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药香:拐个皇子来种田》 第一章:重生异域 长崖之下,山石嶙峋诡谲,峭壁上挺着几颗云松,雾霭缥缈。 一个人影急速下坠着,被半道上的树杈拦住缓了缓,随后跌入深渊。 “砰——” 好痛! 周身的骨头散架一般,呼吸间牵动着五脏六腑都疼! 躺在崖底的人此刻眼前一片阴翳迷蒙,神智逐渐模糊,她懵然之间已经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脑中只划过一个念头:完了,这回是真的要死了,这**威力竟然这么猛,怕是人都被炸成碎片了。 夏宛音,21世纪女特工,出生中药世家精通医理,成为特工后转攻研制**,谁曾想,一不小心将自己就这么炸死了。 忽然,一双银纹长靴踏过秋叶而来,踩出簌簌的声响。 夏宛音下意识想抬头,却发现身子根本动不了。 是谁过来了? 那人蹲在她的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夏宛音想要看清楚眼前人,却只在一片朦胧中瞧见一个大致的轮廓,带着光晕,身形修长。 还来不及所想,她便晕了过去。 似乎是做了个梦,长得吓人,却又好似寥寥几笔便记载了一生的光影。 “她就是妖女,是不详!” “扫把星!我家猪丢了,都赖你!” “小贱人,怎么还不死!” 记忆最深处,她被人戳着脑袋骂着,蜷缩着身子不敢吭声——村里的神婆测算过,她就是这个村子的不详。 所有的人都会因为不顺心的事责骂她,更甚者会直接动手。地狱般的日子一直过到十六岁,她在谩骂声中学会了麻木,想着或许一生也就如此了。 谁知却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 树林深处,被人们捧上云端的神婆跪在地上,浑浊的眸子里都是狂喜和贪婪,手上的酒壶是一盏数金的珍品,她亲了又亲,将酒埋了起来。 她捂着嘴试图掩饰自己的惊讶,神婆不是不染纤尘的吗?神婆不是一生廉洁的吗?她慌乱之中想要逃走,却来不及了,神婆发现了她。 妖女,祭祀,不详!原来都是假的,他们信奉的神使,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收受贿赂的骗子? 既然是骗子,那她就不是灾星!她不是妖女! 小夏宛音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所有人,可就当她跑回家时,等着她的却是 一根麻绳和布袋。 婶婶将她捆了起来,塞上布条套着头,送给了神婆,搓手笑着:“我儿子要成亲了,等着彩礼钱呢。” “放心,以前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没给你?” 神婆虚着眼睛,眸子里露出杀机。 村庄里难免有祸事,神婆的威信想要保住就必须退出一个替罪羊,揽下所有的灾难,让人将怨气转移。而小夏宛音,就是这只羊。 他们毫不避讳地交易着,盘算着如何分得祭祀的钱,像是地沟里的老鼠分食着腐烂的厨余。 小夏宛音在一片欢呼声中被推上山崖,变成这场肮脏交易的牺牲品。 那些愚昧的欣喜让夏宛音怒不可遏,那些委屈愤怒不甘共情着,她想要反抗,却发现根本无法操控住自己的身子。 绝望与死寂,杀了一个女子的灵魂。 夏宛音再次醒来时,天擦黑。 山林里虫鸣声不绝,几缕惨淡的月光隐约照着。 “这事儿也太不科学了……” 她仰头看了看山崖,缓了好久才接受自己穿越到自家族谱中第一任同名主母身上的事实。 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她有些头疼。 大致便是原主被神婆挑选中祭山神保一方平安,被推下山崖摔死了,而她正巧做**实验也被炸死了,这么硬差阳错的,便占了这身子。 大致测量了一下山崖的高度,脑海中忽然闪现那个模糊却又惊艳的轮廓。 夏宛音不由得喃喃道:“这么高摔下来身子还能活动自如,看来多亏了那药,只是记不清人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再找恩人。” 夏宛音毕竟做了七八年的特工,心理素质过硬,很快便适应了,开始考虑起生存的问题。 她要想用这身子回去,就得先解决祭山神的问题。 这村名叫七下村,村里历代都有神婆组织祭祀,若是祭祀的人没有死,便会被认定村中会起灾祸,殃及全村,是大罪过。 贸然回去,势必会被视为不详。 山野刁民,为了福运可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 要想让他们不对自己群起而攻之,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掉那个该死的神婆。 对于村民,唯有让他们的信仰跌落尘埃,他们才不会被人当枪使。 夏宛音按照记忆中的路找回了村中,一路来到一处静谧的院子,翻过院墙,叩响了屋门。 “大半夜的谁啊?!” 三响过后,屋内亮起一簇火光,传来了鞋底拖沓的的声音,一个沙哑的女人的声音渐近,带着几分恼意。 木门吱嘎一声响开了一条缝,屋内女人披着麻布外衫,举起蜡烛虚着浑浊的眼睛往外看。 “哈喽。” 夏宛音倚在门上,招了招手。 神婆看清楚来人脸色一变就要关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块木板卡在了门缝中。夏宛音勾唇笑了笑,眸子在月色中熠熠生辉:“就这么怕我来找你?” “你坏了全村的运道!你就是个煞星!是恶毒的豺狼,全村都会被你害死的!” 神婆眼见着关不上门,干脆将门一砸,站了出来。 她的身躯干瘪如同枯柴一般,佝偻着身子,翻着眼里瞪着夏宛音,声音沙哑得吓人。 “哦?” 夏宛音闻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凑上前去,笑眯眯道:“你们的运道,与我何干?你编瞎话,挣钱么” “什么?” 神婆瞪着她,眼珠子都快从哪枯萎的眼眶里掉出来,拔高了几分音量,火烛的光映在沟壑松弛的脸上:“我是七下村第八代神婆,是天神来人间的指引!你说我编瞎话,你是在污蔑神!” “那你现在,”夏宛音平静地夺过她手中的蜡烛,道:“叫你的神来救你吧。” 第二章:跌落神坛 她抬手一扬,烛火飞落在屋顶,火星子次啦一声响炸开,沾染了稻草屋顶,迅速燃烧了起来。 暗夜之中,火蛇妖冶起舞,张狂的吞噬着一切。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神婆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吼叫着:“你疯了!你这个恶魔!疯子!” “你知道为什么会烧得这么快吗?” 夏宛音退到院中央看着熊熊火势,好意点醒道:“您埋在后山上的酒,都倒上了。” 什么神的传音者,什么节俭的守卫者,不过都是为了一己私欲世代继承着这个相逼逼的蛆虫烂泥! 这酒,是数十年的梨花酿,随便一盏都是几两银子。 而这位道貌岸然号称一生吃素穿麻的神婆,却一埋就是几大坛子,不知多少雪花银,白白送进了那麻布口袋。 也正因为看到了神婆埋下这些东西,原身才不得不死,而愿意将她交出来祭山神的婶婶,也不过是分了半杯羹。 “我的酒!我要杀了你!” 神婆近乎崩溃恶毒地咒怨着,眼见着火势无法控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不顾滚滚浓烟猛的钻回屋子里去。 方才火光和喧嚷声吵醒了大半个村子的人,见起火处神婆院子所在的位置,村民纷纷提了水赶到。 可当众人见到站在院子门口的夏宛音时,都炸了锅。 “完了完了,她没死!” “山神怪罪,连神婆院都起了火!” 喧嚷的声音像是开了的水,试图灭火的人们眼见着火无法扑灭,恐惧与不安蔓延开来,他们将所有的矛头对准了夏宛音。 群情激愤下,有人已经抄起了家伙。 “都是因为你!” 一个干瘦的男人拿着锄头对着夏宛音:“你没死!扫把星!” 有人开头,余下的人也都纷纷附和起来,他们围成一堵人墙,目露凶光。 “你们怎么没人问问神婆去哪里了?” 人群中央的夏宛音泰然自若,拔高的音量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你们是敬神,可就怕神收不到你们的孝敬!” “你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骚动的人群依旧没有安静下来,夏宛音冷笑着,扬了扬下巴:“不信,你们看看她手上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纷纷调转,看到了被烧得头发的焦黑的神婆,长大着嘴巴,因为不可置信而失声。 火光下,神婆的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火舌舔舐了边角,露出里面的金色。 包裹的布是百家衣,他们悼念着神婆的节俭,没家拿了一块布缝制而成,而他们信奉的神婆每日穿着。 可如今,那破损的百家衣里,包裹着的是熠熠闪烁的金银! “你说你是神使,清素简普,庇佑这一方徒弟。”夏宛音上前一扯,金子啷当落地滚散开来:“可惜你不过是个中饱私囊,借着坑蒙拐骗的话语哄得一村人掏空腰包来养你这么个神棍!” “我没有!” 神婆被众人看得心里发虚,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她滚在地上将金银楼进怀中,声音尖利:“这是神赏赐给我的!是赏赐给我的!” “是吗?” 夏宛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神婆,仿佛是地狱修罗麾下最终的刀,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那你告诉大家这个是什么?” “这不是神婆的神水药盒吗?” 人群中有人眼尖认了出来,夏宛音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是药盒,可惜不是神水,是毒药。” “毒药?!怎么可能?!” 人群忽然炸开,吵嚷不休。 “什么神迹,不过都是喝下毒药之后产生的幻觉。”夏宛音将盒子打开,将药粉倒在了脚边的一小块碎银子上。 银子蓦然变黑,甚至在一点一点地被腐蚀,指甲盖大小的银子不过片刻便化成了一滩黑水。 “她平时用量低,你们并不会察觉,但是长期服用,我相信很多人的身子都已经出现了症状。”夏宛音起身,扫过众人:“脱发,红斑,时不时的血液里似乎有虫蚁在啃噬……” “我有!” 一个瘸子惊恐地叫了一声,随后近一半的人都在附和着。 人群从恐慌,变成了愤怒,他们手中的武器,开始对着地上的神婆。 夏宛音抱手站在一旁,神色讥诮——人性如此,如果她说的是神婆杀了自己只为了谋私,或许有人会不相信,会替她辩解。可当真正触及到自身的生死利益时,他们就会步调一致地站成一派。 剩下的事,就用不着她了。 人们躁动着,涌上前去,要处决这个骗子,更有好些人想要去抢那些金银。 神婆被拉扯着,嘴里嚷嚷着什么似乎是在解释,只是都湮没在了人群中。 昔日高贵在云端的神使,如今被踩在了地上,血肉模糊。 那被众人恭敬拜祈的院子,如今被火龙烧成了骨架。 没人站出来为差点枉死的夏宛音伸冤,他们只是埋头抢着,宛如荒野上抢食的豺狼。 夏宛音回了家,看着塌了大半的屋顶已经落灰的灶台,不免叹了口气。 所谓家徒四壁一贫如洗,莫过于此了吧。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家里,一身疲惫地躺在只垫了些稻草的床上,看着满天星河有些发怔。 解决了神婆,她倒是能在村里相对安稳地待下去了,只是这么穷苦的日子一直过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有道是靠山吃山,劳动致富,明日便去山里瞧瞧! 翌日清早,夏宛音背着竹篓便上山去了。 七下村背后靠山,山体延绵草木葱郁,一般这种山林里,定然少不了草药。 她用一根长的木棍在草丛中拨开一条小径,此地杂草茂盛,药材容易隐匿,夏宛音须得仔细蹲下来寻找。 “哎?” 夏宛音眸子一亮忽然蹲下身来,身前是一株手掌高的矮草,叶蔓奇异地舒展着,七叶簇拥着一朵蓝白的小花。 这药名为蓝旗子,原本是长在高海拔地区,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药草大多都不能断根,她只能用小锄头一点一点将根系周围的泥土都清干净再将药草拔起来,才采了小半篓便已经到了晌午。 云丝一点一点聚集在一起,倏忽间黑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电闪雷鸣。 “山里的天气还真是变幻莫测。” 夏宛音将背篓抱在怀里,只能暂时先找个地方避雨,一路寻到了一处山洞。 她在洞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握着镰刀往里走了一些。 忽然一阵窸窣声传来,夏宛音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一脸警惕提防斥问道: “谁在那里?!” 第三章:神秘男子 云翳遮挡了光线,夏宛音只能模糊看清乱石背后躺着个人。 那人横躺在地上,潮湿的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气,那人虽没有痛哼出声,夏宛音却直觉他伤得很重。 她慢慢靠近,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是个男子。 昏暗之中,那人一袭月白衣被血浸得红了大半,乌沉如羽的发丝散落缠绕眉梢玉颈,衬得容颜愈发苍白,沁透寒意的冰凉。 那双眸子微阖,长睫颤颤巍巍的似乎梦魇一般,长眉斜斜飞入鬓角,叫人不禁想瞧一瞧那是一双怎样惊艳的眸子才配得上如此天颜。 微弱的光线之下,夏宛音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带上。 夏宛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 这玉佩是那日她醒来就攥在手里的,倒是跟男子腰间的玉十分相似。 他就是那日救自己的人? 夏宛音心中狐疑,将玉佩收了起来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他救下自己,夏家祖训便是医者仁心不可见死不救。 她放下了镰刀,开始检查男子的伤势。 衣裳多出被划破,看起来像是剑伤,应该是与人打斗所致。 “要是剑上有毒就麻烦了……” 夏宛音伸手想要先将他的衣服解开,可手才一碰到衣襟,忽然被大力地抓住,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要干什么?” 男子坐了起来,那双眸子猛然睁开,带着凌厉的杀气与防备。 手腕被捏住命门,夏宛音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带着三分怒气:“我在救你,再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若想对你如何,你怕是也反抗不了吧?” 男子毫无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夏宛音,似是想要看穿她,半晌松了手,又重新躺了下去。 夏宛音麻利地将他伤口处被血浸透的衣裳撕开,可越看越心惊,这人身上深浅大小伤口密布,好几处都是致命伤,一番撕扯下来上半身基本被剥了个干净。 看着男子一脸麻木的神情,夏宛音被逗乐了,她抱着背篓挑选能用的药草,嘴上还不在意的道:“行医者不忌讳男女之别,你大可不必一副被人轻薄的模样。” “医者?” 男子皱了皱眉,微微转头审视着夏宛音,似乎在思忖她说的话的真假。 “你……”夏宛音想问他为何会被人追杀,但作为一个特工的直觉这种事情就算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她调转了话头:“我叫夏宛音,你叫什么?” 男子看着她用镰刀将衣服上干净的部分割成布条,声音沙哑:“谢辰。” 夏宛音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头——一听就不是真名。 不过她并不打算拆穿这人,将药草揉碎扑在布条上,一点一点地帮他将伤口包扎起来。 布条不够,夏宛音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的裙摆裁下来一截才够用。 “外面在下雨,伤口不能沾水你先别出去。” 看着药篓里的药材少了一大半,说不心疼都是假的,尤其是采的唯一一株蓝旗子都用了。 “谢谢。” 谢辰勉强坐了起来,虚弱的靠在石头上,这句道谢倒是发自真心。 “是你运气好。”夏宛音摆了摆手:“我来之前正好采了一株蓝旗子,止血愈伤效果极佳,你的伤只要坚持敷药,七日之内只便可大号了,只是蓝旗子可遇不可求……” 外面雨声渐停,夏宛音背起了药篓,将镰刀留了下来:“你的剑也不见,这个留给你防身吧,这山里野兽毒蛇挺多的。” “你怎知我用剑?” 谢辰接过镰刀,周身的防备淡了许多。 “秘密。” 夏宛音笑了笑,抬手将散落的头发重新用多余的布条绑好:“救人救到底,明日我会给你送药和吃的,今天你就先委屈一下吧。” 谢辰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随意绑起的青丝干净清爽,额前的碎发修饰着那张清丽的容颜。 她浅浅笑着,眉眼弯弯,像是雨后的一阵风,带着温润的花草香气。 他还没有道谢,夏宛音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今日没有什么收获,回去只能翻翻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了。 回到家中,将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夏宛音只找到见底的一小袋米和几个发芽的土豆,不免有些发愁,这连肚子都填不饱。 “早知道就顺便去打只山鸡野兔啥的了。” 夏宛音饿着肚子,将米放好,往床上一躺决定睡觉,至少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了,这些米还能撑两顿,现在留着晚上再吃,明天就还能再撑一天。 她裹着衣柜里仅剩的几件衣服,昏昏沉沉睡去。 许是还惦记着没有药草给谢辰换药,就连梦里夏宛音都在牵挂着此事。 梦里她回到了爷爷开的药坊,药草香沁人心脾,没有人看着,她对药房再熟悉不过,便自顾自得挑选起来。一些用得上的,或是格外珍奇难得一见的,她都一一抓了些用纸包好,心满意足地抱了个满怀。 “砰!” 风拽着破朽的木门一下子砸开,巨大的声响直接将夏宛音从梦中扯回来。 天近黄昏,红日西斜。 这一觉整整睡去了一个下午。 可就当夏宛音转身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在她的床头,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堆药材包。 这不是她梦里打包的那些吗? 夏家祖传医药,就连打包中药草都有自家的规矩,仅凭一眼夏宛音就知道这绝对是自己在梦里拿的那些。 她翻身坐起来,拆开药包检查里面的药,一味都没有拿错。 她怔住片刻,随后心里爆发了狂喜,这里除了能治日常基础伤病的药之外,她还拿了一些虫草,蓝旗子,雪莲等。 这些药材拿出去卖随便一把都是几十两银子,她岂不是发了! 惊喜之余,夏宛音仔细回想起来梦中的景象,那个地方是只能进去一次吗?若是只是凑巧,她还真有些后悔那少了。 这么想着,忽然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扇虚空的门。 第四章:经商小天才 门半开着,里面就是那间药坊! “果然不是只能进一次的!” 夏宛音立即从床上翻身下来,她推门进去,查看方才自己拿过的几个药材箱子,被抓走几大把药材的箱子此刻却是满的。 她伸手又抓了些,过了一会儿的功夫,箱子里的药材又满满的涨了起来。 “这不就是万药屋吗!” 夏宛音抱手环视着屋子,心中依然有了点子。 那些已经磨粉截断的药材她不好拿出去卖,但是还有许多是整株的,这里的药材取之不尽,她岂不是某种意义上全天下最大的药材商? 她一向是雷厉风行的,第二天一早便拿了几味药草去了集市。 镇上赶集都是有固定的日子的,街市上人群熙攘,大多数百姓会将家里的农作物拿出来卖或者换取别的东西,吆喝声不绝于耳。 夏宛音问了路,径直找到了镇上的药堂,大老远便看到一群人围在哪里,她快步走了上去。 “大家快来评评理!他们药房的药吃死人了!” 人群围着的是一个老太太,她就这么撒泼似的坐在药房的门口,哭得眼睛都红了,怀里抱着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脸色乌紫已经昏迷不醒了。 老太婆拍着地哭嚷着:“这家黑心窝子的店!我孙子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老婆子眼瞎来他们家开了两贴药!哪里晓得就吃死人了!” 人群纷纷议论着,药房的掌柜有些手足无措:“大娘你可不能乱讲!我们的药没有开错,绝不会吃死人的!” “人都在这里了,我还能害死我孙子污蔑你们吗?” 老大娘闻言气得身子都在抖:“我孙子才七岁,爹娘死的早都托付给我,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情况愈演愈烈,有人劝说去报官,掌柜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急的直跺脚:“你就算是去报官我的药也绝对没有问题!” 夏宛音穿过人群,蹲下身子拉过男童的手开始把脉。 “你干什么?” 老大娘嗓子都哭哑了,脸上挂着泪。 “开的药方是什么?” 夏宛音将背篓放下,翻看了一下小男孩的瞳孔,瞥了一眼愣在一边的掌柜,再次提醒道:“药方!” 掌柜缓过神来,忙报了一串药名还有用量。 “药没有问题。” 夏宛音擦了擦手,皱着眉头仔细将药方过了三遍,忽然灵光乍现。 “药没问题我孙子怎么——” “昨天你孙子吃过什么?”夏宛音打断老大娘的话:“想仔细了,还能救命。” 许是被她的气势吓到了,老大娘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吃什么……昨天中午拿药回去晚上就喝了点稀粥。” “没别的了?” 夏宛音眉头皱在一起:“没有喝酒?” “小孩子家家哪里能喝酒?我们家里都没人喝……”老大娘说了一半,差点跳起来:“今早!今早吃了个煎饼孩子说不爱吃,他爷就给他煮了甜酒疙瘩。” 就是这个! “不是药的问题,是其中一位药材服下之后不能碰酒,轻则头蒙心慌呕吐,重则昏迷不醒有生命危险。” 确定了病因,夏宛音将孩子翻回来放在自己腿上,跟掌柜道:“去煮碗清胃汤。” 清胃汤,实则是催吐的。 掌柜的手忙脚乱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了。 夏宛音给孩子灌了下去,药效起了后,男童猛烈地呕吐起来,过了一会儿悠悠转醒,脸上的乌紫也尽数退去。 “谢谢女菩萨!” 大娘跪在地上要磕头,夏宛音顺手就将孩子塞给了她:“谢谢就不必了,再去开两幅养胃的药茶,回去喝几日清粥变好。” 围观的人啧啧称奇,看了还一会儿热闹之后也都散了。 “他们药没错,你放心去开好了。” 夏宛音将老大娘扶起来进了药房,简单跟药童了几句,承了几句谢,才想起来此行的正事,转身去找掌柜的。 “方才多亏了姑娘,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掌柜的十分感激,拿来了一袋银子要当作谢礼要塞给她。 “你若真想谢我,不妨收了我的药材吧。”夏宛音没有拿银子,转身将背篓里的药草拿了出来:“您看看,这些收吗?” “蓝旗子?虫草!” 不看不知道,掌柜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些都是姑娘采的吗?” 这些药材都不是寻常之物,且不说被人知道附近山里可以采摘会有多少人觊觎,说不定还会给她招来麻烦。 夏宛音不动声色道:“虫草是家里留下来的,有的是运气好碰到的,您给看看值多少。” “这些药材珍贵,须得好好清算一番,姑娘且等等。” 掌柜拿着药篓去了后间,不一会儿拿来了一个破烂的包裹,走近之后压低声音。 “姑娘,一共是二百七十四两银子,是个大数目,你拿着小心些。” 知道他是怕自己走出去就被抢了,夏宛音不免因为这份好心而觉得心里涌现一丝暖意。 她接过包裹:“谢谢掌柜的了。” “恩人可别说谢谢,这些草可遇不可求,您方才还帮我这么大个忙,该我谢你才是。”掌柜的是个憨厚老实的:“姑娘日后若还要卖药材,我济世堂都收,价钱好商量。” 夏宛音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这里的钱相比那些药材的价值只多不少,也瞧出了这掌柜的是个可做长久生意的,自然答应了下来。 她拿出了一些放在怀里,其他的便像破包裹似的随意背在肩上,才有走,却被掌柜的拦了下来。 “姑娘,这玉佩是你的吗?” 夏宛音顺着掌柜的眼神看到了露出一角的玉佩,想了想,摸了出来:“您认识这玉佩的主人?” “不敢不敢,”掌柜的摇了摇头:“只是这种玉质非皇亲贵族不能佩,若不是姑娘你的,下次要当心,莫露出来被人瞧见了。” 皇亲贵族? 夏宛音脑海里浮现谢辰的容颜,这人确实不相识寻常百姓。 可这个地方应该离帝京远得很,他一个贵人,来这荒山野岭的干什么? 心中的疑惑不止,夏宛音应了掌柜,出了药堂,夏宛音买了些基础的米面油盐,临走时又买了两斤排骨回去。 回到家里,她煮了饭熬了汤,带着药又上了山。 “走了?” 来到山洞,看着空无一人地方,夏宛音有些失神。 按理来说谢辰身上的伤还要好几日才能走动,竟然就这样走了吗? 第五章:找茬 也是,万一我去报官呢? 夏宛音看着篮子里的饭菜,毕竟她曾经是一个特工,也曾过着刀尖上行走的日子,换作她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一面之缘的人。 就在她转身时,身后突然传来一身咳嗽。 “是我。” 就在夏宛音已经下意识摸住腰间的匕首时,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谢辰扶着山石,脸色苍白:“我方才听到动静怕是杀手,便躲到外面去了。” 虚惊一场后夏宛音也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篮子放下:“昨日家里没什么吃的没给你拿过来,你流血过多需要补身体,我拿了些饭菜来,就将就一下吧。” 二人席地而坐,将饭菜放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谢辰看着碗里的排骨:“这个哪来的?” “不偷不抢,放心吃吧。”夏宛音自己也没吃饭,擦了擦筷子也给自己夹了一块,随即不顾形象的吞到了嘴中。 排骨炖的很软,一抿就脱骨了,香的舌头都要掉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辰怕她误会羞恼,却看见夏宛音愉快的眯着眼睛,吃得很开心,不免多看了几眼。 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初见时她嘴里呢喃着什么硝石**的东西,那分明还是兵部的至高机密连他都只听过一些,这女人却像是了如指掌一半。 再见她,医术高超干练,毫不避讳的拨了他的衣裳,洒脱随意,完全不现实这山村里该出现的农女。 如今再见,她又因为一顿排骨而开心。 这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吃过饭后,谢辰虽然说自己可以,但是夏宛音却觉得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要面子,执意要给他上药。 清风穿过山洞荡起回音,药香淡淡。 清凉的指尖蘸了药汁,沿着剑伤涂抹,白皙的肌肤之上疤痕凸起手感粗砺。 夏宛音下意识地轻轻吹着凉气,凉意让伤口的疼痛稍减了几分。 谢辰却忽然心里一颤,像是着火一般,每一次触碰都叫他想要躲开,他心乱如麻,干脆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凝神。 过了半晌,背后忽然没有了动静,他忍不住睁眼,却看打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那双眸子带着笑意,像是湖水之上忽然起了波澜,月色洒落如同碎金一般浮动着,熠熠生辉。 “扑哧……” 夏宛音将药收拾好,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出家人呢。” 二人在山洞中呆了一会儿,夏宛音寻来了一些干柴生了火,又留下了好一些干粮,乘着天色未晚便回家去了。 谁知才到家门口,便瞧见了堵在家门口的大婶王冬梅。 大老远看着她便开始扯着嗓子嚷嚷:“你个贼丫头,青天白日的上哪里挺尸去了?!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夏宛音眸子登时冷冽了几分,上次解决神婆的时候因为没有确切证据将自己这恶心的婶婶一并除去,看来是消停不了了。 虽然不是血亲骨肉,但是却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将自己的亲侄女逼上死路,这样的人,蛇蝎心肠都不足以形容。 她一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有人偏偏要来找她的茬,她也不会躲。 “还不快给老娘滚过来!” 王冬梅插着腰,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给我开门!” “这是我家。” 夏宛音淡漠道,就这么站着。 “我看你是脑子摔傻了吧!”王冬梅下意识觉得眼前的人不是自己那个软包子一般任他拿捏的侄女,但还是安慰自己都是幻觉。 她抬手戳向夏宛音的额头,可是还没碰到就被拦了下来,夏宛音周身带了几分杀气,王冬梅也是一愣。 “反了天了,”王冬梅从怀里摸出两张地契:“看到没有,这是我的房子,什么你家!我现在不让你住了,你给我滚出去!” “地契?” 夏宛音这才从回忆中翻出来,原主性子懦弱又从小没有双亲,仅剩的一点家产自然都被这恶婆娘骗了过去。 “还不快开门!” 王冬梅一脸得意,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随即便小心翼翼将地契揣在怀里,这可是她的摇钱树。 可夏宛音依旧不为所动的态度彻底惹恼了她,王冬梅顺手就抄了地上的木棍难听地咒骂道:“贱坯子,长本事了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棍子麾下,带着劲风。 可却在下一秒被劫住了,夏宛音身手敏捷地劈手夺下棍子,上下捅了两下,王冬梅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她转头惊恐的看着夏宛音:“你疯了?你敢打我?!” “我不尽敢打你,我还敢杀你。” 夏宛音恍若修罗一般,她居高临下的站着,手里举着手臂粗的棍子,声音像掠过雪巅的风,寒意彻骨:“你夺我家产,这是第一棍。” 棍子落在腰上,王冬梅杀猪一般嚎了一嗓子,扭着身子想躲,但是第二棍已经落了下来。 “你自小苛责打骂我,拿我父母钱财受之托付却将我视如猫狗打骂随意,这是第二棍!” 又一棍子,王冬梅叫得更大声了,抱头鼠窜。 “你祭我为妖女牟利,害我性命!这是第三棍!” 三棍落下,王冬梅连叫都叫不出声,想不明白为何会被往日一个任打吗都不吭声的废物打,她嘴里的词怨毒难听:“你敢打长辈,你不孝!你给我等着!我迟早弄死你个小贱人!” “那我不如杀了你!” 夏宛音长眸眯成一条缝,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你敢!” 王冬梅依旧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 “你看我敢不敢!” 夏宛音目光一冷,银蓝色的光闪过,刀刃破空而去。 刀刃在离眉心之后一根发丝的距离时突然停了下来,她握着匕首:“我敢,但是我不会杀你,你的血会脏了我的手,你还不配我亲自动手。” 王冬梅腿都吓软了,两腿之间留出一股浊黄的液体,骚臭难忍。 “还不滚?”夏宛音冷笑着。 王冬梅连忙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走:“你给我等着,我要报官啊,我还不信治不了你!” 第六章:半夜救人 夏宛音不屑的撇了撇嘴,看着面前屁股尿流的王冬梅,心中也是禀然。 她决定要赶紧走出这个村子,继续在这里下去,这些极品的亲戚还会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来。 不知为何夏宛音瞬间就想到了苏辰,也不知道他在山洞里怎么样了。 稍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里的东西,夏宛音便决定去山上看一看,虽说现在过去有些不太好,但是也顾不上这么多。 “有人吗?能不能救救我们?” 门口不知道是谁一次又一次的在这边敲着门。 听着那种急切的声音,这人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直接驾鹤西去了一样。 夏宛音挠了挠头,眼神稍微一暗就往前走了两步。 现在都已经是子时了,要不是家里有事的话,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过来? 外面的声音愈发的焦急,夏宛音稍微的踱了两步便直接打开了门栓。 这个屋子又破又旧,人家只是需要一抬脚就能将这屋子的大门给踹倒在地。 但这些人却没有任何的举动一直都在门口,看样子也是懂礼数的人。 要是他们稍微露出一些不耐烦,或者是别的,夏宛音早就已经把这些人给扔到一边去了。 “怎么了?” 打开了门,就看到这些人在外面特别的焦急,脸上的那种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就好像现在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 “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我们在这边路上不知道遇到了一条什么蛇公子被咬了之后一直就清醒不过来!” 一个人直接就跪了下来,看他的穿着,估计也是这个人的贴身小斯。 像这种高门公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身边的这些小斯自然活不下去。 “你们先进来吧。” 夏宛音犹豫了下,便对着自己面前的这些人说道。 村子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了,到时候被看到了,在自己面前这么多人,那就算是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谢谢!” 对方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抓着赵清羽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能看出这些人是高门中的,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其他的都有着不同的反响。 “我这里面的药材可是要收费的。” 看了一眼夏宛音便知道这就是普通的一条蛇,毒素虽然比较强,但是一时之间也要不了人的命。 也正好这些人遇到的不是竹叶青之类的。 看了看之后,夏宛音便笑着拿出了自己手中的药材盒里面放着的东西,已经有磨成粉并且配好的解药。 “将他固定住。” 说罢夏宛音拿起了一把匕首放到了烛火上,轻轻的烧烤。 将匕首好好的消毒之后夏宛音才拿起来,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下赵清羽被蛇咬的位置。 “你们两个帮我按着点他,到时候别太疼,造成了别的创伤。” 另外的两个小厮急忙的按住了赵清羽,在这时候他们想要活命,就必须按照夏宛音所说的方法去做。 否则到最后可不仅仅是赵清羽没有救好,他们的命也绝对不可能留下来。 夏宛音将毒血放出了之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就轻松的将腿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这个是剩下的这些药,以后给他每天换一次就足够了。” 这些药都是夏宛音从万药屋里面拿出来的,质量什么的都是可以保证,并且也都是最好的配比。 不过面前的这个人脸上确实稍微有着一丝犹豫。 “不知这多少两银子……” 他们的脸上稍微的有着一丝尴尬,这次出来本来就是微服出访。 大部分的人身上其实都没有带着多少钱,其中一个人只不过是带着自己的一些私粮银子而已。 还想着在路上遇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买下一些仔细的观察一下。 却没有想到真的让他们遇到了危险。 看着这些人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夏宛音也是无奈的挥了挥手。 “我用的这些药材也都是一些好药材,拿去药材铺的话也是价值几两银子,看你们两个现在这样子就给我三两银子够了。” 她说完这句话挥了挥手,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就仿佛赶走了一个烦人的苍蝇。 面前的这几个小斯不由得涨的脸色通红,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将夏宛音所要的这些钱拿了出来,并放到了面前。 都到了,现在这样人家也没有说让他们留宿。 其中看起来等级稍微高一点的贴身小厮站出来说道:“不知姑娘可否让我们在这里露宿一晚……” 这句话说出去倒是有些唐突,但是在这村子里面重新找一户人家也是天方夜谭。 不是说他们不乐意重新去找人,而是因为赵清羽的身份实在有些不方便说。 夏宛音心中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为难的表情。 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打瞌睡,有人给递过来了枕头。 正好她特别的缺钱,这些人上赶着就把银子送了过来。 “您放心吧,我们一行五个人就住您一间小屋子就足够了,只是希望给我家少爷弄一个被子盖一下。” 说完这些,他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一位小厮,从他的手里又抠出来了五两银子。 “这些钱就当是我们的住宿费。” 夏宛音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到隔壁的屋子里面。 家里面家徒四壁的,能够拿出来的,无非就是夏宛音床上的这一床被子。 她掂量了一下,就麻利的将被罩重新铺了一下。 反正就一晚上,等第二天重新买新的就足够了。 现在手里面也有了银子,夏宛音就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 “家里面的条件比较简陋,就先凑合一晚上吧。” 她递过去了自己面前的被子,顺便还拿出来了几件大衣,递到了小厮的面前。 “晚上冷,家里面只有这些东西了。” 说完这些夏宛音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看着里面全部都是光秃秃的,自己床上的几张褥子还是破破烂烂。 “也就先委屈你一晚上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随意的躺到了一个褥子的上面,打了一个滚就蜷成了一个蚕宝宝。 隔壁的屋子里也没有传来什么响动,夏宛音一夜好梦。 第七章:大清早的麻烦 本来这具身体就比较虚弱,早上夏宛音还在懒床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时不时的还伴随着外面哭天喊地的抢叫声。 “大家伙都看到了吗?这死丫头竟然不给他大娘房子住!” 王冬梅一边喊着话,一边抹着眼泪,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的楚楚可怜。 “这丫头天天在自己家里面吃香的喝辣的,像原来在大房的屋子里,我们就算是吃糠咽菜也要分给她一大半!” 还以为这人是为着什么来的,原来还是为了这所房子而过来的。 夏宛音慢条斯理的穿好的衣服,靠在了自己家的门口,就看着这群人在自己院子里面玩呢。 本来他们还觉得夏宛音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没什么本事,没想到这人的举动让他们完全的愣住了。 换成一般的小孩子,现在就算不过来赔礼道歉,最起码也会装作自己做错了或者是有理的样子,却偏偏夏宛音就仿佛一个外人一样。 王冬梅看到这样子又在地下打滚了一会之后拍了拍身子,一咕噜就站了起来。 “你这个死丫头,难道没看到我一直在地下躺着吗?也不知道上来扶我一下!” 她一伸手就趾高气扬的希望夏宛音过去帮助自己,周围人听到这里也是点了点头。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再加上两个人本来就是亲戚关系。 这种时候一点也不扶,不讲究情面,真的有些说不过去。 “哟,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大娘啊?” 夏宛音生了一个懒腰,毫不在意的看着这些人的目光,嘴角带上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两个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大清早的不在您家里面做饭吃饭,反而跑到别人家里面装疯卖傻。” 她顺手拿起来了放在墙角的扫帚。 伸手掂量了一下重量之后,慢慢悠悠地笑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可别胡说,这明明就是我们家的房子,而且房契还在我这边!” 王冬梅一边说的这话,一边就将房契从自己的胸口处掏了出来。 看着这皱皱巴巴的一团纸,夏宛音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虽说这处房子她看不上。 但是也不能随意的被人这么糟蹋。 “大家伙可都看到了,这个房契可是在我的大娘手里。”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王冬梅的脸色迅速就变化了。 这小丫头片子仅仅是一句话,就让她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对啊,这房契可是当初你们家里面没有钱找我借银子的时候抵押到我这边的,然后这么多年你们家的银子都没有还上,房契自然也是我的。” 王冬梅的眼睛一转迅速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也不看面前的夏宛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脸色,直接就按照自己所说的话语说个清楚。 “那不知我的父母曾经和大娘这边借过多少辆银子?” 女孩的眼神里面完全的都是懵懂,丝毫看不出来当初是怎么样让神婆直接死在那地方的。 王冬梅只是看了两眼之后就确定这个就是一个小孩子而已,特别的好骗。 随即张着嘴不屑的说道:“那不还是前两年,那年可是冬天,你父母带着你马上就要撑不过去了,你还发着烧于是他们就跟我们家里面借了二两银子。” 这二两银子的谎话张口就来。 夏宛音冷冷的笑了笑。 就一句话也不说,反而听着王冬梅将这件事情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个清清楚楚。 “所以说当初要不是我把这二两银子借给了你们家,说不定你现在还没办法活下来呢。” “我好像隐约的也记着这件事情,那年冬天咱们村里面的虎子不还掉了河里面吗?” 其中一个憨厚的大汉站了出来挠了挠头,想着当初发生的那些事情。 他们虽然没有多说,但是这些人也能够看得清楚。 无非就是因为现在的这些事情和原来的一些正好是重合到了一起。 如果夏宛音的记忆没错,那年冬天也不是说王冬梅的家里面借给了他们家钱,反而是她的祖父拿出来了自己的棺材本。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二两银子,我们家里面的这些人早就没了,对吗?” 听到对方这么清脆的话语,王冬梅心里不知道为何突然咯噔一声。 一瞬间她倒是有些张不开嘴,看着面前的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的脸燥的慌。 “这可不是嘛,要不是我,你们家里面的人早就没了!” 既然谎话都已经开口,自然没办法随意的退出,再加上周围的这些父老乡亲们全部都看着的。 王冬梅自然也得硬着脸皮承认夏宛音,想了想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来了一个皱巴巴的本子。 “当初我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是教过我认识些字,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是本子上的内容,母亲可是让我牢牢的记了个清楚。” 一边说这句话,夏宛音一边就将自己手中的本子放到了里正的面前。 “如果按本子上所记述着的话,这二两银子可是我祖父当初的棺材本,难不成这棺材本是大娘给我祖父的?” 小孩子的话语向来都是天真无邪,周围的一些村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脸上迅速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女子的清誉被毁了,可是要浸猪笼的。 王冬梅看到这样子脸色不由得胀得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这件事情可能是我记错了,反正你们家里面的这些人欠了我二两银子,这种事总没得跑吧?” 她双手叉腰,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只正在攻击的老母鸡。 夏宛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再一抬头,眼中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但是却倔强的不愿意低落下去,这么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全部都心软了。 “如果大伯娘说的全都是真的,那我父母很可能没将这笔账记上去……” “要不然大伯母到地下问问我的父母?” 第八章:赔钱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王冬梅一听到的这句话,眉头一竖,直接就从旁边抄起来了一把铁锹。 伸手就要拿着铁锹去拍打面前的夏宛音一瞬间就忘了自己找过来的这些人。 “对不起,大娘,我父母他们去世的早,家里面的房契我也都给了您了,当初说好了让我在这里面安安稳稳的活到成年的,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夏宛音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说道。 本来赵清羽还想着上去帮忙,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外男的身份。 随意的走上去,很有可能会给夏宛音的清誉造成麻烦。 结果没想到在门后稍微站了会,就看到了这女子另一个面貌。 “你瞎说什么呢?这房契明明就是,我……” 她想要再找点什么借口,但村民们心中都清楚。 这所房子就是当初分家的时候分给夏宛音家里的。 也就是说所谓的房契并没有在夏宛音的手上,反而是在这个所谓的大娘的身上。 “这……” 里正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纠结。 当着村民们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偏向于哪一个,想让他们私下解决,看这样子周围的人也想要继续看热闹。 夏宛音看到了里正隐晦的瞥了一眼王冬梅,心里面瞬间凛然,于是跑到了里正的身旁,抱住了他的大腿。 “里正爷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而且还没有父母趴在自己面前哭着喊着求帮忙,就算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应该也不能拒绝吧。 再加上里正本来就是村里面的村长做事情,当然要公平公正一些,夏宛音现在来这里也是信任他的表现。 “对啊,这家里面的人都已经把夏宛音欺负成什么样了,要是我早和他们这边的人断绝来往了!” 一些妇人们对于这些事情也是于心不忍。 谁的家里面没有什么孩子,就算是这种事情发生到他们身上,这些人也不希望自己走了之后,孩子连一个安稳的家都没有。 “本来还觉得王冬梅这个人挺不错的,没想到真是表里不一!”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村里面有名的李大嘴。 这人是别的村嫁过来的,来了这边之后一直被婆婆搓摸着。 好不容易婆婆没了之后,也养成了一副彪悍的性子,从前温婉的性格一下子一去不复返。 再加上为人好说嗓门大,所以村子里面的人都叫他李大嘴,但这人的名字其实是叫李金花。 “别的人不愿意说你什么,但是我李金花可不怕,也不看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对这么一个孩子,你竟然能下得去手!” 说完这些,她朝着一旁的里正说道:“你也看到了这次的事情村里面的人不出面管这种事根本就没办法解决!” 夏宛音感激的看了这人一眼,虽然她也有无数种办法能够让自己的愿望达成,但是能不用到的话,留下的保命方式也就多一些。 加上屋子里面还有一些其他人,村民们如果非要过去…… 夏宛音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眼神稍微的有些飘忽着看着面前的人。 “得了吧,这个房契明明就是他们家里欠了我的银子,然后给我的,如果还不上这银子的话,这可是我的老命了!” 王冬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趴到了地上,开始一哭二闹三打滚。 这个时候这种方式还是最为轻松的。 但是周围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一些汉子,很多村里面的妇女都跑了过来凑热闹,这次王冬梅可真的是丢人丢大了。 “好了好了,大家伙都散了吧,在这里围着他们也没什么用。” 里正说完这些话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夏宛音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表情。 随即摸了摸夏宛音的头,转身就离开,里正都走了,剩下的人自然也没有留下去的意思。 李金花看了眼夏宛音,随手将自己采的半篮子蔬菜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些你就先拿着吃吧,我家里距离你这边也不是很远,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过去喊我。” 听到这里夏宛音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金花,现在这段季节,蔬菜虽说还有着不少,但是拿出来送人就显得特别奢侈,没有任何一家人是嫌弃自家的粮食多的。 王冬梅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巴看了看,里面都是一些不值钱的豆角之类的,才松了口气。 本来也就是一些时令蔬菜,自己家里面的人有时候吃不了那么多,都是喂牲口的。 “拿出去送人竟然用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寒碜丢人!” 看到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王冬梅不由得呸了一声,大声喊道。 没想到这两人却对她不理不睬的,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放过来。 尤其是这个小丫头蹄子从那天清醒过来,回了家之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王冬梅想到这脸色也是微微的变化了一下,也没有顾得上和面前的这两个人说些什么,直接就揣着房契跑了。 “丫头跟我说实话,这房契真是你父母欠的钱给的?” 看着王冬梅离开,李金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甚至还想着要打听打听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只是稍微的一接触,夏宛音就知道李金花对自己完全没有恶意。 随即就将自己的事情老老实实的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个房子就是她从你手里面骗走的?” 一听到了这句话,李金花不由得看了看四周想要将夏宛音拉到屋子里面说话。 却没想到一拉夏宛音纹丝不动。 “要不然婶子咱们还是在外面说吧,家里面有些乱,很多东西都没有,收拾里面实在是不方便招待人……” 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委婉,不过李金花瞬间就跟理解差了一样。 “瞧我这记性也忘了这家里没什么东西……” 随即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满脸歉意的拉住了夏宛音的手。 “却什么东西直接上婶子那边拿就够了,你放心吧,就王冬梅那人我帮你解决!” 随即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将菜放下之后,拿着篮子一溜烟地跑回了家中。 夏宛音惊魂未定的看了看她离开的背影,一打门就看到了,趴在门缝旁边偷听的赵清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