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推武道:从加点开始肉身成圣》 第1章 灾年 青云历1189年,乾国南境遭遇大旱,粮食减收,强敌厉国大军趁势入侵,动乱渐起。 威远道,江北府,安山县。 槐树胡同陈家院子中。 “陈狗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今天这钱你必须拿出来!十个大钱,一个子不能少!” 此时地上正躺着个面色苍白,身形枯瘦的少年,正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呻吟。 少年名叫陈轩,可是里面的灵魂却来自另一个世界。 陈轩本来在家好好打着游戏,却不想因为队友太坑了,一气之下拿拳头砸向电脑,意外触电,意外穿越到了这个类似古代的世界。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陈轩,小名狗子,从小就是个病秧子,半月前一场大病直接要了他的命,这才让地球穿越过来的陈轩占据了此身。 他的身前则站着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敞着怀,露出浓密胸毛的男子,正一脸煞气,后面还带着两个跟班。 “虎爷,我家实在交不起钱了,求求您宽限我几天吧!” 地上的陈轩一脸痛苦神色,很是艰难的爬过去抱住那虎爷的大腿,求饶道。 “哼,没钱是吧?好好好,那我就带走你娘,卖到窑子里换钱!” “别呀!” 陈轩听后脸色大变,蹭的一下起身,却被一个跟班抡了一闷棍。 “去你的!还敢起来!” 陈轩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但很快恢复过来。 看的身后两个跟班一脸不可思议。 “这小子这么抗打吗?” “俺不知道呀。” 可是,那张虎已经冲进了屋中,不过刚进去便又骂骂咧咧的出去。 “真他娘的晦气,竟然染病了!” 张虎出来时脸上带着嫌弃的神色,不停拍打着身上。 陈轩见状,便立马又在地上一躺,闭着眼,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 张虎看着地上的陈轩一脸懵。 “虎爷,刚才那小子想起来,让我一棍子撂倒了!” 一个跟班得意的上前邀功道。 “去你娘的!他倒了我跟谁要钱呀?” 张虎一巴掌扇到跟班脸上,看了看地上的陈轩,又不甘心的看了看屋内。 “真他娘的倒霉,咱们走!” 张虎见陈轩晕倒在地,失去了继续要钱的兴趣,带着跟班离开了陈家。 等到脚步走远,直到彻底听不见时,陈轩才慢慢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吐了口沾满灰尘的口水。 “呸,什么操蛋的世道?该死的张虎!简直不是个人!” 陈轩低声咒骂道。 在接受了原身所有记忆后,他了解到了这个世界大致的情况。 他所在的是一个名叫乾国的国家,周围还有许多敌对国,之间经常相互攻伐。 而原身的父亲就是被强行征召过去,去边境抵抗厉国的军队,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这让本来还算过得去的一家瞬间跌入谷底,仅靠母亲陈刘氏一人勉强撑着。 可除了陈轩外,他还有一对弟弟妹妹,妹妹今年刚满十岁,弟弟则只有六岁而已。 不幸的是陈刘氏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撑起这个家的重担一下子落到了穿越过来的陈轩身上。 陈轩重新插好院门,走回了屋中。 刚进屋,就听见一阵咳嗽声。 里屋中,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躺在炕上,正是陈轩的母亲,陈刘氏。 “咳咳,轩儿,他们走了吗?” 妇人看到陈轩进屋,虚弱的询问着。 “娘,他们走了,放心吧。” 陈轩走过来为母亲擦拭了一下脸,回应道。 “唉,这以前都是你爹去打交道的,都怪娘不争气,害了病,让你白白遭张虎那帮畜生打。” 陈刘氏颤颤巍巍的伸出胳膊,满脸心疼的摸着陈轩的脸,眼中流出清泪来。 “大哥!娘!” 这时,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是家中最小的陈瑞跑了过来,同样脸色蜡黄,光着脚,身上穿着不合尺寸的粗布衣服。 陈轩笑着摸了摸陈瑞的头,但这时陈瑞的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起来。 “我去喝水。” 陈瑞说着就朝着屋中的水缸跑去。 “等等!” 陈轩踮脚在房梁上的篮子中掏了一阵,才好不容易摸到半块发黑发硬的高粱面野菜团子。 掰成一大一小两块,分别递给了陈刘氏和陈瑞。 “来,快吃吧,吃了这个就不饿了。” “哦。” 陈瑞应了一声,抓过小的那块就开始往嘴里猛塞。 “娘还不饿,轩儿你吃吧。” 陈刘氏望着家中仅剩的小半个团子,咽了口口水,还是把它推到了陈轩的面前。 “娘!我吃过了,您快吃!” “咳咳咳!” 陈轩把团子硬塞到陈刘氏手中,可还没等陈刘氏张嘴,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不停捂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 “娘,我去王郎中那给您抓点药来。” 陈轩看到母亲咳嗽,眉头一紧,拍着母亲的后背担忧说道。 “别!娘撑得住,家里没吃的了,你去拿着钱买点高粱面吧,最近外面好像更加不太平了。” 陈刘氏之前一直给县中的大户人家做短工,洗衣做饭,听到了里面人说着外面好像闹了匪灾。 “行,那我出去一趟,你跟小弟好好在家中待着,任何人敲门都不要搭理。” 陈轩扶着母亲重新躺好,便从炕上的草席下摸出八个大钱,准备出门。 这年头粮食短缺,物价飞涨,就连一直向他们收取“平安费”的流氓地痞们都开始涨钱。 在这世道,朝廷的影响力越来越低,反倒是那些帮派豪绅作威作福。 平时每过半月就会向他们要钱,交钱的人才能安安稳稳活着,不交或者晚交则会被狠揍一顿,甚至不少时候会当场把人打死。 可是官府早已经暗中和这些帮派勾结,那平安费中还有属于他们的一份。 就算死了人也就是走过个过场,不仅不管,还得给前来查案的衙役们送所谓的“茶水钱”,要不然又要挨一顿打。 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敢再报官,只能忍受这帮地痞流氓们的剥削。 老老实实交钱,可能还能紧巴的勉强过日子,如果敢反抗,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可是随着外面变的兵荒马乱,这变多将近一半的平安费已经让很多人交不上去了。 “越是闹灾,这剥削就是越重呀!” 陈轩无奈感叹一声,打开了院门。 他手里拿着的是家中仅剩的钱,如果交给张虎他们,恐怕他们一家就要活活饿死。 家中妹妹前段时间被县中大户韩员外家看中,去了里面当长工,平时吃住都在那里面,这也算是为家中省下了一份口粮。 “不知道婉儿有没有在里面受欺负?” 陈轩作为一个现代人,完全接受不了妹妹小小年纪就去给人家干活。 但是如今家中粮食马上就要吃光,余钱更是没有多少,能够减少一张吃饭的嘴是最好的选择。 平时偶尔还能吃上口棒子面,如今却连高粱面都吃不饱了,只能搭配着野菜勉强果腹。 刚打开门走出去,陈轩就听见旁边院子中传来的叫骂声和求饶声。 “唉,看来又是一家拿不出钱的,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陈轩刚感慨着,突然腹中有一股热流涌动。 随后眼前便出现一段属性栏。 ‘陈轩:生命力1.7(正常成年男子为1)’ ‘能力:啸风夜狼(不可用)’ ‘功法:无’ ‘可用属性:1’ 这便是一天前陈轩刚刚穿越到此时候开启的生命力属性栏。 陈轩记得当时生命力只有可怜的0.7,便用唯一的一点属性加了上去。 那时候的陈轩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原本虚弱不堪、病怏怏的身体也在属性点的滋养下彻底恢复了健康。 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壮和有活力。拥有超越一般成年男性的力量,可以轻松地举起重物,跑步速度也变得飞快。 这也是他能挨了虎爷一顿打后还能一点事没有的原因。 “距离上次加点已经过去一天,看来这点数每天都会刷新。” 大概摸清系统给点数的机制后,陈轩不再犹豫。 “系统,加点!” 随着生命力变为 2.7,陈轩突然感觉到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强大的力量莫名涌出,散布全身。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他试着挥拳,只觉得拳头带着劲风,呼啸而出。 不仅如此,他的听力也变得敏锐起来,能够听到远处细微的声音;视力更是大大增强,原本远处模糊的景象现在清晰可见,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慢了不少,让他有一种时间凝固的错觉。 陈轩意识到这是生命力提升带来的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 “呦,这不是陈狗子吗?怎么这么快就爬起来了?怎么,要出门?” 就当陈轩还沉浸在力量暴涨的时候,张虎已经带着两个狗腿子从隔壁院子中走了出来。 看到陈轩站在那,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不由眯起了眼睛,不怀好意的问道。 第2章 我好欺负吗? 听到声音的陈轩瞬间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了张虎那凶狠的目光。 可是这次陈轩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闪避,而是直直盯了回去。 这让对面的张虎也颇感意外。 “这小子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张虎心中思量,竟一时没有动弹。 陈轩本来已经捏紧了拳头,想好好给自己和家人出个气。 但是他随即又想到张虎背后的恶狼帮,恶狼帮是占据整个东城区的大帮派,帮众有两百多人,帮主李怒涛更是练骨高手,一人能敌数十。 凡俗界普通武者境界大致分为练皮、练肉、练骨、练脏、练血,每一层都有其独特的特点和能力。 在这五个境界之中,练皮是最基础的层次。通过特定的训练方法和技巧,可以让皮肤变得坚韧如牛皮,刀剑难以划破。 达到这种境界的武者,力气远超常人。 身表如同牛皮一般,一般的锐器难以划伤,两三个人拿不下他。 接下来是练肉境界。这个阶段的武者注重锻炼身体的肌肉,以求能够获得出更强的力量。 通常来说,练肉境界的武者力量已经是常人的数倍。 对上一般人,就如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打营养不良的毛头小子一样。 李怒涛所处的练骨境界更是超越了前两个层次。 练骨就是将自身练成钢筋铁骨,但那也就是夸张说法。 实际上武者的骨骼只是会变的异常坚硬,能够帮助身体承受更强的冲击力。 手持武器,身披重甲时,更是一个大杀器。 一个全副武装的练骨武者足以拼杀十几个着甲的精锐兵士。 再往上便是练脏和练血境界,这两个境界同样是对人体潜能的进一步挖掘。 通过特殊的修炼方式,激发内脏和血液的功能,以此来增强身体能够爆发的威力,使武者的实力得到极大提升。 统领三千江北府兵的振威将军便是练血境高手,号称百人敌。 再往上,陈轩就不太清楚了。 紧握的拳头又慢慢松开,陈轩眯眼想了一下,如今还不是报仇的最好时机。 如果张虎死了,那恶狼帮必将前来调查,凭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应对,可能还会连累家人。 就算是要张虎死,也不是现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 给陈轩一段时间积攒实力,管他是什么恶狼帮还是恶狗帮,统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掂量完利害之后,陈轩便换上了讨好的表情,主动上前搓着手,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是呀,虎爷,俺出趟门,您先忙,您先忙。” 说着,便要绕过他们。 “等等!” 张虎伸出手拦住陈轩的去路。 疑惑的上下打量了陈轩一番,又看到陈轩有意无意的用胳膊挡住胸口。 盯着想了一会,张虎突然坏笑一声,直接搂住陈轩脖子,把他强行拉了过来。 “陈狗子,这么着急走啥?让虎爷我好好稀罕稀罕你!” 说着便用手在他衣服里面摸去。 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了,张虎嘴里呼出的臭气都能喷到陈轩脸上。 陈轩强忍着张虎身上散发出来的酸味和他那狰狞的面容,不停的陪笑。 “嘿嘿,虎爷哪里的话,我这不还着急去外面找个营生干,好给您凑齐平安费吗?” 说着便想挣扎出张虎的胳膊,可是那两个跟班却是围了上来,一脸玩弄意味的看着陈轩。 陈轩见状知道笑容便僵在脸上,眼底的怒火也在升腾。 “哦?是这样吗?” 张虎一脸不信的表情,在陈轩身上摸来摸去,完全不去理会。 “呦?这是什么玩意?” 张虎终于是摸到陈轩怀中保护的那几枚大钱,乐呵呵的掏了出来,脸上带着果真如此的表情。 陈轩见状表情一惊,连忙用手握住张虎伸出的胳膊。 “虎爷,这不能拿呀,小的家里没粮了,老母还在病重,这是我家的救命钱呀!” “虎爷您大人有大量,三日!最多三日!我去给您凑钱,但是这个可千万拿不得呀!” 张虎看到自己的胳膊被眼前的这个小子握住,竟然挣扎不出来,心中惊讶于为何这小子力气如此之大。 “去你娘的!老子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你家就算是死绝了又干老子何事?给老子混蛋!” 发现一直抽不出胳膊的张虎大怒,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扭头呼喊手下。 “娘的!你们两个瞎了吗?还不过来帮我!打死这小子!” 两个跟班见状不对,立马叫喊着冲向陈轩。 “啊!” 可是第一个人刚跑到陈轩面前,就被一脚踹出老远,惨叫一声,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另外一人则被陈轩一巴掌扇在脸上,几颗牙齿瞬间便带着血飞出,横着摔在地上,捂着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呜咽的不停。 看着两个手下被陈轩轻易收拾,张虎当场愣住,也忘记了挣扎出胳膊。 慢慢的扭回头来,艰难吞咽了一口口水,表情变的异常难看,嘴角抽动个不停。 “张虎,我是不是之前对你太温柔了?” 陈轩抬起头来,一双冷漠的双眸静静注视着张虎,似有杀意浮现。 “陈...陈狗...你...怎么..” 张虎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这么厉害了?是吧?” 陈轩嘴角勾笑,眯起眼来。 他是不能当场杀了张虎,但是被逼到这个份上,如果还不做什么,这张虎恐怕会变本加厉。 但好在张虎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已经被陈轩唬住,不敢轻举妄动。 “对...对,哈哈,陈兄弟你早说呀,我还以为...” 张虎看陈轩这个样子,不由心里发慌,琢磨不透现在的情况,苦笑道。 “以为我好欺负?” “对...不不不,我哪敢,哎呦我怎么忘了,陈兄弟不是还要出去吗?” 张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完全变了副面孔,一脸尴尬笑容的抽回了胳膊,放弃了继续拿钱的想法。 “那可不行,平安费我还没交呢?不是吗?” 陈轩不依不饶,按住了张虎的肩膀,慢慢的加力。 被按住的张虎只感觉有一个铁钳牢牢夹住自己,并且在不断用力。 疼的他开始闷哼,眼皮抽动,渗出冷汗来。 “平安费?您已经交过了平安费了,不是吗?嘶!而且一次性交了之后好几次的,您不记得了?” “哦,对哦,你看我记性,那好吧,既然我已经交了平安费,那咱俩就两清了。” 陈轩心中冷笑,这张虎不愧是混迹帮派之人,不是一般的圆滑。 “那我走了!各位多保重!” 陈轩松开了手,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最后看了眼那对着他笑呵呵的张虎,转身走了。 “陈兄弟,您慢走啊!” 张虎满面笑容的目送着陈轩走出胡同口。 可就当陈轩消失在视野中的那一瞬,张虎的脸便马上阴沉下来。 “两个废物!” 张虎对着地上两个跟班发泄着愤怒,咬牙切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好你个陈狗子,还跟老子藏了一手是吧?行,咱们走着瞧! 出了槐树胡同往南走不到两百米就有一家名叫灵芝堂的药铺。 这也是东城区为数不多的几个药铺之一,之前陈轩还是病秧子时,就经常来这里拿药。 陈轩抖了抖鞋上的泥巴,跨过门槛。 “这不是陈家小子吗?来拿药的?” 王郎中还在药铺中研磨草药,看到陈轩进门,便招呼了一声。 “王郎中,您给我娘配几副风寒药吧,她近来咳嗽开始加剧了。” 陈轩咧出笑容,对着王郎中说道。 “唉,你娘上次来我这看病,我就说给她配几副药,可她死活不让,说什么家中孩子还饿着肚子。” 王郎中听到陈轩要风寒药,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走到药柜后面抓药,嘴中还念叨个不停。 王郎中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老人了,和陈轩家算是相识。 他本来有两个儿子,结果大儿子在两年前跟随县尉外出剿匪时死了,唯一的二儿子在县衙里当了一个小捕头,手下管着几个捕快和差役。 “王郎中,不知道这药钱能不能先欠着?我过几日再给?” 陈轩不好意思的说道。 母亲的病也不能拖着,可粮食也至关重要,要是付了药钱,估计他们家就要继续饿着肚子,这也是没有办法。 “唉,无事,过几日就过几日吧。” 王郎中听到这话,明显楞了一下,然后一声轻叹过后,便表示可以。 “对了,你家父亲还是没有寄回书信来吗?” “对,已经两个月没寄过信了。” 陈轩听到这话有点落寞,原身的父亲自从外出后,每月都会往家里寄回一封信和一些钱,让家里人安心。 可是如今已经两月没有消息,大家也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唉,你父亲和我家大郎从孩童时就认识,一起长大,没想到现在却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郎中正包着药材,不禁感叹道。 就当这时,一个穿着青衣,戴黑色方巾,腰间挎着长刀的大汉走了进来。 “爹,快给我配几副金疮药!” 那大汉进来便大着嗓门叫喊着。 这大嗓门把王郎中吓的手一抖,皱着眉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王郎中的二儿子-王子壮。 第3章 机会 “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 王郎中呵斥一声。 “哎呀,我的爹,快别管这个了,我那兄弟都快不行了,快配药吧!” 王子壮神情十分焦急,不停催促着。 “好了,我知道了,等着吧。” 王郎中把包好的风寒药递给陈轩后,便身后又冲着药柜走去。 “大壮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拿过药包的陈轩,好奇的询问道。 “哦,这不是陈小子吗?你来拿药呀?” 王子壮认出了陈轩,他年轻时经常去逗陈轩玩。 “我娘害了风寒,我来抓几副药给她吃。对了,这是谁受伤了?”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不关你的事。” 王子壮不耐烦的挥挥手,他现在可没心情和陈轩瞎聊天。 陈轩见王子壮不愿意多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可这时街上却传来吵闹声,只见一个看似十几岁,穿着粗布襦裙的小姑娘摔倒在路上,身旁还有个篮子,里面的杏子撒了一地。 而她的跟前却站四个年轻男子,为首的正在那捂着胸口假模假样的哎呦哎呦出声。 剩下的三人都在那起哄,叫喊个不停。 很明显,这是小姑娘出来卖杏子,给家中换点钱度日,结果碰到地痞无赖,被盯上了。 此时旁边的路人都躲的远远的,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大灾当前,各扫门前雪,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惹麻烦。 他们的声音甚至还能传到灵芝堂内。 “哎呦,你撞疼我了!快赔钱!” “就是,赔钱!赔钱!” “走路这么不小心,都撞疼我大哥了!” 几个无赖在那叫嚷着,围着小姑娘,脸上尽是猥琐的笑容。 “胡说!明明就是你故意撞我的!还血口喷人!” 小姑娘站起身,不甘心的反驳道。 “谁看见了?你去问问谁看见了?你们看见了吗?” 无赖们大声叫嚷着,还不停冲着身旁围观的人群吼叫。 人群顿时被吓得后退,没有一个人敢应答。 “你看!没有看见我大哥撞你!可是我们四个可亲眼看见你撞我大哥了。嘿嘿!” 无赖们见没人敢站出来帮这小姑娘,变的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开始对着小姑娘动手动脚。 “你到底有没有钱?没钱的话让哥几个耍耍,这事就这么算了,咋样?” 为首的那个无赖不再装疼,坏笑道,还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小姑娘的脸蛋。 “流氓!你休想!” 小姑娘打开那无赖的手,但明显变的害怕起来。 但她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见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却不愿意帮自己。 这四个无赖又把自己团团围住,色眯眯看着自己,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求求你们,饶了我好不好?” 顿时,小姑娘的语气开始带上哭腔,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真哭出来,生怕激起眼前这帮无赖的兽性。 她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想要得到一点点的安全感。 陈轩看向王子壮,只见对方虽然也皱眉看着,但是却并没有要动的迹象。 在这年头,像这种事随时随地在发生,王子壮平时已经见多了,实在是有心无力,不愿再趟浑水了。 可陈轩却是略微思索一下,便冲了出去,直奔向那几个无赖,看的旁边的王子壮意外不已。 “哼哼,这小子,还想来个英雄救美?” 王子壮哼笑出声,起身叉着腰,靠在门边兴致勃勃看着。 他觉得陈轩完全就是热血上头,等一会被人狠揍一顿就会老实了。 不过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陈轩被打,等他逞英雄被收拾后,他自然会出手阻止。 而陈轩自然不是简单的热血上头,他家的钱已经全部被抢走。 尽管王郎中这可以先欠着,但是集市上的那些粮商可不会这么好心。 没有钱的话,家中的母亲和弟弟就只能饿着,所以他看到王子壮后便起了心思,一个捕头的油水可不少。 尽管是现在这般光景,王子壮照样可以吃肉喝酒,生活比他们这些饿肚子的人好了不知多少倍。 而且王子壮这个人他还算了解,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还不至于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从刚才他那个样子来看,应该手下有人受伤了,如果自己可以补上空缺,那不仅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但是首先他需要先展现自己的价值。 而此时那几个无赖见到没人敢上前,也是有了贼胆,互相对视一眼,便开始拉扯着小姑娘,想把她拖到没人的地方。 “救命呀,谁来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小姑娘凄厉的喊声让很多人不忍心的低下了头,但是依旧没人上前阻止。 “一群混蛋,找死!” 陈轩一声大吼,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那个无赖。 那无赖听到声音后便疑惑的向后看去。 “谁他娘的敢...” 话没说完,便被一脚踹出老远,打着滚,直到撞到一个店铺的木桩才停下。 此时的整个人已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旁边的人群处传出惊呼声,他们没想到真有人敢去出风头。 就连后面看戏的王子壮也是小小惊讶一把。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劲,算是我看走眼了。” 其余三个无赖被吓了一跳,随即却是反应过来,大怒道。 “小子,你他娘的敢打我兄弟!” “给我上!打死这小子!” 为首的那个无赖喊了一声,便带着身边两个人冲上去。 一个无赖直接冲着陈轩一拳打来,陈轩不闪不避,直直一拳对了上去。 就凭陈轩现在超越常人数倍的力量,结果显而易见。 咔嚓! 那人手骨直接开裂,胳膊也因受到冲击力而脱臼。 “啊!” 无赖一声惨叫,连忙捂住自己的胳膊。 可是陈轩见状立马上前一步,冲着他的脸又是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中,又是轻微的碎裂声,无赖直接鼻梁断裂,鼻孔处涌出鲜血,向后一倒,没了动静。 另一个冲过来的无赖见状已经心生胆怯,他实在想不到这个看着瘦弱的少年竟然这么厉害。 可是跑过来的惯性已经让他无法后退,陈轩甩动右臂,就往他冲过来的胸口一撞。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那人直接就被撞翻,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张开大嘴却是喊不出声,只能大口大口吞咽着空气,像是呼吸不上来一般,脸也变的涨红起来。 此时站在最后的无赖头子已经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惊恐地看着陈轩,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你是什么人?” 陈轩懒得听他废话,大跨步的朝他赶来,后面的王子壮可还是看着自己呢。 无赖头子见到对方完全没有交谈的意思,想要扭身逃跑,却发现自己早就被吓的腿脚发软。 刚想动,竟是一个站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绝望无助的看着陈轩靠近。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是小刀会的...” 还没说完,陈轩一个鞭腿便扫到他肩膀上。 无赖头子直接就滑出两米远,趴在地上呜咽的嚎叫,却是再也动弹不了。 第4章 县衙 静! 死一般的静! 那小姑娘和围观的人群全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后面的王子壮更是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成了“o”形。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四个无赖虽说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就被收拾。 这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直到这时他才开始认真眯眼打量起陈轩。 “这小子,有两下子呀!要是能跟着我的话,今晚肯定就更加保险了。” 想到这,王子壮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立马快步朝着陈轩走去。 “妹子,你没事吧?” 陈轩扶起跌在地上的小姑娘,露出一个自以为帅气绅士的微笑。 “没...没事,谢谢你,大侠!” 小姑娘看着陈轩两眼都能冒出小星星,此时陈轩的形象已经和说书先生口中的大侠相重合。 “那人什么来头呀?怎么这么厉害?” “好眼熟呀,好像是槐树胡同的陈家大郎?” 周围众人这时才敢上前,好奇瞅着被打倒在地的几个无赖,偷偷指着陈轩开始窃窃私语。 “官府办案!闲杂人员统统闪开!都别看了!” 王子壮举着长刀,大声吼着,驱赶围拢陈轩的众人。 那些人一见王子壮身上穿的官服,立马吓成了鹌鹑,纷纷一哄而散。 就连小姑娘也是害怕起来,赶忙收拾好地上散落的杏子,快速跑开了,并没有出现什么非要以身相许的桥段。 王子壮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无赖大哥,说道:“喂,别装死了,快带着你的人滚蛋!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被踢了的无赖见是官府的人来了,还带着刀,立马忍着剧痛撑着地起来。 “大人饶命!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说着,也不敢再找陈轩麻烦,拖着几人狼狈溜走了。 “陈小子,不对不对,陈轩呀,你练过武?” 赶走众人的王子壮满意的微微点头,随后便双手扶住陈轩肩膀,一脸亲切的问道。 “没有呀大壮叔,我可能天生力气大!” 陈轩憨笑的挠挠头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王子壮更加的喜笑颜开。 “哈哈哈,陈轩呀,你有没有兴趣跟着你大壮叔去给衙门做事呀,还有白面馍馍吃,怎么样?” 王子壮最近被派了一件案子,负责捉拿混进县城内的一个山匪细作。 他当晚带着六个人前去,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一件事。 没想到那细作练过几手功夫,昨晚抓捕过程中,竟然偷袭砍断了自己手下一个捕快的胳膊。 更可怕的是,经过审讯得知,那混进城内的不仅他一个。 还有三人就在东城区的一处民房中潜伏,其中更是有一个练皮境武者。 他本来手下就只有三个捕快和五个差役。 捕快身手还稍好,可那几个差役整天就知道偷懒喝酒逛窑子。 除了欺负欺负那些平头百姓外,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打起来反而是累赘。 本来东城区还有一个何捕头,可王子壮一向与他不合。 又怎么会向他求助,更何况一旦让何捕头掺和进来,他的功劳就被会分走至少一半。 尽管王子壮也是练皮武者,但是主力只有他和两个捕快,这实在让他心慌。 正愁没人手的时候,陈轩这个家伙便出现在他眼前,这让事情一下有了转机。 “胡闹!狗子才多大,你就想让他跟你去玩命呀!” 王郎中听到响动便赶了过来,正好听见自己儿子想要招陈轩进衙门,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是听儿子谈起过昨晚的事的,如今招揽陈轩,除了去拼命还能有什么? “狗子,拿了药赶紧回家!别听他胡说八道!” 王郎中说着便拉着王子壮进了灵芝堂,随后便听到一顿呵斥声。 不一会王子壮就耷拉着脑袋出了灵芝堂,但是刚走到拐角处,就看到陈轩就笑呵呵的从不远处小跑过来。 “嘿嘿,大壮叔,对不住呀,害你被骂了。” “无妨无妨,陈轩呀,你还想跟着我?” 王子壮看这小子还没走,一下子就猜到对方的想法,表情也重新变的欣喜起来。 “对呀大壮叔,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我爹现在也没有了消息,我以后就跟着大壮叔你混了!” “哈哈哈哈,好!狗子呀,你就放心跟着叔,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走,我带你去衙门熟悉熟悉。” 王子壮心情愉悦,嘴角上扬,搂住陈轩的肩膀就要走。 “大壮叔,那金创药呢?” 陈轩看王子壮两手空空,不禁问道。 “那个药我爹会亲自送去,顺便检查一下伤势,这个你不用操心了。” 说罢,便拉着陈轩朝着城中央的县衙走去。 此时赶上正午时分,阳光炽热,仿佛要将大地烤焦。 县衙门口摆放着两头威武雄壮的石狮子,栩栩如生,给人一种威严之感。 宽阔而大气的门上方,用苍劲有力的字体书写着“安山县署”四个大字,气势磅礴。 门口两侧还站着两名值堂小吏,正拄着棍棒,眯着眼打起了盹儿。 听到有脚步靠近,两人便迅速清醒过来,看清了来人。 “王捕头回来啦。” “嗯呐,回来了回来了。” 王子壮回应了一声,拉着稍显不知所措的陈轩进了门。 直到他俩过了门有一段距离后,这两个小吏才开始窃窃私语。 “那王捕头旁边的小子是谁?你见过吗?” “没见过,是不是新来的差役?” “我看不像差役,那小子瘦瘦弱弱的,倒像个兔儿爷。” “哈哈哈哈!” 王子壮带着陈轩走了一段甬道,然后右拐没走多久便来到了两间快班房处。 “左边的那间是咱们东城区的快班房,而这右边的则是西城区的。” 由于县城规模不大,所以只分了东西两个城区。 东城区住的都是平头百姓,而西城稍微富庶一点,城中的大户老爷们都住在那。 王子壮介绍完,刚一推门打算进去,从门内就走出了个和王大壮同样打扮,长着一双三角眼,身形稍显瘦弱的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持刀捕快。 “我说是谁,这不是王捕头吗?” 出来的人正是和王大壮一直不合的何泽何捕头。 看见王大壮后,便露出一副嘲讽的表情,就连身后的捕快们也都互相对望,露出玩味的笑容来。 “哼!好狗不挡道!” 王大壮轻哼一声,直直撞向何泽。 何泽被撞后哎呦了一声,假装被撞疼。 “王捕头好大的力气呀!你们谁要是跟了王捕头,那就是天大的福气呀!哈哈哈哈!” 何泽阴阳怪气说了一句,大笑着带着手下离开了。 王大壮则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口,看的陈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的王大壮已经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手下有捕快受重伤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衙役班子,右手被砍断,那这个人就已经废掉了。 特别还是王大壮这个练皮武者亲自带着人围捕一个细作,还能发生这样的事。 这使得王大壮沦为了一个笑柄,他的对头何捕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当着他的面便好好嘲讽了一番。 “走吧。” 良久后,王大壮才说了一句,自己走进门内,陈轩见状也立马跟上。 第5章 加入 进门后,只见几个差役正围着桌子摇骰子,嘴上还不停嗷嗷叫喊着。 “大大大!快开!” “哎呦,怎么是小!” “哈哈,你们又输了,拿钱拿钱!” “老子今天时气怎么这么背!” 从他们那高兴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昨晚刚刚有同僚受伤的样子。 几人直到看见王大壮进来,才赶紧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慌忙站了起来。 “王捕头,您来了。” 众人朝着王大壮打着招呼,可见到王大壮的面色阴沉,几人都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王大壮一看见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晚就是因为他们几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自己才派心腹前去打头阵。 结果就是这几人还好好的,自己却损失一员大将,还成了县衙班子里面的笑话。 他刚想抬起手狠狠教训他们一顿,手却停在半空中。 这些差役理论上只是辅助他们办案。 王大壮只有调动他们的权力,但是没有任免他们的权力。 只有皂班的李都头有资格替换他们,再加上王大壮不愿意去跟那些穷百姓索要茶水费。 得不到好处的他们自然不肯好好干活,经常就是出人不出力。 偏偏王大壮对此还没有办法,这些人原本就是街上的流氓地痞。 向县衙皂班的李都头使了银子,这才落了一身官皮。 想要让他们好好做事,实在太难太难。 而这也算是衙门内约束他们这些捕快,不让他们做大的手段之一。 更何况今晚还有更加凶险的任务,如果这时候得罪死他们,可是不是明智之举。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在这玩!” 王大壮气不过,把气撒在别的地方,一脚便踹翻了几人的赌桌。 瞪了他们许久,但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进到了里屋。 里屋中有两个穿着蓝衣同样头戴方巾的捕快。 一个坐在炕上正往嘴里塞着炒熟的黄豆,吧唧吧唧吃着正香。 另一个则在蹲在地上低头默默磨着刀。 两人见到王捕头进来,纷纷站了起来问好。 “王哥,您回来了。” “王捕头。” 直到现在出现的两人,才可以算得上是王子壮真正的心腹。 吃黄豆的那个叫刘长杰,平时能言善道,喜欢到处交朋友。 磨刀的那个则叫张武,是王子壮手下身手最好的一个,距离练皮武者也只有一步之遥。 平时沉默寡言,自从出了昨晚那桩事后,到现在他也没说过几句话。 看到这两人后,王子壮表情才稍稍缓和。 “坐,都坐吧。” 王子壮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坐下。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陈轩,以后就跟咱们在一块做事了。” 陈轩被王子壮一推,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陈轩呀,他是刘长杰,另一个叫张武,你们认识一下吧。” 王子壮指了指两名手下道。 听到这话的陈轩赶紧上前,可那二人的对他的态度却大不一样。 刘长杰的表情稍好,眯着眼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那张武只是瞥了陈轩一眼,便继续低头磨起了刀。 “刘大哥好,小弟以后需要您多照顾了。” 陈轩冲着刘长杰一抱拳。 刘长杰眯着眼打量了陈轩一会儿,又扭头看了看王子壮,这才回礼。 “陈老弟哪里的话,咱以后可就是兄弟了,得互相帮助才对。” “当然,当然。” 感觉得到刘长杰的认可,陈轩随即又往前走了两步,再次冲着张武抱拳问好。 “张大哥,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可是那张武却并没有抬头的意思,继续磨着刀,好似陈轩不存在一般。 搞得陈轩尴尬不已,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连旁边的刘长杰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禁轻笑出声。 “好了好了,大家既然都认识了,那就可以了,今晚的抓捕任务就靠大家多用心了!” 王子壮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 自己手下这两人肯定以为陈轩是托关系进来的,来顶替受重伤的那位捕快。 他平时和手下三人相处的都十分不错,如今有人刚刚受伤,陈轩就来了,也难怪他们会有些排斥。 “对了陈轩,你会不会使刀?” 刘长杰突然发问。 “刀?不会。” 陈轩老实的回答。 可这回答却让旁边的两个捕快都愣了一下,张武一直低头,看不出表情。 “意料之中。” 刘长杰则是连笑都没有了,轻飘飘说了一句,然后面无表情的继续吃着炒黄豆。 那黄豆散发的香味弥散在屋中,看的陈轩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陈轩,还没吃饭呢吧?” “没有呢,大壮叔,家里人还等着我弄粮食回去呢。” “小杰,黄豆还有多少?” 陈轩没有告诉王大壮自家已经没钱没粮的事情,怕让别人抓住自己的破绽,此刻也只是说家中人缺粮。 “还有个半斤吧。” 刘长杰拿出身边装黄豆的麻袋,晃了晃。 王子壮见状便一把抢过,递到了陈轩的手上。 被抢走黄豆的刘长杰没说什么,砸吧着嘴。 随后王子壮又出去了一段时间,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个小罐子和一个小布袋。 “陈轩呀,这些你先拿着,回去给家人解解馋,等今天晚上任务成功,会再给你分赏钱的。” “谢大壮叔!” 陈轩没有客套,接过来打开一看。 那小罐子里装的赫然就是已经凝固成型的猪板油,这在这世道可是罕见的好东西。 只需要在野菜团子里面抹上一点儿,那滋味就香的很,吃了还有劲儿,能给病重的母亲和弟弟补一补身子。 就这一小罐猪油,现在至少就值二十个大钱,还是有价无市那种。 小布袋里的则是白面,虽然只有两斤,但这可是细粮。 如果在集市上换成高粱面,至少能换三十多斤! 自从陈轩长这么大以来,只有过年的几次吃过外,就再也没见过。 现在这玩意恐怕只有那些大户和官老爷吃得起,也不知道王子壮怎么弄来的。 陈轩大喜过望,把东西全都抱在怀中后,不停冲着王子壮道谢。 “多谢大壮叔,多谢大壮叔!” 王子壮却制止了他的道谢。 神情严肃的看着他:“先不着急谢我,你可想好了,拿走这些东西后,晚上你就得跟我去拼命,你要是到时候跑了,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突然变脸的王子壮让陈轩下意识地一愣,不过下一瞬反应过来。 “大壮叔,您放心,我还等着拿赏钱呢!” 王子壮皱起眉头盯了陈轩一会,随后才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好!到外面来,我教你几招用刀的招式。” 随后的陈轩被王子壮拉出去练了一会刀法,就是最基础的几招。 讲了讲怎么握刀不容易脱手,怎么砍下来力量最大,往人哪里砍会死,哪里会残之类的。 都是一些军伍招数,讲究的就是一刀致命。 让王子装没想到的是,这个陈轩理解能力很强,学的也很快。 仅仅过去一刻钟,陈轩便已经使的有模有样,这也是多亏了系统,使他的领悟能力也得到增强。 可并没有收录到功法一栏中,想必也就是些不成体系的招式。 见陈轩用的不错,王子壮便满意的送他出了县衙大门,让他回家休息去了。 随后自己拿回刀,又走进了快班房内。 此时张武已经磨完了刀,正背对着门侧躺在炕上,像是睡着了。 刘长杰则好似一直在门口等着王子壮回来。 “王哥,那小子是您亲戚?” 王子壮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道:“不算是,但是也是我认识的后辈。” “你打算今天晚上带着他?他那小身板,能行吗?” “别看他瘦弱,力气恐怕比我都大。” 王子壮向刘长杰讲述了陈轩轻松打倒了四个无赖的事。 而且看陈轩那轻松的样子,这显然不是他的全部实力。 “这么厉害,真是看不出来呀,这么说,你想要他晚上打头阵?” “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吗?让一个孩子打头阵,亏你想得出来!还是老规矩,让他在咱们身后掠阵就行。” 王子壮给了刘长杰脑袋一巴掌,笑骂道。 “也好也好,这样也算是补了吴兄弟的空缺,更加保险一点了。” 刘长杰嘴中的吴兄弟便是那位受重伤的捕快。 “好了,赶紧休息吧,等到天黑就动手!” 王子壮打断对话,自己也上了炕,躺着闭眼休息。 刘长杰抿了抿嘴,也跟着躺下。 只是张武这边侧躺的身子却是扭了过来,那眼睛分明就是睁着的。 第6章 困苦 咚咚! 陈家院门被敲响。 “阿瑞,我回来了!快开门!” 陈轩在门外喊着,心情十分开心。 在他回来之前,已经用那两斤白面在集市上换了整整三十八斤高粱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城外混乱的原因,白面这种东西竟然涨了近两成的价格,这可让陈轩乐坏了。 这三十八斤高粱面可够他们一家吃上将近一个月,还是顿顿吃饱的那种。 “大哥,你回来了!” 院门被打开,光着脚的陈瑞嘬着手指站在陈轩面前。 “阿瑞,咱们有吃的了,我去给你做野菜团子吃!” 陈轩一把抱起陈瑞,脚步轻快的进了屋中。 “是轩儿回来了吗?” 听到声响,里屋内传来陈刘氏虚弱的询问声。 “娘,是我,我带粮食回来了,这就给你们做饭吃。” “回来就好,娘不饿,你和瑞儿先吃吧。” 陈轩听到母亲的话后,没说什么,只是放下了陈瑞,开始和面揉团子。 放上灶锅上后,陈瑞便开始给陈刘氏煎药。 “娘,来喝药吧!” 一刻钟后,陈轩端着冒着热气的药汤进了里屋,扶起躺在炕上的陈刘氏。 “哎呦,怎么买药了?咳咳,我不是说让你都买粮食就好了吗?” 陈刘氏看着眼前的药汤,一脸埋怨的看着陈轩,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 “娘,你就喝了吧,我跟你说,我现在跟着大壮叔去给衙门做事了,大壮叔给了我好多好东西,说以后还有赏钱哩,以后咱家不缺粮食吃了。” 接过药汤慢慢喝着的陈刘氏一听这个,立马停下喝药的动作。 “啥?大壮叔,是那个王郎中家的二儿子吗?” “对呀,人家是衙门里的捕头,跟着他就能吃喝不愁了!” “不行,那些官府走狗跟张虎那群畜生都是一伙的,你肯定是被人骗了,听娘的话,咱不干那个会丢命的差事。” 陈刘氏想起了平时她听别人口中所说捕快们的丑恶嘴脸,心下大惊。 “娘,大壮叔和那些捕快不一样,再说了,王郎中你总该相信吧,他的儿子能坏到哪去?” 听到这话,陈刘氏便没有继续多说,王郎中的品性她还是知道的,陈家以前也没少受到王郎中的照顾。 “唉,轩儿呀,你在外可要多留个心眼呀,外面的那些人时时刻刻都想把你吃干抹净,你可千万小心!” “知道了,娘!\" 陈轩应了一声,看着陈刘氏把药汤喝完,才满意的离开。 “阿瑞,过来,给你个好东西!”陈轩笑眯眯地招呼道。 “啥呀?” 陈瑞听到呼唤,好奇的走过来,眨了眨眼,眼中满是期待。 “喏!” 陈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陈瑞。 “给你,自己吃着玩去吧。” 他拍了拍陈瑞的肩膀,然后摸了摸他的头。 陈瑞小心翼翼地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顿时眼睛都开始冒光,嘴巴微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哇……” 他惊喜地看着袋子里的炒黄豆,这些黄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他一直吞咽着口水。 陈瑞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把黄豆塞进嘴里,咬下去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豆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让这个小家伙都高兴的眯起了眼。 他嚼了几下就往肚子里咽,在这个灾年,黄豆也算是一种奢侈的食物,而且很有营养。 “大哥,你也吃!” 陈瑞抓了一把递给陈轩。 “大哥一会吃野菜团子就行,这个你自己留着饿了吃吧。” 陈轩笑着推回他的手。 “谢谢大哥!” 陈瑞一边吃一边嘟囔着,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笑容。 看到弟弟吃得那么开心,陈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感到一阵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却经常要饿肚子,这个世道底层人的生活还真是不易啊。 等到吃野菜团子的时候,陈轩特意往里面抹了一点猪油,夹在里面一起吃。 结果就是陈刘氏和陈瑞都吃的津津有味,陈瑞吃完还不停舔着手指,不浪费任何一点。 特别是陈刘氏,嘴上絮絮叨叨说着浪费好东西,但吃完后整个人都显的有精神了,不再那么病怏怏的。 “爹呀!” 就在三人吃的正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这突然的声响吓了陈轩三人一跳。 “轩儿,外面怎么回事呀?” 陈刘氏担心望着外面。 “娘,你跟阿瑞在屋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陈轩嘱咐了一声,便赶忙起身,来到门前,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只见附近一处人家门前已经围满了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那是菜花叔家,想必多半是因为平安费的事。” 陈轩随即拉开门,径直走向人群中,想要看个究竟。 凑到跟前,只见菜花叔正躺在院中,紧闭着双眼,胸口还有个脏脚印。 家的女儿巧巧抱着菜花叔痛哭不已,菜花婶则一脸苦笑给张虎说着好话。 菜花叔是个木匠,手艺不错,菜花婶则负责打下手,家中还有个十几岁的女儿巧巧。 可是最近闹灾年,平民百姓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还有心思打木头,生意便一落千丈,自然交不起平安费了。 除此之外,陈轩还见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来旺叔!阿牛哥!阿毛叔!小毛哥!福顺嫂子...” 陈轩一个个打着招呼,然后便开始打探消息。 “福顺嫂子,菜花叔家这是咋了?” 被陈轩问话的福顺嫂子是个丰腴的少妇,面容姣好,嫁给了一个县中常备军的什长。 家中有一个小女儿,叫做小翠,年纪和陈瑞差不多大。 靠着军中的丈夫,在灾年时日子也算说得过去,是槐树胡同少有能够勉强吃饱的人家。 “还能咋了?交不上平安费了,被那张猫子给打了一顿,人直接昏过去了。” 福顺嫂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张猫子是人们私底下给张虎起的外号,但是平时没人敢当众直接说出来。 “要俺说,那菜花就该改行了,这年头哪有人还请得起木匠?” 说话的这人是来旺叔,身边跟着儿子阿牛哥,平时靠贩卖一些小玩意为生,只不过现在生意同样不好。 “唉,现在除了那些大户人家还能花点钱外,家家户户都是饿肚子呢,有点钱都换成粮食了。”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阿毛叔看到菜花叔家的惨状也是不禁叹息一声, 他家是靠编草席子为生,有个跟陈轩差不多大的儿子,平时陈轩都管他叫小毛哥。 这等灾年下,阿毛叔家的生意竟然还不错,只因为草席子这样的东西用处极广。 但是在现在这种时候,大部分人的用处都是用这个裹上死去的家人拉到城外的乱坟岗埋掉... 第7章 弱肉强食 “虎爷呀,我家真的没钱了,求求您了,饶了我们吧!” “去你娘的!我饶了你们,我怎么去跟帮里交代!” 张虎受够了菜花婶的求饶声,一脚便把她踹倒,菜花婶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经得起张虎这大汉的一脚。 一头便栽倒在地上,头上磕出血来,顺着脸往下流,看着十分骇人。 “娘!” 看到母亲惨状的巧巧又是惊呼一声,搂住倒下的父亲母亲低头痛哭起来,但是没有看向张虎的勇气。 她现在就像一只鸵鸟般,只祈求着张虎能够自己离开。 可是钱没收到,张虎怎么会轻易离开。 ”呸!娘的!真晦气!都给我进去搜,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走!” 张虎冲着倒地的菜花婶吐了口口水,然后便指挥着身后的两个狗腿子进屋拿东西。 “好嘞,虎爷!” 两个狗腿子贱笑一声,一溜烟跑进了菜花叔家屋中,开始开箱倒柜,一通打砸翻找。 砰! 装水的大缸被掀翻砸裂。 哗啦! 一床席子被直接掀开,被褥,麻枕散落一地。 轰隆! 靠墙的木柜也被放到,吹起一片尘土。 这种好似抄家的景象,在加上菜花叔一家躺在当院中的惨状,让外面围观的街坊们都心有戚戚,仿佛看到了不久后自家的下场。 都互相对视着,眼中带着同情的神色,但更多的则是恐惧和害怕。 毕竟现在大家处境都差不多,菜花叔家这样的悲剧恐怕不止会上演一次。 有些个胆小的,直接就离开人群,回到了自家,牢牢关紧了院门,仿佛那样的话,自家就足够安全。 其实光是在场的街坊就足足几十人,仅仅张虎他们三个,完全不用害怕。 一人一口吐沫就够淹死对方。 可是张虎代表着是恶狼帮,要是真的反了起来,恐怕下场比菜花叔家还要惨,连小命都会丢了。 屋里一直不停传出叮铃咣啷的翻砸声。 听到声音的菜花婶面朝着天空,似乎认命般,张着嘴,不停低声嘟囔着:“老天爷呀,老天爷...” 巧巧则是把头埋的更低,几乎要碰到地面,泪水早就滴落下来。 “虎爷,找到了!” 这时,一个狗腿子惊喜出声,像是献宝似地拖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的银镯子出来,递到张虎面前。 “虎爷,这是我从一个小黑盒子里找到的,这最起码得有一两吧。” 张虎看到银镯子眼前一亮,立马抢过来掂量。 “别...别...” 菜花婶看到那镯子后,情绪一下子变的激动起来。 一直用手指着那银镯子,虚弱地说着。 这本是菜花婶嫁过来时带着的嫁妆,从她姥姥那辈就开始传了,一直传到她这代。 这本来是她为巧巧出嫁时准备的,却不想如今落到张虎这个地痞手中。 “嘿!好呀!你家有这样的好东西,还藏着掖着不肯给平安费!” 张虎小眼睛嘀哩咕噜一转。 “哼!这东西就当是你家交的平安费了,外加骗老子的补偿,这次就这么算了吧!” 张虎眼见得到了好东西,便对菜花叔一家没了兴趣。 “记得凑齐下次的平安费!咱们走!” 说着,张虎便要带着两个狗腿子离开。 顿时围观的众人轰然散开,没人想挡住张虎的道。 “你们这帮人都给老子听着,这就是骗老子说没钱的下场,要是再有人让我发现,哼哼,老子弄死他!” 本来就心生恐惧的众人听到张虎的这通威胁,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生怕张虎去找自己麻烦。 现在的大家都没钱,但偏偏就拿菜花叔家开刀,把这家人逼到这个地步,想必也是起了杀鸡儆猴的想法。 而没有人想去当这个鸡。 “呦,这不是福顺嫂子吗?” 张虎正得意走着,一瞥眼就看到了身材丰满的福顺嫂,眼睛一下就直了。 贱兮兮的走过来,眼睛肆无忌惮的在福顺嫂身上来回扫着。 福顺嫂子周围的街坊见张虎冲着这边过来也是连忙躲避,不敢逗留。 “福顺嫂,你男人多久没回来了?我可听说最近外面又闹匪灾呢,用不用我来陪陪你呀?” 张虎最后盯住福顺嫂的胸脯就移不开眼了,言语也是变的越来越轻浮。 “不劳张虎兄弟费心了,而且你这番话我也会一五一十的跟我男人说的,到时候你们两个谈吧。” 福顺嫂顶着张虎的目光,恶狠狠的瞪了回去,言语之间尽是威胁。 她丈夫身为什长,也是认识一些官府中的人,自然也是不怕这小小的张虎。 “哎呦,别介呀,那福顺嫂您先忙,我就先走了。” 听到这话的张虎似乎是清醒过来,想起那身强力壮的福顺哥,身子也不由害怕的抖了一下。 也不敢再盯着福顺嫂的身上看,连忙讨饶道。 “滚蛋!都给老子让开!” 张虎朝着面前的街坊怒吼,似乎是想找回一点颜面。 天可怜见,那些街坊都避张虎而不及,又有谁敢堵住他的道呢? 人群被一吼,连忙让开一条宽敞的道出来,有些人甚至都已经身体紧贴墙,样子既滑稽又让人心酸。 可是路中间却唯独站着陈轩,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虎。 看的周围街坊吓的肝颤,觉得陈轩这完全就是在找死。 但张虎看见陈轩也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随后注意到周围街坊都在看着自己,也是强装镇定。 “咳咳,老子让你们从这那滚了吗?我要走的是这边!” 张虎赶忙转身,又冲着身后吼道,等后面人群腾出道来,便带着两个跟班快步远离,不敢看身后的陈轩一眼。 这莫名其妙的一幕看的街坊们古怪不已,对着陈轩和远去的张虎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什么。 等张虎一行人走了,街坊们这才敢走入菜花叔院中。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选择默不作声的摇头离开,少数与菜花叔关系较好的邻居才进院帮忙。 但也只是帮忙把菜花叔和菜花婶抬进了屋里休息而已,顶多也就是擦擦菜花婶头上的血,其他的就没有了。 至于说送点钱或者送点粮食? 现在这番光景还这么做的,只会被人骂是傻子, 所以那是必不可能的了,他们所能给的也只剩下同情。 “陈轩,你不怕那张虎?” 看到人群散去,福顺嫂则是走过来好奇的询问陈轩。 她的那脑子转的多块,一下子就想到了准是那张虎怕了陈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怕,也不怕。” 陈轩没有看向福顺嫂,而是瞅着菜花叔屋里说道。 “啥叫怕也不怕?” 福顺嫂听到陈轩这没头没脑的话很是疑惑。 “我怕,怕的是张虎身后的恶狼帮,而不是怕张虎这个人。” 陈轩看着菜花叔屋中一边哭一边收拾的巧巧说道。 随后转头看了一眼福顺嫂,莫名笑了一下。 “福顺嫂,你说像咱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在这样的灾年该怎么活呢?” “怎么活?能活一天是一天呗,现在的人命呦,不值钱!” 福顺嫂如实说道。 “对,能活一天是一天,苟活而已...” 第8章 中计 傍晚临出门前,陈轩跟陈刘氏说了自己会晚一点回来,让她不要担心。 为此还特意给院门多加了一道横木,然后自己踩着木墩翻墙而出。 来到县衙门口时,王子壮等人正好出来。 每个人手上都拎着纸灯笼,穿着黑衣挎着刀。 出来见到陈轩来了,王子壮便上前塞给他一个灯笼和一把长刀。 “陈轩,你跟在我后面,一切听我的安排。” “知道了,大壮叔。” 王子壮点点头,扭头看向身后的捕快和差役们。 “出发!” 一路上王子壮都在给陈轩讲抓捕时要注意的地方。 “陈轩,我已经跟典史那边打过招呼了,如果今晚成功,你到时候就是属于我这一队的捕快了。” “多谢大壮...” “先别着急谢,等过了今晚再说。” 王子壮打断了陈轩的道谢,随后便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赶着路。 被打断的陈轩感觉出了压抑的氛围,看向后面的几人,也同样是默不作声。 就连那几个差役也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没有了今天见时的嘻嘻哈哈。 王子壮这次可是花费了大价钱,自掏腰包喂饱了这几个差役,为的就是今晚万无一失。 那练皮武者可不是闹着玩的,今晚如果处理不好,恐怕要死人的。 兜兜绕绕走了大概二十分钟,王子壮这才在一户人家的院门前停住了脚步。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身后的众人都是纷纷熄灭灯笼,慢慢拔出了身上的佩刀,陈轩有样学样,跟着拔刀。 今晚的月光还算亮,可以大致看清周围的事物。 王子壮透过门缝,看清院中并没有人,这才冲着张武使了个手势。 随后陈轩便见到张武一蹦便扒上了土墙,身手很是敏捷。 一翻身滑进了院子,随后院门便被慢慢打开,整个过程只有轻微的声响。 这让陈轩也不禁感叹:“这群人果然是专业的。” 王子壮让一个差役留在门口看守,随后便带着众人蹑手蹑脚的进入院中。 此时院中只有一间屋子,窗户紧闭着,但里面却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里面还传出男人的交谈声,这让王子壮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里面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多。 但是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向前挥了挥手后,蓄力一脚便踹向屋门,那单薄的木门哪里经的起练皮武者的一脚,砰的一声被踢开。 屋门一开,里屋的交谈声便是突然停止,整个现场瞬间一静,气氛变的肃杀起来。 “进!” 刘长杰和张武两人带着所有差役一同冲了进去。 “靠!上当了!” 后面的王子壮带着陈轩刚进屋,便听到里屋传来了刘长杰的咒骂声。 随后便是两声惨叫,紧接着便是刀刃碰撞声和混乱的叫骂声。 刘长杰刚一进来,便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三个人,这屋里乌泱泱的最起码十几号山匪。 此时那些山匪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全部注视着刘长杰,大眼瞪小眼,一脸懵。 刘长杰也是大脑嗡嗡作响,睁大了眼睛,当场宕机,竟一时愣在那。 还是身后的张武比较果断,趁着对方手上还没有拿武器。 也管不得对方有多少人,绕过刘长杰便连续砍翻了两个靠门的山匪。 他知道事情发展到这步,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如果现在跑掉,那无疑是打草惊蛇,这帮山匪狗急跳墙,自己这边的伤亡恐怕更大。 不如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先下手为强。 这伙山匪见到自己这边的人被砍倒,再愚笨也反应过来了。 “干你娘!兄弟们抄家伙!” “肯定是官府的狗贼!砍死他们!” 反应过来的山匪抽出压在炕下的大刀和棍棒,纷纷叫喊着冲了上去,血战一触即发。 “陈轩,记住跟在我后面!” 王子壮扭过头来,叮嘱了一声。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里屋。 陈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听着里屋中传出阵阵叫骂声和惨叫声,声音凄厉而刺耳。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感受着冰冷的刀柄传来的触感。 陈轩的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和打架不是一回事,这可是真刀真枪的要拼个你死我活。 即使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当真的遇到这种打杀的场景,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然而,当他想起家中的母亲和弟妹时,陈轩咬着牙关,心下一横,毅然决然地持刀冲进了里屋。 刚踏进里屋,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陈轩震惊不已,屋内一群身着粗布麻衣的山匪正与自己一方的人厮杀在一起。 双方手持利器,刀刃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鲜血溅洒在地上,染红了脚下的地面。 而陈轩的脚下正有一个肚子被砍开的山匪正在抱住他的腿哀嚎,肚子里的肠子流了一地,正好碰到了陈轩脚边。 旁边还有个喉咙被切开的山匪,正试图捂住伤口,可是那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慢慢浸湿了地面。 陈轩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他感到一阵眩晕,胃里翻涌着恶心的感觉。 “陈轩,小心!” 突然一声喊叫惊醒了还在失神的陈轩。 只见王大壮一脸焦急地望着自己,手中挥舞着一把长刀,正在与一名长着浓密络腮胡的大汉缠斗。 话音刚落,一名山匪突然从侧面冲向陈轩,手中的大刀猛地劈向他。 陈轩下意识地侧身躲避,但还是被刀锋划到了手臂。 要是一般人,这一击就足够让其丧失大半战斗力,毕竟手臂受伤,再发挥出来的力量可能连一半都不到。 更何况还要忍受着疼痛作战,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下,可以说已经丧失获胜的机会。 可在陈轩这里,刀刃与手臂接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却只留下一道白痕。 如今陈轩的生命力已经达到3,而且每次加点,陈轩都感觉自己的力量会成倍增长,这样算来此时的陈轩已经具有四倍于常人的力量和防御能力。 这一刀又是堪堪划中,力道不足,很难对陈轩造成实质性伤害。 “肌如牛皮?你是练皮武者?” 那偷袭的山匪双眼睁大,心中大呼不妙,想要逃离陈轩。 “偷袭我还想跑?” 可是这时的陈轩已经反应了过来,使出了王大壮教给他的招式,刀影一闪,一刀便割开对方的喉咙。 顿时,一股咸热的血液就喷在陈轩脸上,让其看着十分恐怖。 那山匪也一脸不甘的捂着脖子向后倒去,眼睛还充斥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旁边厮杀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纷纷震惊,而陈轩也明显感觉到己方这边的气势一下子高过了对方。 本来看着势均力敌的局面瞬间倒向陈轩这一方。 这群山匪甚至已经出现了个别溃逃的现象。 “娘的,都不许跑!” 那一直与王子壮拼杀的络腮胡大汉眼看情况不对。 一刀挡开王子壮攻击后,便迅速朝着陈轩举刀杀来。 他本来以为这群人中只有王大壮一个练皮武者,双方势均力敌。 可是没想到出现陈轩这第二个练皮武者,这让局势一下子不妙起来。 他必须先除掉一个,要不然自己恐怕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而且陈轩看着身材瘦弱,想必可以轻松拿下,他想等收拾完了陈轩再过去对付王子壮。 “别走!” 王子壮本来见陈轩杀掉一人,心中正高兴,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放弃自己,直奔向陈轩,顿时心下大惊。 可是从旁边又过来两个持刀山匪,王子壮这边一时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络腮胡离陈轩越来越近。 陈轩首次杀人之后,剧烈的心理冲击让他喘不过气来,浑身发抖。 然而,就在这时,他抬头便看见那络腮胡大汉满脸狰狞地杀来,仿佛要将他置于死地。 “小子,受死!” 这一幕瞬间激发了陈轩潜藏在心底的兽性,他的双眼变得通红,一股强烈的杀意涌上心头。 “想要我死?你也别想活!” 陈轩怒视着那越来越靠近自己脑袋的大刀,咬紧牙关,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相反,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毫不畏惧地挥出,与对方的大刀猛烈碰撞。 当的一声脆响,两把刀在空中对撞,迸发出微弱的火花。 巨大的冲击力让那络腮胡大汉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刀柄。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惊愕之情。 “这小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络腮胡大汉心中暗自惊讶,对陈轩的轻视之意瞬间消失无影。 按照他的设想,即便对方是练皮武者,但以其单薄的身躯,绝不可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可是没等他多想,陈轩便挥着刀,不断向他劈来。 每一招都是标准的军伍招式,招招冲着对方要害,稍有不顺,便会殒命。 这下换成络腮胡大汉慌忙抵挡,可是每挡住一刀,他就是难受一分,对方的力气像是用不完一般。 而他的胳膊已经开始发酸,到最后连握住刀的力气都快使不出来。 当陈轩砍到第八刀的时候,那络腮胡大汉彻底没了力气,大刀从他的手中飞出。 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而刀身上赫然出现了许多巨大的豁口,已经彻底没法用了。 可是陈轩的长刀同样这样,失去了杀伤力。 下一刀虽然劈在络腮胡大汉身上,却也只是留下一道长长的白痕 看到对方奈何不了自己,络腮胡大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此时也升起了逃走的念头。 可是他刚转身要逃,只见陈轩扔下了武器,竟然赤手空拳的扑向自己。 陈轩动作极快,没等络腮胡大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扑倒了对方。 紧接着便是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陈轩使出全部的力气,全部砸在了络腮胡大汉的脸上。 络腮胡大汉虽然身材魁梧,但此时已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 “死!死!” 陈轩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每一拳都十分沉重,仿佛疯魔一般,打得络腮胡大汉满脸鲜血。 “啊!” 络腮胡大汉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身体却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 陈轩见状,既然又加快了落拳的速度,那络腮胡大汉的脑袋便慢慢变的血肉模糊,整个人也没有了动静。 附近正在交战的众人此时动作都慢了下来,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王哥从哪找的这个疯子?” 就连已经做过几年捕快的刘长杰也不禁咽了口口水,看的头皮发麻。 而张武则也是咪起眼来,这可是练皮武者,竟然就这么被陈轩打的毫无反抗之力。 最属震惊的便是王子壮,他甚至已经忘了旁边还有两个山匪正在虎视眈眈,一脸兴奋的地看着陈轩。 “老子挖到宝了!老子这下子可算是挖到宝了呀!” 他刚才与络腮胡大汉交手过几招,已经发现对方极其难缠,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如今却被陈轩这小子压着打。 屋中的这些山匪见陈轩如此勇猛,自家领头的也被拿下。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没有继续战斗的欲望,纷纷四散逃窜。 顿时,一场厮杀变成了追捕游戏。 可是已经杀红眼陈轩守在门口,谁能逃出去呢? 最后除了一个成功翻窗跑到院中的山匪外,所有山匪都被砍倒在地。 第9章 收尾 整场战斗说快也快,仅仅持续了不到两分钟。 等到外面的那名差役感觉不对赶过来的时候,里面的山匪基本已经被解决了。 “王捕头你们没事吧? “外面跑出去的那个人,你们拦住了吗?” 王子壮喘着粗气问道。 虽然王子壮没受什么伤,但是在刚才的厮杀中,他先是跟络腮胡作战,随后又接连砍倒了五六人,现在也是用光了力气。 “王捕头,你放心,那家伙刚跑出去,就被我一刀给撂倒了。” 那在外留守的差役炫耀般的举起他那沾血的长刀。 “好!你现在赶快去衙门里叫人,马上!” “哦,好好好,在下这就去!” 王子壮对他吩咐完,随后便看向屋内这惨烈的景象。 他刚才数了数,这小小的屋子里竟然藏着十三个山匪,结果让自己给一锅端了。 也幸亏是带上了陈轩,要不然今晚自己这几个人怕是都要交待在这了。 “他娘的!这次算是被那王八羔子给耍了,这哪里是三个人?” 旁边的刘长杰吐了口血水,骂骂咧咧道。 他在刚刚打斗中,不小心被人用木棍抡中了脸。 现在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连牙齿都松动了几颗。 腿上也被长刀划伤,幸好伤的不深,还能勉强走路。 其他人也同样不好过,四个差役中三个受了重伤。 一人腹部挨了一刀,一人则是后背被砍中,血液已经浸湿了衣物。 现在都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最后一人则是肩部被长刀砍中,到现在那把刀在插在他肩膀上,取不下来,把他活活疼晕过去。 就连张武都被棍棒打中了胳膊,脸上也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着,看着十分吓人。 而陈轩则坐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望着这一切发着呆。 王子壮见状,则是走过去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轩的第一次抓捕任务竟然就遇到这种事,也是难为他了。 叹了一口气后,他眉头紧皱着,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县城中能混进来这么多的山匪细作。 “王哥,咱们这次算是立大功了!” 突然,刘长杰拿着屋中翻出来的一张信纸喊道。 王子壮顿时精神一振,拿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城外土匪计划攻打县城的具体日期。 还有一些则是攻城时需要城内细作协助的具体内容。 “好好好!” 王子壮高兴的连续说出三个好字。 他本以为这次伤了这么多人,衙门肯定要追究他的责任。 可没想到事情有了转机,有了这个重要情报,他这次不仅可以免去罪责,还能记上一功。 “等等,什么时候山匪也敢攻城了?” 王子壮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 “这已经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了,去让那些官老爷们头疼吧。” 过了一会,衙门里派来的人终于赶到了。 带头的是李都头和何捕头,身后跟着十几个人打着灯笼。 由于西城区的老爷们担心自身安全,特意花费钱财请那边的捕快来夜间巡逻,因此没有西城区的人过来。 当李都头和何捕头走进里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 满地都是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 而在场的王大壮等人也都浑身是血,满是煞气。 他们被眼前的惨状吓得不知所措,胃里一阵翻涌,不停干呕着。 纵使他们当差这么久,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情况。 “王捕头,这是他娘的怎么回事?” 李都头强忍恶心的问道。 “不知道,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抓捕任务,没想到闹到这种情况。” “来几个人,帮忙把我的人抬去药铺!” 王子壮看到来人了,便开始照顾自己这边的伤员。 “李都头,具体事情我明天在跟你们讲,我先要带着我的手下去看伤。” “好吧,你们先去疗伤。” 李都头本来不想放王子壮走,但是看到他们那些人的惨状,又对上了王子壮等人满是鲜血的脸。 心中一颤,只好点头示意,主动让开了一条路。 “多谢李都头。” 王子壮拱了拱手,拉着还在神游的陈轩离开了。 路过何泽时,王子壮淡淡朝着他看了一眼。 这一眼把何泽吓的够呛,特别是王子壮此时还浑身是血,犹如刚刚离开了修罗场,气势更是骇人。 何泽讪讪的笑了笑,随后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 陈轩晕晕乎乎的回到了家,分别前,他已经被王子壮承诺了捕快的职位,还说明天就会领到赏钱。 他学着张武的动作翻墙进入院中,不想惊醒家里人。 可是刚一进屋,便传来了陈刘氏的声音。 “是轩儿回来了吗?” “娘,是我,放心吧。” 陈轩进入里屋,看到陈刘氏坐在熟睡的陈瑞旁边,不时咳嗽两声,目光一直盯着里屋的门口处。 他心中一酸,想必陈刘氏肯定整晚都保持这个姿势,等待自己回来。 “轩儿,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可吓死娘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陈刘氏说着,手便捂住了嘴巴,低声啜泣起来。 “哎呀,娘,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陈轩看母亲这么担心,也是赶忙过来拉住陈刘氏的手。 “轩儿,你怎么一身血腥味?” 陈轩刚刚靠近,陈刘氏便感觉出了不对,赶忙凑近闻了闻。 其实陈轩回来前已经简单洗了洗,但还是不能消除所有的气味。 “你到底是去干嘛?你实话告诉娘行不行?娘这一晚一直提心吊胆,害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倒时候娘跟瑞儿和婉儿可怎么活呀。” 陈刘氏说着,又继续哭了出来,不过这次却是压抑不住,哭出了声,吵醒了旁边熟睡的陈瑞。 “大哥,娘,你们怎么不睡觉?” 陈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迷糊的问道。 “阿瑞乖,大哥和娘在说事呢,你先睡吧。” 陈轩心疼的摸了摸陈瑞的头,随后用手抹去了母亲的眼泪。 “娘,你听我说,我已成了县衙里的捕快了,以后没人敢欺负咱们了,而且吃喝也是不愁了。” “可是你这身板...” “娘,我已经是练皮武者了,那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陈刘氏在大户人家中做事时也听说过这个,自然知道练皮武者的概念,闻言不由吃了一惊。 “轩儿,你真的成为练皮武者了?” “那肯定,我骗你干嘛?” 陈轩说着,便把单手把屋中的木桌给轻松抬起。 见到这一幕的陈刘氏眼睛睁得老大,用手捂着嘴。 “老天爷,孩儿他爹,你看见了吗?咱家轩儿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陈刘氏双手合十,冲着半空欣慰的说着,流出两行清泪。 陈轩父亲当兵离开,现在没有音讯,家中没了主心骨,陈轩之前还是个病秧子,身体羸弱不堪。 家中就剩下她一人支撑,外面还有恶棍对陈家心怀不轨,现在她又害了风寒,顿时把她整个人打击的消沉无比。 如今自家大儿子成了练皮武者,还进了衙门做事,这怎么能让她不高兴,从此陈家也再次有了主心骨,她不必整天一个人担惊受怕了。 “娘,相信我,咱家的日子肯定能越过越好,现在粮食也够咱们吃,你就安心养病吧,其他的就交给我就行。” 陈轩攥紧母亲的手说道。 “好!我儿出息了,我儿出息了...” 陈刘氏越说声音越小,竟是慢慢睡着了。 也难怪,她本身就病重,需要休息,今晚还担惊受怕的等了陈轩一晚。 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精神放松下来,自然是困的睡着了。 陈轩慢慢把母亲放平到炕上,为其盖上满是补丁的被褥。 看了会睡着的陈瑞和母亲,陈轩满意的笑了笑,也上了炕,很快也便入梦。 夜幕之上,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天空,洒下银白的光辉,凉风徐徐,虫儿在外面响叫,让人安心。 第10章 捕快 第二天县衙内典史衙中。 “典史大人,这就是陈轩,昨晚就是他一个人干掉了那练皮武者。” 衙内主位上正坐着一个留着山羊胡,戴着黑色长方帽的中年男子,正一脸稀奇的观察前方站立的陈轩。 而王子壮就在陈轩旁边,拱手诉说着昨晚陈轩的勇猛。 “啧啧,你是说他一个人能杀掉练皮武者?” 典史姓冯,名叫冯峥,是县里的诸吏之长,王子壮等人的上司,陈轩要想真正获得捕快的职位,必须要他先点头。 “哼,王子壮,你为何无故耍我?真当我是好糊弄。” 冯典史说着说着便突然变脸,大力拍桌而起,指着王子壮怒道。 “典史大人息怒!陈轩他虽然看着瘦小,但是从小便练武,这可做不了假。” 低头拱手的王子壮见典史大怒,慌忙解释道。 他知道对方一定是误会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陈轩的本事,连他都不信。 “陈轩,还不快给典史大人露一手!” 王子壮对着陈轩说道,疯狂眨巴着眼,给他打信号。 好像在说:大哥,你倒是表现一下呀! 陈轩立马会意,点了点头。 回身蓄力一拳就轰向身后的典史衙木门,咔嚓一声脆响,那本就不厚的木板,瞬间被打穿。 陈轩在往旁边一扯,半扇木门便被整个带了下来,看的主座上的冯典史头皮发麻,吓的都直接站了起来。 就连早就知道陈轩厉害的王子壮也不禁惊讶:“这小子怎么感觉比昨晚更厉害了,难道还藏了一手?” 其实不怪他这么想,再来县衙之前,陈轩就已经把生命力加到了3.7,力量更是暴增。 即使内心十分惊讶,王子壮也却好好的隐藏起来,装作早就习惯一样,面不改色的继续对着已经看呆的冯典史拱手。 “典史大人,这回您该信了吧。” “信了...信了...” 听到王子壮的话,冯典史这才反应过来,呆滞的点点头,但是马上又眼冒精光,像是看宝贝一样看着陈轩。 他也见过能一拳轰破木门的狠人,可那些人可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不是他能随便使唤的。 而陈轩不同,他现在可是在自己手下做事,而且还是个少年,要是将来成长起来,嘿嘿! “哈哈哈哈,好好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 冯典史小步快走过来,围着陈轩转来转去,啧啧个不停。 那炽热的目光看的陈轩有种被侵犯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更何况他手上可还带着那半扇木门,真是举也不事,放也不是。 “行,陈轩兄弟是吧,你以后就先跟着我做事吧!” 冯典史乐呵呵的拍着陈轩肩膀说道。 可是旁边的王大壮可就不愿意了,这不是明摆着抢人吗? “典史大人,这陈轩本来是跟着我...” “哎哎哎,此言差矣,差矣的很哟!” 冯典史捋了捋山羊胡,笑着摇摇头,慢慢走回主位坐下。 “既然你都说了,陈轩是个人才,那我冯某怎么能让其蒙尘呢?就这么定了!” “可...” “王捕头!你平时很闲吗?怎么还不出去巡逻办案!” 冯典史见王子壮还想反驳,也是一点机会不给,皱眉厉声问道。 “是,属下这就出去做事。” 王子壮知道争不过冯典史,只能咽下这口气,最后看了眼陈轩。 “陈轩,好好在典史大人手下做事,将来你的成就绝对高于你大壮叔我。” 拍了拍陈轩的后背后,便默默离开了。 等到王子壮走远后,冯典史才重新露出笑容。 “陈轩呀,你以后就是捕快了!但是只听我一个人的调遣,除了我,谁都指挥不了你,知道了吗?” “是,多谢典史大人提拔!” 陈轩学着王子壮的样子,拱手道。 其实他从心里也是想跟着典史,而非王子壮,毕竟他目前是要努力往上爬,所以刚才并未出声。 “哈哈哈,你是个明白人!放心,跟着我你吃不了亏!” 冯典史说着便走进里屋内,不一会便就拿着一本稍显陈旧的书本出来,放在了陈轩面前不远的桌子上。 “来,看看,这可是好东西。” 冯典史笑嘻嘻看着陈轩,挥手示意其过来。 陈轩心里猜出个七七八八,无非是一些武道功法,可是从原身的记忆来看。 想这些武道秘籍,都是传家之宝的存在,不会轻易示人,而因此引起的杀人惨案也是层出不穷。 无他,这个世界武力为尊,谁能得到一个武道功法,便就有可能跨越阶级,成为那高高在上的武者。 即使只有那一丝飘渺的可能,那也是有盼头,能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如今冯典史却是拿出来给他,看来也是下了血本想要笼络陈轩的心。 陈轩走过去一看,封面上面赫然写着黑风刀法四个大字。 翻开一看,也确实是一些动作讲解和人物动作画像演示,还带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和心得。 书页泛黄褶皱,一看就已经是有人翻看了许久。 “谢典史大人!” 陈轩连忙翻开,一页一页看了起来,不求弄懂弄通,只为了知道个大概,系统加点会帮他,他现在最紧迫的需求就是快速变强。 “无事,我跟你说,这门刀法是我祖辈传下来的,这是我年轻时拓印的一本,可我没有练武天赋,练了这么久也没有突破练皮武者...” 冯典史诉说着这门刀法的由来,想让陈轩知道这是如何的宝贵,可是他说了半天,抬头却看见那陈轩竟然丝毫没有理他,自顾自翻看着功法。 “陈轩,陈轩?陈轩!” 冯典史大吼出声,这才惊醒了沉浸在翻看功法的陈轩。 “大人,您叫我?” 被打扰的陈轩一脸懵,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唉,无事,你继续看吧。” 冯典史看他那个样子,也是无语至极,知道多说无益,摆摆手,任由陈轩观看了。 等陈轩出县衙门时,已经穿上了从库房里拿来的崭新的蓝色捕快服,黑色束手,头顶方巾,脚上则是新靴子,腰间挎着大刀,看着倒像模像样的。 其实一般人肯定是领不到这种好东西,最多也就是穿上一届人留下的旧衣服,凑合一下,甚至有时候上面还残留着污渍和血渍。 可谁让陈轩得到典史看中呢?自然是样样都是最好的。 而属性面板上的功法一栏也是赫然多了一门黑风刀法。 ‘功法:黑风刀法(未入门)’ 走在回家的路上,陈轩可以明显感觉到路上行人过客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往他这边瞅着。 甚至每一个人敢和他靠近超过一米,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至于这么怕我吗?” 陈轩内心无语道,可就当快走到槐树胡同时却碰到了熟人。 第11章 官皮的待遇 “来旺叔!阿牛哥!” 陈轩笑着走过去打招呼,而此时的来旺叔和阿牛正在街边摆摊。 上面尽是一些拨浪鼓、小梳子、沙包和布老虎之类的小玩意儿。 见到有捕快朝着他们靠近,第一反应便是赶忙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无他,阎王好惹,小鬼难缠。 要是被这些衙役给盯上了,不死也要扒层皮。 可是刚收拾没两下,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在仔细看去,那捕快分明就是陈家的大郎,陈轩。 “爹,那是不是陈轩?” 阿牛不敢确定,即使他从小和陈轩玩到大,可巨大的身份差距让他有点心虚。 明明昨天陈轩还跟他们一样,处于半饿死的状态,今天便摇身一变成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 “看着像,听着也像,八成是陈家大郎,可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来旺叔揉了揉浑浊的双眼,瞪大眼睛,确定是陈轩无疑。 他们旁边原本还有很多摊贩,都在卖力吆喝叫卖,可陈轩一走进,全都卷铺盖走人,像是避瘟神一般,只留下来旺叔和阿牛继续待在那。 “当家的,那俩人咋的不走呢?” “还能咋的?吓傻了呗?不赶紧跑,看一会那个狗衙役怎么欺负他们!” 一对摊贩夫妻一边往远处跑,一边回头指着没动弹的来旺叔和阿牛两人。 类似这样的对话还有很多,周围路过的路人百姓也都来了兴趣,停下脚步,踮脚望着陈轩走过去,想看看热闹。 “陈...陈轩?是你吗?” 阿牛颤着声音问道。 “怎么了,阿牛哥?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陈轩笑着捶了一下阿牛的胸口。 “陈轩,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阿牛问道,好奇摸了摸这衣服。 虽然不是什么好布料,但是这平民百姓有身能遮体的衣服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这一看就很新,把阿牛羡慕的够呛。 “哈哈哈,阿牛哥,我以后就在县衙里当差了!以后如果还有什么人敢欺负你们,就报我的名字!” 陈轩拍着胸脯说道,来旺叔算是跟陈轩家关系十分不错的一家了,先不说阿牛和陈轩一块长大。 平常年景好时,来旺叔经常给陈轩送小玩意玩,陈瑞唯一的小波浪鼓玩具还是来旺叔送的。 “好好好!阿轩有出息了!” 来旺叔终于是走过来,手上拿着一根木簪,上面镂有花纹,还有少许金属和两根彩色羽毛在上面做点缀。 这也是他这摊子上最贵的一个东西,就这么放在陈轩手上。 “阿轩呀,拿着,这是叔的一点心意,拿回去给你娘!唉,希望你娘能快点好起来吧。” 来旺叔是知道陈轩母亲生病的,之前也是探望过,送了半斤麦糠。 别看少,而且是麦糠这种难以下咽的粗粮,但是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而且还是在灾年,已经相当有心意了。 “来旺叔!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陈轩见是这玩意,赶忙拒绝,可是来旺叔就是握住不放手,僵持了一会,陈轩还是道谢收下,与来旺叔和阿牛道别继续回家了。 “爹?那东西可是值最少10个大钱!你就这么送给陈轩了?咱家现在可都吃不饱呢!” 陈轩走后,阿牛再也压抑不住情绪,问道。 “唉,傻孩子,这种光景,你觉得有人会来买这个玩意吗?还不如送给阿轩,顺便积累个人情,你没看到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 “可是等光景好了,也能再卖呀!” “哼哼,光景好了?那也得咱们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呀!” 来旺叔苦笑着摇头,继续坐到路边,守着摊位。 阿牛则是皱眉看着陈轩离开的方向,不久后也是轻叹一声,坐回到老爹身边。 回到家后,陈轩母亲则是惊喜不已,精神头比之前好了太多,连咳嗽的次数都少多了。 而陈轩这当上捕快的消息也根本藏不住,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传开了整个槐树胡同。 有不少附近的街坊都带着东西前来恭喜,言语之中都是希望陈轩能够护着他们周全,不被恶狼帮欺压。 还有很多平时根本没有来往的人,都装作很熟络的样子,上门攀谈,有交好之意。 日子本来过的就还可以的福顺嫂子,甚至送来了几个鸡蛋来,说是给陈轩母亲和小陈瑞补补身子。 看陈轩的眼神都变了,温柔似水,老是笑呵呵盯着陈轩。 就这半天,陈轩就体会到什么叫权力的滋味,这种受到所有人迎合的感觉让人着迷。 可是陈轩很清醒,这些人敬重的无非就是自己的这一身皮,而不是自己本身。 待到傍晚,陈轩一家开始吃饭。 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陈轩用猪板油炒了福顺嫂子送来的鸡蛋,又炒了个野菜,蒸了纯高粱面的饼子。 香的陈瑞这小家伙摇头晃脑,一直都是乐的。 呼噜呼噜,眼睛滴溜溜盯着菜碗。 最后三人把这些吃了个干干净净,拿着饼子把碗上的残留的些许油渍蹭了一遍又一遍,连碗都不用洗。 传出去的香味也是把周围邻居馋了个够呛,都扒着墙头,伸长了鼻子不停嗅着,嘴里还砸吧个不停。 晚上,陈轩按照惯例从县衙领了一个灯笼出去巡逻。 这也是平时陈轩唯一的每日工作,除此之外就只需要听典史有事时传唤即可,比其他的捕快轻松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无聊巡逻着的陈轩也发现了一件事,属性板上的能力一栏似乎变了。 ‘能力:啸风夜狼(可用)’ “咦?明明白天还是不可用的状态,怎么现在就可以?难道是因为晚上了?” 陈轩摸着下巴,抬头看着夜晚中的明月和点点星光猜测道。 “夜狼夜狼,那就是只能夜晚才能用呗。” 陈轩拍了下巴掌,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可是正想着,却不经意间拐进了一条小道中。 刚走到中间,就看到小道前方开始陆陆续续冒出来许多人影。 步伐很快,透过月光还能看见那些人手中的匕首在反光,明显来者不善。 陈轩眯眼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向后开始暴退,想回到大路上。 可是对方明显已经准备充足,他刚转身,就看见小道另一头也开始出现人影,似乎不比后面的少,同样都是手拿利器,向他逼近。 “坏了!是冲我来的!” 第12章 小刀会 “埋伏?是谁要杀我?王子壮?还是冯峥?” 陈轩脑中闪过这个想法。 对方一看就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巡逻路线,而这路线又是他从快班会议上领到的,必是县衙内的人通风报信。 可他顾不得多想,这前前后后至少二十多人包围他,纵使他如今生命力已经达到3.7,也是有力竭的时候。 绝不能硬拼,走为上计! “就是前面那个衙狗!弟兄们弄死他!” 堵住后方路口的那一批人中,领头的一人喊道,声音似乎陈轩在哪听过。 陈轩选了一个离大路最近的路口,猛然拔刀冲过去,直面这来势汹汹的人群。 “他过来了!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看到陈轩拔刀冲过来,这一边的十多人也是停下脚步,举着匕首迎向陈轩。 “找死!” 陈轩离他们还有几米的距离瞬间加速,他身形猛地一凝,随后如同猎豹捕食般骤然爆发。 双脚在地面上轻点,借力挥刀冲进人群。 陈轩手上这把可是新锻的长刀,寒光凛冽,锋利十足。 随着陈轩的身形突进,长刀向前挥出,带起一道耀眼的银色轨迹,划破空气。 刹那间,空气中似乎都凝固了呼吸,只听得“嗤啦”一声,那是利刃破开血肉与衣物的决绝之音。 面前离着那人,在这凌厉一击下竟被硬生生地拦腰斩断,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鲜血如泉涌般喷溅,染红了周遭的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惨烈一幕瞬间便吓傻了周围众人,可惜周围夜色有些昏暗,不是所有人看到。 随之传来了那人的凄厉惨叫声,可是没有几声,便安静下来,彻底断气。 “快跑!”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娘的,别挤我!” “怎么回事?” “前面的退回来干什么!” 小路狭窄,一次挺多容纳三两人通过,如今前面的人已经吓傻,想要马上逃。 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还在推搡,如今进又不行,退又不得。 “好机会!” 陈轩见对面已经被自己这一击吓住,趁势不饶人,挥刀便砍。 转眼又是两人被砍中后背,惨叫倒下,人群瞬间变的更加混乱。 “娘的!跑不了就跟他拼了!” “跟他一起死!” 有几个人见逃跑无望,干脆也豁出命去,竟握着匕首捅了上来。 陈轩赶忙先行后退,拉开距离。 他拿的可是长刀,面对对方这种短匕首,自然是越远越好。 “给老子死!” 一人脱离人群冲了上来,嘴里叫嚷着捅向陈轩腹部。 陈轩侧身一躲,一刀便竖劈下去。 “啊!” 那人惨叫一声,被砍中肩膀,倒了下去。 可是没等陈轩喘息,后面的人像是被刺激了一样,纷纷朝他涌来。 而此时后方的那批人也已经赶到,陈轩彻底被包围。 “嘿嘿,小子!还认得爷爷我吗?” 后方领头那人出声道。 陈轩一边闪避着前方捅来的匕首,一边回击,扭头一看,瞬间认出了来人。 这正是那天被他在街上痛打的无赖头头。 “是你!” “娘的!老子早就告诉你我是小刀会的,你还敢动我!今天你就死在这吧!” 原来那无赖就是东城区小刀会的少帮主,名叫高莱。 而小刀会因为规模小,帮主高阴也才是个练皮武者。 而且距离陈旭家较远,所以导致陈轩根本没有听说过,自然以为对方不过在扯大旗。 “都给我上!谁弄死他!我赏他5两银子!” 这一句话让本来还犹犹豫豫,只敢上前拿刀骚扰的众人,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 嗷嗷叫的冲上去,一两银子是一百枚大钱,这些钱对于这些人无疑是一笔横财。 就算是在这等灾年,也足够好好潇洒几个月。 “哼!5两就想买走我的命?” 陈轩冷哼一声,一刀劈出,吓退了冲上来的几个人。 然后转身就冲着高莱冲去,欲将他一刀斩杀。 擒贼先擒王!让你小子废话连篇! “你娘的!快拦住他!” 高莱并不会什么武功,纯纯一个废物少帮主。 此时见到陈轩持刀赶来,身上还沾染着血迹,对上那双带有杀气的眼睛。 顿时吓的后门一紧,把身边的人往前推。 “死开!” 陈轩暴喝一声,刀光一闪,被推过来的那人便已经横飞出去,胸口被砍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剩下几人见陈轩如此勇猛,顿时蔫了下来,暂时不敢上前。 陈轩便没有管他们,从他们面前一窜而过。 那高莱整个人便暴露在陈轩面前。 “我看你怎么跑!” 陈轩便劈为刺,刀尖直直扎向高莱后背。 “父亲救我呀!” 可就当陈轩以为对方将死在自己刀下时,那高莱却突然惊恐的扭头大喊。 “不好!” 陈轩心头猛地一沉,暗道不妙,身形急转。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一柄漆黑如深夜的匕首,悄无声息地袭来,精准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后腰。 刹那间,鲜血喷溅,在夜色中溅洒开来,匕首深深嵌入,仅余半截寒光在外。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陈轩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猛地一记重腿踹出,将那偷袭者狠狠踹飞。 陈轩尝试站稳脚跟,呼吸变的紊乱,疼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扫视着四周。 被踹飞的是个瘦矮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衣,极其不显眼,刚才的陈轩甚至没有太过于注意他,正是小刀会帮主高阴。 他自幼开始身材瘦弱,没少受欺负,但是他也利用自己的这个特点,练习了一些下三滥的偷袭招数,打拼出一个帮派出来,现在更是以此为傲。 “父亲,这衙狗十分厉害,直接要他的命!” 逃过一劫的高莱躲在小刀会帮众后,看到陈轩被父亲重伤,赶忙大喊道。 “桀桀桀,小子,你倒是有两下子,恐怕已经练肉了吧,但是你今天杀了我这多人,你得死在这,给他们偿命!” 高阴被这脚踹的不轻,此时也不好受,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得意笑道。 “还是那句话,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陈轩说完,刚想继续上前杀出一条血路,可是随即便出现强烈的眩晕感。 手脚开始止不住的发抖,酸软无力。 一股恶心反胃感涌上来,陈轩忍不住呕出一口黑血。 等等!黑血! “有毒!” 这是陈轩瞬间冒出的想法。 “是不是感觉没力气了?桀桀桀,小子,今天纵使你是神罗大仙也是插翅难飞呀!” 高阴调整好气血,使自己稍微好受一点。 “上!一起上!他现在已经重伤了!” 偷袭得手的高阴招手让帮众们上前,他虽然嘴上这么说,此刻却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陈轩还有后手,会舍命一击。 “我来!” 高莱此刻却是来了兴趣,抢了一把匕首,推开挡在前面的帮众,来到已经靠墙瘫软的陈轩面前。 “嘿?刚才不是挺厉害的吗?我告诉你,你家地址我早就弄清楚了,你先上路,等会我让你家人下去陪你,哈哈哈,死!” 高莱也不管现在的陈轩听不听得见,撒出了上次被打的邪火,眼神凶狠的拿匕首向陈轩脖颈捅去。 第13章 啸风夜狼 “笨蛋,回来!” 高莱这傻到家的操作,让一旁的高阴看的眼皮直跳。 明明有这么多人好在,偏偏为了泄一时之愤,冒这么大风险。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谨慎的人能生出这样蠢的儿子。 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大号已经练废了,是时候创个小号了。 但是没等他多想,一阵尖利而凄厉的狼嚎猛然划破夜空,如同利刃般刺入人心,令人不寒而栗。 霎时间,前方原本围着陈轩的帮众猛然散开,他们的脸上尽是被恐惧扭曲的表情,眼中闪烁着慌乱与不安。 叫嚷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惊恐与绝望,如同惊弓之鸟 “妖怪!是妖怪呀!” “他不是人,是妖,狼妖!” “快跑!都他娘的别挡老子的道!” 只见此时的高莱已经被一只站立的狼头妖怪掐住喉咙,高高举起,双脚在不停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脸绝望。 那狼妖足有一丈高,像人类一样站立,发灰浓密的毛发,尖锐的狼爪已经嵌入了高莱的皮肉,正涓涓流出鲜血。 鼻子中喷着热气,嘴巴微张着,露出里面的獠牙,涎水沿着嘴角缓缓滑落,一双猩红的眸子在不停扫视着逃跑的众人。 这一幕看的高阴愣在原地,忘记了逃跑,哪怕那些逃跑的帮众有些慌忙中撞在他的身上,也是毫无反应。 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喉咙仿佛被卡住,喉结上下滚动。 他之前是从一本杂记上看到过这种妖怪出没的记录,可他一直以为那只是那些读书人臆想出来的。 这便是陈轩在中毒后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系统自动启动的啸风夜狼技能,作用就是化身狼妖王,并增强现在自身一倍的生命力。 但是这也是有副作用的,化身狼妖时间有限,时间过长会损害身体机能,恢复原身后一段时间内也会四肢无力,虚弱无比。 此时现场只剩下了高阴和被掐住的高莱。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特别是当那双狼眼对上目光时,让高阴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喘不过来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时的高阴已经把陈轩当成了伪装成人的狼妖,其目的是什么,让他心中发寒。 更诡异的是,那把本来已经刺入他后腰的匕首,竟然已经被挤出,掉落在地上,而那狼妖身上的伤口也在诡异的慢慢消失不见,似乎根本没有受过伤。 这也是啸风夜狼状态下的特殊能力,能自我痊愈,不管多重的伤,只要狼头还在,就能重新恢复,而且随着生命力的增长痊愈速度也会加快。 所以现在的陈轩不仅伤口没了,而且毒素也被慢慢分解。 “我是什么东西?我是...杀你的人!” 陈轩此时的嗓音也完全变化,十分低沉沙哑,还带着浓厚的鼻音,听起来就像一头狼刚刚学会说话一样。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陈轩就用力直接捏断了高莱的脖子,高莱挣扎的动作瞬间停下,脑袋像是失去了支撑点,耷拉下来,眼睛瞪的滚圆,看起来十分可怕诡异。 看到这一幕的高阴身形一扭,便迅速朝着大路跑去,瘦小的个子却有着超乎常人的速度,仅仅两个呼吸就窜出去五丈远,眼见离着路口越来越近。 刚才陈轩毫不犹豫的杀掉了高莱,让高阴吓的一激灵,双腿发颤。 这也让高阴知道现在毫无谈判的可能,只能仓皇跑路,只求离这个妖怪远一点。 可此刻的陈轩速度是何等迅速,勾动嘴角,狼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就这么看着高阴逃跑。 “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跑!” 下一瞬,陈轩四肢着地,后肢用力一蹬,路上的泥土瞬间向后飞溅,带起一阵劲风,而陈轩也像个炮弹一般,向前飞去,只留下残影。 “快了!快了!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让我碰上真的妖怪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去报告给...” 高阴刚想到这,身子就离前面的路口不到半米,好似伸手就能够到。 但是下一瞬,一只巨大的狼爪就从他的后方阴影中出现,一下子捏爆了他的半边身子。 噗!鲜血四溅,周围都被蒙上一层红色,空气中的血腥味变的更加浓重,甚至有些呛人。 高阴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陈轩杀完了高阴,抽动了两下鼻翼,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些帮众气味。 “哼,阴了我还想跑?” 确定好方向,陈轩扒着周围的砖墙,跃上了街道上的商铺的房顶,开始了追逐。 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化身为一个猎手,猎物嘛?就是那些小刀会帮众。 一处胡同中,以为自己顺利逃脱的小刀会帮众正扶着墙大喘气,咽了口吐沫,不停擦拭着头上冒出的汗。 “他奶奶的!这叫什么事?那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喘了一会,感觉气顺了,便捂着胸口站起身来。 今晚这刺激的场面可是把他吓坏了,先是身边的帮众接连被砍倒,又是狼妖现身,可算是让他长见识了。 他抖了抖裤裆上的尿,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涌入鼻腔。 “今天算是丢人丢倒姥姥家了,不知道帮主怎么样了?” “哦,你说他呀!死了已经。” “死了?怎么死的?” 那帮众听到这话下意识问了一句,可是下一秒他就开始毛骨悚然起来,自己一个人跑过来的,此时胡同道上也就他一个,哪来的声音? 他瞬间一个激灵,身体不敢再动,大气也不敢喘,裤裆上的尿又开始滴落下来,他惊恐的慢慢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双红的发亮的眼睛就那么死死盯着他,而今晚出现的那狼妖就在离他不到两米的矮墙上趴着。 “怎么死的?我想想,好像是被我一巴掌拍死了,应该是。” 他分明看到那狼妖露出了类似人的笑容,只把他吓的的感觉天灵盖都要掀开。 “对了,你想试试吗?” 下一瞬,一只狼爪便朝他拍来,那小刀会帮众瞬间矮了一截。 咔嚓咔嚓的骨碎声响起,让人心中生寒。 离这里不远的一间民房中,三个男子正在心有余悸的交谈着。 “老子这辈子没见过这种事!” “娘的,谁能想到那个捕快能变成狼妖?” “不行,我明天非要去县衙问个明白,什么时候狼妖还能当捕快了?” “嘘!小点声吧,你不怕把那狼妖引来?” “老子怕个屁,他还能找到这里来?” 在他们交谈的屋子内,一对夫妻正被用绳子绑住,嘴中也塞满了布头,正呜呜的叫个不停,惊恐的看着炕上突然闯进来的三个强盗。 这三人从那小道中逃走后,害怕路上太惹眼,就想出了逃进屋子里避难的主意。 “老实点!老子今晚借用一下你家,明天就走。” “告诉你们,要是不老实,我们哥仨今晚就把你们给活埋咯!” “我瞅着这小娘子也不赖呀,今晚陪老子玩玩吧!” 一个看着最为猥琐的帮众,嘿嘿坏笑着冲那对年轻夫妻走过来。 那丈夫听到这话,纵使手脚被捆,也努力挣扎着滚到妻子面前,一脸极致怒意的盯着那帮众。 而妻子也害怕的向后滚去,眼中泛红。 “去你娘的!敢瞪老子!” 那帮众被男人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用力一脚朝着男人肚子上踹去,疼的那男人直接将身子弓起来,惨嚎呜呜囔囔的传出来。 收拾完男人,帮众继续朝着女人走去,用手摸了摸女人的身子,一脸坏笑。 女人两行清泪已经流出,眼神绝望无比,用力一起身,竟然将那帮众撞了一个跟头。 “哈哈哈哈!小五子,你怎么被一个女人给欺负了!” “丢人现眼呀!” 后面两个帮众的嘲笑瞬间让被撞倒的那人羞愤无比,捂着被撞的发酸的鼻子,他站起身,抡起一个巴掌就要朝女人扇过去。 “贱货!看老子今晚不玩死你!” 可是下一秒,他面前的窗户纸被撕裂,锋利的狼爪瞬间洞穿了他的胸膛。 在场的每个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被溅上血,那后面两个帮众的笑容也僵在脸上,脑袋嗡的一下空白,愣在当场。 “你们要玩死谁?能不能加我一个!” 陈轩硕大的狼头透过窗户纸伸了进来,一脸的好奇。 第14章 县衙震动 第二日县衙内。 “一群混账东西,本官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审案大堂中,县令秦相如端坐在上位,师爷在旁扇着扇子。 堂上高悬“明镜高悬”四字匾额,金光闪闪,身后还有着精美的海水朝日图。 两侧坐着主簿和县丞,此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微微低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而秦相如则是指着面前自己的班底破口大骂。 下面以冯峥为首,后面乌泱泱站了八十多号各班衙役。 包括整个捕快班和李都头带着的皂班和壮班。 这还不算上负责看守各个城门和各种库房的差役。 如果全部叫过来,恐怕这宽敞的大堂都不够站的。 “今天天还没亮,就有人前来报案!到现在不到一个时辰,衙鼓就被敲了十多次!” 昨晚他刚抱着新纳的美妾风花雪月了一番,今天大早上的却被内宅的家仆叫醒。 火急火燎的来到仪门,结果发现县衙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被看门的差役拦在门口。 台阶下还摆着十多具用草席盖住的尸体,几个差役还在不停用推车往这边运。 一询问才得知这大多都是今早百姓出门上街发现的,还有一些则是巡逻的捕快所发现。 所有尸体的死相都相当诡异,有的想被巨力捏碎,有的是则是身上留有深深的抓痕。 甚至有一些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来是用什么杀死的。 昨晚的陈轩到处奔波,把所有见过他变身狼妖的人全给杀掉。 就是为了不暴露自己,至于那晚的年轻夫妇他倒是放了一马。 他把那几具尸体全部带走,扔到了其它地方。 还为了保险起见,把自己用刀杀死的帮众,全部抓了一遍,让其模糊难辨。 由于过了一晚,尸体已经开始发臭。 闻到气味的县令当场就吐了出来,直倒酸水。 然后便火急火燎的召集各班衙役,特别是昨晚负责巡街的壮班和快班。 “本官数了,足足二十七人!昨晚死在了东城区,距离还都不远!” 秦相如越说越气,这已经可以算是一场大案了,而且就在县城内,他眼皮子底下。 特别是他从师爷那里得知,这些人全都是属于东城区一个帮派小刀会的成员。 “昨晚最先发现尸体的那个捕快呢?” 秦相如问道,他已经对这群酒囊饭袋失望透顶。 这么多人死了,结果就一个县衙内的人发现。 这也是理所当然,现在的差役还有几个认真巡逻? 就算是王大壮也不过是在主街走一会,便回家休息了。 “县令大人!是在下新招募的捕快陈轩!” 台下的冯峥往前一步,主动说道。 还用手拉了拉身后低头不语的陈轩。 今早陈轩当班的时候已经跟他说了此事。 “县令大人,此子机灵十分,还有本事,实在是...” “好了好了!本官知道了,我问你陈轩,你昨晚有没有看到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秦相如没心情听冯峥废话,直接发问道。 “县令大人!属下昨晚巡街到那时,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过去一看吓了一跳,但是除了尸体外,并没有看到其它东西。” 陈轩镇定自若说道,单从表情上看不出一点破绽。 “哦?你确定?要是敢欺骗本官,你知道后果的!” 秦相如并没有立马相信,而是眯着眼就那么盯着陈轩。 “属下发四不敢说谎!” 陈轩举起四根手指表情坚毅的说道。 “唉好吧,你先下去。” 秦相如轻叹一声,这样一来就变成一桩悬案,而且能够一晚之间轻易杀死这么多人,必然不是善类。 而且这些人的死状如此恐怖,这样一来,就连他也睡不着好觉。 “李县丞,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是,请大人放心!” 县丞名叫李征,是县城中三大家族之一李家的家主,这个官也是他花三千两银子买来的。 而县中最大帮派的恶狼帮帮主李怒涛正是他的胞弟。 其余两家分别是县令代表的秦家,县尉武安正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掌管县中五百常备军,也是拥有绝对话语权的家族。 还有一家是韩家,家主韩员外家财万贯,产业几乎囊括县中各个方面,酒楼、布庄和粮庄。 甚至连青楼都有他的参与,妹妹陈婉儿就是在韩员外家做长工。 而主簿梁毅则是正经的读书人,但就因为这样,家中没有像样的势力,沦为末流,平时也就管一管县中教学和户籍管理,不受重用。 秦相如交代完后便自己离开了,他的美妾可还在床榻上等着他回去。 “冯典史,你派快班的人去调查吧,挨户询问,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好了,就先这样,都散了吧!” 李征挥挥手,也是离开座位,不愿在此多待,这种破事干好了没他的功劳,干不好也属于正常,谁让这事诡异十足,自然是懒得出力。 有这时间,还不如让自己弟弟前去霸占小刀会空出来的地盘,这对于他来说才是正事。 看到县令和县丞都敷衍了事,梁主簿眉宇之间闪过不快,但是他人微言轻,又没有自己的班底,只得甩袖离开,没有办法。 早会散了之后,冯峥把陈轩拉进了典史衙内。 “陈轩,以后你就不要去巡街了。” 冯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缓缓说道。 “典史大人,这是为何?属下还想维护城中百姓的安全!” 陈轩假装不解,激动道。 “滚蛋!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在我这玩聊斋了!出了这档子事,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再晚上出去了,干脆停了。” 冯峥无语的看着陈轩,心道这小子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不好糊弄。 “最近城外山匪闹得太凶了,有好几个村子都遭殃了,县令他们商量着要派县尉出去剿匪,你就安分些吧。” “剿匪?就是那群想攻城的山匪吗?” 陈轩问道。 “对,也不知道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区区匪寇,还想着攻城拔寨,可笑之极!” “他们想攻城必定是有所依仗!” 陈轩想了想,说道。 按他前世所学历史,事出反常必有妖,对方肯定是觉得有实力打败城中守军,才会这样计划,可惜被自己给搅局了。 “行了,你出去忙你的吧,顺便帮我把王子壮叫来,我安排他去调查昨晚那场悬案。” “是,遵命典史大人,我保证安安全全把王捕头叫到这里,不辜负典史大人对我的信任!” “你再不自己滚出去,我就亲自把你踹出去!” 就在昨晚,他抓住一个看似头头的小刀会帮众,从他嘴里问出来谁出卖自己,泄露自己的巡逻路线。 所幸并不是王子壮,而是一个让他感觉十分意外的人-何泽何捕头! 第15章 你已有取死之道 回到槐树胡同时,陈轩背了整整一袋五十斤的棒子面回来,还拎着一只不停扑腾的野鸡,是从市场上一个猎户那搞到的。 像这种好东西,现在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他也是凭着自己身上这身捕快服,加上一两银子的超高价,才弄回来的。 什么?你说哪来的钱? 自然是昨晚抄了小刀会的老巢,从里面翻出来了各种财物,粗略一算,也有十七八两的样子。 “可惜呀!早知道不那么快杀高阴了,他肯定藏着好东西呢。” 陈轩昨晚懊悔了半天,但是那种状态下,他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杀戮,看来也是副作用之一。 “娘,阿瑞,我回来咯!快来看看我弄回什么了!” 陈轩喊着,一个助力就翻过院墙,完全不用走门。 可是却把院中洗衣的陈婉儿吓了一跳。 “啊!什么人?” “唉?婉儿你回来了?” 陈轩惊喜道,他都已经想好做好鸡肉后,去给陈婉儿送一些去,没想到她却回来了。 “哥?咋的不走门?” 陈婉儿回过神来,再看去,发现是身穿捕快服的陈轩,一脸的惊喜。 她回来后已经听娘说了,现在的大哥不仅成了武者,还成了县衙的捕快,现在威风的很。 “这叫不走寻常路,婉儿,快过来帮我。” 陈轩举起手上的野鸡,一脸的得意。 “呀!是鸡!” 陈婉儿看到扑腾的野鸡,眼中都要冒出光来,她平时在韩家干活,虽说一日能吃两顿,但每次都是野菜糊糊配麦糠饼子。 吃的她痩了不少,头发都开始发黄,这次也是攒了些大钱,给家里拿回钱贴补了。 “嘿嘿!一会我杀了给你炖鸡吃,正好配着猪板油,香的嘞!” 陈轩拉着陈婉儿去到灶房,开始生火做饭。 “当家的,你看,那陈家又开始冒烟了。” 不远处的阿毛叔家,阿毛嫂踩着木凳子,一脸羡慕嫉妒的看着冒出的滚滚炊烟。 “人家陈轩有本事,当了官爷,自然天天有的吃,还不快过来帮我编草席。” 阿毛叔没好气的说道,有这功夫羡慕别人,还不如先把自家的活干完,混顿饱饭。 “呸,什么官爷?不过就是个县衙的狗腿子,那群人没一个好东西!” 旁边编草席的小毛听到父亲这话,呸了一口,酸溜溜的说道。 阿毛叔一听,瞬间火了,一脚踹翻小毛。 “混蛋玩意!这话你要是敢在外人面前说,我就把你舌头给拽下来!” 阿毛叔早已出了冷汗,这话自家人听听还好,要是传到陈轩耳朵里,恐怕他家就完了,一个捕快完全可以把他家搞垮。 “哎呦!哼!知道了!” 被踹倒的小毛并没有受伤,但是表情也是明显不服,撂下手中的活,愤愤的冲出家门。 “唉,这小子,别给家里惹出大祸来才好!” 阿毛叔叹气道,本来就弯着的背,似乎更加直不起来了。 “他娘的!你眼睛瞎了?敢撞我?” 小毛刚出门,外面就传来叫骂声。 “不好!是张虎!” 阿毛叔听到声音,噌的一下站起来,已经慌了神,手忙脚乱的和阿毛嫂跑出去。 出去一看,果然是自己儿子撞到张虎,但此时倒地的是小毛,张虎则是揉着胸口,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张虎本来今天带人来收剩下几家的平安费,没想到好好走到路上,这毛头小子就冲出来。 “喜欢跑是吧?好?老子今天把你腿给卸下来,让你跑!” 说着,张虎就上前狠狠冲着倒地的小毛膝盖处踩去。 “使不得!使不得呀!虎爷!” 阿毛叔叫着跑过去,可是为时已晚。 “啊啊啊!我的腿!” 张虎那大脚已经落到小毛膝盖处,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小毛的脸瞬间变的苍白无比,开始惨叫出声。 小毛本来就营养不养,骨头脆,哪里经的住张虎一脚,这一下,就算骨头不断也是重伤。 “我的儿呀!” 阿毛嫂见到这一幕早已经吓傻,瘫坐在门口。 “小子你先别喊,这才一条腿,你虎爷我还没玩够呢!” 张虎得意笑笑,眼神一狠,又是抬脚欲踩。 “虎爷!虎爷!您饶了我们家吧,我给您钱!饶了我儿子吧,把他当个屁放了吧!” 阿毛叔上前抱住张虎的腰,想要阻止。 “娘的!你算什么玩意?你放心,等老子废了你儿子另外一条腿,再拿你的钱!” 张虎话音刚落,后面两个跟班便上来把阿毛叔拖走。 “别!别!别呀!” 阿毛叔挣扎着,表情疯狂的叫喊,但只能看着张虎继续抬起脚。 “救我!救我!虎爷!我知道错了!” 小毛忍着膝盖处火辣辣的疼,眼前疼的发黑,两眼泛泪,不停摆动双手,向张虎求饶。 “滚蛋!吵什么吵?” 可是没等张虎落脚,就被踹飞出去,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被磕下来,顿时满嘴是血。 疼的张虎不停捂着嘴,在地上打着滚,啊啊啊的叫个不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瞬间失声,搞不清楚状况。 再看去,只见陈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踹飞了张虎。 陈轩本来和妹妹开开心心的炖着野鸡,可是外面却吵个不停,让陈轩心烦意乱,所以出来看看情况。 结果又是张虎这个混蛋在欺负人,还打扰到自己,真是已有取死之道! “都给我滚!再吵吵信不信我把你们都抓到大牢里面去!” 陈轩拍了拍腰间的大刀,瞬间吓到了两个跟班,马上放开了阿毛叔,站在那低着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毛!” 没有了束缚,阿毛叔立马奔向小毛,检查儿子的伤势。 “还不快拉着你们老大滚!我数三秒钟!一!” 听到陈轩的话,两个跟班赶紧拖着疼的啊啊叫的张虎离开。 “让他闭上那张臭嘴!” 陈轩说完,两个跟班立马伸手捂住张虎的嘴,只能听到呜呜的微弱声音。 “轩哥儿,谢谢你呀!我给你磕头了!” 阿毛叔安抚好儿子,便转身朝着陈轩感谢,两腿一弯,就跪了下来,丝毫没有因为身为长辈而犹豫片刻。 “好了,不用谢我,记得安静一点就好了。” 陈轩摆摆手,也没有制止阿毛叔,自顾自的走回了家中。 他确实经得起这一拜,但是看到还是别扭,索性也懒得管,回家继续炖鸡吃! “不过这张虎也确实该解决了,这下可算是结下了大梁子了。” 陈轩想着,弄明白了啸风夜狼的技能,他也算是可以稍微放开手脚了。 而张虎这个人也是睚眦必报的人,陈轩不在家时,可说不准张虎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家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那可就糟了。 “张虎,你可别怪我,你不死,我不放心呀!” 第16章 杀虎 “大哥呀!你可得替我做主,你看我这牙都没了!” 恶狼帮一个堂口内,张虎正扒着嘴,可怜兮兮的哭诉着。 他的面前是一个脸上带有一道长长刀疤的黑衣男子,看起来凶神恶煞。 这便是恶狼帮分堂主,人称大刀疤,手下管着十几个像张虎这样专门收平安费的人。 自身也是一名练肉武者,是附近一带百姓公认的恶霸。 面对张虎凑过来的臭嘴,他一脚就把张虎蹬走。 “去去去!离我远点!” 大刀疤一脸的不耐烦道。 “大哥!那个陈轩不仅打我,还骂咱们恶狼帮是一群...王八羔子,对就是王八羔子。” 张虎见对方不想理自己,便开始添油加醋。 “去你娘的!” 大刀疤又不是傻子,立马听出来张虎在胡扯,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练肉武者的力气是何等的大,就算没用全力,也是把张虎扇的眼冒金星,晕晕乎乎就要倒下去。 最后还是两个跟班及时扶住,才勉强站稳。 “张虎我告诉你,以后再敢耍小聪明,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是是!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张虎打了个激灵,赶忙跪下道歉道。 大刀疤见张虎这个样子,鄙夷的瞥了他一眼,便不再追究,坐了下去。 “那个陈轩我打听过了,冯峥那老小子态度很强硬,这里是你的医药费,此事就此为止!” 大刀疤说完,后面一个帮众就朝着张虎天扔过来一个小布袋。 张虎勉强接住,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不过寥寥不到十个大钱。 一股羞愤感马上就充斥了他的内心,但是抬头看到大刀疤那凶狠的目光,张虎也是不敢表现出来。 “行了,你可以走了,拿着钱去看郎中吧。” 看到张虎的表情变化,大刀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像是赶苍蝇般。 “是!小弟告退。” 张虎没有办法,强忍着怒火,表面恭敬道。 可走着,后面还是传来大刀疤的声音。 “张虎,不许找陈轩的麻烦,知道吗?” 本来走着的张虎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双拳攥紧,一言不发离开了。 “大哥,你不怕那张虎记恨你?” 张虎离开后,大刀疤身后的帮众上前好奇问道。 “哼哼,狗一样的东西,我还用怕他?” 大刀疤冷哼一声,根本没把张虎当回事。 夜晚赏月楼大堂中,张虎大出血了一次,宴请了自己认识的两个狐朋狗友,还有两个跟班。 赏月楼是韩家的产业,算是东城区比较高端的酒楼,看桌上的酒菜,恐怕最起码要花个二两银子。 “你们是我张虎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此次把大家叫到这里,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大家给我出口恶气!” 张虎饱含深情的说完,一口闷掉面前的酒。 “张兄客气!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不必多说,此事尽管放心!” 酒桌上一人哈哈笑道。 “就是就是,不就是帮张兄揍个人吗?小事而已。” 另一个也紧接着附和道,今晚这顿饭可谓是诚意满满,他也是给足了张虎面子。 “不!不是揍人,是...杀人!” 张虎微微摇头,语速缓慢说出这句话,还一直观察着在场几人的表情。 那两人明显吓了一跳,眼皮跳动,表情变得犹豫,相互对视一眼。 没有了刚才的果断干脆,低头只管吃菜,不再言语。 “当然了,事成之后,张某自有重谢,给兄弟几个一人准备了二两银子的谢礼!” 张虎见在场的人都不说话,心中暗道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继续抛出了筹码,等着在场几人的回答。 听到还有二两银子的谢礼,众人表情再次一变,恢复了热情,开始倒酒举杯敬向张虎。 “张兄大气!放心,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是没有二话!” “好!要的就是兄弟这句话!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咱们今晚就动手!” 张虎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大笑道。 可今天这顿饭已经把张虎的口袋掏空,至于那三两银子的谢礼嘛? 自然是一个钱都没有!想从他张虎身上拔毛,做他们的白日梦去吧! 深夜槐树胡同内。 今晚月光不太充足,张虎等人为了隐秘身形,也没有带灯笼,所以只能摸黑前进。 张虎穿着一身黑衣短打,带着后面四个帮手,手上握着把朴刀。 五人都手持利器,朝着陈家院子的方向走去。 “陈轩呀陈轩,今晚就是你全家的死日!看我一会怎么炮制你!” 张虎一边走一边开始想象着陈轩一会儿的惨状。 “陈家好像还有个女儿,到时候把陈家灭门后,就把那个丫头卖到青楼去,倒是还能换点钱花花。” 就在张虎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时,身后突然发出两道沉闷的噗呲声。 “怎么回事?” 张虎赶忙扭头,还以为是后面有人搞幺蛾子。 结果只看见那两个狐朋狗友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望着身后阴影处。 那里漆黑无比,但是却一直传出微弱的哼哼声。 “你们怎么了?那两个人呢?” 张虎见那两人六神无主,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两个跟班已经消失不见。 “妖...妖怪,有妖怪呀!” 一人率先坚持不住,崩溃的推开前面的张虎,自顾自往前跑。 刚刚那两人明明看到,有两只爪子把张虎的两个跟班给抓走了。 速度之快,甚至让这两人觉得是幻觉。 可是逃跑的那人还没跑多远,就有一阵风吹过张虎两人,一道庞大的黑影瞬间闪过。 然后张虎两人便惊恐的看到,前面逃跑那人被扑倒,滚入黑暗中。 紧接着便传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撕裂声和骨碎声。 声音刚停止,便又是一阵风吹过。 张虎只感觉侧脸突然湿热一片,用手摸去,却是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血! 已经吓坏的张虎木讷的向旁边那人看去。 刚才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现在却是没了脑袋,此时脖颈处有着一个光滑的切口,正滋滋的喷着血柱。 “啊...啊啊啊!去你娘的!什么东西?给老子出...” 张虎惊惧交加,看到这么多人都莫名其妙死了,早已经精神崩溃。 此时大吼大叫,想要发泄心中对未知的恐惧。 可是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一张巨大的狼嘴突然从阴暗处出现,冲着张虎半边身子咬下。 晚风渐起,吹走挡住月亮的云团,光线总算好了一点。 可是槐树胡同中却没有了一个人影,只是地上被染红了几片。 第17章 出城剿匪 第二天刚蒙蒙亮,福顺嫂子早早起来,出去采买物件。 待在军营中的丈夫传信回来,说最近军中氛围变得肃杀,恐怕不久后便要出征。 为此,福顺嫂子需要准备好各种物品,好方便丈夫出征打仗。 可是刚推门出来,就看到陈轩拿着扫帚,在胡同道中扫来扫去。 “咦?轩哥儿,你在干嘛?” 福顺嫂子十分诧异,陈轩不是个捕快吗? 怎的扫上地了,还是扫的不是自家的地方。 “嘿嘿,这不是闲来无事,想为街坊们干点事吗?” 陈轩见福顺嫂子问自己,挠了挠头,无比真诚的说道。 说着话,手上动作却是不停,脚下那残留的一小片血渍被尘土盖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出来。 “哟,平时看不出来,轩哥儿还是个热心肠嘞!” 福顺嫂子捂嘴一笑,丰满的胸脯也起伏不定。 “对了,轩哥儿你昨晚听没听见外面有声音?” 福顺嫂子随口一问,昨晚她睡的正香,结果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喊叫。 不过没一会,就又变得寂静无声,索性也没当回事。 “声音?估计是狗叫吧?” 陈轩继续扫着地,嘴上随便回答道。 “我怎的听着不像?唉,算了,管他呢。” 福顺嫂子觉得不是,但也是懒得想。 跟陈轩又聊了两句,就朝着集市方向走了。 福顺嫂子走后,陈轩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眯眼注视着福顺嫂子的背影越走越远。 昨晚就是他化身啸风夜狼,袭击干掉了张虎五人,随后又把尸体连夜扔到城外荒野。 今天凌晨才赶回来,处理昨晚的现场。 “系统,生命力加点!” 陈轩心中默念。 ‘叮,加点成功!’ ‘生命力:5.7’ ‘能力:啸风夜狼(不可用)’ ‘功法:黑风刀法(未入门)’ ‘属性点:0’ 陈轩闭眼享受着加点所带来的身体舒爽感。 四肢百骸都有热流涌动,滋润着身体每一处地方。 陈轩目前把点数全部加在生命力,并没有管功法。 一是点数较少,加生命力性价比最高。 二是啸风夜狼状态下,黑风刀法作用不大。 而啸风夜狼还是现在他最强的杀招。 张虎死了,之后十几天的日子中,槐树胡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街坊邻居远离了张虎的那个混蛋的骚扰,眉头也不是总扭在一起。 除了肚子依然吃不饱外,日子一下子变得有了盼头。 与陈轩所想的不同,恶狼帮的反应并没有多么强烈。 甚至没有再派新的人顶替张虎过来收平安费,而是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直到第十四天时,平稳的生活才出现了插曲。 此时陈轩的面板也发生了变化,生命力来到恐怖的16.7,他现在一刀挥出,可硬生生砍断一颗碗口粗细的树木。 速度也是无比迅速,就算是健壮的猎豹,也赶不上陈轩一半的速度。 更可怕的是陈轩的持久力,可以全力奔跑两刻钟才会力竭,能足足一口气奔出200里。 黑风刀法则被陈轩花费三点提升至大成。 估计也就是这门刀法精妙程度较低的原因,提升至小成花费一点,大成也才两点而已。 至于更高,陈轩则是不愿意了。 按他的话说就是,我有这点数加生命力不好吗? 学刀法?呸!学个屁! 这天陈轩正在县衙中当差,说是当差,其实也就是在典史衙中喝喝茶,刷刷刀。 可是外面却传来了大动静,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如同战鼓般轰鸣,似乎连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三名身披劲装武袍的壮汉,气势十足的走进来,穿过甬道,直接走进审案大堂中。 他们不仅仅是身躯魁梧,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英武之气,让人不禁侧目,心中暗凛。 而冯峥也是小跑过来,拍了拍陈轩的肩膀。 “快跟我来,咱们去内堂!” 陈轩一脸懵的跟着冯峥进去,发现那三个大汉此时就站在那。 除此之外,堂上还端坐着秦县令和李县丞,还有一个身材矮胖,穿着华衣的中年男人。 李县丞旁边还站着一个身形挺拔如松,穿着蓝色短衫的鹰钩鼻男子。 “别说话!就只管听着,在这里你没有嘴!只有耳朵!” 冯峥表情严肃的对陈轩吩咐道。 说完便站在最外侧,把陈轩来到身后。 “武县尉,你终于来了。” 秦县令率先开口,一脸笑意看着为首的方脸魁梧大汉。 这便是安山县的县尉武安,身后两人则是他的副将和马队队长。 “启禀县令大人,县中常备军400人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县令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出征开拔!” 武安抱拳,躬身行礼道。 “好!城外山匪猖狂,杀我村民,毁我田地,乃十恶不赦之徒,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安民心!” 秦县令说到这,顿了顿,看向两旁的李县丞和韩员外。 李县丞脸色并不好看,一言不发。 韩员外则总是乐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一般,看不出来真实情绪。 看着两人并未出声,秦县令咳了两声,才中气十足大喊道:“即日起,大军开拔!” “属下领命!” 武安又是躬身一礼,随后便带着人快步离开了。 当日东城门处,冯峥带着陈轩前来为大军送行。 战鼓雷鸣,军旗飘扬。 前面是武县尉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黑色扎甲,头戴红顶缨砂盔,腰间还挎着一把乌木雁尾刀,配着他那魁梧的身材。 更是显得威风凛凛,看的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就连陈轩也是艳羡不已。 紧跟着的就是常备军的马队,共五十骑,着褐色布甲,竖着马枪。 后面则是一队队头戴笠盔,身着统一深绿色的对襟窄袖袍的普通兵士。 长枪如林,挺立的枪尖被太阳镀上了一层耀眼光辉,密密麻麻,宛如钢铁森林。 最后面就是补给车队,由征召来的民夫推着一辆辆装满武器装备和粮食补给的战车,车轮滚滚,发出沉闷的声响。 士兵们的脚步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在两道百姓的欢呼声中出城。 这可让陈轩大为震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成规模军队,没想到区区一个县城就有如此精锐之师。 本来陈轩还以为常备军就是那种穿的破破烂烂,一接战就会崩溃的农民军,看来是他大错特错。 可是陈轩随后又开始纳闷起来。 “那群山匪是怎么敢攻城的?他们一直这么勇敢吗?” 第18章 全军覆没 “冯大人,我怎么看今天李县丞不太高兴的样子?” 回到典史衙内,陈轩终于向冯峥问出了心中疑惑。 冯峥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微微一笑。 “那是因为...” 话说半截,便不再开口,慢悠悠的开始端起桌上的热茶,先是轻轻吹了几口,再慢慢小口吸着茶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这让陈轩无语至极,感情你在这逗我玩呢? “冯大人,因为什么?” 陈轩惹不住继续问道。 “想知道?” 冯峥一脸的得意,挑着眉,好似看到陈轩这个着急的样子很是高兴。 “废...非得让您说个明白。” 陈轩一不小心嘴就瓢了,好在表情管理还是在线的。 “哼,想让我说也行,但是你得先告诉我,张虎是不是被你杀了?” 冯峥表情一变,十分严肃,盯着陈轩。 听到这话,陈轩脸色一下变了,下意识把手放在腰间的刀,但是随即一想又迅速放下来。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恶狼帮这段日子这么平静了,感情中间有冯峥干预。 “唉,看来什么都瞒不住典史大人您,那劳什子张虎确实是在下所杀,可也是那人欺压邻里再先,该杀!” 陈轩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所以你就把张虎五个人都杀了?别妄想骗我,那晚有人看到张虎五人在酒楼吃饭,然后第二天就找不到人。” 冯峥见陈轩没有否认,表情也是微微缓和,眯起眼开始捋起胡子。 “那几个肯定都不是什么好货,正好凑个旅行团,去地府逛一圈,也算不孤单。” 陈轩撇撇嘴道。 “旅行团是何意?罢了,我知道你本事惊人,但以后不能这么胆大妄为,这件事我已经替你压下来了,你不用担心恶狼帮的报复。” 冯峥又抿一口茶,继续道。 “况且恶狼帮现在也是人手奇缺,你不是想知道李县丞为什么不高兴吗?就是因为秦县令为了防止常备军兵力空虚,李县丞趁机搞小动作,才与他达成协定。” “让恶狼帮帮主李怒涛带着100帮众提前出城等待,随军出征,协助武县尉剿灭山匪。并且此次军队出征的大部分费用消耗都由韩员外和县中大户承担。” “而且这次出征需要恶狼帮打头阵,死伤肯定不少,李县丞能高兴才怪。秦县令这次是想借剿匪之名削弱恶狼帮的实力和韩员外家的财力,可谓是一石三鸟,这次你明白了吗?” 冯峥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内情,然后看着陈轩的反应。 陈轩听完感觉到惊讶,但又觉得十分合理,又对上了冯峥的目光,笑了笑。 这冯峥能把实情全都告诉他,也是俨然把他当成了心腹,压下张虎这事也是对方发来的善意信号。 可是能坐到典史之位的人,岂是好对付的人,对方这样对自己也必然是有所企图,不过现在还是不清楚。 第二日槐树胡同旁晚时分。 夜还没彻底黑,微风吹过树梢,带来丝丝凉意,倒是个好天气。 院子中,陈瑞正跟着福顺嫂子家的女儿小翠做着游戏,你追我,我抓你。 旁边坐着福顺嫂子和陈刘氏,正聊着天。 “姐姐,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吧?” 福顺嫂子问道。 “差不多了,最近不怎么咳嗽了,就是身子骨还有点虚,养养就好了。” “还是姐姐有福气,轩哥儿这么有出息,我听邻居们说,自从轩哥儿把张虎赶走,那没种的张虎就再也没敢来过,连平安费也不敢收了。” “你是不知道,轩哥儿在槐树胡同威望有多高,连叔叔婶婶辈的都要给轩哥儿问好,感激的很呢!” 福顺嫂子绘声绘色讲着,表情也不禁动容,特别是陈轩因为生命力的提升,短短十几天便已经长高许多,一身的腱子肉,看着也英俊多了。 “小轩长大了,以后陈家都是他做主,可惜呀,孩子他爹看不到咯。” 陈刘氏本来还高高兴兴,结果又想到了陈轩他爹还是生死未卜,神情又变的落寞起来。 “没事没事,陈家有福气,陈哥他一定没事,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家的男人不是也出去打仗了吗?咱们当女人的呀,就安心等着他们顺利回来就是了。” 福顺嫂子见陈刘氏这样子,赶紧出声安慰,抚着陈刘氏后背。 “娘!福顺嫂子!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两人正说着,陈婉儿便系着围裙,一手端着木碗,一手端着一笼棒子面窝头出来。 碗中正是野菜炒鸡蛋,表面上还泛着油花,看着十分诱人。 而因为陈轩的缘故,陈家目前已经回到了每天纯棒子面的伙食标准,偶尔还能吃点荤腥。 陈婉儿也回到家中,不再去打长工,照顾起陈刘氏。 “瑞儿,小翠,别玩了,快来吃饭吧!” 陈婉儿一声招呼,两个小孩便马上跑过来,闻到香味都不自觉咽着口水。 陈瑞还想伸手去拿棒子面窝头,结果被陈婉儿打了一下手。 “先去洗手,你看你的手有多脏!” “哦!” 陈瑞撅着小嘴,拉着小翠去盛水洗手了。 “娘!我哥是时候回来了吧。” 陈婉儿看了看天色,以往这个点,陈轩早早就回来了,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咱们等等你哥。” 陈刘氏也是奇怪,想等陈轩回来再开饭。 正说着,陈轩便火急火燎的从院门快步进来,刚进来就啪的一下把门关紧,一脸的严肃。 院中几人看到陈轩这样,都不由相互对视,这可和平时陈轩相差甚远。 “小轩,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刘氏站起来,关心的问道。 走过来的陈轩看了一眼旁边的福顺嫂子,眉头微蹙,稍显犹豫,斟酌一下还是开了口。 “县中常备军败了,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十几个骑兵逃回来,山匪马上就要围城了!” “什么?!” 在场的陈刘氏和陈婉儿勃然色变,福顺嫂子更是直接吓的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第19章 县中内乱 “福顺妹子!福顺妹子!” 陈刘氏想扶起她,可是奈何力气不够,还差点连自己都摔倒。 最后还是陈轩摇着头把她扛到里屋躺下休息。 “轩儿,到底咋的回事呀?咱县的军队咋的还能败了?” 陈刘氏心中发慌,这好不容易才熬来的好日子,就要这样化为泡影吗? “娘,我听人说今晚城门刚要关闭,远处就有十几个骑兵冲过来,各个身上带伤,有的更是背后还插着箭,浑身是血!” 陈轩一边回想着县衙中听到的消息一边说道。 他今天刚要下班,就看到几个骑兵慌慌张张的冲进县衙内,门口的差役拦都拦不住。 见到这个状况,整个县衙都闹得人心惶惶,觉得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县衙内府中传来喝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等冯峥出来后,陈轩也是第一时间上前询问详情。 结果却是常备军大败的消息,那几人都是侥幸逃回来的。 “这次的山匪可不同往日,匪首王宣先是召集了安山周边各地的十七寨的匪寇,结成一路,人数足有两千!” “据说有些山匪还都穿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布甲,更是还有弓弩这种制式武器,先是夜袭了驻扎好的常备军大寨,又派人切断回城的后路,几百人被前后夹击,顿时慌了神。” “武安武县尉和其副将也全都当场战死,只有李怒涛带着几个帮众和几个马队骑兵趁乱杀回来,如今山匪势力浩大,估计不久就回来围困县城!” 陈轩说完,拉着陈刘氏坐下,却看到陈婉儿已经吓的小脸煞白,身体还哆嗦个不停。 “娘!我娘呢?” 洗完手的陈瑞和小翠回来,小翠却看不到自己母亲的身影,着急呼喊着。 “小翠乖!你娘睡着了,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陈婉儿强忍着恐惧,发着颤音对小翠说着。 “好!” 小孩子哪懂什么?听到这话,和陈瑞坐下就开始吃东西。 “轩儿,那现在该咋办呀?” 陈刘氏拉着陈轩的衣角说道。 她此时已经把陈轩当成了家中的顶梁柱,自然是首先询问他。 “娘,婉儿,你们先别怕,咱们县里又不是没有人了,县令已经下令了,征召县中15岁以上的男子参军,去抵抗这群山匪!” 陈轩说道,其实就连他也对这次的守城没有希望。 这群山匪太过诡异,先不说为什么这么多人能被王宣一人指挥,就是那些武器装备,如果说后面没有一个势力来支持,那他是绝对不信的。 更何况县中之前已经征过一次兵,现在还剩下的太多是老弱病残为多,就算有了人,恐怕等山匪一攻城,也会立马溃散。 没过多久福顺嫂子便醒了,抱着小翠就跑回了自家院子,看样子已经慌了神。 陈轩一家也就在这沉闷的氛围中吃完了晚饭。 翌日县衙中,陈轩照例来当差,却发现本来守在门口的两个差役已经换了人,见了陈轩也是十分客气。 “之前那两个人呢?怎么换成你们了?” 陈轩问道。 “陈捕快,我们哥俩之前是壮班看库房的,之前的兄弟都离开衙门不干了,人手不够,所以换成我们。” 其中一人老实回答道。 陈轩听了眉头微皱,这么好的差事不干了?恐怕是害怕山匪屠城,准备逃离安山县,出去避难。 走上甬道,期间还碰见了何泽这个之前泄露陈轩巡逻路线的人。 对方见了陈轩,只是眼神躲闪,绕路去了别处。 这个人也在衙门中当差,还是捕头,所以陈轩并不准备那么快除掉他,可是如今自己实力增长,又发生了这档子事。 恐怕现在消失一位捕头也溅不起多大风浪。 走进典史衙内,陈轩看到冯峥正在大堂中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 直到看见陈轩,才终于是轻松一些,赶紧过来拉着陈轩的胳膊。 “陈轩呀,你怎么才来?快跟我过来,秦县令找你!” 陈轩被弄的很奇怪,怎么刚来就要去见县令。 跟着冯峥进入内府,这也是陈轩第一次来到这。 此处景致蓦然间转换,与外院的斑驳古旧截然不同,宛若步入了另一番天地。 一座精心雕琢的假山巍然矗立,其下溪流潺潺,其中有着锦鲤在游动。 院中错落有致地植着几株古树,枝叶间正绽放着明媚的黄花,飞鸟在枝头筑起了巢,时不时低鸣两声。 这便是秦县令所居住的场所。 冯峥带着陈轩七绕八绕,终于来到了堂屋。 屋内案桌后,秦县令正用手捏着额头,闭眼不语。 在他两旁,有一对年轻貌美的侍女,身着浅粉色齐胸襦裙,淡青色披肩,正为县令扇着风。 听到动静,秦县令抬起头来,看着冯峥和陈轩。 “你们来了,先坐吧。” 秦县令压手示意两人坐下,便屏退了侍女,只剩下三人。 “冯典史,你说陈轩武功高强,可堪大用?” 秦相如突然问道,也是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起陈轩。 不得不说,这陈轩变化真大,和第一次见他时,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身体变的高壮不少。 “是的,县令大人,陈轩天生神力,可以轻松杀掉练皮武者,在那群县衙差役已经算是佼佼者。” 冯峥毫不吝惜对陈轩的夸赞,夸得陈轩都有点不好意思。 “嗯,不错。” 秦相如点了点头,看向门外。 “白展,进来吧!” 秦相如喊了一声,屋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短衫的年轻男子便走了进来。 “义父大人!” 白展躬身行礼道。 这个叫白展的男子面容清秀,皮肤细腻,甚至有点柔弱之意。 “哈哈!陈轩,你们俩认识一下,这是我年轻时收的义子,这小子从小就有练武天赋,别看他年轻,却已经是达到练肉境界有一年之久了。” “而且已经摸到了练骨境界的门槛,甚至就连之前的武县尉都对他称赞不已。” 秦相如谈起自己这个义子,也是十分骄傲,这是他还在读书考取功名时,从江北府一个牙行中碰到的。当时的白展还是个三四岁的稚童。 据那掌柜所说,这白展乃是将门之后,但是后来因为族中有人犯事,被连坐牵连。 惨遭抄家,族人也全部被打成奴隶,分散到各地。 “白兄弟你好,我叫陈轩,幸会幸会!” 陈轩起身,一脸标准的陈氏笑容,走到白展面前,伸出双手道。 谁想那白展竟然一言未发,只以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冷冷地锁定了陈轩。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时间,每一寸呼吸都沉重而压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白展忽地动了,动作之快,宛若闪电划破夜空,没有丝毫预兆。 一拳,携带着狂风骤雨般的威势,猛然间轰向陈轩。 第20章 失衡 这一击,不仅速度惊人,更蕴含着十足的力量,拳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留下一道道细微却刺耳的破空之声,回荡在四周,令人心悸不已。 陈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迅速调整身形,竟然以一种旁人看来十分诡异而且无法理解的动作扭掉。 在旁人看来,陈轩明明没动,但那一拳却好似自己打偏了,擦着陈轩的领角过去。 “什么!” 白展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他感觉到一股大恐怖,暴退两步,开始呈防御姿态。 “喂!我说白兄弟,你这问好的方式有点特殊呀?” 陈轩收回双手,回到座位上,没有继续搭理几米外警惕防御的白展。 这搞的冯峥和秦相如十分尴尬,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但分明是白展害怕了。 秦相如脸色变得难看,本来他叫白展来就是为了试探陈轩的身手,结果现在看来,这个陈轩远远比冯峥说的要厉害。 白展,自幼便被命运冠以“天才”之名,铸就了他骨子里那份骄傲。 可是面前的陈轩竟然敢这样轻视他,把他晾在一旁,自然让他羞愤不已。 “你找死!” 他身形微动,宛如猎豹捕猎前的蓄势待发,单脚轻点地面,借着这股力,白展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猛然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直扑陈轩而去。 一记凌厉的鞭腿,裹挟着呼啸的劲风,直接扫向陈轩腰间。 “我去,你还来!” 陈轩心中无语,迅速跳起,让白展这一腿扫了个空。 但是白展并没有就此放弃,紧接着便是一肘砸去,目标赫然是陈轩太阳穴处,这是要下死手! 陈轩也有了点火气,老子给你脸了?怎么没完没了的? 当即不再躲避,一拳扭动送出,以拳对肘。 这放在一般情况,完全就是以卵击石,要知道肘骨是人体最坚硬的地方。 可是现在的陈轩生命力可是十分恐怖。 ‘生命力:18.7’ 两者刚一碰撞,白展就感觉剧痛袭来,自己仿佛砸在了一块岩石之上。 剧烈的痛楚让白展手臂猛地一缩,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头上青筋暴起,护着手肘,小声哼哼着。 陈轩也没有用全力,只是想吓一吓对方。 见目的达到,便一抱拳:“承让!” “来继续跟我打!” 白展低吼出声,强烈的自尊心让他作势又准备上前。 “够了!你退下!” 秦相如适时出声制止,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猛然喝止了即将失控的白展。 白展闻言,身形微微一滞,眼神中依然带着愤怒的神色,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哈哈哈!陈小兄弟,让你见笑了,他从小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习惯了,多有冒犯,我替他赔个不是。” 秦相如开始缓解尴尬,说着赔不是,但也只是微微低了一下头。 可作为一县最有权力的人,能向陈轩这么一个小捕快这样做,已经是最大的限度。 陈轩顺坡下驴,看到秦相如低头,也赶忙鞠躬回礼。 “哎呦,这怎么使得呀,县令大人,想来白兄弟也只是想要与在下切磋一番,无伤大雅呀!我还得感谢白兄弟赏脸,能与我切磋武艺呢!” 陈轩一脸真诚,仿佛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 冯峥端坐于侧,听到这话不禁眼皮抽动,老脸一黑。 心道这小子脸皮还真厚。 “哈哈!客气了,陈小兄弟太客气了!” 秦相如则好似很是高兴,笑道。 可是没笑几声,突然面色一沉,变的十分严肃。 陈轩看到秦相如这个样子,也是赶忙搬凳子坐好,心道正戏终于是要开始了! “本官这次太鲁莽了,低估了城外那群匪寇的凶狠,害的这么多将士白白战死!” “如今县中常备军伤亡惨重,武县尉又身死城外,贼势浩大!我已经派人分别去探查外面贼军的动向和去府城请求援兵。” 说到这,秦相如猛地抬头,注视着陈轩的眼睛。 “但我最担心的并不是城外的贼军,而是县中的情况。” “不妨实话告诉陈小兄弟。李县丞这个人心思不正,老是想取我而代之,之前我还有压着他的底气,至于现在嘛?” 秦相如说到这,开始苦笑摇头,没了武县尉这个练骨高手和几百常备军,他哪里还管得住李征。 即使恶狼帮也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手,可是那李怒涛可还在。 要说对方现在没有其它想法,他是绝对不信的。 更何况还有韩家蠢蠢欲动,要是让这两家联合起来,自己这个县令之位,恐怕是不保了。 如今灾祸频发,各府县基本上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就算自己真被李征所杀,那也是没地方说理去。 所以,秦相如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陈轩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可以让你坐上典史之位!” 说完这话后,秦相如便开始等着陈轩表态。 陈轩内心一惊,下意识看向冯峥。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冯峥并没有出现不悦的表情,反而是老神在在的样子,没有出声。 自己做了这典史,那岂不是说顶了冯峥的位置,既然对方这么无所谓,那想必县令必定向他许诺了更好的条件。 “县令大人,只要您吩咐,在下必定万死不辞!不知道让在下去干何事?” 陈轩马上就开始表忠心,演技十足。 秦相如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也不知道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他过来拍着陈轩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好!那你去...杀了李征!” 第21章 陈白组合 夜黑风高,杀人之夜。 西城区李府墙外,有两个男子正穿着黑衣,就连脸也用黑布蒙了起来,背后还都背着长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正是陈轩和白展,面对这个看似十分困难的任务,陈轩在思考片刻后,还是选择接受。 毕竟县衙中都知道自己现在是和冯峥一伙的,而冯峥又和秦县令在一条船上。 而张虎之死,自己也算是和恶狼帮结下梁子,到底要帮谁,陈轩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秦相如为了保险起见,也是派出了自己身边实力最强的白展协助,共同刺杀李征。 “白兄弟,你我二人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今晚也要并肩作战了!” 陈轩伸出手去,十分友善说道。 可白展却是不屑,瞟了一眼,冷哼出声,不情不愿的与陈轩的手握了一下,随即马上分开。 “下次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 说完这句话,白展便一个助力翻过墙去,没有等待陈轩,自己进入了李府。 “切,还是个死傲娇!” 陈轩一脸苦笑,想不到在这还能碰到这种人。 看到白展自己先行动,陈轩也是不敢耽搁,也是翻过墙去,落到李府之中。 他们两个选的这处地方是厨房所在,夜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此,除了几个负责巡逻的护院会时不时来此。 夜色如墨,轻笼着府邸的每一个角落,而厨房这一隅,更是十分幽静。 “白兄弟?白兄弟?” 陈轩进来之后没有看见人,便开始小声呼唤,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唯有树上不知疲倦的蝉鸣。 “这小子,还真是没有一点团队协作意识。” 陈轩嘴角一扯,摸索着穿过东南角的门,看见了一间厢房,而通往内院的通道就在这厢房里面。 “这是什么鬼设计?那个小白是怎么过去的?” 正想着,抬头便看到一个猥琐的身影在房顶之上,正看着自己的方向,还在...挥手? “小白!” 陈轩没有犹豫,踩着石块,一蹬房柱便翻上房顶。 “白兄!总算找到你!” 陈轩惊喜道,伸手便想拍拍白展后背,结果被白展扭身躲开。 “别碰我!看,前面主屋便是李征所住的房子,你去吧!” 白展指了指不远处的宽敞房子说道。 在房顶之上,几乎可以把大半的李府尽收眼底,很容易便找到目标所在。 “我去?那你是干什么的?” 陈轩听出不对,立马质问道。 “替你放风,如果你被发现,前来的家丁护院我来帮你拦住。” 白展说完,便不再言语,甚至懒得看陈轩一眼,蹲在房顶之上。 “哎!你们是什么人!” 然后,还没等陈轩二人有所行动,房底下便突然传来一声爆喝。 原来是一个负责巡逻的护院发现房顶上传来动静,拿出灯笼一照,赫然是两个人影。 “快来...嗬嗬嗬...” 那护院刚想继续说话,便是被白展扔来的一把小匕首插中喉咙,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捂着脖子痛苦倒下。 “靠!这小子还是玩暗器的!果然够阴!” 陈轩见到这一幕,又刷新了对白展的认识,身体不自觉离着白展远了一点。 “快!咱俩一起杀进去!” 这次换成了白展着急,刚才那护院的一嗓子肯定惊动了院中护卫,眼下的办法只能不顾一切杀进去。 否则错过这次,李征必定有所警戒,等于是打草惊蛇。 “啊?哦哦!” 陈轩反应过来,扯了扯脸上的黑布,拔出背后的长刀,便跟着白展冲了下去。 “什么人?” 白展想的没错,两人刚跳进内院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几名衣衫不整的护院从下面的各间厢房中冲出,手中紧握着刀枪,想要拦住两人。 “死!” 字音未落,空气仿佛被这一声低喝撕裂,白展已化作杀神,持剑疾冲入几名护院之中。 身形灵动如豹,每一次踏步都伴随着刀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刀光如织,密不透风。 在旁人眼中,只觉眼前光影交错,一股凌厉的劲风席卷四周,让人不寒而栗。 那几个护院,本想凭借人多势众占据上风,却不料白展剑术之精妙,超乎想象。 只见剑光闪烁间,伴随着金属交击的脆响,几人便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或反击。 他们的棍棒还未及挥出,便已失去了目标,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和散落一地的兵器。 “好刀法!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黑风刀法怎么样?” 陈轩立于一旁,没有急于出手,而是静静观赏着白展的每一次出剑,心中暗自赞叹。 拦路的几人倒下,陈轩两人便迅速穿过走廊,直接来到了主屋所在。 可是这时的主屋已经有了灯光,四面八方都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并伴有叫喊声。 “快快快!老爷遇袭了!” “敌袭!有敌袭!” 听到声音,陈轩皱起眉头,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的刺杀任务就这么失败。 “果然最好的暗杀就是杀掉所有人!” 陈轩想到这,白展却是已经一人突进去,一脚踹开屋门,持剑而入。 看到对方又扔下自己,陈轩表示早已经习惯,转身看到逐渐聚集来的众多家丁护院,陈轩反而没有那么着急了。 刀刃轻旋,宛如游龙摆尾,陈轩悄无声息间已穿梭于人群缝隙之中。 在这一刻,黑风刀法的招式要法仿佛被无形之手揭开尘封,每一式、每一划,皆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自然而流畅地涌现在心海。 它们不仅仅是记忆的碎片,而是化作了本能,仿佛这刀法早已融入骨髓,历经了无数寒暑的磨砺,每一次挥动都精准无误,浑然天成。 人群之中,只见刀光霍霍,却不见人影慌乱,只因那刀法之快,已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只留下道道残影,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小心!” “围住他!” “啊!我的手!” “快跑!” 随着陈轩的窜入,一把长刀被他使的虎虎生风,寒光凛冽的长刀在他手中翻飞,每一挥动,都裹挟着风雷之势,划破空气,发出阵阵啸鸣。 陈轩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刀落下,都伴随着有人倒下,血花飞溅,仿佛死神镰刀,无情收割着生命。 短短十几息间,原本喧嚣纷乱的场景骤然沉寂,前来主屋聚集的将近二十名家丁护院,只余下陈轩一人还在站立。 四周,或躺或蜷的身影散落一地,有的在痛苦嚎叫,有的则已经失去意识,只有一小部分人被恐惧彻底击溃,仓皇逃离。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陈轩将长刀缓缓归鞘,一言不发装高手。 “我这可比刚才的白展帅多了吧?” 陈轩嘴角一勾,浑然不顾自己此时已经浑身是血。 砰! 陈轩身后的主屋木窗轰然碎裂,一道模糊的人影伴随着木屑横飞出来,狠狠砸落在青石小径上。 那身影在空中几经辗转,最终以一个不甚雅观的姿势翻滚两圈,方才勉强稳住,尘土四起间,显露出一身狼狈。 “小白?!” 第22章 一刀两断 “小白!你这是怎么了,你被李征给打了?这么菜吗?” 陈轩甩了甩刀上的血液,走到白展身边问道。 “呼...是...呼....是李怒涛!” 白展嘴角溢出血来,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不停大口喘气,显然受到了伤。 “李征根本不在里面,我一进去就被里面的李怒涛偷袭,中了他一掌,咱们上当了!” “啥?你们这情报是怎么弄的?这不是玩我吗?” 陈轩皱起眉头,看来李征早有预料,秦相如会对他下手,所以早早就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脱身走了。 “哪里来的毛贼!敢到李府中闹事!” 刚说着,李怒涛就手持一把精钢斩马刀走出来,气势非凡。 与此同时,远处的第二批护院也来到此处,从各个走廊过道窜出,围住了陈轩等人。 这批人显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足足三十多人,各个披着鳞甲,手中除了刀剑外,还有不少人背着弓弩,显然是李府的精锐家丁。 “哈哈哈!两位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忽地一阵笑声传来,李征抚掌从隔壁一间不起眼的厢房中走出,身后同样跟着几个披甲家丁。 “秦老狗真是耐不住性子呀!这么着急动手。” 李征笑着摇摇头,看了看陈轩两人。 “都杀了吧。” 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没了兴趣,转身离去,只留下李怒涛和一众家丁兵与陈轩两人对峙。 “小白,咱们这算不算刺杀失败?” 陈轩看两方人马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凝重,便率先开口问向白展。 “快逃!” 可白展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只见白展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人数最少的那一面,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想要从那里杀出一条血路。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十几支箭矢如同雨点般朝着白展射来。 嗖嗖嗖!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胆寒。这些箭矢密密麻麻,几乎将白展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让他陷入了绝境之中。 看的白展眼瞳一缩,俯身挥剑挡住。 当啷啷! 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如同雨打芭蕉般密集。 然而,尽管白展竭尽全力,但仍有一支箭穿过他的防线,射中了他的左肩头。深深地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花。鲜血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形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渍。 李府家丁所使用的弓弩并非寻常之物,而是军中制式的精良武器。 这些弓弩不仅价格昂贵,而且威力惊人,即使是面对练骨境界的武者,也能造成致命威胁。 此刻,白展身上并没有穿着铠甲等防护装备,也就中了招。 白展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迅速砍掉箭杆,控制着肌肉夹住箭头,尽量让失血速度慢一些。 众家丁兵见白展受伤,纷纷围了上来,想要趁他病,要他命! 可白展到底是天才武者,即使受伤单手持剑,依然与对方斗的有来有回,甚至隐隐占据上风,混战之中,好几个家丁兵都被刺中倒地。 “找死!” 李怒涛见到众人拿不下白展,胸中怒火更甚,便亲自上场。 手中那柄沉重的斩马刀,被他轻易提起,一身的厚重扎甲配上他那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犹如一头蛮牛向白展奔去。 然而还没走到白展那,空气中骤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一柄利刃如同闪电般自旁侧斜掠而出,直取李怒涛面门。 这一刀,快得只剩残影,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李怒涛,也不禁心头一凛,瞳孔骤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李怒涛见状只能横刀阻挡,两者碰撞在一起。 咚! 并没有出现金属脆响,而是沉闷的碰撞声。 李怒涛只感觉被一颗巨石所击中,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整个人摔到屋前的石质台阶上,甚至把石阶砸出碎屑来。 李怒涛猛然间喷出一口郁结的淤血,刚才巨大的冲击力已经伤及其内脏,还在程度较轻,没有大碍。 此刻,后方的激烈打斗仿佛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变故凝固,白展与众家丁兵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们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陈轩 这可是恶狼帮李怒涛!身为安山县最强战力之一的李怒涛!一击便被他打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又震撼的氛围,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白展却是眼前一亮,他想过陈轩很厉害,但这有点厉害过头了! 难道他是—练脏高手! 而陈轩这边则是一脸心疼的看着手中的长刀,此时的长刀已经整个弯曲下去,完全变成了一块废铁。 “这可是我新领的精钢刀,花了我十两银子!就这么水灵灵的坏了?” 陈轩越想越气,直接扔了手中的武器,走过去捡起李怒涛的斩马刀。 “贼子!你要干...啊!” 李怒涛看到陈轩过来,便想起身迎击,可刚坐起身来,就被陈轩一脚踩在胸口。 巨力之下,李怒涛再次躺倒在地,无法反抗。 “这刀质量还真不错!” 陈轩摸着斩马刀,啧啧称奇,这刀的材料扎实得不像话,刀身和刀柄全部由金属打造,十分沉重。 恐怕是由百炼钢打造而成,刚才那一击只在这上面留下一个小小的凹陷。 “陈轩!快杀了他!” 白展见这么好的机会,赶忙大喊出声,自身也努力在往这边突围,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家丁兵的密集攻势,根本就让他寸步难行。 陈轩见状便扛着斩马刀,想要前来帮忙。 “小白加油!奥里给!” 陈轩一边悠闲走着,一边笑着为白展加油。 “陈轩这个蠢货!” 可是白展根本就理解不了这种陌生的词汇,看到陈轩没有趁这个机会了结李怒涛,心中又愤怒又惋惜。 最外层围住白展的家丁兵见陈轩过来,也是拿出弓弩,对准陈轩便射。 尖锐的破空声袭来,可陈轩身形轻旋就躲过了所有箭矢,如同林间灵鹿,动作精准而优雅。 轻而易举间,所有箭矢皆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一道道虚无的轨迹。 躲过箭矢,陈轩便双腿猛地一蹬,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尘土纷飞。 他如同猎豹出笼,疾冲向前,手中沉重的斩马刀寒光一闪,带起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最靠近陈轩的三个家丁兵竟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被这一记重斩一分为二。 鲜血与内脏瞬间喷溅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这一幕却如同惊雷乍响,其震撼力远远超越了之前的一切,让在场众人的心脏几乎为之停滞。 “小贼给我死!” 然后,就在众人短暂失神中,李怒涛犹如鬼魅般突兀地出现在陈轩身后,手上还握着掉落在地上的刀,直取陈轩脖颈。 第23章 陈典史 然后陈轩却如同早有预料一般,身体猛地向一侧倾斜,利用转身的惯性,手中的斩马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刀,狠狠劈在李怒涛腰间的扎甲上。 “铿!” 一声金属交鸣,震耳欲聋,却未能阻挡住刀锋的锋芒。 陈轩一击力量惊人,刀锋深深切入扎甲之中,硬生生地穿透了厚重的甲胄,甚至嵌入了李怒涛的身体。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怒涛的声音颤抖,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不明白小小的安山县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尊大佛,武力之强,闻所未闻。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李怒涛能清晰感知到,体内残存的力气如同沙漏中的细沙,迅速流失,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仅仅数息之间,便轰然倒地。 “干得好!蠢货陈轩!” 白展见到大敌已除,不由心中欢喜。 李怒涛的陨落,无异于斩断了李征的一条重要臂膀,算是扫清了一大障碍,此次刺杀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心中那紧绷的弦一下子放松下来,白展却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量,已经无力支撑起身体。 剧烈的打斗,一对多的耗费心神,不断出血的左臂,早就已经榨干了白展最后的体力。 随着白展的身躯轰然倒地,原本纷乱的场景瞬间凝固,所有家丁兵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陈轩身上。 陈轩每向前走一步,众家丁兵就害怕的退后一步,场面十分滑稽诡异。 直到陈轩走到白展倒地的地方,家丁兵们都已经退到了走廊通道处,全都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年轻好呀,倒头就睡!” 陈轩看着倒地昏迷的白展,用脚尖轻轻踢了两下,见对方没有反应,便扛起白展,慢悠悠顺着走廊,朝着李府大门口走去。 路上也不断聚集着其他家丁丫鬟,围在陈轩周围小声交谈着,但是又不敢贸然上前,直到目送着陈轩二人越走越远。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远,家丁丫鬟们的议论声也渐渐淡去,最终只剩下陈轩与白展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 “呼!呼!呼!” 第二日上午县衙内府一间厢房中。 突然惊醒的白展坐起身来,大口的呼吸着,还没缓过神。 “我这是?” 他看了看周围,分明是他平时居住的房间。 “嘶嘶!” 白展刚想起身下床,左肩处就传来剧痛,疼的他咧嘴吸着冷气。 褪下衣衫,自己左肩处赫然已经被包扎好了,一圈一圈裹着白布。 吱呀! 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端着盆水走了进来。 ”呀!白少爷,你醒了!“ 来人正是秦相如专门为白展找的贴身丫鬟,负责照顾白展的一日起居,顺便...小小的监视一下白展。 “我怎么会在这?义父带人冲进李府了?” 白展一把拉过丫鬟,焦急问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他最后一刻的记忆就是陈轩杀掉李怒涛,然后自己在一群家丁兵的围困中倒下,最后还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踢了自己,不知道是哪个混蛋。 肯定是秦相如带人冲进了李府,救出了自己。 “白少爷,昨晚...昨晚您是被扔进来内院的,老爷叫人把你抬回了厢房还专门找了郎中。” 丫鬟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白少爷一身血的被扔到内院中,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垃圾,煞是可怜。 “扔?谁敢扔我?” 白展一听这话,眉头紧锁,但是随即一想,就有了答案。 不是那个陈轩又是谁呢? “好啦,我知道了,你先退出去吧,我要一个人休息一下。” 白展摆摆手,把小丫鬟赶了出去。 ........ 此时的县衙内府议事厅中。 秦县令和陈轩正在谈着昨天的刺杀,冯峥则静静的坐在一旁。 “陈轩,你真的确定那李怒涛已经死了?” 秦相如此时的欢喜之情难以言表,问向对面的陈轩。 李征之所以如此难对付,让秦相如内心忐忑不安,就是因为手下有个李怒涛,一个确确实实的练骨高手。 此时大患已除,李征已经没有了能够推翻他的筹码,自然十分心安。 “准确无误,那李怒涛被在下亲手所杀,已经殒命当场,可惜白兄弟受了伤,我害怕他出了意外,所以才火急火燎的带他回来,请县令大人治罪!” 陈轩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甚至直接单膝下跪,请求责罚。 向上级汇报的步骤是一个没落下,让秦县令既有里子也有面子。 “哈哈哈!陈兄弟快请起!你立了大功,我怎么舍得怪罪你呢,更何况你还救了犬子一命,应当是我感谢才对!” 秦县令哈哈大笑,很是高兴的拍着陈轩的肩膀。 比起杀掉李征,秦相如更乐意看到的是李怒涛之死,这条会随时咬死人的疯狗可让恶心坏了。 恐怕常备军能这么快被山匪所击败,里面也有李怒涛的参与,只是做得太过隐秘,无从知晓。 “来人,准备酒席!本官今日高兴,和陈小兄弟不醉不归!” 对衙中家仆吩咐完,甚至抱住了陈轩的肩膀,他现在是越看陈轩越是喜欢。 有能力,有谋略,更重要的,还懂规矩。 “唉,县令大人!我这次任务没有完全成功,恐怕典史之位不能够胜任了。” 陈轩见气氛到了,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懊恼。 本来还很高兴的秦相如听到陈轩这话,眼皮一抽,心想这小子在这等我呢! 偷偷瞥了眼旁边悠闲喝着茶水的冯峥,随即恢复了笑容。 “哎呀,哪里的话?我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反悔不得,陈小兄弟,哦不,现在应该是陈典史了,你就放心吧。” “那便多谢县令大人!” 得到好处的陈轩拱手道谢,随即继续与秦相如攀谈起来。 ...... 与县衙中的欢快气氛不同,此时李府中则是死寂一片,李府家仆正不停抬着用白布裹着的尸体出出进进。 李府大堂中,一副棺材正摆在当中,李征一脸哀伤。 就是不知道是为胞弟之死哀伤,还是为了失去一大助力悲叹。 “阿涛,你放心,哥哥一定为你报仇!” 李征象征性的擦了擦眼角,抽泣了两下。 “找出是谁干的了吗?” 李征忽地向旁边家仆问道。 “老爷,小的昨晚看到了凶手遗留在现场的武器,是一把县衙制式长刀,恐怕...” “好了,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肯定是冯峥手下那个近来风头正紧的新人,叫什么陈什么玩意来着。” 李征说着捏紧双拳,眼神变的阴冷起来。 “你去找人,今晚就除掉他!我要杀他全家!” 第24章 血腥之夜 “韩老哥,我现在只有依仗您了!” 安山县最繁华的西城区中心,矗立着一系列恢弘而精致的建筑群,这便是鼎鼎大名的韩府。 此时的韩府花园内,韩员外正在悠闲自在的往池塘里撒着菜叶。 在这等光景下,菜叶已经成了奢侈品,可在韩员外这也仅仅是喂鱼的饲料而已。 “呵呵,瞧李县丞您说的!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商人,有什么可依仗的?” 韩松呵呵一笑,脸上赘肉已经把眼睛压成一条缝,对着对面一脸焦急的李征说道。 光是从面相来看,圆脸大耳,还时常挂着笑,这绝对是个好人无疑。 可是要是问一些城中的老人便知道,韩松年轻时可算得上是个禽兽无赖。 昔日之韩松,尚未有今日之显赫地位,全凭着做事心狠手辣,麾下聚集了一群用刀的亡命之徒。 不停用各种巧取豪夺的手段,一步步侵吞着县城内的大小商铺,逐渐垄断了县中一部分的生意。 又迎娶了当时县中最大世家王家的独女,设计夺走了王家百年家业。 然而当时丧心病狂的韩松并不满足于此,暗中与敌国勾连,倒卖军械铠甲,于刀光剑影间牟取暴利 财富如潮水般涌来,金银满屋,赚了个盆满钵满,令人咋舌。 城中最大的三家青楼全是韩家的产业,灯火阑珊处,掩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哀歌。 不少清白女子,或因诱惑,或因胁迫,只能委身于此,从此身陷囹圄,难以逃脱那暗无天日的韩松魔爪。 “您已经知道了吧,我胞弟李怒涛遇刺身亡,死的不明不白!” 李征看对方在打马虎眼,也是不再废话,直入主题。 “嘶!怒涛兄弟被奸人所害?是谁这么大胆?” 韩松顿时变了脸色,装出一副心痛的模样。 “真会装!” 李征心道,可是表面没有表现出来。 “我已经调查过了,是县衙里的人。” “哦?这可千万别弄错呀,县衙中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说完后,韩员外招了招手,让身边家仆都散去,这才表情一变,脸色阴沉下来。 “确定是那秦狗?” “确认无疑,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了。” “好!看来有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韩员外嘴角一勾,圆嘟嘟的大脸变的阴森恐怖。 “那...就除掉此人吧!” ....... 夜幕低垂,深夜县衙大门口处,此时大门已经紧闭,整条道上只能听到零星犬吠。 街道上空无一人,可逐渐的,周围胡同巷子口便开始涌出数道人影。 纷纷逼近县衙院墙,在靠近院墙约几米的距离时,纷纷甩动钩爪。 手腕轻抖,钩爪准确无误地嵌入墙缝。 这几团黑影便瞪着墙,随即身体借力一翻攀了过去 只见第一道人影犹如鬼魅,问问落进县衙内。 “你们是谁!有...” “救命!别杀我!” 只听到里面传来几缕微弱的呼救声后,再无任何声响,只有大门木栓被推动的声音。 紧接着,县衙大门便被推开,又从里面传出一声类似鸟鸣的哨声。 哨声过后,街道上还是一遍寂静,但没过几息时间,街道上的阴影处便开始躁动起来。 顿时,街道黑暗中涌出无数黑衣持刀人,身上都穿着皮甲,背着弓弩,足有上百人! 大门一开,县衙再无拦截他们的阻碍,这些黑衣人全部从大门处鱼贯而入,直冲县衙内府。 “什么人?站住!” “是谁胆敢闯进这里!” 这一声哨音惊醒了不少住在县衙内的衙役,纷纷窜出班房,来看是怎么回事? 看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 这些黑衣人快步跑向四周,对着周围班房出来的衙役举刀便砍,还取下背上的弓弩射击。 “啊!” “叫人,快叫人!” “他们有弩!小心...嗬嗬...” 刚从美梦中惊醒的衙役连衣服都没穿好,更别提拿武器了。 还没明白什么情况,一个照面便被砍到在地。 不一会,战斗便结束,几个班房的衙役被虐杀一空,空气中逐渐弥散出浓烈的血腥味。 住在县衙内的衙役本就不多,只有二十多个,负责看守县衙各处府库和大门。 遇到这次突然袭击,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反击,根本就是一场屠杀! 整个县衙前院几乎被杀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县衙内府中也同样乱作一团。 有被派去前院打探消息的家仆,看到这群黑衣人见人就杀,吓得屁滚尿流的回来报信。 主屋内,秦相如正听着家仆传回来的消息。 “什么!?” 得到消息的秦相如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想到对方真敢如此大胆。 竟然丧心病狂到直接攻入县衙之中,这已经不能算是势力对抗了。 这是赤裸裸的造反行为呀! 要是放在平常,这一举动肯定会引来江北府守军的镇压。 可是此时已经算是乱世灾年,敌国的大军已经攻入境内。 朝廷大军如果败了,便是灭国之兆! 还有谁有心思去管一个小县城的破事呢? “快跑!他们进来了!” “前路被堵住了!” 秦相如来不及多想,就听到屋外传来呼喊声,明显是已经攻入内府。 “老爷?该怎么办呀!我们不会死吧?” 家仆吓得身体哆嗦,没头没脑问出这句话。 “胡说什么!” 秦相如听到死字,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一脚踢开那个家仆,便火急火燎的出门。 “死来!” 噗呲! 倏忽间,空气中裂响了一声尖锐而沉闷的利器刺穿身体的声音。 那秦相如刚迈出门,便被溅洒了一脸血,吓的他一屁股便坐在地上。 只见白展正慢慢将长剑从一个黑衣人胸中抽出。 随即他手腕一抖,剑身上的血珠便如细雨般洒落。 横剑在秦相如身前,拦住了正不断涌入砍杀家仆人丁的黑衣匪徒们。 “义父大人!您先走,我挡住他们。” 白展话语未落,身形已如龙腾般跃出,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精准无误地拦截下混乱中疾射向秦相如的箭矢。 剑锋与箭矢在空中激烈交锋,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金属交鸣, 剑身与箭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距离之近,两者摩擦出的火星甚至能落到秦相如鼻头上。 被这冷箭一惊,本来还想对着白展说一些类似一起走,同生共死的话卡喉咙里。 甚至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转头边跑。 “哈哈,秦狗!今天你们一个人都跑不掉!”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黑衣匪徒人群中响起,让准备逃跑的秦相如一愣。 第25章 反击 “李征!” 这声音熟悉无比,秦相如一下子便听出是谁。 “没想到县令大人还能有今天的下场,啧啧啧。“ 只见李征缓缓从人群中走出,脸上一副戏谑笑容。 “李征,你疯了!胆敢带人攻打县衙!你是想造反吗!” 听到是李征,本来都已经逃跑的秦相如反而冷静下来,眸中怒火炽盛,指着李征怒骂道。 “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这么天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征不屑一笑,手中握着长刀,刀尖直指秦相如。 “你!” “义父,还跟他废话什么?杀了他就好了!” 白展正愁对方人数过多,难以招架。 正好对面的李征就蹦出来了,擒贼先擒王! 白展看了一眼,估摸好了进攻路线,迅速调整好呼吸,目光如炬,锁定李征。 随后身形暴起,手中长剑宛若游龙出海,带着凛冽的剑风,划破长空,直指李征。 “哼哼!不知死活的东西!都给我上,围杀这个小子!” 李征看到白展冲了上来,冷笑一声,一挥手,便想让身后的人上前。 可足足几十号人,只有十几个人上前,其余的人便像没听到过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 本来还信心十足的李征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开始惊疑不定。 他看得出来,这些肯上前的人都是李征培养的家丁兵,个个都是拿银子喂出来的,吃的练的都是最好的。 而那些在原地不动的人则是韩员外“借”给他的帮手! “韩松他想干什么?” 一股不安感涌上心头,思索片刻他便想叫回冲出去的家丁兵,他们死了,自己的老底可就没了。 可是已经太晚,白展的速度是何等之快。 纵使身体受伤,也穿梭在人群间,犹如水中的蛟龙般,其速之快,令人咋舌。 白展听到动静后,便已经穿戴了放自己房间里的紫金甲胄,那是秦相如不惜重金,自江北府赫赫有名的匠师手中精心求得的珍宝。 利用生锻工艺千锤百炼,纯钢打造,重五十斤,防护能力极强,又因被阳光照射会呈紫色而闻名。 众家丁手中的兵刃如雨点般落在白展紫光甲上,叮铃咣响个不停。 却只留下一道道微不足道的划痕,甚至没有在其上留下丝毫凹陷。 而白展,宛若暗夜中的幽灵,静候着对手的破绽。 而只要对方首先出手,白展便能找到对方的破绽,手中长剑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每一次挥出,皆是精准无误地直指敌人咽喉,一击毙命,不留余地。 那十几个家丁兵,虽人数众多,却最多也就是些练皮境的武者,面对身披重甲、剑法超绝的白展,无异于蚍蜉撼树。 在这种情况下,白展选择了一打一的打法,以求自己能够最大限度发挥实力。 只消片刻,白展便已穿梭于人群之中,每过一处,便有一人倒下,人数在开始减少。 家丁兵的接连倒下,看得李征心疼不已。 这眼前的小子分明是占了有甲胄的优势,而自己这边就只是穿着单衣出战,实力完全不对等。 转眼间,白展已经距离李征不足五米。 “拦住他!拦住他!” 李征看见白展如入无人之境,也是慌了神。 “快来呀,快来帮我!” 见家丁兵阻挡不住白展,李铮便扭头怒视那群在后面看热闹的黑衣人。 “你们为什么不上!是不是那韩胖子...呃...” 李征话没说完,只见一把长刀刺入其胸口处,给他刺了个透心凉。 “你?!你们...” “桀桀!这可怪不得我们了!李大人,是韩爷不想让你活!” 用刀刺向李征的不是别人,正是韩松此次派过来的练皮武者。 “你们?!” 马上就要冲到李征身边的白展,见到对方在窝里斗,也是下意识后撤。 “放箭!” 那练皮武者大吼一声,身后数十黑衣人便已经迅速而无声地排成三列。 举起取下的弓弩便射,目标便是白展那边所有还活着的人,包括跟白展厮杀的家丁兵。 嗖嗖嗖! 箭矢如疾雨般骤降,带着凛冽的破风之声,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毫不留情地射向白展一行人。 “你们敢反水!” “背信弃义之徒,竟敢对我们下手!” “大家小心!” 剩下的家丁兵们也纷纷惊呼,他们迅速反应,四处躲闪,企图能够逃过这无妄之灾。 然而,箭矢如雨,密集而迅猛,让人几乎无处可避。 “啊!” “冲出去!” “跟他们拼了!” 第一轮箭雨下,家丁兵们便如割麦子般齐刷刷倒下。 白展则借着这些人的身体,勉强活了下来。 “再放!再放!” 话音落下,下一轮箭雨便猛烈袭来,那些只是被射到还没有咽气的家丁兵们便被射成了刺猬。 白展趴在一个被射中喉咙倒地抽搐的家丁兵身后,咬着牙透过缝隙观察对面的动作。 “我的腿!” 突然一声痛呼,白展惊讶的扭头望去,便看到不远处的秦相如已经抱腿躺下,大腿上赫然插着一支箭矢,大股鲜血不断涌出。 “义父!” 白展看的目眦欲裂,但是也毫无办法,现在出去就秦相如,完全跟找死没有区别。 “放!” 又是一轮箭雨袭来,秦相如直接身中五箭,有一箭还正好射在胸口,挣扎了两下,便瞪着眼睛不甘死去。 白展等到第三轮箭雨放完,对面便没了动静。 “你们上去看看,都死了没有?” 那个练皮武者轻轻一挥手,数名手下应声而出,挨个查看这些被射到在地的人。 遇到没死透的,便是一刀,直接了结取性命。 正当其中一名手下靠近白展所在的方向时,异变陡生。 一道剑芒亮起,直接切开了那人的咽喉,血花飞溅! 第26章 安山县变天了 “嗬...嗬...” 被切开喉咙那人全身僵在原地,眼睛睁大,死死盯住眼前的白展。 “喂!你怎么了?” 旁边一个黑衣人看到同伴站在那不动,十分奇怪,走近几步,却看见那不断喷出的鲜血。 紧接着从那人旁边便闪出了一道黑影,紧接着便是一声利刃刺入肉身的噗呲声。 白展一剑又刺进那人胸膛,捏住了他的肩膀,撑起身体,当作人肉盾牌。 “还有人活着!” “放箭!” 下一瞬,又是一阵箭雨袭来。 霎时,那人身体上便插满了箭矢。 白展挡完这一轮箭,便扔下尸体,迅速一蹬旁边的木柱,翻上房顶,趁着对方换箭,跑出了县衙。 “给我追!别让他跑了!” 韩员外派出的练皮武者大怒道,咬着牙看着白展从他眼皮子底下跑走。 ...... 此时的槐树胡同内。 白展已经狼狈的翻过陈轩家院门,正朝着屋门前进。 作为县令的义子,想要知道县衙内一个捕快的住址简直不要太容易。 而白展自从那晚过后,则是对陈轩很是好奇,专门去府库记录中查了查。 可是刚靠近屋门,门便被突然推开,一把斩马刀便从屋内的黑暗中伸了出来,架在了白展脖子上。 “别动!说口令!” 黑暗中传出低沉的声音。 “我不知道什么口令!我是来找陈轩的!” 声音很是微弱,白展甚至差点没听见,弄不清情况的白展急忙说道。 “天王盖地虎!快接下一句!” 声音再次从黑暗中传来。 “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地虎天虎的,我要见陈轩!” 此时县衙被屠,白展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有些着急道。 “小白!你这一点文化底蕴没有呀。” 陈轩从黑暗中走出,一脸失望的看着白展。 “陈轩!你敢耍我!” 看到陈轩出来,白展一下子弄清了状况。 合着这陈轩只是单纯想要为难一下自己。 想要呵斥出的话还没出口,白展便又迅速冷静下来。 “陈轩!你得帮我个忙!” “没空!” 陈轩说完,便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留下白展一人在黑夜中凌乱。 “陈轩你个混蛋!县衙被人闯入,秦县令已经死了!” 白展敲着门,急忙喊道。 话还没彻底说完,屋门便又被打开。 “啥玩意?秦县令死了?” 这次换成了陈轩一脸懵逼。 ....... 县衙通往内府的甬道上,地上随处可见都是零零散散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韩松身边拥簇着十几人,都是今晚袭击县衙的黑衣人。 “韩爷,兄弟们都检查完了,现在这里面一个活口都没有了!” 其中那个练皮武者正跟着韩松的脚步说道。 “秦相如死了吗?” 韩松一边走着,一边兴趣盎然的观察县衙内环境道。 “死了,已经让兄弟乱箭射死了,快!快拖过来!” 那人手臂一挥,便有几个黑衣人抬着已经变凉变硬的秦相如尸体过来。 “唉,秦老弟,你说这是干什么,大家好好的各过各的日子不好吗?好端端的你非要打破县中的平衡,这回好了,死了就老实了吧!” 韩松饶有兴趣的围着尸体看了好久,最终才笑着叹出一口气,微微摇头道。 “剁了喂狗吧。” 韩松像是失去兴趣,轻飘飘一句话丢了过去。 “是!请大人放心!” 那人低头应和,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韩爷,那剩下的那群衙役怎么办?要不要连夜挨户杀过去,以绝后患!” 说着,那人还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他们?一般乌合之众而已,我自有办法,明日便将他们一网打尽,之后的安山县就跟着姓韩了!” 韩松微微一笑,平时让人看着很是和蔼的笑,此时却变的让人感觉遍身生寒。 ...... 翌日,县衙门口大门处。 王子壮慢悠悠的走到衙门这里,却看到平时早就应该打开的大门,紧紧的闭合着。 外面已经聚集了几十个衙役正在交谈,热闹的像是菜市场。 “呦,这不是王捕头吗?” 还在奇怪为何今日是如此景象,王子壮便被旁边传来的声音吸引。 扭头望去,只见李都头带着何泽走了过来。 “李都头!何捕头。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还不进去?” 王子壮问道。 “谁知道?我已经让人敲了半天的门了,就是没有人应答,奇怪的很。” 李都头说道,回身望了望紧闭的大门,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寒意。 “那为什么不派人翻墙进去,看看里面的人去哪了?” 王子壮听后,便想让人进去查看。 “王大人胆子可真大!这可是县衙!秦县令的居所,你敢让人翻墙进去?你眼里还有没有县令大人了?” 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老对头何泽开始在李都头面前出言中伤王子壮。 “呵,我眼里当然没有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是要放在心中的,不像是何捕头,整天放在嘴上。” 王子壮嗤笑一声,根本把何泽当成跳梁小丑一般。 “你!” 王子壮一番话说的何泽羞恼不已,身后跟着的捕快差役也都上前,像是想围住王子壮。 “好了!都不要吵了!” 李都头见两人矛盾即将升级,也是及时喊停,其实他早就想派人进去一探究竟,现在王子壮率先开口,他便有了台阶可以下。 “王捕头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如派人去...” 李都头说到一半,身后的人群便开始骚乱起来。 “大门开了!” “终于开了,老子在这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了都!” 咿呀呀! 原本紧闭的县衙大门缓缓向里拉动,里面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平时负责看门的两个衙役也都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 “那两个家伙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听到身边众人的议论声,王子壮眉头紧蹙,深感不安。 “王哥!” “王捕头!” 此时的刘长杰和张武也慢悠悠走来当差,正好碰上县衙大门打开。 “王哥,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为什么不进去?” 刘长杰踮着脚使劲往前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别看了!等一会进去后,你们跟在我后面,如果有不对,立马就走,知道了吗?” 王子壮表情十分严肃道。 “知道。” “行,我听你的。” 虽然两人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乖乖照做。 而这时前面的人群已经开始陆续进到了县衙里面。 可在王子壮看来,这更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缓缓张开了巨口,意图将每一个踏入其内的人吞噬。这念头一闪而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摇了摇头。 “但愿是我的错觉吧。” 第27章 陷阱 众衙役鱼贯而入,走进县衙内,一片异乎寻常的沉寂,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留下他们脚下轻轻的回响,在这空旷的空间里缓缓荡漾开去。 两侧通往班房的甬道,不知何时已被一排排厚木板悄然封锁,每块木板皆有两人之高,严丝合缝,仿佛一夜之间筑起的壁垒,根本看不见后面的情况。 “王哥!你闻没闻到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刘长杰自从走进来便就一直不停用鼻子闻着。 “好像是有点。” 王子壮同样闻了闻,便马上皱眉道。 “谁呀!谁把班房挡住了!” “娘的,老子还想补一觉呢!” “大家一块推开!” 最前面的衙役已经有人走到了木板那边,正在不停尝试推倒,可是那木板就像是焊死在地上,没有移动分毫。 “所有人,搭个人墙翻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在旁边灯笼半天的李都头终于看不下去,用手指出来几个人,让其去看看情况。 “是!李都头!” 几个差役应声上前,撸起袖子,搭成人梯,准备翻越过去。 “王捕头,情况不太对,咱们要不要先走?” 一直默默无言的张武突然发话,四处打量着周围,好像什么都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走?走去哪?不就是几块木板子,就吓成这样?我倒要看看这里整什么幺蛾子?” 何泽走过来听到张武说话,便马上回怼一句,对着张武露出轻蔑的冷笑。 “你找事是不是!” “好了!” 张武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刘长杰气不过,便要上前理论,结果被王子壮厉声拦住。 “何捕头?你也感觉出来今天的衙门气氛十分不对了吧,刚才那开门的人是谁?为何开了门就不见了?你说的清吗?” 王子壮眯起眼,表情变得不善起来。 “哼,王捕头,先不说这个,听说最近风头正盛的陈轩是你带进县衙的,没想到你还真是慧眼识珠呀!” 何泽一开始被王子壮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但是随后看到不远处的李都头,又强忍着说道。 他早先就和李都头说过关于陈轩的事,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还很有本事,况且又在冯典史手下做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恐怕不只是捕头这么简单。 如果真立了大功,怕是李都头就要变成陈都头了,这怎么能让李都头放心,而王子壮作为始作俑者自然被李都头所不喜。 “你再敢说一句!” 刘长杰听到这话,终于是忍不住了,说着便要拔出腰间的刀,只不过被王子壮死死按住。 “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咬狗一口吗?” 王子壮看着何泽淡淡道,然后便扭头朝着县衙大门口走去,想要离开这里。 而刘长杰也是大口呼吸两口,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低着头跟着王子壮走去,张武紧跟其后。 “哼,王子壮,我看你还能蹦跶多久?” 何泽冲着王子壮背影处狠狠呸了一口。 “啊!有人!” 可是就当这时,木板那边突然传出惊吓声。 王子壮三人刚刚走到门口,也被喊声所吸引。 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见先前那几人已经搭成了人墙,可最上面一人刚探出脑袋想要观望。 却不料,木板后方突现一抹寒光,一箭射中其面门,当场跌落下来,没了动静,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 剩下的几人也被推倒得多米诺骨牌般摔倒,看得众人一愣。 紧接着,两侧木板之上冒出人影,竟悄无声息地探出了数十把弓弩,宛如潜伏的毒蛇,瞬间张开了獠牙,将锋利的箭头对准了院落中央那群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衙役们。 冰冷的金属箭头在阳光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宛如死神的注视,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而通往县衙内府的甬道上也涌出一排半人高的长方盾牌群,紧密相连,连微小的缝隙都没留下。 盾牌群后面则是韩松派出的老练刀手,个个心狠手辣,是一帮穷凶极恶之徒,挡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县衙大门周边街道上也是冒出许多手持盾牌的刀手,盾牌交叠,足有几十人,堵在县衙门口处,切断了众人的退路。 “不好!咱们上当了!” “张武,刘长杰你们两个跟我杀出去!” 王子壮一看不对,立马抽刀,奔向县衙大门处,想要冲出去。 他知道,如果现在不出去,恐怕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可是门口人数众多,手持厚重的盾牌,将外界与衙役们严严实实地隔绝开来。 王子壮不停挥刀劈砍在盾牌上,却只是激起了阵阵回响,并没有撼动出一道口子。 纵使王子壮是练皮武者,也不能冲出去,插翅难飞。 面对这么多韩松豢养出来的狠辣刀手,王子壮三人像是遇到了刺猬,靠近不了。 “放!” 木板后有人一声令下。 顿时,箭雨便向着众人泼过来,划破长空,发出尖锐的啸声,仅是一轮便直接射倒了将近十人。 “快跑!” “有埋伏!” 看到周围对面的人真的开始放箭,上百的衙役纷纷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相互踩踏。 有的人想要攀上木板,结果刚靠近就被一箭放倒,躺在地上呻吟着,血流了一地。 有的则是尝试突破前后两条路,结果都被从盾牌缝隙中伸出的刀尖刺倒。 县衙内不断传出利箭划破空气时特有的“咻咻”声,紧接着是惨叫和肉体被穿透的沉闷响动。 “娘的,这都是什么人?” 李都头完全搞不清状况,只是不断躲在别人身后,把其他人当成人肉盾牌。 “不知道呀?谁知道这群狗娘养的发什么风?” 何泽瑟瑟发抖,把身体蜷成一团,同样躲在人群中,让自己的手下去挡箭。 每一轮箭雨都会射倒许多人,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到第五轮时,原本密集的人影稀疏至不足半数。 除了少数人还在和王子壮等人尝试突破外,剩下的人都如丢了魂般,面如死灰地看着两侧的箭矢射过来,心中无比绝望。 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铁锈的气息,让人窒息,稍显粘稠血液沾染到每个衙役的鞋底。 第28章 这是谁的部下? “王哥,出不去呀!这群孙子都不跟咱们打,就一直在这耗着!” 刘长杰向前砍出一刀,无功而返,懊恼说道。 此时他胳膊上已经出现了伤口,正在汩汩地冒出血来。 “继续上!今天要是冲不出去,咱们就完了!” 王子壮怒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撞向盾墙,可惜只是撞得前面几人退后几步,可紧接着便被后面的人扶住,盾墙重新排列好。 “不要!不要!” “让我出去!” 跟着王子壮三人一起冲击的衙役,要不就是被盾墙里面突然伸出来的刀尖刺死。 要不就是整个人陷入盾墙中,被乱刀砍死,血肉模糊,总之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可身后的被射倒的人却越来越多,剩余站立的人已经不足二十,地上尸体错落交织,身上插满了箭矢,十分瘆人。 就连李都头都开始暴露在箭矢之下,腹部已经中了一箭,流出的血浸湿了整片上衣。 “王捕头,你们快点打,这边撑不住了。” 何泽看到身边活着的衙役越来越少,也不禁心慌起来,竟然冲一直尝试突破的王子壮喊道。 “娘的,这何泽一点力不肯出,就知道在这吆五喝六!” 刘长杰呸了一口血水,心中满是对何泽的怒火,但是现在这个情形,也没有了跟他计较的兴趣。 要是不赶紧出去,等后面的衙役全部被射死,接下来可就轮到他们了! 可是王子壮等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上的力气用了大半,此时气喘吁吁,急迫感和恐惧感笼罩了他们整个内心。 就在王子壮以为自己即将陨命至此时,一块巨石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呼啸着向县衙门口的持盾刀手们席卷而去。 巨石砸穿了整个人群,瞬间撕裂开一个口子,人群中瞬间惊呼与恐慌起来,可那巨石余威不减,甚至一直飞到王子壮那里。 幸好王子壮惊险一躲,才没有被波及。 巨石直到砸到一个石柱子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石柱的一角在巨石的冲击下轰然崩碎,无数石屑如同暴雨般四散飞溅,这才停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吓呆了在场所有人,甚至连那些蹬在木板上放箭的人都停止了射击,呆呆看着大门口那边。 混乱过后,堵住门口的刀手们纷纷向后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捕快服,肩上扛着一把斩马刀的年轻男子正在饶有兴趣看着他们,正是陈轩! “今天都挺热闹呀!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是在准备欢迎我吗?” 陈轩笑道,慢慢靠近大门口处。 “陈轩!他们都是敌人,小心!我们中计了! 刘长杰反应过来,捂着受伤的胳膊冲着陈轩大喊道。 “上!杀了他!” 不知道刀手中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没被巨石波及的人们开始持刀向着陈轩杀来。 “好胆!” 陈轩笑了一声,双手稳稳地扣住了刀柄,随着他一声低喝,刀锋猛然挥出,划出一道凛冽至极的寒光。 这一横劈,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 只见刀光一闪而逝,最前面两名扑杀而来的刀手,竟在这雷霆一击下,被生生拦腰斩断,动作之干脆利落,令人心悸,鲜血如同失控的泉涌,喷溅而出。 后面一群人顿时一愣,心中开始打起鼓来,纷纷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不敢贸然上前。 刚才陈轩那一劈简直太吓人了,以至于让这些杀人如麻的刀手都要先掂量掂量。 “你们不上了?那轮到我了!” 陈轩可不会去管对方上不上,身形如电,直接一个猛冲,来到人群中央处。 沿途,几名企图阻挡他的刀手,只觉一股巨力袭来,随即便被陈轩那股不讲道理的力量猛然掀飞。 瞬间,刀影环绕,斩马刀被陈轩抡到呼呼作响,在人群中穿梭往复。 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只要响起都会有人被砍成两半。 那些刀手手上可以抵挡砍击的盾牌就像是纸糊的一样,遇到陈轩的斩马刀,被很干脆地切成两半。 刀光所过之处,敌人如同被秋风扫落的枯叶,鲜血喷涌,染红了周遭的一切。 其惨烈之状,令周边的刀手无不心惊胆战,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跑!是硬茬子!” “跑什么跑?是快逃!” 剩下的刀手想要逃走,可是陈轩怎么会给他们机会,冲上去挨个点名。 三十多个刀手被当场砍成两半,余下的几人,眼见同伴接连倒下,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县衙里面跑去,企图在死亡的边缘寻得一丝喘息,结果被王子壮几人截杀在门廊。 县衙院子中的人见前路障碍已经清除,顾不得多想,纷纷如丧家之犬般逃向门外。 两侧的弓弩手见状,纷纷举起射击,在又射倒几人后,剩下的十几个衙役终于是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受伤的李都头根本没有被搀扶,一个人捂住伤口,乞求有人能带他出去,可是如今自身难保,哪有人肯去用命去打赌。 “陈轩,你没事吧!” 王子壮率先出来,一出来便开始握住陈轩肩膀问道。 “我没事大壮叔,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 陈轩自信说道,开始用随身携带的粗布巾擦拭刀身。 “好好好!那就好!没事就好!” 王子壮见状,只是一个劲的说好。 今天这个可真是太刺激了,自己小命都差点不保了。 他回头望向院子里面,那些刀手弓弩手已经露出身形,像是要集结的样子。 “陈轩你他娘的怎么来得这么晚?” 何泽一出来,就指着陈轩鼻子骂道。 他这个班的捕快全都死在里面了,就剩下两个差役。 在他看来,要不是陈轩当差迟到,自己手下也不至于死,如果把大难过后的愤怒全部撒在陈轩身上。 “我告诉你!你他娘的...” 噗呲! 何泽话没说完,只见刀影一闪,便已经身首异处,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 “真是聒噪!” 第29章 谈判 “陈轩!你!” 王子壮的瞳孔骤缩,一脸愕然。 “慌什么呀,大壮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陈轩看见周围人的惊愕表情,完全没放在心上,淡淡一笑,便扛着斩马刀大摇大摆走进县衙大门。 周遭,近二十名劫后余生的衙役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疑惑、担忧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陈轩兄弟,里面可有埋伏!别进去!” 刘长杰看到陈轩要进去,心急如焚,赶忙提醒道。 而陈轩则是继续走着,没有回话。 陈轩刚一走进大门,眼前的景象就如同地狱绘卷般铺展开来。 满地皆是密密麻麻、交叠错落的尸体。 他们静静地躺着,背上、胸前,无一不镶嵌着箭尾。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绝望的气息,让人窒息。 那些堵住通往内府甬道刀手们已经出来,正在挨个清理没有死透衙役。 他们的动作机械而冷酷,对于那些尚存一丝气息的人,绝不留情的就是一刀下去,血花溅到脸上也毫不在意。 这一幕,宛如死神在人间的无情收割。 他艰难地蠕动着身躯,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鲜血的蜿蜒,染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他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声音因痛苦与绝望而颤抖。 “别杀我!求你了,别杀我!” 李都头拼尽全力,在恐惧的驱使下挣扎着逃离,可身后那刀手却缓缓逼近,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弦之上。 泪水与鼻涕混杂,昔日身为都头的威严,在这一刻被恐惧撕得粉碎,荡然无存。 可不论他怎么求饶,怎么声嘶力竭地呼喊。 但回应他的,只有刀手脸上那抹玩味十足的冷笑。 那刀手只是不急不缓,而是看着李都头痛苦爬动,仿佛在玩一场猫捉耗子的游戏。 “啊!陈轩!陈轩!快来救我!” 已经陷入绝望的李都头抬眼看见了正缓缓走来的陈轩,立马开始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呼喊道。 此时的陈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他顺眼过,可是事与愿违。 陈轩听到呼声后,非但没有出手相助,反而是干脆停了下来,找了个可以靠坐的地方待着,笑嘻嘻的看着李都头。 “陈轩你个混蛋!别!!!” 噗呲! 那刀手看到了陈轩,警惕十足,不再犹豫,一刀扎进李都头后背,旋转一搅,李都头便没了动静。 “你是谁!?” 那刀手厉声一喝,吸引了周遭全部人的注意,纷纷看向陈轩。 “衙狗!见到爷爷我们,还不快跪...” 嗖! 那刀手话没说完,从陈轩那边便飞来一颗石子,带着恐怖的劲力。 刀手瞬间脑浆迸裂,直挺挺倒下去,半边脸都没了踪影。 这突如其来一幕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包括后面县衙门口因为不放心而跟进来的王子壮三人。 “王哥,这陈轩怎么感觉越来越厉害了?” 刘长杰看的兴奋,眼睛冒光看着陈轩,有这等武力,天下哪里去不得? 就连张武也暗暗咂舌,一回想起当初第一次和陈轩见面时的冷漠无视,就有点小小的尴尬。 “这小子当初肯定是藏拙了,有这身手,恐怕县尉都不是其对手。” 三人之中,当属王子壮最为吃惊。 “放箭!快放箭!” 有人大喊,两侧木板上的箭手马上调转方向,对准了看似毫无防备的陈轩。 唰唰唰! 弓弩齐发飞向陈轩,只是与想象中的不同,箭矢全部碰撞在地面上。 而陈轩只是一闪,就窜到面前的刀手人群中。 “啊!我的手!” “别过来!” 刀光闪动,瞬间杀的这群刀手断肢乱飞,多道血柱狂飙,向四方喷溅。 “快放箭呀!为什么不放箭?” 在木板上督战的一个练皮武者大吼道。 只因身边的弓弩手全部只是在那观望,看着陈轩一个一个把那些刀手看成两半。 “不能放箭呀!他速度太快了,我们根本没办法瞄准,乱放会射到自己人的!” 一个弓弩手回道,可是下一秒便被那练皮武者一刀枭首。 “快给老子放箭!谁再敢不听,就是这个下场!” 众人一惊,也顾不得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的,纷纷发射。 “他娘的,射我干嘛!” “一群混蛋,别放箭了!” 本来就被陈轩杀的慌乱的人群瞬间躁动起来,来自背后自己人的冷箭让他们的士气降到冰点。 “跑呀!” 随着有一人崩溃大喊,其余人也都开始溃散,不成阵型,向着内府跑去。 陈轩一看正面已经被解决,又是腾挪两步,来到左侧练皮武者所在的木板前。 那衙役无法撼动的木板,在陈轩面前就像个纸糊的一样。 只是一个借力就登了上去,一刀便将两个弓弩手砍下来。 那练皮武者就在旁边站着,见陈轩这个杀神上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开始发颤。 陈轩低头俯视着他,眼中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手中的斩马刀还在嘀嗒嘀嗒掉着血滴。 “不...不...不要...” 练皮武者带着哭腔,颤声说着。 “这位小兄弟,可否赏个脸,咱们两个商谈一下?” 就当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韩松带着人从甬道上出来,笑眯眯看着木板上的陈轩说道。 陈轩回过头来,望着韩松。 见陈轩不回话,又看见了地上自己手下的尸体。 韩松并没有生气,而是态度更加和蔼。 “这位小兄弟,咱们之间恐怕是有什误会吧,不如摊开讲讲,我肯定有能满足你的东西。” 韩松这话不是简单说说,作为城中现在唯一还存在的顶级大族。 韩家可以说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如今县令和县丞都身死。 他只需要联系一下存活下来的县中主簿,扶持起一个傀儡县令,到时候安山县就真正是属于韩家的私产了。 陈轩听了,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 “哦?是这样吗?那咱俩真的可以谈一谈。” 话音刚落,便刀影一闪,刚刚还庆幸逃过一劫的练皮武者便人首分离,去世的很安详。 这一幕看的韩松眼皮直跳,但是并没有发作出来,继续保持笑容。 而陈轩也是手腕一抖,甩下刀面上的血,冲着韩松微微一笑。 “好了,韩员外,咱们可以谈了。” 第30章 分你一半? 县衙内府中一间茶室中。 此时的县衙已经被韩松的手下所接管,经过昨晚的屠戮,内府的家仆也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则被韩松遣散,换上了自己从韩府调过来的家仆护院。 几个穿着薄纱的年轻侍女正在给韩松和陈轩倒着酒水,伺候着两人。 “阁下在前院的身手我都看见了,果然英雄出少年呀!” 韩松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咂了咂舌,还把酒杯倒过来证实里面空无一物。 “韩员外过奖了,陈某也只是有几手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 陈轩嘴角微微勾起,并没有动桌上的酒。 韩松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县衙之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只知道是冯峥新收的一个捕快,有两下子。 今日一见,这哪是有两下子呀,这怕都快达到练脏武者的水平了。 自己一定要得到对方的支持,再不济也要杀了他。 否则只要陈轩活着,自己将永远睡不好觉。 “陈兄弟,如今天下开始动乱,朝廷内部又是被那群蛀虫咬的千疮百孔,已经顾不上咱们这种小地方了。” “不如...你我联手,瓜分这座县城,以后也好为子子孙孙留下点基业呢,你看如何?” 韩松观察着陈轩的一举一动,想要试探出对方的想法。 可是陈轩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曾改变。 “陈兄弟,如今县令和县丞已然身死,恶狼帮也已经元气大伤,县中常备军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不堪大用,安山县可万万经不起折腾了。” “而城外山匪又蠢蠢欲动,陈兄弟恐怕再本领高强,也不能以一敌千吧。” 见陈轩不吭声,韩松便又似劝导似威胁的说了一番话。 想让陈轩认清现在局势,如今韩家一家独大,完全有能力控制住现在的局面。 “确实,县内力量空虚,城外又有强敌,情况可谓是万分危险。” 陈轩终于开口,缓缓道。 “韩员外,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攘外必先安内?” 韩松蹙眉摇摇头,表示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也正常,这是一个爱写日记的人说的。” “所以...” 陈轩说到这,眼睛看向韩松。 如今陈轩超乎常人的生命力已经从生物层次脱离了人的范畴,身处生物链顶层。 自身也带上了淡淡的威压,此时刻意看向韩松,把对方吓得冷汗直流。 手掌攥紧酒杯,缓缓的向着桌边移动。 陈轩注意到韩松的小动作,轻笑一声。 以他现在的感知力,附近十米内的任何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而他敢肯定,现在门外至少有二十人埋伏在外面。 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武器金属碰撞声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所以韩员外,不如咱两个强强联手,共同抗击山匪!” 陈选的回答远远超乎韩松的意料,让本来精神已经极度紧张的韩松一下放松下来。 “哈哈哈哈!陈兄弟,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呀!” 韩松哈哈大笑,敲了三下桌子,站起身来拍拍陈轩的肩膀。 一脸的欣慰,自顾自给自己的酒杯又掉了一杯,然后又是一闷。 陈轩可以听出来,外面的人明显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陈老弟,你放心,咱老韩别的没有,要说钱和人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说着韩松便出门喊过来了一个中年人,吩咐了两句,便又笑容满面的回来坐下。 “陈兄弟,现在咱俩可就算是一只船上的人,我必定要把陈兄弟扶上县令的宝座。” 韩松拍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着。 其实也是在进一步试探陈轩的态度。 “不不,我大字不识两个,根本没读过书,怎么能担此大任呢?韩哥您还是另选贤能吧。” 陈轩听到这话,连忙摆手表示拒绝。 “哈哈哈哈!既然陈兄弟这样,那老哥我也不好违背了兄弟的意思。” “那你看县中的主簿可不可以担此重任?” 韩松话锋一转,开始反问起陈轩来。 “韩老哥看着办就好。” 陈轩说道。 就在这时,屋门被敲响。 “进来!” 韩松说完后,屋门被推开,只见两个家仆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脸上全都是汗珠,表情吃力。 “这是?” 陈轩眯眼打量着,他已经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哈哈,这可是好东西,打开!” 韩松一声令下,家仆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白花花的银锭,亮的人眼前发晕。 “陈兄弟,这里是3000两白银,就当是给陈兄弟见面礼,还希望不要嫌弃才好。” “韩老哥!韩老哥呀!!哈哈哈,你还真善解人意,放心我绝对不会嫌弃。” 陈轩嘴角勾笑,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都是银锭无疑。 “那韩老哥你就先忙着,我先走了哈。” 拿到了好处,陈轩不愿多待,一手抄起箱子往外走去。 那两个身强力壮家仆都要气喘吁吁才能抬动的箱子在陈轩这里就一个泡沫板一样。 看的韩松和在场的家仆啧啧称奇。 “等等!” 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屋门,陈轩却被韩总叫住。 陈轩疑惑的回过头来,心里想着莫非这个老韩反悔了? 看到陈轩一脸迷惑,韩松笑了笑,表情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陈兄弟,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装备精良的常备军能败的这么快,而且几乎无人生还吗?” 陈轩想了想,说道:“因为你和李征在旁边捣乱?” 不想那韩松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那是因为那群山匪之中...有仙人!” 第31章 安顿 “让开!让开!衙门办事,闲人闪开!” 安山县东市场口,晨光初破晓,就已经变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来往的人群声音十分嘈杂,有叫卖声,谈论声,偶尔还有一两架驴车牛车驶过。 在靠近东城门的位置,一群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在市场中心的木柱上张贴着告示。 这群人正是韩松排出的负责接管县衙事务的手下,如今衙役死伤惨重,县令与县丞双双殒命,衙门名存实亡。 但是县中各项事务还需要办理,各项民生政务若不及时解决,恐将引发更大的混乱与动荡,短短几天就会彻底乱套。 张贴好告示,周围的众多居民或者来县城中卖东西的乡民皆不约而同地聚拢而来,都睁大眼好奇看着,七嘴八舌谈论着。 在熙熙攘攘人群之中,一个身着灰土色长衫的老者缓缓走出人群,踩上告示旁边的石墩。 这人一出现,周围的人群瞬间开始你一句我一嘴问起来。 “周秀才,这上面写的啥呀?” “对呀,快给俺们讲讲,又发生啥稀罕事了?” “就是就是,快说说。” 县民普遍不认识几个字,而这种告示又经常写的文邹邹的,导致很少有人能看懂。 而这个长衫男人则是市场附近居住的一个秀才,开了一家私塾,教附近一些家产殷实人家的孩子识字。 “小点声!待老夫看看!” 长衫男人拍了拍手,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全都看着这长衫男人费劲巴力的一句一句小声念着上面的话。 告示不长,长衫男人一会就读完了。 “咳嗯嗯...” 他清清了嗓子,转身过来,站在高处,俯视下去,周围围满了好奇而期待望着他的人,顿时让他虚荣心获得很大的满足。 “老周头!快说呀,别卖关子!” “就是就是!” “快说!” 见他迟迟不说,下面有急性子的人已经开始不满,冲着他指指点点,长衫男人见这才开始慢悠悠的说起来。 “这次可是大事呦,咱们安山县的县令和县丞大人调任到府中任职了!” 这话一出,瞬间引得下面的人议论不断,窃窃私语起来。 “什么!县令老爷走了?” “那新的县老爷是谁?” 见到底下人群的反应,长衫男人嘴角一勾,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后又道。 “新任的县令老爷就是原来的县衙主簿老爷,县丞则是原来的冯典史大人,至于这县尉老爷...” 长衫男人说到这,皱起眉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县尉老爷是谁呀?快说呀!” “快说快说!到底是谁呀?” 见长衫男人一副困惑的表情,底下人更加急不可耐。 “县尉老爷...是陈轩?老夫此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呀?” 长衫男人歪着头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这陈轩是何等人也,竟然成了安山县的县尉老爷。 东城区槐树胡同中,陈家院子前。 此时已经停了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十几个人穿着青衣短打的汉子守候在这里,腰间还挎着刀。 还有几个在来来回回搬着陈家的锅碗瓢盆、被褥和家具。 本来比较算安静的胡同中已然聚集了很多街坊邻居,在院门处围成了个半圆,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都在那围观议论着。 来旺叔和阿牛哥正好从外面卖完东西回来,看见了这一幕,疑惑不已。 “咋回事呀这是?怎么围了这多人?莫不是陈轩家出事了?” 阿牛哥心中纳闷,便钻进了人群中,仰着头踮着脚使劲往里面看。 一边往里望,一边还问着旁边的人:“轩哥儿家这是怎么了?这些人都是谁呀?” 最近的一个婶子听见了,忍不住开口道:“这不是阿牛吗?你是不知道,轩哥儿现在可是发达了!这些都是帮着轩哥收拾东西的,轩哥儿家要搬去西城嘞!” “啥?西城?” 阿牛哥一听,顿时眼睛瞪得滚圆,再望向陈家院子中时,眼中充满了羡慕。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木盆,对对对,就是那个,都帮忙搬出去吧。” 里屋内,陈刘氏正一脸兴奋地指挥着青衣汉子们搬东西,此时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七七八八,变得空荡起来。 自从伙食变好,每天按时喝药汤,本来病重的陈刘氏又恢复了精神,虽然还有点后遗症,但是基本上痊愈了。 “娘!咱们去的那个院子什么东西都有的,犯不着把这些都搬过去。” 在一旁看着忙里忙外的陈刘氏,陈轩既高兴又感觉无奈。 高兴的是陈刘氏如此有精神,家中的日子也越过越好,无奈则是陈刘氏太会过日子,尽管自己劝了她好久,但是她就是舍不得这些老物件,非要都带走。 自从那天和韩松达成共识,韩松便支持他成为县尉,统领县中军队,虽然现在没有几个有战斗力的人,但好歹也是种妥协。 冯峥则是在陈轩推荐下,不但没有被韩松清算,反而升官至县丞,而典史之位则是由韩松自己的人担任。 主簿则是成了“县令老爷”,实则没有一点权力,相当于被韩松软禁在县衙之内,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而且韩松打算重新任用衙役,大部分都由他的手下充当,拥有实际控制权,就连冯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主簿之位则是空了出来,不过也无伤大雅。 至于将近二十个侥幸活下来的衙役则是全由王子壮带头,投奔了陈轩,成了陈轩的亲信班底。 如果将来陈轩重新扩充常备军,他们这些人则会被塞进去充当各级的什长、百夫长。 王子壮则是被陈轩任命为他的副手,负责补充常备军兵力。 而张武则成了马队队长,但常备军中也找不出来几匹马了,需要再想办法。 刘长杰则是成了百夫长,去管理剩下的这一百多常备军中剩下的老弱病残,裁撤没有战斗力的杂兵。 相应的,陈轩也顺理成章的要搬入西城区的县尉府,现在应该是叫陈府了。 第32章 新气象 收拾完东西,陈轩带着陈刘氏出来,此时的陈婉儿和陈瑞已经坐在马车之中。 透过帘布看见陈轩两人出来,陈瑞高兴地掀开布帘,冲着两人喊道:“娘!大哥!快上来,这里面真好玩!” 陈瑞小小年纪哪里见过这个,就连牛车见得都少,更何况这马车是韩松专门为陈轩准备的。 宽大的内部空间,带着精心雕琢的花纹顶饰,整车构架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涂上朱漆,看得十分华丽漂亮。 “哥,咱们真的要去西城去住吗?” 陈婉儿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自己觉得是遥不可及的地方,真的有一天能够进去。 回想起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过的日子,陈婉儿只觉得现在是在做一场美梦,心里也在不停祈祷着这个梦千万不要醒来。 “县尉大人出行!闲人回避!” 等陈轩一家人上了车,前面四个青衣男子大声冲着前方的人群喊道,吓的众人乖乖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 “驾!” 马夫轻轻一抽鞭子,两匹马便慢慢跑了起来,随行的,是那十几个位身着青衫的健壮男子,他们步伐矫健,小跑着环绕在陈轩的马车四周。 而在马车之后,更有几辆板车缓缓跟随,有人用板车推着从陈家院子中搬出来的家伙什。 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槐树胡同的轮廓渐渐模糊,只留下一串长长的烟尘。 陈轩一家彻底离开了槐树胡同,但是此地之后也成了传说之地,陈仙尊的故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西城区一处奢华宅邸处。 此时的宅邸前已是人声鼎沸,却又不失序地聚集了一群男女,人数不下三十余众,他们或交头接耳,或凝神以待。 在这群人中,一位瘦削而挺拔的中年男子尤为引人注目,看起来十分精明,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紧紧锁定在前方蜿蜒伸展的道路上。 “我告诉你们!咱们的新主子可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新主子是个年轻人,要是让他不满意咯,你们也就别想活了!” 这中年男子一边盯着前方,一边说道。 这自然就是说给后面那些人听的,中年男人本是武县尉府上的大管家,负责武府的一日生活起居,做饭打扫。 后面那些人则是原本府中的丫鬟小厮和一些家仆护院。 如今武县尉死了,县尉成了陈轩,他自然就可以住进县尉府中,府中的家仆护院自然不管谁是府中的主人,只要管他们吃住,能给他们发例钱,那便是好主人。 当然,这背后有着韩松的特意安排。 这些家仆之中也有着韩松安插进来监视陈轩的人,为的就是掌握好陈轩这颗可能随时爆炸的不稳定因素。 毕竟,陈轩所展露出来的实力太过恐怖,要是夜袭韩松,还真招架不住。 隆隆隆! 道路尽头传来马匹嘶鸣和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还伴随着脚步声。 “都准备好!” 中年男子精神一振,赶紧提醒后面的人,准备迎接陈轩。 果然,声音传过来不久,陈轩一家的马车便出现了,慢慢驶到府门这里,缓缓停下。 中年男子见状赶紧快跑几步过来,主动掀开了车帘。 脸上露出一副灿烂微笑,笑道:“县尉大人,咱们到家了,我都为您们收拾好了!请下车!” 说着,他摆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欠身行礼,胳膊举着车帘。 陈轩扶着陈刘氏下了马车,陈婉儿和陈瑞也随即跟上。 “轩儿,这就是咱们的新家了?” 陈刘氏看到府门如此大气,内心激动不已,忙问道。 “对呀娘,以后咱可就住这了!” 陈轩笑着回道。 “大哥!这里可真热闹!” 陈瑞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什么门面,只是觉得现在的人很多,很是新奇高兴。 看到陈轩一家下车,本来站在两旁的护卫也都围拢过来,看着眼前的众多家仆。 “你叫什么名字?” 陈轩一眼望去,发现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等待,微微点头,问向中年男人。 “小的姓纪,叫做纪念,平时负责陈府的大小杂事。” 中年男子低头躬身回话道。 他低头躬身的同时,后面的三十多号家仆全都冲着陈轩低头行礼。 “哦?陈府?” 陈轩有了兴趣,望向府门上那盖着红布的门匾。 “来,快拉下来!” 纪念说了一声,后面便有家仆拉扯下红布,显露出两个泛着金光的大字:陈府。 “好!老纪,你以后就还干你之前干的事,陈府的日常杂务可就看你的了。” 陈轩看见那两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后,心情大好,拍着纪念肩膀说道。 而纪念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称不敢不敢,但是脸上的笑却是已经抑制不住。 看来他这个差事算是保住了,总算是得了新主子的欢心。 “县尉大人,我带您们去里面转转?看看房间收拾的怎么样如何?” “好,带路吧!” 陈轩爽快答应,在纪念的领路下,带着家人便进去了里面,后面便是紧随其后的护卫家仆。 就当陈轩一家参观着新家时,王子壮那边也没有闲着。 此时王子壮、刘长杰和张武三人正在城内常备军军营中待着。 内厅中,三人围绕一张小桌子坐着,上面摆放着各种吃食点心,还有壶酒放在上面,可是现在的三人却没有心思去吃东西,沉默不语。 “王哥!这狗日的李状已经晾了我们快一个时辰了,咱们就受这种鸟气?” 刘长杰首先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道。 “长杰!不要乱说!李百夫长可能只是事务繁忙而已。” 王子壮瞪了一眼对面的刘长杰,又小心看了看外面,侧耳仔细倾听。 原来他们三人早早就来到了这里,为的就是找如今军营中的管事人:李状。 李状本来地位不高,虽然混了个百夫长的位置,但是手下也就是一些歪瓜裂枣,不堪大用。 可这次常备军惨败,他却糊里糊涂的成了军营中地位最高的人。 而秦县令、李县丞和韩松也都先后找过他,希望他能支持自己。 可是李状深知自己不是那块料,于是明哲保身,哪一方都不帮,占据着军营,自己过着舒服日子。 如今王子壮三人空降,一上来就要夺兵权,李状自然不乐意,跟他们见了一面后,就把他们安排在这里休息,结果一休息就是一个时辰,自己不见了踪影。 第33章 夺权 “张武,你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王子壮低声冲着张武说道,冲着厅门那边使了个眼神。 “是!” 张武闻言,身形一凛,随即动作迅捷地自凳边抽身而起,手中已稳稳握住了腰刀,朝着厅门外走去。 然而,正当他即将跨出门槛之际,变故陡生。 厅门两侧,猛然间窜出两道身影,他们手持长枪,寒光凛冽,枪尖直指张武心窝。 “干什么!我乃县尉大人任命的马队队长!你们想造反?” 张武面不改色,两眼一瞪,气势凛然,对着那二人厉声喝道。 反倒是吓的那两人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数步,彼此间的眼神交汇中满是惊愕与慌乱,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哎呦哎呦,张队长这是怎么了?我这几个人冲撞了您?” 正僵持着,李状宛如幽灵般突兀地现身于众人视线之中,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一支精悍的队伍,约莫七八人,穿着府库中剩下的皮甲,带着笠盔,左手紧握的圆盾,右手则稳稳持着长刀。 “李百夫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县尉大人的命令已经不管用了?” 张武低沉的嗓音说道,这李状见情况不对,嗖的一下就出来了,明显就是早就在暗中观察,心怀不轨。 “哎呦,县尉大人的命令我哪敢不从呀!可是武县尉已经死了,陈县尉又是刚刚上任,包括...包括今天来这的几位大人,就算要交接,也得等我梳理好了,才能安安心心的交出去呀,您说是不是?” 李状呵呵笑道,眼中却满是警戒。 本来他以为可以火中取栗,狠狠赚上一笔,说不定县尉的位子也能轮到他坐。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陈轩突然横空出世,在李状看来,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抢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心中自然是不忿。 “哼,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想抗命!” 王子壮和刘长杰听到声音,也走了出来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李大人好自为之,我们就先走了。” 王子壮随意抱拳行礼后,便打算离开,后面张武和刘长杰二人也赶紧跟上。 “等等!王大人,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李状伸出左手手臂拦住王子壮等人,眼神也变的阴冷下来。 开什么玩笑,要是就这么放对方走,自己这面子还要不要了。 “让开!” 王子壮想要推开李状的手,却不想李状却纹丝不动,反倒是自己被对方一用力就震得脚步踉跄,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练肉武者!” 王子壮心中一紧,他以为对方实力和自己差不多,只不过凭借运气混上百夫长的职位,没想到对方实力这么强。 “哼哼,既然来了就是客人,王...大人,我可要好好招待你们不可。” 李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悠然地向后轻轻一挥手,仿佛是无声的号令,会客厅外原本散落的兵卒迅速集结,如同潮水般涌来,齐刷刷地锁定在王子壮一行三人身上,气氛一时凝重至极。 夜幕低垂,陈轩一家总算是正式入住了这座府邸,基本逛遍了各个房间,此时正坐在主屋中围成一圈,吃着搬到这里后的第一餐。 灯火阑珊,屋中八盏精制油灯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精制油灯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这灯油,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上品,燃烧间没有丝毫黑烟升起,唯有清香与光明。 餐桌之上,佳肴纷呈,摆着各种吃食,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只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烧鸡,主食是一半白面一半棒子面的馍馍,对于陈家之前的生活,可以说是奢侈无比。 此时的陈瑞和陈婉儿吃的正香,小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满嘴都是油,看的陈刘氏感慨不已,多亏了陈轩,陈家才能过上这种日子。 四周,四位身着淡雅服饰的丫鬟静静侍立,负责上菜倒水,伺候着陈轩一家吃饭。 桌子上除了陈轩一家外,还坐着一个皮肤白净,长得十分俊朗的年轻男子,此时满脸的愁容,不时瞅瞅对面正大口往嘴里塞馍馍的陈轩,正是白展。 陈轩抬头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道:“白展,怎么不吃?” “陈轩!你没发现王子壮他们几个去了这么久都没回信,这都已经到晚上了!” 白展看了眼陈刘氏他们,忍着怒气,压着嗓音问道。 在他看来,陈轩这个人心也太大了,搬了个家就把正事忘了,派出去的人也不记得了。 “你是说大壮叔他们?放心,那李状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更何况,我让他们去本来就不是想直接和平收回兵权的。” 陈轩一边吃一边说,咽下了最后一口,端起桌上的碗喝了口热汤,说道。 “不收兵权?那他们是去干嘛?” 白展皱起眉,十分不解道。 陈轩没有应答,反而是吃完起身,冲着陈刘氏说道:“娘,我吃好了,出去办点事,你们继续吃吧。” “轩儿,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 陈刘氏不放心道。 “放心,我们去去就回。” 陈轩说完便转身就冲着屋门走去,丫鬟懂事地主动把门打开,低头恭送陈轩。 “走啊,小白,愣着干什么?” 走到门口,陈轩才扭头冲着白展问道。 “去哪?” 白展也是起身问道。 “当然是去找李状的麻烦了,他敢扣我的人,不找点理由,怎么杀人立威呢?” 安山县城外十数里外,十里苍翠掩映之下有一片树林,是城中樵夫们赖以生计的宝地,经常来此砍柴,运到城中售卖,以此过活。 可是此时的一处空地中,却横七竖八躺着不下十个樵夫打扮的尸体,身上插着箭,全部都是被弓弩射杀而死。 几个头戴粗犷头巾的山匪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在泥土与血腥交织的空气中挖掘着一个个浅浅的土坑,准备掩埋这些樵夫。 附近不远处火光林立,一个个篝火堆散布方圆几里,一群群山匪环坐篝火,腰间斜挎着寒光闪闪的刀剑,面容虽被夜色与火光交织出的阴影半掩,但那份凶悍却难以掩藏。 粗略看去,竟有上千人的阵仗,气势磅礴,仿佛一群沉睡已久的猛兽,正等待着某个号角的唤醒。 营地最中央搭建着十几个帐篷,全部围拢着最中央一座巍峨的大帐,如同众星拱月。 此时大帐里面坐着许多穿着各异的糙汉,有的粗布麻衣,有的则穿得略显华贵,但个个长得凶神恶煞。 可是这些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汉子,却都出奇的安静,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低垂着头颅,眼神中满是敬畏与谨慎。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大帐最深处,那里,一位年轻男子静坐其上,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这位青年,约莫二十出头,身着一袭非俗之衣,面料细腻如丝,轻拂过肌肤不留痕迹,色泽温润。 脑后一束黑发如瀑,自然垂落,两眼似乎能泛出精光,深邃的仿佛能洞察人心最幽微的角落,超凡脱俗的气质,在这大帐里犹如鹤立鸡群般。 “林仙师,咱们距离县城可就不到十里地了,明天就能把城给围了,要不要先派点人进去,帮咱们...” 坐在最靠近那男子位置的一个大汉问道,语气满是谦卑。 “不必,常备军主力已经被消灭,里面的大猫小猫三两只已经不足为虑,我自有办法破城。” 林姓男子口中念咒,其声低沉而富有韵律,十指翻飞,快速而精准地掐动着繁复的手诀。 蓦地,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自其衣襟间猛然爆发,犹如晨曦初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划破长空,直奔安山县城而去。 这道金光在天幕上划出一道耀眼的轨迹,最终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城中的县衙内府之中。 第34章 军营 “李状!你胆大包天!要是县尉大人知道了,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城中常备军军营大牢中,王子壮三人被一顿暴揍后关押在此,锁着手铐脚镣,移动十分困难。 而整间牢房十分狭窄阴湿,连个窗户都没有,让人感到窒息无比。 刘长杰自从被关进来,就一直叫喊个不行。 “别叫唤了!烦死老子了!” 牢门外,两个负责看守王子壮的军卒正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 却被刘长杰吵醒,一人醒来之后十分生气,拎着木棒就开始敲打牢门。 当当当! “再叫唤信不信老子进去再打你们一顿?” 那兵卒怒气冲冲说道。 “来!谁不来谁是狗!进来让你爷爷我好好收拾你!” 刘长杰十分激动,朝外面那兵卒啐了一口。 被吐了一裤子口水的兵卒脸直接气的涨成了猪肝色。 “嘿!老子今天非得剥你一层皮不可!” 那个兵卒说着就开始翻找身子的牢门钥匙,打算开门教训他们。 在他看来,这几个人也不过如此,被扔到这里,能是什么厉害人物,打一顿教训一下又何妨? 而此时王子壮和张武两人则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动静。 但是听到兵卒翻找钥匙的声音后,顿时精神一振,两人一对视,意味不言而喻。 只要这个兵卒敢进来,他们就会暴起,冲出牢房,即使身上带着镣铐,也不是眼前这两个酒囊饭袋能够对付的。 可是就当兵卒刚刚插入钥匙,外面的门就被猛地推开,窜进来一个人影。 “不好了!有人闯军营!快点...” 那前来报信的人还没说完,胸口处便冒出了一段刀尖,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刀尖,只感觉到身体一软,全身力气顷刻之间流失,直直地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那两个看守的兵卒,纷纷哆哆嗦嗦的拿起桌上摆放的木棒。 可是两人刚拿起来,还没来的及弄清情况,就被两把从门外飞射进来的小刀扎中喉咙,捂着脖子发出嗬嗬声,瘫倒在地。 “王哥!什么情况?土匪攻进来了?” 刘长杰问道。 “胡说什么!绝对是县尉大人发现不对,来救我们了!” 王子壮兴奋道,眼睛注视着门口。 果然,陈轩的身影进到了里面,身后还跟着白展。 看到王子壮三人平安无事后,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终于是找到你们了,这地方可真偏!” 陈轩走近过来道。 “大人您来了!” 刘长杰喊道。 “属下办事不利!耽误了县尉大人您的大事!” 王子壮看到陈轩来到牢门前,屈膝跪地道。 旁边的张武也顺势单膝下跪,垂着脑袋。 “好了!好了!不怪你们!这李壮确实是个刺头,不好对付,我今晚亲自跟他谈!” 陈轩说着便大步走过来,本来想耍帅的直接掰开牢门铁柱。 结果试着掰了两下,铁柱只是轻轻弯曲,不足以让人通过,便放弃了。 “咳咳,白展,交给你了!” 陈轩眼见耍帅不成,尴尬地咳了两声。 拾起两个兵卒临死前掉落在地上的牢门钥匙,扔给了白展便自顾自冲着门外走去。 陈轩和白展一口气从军营大门冲进来,靠着陈轩如今恐怖的生命力,带着白展只是一个跳跃就进去了,吓了负责守门的兵卒一跳。 可是惊讶没几秒,就被陈轩掷出随身携带的小铁球打中脑袋,瞬间脑袋开花,死得不能再死。 这小铁球是陈轩让冯峥托关系,让县中为数不多的铁匠连夜赶制的,足有数百颗,花了陈轩不少银子。 可是这东西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在陈轩恐怖力量的加持下,爆发出的威力完全不亚于军用弓弩,十分致命。 “快!他进大牢里面了!” “来人呀!快来人呀!” 陈轩刚刚走出大门,就听见四面八方传来这种声音,同时还有密集的脚步声,可以看到如星点般的火光正在靠近。 军营中的兵卒都在朝着这边赶来,其中就包括李状,与之前和王子壮三人交谈时穿的常服不同。 李状早就准备好了全身的甲胄,这本来是原来武县尉备用甲,但是现在归李状所有了。 一身漆黑的甲胄,把李状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以说武装到了牙齿。 配上他练肉武者的实力,就像一个坦克,可以轻轻松松冲破十几人的防线。 陈轩现在视力极其好,感知能力也是成倍数提升,只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与众不同的李状。 其他兵卒最多只是绑个皮甲,最多带个笠盔,拿着长枪,举着火把,一下就凸显出了李状这个小显眼包。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骤然间逼近,将陈轩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半圆壁垒。 每一声脚步都似重锤击心,空气中弥漫着紧绷至极的肃杀之气。枪影交错,寒光凛冽,枪尖下压,对准了陈轩。 与此同时,还有数道黑影悄然潜伏于暗处,他们手中的弓弩已张满弦,箭矢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悄无声息地对准了陈轩的要害。 “尔等何人?胆敢私闯县中军营!找死不成?” 李状挤开人群,单手持刀,刀尖对准陈轩的方向,喝问道。 “李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呀!” 陈轩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向前跨出一大步,负手站在众兵卒面前。 “难道我堂堂县尉来自己的军营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同意?” 陈轩嘴角勾笑戏谑问道。 看到陈轩的那张年轻的脸,又听到他的话语。 顿时,当场有大半的兵卒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相互对视谈论着,不时瞅一眼旁边站立的李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更有甚者已经举起了长枪,不敢再对向陈轩。 \"你说你是县尉你就是吗?小小毛贼,还敢假冒县尉,给我拿下此人!“ 李状眼见大事不妙,便赶紧出声喊道。 这一声下去,果然嘈杂的场面变的安静下来,兵卒们开始继续逼近陈轩,想要把他围死在这。 说来也正常,作为军营底层的兵卒,本来就没什么文化,只知道服从上面的命令。 如今陈轩成了县尉,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底层,也没有具体的画像来供兵卒辨别。 所以他们只会听如今最高职位之人的命令,也正是李状,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放箭!杀了他!” 第35章 小李,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呀 话音刚落,阴暗之中猝然响起一连串锐利的破风声,几缕寒芒直逼陈轩而来。 被陈轩闪过几箭后,他猛然抽刀,刀光如冷月出鞘,用刀身挡住了最后一箭。 叮! 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在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箭矢落地。 李状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脸上表情精彩至极。 要知道这可是晚上,还全都是暗箭,根本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来。 就连他也要中招的场面,但却被眼前此人轻松全部避开。 “难道传闻是真的?县尉是练脏境的大高手!?” 但是李状顾不得多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要知道刚才自己已经算是把对方得罪死了。 如今的出路要么逃,要么就是把陈轩彻底掐死在军营中,来个死无对证。 可是李状看了看周围的兵卒,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对方真是练脏境高手,恐怕自己这些虾兵蟹将还拿不下他。 “拼了!” 想到这,李状眼球泛红,咬牙切齿,猛地一挥刀,指向陈轩。 “谁能杀了此人,赏银50两!” 众人一听,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一振,眼中冒出绿光,看向陈轩的眼神也变了。 要知道即便是在这饥荒肆虐、民不聊生的年景,五十两也绝对是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巨款。 拿着这笔钱去乡下收购大片的田地,当一个小小的地主老爷可是绰绰有余的。 “杀!” “别抢老子的赏钱!” 终于,有人终于按捺不住,脱离了队伍,独自举着长枪就冲陈轩冲了过去。 随即后面的人便都一股脑地蜂拥而至,想要分上一杯羹。 陈轩冷眼看着这荒唐的一幕。 堂堂的县尉老爷竟然被手下人悬赏,还只有五十两? 老子的命只值五十两吗? “一群蠢货!活该你们死!” 陈轩手腕轻旋,刀柄于掌心间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后脚猛然蹬地,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猛然间冲进了前方汹涌而来的人群之中。 站在后面小心观战的李状只见刀光闪烁间,犹如夜幕中骤现的闪电。 每一次刃芒的交织,便有人被拦腰斩断。 转瞬间五六个兵卒便被砍成两半,血液飞溅,红的绿的散落满地,血腥无比,而陈轩便犹如游龙般,不停在人群间穿梭出刀。 这瘆人的场景,顿时吓得后面那群刚冲过来的兵卒两腿发颤,恐惧如同寒冰般骤然侵袭,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攫住了心魄。 “不许怕!都给我上!谁敢跑我就杀谁!” 李状眼见情况失控,便开始怒吼道。 可是下一瞬,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道庞大的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 空气好似凝固,本来还十分混乱的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剩下的兵卒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此刻站在李状面前的狼形妖怪。 他们甚至没看清这狼妖是何时出现的。 李状哆哆嗦嗦的慢慢抬头望去,只见这突然出现的怪物正睁着两只猩红的眼瞳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咕咚~ 已经被吓的脑子一片空白的李状咽了口口水,根本搞不清状况。 “怪...” 噗! 李状刚吐出一个字,便被一只巨大的狼爪捏爆了头。 “聒噪!小李呀,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实在是你已有取死之道。” 陈轩所化啸风夜狼呼出鼻息,低头望着正在缓缓从指缝中间流下的血水。 嗖嗖!呲呲! 两声刺耳的撕裂声后,陈轩只感觉有有蚊子叮了自己后背两下,微弱的刺痛感传来。 “什么东西?” 陈轩扭头看去,只见两只箭矢正插在自己后背上。 可能是自己如今皮肉太过坚韧,平时可以把人射穿的弓弩竟然只在是微微刺进。 甚至连表皮都没完全刺穿,更别提流血了。 而且啸风夜狼状态下那恐怖的恢复能力,正慢慢的把好不容易刺进表皮的箭尖挤出。 叮叮! 两声脆响,箭矢被新生出的表皮挤出,掉落在地上。 这声音似乎像两声闷鼓,重重敲击在在场所有兵卒心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本来那些还想杀掉陈轩,拿到赏金而红眼的兵卒也恢复了理智。 现在不可思议的场景完全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在场的人似乎都被定身,一动不动,甚至大气也不敢喘。 只是他们脸上那惊恐至极的表情和苍白的脸色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放冷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呀!” 陈轩屈身捡起一根因为巨大冲击力而变形弯曲的箭矢,啧啧说道。 咔嚓! 稍一用力,本来还算坚硬的箭身就从中间折断。 陈轩的眼神也冷了下来,一双猩红的狼烟在夜中显得格外瘆人,好像要择人而噬一般。 像是看死人一般望着面前的这群兵卒,吓得他们身体开始发抖,甚至空气中开始弥漫出尿骚味。 噗通!叮当! 最靠近陈轩的一个兵卒首先坚持不住这等压迫感,丢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低垂着头,身子贴在地上。 第一个人出现,后面那些兵卒互相望望,咽下一口口水,也纷纷效仿,把武器盔甲扔掉,全都匍匐在地。 “县尉大人威武!”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让本来还寂静无声的人群一下子炸了起来。 “县尉老爷万岁!” “我愿追随县尉大人!” “这全都是李状那厮胁迫我们,我等完全对县尉大人一片忠心呀!” 想这等声音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都到这种时候了,大多数人认清了现实,这狼妖显然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想要保命就得认怂。 管他到底是不是县尉,至少在今晚,他就是! “哼哼” 陈轩冷笑着看着眼前这群墙头草,心中嫌弃至极,可是现在人手紧缺,留着他们还有些用。 他紧接着扭头向后面的一间营房房顶望去,那里空无一物,可是他刚才分明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是韩松吗?” 陈轩眯起狼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6章 接着奏乐接着舞 韩府内宅中,韩府内宅却仿佛独立于时间的河流之外,灯火阑珊,映照出一片不夜城的繁华景象。人声交织,笑语盈盈,看起来热闹无比。 如果能俯瞰整个安山县城,韩家府邸绝对就像是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安山县的心脏部位。 宽敞的大厅中,数十盏精致明灯高悬,光芒交织,将屋中映照得如同白昼。 十几个穿着锦衣华服,顶着纹着精美花纹方帽的中年男子正聚在一张雕花圆桌上大快朵颐。 他们的衣袍上绣着繁复而细腻的图案,这些人全都是安山县的大门大户,掌控着安山县的命脉,称得上一声豪族了。 在那张雕花嵌玉的圆桌之上,珍馐美馔琳琅满目,山珍海味俱全,一整只烤羊摆放在最中间,表皮被烤的金光灿灿,外皮酥脆,色泽诱人,肉香弥漫在屋中。 圆桌前方还搭着一个精心布置的小台子,此时上面正有着八名舞女在上面配合着旁边响起的乐声舞动身体。 这些女子面容姣好,身材曼妙,只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随风轻摆,勾勒出世间最柔美的线条,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在光影交错间更添几分神秘与诱惑,看的人血脉喷张。 这些女子全都是韩松花大价钱从江北府弄来的,专门用来给韩松助兴用。 看的台下的一众人眼热无比,像是一群饿狼在望着美味可口的鲜肉。 “哈哈哈!还是韩老哥厉害!以后咱们可就以韩老哥马首是瞻了!” 喝到酒酣正热时,靠近韩松的一个穿着绿色华服的男子举杯站起,向着韩松躬身敬酒笑道。 “对对对,韩老哥,以后有什么用的到我们的地方,您就开口,我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没有个二话!” “就是!上刀山!下火海!” 有了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纷纷起身,拍着胸脯豪爽道。 如今安山县局势大变,韩松一家独大,不是县令胜似县令。 可能那些平头百姓不了解,以为县令真的被调走,也不知道县中的常备军其实已经被杀的全军覆没。 但今晚这些个个都是人精,耳目散布县中县外,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今被韩总邀请来赴宴,也自然是知道韩松卖的什么药。 论财力,他们之中没有几家可以与韩松媲美。 论人手,那就更没有可比性了,如今韩松已经暗中吞并了县中不少大大小小的帮派。 如果真要算,恐怕最少能有小几百人,令人咂舌。 韩松花大价钱养着这群亡命徒,为的就是压制他们这些大族。 “哎,各位谬赞了,韩某只是一介商人罢了,何德何能去让各位兄弟韩某做事。” 韩松笑着摆摆手,笑的和弥勒佛一样,看着人畜无害,可是却让在座的每个人感到极度的压迫感。 “韩某不才,如今梁县令刚刚上任,县中民生凋零,百姓困苦不堪,看的我和梁县令每天都是以泪洗面,痛苦不已!” 说到这,韩松笑容消失,眉宇间转而有了淡淡的忧伤,似乎真的对此非常困苦。 可是在别人看来,这只不过是韩松在演戏,看的他们眉头紧皱,不知道对方葫芦中卖的什么药。 “为了解决此事,我和梁县令整天整夜的商谈,终于是想出了办法!” 啪! 韩松猛地一拍桌,表情也重新挂上笑。 “以在下带头,咱们一起出钱出力为城中百姓改善民生,不多,每家出三千两即可。” 韩松终于图穷匕见,说完后就这么默默望着周围的众人,等待他们的回话。 可是他话一出,桌上还十分热闹的场面瞬间一滞,周围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举起酒杯的手也慢慢放下,所有人都互相张望,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哈哈,韩...韩老哥?您是不是搞错了?一家出三千两?这未必有点为难我们了吧?” 刚才那个喊着上刀山下火海的中年人干笑两声,一脸疑惑的问道。 “哼哼,对,不错,就是一家三千两!一个子不能少!” 韩松眯起眼来,笑呵呵地回道。 他刚说完,周围众人便开始爆发出不满的声音,互相交谈着。 “三千两!那可是我家里一年才能赚到的钱,怎么会可能给他!” “对,那可是三千两,又不是三千个大钱,不能给!不能给!” “韩松!你不要太过分!别以为山中无老虎,你就可以称大王!” 稳坐在中央的韩松听到这话,表情甚至都没变,还是一脸的笑意,面对此刻虎视眈眈望向自己的众人,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发,群起而攻之。 台上的舞女早就停下了动作,乖乖的站在那,低垂着头。 旁边的乐师也是停下演奏,不知道如何是好。 韩松见场面逐渐失控,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拍了拍手。 只听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自夜色边缘蔓延开来,偶尔穿插着金属间细微却刺耳的碰撞。 屋内的窗户上倒影着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些影子中,隐约可见寒光闪烁透过阴影,分明就是带着武器前来。 见到这等情况,这一群老狐狸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今天这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看来今天如果不交这三千两,自己连门都出不去。 外面这些人必定就是韩松的刀手,如果硬拼,自己这些人还真不是韩松的对手。 最先开口的那人见到此景,面色挣扎的望着窗上倒映的人影,听着外面的嘈杂声,最后一声长叹,乖乖坐下,没有再说一句话。 其他人见状,也都是相同状态,都是摇头苦笑,慢慢坐下,整个屋中又恢复了平静。 “哈哈哈!这才对嘛!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韩松见状也是开怀大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就在这时,屋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全身黑衣的男子着匆匆闯入了屋内,步伐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与急切。 这人一进来便噗通跪倒在地,跪在韩松面前。 “韩爷,不好了!军营那边出事了!” 第37章 妖怪 听到这话的大户家主们立马竖直了耳朵,来了精神,都微微侧身想要听到更多消息。 韩松一瞥周围的大户们的反应,看向黑衣人的眼神开始变的不善。 “闭嘴!” 韩松呵斥道,打断了对方的话。 被训斥的黑衣人头垂得更低,一言不发。 “诸位,如今天色已晚,大家还是请回吧。来人,送客!” 韩松话音落下,屋门就被粗暴推开,紧接着鱼贯而入一众持刀大汉,围住在场的众人,表情不善的瞪着在场的众人。 其中为首是一名穿着无袖短衫的精壮男子,露出的两只手臂上肌肉隆起,看着来十分粗壮,肤色黝黑,左边脸上还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 此人名叫杨深,是韩松在江北府结识的,是一名练骨境的武者,可是受过伤,实力大损,全部实力发挥不出五成。 但是却深受韩松赏识,做了韩府的护院队长,保护韩松的安全。 “我家老爷发话了,各位还是请便吧!” 杨深随意一抱拳,侧过身子,伸出右臂,其实就是在赶这些人离开。 “你!算什么东西!” 有一名年纪稍小的大户家主,看到有下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一时气不过,指着杨深鼻子怒斥道。 还没等他继续说完,一道刀光亮起,那人伸出去的手指便被砍下,掉落在地上,那人也痛苦地捂着手在地上打滚,手指上呼呼冒着血。 嘶! 周围传来数道倒吸冷气声。 众人一见对方做事如此狠辣,便都被吓成鹌鹑一般,缩起脑袋,小跑着逃离这间屋子。 那被砍下手指的人也被杨深喊来的两名护院抬走,扔了出去。 “韩爷,那我也出去?” 杨深赶走了那些大户家主,整个人弯下腰来,一脸笑意说道,态度和刚才完全变了个样。 “不用,你继续说,军营怎么了?” 韩松冲着杨深摆摆手,就扭过头去,一脸愠怒问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此人是他专门挑选的身手十分敏捷的家仆,一直负责盯着陈轩的一举一动,以防对方给自己搞突然袭击,自己这边还一点不自知。 “韩爷,那陈轩不是人呀!” “他确实不干人事,说关键的!” 韩松蹙眉,心想都这种时候就不要只想着骂陈轩了,正事重要。 “不是,他真的不是人,他是一头狼妖!小的今晚看得清清楚楚,他变成了狼妖,只是一下就把那李状的头给捏爆了,吓了小的一跳,如今整个军营都归他了!” 黑衣人一口气把事情的全过程全说了出来,包括陈轩从翻墙进军营,到开始大开杀戒,变身狼妖,只是一回想起来陈轩那狼人模样,就吓得颤抖不止。 “狼妖!这东西不是只出现在南边吗?咱们这里可是北境,不应该呀,难不成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 韩松脑中迅速思考着,至于妖怪一类的东西他还是听说过的,传闻京都就曾经闹过一起大妖案。 一只修行数百年的狐妖偷偷化作人形,混入了宫中,用媚术诱惑了那时的皇帝,十分受宠,成为了万人之上的皇后,还为皇帝诞下两子。 那时的皇帝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第一子诞下时就直接册封为太子,第二子则是封为王爷,把靠近京都最繁荣的一道之地送给了他。 可是册封完第二子后没过几年,皇帝就离奇驾崩了,对外宣称则是失足落水,染了风寒,死于疾病。 而狐妖诞下的第一子则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下一任皇帝。 说是皇帝,其实大权完全落在了那只狐妖手上,她开始增加苛捐杂税,宫中生活奢靡至极,说是酒池肉林也不为过。 就这么过了几年,狐妖大修土木,为自己建造了众多的宫殿群,本来还算殷实的国库便开始亏空。 那狐妖为了维持奢靡的生活,便开始变本加厉,狠狠的吸底层百姓的血,导致下面官员有样学样,腐败之风四起。 正巧碰上京都周边闹了旱灾,粮食欠收,又有各种杂税压在头上,导致民不聊生。 本来就已经活不下去的百姓又受到官府的欺压,一时间,累死饿死者甚多,百姓开始易子而食,一副修罗地狱场景。 那时皇宫中几乎每天都能受到各地农民起义的消息,可是连饭都吃不饱的饥民又怎么能打得过装备精良的朝廷大军。 每股起义军通常都是闹腾个几天就被赶去的京军屠戮殆尽,彻底消灭。 最后还是老皇帝第七子景王不忍心看着国民受难,联合朝中大司马,策反三千皇宫禁军,发动兵变。 当晚便杀了皇帝,也就是狐妖的大儿子,然后还将皇后寝宫团团围住。 可是那修炼几百年的狐妖功力何等深厚,死了几百禁军,还是拿不下这狐妖。 情况紧急下,还是驻留京都内的一名仙长出手,才将狐妖杀死,可那狐妖第二子却离奇失踪,不知去向。 这本是段宫中秘闻,但是却不知如何流传到民间,被说书人编成故事,开始不断流传。 甚至之后也出现了许多不同版本,有的甚至越说越离谱,说那狐妖就是仙长故意放进去的,不过也只能当作个乐子听听。 韩松也是从府中一个大人物嘴中得知,这才知道了大概,至于真假,就不曾得知了。 “不对呀,这陈轩我调查过,明明就是从小在安山县长大的,怎么会是狼妖呢?除非...那真的陈轩已经死了?现在这人就只是个假身份而已。” 韩松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到最后已经深信不疑。 “你先下去吧,此事万万不可外传,明白了吗?” 韩松一脸严肃道,这事要是传得满城风雨,对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 如今自己与陈轩暂时联合,各取所需,自然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只要他能从中获利,管他是狼妖狗妖,就都是好妖。 “小的明白了,小的先告退了。” 黑衣人点头应道。 “杨深,你去带着他去账房支点银子,作为他的奖励,你今晚辛苦了!” 韩松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夸赞道。 “是!你跟我来吧。” 杨深点头应道,看向黑衣人的表情有些微妙。 “谢韩爷!谢韩爷!小的不辛苦,多谢韩爷!” 黑衣人听到有赏银,高兴坏了,也忘记了害怕今晚的所见,乐呵呵的跟着杨深出门。 只是他太高兴而没注意到,韩松刚和杨深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所有人走后,韩松笑容消失,脸色阴沉的望着桌上的佳肴,却没有了半点食欲。 “多事之秋呀!多事之秋,怎么小小的安山县能碰上这种事?” 第38章 战端 第二天的韩府门前车水马龙,几十辆马车排起了长队。 这面都是安山县各家大户送来的银两,还有许多的粮食布匹,只为讨好韩松。 这一幕自然也被陈轩得知,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成天的待在军营中,还贴出了告示,重金招募精壮汉子来补充常备军兵力。 安山县的秩序也逐渐安稳下来,由韩松一家独大,城内大小帮派被收编。 平时收的平安费也被砍半,粮商那边的粮食价格也不再一路飙升。 百姓发现本来已经过不下去的日子,似乎又有了点盼头。 县城就在这种诡异的安稳中度过了一段难得的“好日子” 十数日后,县中军营县尉大帐中。 陈轩正兴致勃勃的翻看着一本封面写着螳螂步法的书,只是那书页已经开始发黄,恐怕年头不短了。 这本书是他从军营中府库中搜罗到的。 里面的功法很多,但是让陈轩失望的是不是所有功法都能被系统收录认可。 选来选去,也就只有这一门成功修习,陈轩猜测这跟功法的逻辑性和连续性有关。 “生命力:30” “功法:黑风刀法(圆满) 螳螂步法(小成)” “技能:啸风夜狼(不可用)” “属性点:0” “不容易呀!” 陈轩调出来自己的属性面板,一脸欣慰的看着,笑意根本止不住。 他从一开始吃不饱的状态,短短几十天就做到了县尉的位子,每天锦衣玉食。 虽然这个县尉并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而且手下也只有寥寥三十多人。 是的,本来还能破百的兵卒经过陈轩的筛选,几乎十不存一。 那些年老体弱的,刺头有痞气的,还有之前李状的亲信,全被陈轩裁撤。 由于裁撤人数过多,导致陈轩即使把自己之前收编的那些衙役全部塞进去。 整个军营也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看来需要招一批精壮汉子进来了,要不我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了。” 一想到这,陈轩便感觉头疼不已。 由于常备军出征后,一直没有传回来消息,城中百姓已经开始隐隐怀疑。 而常备军全军覆没的消息肯定瞒不了多久,城外那群山匪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招人得要钱要粮呀,我这点家底可扛不住,只能是...苦一苦老韩了。” 在苦恼之际,陈轩突然想到韩松,安山县最大的土财主。 一想到对方拥有的那些财富资源,陈轩就越发觉得韩松的形象也不是那么不堪了。 “陈轩!出大事了!” 本来还沉浸在建设自己军队幻想中的陈轩,被帐外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给打断。 只见白展直接拉开帐帘,大步跨进来,一脸的焦急。 “小白,怎么这么着急,这是怎么了?你翻寡妇墙被抓了?” 陈轩一脸疑惑问道。 “去你的!你才翻寡妇墙呢!外面传来战报,历国军正面击溃了乾国边军,已经朝着咱们这里进发了!” 白展此话一出,陈轩并没有多么震惊,反而是一脸懵逼。 “咱们这?为什么朝着咱们这来呀?” 陈轩睁大着眼睛,望着略显尴尬的白展。 “你...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江北府是战略重地吗?咱们安山县又是最北边的县城,离边境只有800里。” “头次听说。” 陈轩这时才明白过来。 威远道乃是守卫通往皇都的要地,拿下后便可威胁到皇都安全,一旦此道落入敌手,皇都便如同悬于利刃之下,安危系于一线。 江北府又是首当其中,再靠北边还有乾国雄关之称的拒厉关。 这座令人望而生畏的雄关,宛如乾国北疆的一只巨眼,冷峻而威严,俯视着一切来犯之敌。 拒厉关两旁都是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如巨龙般蜿蜒盘踞扼守住了通往中原腹地的唯一咽喉。 想要进来乾国的富饶之地,唯有穿越这拒厉关下的狭窄天堑,别无他途。 拒厉关说是关隘,其实就是一个大型城池,城内驻守着超过五万的精锐甲士。 而之前的皇帝为了保证拒厉关的物资的充足,不惜颁布通商圣谕。 一时间,商贾云集,络绎不绝。 这通商令,宛若春风化雨,激活了拒厉关内外的经济脉络,无数商队携带着琳琅满目的货物,穿越千山万水,只为汇集向这座雄关。 如此一来,朝廷不仅减轻了负担,省下了巨额的开支。 “如今厉国十万铁军已经到了拒厉关城下,江北府知府已经下令,各县组织义勇军前去支援拒厉关。” 白展一脸严肃的说道,他这消息是从江北府一个好友那边传来的,可以确保准确。 “义勇军?我这就这么三瓜两枣,不去不去,他还能逼着我去不成?” 陈轩听后,一脸的愁容,自己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还要组织什么劳什子义勇军,简直是门也没有呀。 要人没有!要命,那也不给! “你猜对了,还真就是逼着你去,江北府已经派出了通令使,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到这里。” 白展捂着额头,看着毫不在意的陈轩,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还有,到时候义勇军组织不出来事小,挺多赔些银子,孝敬给知府大人就好了,可关键是...你是个冒牌的县尉呀!” 白展说道,现在江北府名册上记录的可是之前的武县尉,而不是陈轩。 要是被知府知道安山县的县令和县丞、县尉相继被杀,这还不反上了天。 平时上头不来查还行,如今出了这事,要是真让通令使回去禀告,这便是杀头的大罪了。 “谁是冒牌的!我是名正言顺晋升的好不好!” “从一个小捕快,短短数十天,就摇身一变成了县尉?你觉得人家会信吗?” “不信,等他来了,我有办法让他不得不信!” 第39章 梁毅 当日深夜县衙内府中,本该已经休息的信任县令梁毅却因为一个独特的访客而无法入眠。 “林公子,城中百姓是无辜的,还望贵军进城后不要滥杀无辜才好。” 梁毅表情担忧道,而他的对面则是端坐着一个白衣青年,气质出众,缥缈若仙人转世。 “梁县令,你这是哪里的话,我青华门做事向来讲究分寸,再说了,这安山县今日便是我们的地盘了,我们怎么会弄得一团糟,给自己添堵呢?” 白衣青年淡淡一笑,轻声细语说着。 “唉,我哪里是什么县令,只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了大王,一个虚名罢了。” 梁毅苦笑摇头,这县令之名安在他头上,非但没有让他感觉欣喜,反而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自己堂堂一介举人,就因为没有身世背景,只能到这样的小县城中当一个没有实权的主簿。 最可笑的是,自己如今被推上这县令之位,背后竟只是个小县城土财主,可笑之极! “哈哈,放心,等平定安山县后,我自会禀告师门,到时候你便是我们的代理人,别说是区区一个县令,就是一府之地也可以交到你手中管理。” 白衣青年似乎看出了梁毅心中的郁闷,宽解道。 “梁某不在乎什么虚名,我读书入仕也仅仅是为了天下苍生罢了,他们能过得好一点,我便知足了。” “梁大人好胸襟,真是难得呀。” 白衣青年笑着夸赞道,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就无从知晓了。 “对了,跟梁大人你打听个人,陈轩这个人你可知道?” 话题突转,白衣青年突然面色一肃问道。 他已经进城了几天,听得最多的便是关于陈轩的谈论。 街上的百姓讨论的最欢的就是此人,听说是一个平民出身,短短时间内就跃身到安山县最高层中,可谓是奇幻无比。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受底层百姓的关注,特别是槐树胡同的居民。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以陈轩为荣,在街上也是挺胸抬头的,神气十足,张口闭口便是县尉老爷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一起玩到大的话。 而其他人则是一脸的羡慕,有了这层关系,谁敢招惹,就连帮派中人,见面了也要客客气气的,生怕得罪。 “此人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只在一次大会上见过一面,人看着挺老实本分的,至于怎么当上县尉的,林公子你可要去问韩松了,这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梁毅思索片刻,遗憾的摇摇头,脑中确实没有多少关于陈轩的资料。 对于这个人,他也是十分好奇,但自己被韩松邀请住进县衙内府中,实则就是软禁,外面的县丞和典史才是真正管事的人。 “这样吗?那就罢了,一个小人物而已,听说他武功不错,是个练脏境武者,只可惜没有亲眼所见。” 白衣青年说道,他其实也就是想尝试拉拢一下这个人,如果对方真的是个练脏境武者,投入自己麾下的话,无疑是一大助力。 即使是他,从宗门中学到了修仙之法,习得几手术法,面对普通人可以算是无敌。 可要是真遇到高级武者偷袭,他还真没有把握。 白衣青年名叫林游,从小生活在江北府一个富贵之家,只因修仙天赋异禀,被青华门一个长老看上,带入深山中修行。 可青华门实际上也只是个小宗门,修仙资源十分有限,即使他是长老的弟子,真正落到林游手上的东西也是很少很少,可能一年就几粒丹药而已。 青华门门主也只是个炼气八层的老修士,因为自身天赋有限,卡在这一层已经十数年了,消耗了门中的大量资源也迟迟突破不了。 其余的长老也都是炼气六七层的水准而已,就别提其他弟子,像林游这等境界已经称的上是佼佼者了。 没有丹药时,便只能自行打坐,吸收天地间微薄的灵气,以供自身修炼。 所以即使林游天赋不错,这些年下来也仅仅破入了炼气三层境界,不算上术法和法器的话,仅凭肉身,真正战力其实和普通的练脏武者差不了多少。 “那我把他叫来,让林公子你们认识认识?” 梁毅尝试问道。 “不了,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如果县尉能够配合我青华门,那仅凭那些豪族大户还守不住这座城。” 林游摆手说道。 他被宗门派下山来,任务便是扫平安山县各地的势力,彻底控制住这片地域。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好几个,对此他也很疑惑。 在他印象中,宗门门主和各位长老全都是潜心修炼,一心追求长生大道,从不过问世俗凡事。 前段时间却是格外反常,仙也不修了,坐也不打了,就专门研究怎么出世,和其他门派争抢俗世地盘。 虽然搞不懂,但是林游懂得不该问的不问的道理,老老实实下山完成任务。 为此还特意凭借自身实力和背景,征服了十几路的山匪,作为自己的马前卒,去清除征服安山县路上的障碍。 之前在安山县的几个下属乡村中,他就已经屠了好几家不愿意配合的当地大族,把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地主老财给吓住了。 现在终于到了重头戏,争夺安山县城的控制权,为此他还特意亲自上场,带着一众山匪除掉了常备军,如今便只剩下这些城内的豪族等着处理了。 “那梁大人我就不打扰了,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林游拱手做礼打算离开。 “林公子慢走。” 梁毅没有阻拦,也是起身,躬身目视着对方离开。 看着对方那颇显神俊的背影,就连梁毅也忍不住嘟囔道:“仙人都出世了呀,就是不知道这仙人出世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咯。” 第40章 管家 秋雨悄然织就了天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而略带寒意的韵味,整个安山县一下子变得清冷了起来。 树林叶子也开始发黄,继而缓缓飘落,一副衰败景象。 尽管夏日的酷热已悄然退场,其消逝却未能为乾国那片干涸的土地带来丝毫慰藉,反而加剧了饥荒的阴霾,而底层百姓也彻底没有了播种粮食的机会。 岁月悠悠,本该是五谷丰登的季节,却只见荒芜遍野,整年粮食颗粒无收。 而战争的烽火,如同不散的乌云,自四方蔓延,吞噬着乾国北境本就脆弱的和平与安宁。 而清秋过去,便就是冰冷绝望的寒冬,那些平日里已是勉强果腹的百姓,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严寒,更是雪上加霜。 可以想象那漫长的冬夜,寒风透过简陋的窗棂,会有多少人撑不过那凛冽的寒冬,恐怕整个北境要冻死饿死很多人。 第二日正午的县尉府中,陈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家,和陈刘氏和弟弟妹妹一众家人吃了顿饭,饭食自然也是细粮白面,还有辣椒炒肉这等奢侈的荤菜。 多日未见,自然饭桌上便少不了陈刘氏的唠叨关心。 “轩儿,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平时陈轩不在家,陈刘氏便成了偌大陈府的号令人,这些日子她没少跟府中的纪念打听。 也大致了解县中的情况,知道了原来的县令可不是调任这么简单,恐怕另有隐情。 “娘最近可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府中的那些干活的人可都在传,传什么常备军恐怕已经全被山匪杀了,要不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城,你说到底是真是假?” 陈刘氏压低嗓音,一边说还一边不放心地看了看旁边吃得正香的陈婉儿和陈瑞。 她可不希望让他们担心城外的山匪,而每天活得忧心忡忡。 陈轩听后,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连着夹了两筷子炒肉,又狠狠咬了口白面馒头,细细咀嚼后咽下,最后又是嗦了一口棒子面粥。 他这一不说话,立马就让陈刘氏的心悬在了嗓子眼,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不成? “娘,你多虑了,他们只是暂时留在外面,放心吧昂。” 陈轩看见母亲如此担心,忍不住出声安慰道。 可是紧接着他又举起手中的白面馒头,像是喃喃自语般说着:“白面馒头呀,想咱们之前哪里吃得上这个。” “轩儿,你在说啥?” 陈刘氏侧耳倾听,可是还是没有听清,好奇问道。 “没事没事,娘你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吃完就去休息会,让那些丫鬟给您捶捶腿捏捏肩,享受一下,外面有我顶着呢。” 陈轩笑着回应道,说完便站起身来。 “我吃好了,还有公事,娘你跟他们继续吃吧。” 陈轩指了指陈婉儿两人,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出了屋门,就看见陈府大管家纪念正守在门口,一看陈轩过来就赶紧迎上来。 “老爷,这是咱们陈府这几日的生活用度账本,请您过目。” 他说着,给陈轩递上来一个蓝皮账书,弯着腰打开。 陈轩挑了挑眉,接过来翻看了两眼,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点点头又递回去。 ”不错,你做事很不错,以后还要整个府中的用度都要靠你了。” 陈轩哈哈笑了两声,眯着眼满脸笑意瞥了纪念一眼,把手放在对方的左肩上,拍了两下后便放在上面不动了。 “哪里哪里,老爷,我纪念为您绝对明明白白的,请老爷放心。” 纪念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内心却是十分得意。 其实这个账本是他做过手脚的,在武县尉死后,其实府中还留存着一大笔钱财,只不过都被他拿走,据为己有,在这个账本却是没有记录。 可正当他得意时,突然左肩上传来剧痛,惊得他差点跪倒在地,可是却被陈轩稳稳扶住。 他侧头看去,发现原来是陈轩的手在不停用力,像是个铁钳一般,牢牢夹住他的左肩。 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额头开始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身体颤抖不停,嗓中不停传来哼哼声,可是却不敢直接叫喊出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所措,等他再看向陈轩时,发现对方依旧是笑着看着他,只不过现在这笑容却让纪念后脊发亮,心慌不已。 “老纪呀,我年纪小,有些事还不懂,需要多了解了解,你可不要欺负我哦。” “不...敢...不...敢。” 纪念发着颤音,用力挤出这几个词,头深深埋下,不敢再和陈轩对视。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对方的可怕,自己在对方手中像是个小鸡仔般,陈轩却是一头猛虎,像是可以随时把他一口吞掉。 “哈哈哈哈,那就好,你先忙吧,我有事先走了,你先从账房支五两银子走吧,你家不是有三个儿子吗?如此光景,还是多买些好东西,给他们补补身体吧。” 陈轩笑笑,说完便松开了手,越过已经有些站不稳的纪念朝着前方的甬道走去。 “多...谢老爷。” 纪念强行站稳身子,朝着陈轩背影一拜,后怕不已。 陈轩既然知道他家中有三个儿子,就说明对方已经是调查过自己,这既是种示好也是种无形的威胁。 再联想到陈轩现在的身份和实力,纪念刚刚燃起的一点小心思便立马被掐灭,原来对陈轩的轻视也荡然无存。 可他刚松了一口气,正呲牙咧嘴揉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左肩时,陈轩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 “对了,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就不必让我家人知道了,也省得他们担心不是吗?” 纪念一惊,立马抬头望去,便看见陈轩站在他前方十米处,回头望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是是是,我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纪念知道陈轩这是在怪罪自己多嘴,告诉了陈刘氏一些不该说的事。 “我多嘴,我多嘴,我该死!” 说着还举起能动的右手,啪啪啪扇着自己的嘴。 “好了。” 陈轩冷冷说了一句,便扭头离开,没有再看纪念一眼。 等陈轩真的走远,纪念便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刚才陈轩的压迫感实在太强烈了,甚至比之前的武县尉还要强,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第41章 青华门 陈轩其实在家中安排了王子壮推荐的几位性情敦厚、忠诚可靠的衙役作为护院,护在陈刘氏他们身边。 其实他也不知道纪念有没有不老实,但是管他呢,该有震慑还是要有的。 “老爷好!” 陈轩走出陈府大门,两个看门的小厮眼尖的看见陈轩出来,旋即身形微弯行礼,陈轩点头嗯了一声。 门口两座石狮子前停着一辆马车,上面的车夫见状连忙上前,动作娴熟地将一只小巧而结实的木凳置于车旁,来方便陈轩上车。 陈轩踩着木凳,撩开帘子,却是心中一惊,只见里面正端坐着一名白衣青年,他闭目养神,周身环绕着一股不染尘埃的清冷之气,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 这青年听到动静,随着帘幕的轻摆,他缓缓睁开眼帘,那双眸子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他静静地打量着陈轩,目光中既有温和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最终,一抹微笑在他唇边悄然绽放,满意的点点头。 “快进来坐吧。”, 这青年正是林游,他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座垫,示意陈轩赶紧过来。 这突然诡异出现的陌生人,让陈轩警铃大作。 让陈轩害怕的不是这个人出现在马车中,而是以他现在的感知力,竟然根本没有发现马车车厢中还有个大活人。 撩开帘子然后半天不动的陈轩让车夫很是奇怪,便上前疑惑地问道:“老爷,您怎么了?” “没事,你去驾车吧,送我回军营。” 陈轩马上镇定下来,皱眉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子,最终决定还是会一会对方,他岂能被轻易吓到? 更况且他没有从对方身上感知到敌意,既然对方都上门了,自己便不能认怂。 “好嘞老爷。” 车夫点头答应,便迅速上车,扬起马鞭不轻不重抽在马匹屁股上,整辆马车也开始慢慢行驶起来。 陈轩坐在了林游身旁,同样开始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打量起对方。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真tm的有点小帅呀。” 陈轩心中想着,不自觉微微点了点头。 “在下陈轩,不知道兄台贵姓呀?找我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哈哈,陈兄果然是个奇人,看见我竟然也没有害怕,在下姓林名游,这次过来也只是想和陈兄交个朋友,没有恶意。” 林游笑笑,似乎对陈轩的表现很是满意,自我介绍道。 而陈轩听后却是眉头微皱。 “什么玩意?交朋友?有tm你这样交朋友的吗?突然出现在这,搞什么?难道是交炮友不成?不过看这小子长的这个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轩心中想着,撇着嘴望着林游。 “我看林兄弟也是个奇人,交朋友交到马车里来了。” “哈哈哈,是在下唐突了,只不过陈兄不感觉在这,更适合细细商谈吗,没有其他闲人打扰。” 林游有些尴尬地笑道,他本来是想进陈府中找陈轩,可是刚到门口,便看见陈轩要出门,只能暂时藏进车厢中等着,现在看来,确实有些不妥。 “无妨无妨,林兄弟这次前来,恐怕不是交朋友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 陈轩一摆手,直截了当说道。 “陈兄果然豪爽,不愧是能当上县尉的英才,我这次是专门为陈兄介绍一条通天大道的。” “哦?通天大道?呵呵。” 陈轩不屑冷笑,认为对方吹牛吹得太过了。 “对,通天大道,陈兄可知道青华门?” 林游见陈轩反应,也是不恼,慢慢解释说着。 “青华门?从来没听说过。” 陈轩听到这个名字,抬头回想着,咂咂舌,但是并没有回想起自己从哪听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没关系,你现在知道了。” 林游轻笑,继续说着。 “青华门乃传承六十余年的修仙门派,是上光道人创立,在下便是其中的一名内门弟子。” “等等!修仙门派?你的意思是你是个修仙者?” 陈轩大惊,眼中震惊之色显而易见,赶忙打住对方问道。 “修仙者?陈兄这么说倒也是恰当形象,在下正是修仙者,只不过我们平时都自称为修士。” 林游眉头轻挑点点头,似乎对陈轩嘴中说出的这个词很是新奇,同时满意的看着陈轩这吓一跳的反应。 “我去,这世界还真有修仙者?我还以为是那韩老鬼说着玩骗自己的呢。” 陈轩第一次听韩松说有仙人,还是半信半疑的,认为可能是韩松骗自己玩,不想如今真的遇到。 “等等,修士?他该不会就是韩松口中说的那个仙人吧?” 陈轩想到这,猛地看向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林游,心中警惕,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林兄既然是修士,那可知道城外有一伙山匪闹得正欢?” 陈轩开始试探,如果对方翻脸想要动手,他便立刻杀了对方,鬼知道这群什么修士有什么样的怪异招数。 “当然知道,他们正是在下组织起来的,那伙常备军也是在下所杀。” 与陈轩想的不同,林游听后甚至表情都没变,便大大方方承认下来。 “当然那是陈兄当上县尉之前的事,并不是针对陈兄你。” 林游好似是怕陈轩误会,便又补了一句。 “那我能问问是为什么吗?你们不好好的修仙,却跑来杀人?” “这并非我意,而是宗门所托,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为什么这么做,林兄你就要去问我的师尊他们了。” 林游耸耸肩,表示这不关我的事,我也只是个打工人。 “这也正是我前来找陈兄的原因,青华门乃正儿八经的修仙门派,而且据我所知,即将大规模招收新弟子,如果陈兄有兴趣,我可以找我师尊前来为林兄探测灵根。” 林游顿了顿,又仔细看了看陈轩。 “而我看陈兄如此不凡,也定是个身怀灵根之人,不如加入我青华门,跟我一起做事如何?” 其实他也看不出来陈轩有没有灵根,只是这么一说,想要陈轩给他打工罢了。 第42章 灵根 “灵根?那是什么玩意?” 陈轩感觉到新奇,之前这东西他只在前世小说中见过,没想到这个世界还真有。 “所谓灵根便是每个人对天地元素的亲和度,是沟通天地、引动灵气的桥梁,唯有身怀灵根者,方能踏足那传说中的仙途,否则以凡人之躯,怎么能行逆天之事?” “灵根是漫漫修仙途中的敲门砖,自然也分为三六九等,最罕见的是天灵根,其次则是双灵根、三灵根,四灵根和杂灵根。” 说到这,林游指了指自己。 “像在下,就是普通的四灵根而已,不过就算这样也已经是万中挑一的罕见存在,就算是最劣等的杂灵根,都是可遇而不可求,恐怕像这样的一座安山县城中,也是找不出来几个杂灵根适龄孩童来。” “等等...适龄孩童?那我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陈轩听出不对,便马上打断林游的诉说,疑惑地看着林游。 被问住的林游一时语塞,他只是想告诉陈轩灵根是多么的罕见,也好为之后陈轩给他打完工后,无法传授他修仙功法而做铺垫,免得他太激动。 没想到却说露了嘴,修仙之途确实是从孩童时就要抓起,对于他们这群超脱凡尘的修行者来说,世间唯有天地间最纯粹的灵气,方能滋养肉身。 日常所食,皆是蕴含盎然灵力的灵米与珍稀灵植这些自然之精华,而凡尘俗世中的五谷杂粮,则被视为沾染了尘嚣的浊物,难以入其法眼。 正是基于此理,人体之内,若污浊之气淤积愈甚,其攀登仙途之路便愈发荆棘密布,步履维艰。 因此,修仙界各大宗门,皆秉持着“纯净始,仙途顺”的古老信条,所以修仙宗门一般只会接收十四岁以下的孩童少年入门修炼。 “咳咳...正如我所说,凡是灵根者,不管品质如何,皆是苍天厚土之骄子,备受天地钟爱,像我当时被测出是四灵根时,便轰动一时,就连当时的就连那权势显赫、坐镇一方的江北府知府都派人去过问了。” 林游干咳两声,不急不缓继续说着。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说孩童是什么意思?” “记得当时呀,周围前来道喜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平时那些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也都是一脸艳羡地看着我。” “你还没有回答...唉算了。” 望着逐渐陷入回忆而失神的林游,陈轩叹了口气,打消了继续追问的打算。 林游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不由缅怀起来,那时候的他是多么耀眼,甚至他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围着他转的。 可直到被收进青华门后,残酷的现实才终于让他清醒过来。 像他这样的四灵根确实罕见,但却不是唯一一个。 青华门门主和三位长老自身便是四灵根的存在,而每个人座下也都收了亲传弟子,大多也是四灵根,这些修仙苗子便都是从江北府各地搜罗来的。 也正是因为狼多肉少,公平竞争,所以根本不会特意给林游多分资源出来。 但是因为北境荒凉,繁华程度远不及南方,所以天材地宝也是少得可怜,所以江北府地界根本养不起这么多的修仙者。 最重要的是,江北府此地并不是只有青华门一个修仙门派,此外还有一个崇鹤门。 这个门派的门主幼年奇遇了一只红顶仙鹤幼崽,与其一同长大,后来步入修仙之途后,也是与其相伴。 有了仙鹤的加持,即使两个门派门主都卡在了炼气八层境界,可是论战力,还是崇鹤门更胜一筹。 所以青华门一直隐隐处于下风,这次门派出世,最大的对手不是那些凡俗世家大族,而是总是与其争夺修仙资源的崇鹤门。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修仙者修为一直停滞不前的重要原因,两个门派互相牵制掣肘,怎么能安心修炼呢? “唉,世事难预料,陈兄呀,人生中能有几次机会?不如趁早加入我青华门,才是上上之举,你意下如何?陈...兄?陈兄?” 感慨完的林游终于是回过神来,语重心长说道,可是转过头来,面前哪里还有陈轩的影子。 刚刚还平稳行驶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而车外还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快快快,把所有人都叫出来!给老子把这个马车围了!” 林游掀开帘子一看,只见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军营门口。 而门口前则站着陈轩,正指挥着全副武装的兵卒出来,林游注意到,此时的马车周围已经有了七八人手持长枪堵住了自己下车的去路,而且大门处还不断有新的兵卒出来。 “陈兄!你这是何意呀?” 林游完全弄不懂现在的情况,本来还相谈甚欢的两人,怎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呢? “林兄,你别怪我,谁让你自己承认了杀害前任县尉的事实呢?我这是要给死去的四百号兄弟一个交代!” 陈轩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怒视着林游。 既然对方是城外山匪的头目,那自己为何不来个擒贼先擒王? 如果能拿下林游,岂不是就是说城外山匪就变成了乌合之众,到时候自己出去剿灭收编他们,不就容易多了。 而且林游说了自己杀了出城剿匪的常备军和恶狼帮帮众,那对方就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自己仅凭对方一张嘴可是不放心。 至于什么青华门?管他青华蓝华紫华的,先拿下再说!自己一路上跟林游陪聊,也只不过是稳住对方,毕竟正经人谁藏在马车里呢? “林兄,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吧,我这些兄弟的刀枪可是不长眼的。” 陈轩冲着身旁的王子壮等人使了个眼色,周围人便开始持枪靠近马车,配合十分默契。 “唉,陈兄,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咱们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谈呀。” 其实这些人并入不了林游的法眼,在他一个炼气三层修士面前,这些人跟一群小孩拿着树枝围着他没有什么区别,他随意便可破之。 第43章 入伙 可他并不想直接撕破脸,更重要的是,他如今远离师门外出,出发前所准备的恢复灵力的丹药并不多。 前段时间为了消灭城中的常备军势力,已经用去了不少。 他实在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再去浪费,毕竟以德服人才是他的风格,只是实在讲不通,他也会略施拳脚罢了。 “陈兄,你我两人强强联手岂不快哉?” 被围住的林游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是继续劝导着陈轩。 “哼哼,不是我不配合,只是你城外那些兄弟太多了,让我是睡不着吃不下,我怎么能放心?” “什么兄弟?你说的是那些山匪?” 林游不解道。 “正是!城外山匪一日不除,我安山县便一日没有安宁日...” “那我就让他们全归降陈兄不就好了?” “哼,就知道你...什么?全归降我?” 本来以为会奋力反斥自己的陈轩,本想继续开口,却听到这种话,不由愣住了,哑了火。 “对呀,全部归降,这下子你总该放心了吧。” 林游点点头,他从第一眼看到陈轩,到与对方交谈,就知道此人并不是简单角色。 不管是对方见到自己时的反应,还是身上那股超出常人的生命气息,都让他十分满意。 这等人才如果能够收服,必定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放下!都给我把武器放下!” 听到对方的话,陈轩一个箭步便窜了出去,用手把马车周围对准林游的枪尖全部压低。 本来还一脸愤愤不平,此时却带上了笑,而且笑得十分灿烂。 “哈哈哈哈,林兄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该罚我该罚!” 此时的陈轩是越看林游越顺眼,觉得对方长得是眉清目秀,恨不得上去狠狠亲一口。 现在陈轩就是缺人,空荡荡的军营他看着就别扭,现在城中又开始流传常备军打了败仗,愿意参军的人是寥寥无几。 毕竟现在还只是饿肚子,而且帮派也减少了骚扰,日子还能勉强过下去,可参了军那可是会丢小命的,因此王子壮这些日子招进来的人连双掌之数都没有。 城外那可是一千多号的山匪,就算是挑选精良,裁撤老弱,那些常年刀口上舔血的家伙战斗力又能弱到哪里去? 最少三百人的精锐总该有吧,那样陈轩就知足了,更何况还解决了山匪攻城这一难题,简直就是一石二鸟。 “林兄,不不不,游哥,你是我亲哥呀,咱们两兄弟还分什么你我,快快快,进去喝茶,进去喝茶!” 陈轩高兴坏了,一把拉住林游的手,就把对方往军营中领,好似刚才自己要生擒对方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这也把林游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人还真是不要脸,变脸跟狗一样。 “咳咳...陈兄,你现在总该信任我了吧。” “信!我谁都不信,就信你!” “哈哈哈哈,好!” 林游笑着摇摇头,心想早知道这个条件就能直接收服陈轩,那他一路上还浪费那么多口舌干什么。 两人就这样勾肩搭背的进去了军营大帐,之后的帐中也不断传来两人的交谈声和笑声。 安山县城往东两百里外,通往江北府府城方向有群山连绵,层峦叠嶂,宛如天地间一幅壮阔的水墨画卷,静静地铺陈在通往江北府府城的必经之路旁。 山脚下,错落有致地镶嵌着几处古朴宁静的村落,炊烟袅袅,与山间云雾交织。 当地人之间流传着这么一件事,每当晨曦初露或夕阳斜挂之时,勇敢踏入这片幽深山脉的樵夫与猎户,偶能邂逅一番非凡景象——仙人踪迹。 那些仙人会若隐若现于林间小径,或是云雾缭绕的山巅之上。他们或身披素衣,飘逸如仙,或踏空而行,轻步云端。 在群山之巅,傲然矗立着一座雄浑壮丽的主峰,其巍峨之势,仿佛是大地脊梁上最耀眼的明珠,直插云霄。 在主峰山顶之上隐匿着一小片精致绝伦的建筑群落,它们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建筑更是巧夺天工,与自然景观融为一体,宛若天宫一般静静铺展在云雾之中。 晨光初破晓,或是暮色渐四合,金色的阳光或温柔的月色穿透轻纱般的云雾,斑驳陆离地洒在这些古朴而庄严的建筑上,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若是世间有幸之人,得以窥见这番景象,定会不由自主地驻足凝望,心中震撼也会难以言表。 此地便是青华门所在,此时主殿会事堂中,青华门门主与三位青华门长老齐齐汇聚于此,脸上的表情都略显严肃。 “各位,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不要闷在肚子里。” 留着花白胡须的青华门门主上光道人率先开口,冲着面前三位一同修炼多年的好友问道。 “门主,我不明白,为何突然把我们的弟子都派下山去,去掺和俗世的那滩浑水?” 一位紫袍老者开口,他便是当年接收林游上山修炼的青华门长老,名为吴琦,如今是炼气六层的境界,距离炼气七层也只有一步之遥。 “对,我们也是这点想不通,我们安分修炼便是,没有必要去招染因果,如今亲传弟子们都下山办事,如果出了意外,岂不是对我们青华门的重大打击?” 其余两位长老也是微微摇头。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们都只想安分修炼,可是老伙计们呀,我实话告诉你们,此地的天材地宝已经被咱们采集的七七八八了,如果留在此地,咱们甚至到死都突破不到炼气九层。” 上光道人的话瞬间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注意,纷纷侧目过来。 “而且我冥冥之中感知此方天地恐有大变,恐怕就是江北府要变天了,至于变成什么样我并不知道,可是我觉得这次是咱们的机会,如果能趁这机会打败崇鹤门,抢夺他们的修炼资源,那咱们...” “所以你就想先下手为强?” 吴琦反问道,他确实感觉到了这些年来修炼的费劲。 境界越高就越难突破,他们的天赋有限,四灵根修士能突破到筑基境界的概率本来就低的可怜。 现在每次突破时增加的寿元甚至已经补不上修炼所消耗的,这样下去必是死路一条。 第44章 叛乱 “不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现在恐怕不止是我们,那崇鹤门未必就没有这个打算,总之,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上光道人说着,随即缓缓抬头,目光穿越厅堂,此时阳光正好,透过云雾,朦朦胧胧洒下来,配上高山之巅独有的清洌之气,让人放松无比。 可是上光道人却是白眉微蹙,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忧虑,唇边银丝轻颤,神情孤寂而沧桑。 “修仙路本就是逆天改命,我等追求的便是长生傲视人间,追求一丝超脱之意,然,回望来时路,却惊觉还是离不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翌日晨曦初破,安山县的轮廓在薄雾中渐渐清晰,城外那条蜿蜒的官道上,六匹毛色光亮的骏马悠然并行,两两一组,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正是陈轩一行人。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城呢,林兄,咱们的人离这远不远?” 想到马上就要拥有属于自己军队的陈轩,兴奋的睡不着觉,拉着林游彻夜畅谈。 聊的全是他前世修仙小说中所看的内容,有些确实存在,而有些则令林游听后也大为震惊。 例如法宝、功法、御剑飞行之类的,直让林游怀疑陈轩是不是也是某个宗门派出的弟子,与自己一样,同时心中对陈轩的重视程度再添几分。 听到陈轩这话,林游心中苦笑无语,心想这家伙带入角色还真快,明明昨天还称呼山匪,今天就成了自己人。 但是无语归无语,总不能真不说话,抬头望望周边的环境,测算了一下距离。 “不远了,也就几里地的功夫,我把他们都安排在一片树林中。” “啥?就几里地?” 陈轩闻言,转头看看那还若隐若现的安山县城墙,撅起嘴来。 他们这才离开县城没多远,就快到了,合着你小子一直就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扎营。 这要是真想偷袭城门,恐怕他们这些人还真反应不过来。 “陈兄莫怪,师门交代的任务,在下不敢马虎。” “没怪没怪,就是有点惊讶,这么多人离着县城这么近,我们竟然一点没发觉,是吧,壮叔。” 陈轩摇头否认,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王子壮和白展。 “壮叔,咱们的斥候没有发现吗?” 陈轩一下把王子壮问得一愣,王子壮则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半天挤不出来一个字来。 “陈轩,你糊涂了?咱们哪来的斥候?就今天这些马还是前几天花大价钱买来的,要不然今天你就得走着出来了。” 与王子壮并行的白展看不下去,无语道。 本来陈轩一行人出发时,所用的马匹不够,所以王子壮便差人去马市购买,还自掏腰包花出去不少。 陈轩:“?!” 平时的陈轩从来都是窝在军营中研究什么功法能被收录,其余事全都是王子壮等人在打理,倒是有些弄不清了。 “是这样的,轩哥儿,咱们县的斥候早就被杀得一干二净了,咱们还没来得及训练新的。” 王子壮看陈轩似乎有点尴尬,出声解释。 “咳咳,好像快到了,我去前面探探路。” 林游听到这话,感到心虚,又看到陈轩那满含幽怨的眼神投来,干咳两声,赶忙岔开话题,自己独自骑马向前飞驰。 一行人蜿蜒穿行,骑行了约莫数里之遥,便到达了那片藏匿着山匪的树林前。 刚靠近,陈轩只是一静心感受,便敏锐地感知到林影婆娑间,有数道人影在不断穿梭在树林间,似乎在警觉他们的来临。 “陈兄,咱们到了!” 林游勒马凑近陈轩身边,提醒着他。 “是呀林兄,只不过他们好像不怎么欢迎咱们呀?” 陈轩目光悠然看向林游,指指近在咫尺的树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欢迎?陈兄而出此言?” 还没来得及等林游奇怪,变故突生。 几道锐利如冰的寒芒,悄无声息地自林间缝隙中暴射而出,划破空气的宁静,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奔林游所在的方位而来。 “找死!” 情况突变太快,林游指尖尚未及掐诀成阵,只能俯身躲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几抹寒光。 可他刚躲过这几箭,喘息未定间,下一轮便接踵而至。 只不过数量更多更加密集,而且目标也从林游一个人,转而变成陈轩一行六人。 箭矢如骤雨倾盆,划破长空,带着凛冽的杀意猛然袭来,众人皆是大惊,惊愕之余,瞳孔骤缩,本能地勒紧缰绳,打算策马急转。 可是白展和王子壮这些武者倒还好,身手矫健,尚能在箭雨之中腾挪闪避,虽显狼狈,却也勉强保得周全。 反观随陈轩而来的两名兵士,却是措手不及,身体与胯下战马,皆被乱箭射中要害。 伴随着几声惨叫和马匹的嘶鸣,双双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散开!有埋伏!” 陈轩大喊,自己却双腿一夹马腹,抡起斩马刀,直直冲着树林内赶去。 “陈轩,你干什么?快回来!” 白展挥刀击落袭来的箭矢之时,看见陈轩竟然独自冲向林中,不禁诧异。 “射他!快射他!” 林中的那群人影看到陈轩竟然向自己逼来,便开始慌张大叫。 一瞬间,大部分箭矢便都射向陈轩,白展等人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 陈轩手中斩马刀挥舞间,带起一股凛冽狂风,犹如猛虎下山。 势不可当拦住射来每支箭,只听得“铿锵”之声不绝于耳,随即在斩马刀那厚重的刀面上四分五裂,化为漫天碎屑,散落一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硬闯!” 陈轩看见自己一行人中有人伤亡,心中大怒。 老子本来就这么几个心腹,带出来见见世面,就这么让你们给杀了! 策马疾驰冲进树林后,陈轩便轻盈一跃跳下马来。 瞬间锁定了不远处几名手持军弩、面露慌张神色的山匪,抡起斩马刀,一个箭步拉近距离,朝着他们便砍了过去。 那几人还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劲风迎面而来,紧接着,是他们惊恐而绝望的眼神。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们便被那锋利无比的刀锋一分为二。 鲜血四溅,将周围的树干染上了斑驳的血色,草丛间也点缀上了触目惊心的红,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陈轩扭头扫视周围,这才看清,在这里埋伏他们的山匪有着最起码四十多人,都手持制式军弩,身上套着不怎么合身的皮甲,略显松垮,无疑是从常备军中掠取的战利品。 第45章 艺术就是爆炸 在粗略巡视了一圈后,陈轩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上。 那里有几名身形彪悍的山匪,正紧紧围簇着一个身着铁质甲胄的人,那人手中没有军弩,只是手持一把长柄朴刀。 虽然他此刻佯装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双腿却也掩不住他此刻的窘迫与紧张,明显是被陈轩刚才那一刀杀三人给吓到了。 “小子,穿得这么显眼,是勾引谁呢?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头目是吧?” 陈轩心中暗自冷笑,脚下动作不停,疾奔几步后,右脚猛然蹬在旁边树干上,力量之大,直让树干剧烈震颤,枝叶簌簌作响。 而他自己则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如同一颗炮弹般,直扑向前方的那人。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小头目便头颅便高高飞起,随后断头处便冒出一股殷红的血泉。 而无首身体宛如机械失去了动力源,原地站立僵硬了片刻,随后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也,震撼得周边几个的山匪瞠目结舌。 “别急,这就也送你们上路!” 陈轩的目光冷冷地掠过那几人,遵循着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原则,只是几个横劈,便电光火石间结果了几人性命。 “三当家被杀了!” “杀了他给三当家报仇!” “放箭!” 这边的骚乱顿时吸引力周围大多数山匪的注意,在看到那个身穿铁质甲胄的人死后,众人明显开始躁动起来。 已经渐渐围拢过来,把陈轩包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三当家?就这?” 陈轩心中疑惑,心想这三当家未必有点太弱了吧,出场还没多久,就领了盒饭。 正当陈轩蓄势待发,准备以一己之力抵御那如潮水般逼近的山匪围攻之时。 靠近陈轩一行人来的方向处,却忽地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道璀璨的火光冲天,火光之中,似乎还夹杂着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包括陈轩在内的众人都被声音吸引,纷纷转头望去,不约而同地看向那边,眼中闪烁着惊愕与不解。 陈轩还好,而其他山匪则简直就是一幅见了鬼的表情,这样的场景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些人甚至已萌生退意。 目光望去,只见之前还站在爆炸点周围的五六个山匪已经全身焦黑,身上冒着热烟。 他们的衣物残破不堪,上面还有零星火舌仍在不甘地舔舐残存的布料,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噼啪声,周遭的空气也飘散过来一股令人毛骨悚然,心悸不已的焦香。 “什么情况?” 陈轩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疑惑,搞不清楚这刚才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一群蠢货!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林游的身影慢慢从爆炸点处显现出来,表情阴冷,全然没了之前那般的从容淡定。 “陈兄,这次是我办事不利,还劳烦兄弟出手,放心,我这就亲自收拾他们!” “山野之火,听我号令,显!” 以为早已收服所有山匪的林游,竟然差点着了他们的道,此时内心羞愤不已。 没想到终日打雁,现在却被雁啄了眼,也是动了真火,不再吝惜灵力,掐指念诀,开始动用术法。 话音刚落,左手连续掐出数个繁复的法印,只见右手掌上便凭空冒出拳头般大小的烈焰,慢慢聚拢。颜色也逐渐由黄变红。 林游所用的就是修仙界常见的火球咒,以天地为纸,灵力为墨,幻化出火焰。 只要是炼气二层以上修士就可以使用,威力也会随着施咒者实力而变强,被称作修仙界中的杀人必备咒法之一。 “我去!林游那小子还真有法术!” 见围住自己的这群山匪已经完全被林游吸引了注意力,陈轩也是放松下来,竟开始观赏起林游发动术法,还不忘评价两句。 “去!” 待掌中烈焰逐渐凝聚成火球,并且通体赤红,林游便托着火球直接利用灵力掷了出去,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力波动悄然蔓延,火球便飞了出去。 林游身形未动,仅凭心意驱动,那火球便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带着让空气扭动的热浪,直勾勾地向着山匪的密集之处疾驰而去。 “跑呀!” “仙术,他会仙术!” “别怕,一团火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那你跑什么?” 山匪们望着不断朝着自己这边飞来的火球,纷纷惊呼闪避,鸟惊兽散,朝着四周玩命奔逃。 但那火球仿佛拥有追踪之力,准确无误地穿透人群的缝隙,最终在一片还没来得及逃远的人群中心轰然炸裂。 顿时,火光滔天,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热浪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席卷周围的一切,所过之处,草木焦枯,砂石纷飞。 空气被这股力量撕扯得扭曲变形,温度骤升,巨大的冲击力把人群冲得四分五裂。如同秋叶般被无情地抛向四面八方,哀嚎与哭喊声不断。 由于在人群中心炸裂,这次的死伤远比刚才那次要多,十几个山匪瞬间丧命,周围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本来就心生退意的山匪,见识到仙人手段后,这次更是被吓得失魂落魄,凡是还能动弹的,无一不朝着树林深处逃窜。 那些被震得一时站不起来的山匪则是哭嚷着让同伴拉他们一起走,只是都这种时候了,谁还回去管他们,留他们在原地自生自灭。 “陈兄,见笑了,我管不好手下人。” 待众人逃窜后,林游上前接近陈轩,一脸的羞愧难当。 “无事,这本来就是一群亡命徒,哪有什么信义可讲?” 陈轩摆摆手,走过去蹲下摸摸爆炸中心还在发烫的泥土,不禁暗自咂舌。 “倒是林兄你这法术,可真够厉害的,能不能也教教我?” “陈兄你想学?那自然是可以,只是需要你先引气入体,打通灵脉,吞吐日月之精华,修炼至炼气二层,静心养神,然后...” “停停停,好了!我不学了。” 第46章 山匪营地 “他们情况怎么样?” 待埋伏的土匪仓皇逃走后,陈轩快步冲回白展他们那。 望着蹲下查看被射中两人情况的王子壮,只见王子壮仔细试探鼻息和脉搏后,无奈地摇摇头。 “唉,都没气了。” “等回去的时候把他们带上,不能让自家人成为孤魂野鬼,多给他们家里人送点银子吧。” 陈轩望着全身是血的两人,目光凝重,情绪也变得有些低沉。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郁,这被射死的两人都是他让王子壮挑出来,性情比较温和,行事稳重可靠的兵卒。 这次带着他们也是有意想把他们培养成陈轩亲信的打算,可惜遇到了伏击,身死当场。 之前身边有人死去,陈轩都没有什么感受,毕竟这不同前世,就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 可真当死的是自己手下的时候,却还是把陈轩打击到了,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好了陈轩,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白展头一次见陈轩露出这种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出声安慰道。 “小白,当时你义父死的时候,你不难过吗?难道你是个冷血动物?” “滚蛋!我难不难过关你什么事?韩松这个仇我一定会报,但还不是现在!” 陈轩撇撇嘴不再说话,而是看向后面的林游。 “林兄,你确定那群山匪还听你的话?别咱们进去后,被上千人围攻吧,那可就麻烦了。” 陈轩的话问得林游一愣,神情顿时尴尬不已。 “放心,这绝对不会,应该只是有一支山匪动了歪心思,要不然不会只有这区区几十人在这里埋伏,看来我还是太温柔了。” 林游微微摇头,他刚在观察了看了这群山匪的装备,发现并不是最好的那批,所以不可能是全部人叛变。 “好,那咱们就继续往里面走,小白,大壮叔,你们两个就在这看着两位兄弟的尸首吧,别让野狗叼了去,咱们没办法跟他们家人交代。” “不行,他一个人看着就行了,我也要一起去。” 白展一下子急了,这明摆着就是要甩下自己呀。 “好,依你说的,你们在这两个看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陈轩像是没听清一般,转身便拉着林游往树林里面走,留下一脸懵逼的白展。 “不是,我没这么说...干嘛拉我?” 白展刚走上前反驳,却被王子壮拉住胳膊,动作一滞。 “咱俩就别去添乱了,轩哥儿这是担心我俩的安危。” “我武功比你好多了,你才是添乱的那个!” 听到王子壮这话,白展明显急了,自己可是练肉武者,而且距离突破练骨也指日可待,现在却被说是添乱。 “是是是,你武功却是比我强多了,可是比上轩哥儿和那林仙师又如何呢?” “那...那...那自然是稍稍逊色一点了。” 听到这话,白展明显语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声音也越说越小,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唉行了,我知道了,我等着还不行吗?” 白展泄下气来,神色渐缓,缓缓屈膝蹲下为地上两个兵卒取出射在身上的箭杆,一一取出,落个体面。 树林深处,陈轩和林游并排走着,越往里面走,周遭就变得越发喧嚣。 脚步的杂乱回响,马匹打的响鼻,嘈杂的讲话声,夹杂着金属兵刃相互碰撞时发出的冷冽脆响。 四周,也逐渐出现山匪的身影,他们或坐或立,零散地占据着树林中的空地,越往里走人数就越多。 看见林游和陈轩过来,山匪们的目光瞬间聚焦,全都警觉的站起身来,抄起身边的刀剑棍棒,虎视眈眈望着,眼中闪烁着寒光,既有警惕也有贪婪,但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们都是一些地位不高的小山匪,所以才待在最外围,自然认不得林游的身份,但看见两人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 特别是林游,整个人气质不凡,身姿挺拔,步伐稳健,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贵公子。 所以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全程看着两人从他们身旁路过,往山匪营地中心走去。 “林兄,我怎么感觉他们好像不怎么认识你的样子。” 随着深入,周围出现的山匪越来越多。同时被超过上百号的山匪盯着,纵使是陈轩也是感觉好像受到骚扰了一般,浑身不自在。 “自然不认识,我平时只和他们的首领交谈,下达命令,这些人还没有认识我的资格。” “果然霸气外露!帅!” 陈轩拍了两下掌,适时地给了林游装逼的鼓励。 “哼,那是自然。” 而林游则很是受用,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 走进最中心,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宽阔的空地,上面还立着很多木桩,看样子是人为弄出来的地方。 中间有一尊气势恢宏的大帐巍然矗立,长宽超过了十米,外面还有着全副武装的山匪看守帐门。 四周,错落有致地散布着十余顶牛皮帆布交织的帐篷,帐与帐之间留出了几条小道来,道中还立着许多篝火架,像是夜间照明用的。 “陈兄,咱们到了,这就是我平时所在的地方。” “不赖呀,你从哪搞来的这么多东西?” “这...自然是跟县中的常备军借的。” “哦,懂了。” 只是林游和陈轩二人刚想继续往前走,数名身着粗犷皮甲,手持锋利长枪的山匪自周遭赶来,看样子是负责守卫这里的。 他们如同拦路虎般横亘于二人之前,气势汹汹拦住去路。 “站住!你们两个小子干什么的!知道这是哪吗?我告诉你们...” 砰!咚! 话音未落,空气中猛然爆发出一阵轰鸣,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沉闷回响。 只见这率先开口的山匪如同断线风筝,被一股巨力猛然冲飞,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重重摔落在数步之外,尘土飞扬间,夹杂着其痛苦的哀嚎,回荡在这片山林之间。 “聒噪!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的路。” 陈轩转头望去,只见林游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耐,厌烦的运用推了这山匪一掌,便将那剽悍的山匪推出数米,足见力量之强悍。 第47章 山里横 这一变故吓了剩下的几个山匪一跳,退后几步,用手中的枪尖对准了陈轩两人,眼中满是警惕和忌惮。 “发生什么了!” “拦住他们!” “敢在这里动手,活腻歪了是不是!” 巨大的声响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纷纷向这边望来,还有不少同样负责看守此地的山匪自四面八方疾步而来。 陈轩眉毛一挑,心想怎么刚见面就打,望着周围越聚越多的山匪,不知道该不该出手,同时看了身旁的林游一眼。 只见林游依旧背着手,悠然站在那,似乎刚才出手的不是他一样,看的陈轩想骂娘。 “我去,你先动手,现在倒是不管了。” 赶来的山匪足有上百号,把陈轩两人团团围住,都凶神恶煞盯着他们,对准两人的枪尖和弓弩上的箭尖看的陈轩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放肆!把家伙都给老子放下,这是林仙师,你们想死呀!” 就当陈轩想要动手时,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山匪们竟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路。 随后,一位身形魁梧,宛如山岳般屹立的大汉步入眼帘,他身披一张厚重的兽皮大氅,身后紧随的,是十余名同样面容凶悍、气势汹汹的汉子。 这群人正是林游汇集的安山县周遭各路山匪头目,平时他们各自为营,只听他一人号令。 而那走在最前头,气势最为压人的大汉便是这里最大一伙山匪的大当家,手下兄弟足有三百人,从小没有名字,只起了个诨号叫山里横。 ”都滚开!找死是不是!” “还不快拜见林仙师!” 这些人一过来就是对着那些围住陈轩两人的山匪打骂,狠狠踹在他们身上,众山匪马上吓得散开,眼中满是慌乱与恐惧,手中的武器被匆忙丢弃,散落一地,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他们可是知道林仙师大名的,那可是把他们十几路山匪活生生打服的存在,虽然没亲眼见过,心里却已经对这个名字埋下深深的恐惧。 “拜见林仙师!” 周围的山匪包括众头目纷纷单膝下跪,低着头问好。 还没搞清状况的陈轩愣愣看着周围几百号山匪下跪,场面壮观无比。 “刚还气势汹汹,现在就这么水灵灵跪下了?真是有排面!” 陈轩心中暗想,身旁的林游也是仰着头,抬着下巴,看着陈轩一脸的得意。 那表情似乎在说:“小陈怎么样?还得是我吧!” “得瑟什么?” 陈轩惹不住开口。 “陈兄,你说什么?” 林游不解,不知道陈轩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咳咳,没事没事,你幻听了,咱们还是快点办正事吧。” 陈轩打了个马虎眼,转移话题。 “也对,山里横你们起来吧,我找你们有事通知。” “遵仙师令!都快起来!” 山里横听到林游发话,不敢迟疑,赶紧招呼身边人站起身。 别看他是个练骨高手,手下又有几百号手下,但是自从第一次见到林游时,就被对方的仙法给征服,又被许诺了好处,此时对林游那是言听计从,生怕自己错过这仙缘。 “林仙师您请!” 山里横躬身引着林游向着中间的大帐走去。 “先不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安山县的陈轩陈县尉,都认识一下。” 林游没有迈步,而是轻轻推了陈轩后背一把,给众人介绍道。 “这...” “县尉?咱们不是前段时间刚杀了个县尉吗?” “县尉来咱们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陈轩是县尉,众山匪顿时小声议论个不停,觉得很是奇怪,官与匪为何凑到一起了。 “都住口!” 山里横大吼一声,制止了众人议论,扭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随后便继续躬身。 “陈县尉您也请,咱们里面说话可好?” “那就走吧。” 林游替陈轩回答,然后便带着陈轩朝着大帐走去。 待陈轩和林游走进去后,便在主位坐下,众山匪头目鱼贯而入,在主位两列站好,然后便有人拖着盘子进来,盘子上有着切好的肉和粗犷的陶瓶中盛放的酒水,放在了主位之上。 “都别站着了,坐吧。” 见众人站着,林游压了压手,众头目便相互对视一眼后,乖乖坐下,山里横则是坐在了最为靠近陈轩两人的位置上。 “林仙师,不知您有何法旨要降下?是不是要攻打县城了?” 山里横率先问道,他话一出口,两列的山匪头目顿时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 “错!咱们不用攻打县城了,你们马上就不是山匪了。而要变成官军,以后就归陈县尉管制了。” 林游看了陈轩一眼后,悠然道。 “什么!俺们成官军了!” “为啥?不是本来要打县城吗?” “当官军哪有当山匪来的痛快呀?” “嘘,小点声,别让林仙师听了不高兴了。” 此话一出,顿时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扔了一颗深水炸弹,在波澜不惊的水域猛然炸响,激起层层涟漪。 “林仙师,能容我问一句为什么吗?” 山里横听着众头目的议论声,打算小心地询问林游这样做的目的。 “不可以。” 哪知林游直接摇头否决。 “陈兄,你跟他们说两句吧,这以后可就都是你的部下了。” 拍了拍陈轩的肩头,林游示意陈轩安抚一下这些人的情绪。 “咳咳,兄弟们,大家不要瞎想,我和林...林仙师是至交好友,我自然不能亏待大家,放心,你们跟着我只会是吃香的喝辣的,我先敬大家一杯!” 倒了慢慢一碗酒,陈轩举起来一饮而尽,喝完咂咂嘴,感觉有点奇怪。 心中疑惑:“这酒怎么酒味这么淡?” 看见陈轩敬酒,众头目安静下来,开始暗自思忖起当官军的好处和坏处。 “只是!我陈某是真心把大家当兄弟,大家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想办法满足!但我只有一点要求,忠心!要是敢有人背叛,往我背后捅刀子!我绝不放过他!” 说了好话,陈轩自然也要亮明态度,免得让这些天不服地不服的山匪头子看轻了自己。 咚! 只见陈轩右拳猛然砸在面前那张看似坚实的木桌上,拳风所至,空气仿佛都被撕裂,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木桌瞬间化为无数碎片,四处飞溅,木屑随之起舞。 众山匪头目先是一愣,随后便惊愕的看向陈轩,心中的轻视与不屑之意荡然无存。 山里横更是瞪大了眼睛,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老子的紫檀木方桌! 第48章 回城,现在谁才是老大? “陈县尉武功盖世!我黑风寨三百兄弟愿誓死追随县尉大人!” 山里横心疼归心疼,但是动作却是不慢,噗通一下便半跪在地上,一边低头抱拳一边瞅着林游这边的表情。 要是自己这样做能让林游满意,那是最好,要是惹得林游不快,那他便会马上起来,就看林游是什么态度了。 向上一瞥,只见林游还是悠然坐在椅子上,看见山里横表示臣服,脸上露出微笑,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如此,我猜对了。” 山里横暗暗长呼出一口气,心中得意,自己这样做虽然有一定风险,但是只要不出意外,他就能保住山匪之首的位置,也能得陈轩这个新上司的欢心。 果然,周围十几个山匪头目看见山里横跪下,林游表示赞同后,都不是傻子,立马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纷纷半跪。 “愿誓死追随县尉大人!” 到底是不是真的誓死,咱们先不说,就是现在这个气势就已经让陈轩心里乐开了花,自己的军队这不就来了吗! “林仙师,还有一事,需要您来定夺!” 山里横抬头,冲着林游又是一拜。 “嗯?何事?” 林游一愣,不知道山里横想干什么。 “来人哪!快带上来!” 山里横转身朝着帐外喊了一声,不一会,外面便有两个山匪拖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进来,脸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嘴中似乎也破了,鲜血汩汩而出,滴落在大帐内,染红了一路。 “这是?” 林游和陈轩看见这一幕,互相对视了一眼,十分疑惑此人的身份。 但是随着此人离主位这边越来越近,林游却越看越眼熟,这好像就是他收服的山匪头目之一,怪不得一直感觉少一个人。 “林仙师,您们来之前,我的兄弟告诉我有人拿着兵器出了营地,一直没有回来,肯定有鬼,后来我去一查,发现就是此人的手下,这才叫人把他抓了起来,打了一顿,现在交给您处置。” 看见林游有些惊讶的神情,山里横立马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便退到一旁,不再出声。 “哦?是吗?” 林游来了兴趣,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此人面前,旁边两个山匪便用手用力抬起此人的头,让林游看个清楚。 “就是你派人埋伏我的?” “仙...师,是...是我那二当家鬼迷心窍,动了歪...歪心思,我早就...早就劝说了,可...可...” 大口喘了好几口气,此人才结结巴巴的说话,整个人虚弱不已。 “好了,就算是你手下犯事,你也脱不了干系,拖出去埋了吧。” 望着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的此人,林游瞬间没了兴致,摆了摆手,这人便被拖了出去。 “仙...仙师,饶命!” 声音越传越远,此人被拖出帐外后,里面又恢复了安静,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那个什么二当家呢?抓住没?” 林游的脸色很不好看,刚才他说的那人管不住手下,而他自己又何尝是没管住呢?竟然让小小的山匪给算计了。 “我问你们话呢!到底抓住没有!” 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敢出声,林游便有点生气了,提高了声音,质问道。 “没...还没,应该是让那小子跑了,但是他们那伙剩下的人全让我抓起来了,要不要逼问一下?” “知道还不快去!” “是是!” 山里横一惊,便马上跑出去安排人手去逼问。 “好了,林兄,一些小人物而已,犯不着生气。” 陈轩一笑,安慰林游道。 “让陈兄见笑了。” 安山县东门城门处,人流如织,熙熙攘攘,宛如一条流动的河,人声鼎沸,喧嚣不已。 除了行人,不时还有牛车驴车蹒跚而过,木轱辘嘎吱嘎吱地响着。 城门洞处,光影斑驳,有两个穿着略显褴褛皮甲的壮班衙役慵懒地立于两侧,手中的朴刀随意挂着,查看路过的行人。 每当有肩挑手提、载着货物的百姓经过,这两位衙役的动作便默契地一致,手会不自觉地探出,从那些装着蔬菜瓜果或杂货的篮子、背篓中轻巧地拈出一两样。 随即若无其事地塞进自己那宽松的衣袖之中,动作之熟练,仿佛是这城门下不成文的“规矩”。 而被“光顾”的百姓们,脸上并无太多惊愕或愤怒,反倒是习以为常地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点头哈腰间,好似一切都是天经地义般。 “五哥,这段日子的好东西是越来越少了,呸!这帮穷鬼。” 一个看着年纪稍小的衙役对着另一人抱怨道,他今天一上午捞到的油水还没有之前的一半多,让他大为不满。 要知道这看城门的好差事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他可是花了不小的代价,费劲巴拉凑了五两托人交给新上任的典史,这才被派到这来。 而且任期也只有短短两个月,到时候便要轮换,要是这段时间捞不回来本,那可就亏大发了。 “得了,你就知足吧,咱们这东门还算好,我可听说西门那更惨,人倒是不少,可就是没东西可捞,那里看门的早就骂了好几天娘了。” “是吗?唉,这狗日的旱灾,害得老子这么惨。” “等等,你看路上那是什么?” “什么东西?有好东西上门了?我去,什么玩意?” 听到名为五哥的衙役喊自己,这人还以为有大鱼上钩,结果定睛看去,却是吓了一跳! 只见距离城门几百米处的官路上,走着一群兵卒打扮的队伍,远远望去,宛如一条蜿蜒的铁龙,缓缓铺展而来。 他们手持猎猎作响的旗帜,枪尖寒光闪烁,直指城门,不停靠近着,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如同乌云压城,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凝固。 街巷间,百姓们本是各自忙碌,或行色匆匆,本来走在官路上的百姓看见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恐惧的神情。 要进城的马上跑了起来,慌张进城,要出城的,看见这阵仗,也是打消了念头,往回狂奔,好似生怕这群人会吃了自己一样。 就连两个衙役也都看傻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们瞪大了眼睛,望着那逐渐逼近,充满杀气的兵卒队伍也管不上什么搜查了,握刀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两股战战,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49章 现在后悔?晚了! “五哥,咱...咱们咋办?走还是不走?” 那位年轻的衙役,脸色苍白如纸,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伴随着细微的喘息声。 他发着颤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勉强挤出,看样子真的吓坏了。 被叫做五哥的衙役同样情况好不到哪去,但尽管同样难掩一脸的惊骇之色,可终究是经验多些,他努力平复着呼吸,也是渐渐反应过来。 “走?走肯定是不赶趟了,咱们得跑了!” 说着,便冲着城内洞里窜。 “等等我呀,五哥!” 剩下的年轻衙役也刚想跑,两条腿却因为太过害怕已经软掉,失去了支撑,一动便摔倒在地。 本想让他口中的五哥拉一把,可对方却像没听到一般,冲进门洞便开始推动沉重的城木门,想要关上,抵挡这群不知来历的兵卒。 这年轻衙役只好开始以手代足,一寸一寸地在地面上艰难爬行。 “快点!快点!他们来了!” 五哥看见他如此之慢,又望了那越来越近的队伍,心中焦急不已,一咬牙便冲出去,拽着年轻衙役的衣领,吃力的往回拖着。 吱呀呀!嘭! 在这支队伍距城门处还有不到百米时,城门轰然合上,本来城门前的热闹景象也变得鸦雀无声,留下的是一片死寂,唯有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在不断靠近。 队伍到了离城门十米外停下来,陈轩和林游打马上前,来到队伍最前端。 “陈兄,这...门怎么关了?” 林游望着已经紧紧关闭的大门,一脸的坏笑,明知故问道。 去收编山匪队伍的一路上,都是他这边出错,如今回到了县城,也该轮到陈轩丢丢人了。 陈轩听到后,一脸的无奈,往后瞅瞅这群看似集结,实则散漫的山匪,虽然有了不少装备,看起来像模像样,可还是透露着深深的违和感,更像匪而不是兵。 心中想要骂娘,tmd你觉得为什么关门?一看你们就不像好人,都给人吓怕了! “林兄莫急,我这就去开门。” 陈轩无奈,翻身下马,想要自己翻过城墙,给军队打开城门。 这县城城墙本就不高,只有7米左右,对他来说也就是蹦一下的程度,甚至要收着点力。 林游听后则是撇撇嘴,没了兴趣。 问题这么容易就解决,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可就当这时,城墙上却有了动静。 “速速速!弓弩手上来!” 只见本来还空无一人的城头,却陆陆续续冒出了很多身穿衙役服或者城内帮派服饰的人。 他们手中端着长枪,背着弓箭,迅速占据了有利地势,藏在城垛后面,开始拉弓搭箭,对准下面的陈轩等人。 便是刚才逃走的衙役叫来的帮手,前来阻拦。 “举盾!搭箭!保护林仙师和陈县尉。” 在后面待着的山里横一看有人上城墙,立马待不住了,快跑上前,让人去护送陈轩两人回来。 霎时间,几个持大盾的山匪上前,护住了陈轩和林游的身子。 紧接着后面还有几十个山匪手持军弩,同样对准了城墙上的众人,形成对峙之势。 白展和王子壮同样一惊,跑上前来。 “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呀!这是陈县尉回来了!还不快开门迎接!” 白展上前怒吼,用手指着上面的衙役们破口大骂。 “我们不知道什么陈县尉,我们只知道韩老爷。” “你放屁!” 可是换来只有嗖嗖两箭,射在其脚下的地中,吓了白展一跳,之后便是惊怒交加,刚想继续痛骂,却被王子壮拦住。 “白展,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都是韩松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进去。” “一帮浑蛋!” 那晚县衙遇袭的情景白展还清晰记得,心中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无奈还没到时机报仇。 “你们确定不开门?” 看见白展两人交涉无效,陈轩推开挡在他前面的盾牌,独自走出来。 “不开!没有韩老爷的命令,我们谁也不认!” 这时刚刚赶上城头的杨深看清下面的人是陈轩,心中一震,望望他身后乌泱泱的人群,武器装备和人数都远远要超过他们,如果放这些人进去,恐怕他们就完了。 “拿一张弩来!” 杨深向旁边的人要拉弩箭,搭好后对准了陈轩的脖颈处,准备就地格杀这人,以除大患。 嗖! 破空声袭来,直指陈轩,陈轩却是以一种超出肉眼可见的速度,一下抓住这根箭矢,稳稳握在手中。 “坏了!好快的反应!” 见到偷袭无效,杨深心中一震,大呼不妙。 “哼哼,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陈轩冷笑一声,嘴角勾起,看都没看手中的箭矢一眼,只轻轻一捻,箭杆便在他指尖被捏成粉碎。 紧接着,他身形一展,然后整个人便如一跃而起,跃起几丈高,稳稳落到了城头之上。 这一幕看傻了在场的所有人,周围顿时传来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就连林游都是不禁眼皮微颤,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现在呢?还是不开?” 陈轩特意跃到杨深所在的地方,背负双手,饶有兴趣看着已经整个人麻掉的杨深。 “开...开...我开...” 刚才这一跃已经彻底把杨深的幻想击碎,在他看来,除非陈轩修炼了极其厉害的轻功,否则绝对是换血境大武师无疑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对付了的,像这等高手,自然也不是小小韩松能够面对的。 “现在要开?晚了!” 陈轩说完,右脚尖轻旋向前踢出,挟裹着劲风而来,划破空气。 噗!只一瞬,杨深的头颅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骤然爆裂,红白之物四溅,溅在周遭。 而软绵绵地向前一倾,无力地跪倒在地,最终前栽在城头上。 四周的衙役和帮派成员愣愣看着,初时皆是一脸呆滞,不敢置信。 直至那股刺鼻的血腥之气猛然侵袭鼻腔,他们才恍若大梦初醒,脸色骤变,纷纷低下头去,干呕之声此起彼伏,眼神中满是恐惧与逃避,不约而同地避开了陈轩的身影。 城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沉默,唯有陈轩一人,立于原地,阵风袭来,衣袂微扬。 第50章 韩松呢?出来打钱! “县尉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们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 城头上的众人见到一直被他们视为武者高手的杨深,竟然被轻轻一脚踢死,内心的世界观仿佛崩塌,惶恐不安地齐齐跪倒,乞求陈轩放过他们。 “哼,想活命还不快滚去开门!” 陈轩看见这群墙头草,心中很是厌烦,低呵一声,吓得那群人便低溜着脑袋,慌慌张张跑下城头前去开门。 吱呀呀! 厚实沉重的木门再次被推开,门开后,便见到陈轩负手站在门洞处,身旁两侧乌泱泱几十号人跪倒,大气都不敢喘。 陈轩站在那,看着外面那群山匪崇拜的眼神,还有林游稍稍不爽的表情,别提有多得意。 外面的白展见状,也是给王子壮使了个眼神,王子壮立刻会意。 “进城!” 王子壮向后喊一句,自己立马带头走进去,后面的山匪队伍见状,也是迈了脚步,入驻安山县城。 “欢迎北伐铁军入城!” 陈轩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么一句,只因前世电影看的有点多,望着属于自己的军队,心潮澎湃。 哪个男人没有幻想过可以指挥大军,南征北伐,重整山河呢? 而陈轩前世看过那么多历史片,自然也是有着一颗这样的心,而眼前这一千多人,便是自己目前的家底了。 “陈轩,咱们直接回军营?” 白展走到陈轩身边,询问他的想法。 “哎,咱们好不容易进来了,直接回军营多浪费呀。” 陈轩顿了顿,看看身旁跪倒,见源源不断进城的山匪队伍,已经吓的瑟瑟发抖的衙役们。 似乎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微微一笑。 “听我号令!全军围困韩府!白展,由你带路吧。” “啥?” 拍了拍懵逼的白展肩膀,陈轩便自顾自背着手跟着队伍进城了。 县城西城区韩府处,府内依旧是非常热闹,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落在青石小径上,丫鬟们轻步穿梭,小厮们则忙碌而有序,或搬运柴薪,或修剪花木,照顾着韩松一家十几口人的日常起居。 任外面如何混乱,这里却是不受丝毫影响,但是也仅限于今天了。 主堂中,一名府内的管家正在给韩松汇报最近的账本。 “老爷,咱们的生意已经覆盖了几乎每个街巷了,现在东城区和西城区一共十三家粮店全是咱们在经营,酒楼、布庄和典当行也收购了不少,把其他大户已经挤出去了。” “哈哈哈,那群老狐狸,肯定不会乖乖让出来这么多产业吧。” 韩松听后呵呵一笑,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老爷英明!那些人一开始还想反抗,召集了不少家仆,还拿着家伙,幸亏杨教头带人来清场,死了好些个人嘞,吓的那群大户没了脾气,只能乖乖捏着鼻子认了。” “不错,不错,我早就说过嘛,该见血的时候就得见见血。对了,杨深去哪了?怎么半天没见他?” 韩松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不错,他向来就觉得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可惜就是那个陈轩,他还没有十足把握能够拿下,要不然这县城哪轮得到他当县尉。 “老爷,杨教头带着一些人出去了,好像是去东城门那边了。” “东城门?那里怎么了?” “这...老爷,这我就不清楚了。” “罢了,你下去吧。” 韩松见问不出来什么,也就让对方出去。 可是管家刚出去没多久,就又着急忙慌跑进来,甚至连门都没敲。 韩松刚想休息一下,就被打扰,还如此没有规矩,脸色有点阴沉。 “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 与韩松阴阴的眼神一对视,管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漏,心中有点胆怯,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缓了几口气。 ”老...老爷,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一伙人,把...把咱们韩府给围了个密不透风,少说有上千号人!如今已经闯进来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 韩松一听这话,本来还有点困,现在却是一下子清醒过来,立马翻身站起,衣服都顾不得穿好,便小跑向府门处,管家也是紧跟其后。 韩府前院,陈轩带着林游参观着这里面的装饰,不时还点评几句,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确实弄得不赖。 身后跟着挎着长刀的王子壮和白展,还有山里横等一众山匪,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几个被砍倒的小厮,躺在血泊之中没有了动静。 刚才到门口处,这些韩府的家仆竟然把陈轩他们拦在府外,真是没有礼貌,都不知道待客之道。 就算是这群客人都点多,有上千号人,个个手持利刃,肩扛长枪,背负弓弩,身披甲胄,气势汹汹,又怎能成为他们无视礼数、轻慢宾客的借口? 这可不是对方不尊重客人的理由,所以白展便带人撞开大门,直接进门拜访,而整个韩府也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老鼠出去都得被砍成八段。 院内一片狼藉,丫鬟小厮们惊恐万状,纷纷蜷缩在地,双手紧捂双眼,不敢看这群手持利器,一身匪气的闯入者。 跑了一路的韩松看到这副景象,只感觉血压飙升,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呦,韩老哥!你也在这呢,真巧呀!” 陈轩看见韩松出来,热情的上前打招呼,看的韩松眼皮直跳,差点就绷不住了。 大哥!这是我家! “是呀,陈老弟,你也在这呢,还真是巧,这位是?” 韩松强行挤出微笑,努力保持让自己冷静。 “哦,我的老友,带他来安山县城里逛逛,韩老哥不会不欢迎吧?” “哪里,怎么会?欢迎!热烈欢迎!” 陈轩笑嘻嘻看着韩松这副很生气但是又干不掉自己的表情,心中暗爽。 “就是韩某有一事不解呀?” “哦,韩老哥快快请讲!” “也没什么,就是...你们为什么逛到我家里来了?还把我的人杀了?” 韩松硬着头皮,咬紧牙关指了指后面那闪着寒光的刀枪和不远处没了气息的家仆。 “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韩老哥你以后习惯一下就好了,我这带着人来就是想和韩老哥您呀。” 说着,陈轩便趁势搂住韩松肩膀,一脸笑意。 “借...点...钱!” 第51章 通令使 次日上午,阳光穿透薄雾,可是天气却变得萧瑟寒冷,暖意已不在。 城内,气氛微妙而紧张,有了陈轩一方的加入,似乎像一个火药桶,随时可能被引爆 府库的大门在沉重的吱嘎声中缓缓开启,一股陈年的铁锈与木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子壮亲自指挥着,身后的士兵们忙碌而有序地将一件件装备武器搬出。 从有些生锈的的刀剑到缺漏几块的铠甲,再到已经微微发潮的弓箭,无一遗漏。 甚至,王子壮还下令将县衙内废弃的兵器也一并搜罗,还将一些刀剑重新熔解铸造成枪头,做成长枪使用。 没有办法,现在人实在太多了,原先的刀剑已经根本不够用,只能退而求其次。 与此同时,在城的另一端,韩松的府邸内,气氛则是一片压抑。 自昨天陈轩来借钱实则抢钱后,韩松便有了鱼死网破的想法。 可得知杨深死在城头,陈轩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千多人后,他便打消这想法,恐惧与不安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最终长叹一声,还是选择妥协。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屋中,韩松坐靠在椅子上,两名如花似玉的小丫鬟乖巧的在给他捏肩捶腿。 “就是不知道那小子出去干什么了?怎么弄回来这么多人?” 韩松一想到这就心烦意乱,看谁都不顺眼,身边的丫鬟也看着烦躁。 “我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两个小丫鬟被吓一跳,小脸变得煞白,她们不知道干错了什么,但是惹了韩老爷生气,那可就离死不远了。 啪啪! 屋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滚进来!” 韩松不耐烦道。 嘎! 木门被推开,是韩府管家来了,一进屋便察觉了气氛不对。 “嘿嘿,老爷,有要事禀告!” 管家没等韩松询问,主动说出了目的,同时还悄悄朝着两个丫鬟招手,示意两人离开。 两个丫鬟见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向韩松施了一礼,便快步离开了,到了门外后甚至换成了小跑。 “说吧,什么事?” 两人走后,韩松似乎心情也平复了一些,开始闭目养神。 “老爷,江北府来的通令使从北门进来了,现在在县衙修整呢。” “嗯?这么快?” 韩松得知通令使来了,一下子睁眼起身。 “是,而且我去打探了一下,这次来的竟然是知府的侄子,还带着上百的侍卫,各个骑马挎刀,刚进城的时候好是威风。” “侄子?还带着人?” 韩松眉毛一挑,低头咋舌琢磨了一下,顿时有了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好!” “老爷?” 突然变脸的韩松把管家吓了一跳。 “你现在赶紧去安排粮食和银子,他陈轩不是想要吗?我这个给他送个够!” 随后不久,十辆装满粮食的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韩府,紧随其后便又是十辆马车运着一箱箱闪闪发光的白银,箱盖敞开着,共计两万两。 车队穿梭在街道上,引得百姓纷纷侧目,小声议论,有的甚至想上前仔细看,却被随行的护卫拿刀吓了回去。 “乖乖,这得多少粮食呀,够俺吃一辈子了吧。” “就想着吃,看后面那些银子,十大车,够花上好几辈子了!” 军营校场上,陈轩和白展站在校台之上,望着站的歪七扭八的队伍。 如今这群土匪也摇身一变,成了陈轩的嫡系,改名为陈家军,专属于陈轩的军队。 “小白,咱们一共多少人了?弄清楚了吗?” 台上,陈轩心潮澎湃朝着旁边的白展问道。 “都统计好了,这次一共收编1563人,其中精壮者1258人,共计有头目59人,其中实力最强的则是山里横,是练骨武者,其麾下的装备也是最好。” 白展拿着记录的簿册,一一向陈轩说明。 “不错!不错!” 陈轩看了看麾下兵卒,十分高兴,现在美中不足的就是武器和训练问题了。 “对陈家军的编制,小白你怎么看?” 原先常备军的伍什分配已经不适用了,陈轩也看不上。 “别套我话,你有想法?” 白展一下就听出了陈轩的话外之意。 “哈哈,我倒是真有一点。” 陈轩说着,转身在后面桌子的纸上写写画画,很快便弄完,拿起来给白展看。 “小白,我初步想法就是十人为一小队,五十人为一大队,两百人为一营,一千人为一团,五千人则为一军,你看如何?” 陈轩滔滔不绝说着,都是前世看来的。 “嗯?虽然有点粗略,但是...你高兴就好,我懒得管。” “谢谢支持!” 陈轩想拍拍白展的后背,却依旧被躲开,但陈轩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 “大人!大人!县衙那边来人叫你过去参会。” 刘长杰从远处小跑着过来,在台下禀告道。 “县衙?这时候叫我去参会?” 陈轩和白展对视一眼,不知道有什么猫腻。 “大人,属下听说今天早些,有一股人马进城了,好像叫什么通...通...” “是通令使!” 白展微微一惊,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是通令使。” 刘长杰想起来,挠了挠头,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坏了,怕是有诈呀去了小心中计!” 白展表情变得严肃,瞥了眼台下乌泱泱的陈家军,总感觉有大事发生。 “管他什么诈,叫我去我还不去,反而是中计了。” 陈轩摆摆手,觉得应该去会一会这劳什子通令使。 “小白,你在这里看家,长杰你带点人跟着我。” 说完,陈轩便下了台,朝着军营门口走去,不给白展反驳的机会。 “你!” 这可把白展气的不轻。 而刘长杰确被挤在中间,只能朝着白展尴尬笑笑,便跑着跟上陈轩。 不久后,陈轩便带着刘长杰和十几个兵卒骑马来到县衙门口。 到了才发现不对劲,此时县衙门口出现了一群陌生打扮的人。 身上统一披着环锁铠,手中握着雁翎刀,头上顶着飞碟盔,看着杀气腾腾,都谨慎盯着前来的陈轩一行人。 陈轩看了则是一脸的羡慕:“这么好的装备怎么自己没有?” 心中直想把这些人扒个精光,安在自己的陈家军上。 但是刚等他们驱马上前,这群人中便有一个着戴着与其他人明显不同的八瓣铁盔的人上前。 “站住!来者何人?找死不成!” 第52章 全都拉回去! “嘿,你算个什么...呜呜,你干什么?” 陈轩等人才刚刚下马,就在自家地盘被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这样拦住。 气得陈轩立马就要破口大骂,结果刚说两句就被刘长杰捂住嘴巴。 “我的大人呀,咱们惹不起他们!” 刘长杰吓出了一身冷汗,对方虽然穿得和周围人相似,可是腰间那块青铜令牌已经被他眼尖地发现了。 那上面赫然是江北府镇抚五字,是品级仅次于县尉的武将官职。 “大人,您看,那人腰间的令牌,他是个镇抚!” 刘长杰凑到陈轩耳边悄悄说道,还不停用手指装作有意无意地指向那边。 “镇抚?什么玩意?有县尉官大吗?” 陈轩皱起眉,一直盯着那块青铜令牌看。 “啊?那倒没有。” “没有我怕个球!” 陈轩一听对方比自己官小,一下又来了气势,心道:“小子,你还装上了是不是?” “滚蛋!一个小小的镇抚!敢在这撒野?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拿下!” “遵命!” 后面带过来的兵卒一听陈轩发令,立马上前。 “你敢!” 那镇抚没想到这人竟然敢这么做,也是有了火气,拔出佩刀,身后的府兵也是纷纷拔刀上前,两方僵持下来。 此时的刘长杰已经生无可恋,感觉天都塌了一半。 他知道虽然这只是个镇抚,可是能让镇抚在这里看门,那里面的那位身份得有多恐怖? 别的不说,最起码是一个县尉惹不起的。 “我怎么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陈轩可不惯着对方,身形一顿,随即手腕微翻,寒光一闪,一柄利刃已出鞘,周身气势瞬间凝聚,如同猛虎下山,仿佛实质。 霎时间,一股无名的压力笼罩当场,众人只觉心头一沉,仿佛有千钧重担压顶,似乎难以呼吸。 这便是陈轩生命力叠加超过三十后出现的新能力,如同虎威一般,只要想,自身的气场就能实质化,给对方产生心理上的压力。 就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几下掌声从县衙内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华美锦衣,衣襟上绣着精致飞鹤,头戴金丝边圆帽,腰间轻悬玉佩的年轻男子笑着抚掌走了出来,不停打量着陈轩。 身后还跟着一脸凝重的冯峥和嘴上含笑的韩松。 “哈哈哈哈,武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你是?” 陈轩见有人来搅局,又看了看后面一直使着眼色的冯峥,大概猜出了这青年来头不小。 而叫他武县尉估计也是不了解他的真实身份,毕竟原来的县令一伙人全都身死,这事情江北府可不知情。 “武安,这是江北府来的姜侩姜通令使,还不快过来面见姜通令使!” 冯峥赶紧出来打着圆场,不停朝姜侩这边努嘴。 “不必了!没想到武县尉这么年轻,果然是一表人才呀!咱们进去说。” 姜侩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眼门外的镇抚,看似正常的一眼,可把对方吓得够呛,忙把武器收了起来。 而一旁的陈轩看见对方反应也是一愣,也不意思再举剑,两方人马又回到最一开始的状态。 “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笑面虎。” 陈轩暗自想着,却是不怎么害怕,如今的陈轩,已经不惧世俗的武器了,就算是林游,也不一定能胜他,除非是那些修仙门派的什么门主长老出马。 刚刚走进大门,就看到里面院中整齐摆放着将近二十辆板车,上面一半装着粮食,一半装着则放着白花花的银子。 “陈...武大人,这可是草民为您和您的大军准备的粮草和银两呀,请您笑纳!” 还不等陈轩反应,韩松便率先开口,特意在姜侩面前大声说着,满脸坏笑。 此话一出,姜侩脸色不变,而冯峥则是瞪向韩松。 这家伙一早来就把这些东西运进来,那黑布遮着,自己还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原来在这里等着。 “哦?武县尉,你有一支大军?需要这么多的东西吗?” 姜侩忍不住开口,这里摆放的东西在他看来,不算太多,勉强够养支一两千人的军队,但也分在哪。 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城,要这么多军队干嘛?造反吗? 韩松眼见计谋得逞,心中暗爽不已,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好好恶心了一下陈轩,一脸得意的看着陈轩。 通令使是来干嘛的?如今敌国大军压境,当然是调兵遣将的,最好就是把陈轩和他那些人调走,死在战场上,这才好呢! “韩老狗,你敢算计我?” 陈轩丝毫没有搭理姜侩的问话,而是扭头看向韩松,杀意已现。 连傻子都看出来韩松的小心思,更何况陈轩不是傻子,自然心中明白,可是与韩松等人想的不一样,陈轩竟然选择直接把话挑明,撕破脸。 “陈...武老弟,你这是什么话,这不是你要的吗?” 韩松讪笑两声,不敢对视陈轩含着杀意的双瞳,反倒是望着姜侩,希望对方能够震慑住陈轩。 “咳咳,武县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姜侩见对方无视自己,有些挂不住脸,干咳两声。 “刘长杰!过来!” 陈轩大吼。 “属下在!” 听到呼唤的刘长杰硬着头皮上前。 “既然这些都是送给我们的,你现在回去叫人,都拉回去!” 陈轩指着院中的板车说着,把姜侩晾在旁边,此时的冯峥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无奈摇摇头,长叹了口气,不再出声。 而姜侩的脸也黑下来,没了之前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陈轩。 “可是...” 刘长杰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犹犹豫豫道。 “我说拉回去,听不见吗!” 陈轩彻底发了火,吓了刘长杰一激灵。 “是!属下遵命!” 说完,刘长杰便冲出去,不一会就听见外面马蹄哒哒越走越远。 “好了,哦,姜大人,您刚说什么?” 听到马蹄声远去,陈轩好像变了个人,刚才的愤怒烟消云散,只剩下一脸的笑容,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无事无事,武安是吧,很好,你很好!” 姜侩阴阳怪气说了一句,扭头便冲着内府走去,在他心中,对方敢如此羞辱自己,那么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更何况,他在看见陈轩的第一眼时,就断定此人不可能是县尉,安山县定有蹊跷! 第53章 这就不是我 一行人走进县衙内府的大堂中,这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有心事。 而梁毅则是等待在里面,首先就看见姜侩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知道不妙。 “姜通令使,怎么出去这么久?这茶都快凉了。” 本来姜侩和梁毅、冯峥正聊着,韩松便突然进来,说什么让姜大人看个好东西,便引了出去。 梁毅不放心,怕韩松乱说话,便让冯峥跟着出去,结果回来便是这个样子,而且那陈轩也跟在后面,估计十有八九和他有关。 可惜韩松把亲信手下全部安插在县衙中,他和冯峥完全控制不住县衙外府,只有陈轩的势力能与其抗衡,如今韩松定是想借刀杀人,趁此除掉陈轩。 “哼,喝茶?你们安山县的茶我可不敢喝。” 姜侩轻哼,看都没看站起来迎接的梁毅一眼,自顾自坐在主位上,身边的十几名侍从分站两旁,好似姜侩才是县衙的主人,搞得梁毅下不来台。 “不敢喝?那我尝尝。” 走进来的陈轩听见这话,马上快走两步,拿起姜侩桌上的茶盏便一饮而尽。 “哈!这不是挺好喝的吗?” 陈轩咂咂舌,眯眼回味着茶香。 “我弄死你...” “姜大人息怒!姜大人息怒呀!” 梁毅和冯峥吓出一身冷汗,赶忙上前拉住即将暴走的姜侩。 而姜侩的侍卫也已经把陈轩团团围住,怒视陈轩,手搭在腰间佩刀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而陈轩则是一抬手,制止了自己这边想要上前的兵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都退下。” 姜侩深吸几口气,想到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强制冷静下来。 “是!” 侍卫们闻令也回到姜侩身边。 “武县尉,现在厉国的大军已经围住了拒厉关,如果关破,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江北府,你们安山县还有多少兵力?” 重新坐到椅子上,姜侩也不再啰嗦,直入主题。 “大概...五百人吧。” 陈轩思索片刻说道,这也是原先安山县应该有的正常兵力。 “五百?五百人要那么多钱粮干什么?” 姜侩不解,看向下方座位上一直躲避陈轩眼神的韩松。 “咳咳。” 韩松看见对方望了过来,刚要开口,却被陈轩的干咳声打断,欲言又止。 看见这一幕的姜侩面色更加阴沉。 “韩员外,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本通令使会给你做主的,就算我不能做主,知府大人也能做!” 听到对方要保自己,还搬出知府这个靠山来,韩松彻底放下心来。 “谢姜大人,我这有个东西,想给您先过目一下。” 说着,韩松掏出左袖中的一张画卷,略微发黄,看起来放置了有些年头,呈给姜侩。 冯峥和梁毅一看那画卷,心道糟糕。 他们已经认出了那是什么,分明就是关于县城主要官员的画像。 大乾国规定,为了验明身份,每个有品级官员都要绘制三幅以上的画像,本地官府和上级官府,甚至连京城都要专门保存。 而这幅画像就是韩松派人从府库中找出的,就是为了将陈轩一军,也能震慑冯峥和梁毅,让他俩不敢乱讲话。 “哦?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 姜侩好奇打开画卷,仔细看了一会,突然笑出了声,然后转过来亮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只见画卷上画着一个国字脸男人,浓眉宽鼻,看起来十分孔武有力,正是武安年轻时的模样,而下面则写着威远道江北府安山县县尉武安。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韩员外你还真是送了我一个好东西。” 这次轮到姜侩发难,举着画像幽幽看向陈轩。 “这上面的人是你吗?” “是我!” 陈轩点头,表情不变,反而仰起头来,好让姜侩看的更清楚。 “那时候,我还有点胖。” “这就不是你。” 姜侩眯起眼,表情不善。 “你说他不是我?” “不是。” “我说他也不是我,这根本就他妈不是我!” 陈轩说完,表情变的恼怒,气的原地走来走去。 “那到底怎么回事呢?” 姜侩挑眉问道。 “我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当时给我画像,花了半天功夫,结果画完他们就给我这张,我说这不是我,他们说这就是我,我说他真不是我,他们说这就是你,我没办法,就只能这么留着了。” “哦,是这样呀。” 姜侩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可旁边的韩松却是急了。 “哦什么呀,县尉明明不是他!他不是武安!” “哦,是这样呀。” 姜侩又点点头,看了看陈轩。 “既然不是武安,那好,来人把他拿下!” “是...” 噗呲! 旁边的侍卫刚刚出声,刀影一闪而逝间,侍卫的身躯已如落叶般被一分为二,无力地散落。 下一瞬,姜侩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凉意沿着脊背攀升,直至脖颈之处。 紧接着一把陈轩随身携带的朴刀悄无声息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刀刃的寒芒在阳光下中闪烁。 四周的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不安,姜侩的呼吸变得急促,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陈轩!你疯了!” 冯峥眼中焦急之色仿佛凝滞。 “找死!” “杀了他!” “放开姜大人!” 跟随姜侩的侍卫看见此幕,全都慌了神,但是不敢贸然上前。 侍卫们丝毫没有顾及刚有同僚瞬死在陈轩刀下,他们只知道如果姜侩出了事,不仅是他们,连同他们的家人都要一块遭殃。 “你...敢杀我?” 姜侩又惧又怒,但是对上陈轩那双冰冷的眼神,又心慌不已。 “杀的就是你!” 陈轩冷笑一声,刀刃继续贴近姜侩的皮肤,想要再吓唬一下他,好逼对方接受一会自己提出的条件。 然而,就在那锋利的刀刃仅仅擦破了姜侩皮肤,流出一缕鲜红之时,异变陡生。 姜侩腰间那枚古朴的玉佩,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猛然间绽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烈日破云而出,瞬间照亮了屋内略显昏暗的空间。 这道金光快若闪电,超越了肉眼的捕捉极限,携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激射向陈轩的额头。 陈轩的脸色骤变,瞳孔急剧收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靠着身体本能,扭动身形。 可是他的动作终究慢了半拍,金光直接射穿他的腹部,留下了一个细微却致命的圆形孔洞,鲜血如同溪流般,汩汩而出,染红了衣襟。 那抹璀璨的金光,其势不减分毫,犹如划破长空的利剑,又继续洞穿了陈轩身后一名侍从的身躯,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光芒轨迹,才渐渐黯淡,最终消散于无形之中,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波动。 第54章 给我杀了他! 姜侩腰间的玉佩释放出那道金光后,也迅速褪色,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与生气,变得黯淡无光。 紧接着,玉佩表面开始缓缓出现道道裂纹,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最终化为点点尘沫。 “什么东西!” 被金光洞穿腹部的陈轩脸色苍白如纸,半跪在地上,左手紧紧捂住腹部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背后的血流依旧如泉涌般,无法遏制地渗出。 更为骇人的是,一股狂暴至极的能量在他体内肆虐,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全身,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骼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瓦解。 若非他拥有超乎凡人的生命力,可以勉强抵抗这股力量,那现在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他后面那个同样中招的侍卫已经瘫软在地,虽然只是左肩被洞穿,但是此时已经七窍流血,染红了地面,生命的也在迅速流逝,浑身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 “大人!” “拿下他们!” “保护县尉大人!” “拦住他们!” 金光消失,在场的形势发生反转,姜侩所带的侍卫把他拉了过去,藏在人群后,而外面看守的侍卫也持刀冲了进来。 而陈轩一方见状,也是冲过去护住已经跪倒在地的陈轩,想要往外冲。 两方人拼杀在一起,到处充斥着兵器交击的铿锵之声和喊杀声,刀光剑影间,场面顿时变的混乱起来。 而冯峥等人也是赶紧退到屋子最里面,不想被波及到。 “杀了他们!全都杀了!” 缓过神来的姜侩怒目圆睁,死死咬住牙。 自己可是江北府知府的亲侄子,被派出来担任通令使也是为了锻炼一下,增长增长资历,想不到被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县城中差点被一个乡巴佬给杀了。 而且这玉佩则是他叔叔姜德在他离开府城时给他的,据说是一位法力高强的仙师所赐,用于他防身。 “冲出去!” 陈轩感觉自身状态越来越差,意识已经逐渐模糊,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此时也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第一次真正运用出了黑虎刀法,刀影似电,笼罩面前蜂拥而至的十几个侍卫。 已经加点到圆满的黑虎刀法,每一刀挥出,都宛如猛虎飞扑般,甚至能隐隐听到虎啸之声,顿时把最前面五个侍卫封喉,最终眼含不甘倒地。 “挡我者死!” 陈轩怒吼一声,变得愈加疯狂,挟裹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暴戾气息。 霎时间,随着他的移动,虎啸声四起,伴随着他自己和砍到的侍卫的血,瞬间在空中绽放成一朵朵妖异的血花,随后又化作片片血雾。 “跑呀,这人是个疯子!” “别挡住我!” 侍卫们原本还能稳住阵型,但当发现刀刃砍在对方身上,宛如砍在厚重的铠甲上,不仅不能破防,甚至连一丝浅浅的划痕都未能留下。 身边的同僚又在一个接一个倒下,死状凄惨,让人心生寒意。 而那震耳欲聋的虎啸,穿云裂石般冲击着他们的内心,多重打击下,众人的军心开始涣散,眼神中闪烁着犹豫与恐惧。 没人愿意白白送死,纷纷四散逃离,再也不敢拦住已经浑身是血的陈轩面前。 在那刀光剑影的惨烈交锋中,数十上百的精锐府兵,竟真让陈轩带着身后已经仅剩数人的队伍,硬生生地在血海中劈开了一条生路。 “回...军营。” “县尉大人!快走!” 陈轩的声音微弱,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一行人冲出县衙大门,已经耗干了大半气力的陈轩感觉身子一软,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量。 交代完最后一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随行的几人见状对视一眼,又望向县衙门口持刀冲出来,但又不敢贸然上前的一群府兵,也不在犹豫,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陈轩安置于马背之上,一溜烟朝着军营那边冲去。 “镇守大人!我们追不追?” 身后,县衙门口,一群持刀而立的府兵面面相觑,一个看着年纪稍小的府兵问向旁边眯着眼看着陈轩几人远去的镇守,话刚出口头上立马被重重拍了一下。 “追什么追?是你活够了还是我活够了?没看见刚才死了多少人吗?回去!保护姜大人离开这里先!” 镇守一下子急了,要知道这可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对方有多少人还不清楚,真要逼急了人家,最后吃亏的可是他们。 况且他这一个月才多少两银子的军饷?玩什么命呀? 镇守名叫刘振,是专门被抽调过来保护姜侩的,本就想安安全全干完差事,回去好升官发财,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他们人呢?” 还坐在内府,惊魂未定的姜侩看着刘振带着府兵空手而归,便立马皱眉问道。 “启禀大人!他们...他们跑了。” “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能让他们跑了?亏你们还是叔叔给我亲自调派的亲信,就这点本事?你们给我等着,我回去之后有你们好看的!” 姜侩破口大骂,吐沫星子甚至能喷到面前的刘振脸上。 “大人!现在首要之事便是离开这是非之地!对方的兵力我们还不知晓,万一...” “万一个屁!我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姜侩已经对身边这群人失望了,觉得这不过是群酒囊饭袋。 右手朝着怀中一摸,便掏出一张土灰色符箓。 符箓之上,一只红顶鹤展翅欲飞,其下密布的符文繁复而精细,叫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姜侩微微迟疑一下,咬着牙用手指肚在旁边侍卫的刀尖上一按,疼得嘶了一声,在符箓表面滴上了自己的血。 血液顺着符文纹路蔓延开来,不一会便嵌满整张符箓,而整张符箓也像是活了一般。 它轻轻颤动,竟然挣脱姜侩的手,化作一抹流光,嗖的一声划破长空,直冲云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转瞬间便融入了天际,不见踪影。 “这...”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姜侩得意一笑,这便是叔叔在他临走前交给他另一件仙物。 只要滴上自己的血,便可以化作令符,可以唤来方圆几百里内最近的一名仙师帮忙。 “只是...为什么非要用自己的血?” 姜侩又是疼的嘶哈一声,心中不解。 第55章 崇鹤门 江北府地域辽阔,横亘于平畴沃野与巍峨群山的交界之处,其治下共有一十七县。 在这片丰饶的土地上,人口稠密,登记入册者七十四万户,又是产马之地,向来是兵家必争战略要地。 在安山县以西,百里之遥的所在,乃是江北府的湖口县,此地较之于安山县,多了几分市井的喧嚣与繁华。 此刻,湖口县城中最为显赫的酒楼——悦君楼,其顶层最为奢华的厢房内。 床上,一男子与两位妙龄少女并卧,全部都一丝不挂地躺着,两个少女容颜清秀姣好,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她们的眼眸虽闭,但是脸上依稀可见两行泪痕。 她们的胸前,肌肤细腻如瓷,吹弹可破的诱人胸前皮肤上,却有着大片的淤青,完全破坏了女孩们的美感,而看起来罪魁祸首便是两女孩中央睡得正香的男人。 男人也是看起来也十分年轻,顶多二十出头,长相俊俏,皮肤也是十分白皙,看起来少了几分阳刚之气,给人有一种阴柔的感觉。 虽然已经过了正午,可男子还在呼呼大睡,而两旁的女孩则也不敢动,她们的动作轻柔至极,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闹出一丝声响。 只是正当她们小心煎熬等待时,一道灰光突然冲破房间的窗棂,伴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呼啸之声,强劲的气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埃飞舞。 混乱过后,那符箓则是在床前掉落不动,像没了魂一般。 “谁?” 男子一下子惊醒,一股灵力波动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便发现床下那失去动力的符箓,眉头微皱。 他这一皱眉,顿时吓的两旁的女孩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表情好像又要哭出来。 “传令符?” 惊醒的男子甚至连衣服都没穿,一下子跳下床,捡起了符箓。 他将灵力微微注入,便获取了符箓上的信息。 “求助?区区一个有着伪灵根的凡人,值得给他用这种东西吗?真不知道师傅他们怎么想的?” 这男子骂骂咧咧半天,最后也只能轻叹一声,这人他还真不能不救,毕竟是自己宗门的重要保护人员,要是失职 男子名叫纪常在,是崇鹤门长老的一名内门弟子,炼气四层修为,前不久奉师命前来湖口县发展凡俗势力。 可纪常在生性阴险狡诈,平时在宗门内都表现出一副乖弟子的模样,明天在深山中打坐修炼,枯燥重复的日子早就把他憋坏了,此次入凡俗,犹如鱼入大海。 哪里还管的了什么,进县城后便杀了县令一家,想要自己上位,遭到县中常备军围剿,又施法杀了县尉和数十兵卒后,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触他的霉头。 而他又提拔了一些臣服在他淫威的狗腿子,彻底把湖口县纳入囊中。 就是不知道林游知道他这个简单粗暴的做法后会不会偷偷抹眼泪,早知道这样就行,他还联系什么山匪呀。 城中的大户得知县令被杀,仙人降世,也是纷纷带着礼物美女前来拜访,投入纪常在的门下,妄想窥见一份仙缘。 这床上的两个女孩便是城中两个大户的千金小姐,被纪常在看上了,结果一家欢欣鼓舞,而另一家则是不同意,想要用钱财来换纪常在欢心。 结果当晚便被纪常在杀了全家上下二十余口,只留了女孩一个胞妹,强行胁迫女孩从了自己。 而他自己也有些小癖好,每天都玩弄得两个女孩痛不欲生,但是又无可奈何。 “你们两个自己穿好衣服去洗干净,我有事要办,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玩耍。” 纪常在冷冷一笑,看了两个女孩赤裸的身体一眼,狠狠揉了几把,便穿戴好衣服出了门。 只留下房间内心如死灰两个女孩,无助地搂在一起,想要靠此寻找一些安全感,对视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 安山县军营中。 大帐内,王郎中正在尝试给陈轩的伤口上敷上药草,拿布裹上以求止血,可是效果不大,血依旧在不停往外流,滴到地上,一片鲜红。 “到底怎么回事?陈轩好好的怎么就被人伤成这样?” 白展则是拽着刘长杰的上衣,把他提到半空,怒吼出声。 “不知道,县尉大人叫我回来叫人拉银子粮食,可是我刚准备好要出发,走了不远就看大人已经挂在马背上重伤了。” 刘长杰被提的喘不过来气,但还是尝试解释。 “啊!废物!我杀了你!” “白展!不可!” “你敢!” 见白展想动真格的,一旁的王子壮和张武终于看不下去,拉住了白展,张武甚至拔出了刀,想要直接使用武力。 “张武,快他娘的把刀收回去!” 王子壮见张武拔刀,踹了他一脚,怒斥道。 “都别闹了!轩哥儿需要安静休息,你们都出去!” 王郎中感觉心烦意乱,把众人赶到帐外。 众人不甘心的出去后,他望着陈轩苍白昏迷的脸和不断出血的伤口,内心惊疑不定。 据他多年从医的经验,陈轩的出血早已经达到致死量。 要是换成普通人,恐怕血都快流干了,可陈轩已经吊着口气,生命力之顽强,闻所未闻。 就在王郎中想方法如何能救治陈轩时,帐帘被拉开。 “不是叫你们出去吗!” 王朗中转头一看,却发现进来的不是王子壮几人,而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俊朗男子,正是林游。 “郎中,陈轩情况怎么样了?” “唉,老朽从医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陈轩恐怕危矣。” “那可否让在下一试?” 林游上前,掏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颗青色的小药丸。 “这...” 王郎中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不解,终是缓缓起身让开位置。 而林游则是望了一眼昏迷中的陈轩,眯眼犹豫了片刻,手指轻轻一弹,最终还是把药丸弹入其口中。 服用药丸后不一会,陈轩本来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变得舒缓,脸色也终于带上点血色,不是如同死人般的苍白。 伤口处渗出的血也流速渐缓,但是并没有完全停止。 “仙人手段!” 王朗中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自心底涌起,眼瞳微缩,嘴边花白的胡子也在不停颤抖,看向林游的眼神也带上了敬畏。 而林游见到效果后则是深深蹙眉。 “我这疗伤丹竟然只能起到缓解作用,看来这攻击必是炼气五层以上修士所施展,陈轩呀,我只能做这些,生死靠你自己了。” 第56章 大战将至 “这位郎中,之后还请多加照顾陈轩,” 林游无奈摇头,知道目前自己还救不了他,除非是回师门求得更高级的疗伤丹。 可就算全力骑马狂奔,这一去一回便又是要数天之久。 而且他已经感应到了安山县有一股灵力波动,虽一闪而逝,可足以让他警觉,暂时不能轻易离开安山县。 拉开帐帘,外面的王子壮、白展四人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看见林游出来,想上前询问一二,可碍于林游仙师的身份,又久久走不动路。 最后还是白展一狠心,上前拱手行礼。 “林仙师,陈轩他怎么样了?” “暂时生命无忧,可...唉。” 林游本想说几无恢复可能,但又把话咽了下去,化作深深叹息。 “我进去看看。” “不必了,让他静养。” 林游拦住想要进帐篷的白展,语气有点严肃,转而望向不远处正往这边张望的一众陈家军。 “山里横!叫你的人准备好,还有去告诉其他的人,都集合好,听我命令。” “遵命!” 山里横一听这个,立马表情欣喜,半跪下领命。 他们自从到了这,所有人就全权归王子壮指挥,他这个大当家反而少了存在感,一直让他不爽。 虽然也给了他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可终究是感觉不舒服,现在好了,指挥权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林游交代完,便自行回去了自己的住所,不再理会王子壮等人。 “我呸,这是什么狗屁仙师,咱们都给他把兵器粮食住所安排好了,现在县尉大人一受伤就把咱们晾在旁边,真不是东西!呜呜呜呜......” 待林游走远,刘长杰再也忍不住,冲着林游走的方向就破口大骂。 “好了!少说两句,小心祸从口出!” 王子壮蹙眉,给了张武一个眼神,张武便点头会意,把刘长杰的嘴给死死捂住。 “白展,咱们现在没了轩哥儿这个主心骨,已经控制不住那群人了,现在只能是集结咱们自己的人,守在陈轩身边,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就只能带着家眷财物离开这。” “嗯,好...” 白展有气无力应了一声,望了眼已经被山里横指挥,看守在陈轩帐篷外的十几个兵卒,知道大势已去。 他们这些人依靠着陈轩,陈轩倒了,他们自然会被排挤,与其最后被人赶出去,还不如自己识相点,自己悄悄溜走,最为体面。 ...... 下午接近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已经快要落下。 “哈哈哈哈,韩松,还是你懂事,识大体。” 县衙审案大堂中,姜侩望着底下已经站满的城内的大户豪绅,十分满意。 这下面足有五十多人,韩松可是把城内稍微上得了台面的人都叫过来了,为的就是在姜侩面前表现。 “你放心,等收拾了这冒充县尉的小子,我定会回去通报知府大人,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奖赏。” 姜侩一高兴,便开始给韩松画大饼。 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自己人手不够,看到韩松叫来这么多人,并保证他们这群人至少能集结起来至少六百人出来,心中便放心不少。 “姜大人太客气,为大人做事乃是小民的福气,哪里还担得起奖赏呀。” 韩松表情并没有多兴奋,反而是表现出诚惶诚恐,可心中早已经乐开了花。 如今,冯峥和梁毅已经被他软禁在了内府一处厢房中,只要彻底除掉了陈轩这个威胁,那他韩松便是真正的安山县土皇帝,这也正是他一直想要的。 “切,韩松这只老狗,想让我们出力去巴结人家,我才不干。” “就是,真把我们当傻子了,要是让他得逞了,安山县怕是没有我们好日子了。” “嘘嘘嘘,小声点,你们不要命了?” 人群边缘处,几个豪绅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谁说话呢?” 虽然他们说话很是小声,但是还是逃不过姜侩身边刘振的耳朵。 “哦?你们有意见?” 姜侩一挑眉,顺着刘振的目光望过去,笑道。 “韩松,这该如何是好?” 姜侩似笑非笑问了韩松一句,韩松心中却咯噔一下,立刻大怒。 老子的好事岂能让你们这群人给毁了? “大人放心,小民这就处理。来人!” 韩松直起腰,朝着身旁的衙役叫道。 “把他们...砍了喂狗!” “韩松你敢!” “不要呀!” “大人,我们没意见呀,没意见!” 几人听到这话,愤惧交加,立马出言解释,可是依旧被一群衙役拖出去,不一会便听到了几声惨叫,随即重归寂静。 在场没有人再敢讲话,甚至呼吸也开始刻意放缓,头低的更低,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嗯,这才对嘛。” 姜侩笑着拍掌,点点头,对着身旁的刘振交换了眼神。 刘振立刻会意,上前几步,突然拔剑指向天空,怒喝道:“众兵士听令!即刻出发,踏平叛军!” “遵命!!!” 突如其来的怒喝声吓了在场的人一跳,而护卫在姜侩的侍卫带着杀气的得令声更是气势十足。 这跟随姜侩前来的本就是一支直接听令于知府的军队,其带队的刘振是实打实的练骨高手。 其麾下一百余人更是精锐士卒,里面达到练皮武者境界更是占据七成以上,更是有不少的练肉好手,战斗力十分强劲。 也就是遇到了陈轩这个bug般的人物,要不然绝不会死伤这么多人,怕是回去后姜侩也少不了挨一顿臭骂。 “好!踏平叛军!说得好!” 蓦地,半空中响起一抹清越的喝彩,引得众人心中皆是一颤,不由自主地昂首向天穹望去。 只见屋脊之上,一道孤影卓然而立,身着灰袍,随风轻轻摇曳,面上覆着一副青铜面具,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冷冽而神秘的光泽。 “就是你小子让我大老远过来帮忙的?给我个合理的说法,要不然你们全都要死!” 第57章 昏天黑地 姜侩望着屋顶上的身影微微愣神,不知道对方这句话什么意思。 可当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人身披的灰袍之上,一抹鹤舞云天的图案跃然眼前,瞬间,一股寒意自脊背悄然升起,令他浑身一颤。 他曾听叔叔说过,关于姜家与鹤纹的渊源,是一段被家族视为无上荣耀的传奇。 甚至他叔叔能坐上知府之位,背后也有着仙师的帮助,所以姜家得以穿着绣有鹤纹之衣,是得到过仙师允许过的。 而鹤纹也是有讲究的,姜侩低头审视自己衣襟上绣着的红顶幼鹤,稚嫩而灵动,象征着家族的年轻一代,正蓄势待发,待时而飞。 就算是姜家家主也就是他叔叔也只有资格绣上站立的成年鹤,至于那屋顶之人,灰袍之上的鹤,竟是展翅欲飞之姿,其势凌霄。 这便唯有那高高在上的仙师! “仙师大人高悬于九天之上,威仪凛然!请受小人姜侩一拜!” 姜侩没有犹豫,对着屋顶这人便是一拜,磕头磕得咚咚作响,甚至破了皮,渗出丝丝殷红。 在场其他人一看,也不是傻子,纷纷跪拜,特别是那韩松,更是扑通一声跪下,动作一气呵成。 “好了好了,别跟我玩这虚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让我帮你什么?” 纪常在皱眉,脸上尽是不耐烦之色。 他的两个上好的玩具可是还在等着他回去呢,没工夫在这浪费时间。 “仙师!都是那假冒朝廷官员的小子,害的您还要亲自跑一趟,真是罪该万死!他杀了我的人,还想杀了我,幸好得到仙宝护佑,我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别废话!你就是想杀了那个人是吧,带路吧。” 听着姜侩的啰啰嗦嗦,纪常在只感觉心烦意乱,打断他的话。 身形一动,他已从屋顶轻盈跃下,双脚轻点地面,仿佛违背了重力的束缚,让他以一种近乎于飘逸的姿态,缓缓降落在姜侩面前,衣袂随风轻扬。 看的在场众人暗暗心惊:“真乃仙人也!” “那小子很厉害吗?” “这...在我们凡人这边,算是一个高手,可是放在仙师您眼前,那就是三脚猫功夫,轻松便可取胜!” 姜侩冲着纪常在低头哈腰笑道,他虽然亲自见识陈轩的厉害,可是还是觉得区区一个冒牌货怎么可能赢得了会法术的仙师。 “那就行,快带路!别磨磨唧唧的。” “好嘞,韩员外!还不快去前面给仙师带路!” ............ 夕阳如血,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边染上了一抹不祥的绯红。 军营大门前,一排排锋利的木拒马已经布下,横亘于道路之上,将通往营地的道路严密封锁,拒马后面则是全副武装的弓弩手和长枪手,正警视着两岸道路上的情况。 原本就已经不再热闹的街道,因为这些人的动静,更是吓得没人敢上街,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但路两侧的小楼上的窗户都悄悄支起,后面便是好奇盯着军营大门的百姓,或窃窃私语,或瞪大眼睛望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压抑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当家的,你说这又是咋啦,咋的有这么多人?难道山匪进城了?” 离着拒马前有十几米的一座小木楼上,一个妇人好奇问着,而一个男人则是趴在窗户边,已经盯着看了好一会。 “俺怎的知道,乖乖看着,记得把门栓都锁上,别一会波及到咱家。” “早就栓好嘞,还用你说!” “那就行,叫俺看,这也没什么事,总不能有人还敢闯这军营不成?” 噔噔噔! 男人话刚说完,一阵沉闷而密集的脚步声自街巷深处隐约响起,还伴随着金属轻微的碰撞声,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尤其在现在这安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动静,男人惊的心头猛地一颤,匆匆将窗户合上,可关上后犹豫了几秒,又忍不住缓缓拉开窗户的缝隙看着。 只见周围屋子的窗户也是同样情况,先是迅速闭合,又是不约而同慢慢的推开。 随着一阵愈发分明的脚步声悄然逼近,道路的两端渐渐显露出黑压压的人群,那与其说是涌动的人群,倒说是两股兵潮。 最前面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手上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队伍也略显凌乱。 而队伍的最后那几十人,则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不仅队伍整齐划一,宛如被精密雕琢的钢铁洪流。 而且皆身披统一款式的甲胄,闪耀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夕阳下更显威严。他们手中的燕翎刀,已出鞘握在手中,寒光凛冽,看起来杀气腾腾。 第58章 仙师斗法 “他们来了!准备放箭!” 在场的一个穿着全套盔甲的汉子眼见不对,立马开始指挥拒马后面的弓弩手。 “二当家,咱们快跑吧,他们派咱们出来就是送死的。” “这么多人,咱们这些人哪里拦得住,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啊,快回去吧。” 可眼见敌军来袭,自知不敌的众人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每个人的手脚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弓弦难张,弩箭歪斜,士气低迷至极。 而街道两旁,人潮汹涌,如潮水般逼近,气得这人开始破口大骂。 “娘的,一群没种的玩意,让开我来!” 见此情景,这位领头的汉子怒从心起,脸庞扭曲,破口大骂道。 他夺过旁边一个人的长弓,迅速拉满,弓弦紧绷,瞄准前面街道上的一人就射了出去。 嗖! 箭成一个略低的抛物线飞了过去,却被那些人拿盾牌挡住,咔嚓一声钉在盾牌上。 “淦!都放箭,必须拦住他们,咱们就这样一箭不放回去,就成了逃兵了,到时候被仙师惩戒,你们可别怪我没提醒!” 这人怒吼一声,想要提振士气。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三十多人根本拦不住这黑压压的人潮,可是就这样回去也不是办法,恐怕也是砍头的罪过。 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装样子射几箭拦一下,找机会再脱战跑回去,也算是对的起仙师了。 “杀上去!” 还不等这边反应,街道两侧氏族大户的家丁兵已经开始举着圆盾猛冲过来。 嗖嗖嗖! 看见对方冲来,众人匆忙放箭,可是除了射倒最前面的几个倒霉蛋外,几乎对其没有影响。 放完箭后,守在拒马后的众人似乎也用光了所有的勇气,纷纷后撤,想要退回军营门内。 “拉开拒马!都给我冲进去!” 韩松在后面的轿子中大喊,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脸上得意之色显现。 “刘振!快派人进去那那小子给我拽出来!” 姜侩见对方慌乱撤退,还以为对方已经被击溃,立马迫不及待招呼着刘振。 “大人,这...” 刘振脸上一副为难之色。 “怕什么!仙师在这,那小子还能反了天不成?” 说着,姜侩瞅了一眼旁边的纪常在,可有着那副面具,根本无法看出其表情。 嗖嗖嗖! 就当刘振还在为难之时,后方突然混乱起来,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嘶鸣,箭矢如同细雨般洒落。 “有敌袭!” “保护大人!” “列阵举盾!” 守在后方的侍卫,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护在姜侩身边。 可其他的大户和其家丁兵就没有那么幸运,纷纷被射中,大片大片的惨叫倒地。 原来是街道两旁的小巷子中突然冲出大量的山匪兵,出来后举箭便射,正是林游安排在后面的伏兵。 而此时军营大门也涌出大量山匪兵,山里横首当其冲,穿着一身铁索甲,拎着长斧便冲向面前的家丁兵。 两股人流冲杀在一起,前后包夹住了姜侩等人,局势大变。 “仙师,咱们该怎么办?” 姜侩知道中计,看着前后都不断死伤的家丁兵,有点慌神。 “哼,区区凡人,安敢放肆?” 纪常在冷哼一声,从袖子拿出一圈锁链,最前头则是一把镰刀,是一把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链镰。 轻踏一下,便从轿子中飞出,冲向后方放箭的人群。 轻轻一挥,瞬间斩断了一片射向己方的箭矢。 之后纪常在以链镰为舞,那链镰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时而如灵蛇缠绕,时而化作鞭影抽击,每一击都裹挟着幽蓝的寒光与诡谲的力量,袭向后方的山匪兵。 链镰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复杂的轨迹,碰到的山匪兵全部冒出血雾,有些甚至身体被割成几块。 所过之处,山匪兵纷纷倒下,一片狼藉,只是数息之间,便死了将近三十人。 “什么东西?” “来了!它来了!” “啊!” 本来还占据上风的山匪兵顿时慌了阵脚,纷纷后撤,想要躲避那诡异夺人生命的链镰。 “掩杀上去!” 而后方的刘振见准时机,便带着骑在马上的府兵冲上去。 马蹄哒哒,本来就已经慌神的山匪,眼见骑兵追杀,立马吓得丢盔弃甲。 可人腿哪里跑的过军马,立马被赶上砍翻在地。 除了一些即使钻进街旁巷子中的少数山匪兵,几百山匪兵都互相踩踏,拥挤死在纪常在的飞镰和府兵的铁蹄之下。 “浪费时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胡闹!” 夕阳落下半边,望着逐渐转黑的天空,纪常在皱眉,不想再继续这样浪费自己的时间。 踩着街旁的屋顶,便冲着军营内冲去,想要杀了陈轩,结束战端。 可还没距离军营内还有十几丈不到,已到一道剑气纵横,纪常在眼瞳一缩,迅速扭动身体,躲过这一击。 剑气劈在身后的房柱上,便把房柱劈成两半,那光滑的切面也表明着这剑气的犀利。 “什么人!” 纪常在惊疑不定,他分明从那道剑气中感觉到灵力波动,没想到竟然还有修仙者在场。 “这位兄台,不如相互撤兵如何?” 林游的身影显现,手中握着一柄青色长剑,脸上带着笑意。 “青华门!” 纪常在一见到那标志性的青色长剑,便知道了对方的底细。 “原来是你们青华门在捣乱!我说怎么最近这么不太平,连我都要被派出来入世。” “兄台言重了,崇鹤门不也一样?” 纪常在低头望了一眼身上的长袍,知道对方也猜出了自己的来历,嘴角勾笑。 “哼!别废话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皆有任务在身,不是吗?” “不不不,只要兄台肯撤兵,咱们可以慢慢聊,不用这样打生打死。” “我要是不撤呢?” “那我们只能都死在这。” “我看是你死!” 纪常在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念了一个口诀,重心放低,身形一动,便像炮弹般冲上前去。 林游眼见谈判不成,也调整好气息,催动灵气灌入长剑,青色闪烁。 两人瞬间交锋,剑与链镰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周围的空间仿佛都为之震颤。 镰影如织,每一道都蕴含着撕裂虚空的凌厉,留下一道道残影,攻击角度变化多端,从多个方向袭向林游。 可林游的剑法既快且准,每一击都仿佛能洞察对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剑尖轻点,空气爆鸣,未能伤及林游根本。 两道身影在残影与光芒中交织缠斗,宛如星辰碰撞,璀璨而危险。 眼见攻击不成,纪常在手中的链镰突然改变轨迹,幽光一闪,不再正面硬撼,而是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绕开剑锋,直取对方腰间要害。 同时一张符箓被纪常在丢出,正是一张金光符,化作一道流光,激射向林游胸前。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似乎停滞。林游脸色骤变,但反应亦是极快,躲过了金光的攻击。 紧接着他身形一侧,长剑瞬间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幕,企图阻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黑袍仙师的链镰仿佛有灵,竟在空中诡异地扭曲。 穿透剑幕的缝隙,带起一抹刺目的蓝芒,再次变换方向,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青衫仙师的左肩。 林游吃痛同时,迅速拉开距离,却感觉有股凶暴的气息涌入自己体内,撕扯着自己的静脉。 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调动浑身灵气抵御,同时低吟一声,周身灵力涌动,长剑之上,竟有淡淡青芒汇聚,化作一条蜿蜒的青龙,咆哮着冲向纪常在。 纪常在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他双手紧握链镰,身形暴退。 同时链镰在空中急速旋转,幽蓝光芒大盛,化作一片死亡之网,企图将青龙吞噬。 青龙与死亡之网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夜空,连地面都为之震颤。 第59章 你在找我? 双方激斗震起尘雾,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将下方混战中的士卒们从刀光剑影中抽离,他们的动作不约而同地凝固,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那片风起云涌的屋顶。 待尘雾散去,只见纪常在依旧傲立在那,宛如山岳不可动摇。 尽管衣衫在激战中略显破碎,随风轻轻摇曳,皮肤上还留着丝丝血痕,但顶多算个轻伤,丝毫不影响。 不远处,林游的身影摇摇欲坠,双膝半曲,不停呕血,相比于纪常在,林游的伤就严重的多了。 他肩头的伤口如同被猛兽撕裂,鲜血如细泉般汩汩涌出,染红了衣襟。 更可怕的是林游体内那股狂暴的能量,如同脱缰野马,在他经脉间肆虐,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若是静心休养,估计两三天便能恢复如初,可此时却是处于激战之中。 更何况林游为了早点结束战斗,摆脱不利局面。 全力施展青华剑法,将青华剑法演绎至极致,聚集灵气幻化出青龙,打算放手一搏,可没想到还是对方更胜一筹。 只受了轻伤便挡下这一击,而自己却是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经脉大损,灵气挥发不出来,甚至已经无法起身。 四周,一片死寂之后,渐渐响起了低低的惊叹与议论,土匪兵们面面相觑,看见自己这一方敬畏无比的林仙师斗败,底下的山匪兵们顿时没了战意。 纷纷悄悄后撤,而家丁兵和府兵则是士气大振,叫喊着“仙师无敌!”便冲了上来。 局势呈现出一面倒,山匪兵被杀的丢盔弃甲,纷纷退回了军营之中,连山里横都是已经失去了希望,加入到溃逃的队伍中。 凭他的本事,可比不上如今屋顶上的那位仙师,而自己又是首领之一,被抓住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处死。 他可不想冒险,如今上上之策只有收整残兵,带着军营中为数不多的财物跑路,回到山中继续当他的山大爷,土皇帝。 “我说过了,是你死!” 纪常在冷笑看着眼前的手下败将。 “哼,兄台道法高深,我自愧不如。” 林游说完后,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昏死过去。 可等了十数息时间,纪常在只是默默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如果你想骗我过去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我还没有那么傻。” 纪常在像是看小丑般望着倒地的林游,嘲讽道。 可是又是过了十息时间,林游还是依旧倒在那里,像是真是已经失去意识。 “演得还挺像,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成全你!” 镰影舞动,带着劲风呼啸朝地上的林游脑袋袭来。 叮! 一声脆响,在镰刃距离林游还有半米时,本来应该已经昏死过去的林游,竟然“奇迹”般地醒来,并精准挡住了这一攻击。 噗! 挡下攻击后,林游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气息更加萎靡几分,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可恶!” 林游心中暗骂一声,他确实想要让纪常在放松警惕,过来没有防备时一击得手。 这也正是他师尊教他的斗法技巧之一,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却有奇效。 他师尊年轻时便用这招重伤了一名大意的高阶修士,让其重伤逃走。 “呵,果然还活着!” 纪常在试探了一下,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无二。 这可是他师傅说给他的警戒之一,千万不要相信任何没有完全死透的修士,他们随时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他师傅早些年时便被这种奸计坑害过,结果道基大损。 至今还是卡在炼气六层境界,已经距离大限不远,今生可能没有希望突破到炼气七层。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周围步入黑暗之中,有着下面那些被屠杀的土匪兵惨叫衬托。 仿佛是是在嘲笑他的无能,竟然被逼到了如此地步。 “哈哈,想不到我的第一个任务就以失败告终,师尊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林游惨笑一声,手中的青色长剑也是再也没有力气握住,叮当一下掉在屋顶之上。 “行了,该送你上路了。” 纪常在看出来林游已经穷途末路了,打算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林游望着再次呼啸飞来的镰刃,在其眼瞳中越来越大,一股生死危机骤然笼罩了他。 与此同时,军营深处大帐外。 一个在前观战的山匪兵跑过来把噩耗告诉了帐帘前看门的十几个山匪兵。 “不好了,前面打输了,现在已经溃败!咱们怎么办?” “什么?!输了?!咱们这么多人怎么会输?” “你不要瞎说,小心老子揍你!” “有林仙师在,我们绝对不会败!” 听到这一消息的山匪兵有的震惊有的狐疑不决,还有几个对视一眼,已经悄悄准备跑路。 而站在不远处的王子壮众人也是侧着耳朵听着。 “千真万确,对方也有仙师相助,林仙师被打败了,现在他们就快杀进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震,面露不可置信之色。 他们不明白为何会冒出来这么多的仙师,而且还打起来了。 十几个人再也待不住,顾不得山里横交代给他们的看门任务,向着各处逃散,去拿他们各自的财物准备逃离这里。 “王哥,这...” 刘长杰也面露吃惊,望向王子壮,而白展则是已经大步迈进帐篷内。 “不管了,先带着轩哥儿离开这,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王子壮也有点慌了神,如今林游输了,韩松势大,而他们这二十多人又是他的眼中钉。 落在对方手里,肯定逃不了一死。 可没等他们行动,白展就慌张暴退出来。 “王子壮!有妖!” “什么玩意?!” 白展这一嗓子把王子壮给喊懵了,帐篷里只有陈轩一个人,外面这么多人把守,怎么会有妖怪? 可是看到白展那持刀一脸凝重望着帐帘的样子,又不得不严肃起来。 身旁众人也全都拔出武器,围住了帐门处。 “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一进去就看见有只大狼妖躺在床上。” 王子壮吓了一跳,又赶忙问。 “那轩哥儿呢?!” “陈轩?估计已经被吃了。” “你才被吃了!小白,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 正当白展两人说着,一声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帐篷中传来。 之后帐帘处便伸出来一只巨大狼爪,扒开了帘子,露出来高大的狼身,狼头上一双猩红的眼睛似在夜中冒着光。 外面的白展等人皆是一惊,不由自主后退几步,死死盯着面前的高大狼妖。 “呦,这么热闹,人全齐了,大家这是想我了?” 第60章 一团浆糊 “杀进去!一个活口不留!” 拒马被弄开后,刘震骑马带着府兵冲进。 铁蹄之下,山匪兵们被他们和自己人踩踏致死者不计其数。 惨叫哀号声不断,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血水溅满地面。 可正当刘震一方大杀四方时,一声刺耳的狼嚎声响起。 配上现在已经有些漆黑的军营内部,显得异常诡异,在场众人莫名的感觉到恐惧与不安。 不管是一方,顿时都是一惊,动作开始慢下来,马匹更是受惊,背上的府兵完全控不住,不少人直接跌落下马。 “这是哪来的声音?” “城里还有狼?” 连刘震这等练骨高手,也同样心慌不已,但双腿一用力,便牢牢把控住胯下骏马。 他目光远眺,只见一大团模糊的黑影正极速向他们这边扑来,脸上凝重无比,他甚至隐约可以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危机感。 随着那团黑影的靠近,这样的感觉也在不断放大。 刘震向后望去,家丁兵和府兵几乎都愣在原地,而那些得以喘息的山匪兵则是慢慢逃出他们的追击范围。 “全军突击!不要怕,都跟着我。” 想到后面的姜侩和那神秘的仙师可能还在看着自己,刘震一咬牙,继续指挥着愣神的众人上前。 可是众人刚刚反应过来,开始迈开腿时,那团黑影却已经是赶到了这里。 直到这时,人们才看清了来者是什么。 “狼...好...好大的狼...” “为什么它...能站起来?” “啊啊啊!快跑!有怪物!” 高大凶猛的狼身加上那一张骇人的大嘴和猩红的眼瞳,当场便吓得那些家丁兵惨叫逃命。 就连纪律严明的府兵也是面面相觑,双腿忍不住的发抖,手上的武器也是晃晃悠悠,好似已经握不稳。 “这位大王,在下刘震,乃江北府府军镇守,为知府大人的亲信,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大王?” 刘震从看清的一瞬间便已经通体冰凉,牙关紧闭,心中大骇至极。 此刻强打精神,翻身下马,直接躬身抱拳行礼。 他在突破到练骨武者,升任镇守时,也得知了一些秘闻。 那边是江北府周边存在着妖魔,主要分为三大妖王,盘踞在深山中已经有上百年之久。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仅凭自己眼前这只狼妖身上,所散发出来让人窒息的压迫力。 刘震就可以断定对方就算不是妖王,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妖王能与江北府官府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其中便有历代知府从中调和,给于对方一定的好处,换来安稳。 “哎,我认得你。” 陈轩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便立马想起来。 对方不就是在县衙门口拦住自己的那个愣头青吗。 想到这,陈轩脸上露出笑容,可是此刻露出嘴中那两排锋利的尖牙,却显得十分恐怖。 “大王认得我?!” 刘震惊喜交加,他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就连妖王级别的妖怪都认得,这可是知府大人都要谨慎对待的存在。 可没等他抬头高兴多久,一根狼爪便猛然刺透了他的胸膛。 “嗬嗬嗬...为什么...” 刘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胸前一痛。 低头望去,血水沿着狼爪涌出,而自己的气力也在迅速流失,眼前开始泛黑模糊。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第61章 上任三把火 陈轩往回一抽,刘震便应声倒地,只进气不出气了。 周围的府兵看到这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惧的望着眼前的狼妖。 “镇守大...人” “镇守死了?!” “为...什么?”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说话,下一刻便开始没有征兆的杀人。 “哦,对了,把你们给忘了。” 陈轩扭过头来,看着已经害怕到发抖的众人,头轻轻一歪一笑,这些人便生死难料。 只是一爪扇去,四五个府兵便横飞出去,像断了线的风筝。 “跑!” “撤退,不能力敌!” 众人像是被按下开机键,转头便逃,没有丝毫犹豫。 管他妈的什么军纪?再不跑可就要开新号了! 可陈轩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些人,身体趴伏在地,双爪着地,像道闪电般在人群中扑来扑去。 每一扑便有数人倒地,身上的盔甲像是纸糊的一样,连同这些人的身体被轻易撕碎。 十几息后,跟着刘震冲进来的是四十多名骑兵便无一人生还,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在夜中。 “那个姓姜的呢?怎么没看见?” 陈轩绕绕头,并没有在这满地的尸体中找到姜侩。 嗡! 一股劲风袭来,陈轩只感觉黑暗中有东西朝着自己的脸上飞来。 叮当! 陈轩凭着感觉一抓,爪中变多了条铁锁链,上面闪着幽光,最前面还有一个看起来锋利异常的镰刃。 “什么玩意?” 还等陈轩弄懂,这条锁链像是活了一般,沿着陈轩的手臂便缠了上去,紧紧锁住。 嘭! 锁住陈轩手臂后,锁链上便突然冒出幽蓝的火焰。 “我去我去我去!” 火焰看着漂亮,实则非常致命,不停舔舐着陈轩的毛发和皮肤,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还能闻到一股肉香。 陈轩吃痛,赶忙用另一只手去拆锁链,想要摆脱,可是手放上去,确实被烧的无处发力。 “靠!谁呀!有病是不是?出来!咱俩去角落谈谈心!” 陈轩哀嚎不已,尝试吹气,熄灭火焰,可是无济于事。 身子一扭,便要带着锁链离开这里。 这东西实在太邪门了,陈轩摸不准,只能带着这玩意先走。 还没走几步,锁链另一段便传来巨力,看样子不想让他轻易离开。 “去你的,我想走你还拦得住?过来吧你。” 陈轩使劲一拉,便把那头拉了过来。 只见有一个年轻男子一脸惊恐的出现在陈轩面前,正是纪常在。 “这妖怪力气为何如此之大?” 纪常在本来在陈轩屠杀府兵的时候就在暗中观察,想办法击杀对方。 在他看来,这肯定是只难遇的大妖,如果自己能够击杀,凭着妖肉和其内丹,便可以轻松突破练气四层,甚至可以望到练气五层。 可是没想到自己消耗大量灵气催发的幽蓝冥火却迟迟杀不了对方,反而暴露了自己。 “引雷符!” 纪常在脸上十分肉疼的从怀中逃出一张黄色符箓,朝着陈轩便扔了过去。 符箓激发,上面的符文纹路冒出光彩,晴空霹雳,顿时空中一道雷电劈了下来,直指陈轩脑袋。 第62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霎时间,天地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道粗壮的银色雷柱自乌云深处狂啸而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将空气撕裂得“嗤嗤”作响。 雷光映照下,纪常在的脸上映出几分决绝与期待,他紧紧盯着那即将落下的雷霆,心中默念着咒语的最后几个音节。 陈轩的身影在雷光中显得格外渺小,但他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周身竟隐隐有黑色雾气缭绕,仿佛与那即将降临的天威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峙。 雷柱终于轰然落下,瞬间将陈轩所在之地淹没在一片耀眼的电光火石之中,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仿佛连空间都被震颤得扭曲起来。 雷霆过后,陈轩浑身冒着黑烟,一片焦黑,无力瘫倒在地。 “呼~” 纪常在看见对方倒下,伸出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等了一会,见陈轩还没有动静,又是一镰刀割了过去,直接命中了陈轩后背,撕裂开一大片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看来真的死了。” 可等纪常在放下戒备真正走了过去,他蹲下身,目光穿透那片焦土与黑烟,翻过狼妖头颅。 只见陈轩的身体虽被雷火摧残得不成样子,但那双眼眸,却在这废墟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宛如暗夜中的两点寒星。 而且背上的那道伤口竟然已经结痂,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好!它没死!” 纪念常在心中大骇,急忙暴退,可终究慢了一步,一只巨爪朝着他的腰间袭来。 “他娘的敢拿雷劈我!” 陈轩暴怒,这道雷着实把他伤的不轻,全身骨头都差点被狂暴的电流击碎,心脏也几乎停止了跳动。 幸亏这副身体恢复能力极强,只要还剩一口气,便能恢复如初。 被狼爪抓中的纪常在只觉腰间一凉,随即是撕裂般的剧痛。 他本能地发出痛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撞在一棵古木上,木屑纷飞,树干震颤不已。 低头望去,只见腹部衣物破碎,鲜血如泉涌,那三道伤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纪常在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 “怎...么可能?你中了天雷,嘶,为什么还活着?!” “因为还没送你上路!” 而陈轩,那原本被雷火摧残得焦黑的身躯,此刻正缓缓站起,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仿佛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的双眼赤红,怒火中烧,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地面轻微的震颤,那巨爪之上,还残留着纪常在的血迹,更添几分狰狞。 他一步步逼近纪常在,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纪常在的心弦上,让后者的心跳几乎与雷鸣共鸣,恐惧与绝望交织成网,将他紧紧束缚。 “等等!我是崇鹤门的内门弟子,你要是杀了我...” 噗呲! 不等纪常在说完,陈轩便一爪拍了下去,顿时拍爆了对方脑袋,血水四溢,死得不能再死了。 “我管你是哪的弟子!我今天杀定你了,耶稣都留不住你,我说的!!!” 第63章 善后 “真晦气,怎么倒霉事都让我碰到了,这哪来的疯子,招数还这么下三滥。” 陈轩甩甩爪上的血污,随后勾起纪常在没了头的身体,仔细在其衣物中翻找。 经过一番细致的搜寻,陈轩的眉头渐渐紧锁。半晌,他手中仅握着三小块指甲大小的晶莹石块,它们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温润而神秘的光芒,仿佛是天地间最纯净的精华凝聚而成。 除此之外,还有两张土黄色的符箓,其上绘制的符文繁复而古老,看样子是两种不同作用的符箓。 “什么玩意儿?这人看着也是个修仙者,怎么这些修仙者都这么穷吗?” 陈轩内心鄙夷无比,算上对方的那个链镰,一共才这么点战利品,竟再无他物。 可是陈轩不知道的是,纪常在只是简便出行,带着的也都是一些战斗物品,真正在湖口县搜刮出来的财物也都藏在了其居住的酒楼之中。 而要是真论起价值,对方这把武器和这些搜出来的物品可抵万金。 这把链镰可是由崇鹤门大长老,链镰通体泛着幽邃的蓝光,每一道纹路都细腻而深邃,是一位炼气七层的修士亲自炼制出来的。 本身坚硬无比,注入灵气后,还可以与使用者心意相通,由意念控制。 只需心念一动,链镰便会迸发出幽蓝的冥火,那火焰不似凡间之火,它冷冽而炽热,能够瞬间吞噬一切阻碍,将敌人化为灰烬。 相比之下,林游手中的青华剑,虽然也是一件不错的制式法器,剑身清亮,剑意凛然,但在链镰面前,却显得有些相形见绌,这也足以看出崇鹤门的财大气粗。 “啧,还是找林游问问这都是什么东西吧。” 陈轩把这些东西全都攥到了爪中,抬头望了望远处还在好奇向这边张望的家丁兵和守在姜侩身边的府兵。 “哦?倒是把你们给忘了。” 本着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原则,陈轩动了,带起微风,朝着人群那边奔去。 “过来了?那怪物过来了!” “别挡着我!让我离开这!” 本来见纪常在被杀后,就已经内心动摇的众人,此时看到狼妖朝着自己这边赶过来,瞬间慌了神,纷纷惊慌逃跑。 “姜大人!快跟着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就连姜侩身边的府兵也害怕地发抖,想赶紧带着姜侩走。 “老子还不知道吗?还不快给本公子开路!” 姜侩其实早就已经吓傻了,开什么玩笑?自己招过来的仙师就这么死了,还出现了传说中妖怪,他此时已经后悔来到安山县。 “啊!” “自己人呀!” “不要!不要杀我!” 仅剩的二十多名府兵得到命令,马上策马扬鞭对着挡住道路的家丁兵砍去,战马的铁蹄轰鸣,毫不留情地践踏过路上的家丁兵,留下一道道血色的轨迹。 目睹此景,余下的人群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至道路两旁,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无辜的牺牲品,在这无妄之灾中不明不白的死去。 另一头的陈轩也跑到人群之中,用力扇飞这些家丁兵,巨大的力量直接把这些人扇的抛飞起来,如同稻草般抛向半空,重重撞击在两侧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同时,他那锋利如刃的狼爪划破空气,每一次撕裂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涌,把这些人撕裂成几半,鲜血飙溅,将四周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猩红。 第64章 打土豪 数日后,安山县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寒意如细丝般悄然渗透每一寸空气,将往日的温煦悄然置换。 街巷间,行人匆匆,他们的双手不自觉地交叠揉搓,说话呼吸时也都冒出白气,但是不少人依旧是穿着单薄的衣物,穿梭于寒风之中,显得与气候格格不入。 实在家中没有值钱的东西,已经把衣物卖掉,以换来能够果腹的粮食,至于真正的冬天来了怎么办,那就要看天意了。 县城东区喧嚣的菜市场中,最中央的土台子上正跪倒着几排人,笼罩在一片凝重而压抑的氛围之中,膝盖紧贴冰冷的土地,身形因恐惧与寒冷而不住颤抖。 他们的面容被漆黑布幔严严实实地遮蔽,仅余下破碎的薄麻衣褴褛挂身,冻得他们哆哆嗦嗦,每一缕风过都似利刃切割,让他们颤抖得更加剧烈。 裸露出的皮肤上还有未曾愈合的伤口,还在往外慢慢地渗血,看起来凄惨无比。 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立着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兵卒,手中拿着补刀,似乎在等着什么。 其中跪在最前面的就是韩松,肥胖的身体在颤抖着,嘴中还在念叨着什么。 “陈轩,陈老弟,陈县尉!我那是叫猪油蒙了心,是那姓姜的逼迫我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死呀,不能死,我还没活够呢!没活够呢!” 周边,人群如潮水般汇聚,层层叠叠,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将这片小小的天地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各式各样的表情,好奇、兴奋、期待,似乎也忘了寒冷,兴致勃勃看着,还不停指着台子上的人群小声谈论着。 “王家老二,这是干啥的?咋的跪了这么好些人?” “李大娘,我也不清楚,我出来买麦糠,结果就看见这个了,我怎么看着这里面有几个有点眼熟哩?” “嘿嘿,我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人们摸不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身材矮小,长得有点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出声,瞬间吸引力周围几十号人的注意。 “马六?快说说咋的回事?” “对呀,给俺们说说呗。” 见到周围人期待的目光,被叫作马六的男人顿时变得得意起来,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什么神秘兮兮的开口。 “你们不觉得这里面有人长得眼熟吗?我可告诉你们,俺哥哥可是在县军营里面当兵,他告诉我说,这些个个都是安山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看见最前面那个最胖的了吗?那可是韩松,韩爷!” “什么?!” “韩松韩爷,那不是咱们县里最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跪在这?” “就是就是,马六你小子可别随便编个瞎话糊弄俺们。” 见到众人不信,马六表情变得更加得意。 “哼,别吵了,我告诉你们,前几天东城军营那边发生的事都知道不?” “知道呀,听说两拨人突然打起来,还死了好些个人,这几天正往城外一车一车的运尸体呢。” “我也听说了,好像还有人看见妖怪了?” “啊?这么邪门吗?那跟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行了,都听我说!” 马六见众人被转移了注意力,立马使劲拍了几个巴掌,吸引回众人注意。 “打起来的两拨人,一边是县尉,另一方就是这些人的护院家丁,还有那些帮派的人,结果就是这群人输了,现在县尉老爷要那他们祭旗嘞!” 正当马六说的尽兴时,台上的一道嘹亮的喊声响起。 “时辰已到,斩!” 第65章 分田地 话音刚落,空气中骤然响起一连串“噗噗噗”的沉闷声响,二十余柄朴刀如同死神的镰刀,齐刷刷挥下。 瞬间,血柱飙升,猩红的血雾腾空而起,染红了周遭的一切,人头滚滚,伴随着四溅的血珠,滚落到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窒息到极点的气氛,让下面看热闹的百姓动作都是一滞,呆呆看着,屏住了呼吸。 好在那群兵卒中站出来一个穿着皮甲的男子,轻咳了两声,便冲着下面的已经看傻的百姓们大声喊着。 “咳咳,大敌当前,韩松等二十余名反贼妄图谋反,纠结私兵攻打县衙,企图围杀县令,好在英明神武帅气机智又幽默的县尉大人及时发现,率千余勇士抵抗,最终大败韩松等反贼,今日斩首示众,以作警示!” 那人全然不顾周遭百姓脸上交织的惊愕与不解,说完让人把这些尸体拖上了板车,吱呀呀推走了,只留下一地的血腥晦物以及一群面面相觑、心绪难平的民众。 “韩松死了?” “他们是反贼?俺怎么这么迷糊呢?” “哎呀,管他呢,反正谁是反贼咱们的日子都得照样过,都散了都散了,俺还得给俺家娃娃崽子们张罗口热乎的呢。” 此事就如同点燃了一个炸药桶,很快消息便在安山县中散开,甚至有人脑补出更多的细节,出现了很多个版本,流传得越来越离谱,还有的说前任县令就是被韩松干掉的,只可惜没多少人相信。 县衙内府中,陈轩坐在主座上细细的嗦着茶,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属性面板。 ‘生命力:35’ ‘功法:青华内功(未入门)’ ‘黑虎刀法(圆满)’ ‘螳螂步法(小成)’ 激战那晚,陈轩找到了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林游,将其带回了军营中修养,而陈轩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趁着林游虚弱,极其友好地向其请教了青华内功,虽然自身没有灵根学不会,但是这不还有系统呢吗? “陈...陈县尉,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坐在一旁的冯峥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陈轩自从打败了韩松,赶跑姜侩后,就把这群大户的家产给抄了底朝天。 金银细软,古玩字画都是成车成车往军营里面运,连他们的那些商铺都没收了,可以说是大丰收。 本来冯峥以为陈轩做了这些就已经够了,结果他竟然说要把乡下的那些村镇的乡绅氏族的家产也全都抄没,除了一些自留田,其他的田地通通分给其他村民。 那还了得?把所有的乡绅望族得罪死了,这不就是自掘坟墓吗? “老冯,不用这么叫我,还叫我陈轩就行,至于你说的那个,我不仅要干,我还干定了,我不仅要在这干,还要去周边几个县干!” 陈轩听了之后微微一笑,开什么玩笑,自己一个无产阶级战士,来到这封建时代,看见这么多不公事,那么多活活饿死逼死的穷人,不得做一些大事来? 要是之前自己没能力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自己控制住了这一县之地,还有了系统,可就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老冯,你不要这么抗拒,你知道什么叫马烈主义吗?” 第66章 翻天覆地 “马烈?哪匹马这么烈呀?” 冯峥不知道陈轩说的什么意思,有些迷糊。 “哈哈哈哈,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等着瞧吧!” 坐在主位的陈轩笑了几声,便起身离去,去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厢房处。 推门而入,只见林游正躺床榻上,看见陈轩进来,便努力坐起身来。 “哎呦哎呦,林兄呀,见到我这么激动,快躺着休息吧,你伤得这么重,不小心噶了怎么办?” “陈兄,我顾不得慢慢养伤了,这都多少天了,我伤还是没完全好,咱们还是先撤走吧。” 林游见陈轩还是嬉皮笑脸的,却没有丝毫兴趣跟他开玩笑。 他本以为靠着身上带着的疗伤丹,不出几天便可以恢复,可是如今他还是无法下地,更别提调动体内的灵气了。 可是姜侩跑了,那江北府自然就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果派更强的军队和崇鹤门的长老前来,他们怕是都要死在这。 “崇鹤门也有人下场了,我得赶紧报告给师门,可是我调动不了灵力,就跟个凡人没有区别,无法使用传令符,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慢慢筹划了。” “你的意思是放弃安山县?跑到深山里去?” 陈轩此时脸上才稍微严肃些,问道。 “正是此意!但陈兄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我青华门援军前来...” 林游见陈轩脸色不对,立马开始安慰他,可陈轩却是直接打断他。 “没门!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的根在这里,家人也都在,他们爱谁来谁来,我来对付!” “陈轩!” “好了!林兄你慢慢养伤,我先走了。” 陈轩不再理会,径直走出了屋门,只留下林游望着陈轩离去的背影暗自咬牙。 “你们两个听好了,不管是谁要见他,都得让我批准了才行,否则,杀!” “遵命!” 陈轩走出来后,合上屋门,便对着门边两个看门的兵卒吩咐道。 自打陈轩大显神威后,外界已经开始流传出陈轩是狼王转世的故事,经常在茶馆酒楼中被人谈及。 而山里横也是亲眼见到其战斗力之强悍,竟直接击杀那几乎无敌的纪常在。 如今已经转换了门庭,投在陈轩门下,还拉着五百多山匪兵加入,其余的要么当晚被杀死,要么直接被陈轩遣散。 陈轩走出内府后,外院中已经集结好了两百山匪兵,如今叫做陈家军,已经拿好武器,列队站好,在这等着。 “陈轩!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白展挎着剑,已经显得迫不及待。 他是知道陈轩想干什么的,今日出兵就是要扫荡清除县城内所有的大小帮派还有流氓地痞,还安山县一个朗朗乾坤。 “现在咯,全体都有!” “在!” 众人大声应和着。 “出兵!” “是!” ........... 西城区恶狼帮旧部,自打帮主死了之后,元气大伤的恶狼帮便被韩松控制,但是其后合并了城中大小帮派后,人数不减反增,聚集三百多人。 前几天恶战,去了将近一半的帮众,回来的却寥寥无几,可把现在的留在恶狼帮里的人给吓坏了。 聚义厅中,留守的大小十几个恶狼帮头目在这里沉默坐着,没有人想出声,都在等待外出打探消息的帮众回来。 如今韩松已经不知去向,他们只好又选出个暂时的帮主,由一名练肉境界的帮派元老担当。 随着由远及近的急促脚步声传来,众人瞬间提起了精神 “帮主!不好了,韩...韩松,韩松他...” “快说,韩松怎么了?” 坐在最中间的恶狼帮帮主双目紧瞪,急得不行,底下的众人也全都翘首以盼。 “韩...韩松死...死了!今早在东城菜市场被当街斩首,我去看了一眼,绝对没错。” “死了?!” 此话一出,聚义厅中就炸开了锅,众人再也坐不住,纷纷起身,有的想直接离开,有的则是望向如今的帮主,想让对方拿个主意。 韩松一死,说明他们根县尉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可能,只有你死我活,可是如今帮派人员稀少,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怎么和人家斗? “好了!都听我说!如今咱们只能破罐子破摔,你们现在就去联系其他帮派,趁县衙那边还没有反应,咱们先下手为强!” “这...” 众人听后,皆是暗自摇头,他们本就是来自各个帮派的头目,没有想和恶狼帮同生共死的打算,现在也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投靠县尉或者直接带着钱财逃离安山县。 “唉,恶狼帮休矣!” 看着众人的反应,现任恶狼帮帮主深深叹了口气,这帮人打的什么算盘,他自然清楚,只是人心浮躁,不可能再凝聚起来了,县衙那边也不会给他们时间。 “杀!” “一个活口不留!全都就地格杀!” “冲进去!谁先杀了他们帮主,赏银五十两!” 没等他继续多想,外面便传来喊杀声,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格外刺耳,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恶狼帮帮主疾步走到厅门口,冲着跑过来的几个帮众问道。 “帮主!常备军杀进来了!咱们快跑吧!” “这么快就来了!” “快走快走,慢了就来不及了!” “别挡我的路!” 后面的众头目一听,马上吓得屁滚尿流,朝着后门跑去,而侥幸从前院逃出来的一些帮众也是丝毫不在乎帮主还在这,惨叫着逃命。 “哈哈哈哈哈!恶狼帮完了!完了!” 恶狼帮帮主嘴角勾起一抹凄厉而惨绝的笑,那笑容中混杂着不甘与绝望。 下一秒,数道寒光划破长空,贯穿了他的身体,精准无误地刺穿了他的胸膛,箭矢深深嵌入他的身体,鲜血飙溅,之后他便无力倒下,正是白展已经带人杀到了后院。 而后院门口也同样响起了惨叫哀嚎声,守在后门的陈家军见一个杀一个,无人能够逃脱。 这种景象则在县城各个大小帮派中上演,只是半天时间,整个县城内便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吓得城中百姓都不敢单独出门。 也就是这天,安山县中的帮派全部覆灭! 第67章 我在做梦? 东城区槐树巷子中。 咚咚咚! 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同急促的鼓点,在宁静的清晨里骤然响起,惊扰了来旺叔一家的安宁。 “来了来了!谁呀,大清早的着什么急?” 阿牛哥裹上一件外褂,揉着惺忪的双眼,吸着冷气,急匆匆跑出屋来开门。 “谁呀?” 阿牛哥打开一小条门缝,朝外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两个衙役打扮的人,正一边哈着热气一边搓着手。 “娘的,怎么这么慢?” 其中一人见终于有人应门,马上便凑了上来,满脸的不耐烦。 “官爷!” 阿牛哥一看是官府的人,当场被惊得睡意全无,但是又不敢直接打开门。 这年头,官府无事为何要上门?更何况现在可是大清早,阿牛哥下意识觉得没有好事,堵在门后不让其进来。 “两位官爷,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怎么劳驾您两位上门呀?” “别废话!老子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那人见阿牛哥不想开门,又联想到自己天还没亮就被拉起来干活,连早饭都没吃,立马就是发起火来,一脚便踹开了院门。 “哎呦!” 阿牛哥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抖个不停,心中想着:“完了!狼进屋了!” 可是下一瞬,一个布袋便朝着他这边扔来,看样子分量不轻,直接砸在他胸口上。 “这是?” 阿牛哥惊疑不定,不知道对方想干嘛。 “县尉有令!每家发十五斤棒子面!这是你家的。” 这两人扔下布袋,连一个回望的眼神都未给予,便各自推着一辆老旧板车,伴随着“吱呀吱呀”的低沉声响,走向下一户人家,继续敲门去了。 阿牛哥晕乎乎地打开布袋,发现果然是黄澄澄的棒子面,只是脸上却充满了疑惑。 “怎么回事?我还在做梦吗?官府给俺们发粮食了?县尉老爷?那不就是轩哥儿吗?” 想到这,阿牛哥狠狠捏了一下自己大腿。 “嘶~好疼!这不是梦!” 感受到疼痛后,阿牛哥表情立马变的欣喜,重新关上远门,就十分欢喜的朝着屋内跑去。 “爹!娘!轩哥儿给咱们发粮食,咱们不用饿肚子了!” ....... 江北府姜府,其辉煌壮丽,远超韩松府邸十数倍有余。 这姜府,摒弃了韩松府邸那般张扬的暴发户气息,转而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淡雅韵味,仿佛每一砖一瓦都浸透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此时内厅中,一位身披纯白长袍的老者端坐其上,他须发皆白,双目轻阖。 底下则跪着一名身着华丽锦衣的中年男子,身躯微微颤抖,不敢抬头向上望。, 若是有心人细细打量,定会惊觉此人竟是江北府声名显赫的知府大人。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手握一方权柄的知府,此刻却如同卑微的尘土,跪伏在老者的面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姜大人,我徒弟的灵牌灭了,你总要给我个交代吧。” 第68章 打了小的,惹了老的 此老者便是纪常在的师傅弦舒真人,是崇鹤门常驻府城的联络人。 也是因为其突破练气七层无望,命不久矣。 所以门主才会派他出来,让其享受一下俗世的繁华,也算没有白活一世。 可弦舒真人也像是认命般,真的就每日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可是三天前,他徒弟的灵牌竟突然熄灭,可着实吓了他一跳。 起初他还以为是灵牌坏了,可是检查了半天,发现并没有异样。 他便赶忙派人出去打探自己这个便宜弟子的下落。 虽然说他对这个弟子并没有多么上心,可是事情出到自己头上,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心急如焚,独自立于庭院中央,夜风拂过,带动他斑白的发丝与衣袂轻舞,月光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更显苍老。 弦舒真人紧锁眉头,手中紧握着那块已黯淡无光的灵牌,仿佛要将它看穿,探寻出弟子消失的真相。 四周,府邸内的灯笼随风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将这宁静的夜晚添上一抹不安的氛围。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咒语,试图通过师徒间微弱的感应,捕捉纪常在的一丝气息,但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寂静。 “仙师大人在上!我已经派出去很多人出去打探,但都一无所获,那纪仙师所去的地方,并没有他的踪迹。” “胡说八道!他还能人间蒸发不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 弦舒真人说到这,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一丝感情,却看的下面跪着的姜德身体一颤。 “你就可以去死了。” 此话一出,周围空气瞬间一滞。 姜德额头冷汗涔涔,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被弦舒真人眼中的寒芒钉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哭腔:“仙、仙师大人,我...我真的已经竭尽全力……或许,或许纪仙师是遇到了什么不测,被什么高人……” 话音未落,一阵狂风骤起,吹得灯笼剧烈摇晃,府邸内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将姜德的身影吞噬。 弦舒真人身形一晃,已至他面前,手指轻点其额。 下一瞬,知府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额头上出现一道黑痕,随即身体瘫软,吓的差点昏死过去。 弦舒真人冷哼一声,转身步入夜色,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回荡:“再给你一日,否则,整个姜府陪葬!” 姜德呼出几口粗气,惊魂未定,摸了摸头上的印记,不知道对方什么用意。 “唉,真是倒霉,姜侩这个蠢才,竟然给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其实今天早些姜侩就已经带着仅剩的几人昼夜兼程回到了府城,也告诉了他大致的经过。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添油加醋,用来脱卸自己的责任。 可是他却无法开口,要是让对方知道纪常在是因为自己侄子才不明不白死的。 到时候自己可扛不住对方的怒火,只能继续装糊涂。 知府踉跄着步入内室,烛光摇曳,映照出他满是愁容的脸庞。 姜侩跪在一旁,低着头,浑身颤抖,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姜德怒视着他,眼中喷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纪仙师那等人物怎么会就那么死了?” 姜侩身体一颤,抬头,眼中满是恐惧与狡黠交织。 “叔叔,我们真的尽力了。那纪仙师,他...他本来是占据上风的,真的!但之后出现了一只狼妖,然后就...” 说着,他双手比划着,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等等!狼妖?你是说安山县出现狼妖了?” 姜德察觉出不对,马上打断姜侩。 “对对对,狼妖,绝对没有错,当时不少人都看见了,做不得假!” “先是来路不明的陌生仙师,紧接着又是传说中的妖怪?哼哼,我知道该怎么去跟那边交代了。” 第69章 整军 “狼妖?你确定?” 微微惊讶后,弦舒真人挑眉看向满脸堆笑的姜德,神情似乎有点怀疑。 “千真万确!仙师我可不敢骗您呀!据我派出去的哨骑打探,那狼妖似乎是不久前才出现在安山县的,可谓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 本府治下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纪仙师则是为了黎明百姓不再受苦,所以才前去除妖。 可惜...唉...可惜那狼妖诡计多端,竟然假死骗了纪仙师,害得纪仙师陨命于此呀! 不过您放心,我这就调动府兵,前去除妖!定要那杀害纪仙师的狼妖血债血偿!” 跪在地上的姜德可谓是鼻涕眼泪全流,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似乎纪常在是他的亲密好友般,可事实上他俩连面都没见过。 “好了!不用你去,如果真是狼妖作乱,老夫自会上前讨回崇鹤门的面子。 不过要是你骗我的话,那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说罢,弦舒真人给了姜德一个冷漠的眼神便拂袖而去。 脚步看似缓慢,实则几步便已经走到门外,让人惊疑不已。 “不敢!不敢...” 待弦舒真人离开后有一会,姜德长呼出一口气。 “呼~总算是把那老头给送走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安山县闹出来这么多事,害得我都小命不保。”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姜德急忙喊人进来。 “来人呐!” “老爷!我在呢。” 没多久,一个戴着小圆帽的中年男人就小跑进来。 “快去派人把马邦马将军请过来!快!” “是,老爷!” .......... 江北府的府城极为宽大,算上外城周边乡镇的话,常住人口接近80万。 城内酒楼茶肆林立,街道上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路上行人嘈杂声不断,热闹非凡。 似乎这里一点没有受旱灾的影响,可是如果仔细看去。 便还是能发现小巷之中饿得倒地不起的乞丐,费力地去舔舐地上的残羹剩饭。 甚至有些摊贩卖的直接就是自家儿女,插标贩首。 还有身穿官服的人在强征暴敛,蛮横不讲理,但是似乎这些人也已习以为常。 而在这荒诞下,一座七层高塔如巨擘般矗立于城中心。 塔身斑驳却威严依旧,在阳光照射下更显古朴庄重。 塔顶青铜铃铛随风轻响,清脆悦耳,仿佛能荡涤人心中的尘埃。 塔周围被一圈圈精致的护栏环绕,护栏上雕刻着飞鹤翔云的图案,栩栩如生,寓意深远。 塔楼下,几株苍翠的古松挺拔而立,松针间漏下的阳光斑驳陆离,为这庄严之地添了几分生机。 不时有几名身着青衫的弟子匆匆而过,衣袂飘飘,步履轻盈,他们的袖口绣着幼鹤的图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在塔顶,一处雅致房间中,阳光透过精美的窗棂,洒在弦舒真人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他闭目凝神,面容平和,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 香炉中的烟气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 两名清秀少女身着淡雅的衣裙,她们轻手轻脚地站在真人两侧,手持精致的羽扇,缓缓地扇动着,动作轻柔而均匀,生怕打扰到真人的清修。 少顷,弦舒真人鼻中呼出两道白色气流,延续两米有余,而他也睁眼起身,看向安山县的方向。 “纪常在虽然有些混,但是实力做不得假,练气三层的实力放到俗世,就算是练血境武者也很难将其击杀。” 能被纪常在所伤,那必定不是很强的妖物,可又能反杀纪常在,那就是有些门道了。 在这威远道中,妖物作祟的事情极少发生。 无他,只因修炼资源稀少,人都不够分,更何况妖物呢? 而人作乱更要远甚于妖! 因此一头强大妖物可是稀罕宝贝般的存在,崇鹤门的仙鹤说的不好听点,也就是头妖鹤而已。 “可那狼妖却可以,如果是真的话...哈哈哈哈!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如果是真的,必定是已经凝妖丹的妖物。 如果我得到,将其炼化,未必没有机会突破到练气七层! 纪儿呀,你死的好呀!还替为师找到突破之机,放心,为师这就去为你报仇。” 第70章 儿时玩伴 安山县上午槐树胡同中,上百的街坊邻居都围着来旺叔家,伸着头往里面望着,可惜院门前有着十几个穿着皮甲,拿着朴刀的兵卒看守,要不然他们非得挤进去不可。 不怪他们这么好奇,只因为陈轩回到了槐树胡同中,还带着这么多兵卒,来了之后便直接扎进来旺叔家,随后一个个陈轩儿时的玩伴就被叫进去说话。 这可不是当初吃不饱饭,病怏怏遭人嫌的陈轩了,现在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城内顶天的县尉老爷,手下上千号兵卒。 而且自从城内帮派消失一空,贪官污吏几乎绝迹,各种苛捐杂税也都取消,粮食物价也回到了可以接受的地步,家家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 更别提陈轩还把从城内大户家搜出来的粮食分了三成出来送给他们,在这等光景下,也总算是能吃口饱饭了。 城内的百姓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谁所为,因此不少或崇拜陈轩年少得志,或对其十分感激的青壮年纷纷投军,来到陈轩麾下效力。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可是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跟了轩哥儿,出人头地不就是指日可待,更不用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家中的生活也肯定能过得更好,所以这些人都削尖了脑袋在外面等着,就期盼着下一个被叫进去的是自己。 院中,陈轩翘着二郎腿,躺在椅子上,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而对面坐着的阿牛哥则就是另一幅姿态。 屁股都不敢完全沾着椅子,腰杆挺得贼直,但是却不敢直接望向陈轩,只能低头看着地面,头上的冷汗岑岑直流。 也不知道怎么的,阿牛哥本来没有这么拘束,可是一来到陈轩身边,便感觉浑身不自在,好似自己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猛兽,让人心惊。 “阿牛哥,咱俩认识多久了?” 陈轩率先开口问道。 “咱俩...哦不对,我跟县尉老爷您自从懂事就相识,如今都快有十多年了吧。” 阿牛哥发现话说得不对,立马改口。 “唉,阿牛哥呀,既然咱俩都是多年的朋友了,就不用叫我老爷了吧,显得生疏不是?” “好的县尉老爷,我知道了。” 陈轩满脸黑线。 “算了,阿牛哥,我就直说了,你愿不愿意来我这当差?” “我?” “对,就是你,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怎么会,轩哥儿,我...我太愿意了!能跟轩哥儿你干,是我阿牛的福分呀!” 陈轩其实已经开始想组建自己的亲信团了,毕竟这些从小便相识的人知根知底,让他更信任。 再者,陈轩已经不满足于控制一县之地了,随着实力变强,有种名叫野心的东西悄然占领了陈轩的内心。 他要的不是一个县城百姓富足安宁,而是全天下! 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陈轩虽然不是彼得帕克,但是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天中的三好青年,心中有着抱负。 但如果身边没有能够信任的人,之后那么多事要交给谁处理呢? 如果都让陈轩一个人干,恐怕不累死,也是烦死了,所以陈轩才来到故地找故友,至于能力够不够? 有时候忠心比能力更能打动人心,这也是陈轩更加看重的。 第71章 我乃弦舒真人 直到晌午,陈轩才离开,他几乎把儿时能叫得上名的,觉得人品还不错的,全被招揽,一共六男一女。 陈轩离开后,槐树巷子彻底炸开了锅,那些被陈轩所招揽人家的门都被踏破了,好事者直接进去询问详细细节。 阿牛哥家直接就来了两个媒婆,要给阿牛哥说亲,兴奋得不行,仿佛阿牛哥已经是个宝贝疙瘩一样。 也有羡慕妒忌的,觉得这些人不过是走了狗屎运,酸溜溜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离开回到家中,但不一会又出来,竖着耳朵听着细节。 菜花叔家,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本来被虎爷等人打伤的菜花叔已经可以勉强下地,但是依然干不了重活,看着家中的菜花婶和巧巧每天起早贪黑出去做工。 仅有的粮食熬了糊糊也都可着给他喝稠的,她们喝稀的,菜花叔每天都躺在炕上偷偷抹眼泪,心中觉得自己没本事。 而今天菜花叔和菜花婶带着巧巧回来时,却都是止不住的笑出来。 “巧巧他娘,快把门插上。巧巧呀,过来爹跟你说几句话。” 进了屋,菜花叔让巧巧坐在炕上,自己则倒了碗棒子面粥,递给巧巧。 “来,饿了吧,快喝口。” 看着咕咚咕咚喝粥的巧巧,菜花叔的眼泪忍不住掉下,自己女儿出息了,要跟县尉老爷了。 这时菜花婶也回来了,坐在了巧巧身边。 尽管陈轩一再强调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叫巧巧去只是让她跟着自己做事,他小时候就觉得巧巧踏实,心思细,管管后勤应该没问题。 但是封建社会的思想固化,以至于街坊邻居们都觉得是陈轩看上了巧巧,以至于巧巧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一开始都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巧巧长得一般,不算好看,又长年干活,以至于黑瘦黑瘦的,头发也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变的枯黄分叉,大家不明白堂堂县尉老爷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黑丫头的。 “巧巧呀,轩哥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俩从小就一块玩,现在人家飞黄腾达了,也想起咱家了。” 菜花婶一边摸着巧巧的头,一边说道。 “嘿嘿,我从小就看轩哥儿必成大器,当时你还不让巧巧跟人家玩呢,还是我劝你说没事,当时给那轩哥儿塞好吃的哩!” 菜花叔一脸的得意,似乎在说巧巧能被看上可是我的功劳。 “切,不就是给轩哥儿几颗花生米吃吗?巧巧呀,娘告诉你,虽然咱们肯定最多做个妾,但是能成了县尉老爷的小妾,也是多少羡慕不来的,更何况你跟轩哥儿从小长大,人家肯定不会亏待你。” 菜花婶懒得理菜花叔,继续对着巧巧叮嘱。 “对,轩哥儿那孩子从小就仁义,错不了!” “哎呀,爹!娘!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巧巧早就羞红了脸,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被陈轩叫进去,还许诺她做什么后勤工作,这不就是管理陈府中的杂事吗?这可是家中女主人要干的。 “这孩子!” 菜花叔和菜花婶相视一笑,之后便忙着给巧巧准备嫁妆,翻箱倒柜把家中剩下的值钱物件全都拿出来,但是挑来挑去,却发现没有一件能上得了台面,只能无奈作罢。 县城东城门外,两旁的路人都好奇望着停在城门下的一顶华贵马车,顶盖以璀璨金丝精心编织,勾勒出繁复而华美的纹样。 由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拉动,身姿矫健,毛色如雪,看着十分通人性。 马车周遭,八名身着青绿劲装的年轻男女环侍左右,他们同样跨坐着洁白如银的骏马,头戴斗笠,轻纱自斗笠边缘轻轻垂下,半掩容颜,仿佛自画中走出的侠客,令人心生敬畏。 “师傅!咱们到安山县了。” 一名身材健硕的蒙面男子轻轻跃下马来,步伐稳健地行至马车旁,以仅可闻于马车内的声音,恭敬禀报。 话音刚落,马车门帘无风自动,缓缓卷起,露出里面一个白袍老者的模样,正是身穿仙鹤展翅袍的弦舒真人。 “进城!把这城里领头的给我都带过来,问出来狼妖的下落!” 第72章 外门弟子入城 “遵命!”随着这一声铿锵有力的应答,几名身着外门服饰的年轻弟子如同离弦之箭,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他们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城内疾驰而去。 他们都是弦舒真人从小挑选的练武好苗子,虽然修仙天赋不佳,仅是最低等的杂灵根,在资源困扰下,勉强踏入了炼气一层的门槛,勉强破入炼气一层境界,但却主修武道。 如今已经是清一色的练骨境武者,尤其是领头的男弟子,名叫刘具三,年仅二十四,便已迈入了更为高深的练脏境,这在同辈之中堪称翘楚。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牵动周围的空气,隐隐有风雷之声相随,这便是武道内脏修炼到极致所具有的效果,一呼一吸足以见此人实力不凡。 他腰间还挂着一块由弦舒真人赐予的玉牌,这玉牌里面蕴含着微妙的灵力波动,如果激发,能短时间内大幅度增强佩戴者的力量速度,足以与练血境大高手对拼。 随着马蹄声渐渐逼近城门,周围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遭百姓甚至已经不敢在路上待着,纷纷退让到两旁,生怕这些看着就身份不凡的人骑马撞到他们。 看他们这打扮,估计又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到时候自己这等平头百姓,一无钱二无势,死了也是白死。 “站住! 负责看守城门的几名兵卒见到有可疑人员过来,心猛地一紧,马上打起警惕,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手中的长矛不自觉地握得更紧。 他们来当差前可被仔细叮嘱过,千万不能放任何可疑之人进城,说不准就是江北府派过来的探子。 “滚开!” 一声冰冷的爆喝声响起,领头的刘具三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回事,依旧带着人往里面冲。 兵卒们见状,心中虽有惧意,但仍强作镇定,手中的长矛向前一横,试图阻挡。 “快下马!这里是安山县!没有县尉命令任何人不得放肆!” 领头的兵卒声音虽颤,却努力保持着威严。 然而,回应他们的却只有刘具三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他根本未将这些守卫放在眼中,仿佛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而现在他也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动作迅捷地取下背上的弓箭,手指轻扣弦上。 嗖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刘具三直接就是几发连射,杀心已显。 箭矢如同银色的闪电,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精准无误地射向那些试图阻拦的兵卒。只见几道血花飞溅,兵卒们的身体在瞬间被钉射在了城墙上,如同被定格的雕塑,失去气息前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恐。 “杀人啦!” 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如同晴天霹雳。 “聒噪!” 离这人最近的一名女弟子柳眉微蹙,朝着这尖叫的妇人便一刀砍去,直接将其砍翻在地。 “快跑!” 那是另一个中年妇女的嘶吼,她拽着身旁的孩子,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回家去,赶快回家,县城又乱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人群中,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城门周遭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吓的肝胆俱裂,脸色苍白,他们实在没想到这些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 刘具三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习以为常。 “师妹,咱们没时间胡闹了,赶紧进城找出狼妖下落!” “是,师兄!” 那刚杀完人的女弟子听见师兄喊她,立马便的乖巧起来,和刚才杀人不眨眼的她判若两人。 就这样,随着这八人冲进城门后,在街上横冲直撞,热闹的街上变得混乱,无论是忙碌的商贩还是路过的行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愕与敬畏。 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脚下的步伐也瞬间变得沉重,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纷纷退让到街道两旁,紧紧贴着墙壁或是店铺的门槛。 而这还不算完,这八人的速度太快,有一些躲闪不及百姓直接就被撞倒,高头大马的铁蹄踩过后只剩下一滩肉泥。 人群开始慌乱起来,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搅动的水面,泛起层层波澜。 老人、孩童、青年男女,他们相互推搡着,试图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有人跌倒了,又被后面的人匆忙扶起;有人大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却只能在这混乱中听到自己声音的回音。 “哎,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哟。” 巷子中,一位老者看到这混乱血腥的场景低声叹息,拉着身旁的小孙子往更隐蔽的角落挪去,眼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爷爷!外面街上是怎么了?” 孩童紧握着老人的手,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恐惧交织的光芒,他还不太明白这世界上的权力与等级,只是本能地感受到了那股不同寻常的氛围,以及周围人紧张的情绪。 “别管了那些了孩子,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像这路上的尘土,风一吹就散,死了也是白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随着马队的远去,街道上的混乱才渐渐恢复,但那份深深的震撼与不安,却像是一股无形的阴云,久久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难以释怀。 而那些惨死的人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只能等着亲友前来认领尸骨,估计之后也挺多是拉到外面乱葬岗早早掩埋了事。 “师兄,那就是这里的县衙吧!” 这八人骏马飞奔,再加上路上无人敢挡路,不到一会便来到县衙门口。 “看样子是了,走!把里面的县令捉出来问话!” 刘具三说完便策马跃进门内,门内两旁的衙役见状,刚想呵斥,却只见两道寒光闪过,刘具三身手敏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从马上跃起。 手中长刀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挥出,只听“唰唰”两声,两名衙役还未及反应,便已倒在血泊之中,双眼圆睁,满是不可思议。 杀完两人的刘具三又稳稳落到马背之上,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第73章 你猜错了 县衙内府中,梁毅正在书案上写写画画,规划着安山县的未来,他决定改变西城区作为大户乐园的现状,现在望族大户被杀了个七七八八,自然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自从和冯峥听了陈轩的话,梁毅就深有感触,陈轩说人生而平等,没有三六九等之分,有的只有能力大小。 而他想要的就是创造一个人人平等,公平和谐的环境,没有奴仆和主人,没有小厮和老爷。 一开始梁毅是不信的,尽管他也是从一个穷酸书生一步步走到主薄这个位置。 自然深知陈轩口中所言之事,其难度堪比登天,实现的概率渺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压迫在平民百姓瘦弱肩膀上的,绝非仅仅是那些面目可憎、贪婪无度的腐败官员那么简单。 他们不过是冰山一角,其背后盘根错节,牵扯着的是拥有强大武力的武者老爷,以及那些能够驾驭风云、神鬼莫测的修士。 这三座无形的大山,沉重得仿佛亿万钧之重,千百年来,它们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绝壁,牢牢地压在底层百姓的脊梁之上,让无数生灵在绝望与苦难中挣扎。 百姓们的哀嚎与泪水,似乎早已被这漫长的岁月风干,化作了无声的叹息,回荡在这片被苦难笼罩的土地上。 这三座大山仿佛万钧重,压在底层百姓身上已经数千年之久,就凭一个少年怎么可能做到,要是有一腔热血就能完成,那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变了。 陈轩,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他一个人的身躯在这庞大的压迫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与微不足道。 他心中虽有满腔热血,怀揣着改变世界的梦想,但仅凭一己之力,又怎能撼动这根深蒂固的枷锁? 若真是如此简单,只需一腔热血便能颠覆乾坤,那么这个世界恐怕早已焕然一新,百姓们也不会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如同牲畜一般被无情地驱使与奴役。 其实梁毅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无一不令他心如刀绞。他亲眼目睹了百姓们的生活,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每日为了果腹而奔波劳碌,却仍难逃饥饿与疾病的侵袭。 生活仅仅是勉强活着而已吗? 他们的命运,似乎比那田间劳作的牛马还要凄惨,因为即便是牛马,也尚有片刻的喘息与安宁,有着主人去爱惜它们,而他们,却连这最基本的奢望都无法实现。 所以在梁毅看来,都说百姓如牛马,实则百姓不如牛马。 但是自从见识到陈轩的实力后,梁毅动摇了,他觉得就算改变不了整个世界,那改变一个小小的安山县总可以吧,他现在就是这样做的。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突然门外闯进来一个衙役班头,跌跌撞撞,险些撞到桌案上。 梁毅被吓了一跳,立马停笔。 “何事?怎么这么毛毛躁躁?” 梁毅眉头皱了起来,问道。 “老爷,外面进来有一伙强人!兄弟们拦不住他们,已经死了好些个人了,大人你还是跑吧!” 那衙役班头已经吓丢了魂,本来他刚值完班,要回家休息。 结果一出班房就看见好些个身穿青衣,跨着白马的陌生人正在往里面闯,而且一般衙役根本拦不住,甚至近不得身,靠近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便马上跑到内府告诉县令,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衙役班头刚说完,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声已自远处轰鸣而来。 紧接着,门扉被一股巨力猛然撞开,尘土飞扬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流星跨入屋内. 手上还提着一个身穿典史服的人,是梁毅最近才挑选出的亲信,此时像个小鸡崽般,身体哆哆嗦嗦。 刘具三见到梁毅,打量了一下,点点头,指着梁毅。 “他便是县令?” “对,他就是。” 那人立马捣蒜式的点头,承认道。 “好,那你没用了。” 得到答案后,刘具三随意捏断此人的颈骨,往旁边一扔,冲着梁毅走来。 衙役班头现在已经吓傻了,他看着逐渐逼近的刘具三,又望望旁边的梁毅,心一横,拔腿便逃。 只是下一瞬,刘具三抓起身边的木椅掷了过去,砸中衙役班头后背的同时,椅子碎裂,木屑横飞。 而衙役班头也是直接飞了出去,口中吐血,被砸断了脊椎,内脏严重受损,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活不了了。 “哼,胆小的家伙不配活着。” “阁下何人?为何来找我梁毅?” 梁毅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竟然没有太害怕,虽然身体还是不自觉打颤,但是依旧抬头望着眼前的刘具三。 “我管你叫什么,快说,那只狼妖在哪!” 刘具三上来便直接握住梁毅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嗬...我不知...嗬...道什么狼妖。” 梁毅只感觉呼吸不顺畅,也明白了对方想要干什么,但是陈轩能变身啸风夜狼这件事目前只有白展和王子壮等人知道。 而梁毅只是听手下人传说前段时间大战时,有只狼妖出现,帮助打败了韩松等人,其他便一概不知,他现在还觉得是底下人道听途说,胡说八道而已。 “哼,不知道是吧,看我好好炮制一下你,你就知道了!” 对于这个回答,刘具三自然是不认可,觉得眼前此人在装傻充愣。 随着手上力气加大,梁毅感觉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两腿不自觉地蹬来蹬去,双手想要扒开自己脖子上这双如铁钳的手,可只是白用功。 只是这时,外面开始发出喧嚣声,随后突然旁边的窗户直接破碎,一道青色人影一闪而过,重重砸到墙面上。 “师妹?!” 待刘具三看清后,才发现那不就是留在外面的师妹吗? “师...兄,外...” 可惜这人还没说完,就直接昏死过去。 “是谁!” 刘具三怒气中烧,把梁毅扔到一旁,往窗外看去,正好对上一双好奇打量屋内情况的眼睛。 看见这双眼睛时,刘具三没来由的浑身一抖,仿佛遇到天敌般,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你是姜侩派来的?还是崇鹤门的人?” 窗外此人正是闻讯赶来的陈轩,他听到有人报告说街上有人胡乱骑马踩死百姓,并且朝着县衙的方向奔去,便立马赶了过来。 “呼-呼-,你是青华门的弟子!” 刘具三听到对方喊出崇鹤门三个字,就断定对方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外面已经横七竖八倒地呻吟的青衣师弟师妹,瞬时给了刘具三不小的压力。 陈轩听后,望了望屋内脑袋歪斜的典史和不远处已经没有动静的衙役班头,最后踮着脚看了看正在不停咳嗽的梁毅,嘴角微微一笑。 “哦?恭喜你猜错了,奖励是送你下去见阎王!” 第74章 老头你谁呀? 听到这话,刘具三心头一颤,下意识就要伸手拔刀防御。 然而,陈轩的动作何其迅疾,仿佛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拳头已如破晓之锤,猛然轰击在刘具三的面庞之上。 那一刻,刘具三只觉脸颊仿佛被千斤重锤击中,剧痛难当。 思绪尚未及转,他的身躯已如遭狂风席卷,整个人横空而出,宛如断线风筝,失控地飞向远方。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几颗因冲击力断裂的牙齿混杂着血水,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散落半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在撞到后面的屋墙后,仿佛整个屋子都震动了一下,刘具三又是喷出一口鲜血,内脏早已经受损,顺着屋墙缓缓滑落下来。 巧的是,刘具三倒下的地方正好是刚才被陈轩扔进来小师妹的地方,两个人便都昏死躺在那,没有动静,叠在一起,看起来倒有些可笑。 “梁哥,咋样?伤得重吗?” 陈轩没有再去理会刘具三两人,扶起坐在地上梁毅。 “咳咳,陈县尉,这些都是何人呀?怎么进来就想要置我于死地?” 梁毅起身后,看着屋中一片狼藉,心中不禁一叹,缓了缓后冲着陈轩问道。 “十有八九跟那个姜侩有关,无事,就这些人还翻不出花来。” “可这终究不是办法呀!他们既然能派来一次,就能派第二次,咱们很是被动,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梁毅明白,别看陈轩说得轻松,可这些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就凭他们能一路杀到自己面前,就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了。 这次陈轩及时赶来还好,如果下次陈轩正好不在,那...梁毅心中一凛,不敢多想下去。 “无事,咱们只需要在等些日子,到时候我便亲自去江北府,搅他个天翻地覆,以绝后患。” 陈轩摆摆手,他知道自己实力提升的速度何其之快,只要能稳稳发育,到了大后期,谁能是他的敌手?小小的江北府还不足以让他担心。 “可...” “放心,梁哥,相信我,好吗?” 梁毅见陈轩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把想说的话也重新咽了下去。 “唉~陈县尉,我信你。” “哈哈,好!放心,我对你说的那些都会实现,只要能给我些时间。” 陈轩露出笑脸,然后便要出门叫人收拾现场,他心中早有计较,故意留下活口,就是为了把这些人控制起来,严刑逼问,了解一下江北府的具体情况,以做好准备。 当他跨出门槛,脚步尚未迈出几步,身形便倏然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那抹笑意渐渐消散无痕。 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凝重的神色。双眼也缓缓眯缝起来。 在他的敏锐感知中,后面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息,虽然暂无锋芒毕露的敌意,却如同暗夜中的潜龙,让陈轩脊背生寒,仿佛有无数的细小钢针,穿透衣衫刺痛着他的肌肤。 陈轩后背屋顶上,弦舒真人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底下的陈轩。 当他刚刚进来时,看见外门弟子们全部被打倒后,便不着急寻找狼妖的下落了。 在他看来,这些外门弟子足已经推平这座县城,但如今就这么容易被打倒,而且看得出来,下手之人是故意打伤不打死,留下活口。 再联想到纪常在的死,他觉得狼妖的可能已经很小,这小县城中必定藏着秘密,而眼前这看起来年纪尚小的陈轩便就是这一切的根源了。 只是,对方年纪这么小就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就算是老对头青华门也是培养不出来的,难道是外来门派的弟子? “喂!老头你谁呀?一直盯着我看干嘛?我可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陈轩缓缓扭头看向弦舒真人,心中却不想嘴上说的那么轻松。 在看见弦舒真人的第一眼起,陈轩就敢肯定对方绝对是崇鹤门的长老级别人物,甚至是门主也说不定。 “靠,这么快就上强度吗?看来杀了那个修士后,对方专门找上门来的。” 陈轩不傻,猜出对方和自己所杀的那个修士有关系,可不知道有灵灯这一回事,他也想到会遭到报复,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哼,倒是个尖牙利齿,就是不知道你的实力能不能配得上你的嘴,说吧,你所在宗门是哪个?我好让你死个痛快!” 弦舒真人并没真动怒,只是起了杀心,此子身上必然带有好东西,既然见了就是缘分,让给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宗门?老子是共和国的人!至于死不死的,打了才知道!” 陈轩知道恶战不能避免,便率先出手,占得先机。 眨眼间,他身形暴起,巧地跃上了屋顶之巅,挥舞手中朴刀,黑虎刀法和螳螂步法全力催动,不再留力,想要一击致命。 “哼,好胆!” 弦舒真人冷哼一声,嘴中念咒,扔出一道符箓,周身便腾起一圈金罩,陈轩的朴刀砍在上面,激起一阵涟漪,致命一击被完全挡住。 “什么?!” 陈轩眼见攻击没有得手,伸出右脚,想一脚蹬在金罩上,利用反弹之力拉开距离,可是脚还没碰到金罩,那金罩便突然消失。 “不好,上当了!” 陈轩心中一慌,身体在半空中暂时无法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右脚蹬向弦舒真人。 “三脚猫功夫还敢用出来丢人现眼?” 弦舒真人内心不屑,年轻人就是毛躁,仅仅一个回合便露出破绽。 他骤然间一把攥住了陈轩的脚腕,陈轩心中一惊,试图反抗,却发现对方的力量竟然大得离谱,自己仿佛被铁钳紧紧锁住,加上空中力量只能用出三成,一时挣扎不开。 要知道,作为炼气六层的修士,单凭肉身之坚,已然能够与练血境界的武者相抗衡,甚至隐隐有超出之势。 更何况,弦舒真人还曾大量服用过诸多珍稀无比的天材地宝,其力量之澎湃,更是达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 被牢牢制住的陈轩,身形顿时失去了平衡,心中焦急万分,正欲施展下一招反击,却不料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望去,只见弦舒真人指尖轻弹,一道灵气凝聚而成的刃芒划破空气,犀利无匹,即便是陈轩那堪比精钢般的肌肤,在这灵气刃下也显得脆弱不堪,右脚直接被整个切下,鲜血飞溅。 “啊!” 第75章 走为上计! 陈轩吃痛,脸色唰的变白,随后又被弦舒真人一掌拍向胸口。 一口鲜血喷出,陈轩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尘土飞扬,四周的碎石被震得四散。他蜷缩着,身体因剧痛而颤抖。 “小子,趁现在我还有心思听你说话,赶紧告诉我你的宗门,或许你还能捡一条命回来!” 弦舒真人冷漠的望着地上已经疼得哼哼唧唧的陈轩,随意扔掉手中的断脚,想要知道对方的底细。 如果是其他小宗门派来的,就直接打杀了事,如果是自己惹不起的大宗门,就要谨慎小心,消除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所有痕迹,然后打杀了事。 “说你老母!tmd臭老头!我非要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陈轩暴怒,声音虽因剧痛而显得沙哑,挣扎着爬起,双眼充血,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从身上扯下布条,布条胡乱缠绕在伤口上,裹住了伤口断裂处,又控制自己肌肉紧缩起来,暂时止住血。 “哼,找死!” 弦舒真人冷笑一声,又从袖中掏出来一张符箓,朝着底下的陈轩扔了出去。 陈轩眼力何其之好,一下子认出了这张符箓,正是之前纪常在所使用过的雷符。 “靠!又玩这套!” 陈轩这次不敢托大,如果再不小心点,恐怕小命就没了,考较了一下,也从自己怀中拿出那张从纪常在那缴获来的雷符和一小块灵石。 这段时间陈轩也没白闲着,他几乎把所有的修仙界常识都向林游问了个遍,包括符箓的使用方法。 “你来我也来!” 陈轩捏住灵石,催动符箓激发,也掷向半空中。 两张雷符同时激发,天空上晴天生雷,两道闪电碰撞在一起,同时接触到陈轩和弦舒真人中间的空地上。 霎时间,雷光爆闪,仿佛天地间最耀眼的光芒都被凝聚于此。两道闪电交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巨兽咆哮。 雷光四溅,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地面直接被炸出一个的浅坑,碎石飞溅,尘土飞扬,浅坑周围被高温烤的焦黑,弥漫出焦糊味,冒着缕缕白烟。 “这是纪儿的符箓?” 见到这一幕,弦舒真人微微诧异,只是还没等弦舒真人来得及下一步反应,又是一道金光穿透尘雾,朝着他的方向激射而来。 “嗯?!” 弦舒真人见状眼瞳微缩,催动灵力侧身躲闪,好在距离较远,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金光射穿他长袍的衣角,留下两个冒着热气的小洞。 “好小子竟然偷袭!老夫今日差点着了你小子的道!” 躲过这一击的弦舒真人面色凝重,已经动了真火,冲着下面被尘雾暂时挡住的地方呵斥,同时已经做好了防御姿势。 可他说了之后,没有得到丝毫反应,弦舒真人眉头微皱,凝起一道灵刃遍朝着印象中下方陈轩所站地方扔了过去。 灵刃携裹着劲风,吹散了尘雾,飞到下方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风吹过后,尘雾尽散,却只见一片空旷,哪还有陈轩的身影。弦舒真人环顾四周,心中惊疑不定。 “那小子跑了?”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破风声自背后响起,他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贴地飞来,手中握着一柄闪烁着寒芒的朴刀,直取他心窝。 那短刃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一道银色闪电,瞬间即至。 弦舒真人瞳孔骤缩,身形急退,同时灵力涌动,在胸前凝成一面透明的灵力护盾,朴刀狠狠撞在护盾上,发出“铛”的一声清脆响动,火星四溅。 朴刀应声断成两截,陈轩心中暗骂这老头反应真快,一击不得手,便撒出手中抓的一把泥土。 弦舒真人一拂袖,挡住这把泥土。 “土?还玩这下三滥的招数,你配当修士吗!” 弦舒真人感觉到被冒犯,终于是拔出身上携带的一把短刃,准备好好教训一下陈轩。 可是再向前望去,只见陈轩身影已经窜出去上百米,一蹦一跳的竟然速度不慢,眼看着就要看不见人了。 弦舒真人:“?!” “现在想跑?晚了!” 一股从没有过的挫败感席卷弦舒真人,他感觉自己被对方给当猴耍了。 脚下催动灵力,弦舒真人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脚下的砖瓦他全力催动灵力下,所过之处纷纷碎裂,引起下方房屋内百姓的怒骂声。 “哪个杀千刀的在捣乱!” “老子的屋顶,别让我抓到你!” 陈轩在前面狂奔,背后仿佛有猛虎追魂,他能清晰感受到那股越来越近的危险气息。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怎么追我追的这么紧?我又没有止咳糖浆!该死,我现在这个状态根本不是那老头的对手。” “我得想办法撑到天黑!” 第76章 槐树胡同 陈轩的心中如同被千斤巨石压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的阵阵剧痛,弦舒真人那一掌运用了灵力,对陈轩内脏也是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虽然经过长时间的奔逃,陈轩已经感知不到身后弦舒真人的气息,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头也不扭,强忍着剧痛,在狭窄曲折的巷弄间七拐八绕。 终于,在一次急转直下后,他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轮廓——槐树胡同,正是菜花叔家,陈轩心念一动,快速跳进院子中,没有丝毫犹豫,陈轩一头扎进了那扇斑驳的木门,闯进屋内。 “啊!呜呜呜呜...” 正好在屋内缝着过冬被褥的巧巧吓了一跳,下意识叫了出来,但是却迅速被陈轩捂住嘴巴。 “巧巧,是我!别喊!懂了吗?” 被捂住口鼻只剩下一双眼睛的巧巧眨眨眼,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陈轩这才松开手,并紧接着侧头贴在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轩哥儿你咋的来了?呀!” 巧巧则是在一旁好奇看着,直到看见陈轩那空空如也的腿,还在不停往外渗血,又是吓了一跳,但是自己却是赶忙捂住小嘴,不忍心再看下去。 十几息后,陈轩才长呼一口气,然后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一下瘫倒在地。 屋内洒进来的些许阳光照映着陈轩那张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庞。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与嘴角的血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这老家伙真难对付,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陈刘氏、陈婉儿和陈瑞早就被陈轩派人送到了乡下去躲风头,因为他也不确定江北府那边会不会偷袭报复,索性保险一些。 但是陈轩现在怕的就是弦舒真人要屠杀整个安山县,如今林游还有伤,以小白和王子壮等人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手。 “轩哥儿,你这是...” 一旁的巧巧取了块粗布,蹲下身低头帮忙小心翼翼地捂住陈轩的断口处,虽然害怕得有些手抖,但是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止血。 “没事巧巧,我暂时还死不了,放心吧。” “轩哥儿...” 巧巧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眼中带着泪珠,话音也带上哭腔,小嘴也撅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轩直到说错了话,抬手想解释,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用手背抹去巧巧脸上的泪珠,但是他手上还沾着自己的血,反而把巧巧的脸给抹成花脸。 “这...” 陈轩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不再有动作。 “你还笑!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巧巧一脸心疼的瞪着陈轩,却发现手中的麻布也已经渗满了血,开始往外面流,这也是幸亏陈轩现在变态的身体素质,造血能力十分惊人,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向全身各处运送着,这才维持住了性命。 “我去换块布。” 巧巧说完便起身,但是被陈轩一把拉住。 “没用的,不要浪费时间了,你家炉子在哪?” “炉子?哦,在那!” 巧巧听愣了,不知道陈轩什么意思,但还是指给陈轩。 炉子上还在烧着开水,陈轩走过去将水壶拿开,冒出下方的炉火,然后把巧巧家的铁锅盖用蛮力压平,放在炉火上烤着。 “这样就应该没问题了。” 陈轩喃喃自语,看着巧巧摸不到头脑。 “轩哥儿这是干啥呢?” 待锅盖被烧得通红,开始冒着热浪,陈轩扒开裹在断口处的衣布,深呼吸了几口,最后心一狠,将自己的腿按在上面。 “哦哦哦!啊啊啊!噫噫噫!我去!他娘的疼死我了!” 陈轩疼得呲牙咧嘴,嚎叫个不疼,看得巧巧也是眼角一抽,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心再看。 等了一会,陈轩的停止了嚎叫,周遭重归安静只剩下炉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巧巧透过指缝看见陈轩已经躺在了炕上,腿上重新裹住了衣布,却是不再有血渗出来。 “轩哥儿你...” “巧巧呀,你家还有吃的吗,给我弄点过来吧。” 陈轩在炕上闭眼说着,巧巧哦了一声立马去找吃的。 “轩哥儿,这还有几个玉米面饼子,还是你上次叫人送的嘞。” 巧巧从房顶上钩下来一个竹篮子,里面还有着四块半的玉米饼,陈轩一把抓过就往嘴里塞。 “轩哥儿你慢点,我去给你倒水。” 巧巧怕陈轩噎到,转身去倒水,但回来的时候发现那几块饼子已经被吃光,陈轩躺在炕上已经累的闭上眼睡着了。 第77章 报复 过了晌午,阳光斜斜地洒落在古朴的街道上,为安山县城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纱。 此时,街道上渐渐热闹起来,那些平日里为了生计奔波的百姓,或是肩扛手提,或是推着简陋的手推车,车上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到手工编织的竹篮、沙包,布老虎,再到草鞋、草帽,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得益于陈轩的分发粮食,他们的脸上虽还残留着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菜色,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精神头明显不一样,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这一芸芸众生之象,全都被站在附近最高建筑赏月楼顶上的弦舒真人收入眼底。 自从韩松势力覆灭后,赏月也就被陈轩接手,作为私人产业打理。 “那小崽子跑的还真是快,明明都被斩断一只脚,还能让我追了半天都追不上。” 弦舒真人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发现陈轩的踪影,心中烦躁不已。 他所带来的八个外门弟子已经被他喂食了疗伤丹,现在实力恢复了大半。 但那疗伤丹可是非常宝贵的,他就是为了更快找出陈轩才选择这么做的,如今已经打草惊蛇,要真找不到陈轩,他可就亏大了。 “喂,老头,你在那干什么呢?快滚下来!” 正当弦舒真人心烦意乱之际,一名赏月楼的小厮打开下面房间的窗户,冲着他不耐烦喊道。 那小厮本来在打扫房间,结果发现房顶有个穿着长袍的老头,一动不动盯着下面的街道。 一开始着实把他吓了一激灵,缓过来后便是生气。 “好你个老头,不去干正事,跑到房顶上吹风来了是吧,还吓了小爷我一跳!” 于是便指着弦舒真人怒骂,发泄心中的怒气。 “聒噪。” 弦舒真人微微侧目,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手指轻轻一弹。 空气中便突然涌动起一股微不可察的波动,紧接着,一道微小却凝聚了无尽锋芒的灵气刃悄然成形,无声无息地直奔那小厮而去。 噗! 一声血肉分割声,那小厮还没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视角已经飞了起来,然后便向下倒去,还看见一具没了头的身体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脖颈处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他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房间。 “咦?这是谁的身体没了脑袋?”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意识,随后便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沉寂。 “哼,蝼蚁般的东西。” 弦舒真人将他随手灭杀后,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不信他能躲,和他有关的人也能全躲起来!” “师傅!我们去了那人所住的地方,但是里面除了几个家仆外,没有发现其他人,而且据那些家仆所言,陈轩的家人几天前就已经离开了,具体去了哪不清楚。” 刘具三窜上房顶,半跪在弦舒真人旁边汇报着。 “其他人?还有没有其他和他认识的人,全部都给我找出来!” “要是他们不知道陈轩在哪,就...全杀了!” “遵命!” 刘具三点头,头深深埋低。 ...... “快走!动作都麻利点!” 县衙中,刘长杰指挥着众人离开这里,在了解到陈轩受伤后,王子壮就派他来带着冯峥和梁毅等人逃离。 他知道陈轩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陈轩不知所踪,那接下来收拾的就是他们了。 “刘百夫长,陈轩目前下落如何呀?” 梁毅一边走着,一边不忘打探陈轩的情况。 可刘长杰却是摇摇头。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还在这干嘛?你们!别管东西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他刚回答完,就忽然瞥见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家仆,正慌慌张张地抬着桌椅板凳,想一起带走,立马喝骂道。 刘长杰遣散了县衙中的家仆衙役,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去逃命,紧接着带着冯峥和梁毅逃到他在东城区的住所。 而军营中也是同样,白展和王子壮让士卒们准备好武器,已经在校场列阵。 “白展,这有用吗?咱们就算是人多,可也挡不住那些人吧。” 王子壮望着将近八百名兵卒组成的战阵,阵中枪如林立,刀光闪烁,后排的弓弩手更是蓄势待发。 虽然看着气势汹汹,很是唬人,有枪有刀甲胄齐全,还有弓弩在后面掠阵,可对方是些什么人,清一色的武道高手,甚至还有实力高深莫测的修士,这都让他心里没底。 “挡不住也要挡!陈轩不在,难道你想跑?那我先第一个杀了你!” 白展还在检查着战阵有没有空缺之处,就听见身旁的王子壮说这种丧气话,猛地一皱眉头,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拔出长剑横在王子壮的脖子上,眯着眼盯着王子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兄弟们白白送死!” 王子壮没有躲避横在脖子上的长剑,甚至顶着长剑向前走了一步,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皮肤,殷殷鲜血流了出来。 听到这话,白展愣了一下,后头看着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的兵卒们,眼中闪过迷茫,但是随即恢复过来。 “陈轩不在,就是我说的算!如果连打都没打就跑了,那要我们这么多人干嘛!咱们对得起陈轩吗!” 其实白展还真想错了,陈轩其实巴不得他们全都藏起来,等到他恢复伤势,可白展一犟起来,什么人劝他都没用。 “唉,好吧。” 王子壮见劝说无望,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悠远而清晰的马蹄声响起,逐渐逼近这里。 第78章 军营苦战 “都准备好!把枪戳起来!盾牌手往前顶住!敢后退者杀无赦!” 白展收回长剑,扭头对着身后的战阵吼道,随后便死死盯着校场大门处。 哒哒哒! 马蹄声逐渐逼近大门口的木门处,便停止了,周遭突然变得安静无比。 轰! 一声巨响,被数名壮硕兵卒合力堵住的木门,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被轰开,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尘土与木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厚重的屏障,暂时遮蔽了校场内的视线。 “啊!” 几名兵卒惨叫一声,被巨力冲飞,摔在地上,哀嚎不止。 门外正是刘具三等八名外门弟子,全部手持长刀,刘具三还背负着牛角弓,看起来威力十足。 望着对面的数百人组起的战阵,刘具三眉头紧锁,心中在盘算着是否要硬碰硬。 “师兄,咱们现在怎么办?” 听见后面美艳师妹的呼喊,刘具三缓缓扭头,望了一眼后面表情各异的师弟师妹们。 “师妹,我觉得不可鲁莽,对面已经做好了准备,咱们应该暂避锋芒。” “哼,我避他们锋芒?师兄难道忘了师尊说过什么了吗?” 美艳师妹小脸一跨,明显不满意刘具三的回答。 这个长的最为美艳的师妹是他们之中武功最弱的,但是确实仅此于他之外,地位最高的,甚至有些时候话语权比他还要重。 只因长相美艳动人,得到了弦舒真人的稍稍青睐,所以大家平时都敬她三分。 如今硬碰硬绝对不是个好主意,但是明显这个师妹立功心切,他要是拒绝离开,那么绝对会被告到弦舒真人那里。 那时候他肯定要被责罚,犹豫一下,刘具三举刀冲天大喊道:“师尊有命,抵抗者格杀勿论!” 哒哒哒! 马蹄声再度响起,却变得异常沉重而缓慢,如同巨兽的脚步,一步步碾压过校场的尘土。 之前几名被冲飞的兵卒来不及逃回战阵之中,直接就被马蹄和外门弟子们挥下的长刀踩死或砍杀。 “立枪!弓弩手放箭!” 白展看着被杀死的几人,咬牙切齿的吼道。 唰! 一排排长枪如密集的竹林,瞬间挺立在战阵前方,枪尖闪烁着寒光,直指天空与前方。 弓弩手们迅速就位,上百支利箭划破长空,带着嗖嗖的风声,如同黑色的闪电,射向正策马奔来的外门弟子们。 空气中弥漫着箭矢破空的尖锐声响,战阵以一百弓弩手为一组,共计三组,接替射击。 叮叮当当! 外门弟子们挥刀抵挡,拦下飞向自己的箭矢。 金属碰击声不断,但是接连不断射来的箭矢让他们分身乏术,再加上他们没有穿戴甲胄。 仍旧有半数以上的外门弟子中招,虽然只是擦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胯下战马确实被射中身子,嘶叫不断,身上插满了箭矢,一头栽到地上,马背上的外门弟子也被摔下来。 摔落的瞬间,刘具三眼疾手快,一个翻滚卸力,长刀拄在地上。 四周,尘土飞扬中,已经有几名师弟冲进了战阵中。 他们碰到长枪的瞬间,腾空而起,战马直接扎穿身体,嘶鸣一声,便无力倒地。 而冲进战阵的外门弟子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战马悲鸣,血与泥混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第79章 拼杀 “围住他,用盾牌围住!不要给他太多空间!” 白展见有人冲进来,立马指挥着身边的兵卒将其团团围住。 就算是练骨高手,可是失去甲胄的保护,又身陷重围,也支撑不了多久。 一个外门弟子刚挥刀连续砍翻五六个兵卒,便看到周围的盾牌越来越多,形成一个圆圈。 兵卒们的步伐稳健,盾牌与盾牌之间几乎没有缝隙,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出枪!” 王子壮一声令下,十多只长枪从盾牌后面捅出,直逼这名外门弟子。 可对方弯腰一扭,躲过这些枪尖,用力挥动长刀接连砍断长枪枪杆。 这外门弟子虽然身形灵活,但在如此密集的盾牌阵前,也显得束手束脚。 他不断地尝试着寻找突破口,但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撞在了坚硬的磐石上,无功而返。 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 即便是那些修炼至练骨境界的高手,拥有着钢筋铁骨般的体魄,一旦失去了坚不可摧的甲胄庇护,就如同失去了鳞片的巨龙,即便威猛犹存,却也难逃被活活耗死的厄运。 而武道主要运用的就是自身的气血,以爆发出超乎常人的威力,一旦气血耗尽,无法补充,实力也是十不存一。 外门弟子运转气血连续挥刀劈斩,强大的力量直接将面前的盾牌撕碎,后面的几个兵卒应声倒下,血花四溅。 可一面面厚重的盾牌从四面八方涌来,迅速而有序地排列开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圈,将他牢牢困于其中。 那些盾牌上,雕刻着狰狞的图案,反射着战场上惨烈的火光,宛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兽,正缓缓逼近。 “好机会!” 在又砍碎数面盾牌后,这外门弟子疲态以现,呼吸明显已经紊乱,动作也慢了下来。 放低重心,双腿蓄力,长剑出鞘,白展找准机会,一个突进刺击,剑锋直逼对方。 “什么?!” 这外门弟子正应对着面前的盾阵,却觉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 他猛然转身,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与绝望,只见白展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近,长剑闪耀着寒芒,带着破风之声,直指他的心脉。 空气中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外门弟子的瞳孔逐渐放大。 他能清晰地看到剑尖上跳跃的微光,以及白展那双冰冷的眼眸。 噗呲! 一声剑刃破入肉体的声音,血花四溅。 “死!” 剑尖穿透胸膛后,这外门弟子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光芒迅速黯淡。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白展的剑身,也溅满了他的衣襟和脸庞。 白展的眼神冷酷无情,他紧握剑柄,手腕用力一旋,剑锋在心脏内绞动,带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那外门弟子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只吐出一口混杂着血沫的气息,随后无力地瘫倒在地。 外围的刘具三看的眉头直皱,而这种情况不是个例。 冲进去的几人都是类似状况,深陷其中,只是没有像白展那样的高手,他们倒是还能勉强应对。 “师兄!你快去帮帮他们!” 身后美艳师妹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她也看出了自己这边颓势已现,所以催促刘具三上前。 “这个狐狸精,还想让我给她做垫脚石!”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还是隐忍并未发作。 “师妹,我们人少,就算累死我们,也杀不完这么多人,擒贼先擒王,你助我一臂之力,咱们先杀了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子如何?” 刘具三指着不远处十分显眼的白展说道。 “可是我武功...” “没关系,只需要你牵制即可,到时候功劳咱们一人一半!” 美艳师妹明显犹豫了,但是当听到刘具三的话,精神明显一振,赶忙点头答应。 “好好好!师兄那你得好好保护我,我来助你。” 刘具三郑重点头,满脸的严肃。 “放心师妹,我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如果想伤你,那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你真是我的好师兄!” 第80章 此刻,艺术已成! 刘具三和剩下所有外门弟子迅速加入战斗,本来已经占据上风的白展等人再次陷入苦斗。 死伤人数急剧攀升,特别是刘具三这个练脏境大高手,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刘具三犹如一尊不可阻挡的战神,只靠一身蛮力就压制住面前的盾阵,手上的百炼精钢大刀一舞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所过之处,敌人的盾牌如同脆弱的枯叶,被轻易劈裂,木屑与碎片四溅。 刀光剑影中,刘具三犹如一头狂怒的猛虎,每一步踏出都伴随着地面微微的震颤。他手中的大刀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砍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将空气撕裂出道道裂痕。 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战袍,却更加激发了他的凶性。周围的外门弟子在他的带领下,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剑影交错,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 “挡我者死!” 刘具三清理完面前的几名兵卒,大喝一声。 气势之足,瞬间吓退了周围想要围过来的盾阵。 白展也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急忙赶过来。 “不好!看此人实力非同一般,难道是练脏境?还是练血境!” 说实话,白展并未见过几个练脏境高手,更别提练血境了。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白展迅速收敛心神,他知道,此刻的自己绝不能有丝毫的动摇。 对刘具三实力的摸不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如果此刻他对刘具三袖手旁观,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士气会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崩溃,军心一旦涣散,就如同大坝决堤,再也无法挽回。到那时,他们这支队伍将如同一盘散沙,面对敌人如狼似虎的攻势,自己这边的人恐怕会被这群人屠杀殆尽。 “王子壮!你带着人上去,吸引他注意力,我想办法偷袭他。” “好!” 王子壮点头应道,随后带着几名亲信持盾往前推进。 “所有人跟我上!后退者斩!” 看见军营副官都亲自带头上前,再加上那句后退者斩,军心才稍稍稳住。 所剩不多的一排排盾阵继续包围住刘具三等人,消磨他们的气力。 “真是找死!” 刘具三眯眼看向发号施令的王子壮,又瞥见之前注意到的白展,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有了盘算。 “哼,我看你来不来。” 他直接改变进攻方向,抄着大刀直接冲向过来的王子壮,横冲直撞之下,竟没有人能够拦住他,看的王子壮心惊肉跳。 “不好!他是冲着王子壮去的!” 白展本来还想找机会偷袭,结果发现对方想擒贼先擒王,立马不在隐藏在盾阵之中,直接冲向刘具三的后背。 而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刚靠近对方后背想要出剑,对方便像后背长了眼睛一样,立马回身,嘴角还带着笑,看的白展的瞳孔骤缩、头皮发麻。 “不好!他是故意引我出来的!” 白展身形爆退,可让他意外的是,面对自己整个人暴露在他面前的大好机会,对方竟然没有出手。 “师妹助我!” 第81章 借刀杀人 刘具三脸色倏忽变幻,露出一副急迫神态大喊道。 不出所料,那位娇艳动人的师妹闻言,未有丝毫迟疑,手中细剑一闪,便朝着白展的身侧疾刺而去。 “什么!” 白展心中猛地一惊,他的身影敏捷一闪,本能地侧身翻滚,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紧接着,他手中的长剑如同游龙出海,与偷袭者的剑刃在半空中猛然相撞,发出\"铿锵\"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火星四溅。 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偷袭之人的力量似乎并未达到他预期的高度,剑法虽然刁钻,却也略显生涩。 白展只需稍一用力,便能轻易化解对方的攻势,甚至已经捕捉到了一丝反击的契机。 但白展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的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时刻扫视着四周,尤其是不远处刘具三的身影,可对方此刻却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毫无兴趣。 “两个打一个,我肯定不是对手,要先处理掉弱的这一个!” 白展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他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眼前这蒙着轻纱,身姿曼妙如柳的女子身上。 轻纱之下,隐约可见她细腻的肌肤和那仿佛能够勾人心魄的轮廓,可白展并没有因此手下留情。 电光火石间,白展身形一动,犹如猎豹捕食,一记凌厉的横劈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女子胸前。那美艳师妹显然未曾料到白展会如此突然发难,脸色微微一变,手腕轻转,剑光如水,勉强将这一击挡了回去。 却不想这是白展的虚招,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借着师妹防御的空档,身形猛然下沉,腿部肌肉紧绷,如同弹簧般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踹向了她毫无防备的腹部。 美艳师妹吃痛,身形踉跄,失去平衡,白展便又是朝着对方喉咙刺出一剑,角度刁钻至极,极其危险。 美艳师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但多年的修行让她并未放弃,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试图以残存的力气扭转身形,躲避这致命一击。 可终究是被划伤后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淋漓,染红了她的衣衫,依然是受了重伤。 “师兄!快来帮我,我扛不住了!” 美艳师妹绝望地朝着刘具三哭喊,可对方却只是冷冰冰在那看着,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毫无动作。 这时,美艳师妹那双原本闪烁着惊慌与绝望的眸子,突然间仿佛被怒火点燃,绝望的神情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怨恨与不甘。 她的嘴角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刻骨的恨意。 “刘具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竟然想让我死!我定要将你的所作所为一字不漏地告知师傅,让他老人家亲自来清理门户!” 言罢,她猛地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仍尽力保持着柔媚与哀求。 “这位公子!饶小女子一命吧,我愿一辈子为奴为婢服侍公子!” 说话同时,她颤抖的手指轻轻勾住面纱的一角,拉下自己的面纱,一张清丽脱俗、楚楚动人的白皙脸庞展现在眼前,脸上的两行泪珠格外惹人怜爱。 只是,白展却连理都没理,一剑刺出,直接洞穿美艳师妹的胸口,又是一转,随着剑身的旋转,师妹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紧接着,白展猛地拔出长剑,一道血箭随之喷出,溅落在青石板上,绽放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哼,可惜你没有告状的机会了。” 刘具三看见美艳师妹倒地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满意地微微点头,小声轻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与快意。 转而,他将视线如同利剑般投向了对面的白展,他整理好表情,满脸怒容猛地冲向对方,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带着惊人的气势与呼啸的风声向白展时当头劈下。 “敢杀我最珍爱的师妹!小子你找死!”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为之停滞,只听得见大刀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以及刘具三那充满恨意的咆哮。 “我去,玩我呢?” 白展听到对方的咆哮声,只感觉憋了一肚子的火。 “大哥!我刚才动手的时候你不上,现在来找我麻烦,你人格分裂吗?” 第82章 看,天黑了 砰! 白展摆出防御姿态硬扛下这一刀,双方的武器在空中猛烈碰撞,竟同时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而那股剩余的威力,如同脱缰的野马,无法遏制地冲击着白展的身体,将他整个人猛地轰出了十多米远。 白展宛如一只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摔落在地,尘土飞扬中,一口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已然是伤及内脏。 “可恶,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白展他捂住胸口,那里仿佛被巨石重压,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眼前开始发黑。 身体各处都传来阵阵疼痛,如同被无数细小的火焰灼烧,一边艰难的呼吸,一边企图恢复一些体力。 “白展!坚持住,都跟着我上!围住他!” 王子壮神色大骇,目光中闪烁着焦急与决绝,急忙带着身边那些同样面露惧色的兵卒,如同潮水般向前涌去,企图用人数上的优势来弥补实力的差距。 然而,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势,刘具三却只是冷冷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如今少了这个最具威胁的白展,这些普通兵卒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滚一边去!” 刘具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即便失去了武器,他依然如同猛虎下山,仅凭赤手空拳,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仿佛能够撕裂空气,让那些试图阻挡他的兵卒纷纷倒飞而出,哀嚎声此起彼伏。 咔嚓! 刘具三一拳狠狠地轰击在王子壮的盾牌上,还算坚固的盾牌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瞬间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缝,随后四分五裂,化为片片飞散的碎片。 紧接着,刘具三身形未停,腿部肌肉紧绷,猛地一脚踹出,正中王子壮的胸口。 王子壮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袭来,整个人被踹飞数米远,最终狠狠地砸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尘土飞扬,整个人昏死过去。 周围的兵卒见王子壮这个惨状,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也是彻底没有了士气。 他们开始丢盔卸甲,有的慌乱中连武器都顾不得拿,只顾着用尽全力向四处奔逃。 原本井然有序的阵型瞬间乱作一团,哭喊声、尖叫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本来还算势均力敌的场面瞬间变成一面倒的屠杀盛宴。 “混蛋!为...什么不杀了我?” 白展失去意识前,十分虚弱地问刘具三。 对方听后,扭过头来,脸上没有表情,似乎根本不把白展当回事。 “哼,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我白费力气杀你吗?” 刘具三轻哼一声,轻蔑地抬起一只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白展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用力碾来碾去。 “呜...呜呜呜...” 白展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身体因极度的痛苦和屈辱而颤抖,却已无力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抗。 他试图用言语反击,但嘴被踩住,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悲鸣,任由对方践踏着他的尊严,心中怒火中烧,但是却毫无办法。 就在刘具三持续加大力气,想要踩碎白展脑袋的时候,空气中突然涌动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让刘具三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下来。 紧接着,一只手如同鬼魅般从刘具三的背后伸出,猛地抓住他脖颈。 刘具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他猛地回头,只看见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直视着他的灵魂深处。 “谁?!” 刘具三怒吼一声,双手试图掰开那只手的束缚,但那只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开始在他心中蔓延。 “喂,小白,就是他欺负你吗?” 已经快失去意识,到达极限的白展感觉到脸上一轻,他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聚焦在那张熟悉的脸庞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喜。 “陈...轩...” 努力吐出两个字来,心头一松,便彻底没了意识,昏死过去,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 “找死!” 刘具三见对方没有理会自己,也不在管那只手,直接打出一拳,朝着对方的脸庞呼啸而去。 可是刘具三快,陈轩更快,剩下的一只手直接重击对方腹部,刘具三只觉一股剧痛袭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这股力量震得移位,一股血腥味和酸涩的感觉瞬间涌上喉头。 “你...是谁?!” 刘具三浑身无力,瘫软下来,却被陈轩用力提着,不让其倒下。 “我是你大爸!敢欺负小白,喜欢用脚踩人是吧,我让你也试试!” “不不不!我错了!” 刘具三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与绝望,他知道对方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因恐惧而渗出的冷汗混杂着泪水,顺着他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滑落,赶忙求饶。 可是他说的已经晚了,陈轩将刘具三庞大的身躯狠狠摔掷在地。尘土飞扬中,刘具三的身体仿佛一块破布,无助地翻滚,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满是惊恐的双眼依旧死死盯着上方的陈轩。 但陈轩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接一脚踩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顿时血浆四溅,溅满了陈轩的靴子和周围的地面,刘具三的身子剧烈抽搐一下,便没了动静。 周围的外门弟子和一些兵卒目睹了这一幕,都忍不住驻足停下手上的动作,无不瞠目结舌,嘴巴大张。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刚才还难逢敌手、所向披靡的刘具三,竟在眨眼之间,就被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青年活活踩死,这场景太过震撼,以至于让他们的大脑一时之间无法处理如此巨大的信息量。 “你终于是露面了。” 陈轩刚把粘在靴子的血污在旁边的地上蹭干净,就听见身后那熟悉的声音。 转头看去,十几米远处的一处场房上,弦舒真人正背着手一脸凝重的看着底下的陈轩。 “我当然要来了,不然怎么弄死你呢?” “哼,嘴还是这么硬,不过...你那腿不是被我伤了吗?难道你有什么灵药?能这么短时间就恢复?” 弦舒真人望去,只见亲手被他断掉的那只脚竟然奇迹般恢复,让他不禁吃了一惊。 要知道,就算是高等灵药,想要完全恢复,也需要数天时间,可对方就像是满血复活一般,根本看不出受伤的虚弱。 “我没想错,此子必怀有重宝!” 想到这,弦舒真人越发觉得陈轩是座移动的宝库,心中激荡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贪婪。 “这不是你的人吗?怎么你一点都不着急?” 陈轩指指脚下的刘具三尸体问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可弦舒真人却是满不在乎。 “蝼蚁而已,不足道也。” “你还真是冷血,不过,你发没发现一件事?” “哦?何事?” 闻言,弦舒真人微微挑眉。 “天...黑了!” 第83章 妖圣?! “天黑了?” 弦舒真人疑惑地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夜幕低垂,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已被抹去,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被一层深邃的蓝紫色纱幔缓缓笼罩。 “天是黑了,那又怎么了?” 陈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神秘兮兮道:“天黑,请闭眼!” “闭眼?小娃子,你是不是脑子傻了?” 已经开始变得不耐烦的弦舒真人眉头微皱,不解中带着一丝不悦。 手已不自觉地伸入衣襟中抽出一张符箓,有点怒容的看着陈轩,准备结束这无聊的游戏。 只有陈轩低头暗戳戳说出后面那句:“天黑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忽地,弦舒真人的动作猛然一顿,瞳孔在夜色中急剧扩张,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而上。 只见下面的陈轩身形开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肌肉在衣衫下紧绷凸显,仿佛有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觉醒。 他的肌肤逐渐覆盖上了一层浓厚的灰色绒毛,闪烁着月光下特有的银辉。手指延长,弯曲成锋利的狼爪,尖锐的獠牙从紧闭的唇间探出,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双眼如同深渊中的两点寒星,冒着红光。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连树叶都不再轻轻摇曳,所有生灵都本能地感受到了这股来自远古的压迫感,周围的外门弟子和兵卒纷纷噤声,意志力弱些甚至开始吓的身体颤抖。 弦舒真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已经变化成狼型生物的陈轩身上,心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不安。 “狼妖竟然就是他!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 弦舒真人心中开始打鼓,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由人变成的狼妖,这说明对方的修为已经到了书籍记载中的妖圣级别,那可是可以媲美筑基期大修士的恐怖存在,自己一个炼气六层老修士,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要是就这样离开,那他可就是亏到姥姥家了,不仅带来的人死了这么多,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还只能无功而返,更别提他是绝不想错过能够突破的机缘。 弦舒真人眯起眼睛,心中暗自盘算:“即便对方是妖圣又如何?我辈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看来今天只能死战,要是能杀死对方,不仅能得到重宝,还能得到其妖丹,我突破的可能大大增加!” 弦舒真人心中一合计,反正自己就这样离开,过不了几年也就会寿终,化作一捧无人问津的黄土,消散于茫茫世间,何不放手一搏,去追寻那遥不可及的逍遥之境? 这不仅仅是一个决定,更是一场豪赌。弦舒真人心中暗自盘算,他赌的,不是生死,而是对方的身份。 他赌对方并非传说中那恐怖的妖圣,而只是一个掌握了些许特殊法术的狼妖而已,毕竟之前他已经重伤对方,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喂,老头,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来历?” 正当弦舒真人下定决心之时,陈轩冲着他问道。 “哦?阁下对老夫有兴趣?” 对于陈轩,弦舒真人的称呼已经变了。 “你怎么说话怪怪的?什么叫我对你有兴趣,搞得我好像有点见不得光的小癖好一样,我只是好奇你是崇鹤门里的身份。” 陈轩一听,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满脸黑线,没想到这个老头不仅老还这么不正经。 “好!阁下既然想知道,那...老夫就告诉你!” 弦舒真人像是不要钱似的撒出五张雷符,这些雷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轨迹,引出的天雷带着轰隆隆的雷鸣之声击向陈轩。 与此同时,弦舒真人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暴起,快得几乎超出了肉眼捕捉的范畴。他手中紧握着一把幽蓝短刃,那短刃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是从深海中捞起的寒冰,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手腕一抖,短刃便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长空,直取陈轩的要害。 “我靠!你这老头,不讲武德呀!” 陈轩微微一惊,没想到对方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这平时可都是他的做法,被别人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有点不习惯。 陈轩身形急退,如同踏波而行,想要躲开攻击。然而,弦舒真人的攻势却如影随形,雷符与短刃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陈轩牢牢笼罩其中。空气中弥漫电光火石交织的爆裂声。 陈轩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头是想用雷符封住他的退路,不退的话就只能硬抗那看起来就不一般的短刃,退的话就要被雷劈了。 “哼,老头,你想让我选怎么挨打,我偏不!” 陈轩不再后退,转而四肢着地,紧贴地面,不顾短刃的猛刺,朝着弦舒真人的方向奔去。 “哼!真是天真!” 弦舒真人见陈轩不退反进,心中暗暗冷笑,他这幽蓝短刃可是取自深海百年寒冰之心,经过九九八十一次幽火淬炼,每一击都带着寒心之气与幽火的灼烧之感。在他看来,陈轩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噗呲! 陈轩不闪不避,面对那疾如闪电、泛着幽蓝寒光的短刃,任由其如破竹之势穿透自己的胸口,贯穿而出。 短刃穿透肉体的瞬间,鲜血如同被解放的洪流,猛地奔涌而出,陈轩的身子踉跄一下,但是之后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奔来,好似刚才只是给他轻轻划伤了一般。 这可把弦舒真人吓了一跳,心中猛地一紧,赶忙操纵短刃飞回,同时丢出符箓开启了周身的金色灵力护罩。 护罩之内,弦舒真人的脸色凝重,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陈轩,心中暗自惊叹。 “什么情况?!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将其重伤,难道这狼妖的弱点不在胸口?” 第84章 狼狈逃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弦舒真人思考之际,陈轩已经突进至跟前,蓄力已久的一爪,带着呼啸的风声,犹如蛟龙出海,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狠狠拍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如同惊雷在空中炸响,金光护罩上溅起层层涟漪,仿佛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波动四散,金光闪烁,耀眼夺目。 那护罩在陈轩的攻击下忽明忽暗,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碎,却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咦?又来这招?” “哈哈,小子,别再白费力气了,就凭你的本事可破不开我的灵力罩。” 弦舒真人表面嬉笑嘲讽陈轩一番,眼底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凝重与惊异可,心中早已经掀起滔天骇浪。 “嘶...这小子怎么力量增强了这么多?难道之前是留力?还是现在妖身状态的缘故?” 刚才陈轩只是普通一击,就将金光护罩打的发暗,要不是弦舒真人暗中输送灵力维持的话,恐怕刚才就差点碎了。 “一次打不破你,那我就多来几次!” 陈轩不信这个邪,又是奋力拍过去,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每一爪拍在上面都是让金光护罩变明变暗。 这可让里面的弦舒真人难受坏了,一开始面对狂风暴雨般,他尚能凭借深厚的灵力底蕴,勉强维持护罩的稳定。 然而,弦舒真人渐渐发现,自己的灵力输出竟开始跟不上护罩黯淡的速度,那好似坚不可摧的金色护罩,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脆弱不堪。 “够了!小子,不如咱们稍微聊一下?何必非要打得你死我活呢?” 护罩之内,弦舒真人面色凝重得仿佛能滴下水来,额间早已渗出细密如珠的汗珠。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子是真的疯了,已经被强大的反震力弄得血肉模糊,白骨隐隐可见,可他却是浑然不顾,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鲜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护罩的边缘缓缓流下,滴落在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看着额外瘆人。 更为诡异的是,不知何时起,陈轩胸口上原本那道触目惊心的贯穿伤口,竟然已经奇迹般地愈合了,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这超乎常理的恢复能力,让弦舒真人心里着实发虚。 “去你的老头!你说打就打,你就说停就停呀?哪有那好的事?我兄弟可都被你打成那样了!咱们今天没完!” 说道这话,陈轩可不乐意了,小白可还那副惨样躺在后面呢,这陈轩怎么忍的了? “误会!误会!那不是我干的,是我手底下的人擅自做主,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杀了他泄愤了吗?” 弦舒真人一脸苦笑,心中却是满腹狐疑。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一个如此厉害的狼妖会对一个凡人武者如此重视? “误会个球!这一码归一码,我脚伤的仇也没报呢!新仇旧恨咱们一起算!” 陈轩不依不饶,又扯到自己已经恢复的脚伤上来,那碳烤伤口的酸爽痛感,陈轩可还记得呢! “小子,你非要两败俱伤不可?” 弦舒真人也是来了脾气,问了最后一次。 “不是两败俱伤,是要你死!” “哼,狂妄小儿,那你就来试试看!” 得到不可能谈判的答案后,弦舒真人怒极反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他不再多言,双手迅速结印,暗中催动灵力,只见那柄幽蓝的短刃仿佛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带着森然的寒意,疾速飞回,刺向陈轩后脑。 可是就要刺到时,陈轩往后一抓,稳稳握住刀刃,短刃在其巨力之下,竟不得寸进。 “什么?!” 弦舒真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难以置信地盯着陈轩那只握住短刃的爪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之事。 短刃在陈轩手中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妄图与陈轩的力量相抗衡,可是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哦?别告诉我你就这几招了?” 望着陈轩那张虽已变化成狼面,但还能看出嘲讽的脸,弦舒真人一口气上不来,灵力断送,金光护罩直接在下一次巨力下破碎,化作点点金光。 金光破碎的瞬间,陈轩如同脱缰的猛兽,身形暴起,带着一股狂风骤雨般的气势扑向弦舒真人。 弦舒真人脸色大变,急忙侧身躲避,却仍被陈轩的利爪擦过肩头,衣衫撕裂,一道血痕显现。 陈轩的爪子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每一次挥击都仿佛要将空气撕裂,弦舒真人只能狼狈躲闪,毫无还手之力。 嗖嗖! 弦舒真人两道灵气刃打出,切割在陈轩皮肤上,割出两道不浅的伤口,但却在数息之间便恢复如初。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弦舒真人骇然看着对方,心中对这种强大的愈合能力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看不出来吗?我是狼呀!那不成是二哈?” 陈轩冷哼一声,他的动作愈发迅猛,如同鬼魅。 “小子,老夫跟你拼了!接招吧!” 弦舒真人见灵气刃无效,心中惊骇,急忙祭出一面铜镜法宝,镜面光芒大盛。 散发出的的光芒刺痛陈轩双眼,使其双目失明,不停有泪水流出。 “靠!又玩阴的!” 陈轩护住脖颈和脑袋,暂时后退。 等缓过来睁开眼睛时,与想象中弦舒真人发起突袭的情况不同。 只见对方双腿上各贴着一张轻动符,正朝着远处狂奔。 “跑...跑了?” 陈轩微微愣神,大大的狼脸上写满了疑惑。 第85章 孙家庄 夜晚安山县外二十多里外的一座山丘处,月光稀薄,树影婆娑,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添了几分荒凉。 弦舒真人没有形象的背靠大树,喘着粗气休息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满是尘土的靴子上。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着未消的惊恐与不甘。 身为堂堂练气六层的修士,他到哪里不是如众星捧月般被对待,如同土皇帝一样,现在却耗尽了大半灵力一路狂奔至此。 上一次像这么狼狈逃窜还是被某个不要脸的修士装死偷袭呢。 “呼~呼~呼,没想到这狼妖这么难对付,我的金盾符竟然都挡不住。” “哼,看来我一个人肯定是啃不下这块硬骨头了,只能是回崇鹤门找帮手了,只不过这样一来,得到的回报...”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带动草丛沙沙作响,弦舒真人的心猛地一紧,身体紧绷,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片摇曳的草丛。 盯了许久也没有动静,弦舒真人才缓缓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 “不管了,少点就少点吧,总比没有强。” ......... 安山县孙家庄是县城外十五里远的一个大镇,而名字的由来便是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豪族地主孙家。 孙氏家族本是外来的落魄贵族,因为所依仗的靠山在朝廷失势,不得已拖家带口迁移至此,由于资本雄厚,外加当时家丁护院有着上百人,都是精壮好手,迅速吞并了原来的本地大户。 又过了几代,实力愈发雄厚,将村庄改名孙家庄,又紧邻管道,所以成了一个繁荣的贸易村镇,孙家也是赚的盆满钵满,至此已经是第六代人了。 而正好冯峥和孙家家主是相识好友,便推荐陈轩将家人安顿在此,孙家护院众多,也算是比较安全的。 “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到房子里面呀?” 孙家宅院一处厢房内,正无聊摆弄着头发的陈瑞问着坐在床榻上做针线活的陈刘氏。 “大概...唉,娘也不清楚,怎么了,瑞儿,你不想待在这了?” 陈刘氏想了想,却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不是,是姐姐她偷偷跟我说想回咱们自己家了。” “婉儿想回家?” 陈刘氏微微惊讶,陈婉儿可从来没当面跟她提过这事。 “不不不,我不知道。” 陈瑞发觉说错话,赶紧捂住小嘴,摆头否认。 “这...瑞儿,倒地是怎么回事,快告诉娘!” 陈刘氏感觉出不对劲,立马神情严肃问道。 “娘,我...我...” “快说!” “哎呀,是姐她晚上睡觉时偷偷告诉我的,她说有个人老是找她,她烦了,想回去。” 陈瑞被陈刘氏的语气吓了一跳,赶忙说出。 “是谁?是谁老找婉儿?” 陈刘氏继续发问,眉头开始皱起来,觉得事情不是陈瑞说的那么简单。 “是叫什么...哦对,叫什么孙兴财?娘,你知道那是谁吗?” 陈瑞咬着手指,努力回想起那晚陈婉儿告诉他的名字。 “什么!?孙兴财?那不是孙家的三公子吗?” 第86章 孙家二公子 陈刘氏听到这个名字便会回想起来,张武护送他们来到孙家庄的那天,负责接待他们的就是这个孙兴财。 由于为了安全,所以冯峥只跟孙家家主说是远房亲戚来借住几日,并没有透露陈刘氏他们的真实身份。 而当时他们刚下马车时,就看见孙兴财长得肥头大耳的,身形臃肿还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似乎很是瞧不起他们,让人心生不悦。 直到一身淡雅衣裙的陈婉儿下来,孙兴财那双原本充满不屑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变得色眯眯的,仿佛要将陈婉儿的全貌都贪婪地收入眼底。嘴角还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猥琐的笑。 孙兴财几次欲借故靠近,都被张武不动声色挡住,为此还非常不爽,脸色阴晴不定,难看至极。 那份未能如愿的挫败感让他怒火中烧,以至于把没把陈刘氏等人安顿妥当时,他便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甩脸子离开。 陈婉儿本来就生的俊俏水灵、眉眼如画,再加上这段日子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还有好几个丫鬟贴身照顾,富贵人家大小姐的气质一下就上来了,这才让孙兴财念念不忘。 外加上孙兴财觉得对方不过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背后并无强大的家族势力支撑,不过是徒有其表,不足为惧,没怎么看得起,才有了色胆,想要霸占陈婉儿。 “瑞儿,你快去叫你张武叔过来,娘有事要跟他说,快!” 她一个妇道人家去找张武总归不太好,所以让陈瑞将其叫过来。 “啊?哦!好,我这就去。” 陈瑞本来还不想去,可当看见陈刘氏瞪着他的那双眼睛时,立马服软,屁颠屁颠跑出了门。 一溜小跑来到隔壁两间厢房,这是张武和其余十几名随行护卫的住处,守在了陈刘氏等人房间的左右。 咚咚咚! “张叔!张叔!” “谁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轻护卫探出头来,看见是陈瑞,立马笑着开了门。 “哟!这不是瑞哥儿吗?咋得?这么着急忙慌的有啥事了?” “我找张武叔!” “哦好,我帮你叫。” 年轻护卫见陈瑞有事找张武,立马扭头冲着屋内喊道:“武哥,武哥!瑞哥儿找你呢!” “咋得了?” 张武听见喊声立马挎着佩刀出来,来到陈瑞面前蹲下。 “瑞哥,咋了?找我有事?” “我娘叫你呢!” 陈瑞指着不远处他们居住的厢房说道。 “陈夫人找我?” 张武神情立马严肃起来,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起身抱起陈瑞就往陈刘氏这边赶。 他是被陈轩点名做护卫队长的,陈刘氏一行人的安全全部要他负责,不能出一点差错,就算是伤了一根毫毛,他这边也是别想再继续跟着陈轩干了。 陈瑞出来时没有关门,但张武还是在外禀报了一声,得到陈刘氏允许后才进来,进屋后把怀里的陈瑞放下,便在门口站定低着头等着陈刘氏发话。 “张武兄弟来,快坐下!” 陈刘氏见张武来了,也是起身过来,招呼着张武坐下说话。 “不必了,陈夫人,我站着就好,您找我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哎呀,张武兄弟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家婉儿...” 陈刘氏见张武不肯坐,索性自己也站着把关于陈婉儿和孙兴财的事又说了一遍。 “什么?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他竟然还敢来骚扰婉儿小姐?陈夫人您放心,我这就把他压过来给您跪下磕头道歉!” 张武听完怒不可遏,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要知道陈轩可是对他寄予厚望,才会让他负责一家人的安全。 一想到孙兴财那猥琐的身影若真有机会靠近婉儿小姐,张武的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愤怒。陈轩的脾性他再了解不过,如果真让孙兴财得逞,非把他扒皮抽筋不。 就算是没得逞,等回去要是陈轩问起,他这边可是万万交代不了的。 “好你个孙兴财,故意给我添堵呢是不是?老子非把你收拾了不可!” 此刻的张武,心中已有了计较。说着他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房间,气势汹汹地朝孙家主屋那边走去,看这架势怕是要动刀了不可。 “哎,张武兄弟!张武兄弟你先且慢!快回来!” 陈刘氏吓了一跳,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张武就已经没了人影,她赶忙跑到屋外,喊住了张武。 “陈夫人?您这是?” 被叫住的张武不明白陈刘氏的意思,疑惑地看了回来。 “张武兄弟,你就这么去抓人家孙家的二公子过来,还是在人家家里,不太合适吧。” 陈刘氏说出来心中的顾虑,孙家家大业大,光家丁护院就有几百人,而张武这边才有十几个护卫,要是人家翻了脸,可怎么办? “这...” 张武刚想说直接告诉孙家家主他们是陈县尉的家人,谅他们也不敢反抗,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不就暴露身份,徒增麻烦和危险,也是瞬间冷静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第87章 老子要定你了! “唉,可惜轩儿不在,要不然肯定有法子的。” 不敢直接让张武去找孙兴财,又想不出来好办法的陈刘氏叹息一声,可怜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没有勇气去做决定。 “陈夫人,那婉儿姑娘在哪呢?实在不行就让她一直待在屋子里不出去,也省得让孙兴财看见,我们兄弟守在这,不会让他进来的。” 张武看陈刘氏左右为难,给出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拖到陈轩那边解决完麻烦,来接家人回去,到时候一个小小的孙兴财还敢怎么样? “也好,婉儿被孙姑娘邀请走了,估计现在应该在她房间里,我去把她叫回来。” 孙家老家主前几年病死了,现任家主子嗣繁多,但是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大夫人生的大公子和大小姐,还有二夫人生的二公子,也就是孙兴财。 那大小姐名叫孙梦财,生得极为好看,肤如凝脂,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大公子叫孙聚财,听说身材魁梧,是个武师,可陈刘氏等人还并没有亲眼见过。 当天进孙府安顿时,孙家大小姐来看了一眼,就与陈婉儿结识了,相谈甚欢,今天一早陈婉儿就被孙梦财派人邀请与其闲逛。 “不必,我去接婉儿姑娘回来就好,陈夫人您先休息吧。” “也好,那劳烦张武兄弟了。” “陈夫人哪里的话,我张武跟着陈县尉做事,都是分内之事,您不用客气。” 张武告辞离开后,回到自己居住的厢房内又叫了三个人跟随,便去向孙家家仆打听孙梦财的居住所在。 “什么?你是说大小姐?我记得早上她们就府了,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孙梦财闺房外,张武等人来此向一个小丫鬟打听,可是却得到了陈婉儿已经出府的消息。 “出去了?” 张武眉头微皱,这个时期他们还是少露面为好,陈轩嘱咐他要尽量藏起来,如今陈婉儿上了街,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感谢,这些东西是一点心意。” 张武从怀里摸出一小点散碎银两,放到小丫鬟手中。 “哦对,我记得二公子也跟着出去了。” 那个小丫鬟看见有银子拿,立马喜笑颜开地接过来。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银两揣进怀里,一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哦对,我记得今儿个早上,二公子也跟着出门了。” 小丫鬟见张武如此大方,一高兴也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你再说一遍!谁出去了?” 张武刚要转身上街寻找,就听见这小丫鬟的话,身子立马僵在原地,不可置信问道。 “呀,就是...是孙二公子呀。” 小丫鬟被张武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声音也变得哆哆嗦嗦。 “就是那个孙兴财?” “对呀。” 小丫鬟无辜地点了点头。 “大事不好!走,留下几个人保护陈夫人,把其余人都给我叫上,都跟我上街找婉儿小姐回来!” 张武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误,马上招呼着身后几个护卫去喊其他护卫,一行人便出了孙府。 如今陈婉儿不在孙府,脱离了孙家家主的震慑范围,身边也没有贴身护卫,再加上孙兴财虎视眈眈,这怎么能让张武放心。 “给我散开找!务必要找到婉儿小姐,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张武让众人分成几块,在孙家庄几条主街上去找。 .......... 孙家庄一共有三条主街,都是以酒馆茶楼为主,主要就是接待来往的行商,提供饭食和住宿。 而街道两旁,更是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摊贩铺满了道路,他们中绝大多数是来自远方的商贩,带着各自家乡的特产与新奇玩意儿,有装满皮毛与手工饰品的木车,还有来自南边的商贩,摆着各式各样的丝绸与瓷器。 由于有了来来往往的商队摊贩,粮食都可以从他们那买到,只不过价格会高一些,但孙家庄的百姓大多也还算过的下去,其热闹程度甚至比县城更甚。 此时一间规模颇大的茶馆中,此刻茶馆的正中央搭建着一方小巧却精致的台子,说书人正手持一把折扇绘声绘色讲着故事,四周,围满了来自各行各业的百姓,有肩扛货物的脚夫,有手捧绣品的村姑,还有身着华服的商贾,他们或站或坐,都兴致勃勃听着。 “各位客官,今天咱们讲的就是如今县尉老爷陈轩的传奇故事,话说自从县令和县丞调任后,那韩松韩老爷可算是安山县中一顶一的厉害,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手中还掌控着恶狼帮,可是却碰到了陈县尉这个奇人,双方调兵遣将,在城中厮杀...” 在二楼那处居高临下、视野绝佳的雅座里,孙梦财和陈婉儿并肩而坐,正饶有兴趣听着下面讲的故事,桌面上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与一壶散发着袅袅热气的香茗,周围还跟着孙梦财的贴身丫鬟和几个孙家护卫。 桌子另一头则坐着孙兴财,他没有听故事,而是一脸痴相地从后面盯着陈婉儿,目光不停在其身上各处游走。 “婉儿,你说那陈轩到底有多厉害呀,我可是听说了,他今年才17岁,跟我差不多呢。竟然能从一个曾经籍籍无名的小捕快摇身一变成高高在上的县尉,还能把韩松给收拾了。” “那可是韩松呀,连我父亲提及都会神色凝重,断言其为不可小觑的狠角色。” 孙梦财听得眼中光芒流转,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闪烁,对这位说书人嘴中的陈轩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与向往。 可旁边的婉儿却是捂嘴轻笑,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这么厉害,平时她都是待在陈府中。对于外面的事也只能从母亲嘴中得知。 “嘻嘻,那你想不想见一见他呢?” 陈婉儿俏皮提问道。 “见谁呀?” “就是哥...陈轩呀。” 差点嘴瓢说漏的陈婉儿一顿,旁边的孙梦财却是好奇看了过来,眯着眼扫视陈婉儿的表情。 “婉儿呀,你不对劲哟!” “啊!?我...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陈轩?” 以为孙梦财猜到自身身份的陈婉儿吓了一跳,随后听到对方猜错了之后,才放下心来。 “哎呀,才没有呢!” 陈婉儿轻轻努起嘴角否认道,却清晰地传入了一旁正捧腹大笑的孙梦财耳中。 但是在旁边的孙兴财的眼里,这分明是喜欢的表现,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心中一下子腾起火来。 “他娘的陈轩,老子看中的女人你也敢抢!陈婉儿呀,老子要定你了!” 孙兴财在心底咆哮着,看向陈婉儿的眼神更具侵略性。 “东西准备好了吗?” 孙兴财挑眉问向旁边的跟班。 “回少爷,都准备好了,这可是我从老于头那要的,保证够劲!” “嘿嘿,那就好。” 孙兴财掂了掂跟班递过来的一个小药包,脑中已经浮现出陈婉儿在他胯下承欢的情景,这里面是他让搞过来的春药,平时都是给牲口交配时吃的。 “哼,陈婉儿,我真想看你吃了这个后求着我要的表情,哈哈哈!” 第88章 救场 “婉儿姑娘,口渴不渴呀,来喝杯茶怎么样?” 见陈婉儿和孙梦财聊的正欢,一旁的孙兴财挂着笑脸递上来一杯热茶,里面自然是放了春药的。 “多谢孙二公子了,可我现在还不渴,就不必了。” 陈婉儿见是孙兴财凑上来,眼睛还不停往她的胸口和下身乱瞟,柳眉一簇拒绝道。 “嗯?婉儿姑娘这是瞧不起我孙某人咯?” 孙兴财见对方不上当,脸色一变,假装生气。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陈婉儿看见对方十分严肃,内心一下慌了,既为难又害怕。 而旁边的孙梦财也知道自家这个二哥的德行,见陈婉儿很是为难,不停向她递送求助的眼神,也是赶忙出言帮忙。 “哎呀,二哥,人家婉儿姑娘不想喝就不喝呗,有必要生气吗?” “嗯?” 孙兴财闻言眯眼看向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妹妹,心中也是火热不已。 要说他最想得到的女人,这个同父异母的孙梦财绝对算得上头号,可惜他没这个胆子。 平时也就假装正经的瞟上几眼,要是真要做些什么,恐怕孙家家主能活活把他腿打折,说不定还会被逐出孙家。 “哼,我不管,反正不喝就是瞧不起我,婉儿姑娘,你到底喝是不喝?” 惹不起自家妹妹,还惹不起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乡人吗? 孙兴财继续步步紧逼,还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几个跟班围了上来,给陈婉儿造成不小的心理威慑。 “二哥,你!” 见对方完全不给自己面子,孙梦财小脸涨红,琼鼻微皱,小胸脯也因恼怒而不停起伏,看的对面的孙兴财暗暗吞了口口水,心中得意更甚。 孙兴财心道:“哈哈,孙梦财,在府内我还能让你三分,如今出了孙府,可就是小爷我说的算了。” “我...我...” 陈婉儿见对方不依不饶,孙梦财又只无法阻止,也是变得更加窘迫。 “婉儿,你别听他的,就不喝,我看他能怎么办!” 尽管没有办法,可孙梦财还是强硬道。 但陈婉儿左右看了一眼僵持住的兄妹两人,终是不忍心因为自己破坏人家的关系,只好缓缓举起那杯热茶。 “梦财姐,没事的,就是一杯茶而已。” “可...婉儿。” 孙梦财表情变得沮丧,仿佛斗败的公鸡。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来喝吧!” 眼见诡计即将得逞的孙兴财格外得意,又给旁边的跟班使眼色。 等一会陈婉儿药效发作,他就想办法让人支开孙梦财,然后带走她。 他早已经派人在茶馆中开好了客房,等的就是现在。 而且就算事后陈婉儿告状,他堂堂一个孙家二公子,又是在府外,如果打死不承认的话,孙家家主也只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就当孙兴财眼见陈婉儿即将喝下时,一道吼叫声响起。 “婉儿小姐!” 这一嗓子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陈婉儿更是惊的茶杯都没端稳,掉落在地上咔嚓一声碎了,茶水和碎片散落满地。 一旁的孙兴财看着洒在地上的茶水,眼皮一抽,满是可惜,气的开始胸闷。 “可恶!到底是谁坏我的好事!” 他转头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却是心中一惊,心中狂呼卧槽。 “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来者正是张武等人,他们也是四处向街边商贩打听才得知孙梦财一行人来到了茶馆。 毕竟算上跟随的家仆丫鬟,这一行人足足有十几个,而且孙家人上街还是很显眼的,尤其是有孙梦财和陈婉儿两个美女。 “张武大哥!你怎么来这了?” 陈婉儿惊讶的捂住小嘴,心中满是欢喜,终于有人可以来给自己撑腰了。 “婉儿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陈夫人叫您回府呢,咱们走吧。” 张武瞥了正怒视他的孙兴财一眼,并没有过多在意,直奔陈婉儿。 “哦?哦!好,那咱们走吧!” 陈婉儿刚开始还很是懵逼,心想为什么突然娘会叫自己回去,可是当看见张武使的眼神,有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赶忙称好。 “那梦财姐,娘亲叫我呢,我们就先回去。” “好,婉儿你们先走吧。” 孙梦财微微一笑,挥手跟婉儿道别,同时看了一眼张武,心道这些人来的还真是及时。 可就当陈婉儿起身朝着张武走去时,孙行财却突然发难。 “等等!我好像还没让你走吧?” 张武听到这话转头看向孙兴财,常年当捕快而锻炼出来的锐利目光,再加上如今地位上升而散发出的自信气场,一下子让孙兴财下身一紧,浑身颤抖。 “你你你...” 他指着张武哆哆嗦嗦说道,但是不敢再做些什么。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孙家庄!你们还住在我家!想造反吗?” 孙兴财说完便躲在了几名跟班身后,只敢透过缝隙观察张武的动作。 “哼,孙二公子,我看想造反的是你们才对!” 第89章 县城来人 张武啪的一下用拳头重重砸在木桌上,震得桌上的盘碟茶杯都左右摇晃,不少点心和茶水都掉落出来。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的凝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武身上。 “孙兴财!我家小姐还不是你个乡下土财主之子能觊觎的!乖乖的识相点!” “婉儿小姐,我们走吧。” 张武见周围无人响应,孙兴财和孙梦财都不敢直接与其对视,连那些孙府护卫都在张武的强势下没有动作,只能敢怒不敢言。 孙兴财的几个跟班更是悄悄挪到后面,不敢再围在陈婉儿身边 “嗯?好,张武哥,咱们走吧。” 陈婉儿对着孙梦财做了个表达歉意的表情,随后便跟着孙武一行人离开了茶馆。 他们一行人走后,茶馆的气氛才缓缓变的轻松下来,在场的众人也都是脸色各异。 孙兴财鼻腔中哼哼着,火气也上来了,恶狠狠盯着张武等人离开的方向,气的两排牙齿磨来磨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个跟班更是怒道:“他们算什么东西?住在少爷您府中,还敢这么跟咱们说话!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这狗日的,我现在就去捅了他!” “闭上嘴!都给我滚!刚才都干什么去了!” 他孙兴财也不是纯傻子,怒吼一声,耍了一下威风。 随后他像找回了一点面子,起身准备离开,可临离开时也不忘回头冲着孙梦财挑拨离间。 “妹妹,你也看见了,那些人根本就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土包子呢!” 可没想到孙梦财像是没听见一样,哼了一声转头便带着丫鬟和护卫走了,只留下孙兴财和几个跟班在原地尴尬不已。 “切,得意什么?等老子以后当了家主,非要...非要尝尝你的滋味不可...” 留在原地的孙兴财看着孙梦财远去的身影嘿嘿淫笑小声自言自语道,后面几个跟班面面相觑。 回去的路上,陈婉儿忍不住问张武。 “张武哥,你刚才那样说不太好吧?咱们毕竟还住在人家家里...” “婉儿小姐,您放心,这都是我个人的主意,咱们要是不强势起来,那孙兴财只会越来越过分,如今他应该不敢再来找您了,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出咱们的那几个厢房范围才好。” 张武放慢脚步,回答着陈婉儿,最重要的是想告诉对方不要乱跑。 “我知道了,对不起张武哥,是我害你们还要专门出来找我。” 听出来是自己乱跑才会惹出这事的陈婉儿十分不好意思,冲着张武和周边近十个护卫鞠了一躬,话音中带上了些许哭腔。 “不不不,万万使不得呀,婉儿小姐,不是您的错,是在下护卫无力。” 张武第一次遇到女孩在自己面前委屈道歉的情况,马上乱了手脚,不知道干什么好,最后还是哄了半天。 一行人回到孙府住处时,陈刘氏已经在屋外等着了,见自家女儿回来,也是喜笑颜开过来抱住,冲着张武道了声谢便回了屋。 第90章 风波渐缓 自打弦舒真人退走后,那些跟随其来的外门弟子被赶回去的陈轩逐个击破,彻底覆灭。 可是与陈轩想象的不同,来自弦舒真人的猛烈报复并没有来到,日子也就在陈轩一天天的提防中过去。 数日后,安山县城又迎来了一次粮食分发,这次比上次还要多,可县中的粮仓和搜刮来的大户存粮却依然稳如泰山,丝毫未见减少的迹象。 毕竟之前那帮蛀虫的储粮本事可是一流,既然宁愿看着百姓挨饿,也不肯低价出售一粒,就只能让陈轩无偿送了。 按照陈轩的说法,这是给城中百姓的过冬粮,之后也会视情况继续发下去。 主要是怕一次性分发太多,有些人就会趁机作乱,毕竟人性这玩意可经不起考验。 而百姓们的日子也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轻轻抚平,变得异常宁静。 街道两旁,商贩的叫卖声重新响起,孩童的欢笑声在巷弄间回荡,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安宁,仿佛之前那场波及全城的动荡不曾存在一般。 县衙内府处的一间雅室内,陈轩、冯峥与梁毅三人围坐在一张雕工精细的圆木桌旁,桌上摆放着一套古朴典雅的茶具,茶香袅袅升起,悠然自得地品着茶。 而在陈轩眼前,有一块半透明的面板浮现。 ‘生命力:40’ ‘能力:啸风夜狼(不可用)’ ‘功法:黑虎刀法(大成)’ ‘螳螂步法(大成)’ ‘青华功(小成)’ ‘可用属性:0’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安无事,陈轩也总算是积攒出升级青华功的属性点,顺便提升了一下生命力。 可是青华功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修仙功法,即使品阶不高,可是像陈轩这样没有灵根的犯人修炼起来也是难如登天。 就算是有系统帮助,也只能耗费大量属性点将其点出来,至于学会之后能修炼到哪种境界,就只能看陈轩运气了。 “老冯,老梁,你们说,江北府那边怎么没有动静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派更多的人过来报仇吗?” 陈轩这么一问,正享受屋内暖炉带来的温暖的两人顿时打起精神。 “要我说,就是陈轩你吓住他们了,让他们不敢随意来犯,可就是怕他们把这事上报到威远道主那,那可就不好办了。” 冯峥想了想,便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回答,也是暗暗拍了陈轩的马屁。 可是一旁的梁毅却是摇摇头。 “此言差矣,依我看,对方不是怕了,是在想其他办法呢,既然硬的不行可能就要来软的咯。” “嗯,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也大。” 陈轩点点头,他其实更同意梁毅的看法,事出蹊跷必有妖,江北府那边的人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就在三人闲聊之时,门外有小厮走起来禀告。 他满脸兴奋地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老爷!县衙外有个送信的来了,说是江北府那边来报喜的!” “报喜的?” 听到这话,陈轩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茶水在杯沿轻轻摇曳,漾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他的眼神骤然一凝,转向其余两人,果然三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出惊讶疑惑之色。 “这江北府搞什么鬼?怎么派人来报喜?” 第91章 升官!陈校尉! “让他进来!” “是!老爷,我这就把他叫进来。” 小厮回完梁毅的话,便一通小跑去了前院叫人。 “陈轩,这...” 梁毅有点拿不定主意,看向一旁思索的陈轩。 “还用想?肯定有蹊跷,我就不信是江北府那边的人脑子抽了,被我打成这样,还想专门过来谢谢我。” “也对,看来人怎么说吧,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旁的冯峥也附和道,拿起茶杯咂了一口,三人也陷入沉默。 不到一会的功夫,一阵急促而有序的脚步声在县衙的青石板上回响。 江北府派来的信使,在数名身着皂衣、腰挎钢刀的衙役的严密监视下来到屋外。 在对信使进行了彻底的搜查,确保没有任何可疑之物之后才放入屋内。 陈轩三人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斥候服饰的年轻人映入眼帘,他看着年纪不大,但是身形健壮,看着很是坚毅。 他进屋内后,毫不犹豫地对着陈轩三人深深一拜,随后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信封以朱红印泥封口,其上加盖着江北府的官方印章。 “在下是奉姜知府命令,前来给陈轩陈大人送喜报,请问哪位是陈轩陈大人?” 三人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陈轩便翘起了二郎腿,双臂悠然地向后伸展托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十足的笑意。 “我是,怎么了?” 那信使听到这话立马躬身一拜,然而,就在这行礼的瞬间,陈轩脸上的笑容竟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微妙神情。 “恭喜陈大人!贺喜陈大人!姜知府已经向朝廷奏报了您的功绩,现在要升任您为江北府军校尉,从七品武职!” “你是说我升官了?可是我哪来的功绩呢?” 陈轩觉得好笑,合着还真让他给说中了,江北府的人还真要谢谢他呢。 “这...在下就不知了。” 信使被问得一愣,他原本以为陈轩会满心欢喜地接受这份任命,却没想到会得到如此一个反问。 他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但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将那份任命书更加恭敬地递到了陈轩的手中。 “好了陈轩,估计这小子也啥都不就知道就被派出来当送死鬼了。” 接过陈轩手上的信,冯峥看了又看,肯定了这封信的真实性,上面的官印都是真货,看来真是江北府官府下发来的。 “对了,陈大人,临来之前,姜知府还特地嘱咐我,让您一定要尽快到江北府赴任,要是拖着不去的话...” “哦?拖着不去能怎么办?” 陈轩挑眉,看着眼前的信使问道。 “说来也奇怪,知府大人说您要是迟迟不去江北府军大营报到的话,就是违背朝廷的旨意,要按叛逆罪论处,诛三族!” 那信使自己也很纳闷,不理解这好好的升官怎么就莫名其妙变成谋逆了,可是他只是底层干活的,也懒得想这么多。 他只知道他的斥候队队长告诉他这件事办好了,回去后能得到三十两纹银的奖赏。 “好!我知道了,还有其他别的事吗?” “这...陈大人,我的任务就这些,已经没有其它消息了。” 这信使还以为陈轩生气了,想到门外那些凶神恶煞的衙役,语气也不禁软了下来。 “哈哈哈哈,不要怕嘛,你可以去休息了,老冯让人去安排一下吧。” 陈轩眼睛眯起,轻笑一声,招呼了一下冯峥。 而被突然被叫到的冯峥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来人!把这位兄弟送到班房休息一下,再找些吃食过来。” 话音落下,外面守着的衙役持刀轻轻推门进来,带走了这个信使。 直到信使走后,冯峥才凑到陈轩身边询问。 “咱们要把他干掉吗?” 冯峥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陈轩却噗呲一下笑了出来。 “老冯,人家不过是个送信的,难为他干嘛?” “那你还真想去江北府赴任那劳什子校尉不成?这就是妥妥的鸿门宴呀!” “去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人家找我,那我就去陪他们耍耍。” 陈轩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陈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在自己的地盘和在人家的地盘是有区别的!” 看见陈轩如此不在意,冯峥可是急了,赶忙出言提醒。 “对,那信中写的什么谋逆罪完全就是扯淡,吓唬人玩的,就凭他一个知府,还没有能量叫来朝廷的大军来。” “更何况只要咱们不动,他们也不会派来大规模的军队,如今厉国大军可还在关外虎视眈眈,他们不敢乱来。” 就算是梁毅也忍不住开口劝阻,他觉得陈轩这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不去就要永远提防着对方。” “更何况,我也没说现在就去江北府。” “嗯?” 冯峥和梁毅齐齐一愣,不明白陈轩的想法。 “他不是说迟迟不去就要定我的罪吗?那他们也没说这个迟迟是多久吧?” 陈轩悠闲嘬了一口茶水,浑身放松下来。 “人家给的官职不要白不要,但是...怎么要是我说的算!” ............. 江北府城内中心城区,虽然天气已经变冷,可是街上依然人声鼎沸,十分热闹。 小贩们推着装满热气腾腾小吃的推车,吆喝声此起彼伏,吸引着过往行人的注意。 街边的茶馆里,人们围坐一起,品着香茗,聊着家长里短。 不远处,一群孩子穿着五彩斑斓的棉衣,追逐着嬉戏打闹,欢笑声在寒风中飘荡。 街角处,几位身着华丽衣裳的富商谈笑风生,他们脚下的石板路干净整洁,偶有几片落叶也被迅速清扫干净。 内城中一片宁静祥和,这也多亏了知府大人下达的政令。 姜知府心善,看不得穷困百姓受苦,所以不许那些最底层的百姓进入内城,影响心情。 凡是路上让巡逻的衙役看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明显已经吃不起饭的百姓。 便会立即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之架起抓进大牢,再或者就是驱赶到外城。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外城中街道处一个老乞丐蜷缩的身影上,他衣衫褴褛,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望着内城中满是绝望。 从他的身旁走过的行人也都是衣衫单薄,脸上表情麻木,脚步匆匆,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只是在机械地移动。 对于老乞丐的惨状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们有些人的目光偶尔掠过内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却又迅速被艰难生存的重担压得黯淡无光。 寒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虽是生活在一座城中,但似乎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第92章 叫过来杀 内城巍峨耸立的崇鹤门所属高塔之中 塔内一间摆放着各种绘符材料的暗室内,弦舒真人正在一张由百年红血松木精心雕琢而成的制符台上忙活。 这张制符台,不仅质地坚硬,纹理细腻,更蕴含着淡淡的松香,而且最重要是这种树木具有控制灵力逸散的奇效,是修仙界很常见的制符工具。 可在俗世中,这便是千金难求的宝贝,有价无市,市面上几乎不流通,就算有也只是很小几块,一般都是商贾富豪买回去镇宅子,充门面用的。 像这么大的也只有修仙界中才找的到,这百年红血松木只有在深山中灵力浓度高的地方才有几率产出。 但一般这种地方体型变异,长得十分巨大的凶猛野兽泛滥,除非动用军队,否则不是俗世人力可以获取的。 而上好的小黄牛皮纸排放在台案上,经过特殊秘法处理,能够承载天地间最微妙的灵力波动,是中阶炼气修士绘制符咒不可或缺之物,它们整齐地堆叠在一旁,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气,与室内的松香交织在一起。 在这间雅室中,俗世间罕见的珍贵材料仿佛失去了它们的稀有性,成为了弦舒真人手中信手拈来的工具。 他在各式各样的绘符材料中挑选,时而轻拈起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朱砂,绘制线路;时而炼化一片片珍稀异常的灵草充当墨汁,每一次下笔触碰都精准无误。 随着制符进程的深入,雅室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弦舒真人的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身旁在不远处的玉盘上放着几块灵石,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以便其随时恢复损耗的灵力。 咚咚! 而当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在那静谧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的房间内,两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敲门声响起。 这两声细若蚊蚋的响动,却如同惊雷一般在弦舒真人的心头炸响,让他的心神不由自主地为之一颤。 弦舒真人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指微微颤抖,手中的毛笔尖端在符纸上留下了一道略显生涩的痕迹。 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放弃了继续绘制下去的打算,而是出了这间暗室。 门外,是一个年约十岁的小男童,身着崇鹤门外门弟子标志性的蓝色劲装,衣摆随风轻轻摆动,却掩不住他神情中的那份稚嫩与焦急。 “哼!” 弦舒真人轻轻一哼,指尖凝聚起一道灵气打出,将这小男童打出两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小男童嘴角溢血,映衬着他苍白的小脸,却顾不得浑身的酸痛,赶忙又用尽全身力气爬回来跪在弦舒真人面前。 “我不是说过,我在这屋内的时候不许打扰我吗?” 弦舒真人眼中透露着不满,想等对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要是没有的话,下一道灵气可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真人老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宗门急报传来,我才……” 小男童的声音中带着哭腔,身体害怕的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听到这话弦舒真人的神情才舒缓一些,慢慢接过来小男童拿出的灵符,打开翻看起来。 可这一看不要紧,可着实把弦舒真人给吓了一大跳。 他脸色却猛然间变得铁青,双眼猛地睁大,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什么!?宗门在俗世各处的据点竟在短短一夜之间全部遭袭!损失惨重!” 见到弦舒真人如此模样,小男童害怕更甚,身体不由自主蜷缩起来。 “这灵符什么送来的?” 此种灵符可以存贮灵气,从而带动自身向所设目的地飞行,最长可跨越200里的范围,中途只要续加灵力便可继续飞行。 只是飞行时间过长,灵符自身便会产生裂痕,失去作用,故而宗门内常用此传达信息。 “回老爷的话,就是今早送来的。” “我知道了,滚吧。” 弦舒真人问完话,烦躁的挥手示意小男童离开。 而小男童也如蒙大赦,眼中闪过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一瘸一拐离开了这里。 可弦舒真人那双眸中的烦躁似乎并未随着小男童的离开而消散,反而更加浓郁。 “可恶!偏偏是这个时候吗?” 尽管信中没有说清袭击崇鹤门的是什么势力,可是在这江北府除了那一直隐藏在山脉里的青华门又能有谁呢? “如今发生了这事,帮手是别想了,可我一个人也没有把握能胜那狼妖,这可怎么办?” 弦舒真人回到此处后,便发去灵符,请求宗门内的两个相熟的长老前来帮忙。 可如今没等到援兵来,反而是宗门遭袭的消息。 灵符的最后还命令驻江北府府城的弦舒真人即刻收缩所有在外力量,准备回归宗门,看样子是准备和青华门大战一场了。 “该死!那我的突破...等等,与青华门大战的话?岂不是说如果战胜了,那便有许多修炼资源作为战利品了。” 弦舒真人心中暗自思量,觉得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心情又变好了些,整理了一下心神便回到了暗室中继续绘制符箓。 与此同时的知府衙门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 正午时分,阳光正烈,却也正是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刻,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在衙门深处的一间雅致的膳厅里,一张红木雕花圆桌旁,知府姜德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姜侩则是一身便装,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叔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给那陈轩升官呢?” 姜侩见姜德手持银筷子,吃的正香,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听到这话,姜德瞥了姜侩一眼,放下了碗筷,结果身旁站立的侍女递来的丝绸手帕擦了擦嘴。 “你看不明白吗?如今朝廷党争不断,天下土地兼并严重,各府县又闹了旱灾,拒厉关外还有十万铁骑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我当然要招揽能力之人了。” “可...” 姜侩立马开始反驳。 “可那陈轩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还杀了...” 说到这,姜侩下意识顿了一下,随后看了左右的侍女一眼。 侍女们就识趣地退下,待到屋内只剩下他和姜德两人后,他才继续说下去。 “还杀了崇鹤门的仙师,您还敢招揽他?” “哈哈,正是因为他有本事杀了仙师,我才这么对他感兴趣。” “实话告诉你,你堂哥对外宣称是去了别的府当差,其实是我偷偷把他送到青华门当了内门弟子,如今也成了仙师。” “啊!?” 这突如起来的消息可惊到了姜侩。 他堂哥姜登选,也就是姜德的儿子从小便不在了府城,他也一直以为是去了别的府城做官,没想到竟然是青华门。 “可为什么不去崇鹤门呢?” “哼,那崇鹤门可不会收咱们这些人为弟子,他们都是挑选的身世清白的孩童从小培养,就是怕咱们势力过大,他们难以掌控。” “而且,万一哪天他们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时换了我,让别人登上知府之位。所以,只有家族内有仙师,我这官才当得放心。” 姜侩听完也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称是。 “可,塔内那位仙师可怎么交代呢?” 姜侩说的便是弦舒真人,让他知道了叔父提拔陈轩那可怎么办? “无事,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而且这次让陈轩来就是他吩咐我干的,估计是想骗过来杀掉,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了?”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用知道如果你想要干掉一个人,首先是要表示完全的支持,说到底,就是先要绕到背后,才好方便捅刀子。” 第93章 上任江北府! 又是几日过后,陈轩守在安山县城中一直警惕来自江北府的任何风吹草动,生怕他们玩调虎离山之计。 见对方不像是想骗自己离开后,才安心准备前往江北府,想去看看对方玩的什么把戏。 此时的陈轩的生命力点数也来到了45点,实力也随之暴增。 正当陈轩准备启程之际,已经养了许久伤的林游也找上了他,要跟他道别。 县城东城门处,陈轩骑着高头大马,马背后还绑着干粮和水袋。 身旁冯峥和白展相随也都骑着马,另有十几个挑选出机灵的兵卒充当侍卫,身着轻便甲胄,手持长枪短刃。 而林游则是只身一人,脸上还带着些许苍白,明显大伤未愈,不过也能下床活动了。 “陈兄,我就要回宗门了,听说你要去江北府?” 正安心养伤的林游也受到了宗门的灵符,要他回宗门待命,近日来崇鹤门那边动作不小,看来两个宗门的大战即将爆发。 “对,去江北府玩玩,林兄,什么事这么急?伤都没还利索呢,就着急忙慌的离开。咱俩还没正儿八经喝过酒呢。” 陈轩出言挽留,实则是想知道近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既然陈兄问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是崇鹤门那边要动手了,我得回去。” “要干起来了?” 陈轩一挑眉,继续问道。 “嗯...可以这么说,临行前给陈兄个建议,到了江北府可千万要小心,那里面的水很深,不光光是崇鹤门那么简单,还...” 说到一半,林游像是想起什么,眼神闪烁不定而后眉头一皱,不再言语。 “还什么?” 他一不说话,可把陈轩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连忙追问。 “这...总而言之,还是请陈兄小心为上,林某这就告辞了。” 林游闻言,犹豫片刻,似乎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却又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在胸口,最终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说完,林游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胯下骏马四蹄翻飞,扬起一阵尘土,顺着与陈轩截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暮色之中,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和陈轩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小子,话说一半真是烦人,属于是留图不留种,菊花万人捅类型的。” 陈轩轻笑一声,但是随即面色严肃,他看的出来林游好似在顾忌什么,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趟江北府之旅他也是去定了。 “那咱们也出发!走,上任江北府!”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陈轩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出,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 后面的冯峥和白展见状相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赶紧跟上,众人策马疾驰,队形整齐划一,宛如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向着江北府奔腾而去。 江北府城距此约莫两天路程,陈轩沿途也见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风景,这里没有任何工业痕迹,没有路牌,也没有路灯。 取而代之的,是绵延不绝的纯粹土路,它们蜿蜒曲折,如同大地的脉络,两旁树林中还会时不时冒出众多动物。 陈轩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那是一种混合了泥土芬芳与草木清香的味道,直透心肺,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与自由。 路上,不时能见到几辆装饰古朴、马蹄声声的马车悠悠驶过,或是毛色斑驳的驴子拉着简陋却结实的驴车,慢悠悠地行进着。 但见的最多的便是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百姓,他们都是拖家带口,背着大包袱,像一群群搬家的蚂蚁,都往江北府府城的方向走着。 第94章 局势糜烂 夕阳如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余晖洒在蜿蜒的官道上。 行至傍晚,轩一行人,马蹄声与尘土交织,终于在朦胧的暮色中找到了一处位于官道旁的客栈。 客栈前,一盏盏灯笼亮着,微风中轻轻摇曳。 令他们微微一愣的是,已经有许多的百姓在客栈外准备过夜,有些条件的还会升起火堆,匆匆搭个简易的布棚,也算是能遮着冷风。 毕竟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官道上,靠着客栈外的亮光,聚众过夜也算是比较安全的办法,省的夜晚有些猛兽把老人和小孩叼进树林里。 见到陈轩一行人来,在客栈门口守着的店伙计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骑着的无一不是毛色油亮、体态健硕的好马。 穿着虽然简单却处处透露着考究与精致,显然不是寻常百姓所能负担得起的。 他赶忙迎上前去,带着笑容低头哈腰招呼。 “各位客官,天色已晚,要不要在小店休息一晚?” 陈轩勒马停下来,指了指周围的百姓。 “他们为什么不进店去?而是在外面吹冷风?” 现在已经入冬,虽然还不至于冻得发抖,可也吹上一晚的冷风也绝对不好受。 “客官呀,他们没钱,自然是进不去的,可是掌柜心善,您看这外面的灯笼,会专门为他们亮一整晚。” 店伙计嘿嘿一笑,指了指头上的灯笼解释道。 “嗯...好,那我们就在这待上一晚,让你们掌柜准备好酒菜和客房,我这些兄弟都累了。” 陈轩点头,朝着后面冯峥和白展等人一招呼便都下马进了店,那店伙计也又叫出来几人,把马都牵到了后院去。 踏入客栈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饭菜香气与木质陈设古朴气息的风迎面扑来,店内已有好几桌富商围坐,他们的谈笑声、杯盏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和外面那些在冷风里蜷缩着身子的穷苦百姓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然而,当陈轩一行人踏入大堂,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自觉地低了几分,众人不由自主地投来好奇与审视的目光,知道看见后面跟着的十几个穿着甲胄,手拿武器的侍卫,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店掌柜一双老练的眼睛迅速扫视过众人,最终定格在走在最前、气势最为压人的陈轩身上。 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身形微微前倾,几乎是要鞠躬行礼,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哎呀,贵客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请坐!我让伙计们马上备酒菜,收拾客房去。” “好,我们坐这就行,把你们店里的好菜好酒都端上来,来吧,老冯、小白,让他们找地方坐。” 陈轩带着人朝着角落走去,随后摆手让店掌柜离开,和冯峥白展三人占了一张桌子,左右两张则被十几名侍卫坐满。 “老冯!” 坐下后,陈轩眼睛时不时望向门口。 “怎么了?陈轩你一直在看什么?” 冯峥和白展觉得奇怪,也顺着陈轩的目光望去,但是门口除了不停吹进来的风,什么东西也没有。 “没看什么,你出去问问,他们这是干什么的?咱们这一路见到的这种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去问问!” 还没等冯峥回应,白展一拍桌子起身,带着两个人出了店门。 “你很好奇?” 冯峥喝了口店伙计拿过来的热茶随后问道。 “也不算好奇,说不清,就是感觉他们在外面吹风,咱们在这吃着酒菜,心里有些别扭。” “唉,这多正常...” 刚笑出来,觉得陈轩有点悲天悯人的冯峥,想了想他之前在安山县发粮的做法,又默默把话咽了下去,这是一个劲的喝茶水。 第95章 拒厉关内乱 “进来吧,到里面暖和暖和。” 不过片刻工夫,白展就带着一个年轻妇人进到了店内,来到陈轩他们桌前。 这年轻妇人踏着略显踉跄的步伐,头发分叉发黄,如同秋日里枯黄的稻草。 脸上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土黄色,嘴唇发干开裂,穿着粗糙且明显不合身的单衣,颜色也已褪去大半,怀中还抱着个婴儿。 “小白,这是?” 陈轩疑惑看着,不过还是倒了碗热茶给这年轻妇人送去。 “谢老爷!谢老爷!” 年轻妇人见到可以暖身子的茶水立马接了过来,不停点头道谢,随后也不顾茶水还有些烫,一饮而尽,回味般地咋了咂嘴。 “陈轩,她这是我找来的,我看她孤身一人,便让她进来讲话,你不是想知道这些人从哪来的吗?直接问她吧。” 白展努努嘴,随后也坐下看着。 “这位...这位姐姐,你们这是去哪呀,怎么这么多人?” 犹豫片刻,陈轩开始询问,而这时店伙计们也陆续端来了刚炒好的热菜和暖好的酒,还有一大笼刚出锅的白面馒头。 菜不算很豪华,只是青菜炒肉丝,但蒸腾起的袅袅热气,携带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让在场的人都是精神一振。 陈轩他们今天赶了一天路,都是吃的干粮就着凉水,如今有热乎的酒菜,自然是胃口大开。 而那妇人更是不禁咽了口口水,此刻仿佛被点亮了,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那盘青菜炒肉丝。 还准备问话的陈轩见状,眉头微皱,想了一下立马招呼着这年轻妇人坐下。 “来吧,咱们先吃饭,老冯你去让店掌柜多准备点吃的,不用太好,给外面那些百姓拿点,就当我请客了。” “这...” 冯峥看向这妇人,略显犹豫,他是知道外面这些人估计很久没吃过饱饭了,可是他对此却并没有很大的同情心。 只因常年身处高位,享受荣华富贵,自然不会共情底层民众,不明白陈轩为什么要自掏腰包。 “让你去就去。” 见到冯峥犹豫,陈轩面容一肃,冷了下来。 “好好好,我去。” 冯峥吓了一跳,知道陈轩不高兴了,马上起身去找了店掌柜。 “来坐下吃吧,孩子我帮你抱着,吃饱再说。” 看见眼前的年轻妇人迟迟没有动作,陈轩起身想接过年轻妇人的孩子,让她能好好吃顿饭。 可这一动作像是刺激到对方一般,妇人那看似瘦弱的身体好似瞬间充满了能量,死死抱住孩子,连忙后退几步,想要转头逃走,却被后面的几个侍卫拦住去路。 “陈大人再问你话!不准走!” 妇人见到这一幕,知道自己绝对逃不出去,脸上闪过绝望之色,悲痛的哀嚎一声,跪倒在陈轩面前。 ”老爷!我就这一个孩子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别抢走,这是我的命根子呀!” “我要你孩子干嘛?还愣什么?快把她扶起来!” 陈轩知道对方误会了,叫手下的人把妇人扶起,抬到桌前。 “这位姐姐,我不是想抢你孩子,是看你抱着孩子不好吃饭,让你休息会,放心吧。” 陈轩努力收敛自身气息,防止吓到对方,又扯出个自认为真诚和蔼的笑容看着妇人。 “真...真的?” “假不了!” “谢老爷!谢老爷!” 妇人抱着孩子开始猛地往地上磕头,陈轩吓了一跳,赶忙扶起。 等这妇人上了桌,那双布满茧子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是本能地伸向了篮中的白面馒头,毫不犹豫地抓起一个,便急不可耐地往干瘪的嘴里塞去。 许是太久未曾进食,她的动作显得有些狼吞虎咽,噎住了就灌茶水,不敢夹菜。 最后还是在陈轩示意下,才战战兢兢地夹起一小片肉,放入口中,嚼了好久也舍不得咽下。 吃着吃着,她的眼眶渐渐泛红,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滴落在碗沿,与饭菜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咸是淡。 而一旁的陈轩则是默默看着,低头望了望怀中已经在外面冻得小脸通红的孩子。 孩子的呼吸轻柔而均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嘬着手指,还在睡觉。 “老冯,你去问问店掌柜有没有什么牛奶羊奶的,这孩子估计也饿了好久了。” 陈轩见这妇人肯定营养不良了好久,估计也没有什么奶水喂孩子。 “啊?又是我?” “快去!” “好,我这就去!” 等了一会,妇人终于是吃饱了,才小心翼翼尝试性的想要回孩子,陈轩自然是还了回去。 “老爷,您想问什么?俺只要知道就全告诉您!” 妇人感激看着陈轩,有了这顿饭,她和孩子就还能撑下去,此时的陈轩已经成了她们的救命恩人。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们从何而来,到哪去?又为何只有你跟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回老爷的话,俺们原来是住在拒厉关里的,可是前些日子,遭到攻城了,死了好多人哩,城里面又没什么吃的了,俺们害怕就跑出来了,想去江北府避难,找条活路。” “至于说俺丈夫,他...我只听说他守城的时候被乱箭射死了,但是到现在也没看见尸体,家里其他的人也都被抓去守城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只剩俺和孩子逃出来了。” “你们这些人全是?” 陈轩眉头紧锁,和同样表情的白展对视一眼,继续问道。 “嗯呢。” 妇人点点头,她一路上跟着队伍走了将近半月才勉强活着到这,可是粮食吃完,已经饿了好几天,能不能活着到江北府,还真说不好。 “拒厉关形势已经严峻到这样了吗?不是说那里固若金汤而且粮食充足吗?” “哼,估计又是被哪个贪官污吏吃了回扣,军饷和粮食怕是大多进了他们的口袋,而且不敢上报给朝廷真实情况,这城还怎么守?真是自寻死路。” 白展不屑的哼了一声,他可太清楚那群酒囊饭袋的德行了。 “那咱们可要快点了,拒厉关要是失守,安山县...可就完了。” 第96章 鸿门宴 翌日,天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陈轩一行人便已经收拾好了准备继续上路,在得知拒厉关形势严峻后,陈轩便心中不安。 于是,天未亮,他便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带着家人搬迁到江北府。那里作为府城,不仅城墙坚固,更有训练有素的守军,相较于这偏远县城,无疑多了几分安全保障。 陈轩心中暗自盘算,即便江北府也难以完全抵御厉国的铁蹄,他们还可以继续南撤,前往威远道主城,那里兵力更为雄厚,物资储备也更加充足。 实在不行,大不了举家迁往皇城,那里是天下的中心,有皇室坐镇,总不至于轻易沦陷。 可是首先便是处理好江北府这边的事务,现在的陈轩反而有点想和解的意思。 要是闹翻了,他成了朝廷通缉犯,那可就麻烦了,陈轩自认为还没有强到可以对抗一整个国家。 陈轩一行人出了店门,只见外面的百姓也有些人已经动身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些还未来得及启程,仍逗留在店铺周围的百姓,在目睹陈轩等人出现的瞬间,膝盖一曲,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恩人出来了!” “救命恩人呀!” “活菩萨!” 此类声音不绝于耳,听得陈轩都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也只不过买给了他们一些米粥吃。 “快走吧,要不然他们要一直跪着了。” 陈轩接过店伙计牵马的缰绳,一跃跨了上了马背,带着冯峥和白展等人离去,马蹄声起,尘土飞扬。 而离去时,白展回头望着这些跪拜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百姓不是因为一个人的权势和财富而跪,而只因这个人给予了他们一些吃食。 同时他也还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不喜欢诗词歌赋,也没有那么多忧伤哀愁,他们想要的只是一碗掺着沙子的稀粥。 又是一天的行程,直到傍晚时,陈轩等人才终于在朦胧的暮色中,遥遥望见了江北府城那巍峨耸立的城墙。 他们这一路上,越靠近府城,官路上的人也越多了起来。 特别是马车,出现的概率越来越高,这些马车上大多装饰华丽,车帘轻拂,透露出车内或坐或卧的客商身影。 他们的衣着更是非同凡响,锦缎华服,金银饰品十分常见。 相对的,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穷苦百姓也愈发多了起来。他们或肩扛重担,步履蹒跚;或怀抱幼儿,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 在出示路引进了城门后,陈轩一行人明显感觉身后多了尾巴,直到他们到了一处酒楼住下才消失。 夜晚陈轩房中,三人小组在此讨论明天的方案。 “小白,那府衙在哪呢?咱们明天直接进去?” “我可以托人去打探打探消息,贸然进去恐怕不合适吧。” “咱们可能已经暴露了,刚进城门时的那些尾巴恐怕就是府衙派来的。” 冯峥摇头,他觉得府衙恐怕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便有侍卫敲门,让一个山羊胡中年人进了门。 “陈大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如此年轻,真让人羡慕不已。” 这山羊胡男人进来便察觉出陈轩的与众不同。 一靠近就立马感觉出对方散发出的淡淡威压,让其总感觉呼吸有些苦难,心中仿佛有块巨石压在上面。 “别来这么虚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陈轩坐在山羊胡男人面前的椅子上,冯峥和白展各站一边,都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 山羊胡男人一时语塞,心中直呼这小子真难搞,不过稍稍一愣便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陈大人真会说笑。” “我没说笑,认真的。” “......” “在下是江北府知书参事,今日也是奉知府大人之命,请陈大人能赏脸晚上去得月楼赏舞谈心。” “好了知道了,来人送客!” 陈轩一抬手,后面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便把这山羊胡男人也夹走了。 “哎哎哎!放开我!陈大人!可千万要来呀!要来呀!” 直到山羊胡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后,陈轩才开口。 “看吧老冯,小白,要请咱们去吃饭呢。” 白展微微一笑,胳膊交叉抱在胸前。 “这还用想,给咱们设套呢,不过为什么做的这么费劲?” “那就是对方不想打,估计想拉拢咱们,请客、吃饭、收下做狗。咱们去不去?” 一旁的冯峥忍不住出口问道。 “去!有人请客为什么不去?不过...咱们也要做些准备。” 第97章 接腿 当晚,江北府最繁华的城区,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灯笼密密麻麻地悬挂着,宛如璀璨星辰落入凡间,数量之多,竟使人错觉那灯笼比行走其间的行人还要繁多。 这些灯笼形态各异,有的绘着龙凤呈祥,有的则是花鸟鱼虫,每一盏都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夜色中的江北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却又多了几分朦胧与梦幻。 在这片灯火阑珊之中,各式楼阁亭台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不凡的气派。街道上来往穿梭着各种马车,一个赛一个奢贵华丽,上面坐着的都是身着华服、珠光宝气的达官显贵。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从街边的摊贩到高档的酒楼,无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小贩们吆喝声此起彼伏。 而那些坐在酒楼雅间里的贵人,则品着珍馐佳肴,赏着窗外繁华,谈笑风生间,似乎整个江北府城都掌握在他们翻云覆雨的手中。 各种达官贵人此游玩,得月楼又是矗立于繁华之巅的酒楼,不仅以其金碧辉煌的外观令人叹为观止,更以其内部每一处细节的精雕细琢。 楼内,轻纱曼舞,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是混合了昂贵香料与精致菜肴的独特韵味。 一间包厢中,堂堂的江北府知府姜德正笑吟吟的亲自给面前的陈轩倒着酒,看得一旁的冯峥也是一愣一愣的。 包厢中此刻只有姜德和他们三人,今晚陈轩只带了他前来,让白展和侍卫待在客栈中待命。 而此刻,已经是数百万人之上的知府大人此刻显得非常和蔼,这更是让冯峥头皮发麻。 “看来这姜德所图之物不简单呀。” 冯峥默默想着,恭敬地接过姜德手中的酒盏,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今天请陈兄弟来,就是要当面替这个混蛋赔个不是。” 姜德呵呵笑着,一拍手,包厢的门便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锦衣的壮汉便压着姜侩进来了。 “侩儿年轻不懂事,冲撞了陈兄弟,多有冒犯,还请海涵呀,姜某先自罚一杯,替他道歉了!” 说着,姜德便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将酒杯倒举示意。 “哎呦呦,姜知府太客气了,一个孩子嘛,很正常的,冯某也干了!” 冯峥好似受宠若惊般,迅速起身,也是干了一杯,只有陈轩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嘶,那陈兄弟的意思是?” 姜德根本没把冯峥当回事,转头询问陈轩。 “老冯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陈轩微微一笑,全程根本没有看被压着的姜侩一眼。 “好!爽快!陈兄弟果然胸怀宽广,还愣着干什么,把这混账东西压出去,打二十重杖,快去!” 姜德皱着眉头,挥手让人又将姜侩拖了出去。 “姜知府...” “哎~这么生分干嘛?陈兄弟你叫我姜老哥就行,哈哈哈哈,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陈轩刚开口就被打断,听到这话后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 “姜...老哥?哈哈哈,实话跟老哥说,我对这个什么校尉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那陈兄弟对什么感兴趣?” “钱!” “哦?” 姜德微微一愣,随后便显得轻松多了,嘴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就怕对方什么都不想要,如今提了条件,还是这么简单的,他对拉拢陈轩的把握又上升了几分。 “那请陈兄弟细细讲一讲。” “实话实说,我在安山县当县尉就是为了赚钱,而且,我不喜欢赚穷人的钱。” “那你想挣谁的钱呢?” “谁有钱就赚谁的!” “那...谁有钱呢?” “你!” “我?” 陈轩拿手指着姜德,表情玩味,而一旁的冯峥则是已经冷汗都吓出来了,时不时瞟一眼周围的屏风,他总感觉后面有人埋伏着。 “不仅是你,还有他们!” 陈轩指指包厢外,又站起身,走到包厢窗户旁,推开了一扇,指着下方人流涌动的达官贵人。 “哈哈!爽快!陈兄弟想要多少钱?随便开口!” 姜德面皮一抽,随后很好的隐藏起来,笑着道。 “噗!哈哈哈哈哈!” 陈轩坐回座位,听见姜德这么说,立马与冯峥对视着开怀大笑,冯峥也只好陪笑。 “我不是强盗!我是县尉,县尉赚钱要讲究个名正言顺才是。” “说的好!我们江北府有四大家族,各自经营着买卖,一个是盐,一个是铁,一个就是人。” “那这不是才三个吗?还有一个呢?” 冯峥心中纳闷,忍不住开口问道。 “还有一个是我。” “多有冒犯!” “无事。” 姜德摆摆手,继续开始说。 “这些买卖都赚钱,可都是刀尖上赚的。” “怎么开始说刀了,今天咱们只谈钱,不谈刀!” 冯峥吓了一跳,赶紧打断,又瞅了瞅两边摆放的屏风。 “不不不!就得说刀,只要有了刀,就能赚得了钱!刀越多,钱也就越多!” “刀?到?姜知府一来,钱就到了!哈哈哈,姜知府来干一杯吧!” 冯峥好似恍然大悟,举起酒盏给姜知府敬酒。 姜德本来没想喝,但是见陈轩也举杯,便也笑眯眯地干了一杯。 “姜老哥!说话太客气了,整个江北府谁不知道,你才是老大!” “哎!老大往往是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府衙上上下下近千人的吃喝拉撒,都要等着我伺候,更别提驻扎在城里的那几千号府兵了,全都着铁甲,根本就是个吞金怪物!” 姜德故意透露出自己控制下的兵力,还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冯峥听后和陈轩对视一眼,抿嘴没有说话。 “像这种情况,真正落到我嘴里的能有几口?如果陈兄弟真的着急用钱,我倒有个好方法!” “哦?姜老哥请讲!” 陈轩一听来了精神,凑近过来。 “崇...鹤门!”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陈轩也眯起了眼,冯峥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陈轩此刻最忌惮的就是崇鹤门,光是一个弦舒真人就把他弄得每日提心吊胆,害怕给他来个突然袭击,况且那崇鹤门内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存在。 他自顾自又倒了杯酒喝下,咂了咂嘴,豁然一笑才继续问道:“崇鹤门?” “对。就是崇鹤门!” 姜德点头肯定。 “那么这个崇鹤门,是跟我们有关系呢?还是跟钱有关系呢?” 陈轩装作不在意,可是眼睛里已经闪着冷光。 “都有关系!” “哦?那莫非崇鹤门就在江北府内?” 陈轩声音越压越低,气氛也越发冷下来。 只要姜德敢说是,陈轩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然后连夜回到安山县。 “在...也不在。” 陈轩刚想动手,可听到后面的话,硬生生克制下来。 “哈哈哈哈!姜知府这话,还挺有玄机啊!” 冯峥见陈轩脸色不对,立马笑着出言缓和气氛,又是给姜德敬了杯酒。 “那这崇鹤门到底在哪呢?” 陈轩看了冯峥一眼,也笑了出来。 “崇鹤门在江北府各个咽喉要地都设有据点,平时呢,也就派些外门弟子看着,只有府城特殊一点,是一位老仙师负责驻守,你们明白了吗?” “不明白。” 冯峥摇头。 “那这几大家族是做什么生意的明白吗?” “明白,私盐,武器和奴隶。” 冯峥继续回答,陈轩则在一旁默默听着。 “错!他们不过是给驻守在这里的仙师当跑腿的,而且只是其中一条腿。” 姜德神秘兮兮地举起手来比了个一字。 “那这什么仙师到底有几条腿呢?” 陈轩挑了挑眉,看向姜德。 ”三条呗!而且我猜姜知府也是其中一条腿,还是最重要那条!“ 冯峥率先开口,笑着望向姜德。 “对!最重要那条!” 姜德说到这,好似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抬起自己的左腿就往桌上砰的一放,砸翻了许多菜碟,各种汁水飞溅,可姜德像是没有察觉到般。 “可是如今我这条腿...断了!” “断了?” “怎么断的?” 陈轩和冯峥两人一同带着疑惑和惊讶发问。 “我的势力越做越大,那仙师...不放心我了,不想让我继续当那最重要的腿了。” “那该怎么办?” “那就只能...除掉那仙师,不当腿了,当人!” “那崇鹤门不得追杀我们吗?我们可惹不起!” 冯峥听后连连摆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般,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凡人敢对抗仙人?疯了吗? “先别急着说不行,如果你们敢去做这件事的话,钱要多少有多少!” “我们没胆子得罪崇鹤门!” 冯峥继续摇头,觉得这根本不可行。 “但是我要是说除掉这仙师后,崇鹤门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呢?” 姜德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预料般,继续抛出信息。 “哦?那我们便有胆子除掉那仙师了,而且很大!” 陈轩突然开口,姜德一听立马开怀大笑,亲自起身给陈轩倒酒。 “陈兄弟硬!” “硬吗?” “够硬!” “硬不硬的以后再说!我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 “接腿!” “什么腿?” 这次轮到姜德和冯峥糊涂了。 “姜老哥这条江湖豪情、侠胆柔情之大腿!姜老哥!” “陈兄弟!” “你的腿就是我的腿!你的腿就是我的命!有道是,江湖本无路,有了腿,便有了路!” “明白!明白!” 姜德和陈轩二人惺惺相惜对望,仿佛成了真正的兄弟。 这可把冯峥给看尴尬了,心说陈轩这小子到现在也是一句实话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陈兄弟,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姜老哥,什么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能力除掉仙师,而不是去白白送死呢?” 第98章 打完收工 “哈哈哈哈!陈...陈兄弟,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呀!” “姜老哥!真乃豪杰也!我要是个女子,绝对就嫁给你了!” 月华如练,洒落在繁华喧嚣的得月楼上,酒过三巡,杯盘狼藉之间,陈轩与姜德都一身酒气,互相搀扶着就来到了得月楼的门口,后面则跟着冯峥和十几个姜德的贴身护卫,后面得月楼的小厮们也亦步亦趋跟着。 “哎,快看门口,那不是姜知府?” “可不是嘛,姜知府也来喝酒了,不过那和姜知府勾肩搭背的年轻人是谁?我可从来没见过。” “能和姜知府并肩走,估计是身份高得吓人嘞!不会是威远道主城里哪个世家的公子吧?” 他俩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少大堂内的达官贵人关注,他们不少人都认出了姜德,至于陈轩怎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谁。 “哎呦!” 姜德跨过门槛时还不小心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多亏陈轩扶了一把。 “多...多...多谢陈兄弟,老哥我...我...我不行了,就不送...送老弟你回去。” 姜德像喝多了傻笑着,结结巴巴说着话,眼见就要醉倒当场,后面的护卫们赶紧上前,生怕姜德再磕着碰着。 “那老弟也就告辞了,老哥您放心,这件事我绝对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至于那钱?” 陈轩也是豪情万丈保证。 “明日一并奉上!五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 就在包厢里,陈轩就已经和姜德商量好价格,陈轩负责干掉弦舒真人,姜德则是拿出五十万两银子作为谢礼。 也辛亏乾国皇室经营着钱庄,发行的银票也用一种密纹加盖,几乎做不得假,平时使用银票即可在皇城兑换现银,所以平时走商和大宗交易都用银票,十分方便。 要不然这五十万两银子,陈轩怎么弄回去还是一件难事。 说完这话,后面姜德的贴身护卫便上前搀扶好姜德,而陈轩则是告别后带着冯峥驾马离去。 “陈兄弟慢走!改日咱俩再痛饮三百杯!” 姜德摇晃着手臂,依依不舍目送离去的陈轩。 可当陈轩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头拐角的一瞬间,姜德好似换了个人。 他猛地一甩胳膊,一下推开了身旁正欲搀扶他的护卫,那护卫险些踉跄跌倒,一脸愕然。 “起开!” 姜德本来摇摇晃晃的身体此时稳稳当当站着,脸上的傻笑也消失无影,转而是一抹凝重,看着陈轩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旁边便迅速靠近一人,正是白天去邀请陈轩的山羊胡男子。 “派人盯好他们,他们要是想跑或者通风报信,直接...杀!” 姜德神色变得冷厉,手掌摆出刀状,狠狠挥了下去,旁边山羊胡男子赶紧低头称是。 如今陈轩已经得知了他的计划,要是反水去通知弦舒真人,那自己可就被动了。 虽然这可能性很小,据他所知,这两人现在可是你死我活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合作。 但是凡事就怕一个万一,他也是小心为妙,看着这两头老虎互相厮杀,他才好从中得利。 陈轩两人回去的路上,冯峥与陈轩并肩驾马而行。 ”陈轩,咱们明天真的要去找崇鹤门的麻烦?” 陈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什么明天?今晚就去!” 第99章 塔毁钱到 轰轰轰! 砰砰砰! 冲天的火光犹如愤怒的巨龙,肆意吞噬着崇鹤门高塔的木制结构,火舌肆虐,将夜色染成了赤红。 烈焰之中,高塔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轰然倒塌,逃跑的人群和惨叫声成了主旋律,震颤着崇鹤门高塔古老而脆弱的基石。 塔底烟尘四起,遮天蔽日,而已经化身啸风野狼的陈轩则站在塔顶吹着晚间的夜风,望着下面因好奇而如潮水般涌来的的附近居民,手中还掐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脖子。 中年男人正痛苦地挣扎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凸出,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这里只有你们这些人?” 陈轩有点郁闷,本来打算好与弦舒真人大战一场的计划完全落空,他从闯入到现在,根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最厉害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大概是练骨武者的水平。 “嗬嗬嗬嗬...” 可是回应陈轩的只有对方一连串痛苦而急促的喘息声。 “哦哦,对不起,忘了还掐着你脖子呢。” 陈轩见中年男人已经有些发紫的脸和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样子,赶紧松开一些,减小了力度。 中年男人得以稍稍喘息,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位,这位狼大人?真人离开江北府城了,只留下我们负责打理塔内事务。” “嗯?走了?他去干嘛了?” “不...不知道...” 中年男人颤抖着声音回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滑落。 “那你可以去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真人回宗门了!求求别杀我!” 咔嚓一声,是颈骨断裂的声音。 中年男人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彩,身体软绵绵地倒下,生命之火就此熄灭。 陈轩一脸无语的望着已经失去气息的中年男人。 “知道你早说呀。” 将其丢到一边,陈轩眼尖的发现了下方不远处正悄悄打量着这边情况的姜德,狼嘴咧出一个弧度。 夜幕低垂,江北府的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墨色幕布遮掩,月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霾吞噬。 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塔身在烈焰的肆虐下发出噼啪的声响,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灰尘,遮天蔽日,犹如末日降临,又仿佛新的开始。 屹立在江北府将近五十年的崇鹤门高塔被烈火吞噬,围观的人们纷纷驻足,却极少有人明白其中的意义,此刻的这座高塔散发出的光芒远甚内城任何一处地方。 就连外城也被照亮,虽然仅仅是片刻而已。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还有些许余烬的废墟上时,江北府似乎从昨夜的梦魇中缓缓苏醒。 街道上,陈轩身着一袭淡雅青衫,带着一行所有人去姜府拜访。 姜府大门前,雕梁画栋,气派非凡,门房小厮见陈轩等人来访,不敢怠慢,连忙通报。 片刻之后,陈轩等人被恭敬地引入府中,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间装饰古朴的书房。 书房内,姜老爷端坐案前,静静望着一脸笑意的陈轩,面色凝重,似乎早已知晓他们的来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除掉了?” “算是。” “真的?” “算是。” 在姜府中美美吃了一顿早饭后,陈轩一行人离开了姜府,只是陈轩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沓银票。 一行人走出姜府,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来到了城门外。 马匹早已备好,鞍鞯齐整,陈轩等人翻身上马,马蹄声起,尘土飞扬,他们沿着蜿蜒的官道,向着远方的安山县疾驰而去。 姜府内。 “知府大人,要不要我派人截杀他们?拿回银票?” “滚蛋!他连崇鹤门的塔都给拆了,你怎么抢?” “可那仙师真死了吗?昨个晚上是不是有点顺利过头了?那里面连像样的打斗声都没发出,只是一会就燃起了大火。” “废话,我还用你提醒吗?快去派人打探,清理废墟,我死要见尸!” 第100章 拒厉关城破 第二天傍晚时,天边最后一抹夕阳如同疲惫的旅人,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际染上了一抹金色。 暮色中,陈轩一行人也是赶到了安山县,叫出了看守城门的兵卒进了城。 只不过陈轩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一路上,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寒意。 骑马跟在后面的冯峥和白展两人也是低垂着头,神色凝重,只是默默骑着马。 队伍后方的侍卫们,平日里或许还能偶尔交头接耳聊上几句。 此刻见到陈轩这样也都是大气不敢喘。,气氛压抑的几乎让人窒息。 风,从他们耳畔呼啸而过,带着初冬的寒意。 他们这一路上,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的灾民越来越多如同潮水般涌来,一眼望去,那黑压压的人群仿佛延伸至天边,没有尽头。 老弱妇孺,衣衫褴褛,已是常态。 刚进安山县地界时甚至看到了几个灰头土脸,穿着沾满血迹的布甲,拿着武器的兵卒竟肆无忌惮地抢夺着那些本就所剩无几的灾民粮食。 陈轩让白展把他们手脚打断抓过来问了才得知,竟是拒厉关已经城破! 守城大将守城时便当场身死,如今厉国大军已经血洗拒厉关。 但里面的财物粮食早已经所剩无几,都被逃走的灾民带走。 厉国大军便丧心病狂地把降兵全部杀了泄愤,他们这些人就是害怕,才趁乱逃出来了,可如今也只能苟延残喘。 对于逃兵,每个国家的处理方式都是相同,抓住杀了以正军纪! 可如今守军全军覆没,消息也没传到更远处,可以预想到他们这些逃兵之后便会落草为寇,祸害一方。 “全杀了。” 陈轩淡淡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 夜色渐浓,城内主街道上有些街灯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晕照在土路上,还照在了蜷缩在路两旁瑟瑟发抖的灾民脸上。 他们都用一种好奇而畏惧的表情望着陈轩一行人。 陈轩他们身着整洁的衣袍,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自打进城守城的兵卒便和他说了,打昨天晚些时候,就有四面八方的灾民涌来。 本来看门的兵卒还不许他们进城,最后还是梁毅出面,才收纳了这些人。 “老冯,明天设立粥棚,给他们点粮食吃吧,粥...熬稠点吧。” 陈轩一路上皱眉望着这些进城避难的灾民,终是不忍心道。 “知道了。” 冯峥点头应下。 “小白,你明天把我娘他们...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外面已经不安全,陈轩便想着接家人回来,不日便出发去江北府府城。 随着这座雄关的沦陷,乾国的辽阔疆域也失去了庇护,再无任何天堑能够阻挡厉国铁骑那如狂风骤雨般的侵袭。 而在这风雨飘摇之中,小小的安山县,更是如同汪洋中的一叶扁舟,孤零零地漂浮,在厉国十万大军面前显得那么无助与脆弱。 只要有个大浪头顷刻便可将其掀翻 陈轩还没有自负到觉得可以单挑整个厉国大军,更可况大军绝对有修士相助,不然不可能如此之快便攻破拒厉关。 等他们到了县衙时,梁毅在衙役通报后得知陈轩回来便马上迎了出去。 几人聚在一间屋子里。 “都说说吧,你们什么想法?” 陈轩拨弄着暖炉里的火,眼皮都没抬起。 旁边几人对视一眼,嘴巴张开却没有出声。 “没事,你们随便说,我想听听你们怎么想的?” “守城的话,就我们这些人手,恐怕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但是要是走的话...” 冯峥小心翼翼看向陈轩。 “那咱们在这的一切可都拱手送人了。” 离开了自家的地盘,去了江北府,没有人会搭理你,一个连城都不敢守的县官,没抓进大牢判刑就算好的了。 而且大军可能几日之内便有先锋部队赶到这里,这意味着他们的东西只能够搬一趟。 这显然是搬不完的,剩下的则全部是厉国军队的战利品了。 最让冯峥担心的是,陈轩是否受得了。 城没了,百姓流离失所,他这个县尉说不好听的,没有履行县官的守城之责,便是胆小逃走的,名声便臭了。 “小白,老梁,你俩呢?说说你们的想法?” 陈轩没有表达意见,继续询问。 “你说的算,你要想走,我就陪你走,你要是想守,我就陪你干上一场硬仗,反正我已经没有牵挂。” 白展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说出,引得陈轩注目,看着他无声笑了出来。 “走!必须要走!这已经不是名声臭不臭的问题,咱们要是硬守,只是白白送死而已,更何况还有几万的百姓还在城中,咱们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厉国的那群狼,绝不会放过咱们!” 梁毅语气坚定,说完便闭目,等着陈轩决断。 “好!那咱们就撒丫子跑路!” “什么球名声,我不在乎,明日一早便贴出告示,不!直接派出所有人,去通知城内百姓收拾家当,准备去江北府府城避难。” “那万一江北府那边不接纳我们呢?” “那咱们就往更远的地方走!反正不能坐以待毙。” 说着,陈轩拿出怀中的银票。 “这些钱就是干这个的!足足五十万银子,城内搜刮那些大户的银子还有几万两,就算是分到安山县城内每人头上也足够吃饱一段日子。” “实在不行,我就再去府城里面去要!那群内城的老爷可是富得流油,足够咱们在靠近皇城的县城安家了。” “你认真的?你真想把银子分给这么多人,那你呢?” 梁毅十分严肃认真地盯着陈轩,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这话的真假。 而陈轩已经回看过去,表情异常认真,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 “我吹牛的。” 陈轩一语定音。 第101章 孙家庄遭袭 “轩哥儿,轩哥儿?” 一辆马车缓缓停下,随即儿时玩伴阿牛哥,也是现在陈轩的贴身护卫便前来,轻轻呼唤。 “到哪了?” 陈轩掀开车帘,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已经到孙家庄了,再往前便是孙家的住宅。” 今日一路上陈轩都在马车上沉浸研究着面板上的新技能。 此时的陈轩面板。 ‘生命力:50’ ‘技能:啸风夜狼(不可用)’ ‘魔纹附体(可用)’ ‘功法:青华功(小成)’ ‘黑虎刀法(圆满)’ ‘螳螂步法(圆满)’ ‘可用点数:0’ 这魔纹附体是今天陈轩将生命力点数加到50时突然出现的,至于具体用法和作用,陈轩到现在还没搞清楚。 “可恶,也不给个技能说明书,新手教程也没有,坑爹呢这是。” 回过神来,陈轩下了马车,此次陈轩并未带着太多人,只有阿牛和一个马夫。 他们停在了孙府前的一条街上,可是与之前的热闹不同,此刻的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街边的门铺只开了几家,其余的都是紧闭店门。 路边的摊贩游商更是已经没有踪影,一副冷清场景。 孙府那朱红大门紧闭,门环上的铜绿在夕阳下泛着幽光,显得格外孤寂。 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旷的街道上旋转、飘落,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萧瑟。 “灾祸将至呀,不知道娘她们过的怎么样?” 陈轩轻叹一声,这些日子从拒厉关的灾民已经将关隘城破失守的消息传遍了江北府。 估计朝廷那边也是懵的,不日便会派来援军。 希望是这样。 “阿牛,叫门吧。” “好!” 阿牛哥应了一声,便挎着刀大步流星走向孙府大门。 此刻的阿牛哥也是意气风发,一身崭新的黑色劲装和布靴,黑发束起,腰刀在腰间十分唬人。 咚咚! “谁呀?” 门房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只露出半只眼睛。 “县衙来人,速速开门!” 阿牛哥将衙门里特制的腰牌一亮,可大门并没有顺势打开。 反倒是门那边没了动静,等了半天大门才缓缓打开。 这可把阿牛哥弄的尴尬的不行,他轻咳两声,有些心虚的回头瞥瞥后面陈轩的动静,见对方似乎没有表示,才松了一口气。 门开后,一个穿着锦衣的白净胖男人走了出来,打量了阿牛哥两眼,正是孙兴财。 “官府的人?来干嘛的?” 他也是没废话,直接询问来意,丝毫没有对县衙的畏惧之色。 哪知阿牛哥还没来得及说话,陈轩便挤了进来,撞开了挡住去路的孙兴财。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小爷我?” 孙兴财本就身虚体胖,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哪里经得住陈轩这么一撞,一屁股便摔倒在地。 疼得他呲牙咧嘴,直吸冷气。 “坏了,小爷的我尾巴根都摔烂了,给我拿下他!” 看着陈轩撞开自己后若无其事的往里面,孙兴财便有了火气,指挥着身边两个跟班,想要将其拿下。 “我看谁敢!” 阿牛哥眼见找回面子的机会来了,赶紧挡在这些人面前,刀刃出鞘,一下子吓住了来人。 “娘的!你有刀,老子也有刀!” 说着,附近听到动静的几个孙府护院赶来,看见阿牛哥拔刀,也是抽出利刃,围住了阿牛哥。 “啊?不是,我可是管差呀!现在的刁民这么多了吗?” 本来还想抖一抖官威的阿牛哥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还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对付的了眼前几个持刀壮汉。 啊! 一名身形魁梧的护院刚想上前制服阿牛哥,却不料刚迈出一步,便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整个人腾空而起。 狠狠摔在数米外的石板路上,尘土飞扬,手中的利刃也脱手而出,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众人都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陈轩已立于阿牛哥身旁,眼神冷冽如刀,扫视着周围蠢蠢欲动的护院们。 他的周身似乎环绕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空气都为之凝固,护院们面面相觑,心中生出莫名的寒意,不敢再轻易上前。 “不要跟他们浪费时间,赶紧接人走,有马队朝着孙家庄这边来了!” 第102章 先锋 “父亲,咱们真要走吗?可是孙家庄的这些家业?” “混账东西!家业没了还能重新挣回来,人死可就真死!” 孙府中,家主所在的主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家主孙守立一巴掌狠狠扇在大儿子孙聚财脸上,瞬间将其扇得红肿无比,落下了一个巴掌印。 而孙聚财没有反抗,甚至连脸都没去捂,只是目光一直盯着孙守立。 “哎,聚财,你记住,孙家之所以能延续至今不曾衰落,并不是把钱财看的最重,而是人!” 孙守立叹了口气,眼中闪过柔和与疲惫。 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下大儿子的脸,可是却被一把推开。 “父亲,万一事情还有转机?万一...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了!” 看到大儿子还心存侥幸,孙守立的语气立马又严厉起来。 “咱们必须走!带着这些金银细软,到哪里都可以东山再起!” “聚财!我知道你舍不得,可要是有一天你当了家主...” 砰! 家主屋门被重重推开,一个喘着粗气的护院闯了进来。 “家...家主!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兄弟们都被打趴下了,您快跟大公子走吧!” “什么!何人敢闯我孙家!” 孙守立来不及追究这个护院的无礼,就赶忙出了门。 “你带着聚财先走!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父亲!” “我是家主!我说的算!” 孙守立还没走到前院,孙守立心中一紧,目光所及之处,家仆们如同受惊的鸟群,四处奔。 前院方向还传来打斗声,中间夹杂着惨叫。 咚! 一团胖胖的人影被扔飞了过来,重重摔到地上,疼的他身体蜷缩成一团,哀嚎不止。 随即便有两人走了过来,正是陈轩和阿牛。 “阁下何故闯我孙家?还伤我家人?” “爹!快打死他,为我报仇呀!” 趴在地上呻吟的孙兴财刚喘匀两口气,便又开始作死。 “闭嘴!” 孙守立直想给自己这个傻儿子来上一拳。 如此形式,还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嫌活得长了吗? “你就是孙家家主?你不会管教儿子,我帮你管管。” “阁下是谁?” “陈轩。” “嘶~莫非是?” “除了你想的,还能有谁?” 孙守立倒吸一口凉气,陈轩这个名字他也是最近才时常听人谈起。 少年得志,武功高强,一人杀退韩松大军,灭了恶狼帮,虽只是身居县尉,可实际已经是安山县的无可厚非的话事人了。 “原来是陈大人亲自,是在下鲁莽了,想必也是犬子冲撞了陈大人,大人教训得是!大人教训得好!” “你倒是会说话。” “多谢大人夸奖!” 孙守立换了一副面孔,不停点头称好,看的陈轩也是没了脾气。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孙家主,我时间有限,需要把我家人带走,这段时间也多谢孙家主照顾了,我陈轩自会有报答。” “陈大人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孙某该干的!” 孙守立脸上装着若无其事,可是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狗日的冯峥!这不是坑老子吗?不是说好的是自家的远方亲戚。。” 孙守立此时后怕不已,幸亏自己叫家仆照顾其每日日常起居,算的上是优待。 要不然,自己这颗脑袋怕是不用厉国大军来拿了,陈轩就直接提走了。 “不不不,报答还是有的,而且我一会就会给你。” 陈轩摇摇头,似笑非笑看着孙守立。 “陈大人这是何意?在下...” “别管这么多了,你先去躲好吧,等外面结束了我再来叫你,阿牛哥,你跟着孙家主去找我娘,告诉她们我来了,别怕。” “遵命!” 阿牛应下,便带着满脸问号的孙守立赶去了陈刘氏所在的厢房方向。 陈轩闭目静听,那模模糊糊的隆隆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听声音不足百人,应该只是小股的先锋马队。” 陈轩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起初他只听到密集的马蹄声,还以为是敌军主力来袭,所以着急带走陈刘氏等人,害怕自己保护不周,让其受伤。 可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距离拒厉关城破才不到两天,敌军主力速度还没有这么快抵达。 “跑呀!快回家!兵灾来了!兵灾来了!” “二娃子!愣着干什么?快插门!” “我不想死!别杀我!” 一阵沉闷而有力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雷鸣般轰然炸响,孙家庄也乱了起来。 等本来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百姓看清后,便立马被吓得半死,逃也似的钻进街边的小巷子中,家家门户紧闭,想要靠此活命。 只见一群黑甲骑兵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若隐若现,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战马身上套着薄甲片,由一片片铁链编织而成,连马头都被套上了,像是顶着一块扇形的铁。 随着战马的跑动,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战马背上的骑士则也浑身套着黑铁甲,头胄上还顶着三根乌黑羽,脸上则是佩戴者面具,铜色的面具,上面呈现出一个诡异瘆人的笑脸形状。 有几个街上被吓得腿软跑不动的百姓,眼睁睁看着这些骑兵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双方遭遇,骑士手持环首刀,等靠近后就开始侧着身,做出了劈砍的姿势。 噗呲! 骑士收了刀,只留下了一具无头尸体,脖颈处窜出血柱,随即跪下,又重重倒地。 后面的马队则是继续将其踩成了肉泥。 为首的是一个披着红披风的骑士,他转头看了看两边的建筑,最终带着众人在孙家府邸停下。 “就是这!孙家庄孙家!大军大胜而没有像样的奖赏,将军让我们来此抢夺财物,以安军心!” “队长,为什么只抢这一家?” 旁边一名骑士问道,面具下的声音很是年轻。 “孙家富有,抢了他一家,比抢了整个孙家庄还多!别废话,跟着我杀进去!” 孙家看门的家仆早就听见动静,还从门缝中看见如此惨状,已经关好了门。 可是那领头的骑兵队队长从马背上一跃,便翻越了大门口,到了孙家府内。 噗噗! 骑兵队长拔刀便杀,几个家仆还未来得及发出呼救,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大门开了,众多的黑甲骑兵涌入,手中举起的长刀还在闪着寒芒。 那些被陈轩打倒的护院顾不得疼痛,他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逃命,但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纷纷中刀。 而那些丫鬟家丁也是吓傻了,陈轩还是只打拿着武器的护院,可这些人可是见人便杀呀。 黑甲骑兵的马蹄声如同战鼓轰鸣,每一声都震颤着孙府的每一寸土地,也震颤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护院家仆们纷纷中刀,有的甚至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无力地倒在地上,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染红了青石铺就的庭院,空气中迅速弥漫起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顿时,尖叫声、求饶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凄厉的末日挽歌。昔日繁华的宅邸,此刻变成了人间炼狱。 “杀光!烧光!抢光!厉国无敌!皇帝陛下万岁!” 骑兵队长振臂一呼,周围的骑士瞬间陷入杀戮的癫狂中。 “皇帝陛下万岁!!” “皇帝陛下万岁!!” 第103章 咱们搬家 “武哥!武哥!不好了!” 伴随着一声声焦急的呼喊,陈刘氏等人居住的院子处,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年轻护卫。 “怎么了?怎么了!” 张武带着十几个侍卫听到动静马上便持刀冲了出来,直奔院子中央。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武哥!外面乱了!我在外面看门,结果就有好多人跑到这边来,我一问才知道是有一队骑兵,不知从何处闯进来,见人便杀!” 随着护卫的话语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可以清晰听见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张武的瞳孔更是猛地一缩。 “骑兵?哪里来的骑兵?” “不知道呀。” “所有人穿甲!保护陈夫人从后门离开!快!” 张武这时也听见了外面的嚷叫,眉头紧锁,迅速扫视着四周后,没有片刻犹豫,他立刻高声下令。 命令一出,院内顿时忙碌起来,盔甲的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张武兄弟!外面怎么了?” 就在这时,被外面愈发嘈杂的嚷叫声吵到的陈刘氏,轻轻掀开了门帘的一角,疑惑的小心翼翼弹出了脑袋。 “陈夫人!” 张武见状赶紧过来。 “陈夫人,外面有点乱,请您马上跟着我从后门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怕陈刘氏过度害怕,张武不敢告诉她具体情况,只是模模糊糊说了一下。 “啊?好!那咱们快走!” “瑞儿!婉儿!快出来,娘带你们走!” 陈刘氏知道事情绝不可能像张武说的这么轻巧,她也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的哭喊声了。 陈刘氏几人来不及收拾,拽了件棉衣就往让张武领着往后门方向跑去。 等阿牛和孙家家主来到这里的时候,众人已经走光了。 “咦?孙家主,你莫不是故意诓我!这里可一个人都没有!” 阿牛怒瞪双瞳,一脸的不善,腰刀也出了鞘。 孙家家主见状,心头猛地一紧,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急忙摆手 ”冤枉!冤枉!怕不是听到外面这么乱,已经走了,咱们去后门,他们一定也从后门走了。” “那咱们快去,要是还找不到,我一刀就劈了你!” 本来就在前院丢了面子的阿牛,心想要是这事还干不好,自己这贴身侍卫也就干到头了,就只能继续去街上摆摊了。 前院中,陈轩拔出随身携带的特制加厚般刀。 这刀比平常刀刃厚了将近五倍,可以说是就是一把铁尺子,并不锋利,可胜在耐用,不会被陈轩很轻易一下子弄断。 “杀了这人,一起上!” 骑兵队长带着其余骑士冲进来,迎面撞上手持武器的陈轩。 他立马从陈轩身上感受到浓烈的危险,似乎有淡淡的威压侵袭着他,让他血液流速都变慢了,他从未感受过如此令人心悸的气息。 在与陈轩对视的一眼后,心脏在这一刹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骤停了一瞬。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他呼吸都变得沉重。 危险!十分危险! 他内心狂呼不妙,不敢托大,赶紧呼唤其余骑士。 其余的骑士们犹如被唤醒的猛兽,纷纷响应,策马扬鞭,向着陈轩发起了冲锋。 马蹄声、兵器碰撞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这些骑兵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铁墙,快速朝着陈轩推去。 可是与预想中陈轩被直接撞倒然后被碾成肉泥不同,只见陈轩,身形如同猎豹般骤然爆发,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虚影。 还没等众人看清,最前面的一个骑士连人带马便被铁剑轰了出去。 紧接着,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战马那庞大的身躯竟被铁剑带有的巨力生生撕裂成两半。 鲜血如瀑布般在空中喷涌而出,化作漫天血雨。 随后力道不减,又狠狠地撞上了后续疾驰而来的骑士,引发了一场连锁反应。 马匹惊恐地嘶鸣,骑士们纷纷失去平衡,有的差点落马倒地,有的则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掀翻,整个骑兵阵型瞬间乱了套。 “嘶~” 骑兵队长倒吸一口冷气,这力量,恐怕是换血武者才具有的了。 “这小小的孙家庄,竟然藏着一名换血境大武师!莫非...是陷阱!” 骑兵队长越想越不对劲。 “撤!全军撤退!不要纠缠!” 第104章 回县城 “跑?来了就别走了!” 陈轩两三步奔向前,眨眼间便已跨越了十数米的距离。 身形猛地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正慌忙指挥剩下骑士撤走的骑兵队长就是一刀。 骑兵队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万万没想到陈轩竟敢冲进人群中。 陈轩手中的长刀如同闪电般掠过,带起一道银色的轨迹,还未等骑兵队长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精准无误地贯穿了他的胸膛,随后又是一刀,一颗头颅便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滚落在尘土之中,血花四溅。 周围的骑士们,无论是已经落马还是仍旧骑在战马上的,都纷纷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恐惧。 他们之中,有的人紧握缰绳,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有的人则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骑兵队长可是练骨境高手,竟然面对陈轩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看什么看?忘了还有你们了。” 陈轩猛地一扭刀柄,伴随着一声低沉却锐利的金属嗡鸣,刀刃上凝结的血珠便甩出血色弧线。 便又如同猛虎下山般冲进剩余骑士群中,每次刀光闪现,就必然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倒地声,眨眼功夫便已经尸横遍野。 骑士们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也顾不得什么,稍微靠后的人立刻掉转马头,朝着外面跑去,还有些落马的骑士根本就是砧板上的肉,任由屠戮。 “撤!撤呀!” “别挡老子的路!滚开!” “他来了,他朝着我来了,啊!” 一个掉下马的骑士发出绝望的尖叫,就在这一瞬,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寒光一闪,他的身躯便无力地倒下,脸上还凝固着毫不知情的愕然。 几十名骑兵在这狭窄的院子中挤作一团,彼此推搡、践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绝望。 他们慌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试图抵挡那无形的威胁,但陈轩的身影却如同幽灵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情。 前面几名逃跑的骑兵,最先到达了院门处。 “快快快!逃出去!” 领头的骑兵嘶吼着,声音因紧张而变得尖锐,仿佛要将胸腔中的恐惧一并吐出。 “门在那!门开着!” 随其后的一名骑兵,手指颤抖地指向不远处的门口。 几人满心欢喜望向不远处敞开的大门,仿佛已经逃出生天。 可是随即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侧翼闪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瞬间超越了正疾驰中的骑兵,稳稳落在了院门之前,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几人猛地勒紧缰绳,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 待马蹄声渐渐平息,尘埃落定,骑兵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定睛望去,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几人的心脏猛地一缩,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门前便是已经杀得浑身被血浸透的陈轩,宛如从修罗场中走出的血人,只有一双眼睛冷冽如寒星,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几位去哪?咱们可还没有玩够呢。” 陈轩说着,一步一步走向院门口,轻轻拉好两扇门,并且贴心的上了个门栓,彻底断绝了退路。 “娘的!老子杀了你!” 一个骑士在如此高压下,精神已经崩溃,脸庞扭曲,红着眼就驱马杀向陈轩。 可刚冲到距离陈轩不到十米的地方,陈轩直接掷出那把已经砍得稍显卷刃的厚铁刀,骑士直接被贯穿,带起一串血花。 顺着惯力作用下直接摔下马来,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战马自己跑到陈轩附近,被陈轩身上那种如同顶级猛兽般的气息吓到,嘶鸣着丢下主人跑了。 那把厚铁刀也是飞着镶在后面的木柱上,震得房顶掉下灰尘。 看到同伴如此下场,剩下的几人就慌不择路地调转方向分散逃跑。 陈轩看着这一幕,不禁摇头轻笑一声。 他闪到木柱旁,一把抽出深深嵌在木柱中的厚铁刀,没有片刻犹豫,他足尖轻点,朝着他们逃散的方向追去。 仅仅数分钟的光景,孙府便已经是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冲天的血腥臭味,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各处,有的蜷缩成一团,有的则瞪大了双眼,连同战马一同被劈成两半。 鲜血从他们的伤口汩汩流出,几乎染红了孙府的每一个角落,将这座曾经繁华的府邸变成了一间巨大的屠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