的福气,宗预自己再次提了一个境界不说,更是让自己的孙儿宗泽已经和庞羲等人持平了,甚至可以说根基无比扎实,算得上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了。 若非是宗泽天生身体就有问题,此时宗泽这老家伙定然是做梦都能够笑醒的。 而戏志才这么一句话更是能够让他们在韩幸这里得到充足的丹药供应,若是能够如此的话,其他人暂且不论,庞羲至少是能够在三个月之内试着冲击一次筑基境。 毕竟他本来天赋就不错不说,更是还有这诸多辅助修炼到法器器具,一旦开始真的突击修炼的话,他应该是最快能够达到那个地步的。 感谢过戏志才之后,庞羲毫不犹豫的 跑了出去,同时快速的准备了起来,既然要开始为三个月做准备了,那么就要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充足才是。 山林之中,最危险的可未必是那妖兽蛮夷,或许还有人心。 剑门之中的这几个人,虽然心思各异,虽然一个个的都是独行侠,谁都不想搭理谁,但是庞羲也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虽然冷漠,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弑杀之人,也没有人对某些事情那般的看重。 但是苍山剑宗的人可不一样,他们也不介意在比试之前,先削弱剑门的势力一番。 很快,戏志才的命令就传了出去,三个月之后会在剑门关之前建造擂台,和苍山剑宗好生切磋挑战一番。 同时吕毅会亲自带着旗临去苍山剑宗一趟,将这件事情说下来,相信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所有人都开始在为三个月之后做起了准备,而韩幸也开始将所有的炼药丹炉弄了出来,三个月的时间,他也是感觉到压力颇大的。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84章 苍山剑宗的筹谋 苍山剑宗要试探剑门,这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算是苍山剑宗不出手,那剩下的无名寺庙无声无息的,最后的灵度寺也不会任由那剑门发展下去的。 一群号称自己四大皆空的和尚,却是最在乎这种突然出现的势力的。 苍山剑宗的人也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人当成把子,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自己才是活该被人所戏耍。 苍山剑宗其实停看不起那灵度寺的,一个个号称自己多么的崇高,实则一肚子的算计,虽然佛法精深,但是算计过重,总感觉失了那几分纯良。 反观自己,苍山剑宗之人主修剑道,最起码在这方面他们做的还是很到位的,不说其他,他们的意境还是很不错的,或许是因为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所以做起事情来反倒是显得更加的光明正大。 此时已经回到山门之中的沈清风并不知道那剑门之中要来到这苍山剑宗,主动请求擂台比试,展露自己的实力。 他还是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遇之事,所见之人,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自家的宗门长老,还有自家的那些几乎不怎么出现的太上,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去。 不得不说,虽然苍山剑宗的这群人不爱勾心斗角,但绝对不是没有脑子,反倒是他们的脑子颇为好用,只是听着那沈清风的一番话与,就能够分析出很多的事情来。 “你行走一路见到诸多妖兽蛮夷,却是不再形成规模,看来传言是真,那剑门的确是有顶尖战力,所以能够让妖兽和蛮夷选择放弃。” 这是一名老迈不已的太上长老说的,他之所以成为太上长老并不是因为他的修为高深无比,而是因为年岁实在太大,已经老迈没有了进取之力,同样也不想在浪费资源,所以干脆就隐居后山之中,为些有机缘的弟子们指导修为,或者完善宗门功法,最不济还能种些花花草草的陶冶情操。 同时他们也是老一辈的执掌苍山剑宗之人,他们修为势力或许不如后辈,但是他们的经验十分的丰富,或许不够锐意进取,但是足够老成持重。 有了他们的存在,这苍山剑宗之人也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参与,大事小情的虽然不需要他们出谋划策,但是他们的经验总是能够避免这些执掌宗门的人避免很多的陷阱,和找到很多自己忽视的地方。 就比如现在,沈清风没有进入剑门关,但是他们听完之后就能够将这剑门之中的情况,分析的头头是道。 “一路上妖王三头,结丹妖兽足有数十之多,这个概率不太对,应该是刚刚分散开来还没有完全回到自己的地盘,若是半个月之后这个数字还没有什么变化,那就说明那些妖兽和蛮夷并没有放弃围攻那所谓的剑门。” “之前雄踞在那一块的是一头上古异兽夔牛,听闻剑门之中经常有鼓声响起,犹如雷鸣轰动,向来就是那夔牛皮制作而成的雷鸣鼓了,能够斩杀上古异兽夔牛,说明这个剑门的长辈实力不错!” “同时在之后还能够在妖兽和蛮夷之中保存住自己的力量,并且扩地三千里,这说明这个家伙手段不仅仅是元婴之境,若非算计的不差的话,这剑门长辈之中就算是没有洞虚强者,也应该有一个元婴顶尖之人才是。” “一路上并未见到有妖兽和蛮夷的尸骨,除了血肉可以实用之外,想来还是有人在里面精通炼器与炼丹的,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干净的,看来那剑门之中还是有着不错的手段的。” “附近百姓都已经消失了踪影,除了葬身妖兽和蛮夷手中的,此时那所谓剑门的范围之内,应该庇护了有不下数十万的百姓,但是地方就是那么大的地方,百万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他再进一步!” “剑门崛起之时乃是春末,此时已经即将入秋,今年的春耕他们是不要想了,直到明年的秋收之前他们也没有足够弥补自己的粮食,若是不想让百姓活活饿死,那么狩猎宰杀妖兽,可以算得上是必不可少了。” “妖兽虽然没有撤退,但是已经有了撤退之意,若是他进门敢于大肆屠杀妖兽和蛮夷,并且用妖兽血肉为食物,恐怕等待他们的就会是妖兽的第二次报复了,这不好!” “不但如此,那剑门面临的不仅仅是断粮之危险,之前听过些许传闻,同时沈清风也见到了那剑门关,不单单要庇护百姓,更是建造了这什么所谓的剑门关,这是要画地自守。 就算是日后他不想出山,仅仅是这种模式,也定然会让他步步艰难,除非他真的有这治国只能,或者说....” “或者说启用他人!”另一个太上直接接了过来,“之前清风小子说那剑门关上似乎看到了千山国的旗帜,千山国灭亡之后,那女君旗临就消失不见了,看来是投奔了那所谓的剑门。 旗临和她爹旗荣相比差的那不是一星半点,女人毕竟是一个女人,纵使能力不俗,在某些时候还是过于感性了,这也是千山国亡国根源。 不过旗荣的这个女儿虽然诸多问题,但她毕竟是旗荣那家伙一手带出来的,心机算计颇深,若是她真心实意的帮助剑门,还真的能够让剑门壮大起来,毕竟千山国的那些老家伙还活着,这也是一个问题!” “师兄这点倒是不用担心,旗临那个女娃娃之前老夫也是见过的,虽然能力不俗,但是心太小了一些,她现在势弱自然是为了千山国的延续和未来努力的奉承迎合。 可日后她一旦真的掌权之后,定然不会甘心久居人下,这剑门若是真敢用她,那就是取祸之道,不足为虑了!” 除了这些事情之外,这些剑门未来面对的危险和机会以及隐患之外,还有剑门本身,竟然也被这群老家伙分析了个头头是道。 “你还未曾进入那剑门关之中就见到了一个小道士,之后你竟然因为和那小道士动手被对方的师长拦住轰了回来!” 其中一个脸色通红的太上看着那沈清风直接冷哼一声,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却没有去责怪于他,因为在座的虽然都是沈清风的师门长辈,但是这群人也是知道沈清风的过往的。 同样的,这群人也知道,自家的这个后背虽然天赋不错,但是心情还未成熟,这或许是他的优点,因为这种直来直去的性子,这种不会什么阴谋算计的性子,在某种情况上来说也可以说是他沈清风的特色。 对于剑修来说,不怕他们的心中有执念,怕的就是他们的心中有太多的心思,心思太杂,对他们才是真正的不利。 执念在某种时候那也是一种力量! 不过虽然没有责怪申请的,但是他们后面说出来的话语也是让沈清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清风毕竟没有进入剑门关之内,更加没有见到太多剑门之人,所以我等能够分析出来的东西还是不算多。 老夫先说,那道士实力并不算强,至少用清风的话语来说是能够压制得住,说明这个小道士并非是剑门的什么大人物,就他那点微末道行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本事。 剑门能够走到这一步,不是他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结丹道士能够帮得上忙的,所以基本上可以有两种可能。 要么那小道士并不是剑门之人,不过这并不可能,因为出手救援的是剑门的师长,就算是救下一个平凡之人也不应该上来就出动元婴修士。 要么那小道士只是剑门的普通弟子,然后那剑门的元婴期师长出手只是不想自家的弟子收到了欺辱。 若是如此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个小道士能够自由出行,说明也算是在剑门有些地位的,加上她的修为,看来剑门是绝对和佛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说了半天,这最后一句才是真正的重点。 虽然天下之间从来没有一个人,更没有一个道士或者和尚说出来,他们两方乃是势不两立之人,但是这修行之人都是默认的一件事情,道门和佛门那算得上是谁都看不上谁。 哪怕现在道门的脸面都没有了,哪怕是现在道门的名声也没有了,更没有了靠谱的道统,可是道门还是看不上佛门中人。 有人管道士称呼为老牛鼻子,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一句话,这真正的道门,一个个的这脾气是真的比牛都要倔强,一个个的都已经这么一个地步了,可仍然是如此的强横强硬。 同样的,佛门众人虽然是胜利者,也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的去说出要赶尽杀绝的话来,但混迹修行界的人那个是傻子? 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他们的理念以及他们的道统就算是再如何融合,再如何的交流,可是他们的根子是完全想法的,一个修前世未来,一个修今生,这怎么能够说到一起去。 所以道门出现的地方,还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这么自然的出现,那绝对不可能和佛门有了半分关系的。 这件事情被他们推敲出来之后,众人也是都松了一口气,为何这般说,那就是这牂牁郡已经有两个佛门了。 虽然灵度寺没有和他们苍山剑宗接壤,虽然那无名小庙之中也只有一师一徒两个人罢了,可是他们的存在的确是让苍山剑宗从始至终都有一种紧迫的感觉。 说到底佛门终归是一门,就算是那无名小庙之中的那位老禅师看不上灵度寺,就算是灵度寺里面的和尚总是说无名小庙之中的那对儿师徒都是哗众取宠之徒。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爆发过除佛理之外的争论和冲突,他们终归还是一脉,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到了各家宗门势力向外扩张的时候,他们苍山剑宗面对的就是那无名小庙和灵度寺两家了。 就算是那无名小庙不插手,他们难不成真的可以不在意对方? 只是和灵度寺相争的话,他们若是输了也就罢了,那是他们能力不济,是非成败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话,他们也只能够认命罢了。 可若是他们赢了,他们敢赶尽杀绝么? 若是他们真的赶尽杀绝了,那无名小庙之中的一对儿师徒焉能坐视不理? 可若是他们一言不发就这么任凭对方如何,这苍天会不会感慨他们心怀仁慈他们不知道,但是这灵度寺在恢复势力之后,一定会卷土重来,这就是隐患! 如今再次出现了一个剑门,虽然这剑门和他们一样都是以剑字命名,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一个什么态度。 毕竟佛家也有佛剑这么一个说法,此时这九州天下,剑修旁门,鬼道魔宗,加在一起有他们佛家的势力大么? 谁知道这新来的家伙,是不是也和佛门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这剑门一出现就是这种手法,上来就是圈地自守,日后他们可是有着九成的可能是要再次出击的。 若是真的也和佛门有什么关系的话,等到这妖兽和蛮夷势力衰退的那一刻,可就是他们这几个宗门开始争锋的时候。 牂牁郡之内的王朝国度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这一点必须要感激那些妖兽和蛮夷,虽然王朝之中的势力也是十分强悍,但是他们的存在也同样的是吸引了绝大多数的妖兽和蛮夷的视线。 不管妖兽和蛮夷这般的出手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是收到了谁的命令,总之这一次大乱,他们清理掉了一个有一个的王朝,当然还有无数的小型宗门以及各个山寨部落。 也正是因为他们将无数的王朝国度清理掉,所以他们的尖端战力才被打压成了这幅模样,毕竟能够在益州,在牂牁郡立足的,又有哪个是善于之辈。 也正式因为他们之间的火并,这才给了苍山剑宗和灵度寺这些宗门一丝丝的希望。 现在的妖兽和蛮夷已经无法继续冲杀过来了,他们已经收到了不小的损伤,这是他们休战的理由,也是他们希望的开端。 只要他们坚持住,等待妖兽和蛮夷掠夺够了,各自占据了个字的地盘之后,他们就能够老老实实的待下去了,而这个时候,就是那幸存的宗门动手的机会了。 妖兽和蛮夷终归不会聚集在一起的,而他们的这种分散是必然的,当他们分散之后,就是逐个击破的机会,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宗门或是联合或是收拢,或是如何。 总之就是想尽了办法增长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在日后做到更好。 一个牂牁郡就尚且还有这么多的百姓难民和漏网之鱼,那整个益州又能如何,更不要说还有一个大蜀王朝的存在。 大乱之后,必然就是大治,此时大乱已经进入到了末尾,剩下的大治也已经是近在眼前了,他们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问题出现,这是他们的底线。 剑门的实力纵然没有打探完全,但是也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几个方向。 第一,剑门的确有顶尖战力,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是此时还能够在牂牁郡立足的基本,无论什么势力以什么方式存在,顶尖战力就算不是洞虚之境也一定要是半步洞天的极致元婴。 第二,除了那顶尖战力之外,剑门至少还有一个元婴修士的存在,也就是当初拦下来那沈清风和不知名小道士争斗的那人。 元婴,修为具体如何尚且还不知道,但是至少能力不俗,至少本事不弱。 第三,剑门之中有道门之人存在,不管是否有道统,也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来路,至少能够让苍山剑宗的人放心,毕竟这个有着道门之人存在的剑门绝对不会和佛家有关系。 而且若是运气好的话,他们之间未必不能好生谈一下,试试去了解如何才能够做到更好,比如合作,比如让剑门帮他们看住无名小庙之中的那一对儿师徒。 若是能够达成这一点的话,他们就可以全心全意的面对灵度寺了,不单单有了可以和灵度寺殊死一战的本事和条件,这双方之间的情况也有了完全的翻转。 若是日后他们和灵度寺之间的争斗,无名小庙可能不会掺和进来,但是若是他们苍山剑宗的人输了,那么和剑门的盟约或许可以让剑门的人救下他们一命来。 毕竟相比较于那脾气秉性十分怪异的无名小庙一对儿师徒,这剑门中人,看着至少十分的正常的,若是能够和他们联合在一起,这日后他们之间或许还真的有些好处可得。 不过这么做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正在他们面前禀报的人了,这个家伙应该是唯一的问题,沈清风是他们看重的后辈,同样的,这个家伙也是他们的门人。 若是不将他的心里给弄舒坦了,那不是他们苍山剑宗的风格。 “清风啊!”这次说话的不是某个太上长老了,而是这苍山剑宗的宗主。 刚刚听着他的这群师叔师伯们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他是一点话也差不进去,在他们这群已经行将就木的老家伙面前,他这个当小辈儿的也就是老老实实的听着就得了。 毕竟当初这苍山剑宗不过就是这在牂牁郡的一个小小的剑修门派罢了,别说称宗道教了,便是一个门派都算不上。 也就是这么一群老家伙,这么一群师叔师伯另辟蹊径,几乎放弃了自己修行的道路,明知道自己的天赋如何,将九成的资源都提供到了他的师傅也就是上任宗主的身上。 生生的堆出来了一个元婴修士,这才让这苍山剑宗能够在这牂牁郡立足,能够在苍山立足。 之后,苍山剑宗不断的壮大,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他们的资源也越来越多,为了弥补当初的恩情,老宗主可是没少给他们这些人弥补,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们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就是半步元婴罢了,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没有用处了。 但是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是这群老家伙,这群师叔伯们,一个个都是人精儿一样的人物,当初就是他们给苍山剑宗保驾护航,给他们苍山剑宗掌舵。 也是他们在苍山剑宗崛起之后直接归隐山林,不占着这地方和权势,让苍山剑宗也免去了第二次大难,没有出现任何因为权利争夺而产生的危机来。 此时他们这些人再次出山,先是在益州大乱的时候,看准了机会直接认定了这群蛮夷妖兽的目的最先肯定是王朝。 闭门封山的同时,直接告诉了诸多王朝国度,让他们和那些妖兽蛮夷死拼,给他们才换来了这次机会。 之后更是在关键时候让他们打开山门,保住了百姓们的一丝元气,同时也让他们有了日后反攻的机会,可以说他们这些人执掌剑宗的这段时间算是让所有的弟子服气了。 如今更是靠着有限的东西,分析出他们剑宗未来的道路,不得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不是虚言。 此时老辈儿们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他这个当宗主的发话了,此时他来到了那弟子的面前,轻笑着说道。 “清风啊,我等知道你心中的苦楚,日后和那剑门打交道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至于那道士,我等会好生探查一番,若是真的是那种该杀之辈的话,就算是我等背信弃义,也定然要为你出了这口恶气! 但是刚刚你也听到了,老夫希望你能够选择稍稍的忍耐一番,然后我等定然为你....” “宗主莫要多说了!”那沈清风朝着自家宗主轻笑一声,“弟子险些误了大事,宗主和各位太上长老都没有怪罪,弟子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说这些东西。 宗主放心,弟子定然不会误了宗门大事的!” “既然如此,你且去秘阁之中挑选一样秘宝,算是宗门,对你不住!” “多谢宗主,不过这赏赐就不必了,实在是....哈哈!” 那沈清风说完之后,便直接躬身告退了,也不多在说什么! 剑门山上恩怨清 285章 剑宗与剑门的联合 沈清风的离开,并没有如何出乎众人的意料,他们虽然觉得有些愧疚这个弟子,但是这个弟子的性格他们这群当师长的还是了解的。 虽然刚正不阿,但也不是不顾全大局之人,若非是如此,他又怎么会再和那小道士管洛厮杀的时候,还要克制自己,不让自己伤了后面的百姓。 相比较于剑门的突然崛起,剑宗这么长时间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他们还远远没有到达堕落的地步,更加注重自家弟子的培养,虽然有天赋之弟子并不算多,和那灵度寺也是无法相比。 但是这苍山剑宗弟子们的品德,都算是说得过去的。 大道无情,但是众多弟子却是知道底线为何物,同时他们之中虽然性格各异,有狠辣,有憨厚,有聪慧也有愚笨,但是没有那不明事理,不懂人事之人。 这或许也是一种修养。 沈清风离开这大殿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他没有去接受宗主的赏赐,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不能这么做,也是真的觉得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宗门有宗门的考虑,他看不上任何一个道士,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活着的道士,但是他不能够因为自己的想法去将宗门的事情放到一边。 这就是宗门的底线了。 沈清风的洞府完全不像是一个剑宗七子的洞府,作为剑宗七子之中的小师弟,可以说他的存在在苍山剑宗就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了,地位也可以说堪比些许的长老。 各种资源,还有些许的特权都算得上是在苍山剑宗极好的,可是他的洞府却是十分的简陋。 而这般简陋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因为他在进入山门的时候,有一个待他极好的师兄,虽然天赋一般,当初他刚刚进入山门,见到这个师兄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筑基巅峰之人罢了。 这个修为一般,天赋一般的师兄却是告诉了她一句至关重要的道理,那就是身为剑修,最重要的就是心无旁骛。 可这一点极难做到,所以就算是做不到心无旁骛,心中执念难去,也不可为外物所感染。 执念染不了剑修的剑心,但是繁杂之物,奢靡之感却是会让人的堕落污染了这颗好不容易出现的剑心。 当初的沈清风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是跟在那位师兄身边不断的练习最为简单的剑法,别说剑心,甚至连剑意都没有弄明白,修为更是一塌糊涂。 可是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所以这句话一记就是这么多年。 多年过去,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孩童,此时已经是剑宗七子之中的小师弟,清风剑沈清风,一手清风化雨也已经慢慢的进入了化境之中,虽然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剑心,但是剑意也已经摸到了门口可为天赋异禀 。 而那个教他练剑师兄,在这么多年的时间之中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尸骨都已经随风飘扬了。 可是他的死非但没有让沈清风感觉到他教导的不对,而是更加让沈清风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剑客。 百多年前,沈清风初露头角成就结丹之境,而那为师兄也在坎坎坷坷这么多年之后成为了一代金丹宗师,但是两个人的实力早已经调转了过来。 可是百多年前,他们两个人结伴而行,沈清风要送那师兄下山入世建立世家之时,路遇妖王雷鸟,一番大战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不知道为何暴怒的雷鸟妖王直接动手,将刚刚结丹,意气风发的沈清风重伤在了原地,师尊赏赐的法宝灵剑也直接破碎了,就在这即将身死的时候,那位本应该逃跑的师兄悍然站了出来。 金丹修士重创一介妖王,这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情,可是当初就是这么发生在了那沈清风的面前。 那位师兄第一次告诉了沈清风什么才是真正的剑修,什么是剑意,什么是剑心,一招大江东去,普普通通的一式入门剑法,那位师兄已经练了上百年的招式。 那一天,天空崩裂,真的仿佛天上星河落下九重天来,大江东去,鸟驱兽散,妖王雷鸟直接重伤而逃不敢再犯苍山剑宗一丝一毫。 而作为代价,那位师兄直接化成了飞灰,就在沈清风的面前被一阵风给扬了。 他留下的只有一柄清风剑,还有那转告沈清风的一句话,“不得剑心,不入剑修之门槛!” 从那时候开始,沈清风再也没有在人前显耀过什么,他成就宗师,选择了最偏僻的一座洞府,没有要那外门执事推荐的灵力充沛的山中洞府,也没有要任何的器具。 就是一座简陋的洞府,然后加上自己弄出来的简陋石桌石椅,最后就弄成了他的居住之地。 这座府邸不单单内外都无比的简陋,便是连一张床榻都没有,只有一个蒲团,那还是因为他在某次执行任务之时得到的宝物,在那上面打坐之时能够平心静气,不会让自己变得浮躁。 这洞府之中除了这些简陋的东西之外,最大的特色就是那一排长长的灵位了。 先父申耽,先叔父申仪,先母........ 基本上都是当初被灭了门的申家之人,当初那一战实在是惨烈了些,当沈清风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没打扫干净了,但是认领尸体的时候,他仍然是浑身颤抖。 狰狞的面容,惨烈的伤口,惊恐的眼神,就算是已经被整理过了,这些人的惨状还是能够想象的到。 而当他找到自己父亲和叔父两个人的尸体之时更是差点吐出来,两具尸体已经没有了气息,但是已经被折磨的完全不 成样子了,看得出来他们之前受到的凄惨拷打。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沈清风也是能够想象得到的,申家家大业大的,自然是要得到更多的财富,那些人认定了申家定然会隐藏财富的。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申家之人为了让沈清风能够进入一修仙门派已经将自己的家财散了大半之多了,甚至不惜答应了很多听着就很恐怖的条件。 这么折腾了一圈,他们手中哪里还有那些东西。 可是不相信的山贼却是将他们拷打到了这般模样,从尸体上,他们似乎找不到半分好地方,似乎整个人上面的每一丝血肉都被折磨,都被折腾过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他才对那道士那般的厌恶,那般的憎恶。 不过在大局面前,不管是不是忍耐,他都必须妥协,他也知道,自己更改不了这种情况,所以废话没有必要多说。 这一次他盘膝而坐,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平心静气,反倒是让他的心,变得更加的不安稳起来,甚至于让他的额头都微微见汗,这是走火入魔的前提。 从额头见汗开始,盏茶功夫他的脸色便开始变得潮红起来,紧跟着他的眉角开始有汗水流淌,直到浑身都开始大汗淋漓,头顶之上甚至有气蕴升腾,仿佛他的汉水被蒸发了一样。 之后他的身上开始出现微微的颤抖,此时这位清风剑沈清风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时刻,似乎已经进入了最后的临门一脚,他马上就要让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了。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终于度过了这一道难关,他的颤抖在慢慢平复,他紧锁的眉头也慢慢的舒展开来,头顶的气蕴仍然在不断的升腾,但是脸上的潮红却是慢慢的褪去。 体内的清风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背后,那剑光似乎将他慢慢的笼罩起来,然后让他的心情开始平复下来,让他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他的呼吸,他的表情才真正的恢复到了最原始的状态,此时他才开始正式入定,而那清风剑则是再次隐入他的体内,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就这么让一切恢复如常。 正在入定修炼的沈清风似乎也是不知道这一切,甚至于他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差一点就身死道消,只有那已经湿透了的衣衫证明刚刚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而那湿透了的衣衫,此时也是慢慢的变得风干起来,让这唯一存在的痕迹也慢慢的消散。 沈清风的离开并没有让苍山剑宗的师门长辈感觉到任何的愧疚,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苍山剑宗,这件事情上,他们可以说的上是问心无愧的,就算是将沈清风换成他们在场之中的任何一个 人,也是如此。 既然沈清风不会给他们惹出麻烦,那么接下来要决定的就是第二次派出去的弟子,再一次和剑门交流。 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试探剑门的实力,或者说不能使仅仅用来试探他们的实力了,更重要的是和他们拉上关系,最好能够请求他们也来到这苍山一次,双方好生交谈一番才是。 不过这种人选却是有些困难的,在这苍山剑宗之中,倒也不是没有这种人才。 就在座的这群老家伙,哪个不是精通此道,可是他们毕竟年纪和辈分儿摆在哪里,用来干这件事倒也不是不行,他们本人没有意见,但是那位掌门却是不同意。 苍山剑宗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若是还要事事依靠这些老人,那他们也实在是有些丢脸了,日后传出去对他们剑门的威望,那也是一次十足的打击的。 不过这新一代的诸多弟子之中,明白这件事情重要的会有不少,能够出手试探的也会有不少,但是和他们好生交流,然后不损己方脸面,还要让他们放心,将他们邀请来的,那确实有些过分了。 修士毕竟是修士,谒者和将军一样,那都是宗门才有的东西。 说了好多人选都没能让所有人满意的众人只能选择先行放下,这件事情也并非是那般的急切,沈清风更没有将这件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所以他们的时间还是很富庶的。 既然他们的时间很是富庶,那么这件事只能是先暂时缓一缓,等到他们想好具体应该怎么半的时候,他们再说。 不过他们还没有等到自己应该如何安排,就听到了外面的弟子传来消息,说是剑门之人请求拜访,这一下子弄得这群家伙再次愣住了。 这回不单单是那苍山剑宗的宗主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便是那些老前辈们此时也是如此,看着那来禀报的山门弟子,他们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这剑门之人是要干什么。 沈清风是三天前回到苍山剑宗的,而吕毅是在几乎和他同一天走出剑门关的,虽然吕毅的能力远胜于现在的沈清风,但因为带着旗临这么一个拖油瓶,他们这一路上还是十分的缓慢的。 生生的晚了三天的时间,此时苍山剑宗的诸多师门长辈,一个个的都有些迟疑。 请进来那是必须的,可是现在摸不清对方的来路,那弟子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让他们不知道是否应该准备什么。 “那清风.....”其中一名太上长老不由的看向了那为剑宗的宗主,同时语气之中也带着些许的浓重和疑惑。 苍山剑宗的宗主,也不是什么蠢人,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赶紧给沈清风作保。 “师叔大可放心,清风那孩子也是我等看着长大的,这么多 年剑道修为精湛,性格在经历了些许事情之后也已经日益成熟,他定然不会对我等有所隐瞒,尤其是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大事!” 那宗主说的十分的肯定,生怕这些太上对沈清风有所怀疑,害怕沈清风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或者将某些事情做的过了,却是美化了自己。 若是这个时候再次将沈清风叫来询问,就算只是询问,那也变成质问了,这对于这个心中仍然有些不舒服的弟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到了宗主的作保之后,这群老家伙也是点了点头,他们只是有所怀疑,但是他们也觉得这个孩子不是这种人,如今这宗主都这般说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罢了,不管对方想要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难不成我苍山剑宗害怕了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剑门不成么?” 其中那名最为雄壮的红脸太上直接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众人的沉思,也让下面的那弟子将人请进来。 很快,吕毅和旗临两人就来到了这剑宗的大殿之中,而此时那群太上长老智囊团也已经分列坐好,之前都是他们自己人所以十分的随意,如今外人来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这剑宗是谁做主的。 这种懂眼力或许也是他们这群人在剑宗之中经久不衰的一个原因吧。 当他们看到了来人之后,一个个的都松了一口气。 旗临因为再次办了男装,加上这一路上的确是有些狼狈,那山下的驻守山门的弟子的确是没有将他认出来,可是这里哪个不是人精,甚至不少人都和旗临以及她那死去的父亲打过不少的交道,这哪里还能认不出来对方。 当他们看到了旗临的时候就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知道了这次剑门也不是来此闹事儿的,因为旗临的性格他们都了解,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只要对方没有触及旗临的底线,想来她是不会过来宣战的。 “不知道阁下都是剑门何人?”最先说话等是苍山剑宗的宗主,这里除了他都是一群太上长老了,太上们不会在外人面前太过于露头,不过他也不能指使这群师叔师伯们,干脆自己直接问了起来。 “剑门弟子吕毅,前来拜会苍山剑宗!”那吕毅躬身行礼,这一下让众人更是眉头一皱,这个家伙行的是军礼! 那苍山剑宗的宗主更是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吕毅身边的旗临身上,据他所知,这种行军礼的修士,或者说军伍出身的修士,应该是和旗临一起消失的千山国之人..... 不过他看到的只是旗临的轻笑以及摇头,证明这个家伙和千山国没有任何的关系。 “哦,原来是剑门之人,哈哈!”那宗主大笑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 ,从而将自己的目光再次转移到了你吕毅的身上,“不知道尔等来此这是何意?” “求教,比武!”吕毅丝毫不提和苍山剑宗一起建立通道,甚至设置擂台之事,直接就是要和对方比武的模样。 若非大家都是体面人,这要是放到了俗世之中,这纯粹就是来这里踢馆闹事儿的,不过即便是在这里,这也不是什么好话! 那一旁的旗临听到了这两个词之后,直接闭上了眼睛叹息了一声,为这个家伙的脑子感觉到了头痛。 他们一同镇受守过剑门关,也算是熟识,这个叫做吕毅的脑子是个什么回路她也是十分清楚的,这就是一个典型的直肠子,脑子里有什么他就敢说什么。 典型的我想打你,没有理由我也要打你,哪怕打输了我也要打你,就算打完了你我得低头认错,我也得先打完了再说。 这种人压根就不适合出使,实在是有些容易坏事,毕竟之前那苍山剑宗之人不但来剑门关外试探,更是和那小道士动了手。 虽然剑门之人一直都说小道士和他们剑门没有关系,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起的,之后这件事情更是被戏志才阻止,那苍山剑宗之人虽然被打退了,但是这梁子也是结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戏志才虽然没有对韩幸和吕毅说什么,但是他的那种眼神,还是不难让人看出来,这是感觉到了十分失望。 韩幸此时或许是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但是憨直的吕毅,只能将自己被师叔看清的原因,放到那苍山剑宗的试探上面来,这浓浓的怨气,一路上看着他杀了一路的旗临是很清楚的。 她无数次的想要告诉吕毅,这事儿和人家没有什么关系,这事儿是他们两个不懂人情世故,怪也是他们的事情。 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看着那越发暴虐的吕毅,她都将自己的嘴巴闭上了。 这个家伙已经听不进去了,这口气若是出不来,那么等待他的或许就真的变成了走火入魔了,所以他只能祈求这个家伙不要闹得不可收拾,不要让自己后面连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旗临的祈祷有了用处,让苍山剑宗这群师门长辈惊诧不已的吕毅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某及不会杀人,也不会将他们废了,只是讨教比武,最多打伤,躺上个把月就好了!” 这句话说的更加的狂傲了,不过同样的这句话也让旗临松了一口气,知道吕毅脾气的旗临不由的心底一松,知道这事儿不会闹大了,至于这话是不是太狂妄了,这群人就算是不喜也不会将脸面撕破了! 果不其然,那苍山剑宗的宗主听闻之后直接被这狂妄的话语给气笑了。 “撮尔小辈,真以为修炼了些许的外门功 法,有些小小的成就了你就能够说这般大话了,你放心,我苍山剑宗之人别的没有,这气度和力度还是有的,既然你想要讨教,定然不会让你命丧于此,最多让你吐上几口血罢了!” 说完之后那宗主直接冷哼一声,一瞬间属于元婴巅峰的修为就镇压了过来,让旗临感觉到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而那吕毅脚下的石板在第一时间却是爆裂了开来,不过吕毅本人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些,只是看着他不断的冷笑。 很快,这大殿之中的闹剧就停下了,苍山剑宗的宗主也不能真的靠着修为镇压一个小辈。 “比武场,比试一番!”一声令下,那苍山剑宗顿时就惊动了起来,自家山门竟然来了一个外人,还要挑衅自己,这可是热闹了。 “既然你不过是一个金丹修士,那我苍山剑宗也只出金丹宗师,省的说我等欺负了你这小辈!” “随意,只要他们不怕疼就好!”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286章 吕毅威震苍山剑宗 剑门要在剑门关前摆下擂台,要和苍山剑宗以武会友,好生较量一番,这是实在的。 为此剑门也准备了许多事情,不单单是剑门的诸多弟子,甚至还不断的让韩幸加大丹药的供应,甚至让众多百姓推荐出足够有悟性的百姓进入剑门关之中,跟随韩幸打打下手。 虽然教导这群小家伙也会让他的速度变得缓慢一些,但是这些人成长起来之后,就是剑门的崛起开始了。 为了这件事情,更是将这剑门关之中顶尖的修士之一吕毅都给派到了苍山剑宗之中,让他保护着旗临去和苍山剑宗好生谈一谈,先不说能不能从苍山剑宗之中讨到什么好处,就说这联盟最起码是要做到的。 戏志才可以说这是能够想到的最好的一个算计,现在的剑门并不是横扫环宇,再造乾坤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得蛰伏。 他知道就凭借着旗临的本事,就算是打不成太好的结果,结盟并且让剑门不吃亏,那是没有问题的,在戏志才看来,现在苍山剑宗恐怕也是有着这种的想法。 毕竟不管他是不是有着长远的眼光,他都要知道,他们要面对的灵度寺等佛门势力是很强大的,就算是外面的人不掺和进来,就凭借着他们一家想要扩张,恐怕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所以这么好的机会在他们的面前,和剑门合作共抗灵度寺为代表的佛家势力,应该是他最好的打算。 派旗临出去,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就算是他们自己想不到,旗临也能够让他们想到。 可是戏志才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剑门的这个弟子,如今出了剑门关,就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旗临这种心机深沉之辈,压根压不住这么一个楞种,反倒是被他弄得要死要活的。 若是戏志才知道了吕毅到达苍山剑宗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要和苍山剑宗决一死战....好生讨教一番的话,恐怕戏志才得亲自过来将这家伙的双腿打折了才能行。 不过此时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因为擂台已经好了。 苍山剑宗建立宗门许久,这演武场更是重中之重,此时为了能够让众人打个痛快,更是将演武场之中的阵法进行了再次加固,同时将大半宗门弟子找来,金丹之下,尽数可以上场。 甚至于为了彰显他们的大度,这演武场的一遍还有诸多疗伤以及弥补元气的灵丹妙药,这些丹药在苍山剑宗本土弟子的身上都算是好东西了。 如今毫不客气的被这群宗门师长拿了出来,就是为了不让那剑门之人输了心不服口不服,他们不管要不要和剑门联盟,都得先将他们的气焰给打压下去才是。 最先上场的并不是剑宗七子,吕毅此人并没有任何的名头出现,也不是什么了不 得的家伙,他的名声这群苍山剑宗的弟子那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所以他们也并不在意这么一个无名之辈。 “某家苍山剑宗弟子.....”最先上场的弟子自我介绍还没有说完就被吕毅直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态度十分的桀骜。 “某要多说什么废话,速速动手,某家也好看看尔等剑宗有何脸面!”一声大吼不但将那剑宗弟子的话语打断,更是让他们这周围的苍山剑宗之人的火气大冒,感觉这家伙的确是狂妄之辈。 “小子,受死!”那苍山剑宗弟子此时也是被吕毅的话语闹得满腔怒火,也不管吕毅手中并没有兵器,直接一声嘶吼之后手中灵器飞剑朝着吕毅飞射而去。 尖锐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也让众人知道了这位师兄弟没有任何的留守,那灵器飞剑也是他的成名之宝,通体全都是剑刃没有一丝一毫的剑柄,是一柄十足十的杀伐之兵。 这位剑宗弟子的打法也是十分出名的,号称十死无生,他的攻击异常凌厉,而且一经出手便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太过于在乎进攻,从而完全放弃了防守。 他的理念就是,与其想着如何防守,不如全心全意的做好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在对方杀死自己之前,先一步斩杀对方。 所以只要他动手,那就是最快,最凶猛的招式毫不留情,毫不客气。 “杀伐之气颇为内敛,剑锋颤动,隐隐有了搅动空间的感觉,李儒松这个小家伙的本事越发的强横....” 一旁观战的一名普通长老刚刚想要夸耀一番,就看到了那飞驰而去等到飞剑直接被吕毅一把握住,那颤颤巍巍的飞剑就这么停在了他的面前,颤颤巍巍的不能前进分毫! 这锋利的剑刃,直接被吕毅吃手双拳的握在了他的手中,满脸的冷笑更像是在嘲讽这苍山剑宗的上上下下,而那李儒松满脸的惊讶已经定格在他的脸上。 还没有等到李儒松有什么反应,他的眼中突然失去了吕毅的身影,再次感受到吕毅的时候,已经是下腹一阵疼痛,那是吕毅转瞬之间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躬身,下蹲,出拳。 一气呵成,李儒松飞出直接昏迷在了演武场上,一拳让他口中吐出鲜血,同时也能够看得出来,就刚刚吕毅展现出来的实力,他的确是留了手的,否则李儒松就不会是飞出了。 当李儒松完全昏迷过去的时候,那被吕毅禁锢在手中的飞剑这才听着了颤动,然后被他扔到了李儒松的身上,和他一样的狼狈。 再看那吕毅的双手,只是有了那些凹痕,仿佛那在别人眼中看来锋利无比的灵器飞剑,在他的手中,不过如此罢了。 “这个实在不禁打,试探不出我剑门的实力,快来快来 ,下一个!” 吕毅的这句话更是让苍山剑宗的那些师门长辈的脸上猛地一黑,他们知道之前沈清风奉命前去试探剑门实力,不过却是失败而还。 如今这剑门的送上门来,不过却不单单是要让他们试探实力,这是来找回面子的。 他这就是要砸场子! “尔等学艺多年,就算没有胜敌之能,还能没有胜敌之勇么?” 就在众人被吕毅的强悍震惊不已的时候,一声大吼传到了他们所有人的耳朵之中,那是太上长老之一。 他最崇尚的就是,狭路相逢,纵然不胜,亦不能退! 他曾经无数次的宣扬过这个理念,若是有路可退,自可选择保存实力,若是已经退无可退,难不成还不能够奋勇杀敌,安然赴死? 人可有大局,亦不可无豪胆! 或许是听到了太上长老的怒吼,让这群家伙,让这些剑宗弟子心中再次被血气之勇给占领了,一时间群情激愤,怒吼连连。 “吾乃苍山剑宗弟子迟断!” 一名金丹初期弟子愤然出手,还未临近大吼之声已经吼出,他从来没有打赢过那李儒松,在苍山剑宗之中也不算是什么有名气的弟子,但是他却也是苍山剑宗的弟子。 就如同那位太上说的。 人不可无豪胆。 一声大吼,他拼尽全力直接将自己所有的灵力汇聚而成一招剑式,大江东去! 这是苍山剑宗的基础剑法之中的一个招式,可以说所有人都会,也算得上是基础剑术之中威力最大的一招了。 此时这迟断所有的灵力都随着这一招大江东去喷涌而出,然后所有的灵力换成了一条剑气长河,直接翻滚奔涌着朝着那吕毅而来。 但是这一招在吕毅的眼中,他只评价了一句。 “虚而不实,废物一个!” 这是他的评价,也是他的嘲讽,然后对着这剑气长河直接就是一拳冲了过去,一拳并没有用出他几分实力,但是这一拳却是直接破开了那剑气长河直接冲到了那迟断的身上。 迟断用了比他冲过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去,一口鲜血在空中喷洒而出,然后直接摔在了地上,就是刚刚李儒松昏迷的地方,也直接昏迷了过去。 “还有...” 一声大吼,想要问问还有谁,但是话刚刚说出口就已经有人冲了过来,这一次还是一个并不出名的弟子。 “苍山剑宗弟子李如海!”一个雄壮的剑宗弟子手持一把巨剑,一招力劈华山,巨剑用出了巨斧的架势也是不容易了。 “狗屁不通!”一声冷哼,还是一拳过去,这个叫做李如海的家伙变成了第三个昏迷的家伙。 “苍山剑宗弟子....” “滚!”这一次是吕毅主动迎了过去,直接在那人说 话之前被击飞了,“还有几个,一起来,莫要磨磨蹭蹭的不算个爷们!” 这句话更是狂妄无比,那剑宗弟子虽然还有几个结丹修士的存在,不过却是没有太过于精锐的弟子,这一句话可算是将他们所有人的脸面都扔到了地上。 “休要猖狂,可愿接我等阵法一剑!” 五个筑基期的弟子直接冲了出来,然后摆了一个十分古怪的阵势,这是他们苍山剑宗第二个出名的地方。 苍山剑宗不单单有一个让人十分忌惮的太上长老智囊团,不单单有一个剑宗七子,还有就是一个个的剑阵,这是他们得到的传承之一。 苍山剑宗的剑阵也可以说的上是他们崛起的根源了,此时五个筑基弟子使出来的就是苍山剑宗的剑阵,然后五人一体可以说能够与金丹修士厮杀一番也毫无问题的。 吕毅看着这五个人的模样依旧还是那般的嘲讽和冷笑,仿佛这五个人也好,剑阵也好,都不过尔尔。 看着吕毅这般狂傲的模样,那五个筑基境界的弟子更是心中愤怒,也没有丝毫的留手,当然他们也知道就算是没有留手自己也没有多少赢的机会的。 “剑如龙!” 一声大吼,一条剑气蛟龙就这么出现在了吕毅的面前,那蛟龙的确算得上是栩栩如生,那威势也是算得上的,可是这一切在吕毅面前换来的还是嘲讽。 “阵势不错,人差点!” 还是一击,一拳过去,风停了,剑气蛟龙不见了,那剑阵,崩溃了。 看着依旧是倒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昏迷过去的五个筑基期弟子,那苍山剑宗的长辈终于脸色变了。 这一拳不重要,这几个弟子昏迷了也不重要,这剑阵被破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对待筑基期和对待金丹期是一个样子的。 全都是一口鲜血然后昏迷,不伤筋动骨,不坏其根底,可以说十分的仁慈,但是最仁慈的还是他能够将自己的力度控制的这般合理。 这是一种境界,这和自身的修为没有关系,这是力量的境界,是另一个体系了。 若是进入了这个境界,他的力量已经不能够用本身的境界来渲染了,基本上可以做到同境不败,不敢说无敌,但是至少不会败了。 “清风那小子之前没有碰到这个小子倒也是他的运气,这个小子还没有进入元婴,不过金丹修为之内能够有如此本事,不得不说这小子有几分能耐,那剑门也有几分能耐的!” 其中一个太上不由的看着吕毅点了点头,这一刻,他们也算是认可了剑门的实力。 能够有这么一个弟子,足矣说明这剑门的传承不差,这实力不差。 要知道让一个这般年轻的弟子对力量把握到这种地步,让他对力量领悟 到这等地步,这可不是说这个弟子天赋多么高,或者这功法多么的厉害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这是教导,若是没有名师教导,就算再高的天赋,再好的天赋,再厉害的功法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此,因为他领悟不到那个地步,连门都摸不到更不要说入门了。 同时其他的几个太上长老也是连连点头,似乎是对这个叫做吕毅的家伙颇为看好。 他的手法虽然狠辣,他的脸上虽然一直挂着嘲讽的笑容,他虽然十分的让人厌烦,不过他倒也是懂礼数,这么多人,到现在确实是没有一个人被他打成重伤。 “让沈清风,虚荣子,天驰他们来一趟!” 一旁的苍山剑宗宗主一声令下就去将那几名弟子找来,沈清风,虚荣子,天驰,还有林福尔,朱蓉,南天三个就是这剑宗七子之中的六个。 不过声息的三个要么不再宗门之中,要么就是在闭关突破,至于最后一个已经进入了元婴之境,这种时候将他叫来明显是有些欺负人的。 身边的弟子听闻之后立刻躬身应诺,然后便去找人,沈清风他们虽然在这苍山剑宗之中都是居住在各个地方,不过若是寻找倒也不难,在那吕毅将在场的所有金丹修士和筑基境界的修士打昏之前,这三个弟子还是赶到了这里。 还未来得及拜见师长宗主,就先看到了这一地已经昏迷过去的同门,一个个的不由的眉头倒竖,脸色瞬间变得十分不善了起来。 “好了,尔等莫要上了!”剑宗宗主看到了这几个弟子出现之后也是直接叫停了这一场混战,并且让他们将昏迷的弟子都抬走好生救治一番。 这些人就是被打断了胸中一口气,一下子气息不畅昏迷了过去,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这群普通弟子能够上的了的了,他们有这个勇气出手,这就已经很让他们满意了,虽然这次他们输了,而且输的还很凄惨的,但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日后会对他们有所帮助的。 等到所有昏迷弟子都被抬走,那演武场再次被打扫干净之后,苍山剑宗的宗主也走到了吕毅的面前。 “刚刚你也打了半天了,你是选择休息一番,还是直接停手?” “不必休息,可以继续!”吕毅一口回绝了这个停下的建议,他也没有选择休息,而是要求继续。 他感觉,自己不过是刚刚热了热身罢了。 “你大可不必如此!”那宗主仍然是劝说,“你刚刚已经像我等证明了剑门的实力,再继续下去,若是输了,并不好看!” “剑门的实力何须向你等证明!”吕毅直接一声大吼,然后冷笑一声,“这段时间某家也已经休息够了,若是还有不怕丢人显 眼的,那就快快上来就是,不是说你们苍山剑宗有什么剑宗七子么? 到底是哪七个藏头露尾之辈,还不出来,让某家见识一番,这苍山剑宗到底有什么本事!” 那吕毅狂妄的话语再次激怒了刚刚到来的沈清风等人,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了这个家伙的身份,剑门弟子。 这是来报仇的! “清风师弟,你先上吧,看来上次你并没有让他们服气!”说话的是虚荣子,一个披着道号的和尚,不过却是一个吃肉喝酒不戒女色的和尚。 虚荣子先是道士,后来因为观念不和翻出了道门,然后直接入了寺庙,甚至一度进入那灵度寺之中,将自己给剃度了不说,更是在哪里开始了潜心修炼。 结果一年之后,他再次叛寺而出,而且这一次叛寺却没有得到追杀和怪罪,而是他一人对辩百人僧侣,最后大胜而出,虽然没有真正的得道高僧出现,但是也能够证明他佛法精深。 他叛寺而出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他受不了这清规戒律,同时也不觉得这修佛和清规戒律有任何的关系。 他的行为虽然激怒了灵度寺,但是其方丈却是说他有慧根,却是六根不净,让他自行离去,日后还会皈依佛门。 这件事当年也是引为一时美谈的。 而虚荣子在那之后便给自己取了一个诨号,从此之后不道不佛,就是孤身一人,自号虚荣子。 手持一把铁扇,头顶一个光头,每日行侠仗义,最后因缘巧合之下拜入了这苍山剑宗之中,一直居住到了现在,也成为了这苍山剑宗的剑宗七子之中的一个。 无情剑客虚荣子,平生最爱三件事。 吃肉,喝酒,逛窑子。 这毛病便是苍山剑宗的诸多师长都十分的无奈,若非是他的本性不坏,又颇有一番侠义心肠,恐怕他得天天去找戒律堂的人领罚。 如今虚荣子满脸贱笑的看向了一旁的沈清风,虽然脸上的贱笑是他的标致,可沈清风仍然是满脸的阴沉,直接冷哼一声,然后接冲到了演武场之中。 “剑门之人,来此作何?” 一声冷哼甚至打断了那宗主的话语,弄得苍山剑宗的宗主都是颇为尴尬,看着已经互相对视的两个人,那苍山剑宗的宗主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 吕毅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脸上的笑容变得颇为狰狞,就是这个家伙去剑门关前闹腾了一顿,最后到让自己被师叔看不起了。 这事儿若是传到了义父那里,自己也着实有些太过于丢人了。 “某家来此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 “说!”沈清风冷哼一声,同时清风剑已经出现了他的头顶,嗡鸣作响,“说完了,你就可以去死了!” “唔....哈哈 哈哈!”那吕毅突然大笑了起来,“本来是想要告诉你那小道士并非我剑门之人,不过如今你既然这般的不知道好歹,那么某家就换上一句! 今日,某家要让你半年下不了床榻!” “说完了?”沈清风并没有任何的生气,更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愤怒表情,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指朝着吕毅微微一点,“那你可以去死了!” 一言出,清风剑飞驰而去,直奔吕毅的心口而去,这一剑和当初刺向那小道士管洛的第一剑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这一剑却是没有了那时候的闪烁飘忽,而是直接一闪而过直刺了吕毅的心口之处。 “杀!”转瞬直接那清风剑就已经到了吕毅的心口前,眼看着就要刺入,而那吕毅此时似乎才是反应过来一样。 他没有再次握住那清风剑,这次的清风剑太快了,便是他也有些来不及了,但是他却是直接猛地双臂一夹,然后让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变得紧绷起来。 一下子清风剑就刺入了吕毅的胸膛带出来了鲜血飞溅,但是还没有等来欢呼,就已经被吕毅夹住了。 “小子,你还差点!”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双剑合璧 吕毅的一声狞笑,让苍山剑宗之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只有那苍山剑宗的宗主,悄悄的将那满脸的担心化去。 虽然众人都说这吕毅势力强悍,远非常人所能比拟,只有这苍山剑宗的宗主对自家的弟子也是十分的认可,在沈清风上场的那一刻,他最害怕的就是沈清风因为之前的烦闷,一个留不住手再将这个家伙给废了....或者杀了。 如今看到那沈清风实力再次精进不少,心中也是颇为欣喜,同时也是极为担心,直到看到这一幕,虽然自己弟子吃了一个闷亏,丢了一个小人还被对方嘲讽了,不过大局无损,无损! 吕毅靠着这种方式打断了沈清风的进攻,同时让他的清风剑再也无法寸进半分,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此时的沈清风也不是俗人。 在看到自己的清风剑没有真正建功之后,非但没有任何的惊讶和慌乱,反倒是直接手中一掐法诀,那清风剑顿时化为一阵清风,就这么从那吕毅的身上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这清风剑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变了一番模样,此时的清风剑仿佛没有了之前那古朴的长剑模样,而是变成了一把狭长无比的细剑。 变成了这副模样的清风剑速度更快,也更加的锋利,便是吕毅一个不甚都让它刺伤了,若非是躲开了一下,这才没有让他受到重伤。 不过就算如此,变成了这副模样的清风剑也是让他吕毅此时变得捉襟见肘了起来,同时也让他变得分外的狼狈,但是纵然如此,清风剑之下,吕毅也是能够坚挺下来。 就在吕毅已经慢慢的适应了这种打法,打算瞅准机会要和那沈清风一战,扳回颓势的时候,那狭长的清风剑再次变换了模样。 就在清风剑一剑从吕毅的身边划过的时候,突然再次化为乌有,转瞬之间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那清风剑却是变成了一把阔剑,然后一剑势大力沉的重击,差点将吕毅一劈两半。 最后是吕毅用右胸上面的一道重伤才换到的一条活命。 而这一剑之后,那吕毅的脸色也终于是变了,因为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同的地方,刚刚那种种的攻击并不是因为清风剑如何,而是因为,这个家伙的身上有着一种意味。 那是属于清风的意味,当初在小道士管洛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丝丝和这有些类似的意味,那小道士管这种东西叫做道蕴。 而如今,这个家伙让吕毅从他的飞剑上面感觉到了风,真正属于风的意味。 “清风剑意,沈清风这个小家伙果然是悟道了!”其中一名太上长老此时也是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之中还带着浓浓的喜悦,“他明悟了清风剑意,从此剑宗七子之中,他可立于前三之中,不容易,不 容易啊!” “在此危急存亡之秋,沈清风能有如此成就,当是天佑我苍山剑宗!”另一名太上长老也是叹息一声,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是跃然而出,“本以为他只是天赋不错,未曾想到,竟然天赋如此惊人,清风剑意虚无缥缈,厉害!” 清风剑意,这是真正虚无缥缈的建议,就如同江海湖泊一样,若是能够再进一步便可悟道风之真谛,到了那个时候,他的剑意就可以拖离长剑本体,将自己真正的融入天地之间。 和风细雨,狂风呼啸,微风徐徐,这是风之真谛,也是风之百变。 当这个小家伙彻底的领悟到了风之真谛,那么他便是终身止步于金丹境地也没有关系,因为一旦悟道了天地之间的真谛,尤其是那几种有名的真意之后,他就可以一步进入上古行列,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传承。 要比吕毅的武之极致也丝毫不差的时代。 同时此时的吕毅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一点,看到了那清风剑不断的呼啸,不断朝着自己的身上招呼,他只是冷笑了一声之后,然后一个闪身,那沈清风有一丝丝的风之真谛。 他吕毅也曾是一州之翘楚,他出身没落皇族,杀伐于军旅战阵,浑身修为走的是武之极致,有哪里是只有这点本事的存在。 纵然他也只是入的那门槛之中,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比拟,一声大吼,吕毅换身上下仿佛变成了血红之色,那伤口之中更是仿佛有了血液在其中沸腾一样。 同时吕毅化成了一道残影,只是瞬息之间便冲到了那沈清风的面前,手中的拳头朝着他的胸口而去,这一拳,仿佛恶龙咆哮,又如同万马奔腾让人心神晃动。 而这一拳也是让众多观战之人顿时变得震惊起来,甚至苍山剑宗的这群师门长辈都忍不住的打算冲了过去,因为他们害怕这一拳会让他们失去一个优秀的弟子。 可就在他们要忍不住出手的时候,他们的这个天赋极好的弟子再次给了他们一个偌大的惊喜。 吕毅一拳毫不客气的擂在了沈清风的胸口上,那一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穿胸而过,可是众人却满是错愕,完全没有任何的悲伤和惊吓。 因为这一拳过去,没有任何的鲜血,更加不会有任何的惨叫,便是吕毅这一拳之后都是变了脸色,以为他这一拳,他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在前,他仿佛一拳打在了半空之中。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后,那清风剑再次变成了一只细长无比的飞剑,这一次比之之前更加的细长无比,甚至若是远观的话,此时的飞剑更加的像是一根细针一样,就这么出现在了吕毅的后心前。 而这个时候,吕毅才感觉到了那清风剑的存在,此时他已经是一拳气势 已尽,转身或是躲闪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击,他仿佛无路可退,而众多观战的苍山剑宗之人更是被那沈清风的这一手弄得震惊不已,甚至之前对他连连夸赞的苍山剑宗太上长老此时也是一声惊呼。 “身化清风,这是身化清风,沈清风已经领悟到风之真谛了,这小子好惊人的天赋!” 刚刚那沈清风就是在吕毅冲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到了这无处不在的清风之中,也是风之真谛的初入门槛,风遁。 身化清风,仿佛再无实体,从此之后别人再想杀他,那恐怕真的是千难万难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吕毅必输无疑,便是那苍山剑宗的宗主都已经冲出去准备叫停这一战的时候,那吕毅也再次让众人大吃了一惊,甚至于让那已经冲出来的苍山剑宗宗主都惊住了,直接将自己定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的清风剑第一次被吕毅握在了手中,吕毅的双手鲜血淋淋,但是的确是真的被他握到了手中,握到了第三只手的手中! 就在刚刚众人以为他再无办法抵挡躲避的时候,他的上衣直接炸裂,然后一只血淋淋的手臂直接从他的右肋伸出,就这么诡异的长了出来,然后快速的将那清风剑握在手中。 鲜血淋淋的手臂,鲜血不停的滴下来,不知道是清风剑划破了他的手掌,还是那手掌长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血液,总之这诡异的一幕,让众人无比的惊讶,甚至瞠目结舌。 若非是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从吕毅的身上看不到半分妖鬼的气息,恐怕他们现在都要考虑吕毅是不是已经不再是人类。 只有一个最为年迈的太上长老看着那第三只手臂目光闪烁,突然大叫了一声。 “上古神通之一,三头六臂,这厮修炼的上古神通,他走的是极武者的路子!” 那太上长老一句话似乎将众人的神思给拉了回来,同时也让众人不由的再次对吕毅刮目相看,不管怎么说,不管这招式怎么样,也不管这神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反正众人都知道,此时修行界一旦和上古沾上关系,那就是了不得的东西。 虽然上古也是有着糟粕的存在,但是单轮修行,这上古时期那般严苛的环境之下,一般人是活不下来的,所以上古时期的传承断绝之后,虽然有很多人打着上古的幌子招摇撞骗。 可一旦是有真本事的出现,那定然会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动静儿出现。 此时的吕毅,就是确定了有上古神通在身,神通那是已经十分久远的一个话语了,若非是这个老家伙平日里最喜欢研究这些东西,他都认不出来这种事情。 而吕毅此时也将第三只手收了回去,因为清风剑再和他僵持 了半晌之后再次化为了清风就此消失不见,而吕毅的三头六臂不过刚刚入门,并不算是熟练,所以并不使用。 看着吕毅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那苍山剑宗的人再次将这个家伙和上古的那群变态联系了起来。 此时沈清风也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同样的御空飞行,脚踏虚空,可是此时他的身上却是没有了半分灵力波动的影子,似乎是真的将整个人都融入到了那虚空之中,融入到了那清风之中一样。 “还要打么?”那沈清风刚刚虽然也是十分的吃惊,但是此时他仍然不认为下面这个家伙会是自己的对手,在他看来,自从自己入定结束,领悟到了那清风剑意之后的风之真谛,这世间能够杀他的,就不多了。 虽然不是没有,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很明显是办不到的。 吕毅看着半空之中虽然没有什么嘲讽,却是十分让他厌恶的沈清风,突然咧开了自己的大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苍山剑宗,果然有些本事,若是有这等本事,那我剑门倒是能够和尔等联合了!”吕毅的大笑声让众人觉得这个家伙现在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虽然他也很强,不过毕竟若是真的战场厮杀的话,他吕毅恐怕最后也会被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的沈清风活活的耗死。 可是谁又能够想到,就在众人以为吕毅要说些漂亮话之后退下来的时候,他竟然直接伸手划过面前,然后一道虚空裂缝就这么被他撕裂,同时伸手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兵刃方天画戟,就这么出现在了手中。 “有些手段,倒是真的值得某家为了你,动些真的本事!” 说完之后,他直接再次朝着沈清风冲杀了过去,沈清风此时就在半空之中,而他吕毅此时也就这么冲到了半空之中,他没有半分灵力的存在,也咩有任何的什么天地大道被领悟。 他这冲到了沈清风的面前,就是凭借着这么一次跳跃,冲到了沈清风的面前,手中方天画戟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了,这一次出现,似乎是憋闷了太久的孩子,刚刚出现便让人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暴虐。 甚至让人分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方天画戟,还是方天画戟的主人。 手中方天画戟猛烈的挥舞,然后那沈清风再次将自己融入到了这无处不在的清风之中,可是这一次他面临的不是从容而退,他面临的是一道道的画戟飞舞。 没有半分灵力存在的吕毅,手中挥舞着方天画戟,仿佛是将这半空,将这天地,将这空间,变成了一张布帛一样,手中画戟挥过,那布帛变成了碎片一样,轰然崩碎,无数的空间裂缝就这么被撕裂了出来。 一时间,天地失色,狂风乱舞,众人大惊失色。 沈清风再次出现,这一次他是必须出现,无数的空间被吕毅撕裂,一时间整个空间乱成了一团,便是那清风之中,也带着无数的危险,仅仅凭着他现在的能力,他保证不了自己的安全。 再次出现的沈清风只能够仗着手中的清风剑飞速后退,想要躲过这个家伙此时的锋芒毕露,只可惜吕毅并不打算让他如意。 就在吕毅刚刚落地的那一刻,他再次急速冲击而去,这一次他的速度比上一次更快,势头也更加的猛烈,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没有碰到沈清风的身子和清风剑就已经带出来了阵阵裂痕,仿佛这一下,他要将沈清风和这空间一起撕碎。 这一击,沈清风不知道如何躲避,他能够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清风剑挡在自己的面前,然后硬扛下来。 但是这么做的的后果,他生死难料! 但是生死难料和认输之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他是苍山剑宗的弟子,他是剑宗其子之一的清风剑,沈清风。 “休要小觑我苍山剑宗弟子,来啊!” 这一声更像是发泄他心中的愤恨一样,直接将清风剑朝着对方挥舞了过去,一剑,当空! “砰!” “噹!” “噗!” 三个声响几乎同时发出,第一下是沈清风被人一把拽到了最后面从而撞击到了地面的声音。 第二声是一串佛珠还有一柄拂尘交加和那方天画戟撞在了一起发出来的震耳轰鸣。 第三声,是刚刚冲到这里一把将沈清风拉开,同时拼尽全力挡住吕毅的虚荣子,被吕毅一击重伤直接口吐鲜血的声音。 刚刚的变故太过于让人目不暇接,让人实在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只有一直吊儿郎当的那个虚荣子冲了过去,及时的将沈清风这个家伙拽到后面,但是他却是来不及闪躲了。 只能拼尽全力硬抗下来,代价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 虚荣子虽然有无数人诟病,但是他的能力那是公认的强悍,佛家的防御绝学不动明王法,和道家的元气罡两种防御秘法,一身修为大半都在他的防御上面。 甚至有人在背地里说他是乌龟转世,这一辈子大半时间都用来修炼他的王八壳子,结果就是这般模样的虚荣子,此时也是无比的凄惨。 他此时已经是浑身金光灿灿,整体都是金色光辉,这是说明他的不动明王法已经进入了极高的层次,那金色完全覆盖他的身体,仿佛有如一尊真正的不动明王佛一般。 这莫要说灵度寺,便是这整个佛门又有多少人能够在这个年纪修炼到这个地步,可是他虚荣子做到了。 而他身前的元气罡那更是呈现了琉璃之色,不说别的,这种元气罡那是道门之中极好的成绩了,若是 小道士管洛再次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当初他师尊说这种琉璃色的元气罡在道门没落之前也是极为不易的。 可是如今他不单单是展现了极为不凡的能力,更是让人看到了他的凄惨模样。 浑身的金光闪闪却是已经布满了裂痕,刚刚那一次的攻击,他已经完全的崩溃了不说,甚至可以说他的浑身上下的金光更多是那裂缝之中泄露出来的,甚至他的不动明王法都已经面临着崩溃的边缘了。 而他身前的元气罡更是已经崩碎了,不过元气罡和不动明王法不同的地方还是有的,元气罡毕竟是外放之物,同时也可以说这种东西崩溃了是崩溃了,然后等到缓过来之后还能够弄出来。 可是这不动明王法若是真的崩溃了,那么就别说日后了,他整个人都会变得崩溃的。 这不是虚言,不动明王法修的是他的身,若是他的不动明王法崩溃了,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是肉身崩溃。 这也就是后面众人反应过来之后冲到了这里,也就是吕毅在这一击之后停下了,这才没有让那好不容易修炼到了这个地步的虚荣子彻底的崩溃掉,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是缓了好久才压制住这一身伤势。 看着虚荣子这副模样,足矣证明刚刚那一击若是放到了沈清风的身上,恐怕这家伙就算是还活着,半年乃至一年他是别想下床了。 他甚至都有可能被吕毅这一方天画戟给大崩溃了,而那虚荣子的两件极品灵器,一串金刚佛珠和那一柄如意拂尘都已经完全碎裂了。 此时吕毅心中已经没有了火气,刚刚这一下子将他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了,同时也让他的愤怒都化为了乌有,同时还有些担心,刚刚那一击的确是打出来了真火,没有任何的收手。 若非是这个家伙挡住了自己,他恐怕就真的惹了大祸了。 此时刚刚将那体内翻滚的气血平复下来,他就直接朝着那苍山剑宗的诸多师门长辈躬身行礼,直说刚刚自己有些失误了。 知错虽然不想改,但是刚刚的确是有些过分了,虽然对方当初也是没有任何的留手,但谁让他现在是胜者。 总不能什么好处都是自己要了,他们是要结盟的,他们不是要在这里闹事儿真的给自己刷威望的。 看着已经躬身抱歉的吕毅,那苍山剑宗的宗主此时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知道这个家伙虽然强横,但是并非是人事不懂之人,虽然狂傲不过却是不傻,也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同时点了点头,并且说了几句场面话,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战,吕毅也算是看出来了这苍山剑宗的势力,师门长辈,诸多长老,实力不俗不说,这弟子之中更是有着不少的本事。 剑门讲究的是精英之路,可是这苍山剑宗走的是大众路子,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还能够有如此强悍的人物,无论是刚刚清风剑意入了化境,还是那已经初步领悟了风之真谛的沈清风。 亦或是现在的这个挡住自己倾力一击的虚荣子,都让吕毅能够看得到对方的实力,弟子就是希望,而现在苍山剑宗的这些弟子,绝对算得上是一时豪杰。 至于那没有出手或者没有在的其他几人,吕毅相信,这种宗门之中是不会有凑数的存在的。 宗门有气血之勇,有智谋之士,有经验老道的掌舵者,有合理的风气,这种宗门若是不能繁荣昌盛,那只能说是苍天无眼,强行压制了。 之后的事情,就是旗临的事情了,有了吕毅的前车之鉴,众人对那剑门也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当他们再次离开苍山剑宗的时候,虽然都是心有余悸,不过心中却也是十分的满意的。 (本章完).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三千五中文网,网址 剑门山上恩怨清 双剑合璧 剑门和苍山剑宗联盟了,双方的意图都十分的简单,剑门需要壮大,需要在这牂牁郡立足,而苍山剑宗需要剑门帮助他们看住佛家的势力,莫要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 这种联盟十分的松散,不是因为他们实力如何,而是因为他们的目的最终是完全相悖的。 换句话说,两个势力,两个宗门都是要将自己壮大,就算是不能唯我独尊,也是要让自己慢慢变得强盛起来,哪怕奥特曼的目的不一样,哪怕他们的初心也不一样。 但是他们的终点都是要极力壮大自己。 只要他们的这个目的不会改变,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建立的联盟就会在最后的阶段化为乌有,这是无法反抗的事情。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能够如此愉快的结盟,因为他们现在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在图穷见匕之前,他们都是彼此的盟友。 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一件事情。 一路上吕毅或许也是因为心情好了许多,所以在赶路的同时,还顺带叫到了那旗临两手,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真的很开心。 等他们回到剑门关,将在苍山剑宗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戏志才的时候,那吕毅还说的绘声绘色的,并且还展露了一番自己的伤痕,告诉戏志才他和苍山剑宗的两名剑宗七子对阵,并未丢了剑门的气势如何如何。 不过这一切在剑门的这位戏志才长老眼中,都有了些许别样的意味。 “看来最近你并未如何好生修炼啊!”戏志才朝着他说了一句让吕毅十分尴尬的话语,这段时间的确是有些荒废了,虽然厮杀不断,但是他的确是微微荒废了些。 这也是实话。 “师叔放心,某家知道错....”吕毅刚刚道歉,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戏志才直接打断了。 “将你的东西打包收拾好,既然你已经和那群苍山剑宗的家伙交过手里,那么三个月之后的事情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可以滚回去了!” 戏志才说的十分的直白,弄得吕毅满脸都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同时也让戏志才对这个家伙的状态越发的担心了。 本以为让他出去放纵一番,或许还能够让他心中压抑着的感情发泄出来,结果这个加厚回来之后让戏志才发现他脸上的表情要比他离开之前这二十来年都要多。 看来这该死的牂牁郡,还真是越来越怪异了。 这种情况下,戏志才也不知道他应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如何解决这个家伙的情况,就连他自己也是被韩龙将心底之中的七情六欲勾引爆发出来之后才摒弃心魔的。 如今这种情况,让戏志才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助这个家伙。 所以将他扔回到剑门山之中,扔到他义父的身边,反倒是最合适的。 吕毅满脸的错愕,便是一旁的旗临都是有些惊讶到不知所措,她的确是有点想法,想要找机会告上一状,就说一说这个该死的家伙在苍山剑宗干的那点破事儿给她吓成了什么模样。 可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说什么,但是那戏志才就直接将这个莽夫给驱除出剑门关了,虽然说驱除出剑门关也不是让他拖离宗门,而是让他回去受罚。 可是看看现在这个莽夫这阴沉的脸色,旗临也知道这种惩罚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戏先生!”此时旗临也是不由的站了出来,这个时候虽然不愿意,但是她非但不能落井下石,更是必须要给这个莽夫求情,否则谁知道这个莽夫会不会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吕毅大人虽然有些莽撞了,但是也为我剑门扬威,若非吕毅大人在苍山剑宗....” 旗临求情的话刚刚说到一半,然后就再次被戏志才挥手打断了,之后戏志才朝着那还在呆愣的吕毅再次大吼一声。 “吕毅大人,用我戏志才亲自将您请出去么?” 听到这句话之后,吕毅也知道这位师叔是真的动怒了,别人不知道戏志才的本事,曾经也是天狼大将的吕毅,对戏志才的认知可是十分清楚的,甚至可以说无论是戏志才的传奇故事,还是当初戏志才的鬼兵血将,那都是让他震惊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成长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他的那位义父一手扶持的,但是戏志才能够抗到这个程度,剑门只是给了他一个简单的名头罢了。 吕毅不敢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跪在戏志才的面前,大声的说道。 “弟子莽撞,险些坏了师门大事,弟子明白罪无可恕,甘愿受罚,只求师叔莫要再动气了!” 吕毅说完之后还给戏志才用力的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转身离开了这剑门关,朝着那剑门山快速的进发。 戏志才看着这个家伙离开,同时瞪了一样暗中窥探的韩幸,让他也顿时变得老实了许多,若非是现在剑门关之中不可无人,他此时连韩幸都得一块收拾了。 一个两个的来到了这益州之后都变成了什么样子,跳脱,喜怒无常,若非是他们本性不还,若非是还有韩龙压着,他娘的这剑门都要变成邪宗魔教一样了。 虽然说有些他们所不能抵抗的力量在其中,但是他们这也是真的太能霍霍了一些。 他娘的一群废物点心! 戏志才忍不住的啐了一口,而听到了这句话的旗临也是浑身一哆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的。 “你做的很好,这次结盟倒是麻烦你了!”站在门口的戏志才似乎此时才发现身后还有一个家伙没有走,一句话让旗临更是心中猛地一个激灵。 不知道这个突然变成这般模样的戏先生这是又要干什么,只能连连称呼不敢,都是为剑门为自己效命云云。 不过戏志才还是轻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的令牌,就这么递到了旗临的手中。 “这是我剑门的令牌,也是我向师兄讨要的东西,若是阁下不嫌弃就收下来吧,这东西也没有什么别的作用,就是可以让一人成为我剑门的外门弟子,当然,是谁都可以,只要对方愿意!” 戏志才将那令牌递到了李琴的面前,本来并不打算要赏赐的旗临在听完之后突然犹豫了起来。 她心动了,他需要给千山国的那些残余势力找到一个靠山,哪怕这个靠山最后和自己没有了关系,也不是不可以,这是她们父女两个人欠这千山国的。 之前和剑门的种种虽然让他们感情还算是不错,可是毕竟还是外人,可若是有了这个,他们就能够将关系再进一步。 这种时候,尤其是见到了吕毅本事的旗临,再想想吕毅一直说他的本事不敢说比韩幸强,更不要说他的义父和师叔两个人。 知道了剑门实力还有潜力的旗临,自然而然的是要将这个靠山放到了剑门的身上,这也是肯定的事情,如今有了这个身份令牌,就代表着剑门开始接受他们千山国的势力了。 若是能够有一个足够信任的家伙进入剑门之中,然后他们双方的关系..... 旗临此时已经控制不住伸出手,非常想要将东西拿到自己的手中,他相信就凭借着剑门的本事,他们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他也知道这千山国余孽之中,也有着足够对他忠心的,对千山国忠心人,甚至还不在少数,就算最是不济,还有她自己的存在。 看着旗临不断的犹豫,那戏志才也是没有任何的催促,似乎在等待着她自己做出一个选择来一样。 直到一炷香之后,那旗临才下定了决心,一把将那令牌抓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后朝着戏志才躬身行礼,“多谢先生,千山国定然不会辜负剑门的大恩大德!” 此时千山国和剑门的关系就和剑门与苍山剑宗的关系一样。 大家谁都不挨着谁,但是谁也不会得罪谁,这也是一种很好,很融洽的关系了。 至于日后的事情,那是日后的事情,人当有远虑,同样人也一定不能好高骛远。 看着这个家伙也离开了,戏志才这才缓缓的吐出来一口气,这千山国日后定然是要和剑门以偶更深刻的接触的,这是他和韩龙已经说明白的事情了,不过再此之前,他说什么也得震慑一番旗临这个女人。 虽然这种震慑在戏志才和韩龙看来有些太低级了,可是对付这种人,低级的办法有时候要比高端的更加的管用。 至于吕毅,说真的,这个家伙到最后都没有和戏志才翻脸,这应该是戏志才最满意的一个地方了,没有翻脸就代表着这个家伙还算是明白事,不是那种已经不可救药的家伙。 等他回到了剑门山,他的那位义父在处罚他之前,定然也会让他好生明白领悟一番的。 最近这妖兽和蛮夷看似安稳的前提下,也是有些若隐若现的行动,戏志才也知道。 “这是他们还没有死心,也是这益州,快要安定下来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剑门崛起之日 剑门关再次出现了一连串的安排,其中动静儿最大的莫过于吕毅这个风云人物,直接被剑门长老戏志才呵斥之后,送还剑门山之上。 这不得不说在剑门关之中是一个大新闻了,托了那时不时就回来了一趟的鄂顺的福气,这吕毅大人的本事也是颇为出名,最重要的是,或许是因为出身军旅的原因,吕毅在这剑门关之中众多士卒的心中还是颇为亲切,甚至还有不少原来千山之将前去讨教过。 每次回来都是不断的点头认可,说尽他的好话。 此次吕毅被驱除出剑门关,着实是让众人惊讶了一番,同时旗临带回来的剑门令牌也是引发了一阵阵的哗然,众人都是有些震撼不知道应该如何决定这件事情。 而最让剑门关感觉到惊讶的是,吕毅被逐出剑门关受罚之后,无人敢为其说话,只有刚刚满身暴虐赶回来的鄂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大闹军营直接挑翻了那戏志才的军帐,一刀砍向了戏志才,差点没有让这剑门关发生内乱。 不过最后鄂顺倒是没有让众人失望,他直接被戏志才一顿收拾之后扔到了关外,虽然分外凄惨狼狈,不过同样的也将他身上的隐患去掉了,说明剑门之中没有了吕毅还是有人能够压制住其他不服之人。 同样,鄂顺回来之后,也得到了戏志才的同意。 “从剑门关开始,前推一千里,将妖兽蛮夷剿灭之后,便可让吕毅从新滚回来了!” 这是戏志才给鄂顺的保证,同时允许让鄂顺从这剑门关之中挑选士卒帮助他前行,本以为不会有多少人的时候,剑门关之中突然出现了足有数千之人前来,找到了鄂顺,请求跟随于他。 这一幕倒是让旗临都有些始料未及,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他麾下的士卒竟然和剑门的弟子有了这种感情,不过就是打了几场大战罢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吕毅是真正征伐过沙场之人,在战场上面的交情,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容易的多,同样他也知道若是真的要是算计起来,他吕毅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家伙。 这一次,鄂顺并没有让他们都跟随自己,而是直接从里面挑选了五百士卒,至于他是怎么挑选出来的,众人都是没有多说,戏志才没有多问那些被淘汰下来的士卒,旗临等人也就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而鄂顺带着这数百人就这么再次离开了剑门关之中,这一走就真的没了动静儿,没有了踪迹,甚至是韩幸表示自己已经炼制出来了足够的丹药和辅佐修炼之药物,可是他的提议仍然是被剔除了,看着戏志才不同意,韩幸也只能告辞离去。 直到他离开之后,戏志才朝着那虚空之处说了一句。 “麻烦几位了,看着那位不成器的弟子,若是有什么动静儿的话,还请前来通知一声,某家感激不尽!” 戏志才说完之后并没有等到谁和他回复,不过这平地上似乎是刮起了一阵微风,紧跟着,天地恢复正常。 而已经离开的鄂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后已经有了些许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在盯着自己,看着自己,他带领着这数百属下翻山越岭的,并没有着急进入杀伐,而是带到了一处山谷之中。 一进入山谷,就能够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人只想呕吐出来,可是这里却是无比的安全,因为这里还留下来的几头尸首,可是让众人大吃了一惊的。 其中最大的那具妖兽尸体他们还是能够看的出来一个大概的,那若是没有看错的,应该是有着半步妖王境地了。 对此众人不由看向了面前的那个汉子,这个家伙时不时的就会回到剑门关之中,然后和吕毅甚至这次和那位剑门的长老戏志才打了起来,每次回来都是闹得鸡飞狗跳的,从来没有半分缓解的地步。 可是对于他的实力如何,这也从来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过。 因为他身上没有灵力的气息,所以不知道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此时看到这具妖兽尸体,还有那明显没有干涸发黑的血液,就知道这妖兽死得时间不算太久。 “莫要这般惊讶,当初发现这头妖兽的时候,他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一了,应该是妖兽内斗,他属于失败者,或者是进阶妖王的时候失败了,这擦让某家钻了漏子罢了!” 鄂顺的一句话先是让众人点了点头,不过紧跟着就是长吸一口凉气,这意思就是,这个家伙不是半步,而是只差一丝就能成为妖王。 至于受伤,实力十不存一,这不重要,因为有没有这种事情,这种条件,他们都是惹不起的存在。 此时鄂顺将身子转了过来,开始说出来了第一句让他们心头一震的话来。 “将尔等选中,是因为你们都不怕死,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随某家联系《杀决》,不过先说好,这门功法的威力和情况你们已经见识到了,说句难听的,不是什么好功法。 修炼此门功法,就算是你们的心智承受的住,你们的身体恐怕也承受不住,最后就算是你们身体也没有问题,某家修炼的功法已经和之前的那所谓《杀决》几乎完全不同了。 你们可能还是会死,如今再次问你们一句,你们走不走!” 看着面前的五百士卒,这些人的选拔很是简单,无亲无故,之前的亲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不对,是全都死了,你们应该是没有什么牵挂在心头的。 不过这不妨碍他们不想死,若是有想要离开的,鄂顺真的不会阻拦。 可是这五百士卒只是互相对视一眼之后,却是没有一个人退出,直到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朝着那鄂顺轻声说道。 “我等都是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活着只是因为家人想要让我等活着,或者是想要报仇罢了,除此之外,我等并不觉得活着是多么的幸运的一件事情,若是可以,死对于我等来说是一种解脱。 只希望,我等能够在死前,尽可能的斩杀更多的妖兽蛮夷!” “尔等,也都是这等想法么?”鄂顺看着其他人,看着那五百名“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他们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怪罪某家了,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你们自己,也莫要后悔才是!” 鄂顺轻笑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轻笑,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显得十分的狰狞。 之后的隐蔽山谷之中,惨叫声此起彼伏,那鬼哭狼嚎的,在紧接着而来的黑夜之中,让这山林更显得几分凄凉和惊吓。 这种惨叫几乎持续了足足一个夜晚,直到第二天,他们再次从山谷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五百甲士只剩下了不足四百之数目,至于剩下的人是如何结果,这不言而喻。 鄂顺还是走到了最前面,手中的大刀虽然满是缺口,可是却显得更加的狰狞恐怖,一行人直接穿林而过,没有什么规划一般,一路杀伐,砍杀所有见过的妖兽和蛮夷。 他们这种莽撞的做法很快就让他们的行踪在众多妖兽蛮夷志宏暴露了,不单单暴露了,更是让他们慢慢的进入了重围之中。 看着竹简包围上来的妖兽蛮夷,鄂顺并没有惊慌,似乎还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样,朝着某个方向指了起来。 “这个方向五十里,一处险关,不过如今已经是残垣断壁了,不过却也能够帮助我等防御,尔等此时就进入其中,或许还能够拦住这群发了狂的妖兽和蛮夷。” 鄂顺说完之后就率先带着众人冲了过去,不过同样的他的冲锋也让众人紧随其后,但是紧随其后,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已经慢慢的表现出来了。 虽然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入门,但是这种不断的冲杀和急行军之下,他们的冲锋也是慢慢的拉开了距离,或许也是和之前的不断杀伐有着不小的关系。 急行军五十里,全幅盔甲,手持利刃,这种行为让他们这群士卒倒也不是多么的为难,但是紧随其后的就是一场殊死大战,这就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了。 而面对这些冲杀进来的妖兽,鄂顺只是朝着他们再次冷笑了一声,“你们之前,没有学习过军阵么?” 说完之后就直接反冲进去,那些嘶吼着的妖兽和蛮夷直接和这个家伙冲撞在了一起,此时的鄂顺杀伐起来倒是真的有几分吕毅的手法了,手中大刀连连挥舞,甚至还将不少受伤的妖兽蛮夷挑飞到了那刚刚勉强组成军阵的士卒面前,让他们直接进入了战斗。 而这些受伤的妖兽和蛮夷,非但战斗力没有少多少,但是他们的凶残更是犹有胜之,堪称凶悍。 一群士卒若非是经历过数次战场征伐,本就是战场上面的锐卒,恐怕这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了,不过即便如此,这一场大战那也是让他们损失惨重无比。 当妖兽和蛮夷退去的时候,鄂顺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同样的大军,却是不过只有百多人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剑门崛起之十八血卫 百余名侥幸存活的士卒,每一个都已经不能说是狼狈了,一个个的全都是鲜血淋淋的,仿佛浑身上下全都是鲜血,有自己的,更多的还是对面退走的那些妖兽和蛮夷的。 从最开始的被鄂顺击伤的妖兽和蛮夷,到最后他们直接顶在了前面,不对,是鄂顺将他们扔到了前面,这整整大半天的厮杀下来,他们纵然是有着足够的经验,还有这份儿本事,他们也落了如此下场。 五百精锐,最后活到现在的,就只剩下百多人,这种惨烈的厮杀,还真的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心惊胆颤。 “可还有想要留下的么,现在走,还来得及!” 此时鄂顺再次开口,这一次还是请他们离开,似乎鄂顺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些人能够撑下去一样。 不过这一次和之前一样,百余名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士卒,最后回答鄂顺的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沉默,他们甚至来拒绝的话都不想说,因为那是浪费力气。 看着全都沉默的士卒,作为临时统领的鄂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笑而已,并且再次告诉他们此时应该如何做。 《杀决》强悍,这是实话,可是这门功法也同样太过于暴虐,若是一个不甚,或许能够换来的就不仅仅是战力暴增了,换来的还有可能是他们完全被血腥杀戮和暴虐的情感所占据。 为了这群家伙不至于上来就死,也不至于刚刚有点样子都失败,鄂顺直接叫停了他们的休息,叫他们如何做到逆转功法,让刚刚提升上去的修为全都用来修补气血,壮大己身。 甚至因为没有当初吕毅的那种陪练,他直接让这群人互相厮杀,互相搏命,是真正的那种搏命。 看着一群人玩了命一样的互相砍杀,鄂顺的脸上露出来了十分欣慰的笑容。 第二日还没有天亮,甚至可以说大概也就是刚刚过了子时,那残垣断壁之中的士卒感觉自己这才闭上眼睛休息,就听到了再一次的喧闹,他们惊醒之后直接抄起了身边的兵刃,他们知道这是对方妖兽再次来了。 而紧跟着鄂顺的嘶吼声也紧接着出现,这是他已经冲杀进去了,看看这动静儿,想来这段时间他应该是日日夜夜都有这种行为,或者说经常见到这种场景的。 厮杀再次爆发,一群士卒组成了简单的军阵,看着再次冲过来的妖兽,他们也都是大吼一声,然后直接和对方厮杀了起来。 妖兽虽然是突袭,却并没有比昨日更加强悍,甚至在他们已经有了准备之后,可能还不如昨日厮杀的更加的凶悍。 而已经开始学会借助地势,同时也变得更加精悍三分的士卒,此时应对起来,虽然也是异常危险,但是伤亡却是要比之前轻松太多了。 《杀决》的确是算得上是一门奇特功法,虽然暴虐残忍,虽然吸人精血,虽然修炼起来危险无比,但是同样的,这也是一门十分强悍的功法,它可以说是以战养战的标配了。 在不断的杀伐之中,无数妖兽和蛮夷的气血填充着他们的身体和血肉,让他们越发的雄壮,当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已经慢慢不清醒的时候,就会互相提醒着,互相掩护着功法倒转。 直接让自己的血气之力反哺己身,这种练法不知道是不是对的,总之现在这门功法都不再世间流传了,而此时修炼成功的也只有一个剑门的鄂顺罢了。 不过这群人似乎没有鄂顺的本事,也没有鄂顺的能力,在这种动辄功法倒转的修炼之下,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卒就这么将自己的身体练垮了。 之后他们自知无力回天之后,便会投身于那无数的妖兽之中,尽可能的多斩杀一二。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实打实的死士,他们都是久经沙场之人,也都是经历过磨难之人,他们在这种战损和杀伐之中,仍然没有半分溃败的模样,这一点让鄂顺也感觉颇为不俗了。 妖兽在感觉不到胜利之后,便慢慢的退了下去,在这种杀伐之后,鄂顺都感觉到了这群妖兽和蛮夷的脑子,似乎越来越好用了。 之前只有他一个人在外厮杀,他还没有这种太明显的感觉,如今他带着这数百名和他一样修炼了《杀决》的士卒在这里进行厮杀,他觉得这似乎慢慢的有些意思了。 同时看着一地的残肢断臂,一地的血腥,他并没有和之前一样选择修炼己身。 作为一门功法,《杀决》除了修炼之法之外,最重要的是还有很多旁门左道,那些法诀招式他是用不到了,因为他可以说是完全倒着修炼的。 可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炼器之法,似乎可以借助着妖兽的尸骨和各种的妖兽精血来炼制一番。 至于能不能够成功,这不再鄂顺的考虑之列,反正在他看来这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若是失败了,就将外面的所有妖兽全都杀了,再从新引来一批不就好了。 想通之后,他直接伸出手指,直接按照功法之中记录的办法,将这无数的鲜血精血直接点燃,一道道血色火焰从这大地上面升腾起来。 之后无数的妖兽乃至于蛮夷的尸体就这么被点燃燃烧,乃至最后成为了灰烬,但是灰烬飞舞之后,留下的是他们的妖兽筋骨,还在不断的炼化之中。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不由的感觉到自己也是一阵阵的灼烧感觉,因为他并不会炼器,也没有教导他,他自己并没有准备任何的器具乃至场所。 就这么直接用最简单最粗暴的办法炼化这些东西,他甚至将自己也放到了血色火焰之中,他在炼器,同样也在炼自己。 感受着这种痛苦,他不由的再次让那灵力分出一部分,然后不断的修补自己,弥补自己。 也就是他刚刚开始并不熟练,同时为了小心一些,他没有用尽全力,否则恐怕他就是第一个炼器将自己活活练死的弟子了。 也算是给剑门的日后,添加了些许谈资。 在这种情况下,只剩下不足百人的士卒看着那被不断灼烧的鄂顺,一个个的都吞了一口口水。 虽然他们都不畏惧死亡,也不觉得走到这里有什么可后悔的,可是他们看到了鄂顺的这种烧自己的行为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的惊恐,同时觉得这个家伙能够这般快速的成长,真的是不可思议。 而鄂顺不知道的,这种炼自己的方法,虽然十分的痛苦,能够让自己的身体更加的结实的同时,自己的心中似乎也在不停的磨炼。 他心中的暴虐,仇恨,乃至于越来越冷漠的感觉,似乎都在这灼烧之中慢慢的忘却,取而代之的,是他慢慢的想起来了当初大乱之前,他在那村落之中的生活。 血气燃烧,这是最为诡异的几种火焰之一,他能够锻炼肉身,也能够灼烧心灵,这或许对于鄂顺来说也是一个意外之喜。 而远在剑门关坐镇的戏志才再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不由的惊了一下,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来到了这里,来到了暗处,然后看着鄂顺正在做的这些事情。 此时鄂顺还在苦苦的挣扎,那炼化的妖兽尸身,此时连个模样都还没有,可是他自己已经是变化连连了,似乎整个人都要被烤熟了一样。 若非是他本身也是一个极为能够忍耐的人,恐怕现在他真的都有放弃的感觉了。 而在戏志才看来,看着那慢慢变化的脸庞和气质,戏志才的戏志才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要不要回去了之后将韩幸这个家伙也扔到那炼丹炉里试试?”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之中徘徊不断,却是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下去将这个差点将自己活活练死的家伙,甚至最后还没声没息的走了,连面儿都没有露一下。 不过鄂顺能够活到现在,也的确是有些本事,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地上的火焰终于算是熄灭了,所有的妖兽精血都已经被用尽了。 同时那妖兽和蛮夷的尸体已经全都化成了飞灰,留下的只有一个硬邦邦的大疙瘩,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休息够了吧!”鄂顺赤着身子站起来,随便扒了件衣服将自己下身护住之后看向了那数十名士卒,“既然休息够了,那么就准备继续下去了,还是那句话,某家回来之前,尔等尽可以离开。” 说完之后,鄂顺转身离开,朝着那已经退下去的妖兽和蛮夷走了过去,很快,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声的咆哮和嘶吼声。 而等到咆哮和嘶吼之声传出来之后,在等待的就是大地的颤抖,之后他们就看到了数之不尽的妖兽和蛮夷发了疯一样的朝着这边冲杀了过来。 而这些妖兽蛮夷的前面,就是正在奔跑着的鄂顺,此时那些一直冷漠无比的士卒也是有人克制不住的怒骂了一句。 “他娘的这个王八蛋是掏了那些妖兽的卵蛋么?” 剑门山上恩怨清 剑门崛起之十八血卫 作为一群已经久经沙场的老卒,不说别的,他们至少知道无论身处何地,都要全无怨言才对,可是很明显这是没有做到的。 一声骂娘直接表达出来了众人的内心,他们也想要知道这个王八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让这么多妖兽和蛮夷如同发了疯一样的冲杀过来和他不死不休的模样。 这厮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不等他们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因为那些妖兽和蛮夷已经在鄂顺带领下直接冲杀了过来,直接嘶吼着冲到了他们的面前,想要一把将他们冲散击垮,然后逐一撕扯。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直接依靠那地势的优势,直接退入狭小之地,然后依仗地势优势在不断的防御和厮杀,将对方牢牢的锁在这方圆之地之中。 而更多的妖兽在无法冲击这些士卒之后,便只能够反身继续追击鄂顺这个家伙,和这个家伙在这里厮杀,不断的厮杀。 这一次的杀戮,众人的损失之大,让他们都有些胆寒了,并不是因为对方有什么他们惹不起的存在,虽然他们一路横冲直撞的实在是有些过分嚣张了些,但是同样的他们并未能够招惹到什么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可以说鄂顺对这一带也是十分熟悉了,这时候和他们厮杀不已的妖兽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妖兽,结丹妖兽都没有出现,更不要说别的了,这也是鄂顺为了练兵,或者说磨炼他们。 但是这些妖兽却是太多了一些,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他们甚至还一度掌握了局势,慢慢的变得互相掩护,可是随着时间的转变,甚至随着夜色的降临他们慢慢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们的伤势能够解决,他们的体力也能够恢复,可是他们还做不到辟谷,当一天一夜之后,一群人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厮杀让他们的心性也越来越暴虐了,这和他们的功法修炼没有关系,他们能够做到功法逆转反哺自身,但是不断的杀戮,连续不断的杀伐,终归还是让他们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凄惨了一些。 也让他们的心性变得越来越暴虐了起来,这在战场上自然是好事,只是在这里,他们的功法之中,这种暴虐的感觉会让他们感觉到越发的丧失理智的,同样的也会让他们的军阵变得越发松动。 军阵松动,让他们不能够完美的贴合地势,慢慢的就会出现损伤,之后就会面临着崩溃。 在几次损失之后,他们已经看的明白了,若是继续保持着不放弃,恐怕接下来他们要面临的就只剩下全军覆没了,能够做到鄂顺那种程度需要的可不仅仅是能力和天赋,还有极好的运气。 很明显,别说他们现在没有,就算是有,他们现在也做不到。 “狐耳!”为首的士卒一声大吼,这是他的亲弟弟,同时也是此时受伤最终,理智都已经陷入模糊的家伙,“莫要让兄弟们为难!” 听到了自家亲大哥的话语,狐耳嘴唇猛地一个颤抖,紧跟着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起来,他知道自家大哥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他对于这只队伍已经不是什么帮助了,反倒成为了拖累。 他是自家大哥,这种时候,只能他们兄弟来开这个头。 “大哥!”狐耳突然大吼一声,然后直接冲出军阵,朝着那无数的妖兽冲杀了过去,“帮俺给咱爹娘烧纸!” 这是他最后留在世间的一句话了,之后他就直接被无数的妖兽淹没,撕扯,吞噬。 他到最后,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一声,就这么被淹没了进去。 而在狐耳之后,剩下的人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狗日的妖兽,拿命来!”一名同样已经在疯狂边缘的士卒突然大吼一声,双眼顿时变得赤红起来,他此时已经自己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心中的防护,不过在最后的那么一瞬,他选择了冲杀出去,让自己的疯狂宣泄在了妖兽的身上。 在这两名士卒冲杀出去之后,一名又一名的士卒毫不犹豫的放弃了挣扎,然后飞快的冲杀出去,在自己最后的理智还在的时候,给了自己同袍一条活路。 这种行为便是那为首的士卒狐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对的,但是他没有办法选择,这不是沙盘演武,这是实打实的杀伐,他们五百士卒冲杀出了剑门关,如今只有这数十人,他们已经失去太多了。 就算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活下来,但是他们也不能如此的简单死在这里,他们要尽最大的可能,杀伤这群该死的妖兽蛮夷。 一名又一名士卒的主动赴死,让队伍不断的减少,从数十名很快就变成了十数名。 最后定格在了十八人的状态下,这些人全都是这里面心智最为坚硬的存在,最开始到现在,他们的理智没有过一丝一毫的迷失,而这些人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后退,直接依靠着残垣断壁,靠着那坚固的房屋胡同来抵挡着妖兽和蛮夷的进攻,十八个人还分成了两支队伍,让双方都有办法保证些许的休息时间。 哪怕这段时间他们是要生吃妖兽之血肉,那也一定要休息片刻。 他们最后已经不知道到底经历了多久了,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们已经只剩下了两件事情,杀伐,不断的击杀冲过来的妖兽蛮夷。 第二件事,趁着端在的空隙替换休息,然后稳固自己的修为和恢复自己的伤势,最重要的是补充一番体力,以及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种情况下,当妖兽和蛮夷再次退却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了,眼神之中的冷漠,身上那杀气凛然的模样,便是鄂顺都感觉他们的变化与众不同。 不过看着这群沉默不已的士卒,或者说仅剩的十八名士卒,鄂顺也没有对他们多说什么,反倒是朝着他们露出来了一个冷冽的笑容。 之后,手指再次点到了地上,那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湖一样的地面,就在这个时候,再次变得疯狂燃烧起来,而这一次灼烧的不仅仅是一个鄂顺,还有仅剩下的十八名士卒。 一时间,刚刚放松下来的士卒,剩下的就只有不断的惨叫和哀嚎了。 猛烈的血色火焰仿佛能够将他们也灼烧成灰烬一样,他们的耳中能够听到的除了惨叫哀嚎以及火焰霹雳的声音之外,就只有一句话,那是鄂顺在说的。 “全力保护你们的肉身吧,疼痛,总比死了更好!” 这句话是他的经验之谈,也是这十八名士卒的活命之机,若是抓不住,鄂顺也不会感觉到心疼。 这一次的火焰更大更加的猛烈,绝大部分的火焰都附着在了鄂顺的身上,同时也让鄂顺那炼制到了一半的东西再次变得柔软起来,甚至慢慢的都开始有了形状。 他之前一直用的长刀,已经几乎快要折断了,好端端的一名修士弄得和一个莽夫一样不说,连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把灵器都让他用成了这个模样也是够了。 此时他要用这妖兽的精血和筋骨从新给自己锻造一把兵刃,同样被锻造进去的还有妖兽和蛮夷的无数神魂,这第一件练手之作,就让他弄出来了这般大的动静。 足足两个时辰,这里的火焰让周围的妖兽都不敢擅自靠近,同时血气也是不断的凝聚焚烧,妖兽的尸体已经也早就化成了飞灰,从此烟消云散了已经。 剩下的就只剩下十八名不断哀嚎惨叫的士卒,还有浑身通红无比的鄂顺,在加上他手中的那一把通体血红的锯齿大刀,模样狰狞恐怖,让人不敢小觑半分。 等到火焰熄灭的时候,鄂顺的身体已经变得再次削瘦了三分,此时他已经没有了之前壮硕的模样,但是那肉身给他的感觉,却是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而那十几名侥幸活下来的士卒,此时一个个的瘫软在了地上,他们也能够感觉到鄂顺之前的感觉了,不过那隐隐传来的疼痛,仍然提醒着他们刚刚他们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了。 “莫要浪费时间,你们一个个的休息够了就滚起来,后面我们要做的事情,可还有很多!”鄂顺狰狞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看着已经一个个脱胎换骨的士卒,鄂顺越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这兵就一定要这般的炼,才能够将他们磨炼出来。 而在士卒们的眼中,看着这个满脸狰狞的家伙,终于有一个人受不了直接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鄂顺的面前,当然他并不是想要告诉鄂顺自己想要离开,而是直接一拳锤在了鄂顺的肚子上,然后在他的耳边痛骂一句,似乎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在他之后,所有人都缓缓的站了起来,而这个时候,众多妖兽再次慢慢的聚拢了过来,朝着他们围困了起来。 “他娘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狐言啐了一口带着血水的浓痰,直接找点东西将自己的身子挡住,剩下的就是朝着鄂顺大吼。 “麻烦找点家伙过来!” 剑门山上恩怨清 剑门崛起之十八血卫 十八名已经与众不同,于之前更是不同的士卒,此时看着鄂顺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毕竟刚刚的磨难,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他们未必是变得多么的强悍,但是这群人有一个最好的地方,那就是他们这群人有一个很好的领路人。 虽然他们的损失真的很大,他们的损失也真的很强,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的存在是一个很好的地方,那就是鄂顺已经在这条修炼的路上走了很久很久了。 和当初的那个倒霉蛋不同,张嶷当年被韩龙要走,就是为了能够让他好生修行这《杀决》,然后让韩龙看到这《杀决》到底是一部什么样子的功法,同样也想要知道这功法是有什么模样。 很幸运的是张嶷还真的帮助韩龙将这功法给探了出来,不过他的所有成果最后全都便宜了这个叫做鄂顺的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有这个好运气,或者说真的有这个天赋。 之后的日子里,张嶷直接用自己的性命挽救了剑门关,不过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他最后的信念变成了饕餮的残魂,更是便宜了鄂顺这个占了大便宜的家伙。 同样的,也正是因为有这种情况,也正是因为有饕餮残魂,才能够让鄂顺做到这一个地步,而也正是因为有了饕餮残魂的支撑,加上韩龙和吕毅两个人的帮助,这个家伙才敢这么折腾。 他比张嶷还要狠,张嶷是对自己狠,而鄂顺是完全将那功法颠覆了,甚至他都不敢说自己现在修炼的还是不是那《杀决》了。 虽然还是修炼到精血之力,虽然还是需要莫大的毅力,但是这功法已经和之前张嶷修炼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了。 但是他的前行之后,在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解决之后,他找到了广而告之的方法。 虽然五百死士最后只剩下这一十八人,但是同样的这一十八人已经不用在担心了,除非哪天他们突然发现,鄂顺也扛不住了,他也死了,或许他们才会有些担心的。 鄂顺,生生凭借着这作死的办法,将这功法变成了速成的外门功法。 “既然尔等都已经成为了这般模样了,那么咱们也就不用担心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咱们也可以试试去挑衅一下更强的存在了!” 众人听了这句话之后都是撇了撇嘴,谁都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无非就是看不上外面那些普通妖兽和蛮夷了,想要试试那所谓的结丹妖兽。 剑门关给出来的命令是三个月之内,送行千里之内的妖兽蛮夷,虽然不知道剑门关上面的那位戏志才长老到底是什么打算,但是既然他们选择了出来,就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 “我等自然跟随大人!”狐言轻笑了一声,躬身行礼跟着鄂顺继续前去,甚至都不在意自己的手中乃是空无一物。 而鄂顺在看着一群人已经缓过来之后也是大笑着直接拎着手中的锯齿大刀朝着外面已经变得有些惊慌失措的妖兽和蛮夷们冲杀了过去。 手中的锯齿大刀带出一道道的血色刀芒,将无数的妖兽蛮夷拦腰斩断,鲜血飞溅,这一次那十八个士卒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因为此时的鄂顺已经有些好不隐藏自己的暴虐气息了。 这种模样的鄂顺甚至在头顶之处都有了一道怪兽的虚影,似乎张着大口,朝着那妖兽蛮夷们仰天怒吼,一只只的妖兽,一名名蛮夷就被鄂顺这种气势,还有那头顶的怪兽虚影给吓得惊慌失措。 大吼一声的鄂顺追杀着剩下的妖兽,让他们留下了一地的残尸断臂,然后扒皮抽筋,给他们这群人勉强的做出来了一身遮体的东西。 之后在鄂顺的带领之下,他们直接离开了这处残骸和残垣断壁,同样也走入了真正的密林深处。 戏志才让他们做到三个月内清理出来千里之地,说的难听一些,就是和苍山剑宗的事情,全都放在了鄂顺一伙人的身上,而唯一知道实情的两个人,旗临一句话都不说,吕毅已经回到剑门山了,更是想说也说不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鄂顺也在跟着一同受罚。 而鄂顺虽然不知道真实情况,不过却是实打实的在按照戏志才的吩咐在做,他直接带着自己身后的这些人冲进了密林深处,这么久的时间他也知道这些妖兽和蛮夷都是什么生存方式。 蛮夷选择聚众为一个个的部落,而妖兽则是根据实力占据一方,或者是根据势力占据一方。 在这种程度下,与其等待他们自己集结在一起,或者说一一清扫过去,不如趁着他们现在还有脑子选择另外一种办法,那就是直接将他们彻底的激怒,然后主动帮助他们聚集在一起。 而这个时间,他已经选择好了一个十分合适的地方,来帮助身后的这群人快速的修炼。 托了当初的韩龙的福气,他挪动无数大山成为了这剑门山附近的屏障,同样的也让这附近的地形大变,这个时候,也就出现了一些后天形成的裂缝。 虽然动静儿颇大,但是这些地方也是一处处的险要,而鄂顺这个家伙就是看中了这么一个险要之地,若是运用的好,可能过不了太久的时间自己也就能够让身后的这群家伙出师了。 毕竟,他似乎也找到了这功法的正确用法,一旦找到了正确使用之法,他的修炼速度也是变得十分的快捷了起来。 在鄂顺的带领下,一行人先后屠杀了数个蛮夷部落,甚至有一个已经聚集了上千人的中型部落,看着一地的残尸化成灰烬,看着那血色火焰之中痛苦哀嚎的十八名士卒,还有再次熔炼出来的一柄兵刃的雏形。 鄂顺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世间真的是越来越好。 等到火焰熄灭,看着众人的痛苦还存留在脸上的模样,鄂顺满脸带着笑容将脚边的兽皮踢了过去,同时还将那兵刃雏形也扔到了他们的手中让他们拿好,有点家伙也方便他们出手。 剩下的人只能是找些蛮夷之前留下的简陋兵刃,再次踏上了征程,继续在密林深处寻觅着。 就以这种行为方式,他们一路不断你的厮杀和屠杀,几乎全都是挑着蛮夷动手,在这种屠杀之下,很快那些蛮夷刚刚建立好的大型部落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开始派出人手搜寻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家伙,必须要将他们绞杀在此。 而这也正是落入了鄂顺的想法算计之中,鄂顺故意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然后让大量的蛮夷跟在他们的身后,之后这个家伙直接带着这群蛮夷冲到了妖兽的地盘之中。 被他激怒,被他杀伤无数的妖兽,发了狂一样的也开始去追杀鄂顺等人,但是他直接将两方人马带到了某处峡谷,这地方是他已经选好很久的地方,四面都是悬崖峭壁,陡峭异常,实在是天然的要害之地,进入这里之后,想要出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此时妖兽和蛮夷都聚集在一起,那可是不容易的,特别是现在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睛。 此时鄂顺带着士卒聚在一个地势最低洼的一个小小的缝隙之中,一人当关挡在了最前面,然后直接面对着无数的妖兽和蛮夷,看着那里面已经有数十名结丹蛮将以及十余头结丹妖兽,若是他们一起冲上来,自己一定会被撕碎的。 不过现在,除了它们冲不过来之外,还有的是,他们自己都已经开始互相残杀了起来。 一群妖兽和蛮夷,在没有足够的妖王和顶尖蛮将乃至蛮王来率领的话,他们对方本就是生死仇敌,如今有了鄂顺的搅局,它们这群家伙直接互相厮杀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峡谷乱成了一团,然后鲜血慢慢的流淌,鄂顺不断的厮杀面前的妖兽和蛮夷,不过却是没有吸纳任何的妖兽精血,而是任凭鲜血在他的脚下流淌。 慢慢的在下面汇聚,他所在的这里,是这个山谷之中最为特殊的存在,也是这个山谷最为低洼之处,可以说是一个谷中之底,而此时无数的鲜血流淌之下,那山坳之中,十八名盘膝坐在地上的士卒,慢慢的被鲜血淹没。 而此时,当鲜血终于能够淹没到了他们的腰间,当山谷之中也终于开始被鲜血覆盖的时候,他们终于开始了最后的修行,一个个士卒的双眼慢慢被赤红之色充斥。 每一个人身上似乎都变得暴虐起来,当他们感觉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会冲出去,用鄂顺交给他们的办法来发泄出来心中的暴虐,用伤痛换取清醒,同时,也让峡谷的尸体和鲜血,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直到夜色来临,看着仍然不见少的妖兽蛮夷,突然感觉到了他们的脚下有了一丝丝的火焰,然后紧跟着,烈火滔天,整个峡谷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十八血卫,就此诞生了。 剑门山上恩怨清 绞杀 烈火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峡谷都出现了惊慌失措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燃烧起来的火焰,无论如何也驱逐不掉的火焰,犹如跗骨之蛆一样的将他们的身上缠住。 一群蛮夷和妖兽不断的哀嚎,不断的惨叫,终于开始了彻底的混乱,它们想要逃跑,可是那狭小的谷口此时已经完全被堵住了,一群蛮夷和妖兽终于在这种情况下彻底的乱成了一团。 而此时,那一直沉默不语,不断厮杀的十八名士卒也直接冲了出去,不再仰仗地势来困守,而是仗着已经慢慢适应的烈火,跟在了鄂顺的身后不断的和这些妖兽蛮夷厮杀。 这是鄂顺第一次用血焰燃烧活着的的敌人,看这个模样,似乎还是很不错的。 不断的击杀,不断燃烧着的火焰,慢慢的让无数的蛮夷和妖兽化成灰烬,而此时众人也慢慢的开始有了全新的变化。 已经有了雏形的两柄兵器,此时已经化成了两杆血色长戈,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想的,会将自己手中的兵器变成这般的模样,同时他们身上的血肉也开始了不断的蠕动。 似乎,他们的身体也在这段时间慢慢的变成了全新的模样,虽然还是保持着人性,但是身上的血肉此时已经慢慢变得如同坚石一样。 十八名活下来的士卒,此时没有别的行为,就是不断的在和对方厮杀之中慢慢的稳定自己的状态,慢慢的让自己进步。 这一场厮杀,双方都是分外的艰难,妖兽和蛮夷是活下来很艰难,逃走很艰难,而鄂顺等人是因为想要在这里杀敌太过痛苦而感觉到了艰难,总之这一场杀伐在这种嘶吼和惨叫之中,足足进行了一天一夜这才停下。 一天一夜的厮杀,加上之前连番不断的折腾,这群人竟然没有一个再次陷入癫狂之中,除了他们到现在已经是心智极为坚定之外,最重要的也是这炙烤的血色火焰,让他们变成了这般模样,让他们极难失去理智。 疼痛,有时候就是一种良药。 而在这种痛苦之后,他们的成就也是十分高的,此时峡谷之中呢的厮杀已经停止的,在血色火焰之中,便是结丹妖兽也没有办法和已经久经磨炼的鄂顺相比较。 除了逃出去的那些之外,更多的都被鄂顺他们埋葬在了这个地方,不过战斗虽然结束了,但是这峡谷之中的火焰并没有熄灭,甚至于惨叫也没有停下。 此时在火焰之中只炙烤着的就是这被鄂顺称之为十八血卫的十八名士卒,此时的鄂顺也已经变得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除了内在的气质和实力之外,此时的鄂顺浑身上下全都是一身血色的盔甲,全身的盔甲仿佛在他身上加上了一层鳞片一样,十分的怪异,也十分的狰狞。 若非是他摘下面罩露出来的面孔,恐怕此时他的模样,和那妖兽相比,都不一定哪个更加的吓人一些。 除了这一身鳞甲之外,还有他狰狞的笑容,也让人望而生畏。 鄂顺变得回校了,不过同样的也变得十分的狰狞,每一次笑容,都会带来大量的杀戮,这是他们都已经看明白的,浑身穿着鳞甲,手中拿着锯齿大刀,站在烈焰之中,仿佛没有任何的影响,此时的鄂顺更加像是一个怪物了。 而和这个家伙相比,同样是模样大变的十八血卫,此时反倒是还算正常,不过相比较于之前的衣不蔽体,手无寸铁,全靠缴获来说,此时的他们也算是有了些许的模样。 一场大战,虽然他们的实力距离鄂顺相比仍然是差距十分的大。 但是他们的模样却是已经和鄂顺相差不多了,面容变得更加的冷漠,便是身体也变得十分的解释坚硬,最是特殊的此时他们一十八人手中已经都有了趁手的兵刃。 其中为首那人,也就是狐言此时最是强悍。 不但手中手持一把丈八长戈,身上也已经有了铠甲的模样,虽然铠甲还只是雏形,但是能够看得出来,这厮这身上的铠甲和鄂顺身上的鳞甲是完全不同的路子。 更像是一身的硬铠。 虽然他们的前期都是完全照搬的鄂顺的修炼方法,但是到了这一步,他们自己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修为了,同样的他们和鄂顺的修炼方法也已经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不同。 就比如狐言,此时这个家伙就是和鄂顺已经走的最为不通,相差也是最远的。 鄂顺走的是纯粹的武者之路,或许是收到了吕毅暴揍他的原因,他十分的喜欢炼体,此时他的进攻和吕毅还是没有办法比,但是这一身结识无比的肉,都已经不能算是肉体凡胎了。 坚若磐石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家伙了,这就是一个人形的大盾,十分的结实。 而和他相反的就是这个狐言,此时不单单是外形和鄂顺完全不同,便是他的修行方式都已经不一样了。 这个家伙似乎是在二叔你的教导之下,生生的将自己的修行方式给改回了正确的路上,此时虽然他的体魄也是雄壮了不少,但是他此时的修为也已经直冲金丹之境去了。 若非是鄂顺的血色火焰一直压制着他,恐怕这个家伙早就已经和那张嶷一样,凝结血丹了,可就算是如此,他此时的丹田之中也已经有了血丹在不断的凝练,似乎他的修为,已经压制不住了一样。 当火焰熄灭的时候,这座山谷当真算得上是寸草不生了,而托了这一战的福气,这苍茫大山之中的密林里面,几乎所有的蛮夷和妖兽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势力的存在。 而这一次,它们真正要出动蛮王和妖王了,有些事情可以忍,有些事情,它们不能纵容。 而鄂顺在大火熄灭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将所有人都唤醒,然后第一时间带着他们逃走,他们此时面对这些结丹妖兽和蛮将都要考虑一番利用各种地形,若是真的和妖王和顶尖的蛮将乃至蛮王对阵的话,恐怕他们也就是选择怎么一个死法比较好了。 逃离了峡谷之后的鄂顺和十八血卫没有回转那剑门关之中,而是选择了直接逃出了密林,然后直接消失无踪了。 不过他在逃离之前,他在那山谷之口留下了一个血色的石碑,然后写上了十分嚣张的一句话。 “撮尔异族,三月之后,剑门关前,我等与尔等一会!” 之后,鄂顺和十八血卫都消失不见了,当狐言等人看到了鄂顺将这句话留下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的古怪起来。 他们不知道剑门的那些前辈和那些妖兽蛮夷是怎么谈下来的,让他们双方罢兵言和,这不是什么和平,只不过是双方都在互相喘息,这也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是现在鄂顺这个家伙,绝对是在挑衅妖兽和蛮夷,这是将剑门关上面的那些人放到火上烤。 鄂顺这是什么毛病,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若是这个家伙能够活着回到剑门关,若是能够在回到剑门关的时候,还看到剑门关上是他们剑门的人驻守。 恐怕这鄂顺也得被扒皮抽筋,弄得生不如死才是。 而此时众人已经习惯了这鄂顺的命令,虽然被他弄得心惊胆战,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消失在了众多妖王蛮将的视线之中。 而直到一直跟着鄂顺的鬼魂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戏志才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找到这个四处捣乱的家伙。 反倒是戏志才将这剑门关的议事厅给砸了,谁也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戏志才在砸了这议事厅之后,二话不说就冲回去了剑门山,然后骑着乌鸦的韩龙就被他拎了回来。 之后整个剑门关都陷入了混乱之中,所有人再次变得忙碌了起来,除了修行之外,所有人都在此变得十分的忙碌,这一次是韩龙亲自坐镇。 当年那个声名赫赫的天狼国师,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家伙都是心机重重,这益州之人觉得这个家伙是一个修为高深,也是一个颇有手段的家伙,谁都忘了,当初这个家伙第一次出山,就是靠的兵法。 当初剑门掌门,带着一个已经被灭了的天狼国,生生的将天狼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然后一举打了回来。 所以此时戏志才知道那个叫做鄂顺的家伙,这不是要发泄,这个家伙就是要用剑门关当成一个诱饵,然后将所有的妖王以及蛮王蛮将吸引过来之后,他在后面,抄了这群家伙的老巢。 说实话,单纯要是说这个计策,对付那妖兽和蛮夷还真是够了,戏志才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真的有些将略本事,只是他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挡住这群妖兽。 而让这种事情,他觉得,还是交给那位久不掌兵的宗主去想比较好! 而韩龙也并没有让戏志才失望,他进入剑门关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大军召集起来。 “除去留守士卒和搭建擂台之人,剩下的两万人,跟着某家进入密林之中,和妖兽蛮夷决战!” 剑门山上恩怨清 韩龙带兵破蛮夷 韩龙直接带着数万大军进入了密林之中,而此时的剑门关之中,只留下了些许留守人马,以及剑门的戏志才,还有那几个外门弟子。 韩幸留下了足够多的丹药,然后跟在了韩龙的身边,一同出击,不过他出击并不是要和韩龙一起杀敌。 他出击只是因为韩龙需要一个运输之人,而拿着乾坤袋的韩幸最合适。 有了韩幸的存在,无论是丹药补给,还是粮草辎重都不需要他们费心费力,这也能够达到韩龙的速战速决,打快攻的目的。 之前距离他上一次掌兵已经过去了太久了,如今再次执掌士卒,韩龙选择了一种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办法,那就是打快攻,或者说中和了闪电战和游击的打法。 乾坤袋之中此时装的满满当当的,但是这里面装的并不是粮草辎重,也不是丹药药草,至少他们只是很少一部分。 韩幸腰间乾坤袋里面装的最多的,是韩龙临时调拨来的美酒,无数的美酒,作为粮食都不够吃的剑门山,能够从这无数的百姓手中搜刮到这么多的美酒,也是不容易了,不知道让多少酒鬼哭丧了脸。 而这些美酒,就是他打开战局的手段。 他们一路上直接冲进了密林之中,而好死不死的,他们选择的和鄂顺一样,准备先用蛮夷开刀,不过韩龙并没有选择和那群蛮夷厮杀。 鄂顺屠杀蛮夷,是因为他们能够以战养战,韩龙手底下就这些兵马,若是这般的疯狂屠杀蛮夷,最后他能够落下的,也就是一个被击杀殆尽的结果罢了,这不是他想要的。 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部落,还没有被鄂顺荼毒过,不过据斥候来报,此时这部落之中也是十分的紧张,无数的蛮夷士卒似乎已经做好了整军备战的模样。 整军他们是整了一个莫名其妙,不过这备战都是真的,因为此时韩龙也看到了肉干这种东西。 看着那不知道什么肉类制作的肉干,韩龙只是叹息了一声,这一场大战对于九州,至少对于益州来说,真的是一场极为过分的事情,对于益州的无数百姓那更是一场灾难。 韩龙微微摆了摆手,一盘的韩幸便直接将那早就准备好的美酒放到了地上,林林总总一共数十坛之多,其中还有不少酒坛被打开了,那酒香一瞬间就弥漫了出来。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在逃难的时候,竟然还能够浪费体力,浪费经历准备这些美酒,带着酒水逃难,那些百姓也是真的酒徒,同样的也说明这些酒是真的好。 而此时,这几十坛的美酒就这么放到了距离一个蛮夷部落不远的地上,打开了泥封,让它们的酒香弥漫了出来。 让众多士卒退下,然后韩龙微微挥手,一股微风出现在这里,这弥漫出来的酒香也朝着那蛮夷的部落飘荡过去。 作为一群刚刚学会吃熟食的蛮夷,他们不会耕种,更加的不会酿酒,他们有没有喝过这种东西韩龙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些家伙绝对抵挡不了这种东西。 虽然韩龙不喝酒喜欢喝茶,但是他知道,像这种蛮夷对于酒水,他们是无法反抗的,这没有原因,这是事实。 韩幸带着众多士卒慢慢的退去,只留下韩龙一个人等着蛮夷的出现,而韩龙也并没有等待多久,酒香弥漫,很快那些蛮夷便嚎叫着冲了出来朝着韩龙的而来。 而此时,韩龙则是当着他们的面,拎起酒坛喝了一口,之后闪身而去。 一群蛮夷,想要追上韩龙这无疑是在说笑,而等到韩龙消失不见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韩龙留下的这几十坛的美酒,闻着那扑鼻的酒香,然后互相对视。 这种东西,他们倒也不是没有见过,不过他们之前分不出好坏,也没有什么保存完整的酒水,如今看到这些东西,再看看韩龙之前的那动作之后便有几名蛮夷互相对视之后,也拎起一个酒坛往自己嘴里灌了起来。 这一下更是让所有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看着他猛地灌了一口酒水,然后不断的咳嗽,最后满脸的潮红,然后再次大口的喝了起来,这一下子剩下的蛮夷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此时的天气还没有炎热,尤其是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而他们这一口烈酒灌下去之后,一股热流直接从自己的喉咙送到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整个身子都变得热乎了起来。 紧跟着,他们出现了一些些的眩晕,这种眩晕仿佛让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仙境,进入了自己伟大的蛮神身边。 紧跟着,那些抢到了烈酒之后的蛮夷就慢慢的有些迷醉,可是这些迷醉,却是不足以让他们昏倒,甚至于都不足以让他们彻底的丧失理智。 当他们想要继续保持这种感觉的时候,他们赫然发现,那些酒水已经没有了。 一群基本没有喝过酒的家伙,第一次喝这种酒水,有很多不适应,还有人感觉到了辛辣和不喜欢,但是这却是不得不承认,这种东西,他们很是喜欢。 虽然味道不好,但是那浑身的热气,那种刺激的感觉,还有那眩晕沉醉的感觉,他们都很喜欢,或者说这个世间很多人都会喜欢。 在迷醉之后,在他们发现了没有了酒水之后,这群蛮夷直接有些怒了,这种愤怒都是这般的没有由来,然后互相嘶吼着,用着韩龙等人都听不懂的话语互相转达,紧跟着,他们整个部落的蛮夷基本上都跑了出来。 并且开始四散而去,他们要寻找那些人,不对,他们更要寻找那种很刺激的水。 此时躲藏着的韩龙看着这一幕,嘴角带出了一些笑容。 心底也已经有了第一次的想法。 “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文化传承,不是妖魔,有自己的信仰,同时莽撞是天性,构造和人类基本想同,还有喜好也颇有些相似!” 这就是韩龙此时得到的答案,看似没有任何的用处,但是韩龙却是觉得不虚此行,因为他找到了一个自己似乎遗漏的问题。 那就是这群蛮夷,似乎没有老弱病残,后面的两种可以接受,毕竟病残这些人会自寻死亡,甚至于直接干脆战死,这是他们的性格,可是老幼确实不能没有。 同样的,这些蛮夷里面没有女人,这也不对。 他问过鄂顺,知道他的身世,也知道他体内有一半的蛮人血统,说实话,他的体魄如何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蛮人也是生出来的。 那么重点来了,蛮人的女人在哪里? 大山的深处? 那诡秘的南疆之地? 蛮神到底是什么? 某人曾经说过,伪神,是不是蛮神也是伪神? 之前他事情太多顾不上这些,可是如今,他却是有了些许的兴趣。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此时韩龙看着这群四散开来的蛮夷,直接再次退走,然后找到了大军,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带着他们离开了这里,躲避着所有蛮夷的追杀。 旗临也是在这里面,她看着韩龙这般做,虽然也是满腹的疑惑,不过并咩有多说什么。 只是沉默着跟在韩龙的身后,知道他们再次停下的时候,他们这一次是在一个山谷外面,而这山谷里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地势不怎么样不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非要说特殊的话,里面有一群实力及其一般的妖兽,似乎是一群狼妖,这种玩意数量大,但是实力却是并不算强,这剑门关周围密林之中的各种妖兽聚集,狼妖也有许多。 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妖兽。 而韩龙朝着一旁的韩幸看去,此时的韩幸,已经有些摸到了韩龙的想法,不由的朝着韩龙拱了拱手,说了声主人好算计! 和吕毅习惯叫义父一样,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韩幸还是习惯称呼韩龙为主人,毕竟曾经他也不过就是韩龙带走的一个奴仆罢了。 而看到韩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算计之后,韩龙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朝着他挥了挥手,让他去做就是了。 韩幸直接躬身告退,然后便一人朝着那狼谷之中而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韩幸要将这狼谷的妖狼都屠戮一空的时候,他们却是并没有听到任何妖狼的惨叫。 甚至都没有任何的动静,而当韩幸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任何的血液,仿佛他刚刚就是潜进去待了一会儿一样。 而韩幸似乎也的确是如此,身上没有一丝血腥气,就这么回到了韩龙的身边,然后躬身一礼。 “行了,继续走吧!”更加让旗临等人奇怪的是,韩龙也什么都没有说,就这么点了点头,然后带着韩幸以及他们这些人离开了这座狼妖聚集的峡谷之中。 而等到他们离开有了一会儿之后,几名蛮夷也摸到了这里,可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股清风再次出现,然后一道熟悉的香味。 就这么出现在了他们的鼻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