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惊红颜》 第1章 穹隆奇遇 “嗖嗖嗖”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不一会儿,听见什么东西啪嚓坠落到厚垫上,倏忽惊醒了打坐人。 寒冬琅缓缓地抬起眼皮,低头一瞧,发现身边坠下了一位红衣飘逸的女子,好梦被这个突然间坠落山崖的红衣女子惊醒了。寒冬琅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她。心里庆幸还好没有直接砸在自己的身体上,不然,即便没有立即魂归西天,也会被击伤心肝肺儿哎,抑或被击打成重伤或骨折,说不定直接砸断腿成了残疾人。虽然这位红衣女子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是从三百多米高的悬崖峭壁上坠下来,撞击力谁也无法估量的。 寒冬琅仰头审视着山崖,唉声叹气道:“这一座山崖上面到底长着啥东西哎,她怎么会从满是黑不溜秋的,几乎是凌空悬挂着的峭壁上坠落在山谷里呢?” 低头看着自己练功厚垫上的红衣女子,见她还没睁开眼睛,急忙双手拄着厚垫缓缓地挺直腰杆,慢慢地站起来,弯腰伸指试探着红衣女子的鼻息,感觉呼吸均匀的,压根就没死,怎么会紧闭双眼,毫无反应呢?慌忙扶起红衣女子大声喊叫:“令爱令爱,你快醒醒啊!别吓我哎,赶快醒过来。” 红衣女子毫无反应,寒冬琅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肩头,继而又伸手去按住她的人中,静等着她苏醒过来。 好一会儿了,依稀听见她张嘴微弱地说:“水、水、水、镜、镜、镜……” 寒冬琅急忙低头问:“令爱,你醒了吗?赶快睁开眼呀!” 不见她张开眼睛,耳畔回响着水-水-水-镜-镜-镜的声音。 寒冬琅缓缓地将她放回到厚垫上躺着,连忙拿起身边的竹筒去山沟边盛水。盛满了一竹筒的水来到红衣女子身旁,伸手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右手拿起竹筒慢慢地靠近她的唇角,左手抬起她的嘴唇,渐渐地将水倒进她的嘴里去。 水喂进她的嘴里去了,可是依然紧闭双目,毫无反应。寒冬琅无计可施,无奈将她抱进了山洞。不知过了几天,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但也没有死亡的苗头,呼吸均匀。只好又将她抱到厚垫上晒太阳。然后又拿起竹筒给她喂水,同时将一粒药塞进她的嘴里去。可是过了好久了,她依然双目紧闭。寒东琅急忙又将她抱回山洞里去静静地躺着。半天时间过去了,寒东琅掏出身上一面镜子对着她照射良久,然后继续给她喂水喝,不久,红衣女子有了反映,慢慢地吸着竹筒里的山水,继而徐徐地睁开了双眼,仰头瞅着寒冬琅。 寒冬琅欣喜地说:“令爱,令爱,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快吓死我嘞,我以为你变成了植物人,或者是魂归西天了哩。我刚才孤注一掷,将祖祖太爷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到的神奇药丸喂进了你的嘴里去啦,我再也没有这种起死回生的仙丹妙药了。不过,这下可好了,这颗药藏了十几年,今天总算发挥了作用,救了你一命,物有所值喽。不知你身上有无摔伤,站起来走动走动,挥挥手,踢踢腿,活络活络一下筋骨,看哪里受伤了。你从三百多米高的悬崖上,坠落到这个厚厚的坐垫上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红衣女子轻轻地抬起倦怠的眼皮,扫视了山谷四周,低声问:“你怎么会在这个幽深的山谷里啊?阴森森的山谷里有人,我觉得好生奇怪哎。” 寒冬琅微笑道:“没啥可奇怪的,你不也掉到这个穹隆谷里了吗?” “什么,这个深山冷岙叫穹隆谷啊!莫非这个山谷是中间隆起,四周下垂的。” “说得没错,这个穹隆山形状跟天差不多的。请问你是因何坠落到这个穹隆谷里来的?” “我是因为凌晨锻炼时,家父看见一个盗贼偷了我家的宝物,正与我擦肩而过,家父喊我去追赶他,我便急急忙忙地追过来了,他往这座山上逃跑,我也就顾不上生命安危,心急火燎地追紧他,谁知在悬崖上一脚踩空,坠落到这个山谷里来了,而盗贼却不知去向啦,但我偶然瞥见盗贼手中的宝物也掉进山谷里了,但不知落在哪个位置啦。我幸好摔在这个厚厚的地垫上面,毫发无损,不然就麻烦喽。请问你刚才说什么给我喂了仙丹妙药,我才醒过来的,到底是什么救命药啊?能告诉我吗?” 寒东琅神秘地说:“祖上传下来的盘古的精血!仅仅这一颗药,祖祖太爷一代又一代的传下来,直至传到了我的手上。我这次因为出来闭关修炼,怕遇到什么危险,便携带在身边了。盘古开天地造万物你可还记得?女娲是我们华夏子孙的造物主,盘古可是大好河山星河日月的造物主,难怪祖上说这盘古的精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当时听起来很神奇,觉得这是神话传说,人死岂能复生的,我今天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喂你服下去,没想到果然奏效了。” 红衣女子坐起来,注视着他激动地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将唯一的一颗仙丹妙药给我吃了,你不后悔吗?” 寒东琅紧张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没啥可后悔的。再说我冥冥之中感觉与你有缘似的,仿佛你是上帝赐给我的另一半,不偏不倚地坠落在我身边,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吗?” 红衣女子摇摇头道:“我不懂什么缘分不缘分,我只想问一下,你在这里干什么的?因何山谷里会有厚地垫,是你的吗?” 寒冬琅瞅着她微笑道:“那你以为是谁的呢?你瞧我的模样儿,在此干啥呀?” 红衣女子站起来盯着他上下打量着,眉头一皱,伸出指头一划道:“瞧你的精气神,莫非在此练功不成?” 寒冬琅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是一个聪明的令爱,一眼就能看出我在这里干啥事的。鄙人在穹隆谷闭关修炼已经接近尾声了,我来此闭关,不是专门练武,而是以修道为主的。真正修道的人,不管是酒色财气,还是恩怨情仇,从来不躲开,更不会逃避。正心正念,立稳脚跟,哪里有魔,就从哪里迎上去,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真真切切做功,实实在在做人。有道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要想成仙道,无处不是关。’在世出世,居尘出尘,才是最高的法门和境界。只有在红尘路上摔过打,在名利场中滚爬过,以天下的得失为得失,以众生的苦乐为苦乐,才能真正坐穿世事百炼成钢,才能真常应物,不被所迷,才能成无上大道,证神仙丹果。” 红衣女子伸手鼓掌道:“说得好。请问令爱是什么意思啊?我第一次听人家喊我令爱,而非叫姑娘,或者直呼其名。” 寒冬琅乐呵呵道:“你也许不知道,你这一个坠落不知坠到哪个世界里去了更不知道自己坠落穿越到古代来喽。待我闭关修炼结束,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你便知道我因何喊你令爱,而不叫你姑娘喽。” “那你何时结束带我出去啊?我爹在家肯定等着我的回复呢?要是空手回家,爹不知要怎么惩罚我呢?” “我回去大约还有三个月,你已经穿越到古代来了,还惦记着你那个时代干嘛呢?找到魔镜就知道你穿越到哪户人家喽。” 红衣女子困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穿越了。” “因为这块穹隆山也叫穿越山,你坠落到这里不是偶然的,而是上天的旨意,更是一块宝物的作用,冥冥之中远处有个声音对我说,这块宝物就在附近,不信,你可以去找找看。而你正好坠落到这个厚地垫上面,更是神的指引。因为地垫四周都是七棱八角的石头,你不论坠落在哪个位置上,侥幸不死,也得摔成重伤或者骨折什么的。可你不左不右,不偏不倚,正好坠落在地垫的中央,你不觉得神奇吗?我就是个古代人,而你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来了。改变你时代和身份的人就是一面宝镜,这块宝镜能照穿从古到今的任何事物,任何人。而这块宝镜有甄选好人坏人的神奇功能,只为好人办好事,同时能惩罚坏人并好好地修理坏人,控制坏人干坏事的力量。能照出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还能重现曾经的人间,具有至高无上的鉴别能力。这面宝镜就是你穿越到这户人家的宝物,是你前世的家,也就是你前世的爹,叫你追赶盗贼拿去的宝镜,也叫魔镜,所以你刚才梦里喊着镜字。你不妨去找找这面魔镜。” 红衣女子听得如坠五里云雾,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了,感觉自己是在听神话故事,而非本人身份改变了。也听不懂穿越到底是啥意思,可又不好意思追问,怕他不耐烦,抑或讥笑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去四处寻找宝镜。 第2章 世外桃源 红衣女子刚抬起左脚,寒冬琅连忙扯住她的袖口问:“你还没告诉我姓名哩,总不能老是喊你令爱吧!干脆告诉你令爱就是未婚姑娘的意思,不知你有婆家否?” 红衣女子停住脚步,回到他身边说:“我还没婆家哩,你就喊我红衣女子好嘞。这个名字我喜欢。我也不知道自己叫啥名字。” 寒冬琅乐呵呵道:“待会儿找到了魔镜,就能看到你叫什么名字了。赶快去寻找吧!” 红衣女子犹豫了一下问:“你像是个神机妙算者,神仙投胎的吗?可否告诉我魔镜在哪个位置呀?” 寒冬琅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若你与魔镜有缘,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找到,若无缘,你就回到现代的那个家里去了,与我仅此一面而已,今生今世再也不会相遇喽。” 红衣女子仰头扫视了整个穹隆谷,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浓荫覆盖的悬崖边,急忙朝树丛走去。 红衣女子走了不到一百米,听见不远处淙淙流淌的水声,兴奋得站起来,捡起一条枯树枝,朝着水流声走去。到了山沟水边,蹲下身伸手拨开柴草,看见清澈见底的山溪水潺潺流淌,急忙弯腰跪腿,趴下身子喝水。时值孟夏,冰冷的山水沁人心脾,通体畅快。有一种荡涤心肺污垢的感觉,顿觉神清气爽,失恋带来的不愉快悄然隐退了。喝足山水后,直起身子站起来,极目四周山峰,都是群山环抱的奇峰怪石,一座座青山紧相连。放眼不远处几株高大的树林上结满了鲜红的果子,不知道是什么树结的果子。红衣女子环顾四周,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不仅有直插云霄的高大树林蔽日,且有鲜艳欲滴的果树充饥,还有漫山遍野的野花,姹紫嫣红,点缀在柴草丛中。举头看峰不见天,俯首看地不见地,满眼都是青翠欲滴的苍松翠柏,以及不知名的树林。突然看到一片粉红色花,仿佛是桃花。兴奋得扒开柴草树丛,朝着花走去,居然是桃花。 欣喜的狂澜顷刻间袭上心头,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哎,时已进入孟夏,正属大地春归,芳菲落尽的时候,怎么会有桃花盛开呢?莫非正应了唐代诗人白居易所描写的《大林寺桃花》---‘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偌大的山谷,焉能找到魔镜呢?是否藏在了风景如画的花丛中了呢?” 自语毕,赶忙伸手撩开野花柴梗寻找。附近的地方找遍了,没有找到魔镜,却找到了一片野菜果实,葛根等地下食物。抬头扫视四周,除了山峰还是山峰,抬头奇峰遮天,脚边清流潺潺,怪石卧波。群山叠翠,树木郁郁葱葱,株株撑起了绿色的太阳伞,置身于这个山谷,仿佛到了天然空调室,暑气顿消。 这时,站在穹隆顶上的寒东琅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两手空空的仰头眺望风景,急忙大声喊道:“红衣女子,你在欣赏风景呢,还是在寻找宝物呢?这座穹隆谷的风景你是无法看完的,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告诉你,你要找的宝物就藏在花团锦簇的地方,就看你有无缘分在一个时辰内找到。” 红衣女子仰头大声说:“你在山顶打坐,居高临下,我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想必也已经看到宝物藏在何处了,你不妨下来陪我一块儿寻找,我一个人有点害怕,万一碰到野兽和蛇,咋办呢?” 寒东琅大声说:“好的,为了突如其来的山谷奇遇,耽搁一个时辰也值得。”说完遁地一声,转眼间,降落到红衣女子脚跟前了。 红衣女子乐呵呵道:“你的轻功不错哦,你能教我吗?” 寒东琅盯着她严肃地说:“等你找到了宝物再决定,想做我的徒弟总得有过人之处才行。” 红衣女子瞅着他凌厉的目光,急忙转移视线眺望远处。 突然,红衣女子伸手指着半山腰说:“寒冬琅,你抬头看,那边好像鲜花怒放哎,粉红色的花儿好美哟。同时,我还听到了哗哗哗的流水声,好像有瀑布被郁郁葱葱的森林挡住了哩,我们过去找找看吧!这座山谷风景秀丽,峰峦叠嶂,千奇百态的岩石凌空悬挂着,树木铺天盖地而来,可以开辟成一座游山玩水的旅游胜地,风景名胜区呐。” 寒冬琅急忙扶着她朝半山腰走去,大声说:“这个北边方向树林很茂盛,浓荫覆盖,树底下柴草又那么稠密,阴森森的有点可怕,你当心一点,要么拉着我的手慢慢前行。那边有瀑布,绕过去看一下也无妨,兴许能发现宝物哩。” 两个人走到半山腰,听到水流声扑嗵扑嗵的直奔而下,寒冬琅急忙说:“听到这么响亮的流水声,仿佛是从高空冲下来,撞击大石块和水潭发出的声音哎,看来这条瀑布高度不小啊!” 红衣女子欣喜地说:“你瞧,上面有一株叫不出名字的高大落叶灌木,开满了粉红色的小花朵,争奇斗艳的,且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左边山崖下有一座水潭,水潭上面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多美的景致呀,说不定宝物藏在那里哎。” 水流声轰隆隆的响彻云霄,红衣女子没听清寒冬琅在说什么,瞅着粉红色的鲜花绽放在枝头,激动得热泪盈眶,感慨万千道:“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啊!右端是鲜花烂漫,左端是瀑布轰鸣,山水欢快奔腾,山涧沟壑淙淙成韵。满山花团锦簇。依你之见,宝物会藏在哪里呢?” 寒冬琅站在她的身后,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呢?冥冥之中有个声音附耳说,还没找到,但也离这不远了,鲜花烂漫,瓜果遍地的地方,也许是宝物的藏身处。” 红衣女子乐呵呵道:“寒冬琅,你快顺着我的手指看去,鲜花那边好像有红色的果子哎,会不会又有一株野果子树啊?快去瞧瞧。说不定我们有口福哩。” 寒冬琅搀扶着红衣女子,迈上大岩石,仰望山峰,看见鲜花旁边伸出了一根枝条,再迈向一块大石头,极目远眺,忽然瞧见花树后面有几株高大的树林上结满了鲜红的果子,不知道是什么树结的果子。 红衣女子欣喜道:“花树后面有几株高大的果树,我们这就上去瞧瞧,说不定宝物就藏在鲜花和果树之间呢。” 寒冬琅急忙搂紧她的腰肢朝山上走去,终于到了花树旁边。突然又看到果树后面有一片粉红色花,兴奋得扳开柴草树丛,朝着花走去。 欣喜地拉着树干问:“寒东琅,你认识这株花树吗?” 寒东琅微笑道:“你找到了具有典故的夹竹桃花,你要是能讲出他的典故来,宝物就会展现你的眼皮底下喽。” 红衣女子惊得大声问:“宝物跟夹竹桃花的典故有啥关系啊?我怎么能讲得出来?看在我们有缘相遇的份上,你就讲给我听听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这个典故我当然会讲呀,但需要宝物的人是你,应该由你讲出来才有效。若是你真的不会讲,要我代替的,也得满足我一个条件才行,否则,宝物不显灵的,你根本找不到它藏在何处?” 红衣女子瞅着夹竹桃花说:“我正为春光的匆匆不驻而怨恨,而恼怒,而失望;为自己的爱情夭折而悲观,而绝望;为追赶盗贼未果,拿不回价值连城的宝物,无法向家父交代,而一度想自杀之际,却坠落到风景旖旎的山谷中,且遇到了你这位神仙似的闭关修炼者。绝望的心居然复活了,感到无比的惊异和喜悦。一种愁绪满怀的叹逝之情,突变到惊异、欣喜,以至心花怒放。庆幸自己没有当场摔死,且颇有收获,尤其是遇上了你。这一奇遇、这一胜景,给我带来一种特殊的感受,仿佛从人间的现实世界,突然步入到一个什么仙境,置身于非人间的另一个世界中。如今你指引着我来寻找魔镜,可我愚钝无法找到,也不知夹竹桃花的典故,恳求你来帮忙寻找,愿意吗?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尽力而为。” 寒冬琅安慰道:“面对现实,极目将来吧!人生原本就是如意之事不常有,不如意之事达八九的,何必伤感落寞,惆怅满怀呢。至于条件一旦说出来被你拒绝了,我的颜面往哪儿搁呢?毕竟男人的面子比生命还值钱呐。不过,我可以点拨一下,这里鲜花果树都有了,兴许宝物就藏在其中,你只要耐心去寻找,肯定有结果的,我的预感是八九不离十的,信不信随便你。” 红衣女子听罢,沉默不语,转身仰望着果树,有鲜红的,也有浅黄的,还有青色的,凑近鲜红的果子闻闻,芬芳的味儿扑鼻而来,沁入心脾,令人心旷神怡,垂涎欲滴,急忙伸手去摘,立马送进嘴里去,满口清香,余味无穷,感觉不像是有毒的野果树,却也叫不出果子的名字来呢。 第3章 魔镜转世 寒冬琅急忙问:“你怎么啦?唇边有红色的果汁,你是否吃了这一株不知名的野果啊?我也不认识这一株果树,要是有毒岂非玩命哉?从悬崖上摔下来有幸度过一劫,却被野果子剥夺了生命,都不划算啊!你吃下几颗啦?” 红衣女子嗯了一声,伸出五个指头说:“五颗,满口清香甘甜,不会有毒的。要是真的被野果子毒死了,那也是命中该死,没啥可遗憾的。” 寒冬琅严肃地说:“别说丧气话,赶紧去寻找宝物。” 红衣女子摇摇手道:“果树和夹竹桃花之间不会有宝物的,地上都是柴草,周边是树林岩石,我没力气去寻找了,你要是不肯谈条件,不愿说典故,那就算啦,坐等死亡的降临吧!” 寒冬琅苦笑道:“你玩命尝试野果子,正像当初的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的,幸好没毒,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便知道有无毒素了。你的胆子真够大的,胆魄比我还略胜一筹哩。若将这种精神用到寻找宝物上去,那肯定会心想事成的。加油吧!” 红衣女子眉头一皱道:“我没信心去寻找,人也累死了。请你说出条件吧!我什么都依你,给足你里子面子,这总可以了吧?” 寒冬琅注视着她说:“不管什么条件,你都不后悔吗?我已经指点你了,因何轻易放弃寻找宝物的机会呢?刚才吃果子的勇气去哪里了呢?” 红衣女子感叹道:“你一个大男人做事怎么扭扭捏捏的,莫非要我说出你的意图,维护你男人的尊严哦。瞧我貌美如花,难不成要我嫁给你啊?” 寒冬琅点点头说:“聪明就是聪明,一语道破天机,若是我今天找到了宝物,今晚就跟你在此结婚,闭关修炼结束,然后带你回家,怎么样?” 红衣女子惊讶地问:“在此结婚,怎么送洞房呢?” 寒冬琅喜滋滋地说:“刚才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我的住处,你要是去看了,说不定不想回家了哩,简直是一个神仙住的地方哟。等找到了宝物,便带你去入洞房,到时可别拒绝我喔。” 红衣女子咬咬牙道:“行,没问题。既然回到了我的前世,你是我的引路人,什么都依从你得喽。” 寒冬琅乐呵呵道:“痛快,请跟我来。” 红衣女子尾随寒东琅来到夹竹桃树下,仰头看着密密丛丛,层层叠叠的桃花,困惑地问:“宝物在树上吗?满树都是桃花,何以能藏住宝物呢?难道宝物体积很小,藏在树缝隙里面。我好像看见树中间有虫子进出,莫非宝物就在这个被虫子叮咬的树洞里面?” 寒冬琅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在这附近打坐时,依稀中仿佛听见了神的旨意,一眨眼总感觉宝物在这花树和果树相近的地方。你别急,且听我讲完夹竹桃花的故事,宝物就会现身出来。若是与你有缘,肯定能出现在你的眼前,若无缘,一眨眼时间,你便回到了今生,与你前世彻底决裂了。请你闭上眼睛听我讲故事吧!” 红衣女子扫视了果树和夹竹桃一眼,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寒冬琅缓缓地启唇道:“夹竹桃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古时候,有一个温婉动人的美丽女孩桃,爱上了一位英俊洒脱,但倔强坚韧的男孩竹,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双方父母坐下来挑选黄道吉日完婚,可是却遭到了桃家人的竭力反对,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平民百姓家的儿子配不上官宦家的女儿,当场拒绝将桃嫁给竹。桃的父母将桃软禁在卧室里,不许她出去见竹。竹不甘心,接二连三地去找她,敲门砸锁行不通,便去爬墙凿壁,无论如何要将桃从卧室里解救出来。某一次,桃的父亲发现竹在翻墙,伸手勾着桃卧室的窗户钩子,气得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砸向他,正巧击中了竹的脑袋,结果将竹活活给砸死在墙头上了。桃站在窗前,看见竹伏在墙头一动不动了,随即伤心欲绝,急忙打开门窗,撩起裙角,跳窗抱着竹一起纵身跃下了高墙,当即殉情自杀了。两个人来到天堂后,上帝为之动容,问他们有何要求,上帝仅能满足他们一个要求。桃说她一生最爱的就是美丽的桃花,而竹却倔强的想要保留竹一样的坚韧。从此,世上就多了一种——夹竹桃,开着桃花一样的花,有着竹一样的叶子。后来上帝送给他俩一块能显出前世今生的宝物,他俩想看见对方的时候,只要拿出这个宝物,便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这就是夹竹桃的神话传说,而这个宝物就藏在夹竹桃树里面。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看清楚喽。” 红衣女子睁不开眼睛,一阵风儿吹来,突然觉得头痛欲裂,站立不稳,不一会儿,什么都不知道了。 寒冬琅急忙扶着她靠在大岩石上,伸手朝她一挥道:“红衣女子醒过来吧,你可以看到你的前世是哪家的令爱喽。” 红衣女子缓缓地抬起眼皮,慢慢地坐起来,瞧见寒东琅手里拿着一面很小的镜子,镜子里的人对着自己微笑道:“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娘多么想你吗?赶快回来吧!你的哥哥也很想念你哎。快回来找个婆家结婚吧!我给你一枚镜子,让你看清从前的样子吧!” 随即镜子里的人不见了,只听见哇哇哇的啼哭声传来,不久,镜子里显示娘靠在床头,手里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随后从小到大的镜头陆陆续续地回放出来了,得知父亲叫寒威颜,母亲叫颜珍瑜,大哥叫寒晨阳,大嫂叫花阿兰,育有一双儿女叫寒光梅,寒光菊。二哥叫寒晨月,二嫂叫何湘萍,育有一双儿女叫寒光明,寒光妍。自己叫寒晨星,今年十八岁了。有个令郎经常去家里逗着自己玩耍,抱着自己长大,并时常拿零食糕饼等东西喂自己吃。 看完自己的前世人生,镜子慢慢地恢复了黑暗,寒东琅随即收起了镜子,递给红衣女子说:“这就是你前世家里的宝物--魔镜,现在我将它交给你了。你如今是长安城里宦官之家寒威颜家的令爱了,且是我的老乡,你的家在临川惊鸿街,我的家就在雁鸿街,惊鸿街后面的这条街,这也许是缘分吧!待我闭关修炼结束,就送你回长安临川的那个家,拜谢你父母后,便去我的家,结婚的那些繁文缛节全都免除,今生今世安心做我的妻子,侍奉我左右好嘞。这个宝物还有另外一个神奇的作用,你只要将这个宝物带在身边,有人想伤害你的时候,你拿出这个宝物,你便安然无恙了。而你想惩罚坏人的时候,右手拿着魔镜照着那个人,左右晃荡着,他便头痛欲裂,抱头鼠窜,落荒而逃了。” 红衣女子惊讶地问:“你为何知道这么多,我感觉这个宝物是你身上拿出来给我的,并非是藏在花果树木里的,更非是我家的宝物哎。你到底是什么人,并非是凡夫俗子吧!” 寒东琅微笑道:“我是个凡夫俗子,只不过我是个佛道双修之人,比常人高出一筹而已。” 寒晨星好奇地问:“什么叫佛道双修之人啊?有何好处呢?是不是能降伏妖魔鬼怪?” 寒东琅微笑道:“说来话长,宝物找到了,我带你去我的洞房瞧瞧,刚才答应我的事儿务必兑现喔。” 寒晨星瞅着他满脸绯红,不知道如何拒绝他,无奈被他紧拽着手离开了夹竹桃树和果子树,来到了寒东琅的住处-穹隆谷神仙居山洞。 穹隆谷有一条小路直通洞口,洞口长满了绿青苔、野篙和茅草。五尺多高的洞口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峻岩,犹如一个阴曹的判官,令人望而生畏。两旁都是高大耸立的石头,一大片绿茵茵的青藤垂挂下来,遮着洞门,还有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垂落,在山风的吹拂下,好像是白色玉带随风飘舞,散成千条万缕的珍珠串链。在阳光的照射下,色彩绮丽,晶莹剔透,耀眼夺目,真是‘赤壁千寻晴凝雨,明珠万颗垂画帘’啊!寒晨星像是只身探幽寻胜,小心翼翼地摸进洞,顿觉习习凉风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心旷神怡。洞内乱石嶙峋,各种各样的怪石自然堆砌着,层层叠叠。洞中时宽时窄,宽处可容几十人,窄处一人通过也得弯腰侧身爬行。洞内阴森森的,只有一点儿亮光,笼罩着一层神秘面纱,显得那么幽静。寒晨星感觉到一丝害怕。在寒东琅的带路下,才敢鼓足勇气,继续往前挪步。越走越昏暗,寒东琅点燃了蜡烛,才看到了美丽又奇特的钟乳石和石笋,水滴顺着钟乳石滴下来,滴在地上,长期的点滴,地上被水珠滴出一个地洞来了。钟乳石的形状是奇形怪状的,有的像一个海螺,好像能吹奏出美妙动人的音乐,有的像一台竖琴;有的像山鹰戏熊;有的像金鸡独立,形态逼真,栩栩如生。还有的钟乳石一排排垂落下来,像窗帘似的。这些景色令寒晨星刚才的害怕和恐惧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4章 暴雨欲来 时光荏苒,弹指一挥,寒东琅为期一年的闭关修炼终于圆满结束了,带着寒晨星,急急忙忙地离开穹隆谷,直奔穹隆城采购土特产糕饼,新婚衣服和日用品等东西。并将寒晨星领到新娘化妆店打扮一新后,策马扬鞭,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长安府邸。 寒东琅抱着寒晨星下马,寒晨星站在一座单门独院的房子前面,围墙足足有三米高,墙里古木参天,不知名的树枝条伸展到墙外来了。 寒晨星紧张地问:“夫君,如今一路过来,发现里坊是居民住宅之所,士庶第宅房舍的建造,确是长安城内的一道风景。我们转了一圈,看见长安城内的通衢大街两旁,尽是王公贵族的朱门大楼。而你停留在这家向坊外临街开门的朱漆大门前不走了,莫非这里就是你老家的府邸?我仰头扫视了一眼,感觉蛮气派的房子庭院,面积好大噢,里面少不了花草树木,馨香四溢吧!我仿佛闻到了各种花香的味道,好想立刻见到鲜花,可惜大门紧闭哦,外面没有落锁,里面总有人吧?” 寒东琅扶着她的肩头说:“我在穹窿谷里已经飞鸽传书了,家人肯定知道我今天回来的,也许在膳堂里忙着给我们接风洗尘吧!有些事你有所不知,顺便解释一下。我虽然是从六品上,但属于‘坊内三绝’者,故此我家大门可以向坊外临街开门的。至于长安住宅建造的形式,特别是贵族官僚的宅第,多采取具有明显的中轴线和左右对称的平面布局。有在两座主要房屋之间用具有直棂窗的回廊连接为四合院,也有房屋与门置不完全对称,用回廊组成庭院。房屋的朝向多采用南向,以便冬季阳光入室内而抵御严寒,夏天又可以利用东南风取凉。建筑多用较厚的外墙和屋顶,建筑外观庄重、朴实、宏伟。待会儿你进入我家里后,你便可以看到我家的建筑是独具一格的,在别处是根本看不到的。” “喔,听你讲了那么多,脑子还是稀里糊涂的,进去看了便知道你这个曾经从六品上的官员,住宅待遇如何喽。”寒晨星兴致勃勃地说着。 寒东琅正想去敲门,寒晨星突然拽住他的手说:“且慢,你在穹隆谷对我说已经辞官还乡,行迹江湖,劫富济贫,孤身一人住在穹隆城里了的,长安是你祖上的房子,来这里看看而已,待游览完整个长安城后,顺便带些祖上送给你的值钱物品,回到穹窿城里去安居乐业。准备开一家专卖女红的店铺,让我经营店铺打带织布,穿针引线绣花,你来锄地种田养活我,自由自在地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怎么刚才又说自己是从六品上的官员了呢?且说话闪烁其词的,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寒东琅抽回手拍拍她的肩头说:“待进家门后,便真相大白了,我会告诉你这里的一切。至于穹隆城,你慢慢会知道我对你说的都是真话,我爱你也是情真意切的,迟早会带你回到穹隆城定居,只是时间而已。” 寒晨星连忙推开他的手说:“下山时约定,你先送我去新家惊鸿街的,怎么跑到你家雁鸿街来了呢?既然你将至关重要的大事瞒着我,起码的信任度都没有了,那房里就不用进去啦,一亩三分地那么大的院子里,说不定藏着天大的秘密,给我来个措手不及,猝不及防。我怕自己的心脏承受不起,而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做不了母亲,要么立即掉头回穹窿城里去,要么去我的新家惊鸿街住几天,游览遍长安有名的景点后,马上回去,怎么样?” 寒东琅有苦难言,避开她专注的目光说:“两个家距离不远,先去我家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去你家也不晚喔。你听我的没错,我都是为你着想的,即使有什么地方瞒着你,那也是暂时无奈的善意谎言,到时请你理解喔。” 寒晨星耷拉着脑袋说:“甜言蜜语道尽上百句,还不如情真意切的行动表达一次。”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也是,现在随我进家门,以后的事情我会慢慢向你解释的。即便你看到的情景与我所说的不一致,那也请你暂且容忍委屈一下,一切艰难都会过去,光明就在不远处。只要你我携手并肩,大步朝前,不论遇到什么阻力,绝不退缩,胜利终将属于我们的。” 寒晨星感觉他话中有话,睁大一双困惑的眼睛,惊异地问:“今天到了你老家门前,瞧你有点紧张兮兮的模样儿,说话也是怪里怪气的,令我捉摸不透,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瞒着我,抑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我都被你说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哩,如今已是胆战心惊了,你不怕殃及我们的孩子吗?甭吊着我的胃口了,干脆趁没进门前,一股脑儿的道来听听,让我权衡一下,到底该不该跨进这道神秘的门槛。” 寒东琅微笑道:“没什么秘密,你多心了,先去我家,明天去你家,我去敲门喽。” 寒东琅言罢,靠近大门便想高喊开门,突然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忽见一位贵妇人打扮的女子来开门,寒晨星浑身一震,忍不住问:“她是谁呀?” 贵妇人怒视着她问:“你是谁呀?怎么挽着我夫君的臂弯呀?” “哎,姐姐,她是谁呀?好陌生哟,夫君从哪里带来的小贱人呀?”紧接着又过来一位挺着大肚皮的,打扮超凡脱俗的娇艳女子。 寒晨星的心里一沉,转过头注视着寒东琅问:“你有几个内人呀?你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爱人吗?怎么现在看她们的装束,你有妻子和小妾了呢?” 寒东琅拉着寒晨星的手说:“我先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吧!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名叫寒晨星,临街最后一幢房子的主人寒威颜的令爱,这次外出闭关修炼,刚巧遇见她,便顺道带她回家了。” 贵妇人突然惊呼道:“真是老天有眼哎,寒家总算还留下了一条命,要是她这次没有外出,说不定也成了刀下鬼了哩。寒晨星真是福大命大哩。寒家有血脉可以繁衍喽。”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拉着她的手退到一隅问:“夫人,你这是什么话呀?出了啥事哎?” 寒晨星追过来问:“怎么啦?干吗避开我说私房话呀?寒东琅,你心里有鬼,不敢当着我的面介绍家属,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啊?我这就回穹隆谷去。” 寒东琅连忙拦住她说:“我家的事儿尽可一股脑儿的倒给你,你且仔细听好记着,别急着回去。” 寒晨星紧盯着寒东琅问:“那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何必鬼鬼祟祟的躲到墙脚来呀?” 寒东琅拉着贵妇人退回到大门里,伸指戳着手边的贵妇人说:“我的妻子妙灵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爹娘给我找的原配。站在身前怀孕的是我的姨表妹,名叫卓燕萍,并非我想娶的小妾,没有办过任何仪式。三年前,由于姨夫姨娘和两位表哥外出有事,而表妹不想出去,便来我家蹭饭吃。” 寒晨星狐疑地问:“蹭饭吃蹭出感情来了,便纳妾啦。” 寒东琅摇摇头道;“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儿,我没那么随便。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表哥他们在山路上行走,突遇狂风暴雨,山体滑波,一家四口人葬身山上了,卓家转眼间只剩下表妹一个人了。由于表妹暗恋我多年,家人遇难后就长住我家,深得我娘的疼爱。她将卓家所有的财产变卖后,不论银子铜钱金银珠宝,悉数交给我娘保管,我娘便要我娶她为妾。” 寒晨星急忙伸手打岔道:“你便立即应允了,求之不得了吧!” 寒东琅愁眉紧锁道:“你且耐心听我说完吧!某一天的元宵节之夜,全家人坐在院子里赏月品茶,娘趁我与人对月吟诗,在茶杯里动了手脚,我喝完茶后便想睡觉,脑子迷迷糊糊的,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娘叫表妹扶着我回房。表妹帮我洗漱更衣,随后混里混沌的搂着表妹上床睡觉,将她当成了妙灵香,不知不觉间生米煮成了熟饭。具体的事情日后会跟你解释的。先进房里去说吧!” 寒东琅松开妙灵香,继而拉着寒晨星的手朝里走去。卓燕萍慌忙拦住他说:“你刚才说顺便带她回家的,应该送她去后街,怎么带到我们家里来了呢?瞧你看她的眼神,脉脉含情的,分明又娶了一位小妾,干吗藏着掖着,不敢承认呢?” “谁又娶了一位小妾,东琅吗?没有取得娘的同意,随便带女人跨进寒府大门,休想!赶快滚出去。”一位中年妇女一边走,一边伸指戳着寒东琅,大声嚷嚷的靠近了。 寒晨星定睛细看,心里琢磨着,来者不善的令尊吧!打扮与众人不同,彩绣辉煌,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头上玳瑁光,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耳著明月珰,腰若流纨素,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裙边系着墨绿宫条,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褙袄,外罩织锦羽缎斗篷。足下蹑丝履。双眸透出犀利的寒光,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更能洞察人的内心世界,不用介绍,便知这位咄咄逼人者是寒东琅的母亲了。 第5章 拒之门外 寒东琅瞥见寒晨星惧怕他的母亲,慌忙上前揽住她的腰身说:“亲爱的,没必要诚惶诚恐的,她是我娘,心直口快,待人和善的慈祥老人。有我在,你别紧张兮兮的浑身颤抖,随我进屋去吧!” 妙灵香连忙扯开他俩拉着的手,伸手朝寒晨星就是一巴掌。卓燕萍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寒晨星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倒向了寒东琅母亲身边。她母亲来不及避开,啪嗒一声倒向门旁了,幸好被门板挡住腰身,没有摔跟头。 寒东琅慌忙去扶着她母亲站起来,妙灵香见他忙着照顾母亲了,朝卓燕萍使眼色,两个人急忙扭住寒晨星的手,一顿拳打脚踢。将她打得鼻青脸肿,摁倒在地,伸脚使劲踩踏她。 寒东琅一边扶着母亲,一边伸腿绊倒妙灵香,恶狠狠地说:“寒晨星是我心爱的女子,她怀着我的骨肉,你敢再对她动手动脚的,我立刻休了你,明媒正娶寒晨星。” 妙灵香连忙爬起来,哈哈大笑道:“她家人死光光啦,你怎么个明媒正娶呀?” 卓燕萍急忙说:“哪里死光光啦?爹娘被盗贼刺死后,两位兄长连夜逃命去了,如今生死不明,官府正在帮忙寻找呢。你没必要胡言乱语的呀!” 妙灵香怒视着卓燕萍说:“你傻呀?我们多了一个情敌,日后还会得宠吗?还能平分秋色吗?你不妨仔细瞧瞧,夫君瞅着寒晨星时,眼神满是温柔疼爱哩。这种柔情似水的爱慕目光,我从没见过,不知你见过否?” 卓燕萍摇摇头道:“我是自己犯贱,倒贴上门,何必跟人争宠呢?不过,寒晨星若是留在寒府,日后死了都不晓得是怎么死的,死在谁的手上哩。要想活命,现在就转身出去,永远别跨进寒府,以免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寒东琅倏忽一个转身,抱着寒晨星朝大厅走去。寒晨星使劲挣脱他的怀抱,伸脚踢他的胸前,拼命推开他下地。 寒东琅母亲大声疾呼道:“寒晨星,要想活命立即回去,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但也别回到后街你的老家去,那里已经不安全了,被官府贴上封条啦。你家藏着罕见的宝物,你爹娘招来了杀身之祸,你的两位哥哥不知去向了。” 寒晨星听罢,大声疾呼道:“你们胡说八道,你们满口谎话,你们是骗子,懒得理你,这就回家去。”随即拔腿就跑,寒东琅急忙朝她伸指比划着,她便站在门里一动不动了。 妙灵香急忙上前推她,可是推不动。 卓燕萍慌忙说:“姐姐,她被夫君点穴了,有婆婆为我们做主,你甭掺乎,看他们的戏怎么演下去。” 寒东琅拦腰抱起寒晨星,怒视着母亲朝里走去。 他娘气得大喊大叫道:“寒东琅,你要是敢再娶一个小妾,领进寒府,娘就死给你看。你若是现在跨进大厅,那我立即撞死在你眼前,看你有何颜面向九泉之下的爹交代。” 寒东琅连忙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说:“娘,妙灵香和卓燕萍都是你们做主给我找的妻妾,今天我要为自己的婚姻做主,寒晨星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我要对她负责到底。即便你今天真的撞死在我眼前,我也要娶寒晨星为妻,任何人都无法挡住我的脚步,信不信,随便你。但请你不要屡次用自杀来威胁我。你知道我已经三十七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子哎,不吃你这一套的。” 寒晨星大声说:“我没有怀孕,我要回家去,请你立即放下我,不然,第一个自杀的人应该是我。”说完随即伸手掏出脚上鞋子里藏着的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前说:“寒东琅,请听好,放我下地。” 寒东琅看着锋利的匕首说:“这是我送给你的护身匕首,你当时说掉下山崖不见了的,今天怎么从绑腿里掏出来了呢?” 寒晨星急忙说:“我怕你拿回去,而我也不想随你来寒府,可是身边没有防身武器,我只好说练功时,不小心匕首掉落山崖了,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哩。” “当然奇怪呀,你手里拿着的是羊角匕首,是我夫君临终前送给儿子寒东琅的,你没有权利拥有这把匕首。寒东琅,赶快拿回寒家的传家宝。” 寒晨星举着匕首说:“只要寒东琅放我下地回家,匕首不要也罢。不然,我就用这把匕首了结自己的性命,让寒东琅负疚一辈子。” “好的,东琅放下她,让她回到后街家里去看看。”东琅母亲歇斯底里道。 寒东琅紧紧地搂抱着寒晨星说:“要是我带你去穹隆城定居,永远不回长安这个家,你愿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吗?” 妙灵香慌忙说:“休想得逞。我和卓燕萍不会放过你们的,你爹在穹隆城任职刺史时,后来娶的你娘老家住宅,我们知道在那里。你外婆家在穹隆城里,曾经富甲一方,家大业大的,老宅四合院非常气派。任凭你娘瞒来瞒去的,但还是被我俩找到了,你要是敢带着寒晨星,在那边逍遥快活,扔下我这个原配妻子不管,孩子也不要,那她的死期也就近了。” 卓燕萍接茬道:“是的,我会让她死得很惨,五马分尸,惨不忍睹的那种下场,看你寒东琅还有心思去吗?” 寒东琅厉声道:“那我们协商达成协议,同意我娶寒晨星为妻,住在这个家里,你们相安无事过日子,怎么样?” 寒晨星连忙说:“我不会嫁给你的,你已经有妻子了,而我不想为妾,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放我回家。匕首也还给你,毕竟是你家的传家宝,我没资格藏在身边。” 寒东琅见她没有拽紧匕首,连忙夺下她手中的匕首说:“匕首还给我可以,但人不可以离开,要是真的不想待在这个家里,我就带你去穹隆城生活。凭我们俩的武功,别说一个妙灵香和卓燕萍,五个十个也不怕。尽管让她们放马过来好嘞。走,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娘,你有两个儿媳妇孝顺你,我就不用操心哉。再见了。倏地一声,抱着寒晨星飞出了墙外。 令他没想到的是,亲娘居然会轻功,一把抢走了寒晨星,站在围墙上面,怒视着寒东琅说:“我的好儿子,你做梦也想不到,娘的轻功不在你之下吧!娘会武功轻功,唯有你去世的爹知道。但我的师傅是谁,任何人都勿晓得的,今天让你大开眼界了。” 站在门口的妙灵香和卓燕萍,仰头看着婆婆,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寒东琅惊得目瞪口呆,瞅着寒晨星直摇头。 寒晨星连忙说:“令堂,我们下地吧,站在围墙上怪吓人的,我不会嫁给寒东琅,保命要紧,这就回家去。” 东琅母亲抱着寒晨星蹦跶一声,站在朱漆大门前了,但依然环抱着寒晨星。 寒东琅盯着母亲问:“娘,外婆是穹隆城里人,当时外婆外公一家人去边境经商,遭遇战争而伤亡后,爹在那边任职的,没有侦破你家的案子,当时爹的原配因难产去世了。爹心怀愧疚娶你为妻的,后来也没有任何人能侦破这桩无头案,爹后来调回长安任职,但是那边的老宅依然保留着,没有变卖,如今就让我和寒晨星去居住吧!你也知道,寒晨星就是我从小抱大的令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寒晨星急忙说:“哦,原来镜子里回放的那个经常来抱着我,哄着我,给我买零食吃的男人就是你啊!怪不得似曾相识哦,难怪会坠落到穹隆谷里,原来是前世姻缘天注定。难怪我们在一起仅仅三个月,便怀上了你的孩子,真是三生有幸,上帝恩赐啊!” 寒东琅的母亲诧异地问:“什么镜子回放啊?你家藏着的稀罕之物,据说是你家祖祖太爷传下来的昆仑镜,也有人说是一枚魔镜,不知被谁透露出去,引来了几个江湖盗贼。你的爹娘为了保护这面镜子,才被盗贼刺死的。昆仑镜和魔镜是不是同一件宝物,只有你去世的爹娘才知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问:“娘,你是听谁说的,这面镜子有什么奇特之处呢?” “我不曾清楚,但听前辈传言昆仑镜能看到一切,预知一切还有毁天灭地的功能。魔镜能回放人生的所有历程,前世今生历历在目。还听说可以让人回到前世,重新走一回过去的人生之路,说得非常玄虚,不知是真是假?” 寒晨星听得目瞪口呆,一时语塞,瞅着寒东琅沉默不语。 寒东琅见状,连忙说:“娘,你仿佛在讲神话传说哎,我压根就没听过她家有什么镜子,你别将它当做一回事儿哎。我可以带寒晨星进门了吗?她毕竟怀着寒家的骨肉哎。你是个吃斋念佛之人,何不放过我们哎。” 王玉兰厉声道:“我王玉兰今天放你们一马,那日后谁能保证寒晨星在寒府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呢?我今天的举动看似无情无义,更是无理取闹,但实质上是为了保护寒晨星的安全。” 寒东琅忿忿不平平地诘问道:“母亲大人,何以见得,我今天非带寒晨星进去不可,看你们能奈我何?” 第6章 斗智斗勇 王玉兰瞅着慈眉善目的寒晨星,语重心长地说:“东琅啊东琅,并非为娘的不讲道理,你不妨仔细琢磨一番。妙灵香与卓燕萍分别对付寒晨星,就已经绰绰有余了,要是她俩联手与寒晨星过不去,那寒晨星就回天乏力啦,说轻点生命堪忧,严重一点就是必死无疑。你既然那么爱她,首先要为她的安危着想,而非惦记着娶妻之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白娘说的话吗?话糙理不糙的,不知你听懂否?”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觉得母亲言之有理,趁机转移话题道:“寒晨星的爹娘被盗贼谋害后,谁给埋葬的,坟墓在哪里啊?要么我先带寒晨星去她爹娘的坟头看一下,然后再回家,你们准备好晚饭,给我们接风洗尘,可以吗?” 妙灵香急忙说:“给你接风洗尘是应该的,但不许你带着戴丧之人进门,让她去给寒威颜和颜珍瑜守孝三年,要守灵堂,不贴对联,不去给别人拜年,不放鞭炮。烧一期时烧金山银山,三期金斗银斗,五期她要买的五朵花,七期烧船和靠岸树。百天提前烧纸,头年晚几个烧。这些礼节务必做到。服丧期满后,看你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多浓,然后再看我和妹妹的态度,然后再做决定,否则,休想再跨进寒府大门。” 寒东琅忧伤地说:“你说的话不无道理,但她毕竟是有身孕的人儿了,何况他家已被朝廷贴了封条,没必要去守丧哎。我今天非要带她跨进寒府大门,看你们能奈我何?” 卓燕萍恶狠狠地说:“看来夫君并非真的爱她,不然,也不会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哦。” 妙灵香笑里藏刀,阴阳怪气地说:“行啊!你不怕我俩联手收拾她这条贱命,那就请进吧,没人拦着你俩的。” 寒东琅连忙拉着寒晨星的手,再一次义无反顾地跨进门里去。 东琅的母亲王玉兰连忙挡住大门说:“寒东琅,没必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有进无出的事儿也要去硬碰硬,活腻了吗?寒晨星,赶快回家去守灵,你爹娘的坟墓在你家屋后的小山上,瞧见高高的黄土堆,那就是你爹娘的安息地。朝廷派遣差使挖的黄土坑,谈不上墓地,日后看你这个做女儿的能耐喽。” 寒晨星嗯了一声转身就走,寒东琅随即拽住她的衣袖口,厉声道:“娘,上午非进去不可,即便门里有歹徒会袭击我俩,我也要闯进去的,即便你告诉我一旦进门便会立即死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跨进大门,不能同生求同死,也是一种福气,你甭拦着我俩了。” 王玉兰气急败坏道:“既然你那么爱她,我也就退一步了。按照刚才妙灵香所言,寒晨星先回家给爹娘守丧三年,然后再看你对她的态度如何,再做决定是否嫁进寒家。眼下肚子里若是真的怀了孩子,务必打胎,我来给她按脉搏确定一下。” 王玉兰急忙拉过寒晨星的左手臂,寒东琅随即夺回手道:“娘,怀孕还能造假骗你吗?肚子总要挺起来的,你就甭管闲事了,这个妻子我娶定了的,既然你以死相逼,那我也绝不退缩,若是你敢打胎,我就从你卧室的房顶上跳下去,一命呜呼,看你还敢不敢干涉我的婚姻。” 王玉兰大声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生的亲骨肉。寒晨星,瞧你的面相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不希望寒家发生悲剧吧!乖乖地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把脉。” 寒晨星诚惶诚恐地靠近她,伸出左手说:“东琅,我不想让你们母子俩反目成仇,还是顺着他老人家的心意吧!要是你们其中一个出事了,我有何颜面跨进寒府大门呢?有何资格做你的妻子呢?” 王玉兰怒瞪着寒东琅说:“还是寒晨星有教养,知道该怎么做。好嘞,我来把脉喽。” 王玉兰按着脉搏良久,随后缓缓地吁出一口气说:“寒东琅没骗我,是喜脉,大约七十几天了,现在月份小,打胎正好。卓燕萍,你现在就去庄乾梅医馆买打胎药,速去速回。寒晨星,不准你跨进寒府,待服下打胎药后,让东琅和卓燕萍送你去爹娘墓前看一下,随后你就回到穹隆城里去,从今往后别来长安,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六亲不认啦。” 寒东琅一把扯住卓燕萍的手说:“不准你去买打胎药,这个孩子非生下来不可,虎毒还不食子哩,看娘能拿我怎么着?” 王玉兰怒气冲冲道:“你爹在世时,家里大小事务都是我说了算的,我还不能制服一个儿子吗?撵不走寒晨星吗?卓燕萍,你听我的,还是听寒东琅的,痛快点。”随即伸手掏出衣袖里的几个铜钱,递给卓燕萍。 卓燕萍慌忙捂住肚皮说:“我肚子不舒服,怕是动了胎气,孩子老是在踢我,还是让姐姐去买吧!” 妙灵香接过铜钱说:“好,去就去,有啥可怕的?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还怕一个贱人不成?”立即箭一样地冲出去了。 一顿饭的时间,妙灵香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了,大门前没有人,慌忙跑进院子里,大声高喊道:“婆婆,打胎药买来了,现在就可以给寒晨星服下去,庄郎中说明天可以打下胎儿喽。” 不见回音,大厅里没人,连忙跑进膳堂,瞧见任荷兰在洗碗切菜,慌忙拽紧她的手臂问:“荷兰,卓燕萍和寒东琅等人去哪里啦?” 任荷兰诧异地问:“什么,老爷回来了,闭关修炼结束了吗?我一直在膳堂里忙碌着,没看见他们进来哎,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咋没有进来哎。” 妙灵香唉声叹气道:“我要被活活气死哉,去穹隆谷闭关修炼一年,居然带回来一个小妾,且是后街寒威颜的令爱,已有身孕两个多月了。幸好婆婆坚决反对,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允许夫君再纳妾,立即派我去买打胎药让寒晨星服下,药买来了,人却不见了。” 任荷兰大声说:“你听,外面叽叽喳喳的人声嘈杂,会不会是出事了呀?” 话音刚落,王玉兰哭哭啼啼的进来了,妙灵香慌忙扶着她问:“婆婆,出什么事啦?我打胎药买来后,大门前不见人影儿了,他们都去哪儿啦?” 王玉兰气急败坏道:“这小子不知在穹隆谷练了什么武功,如今功力在我之上了,居然学会了点穴,令我猝不及防。待我醒来,不见他俩的踪影也就罢了,就连卓燕萍也不见了。不知他们去向何方啦?” 妙灵香灵机一动道:“也许卓燕萍带路,去寒晨星爹娘的墓地祭拜啦。” 王玉兰嗯了一声说:“也许吧!我去寒威颜的墓地瞧瞧,你买的打胎药先收好,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妙灵香紧张地问:“为何不能说呀?我刚才已经告知任荷兰了,说出去的话儿收不回来啦。” 王玉兰怒瞪着她说:“你的嘴巴比脑子还快,难怪寒东琅自始至终不喜欢你。说实在的,寒晨星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寒东琅经常去他家抱抱她,逗她玩耍,跟他蛮有缘分的。寒威颜当初说她失踪了的,这次寒东琅去穹隆谷闭关修炼,却有缘遇见了寒晨星,怀上了我家的后代,若是他爹生前不是千叮万嘱的,我也就懒得管他纳妾之事喽。” 妙灵香追问道:“公公说什么啦,瞧你紧张兮兮的模样儿,难不成命中注定只能娶两个女人哦,不然,命不久矣,是不是?” 王玉兰怒气冲冲道:“不关你的事儿甭问长问短的,随我去寻找寒东琅和寒晨星。” 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卓燕萍,掩面梨花带雨道:“还找什么找呀?两个人拉着我陪他们去了寒威颜的墓地扫了一圈,随后刮起一阵黑旋风,倏忽间,两个人不知飞向哪里了?夫君闭关修炼回来,武功长进不少哎,看样子不要我和姐姐喽。婆婆,怎么办呀?我再过三个月左右就要临盆喽,孩子一生下来便没有了爹,我怎么向孩子交代呀?” 戴华佗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说:“夫人,不好了,你娘家的堂弟当铺出事了。老爷带着寒晨星心急火燎地去了穹隆城。听说是皇上派他去穹隆城查案的。” 王玉兰紧张地问:“我爹只有一个弟弟,小叔仅仅生了一个令郎王才顺,开着一家当铺已经几十年了,是我小叔交给他打理的,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差池,现在真的出事啦?是谁告诉你的?消息是否可靠?” 戴华佗急躁躁地说:“出大事喽。你堂弟当铺里的两把名刀不见了,听说是皇宫里某两位将军的宝刀,不知被谁盗窃了,一直没有破案,后来不留名的人将两把宝刀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仅仅一个晚上,两把宝刀不翼而飞了,你的堂弟急得团团转哩。” 王玉兰唉声叹气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带着寒晨星逃婚去了哩。我立即奔赴穹隆城调查底细,说不定能帮上堂弟的忙。大管家寒湘梅上街采办东西还没回来,你跟她吱一声,这几天我不在,这个家务必给我看管好。” 第7章 趁热打铁 王玉兰紧张地问:“那你听说的两把名刀指什么刀呀?寒东琅从小到大绝不会撒谎的,肯定是我堂弟家出事了。朝廷也许认为我老爷曾经是穹隆城的刺史,寒东琅从小跟着他爹鞍前马后的奔跑,对穹隆城比较熟悉,如今的他又是个大理司直,皇上便派他去查案,不足为奇的。” 戴华佗点点头说:“此话没说错,但第六感管告诉我其中有诈,寒东琅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儿,我怀疑他声东击西也说不定哩。将你支开了,他便带着寒晨星明目张胆地跨进寒府大门。” 王玉兰眉头一皱道:“此言有理,我也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如今被你一点拨,我也怀疑他在玩调虎离山计哩。” 戴华佗低头沉思道:“我将听到的告诉你,你自己去拿捏吧!听说是大唐名刀,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同时失窃的。” 王玉兰诧异地问:“这两把名刀,怎么会寄存在我堂弟的当铺里呢?穹隆城并不大,当铺里的安全设施也不周全。况且寒东琅经过皇上恩准闭关修炼一年,早上刚回来,还没进大厅喝杯茶哩,皇上焉能知晓东琅回家了呢?我觉得不可思议,说不定寒东琅在玩障眼法,等我们上钩,直奔穹隆城,然后带着寒晨星住进我的家里去。” 戴华佗接茬道:“老夫人,你的怀疑不无道理,但是,我们也不排除少爷回来时,与皇上飞鸽传书告知归程了哩。由此,穹隆城出事后,皇上就直接派少爷奔赴穹隆城查案,毕竟少爷对穹隆城比较熟悉哎。何况老爷在穹隆城任职刺史时,口碑很好啊!少爷这次去穹隆城,具有钦差大臣的高贵地位哎。” 王玉兰点点头道:“你言之有理,毕竟我的娘家是穹隆城,寒东琅打小就在那边长大的,老爷当初的办案能力相当出色,深得皇上的信任关爱,这次派寒东琅前去配合当今的刺史宇文思查案,理所当然的,我这就去穹隆城,给我备马。” 戴华佗大声道:“你叫寒秋婵给你收拾一下行囊,我这就去喂马草,然后牵到大门前恭候。” 王玉兰眉头一皱道:“孙女秋婵去念书了,还是我自己去收拾一下即可。衣服娘家那边还有留存的,没必要惊扰旁人。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走亲访友去了,对管家寒湘梅也这样说,别走漏风声,切记,否则,唯你是问。” 戴华佗嗯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跑向马厩了。 不一会儿,王玉兰拎着一个布袋子出来了,全身着黑色衣服,头上戴着黑色布套,瞧上去根本不像四十八岁的家庭妇女,恰像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飒爽英姿的江湖女侠,令戴华佗眼前一亮,禁不住赞叹道:“好威武的女中豪杰,压根就不像一位深居简出的文静女子,更像是叱咤风云的豪侠之士哎。在寒家几十年,从没见过你这身装束,今天令我耳目一新,顿生敬意。佩服,佩服,祝你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好的,快将马交给我吧!务必保密!我去娘家几天无法确定,你要尽心尽力打理好这个家。拜托你辛苦几天啦。再见!” 戴华佗挥挥手道:“有我在,你放心好嘞,不负重托的。路上小心,保重身体,早点回来。” 王玉兰终身一跃跳上马,马鞭一抽,呼啦一声,千里马腾地跑出去老远啦。 忽听咔嚓咔嚓两声,大门口的树顶上跳下来两个人。 戴华佗闻声转过头来,忽见寒东琅和寒晨星站在眼前,惊喜地问:“你不是说待在庙宇里等我的消息吗?怎么隐藏在浓密的树冠下了呢?” 寒东琅微笑道:“我不放心,寒晨星更不放心,便折回来,左看右看,门口大柏树的树冠能遮住我们的身子,便飞上树冠看着我娘的一举一动喽。” 戴华佗诧异地问:“你对我办事不放心吗?你娘是个机灵有余的人,说不定中途感觉不对劲,左思右想折回家里来找你兴师问罪喽,你俩赶紧去宗祠里知会列祖列宗,你带了一位深爱的令爱回家,不久要诞生一位少爷,寒家人丁兴旺啦。” 寒东琅拍拍他的肩头道:“你办事我放心,只是寒晨星对你不了解,非得要蹲在门前树冠上观察你们的动态,我也就依从她喽,请你别见外,赶快去给我准备香火蜡烛,我俩首先去祭拜列祖列宗,然后去西楼铺新房。寒晨星有身孕,我怕惊动胎儿。床太重,一个人搬不动。为了不惊扰家人,你来帮我一起布置,可以吗?” 戴华佗喜滋滋地说:“当然愿意,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你娘那边香火蜡烛很多的,我这就去拿,你俩先去宗祠候着。” 寒东琅微笑道:“辛苦你啦,谢谢!快去快回哦。” 戴华佗箭一样地射出去了,寒东琅急忙牵着寒晨星去了宗祠。 一杯茶的时间,戴华佗拿着香火蜡烛回来了,寒东琅和寒晨星祭拜完老祖宗后,急急忙忙地朝西楼走去。 戴华佗急忙拦住他俩说:“你俩先在宗祠候着,快到午饭时间了,待她们全部去了膳堂就餐,你俩再去西楼,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你俩别出来,我来给你们布置洞房好嘞。”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我娘不在家,我是一家之主,还怕她们不成。既然是午饭时间了,那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街上买些结婚用的东西回来,我要举办一个隆重的婚礼。我已经看过黄历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敲锣打鼓,鞭炮齐鸣迎娶寒晨星,跟当初娶妙灵香一样的规格,可以吗?” 戴华佗低声问:“仅仅半天时间,来得及吗?老夫人不在,一切是你说了算,但若按照当初娶正妻的规格,恐怕得叫好多人来帮忙,今晚才能赶得上送洞房。要是老夫人折回来了,那你就枉费心机喽。”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你别的都不错,就是这张乌鸦嘴令我厌恶。我娘要是没去穹隆城,我胆敢兴师动众的举办婚礼吗?” 戴华佗点头哈腰道:“那倒是,有什么吩咐尽管细细道来。” 寒东琅瞪着他严肃地说:“仆人你去请,所有结婚用的东西你去操办,需要多少铜钱银子向大管家寒湘梅申请支取,规格只许比妙灵香高出一筹,不可比她低,否则唯你是问。戌时务必入洞房,若贻误了我的吉时,卷铺盖走人,且要罚薪水。我估摸妙灵香和卓燕萍肯定会出来捣乱的,故此没时间采购婚礼用品,我要忙着去摆平她们,还要保护好寒晨星的安全,请你理解,多费点心思。要是今晚的婚礼圆满成功,我会重重的赏你。你知道我是个奖罚分明的人儿,不会亏待你的。我相信你的能力,加油哦!” 戴华佗愁眉苦脸道:“曾经从没有辜负你的重托,这次我没信心了,但我会尽力而为。奖罚解雇都是小事一桩,关键是老夫人回来后,得知你我联手骗她出走,在此为你操办婚礼,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到时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寒东琅厉声道:“你为我办事,何时吃过亏啊?有我在,怕什么,赶快去吃饭采购。” 戴华佗瞪大眼睛问:“需要多少铜钱银子,我心中无数,你跟大管家吱一声后,我才敢去支取经费啊!” 寒东琅点点头道:“那倒是,先去吃饭,饭后我们一道去找寒管家说一声。我是她的亲侄子,素来宠爱我的,你放一万个心好嘞。” “放什么心啊?听说你闭关修炼结束,带回来一个小妾,且是后街寒威颜的令爱,真的吗?” 寒东琅闻声转过头来说:“我的好姑姑,你的消息真灵通,没错,正想去找你的,你来得真是时候。” “找我干吗呀?想挨揍吗?棒打鸳鸯吗?我不同意你娶寒晨星,你爹临终叮嘱,今生今世不许娶寒晨星进门,否则,寒家会遭灭顶之灾的。”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谁说的鬼话,什么灭顶之灾,纯属无稽之谈。你以为我不知情啊?无非是爹和寒威颜有过纠结,爹记恨寒威颜,后来不让我去抱寒晨星,不准我带她出去玩。当面警告我,长大后不许迎娶寒晨星为妻。” 寒湘梅气鼓鼓地说:“既然爹在世时已经吩咐过你了,那你为何明知故犯,带着寒晨星进门,且怀了寒家的血脉,你可知罪?” 寒东琅怒气冲冲道:“我与她彼此深爱,不论你们如何反对,坚决娶她为妻。当初爹与寒威颜竞争职位,论才学计谋,博闻强识,寒威颜的确比爹略胜一筹。论武功,爹比寒威颜强多了,但是皇上身边需要的是才华横溢的文官。由此,爹就输给了寒威颜,调离长安,去了穹隆城任职刺史,没什么不好,谈不上吃亏,无非就是离家远了一点儿。爹去穹隆城后,得知寒威颜任职右拾遗,从八品上。一直怀恨在心,反对我和寒晨星交往。如今他俩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何必将上代的怨恨强加给下一代呢?” 第8章 见机行事 寒湘梅气鼓鼓地说:“既然爹在世时已经吩咐过你了,那你为何明知故犯,带着寒晨星进门,且怀了寒家的血脉,你可知罪?别的事儿姑姑可以放你一马,此事绝不心慈手软的。” 寒东琅怒气冲冲道:“我与她彼此深爱,不论你们如何反对,坚决娶她为妻。当初爹与寒威颜竞争职位,论才学计谋,博闻强识,寒威颜的确比爹略胜一筹。论武功,爹比寒威颜强多了,但是皇上身边需要的是才华横溢的文官。由此,爹就输给了寒威颜,调离长安,去了穹隆城任职刺史,没什么不好,谈不上吃亏,无非就是离家远了一点儿。爹去穹隆城后,得知寒威颜任职右拾遗,从八品上。一直怀恨在心,反对我和寒晨星交往。如今他俩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何必将上代的怨恨强加给下一代呢?” 戴华佗接茬道:“大管家,你侄子言之有理,曾经的恩恩怨怨应该一笔勾销,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寒东琅和寒晨星今晚完婚,刚才正想着去找你预支经费,采购结婚用品,你这个做姑姑的应该鼎力相助吧!” 寒湘梅唉声叹气道:“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哩。你趁着大嫂去了娘家,这几天回不来,给寒晨星置办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姑姑并不反对。毕竟你是个文武双全的侄子,且是寒家最聪明的唯一继承人,所有财产将来都是你的。我是个点香念佛的孤家寡人,没必要替寒家做个守财奴。可是我担心寒晨星嫁过来后,性命堪忧啊!即便侥幸活着,也许会落得个残疾,或者是痴呆的下场哩。你难道无后顾之忧吗?” 寒东琅惊讶地问:“何出此言,请姑姑指明道路。” 寒湘梅关紧房门说:“我刚才上楼时,在客厅门前,听见妙灵香和卓燕萍的对话了。他们发现了你的秘密,说你与戴华佗勾结,利用戴华佗欺骗大嫂,让其奔赴穹隆城,然后抢抓机遇今天举办婚礼,她们拿你没辙,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你迎娶新人,但日后肯定联手对付寒晨星,让其生不如死,逼着她灰溜溜地离开寒家。她们两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你为了实现爱情梦,姑姑无权干涉,但是务必确保寒晨星的安全,毕竟她是寒威颜家唯一的血脉了。两位哥哥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命丧黄泉了。我不希望文静善良的寒晨星,将来死在妙灵香和卓燕萍的手里。你务必考虑清楚,能够担此保护的重任,我才可给你预支铜钱银两,帮你一起操办婚礼,不然,干脆送寒晨星回家。” 寒东琅愤愤不平地说:“我连两个娘们都对付不了吗?你的侄子有这么窝囊吗?婚礼非举行不可,婚后自会安排住处的,请姑姑帮我张罗婚礼吧!” 寒湘梅嗯了一声说:“那就好,我们先去吃饭,饭后着手操办婚礼,戌时入洞房肯定来得及。” 寒东琅严肃地说:“婚礼比迎娶妙灵香的级别略胜一筹,只许更好,不许擅自降低规格,否则,不论是谁,我都将严厉处罚,亲姑姑也不例外的。” 寒湘梅苦笑道:“侄子,你对姑姑也不放心吗?你可知,姑姑从小就看好你和寒晨星的。只因你比寒晨星大了十二岁,况且大哥和寒威颜有过纠葛,便一直埋藏在心底罢了。如今老天有眼,寒晨星被你带回来了,姑姑比任何人都开心。这个婚礼即使你不说出来,姑姑有朝一日也会向大嫂提出来的,你尽可放心好嘞。” 寒东琅欣喜地说:“真是我的好姑姑,侄子来日当涌泉相报的。娘不在,你就是最大的主婚人了,请你尽力办好今天的婚礼喔。” 寒湘梅乐呵呵道:“放心吧,侄子,吃饭去喽。” 膳堂里只有任荷兰在忙忙碌碌的,没有看见妙灵香和卓燕萍等人,寒东琅大声问:“任荷兰,他们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来用午膳呢?” 任荷兰转身说:“如今已经是午时末了,他们都已经吃过午饭了,就剩下你们几个没吃,我给你们留着饭菜哩。稍等片刻。” 饭菜上桌后,任荷兰瞪着寒晨星好奇地问:“这位令爱是谁呀?似曾相识哎,一时半刻想不起是哪家的孩子了。” 寒湘梅微笑道:“后街寒威颜家的令爱,也是寒东琅的至爱,今晚要送洞房的,下午操办婚礼,少不了你忙的,手脚麻利点,等会儿集中所有人一起张罗东琅的婚礼事务。” 任荷兰喜滋滋道:“喔,原来就是老爷从小喜欢,嘴里常念叨的寒晨星令爱哎,一瞧就喜欢,慈眉善目,文静优雅的女子,比前面两位漂亮温柔多喽。难怪她们中午在此叽叽咕咕的说什么晚上有喜酒喝喽,我以为说别人家的喜事,原来是老爷的,我定当效尽犬马之劳。大管家的,有啥事儿尽管吩咐好嘞。” 湘梅嗯了一声说:“赶紧洗碗去,随后跟我出去采购。戴华佗力气大,跟着我去提东西,东琅留在家里布置新房,寒晨星给东琅打下手,哪儿都别去,紧随东琅左右。新房布置完毕,写对联张贴各处,务必办好此事。” 寒东琅兴奋地说:“谢谢姑姑,姑姑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中堂我会布置好的,到时请姑姑验收好嘞。” 寒湘梅拍拍他的肩头,附耳低声说:“紧密关注妙灵香和卓燕萍的一举一动,务必保护好寒晨星的安全,我这就出发采办去喽。” 一群人忙到下午卯时,婚礼总算可以如期举行了。只听见“噼噼啪啪叮叮咚咚铿锵铿锵.....”鼓乐齐鸣,锣鼓喧天,乐器的演奏声排山倒海般冲击着耳朵,稍顷,一台花轿在大街中间停了下来,身着艳装的一群人,迅即上去围住了花轿,紧接着两位穿着粉红色盛装的伴娘,急忙扶着从花轿里出来的新娘子,朝一座黑柱朱漆门的人家走去。 门上贴满了喜联。上联写着:一岭桃花红锦绣,万盏银灯引玉人。横批花好月圆。跨进大院门,厢房门上写着:绝处逢生彩凤来,蝶趁好花欣结伴。横批天垂姻缘。观看的左邻右舍瞅着对联沉思,嘀咕道:对联怎么会这样写,从没见过哎。观众正在苦思冥想,抬眼忽见新郎官穿着一身紫红色盛装,美艳绝伦的新娘子穿着娇艳欲滴的婚礼服,两个人牵着手朝房里走去。观众看着丽质天成的新娘子,忍不住由衷赞叹道:“白璧无瑕的新娘子,简直是仙女下凡,不是凡间庶人哎。” 观众刚欣赏完新娘子,忽见新郎官转过身来,脉脉含情地注视着新娘子。心里好生羡慕,忍不住抬脚跟着新郎官进门了。急忙扫视了四周,低声嘀咕道:“正房大厅居然这么大,看来寒家当初与大商贾联姻是没错的。” 客厅两侧的房间门上,分别贴着一个大红喜字,门框上贴着对联。贺喜者全都穿着新衣服,女子都穿着低胸服,半个胸前依稀可见,个个都是双峰挺立,巍然高耸,夺人心目。尤其是新娘子的美,一时间真找不出恰当的词汇来赞美她。新娘子的装束无可挑剔的,她身着大红婚礼服,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抬腿走路时,撩起裙子,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柔嫩的肌肤毫无瑕癖,柔嫩的快要滴出水来,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好想一寸寸的亲舔她白皙无瑕的肌肤。娉婷婉约的风姿,婀娜妙曼的身材,白里透红的脸庞,浑身洋溢着新娘子娇艳俏丽的容貌,隐隐散发出新娘子特有的芳香。银铃般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妩媚的双目秋水荡漾,湖水般清澈的眸子明亮无比,弯弯的眉毛微微地颤动着,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闪着令男人们为之疯狂的秋波。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充满着无比的诱惑,让人心乱情迷。她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渴望狠狠的将她诱人的红唇含在嘴里,将她搂在怀里亲个够。她是那样地美,美得象一首抒情诗,美得令人心醉,心向往之而不能至哎。简直可与‘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杨贵妃相媲美啊! 寒东琅与寒晨星在中堂拜堂成亲后,寒湘梅满面笑容道:“感谢左右邻舍来参加我侄子的婚礼,今晚由于我大嫂不在,侄子与寒晨星自由恋爱结的婚,没有媒婆,我刚才就当主婚人了,依稀听见不明真相的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我便稍作解释一下。东琅迎娶寒晨星,礼节跟从前一样,虽然寒晨星的父母去世了,按习俗守孝期间不能结婚的,但因寒东琅爱她心切,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礼俗了,取得他前面两位妻妾同意后,今天匆匆忙忙地举办了婚礼,新娘子的花轿也是从她娘家抬到夫家的,一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所有的礼节一样没少。在此,请大家见证这对新人,祝福这对新人吧!祝愿他们携子之手走天涯,白头偕老恩爱加吧!” 第9章 人心叵测 寒湘梅的话音刚落,掌声雷动,鼓乐齐鸣,笑闹声此起彼伏。 人头攒动中,有位中年男人突然举手大声问:“寒大管家的,你说寒东琅的前两位妻妾同意了的,可是婚礼上一直没看见她俩露脸哎,咋回事儿啊?” 有个令爱站在凳子上振臂一呼道:“难不成她俩反对东琅再娶妻,被你们幽禁在什么地方啦?我们去寒府上下寻找一番如何?” 寒东琅挥挥手道:“她俩嘴上是同意了的,即便心里不服故意不出席婚礼,我们也犯不着幽禁她俩吧!乡里乡亲的,大家知道我们寒家待人不薄,请不要在我的良辰佳节之际,坏了客人们的心情,当心被人利用。妙灵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喔,若是她故意挑唆不明真相的人趁机捣乱,我绝不心慈手软的,为了娶寒晨星,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是乡亲们信不过我,眼下就可以去找遍寒府的所有地方,包括夫人们的卧室以及洞房,请便!” 寒湘梅大声道:“我不同意,这是寒府,谁也没资格来干涉我们的家务事,更甭说搜索每个房间角落了。尤其是寒东琅娶妻之事,左右邻舍无权顾问。若是你们不给我面子,敬请立即回去,喝酒免了,若是给我个台阶下,那就请诸位落座喝喜酒。” 观众一片哗然,突然跑过来一位陌生人,站在众人面前说:“寒家没有幽禁妙灵香和卓燕萍,你们没必要去查房,且耐心听我说完所见所闻。我是寒晨星远房的老亲戚,得知寒晨星表姐今天要嫁给寒东琅了,便偷偷地跑来祝福他俩的。刚进寒府大门,碰见两位女人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的,随即去向旁人打听,得知是寒东琅的两位妻妾。我看见她俩忙进忙出的,行动诡秘,立即跟踪她俩。到了大街上她们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倏忽拐进小巷不见了,随即追过去寻找,可是转了一圈也没找到。” 寒东琅困惑地问:“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被两个女子轻易甩掉啦,看来聪明不到哪儿去哟。” 陌生人瞥了寒东琅一眼,严肃地说:“我找不到她们的影踪了,立即回到了寒府大门前溜达,眼睛一步不离地盯着大门口。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手里各拎着一袋东西回来了,我紧跟着她俩进去,由于客人观众很多,她们没发现我尾随,兀自去了洞房,约莫一顿饭的时间,她俩空着手下楼来了,手里的两袋东西不见了。我正在纳闷,忽见她们又拎着东西去了洞房,来来回回三次,我站在洞房外面的板壁上静等了片刻,不见她们再回来,我便来到了这里,刚好听见了你们的对话。” 寒东琅诧异地问:“她俩去洞房干吗?姑姑,你有任务交给她俩吗?” 寒湘梅大声说:“避之唯恐不及,岂敢交给她们任务,八成没好事。戴华佗,我正忙着招呼客人,你去洞房仔细检查一遍,看她们干了什么缺德事。” 戴华佗飞也似地跑向洞房。到了洞房门口,依稀听见里面叽叽咕咕的有人说话,急忙闪到大屏风后面,忽然听见妙灵香说:“妹妹,送洞房,变成送地狱,多好的计谋啊!寒东琅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仍愿守寡,也不允许他娶进一个竞争对手,你这一招真是高呀!瞧你平时不露声色的,干起事情来比我还心狠手辣哎,姐姐甘拜下风喽。” 忽然听见卓燕萍说:“明明是你的计谋,怎么赖到我的头上来了。” 妙灵香哈哈大笑道:“你可知,你也是我的竞争对手啊!谁叫你死皮赖脸的倒贴给寒东琅哎。要不是你,我与寒东琅早已有三个四个孩子喽,也不会仅有一双儿女啊!不过你的肚子也不那么争气,进寒府五六年了吧,仅仅怀了一个孩子,且还未降落人世哎,能不能顺利生下来,还是个谜呢?” 卓燕萍紧张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三个月左右就要临盆了,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妙灵香讥笑道:“犯不着我来算计你哎,你干了坏事自然会遭到报应,你对寒晨星所做的一切,寒东琅要是知道,岂会放过你,岂会要你肚子里的孽种。寒东琅不知情,你以为我也被蒙在鼓里吗?” 卓燕萍怒气冲冲道:“谁说是孽种,分明是寒东琅的血脉,你今天怎么血口喷人了哩?” 妙灵香低声奸笑道:“因为我想来个一箭双雕,从今往后,寒东琅只属于我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知道吗?想跟我斗,还嫩着哩。不过,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寒东琅娶寒晨星已成为铁打的事实,今晚的计谋能否达成还是个谜,要是他俩今晚去见阎王了,那我们就两清了,相安无事守寡,你想改嫁也请便。要是计策被他们识破了,往后的日子就像是走钢丝喽。但也没那么惨,只要你我联手对付寒晨星,寒晨星迟早会滚出寒府的。但不知你是否愿与我配合?” 卓燕萍低声说:“毕竟你是姐姐,我是倒贴进门的小妾,只要你不算计我,鞍前马后,任凭差遣。” 妙灵香一拍桌子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有击退寒晨星的把握了。楼下肯定开宴了,我们整个下午不在现场,他们会怀疑的,现在务必满脸堆笑的去喝喜酒,丝毫不得露出破绽,若此事坏在你的手上,你知道我下一步会怎么做吧!走!” 戴华佗看见他们出去了,急忙进去探看,瞧见窗户关着门,琢磨着自己布置房间时,明明开着窗户的,大热天的干吗紧闭窗门呢?随即去伸手开窗,忽见窗户底下有蜈蚣,吓得低头细看,大蜈蚣慢慢地挪动着,朝着屏风爬去。 戴华佗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蜈蚣,越看越觉得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剧毒蜈蚣,像是专门圈养的蜈蚣,看着看着,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缓缓地站起来。仿佛听见有东西在房内发出吱吱嘶嘶声,急忙扫视了整个房间,不见异常,慌忙弯腰扫视地面。猛然瞧见床底下蛇头直起来往床底下舔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夺门而出,跌跌撞撞地奔下楼,朝着喜宴厅奔跑。 宾客们正在喝喜酒,瞧见戴华佗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大家的头齐刷刷地转向了他,睁着一双双困惑的眼睛盯着戴华佗,筷子悬在了半空中。 寒东琅见状,慌忙上前扶住他问:“出什么事啦?瞧你吓得站不住脚了,脸色铁青的,莫非看见了死人?” 戴华佗摇摇头说不出话来了,扫视了整个大厅,发现妙灵香和卓燕萍若无其事地坐在中间席上喝喜酒,连忙伸手指向她们,缓缓地吁了一口气,直起腰杆大声喊道:“妙灵香,卓燕萍,你俩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寒东琅紧张地问:“戴华佗,你看见什么了,先说出来让大家知道呀?” 戴华佗深呼吸了一口,怒视着妙灵香说:“我刚才去你洞房检查了一遍,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啊!你们猜猜看,我看到了什么?” 寒湘梅严肃地说:“不用猜来猜去的,有我在别怕,痛快点说出来。看她俩干了什么缺德事。” 戴华佗诚惶诚恐地说:“洞房里放了大大的蜈蚣和毒蛇,想置新郎新娘于死地的。不信,大家马上去看个分明。” 寒东琅怒吼道:“寒秋婵,寒春玶,姐弟俩揪住你娘,任荷兰帮忙看管,汪洋掐住卓燕萍,戴华佗带我们去西楼洞房看看。” 寒东琅紧拽着寒晨星的手朝西楼跑去,客人不信戴华佗所言,也纷纷地朝西楼跑去。 寒东琅推开洞房的门,忽见一条约有两米长的毒蛇在地面上爬行,朝着大门挪过来,吓得大声疾呼道:“谁认识蛇,赶快过来瞧瞧。” 寒湘梅厉声道:“我认识,你们让开道,我去看看。有谁会捉蛇的,帮忙一下,请过来。” 寒湘梅站在门口往里一瞧,吓得脸色铁青,立即关上门,战战兢兢地说:“这是一条眼镜王蛇,这种蛇受惊后容易生气,生气了就会竖起前半身,呼呼喘气,还会喷射毒液。毒液要是被喷到眼睛上,就会使人失明。毒性猛烈,还会主动攻击人,被咬伤后很难救治。看来妙灵香和卓燕萍连夫君也不要了,拿定主意咬死寒东琅和寒晨星,仍愿守寡,这样的女人留在寒府,什么时候命丧黄泉都不得而知啊!太可怕了,等大嫂回来就地惩罚。” 戴华佗闻言,急忙说:“我刚才听见有东西出声,才低头看地面的,刚巧看见蛇头直起来舔黏着床底哎,原来是眼镜王蛇呼呼喘气的声音啊!刚才在床底下面的,现在挪动到门口了,好险呐,妙灵香的心肠太歹毒了。” 客人们叽叽咕咕道:“我们还没看见哎,快打开门瞧瞧。” 寒湘梅大声说:“看看可以,要是谁被蛇咬了,谁负责?这个房间不能住宿了,这种蛇留下来的毒液都能置人于死地哎。” 戴华佗厉声道:“不仅仅放进了毒蛇,还有几条毒蜈蚣哎。我们不敢进去细看,那就出钱雇专业捕蛇的人过来看看,让人们见识一下妙灵香和卓燕萍的厉害啊!” 第10章 心狠手辣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行,戴华佗,麻烦你跑一趟庄乾福医馆,庄郎中是我的朋友,他会捕蛇也会治疗蛇毒。多少银两我自会跟他说的,你快去快回。” 戴华佗拔腿就跑,寒东琅伸手道:“大家稍安勿躁,真相马上大白于天下的。天色不早了,房内的蜡烛不知还剩下多少?” 寒湘梅气鼓鼓地说:“蜡烛够了的,我恨不得将妙灵香和卓燕萍关进洞房里去,让她俩来尝尝毒蛇的厉害。” 客人异口同声道:“对,将她俩抓过来扔进房里去喂蛇。” 寒东琅摇摇手道:“毕竟是我一双孩子的母亲,没必要这么做。女人的嫉妒心作怪,脑子犯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知道妙灵香很爱我,想霸占我,不允许我娶寒晨星,我可以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而卓燕萍怀着六个多月的身孕,且是我的姨表妹,我娘最宠爱的外甥女,更加不忍心这样做。仍可她俩负我,伤害我和寒晨星,但我不愿去报复她们。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的,一切等庄郎中来了再说。” 寒湘梅心急火燎地说:“即便你放过她们,但她们未必会放过寒晨星,婚后干脆去穹隆城定居好嘞,这个大理司直也甭当了,辞官归隐不也蛮好的吗?反正你喜欢穹隆谷,就带着寒晨星去穹隆谷过一辈子得喽。” “他不当大理司直,谁来当这个大理司直啊?小小一桩家务事有啥大不了的,蛇没啥可怕的,女人的嫉妒心才可怕哩。” 寒东琅听见庄乾福的声音,急忙转过身来说:“好快的速度啊!快进门查看,到底有几条毒蛇,几条蜈蚣哎?” 庄乾福大声说:“我先穿好防护衣鞋吧!要是被眼镜王蛇咬了,几乎无药可救哎。我这个郎中也会被难住的。你们别靠近门口,以免蛇在门里,一打开门,蛇便会主动出来袭击你们的。” 大家往后退步,庄乾福缓缓地打开门,门口不见有蛇,连忙往里走去。 突然听见啊哟一声,寒东琅吓得紧张地问:“怎么啦?你不是穿着铠甲铁衣吗?怎么会被蛇咬了呢?你要是出了性命攸关之事,寒家是赔不起喽。” 庄乾福大声说:“瞧你想到哪儿去了,赶快进来看热闹,大约长二十厘米左右的红龙蜈蚣,在和蛇打仗哎,谁出的馊主意,将蛇和蜈蚣放在同一个房间里啊?蜈蚣是蛇的镇物哎。” 寒湘梅闻言,急忙跨进房门说:“庄郎中,是否蜈蚣在咬毒蛇啊?” 庄郎中大声说:“没错,你们都进来看吧!蛇怕蜈蚣,是因蜈蚣斗蛇很有本领。三条蜈蚣在跟毒蛇战斗,场面相当壮观,眼镜王蛇即便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蜈蚣的嘴了。蜈蚣还能从蛇口进入蛇腹,将蛇毒死的。” 不怕的人都进去了,亲眼瞧见蜈蚣爬上蛇头,专咬蛇的眼睛,蛇立即失去了反抗能力,其余两条蜈蚣在咬蛇的肚子和尾巴,毒蛇终因蜈蚣毒致死。 庄乾福见蛇死了,急忙弯腰看地面,没有发现异常,直起身,拿起手里的喷雾器朝着三条蜈蚣喷射,不一会儿,三条蜈蚣也死了。 寒东琅急忙说:“外面的仆人拿扫把进来,将蛇和蜈蚣收拾去埋葬了,庄郎中要对整个房间杀毒。” 仆人打扫好房间,拎着近两米长的毒蛇出来,众人吓得连忙后腿,大声说:“看着死蛇都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更甭说活蛇了。妙灵香平时看上去蛮文静优雅的,怎么会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来啊?自己管不住夫君的心,却拿毒蛇和蜈蚣来收拾她们,未免太可怕了。跟这样的妻子睡在一起,不知何时被掐死毒死都未曾察觉哩。寒东琅应该休妻才对啊!” 寒湘梅接茬道:“我大嫂肯定不会同意他休妻的,他带着寒晨星去穹隆城居住得啦,这样恶毒的妻子,谁还敢与她同床共枕啊!” 庄乾福打抱不平道:“若是寒东琅夜夜与她同床共枕,妙灵香就会变得温柔乖巧喽,什么毒蛇蜈蚣都没有了。爱一个人,想得到他的全部并没有错,错在你侄子见异思迁,纳妾又纳妾。你这个做姑姑的不曾教育好侄子,却一味指责妙灵香,明摆着是偏心眼,将侄媳妇当外人看喽。” 众人唏嘘不语,寒湘梅嗯了一声说:“庄郎中言之有理,可是寒东琅与寒晨星早已有约了的,只因寒晨星比侄子少了十二岁,侄子便与爹娘做主的妙灵香先结婚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心上人,岂有不结婚的道理哎?爱情的是非对错,我们局外人是不得而知,难以评判的,一切由当事人自己去裁定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刚才听了庄郎中一席言,茅塞顿开。大家都是一家人,既然是因爱成恨,嫉妒成性导致的过激行为,如今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有惊无险,那就饶过她们这一次,让其改过自新,下不为例。现在我们回去继续用膳。走,去大厅尽情畅饮,载歌载舞吧!” 寒东琅听完寒湘梅一席言,伸手一挥道:“姑姑,你的意思就这样放过一对毒妇吗?我和寒晨星今晚住在哪里呢?这幢西楼我是再也不敢涉足了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一概不要,你另外给我银两,明早我带着寒晨星上街重新采购,去书楼布置婚房,你意下如何?” 寒湘梅摇摇头道:“房间里已经消毒了,东西全部按你的意思采办了,花费了不少铜钱银子,你要是再重新添置结婚用品衣服等等,所需银两需要大嫂批准的。为了你的婚礼,我的银两支配权一夜之间挥霍完了。今年用钱的权限已经没有啦,请你理解,一切等着你娘回来再商议。如今请你别扫了大家的兴致,以大局为重,先去大厅敬酒用膳,有事可以商量的,毕竟你是寒家的独苗,你娘不会刁难你的。何况你的妻妾干了见不得人的伤心事哎,说不定她们弄巧成拙,帮了倒忙哩。得利的终究是你侄子喔,你有什么好愁眉不展的哩,走吧!” 寒晨星见寒东琅不走,急忙推他的身子说:“你姑姑言之有理,还赖在这里干吗呀?走吧,我今晚什么都没吃,肚皮饿得走不了路哩。” 寒东琅连忙说:“走不动没关系,我来抱着你去大厅,让这对恶妇见状活活气死才安生。” 寒东琅抱着寒晨星,在伴郎伴娘的欢呼下,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大厅。 妙灵香瞅着若无其事的寒东琅,张着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卓燕萍看见寒东琅紧紧地搂着寒晨星,朝自己走来,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怎么没有被金环蛇咬死啊?蜈蚣没有围攻你们吗?五条大蜈蚣哎。” 寒东琅浑身一震,大声呵斥道:“卓燕萍,你再说一遍,什么蛇,几条蜈蚣?” 妙灵香接茬道:“我放进去一条眼镜王蛇和一条蜈蚣,妹妹放进去两条蜈蚣,一条金环蛇,去了两个地方,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想让洞房变成地狱的阴谋失败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寒家裁决了。” 寒东琅唏嘘不已,转身盯着庄乾福问:“要不要重新去看一下,三条蜈蚣死了,眼睛王蛇死了,可是金环蛇没发现啊,不知藏在哪个家具下面了,我们这就去找找看。这对狼心狗肺的毒妇,心如蛇蝎哎。回来再收拾你俩。庄郎中,走吧!” 庄乾福不耐烦地说:“甭去了,也许被蜈蚣毒死了,我晚饭没吃,肚子饿得贴在肋骨上面了,反正你不去西楼居住啦,窗户都开着的,即便金环蛇还在里面,迟早会溜出去找吃的,你紧张兮兮什么呀?” 寒湘梅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洞房里还有一条蛇在游弋,挂在床头的蚊帐上面,吓得我立马关紧门跑来了,不敢靠近细看,不知道是什么蛇?但是体型大,好像是五步蛇哎,怪吓人的。” 戴华佗急忙说:“五步蛇,毒性强,排毒量也大。但这种蛇地处深山,加上药用价值很高,经常被人抓捕,没剩下多少了,怎么会出现在洞房里呢?刚才卓燕萍说是金环蛇的,你说是五步蛇,我这就去看个清楚。” 庄乾福领着寒东琅心急火燎地冲向西楼了。 大家的心情无比沉重,再也吃不下饭菜了,更甭说喝酒喽。人们陆陆续续地散去了,好不容易急急忙忙搞起来的婚礼,在一对妻妾的干扰下,不欢而散啦。 寒东琅和庄乾福回到大厅,看到人去楼空的场面,寒东琅气急败坏地拎起妙灵香,一把将她扔在地上,怒发冲冠道:“你要么去死,要么卷铺盖走人。两条路任你选择。” 寒湘梅急忙去扶起妙灵香,怒视着寒东琅说:“你气糊涂了吧!你将她摔死了,你还能苟活于世吗?寒晨星还会有依靠吗?你知道她的舅舅是干啥的吗?” 庄乾福心平气和地说:“既然大家都安然无恙了,家务事关起房门来教训一顿即可,没必要大动肝火,闹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吧!”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说:“姑姑白忙乎了,婚礼没办成不算,却吓坏了我的爱人,岂能饶过这对恶毒妇人。” 第11章 担惊受怕 庄乾福接茬道:“不饶恕又能咋样?此事若是弄得家喻户晓,对你们一家不利,老夫人回来肯定饶不了寒晨星的。寒东琅,你还是忍气吞声过日子吧,谁叫你娶了一个又一个呢?若是像我一样娶一个就知足矣,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先要自我检点哦。我也告辞了,后会有期!” 寒湘梅见庄乾福走了,留下的都是自家人,急忙盯着寒东琅问:“那条挂在蚊帐架上的是什么蛇,看清楚了吗?” 寒东琅懒洋洋地说:“卓燕萍说的没错,是金环蛇,被庄郎中掐死扔在外面的河中了,河水冲走了。房里进行了全面消毒,但是,我也不敢进去了,里面的东西扔掉算啦。” 寒湘梅忧伤地问:“你随便说出一个扔字,你知道那些嫁妆的价值吗?你今晚去姑姑的房里睡,我去睡洞房,我死了没关系,孤身一人无牵无挂的,早死迟死一个样儿。其余的不论是谁,都死不得的。那些结婚用品等大嫂回来再处理,暂且保持原样,我待会儿去将房间门锁住喽。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我和寒晨星去书房住,明早再去购买被褥,别的不需要,花不了多少铜钱的。” 寒湘梅点点头说:“也行,那就将我的被子拿给你好嘞。昨天刚洗过,干干净净的哩。妙灵香和卓燕萍,你们两个人不要再干啥事了,此事就让其过去好嘞,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如今是三个侄媳妇了,我就给你们分配一下,寒晨星新婚时期,寒东琅每个月陪她十五天,陪妙灵香十天,陪卓燕萍五天,怎么样?要是没啥意见,我就叫戴华佗写下来,落笔为证,可以吗?” 卓燕萍紧张地问:“要是蜜月过了,还陪她十五天吗?我要求每个人都十天,从今晚开始,可以吗?” 寒晨星急忙说:“可以,我完全赞成卓燕萍姐姐的提议,戴华佗,请执笔写下来吧!” 寒东琅瞪着寒晨星气鼓鼓地说:“你不需要我陪着你就直说好嘞,甭抢着说可以啊?你们三个人在一起,发表言论你是排行最后的,别以为我宠着你,你便可以乱打岔,基本的礼仪还是应该切记的,明白吗?” 寒晨星听他口出此言,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瞅着他,说不出话来了。 寒湘梅见状,急忙搂着寒晨星的腰肢离开了大厅,来到膳堂附耳道:“寒东琅这是在保护你,你没听出话音吗?我知道你没吃饭,赶紧挑你喜欢的东西填饱肚子哦。” 寒晨星扫视了一眼膳堂,摇摇头说:“我没胃口,被蛇吓得还没还魂哩,回大厅去吧!” 身后寒东琅过来说:“今晚吓着寒晨星了,我们先去书房休息,被子已经叫任荷兰拿过去了。姑姑,晚安!明天见!” 寒东琅搂着寒晨星的肩头,来到了书房。瞧见任荷兰在收拾书房的卧榻,急忙低声说:“你去将洗漱的东西拿来,卧榻我们自己铺得嘞。” 任荷兰嗯了一声出去了。寒东琅抬头看窗外,忽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吓得搂紧寒晨星说:“窗外底下就是池塘,怎么会有人呢?窗台很窄小的,根本站不住脚,到底是谁?看样子轻功相当了得。我出去观察一下,你关在房内,千万别出来。” 寒晨星吓得浑身颤抖,低声说:“肯定是妙灵香她们搞的鬼,我不敢在此住宿了,我想回到自己的娘家去住,那里安全。” 寒东琅安慰道:“有我在别怕,我出去后,你将门闩推上,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来敲门都别理睬,喊你也别应答,更不要出来,切记!” 寒晨星点点头说:“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哦。我害怕。” 寒东琅刚跨出门,寒晨星随即去将门闩推上了。转身过来,忽见一个黑色蒙面人跳窗进来了,吓得想大声喊叫,嘴巴却被蒙面人捂住了,嘴里塞进了什么东西,被他拍打了一下脸蛋,掐挤了一下喉咙,咕噜一声东西吞进肚子里去了,惊得晕了过去。 寒东琅出去找不到人影儿,慌慌张张地折回来,忽见门开着,连忙高声喊道:“寒晨星,你为何开着门呀?” 不见回音,赶忙跑上楼冲进门,不见了寒晨星,连忙跑下楼朝大厅奔跑。 任荷兰正在大厅收拾碗筷,瞧见寒东琅进来,急忙说:“你和寒晨星都不在房里,我将洗漱用品放在你的书房后,便回到大厅帮忙喽。瞧你神色慌张,出了什么事啦?” 寒东琅瞥见几个仆人在忙忙碌碌的,不见妙灵香和卓燕萍的人影,急忙问:“妙灵香饭后去哪里了,你们知道吗?” 任荷兰诧异地问:“她在东楼卧室里哎,你不去陪新娘子,跑这里来问妙灵香的去向,意欲为何?” 戴华佗过来说:“我刚才看见卓燕萍出去了,不知去哪里的?妙灵香回楼上卧室了。” 寒东琅沮丧地说:“夜已深了,卓燕萍出去干嘛呀?” “没干嘛,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庄郎中那里买药,可是一个人不敢去,回来想请戴华佗给我开些药。”刚到门口的卓燕萍捂着肚子低声道。 戴华佗连忙说:“你是遭凉了,多喝点温开水。以后没病尽量别吃药,对胎儿有影响的,至多三个月就会临盆的,好好保重身子哎。” 卓燕萍神情倦怠道:“也对,那我去休息喽,你们也别太迟,留着事儿明天做也行的,何必大晚上的在忙乎呢?” 寒东琅瞪着卓燕萍上下打量着,感觉她没啥反常,温和地说:“赶快去睡觉,别站立太久,当心胎儿。” 卓燕萍听着他浑厚的男中音,心里一阵欣喜,急忙问:“夫君,你真的肯原谅我的无知鲁莽吗?实际上我是不想这么干的,见到蛇就浑身瑟瑟发抖了,更甭说拿着蛇放进你的洞房里去哎,都是妙灵香出的鬼点子,蛇也是她放进去的,不关我的事儿,你可别记恨我哦。” 寒东琅瞅着她说:“一家人谈什么记恨不记恨的,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赶快去睡觉。我也该回房休息喽。” 寒东琅回到书房,依然不见寒晨星的影子,急得泪花闪烁,忍不住去找妙灵香刨根问底了。 寒东琅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不见动静,急忙大声怒吼道:“妙灵香,你睡得跟死猪一样了吗?耳聋了是吗?赶快开门,我是寒东琅,有急事找你商量。” 依然不见动静,门却是关着的,寒东琅惊呼道:“楼下有人吗?赶快上东楼。” 不见有人过来,寒东琅心急火燎地跑到大厅,戴华佗瞅着气喘吁吁的寒东琅,惊奇地问:“出什么事了,你今晚很反常哎,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对策,甭一个人掖着藏着的了。” 任荷兰诧异地问:“是不是寒晨星出事了,瞧你脸色惨白,神色慌张,八成没好事哩。” 寒东琅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戴华佗拍着他的肩头说:“被荷兰言中了吧!寒晨星怎么啦?” 寒东琅泣不成声道:“寒晨星在书房的休息室里不见了,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刚才去找妙灵香不见开门,也不见回应我,我感觉今晚有点怪怪的,是谁在搞恶作剧?东楼的卧室门闩关着,证明人在里面,可是撞门喊叫都不见响动,莫非妙灵香也出事了。” 戴华佗赶忙找来一把榔头,拉着寒东琅说:“去东楼,我就不信这个邪,妙灵香肯定故意不搭理你的,我分明亲眼看见她进了卧室的。” 两个人疾步奔向东楼卧室,忽见房门敞开着,戴华佗瞅着寒东琅问:“你刚才是否走错了房间呀?” 寒东琅沉思了一会儿,低声说:“先进去看看,妙灵香是否在房内?” “我在房外不行吗?谁规定我就得整夜在卧室里啊?上个茅厕不允许吗?” 寒东琅转身问:“你刚才去茅厕了,我来找你怎么门关着的哩。” 妙灵香吓得大声问:“什么,你刚才来过,我去茅厕的时间不长,只是去了一趟膳堂找吃的,我也刚回来,刚才出去门虚掩着的,现在整扇门敞开了。有谁来过啊?” 戴华佗大声说:“先进去看看,里面有无反常现象。” 三个人陆续进去,整个卧室检查了一遍,地面也不放过,没有发现异常,东西也一样没少的。 妙灵香注视着寒东琅问:“你是否走错门了,去了隔壁绣楼了吧!这几天没绣花,绣楼门是整日关着的,锁着一把长长的铜锁。” 寒东琅睁着一双大眼睛说:“没走错,门闩关着的,门上没有铜锁。若非你在房内睡觉,那肯定有人趁你出去了,潜进房里去了,到底干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你再仔细看看,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妙灵香不耐烦地说:“刚才三个人将卧室翻遍了,没有异常,也不见有东西被盗,还看什么看呀。我累死了,好困哎,你们也回去赶紧睡觉吧!” 寒东琅闷闷不乐道:“那好,你先休息,要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现象,赶紧来找我汇报。” 妙灵香呵欠连天道:“嗯,知道啦,晚安!” 戴华佗连忙说:“还有晚安吗?人都不见了,是个极不平静的夜晚哩。” 第12章 疑神疑鬼 妙灵香诧异地问:“谁不见啦?出什么事了?你一个新郎官三更半夜来找我,莫非新娘子失踪啦?” 戴华佗点点头说:“正是,若是你参与了绑架之事,赶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妙灵香怒气冲冲道:“借我十个胆也不敢绑架夫君的新娘子,竟然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喽,这十几年的夫妻算是白做了。” 寒东琅气鼓鼓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将毒蛇放进洞房里去,不得不引起我的怀疑,若真是你所为,赶快将寒晨星交出来。” 妙灵香低声说:“我知道错了,但不是每件坏事都是我干的呀!寒晨星也许遭遇毒手了,你们赶快组织人手去寻找,我也听你调遣。” 寒东琅摇摇头道:“既然有人敢绑架寒晨星,岂能轻易找到呢?夜已深了,想得我的头又疼又晕哎,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明天再商量寻找方案吧!” 戴华佗嗯了一声,盯着妙灵香上下打量着,妙灵香气鼓鼓地问:“难不成真的怀疑我干吗?瞧你俩四只眼睛盯着我不放,像审犯人似的。我即便绑架了寒晨星,你们没找到证据,谁也拿我没辙。何况夫君是大理司直,你们胆敢胡来?更甭说知法犯法喽。” 寒东琅厉声道:“若真是你绑架了寒晨星,找到了证据,我会杀了你,你爱信不信,走着瞧。” 戴华佗连忙问:“妙灵香,你还是识趣点,敢做敢当吧!你可知寒晨星在他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明摆着斗不过寒晨星,何必枉费心机呢?” 妙灵香哈哈大笑道:“地位高又如何,地位低又怎么样?还照样不是保护不了她,遭遇绑架了吗?” 寒东琅严肃地问:“妙灵香,我没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寒晨星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妙灵香瞥见寒东琅眼里露出凶光,急忙躲躲闪闪道:“寒晨星的一切与我无关,你还是去问别人吧!” 寒东琅伸手一挥道:“但愿你说的是真话,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戴华佗,我们走!” 寒东琅离开东楼回到大厅,六神无主道:“戴华佗,我仅仅出去一杯茶的时间,会是谁跑到书楼绑架寒晨星呢?况且门闩关着的,而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池塘,谁有这个胆量破窗而入,劫持了寒晨星,你帮我分析一下。” 戴华佗累得抬不起眼皮,心不在焉道:“你的家务事我怎么知道呢?也许寒晨星怕自己在寒家没命,回到娘家去住宿了呢?你去惊鸿街看过了吗?” 寒东琅伸手一击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就去后街看一下,说不定在娘家呢。” 戴华佗懒洋洋地说:“你去吧!我累得抬不起脚来了,休息去喽。” 寒东琅厉声道:“就差这顿饭的时间吗?走,去去就回。”随即紧拽着戴华佗的手,往外面拉去。 寒东琅一边走一边说:“幸好今晚是月圆之夜,不然,无法寻找她了。” 两个人走到寒威颜家,忽见房里透出灯光,寒东琅捂住嘴角轻轻地说:“戴华佗,你去前门,我在后门,房里肯定有人,但不知是谁?” 戴华佗摇摇头道:“我害怕,还是两个人一起进去的安全。我们先趴在窗户上看看,寒晨星是否在里面?” 寒东琅嗯了一声,干脆伸指撕碎窗户上的纸张,一只眼贴近窗户纸往里张望,不一会儿,惊得伸手捂住嘴巴啊哟了一声,连忙拔腿就跑。戴华佗慌忙追赶寒东琅,回到了家里。 寒东琅惊魂未定,盯着戴华佗问:“你们跟我说寒威颜和颜珍瑜已经被盗贼刺死了的,是不是?” 戴华佗严肃地说:“是的,我和你们全家人都去送葬了的。并且亲眼看见寒威颜和颜珍瑜各自放进棺材里去的,岂会有错?你刚才吓得面如土色,胆战心惊的,到底看见了什么?” 寒东琅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真是活见鬼啦。瞧你这样说,那我刚才所见怎么解释呢?” 戴华佗紧张地问:“莫非你看见了寒威颜和颜珍瑜还活着。” 寒东琅惊魂未定道:“不仅仅活着,且给寒晨星梳妆打扮哩,并附耳叮嘱她孝敬公婆,善待夫君,夫妻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戴华佗惊得睁大眼睛问:“什么,我站在廊檐下没过去,可惜了哩。若真是这样,那也未免不是件好事,至少说明她父母还活在人世,并同意她嫁给你喽。说明晚上书楼的窗外是他爹所为,绑架寒晨星的人是其爹哎。”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但愿如此,那我回到书楼去静候佳音喽。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 戴华佗忐忑不安地回到房间,左思右想,回忆寒东琅说话时的表情,感觉不对劲,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急忙披上外套,悄悄地出来,朝后街寒威颜家走去。 渐近寒威颜家时,忽见窗户上的灯光倏忽灭了,紧接着两个蒙面黑影出来,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连忙闪进弄堂里去,眼睛盯着街口,突然瞧见两个人终身一跃,不知所踪了。仔细寻思刚才寒东琅说的三个人,如今走了两个人,那还有一个人呢?不妨回到寒威颜家瞧瞧,兴许寒晨星住在娘家,不肯回寒东琅家了。随即转身朝寒威颜家走去,忽然听见猫叫的声音,吓得躲在墙壁下不敢走动了,睁大眼睛盯着街路。 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惊得离开墙壁悄悄地尾随着前面两个人,一直走到大街尽头,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谢谢你的配合,不知案件能否侦破否?”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盗窃犯迟早会揪出来的,你爹娘不会白死的,你放心去好了,没有我的同意,千万别回来,飞鸽传书联系好嘞。” 对方没有回答,倏忽一个转身,不见了人影。另一个人转眼也不见了。 戴华佗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里,自言自语道:“寒威颜和颜珍瑜确实死了,寒东琅因何骗自己呢?难不成怀疑自己绑架了寒晨星。而这个熟悉的声音好像是老夫人的,她因何出现在寒威颜家里呢?三更半夜,她去寒家干吗呀?刚才对话的人声音有点怪怪的,好像是女人的声音,又好像是男人的声音,自己仿佛听过这种声音。看身材不像是男人哎,那到底是谁呢?如此说来,今晚的寒威颜家有四个人,寒东琅怎么说是三个人呢。” 俗话说隔墙有耳,戴华佗的自言自语被门外一个人全部听了去,是福是祸实难预料嘞。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寒东琅便急急忙忙地出去了,戴华佗看见他心急火燎的样子,连忙尾随而出。 寒东琅没有朝寒威颜家走去,却去了庄乾福的医馆。 刚跨进医馆大门,忽然听见庄乾福说:“老夫人,你昨晚的行动被你令郎发现了,你没去穹隆城的事儿不知东琅知道否?” “不管知道与否,都不关你的事儿,这是我的家事,你千万别跟东琅提及,否则唯你是问。” “嗯,在下是个郎中,岂敢多嘴,你的伤好些了,今天回家吗?” “不,我还有一件事没安排好,可能明天下午才能回家。谢谢你的精心治疗,我这就回去了。” “哦,老夫人一路小心,再见!” 寒东琅瞅着男人打扮的母亲离开了庄乾福医馆,琢磨着昨晚谁送的信件,如何塞进自己的门缝里,怎么知道自己睡在书房里呢?从哪里得知母亲在庄乾福医馆疗伤呢?寒晨星被母亲转移了呢,还是暗杀了呢?一连串的疑问无人能解,送信人仅仅是暗示自己,提醒自己去何处寻找寒晨星。却没有明确指明寒晨星的下落。要不要去找戴华佗帮忙寻找呢?抑或去找庄乾福打探母亲的行动。想到此,急忙抬腿跨进了庄乾福医馆。 庄乾福正在打扫卫生,收拾房间,突然瞧见寒东琅进门,紧张地问:“你大清早的来看病吗?” 寒东琅心不在焉道:“你说呢?我是心病,并非身体有病,有药可治吗?” 庄乾福神秘一笑道:“心病需要心药治的,请客官上楼。” 寒东琅尾随庄乾福去楼上,寒东琅忍不住问:“我娘一直在你医馆里疗伤吗?我的心上人是否也在你医馆里啊?” 庄乾福关紧房门,坐下来说:“你娘没有去穹隆城,一直住在外面没回家,你知道为什么呢?你的心上人不见了,怎么不去寻找呢?” 寒东琅气鼓鼓地问:“你早知道我娘没去穹隆城,干吗不告诉我呢?我的心上人被谁绑架了,请你直截了当告诉我,少不了你的好处费。” 庄乾福心不在焉道:“瞧你这话说得多难听,我是个贪财的朋友吗?老实说,你娘去过穹隆城,但立即回来了,目的为了阻止你跟寒晨星结婚,可惜来晚了一步,你俩已经拜堂成亲了,她只好隐藏在我的医馆里喽。” 寒东琅警觉地问:“我娘隐藏在你医馆里,伺机待发,劫持了我的寒晨星,昨晚摔伤了,是不是?” 庄乾福摇摇头道:“你娘骑马摔伤的,不是劫持寒晨星所伤,你千万不可胡言乱语哎。” 第13章 困惑不解 寒东琅厉声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庄乾福不耐烦地说:“你声音轻点可以吗?我又没耳聋。想问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但是寒晨星的问题我一概不知,你就别问了。” 寒东琅瞪着他问:“寒威颜和颜珍瑜真的被盗贼刺死了吗?” 庄乾福不假思索道:“真的,送到我这里抢救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不到一杯茶的时间,夫妻双双咽气了。我与寒威颜朋友几十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无话不谈,大小事儿经常商量着办的,要是能揪出凶手,我即使能亲自手刃他也不解恨呐,多好的一对夫妻啊!” 寒东琅嗯了一声,随即转换话题道:“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病人多吗?要是我娘再来此疗伤,请你在第一时间里通知我,我怀疑娘绑架了寒晨星,你觉得呢?” 庄乾福摇摇头道:“你娘最迟明天下午回家,你没必要跑到我医馆里来的,家务事就放在家里解决,在这里人多嘴杂的,泄漏出去影响不好哎。”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只怕我娘言而无信,何时回家也不一定,而我昨晚一夜没睡,要是今天再找不到寒晨星,我会崩溃的,看在你我朋友几十年的份上,帮我一把,怎么样?” 庄乾福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儿,低声说:“要是你娘再来看病,我可以帮你试探一下寒晨星的下落,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但你别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你自己也要想方设法去寻找哦。” 寒东琅耷拉着脑袋说:“只要你肯伸出援助之手,寒晨星回来的日子就不远了。十有八九是我娘干的。我娘与你蛮谈得来的。你若是真心实意想帮我,肯定有成效,我看好你喔,千万别让我失望,这就回去寻找寒晨星,保重!再见!” 寒东琅离开医馆,一路上琢磨着,昨晚分明看见寒威颜和颜珍瑜给寒晨星梳头打扮的,怎么大家都说他们死了呢?那会是谁打扮成寒威颜和颜珍瑜呢?为何这么做?难不成知道我要去寒威颜家,故意转移我的视线吗?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自己不妨直接找母亲谈谈。 想到这里急忙朝家里走去,没料到母亲会提前回家,在大门口迎面相撞。 王玉兰若无其事地问:“东琅,你已经回家了,还不去销假应卯吗?” 寒东琅冷漠地说:“销假应卯可以,但必须先将寒晨星还给我。否则,我是没心思去应卯的。” 王玉兰惊讶地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娘刚从穹隆城回来,你在大门口劈头盖脸地说此事,不觉得太唐突了吗?有事去家里说吧!” 寒东琅观察着母亲的表情,感觉不像是撒谎似的,连忙拔腿就跑。 庄乾福瞧见寒东琅急急忙忙地跑进门,惊讶地问:“刚回去,怎么又跑回来了呢?出什么事啦?” 寒东琅拉着庄乾福的手朝楼上走去,紧张地问:“你确定来你这里疗伤的是我的母亲吗?仔细回忆一下有无可疑之处?” 庄乾福沉默了一会儿,紧张地问:“何出此言,老夫人岂会不认识,只是有一个疑问,怎么白天不来疗伤,都是晚上或者凌晨过来的,从前都是白天过来看病,讨厌晚上治疗的。这几天却一反常态,喜欢晚上来复诊了。” 寒东琅困惑地问:“除了这一点可疑之处,别的有无发现异常?我刚才回去时在大门口碰见娘刚回家,风尘仆仆的,绝对不是撒谎。若是娘真的去了穹隆城,那来你这里疗伤的人肯定是伪装冒充者了,怎么办,你能帮我破案吗?” 庄乾福回忆了一下,紧张地说:“听她的口气仿佛认识寒晨星哎,若非你娘,那会是谁呢?我也难以确定真假了,你先回家与你娘聊聊,若是带回来的穹隆城消息,与我听到的类似,那说明你娘去过穹隆城了。那就意味着来我这里疗伤的人就是个冒牌货,也许是绑架寒晨星的罪犯。” 寒东琅叮嘱道:“你我联手揪出冒充者,我这就回家跟娘谈谈。这里就拜托你查清底细喽。” 庄乾福附耳说:“好的,单向联系,却不可被第三者获知。一旦有什么情况立刻跑来跟我沟通。” 寒东琅辞别庄乾福,心急火燎地回到了家里,径直去找母亲。一口气跑到东楼正房,不见母亲,门却开着的,急忙蹑手蹑脚地进去,瞧见床头放着一个布包袋,急忙去打开袋子检查,翻来翻去,发现了黑色的衣服蒙面巾,手套,还有男人用的东西,以及男鞋,左看右看,感觉昨晚看见的寒威颜身上的衣服跟这一套像极了,琢磨着母亲的相貌跟寒威颜真的有点像,虽然是一男一女,但是面相却相差无几,曾有人议论说是同母异父的兄妹,看来此事不是空穴来风的,难怪不同意自己跟寒晨星结婚,说什么对优生优育不利,难不成自己与寒晨星是表兄妹哎。忽然听见有响动,急忙原样放好布袋子,终身跃出窗外,伸长脖子瞅着房里母亲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任荷兰进来了,喊了两声老夫人,不见回音,随即出去了。稍顷,王玉兰拿着脸盆回房了,换上了一套贵妇人的新衣服,打扮焕然一新后,梳理好长发,盘在了头上。然后坐在桌前拿出怀里的东西在细看,紧接着,从抽屉里掏出文房四宝,开始摊开宣纸写信。 寒东琅蹲在窗外不敢再抬头张望,听见了关门声,才缓缓地直起腰杆,瞥见床头柜上的布袋子不见了,慌忙返身回房,搜查每个抽屉,柜子里的抽屉也不放过,可是什么也没找到。桌子上的信也拿走,看底下的纸张没有留下痕迹,不知她给谁写信,到底写了什么?寒晨星是不是母亲绑架的,一无所知。无奈,悄悄地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寒东琅来到膳堂用早膳,瞥见母亲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喝稀饭,急忙端着饭碗靠近她问:“娘,这次去穹隆城收获如何呀?” 王玉兰瞄了他一眼,心事重重地说:“先吃饭,有话我自会找你聊的。你该去销假应卯了,别在家里吃闲饭,我瞧见你就烦。”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要我去应卯可以,但必须将寒晨星还给我,否则,一切免谈。” “你娘能还给你什么呀?不关你娘的事儿,寒晨星昨晚遭遇绑架了。就在你出去的时候,有个蒙面人跳进房里劫持了她,可是瞧见你回来了,随即返回房里从窗户跳出去,因为窗户太窄小,寒晨星拼命奋力反抗挣扎,不慎掉进池塘里去淹死了,不信,今天已经安排人手打捞尸体了。”刚进来的戴华佗上气不接下气道。 寒东琅惊闻寒晨星昨晚掉进池塘淹死了,吓得拔腿就跑。跑到池塘旁边,瞧见水面上漂浮着一具女尸体,衣服跟寒晨星昨晚穿的一模一样,头上的发髻也跟寒晨星的一样,水面上飘过来一双红色绣花鞋,急忙拿来一条木棒打捞鞋子。 这时戴华佗过来了,伸手捞起鞋子说:“这双绣花鞋子,就是你我陪她一起上街买的,如今已是魂归西天,香消玉殒了矣,人生苦短啊!要不是你带她回来,寒威颜家也不会断子绝孙了。” 寒东琅接过绣花鞋,看来看去,分明就是自己给她挑选的哩。泪水止不住地溢了出来,不一会儿嚎啕大哭了。 戴华佗拍打着他的背脊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打捞尸体的两个人过来了,我扶你回房吧!” 寒东琅泣不成声道:“我不信寒晨星就这么走了,我一万个不信,肯定不是寒晨星,相同的鞋子衣服大街上比比皆是,也许是别家的令爱,我一定要等着看尸体。确认一下才信。” 王玉兰走过来,伸手拍打着寒东琅的肩头,泪眼汪汪地说:“我的儿啊,人死黄泉难扶起,你还是认命吧!你爹生前千叮万嘱,叫你切不可靠近寒晨星,否则会害人害己告终,你偏不信这个邪。这次外出闭关修炼,却是有缘相见,无缘相守啊!要不是你带她回来,寒威颜家的香火就不会断哎。你是寒威颜家的罪人啊!你明天去寒威颜夫妇的坟墓前忏悔吧!” 寒东琅满脸是泪,一声不响地盯着打捞者,一顿饭的时间,尸体捞上来了,寒东琅跌跌撞撞地冲过去,瞥见是寒晨星的尸体,当即晕倒在池塘边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庄乾福的医馆里了,身边坐着母亲和妙灵香。 王玉兰看见儿子苏醒了,急忙蹲在病榻前捂住他的手说:“儿子啊!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自己睡了几天吗?娘揪心着呐,心疼得无以言表了。不是你的何必苦苦哀求呢?死者已矣,生者节哀保重吧!你爹走了,你是寒家唯一的儿子,是寒家的顶梁柱啊!你千万不能为了一个寒晨星倒下去哎。你有一双孩子了,即将迎来第三个孩子,你要为孩子负责,为自己负责,为这个家撑起一片蓝天哎。娘的后半生指望着你哎,你要是追随你爹去了,娘还能活下去吗?” 第14章 一反常态 寒东琅瞅着泪流满面的母亲,缓缓地坐起来,嘶哑地问:“我晕过去几天了,寒晨星的遗体呢?坟墓建造在哪里?” 王玉兰悲伤地说:“尸体被水浸泡了一夜,天气又这么热,打捞起来的当天下午就入土为安了。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啦,娘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现在你醒过来了,我也该打个瞌睡了,眼皮实在抬不起来哩。” 身后的庄乾福急忙说:“老夫人,去我的卧室休息一会儿,寒东琅还需要观察一天的。我已经给他熬了提神安神药,你们先下去吧!妙灵香照顾好老夫人哎。” 妙灵香扶着王玉兰出去了,寒东琅心灰意冷地瞅着庄乾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庄乾福苦口婆心地安慰道:“寒东琅,寒晨星已经死了,你也没必要沉湎于痛苦不能自拔了,着眼未来,活在当下才是为人之道。卓燕萍日夜守在你床前,由于疲劳过度,悲痛忧虑加剧,担心你一觉睡到你爹那里去了,心疼得躺倒在床上无力起来了,这样对胎儿也有影响的,为了下一代的优生优育,你赶紧振作起来,回家去安慰卓燕萍才是为夫之道,为父之责哎。还有你的一双孩子也累得病倒了,你是位聪明豁达之人,你是寒家的盼头,你是寒家人生存的动力,不希望看到家里的亲人一个个为你倒下吧!” 寒东琅瞅着泪眼汪汪的庄乾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慢慢地支起手臂坐起来,靠在病榻上说:“我在冥冥之中,总感觉寒晨星在某个地方还活着,没有死去,这种感觉非常强烈,我在昏迷中,别的镜头没有,一直梦见寒晨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也是她喊我起床的,每天早晨催我起床,我便慢慢地清醒过来了,是她唤醒我的,我不信她抛下我去了天堂,我不信,我坚信她还活着,还活着,且活得好好的。” 庄乾福饮泣道:“不管你信不信,因为你爱她,不希望她就这么走了,心里总有一个信念,她还活着,不足为奇。但是眼下你就该面对现实,赶快起床回家看看你的妻子孩子,别再萎靡不振了,多说无益,你自己去感悟吧!不论痛苦有多深,爱有多浓,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会淡忘的,最终会彻底忘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不信,走着瞧。我管自己去忙了,你自个儿慢慢去思考吧!” 庄乾福拭干泪,深情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寒东琅回味着他刚才的奉劝,心情豁然开朗了,急忙起床,来到了庄乾福的休息室,见母亲靠在卧榻上睡着了,妙灵香坐在床前打瞌睡,急忙挨着卧榻坐下来,看着母亲睡。 谁知刚一坐下去,母亲便醒过来了,睁眼看见寒东琅坐在眼前,惊喜得坐起来,捂住他的手说:“儿子,我们回家吧!卓燕萍有身孕近八个月了,因为你的昏迷,三天三夜没睡觉,累得起不了床,我们赶紧回家去吧!” 寒东琅点了点头,扶着母亲下了卧榻,随后三个人相互搀扶着回家了。 卓燕萍听到寒东琅的喊声,病也好了,倏地起床下楼,寒东琅立即跑上前,紧紧地搂着她的肩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一双孩子奔向寒东琅,爹回来爹回来了,喊个不停。仆人们蜂拥而上,紧搂着寒东琅的腰身,将他抱起来旋转不停。 寒东琅深深地感受到阖家团聚的喜悦,将寒晨星的死亡暂时抛到九霄云外了。王玉兰也破涕为笑了,中午来了个家庭大聚餐。 然而到了晚上,寒东琅面对孤灯残烛,忍不住又想起寒晨星来了,曾经在穹隆谷的美好日子,像放电影一样的一幕幕重现了,忍不住大声抽泣起来。 来找他聊心事的王玉兰听见儿子悲声阵阵,痛哭流涕的,敲门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良久了才缓缓地垂下手,摇摇头唉声叹气地折回去了。琢磨着寒晨星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下午的强装欢颜,只有自己看得出来哎。 翌日早上,寒东琅早饭后,拎起包一声不响地出去应卯了。 王玉兰放心不下,尾随而出,直至到达衙门,见他真的去应卯了,才心事重重地回家了。 时光荏苒,弹指一挥,寒东琅日出去应卯,日落下衙,时间在单调平静的岁月中一晃而过,转眼消逝了七年,卓燕萍生的儿子也可以上私塾学校了,妙灵香生的女儿寒秋婵也已经是为人妻了。 正当寒东琅想再次申请去穹隆谷闭关修炼之际,母亲王玉兰却给他下达了一个任务,穹隆城里堂弟唯一的儿子元宵节相亲,要求他前去参加元宵节闹花灯,并帮其物色一位令爱完婚。刚接受了这一件家事任务,却突然接到了皇上的任务,两个月前,穹隆城里发生了一起特大盗窃案,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名剑在一夜之间被盗,案情至今毫无进展,要求寒东琅前去协助破案,这两件事儿都是王才顺家里的。怎么没听到母亲提及呢? 吃了晚饭,寒东琅心急火燎地去找母亲。 王玉兰听见急骤的敲门声,紧张地问:“谁呀?不能轻轻敲门吗?” “娘,是我,有急事找你商量。” 王玉兰连忙披上外套去开门,寒东琅一进门便急忙问:“娘,你堂弟家出事了,你知道吗?” 王玉兰仰头问:“出了什么事啊?没听说过哎。堂弟信中只说叫你正月十五去闹花灯,并帮他儿子物色一位令爱结婚,别的什么也没说哎。” 寒东琅低声说:“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名剑被盗窃两个月了,案情毫无进展,皇上今晚派人送来书信,让我去穹隆城平江州官署帮忙破案,务必追回两把名剑,交到皇上手中,什么名剑没有说,只说去了就知道啦。” 王玉兰唉声叹气道:“这个堂弟怎么对我也保密呀,时已两个多月了,却只字未提,看来是不好意思跟我提及哎。爷爷经营了几十年的当铺从没出过差池,传到他的手里十几年了,也没出过意外,现在怎么被盗窃了呢?也许这两把剑的知名度太大了吧!皇上叫你什么时候去穹隆城啊?三天后就是元宵节了。”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皇上叫我明后天去报到,直到案情告破,盗贼捉拿归案,追回两把名剑,并将剑交给皇上了,才可回到长安应卯。” 王玉兰垂头丧气道:“那你早点过去吧!” 寒东琅瞅着母亲心事重重的样子,急忙追问道:“娘,瞧你颇为不悦的样子,眉头紧皱的,是否不希望我去参与破案之事呀?” 王玉兰摇摇头道:“你是朝廷命官,一切行动听皇上指挥没错的,为娘的无权过问干涉,只是娘有一件事藏在心底七年了,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总感觉有负于你。既然你此番要去穹隆城办案,我想干脆对你坦白,不想再隐瞒下去了。让你自己去寻找一下也好。免得我长期生活在负罪感中,不得安宁,良心受到谴责不算,人也提不起精神来喽,一旦瞧见你,就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哎。” 寒东琅警觉地问:“是否寒晨星没死,在穹隆城活着啊!难怪这七年来,你一直想避开我,有什么事非找我不可的,才肯跟我说话,不然全部交代孙子女和妻妾来传话,原来是做了亏心事哎。” 王玉兰泪流满面道:“娘也是为你好,为了这个家呀?我以为撵走了寒晨星,你就会将她彻底遗忘,善待妙灵香和卓燕萍的,可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是个性情中男人,独自搬到书房居住了,妻妾都不要了。对待三个孩子倒是蛮好的,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可是没有去尽丈夫的职责。本以为寒晨星真的掉进池塘淹死了,可是没想到第二年正月初五,我去参加穹隆城寒山寺开光法会,却偶然遇见了寒晨星,她没看见我,我看见了她。当时大殿里很多人在念经诵佛,我忽然听见有个师太在喊寒晨星,我惊得猛回头,眼睛都瞪直了,原来寒晨星没死,在寒山寺里打杂,人也长得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寒东琅惊闻寒晨星没死,连忙欣喜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后来你也去过寒山寺,有没有再次遇见寒晨星呀?” 王玉兰摇摇头道:“这七年里去过三次,第一次遇见后,就再也没遇见过她了,我也不敢打听她的下落,一直埋藏在心底,不敢向你启齿坦白,今天听到你要去穹隆城办案了,我希望你俩有缘再相逢,便也厚着脸皮向你倾诉满腹的苦楚了。” 寒东琅诧异地问:“我与寒晨星婚礼之夜,你实际上没有去穹隆城,是不是?书房窗外的黑色人影是你,对不对?趁我出去看你之际,你跳窗入室,绑架了寒晨星,然后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具尸体,化妆成寒晨星的模样儿,换上寒晨星的服装鞋子,然后放进池塘的水面上,故意引诱我去看尸体,待我确认无误后,才继续扮演下一个角色,具体的我不想一一挑明了,你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啊!佩服,佩服哎。” 第15章 不期而遇 王玉兰痛哭流涕道:“娘的轻功没有你好啊!窗外的人影不是我,尸体也不是我找的,我也以为寒晨星真的死了。期间觉得疑惑好奇,压在心底七年了,一直没有找到那晚绑架寒晨星的人。我之所以感到负疚的,是因为知道寒晨星还活着,却不敢告诉你,让你痛苦了七年。别的事儿一无所知,因我确实去了穹隆城,三天后才回家的。要是你亲眼目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那肯定是有人化妆成我的模样儿了,请你相信娘的为人,期间肯定有阴谋,说不定与你的妻妾脱不了干系。” 寒东琅突然说:“那就是妙灵香雇请外人干的了,毕竟她的舅舅任职大理寺少卿,素来宠爱这个外甥女的,妙灵香为了巩固自己正妻的地位,肯定会找蔡凌骁少卿出谋划策的,下文就是他们所为了。” 王玉兰苦笑道:“终究是娘的亲骨肉,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女人的嫉妒心发作起来,会置人于死地啊!我估计也是妙灵香所为,卓燕萍没这个胆量和心计。此事埋藏在心底好嘞,你知我知即可。日后多留意观察妙灵香的一言一行,你可以暗中指使一个人去盯紧她,不要自己抛头露面,以免对核实寒晨星的死活带来负面效应。”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你自己多个心眼儿,我去收拾行囊,明天就奔赴穹隆城了,要是能找到寒晨星,我会飞鸽传书告诉你的。” “嗯,好的,路上小心,要是平江州官署里没地方住宿,你就去住外公家的老宅好嘞。” “我也正有此意,毕竟这次破案时间不短的,干脆住在外公家的老宅子里好嘞。” 王玉兰轻轻地拍打着寒东琅的背脊说:“东琅啊,这次去穹隆城不知何时回家,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部带去,元宵节替王晓华物色一位贤德善良的令爱为妻,千万别挑花了眼,更不要步娘的后尘,找个徒有其表,心狠手辣的女子进门啊!妙灵香貌似温柔娴淑,实质心术不正的,还是卓燕萍懂得分寸哎。可是我们也不敢得罪妙灵香哎,毕竟她娘家的势力强大哎,你小心驶得万年船哦。” 寒东琅点点头说:“娘,我知道怎么待她,给足她正妻的地位就不错了。自从我与寒晨星的婚礼之夜发生毒蛇事件后,我就再也不敢与她同枕共眠了。但是依然与她出双入对,笑脸相迎的,在外人面前维护了她的尊严啦,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别的你就免开尊口啦。” 王玉兰唉声叹气道:“我知道难为你了,可是你对卓燕萍也不理不睬的,七年来没有夫妻生活,你是个和尚吗?” 寒东琅苦笑道:“做和尚未必不好啊!你甭为我的事儿操心哉,养好你自己的身体才是上策。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喽。我明早天蒙蒙亮就启程了,不来请安啦,你自己多保重,有事飞鸽传书好嘞。” 王玉兰心事重重地说:“嗯,知道了,外公家里的鸽子一直在养着的,你知道怎么使用吧!” 寒东琅微笑道:“知道。有姑姑帮衬你打理寒家,你什么都甭操心,安心养好身体,有空闲的时候诵经念佛好嘞。” 王玉兰低声说:“你是否知道姑姑为谁守身如玉,独身终老吗?” 寒东琅困惑地问:“不知道,我还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的哩,原来也有情史呀!” 王玉兰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既然你不知道,干脆蒙在鼓里好嘞。你此番去穹隆城,不妨去寒山寺找一位师太打听寒晨星的下落。”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床头拿出一张宣纸,递给寒东琅说:“这是六年前我在寒山寺拿来的一幅画,这幅画中的师太就是当初喊寒晨星的人,她也许会帮你找到寒晨星的。” 寒东琅接过宣纸看了一眼,低声说:“谢谢娘的指引,我这就回去整理行囊,祝你晚安!保重,再见!” 王玉兰泪眼汪汪地说:“祝你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寒东琅见母亲双泪落衣襟,急忙挥袖替她抹干泪,附耳温和地说:“谢谢娘的坦诚相告,别难过了,安心睡觉吧!” 寒东琅回去后,王玉兰急忙披衣下床,拿着香火蜡烛,急急忙忙地朝宗祠走去,为寒东琅祈福保佑。 翌日早上东方刚泛出鱼肚白,寒东琅便急急忙忙地启程了。 下午心急火燎地来到外公的老宅子里,放下行囊,顾不上去平江州官署报到,便匆匆忙忙地去寒山寺寻找宣纸上画的师太了。兜兜转转找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画中的师太,问过几十个和尚尼姑了,都说没见过这个人。时间过去了六年,谁知她去了哪里呢?夜色朦胧,寒山寺里的大鼓敲响了,无奈,郁郁不乐地离开了寒山寺,踏着月色,径直朝王才顺家走去。 “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地响着,王才顺急忙喊道:“晓华,你去开一下门,这么晚了,不知谁来了?” 王晓华急忙跑出去,打开门,瞥见寒东琅站在院门前,惊喜地喊道:“爹,钦差大臣来喽,快出来迎接呀!” 王才顺呼啸而出,张开双臂抱着寒东琅欣喜道:“你终于来了,我可是望眼欲穿喽。快进屋里坐,还没吃晚饭吧!蓝玉佩,赶快生火做饭,稀客来喽。” 蓝玉佩乐呵呵地迎出来,喜滋滋道:“嗬哟,钦差大臣哎,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终于将你盼来喽。快进来坐下先用茶,我这就去做你曾经喜欢吃的麦面条喽。” 寒东琅微笑道:“叔婆,别忙乎了,我吃不下饭哎,喝杯白开水就行了。” 蓝玉佩仔细打量着他,温和地问:“瞧你有心事哎,能说给我听听吗?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哩。” 寒东琅连忙问:“叔婆,你现在还去寒山寺点香拜佛吗?” 蓝玉佩大声说:“当然去呀,小时候常常带你去的,你现在还需要叔婆带你去吗?我一直在寒山寺诵经念佛的,别的寺院没去过哎。” 寒东琅转忧为喜道:“那好,我托你找个人,不知你认识她否?” 蓝玉佩惊讶地问:“一个寺院庙宇,你想找谁呀?” 寒东琅掏出怀里的一幅画,递给蓝玉佩说:“叔婆是否认识画中人?” 蓝玉佩接过画仔细看着,突然大声道:“原来是圣洁法师,当然认识呀!你找她干吗?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寒东琅惊闻她认识,来了精神,大声道:“肚子饿了,叔婆去给我做碗麦面吧,填饱肚子后再跟你细说好嘞。” 蓝玉佩做饭去了,王才顺急忙问:“东琅,你此番过来不知要待多长时间,官署里没有宿舍的,住在我家好嘞,商量事情也方便,早晚饭在我家吃,午膳官署里有的。今晚就住在我家吧,不见你带行李过来,放官署里了吗?” 寒东琅微微一笑道:“我还没去官署报到,行李放在外公的老宅里了,距离你家不到三百米,还是住在外公老宅方便,办案子早出晚归没定时的,住在你家会影响你们的作息时间,吃饭跟官署里的人们一起好嘞。” 王晓华急忙说:“你外公的老宅好长时间没有住人了,肯定很脏的,明天叫我娘去收拾一下房间,你今晚先跟我睡,怎么样?”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可是我的马关在外公老宅里哎,还没喂马草,你这里有马草吗?” 蓝玉佩端着一大碗面条过来说:“当然有啊,你先吃面,让晓华去将马牵过来,关在我家的马厩里好嘞。” 寒东琅举起筷子说:“行,待我吃碗面填饱肚子,晓华和我一道过去,牵马提行李。” 晓华兴奋地说:“好的,又可以去看看大伯公家漂亮的宅子喽。” 饭后,寒东琅正准备出去,忽见宇文思进来了,急忙站起来说:“宇刺史,你好!我准备明天去你那里报到的,你怎么今晚就来找我啦,从何得知我已经到了穹隆城里啦。” 宇刺史连忙伸手捂住他的手说:“根本不知道你已经来了,我是来找王才顺了解某些事情的,你既然来了,那么大家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吧!” 寒东琅微笑道:“好的,晓华,钥匙给你,你去拎行李骑马过来好嘞。” 晓华乐呵呵地接过钥匙说:“好的,遵命!” 宇文思急忙说:“钦差大臣,你今晚住在我那里的,我的房间打扫收拾干净了,就准备给你住宿的。上面千叮万嘱,你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我们有义务保护好你的安全,不允许你住在外面任何一个地方,只允许你住在平江州官署里面,除了出差在外没办法,其余的时间住宿膳食一律在官署里面的。” 寒东琅微笑道:“好的,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安排。现在我们可以言归正传了。” 宇文思盯着王才顺问:“你家的两把名剑被盗已经两个月了,案情毫无进展,皇上派寒大人过来协助破案,有什么话尽管敞开心扉告诉我们。今晚过来是因为接到举报,说你可能监守自盗,不知你是否承认,为何要这么做?” 王才顺怒气冲冲道:“纯属无稽之谈,压根就没这回事儿。如今寒东琅来了,你们赶紧破案,洗刷我的冤屈。” 第16章 入住衙门 寒东琅瞅着王才顺说:“我初来乍到,对此事不了解,需要时间去调查取证的,你甭气冲冲的,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宇文思接茬道:“没错,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子歪,真金不怕红炉火,你就耐心等着盗窃犯落网吧!王晓华回来了,我们回平江州官署去,马就关在官署的马厩里好嘞。那里有充足的马草。” 寒东琅严肃地说:“嗯,好的,一切遵命!” 寒东琅去膳堂找蓝玉佩,靠近她耳语道:“叔婆,我先去平江州官署报到,东西拿过去,然后回来找你有事的。” 蓝玉佩急忙说:“你不用跑来跑去的,我这就告诉你好了,圣洁法师早已不在寒山寺了,大约三年前就去了长安一个寺院里做庵主了,你要是找她有什么要紧事,那你去长安打听一下吧!”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那她去了那个寺院啊?” 蓝玉佩摇摇头道:“真的不知道,我也是后来去点香拜佛,才听说她去长安一个寺院了。不难打听的,毕竟做庵主的人很少哎。” 寒东琅沮丧地说:“那也是,我这就去了,你们保重,再见!” 寒东琅回到客厅,王晓华急忙拉住他说:“寒大人,后天晚上别忘了一起闹花灯,帮我相亲的。” 寒东琅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说:“怎么会忘记呢?后天晚上来你家吃饭好嘞。到时全家人一起出去哦。” 宇文思催促道:“时间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过来聊,走吧!” 寒东琅挥挥手,拎起行李,宇文思牵着马,朝平江州官署出发了。 到了宇文思的宿舍里,寒东琅环顾四周,惊讶地问:“房间布置得跟闺房似的,一股清香味儿扑鼻而来,闻起来蛮舒心的,让你辛苦了,真不好意思。” 宇文思摇摇头道:“应该说让你辛苦了,案件发生两个月了,毫无进展,奏请皇上,派你来协助破案,实感抱歉哎。” 寒东琅乐呵呵道:“别说客气话,回去休息吧!” 宇文思急忙说:“洗澡房在楼下膳堂隔壁,膳堂在办公楼后面,你过去就看到了,茅厕也在那一边的。马厩在左边的,我已经嘱咐看管人喂马了,你不用操心哉。” 寒东琅有气无力地说:“好的,谢谢啦!明天见,晚安!” 转眼间元宵节到了,寒东琅兴致勃勃地来到王才顺家里,晚饭后,王晓华领着寒东琅随即上街了。 太阳还没下山,两个人来到了穹隆城的大街上,见家家户户有的在做饭,有的在吃饭,王晓华便牵着寒东琅的手,踱步到大街上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王晓华瞅着沉默不语,郁郁寡欢的寒东琅,感觉他心事重重,不想说话。为了打破僵局,捂着他的手微笑着问:“寒大人,长安正月十五闹花灯的喜庆活动,肯定比这里热闹好几倍吧!闹花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寒东琅忧伤地说:“天子脚下的闹花灯当然比这里繁华隆重多喽。曾经听说过闹花灯的故事,也只是一鳞半爪的话题,你要是愿意不妨给我讲讲闹花灯的由来。” 王晓华温和地说:“现在闹花灯还没开始,既然你愿意听,我不妨给你讲解一下,增加你的知识不无坏处哦。” 寒东琅欣喜道:“我是位求知若饥,虚心若愚者,不管你的故事多么拖沓冗长,只要内容扣人心弦,一波三折,我愿洗耳恭听。” 王晓华乐呵呵道:“时间充裕,那我就来个长篇大论喽。你要是听烦了吱一声,我立即打住。” 寒东琅摇摇手道:“不管有多长,只要迎灯还没开始,你只管自己娓娓道来。” 王晓华点点头,注视着寒东琅,抑扬顿挫道:“闹花灯的习俗,虽可远溯西汉时期,然而最为盛行时却要数我们唐代了。隋唐以来,灯火之风盛行,并会沿袭传于后世的。元宵节是皇帝‘正月十五燃灯祭祀道教太乙神’宗教礼法演变而来的节日,是佛教习俗和道教传统相结合的产物。正式为其命名并诏令每年此日举国张灯庆贺的,是汉文帝刘恒,到汉武帝时,元宵节则被列为重大节日了,从此代代相袭至唐朝。历史上把正月十五称为‘元宵节’是颇为考究的,这里的‘元’指的是农历正月十五正好是上元之日,这里的‘宵’指的是宵夜,‘元宵节’便被严格界定为农历正月十五夜间的节日了,张灯、舞灯、观灯、赏灯以及一切与灯有关的民俗文化娱乐活动,也便成了它特定的节目内容。” 寒东琅乐呵呵道:“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少哎,可我也不是一无所知啊!你不妨听我一席言。正月十五闹花灯,在民间有很多有趣的传说:一说在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人们便组织起来打,有一只神鸟因为迷路而降落人间,意外地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便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将人畜和财物通通烧光。天帝的令爱心地善良,不忍心让百姓无辜受难,便冒着生命的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把这个噩耗告诉了人们。众人听后,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晓华连忙举手打岔道:“我知道他们怎么做的,就由我来补充好嘞。当时,有个老人想出个法子,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在门前挂起红灯,燃放爆竹、焰火。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大家听了都点头称好,便分头准备。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晚上,天兵往凡界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火光,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就禀告天帝不用下凡放火了,天帝听后,心中大快。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为感激天帝之女的善良之心,为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年的正月十四、十五、十六这三天,家家户户都要张灯结彩,点焰火,放爆竹,街头巷尾,红灯高挂,有宫灯、兽头灯、走马灯、花卉灯、鸟禽灯、人物灯、建筑灯、风景灯、塔灯、龙灯等,多以篾制灯架,以民间灯彩艺人彩扎、糊裱、剪纸、编结、刺绣、雕刻、手工书画精绘而成,内点蜡烛成为光源,是诸多工艺与智慧的集中展现,吸引着观灯的人们。” 寒东琅见他停了下来,急忙问:“王晓华,你说完了吗?原本不想多说的,如今听了你的故事,挑起我的话头了哩。” 王晓华见他两眼放光,急忙问:“你念过古诗词吗?有关元宵节的诗词好多哎,我想听你朗诵几句,可以吗?” 寒东琅喜笑颜开道:“古诗词是我的爱好,你难不倒我的,现在就来献丑喽。‘不夜城中陆地莲,小梅出破月初圆,新年第一佳时节,谁肯如翁闭户眠。’正月十五闹花灯因其‘一片光明’的寓意,和‘喜气洋洋’的气氛而被称作良辰美景,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成群结队徜徉灯市去领略‘楼台上下火照火,车马往来人看人’的节日氛围。有灯谜让你竞猜,于赏灯中射虎添趣;有龙灯绕你狂舞,于翻飞中春心萌动;有灯展让你投票,于评选中尽展风流;有汤圆让你饱尝,于赛吃中捧腹狂欢等等,正是:‘正月十五闹花灯,街衢断煞夜归人’喽。” 王晓华连忙接茬道:“天天打猪草,夜夜闹花灯。东也是灯,西也是灯,南也是灯来北也是灯。如此良辰美景,当然会令文人墨客诗兴大发的,略翻诗史便可发现许多脍炙人口的名句居然就是元宵灯节的产物,你到底能背几首有关元宵节的诗词啊,可否露一手让我一饱耳福哎。” 寒东琅来了兴致,大声朗诵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春雨细如尘,楼外柳丝黄湿。风约绣帘斜去,透窗纱寒碧。美人慵翦上元灯,弹泪倚瑶瑟。却上紫姑香火,问辽东消息。’‘故园今夕是元宵,独向蛮村坐寂寥。堂上花灯诸第集,重闱应念一身遥。’‘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身闲不睹中兴盛,羞逐乡人赛紫姑。’‘玉漏铜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夜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锦里开芳宴,金笑,来映九枝前。’‘一刻千金,欲买良宵无价’。‘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等等,俯拾皆是。” 王晓华兴致勃勃道:“你举例得够多了,但是还没切中要点,看来还是我知道的比你多了去哎。” 寒东琅右手一挥道:“你甭自吹自擂了,耐心听我说完再自卖自夸也来得及的。若以规模宏大,盛况空前而论,窃以为唐代张祜的《正月十五夜灯》当推上乘:‘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地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诗人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向世人描摹出,唐代正月十五闹花灯的空前绝后的盛况。” 第17章 忐忑不安 王晓华立即鼓掌赞叹道:“原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刚才因何说什么都不知道呢!唐代诗人描写元宵节的诗歌几百首,但最为贴切生动的诗歌确实是张祜的《正月十五夜灯》。唐宫内万灯齐明,舞衲联翩,歌声入云,有鸟瞰式全景、有特写式近景,场面壮观,气象恢宏。歌乐声悦耳动听,宛若仙乐下凡。家家出门,万人空巷,尽情而来,尽兴方归闹上元夜的情景,使上元灯节成为最有诗意,最为消魂的时刻。” 寒东琅微笑道:“我近日来心情不好,也不知道你对元宵节的诗情画意了解多少,便无奈说什么都不知道喽,请见谅!” 王晓华喜滋滋道:“没关系,虚心是一种美德,我曾耳闻你是位虚怀若谷的饱学之士,深藏若虚情有可原。你快抬头看,家家户户出来迎灯喽,大街上人流拥挤啦,俊男靓女越来越多喽。一年一度闹花灯放焰火的高潮,妙龄男女都是带着目的来观灯的,我们也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去,你别忘了张大眼睛,帮我挑选一位才貌双全的令爱喔。”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一切随缘吧!我只祈祷能遇到心上人寒晨星就知足矣!” 王晓华乐不可支道:“好的,请跟我来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不定你我都能心想事成,达成所愿哩。” 元宵节灯会开始了,寒东琅被王晓华牵着手从街头转到街尾,无心观赏千姿百态的花灯,眼睛一直在人头攒动中寻找寒晨星,直至迎灯结束,也没有看到心上人的出现,却听到王晓华在耳畔说:“我看上了章筱丽,章筱丽是穹隆城里首屈一指的美女哎,才貌双全的奇女子,难得她也瞄上了我,悄悄地靠近我,趁你没注意,急忙塞给我一条亲自刺绣的鸳鸯手帕。不知你找到了心上人否?”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说:“我要找的人没有出现啊?心情郁闷,腰酸背胀,连脚也酸疼了。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们先回去吧!” 王晓华笑嘻嘻道:“没关系,别泄气,不久还有一个盛大的三月三的相亲大会哩,说不定你会遇上心上人的,今晚已经收场了,我们是该回家去喽,三月三再带你出来寻找你的心上人吧!” 寒东琅苦笑道:“好吧!也许她结婚了,再也不会到这些相亲的场合中来凑热闹喽。但我不死心,梦想渴望能遇上她。” 王晓华牵着他回家,苦口婆心地安慰道:“没事,有缘人总会有相逢的那一天喔。” 寒东琅若有所思道:“但愿如此。只是不知在猴年马月哎,要是一辈子都遇不上,我不久也许会郁郁而终哩。” 王晓华连忙捂住他的手安慰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别气馁,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千万别忘了赴约三月三这个良辰佳节。” 寒东琅苦笑道:“我也坚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三月三肯定会去碰运气的。” 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一晃便到了三月三,寒东琅满怀希望而去,失望扫心而归。 王晓华也是忧心忡忡的,寒东琅忍不住问:“你有对象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也跟着我忧伤凄恻了。已经过去好几天啦,也不见你露出笑容,是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王晓华伤感地说:“你有所不知啊!章筱丽托其兄章健硕将她介绍给我,别的男人一概不要。由于章健硕不是筱丽的同胞哥哥,筱丽是令爱户抑或是贫困户家的弃婴,深更半夜生下来就被送到了他家的门口,连个脐带都没剪干净哩。当时他母亲怀着的孩子半夜难产死了,他爹去悄悄地埋葬了死婴,回来见到这个孩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个不停,而不哭泣,立即转忧为喜,对他母亲嘀咕,也许是上天赐给章家的小棉袄,便趁机抱养了这个弃婴,然后喝着他母亲的乳汁长大了,街坊邻居都以为是他母亲产下的令爱。此事唯有他父母和章健硕知道,筱丽和外人浑然不知,后来他父母不再生养孩子了,对筱丽视同己出,倍加珍惜的。”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哦,原来如此,那就由章筱丽自己拿捏吧!你就甭愁眉苦脸了。” 王晓华苦笑道:“那也是,姻缘需要讲究缘分的,顺其自然吧!” 王晓华讲的事情也引起了寒东琅的关注,一边去大街上打听寻找寒晨星的下落,一边去了解王晓华和章筱丽的发展情况,他们毕竟是自家的亲戚,要是能帮得上忙,自己肯定会出手的。何况元宵节和三月三,偌大的穹隆城里仅有这一对男女看对眼,要是不成功,白白浪费了机会和时间,多可惜呀! 话说章健硕接受了妹妹的差使后,靠在卧榻头一筹莫展了,心里一直在寻找对策,琢磨着如何打消阿妹想嫁给王晓华的念头,顾虑自己和王晓华是私学班里的同窗,素来关系不融洽的,学习成绩历来不差上下,是班里最尖锐的一对竞争对手,老师比较看重王晓华,因为晓华的家境比健硕家好一点儿,人也伶牙俐齿的,机灵劲儿十足,说话头头是道,幽默风趣是他的优点,家里又是开当铺的,而健硕家是开盐店的。穹隆城里最有名的要数中药铺和当铺了。最为打紧的是健硕深爱着筱丽,与晓华的关系倒是其次,好几次想揭开筱丽的身世秘密,但都被父母威逼住了,父亲章琏璥说什么若是自己道破了真相,将不认自己这个亲生令郎,而只要这个令爱就够了,搞得自己心里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某一年元宵节闹花灯,十六岁的漂亮阿妹被人抢了去。最担心的事儿终究发生了,前天私学班里的好同窗贾臻铚告诉自己,说什么灯会上阿妹与晓华一见钟情啦,自己还说不会的,没想到今天阿妹找自己当红娘哩,咋办呢?爹待阿妹比对自己这个亲令郎还要亲呢。要不要找娘去劝说爹啊?转而一想,娘处处迁就爹的,日常生活,言语稍有不慎,爹对娘都是大呼小叫的,娘岂敢得罪爹和筱丽啊?况且娘对筱丽也是亲得密不可分哎,简直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呢,自己还能找谁帮忙去啊?假如筱丽是父亲在外的私生女,那自己与筱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了,绝对不能结婚的,何不痛痛快快地做个月老呢?可是谁能证明真假呢,一头雾水啊,唯有仰天长叹一声的份儿了。 还在沉思默想中,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喊买盐,急急忙忙地下楼来了。 忽见王晓华站在盐店前,严肃地问;“老同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店买盐啊?平时都是你娘来买的哩。你也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可惜我娘陪着阿妹去贾裁缝的布店了,说是挑选花布做套新衣服哉。” 王晓华紧张地问:“是不是添件新衣服准备去相亲啦?” 健硕嬉皮笑脸道:“那当然喽,阿妹十六岁啦,长得楚楚动人,亭亭玉立的,琴棋书画也不赖,绣花织布打带自有一套针线活儿,左邻右舍人见人爱,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好几个看上她哩,都争着托人来保媒,提亲的人们都快要踏破门槛喽,更何况阿妹心里早已有个暗恋者了,有些人怕是轮不到哩。” 王晓华听得浑身一震,怒瞪着章健硕说:“你甭阴阳怪气的含沙射影了,更不要无中生有,你阿妹压根就没有什么暗恋者,要是有,那也非我莫属喽。况且你阿妹是个自有主张的人儿,不会受别人操纵的,也不见得能服从你爹娘的安排。何况你爹待她犹如掌上明珠,什么事都依从她,大街小巷那个不知,谁个不晓章商贾重女轻男啊?” 章健硕脸色一沉道:“你的话虽没说错,可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阿妹胆敢忤逆爹娘的选择嘛?我知道你心里藏着小九九,要是你能在学习上让我一步,我便帮你促成与筱丽的姻缘。你也知道筱丽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堪比四大美女,你若是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争取的机会喽。” 晓华听了他的苛刻要求,愤愤不平道:“亏你还是个书生,居然拿学习成绩跟我做交易。懒得理你,我直接去找筱丽好嘞。”连忙拔腿朝贾奕寒的布店奔跑。 章健硕瞅着他远去的背影哈哈大笑道:“干吗跑得那么快呢?将你骗得团团转哩,看你还敢跟我逞强。你休想得到我阿妹,阿妹应该属于我的,这个世上唯有我最疼爱阿妹了,为了阿妹,我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不信,走着瞧。” 苗香莲拎着一篮洗好的衣服刚到家门前,注视着健硕紧张地问:“你跟谁走着瞧呀?嘴里嘀嘀咕咕的跟谁在说话?刚才谁来找你啦?瞧你满脸讥笑,总不是什么好事情哎?你阿妹可能有心事跟你聊,以为你去山上练武功了,吃了午饭便去山顶找你了,碰见了没有?瞧她急得团团转的,什么紧急的事儿啊?” 健硕气鼓鼓地说:“没碰见她,焉知啥事啊?你回来了,盐店交给你看管了,我上楼看武术书去啦。”转身就走,连看都没看苗香莲一眼。 第18章 优柔寡断 章健硕参加相亲大会回来,章筱丽一直没遇见他,刚从山上练武回来,听见楼上有人走动,急忙瞅着在廊檐下晒衣服的母亲问:“娘,你说,相亲大会没结束阿兄便回来了,吃午饭也没见着他,你说他出去练武功了,可是阿兄没去山顶练武功哎,楼上是爹还是阿兄啊?” 苗香莲低声说:“章健硕回来去楼上看书了,你爹去布店说什么给你买新衣哩,交代我说若是你回家了,马上去布店丈量身子尺寸,你先去布店吧!你爹也许等急了哩。” 筱丽大声说:“我心里堵得慌,等不及啦,先找阿兄解决燃眉之急。”随即朝楼上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迫不及待地冲进去,立即揪住健硕的衣袖问:“阿兄,你跟晓华说好了吗?我知道晓华也看上了我,是他叫我让你先开口,他好去跟他父母说哎,晓华怎么回答你呢?” 章健硕瞅着一脸期待的筱丽,摇摇头说:“还没有,我自己的事儿也没搞定,我的女同窗林曼莺喜欢我,居然托王晓华做媒,晓华将她带到我面前,直截了当地说她要嫁给我,叫我们爹娘挑个日子去上门提亲,我不想拖泥带水害了曼莺,当即回绝了,好让她在今天的相亲大会上找个意中人,没想到她掩面哭泣跑着离开了现场,晓华急忙追赶着曼莺出去了,我便不好意思追赶他,提及你的事儿喽。请你原谅,下次吧!帅哥比比皆是,机会有的是,你今天没去参加相亲大会,真是可惜啊!俊男靓女挤得水泄不通,比晓华英俊洒脱,有财有势,背景实力强大的令郎压满整个相亲会场哩。” 筱丽撅着嘴角气嘟嘟地说:“我才不稀罕呢。我只要一个王晓华够了。你平时答应我的事儿,不论有无难度都会当日办好的,今天咋的啦,不将我的终身大事放在心窝窝里,难不成将私学里的恩恩怨怨带到家事上来了。” 健硕使劲摇头说:“没有的事儿,请你别多心,我的心好乱,想一个人静静,好吗?” 筱丽拉着健硕的手撒娇道:“不好,在这个家里你是最疼我爱我关心我的,我以为你肯定会跟晓华说的,可没想到,你居然耍我,将今天的相亲大会不当一回事儿,而我给你介绍对象,你都拒绝了,你的同窗林曼莺不是蛮好的吗?你为啥避而远之呢?你婉拒了一个又一个的暗送秋波者,还有左右邻舍的介绍人,到底为什么呀?与你同龄二十岁的令郎都抱着孩子了哩。” 健硕注视着筱丽沮丧地说:“你既然知道阿兄疼你爱你的,你咋还不相信阿兄的话哩。我真的来不及跟晓华说出口啊,因为曼莺哭着跑出去,他不放心慌忙追赶着出去了,若你不信我的话,那你现在就去找晓华或者曼莺核实呀!” 筱丽嘴角一抿道:“好,你陪我这就去,你当着我的面向晓华提出婚姻大事,让他父母后天来我们家提亲,怎么样?” 章健硕深情无限地注视着筱丽,忧伤地问:“你真的喜欢上晓华啦?你知道什么叫爱吗?仅仅元宵节见过一面而已,还是慢慢来吧,我可不愿将心爱的阿妹随随便便托付给别的男人呢。” 筱丽伸脚踩踏着他的脚背说:“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那你想将阿妹一辈子留在娘家吗?当尼姑吗?十六岁了,对面邻居家的姑娘跟我同龄,孩子也生了呢,我就是想嫁给晓华,我相信自己的第一眼,你不帮我,我叫爹去跟晓华的父母说。我也不想理你啦。”脚一踢掉头就走。 健硕慌忙挡住她说:“傻阿妹,你真的不知道阿兄的心思吗?我真的想一辈子将你留在章家,我心里有好多话儿想对你说,恨不能一股脑儿地倒给你。” “想什么想,说什么说,倒什么倒呀?快去店里帮忙,大批的盐运来了,你去挑到店铺里去,甭跟你阿妹扯些废话,小心将你逐出章家,你知道爹说一不二的。”站在门口的章琏璥气鼓鼓地说。 筱丽急忙上前问:“爹,娘说你去布店给我做新衣服了,买了什么花布啊?” 章琏璥沮丧地说:“贾裁缝说要带着你去挑选花布,然后量体裁衣。我在那边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你来,却等来了王晓华,聊了几句平常话,问他什么事不说,转身就走了,我因家里的盐快到了,便也跑回来啦。” 健硕见爹笑嘻嘻地跟阿妹聊着,怒瞪了父亲一眼,没精打采地出去了。 而在相亲大会上追赶着林曼莺出来的王晓华,一肚子怨气,没再回相亲大会现场,径直去章琏璥家找筱丽却没碰见,回来坐在家里苦思冥想,埋怨筱丽没有跟健硕说相亲之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生怕筱丽被门当户对的贾臻铚追了去,毕竟贾臻铚跟健硕是好同窗,经常出入筱丽家,面对美丽妩媚的筱丽,也许会日久生情,而自己在私学里常常跟健硕对着干,他兴许不希望自己当他的妹夫。而将筱丽介绍给臻铚,想到这里,随即跑下楼朝前面的当铺走去。 王才顺瞧见令郎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诧异地问:“瞧你慌慌张张地冲到当铺柜台前,有啥急事啊?今天是相亲大会,还没结束呢,咋就回来了,是不是瞅上哪家小姐啦?跟我们家门当户对吗?” 晓华连忙说:“正月十五元宵节闹花灯滚狮子时,我就瞅上一位好姑娘啦,还犯得着今天去相亲大会上接绣球吗?” 站在边上的蓝玉佩连忙接茬道:“令郎,哪家姑娘,快说出来听听。” 晓华盯着母亲说:“就是章琏璥家的千金章筱丽呀,多标致的妙龄姑娘呀,爹娘快给我上门提亲去,迟了令郎就没份儿喽,典当铺我来看管,你们快买点礼物过去呀。” 王才顺一听是章家的令爱,惊得瞪着令郎问:“你喜欢她什么呀?他家跟我们家隔河相望,店铺就隔五间房子,因为某些小事而发生过摩擦,你娘跟她娘还吵过架,咋有脸去提亲呀?快去相亲大会上挑选一个,章筱丽就算啦。” 晓华双脚一蹬道:“不,我就喜欢筱丽,漂亮温柔贤淑,写得一手小楷毛笔字,琴棋书画样样能,绣花针线活儿件件精通,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这样的令爱点着灯笼都难找哩。连钦差大臣寒东琅也对她刮目相看,啧啧称赞哩。” 蓝玉佩急忙说:“你跟她从未往来,咋晓得她有那么多优点啊?外貌倒是不赖,长得水灵灵的逗人喜欢,至于温柔贤淑,没结婚咋晓得哩,你编一套话儿来欺骗父母,结果会害了你自己的。东琅怎么说不重要,关键是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还是去另找淑女吧!” “不,谁也不要,今生今世非筱丽不娶。我没编瞎话蒙你们,你们知道我与她阿兄是私学里的同窗,他阿兄在私学里经常提及他阿妹的,我便从她阿兄那里了解到一鳞半爪喽。而寒大人也是你们请他来帮我物色对象的,他的话岂能不听,不信,你们去平江州官署找寒大人聊聊,看他怎么评价章筱丽的?”晓华怒瞪着父亲斩钉截铁道。 王才顺低头琢磨着,自己与心上人好不容易偷生了一个令郎,而与老婆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见喜,看来今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了。令郎素来说话算数,要是不顺着他点儿,真的闹僵了不结婚,王家偌大的家产谁来继承啊?还指望着他去进京考个官儿当当哩,还是先依顺着他一忽儿,走一步算一步吧! 蓝玉佩瞅着老伴脸色缓和了点儿,急忙碰碰他的手肘说:“他爹,我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跟下一代不好挑明,你我心照不宣罢了!章筱丽长得有模有样的,家教也不错,街坊邻居都知道章琏璥养了一双好孩子,我们就依从令郎了吧!” 王才顺点点头说:“行,谁叫我们只有一个令郎哩。小子,看好当铺,我和你娘这就去买礼物登门提亲去喽。” 晓华急忙揽着母亲的腰肢说:“我就知道爹娘最疼我的啦,我会看好当铺的,你们快去快回,我等不着了哩,恨不能今晚就娶进门,拜堂成亲热被头哩。” 蓝玉佩伸手拍打了一下令郎的肩头说:“甭焦急,姻缘天注定,我与她娘吵过架,至今未言归于好,说不定打白脸的,你别抱啥希望,以免失望至极。” 王才顺不耐烦道:“还揽着你娘的腰杆干吗,这就去呀?为了你这个宝贝令郎,爹娘今天拉下这张老脸,豁出去喽。” “哦,谢谢爹娘成全,早去早回哉。”晓华松开母亲的腰肢喜上眉梢道。 王才顺和蓝玉佩嘴上答应为令郎去章筱丽家提亲,而心里压根就不想与章家结为亲家,无奈仅有一根独苗,只好当着令郎的面去大街上买礼物,然后佯装欢天喜地的去章家喽。 王才顺和蓝玉佩各自拎着大包小包跨进章筱丽家的门槛,筱丽瞥见晓华爹娘拿着礼物来自己家,顿时羞得满脸绯红,兴奋得拔腿就跑,急忙转弯朝房子的后门山走去了。 第19章 登门提亲 章筱丽不敢面对晓华的父母,谁知王晓华父母不是来给筱丽提亲的,而是计划将筱丽的堂姐章筱芳介绍给晓华的,想叫筱丽母亲做媒。 苗香莲瞧见蓝玉佩夫妻俩进门,令爱出去,急忙喊道:“筱丽,你去哪里啊?家里来稀客了,还不帮忙泡茶,走得远远的,干吗呀?” 楼上的章琏璥听见苗香莲的女高音,急忙下楼问:“哪里来的稀客啊?分明是对门的商贾哩。” 苗香莲微笑道:“晓华爹娘,你夫妻俩双双登门,想必有大事要事求我们帮忙喽。” 蓝玉佩强装欢颜道:“是啊,是啊!是有天大的事儿求你帮忙哉。” 苗香莲盯着玉佩紧张地问:“你我之间何来天大的事儿哎,太夸张了吧!大当铺的商贾闲着没事干了吗?是否走错门了呀?” 王才顺苦笑道:“儿女的婚姻之事,当然是大事哟。此番登门是想请章商贾帮忙将你的侄女介绍给我令郎王晓华的,不知章商贾是否愿意成人之美哎。” 苗香莲因几年前典当之事发生过争吵斗嘴,一直怀恨在心,心里不肯做这个红娘,立即大声说:“我家不是吃媒婆这碗饭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章琏璥瞪了一眼香莲,转过头注视着王才顺乐呵呵地说:“能将侄女介绍给王商贾的令郎,当然乐意做这个红娘呀!我来介绍好了,只要你令郎愿意娶我侄女,这个媒人当定喽。且能喝上三天三夜的喜酒哩。” 王才顺惊闻章琏璥愿意做这个红娘,急忙将礼物递给他说:“这是给你的礼物,你现在就去跟你阿兄说清楚,就说我令郎王晓华看上你哥的令爱章筱芳了,希望做父母的能痛痛快快地成全他俩,怎么样?” 章琏璥喜滋滋道:“不知我阿兄章琏玶在家否?你们稍等片刻,我先去看一下。” 章琏璥出去后,蓝玉佩挨近王才顺嘀咕道:“孩子爹,章筱芳我们认识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去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有个人来我们当铺里当了一个玉佩,有个小偷趁着我们吃午饭之际,悄悄地溜进我们当铺偷一块玉佩,却被前来找我们令郎的章筱芳看见,筱芳大喊一声抓盗贼,那个盗贼手拿匕首直刺向筱芳,谁知这个姑娘还有一身好功夫,抬腿一踢,小偷的匕首落地了,只听筱芳大喊一声,你要命还是要玉佩,看我不收拾你不姓章。随即来一个扫堂腿,那个小偷见势不妙,放下刚到手的玉佩,抱头溜走了。” 王才顺乐呵呵道:“当然记得啊!那是一块勾云形的玉佩,造型复杂,形态抽象,工艺精湛。似云,似枭,采用拟物与抽象相结合的手法,表现出了极具张力的美。器体呈扁平的长方形状,中心镂空一个弯勾,类似旋涡形,四角对称地向外呈现卷勾状,在正面琢磨出与器体轮廓走向一致的浅凹槽。那块玉佩是西汉王宫里的宝贝,价值连城呢。幸好被筱芳姑娘发现,不然,我们可要倾家荡产哩。那时我们觉得筱芳是我们家的贵人,况且与晓华年纪不差上下,寻思着找个人提亲,将筱芳介绍给令郎,可是令郎拒绝我们给他找配偶,此事便耽搁下来了,后来才知道,筱芳与令郎是私学成人教育班里的同窗,难怪令郎不用我们来张罗他的婚事、如今得知筱芳是筱丽的堂姐,而令郎瞅上了筱丽,叫我们来提亲,我们趁此机会来个瞒天过海。李代桃僵,偷梁换柱,将筱芳介绍给令郎好嘞。” 蓝玉佩点点头说:“章商贾回来了,别说啦。” 章琏璥喜笑颜开道:“王豪人,我阿兄在家,我这就陪你夫妻俩过去提亲吧!” “好的,请带路。”王才顺满面笑容道。 不一会儿,三个人到了章琏玶家门口。 章琏玶正准备去集市上买东西,忽然瞧见弟弟陪着当铺王得顺豪人与妻子蓝玉佩拎着大包小包登门,一下子慌了手脚,急忙问:“王豪人,你夫妻俩为了何事拎着个礼物来寒舍呀。” 章琏璥连忙说:“阿弟,王豪人的独生子王晓华看上你家筱芳了,他俩原来是私学班里的同窗,两个人都是二十岁,还没对象,今早晓华父母特地到此,叫我做媒,将筱芳介绍给晓华,不知你们同意否?” 章琏玶急忙说:“我同意与否不重要,关键是筱芳同意才行啊!这个令爱自有主见,主观性很强的,她的婚事,我做父母的不想掺和。筱芳去小河边洗衣服了,等一下便回来的,你们进门坐下喝杯茶吧!” 王才顺乐呵呵道:“筱芳爹言之有理,只因我家犬子看上了筱芳却羞于开口,好几次拒绝了别家姑娘的介绍,我们做父母的不能看着令郎陷入单相思受苦啊,况且仅有一个令郎哩,便拉下这张老脸,到你们家提亲来了。” 这时,筱芳提着一篮洗好了的衣服回家来了,在大门口听到提亲两个字,盯着父亲好奇地问:“爹,谁来给阿兄提亲呀?阿兄同意找对象了吗?” 王晓华的父母猛然听见筱芳的声音,连忙转身说:“筱芳,是我们来向你家父母提亲的呀!想将你介绍给我的令郎王晓华,不知你愿意否?”王才顺微笑道。 筱芳诧异地说:“哦,原来是你们俩哎,我不知道你俩是晓华的父母,失礼失礼啊,请见谅!” 蓝玉佩靠近筱芳说:“你是一个见义勇为的女中豪杰,那天在我家当铺里,左邻右舍围观者都不敢上前揭穿偷玉者的嘴脸,更不敢伸手擒拿小偷,要回玉佩,唯有你挺身而出,制服小偷,身手不凡,吓得小偷丢下到手的玉佩,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嘞。若没有你的拔刀相助,几个扫堂腿,我家的玉佩不知被小偷拿去卖给谁嘞。人家回来要求赎回玉佩,我家拿不出玉佩,不仅声誉扫地,且会倾家荡产哩。是你救了我们一家子,救了我家上百年的典当铺,我们要迎娶你做我王家的媳妇,当铺的掌门人。” 王才顺欣喜道:“是啊!筱芳姑娘,你那天中午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奋不顾身地擒拿小偷,要回了玉佩,我们心里感激不尽,事后跟晓华提及此事,才知道你俩是私学里的同窗,早就认识的,我们夫妻俩乐得合不拢嘴了哩。一直寻思着如何将你娶进华家。今天得到晓华的默许,才叫你大伯做媒来你家提亲,希望你给个面子,了却我们做父母的一桩心愿。怎么样?筱芳姑娘。” 筱芳心里琢磨着,晓华如今是私学里毕业的优秀学生,已经通过了解试,及第后以乡贡的名义送尚书省考试的,如今已经是举人了,明年春季参加礼部试,说不定能考取明经、进士、明法、明书、明算等功名中的一个,而自己仅仅是一位绣花的女子,识得几个字而已,他咋会瞧得上自己呢?尽管自己暗恋他,但也不敢做白日梦啊!想到这儿,注视着王才顺忧心忡忡地问:“令尊大人,晓华真的同意你来我家提亲吗?晓华是个有志向的人儿,日后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凭他的才华和品德,也许不久的将来就能走上仕途哩。而我是个绣花女,焉能配得上令郎呀?再说我与晓华在私学里读书时,没少拌嘴打架的哟,我的个性有点男性化,喜欢拳打脚踢,舞刀弄枪的,跟我阿兄偷偷练习武功,少不了课余练上一忽儿的,由此,晓华经常数落我是个没人要的女同窗,不像个小姐,倒像个相公似的,他即便娶不到媳妇,也不会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你们今天来提亲,是否瞒着晓华而来的呀?我有点怀疑哎。” 王才顺赶忙说:“甭怀疑甭怀疑,我家的当铺就需要你这位喜欢舞刀弄枪,拳打脚踢的女子来做掌门人哎。晓华深知典当铺的份量不轻,而你有一手好功夫,老早就想暗示你的,苦于没机会,无奈父母出面帮他来提亲喽。请你放一万个心好嘞,学生时代的小打小闹早已烟消云散喽。不管晓华明年春闱能否考取功名,只要你肯嫁给他就千好万好嘞。绣花也是一门有技术的学问,并不是每个人想绣就能绣好的,你绣的花活灵活现的,不论是动物还是花草树木,富有灵性,人人喜欢,绣花女的前景一片灿烂呢,你可不要瞧不起自个儿哎。你长得清秀可人的,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眨巴着,闪着一股机灵劲儿,晓华见到会说话的大眼睛,长得亭亭玉立的你,想不喜欢都难呐,你父母也喜欢我家晓华,你就甭左右为难的啦,痛痛快快地答应这门亲事好嘞。” 筱芳犹豫了一忽儿说:“我没意见,就由爹娘作主好嘞。” 王才顺夫妻俩听筱芳这么一说,知道筱芳同意了,将头转向章琏玶和温兰香问:“你们说让令爱决定的,如今你的令爱默许了,你们做父母的不会反对吧!” 章琏玶哈哈大笑道:“只要令爱没意见,我们做父母的当然同意。毕竟晓华是你家唯一的令郎,如今已是才子,不久便会考个一官半职的。” 第20章 阴错阳差 王才顺迟疑了一下说:“考个一官半职并费易事,你们别对王晓华期望太高,以免失望后悔。找对象务必讲究跟这个人言语是否投缘,日后能否情投意合,与财富职位无关的,请你们不要牵强附会喔。” 章琏玶脸色一沉道:“那也是,但你堂姐的令郎是个大理司直哎,如今是皇上派来查案的钦差大臣哩,你家当铺里的两把剑被盗,有寒大人来协助,破获名剑的日子为期不远喽。要不是你俩亲自登门提亲,我章家连想都勿敢想哩。” 筱芳急忙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得去找晓华问个明白。我俩是私学里的三年同窗,实际上不劳父母牵线搭桥,劳神劳肺的跑一趟。我晒好衣服后便去找晓华,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个一清二楚。” 蓝玉佩紧张地说:“晓华今天去同窗好友那里喝喜酒去了,过几天才能回家哎,要么三天后,你来我家与晓华面叙,怎么样?” 筱芳微笑道:“不要去你家,你告诉晓华一声,大后天,我去私学里找他,就这么说定了,礼物你们拿回去,成功与否是我和晓华之间的事儿,大人们尽量别掺和。” 蓝玉佩急中生智道:“筱芳,礼物不是拿来提亲用的,是你那次擒拿小偷追回玉佩有功劳,送给你的谢礼,请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夫妻俩的一点小心意。” 筱芳严肃地说:“好事做到家,收了礼物就不算做好事了,我做过的好事不计其数哩,但从来不收人家的谢礼,这次也不例外。爹娘,送王豪人夫妻俩回家吧!礼物别落下一丁点儿哎。” 章琏玶听令爱这么一说,急忙拎起两袋东西,送晓华父母出去了。 王才顺夫妻俩回到家里,王晓华欣喜得上前拽住才顺的手臂问:“爹,咋样了,礼物都拿回来了,是不是被筱丽拒绝了呀?” 蓝玉佩上前挽着令郎的肩头说:“怎么会呢?你就等着做新郎好嘞。筱芳这姑娘爱憎分明的,不收我们家的谢礼,随即带回来了。” 晓华惊闻筱芳的名字,连忙追问道:“你提筱芳作甚,我要娶的人是筱丽哎,你不会瞒着我去找筱芳了吧!” 王才顺慌忙说:“你别忧虑惆怅的,我们带着礼物去找筱丽的父母,谈好了你俩的终身大事,才知道筱丽的堂姐叫筱芳,就是见义勇为,挽回了我们家玉佩的姑娘,筱丽父母不收我们的礼物,我和你爹便趁机去看筱芳,想顺便将这礼物当作谢礼送给筱芳得啦。可没想到,筱芳不领情,说什么也不肯收下我们的谢礼,我和你爹拗不过她,就拎着礼物回家喽。” “哦,原来如此,那有没有说何时结婚啊?”晓华紧张地问。 蓝玉佩哈哈大笑道:“你这孩子咋这么急呀?我和你爹想趁你明年考个一官半职过来再谈结婚事宜。” 晓华脸色一沉道:“这次进入省试的有三个同窗哎,谁知能不能考上啊?” 王才顺诧异地问:“不是说就你一个人吗。咋一下子增加了两个哎,都是谁呀?快说来听听,分析分析,到底有多少胜数。” 晓华大声道:“我的同窗好友哎,章健硕,筱丽的阿兄,贾臻铚,平江州刺史宇文思的外甥,他们两个人的成绩都在我之上,我没多少胜算的,干脆早点结婚生子好嘞。” 蓝玉佩低声说:“甭大声嚷嚷的,还不赶快去看书迎考呀。即使考不上,我们家偌大的典当铺也够你忙乎一辈子的喽。筱丽有一手绣花的技能,嫁过来后开个绣花店,专卖江南刺绣,同时搞一座绣楼,招几个绣花女过来,办个家庭作坊,不也蛮好的嘛。” 晓华惊闻不对劲,盯着母亲问:“娘,你到底去的是哪家呀?谁说筱丽绣花技术好呀?筱丽喜欢读书写诗的,平时喜欢研究草药一类的,绣花只是闲来没事可干的时候,偶尔玩一下针线活而已。” “哦,那是娘说的,因为我们穹隆这一带的女孩子都会做女红的,我去她家时,又刚巧看见筱丽在绣一条手巾,绣好了一只鸳鸯,针脚蛮细腻的,我便估摸着,也许她擅长刺绣了。” “哦,娘,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儿,想请你出面去做红娘,不知你愿意否?” “什么事,瞧你很为难的模样儿,做谁的红娘呀?” 晓华唉声叹气道:“我刚从同窗贾臻铚家回来,臻铚跟我说,他喜欢林曼莺三年了,却没想到他表弟宇竹箫也喜欢林曼莺,并托臻铚做红娘,将林曼莺介绍给他表弟,他心疼无以言表哎。我便随口说大家都是同窗,要么我来保媒,将林曼莺先介绍给臻铚,臻铚当即拍手同意,可我却后悔了,平江州刺史谁敢得罪啊?咋办呀?娘,你就帮帮我吧!” 站在一旁的王才顺陡然变色道:“谁叫你头脑发热擅自揽下这顿差使哎,如今只能回绝贾臻铚了,让臻铚忍痛割爱,将林曼莺介绍给宇竹箫得啦。” 晓华长吁短叹道:“臻铚也得罪不起呀,他俩的舅舅张润厚在朝廷当官的,什么样的官儿我不知道,听同窗说在皇帝身边干活的哩,官儿不低吧!” 王才顺忧心忡忡道:“那你说咋办呀?” 蓝玉佩连忙接茬道:“晓华,你去平江州官署找寒大人商量一下,如何处理此事?” 王才顺摇摇头道:“寒大人此番来的首要任务是协助宇刺史破案,其次是寻找心上人的。元宵节和三月三都没有找到心上人,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的,哪里有心思管晓华的事儿哎,甭去打扰他了。晓华自己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好了,将貌美如花的章筱丽介绍给贾臻铚,臻铚说不定会喜欢的。” 王晓华惊闻父亲此言,勃然大怒道:“我才不呢,我今生非筱丽不娶,你们甭想出什么馊主意。我自己揽下的活儿,自个儿去解决好了,不劳你们操心哉,这就找林曼莺去啦。” “谁要去找我呀?我这不是来到你们家了吗,有啥事快说呀!”林曼莺站在晓华家的门口温婉地说。 王晓华惊喜得一蹦三尺高,扯住曼莺的手腕说:“什么风将你吹到我家来了,省了我的时间,快进门说。三年同窗,你第一次来我家,想必是大事吧!” 林曼莺尾随着晓华来到楼上,晓华泡了两杯茶,一杯端到曼莺桌前说:“林小姐,有啥事找我呀?” 林曼莺未曾开口脸已通红,盯着晓华不知道怎么开口,晓华慌忙问:“瞧你满脸羞红,十八岁姑娘一朵花的,不好意思开口,是不是上门推销自己呀?” 林曼莺点点头,没说话。晓华琢磨着,曼莺是否喜欢自己呀?曼莺跟筱丽相比,才貌不差上下,就是家庭背景曼莺家要比筱丽家好多了,毕竟曼莺有一位在朝廷当官的阿兄,父亲又是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曾经治好了不计其数的大臣官员的毛病,还抢救过皇帝妃子的产后病。连皇帝都给他发奖牌哩,要是能娶曼莺为妻,说不定日后对自己的前途有帮助哩。 曼莺见晓华注视着自己寻思,急忙掩面低声说:“同窗,今来找你,是想托你帮我了却一桩心事,我怕再不主动开口,人家就会捷足先登了。我也已经年满十八岁啦,不算少了,该有个婆家喽。你认为呢?” 晓华诧异地问:“托我做媒吗?你看上哪家公子哥们嘞。” 林曼莺鼓足勇气说:“你在私学里应该看得出来吧,还要我自己开口吗?想羞死我呀!” 晓华低头沉思了一忽儿说:“看来你和他都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托我将你介绍给他,而你也跑来叫我将他介绍给你,看来这个月下老人不得不做喽。今儿个豁出去了,这个红娘当定啦。准备何时结婚,请报个日子给我。” 林曼莺羞羞答答道:“我希望越快越好,具体哪一天要征求男方的意见,由男方挑选良辰佳节。” 晓华手掌一击道:“好,痛快,我这就去给你当月老,你在这里等我呢,还是先回家呢?” 林曼莺喜滋滋道:“我就回去好了,静候佳音,拜托了。” “好的,我们一起出去,你回家,我去找他,日子挑选好了告诉你一声。” “嗯,好的,辛苦你喽。” 王晓华见曼莺走远了,急急忙忙地朝贾臻铚家的布庄走去。贾奕寒瞅见令郎的同窗急匆匆地跑过来,急忙站起来离开柜台出来迎接道:“王公子,请问有何紧要事,跑得气喘吁吁的呀!” 晓华微笑道:“你家的喜事来了,快叫你公子出来啊!” 贾奕寒急忙仰头高喊道:“臻铚,你的同窗来了,快点下楼哉。” 贾臻铚惊闻晓华这么快就来自己家了,欣喜得蹬蹬蹬地跑下来,直冲向布庄柜台前,紧拽着晓华的手问:“事情办好了吗?” “办好了,办好了,你们两个情投意合哎,她说越快越好,请你尽快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完婚,咋样?” “好的,我这就跟爹说。挑好日子告诉你,你去告诉女方好了。” “行,此事就这样说定了,要是刺史的令郎,你的表弟宇竹箫怪罪下来,你可要一起承担的哟。” 第21章 择定吉日 贾臻铚坦诚道:“那当然,这还用说嘛。舅表弟不会抢我深爱的女人哎。大不了我给他另外介绍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好嘞。” 王晓华挥挥手道:“你自己看着办吧,这里没我的事儿了,这就回去,尽快挑选良辰佳节啊!” 贾臻铚挥手乐呵呵道:“好的,辛苦你了,再见!” 蓝玉佩生怕宇文思跟王晓华抬扛,悄悄地去了平江州官署找寒东琅商量对策,刚到官署大门口,忽然瞧见寒东琅和一个女子朝楼上走去,急忙尾随而上。见他俩跨进了宇文思的卧室,随即关上了门,急忙贴在门外偷听。 “寒大人,我出去转了一圈,没有打听到你想寻找的心上人,却偶然间听到了某些隐私,好像跟你提及过的蓝玉佩有关系。你说玉佩是你的亲叔婆,王晓华是你娘的亲侄子,元宵节那晚相中了章筱丽,可是他父母却去章筱芳家提亲,要求筱芳嫁给王晓华,不愿让章筱丽嫁进王家。我觉得有点奇怪,连忙又去街坊邻居打听,略施小计窃取了鲜为人知的天大秘密,不知你是否早已知晓?” 寒东琅好奇地问:“什么秘密,快快道来。” “王晓华是王才顺和苗香莲所生的,他俩是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只因父母反对而结不成婚,但她在嫁给章琏璥之前,与王才顺有了夫妻之实,由此未婚先孕,怀上了王才顺的孩子后,再嫁给章琏璥的,那就意味着王晓华不是蓝玉佩亲生的。章琏璥为了报复苗香莲,勾引了王才顺的妻子,生下了章筱丽,表面上是捡来的弃婴,而实际是他自己的亲骨肉,难怪村上人都说他重女轻男。章琏璥与苗香莲生下一个令郎章健硕。而王才顺跟你叔婆没有生养过孩子。好在这对看对眼的年轻人没有血缘关系,随时都可以结婚的,却不料爹娘反对哎。”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嘶哑地问:“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真的吗?撒谎要撕烂你的嘴,甚至会杀头的,你知道吗?” “要说是撒谎那也非我耶,我是在大街上的某间商店里打听来的,信不信随便你喽。” 门外的蓝玉佩听到这个秘密被外人知道了,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平江州官署,惊慌失措地回到家里,将自己关在卧室里陷入了沉思。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此事我曾略有耳闻,但没有去求证真假的。可你是初来乍到的人儿,人生地不熟的,咋会打听到这么神秘的隐私呢?也许你是个职业侦探之故,拖人下水的本领也够呛的,算我服你了,要是没什么事儿要向我汇报的,那你就该回去了。” “当然还有,听说有个叫林曼莺的令爱去过王晓华家,好像是为了终身大事。” 寒东琅懒洋洋地说:“我也听说林曼莺是去找王晓华帮忙,让其介绍给暗恋的心上人。这算不上隐私,不谈他们了,吃饭的时间到了,我下午要查案,你回去继续寻找寒晨星,一旦有消息立刻跑来告诉我,报酬不会少你的。” “嗯,我会继续努力的。再见!” 话说林曼莺回家后,心里忐忑不安,生怕章健硕拒绝了自己,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瞅见喜滋滋跑来的王晓华,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些,拉着晓华的手跨进门槛,还没等他坐下来喘口气,更来不及泡杯茶递给他,便心急火燎地拽着他的衣袖口问:“他家父母同意了吗?他本人怎么说?结婚日期挑选了没有?彩礼何时送到我家来呀?” 晓华打趣道:“瞧你猴急的,恨不得马上投入他的怀抱似的,不知你家父母亲大人是否同意哎。他家若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睡梦里都想笑哩。” “我家父亲与他父亲是朋友关系,焉会不同意哎,我昨晚就跟父母说过此事了,只要他家同意,我家就心甘情愿地将我嫁过去。” “那就好,5月1日就是你们的结婚日子,赶快张罗婚事吧!我也去跟你父母说一声,他家明早送彩礼来你家的,我后天要外出有事去了,半个月后刚好是你们结婚的日子,我赶得回来。” “好的,你跟我爹吱一声就是了。要么我自己去跟爹说也行。你有什么事要忙,就先回去吧!” “好的,那我不打扰令尊大人了,再见!” 三天后,章筱芳急急忙忙地来到王晓华家,蓝玉佩赶忙出来迎接道:“筱芳姑娘,晓华为了省试之事,去远道拜师求学去了,大约十天后回来,并说结婚日子定在5月1日,我想这几天给你家送彩礼去,不知令尊同意否,请你问一下转告我一声,好吗?” 筱芳困惑地问:“真的吗?咋这么快哎,结婚日子马虎不得,叫先生挑选的吗?我爹娘没意见,彩礼免了吧!” 蓝玉佩乐呵呵道:“5月1日结婚日子是上好先生挑选的,结婚的人可多嘞, 你就开开心心地等着做新娘子哉。” 筱芳眉开眼笑道:“嗯,知道了,这就回家准备去喽。谢谢啦,再见!” 转眼五天过去了,宇竹箫听说表哥贾臻铚要娶林曼莺为妻,惊得怒发冲冠,当初答应当自己和曼莺的红娘,如今怎么他要娶曼莺啦。气得吃不下早饭,急急忙忙地朝姨娘家走去了。 贾奕寒瞅见宇竹箫怒气冲冲地上门,急忙拉着他的手跨进门槛问:“宇竹箫,你怎么啦?谁惹你生气啦。” “还不是你家的公子贾臻铚啊!真是欺人太甚,让他立刻来见我。” “好的,请稍等片刻。”贾奕寒慌慌张张地朝令郎的书房走去。 宇竹箫也急忙尾随而至,臻铚听见脚步声,急忙打开门,瞧见父亲身后的表弟,知道纸包不住火了,手一扬将父亲挡在了门外,拉着宇竹箫进门。 宇竹箫站在桌旁气鼓鼓地问:“贾臻铚,你当初答应将林曼莺介绍给我的,怎么你自己要娶她为妻啦。” “表弟,莫心急,听我慢慢道来。我和曼莺是私学里的同窗,叫王晓华去保媒的,结果她说喜欢的人是我,别的人谁也不嫁,而我也暗恋曼莺多年了,只是不知道曼莺是否喜欢我,一直埋藏在心底,直至晓华前去帮你做媒,才知道真相,由此晓华便顺水推舟,成全了我和曼莺。请你不要生气,好姑娘有的是,我也已经帮你物色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姑娘,且比曼莺少两岁,今年十六岁,比你少四岁。且知书达理,精通四书五经六艺,绣花技能也是远近闻名,百里挑一的,就是家境一般,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不知你是否喜欢?” “谁家的姑娘,模样儿怎么样?个子高吗?也住这条街上的吗?” “你见过两次,就是我阿妹贾凌凤的好姐妹,两个人经常一起读书写诗挑灯绣花的,长得花容月貌,具有谛仙般的气质,若能与你配婚,可谓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你回忆一下就知道了,你来我家碰见过她的。” 宇竹箫沉思了一忽儿说:“我想起来了,当初在你家我进她出迎面相撞,瓜子脸白里透红,瞄了我一眼,转身就跑了的那个,是不是?” “是的,她是盐商章琏璥的千金,名叫章筱丽,外貌无可挑剔,如花似玉,肤如凝脂,才高八斗,聪明好学,描龙绣凤书画等等样样精通,件件出类拔萃的,你看到如今的她肯定喜欢。再说曼莺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也不甜呀,由此王晓华便做了个顺水人情,将曼莺介绍给我了,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若是你对章小姐有意思,我马上让阿妹请她前来我家绣楼,怎么样?” 宇竹箫犹豫了一忽儿说:“还是等你结婚后再安排此事吧,现在不急嘛。” “不用等了,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她的声音飘进房里来了,隔壁就是我阿妹的绣楼,两个人今天也许有什么新花样要刺绣哩,我们不妨去瞧瞧。” “嗯,好的。”宇竹箫整理了一下长衫,拿起桌上的梳子梳理了一下刘海,挺直身子和贾臻铚一起来到了贾凌凤的绣楼。 贾凌凤忽见一表人才的表哥来绣楼,立马站起来惊奇地问:“表哥,平时盛情邀请你来绣楼指点绣花图案,帮忙挑选绣花丝线,你都推三阻四的,今天焉有空突然袭击绣楼啊?微服私访绣图吗?我和筱丽正想绣一幅竹鸟图哩,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哦。” 宇竹箫盯着筱丽问:“好标致的姑娘,令人眼前一亮,哪家的千金呀?你会绣百鸟朝鸣图吗?我希望你和凌凤表妹绣一幅百鸟争鸣,百花齐放的锦绣图案,绣图底下百花争艳,鲜花上面百鸟展翅翱翔,鸣叫不停,喜气冲天,可以绣出来吗?若是能绣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章筱丽犹豫了一忽儿,注视着贾凌凤问:“你能绣好这样的图案吗?我来打下手,以你为主,怎么样?” 凌凤瞄了一眼表哥说:“筱丽,你甭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绣花技术是精湛娴熟的,只是深藏不露罢了。我做副手,依你为主绣,十天绣好表哥所说的百鸟争鸣,百花齐放的图案,怎么样?有信心吗?” 第22章 三对新人 筱丽犹豫了一下说:“全景图案存在一定的难度,但信心还是有的,不知大小尺寸有何要求哎。” 宇竹箫急忙说:“长宽各两米,正方形图案,怎么样?还要有小草,小花点缀,并且少不了青青翠竹,小桥流水人家,你俩能完成我心中的绣图吗?” 凌凤瞅着筱丽问:“我可绣不出表哥想要的绣图了,筱丽,就看你的啦。” 筱丽眉头一皱道:“这位相公要求蛮高的哎,恐怕是有难度哩,要么就绣一幅山水画好嘞,上面有鸟竹子鲜花,还有你想要的小桥流水人家,怎么样?” 宇竹箫注视着筱丽说:“我的要求不变,你若是在十天内绣不出我想要的绣图,那就拿你这个人来做抵押,若是实在完成不了,那你索性嫁给我得啦。” 筱丽听得浑身一震,转而盯着贾臻铚问:“你家的什么亲戚呀?说话那么霸道,我可是个宁死不从的人儿嘞。” 贾臻铚微笑道:“宇竹箫就是我姨父宇文思的令郎呀,你俩不是见过面的啦,咋忘了呢?跟你说实话,宇竹箫醉翁之意不在酒哩,表面上在说绣图,实际上想要跟你谈情说爱呢。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你不放,你不会没看出来吧!” 筱丽急忙低头瞅着绣布说:“刺史家的公子,我可高攀不起哎,请不要逗我取乐了,这就回家拿针线包去,下午再过来好了,尽力完成你想要的绣图就是喽。” 贾臻铚急忙推着凌凤拉住筱丽的手,附耳低声道:“你表哥看上了筱丽,你想方设法成全表哥的心思。” 凌凤手一挥道:“我才不哩。筱丽,你今天甭回来,明天过来绣花好了。” 筱丽挥挥手,低声道:“嗯,我有数了。谢谢提醒。再见!” 宇竹箫目送筱丽下楼了,才转过头盯着凌凤问:“你干吗让她明天来,你吃醋了,是不是?我老早就晓得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你一直是我心中的阿妹,我是你的阿兄,我们不可能结婚的,请你摆正位置,不然,我从今往后不来你家了,你再也见不到我啦,怎么样?” 凌凤怒瞪了一眼宇竹箫,呶呶嘴道:“谁说喜欢你啦,你甭自作多情了。我才懒得理你哉,快滚回去,我要刺绣啦。” 贾臻铚急忙拉着宇竹箫离开了绣楼,回到自己的书房,瞪着竹萧严肃地问:“表弟,请你说实话,筱丽这姑娘不比林曼莺差吧!我来保媒,怎么样?” 宇竹箫吞吞吐吐地说:“她家爹娘开盐店的,是不是?不知我家爹娘是否同意啊?相对而言,还是林曼莺家开药铺的好得多哎。你将曼莺让给我,好不好?还没结婚,什么事都来得及哎。你娶筱丽,我娶曼莺,咋样?” “不行,彩礼已经送了,结婚日子早就挑选好嘞,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岂能开玩笑。难得遇上彼此钟情的同窗,你想都甭想拆散我俩了。”贾臻铚义正辞严道。 宇竹箫看着情绪激动高昂的臻铚,无奈低声道:“那就算了,不为难你啦。筱丽这姑娘着实讨人喜欢的,要是她能在十天内绣出一幅百鸟争鸣,百花齐放的绣图来,那我就娶她好嘞。咋样,不生我的气了吧!” 贾臻铚苦笑道:“我哪敢生你的气呀?只不过有一件事儿需要向你说明的,免得日后埋怨我隐瞒实情。” 宇竹箫紧张地问:“什么事令你心事重重的呀,快说出来听听。” 臻铚凝视着竹萧说:“筱丽这姑娘不讲究门当户对,家境贫富无所谓的,只讲令郎是否谈得来,性格脾气怎么样?学问高不高?有无不良爱好和记录。若是你当真看上了她,那我告诉你实话,不然,免谈。” 竹萧盯着臻铚说;“我是看上她了,只不过家父还没点头而已,你要是有什么心里话,不妨现在就坦诚相告,免得日后拖泥带水的拎不清爽。” 臻铚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他说:“请你听好,今年正月十五闹花灯,我们一帮同窗结伴前往观灯的,结果王晓华看上了章筱丽,而筱丽也看上了晓华,两个人可谓是一见钟情了,随即拉着手溜出去了,不知何时回的家。可是后来晓华的父母竟然叫筱丽的父亲做媒,去筱丽的大伯家提亲了,因为他父母喜欢她大伯的令爱筱芳,便瞒着晓华将筱芳介绍给晓华了,没有去筱丽家,两个当事人都不明真相的。要是结婚后知道此事,不知要闹出多少是非恩怨来呢,你若是真的想娶筱丽,可要有心理准备哎。” 竹萧诧异地问:“晓华和筱丽都还被蒙在鼓里,那就是说晓华与筱芳还没订婚哎。” “不,结婚日子都定了,跟我一样5月1日,只不过当事人相信父母的精心部署,以为是意中人,便也没多问。” “原来如此,既然大局已定,我还担心什么呢,也干脆来个5月1日结婚好嘞,三对新人同日结婚,隐瞒到底,直至披上红头巾,送进洞房了,再告诉他们实情,看他们怎么闹?破身了还有心思闹腾吗?” 臻铚苦笑道:“说得也是,那我去跟筱丽的父母说实话吧,结婚彩礼待筱丽在我家刺绣的时候送过去,就说晓华家的彩礼,咋样?” 宇竹箫严厉地说:“筱丽父母跟我父亲也有交情的,此事你来保媒,肯定能成,那就这么办好喽,但我不支持欺瞒实情而骗婚的,若是你不想道出实话,到时闹出什么丑闻来,找你算账,你可要想清楚哟。此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唯你是问。” “遵命,你等着做新郎好嘞。”贾臻铚乐呵呵地说。 恍惚间,5月1日到了,王才顺、章琏璥、林尘轩、章琏玶、宇文思、贾奕寒六户人家忙着嫁娶,贴红喜,放礼花,鸣礼炮;点红烛,邀亲朋,聚好友。整条穹隆城大街热闹非凡,喜气冲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响彻云霄,宾朋如云,人头攒动。左右邻舍忙着接喜糖红鸡蛋,小孩子更是忙前跑后的捡未点燃的鞭炮,不亦乐乎。 转瞬间,吉时已到,三对新人到了各自的家中,首先是拜堂: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是夫妻对拜。然后,喝交杯酒。婚礼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拜天地和其他繁琐程序完毕之后,新郎新娘入洞房,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此时,贾臻铚、王晓华、宇竹箫三户人家三个新郎官手里拿着一杆双钩子杆秤,用秤钩掀开新娘子的盖头。盖头掀开了,三个新娘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此时,唯有一个新娘子章筱芳出奇的平静,因为她知道新郎官就是自己暗恋良久的王晓华,可是王晓华却是大失所望,父母说给自己定亲的是意中人章筱丽的,怎么变成了筱丽的堂姐章筱芳了呢。随即拔腿就走,离开洞房怒气冲冲地去找父母算账了。 贾臻铚掀开新娘子林曼莺的盖头后,欣喜得上前想接吻,却被满脸乌云的曼莺挡了回来,臻铚诧异地问:“你我不是两情相悦,心甘情愿结婚的吗?怎么阴沉着脸斜视我呢?” 林曼莺长叹一声道:“本以为王晓华知道我的心思,故而没将姓名告诉他,谁知他弄错了我的心意,将你当作了章健硕,李代桃僵了,咋办啊?我暗恋的人是章健硕,谁知王晓华自作聪明,没有问我姓名,贻误了我的终身大事,自始至终没有告诉我新郎是你啊!如今婚礼已经举行,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贾臻铚跌坐在卧榻沿,唉声叹气道:“说明我俩有缘分,老天也在眷顾我俩,请你莫怪晓华,因为晓华知道我一直暗恋着你,但没有勇气向你表白,那天晓华来我家,说要帮我介绍对象,当即想到了你,他以为你也喜欢我的,由此没提姓名,便做起这个月老来了,既然木已成舟,我们还是认命吧!至少是私学里的同窗,彼此也有所了解。” 林曼莺低声问:“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就挑明好了。在章健硕没结婚成家之前,我不愿跟你圆房,我们各自睡一张卧榻,因为我不知道健硕是否也喜欢我,若是得知健硕并不喜欢我,与别家姑娘结婚了,那我也就认命了。毕竟你家与我家门当户对,你长得风流倜傥,英姿勃发,德才兼备,不比健硕差,只是他与我早一年同窗读私学,先入为主罢了。” 贾臻铚沮丧地问:“听你的意思,若是健硕喜欢的人是你,你便想与我解除婚姻,继而嫁给健硕,是吗?那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呀?毕竟你父母知道新郎是谁的呀,你父母为啥不告诉你呢?要是你当真转嫁给健硕了,我怎么向世人交代呀?还不如死了算啦。” 林曼莺呜咽道:“我被王晓华误解了,结婚日期也太仓促了点,我能有啥办法呀?毕竟我爱的人是健硕哎,只有请你委屈一段时日了。” 贾臻铚不耐烦地问:“委屈是啥意思?一段时日又是什么意思?结婚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吗?婚姻能将就凑合一辈子吗?你想耍我还是想玩弄我的感情,我可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第23章 各怀心事 林曼莺心事重重地说:“请你别激动烦躁,明早我找晓华问个清楚,然后叫他去试探一下健硕,若是健硕直截了当地说并未喜欢过我,那我就跟你好好过日子了,怎么样?” 贾臻铚挺直腰杆说:“是你害了我,并非我骗了你,凭我家及我本人的条件,原本完全可以娶一个大家闺秀,如今搞得我下不了台,你准备如何赔偿我的损失,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难道要我独守空房吗?” 林曼莺呜呜咽咽道:“明天就可以弄个水落石出了,你急个啥呀?我不想稀里糊涂地跟不爱的人同枕共眠,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了你的妻子。今晚我睡客房,新房给你睡好了。” 贾臻铚是个心高气硬的人,见曼莺心意已决,也不想求她了,气鼓鼓地抱起一卧榻被子朝客房走去。曼莺见他冷若冰霜的样子,也不想打扰她,兀自关上门睡觉了。 宇竹箫一家也闹得沸反盈天了,章筱丽见新郎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王晓华,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摔被子,拍凳子的,叽里呱啦的吵个勿停,幸好独院独户,父母还在聚龙斋接待客人,不然,大街小巷传遍了错嫁的丑闻哩。 宇竹箫的忍耐性可谓到了唾面自干的境地,待她摔够了,骂累了,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了,才挨着她坐下来,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说:“新娘子,不是我想欺骗你,一切都是媒人出的馊主意,我当时主张实话实说的,可是媒人说王晓华已经与你的堂姐定亲了,5月1日结婚,叫我不要添乱,将错就错好嘞。我又不知道内情,便由着媒人筹谋得喽,你咋生我的气了呢?今晚的你,摔也摔了,骂也骂了,气也撒了,也该歇息啦。待会儿父母回来听见好不到哪儿去,对我打骂都行,就是别让父母和街坊邻居知道,这对你我的影响不好。明白吗?” 章筱丽听着温柔的男中音,仰头仔细看着心情平和,脸带微笑,温文尔雅的宇竹箫,不知为啥,顷刻间火气烟消云散了。瞅见他面如冠玉,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完美得无可挑剔,犹如希腊的雕塑。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国字脸上天庭饱满,浓眉大眼,眼睛深邃有神,眼珠象乌黑的玛瑙,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身段高而修长,体型匀称,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红色靴子,一身红色的锦袍,卓尔不群英姿,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息,令人不舍得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筱丽看着他锐利的双瞳宛如惴度透了自己的心思,在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的笑意,看得自己不禁忘情轻叹,想再次发脾气都难呐。 宇竹箫见新娘子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揽着她的肩头问:“新娘子,是否看透了我的心思呀?你知道如今的我在想些什么呢?你正如媒人所言,长得花容月貌,袅娜纤巧,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一双秋水眼,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袭红袄罗裙。令人喜不自禁,此时此刻的我,好想与你鸳鸯枕上合怀欢呢。” 章筱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忍不住暗自思忖,若是元宵节闹花灯第一眼看到的人是眼前这位新郎,自己会不会与他一见钟情呢?如今已是洞房花烛夜,况且是刺史家的公子,而王晓华也已经娶了自己的堂姐,木已成舟,自己已无力掀起风浪了,还是乖乖地与他入洞房算啦。 宇竹箫见她陷入了沉思,急忙揽住她的腰身附耳无限温柔地说:“新娘子,毕竟我们在媒人家见过面的,况且说过,你若是十天绣不好我要的绣图,我要你嫁给我的,你还记得吗?如今你的绣图验收不合格,你还得重新刺绣,而我也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娶你为妻,真正做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哎,你还在忧虑什么呢?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真心实意娶你为妻的,你丝毫不必有后顾之忧,乖乖地做我的新娘子得嘞。”说完,随即抱起筱丽朝卧榻头走去。 翌日早上卯时左右,王晓华便气嘟嘟地直奔宇文思家里来了。厨娘梦娇兰听见嘟嘟嘟的敲门声,急忙放下火钳子,跨出膳堂朝院门走去。 打开门,忽见一位英俊少年站在门口,诧异地问:“大清早的,你来找谁呀?” 王晓华大声说:“我来找宇竹箫要人的,你叫他赶快出来见我。” “好的,请你稍等,我这就去喊他。”厨娘急忙小跑着进门上楼。 抬头见宇文思下楼,急忙仰头说:“老爷,外面有人来找少爷,说什么来要人的,不知道啥意思?” 文思低声说:“新郎官还在睡觉呢,别去吵醒他,我来接待好嘞,你管自己做饭去。太太昨晚睡得迟,早饭别安排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嗯,晓得哉。”梦娇兰轻声道。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朝院门走去,瞥见一位陌生人站在大门口,温和地问:“这位公子,一大早跑来找谁要人呀?令郎昨晚成婚搂着新娘子还在被窝里呐,有什么事跟我说可以吗?” 王晓华本想发一肚子火气的,可是看到气宇轩昂,满脸慈祥的宇文思,一下子偃旗息鼓了,低声问:“你家公子竹萧昨晚真的搂抱着新娘子睡觉啦?”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洞房花烛夜,不搂着新娘子睡觉,还搂着枕头睡觉吗?你这话问得我一头雾水了哩。啥意思啊?” 王晓华微笑道:“不好意思,问得唐突了,我想找宇竹箫谈一件紧要事,不知方便否?” 宇文思乐呵呵道:“没事,天已大亮,我去叫醒令郎好嘞,你要么随我上楼也行。” 晓华点点头说:“好的,这就跟你一块儿去。” 宇文思领着晓华上楼,文思举手轻轻地敲门道:“新郎官,醒了吗?” “嗯,爹,刚醒来,准备起卧榻哩。有什么事你就推门进来吧!门闩开着的。”’ 文思伸手轻轻地推开门,忽见令郎光着上半身坐起来,伸出手将带血的白毛巾放在卧榻头柜上,慌忙掩上门说:“没事,你慢慢起卧榻到楼下来,有位客人找你有事。” “哦,知道了,叫他等待片刻即可。” 尾随在文思身后的王晓华亲眼看到了染血的白毛巾,心情一落千丈,满腹话儿顷刻间荡然无存了,心里怀疑章筱丽嫌贫爱富变心了,攀高枝嫁给了刺史的令郎宇竹箫,并非阴错阳差之事,唯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当即盛怒至极,随即跑回家,抱着筱芳回到新房圆房啦。 筱芳感觉他不对劲,亲热的动作异常粗鲁,仿佛拿自己撒气报复似的,拉着他的手臂问:“你大清早的出去找筱丽了,是不是?筱丽与宇竹箫圆房了,是不是?你心里还装着筱丽,是不是?你不爱我,拿我做报复工具出气,是不是?” 晓华大声呵斥道:“什么是不是,是不是的,女人就是个祸水,就是个欺贫爱富攀高枝的贱骨头,从今往后别再提及筱丽,要是不长记性,我就休了你。” 筱芳惊得浑身颤抖,胆战心惊地说:“一切都是你父母造成的,并非我要夺人所爱,不信,你去问你爹娘。我才不稀罕什么大当铺小当铺,什么掌门人看门狗哩。是你爹娘告诉我,说你叫爹娘去我家提亲的呀,我家父母压根就没想与你家攀亲哎。” 王晓华知道爹娘对筱芳怀抱感恩之心,老早就说将身怀绝技的章筱芳娶进门,担任当铺的掌门人,此话自从筱芳追回玉佩时就唠叨个不停了,不用找爹娘去核实,就知道筱芳是无辜的啦。实际上筱芳也是位难得一遇的好姑娘,自己刚才这样拿她出气情理难容的,哪有像糟蹋一样地过夫妻生活的呀?今晚要好好对待她哟。想到这儿,瞅着泪眼汪汪的筱芳,伸手拍拍她的肩头,没说话,一会儿悄悄地带上门离开了洞房。还没下楼便听见了林曼莺的声音,急忙大踏步地跑下楼。 林曼莺瞅着脸色阴沉的王晓华,低声说:“我找你有事,借一步说话,好吗?” 晓华点点头没说话,脚步却向院门走去。两个人到了院门前面的凉亭下,来不及坐下,曼莺便扯住晓华的衣袖口问:“你当初误解我的心思,你以为我是暗恋贾臻铚,而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暗恋者,不好意思道出姓名,结果酿成大错了。” 晓华诧异地问:“难道你的暗恋者不是贾臻铚吗?你俩昨晚应该是幸福的一对儿吧!” 曼莺沮丧地说:“你理解错了,我的暗恋者是章健硕啊!你咋联想到臻铚了呢。我与臻铚同窗开玩笑打情骂俏那是假的,故意做给健硕看的,想引起他对我的注意,好主动来追我。谁知晓健硕是个木讷之人呀!可我依然爱他,我与臻铚昨晚各自睡觉,没圆房,此事还要你出面弄个水落石出哩。” 第24章 措手不及 王晓华仰头长叹一声道:“看来昨晚只有一对夫妻货真价实的喽,另外两对各怀心事了哩。我也够窝囊的,被亲生爹娘耍得团团转了哩。元宵节与筱丽一见钟情,便叫爹娘买些礼物去筱丽家提亲。可没想到,爹娘却去向对我家有恩的章筱芳提亲了,骗我是筱丽,直至昨晚结婚进洞房掀开红盖头,才恍然大悟呀!今天凌晨心急火燎地跑去找章筱丽问缘由,却看见筱丽与宇竹箫睡在被窝里呢。生米煮成了熟饭,谁知是筱丽变心了,还是我爹娘移花接木了。我也懒得去刨根问底了,将错就错过日子算啦。你也认命吧,贾臻铚真心实意爱你的,长得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他的亲舅舅张润厚又是当今唐朝的一位游骑将军,从五品上,听说在南诏边疆守土安民的,日后肯定有出息,你还有啥不满意的呢?” 林曼莺忧心忡忡道:“你对爹娘太信任了,没有亲自去找筱丽核实,结果铸成大错,而我羞于开口道出姓名,被你误解造成了终身的遗憾。如今我要你去找章健硕试探一下,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即便是一丝的好感。找到答案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晓华愁眉深锁道:“我喜欢的人是章筱丽,你爱的人是章健硕,大家都是单身汉,完全可以争取自己的幸福,却被我们自己的粗心大意弄成了阴错阳差,能怪谁呢?只能饮恨吞声罢了。没必要去试探健硕啦,你该知道健硕是位深藏不露的,性格内向的公子,如今的你已经嫁给了他的好同窗,尽管心底里喜欢你,即便爱死了你,聪明的他也不会道出心声的,咽泪吞声,自食苦果,是他一贯的做法,你何苦去为难一位腼腆的人呢。” 林曼莺瞪着晓华严肃地说:“不,我昨晚与贾臻铚达成了协议,叫你去弄清楚真相,若是健硕喜欢我的,臻铚写一张休书给我,我便嫁给健硕。若是健硕压根就没喜欢过我,那我今晚就与臻铚圆房,白头偕老算啦。此事你务必去办妥帖。” 晓华直视着她说:“若是健硕承认当初喜欢过你,但你如今嫁给臻铚了,他不喜欢你了,更不想娶你了,那你咋办?” 曼莺耷拉着脑袋说:“那也算啦,我就死心塌地的做臻铚的妻子好了。” 晓华低声问:“若是臻铚得知健硕喜欢过你,他不想与你做夫妻了,那你不是骑虎难下了吗?你要知道臻铚是位心高气硬的男子汉,知道好同窗喜欢自己的妻子,不会忍气吞声的与你过日子的,利弊关系我都分析给你听了,你自己权衡轻重吧!想清楚了再让我去找健硕核实也不迟,怎么样?” 林曼莺坚定地说:“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即便臻铚休了我,而健硕不娶我,我也想弄个明白,恳请你出面揭开谜底,好吗?” 王晓华失望地说:“既然你听勿进我的忠告,我也不想费口舌了,自己的婚事也搞砸啦,还能顾得上你吗?问就问吧,没啥大不了的,这就去章健硕家,你稍安勿躁,千万别轻举妄动,希望健硕喜欢你,并且心甘情愿的娶你,毕竟你还是个女儿身嘛。” 林曼莺苦笑道;“不论结果如何,都请你在今天傍晚前告诉我真相,我好给臻铚有个交待。请你理解。” 王晓华忧心忡忡道:“你的事情会弄清楚的,我的事儿就搁在心底算啦,你千万别张扬出去,烂在肚子里得啦。毕竟是寒大人做的主婚人哎,我不想让他颜面扫地。何况寒大人自己也心情抑郁,无计可施哎。” 林曼莺惊奇地问:“寒大人是钦差大臣哎,协助宇刺史破案的,有啥可郁闷的呢?他的到来说不定你家失窃的两把名剑能找回来哩。” 王晓华眉头一皱,摇摇手道:“你有所不知哎,寒大人来穹隆城有两大任务的,一是协助宇刺史破案,二是寻找一位心上人,元宵节和三月三都没有找到她,如今听说请了一位私家侦探在寻找,不知有无收获哎?他住在宇刺史的宿舍里,我很难碰到他的。” 林曼莺警觉地问:“寒大人寻找的心上人叫啥名字?今年几岁了?才貌怎么样?何时来的,干啥事情,是否确定在穹隆城里居住的,将详细情况告诉我,看我能否帮上他的忙?” 王晓华注视着她说:“你家的药铺里来来往往的人蛮多的,你要是愿意帮他寻找,那是最好不过喽。寒大人曾经说那个女人名叫寒晨星,可能在穹隆城里谋生,也可能去外地了,但他冥冥之中感觉寒晨星就在穹隆城里,由此不惜重金雇请私家侦探在寻找,你不妨鼎力相助喔。” 林曼莺欣喜道:“每个人都会生病,而病了肯定要来我药铺治疗的,寒晨星的名字我记下来了,但不知字怎么写的,我要嘱咐爹留意药铺里进进出出的所有年轻令爱哎。” 王晓华急忙说:“那就太感谢了,寒冷的寒,早晨的晨,星星的星。你将名字写给你爹看吧!” 林曼莺爽朗地说:“好的,我记下来了,这就回家告诉爹去,并叮嘱他务必尽善尽美地办妥贴。我的事情你也赶紧办好哎。” 王晓华举手道:“你放心,我吃了早饭就出发,你若是没吃饭就赶快回家去,今早我不留你吃饭的。新婚次日的繁文缛节你还是要完成的,做事要给自己和别人留有余地,懂吗?” 林曼莺点点头说:“谢谢你的指点,这就回家去完成新娘的礼仪,拜托了,再见!” 王晓华见曼莺朝贾臻铚家走去,便转头朝膳堂问:“娘,可以吃饭了吗?” 蓝玉佩解下红围裙,喜滋滋地问:“新娘子哩,你去请她下楼吃汤圆,茶水我准备好了,你叫爹也过来,我们等着喝新娘子茶哩。” 晓华眉头一皱道;“算了,甭讲究这些礼节啦,我吃了饭还要出去办件要紧事哩。” 不知何时来到晓华身后的章筱芳微笑道:“我已准备茶水了,请公公婆婆喝茶吧!” 蓝玉佩见筱芳端着茶盘倚在膳堂门口,急忙高声喊道:“老爷子,快过来喝媳妇茶啦。” 王才顺喜滋滋道:“别那么大声,我已经来了哩。” 晓华急忙接过茶盘说:“筱芳去客厅敬茶。” 筱芳瞅了一眼晓华没吱声,转身朝大厅走去。 蓝玉佩拉着郎君的手朝大厅走去,筱芳见两老坐好了,才分别端起茶杯恭恭敬敬地递给两老。两老喝了半杯茶,茶杯底下放了一个大红包,递还给媳妇。 筱芳伸手推脱道:“公公婆婆别客气,红包就免了吧!” 晓华温柔地说:“这是应该的,娘子快快收起红包,谢过爹娘便是。” 筱芳听着和早上判若两人的声音,嘴巴一撅,朝晓华微微一笑道:“那你来接红包,我端茶盘回房了。” 玉佩一听拉着脸,低声说:“别扭扭捏捏的啦,快收好红包去膳堂吃汤圆。” 晓华见父母都铁青着脸,知道筱芳不懂礼仪,得罪了爹娘,随即拿过两个红包放进筱芳的衣兜里,却碰见衣兜里有一封信,急忙抽回手,挽着筱芳上楼去了。 晓华取出筱芳兜里的信,将信举到筱芳的眼前问:“这是谁写给你的信?你到底喜欢几个男人?” 筱芳勃然大怒道:“你连信都没看,就问我有几个男人,你是在侮辱我,同时也在侮辱你自己。楼下你爹娘喊吃汤圆了,先去吃饭,然后跟你好好聊聊。” 晓华愠怒道:“什么,你说我爹娘,难道不是你爹娘吗?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内人了,休想跟别的男人勾搭,信封上的字迹我认识,我知道是谁写给你的,有种的就将信给我瞧瞧。” 筱芳理直气壮道:“行,信这就给你,但是先下楼吃饭,然后回到楼上详谈。” “好的。”晓华接过信放进袖子里头,挽着筱芳的肩头下楼去膳堂吃饭。 两个人匆匆忙忙吃了一碗汤圆,剩下一碗没吃,立刻回到楼上书房,晓华盯着筱芳说:“信封还没拆开,为了尊重你,还是交给你自己拆封口先看吧!” 晓华递信给她,却发现她哭了,急忙挽着她坐到沙发上问:“我又没欺侮你,信还给你了,干吗哭泣呀?” 筱芳干脆扑进他的怀里呜咽道:“我们要分别了,咋办呀?” 晓华听得浑身一震,扶正筱芳的身子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筱丽已经嫁给宇竹箫了,我也已经娶你了,我不再去想着她,决定与你白头偕老,早上才回来跟你圆房的呀!你还担心什么呢?我不会休掉你的,早上动作是粗鲁了一点儿,但我今后会注意的,肯定能做个温柔无限的郎君,请你相信我,快拭干泪看信,若是愿意就将信的内容告诉我,不方便不愿意,那也不勉强。好吗?” 筱芳哽咽道:“信前天收到的,内容我已经看了,我想将信退还给贾臻铚,才又将信口封上的。” 王晓华诧异地问:“贾臻铚与你并不熟悉,为何给你写信呢?是否暗恋你啊?不对哎,臻铚暗恋的人是林曼莺,两个人在我的介绍下,也于昨天结婚了。莫非是他的弟弟贾洛轩哎。” 第25章 事与愿违 章筱芳噗嗤一笑道:“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比他弟弟大一岁。你看了信不就知道了吗?我都烦死了,急得六神无主啦,你还往男人身上联想,要是你能吃我的醋,无疑是喜事哦。” 王晓华挨着筱芳坐在沙发上看信,原来有两封信,一封是贾臻铚的舅舅写给臻铚的信,一封是臻铚写给筱芳的信,两户人家住在同一条街上,干吗用书信传递说话,而不直接找上门聊呢。 晓华怀着好奇心,一口气将信看完,抬头注视着筱芳,心情颇为沉重地说:“相当棘手的一件事儿,你怎么跟你爹娘和阿兄说呢?你家仅有一位兄长,姐妹却有三个,而文武双全的也只有你和章长卿。贾臻铚特地将他舅舅的来信直接转给你看,目的就是要你兄长参加他朝廷计划成立的飞虎神鹰队,狠狠地打击藩镇势力,为朝廷稳定排忧解难,这是一件保家卫国的事情,一旦参加了飞虎神鹰队,就该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一意为朝廷奉献一切的。” 筱芳一筹莫展道:“道理我懂,可我不希望阿哥去参加呀!” 晓华瞪着郁郁寡欢的筱芳,困惑地问:“那你如何向贾臻铚和他舅舅交差呢?你家仅有一位兄长,你爹娘肯定不会放你兄长去的呀?再说当今的天下内忧外患接连不断呢,某些事情你有所不知,但我略有耳闻啊,不知你是否愿意听我说几句朝廷之事。” 筱芳低声说;“我对朝廷形势也略知一二的。心里烦死了,不想听哎。贾臻铚舅舅的来信中说得很清楚了,皇上想成立一支飞虎神鹰队,让他舅舅张润厚从民间招收文武双全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两百名,他舅舅便想到了我兄长。人怕出名猪怕壮,我阿兄当初学武术出了名,参加朝廷举办的武术大赛名列前茅,如今皇帝要招收两百名武功高强的人,那我阿兄自然被选中了,咋办呀?我都不敢向爹娘提及此事哩。” 王晓华瞅着愁容满面的筱芳,强装欢颜道:“贾臻铚舅舅在信中说,如今皇上想秘密成立一支飞虎神鹰队,目的就是为了保卫长安都城和边境的安全,听皇帝调遣所用,你家兄长被朝廷钦点了,不得不去的啦,你务必要告诉你爹娘的。知道吗?” 章筱芳凝视着晓华说:“郎君,对朝廷之事毕竟你耳闻的比我多,终究是个女子呀,焉能与男子相提并论呢?你可知道如今的我在想些什么呢?为何要说你我分别在即呢?” 王晓华惊得浑身一震,倏地站起来盯着她问:“莫非你想瞒着你爹娘兄长,代兄去长安参加飞虎神鹰队啊!汉文帝朝代的花木兰替父从军,而你却要替兄长从军喽,飞虎神鹰队,其实也是一支军队,只不过是个武功盖世的特殊的至高无上的军队。你可要想好哎,依我之见,还是应该告诉你爹娘兄长,让他们商量着办,你终究是个姑娘家,干吗去干抛头颅晒热血的事儿啊?” 章筱芳瞅着晓华的眼神,垂头丧气道:“我娘身体不太好,我爹年纪也不少了,家里开着一家五谷杂粮店维持生计,我哥在穹窿山顶开了一家武术馆,传道授业解惑的,没有钱支助家里的开支,平日里我绣花卖来的钱也贴补家用了,更何况朝廷还有杂七杂八的税收呢。要是让我哥去参加飞虎神鹰队,岂不是要了我爹娘的命啊!我可不想做个不孝女哎。” 王晓华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注视着一筹莫展的章筱芳,陷入了沉默。 “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的,晓华问:“谁呀!” “是你娘,楼下林曼莺找你,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让你下楼面谈。” 王晓华这才想起答应她的事儿没去办,瞄了一眼筱芳,急急忙忙地下楼了。 瞥见林曼莺站在门旁仰头看着楼梯,心急如焚的模样儿,急忙奔到她眼前,低声说:“去外面谈吧!” 曼莺点点头尾随着他来到门前的小河边,靠近他身边低声问:“章健硕怎么说呀?我在家等了你一个时辰,不见你过来,如坐针毡的,忍不住又跑来找你,你娘见到我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是否打扰你们新婚夫妻恩爱啦?” 晓华摇摇头说:“是我自己有事忙着,准备吃了午饭再去健硕家的,既然你跑来了,我们一块儿过去,你在他家房后的桥头凉亭下等我,我去健硕家里,怎么样?” “听你的,这就过去,回来吃午饭来得及。”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章健硕家走去,没想到在桥头遇见了章筱丽,筱丽怒瞪着晓华一言不发,挡在晓华面前不肯挪动脚步,晓华慌忙扯住她的手朝凉亭里走去。 曼莺诧异地问:“晓华,我叫你找健硕的,你拉着他阿妹干吗呀?筱丽如今是刺史家的媳妇哎,你敢碰她的手指,当心被别人看见告你一状。” “我已经看见了,不用别人费口舌啦。王晓华,男女授受不亲,你握了我内人的手,怎么解释呢?”宇竹箫站在晓华跟前严厉地问。 晓华一时不知怎么解释,盯着筱丽问:“今天是新婚第二天,不许来娘家的,明天才是走三日,你因何站在娘家屋后的小桥上呢?” 宇竹箫怒气冲冲地推开筱丽,盯着晓华问:“你不要答非所问,你捏了我内人的手,如何解决?” 晓华直言不讳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捏她的手,我与她元宵节闹花灯,握了一个晚上的手哩,你要是觉得吃亏了,休了她呀!” 竹萧勃然大怒道:“这话可是你说的,走着瞧。”随即拔腿离去。 林曼莺紧张地问:“你已经跟筱芳结婚了,要是宇竹箫真的写了休书,你准备也休了筱芳娶筱丽吗?你别忘了,筱丽与筱芳是堂姐妹哎,你叫双方父母怎么面对街坊邻居呀?” 站在晓华身后的筱丽听见这句话,趁他俩没注意,举起腿噗通一声跳进桥下的水中去了。 晓华撇下曼莺终身一跃,跳入水中救筱丽上岸,抱着湿漉漉的筱丽朝自己家中走去。 王才顺瞥见令郎抱着水珠滴滴答答的女子进门,急忙说:“怪不得媳妇不见了,原来成了落汤鸡啦。是不是去河边散步不小心双脚踩空了呀?” 晓华忽听媳妇不见了,双手一松,筱丽摔在地上了,筱丽呜哇一声哭了起来,王才顺瞅着不是媳妇的筱丽,大声问:“傻令郎,你抱着刺史家的媳妇回家里,不想活啦,是吗?赶快送回宇文思家里去。” 晓华怒吼道:“她被休了,跳进桥下的河里自杀,是我救她上来的,赶紧生炉火换洗衣服。” 刚到门口的章健硕说:“不用王公子操心,我来接回娘家便是。”随即抱起筱丽往回走。 王晓华紧追着出来,一直跟随到章筱丽家,健硕父母见冻得浑身发紫的令爱,赶忙抱去生火换洗衣服啦。 坐在角落里的林曼莺见他们都闲下来了,盯着晓华说:“你已经冻得嘴唇乌青,浑身颤抖了,还不赶快回家洗澡更衣。我的事儿暂且搁置吧!” 晓华大声说:“我人不冷,心儿冷,你的事儿现在就问个明白,你出去吧!” 健硕看着神秘兮兮的曼莺,温和地问:“曼莺同窗,你刚才跑来告诉我阿妹之事,如今阿妹抱回来没事啦,你也可以回家去了,新婚燕尔的,不要浪费时间哦,好好珍惜贾臻铚哎,他可是个好男人啊!”继而转向晓华说:“去我房间洗澡更衣吧,我有话跟你说,别急着回家。” 晓华看着健硕欲说还休的神情,点点头说:“好的,真的感觉浑身发冷了哩。” 林曼莺闷闷不乐地回去了,章健硕将晓华关在房内问:“你明明喜欢我阿妹的,干吗跟我堂妹结婚。你因何叫你父母去我大伯家提亲,元宵节那晚说得好好的,寒大人也在一旁可以作证的,怎么一回家就变乖了呢?如今我阿妹要被宇竹箫休掉了,你准备娶我阿妹吗?” 晓华沮丧地说:“我也是个受害者,被爹娘耍得团团转哩,我和筱丽都被蒙在鼓里啊!就连寒大人也被我爹娘欺骗了,至今以为我娶的是章筱丽哎。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我都不好意思向寒大人廪告此事了。宇竹箫是个传统保守,死要面子的人,不会休妻的,况且刚结婚,怎么向世人交代呀?难道说自己戴了绿帽子吗?刺史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呢?甭担心了。要是真的休了筱丽,只要筱丽愿意嫁给我,我保证娶她。” 健硕痛快地说:“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要是没别的事,你就回家好了,我找阿妹叮嘱几句。” 晓华严肃地说:“有一件天大的事儿要问你,请你务必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提问,我好回去交差。” 健硕好奇地问:“什么事一本正经的呀,快点问,我还有事要出去呢。” 晓华附耳说:“林曼莺暗恋的人是你,只因我理解错误,而她羞答答地没说出男方姓名,便将她介绍给了贾臻铚,早上曼莺让我来问你,你喜欢过她没有,希望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第26章 意外收获 章健硕浑身一震,盯着晓华问:“原来你和曼莺一起来找我是为了此事,却撞见了我阿妹和妹夫,发生了小插曲。曼莺已经嫁给贾臻铚了,大家都是同窗,没啥可说的啦。” 晓华盯着健硕的眼睛问:“你务必坦率地告诉我真话,因为曼莺与臻铚昨晚没圆房,里间外间各自睡觉的,你若是也喜欢曼莺,臻铚愿意成人之美,就等你一句真话了。” 健硕浑身震颤了一忽儿,避开晓华专注的目光瞅着窗外说:“跨进私学的第一天,当我第一眼瞥见曼莺后,我便情不自禁地喜欢上她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强迫自己别去想她思念她,可是我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思,心头总有小鹿在撞,一旦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儿就砰砰直跳,虽然不在同一个班学习,但是我总希望她时时刻刻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渴望每天能见到她,听到她优美悦耳的歌声,听到她脚步敲打地面的富有节奏感的声音,听到她朗诵诗歌的甜润声音,总之,我每天来到私学里,就是为了能与她一起学习,一起课余玩耍的。要是某一天她不来私学读书,我的魂就好像附和着她走了,再也听不进先生在讲些什么内容了,我以为自己是单相思,一直不敢向她启齿表白。她常常与贾臻铚搭讪聊天,打情骂俏的,我以为她喜欢的人是臻铚,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当着我的面与臻铚逗乐,目的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暗示我去追求她,可我反应太笨拙了,坐失良缘啊!这也许就是天意哎,我与她没有缘分的,即便我俩公开爱得死去活来,我俩也是结不成婚的,这就是我的宿命。” 王晓华困惑地问:“此话何意,我听不懂你话中的涵义,仿佛有深意似的。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干吗不争取自己的幸福呢?” 健硕意味深长道:“说来话长,我家与林家上代是冤家,双方父母不会同意我俩的婚事,再说,我也该出去干件大事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国难当头,藩镇割据,外寇入侵,我身怀绝技,应该为朝廷做点贡献吧!” 王晓华紧张地问:“你是否听到什么风声了,想出去干一番事业啦。” “不是风声,绝对是一个能鼓舞士气的消息,我从小拜师学武术,目的就想有一天能为保家卫国做贡献,如今到了该为国家效劳的时候,怎么能安心在家读书,等着奔赴长安考试呢?” 王晓华感觉他的消息也许都是贾臻铚放出来的,可能与他舅舅张润厚脱不了干系,看来这座小城上的好男儿都要被贾臻铚的舅舅招去当飞虎神鹰队员啦。唯独自己没有武功,想去也没人收哎。 章健硕见他陷入了沉思,碰碰他的手肘说:“当初学武术,你没有去参加,如今只有读书报国一条路,文韬武略能做一件事,也算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哩。” 晓华点点头说:“那也是,你和曼莺的事儿,我回去怎么跟曼莺说呢?” 健硕瞪着晓华严肃地说:“两件事务必跟你说清楚,第一,我阿妹跟宇竹箫有夫妻相的,竹萧的个性我有些了解,他做事沉稳老练,不会随便休妻的,他俩会好好过日子的。你不要干扰他俩的事儿,尽快从我阿妹的眼中消失。第二,我喜欢曼莺的事儿,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知我知就够了,让她跟贾臻铚白头偕老吧!你就跟她说,我从没有喜欢过她,没有结婚的念头,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来来去去一阵风,逍遥快活一辈子,不想被家庭所羁绊左右。明白了吗?” 王晓华哀怨伤感地说:“记住了,我办事你放心好嘞,从今往后不再打扰你阿妹了,要是没别的嘱咐,那我回去了。再见!” “请你善待堂妹,祝你夫妻俩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保重!再见!” 王晓华忧虑重重地回到家里,忽见林曼莺坐在自己家的楼下大厅里,急忙问:“你离开健硕家便来到我家等候,是吗?我爹娘在当铺那边,你独自坐在大厅里等我的消息,看来你真是个痴情不已的女子,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哎。” 林曼莺听到最后一句话,脸倏地变白了,注视着晓华沮丧地问:“健硕不喜欢我,是吗?你为何待在他家那么长时间?我等得心急如焚了哩,要是再过片刻你还没来,我又要追到健硕家去喽。” 晓华忧心忡忡地说:“我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被骂得狗血喷头了,警告我远离他阿妹,若是被他得知我纠缠筱丽,害得他阿妹夫妻关系不好,被竹萧一封休书赶回娘家,坏了筱丽的名声,他便要了我的传宗接代的器官,让我王家断子绝孙,典当铺上交国库,永世不得翻身。同时叫我转告你一声,他从没喜欢过你,叫你甭自作多情,做春秋大梦,要做个安分守己的妇道人家,跟贾臻铚好好过日子。叮嘱完了恶狠狠地踩踏了我一脚,拿着扫把将我撵出了章家门,叫我从今往后别再擅自去章家,除非他家邀请我前往,否则,拿棍子打断我的右腿,让我成个瘸腿残废人。这下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林曼莺耷拉着脑袋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每当章健硕看着我的时候,那种温柔的眼神令我怦然心动,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相爱的人儿才有的那种眼神,温软如水般的和煦光芒,仿佛能融化我的身子,我不信他不喜欢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断定,他早就爱上了我,我自己找他去问个水落石出,不劳你操心哉,再见!”随即冲出门外狂奔起来。 林曼莺一口气跑到章健硕家,忽见大门紧闭,随即转身朝前面的盐店走去,瞥见他父亲章琏璥在卖一袋盐,慢慢地走过去问:“令尊,你的令郎章健硕呢,在家吗?” 章琏璥见令郎的同窗来了,急忙挥挥手说:“你是林曼莺姑娘吧,请你进来坐下等会儿跟你聊,卖完了这几袋盐就有空闲了,我内人去洗衣服了,稍顷就回到店里啦。” “令尊的记性真好,我只到过你家一次,你便记住我的姓名了。” 章琏璥乐呵呵道:“曼莺姑娘,并非我记性好,是令郎天天念叨着你,我想不记住都难呐。” 曼莺听得浑身一震,紧张兮兮地问:“令郎干吗天天念叨着我呀?是否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呀?” 琏璥乐呵呵道:“瞧你想哪儿去了,令郎夸你敬你爱你都来不及哩,还说什么坏话呀?令郎的眼光很高的,虽然家境不好,可他挑选姑娘的要求一向不低哎,自从上了私学,他便拒绝了所有的媒婆上门提亲喔,兴许是看上你啦。身体发烧不舒服的时候,嘴里都念叨着曼莺曼莺哎,我好不舒服啊,你能来看看我吗,不知你的耳朵有没有发痒过哟,我们做爹娘的都快听出茧子来了哩。” 林曼莺心里豁然明白了,倏地满脸通红,低头羞答答地问:“令尊,令郎去哪里啦,你知道吗?” 章琏璥脸色一沉道:“自从得知你要嫁给同窗贾臻铚后,他便闷闷不乐,没再提及你的姓名了,昨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哟,将我夫妻俩的眼泪都哭出来了哩,不知你是否有心灵感应啊?” 林曼莺听得两眼一酸,眼泪止不住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章琏璥诧异地问:“你怎么哭啦,莫非你也喜欢令郎,新婚第二天就来找我家令郎,是否所嫁非心中之人啊?你若是跟我说实话,那我就告诉你令郎去哪里啦,怎么样?” 林曼莺毫无顾忌地说:“令尊,我也喜欢令郎,只是女孩子家羞于启齿,才造成了这种尴尬的局面,本以为我是单相思的,没想到令郎也是喜欢我的,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我还是个姑娘家,请令尊告诉我令郎去向何方,我立马去找他倾诉衷肠,不想坐失良缘。” 章琏璥忽闻她是姑娘家,惊奇地问:“你昨天不是结婚了吗?新郎官没有跟你要那个呀?鱼水之欢省了是吗?” 林曼莺被问得脸似关公,羞羞答答地点着头。 章琏璥急忙靠近她说:“令郎去了一座高山上有事,这几天回不来的,你若是真的爱他,就去高山上找他,愿意吗?” 曼莺爽快地说:“当然愿意,请问那座高山,距离家里多少路?” “你一个人是不敢去爬山的,毕竟太高太远了,是穹隆城里最高,风景最好的大山,你也许能猜出是那座高山了。” 林曼莺眼珠一转道:“我知道了,曾经一帮同窗去旅游过,先生带队并给我们一路讲故事呢。山是这一带最高的啦,叫做穹窿山,位于古城穹隆西南五里左右处。是公认的穹隆第一山,高峻挺拔,悬崖峭壁,主峰穹隆峰高约345米,素有穹隆之巅之称。此山地域宽阔,苍松翠竹,山色秀美,如入仙境,历史悠久,人文景观丰富,集政治、军事、宗教、文化于一山,拥有着大唐第一智慧山的雅号。” 第27章 隔墙有耳 章琏璥意味深长地说:“提到穹窿山,一般人可能比较陌生,在众多名山大川的大唐,这座最高峰仅345米的山丘,实在微不足道。然而,在穹隆人的心目中,穹窿山却是无比神圣雄奇的,这不仅因为它拥有穹隆最高的山峰、最深的山坞、最原始的森林,而是登高眺望寒山寺全景的绝佳之处,而且因为它近千年来以其独特的魅力迷倒了无数文人墨客,是座名副其实的文化名山。” 林曼莺接茬道:“你说得没错,穹窿山可谓是穹隆城里的森林公园,一年四季花团锦簇,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置身于穹隆山,仿佛进入了一座天然氧气池里,令人顿觉大脑清新,思路敏捷,心旷神怡,胸廓开张,浑身都飘飘然起来,有一股振翅腾飞的感觉啊!” 章琏璥乐呵呵道:“你跟我的感觉如出一辙啊!前人说春秋时期,孙武曾隐居于此地的茅蓬坞,写出了传于后世的兵学圣典《孙子兵法》。孙武苑是兵圣孙武的隐居处。很多年前,将门之后的孙武从齐国来到吴地,隐居穹窿,根据家学潜心著兵法《十三篇》,后经伍子胥屡次推荐,得以在吴王阖闾面前演绎一幕‘吴宫教战斩二妃,登台拜将统三军’的传奇。后来,统率吴国军队的孙武与伍子胥一起西破强楚、北威齐晋、南服越人,为吴国的春秋霸业立下了赫赫战功!兵学鼻祖孙武也因此被后世称为与‘文圣’孔子齐名的‘兵圣’。相传西汉时期的朱买臣曾在山中伐薪苦读,并终能在半百之年际任会稽太守,大唐人为纪念他的一心向学,守志不忘的精神,遂将山中一块他经常藏书卷于其中的巨石唤作‘朱买臣藏书石’。不知我说得对不对,悉听令尊教诲。” 章琏璥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令爱的知识面还蛮丰富的,你说了一部分,我顺便来补充一点吧!说不定以后对你有用哎。穹窿两字的本意是中间隆起,四边下垂,这恰恰是穹窿山形体的最大特点。近千年来,在穹窿山宽大的形体上,演绎了许许多多历史风云。从这近千年的历史文脉中,有人似乎读懂了穹窿山的过去和现在,抑或还有未来。穹窿山是一座谈古思今,访踪多年历史文脉,悠游小憩,尽享天籁风情的绝佳之处。登山必经之路是山门御道尚真观山茅峰望瀑亭,穹隆岙原始森林,孙武苑朱买臣藏书石,步行攀登女子一般需两个时辰左右,对于男人来说不用一个半时辰,差不多能到达山顶了。” 林曼莺慌忙挥手打岔道:“但对于我一个令爱来说,两个时辰无疑太长了,独自一个人岂敢登山呀,务必邀请几个令郎一同前往才行。一路朝上攀登,无论是谁,都会被山上‘顾青翠之茂叶,繁旖旎之弱条’的迤逦风光所吸引。蜿蜒盘旋的山道,曲曲折折伸向山巅,清新扑面的空气里,夹杂一些淡淡的花草清香,深呼吸一口,身心得到了难以名状的最佳释放,浑身舒坦至极,一身轻松,健步如飞,登山如走平地。步入深林迈向巅峰,清脆悦耳的百鸟争鸣,碧眼竹浪的翩翩起舞,声如洪钟的悬崖瀑布、细雨蒙蒙的重叠迷雾、悦目怡情的层层雾霭,连绵起伏的无边云海、顶峰云彩的缤纷遨游,林间瀑布的潺潺流淌,山涧沟壑的淙淙成韵,群山叠翠的树叶倩影,晶莹剔透的绿叶露珠,高耸入云的奇峰怪石,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都是穹隆山的绝妙精致,到达山顶无限风光尽收眼底,让游览的人深切体会到我们大唐诗人杜甫《望岳》中所写的--‘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的超脱境界。” 章琏璥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看来你不仅是个郎中,且是个才女哎,出口成章的,刚才犹如朗诵了一首诗歌哩。穹隆山对于人类不仅有悦目养神之功,更是文人志士争相吟诵的对象。穹隆山上的道家建筑陆续开始了,如今有一座宁静寺,传说大唐名将李靖的一个部下,于此剃发隐居参禅。此处有多处摩崖石刻,台上有赏月亭,仰望远处风景,让你在领略自然风光的同时,体味这座圣山独有的神韵。你会有不虚此行的收获,以及畅快淋漓的感觉。不信,你可以找几个同窗再次登山一游,肯定别有一番新意在眼前,怎么样?” 林曼莺喜滋滋道:“行,正在思虑着找谁一同前往哩。我这就回家付诸行动,肯定能找到令郎的,谢谢令尊给我提供了一条最有价值的信息,衷心地谢谢你!” “姑娘,且慢,别急着走,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说要去找令郎,到底为了何事啊?令郎自从贾臻铚来找过他后,便魂不守舍了,好像要出趟远门哩。我问他不肯对我说,臻铚好像跟他说张润厚的来信交代,要他们做什么事似的,具体要干什么事儿他们不告诉我,每天忙进忙出的,不知他们在忙些啥?你若是真的去穹隆山,要是见到健硕,不妨仔细打听一下,臻铚找健硕到底为了何事,务必弄清楚,知道吗?” “嗯,有数了,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这就回家去喽。” “没了,请回吧!” 林曼莺得知章健硕深爱着自己,倍感欣慰,步履畅快地回到家里。瞥见房门都紧锁着,自己没有钥匙进不去,无奈朝布店走去。刚到布店门口,忽听身后王晓华在喊自己,急忙转过头问:“你怎么追到布店来了,找我还是找贾臻铚啊?” 晓华唉声叹气道:“不找你也不找贾臻铚,是找章筱芳的。我离开健硕家回到家里,不见筱芳的影踪,她当时跟我说要做新衣服的,我便找到布店里来了。” 正在柜台里面忙着做衣服的贾奕寒闻声出来问:“谁来找我做新衣服啊?这几天没时间做了,手头接下的订单好多,够我忙两个月的嘞。” 林曼莺微笑道:“令尊,我能帮上你的忙吗?” 贾奕寒惊喊一声道:“曼莺,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你嫁给了我的令郎,应该怎么称呼我,还犯得着我来教你吗?” 林曼莺嫣然一笑道:“我与臻铚马上就要解除婚姻了,昨晚我俩各自睡觉的,我现在过来找臻铚商量大事,他去哪里啦?新房那边锁着门哩。” 贾奕寒惊闻解除婚姻四个字,伸手取下黑边大眼镜,怒瞪着曼莺问:“要是我没记错,你已经十八周岁了,你怎么好意思胡言乱语啊?昨天心甘情愿的嫁给臻铚,如今站在这里说解除婚姻,开什么玩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了吗?” 王晓华伸手按住贾奕寒的肩头说:“令尊,请息怒,事出有因,到时让臻铚向你解释也不迟,我来找筱芳的,她来过你店里吗?” 贾奕寒怒瞪了一眼曼莺,转过头注视着晓华问:“筱芳今早来我店里,要我做三十套男人长衫,里里外外都要各做一件,越快越好,这些订做的长衫尺寸好像都不适合你穿的,你知道她为谁订做长衫吗?” 王晓华听得浑身震颤,诧异地问:“我咋知道呀?应该你知道哎。” “我什么都勿晓得,只要有业务做就开心喽,见你来到店里,我便顺口问一声的,你别跟筱芳说,她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的,我以为你俩是夫妻,便口无遮拦的跟你说了,请你不要出卖我哎。” 林曼莺等得不耐烦了,慌忙打岔道:“你俩说完了吗,我有紧要事找臻铚,他到底去哪里啦?” 贾奕寒戴上眼镜低头裁剪布料,王晓华盯着曼莺说;“你别打扰贾师傅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也许能找到贾臻铚和章筱芳。” 曼莺急躁躁地说:“我每天下午都要跟爹学中草药的,哪有时间跟你走呀!” 晓华大声问:“你从小就跟着你爹学中草药,难道还没学好吗?” 曼莺也亮起嗓门道:“中草药博大精深的,学到老也学不好,学不完的,做到老学到老,一生一世学不好,你懂吗?我是学了不少草药,常规的毛病都能医治,但是要想更上一层楼,学会医治疑难杂症,学会针灸按摩把脉。就得每天去学一点点,一点点,这样日积月累的,治病救人的经验就会越来越丰富喽。况且我现在要学的是如何将中药学结合起来治病救人哎。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两个兄弟都不想学中草药,爹就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嘞。” 晓华大声说:“哦,看来不久的将来,你的医术会赶超扁鹊、华佗、张仲景、皇甫谧、葛洪、孙思邈等前辈喽。” 林曼莺怒瞪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说:“跟你说老实话,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做一位名副其实的女郎中,学会望闻问切法,熟读扁鹊写的《扁鹊内经》和《外经》,神农氏写的《神农百草经》,东汉张仲景写的《伤寒杂病论》,皇甫谧写的《针灸甲乙经》,葛洪写的《抱朴子》和《肘后救卒方》,我们唐朝孙思邈写的《千金方》等等医学书。” 第28章 进退两难 王晓华见她停下来了,急忙鼓掌道:“看来你的志向蛮远大的哩,我首先要为你喝彩助威喽,你爹知道你的理想目标吗?” 林曼莺漫不经心地说:“还没呢,我的宏图大志还远着呢。东汉末华佗发明的麻沸散,我也想学,只要前人学过的留下来的医术,我都想学好弄懂弄通。我发誓要挣脱套在脖子上的封建礼教枷锁,跟我爹学好医术后,将走出狭窄的生活天地,离开家里,到大自然中去摄生养性,勇于实践,在与各种疾病搏斗中,积累行之有效的医疗经验。争取精于切脉,通晓中草药,学医炼丹,布道行医,济生救民,这是我今生要做的事情,请你不要小觑我的人生目标,只要坚持不懈,我的理想迟早会实现的。” 王晓华听了曼莺一席言,简直是胜读十年书,佩服的五体投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曼莺,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道:“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郎中,我为你的理想喝彩,祝你早日成为名副其实的女郎中,行医天下,济世救人。” 林曼莺微笑道:“谢谢你的祝愿,我们还是各自先回家吧!我回娘家学医好了,你若是想去找筱芳,别忘了将贾臻铚也找回来。” 晓华低声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直接去找章健硕问清楚了呀,他说爱你是吗?” 林曼莺低声道:“没碰见健硕,是他爹无意中说漏了嘴,原来健硕早就喜欢我了,只是性格内向,不敢向我表白罢了。他爹说我昨晚结婚,健硕关在房内哭了一整夜哩。” 晓华闷闷不乐道:“既然你知道真相了,那你决定何去何从啊?其实贾臻铚也是真心实意爱你的,人品学识相貌都不错,你忍心弃他而去吗?多么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呀?丝毫不比健硕差咦,你舍得放弃臻铚吗?” 林曼莺长吁短叹道:“臻铚不知去哪里了,你也知道臻铚是一位心高气硬的人,眼光也是蛮高的,我想找他聊聊,告诉他实情,让他将心里的真实想法亮出来,我才可决定何去何从啊,你说呢?” 王晓华盯着曼莺问:“若是臻铚听到健硕爱你的话儿,立即写给你一张休书,不愿跟你做夫妻了。然后,章健硕也不想娶你为妻,你怎么办?” 林曼莺坚定地说:“那我谁也不嫁,嫁给中草药好嘞,一门心思钻研医术,力争尽快做一名全能女郎中,行医天下,行善积德,普度众生,为人民大众解除疾病的痛苦,岂非逍遥快活哉。” 王晓华乐呵呵道:“你能有这么远大的抱负和理想,我也就没话可说了,甘拜下风哉。” 曼莺严肃地说:“我今天看在同窗的情谊上,将心里话一股脑儿的倒给你了,请你保密,不要泄露给第三个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即可,务必切记!” 晓华点点头说:“明白,我会守口如瓶的,请你放一万个心好嘞,大胆地朝自己的理想目标前进,祝你早日成功。我要回家去找筱芳了。” “好的,谢谢你的理解,再见!”曼莺挥挥手道。 贾奕寒做好了一件长衫,瞅见曼莺与晓华刚刚结束了谈话,俯身扑在布店柜台上问:“晓华回家了还是去找臻铚啦,你不想出去找臻铚吗?” 曼莺低声说:“也许天黑了,臻铚便回来了,我还是先回娘家学医吧,我爹也许在药店里等着我哩。若是臻铚比我早回家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我吃了晚饭就回来。” 贾奕寒点点头说:“行,你去吧!学好医术是头等大事哩。争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噢。” 曼莺挥挥手道:“谢谢您的鼓励,我会努力学好学精通的,再见!” 曼莺刚抬脚拐出了布店的转角处,贾臻铚便来到了布店门口,贾奕寒惊奇地问:“你是否早回来了,见曼莺在跟王晓华聊天,故意不露脸,是不是?” 贾臻铚点点头说:“本想直接过来跟晓华打招呼的,可是听到曼莺说去过健硕家,碰见了健硕爹,且得知健硕深爱着曼莺,我便躲在墙角听他俩的对话了。看来我要对不起爹娘了,我不想与心里装着同窗好友的女人过一辈子,请爹娘理解,我写一张休书给曼莺好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贾奕寒沮丧地说:“刚才曼莺已经跟我提及结束婚姻之事了,既然你俩阴错阳差了,早点纠正过来兴许是好事,具体你跟曼莺商量吧,爹娘不掺和了,只是会成为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一手遮不住太阳的,让那些长舌妇们去评头论足吧!” 贾臻铚朝父亲鞠躬道:“爹,实在对不起,可也不想忍气吞声地过日子呀,况且她昨晚拒绝与我圆房,明摆着想悔婚哎。我们家送去的彩礼到底有多少呀?可否要回来哎?” 贾奕寒苦笑道:“别问这么多,她家要是心甘情愿还给我们,那我们也不客气,收回来便是,若是不退还,那也算啦,我们家不差这几件彩礼。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做人要有志气骨气硬气,你认为呢?” 贾臻铚严肃地说:“我不赞同你的观点,我认为应该拿回来的东西,干吗白白送给她家呀?何况她也不会有感恩之心哩,若是她不开口退还给我们家,那我直接向她要回来便是,此事由我决定,爹娘甭掺和,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好嘞。” “那也行,你看着办,但千万别张扬出去,两户人家知道便是了。” “好的,我会叮嘱曼莺家属,悄悄地解除婚姻就行了,对外别声张。我现在就去林家找曼莺谈此事,早点结束,以免节外生枝。” “此事你要妥善处理好,不要伤及两家的和气,好前不如好后呢,明白吗?” “我懂,你放心吧,这就去她家。”随即朝林曼莺娘家走去。 贾臻铚走到林尘轩的药铺前,瞥见林曼莺一边在看草药,一边在翻书本,干咳了一声。曼莺急忙抬头看,惊奇地问:“原来是你啊,我去你府上找你没碰见,是你爹告诉你我在娘家,你才过来的吗。我想找你要一张休书,不知你爹跟你说了没有?” 贾臻铚低声问;“你这么焦急地要一张休书,要是章健硕不愿娶你,你岂非亏了呀?休书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要,随时都可以写给你。但为了对你负责,你直接找章健硕说清楚,若是他愿意跟你结婚的,那我成全你,若是他不想与你结婚,那休书就免了,痛痛快快地做我的贤妻得啦,你觉得如何?” 林曼莺神秘一笑道:“不劳你操心,我已经拿定主意了,不管健硕娶不娶我,我都想跟你结束婚姻,请你现在就给我写休书,嫁妆全部归你所有,彩礼也就甭退还了。” 臻铚诧异地问:“你不想嫁人了吗?据我所知,章健硕要去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不久便会远赴他乡了,兴许一辈子不回老家啦,你会得不偿失的,请你三思而行,被我休了改嫁不易,好女不嫁二夫郎,你懂吗?虽然我们没有圆房,可是结婚的所有仪式都举行了,在外人的眼里,你是个有夫君的人儿喽,给你几天时间的考虑,你爹过来了,要么你们父女俩商量一下吧!我先回去了,要休书也要到我寒舍写给你呀!” 林尘轩靠近药铺的柜台前,低声问:“你俩在谈什么呀?咋见我过来了便不吱声了呢。” 贾臻铚狐疑地问:“曼莺没跟你说嘛?” 曼莺怒瞪了一眼臻铚,气嘟嘟地说:“你还不回去呀?我要研究草药,没时间跟你瞎扯啦。” 贾臻铚回瞪了她一眼,掉头离开了药铺。 林尘轩盯着曼莺问:“你俩刚结婚,你对姑爷咋这种态度呀,我可不想听到贾家说我令爱没教养,数落林家教子无方哎。” 曼莺正想告诉父亲真相,抬头瞧见母亲贺兰静幽朝药铺急急忙忙地走来,紧张地问:“娘,你从哪里来呀,一脸倦容呢。昨晚没睡好吧!嫁令爱后心疼得睡不着了,是吗?” 贺兰静幽走进柜台前,伸手拽住曼莺的手朝里间走去。关上房门怒视着曼莺问:“我听说你要臻铚给你写一张休书,结束这桩婚姻,是真是假?臻铚是千里挑一的好男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府上开布店,他爹有一手裁缝的好手艺,家境不算差,跟我们家可谓是门当户对的,你还想找什么样的男人呀?” 倚在门外偷听的林尘轩嘭地一声推开门,怒视着曼莺问:“我刚才听见你俩的对话了,曼莺,这是真的吗?怪不得你对臻铚态度那么差,原来是有二心了呀?是你想回到娘家,还是臻铚想休了你,务必说实话。” 林曼莺昂首挺胸道:“是我想结束婚姻,回归单身,专心致志地学医,将来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女郎中,不行吗?” 贺兰静幽严肃地说:“你甭欺骗爹娘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我刚才去贾奕寒那里取新衣服,准备明天姑爷和令爱回娘家走三日穿的,可是亲家公突然说,不用明天穿,今天就可以穿了,明天没有走三日看娘亲这回事儿喽。” 第29章 诉说原委 林曼莺若无其事问:“他真的这样说吗?归宁是风俗习惯哎,岂有随随便便取消的道理。能跟我说明理由吗?” 贺兰静幽厉声道:“你甭藏着掖着了,你岂会不知缘由?我问他什么意思,话中有话似的,他叫我回家问你,我等不及了,便追着他问,他被我问得不耐烦了,随即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实情了。你老实坦白,你心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为何刚结婚便想悔婚。且臻铚也愿意给你写休书,你是不是跟那个男人有夫妻之实了呀?林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你若是真的被臻铚休妻了,娘家也不要你了,你管自己去自生自灭好嘞。” 林曼莺不紧不慢地说:“即便娘家不要我这个令爱了,这婚也得解散,我女扮男装,自己出去浪迹天涯。中草药跟爹学得差不多了,可以到处去行医,养活自己,永远不回这个家,这下你满意了吧!” 林尘轩怒吼道:“满意什么呀?你明知是爹的心头肉,素来疼你而不疼你的兄弟,你还说赌气话激将我,不想孝敬爹娘了就直说。你阿兄林峻天为朝廷效劳,长年不回家,你弟弟林峻浩还在私学里念书,将来也想跟你兄长那样考个小官当当,我的医术就指望你来学习继承发扬光大的,你如今还是学术不精,更加需要努力钻研,千万不能赌气悔婚,学医和家庭没有矛盾的,干吗非要说单身才能学好医术呢?听爹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与臻铚好好过日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不管你自以为嫁错了郎,还是另有所爱,臻铚也是个千里挑一的美男子,邻家姑娘都羡慕你嫁给了贾臻铚哩。请你要有自知之明,为爹娘为林家争口气,好吗?” 林曼莺严肃地说:“我不是嫌弃臻铚差劲悔婚,是王晓华这个红娘搞错对象了,我要嫁的人是章健硕,可他理解错误,乱点鸳鸯谱,将我错配给贾臻铚了,我是在纠正错误的婚姻,以免日后酿成悲剧,请爹娘理解我的苦衷。我们三个人都说开了,没意见,痛痛快快地结束,你们做爹娘的干吗要为难孩子们呢?贾奕寒都没意见了,你们还有啥想不通的哩?” 贺兰静幽忧伤地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还不是为你好啊!因为你是女孩子呀。好女不嫁二夫郎,你懂吗?他家是男孩子,且长得一表人才,德才兼备,当然没意见啊,好男儿何患无妻呀?倒是你,如果健硕不愿娶你为妻,那你还能嫁得出去吗?刚结婚就悔婚的女人,谁愿娶你进门,为娘的当然要考虑周全哟。” 林曼莺站起来说;“甭你们考虑,我自己早已想好退路了,这悔婚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得结束,自会摆平此事,甭你们操心哉。这就去找贾臻铚要休书了,你们别在我耳畔嘀嘀咕咕啦。”随即拔腿冲出药铺了。任凭爹娘在身后嚎叫,兀自箭一样地射出去了。 贾臻铚正在思谋参加飞虎神鹰队之事,瞥见林曼莺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门,瞪着她问:“是否全家商量好,跑来要休书的呀?” 曼莺使劲点点头,气喘得说不出话儿来。贾臻铚原本不想去参加飞虎神鹰队的,好想与曼莺在家过一辈子,可是见她心意已决,当即下决心参加飞虎神鹰队,立即拿起毛笔写好休书,恭恭敬敬地递给曼莺,瞪着她严肃地说:“请你好自为之,别再选错郎君,上楼拿回你自己的私人物品吧!衣服不要落下。藏好休书去找章健硕,祝你俩早日成婚,永浴爱河,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林曼莺接过休书,苦笑道:“谢谢你的成全,我不再嫁人了,只想学医当一名治病救人的女郎中。因为我知道健硕的个性,他与你同窗,情同手足,你休了我,任凭我俩彼此喜欢,他也不愿娶我的,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了。王晓华也早已料到,章健硕不会娶一个被人休了的女人,我这是明知故犯,一条道走到黑,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也想好何去何从啦,说不定,我们今生都难得相见了,我爹娘说得斩钉截铁,若是我拿到休书,爹娘也不要我了。我就上楼收拾几件自己的衣服远走高飞,别的就留在你府上好了。” 贾臻铚听得心惊胆战,注视着她问:“你想去哪里落脚,能告诉我吗?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知你愿意否?我刚结婚便离婚了,也无颜在老家逗留了,决定去一个能发挥我长处的地方大展宏图。” 林曼莺凄然一笑道:“我想去找章筱芳,听说她要去一个世外桃源,也许能带我去定居哎。” 贾臻铚严肃地说:“王晓华找不到筱芳,但我也许能找到她,不知你是否愿跟我一同前往去找她。” 曼莺困惑地问:“你咋晓得筱芳的下落,你俩是否有联系的?” 臻铚淡然一笑道:“你可知筱芳的兄长章长卿的特长是什么?如今在啥地方干什么事儿?” 林曼莺眉头一皱道:“章长卿文武双全,在我们这一带可谓是武功盖世,无人能敌啊?听说在不远处开了一个武术馆,不知是真是假,武术馆办在哪里啊?招了几个学徒哎?” 臻铚犹豫了一忽儿,低沉地说;“略有耳闻,具体情况不清楚,需要找到筱芳才知道。休书已经给你了,爹娘也已经交代了,我决定明早启程去找筱芳,你若是愿意也可跟我一道去,你回去考虑清楚,然后跟你爹娘商量好,再来找我,明白吗?” “嗯,有数了,这就上楼整理衣服,然后就回寒舍跟爹娘商量离家出走之事,若是爹娘同意我出去行医,那我再来找你;若是爹娘哭天抹泪的,实在舍不得我离开家里,那就算啦,你管自己走,到时给我来封信,保持联系,咋样?” “好的,希望你别错过时间和机遇,晨曦微露便启程,逾期不会等你的,更不会去你府上喊你,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和为人。”贾臻铚面无表情地说。 林曼莺看着他哀伤落寞的神情,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怜悯之情,问自己离开他是对还是错呢?正如爹娘所言,贾臻铚也是位千里挑一的青年才俊啊!凭自己对章健硕的了解,心高气傲的健硕不会娶一个被休了的弃妇,虽然自己还是个女儿身,可是在外人眼里终究是个结过婚的妇道人家呀,何不再三细思量,谨言慎行呢。 贾臻铚看着站在楼梯口不肯上楼的曼莺,诧异地问:“你还在忧虑什么呢?我不都是按你的心意办了吗?赶快上楼收拾行李回府上去吧!草堂关不住金丝雀的,我也不奢望有夫妻家庭的生活了,此生结过一次婚,受过一次伤够啦。” 林曼莺听他幽怨的口吻,忽地转身奔下楼,一头扎进臻铚怀里呜咽道:“你若是真的爱我,舍不得离开我,那我们别分手了,干脆一起远走高飞,找到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夫唱妇随过日子,我行医你教书做裁缝都行,你爹说你做衣服的技艺不比他差哩,怎么样?” 贾臻铚蔑视了她一眼,愁肠百转地说:“我不会跟出尔反尔的人做夫妻的,更不需要你的怜悯和同情,递给你的休书再也不会拿回来的,请你好自为之吧!我要去布店帮爹一起赶制新衣服,你管自己收拾好衣服回去吧!”立即掉头离开。 林曼莺瞅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顷刻间泪如雨下,反躬自省是否不该悔婚啊!实际上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呀,要是听爹娘的规劝,今日就不必后悔了,如今搞得自己下不了台,还不如王晓华章筱丽他们想得开呢?他们认为既然结婚了,就该死心塌地的跟拜过堂的人生活一辈子。而自己自作主张,我行我素,伤了贾臻铚的心,眼下想真心挽回做他的好妻子,他也不要自己了。如今爹娘嫌弃自己,臻铚鄙夷自己,看来无颜在老家待下去了,明早也没必要跟随臻铚去找章筱芳了,还是自己独自去寻找章健硕,也许健硕会带着自己浪迹天涯哩。想到这儿心情稍稍平静了些,缓缓地进了新房,整理好自己的几套衣服,郁郁寡欢地离开了贾臻铚家。 5月3日凌晨,天色蒙蒙亮,贾臻铚便起卧榻了,坐在大门前等候林曼莺的到来,左等右等,天色大亮了,还不见曼莺的影子。 贾奕寒泪眼汪汪地问:“你不是说要出趟远门吗,咋还坐在这里啊?是否又不想走了呀?你昨晚跟我说要去大城市开裁缝店,爹娘都支持你,你的手艺已经超过我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爹放手让你出去闯荡一番啦。而你娘哭哭啼啼的舍不得你走,我劝她家里还有令郎令爱呢,哭什么呀?她就是心疼你,怕你外出生活不便,何况现在朝廷内忧外患的,藩镇割据严重,兵荒马乱的,娘怕你抓去守边疆了,余生再也见不到你啦,关在房里不肯下楼吃饭哩,你要么去劝劝她,要么干脆甭出去了,跟爹一起开好这个裁缝店也不错的。你认为呢?” 第30章 唇枪舌战 贾臻铚站起来伸手拍拍父亲的肩头说:“娘就交给你了,我会给爹娘写信的。这就出发喽,保重!”挥一挥手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老家。 贾奕寒唉声叹气道:“儿大不由娘啦,随他去吧!老伴,令郎走了,下楼吃饭吧!” 何时下楼站在他身后的张碧雪,伸手碰碰贾奕寒的背脊说:“大令郎离家出走了,凭我的感觉他不再回家了,小令郎还在念书,令爱迟早要嫁人的,热热闹闹的家一下子冷清了,好不习惯哎。你也知道我独爱大令郎,如今大令郎弃我而去,我的心也被他带走了,我不知还能活多长时间哎。郎君,你能劝他回来吗?” 贾奕寒搂着张碧雪的肩头说:“贤妻,你甭多愁善感的,男孩子长大了就该出去闯荡一番的,老是待在家里成不了大气候。我昨晚听他的口气,好像要去参加什么队伍,趁年轻为朝廷排忧解难哩。既然他有一番远大的抱负,血气方刚的,我们应该支持他的理想。当今的天下不太平静哎,宦官专权横行霸道,藩镇割据各自成立小天地,文武将才各为其主,皇帝难当啊!国家正需要人才,我们令郎文武双全的,理该为朝廷效力啊!你要放宽心养好自己的身体,等待令郎回家。懂吗?” 张碧雪闷闷不乐道:“令郎什么都对你说,唯独不告诉我一句实话,还说什么去附近的大城市里开裁缝店,实际上想去守边疆喽。” 贾奕寒安慰道:“你是妇道人家,令郎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他。我因为开着布店做裁缝,每天人来人往的川流不息,来自朝廷的消息自然就多喽,令郎经常向我打听朝廷的事情,知道我也关心朝廷之事,他便毫无顾忌地告诉我实话了。” 张碧雪仰头盯着他问:“那如今朝廷的形势怎么样啦?我也略有耳闻的,别忘了我家出身也不错,弟弟张润厚是游骑将军呢,妹夫宇文思也是个刺史大人,在朝廷当小官的亲戚也有两个哩,消息是有一些的,但还是你在店里听得多哎,我早饭也吃过了,今早没事可干啦,你不妨跟我谈谈朝廷的事儿,好吗?” 贾奕寒拍拍妻子的肩头道:“做人难得糊涂哎,你照顾好这个家就不错了,没必要莫名其妙地为令郎担惊受怕的。皇上就是想成立一支神秘的军队打击藩镇势力,贾臻铚接到了你弟弟的来信后,就魂不守舍了,计划召集一帮文武双全的年轻人成立一支什么队伍,为保家卫国大干一场哩。” “哦,原来如此,但愿他一生安好。” 张碧雪见贾奕寒做好了一件长衫,急忙拽着他的手臂,忧心忡忡地问:“贾臻铚真的决定去参加什么军队吗?到底做什么事情的,在皇帝身边做保卫工作呢?还是远赴南诏、突骑驰、契丹、吐蕃等地守边疆呢?” 贾奕寒摇摇头说:“焉怎知帝皇之心呢?听说皇上颇想有番作为,整顿内政,这次招兵也许是为了再一次打击藩镇势力,巩固朝廷政权吧!贾臻铚今天出去找章健硕的,待他们汇合后才知道参加什么样的军队。也许是神策军,既要戍守各地,又要保卫皇宫呢。” 张碧雪愁眉紧锁道:“曾经听我弟弟说,皇宫里有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左右神策、左右神威等十支军队哎,主要是保卫皇宫的,还有什么南衙十六卫的,我也没记清楚,臻铚找到章健硕后,会不会回家一次啊?我好担心哎。” 贾奕寒苦笑道:“担心也没用啊。臻铚不但会武功,且会长射、跪射、马跺、善骑射,章健硕也有十八般武艺哎,这样的青年当然要为朝廷效力啊!你有啥想不通的呢?要是国家没了,我们也不得安宁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哎。你就放宽心等待臻铚的来信吧!” “嗯,也只能如此了。朝廷的税收好像也增多了哩,打仗对老百姓不利哦。” “俗话说国泰民安,如今国家不太平,如今的皇上不甘心,决定整顿禁军,从民间招收精明强干的青年男子,成立一支骁勇善战的独立军队,目前不知叫什么军队,待令郎回家后便知道。你且耐心等待吧!” “噢,有人来买布料啦,我去做午饭了。”张碧雪闷闷不乐道 “噢,别多想,舒展愁眉吧。”贾奕寒挥挥手道。 跨进布店买布料的人是宇文思,他见贾奕寒忙着做裁缝长衫,大声喊道:“贾裁缝,你好!瞧你很忙哎,我想在你店里订做三十套老蓝色长衫,不知几天能做好哎?” 贾奕寒听得浑身一震,琢磨着咋的啦,章筱芳订做三十套。里外各一套,而宇刺史也来订做三十套,干啥用的,送给谁呢? 宇文思见他紧皱眉头不应答,诧异地问:“贾裁缝,瞧你一脸困惑,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大笔生意来了,焉不绽露微笑呢?” 贾奕寒微笑道;“宇刺史,不好意思,刚才跟贤妻在聊孩子的事儿,还没回过神来哎,请问三十套长衫何时来拿啊?” 宇文思诧异地问:“听说你的店里经常有人过来闲聊朝廷之事,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也许你知道的朝廷事务比我这个刺史还多喔。” 贾奕寒扬扬手道:“哪里啊?我一个商贾小人物,何以知道朝廷的事儿哎?若是你愿意不妨进来坐下聊个痛快哦。” 宇文思跨进店门坐在柜台旁,唉声叹气道:“如今听说朝廷要组建一支特殊的军队,从民间招收精明强干的年轻人戍守边疆和保卫皇宫,我家令郎刚结婚也蠢蠢欲动,想去参加这支神秘的军队。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贾奕寒犹豫了一忽儿,盯着宇文思严肃地说:“听说了,武功高强,智勇双全的年轻人是应该为朝廷效劳啊!” “说得好,听说你家令郎武功蛮好的,且会骑射,这次会不会去参加这支特殊的军队啊?” “他出去有事了,暂且还不知道实情。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吧!请问你做三十套老蓝色长衫干啥用的呀?我店面不大,老蓝色的布料不知够不够做三十套长衫,若是不够,蓝色或者黑色是否可以替代?长衫给身高多少的人穿,是否每套衣服一样的长短宽啊?” 宇文思迟疑了一忽儿,注视着贾奕寒说:“我们的妻舅张润厚是游骑将军,如今在南诏守卫边疆,我就不瞒着你了。是张润厚将军来信叫我到你店里订做三十套老蓝色长衫的,别的颜色不要,长衫长短宽一样的尺寸,都是给身高八尺左右的年轻人穿的,大约一个月左右我来取衣服,店里有你令堂守着,你赶紧抽时间去进货吧!” 贾奕寒惊奇地问:“张润厚干吗不直接写信告诉张碧雪呢?毕竟是兄妹哎,为何要你跑一趟呢?” 宇文思微笑道:“这是朝廷的事情,他也许不方便告诉你们吧!这三十套长衫给谁穿,信中没有跟我说的,你也甭问那么多了,赶紧裁剪布料做长衫,我也该回去有事了,辛苦你啦。几文钱算好,取衣服的时候全部付给你,可以吗?” “可以,你忙,先回去也罢,我还是先去进布料哎。店里的库存仅能做五套长衫哎。” “那你自己安排好吧,我最迟四十天左右来取衣服,别忘了尺寸。再见!” 贾奕寒微笑道:“宇刺史大人,不送,请慢走。” 宇文思回去后,贾奕寒急忙去膳堂找张碧雪,碧雪抬头问:“郎君,有急事吗?饭没做好哎。” “刚才你妹夫宇文思来找我订做三十套老蓝色长衫,而当初的章筱芳来订做三十套黑色长衫,两个人是否为了同一件事儿啊?宇文思说是你弟弟叫他做的,给什么人穿没说哎。”贾奕寒忧心忡忡道。 张碧雪迟疑了一忽儿,低声说:“我们是商人有钱赚就是了,别的甭问那么多。你赶紧去缝制长衫哎,吃饭我来叫你。下午你去进货,我来守店缝纫帮你打下手好了。” “嗯,那我回店里了。” 贾奕寒回到柜台前,忽见章筱丽在挑选布料,诧异地问:“公公前脚刚走,媳妇后脚便到了,宇竹箫夫人,有何贵干呀?” 章筱丽不耐烦地反问道:“没看见我在翻看布料吗?到你店里除了做衣服,还能有啥事哩?明知故问的贾商人。” 贾奕寒瞪着她严肃地问:“新婚燕尔的,应该满面笑容才是,咋闷闷不乐的哩,刺史家的媳妇难当吗?” 章筱丽气鼓鼓地说:“媳妇不难当,是你家的什么大将军惹得我气不打一处来,刚结婚便要害得我守活寡,气死人嘞,请你的令堂出来,我要问个话儿。” 贾奕寒心平气和地说:“甭找我贤妻了,我也刚刚从你公公嘴里得知的,张润厚游骑将军给你公公写了一封信,朝廷要招收一支神秘的军队,是不是你家相公也想去参加呀?我家令郎媳妇也不例外哩。听说刚结婚的章筱芳也不见了,王晓华急得团团转了哩。” 章筱丽听后大吃一惊,睁大眼睛瞪着贾奕寒问:“莫非章筱芳发现自己是个掉包了的新娘子,无奈闷声不响地离家出走喽。” 第31章 出乎意料 贾奕寒心事重重地说:“也许筱芳觉得无颜见左邻右舍,不好向父母交代,难以启齿,便悄悄地溜走了。” 章筱丽紧张地问:“眼下晓华找到她了吗?” “要是找到了,还跟你提她作甚?私底下有人告诉我,说你们三对夫妻都是阴错阳差的啦。说你元宵节闹花灯时与王晓华一见钟情,却因晓华父母干涉而错嫁了宇竹箫,而王晓华娶了父母安排的章筱芳,如今王晓华认命服从父母的安排,决定安安生生做筱芳的相公,可是筱芳却不辞而别了,至今下落不明。林曼莺暗恋的人是章健硕,却被王晓华这个媒人误解,错嫁给我家的贾臻铚,如今闹得三对新婚夫妇不愉快,不知如何收场?贾臻铚和章筱芳都不知去向了,我家贤妻急得吃不下饭哩。”贾奕寒意味深长地说。 章筱丽愁眉深锁道:“岂止筱芳和臻铚不见啦,早上我去过林曼莺家,林郎中说他令爱也不见了,没有跟爹娘说要去哪里,一年四季的衣服全部打包拿走了,看样子不想回家了。”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儿,没跟令郎一起走的,三对新婚夫妇目前只有你夫妻两个都在家,王晓华急着找筱芳,我家两个都不见了,而你家的郎君也想走,那全都支离破碎了,爹娘的心思全白费啦。如今就瞧你的本领了,能否挽留住宇竹箫啊?”贾奕寒心情异常激动地说。 章筱丽摇摇头道:“自从宇竹箫得知所娶人儿心里有人了,便不想在家逗留了,任凭我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嘞。随他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朝廷急需用人,文武双全的刺史家公子,应该去拼搏一回的。” 贾奕寒苦笑道:“你能这样想,蛮通情达理的嘛。今天来此真的做新衣服吗?” “刺史家的媳妇来到布店不做新衣服,难道想打听朝廷密事吗?整个穹隆城,就是你这间布店三教九流的人物聚集最多,朝廷新闻也多,得益于有个游骑将军的妻舅哦。”站在柜台前的王晓华一语双关道。 章筱丽忽闻王晓华的声音,急忙转身问:“何时来到这里的,我做不做新衣服关你啥事啊?刺史家的媳妇咋的啦,碍着你什么吗?” “你能碍着他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所娶非人何来喜悦可言,我以为你去寻找章筱芳堂姐啦,原来却在这里与旧情人打情卖俏哩。”刚进来站稳脚的宇竹箫酸溜溜地说。 贾奕寒苦笑道:“你们三个即便约好也没那么准时哎,咋一块儿撞到我布店里来了。有啥话进来说,甭站在我柜台前挡住顾客,好不好?” 宇竹箫气冲冲地说:“不好,我来带娘子回家有事要商议,新衣服改日来做。” 章筱丽听着宇竹箫气鼓鼓的口吻,故意激将道:“我既然来到布店了,肯定要做几套新衣服的,你要么先回去,要么站在这里等我。随便你。” 宇竹箫怒瞪了一眼王晓华,握拳叩击了一下柜台板面,愤愤不平道:“你是不是想跟心上人多待个把时辰啊?” 章筱丽不甘示弱道:“想又怎么样,不想又如何?你反正不听我的劝告,要弃我而去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想勉强你留下来,今日来此店不是为我自己添新衣,而是为你而做,让你外出穿我给你买的新衣服,时时提醒你别忘了家里有结发妻子了,不许再寻花问柳啦,明白吗?” 宇竹箫听得目瞪口呆,看着筱丽好几分钟了,才瞥了一眼王晓华,心平气和地说:“原来如此!晓华,你可听好了,筱丽的心中如今只有我这个歪打正着的相公了,你这个外人千万莫轻举妄动,否则伤身又伤心的,要是实在放不下了,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地想念,莫要露出一丁点儿破绽来,更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王晓华恶狠狠地怒瞪着竹萧说:“刺史家的公子没啥大不了的,我有足够的信心拆散你们两个,筱丽是我一见钟情的心上人,此生只爱筱丽一个人。更何况是元宵节与寒大人一起相中的哩,你休想将她从我心里赶走,休想!如今筱芳不知去向,也许放手还我自由了,而我决定追回筱丽,请你高抬贵手,放过筱丽。凭你的身份地位,何愁娶不到一位门当户对的官宦家千金,及早放手成全我和筱丽,可以吗?” 宇竹箫瞄了筱丽一眼,转而盯着晓华说:“可不可以决定权在筱丽手上,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若是筱丽懂得好女不嫁二夫郎的内涵,那你就枉费心机了。” 王晓华注视着筱丽说:“近日听说宇竹箫想要参加一支特殊的军队了,不知何时回家,你愿守着空房,等待着遥遥无期的郎君吗?凭你活泼潇洒,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喜欢外出交际的个性,能耐得住寂寞吗?说实在的,你的性格有点男性化,不适合内向沉稳的宇竹箫。由于竹萧对你新鲜感没过,才想挽留你,要是某一天对你了解透彻了,说不定一张休书弃你而去。但我王晓华自始至终都会守着你,对你不离不弃,白头偕老的,请你慎重考虑,三思而行吧!” 章筱丽瞅瞅晓华,瞧瞧竹萧,大声说;“我认命了,不关你王晓华的事儿,我爹娘千叮万嘱的,叫我做个好女人,好妻子,遵从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行为准则,千万不能给章家丢脸。即便宇竹箫郎君去参加什么军队,为朝廷效力了,我在家也要孝敬好公公婆婆的,你甭白费口舌了,该干吗就干吗去好嘞,我没闲心跟你磨嘴皮子了。” 宇竹箫听了筱丽一番话后,心中暗暗窃喜,庆幸自己没娶错拙荆,情不自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晓华紧盯着章筱丽大声问:“凭你的男性化特点,你能恪守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吗?你能具体讲解一下这些内容吗?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难以遵守这些古训的。别不自量力了,赶紧跟竹萧了结,痛痛快快地嫁给我。什么好女不嫁二夫郎,放狗屁哩,甭相信这些约束女人行为,男女不平等的条条框框,做一个有主见有思想的新潮女性,懂吗?” 筱丽慢条斯理地说:“谁说我做不到,无非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要求为臣、为子、为妻的必须绝对服从于君、父、夫,同时也要求君、父、夫为臣、子、妻作出表率。它反映了我们朝代中君臣、父子、夫妇之间的一种特殊的道德关系。五常即仁、义、礼、智、信,是用以调整、规范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等人伦关系的行为准则。我肯定能做到的,你甭将我瞧扁了。至于三从四德,那是女性立身的根本。 三从是指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意思是说女孩子在未出嫁之前要听从家长的教诲,不要胡乱地反驳长辈的训导,因为长辈们的社会见识丰富,有根本性的指导意义。出嫁之后要礼从郎君,与夫君一同持家执业、孝敬长辈、教育幼小。如果郎君不幸先己而去,就要恪守自己的本份,想办法扶养小孩长大成人,并尊重自己子女的生活理念。这里的从并不是表面上的跟从之意,而是有工作性质的从事之本质。四德是指德、容、言、工,就是说做女子的,第一要紧是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是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与人交谈言语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治家之道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生活方面的细节。很多人片面地将三从四德理解为对女性的压迫,这是不正确的!这些规定并非是男女不平等条款,在我认为是女人应该做到的分内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自然要有一定的古训让女人们去学,去做好的,你对我有偏见,才数落我做不到。我虽然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但我最基本的女人行为还是能努力做到的。若是竹萧真的弃我而去,说明我做得还不够好,吃一堑长一智,取长补短,做一个更好的女人就行喽。” 宇竹箫急忙说:“我不会弃你而去的,即便要参加什么军队,我也会常常给你写信的,尽量早点回家,抑或接你去我身边,请你不要有后顾之忧。我得知因为你家有两个兄弟,没有姐妹,你爹娘对你宠爱有加,由此你的个性有点像男孩子,不足为奇,我会叮嘱爹娘迁就你的,你放宽心好嘞。即便我不去参加什么军队,我也会进京参加科举考试的,毕竟我是学馆出身的生徒,要送往尚书省受试的,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哎。” 章筱丽神情抑郁道:“我会做个好媳妇的,甭跟你爹娘说什么迁就之事,以免伤了他们的心,而丢了我的颜面。你爱干吗去就干吗去好嘞,我不会拖你的后腿,请你相信我的为人。但是我得提醒你一下,凭你的武功,去参加什么飞虎神鹰队不够格哎。” 第32章 获知真相 宇竹箫瞪着她气鼓鼓地问:“何出此言,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吗?” 章筱丽厉声道:“不是瞧不起你,我只是坦言相告罢了。人家比你武功高强的数不胜数哩,你还是想方设法发挥自己的特长,去参加科举考试,考取一官半职,照样能为朝廷效劳的。文武双全的年轻人实在太少了,你也可谓其中一个喽。” 竹萧向筱丽鞠躬道:“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嘞,谢谢拙荆的理解支持。可是你有所不知,我们朝代的常科考试是由礼部侍郎主持的,称权知贡举。进士及第称登龙门,第一名曰状元或状头。常科登第后,还要经吏部考试,叫选试。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职。当初柳宗元进士及第后,以博学宏词,被即刻授予集贤殿正字。如果吏部考试落选,只能到节度使那儿去当幕僚,再争取得到朝廷正式委任的官职。韩愈在考中进士后,三次选试都未通过,不得不去担任节度使的幕僚,然后才踏进官场的。” 章筱丽点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懂的,朝廷取士,不仅看考试成绩,还要有知名人士推荐。因此,考生纷纷奔走于公卿门下,向他们投献自己的代表作,叫投卷。向礼部投的叫公卷,向达官贵人投的叫行卷,投卷使有才能的人崭露头角。白居易十六岁时从江南到长安,带了诗文《赋得古原草送别》谒见当时的大名士顾况。顾况看了名字,开玩笑说:长安米贵,居大不易。但当翻开诗卷,读到这首诗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两句时,不禁连声赞赏说:有才如此,居亦何难!全诗章法谨严,用语自然流畅而又工整,写景抒情意境浑成,在赋得体中堪称绝唱。当即受到老诗人的极力称赞,连诗坛老前辈也被折服了,可见此诗艺术造诣之高。” 宇竹萧接茬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哩。后来白居易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郎中。我比起他们来差远了呢。但是投卷者弄虚作假,欺世盗名的也不乏其人。我若想参加常科考试,还得加把劲好好努力几个月才行啊!” 站在一侧的王晓华冷不丁地打岔道:“甭放心好嘞,甭谈科举考试嘞,你不在家,我经常去找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一来二往的嘘寒问暖,不擦出火花才怪哩。也许不出几天就被我搂在怀中,吻在嘴中,压在身子下,翻滚在卧榻上了哩。” 章筱丽惊闻晓华说出这样的话儿来,急忙提腿使劲踢他的下身敏感部位,随即伸手朝他就是一拳,动作相当之神速,仿佛练过武功似的。宇竹箫见她行为那么粗鲁,吓得目瞪口呆,惊得直愣愣地看着筱丽两手叉在腋下,直喘粗气的模样儿,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琢磨着这样的女子能做好刺史家的媳妇吗? 章筱丽瞥见竹萧异样的目光瞪着自己,毫无顾忌地大声说:“这就是我男性化的表现,我阿兄有十八般武艺,而我这个阿妹经常跟随阿兄身后,八般武艺少不了的,要么你带我参加什么神秘军队好了,女扮男装露一手,说不定能替你挡一箭一刀一拳什么的,怎么样?” 宇竹箫摇摇头说:“我还没想好呢,衣服甭做了,我们回家去准备明日归宁的礼物,同时商量一下有关事情,快走吧!” 王晓华慌忙说:“甭急着走,筱丽踢伤了我的下身,怎么医治,医药费多少都不知道,你夫妻俩送我去林郎中那里医治,治好了再回家。” 宇竹箫惊奇地问:“是否踢伤了你的传宗接代的器官呀?刚才这一脚蛮用力的,也许真的惹出是非来了呢?” 章筱丽倏地满脸绯红,紧张地说:“我刚才真的踢中了他的传宗接代的器官,要是受伤了,焉能一朝一夕好得了的,郎君,还是你送他去林尘轩郎中那里看看吧,俺就甭去了,羞死我嘞。” 宇竹箫气鼓鼓地说:“你还知道害羞呀?刚才忍心踢他敏感部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呀?你自己做事干吗摊上我呀。懒得理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回家去喽。” 章筱丽不甘示弱道:“要是真的踢伤了晓华的传宗接代的器官,传不了王家的后代,我就嫁给晓华热被头赎罪,你写给我一张休书得喽,明日三朝回门也甭去了,我爹娘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的,一个买盐家的商贾之人,岂能高攀与刺史家做亲家呀!何况我刚才这一脚惹你浑身不痛快了哩,你瞅着我的眼睛是鄙夷之光,后悔之神,你那匆匆一瞥以为我没看出端倪吗?我自认为配不上文质彬彬的你,你管自己回家去好嘞,我自个儿承担所有责任,不会给宇家添任何麻烦的,更不会损耗你家的一文一银。晓华,向贾裁缝要纸笔给竹萧,让他写休书给我后,再回家去。” 王晓华忽听筱丽这么说,心里暗暗窃喜,故意怒视着筱丽说:“我要是那个不行了,肯定拉上你当垫背的,你甭想做母亲了。宇竹箫,你听好了,我的传宗接代的器官肿痛得厉害,你夫妻俩必须送我去治疗,不然,你立马写一张休书给筱丽,一切与你无关,否则,我会找到宇府去要医药费,伤痛费,误工费等等费用的。到时惹恼了令尊大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柜台里面站着的贾奕寒,勃然大怒道:“你们甭在我店里打情骂俏了,我的纸笔写衣服尺寸用的,不会给你们写休书,立刻离开。” 宇竹箫见贾裁缝真的发怒了,慌忙拉着筱丽离开布店,王晓华急忙追出来扯住竹萧的衣袖说:“快送我去林郎中药店医治,休想逃走。” 竹萧低声说:“街上大声嚷嚷的,不嫌丢人吗?去就去,有啥大不了的。筱丽,你先回家准备明日的礼物,我送晓华去看伤。” 晓华连忙拉住筱丽的长发尖头说:“你休想走,是你踢伤我的传宗接代的器官,不关竹萧的事儿,走,送我去药店。” 筱丽无奈推开晓华的手说:“我去就是了,甭扯住我的发尖,疼死我嘞。” 宇竹箫怒瞪了一眼筱丽,气冲冲地推开她说:“你不嫌害臊吗?回家去。” 筱丽只好郁郁不乐地掉头回家去了。 宇竹箫领着王晓华来到林尘轩的药店里,忽见林峻天坐在店里,急忙冲上去问:“林侍从,你在右千牛卫军队里的,今天怎么在药店里啊?何时回府上的?朝廷不忙吗?” 林峻天急忙站起来离开柜台,靠近宇竹箫说:“进房里说,别趴在柜台上问,你俩来看病的吗?身后那个似曾相识,是你什么人呀?” 竹萧指着晓华说:“你见过一次,也许忘了,是王才顺当铺家的令郎,受伤了想找令尊看看,你爹在吗?” “在,在,谁来看病呀?”刚从里间走出来的林尘轩乐呵呵道。 王晓华低声说:“是我,敏感部位不小心受伤了,去内室看吧!竹萧跟令郎认识,你俩管自己叙旧好嘞,我去看伤喽。” 竹萧微笑道:“我俩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不客气了,你管自己看病,需要多少银两尽管告诉我,我来支付好嘞。伙伴,我们去楼上聊会儿吧!” 林峻天喜滋滋道:“好嘞,请随我上楼。”急忙搂紧竹萧的肩头朝楼上走去。 峻天泡了两杯茶,递给竹萧一杯坐下来,面对面地盯着竹萧问:“听说你昨天结婚啦,姑娘长得怎么样啊?听爹说是章琏璥卖盐家的令爱,怎么相配呢?谁做的媒呀?” 宇竹箫摇摇手说:“这些都是缘分,我不讲究门当户对的,今天不谈婚姻私事,想跟你聊聊朝廷的事儿。听说藩镇势力很猖獗,不知皇帝有何更好的对策啊?你还在千牛卫军队吗?具体干啥事情的,咋有空回府上来啦?” 林峻天唉声叹气道:“皇上决定秘密成立一支飞虎神鹰队,大约两百个人左右,重点在我们这一带招募武术高强,骁勇善战,具有赤胆忠心的年轻人,要求为保卫皇宫竭尽全力的。我们穹隆城有几个出了名的武术高手,曾经参加朝廷举办的武术大赛而崭露头角,被皇上想起来了,要我来动员他们参加这支队伍,不知你是否愿意参加?新婚燕尔的也许放不下爱妻吧!我们这条街上,武功最高强的就数章健硕和章长卿两个人了,听说他们在穹隆山上创办了一个武术馆,培养了好多武术爱好者,不知是真是假,我明天去拜访一下,不知你是否愿意一同前往?还有皇上派来协助宇刺史破案的钦差大臣寒东琅,原本安排专职破案的,可这次任务艰巨,寒东琅也被皇上任职为飞虎神鹰队的组织者了。我昨天跟寒东琅谈过了,叫他明天一道去穹隆山的,可是他说有私事,急于回长安一趟,我也不勉强他了。” 宇竹箫沉默了一忽儿说:“寒大人回长安也许是小妾要临盆了吧!我明天要去岳父家归宁的,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拜谢一下岳父岳母,给岳父岳母留个好印象,同时认识一下女方亲戚。我爹娘已经准备好礼物,除了小件之外,还要奉上一只大大的烧猪。” 第33章 意外受伤 林峻天诧异地问:“送大烧猪干吗,吃得完吗?” 宇竹箫解释道:“她家收到金猪后即分予亲戚朋友、街坊邻里享用的,表示一下自家令爱不辱门楣,寻得了良婿。明天中午需在岳父家吃饭,并要歇息一晚,后天清晨才能动身回家。然后跟你一道去穹隆山,怎么样?” 林峻天爽朗地说:“可以,不差这一天,三朝回门省不了的,祝你新婚快乐,白头偕老吧!” 宇竹萧喜滋滋道:“谢谢您的祝福!朝廷有些事请教你,我听说左、右千牛卫大将军、将军之职,掌宫殿侍卫及供御之仪仗,而总其曹务总判卫事,将军副之。中郎将通判卫事,掌供奉侍卫,以贰将军及诸曹之务。左右千牛备身掌执御刀宿卫侍从。皆以高荫子弟年少姿容美丽者补之,花钿绣服,衣绿执象,为贵胄起家之良选。备身左右,执御刀弓箭宿卫侍省。备身,掌宿卫侍从。凡千牛备身、备身左右执弓箭以宿卫,主仗守戎服器物。凡受朝之日,则领备身左右升殿,而侍列于御座之左右。若亲射于射宫,则大将军、将军率其属以从。凡千牛备身、备身左右考课赐会及禄秩之升降,同京职事官之制;凡千牛备身、备身左右以御刀仗升殿供奉者,皆大将军、将军率而领之,而中郎将佐其职。凡侍奉,禁横过座前者,禁对语及倾身与阶下人语者,禁摇头举手以相招召者。若有口敕,通事舍人承受传声于阶下不闻者,则中郎将宣告之。长史掌判诸曹官吏之来务事。录事参军掌印发,勾检稽失。余如左、右卫。兵曹掌文、武官及千牛备身、备身左右之簿书,及其勋阶、考课、假使、禄俸事。胄曹掌甲仗之事。凡御仗之物两百一十有九,羽仪之物三百,自千牛以下各分而典掌之。其当上日,执御刀、御弓矢之外,仍量备弓箭以入宿。每月,主仗当上,则配其所职。若在行从,则兼骑曹之任。余同左、右卫。是不是啊?” 林峻天哈哈大笑道:“所言甚是,哪里听来的呀?是不是贾奕寒的妻弟张润厚将军传授给你的知识呀?” “不是,是我自己从学馆里听来的。你能给我讲讲朝廷的具体形势吗?” “说来话长,但也不好外传,待有时间机会了再慢慢说给你听。楼下那个病人在叫你呢,你下去看看吧,后天一道去穹隆山,别忘在温柔乡里喽。” “知道,我听说章健硕是办武术培训班的,而他的堂兄章长卿是办武术馆的,我们家乡的人不知实情,以为健硕办了武术馆,后天去山上找到他们了,便知晓真相喽。后天见吧,请走好!”宇竹箫急急忙忙地辞别林峻天下楼去了。 瞥见王晓华紧皱眉头瞪着自己,紧张地问:“瞧你一脸怒容,贤妻真的踢 伤了你的传宗接代的器官吗?” 晓华撅着嘴巴道:“这还用问吗?你准备怎么解决此事?林郎中过来了,让他跟你说说后果的严重性吧!我是王家的独苗,怎么传宗接代呀?” 林尘轩过来问:“竹萧,瞧你蛮斯斯文文的,是个读书文人,吵架也不该动手动脚吗?即便忍不住真的要打架,也不该使劲踢他的传宗接代的器官呀?你明知晓华是独苗,好意思下次毒手吗?你这不是忍心让王家绝后吗?王才顺开了几十年的大当铺,待人不薄,街坊邻里口碑不错,妻子好不容易生下一个令郎便不见喜了,人家劝他纳妾,他说什么也不要,与内人感情笃厚,不愿令其伤心,家里当铺里的仆人都是男性的,人家都竖起大拇指称赞王掌柜是我们学习做人的榜样哩。” 宇竹箫有苦难言,瞅见林尘轩鄙弃的目光瞪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何时下楼听见对话的林峻天,连忙接茬道:“爹,竹萧不是这样的人儿,也许晓华自己撞伤的。你瞧竹萧痛苦难言的表情,就应该知道不是竹萧干的。” 王晓华大声道:“确实不是竹萧所为,是他的臭婆娘章筱丽踢伤我的敏感部位,我要他休妻,然后让筱丽嫁给我,我不能就这么便宜了筱丽。我要拖着她当垫背,让其做不了母亲。” 林尘轩听得浑身震颤,盯着晓华诧异地问;“她居然有那么大的脚功夫,且踢得那么准确,分明是想让你家断子绝孙哎?你也许有所不知,你家与他家上代是有恩恩怨怨的,至今都还怀恨在心呐。由此,你与筱丽一见钟情,结果被你爹娘不动声色的调包了呀!” 林峻天急忙扬手一挥,林尘轩咬紧牙关不说话了。峻天注视着竹萧低声说:“一个女子居然心那么狠毒,也许知道上代的仇恨,而晓华却浑然不知。竹萧,你还是赶紧休了她以绝后患。武功高强的章健硕培养了一个出类拔萃的阿妹,真是了不起的章家呀!晓华也甭想搭上筱丽垫背,我要让他们兄妹俩参加飞虎神鹰队,为朝廷建功立业,你俩都甭想与筱丽做夫妻啦。我是个言既出行必果的人,马上付诸行动。” 林尘轩急忙打岔道:“令郎千万别掺和此事,得罪了章琏璥一家子,我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实际上他家三代人,还有章琏玶一家子都会武功的,章琏璥武功最高强,没到紧要关头,不露脸不出手,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少威胁力和杀伤力。而他家的两个孩子都是有一手的,令郎章健硕真人不露相罢了,要是真的交起手来,百里方圆所有会武功的人都不是章家人的对手。令郎莫惹他家,毕竟你是朝廷命官有要务在身,此番非完成任务不可的。回家不要给我惹是生非,安安生生完成你的使命回朝廷去履职。记住了吗?” 王晓华听得目瞪口呆,站在一旁不知说什么才好。 林峻天瞧见大家都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急忙转身趴在柜台上,注视着父亲严肃地说:“我为朝廷效力快五年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甭爹操心的啦。我会让其兄妹俩心甘情愿地去参加飞虎神鹰队的,你专心治病救人好嘞。晓华的伤真的没救了吗?看在我与竹萧情同手足的份上,拿出杀手锏全力以赴医治好晓华的传宗接代的器官,让王家延续下去,我知道爹有这个医术的。” 林尘轩瞪了峻天一眼,若无其事地拿起小称戥子骨干铜盘秤去抓药了。 王晓华急忙追到林尘轩身边问:“林郎中,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医治好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儿了。爹娘等着抱孙子哩。” 林尘轩心情颇为沉重地说:“郎中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我会竭尽全力医治你的传宗接代的器官。可是你的传宗接代的器官被踢伤,有瘀血,就会比较麻烦的,处理不好会影响传宗接代的器官的功能,也许会影响繁衍下一代。你的器官损伤是一项严重的问题,你说局部有疼痛感。外伤后都会引起软组织的损伤从而造成痛疼肿胀等症状,伤后二十四小时内需要冷敷,我给你配了消肿止痛,活血化瘀的中草药,里面的药量三七最多,共十五剂,你拿家里去每天一剂煎药汤喝下,促进损伤修复,同时贴一些膏药来缓解症状。主要还是以静养休息为主,踢伤也许只是组织轻微受伤,可能不会影响器官功能,也可能影响到器官的,平时注意多用温水坐浴,改善局部血液循环,注意不要穿太紧的内裤,以免导致疼痛,再者适当吃点有营养的食物,有利于康复。我知道你昨天结婚了,蜜月里千万不要频繁地过夫妻生活。尤其是这一周务必要克制,最好远离新婚妻子,一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以免冲动忍不住同房而影响传宗接代的器官恢复。敷药和服药一周后,假如传宗接代的器官大小正常没有疼痛感,淤血消退了,那就可以适当地过夫妻生活,每周一次够了,不要忘情过度,你要尽量做到喔。” 王晓华泪痕斑斑地说:“章筱丽这个臭恶妇,我要是真的生不了孩子,便要她血债血偿,让她不得好死。” 林尘轩拍拍他的肩头说:“你一定要配合我的治疗,按我的要求去做,否则,我即便绞尽脑汁也治不好你的传宗接代的器官,也难以让王家传宗接代的。眼下甭说赌气话了,我量你即便有十条性命也不敢去动刺史家的媳妇,在我这里撒什么气话呀?更何况如今兴许还有救呢,要是她再使劲点,你的传宗接代的器官就弯曲了,影响了繁衍后代,休想当爹喽。看来她还是脚下留情了。” “留什么情啊?她恨不得要了我的命哩,幸好阴错阳差娶了章筱芳,不然就倒霉透顶啦。”王晓华呱呱叫道。 站在柜台外的林峻天不耐烦地问:“你怕别人听不见吗?谁叫你想风流快活呀?是不是你想对她图谋不轨,而被章筱丽教训了一顿呀?” 晓华直喘粗气道:“哪里啊?这样的恶女人即便赤身裸体躺在我身边,我也懒得看她动她哩。” 宇竹箫转过头气冲冲地说:“甭嘴硬了,要是你不口出污言秽语,筱丽会伸脚踢你吗?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让你长点记性罢了。” 第34章 不为所动 王晓华气鼓鼓地说:“我没有羞辱她,她就是个恶毒女人,你还帮着她说话,不害臊吗?” 宇竹箫厉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何必强词夺理,还在这里费什么口舌呀?不嫌丢人吗?快提药回家煎汤喝下。林郎中,中草药和膏药多少银子算一下,医药费全部由我来支付。” “嗯,好的,请稍等片刻。”林尘轩掂量着药袋子说。 王晓华见宇竹箫在结账了,闷闷不乐地拎起一袋药,慢慢吞吞地蹩着双脚朝家里走去。 林尘轩一边打着串档算盘,一边记账,不一会儿说:“你先付大书法家欧阳询所题的折二开元通宝铜钱十枚,他还要来抓药的,待他痊愈了再结账,多还少补,咋样?” 宇竹箫爽快地说:“行,没问题,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林尘轩伸手接过铜钱,神秘一笑道:“嗯,有数,争风吃醋的事儿自然不会乱嚼舌根的,何况是宇刺史大人家的媳妇哩,你放一万个心好嘞。” 身后的林峻天碰碰竹萧的手肘问:“你还想与章筱丽做夫妻吗?” “那当然,一夜夫妻百日恩,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你若让她去参加飞虎神鹰队,那我也去好嘞,夫唱妇随地为朝廷效命还不行吗?”宇竹箫一本正经地说。 林峻天低声道:“我这个人说一不二的,既然说出让你休妻了,我便会让你到时心甘情愿地写给她一张休书的。不信,走着瞧。” 竹萧苦笑道:“你甭惦记着刚才的言词,赶紧去办你的大事吧!我也该回家去了。后天上午辰时左右来找你去穹隆山好嘞。” 林峻天眉头一皱道:“你眼下还记得此事,到时可别钻进新婚妻子的怀抱里忘却了哎。” 宇竹箫苦笑道:“怎么会呢?即便她使劲搂着我,我也会挣脱出来投奔与你的,舍小家为大家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好,话不在多,看你的行动得喽。转身瞧瞧身后谁来了,难怪你舍不得放手哎。长得倒是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哩,只不过动作太粗鲁了,惹人讨厌。”林峻天睥睨着她说。 宇竹萧闻声慌忙转过头来,吓得浑身发抖,低声问:“温紫菀,你怎么死而复生啦?你那天不是掉下山崖了吗?咋回来了哩,是真人还是鬼神呀?千万别吓我,我真的抓勿牢你的手,不是我狠心放弃你的手哎。当时你掉下山崖了,我回家叫我爹派了好多仆人,还有民工去山崖下寻找你,我也去了,可是找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找到你哎,无奈伤心绝望地回来了。你不记恨我吧!你何时回的家呀?” 林峻天吓得大声道:“原来是你青梅竹马长大的温紫菀姑娘,我还以为是你的贤妻章筱丽呢。紫菀姑娘,你真是福大命大呀!可是你的心上人已经娶妻生子了呀?你若不嫌弃我是个朝廷的跑腿,不认识中草药,那你就嫁给我得啦。好俊俏的姑娘啊!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哎,当真是仙女下凡了哩。” 宇竹箫大声道:“峻天,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昨天才结的婚,哪来的孩子呀?” 温紫菀宛然一笑道:“你俩别吵了,我知道,昨天你结婚,我哭泣。” 竹萧泪眼朦胧道:“你可知晓,我每天都在想你,惦记着你,恰如储嗣宗的诗所言:‘泠然御风客,与道自浮沉。黄鹤有归语,白云无忌心。药炉经月净,天路入壶深。从此分杯后,相思何处寻’啊!” 温紫菀凄然一笑道:“我这三年来的心境恰如刘长卿的《饯别王十一南游》,‘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啊!” 宇竹箫泪眼朦胧道:“既然你没死也在牵挂着我,近在咫尺,为何不来找我呢?你好狠心哎!害得我楼头望断相思眼,日日楼台泪暗抛呀!” 温紫菀梨花带雨道:“我又何尝不想来见你啊?可是爹娘叫我不要打扰你哎,原本他们都反对我们来往,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哎,爹娘说干脆让你认为我死了的好,让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可有谁知我的相思病不比你轻哎,好比武则天写的《如意娘》,‘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哎。” 竹萧忧伤地问:“你还记得我们曾经一起背诵过的顾夐的《诉衷情》吗?那首诗最能表达我的所有心情啊!” 温紫菀拿着手绢拭干泪水说:“何以能忘啊!就是遇难前一夜背诵的哩。现在就背给你听听。‘永夜抛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啊!” 宇竹箫泪眼模糊地说:“我没有抛弃你啊!真的实在没力气拉住你的手了。你掉下山崖会获救,那是你吉人自有天相啊!” 温紫菀幽幽凄凄道:“我掉下山崖后没有摔死,只是摔伤了一条大腿,被人拦腰抱起离开了山崖,当初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不敢睁开眼睛细看,猛然听见有人喊我姑娘了,才徐徐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一个英俊威武的大人抱着,才知道自己真的没死。当他放我下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右大腿摔断了,不能走路,那个大人好像是朝廷里的什么将军,他的身形极为颀长,内里穿着一件靛蓝色的直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体挂罩袍是西川红锦百花袍,佩刀弓箭随身,坐下嘶风赤兔马。威武的身姿站在我面前犹如玉树琼枝,昂然挺立于青山白水间,浑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他大概三十岁左右,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嘴角不经意的上扬,整张脸看上去尤为丰神俊朗,但整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器宇轩昂,一看就是成大器者,有大将军的风范。言谈举止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里去喽。” 站在一旁的林峻天好奇地问:“那个人叫啥名字呢?在哪里供职?为何在山间悬崖峭壁底下遇见你呢。他是孤身一人吗?因何在山崖低谷处逗留?” 温紫菀仰头瞅着林峻天说:“碰见他是一个人的,有无伙伴上山不知道。他不肯告诉我姓名,要带我去长安都城疗伤,我说家里世代种中草药的,爹会治好我的大腿,让他送我回家,他才送我回到穹隆城家里,任凭我爹怎么挽留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他姓名,他就是不肯透露一个字,问他在何处高就,什么官职,更加避而不答了,连眼睛都不愿看着我们,只说自己是外出上山狩猎的猎手,偶然碰见了我,别的任凭我爹怎么变着法子问,他都缄默不语。我爹无奈,才停止了追问,给他救命答谢的铜钱和银两全都拒收,吃了一顿粗菜淡饭后,骑着赤兔马急急忙忙地回去了,回哪里去也不肯说哎,至今没碰见过他,整整三年啦。” “是啊!三年前的今天你摔下山崖的,就是5月2日下午,我们吃了午饭背着篓筐到山上采药,踮起脚尖采摘五味子时不小心踩翻了一块圆形的大石头,滚到了悬崖边,你在我外侧,我拉着你的手往里边爬,可是一直爬不动,力气用得差不多了,可石块还在往悬崖边挪动,我实在勾不住你的手,只能啊哟一声,你放弃我的手,让自己掉下山崖去了。你知道当时的我多么想随你一起滚下去吗?可是我想寻找你,坚信你不会死,才勉强活了下来。你当时被那个人救去了,怪不得我们找了一天也找不到你哎。这三年来,你一直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地关在家里疗伤吗?大腿什么时候痊愈的?”宇竹箫盯着温紫菀紧张地问。 温紫菀淡然苦笑道:“哪里啊?只有半年时间,我爹便医治好我的大腿了,我在自己家的山上田园间种草药,每天跟爹学草药治病,有几次跟着爹来林郎中这里求教医治疑难杂症,所种植的中草药三分之二多卖给林郎中了,我经常上街买东西的,只是没有遇见你家的任何人,你便不知道我活着回家了。” 宇竹箫生气地问:“你以为我贪生怕死,薄情寡义,悬崖边放弃你的手,由此你三年来杳无音讯?一直在躲避我恨我,是吗?你知道我有多么想你吗?每当秋天来临,我总想起李白的《秋风词》,我们曾经一起背诵过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这首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啊!” 第35章 偶然收获 温紫菀愁肠百转道:“何以能忘,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想让你去考取功名,可有谁知道我的相思之苦啊!恰如李益的《写情》诗所言,‘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哎。” 柜台里的林尘轩听他们没完没了地对白,不耐烦地大声道:“王晓华早就回去了,你们几个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什么呀?这个女子是谁呀?咋似曾相识燕归来哩。好俊俏的姑娘哟,简直是西施再世哎,嫁给我令郎怎么样?” 林峻天手掌一击道:“真不愧是我的亲爹,跟令郎想到一块儿去了哩。她叫温紫菀,穹隆城街尾温附子的长女,经常跟着他爹送中草药给我们店里的,你应该见过记得呀,咋会想不起来了呢?” 林尘轩哈哈大笑道:“想起来了,爹的店里人流熙来攘往的,川流不息,焉能一个个记住呀?何况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又不是病人,更加记不住喽。经你一点拨,立刻想到世世代代种中草药的温附子,他家祖宗十八代,上上下下全家人的姓名都是中草药取名的。若是没有他家供应的中草药,我们这个药铺店也许开不了那么长久哎。多亏了他家对我们家的信任哦,也许上代有缘分,生下的令爱跟你年纪相仿,你这几年忙着朝廷的事务,还没成家,干脆挑选一个黄道吉日,请宇竹箫做媒,去温附子家提亲,咋样?温紫菀姑娘,要么你先回去跟你爹娘打声招呼,然后让宇竹箫领着令郎前去提亲,好不好?痛快点,你爹和我都是爽快人一个,兴许能结成亲家哩。你家世代种中草药,我家世代开药铺,多么门当户对的一门亲事啊!简直是天作之合哩。你要是能成为我家的儿媳妇,我的医术全部传授给你好嘞,不怕后继无人了哩。” 温紫菀轻言细语道:“你家的令爱林曼莺不是跟你学得不错吗?咋会担心后继无人了哩。” 林尘轩唉声叹气道:“你有所不知啊!真是气死人嘞,令爱得知自己所嫁非人,不辞而别了哩,至今还没找到她的影踪,焉知她是否回家呀?连贾臻铚也不知去向了哩,夫妻两个昨天结婚,今天便莫名其妙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呀!亲家过来向我要人,我说连令爱也不见了,嫁出去的令爱泼出去的水,我向谁要人去呢?他家人在我家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连膳堂也不放过,每个仆人仔仔细细问了个遍,林曼莺果真不在家,连像样的衣服都带走了,便也闷声不响地回去了。亲家临走时对我说,贾臻铚对他爹娘什么也没说,兴许不回家了。” 林峻天惊讶地问:“什么阿妹昨天结婚今天不见了,咋一回事儿啊?贾家骗婚吗?” 林尘轩摇摇头说:“不是骗婚,怪你阿妹没跟媒人王晓华讲明暗恋者是谁,结果晓华以为是同窗好友贾臻铚,没想到你阿妹暗恋的人是章健硕,便阴错阳差地结婚了。昨晚没有圆房,今早双双不知去向。你这次回家务必帮爹找到你阿妹,你娘哭哭啼啼的躺在卧榻上不肯起来吃饭,你来了也许你娘会听你的劝导,你赶紧上楼去看看你娘吧!” 宇竹箫连忙伸手碰碰温紫菀的手肘说:“林峻天有家事要忙,我们先回去吧!” 林峻天赶忙说:“先别走,刚才的求婚还没回答我呢?既然开口了务必说个透彻,由竹箫做红娘,后天山上回来后,挑个日子让竹箫陪我去你家提亲。你先向令尊令堂打个招呼,怎么样?” 温紫菀摇摇头说:“我爱的人已经结婚了,与你初次见面岂敢言婚嫁,正琢磨着去哪里出家哩。” 宇竹箫惊闻出家两个字,吓得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瞅着温紫菀,低声问:“我当你是开玩笑的嘞,请你甭吓我,三年来近在咫尺,你却不来找我,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才结婚的,要是你不计较正妻还是小妾,那我跟爹娘说一声,纳你为妾怎么样?” 林峻天哈哈大笑道:“宇竹箫,亏你还是个刺史家的令郎,又是个书生,准备考科举的人嘞,连我们大唐的婚姻制度还没搞清楚哎。我国历朝历代并不提倡平民纳妾,娶妾其实是对王公贵族的一种福利。你家不是王公贵族,你爹和你都不能纳妾的。若是要纳妾必须同时满足两项条件:一是四十岁以上;二是没有孩子。而你都不具备,焉能将温紫菀纳妾啊?请不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哦,我想娶温紫菀的决心已经下到家啦,请你高抬贵手,忘却温紫菀,与结发妻子章筱丽好好过日子吧!若是你不方便,更不愿做我的红娘,那我可以另请他人为我保媒,你知道我是个痛快人,不喜欢拖拖拉拉,支支吾吾的人,请你现在就跟我表个态,” 宇竹萧瞅着温紫菀忧伤的表情,突然说:“既然不能纳妾,那我回家立刻给筱丽写一张休书,然后明媒正娶温紫菀为妻,请林峻天不要痴心妄想了,毕竟我与紫菀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人,岂会拱手相让予你啊!” 温紫菀满目凄然道:“昨天结婚今天休妻,刺史家的名声不要了吗?我可不想遭人奚落谩骂哩。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孤独寂寞,生性文静,喜欢独居,唯一来往的人便是你,既然你结婚了,我选择出家不是蛮好的吗?我喜欢佛堂宁静的生活,每天上早课晚课,晨钟暮鼓,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甭替我犯愁了,过好你自己的日子,甭来打扰我,我要回家去了,再见!”随即掉头就跑。 林峻天忽见紫菀的眼角溢出了泪水,急忙追上去拽紧她的衣袖口问:“你哭啦,为谁垂泪呢?舍不得放下宇竹箫,还是不甘心就此出家。你生得花容月貌,会给佛堂带来麻烦的,你要是真的出家在那边当尼姑,不知要迷倒多少善男信女哎。依我之见,肯定会有男人打你的主意,要是遇到王孙贵胄或官场中人看上你,想娶你为妻抑或纳你为妾,你岂敢不从?唯有嫁给我才是最好的归宿,谁也甭想将你从我身边抢走,你也不用担心我纳妾,请你务必考虑清楚再回答我,给你五天时间的考虑,够了吗?” 温紫菀冷漠地说:“不够,一辈子也嫌少,我当初最想嫁的人是宇竹箫,如今最想做的事儿便是出家,谁也劝不了我,动摇不了我的决心。我回家了,你们慢慢聊。”随即拔腿就跑。 宇竹箫朝林峻天挥挥手,立即追赶温紫菀去了。 林峻天急忙辞别父亲,心急火燎地来到平江州官署找寒东琅。寒东琅正在收拾行囊,瞧见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峻天,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说:“你来得正好,我想请你陪我去长安一趟,事情办好后,马上返回一道去穹隆山,因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怕耽误了归程,不知你是否愿意帮我的忙?” 林峻天紧张地问:“你去长安不是公事吧!是你的小妾卓燕萍要产子了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不是公事,也不是为了卓燕萍临盆,她怀孕还不到七个月,我来这里仅仅五天时间,不想回家的。本来刚到这里的那天就想回去一趟的,由于王晓华要我陪他元宵节和三月三相亲,并且要我当他们的主婚人,事儿便耽搁了。” 林峻天诧异地问:“那你究竟为了何事啊?跟我也不能说吗?”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我在穹隆谷闭关修炼之际,遇见了梦寐以求的心上人,带到家里结婚那晚被人绑架了不知去向,有人说她在穹隆城谋生,可是我雇用了私家侦探也没能找到她,有人说心上人来此遇难,被寒山寺的一个尼姑救活了。我带着尼姑画像,当即去了寒山寺问了很多人,都说不认识这个尼姑。后来我的叔婆告诉我,说这个尼姑三年前去长安某个寺院里当住持了。为了能尽快找到心上人,我便想去长安寻找这个尼姑的下落,只有找到了这个尼姑,才能找到心上人。” 林峻天听完他的故事,唉声叹气道:“你不是家有妻妾了吗?怎么又来了一个相好呢?你是皇上派来查案的钦差大臣,并且任命你为飞虎神鹰队的组织者,任务非常繁重,你还有心思去寻找所谓的心上人,你不怕传到皇上那儿,对你不利吗?” 寒东琅急忙说:“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能找到寒晨星,我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那怕皇上要砍我的脑袋,我也非去不可的。” 林峻天摇摇头道:“真是一位痴情种,那你自己去好嘞,我后天要去穹隆山找章长卿谈飞虎神鹰队的事儿,没时间陪你去长安了,请见谅!”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那就不麻烦了,你回去吧,我这就启程出发了。” 林峻天挥挥手道:“祝你一路顺风,早日遇见心上人。”说完随即挥挥手,离开官署回家了。 寒东琅急忙去王才顺家道别,刚到大门前,忽然瞧见章筱芳打开门锁,跑进了大门,惊得大声喊道:“你怎么会有大门上的钥匙哎?” 第36章 君子约定 章筱芳转过头说:“钦差大臣,我是王才顺家的媳妇,岂会没钥匙?” 寒东琅惊叫道:“什么,元宵节我和王晓华一道上街闹花灯的,彼此相中的人是章筱丽,那晚结婚是我当的主婚人,新娘子分明是章筱丽,怎么会是你呢?你该不会是抢了人家的夫君吧!” 章筱芳气鼓鼓地说:“寒大人,本想与你大吵一场的,只因我要与王晓华解除婚姻了,便也不想与你大开杀戒喽。我是来取衣服日用品的,请你让开,王晓华在里面等着我进去呢。” 寒东琅被搞糊涂了,急忙大声喊叫道:“王晓华,你出来,为何要瞒着我呢?” 没有回应,寒东琅瞪着章筱芳厉声道:“晓华不在屋里,也许出去了,连他的爹娘也不在,不许你进去取衣服,万一有贵重的东西失窃了,我的责任担当不起,说不定我也会无缘无故遭受牵连呢。” 章筱芳厉声道:“我来拿回自己的衣服关你啥事啊?本来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是林曼莺托我转告你的,如今看到你这副态度,我就懒得跟你说了。” 寒东琅急忙问:“谁是林曼莺,我不认识,来穹隆城的这几天,就认识了你和章筱丽。” 章筱芳神秘兮兮地说:“想让我告诉你也不难,只要放我进去取衣服即可。” 寒东琅警觉地问:“关键是你带来的消息是否合我的心意。关于那个方面的问题,是不是晓华家的刀剑盗窃案有眉目了?” 章筱芳故弄玄虚道:“对你来说比刀剑盗窃案还要打紧哎,你不想听就拉倒,我大不了去买新衣服喽。” 寒东琅盯着她上下打量着,突然大声问:“是否找到了我的心上人寒晨星?” 章筱芳惊闻此言,惊得睁大眼睛高呼道:“真不愧是个钦差大臣,连这个也猜到了。没错,林曼莺叫我转告你一声,你的心上人在穹隆城里谋生,穹隆城这么大,具体在哪里,干什么的,需要你自己用心去寻找。若是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还找不到她的,那就去长安慈恩寺一趟便真相大白了,这句话什么意思,也许你知道吧!好嘞,林曼莺托我捎话的内容,都已经全盘倒给你了,我可以去拿衣服了吗?” 寒东琅惊讶地问:“林曼莺在穹隆山吗?你是跟她在一起的,拿回你自己的衣服就回穹隆山,对不对?” 章筱芳喜滋滋道:“正是,我可以去取衣服了吗?” 寒东琅欣喜道:“当然可以。谢谢啦。” 寒东琅找不到王晓华,瞅着章筱芳拎着一袋衣服回去了,急忙朝外公的老宅走去,路上碰见了章筱丽,急忙挥手问:“你去哪里啊?瞧你急急忙忙的样子。你和王晓华都被父母欺骗了,而我也被蒙在鼓里,直至今天碰见了章筱芳才得知真相,你准备何去何从啊?” 章筱丽气鼓鼓地说:“还能怎么样啊?嫁鸡随鸡呗,你这个主婚人算是白忙乎一场喽。我回到家里左等右等不见宇竹箫回来,如坐针毡,这就去林尘轩的药铺找竹箫。寒大人管自己忙吧!” 寒东琅见她心急火燎的样子,连忙说:“既然你想通了,那就与夫君宇竹箫好好过日子吧!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章筱丽挥挥手道:“谢谢你的祝福,后会有期!” 两个人各自东西去忙乎了。 章筱丽跑进林尘轩的药铺,仰头低声问:“林郎中,宇竹萧在你府上吗?” 站在柜台前瞅着父亲给人看病的林峻天,听见甜润悦耳的女中音,慌忙转过头细看,忽觉眼前一亮,惊叹道:“哇哉,我们穹隆城里出美女啦,一个比一个靓丽哉,这是哪家的姑娘啊,太漂亮嘞,比杨贵妃、王昭君、西施、貂蝉还要略胜一筹哩。” 林尘轩听见令郎的喊叫,抬头瞥了一眼站在柜台前的筱丽,大声说:“这就是章琏璥家的令爱,刺史家的媳妇,章筱丽啊,你从小没见过她吗?她越发楚楚动人嘞,不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的,难怪门不当户不对的宇竹箫,也心甘情愿,俯首帖耳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哩。比刚才的温紫菀还要俊俏三分哟。” 林峻天长吁短叹道:“看来宇竹箫这小子艳福不浅呐,依我之见,他是娶了穹隆城里的绝色美女喽。难怪刚才叫他休妻,他支支吾吾不愿意哩。换作是我也不想休妻了呀!” 章筱丽转过头盯着林峻天问:“你是哪位啊?叫谁休妻呀?听口气,难不成你叫宇竹箫休了我,而你想娶我,是吗?” 林峻天听得浑身一震,诧异地问:“你咋知晓我叫竹箫休了你啊?要是你跟竹箫昨晚没圆房,而竹箫愿意休了你,那我愿意娶你,咋样?” 章筱丽不假思索道:“我还是个女儿身哩,因为昨晚竹箫念叨了一夜的温紫菀,我俩正想亲热,忽然听见他嘴里念叨着紫菀,我好爱你好爱你哎,我便故意说,我也爱你哎,温紫菀是你的初恋情人吗?他说是的,与我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人,我们早已以身相许,且有了肌肤之亲的,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采树头上的五味子不幸掉下山崖没了,好端端的一个美丽姑娘瞬息间就没了,我好伤心哎,焉忘得了她那肤如凝脂,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材呀!我气得使劲将他从我身上推下来,兀自坐起来下卧榻,在外间的小卧榻上待了一晚,由于他昨晚酒喝多了,不知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今早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哩,兴许大智若愚吧!我已经将新婚之夜的真实情况向你汇报了,你刚才所言是否当真,我可是要结果的哎。君无戏言,你是个朝廷命官,不会逗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玩吧!” 林尘轩慌忙接茬道:“章姑娘,令郎爱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好女不嫁二夫郎,你与竹箫已经结婚了,竹箫也不想休了你的,你俩相敬如宾到白头好嘞。” 章筱丽听出了弦外之音,故作温柔地说:“要是我看上了令郎,想跟他夫唱妇随,一同去为朝廷效力,不知林公子愿意否?” 林峻天听父亲的口音明显反对了,只好婉转地说:“章小姐,听说你家人人会武功,你叔叔家的令郎章长卿在穹隆山开武术馆,如今朝廷想招募一支飞虎神鹰队,男女不限,你愿报名参加吗?你愿动员你家阿兄章健硕和堂兄章长卿等人,参加飞虎神鹰队吗?” 章筱丽急忙问:“需要多少人,飞虎神鹰队具体做什么事情?需要干多长时间?能否带着妻子或夫君一同参加?” 林峻天犹豫了一忽儿说:“大概两百个人左右,主要是保卫皇宫,保卫皇帝的安全,与藩镇势力作斗争,有时候也需要派往边境守边疆的。要是没有一技之长,那肯定不能带的。只有父妻双双参加了飞虎神鹰队,才可以结伴前往。” 筱丽略微相信道:“哦,我听清楚了,你也知道章家人都会十八般武艺,而郎君宇竹箫也有两下子的,若是他愿意参加飞虎神鹰队,那我也愿随他一道去为朝廷效力。你觉得如何?” 林峻天仰头长叹道:“看来你对竹箫并不了解哎,他最大的愿望是考取功名,而非参加军队之类的行业。你应该鼓励竹箫考状元榜眼探花,至少也该考个县令当当,而非参加飞虎神鹰队。我是叫你动员章家所有武术高强的人都来报名参加飞虎神鹰队,说服你阿兄堂兄参加后,还要你阿兄培训班里的优秀学员,以及你堂兄武术馆里的精英都去参加飞虎神鹰队,而非叫你郎君参加,听清楚了吗?” 筱丽睁大眼睛瞪着林峻天,极其严肃地问:“是否长期为朝廷效命回不了家,”抑或去边疆打仗,说不定某一天会战死沙场。我虽然是个平民女子,但朝廷之事也略有耳闻的,当今天下并不安宁哎。朱家的实力一天天壮大起来,藩镇割据势头最盛的一个人儿,他颇有心计,表面上为皇帝效力,暗地里说不定要皇帝的老命,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如今要招募飞虎神鹰队,不知能否助皇上一臂之力啊!若是为朝廷献计献策,贡献卓著,可否升官发财?请你如实告诉我,我才可以权衡怎么去做?值不值得舍身忘我去保家卫国?” 林峻天神情安详地说:“这个还用问嘛?既然是为保卫朝廷而招募军队,当然要参加战争,当然有流血牺牲的呀!要是大家都贪生怕死,都不愿上战场,不愿去守卫边疆,不愿抗击藩镇势力,某一天国家灭亡了,国将不国民不聊生了,还有生存的意义吗?趁着年轻会武功,奔赴到朝廷最需要的地方去,才是一个有志向有抱负有作为的人。瞧你一个姑娘家,朝廷形势也有所了解的嘛。肯定有一股正义感的,你是否参加飞虎神鹰队,由你自己决定,但请你帮我去说服你的两位兄长,到时娶你为妻报答,咋样?” 筱丽点点头说:“不咋样的。你若愿意娶我当然是好事哎。可是我有个条件,不知你能否接受?” 第37章 出乎意料 林峻天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严肃地问:“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你能帮我招募到一百个人左右,只要我能做到,一切随你所愿。” 筱丽急忙说:“此话当真?令尊在旁边可以作证的,只要你不是不想做,我提的条件你肯定能做到的。” 林尘轩慌忙问:“是否要令郎娶你啊?这我不同意的,你还是甭提出来为好。” 林峻天苦笑道:“爹,这是我的事儿,甭你打岔,管自己抓药去好了。筱丽,你畅所欲言吧!” 筱丽淡然一笑道:“我想说的话被令尊点破了。刚才听说温紫菀到过你府上,偶然碰见了宇竹箫,也许带着郎君重温旧梦去啦,一直没回到家里,我才找到你府上来的。因为温紫菀死而复生,我家郎君对她肯定旧情难了的,我琢磨着不用开始,也无需结束,如今谁也不欠谁的,让他写一张休书给我,我就嫁给你,随你去朝廷卖命得啦,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好嘞。同时叫我阿兄带上培养的弟子五十多人,以及堂兄长卿培训的弟子一百五十多人,武功高强的参加飞虎神鹰队,武功还没到家的,继续留在武术馆里训练,以后为朝廷效力,你觉得我的条件苛刻吗?” 林峻天欣喜道:“听你的口气,我不用出去寻找资源,你阿兄和堂兄那里培养出来的人才就够两百个左右了,是吗?” 筱丽生气道:“是的,光顾着谈你自己招募之事,焉不回答我的条件呢?” 林峻天被问得不知所措,瞄了一眼父亲,低声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宇竹箫是一个肯负责的男人,不会轻易放弃这么美丽耀眼夺目,而又会武功的新婚妻子,不信,你可以先去问问他,要是他愿意休了你,然后跟温紫菀结婚,那我在你完成招募任务后,你若还真是女儿身,那我就毫不犹豫你娶你为妻,怎么样?” 筱丽满脸喜气道:“行,女儿身岂敢糊弄你,新婚之夜肯定要露出破绽的吗。关键是竹箫是否会放手还我自由哎,我这就回家跟竹箫说个明白,然后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行吗?” 林峻天抑郁道:“行,你去吧!今晚之前务必回复我,我好有个周详的人生计划。” 筱丽喜滋滋道:“没问题,这就回去了,再见!” 章筱丽刚迈出药铺门槛,忽听寒东琅喊道:“章筱丽,瞧你满脸喜气洋洋的,又有啥喜事来喽。” 章筱丽诡秘一笑道:“不关你的事儿无权顾问,你刚才好像去了山脚下一座幽静的老宅子里,那座老宅子经常闹鬼的,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却养着几只鸽子,不知是谁在喂养的?你去那里做什么?不怕被鬼收拾了吗?” 寒东琅浑身一震,颇为惊讶地问:“什么闹鬼呀?我胆子小,大白天别胡言乱语的吓我,我没有去那座宅子。” 章筱丽盯着他说:“敢做不敢言,非君子所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寒东琅紧张地问:“鬼精灵,你刚才掉头跟踪我不成。” 章筱丽淡然一笑道:“我见你行踪诡秘,随即掉头跟踪你了,你忙着赶路没有发现我在你身后哎。我见你进了宅子,不久朝东南放飞了一只鸽子,你在给谁放鸽子送信啊?婚外恋人吗?” 寒东琅轻声道:“既然你都看见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且随我去老宅一趟。走!” 章筱丽浑身一震,摇摇头道:“我可不敢去那所老宅子,你自个儿去好嘞,我回家有事要忙,不想听与我无关之事喽,再见!” 章筱丽兴冲冲地跑回到家里,还没进家门,便大声喊道:“郎君,郎君,快出来,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嘞。” 不见回音,低头仔细一瞧,大门挂着铜锁进不去,自己昨天嫁过来,他家也许来不及给自己配把钥匙,便没精打采地朝山脚的小河边走去,慢慢地来回踱步,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半山腰的树丛里晃动着,慌忙追上去,可是一晃人影不见了,她站在树丛里静静地等待着那个身影的出现,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影踪再现,便缓缓地下山回到水沟边。可是不久隐隐约约传来男女亲昵的声音,她便循着声音找去,找着找着,忽然瞧见一堆柴草丛中有一男一女躺在那边搂抱着,不一会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拂耳而来,她屏声静气地走过去,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掉头奔下山去了,惊慌失措地回到家里。 这时大门敞开着,宇竹箫瞥见筱丽脸无血色,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赶忙上前紧拽着她的手问:“你怎么啦,脸色好苍白哎,你刚才去哪里啦?我回家没见着你哎,刚才去林郎中那里,说你刚去过便回家了,可我回来大门紧闭着。” 章筱丽闷闷不乐道:“刚才回家见大门关着,我没钥匙便去河边溜达了。明天归宁的礼物准备好了,你再检查一遍吧!” 宇竹箫观摩着筱丽的神情,紧张地问:“你真的在河边散步吗?咋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哩,是否遭到什么人的恐吓了?” 筱丽结结巴巴地说:“没,没啥,没啥事,你别多心,更别问,我好怕,好怕好怕哩。你别问。” 竹箫搂着她的肩头说:“有我在,怕什么呢?谁敢惊吓我拙荆,我要了他的命?你是否去河边遇到好色之徒想强暴你啊?你会武功他没得逞,而你却遭到惊吓了,是不是?” 筱丽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是我,你别问了,好不好?我要崩溃啦,我受不了啦?我想自杀啦?” 宇竹箫看着惊恐万状的筱丽,急忙抱起她朝新房走去,安顿她睡觉,然后自己去核实明天归宁的礼物。 翌日天刚蒙蒙亮,宇竹箫便起卧榻了,忽见房门开着,章筱丽不在房内,急急忙忙地下楼寻找。 宇文思诧异地问:“你夫妻俩怎么啦?吵架了还是冷战啦,早上天还没亮,便听见有人开门出去了,我赶忙起卧榻扑向窗口瞧瞧,忽见筱丽拎着一个大大的布袋子出去了。今天是你们去岳父家的归宁之日,她咋一个人先走了呢。应该吃了早饭一道去的呀!” 竹箫神情黯然道:“她昨晚不敢上卧榻睡觉,浑身颤抖着,不知昨天下午看到了什么,吓得一夜惊魂未定,蹲在椅子上过了一宿,凌晨起来不见她的影子了,谁知她干什么去了?”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你昨天碰见温紫菀了,我瞧见你去了她家,是否重温旧梦啊?章筱丽知道真相吗?你已经结婚了,不要跟温紫菀来往了,惹恼了筱丽引起后院起火,对我们家的名声不利。我知道你心中藏着紫菀,一时半刻忘不了她,但也该有所节制,不要在筱丽面前提到紫菀的名字,更不要背着她去跟紫菀幽会。不要让她知道你跟紫菀是初恋情人,好得似胶如漆的。有关女人之事内人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吃了早饭就去岳父家看看,筱丽是否已经在娘家了。” 竹箫愁眉紧锁地说;“凭我的预感筱丽没有去娘家,也许出远门了。昨天下午看到了什么不肯说,可是瞧她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儿,说不定看见有人杀人了,兴许是什么熟人干的便不跟我说啦。” 宇文思狠狠地瞪了令郎一眼,气鼓鼓地说:“瞧你想哪儿去了,大白天谁会在山脚下杀人啊?说不定被蛇吓着哩,你今晚抱着她慢慢地问出真相来,以免她真的被吓成傻子喽。” 竹箫耷拉着脑袋说:“那我先吃饭,然后带着礼物去岳父家,若是筱丽真的先去了,我便明早回家,倘若不见筱丽的踪影,我上午就回来,先别告诉娘。” “什么先别告诉我呀?你的事儿岂能瞒得了娘呀?快去膳堂吃饭,梦娇兰厨娘喊吃饭了。”张泽兰大声道。 竹箫嗯了一声朝膳堂走去。 吃好早饭正准备去岳父家,忽见筱丽的堂妹章筱艳拿着一个信封,急急忙忙地跑来,宇竹箫迎上去问:“小娘子,瞧你跑得满头大汗,出啥事啦?你堂姐先回娘家了吧!快进房里坐下谈。”随即拿凳子放在客厅里让她坐下,喊仆人端上了两杯茶。 章筱艳站稳脚,直喘粗气,气息均匀后坐下来,端起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直视着竹箫低声道:“我早上想出去洗衣服,开门时发现门缝里塞着一封信,急忙捡起来细看,见是阿姊的笔迹,上面写着章筱艳阿妹亲启,用糯米糊封口的,我便轻轻地撕开封口,抽出信纸瞧瞧,只有一张便笺,还没写满的。我现在念给你听听。 筱艳阿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宇家外出了,你今早帮我跑一趟宇家,叫宇竹箫不用归宁了,我与他没有夫妻缘,让他另找佳偶再配婚。让他写一张休书给我,你给我收好放着,我何时回家了,你再交给我。并告诉我爹娘就说我外出练功好了,让他们不要挂念我。阿兄不在家,我爹娘麻烦你多多关照,拜托了。谢谢阿妹,听你爹娘的话,认真坚持练武,将来说不定有参加武举考试的机会,你对读书兴趣不浓,而你阿妹筱梅喜欢读书也喜欢练武术,我们章家的男男女女都会武功的,你也不要丢章家人的脸,学好武术离开老家,做个自强自立的有作为的女中豪杰。切记阿姊的话,明白吗?” 第38章 不翼而飞 竹箫听完信的内容,紧张地问:“你阿姊真的去练功啦?会去哪里呢?我连个拙荆也守不住,今天没颜面去岳父家归宁了,我要去找你阿姊。你愿陪我一起去吗?” 章筱艳低声说:“我阿姊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既然让你写一张休书给她,你就痛痛快快地写吧,我还要回家洗一大堆的衣服被子哩。她去哪里练功没跟我说,我焉能知道?我也不想陪你去找她。你俩结婚了,我阿姊咋说没缘分,而悄悄地离开你呢?你是否待我阿姊不好啊?我昨天听同窗温紫绀说,他阿姊昨天跟你在一起,还说什么你的相好,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我听不懂,你能跟我详细说说吗?我阿姊是否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的?” 宇竹箫低声说:“我也不知道你阿姊因何不辞而别了,我与温紫菀同窗学习了两年,就是学习上谈得来而已,没聊题外话的,你别多心喔,你阿姊也许为了能参加什么飞虎神鹰队而去练功的吧!” 筱艳惊奇地问:“什么飞虎神鹰队啊?我听不懂哎。咋回事儿?” 宇竹箫瞅着筱艳铜铃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发亮,琢磨着章家的令爱个个都是美丽动人的,眼前的筱艳处处不比筱丽差哎,比筱丽少了一岁,身子比筱丽高挑苗条,若是说筱丽美如西施,那筱艳可谓是美如杨贵妃了。恰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令自己怦然心动了。若是筱丽真的离家出走,不再回来跟自己过日子了,另娶筱艳也未尝不可啊! 筱艳见宇竹箫注视着自己,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低头紧张地问:“你咋这样子看着我呀,不害臊吗?要是没别的事儿,快写一张休书给我,我可以向阿姊交差呀。” 宇竹箫盯着她微笑道:“不急,你去问一下你伯父,若是筱丽真的想要我的休书,你和她爹章琏璥一块儿来我家,我要当着她爹和我爹的面写休书给你,毕竟我俩不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的拙荆,务必让双方令尊在场,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章筱艳微微一笑道:“嗯,听起来还是说得过去,但婚姻毕竟是你两个人的事儿,我大伯是个开明之士,你现在写给我休书了,再告诉你爹也行啊,你又何愁娶不来新拙荆,免得我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多麻烦呀?” 章筱艳刚才不经意间的一笑,令竹箫看得神魂颠倒了,淡淡的一笑嘴角边两个深深的酒窝绽露无余,给原本就美艳无比的脸蛋点缀得更加妩媚动人,摄人魂魄,令人百看不厌。 筱艳见竹箫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却不说话,惊奇地问:“你老是看着我干吗呀?脸上是否有眼屎黏着呀?早上还没洗脸哩,你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哎。快写休书一张,家里爹娘会焦急的。” 宇竹箫收回目光仰头瞅了一眼房顶,慢慢地垂下头盯着筱艳说:“我休了美丽的拙荆,到哪里找如此艳美绝伦的新人呀?除非你答应嫁给我,不然,我是不会写休书的。”竹箫说完静静地凝视着她,琢磨着她的表情。 章筱艳听得瞪直了眼睛,诧异地问:“我有什么好呀?我处处不如阿姊,不配做刺史家的媳妇哎,你可不要胡言乱语哦。我还只有十五岁,压根就没想嫁人,请别捉弄我。何况我家与你家素来有矛盾的,即便我们愿意,我爹娘也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赶快写休书给我,我早饭没吃,衣服也没洗,没时间跟你耗着,动作干脆利索点吧!” 宇竹箫瞅着筱艳紧张兮兮的模样儿,脸蛋红得似一朵枝头盛开的桃花,愈发楚楚动人,爱慕之心顷刻间在心底生根发芽了,心弦怦然一动,急忙上前拽住她的手说:“筱艳,我是真心的,请你答应我的求爱,我立马给你写休书,成全你阿姊的心愿,好吗?” 章筱艳受宠若惊,吓得抽回手急急忙忙地转身逃走了。 宇竹箫慌忙追出去,却被宇文思拽着回来了,怒视着竹箫气冲冲地说:“谁叫你跟仇家的人来往的,你爹曾经被章琏玶父子打伤了腿,林尘轩郎中给我治疗了半年,你难道忘了吗?” 竹箫低声说:“你在偷听我与筱艳的谈话,是不是?我没有忘,一代服一代,谁叫你当初插手章琏玶与王才顺两家开店之事啊?”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当初的你还是小屁孩一个,不知缘由的,爹也不想提及过往,但是不准你跟筱艳谈恋爱,即便休了筱丽,你也该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娶,不得擅自决定婚事。” 竹箫正想说什么,忽见一帮人心急火燎地朝他家跑来,跑在最前面的王才顺气喘吁吁地说:“宇刺史,不好了,我家当铺店昨晚又遭窃了,两个月前丢失了两把名剑,至今毫无进展,如今又失窃两把名刀,日后典当人过来赎回,我拿什么给他们啊?” 宇文思急忙扶着王才顺朝大厅走去,温和地说:“大表兄,别急,坐下慢慢说,丢失了什么名刀?你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都是干什么的呀?” 王才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蹶不振地坐在桌旁,有气无力地说:“一把是青龙偃月刀,一把是寒月刀,都是我们唐朝的名刀啊?咋办呀?表弟,求你帮忙破案了。” 宇文思严肃地说:“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你的当铺里失却了青龙剑和鸦九剑,青龙偃月刀和寒月刀,都是我们大唐的名剑名刀。皇上虽然派大理司直寒东琅来帮忙破案,但也收效甚微。寒东琅又有别的事儿要忙,难以集中精力破案。依我之见,这两起盗窃案需要向大理寺报案了,由推司、推官和提刑来主持破案才行。你觉得怎么样?我一个小小的平江州刺史,怎么破得了两把名剑,两把名刀之案呀?退一步说,我们两家是老亲戚关系,你奶奶与我奶奶是姨表姐妹,我们是表兄弟,我来破这个案不合适的。我介绍你去找大理寺少卿蔡凌骁吧!” 王才顺唉声叹气道:“典当人是谁当然有登记造册的呀,我怎么向他俩交代呢?两把名剑和两把名刀遭窃的案件是否必须先经过大理寺正断,刑部详覆之后,再以奏状向皇帝报告,最后皇帝将案件及大理寺、刑部的意见出付中书门下商量处分啊?” 宇文思绷紧着脸皮说:“起先大理寺所能处理的只是在京百官司官吏和非籍贯在京的普通百姓所犯的徒以上的罪案,其余徒以上罪案由河南府、京兆尹负责。大理寺只是与京兆、河南府共同分享两京地区的司法政务处理权。现在我们唐朝的司法政务必须经大理寺卿负责审理、判刑,由刑部复核的制度。大理寺也由前期的两京地方司法机构成为皇帝处理天下奏狱的具体审判机关了。你的两把唐朝名剑名刀遭窃,也许不是一般人所为的,可谓是大案疑案了。可能要实行三法司会审制度了。” 王才顺诧异地问:“什么是三法司会审啊?偷盗案件有这么难处理吗?跑到长安的大理寺太远了,可否放在平江州的司户参军和司法参军这里破案呀?” 宇文思眉头一皱,嘴角一抿道:“我们唐朝规定大案疑案由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长官会同审理的制度,叫三法司会审。你当铺被偷的两把名剑名刀,不是一般的偷盗,司户者掌理民事纠纷,司法者专理刑事诉讼。而你这个是盗窃案,想要破案必须上报大理寺,你在我这里多说无益,赶快去大理寺报案,我帮你写一张诉状吧!” “好的,谢谢表弟了。即刻启程吗?”王才顺忧心忡忡地问。 宇文思低声说:“你让家人先回去保护好现场,丝毫不得破坏,你将详细情况说给我听听,昨晚大概几点钟遭窃的?我写好状纸后你去大理寺报案。你随我上楼书写吧!” “好的,伙计们你们都回去保护好现场吧!告诉我内人一声,我要去一趟大理寺了。不知何日回来,叫她别担忧。案件迟早会告破的。同时叫她收拾一下我的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叫我的助手陌紫萱送到这里来吧!”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道:“好的,祝当铺店两把名剑名刀顺利破案,盗窃者早日绳之以法。祝你们一路顺风。”随后手一挥走了。 宇文思急忙问:“你家不是有马吗,咋不坐马去呀?来回要两天的哩。我写好诉状给你后,你回家去收拾行囊,然后坐马去长安不就得啦,干吗要人家送到我这里来呢?” 王才顺一听,赶忙追出来大声道:“不要送来了,我自己回家去取,并向内人交代几句话。” 一个伙计转身说:“听到了,我们各自回家去喽。” 一直站在旁边的宇竹箫,听完了他们的对话,慌忙扯住父亲的衣袖口,往后间走去。 宇文思朝王才顺扬扬手说:“你稍等,令郎也许说休妻之事,本来今日是归宁之日,可是筱丽不知去向了,早上她堂妹急着来要休书,我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暂且没有写给她,同时也不想一个人去归宁,请你不要泄露此事哦。我家丢不起这个脸,毕竟是刚娶进门的媳妇不见了,会给左右邻舍落下话柄的。” 第39章 显山露水 王才顺哭笑不得道:“怎么会呢?我们两家是几十年的老亲戚了,帮你瞒着还差不多,岂会说三道四,走漏风声哩。况且你也知道我个性内向,从来不管闲事的木讷寡言之人,你不必有后顾之忧,当着我的面说话也无妨。何况盗窃之事就扰得我心神不宁,胆战心惊了,还有心思聊八卦吗?” “说得也是,你先琢磨着如何去告状,怎么写好这张状纸让官署破案,我去去就来,你稍等片刻吧!” 宇竹箫拉着父亲上楼去了,关上书房的门,压低声音说:“爹,筱丽的武功不比她阿兄差,我知道这两把刀是谁放在典当铺的,这两把刀也许当铺里有人内外接应偷出去还给典当人了。筱丽昨晚半夜不见的,到早上一直没回家,我觉得可疑。至于两把剑那就说不准了。” 宇文思直视着他说:“令郎,此事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即便筱丽会武功,也很难溜进铜墙铁壁的当铺店啊?何况王才顺家养着几条会吃人咬人的狼狗哩,筱丽仅仅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岂敢冒险潜进戒备森严的当铺店盗取两把唐朝名刀,肯定是会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所为,你千万不要乱说。管好你自己的事儿,你是官学毕业的学生,有学校选拔推荐,以生徒的名义参加科举考试的,赶紧去读书练习写文章,准备好明年春闱的科举考试,别的事儿与你一概无关,若是筱艳回来非要一张休书不可,那你甭跟她费口水,索性写给她好嘞。宇家不愁娶不到更好的媳妇哩。要是没别的事儿,你在此看书,我下楼去了。” 宇竹箫点点头说:“嗯,你说得不无道理,筱丽最怕狗叫了,又不会轻功,即便她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盗窃两把名刀,不知何人所为哎?要是破不了这个案件,偷盗者第一次顺利得手了,也许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哩,说不定下次会偷盗更贵重的珍藏宝物哩。看样子当铺店开不了多长时间喽,若是典当人得知消息立马回来要赎回宝剑和宝刀,王表伯不知拿什么来应付啊,爹,你可得要帮帮王表伯哎。” “知道,当铺店是你姨公姨婆创办成立起来的,至今已近五十年了,从没出过差池,你瞎操心什么呀?甭啰里啰嗦的啦,看书去。”宇文思不耐烦地冲着令郎怒吼一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朝楼下跑去。 宇文思回到楼下不见了王才顺,大声喊道:“王表兄,你在哪里?” 忽然听见章琏璥的声音说:“亲家,王才顺被一个人叫走了,跑步前进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思强装欢颜道:“呵呵,原来是亲家呀。有失远迎,失礼失礼了,请见谅!令郎,你的岳父来了,快下楼吧!” 宇竹箫急急忙忙地奔下楼来了,瞅着章琏璥问:“你好,是你的侄女筱艳叫你来的吧!你令爱不辞而别,我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去归宁了,请原谅!不知筱丽去了哪里,愿告诉我吗?” 章琏璥怒瞪着他大声呵斥道:“什么,我在家左等右等不见你们来归宁,在家等得如坐针毡,才迫不及待地跑到府上来的,你倒好,问我令爱去哪里了,什么意思啊?你连内人去向都不知道,还有心思在家待着,还不快快去寻找。若是令爱失踪了,我就唯你是问。” 宇竹箫心平气和地说:“看样子你没碰见章筱艳哎,筱丽留给筱艳一封信,要我写一张休书给她,早上筱艳没吃早饭便来向我要休书了,我叫她将你请来,然后当着我爹的面给你令爱写休书的,你焉能向我要人了呢?你去问筱艳不就清楚了。” 章琏璥惊得浑身颤抖,拽住竹箫的左手说:“我没遇到筱艳,信中写了什么,你知道吗?为何要你写一张休书给她?放着好好的刺史家媳妇不当,她想干吗呀?” “她想当女将军呀?竹箫,你马上写一张休书给章商贾,你既然不去归宁了,我们今天就去穹隆山好嘞。”站在章琏璥身后的林峻天爽朗地说。 章琏璥转过头诧异地问:“令郎,你不是在朝廷当差的吗?怎么有空回府上了呀?何时回来的?昨天去你爹那里买甘草菊花桑叶,也没听你爹提及你哎。不回去了吗?” 林峻天乐呵呵道:“带着任务回来的,任务完成得快那就早点回去,若是迟迟完成不了,说不准超过半年,这是皇帝的命令。” 章琏璥好奇地问:“什么任务能跟我说说吗?” 林峻天神秘一笑道:“暂且保密,到时你自然会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琏璥睁着一双困惑的大眼睛问:“这话说得我雾里云里似的,啥意思啊?你不跟我说,咋晓得啊?” 宇竹箫接茬道:“不关你的事甭多问,我要不要现在就给你令爱写休书啊?” 章琏璥叹叹气道:“我还是先回去找筱艳问个明白了再说。嫁令爱是一辈子的事儿,哪有刚结婚就被休的道理啊?要休妻也得等当事人回来再说嘛。” 宇文思微笑道:“亲家言之有理,那你先回去好了,我有急事去找王才顺,失陪了。” 章琏璥急忙说:“我也该回去了,一道走说几句话儿,咋样?” 宇文思点点头说:“行,反正是顺路的,要跟我说什么直言无妨。” 章琏璥挨近文思耳语道:“我听说昨晚又有人盗窃了王当铺家的两把唐朝名刀,不知是真是假,大街小巷都在交头接耳的传话哩。说什么两个月前失窃的两把剑是骠骑大将军和辅国大将军的,当初在此剿灭唐朝叛乱分子胜利后,应不方便带在身边,暂时寄存在他店里的,要是真的弄丢了找不回来,那可是杀头之罪哎。如今又失窃了两把名刀,看来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 “什么,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此事啊?”宇文思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不已,拽着琏璥的衣袖口紧张地问。 章琏璥见他吓成这副模样儿,挺直腰杆说:“俗话说钱财不可露白,祸因口出。听说是他的令郎王晓华泄露出去的,不知他到底跟谁说漏了嘴,天大的事儿,居然随随便便跟个不相干的外人说,简直是个白痴。” 宇文思低声道:“还没有真凭实据,你也不要随便对外宣传,多言无益,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两把剑和刀看来是武林高手盗窃的,不知能否破案哎,要是真的要砍头,王家就会树倒猢狲散了,王晓华的本领不及他爹的三分之一哩,我姨父姨娘白手起家创办的当铺店难道真的要在王才顺手里败落吗?我可不服输哎。穹隆城唯一的有名望的当铺店,百里方圆难得一见的,我要用尽全力协助大理寺破案,犯人总会有落网的一天,你走着瞧。” 章琏璥哈哈大笑道:“但愿如此,我也希望尽快破案,让这家千里挑一的当铺店顺顺当当地开下去哎。” 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愿你金口,案件若能很快告破,我请亲家到寒舍喝几杯,我自己亲自下厨为你做菜,怎么样?肯赏脸吗?” 章琏璥苦笑道:“做不了亲家喽,你甭左一声亲家,右一声亲家的啦,刚才令郎没喊我岳父哎,看来休妻是势在必行了。今日归宁也省略了,还有夫妻缘吗?随他们去吧,少操心儿女之事,安生过几年得喽。” 宇文思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甭伤心落寞的了,当铺店到了,你管自己慢慢走吧,有空来寒舍畅谈喔。” “嗯,好的,你不要告诉王当铺,名剑遭窃的后果,以免他惶惶不可终日,神情高度紧张而导致精神失常,谨记!” “明白,请走好!”宇文思挥挥手道。 还没到当铺门前,便听见呜呜哇哇的啼哭声了,瞥见王晓华坐在门槛上哭泣,宇文思急忙上前扶着他站起来,温和地安慰道:“王令郎,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要想出破案的妙计来,协助官署早日破案,而不是坐在这里哭泣,干瞪眼,快将你爹叫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王晓华呜咽道:“我爹不是去你那里报案了吗,他还没回家,你倒找上门来了,我爹去哪里啦?” 宇文思诧异地问:“他刚才是在我家,我跟令郎上楼有点事,叫他在楼下等我的,片刻后下楼却不见他的影踪了。” 站在当铺前的温紫菀低声说:“我刚才在大街上,看见有位中年男人拉着王豪人走了,好像朝山上走去的。” 宇文思惊奇地问:“你认识那个人吗?是不是我们这一带的人啊?去山上干吗呀?” 温紫菀摇摇头说:“不认识,好像不是本地人哎,听口音是打着官腔说话的,你也许认识他哎。” 文思摇摇头问:“没看见人,咋晓得他是谁呀?朝那座山上走去的,我去看一下。” “就是我们这条街后面的高山上呀,你绕过屋后小河,走几里小路去登山便是了。”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朝屋后走去,刚绕完小河边上山,忽然听见山上有人在吵架,两个人在急急忙忙地朝另一座山脚走去,他疾步登上去,猛然瞧见王才顺举起拳头朝蓝玉佩挥拳,慌忙上前挡了一拳,拳头落在自己的肩头上了。 第40章 疑窦丛生 宇文思诧异地问:“表嫂,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个山坳处怎么如此干净,好像有人在这里睡觉纳凉似的。还铺着箭草哩。” 蓝玉佩哽咽道:“我刚才看见山崖的枫树柴头旁长着一个灵芝,想上去采摘,没想到苗香莲忽然冒出来跟我抢摘灵芝,结果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下来,掉到这个山坳里,幸好没有摔伤,不知是谁去向郎君报告,郎君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对我拳打脚踢的。我老早就听说他与苗香莲是从小的相好,有人劝我不要嫁给他,而我不相信偏要嫁给他,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耍得团团转哩。” 文思转头盯着王才顺问:“真的吗?你家遭窃了,有人来叫你,你便回来了,原来是跑到山上来救苗香莲的,苗香莲人呢?去哪里啦?看来香莲比你的盗窃案还重要三分哩。要是你知道这两把剑被偷的后果,我想你就没心思跑上山来救苗香莲了。” 蓝玉佩哽咽道:“香莲刚才被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儿接回家去了,我看在她是郎君的旧情人份上,哑巴吃黄连也就算啦,正准备回家的,却没想到郎君上来就抽我一巴掌。我已经受够了,去出家削发为尼算啦。不碍着他们的双眼了,让这对狼心狗肺的男盗女娼者公开偷情得啦。”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心思谈出家,先回家去商量如何报案破案的事儿,别的事儿都搁置一旁,走。表兄,你背着表嫂回家,毕竟是结发妻子,你好意思对她拳打脚踢啊?打伤打残了,谁给你做饭洗衣服啊?难道苗香莲来帮你做家务吗?我也曾耳闻你的恋爱史,本以为结婚了也就了断啦,没想到你俩还藕断丝连的,你对得起表嫂吗?” 章琏璥严肃地说:“我与你表嫂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强迫的,而我与香莲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的一对儿,要不是两家上代是仇人,爹娘竭力反对,我俩早就结婚了,说不定能生出好几个孩子来哩。” 宇文思狐疑地问:“你不是说生了晓华后得了什么病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吗?咋又说生出一群孩子来哩。甭废话了,赶紧下山回家,你讲述一下事情的经过,我将状纸写好交给你,明日送到大理寺去,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上山来帮香莲打自己的内人,亏你还是个有文化的人儿哩。我刚才看见一男一女朝那边山脚下去的,是不是苗香莲和那个报信者呀?表兄,向你通风报信的人是谁呀?” 王才顺瞅着宇文思扭扭捏捏不肯说。 蓝玉佩瞧着怒容满面的宇文思,生怕王才顺将自己的事儿也抖落出来,急忙站起来挽着王才顺的臂弯说:“打是亲骂是爱,郎君,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何苦绷着一张脸呢?赶紧回家写诉状去吧!” 文思瞄瞄才顺,瞅瞅玉佩,叹叹气道:“表兄,多贤惠的内人啊,真舍得动手打她,以后不要被我撞见,不然,我非揍你一顿不可。揽着她下山回家。” 王才顺阴阳怪气道:“贤惠在哪里,你有所不知啊,我俩半斤八两罢了,我也懒得说她了,家丑不外扬,还是掖着藏着算啦,先将盗窃之事办妥贴,再来算这笔夫妻账哎。” 宇文思怒瞪着王才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夫妻之间算什么账啊?越说越离谱了。等案件告破了,好好教导教导你一番喽。” “不要教导教导才好哩,不然,丑事脏事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了,我们一家子怎么抬头做人呀?”不知何时上来的王晓华义愤填膺道。 宇文思大声说:“一家人甭说离谱的话儿,赶快背起你娘回家去。” 王晓华二话没说,弯腰背起玉佩往山下走去。 一路上宇文思琢磨着,这一家三口人话中有话,各唱各的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啊?那个报信人到底是谁?与这一家子人是什么关系?因何王才顺不说。是否与盗窃案有关呢?失窃了两把唐朝名剑和名刀,咋看不出惊恐万状的样子来哩,而自己却替他捏着一把汗,此事肯定有蹊跷。他家的房屋有四座,最前座是当铺营业厅,从来不放任何物品,左后座是当铺碉楼式的当物仓库,仅有一个小洞口,且安装着钢铁栅栏,谁也进不去的。整座仓库全部用大石头建筑的。右后座是一楼一底的木结构建筑正房住宅,最后座是膳堂和卫生间。五十多年来,从没有失窃过的当铺店,突然相继失窃了两把名剑和名刀,难道内外接应监守自盗吗?干脆去他家四周仔仔细细看一遍,查找问题出在哪里?拿定主意后,紧跟着王才顺的脚步来到了当铺营业厅。 王晓华扶着母亲去了住宅,王才顺叫仆人端上了两杯茶,宇文思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放下杯子盯着才顺问:“表兄,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提问,给你报信的人叫什么名字?与你们夫妻俩是什么关系,与苗香莲是什么关系,何方人士,请你如实回答我。” 王才顺幽怨道:“自始至终反对我和香莲交往的苗无影,我和香莲结不成婚,他是始作俑者,我至今还恨他。要不是他挑拨香莲的爹娘,我俩也许结婚了,孩子也有好几个了哩。”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注视着他追问道:“既然谈到你的婚姻之事了,我想顺便问个透彻,再考虑破案之事,请你务必坦诚相告。苗无影与你们是什么关系?哪里人?我在山脚看见的那两个人是不是苗无影与苗香莲?苗无影个子好高哎。虽然只看到他的侧面,但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碌碌无为之人。做什么事情的?” 王才顺瞅着宇文思凌厉的目光,无奈垂下头说:“苗无影是苗香莲的堂哥,他们的家在五十里外的杨浦村,而香莲的娘家在隔壁楼下村,仅仅隔一条小路,坐北朝南的。苗无影的父亲苗凌风开武术馆的,武功相当高强,章健硕与章长卿联手也打不过他的,而章琏璥章琏玶兄弟俩的武功就是跟苗凌风的父亲苗暮羽学的。苗凌风的武功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教他的父亲强百倍,无人能敌,但深藏不露,一般人不知道他的武功功底如何。”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这我有数了,请你切入正题,有关你与苗香莲等事细说一下。” 王才顺注视着他忧伤地说:“我与苗香莲就是在他大伯苗凌风的武术馆里认识的,是我爹学武功带着我去观看,刚巧香莲在那边玩,我当初虽然只有十岁,而她只有八岁,但我俩一见如故,聊得很开心,后来我就常常跟随爹去武术馆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与香莲彼此产生了爱慕之情,可有谁知晓,苗无影不知从哪里得知了隐藏已久的消息,说什么我家与香莲家上代是仇家,到底结下了什么仇恨,他们不告诉我们,双方父母就是一句话休想结婚。而我爹也学不了武术啦,中途退了出来,自己独自在家练功,因练轻功不当意外摔死,此事你也知道的。后来我便服从了爹娘的安排,匆匆忙忙与家境殷实的蓝玉佩结婚了。” 宇文思见他停了下来,急忙追问道:“事情还没讲完呢?请继续,特别是苗无影的事情。” 王才顺犹豫了一下说:“苗无影的武功到底怎么样,唯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小跟着他爷爷苗暮羽学的,他爷爷的所有武功全部传授给了他。他学好武功后便离家出走了,那时只有十几岁的,从事什么职业谁也不知道,有无结婚他家也不说。他很少回家的,上午跑来找我,我也惊得不寒而栗哩。他打小就是个神出鬼没的人,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取名苗无影。曾经江湖中传言说他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专门侍奉皇帝的,可是不久又有人传言说他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专门保护皇帝的安全,但也有说他是左右威卫,保卫国家的,到底干什么事儿的,不得而知。总而言之,不是一个虚度年华吃闲饭的人,而是一位身怀绝技为朝廷效力的可造之材者。他的事儿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呢?” 宇文思严肃地问:“我曾经听说你夫妻俩其中有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那王晓华到底是谁的孩子?因何你们只有一个令郎?能告诉我真相吗?” 王才顺沮丧地说:“我们两家是老亲戚了,告诉你也无妨,但请你务必保密,千万别张扬出去,不然,要遗臭万年的,且会害惨下一代。能做到吗?” “你对我还信不过吗?当然能做到,快说给我听听。”宇文思焦急地说。 王才顺喝完一杯茶,关上当铺店的门,注视着宇文思低声说:“此秘密深藏心底,今天第一次吐出口,望你遵守刚才的承诺,绝对保密。说实在的并非我夫妻俩没有生育能力,确切地说是我和蓝玉佩两个人在一起生不出孩子来,要是分开与别人一起过夫妻生活,那就能生出好几个孩子来哟。” 宇文思听得如雷轰顶,伸长脖子靠近王才顺问:“此话怎讲,请细细道来。” 第41章 蛛丝马迹 王才顺幽幽戚戚地说:“当初爹娘反对我和香莲结婚,可是我与她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弄得我魂不守舍,寝食难安啦。” 宇文思打岔道:“随后你就服从了父母的安排,违背了你俩的爱情!与现在的妻子结了婚。真不是条汉子哎,我都替苗香莲感到悲哀。” 王才顺摇摇头道:“我敢做不敢当,枉为男人,连我自己都不能饶恕自己哎。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琢磨着不能对不起香莲,便去恳求爹娘同意这门亲事,可是不论我怎么哀求都无济于事,后来快临终的祖母跟我说,香莲的祖父与我祖父曾经是朋友,为了一件稀世之宝,而争得你死我活,不惜以比武来挑战,结果我祖父死在他的剑下了,此仇恨至今也难以化解,毕竟是一条人命哎。我无奈违背了香莲。我刚结婚不久,香莲也嫁给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章琏璥了。可时隔不久,香莲神色慌张地跑来找我,说是怀上了我的孩子,将近两个月了,我吓得手足无措,六神无主。此事要是被他郎君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会出人命哩。休妻那是小事一桩,大不了我也休妻,然后说服爹娘看在孩子的面上娶她得啦。” 宇文思紧张地问:“可你因何没有这样做呢?光想不做好像不是你的为人风格哎。” 王才顺泪眼汪汪地说:“你可知,这既是两个人又是两个家庭的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千难万难啊!我俩提心吊胆地过了三个多月,香莲的肚子膨出来了,又来找我啦,说什么他郎君计算结婚时间感觉不对劲,跑到她娘家去探听消息,听到有关我们俩的恋爱史了,回家的当晚将她打得头破血流不算,后来还时不时故意找茬挑起事端,伸脚踢她的腹部,她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只好一五一十地坦白了。” 宇文思诚惶诚恐地问:“那后果不堪设想了吧!章琏璥是穹隆城里出了名的,铁铮铮的一条硬汉子,能轻易放过你俩吗?” 王才顺泪流满面道:“岂会饶过我俩呀?章琏璥叫她向我传话,说我睡了他内人几次,他也要睡我的内人几次,否则,要大肆宣传我与香莲的偷情之事。并要打掉香莲肚子里的孩子,那时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吃打胎药会闹出人命来的,我不想伤害香莲,无奈答应了章琏璥的无耻要求,待香莲生下孩子后,再安排他与我内人同房。后来香莲便顺利产下了王晓华,而章琏璥与我内人也产下了一个章筱丽,此事扯平后两家就断绝了一切往来。可是几十年来我与内人却生不出孩子来哟,夫妻生活也是正常的,你说怪不怪呀?我与香莲会生孩子,蓝玉佩与章琏璥会生孩子,只因夫妻俩在一起生不出孩子来,王晓华成了我家的独苗。” 宇文思听得入迷了,凝视着王才顺问:“你们后来真的没来往了吗?凭你对香莲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的哩。我的第六感官是相当准确的,你俩还有私情,只不过隐藏得好,章琏璥不知情罢了。你是怎样安排章琏璥与你内人同卧榻的呀?你不觉得委屈吗?你这不是在糟蹋自己,侮辱你内人吗?” 王才顺没有立即回答,站起身去拿暖瓶倒开水。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不知怎么向宇文思道出不堪回首的往事。着实是戴顶绿帽子,换个亲令郎,一把心酸泪,只往肚里咽。殊不知章琏璥缠着内人不放啊?有谁知道他们的温柔乡构筑在何方呢?当元宵节那晚晓华告诉自己看上筱丽了,要自己去向章琏璥家提亲,犹如当头一棒打得自己晕头转向,虽然他俩没有血缘关系,但无论如何都不愿与他家有任何瓜葛了,幸好内人的想法与自己一致,找个理由拒绝了令郎的要求,而将方向转到章琏玶的令爱章筱芳身上了。可惜事与愿违,人算不如天算,真相败露后,章筱芳不知去向了,真是作孽啊! 宇文思观摩着王才顺的表情,见他满脸哀伤凄恻,忧心忡忡的,忍不住问道:“你是否有苦难言啊?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权当是讲别人的故事好了,我想继续听完整个发展情节哩,怎么样?” 王才顺愁肠百转道:“既然开口说了,岂能让你悬着一颗心哩。香莲怀孕期间,玉佩也许听到了什么,她这个人喜欢逛街,喜欢听大街小巷里的讲书先生讲评书等故事,终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人儿,喜欢读书串门什么的,她便听到了有关我与香莲的一鳞半爪之事,回家与我大吵大闹了一场,紧接着赌气回娘家居住了。我求之不得,找理由故意不去请她。当我得知香莲顺利产下了我的令郎后,便去岳父家接回玉佩,并为她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同时跪地虔诚地向她坦白了此事,要求她抚养我的令郎一年后,再向章琏璥兑现承诺。若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交易,那我就写给她一张休书好了。玉佩是一个见过世面,读过好几年书的女子,比较通情达理,也特别要面子,再说我又不爱她,回娘家商量了一个晚上,郑重权衡此事后,达成了共识。” 宇文思急忙问:“什么共识,蓝玉佩宽恕你们的过往吗?” 王才顺摇摇头道:“何以能宽恕啊?是有关孩子的事儿哎。对外就说玉佩一直没回家,是在娘家养胎产子了。至于一年后是否与章琏璥合欢,到时再说,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能硬逼着她失去贞操。于是挑选了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章琏璥将令郎抱到我家,我亲自下厨烧好了一大桌菜宴请他。席间蓝玉佩跟他有说有笑的,话语相当投机默契,我趁机不断地给他俩敬酒。我知道高大英俊,洒脱不羁的章琏璥获得了玉佩的好感,玉佩老是注视着他细看,吃一餐饭不知看了他多少回,往日那个矜持腼腆的小娘子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已婚娘子,仿佛想尽快投入章琏璥的怀抱似的。由此,我故意将章琏璥灌得烂醉如泥,当晚我将他们锁在书房里,特意铺好了一张卧榻。”王才顺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停了下来。 宇文思追问道:“你后悔了吗?当晚两个人鸳鸯枕上合怀欢了吧?” 王才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后悔了也没办法啊?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能弥补的也只有此法泄愤了。当晚我自己带着令郎,让他俩合二为一了。翌日早上,两个人神采奕奕地来到膳堂吃饭,我恨不能有一个地洞能钻进去哩。现在想起他们言谈举止的亲密样儿,心里还似刀割般的疼痛哎。” 文思狐疑地问:“章健硕跟王晓华年龄好像差不多哎,怎么一回事儿啊?真的是你令郎吗?” “哪还有假吗?香莲没有带孩子吃奶,不久便怀上了健硕,两个人相差整整一年,晓华今年二十岁,健硕十九岁。香莲被章琏璥家监控着,我俩无法见面,可是蓝玉佩与章琏璥自那晚享受鱼水之欢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但没有在双方的家里寻欢作乐,不知带到哪儿去找刺激的。我的肠子都悔青了,可是看着她待令郎视同己出,我也便只好开只眼闭只眼算啦。直至三年后,蓝玉佩产下了章琏璥的令爱,我在当晚就将刚落地的婴儿送还给章琏璥家了,放在他家门口,那时香莲正巧产下一个女婴死了,外人都以为章筱丽是香莲生的,只有我们四个人才知道是蓝玉佩的亲骨肉。你对任何人都不要说,烂在肚子里好了。”王才顺泪流满面道。 宇文思拍着他的肩头问:“琏璥与玉佩是否有感情了呀?现在还时常勾搭吗?” 才顺唉声叹气道:“谁知晓呀?两个人隐藏得很深哎,没有看见他们来往,也没有听见外界的流言蜚语,玉佩在我面前从未提及过他,也许没来往了吧!” 宇文思若有所思道:“但愿如此,但我给你提个醒,若是玉佩与琏璥有感情了,而你还深爱着香莲,何不考虑各自离婚,然后再找个适当的时机结婚呢。毕竟香莲是晓华的亲生母亲啊!” 王才顺摇摇头说:“我何尝没想过啊,只因蓝玉佩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娘家丢不起这个脸,而她自己更加不愿意,矢口否认与他没有感情,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一件交易罢了。章筱丽满月后,我邀请章琏璥来我家作客,三个人当面说清楚了,从今往后断绝一切来往。由此,两家的荒唐事就彻底翻篇了,各自养着孩子安安生生过日子了。” 宇文思意味深长地问:“真的翻篇安生了吗?只怕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哎,同在一座城里生存,我也曾耳闻你们两家的风流韵事哎,只是没想到那么复杂离谱喔。” 王才顺唉声叹气道:“感情之事怎么能轻易忘却呢?后来我听不得香莲受到章家的欺侮,要是章琏璥家有人打骂她,我就立马跑去帮香莲,这也许是爱之故吧!我心里的至爱就是香莲,玉佩无法替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自从他与章琏璥有夫妻之实后,我很少碰她的身子,各自一张卧榻睡觉,心里总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往后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过完咦。” 第42章 兵贵神速 宇文思意味深长地说:“但愿彼此不再偷情了,你的事情我听明白了,真是一件荒唐离谱的事儿啊?有苦无处诉哎,打落门牙只能往肚子里咽啊!虽然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你家的经独具一格,令人心酸哽咽,难以下饭哩。” 王才顺泪眼模糊道:“是啊!我可谓是忍辱负重地过日子哩,晓华是我的一切,这个当铺店一直经营得有声有色的,可是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出了这档子事儿,不晓得咋办哩,要是真的破不了案,我的脑袋就要搬家喽,真是飞来横祸啊!” 宇文思伤感地说:“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哎。戒备森严,可谓是铜墙铁壁的碉堡式仓库,小偷难道是凿壁偷刀剑吗?我们去仔细观察一下仓库的四周,看看有没有破绽?” “好的,我带你去。”王才顺站起来,推开当铺营业厅的大门,朝左边的仓库走去。 两个人绕着仓库一周,没有发现漏洞,墙壁窗户完好无损,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很明显这两把名剑和刀十有八九是监守自盗了。 宇文思仔细勘察完毕后,拉着王才顺来到了住宅,关进书房里低声说:“表兄,看样子是监守自盗了,你觉得呢?你家谁有钥匙,平时都是谁看管的?以前就是姨公自己有一把仓库钥匙,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的,三代传下来不知你是否给家人配了钥匙啊?” 王才顺严肃地说:“规律一样没变,仅仅我有钥匙,谁也进不了仓库的。” 宇文思专注地盯着才顺问:“你仔细回忆一下,这段时间来钥匙有没有离开过身边,或者被谁发现过你开门的样子。这把长长的青铜锁没有被撬过,但好像有打开过的痕迹,不知你是否看出端倪来了。” 王才顺惊慌失措地问:“你看出什么来了,这把锁就是祖父传下来的,进出典当物全部由我一人经手,除了我自己每天进出仓库外,任何人都碰不到钥匙的,你看出了什么玄机,直接告诉我好了。” 宇文思语重心长地说:“家贼难防啊?钥匙上面的指纹痕迹看出来了吗?你这把钥匙仅仅你一个人摸来摸去的,手拿钥匙的痕迹位置应该差不多的,可是你的钥匙手没碰到的地方有灰尘,而这灰尘好像被人动了那么一点点儿,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的。只可惜我们没有鉴定指纹的技术,要是有立刻可以破案了。” 王才顺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张大嘴巴合不拢了。 宇文思观察着他的神情,紧追不舍地问:“我是否说到节骨眼上了,你也许想起了什么?其实你刚才站在我身边看着青铜锁好长时间,也许看出灰尘被谁拂过的样子,只是不想跟我说而已。可我毕竟是当地的刺史,又是你的表弟,为了能尽快破案,直截了当地向你道出了心中的疑团,请你务必坦诚相告,昨晚谁偷走了你的钥匙,你家里都有那些人来过?有无可疑的地方?不要有丝毫的遗漏。这关系到你一家子人的性命,何况令郎是你爱的人所生的,你总不至于看着他上断头台吧!” 王才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忽儿,被宇文思看得清清楚楚,紧接着问:“是否与你的令郎有关,请你别掖着藏着了,事关性命之事,千万别心存侥幸心里啊!你早点跟我说早点想办法破案。” 王才顺垂头丧气道:“要是真的跟我令郎有关那就好嘞,案件可以自己破了,可惜不是啊!请你给我时间容我想想,暂时不要向大理寺报案了。至于诉状可以先写好放着,明天我去你府上商量,你先回去吧!” 宇文思愠怒道:“你对我还躲躲闪闪的,干吗呀?你肯定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方便对我说,而急着撵我走,是吗?依我分析,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的内人或晓华趁你睡着了,偷走了你的钥匙打开了仓库的门,盗走了两把名剑和名刀,你想自己找令郎或内人谈,私底下解决,是不是?你可曾想过,你家人盗走两把名剑名刀肯定是送给谁,抑或是卖给谁了,要是碰到识货之人,这两把名剑名刀休想拿回来,当初寄存在这里的人儿得知消息后,跑来向你赎回这两把名剑名刀,你咋办?是你自己去砍头,还是让真正的盗窃者去砍头,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王才顺被宇文思说得心惊肉跳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吓得手脚发抖,坐立不安,诚惶诚恐的模样儿袒露无余。 宇文思心中有数了,低声说:“我不勉强你,等你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我回家替你写诉状去,望你谨言慎行,好自为之吧!”随即怒瞪了他一眼,拔腿跨出了书房的门,径直走了。 宇文思回到平江州官署,去宿舍找寒东琅,不见人影,却见床头桌子上放着一张宣纸,急忙拿起来细看。 宇刺史,你好! 我今早去长安一趟,寻找一个人,要是能顺利找到,后天就能回来,若是找不到,也许会拖延到四天以后了。不好意思,这里的案件就麻烦你多操点心了。寒东琅即日 话说寒东琅去外公的老宅子给私家侦探发了信息,要求她去寻找寒晨星,可是回复说无能为力,无奈只好按照林曼莺的指点,回到长安去慈恩寺寻找庵主了。 快马奔腾了三个时辰,才到达长安,但没有回家,直接去了朋友庄乾福的医馆。 庄乾福看到寒东琅,惊讶地问:“钦差大臣,你去穹隆城仅仅第七天哎,这么快就破案回来啦?” 寒东琅摇摇头道:“没有,毫无进展。我回来是为了找一个人,请你帮忙,随我去慈恩寺一趟。” 庄乾福惊奇地问:“难不成寒晨星去慈恩寺出家啦,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至今没有寒晨星的下落,穹隆城里的叔婆跟我说寒山寺有个尼姑认识寒晨星,也许知道寒晨星的去向,可是这位尼姑离开寒山寺将近四年了。继而穹隆城里的一位令爱告诉我,这位尼姑在长安的慈恩寺,叔婆说她当了庵主,是真是假不知道。我实在忍不住想她,便向宇刺史请假回来寻找这位庵主,怕自己一个人完成不了任务,就直奔你这里,想请你帮忙,与我一道去慈恩寺寻找这位庵主,不知你愿意否?” 庄乾福犹豫了一忽儿说:“今天时候不早了,要么你先回家,明天陪你一道去慈恩寺,可以吗?” 寒东琅挥挥手说:“此番回来不想惊扰家里人,尤其是我的妻妾,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去慈恩寺来得及,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瞧你这里病人进进出出蛮多的,你也许很忙,腾不出时间来陪我,我也不勉强你了,这就去慈恩寺。” 庄乾福唉声叹气道:“今天伤寒病人来了不少,既然你等不得,那我也无奈,祝你顺利找到寒晨星,一路保重!再见!” 寒东琅马不停蹄的来到了慈恩寺,急忙拿着画像去找庵主。这时,所有的尼姑杂人纷纷朝斋堂走去,寒东琅掏出画像仔细对照着看,没有发现要找的人,急忙尾随着她们,跨进了尼姑们的斋堂。 寒东琅站在斋堂最前面,高举起画像说:“诸位僧众,傍晚好,耽误你们用药石了,大家请看我的画像,你们这里有谁跟我画像上的人蛮像的,请到我前面来,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儿找她帮忙核实。要是她不在现场,请你们帮忙寻找一下,她在哪里?若是帮我找到,我愿意捐给你们斋堂三个月的薪水,可以吗?” “这位施主,不用捐薪水了,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们原来的庵主,她三天前回寒山寺了,你来迟了。” 寒东琅急忙跑下来紧拽着她的衣袖口问:“你确定吗?那她的法号叫什么呢?” “圣洁法师,你若真有紧要事,就去寒山寺找她吧!我不会看错你的画像哎。她原本就是从寒山寺过来的,如今那边住持请她回去,她便二话不说的走啦。” 寒东琅欣喜万分,连忙道谢道:“谢谢,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我还会来找你们的,我要回来报恩的,谢谢啦,谢谢!后会有期!”随即收起画像,急不可耐地奔跑着离开了慈恩寺。 寒东琅快马加鞭回到了穹隆城,已经是凌晨时分了,连忙朝寒山寺奔跑。 跨进寒山寺瞧见有小和尚在打扫卫生,急忙上前举着画像给他看。 小和尚盯着画像问:“施主,你这是何意啊?大清早的跑来找人吗?你若是想找到这个人便去大钟后面的那座房子里去问,我仅仅是个扫地的小和尚,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认识的。” 寒东琅感觉他话中有话,连忙收好画朝大钟后面走去,远远瞧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拎着一桶水朝大钟这边走来,连忙大声高喊道:“圣洁法师,我来找你有事。” 那个人吓得浑身一震,连忙站住脚,转过身来问:“这位施主,你是怎么认识我的,没有几个人知道我的法号哎,何况我从长安回来才第四天呀?你是不是找错人啦?” 第43章 飞来神偷 寒东琅镇定地说:“我没有找错人,给你看一张画像你便知道喽。” 寒东琅随即打开画像递给她问:“这张画像你当初送给了谁,还记得吗?” 圣洁法师放下一桶水,接过画像细看,严肃地说:“你是谁?这张画像从哪里来的,去我房里说个清楚。” 寒东琅嗯了一声,拎起一桶水尾随着她进门。 寒东琅环视了整个寮房,站在门旁低声说:“你救了寒晨星,而我是寒晨星的夫君叫寒东琅,如今寒晨星下落不明,我一直找不到她,不知你有无她的消息?” 圣洁法师仰头仔细打量着他,递还给他画像,严肃地问:“你认识长安的王玉兰,她将我当初送给她的画像转送给了你,不知是啥意思?你是哪里人?谁能证明你就是寒晨星的夫君。” 寒东琅微笑道:“我是长安人,王玉兰是我的生母,母亲给我这张画像,让我到寒山寺找你。可是寺院里的人说你去了长安当了庵主,我又急忙奔赴长安慈恩寺找你,可是慈恩寺里的人说你刚回到寒山寺没几天,我又马不停蹄的跑来追寻你了。请你告诉我寒晨星的下落,可以吗?” 圣洁法师摇摇头道:“我救了寒晨星没错,可是满月后,她便悄悄地离开了寒山寺,一直杳无音信,我曾经托人去找过她,可是一无所获啊!你找到了我也没有用哎,我也不知道寒晨星在哪里啊?” 寒东琅警觉地问:“那我们的孩子在哪里呢?我可以带回家去抚养成人哎。” 圣洁法师苦笑道:“施主,说来话长,你听到我说的满月两个字,就以为孩子诞生了吗?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那天去穹隆谷的外侧采药,突然瞧见悬崖峭壁上跳下一个女子,吓得我心惊肉跳的,以为她必死无疑。可是靠近她时,听见她躺在厚厚的柴叶上抽泣不已的,便连忙去扶着她坐起来,发现她大腿上流着血,吓得我不敢多问,慌忙背起她回到寒山寺,送到寒山寺的医馆里疗伤,郎中说她没有受伤,但是孩子流产了,做不了母亲啦。而寒晨星兀自痛哭流涕的,不论我问什么一概沉默。她虽然跳崖自杀未遂,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等于是死了一条人命啊,问她孩子是谁的,一直缄口不言,实在撬不开她的嘴巴,后来干脆就什么都不问了。” 寒东琅紧张地问:“她因何跑到穹隆谷外侧跳崖自尽,跟你提及过前因后果吗?” 圣洁法师注视着他说:“寒晨星告诉我,婚礼之夜在洞房里被一个黑色蒙面人绑架,被他蒙住了双眼,坐了一夜的马车,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翌日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山洞里的石头卧榻上,洞口晨曦初露。跨出山洞,看见外面的青山绿水,才发现是穹隆谷,曾经与寒东琅偶遇的地方。她想要离开这个四面环山的山谷,急忙去寻找一条山路。可是绕来绕去,一直没有出口,到处都是柴草荆棘,至少都有一人高。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找得精疲力尽了,还是没有出路,手脚却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不停地冒出鲜血。找不到方向不说,就连时间也不知道,只能看着天空估算着。无奈回到山洞,每天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谷里,水果野菜,还有葛根,以及不知名的地瓜挖出来充饥。每天用山溪水洗澡,换洗衣服没有,每天早上重新洗澡,然后将衣服洗好晾在树枝上。好在一直没有下雨,而山溪水也不见枯干,每天淙淙流淌,伴随着鸟儿的叫声,给死寂的山谷,带来了一丝生机。她就这样在穹隆谷依靠野果蔬菜活了几天,可是无家可归,不知自己何日能获救?又香又甜的野果子已经吃完了,再也找不到能够维持生存的野食了,而肚子里的孩子在一天天的长大。某一天肚子实在饿得发慌,无奈站在悬崖上眺望着远处的群山哭泣,不慎跌下了山崖,而非真的想自杀哎。” 寒东琅听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寒晨星在你这里待了仅仅一个月,便不知去向了,后来有没有再来寒山寺啊?” 圣洁法师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再来寒山寺,因为至今没遇见她。她没有铜钱银子走不远的,离开寒山寺后不知去哪里谋生啦?你若真心找她,那就不妨去翻遍整座穹隆城吧!” 寒东琅站起来朝她鞠了一躬,拜谢道:“谢谢圣洁法师的救命之恩,待我找到寒晨星后,一定带她来见你,今日暂且告辞喽。” 宇文思得知寒东琅去了长安后,急忙回到府上,不见宇竹箫,却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写着爹亲启,慌忙拿起来撕开封口,抽出信纸看起来。 爹;你好! 我与林峻天一道去穹隆山找章长卿和章健硕了,听说他俩都在山上练武功,不知是真是假,想去探个虚实。你出去后,后街的任幽兰来找你,说什么穹隆城里出现了一个武功高手,昨晚抓了好几个小偷,而有人说他自己也是个小偷,只是别人偷了他想偷的东西,而趁机抓捕了两个神偷送到你这个官署里,我说你出去办案了,他便将两个神偷放了,什么意思看不懂猜不透。两个小偷刚出去,便被你收下当差的人儿揪回来了,你去官署看看吧!我何时回来不知道的,娘出去买东西了,你告诉她一声好了。王家的盗窃案也许与刚露脸的神偷有关,你不妨提审一下,也许有所收获,让案件尽快告破。任幽兰说她家依山而建的幽兰书院少了两本至关重要的武林秘籍,书名我忘了,你去问任幽兰好了。我出去了,你自己多保重,别太劳累。 宇竹箫5月3日 宇文思看完信后急急忙忙地去平江州官署了,刚跨进大门,瞧见上佐司马左安铭急急忙忙地朝自己跑过来,附耳低声说:“我们的穹隆城街上出现了神秘的盗贼,大盗贼放走了两个小盗贼,被我们抓回来了,关在后院的房子里。刚才任川苏的令爱任幽兰来报案,说她昨晚两本武林秘籍被盗贼偷走了,一本书叫《武苑》另一本叫《气海》,我们搜查了两个盗贼的全身上下,没有发现这两本书,问他们将书本藏哪里去了,就是不肯说,看来要由你出面去拷问了。还有一个报案者是幽兰书院附近的,怡红楼的大牌歌舞艺人寒晨星,艺名叫冷月寒星,她说昨晚有一面能穿梭时空的昆仑镜被人盗窃了。” 宇文思吓得大声诘问:“什么?真是奇了怪了,怡红楼中有昆仑镜,什么昆仑镜啊?你记下来了吗?我只记得昆仑镜是西王母的宝物,据说能看到一切,预知一切还有毁天灭地的功能,但是在一次蟠桃大会上被偷了。还有你刚才说的冷月寒星,以前从未听到过,哪里冒出来的歌舞艺人啊?” 左安铭见宇刺史紧张得脖颈直冒青筋,吓得浑身哆嗦,诧异地问:“宇刺史,你咋的啦,被你一吼,吓得我魂飞胆丧哩,还需要跑一趟怡红楼仔细调查寒晨星吗?这位歌舞艺人听说是在七年前,寒山寺的圣洁法师从穹隆谷救回来的,说什么是捡到了昆仑镜,回到了她的前世,居然穿越到我们唐代来了,传言说投胎到长安城里的一户人家转世的,简直是天方夜谭,神秘莫测哎。还说什么长得如仙女下凡,貌美堪比四大美女。来到怡红楼不到一个月哩,可是粉丝已经不少哩。你没去听过她唱歌吗?歌声甜美圆润,悠扬悦耳,尽善尽美。听她唱歌,简直是三月不知肉味哎,余音绕梁,妙不可言哩。” 宇文思感觉自己有点失常,注视着左安铭平静地说:“没事,反正要去一趟怡红楼和幽兰书院的,同时去见识一下新来的歌舞艺人。这名歌舞艺人投胎重生的到底是长安那户人家,莫非应验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俗语,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哎,好想立刻去一睹芳容,只可惜有案件缠身走不开哩。你将两个神偷带到大堂里来审问一下,到底是何方高手,竟敢在我的地盘里胡作非为,真是无法无天啦。” 左安铭急忙去将两个神偷带过来,宇文思见两个神偷长得牛高马大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人还笔挺地站在自己的眼前,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毫无怯色,显得出奇的平静。一个皮肤偏黑色,体型略胖,一个皮肤古铜色的,比较瘦。 宇文思一声不响地去看他们的手掌心和手指,然后回到他们对面问:“你们两个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叫什么名字?因何在我的地盘里偷盗?两本武林秘籍,《武苑》《气海》是不是你们偷的,书本藏在哪里了,快从实招来。” 两个神偷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肯说话。 宇文思大声问:“要不要来个大刑伺候啊?左安铭,请将上佐长史华璟珺请来,让他准备好用刑。” 神偷惊闻吓得毛骨悚然,一个神偷结结巴巴地说:“大人,别用刑,我说我说。” 第44章 接二连三 宇文思朝左安铭瞥了一眼说:“请你拿笔墨纸砚做好记录。” 瘦高个神偷直视着宇文思低声说;“我叫莫烟雨,突厥人氏,实际上我不是神偷,仅仅是一个小偷小摸的人儿,受人之托去幽兰书院偷一本《气海》的武功秘籍,没料想书本刚拿到手却被身后的一个人夺了去,我随即转身抓住他的衣服,追他到围墙外厮打了一顿,书本没拿回来,他的武功比我高强多了,书本已到手就飞走了。我不甘心,紧跟着追过去,结果反而被他当作神偷抓了起来,将我反绑在廊柱上。然后去找另一个神偷,就是我身后的这个,我并不认识他,只是偶然的巧合而已。不信,你问他吧!” 宇文思转身盯着另一个神偷问:“你俩真的不认识吗?你介绍一下自己。” 体型略胖的神偷接茬道:“我真的不认识他,可是偷的东西却是不谋而合。只是我要的是《武苑》武林秘籍,也是刚偷到手上,却被身后的高手抢了去。待我转身想抢回这本书,反而被他抓起来,用绳子将我两个人串联在一起扭送到平江州,喊叫好几声没人应答,他好像急着要去干什么事情,便将我俩放了,没想到被大人看见,又被抓了起来。” 宇文思审视着这个人的上上下下,大声问:“你叫啥名字,来自哪里?平时从事什么行业?瞧你的手指手掌并非是平庸之辈,你还是从实招来吧!” 胖神偷扭扭捏捏地说:“我叫汉钟藜,铁勒人,你看过我的手了,干什么职业应该猜得出来的。” 宇文思仔细审视了两个人,严肃地说:“前者莫烟雨是个真正的神偷,而你应该是个武功高手,手指手掌都有长期握刀剑的痕迹,老茧子留着,旧伤新伤都有,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如今又是为谁效劳的?” 汉钟藜摇摇头长吁短叹道;“我完不成任务,他就不会收我为弟子了,当时他叫我偷一本武林秘籍《武苑》,若能成功地完成任务,他拿到了《武苑》,便正式收我为弟子,若是完成不了,叫我别回去了,如今的我无家可归了。我是个孤儿,老家在西北,爹娘兄弟姐妹都死在战乱中了,我被师傅救了下来,教我一些武功自保,可是后来因发现我天资不聪明,有些懒散,学习进步缓慢,而新来的弟子都比我学得精专,刻苦勤奋钻研武功,他便不想正式收我为徒了,叫我做家务下厨打杂,我不甘心。就对我提出了一个苛刻的要求,若是我能将《武苑》偷到手交给他,我便能成为他的入门弟子。如今书本被那个神偷夺走了,我没颜面回去啦,若是你不嫌弃我,我可以当你们的跑腿,抑或打杂做饭都行,我烧得一手好菜,在师傅家锻炼出来的。不信,中午我可以下厨露一手给你们品尝品尝,怎么样?” 宇文思怒目一瞪道:“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进来吗?甭废话,快将书本交出来,不然,关押你们或者遣送去边境打仗那是最轻的处罚啦。盗窃罪在我们唐朝是很严重的犯罪,处罚相当严厉的。夜无故入人家者,非奸即盗,不是奸就是盗,都是严重犯罪,都可以杀,杀之无罪,朝廷不惜以最强烈的惩罚手段,来保卫家的安全。你如今偷的是书本,可否判处刑罚了结,就看你的态度了。要是我下令,即刻斩断你的手也不为过哎。” 站在一旁的左安铭打岔道:“你们来自遥远的边境,咋晓得穹隆城的幽兰书院里有这两本武功秘籍?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你们没说实话,且有一身功夫,若不老老实实地招供,遣送战争最多的南诏边境,为朝廷抛头颅晒热血,立战功好嘞。” 汉钟藜急忙说:“我反正无家可归了,只要不被关押,不砍头砍手,送我去边陲打仗也行。只不过我的背景也够强大的,要是道出真相,你们也许不敢得罪贵人而将我发配边疆了。” 宇文思听得怒火中烧,气鼓鼓地瞪着他说:“你不是说自己是孤儿吗?你不是说书本没偷成师傅叫你不要回去了吗,何处来的强大背景啊?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请你放明白点。” 汉钟藜也不甘示弱,怒瞪着宇文思说:“我刚才说的都没错,但我有个亲姨妈的大令郎在朝廷里当官的,什么官我不太清楚了,当初姨妈临终前跟我说,要是我遇到什么难事,可以去找表兄帮忙,平时不要去打扰他。” 宇文思看他的态度不像撒谎,紧追不舍地问:“报上姓名来,我要核实真假,搞清楚你是否在糊弄本官。” 汉钟藜急忙支支吾吾道:“我要是道出他的真实姓名,你说不定会吓得屁滚尿流哎。” 宇文思更加惊奇了,大声怒吼道:“既然你有如此来头,干吗去做小偷,而不去叫你表兄弄个一官半职过来当当呢?” 站在身后的左安铭急忙拉着宇文思避到一隅,附耳嘀咕道:“看他的表情不像撒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若是他不肯说出表兄的姓名,遣送边境得啦。” 宇文思沉思了片刻,大声说:“汉钟藜,报上你表兄的姓名来。” 汉钟藜犹豫了一忽儿,瞪着宇文思说:“他叫钱轩炫,左千牛卫,是皇帝内卫贴身护卫。我没见过表兄,姨母说他身高八尺有余,长得一表人才,威武英俊,气宇轩昂,常常在殿上值勤,功夫了得,是精选的勇士,有整齐的装备。还说千牛卫是属于禁军,不掌控府兵。掌供御弓箭和宿卫侍从,他除了负责皇帝的安全,还掌执御刀‘千牛刀’的。后来我听说皇帝封他叫什么将军哩,不信,你可以去长安皇宫调查的。” 宇文思听完他的话,琢磨着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似的,林尘轩的令郎林峻天在右千牛卫,而他在左千牛卫,左右千牛卫是大唐南衙十六卫中的两卫,不领府兵,专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是皇帝内卫贴身卫兵。这个汉钟藜说得没错,是否真的有一个叫钱轩炫的人呢? 一旁的左安铭见宇文思陷入了沉思,急忙靠近他耳语道:“问一下林峻天就知他有无撒谎,我这就去一趟林郎中家,怎么样?” 宇文思低声说:“林峻天上午和我令郎一道去穹隆山顶找章健硕和章长卿了。你要么骑马去追赶他俩,还来得及,这里叫华璟珺和判司的妙笙箫,以及光长乐和孤玥珉等人看着,我审问完莫烟雨后,便去一趟幽兰书院。” “好的,华璟珺他们过来了,我这就出发去追赶他们。”左安铭立即跨出大门去马厩了。 宇文思盯着汉钟藜说:“你说的事情有待进一步核实,暂且坐在一旁静候。华璟珺,莫烟雨去哪里啦?你将他带到我眼前来。” 华璟珺大声说:“孤玥珉带他去解手啦,一会儿就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孤玥珉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不好了,那个神偷翻墙逃走了,怎么办啊?” 宇文思怒吼道:“还能怎么办呀?他绑着绳子怎么翻墙呀?能逃多远啊?华璟珺,你带着司士郎亦秋,还有司兵颜无痕等人赶快去追赶。” 华璟珺急忙召集了五个人追了出去。 孤玥珉又慌忙折回到茅厕寻找,忽然听见墙外蟋蟋瑟瑟的声音,连忙伸腿爬上墙脚的松树往外一看,惊呆了,赶忙爬下树朝大堂跑去。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怎么啦?瞧你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脸色都铁青了,是不是那个神偷翻墙摔死了呀?” 孤玥珉说不出话来了,急忙拽紧宇文思的手绕过大堂朝茅厕墙外走去。忽然瞧见神偷莫烟雨摸着一把青龙剑,旁边放着一把鸦九剑,随即揪住他的双手问:“你的双手反绑在一起的,怎么解开绳子翻墙出来的,你会飞翔吗?你会轻功吗?你手上的这两把剑是从哪里偷来的,什么剑你知道吗?” 莫烟雨瞅瞅宇文思说:“看来我逃不脱啦?带我回大堂跟你们坦白算了。” 莫烟雨回到大堂坐定,宇文思拿着纸笔说:“看样子,你不是一般的神偷,也许跟汉钟藜一样有来头的吧!甭浪费时间了,快从实招来。” 莫烟雨注视着宇文思低沉道:“我是当朝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的堂弟,西突厥沙陀部人。本姓朱邪氏,别号是雏儿,莫烟雨是别人取的外号。由于我身边带的钱被真正的神偷偷走了很多,只剩下一点生活费的钱了,便寻思着去偷出两把弓。可是当铺仓库像一座碉堡,压根就没法偷出来,便趁着半夜万籁俱寂的时候,翻墙进入主人的卧室寻找仓库钥匙,可是不论什么钥匙都找不到,打开一个地窖的推门,却发现了这两把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剑,便带了出来,放在粗布衣包里,勘察了一番此官署的地理位置,发现茅厕墙外的草地上还有高墙围着,并有一株高大茂盛的柏树挡住了天空和人的视野,我琢磨着可以暂时埋藏一下宝剑,便在墙脚树根下挖了一个地洞,将这两把剑放在这里了。刚才用轻功飞了出来,没想到绳子也被震断了。心想等夜幕降临了再寻机逃走。可没想到一会儿功夫便被大人发现了,无奈向你们坦白了。请你们高抬贵手,从轻发落,最好是处罚一点银两将我放回去,怎么样?” 第45章 环环相扣 宇文思严肃地说:“既然你堂兄是位赫赫有名的将军,那你也肯定身怀绝技的,若是你将本领用在保家卫国之上,说不定也能建功立业哎。如今,就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施展身手,为朝廷效力,不知你是否愿意,兴许你会碰上你的堂兄将军哩。” 莫烟雨正想问什么机会,忽然瞧见昨晚见过的王才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吓得不敢言语了,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王才顺靠近宇文思嘀嘀咕咕了一阵子,随即转身跑出去了,紧接着,左安铭回来了,靠近宇文思耳语道:“我已经追上林峻天了,汉钟藜所言属实,他的确有一位表兄叫钱轩炫,在皇帝身边当贴身护卫,左千牛卫。钱轩炫的爹是某一个地方的县令,钱轩炫是靠打仗屡战屡胜而一步一步进入皇帝身边的。林峻天和宇竹箫两个人叫我们留下两个神偷,加入飞虎神鹰队,甭遣送边疆,你觉得如何?” 宇文思还在琢磨着,出去寻找莫烟雨的华璟珺等人回来了,忽然瞧见莫烟雨站在大堂上,大声诘问:“你竟然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害得我们找遍了整座穹隆城,搅得老百姓怨声载道哩。” 宇文思瞪了一眼华璟珺,华璟珺随即闭口不说了,挨近宇文思问:“他没逃走,我们出去后,他便回来了,是吗?” 宇文思大声道:“报到姓名的马上随我出发执行任务,没点到名字的,在此看管好莫烟雨与汉钟藜,不得有丝毫的闪失。” 大家异口同声道:“好,请宇刺史下命令吧!” “什么命令呀?又出了什么事儿哎?”刚到门口的寒东琅诧异地问。 宇文思瞧见寒东琅回来了,急忙说:“大家先各自去办公室等候,没有我的指示切不可擅自行动,更不要多嘴多舌,尤其是刚才的事儿,一切看我的言行办事。” 寒东琅见大家纷纷回办公室了,诧异地问:“宇刺史,瞧模样儿好像准备集合出发去哪里执行任务似的,怎么瞅见我来了,随即解散了呢?是否又发生什么案子啦?” 宇文思遮遮掩掩道:“没有新案子,就是刀剑盗窃案,收到举报信,正准备出去核实真假的,你便回来了。你留信说至少三天的,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呢?你此番去长安到底为了何事,因何对我也守口如瓶的呢?” 寒东琅心情沉重地说:“没有瞒着你,是来不及跟你说而已。我是去寻找一位尼姑的,结果这位尼姑回到了穹隆城,我便随即追回来了,故此来回只有两天时间。” 宇文思心不在焉地说:“喔,原来如此,那你找到她了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找到了圣洁法师,但没有找到我的心上人。” 宇文思警觉地问:“什么心上人?你来这里是协助我们破案的,不许专程出去找人哎。”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来此地原本就带着两件任务而来的,请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事,对于破案我会竭尽所能的,你放心好嘞。只是你刚才的行动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儿瞒着我哎。” 宇文思沮丧地说:“你不信我所言也没办法,瞧你风尘仆仆的,先去洗漱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 寒东琅嗯了一声,拎着行囊回宿舍了。 宇文思见他上楼去了,急忙去各个办公室召集左安铭、华璟珺、妙笙箫、孤玥珉四个人,随后带到大门外后院吩咐道:“寒东琅回来了,怀疑我们有事瞒着他,请大家务必记住,我们穹隆城里有怡红楼,他是不知道的。怡红楼的昆仑镜被盗之事,千万别告诉寒东琅。毕竟才来七天哎。现在你们各自带上武器,立即随我出发。” 五个人手持武器,急急忙忙地朝怡红楼走去,还没靠近怡红楼,只见楼前被黑压压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华璟珺惊奇地问:“宇刺史,怡红楼出什么事啦?刚才看见王豪人匆匆忙忙地去找你,不久便急急忙忙地回去了,他找你破案吗?我们唐朝的两把名剑和名刀居然在他的当铺里,真是出乎意料哎。如今被盗了,碉堡式的仓库完好无损,盗贼真是神得蹊跷哎。” 宇文思表情极为严肃地说:“刚才王才顺来报案,半个时辰前,怡红楼的风尘女子花艳萍遭人暗算了,一把刺刀猛扎心脏,幸好没有切中要害部位,还有活命,刺客下落不明。今天穹隆城案件频发,盗窃杀人,到底是谁来扰乱社会治安,搅得人心惶惶的,看来我们没法过安生日子了。” 妙笙箫接茬道:“也许与朝廷有关,两个月前被盗的剑,以及现在的刀、镜、武林秘籍同一个晚上被盗,肯定是武林高手所为,你们觉得呢?” 大家沉默不语,都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渐近怡红楼,忽见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根本插不进人缝,华璟珺愁眉紧锁道:“请大家散开,让我们进去。” 围聚在怡红楼前的人群往边上退去,好不容易让出一条道来,宇文思拉着华璟珺,一个拉着一个,五个人朝里面挤进去。 五个人来到了花艳萍的卧室,见她气息奄奄地躺在卧榻上,郎中在一旁给她疗伤。由于出血过多,脸色白得似一张纸,靠在卧榻头,瞥见宇文思他们进来,身子动了一下,微弱地说:“我遭暗杀与冷月寒星脱不了干系,你们先去找她谈谈,被盗的昆仑镜,只有她明白原委,怡红楼中的人都不知道冷月寒星的来历,当初因她跟着一个老头子在街头卖唱,貌美如花,俊俏无比,温顺乖巧,我一瞧便喜欢。加之歌声悦耳动听,生得一副好歌喉,那个老头说她琴棋书画样样会的,于是我跟商贾商量收她进怡红楼卖艺。” 妙笙箫双手一挥打岔道:“你当初的出发点仅仅是卖艺吗?因何招来了杀身之祸呢?依我之见,你被暗算与冷月寒星无关,不知你对她有何成见,为什么刚开口便将矛头指向了她?” 花艳萍有气无力地说;“怡红楼经营什么为主,你应该比我还清楚的,何必明知故问?商贾叫我带她来怡红楼唱一曲,我便去将他们带到怡红楼露一手,让这个女子自弹自唱我们唐朝的名曲《南诏奉圣乐》《羽衣霓裳曲》《秦王破阵乐》三首,唱得悠扬悦耳,温婉动人,商贾立即同意收留她。那个老头说她是从寒山寺里来的,说什么不想在寒山寺白吃白喝,瞒着圣洁法师偷偷来到大街上卖唱的。我们见她身穿缁衣,以为是出家的尼姑,不问缘由将冷月寒星买来了,同时将那个拉琴的老头子也留在了怡红楼,让其做他喜欢的事儿。” 华璟珺眉头一皱道:“听说你待老头子并不好,没出几天,他便不知去向了,是否真的?” 花艳萍摇摇头道;“请你不要道听途说,耳朵当眼哎。我待他不薄,以礼相待的,可是不出十天,老头子便不辞而别了,问冷月寒星,她也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此后,我琢磨这两个人到底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大家都不得而知,唯有她自己明白带着什么任务来到穹隆城的,你们去找她审问吧,我要休息了。”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别急,我还有话要问你的。平常大家都说你是怡红楼的商贾,今天怎么听你说另有其人哎。请你介绍一下这里的人员组成情况,及平时的业务活动情况,最好说详细一点儿,有利我们破案。至于冷月寒星的情况,你刚才说到寒山寺的圣洁法师,我可以派人去找她核实身世的,你莫担心惊慌,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的。”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说:“实际上经营怡红楼的商贾是包仲佲,平日里人们都喊他老板,喊我风尘女子,因为他神出鬼没的,经常不在怡红楼,白天几乎见不到他,有时候晚上也不在的。我只是一个领家,掌管理事,负责训导和督促她们接客。同时还监督帐房的帐目和现金收支。有时候还要排解纠纷、对外联络业务。我们怡红楼有十个房间,是姑娘们住的,大牌冷月寒星的房间最大,待遇也最好,但她卖艺不卖身的,专门从事唱歌跳舞的职业。一般的女子住普通的房间,因为出场、出场的费用不同所致。来找冷月寒星的好像有达官贵人,还有将军什么的,这是我的观察感觉,反正都是有头面的人物,一般的人她还瞧不上哩。”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这个我们知道,你没必要啰里啰嗦的撰述,有关冷月寒星的事儿说详细一点儿。” 花艳萍点点头低声说:“她来怡红楼二年了,几乎深藏不露的。从她平时的言谈举止看来,她不是一般的出身,要么是富家小姐,抑或是当官落魄的人家。知识蛮丰富的,好像读过好几年书了吧!我们怡红楼还配有三个跟班,人们都叫他龟爪子,负责监视女子的一举一动。怡红楼近来主要靠当红的大牌冷月寒星支撑场面赚钱的。可是昨晚她的昆仑镜不见了,不知她还会不会留在这里?” 第46章 案情迷离 宇文思紧皱眉头道:“她没有来我这里报案,是否继续留下由她自己决定。你只要将有利破案的事儿全部告诉我们即可。” 花艳萍的眼皮仿佛也抬不住了,嘶哑地说:“我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也累了,先让我睡一下,你们去对面的大房间找冷月寒星聊聊吧,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华璟珺打岔道:“我总觉得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提到的哩,譬如你们怡红楼有什么清规戒律啊?你们要管理十个女子,肯定有一套办法制度来约束她们的吧!” 花艳萍低声说:“规定当然有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我们怡红楼订有八条清规戒律。一不准逃跑,二不准热客,三不准甩客,四不准接官场、窑皮子,五不准开盘时偷活,六不准私藏钱,七不准倒贴热客,八不准犯八大块说丧气话。怡红楼严格要求每位女子早饭前说话不能带有‘龙、虎、梦、灯、桥、塔、鬼、哭’等字眼。如果遇到这些字眼,就改说行话,如龙为海根子,虎为海嘴子,梦为幌晾子,灯为亮子,桥为海空子,塔为钻天子,鬼为倭罗子,哭为撇苏。如果忘记了这些行语,就叫做犯块,这样都要在祖师爷管仲的神牌前受到处罚。我们怡红楼处罚女子一般不打脸和手,以免影响容颜美观。大牌冷月寒星当初进来的时候,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后来到底有没有卖身,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几乎每天有人翻她的牌的,收入相当可观。昆仑镜要是不被盗贼偷去了,我们还不知情哩。说不定朝廷中的某位将军送给她,或者寄存在她这里呢,你们快去找她谈吧!我真的累了。” 宇文思挺直身子瞄了一眼郎中说:“你要好好医治她,我们还要找她谈话的,现在找冷月寒星去了解情况。加油哦。” 宇文思领着四个人到了冷月寒星的门前,忽听里面有人在说话,伸指敲门的手连忙缩了回来,贴在门上静听,可是一句也听不清楚,无奈伸指嘟嘟嘟敲了三下,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原来是一个送茶水的仆人,手里还拎着一个空暖瓶。宇文思他们进去,仆人出去了。只见一个身材苗条高挑的女子站在桌前,双手抱在胸前,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 宇文思轻轻地呼唤一声道:“请问,你是冷月寒星吗?可否转过身来面对我们啊?” 冷月寒星缓缓地转过身来,向他们走过去,微笑着温柔地问:“请问来者是谁?找我何事?五个人都是来找我的吗?” 宇文思忽见美艳绝伦的女子站在眼前,忍不住赞叹道:“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华璟珺连忙感叹道:“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淡眉如秋水,肌肤伴轻风。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 左安铭忍不住啧啧称赞道:“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满搦宫腰纤细,如描似削身材。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比春红。” 妙笙箫盯着她点点头道:“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孤玥珉苦笑道:“你们都赞扬过了,我也不甘示弱啊!四字句到六字句你们都说了,那我只好拿七个字的诗来凑合一下吧!请别见笑哦。”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也会作诗,那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喽。我们四个人相继点赞过她了,你要是真的不会赞扬一位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女子,那也不勉强喽。” 孤玥珉一反常态道:“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 冷月寒星忽然鼓掌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逢人便夸赞我如何如何的美,如何如何的漂亮,可是活到今天,用诗句来赞扬我的容貌,那是娘出肚皮第一次听到哎,谢谢你们的赞美。我猜测你们是官署里的人吧,我已经报案了的,你们需要问什么就尽管问我好嘞。” 宇文思注视着她低声说:“我是平江州的刺史,叫宇文思。听说你有昆仑镜昨晚被盗,我今天带着四个人过来调查,请你实话实说,不得隐瞒实情。首先请你说明是什么昆仑镜?其次讲述一下昆仑镜的来历,再次请说明一下你来自哪里?准备去向何方?不会一辈子待在怡红楼这个遭人鄙视的地方吧!” 冷月寒星平静地说:“昨晚被盗的是昆仑镜,至于是不是真正的昆仑镜,我也不得而知,需要鉴定宝物的人来检验的。不知你们官署里有无这样的人才和设备。” 宇文思手一扬道:“冷月寒星不是你爹娘起的姓名吧!请问为何要取名冷月寒星,什么时候换名字的?谁给你起的姓名,为了纪念谁?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你的爹娘叫什么名字?还在世上吗?干什么的?老家在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请你一一道来,我们将做好笔录,为了能尽快破案,你必须详细地实事求是地回答我所有的提问。愿意吗?” 冷月寒星莞尔一笑道:“当然愿意啊?我也想尽快见到昆仑镜哩。我先去给你们上茶,然后详细地讲给你们听,故事有点长,若是你们没别的事情,有耐心听我讲人生故事,那我就向你们娓娓道来吧!” 宇文思沉思了一会儿,低沉道:“没事,只要对破案有利的故事,你就将全部情况一五一十地道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听完的。” “嗯,那就好。”冷月寒星点点头,然后去泡茶。 冷月寒星亲自端着茶盘进来了,放下茶盘微笑道:“故事讲完你们也许会饿哟,我先请你们吃完五大杯茶后,再听我的酸甜苦辣咸,怎么样?” 华璟珺听得浑身一震,狐疑地问:“你怎么说吃茶,应该是喝茶才对噢。” 宇文思舒眉展眼道:“华长史这就不懂了吧!所谓吃茶是将茶与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等熬成粥吃,当今的唐代吃茶已经非常流行了的,你咋会诘问美人哩。” 华璟珺脸色一红道:“真是不好意思,鄙人孤陋寡闻,让诸位见笑了。” 左安铭噗嗤一笑道:“没啥好笑的,赶紧吃完茶,我急着想听仙女不平凡的红尘故事哩。” 冷月寒星嫣然灿笑道:“我还没说哩,你焉知不平凡啊?” 妙笙箫微微一笑道:“美若西施的女子,踏入怡红楼卖艺当歌舞艺人,拥有昆仑镜,其身后肯定有不寻常的人生经历,兴许有一段爱得你死我活的,带有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哩。我的茶吃完了,也做好了记录的台头,请你娓娓而谈,行吗?” 冷月寒星瞅见五位来客都吃完了茶,自己也喝了一杯白开水,伸伸脖子说:“我就按照宇刺史的要求,从头道来吧!但愿你们能引起共鸣,帮我脱离苦海。” 宇文思点点头说:“听完你的故事再谈脱离苦海之事也不迟嘛。我们都做好了记录的准备,请讲吧!” 冷月寒星莞尔一笑道:“那好吧!我是因追赶盗贼,不慎跌入山崖,遇见了一位贵人捡回了一条命,同时有幸得到了一面昆仑镜,回到了前世成为京兆万年人,我爹娘不在人世了,名字就免谈了。有两个兄长,被官署招去保家卫国了,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只听说在边境一带打仗的。而我因为爹娘因病负债,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了,相继去世后,家道中落,亲戚朋友也无暇顾及我了。无奈出去找兄长,漫无目的地去寻找了好几个年头,结果在一座崎岖山路上遭到歹徒的袭击,险遭不测之际,幸好被一个过路的老头救了下来,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宇文思温和地说:“过往的事情我们略知一二,与案件无关就免谈了。有利于破案的事情尽管向我们倾诉吧!” 冷月寒星点点头平静地说:“我某一天在穹隆城街头卖唱,被花艳萍碰见,因我歌声甜美圆润,悠扬悦耳,且会舞蹈,而收留了我们。那位老头在此干了十天左右便不辞而别了,不知他去向哪里?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他不仅会吹拉弹唱,而且会武功的,我在他身边,没人敢欺侮我。他别的对我都是有求必应的,唯独不能问他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以及家里人是干什么事情的,总之他的家庭情况一概都不许问,叫我喊他老伯即可。他走后,一切的一切都带走了,我想报恩都没法找到他哩。” 冷月寒星停顿了下来。宇文思见她泪眼汪汪的,递上一杯茶说:“你的爹娘叫什么名字?因何得了什么病?去世时几岁?生前是干什么事情的?都不许隐瞒。” 冷月寒星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有点愤愤不平地说:“我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原名叫寒晨星。” 第47章 娓娓道来 宇文思见她哽咽难言,急忙上前拍拍她的肩背说:“别激动,慢慢介绍家庭情况。” 冷月寒星拭干泪水,缓缓地说:“我的大兄长叫寒晨阳,二兄长叫寒晨月,没有弟弟阿妹,爹叫寒威颜,娘叫颜珍瑜。娘出身于大家闺秀,爹原是一个地方的县令,由于在审查盗窃案中得罪了某个高官,那个官员怕拔出萝卜带出泥,要求我爹终止调查,草草结案,我爹誓死不从而遭人设计陷害,结果被免职回家种地了。” 宇文思接茬道:“种地也不错的,陶渊明特地辞官还乡种地哩。你爹娘到底因何英年早逝的?” 冷月寒星突然亮起嗓门道:“我爹郁郁不得志,蒙受冤屈,抑郁成疾而无药可救,病了半年便郁郁而终了。我娘与我爹是自由恋爱结成婚的,感情笃厚,中年丧夫之痛久久难以释然,爹去世个把月后,我娘也病倒在卧榻了,而此时官署要征召男丁去边陲打仗,我两个兄长响应朝廷的号召,丢下我娘,毅然决然地奔赴朝廷最需要的第一线了。家里的娘就由我一个人料理了,我娘什么药也不吃,只想早点陪我爹去,故此三个月后,我娘便撒手人寰,随我爹而去了。家里没什么可留恋的啦,街坊邻居冷眼旁观,七大姑八大姨不闻不问,朋友更是避而远之,我便变卖了家产,带足盘缠上路去找两位兄长,后来便发生了刚才所说的故事。” 宇文思深思片刻,注视着她问:“你的家庭情况基本有数了,但还没有谈到实质性的事情,令尊在哪里当过县令?你今年几岁了?昆仑镜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令尊留给你的吧!” 冷月寒星长吁短叹道:“看来我要勾起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了。我爹当过两个地方的县令,一个是京兆蒲犁县令,还有一个叫京兆桃槐县令。我爹一生都是个清官,由于太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才遭到设计陷害,被人推进陷阱里去了也浑然不觉。我还只有十岁的时候,我爹就是一个朝廷官员了,直至我爹两年前去世,整整当了十八年的县令。无论哪个人都说寒威颜可是个好官呀,简直是包青天哩,这样的官儿唐朝多几个,藩镇割据的势力就会削弱喽。” 华璟珺盯着她的脸蛋,苦笑道:“你爹是否两袖清风为官,后人自会评说的。听你的话音今年将近三十岁了,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活脱脱似个十八岁少女模样,年轻得无可挑剔,令人嫉妒啊!也许养生有术吧!接下来谈谈与昆仑镜有关的事儿喽。” 冷月寒星凄然惨笑,忧心忡忡道:“提及昆仑镜,便会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了。记得十五年前我刚满15岁行笄礼,娘将我的发辫盘至头顶,用簪子插住,改变发式表示从此结束少女时代了。爹说及笄之后可以嫁人了,有个人等你好久了,听说你俩早已有了来往,他今天便在我们家作客。双方爹娘已经将你俩配婚了,你头上插着的簪子就是他送的,你们下半年可以挑个日子结婚喽。我听得热泪盈眶,上前搂住爹的脖子撒娇道,我总算可以嫁给心爱的人儿喽。自配婚后,我的心里只有他,他家与我家是世交又是相隔不远的老乡,由于父母常来常往,我与他的接触就频繁了,不知为啥,在我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时,便对他有感觉了,据父母亲说,每当我哭泣不吃不喝的时候,只要他抱着我,哄我逗我取乐,我就不哭了,乖乖地吃奶哩。后来渐渐长大至四五岁,便黏着他不放了,经常跟随父母去他家玩耍。而他那时已经二十几岁了,结婚啦。但没有孩子,后来听说妻子因病去世了,便也没有再娶。一直等着我长大及笄。” 宇文思见她泪眼模糊,悲恸欲绝,不用问便知婚事告吹了。 左安铭打岔道:“那个有婚约的男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他爹叫什么名字,做什么事儿的?你俩结婚了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正当双方家长准备挑选黄道吉日的时候,我爹因为一桩盗窃案,坚持一查到底,秉公执法而遭遇不测,直至抑郁成疾命丧黄泉,我刚才点到了的。不到半年的时间爹娘都去天堂了,我成了没人爱没人疼的孤儿。他父亲怕受我家牵连影响他仕途亨通,便反悔要解除婚约了,这也是导致我爹娘抑郁成疾的一个因素啊!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了,书香门第的官署家不能配一个有过错而免职的衰落人家,可是那个男人坚持要跟我结婚,毕竟他与我相差了十二岁,等了我十几年,可他父亲死活不肯答应,若是他跟我结婚,就决定断绝父子关系。曾记得当时爹说他二十五岁开始应试进士,取得了入仕资格,三十几岁了还在河中镇节度使幕府任职,没有登第。为了不破坏他们的父子关系,不影响他的发展前途,我便悄悄地背井离乡了,直至卖艺到怡红楼当歌舞艺人。来此不久,从商贾等人的口中得知,他现在升官了,原来是八品,现在是从六品上,尚不知是真是假?” 坐在一侧记录的孤玥珉瞪着她严肃地问:“哪个男人叫啥名字?家在哪里?父子两人各干什么事儿?你在穹隆城已经几年了,你到怡红楼多长时间啦,他是否来找过你?” 宇文思伸手捏住下巴沉思默想了几分钟,抬头盯着冷月寒星缓缓地说:“你俩相差十二岁,你的父母咋也会同意这门婚事,依我之见不配,告吹了才好哩。你说话吞吞吐吐的,时而中断不说,你若是实在不方便说出那个男人的姓名,同时也不想昆仑镜回到你的怀抱,那你就请便好了。我们的事儿可多嘞,平江州里还收押着两个神偷,跟你耗不起的。紧接着要去幽兰书院查案咯,幽兰上午来报案,说什么两本至关重要的武林秘籍被人盗窃了,真是怪了,仅仅一个晚上盗窃了那么多宝物,穹隆城史无前例哎。” 冷月寒星幽怨伤感道:“你们刚才承诺有时间和耐心听我说完的,咋说了不到半个时辰,你们就急着要走了,不想追回昆仑镜是你们这些朝廷命官吧!或许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哩。天底下哪有失主不想追回自己被盗的东西哎。” 妙笙箫连忙上前说:“姑娘,你领会错了,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希望你说话不要老是断绝,你这样不紧不慢地说着,我们以为你有难言之隐,不想破案了,宇刺史才这样激将你的,并非推脱此案,请你理解息怒,我们耐心听你说完,请继续吧!” 冷月寒星瞅着妙笙箫诚恳的态度,听着他浑厚的男中音,气消了一大半,给大家各冲了一杯茶,站起来凄凄惨惨地说:“那好吧,我再去沏一壶茶,拿些糕饼点心给你们充饥,然后将我的故事全盘托出,但愿对你们破案有帮助,尽快将昆仑镜追回来,说不定近日,昆仑镜的主人要来取回昆仑镜哩。” 宇文思冲着她微笑道:“好的,快去快回喔。” 大家喝了茶,吃了糕点,坐在冷月寒星对面,各自拿着笔记本等着记录。 冷月寒星苦笑道:“我要是告诉你们实情,请你们不要张扬出去,五个人知道就行了。能做到吗?” 五个人异口同声道:“能,你尽管将全部真相说出来便是。” 冷月寒星眉头皱了一下说:“那好,请你们聚精会神地听好记录好,当我说出男人的名字家庭时,请你们不要唏嘘,更不要打岔,我一口气说完,如今你们想说什么尽管说个够,开水喝个饱,想去茅厕的赶快去一趟,我的故事至少要讲一个时辰哦。” 四个人倏地站起来出去了,唯有孤玥珉没去,专注地盯着她问:“兴许是个高官儿吧!或许是个将军哩,昆仑镜若不是令尊留给你的,那就是你的相好出去办事,不方便带在身边,暂时寄存在你这里的。你们的关系非同寻常,是吗?” 冷月寒星冷若冰霜道:“真不愧是搞破案的人儿,想象力蛮丰富的嘛,着什么急呀?待会儿不就真相大白了嘛。他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哩。” 待五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后,冷月寒星伸了伸脖子,抑扬顿挫地开始讲话了。 “那个男人是位清高的仕人,名叫寒东琅。他出身于书香门第,属官家子弟,外公是节度使,父亲也官居刺史,且是当地有名的诗人学者。母亲是一位著名大诗人的阿妹。寒东琅少年早成,天资卓异,加上家庭环境的熏陶,尚未成年,他的诗文赋等各项文字功夫,已经相当了得。寒东琅当初他也教我念书学他写诗,可我没有天赋且又不勤快,便没坚持下来,中途荒废了。他用七律写过不少感时的篇章,大多直叙其事而结合述怀。他的所有诗篇我都拜读过,早年诗风绮丽,我认为最有价值的是感时诗篇,读他写的这些诗篇,有一种受益匪浅的感觉,且有一种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的感怀。” 第48章 久别重逢 宇文思急忙打岔道:“你说的这个人就在我们身边吧!你能认识他是你的福气,但也是你痛苦的根源,保持若即若离那是最好的距离。不然,此人将会是你的克星抑或是灾星,会折磨你死去活来的。若你想日后活得轻松快乐,不想被他的爱所羁绊,那就及早远离他为好。” 冷月寒星挥挥手道:“请你耐心听我说完,再去判断是否近在咫尺的人?寒东琅的写景抒情诗构思新巧,笔触细腻。而最大的特色,还在于从景物画面中融入身世之感,即景抒情,浑涵无迹。某些诗歌运用象征手法,所托之物物象鲜明,所言之志情激语愤,显得内涵颇深,耐人回味。某些诗篇从不同的侧面对藩镇势力的气焰和心灵进行了雕镂,严正地向毫无人性的藩镇势力发出质疑,尖锐而辛辣地嘲讽和鞭挞了割据一方的藩镇军阀忘恩负义及好斗性,只知对内争权夺利,寸土不让,寸权必夺,残民逞强,人民以血汗换来的劳动成果养活了他们,他们却根本不思、不知报恩。为了压倒政敌,他们不惜在最大限度上以金距伤人,处心积虑地用芥羽等暗算手段去伤害对方。他们往往会因些许小事而争得面红耳赤,宛若花冠,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对外却不思抵抗异族侵扰。外部侵敌枭鸣于国土之上危及社稷时,他们却无意过问。寒东琅不仅才华横溢,且为人处世,没有一般少年才子的轻狂,而是涵养深厚,风流儒雅。人又长得英俊挺拔,器宇轩昂。爹娘在世时经常对我说,他十五岁时,无论在思想上还是在学识上都已经相当成熟了,他很想出去求学访友,寻师问道,更为重要的是想寻求政治前程。寒东琅四处结交德才兼备的文人墨客,以及道教人士。后来,寒东琅与其他诗人一样,和道士也有着一些交往,与某些道教者关系较为密切,别的我还不甚知晓。” 冷月寒星说到这里不知因何声泪俱下,继而泣不成声了。无奈停了下来,拿起手绢拭泪。 宇文思严肃地问:“你没有谈实质性的问题,你说的这些与破案无关紧要哎。瞧你心情很激动,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你到这里多长时间了,你一直在穹隆城吗?寒东琅有没有来找过你?” 冷月寒星泪流满面道:“我俩分别已经七年了,期间离开过穹隆城出去谋生,刚才已经点到过了,不想重复,跨进怡红楼三个月了,其中的辛酸苦辣咸不想告诉任何人,请原谅!” 宇文思注视着她说:“既然你不信任我们,也不勉强,若是我们破不了昆仑镜盗窃案,会有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过来查案的,到时他会找你谈话的。你好好配合他就是了。若是没话跟我们说了,那就告辞啦。” 寒晨星急忙站起来说:“且慢,有一件事不妨跟你们说。我近日得知寒东琅雇用了一位私家侦探,到穹隆城四处打听我的下落。只因这位私家侦探是我的歌迷,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没有告诉寒东琅我在怡红楼卖艺,她每次回复他都说没有我的消息。但是私家侦探也不告诉我寒东琅如今在哪里任职,为何七年了,突然查找我的下落呢?宇刺史刚才的言辞中分明在暗示我,寒东琅在你们的平江州官署里任职,是不是?请你们也跟我说句实话。” 宇文思摇摇头道:“你是个聪明人,刚才一点拨你便悟到了,我也不想瞒着你什么。寒东琅如今在大理寺任职,官职是大理司直,从六品上,掌出使受理州府疑案。他若是承制推讯,到地方去便具有钦差大臣的高贵地位。因为穹隆城的王才顺当铺里发生了盗窃案,两把大唐名剑不翼而飞了,两个月来毫无进展,皇上便派寒东琅过来协助我们破案,时已七天了。他来此的身份就是钦差大臣。昨晚王才顺的当铺里又有两把名刀被盗窃,而你的昆仑镜也不见了,任幽兰书院里的两本武功秘籍也相继失窃,一夜之间发生了三件盗窃案,不知哪个高人所为,有待进一步调查破案。寒东琅看来今年都回不了长安喽。你俩若是想见面,我可以随时帮你俩安排。” 寒晨星连忙摇摇手道:“请不要告诉他我在怡红楼卖艺,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若是某一天他来这里有事,请务必在第一时间里告诉我,我要避开他的,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他了。恳请你们不要在他面前提及我的名字。凭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出入风月场所的,何况我已经改名为冷月寒星了,他即便听到也不会联想到是我的。切记!谢谢了。” 宇文思扫视了大家一眼,厉声道:“我们五个人知道此事了,一定会守口如瓶的。除非是寒东琅慕名而来,偶然发现了是你,否则,他是不会知道你在此卖艺的。” 寒晨星连忙道谢说:“大恩不言谢,我刚才的身世之言别太当真,参考而已!” 宇文思苦笑道:“我已经听出你其中的无奈,不想为难你了,请你好自为之吧!同时也祝你与寒东琅早日不期而遇,有情人终成眷属。再见!” 宇文思一行人回到平江州官署,瞧见院子里寒东琅跟一个陌生女子在低声说话,见自己走进了院子,说话声戛然而止。 寒东琅故意大声说:“你的案子已经受理了,请你先回去,宇刺史来了,我先跟他聊聊再回复你吧!” 那个女子低着头出去了,妙笙箫突然跑过去挡住了她的去路,站在她面前问:“你什么时候认识寒东琅的,你来找他何事?” 那个女子瞧见宇文思和寒东琅去办公室了,急忙抬起头说:“寒大人请我查找他心上人的下落,不到两个时辰,我就查到了他想找的人,可是这个人不想被寒东琅知道,且叫我保密,无奈,我只好在他俩之间周旋喽。刚才寒东琅问我有无进展,我说也许寒晨星不在穹隆城里,问过好几百人,都说压根就没有寒晨星的影踪,我叫他另请高明打探,我的报酬也不要了。他说不行,让我继续为他查找寒晨星的下落。并说寒晨星一定在穹隆城里,只是没发现而已。好像他已经得知寒晨星的去向了。我应该怎么做呢?你们是否刚从怡红楼回来呀?” 妙笙箫唉声叹气道:“你不该来这座城里瞎忙的,早该回去了,你最好明天就消失,别再来找我了,我见到你就烦。” 那个女子厉声道:“我又没给你惹出什么麻烦,也没来找你,你有啥好烦的。我欣赏冷月寒星的歌舞,就喜欢跑到这里来凑热闹捧场,碍着你什么啦?” 妙笙箫厉声道:“这是你的自由权利,我无权顾问,但请你别跟我爹联系,不要影响我的家庭幸福。你别以为你与我爹的往日恋情,无人不知啊,我娘可是一清二楚的哩,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我不是个贱女人,你放心好嘞,只要你不告诉你爹我在穹隆城里,那就没人知道我在这里哦。” “那就好,请你好自为之,赶快回去,我今日没时间请你吃饭,下次有空一定请你去聚龙斋用膳。再见!”妙笙箫挥挥手,转身跑进办公室里去了。 妙笙箫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与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都被站在二楼窗前的寒东琅看在眼里,妙笙箫回到办公室后,宇文思急忙问:“你跟那个女子认识吗?刚才见你跟她嘀嘀咕咕的,都说了些什么呀?与案子有关吗?” 妙笙箫不紧不慢地说:“可以说有关,也可以说无关。刚才那位女子是寒东琅雇用的私家侦探,专门为他查找寒晨星的下落的。” 宇文思惊讶地问:“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她是神偷哎。瞧面相很陌生,仿佛没见过她,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个外地人的到来持怀疑态度的,请你务必保持高度警惕,千万别泄漏工作上的一丝一毫。也许她已经打听到寒晨星在怡红楼卖唱了,只因寒东琅官当大了,私家侦探认为他去怡红楼有损自尊和面子,便也不想告诉他了。看来寒晨星是个有自知之明,通情达理的女子。” 妙笙箫摇摇头道:“依我之见,私家侦探肯定告诉寒东琅了,寒东琅也许觉得寒晨星已经配不上他了,兴许将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哩。” 不知何时来到办公室门外的寒东琅推门进来说;“谁说我将她忘了呀?妙笙箫认识刚才那个女子,从她嘴里得到了寒晨星的消息,是不是?能否告诉我呀?我立即去看她。你们几个人刚才去哪里啦?我总感觉你们有事瞒着我哎。”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是钦差大臣,有关案子的事儿当然不能瞒着你,现在就告诉你好了。听了这个案子,你就知道你的心上人在哪里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因你精力分散了,对查案不利,我便决定向你汇报了。以防被你查出来,说我们隐瞒实情,该当何罪?” 寒东琅睁大眼睛问:“那就快快请讲吧!寒晨星如今到底在哪里?” 第49章 左右为难 妙笙箫接茬道:“即便告诉你,你也不一定会去看她哎。我们官署接到报案,怡红楼歌姬手里的一面昆仑镜昨晚被人盗窃了,由此,我和妙笙箫,华璟珺等五个人去怡红楼调查案情,可是昆仑镜的主人不配合我们查案,我想这件案子还是交给你去调查比较合适,不知你愿意否?”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浑身哆嗦了一下,随即强作镇定道:“因何昨晚穹隆城里接二连三的遭窃啊?我刚回来不久,便有人向我透露了消息,说什么王才顺当铺里两把名刀又被盗,幽兰书院两本武林秘籍被偷,怡红楼里有人遭遇暗杀等等。今又忽闻怡红楼歌姬的昆仑镜失窃了,到底是哪个神偷,胆敢在管理相当严谨的穹隆城里盗窃,且在同一个晚上,我倍感震撼。此案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若是平江州刺史等人忙不过来,我请示皇上,愿配合你们调查所有案件,并非仅仅是两把名剑,即便住在这里一辈子也无妨,你们觉得如何?” 宇文思连忙鞠躬道:“当然欢迎,我求之不得哩。谢谢大理司直主动请缨,配合支持我们侦破全部案子,不知朝廷会不会准许你长期在此协助破案哩。” 寒东琅严肃地说:“大理司直有六个人,少我一个地球照样运转的,只要你们不嫌我无能,皇上肯定会同意我留下来,直至所有案件都侦破后再回去。昨晚穹隆城肯定来了一帮里应外合的团伙犯,不然,岂能在相差不远的时间里,接连盗窃那么多贵重的宝贝哩。也许这帮人就是盗窃两把名剑者,只因我们案件迟迟没有侦破,他们便越来越猖狂了。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了,不将这帮盗窃犯揪出来,天理难容啊!你们认为呢?” 宇文思面红耳赤道:“寒大人,分析在理,是我管理无方,请不吝赐教。晚上,我私人请你吃饭,不知你肯赏脸否?” 寒东琅摇摇头微笑道:“恳请你们现在就带我去见昆仑镜的主人寒晨星。我与她七年没谋面了,今天有好多话想说,吃饭就免了吧!” 宇文思点点头说:“行,案件这么多,我也巴不得你尽快见到寒晨星,对案子展开调查,破一件少一件,以免心里压力太大。要么我与左安铭、华璟珺、妙笙箫、孤玥珉四个人,陪你一道去好嘞。那个主人你已经知道是谁了,我也不费口舌啦。” 寒东琅欣喜地说:“谢谢你们的配合支持,这就出发吧!” 宇文思手一挥道:“好,大家跟我来。” 六个人急急忙忙地朝怡红楼走去,宇文思走在第一个,寒东琅紧随其后,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便到了怡红楼。 寒东琅的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紧张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宇文思瞅着他的神情,拍拍他的肩头道:“别激动哦,还没见到人,脸就已经红得跟关公似的,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少年初恋时代喽。” 话音刚落,只见一位红衣女子从二楼款款而下,抬头忽然瞧见寒东琅定睛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着,心脏一阵剧烈的跳动,惊喜的狂澜袭上心头,顷刻间心潮激荡,思绪汹涌,充满了感慨和喜悦。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幼稚胆怯的少女,而是一位优雅娴淑的二十五岁女子了。在逝去的岁月里,她魂萦梦牵地思恋这块土地,她最愉悦也是最悲惨的梦失落在这里。这梦在她脑海里盘绕了整整七年,深深地埋藏在心灵最神圣最隐秘的角落里。由此在外飘荡七年后,最终还是选择回到了穹隆城。她疲软地靠在楼梯脚的板壁上,紧闭起双眼,仿佛一睁开眼,那熟悉的身子就化为乌有了。 “晨星!” 寒晨星的心霎时凝固了,这熟悉亲切的叫声已七年没听到了,猛一听他惊叫出来,犹如当胸挨了他一枪。寒晨星的心顿时被无形的巨爪揪紧啦!她刚才一眼就认出了他,即使将他烧成灰,她也能认出他。在他身上,她曾寄托过一个少女纯真朴实的心呵!她爱他犹如爱自己的性命般。 她见他身后站着五个人,急忙跑过来慌乱地拉着他,随即往楼上屋里跑。他激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忽地象从天外吹来一股怡人的清风,驱散了燥热的匮乏,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噢!他是在宽敞的卧室里,大红的木板地面熠熠闪光,板壁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画,画下面及左边是凳子茶桌和沙发,转角一只木箱子,箱子上放着腊梅盆景,沙发左侧门旁是一盆兰花,右侧是一盆高大茂盛的五针松,同侧奶油色落地窗帘下放着一对金黄色和红色的万寿菊,茶几上摆着一盆错落有致的翠绿葫芦竹。沙发对角是一张卧榻。客厅既有“岁寒三友”、又有“四君子”,清新淡雅,芳香扑鼻,沁人心脾,充满春的温馨,洋溢着文儒之气。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心慌意乱,诚惶诚恐,仿佛是打碎了杯盘而等着挨耳光的孩子。 “呃”她惊魄未定地问:“东琅,洗个脸吗?” “不麻烦,给我一杯开水好嘞。” 寒晨星神情不安地去茶几上倒开水,转身局促不安地递给他。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寒东琅站在沙发旁边,慢慢地吸着,刚才,他唯恐见到她会哽噎难言,控制不住自己,会涕泗滂沱。可见到了她,心里反倒安宁了。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不过,七年离别,天各一方,她和他已经陌生了。他缓缓地吸着,害怕一口气喝尽了而不得不同她说话。她低垂着眼皮不敢看他,却凭着女性敏感的第六感官,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 他直愣愣地瞅着她,还没有从意外的震惊中镇静下来。她仪态端庄,像一切成熟的妇女显得从容不迫。可是她还不到三十岁,却因何浑身散发出成熟女性特有的风韵雅致呢?为什么同一个女性在同一个男人的眼里会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是时间?是环境的变迁,是婚姻的折磨,抑或是人生的坎坷遭遇,更是她自身的变化呢?琢磨不透啊! 一杯开水终于喝光了。 “再喝一点吧!” “好啦,我觉得不渴了。”她朝他勉强地微笑,见他还愣头愣脑地站着,便说:“你也坐下吧。” 她那微微一笑,牵动了他的回忆。当初在穹隆谷第一次向她表白爱情时,她也是这样笑的。 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垂着头问:“是出差吗?” 他低头看着地面说:“皇上派我到穹隆城协助平江州官署破案,王才顺的当铺里连续被盗,两把名剑和名刀不翼而飞了。还有其它案子,听说你的昆仑镜也被盗窃了,不知哪个盗贼所为,揪出来将其打入打牢,或者砍头。” 寒晨星沮丧地说:“我还以为你此生不再到穹隆城了哩。” 寒东琅抬眼瞅着她深情无限地说:“怎么会呢?你我虽然七年来杳无音信,但你一直在我心里。谁也替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仿佛看破了他内心的窘迫,嫣然一笑道:“过得还好吗?你与妻妾们有几个孩子了。” 他未置可否,过了一会才说:“就三个孩子,自从你失踪后,我一直在寻找你,可是找遍了几乎能找的地方,均不见你的影子。我怀疑妻妾联手绑架了你,故此一直独自住在书房的卧室里,这七年来我是清心寡欲,洁身自好的和尚。” 寒晨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注视着他问:“真的吗?苦了你啦。我不值得你牵挂,更不值得你爱呀!” 他长叹了一声,两眼盯着鞋尖。不知道千言万语从何说起。良久了才吁了一口气,缓缓地问:“婚礼之夜,我仅仅出去一忽儿,你随即被绑架了,谁干的,告诉我。你被绑到哪里去了?这七年来,你是怎么过来的?期间有没有遇见适合你的令郎结婚?你是被生计所迫来到怡红楼卖艺的吗?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我一定要带你回家,你是我的妻子。你与我的第一个孩子因你摔下山崖没有了,我们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更多个孩子的。” 寒晨星瞅着他激动异常的表情,拍拍他的肩头说:“你找到了圣洁法师吗?是她告诉你孩子早产了,对不对?” 寒东琅激动地说:“我娘良心发现,告诉我六年前在寒山寺诵经念佛,听到了圣洁法师喊你的名字,知道你还活着,但不敢问圣洁法师你的住处,这一次我被皇上派到这里破案,我娘给我圣洁法师的画像,并说找到了圣洁法师,便可以找到你了。期间的曲折你也许耳闻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重复啦。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随我回家的。” 寒晨星摇摇头道:“你那晚出去寻找人影后,随即有个蒙面人跳窗而入,将我绑架了,待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穹隆谷,期间的事情也许圣洁法师对你说过了。为何绑架我的人跑那么远的路,将我送到穹隆谷呢?目的何在?” 第50章 坦诚交流 寒东琅笑而不答,只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寒晨星困惑地说:“难道他知道我们的爱情是在穹隆谷里诞生的吗?我不认识绑架我的人,就只看见他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黑漆漆的大眼睛阴森森好可怕哦,我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了。” 寒东琅紧张地问:“若是将这个人找出来,你会从眼睛上分辨出他是谁吗?” 寒晨星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说:“也许会也许不会。我当时被圣洁法师带到寒山寺,满月后便悄悄地留下书信离开了,由于身无分文,每天走路寻找谋生的机会,可是都不顺利,某一天在山路上遇到歹徒想强暴我,被一位过路的老头救了下来,后来就随他去谋生了。至今都不知道老头叫啥名字,街头卖艺到穹隆城,得到了花艳萍的欣赏,被老头偷偷卖到了怡红楼,至今也不知道老头因何卖我,去向了何方。跟宇刺史他们提及过这段经历,往事不堪回首,懒得去回忆揭伤疤了。” 寒东琅痛苦不堪地问:“如此说来,你吃了很多苦啊,我对不起你,怎么没想到你会在穹隆城里哎。要不是母亲告诉我此事,我做梦也想不到你就在我们初恋的穹隆城里哎。真是上天有眼,让我重逢在穹隆谷的山下。听你的口气,没有遇见心仪之人,更甭说结婚了。” 寒晨星温柔地说:“你是我的唯一啊!即便你给不了我婚姻,我也会独身终老的。”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七年,不想再失去任何一点时间了。你准备一下行囊,晚上就带你回家见我娘,好吗?如今的娘不会再反对我们的婚姻了。” 寒晨星心里很矛盾,赎身钱也没有,怎么出得去呢?可是不好意思直截了当要求他为自己赎身,一时间勿晓得如何回答他了。 这时,敲门声嘟嘟嘟地响起来了,寒东琅瞅着寒晨星说:“刚才宇刺史等五个人在楼下等我的,也许等得不耐烦了,现在上楼来啦。” 寒晨星急忙说:“请进吧!” 宇刺史推门而入,微笑道:“祝你们久别重逢愉快,可是案件火烧眉毛了,无奈打扰你俩的郎情妾意了,并非是不耐烦哎。不好意思喔,留着晚上去温存吧!” 寒东琅连忙说:“没事,莫怪我心直口快就不错喽。那就言归正传好嘞。” 宇文思急忙说:“冷月寒星的案子就全权交给你来调查侦破喽,其余的案子共同办理,分头调查,晚上集合汇报进展情况。怎么样?” 寒东琅扫视了各位,大声说:“我们各人独自调查案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接头地点就放在这个房间里好了。我来到此地协助破案之事,千万别对外伸张,记住了吗?若谁走漏了风声,严惩不贷。要是你们没别的要问,那就先回平江州官署吧!” 宇文思温和地说:“那我们先去幽兰书院了解案情了,有什么需要交流商榷的,就定每天晚上卯时到这个房间碰头,怎么样?” 冷月寒星连忙说:“我不同意,你们应该放在官署或者刺史府去联络,不要将我这个住所当作联络站。” 寒东琅眉头一皱,注视着她忧郁的眼睛说:“难不成,寒晨星刚才没听懂我话中的意思啊!” 冷月寒星抑郁沉闷道:“我听懂了,你不想被外人发现,但我也不想损坏声誉啊!怕姐妹们误会,说我老是接客,且是当地的官员,钦差大臣什么的,你们又将时间定在晚上,岂非要泼我祸水吗?” 寒东琅苦笑道:“你若不为我的安危考虑我也不勉强,也许分开七年了,你已经不曾记得有个寒东琅了。宇刺史,那就放在平江州官署好了。” 冷月寒星哽咽道:“不记得的人应该是你,既当夫君又当父亲的,何必在我这里装清纯多情哩。” 寒东琅没想到她会当着那么多人流泪,一声不响地拉着宇文思的手附耳低声道:“她言之有理,我不想连累她,接头地点还是定在幽兰书院比较合适,我们大家佯装去借书看书好了,时间每日下午寅时,你觉得如何?” 宇文思低声道:“幽兰书院也是有案子的,被盗的两本有名的武林秘籍,幽兰非要我们破案的,不知她是否同意将联络点放在她书院,反正要过去查案的,趁机商量一下再告诉你。我如何跟你联系?” 寒东琅惆怅满怀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本想寄宿在她这里掩人耳目的,可她刚才对我的态度,令我不知所措了,我先问问她再告诉你。” 冷月寒星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低声说:“宇刺史,我给你们留个接头暗号,每天午饭后,我若是将窗台上的兰花搬进房里了,那你就来这里找东琅,若是兰花还像现在这样没移动,那你就别来烦我。记住了吗?” 寒东琅苦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就听寒晨星一句,按这个约定接头联系我好了。” 宇文思低声说:“行吧,她是梨花带雨惹人怜哎,你安慰她几句吧!久别重逢的,别一把泪一把鼻涕的,让人看着心疼。祝你们相聚愉快!再见!” 宇文思深情无限地瞥了一眼冷月寒星,郁郁不乐地带着四个人走了。 虽然是匆匆一瞥,可是逃不脱情人的目光,寒东琅的第六感官非常准确,直觉告诉自己,英俊魁梧,年轻有为的宇文思看上了寒晨星,自己要想办法将她带到长安去,只要她愿意,自己就冒险与她过日子,给她一个温馨的港湾。这次前来任务繁重,一是要破案,二是要说服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回家,常相随永相伴。 冷月寒星见不得寒东琅忧伤凄恻的神情,上前轻轻地问;“你在思虑什么呢?你此番前来真的是体察民情,真的是侦破两把名剑和名刀吗?” 寒东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愁肠百转地问:“你觉得呢?我们有2656天没见面了,你就不想我吗?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哎,恰如鱼玄机所写的《江陵愁望寄子安》诗,‘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啊!对于我来说人生最苦的莫过于相思了,不知你是否还惦记着我哎?” 冷月寒星避开他多情的眸子,仰头看着窗外忧伤地说:“你有娇妻美妾伴随左右,还用得着我这个外人庸人自扰吗?” 寒东琅沮丧地说:“你怎么是外人呢?别忘了,我们婚礼的礼节全部完成了的,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哎。你分明还爱着我,干吗嘴上逞强呢?此时无声胜有声,你只是深藏于心而不愿诉诸于口罢了,性格脾气还跟当初的你一个样,而你知道我不会作假,喜欢坦诚直率的告白,请你将眼睛看着我说话,只要你说出已经忘了我五个字,我当即拔腿就走,此生绝不再来打扰你的,怎么样?” 冷月寒星满腹哀怨地说:“你既然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且也明白我的个性没变,干吗将我一弓呢?你忍心吗?” 寒东琅默默地注视着她,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呜咽道:“寒晨星,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我们都放不下彼此,等案情告破了,我要将你赎出来,带着你离开怡红楼,到长安定居,我们一起生活,形影不离,直至生命的终结。”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瞪着他问:“你当初跟我说家里那位不是名正言顺的小妾,一切手续都没有办过,我便稀里糊涂的跟你举办了婚礼。如今的我不是十八岁了,你是否还想将我纳妾啊?你觉得我会做你的小妾吗?可你没有纳妾的资格条件哎。别忘了我是个穿越者,主张一夫一妻制的,你休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着地里。” 寒东琅再次拥她入怀,温柔地说:“妻子不愿跟我离婚,我也没理由休妻,毕竟是个七品芝麻官嘛。虽然不能纳妾,但只要你愿陪伴我左右,我对你跟正妻一样,甚至会比对她更好。毕竟我是看着你长大,两情相悦的情人,我会跟你朝夕相伴,并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你身上,请你相信我。好吗?” 冷月寒星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诚恳的态度,温柔的语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低头陷入了沉思。 寒东琅与冷月寒星彼此对视了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冷月寒星才缓缓地凝视着他说:“你肯定知晓《唐律》的规定,而我略知皮毛,对于妾,夫君可随意处置,或打骂,或遣逐,或廉价卖给别人,甚至将妾杀了。要是某一天你移情别恋了,而我因爱成妒,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悍妇,不允许你再次纳妾,成了你想纳妾的绊脚石,你心一横将我杀啦,咋办?我还不如待在这个怡红楼中舒坦,不用担惊受怕过日子。” 寒东琅苦笑道:“你想得太多了,我会变心就不会屡次来找你了。唐朝的律法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高等动物,你我都不会背叛对方的。是吗?” 第51章 促膝长谈 冷月寒星注视着他,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寒东琅专注地问:“你觉得呢?寒东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给我保护你的机会,慢慢就会全部了解透彻喽。” 冷月寒星瞅着寒东琅专注的目光,感觉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继而温柔地低声道:“尽管如此,可是我们终究无法改变唐律之规定啊!纳妾不是娶妻,纳妾不是正式的婚姻,妾不是男方的正式配偶。纳妾也需要有媒人从中说和,同时还要订立一个文书,虽然纳妾订立的这个文书不叫书,而叫做契,是一种买卖的契约。但也不可少啊!小妾地位卑微,被排除在家庭之外,不能参加家族的祭祀,不能主持家事,死不能与夫君合葬。虽然妻与妾的职责都是侍奉夫君,治内管家以及生儿育女,但是,妾对于家主来说近似奴隶。妾的亲属根本不能列入夫君家的姻亲之内,就连妾所生的子女,也必须认正式妻子为嫡母,而生身母亲只能为庶母。庶子对自己的生母是生不能称呼其为母,死不能为之安葬,更无权继承家业。妾所生的子女是少爷、小姐,而妾的身份是奴隶;妾称自己的子女为少爷、小姐,她的亲生子女只呼其为姨娘。” 寒东琅看着一脸严肃的寒晨星,忍不住感叹道:“哇哉,你知道的还真多哎,我自愧勿如啊!” 寒晨星苦笑道:“甭谦虚了,对于你而言,挑战了封建礼教制度,至多只当添了一场风流韵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会少你一层皮。而对于我这个弱女子境况则截然不同了,一步踏错,面临的只会是一朝为妾,最终累及子女的不堪境地。可谓是‘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啊!” 寒东琅搂紧她心疼地说:“你的担忧没错,但要看是那种男人,何种感情啊?我可以对天发毒誓,只要你寒晨星愿意跟我过一辈子,我会穷尽余生来呵护你,保护你,疼爱你,绝不背叛你我的爱情,至死不渝。若是你此生遭遇什么不测,先我而去,我绝不苟活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盯着他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而是你家里明媒正娶的妻子不会放过我的。女人的嫉妒心和醋劲是不可估量的,有时候会导致杀人放火的行为。你对你的妻子了解多少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听说她出身背景很强大哎。父母家教也不错吧!还听说她的舅舅跟你如今是同事了,是你的顶头上司哩。若是我们真的生活在一起了,而你与我朝夕相伴,你妻子受得了吗?换作我也接受不了的,谁愿独守空房啊?谁愿让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啊?” 寒东琅再次拥她入怀,温柔地耳语道:“寒晨星,你的忧虑是对的,但你与我现在的妻子没接触过,不了解,要是你认识她,相处一段时间了,就会明白,我咋会发誓能跟你过一辈子哩?她是一个非常善良坦诚的女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温柔贤淑,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真正的家庭出身低微,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老百姓,兄弟姐妹是商贾。但是她的干爹背景不错,三品官员,舅舅是蔡凌骁,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少卿,从四品下,卿之助。我此生命运不错,千转万折找不到你,心中以为你肯定死了,正当我陷入绝境不可自拔的时候,上帝却安排了我与她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实际上我认识她很偶然,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但不知你是否有耐心听我的罗曼史。” 冷月寒星听他满口夸赞妻子,禁不住醋意弥漫全身,慢慢地抽回手,松开他的拥抱,冷冰冰地说:“恭喜你娶到了一位才貌双全的贤妻,请讲吧,我洗耳恭听好了。” 寒东琅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兀自坐在凳子上娓娓道来了。 “我认识她时,她说自己名叫妙灵香,是艺名还是乳名,抑或是真名,我都没问,谈不上明媒正娶,但也行过各种礼数,令弧涣是红娘。曾记得公元880年前后,某个春天的午后,我在长安西门外的柳堤上散步,当时,正是寒食游春季节,文人墨客,仕女佳人,如云成行。我一个人闲逛着,突然眼前走过的红衣女子擦亮了我的眼睛,让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再仔细看时,却发现那美丽袅娜的娇影已经没入了人群,再也找不见了。从此我的脑海中就老是闪过那猩红的身影,挥之不去。时间长了,我也就慢慢的淡忘了。” 寒晨星忍不住追问道:“既然淡忘了,怎么又成了贤妻呢?” 寒东琅陷入了回忆,娓娓道来:“可是偏偏天公捉弄人,有一次,我在凌琥環家的后花园里,独自一个人在悠闲地散步,正在构思诗篇,沉吟不已。忽然听见姑娘们的娇笑声,随即循声望去,忽见那边有几个姑娘在荡秋千,其中一个女子红衣白裙,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传来。我心头为之一震,这不就是那个我要找的姑娘吗?我突然心血来潮,脉搏加快,激动异常。立马想上前打招呼,可又怕贸然失礼,有失君子风度。但不过去,却怕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实际上,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连相貌都不太清楚,出身也不知道的姑娘念念不忘呢?难道真如诗人所言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不料,当我走过去,那群姑娘竟一溜烟逃走了,还边跑边笑。那红衣女子好几次回过头来看我,但也被同伴拉着飞快地跑掉了。” 寒晨星眉头一皱道:“她走了以后,你情不自禁地去打探她的去向,是不是?” 寒东琅没有注意到寒晨星的表情,兀自很投入地轻声说:“我伥然若失,伫立良久。但既然是凌琥環家的什么人,再见的机会还是有的。我又高兴起来了,于是就愉快地走回来,并立即写下了一首轻快优美的诗《偶见》,以记录当天所见之事。诗背给你听听吧!‘秋千打困解罗裙,指点醍醐索一尊。见客入来和笑走,手握梅子映中门。 ’寒晨星,这首诗写得怎么样啊?我以前每当有新诗写出来,都是先给你品读的,你也毫无顾忌地对我的诗作出评论哩,现在也请不吝赐教,愿意否?” 冷月寒星忧虑重重道:“真不愧为才子,下笔就形象生动地记下了刚才那难忘的一幕。佩服!继续讲吧!我听得津津有味哩。” 寒东琅苦笑道:“你在糊弄我,你心里不痛快挂在脸上了哩,我还是免谈了吧!以免有人醋海浊浪哩。” 冷月寒星撒娇道:“一个老男人了还在臭美,我才不会哩。” 寒东琅乐呵呵道:“老不老,晚上试一下不就明白喽。” “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哩。”冷月寒星激将道。 “到时情河决堤了,乖乖地被我俘虏了都不知所措了咦!”寒东琅一边说一边去抱起她往卧榻前挪步。 冷月寒星挣扎着下地,怒瞪着他说:“你想干吗?我虽然成了歌舞艺人,但我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对你也不例外。你甜蜜的罗曼史还没讲完呢?吊我的胃口吗?是否在我们俩认识之前,你与她便勾搭上了呀?” “瞧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儿吗?你想听完可以,但请你别吃醋打岔。更不要掉进醋缸里淹死,注意克制自己的情绪。” “别将自己估价得太高了,毕竟我比你年轻了十二岁,犯得着掉进你的醋缸里去吗?你不妨去照一下菱花镜,我俩看起来十足是对父女,不信,你可以问问旁人。” “是像对父女,但更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人。别提有多恩爱哟,多有夫妻相哦,男的爱到可以为女子弃官奔走他乡,可以为女子奉献一切乃至生命。”寒东琅趁机表达了心声。 冷月寒星瞅着他真诚严肃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上前,第一次主动将他搂紧怀里,哽咽道:“可是你家有贤妻了呀?你叫我情何以堪呀?” 寒东琅紧紧地将她抱在胸前,极其温柔地说:“不管是正妻,还是小妾,只要真心相爱长相厮守便是喽,名份终究是假的,真爱才能维系婚姻家庭啊!” 冷月寒星长长地叹息道:“你的话虽没说错,可是我不想伤害你的妻子,刚才听你对她的评价,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妻,你应该一辈子忠诚她,守着她,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而应该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此番回去后,就别再来看我了。李白所写的《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你肯定背得滚瓜烂熟了吧!里面的两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权当是我送给你的诗好了。 ” 寒东琅激动得无以言表,紧紧地搂着她不肯松开。附耳哽咽道:“我此生遇到了两个值得我爱的女子,你知道我不会撒谎,我刚才对妻子的评价是发自内心的,对你的爱是出自肺腑的,你们两个我都放不下,也不想放弃,你看在我们依然相爱的情谊上,嫁给我吧!” 第52章 醋性大发 寒晨星犹豫了一会儿,幽怨伤感道:“你想妻妾两全,你家里不是有了吗?妙灵香和卓燕萍,还不合你的胃口吗?人心不足蛇吞象矣!” 寒东琅挥挥手道:“可是我的至爱是你呀!寒晨星,算我求你了。不然,我的一生都会生活在痛苦的煎熬之中,我感觉对不起你,在没找到你之前便结婚了,我也不是一个好男人,不是一个能守得住寂寞的男人,请你打我骂我几句吧!” 冷月寒星看着泪花闪烁的寒东琅,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无奈道:“我还想听你的罗曼史,你愿讲完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只要你诚心诚意想听完,不会随便吃醋,更不记恨她与我,那我就继续讲完吧!” 冷月寒星强装欢颜道:“那就好,先喝杯茶润润喉再说吧!我去给你泡壶新茶,请稍等片刻。” 寒东琅不放心尾随她出来,见她去了开水房便站在门口等她,冷月寒星转身发现他站在门口,惊奇地问:“你怕我会逃走吗?你可知道我是被第二个救命恩人卖在这里的,当初不知情,以为花艳萍被我美妙的歌声打动了才收留我的,后来那位老头子不辞而别了,才晓得我被他卖了十个金元宝哎。真的是世上无好人了吗?” 寒东琅伸手捂住她的嘴说:“别在这里瞎嚷嚷的,回房说,也许那个老头子事出有因哎,说不定为你办好事去了呢,也许他替你去寻找两位兄长喽,你一个女子寻找兄弟不方便,他一个会武功的老头出门找遍整个大唐也没事。你该往好处想,既然他能冒死救你,就不会出卖你的,明白吗?” 冷月寒星回到房内,瞪着他狐疑地问:“听口气你好像认识那位老头子似的,赶快从实招来,你与那位老头子是啥关系?为何他走了不久,你便找到了我,是不是他给你通风报信的?你对我坦诚相告,兴许我会一激动便答应做你的小妾喽,想想也蛮划算的哩。”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我要是认识他老早就找到你了,何必等到你被卖进怡红楼了才相逢啊!我是做了两个奇怪之梦,第一个梦,有个老头子告诉我,说你没死,还在世上活着,只要我有心肯定能找到你;第二个梦,梦见你在青楼唱歌。我便发誓非找到你不可。做梦的第二天,我便请假从你家附近的地方开始寻找,找了整整一年没有你的音讯,去年端午节前后,我来到这里办公差,在饭馆吃饭,听到隔壁饭桌上的人说惊鸿街上有个怡红楼,楼里有一位女子不仅歌唱得美妙悦耳动听,且人也长得犹如仙女下凡,我便问他们具体地址在哪里,他们见我不像个坏人,审视了我一番,将地址告诉了我,我抱着一丝希望找到这里的,可没想到世上真有长得很像的人哎,遗憾不是真正的你。” 寒晨星专注地盯着他问:“既然不是我,因何又不死心,再来一趟穹隆城呢?” 寒东琅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她,温柔地说:“你耐心听我说完。直至今年本月一周前,皇上派我到此破案,才听宇文思提及你的案子,牵连到你本人,我开心得心尖儿都砰砰直跳,三天不吃饭也不觉得饿,具体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的,不痛快的事儿就别提了。现在我将故事讲完,增加你对我妻子的了解,以利日后相处融洽,怎么样?” 冷月寒星嘴角一抿道:“行,听完你的罗曼史后,我再掂量是否该将余生托付给你,请继续吧!” 寒东琅喝了一大杯茶,亮起嗓门说:“我第一次遇见红衣女子是寒食节,事情往往出乎我的意料,那次在凌琥環家花园偶然重逢红衣女子后,竟然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恍惚间两年过去了,我却依然没有再次遇见那位红衣女子。到了寒食节,我不禁又愁思满怀。抚今追昔,感慨万千。想着想着,诗情又上来了, 于是就写下了一首《寒食有怀》--‘风流大抵是长伥,此际相思必断肠。云薄夜长寒食夜,隔帘微雨杏花香’。正当我渐渐绝望之时,老天又给我开了一个玩笑。有一次去凌琥環家喝酒聚会,他将家伎唤出,为大家跳舞唱曲,以助酒兴,没想到那个红衣少女也在其中。” 寒晨星手一挥打岔道:“且慢,容我猜猜看,你久别重逢心中伊人,一下子欢快得一蹦三尺高,情不自禁地上前拥抱她吧!” 寒东琅瞅着她绷紧的面孔,心里一沉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毕竟跟她未正式见面说话过哎。只是那一刻,我全然忘了对老天的怨怼或感谢,心跳剧增,激动不已,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姑娘,完全忘记了饮酒赋诗之事,被凌琥環逮了个正着!我知道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没得遁隐,干脆毫无顾忌地取出一首诗给他看。凌琥環看了《病忆》这首诗,笑了一阵子问我,为何不早点给他看‘信知尤物必牵情,一顾难酬命觉轻。曾把禅机销此病,破除才尽又重生’诗呢? 我说自己实在不好意思示于人啊!凌琥環急忙说:‘原来东琅一直为这事愁闷哎,都怪我这个做兄长的体察不周哟。为将功赎罪,我凌琥環一定给你说服妙灵香,玉成你们这对才子佳人!’我一听顿时两眼发亮,对他感激涕零,当即向他倾吐了自己心中许多不曾向外人诉说的儿女柔肠,男女情思。凌琥環听了,笑着对我说: ‘东琅啊,你满腹的相思对我一个人说是没有用的,有没有话要我转达给妙灵香啊?对了,东琅,你是有名的才子, 也许人家正想着看寒公子的诗歌呢! ’ 我听他一席言,立马挥笔写了一首诗,托凌琥環转交给妙灵香姑娘。” 寒晨星瞅着他喝茶,低声问:“是肉麻的情诗,还是断然拒绝的无情诗啊?” 寒东琅神秘一笑道:“我朗诵给你听,你自己去判断是哪种情诗。诗曰: ‘绝代佳人何寂寞,梨花未发梅花落。东风吹雨入西园,银线千条度虚阁。脸粉难匀蜀酒浓,口脂易印吴绫薄。娇娆意态不胜羞,愿倚郎肩永相著。’某一天,凌琥環把妙灵香单独叫到书房,让她坐下后,又命小丫鬟给妙灵香沏上杯浓茶。妙灵香有些受宠若惊,凌琥環看出她浑身不自在,就喝了口香茶,然后笑着说:‘妙灵香,别拘谨,这里是我的书房。’妙灵香听到凌琥環热情轻松的口吻,又见他愉快地笑着,料想今天公子叫自己来不会是坏事,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但还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和脚,想动又不敢动。” 寒晨星苦笑道:“如此说来,还是个挺腼腆的令爱哩,羞答答的妙龄美女,令你心动不已了吧!” 寒东琅手一挥道:“请你别打断我的话头哎。这时的凌琥環突然问妙灵香今年几岁了?妙灵香娇羞紧张地说自己十九岁了。凌琥環随即说:‘哦,很好。’他又紧接着问:‘妙灵香,你认得寒东琅寒公子吗?’妙灵香抬头回答说:‘哦,寒公子,知道的。就是前些日子在您家聚会上吟诗的那位吧!’凌琥環很委婉地把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告诉了妙灵香,并直截了当地问她,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妙灵香的脸倏地绯红,又低下头轻轻地说:‘寒公子是个风流人物吧!’不料,凌琥環听到这句话,高兴得蹦了起来,道一声:‘我有数了,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事情就好办喽。’然后,凌琥環又转身对妙灵香说: ‘妙灵香,我打算把你许配给寒东琅,不知你愿意否?’腾地一下,妙灵香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寒晨星不耐烦地问:“你怎么又停下来了?回忆个中甜蜜呢?还是故意吊我胃口呢?”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也许有所不知,我得了伤寒病刚痊愈,连续说话喉咙有点难受,说说停停才行!这时候,凌琥環看着脸如朝霞,唇红齿白,妩媚动人的妙灵香,他也怦然心动了。只听见妙灵香嚅嚅地说:‘凌琥環公子,我,我…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刹那间,妙灵香心底里掀起翩翩涟漪,心潮彭湃,两只美丽的大眼睛闪着莹莹泪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凌琥環。大脑迅疾思索着,自己是一个歌舞艺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哎,若能嫁给我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才子,岂非三生有幸啊!于是,妙灵香就红着脸对凌琥環说:‘凌琥環公子乃是妙灵香的主人,妙灵香一切听从公子的安排!’凌琥環听了,异常兴奋,随即将我托付给他的诗交给了妙灵香。” 寒晨星左手一挥道:“有戏哉,随后你俩撇下红娘,便你侬我侬的私自去幽会喽。” 寒东琅激动地说:“进度那又这么快呀?只不过,凌琥環耍了点‘小手段’,他已经将我写的诗词写在一方精美的手帕上了。他以我的名义将这方手帕交给妙灵香的。妙灵香忽地一愣,等凌琥環告知是我给她的信时,她才怯怯地接过手帕,手却颤抖着厉害,当她读完诗时,脸上抑制不住幸福的喜悦和甜蜜。” 第53章 欲罢不能 寒晨星不无醋意道:“这不是正中下怀了吗?你巴不得立刻马上拥她入洞房吧!” 寒东琅直言不讳道:“当时的心情是这样的,我没必要瞒着你。此后不久,在凌琥環的帮助下,我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心仪已久的妙灵香姑娘,顿时让我拥有云开日出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灿烂的阳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对着我微笑,仿佛所有的花草树木,蝴蝶白云等等世上的东西都在为我歌唱,为我手舞足蹈,载歌载舞。此时的妙灵香呢,感觉跟我不差上下,仿佛水清天篮,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无比……。但是,这个凌琥環公子,好事没有直接帮到底,竟然还留有一手。” 寒晨星紧张地问:“留了什么?他也想娶妙灵香吗?是否变成棒打鸳鸯的策划者了?” 寒东琅摇摇头道:“那倒没有。凌琥環知道我是个感性的人,多愁善感,特别珍重感情。他怕我会沉溺在个人感情的小天地中,不再建功立业,便跟我有言在先,叫我必须先考中进士,方可娶妙灵香姑娘,否则,妙灵香永远只能待在凌琥環家当歌舞艺人。这既是对我的监督,也是对我的有效激励。可是这样一来,两人间就要忍受相思和等待的煎熬。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妙灵香常常会将我写给她的诗词和信取出来,静静地阅读,一遍又一遍。她非常喜爱我写的那些婉转艳丽的诗词,她说很难想到,一个男子的内心,竟然是如此地细腻丰富。比如上回,我去见她时,又给她写了一首诗《青春》:‘眼意心期卒未休,暗中终拟约秦楼。光阴负我难相遇,情绪牵人不自由。遥夜定嫌香蔽膝,闷时应弄玉骚头。樱桃花谢梨花发,肠断青春两处愁。’” 寒东琅忽然停下来了,盯着冷月寒星问:“你好像闷闷不乐似的,是否吃醋啦?” 冷月寒星颇为不悦道:“你多心了,这仅仅是过去式的故事,有啥好吃醋的哩,尽管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完吧!” 寒东琅爽朗地说:“那就好,故事暂且继续哦,不想听了请挥手好嘞。妙灵香读完我写的诗歌,只是感叹道:东琅啊东琅,你怎么说得和我心里想的一样哦。东琅,你可知道,我也一样想你想得彻夜难眠呢。是啊,每一次放下书卷,临窗独立时,我总是心潮涌动,思人念远绵延不断。某一夜,当思念又一次涌上心头时,我即刻挥笔写下了一首诗,并把它寄给了妙灵香。” 寒晨星不无嫉妒道:“这一首肯定是情意绵绵的肉麻诗歌了,我可不想再听了,酸死我嘞。” 寒东琅噗嗤一笑道:“你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喽,我的故事没有白讲,你的真情实意展露无余啦。但最后一首诗了,你还是咽下这杯醋吧,对开胃增加食欲有好处的。诗曰:‘一灯前雨落夜,三月尽草青时。半寒半暖正好,花开花谢相思。惆怅空教梦见,懊恼多成酒杯。红袖不干谁会,揉损联娟澹眉。’当妙灵香读到这首诗时,就能想象出我写诗时的样子,一定是愁眉不展,搔头捻须,有些忍俊不禁,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以己度人,妙灵香也深深体会到我此时的相思之苦,于是又转而写信安慰我。我颇为珍重妙灵香的厚意,也理解凌琥環所安排的一切。我竭力克制自己,不去多思多想,力争早日考取功名。龙纪元年,我终于夺取了进士科第四名,不负妙灵香的痴痴情深,翘首以待。凌琥環也没食言,立即解除了妙灵香的歌舞艺人身份,并且送妙灵香到我府上,还为我俩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啊!”寒东琅说到这儿,瞄了一眼冷月寒星,随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寒东琅放下茶杯,瞥见她满脸忧郁,急忙问:“瞧你闷闷不乐的,是否吃醋啦?” 冷月寒星盈然一笑道:“哪里啊?我为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高兴哩,多么想叨咕喜歌啊!请将故事继续讲完,结婚后日子过得咋样呢?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吗?孩子几个啦?你妻子后来从事何业?还出去唱歌跳舞吗?” 寒东琅苦笑道:“嫁给我之后,当然不会去抛头露面唱歌嘞,这还用问的吗?不过婚后好景不长,战事又起,晚唐朝廷陷入更为艰难的境地。我考取进士还仅仅是取得了入仕资格,究竟能不能走入统治阶层施展自己的抱负,有所作为,那还得寻求政治出路。通常年轻的士子都是到幕府去锻炼,去谋求发展的。我也不例外,只能走这条路了。” 寒晨星狐疑地问:“什么仕途路啊?我听不明白,可否详细说给我听听啊?” 寒东琅盯着她微笑道:“你比我还心急哩。不久,我在凌琥環的推荐下,到河中幕府谋职去了。妙灵香没有想到,我一去就是三年。三年里,人各两地,遥遥相思。妙灵香一人在家操持家务,还要照看母亲和孩子。白天在忙忙碌碌中一晃而过了,可是到了漫漫长夜,夜阑人静时,妙灵香一人独守闺中,对夫君的思念之情无法遏制了,尤其是夜长日短的寒冬腊月,更是寂寞难耐。一股巨大的心酸与落寞袭上心头,妙灵香抄了一首《宫诗》,附在信中寄给我。诗曰:‘绣裙斜立正销魂,侍女移灯掩院门。燕子不归花著雨,春风自是怨黄昏。’” 寒晨星不无醋意道:“你收到信后,激动得马上跑回家中,享受着小别胜新婚的甜蜜了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自从告别妙灵香,离家到河中府以后,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想着母亲和自己未见过面的孩子。我实感愧疚,可又无可奈何。转眼又是一年寒食节到了,想起往昔的一幕幕,我唏嘘泪垂。当我读到妙灵香寄来的家书和诗歌时,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此时,我除了思念妻子,就是感激。于是,我马上修书一封,并附上一首刚刚做好的诗词《寄远》,一并寄给妙灵香。” 寒晨星酸溜溜地问:“又是情诗吗?怎么老是给她写诗歌,没见过你给我专门写过情诗哩。” 寒东琅乐呵呵道:“你听完后去判断属于什么诗?诗曰:‘眉如半月云如鬟,梧桐夜落敲井栏。孤灯亭亭公署寒,微霜凄凄客衣单。想美人兮云一端,梦魂悠悠关山难。空房辗转怀悲酸,铜壶漏尽闻金鸾。’妙灵香是个好妻子,当她读到我寄回来的这首诗时,不禁泪水涟涟。她知道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可是,他乡谋职,身不由己啊!那日,妙灵香又收到我寄给她的一首诗,即《咏灯》。诗曰:‘高在酒楼明锦幕,远随鱼艇泊烟江。古来幽怨皆锁骨,休向长门背雨窗。 ’有道是:苦心人,天不负!” 寒晨星紧张地问:“听你的口吻,你们的爱情感动了上帝和当朝命官,立马回到了她身边喽。” 寒东琅微笑道:“那倒没有这么快的。直至四年后,我就在复起的凌琥環等人的帮助下,回到了长安。同时在母亲的策划下,娶了一位无家可归的表妹卓燕萍,育有一子。随后被拜为大理司直,而且深得皇帝的信任。我回到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母亲,妻子和孩子接来一起居住。当我再次见到妙灵香时,心不禁颤抖不已。曾经灿若朝霞,白如美玉的妻子,几年的操劳,已是憔悴不堪了。我俩对望了半天,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切尽在不言中啊!不久便听到了你还活在世上的消息,且说你在这个地方落脚了。我便找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有情人终于再见面了。” 冷月寒星沮丧地说:“有情人应该是你和妙灵香,我仅仅是个故人罢了,请你将我忘了,与妙灵香和卓燕萍相敬如宾到白头吧!” 寒东琅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惆怅满怀,痛苦不堪地说:“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只是当初一直找不到你,而你的两位兄长也不知去向,你的左邻右舍,所有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你的下落,兜兜转转了一年余,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才移情别恋的,况且我的妻子各方面都像极了你,尤其是五官相貌,看到她犹如看到了你。不然,我会一直等待你的出现,直至跟你结婚生子。你知道我不会撒谎的,请你相信我的一往情深,随我去长安,不论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小妾,但我都想将你赎出怡红楼,生活在我的眼皮底下,给我保护你的机会,怎么样?” 冷月寒星淡漠地说:“不怎么样?妙灵香是你的好妻子,你俩彼此深爱,且有一位表妹小妾,我不想成为你家的第四者,请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寒东琅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表情,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静静地看着她泪流。冷月寒星最怕男人掉泪,急忙拿来毛巾替他拭泪,寒东琅连忙拥她入怀,附耳轻柔地问:“寒晨星,你若是面对面说出不爱我了,我绝不为难你,过了今晚此生不再来打扰你,行吗?” 冷月寒星轻轻地推开他的怀抱,仰头注视着他说:“你有一个好妻子,有一个爱你的表妹小妾了,干吗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着地里呢?” 第54章 一语双关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是个贪心的男人,千错万错,错在我自始至终忘不了你,你的出现掀起了我心底的波澜啊!” 冷月寒星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可是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小妾的待遇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与妙灵香两情相悦,情深意笃的,你在外谋职,她在家养儿育女,敬重老人不容易,我不该伤害她。爱情是不能与人分享的,我不愿意三个女人同时服侍一个夫君,主张一夫一妻制,你懂我的心思吗?” 寒东琅脱口而出道:“那我休妻后娶你,毕竟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跟她相识相爱直至结婚,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跟你犹如孪生姐妹,否则,我咋会爱上她且娶她呢?你藏在我心底十几年,我一直跟你的影子为伴的,如今你的真人出现了,我还会放你走吗?” 寒晨星泪眼闪烁道:“不放手又能咋样呢?如今的你已经是别人的夫君了呀!你想让我掉进醋缸里酸死吗?” 寒东琅举手发誓道:“你若是因我而死,我还能活吗?现我得知你我还彼此相爱,只因我家中有妻子了,你不想伤害她才拒绝我的求婚,说明你很善良,且善解人意,我怎舍得弃你而去呢?寒晨星,接受我的真心吧!你要是拒绝了我,我会活得生不如死的。如今,我的心跳非常厉害,你不妨伸手摸摸我的心脏,你要是再来一次不辞而别,说不定我的心脏会骤然停止跳动,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中年早逝,你就答应嫁给我吧!我会日夜侍奉你左右的,我对你的心明月可鉴,我可以对着苍天发誓啊!”一边说一边将冷月寒星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胸口。 冷月寒星感觉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诧异地问:“你不会有心脏病吧?咋跳得有点离谱哎,令我感到可怕啊!”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的心可以为你骤然停止跳动,你不信可以试一次,即便生命唯有一次,但我也愿意为你冒死献身。” 冷月寒星听得胆战心惊,抽回手说:“这个玩笑可开不得,你是朝廷命官,钦差大臣,而我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歌舞艺人,我的生命犹如蚂蚁,不值得你为我做任何事情,回去做你该做的事儿,从今往后忘了我,若你非要我嫁给你,逼得我无路可退,那我只有出家做道姑或者尼姑了。” 寒东琅耷拉着脑袋问:“你仅仅因我家中有妻子而拒绝我的诚心诚意,一颗真心吗?你就那么在乎名正言顺的妻子吗?我承诺将所有的爱,整颗心都交给你,还不行吗?” 冷月寒星避开他专注哀求的目光,摇摇头愁肠百转道:“我不想伤害无辜的妙灵香,毕竟她是一位贤妻良母,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忍心与她争夺夫君,你何以忍心置她于不顾呢?你将所有的爱都给我,她说不定因嫉妒而报复我哎。请你理解我吧!让我做个与世无争的歌舞艺人,余生在怡红楼中度过好啦。” 寒东琅泪盈于睫,注视着冷月寒星摇摇头说:“我娶了你并不会置她于不顾的,我会彼此兼顾的,请你慎重考虑一下我的求婚,明天回答我也不迟。” 冷月寒星仰头长叹道:“我没有明天的,活在当下的,过一天算一天而已。现在就回答你,我不会做任何一个男人的小妾。不管你如何苦苦哀求,我做人的原则永远不变。也请你别忘了,我是个穿越者,前世轮回来到大唐的。我的生活里没有小妾这回事儿,只有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制度。” 寒东琅抹干泪水,哽咽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证给你另外建一座房子,与妙灵香的住所相差二十里左右,你们老死不相往来,而我一直陪伴你终老。我不管你的前世今生,还是穿越重生,我只知道你还是从前的寒晨星,我爱你的心历久弥新,直到地老天荒。若你愿意,明天就将你赎身,带着你去长安定居。” 冷月寒星怒瞪着寒东琅说:“我刚才的话你还没领会吗?不是居住地的问题,即便你日日夜夜守在我的身边,我也不愿做你的小妾,懂了吗?我不想再重复了。”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早就懂你话中的意思了,只是我不能平白无故地休妻呀?你嫁给我名义上是小妾,但是待遇上保证让你比正妻还略胜一筹,不信,你试试看。” 冷月寒星一脸的无奈,瞅着他苦笑道:“终身大事能当试验品吗?亏你想得出来,还是个大理司直呢?甭白费口舌了,飘逝的爱情就像拂窗而过的风,再也不会回来了,珍惜妙灵香,着眼当下,做好你的官,造福老百姓就是了。外面好像有人过来了,请不要说话。” 寒东琅听见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慌忙站起来走到门边聆听,突然,银铃般的声音穿透门板而来:“请问这一间是歌舞艺人冷月寒星的卧室吗?” 冷月寒星大声说:“是的,请问你是谁?找我啥事啊?” “我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找你的心上人寒东琅老爷,不知他是否还在你的卧室里?我是幽兰书院的任幽兰,有急事来找大理司直寒东琅,请开一下门吧!” 寒东琅听说是来找自己的,急忙打开门说:“请进,有什么事请长话短说。” 任幽兰跨进门,后面紧跟着进来五位男人,其中一位是平江州刺史宇文思,其余的人都不认识。寒东琅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站到门左侧去,让他们鱼贯而入。 宇文思瞅着满脸狐疑的寒东琅说:“任幽兰信不过我,非要来找你提供情况,是属下无能,打扰了你俩的郎情妾意,甜甜蜜蜜,请你俩原谅。” 任幽兰听到郎情妾意四个字,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寒东琅问:“大理司直,你堂堂一位朝廷命官,且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焉能纳歌舞艺人为妾啊?纳我为妾还差不多哩。” 寒东琅盯着一双美丽迷人的大眼睛,忍不住问:“你还没婆家吗?今年多大了?可惜我家有贤妻啦。看来你只能做我的小妾喽,不知你愿意否?”一边说一边瞅着冷月寒星的脸庞琢磨着。 任幽兰慌忙回答道:“当然愿意啊!但我有个条件,你务必与这位歌舞艺人断绝一切往来,家中的妻子可以别休,但是每个月必须陪我二十个晚上,只能多不能少,否则,我会收拾你的。” 寒东琅趁热打铁道:“你一个小女子拿什么收拾我呀?我还怕你不成?寒晨星是我的心头肉,今生今世不可能与她断绝往来的,你想做我的小妾也并非是易事哎。”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突然大声道:“大理司直,你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我的令爱跟你开个玩笑,你便翘起尾巴来了,真是不识抬举哎。” 宇文思见场面不对劲,赶忙上前微笑道:“大家都有公务在身,别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寒东琅背着手注视着任幽兰问:“任姑娘,你跟一位父辈的人开玩笑,未免太失礼了,今天无论如何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休想,我虽然仅仅是个当地的县令,但也有一定的威望,令爱不会做任何男人的小妾,她想嫁人,英俊洒脱的年轻令郎比比皆是,任她挑选德才兼备的郎君,你这位中年男人,哪里排得上队呀?开个玩笑都承受不了,还当什么大理司直啊?听说你是将来当宰相的人选哩,肚子里应该能撑船的吧!俗话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胜过虎,落毛凤凰不如鸡’。量你也不敢强行纳妾哦。” 宇文思连忙推开他说:“任川苏县令,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呀?大理司直也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咋满脸怒容了呢?大家都是为了破案聚集在一起的,别伤了和气,还是让任姑娘说一下昨晚两本书失窃之事吧!” 任幽兰站在一旁观察着寒东琅的言行,神不知鬼不觉地滋生出好感来了,竟然脱口而出道:“父亲大人,你甭打口舌之战了,大理司直虽然刚步入中年,但是长得魁梧英俊,高大挺拔,器宇轩昂,成熟稳重,的确惹人喜欢。只因今天有案件在身,此事暂且搁置,先将昨晚的事情详细讲给大理司直听吧!” 寒东琅严肃地说:“宇刺史,请你介绍一下来者都是谁?并做好笔录。” 宇文思伸手拉着任川苏说:“这位是任幽兰的父亲,名叫任川苏,平扬县县令,为官清正廉洁,刚直不阿,几年来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农业商业发展很快,店铺民房鳞次栉比,在当地口碑不错。他身后第一位是他的长子任幽梅,武功在当地是无人能敌的。第二位是他的第二个令郎任幽竹,在官学里念书。我身后这位是录事参军贺兰云海。五个人介绍完毕,请大理司直指示吧!” 寒东琅转身看着任幽兰,发现她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满含柔情蜜意的,还不停地朝自己使眼色,暗送秋波似的,吓得定睛看着她,忘了说话。 第55章 错综复杂 两个人彼此对视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并上下打量着对方好一阵子后,才缓缓地问:“请任姑娘将昨晚发生的盗窃案具体情况详细说一遍,丝毫不得隐瞒实情。” 任幽兰注视着他,轻声细语地说:“案情涉及到一个神秘的来客,据我推测,也许是朝廷命官派来的武林中高人。身份暂时需要保密,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可否到我的幽兰书院,聆听我详尽细致的汇报。同时参观一下我的书院,观察地形和房子构造,兴许对破案有启发帮助作用。” 宇文思感觉任幽兰不对劲,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寒东琅,且目无旁人似的朝他抛媚眼,瞥见冷月寒星愁眉紧锁,满脸忧郁,心怀敌意,急忙打岔道:“若是任姑娘认为在此不方便谈案情,那就直接去平江州官署详聊,不适合去你书院。” 寒东琅慌忙接茬道:“若是需要观察盗窃的地方,也得由宇刺史安排人手前往,没必要让我这个钦差大臣大理司直,一个去调查案发地点。我是协助宇刺史破案的,一切行动也该服从宇刺史的指挥,不该我行我素的。况且破案找证据务必要两个人及以上才行。这点常识,想必聪明绝顶的任院长不会不懂吧!” 任川苏瞄了一眼任幽兰,连忙大声说:“宇刺史和大理司直,你们言之有理,这就去官署好了,没必要那么多废话的。任幽兰,你别打小算盘了,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为父的难道看不出来吗?不想令你下不了台罢了。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啊!虽然绯闻不断,但在此遮羞布还是需要的。别不知轻重了,没爹的指示,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喽。” 任幽兰摇摇头说:“爹,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有几天在家言传身教呀?今天少在这里倚老卖老了,甭干涉我的言行,我每做一件事都有充足的理由。每个人的破案思路不一样的,请你们支持理解我的行动。我要陪大理司直实地勘察一遍,有利于破案,这有错吗?你们也许都看出来了,我是敢作敢当的女子,我喜欢上一个人,有错吗?希望能为他出点力,尽快破案,离谱吗?你们怎么都跟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反对呢?具体由大理司直定夺吧!” 任幽梅大声道:“你这个阿妹莫非看上他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要悬崖勒马。他是有妇之夫,且爱的人是你身后的冷月寒星,他跟你说话时,眼睛不时瞄向她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利用你,试探冷月寒星对他的情意到底有多深,你千万别中计,做挡箭牌,赶快让该死的一见钟情见鬼去吧!” 任幽竹也连忙接茬道:“阿姐,阿哥说得对,他俩才是相爱的一对儿,眼睛里都藏着深情厚意,当他看着冷月寒星的时候,目光温柔似水,满是柔情蜜意。看着你的时候,带有一种透视的味道,你千万别上当受骗,赶紧讲案情好了,说完我们就回家去,甭坠入这个男人设计的圈套里自作多情,自讨苦吃,明白吗?” 任川苏接茬道:“你的两位兄弟比你聪明百倍,你不要给爹丢脸,快将昨晚的事情说完,好让他们早点破案。要是这两本书拿不回来,我们家可要遭殃啦,你还有心思跟一位父辈者谈情说爱吗?”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你们全家人七嘴八舌的,有完没完啊?走,去平江州官署谈个够。” 寒东琅转身拥抱了一下冷月寒星,附耳叮嘱道:“亲爱的,你在这里等我,别让我担惊受怕,事情办好后立即回来看你的,好吗?” 冷月寒星使劲推开他,郁郁寡欢道:“他们都在等着你哩,快去吧!甭回来,我这里不需要你,尽快忘了我,一心一意对待家人,才是对我最好的爱。” 右侧的任幽兰怒瞪着寒东琅说:“伪君子,分明爱着冷月寒星的,还向我献殷勤,我才不想跟你这种人打交道,懒得跟你谈案情,失陪啦。”随即冲出门外去了。 任川苏大声道:“任幽梅,快将你阿妹追回来,太任性了,平时都被你和你娘宠坏了。失窃了两本至关重要的武林秘籍,她还认识不到事态的严重性,等到了要杀头的时候才会苏醒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这两本武林秘籍咋会关系到你家的生死呢?未免说得太严重了吧!别去追了,去一趟你家实地查勘一番也有必要,走。”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盯着冷月寒星问:“你愿一道去吗?” 寒东琅转过头盯着冷月寒星说:“你要是对我不放心那就一道去,若是相信我对你的爱是至死不渝的,那就甭去,由你自己定夺好了。”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与我无关之事,干吗要掺和呀?我们的爱已经成为尘封的历史了,你没必要再自作多情,我早就不爱你了,你若是还有自尊心,就别来打扰我啦,行李也带回去吧!” 刚被任幽梅拉到门口的任幽兰,听见冷月寒星的这句话,死了的心倏地复活了,赶忙跨进门扯住寒东琅的手说:“她不爱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吗呀?我家有的是空房子,带上行李去我家居住得啦。” 寒东琅怒瞪了一眼任幽兰,气冲冲地说:“甭给我添乱,走开。”随即将冷月寒星的手拽在手心,跟随一群人流离开了怡红楼,来到了幽兰书院。一路上,冷月寒星用尽力气也无法挣脱寒东琅的手掌心,直至精疲力尽地任凭寒东琅带在身边。 坐在幽兰书院的书桌前,任幽兰哭丧着脸说:“大理司直,你准备一直拽着她的手听我讲案情吗?” 冷月寒星低声说:“请你放开我的手,我坐到一侧去看书怎么样?” 寒东琅随即拿过案头的一本书递给她说:“坐在我身旁看书好了。宇刺史,请叫录事参军贺兰云海做笔录吧!你我仔细聆听便是。”寒东琅左手挽在冷月寒星的肩头,一边听任幽兰讲述案情,任幽梅端上茶盘后便退出去了。 任幽兰给三个人端上茶杯后,盯着寒东琅开始讲述昨晚的盗窃案了。 冷月寒星素来喜欢喝茶,整个下午没有喝过一杯茶,如今只有寒东琅、贺兰云海、宇文思,任幽兰各人一杯茶,少了自己这一杯,眉头纠结成一条线,双手拄着下巴叹气,寒东琅心领神会,急忙端起茶杯喂她喝开水。她惊讶于他的观察力,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任幽兰看在眼里妒在心里,但也无奈,只好将自己这杯茶递给寒东琅。寒东琅没有接茶杯,却被冷月寒星接过去了,仰头咕噜咕噜几声,茶杯底朝天了。 寒东琅瞅着冷月寒星微笑道:“寒晨星,还是那么喜欢喝茶,怪不得皮肤水灵灵的白里透红哎。这个好习惯坚持了七年多七个月了吧!” 冷月寒星听得浑身一震,惊讶于他记得这么准确,连自己都忘了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坚持喝茶的哩。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来,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寒东琅急忙搂紧她说:“别急,在听案情哩。” 任幽兰嫉妒得倏地站起来,伸指戳着冷月寒星的额头说:“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办案之际也不忘打情骂俏的,歌舞艺人一个,也配得到大理司直的爱吗?迟早会被他玩腻抛弃的,像你这样的女子,连个小妾都没人要哎。只配沦落风尘,供男人当性玩物差不多,简直是一个不知廉耻,没有自知之明的风尘女子。” 冷月寒星哪里受得了这种侮辱,倏地站起来冲上去,两手一挥狠狠地抽了她左右各一巴掌。这两巴掌令任幽兰忽地想起了什么,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冷月寒星发憷。立即回过神来,拉着冷月寒星朝外面天井里走去。 寒东琅慌忙追出来搂着冷月寒星,怒视着任幽兰说:“任姑娘,请你别冲动,你的案情已经讲完了,她才真情流露的。我与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只是中间因战乱走散了,如今久别重逢情依旧,你有啥好吃醋的哩?你的两位兄弟刚才都看出我的激将法了,你咋还稀里糊涂的泛酸啊。你刚才的言辞刻薄犀利,她愤怒之下出手抽你巴掌也在情理之中,你何必大动肝火哩。回房继续谈吧!他们在等着讨论案情哩。” 任幽兰考虑到案情的严重性,强压怒火回房,狠狠地踩踏了一脚冷月寒星。 寒东琅瞥见这一幕,连忙搂紧冷月寒星的腰肢温和地说:“心上人别发怒,让她踩踏个够消消气吧!”随即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三个人回到书房落座,寒东琅盯着宇文思问:“宇刺史,任姑娘刚才的叙述是否与你们审查两个小偷的口供差不多啊?” 宇文思严肃地说:“基本上差不多,但任姑娘提供了一个意外的信息,她刚才说几个小偷之中有一个女子的身影,轻功了得,而她自己也会武功却追不上那位女子,身手不凡的任幽兰,武功也不及那位女子。如此说来便有三位小偷了,两男一女。那位女的没抓到哎,他们三个人都要《武苑》《气海》两本武林秘籍,到底做啥用啊?” 第56章 疑虑重重 寒东琅苦笑道:“当然是练功啊!两个小偷盗取了两本书,没想到还没离开幽兰书院,却被横插进来的另外两位神偷夺走了书本,而那位女子到底偷走了什么书本哎?任幽兰查过藏书楼了吗?” 任幽兰哀怨道:“这位女子也是来偷这两本书的,只是被别人捷足先登罢了。我被惊醒跑过来的时候,不见两位男神偷,只见一位女子闻声跃墙逃走的身影,我追着她厮打了一阵子,她手上什么也没有,而我拿着一把剑却被她打赢了,真是惭愧至极,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寒东琅沉思了一忽儿,低声说:“看来书本和我们唐朝名剑,以及两把刀,还有寒晨星的昆仑镜,都是有来头的神偷合伙盗窃的,此案件扑朔迷离,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破案哎,能不能破案也是个谜啊!” 宇文思愁眉百结道:“不知大理司直的假期有多少,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支持。只是幽兰姑娘没有说明这两本书的来由,以及重要性,刚才令尊说这两本书事关你家的性命,这是啥意思,请一定要告知我们真相,以便尽快破案,不要藏着掖着的啦。” 任幽兰怒视着冷月寒星,心里琢磨着,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因何沦落在怡红楼当歌舞艺人,那晚抽自己的两巴掌,分明与刚才的那两巴掌一样的角度和力道,莫非她就是那晚想盗窃书本之人,自己何不拉她去外面问个透彻,以便破案。既然她是寒东琅的心上人,自己因何不点破哩。想到这里,随即站起来伸指戳着冷月寒星说:“有种的跟我去一趟围墙脚下,来一次搏斗,咋样?” 坐在一旁的寒东琅听得浑身震颤,听任幽兰的口吻,莫非那晚的女神偷是冷月寒星不成?这么多年不见了,她会不会跟那个老头学会了超强的武功啊?随即注视着冷月寒星,上下打量着,不肯移开目光。冷月寒星也凝视着他,不紧不慢地问:“你干吗那么看着我,不认识了吗?她说搏斗就搏斗吧,有啥了不起的,有何招数全使出来,我接招便是了。” 寒东琅再一次被惊呆了,从前只知道读书写诗歌,描龙绣凤,在穹隆谷与自己偶遇后,跟自己仅仅学了一点轻功,如今身怀绝技自己却一概不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 冷月寒星瞅着寒东琅,见他用异样的目光审视着自己,顷刻间心情一落千丈,莫非机敏过人的他,将自己当作那晚的神偷了。不禁失望至极,转过头说:“任姑娘,请!” 任幽兰将冷月寒星带到那晚搏斗的围墙脚下,怒视着她问:“你还记得那晚我们搏杀时的情景吗?你赤手空拳打赢了我,可见,你的武功和轻功绝非等闲之辈教导出来的,请动手吧!” 冷月寒星听见身后寒东琅的呼吸声,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闭上眼睛说:“任幽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会武功,轻功只是皮毛而已,你想嫁给寒东琅,你就去嫁给他吧!没人跟你抢男人的。因我对男人根本不感兴趣,更不会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爱情,只有男女之间的生理发泄而已,信不信,随便你。你最好一拳击中我心脏,好让我彻底解脱,与我天堂里的父母团聚,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我是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歌舞艺人,你若能给我致命的一击,我还要感谢你的成全呢。” 任幽兰没有听她的言词,只是在寻找墙脚下的脚印,自己的脚印看得很清楚,如今穿着同样的鞋子,这段时间没有下雨,脚印完好无损的印在墙根下,而另外一个脚印分明是男人的,比自己的脚印大了许多,自己刚才因何说是女人的呢?莫非被一见钟情冲昏了头脑,而想嫁祸给冷月寒星,好让寒东琅将她绳之以法,自己便没有了第三者的抢夺,而顺理成章地嫁给寒东琅。想到这儿,抬头又仔细审视了一番冷月寒星,看身影确实有点像,可是看到脚印却是天壤之别。冷月寒星的脚小巧别致的,落地无声,压根就不是那晚的脚步,可是这巴掌咋那么像呢?百思不得其解了。 寒东琅一直凝视着任幽兰,见她忧虑重重地凝视着冷月寒星不放,心里疑窦丛生,居然也怀疑起冷月寒星来了,心灰意冷地离开墙脚返回房内。刚坐下便听见外面厮打一片,急忙又跑出来。忽见冷月寒星躺在地上,而录事参军贺兰云海却跟任幽兰打了起来。寒东琅大声呵斥道:“怎么自己人跟自己人打上了呀,赶快住手。” 贺兰云海转身抱起冷月寒星朝房内走去,寒东琅紧跟着过来问:“她怎么啦?” 贺兰云海心疼地说:“你的寒晨星被任幽兰当作情敌还是神偷,搞不清楚,反正被她一拳击成重伤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仔细观察了你刚才的表情,莫非你也听信了任幽兰的挑唆,将冷月寒星当作了那晚的女神偷啦,是不是?” 寒东琅看着满脸哀伤的贺兰云海,环抱着冷月寒星不肯松手,诧异地问:“你好像喜欢寒晨星,你俩是怎么认识的?何时好上的?感情怎么样?” 坐在左侧的宇文思急忙说:“他喜欢听冷月寒星唱歌,常常去捧场便认识了。他俩的家庭出身类似,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聊起话题来往往不谋而合,给他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暗恋上她了,但是只跟我提及过,你的寒晨星一无所知的,如今她昏迷不醒了,你难道不送她去疗伤吗?” 刚进来的任幽兰大声说:“我这里有疗伤药,给她服下去便没事了,仅仅一拳而已。不知她真的不会武功,还是假装不还手,我也搞不懂了。请将人交给我吧!先治好她的伤再说。没想到她不抵挡,任由我击中她的腰部。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寒东琅听她口出此言,更加怀疑冷月寒星就是那晚的神偷了,急忙尾随任幽兰而去。任幽兰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大声说:“别跟着我,你的心上人死不了的。你要是不听而尾随,那我就不管她的死活了。” 寒东琅急忙退回到书房。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任幽兰牵着摇摇摆摆的冷月寒星回来了。寒东琅急忙上前扶着她的肩头问:“寒晨星,任姑娘打伤你的腰部了,是不是?如今很疼吗?” 冷月寒星瞥见贺兰云海关切的目光,斜视着寒东琅,低声说:“最疼也莫过于心疼啊!” 寒东琅听出了她的埋怨之意,急忙搂着她的腰身说:“我带你去长安疗伤,明天就走。” 冷月寒星冷冰冰地说:“不麻烦大理司直了,贺兰云海,可否送我回怡红楼。” 贺兰云海看着寒东琅,不敢应答。冷月寒星失望地推开寒东琅的手,扶着墙慢慢地踱出了书房,朝大街上走去。 寒东琅怒瞪着任幽兰,大声诘问道:“谁叫你打伤寒晨星的,还不赶快去送她回怡红楼休息。她的伤何时能痊愈,要是落下后遗症,有你好受的。” 任幽兰大声说:“本以为她会还手的,没想到她一动不动地任我出击,真不知那晚到底是不是她,有待进一步核实,狐狸的尾巴终会露出来的。” 寒东琅怒吼道:“还站在这里干吗,赶快送她去专业的药铺医治,听说林尘轩郎中的医术高明,快送她去治疗,务必将一个健健康康的寒晨星还给我。” 任幽兰急忙说:“录事参军与林郎中是亲戚关系,让他送冷月寒星去治疗,也许伤好得快些。” 宇文思急忙说:“林郎中是贺兰云海的姐夫,你就让他送冷月寒星去治疗吧!” 寒东琅没有回答,贺兰云海拔腿就跑,到了大门口,瞅见冷月寒星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哭泣,急忙将她背起来朝林尘轩的药铺走去。 林尘轩站在药铺门口,忽见贺兰云海气喘吁吁地背着一位女子过来,急忙弯腰扶着女子下地,低声问:“小舅子,你咋背着一位陌生女子来我店里呀?看她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出啥事了,跟谁打架啦,好像伤得不轻哩。” 贺兰云海气急喉堵道:“姐夫,别问了,她的腰部受了重伤,你店里有什么特效药就赶快拿出来用吧,尽快治好她的伤,明白吗?” “她是你什么人呀?要是被你夫人花兰芳得知,你背着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来你姐夫家疗伤,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哟。”从里间出来的贺兰静幽低声说。 “阿姐,事情说来话长,即便兰芳知道了也没事,这位女子是与我们破案有关的重要人物,姐夫一定要尽快治好她的伤,用最好最灵验的药去治疗,药费不是问题,时间才是最打紧的,我先回去,大约半个时辰后回来接她回家。”说完拔腿就跑。 贺兰云海回到幽兰书院,怒瞪着任幽兰问:“你因何出手那么狠,我姐夫说她会留下腰疼的后遗症,小偷没抓到,却伤害了无辜的冷月寒星,你忍心吗?无非就是因吃醋而趁机下手警告她。” 第57章 出乎意料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贺兰云海怒视着寒东琅说:“大理司直好像也无关紧要似的,对她的伤势不闻不问,还坐在这里商量破案之事,你可知道,冷月寒星对你是一往情深的,她就是嘴硬心软,实际上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男人,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寒东琅凝视着他说:“看来你比我还了解她哩,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她好了,不关我的事,干吗急火上心呢。如今,我的任务是协助宇刺史尽快破案,而不是来谈儿女情长之事的,请你别关心得过了头。听说你也是个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了,请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处理好家庭工作和情人之间的事儿,别让后院起火,影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 贺兰云海斩钉截铁地说:“不明白,请大理司直不吝赐教!” 寒东琅见他目无尊长,语气强硬,气不打一处来,以为冷月寒星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怒气冲冲地拔腿就走,径直去找林尘轩郎中的药铺了。 林尘轩不认识寒东琅,见他怒容满面地跨进店铺,一副官样步伐,慌忙点头哈腰道:“请问这位大人,你到我药铺要买什么药,将药名报给我,我找出来给你。” 寒东琅见他态度和蔼可亲,一肚子的火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微笑道:“林郎中,你看我像是个有病的人儿吗?只是刚才有紧要事来不了,麻烦你妻舅送我爱人来你这里疗伤的,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人在哪里呀?” 里间的冷月寒星亲耳听见他称自己是爱人,满腹的冤屈灰飞烟灭了,伸出衣袖抹干泪水,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脸蛋,仰头靠在卧榻上,等待着寒东琅来见她。 林尘轩瞅着寒东琅,低声问:“看你俩好像是父女关系哎,咋会是你的爱人哩,是妻子还是小妾呀?” 寒东琅摇摇头说:“遗憾,都不是,然而却是我此生最爱的人儿,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所以称爱人,这有错吗?” 林尘轩再一次被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寒东琅说:“瞧你好像不是一般的人儿,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上停长而丰隆,方而成阔者,主贵也。下停平而满,端而厚者,主富也。头圆似月照天庭,眉目弯弯多学识。耳若耸长有轮廓,衣食自然终不薄。你的额头部份方圆饱满、下巴部分又敦厚富实,你做事肯定有魄力,运势也比较稳健,不会出现起起落落,在事业上会逐步形成大的气候,仿佛是朝廷的命官,能这样爱着一位女子着实不已,何况是个风尘场中的歌舞艺人哎,令人钦佩之至啊!她在里间疗伤,我刚给她上完药,叫她平卧在卧榻上,一炷香后起来回去,晚上便会好了许多,至少连续来上十几次的疗伤药,慢慢就会好的,但需要四五个月的健身养伤,不知她能做到否?谁出手那么重,仿佛要往死里打似的,瞧她一个柔弱女子,面善心慈的,温柔乖巧的模样儿,难道也有仇人要她的命吗?” 寒东琅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是苦笑道:“人善被人欺,马善有人骑,她没有仇人,与世无争的一个女子,只是运气不好,路见不平挡了一拳,却被打成了重伤,请你拿出最好的医术和药物,尽快将她治愈,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能做到吗?” 林尘轩瞅着他微笑道:“我尽力而为吧!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我会尽快让她痊愈的,你去看看她,安慰她几句吧,刚才一直在哭泣哩。如今也许听到你来了,哭泣声好像没有了。”林尘轩掀开布帘,寒东琅高大的身子往下一弯腰,进去了。 寒东琅看见冷月寒星苍白的脸上泪痕斑斑的,弯腰吻着她的额头问:“寒晨星,腰很疼吧!恨不能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哎。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有多担心你吗?我回去要狠狠地抽她几巴掌才能泄愤,将我的心上人打成重伤卧榻不起,我迟早要为你出这口恶气的。” 冷月寒星拉着他的手说:“你不能找她的麻烦,她也是为了破案呀?你应该理解她的行为,不要跟她计较,也许那位神偷跟我长得差不多,她才认错了人哎,我放在床底下的昆仑镜,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还有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剑和刀,是否同一帮神偷盗窃的呢?我在思索也许是巧合而已,以我之见不是同一班人马的,毕竟时间都在半夜三更,他们出现的人只有两个,哪里来得及去三个地方盗窃呀?你认为呢?” 寒东琅紧拽着她的手说:“寒晨星,破案不是你要考虑的事儿,在药店莫谈案子,专心致志地疗伤吧!我对不起你,刚来就让你受伤了,我真是一个扫把星哎。你的腰伤部位到底在哪里啊?能否让我摸一下位置,给你轻轻按摩按摩。” 冷月寒星看着他多情的眸子,慈祥的面孔,听着他急促的呼吸,激动的心情,怕他情绪失控而伤害了自己,慌忙摇摇头说:“这是医生的事情,不关你的事儿,你先回幽兰书院去吧,早点破案,赶紧回朝廷复命,我这里犯不着你来帮忙,也不需要你来看我。” 寒东琅哀怨地说:“我看得出来,你在提防着我,怕我占你便宜,摸你身体。寒晨星,我是这样的人儿吗?尽管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与你享受鱼水之欢,可我也得尊重你的意愿啊!你若不是心甘情愿的,我强行征服你,这与猪狗等畜生有什么区别呢?还有何乐趣可言呢?爱是双向互动的产物,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儿,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心甘情愿投怀送抱。要是等到我死了,你还没有成为我的女人,那我只能埋怨自己做人做得不够好,没有地方值得你爱,只能拥抱缺憾离开这个世界了。现在要是没别的药可用了,干脆背你回怡红楼。我去问一下林郎中。” 冷月寒星听了他刚才一席话,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是一块透明的水晶,他一瞧便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瞧得自己没得遁隐。能这样洞察自己内心世界的男人,只配做知己,不能做夫妻的,否则自己的人生毫无神秘感可言,幸福也会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啦。到头来什么都做不成了,还不如维持现在这种模糊状态的好哎。拿定主意后,神定气闲地慢慢坐起来,靠在卧榻头等待着寒东琅来背自己回去。左等右等,等得腰疼难耐,重新躺下去了,还不见寒东琅来背自己,却等来了两个陌生人,搀扶着自己重新来到了幽兰书院。瞥见寒东琅满脸阴沉地瞪着自己,仿佛想再次看穿自己的内心活动。 寒东琅站起来扶着她靠在躺椅上,挨着她坐下来说:“刚才离开你的卧榻前,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查到神偷了,叫我立马回到幽兰书院等待犯人的到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你何时学的武功啊?谁是你的师傅,哪个门派的?几年了?” 冷月寒星听着寒东琅在诘问自己,顿时泪如倾盆,不一会儿晕厥过去了。待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简陋的牢房里,身子下是一张木板,心里彻底凉透了,缓缓地坐起来爬下木板,找遍狭窄的牢房,想找来一条绳子结果性命,可是牢房里除了一张木板什么也没有。她心如死灰地靠在木板上,饮泣吞声。忽然听见寒东琅的声音飘进来,她转身朝着木板里头,不愿看他。 牢房的门打开了,寒东琅靠近冷月寒星说:“寒晨星,这里是平江州官署的牢房,案件没有告破前只能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不会干偷盗之事,可是有人到这里举报你是盗窃武林秘籍的犯人,任幽兰也说是你的身影,跟你交过手,她还说你的两个巴掌就是罪证,我暂时没法找到证据为你开脱,也没话可说了。你昏迷了两天,我今天请林郎中来给你上药的,请你配合一下吧!” 冷月寒星一动不动地躺着,任凭寒东琅磨破嘴皮子,说得口干舌燥,她依然无动于衷。 林尘轩弯腰靠近冷月寒星说:“冷姑娘,你转过头来看看你的爱人吧,他为你眼睛都哭肿了哩,你好好疗伤,他才可以集中心思破案,真相终会水落石出的,你难道不想早点破案离开牢房吗?懂事点,我每天来给你上一次药,保证不出十天,你的腰伤就会痊愈。” 冷月寒星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寒东琅惊慌地问:“她不会是断气了吧?她要是不在人世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呢?若不是我的出现,她会英年早逝吗?林郎中,你伸指试探一下她的鼻孔,要是不在人世了,我也随她而去,一了百了算啦。” 冷月寒星听他这么一说,故意使劲屏住呼吸,林尘轩伸手放到她鼻孔口,感觉不到呼吸的迹象,转过头说:“大理司直,冷姑娘没有了呼吸,不知何时咽气的,节哀准备后事吧!” 寒东琅惊闻她真的走了,哽咽道:“林郎中,我也不想活了,撞墙自杀算了,生不能同卧榻,死也要同坟的,拜托你将我俩合葬在你们平江府后面的山上吧!” 第58章 误入圈套 随即转身往墙上撞去,林尘轩慌忙去挡住他,冷月寒星见他动真格了,再也忍不住了,大声疾呼道:“我是被冤枉的,我不是小偷,我没有去过幽兰书院,我要出去,我要自由。” 寒东琅听见冷月寒星的嚎叫,惊喜得转过身来抱着她说:“我的寒晨星,你这副模样儿,我怎么能专心破案呢?让林郎中给你敷药吧!你的腰伤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的,请你理解配合我吧!你关在这里,我比你还难受痛苦哎。你要是想早点出来,务必相信支持我的一举一动,懂吗?” 冷月寒星看着泪流满面的寒东琅,再也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伏在寒东琅怀里悲痛欲绝,寒东琅拍着她的后背说:“你每天三餐吃好,晚上睡好,每天上药,我要去调查案情了,至少三天没时间来看你,你一定要保重好身体,别让我担忧,能做到吗?” 冷月寒星点点头说:“只要你能救我出去,我就听你的。” 寒东琅抱着她说:“你放心好了,我若是不能救你出去,誓不为人。请你让林郎中上药后,我就回去查案。” 冷月寒星嗯了一声,寒东琅见林尘轩上完药了,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冷月寒星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牢房。 寒东琅一路上琢磨着,任幽兰一口咬定前晚作案者有个女的,且是寒晨星,而寒晨星拒不承认。自己到底相信谁呢?这座穹隆城里武林高手云集,莫非另有女人模仿了寒晨星,自己不妨先打听会轻功的女士,以及会武功的女性者。首先去找任幽兰商量寻找方案,然后张贴悬赏公告,让所有人都来参与到破案工作中去。 任幽兰和宇文思等人在讨论破案的思路,忽见寒东琅进来,任幽兰急忙问:“你碰见冷月寒星了吗?她招了吗?那两巴掌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她搧我的,巴掌并不大但力气大得惊人,我一下子眼冒金星晕了过去,她便逃脱了。” 寒东琅坐在桌旁盯着幽兰说:“我带林郎中去给她上药了,她说自己是冤枉的。没来过幽兰书院,而你坚持说那两巴掌就是她抽打你的,我怎么能说得清呢?据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敢作敢为的女子,对我从不撒谎的。也许是另有其人,跟她同一个师傅学出来的,抽巴掌的姿势不差毫厘,你们都思考一下,这座城里会武功,更会轻功的女子有没有,多不多?居住在哪里?我们张贴悬赏公告是否有利破案?” 任幽兰烦躁不安地说:“分明就是她,还需要张贴悬赏公告吗?你因为爱她不想让她受苦,而想引开我们的视线情有可原,但我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冷月寒星没有第二个会轻功的女子。我建议让平江州官署上刑,她受不了刑罚,肯定会招供的,请你别心慈手软,感情用事了。” 宇文思急忙说:“行,我叫司法孤玥珉去安排用刑,若是用刑后还是一口咬定是冤枉的,那再张贴悬赏公告也不迟。” 寒东琅倏地站起来,摇摇手厉声道:“我反对,她的腰部已经被任幽兰打伤了,还要给她上刑,你们有没有同情心啊?想屈打成招吗?我要你们提供穹隆城里会轻功武功的所有女性名单,三天内将花名册交到我的手上。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动寒晨星一根汗毛,否则后果自负。” 任幽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温柔地说:“看来大理司直还蛮懂得怜香惜玉的哩,怕用刑划伤她那迷人的脸蛋呢,还是怕鞭子抽坏了她傲人的山峰呢?穹隆城里不乏美女,少了一个冷月寒星,会有更多的寒晨星来追求你的,你想拥有十八岁的大家闺秀,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干吗惦记着一个二十五岁的风尘女子呢。甭自作多情了,你的寒晨星早就另有所爱,红杏出墙的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喜欢她的男人,奔着她去听歌的男人,在下就有两位大人了哩。” 宇文思严肃地说:“任幽兰,别嬉皮笑脸的,我与贺兰云海都喜欢听她唱歌,常去欣赏她美妙的歌声,有错吗?哪来的男欢女爱,甭在这里因吃醋而添油加醋,胡言乱语的。据我们所知,冷月寒星比你干净多了,谁不知道你是一个人见人爱的美少女呀?在数落贬低别人之前,首先反思一下你自己的言行。”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慌忙转移话题道:“从今往后,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集中一切力量破案,与案件无关的话题免谈,如今分头去打听本地会武功和轻功的所有男女,务必在三天内将花名册交给我。” 任幽兰故意靠近寒东琅说:“我这就将名单报给你,没必要等到三天后,请跟我来。”随即拉着寒东琅的手出去了。 宇文思与贺兰云海也就回去办案了。 任幽兰将寒东琅带到了一个花团锦簇的花圃里,然后绕过花圃朝一座精致的小木屋前走去。跨进小木屋,寒东琅惊呆了,原来这里是她的卧室,各种花香袭来,顷刻间,整个人都被香气包围了。眼前的任幽兰散发着一团迷人的芬芳,让自己迷迷糊糊地跟随着她来到了卧榻前。不一会儿,任幽兰退下了衣服,换上了一件用各种花瓣做成的花衣服披挂在身上。整个人被鲜花包围着,若隐若现的魔鬼身材,撩拨得寒东琅心惊肉跳,脸庞绯红,诧异地问:“任姑娘,没想到你会耍这种手腕引诱我,你是否都是这样去诱惑男人下水的。可惜你今天用错了对象,我是个有妇之夫,对女人的身体非常熟悉,我妻子的身材丝毫不比你逊色,你吸引不了鄙人的眼球,你还是识趣点,乖乖地换上衣服。鄙人不奉陪了,这就回去。” 任幽兰一听他说回去,连忙拽住他的手臂说:“你若不想救你的心上人,那你就请回吧!但我务必告诉你,这间藏在百花丛中的小木屋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我父母兄弟姐妹,今天你是第一个来的,因为我发誓要带我爱的男人来这里享受百花盛开,香气袭人,争奇斗艳的畅快感觉,可惜你不领情,也罢。但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你拒绝了我的示爱,我要拿你的心上人报复你,因为你闯进了我的不败之花永盛,美丽天使翔绕之伊甸园,且目睹了我的春光,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是一个纯洁的姑娘,虽然经常与异性往来结交朋友,吟诗作画,打情骂俏的,但我从没失身于任何一个男人,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上卧榻试一试,立马见分晓,要不要赌一回,给你一杯茶的时间考虑。” 寒东琅注视着她呵斥道:“亏你想得出来,用这种方法拖我下水,老掉牙的伎俩,从你的这种举动来看,无需破案就知道你在陷害寒晨星,我暂且相信你喜欢我,因吃醋而冤枉寒晨星,赶快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任幽兰放浪形骸道:“你的联想完全错误的,我是喜欢你,但我毕竟是个善良的女子,不会平白无故地去冤枉冷月寒星。况且我与她无冤无仇,干吗将你的心上人送进牢房呀?对我有啥好处呢?只会引起你对我的反感,拒我于千里之外,你说呢?” 寒东琅见她慢慢地靠近自己,而自己的脑子也有点晕晕乎乎的啦,不一会儿看见寒晨星一丝不挂地扑进自己怀里,温暖如棉的胸脯压在自己的胸口,浑身热乎乎的。自己连忙将她抱起来放到在鲜花铺满的卧榻上。只见寒晨星满脸羞红的扑在自己身上,突然听见寒晨星说,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还说什么此生只爱我一个女人,你是个骗子,是个伪君子,我不爱你了。请你离开我,从今往后别来打扰我。突然一声尖叫,喊醒了寒东琅,寒东琅慌忙睁开眼睛问:“我在哪里?我的脑子不听使唤了,头重脚轻,如坠五里云雾似的,轻轻地飘来荡去,行踪不定了,无法驻足落地啦,咋办呀?” 任幽兰扑在他的身上说:“你在我的伊甸园里享受着男欢女爱,你刚才用力太猛,我招架不住,尖叫了一声,你才醒过来,你坐起来看看,花瓣里染满了鲜红的血液,和玫瑰花的颜色一个样哩。浑身舒服,舒服极了,找到了一种飘飘欲仙,欲仙欲死的感觉,还想再来一次,你还行吗?” 寒东琅犹如做了一个梦,有人在他耳畔嘀嘀咕咕的,急忙睁开眼皮说:“我在做梦哩。寒晨星,你醒了吗?我好像口渴了,帮我倒杯白开水吧!谢谢啦。” 任幽兰掀开他的薄毯子说:“哪里来的寒晨星,别装疯卖傻了,我是任幽兰,你坐起来看仔细,我们两个人刚才干了什么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寒东琅低头看着自己光脱脱的身子,怒瞪着她问:“你的木屋里放了什么迷魂药,为何我的神志不清,如今大脑还混里混沌的,一个梦游的人能与你做男女之事吗?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是否玩着贼喊捉贼的勾当,你因何想置寒晨星于死地?赶快从实招来,不然,我要将你在木屋里对我做的事儿公布于众。” 第59章 含沙射影 任幽兰讥笑道:“你与我有了男女关系,谁会相信你的鬼话。木屋里除了芬芳四溢的花香还是花香。是你自己定力不够,做不了当今的柳下惠,被花香酗得神魂颠倒,魂不附体的,将我当作了寒晨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如今想抵赖,没门。” 寒东琅沉思了一忽儿,她好像拉着自己,靠近一株鲜艳欲滴,芳香扑鼻的不知名的鲜花旁边,自己使劲呼吸醉人的幽香,不一会儿便搂着她亲吻,继而伸手搂抱着她上卧榻,然后迷迷糊糊地喊着寒晨星,而她退下了自己的长衫,继而便神志不清地进入了梦乡。 任幽兰柔情缱绻地问:“亲爱的,想起了什么吧!我因为喜欢你,才带着你来到这个神秘的花园里,享受一番世外桃源的生活。我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想害死你的寒晨星,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没那么狠毒。那晚交过手,感觉不会错,女贼就是你的寒晨星,就看你是不是清官,秉公断案了。” 寒东琅瞅着她绯红的脸庞,低声说:“我现在无法断定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今天发生的一切我一无所知,你耍了手腕,我与你到底有没有越轨,不知道,权当没发生过好了,我不追求你的责任。从今往后别再打我的主意,你现在立即带我出去。没有我的允许,切不可对寒晨星用刑。否则,我饶不了你的。” 任幽兰严肃地说:“这可由不得你了,在我们的地盘里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只要得到宇刺史的同意就行喽。要我别动寒晨星一根汗毛也不难,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寒东琅紧张地问:“什么条件?只要我做得到的,尽量满足你。” 任幽兰乐呵呵道:“你当然能做到呀?现在就可以做喽。”一边说一边退下自己的睡衣。 寒东琅慌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说:“请你自重自爱,我出去了。” 赶忙跨出木屋,朝前走去,可是走不出花圃,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木屋前,瞥见任幽兰笑得前仰后合地看着自己,急忙问:“你这个大花园藏着玄机,像是个迷宫,快带我出去。有案件在身,没时间跟你磨磨蹭蹭的啦。” 任幽兰嫣然灿笑道:“除非你跟我认认真真地亲热一回,不然,休想带你出去,将你困在我的百花园里,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你。让你的寒晨星死在牢房里,怎么样?” 寒东琅心里叫苦不迭,大呼上当受骗了,无奈,为了寒晨星,只得苦笑道:“你我仿佛相差了近二十岁,老头子一个,有什么好让你喜欢的呢?你要是想做我的干令爱,我倒是乐意的,马上就可以答应你。” 任幽兰思索了一忽儿,琢磨着先做他的干令爱。然后得寸进尺,慢慢地变成他的妻子,不也是一条两全其美的妙计吗。随即大声说:“就按你刚才所言,认我做你的干令爱,在此插土为香,跪地三拜,喝酒三杯,我便立刻带你出去。” 寒东琅没加思索便说:“行,请拿酒来。” 结拜仪式完毕后,寒东琅注视着她问:“如何向你的父母谈此事,我是开不了口的,我今天没有东西可以送给你,等破案后再去街上买件像样的纪念品给你,而你也该送我一件礼物的,知道吗?” 任幽兰伸手摸着寒东琅腰间挂着的碧绿玉佩说:“我看上你的玉佩了,送给干令爱,行吗?我也送给你一块蓝绿色玉佩,就在卧榻头,我去拿来给你吧!” 任幽兰跑到卧榻前,伸手勾下了挂在牡丹花图案下的玉佩。跑回来盯着寒东琅说:“同时交换玉佩,快点哦。”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要正式收你为义女,就必须当着你父母的面赠送,现在不是时候,快带我出去,破案要紧,你要是再不知足,啰里啰嗦的纠缠不休,我便什么都不给你了,连义女也甭做嘞。” 任幽兰瞅着他冰冷的脸庞,不想失去义女这个身份,连忙堆笑道:“听干爹的没错,这就带你出去,但要用长毛巾蒙上你的眼睛。” 寒东琅低声道:“行,只要你带我出去就是了。” 任幽兰找来了一条丝绢手帕蒙上他的双眼,牵着他离开了左转右拐,再右拐左转,绕来绕去的花圃。等她解开了手帕,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书房前的天井里了。 寒东琅伸手揉了揉双眼,严肃地问:“再一次问你,是否因为我而想挤兑寒晨星,污蔑她坐牢。现在实话实说还来得及,等我破了案再认错,那就迟了,甭说义女,我要送你蹲牢房的,请你三思而行!” 任幽兰镇定自若道:“我没有记错,那晚抽我的两巴掌,与今天的两巴掌出自同一双手的,你别心存侥幸心理了,你的寒晨星已经不是当年你所爱的寒晨星了。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的,你赶快去破案吧!” 寒东琅迟疑了一下问:“你刚才说将武林高手的名单给我的,快说给我听听。” 任幽兰低声说:“穹隆城里有两户人家,武功盖世出了名的,武术轻功等本领都是祖上传承下来的,无人能敌,其令郎都去开武术馆了,你不妨去打听一下吧!我只能点到,不可说穿,请理解我的难处。” 寒东琅苦笑道:“好的,不为难你了,再见!”挥挥手就离开了。 可没走三步,身后任幽兰追来了,扯住他的长衫说:“手帕蒙过你的双眼,就送给你留念好了,此后不会再带着你去我的伊甸园了,更不会有梦游的幻境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因为从今往后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干爹啦。” 寒东琅苦笑道:“手帕是男女定情才能送的礼物,我不需要,你要是嫌脏了,那就扔掉好嘞。” 任幽兰盯着他含情脉脉地说:“口说无凭,总该送点结拜礼物的吗。要么我先送给你一串佛珠项链,你挂在胸前,保佑你一生平安幸福。而你身边没带什么东西,就先送给我一缕头发,怎么样?” 寒东琅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直刺自己的心脏,慌忙避开她含情的眸子,低声说:“头发只能送给妻子或深爱的女子,而你都不具备,别啰里啰嗦的没完没了啦,留步!”急忙转身跑步离开。 任幽兰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翻了个跟头站在了寒东琅眼前,手里拎着一串佛珠,甩来荡去的,在寒东琅眼前晃悠着。 寒东琅怒瞪着她严厉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不怕被人瞧见误会,而影响你找婆家吗?” 任幽兰歪着脑袋凝视着他说:“有女不愁嫁,怕什么,大不了嫁给你这个老头子算啦。” “谁说他是老头,一位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大理司直,你能嫁给他,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怕他情有独钟而连个小妾也不给你做哟。”急匆匆找来的宇文思连忙接茬道。 寒东琅急忙扯住宇文思的长衫袖口说:“我正想去找你,你却跑来找我了。甭理她,我们去平江州官署筹谋一下破案的思路计策。” “我找你也是为了此事,走吧!” 宇文思牵着寒东琅的手朝平江州官署走去。任幽兰悄悄地尾随其后。 寒东琅大声说:“你甭躲躲闪闪地跟踪我们,干脆走出来一起去官署好嘞。” 任幽兰跑到他们前面说:“我才不想凑热闹哩,只要你收下这串平安珠子,我立马回幽兰书院,绝不来干扰你破案。” 寒东琅为了摆脱她的纠缠,同时也不想让宇文思知道内幕,无奈苦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暂且收下。但愿你的佛珠能保佑我尽快破案,还我的寒晨星清白,早日回归自由身。” 任幽兰诡秘讪笑道:“谢谢你给我面子,收下灵验的佛珠。佛珠保佑你健康平安,而不是保佑你尽快破案。寒晨星是罪该万死,你甭白费心机了。再见!”连忙箭一样地射出去了。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问:“我刚才感觉任幽兰对你有一种别样的情怀哎,你俩是否那个了?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但凡被任幽兰看上的男人,不出三天就会成为她的俘虏,任她折腾来折腾去的,直到她找到了新的猎物,才会给前面的男人稍稍喘气的机会。不然,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我想,你也不例外吧!” 寒东琅的脸倏地通红,结结巴巴地说:“瞧你想哪儿去了呢?羞得我无地自容了,好像我也是那种男人哩。实不相瞒,我刚才接近她,目的就是想套出话头,打探她是否故意声东击西,关押寒晨星,引蛇出洞,然后一网打尽。”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你想得美,她是为了得到你的身体,而你却将她幻想成协助破案的高手了。你是真的不懂女人心呢,还是故意装疯卖傻呢?明眼人一瞧便知,任幽兰明知寒晨星不是盗贼,但为了能在短时间里得到你的肉体,她便想出一条苦肉计来折磨寒晨星,然后顺理成章你将你引入她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去,看似花团锦簇,姹紫嫣红,芳香四溢,神清气爽,男欢女爱,满醉而归,妙不可言,实质离死亡不远喽。最终的结果要么你被她收拾,要么她将寒晨星置于死地,不信,走着瞧。” 第60章 基本概况 寒东琅诧异地问:“有这么严重吗?可有解药哎?” 宇文思连忙说:“解药当然有,就看你是否也喜欢上任幽兰了。爱情就是一颗毒药,解铃还须系铃人,点到即可。”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有什么忠告直言无妨,没必要含沙射影的挖苦我。我不否认任幽兰纠缠我,但不管是喜欢还是爱,都需要双方互动的,我不搭理她,她会厚颜无耻的找我吗?” 宇文思急忙说:“那倒不会,任幽兰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官宦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优秀的令郎排着长队追求她哩,而你却是个有家室的三十七岁的中年男子,对她没有多少吸引力的,无非就是一时迷惑你的成熟魅力而已,即便喜欢也只不过是稍纵即逝的过眼云烟,不会做你的小妾哎。你还是及早收心为好。” 寒东琅气冲冲地说:“我原本就没有放心与她,谈何收心啊?你怎么话中有话,莫非你自己喜欢她而她不喜欢你,吃我的醋了吧!越听越不对劲了哩。今来此为了破案的,不是为了寻找美女,更非是妻子小妾,此话题到此为止,不然,我真的会怒发冲冠哎。” 宇文思瞅着满脸怒容的寒东琅,知道自己言辞过激了,连忙道歉道:“好的,鄙人心直口快,言之不妥之处,敬请海涵,到此为止了。赶快去官署商量破案计划吧!” 寒东琅与宇文思回到平江州官署,还没跨进办公室入座,寒东琅便急躁躁地问:“我叫你们搞的名单有了吗?刚才任幽兰不告知我姓名,只说穹隆城里有两户武术人家,武功盖世,无人能敌,到底指哪两户呀?我想今天就去找他们了解案情,不知你有何看法想法?” 宇文思微笑道:“我去找你也就是为了此事啊?因为任幽兰与章筱丽是朋友,筱丽经常去她的书院看书的,所以她不想直接道出姓名。就让我跟你说吧,我刚才去过他们两家了。请到内室详谈。” 寒东琅被宇文思带到了一间谈话室,宇文思拿出笔记本,注视着寒东琅说:“穹隆城里有章琏璥和章琏玶两户人家,武功盖世的,他们两个是亲兄弟,上代传授下来的,两家不论男女都会武功,甚至轻功。章琏璥家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令爱叫章筱丽,武功深藏不露的,听邻居说轻功相当了得,常常在自家庭院里飞檐走壁的,采摘水果都是飞上枝头嘴巴啃,双手摘的。令郎章健硕武功超凡脱俗,武术轻功无人堪比的,听说近日外出了,不知去向。其兄长章琏玶生养了四个孩子,长子章长卿,邻居说他去穹隆山上开武术馆了,长女章筱芳也会武功和轻功,据附近的人议论,功夫还是章筱丽略胜一筹。第二个令爱章筱艳只会轻功,没有练习别的武功,第三个令爱章筱梅只会武功不会轻功,总之他们两家人都身怀绝技,主要还是用来防身的,很少露出来,更不会与人斗殴施展本领,也就是说真人不露相哎。” 寒东琅感觉他欲说还休似的,漫不经心地问:“说完了吗?是否遗漏了武功世家呢?” 宇文思摇摇头道:“还有一家武功超常的,距离穹隆城大约五十里路左右。居住在杨浦村,名叫苗凌风,其父亲叫苗暮羽,令郎叫苗无影。与章琏璥的妻子苗香莲是同一个爷爷的,也就是堂兄妹关系。苗香莲也会武功的。跟她爷爷学的。但是从不显山露水,只是在家教教儿女罢了。说来话长,人际关系复杂,为了能够尽快破案,我将这些人的微妙关系详细讲给你听。王才顺的爷爷王羽风,与苗无影的爷爷苗暮羽是结拜兄弟的,曾经为了争夺稀世之宝,就是唐朝的一把名剑青龙剑而展开比武决赛,谁赢了青龙剑就归谁。结果苗无影的爷爷苗暮羽误杀了王才顺的爷爷王羽风,结果青龙剑也不翼而飞了,两个人都没有得到心爱之物。却结下了冤仇。当时王才顺正在和苗香莲谈恋爱的,两个人感情很深,由于王羽风死在了苗暮羽的剑下,他们都反对两个人恋爱结婚了,一对有情人就这样被迫分手了。” 寒东琅严肃地问:“到底是真分手还是假分手啊?与案子有交叉关系吗?” 宇文思连忙说:“当然是彻底分手了。此后,王才顺娶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蓝玉佩为妻,章琏璥娶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苗香莲为妻。但是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据左邻右舍目击者说,王才顺与苗香莲藕断丝连的,经常去山上幽会偷情,两家人都是略有耳闻的,但是开只眼闭着眼罢了。又据助产婆透露信息,说什么,王才顺与苗香莲生了一个令郎王晓华,章琏璥为了报复其妻子,勾引了王才顺的妻子蓝玉佩,结果生下来一个令爱,就是章筱丽。而王才顺与其妻子蓝玉佩却没有生育子女,不知为什么,他们夫妻俩生不出娃娃儿来哩。而章琏璥与其妻苗香莲却生出了一个令郎,就是章健硕。” 寒东琅听完后伸手挠挠头发说:“这么复杂的男女关系,且生出了血统不一的孩子来,真不知道怎么评论他们才好哎。还有更离谱的男女关系之丑闻吗?” 宇文思叹叹气说:“世上有男女的地方,八卦桃色新闻总是持续不断的。且说下一代吧!林尘轩郎中的令爱林曼莺暗恋章琏璥的令郎章健硕,却嫁给了大街上开布庄店的贾奕寒的令郎贾臻铚,贾臻铚打小就暗恋着林曼莺,按理说也是蛮登对的喽,只可惜林曼莺爱的人是章健硕,新婚之夜发现所嫁非人,翌日便不知去向了。元宵节赏花灯,王才顺的令郎王晓华看上了章琏璥的令爱章筱丽,而章筱丽也喜欢上王晓华,两个人看对眼了,只因上代父母的恩怨,在王才顺的导演了,章筱丽却嫁给了我的令郎宇竹箫,我令郎没意见,决定与筱丽恩恩爱爱过一辈子算啦,可惜章筱丽不愿意,准备归宁看父母那天却不辞而别了。而王晓华迎娶了章琏玶的令爱章筱芳,章筱芳喜欢王晓华的,可是王晓华忘不了章筱丽,又一个阴错阳差了。三对相爱的人都结不了婚,三对阴错阳差的人结了婚,转眼间竹篮打水一场空。父母白忙乎不算,还惹得左右邻舍议论纷纷,落下了话柄,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我的颜面也被丢尽喽。” 寒东琅听得哈哈大笑道:“偌大的穹隆城出了这些事没啥可奇怪的,我就是王晓华和章筱丽的主婚人哎,元宵节晚上是我陪着王晓华一起相中章筱丽的,而我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王才顺守口如瓶,直至婚后王晓华告诉我真相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哎!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听得津津有味了哩。”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你若是有耐心听,还有些故事需要跟你说明一下的,也许有利于破案。” 寒东琅微笑道:“好的,请讲吧!我洗耳恭听哎。” 宇文思意味深长地说:“你对此地也许不熟悉,我来简单介绍一下穹隆城大街的景象吧!每当太阳喷薄欲出之际,穹隆城的大街上便热闹非凡。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小孩子们都迫不及待地拉着母亲的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这条街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有当铺、医馆、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中药铺、服装店、布店、粮店、盐店、金银手饰店等等。街道两旁的旷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货色两边延伸,始终延长到城外较安静的郊区,可是街上仍是行人一直,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马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穹隆城外河流风景的。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座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马车,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民众对于泱泱大唐的自得其乐。” 寒东琅连忙手一扬,打岔道:“是的,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耳闻目睹了整座穹隆城。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无论是城中车水马龙的闹市,还是城外高山流水的庄园,抑或后街上的怡红楼和幽兰书院,无不带着梦一样的神采,带着诗人笔走龙蛇的余香,带着酒客们畅饮流连的欢笑。此时的穹隆城被诗人们写进了诗句里,塞进了一个酒坛里或者一个箱子里,或孤饮,或聚会,或行走。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们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令人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 第61章 案情迷离 宇文思欣喜道:“没想到你观察得蛮仔细的,出口成章,概括得恰到好处。临近傍晚时,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穹隆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令人禁不住停下脚步,仰望着血红的残阳,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整个唐朝的时空。每当夜幕降临,唯有穹隆城大街上家家透出灯光,一闪一闪的,就像天上闪烁的星星,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还富有吸引力。红的,绿的,蓝的,黄的,聚成一片,就像一簇簇放射着灿烂光华的鲜花。灯光有时候忽明忽暗,有时候大放异彩,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散步的人儿流连忘返哩。” 寒东琅见他停下来了,忍不住问道:“你向我介绍穹隆城大街景象,用意何在啊?真的对破案有帮助吗?” 宇文思放下茶杯微笑道:“别急,刚才只是粗略地简述一下街景,如今要向你谈实质性的事儿哎,请听好吧!这条街上最主要的店铺及人物关系,我要向你介绍一下的。生意最兴隆,店面最大的要数是王才顺的当铺店,开店的时间也是最悠久的,祖辈传下来的店铺,同时王才顺也是我的姨表兄,由于开当铺店之事,我与章琏玶发生过摩擦,因为章琏玶想开当铺店,而王才顺要排挤他,保持老字号名节,而章琏玶非开不可,结果两家吵到打架重伤的境地,我主持调解也是站在中间说话的,只因我与王是亲戚关系,章琏玶硬要说我护着王,我也没办法,冤仇就这样结下了。 寒东琅仰头打岔道:“这件事听家母提及过,甭啰里啰嗦的,讲点鲜为人知的,对破案有启发作用的事情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喔,有一家开中草药店的名叫温附子,妻子叫温郁金,章琏玶的妻子叫温兰香,温郁金与温兰香是亲姐妹,两家是姨丈关系。我的令郎宇竹箫当初喜欢的人是温附子的令爱温紫菀,由于章琏玶对我有成见,他便挑拨温附子,拆散我的令郎与温紫菀两个人的爱情。而温紫菀从小跟着表兄章长卿学过武功的,听说轻功也不错,而温兰香跟着章琏玶多多少少学了一点儿轻功,如此一来,任幽兰一口咬定是冷月寒星作案,也许有误的。” 寒东琅连忙说:“听你所述,章筱丽、章筱芳、苗香莲、温紫菀、温兰香都是怀疑对象,我们应该从何处开始着手调查,需要精心安排策划一下的。” 宇文思欣喜道:“你所言甚是。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章琏玶当铺店没开成,开了一家粮店,章琏璥开的是盐店,贾奕寒是开布店兼服装店的,穹隆城里出了名的裁缝老师。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人脉关系四通八达,长年累月做不完的服装,赚不完的钱。林尘轩你已经知道了的,开了上百年的医馆,是一代一代传承至今的。医术高明,远近闻名,生意也是好得没话说的。背面后条街叫惊鸿街,有怡红楼、幽兰书院、本地特色小吃店、早点摊、面馆、酒肆、练功房、绣楼、素斋馆、梳妆打扮店铺、喜铺店等等,你也去过几次了,大概情况就介绍到此,下面我们商量一下从何处着手去破案。” 寒东琅思虑了一下问:“你刚才说章健硕和章长卿都不在家,到底去哪里了也不甚清楚,而章筱丽与章筱芳因为婚姻之事也不知去向,我想问一下,你话中提到的林曼莺和温郁金两个女人会不会武功的?我人生地不熟的,先听听你的见解吧!” 宇文思沉思了一忽儿说:“林曼莺是个大家闺秀,跟随她父亲学医多年,医术很高明的,武功不会。温郁金既懂医术又懂草药,不会武功。他家育有三个孩子,长女温紫菀,次女温紫芙,令郎温紫绀,全家人都是以中草药取名字的,都潜心研究中草药,对武功不感兴趣。林尘轩医馆里的中草药多数是温附子家卖给他的。” 寒东琅感叹道:“穹隆城里人才济济啊!何时能为朝廷做点贡献哩。尤其是武功盖世的两户人家,应该去报名参加飞虎神鹰队,报效朝廷。几位书生也该有我们初唐诗人杨炯的忠贞报国之心。杨炯的《从军行》--‘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这首诗描写一个读书士子从军边塞、参加战斗的全过程。仅仅四十个字,既揭示出人物的心理活动,又渲染了环境气氛,笔力极其雄劲。全诗描写了出征将士冒雪同敌人搏斗的坚强无畏精神,以及在战鼓声激励下奋勇杀敌的悲壮激烈场面。激起了志士的爱国热情,抒发从戎书生保边卫国的壮志豪情。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书生不愿再把青春年华消磨在笔砚之间。宁愿做个下级军官驰骋沙场,为保卫边疆而战,也不愿作置身书斋的书生。诗歌具有明快的节奏,如山崖上飞流惊湍,给人一种一气直下、一往无前的气势,有力地突现出书生强烈的爱国激情,以及唐军将士气壮山河的精神面貌。你是穹隆城里的父母官,如今李晔皇帝的天下,藩镇割据相当严重,你不妨在适当的时机场合里宣传引导一下,激励有志青年投笔从戎,保家卫国,奔赴到大唐最需要的地方去消灭敌人,建功立业,奉献一切。” 宇文思微笑道:“你说得没错,他们跟你想到一处了,我令郎宇竹箫和林尘轩的令郎林峻天也想报名参加飞虎神鹰队,前天两个人结伴去穹隆山寻找章长卿和章健硕去了,我估计章筱丽和章筱芳说不定也去穹隆山了,我们干脆去穹隆山找他们试探一下,案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的心上人不会被冤枉致死的。” 寒东琅眼前一亮道:“你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何时动身去山上呢?” 宇文思沉思了片刻,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说:“今天下午好像要下雨,且明天也有雨,不知后天是否放晴?” 寒东琅诧异地问:“我想现在就去穹隆山,太阳正日头哩,你咋晓得下午和明天要下雨啊?” 宇文思微笑道:“我日常注意观察大自然中的云、雾、风、雨、温度、光、电、声等各种自然现象,以及动物草木等的反应而断定气候的变化,积累了几十年的经验,对天气颇有研究的哦,且总结了日常观察所得出的天气谚语,不妨举例给你听听。然后你去对照一下,便知道下午会不会下雨,且会下瓢泼大雨喽。”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懂气象,不会是吹牛的吧!详细道来也可,甭说举例喽,到底知道多少观云识天气的真功夫。” 宇文思乐呵呵道:“听口气,莫非你也略懂一二。不妨接龙哎。我先说二十句,你也来二十句。比赛到哪里就算哪里,看谁赢过谁?天有城堡云,地上雷雨临。云往东,刮阵风。云往西,披蓑衣。云下山,地不干。云绞云,雨淋淋。黑云接驾,不阴就下。云低要雨,云高转晴。云行北,好晒谷。云行南,大水漂起船。清早宝塔云,下午雨倾盆。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云中出现黑色和红色,就会下冰雹。清早起海云,风雨霎时临。朝怕南云涨,晚怕北云堆。早上乌云盖,无雨也风来。天色亮一亮,河水涨一丈。红云变黑云,必有大雨淋。天上豆英云,地上晒死人。日落乌云涨,半夜听雨响。日落胭脂红,非雨便是风。” 寒东琅连忙接茬道:“日出红云升,劝君莫远行。日落红云升,来日是晴天。日落云里走,雨在半夜后。天上炮台云,地上雨淋淋。西北起黑云,雷雨必来临。云自东北起,必有风和雨。有雨山戴帽,无雨山没腰。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清晨雾浓,一日天晴。十雾九晴,凡雾重三日,必有大雨。春雾日头夏雾雨,秋雾凉风冬雾雪。昼雾阴,晚雾晴。东虹日出,西虹雨。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云吃雾下,雾吃云晴。东风急,备斗笠。急雨易晴,慢雨不干。东北风,雨太公。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天乌地黑无风发,大水落得阔。” 宇文思手一挥道:“风静天热人又闷,有风有雨不用问。夏至有风三伏热,重阳无雨一冬晴。四季东风四季晴,只怕东风起响声。南风头,北风尾。一日南风,三日关门。东风下雨,西风晴。久雨西风晴,久晴西风雨。南风暖,北风寒,东风潮湿西风干。久雨冷风扫,天晴定可靠。南风不过午,过午连夜吼。七月北风及时雨,春吹东风雨咚咚。冬吹东风雨无踪,秋吹东风毛毛雨,夏吹东风雨漰漰。早晨下雨当日晴,晚上下雨到天明。雨打五更,日晒水坑。久雨必有久晴,久晴必有久雨。东边日出西边雨,阵雨过后又天晴。先下牛毛没大雨,后下牛毛没晴天。落雨落得慢,近日雨不散。热生风,冷生雨。春冷雨,夏冷晴。” 第62章 心存疑虑 宇文思话音刚落,寒东琅慌忙说:“日暖夜凉,井底也干。数九不冷,来年多虫。冬暖要防冬寒,春寒四十天。星星眨眼,有雨大起。夜星繁,大晴天。直闪雨小,横闪雨大。东闪日头,西闪雨,南闪火门开,北闪雨就来。先雷后雨雨必小,先雨后雷雨必大。雷打天顶,有雨不狠;雷打天边,大雨涟涟。雷声闷沉沉,天气难得晴。雷公先唱歌,有雨也不多。久雨闻雷声,不久定天晴。早雷不过午,晚雷十日雨。闪电强又猛,有云不下雨;闪电弱又多,雨水马上多。青蛙叫,大雨到。燕子低飞要落雨,草灰结成饼,天有风雨临。蚂蚁搬家蛇过道,大雨马上就来到。河里鱼打花,天天有雨下。泥鳅跳,风雨到。蚊子聚堂中,来日雨盈盈。 宇文思不甘示弱道:“久晴鹊噪雨,久雨鹊噪晴。烟囱不冒烟,一定是阴天。石板出汗,大雨要见。池塘起泡天要变,盐钵出水,大水淒淒。远寺钟声清,何必问天公。若要晴,望山青;若要落,望山白。鞭草返青,天要下雨。烂苔浮水面,不久风雨见。桐树叶子往下垂,两三天以内雨纷飞。竹子开花,连月不下。冬天果树乱开花,来年井干草枯焦。” 寒东琅听得瞠目结舌,张大嘴巴合不拢,好一会儿才问:“你研究过气象和前人的二十四节气吧!钻研过黄子发的《相雨书》吗?你比我多了十一句,你赢啦。你身为刺史,不是研究天文地理的,一口气讲出长篇气象谚语五十一句,着实不简单,堪比东汉天文学家张衡哩。我虽有一套看气象的方法,但比你差远了。” 宇文思淡然一笑道:“我仅仅比你多了十一句,惭愧哩。还有什么观云识天气的奥秘,你不妨说来听听,我们彼此取长补短,共同切磋研究大自然的各种气候现象,方便出差外出办案。愿意吗?” 寒东琅注视着他说:“我要向你学习,说错了请指正。我主要是看云识天气的。清晨太阳末出来之前,我看东方黑云,如鸡头、龙头、旗帜、山峰、车马、星罗,如鱼、如蛇、如灵芝、如牡丹,或紫黑气贯穿,或在日上下者,主当日有雨,多在午后至傍晚时分。云向东,刮黄风;云向南,雨漂船;云向西,水滴滴;云向北,晒干麦。东风虽主降雨,然在黄梅时节,大伏之中,刮东风则天晴,秋日吹北风每每降雨,但秋夜吹北风则主天气晴朗。有时候夜晚看月亮颜色,或青或红,主次日有雷雨。月亮周围有白云结成圆光,或大如车轮者,主来日大风。就是说日晕则雨,月晕则风,何方有缺,何方有风。又叫月晕而风,础润而雨。星光闪烁,必定风作。白云遮住北斗星二三个小时。天公作变,水面生靛。夏日水底生苔,水作靛青色,主有暴雨。水有泥腥味或有香味时,主雨水将至。下雨时,泥腥味甚浓者,一二日内难晴。阴历正月初七、初八,北风必定发。阴历二月初三、三月清明,四月夏至,六月十二日主阴天或雨天。” 宇文思两手掌一击道:“原来你也懂得观察天气变化的,讲得颇有道理,丝毫不比我差哎,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在此献丑了,冒犯上司啦,请见谅。我们现在出去仔细看一下天气变化,再决定下午该不该走?” 寒东琅微微一笑道:“好的,天色暗下来了,我们仔细看一下云层,就该知道下午的雨大不大喽?” 宇文思来到天井里仰头看着渐渐低垂的天空说:“上午是红云,现在变成了黑云,且云层越来越低,并且出现了云绞云的现象,下午肯定雨淋淋的。” 寒东琅接茬道:“嗯,云向西游移,东风也渐渐加大了,西北起了黑云,说不定午后就要下雨哉。况且你门前池塘里的鱼在打花,也许明天也有雨哎,那我们何时动身去穹隆山啊?” 宇文思见他焦急的模样儿,连忙安慰道:“你是怕寒晨星在此受苦吧!我已经派专人负责她的饮食起居了,跟住在怡红楼的待遇一样,不会挨饿受冻的,你放心好了,要么现在进去看看她。” 寒东琅忧伤地说:“她不想见我,去了反而增加她对我的厌恶感,等破案了亲自去接她出来吧!” 宇文思微微一笑道:“你是中年男人了,咋还不懂女儿心哎。女人往往是正话反说的,她实际上很想念你的,你是她的全部寄托,赶快去看看她吧!”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不麻烦你们了,她怎么进去的,我要求她怎么出来,对她不得有任何伤害。否则唯你是问。”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要是她在牢房中撞墙自杀了,或者出现自残行为,而我与你一道去找章健硕等人了,一二天回不了官署,你也治我的罪吗?我可没有分身术哎。女人的心思像天空,我怎么琢磨得透哩,要么另外派一个人陪你去穹隆山,我留下来守护你的寒晨星,咋样?” 寒东琅觉得他言之有理,忧心忡忡地说:“那你陪我去看一下她吧,我先安慰叮嘱她几句。” “好的,你跟我来吧!” 宇文思领着寒东琅到达牢房门外,寒东琅站在四面都是围墙,仅有一个递送饭盒的窗口,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忍不住泪花闪烁。 宇文思见状说:“你也知道,州一级的官署,都是暂时关押犯人的地方,我这里女性有三间,男性有六间,由于女性不多,冷月寒星就独自一个房间,前面只有一个仅能容纳饭盒进出的墙洞,后面有一个出气洞,大约一个脸盆那么大,铁栅栏围住的窗口,空气流通的,你甭担心她会窒息而死。她要大小便,站在门口叫一声,我们便有人接应她到女茅厕方便的。” 寒东琅嗯了一声,跨进牢房,瞥见冷月寒星躺在一张木板上,头朝墙壁靠着,慢慢地靠近木板前问:“寒晨星,我来跟你说几句话,能否坐起来聊聊。” 冷月寒星毫无反应,寒东琅伸手摸她的头,低声轻轻地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身为大理司直,却连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枉为男人啊?今来想跟你说,我和宇刺史要出去几天寻找线索,力争五天内破案,让你恢复自由,你一定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别让我担惊受怕,好好吃饭。被子不够热就跟看守的说一声,我已经交代他们善待你的,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等着我来接你回家,切记!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好吗?” 冷月寒星缓缓地动了一下,但没有转过身来,寒东琅急忙弯腰伸手抱起她,将她搂在怀里呜咽道:“你关在这里,我彻夜难眠,茶饭不思,如坐针毡,你知道我有多伤心难过吗?寒晨星,没想到我的到来却给你带来了灾难,早知如此,相见争如不见啊!”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还要去寻找两位兄弟,好让九泉之下的爹娘安息哩。” 寒东琅再次拥紧她说:“我比你还焦急万分啊,恨不能现在就抱着你,回我长安的家呀!” 冷月寒星饮泣道:“我给你提供一个消息,穹隆城里最出名的女性轻功者可能是章筱丽,她喜欢听我的歌,常常来捧场,有一次我偶然瞥见她腾空一跃,翻墙站到了我的戏台前,令我浑身颤栗。曾有一次,某位公子上台想轻薄我,是她出面打抱不平救了我的,那位公子会武功,不知道筱丽也会武功,且比他高出一筹,结果打输了,抱头鼠窜逃走啦。后来,筱丽担心那位公子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便每个晚上跑来看护我,跟我关系蛮不错的,她的手掌跟我可谓是一样的大,如何自我保护抽人巴掌,是她教我的,你去找到她,案情说不定就有进展了,你快去吧,外面好像要下雨了,雷声隆隆的,注意安全。” 寒东琅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紧,琢磨着找到章筱丽,案情就真相大白了,急忙说:“谢谢你的信息,你要保护好自己,稍安勿躁,我会尽快找到章筱丽的。”随后吻着她的额头,依依不舍地说:“多么想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吻着你。” 冷月寒星推开他说:“宇刺史过来了,你该回去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尽快找到章筱丽破案,让我重见天日。” 寒东琅含泪告别道:“请你多保重,最快三天之内接你回家。” 冷月寒星泪水涟涟,泣不成声,挥挥手以示再见!寒东琅一步三回头,步履沉重地离开了牢房。 宇文思出来仰头看着天空说:“大雨欲来风满楼啊!东北风呼呼作响,西北边黑云翻滚,雷声隆隆,你就在我这里吃午饭吧!”话音刚落,大雨倾盆,哗哗作响。 寒东琅沮丧地说:“我吃不下饭,还是先回寒晨星的住所吧!你有油纸伞吗?可否借我一用?明天还给你。” 宇文思大声说:“我有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可是雨这么大,你一脚踩出去便会淋湿,还是吃了午饭等大雨小了再回去吧!” 第63章 隐隐约约 寒东琅摇摇头说:“你去拿油纸伞借给我好了,我的时间很宝贵,舍不得在此逗留。” 宇文思只好去卧室拿来了一把红色油纸伞递给他说:“我不喜欢红色的油纸伞,送给你好了,家里还有一把黄色的油纸伞。你若是实在耐不住性子,那我们等这阵大雨过后便启程去穹隆山,你觉得如何?” 寒东琅低声问:“我们可否先去一趟章琏璥和章琏玶家呀?他们也许知道子女的下落哎。让其父母去找子女回家,怎么样?”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你不怕打草惊蛇吗?父母都是向着子女的,我觉得还是对他们保密为好,悄无信息地去山上调查摸底,若是逮个正着便会真相大白喽,冷月寒星可以回到怡红楼了呀!” 寒东琅苦笑道:“嗯,但愿如你所言,我巴不得现在就带寒晨星回去哩。实际上不用去找到章筱丽,便也知道寒晨星是冤枉的,你为何不敢先放人哩?仅仅凭任幽兰一句话,两个巴掌,你们就将寒晨星抓来打入牢房,有失公正哎。”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我也无奈啊,你可知道任幽兰交际广泛,朋友遍天下,上头比你大的官督促我办的,岂敢违抗啊?请你理解哎。我们只有尽快破案,还冷月寒星一个清白便是喽。” 寒东琅眉头一皱,紧张地问:“上头那个大人物插手这里的事儿,请将姓名报给我。” 宇文思伸手摸着下巴,盯着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惹不起,还是赶紧去找人算啦,坐在这里干瞪眼,等天晴也不是个阵,干脆冒雨出发算啦。” 寒东琅沮丧地说:“打雷下雨上山不安全,我要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还是明天看天气再说吧!急勿来的。我先回怡红楼了,有啥好主意,明天跟我说,或者跑怡红楼找我详聊。” “嗯,好的,请您慢走!明天见!”宇文思挥挥手说。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回到怡红楼,还没跨进大门,便听见任幽兰在问一个男人,打听自己的下落,慌忙退出来,悄悄地溜进了右侧的弄堂里去,一顿饭的时间后,慢慢地折回到冷月寒星的住所。刚脱下外套靠在卧榻上,便听见急促的敲门声破门而入。 寒东琅轻声地问:“谁呀?冷月寒星不在房里哎。” “你好,我是怡红楼的商贾包仲佲,不是找冷月寒星的,我在此恭候你多时了,看你进了房门才过来找你的。能否开门谈谈案件之事啊?” 寒东琅下卧榻穿衣,过去打开门问:“包商贾,你好!有什么新发现吗?我的寒晨星被关在牢房里了,有苦难言哩。” 包仲佲跨进房门随即关上门问:“你刚才去看她了吗?我昨晚回来的,听花艳萍说案情有所进展了,说什么冷月寒星是犯人,被关进了平江州的牢房,我听得不寒而栗,心灵倍受煎熬,打死我也不信,冷月寒星会去杀花艳萍,花艳萍将冷月寒星当闺女来对待的,她会恩将仇报吗?更何况冷月寒星是个温柔善良,且富有慈善之心的女子,对待每一个人都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咋会是杀人犯哩?你认为呢?” 寒东琅紧皱眉头道:“你们听得一鳞半爪,不知道内情。寒晨星不是因为刺杀花艳萍而被关进牢房的,花艳萍的案情毫无进展哎。寒晨星是因为幽兰书院的任幽兰,指控她去书院盗窃两本武林秘籍,而被抓进牢房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想多说了,待破案后再告知你详情。我刚从平江州官署回来,寒晨星的案情有点头绪了,明天想去调查摸底一番,也许有所收获。花艳萍的案件也会有眉目的,请你不要焦急。这段时间你们怡红楼的生意会受到影响,但也无奈,请你见谅,是我和冷月寒星给你们怡红楼带来了损失,实感抱歉,我在此向你道歉。”随即弯腰向包仲佲鞠躬三下。 包仲佲连忙扶正他说:“您太见外了,大理司直,应该说我们怡红楼管理不完善,对冷月寒星照顾不周,令其遭到了坏人的暗算,关进了牢房受尽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我给你磕头作揖了。”立即弯腰道歉。 寒东琅苦笑道:“你太见外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包仲佲微笑道:“我是来请你吃午饭的,并顺便谈谈我们对案情的看法,不知你肯赏脸否?” 寒东琅严肃地说:“吃午饭就免了,至于案情你现在就可以跟我讲啊?” “是花艳萍叫我来请你过去谈案情的,具体情况我不知情的,你还是去一趟吧!”包仲佲忧心忡忡道。 寒东琅见他有满腹心事似的,只得点点头说:“下午去你卧室谈,你回去先吃饭吧!我想去幽兰书院一趟。” “也行,那你多保重,别为冷月寒星的事儿寝食难安,吉人自有天相的,我相信冷月寒星的为人,她不会武功,更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幽兰书院盗窃武林秘籍,请你对冷月寒星有信心,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寒东琅忧虑重重地说:“我也相信寒晨星的为人,我会尽力的,你放心回去吃饭吧!我这就去找任幽兰,她那里回来后直接去你房间。” “嗯,好的,我在卧室等你,不见不散。”包仲佲挥挥手道。 寒东琅见包仲佲走远了,急忙去找任幽兰。走到大街上看见有个妇女站在糕饼店门口,高喊着卖百果糕、栗子糕、他便进去买了两个,随后急急忙忙地朝幽兰书院走去。 到了幽兰书院大门口,忽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人声嘈杂,慌忙进去细看,只见任幽兰站在廊檐下讲话,天井里站着几十个人,便也站在墙根下听她发言。 任幽兰亮起嗓门说:“诸位,幽兰书院的藏书好多是大家捐赠给我的,若是没有你们这些爱好读书者们的支持,我的书院也办不了几十年,更不会有上万册藏书。几十年来幽兰书院没有发生过盗窃书本事件,可是前晚我的两本至关重要的武林秘籍不见了,大家知道《武苑》《气海》这两本书是一位已过将军临终前捐献给我书院的,并叮嘱我有朝一日要送给皇上,可如今书本被盗窃了,案件毫无头绪,你们说咋办?” 只见一位英俊洒脱,高大挺拔的令郎站到任幽兰的眼前说:“你刚才不是说已经抓到盗窃者了吗?还在这里磨蹭个啥呢?直接去找那位歌舞艺人要书本好嘞。” 大家异口同声道:“是啊,任院长,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位歌舞艺人,打得她皮开肉绽,肯定会将书本拿回来的。” 任幽兰眉头一皱道:“大家静一静,关键是那位歌舞艺人并没有偷到书本,她来之前就有人已经盗取了《武苑》《气海》,我们即便打死她,也拿不回那两本书哎。我怀疑会武功的人来过我书院看书,知道了这两本书的作用,及放在书柜里的位置,由于我的书本只能在此就读,不能外借,更不能抄书,他便动了偷书的念想,当初也许苦于找不到机会,后来想出了两人联手的妙计,里应外合,便将我的书本偷走了。今天请捐赠者聚集在这里,目的就是想请大家帮忙献计献策,搜索一下我们这一带有没有武功超常,轻功厉害的高手,将名单全部写出来给我,我自己去寻找盗窃者,怎么样?愿意配合吗?”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大声说:“近日有人发现武功盖世的苗暮羽的孙子苗无影来过穹隆城,经常去大街上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吃糕点的,不喜欢吃别的食物,我们不妨去打听一下,此人是否还在穹隆城?这两本书会不会是他爷孙联手盗窃的。” 旁边的一位中年女子说:“我们穹隆城里就有两户人家武功了得,也许是这两户人家干的哩,我们将信息提供给宇文思刺史,让他们去破案好嘞。” 任幽兰大声说:“我知道你指的是章琏璥和章琏玶兄弟两家人,我觉得乡里乡亲的,岂会下手盗窃书本啊?何况章家与我家有点老亲戚关系的,他们若是想借书拿家里去看,我也会同意的,犯不着盗窃这两本书啊!” 好多人异口同声道:“我觉得任院长言之有理,你娘跟章琏璥的娘是姑表姐妹,平常走得蛮热乎的,一般不会来盗窃你的书本,何况亲戚之间可以借阅拿家里看哩。依我之见,苗暮羽爷孙俩可疑,为何好长时间不见苗无影来此,前天咋突然降临穹隆城里啊?” 另一个年长点的老人说:“苗无影我见过,个子蛮高的,身材魁梧,我也曾亲眼目睹过他练武功,比章家两兄弟强多嘞。” 只见他身边的一个阿婆说:“老伴,别乱说话,你在哪里见过苗无影啊?我从来没见过他哩。” 老人急忙说:“苗无影与章琏璥的妻子苗香莲是同一个爷爷苗暮羽,有一次我在他家与其父闲聊,偶然发现堂兄妹两个人在天井里练武功,配合得相当默契,看样子堂兄妹关系不错的。我琢磨着,会不会香莲协助苗无影盗窃这两本书啊?苗暮羽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了,深居简出的,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吧!” 第64章 意外收获 阿婆说:“为了孙子能练成无人能敌的武功高手,日后好考个武状元,爷爷岂会不帮?” 任幽兰赶忙接茬道:“大家说得各有道理,听了你们的一席话,我觉得苗无影的嫌疑最大。我去向宇刺史报告此事,你们都去我家大膳堂吃午饭吧!我去去就来,你们饭后可以回家了,有啥新发现直接告诉我便是。我爹有要事即将回去应卯了,你们不要打扰他哦。” 寒东琅听到这里,慌忙退出大门朝平江州官署走去。渐近平江州却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大声高喊放冷月寒星出来,其中一位高个子年轻人说:“宇刺史,我们今天来的十几个年轻人,都是冷月寒星的歌迷,我们去怡红楼听歌,包商贾说冷月寒星蒙受冤屈,被关进了这里的牢房。我们今天聚集在一起,前来营救冷月寒星出去的。你是放人还是不放人?一句话。凭我们对冷月寒星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去幽兰书院盗窃两本武林秘籍的,再说她又不会武功,只会唱歌,偷《武苑》《气海》派啥用场呢?请你高抬贵手,痛痛快快地放冷月寒星出来,我们带她回怡红楼。” 宇刺史手臂一扬说:“诸位年轻人,我的心情和你们一样,我也是冷月寒星的歌迷,我也不相信她是盗窃书本的犯人,可是任幽兰说有证据证明她就是那晚盗窃武林秘籍之人,而且告知了上级官员,上面督查下来,我不得不照办呀?但是,请你们放心,她在里面待遇还行,不会用刑的。我们明天要去一个地方调查案情,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冷月寒星不会被关押太久,你们不要为难我,不要冒犯了上级,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请你们理解,即刻回去,我自有分寸的,请你们相信我吧!” 紧接着一位身材高挑苗条的姑娘说:“宇刺史,我自从认识冷月寒星以来,感觉她这个人与世无争的,性格温顺,经常面带微笑,待人和蔼可亲,说话都是心平气和的,不论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儿,从没见她与别人红过脸,吵过架,也没见她去外面闲逛过,更没听说与人结仇,任幽兰凭何说她是盗窃书本之人呀?叫她拿出证据来啊?难道她的亲戚在大理寺当少卿,就可以随便抓人关人嘛?” 寒东琅听得心惊胆战,莫非任幽兰惊动了穹隆城里人,在大理寺当少卿的蔡凌骁,蔡凌骁与任幽兰是什么亲戚关系啊?为何当时问宇文思,他绝口不提一个字哩。 正在琢磨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个人喊道:“大理司直,你站在这里干吗,是来找宇刺史的吗?” 寒东琅闻声转过头来问:“你是谁?咋认识我呀?” “真是贵人多忘事,在我家见过一面的,咋转眼就忘了呢?仔细想一想吧!” 寒东琅伸手整理了一下长衫,突然喊道:“任川苏,你是来找宇刺史的吗?” “谢谢你还能想起来,我家两本武林秘籍不见了,怕时间长了上头知道,怪罪下来承受不起,今又来找宇刺史商量,早些破案结案,好让我令爱睡个安稳觉。” 寒东琅靠近他低声问:“你令爱因何一口咬定冷月寒星是盗窃书本之人啊?你看前面围着一群人,都是来帮冷月寒星伸冤的,叫宇刺史赶快放人哩。” 任川苏感叹道:“还不是因为你啊?知女莫若父,令爱对你一见钟情了,得知你爱的人是冷月寒星,拒绝了她的真情实意,便心怀嫉妒,欲置她于死地哎。” 寒东琅紧张地问:“那你的意思,冷月寒星是被你女儿冤枉的,你也知道此事。” “谈不上知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因我发现令爱看着你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关切之情,我琢磨着她也许爱上了你,爱情真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吗?”任川苏瞪着寒东琅问。 寒东琅摇摇头说:“现在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我们赶紧过去找宇刺史商量如何破案之事?” “宇刺史正被一群人包围着,叽叽喳喳地向他们解释,我们别急,先看看他如何劝退这帮人的纠缠不休。”任川苏若无其事地说。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一群人慢慢地散开了,只剩下刚才说话的两个人不肯离开。 宇刺史抬头忽见寒东琅和任川苏站在门前,急忙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咋不喊我呢?刚才来了一群冷月寒星的忠实歌迷,要求释放冷月寒星,我哪敢呀?如今还站着一对夫妻不肯回去,一定要讨个说法,就由大理司直向他夫妻俩解释吧!” 寒东琅上前捂着高个子年轻人问:“谢谢你夫妻俩对冷月寒星的关心和信任,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们夫妻俩叫啥名字?府上何处?从事什么工作的?” 高个子年轻人说:“我们俩是本地人,还是个读书人哩。他说我们俩有夫妻相,就认为我们是夫妻,实际上我们是同窗好友,而非夫妻。她叫章筱艳,我叫温紫绀,平时功课不忙的时候,便去听冷月寒星唱歌,她唱的歌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哩,吃饭都不知肉味了。” 宇刺史连忙接茬道:“是啊!她不仅人长得漂亮,且举止端庄贤淑,性地温柔善良,歌声美妙悦耳,但凡喜欢听歌的人儿,都喜欢奔着她去欣赏歌曲的。” 任川苏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令爱也喜欢听她的歌声哩。” 寒东琅听着他俩的对话,不置可否,过了一忽儿,盯着温紫绀诧异地问:“你俩在读书,瞧你们还是一脸的孩子气,咋个子都长这么高了呀?” 温紫绀乐呵呵道:“我十六岁,比她大一岁,我平时在学武术气功,吃得也多,自然长得快呀?” 章筱艳怯怯地说:“我家都是高个子,遗传基因之故吧!” 温紫绀瞪着她脸色一沉道:“你在胡说,你娘个子并不高,你是跟着你爹和阿哥阿姐常常练武功,吃得多吃得好,个头才长得快的呀!” 寒东琅一听急忙问:“你爹叫啥名字?愿意收徒弟吗?” 章筱艳呶呶嘴巴不说,温紫绀接茬道:“她爹叫章琏玶,娘叫温兰香,是我家大姨母,她是我表妹哎。” 寒东琅微笑道:“噢,原来你俩是表兄妹啊!能否带我去见见你姨夫啊?” 章筱艳慌忙说:“我爹娘不在家,出去有事三天后才回的,改日吧!”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爹娘去哪里了,能跟我说嘛?” “不知道,你问那么多干吗呀?还不快去看看冷月寒星,她关在那里怪可怜的,你们当官的还不赶紧去破案,还有心思在此问这问那的,好意思吗?”章筱艳冷冰冰地说。 任川苏怒瞪着她说:“没想到章琏玶教出来的令爱那么没教养,竟敢跟大理司直顶嘴,想掌嘴还是想蹲牢房呀?” “想蹲牢房了,咋的啦?想陪冷月寒星在牢里聊聊天,可以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牢房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你又不是犯人,干吗关你呀?这里没你的事儿,你要是真的关心同情冷月寒星,那你就帮我们破案吧!明天陪我们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可能藏着犯人,只要能找到她,冷月寒星就有救了,不知你愿意协助否?” 温紫绀慌忙打岔道:“我们又不是吃官饭的,破案不是老百姓的事儿,你们去忙吧,我们这就回家去喽。”随即拉着章筱艳的手跑出去了。 寒东琅苦笑道:“温紫绀比章筱艳机灵多了,章筱艳是个诚实单纯的孩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 宇刺史迟疑了一忽儿说:“毕竟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吗。下午雨大,我们明天去吧!你们一同过来找我的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先到的,有事跟你商量,先让任县令跟你聊吧!我去看看寒晨星好嘞。” 宇刺史急忙说;“你先别去,我看了她刚回来,她睡着了。” 任川苏连忙说:“我只说一句话,很快就回去,大理司直没必要回避的。” 宇刺史连忙问:“什么事儿,请快说。” 任川苏低声道:“令爱上午集中了一批读书人,大家七嘴八舌,怀疑苗无影是盗窃书本之人,望你们尽快找到他审问破案,怎么样?” 宇刺史赶忙说:“好的,跟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我们会尽快付诸行动的,还有什么要说的,别藏着掖着的,快全盘倒出来吧!” 任川苏挥挥手说:“没有了,祝你们尽快破案,再见!”转身就跑了。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问:“你跑回来找我啥事啊?想去山上吗?”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我想说的刚才任川苏已经说了,我去任幽兰家,发现她聚集了一批读书人在那边商讨破案之事,偶然听到苗无影是怀疑对象,你可知道苗无影是哪里人啊?武功高强吗?”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苗无影是苗香莲的堂哥,已经跟你说过了的,从前经常在香莲家走动的,大约十年左右没来此地了,不知为何,近几天老是在穹隆城里晃悠,大家怀疑他也是有一定的道理。他父亲叫苗凌风,爷爷叫苗暮羽,武功我没领教过,更没看到过他们与别人比武,只听别人说他爷爷的武功超过儿孙两个人,家住杨浦村,距离穹隆城大约五十里左右。” 第65章 始料不及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也觉得他们怀疑他情有可原,那我问你,你可否请人将苗无影的头像画出来,拿给关在这里的两个神偷辨认,两个神偷书本偷到手后是否被苗无影抢了去,看了头像大概有点眉目喽。” 宇文思拉着寒东琅来到堂前坐下说:“汉钟藜不是真正的神偷,莫烟雨确是一个神偷,不知他怎么偷出两把剑的?我们现在还没有告诉王才顺,想听听你的意见。” 寒东琅惊奇地问:“什么?莫烟雨从王才顺当铺里盗取了青龙剑和鸦九剑,这怎么可能呢?当铺围墙门锁完好无损的,如何作案?我们应该将剑拿给王才顺瞧瞧,是不是真的?说不定是赝品哩。” 宇文思伸手摸摸头发说:“我也正有此意,既然你同意了,我们就请王才顺来此一趟,让他辨认一下两把宝剑的真假。” “好的,你现在就去请他过来,说不定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哩。还有两把刀不知被谁盗走了,寒晨星家里祖传的镜子也被盗,兴许都是同一班盗贼所为哎,希望案情能有意外的发现和突破。” “我这就去,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你不用亲自去叫他,派一个人过去请他快来便是了。” “哦,那我叫颜无痕跑一趟他家。”随即去呼喊颜无痕。 颜无痕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问:“宇刺史,有何吩咐?” “你马上去叫王才顺到官署里来,说我有急事找他。快去。” “好的。”颜无痕飞也似地跑出去了。 一杯茶的时间,颜无痕领着王才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宇刺史说:“表兄,我带着你去看两样东西,请跟我来。” 王才顺尾随宇刺史等人来到储藏室,颜无痕打开柜子,拿出两把剑递给宇文思。宇文思退下剑套,递给王才顺问:“你认识这两把剑吗?请你看仔细是否就是你家遭窃的两把剑啊?” 王才顺没有伸手接剑,垂头丧气道:“这两把剑是从我家偷出去的,只可惜是赝品,我放在卧室的地窖里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把剑与真正的两把剑同时被盗,是否同一个盗贼也不得而知哎,只有等待破案了。” 寒东琅紧皱眉头问:“你连剑也没看,咋晓得这两把剑是赝品啊?” 王才顺慢条斯理地说:“青龙剑,是我们唐朝名剑。此剑质地为铁、木,颜色呈灰黑色,长条形,两面刃。长74厘米,宽3厘米。剑柄上有一块圆形铁皮护圈。剑鞘由两片硬木合成,五组铜片圈固定,铜片上的纹饰各异,靠护手圈内一组的铜片圈两侧各有一条青龙,故称青龙剑。练青龙剑有剑诀的,我背给你们听听。‘剑是青龙剑,走剑要平善,气要随剑行,两眼顾剑尖,气沉两足稳,身法须自然,剑行如飞燕,剑落如停风,剑收如花絮,剑刺如钢钉’。所谓‘一舞剑器动四方’,唐朝舞剑之风甚重。青龙剑具有较强的刚实勇猛风格,然而又不是那种硬拼硬进,而是刚柔相济、剑法运用自如,身法轻快敏捷,舞起剑来潇洒飘逸,走起的身形步法韵律有致,既好看,又实用,这就是会武功者青睐青龙剑的主要原因。而鸦九剑可以用白居易的一首诗来表达他的特点,我不用做详细解说了。白居易的《鸦九剑》诗道出了鸦九剑的神韵。‘欧冶子死千年后,精灵暗授张鸦九。鸦九铸剑吴山中,天与日时神借功。金铁腾精火翻焰,踊跃求为镆铘剑。剑成未试十余年,有客持金买一观。谁知闭匣长思用,三尺青蛇不肯蟠。客有心,剑无口,客代剑言告鸦九。君勿矜我玉可切,君勿夸我钟可刜。不如持我决浮云,无令漫漫蔽白日。为君使无私之光及万物,蛰虫昭苏萌草出’。而眼前的这两把剑都不具备我刚才所言的特征,你们按我所言仔细一瞧便是了。”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又成了无头案了,当铺储藏室完好无损,谁会偷出你的两把名剑哩?难道真的是先盗取你的钥匙,然后打开门拿走了这两把剑。” 寒东琅大声说:“这还用问嘛?肯定是了解王才顺生活习惯的人。心思异常缜密,首先偷取储藏室的钥匙,随后明目张胆地盗取了两把剑,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王才顺忧心忡忡道:“我怀疑一个人,可又不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请你们赶紧去破案,盗贼不会是百里外人士,肯定是当地人的,不然咋晓得我什么时候睡得跟死猪似的,什么时候不与贤内同卧榻共枕呢?” 寒东琅两手掌一击道:“你言之有理,我也感觉就是你身边的人儿,知道你的钥匙放在何处,且观察你好久了,老早就盯着这两把剑也说不定哩。” 宇文思苦笑道:“大家的想法雷同,我们明天赶紧出发去调查好了,现在先各自回去忙吧!” 寒东琅严肃地问:“汉钟藜与莫烟雨这两个神偷准备关押到何时啊?我认为剑是赝品,关押在这里也没用,何不来个放长线钓大鱼啊?” 宇文思诧异地问:“你的意思放走他们,再派人盯紧他们,看他们都跟谁接触联系,然后顺藤摸瓜,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一网打尽。” 寒东琅严厉地说:“是的,你觉得如何?”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这个办法可以付诸行动,我这就去放了他们。” “好的,明天去调查摸底,不管风雨有多大,我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带蓑衣斗笠或者油纸伞行走吧!”寒东琅一脸严肃道。 “好的,请你慢走,明天早上卯时左右,我来找你。” “不用,我来你这里一道出发好了。” “嗯,也行,再见!” 寒东琅走了不到十步路,慌忙折回来说:“宇刺史,我想去看看寒晨星,即便她睡着了我也想麻烦你一下,怎么样?” 宇文思左右为难道:“你上午刚见面了,咋又想看一次啊?不出三天便可以破案了,到时你俩时时刻刻可以搂着睡喽,更甭说看啦。”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好像有事瞒着我,且好怕那个当官的,请问章筱艳提到的那个少卿是不是蔡凌骁,我记得蔡凌骁就是穹隆城附近的人,也许与任川苏家有亲戚关系,请你如实告诉我。我与蔡凌骁是上下级同事,有些事我自己出面跟他沟通,出了事我来负责,不关你的事儿,这总可以说实话了吧!” 宇文思支支吾吾道:“请你不要出卖我,蔡凌骁的老家在五十里外的楼下村,与苗香莲娘家是同村的,与苗无影是朋友关系,一直有来往的。与任川苏的父亲是姨表兄弟,就是他督促我关押冷月寒星的。”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听起来有些复杂哎,书生们都怀疑苗无影盗窃了两本武林秘籍,如今听你说苗无影是个有背景的人物,不知案情能否顺利进展哎?苗无影如今人在哪里都不得而知,我曾听说有一个叫苗无影的人武功了得,一直在左千牛卫军队里,保卫朝廷和皇上安全的,不知是否属于同一个人啊?” 宇文思沮丧地说:“就是他呀,还能有谁呢?我可得罪不起哎。” 寒东琅苦笑道:“那就由我来得罪他吧,大不了不当这个大理司直好嘞。” 宇文思脸色一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甭多想,带你去看她便是。” 寒东琅站在牢房门外,宇文思去叫看守打开门,瞧见木板上没有人,小小的牢房里没有冷月寒星的影子,寒东琅紧张地问:“寒晨星呢?她人去哪里了,你们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宇文思急急巴巴道:“她病了发高烧,腰痛喊个不停,我叫孤玥珉驾着马车送她去治疗,也许快回来了吧,你放心回去休息,明天还要爬山呢。” 寒东琅怒瞪着他严肃地问:“送哪里治疗,不是林郎中的药铺吗?” “不是,大约五十里外的一个医馆,那里的郎中比林郎中医术高明多了,我估摸冷月寒星也许伤口感染了,便叫他急急忙忙地送去治疗。你要么等我们穹隆山回来后再去看她吧!”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说:“也只能如此了,你不会骗我吧!” “好端端的一个人,我咋骗得了你哎,三天后回来便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冷月寒星了。” “噢,但愿如此。请留步,我回去休息一下。” 两个人道别后,寒东琅便回怡红楼了,一直睡不着,无奈下卧榻找书本浏览。靠在卧榻头翻看唐诗一百首,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梦见冷月寒星被人打得遍体鳞伤,身上一丝不挂,只能看见白得跟纸张一样的脸蛋上没有血迹,别的地方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片。丰满的胸脯上面爬满了手指甲印,血珠冒出来鲜艳欲滴的,浑身血淋淋的不堪入目。他惊呼寒晨星谁打伤你的,随后就醒过来了。急忙下卧榻又去找宇文思了。 宇文思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寒东琅跨进门,站起来诧异地问;“你咋又回来了,是否得知冷月寒星回来了呀?你刚出去,孤玥珉便驾着马车进来了,听说伤势好多了,你甭担心哎。” 寒东琅扬扬手说:“带我去看她。” 第66章 藏着掖着 宇文思大声说:“你有完没完啊?她除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外,别的不比在怡红楼差哎,你干吗纠缠不休啊?我不仅仅只有你家一个案件,我手头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明朝上山后不知何时能回来,要紧的案件总要吩咐下去的,你自己去找看守开门好嘞。恕不奉陪了。” 寒东琅见他满脸写着不悦,无奈气鼓鼓地朝牢房走去,找不到看守,只得贴在门上大声喊道:“寒晨星,你在里面吗?腰痛怎么样了?” 寒晨星刚躺下,听见寒东琅喊她,急忙起来走到门边问:“他们不给你开门吗?我的腰伤好多了,不酸疼啦。孤玥珉带我去一个医馆疗伤后,现在能弯腰到地面了,你甭担心我,这里的人都待我很好,赶紧去破案救我出去。” “噢,你真的没事吗?有人打你吗?” “谁会打她呀?你多心了,一天跑四趟,不累吗?要想早日放她出去,奉劝你将心思放在如何破案上面吧!我怕你怪罪我,过来给你开门了,你俩搂抱一下,亲吻一会儿,说些甜言蜜语,才不会屡次打扰我。”何时过来站在身后的宇文思不耐烦地说。 寒东琅苦笑道:“也许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所以感觉不到,一刻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甭篡改字眼钻我空子了,谁没有爱过恨过啊?只不过有情无缘罢了。你不比我好多少,有何资格挖苦数落我啊?有本事现在就破案放冷月寒星出去,然后吹吹打打地迎娶她做妻子,能做到吗?” 寒东琅稳操胜券道:“只要寒晨星愿意嫁给我,当然能做到啊?” “好的,我等着喝你的喜酒了,门开了,你俩去亲个够吧!但千万别将木板弄断哎。我将钥匙交给你,滚够了再关好门,还给我钥匙。”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不见了,你关上门好嘞,寒晨星,多保重,再见!”怒气冲冲地拔腿奔跑着出去了。 宇文思琢磨着,还蛮有个性的嘛,赌气不见随即回去了,令自己下不了台。急忙进去问:“冷月寒星,你的寒东琅以前也是这种性格的吗?” “谁叫你说话不文雅啊?没事的,他气得快,发泄得也快,你别往心里去。”冷月寒星愁容满面道。 宇文思盯着她说:“你在心里怨我出言不逊,害得你们两个人没亲热,是吗?你可知道,我是因吃醋才激将他的,像你这样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才德称位的女子万里挑一的,喜欢你的男人岂止一个两个三个呀?穹隆城满大街都是哎。你可知晓,你关在这里,我们这帮喜欢你的歌迷,比你还痛苦伤心哉。” 冷月寒星诧异地问:“我仅仅是一名歌舞艺人,而你家的内人,漂亮贤惠,德才兼备,你干吗喜欢我呢?闲着没事干了吧!要么就是逗着我玩,耍我取乐子。” 宇文思伤心落寞道:“你瞧我是这样的男人嘛?你曾经在穹隆城也有好几年了吧,你可听到过我的桃色新闻,看到我去怡红楼寻花问柳了吗?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领情也罢,没必要损我吧!一腔热血付诸东流,一片痴情付诸日月。你好好保重,不出三天便可以还你自由喽。再见!” 冷月寒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陷入了沉思。自从自己来到了怡红楼,有好几个男人夜夜来捧场,从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恶语侮辱的,有人要欺侮自己,砸自己场子,都是他们这帮人出面摆平的,没少给足自己面子里子的。对自己暗送秋波,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至少有两只手,且都是有头有脸的,虽谈不上满腹经纶,但也可以与自己一争高低,旗鼓相当,琴棋书画尚且能博弈一番的。其中虽不乏纨绔子弟,但对自己还是尊重和看好的。想着想着,居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气鼓鼓地回到怡红楼的寒东琅,倒头大睡。一觉醒来,一团漆黑,看不清东西南北,摸不着油灯在哪里。只好下卧榻摸着门板出来开门,打开门才看到有月亮光射进门缝里来。慢慢地朝茅厕走去。解手后回来却发现房间里亮着灯盏,但房间里不见人影,到底是谁来点着灯,又是谁知道自己在冷月寒星的房间里呢?回到卧榻头却发现柜子上放着几盒糕点,拿起来细看,上面写着孟尘缘糕饼店。 寒东琅吓得再也不敢睡觉了,弯腰系鞋带,想出去找包仲佲打听一些情况,低头却发现卧榻底下放着一个木箱子,慌忙蹲下去低头伸手拉出箱子,打开一看,原来都是冷月寒星的学习笔记和书本。他急忙翻看所有的书本和笔记。居然发现了两本武林秘籍,《武苑》《气海》,这就是任幽兰要找的书本啊?难道任幽兰没有冤枉冷月寒星,冷月寒星干吗要去偷这两本书呢?她自己不会武功,谁叫她偷这两本书哩?继续翻看其它的书本,发现大部分是武功之类的书本,只有一本《九阴真经》是关于道教方面的书,记载了许多道教的事情,讲述道家养气之术,没有什么武功可言。还有《洗髓经》《易筋经》《九阳真经》《葵花宝典》《神功绝技》《十三手霸王肘拳法》《十八看家拳法》《金刚罗汉硬气功》《二指禅拳法》《天罡玄神功秘录》《道家阴阳丹法入手》《巨灵神掌功》等书本。 寒东琅睡意顿消,拿起笔记本翻看,忽然发现自己的姓名,每页上面都写着时间和天气,莫非是日记本,紧张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原来自己一直藏在冷月寒星的心底里,她每时每刻都在惦记着自己,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娶她为妻。当自己找到她,并告诉她已婚时,她曾一度孤独绝望,陷入了自残的境地不能自拔,是一帮歌迷唤醒了她,打消了她自杀的念头,认识到世上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友情。虽然暂时没有了亲情,但是只要存够了盘缠,迟早会有一天找到两位兄弟,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寒东琅看完了两本日记,见东方泛出了鱼肚白,急忙找出所有的日记本清点,总共有六本日记,连忙刷刷地翻看浏览,都是记载着对自己的无限相思之情,自己不晓得如何去报答她的满腔痴情。 若是这两本武林秘籍就是任幽兰要找的书本,那自己如何处理此事呢?冷月寒星到底会不会武功哩?毕竟她的第二个救命恩人是一位武功高强的老人,兴许跟救命恩人学会了武功哩。期间分开了七年,终究是生疏了一些哎。想着想着,日光已经射到了卧榻沿,寒东琅慌忙将箱子放回到卧榻底下,但是收起《武苑》《气海》两本书,将这两本书怀拽在自己怀里。然后收拾好行囊,带着陌生人送的糕饼,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平江州官署。 宇文思早就站在大厅里等着寒东琅的到来,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寒东琅打着油纸伞,宇文思穿着蓑衣,戴着斗笠。 寒东琅低声问:“我觉得穿蓑衣走路方便,你这里还有吗?” 宇文思冷冰冰地说:“没有啦。你抬头看一下天空就知道了。火烧乌云盖,大雨来得快。云从东南来,下雨不过晌。大雨渐渐会变成小雨的,不会打湿你的衣服,下午就会放晴,我们走吧!” 寒东琅觉得他语气不对劲,靠近他问:“你好像对我有成见,说话都是冷飕飕的哩,令人不寒而栗喔,跟我刚认识的你完全判若两人哎。” 宇文思嘴巴一撅道:“是的,因为你的到来给冷月寒星带来了灾难,而我不瞒你说,我喜欢冷月寒星,暗示她很多次了,可她一直在拒绝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我屡次试探她,心里是否有人了,可她就是不肯回答我。有一次怡红楼搞歌舞聚会活动,她无意中喝醉了,靠在椅子上喊着东琅东琅,原来她喊着的那个人就是你,真没想到哎。” 寒东琅苦笑道:“原来你是因为吃醋而冷落我喔,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事儿哎。寒晨星确是一位讨人喜欢的女子,你看上她并不奇怪。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有妻室的人儿了,而她绝对不会做小妾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非得要她做自己的小妾,交个红颜知己,说说话,聊聊心事,喝喝酒唱唱歌,总是可以的吧,男女之间也该有纯洁的友谊噢,你认为呢?”宇文思意味深长道。 寒东琅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感觉他是真心爱上寒晨星了,一提到冷月寒星的名字,他的眼睛里就闪烁着光芒,好像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毕竟自己还深爱着寒晨星,爱情是自私排他性的,万一他俩彼此喜欢上了呢?自己不是没戏了吗。 “你在琢磨什么呢?难不成怕我俩有下文啊!” “真不愧是搞破案的,连我想什么都被你猜着了。真的好担心她被你诱惑了,待破案后一定要带她去老家安家落户。” “你不是说她不会做小妾的吗,你怎么带得动她呢?莫非她愿做你的小妾不成?”宇文思一边走一边回头盯着他问。 第67章 忧虑重重 寒东琅怒视着他说:“我俩相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过日子哎?你有何资本,跟一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人相提并论呢?” 宇文思被他激怒了,大声呵斥道;“你甭提什么青梅竹马了,长期不在一起的情人会日渐生疏的,情感也会慢慢地冷却掉,你对如今的冷月寒星了解多少呢?还不如我对她了解得多哎。终究分开了七年的情人,跟陌生人有何区别呢?你知道眼下的冷月寒星有啥特长呢?平时除了唱歌以外,还有什么爱好呢?性格脾气还如往日吗?温柔善良的品性是否有所改变了呢?饮食爱好还如当初吗?日常花销大不大,靠什么来养育自己的哩,等等问题你都知道吗?看得出来感觉得到,你依然爱着她,可她是否还爱着你,有待进一步的了解核实。说不定真相露出来后,会令你不堪一击啊!”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最后一句话啥意思?想说明什么问题?什么真相?今天一边走一边说,请你将知道的事儿都一股脑儿的倒给我,甭让我心神不宁的,好不好?”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儿会令你不堪一击,你应该想象得出来,毕竟是个歌舞艺人身份,再迈出一步变成了什么哩?还犯得着我来点破吗?” 寒东琅迟疑了一下问:“她并非是单纯的歌舞艺人,已经变成风尘女子了,靠卖身来养活自己,是不是?” 宇文思诡秘一笑道:“聪明就是聪明,一点便知,跟聪明人打交道,总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寒东琅琢磨着他的表情,怀疑他在迷惑自己,离间自己与寒晨星的关系,他好趁机占有她的感情,然后再慢慢霸占她的肉体。 宇文思见他沉闷不语,低声问:“令你伤心失望了吧!要开始登山了,你能行吗?一边走一边聊很累的,还是等破案后再抽个时间聚聊吧!” 寒东琅微笑道:“只要你不累,愿意跟我谈她的事儿,那你就尽情地说个够吧!我洗耳恭听好了。” “你吃早饭了吗?我袋子里装满了糕饼,不知是谁送来的,早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我去洗漱了,没有发现来者是谁?糕饼有五种,是我们穹隆城大街上,唯一的出了名的孟尘缘糕饼店里的产品,味道可好啦,你吃一个尝尝吧!”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绿豆糕递给寒东琅。 寒东琅听得浑身哆嗦,怎么跟自己的糕饼一个样哩,也是五种,趁自己不在,放在卧榻旁边的柜子上,到底是谁在骚扰不停,盅惑人心啊! 宇文思感觉他神情紧张不安的,急忙扯住他的衣袖口问:“你咋的啦?瞧你一脸的惶恐惊慌,连糕饼给你都不接,出了啥事啦?” 寒东琅立马恢复神态,仰头看着前面的凉亭,平静地说:“前面有个凉亭,雨也变成毛毛细雨啦,我们坐一会儿吧!” “没走多久,你便累了吗?山很高的,你要是走不动,干脆现在就回去,我独自一个人上去找章筱丽好嘞。” “你这是哪里的话,我是给你看件东西,看了便知道我为何惊讶不已了。” “那好,我们坐下来看,你的包里到底放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寒东琅将布包放在石头上,伸手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全是糕饼。宇文思也急忙打开自己的布包,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两个人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个盒子里,装着相同的糕饼,异口同声地说:“这是谁送的糕饼,到底为什么?” 寒东琅狐疑地问:“我猜不透,你回想一下,从前有没有人无缘无故地给你送糕饼?我去上茅厕了,回来却发现柜子上放着这一盒糕饼,不敢吃。”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办案这么多年了,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有人得知我们找到了什么线索,且要去山上一趟,便趁机给我们送糕饼充饥。按理说不会下毒的,你不敢吃,我先来吃一个绿豆糕吧!”一边说一边啃起绿豆糕来了。 寒东琅苦笑道:“我又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要么我也吃一个自己盒子里的栗子糕好嘞。”随即拿起栗子糕往嘴里送。只听一只乌鸦哇的一声从头顶飞过,随后一只不知名的大鸟飞来抢栗子糕,寒东琅没拿稳,栗子糕掉在地上了。 宇文思见状不敢去咬绿豆糕了,盯着寒东琅紧张兮兮地说:“莫非这些糕饼有毒,老天保佑我们不死,打落了你的糕饼,可我已经吃了半个绿豆糕了,吐不出来了,咋办呀?” 一个过路人急忙说:“什么咋办呀?这不是很简单吗?拔下头上的银叉子试一下不就真相大白喽,你们两个人的头上都有银器,为何不试一试呢?” 寒东琅瞅了一眼过路人,微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这就试一下吧!” 两个人同时将银器插进糕饼里去,过了好长一忽儿,寒东琅拔出银簪子细看,没有发现变黑,而宇文思那根银簪子也没变黑,过路人说:“糕饼没有毒,你们若是还不敢吃,那就送给我好嘞,我砍柴过来,肚子早就饿扁喽。你们想喝水我这里还有一大罐。” 寒东琅注视着他上下打量着,好奇地问:“你是哪里人?这么早上山砍柴,不怕野兽出没伤人吗?” 宇文思盯着过路人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你不像砍柴的样子,是不是有人派你跟踪盯梢的呀?” 过路人摇摇头说:“没有人派我盯着你们,你当然认识我呀,你有时候去林郎中的药店买药,岂有不认识的道理哎。我就是那个给你抓药的人,名叫张骞,林郎中药店的打杂者,也可谓是伙计,今来山上不是打柴,是寻找一种治疗伤口的木本药。” 宇文思诧异地问:“你们药店的中草药不是温附子家提供的吗?咋自己上山找药来了哩?你认识这种药吗?” 张骞苦笑道:“温附子家没有这种药啊?要是有,谁还愿意大清早的跑到山上来哟。连早饭都没吃哎,肚子饿到贴着肋骨嘞。” 寒东琅严肃地说:“不是我们吝啬不给你糕饼,虽然银簪子没有变黑,那只能证明糕饼里没有剧毒品,但不能否定没有一般的毒物,因为银簪子测试毒物不是万能的,这些糕饼不是我们自己去店里买来的,是有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悄悄地放到我们的房间里来。如今穹隆城里案件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们又忙着在调查案情,还是小心为妙,你觉得呢?” 张骞沮丧地说:“你言之有理,那你们还放着盒子干吗呀?扔掉走路也轻松许多哎。” 寒东琅摇摇头说:“正值破案之际,带着盒子也许会派上用场哩。” “嗯,也有道理,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找药材去喽。” “先别急着走,请问你要找什么药,给谁疗伤的。”寒东琅右手一扬道。 张骞诧异地问:“什么,你俩还不知道吗?昨天下午发生在平江州官署牢房里的事儿,你俩焉会不知情哩?宇刺史应该一清二楚的呀?” 宇文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骞,张骞吓得拔腿就跑了。 寒东琅感觉里面有文章,急忙去追张骞,可是力气不够,跑步上山不是令郎的对手,一转眼,张骞不知去向了。 无奈跑回到凉亭里,怒气冲冲地盯着宇文思问:“昨天下午我回去后,是否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寒晨星是否遭人暗算了,请不要瞒着我。” 宇文思若无其事地说:“瞧你想到哪儿去了,关在我的地盘里,岂有人敢找她的麻烦,除非活腻了哎。” 寒东琅二话不说,慌忙转身朝山下跑去,宇文思眼疾手快,追上他紧抓住他的衣袖,怒气冲冲道:“你不想破案救她了吗?甭你多心的,冷月寒星没有你会过得更好。快点赶路,上山去。甭像个臭婆娘似的扭扭捏捏了。做事情要果敢利索,走!” 寒东琅挣脱不了宇文思的紧拉紧拽,只好一声不响地朝山上走去。一个多时辰了,他们看见一座高高的黄泥墙掩映在竹海和树林里面。 寒东琅急忙问:“宇刺史,是否到了呀?前面围墙里有一座房子哎。” 宇文思低声说:“你仔细听一下,里面好像有好多人在练武功哎。说不定就是章家两个孩子在教徒弟学武术。我认识他们堂兄弟俩,说话不方便,你先进去看看。若真的是章健硕和章长卿,那你立即出来找我,怎么样?” 寒东琅不置可否道:“我不认识他们,说话更不方便吧!”随后瞄了一眼宇文思,抬腿迈进了围墙大门。 正在操场上教几十个人练习拳击刀法的令郎,发现进来一个陌生人,急忙喊道:“你是谁?来找谁?若不是来报名参加飞虎神鹰队的,立即给我出去。” 寒东琅瞅着他微笑道:“我是来找章健硕和章长卿堂兄弟俩报名的,但不认识他俩,不知你是谁呀?” “我就是章长卿,我堂弟教剑法的,下午是他的课,现在有事出去了。你叫什么名字,瞧你一身打扮,以及说话的语气,好像不是本地人哎。真的是来报名参加飞虎神鹰队,为朝廷效力的吗?” 第68章 水落石出 寒东琅微笑道:“跑到那么高的穹隆山顶,难道是来玩耍的吗?我还带着一个人哩,要么请他进来跟你说吧!” “好的,你去叫他吧!”章长卿随即又忙着去教他们练习刀法啦。最里面一帮人在练习拳打脚踢的。队伍前面站着一位妙龄姑娘,寒东琅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而她也紧盯着寒东琅细看。东琅慌忙离开了操场,回到了围墙外面。 宇文思紧张地问:“是不是章长卿他们呀?”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们找对地方喽,你进去跟他说清楚来此地的目的,以及我的身份。” “好的,我们一道进去吧!”宇文思拉着寒东琅的长衫,跨进了大门。 章长卿急忙垂下手中的刀,跑过来问:“宇刺史,原来是你啊?你有职务在身,焉能报名参加飞虎神鹰队啊?你身边这位人好陌生哎,哪里人氏?平时干什么事情的?瞧他的模样儿,不像个平头老百姓哩。是否跟你一样,身负一官半职的呀?” 宇文思乐呵呵道:“你是慧眼识英才啊!他是我们大唐的才子,是位诗人,也是位朝廷的命官,出生于长安,名叫寒东琅,官职是大理司直,掌出使受理州府疑案。日后要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去找他,但目前要你跟他多多接触喔。” 章长卿喜滋滋道:“乐意,乐意,只怕贵人不愿与我接触哩。”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怎么会呢?只要你是一个耿直善良之人,一心为朝廷效力,清正廉洁为官,没有私心杂念。做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自始至终为老百姓谋福利,那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宇文思接茬道:“大理司直是位清正廉洁的好官,也有助人为乐之心,不摆架子的官员,你尽可与他坦诚相交的。章长卿,今来找你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谈的,不知你们两家的阿妹是否也在山上练武功啊?” 章长卿苦笑道:“岂止我家几个阿妹呀?林郎中家的大小姐林曼莺也在这里练武功哎。医术高明的她,为了能天天守着章健硕,居然瞒着爹娘跑到这里来学武功啦。”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他不是嫁给服装店商贾的令郎贾臻铚了吗?焉会跑到这里来了呢?” 章长卿摇摇头说:“你应该略有耳闻吧!林曼莺暗恋的人是章健硕,贾臻铚暗恋的人是林曼莺,由于大媒人王晓华领悟错了,结果阴错阳差了呀!同一天的三对新婚夫妇都告吹了呀!大人白忙乎一场哩。章筱芳阿妹嫁给了王晓华,发现晓华爱的人是章筱丽,一气之下,翌日悄悄地跑到我这里来喽,再也不回去啦。我的堂妹章筱丽嫁给你的令郎,可是因筱芳阿妹的不辞而别,堂妹章筱丽在归宁之日离家出走了,你的令郎宇竹箫也没戏喽。” 宇文思急忙追问道:“请你叫筱丽出来见我,为何不愿做我令郎的贤妻啊?” “筱丽不在我这里,至今下落不明、你的令郎与林峻天一道上山来找我和健硕的,结果听说林曼莺在我这里学起武术来了,林峻天气得将他阿妹扭送下山了,说他阿妹是治病救人的料,不是学武功的人,你们没听说他们下山回家了吗?” “那我令郎是否还在你这里啊?” “不知为什么,你令郎刚到没吃一顿饭的功夫,他的老情人温紫菀便找上门来了,如今两个人出去寻找什么草药嘞,有一个人来叫他们去的。” “什么人?何时到的?”寒东琅紧张地问。 “那个人就是林郎中的助手张骞,说是找一种疗伤的特效药,祖传秘方的,说什么要给一个重要的人物疗伤,你们来的山路上也许碰见他了。” 宇文思脸色一沉道:“嗯,碰到了,他走路飞快,我们赶不上他的脚步。他们三个人大约何时回到这里啊?你的堂妹是否来过你这里,然后又走了,如今真的不在你这里吗?” 章长卿一脸困惑地问:“你们来此有何贵干,找我堂妹干吗呀?给她介绍对象吗?” 宇文思狐疑地问:“你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人也蛮多的,难道没听说最近穹隆城里所发生的案件吗?” “略有耳闻,但是一鳞半爪的,这与我堂妹有啥关系啊?你不妨详细解说一下。” 宇文思拉着寒东琅来到围墙脚下,瞪着他严肃地问:“我怀疑章筱丽被章长卿藏起来了,要不要告诉他我们来此地的目的?” 寒东琅不假思索道:“全盘告诉他我们的来意,一定要问出章筱丽的下落,这关系到冷月寒星的人身自由哎。” “嗯,我有数了,你在外面候着,我带他去房里说吧!” 章长卿听不清楚他们在嘀嘀咕咕什么,瞥见宇文思朝自己走来,紧张地问:“你们好像冲着案情来的,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宇文思拉着他的长衫说:“算你聪明,去你办公室谈吧!” 章长卿推脱道:“我的办公室很乱,就在这里聊几句好嘞。” “那就去你的卧室谈,事关机密,我怕隔墙有耳哎。” 章长卿点点头,朝前走去,宇文思尾随着他来到了一间狭窄的卧室里,这间卧室不到八个平方米,只有一张木板,还有一张桌子和凳子,别的啥都没有。他环视了整个房间,感觉这是临时搬过来住宿似的,怀疑这里原是什么仓库,真正的卧室兴许让给了阿妹她们。可是不好开口直截了当地打听。 章长卿见他满脸疑惑,急忙说:“我这里新招了十几个学员,实在住不下,而我又不习惯与别人合住,便将我的大卧室让给了学员们,我自己搬到这个原是放杂货的房间里来,待他们学成去参加飞虎神鹰队后,我便搬回到原来的卧室里居住。” 宇文思诧异地问:“你不去参加飞虎神鹰队吗?朝廷正需要用人的时候,你刚才不也跟寒东琅说,要去为朝廷效力的吗?” 章长卿唉声叹气道:“我要是去了,谁来培养武功人才呀?章健硕是要去的,若是他不去,那我肯定要去的。两个人只能去一个,留下来继续办武术馆,发展壮大武术队伍,为朝廷输送人才,也是一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啊!” 宇文思点点头说:“那也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今来找你是为了案件调查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实话跟你说,幽兰书院的藏书楼,《武苑》《气海》两本武林秘籍被人盗窃了,任幽兰指控怡红楼的冷月寒星是盗窃者。可是冷月寒星不会武功,书本只有练武功之人用得着。如今冷月寒星被关在平江州官署的牢房里,一直喊冤枉,我们怀疑另有其人,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破案,怎么样?” 章长卿困惑地问:“任幽兰因何怀疑冷月寒星啊?我曾经去听过她唱歌。不仅人长得美若西施,歌声也很悦耳动听,蛮讨人喜欢的那种姑娘。看上去不仅有气质,且有一种大家闺秀的味儿,才德品貌超群,好像是官府人家出来的,不知因何落魄到当歌舞艺人的境地,如今又被关进了牢房,倒是蛮令人同情的。” 宇文思审视着章长卿的表情,琢磨着该不该向他道出真相,章筱丽是否有作案的动机和目的?她毕竟是他的堂妹,会不会阻碍自己破案呢? 章长卿凝视着宇文思良久,缓缓启齿道:“宇刺史,你在忧虑什么呀?还没回答我的提问,我怎么帮你破案呢?依我之见,任幽兰与冷月寒星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任幽兰是位高傲的,独来独往的人儿,喜欢武术,而冷月寒星仅仅是位歌舞艺人,尽管才貌双全,洁身自爱,但任幽兰依然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但也没必要将她打入牢房呀!” 宇文思看着长卿疑虑的神情,无奈徐徐道出:“书本被盗那晚任幽兰与窃书者交过手,盗窃者抽了她两巴掌,谁知道她与冷月寒星发生了冲突,冷月寒星随即抽了她两巴掌,任幽兰感觉抽她巴掌是同一个人,巴掌大小与力度惊人的相似,由此报告了上级的官员,上面督查下来,我不敢忤逆,无奈将冷月寒星关了起来。谁知冷月寒星是寒东琅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人,失散多年好不容易重逢的。这次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到穹隆城里,两个人不期而遇了。有人提供信息,说你的堂妹章筱丽跟冷月寒星关系不错,且教过她武功,而你的堂妹抽人巴掌的本领是无人能敌的,远近闻名,也许传授给冷月寒星防身之用。然而,冷月寒星一口咬定没有去过幽兰书院,完全是冤枉的。由此,我们特地上山找你帮我调查案情,希望你能秉公办事,即便是你的堂妹,你也该将她揪出来,不能让冷月寒星来背黑锅,你说呢?” 章长卿听得不寒而栗,盯着宇文思问:“我听到的案情是说两把刀,两把剑被人盗窃了,且怡红楼的花艳萍遭人暗算了,没有听到幽兰书院的书本被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她家的所有书本都是可以去看的,谁会去偷书呀?何况任幽兰的武功轻功都是不错的,谁能偷得了她家的藏书呢?围墙三米高,上面还布满了铁丝网,家里养着会咬人吃人的两条狼狗,谁有这个胆量和轻功?你不说我还被蒙在鼓里哎。” 第69章 醋意浓浓 宇文思意味深长道:“我将来意全盘告诉你了,请你说老实话,既然章筱芳在你这里练武功,章筱丽也去不了远处,她如今在哪里,务必将她找来,我要带她去审案的。” 章长卿唉声叹气道:“章筱丽与我阿妹关系不好的,她真的没来过,但我可以告诉你可以寻找的地方。”“哪里,快点说给我听听。” “那天王晓华来到我这里,说什么也要参加飞虎神鹰队,话音刚落,外面来了一个人,附耳嘀嘀咕咕了几句,王晓华便急急忙忙地下山回去了,我怀疑章筱丽在他家,不信,你可以回去看看。毕竟他俩是相爱的,爱情挡不住王晓华的脚步,要想尽快破案,那你俩现在就回去,是不是章筱丽作案,那也很难说,毕竟筱丽的武功轻功了得,且喜欢读武林秘籍,经常去幽兰书院看武术书本的,既然你们听到了有关的消息,你们不妨抓紧去调查。可是值得怀疑的不一定只有一个章筱丽呀?冷月寒星你们并不了解,任幽兰怀疑她也是情有可原的。具体情况暂时不说,你们赶紧下山去,怎么样?” “你怎么说话藏着掖着的,你是否发现了冷月寒星不为人知的地方啊?”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地方,只不过有的人神秘一点,有些人坦诚一些,有的人掩藏的完美程度不一而已。”章长卿神秘兮兮道。 宇文思听得似云里雾里,睁大眼睛瞪着他说:“你到底想说明什么?若是真心想协助我破案,那就该将与案件有关的事儿全部倒给我,不然,甭含沙射影的吊我胃口,好不好?” 章长卿叹叹气道:“我又不是吃官粮的,办好自己的武术馆就行喽,瞎掺和什么呀?要是没别的事儿,你们赶紧回去,我还要教学员武功的。外面好像有人在吵架,赶快出去看一下吧!” 宇文思紧皱眉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抬头瞥了他一眼,慌忙又垂下头,仿佛在思考什么? 章长卿见他颇为不悦,外面的吵闹声穿耳而来,急忙开门出来。 忽然瞧见章筱丽站在那里指手划脚的,慌忙跑过来扯住她的衣袖问:“你不是下山去了吗?咋站在这里跟人吵架哩。伸手指着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呀?” 章筱丽怒气冲冲道:“还能有谁呀?平江州官署放虎归山的神偷莫烟雨,小偷抓住了,案件还没告破便将犯人放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莫烟雨大声怒吼道:“你算老几啊?关你啥事啊?有本事去将冷月寒星救出来呀?” “冷月寒星咋的啦?她在怡红楼唱歌,足不出户的,你焉会认识她呢?”章筱丽紧张地问。 莫烟雨大声说:“她被关进了牢房不算,昨天下午还被一帮人严刑拷打逼供,非要她承认盗窃了幽兰书院里的《武苑》《气海》两本武林秘籍,两个男人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打得她血肉模糊,遍体鳞伤的,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啊?还美其名曰,为了能尽快破案,屈打成招是允许的,真是无法无天啦。” 站在一旁的寒东琅听得胆战心惊,连忙上前拉着莫烟雨出来问:“你此话当真?如今的她怎么啦?是死是活啊?” 莫烟雨大大咧咧道:“我站在那里亲眼所见,还能有错吗?平江州官署严刑逼供,谁指使他们这么拷打一位姑娘的,我看着都心疼哩。人倒是没死,可惜只剩下半条命了。有人送她到林郎中那里疗伤,苦于没有疗伤药,派了一个助手到山上采药,至今未回去哩。” “谁知道派我来采药的,采药有那么方便吗?我们三个人找遍了几个山头,也没找到疗伤药哎,看来只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嘞,又得遭林郎中一顿臭骂喽。”何时回来站在一旁的张骞沮丧地说。 章筱丽惊闻冷月寒星被拷打,亮起嗓门问:“为何要关她打她?” 此话被刚来到天井里的宇文思听到,宇文思慌忙挤到她面前说:“章筱丽,原来你在这里啊?章长卿说你下山回家了的,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呀?跟我下山回家。” 章筱丽怒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问:“我又不是你家的媳妇,干吗跟你下山回家呀?我与你令郎的婚姻解除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啦。你们平江州官署就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吗?” 宇文思怒吼道:“还不是因为你啊?” “与我何干?咋扯到我的头上来啦。”筱丽惊奇地问。 “你是否去过幽兰书院,有没有去盗窃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是否跟任幽兰交过手?有种的,敢做敢当,别让冷月寒星背黑锅。”宇文思怒气冲冲道。 “去过又怎么样?书本不是我偷的,我去是为了抢回书本的。我在街上溜达,发现有两个形迹可疑的蒙面人,潜进了幽兰书院,我便跟踪过去,忽见有个人抢夺两个人手中的书本,我便追上去,可是轻功不如他们好,我没有抢回书本,却被任幽兰当作小偷追打,我一时半刻解释不清,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能逃脱任幽兰的魔爪,便伸手抽了她两个巴掌,她疼得晕过去了,我趁机逃离了幽兰书院,回到了家里。此事怎么跟冷月寒星扯上关系啦?” 寒东琅一听,感觉真相大白了,急忙上前拉着章筱丽问:“你就是章筱丽呀,我们上山来就是为了找你的,请你快去救救冷月寒星吧!” 章筱丽瞪着寒东琅问:“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干吗听你的话呀?” 宇文思过来说:“他叫寒东琅,我们大唐的才子诗人,也是当朝的大理司直,是冷月寒星的亲戚,这次是奉皇上之命下来协助我破案的,你跟我们一道下山去吧!” 章筱丽转过头瞅瞅寒东琅,瞧瞧章长卿,紧张兮兮地问:“阿哥,真的是这样吗?我该不该随他们下山啊?” 章长卿瞄了一眼寒东琅,点点头说:“你与冷月寒星关系不错,既然她因为你而关进了牢房,你应该去找任幽兰说明真相,放冷月寒星出来。具体情况宇刺史已经跟我说过了,祸起两个巴掌,只因冷月寒星跟你学过巴掌防身术,她与任幽兰发生过节,冷月寒星抽了她巴掌,跟你的巴掌同出一辙,便被她认定冷月寒星是窃书者,由此将她关进了平江州官署里的牢房,你赶紧去救她吧!” 章筱丽松了一口气说:“原来如此,小菜一碟,走吧!下山去喽。” 一群人下山后,来不及休息,便急急忙忙地朝幽兰书院走去,找到了任幽兰,经过了一番的唇枪舌战和巴掌演练,以及蒙面说话的声音鉴别,终于认定冷月寒星是被冤枉的,那晚跃墙之人是章筱丽,而章筱丽不是来偷书,却是要拿回书本的,案情不成立。任幽兰在真人真事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感觉章筱丽所为,只是因爱成恨,故意咬定冷月寒星是盗窃书本者,好让寒东琅对她死心。慢慢地接受自己的一见钟情。可惜寒东琅不买她的情,终于兑现了自己对冷月寒星的承诺,将她救了出来,带回到怡红楼。遗憾的是被任幽兰等人利用关系施压,趁宇文思和自己不在城里,昨天傍晚严刑拷打逼供,将其打成了重伤,躺在卧榻起不身。经过林尘轩郎中的悉心治疗,一个多月后,在寒东琅的搀扶下,才能下地慢慢走路。期间寒东琅竭尽全力护理她,照顾她,呵护她,寸步不离左右。而宇文思因为琐事羁绊,没心思顾及大案,两把刀和两把剑被盗的案情毫无进展,两本书及昆仑镜不知去向,花艳萍的谋杀案也没有彻底告破。 光阴似箭,一晃到了八月中旬,冷月寒星终于可以独自行走了。寒东琅想庆祝一番,早饭后便去大街上买冷月寒星喜欢吃的糕饼,径直朝孟尘缘的糕饼店走去,远远看见任幽兰迎面而来,急忙避到墙脚一角去,但还是被任幽兰发现了。 任幽兰走过来问:“大理司直,干吗躲着我呀!真是一对相亲相爱,郎情妾意的天生一对呀!羡慕死我嘞。一直在怡红楼护理冷月寒星,三步门外不出的,今天焉有空来逛街呀?” 身后不知何时过来的宇文思,笑嘻嘻道:“神通广大的任幽兰,这次咋落后了哩。吉人自有天相的,冷月寒星在他的精心呵护护理下,已经能下地独自走路了。冷月寒星原本不想留宿寒东琅的,是你给他俩创造了机会哎。你当初趁我们去了山上,想置冷月寒星于死地,结果反而促成了他俩的长相厮守,耳鬓厮磨,感情日渐加深了哩。这下你可没戏喽,弄巧成拙啦。” 任幽兰乐呵呵道:“谁说我喜欢老男人啊,那是闹着玩的。我已经有心上人啦,说出来保准能美死你,也能吓死你哎。” 宇文思诧异地问:“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焉能这么快就找到对象了哩?谁呀?能说出来分享一下吗?” 任幽兰故作神秘道:“你不妨去问问你家的令郎呀?” 宇文思紧张地说:“关我令郎啥事啊?他在山上练武功哎,那像你,样样能件件差的哩,没有一样是精通的。我看你也干脆去练武功算啦,到时跟筱丽筱芳林曼莺她们一道,去参加飞虎神鹰队,趁年轻为朝廷做点贡献,怎么样?” 第70章 蛛丝马迹 任幽兰气嘟嘟道:“你甭门缝里瞧人,我不比她们几个差,不信,走着瞧。懒得理你们,走啦。” 寒东琅碰碰他的手肘说:“我虽然在怡红楼护理寒晨星,但是外面的世界我还是关心的,包括几个案件的事儿,我一直在打探苗无影之事,可惜他们都说后来一直没有看到过他。糕饼店里我也去问过了,他们只说两个月前到过他店里吃栗子糕,后来就没见过他的影踪了。我如今也想去一趟孟尘缘的糕饼店,你去吗?”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我虽然很忙,但是刀剑被盗之事一直放在心上的,打探过好多来来往往的人,可是都说没见着苗无影再来穹隆城啊!下一步怎么办呢?” 寒东琅摇摇头说:“大家都怀疑苗无影,可是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我们可否通过大理寺来找他呀?”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不想示弱,作案嫌疑人已经有了,朝廷已经派你这个钦差大臣来配合我破案了,而你也能多陪陪寒晨星,何不自己来破案呢?我打听到苗无影的习惯,不出三个月,他就会来孟尘缘糕饼店买糕饼吃的,这是他有生以来的爱好,绝对不会超出半年的。寒晨星的昆仑镜还没有音信吗?我上次听你说好像有怀疑对象了的。这几天忙着护理寒晨星,是否没有了进展呀?” 寒东琅低声说:“那我就暂且听你的吧!不用奏请大理寺帮忙喽。昆仑镜的盗窃者就在怡红楼里,我希望她自己领悟到错误,悄悄地将昆仑镜拿回来,从哪里拿去就放回哪里。若是她不及时醒悟,一错再错,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宇文思困惑地问:“如此说来,你已经调查到盗窃者喽。你刚来没多久,咋就查出来了呢?能否告诉我捷径啊?” 寒东琅摇摇头道:“没有捷径可走,就是要用心去查蛛丝马迹。我已经暗示过她了,看她是否聪明哎,要是不识相别怪我不给她面子了。我先去糕饼店给寒晨星买糕饼了,再见!” 宇文思大声问:“别急着走,你可知道冷月寒星喜欢吃什么糕饼吗?” 寒东琅转身诧异地问:“难道你知道她的口味?不妨说给我听听。” “你甭用老眼光看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你俩分开七年了,她的有些习惯喜好,业余特长,人际关系及交际手腕等等,你可曾知晓?” 寒东琅听得心里酸溜溜的难受,审视了他一忽儿,低声问:“你与她很熟稔吗?交往多长时间了?真心爱她吗?” 宇文思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低声说:“她来穹隆城多久,我们就交往了多久,大家都喜欢听她甜美悦耳的歌声,真心喜欢她的男人岂止一两个呀!请你别往歪处想。冷月寒星是个好姑娘,她的心里唯有你,谁也打动不了她的心,更甭说俘获她的芳心了,但愿你不会辜负她哟。” 寒东琅看着他闪烁迷离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闷闷不乐地说:“我去糕饼店了,请慢走!” “喔,你要记得给她买无花果干,蜜饯、冬瓜蜜酥、小蚫螺酥、雪花糕、软香糕、百果糕、栗子糕、青团。还有糖浆和面粉做成的十二生肖,或者门神将军模样的小吃。记住了吗?”宇文思大声嚷嚷道。 寒东琅听得不对劲,急忙问:“你是不是经常给她买这些吃的呀?” “不是我买给她吃,而是我们经常结伴去店里吃,明白吗?她喜欢吃刚出炉的糕饼,你最好带她去孟尘缘的店里去品尝,不要买过期的小吃给她,懂了吗?” 寒东琅听得心里一沉,迈向糕饼店的脚步慌忙缩回来了,急急忙忙地朝怡红楼走回去。 冷月寒星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什么,忽见寒东琅进门,慌忙站起来紧张地问:“你咋这么快回来了呀?瞧你两手空空的,糕饼没得卖吗?”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坐在卧榻沿,紧盯着她问:“你在找什么呀?瞧你满脸通红的,汗水直往下淌哩,快去洗把脸,我带你去店里吃刚出炉的糕饼,咋样?” 冷月寒星关上门,怒视着他问:“你是否动过我卧榻底下的木箱子,我放的书本和笔记本都有编码的,现在发现全被打乱了,且乱得一塌糊涂,发现少了两本我喜爱的武术书,笔记也少了一本最厚的。这个房间我住进来的时候换了一把铜锁,就是你和我有钥匙,连花艳萍他们都没有的,请你坦诚回答我,不然,我可要真的生气不理你喽。”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心里寻思着,不用问,便知道有人来过这个房间,且翻过了书本,因为自己从没有打乱书本,笔记本看后都是按原来的位置放回去的,自己没有拿她的笔记本,且书本的顺序一直没动过,仅仅抽取了两本书藏起来而已。 冷月寒星见他盯着自己不回答,急忙拽住他的手问:“瞧你的神色不用说我也知道是你翻看了我的箱子,趁我被关在牢房里的时候拿的吧!” 寒东琅扶着她的肩头坐到卧榻沿说:“寒晨星,别人没有钥匙,不代表他们就进不了你的房间。不然,昆仑镜怎么会被偷走了哩。我是看过你的箱子,为了保护你,抽取了《武苑》《气海》两本武林秘籍,但是丝毫没有打乱你的书本和笔记。肯定有人趁我去了山上,而你被关在牢房,潜进了你的房间,偷走了你的一本笔记,这本最后的笔记我也看了,记载着你读《武苑》和《气海》两本书的感受和心得体会,也许人家怀疑你盗取了这两本书,而拿走你的笔记本作为依据。” 冷月寒星仰头看着他说:“你不用藏着那两本书,因为这两本书跟幽兰书院被盗的两本书不一样的。我这两本书是别人送给我的手抄本,而非真正的《武苑》《气海》。我曾经带到幽兰书院,给任幽兰看过,且跟原版本的书本对照过,内容是一样的,所以我做了大量的读书笔记。那本笔记拿走了倒是没多大关系,幸好其余的笔记本都还在,不然,我是再也写不出当初对你的满腹思念,以及对爱情的深切体会和感悟了。” 寒东琅惊讶于她的坦率,满怀柔情地问:“我都看过了,谢谢你对我的一往情深,既然你我那么相爱,因何不愿嫁给我呢?如今你的腿好了,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长安过安稳的日子,怎么样?” 冷月寒星一声长叹道:“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你如今是为人夫为人父的大理司直了,我一个歌舞艺人焉能配得上你哎。你的母亲当初就拒绝我了,现在肯定不会接纳我的,除非肚子争气点,母凭子贵哎。” 寒东琅惊喜地问:“现在会不会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喔?由于你身上有伤,我们亲热的次数太少了。” 寒晨星微笑道:“哪有这么快呀?怀上了能不告诉你吗?依我之见,即便真的能怀上你的孩子,你的母亲同意,可你的妻妾呢?绝对不会放过我的。男女之间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一种叫相濡以沫,一种叫相忘于江湖。我们要做的是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自从遇见你之后,听了你与妙灵香,以及卓燕萍的爱情婚姻故事,我感觉你如今最爱的人是你的结发妻子妙灵香,而非我耶,你该知道怎么做的。我们再次重逢,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呐,我们的爱早已成为过往了,只能选择忘却彼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寒东琅仰天长叹道:“你引用了张籍《节妇吟》的诗不知是何意?张籍是唐贞元十五年进士,官拜太常寺太祝,迁秘书郎。后经韩愈推荐,得为国子博士等官职。许多当时的名士,都乐于与他同游。曾经在东平这个地方,有一位李司徒师道,父子三人,割据一方,是当时最为跋扈的一个藩镇。李师道非常仰慕张籍的学识,很想罗致徵聘他,来为自己效命。张籍虽是穷官,却淡泊名利,更不愿与乱臣为伍,常以诗歌自娱,逍遥而自在。张籍不便正面拒绝李师道的徵聘,故此,写了一首《节妇吟》,寄给了李师道:‘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在字面上,这是一首哀怨凄美的诗,其中的名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常被人引用,表示对他人的深情厚意,因为时与事的不能相配合,只能忍痛加以拒绝之意。当时的张籍,这首诗的用意,是婉谢而不愿就聘。李师道看了,也只好就此作罢,不再勉强了。你今天引用此诗,无非是想说明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其用意不言而喻了。” 冷月寒星怒瞪着他,哀怨伤感道:“你既然心知肚明了,还要说得那么透彻,徒增伤悲吗?” 第71章 不期而遇 寒东琅紧拽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回首往事的时候,想起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生命的爱情,我们常常会把彼此的错过归咎为缘分。其实说到底,缘分是那么虚幻抽象的一个概念,真正影响我们的,是你当初的下落不明,我找了你好几年,一直杳无音信,便也失望了。当初我与她之间的交往,充满了犹豫忐忑的不确定,与欲言又止的矜持。究其原因,后来爱上她是因为她的各方面都像极了你,见到她犹如见到你。一个环境的变数,一个心境落寞的男人,遇到一个与你类似的女子,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要是你不肯做我的小妾,那只有拥抱缺憾了。” 寒晨星忧心忡忡道:“如此说来,若是当初有我一丁点儿的消息,若是你我能早点重逢,你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相扣。又或是重逢再晚一点,晚至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经历中慢慢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也许会走到一起,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任性的转身,放走我们来之不易的爱情和重逢。” 寒东琅欣喜地说:“是的,你我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说出了我刚想说的肺腑之言。你不妨回忆一下,在你最美的时候,你遇见了谁?在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又陪在你身边?爱情到底给了你多少时间,去相遇与分离,选择与后悔?你今生遇到过几个,真正能令你心动,令你值得深爱的男人?令你能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男人?” 冷月寒星泪流满面道:“你不是看完了我的笔记本吗?还犯得着我来回答你吗?你是我此生唯一深爱的男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此生爱过恨过便足够了。我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但已没有时间和权利去拥有你了。爱一个人而无法在一起,相爱却无法在适当的时候相遇。重逢却在不对的时机,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泪,无言的走远,相忘于江湖,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寒东琅搂着她的肩头,哽咽道:“你不辞而别,下落不明后,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你也许懂得,人们走在时间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那是太难得的缘分,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不断的彼此错过,错过百花争艳的春,又错过枫叶飘零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华不再。在一次次的辛酸感叹之后,才能终于悟出,即使真挚,即使亲密,即使两个人都是心有戚戚,我们的爱,依然需要时间来成全和考验。人生有着太多的无奈,有着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以及身不由己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要到很多年以后,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与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帝只在云端眨一眨眼睛,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无法回去。正如我和你。” 冷月寒星看着泪如雨下的寒东琅,心疼不已,推开他的手,缓缓地站起来说:“别再感慨万千了,你刚才说带我去吃糕饼的,洗把脸走吧!”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已经没有心情了,要么你自己去吃糕饼,怎么样?” 冷月寒星诧异地问:“你因何没心情,能告诉我原因吗?” 寒东琅漫不经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赶忙转移话题,回避我所有的提问,我心口堵得慌,能吃得下糕饼吗?不怕我被咽死啊?” 冷月寒星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啊!那就算了,你该干吗去就干吗去呗,我自己去饱吃一顿好嘞。若是你有住处,就别来烦我了。”随即拔腿就走。 寒东琅听得心里一凉,寻思着寒晨星莫非有心上人了,急忙去向花艳萍打听冷月寒星的私事。 花艳萍正在伤口上抹药,听见敲门声,急忙问:“谁呀?我正忙着呢?” “是我,寒东琅,待会儿来我房间,有要事找你聊。” “嗯,好的。” 寒东琅刚回房,花艳萍便来了。 寒东琅急忙关上门问:“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想调查几个事情,请你坦诚告诉我,我绝对保密的。” “哦,我的伤快痊愈了,瞧你闷闷不乐的,是否跟冷月寒星有关啊?”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也是,也不全是。你那晚遭人袭击是男人还是女人?拿着什么刀?是否跟寒晨星房内失窃的宝物有关联?”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说:“刺杀我的人身手敏捷,体态轻盈,身高七尺有余,全身穿着黑色衣服鞋子,蒙面也是黑色的,仅能看见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射进来的月光下扑闪扑闪的,一把明晃晃的短刀熠熠闪光,吓得我不敢喊叫。他一直没有说话,东张西望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我便大喊一声有盗贼,他闻声一刀刺向了我,用力很猛,我立即晕了过去。待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林郎中的药铺店里啦,后来发生的事儿你都知道了的。因何至今还没破案啊?转眼过把月了哩。”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哪有这么容易啊?王才顺当铺里的名剑,有真赝品各两把,还有两把名刀,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寒晨星的昆仑镜,都在同一个晚上,同一个时辰被盗,《武苑》《气海》两本书都需要名剑名刀来练武的,你不觉得关联性很强吗?” 花艳萍睁大眼睛盯着他说:“听你这么一说,三件东西被盗,莫非是同一批盗贼所干的,至于昆仑镜,也许另外有人作案,你觉得呢?”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结果到底怎么样,破案后会真相大白,总会有破案的那一天。你将所有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你的遇刺案也会告破的,放心好嘞。” 花艳萍紧张地说:“我的被刺案可能与这些被盗的东西无关,也许与你的心上人有关,你可得要为我作主哟。” 寒东琅颤抖了一忽儿问:“此话怎讲?”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说:“自从我收留了才貌双全的冷月寒星后,生意虽然好了许多,钱也赚了一些,可惜麻烦的事儿也接连不断啊!应酬也是少不了钱的。只因冷月寒星太招男人喜欢了,有妻室的男人真心想将她赎出去纳妾,未婚的男人想真心娶她,可她都不愿意离开我这里,不想依靠任何一个男人。在你没来之前,我以为她是想单身,做自己喜欢的事儿。自从你出现了,才知道她心里藏着你,已经装不下任何一个男人了。尽管她爱你,愿与你同枕共眠,但也不会做你的小妾,你这次照顾了她那么长时间,也没能感动她,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赶紧回长安做你的大理司直去好嘞。” 寒东琅抑郁道:“这些早已知道,我是钦差大臣,协助宇文思破案的,迟早得回去,但至少要等到全部案件告破之后呀!你刚才还没谈到实质性的事情,请你不要有丝毫的顾虑,敞开心扉聊吧!” 花艳萍突然愤怒道:“你将敌人当朋友对待了,冷月寒星房里的昆仑镜被盗,紧接着我被刺杀,我怀疑跟宇文思有关。当官的没几个好人,吃喝嫖赌那样不喜欢啊?宇文思父子都喜欢冷月寒星,都想跟她上卧榻,是我干扰他没有得逞的,他难道不记恨我,不趁机陷害我吗?” 寒东琅听此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靠近花艳萍不安地问:“怎么的干扰法,因何去干扰,他父子俩对寒晨星做了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花艳萍盯着他严肃地说:“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宇竹箫喜欢冷月寒星,但没有非分之想,毕竟年龄相差了好多,是欣赏她的才华,喜欢听她唱歌弹琴,喜欢看她练剑,练气功和武功。两个人经常结伴去糕饼店吃糕饼,去幽兰书院看书,去公园赏花,去看戏听讲书等,反正很纯粹的那种朋友关系。而宇文思就不同了。因他喜欢她,好几次叫我做她的思想工作,听从宇文思的安排赎出去做小妾,但都被冷月寒星婉转拒绝了。”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问:“真没想到宇刺史居然喜欢上寒晨星了,遭到她的拒绝后,宇文思对她死心了吗?” 花艳萍摇摇头道:“没有死心,反而追得更紧了。有一天冷月寒星拎着一袋蛋糕进来,我问她才知道那天是她的生日,可不知道为什么,宇文思居然知道她的生日,特地在孟尘缘蛋糕店订了一个很大的蛋糕,怕冷月寒星不接受,叫我说是怡红楼给她订做的蛋糕。那天中午宇文思从饭馆里订了一桌酒席,我知道冷月寒星不喜欢去饭店,就叫宇文思吩咐将菜肴端到怡红楼膳堂里来聚餐。冷月寒星看见宇文思父子俩都来参加她的生日聚餐,怒瞪了我一眼,但也不便发作,毕竟来了好几个有头有面的人来庆祝她的生日,生日暂且在欢声笑语中度过了,冷月寒星平时不喝酒的,可那天晚上在别人的庆祝声中破例一次,喝醉了。” 第72章 离间计谋 寒东琅忐忑不安地问:“酒醉后,宇刺史是不是跟她越轨啦?赶快一口气说完,好不好?” 花艳萍停下来倒开水喝,随后,漫不经心地说:“我因为忙着应酬,没顾得上送冷月寒星回去休息,就叫宇竹箫送她回房,可没想到中途是他父亲送她回去的。我不放心,随即去看她。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寒东琅靠近她问:“接着说,别停下来吊我的胃口。” 花艳萍一本正经道:“宇文思是真心喜欢冷月寒星的,这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看着冷月寒星的时候,满怀浓浓的柔情蜜意,说话都是温柔可亲的。冷月寒星对他而言,并非一点好感也没有,毕竟宇文思也是个情感专一的男人,在没遇到冷月寒星之前,一直忠实于妻子的。在穹隆城里是出了名的君子,由此,他妻子得知夫君爱上冷月寒星后,打听到冷月寒星不是一个轻浮的女子,卖艺不卖身的,也没有太大的干预。宇文思便也毫无顾忌地每天来听她唱歌了。但那晚也不能趁着她酒醉而想去占有她吧!” 寒东琅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待她喝完一杯茶后,盯着她问:“那晚,宇文思得逞了吗?” 花艳萍放下茶杯说:“被我搅黄了,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我伸手一推,没想到门闩居然没关上,门打开的一刹那,我惊呆了。宇文思退下了她的衣服,也卸掉了自己的衣服,正忙着亲吻她,我大喊一声不要趁她酒醉图谋不轨,他转过头瞥见是我,慌忙拿过衣服掖着自己的不雅之处,也急忙拉毯子盖住冷月寒星的身子。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并叫我尽量做通冷月寒星的思想工作,明媒正娶,且给我一笔丰厚的报酬及赎金。我站在门口给他望风,让他穿好衣服出去,然后我去给迷迷糊糊的冷月寒星穿上睡衣,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来我旁敲侧击地劝导过冷月寒星的,可她一口拒绝了,且警告我要是再提此事,她就不愿帮我做任何事了,我只好作罢。宇文思见我毫无进展,知道冷月寒星对他无意,也便知难而退了。但每当宇文思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像要冒出烟火似的,满是仇恨。他曾经对我说,明的不行先来暗的,先得到她的人,再得到她的心,不怕得不到,只怕想不到,只要他喜欢,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我那晚要是不故意去搅局,他的计划肯定得逞了,能不怀恨在心吗?” 寒东琅听得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冷月寒星的身子长什么样子,连自己这个爱了他十几年的人都没见过,凭啥宇文思这个男人见过且吻过她呢?醋意涌上心头,迅疾妒火中烧,急急忙忙地辞别花艳萍,关上门,心急火燎地朝平江州官署跑去。身后的花艳萍怪笑了三声,才缓缓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寒东琅跑到半路,赶忙停下来琢磨着花艳萍刚才说话时的诡秘神情,感觉其中有诈,自己对花艳萍的为人不甚了解,怡红楼里的风尘女子能好到哪儿去呢?何不先问问寒晨星?想到此连忙掉头,朝孟尘缘的糕饼店走去。远远瞧见店门前聚集了好多人,慌忙跑过去。忽然瞥见有人在吵架,急忙挤进去张望。 冷月寒星在劝架,宇文思与一个陌生人在吵架,吵到要打架的地步,冷月寒星在使劲推开宇文思,另一个人伸指戳着宇文思的额头说:“谁不知道你喜欢一个歌舞艺人,想想你的身份,真为你感到恶心。” 宇文思挣脱冷月寒星的拉扯说:“你摘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谁不知道你对冷月寒星心仪已久了呀!你每次跑来不是冲着她来吗?不是想听她唱歌吗?不是想多看她一眼吗?只不过你现在是怀疑对象,此番来了就休想这么一走了之,随我去官署接受调查,并叫上大理司直一起审你。” 寒东琅听到此,大声说:“不用你叫,我已经在你眼前了,这位陌生人是谁?你们因寒晨星吵架吗?” 宇文思转过头说:“你来得凑巧,赶快扭送苗无影去官署审案。” 寒东琅瞪着他说:“原来他就是苗无影啊!若是他不愿跟我们走,凭他的武功,我们能强迫他去官署吗?何况,我们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就是盗窃刀剑的嫌疑人呢。” 苗无影哈哈大笑道:“终究是位大理司直,说话我爱听,句句在理。什么刀剑盗窃啊?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宇刺史莫名其妙地说我是嫌疑人,就是指刀剑被盗一事吗?” 宇文思怒吼道:“甭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们不要影响糕饼店的生意,大家都去平江州官署谈个彻底。” 苗无影呵斥道:“凭什么要我随你去官署啊?我要吃桂花糕嘞。孟商贾,给我来两份桂花糕。” 寒东琅坐在他对面问;“苗无影,你在哪里为官,似曾相识哎。” 苗无影乐呵呵道:“岂止似曾相识哎?我曾经在左千牛卫军队,是皇帝内卫贴身卫兵,专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与你见过好几次面哩。自从南衙十六卫的衰败,府兵制的瓦解,左右千牛卫也逐渐变得徒有虚名,变成了虚衔的一部分。由此,我有空来看看老乡生活过得怎么样,顺便了解一下老家的发展情况,并欣赏冷月寒星悦耳动听的歌曲。由于宇刺史喜欢冷月寒星,我看不惯一个有妇之夫喜欢别人,便故意去怡红楼干扰的,而他却误认为我也在追求冷月寒星。今天我来此吃糕点,正好撞上宇刺史陪着冷月寒星吃糕饼,心里就来气,几句话下来便冒烟起火喽,碰巧被你赶上,出丑啦。上次来这里,耳闻你与冷月寒星有过一段难忘的情愫,不知现在进展如何啊?” 寒东琅冷冰冰地说:“今天不谈私事,我们还是去平江州官署聊一下正事吧!即便你不是嫌疑人,也希望你能助宇刺史一臂之力。” 苗无影睥睨了一眼宇文思,转而注视着寒东琅说:“我是看在你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才答应你一道去官署,若是他请我,打死我也不会去的。” 寒东琅苦笑道:“为着爱上同一个女子而记仇,实在不应该。吃快点,我们都在等着你哎。” 冷月寒星吃完绿豆糕,走到寒东琅面前说:“没有人爱我,请你别在众人面前信口开河,长点记性,好不好?”随即转身就走。 寒东琅慌忙拉住她说:“我就一直爱着你,整整爱了你五千九百四十八天,包括今天,请你跟我们一道去官署,了解一下昆仑镜被盗窃的详细经过情况。” 冷月寒星掀开他的手说:“甭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昆仑镜被窃情形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欢重复浪费生命,恕不奉陪,请你别回到我那里逗留,自个儿去寻找住处。”掉头冲出了门。 寒东琅见她气鼓鼓的模样儿,急忙说:“宇刺史,你带着苗无影先去官署,我去将寒晨星带来。糕饼的钱不知她付了否?” 宇文思面无表情地说:“她将我的钱也付了,还给她不要,我交给你,你替我还给她,行吗?” 寒东琅怒视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我没那个闲工夫,你俩怎么撞上的,事先约好的吗?怎么她先付的钱,应该男人掏钱的。” 宇文思乐呵呵道:“平时都是我约她,她如期赴约的,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她约我到这里吃糕饼,认识至今第一次主动约我,跟我聊得正欢,苗无影却来打岔了,真闹心。不一会儿你也来了,兴许做给你看的喔。” 寒东琅寻思着,既然寒晨星会跟宇文思约会,那花艳萍刚才跟自己说的话肯定错不了,没必要向寒晨星证实真假,干脆直截了当问宇文思好嘞。 宇文思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推了他一把说:“你说带冷月寒星去我那儿的,咋站在这里纹丝不动了呀?想什么那么专注呢?”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我怕带不了她,还是你去有面子,我和苗无影直接去官署,你去带寒晨星吧!” 宇文思两手掌一击道:“痛快,我去喽,你千万别吃醋哎。” 寒东琅领着苗无影来到了平江州官署,坐在大厅里,苗无影盯着寒东琅问:“你们因何怀疑我是盗窃刀剑之人?依据何在?” 寒东琅面无表情地说:“5月3日晚上午夜时分,穹隆城里发生了三件盗窃案,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名刀,寒晨星那里的昆仑镜,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都在同一个时辰里被盗,紧接着没出几天,怡红楼的风尘女子花艳萍遭人暗杀未遂,目的是想一刀刺死她的,由于花艳萍有点武功本领,刺杀者掉以轻心了,那一刀没有刺中心脏,刺向胃部了,刀口虽不深,但如今还没痊愈,在服中草药治疗。案发第二天,有人举报说你在穹隆城里好几天了,有人看见你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吃糕点,大家都说你武功高强,轻功了得,而盗取这些宝物需要一定的武功和轻功,由此,便联想到你身上去了。若不是你作案,那你尽量帮忙,争取早日破案,以告慰穹隆城里的老百姓。”寒东琅一边说一边注视着他的面部表情。 第73章 挑拨得逞 苗无影哈哈大笑道:“穹隆城里武功高手比比皆是,干吗联系到我身上了呢?本地人作案比我方便,知晓王才顺家当铺的地理位置,及所藏东西的大概位置,偷盗起来得心应手。至于冷月寒星那里的昆仑镜,我第一次听你提及,是不是真的昆仑镜?从哪里来的?谁会去偷昆仑镜?做什么用?幽兰书院的两本书是什么内容的?是否跟两把刀剑有关,配合着练武用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至少,我目前是这样想的,具体怎么样只有破案了才真相大白。若是你真的没有偷刀剑,那会是谁呢?你不妨提供一下当地人,特别是武功了得人士。” 苗无影眉头皱了一下说:“穹隆城里会武功的人蛮多的,但出名的并不多,目前最厉害的两家要数章琏璥和章琏玶堂兄弟俩了,要么从他们两家着手调查,怎么样?” 寒东琅注视着苗无影沉闷不语。 苗无影凝视着寒东琅好长时间了,才缓缓地问:“大理司直,你该不会是真的怀疑我是盗窃者吧!你试想一下,我是吃皇粮的,终日跟刀剑打交道,想用什么刀剑,朝廷兵器库里有的是,犯得着跑到老家来作案,盗窃一般般的刀剑吗?” 寒东琅瞪着他说:“不是一般般的刀剑。是我们大唐名剑,《青龙剑》和《鸦九剑》,大唐名刀,《青龙偃月刀》和《寒月刀》。” 苗无影没精打采道:“嗯,知道了,名剑名刀又能咋样,被人盗窃不知去向了。凭你和宇文思两个人能破案吗?” “所以邀请你加入破案队伍呀?你刚才说的章家两兄弟,由你去调查摸底一下,可以吗?”寒东琅趁热打铁道。 苗无影摇摇头说:“实际上不是我的份内事儿,干吗多管闲事哩。宇文思去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回来,会不会跟冷月寒星在谈情说爱呀?” 话音刚落,瞥见宇文思闷闷不乐地回来了。 寒东琅站起来问:“寒晨星呢?你耷拉着脑袋回来,是否吵架啦?” “爱她疼她都来不及哩,还跟她吵,我犯贱啊!”宇文思大声嚷嚷道。 “那你咋没带她一起来呀?”寒东琅烦躁不安地问。 “她说具体情况都跟我说过了,不想重复,她好长时间没唱歌了,歌迷要求她今晚演出,她答应了,正忙着在练歌哩,今晚我们一起去欣赏吧!”宇文思心情无比激动道。 寒东琅感觉不对劲,焉能那么兴奋呢?无非就是唱一场歌而已,犯得着喜形于色吗?莫非花艳萍说的都是真的哩。满怀的困惑弥漫全身,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猜疑,急忙拉着宇文思说:“我有事单独找你聊一下,苗无影请在大厅稍等片刻。” 苗无影怒气冲冲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后天便要回去的,我不想掺和与我无关之事,恕不奉陪,你俩慢慢聊,我回去啦。保重!”没等回答,拔腿就跑了。 宇文思注视着寒东琅问:“你找我聊你的寒晨星吗?瞧你满脸的不悦,一肚子的酸味儿吧!” 寒东琅怒吼道;“知道了,还要问。去你办公室聊。” 宇文思瞄了他一眼,来到了办公室。 仆人端进来两杯茶,宇文思说:“你将茶壶放在这里好了,没叫你不要打扰我们,外面的人进来先通知我一声。” 仆人轻声道:“知道了。刚才有位姑娘来找你,我刚来不久,不认识这里的人,她说自己是幽兰书院的,叫你去一趟书院。” “嗯,有数了,你出去管自己忙吧!” 宇文思关紧门,递给寒东琅一杯茶,两个人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地坐着。 寒东琅瞪着他严肃地问:“你真心爱寒晨星吗?你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你对她做了什么承诺?她答应你什么?你将真实情况全部告诉我,我好决定去向。” 宇文思伸长脖子凝视着寒东琅说:“我俩有肌肤之亲了,你信吗?没想到沦落风尘的女子还是女儿身的哩,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令我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啊!这么洁身自好的女子值得男人爱,更值得我深爱,全身心地去爱她,疼她,呵护她一辈子。即便她不肯做我的小妾,只要一直在怡红楼干下去,我就一直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欺侮。” 寒东琅听到这里,脸都气得发紫,霍地站起来,伸手扯住他的脖子说:“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甭嬉皮笑脸的,正经点儿。她早已是我的女人了,怎么会是女儿身呢?撒谎也得有根有据呀!” 宇文思扯开他的手说:“请别发怒,你叫我说真话,真话跟你说了,你却不信,还以为我开玩笑。若想进一步得到验证,那我就跟你说说她身上的特征,兴许你见过。她的肚脐眼左边有一个紫色的胎记,圆圆的。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坚挺无比,丝毫没有松弛,也许没有生养孩子之故,不像我的贤内,一马平川似的,疲软松弛得不堪一握。与她腾云驾雾,令人如醉如痴的,舍不得松开她哟,回味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简直是欲仙欲死啊!夜夜想与她同枕共眠哩,只可惜仅此一晚而已。要想再次与她共度良宵,唯有休妻娶她为妻了。因她不愿做任何男人的小妾,可惜我的贤内背景复杂,身为刺史,不敢得罪啊!” 寒东琅强压住怒火,故作镇静地问:“什时候的事儿?” 宇文思脱口而出道:“她去年生日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农历八月十五日,她的生日真好,中秋节哎,人人都为她过节啊!要是今年的中秋节你不在这里了,我也陪她过生日,你不会吃醋了吧!” 寒东琅听得心里隐隐作痛,挥挥手道:“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来谈案件吧,力争尽快破案,我好早点回去。” 宇文思心中暗暗窃喜,琢磨着花艳萍这一招真够灵验的,可以将寒东琅这个痴情种早点赶回长安去。少了一个情敌,自己想得到冷月寒星的概率就高喽。 宇文思看着寒东琅痛苦绝望的表情,急忙安慰道:“寒东琅,歌舞艺人跟你不配,你要女人,长安城里可以随手拈来呀?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哩。何况现在的冷月寒星今非昔比喽,绝对不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了。情随境变,人随境迁,你该忘了她才是。” 寒东琅一拍桌子怒吼道:“我叫你谈案情,你耳朵聋了吗?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提及她。还有,我今晚就回你那里居住,我不再去她那里羁留了,你的孩子若是住在你的房里,你叫他搬回家里去住好嘞。反正不想嫁给我,干吗去陪她呀?原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只因我是钦差大臣,不得不留下来协助你破案了。” 宇文思紧张地说:“男子汉大丈夫,气量豁达大度点,甭跟小女子一般见识,而气坏了身子骨。我的房间孩子经常来住宿的,官署里还有客房,吩咐仆人收拾一下便可睡觉啦。夏天用不着厚被子,毯子可以任你挑选一条几条的。” 寒东琅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坐下说:“麻烦了,吃饭在膳堂好了。” “行,晚上照样去听歌,别往心里去,谁叫你让我实话实说啊!到头来受伤害的还不是你自己吗?”宇文思拍着他的肩背说。 “没事,只要你真心实意爱着她,保护她一辈子,我回长安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俩了。”寒东琅挥挥手道。 宇文思低声说:“我觉得两把剑和两把刀是同一班人盗窃的,至于武林秘籍是否同一帮人偷,还不能下结论,毕竟穹隆城里喜欢看武术书之类的人太多了,加之幽兰书院书本不能外借,只能在白天去书院里看个够,却不能抄书做笔记的,若是有人看准了那两本书,寻机盗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你觉得呢?” 寒东琅低沉道:“我认为三件盗窃案是同一伙人干的,因为在同一个时辰发生,作案的人不会超出四个,有可能仅有三个,每个地方一个盗窃者。我还认为花艳萍遇刺也与盗窃案有关联。你不妨叫录事参军查看一下历史档案,将作案犯科者罗列出来,分头落实调查案情,将司马、长史、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等人全部发动起来,制造声势,先着手调查会武功轻功者,说不定犯人会因紧张害怕而露出尾巴来。你吩咐上佐长史华璟珺去起草公告,我们一边要张贴破案悬赏公告,一边要大力宣传发动老百姓前来举报,参与到破案当中来,若是有人举报属实而有利破案的,重重有赏。” 宇文思点点头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喽,行,我这就去落实,先带你去客房看看,若是满意的,我叫仆人打扫收拾一下,你晚上便可以落脚在这里了。倘若不喜欢,干脆回到冷月寒星那里去住宿,咋样?” 寒东琅心灰意冷道:“只要有一张卧榻能休息就行了,我不会去她那里了,请你善待她吧!” 宇文思琢磨着,相爱了十几年的老情人,听了自己的一面之词,不去核实,便将她弃之如草芥了,谈什么爱情感情啊?纯粹是性关系而已。一听她失身于自己了,便将过往的情谊一笔勾销啦。 第74章 往事如烟 过了一会儿,宇文思瞥见寒东琅阴沉着脸,扪心自问了一下,换作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弃置一旁的。性又不是全部,真爱才是至关重要的。看来风情场中的女子更了解男人啊!难怪花艳萍说男人都是差不多的,不管爱不爱,都有处女情结,对自己是自由主义,对女人是实行专政的,叫自己听她的安排,肯定能离间他俩,最好的感情也不堪一击的,此话一点不假,只是苦了冷月寒星啊!自己又不能休妻娶她,这样做对得起他俩吗?日后真相败露,寒东琅会放过自己吗?明明知道冷月寒星深爱着寒东琅,要是寒东琅因自己的一番谎言而不再理睬冷月寒星,而冷月寒星受不了再次失恋的打击,选择自杀,自己不是成了间接杀手吗?想到此忍不住不寒而栗。 寒东琅瞥见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牙齿打冷战,赶忙按住他的肩头问:“宇刺史,大热天的,你怎么冷得瑟瑟发抖似的,怎么?伤风发烧啦。” 宇文思连忙强作镇定道:“不是,我想到了曾经的一位盗贼,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哎。” “什么样的盗贼,快说出来听听喔。” 宇文思沉思了一忽儿,徐徐地开口道:“他曾经去王才顺家盗窃过宝物,那时当铺里碉堡似的仓库间正在建造,贵重的当物先放在卧室里的地下室,外人根本不知情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妻子的陪嫁丫鬟出卖了他,只因他不愿纳她为妾。那次贵重物品被盗,赔偿了好多银两,搞得差点儿倾家荡产了,王才顺这才醒悟过来,丫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劝妻子辞退她。然后跟那个丫鬟断绝了一切来往,但地下室之事丫鬟一直惦记着的,不知这次的盗窃案是否跟那个丫鬟有关喔?” 寒东琅盯着他诧异地问:“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咋今天才向我提及此事啊?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哎?但凡有利破案的线索,你务必全盘向我托出,我想抓紧破案,尽快回去,免得在此徒增伤悲。” 宇文思看着寒东琅痛苦不堪的表情,知道他爱着冷月寒星,不愿在此逗留了,以免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而去找她,想趁早离开此地,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脚不走的,远离痛苦和烦恼。可是真正的爱情不是距离的问题,即便他回到了长安,两个人依然会彼此牵挂的,自己是否该道出真实情况啊?可转而一想,自己分明爱着冷月寒星,干吗留情敌在此碍手碍脚的哩。若是将花艳萍牵扯进来,对冷月寒星有什么好处呢?想到此,心情也就回归平静了。 寒东琅见他低头沉思,伸手推了他一下问:“你在顾虑什么呀?要是不需要我帮忙,那我明天就回去好嘞。” 宇文思仰头瞅着他说:“你别误会,我在回忆那个丫鬟的名字,可是想不起来了。” “那就问王才顺好嘞,一起去。”寒东琅拉着他的手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约莫走了五百米左右,两个人到了当铺门前,见当铺大门关着,宇文思急忙去问对面的邻居,得知王才顺一家子外出两天了,不知去了哪里? 寒东琅说:“你向邻居打听一下,王才顺内人蓝玉佩当初的丫鬟叫什么名字,老家在哪里就行了。” 宇文思点点头,朝左边一户人家走去,瞥见一位大爷坐在廊檐下做草鞋,急忙低声问:“大爷,你好!请问王当铺一家人去哪里啦?他夫人曾经的陪嫁丫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大爷瞄了一眼宇文思说:“宇刺史来找王当铺,是不是为了案件之事啊?他们全家昨天给人家送衣服去了,三大包新衣服,说什么送给习武之人穿的,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你去问贾裁缝就晓得喽。至于蓝玉佩的陪嫁丫鬟早就辞退了的,干吗问这个呀?他家人都喊她小燕子的,真名字不清楚,当初跟任幽兰蛮谈得来的,经常去她书院看书,你去问任幽兰好嘞。” 宇文思站直身子说:“谢谢大爷,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说我找过你了。” “知道,非常时期,谁愿嚼舌根呀?”大爷摆摆手道。 宇文思一听送衣服之事,才想起来自己在贾奕寒那里订做了三十套老蓝色长衫,时间早就过去了一个多月,何不去拿衣服送到穹隆山上去,兴许能碰见王才顺一家子哩。 宇文思慌忙折回到当铺门前,盯着寒东琅说:“他全家人去送衣服了,我们去贾裁缝那里打听一下去向。蓝玉佩的丫鬟,人家都喊她小燕子的,真名字不知道,娘家在哪里也不清楚,我们找到王才顺一问便知。现在去贾裁缝店里吧!” 寒东琅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点点头没说话,尾随宇文思来到了贾奕寒的布店里。 贾奕寒看到宇文思来了,急忙迎上前说:“宇刺史,你来拿衣服的吧!我还以为你忘了,正准备将衣服送到你的官署里去呢,你来得真是时候。请进!” 宇文思跨进店里,急忙问:“王才顺何时到你的店里拿衣服啊?要是我没记错,那三十套衣服是章筱芳订做的吧!” “是的,章筱芳忙着学武功,没时间来取衣服,便托王才顺来帮她拿并送到山上去。昨天拿去的,筱芳订的是里外各一套长衫,外套黑色,里面的是灰色。你只是订做了外套的长衫,他们家里三个人送衣服去了。” “王晓华不在家里的,焉有三个人啊?应该是夫妻两个人才对。” “你有所不知哎,他内人的丫鬟父母去世后,无依无靠了,又来投靠王才顺嘞。毕竟是陪嫁丫鬟哟,十三岁开始就服侍蓝玉佩了,玉佩经不住她的梨花带雨,心一软收留她啦。尽管王才顺不情愿,可也觉得贤内年龄大了好有个照应哎,便也默许了。” 宇文思听得心头窃喜,正想去找任幽兰问姓名的,这下好啦,说曹操曹操到了。干脆送衣服去山上,直接找那个丫鬟了解详情好嘞。 寒东琅困惑地问;“刚才那位大爷没提及丫鬟回来了吗?” “没有,也许一时半刻没想起来,也许没见到那个丫鬟吧!我取了衣服便可以去穹隆山啦。”宇文思喜滋滋道。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们没必要去山上,等着王才顺回家好了,开着当铺店,不会逗留太久的,刚才那位大爷说丫鬟与任幽兰谈得来,我们还是去任幽兰那里了解一下情况为好。” 宇文思眉头紧皱道:“那我的三十套长衫叫谁送去呀?要是他们跟令郎待一段时间不下山哩。”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那你准备何时去山上呀?今晚不是有她的演唱会吗?近两个月没唱歌了,听说今晚要唱一个时辰哎,你舍得放弃吗?” “好长时间没听她唱歌了,她唱歌的姿势美极啦,美得妙不可言,言不可传,弄得我们这些歌迷神魂颠倒的。唱的歌都是我们唐朝的名曲,声音清脆嘹亮,歌声高亢、优美悦耳,婉转悠扬,十分动人,余味无穷,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咦!岂会错过?你我今晚一道去听歌,明早去山上,咋样?” 寒东琅耷拉着脑袋说:“今生最后一次听她的歌声了,去与不去都无所谓啦。我们先去任幽兰那里一趟,然后去怡红楼将我的东西拿到你这里来,怎么样?” 宇文思看着他哀怨忧伤的神情,好几次想将真实情况说出来,可考虑到背叛有人撑腰的花艳萍,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便也狠狠心咬咬牙说:“行,听你的,先帮我将衣服拿到官署里去,再去拜访任幽兰。” 寒东琅点点头,进去拿衣服,两个人背着两大包衣服回到官署,已经午饭时分了,抬头瞧见冷月寒星拎着一袋东西站在大门口,焦急地张望,寒东琅慌忙放下衣服避开。 宇文思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靠近冷月寒星问:“你来找我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不是,我来找东琅的,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你咋一人回来了,东琅呢?” “你找他有事吗?手里拎着什么呀?”宇文思闷闷不乐地问。 冷月寒星苦笑道:“今天是农历七月二十八日,是他诞生的日子,也许他忘了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呀!我给他送来最喜欢吃的糕饼菜肴,不是店里买的,是我上午特地为他亲手做的。晚上的演唱会,也是为庆祝他的生日举办的,他去哪里啦,你帮我找回来好吗?” 宇文思再也不忍心拆散他俩了,放下衣服,低声说:“我去找他,你坐在大厅里等一会儿吧!”随即拔腿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发现衣服放在台阶下,怀疑他抄小路绕道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急忙拐进小路,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伸指敲门道:“寒东琅,我没关门的,如今门关上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寒东琅低声问:“她回去了吗?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宇文思知道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却害苦了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人,后悔自己成了花艳萍的帮凶,好想对东琅坦白,可又怕花艳萍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第75章 沉思回味 “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寒东琅听得厌烦了,起来打开门,低声问:“她走了吗?要是没走,你去设法让她离开,我才出来,不然,我就关在这里好嘞。” 宇文思瞪着他说:“毕竟相爱了一场,犯得着躲避她吗?她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亲手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糕饼菜肴,送来给你当午饭。你快出去吃吧,吃完了,你自己劝她离开,甭让我一个外人支开她,我才不想掺和你俩的事儿,免得以后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儿。” 寒东琅眉毛纠结了一忽儿,突然大声说:“哎哟,我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是那一天,亏她还记得。看来真是一个有心人啊!” “这么痴情的女子,千载难逢啊!你应该去见她。她还说今晚的演唱会是为了庆祝你的生日举办的,你焉能轻易拒绝一颗滚烫的心哩。” 寒东琅摇摇头,心灰意冷地说:“反正离别在即,何必多此一举呢?” 宇文思盯着他说:“你是怕见到她后,狠不下心来离开她吧!毕竟是一个才貌双全,品德兼优的女子哎。” “才貌双全没错,但何来品德兼优啊!与你不是有鱼水之欢了吗?不是你的小妾,更非你的妻子,滚到一张卧榻上了,我一想到此,恨不能立马离开这个伤心地,尽快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咦!” 宇文思看着他情何以堪的表情,良心发现,想对他吐露真实情况,急忙说:“寒东琅,事情不是你.....” “宇刺史,大厅里有个女子晕倒了,手里还拿着一篮东西,快去看看吧!”东方晓月跑过来说。 寒东琅惊闻,慌忙拔腿就跑,一把将冷月寒星抱在怀里,伸手按住她的人中,轻轻地呼唤道:“寒晨星,我在抱着你哎,快醒醒吧!” 宇文思连忙说:“东方晓月,快去请林郎中过来给她瞧瞧。” 后面过来的刘琉光上前接过冷月寒星,使劲掐她的肩头,一边掐一边说:“甭去请郎中,我掐遍她的肩头便没事了,今天气温高,天气热,她站在这里中暑了。似曾相识,是不是怡红楼里的歌舞艺人啊?怎么跑到我们官署里来了呢?” 寒东琅怒瞪了他一眼,转而盯着宇文思问:“他是谁?干什么的?真的是中暑吗?应该请林郎中来看一下的。” 宇文思瞅着东方晓月说:“你去一趟林郎中的药店,买一些中暑药来泡茶给她喝,她好像醒过来了。” 冷月寒星缓缓地睁开眼睛,瞥见一个陌生人抱着他,赶忙推开他说:“谁叫你抱着我的,东琅呢?” 寒东琅听她在问自己,慌忙往后退,转身去了宇文思的办公室。 宇文思刚才看见寒东琅焦急的神情,知道他根本忘不了冷月寒星的,自己正想说出实情,却被东方晓月打断了,也许这就是命,干脆藏在心底算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哩。 宇文思见东方晓月还站在大厅里,怒吼道;“咋还不去呀?” 东方晓月盯着宇文思说:“你干吗吼我呀?尽管你喜欢冷月寒星,但也不该急得拿下级来出气吧!” 刘琉光慌忙打岔道:“她就是冷月寒星呀!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位貌若貂蝉的女子,听说歌声悠扬悦耳,温婉动听,吸引了好多文人墨客和公子少爷哎,不知是真是假,我从没去过怡红楼欣赏过,不知何时唱歌,我不妨抽出时间去好好聆听一番。” 宇文思接茬道:“今晚就有她的演唱会,我们晚饭后一道去捧场吧!” “行,她的身体没啥大碍了,因为今晚要引吭高歌的,还是由东方晓月领着她去林郎中那里看一下,那样大家都放心,尤其是那位大理司直,他不认得我,可我认得他哎。不是在此打过照面的吗,他真是贵人多忘事哎。” 宇文思怒瞪了他一眼说:“甭多嘴多舌的,这里没你的事了,忙你自己的去吧!东方晓月带冷月寒星去林郎中那里看一下吧!我有事脱不开身,麻烦你了。” 东方晓月苦笑道:“别客气,不吼我就不错了。冷月寒星,你将拎着的菜篮子交给宇刺史,我们去林郎中那里看病,以免影响你今晚的演唱会。” 冷月寒星盯着宇文思问:“东琅呢?我刚才好像听到他的说话声了,咋一睁开眼就不见了呢?我有很重要的话儿跟他说,你们将他找来,好吗?” 宇文思温和地说:“他去调查案情了,不知何时回来,你将篮子交给我,有什么话对我说一样的。” “他去哪里了,我去找他,只对他一个人说的悄悄话,与你们无关。” “与案件有关吗?”宇文思追问道。 “无关的。东琅是否去找任幽兰啦,我知道任幽兰喜欢上东琅啦,优秀的男人,不论几岁了,都是块香饽饽,有姑娘追求的,做男人真好啊!”冷月寒星幽怨伤感道。 宇文思趁机道;“即便他去找任幽兰了,也是为了尽快破案,请你别愁思纷飞的。赶快去林郎中的医馆看病吧!晚上,你的东琅肯定会如期赴约的,你只要专心唱歌就行喽。” “真的吗?那我跟随东方晓月去医馆喽,这个篮子麻烦你亲自交到东琅手里,千万不要偷吃里面的食物哦。” “怎么会呢?放心去吧!晚上酉时到怡红楼歌舞厅。”宇文思故作乐呵呵道。 冷月寒星嫣然一笑道:“嗯,好的,晚上见!”随即将篮子递给宇文思。 宇文思瞅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瞥见泪痕斑斑的寒东琅,连忙苦笑道:“真是一位性情中的男人啊!郎有意妾有情的,何必强烈抑制住自己的爱呢?晚上去向她表白吧!你喜欢吃的东西托我交给你,她去林郎中那里检查身体了,你甭挂念哎。刚才给她按摩肩头的那位美男子,是我们这里的医学博士,名叫刘琉光,分管医馆药店这些医疗部门的。另一位是东方晓月,是市令,专门管市场交易的。” 寒东琅伸出衣袖揩干泪水,仰头看着宇文思说:“我在这里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她,压根就忘不了她的。可我接受不了她已经失身与你的事实,我的心胸没那么豁达。毕竟爱情都是自私排他性的,不能与你分享她的爱,你能理解我的苦楚吗?能否趁着她去看病了,我们去她房间将我的东西全部拿回来啊?”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上下打量着,心里备受煎熬,反躬自省,要是将真相告诉他,那自己就没戏了,正如他所言,爱情是自私的,自己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何不将错就错哩。 寒东琅观摩着宇文思的表情,低声问:“你希望我早日回长安去吧!我准备明天就回去,你觉得可行吗?” “不行,三件案情扑朔迷离的,我的力量不够,希望你帮我破案后再回去。同时恳求你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去听她唱歌,毕竟是为了庆祝你的生日而放声高歌的。你何以忍心将她弃置一旁呢?”宇文思哀求道。 寒东琅愁眉紧锁道:“冷月寒星知道我喜欢听什么歌曲,而她早就唱给我听过了,你也没必要去的,集中精力调查案情,力争一个月内全部破案。” 宇文思嘴角一撇道:“那她都唱什么歌给你听啊?有何特点,优缺点在哪里?能说来听听嘛?” 寒东琅看着篮子说:“肚子饿了,既然东西拿来了,不吃太可惜啦,你也吃吧!” 随即打开篮子盖,发现里面都是自己当初与他相爱时常吃的糕饼菜肴,伸手拿起一块栗子糕送往嘴里,细细品味,香甜可口,松脆满嘴,再拿起一块递给宇文思说:“她跟你说亲手做的,是吗?手艺着实不错,你仔细品尝咀嚼一番,跟孟尘缘糕饼店里的糕饼没啥两样的,学习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喽。当初不会做任何事情的娇生惯养的官宦之家的令爱,什么食物都不会做,现在咋学会了做糕饼菜肴呢,连很微小的配料都记得清清楚楚,且都是我喜欢的食品,看来我曾经与她之间发生的一切,全都烙印在她的脑海里了。尽管过去了七年,依然清晰地记得我的口味爱好,相当难得,真是难为她了。” 宇文思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刚才躲避着不见她,现在吃她亲手做的食物,怎么能咽得下去呢?不感到害臊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长痛不如短痛,着实无奈啊!这七年来,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也许是在思念我和她两位兄长的日子里度过的吧!要是不尽快离开此地,叫我如何放得下她呢?她刚才在外面,你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没让自己冲出去,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啊!我的心在滴血哩,你听到了吗?滴答滴答地往下淌哎,不知要流到何时才能止住伤口啊?也许一辈子就这样流下去,直至死亡。也许有朝一日,她想通了愿意做我的小妾,我的伤口慢慢愈合不再淌血,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恩恩爱爱到黄泉。你觉得会发生那种情况呢?虽然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但我不相信命运,我觉得要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才能到达理想的彼岸。你认为呢?” 第76章 彼此试探 宇文思吃完一个栗子糕,伸出大拇指啧啧称赞道:“真是一位上得膳堂,下得厅堂,知书达理,富有内涵的女子啊!当歌舞艺人实在是委屈了她哎。你愿赎她出来,带她去长安定居吗?你愿休妻娶她,与她生养你们俩的孩子吗?” 寒东琅立即回敬道:“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既然你与她有了男欢女爱,你就该对她负责到底,将她赎出来,娶她为妻,做一个敢爱敢娶的宇刺史。” 宇文思眉头一皱,连忙转移话题道:“我俩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若是你心甘情愿退出来,破案后立马回去,从今往后不再与她有任何来往,到时再商议也不迟。现在请你先介绍一下,她喜欢唱那些歌曲?” “请你先回答我刚才的提问。” “你刚才感慨万千,我又不知道你们的恋爱史,怎么发表言论啊?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深浅如何,舒服不舒服,快乐不快乐,因何分手了又藕断丝连的,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一个外人无以言表,请你理解原谅,不谈此事,可以吗?” 寒东琅心情一沉,注视着他说:“你言之有理,不勉强你回答我语无伦次的感怀,也不强求你给我指点迷津。下面回答你的提问好嘞。她最喜欢唱的歌曲是《秦王破阵乐》《羽衣霓裳曲》《南诏奉圣乐》三首。其次好多哎,譬如《春莺啭》《倾杯乐》《撒金沙》《阳关三叠》《菩萨蛮》《离骚》《玉树后ting花》《王昭君》《杨柳枝》《泛龙舟》《剑器浑脱》《酒胡子》《大漠抒怀》等等。” 宇文思一边吃糕饼,一边说:“你讲得太笼统了,能详细讲解一下每首歌的特点吗?” 寒东琅头一仰道:“吃完这些糕饼菜肴后继续讲完,你也吃吧!” “好的,做得太美味可口了,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子啊!” 两个人吃完篮子里的食物后,各喝了一杯茶,寒东琅亮起嗓门说:“冷月寒星不论唱什么歌,都给人一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感觉。不知你听完她唱的歌后,有无这种感受?” “当然有啊,你快讲讲吧!你所列举的歌曲我们都没听过啊,是否专门为你演唱的啊!”宇文思焦急地问。 寒东琅睁大眼睛说:“这我咋晓得啊?我在这里没听过她唱歌哎。她最拿手的歌曲是《霓裳羽衣舞歌》。著名诗人白居易在《霓裳羽衣舞歌》中对它作了详尽的描绘,轻盈的旋转像雪花飘舞,矫捷的前行像受惊的游龙。垂下的双手像柳丝那样娇美无力,舞裙斜着飘起时仿佛白云升起。画眉流盼说不尽娇美之态,舞袖迎风飘飞带着万种风情。是上元夫人道教中的女神招来了仙女萼绿华,是西王母扬袖送别仙女许飞琼。快节奏的第十二遍舞曲繁富华丽,就像跳动珍珠摇击玉片一样亮丽清脆。舞罢时像飞翔的鸾凤收起翅膀,舞曲终了就像一声长长的鹤鸣。白居易通过这些生动传神的描绘,我们不难想见《霓裳羽衣舞歌》高雅脱俗的风姿神韵,以及舞伎们美妙高超的舞姿。《秦王破阵乐》,很有气势的唐代出征曲,这首乐曲表现了秦王李世民攻守的不可一世的气势,恢弘大气,唱词铿锵有力。 宇文思见他停下来喝茶,急忙说:“你的耳福真好,听你刚才手舞足蹈的描述,多么想聆听一番哩。” 寒东琅苦笑道:“别急,还没讲完呢,每一首都会令我陶醉的名曲。《春莺啭》,相传是唐高宗李治早起闻听莺啼,有感而发而命乐工做的一首乐曲。开篇的笛子拉出引子,好一派鸟语花香莺莺艳艳的春光。继而琵琶,编钟,芦笙,排箫等合奏出一个春意盎然的日子里,在花园里轻踏脚步,也许是听鸟,扑蝶,赏花,入境,这么几种竟境在里面,好是绿色的惬意。《倾杯乐》,敦煌古乐,这是《敦煌曲子辞》二十五首里的一首。真是仙乐再现,遗韵声声,西域女子风情万种,隐隐地听到背后传来西域驼铃的长途操劳,以及风沙的响韵。《撒金沙》,另一首敦煌古乐,似乎是一个满园春色的御花园里,穿金戴银的贵女人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然而乐曲里总有那么点无奈,是相思呢?还是为赋新辞强说愁呢?《阳关三叠》,根据王维著名的诗句“渭城朝雨亦清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所做的琴歌,琴歌渐渐发展成琴曲。《菩萨蛮》,这是一个乐坊的词牌名,源于唐宣宗年间一支缅甸的乐队来长安演出,而其中的乐队女子形象似菩萨,故而得名《菩萨蛮》。而这里的歌词为李白所做,‘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玉梯空伫立,宿鸟归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连短亭’。” 宇文思紧张地问:“她都唱给你一个人听的吗?还有哪些名曲呀?你够有福气的。我的长相也不赖,在穹隆城里也可谓是才高八斗的,咋就遇不上才貌双全的女子青睐我呀!” 寒东琅乐呵呵道:“别急,还没说完呢。《离骚》,是我们唐代琴家陈康士根据屈原的《离骚》而做的乐曲,乐曲似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然而有一种矛盾,似乎抱有希望,又似乎有种不屑与愁怨,不想与世俗同流合污又不甘寂寞。《玉树后ting花》,此歌为南朝陈后主所做的著名亡国之音,也就是杜牧诗中所说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ting花’的那首歌。原诗是这样的,‘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ting;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陈后主虽然是个昏君,但是在诗词上的造诣极为深刻,即使这么一首艳词,痛恨者说它是亡国之音不可唱,惜者说它是千古名句而极力保留。而最应验‘不详’的是最后两句,因此在唱词中已经去掉了。《王昭君》,古筝齐奏,原为汉代乐曲,经过我们唐人改编后成了唐朝流行的曲子。而古筝在此时做为齐奏的形式来演绎,音色空灵欢快,听不到一丝悲怆,恰恰表现了一种开放式的胸怀,即便是理解王昭君这样的题材也变得一番和气了。” 宇文思听到这里,突然鼓掌道:“你是诗人,可是对音乐也精通啊,滔滔不绝的讲解,令我都沉浸在音乐里喽。真不愧是才子喔,而冷月寒星是佳人,你俩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的一对儿,你放弃她不感到可惜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那你为何明知故犯呢?个人之事暂且不提,容我讲述完。《杨柳枝》,很有江南丝竹韵味的小曲,此曲为著名的教坊名曲,白居易也根据此曲填过词。在这里,古筝,琵琵,梆子这样的合奏已经为丝竹这种形式初具雏形。《泛龙舟》,笛子独奏,曲子为隋炀帝根据江南风光的竟境而做,然而这么一首洋溢着春光的作品,却不时地露出一丝丝萧索的凄凉,也许暗示了由盛极衰的惨败吧!《剑器浑脱》,有那么点‘武士道’风格的古筝曲。《酒胡子》,唐开元初流行的曲子,一派小酒馆轻歌艳舞的场景。《大漠抒怀》,唐诗中边塞诗是不可少的奇葩,一声筚篥凄凄长长,犹如不度燕门关的春风在关外久久徘徊,似泪似泣。古来征战几人回,只记得痛饮笑谈的将军,谁又记得哭泣思乡的士兵呢?你只知男儿有泪不轻弹,却不知究竟是为谁在做功成名就,只剩那茫茫风沙里累累白骨无处是归乡啊!” 宇文思听罢大声说:“你所罗列的都是知名歌曲,可惜我们从来没听她唱过哎,不知今晚是否特地为你一展歌喉啊?” 寒东琅忧伤凄恻道:“她来怡红楼至今,每次唱歌你都去听吗?按理说应该会唱的。她当初张口闭口都哼着《霓裳羽衣舞歌》《秦王破阵乐》《南诏奉圣乐》等歌曲的,咋会不唱呢?” “也许真的为你而引吭高歌的,你今晚务必去听她唱歌,看她会不会唱这三首名曲。”宇文思观摩着他的表情说。 寒东琅抑郁沉闷道:“我还是尽量避开她,促成你俩交往才是啊!毕竟你俩有夫妻之实了,如今又彼此相爱,你要好好珍惜她哟。我打听过你的为人了,冷月寒星能拥有你这位爱人,我在长安也可以放心哉。但愿你不要始乱终弃,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你千万别再伤她的心了,能做到吗?” 宇文思意识到自己要付出撒谎的代价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啦,无奈唉声叹气道:“可是她的心里只有你啊!得到她的身体却得不到她的心,有什么意思呢?跟一个躯壳生活在一起,能白头偕老吗?依我之见,你应该豁达大度点,着眼当下,带她离开怡红楼,不管你是否娶她,你都应该保护好她,终究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人,你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明白吗?”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你明明一开始就知道她爱的人是我,那你干吗占有她的肉体啊!我不要一个被男人睡过的女人做妻子或小妾。我要的是纯洁的爱情和肉体,你不得不对她负责一辈子。除非冷月寒星不愿跟随你,而悄无信息地离开了你的眼皮底下。” 第77章 身怀绝技 宇文思失望地说:“原来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者,怪不得冷月寒星不愿做你的小妾。我真替她感到悲哀,她爱错了人还痴痴情深的,够可怜的女子哎!”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换作是你,愿意娶一个失身与别人的女子做妻子或小妾吗?” 宇文思严肃地说:“我当初不知道你俩有没有鱼水之欢的,照样爱上她,且爱得无怨无悔。问自己,若是她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你愿娶她吗?我心底里的回答是愿意。只可惜她不愿意,若是你能说服她嫁给我,我不怕得罪贤内家的父母家人,不怕丢了这顶乌纱帽,我愿与她共患难,同甘苦,白头偕老,直至黄泉。” 寒东琅听罢宇文思的表白,问自己是否太自私了,心里依然深爱着她,干吗不能原谅她的失身呢?反躬自问了好几次,心底里的回答是迈不过这道坎。若是自己抱着被人抚摸过,吻过睡过的女人,难道不感到龌龊吗?亲热时不会联想到她与别人亲热时的模样儿吗?不恶心死才怪哩。既然忘不了她与别人拥抱亲热的镜头,何不干脆选择放弃呢?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离开这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就会忘却过去的。 宇文思见他忧虑重重的,碰碰他的手肘说:“别犯愁了,我知道你还会升官发财的,与歌舞艺人不配。即便她没有失身于我,你与她终究都是有情无缘的,痛痛快快地放手吧!任幽兰叫我们去一趟书院,该出发啦。” 寒东琅看着宇文思怨怼的表情,琢磨着他刚才的话,怀疑他是否在撒谎。冷月寒星是位生活作风相当严谨的女子,此生除了自己不会与第二个男人发生关系的。此事到底是真是假,要想证实她是否失身,唯有自己直截了当问她才行,不能再旁敲侧击地试探宇文思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今晚可否找机会跟她合二为一,然后在枕边慢慢地套出她的真心话。 正在苦思冥想,忽然听见冷月寒星他们回来了,急忙关上门说:“你去接待一下,我从后门出去,直奔幽兰书院,你待会儿过来,咋样?” 宇文思嗯了一声出去了。 东方晓月上前说:“宇刺史,冷月寒星没事啦,林郎中说不需要服药,以免影响歌喉。她说今晚要唱一个时辰的歌,且都是你们没听过的名曲,到时我也要去欣赏的。” 冷月寒星打岔道:“宇刺史,东琅回来了吗?” “你刚出去,他便回来了,你送来的糕饼菜肴一扫而光啦,他说你做得美味可口,香甜松脆,一辈子都想吃,叫你随他去长安做他的小妾好嘞。” 冷月寒星犹豫了一忽儿问:“他真的这样说嘛?人呢?叫他出来亲口跟我说呀!” “噢。吃完后便去幽兰书院了。”宇文思大声说。 “他又去幽兰书院干吗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吗?明知任幽兰看上他了,他还主动黏上去,分明是臭味相投的啦。我去找他。”冷月寒星急忙出去了。 宇文思慌忙追出来说:“我陪你一道去,替你出口恶气。” “不麻烦,管好你自己的感情就很不错啦,我的事儿甭你插手添乱的。” “是我自己有事要找她聊,你先走一步,我迟些过去也行。” “既然你也有事找她,一道去也行,走吧!” 两个人步履匆匆地来到幽兰书院。冷月寒星直奔书院里面的藏书楼。第一次来到藏书楼,被偌大的藏书楼震慑住了,站在天井里左顾右看的。 这时,有一个令郎过来说:“令爱是第一次来书院吗?我是幽兰书院的任幽竹,先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书院,有利于你找书看。祖父斥资白银二十万两建造了这座藏书楼,目的是想方便老百姓看书,同时也为了保护这些古书籍。幽兰书院的藏书楼整体建筑呈一个巨大的口字形,砖木结构,是一座二进二层的中西合璧式建筑。门和窗上的木雕全是镂空的,‘幽兰书院藏书楼’七个字是篆书的。中间的大天井是用来晒书的,我家人称其为曝书院。地处多雨的江南,保存图书实属不易,书本要经常拿出来晾晒的。我家的藏书楼是穹隆城里最著名的私人藏书楼之一,名气很大,藏书最多时总数达五十万卷。我阿妹主管的,名叫任幽兰,由此称幽兰书院。你从大门进来看到的‘幽兰书院’四个字也是篆书的。当年是祖父以任川苏为首的任氏家族的产业,祖父有‘唐朝藏书冠军’之誉的文化人,活到八十岁去世,算是老寿星了。” 冷月寒星打岔道:“嗯,名副其实的老寿星啦,真不简单,收藏了那么多的书本,如今是你阿妹亲自在打理,你爹撒手不管吗?” 任幽竹赶忙说:“没有不管呀!我爹任川苏将藏书楼完整地保存下来。该藏书楼共有房三十九间,包括‘唐十大诗人’、‘唐四大女诗人’‘唐朝诗萃室’、‘唐代大诗人故事集’‘古典诗人、浪漫主义诗人、现实主义诗人’等书斋及阅览室、讲课室、接待室、工作室等,可谓是一应俱全哎。” 冷月寒星竖起大拇指道:“嗯,书院里的设置确实比较健全,环境打造也蛮景致的。幽兰藏书楼楼外有花草园林,小桥流水,荷花池塘,竹径通幽,古木参天,浓荫蔽日,地处僻静的山脚下,最适宜读书人来此饱读诗书了。但不知书院的格局怎么样?藏书到底有多少?我还没游览,可否先让我一饱耳福呀?” 任幽竹欣喜道:“你愿听我介绍,当仁不让呀!所有主要建筑外面的落地长廊,均精工雕刻着七个大篆字“幽兰书院藏书楼”。幽兰堂的大书厨,用上等老杉木制作,刻有两龙戏火珠的图案。几千只藏书箱珍藏各类善本古籍,箱内复衬夹板,不仅可以防潮防湿,还可以作为工艺品欣赏。据我祖父自撰之《幽兰书院藏书楼记》称,藏书最多的时候,有十万部五十万卷以上。” 冷月寒星惊得睁大眼睛问:“什么,这么多,你没讲错吧!” 任幽竹微笑道:“怎么会记错呢?若你感兴趣,请你听好记住。内有夏商周及秦朝书本一百多种;汉朝本一千余种;三国本三千余种;晋朝本五百多种;十六国本六百多种;南北朝本一千余种;隋朝本五百多种,其中有很多海内孤本、善本,还有手抄本几千册。最为主要的是藏了好多武林秘籍的书本。因为藏书楼丰富的藏书,引起了书商和读书爱好者的瞩目,各地读书人纷至沓来,络绎不绝,以书会友者比比皆是。幽兰书院藏书楼也随之成为唐朝以来最大的私人藏书楼,由此引来了偷书高手,5月3日晚上,两本武林秘籍被人盗窃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能否破案找回来?你是哪里人,听说过《武苑》《气海》两本书被盗了吗?” 冷月寒星点点头说:“知道了,你要相信官府的办案经验能力,这两本书迟早会追回来的,我们拭目以待吧!” 任幽竹微笑道:“瞧你貌美如花,高雅脱俗,举手投足间颇显风度,一身打扮和气质,不像一般人,更不像穹隆城里人,请问你是何方神圣,来此何干?” 冷月寒星苦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我不是本地人啊?我分明就是土生土长的穹隆城里人氏,也许足不出户,你便认不出我来了,可我认得你哎。曾经见过好几次面哩,兴许贵人多忘事吧!” 任幽竹审视了她一番,惊讶地说:“似曾相识,可与你的长相气质不配,我不敢冒然说出来哟,尽管你很像一个人,但也怕伤了你的自尊心。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你即便在此生活长久了,但我从没有看失眼的时候,你不是穹隆城里人,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冷月寒星来了兴致,乐呵呵道:“拿什么做赌注哎?我像哪个人,但说无妨。” “拿你做赌注,怎么样?你输掉了就嫁给我。你像极了怡红楼里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她的歌声悦耳动人,人长得更美,好多男人喜欢上她哩。” “是否也包括你啊?若是你输掉了,咋办哩。”冷月寒星粲然一笑道。 任幽竹看着她的笑容,喜滋滋道:“你笑起来更美,更迷人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然包括我哎。我输掉了给你做牛做马做夫君都行,任你选择好嘞。” “看来你这牛马做定了,但夫君你是做不了的,因为她不给人家当小妾的。”何时过来站在她身后的宇文思冷冰冰地说。 任幽竹抬头看着宇文思问:“你俩认识吗?她是哪里人啊?叫啥名字?” 宇文思反诘道:“你不也认识她吗?干吗问起我来了呢?” 任幽竹沉思默想了一忽儿,琢磨着莫非她就是冷月寒星啊!怡红楼中的歌舞艺人,爹绝对不会同意她进门做小妾的。这次输掉了,咋办呢? 冷月寒星看出了端倪,淡然一笑道:“你甭忧虑重重的啦,我不是本地人,漂泊到怡红楼里卖唱的歌舞艺人,甭说配不上你,即便能配也没你的份喽。” 第78章 出乎意料 任幽竹盯着她上下打量着,琢磨着她何出此言,莫非真的有心上人了! 冷月寒星微笑道:“你经常去怡红楼听我唱歌,焉说不认识呢?我平时跟唱歌时没两样,从不化妆打扮,向来素面朝天的。今来此找你阿妹有急事,她在吗?” 宇文思赶忙接茬道:“她跟寒东琅关在书房里嘀嘀咕咕,聊得没完没了,我等不及了才跑回来找你的,你去喊她出来吧!” 任幽竹慌忙说:“你俩甭去打扰了,穹隆城里谁不知晓我阿妹看上那个寒东琅啦,阿妹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二十好几了还没婆家,你就成全他俩吧!” 冷月寒星反问道:“那谁来成全我呀?东琅原本就该属于我的夫君,阴错阳差的被人拆散了,你去将她叫来,我让她心甘情愿地放弃东琅。然后给她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年龄只大两岁的郎君。” “我来成全你,不用他去叫任幽兰了,你说得好,我原本就该属于你的郎君,不会再被人拆散了,走,回怡红楼去。”站在宇文思身后的寒东琅连忙接茬道。 冷月寒星欣喜地跑过去,一头扎进寒东琅的怀里,宇文思看得目瞪口呆,寻思着寒东琅是否悟出了自己话中的意思,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急转弯哩。瞧这样子下去,自己岂非没下文啦。不行,付出的真心一定要设法得到回报的。只要能得到冷月寒星,只要不触犯法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行,得罪寒东琅也不值一提,丢掉乌纱帽也在所不惜。 寒东琅瞥见宇文思陷入了沉思,急忙弯腰低头当众亲吻冷月寒星的红唇,冷月寒星也毫无顾忌地贴上去,搂紧他的腰肢,热烈地亲吻起来。寒东琅情不自禁地抱起她亲吻。站在边上的两个男人看得醋性大发,一把扯开寒东琅的手,拉着冷月寒星,三个男人肆无忌惮地抢夺冷月寒星。寒东琅哪里比得上宇文思力气大啊!宇文思将冷月寒星搂在怀里,热烈地狂吻起来。冷月寒星使劲推开他,又被他搂紧了,强行热吻了好一会儿才挣脱出来。可随即又被任幽竹抢过去热吻了几口,才被宇文思重新抢回去。 寒东琅看着宇文思吻着冷月寒星的表情,以及冷月寒星发出的呢喃声,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瞧两人的热吻劲儿,仿佛轻车熟路似的,是否真的有夫妻之实了呀?一边瞅着两个人接吻,一边怒吼道:“你俩有完没完呀?只要我想娶她,谁也夺不走她的,接吻有啥了不起啊!有本事现在就将她弄到卧榻上去压扁她,困死她。” 冷月寒星听得目瞪口呆,连忙投进宇文思的怀里说:“抱着我去你家里。” 宇文思随即抱起她跨出门去,这下真的激怒了寒东琅。寒东琅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下冷月寒星,抱起来飞快地朝怡红楼走去,宇文思急忙去追,任幽竹连忙拉住他说:“追什么追呀?他俩没戏的,冷月寒星不是好欺侮的,你等着看好戏吧!” “谁说没戏,他俩这是打情骂俏,彼此爱得死去活来的哩,寒东琅恨不能立刻征服她,我们的争风吃醋反而促进了他的行动。现在不会上卧榻,今晚肯定要巫山云雨一番喽,不信,走着瞧。” 任幽竹欣喜道:“我接吻时双手摸到她的山峰了,好高耸哩,且富有弹性,真是一个性感女神啊!你喜欢她很久了,有没有享受过这种手感畅快啊?” 宇文思愤怒道:“我刚才见你的双手搂着她的腰肢的,你怎么也胡言乱语啦。” 任幽竹怒吼道:“想刺激你的神经,好让你立即去找她呗。真正爱一个人需要有勇气去追的。我刚才看出来了,你真的爱上她了,没得救嘞。而她迎合你接吻纯粹是为了激起寒东琅的妒火,试探寒东琅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如今冷月寒星得逞了。被寒东琅抱回去亲热啦,你若是不去搅局,那就真的没戏喽。” 宇文思点点头道:“嗯,你分析得鞭辟入里,我这就去抢回心上人。”随即飞也似地狂奔起来,一下子冲出了几米远。 宇文思跑到怡红楼,急急忙忙地去敲冷月寒星的房门,没人搭理,无奈贴在门板上聆听里面的响动,感觉非常寂静,觉得奇怪,伸手拍打门板,不见动静。 吵着了隔壁的人,只见一个女子出来说:“吵死啦,甭敲了,冷月寒星没回来,也许去河边的树林里练歌了,今晚是她的演唱会。” 宇文思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低声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新来的吧!有啥特长呢?” “这还用问啊?到了怡红楼最大的特长就是卧榻上功夫厉害啦,你要不要试一试啊?宇刺史大人。” 宇文思震动了一忽儿,低声问:“你这么大声,不怕别人听见吗?” “听见又咋的啦?来到了这里臭名远扬才好哩,可以招揽好多客人,趁着还有点姿色,卧榻上功夫了得,赶紧刮掉男人兜里的臭铜钱,这才不辜负女儿身哟。” 宇文思盯着她问:“既然你不害怕坏了名声,那就上报真名字吧!” “小燕子,曾经是王才顺家夫人的陪嫁丫鬟,由于我爱上了老爷,王夫人忍受不了我分享她夫君的爱,便将我驱逐出王家。后来我父母去世了,两个嫂子容不下我,我又来投奔王才顺家,可是王夫人见我对王才顺情深依旧,便又将我赶出了王家,王才顺拗不过她,也叫我离开,并说实在无处逗留了,他可以介绍我到怡红楼里来赚点钱,我无家可归了,只得听从他的建议,在他的引荐下,风尘女子才接纳了我,但我真的不想卖身的,有一点小本领,可以维持生计,为怡红楼赚点外快。” 宇文思追问道:“什么小本领,赶快说来听听。” 小燕子微笑道:“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实际上我跟他们说的冷月寒星一样,只卖艺不卖身的,我此生只爱过王才顺一个男人,既然他不爱我且怕贤内,那我就将这份爱埋藏在心底好嘞。冷月寒星的特长是歌舞,我的特长是杂技艺术。如今的唐朝,乐舞杂技艺术是空前繁盛的,唐代有不少诗人墨客吟咏过杂技艺术。白居易有‘舞双剑、跳七丸、袅巨索、掉长竿’之句,元稹亦有‘前头百戏竟撩乱,丸剑跳掷霜雪浮’的诗句。张楚金的《楼下观绳技赋》生动地描绘了绳技艺人高超而优美的表演技艺。‘掖庭美女,和欢丽人,披罗谷与珠翠,捕琼筵与锦茵……横亘百尺,高悬数丈,下曲如钩,中平似掌。初绰约而斜进,竟盘姗而直上’等等描写的杂技,我都会做,不信,今晚就可以看我演出的,她唱歌我表演杂技艺术,与歌声配合双簧奏哎。” 宇文思困惑地问:“你是女仆出身的,会做杂技,我觉得好奇,不会是吹牛的吧!具体会做哪些杂技呢?” 小燕子乐呵呵道:“出来凭本事挣饭吃,没有两下子怎么能在怡红楼立足呢?你别门缝里瞧人喽。我表演的杂技主要包括大面、钵头、踏摇娘、苏中郎等歌舞戏,还有傀儡子、参军戏、假妇人、排闼戏等杂戏。更有天竺断手足刳剔肠胃伎、泼寒胡戏、倒舞伎、拔河戏、竿朩伎、羊头浑脱、九头狮子、弄白马、益钱、寻橦、跳丸、吐火、吞刀、旋盘、觔斗、蹴球戏、击踘、角力戏、瞋面戏、五方狮子、骨鹿舞、胡旋舞、舞盘伎、长桥伎、跳铃伎、掷倒伎、跳剑伎、舞轮伎、透三峡伎、高縆伎、猕猴缘竿伎、弄椀珠伎等技艺。以及象人表演的动物戏等等。另有杂耍表演,杂耍主要是借助一定道具进行的肢体上的特技表演。其主要包括寻橦、跳丸、绳技、吞刀、吐火、跳剑、盘舞、轮舞等竞技表演。还有幻术表演,通过一定的技术技巧和道具进行的以假乱真的虚幻表演。我们唐代幻术大多来自西域,主要节目有自断手足、割舌断脉、刳剔肠胃、易牛马头等等。” 宇文思听得一头雾水,惊讶地问:“你刚才讲得又快又多,我记不住,我们唐代杂技出现了许多技艺高超而美艳动人的女杂技艺人,你前面诗中的女艺人被称‘掖庭美女’,说明她是宫廷艺人。唐人所著《封氏见闻录》也描写了宫廷的绳技、高跷、‘踏肩蹈顶’人上叠人,‘至三四重’的高超技艺。不少有名的乐舞如《破阵乐》、《圣寿乐》等,都与杂技有关。但没想到你一个丫鬟出身的女子居然会做那么多的杂技艺术,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哎。” 小燕子笑嘻嘻道:“原来你也略懂一二的。唐太宗李世民亲自指导大臣排练的《秦王破阵乐》是唐代极有名的乐舞,名声远播海外,一百二十人执戟披甲,前有战车,后列战阵,其中的武技与马术即与杂技相通。更有幽州女艺人石火胡把《破阵乐》引入杂技艺术的顶竿之技,她顶着的百尺高竿上,支有五根弓弦,五个女童身穿五色衣服,手持刀戟,在高竿弓弦表演《破阵乐》。她们合着音乐的节拍在弓弦上俯仰来去,轻捷如燕。这场表演融歌舞走索与顶竿之技于一炉,实在是花样翻新。今晚冷月寒星要唱这首歌,我就配合她演出这个杂技。” 第79章 一波三折 “什么,她今晚唱什么歌你都知道啦,这个杂技难度蛮高的,你若能圆满完成演出,那就了不起喽。我知道唐人载竿之艺极高,有爬竿顶竿,车上竿戏、和掌中竿戏等不同内容。《独异记》中记载着一位三原女艺人能头顶长竿载十八人而来回走动。正是有此种神技,唐代达官贵人的出行仪仗中往往以载竿杂技表演为前导。最典型证明是唐代敦煌莫高窟中壁画《宋国夫人出行图》中就是以载竿为前导的。出行仪仗中杂技乐舞表演,既有显示豪奢气派之意,亦有与民同乐之好,故唐人张祜《千秋乐》诗云:‘八月平时花萼楼,万方同乐是千秋。倾城人看长竿出,一伎初成赵解愁’。不知你会不会载竿之艺?” 小燕子嘴巴一撅道:“我不可能样样都学会呀?载竿之艺会一点点,但不是很精专。唐代杂技将多种技巧糅合在一起,充分展示杂技超凡入圣,人所难能的特点。除了前边提到的融歌舞走索与顶竿之技于一炉的石火胡的竿上《破阵乐》,马术也把冲狭的高超技艺熔和进来。唐赵麟的《因话录》记有‘透剑门伎’一项,说用锋利的刀剑编扎成狭门过道,表演者乘小马从刀丛剑林之间穿驰而过。如果技艺不精,坐骑驾驭不灵,触及刀剑,人马立毙。这个‘透剑门伎’,实际上就是汉代‘冲狭’的发展,它与马术结合起来,就成了一项在冷兵器时代,超卓而有用的技艺了。” 宇文思听得津津有味,连忙接茬道:“看来你知道杂技之事蛮多的,幸好我对杂技也喜欢,略知一二。唐代杂技,宫廷与民间共同发展,民间既有街头小艺,亦有戏场献艺,观者达数千人。有的在广场表演,有的则在寺院附近的戏场乐棚。在我们国都长安,大的戏场多在慈恩寺旁,小的戏场多在青龙寺旁。长安有名的杂技艺人解如海,剑·丹·丸·豆、击球诸艺皆精,他与两个妻子和几个儿女的家庭班子,每次演出都有千人在观看。” 小燕子赶忙说:“是的,你说得没错。还有,中幡本是唐代贵族、皇室出行的仪仗,当时还不是杂技表演的项目,崇尚武技的唐代,一些仪仗兵在锻炼臂力中耍弄中幡,后来民间迎佛走会中,也把中幡做开路仪仗,杂技艺人进一步提高中幡的技艺,美化幡帽的装饰,就成了一项极富民族文化特色的杂技艺术,至今在舞台上表演着。”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另外,唐代的马戏与幻术均极发达,除各样马上技艺外,还有驯马为马舞的表演,唐玄宗有舞马五百骑。唐代幻术戏法在民间广泛流传,唐蒋防《幻戏志》载:‘乃于席上以瓦器盛土种瓜,须臾引蔓生花,结实取食,众宾皆称香美异于常瓜’。这位马先生还会纯手法的杂技戏法:‘又于遍身及袜上摸钱,所出钱不知多少,投井中,呼之一一飞出。’不知你是否听说过此事?” 小燕子唉声叹气道:“我学杂技之人,焉能没听过。我今天遇到高手啦,你咋晓得那么多杂技艺术啊?到时我演得不好,请不要砸我场子,令我下不了台,我还要在此混饭吃的哩。” 宇文思乐呵呵道:“怎么会呢?你会那么多杂技艺术,我对你钦佩至极啦。期盼着晚上早点到来,好尽快一饱眼福哟。” 小燕子见宇文思心神不宁的,低声问:“你找冷月寒星有啥事呀?可以由我转告吗?要么你去河边树林里瞧瞧,人家都说她去那边练嗓子的。” “噢,不急。请问你确实没有真名字吗?那你姓什么的?除了会杂技艺术,还会什么吗?瞧你不是等闲之辈哎,应该会好多技艺吧!高难度的杂技艺术你都会,想必武功轻功什么的,也能来两下子吗?” 小燕子眉头一皱道:“我又不是神仙,仅仅是个丫鬟出身的女子,焉能学那么多啊?你是否怀疑我什么啦?我由于从小跟邻居学杂技,身轻如燕,爹就叫我小燕子了,后来喊习惯了,就没有给我起名字喽。不信,你可以去问蓝玉佩啊?我与她家是邻居,十三岁开始给她当丫鬟的。十五岁陪嫁到王才顺家里,后来发生的事儿已经跟你说过了,甭啰里啰嗦的啦,我还有事,你去找冷月寒星好嘞。” 宇文思审视了她好久才缓缓地离开,心里总觉得她好像会武功轻功似的,她既然不肯说,那明天去山上送衣服的时候,顺便向蓝玉佩打听一下吧!想着想着,已经来到小河边了,不见人影,只见几个小孩子在河里打水仗。慌忙走过去问:“令郎令爱们,有没有大人来这里唱过歌儿呀?” 一个稍大点的女孩子说:“下午没有人来唱歌,昨天下午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在这里练歌的,唱得可好听啦。人也长得很漂亮哦。” “噢,谢谢你,那我走了。” “别急,你身后站着一个人哩。” 宇文思赶忙转身,忽见苗无影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大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神出鬼没的,我正在找你哎。” 苗无影唉声叹气道:“你是在找心上人吧!她跳江自杀未遂,被寒东琅送到林郎中的医馆里去了,我们去看看她吧!”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咋晓得我在河边呀?她为何要自杀啊?” “听说你们三个男人轻薄了她,她被寒东琅抱回怡红楼的路上,到了一座桥边,看见附近有个凉亭和茅厕,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水流,便说自己要解手。寒东琅随即放她下地,没想到她跑到上游凉亭那边,见水流湍急,连忙噗通一声跳入江中了。幸好寒东琅眼疾手快,慌忙跳下桥,将冲下来的冷月寒星抢住了,没有被水冲走。好险呐,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走吧!” 宇文思听得两眼发直,低声说:“我们没有轻薄她哎,大家只是亲吻了她一下,略表喜欢她的意思,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干吗想不开呀?看来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平时瞧她蛮温柔可爱的,可是做起事来让人胆战心惊哎。”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与她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谈何了解和喜欢呀?”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到了林尘轩的药店前,宇文思瞥见寒东琅站在柜台前,靠近他低声问:“她怎么样了?你是否非礼了她,她想不开而自尽呀?”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在回怡红楼的路上她便寻短见了,谈何非礼呀?身后的苗无影何时来的呀?” 苗无影上前低声说:“我是来看生病的堂妹,不知道为什么,堂妹喝了一碗稀饭,上吐下泻的止不住,如今还气息奄奄的躺在卧榻上,病得不轻哎,饭也吃不下了。我怀疑有人溜进去投毒了,剩下的稀饭全部倒掉了。家里仅有她一个人,没人照顾她,怪可怜的,我见过冷月寒星后便回去陪堂妹。” 宇文思诧异地问:“章琏璥不是在家吗?咋会是一个人哩?” “章健硕和章筱丽在穹隆山上忙着当教官,一下子增加了好多学员,忙不过来,便将父亲也接到山上去了,待堂妹好了,我也去山上当教官哩。朝廷等着用人,飞虎神鹰队要提前成立了。”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噢,原来如此,那我托你办件事,我在贾裁缝那里订做了三十套长衫,送给飞虎神鹰队的武功高手,你帮我带去好了。” 苗无影忧心忡忡地说:“瞧你心事重重的,何不自己去一趟啊?破案之事一时半刻找不到犯人的,我怀疑堂妹的投毒案也与这些盗窃案有关,你们可否联系起来想想,琢磨着如何去破案?” 站在边上的寒东琅打岔道:“你堂妹喝了稀饭拉肚子,也许不是有人投毒,而是稀饭变味了也不一定,大热天,苍蝇蚊子什么的掉进稀饭里去,人吃下去当然会闹肚子呀!” 宇文思接茬道:“我也这么认为的,你当初没有闻稀饭的气味吗?说不定馊掉了,你堂妹舍不得倒掉而吃下去,结果导致呕吐腹泻,我从前也遇到过这种事。你甭疑神疑鬼的啦,赶紧回去守护你堂妹。” 寒东琅右手一挥道:“且慢,也许有人用了泻药,非常时机什么都会发生,我们是该联系起来破案的。” 宇文思伸手挠挠头皮说:“是呀!有个人我想打听一下,不知你是否认识?” “谁呀?”苗无影紧张地问。 宇文思见他神色不对劲,瞪着他问:“莫非你认识王才顺家的丫鬟,也知道她回到了穹隆城。她的真名叫什么?请你告诉我。” 苗无影怒瞪着他问:“你凭什么说我认识她呀?我的老家距离穹隆城相差五十五里路,若不是堂妹嫁给了章琏璥,我才不会到这个是非之地来咦!发生了那么多盗窃案,说明你治理穹隆城不力,还在这里疑神疑鬼的惹人讨厌。”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别扯远了,以事论事好嘞,若是认识这个丫鬟就将姓名告诉我们,不认识拉到,你也可以回去了,这里没你的事儿啦。” 第80章 诚惶诚恐 苗无影本想回去的,猛然听见寒东琅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突然气鼓鼓地问:“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的,论官位我不比你低,你没资格教训我,有本事一周内破案呀?” 寒东琅气急败坏道:“你有这个本领干吗不帮宇刺史破案呢?我才没有这个能耐喔。” 苗无影反唇相讥道:“你搞女人不是蛮有能耐的吗?把人家都搞到江河里去了,想必没多少本事破案的,即便盗窃者在你的眼皮底下,亮你也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喽。” 寒东琅怒视着他,仿佛听出了弦外之音,严厉地说:“你也是个怀疑对象,甭在这里将我一弓,盗窃犯迟早会落网的。” 苗无影理直气壮地说:“未必见得,那要看什么情况下盗窃的刀剑,还要看拿刀剑派什么用场,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 宇文思感觉他话中有话似的,忍不住问:“是不是你知道偷刀剑之人了,拿刀剑去练武功,将来要为朝廷出力,所以即便官署知道此事也拿盗窃者没辙,对吗?” 苗无影哈哈大笑道:“瞧你想像力蛮丰富的吗?我只不过打了一个比方,你便借题发挥了,懒得跟你耍嘴皮子,走啦!好自为之喔。大理司直大人。” 寒东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说:“苗无影话中有话,说不定是他偷窃的,怀疑他盗窃的人岂止一两个呀?他说不认识那个丫鬟,你信吗?” 宇文思说:“我不信,我现在怀疑苗无影贼喊捉贼,可能他盗窃了刀剑被苗香莲知道,想杀人灭口,结果失手了,仅仅是上吐下泻而已。我们不妨尾随着他去章琏璥家瞧瞧,有何异常的情况。” 寒东琅心情抑郁道:“冷月寒星还昏迷不醒,我何以能走开哎,你先去看看,不要被他发现。有什么新情况,立刻回来告诉我。听说那个丫鬟进了怡红楼,你晓得吗?” 宇文思点点头道:“我刚才去怡红楼找你俩,与她偶然碰见了,她会杂技艺术,且高难度的动作都会,我怀疑她会武功轻功,不是庸庸碌碌之辈,可她不承认,有待我们进一步观察了解。” 寒东琅紧张地问:“蓝玉佩娘家是哪里的,你知道吗?我总觉得丫鬟与苗无影是认识的,或许是老乡,他们联手盗窃刀剑,可能花艳萍的遇刺也与他俩脱不了干系,因何她无缘无故地跑回来投靠王才顺,现在又为何去了怡红楼,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宇文思一拍脑门道:“经你一番点拨,我忽然想起来了。蓝玉佩是从五十里外的杨浦村嫁过来的,而苗无影就是杨浦村人氏,丫鬟是蓝玉佩邻居家的女儿,他们之间都是认识的老乡。我们明天送衣服去山上,找到蓝玉佩夫妻俩,真相就大白喽。” 寒东琅低声说:“那你现在去一趟苗香莲家,观察一下,苗无影是来看她,还是来害死她的。我先守着冷月寒星,等她脱离危险了,我再送她回怡红楼,然后去找你,咋样?” “东琅,我没事了,你去吧,晚上的演唱会要取消了,本想为你的生日增加喜庆气氛,演唱你喜欢听的唐朝名曲十五首,可惜被你们几个一番戏弄后,一心求死,可又没死成,但也没兴致唱歌了。”冷月寒星依着门框低声道。 不一会儿,林尘轩站在门口说:“她身体没啥大碍了,你领着她回去。听说你们两个明天要去穹隆山,请你们帮我捎句话,叫林峻天赶快回家,朝廷有急事找他,明天钱轩炫来我家接他回去的。” 宇文思见寒东琅扶着冷月寒星安慰,顾不上林尘轩说什么,急忙上前说;“我记住了,你放心,林峻天若是在山上,我一定将他带回来,不在那里就没办法完成任务了。” 寒东琅挽着冷月寒星的肩头说:“我送你回怡红楼休息吧!这里有宇文思,少了我没事,可你却不行,需要有个人守护着你。” 冷月寒星没有拒绝,含情脉脉地看着东琅。宇文思看着她的表情,感到自己没希望了,她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寒东琅,尽管自己想方设法编个谎言想支开他,可惜事与愿违,反而让他俩走得更近了。懊悔之余,怒瞪了一眼寒东琅,愤愤然地离开了医馆。 宇文思来到了苗香莲家,香莲听见响声急忙问:“谁呀?” “是我,宇文思,苗无影说你食物中毒上吐下泻的,现在好些了吗?”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堂兄呢?他说去找你的,你们没碰见吗?” “碰见了,他先来一步回你家的,咋没回来吗?” “没有哎,也许去买东西了,他说空手来看我,心里过意不去,想去大街上买些补品送给我吃,待会儿就回来的。” “噢,这几个月来穹隆城案件频发,你的食物中毒不知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放毒,我想调查一下,促使早日破案。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隐瞒。” “好的,你问吧,我也觉得蹊跷哎。每当夏季,我都是喝杂粮稀饭的,从来没有发生过食物中毒事件,昨天早上煮的稀饭,炖在锅里,中午拿出来喝的,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我导致呕吐腹泻,浑身疲软乏力,幸好苗无影来得及时,不然,我可能脱水窒息而死了。” “你喝稀饭的时候,苗无影不在,你喝了以后他才来的,是吗?这段时间你家里都来过些什么人?章琏璥何时去山上的,什么时候回来?” “章琏璥在家的时候,来过两个陌生人,随后跟着他们一道去山上了,大约五天左右了,后来进进出出都是我一个人的,就是昨天来过一个堂兄苗无影,你问这么详细干吗呀?” “刚才不是说过了,为了尽快破案呀?你自己觉得会不会有人在你稀饭里投毒?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人干了什么坏事,那个人想杀人灭口,有没有这个可能?” 苗香莲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宇文思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问:“看来我点到了你的要害,请你实话实说,这个人会不会是苗无影,你知道他干的坏事,他怕你泄露了他的罪行,便跑到你家想杀你灭口,对不对?他虽然在左千牛卫军队里当护卫,但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个好人,不会犯糊涂啊,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不能乱说话的,我与他是同爷爷的堂兄妹,不会害我吧!虽然我也怀疑有人在稀饭里投毒,期间只有苗无影来过我家,但我没有亲眼看见他下毒,岂能乱猜疑呢?或许有人趁我上茅厕的时候,溜进膳堂放毒呢?我又没在膳堂守着稀饭,焉能知道谁投毒呀?也许老鼠或者猫掀开锅盖撒下了尿水哩,这些都有可能发生,我没有证据不能信口开河的,请你别再追问了。” “那好,我就问别的事儿。你认识蓝玉佩曾经的陪嫁丫鬟吗?她小名叫小燕子,真名叫啥,你知道吗?” “蓝玉佩娘家与我娘家仅仅隔着一条小路,她家与苗无影家是同一个四合院的邻居,都在杨浦村,我娘家在楼下村,她的丫鬟天资聪颖,从小学杂技,一学就会,学什么像什么,身轻如燕,且身体伸缩自如,有时候会飞上枝头摘果子吃,令人望尘莫及,唏嘘不已,大家都喊她小燕子的,有无真名字,我嫁到这里后就不知道了。她从小和苗无影蛮要好的,还跟他学过武功轻功什么的,日常以师徒相称,你不妨去问问苗无影。” 宇文思听到这里,心里豁然明白了许多,连忙追问道:“你说她身体伸缩自如是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能否说详细一点。” “她在学杂技的时候练出来的,身体能缩小也能放大,小到四肢收缩到肚脐之下看不见,大到四肢好像突然长出了好几厘米长似的,人也突然增高,手脚突然增长,总之,是一个神奇古怪的女人。没人敢娶她,便给蓝玉佩当丫鬟了。后来爱上王才顺纠缠不休,玉佩就辞退了她。父母生了他们三个孩子,仅仅她一个女子活下来,其余两个男孩子不到三岁便死掉了。但她对外都说自己有哥哥嫂嫂的,且待她不好,不知对你们是否也这样撒谎的。父母去世后,她又来找蓝玉佩,收留了一段时间,可是她对老爷子不死心,又被赶出来了,紧接着去了怡红楼卖艺,想靠杂技维持生计,不知能否立足?人是特别聪明好学的,上进心也很强,谁呀比不上她学艺术的智力。” “噢,实际上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可惜没人敢要她,我去怡红楼碰到过她了,机灵鬼一个,相貌也不错。她确如你所言,数落哥哥嫂嫂没有厚待她,无奈又来投奔蓝玉佩的,没有说明为什么去了怡红楼。为了你自身的安全,我问你的这些事情切不可告诉任何人,你知我知即可,能做到吗?” “当然能啊,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明白吗?” “有数了,我这就回去,你自己多保重,别告诉苗无影说我来过你家。” “明白,你走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苗香莲靠在卧榻头有气无力道。 宇文思离开章琏璥家,心急火燎地跑到怡红楼找寒东琅。 第81章 接二连三 冷月寒星正靠在寒东琅的臂弯里睡觉,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急忙抬起头问:“谁呀?” “我是宇文思,寒东琅在你这里吗?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找他。” “我在,稍等。”寒东琅回应道。随即下卧榻去开门。 宇文思跨进房间,瞥见冷月寒星满脸绯红地靠在卧榻头,身穿睡衣,而寒东琅仅仅穿着内衣衫,急忙问:“你俩在亲热,我来得不是时候,我先退出去吧,你俩亲热够了,再叫我一声。” 寒东琅拉着脸说:“谁像你啊,我俩没那么龌龊,她在休息,我靠在她外边看书哩。”转过头看冷月寒星,猛然发现她睡衣扣子掉了,慌忙去拉上毯子盖到脖子下。 冷月寒星低头一看,脸倏地红了,慌忙转身卧榻里头去了,拉紧毯子盖住了整个身子。 寒东琅拉着宇文思来到了走廊上,低声问:“你刚才去了苗香莲家,有啥新发现吗?” 宇文思压低声音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平江州官署聊吧!”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我答应寒晨星,今晚守护着她的,这样回去不太好啊!她一伤心便会影响身体复原哎。” “你不想住我那里了,房间都已经打扫布置好了,你却反悔,分明放不下冷月寒星,干吗装清高呀?听到她失身之事后,对她不理不睬的,如今想和好了,又希望日夜守在她卧榻头啦,真是一个出尔反尔的男人,冷月寒星咋会看上你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啊?放着我这个优秀男人不要,偏要一个中年男人哎,真是犯贱。”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冷月寒星裹着毯子站在门口问:“你们在数落我,是不是?我刚才与东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即便发生了也与你这个刺史无关,他原本就该是我的夫君,行过婚礼拜过堂。何况我与你这个刺史什么关系都没有,勉强迎合你接吻,仅仅是为了试探东琅而已。请别自作多情,更不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还要在这里挣饭吃的,请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提防隔墙有耳。” 寒东琅听了冷月寒星的话,心中疑团丛生,怒瞪着宇文思问:“你对我说的话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 宇文思知道自己露馅了,赶忙扯住他的袖口说:“我们回平江州官署聊,冷月寒星一道去,咋样?” 寒东琅看着冷月寒星说:“我有急事去一下,晚饭前一定赶回来,瞧你还软绵绵的有气无力,先去睡觉吧!” 冷月寒星撒娇道:“你不在我身边保护我,焉能睡得着呀?万一有坏人跳窗进来强暴我,咋办呀?” 寒东琅听得牙齿直打冷颤,惊奇地问:“是否发生过此事,你怕得不敢独自睡觉了。” 冷月寒星瞄了一眼宇文思,点点头说:“嗯,我怕,你陪着我,别离开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时时刻刻守在一起,好吗?” 寒东琅瞅着脸色突然苍白的冷月寒星,舍不得离开她了,转过头盯着宇文思说:“你先回去,明天我带着寒晨星到你的办公室聊,好吗?” 宇文思急躁躁地说:“真是不要江山要美人啦,懒得跟你说了,我明天独自送衣服去山上得啦,不想再见到你,更不需要你的帮忙,你立刻马上回长安去得啦,钦差大臣--大理司直。” 一句钦差大臣--大理司直惊醒了寒东琅,东琅急忙说:“稍等,我安抚她睡下了,便去你那里。” 冷月寒星见他去意已决,心里的害怕陡然升温,紧紧地拽着东琅的手臂,舍不得松开,预感到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可又不敢跟东琅说出来。东琅依依不舍地说:“我马上就回来了,乖点,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你睡一觉睁开眼,我便回来坐在你的卧榻头啦。”随即掖好她的被头,弯腰吻着她的额头说;“宝贝,别害怕,半个时辰我便回来了。”随即松开她的手,兀自跟着宇文思出去了。 冷月寒星一直睁着眼不敢睡觉,太阳已经下山了,膳堂里的饭哨声也响了,还不见寒东琅回来。她心急如焚,慌忙穿好衣服下楼,顾不上去膳堂吃饭,便急急忙忙地朝平江州官署走去。渐近江边大桥头,突然弄堂里冲出一个蒙面人,将她拦腰抱住,拖上马车,用毛巾捂住她的嘴,用绳子绑住了她的手脚。马车刚出发,寒东琅便朝桥上走过来了,急急忙忙地向怡红楼走去。 嘟嘟嘟地敲门,不见回音,寒东琅紧张地喊道:“寒晨星,你还在睡觉吗?” 隔壁的小燕子出来问:“你是寒东琅吧,冷月寒星晚上没去膳堂吃饭,听说今晚的演唱会也取消了,不知为啥突然变卦,我好不容易准备好的杂技艺术,今晚想开场露一手的,却被她搅黄了。”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你可以独自演出一场杂技表演艺术的,关寒晨星什么事呀?怎么埋怨起她来了。” “不怨她难道怨恨你吗?听说与你脱不了干系哎,膳堂吃饭的人都说你害得她今晚唱不了歌儿的,好多歌迷老早就跑来听歌,兴致勃勃前来,满怀失望离去。怡红楼的损失应该由你来赔偿的,不该扣除冷月寒星这个月的薪酬。” “什么,花艳萍要扣寒晨星的工资,真的吗?凭什么呀?”寒东琅愤愤不平道。 迎面而来的花艳萍大声问:“你来得真是时候,凭她中途变卦呀?演唱会的公告都已经张贴一天了,好多歌迷冲着她而来的,她倒好,摆起架子来了,说不唱就不唱了,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害得我们怡红楼颜面扫地,亏损无所谓,关键是失信于人了,我是来找她的,楼下歌迷还在等着回话,我想与冷月寒星商量一下,能唱就去唱,不然会令歌迷寒心,且会影响今后的生意,以及她的声誉。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之人,待她一直不薄,她不该将我架在火炉上烤吧!” 寒东琅听她言之有理,低声说:“我也希望她今晚能如期演唱的,可是敲门没回音,你有没有看见她出去呀?” 花艳萍大声说:“我若是看见她了,还用得着来这里找她吗?你不是有钥匙的吗?赶快打开看看。” 寒东琅这才醒悟过来,掏出长袖衫口里的钥匙打开门,三个人一同进去,房内没人,毛毯枕头整整齐齐地叠在卧榻头。 小燕子说:“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听到饭哨声,都急急忙忙地朝膳堂走去,我也听到她的关门声了,瞥见她朝外面走去,没有去膳堂吃饭,也许去糕饼店吃糕饼了,你不妨去找找看。” 寒东琅狐疑地问:“花艳萍,你有没有看见她晚上出去吃糕饼的,我记得她吃糕饼都是在中午的,这个习惯不知到了这里是否有改变?” 花艳萍眉头一皱道:“她都在膳堂吃饭的,膳堂做什么她就吃什么,从不挑食厌食的。但今晚真的没去膳堂吃饭,因我是最早一个去膳堂就餐,最迟一个离开的,一直没看见她去吃饭。你去糕饼店看一下也行,反正近在咫尺,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寒东琅嗯了一声,急急忙忙地跑下楼了,心急火燎地朝孟尘缘糕饼店跑去。 跨进糕饼店环视四周,不见冷月寒星的身影,却瞥见苗无影在吃栗子糕,赶 忙靠近他问:“苗大人,你今晚来这里吃糕饼啊?有没有看见冷月寒星来此吃糕点啊?” 苗无影仰头问:“怎么,刚分开一会儿就急着来找她,看来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哩。对不起,我刚到店里,一块栗子糕还没下肚子,你便进来了,勿晓得她有没有来过,你去问何湘凌吧!今晚孟商贾好像不在店里哎。” 寒东琅见他不耐烦的样子,转身去找何湘凌,站在店门口问:“谁是这里的商贾娘啊?我有急事找她。” 何湘凌听到门口有人要找自己,急忙放下手中的蛋糕出来,忽见寒东琅站在门口,诧异地问:“你不是寒东琅吗?你在长安当官的,咋跑到穹隆城里来了呀?什么事儿啊?” 寒东琅惊奇地看着她,低声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你咋晓得我的名字呀?” 何湘凌乐呵呵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哎,我是寒晨星二兄寒晨月妻子的阿妹,我阿姐嫁给了寒晨月,我远嫁到这里来了,我们在寒晨月家碰见过好几次,那时你跟寒晨星在谈恋爱哩。听说寒晨月去边境打仗了,我阿姐和两个孩子不知去向了,日前碰见寒晨星来我店里吃糕饼,才知道她老家没人了,她找不到两个阿哥,却沦落到怡红楼当歌舞艺人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你当初干吗不娶她呢?害得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哩。” 寒东琅思索了一忽儿,盯着她说:“嗯,我想起来了,你叫何湘凌,你阿姐叫何湘萍。你和何湘萍至今没联系过吗?” 何湘凌摇摇头道:“自从流落远嫁到这里后,就一直没联系过,要不是遇见寒晨星,我还以为他们在临川生活得好好的哩。”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世事难料啊!我去长安一年回到临川后,却再也找不到寒晨星一家人了,村上人说她家两个阿哥都去守边疆了,家属好像说回娘家居住了,你没问过你爹娘吗?” 第82章 六神无主 何湘凌闷闷不乐地说:“寒晨星爹娘遭遇不测后,我去过娘家,我娘说怕受什么牵连,没有接纳阿姐他们,至今也不知道阿姐们在哪里生活哩?由于没啥事儿,路途遥远,店里忙,后来也就没顾得上去看爹娘啦。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做人真是快啊!老了都勿晓得哩。你是来吃糕饼的吗?”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说:“不是,我来找寒晨星的,她傍晚来过你店里吗?” 何湘凌大声道:“没有啊!自从得知这间店是我家开的,就再也不想来光顾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又从来没得罪过她哎。” 寒东琅抑郁寡欢道:“你甭多想,也许不想连累你吧!她有自卑感,不想给你有任何心理负担,毕竟是个歌舞艺人哎,请你理解她吧!” “嗯,也许吧,她做事情都是替别人着想的。真是难为她了,而你却辜负了她的一往情深哎。她至今还为你守身如玉哩,痴情女一个,我听客人们说追她的王孙公子,富翁财神爷们,青年才俊都有,可她就是对你念念不忘,不想给别人做小妾,不知结局如何啊?不可能一辈子在怡红楼当歌舞艺人的,人老珠黄了去向哪里呢?你可否看在当初彼此相爱了十几年的份上,赎她出去嫁人,生养几个孩子,年老也好有个依靠啊!” 寒东琅瞥见苗无影盯着自己,摇摇手道:“既然她不在,那我先回去了。吉人自有天相的,你甭替她操心哉,想办法帮她找到两个阿兄才是至关重要的事儿。” “噢,我尽力而为吧!你帮我带几个糕饼给她吃吧!我知道她打小就喜欢吃红枣绿豆糕和栗子糕的,你稍等,我打包拿给你。” “不用了,人还没找着呢?谁知她去了哪里啦?也许不辞而别了哩。下次吧!再见!”寒东琅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糕饼店。 寒东琅折回到怡红楼,径直去找小燕子,小燕子的房门开着,东琅伸指敲门道:“人在吗?” 不见回音,推门进去,忽见小燕子倒在血泊中,慌忙大声喊道:“快来救人啊,小燕子遭刺杀啦?” 花艳萍等人闻声,连忙赶到小燕子的房间,小燕子听见嘈杂的脚步声,靠在凳子脚上说:“有人偷袭了我,我刚打开门,忽然有人从我后背捅刀子,我一闪身子想转身看他是谁,刀子刺在我手臂上了,人很快跑啦。地上的血都是手臂上流出来的,流了好多啦,快帮我包扎伤口,送我到林郎中那里去疗伤。” 寒东琅浑身颤抖不安,胆怯地说:“寒晨星会不会遭人谋杀了呀?咋不见了呢?下午她很害怕,叫我守护着她的,可是宇文思说有急事务必回到官署里去谈,没想到回来却不见了寒晨星,而小燕子却遭人偷袭,上次花艳萍遭人谋杀未遂,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干的?莫非都与刀剑书本被偷有关,盗窃者肯定是一个团伙的。小燕子,那个偷袭你的人是男是女,力气大不大?个子高不高?有没有跟你说过话?” 小燕子摇摇头说:“我在开门锁,他在我身后偷袭,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根本没看见人哎,也没说过话?”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看来寒晨星凶多吉少了,小燕子,寒晨星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你能告诉我大概的时间吗?这个怡红楼不安全啦,接二连三地发生凶杀案,但却不是真心想杀死人,好像在警告暗示谁似的。蛮恐怖的,我们的人在明处,犯人在暗处,防不胜防啊?你们要加倍小心哎。寒晨星不在糕饼店里,至今还没回来,我快急死了。” 花艳萍紧张地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冷月寒星晚上从来不出门的,饭后也只在院子里散散步,今晚却连吃饭都没去,看来是出去想找谁有急事的。” 小燕子说:“我听到饭哨声响了,才听见冷月寒星关门出去的,本以为她去膳堂就餐的,可我到了膳堂却没看见她,直到你来找她,才知道她不见了。” 寒东琅盯着花艳萍说:“噢,我有数了,你叫几个人送小燕子去林郎中那里疗伤,我去找宇文思报案。” “不用你来找我了,我来啦。穹隆城里不得安宁了,怡红楼里更是人心惶惶的,到底是谁引来的盗窃犯,杀人犯啊?我怀疑与你这个大理司直有关哎?你是否得罪了谁,人家知道你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跟踪你来索命的,刺杀别人只是给你一个忠告而已,实际上完全可以一刀结果花艳萍,冷月寒星,小燕子三个人的性命,但都手下留情了,暗示你的目的就是要你的命,而非要她们的命。你自己觉得呢?你在穹隆城里这几天,发生了这些谋杀案,你不觉得蹊跷吗?”宇文思站在门口气冲冲地说。 花艳萍紧张地说:“也许是情杀啊?毕竟喜欢冷月寒星的人太多了,而得知寒东琅留在她身边不肯回长安去,他们便旁敲侧击的刺伤旁人,以引起大理司直的警觉。如今连冷月寒星都不知去向了呢?大理司直未出现在穹隆城里的时候,这一切凶杀案都没发生过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的推测是完全错误的,刀剑武林秘籍被盗,我在长安哩,谈何情杀?怎么将后来发生的刺杀案件都赖到我的头上来啦。我没有仇人,只有爱人寒晨星,大家跟我抢寒晨星可以明着来呀,何必躲在暗处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呢?我觉得作案者是同一伙人,知道我们查出了一点眉目,快要查到主犯头上来了,他们害怕啦,由此刺杀别人,干扰我们的注意力和判断力,想转移我们的调查视线。” 花艳萍诚惶诚恐地问:“你该不是怀疑我作案吧!我待冷月寒星犹如亲姐妹哎,怡红楼里的人有目共睹的。冷月寒星不见了,怡红楼里的收入会大打折扣,我比谁都难过啊!” 寒东琅神情落寞道:“那倒是。另外,苗香莲是被投毒造成上吐下泻的,我觉得作案者就近在眼前,且是两个人联手的,一个人无法完成盗窃和杀人未遂案,我已经调查过了,才斗胆在此说眼前人作案的。尤其是寒晨星收藏的昆仑镜,我怀疑是里应外合窃取的,你们爱信不信,走着瞧,到时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我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及时醒悟,乖乖地拿出来放回寒晨星收藏的地方,不然,揪出来,我绝不心慈手软了,会在第一时间里将她送到大理寺审判,且要奏请皇上将她五马分尸。我已经暗示她好几次了,人的忍耐性是有限度的,我再给她十天时间,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寒东琅一边说一边观摩着花艳萍和小燕子的表情,发现她们的身子抽动了一下,双脚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忽儿,随即强制稳住了。 宇文思看清楚了她俩的反常行为,瞄了一眼寒东琅,摇摇头说:“伤口包扎好了,但还是要去一趟林郎中那里仔细检查一番的,我和寒东琅有事要商议,脱不开身,你们怡红楼里的人送她去吧。” 寒东琅盯着宇文思,神情抑郁道:“在没找到寒晨星之前,我是没心思跟你商议什么事情的,所有的案子都抵不过一条人命。如今的任务就是要你宇刺史大人派几个高手来,帮我寻找寒晨星,毕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肯定与刀剑盗窃案脱不了干系的。也许有人获知我与寒晨星的关系,故意将她绑架做人质,让我服软,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捉摸不透吗?好意思袖手旁观吗?寒晨星的户籍虽不在穹隆城里,但她也是大唐的子民呀!寒晨星虽沦落为风尘女子,但她也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啊!即便不幸沦落为娼妓,只要没触犯大唐的律法,我们都有责任义务保护好她的安全,难道不该集中精力去寻找她的下落吗?” 宇文思忐忐忑忑道:“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想与你商议的也与冷月寒星的下落不明有关啊?你焉会不领情呢?我又没说她不是穹隆城里人,就不管她的死活呀!你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干吗?何况又不是我鼓动谁来绑架她,我也不希望发生此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的到来确实添了不少麻烦。不管你是否生气,我就实话实说了,别的姑且不论,要不是你走近寒晨星,乖乖地待在官署里破案,寒晨星肯定不会受伤,也不会遭遇绑架。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还是静下心来思考问题的发生原因及解决办法吧!这里说话不方便,回官署去商量寻找方案。不仅仅是寒晨星的绑架,还有别的大事要事哩。” 寒东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气冲冲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绑架,但人不见了是事实,我先认真查一下房间,你们稍等片刻。” 寒东琅回到冷月寒星的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东西完好无损地留在房里,仅仅一个人出去了,连个钱包也没带,兴许是找谁去了,但会去找谁聊天呢?或许有人请她去吃饭了。吃饭时间不去膳堂却独自外出了,难道与人约会不成,想到这里,急忙转过头问:“宇文思,寒晨星在这里到底有几个相好呀?” 第83章 意外发现 宇文思苦笑道:“你咋问起这个问题来了,人都不见了,还有心思怀疑吃醋吗?她的相好有几个我焉知晓呀?应该去问她自己,抑或问花艳萍和小燕子啊!” 寒东琅两眼一瞪道:“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就是一个人出去而已,难道不能怀疑她有相好请她吃饭吗?”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她的相好只有你一个,别人都是单相思的,除了你,谁也进不了她的心田里。而她从不接受别人的饭局,包括我,穹隆城里上至官员大人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没有人能请得动冷月寒星赴约吃饭的。今晚多半是出事了,我们回官署部署详谈,甭在这里浪费时间,疑神疑鬼的啦。亏她一直这么爱你,你的怀疑对她是一种侮辱,我为她感到悲哀。” 寒东琅手一挥道:“好,教训在理,我不跟你争辩了。我的右眼跳得厉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寒晨星也许真的出事了,我好害怕哎。赶紧去部署人员出去寻找她吧!”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接二连三的发生案件,我比你还焦急万分呐,快点走。” 两个人回到平江州官署,宇文思急忙将各部门的人集中起来,来不及去会议室开会分工,便在大厅里讲话了。平江州官署里有十四个正式编制人员,宇文思将他们分成四组,每组三人,将穹隆城分成四个片,按南北东西的地理位置划分区域,自己和左安铭留在官署里随机应变,寒东琅跟随华璟珺一组去穹隆城东门片区寻找冷月寒星。分组宣布后,一帮人各就各位,各负其责,急急忙忙地出去寻找冷月寒星的下落了。 搜寻调查到翌日凌晨四更天了,四个组才陆陆续续地汇聚到平江州官署,可是均没有冷月寒星的下落。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寒东琅,冷月寒星会不会从上次的桥头跳下去自杀了呀?整个穹隆城内都翻遍了,连个人影儿也没有,老百姓都说没见到过她。我提议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天亮后请老百姓帮忙去天桥底下打捞一番吧,从上至下寻找,到底有没有她的尸体。” 寒东琅呜咽道:“我看诸位都呵欠连天的,累得没精力再去寻找她了,还是先睡一觉,天亮后按宇刺史所言去落实吧!” 人群散开了,留下宇文思和寒东琅面对面地坐在办公室里,宇文思问:“你昨天下午到我这里的时候,冷月寒星有无反常的言行和举动,你跟她说大概多长时间回去陪她。” 东琅双目红肿,声音嘶哑道:“你叫我到这里来,她不同意,只说很害怕,请我守着她别离开,可是你非要我来一趟,我就跟她说半个时辰左右回去陪她。而实际上我们聊了将近两个时辰,她也许等不及了,出来找我的路上出事了,你觉得呢?我俩久别重逢,这一个月来每夜同枕共眠的,言谈尽欢,其乐融融,自杀绝对不会的。” 宇文思点点头说:“我也觉得她近来心情不错,在你爱的滋润下,像是热恋中含苞待放的少女,容光焕发的,绝对不会自杀。也许她来我们这里的路上遭人暗算了,是谁对她下的毒手呢?穹隆城里只有任幽兰的书院没去寻找,任幽兰喜欢你,会不会因吃醋而衍生恶毒之心啊!” 东琅倏地站起来说:“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怎么样?女人心海底针,我们怎么猜得透任幽兰的心思啊?去将整座书院搜查一遍,才知道她有没有对寒晨星下手啊!” “要是她雇杀手杀了冷月寒星,然后将遗体抛到桥下随水冲走了,咋办呢?女人因爱成恨置对手于死地,不是没有可能哎。”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站立不稳,宇文思连忙上前扶住他说:“别紧张,如今还只是个猜测而已,看到尸体哭泣也还来得及嘛。” 寒东琅哽咽道:“上次寒晨星跳下去的桥头蛮高的,这座横卧在古运河上的单孔石拱桥,中间弓起来二头斜坡弯下去的,叫什么桥啊?穹隆城里桥好多座哎,是不是张继诗中所描写的那座枫桥哎。” 宇文思没精打采道;“是呀!张继的名诗《夜泊吴江》写的就是这座桥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很多人会背诵哎。这座桥原名叫‘封桥’,自从张继这首诗改‘封’为‘枫’后,有的人叫它‘封桥’,有些人叫它‘枫桥’了,反正混合着叫的。” 寒东琅惆怅满怀道:“我的寒晨星不见了,人生迎来了一片黑暗,你叫我情何以堪啊!若是找不到她,我会负疚一辈子,后悔一辈子的,要是我不来穹隆城打扰她,她也许在怡红楼里安然无恙地唱着歌儿,哼着小曲,悠闲自在地活着哩。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害的,我要回一趟长安呈报此事,并要几个行家来协助破案,你觉得怎么样?” 宇文思严肃地说:“没这个必要,案情有了眉目,我们自己也许能告破,何必惊动上头呢?要他们派人协助调查,足显我们的无能。穹隆城里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案件上百起了,都是依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来破案完成的,我不想因为寒晨星的失踪而去求人帮忙,我不愿示弱,请你理解。你自己想延长在这里的期限,那你看着办吧!” 寒东琅仰头长叹道:“眉目在哪里啊?我变得一头雾水了哩。你怀疑苗无影和小燕子联手盗取了两把剑,怀疑花艳萍与人密谋,里应外合盗取了两把刀,但是都没有足够的证据,都只能在心里猜测,猜疑是不能说出来的,必须要找到确凿的证据,让人心服口服了才可以说破案了。既然你不想请人帮助,那我只有多告假几天了。我现在毫无睡意,这就去幽兰书院寻找寒晨星,你若是想睡觉就去睡吧!” 宇文思怒瞪着他说:“你以为我没心没肺吗?没找到冷月寒星,我岂能睡觉?但是幽兰书院没去查是有原因的,昨天下午至晚上,幽兰书院举办盛大的诗歌派对,吸引了穹隆城里外的诗人,及爱好者一百多人,文人墨客欢聚一堂,接鼓传花对诗歌,以诗会友,吟诗作画,任幽兰是主持人,一直没离开过书院,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故此没去查,你要是想去最好是天大亮以后去,毕竟她是喜欢你的,你现在天没亮去查她,不是给她机会了吗?要是她说你去跟她幽会,超越了红线,你怎么解释得清呢?”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你言之有理,我不需要去客房,靠在办公室里等天亮好嘞,你抓紧去睡觉吧!” “也好,还可以休息一个时辰,你别担惊受怕的,祝你做个好梦。”宇文思若无其事地走了。 可是寒东琅不听宇文思的叮咛,悄悄地离开了平江州官署,踏着月光朝大街上走去,慢慢地向幽兰书院前进了。 忽听身后宇文思喊道:“大理司直,你就一个时辰也忍受不了吗?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懂不懂啊?我已经派人去暗中查找了,你甭去了,赶紧回头去官署安心休息,只要寒晨星没被谋杀,迟早会回到你的怀抱,千万别心急,否则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的。” 寒东琅转身问:“你在跟踪我。” 宇文思点点头道:“我知你对寒晨星的情深义重,琢磨你肯定会去幽兰书院,故此尾随你而出了,我也为大局着想,请见谅,回官署吧!” 宇文思拉着寒东琅回到官署,各自去休息了。 寒东琅自始至终观察着宇文思的言行,感觉他没自己紧张担心,也许对寒晨星并非是真心的,只是被她妩媚娇俏的容颜吸引罢了。想到这儿,轻轻悄悄地朝宇文思的二楼卧室走去。门缝里漏出微弱的灯光,寒东琅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地贴近门缝朝里看,忽见宇文思坐在桌前铺开信笺在写什么,寒东琅静静地看着他写,见他写了三张信笺才收笔,折叠好放进一个信封里,琢磨着到底写给谁呢?写的是什么呢?与寒晨星有关吗?里面传出了动静,瞅见宇文思解衣宽带,上卧榻休息了才轻轻地离开下楼。 快到办公室附近,忽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晃而过,进了办公室,寒东琅屏声静气地贴在楼梯堂里,眼睛瞅着办公室门口。几分钟后黑色蒙面人出来了,朝自己这边走来,寒东琅慌忙折回到楼上去,身子贴在转弯处,眼睛盯着宇文思的卧室门口。只见那个蒙面人敲响了宇文思的房门。房门打开了,蒙面人左右张望了一下进去了。不一会儿,蒙面人手里拿着那封信出来了,随即将信装进袖口里去,急急忙忙地下楼离开,寒东琅慌忙尾随着他出来。 月亮底下,只见那个黑衣蒙面人朝枫桥那边走去,寒东琅紧追不舍地跟着他,跟着跟着,也许前面那个人有所察觉了,停留在桥上不走啦。寒东琅隐身在一棵大树旁,静静地注视着他,不一会儿,那个人又开始走了,寒东琅紧接着追赶他,那个人走得飞快,寒东琅也走得快,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少路,忽见那个黑衣蒙面人朝一座寺院里面走去,待他进去了,寒东琅才靠近寺院抬头看,黄色的墙上寒山寺三个字跃入眼帘,这时天色也已经微露晨曦了。心想宇文思与寒山寺里的和尚有来往吗?一边寻思一边走,回到平江州官署天早已大亮了。 第84章 环环相扣 站在大门口的宇文思诧异地问:“你去哪里啦?” 寒东琅没精打采道:“我没有睡意,坐在办公室里无聊,便出去找寒晨星了,可是毫无影踪啊!怎么办呢?” 宇文思征询道:“我想在穹隆城里张贴几张寻人启事,不知你同意否?若是有人提供线索属实,陪我们找到了冷月寒星,不管她是死是活,都要给予一定的酬金,酬金定多少银两呢?” 寒东琅紧皱眉头嘶哑地说:“这个办法是可以的,但万一有人捉弄我们,提供的消息原本就是失实的,浪费了我们的人力财力和宝贵的时间,那咋办哩?” 宇文思大声道:“那依你之见,不用张贴寻人启事,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寒东琅有气无力地说:“那就先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走一步算一步好了。今天你要去穹隆山送衣服的,我们先张贴寻人启事,然后出发去山上,如何?” “可以,寻人启事早上写好了,就剩下画像和酬金空着,等你来补全的,你有她的画像吗?”宇文思瞅着他问。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她的房间里有一张半身画像,不知还在否?我去看一下。” 宇文思右手一挥道:“反正是画像,我这里也有一张半身的,也许跟你看见的那张差不多,干脆叫那个画家来一趟官署,或者我去他那里一趟。直接将冷月寒星画到寻人启事上面去好了。”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问:“画家在哪里呢?你认识他吗?”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有一个认识冷月寒星的画家,由于情趣爱好相投,他俩也交往了一段时间,从他们的言谈举止来看,彼此都有好感的,说不定暗生了情愫。你当初问我追冷月寒星的人有几个,我一时半刻没想起来,实际上这个画家也算其中的一个。自从你来到这里后,两个人突然减少了来往,冷月寒星唱歌的时间少了,他来怡红楼的次数也渐渐减少了。人经常住在寒山寺的,但不是一个真正出家求佛的和尚。听住持说此人喜欢幽静的环境,某一天来到这里游玩,住了一宿便喜欢上了,非要在此出家,虽然不是一个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男子,但住持拗不过他的执著,见他不仅会武功轻功,且会琴棋书画,满腹经纶。长得又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一脸和善,说话和蔼,一天到晚总是面带微笑,乐呵呵的,不知道什么叫愁和烦,便也收留他啦。我带着寻人启事去一趟也行,你在这里稍等。”宇文思没等寒东琅回话,便拿着寻人启事走了。 寒东琅瞅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且慢,我可否跟你一道去呀?” 宇文思大声说;“你快去吃早餐,紧接着去幽兰书院看一下,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的,随后回到这里,我们一同去山上好了。” 寒东琅见他拒绝自己一同前往,心生疑惑,急忙追了出来,悄悄地跟在他后面,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瞅见他真的进了寒山寺,急忙也尾随而去。可是被前面一个人挡了一下视线,没看见宇文思去了哪里,无奈拦住一个扫地的小和尚问:“您好!刚才一个人拿着几张纸进去了,你是否知道他去了哪里?” “那个人我认识,就是平江州的刺史宇文思,经常来我们寺院里找老和尚品茶聊天的,跟他关系可好啦。刚才我没看见他去了哪里,也许又去找那个老和尚了。你不妨去看一下,就在古塔后面的房子里居住的那个老和尚。” “好的,谢谢你啦。慢慢忙吧!”寒东琅朝他挥挥手道。可是没走几步又折回来了,大声问:“小和尚,请问住在第几间房子里啊?怎么走哎?” 小和尚惊奇地问:“你没来过寒山寺吗?古塔后面就只有一间房子哎。你绕过古塔就看到那间黄墙碧瓦的平顶房喽,你径直过去左拐弯就看到了。要是你不急,我陪你逛一下寺院内的风景吧!熟悉一下寺院对你没坏处噢。” 寒东琅心想看一下也无妨,说不定往后还要到这里找人哩。随即点点头说:“若是不耽误你打扫卫生,陪我环游一圈寺院也行哎。” “好,那就随我走吧!我们一边走,我一边向你简单介绍一下这里的风景。” “嗯,好的,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我刚才进来发现寺院的大门是朝西的,一般的寺院庙门都是朝南的,而寒山寺的庙门因何朝西,可否解释一下给我听哩。” “噢,这个问题不止你一个人问哎,很多来此点香拜佛,看风景的人都提出了这个疑问。主要是因为京杭运河南北流向,水上交通繁忙,寺院庙门朝西对着运河方便香客前来进香。根据五行说法,水能克火,僧侣们希望以此可以避免火灾。如果发生火灾,可以马上取运河水救火。还有佛祖在西方极乐世界,寒山寺作为一个佛教圣地,应该面向佛祖所在地嘛。” “噢,我听懂了,原来是因地制宜的建筑呀!聪明真是绝顶的聪明。” “那就随我来,一边走一边讲给你听。寒山寺原名‘妙利普明塔院’,贞观年间,名僧寒山和拾得由天台山来此住持,改名寒山寺的。寺院坐东朝西,寺内古迹甚多,有张继诗的石刻碑文,寒山、拾得的石刻像。还有其它很多组石刻碑文。寺内主要建筑有古塔,碑廊、钟楼、大雄宝殿、偏殿、枫江楼等。这个寺庙不大,内部很简单,环境幽静,绿树成荫,花团锦簇,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别有一番风景在寺院。宝殿内气氛也挺好,真正的佛门清净地。还能听见敲钟的声音,偶尔僧人路过,也是安安静静,低眉顺耳的感觉,没有那么多世俗的偏见。寺院旁边有一条河围绕,感觉将俗世的纷争阻隔了去。前来祈祷的人很多,香火很旺,里面可以敲钟,但只能敲三下,因为四大皆空嘛。” 寒东琅听到这里打岔道:“这里和尚有几个?有无尼姑?年龄最大的多少岁?最小的几岁?身子最高的是谁?胖瘦怎么样?最矮的是谁?胖瘦怎么样?现任住持是谁?人家都说和尚都会武功,且非常高强,不知寺院里有无这样武功高强,轻功了得,无人能敌的和尚呀?” 小和尚犹豫了一忽儿,注视着他低沉地说:“当然有啊!寺院内武功好得不得了的胜不胜数哎。几乎所有的和尚都会武功,我也会来两下子的哩。瞧你面善心慈的模样儿,告诉你寒山寺的些许事情也无妨。现在寒山寺和尚有三十六个,没有尼姑。年龄最大的六十三岁,最小的七岁,身子最高的大约八尺有余,最矮的就是七岁的小孩子喽。由于和尚经常练功,所以没有胖子,只有消瘦的人儿。现任住持是空灵法师。你算是问对人了,要是碰见另外的和尚那就不知道这么多的。” “噢,原来如此,瞧你知道得蛮多的,有个一官半职吗?可否举例说几个和尚给我听听吗?我想拜师学武功,不知和尚是否肯收留我哎?” “瞧你年纪老大不小了,不适合学武功喽,也许和尚不愿收留你哎。”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想试一试,毕竟还只有三十七岁哎。你能提供几个武功超强的和尚名字给我吗?让我自己去跟他们谈谈,兴许会接收我也不一定哎。” “那也是,我就举例五个给你听听吧!譬如凌源和尚,纲常和尚、坤盛和尚、华唐和尚、洪福和尚,这五个和尚武功相当了得,寺院里除了这五个和尚之外,别人都是无可比拟的。你自己去挑选吧,但愿有一个和尚能收你这位年龄偏大的徒弟。” “好的,谢谢你的指点,那我就去找那个老和尚了。” “噢,那个老和尚就是凌源和尚呀!年龄最大的一个,所以都喊他老和尚。若是他愿意收你为徒弟,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喔。祝你顺利,欢迎你下次来寒山寺点香拜佛啊!” 寒东琅辞别小和尚后,急急忙忙地朝古塔后面走去,忽然瞧见宇文思跨出古塔迎面而来,慌忙闪到树丛后面去了。见他走远了,又折回来找那个小和尚。 小和尚诧异地问:“你焉又回来了呀?很好找的地方你没找着吗?” “不是,我还没去寻找呢,我想问一下,古塔底层有前后门的吗?” “有啊,你也可以从古塔进去,后面出去就看到那座房子喽,凌源和尚就住在那里的。” “噢,我想再打听一下,你认识的宇刺史跟哪个和尚走得近啊?是不是和尚的徒弟呀?” “宇刺史好像跟坤盛和尚有来往,与别的和尚不太联系的。” “为什么呢?坤盛和尚有何特长呢?是不是轻功很好啊?” “他不仅轻功了得,且是绘画的高手哩,可以画出任何人的画像,只要见到这个人,他便可以将他大致的相貌画出来,画技堪比我们大唐有名的画家阎立本哎。并且能吟诗创作歌词,喜欢自弹自唱哼小曲。总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花和尚,常常去怡红楼听那个歌舞艺人唱歌的,主持也管不了他的。听说那个歌舞艺人是外地来的,人长得比西施还要美仑美艳的,我没见过,去见过的人都这么说,也许真的很漂亮吧!” 第85章 当头一棒 “噢,原来如此,那他住在那个房子里哎,我想去见识见识他。不知是否可以?”寒东琅诚惶诚恐地问。 “他清高得很,孤芳自赏者,不跟一般的人打交道,不看一般的女人,不听一般的歌声,在寺院内也很少与人搭讪的。以前从不外出,自从怡红楼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歌舞艺人后,才偷偷地溜出去听歌儿,你想见识他,难呐。”小和尚摇摇头说。 寒东琅微笑道:“你只要将他的住址告诉我即可,至于他肯不肯见我,那是我自己的事儿喽。” 小和尚摇摇头说:“施主,请别为难我了,说实在的,神出鬼没的坤盛和尚,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居住在哪里,你自己去寻找他吧!” 寒东琅见他弯腰扫地不想搭理自己了,便也兀自回去了。一路上琢磨着宇文思与坤盛和尚到底是什么关系?能否直截了当地问他画像是谁画的,看他会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想着想着,听见背后宇文思问:“你跟着我干吗?不信任我吗?你向小和尚打听到什么呀?” 寒东琅见他发现了自己,并隐身在树底下等待,只好直截了当地问:“我见你朝这边走来,感觉奇怪,便也悄悄地尾随你而来。你怎么跟和尚打起交道来了,画像是和尚画的吗?画得怎么样?” 宇文思微愠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从寺院里出来,不是和尚画难道是你画的不成?他对冷月寒星很熟悉,画得犹如真人一般,回到官署写上酬金便可张贴寻人启事了,酬金多少想好了吗?”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不知不觉回到了平江州官署,寒东琅跨进大门说:“酬金多少我也说不出来,毕竟你是本地的父母官,情况熟悉了解,还是由你决定吧!” 宇文思盛气凌人地说:“我又不知道你家境如何,怎么给你定数字呀?要么提个参考价,十万两银子,怎么样?冷月寒星在你心里是否值这个价钱,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寒东琅听得两眼瞪直了,大声问:“这不是值不值这个价钱的问题,而是我压根就拿不出这么多银两,我是位两袖清风的大理司直,若是真的要写明酬金,那只够写十两银子喽,拿不出来写上去也没用,反而被人家说三道四的。” 宇文思摇摇头道:“十两,实在太少了,少得可怜,亏你说得出口,干脆甭写上去了,就说酬金面议好嘞。” 寒东琅满脸通红道:“噢,那结尾就写当面酬谢,酬金面议。怎么样?” 宇文思鄙夷地说:“囊中羞涩,只能这样写了。我叫司户光长乐去张贴三张寻人启事好嘞,你坐在我办公室稍等,衣服已经拿来了,待会儿就出发。” 寒东琅低声问:“嗯,给我看一下寻人启事好吗?” 宇文思随即将手中的三张寻人启事递给他,寒东琅接过纸,迫不及待地打开细看。看着寻人启事上冷月寒星的画像,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了。 宇文思见状问:“是不是画像跟真人一样吓着你了。” 寒东琅惊奇地说:“岂止一个样啊!他所画的寒晨星,曲眉丰颊,神采如生。用墨而有骨,设色奇特而有法。描法富于变化,有粗有细,有松有紧,用笔也较顾恺之细密精致,富有表现力。寒晨星的举止神态,形容笑貌生龙活虎地跃然纸上,简直是活啦。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画家和尚,真是闻所未闻哎。丝毫不逊色于丹青神话阎立本啊!” 宇文思严肃地问:“你咋晓得是和尚所画的呢?我去了一趟寒山寺,并不等于画像就是和尚画的。请你别乱说一通,我去安排一下张贴,随后就去山上,你要是还没吃饭,赶紧去膳堂喝粗粮稀饭。” 寒东琅嗯了一声朝膳堂走去,嘴里嘀咕道:“刚才说是和尚画的,怎么一眨眼功夫又说不是了呢,跟自己打哑谜,玩捉迷藏,莫非其中有诈啊!昨晚那个黑衣蒙面人到底是谁呢?看来这是案中有案,够自己忙乎一阵子的喽。沉下心来摸底调查,总会一个一个地将你们揪出来的。” “将谁一个一个地揪出来呀?连你的寒晨星都保护不了,还能将谁揪出来呀!时候不早啦,快去用膳,我将东西整理好在大门口等你,饭后马上出发去穹隆山。”宇文思颇为不悦地说。 寒东琅跑到膳堂匆匆忙忙喝了点小米粥,拿了个窝窝头便跑到大厅里来了。不见了宇文思,慌忙去办公室找他,忽然瞧见苗无影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紧张地问:“你来干吗?咋还没回长安呀?” 苗无影反诘道:“你不也没回去吗?咋问起我来了哩。我看到你们张贴的寻人启事了,提供给你一个消息,但不知酬金有多少?” “提供的消息直至找到了人,才有酬金的。你是不是知道了冷月寒星的下落啊?她在哪里,请你进来坐下说。”宇文思眉头一皱道。 苗无影大声说:“8月30日傍晚,有个蒙面人在枫桥上劫持了冷月寒星,这是我亲眼所见的,我想上前救她,可惜追不上奔跑而去的马车了。”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快快道来。” 苗无影长吁短叹道:“我刚从路边茅厕里出来,忽见一辆马车停在河边,马车上跳下一个蒙面人朝桥上冲去,我绕过马车极目桥上,突然看见似曾相识的一个女子,被那个人强硬拖到了马车上,我随即冲上去,可是马车扬长而去了。当时没多想,直至今天看到了你们的寻人启事,寻思了一忽儿,才想起那个似曾相识的人,就是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啊!” 寒东琅听得心里直打鼓,拽住苗无影的手问:“你会武功的焉能追不上马车?马车朝什么地方跑去?马和车各是什么样子的?黑衣蒙面人个子高不高?是男是女?身手怎么样?” 苗无影犹豫了一忽儿说:“马好像是黄毛色的,车子是红棕色的。蒙面人个子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手非常敏捷,至于是男女是女,真的看不出来,毕竟有一点距离嘛。况且会武功的人脸上蒙着黑布,全身穿着黑色衣服,外人是很难分辨出男女的。” 宇文思盯着他问:“你真的确定是冷月寒星吗?会不会看走眼哩?谁会绑架她呀?绑去做什么用呢?她又没钱,年已二十五岁了,又是个歌舞艺人。不明真相者觉得她跟风尘女子没啥区别的,哪个男人会娶她做妻子呀?” 寒东琅听得勃然大怒,伸手卡住宇文思的脖子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谁跟风尘女子差不多啊?她是靠唱歌维持生计的,卖艺不卖身,我不允许你侮辱她,否则拳脚伺候。” 宇文思阴阳怪气道:“戳到你的伤心处了吧!有本事现在就去将她找回来,回家休妻,然后娶她,保护好她后半辈子呀!” 寒东琅看着他幸灾乐祸的表情,抡起拳头对准他的后脑勺打过去,宇文思忽然转身伸手搧了他一耳光。寒东琅立马来一个扫堂腿,宇文思应声倒地嘴啃泥。 苗无影赶忙扶起宇文思说:“你们都是吃皇粮的人儿,怎么为了一个歌舞艺人大打出手啊。犯得着吗?我都替你们汗颜哎。各自坐下抚躬自问,两个人都有错,宇文思不该出口伤人,明明知道冷月寒星是以卖艺为生的,且是寒东琅的心上人,你即便吃醋也不该侮辱她的人格。寒东琅是朝廷的大理司直,更不该动手打人,幸好只有我在场,要是被老百姓看见,岂不传遍整座穹隆城,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啊!”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爱寒晨星是货真价实的,至今爱了十几年。而宇文思并非真心爱她,仅仅是喜欢她娇俏可人的外表罢了。寒晨星失踪后没见过他皱过眉头,毫无心疼的感觉,更甭说垂泪了,而我的眼泪都快流干了。看来情人还是老的好,沧海桑田忘不了啊!” 苗无影嗯了一声说:“未不见得啊!听说冷月寒星另有所爱了,才拒绝做你的小妾哎。” 寒东琅拽着苗无影的手问:“她移情别恋了吗?哪个男人是谁?” 苗无影瞅着他缄默不语,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突然,宇文思伸指戳着寒东琅大声怒吼道:“老情人好个屁,好到将她弄丢了,还说好,脸皮还真厚哩。要是你不来穹隆城,冷月寒星会遭人绑架吗?你是个扫把星哎,说不定你回长安了,冷月寒星便平安无事地回到怡红楼啦,不信,你不妨一试。” 寒东琅大声说:“你满肚子的坏水,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想支开我,好对寒晨星下手,据为己有。我告诉你没门,寒晨星绝对不会爱上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色心吧!” 苗无影觉得宇文思话中有话,为啥说寒东琅回去了,冷月寒星就能回来了呢。莫非他知道冷月寒星的下落,抑或就是他与人勾结干的好事。自己不妨去暗中调查一下宇文思的行为。于是大声道:“你俩要打架就打个够吧,俺没时间看戏喽。后会有期啦。” 第86章 无以言表 宇文思看着他消失在门口,沮丧地说:“出丑了,别闹啦,去穹隆山一趟也许会有新的发现。待在这里干焦急没用。有人看到寻人启事会来向司马左安铭报告的,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管你对我有何成见,首先要集中精力找到冷月寒星才是。甭跟个女人似的梨花带雨了,没人同情你的。走吧!” 寒东琅拿出丝巾拭干泪水,点点头尾随着宇文思出来了。 宇文思轻声问:“上山你会坐马吗?我这里有一匹马,要是你会坐,我们就骑着马去穹隆山好嘞。”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不用了,还是走路算啦,换洗的衣服也带来了。来回至多三天够了。” 宇文思爽朗地说:“也行,精神点,甭耷拉着脑袋了,瞧你这副神态,能爬上巍峨的穹隆山吗?” 寒东琅挺直腰杆没说话,大踏步地朝前走去。直到下午申时,两个人才到达章长卿的训练基地。站在大门外便听见里面习武的声音了。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问:“你站在这里,我先进去,将衣服交给他们后,我们去查遍这里的所有房子,全面搜查一下,冷月寒星会不会被人带到了这里关押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寒东琅低声说;“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一切听从你的安排。我口渴了,去边上喝山沟水,你进去吧!” 宇文思温和地说:“噢,石级下去的路边树丛下有清泉,你去喝吧,小心点。” 寒东琅挥挥手说:“好的,你衣服交给他们后站在这里等我便是。” “嗯,知道了。”随即拐进了大门。 章长卿和章健硕正在指教学员练武,看见宇文思进来,章长卿急忙垂下剑跑过来问:“宇刺史,今来此是否为了飞虎神鹰队的事儿啊?我们这里人才辈出,学员增加到三百个人了,我们自家人和林曼莺等人都来参加训练了。我和章健硕合起来办训练班啦,准备何时去朝廷效力啊?” 宇文思微笑道:“辛苦你们了,等你们训练得差不多了,下山去平江州官署集中开会,然后安排时间和人员组成,随时都可以奔赴朝廷效尽犬马之劳。” “哦,由于新学员太多,至少要训练半年,才能上战场杀敌哎。譬如林曼莺是个郎中,一点基础都没有,可她偏要到这里学武功,且要加入飞虎神鹰队,那样的学员增多,学习时间就延长了。最快也要到明年夏季了。”章健硕忧心忡忡道。 章长卿哈哈大笑道:“林曼莺来参加训练,还不是因为你啊!她学习训练非常刻苦,健硕对她要求很严,不论何时何地,林曼莺都能坚持下来,身上伤痕累累了还在坚持训练。这都是爱情的力量啊!林郎中亲自上山也请不回令爱喽。更甭说捎信儿哩,根本不管用。林曼莺说健硕到了哪里,她就奔向哪里,永生永世跟定了章健硕啦。我要是能有这样一位姑娘爱上我,睡梦里都想笑哩,可叹我没这个福气哎。” 宇文思乐呵呵道:“我也没想到女人为了爱情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地方都肯去,换作是我根本做不到。难怪没人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哎。今生不知道被爱的感觉有多甜蜜哩,健硕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呐,能有一个才貌双全,医术高明的林尘轩令爱跟着你,你此生掉进蜜罐子里去喽。” “谁在背后说我啊?健硕,我肩头好酸好酸哎,你快来帮我按摩按摩吧!晚上还要训练哩。”对面林曼莺步态轻盈地走过来了。 宇文思注视着她急忙说:“我在说你太傻了,为了一个章健硕居然跑到这个寂寞无聊的大山里来了,岂不是枉费青春啊!要是某一天健硕背叛了你,你岂非得不偿失?女人最宝贵最值钱的就是青春,你趁着年轻漂亮赶快回医馆去研究中草药,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跟随章健硕没有结局的,他去参加飞虎神鹰队后,他的命就是皇上的啦,还有你的份吗?甭梦想成为他的妻子,那是不可能的事儿,我现在跟你说清楚了,你自己慎重思考权衡一番吧,毕竟现在还来得及,等去了长安皇宫里,一切都晚啦。” 林曼莺嘴巴一撅,拽住健硕的手掌说:“我不会耽误他的工作,我也没指望成为他的妻子,我只要每天能看到他,能陪在他身边,能为他做事情,他受伤了或者病了,我能亲手给他治愈,我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啦。” 章健硕情不自禁地弯腰吻着她的额头说:“你真的不想成为我的妻子吗?我可是很想哎,恨不得今晚就成亲哩。” 林曼莺当着他们的面送上一个飞吻说:“那感情好呀,我们今晚就同枕共眠得啦,早点生出一个胖娃娃来给爹娘抱抱,他们就不会老是催我回家喽。” 章长卿拍着健硕的肩头嬉笑道:“那你俩现在就去圆房得啦,我去膳堂做几个像模像样的菜来给大伙们吃,就权当你们的结婚喜宴好嘞,请宇刺史当你们的主婚人得啦,咋样?” 林曼莺犹豫了一忽儿说:“婚姻大事不可草率,真的要结婚,那得请父母上山主持的,宇刺史大人当我们的主婚人,我可受不起哎。” 宇文思苦笑道:“你是瞧不起我,而非受不起吧!” 章健硕急忙说:“你这是哪里的话呀!我们岂会瞧不起你,曼莺说的是实在话,话糙理不糙,请你别往心里去,她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与我一样的个性,所以彼此相爱上了。”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我是开玩笑的,你们管自己去训练吧,官署里案件接二连三的发生,却一件也没有侦破,哪里待得住啊?这就回去要处理大小事务,你们请留步,再见!” 章长卿连忙挽留道:“天色不早了,你岂能下山哉,留宿一晚,明早回去。健硕,我知道你俩恨不能早日同卧榻共眠的,既然宇刺史话已出口,愿意当你们的主婚人,你俩就依从了他吧!今晚就结婚圆房得啦,只是不适合跟我做邻居喽,搬到外面那一间晓华的单人房里去,你俩滚翻了卧榻也影响不了我。现在就去收拾房间,我帮你们跟晓华说明一下,让他将东西搬到我隔壁来,随后一起去做喜宴。” 林曼莺怒瞪着健硕,闷闷不乐道:“看来你俩只顾训练学员,还不知道你阿妹的事儿喽。” 章健硕紧张地问:“我阿妹怎么啦?她不是跟你和筱芳等人一样,每天忙着训练吗?” 林曼莺杏眼圆睁,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章筱丽明着跟筱芳等人睡大房间,暗里跑到王晓华那个单人房里去睡觉的,这么长时间了,你真的不知道吗?” 章健硕瞪直了双眼,惊奇地说:“竟然有这等事儿,两个人共处一室也不跟我这个当哥的说一声,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太不自重了,我这就去找章筱丽,打发她回家算了。” 章长卿慌忙接茬道:“你不也想跟林曼莺共处一室吗?要是曼莺怀孕了,咋办?你想早点享受男欢女爱,你阿妹就不知道享受爱情了吗?依我之见你俩应该专心训练才对,不该过早考虑结婚事宜。” 章健硕知道长卿暗恋上曼莺了,不希望自己与曼莺这么早结婚,而曼莺不知道的,自己不便说出来,无奈唉声叹气道:“你刚才说让我们早点结婚,宇刺史当我们的主婚人,如今又说什么专心训练为好,到底啥意思啊?甭藏着掖着的啦,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便是。” 章长卿无限深情地瞄了一眼林曼莺,闷闷不乐地说:“你想听真话,那就别怪我多嘴多舌了。我不希望你俩结婚,我怕曼莺受到伤害。你我毕竟要去长安参加飞虎神鹰队的,飞虎神鹰队实际上就是大内高手,皇宫的特务机构,对内维稳镇压,对外搜集情报。为此,参加了这支队伍凶多吉少,要为皇上卖命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若是你真心实意爱着曼莺就该为她着想,应该独身才对。” 林曼莺瞅着长卿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我的一切与你无关,这是我与健硕的事儿,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不劳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怎么与我无关,我暗恋你啊!你没察觉到呢,还是假装不知哩?自从你来到山上跟我学武功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你了,如今是深爱着你哎。我不想自己爱的人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我要保护好你,默默无闻地关心你,呵护你,不图回报的爱,听懂了吗?”长卿一口气说完,脸红得跟关公似的。 章长卿这一句当着众人的表白,不亚于晴天霹雳,击得章健硕晕头转向,伸手掐住长卿的脖子说:“你明知道我喜欢曼莺,我也看出你暗恋着曼莺,可是,你为什么要捅破窗户纸呢?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我是堂兄弟呀?好意思跟我抢女人吗?” 林曼莺上前掰开健硕的手说:“你想掐死他吗?快松开你的手,每个人都有喜欢与被喜欢的权利,你干吗大动肝火呀?他喜欢我,我喜欢你,这都是命,何必强求呢?这个婚结不结,房间搬不搬,一句话,干脆点。” 第87章 扑朔迷离 宇文思见场面不妙,瞅着长卿说:“我有一位客人在门外等着,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一下,是否今晚结婚商量好告诉我一声,我反正明天下山的。” “不结啦,还结个屁呀!两个男人爱着同一个女人,在这个山顶上怎么安心度蜜月啊?”章健硕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林曼莺第一次看见健硕盛怒之下的狰狞面目,吓得跑进了房间,扑在卧榻上呜呜咽咽地饮泣起来。 章长卿怒瞪着满脸怒容的健硕,低声说:“堂弟,你刚才吓着曼莺了,还不赶快去哄哄她。” 健硕摇摇头说;“你去哄她吧!你比我温柔多情,你说要呵护她一辈子的,你去保护她吧!我想出去透透气,晚饭不回来吃了。拜托啦。” 长卿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说:“你这是人话吗?我压根就没想跟你抢曼莺。还不快进去安慰,想掌嘴吗?”随即揪住他的衣领推他进房里,然后套上门锁,不让他出来。 章健硕看着扑在卧榻上,肩头不住抖动的曼莺,听着呜呜的啜泣声,急忙上前将她抱起来,搂紧怀里,坐在卧榻头附耳说:“我是因吃醋而大动肝火的,刚才吓着你了,是我不好,请你原谅。看着我,别哭,好吗?” 林曼莺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火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仰头吻着他丰厚的嘴唇说:“我们今晚结婚好吗?不管以后结局如何?我想活在当下,就像王晓华与章筱丽那样,爱得奔放热烈,毫无顾忌,无忧无虑,你能满足我吗?” 章健硕瞅着梨花带雨的曼莺,一声不响地将她放倒在卧榻上,扑上去吻着她的嘴唇说:“宝贝,不要惊动别人,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就让暴风雨来临吧!” 门外的章长卿没有离开过半步,听见里面卧榻板吱呀吱呀的,有节奏地想着,眼泪无声地垂落在地上,轻轻地拿回套在门上的锁,放下门环口,惆怅满怀地离开了。 章健硕搂着林曼莺气喘吁吁地问:“你是否听见有人在门外走动啊?” “甭管别人,管自己翻云覆雨好嘞。两耳不闻窗外事,男欢女爱寻常事,管他隔壁有无耳,两情相悦来生儿。” “好一个来生儿,那就再忘情一次吧!”章健硕搂紧她亲吻。 林曼莺激动地回吻他,温柔地说:“要是真的怀上了,不就去不了长安吗。我的例假刚好过了一半,正好是排卵期哎,刚才你够快的,不会怀得上哎。我好想好想给你生个儿子哟。” “那就生吧,甭顾虑重重的啦。”随即搂紧她的脖子亲吻。 没想到有人来敲门,曼莺低声附耳说:“甭管别人,生儿要紧。” 两个人肆无忌惮地翻滚着,门外的章长卿醋性大发,忍不住问:“你俩闹够了吗?撩拨得我浑身烦躁不安了,咋办呢?可否让曼莺圆我一场梦啊?” 章健硕听得义愤填膺,一滑碌下了卧榻,穿上衣服出来开门,伸手就是一巴掌。长卿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痛,冲进门掀开被子,肤如凝脂的身体立刻展现在眼前,曼莺急忙扯住毯子遮住身子。章健硕拿起凳子对准他的脑瓜砸过去。 林曼莺连忙伸出洁白的大腿踢开凳子,怒吼道:“你犯浑啦,要他的命吗?他是你的堂兄哎。谁叫你将木板弄得咯吱咯吱的响呀?” 章健硕没想到林曼莺会帮着长卿说话,气得将他们反锁在房内,气鼓鼓地走了。林曼莺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气得眼泪直流,注视着长卿问:“我是否爱错了人呀?” 章长卿激动地说:“你真的爱他吗?了解他吗?他是个自负又自恋的男人,不适合做你的另一半,只有我适合你。不信,咱们试试看吧!” “试什么看什么呀?”林曼莺紧张地问。 章长卿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俩用力太猛了, 老远就能听见你俩翻云覆雨的声音哎,不害臊吗?” 曼莺倏地满脸通红,低头不敢看长卿,长卿瞅着甜美秀丽的心上人,忍不住弯腰吻着她的额头问:“愿意做一回我的女人嘛?我光知道在山上练武功,每天紧绷着一张古板严肃的脸儿,命中注定没人爱没人疼的。” 林曼莺看着他柔和的眼睛,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心尖儿一动,低声问:“你真的暗恋我吗?你长得牛高马大的,英姿勃发,风度翩翩,且身怀绝技,焉能没人爱呢?” “你爱我吗?我真的很爱你,可惜你爱的人是我堂弟哎,遗憾堂弟不会怜香惜玉啊!丢下你气鼓鼓地走了,假如是我绝对不会一走了之的,你真的爱错了人哎。”何时折回来贴在门外偷听的章健硕,好几次想冲进门去揍他一顿的,然而为了考验一下曼莺的人品,使劲压制自己的愤怒,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曼莺,你俩刚才是不是做了好几回啊?我嫉妒得心尖儿都冒烟了呢,你能跟我来一次吗?”一边说一边试探性地抚摸着她的手臂。 林曼莺推开他的手说:“我是你的弟妹了,请你尊重我,也尊重健硕,毕竟我爱的人是他,不管他是自负还是个自爱自恋者,我俩有夫妻之实了,就要忠实与他一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今生今世绝不会跟第二个男人亲热的。请你离开,从今往后别再打我的主意。堂堂七尺男子汉,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不要追求不属于你的人,跟过去告别,潇潇洒洒地朝前走去。实际上训练班里有好几个姑娘对你暗送秋波哩,你干吗不搭理她们啊?” 章长卿柔情似水道:“因为我爱的人是你,对她们不感兴趣啊!你的身材太迷人了,刚才掀开被子的一刹那,我被你那魔鬼身材惹得神魂颠倒了,再次恳求你满足我一次,就一次,好吗?要是实在不情愿,那就让我亲吻一遍你雪白的身体,行吗?” 林曼莺犹豫了一忽儿说:“训练班里有一位美伦美央,比我还凹凸有致,苗条高挑的小红姑娘,她对你颇有好感的,要是我出面介绍给你做妻子肯定行。怎么样?” “我只爱你一个,今生不奢求有妻子和家庭,别将我推向别人的怀抱。要是你不愿意,我绝不勉强你献身于我,但我的预感相当准确,你与健硕是没有结局的,不信,走着瞧。” “不管有无结局,反正我爱他,即使他去长安变心了,另娶她人,我也不会爱上你的。好女不嫁二夫郎,若是她娶了别人,我就去长安感业寺出家得啦。” 章长卿仰头长叹道:“多么善解人意的女子哎,堂弟真是好福气啊!但愿他能珍惜你一辈子哟。” 林曼莺看着惆怅失落的长卿,低声说:“时间不早了,你去膳堂吃饭吧!我俩的事儿千万别捅出去,知道吗?房间就不用调换了,我俩没有正式结婚,还是各就各位的安生。请回吧!” 章健硕听见响动,连忙取下门锁,放下门环,退到房后去了。 章长卿聆听了一忽儿,幽怨伤感道:“怪不得你不愿意,原来你早就料到健硕会折回来贴在门外偷听,是我太傻了。如今他走远了,我们可否来一次鱼水之欢呀?” 林曼莺怒瞪着他说:“我压根就勿晓得他回来站在门外,你咋疑神疑鬼的惴度我呀?看在你是我训练师傅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但请你立即消失,我不想跟你学武功了,明天开始调到章健硕的训练班里好啦。” 章长卿惊闻调换两个字,转过头看着她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和他教的武功轻功不一样,我是个专业的老师,而他是为了参加飞虎神鹰队,跟你前后到达这里的,没有一系列的武术套路。你跟着我学了那么长时间,突然调到他的班里去,学不好武功是其次,别人会怎么想呢?怎么看待我们呢?毕竟大家都知道你跟健硕在谈恋爱呀!” “那你不得打我的主意,从今往后互不来往,尽快忘了我,行吗?” “我是掏心掏肺的爱你,怎么说忘就能忘却的呢?何况是初恋啊!我此生一直在练武教学生,从没有跟外界的女性接触过。自从你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顿时觉得天空变高变大了,人生也变得无比美好啦。要是你视我为路人仇人,我还会专心致志地训练学员吗?失恋后的我,心会遭受什么样的打击?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你能预测到吗?” “你明知我爱的人是你堂弟,干吗对我一见倾心呢?你是暗恋我,谈不上失恋,我也相信你会调整好心态的。你回去吧,我要去找他了。” “那你会继续当我的学员吗?只要我能天天见到你,失恋的悲伤也会减轻一些的。”章长卿情意绵绵地说。 林曼莺看着他愁眉紧锁,忧伤期待的神情,不想令他伤感落寞,无奈重重地点点头说:“只要你不对我心怀不轨,我就一直做你的学员。” 章长卿泪眼朦胧道:“原本纯洁无私的爱,却被你视作图谋不轨了,你让我情何以堪呐,林曼莺哎。” 林曼莺忽然瞧见他眼角的泪水,自认识他至今,不论他遭到什么样的打击,都未曾见他掉过一滴泪,今天却为了这份不该有的情怀落泪,心一下子软了。注视着他温柔地说:“别多想,我继续留在你的训练班里还不行吗?时候不早了,快去吃饭吧!” 第88章 紧追不舍 章长卿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软语温存道:“只要你肯给我时间,你会发现我比健硕优秀,比他更适合你,你不妨尝试一下接受我的爱,试着了解我,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别拒绝得太早,好吗?” 林曼莺唉声叹气道:“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咋没听明白呢?快去吧!我也有事要忙哩。” “噢,你别跟健硕说哎。”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自己不说,我是不会提及你的事儿的。” “好的,你保重!” 章长卿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宇文思来到墙外,瞥见寒东琅焦急地等待着,急忙上前说:“刚才有事让你久等了,我们先去找王才顺,试探一下小燕子的真名字到底是什么?还有冷月寒星是不是有人绑架到这里藏起来了。” “好的,你带路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今晚住在哪里呢?我袋子里有糕饼,你吃点吗?”寒东琅愁肠百结地问。 “我袋子里也有啊!你管自己吃吧!我们先到上面的一个山顶里去寻找,那边有好几座房子呐。” “王才顺住在哪里,你刚才没问章长卿他们吗?” “我怕打草惊蛇,没问那么多,还是自己去找吧!” “好的,上面有人下来了,你认识他们吗?”寒东琅仰头瞅着一对男女问。 宇文思见是王晓华和章筱丽手拉着手下山,慌忙拦住他俩问:“你俩去哪里啊?晓华,你爹娘呢?” “宇刺史,你来这里干吗呀?我爹娘下午回去了,送了几十套长衫哩,大家分着穿了。你俩吃饭了吗?今晚住在哪里?我俩饭后散散步,就在这附近转悠转悠。” “噢,我也是来送衣服的,三十套长衫,不知他们是否合身?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晓得?” “什么事,你问吧” “你娘的陪嫁丫鬟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为何中途回去了,后来又来你家,现在又离开你家,反反复复的为什么?”宇文思盯着他问。 王晓华沉默了一忽儿说:“我们一直喊她小燕子的,有无真名字也不知道。老家好像叫什么杨浦村,还是楼下村,我不太清楚,你去问我娘便是。至于丫鬟反反复复进进出出之事,我更是勿晓得原委,你问这些干什么呀?难道与盗窃案有关、我知道她会武功轻功,且也练得不错,但也不至于去盗窃刀剑吧!” 寒东琅接茬道:“人心难料,调查案情,总要四处打听了解一些相关情况。我也想问你一件事儿,你是否认识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最近有无听到她被人绑架的消息?” “什么,冷月寒星被绑架啦?为什么?我当然认识这位美女歌舞艺人啊!我和筱丽都喜欢她,听过她唱的歌儿,美妙悦耳的歌声至今还在耳畔萦绕着,真可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哩。” 章筱丽惊奇地问:“她与世无争的,很少与人往来,足不出户,咋会被人绑架哩?说不定去找兄弟们啦。我曾经听人提及过,她只有两个兄弟了,存足了盘缠要去寻找他们的。” 宇文思摇摇头说:“这回真的被绑架了,有人亲眼目睹啦,只是不知被谁绑架,关押在哪里,不得而知哎,你俩可否带路帮我们找遍整座穹隆山呀!” 王晓华抑郁道:“居然有这种事儿,她得罪谁啦?要寻找也只能等到明天喽,我先安排你俩吃饭住宿的地方。我爹娘是住在我的房间里,他们回去了,要是你俩不嫌弃,今晚就留宿我那里,怎么样?” “那你住哪里啊?”宇文思大声问。 “我与学员们挤一宿好嘞。”王晓华瞅着筱丽说。 筱丽怒瞪了他一眼,掉头上山去了。 王晓华盯着宇文思问:“你因何带着大理司直一道来啊!他爬山不累吗?你可知他是我家的亲戚哎,请你关照好他喔。” 宇文思瞄了一眼寒东琅,低声说:“我知道,大理司直的母亲跟你爹是堂姐弟哎。他是朝廷派来协助我破案的大理司直,是钦差大臣,希望你们也帮我调查摸底,争取尽快破案。” “噢,我在这里学练武了,焉有时间帮你们哎?穹隆城里接二连三的发生案件,到底是谁在扰乱民心呀?看来一时半刻是破不了案的。筱丽气嘟嘟地走了,我带你们先去我房里,随后去膳堂做饭吃。” “好的,我们明天能找遍整座穹隆山吗?”寒东琅狐疑地问。 王晓华瞟了他一眼问:“你们是否听到歌舞艺人被人绑到这里来了,才上山来寻找她的呀?” “不是,我们毫无目标,只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能够藏人的地方,便带来了一张寻人启事跑到山上来了。”宇文思大声道。 王晓华说:“你将寻人启事给我看看,我明早拿去张贴在武术馆前面。” 寒东琅急忙伸手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晓华。 晓华展纸阅读,眼睛一亮,惊喜道:“谁画的歌舞艺人,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哎!穹隆城里最出名的老画家数寒山寺老和尚莫属哎,这画风仿佛就是那个老和尚所画呀!” 寒东琅瞥见宇文思震颤了一忽儿,随即镇定自若地站在旁边说:“你小子别乱猜哎,我们肚子饿了,快给我们张罗吃的吧!” “好,随我来。 宇文思饭后坐在王晓华的卧榻前,瞅着寒东琅问:“你连一口饭也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呢?我知道你心疼她吃不下饭,但你要化悲痛为力量,养好身体去破案呀!明早就要爬遍整座穹隆山的,明天下午争取回去。官署里也许有人看到寻人启事来举报哩,我们不在官署,他们几个当班的不敢擅自处理的。” “我知道,可我真的没胃口,肚子胀鼓鼓的难受,脑子里心里全是她,不知她活着还是死了,叫我如何咽得下饭呀?”寒东琅泪眼汪汪地说。 宇文思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你要往好的方向考虑,冷月寒星好人有好报的,绝对不会死,你放心好了。要么你吃几块糕饼也行,这里有开水,我帮你倒一杯吧!” 宇文思拎起暖瓶,发现空的没开水,无奈道:“我去膳堂看一下有没有开水,你先上卧榻靠一下吧!” “嗯,别忙乎了,我吃不下的。外面有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宇文思赶忙去开门,忽见苗无影站在门口,吓得紧张地问:“你在跟踪我们,何时来的?” 苗无影闪进门里说:“我没有跟踪你们,是来找章长卿谈训练班的事儿,朝廷催促尽快成立飞虎神鹰队,不知这里能招募到多少人,可是找不到长卿,碰见筱丽,说你们在这里,我便来找你们了。同时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希望寒东琅做好心理准备,节哀顺变。” 寒东琅陡然变色,霍地站起来扯住他的手臂问:“是不是寒晨星死了,尸体在哪里?请带我去见她。” 苗无影眉毛紧皱,瞅着他说:“我当时看见被绑架的女子似曾相识,就认为是冷月寒星的,可是有人看到你们张贴的寻人启事后,跑到平江州官署,说昨天傍晚从枫桥上跳下一个女子,尸体冲到了江流转弯处,被打鱼的人拉上来,又放进江里了,据说衣服和相貌特征跟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差不多,我估摸也许是冷月寒星吧!晚上山路不好走,你们明天下山回平江州官署就知道真相了。那个举报人就是打鱼人的内人,她要酬金,左安铭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休想得到银两,那个人先回去了,扬言等你回去后,还要跑来找你要酬金的。” 寒东琅惊闻冷月寒星死了,再也待不住了,呜咽道:“这山上有无火把,我现在就下山回官署。” 苗无影拉着他的衣袖口说:“大晚上的你怎么下山呀?哪来的火把,今晚又没月亮黑咕隆咚的,万一跌进了万丈深渊,连个尸体都没法找回来哩。” 宇文思愁眉纠结道:“冷月寒星没有理由自杀,我不信她会无缘无故地跳江,再说昨天是东琅的生日,她想送给他一份特殊的,世上绝无仅有的生日礼物,实现他期待已久的梦想,咋会玩命呢?你带来的噩耗肯定是假的,我还是相信你所看见的绑架事件。由于案件没破,寒东琅一直留在这里不肯回去,惹恼了盗窃者,他们担心迟早会破案,便想方设法赶走寒东琅,从他爱的人身上下手,逼着他俩离开穹隆城。东琅,你别急着走,甭相信他的消息,听我的,明早找遍整座穹隆山后下去,今晚睡个安稳觉。怎么样?” 苗无影接茬道:“我也希望所看到的被绑者就是冷月寒星呐,可是那个举报者信心十足地说死者就是冷月寒星,绝对不会看错。我在官署亲耳听见她铿锵有力地说着,也被搞糊涂了,我莫非看走眼了。” 宇文思怒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谁指使你来的,为何我们走到哪儿,你就出现在哪儿,阴魂不散的。我敢跟你打赌,冷月寒星平平安安地活在某个地方,不像你说的已经跳江自杀了。你这是故意在扰乱寒东琅的心思,你想达到那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曾经耳闻你打冷月寒星的注意,有几次想以登台与她合唱的名义沾她的便宜,都被聪明机灵的花艳萍搅黄了,今日跟踪到山上来撒谎,是否与此有关?若是你带来的消息是绝对准确的,那我们就拿官职银两来赌输赢,你输了,辞官务农,我输了,辞官务农,各处罚金一千两银子,上缴给平江州官署作为破案经费,怎么样?” 第89章 真伪难辨 苗无影听得浑身战栗,自己本想引蛇出洞的,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弓,无奈摇摇头道:“冷月寒星与我们非亲非故的,干吗为了她而伤了我们的和气呢?仅仅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歌舞艺人,不值得为她拿官职银两作赌注,要是自家的亲戚朋友,那就另当别论喽。” 宇文思怒瞪着他,愤愤不平道:“不是条汉子,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的,还不快滚蛋。” 苗无影也怒瞪着他,没有离开。 寒东琅听得云里雾里的,瞪着苗无影大声问:“你是来捣乱的,还是来帮忙的,抑或是欲置我于死地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穹隆城里几件盗窃案是否有关联,干脆直言不讳,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 苗无影哈哈大笑道:“我是朝廷官员,左千牛卫军队的人,而你是刺史,他是大理司直,大家都在为朝廷做事的,名刀名剑被盗,人被杀未遂,冷月寒星下落不明,岂敢捣乱。你自己不安好心,以为人家也跟你一样唱空城计吗?” 宇文思听得脸红脖子粗,一把扯住苗无影的脖子说:“谁不安好心,谁唱空城计?老实说你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不然干吗老是跟着我们不放呢?名刀名剑说不定就是你偷的哩。现在只有三个人,请你坦白从宽吧!” 苗无影轻描淡写地说:“我偷的咋地啦?不是我偷的又咋样哩?你拿出证据来抓我蹲大牢呀?我期待着哩,谁怕谁呀?贼喊捉贼的事儿我可没干过哎。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才是真男人,甭在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啦。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请你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别让大理司直沉浸在悲恸中不能自拔,别让案件告破了,你才灰溜溜地道出真相,到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喔。” 寒东琅听得豁然开朗,盯着宇文思问:“莫非你自导自演了这场绑架案,因爱成妒,雇人绑架了我的寒晨星,然后将我带到穹隆山上,转移我的视线,好让山下的人将寒晨星转到别处,等刀剑案破了,我回长安了,你再将寒晨星放出来,然后挑拨离间,让她恨我入骨,再慢慢地将寒晨星据为己有,是不是?” 宇文思一蹦三尺高,伸指戳着寒东琅的鼻尖说;“你的想像力干吗不用到破案上去呀?仅仅凭苗无影捕风捉影的几句话,你就浮想联翩,将矛头指向了我。他是怕你陷入痛苦不能自拔,才编造了一个故事,让你钻进他的迷魂阵里去休息,以免悲伤过度而导致死亡,他回到长安无法交差,你懂吗?老实说,冷月寒星也有自杀的动机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只是现在没看到尸体,无法确定真假罢了。苗无影第一次所说的绑架之事,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大,死亡的可能性很小,但愿你能反复思考他话中的真假。我累了想休息,你要是不听我的金玉良言,那你爱干吗就干吗去好了,与鄙人无关。苗无影请回,我们要熄灯睡觉了。” 寒东琅听糊涂了,瞅着苗无影问:“真的如他所说吗?到底孰是孰非?我都被你俩弄得晕头转向了,不知何去何从了哩?” 苗无影瞄了一眼宇文思,意味深长地说:“眼睛看,耳朵听,脑子想,反复思考就会找到答案的。信不信,信谁的话,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失陪了,后会有期。” 寒东琅急忙追出去,站在山路上问:“你要去哪里?我觉得你说话时的神态可疑,我的寒晨星到底是死是活啊?宇文思是不是绑架案的导演?他与寒山寺的那个和尚有来往?我觉得他有些地方可疑,可是没有证据,不便道破,你能否帮我一起破案呀?” 苗无影一声叹息道:“看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看在你真心实意爱着冷月寒星的情面上,我老早在暗中协助你调查案情了,只是要提醒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宇文思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请你自己要多长个心眼儿,别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是本地人,为官多年,与寒山寺和尚有往来,那是正常之事,只是你该多去留意观察他的行为,别声张,别被他发现你在跟踪调查他,不然,你自己会陷入危险境地的,那样谁也救不了你哟。晚上别跟他睡在一起,我是睡在健硕那里的,你去跟章长卿搭铺好了,他是单独一个房间的。我陪你去取东西,然后去找长卿。”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那样未免太明显了,还是跟他睡在一起得啦。”’ 苗无影不耐烦地说:“不听我奉劝,吃亏在眼前,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苦笑道:“他能给我吃什么亏呀?你放心好了,我反正睡不着的,不想影响教练休息,还是跟宇文思睡一间好了,那里有两张卧榻的,总不至于谋杀我吧!” “那倒不会,既然你不听我的劝导,那就随你好嘞。再见!”苗无影挥挥手走了。 寒东琅搞不清那个是好人,那个是坏人,急忙悄悄地尾随苗无影走去。夜色愈来愈浓了,苗无影没有走向章健硕的房间,却转弯去了山顶那个大房间,待他进了房间,寒东琅靠近门板聆听。 听见里面有人问:“苗大侠,寒东琅听懂你编的故事吗?宇文思听后有无气得大发雷霆呀?” 苗无影估摸着寒东琅也许会跟踪自己在门外,故意大声说:“瞎子点灯白费烛,我操的是哪门子心呐?甭管冷月寒星的死活了,反正寒东琅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哩,可谓是对牛弹琴牛不懂啊!我本想提供他破案的线索,将发现的情况全盘告诉他的,可他陷入失去冷月寒星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我也就懒得去点破了。还是早点休息好,我去健硕那里啦,你们明早帮我去寻找冷月寒星的下落,找到了重重有赏,记住了吗?” 寒东琅听他要去健硕那里,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想去健硕门外候着,却不知道健硕住在哪里,无奈回到了王晓华的住处。推门进去,环视房内不见宇文思的人影,转身出来却撞见宇文思回来了。 东琅诧异地问:“你去哪里啦?” “应该我来问你,你去哪里啦?害得我出去找你摔了一跤,幸好没有跌下山崖,不然,够你受的。还不快去洗脸睡觉。”宇文思怒气冲冲道。 寒东琅上下打量着他,狐疑地问:“你真的出去找我啦?区区片刻,有啥可找的哩?摔伤了吗?伤着哪里啦?” 宇文思一拐一弯地进门,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说:“看到了吗?摔伤大腿了,明日怎么能爬遍整座穹隆山呀?” “那就甭找了呗,一大早就回官署好啦。砍一条木棍来给你拄着行走,我扶着你下山,这总可以了吧!”寒东琅低沉地说。 “既然好不容易上山来了,岂有不找的道理?你自己去找她好了,反正她爱的人是你,跟鄙人无关。”宇文思气恨难平道。 寒东琅怒视着他说:“这哪像是一个平江州刺史说的话呀?不及一个平头老百姓哩。在你管辖的地域范围内,发生了接二连三的案件,弱势群体的女性,伤的伤,失踪的失踪,你还厚颜无耻地扯到爱与不爱的话题上,简直是个无赖。” 宇文思大大咧咧道:“我故意试探你一下,你却说我是无赖。无赖就无赖一回吧!可是你也好不到那儿去哎。瞧你神色不对,没精打采的,还说什么甭找了。你是不是去了苗无影那里听到什么啦?瞧你闷闷不乐加泪眼闪烁的,别信他的鬼话,冷月寒星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的。仅仅有人绑架将她藏起来罢了,迟早会回到怡红楼唱歌的,请你信我一次。” 寒东琅诚惶诚恐道:“谁知那句是人话那句是鬼话啊?我觉得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仿佛被人带到了鬼门关哩。也许我的死期近了,阎王爷要我去陪寒晨星啦。” “说什么混账话儿啊?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呐。” “有没有明天也不知道哩,说不定一觉睡过去就是一辈子了。” “你听到什么啦?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哩。苗无影给你灌输迷魂汤啦,不知所向了吗?我敢打包票,冷月寒星活得好好的,你甭担心,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完好无损地站在你的面前,这下你该睡得着了吧!” 寒东琅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困惑地问:“你是为了不吵着你,故意蒙我的,寒晨星的尸体都被江水冲走了,我想给她上柱香都难呐。何以能睡得着呀?” “如此说来你信他的鬼话,却不相信我的人话了,那你去找苗无影好嘞,干吗回来跟我合铺呀?”宇文思大声呵斥道。 寒东琅琢磨着宇文思的神情,感觉苗无影说的是谎话,宇文思所言属实,寒晨星确实没死。自己试探过了,适可而止,赶紧睡觉好嘞。 宇文思见他被自己的一声怒吼吓得不吱声了,上前推了他一把说:“没事吧!万事都要往好的方向去考虑,这样才能睡得着。我明天还要依赖你下山哩,你不铆足精神,怎么扶我回去呢?” “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睡觉吧!真的感觉身心俱疲了。” 第90章 失踪之谜 不知道是几更天了,门外狗吠声此起彼伏,寒东琅无奈坐起来,轻轻地喊道:“宇文思,你醒了吗?外面好像有事发生了,狗叫得离谱哎。蜡烛在哪里啊?你起来点一下蜡烛吧!” 不见回音,寒东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火柴在哪里,更不敢下卧榻出去,狗吠声渐渐远去了,不久听见门吱呀一声开进来了,东琅故意不吱声,凭着外面的星光闪烁瞥见宇文思双脚好端端的,瞅着他上卧榻睡觉了,才战战兢兢地慢慢地靠在卧榻头,再也不敢闭眼睡觉了,双眼一直盯着宇文思的卧榻,盯着盯着,眼睛疲累地合上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到有人在喊他,急忙睁开眼睛,瞅见王晓华坐在卧榻头看着自己,惊奇地问:“你怎么一大早在我的房间里呀?昨晚我亲手将门闩关上的,怎么,你跟宇文思调换了吗?” 王晓华摇摇头说:“不是调换,你昨晚睡得跟死猪似的,半夜发生的事儿一点都不知道吗?宇文思不见了,你怎么向平江州官署里的人交代呢?看来你不能回去了,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跳进长江也洗不干净喽,只能留在山上练武啦。” 寒东琅听得牙齿上下叩击不停,哆哆嗦嗦地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谁将宇文思绑架啦?苗无影还在这里吗?昨晚是否跟章健硕睡在一起的呀?” 王晓华点点头说:“苗无影也在寻找宇文思呀?他昨晚听到狗吠声,便与章健硕一块儿出来了,看见有人劫持了宇文思,拿着火把蒙着脸,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慌忙上前拦截那个蒙面人,可惜那个人武功太高强了,健硕和苗无影都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输得惨不忍睹了,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背着宇文思逃逸了。宇文思好像被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背上。我们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怎么去寻找宇文思的下落啊?你如何向平江州官署里的人交差呀?” 寒东琅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人站立不稳,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气急喉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王晓华连忙扶着他问:“大理司直,你怎么啦?昨晚有人进了房间劫持了宇文思,你焉会一点儿都勿晓得呢?连个门闩也不关,你不怕深夜野兽来袭击你们吗?” 寒东琅心惊胆战地说:“我虽然先睡下的,宇文思后来从外面进来,但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他推上门闩了的。我琢磨着,也许他自己出去被人绑架了。” 王晓华摇摇头说:“你的推测错了,章健硕和苗无影亲眼看见有个蒙面人劫持着宇文思从这个房里出去,他俩才一起追赶那个蒙面人的。可是强中还有强中手啊!那个蒙面不但会飞檐走壁,拳打脚踢,弄刀舞剑,且能腾空飞起来几米高哩,轻功相当了得,肯定不是穹隆城里人哎。不知将宇文思绑到哪里去了呢?看来我们的武功还没练到家哩。” 寒东琅盯着门闩看了几分钟,走到门旁说:“原来门闩旁边的门板有缝隙,那个人伸进尖刀慢慢地踢开门闩进来的,你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王晓华哈哈大笑道:“不用看,我自己就是这样干的喽。” 寒东琅听得睁大眼睛瞪着他,好一会儿了才问:“你去别人的房间盗窃过,抑或去偷过女人。” 王晓华双眼睁得跟铜铃似的,乐呵呵道:“是我自己踢开我自己的房间,不瞒你说,我与章筱丽元宵节闹花灯一见钟情,双方悔婚后躲到穹隆山里来练武功,忍不住越轨了,后来被人发现了,我俩便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干脆明目张胆地睡在一起啦。后来筱丽因我晚上回来太迟,便将我拒之门外了,门闩关上不算,还拿树木短棒拄着门,不让我进房间。我吃了几次闭门羹,便寻机将门闩旁的木板划破,弄出一条门缝来,这样,筱丽便拿我没辙了,她即便关上了门闩,我照样可以拿尖刀慢慢地推开门闩,与她同枕共眠,尽情地享受着鱼水之欢。” 寒东琅点点头说:“看来你想搞定女人,蛮有一套手腕的,能否传授给我经验呀?” “听口气你还没有征服冷月寒星吧!可惜她失踪了,传授给你有啥用哩,先找到她再说嘛。我想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儿,不知道你是否晓得嘞。” “什么事,快说吧!”寒东琅焦急地问。 晓华犹豫了一忽儿说:“我家失踪的两把剑找到了,你知道吗?” “什么,宇文思没跟我提及过哎,谁偷走了这两把名剑呀?” “贼喊捉贼的宇文思偷到剑后,就送给了章长卿和章健硕了,没告诉你吗?你这次上山来是为了何事呀?” “你快叫长卿和健硕两个人带着剑到我这里来,丝毫不得耽搁,快去。” “噢,你稍等片刻。”晓华立马跑出去了。 约莫一杯茶的功夫,章健硕和章长卿手持宝剑急急忙忙地跨进房门,好奇地问:“大理司直,我们正在晨练,你找我们俩干吗呀?” 寒东琅看着他们手里拿着两把赝品宝剑,忍不住问:“青龙剑和鸦九剑谁给你们的,为什么给你们?” 章长卿诧异地问:“你不知道吗?宇刺史特地上山送来给我们的,说是小偷莫烟雨从王才顺家偷出来,被你们发现没收了。由于是假剑,放着没啥用处,虽然是赝品,但是比一般的剑好多嘞,取得王才顺的同意,便将剑送给我们练武功。长卿这把是青龙剑,我这把是鸦九剑。你认识宝剑吧!” “岂止认识,连真假我都能看得八九不离十的。你俩刚才进来,我一瞧你们手里拿着的宝剑,便知道是赝品了。真的宝剑在哪里,你们有消息了吗?” “没有啊!到底谁有那么大的本领,铁栅门仓库的门都完好无损的,宝剑却被人家偷走了,难道此人的身体会伸缩自如吗?小得跟苍蝇蚊子那么大吗?” 站在一旁的王晓华听得不寒而栗,寻思着小燕子有这个能耐,有一次偷偷地看见她在月光下练武功,身子慢慢地慢慢地萎缩成一个袖珍孩子,将自己都吓跑了。莫非真正的剑被小燕子偷走了。她偷走有啥用处呢?难道是别人指使她盗窃的。原来宇刺史不是盗窃者,自己错怪他了。这几天应该回家一趟,试探一下小燕子的内心活动,看她是不是真正的小偷。若是她受人指使,诚心想偷剑,肯定难不倒她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跟随家父左右,瞅准时机盗取铜钥匙,就能轻而易举地盗窃两把名剑。要是两把名剑被小燕子盗窃的,那无疑两把刀也是小燕子盗取了,至于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也许还需要一番周折的。 寒东琅凝视着王晓华,严肃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瞧你心理活动很紧张似的,莫非你知道真的剑被谁盗窃了,你能说给我听听嘛?我如今已有三个怀疑对象,不知与你所掌握的情况是否雷同?” 章长卿急忙问:“那三个人,快说来听听,看我们能否帮上你的忙?” 寒东琅缓缓地说:“近在眼前的就有两个,章筱丽,苗无影,还有一个如今在怡红楼卖艺了,真名叫什么不知道,人家都喊她小燕子,原是蓝玉佩的陪嫁丫鬟,不知何因屡次进出王家,最后落得个委身怡红楼卖艺。晓华不告诉我实情,也许有难言之隐,毕竟是老亲戚,我也不勉强他了,但盗窃的怀疑对象,你总得告诉我吧!如今宇文思下落不明,说不定与两把刀剑被盗有关联哩。” 王晓华唉声叹气道:“不是我有难言之隐,而是我真的勿晓得隐情,爹娘一直瞒着我,我也不好打听父辈们的事儿吧!两把剑被盗我怀疑的对象跟你对上号了,你去猜吧!至于两把刀到底谁盗窃的,我真的不知情,请别为难我哎。” 章健硕慌忙接茬道:“王晓华,我阿妹天天跟你在一起没有作案时间的,请你别冤枉她,否则,她会伤心欲绝的。” 章长卿犹豫了一忽儿说:“章筱丽被大理司直列入怀疑对象的理由是什么?她一个女孩子,武功不算高强,长年在家里,练武功只是用来防身罢了,如今为了能参加飞虎神鹰队才来穹隆山练武的,没有作案动机呀!” 寒东琅两眼一瞪道:“你们这帮人谁都有作案动机,谁都可以列入怀疑对象。尤其是章筱丽。她嫁给王晓华后,发现所嫁非人,归宁那天反悔,留在王家两天两夜,完全可以找机会偷取碉堡式仓库里的钥匙,然后半夜三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仓库,盗取两把名剑,再关好门,哪个人会发现她作案呢。” 章健硕大声说:“我阿妹没有这个胆量,请你别信口雌黄。” 寒东琅气得脸红脖子粗,怒吼道:“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我没听错吧!说钦差大臣信口雌黄,你活腻了是吗?” 章长卿连忙打圆场道:“大理司直,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平头百姓一般见识,你的怀疑不无道理,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第91章 始料未及 寒东琅怒瞪着健硕说:“不是得月不得月的事儿,而是宝剑被盗之时,章筱丽就在王家。而仓库间的铜锁是完好无损的,据行内人观察铜锁,怀疑有人戴着手套摸过铜锁,这难道是巧合吗?依我之见,章筱丽作案的可能性比另外两个人都要大。” 章健硕怒气冲冲道:“既然我阿妹是怀疑对象,她就在山上,干吗不将她抓起来审问呢?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何苦呀?岂非空口白牙,浪费时间哎。” 章长卿也气鼓鼓地接茬道:“是呀!好几个月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更甭说破案了,你们吃皇粮的都在干什么事情的?是不是忙着谈情说爱了,谈到人都弄丢了,还在这里瞎猜疑,简直是个吃干饭的混账东西。” 寒东琅气得嘴唇发青,怒瞪着章长卿说:“你们农村人就是这副德性吗?你们光有一身武功是不行的,最基本的素质还是要具备的,尊重别人也就是尊重你自己,为人处世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说话做事前先动脑子再动嘴动手,不然,加入到飞虎神鹰队顶多是个莽夫,嘴巴比脑子还快,说不定有时候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章长卿怒气冲冲的还想发作,被王晓华捂住了嘴巴,低声说:“大理司直言之有理,你俩首先要学好如何做人,不能这样出口伤人的。堂堂一个大理司直,你说他是个什么东西,着实不尊重人了吧,也给自己丢尽了颜面。同时......” 王晓华继续想说什么,却听见章筱丽的一声女高音喊道:“王晓华,你也跑到这里来了。阿兄,林曼莺气得跳崖了,你还在这里干吗呀?脚断了,赶紧送她下山治疗。” 章长卿诧异地问:“她为什么跳崖啊?是不是健硕昨晚又欺侮她啦。” “是你欺侮她了,咋赖到我的头上来啦。还站在这里干吗呀!还不快去送她下山,叫他爹给令爱疗伤。”章健硕怒气冲冲道。 寒东琅见状说:“事情倒是真多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宇文思被人绑架了,林曼莺跳崖了,那谁帮我去一起寻找宇文思的下落呢?” 章健硕气鼓鼓地说:“谁还有心思陪你去找宇文思啊?要是你俩不上山来,宇文思不会被绑架,也许林曼莺就不会跳崖了。你真是一颗扫把星哎。” 寒东琅愤愤不平地说:“这关我什么事啊?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你咋句句话都针对我哎。说不定宇文思得罪了谁,人家老早就盯着他了,苦于没有机会下手,昨天上山来了,那个盯着他的人跟踪追击到这里伺机动手啦,我能有啥办法呢?” 筱丽大声说:“你们别怨来怨去的,烦不烦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这里埋怨发火,曼莺的脚伤就会好吗?” 章长卿盯着筱丽问:“曼莺到底为啥跳崖,什么时候跳崖的?” 章筱丽吞吞吐吐道:“昨晚下半夜月亮亮堂着,苗无影与阿兄听见狗吠声不对劲,便一起出去了。我昨晚跟曼莺睡在一起的,曼莺说狗叫得人胆战心惊的,肯定出事了,也下了卧榻出去了,站在天井里静听的。可是当我出来后,忽然瞧见一个蒙面人冲进天井里抱走了曼莺,我紧跟着出去,瞧见那个蒙面人将曼莺抱到高山顶去了,走得相当快,简直是飞一样地上去的,待我追上去的时候,却看见曼莺倒在廊檐下的一对柴草丛里,衣衫不整的,雪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在月亮的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的,像是被那个蒙面人糟蹋了。我不敢问她什么,只听见她在低声抽泣,便弯腰扶她起来,帮她穿好衣服,背着她回到房间里。我去打洗脸水,回来就不见她了。随即出去寻找,却发现她在房子左侧的悬崖下了,幸好被松树杈子挡住了,否则早已香消玉殒啦。我将她抱回房间里,帮她洗澡时发现左腿断了,她痛得直喊要死,不想活了。我如今叫小红看着的,你们赶快送她下山治疗。她的自杀与两位兄长无关,是被人糟蹋了才去跳崖的。” 章健硕听得浑身发抖,急忙朝平顶房跑去。 章长卿眼珠一转,盯着寒东琅说:“宇文思不知被谁绑架了,怎么去找啊?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还是先下山回去吧!我们要送曼莺回家疗伤了,不知林郎中会怎么惩罚我们呢?当初曼莺要来学武功,参加飞虎神鹰队,她爹娘死活不同意的,我们向她父母发誓,一定会保护好曼莺,对她的健康安全负责到底,她娘才哭哭啼啼的默许了。可是她爹说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要我们立下军令状,随即急急忙忙地写好了一张保证书,递给健硕。我看健硕签字画押了,我也无奈跟着签字画押喽。而我也清楚她是冲着健硕来的,是爱情的力量让她弃医训练武功的。这下好啦,被人糟蹋了不算,还成了个残废,要是大腿真的断了,凭现在的医术水平,怎么能恢复成原来的大腿哩,肯定要拄着拐杖走路了。说不定健硕的爹娘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了。曼莺从一块香饽饽转眼间变成了弃妇,不知往后那个男人肯娶她啊?亏吃大喽,我俩无法交差啦。” 寒东琅自始至终瞅着章长卿,感觉他说话轻描淡写的,健硕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他仿佛有点幸灾乐祸似的,昨晚山上没有新来的男人,苗无影与章健硕出去堵截宇文思了,那为何武功超常的章长卿教练不去呢?要是三个人一起去拦截,说不定宇文思抢回来了。想到这儿,再次审视了一番章长卿。 章长卿见他盯着自己上下打量着,不耐烦地问:“你干吗盯着我呀?难道我说错了吗?毫无头绪,怎么去找宇文思啊?我们还是先一道下山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先回去也无妨,我会再次登上穹隆山的。那你去看一下,健硕他们准备好了没有?我这边没事,随时都可以出发,你将宇文思的行李拎着,我拿自己的好了。直接回平江州官署也罢,我反正要作出交待的。要是找不到宇文思,我也辞职不干了,回家种地去。” 章长卿眼睛瞄向天空说:“这是你的事儿,甭跟我说,我这就去看看,可以走了,就来喊你,宇文思的布袋子先放在这里。你带出来再交给我,训练班里看来要放假几天了,我交给章筱丽看管好啦。今天好像要下雨,你们没带雨伞吗?我这里只有蓑笠,要不要借一套给你?” “可以,未雨绸缪嘛。”寒东琅瞅着他说。 章长卿感觉他的眼神不对劲,带有一种怀疑自己的审视目光,赶忙拔腿就走。 寒东琅见他出去了,慌忙去找章筱丽调查事情的真相。 章筱丽神秘一笑道:“大理司直找我有何贵干呀?” 寒东琅严肃地问:“昨晚的糟蹋犯是不是章长卿,请你实话实说,不然,查出真相,证明你隐瞒了事实,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章筱丽急忙朝他使眼色,慌忙将他拉进房间里说:“大理司直,依我之见,糟蹋只是表面现象,探听刀剑盗窃的侦破进度才是目的,而这个糟蹋犯估计不是章长卿,我堂哥没那么傻的。第六感官告诉我,这个糟蹋犯也许是盗窃刀剑之人,说不定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抑或是苗无影,但也可能是韩东君。你不要以为韩东君是你朋友老乡,就不会在你眼皮底下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我自始至终不看好韩东君,总觉得刀剑盗窃案少不了他的参与,不过现在还没找到证据,有待进一步调查取证。如今我们的侦破范围应该扩大,不论是糟蹋之事,还是刀剑盗窃案件,老叟,苗无影,韩东君,还有糕饼店的孟尘缘,我也觉得不是等闲之辈,都该密切关注,深入调查,一网打尽,你说呢?”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你言之有理,我回去跟宇刺史他们重点筹谋安排一下人手,全面展开地毯式的调查。那边章长卿等我有事的,我先回去了,有什么发现及时向我汇报,非常时期,我们单线联系,切不可告知第二个人,以免威胁到你自己的生命安全。” 章筱丽点点头不吱声了,寒东琅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约莫一顿饭的时间,章长卿心急火燎地回来了,站在门外说:“大理司直,我们不下山了,因为林曼莺没有摔伤腿,而是扭伤了脚踝,健硕按摩后便可以下地走路了。章筱丽说得太夸张了,虚惊一场哩。” 寒东琅欣喜地说:“那就好,你们陪我查一下整座穹隆山,看看是否有人将冷月寒星劫持到穹隆山藏起来了。” 章长卿手一挥道:“可以,你随我来,他们都在训练场的院子里。” 寒东琅紧张地问:“那我两条布袋子先放在这里吧!找遍整座穹隆山需要多少时间呀?” 章长卿困惑地问:“是查遍所有房子里头呢?还是搜查整座山峰呀?这块山面积很大的哩,要是查遍整座山,至少要三天三夜哎。若是查遍所有房子,不用一天噢。” “查遍所有房子。这些房子好像距离都不远的,半天够了,下午可以回去喽。” “嗯,走快些半天差不多了,快随我来吧!” 第92章 晴天霹雳 寒东琅尾随长卿,走着走着,长卿没有将他带到训练班的大操场里,却将他带到了一所小房子前,停驻脚步凝视着寒东琅问:“我有事问你,请你实话实说,大家都是聪明人,眼睛逃不脱一切。” “什么事那么严肃地盯着我呀?我又没说你什么。” “我从你刚才审视我的目光中看出,你在怀疑我昨晚干了偷鸡摸狗的坏事,是不是?”章长卿严厉地问。 寒东琅琢磨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怀疑猜测不能说出来的,连忙大声说:“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寻思着你武功超过健硕和王晓华,为什么没有去营救宇文思,却让苗无影和健硕去追了呢,是不是睡得太沉了,没有听见狗吠声哎。” “是的,昨晚研究新武术了,睡得很迟,天塌下来也不一定能压醒我,何况区区几声狗吠哩,压根就惊扰不了我的美梦。” “昨晚做了什么美梦啊?”寒东琅注视着他问。 章长卿自知失口。连忙说:“梦见自己顺利地参加了飞虎神鹰队,带着自己训练有素的武术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长安,成为皇帝身边最得力的护卫队,受到皇帝的热情款待。你说,这不是美梦,难道是噩梦吗?” “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的梦中情人,来到你的卧榻边与你共度良宵哩。” 长卿颤抖了一忽儿,被寒东琅看得清清楚楚。长卿自知失态了,无法掩饰自己的行为,干脆逼视着他问:“你是否怀疑我强暴了林曼莺,她是我的弟妹,爱的人是健硕,我没有傻到兔子去吃窝边草吧!想要女人解决生理问题,我身边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女学员,对我暗送秋波的不乏二三个,我不会傻到去糟蹋堂弟的女人吧!何况我知道他俩圆房了,干吗要一个破了身的妇女,女儿身多了去哎,你说呢?”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你多心了,我满脑子都是冷月寒星和宇文思,到底被绑架到哪里去了,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去顾问你们的事儿吗?闲着没事干了吗?我正在思索如何向平江州的官员们交代呀?” 章长卿狐疑地问:“真的吗?大家都是聪明人,沟通是件容易的事儿,你在我面前不承认你心里的小九九,若是在健硕和曼莺他们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话,休怪我杀人不眨眼了。你与宇文思一同上山,他不见了,你若死了,谁还会去调查你们失踪之事啊?” 寒东琅瞅着章长卿凶恶的脸孔,强作镇静道:“你真是多心了,我绝对不会掺和你们这里的任何事儿,恩爱情仇与鄙人无关,我只想尽快找到冷月寒星和宇文思,你呼呼睡大觉好嘞。” 章长卿绷紧脸说:“好,但愿你说到做到,不要拿命开玩笑,我这就带你去走遍穹隆山上所有的房子。若是能找到那个歌舞艺人,你当即带她下山好嘞。” 寒东琅心有余悸地说:“那就辛苦你了,人手越多越好,我们去叫一声健硕他们吧,你们这里学员几百,叫上十几个人一道去寻找,我也可以早点回去交差。” 章长卿唉声叹气道:“健硕和筱丽是没心情陪我们寻找的,带上几个学员完全可以,我站在操场上口哨一打,他们便出来了。” 寒东琅心情沉重地说:“那你去多叫几个帮手,我在路上等你们。” 章长卿手一挥道:“好,走吧!你站在外面路边,我去挑选十个武功高强的人出来。”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说:“嗯,好的,快去快回哦。” 寒东琅瞅着长卿的背影琢磨着,这个人深奥莫测的,长着一副伪君子的嘴脸,昨晚林曼莺的失身说不定与他有关,要么是他糟蹋了曼莺,要么是他指使别人强暴了她,自己得不到,便要将她毁坏了,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男人,是个凶险恶毒之人,要是能做到全心全意地为朝廷效力的,那还行,不然,只怕害人害己告终哎。 寒东琅在路上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章长卿出来,实在等得不耐烦了,急急忙忙地朝训练场上走去,远远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站在大门口聆听,原来是长卿和健硕在吵架,寒东琅急忙退了出来,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儿,独自一个人去寻找冷月寒星了。 到了午饭时间,章健硕还不见寒东琅回来,急忙去找长卿问:“你说陪寒东琅去寻找冷月寒星的,怎么一直坐在操场里,东琅呢?” 长卿头一转道:“不知道,别来烦我,既然你那么不信任我,还搭理我干吗?你去搂着抱着宠着曼莺就是了。” 章健硕心事重重地说:“不是我不信任自己的堂兄,而是曼莺说昨晚糟蹋她的人,身高侧脸跟你很像,声音也有点像,我便面对面地责问你几句,你若是真的没干坏事,何必耿耿于怀哩。曼莺说过了,只要我不嫌弃她,即便是你睡了她,她也既往不咎了。你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哩,算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赶快去寻找寒东琅,要下大雨了,他连个斗笠也没带。” “不用斗笠了,我回来啦。找遍了所有的房子,都没有人哎,今天的人都去哪里啦?”寒东琅气喘吁吁地说。 长卿说:“因为上午通知放假两天不训练了,他们便纷纷下山回家了,后来曼莺的脚没事了,去找他们回来训练,却不见人影儿了。好长时间没休息了,让他们放松两天也是应该的。既然你回来了,快去膳堂吃饭,然后立马下山回平江州商量寻找宇文思的事儿。消息首先要封闭的,不然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懂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明白,谁说出去谁获罪蹲大牢,你们吃饭了吗?” 章长卿懒洋洋地说:“没有,等着你回来的。我上午进来有事缠着,没有去陪你寻找,请原谅哎。所有房子都关着门吗?两个要找的人儿,都杳无音信,一个是你爱的女人,我是刚刚才知道的,一个是你的搭档刺史,如何交差呀?我都替你干焦急哩。”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现实,走一步算一步了。大家去吃饭吧,我也急着下山哩。” 健硕垂头丧气道:“还是先吃饭吧!曼莺不想出去,我就带个窝窝头给她吃算啦。走吧!” 几个人吃好饭后,寒东琅拎起两个布袋子,心急火燎地下山了。 夜幕降临了,寒东琅才一脚深一脚浅地回到平江州官署。 左安铭正想回家,忽见寒东琅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大门前,惊讶地问:“你怎么没打伞呀?宇刺史呢?咋你一个人拎着两个布袋子回来呀?” 寒东琅哭丧着脸道:“进去洗澡后跟你说吧!我冻感冒了。” “还没吃晚饭吧,膳堂里有,我去吩咐一声,你洗澡后马上去吃。” “嗯,好的,谢谢啦。” 寒东琅吃好饭后,不见了左安铭,却看见苗香莲站在大门口,急忙上去问:“健硕娘,大晚上的,你来找谁呀?” 苗香莲左顾右看了一番,低声说:“我找你和宇刺史的,有要紧的话跟你们两位说。去办公室聊吧!” “好的,你跟我来。”寒东琅领着苗香莲来到了宇刺史的办公室。 东琅给她泡了一杯茶,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办公桌前,香莲低声说:“我看到你们张贴的寻人启事了,跑来找过你们两次,他们说你们去穹隆山了,我便等着你回来,傍晚见你像个落汤鸡似的进了大门,我立即回家做饭去了,吃了饭迅速来找你,请你听好记好。寻人启事上面说的酬金是啥意思,没有讲明多少银两哎。我发现怡红楼的歌舞艺人了,你要是能出一千两银子,我就告诉你,不然,就让她关在那边算啦。” 寒东琅听她这么一说,知道冷月寒星还活着,并且就在不远处关押着。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没有一千两银子,连一百两也没有哩。 苗香莲见他扭扭捏捏的不肯回答,急忙站起来说:“你是在乎银子,不在乎那个歌舞艺人,是吗?那我就回去了。” 寒东琅扯住她的衣袖说:“不是的,我没有银子可以给你,何况你连名字也没跟我说,到底是那个地方的歌舞艺人啊?” 苗香莲大眼睛一瞪道:“除了怡红楼那个名气呱呱叫的歌舞艺人外,还能有谁呀?她叫啥名字我又不知道,只听苗无影提及过,说她歌唱得很好听,人也非常漂亮,好几次想跟她交朋友,都被她婉转地拒绝了。” 寒东琅警觉地问:“苗无影干吗连这个也跟你说呀?莫非他看上那个歌舞艺人了,想请你帮忙玉成此事吗?” 香莲毫无顾忌道:“是的,堂弟喜欢那个歌舞艺人,听说追那个歌舞艺人的人好几个哎,且都是有身份的美男子哟。同时堂弟告诉我,说你与那个歌舞艺人关系暧昧的,这是什么意思,啥叫暧昧呀?” 寒东琅毫不隐瞒地说:“她是我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伙伴,仅此而已。”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失踪了,你急急忙忙地跑到穹隆山上去寻找哩。肯定找不到的,她没在山上,你只要给我一千两银子,我就带你去将歌舞艺人领回来,行吗?” 第93章 下落不明 “我真的没钱,你若是非要拿到一千两银子,才肯告诉我歌舞艺人的下落,那我只有拥抱缺憾了。”寒东琅摇摇头说。 “你是否觉得怡红楼中的歌舞艺人,不值得你花一千两的银子来调换她呀?” “你理解错了,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辛苦铜钿快乐用。我也是个开明人士,若是我现在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来,那我干吗不答应你的要求啊?” 苗香莲盯着他说:“你一个堂堂的大理司直,连一千两银子都没有,谁信你的谎话呀?”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既然你信不过我,也不想将她关押的地方告诉我,天暗了,那你回去得啦,我还有事要忙哩。” 寒东琅站起来欲送她出门,忽见宇文思站在门口,诧异地问:“你被谁绑架了,咋一天时间就回来了。快进来告诉我具体的情况。”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别急,肚子饿了,先将糕饼拿给我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说话哎。” “哦,袋子里还有,不知道是否被雨水浸湿了,我拿出来看看。”寒东琅随即打开布袋子,掏出包裹在油纸袋里的糕饼,递给他说:“还好的,我给你倒杯开水。” 苗香莲瞅着宇文思说:“你来得真是时候,我知道歌舞艺人的藏身处了,叫寒大人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便带他去将歌舞艺人领回来,可他说没有这么多银子,真的吗?你有一千两银子吗?听堂弟说,你也喜欢那个歌舞艺人的,看谁先拿钱赎她回来,那她就给谁做小妾。”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跟她对过话了,她说谁先赎她出来,就嫁给谁,是吗?即便这样,我也只能仰天长叹了,因我真的没钱,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更甭说拿一千两银子赎她喽。”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健硕娘,冷月寒星之事,不需要你讨价还价掺和了,这里没你的事儿,我也已经知道她在何处啦。待会儿有位大客人驾到,请你立即回去。” 话音刚落,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步履畅快地进门了,瞪着寒东琅问:“姓寒的,你还认识我吗?” 寒东琅盯着他看了好久,未曾回忆起来,好奇地问:“不记得,请问你是哪位,瞧你一身精气神,不是一个平凡之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可以看得出来你有一身超强的武功,今来平江州官署何事?”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两年前在长安相遇过,这总可以回想起来了吧!无需一一道来呗。”老人乐呵呵地盯着东琅说。 寒东琅陷入了回忆,然后抬头注视着他说:“嗯,想起来了,你是寒晨星的救命恩人,大家都喊你老叟的,是吗?你明明直挺挺的一个人,犹如苍松翠柏般傲然屹立着,为何叫你老叟啊?” 老叟乐呵呵道:“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跟你解释吧!今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喜事和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一件事儿?” “先听坏事吧!”寒东琅眨巴着眼睛说。 “那好,我就将你身边的坏事和坏人,如实向你谍报。并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哎。” “我从未有害人之心,都是在帮人的。请你快快道来吧!”东琅绷着脸儿说。 老叟蔑视了一眼宇文思,缓缓地坐下来,瞪着寒东琅说:“是我跑到穹隆山上绑架了宇文思的,其目的就是想让他将冷月寒星交出来,你听我慢慢道来。我前天得知你们要到穹隆山上送衣服,便尾随你们上山。打听到你俩睡在王晓华的房间里,昨晚下半夜趁着月亮光,用剑慢慢地推开门闩,看清楚你俩的相貌后,我便点了你们的穴位,让你一觉睡到大天亮。随即将宇文思背出门,可是被一条狗发现了,狂吠不止,引来了两个武功不错的男人,厮打了一阵子,但他俩不是我的对手,我便将宇文思带到寒山寺来了,找到了与他合谋的坤盛和尚。原来坤盛和尚也喜欢冷月寒星,房间里挂满了冷月寒星的肖像画,各种姿势都有,尤其是唱歌时的神态画得活灵活现的,像要从画里走出来似的,简直是一个形神兼备的大活人哩,真佩服坤盛和尚的画工啊!” 寒东琅转过头瞪着宇文思问:“原来是你导演绑架了寒晨星,我还一直将你当好人哩。怪不得你一点儿也不紧张,我哭得稀里哗啦。声嘶力竭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而你却不当一回事儿,兀自吃饭睡觉。真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老叟紧接着说:“那天傍晚,我刚回到穹隆城,还没吃饭哩,夕阳投影在清澈的江水里,闪闪发亮,折射映照在桥栏上熠熠生辉,别有一番风味,我便忘了饥饿,索性站在桥头眺望西边的夕阳。不一会儿,听见桥头那一端,一辆马车擦过桥栏飞驰而去,一个男人在追赶,一件女人的裙角挂在马车尾上飘荡着,也许被扎破了,不一会儿随风吹走了。我急忙追寻着那件撕下来的裙角,追了上百米,终于抓住了裙角,我拿起来细看,似曾相识,一直将裙角带在身边。那辆马车的印记也镂刻在我的脑海里了。我怀疑有人绑架了冷月寒星,但由于没有听到风声,我便也先保持沉默。第二天看到了你们的寻人启事,知道自己的怀疑得到了证实,冷月寒星被人绑架了。由此我去寻找那辆马车,走遍了整个穹隆城,终于看到了那辆马车,然后知道是谁雇人绑架冷月寒星的。” 寒东琅焦急地问:“现在寒晨星在哪里啊?宇文思为啥要绑架寒晨星哩?寒晨星毫发未损吗?” 老叟苦笑道:“急什么呀?你且听我说完。我是在寒山寺里找到那辆马车的,找到马车后,就去找骑马车的车夫。车夫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苦命人,家里仅有一位母亲,母子俩相依为命的,因为茅草房倒塌了,没有房子可住,便住在寒山寺里打发日子,她母亲在膳堂里帮忙打杂。马车夫帮寒山寺运送物资等东西,有时候接送来来往往的游客,以及点香拜佛的善男信女们。我什么拳脚都没使出来,仅仅展示了一番驾雾腾云,臂生两翅的绝活,他便吓得摊倒在地上了。虽然他长得牛高马大的,粗看有使不完的劲儿,可这时候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还要我来扶起他坐在凳子上的。” 寒东琅见他停下来喝茶,急忙去沏茶端到他手边。 老叟怒视了一眼宇文思,接着说:“宇文思和寒山寺的坤盛和尚联手,故意绑架冷月寒星藏起来,目的是逼你回到长安去的。其原因也许因爱成妒,赶走你之后,他便可以慢慢地俘获冷月寒星的芳心,然后纳她为妾。” 寒东琅拽住宇文思的手臂问:“真如老叟所言吗?你将寒晨星关在哪里啦?和尚有没有非礼她?” 宇文思点点头说:“老叟说了我想说的话了。因为你不在这里的时候,冷月寒星会经常约我们去听歌捧场什么的,坤盛和尚跟她也蛮聊得来的,他有空的时候还到怡红楼教冷月寒星学画画,寻人启事上的头像就是坤盛和尚画的。自从你来到穹隆城后,她便不搭理我们啦,即便去找她也将我俩拒之门外了。由此坤盛和尚给我出了个馊主意,绑架她幽禁在寒山寺,直至你找不到她而回长安去了,然后我俩将她送回怡红楼,与她恢复正常交往。如今的她就在坤盛和尚那里居住,坤盛和尚待她如座上宾,你丝毫不用担心她受欺负,他俩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实际上蛮有共同语言的。坤盛琴棋书画都是出类拔萃的,是寒山寺里唯一的风雅和尚。除了不近女色之外,别的不受限制。坤盛对我说,要是没有出家前遇见她,坤盛就非她不娶了。看我真的爱得好辛苦,他便同情起我来了,决定助我一把,成人之美。让寒山寺的马车夫帮我绑架冷月寒星,那天晚上跑到我官署商量的坤盛和尚,也许被你发现了,虽然你没点破,但我从你看着我的目光里感觉到了。” 寒东琅冷漠地说:“是的,我跟踪到寒山寺了,你我心知肚明,你不也没捅破吗?既然是因爱成妒,没有伤及寒晨星,大家都是吃皇粮的,我也就既往不咎了。现在的任务是赶快将寒晨星带回来见我。接下去就是集中精力调查案情,力争尽快破案,我好早日回去,让你们眼不见心不烦。至于我离开后,寒晨星会不会接纳你,那要看你的诚意和手腕了。但你要记住,她绝对不会做任何一个男人的小妾。” 老叟接茬道:“冷月寒星之事甭扯淡了,她不会嫁人的。你们要破什么案件啊?穹隆城里治安素来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你这位大理司直滞留在此协助刺史破案呢?”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案子接二连三的发生了,除了寒晨星你帮我找回来了,别的案件毫无进展哩。你咋晓得寒晨星此生不会嫁人啊?” 老叟怒瞪着他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自始至终爱的人是你,跟我说过非你不嫁,但绝对不会做小妾的。” 第94章 蛛丝马迹 寒东琅一脸无奈道:“而我已经有贤内了,且又不便休妻,那她就是终身不嫁喽。” 老叟愤愤不平道:“如今的冷月寒星孤苦伶仃的,经常偷偷哭泣,你害得她无依无靠了,能否考虑一下休掉那个大家闺秀啊!她实际上并非是一个歌舞艺人,有为官的父亲兄长,有一位待如掌上明珠的母亲,生活会过得如蜜甜,不会因失去你而痛苦的。当初隐瞒了实情嫁给你,如今的你应该惩罚她了,休妻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咋说我害得她无依无靠啦?她爹娘又不是我害死的,两位兄长去边疆保家卫国了,你若尽心尽力地帮她一起寻找,迟早会有团聚的那一天。我现在没心思跟你细谈案件和婚姻,先去接回寒晨星吧!” 话音刚落,门外有人急促地敲门,宇文思急忙去开门,忽见坤盛和尚站在门口,急忙问:“你送寒晨星回来啦。” 坤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晚饭时间到了,我去找她,想吃了饭就送回到你这里的,却发现房门开着,人不见了。房间里有搏斗的痕迹,门旁还有鲜红的血迹,不知道冷月寒星怎么啦?我好后悔听你的挑唆,参与了这场因爱成恨的绑架案,要是冷月寒星有个三长二短,你我都甭想活了。” 寒东琅听得汗毛倒竖,盯着坤盛问:“宇文思刚才说你出的馊主意,如今听你一言,好像是宇文思要你干的,到底是谁在使坏?” 坤盛怒瞪着宇文思说:“你我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怎么将坏事都赖到我头上来啦,分明是你自己想得到冷月寒星,怨恨寒东琅迟迟不肯回长安,才叫我利用寒山寺的马车夫帮你绑架冷月寒星的。冷月寒星外出的时间地点都是你提供的,你咋怪罪我哩。不过,所有的罪孽都赖我也没事,我横竖是个和尚,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好嘞。” 老叟看着气鼓鼓的坤盛和尚,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问:“冷月寒星真的又不见啦?那我们分头去寻找呀?还在这里啰里啰嗦的浪费时间吗?走,先去寒山寺寻找一遍,要是不在寒山寺,我今晚就住在冷月寒星住过的那个房间,明天去翻遍整个穹隆城,有我在,不怕找不到她。” 宇文思鄙夷地问:“你有什么特别的本领吗?要是她被人劫持到外地去了,你也能找到她吗?甭夸海口了,你一个人能找到她,那才是真本领。” 老叟苦笑道:“你想激怒我,也不看看我已经几岁了,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呀?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哩。” 寒东琅急躁躁地说:“天黑了,甭打口水仗了,找个火把过来,走吧!” 宇文思吩咐下属搞到了火把,四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寒山寺走去。坤盛和尚带路,老叟走在最前面,寒东琅押后。各怀心事,一声不响地急着赶路。 到了寒山寺院内,老叟问:“只有一盏火把,看样子只能一起寻找她了。由坤盛和尚带路,搜索整座寺院,可以吗?” 坤盛接茬道:“你们跟我来,别出声,找遍整座寺院大约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寒东琅低声说:“先带我们去看看她的居住房间,你们是不是有人看管她的,她干吗不逃回怡红楼呢?” “没有人看管她的,因为宇文思跟她说怡红楼暂时不安全,案件接二连三的发生,盗窃昆仑镜仅仅是个前奏,说不定有人找她的麻烦,或者带来杀身之祸,以防步花艳萍的后尘,叫她安心住在寒山寺,待案件告破后,宇文思来接她回怡红楼。绑架纯属无奈,怕她不愿住在寒山寺,便来个先斩后奏了。” 寒东琅瞪着宇文思问:“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哎。要是你不自导自演这出戏,寒晨星不会真的失踪了,我们今晚也可以睡个安稳觉,甭来吵扰寺院里的僧人啦。” 宇文思垂头丧气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事已至此,别再指责我了,赶快去寻找吧!” 坤盛瞅着东琅说:“跟我来,先去查勘冷月寒星的房间,然后去各大房间仔细打听检查一遍。” 老叟迈进冷月寒星住过的房间,扫视了四周,低声问:“坤盛和尚说的血印是不是门框边的,我闻出来了,是冷月寒星的血迹,地上也有,看来冷月寒星因反抗,被绑架她的人打伤了,我们循着血迹寻找吧!” 寒东琅翻看了她的房间,拎起卧榻上的新衣服问:“宇文思,是你买给她的衣服吗?你咋晓得她喜欢穿浅紫色和粉红色啊?”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有时间和心情给她买衣服啊?” 坤盛和尚微笑道;“是我长期观察的结果,衣服里里外外都是我买来送给她的,她的东西全部在怡红楼,我只能亲自出去给她添置换洗的衣服喽。我是个出家和尚,这没啥好吃醋的吧!瞧你一脸的嫉妒醋劲,犯得着吗?赶紧找人要紧。” 老叟严肃地瞪着他说:“寒东琅,干吗绷着一张脸啊?弯腰仔细看血迹,一步一步地走出去,也许今晚就能找到冷月寒星的去向了。” “嗯,走吧!”东琅没精打采道。 四个人瞅着血迹走到了大门口附近,跨出大门血迹便没有了。老叟仰头看看四周,只见大门进去的两侧各有一所黄土砌墙的矮房子,随即弯腰伏在地上,接过坤盛手里的火把,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站起来说:“血迹没有了,冷月寒星不知道在哪里?坤盛和尚,左右两所房子是住人的吗?你可否进去看看呀?” 坤盛和尚苦笑道:“老叟,这两间平房是堆积破旧杂物的储藏室,臭味冲天,平时都关着门的,钥匙也不知道在谁的手上,冷月寒星不会被关在仓库里的。我怀疑外面有人来绑架她了,人肯定不在寺院里。你怎么知道这个血迹就是冷月寒星的哩。你有特殊的嗅觉吗?你焉能闻出冷月寒星血液的气味儿啊?” 老叟沮丧地说:“当初冷月寒星遇害时,我救她的时候浑身是血,闻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血腥臭,跟我和其他人都不同的味儿,也就是说她的血不像常人那么臭,反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草香味儿,不相信,待找到她时,你们不妨弄破她的手指头,仔细闻一下她的鲜血味儿,便知道我说得没错。” 寒东琅感慨万千道:“寒晨星有你这位贵人相助相扶,不会出事的,我也觉得外人绑架了,不在寺院里,晚上天黑难找,你们也累了,还是回去歇着,明天再想办法寻找她吧!” 坤盛说:“我赞同,你们送我到住所,便回去吧!” 老叟急忙说:“我刚才说过了,住在冷月寒星的房间里,先送我过去吧!” 寒东琅连忙说:“我不同意,要么我来住寒晨星的房间,你去住官署里宇文思的房间里吧!” 宇文思凄然一笑道:“老叟啊老叟,不是我说你,你不配睡在香气袭人,芬芳四溢的冷月寒星的卧榻上,寒东琅会被醋缸淹死的,你懂吗?走,跟我回平江州官署休息,明早再安排寻找之事。” 坤盛慌忙说:“哎,待我俩到了宿舍,你俩才可拿着火把回去呀,咋这么急呢?还不到三更天哎。” 宇文思闷闷不乐地说:“好的,先送哪一个呢?” 坤盛犹豫了一忽儿问:“寒东琅,你真的睡在冷月寒星的卧榻上吗?我总觉得还是老叟住在这里合适,他武功高强,我不用担心他的安危。而你不太妥当,毕竟是大理司直,要保护好你的安全。要么我住在冷月寒星的房间里,老叟睡在我的房间里,咋样?” 宇文思急忙说:“这样可以,我也担心东琅住在这里不合适,万一意外遭遇不测,我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寒东琅听见他们都反对自己留宿在寒山寺,摇摇手唉声叹气道:“好吧,总觉得这里阴气太重了,不想给你们添麻烦,让老叟留下来好嘞。” 老叟严厉地说:“我留在这里的目的是破案,今夜无眠,不会靠在冷月寒星的卧榻上休息,是埋伏在卧榻底下守株待兔。我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第六感官,且是相当准确的,预感告诉我,今晚是个不平静之夜,肯定会有人再来打扰冷月寒星的。” 寒东琅怅然若失道:“那好吧,但愿你今晚真的有收获。坤盛,待你俩进房间歇息了,我们再举着火把回官署吧!” “好的,跟我来。”坤盛随即走了。 寒东琅和宇文思看见他们各就各位了,才掉头回去。刚到寒山寺大门口,忽见一个黑影飘忽而过,宇文思警觉地问:“东琅,你看见黑影了吗?仿佛是一个女子哎,个子中等偏瘦,身手敏捷,刚一露脸,黑影便不见了。” 东琅诚惶诚恐地说:“看见了,这个身影是一个女子,男人不会那么瘦的。见她一闪而过,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哎。” 宇文思惊恐万状地说:“男人也不一定啊,三更半夜,黑咕隆咚的,我们还是留宿在这里算啦,不敢出去嘞。我们俩的武功连防身也不够哩。怎么打得过这些夜游神啊?” 第95章 不得安宁 寒东琅惊讶地问:“人家都说你神功盖世,举世无双,惊世骇俗,撼天动地的,只是深藏不露罢了。今晚非回去不可,哪怕有人来暗杀我们,也要回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能揪出坏人呀!”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你听谁胡言乱语啊?我的武功要真如你所言,我便不当这个刺史了,干脆去给皇帝保驾护航喽。”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伴君如伴虎,你以为在皇帝身边是好事吗?赶紧回去,要是火把灭了,我们就真的只能留在寒山寺了。” 宇文思紧张地说:“我真的不敢回去,你若是执意要走,那你自个儿去好嘞,我去坤盛哪里留宿一晚得啦。” 寒东琅气得牙齿直打颤,夺走他手中的火把,一声不响地跨出了寒山寺大门。宇文思见状,忍气吞声地跟在他身后,心惊胆战地走着走着,左顾右盼,心神不宁,好不容易回到了平江州官署。 翌日早上东方刚刚露出一点鱼肚白,坤盛和尚步履匆匆地来到了平江州官署,敲响了宇文思的房门。 宇文思还在睡梦里,听见急骤的敲门声,慌忙下卧榻开门,瞥见坤盛站在门口,紧张地说:“天还没亮堂你就来找我,是否出事了?” 坤盛低声说:“出大事了,昨晚四更时分,寒山寺里狗吠不停,我便披衣出来瞧瞧,即将西沉的半个月亮弯,斜照在阴森森的寺院里,显得黑沉沉的好可怕。昨晚没有风,可是远处有几株松柏瑟瑟作响,我便穿好衣服踏着月光,慢慢地往树木摇晃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我被眼前的这一幕吓晕了,不一会儿什么都不知道了。待我醒来的时候,天际泛出了一点亮色,我便从地上爬起来,朝冷月寒星的房间走去,忽见房门敞开的,赶忙冲过去跨进房间。卧榻上真的没动过,卧榻底下的灰尘也没了,想必那个老叟遵守诺言,真的躺在卧榻底下了。环视整个房间,不见人影儿,不见厮打过的痕迹,那个老叟却不见了,不知道有无生命危险,昨晚,我真的感受到毛骨悚然的滋味了。赶紧去叫寒东琅过来,商量一下寻找老叟和冷月寒星的方案。” 宇文思睁大一双眼睛瞪着他问;“你看到了什么被吓晕啦,有这么可怕吗?赶快说来听听,也许对破案有利。” 坤盛摇摇头说:“我看得不甚分明,仅仅是猜测而已,不能无凭无据的胡言乱语,待我证实了再告诉你真相吧!”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能被吓晕过去,肯定离谱的事儿,是否有人被杀啦?或许有人被糟蹋啦?究竟看到了什么,不说出来,吊我胃口,我能专心找人吗?” 坤盛唉声叹气道:“你猜对了一半儿,不关你我的事儿就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难得糊涂。快去叫东琅来商量下一步的计策啊!” “噢,你稍等,这就去。”宇文思急急忙忙地跑到二楼小客房里,见房门虚掩着,伸手轻轻地敲门道:“东琅,醒了吗?坤盛来了,说什么老叟不见了,你快下楼到我办公室里来商量寻找他们之事。” 不见回音,推门进去,忽见里面一片狼藉,东西散落在地上,分明是打架过的迹象。环视了整个房间,没有看到血迹,随即关上门下楼。 坤盛见他神色慌张,气喘吁吁的,诧异地问:“瞧你的神色,莫非东琅也不见了。” 宇文思惶恐地说:“岂止不见了,房间里凌乱不堪,两至三个人在里面搏斗过。墙上有手抓印痕,灰尘被擦光了一半哩,咋办呀?” “什么咋办呀?我找到蛛丝马迹了。”站在门口的老叟喜形于色道。 坤盛连忙扯住他的衣角问:“你去哪里啦?我一大早去找你,却不见你的影踪,门开着的。 老叟关上门说:“我的第六感官从未失误过,昨晚我故意不推上门闩,待到四更左右,门外狗吠响彻云霄,肯定吵醒了寺院里的所有人了,我趴在卧榻底下纹丝不动的,不一会儿,闪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手忙脚乱地将冷月寒星的所有东西装进一条布袋子里去,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即出去了。我急忙爬出卧榻底,尾随着他走,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跟踪他到了一个叫幽兰书院的大门口,可是突然蹿出一条狗过来咬了我一口,没看清楚哪个人到底去了哪里,因为大门前有三条分叉路口。我顾不上吵醒人家,干脆拐进幽兰书院里去东张西望的,隐藏在墙角的柏树底下,聆听着里面的响动,好一会儿过去了,没有听见异常的响动,却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蹲在树底下仔细回味了一番,仿佛是冷月寒星身上的血腥味儿,瞧见天色启明了,我便慌慌张张地溜出幽兰书院,心急火燎地来找你们了。我琢磨着幽兰书院里肯定有文章,你们和我一道去实地查勘,怎么样?” 宇文思低声问:“你瞧见的蒙面人是男是女啊?浑身穿着黑色衣服,蒙着黑色布吗?” “当然是男人啊?长得牛高马大的,短发头没蒙住哎,一瞧便知是个男人。你问这个啥意思啊?”老叟盯着他问。 宇文思沮丧地说:“我昨晚和东琅出来时,在寒山寺大门口忽然瞥见一个黑衣蒙面人一晃而过,头上和脸上全部用黑色布蒙住的,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身轻如燕,踏雪无痕似的,手脚敏捷,身高不足一米六吧,好像轻功了得,不知何方神圣,干吗半夜三更的来到寒山寺大门口,不知道冲着谁来的?我当时吓得不敢回来,可是东琅非得要回来,我也便跟随着他,硬着头皮一步三回头的,好不容易回到了官署,两个人各自就寝。可是早上去找他,却发现他不见了,房间里有搏斗的痕迹,你们和我上去仔细看看吧!” 老叟听得瞠目结舌,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瞪着宇文思,大声呵斥道:“那你昨晚为何不来找我呀?我怀疑你们看见的那个人,以及我房里出现的这个男人肯定是同伙的,说不定与刀剑盗窃有关哩。你们看见她的去向了吗?” “没有跟踪她,兀自拿着火把回来了,一路上吓得大汗淋漓哩。先去看看东琅睡过的房间吧!”宇文思一边走一边朝楼上走去。 三个人仔细检查了卧榻上和四周,没有发现什么,转身出门下楼,老叟突然大声道:“我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好像就是昨晚来我房间的那个男人劫持了寒东琅,他那股略带酸味和狐臭味儿的体臭,至今还在脑际萦绕着,没错,就是他。他和你看见的那个蒙面女人是一伙的,我敢断定他们绑架了冷月寒星和寒东琅,但不知关押在哪里?我人生地不熟的,请你们提供一下怀疑对象,可以吗?” 宇文思仿佛悟出了什么,长吁短叹道:“事情有点眉目了,又是一场情缘难了的绑架案。你有所不知,坤盛可能也领悟到了。爱恨情仇导致的报复案。” 老叟焦急地问:“此话怎讲,寒东琅在这里时间不长,莫非又另觅新欢了。” 坤盛连忙接茬道:“不是寒东琅移情别恋,而是任幽兰爱上了寒东琅,非要他纳妾,带她去长安安家落户。可是东琅爱的人是冷月寒星,死活不肯答应她的要求,曾经关押过东琅,可惜东琅没有屈从她。案情已经浮出水面了,任幽兰将他们两个绑架了,关押在同一个房间里了也有可能哎。我们该从何处着手调查哩,毕竟现在手上没有证据哎。随便闯入她家搜查,我可得罪不起哎。” 老叟气鼓鼓地问:“焉个得罪不起哎,任幽兰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啊?东琅也喜欢她吗?臭味相投哎。你们不敢前往,那我去搜查好了,一个草上霜的人儿了,死活早已不放在心上哩,只要能救出冷月寒星,死也不足惜。” 宇文思紧张地问:“你与冷月寒星无亲无戚的,你仅仅是她的救命恩人,为何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呀?”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庵。我同情她的遭遇,希望她好人有好报,善人结善果,及早离开怡红楼,嫁给一个真心实意爱她的男人,过好后半生。那样,我就没必要辛辛苦苦地在暗中保护她了,我也可以浪迹天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喽。这次回到穹隆城,是有人给我写了一封匿名信,说冷月寒星失踪了,叫我前来寻找她的下落。” 宇文思听得一惊一乍的,好奇地问:“你在这里有秘密交往的眼线,他们有你的家庭住址,是吗?” 老叟乐呵呵地说:“当然有啊!徒弟就有好几个哩。我的徒弟遍天下,无论到哪里住宿吃饭不犯愁的喽。” “噢,原来如此,我可否拜你为师学武功哎。”宇文思惊喜道。 老叟怒眉冷对道:“你也想捉弄我,还嫩着哩。一瞧你走路的姿势,投手举足的力度,便知道你会武功,出自哪个门派,何必在此考我呢?” 第96章 意外发现 宇文思自讨没趣,紧接着问:“可否教我轻功啊?” 老叟不耐烦道:“两个人失踪了,瞧你一点儿都不紧张,还东拉西扯的干吗呀?走,幽兰书院去。”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去搜查人家有背景的书院,要么我先去找任幽兰试探一下,瞧她的神态言行咋样,再回来向你们汇报,然后想方设法取得她户主的同意,方可搜索整座书院。” 老叟狐疑地问:“幽兰书院哪来的背景,道来听听看,会不会是我认识的官员老爷们。” 宇文思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太清楚,反正是上头有高官护着他家的,同时他爹任川苏是平杨县的县令,我可不想自取其辱哎。” 坤盛低沉道:“宇文思言之有理,我们没凭没据的就擅自闯入她们书院找人,情理上都说不过去,首先要找到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我认为还是需要花时间去书院前门候着,若那个蒙面人是书院的,肯定会进进出出,一旦发现便将他带到平江州官署调查审问,慢慢地套出他的真话,你们觉得此办法可行吗?” 宇文思犹豫沉默了,老叟见大家不说话了,手一扬道:“宇文思与任幽兰熟悉吗?有无一定的交情?可否先去打探一下,假装去书院看书或借书,也许能听到一点儿风声哎。若是这一步毫无收获,那么由我来守在书院门前的大树底下,看看那个蒙面男人会不会出现?你们觉得那种方法合适?” 坤盛两手掌一击道:“就按你刚才所说的去办,我知道宇文思与任幽兰关系还可以的,去一趟有必要。成功了最好,失败了,只有由你这位长辈出马了,毕竟你闻得出那个人狐臭味儿,我们没这个能耐哎。” 老叟严肃地说:“那就先这样去实施,宇文思吃了早饭便去书院,我和坤盛再去寒山寺瞧瞧,昨晚狗吠吵得僧人们没法睡觉,今天肯定有议论的,大家各自行动,晚上到这里汇报商量对策,怎么样?” “没有更好的计策了,只能先这样了。”宇文思垂头丧气道。 坤盛拍拍文思的肩头说;“祝你马到成功,我们先走一步喽。” “好的,晚上见。”老叟眉头一皱道。 宇文思吃好早饭,精心打扮了一番,昂首挺胸地朝幽兰书院走去。刚到书院大门前,忽见一群人围在门前叽叽喳喳的,宇文思靠近他们聆听。 一个中年女子说:“听说幽兰书院出事了,任幽兰被人绑架了,任川苏急得去搬救兵啦,不知是谁干的,得罪了任家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呀!” 另一位中年男人说:“你听来的消息跟我的刚好相反,我听说任幽兰雇人绑架了一位朝廷官员,官比她爹大,任川苏吓得去找大官帮忙了,怕案情暴露,他的乌纱帽保不住是小事,只怕颈上人头落地,毕竟是他的亲生令爱啊!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教女无方也是会受牵连的,而非任幽兰被人绑架了。” 几个人叽叽咕咕地说:“甭管他谁绑架谁,昨晚狗吠天亮,吵得我们睡不好觉的,今天一大早这里就围着一堆人议论纷纷,更令我头昏脑涨哎。我们听说任幽兰是为了嫁个她喜欢的人,没办法出此下策去绑架那个官老爷的,并非要他的命,轮不到我们平头老百姓在此叽叽喳喳的瞎嘀咕,赶紧散了吧,多吃饭少说话,时候不早了,回家做饭去吧!” 有人转身瞅见宇文思,慌忙问:“宇刺史,你也知道书院里出事啦,一大早就跑过来,听到什么新闻啦?” 宇文思盯着他问:“孟尘缘,你一大早跑到这里来,撂下糕饼店不做,多可惜呀!不关你们的事儿,甭多嘴多舌的,言多必失,多管闲事多得罪,当心飞来横祸,赶快散了回家去。” 孟尘缘乐呵呵道:“宇刺史教导的是,我们回去了,你有兴趣来我糕饼店吃新鲜的糕饼哎,最近跑了一趟糕饼发源地,学做了不少新花色,想请你来品尝指教的。” 宇文思嗯了一声,盯着他上下打量着,忽然瞧见他长衫边上有血迹,慌忙转身追上他问:“有啥新品种啊?味道怎么样哩,甜点还是咸点心呀?我这就跟你去店里,早饭还没吃,早已饥肠辘辘哩。” “好的,随我来哟。”孟尘缘笑嘻嘻道。 两个人刚迈进糕饼店里,就闻到了浓浓的香味儿,宇文思好奇地问:“你说的新糕饼花样就是这种香味吗?” “不是,我内人在炒鸡肉哎,我一大早起卧榻,杀了一只雄鸡,算你有口福,坐下来吃几块鸡肉吧!” 里间膳堂里的何湘凌听见外间的说话声,急忙端着一盆鸡肉出来说:“原来是宇刺史驾到,我还以为是谁呢?快拿筷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孟尘缘拿起筷子递给宇文思说:“要不要来块板栗糕呀,香喷喷的可好吃啦。” 站在一旁卖糕饼的何湘凌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转头盯着孟尘缘说:“你早上杀鸡沾了一身的血,咋还没去换衣服呀?宇刺史闻着血腥味,怎么吃得下鸡肉糕饼呀?” 宇文思一听杀鸡两个字,知道自己怀疑错了,竟然没想到何湘凌是寒晨月的小姨子,就是冷月寒星的亲戚,焉会参与绑架冷月寒星和寒东琅呢?想到这里慌忙站起身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需要马上回官署去,下次来吃鸡肉吧!糕饼我带走了,谢谢你的早餐。再见!” “噢,有公务在身,我也不便挽留,下次杀鸡的时候请你来品尝,记得一定要来哟。”孟尘缘乐呵呵道。 宇文思挥挥手说:“好的,谢谢你的热情相邀,请留步。”随即跑出去好几米远了。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回到官署,左安铭诧异地问:“有人说你去幽兰书院了,焉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收获吗?他们绑架寒东琅干吗呀?”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马上去一趟寒山寺,这里由你负责吧!” “稍等,有人来举报,说什么冷月寒星在寒山寺,你是否已经知道了,现在去找她呀!”左安铭困惑地问。 宇文思大声说:“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先去寒山寺了。” 老叟正在追问坤盛和尚昨晚看见了什么,可是坤盛摇摇头不肯说。听见后面的跑步声,连忙转过头来看,忽见宇文思追到寒山寺来了,紧张地问:“说好晚上聚会商量的,咋现在就回来了呀?有收获吗?” 宇文思气喘吁吁地说:“有啊!你们干吗站在大水井边呀?进房间坐下说吧!” 老叟说:“坤盛昨晚看见了恐怖事件,我叫他说给我听听,他就是死活不肯透露半点。” 宇文思大声嚷嚷道:“若是与案件无关,知道的越少越好啊!快进屋去。” 三个人跨进坤盛的房间,宇文思急躁躁地说:“我刚到幽兰书院门前,便听见一群人在那里议论纷纷的,有的说任幽兰被人绑架了,有的说任幽兰指使别人绑架了一位官位比她爹高的人,她爹急得去求人帮忙了。真实情况到底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没有进去找任幽兰,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找你们商量,绑架事件已成事实,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老叟恶狠狠地瞪着他说:“真是一个饭桶,干吗不进去找她呀?现在就折回去找任幽兰,若是她不在书院,向她的家人打听,是否失踪了?若是没有失踪,那就是她雇人绑架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我刚才听坤盛说,任幽兰是一个身怀绝技的奇女子,才貌双全的,一眼便喜欢上寒东琅了,也许是因爱成恨而绑架他俩的,你觉得呢?” 宇文思点点头说:“也许吧!那我现在就赶回去,要是行不通,那就由你出马了。” 老叟怒瞪着他说:“可以,立刻马上滚回到幽兰书院去,直至遇上她了,了解到一鳞半爪啦,你才可回来。不然,休想见到冷月寒星。谁不知道你喜欢她呀?若是找不到寒东琅了,你心里会偷着乐哩。” 宇文思摇摇头说:“请你不要门缝里瞧人,我没那么坏,我也不需要一株空心菜,明白吗?”随即掉头出去了。 坤盛和尚苦笑道:“看来你这个老叟得理不饶人的哩,他好歹也是个刺史呀,你不能这样数落他的。冷月寒星虽然貌美如花,才艺不错,人见人爱,但俗话说自古红颜多薄命,真正想娶她的男人着实不多哎。宇文思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是否真的爱她,想纳她为妾,我也捉摸不透哩。唯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我从今往后就别再提及喜欢与否之事了,破案就管破案好嘞。寒东琅迟早得回长安的,而冷月寒星绝对不会跟他走的,除非他休妻了再来接冷月寒星。你认为呢?” 老叟恶狠狠地怒瞪着他说:“你才几岁呀?竟敢教训起我来了,活腻了吗?老实说,真正爱着冷月寒星,愿意为她奉献生命的,唯有我一个,就连寒东琅也做不到,我是像父亲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疼爱她的,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亲情,而你们所谓的爱,都是靠不住的过眼云烟的爱情,世上最难以持久的就是变幻莫测的男女之爱,你们根本做不到我这种无私脱俗的境界。” 第97章 跟踪追击 坤盛鄙视着他说:“你将自己估价得太高了,亲情友情爱情,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三种情,我苦于早已出家了,若是在出家前遇到冷月寒星,那我就非她不娶了,这种爱和痛你能体会得到吗?恨不相逢未出家啊!” 老叟摇摇头说:“你甭拿鄙夷的目光瞅着我,你若是真心实意爱她,那你还俗不就得啦,何必唉声叹气呀?” 坤盛幽怨的目光盯着他,没有回答。 老叟急忙问;“你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何带我到水井边,想说明什么问题?” 坤盛严肃地问:“你没看到水井沿边的石头上有血迹吗?昨晚发生了凶杀案,我从你房里出来,抬头忽然瞧见有个高个子蒙面人,拖着一条装着人的袋子,拖到水井边将那个人扔进水井里去了。这口井很早就有了,水井的墙壁上全部长满了青苔野草,我怀疑袋子里装的是女人,且放进了好多石头,让她沉到井底里去,不让她浮起来。这口井也许有几百年了,老人们都说有好多死人故事,胆子小的人走路都避开这口井的,听说这口井井底直接流通到运河里的,不管这个人是生还是死,只要被扔进这口井里,休想活着上来。不知道这些传闻是真是假,没人敢下去求证的。” 老叟听得不寒而栗,盯着坤盛问:“那个蒙面男人是谁,有怀疑目标吗?既然这口井那么可怕,为何不用泥土填满算啦?” 坤盛摇摇头说:“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人跟这口几百年的水井道理是一样的,谁愿意去填满这口井哩?何况老人们说这口井水冬暖夏凉的,每当遇到干旱的时候,别的水井井水都没有了,运河里的水也浅到不能再浅了,可唯独这里有水,且还是满满的,四面八方的老百姓都到这里挑水喝的。每当遇到连绵不断的狂风暴雨,到处泛滥成灾的时候,这口井的水从来不溢出来祸害人们,不满不浅,刚好让人们伸进水桶去提水,你说谁愿意做这个恶人,破坏这口井哩。” 老叟紧张地问:“先不谈井水之事,请回忆一下昨晚见到的那个蒙面男人会是谁?他杀了谁?因何四更天了将她扔进这口井里。今天有没有听到谁家的女人失踪了。” 坤盛抬眼看着窗外的一株参天大树,摇摇头说:“不知道那个瘦高个蒙面男人是谁?更不知道他杀了谁?为何要杀人?为何要将尸体送到寒山寺的大水井里?这个人肯定知道这口井的传说,杀人案是否与盗窃案有关,毫无头绪。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穹隆城里接连不断地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案件,够宇文思他们这帮人忙碌的。凭他们的能力水平,能不能破一件案也很难说哎。你我今天都在一起,没出去过,焉能听到外面的消息哩。你别再问了,我要去做早课啦,你自个儿在寺院里溜达溜达,也许会听到什么特大新闻哩。若是实在觉得无聊,你可以去找宇文思商量下一步从何处着手破案。” 老叟急躁躁地说:“有聊无聊跟你无关,既然你没时间陪我,那我干脆去幽兰书院好了,权当自己是去看书的人,兴许会听到片言只语,抑或有意外的收获。” 坤盛豪爽地说:“行,那你管自己去好了,我先去听课,傍晚集中商量。注意安全,寺院里的故事蛮多的,也够恐怖的嘞,我向你透露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哎。” 老叟挥挥手道:“不论怎么恐怖,都吓不到我的,宇文思的破案水平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寒东琅神通广大,聪明绝顶的,我与他联手不怕找不到名剑名刀,只是他如今下落不明,当务之急首先要找到他和冷月寒星,然后才能集中一切时间精力,找到盗窃刀剑之贼。不耽搁你听早课了,下次聊吧,再见!” 老叟步履匆匆地来到了幽兰书院,打听到藏书楼后,便径直朝前走去,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儿,连忙停驻脚步聆听细闻,感觉一股风吹来的香味儿,酷似冷月寒星身上的味道。急忙循着香味儿走去,突然弄堂里蹿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急忙避到一株桂花树下,屏声静气地盯着那个男人,只见他朝一个花圃走去,看不见人了,老叟急忙追上前,可是找不到路,四面八方全是各种各样的花儿,简直是花的海洋,五颜六色的花应有尽有,然而喊不出花名。花团锦簇,密不透风,连一条缝隙都没有,无奈回头朝藏书楼走去。 刚到藏书楼门口,忽然瞧见宇文思低声跟一个女人在窃窃私语,他屏住呼吸上前,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随即抡起拳头朝宇文思后脑打去,谁知那个女人比他眼疾手快,揪住了老叟的手,丝毫不能动弹。 那个女人说:“你是谁?有何资格跑到我的幽兰书院里来撒野,要是想活命,请你立马出去。” 宇文思闻声转过头来,忽然瞧见老叟站在自己身后,吓得站起来问:“叫你在寒山寺等待佳音的,咋跟踪追击跑到书院里来啦?是否有收获了,我甭掺和啦。” 老叟怒气冲冲道:“收获个屁,若是不跟踪到此,焉能知晓你是个神机妙算,两面三刀的最佳导演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哎,原来是你跟这个女人合谋绑架寒东琅和冷月寒星的,我太小瞧你啦?可谓家贼难防,现在赶快将人交出来,不然,休怪我刀剑不认人。” 任幽兰怒视着老叟,一掌推开他说:“谁是家贼呀?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呀?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神经病老头,赶快滚蛋。” 老叟没有搭理任幽兰,一双能洞察人心的深邃大眼睛怒视着宇文思,连眨也不眨一眼,大声呵斥道:“大丈夫男子汉,敢做敢当,速速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交出来。” 宇文思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喊冤枉道:“老叟,你听到一鳞半爪的话儿,能晓得什么呀?我干吗要绑架寒东琅和冷月寒星呀?” “那你俩聊的各取所需,嫁给他后就将她放出来,什么意思呀?眼前这位女人是不是任幽兰?她跟你是一丘之貉的,是不是?” 任幽兰嘴角一撇挑衅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奈我何?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吗?” 老叟厉声呵斥道:“甭说汗毛,要你一根手指头也很容易哎。只是好男不跟女斗罢了。” 任幽兰气得火冒三丈,随即操起身边的宝剑朝他刺过去,老叟伸手接住了宝剑,任幽兰以为肯定鲜血直流了,可是当他拿起宝剑细看的时候,手掌完好无损的,惊得大声问:“你不是土生土长的穹隆城里人,何方神圣,因何手捂着锋利的刀刃,却不见一丁点儿的受伤,脸不变色心不跳的,会武功更会轻功,是哪家门派的,请直言不讳。” “应该我来问你是哪家门派的,因何在这里生活,还办起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上规模的书院,着实不简单呢。” 任幽兰盯着他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 老叟注视着她说:“岂止是见过面而已呀?你的出招方式是我的模板,我敢断定你就是我苦苦寻找了十几年,当初年龄最小的徒弟,仅仅七岁,名叫雪莲花,你父母即将谢世时,将你托付给我抚养成人的,可后来在一次兵荒马乱中走失了,便再也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不在人世了,真没想到今天是喜从天降,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坐在一侧的宇文思听得合不拢嘴,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任幽兰问:“任川苏是你的养父吗?你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他的亲生女儿去哪儿了呀?” 任幽兰大声怒吼道:“你也听一个神经病老头的疯话吗?我是名正言顺的任川苏令爱,你敢怀疑我的身份,我立马告诉爹娘去。” 宇文思凝视着任幽兰的大眼睛,慢条斯理地说:“谁不知道你爹大清早的,急急忙忙去奔赴长安了,也许想搞清你的来历呢。你该明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不妨在我们面前坦白,我好为你出谋划策,护你周全,让你免遭皮肉之苦。” “甭在我这里套话了,我又不是被吓大的。”任幽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儿,引起了老叟的怀疑。 老叟急忙说:“我想证实你的身份很简单,打小我给你洗过澡的,敢不敢在我们面前露出你的左大腿来?” 任幽兰惊闻此言,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已用草药将左大腿内侧的褐色胎记去除了,可是留着一个疤痕,要是他还记着胎记的位置,那就会被识破真相了。可是眼前这幕情景焉能躲得过去呢,冒险一次也无妨,反正真的任幽兰再也不会替换自己了,养母苏忆晴待己犹如掌上明珠,自己是任家唯一的千金小姐,为任家付出了很多,还怕被赶出任家嘛? 任幽兰想到这儿,随即义正辞严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有啥敢不敢的,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撩起长裙露出雪白的大腿吧!” 第98章 半遮半掩 宇文思低声说:“看个大腿有啥关系哎,又不是叫你露出两座山峰,快点拉起长裙退下收腰裤哎。” 任幽兰听他这么一说,居然撩起长裙至腰间,慢慢地退下浅白色的薄裤子,仅剩一条红色的裤衩包裹着私密地盘。老叟连忙弯腰细看大腿内侧,忽见一个淡黄色的疤痕,立马想到用草药去胎记,也是自己传授给她的,随即扯下她的裙子说:“雪莲花,你用我教给你的土办法,去除了胎记,可惜去得不彻底,留着一个浅黄色的疤痕,太显眼了。你要是不想捅到任县令那里去,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坦白,你是怎么混进任川苏家的,你将真的任幽兰藏在何处了?你绑架寒东琅和冷月寒星,为了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任幽兰还想狡辩,却忽见大门口站着任川苏,连忙迎上去问:“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吗?” 任川苏一声长叹道:“已经有人盯上你了,我也是吃着朝廷俸禄之人,不能徇私枉法啊?你就跟爹说明缘由吧!为啥要绑架寒东琅这位钦差大臣,朝廷的大理司直是皇帝身边的人儿,你可知罪?胆子未免忒大了。” 任幽兰撅起嘴角说:“爹,别人不信任我没办法,咋连你也怀疑我绑架了大理司直呀!” 任川苏严肃地瞪着她说:“这不是怀疑,是有人发现了你的行踪,现在宇刺史正好在你面前,你若是不想跟我坦白,那你直接向宇刺史挑明缘由,然后放掉寒东琅就是了。我是听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杀案,才急急忙忙地折回家里的。” 宇文思连忙问:“什么凶杀案呀?我咋没听说哎?” 任川苏诚惶诚恐地说:“凶杀案发生在寒山寺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哎。点香拜佛,修行积德的地方居然发生凶杀案,且听说是和尚喜欢上一个女子,对她有了真爱,要与她发生男女关系,女子认为自己虽然对他也有好感,可他是个和尚,又不想还俗,这份情迟早会结束的,便没有答应她的要求,结果惹恼了那个和尚,和尚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占有了她,那个女子要去找住持告状,和尚怕了,便一不做二不休的起了杀念,昨晚将她杀了不算,还将她的尸体扔进了寒山寺内那口可怕的水井里去了,那个和尚也不知去向啦。” 宇文思正想说什么,忽见任幽梅急急忙忙地冲进书房,面色苍白,颤抖不已,盯着他诧异地问:“令郎,你从哪里跑来的,瞧你惊慌失措的,遇到什么事啦?” 任幽梅上气不接下气道:“爹,我刚从寒山寺回来,人们都跑寒山寺看热闹啦。我听到了一件耸人听闻的凶杀案,我才不信哎,和尚咋会杀一个女子哎?且说和尚与女子不来往的呀?他们肯定胡说八道的,阿妹,你觉得呢?” 任幽兰支支吾吾道:“我又不懂男人的心思,咋晓得哎。和尚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呀!那个女子打捞上来了吗?怎么昨晚才发生的事儿,今早就传出新闻来了呀?” 任幽梅满脸恐怖地说:“我在寒山寺听说和尚与谁联手盗窃了我们唐朝的名剑名刀,被那个女人发现了,那个女人认识这个和尚的,要他自首,他不同意且要这个女人为他保密,可是那个女人执意要向官府报案,他便杀了她,且扔进了寒山寺的一口大水井里去,有人提出下去打捞,有人说早已被水冲走了,说什么井底与运河相通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任川苏紧张地问:“我在路上听到的消息怎么与你的截然不同啊?难道昨晚杀了两个女子不成?” 宇文思摇摇头说:“不会吧!那样我们的穹隆城岂非闹得人心惶惶了呀!也许你们听到的只是大家的猜测而已,我待会去实地打探一下。” 老叟急忙说:“别将主次颠倒了,这里的事儿先解决,然后你去寒山寺。” 宇文思犹豫了一会儿,盯着任幽兰问:“你可否随我们去平江州官署详谈?” 任幽兰不耐烦地说:“跟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啥可谈呀?你们管自己忙吧!失陪了。”随即就走。 老叟连忙拽住她的手臂说:“不去也行,就在这里当着你爹和阿兄的面聊,咋样?” 任幽兰怕自己的身份立马暴露,无奈耷拉着脑袋说:“去就去,有啥大不了的,走!” 宇文思走在前面,老叟押后,任幽兰在中间慢悠悠地走着,老叟大声呵斥道:“甭悠哉悠哉的慢吞吞,走快点不行吗?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下不了台吧!要不要我这个师傅为你遮风挡雨啊?” 任幽兰转过头怒瞪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谁是我师傅啊?不害臊,你算老几啊?二流痞子哎,也配跟我谈。宇刺史,你将这个糟老头打发走了,我才向你老实交代,不然,休想打探到真实情况。” 宇文思大声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凭你这种态度,不配当他的徒弟哎。你若是不想马上将假的任幽兰暴露在任川苏眼前,那你就得乖乖地配合我们破案,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信不信,你自己权衡轻重。” 任幽兰低头沉默了一忽儿,忧心忡忡地问:“我若是帮你们找到寒东琅,还有你喜欢的冷月寒星,是否帮我隐瞒身份啊?我实在是苦怕了,不想失去现在的身份,何况还是个幽兰书院的院长哩。” 宇文思懒洋洋地说:“那要看你的态度喔,你若能做到尊敬长辈,喊老叟一声师傅,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完好无损地送回到官署,那我可以网开一面,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管做你的任幽兰院长好嘞,怎么样?” 任幽兰不假思索道:“行,做人能屈能伸的,老叟是我真正的师傅,刚才只是闹情绪发泄一下而已,他不仅仅只是个师傅,当初像爹一样地疼爱我的,我喊他爹也行,更甭说师傅了。” 宇文思听她这么一说,干脆激将道:“不知老叟还认不认你这个徒弟哎,更甭说爹了,不信,你喊一声试试,看他答应不答应?” 任幽兰随即转过头喊道:“童爹,你瘦了,多吃点哦。” 老叟乐呵呵道:“噢,你也一样,瘦得皮包骨头了,任家有的是吃的,干吗虐待自己的胃袋呀?” 任幽兰乐呵呵道;“岂敢多吃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作为女人仅仅脸蛋漂亮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一副魔鬼身材,才能引得男人瞩目停留呀!尤其是当朝的男人。” 宇文思怒瞪了一眼任幽兰,转而注视着老叟问:“老叟姓童,你愿意让任幽兰管你叫爹,是吗?” 老叟接茬道:“我一个孤寡老人,当然希望能有一个女儿呀。既然任幽兰知错就改,我何乐而不为呢?我的真名叫童颜完骨,因我小时候背脊有些弯,人家就给我取了个徽号叫老叟。” 宇文思听得一惊一乍的,站住脚转过身瞅着他好一会儿,直看得老叟心里发毛,惊讶地问:“你干吗这样盯着我看呀?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哩。” 宇文思乐呵呵道:“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不听话,不好好吃饭,爹娘总是拿童颜完骨来了吓唬我,逼着我吃饭。说什么童颜完骨是一位罕有敌手,技冠群雄,神乎其技,杀人不眨眼的神功盖世之人。别人是威震江湖,说你是威镇寰宇,空前绝后之人。还说什么一年里头至少要吃三个童男孩子,才能保持举世无双的武功,我被吓到十几岁了,晚上还搂着娘睡觉哩。” 老叟哈哈大笑道:“当时江湖上确有这种传闻,因我劫富济贫,狭路相逢拔刀相助的事儿干多了,好多为非作歹的凶残恶徒都成了我的刀下鬼,大家就给我造谣啦。不足为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儿喽。” 宇文思微笑道:“听爹娘说过了,你是一位行侠仗义之士,武功盖世,终身未娶,强暴之徒一听到你的名字就闻风丧胆了哩。” 老叟正想聊表感慨,猛然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人死了好几个哩。 宇文思听见左安铭的声音,慌忙跑出办公室问:“哪里又发现死人啦?是男是女,年龄多少岁啦?” 左安铭神色相当严峻,盯着宇文思说:“我刚才去寒山寺实地查勘时,忽然穹隆城里的首富寒月文瑜来报,说他家的令爱和女仆昨晚失踪了,房间里没有人,也没带走任何衣服等东西,整座院子四周都找遍了,连暗道和水井里都寻找打捞了,可是没有影踪,听到寒山寺里发生了死人沉入井底之事,非要我们官署出面请人下去打捞尸体,核对一下是不是他家的令爱?刚才在那边围观的人很多,也有识水性的人,可是没一个敢下水井打捞。我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妥善处理此事,寒月文瑜在等着我们的回复。” 老叟听得不停地颤抖,严肃地说:“此事非同小可,接二连三地发生盗窃案,伤人案,杀人案,看来穹隆城里来了不速之客,你们要集中一切精力查案破案,刀剑遭窃已经过去了几个月,案情毫无进展,助长了盗贼的胆量,这下应该不遗余力地去侦破此案,我愿协助你们调查案情和破案,但首先要让任幽兰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找回来,寒东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好好地利用他的聪明才智,力争一个月内破案。怎么样?” 第99章 下井打捞 左安铭摇摇头说:“一个月内能破一件案算不错了,若是这些案件都有牵连的,那就一锅端好嘞。只怕破不了案哟。” 宇文思怒目一瞪道:“你怎么长盗贼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拿着朝廷俸禄就该尽力而为,不该气馁,如今任幽兰在这里,我们让她协助找到寒东琅和冷月寒星,然后集中所有人力财力破案。你现在去安抚一下寒月文瑜一家,毕竟尸体没看到,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令爱,请他先放宽心静候。” 左安铭瞥了一眼任幽兰,拉着宇文思避到后座房子的廊下低声说:“看来你还没听到风声啊?被蒙在鼓里了哎。我想说的第二件事情就与任幽兰有关。” “什么,请快快道来。”宇文思紧盯着他的眼睛说。 左安铭附耳说:“任幽兰相邻的怡红楼,有人发现昨晚任幽兰忙碌了一宿,全身着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有两个,进进出出折腾到四更天左右,且身边都佩着刀剑,身材高大魁梧,身手敏捷,气宇轩昂,像是武林高手。我怀疑是任幽兰绑架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你不妨慢慢地诱导她交出这两个人来。” “有数了,你先去寒月文瑜家吧!” 左安铭出去后,宇文思回到办公室,却不见了老叟和任幽兰,急忙大声喊道:“老叟,你们去哪儿啦?”不见回音,连忙去找门卫高则诚。 高则诚瞥见宇文思急急忙忙地跑向自己,连忙迎上前问:“宇刺史,有何指教?” “老高,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位老头子和一位年轻女子出去呀?” 高则诚紧张地说:“我一直站在这里没离开过,就看见上佐司马左安铭出去,其余都是进来的。咋的啦?茅厕后面有一条小径,也许抄小路走了。”宇文思急巴巴地说:“小路已经砌墙封锁了的,我们这里如今进出都必须经过大门了,故此请你来当门卫的。我想起来了,他们两个都会轻功,也许跃墙而走的。这几天事情多,案件也多,你要盯紧大门,看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进出,务必登记下来,并向我们禀告。谨记!” “嗯,知道了。”高则诚眉头一皱道。 宇文思急忙出去了,朝幽兰书院走着走着,忽然耳际飘来了寒东琅的声音,慌忙转过头来细看。 老叟瞅着他说:“我刚才说服了任幽兰,你不在身边,我便趁热打铁,去了幽兰书院。任幽兰不让我跨进书院半步,站在大门口的桂花树下静候,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她领着寒东琅出来了,可是冷月寒星没见着,说是找你有话要谈。你若答应她的要求了,她才会将冷月寒星送回来,就看你的啦。”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问:“你一个会武功的大男人,咋会落到任幽兰手里?她将你关在什么地方?冷月寒星跟你关在一起吗?” 寒东琅缓缓地说:“我昨晚睡在你的房间里,半夜时分,忽然有人闯进了房间,伸手往我嘴里塞布团子,堵住了我的口。同时拿黑色布条蒙住了我的双眼,将我的手脚捆起来,两个人轮流背着我到了幽兰书院。” 老叟唉声叹气道:“任幽兰雇人绑架你是因为被爱蒙蔽了双眼,她一门心思想嫁给寒东琅,即便做小妾也心甘情愿,不知她出于什么目的?看她并非是一个单纯的女子了,也许其中有诈,我们务必引起高度警惕。” 宇文思接茬道:“老叟说得没错,爱只是一个借口,冒充任川苏的令爱进了任家十几年,而真正的任幽兰下落不明,这里面肯定有天大的阴谋,我们一定要追查到底的。直至找到了真的任幽兰后,才可以将期间发生的一切告诉任川苏县令。”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们刚才说的话将我弄糊涂了呀?任幽兰不是任川苏亲生的令爱,那真的任幽兰在哪里呢?为何要冒充呢?” 老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先回平江州官署聊吧!” 三个人回到平江州官署,宇文思怒视着老叟问;“你和任幽兰飞出去的吗?待我回到办公室,你们不见了,问门卫说你们没出去,这里单道门出入的,你们翻墙走的吗?” 老叟倏地站起来拉着宇文思朝大门口走去,来到门卫值班室,瞪着高则诚问:“门卫,我出去的时候你分明看见了的,咋说没有哎?你这个门卫有失忆症吗?仅仅一杯茶的时间便忘记了,不配当这个门卫。” 高则诚苦笑道:“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在别处当了几十年的门卫哩,口碑不错的,不信,你去打听好嘞。瞧你年龄跟我差不多,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我是看见你和那个女子一道出去的,因为你俩是宇刺史带进门的,我以为宇刺史问的是别人,故此说没看见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女子出去,要是宇刺史直截了当地问我,他带进来的两位客人是否出去了,那我肯定回答是的。这样难道就要开除我吗?” 宇文思扫视了一眼四周,心不在焉地说:“好嘞,算我考虑不周,言语不详尽,惹你领会有误,下次注意我的问话方式,不论是谁领进门的人,你都要一一关注进进出出者,并回答州里人的问话,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曾经是个秀才,识文断字样样都会,要么去向司户光长乐领一本簿册来,将进出的人登记下来,以便查阅。尤其是在这个案件频发的非常时期,记笔记也许对我们会有帮助,记住了吗?” “嗯,有数了,立马付诸行动,这就去向光司户拿簿册喽。谢谢宇刺史留下我。谢谢!”高则诚弯腰鞠躬道。随后朝办公室跑去。 老叟气急败坏地回到办公室,怒视着宇文思说:“这就是你们教导出来的门卫,若是我,叫他立即拎包走人。” 宇文思笑嘻嘻道:“你有所不知,门卫刚上任第五天,情况还不太熟悉,对我们这里的人也不甚了解,慢慢来,别心急。他当门卫的经验丰富,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自有分寸的,不劳你操心哉。下面该让你解释寒东琅的心头疑惑了。” 老叟气咻咻地说:“有啥好解释的,冒牌货就是冒牌货,雪莲花是个孤儿,是我的老乡,其爹娘去世时将她托付给我的,跟我学武功五年,在一次兵荒马乱中走失了,一直找不到她,直至闯进幽兰书院才看到她的真面目。至于她怎么冒充进的任家,以及真的任幽兰在哪里,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也许唯有现在的任幽兰知道真相。她说找你有事要聊的,你可以当面审问她呀?要是她不肯道出缘由,那就有错综复杂的故事了。大家拭目以待吧!” 话音刚落,门外任幽兰敲门道:“有人吗?我是幽兰哎。” 宇文思大声说:“门开着,请进吧!” 任幽兰推门而入,瞄了一眼寒东琅,转而盯着宇文思说:“你叫他们两个回避一下,我要单独跟你聊。” 老叟气急败坏道:“你连师傅都要忌讳吗?我偏不走,看你能奈我何?” 寒东琅站起来说:“我先去趟王才顺家,你们管自己聊吧!” 宇文思急忙拦住他说:“万一又遭人绑架哩,要么叫老叟陪你一起去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行。老叟,我想调查一下案情,你愿意去吗?” “不去,我想听听冒牌货的嘴脸。”老叟怒视着任幽兰说。 任幽兰不甘示弱道:“你在我就不说,你要是不想让冷月寒星再有什么闪失,请你识相点,立马滚出去。” “就凭你这种居高临下,不知轻重,不知尊重长辈的德性,今天跟你死磕到底了,看谁拗得过谁?冒牌货,有何高招全使出来,我接招便是。” 任幽兰听他将冒牌货三个字提高了分贝,知道自己已经输给他了,不得不低头说:“那好吧,你不走随便,谁怕谁呀?不当这个冒牌货,不愁没饭吃。” 老叟伸指怒视着她说:“算你还识相,请说吧!” 任幽兰瞅见寒东琅还站着,急忙说:“你咋不出去呀?他是我师傅,知道某些秘密也无妨,可你,我不得不防哎。”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出去了,径直朝大街上走去,晃悠了一圈,无所事事的,瞧见太阳还老高老高的,便朝王才顺家走去。 迎面跑来左安铭,挡住他问:“大理司直,你要去哪里啊?我刚从古玩店寒月文瑜家出来,又有新发现了,回去跟你聊吧!” 寒东琅惊奇地问:“关于刀剑呢,还是关于杀人案,抑或是冷月寒星的下落,花艳萍的伤害案。” 左安铭紧张地说:“都不是,又出现了一件更离谱的事儿,新命案也说不定哩。” 寒东琅听得脸色倏地苍白,拉着他的手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平江州官署。 到了左安铭的办公室,寒东琅压低声音问:“又出了啥事啊?死者是谁?在哪里发生的命案?” “我在寒月文瑜那里听到了一则新闻,说什么外地来了一个和尚,混进了寒山寺,昨晚一更时分,糟蹋了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女。” 寒东琅警觉地问:“什么,寺院里居然发生这顿下流事儿,消息可靠吗?” 第100章 真相大白 左安铭点点头说:“可靠的。由于在寒山寺的茂盛树林里作孽的,被人瞧见了也浑然不觉,和尚只顾干那缺德事,没有发现第三双眼睛。由于精力太充沛,作孽的次数多了,将那个女子困死了,糟蹋她的全程都被那第三双眼睛看得真真切切的。他怕被和尚发现,招来杀身之祸,没看完尸体扔到哪里了,便惊恐不安地离开现场回家了。寒月文瑜怀疑那个女子是他家的仆人,实际年龄十六岁,长得瘦小,看上去也许只有十三岁左右,他家是街上买来的孤儿,已经有十年了,当女儿抚养的,跟他令爱亲如姐妹,同桌吃饭同卧榻睡的,平时不论去哪里玩都是出双入对。昨晚两个人都失踪了,尸体没有打捞上来,如今还不能确定死者到底是谁?” 寒东琅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声音颤抖道:“看来穹隆城里不得安宁了,越想越可怕啦。下一步该怎么办?冷月寒星在任幽兰的书院里,她不放出寒晨星,目的就是要我答应娶她,带她去长安。她要求那么迫切,有一种非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刚才听你们说她是冒牌货,来路不明,且又想去长安,看来是个奸细也不一定哎,说不定边境混进来的女子,我们不得不防呐。” “是啊,我也有这种预感,但看得出来,她真的喜欢你。眼光素来很高的任幽兰,看着你的时候,眼神满是浓浓的爱意,柔情似水的目光倾泻在你的脸上,令宇刺史嫉妒得恨不能立马赶走你,好让其拥得美人归。”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我们不聊男女之情,那些都是过眼云烟之事,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任幽兰即便对我死缠烂打,跪地恳求,我的心也绝不会动摇的。哪怕赤条条的躺在我身边,我也绝不会碰她的。” 左安铭点点头说:“看得出来,你对冷月寒星用情既深又专的。任幽兰出来了,我们去隔壁宇刺史的办公室商量一下对策吧!” “嗯,好的。” 宇文思瞅见两个人进门,乐呵呵地说:“寒东琅,恭喜你喜事来了,任幽兰成全你和冷月寒星,前提是对她的身世保密到底。还说你和冷月寒星有喜事来喽,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什么喜事丧事,什么是真是假,我听不懂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儿一拨接一拨的,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听听左安铭带来的不幸消息吧!” 宇文思瞅着左安铭问:“寒月文瑜心情怎么样了?瞧你紧张兮兮的模样儿,谁又发生不测啦?” 左安铭避开话题道:“没什么,寒月文瑜提出雇人下井打捞尸体上岸,才能准确地辨认死者是谁?他令爱是死是活?下一步该怎么走?并说银子不是问题,只要不是高得离谱,他都能承受,但是识水性的令郎,需要我们来帮他寻找,我认为写张告示贴在穹隆城大街上,让他们前来报名参加打捞,你觉得怎么样?”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没说话,寒东琅大声说:“办法是可以的,只是银子多少没定下来,告示上怎么写呀?你应该跟寒月文瑜说明一下,尸体顺利打捞上来了,不管是不是他家的人,给打捞者五十两银子,还是一百两银子,抑或是更多。若是尸体被水冲走了,毫无收获,银子要照样支付的,付给他多少呢,这些都需要商量好的。要么你去街头请寒月文瑜来一趟官署,咋样?” 老叟急忙说:“东琅言之有理,左安铭再跑一趟寒月文瑜家,愿意吗?” “不用你们辛苦了,我来啦。”门口的寒月文瑜伤感落寞地说。 宇文思急忙上前扯着他的手腕说:“瞧你一脸的悲伤哀痛,尸体还没看见,先放宽心吧!寒东琅刚才所言银子多少的问题,想找你商量一下。” “我站在门口都听见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去办,不管打捞上来的死者是谁,我照单全付,今来要求你们赶紧去办此事,我内人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茶饭不思,再拖一天我怕她会病倒呀!” “好的,这就去写公告,让穹隆城里的人来报名参加打捞,谁水性最好就挑选谁?要是发生意外,由他本人负责,利害关系一定要说在前面。” 寒月文瑜摇摇头说:“不麻烦写公告了,已经有人跑到我家,要求打捞尸体了,他是个游泳健将,一年四季都会跟水打交道的,不会发生不测的,今来就是要请你们官署里派几个人过去,一起到寒山寺,站在大水井边守着,怎么样?” “当然可以,谢谢你的配合,这就出发,那个人在哪里?”宇文思大声道。 “在我家候着,那我回家带他直接去寒山寺,你们径直去寒山寺,在水井边等待好嘞。” “行,那你快去吧!”宇文思挥挥手道。 宇文思领着官署里的左安铭,华璟珺,光长乐三个人,加上老叟和寒东琅,六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寒山寺跑步前进了。 还没到水井边,便看见好多人围在那边等着看死人打捞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寒月文瑜领着一位身穿裤衩的年轻令郎过来了。 宇文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将他带到一株柏树下,低声嘀咕道:“后生可畏,这次任务艰巨,凶多吉少,瞧你只有二十岁左右吧!身高八尺有余哦,身强力壮的,水性怎么样啊?这口井装满了可怕的故事,不知你是否耳闻过,这口井到底水有多深,有多冰冷,大家都不知道的,不过现在天气还热乎,不会冻坏年轻结实的你吧!” 令郎神气十足道:“我能畅游运河,区区一口井水,不在话下。深浅多少不知道,总不会深不见底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倒是,大海很深,但也有海底的,何况是一口人工挖掘的水井,当然有底呀!你现在就下井吗?有没有填饱肚子了呀?需要一定的力气哟。” 令郎大声说:“知道,在首富家吃过了,要是没别的叮嘱,我便下井去喽。” 寒东琅挽住他的肩头说:“还有一句话要说,你爹娘知道吗?要是遭遇什么不测,我们概不负责,寒月文瑜也不负责的,他跟你说明利害关系了吗?” 令郎伸指说:“我爹娘来了,就站在水井边给我加油鼓劲嘞,你放心好嘞,实际上这口水井并不深的,我曾经与人打赌下去过,赚回来第一笔银子五十两,这次才敢接单子呀!你等着辨别尸体好嘞。过来喽。” 寒东琅如释重负道:“那好,为你祈祷,静候佳音啦。千万要注意安全。” “你怕井底有水鬼吗?瞧你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儿,好像是你要下井似的,别怕,跟我来,站在水井边等着好嘞。”令郎挥挥手道。跑过去身子钻进水井里去了,双手挽着水井沿慢慢地下去了。 令郎的爹娘瞅着儿子下去,慌忙在水井旁跪地向天祈祷,众人纷纷下跪,祈求苍天有眼,顺利打捞尸体爬上来。有个和尚在旁边点了三炷香,说是一边可以估计时间,一边可以安慰众人。 众人屏声静气地跪地膜拜,全场立刻鸦雀无声,静得能听见树叶落地的声音,人们呼吸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某些人的心脏跳动也能听得见。跪在水井边的人,不时将头转向井口张望,空气都好像凝固起来了,香灰纷纷落地,鸟儿从树顶掠过,不时发出哀嚎,惊得人们回头细看。地下小虫子浅吟低唱的声音都能听得真真切切,大家的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 忽然,令郎的爹喊道:“上来啦,上来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令郎挎着麻袋,双手紧拽着墙缝慢慢地上来了。大家的头散开,不要挡住光线。”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紧盯着水井口,不到一杯茶的时间,令郎爬到井沿了,寒东琅慌忙挤进去接过麻袋。 寒月文瑜赶忙挤上前问:“直接在这里打开封口,我带剪刀和绳子来了,宇文思也过来帮忙吧!井水冰冷的,尸体没有腐烂不臭,你一个刺史大人怎么站在外围呀?快进来帮忙啊!” 老叟拉着宇文思挤上前,众人围聚在一起,所有的眼睛都紧盯着麻袋。寒东琅接过寒月文瑜手中的剪刀,慢慢地剪开麻袋口,撕开袋口眼前忽地金光闪闪,伸手进去碰到了硬梆梆的东西,干脆倒出来,原来是十几根黄金和石头放在一起的袋子,没有死人。 寒东琅站起来盯着令郎问:“你看到打捞上来的是黄金,而非死人,你有啥想说的,直言无妨。但我们的任务没完成,约定内容不在里面,你可否再次下去打捞?有何要求?” 令郎连忙说:“谁也没有想到有人将黄金藏在井底,依我之见,黄金约莫有二十斤左右,石头有五十多斤重,我拿一半黄金,给平江州官署一半,再下去打捞一次,至多两次,酬金按原来的约定照单全付,怎么样?” 令郎的爹娘异口同声道:“金哲善,我们不同意,黄金是你打捞上来的,理该全部归我们金家所有,我们家世代姓金,也许上天有眼,保佑我们吉人自有天相哩。” 第101章 拦路抢劫 金哲善大声说:“爹娘,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要是没有人雇我下井打捞,我们就没有这袋黄金,你不要太贪心,按我的意思去行事好嘞。只要他们同意我刚才的提议,我立刻下井打捞了。” 宇文思转过头来喊道:“姓金的,你过来仔细瞧瞧,黄金不止二十斤哎,刚才他们将石头搬到一边去了,要么将黄金称一下重量,达成协议了再下井去打捞,直到捞到尸体完至。怎么样?” 寒东琅大声呵斥道:“黄金是身外之物,甭废话,打捞尸体要紧,只要见到了尸体,黄金之事可以商量的,金家想全部据为己有也行,只是,今天在场的见证人眼目多了,知道你家藏了几十斤黄金,何日会招来杀身之祸也说不定的。穷人能睡个踏实觉,富有了若家里没有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恐怕要因福得祸了。并非我危言耸听,短短几个月,穹隆城发生了盗窃案,伤害案,杀人案等等,仅仅凭这些案件就足以让你脚酸手软了,你还有兴致谈论黄金之事吗?” 金哲善连忙弯腰鞠躬道:“谢谢大人善意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给我来块糕点吃下去,马上又下去打捞尸体。” 不知是谁应答道:“糕点我这里有,但要用黄金来调换。” 寒东琅不作思索道:“行,一块糕点一条黄金,咋样?” 那个人立马将糕点送到水井边来,寒东琅定睛一看,吓得大声喊道:“你什么时候到穹隆城的,咋不来找我呀?” “甭急着问我的事儿,先拿几块糕点给他吃饱,再下去打捞尸体,我这里开水也有的。黄金之事跟你开玩笑的,想试探一下你的心思,是黄金重要还是糕饼要紧,事实证明,你是活在当下的,将钱财视作身外之物的真男人,分别多年依然没变。算我没交错你这个朋友,只是苦了我阿妹哎。” 寒东琅伸手击打他的肩头说:“快拿糕饼来,你阿妹之事尽管放心好嘞,我自有妙计搞定你阿妹,这个妹夫是稳坐钓鱼台的啦。先办完正事,其余的事儿回去详谈吧!” “嗯,好的。”随即从布袋子里取出一盒糕饼递给金哲善,随即又递给他水壶。 金哲善吃了三块糕饼,向大家行了一个注目礼又下井去了,这一次,大家没那么紧张和提心吊胆了。 时间在香灰的掉落中慢慢地往前推移了,香又换上了一炷,刚才的香点尽了,新点上去的香也要燃灭了,还不见金哲善上来,他的爹娘早已在井沿望穿了双眼,站起来怨天骂地道:“你们干吗又让他下井呀?反正黄金我们不要了,你们为何还要麻烦他呢?我家的令郎是个老实憨厚之人,你们当官的怎么说,他就这么做的。何苦为难他呢?要是死在井底了,连个尸体也没有哎,更甭说给我们养老送终了,我唯一的令郎没了,谁来给我们养老啊?” 大家将寒东琅,宇文思,老叟,寒月文瑜围聚在中间,七嘴八舌地埋怨起来了。诉说着诉说着,不知是谁吓哭了。呜哇一声大哭起来,随即众人都撼天动地的哭诉着,哭声似排山倒海般袭来,响彻了整个寒山寺。 忽然听见一个男子汉尖叫道:“下井去的人将尸体拎上来了,快去接住呀!” 众人这才齐刷刷地将目光转向了水井口,寒东琅急忙接过一个女人尸体,老叟连忙将金哲善拉上来。猛见金哲善身上有伤,血流不止,慌忙叫寺院里的坤盛和尚帮忙,背着去包扎伤口了。 寒月文瑜瞅着脸色苍白的尸体,失身痛哭道:“这位死者就是我买来的孤儿养女,因为不知道她的名字,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在穹隆城街头买来的,就取名寒月小桃了,我的令爱叫寒月静韵,虽然是买来的,但也当令爱来抚养的。她生性胆小怕事,人很本分善良,待人和蔼可亲,温柔可爱,是谁要了她的命啊?宇刺史大人,你们无论如何要侦破这桩死人案的,何况我令爱也下落不明哎,说不定令爱也在这口井底里啊?刚才看见金哲善不知因何受伤了,背部流血不止,看样子,这几天无法再下井打捞了。” 宇文思安慰道:“人已经死了,你就节哀顺变吧!你的令爱也许被人救走了,我们迟早会破案的,请你放宽心等待,先回去准备小桃的后事吧!” “嗯,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不然,又能咋办啊?你可否派几个人将小桃送回我家,行吗?” 寒东琅接茬道:“等处理好这些黄金,就送小桃回去,要么你先走一步,好吗?” “不,我等你们一起走,我还要付给他报酬的,按约定办,明天将一百两银子交到官署里去,再由你们转交给他,并写给我一张收据。怎么样?” 寒东琅急忙说:“不用一百两银子,这里要分给他几条黄金的,由他自己报个数字,一条黄金都不给他是说不过去的,你若是非要意思一下,那就拿出五十两银子给他好嘞。” 老叟打岔道:“路归路桥归桥,就按原来约定的办,你不能擅自变更数字,毕竟是他拿生命换来的黄金和尸体,一码归一码,胡乱扯淡在一起不合情理法。 宇文思连忙说:“老叟言之有理,就按约定的给他酬金,至于十五根黄金怎么处理,我叫左安铭等三个人,先拿到平江州官署再作定夺。这次下井用了半个时辰左右,井底到底发生了什么蹊跷的事儿,我们要去了解一下的。现在,我和寒东琅去看看金哲善,老叟和几个助手送小桃和寒月文瑜回家,时间不早了,肚子饿得呱呱叫了,大家各就各位,走吧!” 宇文思到了坤盛和尚的门口,见大门紧闭连忙上前敲门,毫无反应,转身瞅见一个小和尚在扫地,急忙拦住他问:“僧人,你看见坤盛和尚了吗?” 那个人停止扫地,注视着他问:“你找他干吗?好像背着一个人出去了哎。” 寒东琅惊奇地说:“说不定送林郎中那里去了,我们去哪里看看吧!他爹娘也肯定在那边的。” 寒东琅和宇文思心急火燎地直奔林郎中药铺,还没到店里,突然瞧见左安铭跑过来说:“宇刺史,大事不好了,我们几个人抬着黄金跨出寒山寺大门,刚要过桥的时候,便来了一位高大结实的黑衣蒙面人,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拎起黄金飞走了,好像是天降神兵似的。能飞檐走壁,吓得我们赶紧追,可是使出浑身蛮劲也追不上那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他抢走了几十斤重的十五根黄金,哎,咋办呀!对不起那个金哲善了,没有保护好黄金是我们的失职,请宇刺史严厉地处罚我们吧!”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们看见了他的整体身材,有无觉得在打捞现场见过似的,仔细回忆一下。” “打捞现场上百个人似的,咋记得清啊?我们站在内围圈里,他们在外围拥挤着,没看清他们的身材和颜面,说不出来哎。” 宇文思连忙打岔道:“刚才在水井边,有一个身材结实魁梧的高个子男人,一瞧不是一个等闲之辈,给人威猛勇武的感觉,要么是一个会武功者,要么是一个军队里打仗练出来的高手,因何突然莫名其妙地挤进来跟你打招呼,会不会有人与他联手,将其请来故意劫走黄金的,你一直没喊出他的名字,那个人到底是谁?咋晓得我们这班人在水井边捞尸体呢?” 寒东琅也感觉其中有诈,十几年没谋面了,今天因何突然造访,且在水井边执行特殊任务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处理黄金之事时不期而至,自己刚才要他留下来一同回去的,他却非要跟在一班散出去的人流后面走,看来嫌疑最大,但是没调查核实,不能妄下结论,先回官署再商议。想到这儿,低声说:“凡事都要讲依据,别胡乱猜疑,你先回去,我和宇文思要去林郎中那里看金哲善。若是他身体没啥大碍,那我立刻回官署。大家商议寻找方案。可以吗?” 左安铭惊慌地说:“我听宇刺史的话,只要刺史认为可以,我们不论做啥都行。”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说行,你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到。注意安全。”宇文思喜滋滋地说。 寒东琅和宇文思来到了林尘轩的药铺店,瞅见林郎中在跟金哲善聊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上前温和地问:“令郎,你的身体怎么样啦?” 金哲善转过头说:“没事了,在井底下遇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大鱼,张开血盆大口要吃我,我与大鱼整整博斗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背上被咬伤了,流血不止,林郎中给我敷药包扎了,现在流血止住了也就不痛啦,只是肚子饿得走不动了。” 宇文思急忙问:“你将大鱼打死了吗?你咋拎着尸体爬上来,袋子没有了吗?” 金哲善有气无力地说:“我下到井底时,大鱼正在撕开袋子口,我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头颅,便想拦走大鱼,拎起袋子爬上来的。没想到大鱼撕破袋子后,便游过来咬我,我只好拼命与它搏斗了。” 第102章 疑窦丛生 宇文思紧张地问:“什么大鱼那么厉害呀?” 金哲善气息奄奄道:“井底下看不清是什么鱼,大概有上百斤重吧!我捡起井底下的石头,砸死那条大鱼后才拎起尸体爬上来的,现在饿得没力气说话了,能给我拿点吃的吗?” 寒东琅急忙取出布袋子里仅有的一块栗子糕,递给他说:“先吃完这块糕,然后带你去饭店里吃大餐。” “大餐不用,我爹娘回家做饭去了,说是有黄金分给我,中午要好好犒劳我一顿哩。”金哲善一边吃栗子糕,一边兴奋地说。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在这里还没听到消息吧!你捞上来的十五条黄金,左安铭他们在运到平江州官署的途中被人抢劫了,抢劫者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不知道何方高手。你也许会空欢喜一场了,几桩案件都毫无进展,黄金抢劫案不知道能否告破,若是能破案一定分给你五条,多了也许会害了你家性命。” 金哲善哎呀了一声,惊奇地问:“会不会在现场有武林高手啊?咋晓得我从井底捞上黄金来了呢?” 宇文思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也许是内外勾结起来抢劫的,在现场看热闹的人走漏了消息,邀请外界的武功超常者过来抢劫的可能性最大。” 金哲善嗯了一声说:“黄金没有了,也许是好事哩,不然放在你们官署里也会招来杀身之祸的。人家会惦记着十五条黄金,即便放在王才顺的当铺里也是不安全的,钱财露白了就是麻烦事儿。我没有了黄金无所谓。那个女人的尸体是不是寒月文瑜家的令爱啊?我还来不及细看,你们便叫人将我抬走了。” 寒东琅苦笑道:“你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尸体是寒月文瑜家的养女,名叫寒月小桃,已经叫老叟等人送回到寒月文瑜家了,下午就下葬。一百两银子明天兑现,你拿着收条来平江州官署左安铭这里取好嘞。” 金哲善唉声叹气道:“拿了一百两银子放家里,不知道会不会引来盗窃者呀?我有点担心哎。要么你们帮我直接将银子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我想用了再去取,咋样?” 宇文思大声说:“王才顺家是当铺,不是柜坊,不会保存你的银子。” 金哲善低声说:“那你们帮我送到穹隆城大街东头的寒月文卿家的柜坊里去,我平时需要用多少就去取多少,家里不存钱,行吗?”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寒月文瑜与寒月文卿是一母同胞,你放他那里合适吗?要是寒月文瑜取回去了,而寒月文卿说你拿来了,咋办?谁给你作证啊?那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血汗钱呐,岂非白忙乎一场啦?” 金哲善摇摇头说:“我先回家吃饭,跟爹娘商量一下回复你们吧!” 宇文思点点头说:“行,尽量下午就来平江州官署回复我。” 寒东琅拉着金哲善的手说:“勇敢的令郎,我请你吃饭,这条街上有没有像模像样的饭店啊?” 宇文思大声道:“当然有啊,最贵最好吃的要数聚龙斋了,只怕你付不起饭费哎。” 寒东琅欣然应允道:“有就好,我们三个人即刻去聚龙斋饱餐一顿,走!” 宇文思领着寒东琅和金哲善跨进聚龙斋大门,寒东琅忽然听见耳熟的声音,急忙循着声音找去,终于看到了那位不速之客。没有去惊动他,连忙折回来叫上宇文思前去观察。 宇文思盯着桌子上的菜,心里盘算了一下,低声问:“寒东琅,围坐在一张四方桌上的四个人,有说有笑地在吃着山珍海味,银子从哪里来的,到底谁做东?你认识这四个人吗?其中个子最魁梧的那一个就是在水井边跟你打招呼的男人,他是你老乡还是老友,抑或是亲戚啊?你至今还没告诉我姓名,有啥难言之隐吗?”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你迟早会知道一切的,但现在不是时候,你别问也甭疑惑。我只认识这一个人,其余三个人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吗?莫非不是本地人。” 宇文思蹲下身子说:“四个人都不是本地人,看那样子仿佛是盗窃团伙,为首者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怀疑黄金就是他们联手抢劫的,不知你是否有同感?”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说:“凭外表是无法断定是否盗窃团伙哎,这个词不能胡乱加在人们头上去的,凡事都要讲依据的。我们先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交易,饭菜钱是多少?” 宇文思怒瞪了他一眼,诧异地问:“你与他到底是何交情?为何至今一直瞒着他的名字,且也帮着他说话,老是针对我,居心何忍啊?” 寒东琅睥睨了他一眼,盯着对面的朋友说:“别嚷嚷了,听他们在说什么?” 宇文思静下心来聆听,高个子男人说:“大家吃饱了吗?中午谁来买单呀?价值不菲哎,可别心疼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银子哦。” “当然由你来买单呀?你这回发了大财喽。” “遇到了久别重逢的朋友,就说发大财了吗?要是天上掉下馅饼我接住了,那才叫个发财哎。” “你的朋友是朝廷命官哎,叫啥来的?听说是在大理寺做事的,距离皇帝身边蛮近的哟,想办什么困难事儿也比我们方便多喽,到时我们叫你帮忙办事可别推三阻四的哟。” “他叫大理司直,算不上啥大官,就是比我们这帮江湖混饭吃的平头老百姓好一点点而已,办不了大事的,你们千万别来烦我哎。大家吃饱了吗?谁来结账呀?老子今天没带铜钱银子哎,要么先将身边的东西抵押给店里,不知道行吗?” “不行,吃饭就得付铜钱银子的,没有甭进来的,你们四个人凑一下饭钱,总共五十个铜钱,或者半两银子,一钿也不能少。” 一位瘦高个站起来说:“我来付好了,你们三个有事先回去也罢。” 三位各自站起来走了,宇文思随即跟着他们出去了,寒东琅瞅着那位留下来付银子的人,只见他从长衫里面取出一根金条说:“店老二,找银子来。” 店老二见是一条黄金,仰头注视着他问:“是真金还是假金子,我不认识,不要,我要铜钱银子付饭钱。” 瘦高个双目一瞪道:“不要就算了,老子还有要紧事,今天朋友叫得匆忙没带铜钱,只有一条金子,要是不认识真假,先押在你这里,你给我写张字据,我办完事后再来找回我的银子,咋样?” 店老二拿起金条掂了掂分量,点点头说:“行,这就给你写一张收条,你最迟明天午饭前过来取,不然就不找给你银子了。” “我回家拿银子来换回金条,这总可以吧!” “这样最好不过了。” 过了一会儿,店老二递给他字据,接过黄金藏进长衫里去了。那个瘦高个收好字据,长发潇洒地一甩,昂首挺胸地跨出了大门。迎头撞上了返回的宇文思,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进出了。 一忽儿,金哲善凑近宇文思问:“你们有收获吗?我刚才紧随在寒大人身后看着那条黄金,好像不是我打捞上来的那根金条,我打捞上来的是闪闪发亮的真金子,且比刚才的那条大而长,付饭费的那条看上去好像是铜哎,店老二被骗了也说不定喔。” 话音刚落,店老二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也许去追赶那位瘦高个去了。 寒东琅三个人坐回到原来的饭桌上,低声说:“那条不是金也不是铜,具有一定重量的铁,打磨成金条似的外观,外面涂满了铜,外行人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通过刚才偷听和观察,好像不是抢劫者,到底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呢?抢劫的是一个人,而他们四个人,我朋友向来是个劫富济贫的英勇好汉,不会干这些不合规的事儿,我们从何处着手调查案情呢?” 金哲善有气无力道:“先吃饭吧,吃了回家商量呢。” 宇文思招呼着上菜,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寒东琅低声问:“宇文思,你刚才追出去有收获吗?” “当然有啊?三个人各自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走去,你认识的那个人朝幽兰书院走去,你觉得奇怪吗?难道他认识任幽兰?抑或是任幽兰的什么人儿?其余两个人好像要回去似的,出了大街朝不同的小路大踏步地走了。” 寒东琅听得心里一沉,寻思着莫非他知道冷月寒星被任幽兰绑架了,特地来营救冷月寒星不成。咋会直奔幽兰书院哩,且避开自己独自行动,分明是跟自己挑战的,当初爱上同一个冷月寒星,由于冷月寒星断然拒绝了他的求爱,第二天便不知去向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却突然光临穹隆城,到底为了何事?咋晓得自己也在穹隆城里呢?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脑际,吃饭也没胃口啦。 宇文思伸过筷子点击他的碗沿问:“咋的啦?想啥那么入神呀?连吃饭都无所谓了哎。金哲善吃饱回家跟你打招呼,你也没反应哩,走火入魔啦。”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在思考问题,你管自己吃饭好嘞。” 第103章 意外收获 宇文思紧盯着他问:“那位认识你的高个子男人到底是你什么人?扰得你心神不宁的。” 寒东琅不耐烦地吼道:“无可奉告,不关你的事儿甭问,多思考如何破案吧!在你的地盘里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接连不断地发生了八桩案件,你该好好反思反思嘞。” 宇文思眉毛向上一扬,气嘟嘟地怒吼道:“哪里有八桩案件呀?我轮不到你来吼我,要是待不住了,立马回到长安去,眼不见心不烦。” 寒东琅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失态,急忙压低声音说:“你是轮不到我来指责你,可你连近来发生的几桩案件都记不清,还配当穹隆城的父母官吗?不管怎么说,我虽然不是你的直接领导,但也有资格在皇帝身边弹劾你的。” 宇文思听他语气缓和了,才降低音量说:“说不定某些案子是你引来的哩,我没怪你,你倒在这里摆起大理司直的架子来喽,谁怕谁啊?大不了不当这个刺史喽。”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说:“甭在我面前撒气,当不当刺史那是你的事儿,但要在一天干一天,对得起朝廷给你的俸禄。我不否认某些案件因我而起,故此留下来协助你一起调查案情。如今任幽兰迟迟不将寒晨星送回来,到底为什么?你可否将内情告诉我哎。” 宇文思没有回答,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仰头瞅着他说:“你刚才说的七桩案,我梳理了一下,依次是王才顺当铺里的鸦九剑和青龙剑被盗;紧接着青龙偃月刀和寒月刀被盗;幽兰书院里的《武苑》《气海》两本武林秘籍被盗;怡红楼冷月寒星这里的昆仑镜被盗;花艳萍被杀伤;冷月寒星和你被绑架,你回来了,可是冷月寒星还下落不明;寒月文瑜家的养女寒月小桃被谋杀,令爱寒月静韵失踪了;金哲善从水井里捞上来的十五条黄金被抢劫。是不是,也许发生的次序可能记得不是很准确,但在下认为,至少有三桩案子与你脱不了干系的。不管你生气与否,我是实话实说了。” 寒东琅点点头说:“不管是否与我有关,如今首先要找到寒晨星,然后我才能集中所有的时间精力去破案。” 宇文思嘴角微微一牵道:“也许寒晨星之事不劳你操心了,刚才那个认识你的人朝幽兰书院走去了,凭我的第六感官,也许冲着寒晨星而去的,说不定这个人与任幽兰关系非同寻常哎。” 寒东琅经他一点拨,突然想起朋友小时候提及走失了堂妹之事,莫非那冒牌的任幽兰是朋友的堂妹。任幽兰绑架寒晨星也许是朋友暗中指使的,自己不妨来个突然袭击。 想到这儿,急忙说:“我这就去幽兰书院一趟,你们管自己忙好嘞。” 宇文思突然大声说:“正合我意,一起去幽兰书院吧!” “不用,我想独自去探个虚实。你说寒晨星下落不明,而我觉得她非幽兰书院莫属,不信,走着瞧。”没等宇文思吱声,掉头跑出去了。 寒东琅跑到大街上,忽见那位朋友耷拉着脑袋朝寒月文瑜家的方向走,急忙尾随在后面,可是他又突然掉头朝孟尘缘的糕饼店里走去。寒东琅琢磨着也许他发现自己了,抑或听出自己的脚步声了。寒月文瑜与寒月文卿是一母同胞,寒月文卿是开柜坊的,兄弟俩房子紧挨着,莫非朋友的目标是寒月文卿的柜坊,难道十五条黄金真的是他指使人抢劫吗?十几年没谋面,突然从天而降到水井边,难道不值得怀疑吗?该不该将他带到平江州官署里去审查一番呢?想到这儿不由自主地跨进了糕饼店。 何湘凌正在跟朋友搭讪,寒东琅寻思着老乡见老乡,难免会扯上几句家常话,自己何不先躲到一隅,让他们聊个够。正想抬腿坐到角落那个桌边去的,没想到还是被孟尘缘发现了。 “大理司直,你还没回长安啊?” 孟尘缘的高分贝引来了朋友的转头注目。 朋友连忙过来问:“老弟,咋这么巧啊?我正想吃饱糕点去找你的,你却在这里出现了,那我们就在这里聊吧!反正是老乡的店铺,叫他安排一个包厢给我们即可。” 何湘凌乐呵呵道:“没问题,中午我请客,想吃什么糕饼,你们尽管撑开肚皮吃个够,我这就给你们端上来。” 朋友微笑道:“只要你们店里有的糕饼,每样都来一个,吃不完打包,我想尝尝你的手艺,是否有长进了。” 寒东琅急忙问:“你经常来这里吃糕饼吗?此番前来为了何事啊?” 孟尘缘慌忙接茬道:“每年四季各来一次,不过今年好像来得多了几趟,几乎每个月一次哩,也许为了那个何湘凌的什么亲戚吧!听说她被人绑架了,至今还没找到下落哩,怡红楼里最近新闻不断哎。” 朋友突然怒目而视,呵斥道:“瞧你一个大男人跟个臭婆娘似的,叽叽喳喳的惹人烦,不关你的事儿甭多嘴多舌的,滚到一边去。否则,休怪我的拳头不认人哎。” 何湘凌冲过来大声喊道:“韩东君,你吼什么吼呀?你甭以为自己跟寒东琅是朋友,仗着他是朝廷命官随便欺侮人,我夫君又没说错,你今年不是经常光顾我店里吗?你不是为了寒晨星,又是为了谁呢?你追求她多年无果的故事,我姐夫寒晨月曾经一五一十地告诉过我了。你得不到寒晨星,嫉妒寒东琅,你们两个男人都喜欢我姐夫的阿妹,老家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呀?其实,当初我是看好你跟寒晨星的,毕竟你俩年龄相仿,而寒东琅实在是年龄太大了,且有妻子,跟寒晨星不般配哎。可勿晓得为什么,寒晨星就是独爱寒东琅,而不喜欢你,你即便住在怡红楼附近去追寒晨星,寒晨星也是不会被你感动的,何况她遭人绑架还没回来哩。你俩谁先救出寒晨星,谁得到她的希望最大。不信,试试看。” 寒东琅瞄了一眼韩东君,缓缓地站起来,一声不响地朝糕饼店柜前走去,挑选了六种糕点,回到座位上,却不见了韩东君,抬头却见任幽兰站在眼前。 惊讶地问:“你来这里吃糕饼吗?” “不是,我来找人的。仆人告诉我,有一个高个子男人找我,叫我回家后若是快到晚饭时间,便径直来这里等他,你有没有看见他呀?”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问:“你认识他吗?他为什么找你?是第一次找你,还是经常去你的幽兰书院啊?” 任幽兰直言不讳道:“对你没啥可隐瞒的,根据仆人所介绍的外貌来看,也许是韩东君吧!” “是我,韩东君。任幽兰,你终于来了,我刚才去解手啦。你坐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糕点呢,还是请我们去聚龙斋吃大餐呢?” 任幽兰注视着寒东琅说:“我单独请韩东君去聚龙斋吃大餐,不想请你。东君,我俩走。”随即拉起韩东君的衣袖目无旁人地走了。 寒东琅瞅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模样儿,忍不住想,韩东君长得一表人才,英姿勃发,博取女人的芳心自有一套无人能及的本领,自己更是无法企及的。他俩到底何时认识的?因何认识?其中也许有着非同寻常的味儿,自己不妨向孟尘缘打听一下原委。 站在柜台前的孟尘缘瞥见寒东琅朝她挥手,急忙过来问:“寒大人,有何吩咐。” 寒东琅伸手掩住口说:“我找你有点事儿,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能带我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吗?” “去我房间聊吧!”孟尘缘领着寒东琅来到了自己的客房,关上门,泡了一杯茶递给他说:“你想问韩东君的事儿吧!刚才说了一半儿被他打断了。他的事儿可多嘞,你不问,我也想抽个时间去找你聊聊的嘞。” “噢,你蛮聪明的,怪不得何湘凌路远迢迢的要嫁给你,连爹娘亲情都不惦记喽。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儿,还有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事儿要向你了解一下。耽搁你几分钟,店里何湘凌忙得过来吧!” “没问题,她能干得很哩,你有啥事就问吧!” “嗯,不让你为难的。你家附近的街尾有一家柜坊,说是寒月文卿家开的,穹隆城里柜坊主要经营什么的,你能具体说给我听听嘛?” 孟尘缘爽朗地说:“这个不是难事,我家与他家也有业务来往的。寒月文卿家不单单有柜坊,还有飞钱的。经营的业务是代客商保管金银财物,收取一定的租金,商人需用时,凭帖或信物提取。他家的柜坊所藏物品,主要是钱帛、粟麦,很少有黄金的。钱,一部分是柜坊自备的资金,一部分是别人的存款。因柜坊资金大,有钱人愿意寄存钱财。钱以外的帛、粟、麦,是农民借钱的抵押品。柜坊剥削的主要对象,仍是农民。现在人们广泛使用铜钱,铜钱每贯重六斤四两,要携带大量铜钱出门,既重且很不方便。大街上有了代人存钱的柜坊,自然很有利于商贸的开展,有些人预先将铜钱存放在柜坊,在进行买卖时,取用比较方便。这是我们唐代商品经济有了较大发展的反映。你咋问这个呢?不看好柜坊吗?” 第104章 盛气凌人 “不是,我想了解一下当地的商业发展情况,穹隆城实际上蛮有发展潜力的,我看好穹隆城哎。同时,我想顺便打听下韩东君与任幽兰之事,你将所知晓的全盘向我托出,可以吗?” “没问题,你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你。” 寒东琅注视着他问:“他俩怎么认识的?因何认识?认识有几年了?经常来往吗?是否谈过恋爱?” 孟尘缘凝视着寒东琅问:“这是他俩的之间的事哎,你干吗问这个呀?我在这里开糕饼店有五年了,刚开张没几天就瞥见他俩结伴来我店里吃糕点的,怎么认识,认识几年了,这恐怕要问他们本人喽,我无从得知的。至于他俩有无谈恋爱,我想你刚才也应该看出来了,任幽兰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带着一种神秘的光芒,韩东君看着她时带着一种倾慕的目光,凭我的推测,两个人没有去聚龙斋吃饭浪费时间,而是去了一个富有诗情画意的地方啦,不信,你可以去实地验证一下的。” 寒东琅苦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俩平常去哪里聚会的,你知道吗?” 孟尘缘站起来靠近他附耳低声说:“这个地方我不用说你也许知道,不仅知道,说不定你也去过喽。任幽兰是当地有名的才貌双全的才女,只要她瞧得起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被她带到花团锦簇,馨香四溢的世外桃源去尽情领略一番的,你也不例外吧!她酒醉后吐真言说自己有相好几十个了,最令她过目难忘,久久回味无穷,今生非他不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就是一名成熟稳重的男人。虽然年龄姓名没说出来,但聪明人都悟出是你啦。你扪心自问一下,是不是被她带到了一个后花园,然后独自绕不出来了,后来就顺着她的意志行事喽。” 寒东琅故作镇定地严肃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她家什么前花园后花园的,我不喜欢她,与她没有任何瓜葛,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唯有寒晨星,只要寒晨星答应嫁给我,我立马回去休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真相好了。” 孟尘缘默默地对视着他,吐出一口气道:“我只知道这么多,没办法告诉你想要的答案,你要么去问问何湘凌吧!她都站在店里的,听到的新闻自然比我多些哎。同时她也认识几个字,有空也会去幽兰书院翻翻书本的,跟幽兰比较熟稔,我去跟她调换好了。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好的,你去请她马上过来,我还要去幽兰书院了解案情的。” “嗯,有数。”随即飞奔而去。 寒东琅在客房等了约莫三餐饭的时间,也不见何湘凌进来,忍不住打开门去店里寻找,却瞥见何湘凌急急忙忙地走过来了。 “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刚才是晚饭时间,爹娘领着孩子来买糕饼的太多了,孟尘缘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便耽搁了你一会儿,对不起哎。” 寒东琅微笑道:“是我耽搁了你哎,你咋还那么客气,我刚想出去看一下的,你却来了,那我们就聊几分钟吧!” 寒东琅退回到房间里,盯着何湘凌问:“你夫君一问三不知的,叫我向你打听一下,不知你是否愿意实话实说哎。” “你对我还顾虑什么呀?有事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任幽兰与韩东君怎么认识的,交往几年啦?感情怎么样?” 何湘凌乐呵呵道:“就问这些吗?孟尘缘没跟你说嘛?他都知道的。任幽兰与韩东君就在我们糕饼店开张的第一天认识的。那就是五年前的端午节,我店里烟花爆竹热闹了一番后,来了很多客人坐满了大堂,当时我们谁也不认识谁的,谁先来到谁先吃糕饼,第一天开业大人只收一半钱的,小孩子免费白吃的。正在忙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忽见三个油光水面的人进来了,吆喝着先给他们端上糕饼,我夫君说按次序先来后到排队吃糕饼,他们见一排人站在柜台前依次领糕饼,也不好意思破例,便在大堂里东张西望的扫视客人。” 寒东琅见她忙得停下来了,急忙又追问道:“还没说完呐,继续讲啊!” 何湘凌压低声音说:“这时,忽然一个人高声喊道,那边有一个美丽令爱独自坐着,我们过去搭讪搭讪,这样在等着吃糕饼太没劲了。随即三个人朝这位令爱走去,挨着她的桌子坐下来跟她搭讪,那个令爱不搭理她们,兀自低头吃着栗子糕,突然一个男人伸手不安分地伸向她的胸前想揩油,谁知那个女的会武功,纵身一跃,抬腿踢他,那个男人护着自己的下半身,啊哟啊哟地叫身子踢伤疼死啦,另外两个男人,随即去扭住女人的左右手,那个被踢的男人急忙肆无忌惮地去报复她。这个女人不知道两个扭住她的男人会武功,想跳起来踢开他们的,可是踢不动,围观的男人们呐喊声此起彼伏。” 寒东琅紧张地问:“场面很紧张了哩,后来怎么解围的。” 何湘凌附耳道:“这时外面来了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瞧见一个男人当众在欺侮一个令爱,飞起来扑向这个男人,一脚蹲掉他的手,随即扭伤另外两个男人的手。三个男人一起围攻这个男人,可是都打不过这个男人,那个女人与救她的男人联手打伤了三个男人,三个男人见势不妙抱头鼠窜了。” 寒东琅听得意犹未尽,何湘凌忙得没时间一口气说完。瞥见寒东琅紧皱眉头,不耐烦的样子,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接着说:“那个男人想追出去再打他们的,却被这个女人拦住了。说什么是哪家官员的儿子,身边带着的是两个保镖,教训一下即可,别将事儿闹大了,这个女人认识他们三个男人的。后来他们就认识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哎,男的就是韩东君,女的就是任幽兰。此事件发生后,没人敢娶任幽兰做媳妇了,任幽兰欲嫁给韩东君,可是韩东君也认为她当众被男人羞辱一顿了,颜面上过不去,不想娶她但也不想失去她。” 寒东琅苦笑道:“那就只有搞暧昧喽。” 何湘凌点点头说:“两个人往来频繁。肯定有特殊关系的,此事心照不宣罢了。自此后,素来洁身自爱的任幽兰,开始实施报复男人的计划来了,但凡她瞧得上的男人,总是挖空心思,想方设法要弄到家里的后花园去。听那些进去过的男人说,她种植的花园进去不易出来更难,要是没有任幽兰领着出来,那他们就休想出来的,听说是什么布阵了。所有男人一旦到了她的花园里面,谁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稀里糊涂地任由任幽兰牵着鼻子走了。这些事儿都是那些花园里出来的男人们说的,任幽兰也不怕他们伸张出去,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但自从遇见你寒东琅后,她开始自尊自重自爱了,没有听到任何的绯闻啦,一心一意只想成为你的妻子,不知你是否知道此事?” 寒东琅摇摇头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任幽兰的一切与我无关,你也不要告诉她,我在调查她,切记!” “嗯,这我有数。”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我回去啦。”寒东琅挥挥手出去了。 寒东琅刚跨出门外,何湘凌急忙追出来说:“哎,别急,快回来,我又想起一件事儿了。后来听说任幽兰知道韩东君心里藏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爱的冷月寒星,她嫉妒冷月寒星,恨不能要了她的命。这次韩东君突然出现,说不定与冷月寒星有关啊?我琢磨着冷月寒星的失踪,也许是任幽兰干的?她喜欢的两个男人咋都喜欢冷月寒星,任幽兰的心里肯定不服气,也许在酝酿着天大的阴谋哎,她这个人可谓是绝顶的聪颖机灵,比她的兄弟姐妹都聪明,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家里有啥处理不定的外界关系,都是她出面摆平的,自有一种对付人的神机妙策。你试想一下,既然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非你不嫁,心里早已盘算好拿下你的一番计策,你不妨深入细致地去调查破案。”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说不定还会来打扰你的,今日暂且再见。” “没问题,有事尽管来找我,白天黑夜都行。” “黑夜不会来打扰你的,白天就说不准了,请留步,我先回去啦,保重!” “好的,欢迎你下次来品尝新糕饼。请慢走。” 寒东琅辞别何湘凌后,径直朝幽兰书院走去。还没到大门口,便听见韩东君在院子里跟任幽兰在大声说笑。 寒东琅跑过去站在门旁伸长脖子往里一瞧,吓得急忙缩回脖子往回走。 恰逢宇文思跑来大声喊道:“你咋在这里啊?碰见任幽兰了吗?” 院子里的任幽兰听见外面有人提到她的名字,慌忙推开韩东君,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瞥见寒东琅和宇文思站在大门口,哈哈大笑道:“恭候你俩多时啦,请进!” 第105章 纠缠不休 宇文思瞅着满脸绯红的任幽兰,笑嘻嘻道:“怎么,任院长喝醉酒啦,咋脸红得跟初升的朝阳似的,里面谁在说话呀?” 任幽兰乐呵呵道:“今天的我面如芙蓉眉如柳,心底里的喜悦往外透,漂亮吗?至于墙围里谁在说话跟你没关系,但跟寒东琅的关系可密切喽,我今天要亲自导演一部戏,主角是一对相爱的男女,不知你俩感兴趣否?” 寒东琅瞅着她那双暗藏杀机的大眼睛,心里骤然打了一个寒噤,任幽兰凝视着他说:“瞧你神色恐慌,难不成怕我吃了你,快进书房详谈,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宇文思盯着两个人观察良久,惊奇地问:“你们两个好像心照不宣似的,有事瞒着我吧!” 寒东琅怒瞪了他一眼,大声说:“只有你瞒着我的份儿哎,我岂敢瞒着父母官呀?去她书房聊吧!” 宇文思冷眼瞄着他说:“你俩的眼神不对,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莫非有观赏花园之乐哎。” 任幽兰伸手推了他一把说:“宇刺史,你甭含沙射影的好不好?别以为自己有多稳重哎。甭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们此番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我找出冷月寒星呀!” 寒东琅怒气冲冲地说:“知道就好,你将冷月寒星放出来,我立马回去,不想跟你磨蹭啦。” 任幽兰阴阳怪气道:“你甭佯装生气状,谁不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呀?你要是不去我的书房详谈,那就带你们去一个风景旖旎的地方好嘞。你们三个人随我来,但要蒙上眼睛。我叫仆人拿布条去。” 寒东琅愠怒道:“谁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偏不去,看你奈我何?” 任幽兰义愤填膺道:“知道就好,请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你要是不服从我的安排,今生休想见到你的冷月寒星。我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女人,不信,你可以问问宇文思大人。” 宇文思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任幽兰问:“如此说来,冷月寒星在你这里,若是寒东琅不听你指使,你便想置她于死地,对不对?” “对,都到了节骨眼上啦,没啥可遮掩的。寒东琅和冷月寒星的失踪都是我安排策划的,目的就是想得到我爱的男人,为了真爱耍一些小手腕,这有错吗?谁叫你来到穹隆城的,谁叫你生得成熟稳重,洒脱不羁的,谁叫你生有一双温柔的眼睛,长着一副有磁性的男中音啊!你是我众里寻他千百度的男人,今生非你不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别怪我对你的冷月寒星下毒手。我为了爱什么都做得出来,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那就是我任幽兰的特点,整个穹隆城里老少皆知我的个性,不信,你去打听一下再回来找我,咋样?”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怒睁着一双斯文的大眼睛,瞪着任幽兰说:“除了嫁给我之外,你提别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尽量照办,只求你尽快将冷月寒星还给我。” 任幽兰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声说:“到我书房里去谈,在院子里外人听见不好。韩东君,不关你的事儿,你暂且去书楼看书,别走远,到时会有好戏让你观赏的。” 韩东君嗯了一声,急急忙忙地朝二楼书房走去。 寒东琅和宇文思紧跟着任幽兰来到了书房,仆人随即端茶过来了。 任幽兰低声说:“小兰,我没叫你,你别过来,你去盯紧书楼里的韩东君,待会叫你们配合演出一场精彩的好戏。” 小兰出去后,任幽兰关紧门盯着寒东琅说:“我提两个方案,你若是答应我的,立即带你的冷月寒星回去,若不答应,好戏马上就要登场啦。” 寒东琅紧张地问:“什么条件,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任幽兰坐下说:“我花钱让冷月寒星回归自由,然后由我做媒嫁给宇文思为妻。而你跟我结婚,我愿意做你的偏房,但冷月寒星却不会做任何男人的偏房,这点你早就心知肚明的。这是第一个方案,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再挑明第二个方案。” 寒东琅立即回答道:“你休想,若是冷月寒星不愿意嫁给我,我便只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妻子,谁也甭想做我的偏房,请你死了这条心。” 任幽兰勃然大怒道:“那就休怪我无情无义,第二个方案,就是让冷月寒星做风尘女子,她不得不服从我的安排。休想再在穹隆城的怡红楼里唱歌跳舞,为你守身如玉,到时由不得她了。”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那样做会将她逼上绝路的,你想过后果吗?你自己会遭受到什么样的鄙夷目光,会听到什么样的唾骂,会给你的书院带来负面效应,会令你的爹娘颜面扫地,败坏了任家的声誉,你想过吗?” 任幽兰盛气凌人道:“你以为我没想过后果吗?男人们都说爱情令女人变傻,你以为我也会变傻吗?” 宇文思摇摇头说:“寒东琅,你还是痛快点,答应她的第一个方案算啦,以免将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不可收拾。你对任幽兰的为人不了解,而我们穹隆城里的男女老少都知道她刚烈的个性,说一不二的。”随即拉着寒东琅跨出门外,附耳嘀嘀咕咕地说:“你先答应她的第一个方案,到时走一步算一步好嘞,我不会夺人所爱的,眼下的当务之急首先要见到冷月寒星,光凭任幽兰一张嘴不足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懂吗?”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怀疑冷月寒星不在她家里,是吗?” “不是,冷月寒星在花园里,生活过得不错,到了这个时候啦,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你放出来之后,我才得知冷月寒星在幽兰书院的花园里哎。只是当初任幽兰要挟我,我不敢告诉你的。请你原谅。” “她怎么要挟你的,你干吗将我蒙在鼓里,你俩是否联手起来欺侮我啊?” “不是的,我与她从未往来,凭何伙同她欺侮你和冷月寒星啊?她要挟我若是马上告诉你冷月寒星的下落,她便设法让冷月寒星离开怡红楼的,然后高价卖到四十里外的玫瑰楼里去。这个玫瑰楼我听过,不管白天黑夜都叫风尘女子招揽生意的,曾听说有女子出了意外的,故我岂敢多嘴多舌呀?” 寒东琅怒吼道:“看来这个女人不是人,简直是一个魔鬼。” 任幽兰听见他的嚎叫,随即开门出来说:“是的,我是魔鬼,你碰到我今生输定了。魔鬼是要吃人的,首先吃了冷月寒星,然后谁挡我的脚步就吃谁?你也不例外,大不了被捉拿砍头啊!人终究要死的,为了所爱的人而死,死得其所,含笑九泉。” 宇文思低声说:“任幽兰,你的两个方案我们都不会采纳的,你也是个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强扭的瓜不甜,寒东琅的心里藏着冷月寒星,即便娶你有何意思呢?” “当然有意思啊?毕竟是我名正言顺的夫君嘛。不管他的心在哪里,我只要能拥有他的人就足够啦。” “要是他都不答应你的无理要求,你可否退一步呀?看在我是穹隆城里父母官的份上,你卖给我一个面子,痛痛快快地将冷月寒星还给东琅,成全东琅和冷月寒星的姻缘,为成人之美积德积福。如今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案件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往后还不知道再发生什么离谱的案件,没时间跟你耗着的,请你理解我们的难处,好吗?” 任幽兰大声道:“不好,要是他答应我的第一个方案,说不定我会帮你们一起破案哩。若是什么都不答应,兴许不出三天,新案子马上要爆发喽,我的预言十有八九会应验的,信不信,随便你们。老娘也没时间跟你们磨蹭的,今天看来谈不成了,你先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的两个方案,明天午饭后再来找我。小兰,送客。”随即嘭的一声踢上门。 寒东琅刚跨出去的脚步迅即缩回来,推开房门问:“任幽兰,你所说的不出三天将会有新案子发生,是不是想对寒晨星下毒手?” 任幽兰冷眼对视道:“我没傻到敢杀大理司直的心上人,除非我活腻了。冷月寒星是我想嫁给你的筹码,岂能得罪她?若是你想早日带冷月寒星回去,那你要拿出诚意来坐下谈,你这种急不可耐的性子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我不动冷月寒星一根汗毛,但不能保证别人也不敢动她,早一天接回去比较安全,话已挑明,随便你怎么想怎么做。” 门口的宇文思叹叹气道:“东琅,还是今天带回去省心,任幽兰是个性情反复无常的女人,谁知她下一步棋怎么走呢?”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堂堂一个大理司直岂能受她摆布,她提出的两个方案岂能接受,先回去,就按她所定,明天午饭后来找她。” 任幽兰大声呵斥道:“再过一天,冷月寒星是否还在我这里,我不敢保证,请你三思而行。” 宇文思推推东琅的手肘说:“出来谈谈。” 东琅尾随宇文思来到天井里,宇文思压低声音说:“你的情敌韩东君在此,再过一天兴许你见不到冷月寒星了。任幽兰的画外音不是对冷月寒星下毒手,而是有人会带着冷月寒星离开这里,听懂了吗?” 第106章 伤心绝望 寒东琅愁肠百结道:“我也有这个顾虑,可是她的要求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依你之见,眼下怎么办才好呢?” 宇文思盯着他说:“若是你真心爱冷月寒星,就该为她的安全考虑,爱一个人并非要得到她才可关心她,你在暗地里默默地保护她,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不也蛮好的吗?任幽兰是真心爱你的,很迫切地想成为你的小妾,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你还是先答应娶她吧!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冷月寒星沦落为怡红楼的风尘女子吧!” “那当然,可我不愿娶任幽兰,她不适合我。若是我佯装答应娶她,结果反悔岂非自取其辱,言而无信啊!”寒东琅忧心忡忡道。 “那你只能跟她硬到底了,今天无论如何要带冷月寒星回去的,不然,凶多吉少,后悔莫及的。”宇文思严肃地说。 “我与你所见略同,那我们回去跟任幽兰摊牌好了。”寒东琅义无反顾道。 “嗯,她下楼来了,无需我们上去找她嘞,身后还跟着韩东君和小兰哩。”宇文思伸指戳着任幽兰说。 任幽兰大踏步地过来问:“你俩商量好了吗?打算答应我哪个方案?” 宇文思温和地说:“商量得差不多了,只是没见到冷月寒星,心里没底,不敢冒然答应你的方案,可否先带我们去见见冷月寒星?” 任幽兰爽朗地说:“这个没问题,我也正有此意,大家当着冷月寒星的面将事情说清楚,岂非更好。那就随我来吧!但必须蒙上你们的眼睛,小兰已经带来黑布条了,韩东君,你来将他们两个的眼睛蒙上。牵着他俩跟我走。” 韩东君和小兰急忙上前,将宇文思和寒东琅的双眼严严实实地围紧了,才拉着他们走路。大约绕着园子一圈,两个人被带到了一座花园中的木屋里,小兰解开了宇文思和寒东琅的黑色布条。 寒东琅急忙睁开眼,扫视了整个房间,低声问:“咋不见寒晨星呀?人呢?”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别急,到了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送到你身边的。你决定何时娶我?” 寒东琅严厉地说:“我没有答应娶你,哪来的何时迎娶啊?” 任幽兰勃然大怒道:“你已经来到了我的花园里,若胆敢违背我的意愿,休想让冷月寒星完好无损地出去。我要让你亲眼目睹被男人侮辱的场面,信不信,给你一杯茶的时间考虑。”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紧张地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应该知道。不妨回忆一下我们曾经在这里腾云驾雾时的情景。不论哪个男人,只要在我的花园里待上四分之一的时辰,人生最基本的功能就会被激发出来,自然而然地要跟女子亲热,才可消除浑身的燥热和烦躁不安,你已经切身体验过了的,难道要我再重复一次吗?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所以非你不嫁呀?要是冷月寒星亲耳听到我们曾经在这里幽会过,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吗?” 幽禁在内室里的冷月寒星听着他们的对话,好想喊出声来,可是喉咙像被什么堵塞住了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举手敲门。她那里知道这道门的声音里面能听见,外面却听不见的。里面人的说话外面人听不见,外面人的说话里面的人能听得清清楚楚。冷月寒星敲了好长时间的门不见回音,无奈靠在门板上继续听着他们的对话。 任幽兰大声道:“寒东琅,冷月寒星是你的女人,且有了身孕,不过孩子是谁的,我不太清楚,唯有冷月寒星自己知道,你若是不想让大家亲眼目睹她的身体,更不想让她沦落为怡红楼的风尘女子,令她流产,你就不得不答应我的任何要求,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今天,我的每一句话就好像是皇太后或皇后的懿旨,你不得不服从。” 寒东琅听到身孕两个字,转身瞄了宇文思一眼,继而盯着任幽兰问:“你咋晓得她怀了孩子啊?” 任幽兰信心十足道:“我长年累月研制了一种花茶,此花茶对男人有宁心安神作用。姑娘喝了这花茶顿觉神清气爽,精神倍增,浑身亢奋。破了身的女子喝了这杯茶,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会脸色红润,浑身发热,好想有个男人来刺激她的敏感部位。而怀了身孕的女子喝了这杯花茶,就会无动于衷,跟没有喝一个样的。我精心培育种植的这个花园,全部是药材,只是外人不懂罢了。” 寒东琅听得浑身震撼,紧盯着宇文思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宇文思做贼心虚,连忙拉着他朝门外走去。 任幽兰上前阻拦道:“你们想逃出花园那是白日做梦,没有我的带路休想绕出去,没经过我的允许休想进来,此花园玄机重重,你们还是安分点吧!徒劳无益不说,且会给你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虽生犹死。不信,你们可以拿命一搏,没人阻拦你俩的。” 宇文思虽然没进过这个神秘的花园,但早就耳闻花园能夺命,吓得颤抖道:“我是拉他出来劝导的,不是逃逸,你即便给我们一百个胆子,十条命也不敢擅自逃跑哎。” 任幽兰洋洋得意道:“算你还聪明,劝东琅尽快拿定主意,不然,休怪我无情残酷卑鄙哦。” 宇文思拉着东琅绕到房子后面的木芙蓉下面,低声说:“你上下审视着我,我知道自己不该对你撒谎,因为谎言迟早要露馅的。我与冷月寒星没有越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丝毫不用怀疑冷月寒星对你的忠诚。今天就看你能不能将冷月寒星完好无损的,顺利地带出去了。”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谈何容易啊?冷月寒星真的在花园里吗?至今未看见人,我们会不会被她软禁在此,然后她去将冷月寒星转移到别地方,或者卖到远处的窑子里去啊!” “不会的,她绑架冷月寒星的目的就是想控制你,如今目的未达到,不会善罢甘休的。” “若是我不答应娶她,她下一步会怎么做呢?”东琅担惊受怕道。 “她会当着我们的面,让韩东君睡了冷月寒星,抑或逼着冷月寒星喝下她精心研制的打胎药,信不信?就看你的啦。” 寒东琅吓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了不出声,宇文思低声劝导说:“你还是趁早答应任幽兰,不然,真的会害了冷月寒星的。” “我偏不,瞧她怎么收拾我和寒晨星。”东琅斩钉截铁道。 “怎么收拾,很简单,让幽兰书院里对她垂涎三尺的男人都来品尝一番,且当着大家的面好好睡给你看个够,咋样,够过瘾的吧!她那对傲然屹立的高耸山峰,不知要被揉挤到何种程度哩。容我好好想想,谁体力最强壮,我就让谁来上阵,直至睡到她破血流产完止。怀胎一个多月,叫男人来睡觉打胎那是最有效的,也是最厉害最刺激的手段,到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哦。” “用得着费心思量吗?当然是我先上阵呀!”尾随而来的韩东君一脸邪笑道。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知我者东君呀!走,这就去付诸行动喽,不用说男人,就连我这个女子都要对她的山峰钦佩不已哩。” 任幽兰毫无顾忌地拽着韩东君的手走了,寒东琅见势不妙,连忙追过来。跨进被鲜花团团围住的房间,猛然瞥见貌若天仙的冷月寒星穿着睡衣坐在卧榻边上,冲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冷月寒星轻轻地推开他说:“你甭给我演戏了,你与任幽兰有了男女之情,然后勾结在一起,将我捆绑在这里,你们好举行婚礼,是不是?” “不是的,是任幽兰绑架了你,我一无所知的,我与宇文思今来救你出去,请你别听她的挑唆,中了她的圈套。”寒东琅激动地说。 冷月寒星摇摇头道;“我才不信呢,任幽兰待我如座上宾,好菜好饭招待我,将我养得身康体健的,咋会是绑架呢?那天约我去上街买东西,后来又去了趟寒山寺游玩,时候不早了,便请我来这个花园里赏花的,她叫我在此安心休养生息几天。可是我怕你们担心,好几次想回去却出不去了,绕来绕去在这个花园里的。你既然来过这里,应该知道这个神秘的花园不是你想进就能进,你想出就能出的呀!你才中计上当了哩。” 寒东琅瞅着她单纯的目光,艳若桃花的美貌,不想打击她,便也不吱声了。 任幽兰大声说:“你俩亲热够了吗?寒东琅,你搂着她舍不得松手吧!我要实施下一步计划了。韩东君做好准备,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剥下来,好好做给我们看。这几天将她养得白白嫩嫩的,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让你好好尝尝肤如凝脂,光洁白净,凹凸曼妙的身姿哟。” “好的,我先将自己的外衣退下来吧!”韩东君连忙去除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举手去退下冷月寒星的上衣,伸手去解她衣上的腰带。 寒东琅连忙推开他的手说:“休想对她无理,不然别怪我对你动粗。” 第107章 雾里看花 任幽兰急忙说:“你不是他的对手,甭在这里坏了他的美事,既然你不想娶我,自然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寒东琅怒不可遏道:“韩东君,你敢动她一下,我就去报复你的老情人,信不信?走着瞧。” “信,妙龄女子跟一个半老徐娘相比,我还是赚了呢。你去吧,她就在香喷喷旅社里等着哩。”韩东君阴阳怪气道。 宇文思上前解围道:“东琅,你还是依了任幽兰吧,不然,冷月寒星一辈子会记恨你的,到时她的两位兄长凯旋而归了,你怎么向她的兄长交代呀?” 冷月寒星急忙问:“找到我的两个阿兄了吗?他俩在哪里打仗呀?” 寒东琅接茬道:“暂时还没找到,但总会有找到团聚的那一天。” 任幽兰见他们在闲扯着,气呼呼地问:“韩东君,你不会是真的怕寒东琅去碰你的老情人吧,咋不敢动手了哩。要不要我来帮你取下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啊!”一边说一边伸手去退下冷月寒星的外套。 寒东琅慌忙去拽住任幽兰的手,哀求道:“请你放了她,有事冲我来。” 任幽兰转过脸问:“寒东琅,你敢不敢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与她亲热,我现在觉得应该让你来睡掉这个胎儿,毕竟你是第一个爱她的男人,也是孩子的父亲,你若是还没睡到她出血流产,那就让韩东君来接下去做,随后也让宇文思来收尾,这样,三个男人接连睡了她,不流产才怪哩。你觉得呢?” 寒东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韩东君趁着大家没注意,连忙转身去拿掉冷月寒星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将她推倒在卧榻上了。寒东琅猛听见啊哟一声,连忙转过头看,只见韩东君的头歪倒在卧榻旁边了,冷月寒星转身卧榻里边,连忙拿起上衣穿好,顾不上看韩东君的死活,颤抖道:“我将他刺死了,我也活不了的,今天撞死在这里算啦。” 寒东琅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说:“冷月寒星,你别怕,有我在呢。一切都是任幽兰造成的,不关你的事儿,韩东君想糟蹋你,你是自我防卫,属于正当防卫,何况你也是个受害者,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随我回家去。” 宇文思仔细查验了韩东君,确定他断气了,仰头注视着冷月寒星问:“你拿什么刺向他的心脏,怎么找不到凶器啊?” “我好怕好怕,怕得忘记了,我见他那个东西要伤害我的身体,我随即取下头上的发叉刺进他的心脏。我只是想阻止他扑向我的,没想要结果他的性命,谁知这一刺他便咽气了,我不想这么做的,可我也不想被他侵犯,我的身子是干净的,除了寒东琅之外,不愿让任何一个男人揩油。” 寒东琅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是正当防卫,不用害怕,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冷月寒星紧紧地依偎在寒东琅怀里,不敢抬头看别人。 宇文思盯着任幽兰问:“此事因你而起,冷月寒星属于自卫,韩东君属于糟蹋未遂被杀,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在场的只有我们四个人了,你有话直说,想私了还是公了,怎么去告诉韩东君的家属。” 突然听见一声哼哧声,冷月寒星失身喊道:“东琅,他他他还没死,醒过来了,活见鬼嘞。” 宇文思连忙上前扶起韩东君,见他气息微弱,眼睛徐徐睁开,急忙说:“任幽兰,你会救人吗?他还没断气哎。” 任幽兰弯腰扑向他细看,连忙伸指拔出一点儿露在外面的发叉,慢慢地拔出来了,发叉刚拔出,血流如注。 任幽兰松了一口气说:“他死不了啦。心脏出血,马上送林郎中的药铺疗伤,要是林郎中问起来就说不下心扎进了刺儿,明白吗?韩东君,你不会乱嚼舌根吧!” 东君痛得汗水直淌,点点头没说话,宇文思连忙说:“谁来背他去药铺啊?我一个人没办法背着他去的。” 任幽兰紧张兮兮地说:“我去拿一副担架来,再叫两个仆人来抬他去,宇文思就跟在后面好了,今天的事儿到此结束,寒东琅背着冷月寒星回去算啦。从今往后大家各走各的路,别再提及今日之事,切记!” 仆人抬走韩东君后,花园里只剩下三个人了,寒东琅搂抱着冷月寒星,注视着任幽兰紧张地问:“你不再对我痴心妄想了吧,权当从来没认识我,好吗?” “不好,我的意思对冷月寒星之事到此结束,对你的爱会与日俱增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今生非你不嫁,言既出行必果,请你一定要慎重考虑我的追求,你只有娶我才会减少破案的时间,才会争取早日回到长安,并有提升的希望。”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不放过我就是对寒晨星的事儿还没结束。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内外兼修的青年才俊,干吗在我一棵树上吊死呀?我已经够烦的啦,别对我心存幻想了,这就带我们出去吧!” 任幽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说:“爱一个人好难,忘却一个人更难,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懂吧!我们可否达成一个口头约定,若是这个约定奏效,那就另当别论了。”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问:“什么约定,只要我能做到的,尽力而为。” 任幽兰低声而坚定地说:“我掐指算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了八桩案子,你们磨磨蹭蹭毫无进展,你答应宇文思的事儿一件也完成不了,由此回不了长安,皇帝等着你回去复命,你却交不了差。我能帮你们破了两件案子,你就娶我,时间由你决定,若是破了三件案子,时间由我选择,马上跟我结婚,怎么样?” 冷月寒星突然说:“行啊,东琅,你就答应她好了,这个交易蛮划算的,你我今生命中注定有情无缘的,当我是你的阿妹好嘞。任院长知识丰富,聪明能干,武功盖世,与你这个才德称位的大理司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哩。何况她愿意降低身份做小妾,你何乐而不为呢?” 寒东琅见冷月寒星眉飞色舞地说着,心情一下子跌落到冰窖里去了,瞄了一眼任幽兰,点点头说:“容我回去跟宇文思商量一下再回复你,好吗?今天没心情谈个人私事。再说韩东君死活还不知道哩。你我都去看一下他吧,毕竟朋友一场咦。” 任幽兰豪爽地说:“痛快,走,去林郎中那里看东君好嘞。” 寒东琅松开冷月寒星,有气无力地问:“你自己能走吗?” 冷月寒星看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孔,呶呶嘴角道:“我有手有脚的,当然能走啊!带我出了花园就各自东西吧,你俩去看韩东君,我直接回怡红楼好嘞。” 任幽兰看着郁郁不快的寒东琅,知道冷月寒星刚才的直白伤了他的心,故作大度道:“东琅,你理该先送冷月寒星回怡红楼,然后去看东君,我就直接去林郎中的药铺,怎么样?” 冷月寒星严肃地说:“不麻烦了,我自己会走。” 任幽兰拿起黑布条将两个人的眼睛蒙上后,领着他俩走出了花园,冷月寒星取下黑布条,头也不回地走了。寒东琅看着冷月寒星的背影琢磨着,也许她听到了自己与任幽兰有了夫妻之实,便不再爱自己了。也罢,爱情原本就是个变幻莫测的东西,何苦祈求天长地久呢,何况她不愿做自己的小妾,任幽兰各方面不比她差,如今到了不得不忘却她的时候了,曾经的寒晨星也许一去不复返了哩。可是她肚子的孩子怎么办呢?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任幽兰静静地看着他,东琅转过头见幽兰深情无限地凝视着自己,心尖儿不由自主地感触了一下,动了恻隐之心,猛然觉得任幽兰才是自己要找的同类人,才貌双全,聪明绝顶,武功轻功了得,若是今生能与她结为夫妻,肯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连忙拉起她的手,无限温柔地说:“我们走吧,直奔林郎中的药铺。” 幽兰注视着他苦笑道:“你刚才好像在忧虑什么,真的不去送她吗?最近发生的事儿太多了,万一路上再有什么差池,我概不负责的喽。” 寒东琅对视着她说:“何苦丢失尊严去求她呢,怡红楼距离你的书院不到一里路,怎么会有闪失呢?我从今往后还是少为她操心的好,多多考虑破案之事吧,但愿你能真的帮我破几件案子,好让我早日回到长安去,以免有人见到我心烦。” 任幽兰心神不宁道:“你指谁见到你心烦呀?我可舍不得你走的喽。希望能早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成为你的贤内助哎。” 寒东琅瞅着她甜甜地一笑道:“谢谢你的一番诚意,时间不早了,走吧!” 两个人走到林郎中的药铺店里,只见宇文思愁眉紧锁,瞅着自己不说话,连忙问:“怎么啦,瞧你一脸冷漠,韩东君没得救了吗?”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韩东君死不了,林郎中医术高明,仅仅扎进不到半寸深的发叉不会致命的,如今担忧的是你的冷月寒星哎。她知道了你与任幽兰的秘密,凭她的个性特点肯定要痛得肝肠寸断了,不信,你追到怡红楼去看一下,保证哭得死去活来喽。” 第108章 复核调查 寒东琅冷若冰霜道:“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了,我又不能改变历史,一切皆是命,你去多多安慰她吧!” 宇文思感觉寒东琅态度大变,怀疑他跟任幽兰刚才在花园里发生了什么,连忙紧追不舍地问:“你俩是否哪个了,咋听起来不对劲了哩。冷月寒星为啥没跟你们一道来呢?” 寒东琅避开宇文思专注的目光,没精打采地瞅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任幽兰瞄了一眼宇文思,仰头长叹一声道:“宇刺史,你还是管好自己的感情吧!他刚才情真意切地向冷月寒星求婚,被她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了,能有好心情嘛?我们回去商量案子的事儿吧!” 寒东琅冷漠地说:“任幽兰,你我刚才的约定务必做到,但时间不是无限期的,一个月内帮我和宇文思破了三件案子,我立马娶你。破了两件案子也答应娶你的,但结婚时间早迟由我的心情而定。若是在约定期内,你遇到了心仪之人,尽管嫁人,我们的婚约自然取消,怎么样?” 任幽兰睁大眼睛问:“依你之意,若是超出了一个月,即便破了三件案子,你我的约定也不兑现了吗?” “是的,人生苦短,时间不是无限期的。从明天开始计时,即10月5日至11月5日,若是超出时间破了三件及以上案子,婚约不再兑现,但是重重有赏。如今韩东君已经没有危险了,你我回去商量下一起行动呢,还是各自行动调查案子的事儿。” 任幽兰瞅着寒东琅极不耐烦的神情,心情郁郁不快,耷拉着脸沮丧地说:“各自回去,各显神通,一争高低,决一雌雄。” “好的,果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者也,佩服你追求爱情的勇气和气魄,别忘了一个月之约。”寒东琅挥挥手道。 任幽兰嫣然一笑道:“绝不逊色你哦。再见!” 旁边的宇文思听得义愤填膺,怒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问:“寒东琅,你一个大男人破不了案子,央求任幽兰帮忙破案,拿三桩案子来交换婚姻,你有没有考虑过冷月寒星的感受啊?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女子,你何苦拽着明白装糊涂呢?你不怕任幽兰破了三桩案子,你得马上跟她结婚,而会导致冷月寒星自杀吗?那是两条人命哎,后果不堪设想的哩。” 寒东琅大声说:“她不是还有你的爱吗?只要你爱她疼她娶她就够了,我只想尽快破案,好早日回长安去,没考虑那么多,她已经不爱我了,何来自杀情杀可言。你甭对我冷眼相向的,你可以马上去怡红楼看看她,我应该集中一切时间精力破案,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的啦。”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林郎中的药铺。 任幽兰为了尽快投入寒东琅的怀抱,跑步前进没有奔向家里,却去了王才顺的家里。 寒东琅心急火燎地来到了苗香莲的家里,一路上琢磨着,不止八件案子,应该有九件了,苗香莲被人投毒谋杀,咋没统计进去呢? 苗香莲正在缝制长衫,忽见寒东琅来访,慌忙放下针线问:“寒大人,你还没回长安呀?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哎?” 寒东琅跨进门微笑道:“不瞒你说,为了案子的事儿登门拜访你的,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信息给我。譬如你被投毒谋杀,你心里总有个怀疑目标吧!” 苗香莲犹豫了一忽儿,赶紧站起来去泡茶,寒东琅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注视着她问:“你好像有难言之隐,是否苗无影对你下毒手啊?人们都说自从苗无影出现在穹隆城里后,案件便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你与他是堂姐弟,对他的为人以及他平时干什么事儿的,能说给我听听嘛?” 苗香莲摇摇头说:“寒大人,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因我嫁到这里后便很少回娘家,何况苗无影一直在长安皇宫里任职,与我从未有联系,根本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不管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总不至于在我的饭碗里下毒吧!毕竟是同祖父的堂姐弟哎。你还是到别处打听一下吧!” 寒东琅瞅着她厌烦的神情,听着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看着她目无旁人地又拿起针线活干起来,无奈站起来告辞道:“你要是想起什么希望能告诉我和宇文思,早日破案保一方平安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今天暂且回去,案子没破之前肯定又会来找你的。” 苗香莲垂着头说:“再来找我也没用的,要找就找王才顺去。” 寒东琅听她这么一说,随即拔腿朝王才顺家走去。忽然瞧见任幽兰从他家出来,急忙闪到弄堂里去了。瞅见她走远了,才大踏步地朝王才顺家走去。 王才顺正在忙着清点典当物,忽见眼前暗了下来,急忙抬头看,瞅见寒东琅站在眼前,诧异地问:“案件有眉目了吗?咋叫任幽兰出马帮你们破案啊?亏你们大男人想得出来。她前脚刚走,你后脚便追来了,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想了解一些细节,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没啥细节可谈的,你也已经知道的,两把仿制的青龙剑和鸦九剑被人偷走,如今在章长卿和章健硕手里,他们正忙着在穹隆山上练武教学员。两把真的宝剑藏在碉堡似的仓库里却也被人偷走了,时间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案情毫无进展,看来你们是无能为力喽。”王才顺鄙夷地瞅着他说。 寒东琅看着一双蔑视的目光,突然大声道:“你对我们失望没关系,只要我自己对自己有信心就好了。案件迟早会告破的,只是需要你的配合,望你能理解。你当初说两把假剑是放在卧室里的地下储藏室,两把真剑是放在仓库里的,请你仔细回忆一下,谁会发现你的钥匙晚上都是藏在什么地方的?小偷只有拿到钥匙才能偷走真剑。” 王才顺犹豫了一会儿说:“我的内人知道钥匙藏在何处,别人一概不知的。”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的助手陌紫萱也不知道吗?” 王才顺严肃地说:“是的,助手白天来当铺店帮忙,早出晚归的,根本不知道我晚上睡觉前将仓库钥匙放在何处?” 寒东琅灵机一动道:“宝剑被盗那晚是你令郎结婚的日子,有没有人潜伏在你的卧室里,瞅见了你藏钥匙的秘密地方,你仔细回忆一下吧!” 王才顺摇摇手说:“不用回忆,我清楚地记得有人来过我的卧室,因我亲手将门锁上了的,结果那晚进来想休息的时候却发现门锁不见了,第二天在膳堂的餐桌上发现了钥匙。我内人一天忙到晚,一直没来过卧室,不知是谁偷偷溜进了我的卧室,且一下子盗取了两把仿制剑和两把名剑。此案至今未破,你应该去一趟穹隆山,找章筱丽了解一下情况。” 寒东琅沉闷地说:“我去过穹隆山了,盗取两把假剑的人是章筱丽,她已经承认了,并将剑送给了两位阿兄。但是两把真剑不是她偷的,她也不知道你家当铺里会有这两把唐朝名剑,也不知道你将仓库的钥匙放在何处。盗取名剑另有其人,可是调查了好多人,依然毫无头绪,希望能得到你的配合支持。” 王才顺爽朗地说:“我当然会支持你们调查破案的,只是实在不知道谁偷取了我的钥匙,幸好存放者还没来取宝剑,不然,我拿什么给他们啊?”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也束手无策了,你的贤内会不会作案呀?” 王才顺胸有成竹道:“绝对不会的,我们是夫妻,宝剑失窃了,对我对她都没好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哎。我唯一要怀疑的对象就是章筱丽,要是筱丽没有作案,那我也没目标了。你们当官的都费点心思啊!尽快早点破案。要么,你再去一趟穹隆山,我跟任幽兰也是这样说的,也许她已经启程登山了。” 寒东琅失望地说:“嗯,我有数了,先告辞啦,有什么发现立刻来告知我和宇文思。” 王才顺慌忙说:“哎,请留步,你说到宇文思,我忽然想起来了,你要提防着点儿,宇文思说不定贼喊捉贼,宝剑失窃那天他来过我家的,且不止一次,到底为了何事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你不妨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他跟苗无影有往来的,苗无影盖世武功,穹隆城里无人能敌的,说不定宇文思和苗无影联手盗取了我的两把名剑,你要留心破案哎。” 寒东琅听到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盯着王才顺紧张地问:“你可有依据?两个人有秘密接头之事被你发现吗?凡事都要讲究证据的,此案件事关重大,不要胡乱对外人说的,包括你的家人,只要你知我知即可,明白吗?” “我的口风很严实的,你放心去调查好了。” “噢,那我回去了,有事直接来找我。”寒东琅挥挥手道。 “且慢,你没看见宇文思跑过来了吗?赶快从后门出去,甭与他相撞。” 寒东琅转过头瞥见宇文思正看着自己,急忙说:“来不及了,他已经看见我了,我来这里调查案情,不需要瞒着他的,我先过去跟他打个招呼。” 第109章 急中生智 “嗯,那我管自己忙喽。”王才顺拿起典当物兀自去储藏室了。 宇文思大声道:“寒东琅,你还有心思跑这里来调查案情,你的冷月寒星差点没命了,幸好路遇苗无影,被救了下来。”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你怎么说话的,冷月寒星不是我的小妾,更非我的妻子,怎么好意思说我的冷月寒星呢?她即便自杀了也与我无关,我现在心里脑子里全是案子,甭来烦我,要是专门跑来说她的事儿,那就免了,我不想听,也不想去看她的。你跟我回平江州官署去商量案子的事儿,别的跟案子无关的事儿暂且搁置。”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苗无影现在守着冷月寒星的,你要是铁了心不去看她,真的再次自杀我们不会去救她了,到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哎。” 寒东琅陷入了沉思,一声不响地掉头就走。宇文思悄悄地尾随其后,见他回平江州官署去了,气得一拳头抡过去,寒东琅没想到他会偷袭自己,抡伤了自己的腰,气得转身呵斥道:“你知道我发现了你的隐情,想谋杀我吗?下手那么重,当心我告发你。” 宇文思理直气壮地问:“告发我什么呀?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玩女人,四没吸大烟,五没贪赃枉法,六没纳小妾,你想扳倒我,没门。” 寒东琅瞅着他这副趾高气扬的神情,感觉王才顺在撒谎,急忙压低声音问:“苗无影咋还没回长安去呀?他与你熟稔吗?交往几年了呀?” 宇文思眉头一紧道:“你调查案情咋变成调查我的隐私来了,我跟苗无影交往碍着你什么啦?” 寒东琅瞅着他严肃的表情,连忙转移话题道:“我是想让你去调查苗无影,我们当初忘了苗香莲被人投毒一案,实际上发生了九桩案件,我去过苗香莲家了,跟她详细谈过,弦外之音苗无影可疑,我们应该对他做一个详细周密的摸底调查,你若是与他交情深厚,那就由你去试探他,怎么样?”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问:“你知不知道他俩是堂姐弟啊?我与苗无影交往五六年了,他是个正直坦诚之人,偷抢拐骗,陷害良家之人不会干的,苗香莲暗示你什么啦?你咋会怀疑朝廷命官呢?他好歹是一个左千牛卫军队里的人啊,知法犯法的事儿焉会做呢?你还是将心思多花在章筱丽身上吧!我们应该再次去穹隆山找筱丽调查案情,她既然能偷出赝品,也能偷出真品的。你觉得呢?”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我们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回平江州官署吧,韩东君没事了。” 宇文思严厉地问:“你真的不去怡红楼看她吗?” “喜欢她的男人那么多,保护她的男人应该也不少吧,少了我一个不打紧,还是案件要紧,走吧!”寒东琅闷闷不乐道。 宇文思不知哪来的火气,伸手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气急败坏道:“你明知她只爱你一个,对别的男人都是嗤之以鼻的,还会说出伤心又伤身的话儿来,我替她感到不值。你不去,我只好替你再跑一趟了,你自己先回官署吧!” 寒东琅嘴上说得无情无义,心里却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起来了,悄悄地尾随宇文思身后朝怡红楼走去。瞥见宇文思跨进了冷月寒星的卧室,急忙贴在门外偷听。 苗无影大声问:“焉没带寒东琅过来呀?她跳崖时虽然被我接住了,但还是扭伤了腰,现在躺在卧榻上动不得,可又不允许我抱她去林郎中那里疗伤,只有请寒东琅过来送她去治疗啦。” 宇文思大声嚷嚷道:“冷月寒星,你爱的混账王八蛋已经移情别恋了,你还是尽快忘了他,马上去林郎中那里治疗,或者去温紫菀的草药店疗伤,由你选择药店,我来背你过去,行吗?” 冷月寒星低声说:“你们不该救我,死了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如今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了哩,咋有颜面苟活于世啊?” 苗无影安慰道:“被男人抛弃失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跟颜面有啥关系呢?若是你不嫌弃我是个粗人,没有寒东琅有魅力,那你嫁给我得啦。凭我的武功肯定能保护你一辈子的,只要你答应我,立马带你去长安定居,咋样?” 冷月寒星哽咽道:“此心已冰封,谁也不嫁,要是没别的事儿,你们都回去,别来打扰我,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过日子好了。” 宇文思焦急地说:“你的腰扭伤了,谁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啊?谁去给你买药啊?我还是再次去求寒东琅好了。” “别去,你要是再去为我求情,你我绝交,老死不相往来。你去叫一声隔壁的小燕子帮我的忙就行了。每天给她服侍工钱,现在叫她带我去林郎中那里治疗。” 门外的寒东琅慌忙闪到隔壁左边的空房子里去了。伸长脖子瞅着门口,瞧见宇文思敲响了小燕子的房门。 小燕子打开门问:“宇大人,有何指教呀?” “小燕子,冷月寒星扭伤了腰,想请你帮忙几天,工钱报个数,行吗?” “隔壁邻居,又是我大姐的,谈什么工钱,能伺候她那是我的福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吩咐。” “那你来冷月寒星的房间里来聊吧!” 小燕子跟着宇文思进了冷月寒星的卧室,不一会儿,瞅见小燕子扶着冷月寒星跨出了房门,朝楼下走去。 走廊上,苗无影摇摇头问:“宇文思,你真的去请过寒东琅啦?他俩分明相爱的,咋不来看她呢?这不是寒东琅的风格啊!虽然我对寒东琅不甚了解,但是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感觉他是个热心肠的肯负责任的男人,对感情也是非常专一的,焉会不来看她呢?” “你的意思我没去请寒东琅啦,那你去跑一趟啊,若是你能请他来服侍冷月寒星,我成全你的心事,绝不来打扰冷月寒星。怎么样?”宇文思不无嘲弄道。 “我与他既非朋友又非同事,何苦凑这个热闹呀?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儿吾不想做的,小燕子送她去治疗了,我们还站在这里干瞪眼吗?”苗无影冷冷地问。 宇文思严肃地说:“现在就回平江州官署商量破案之事,寒东琅在那边等着我呢?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恨不能立即破案,转眼就回长安去,前几天可不是这个样儿的,巴不得在此久居呢,咋一转眼就变脸了哩。莫非他怀疑冷月寒星的肚子里怀着别人的骨肉吗?” 苗无影不耐烦地说:“什么,冷月寒星怀孕了,寒东琅知道吗?那肯定是他的亲骨肉啊!既然他这个做父亲的不重视,不关你的事儿何苦叽叽咕咕的,快点走。我也想去你官署谈谈案子之事,凭你俩的本领,焉能破案呢?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刀剑盗窃之事毫无进展不说,却相继发生了那么多案子,你俩该好好反思,总结经验教训了。” 宇文思急忙说:“那你留下来帮我破案呀!” “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哎,干脆在此提供给你一个信息,官署就甭去得啦。” “什么信息请快说。”宇文思紧张地问。 “据我观察,所有这些案子的发生都离不开寒山寺里的一个人,是他在背后策划的,至于这个人是谁,我还处在怀疑阶段,不好直截了当告诉你名字,你们自己去调查摸底,不要打草惊蛇。” “就这点模糊的信息吗?有没有更直接更有价值的信息啊?”宇文思盯着他严肃地问。 苗无影犹豫了一忽儿说:“我后天要回长安去了,待我得到新消息了再告诉你,今天只能提供这么多了,再见!” 宇文思瞅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了,才慢慢吞吞地关上冷月寒星的房门,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下楼回去了。寒东琅见他们两个都走了,才闪出身子,急急忙忙地冲下楼,抄小路跑到平江州官署。 气还没喘均匀,宇文思便进来了,瞅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儿,诧异地问:“瞧你满脸通红,气也喘不上来了,去跑步锻炼身子啦,还是刚从外面跑回来呀?” 没等寒东琅回答,门口左安铭接茬道:“我发现他从怡红楼那边跑过来的,也许去看心上人啦。” 宇文思急忙问:“你咋晓得他去了怡红楼?” “我得到一个新情报,想找你汇报,便找到怡红楼去了,路上看见你回来了,我便折回办公室啦。” “什么情报,快说呀。”寒东琅焦急地问。 左安铭瞄了一眼宇文思,转身关上门压低声音说:“有人向我举报,所有案子的始作俑者就是苗无影,并且他看见苗无影跑到苗香莲家里,鬼鬼祟祟的待了一阵子,一顿饭后,苗香莲便出事了,上吐下泻的中毒啦。还说苗无影近日要回长安了,也许都不回来了,我们应该马上将他幽禁起来,接受调查。” 寒东琅紧盯着左安铭问:“提供给你消息的人可靠吗?会不会是调虎离山计,抑或是挑拨离间,让我们转移视线。凭我的第一感觉,苗无影不是始作俑者,隐藏在后面指挥盗窃的军师肯定是武功超常之人,同时也是朝廷的命官,且官职比我大,兴许是四品以上官员。” 第110章 顺藤摸瓜 宇文思听了左安铭的消息后,琢磨着苗无影刚才跟自己说近日要回长安,左安铭得到的消息也说他近日回去,可能都不回来了。莫非苗无影真的是作案者,故意提供一个假消息蒙自己,他牵扯进一个和尚来,其用意为哪般啊?自己该相信谁的话呢?向左安铭报告的人会出庭作证吗?若是今明二天不拘捕苗无影,万一后天走了,真的不回来了,咋办?眼下要不要立马去抓苗无影?抓他的理由依据呢? 寒东琅见宇文思陷入沉思不说话,便闷声不响地拉着左安铭出去了。 宇文思拿不定注意想和寒东琅商量,抬头不见了寒东琅和左安铭,急忙高声喊道:“东琅,安铭,你们去叫一下各办公室的人员,进来开个碰头会。” 不见回音,宇文思慌忙离开办公室,去左安铭的办公室敲门,门开着却不见人,随即朝外面走去。 门卫高则诚上前高喊道:“宇刺史,寒东琅和左安铭急急忙忙地出去了,来不及跟你打招呼,叫我转告你一声。刚才忙着,如今想进去找你,你却出来了,顺便跟你道声哎。” 宇文思急忙问:“他俩有没有说要去哪里啊?我正急着找他们呢。” 高则诚伸指戳着大厅说:“当时两个人站在大厅里叽叽咕咕地商量着什么事儿,忽然有个人跑进来找寒大人的,随后两个人便心急火燎地跑出去了,也许跟案子有关吧!” 宇文思严肃地说:“哦,知道了,近来进进出出的人务必要登记下来,一个都不许漏掉。刚才跑来找寒大人的是谁?男人还是女人?” 高则诚底气不足道:“我都已登记了,刚才是任幽兰,由于刚进来随即便出去了,我没有登记在册,但人我记下来了。” 宇文思厉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啦?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赶快在登记册上补写任幽兰上午到平江州官署一趟,找寒东琅有急事,随后立即回去了,随行者左安铭。以后是谁进来找谁,什么事儿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管逗留的时间长短,详细记录在册,明白吗?” 高则诚满脸沮丧地说:“知道了,不会辜负你的叮嘱。”高则诚两脚并拢,伸手敬礼道。 “那就好,我出去一下。”宇文思掉头就跑。 大门口撞见华璟珺心事重重地进来,连忙扯住他的手问:“左安铭和寒东琅去哪里了?碰见了吗?” 华璟珺紧张地说:“左安铭和寒大人带着妙笙箫和孤玥珉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没顾得上跟我说句话哎,好像有啥急事似的。” 宇文思靠近他低声问:“哦,你曾经说苗无影是住在寒山寺的,具体住在哪一间房子,你知道吗?” 华璟珺眉头一皱道:“他是个神出鬼没的神秘人物,实际上居无定所的,在怡红楼也住过几宿,在苗香莲家也逗留过,今早我上街去买糕饼,发现他和孟尘缘从二楼下来,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天还没大亮的,兴许昨晚住在孟尘缘家的客房里哎。” “怎么,孟尘缘家有客房的,有几个房间啊?孟尘缘与苗无影一直有往来吗?”宇文思紧张兮兮地问。 华璟珺注视着他,唉声叹气道:“你是否也怀疑苗无影有作案的可能啊?糕饼店一直有客房五间,来往的都是些陌生人,据老人们说,孟尘缘实际上不是土生土长的穹隆城里人,他家世代做糕饼的,祖父为了逃灾荒抑或是经商,才携带家眷跑到这里来落脚谋生的。”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都怪我没有去调查外来人口,忽视了孟尘缘一家子。他家初来乍到时靠什么在此生存呀?” 华璟珺沉默了一会儿说:“由于穹隆城里没有糕饼店,人口稠密,商业街繁华,他便在偏僻的地方盖了一间茅草房,专做糕饼买卖,日子久了,糕饼的美味传遍了大街小巷,生意日渐红火,铜钱银子积存多了,后来便在大街上买下了人家的房子,就是如今的五间糕饼店。店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何湘凌在打理的,他好像是个有来头的人物,平时深藏不露的,在此开店几十年了,没有发生任何纠纷,生意一直兴隆,街坊邻居的人缘关系也处理得很融洽,连地方上有名的无赖,地痞流氓,富翁都不敢招惹他,且会去巴结他的。听说他武功轻功都是出类拔萃的,只是轻易不显山露水罢了,我从没见识过他的武功。不知道为什么,案件发生以来,苗无影一直在长安与穹隆城之间奔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啊?看来我们对他和孟尘缘都不该掉以轻心哎。” 宇文思叹叹气道:“是啊!我也这样想的。左安铭和寒东琅也许出去找苗无影了。我们也叫上几个人出去找苗无影,正儿八经地跟他好好谈谈,看他怎么解释这段时间来的所有反常行为。” 华璟珺心事重重地说:“我们去他逗留过的地方详细查找,先去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去打听一下,然后去怡红楼和苗香莲家,最后去寒山寺一趟,直至找到他才罢休,怎么样?” 宇文思点点头说:“行,你去叫上光长乐和东方晓月两个人够了,我在大门口等你们。” “嗯,好的。”华璟珺抬腿跑进去了。 不一会儿,四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孟尘缘糕饼店里走去。 何湘凌瞅着宇文思问:“宇大人,你领着三个手下,急急忙忙地跑进我店里,不像是吃糕饼的哎,有何贵干呀?” 宇文思微笑道:“叫你夫君出来说句话。” 何湘凌犹豫了一忽儿说:“他刚才出去有事了,说是明天回家的,什么事情没跟我说,店里米粉麦粉不多了,也许进货去了哎。” 华璟珺困惑地问:“你家的糕饼店货源不是本地的吗?街上不是有麦粉米粉卖吗?” 何湘凌大声说:“这里的米粉和麦粉价钱贵,外地的便宜,我家都是从外地进货的,你也许有所不知,街坊邻居都是有目共睹的哎,不信,你可以去调查核实的。每次进货大约来回两天,水路陆路都要时间耽搁的哎。” 光长乐突然接茬道:“嗯,我也看见过他家从别地方进的货,听说是苗无影介绍的生意,今天是不是也跟苗无影一道走了呀?” 何湘凌警觉起来了,眉头皱了一忽儿说:“我夫君都是从老地方进的货,已经几十年了,跟苗无影毫不相干,认识苗无影大约才两年左右哎,你咋扯到他头上去了哩。” 宇文思一直在观摩着何湘凌的言行表情,她刚才的眉头一皱,引起了宇文思的疑惑,急忙追问道:“你夫君跟苗无影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以后来往密切吗?经常有约吗?听说苗无影一旦来到穹隆城里,必定先到你店里吃糕饼,有时候还留宿你处,真的吗?” 何湘凌嘴巴一撅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焉知男人们的事儿啊,店里的事儿都忙不过来哩,他俩就在我这里吃糕饼认识的呀!苗无影喜欢吃糕饼,诉说吃了十几家糕饼店了,就数我家的糕饼合他的口味,每次来到穹隆城里,总忘不了来这里拿糕饼当饭吃的,有时候还要带上几十斤的,早上他就带去了好多哎。” 宇文思忽然问:“他早上跟你夫君一道离开你家的吧!那就不是去进货了,也许去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喽。” 何湘凌知道自己失口了,连忙说:“我夫君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启程了,跟我夫君没碰上面哎,哪来的一道出去啊?他天大亮的时候过来,买了糕饼就走了,连跟我打个招呼都没有。你们到底想问什么甭拐弯抹角的,直截了当问我好嘞。” 华璟珺瞪着她严肃地问:“孟尘缘最近和苗无影都在忙些什么?苗无影是否每次来这里都住在你家的?” 何湘凌不耐烦地说:“两个人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经营小本生意的平头老百姓,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我家夫君每天起早摸黑忙着做糕饼,苗无影做什么你们应该去问苗无影啊,咋问起我来了呢?我家本来就开着几间客房的,他来投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哎,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不管来者是官还是乞丐,抑或是强盗小偷,只要有空房间就得给他登记住宿,这有错吗?” 宇文思从来没有跟何湘凌交过手,今天的唇枪舌战,感觉这个女子非等闲之辈,连忙说:“实话告诉你,有人向平江州官署举报,说孟尘缘与苗无影两个人近来接触频繁,而苗无影与穹隆城里发生的某些案件有牵连,故此要调查他身边的人和事,希望你能配合,知就知不知便不知,官署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苗无影有好多疑点,请你管好你自己的夫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明天再来找孟尘缘谈,打扰了,不好意思。再见!” 四个人回到官署,东方晓月急忙跨进宇文思的办公室说;“刚才听何湘凌的口吻,昨晚苗无影住在他家,早上买了糕饼跟孟尘缘一道出去了,至于去向何方,我们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苗无影已经离开穹隆城了。” 第111章 多愁善感 紧接着华璟珺过来说:“何湘凌也是个外地人,背景怎么样,出身如何我们一概不知,但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悟出,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嘴巴蛮厉害的,说不定几个人联手作案的。苗无影早上买糕饼离开,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看她的表情后悔莫及了哩,实际上我已亲眼目睹告诉你了的。” 光长乐接茬道:“说不定穹隆城里的九大案子都跟苗无影有关哩,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他啊?” 宇文思严肃地说:“大家不要在外面乱说,管好自己的嘴巴,毕竟我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不能将猜疑当成事实。寒东琅和左安铭肯定也去找苗无影了,至今还没回来,我们要么去苗香莲家走一趟,是否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 华璟珺连忙说:“我听说苗无影对冷月寒星垂涎三尺的,早已想将她据为己有,只是碍于她是寒东琅的相好,而不敢轻举妄动,有几次去投宿怡红楼的客房,目的是想接近冷月寒星的,而冷月寒星喜好的零食就是孟尘缘的糕饼,今早苗无影买的糕饼会不会送给了冷月寒星,我们去一趟便可查看到的,应该先去一趟怡红楼,然后去苗香莲家,怎么样?” 宇文思一击手掌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先去怡红楼找冷月寒星聊聊。” 紧接着,四个人又出发了,急急忙忙地朝怡红楼走去,可是在附近转弯处,看见左安铭从怡红楼里出来,急忙站在原地不动了。 左安铭瞥见宇文思瞅着自己,赶忙跑过来说:“寒东琅是个痴情种子,早上过来打听苗无影的事儿,结果被冷月寒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得魂飞出窍了,什么也不问,只是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我这个蜡烛灯不好意思,往回走了,你们是否也想去找冷月寒星调查苗无影的事儿啊?” “是的,你是从冷月寒星的房间里出来吗?有无发现房间里多了什么东西?”宇文思极其严肃地问。 左安铭思索了一会儿说:“她跳崖自杀被苗无影救了下来,但也扭伤了大腿,人家来探望她,买了好多吃的东西,最多的就数糕饼了,好像大家都知道冷月寒星喜欢吃孟尘缘做的糕饼,放满了整张桌子,她递给我两个栗子糕吃了,还热乎乎的,好像有人趁早刚送过去的。” 宇文思点点头说:“你也不用回去,我们再去一趟冷月寒星的卧室,也许会有所收获的。” “好,冷月寒星换房间了,我带你们上去。”左安铭一边走一边说。 “换到哪个房间里去了呀?”光长乐大声问。 “她好长时间没唱歌了,怡红楼如今的红人是小燕子啦,小燕子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杂技花样好多,吸引了很多的观众,收入远远超过了冷月寒星,而冷月寒星的清高出了名,不肯被人碰一下,更甭说让人占有她了。故此,花艳萍将她调换到偏僻的小房间里去了,她那气派的大房间给了小燕子啦,家具都更新换代了哩,说不定冷月寒星要被冰封喽,能待多久也说不定了。寒东琅嘴上说不关他的事儿,可满心的疼惜挂在脸上了哩,搂着她忧伤凄恻的舍不得松开哟。当着我的面还吻着她的脸庞和额头,就是没吻她嘴唇而已。” “终究是往日恋人嘛,难怪啊!你出来后他不仅仅要吻她的嘴唇,触摸她的双耸峰,说不定钻在被窝里滚床单了哩。”东方晓月笑嘻嘻道。 “甭谈他俩的情爱了,快点上楼去吧!”宇文思不耐烦道。 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的,可是房内不见动静,伸手推门,门却开着的,里面没有人影儿。房间相当简陋,只有一张桌一卧榻一竹椅,连个箱子什么的都没有,桌上零乱地放着衣服和日用品。 宇文思紧皱双眉凝视着左安铭问:“你出来的时候他俩都在房内吗?咋一忽儿功夫就不见了影踪哩。” 华璟珺唉声叹气道:“冷月寒星如今的待遇一落千丈,她还能住得下去吗?” 宇文思怒吼道;“关你啥事哎,寒东琅纳她为妾不就得啦。” “你在吼叫什么呀?我纳不纳她为妾,与你有关吗?你领着四个人来此看寒晨星的落魄穷酸相吗?”宇文思身后的寒东琅压抑沉闷道。 华璟珺急忙说:“我们是来找冷月寒星问一件事儿的,你们刚才去哪里啦?” 冷月寒星伤感地说:“他扶着我去找花艳萍了。” 寒东琅将冷月寒星扶回卧榻上去,坐在卧榻边耷拉着脑袋说:“我刚才去找花艳萍了解苗无影的事儿,没想到苗无影今早给冷月寒星送来了一大袋的糕饼不算,且替她解除了锁链,回归自由了,听说花了一千两银子,不知是真是假,他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哎?” 左安铭接茬道:“我们跑回来就是想问,今早苗无影有没有给冷月寒星送糕饼,如今你说出来了,我们也没啥可问了。苗无影已经走了,不知去向哪里?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宇文思低声问:“有人花钱替她赎身了,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乐事,你咋还愁眉苦脸的哩,难道不想纳她为妾啦。” 寒东琅摇摇头说:“不是我不想纳她为妾,是她不愿意做我的妻子,更甭说小妾了,我真心实意想休妻娶她,可她心意已决,断然拒绝了我的求婚,我能有啥办法呢?” 光长乐哈哈大笑道:“她拒绝你说明她有自知之明,认识到配不上你这个大理司直啊,你还叹什么气啊?做个红颜知己不也蛮好的吗?” 冷月寒星抬头斜视了一眼光长乐,低声说:“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这里不欢迎你们来打扰,东琅也别来了。” 寒东琅怒视了一眼光长乐,闷闷不乐道:“宇文思,你领着手下先出去,我跟寒晨星交代几句便回去。” 宇文思急忙说:“我的话还没问完呢。早上任幽兰跑到平江州官署找你何事,你们碰见后出来又各自东西了吗?” 寒东琅没精打采道:“除了案子还能有啥事啊?她说找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怀疑寒山寺的一个和尚将寒月文瑜的令爱寒月静韵藏起来了,并说苗无影是抢劫十五条黄金的盗窃犯,叫平江州官署将他抓起来,可是他却远走高飞了。” 宇文思低声问:“任幽兰有没有说哪个和尚啊?苗无影经常说自己没钱,要是有钱便将冷月寒星赎出来,如今真的将她赎出来了。也许抢劫了十五条黄金后拿到柜坊兑换银子了,我们不妨去寒月文卿的柜坊调查一下。” 东方晓月哈哈大笑道:“谁有你们这么笨啊?最近抢劫的金条会拿到寒月文卿的柜坊里调换银子吗?这岂非不打自招了哟?” 光长乐乐呵呵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苗无影也许认为我们不会就地调查的,故此便将金条拿到寒月文卿的柜坊里调换到银子,随即就拿去给了花艳萍,将冷月寒星赎出来。由于冷月寒星现在是个冷落者,身价不高了,一千两银子也便差不多喽。” 寒东琅冷漠地说:“可惜她不买苗无影的情,不愿离开怡红楼,搞得里外不是人,花艳萍认为她已被赎身了,不再为怡红楼赚钱了,便叫她搬到这个简陋的小房间里来了,那个豪华气派的大套间给了小燕子啦,去留由她自己定夺。” 冷月寒星瞅着寒东琅冷酷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琢磨着要不要将他的孩子打掉,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此地,去找老叟栖身。 想到这儿低声说:“你们说要去柜坊核实金条之事的,咋还不走啊?我跟东琅还有私房话要说,行个方便吧!” 宇文思看出了冷月寒星的心事,双手一挥,大声说:“大家走吧!不妨碍他们亲热了,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宇文思几个人回去后,寒东琅迫不及待地搂着冷月寒星问:“你想跟我说什么呢?答应嫁给我吗?” 冷月寒星微笑道:“你拿什么向我求婚呢?”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我拿一个吻求婚,可以吗?”随即搂着她亲吻,吻着吻着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冷月寒星含情脉脉地说:“大白天的,走廊上有人走动不方便亲热,还是晚上吧,晚上可以尽兴地温存,怎么样?你先回去办正事,晚上早点过来,别忘了给我带可口的零食哦。” 寒东琅的本能已经被激起,浑身发热,伸手拿着冷月寒星的手,触碰自己的身体,冷月寒星连忙抽回手说:“我感觉到了,不差这几个时辰吧,你先去办案子的事儿,好吗?” 寒东琅见她满脸通红,浑身颤抖,手心冒汗,凝视着她紧张地问:“你是不是怕影响孩子啊?好像颤抖得很厉害哎。”一边说一边不安分地紧紧搂住她试探着。 冷月寒星感觉到他浑身的热量犹如大火般燃烧起来了,心想自己心意已决,迟早都要离开的,给他留下最后一次的念想也无妨,这样想时干脆随他的心意了。 寒东琅见她没有拒绝,胆子越来越大了,索性亲手除下她的所有服饰,然后撤去自己的服装。 第112章 偶然发现 冷月寒星强装欢颜道:“甭心急,动作轻柔点,别惊动孩子。” 寒东琅瞅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庞,贴着她温热的身体,浑身骚动不安起来,见冷月寒星靠在自己的旁边温软如一只羔羊,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终于按捺不住的激情如火山爆发似地腾地升温了,猛烈地碰撞着冷月寒星,只听冷月寒星哎哟了几声,便忍住气默默地配合着寒东琅箭一样的射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寒东琅这才消停下来,搂着冷月寒星问:“宝贝,怎么一声不响呢?舒服吗?” 冷月寒星忍住腰痛,点点头甜甜地微笑了一下,温柔地说:“东琅,我有身孕了,以后可不要得寸进尺哦。” 寒东琅吻着她的额头说:“宝贝,我有数了,等你顺利产子后再亲热啦。我决定明天带你回长安老家,花艳萍已经不需要你了,而你已经被赎身了,何必赖在此地被人冷嘲热讽呢?今生的你永远都属于我寒东琅的,我要送你回家保胎待产。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生下来的。” 寒晨星轻声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可是你的母亲,你的妻妾不愿意接受我啊,咋办呢?回你家是福是祸都不得而知哎。要是出现七年前的事儿,我找谁帮忙啊?你回穹隆城里办案,多长时间也说不准的,谁来保护我呢?” 寒东琅温情脉脉地说:“只要你跟我回去就是了,别的什么都甭想。我了解母亲的个性,她会善待你和孩子的。我们都累了,好好修整一下,然后带你去聚龙斋吃大餐。”随即呼呼大睡了。 冷月寒星见他酣然入梦了,悄悄地下卧榻,去了卫生间洗澡,一边洗一边哭,眼泪止不住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哭完洗完后回来,见他还在睡觉。急忙收拾好行囊,坐下来写信。这时寒东琅转身想抱冷月寒星却不见人,急忙睁开眼,忽见地上放着一个大布包袋子,冷月寒星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故意不吱声,佯装还在睡觉,微闭着双眼盯着她。 冷月寒星一边抽泣一边写信,泪水沾湿了纸张,只好摊在桌子上,旁边压着茶杯。转身看了一眼寒东琅,拎起大包就走。 寒东琅低声问:“你刚才跟我亲热,目的想留给我最后的温存和思念,然后远走高飞,去寻找你的救命恩人或者是两位兄长。你居心何忍啊?冷月寒星,你将我当作什么人儿啦?我会不要我们的孩子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一下,我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你对我的爱到底有多浓,我说不上来,你给我找答案吧!我只知道我爱到能替你去死,我不会勉强你为我做任何事儿的。若是你刚才违心跟我亲热,你完全没必要,你对我可以畅所欲言的,只要嗯一声不愿意,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可是你的泪水告诉我却是被迫的,你叫我好痛心啊!真的不知道你还爱不爱我,你要是能狠心抛下我远走他乡,那你跟我说要去向何方,我送你去向往的地方好了,你不希望我去找你打扰你,那我仍愿在相思中慢慢地消耗生命,绝对不会去打扰你平静的生活,即便想你想到病入膏肓,我也绝对不会去做你不希望我做的事儿。但在你跨出这个房门前,务必仔细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不再爱我了,要是对我的爱不复存在了,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那你就潇洒地离开,但请你告诉我落脚何方,你一个人走,我着实不放心,让我送你最后一次,可以吗?” 冷月寒星一声不响地跨出门槛,寒东琅不知道为什么一声吼叫:“冷月寒星,我要死了,你还会离开我吗?”突然嘴里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冷月寒星刚到楼梯脚,宇文思急匆匆地跑过来,扯住她的大包问:“你要去哪里啊?我刚才在楼下好像听见东琅在呼喊要死了,你是不是谋杀他啦,你是不是一个神秘的盗窃者。你来穹隆城是有任务的,是不是?我不会让你走的,快跟我回楼上去。” 华璟珺拎着大包,宇文思扭着冷月寒星的胳膊,朝楼上走去。门口听到浓浓的血腥味儿,还夹杂着别的腥味儿。 宇文思伸长脖子嗅了一忽儿,朝冷月寒星挤眉弄眼地问:“你想谋害钦差大臣吗?卧榻上哪来这么多血啊?你是不是拿刀刺他的心脏了?你恨他与任幽兰越轨了,是不是?” 光长乐哎呀一声说:“不要谴责她,是寒大人吐血了,嘴角和衣襟上全是鲜血哎,手上也沾满了血啊!” 华璟珺急忙上前扶起昏迷的寒东琅,大声喊着:“大理司直,你醒醒啊,快醒醒啊?几个案子有眉目了哩。” 一边摇他一边喊着,寒东琅慢慢地睁开眼睛说:“冷月寒星抛下我走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盼头了,了无生趣啦,你们送我回长安等死吧,我不想客死他乡,做鬼也回不了老家,清明节无人给我祭扫。我留在这里协助你们破案,完全是因为冷月寒星,既然她读不懂我的心,不领我的情,我还活着干吗呀?早死迟死,横竖都是等死的,与其活得这么痛苦不堪,还不如尽快去见爹哎。”紧接着又吐出一大口鲜红的血来。 站在东方晓月身后的冷月寒星,瞅着他心死如灰的模样儿,眼泪一下子滴落在地上了。 寒东琅惊奇地问:“冷月寒星没有离开我,我好像听见她的眼泪了,她也哭啦,她在哪里啊,楼下吗?宇文思,赶快去将她请回来,没有她,什么都是空的,活着犹如死了,你们不懂我对她的爱比大海还深邃,比天空还辽阔,快帮我找回她吧!我明天要带她回家待产哩。” 宇文思转身拉出东方晓月身后的冷月寒星,将她推倒在卧榻上说:“你为她留下来破案的,我们不需要,你们尽情地去享受至高无上的爱情吧,不需要等到明天,你现在就给我尽快滚出穹隆城,眼不见为净。就此别过,祝你们顺利产子,永沐爱河,白头偕老吧!” 华璟珺瞄了一眼寒东琅,低声说;“宇刺史吃醋了,怒气冲冲地回去啦。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刚才叫你不用帮忙了,你下一步咋办呀?明天真的带着冷月寒星回长安吗?我们去过寒月文卿的柜坊啦,苗无影没有去过那里,不知他从何处搞来的银子,将冷月寒星赎出来的。” 寒东琅瞅着泪流满面的冷月寒星,幽怨伤感道:“不管宇文思怎么说,我依然会留下来帮忙破案的,我和任幽兰的承诺还没到期哎,怎么好意思食言一走了之呢?苗无影是个怀疑对象,我们要想方设法找到他,我想再去一趟穹隆山,你去告诉宇文思,我明天送寒晨星回老家后,三天后就回来的,要不要三天后一块儿去趟穹隆山。” 华璟珺摇摇头道:“宇文思正在气头上,你既然决定留下来了,还是管自己调查案情吧!甭去打扰他,你明天管自己回家,三天后回来他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也许会再次找你合作的。我先回去了,你今晚住在这里呢,还是回平江州的客房呢?” 寒东琅瞄了一眼冷月寒星,见她低头沉思,低声问;“冷月寒星,我明天送你回老家,可以吗?” 冷月寒星没有回答,也没有抬眼看他,寒东琅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问:“你不说那就代表你默许了。华璟珺,你去告知宇文思,我三天后去穹隆山一趟,他去不去与我无关,各自调查也好,到时一起商量也行。” 华璟珺征询道:“那我回去跟他说一声,要么明早我跟你一道送寒晨星去你老家,然后一起回来,再跟随你去穹隆山一趟,怎么样?” “不用,我自个儿去好嘞。请走好,不送了。”寒东琅挥挥手道。 华璟珺出去后,寒东琅起身去卫生间洗澡,冷月寒星忙着收拾卧榻,赶忙换洗被子。 冷月寒星刚到山脚水沟边,忽然听见苗无影的声音,急忙循着声音望去,可是不见人影儿,连忙放下衣服找去。看到树丛里苗无影跟一个陌生男人在说话,那个男人披着黑色风衣,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只听到不甚分明的一句话,好像说什么金条幸好拿到五十里外兑换了,要是放在寒月文卿的柜坊里换银子,肯定要露馅了。真是福大命大啊!只看见苗无影点了点头,没吱声,两个人握握手后,各自转身走了。 冷月寒星悄悄地回到水沟边,心里忐忑不安的,寻思着原来金哲善从水井底里捞上来的十五根金条被苗无影抢劫了,而苗无影跟这个陌生男人联手抢金条的,也许各人七八根金条哩。苗无影的金条兑换成银子,将自己从怡红楼赎出来了,自己该不该告知寒东琅呢?毕竟钱花在自己身上了,苗无影应该无罪吧!想着想着,没有发现苗无影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只管自己洗被子衣服了。待洗好后站起来,才发现苗无影已经转到河对面盯着自己看。 第113章 浮出水面 冷月寒星仰头问:“你看着我干吗呀?没事干了吗?” 苗无影低声问:“我刚才听见有人往松树丛里走,脚步声似曾相识的,原来是你啊!你听到了我和他的对话了,是不是?你认识那个蒙面男人嘛?你实在是我深深暗恋的女子,不然,我非杀了你不可。不关你的事儿,请你别管闲事,不然,休怪我心狠手辣的。切记,下不为例。” 冷月寒星看着他冷峻铁板的面孔,摇摇头说:“我拎着篮子来这里洗被子,哪儿也没去,你咋说我去松树丛了呢?你冤枉我干吗呀?真是人善被人欺哎。” 苗无影冷漠地说:“没有最好,非常时机知道得越少越好,即便听到什么最好左耳进右耳出,绝不传话。不然,有人会对你下手的,寒月小桃的结局你也看见了,寒月静韵至今下落不明,兴许被人谋杀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冷月寒星诚惶诚恐地说:“我没去松树丛,什么都没听见,更没看见,干吗对我下手啊?你甭在这里拿寒月小桃吓唬我哎,我一个弱女子胆子很小的,吓死了咋办啊?” 苗无影苦笑道:“一个成年人,焉能吓死哎。我刚才站在你身后看着你洗被子,发现你被子上有好多鲜血,你是不是吐血啦,身子有病吗?哪里不舒服赶快去找林郎中瞧瞧,开点中草药,别贻误了病情。” 冷月寒星摇摇头道:“我来大姨妈了,忘了时间周期,午睡时不小心弄脏了被子,身子无恙,谢谢你的关心,我洗好回去啦,你管自己忙吧!” 苗无影过来靠近她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身孕了吗?还说什么大姨妈,贵才信呐。我已经将你赎出来了,你应该回家去才对。咋还住在怡红楼里呀?要么我给你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订个房间,你先在糕饼店里住几天,若是你愿帮忙做糕饼,那我跟孟尘缘说一声。让他雇佣你,给你适当的报酬,并将房租免了,怎么样?” “不麻烦,我自己的事儿甭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不错嘞,我回去了。” 苗无影拉着她的篮子说:“甭急着走,我又不会伤害你,你当真没听到我们的对话吗?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别再住在怡红楼了,打你主意的男人光我知道就有五六个了,怡红楼的老板包仲佲好几次想对你下手,是我堵住了他的脚步,并警告他要是敢伤害你,我就杀了他,他恐惧我的绝世武功,才打消了处心积虑想占有你的计划。你还是尽快搬到别处去,要是你不讨厌我,跟我合租也行,我住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近日要回长安去了,何时回来不知道,房间朝南的,给你住好吗?” 冷月寒星低声说:“谢谢你的忠告,我老早就晓得包仲佲对我不怀好意,怡红楼好多女子都被他得手了,唯独对我没有得逞。花艳萍跟他实际上是同居的,两个房间在房子的各两头,只是摆设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他们的家属也是知情的,碍于包仲佲的武功和势力,不敢说而已。” “嗯,算你聪明,要不要明天就搬到糕饼店里来,你回去认真考虑一番后,再告诉我,我傍晚去看你。” “不用来怡红楼,我去糕饼店里找你。”冷月寒星紧张地说。 苗无影看出了她的窘迫样,琢磨着怡红楼里也许藏着什么男人吧,咋会脸红心跳的不敢面对自己说话呢。急忙盯着她问:“不方便我去看你吗?那你傍晚到河边来也行,我就站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咋样?” “行,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回去了,谢谢你的提醒。傍晚见。” 寒东琅站在不远处山脚下的树丛里,一直盯着他俩的举动,见冷月寒星往回走了,急忙抄小路回到怡红楼。 冷月寒星在天井里晒好被子衣服,没有回卧室,急急忙忙地出去了。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寒东琅瞅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急忙跑下楼追出来,看见她朝大街上走去,慌忙尾随其后,慢慢地跟着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到了街尾,瞥见她跨进了寒月文卿的柜坊里。寒东琅琢磨着,也许去调查苗无影的银子来历了,看来苗无影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怀疑。就连不谙世事的冷月寒星也参与调查金条之事了,自己更应该马不停蹄的去寻找破案的线索啦,这样想着慌忙转身回怡红楼,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地回平江州官署了。 刚到官署大门口,身后任幽兰高喊着:“寒大人,我今天找你两次了,你去哪里啦?现在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我都急死嘞。” 寒东琅转身问:“破案了吗?哪几件?” “去办公室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任幽兰急急忙忙地朝里走去。 门卫高则诚大声喊着:“任幽兰,先过来登记一下,宇刺史交待,任何人进去都需要详细登记的。” 寒东琅冲着门卫说:“我来写吧,她是协助我们破案的,你以后甭对她大呼小叫的,看见她进出,你自己写一下即可。” “嗯,可是宇文思不同意哎,非得要她本人签名啊!” 任幽兰上前夺过寒东琅手中的笔,叽叽咕咕道:“宇文思破案的本领没有,管人倒是蛮严的,写就写,有啥了不起的,走着瞧。” “你才了不起啊!听说破了三件案子了,寒东琅大人不得不迎娶你哎,那怡红楼里的冷月寒星咋办呀?刚刚还你侬我侬的恩爱着哩,转眼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喽,我看东琅要吃不了兜着走嘞。”刚从大门外进来的宇文思冷嘲热讽道。 任幽兰听得心里一紧,盯着宇文思问:“宇刺史,你咋话中有话的,啥意思啊?什么你侬我侬的,我刚从外面调查案情回来,跟谁你侬我侬的啦,请你说明确点。” 高则诚哈哈大笑道:“宇刺史不是说大理司直跟你你侬我侬,而是说寒大人跟那个歌舞艺人和好如初了,这么浅显易懂的话儿你都没听清楚,还能帮官署破啥案子呀?我看你是破不了一件案子,更甭说破三件,想嫁给寒大人,做梦去吧!” 任幽兰气得一个扫堂腿,将高则诚踢得嘴啃泥,宇文思急忙揪住她的手臂问:“你有何资格打他,他是我平江州官署的门卫,你立刻将他扶起来,并向他赔礼道歉。刚刚对我出言不逊,如今对门卫出手,你算老几啊?破了几件案子尾巴就翘上天啦。寒东琅稀罕你,我才懒得瞧着你哎,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别将自己太当一回事了,何况还没抓到犯人伏法,也许会应验老高的话儿,一件案子也破不了哉。” 任幽兰气得掉头回去了,寒东琅急忙追出去说:“你跟他们怄什么气哎,要么我去你那里谈吧!” 任幽兰气嘟嘟地说:“不用,我不想配合你们破案了,免受这种窝囊气,更不想嫁给你了,你跟那个歌舞艺人你侬我侬去好嘞,一切跟我无关,从今往后别来烦我,所有的情缘到此结束。”随即奔跑而去。 寒东琅见她当真生气了,无奈闷闷不乐地折回到官署。跨进宇文思的办公室问:“你焉晓得任幽兰破了几件案子啊?” 宇文思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有限,压力很大,跟寒东琅赌气不划算,只好强颜欢笑地给他泡茶,端凳子,递给他一封信说:“你自己看吧,这是任幽兰写给你的,刚才掉在门卫前的地上了,可能跑来书面向你汇报的,发生了小摩擦后,气急败坏地回去了,你没追上她吗?她真是神通广大哎,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调查到三件案子了,能力确实不错,笼络人际关系也有一套特别的手腕,她去过穹隆山庄了,我们不需要再跑一趟啦,大家都得向她好好学习哎。” 寒东琅怏怏不乐道:“追上她了,她说不想再见到我了,也许刚才没有及时替她解围惹恼她了,你去跟她沟通吧!” 宇文思乐呵呵道:“任幽兰的性格脾气大家都知道,唯有你不了解她。她喜欢正话反说,这是跟你撒娇,你千万别当真,一个月之约你务必要兑现的,你如何向你的寒晨星交代啊?明天真的带她回家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三件案子的犯人伏法了,我才兑现承诺的,悬在半空无法结案的,即便案件已经很清楚了,但没抓到犯人,也是不算数的。” 宇文思手一挥道:“这我清楚,可是她破的三件案子犯人都近在穹隆城,肯定能结案的。有人发现你的寒晨星跟苗无影在山脚河边幽会密谈,也许跟案子有关,你知道此事吗?” 寒东琅左手一扬道:“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思忧心忡忡地说:“冷月寒星是不是嫌疑份子,交给你去试探了。如今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不管是不是你最深爱的寒晨星,我们依然照章办事,秉公办案,希望你能理解。有人提出凡是与苗无影接触过的人,我们都该将他们找来谈话,包括冷月寒星,今天就该抓她到官署里来问责,你觉得是否合适,请将你心里的真实想法,直言不讳地告诉我。” 第114章 爱恨情愁 寒东琅听到要将冷月寒星带到平江州官署里来,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莫非她真的与苗无影有牵连?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呢? 若真是个犯人,自己该怎么办呢?明天怎么走得了呢?心情颇为沉重,见宇文思严厉地怒瞪着自己,急忙说:“明天上午来得及,今天不要动她,让我来试探一下再向你汇报,看结果如何,再决定是否将她幽禁在平江州官署里,可以吗?” “她怀着你的孩子了,没有你的同意,我们不敢胡来,况且你是钦差大臣哎,得罪不起啊!”宇文思不无嫉妒道。 寒东琅心灰意冷地说:“虽然苗无影将她赎出来了,可她还想继续留在怡红楼,依然是怡红楼的歌舞艺人。我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甭醋意浓浓的对我含沙射影,好不好?从今往后别再向我提及她。我再也不想听到冷月寒星和任幽兰这两个女人的名字了,尽快破案后,立刻回长安,此生不再来此地,你想追冷月寒星,尽管放马过去,她们的一切跟鄙人无关了。” 宇文思瞅着目光黯淡的寒东琅,琢磨着他们是否因为情敌苗无影的介入而闹掰了呀?寒东琅本想积存钱赎出她的,可是被苗无影捷足先登了。心情自然一落千丈,醋劲不比任何人少哎。看来自己有机会去追梦寐以求的冷月寒星了。 寒东琅冷眼观察着宇文思,故作镇静道:“信看完了,刀剑被盗的案件依然毫无进展,任幽兰也没有找到突破口,看来只有靠我们这班人齐心协力,沉下心来摸底调查了。三件案子的罪犯已经跃然纸上了,虽然是微不足道的小案子,但也有所收获了,激励了我们的士气。从明天开始,给官署里的所有人都分配任务,单独分头行动,显示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本领,实行奖励激励机制,务必在一个月内力争刀剑之案告破,安抚穹隆城里老百姓的人心,你有这个决心和斗志吗?”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谈何容易啊?如今目标在哪里都不知道哩,从何处着手调查案情啊?眼下的紧要事就是赶快去拘捕犯人,说不定从犯人身上能找到某些线索,打开破案的思路,你认为呢?” 寒东琅严肃地说:“抓捕犯人是你们官署的事儿,那就赶快行动吧!我带寒晨星回长安老家的日期也只好延迟了。” 宇文思眉头紧皱道:“两件案子都是苗无影作案的,还有一件是寒山寺的花和尚,怎么办呢?抓和尚不难,可是我早有耳闻,这个和尚跟寒月静韵是两情相悦,彼此相爱的,心甘情愿藏在寒山寺陪着他驱赶寂寞的,我们这样轻易去抓他,行得通吗?会不会被倒打一耙呀?” 寒东琅诧异地问:“遁入空门了还拈花惹草的,这个和尚到底是谁呀?外号叫花和尚,是吗?” 宇文思苦笑道:“他做和尚是假的,什么食物都吃,遇到喜欢的女子都谈,去外面旅游逍遥快活的事儿都做,背着一个画框到处去写生,无拘无束,天马行空的一个人,貌若潘安,姿容既好,神情亦佳,才貌双全的美男子啊,无论哪个女子见到他,都被他风度翩翩,温情脉脉的外表深深地吸引住了,想不喜欢他都难呐。所以人家给他取名花和尚,你应该猜得到他是哪位高僧。”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仰头问:“是不是给寒晨星画像的坤盛和尚呀?” 宇文思乐呵呵道:“一语中的,除了他还能有第二个吗?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那个寒月静韵,出身大家闺秀,上过好几年私学,琴棋书画称能手,描龙绣凤件件会,三年前的阳春三月,去寒山寺点香赏花时,在桂花树前与坤盛和尚一见钟情,由此一来二往的,感情急剧升温,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后来干脆经常去他那里吟诗作画了,据说寒月静韵还跟他学会了书法绘画,受益匪浅哩。” 寒东琅听得入迷了,盯着宇文思问:“两个人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干吗不还俗与寒月静韵结婚啊?何苦躲躲闪闪地将她藏在寒山寺里呢。” 宇文思摇摇头说:“你有所不知哎,坤盛难道不懂风花雪月吗?当然想还俗拥得美人归,可惜双方家长都不同意,没辙喽。” 寒东琅睁大一双倦怠的眼睛,注视着宇文思问:“为啥不同意啊?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爹娘何必反对,难道希望令郎永远做和尚吗?” 宇文思苦笑道:“信仰不同呗,坤盛家是信佛教的,寒月静韵家是信基督耶稣的。学佛的或许能够接受信基督的,但是信基督的不一定能够接受信佛的。 一般都是学佛的被要求放弃信仰,那这个信基督的就造业了,动人信仰,导致不能出离生死,罪过非常大。相反,如果信基督的,放下成见,或者互不干预,或者随顺信佛,那也成善眷属。若是想要两者结婚,还能保证两者和睦,信基督的一方一定不能强硬或者表态要求对方怎样,否则结果不尽如人意。由于坏了信佛人的道心,就算看似和睦,难保死后信基督的一方不堕地狱哎。故此,双方爹娘都不同意他俩结婚,结果就不还俗了,在寒山寺里频频幽会,说不定早已超越雷池了。听说寒月静韵不论谁上门做媒求婚,她都一概拒绝,仿佛非坤盛和尚不嫁哩。” 寒东琅感叹道:“人生苦短,一路走来,实难遇上兴趣爱好,性格脾气相投的人儿,当然不想另找他人了呀!寒山寺里的住持知道此事吗?”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时间一长当然知道呀,这还用问嘛。可是棒打鸳鸯也没用哎,唯有开只眼闭只眼算喽。不过寒山寺里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蛮到位的,寒月文瑜至今不知道令爱不想嫁人的秘密,没人敢捅出这件事儿的真相哎。” 寒东琅略表同情道:“真替他们捏着一把汗哩,多么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宇文思淡然一笑道:“你是触景生情,为自己感怀吧!你和冷月寒星志趣相投,情深缘浅,与坤盛和寒月静韵的爱情同出一辙,悲伤涌上了心头吧!” 寒东琅摇摇头说:“怎么说呢?恨不相逢未婚时啊!他们因信仰不同而不能结婚,我因家有原配妻子,她却不愿做我小妾,更不愿让我休妻,分明是有外心了,才迈不过我已婚这道坎,无非是想找个借口离开我哎。也许嫌我老了,难以满足朝气蓬勃的她哎,结伴出去也不相称了,名副其实的父女辈喽。也罢,爱情原本就是变幻莫测的精神产物,她有权另觅年轻力壮的令郎啊!” 宇文思看着泪花闪烁的寒东琅,感慨万千道:“虽然不能结婚,可你也情真意切地爱过,何况她也深爱着你,那像我连个恋爱都没谈过,活到现在都不知道恋爱的滋味是什么样子的。愧为人生啊!”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不爱你的贤内吗?我从未听你提及过她,感情不好嘛?孩子都两个了,还说没谈过恋爱,谁信啊?”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婚哎,拜堂成亲了,才看见贤内长什么样子的,幸好不是丑八怪,只是年龄比我大了三岁,生养两个孩子后,已经是个黄脸婆喽。”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女大三抱金砖,别嫌弃了,能给你生孩子,做饭洗衣热炕头就不错嘞。爱情是个折寿的产物,令人大喜大悲的,悲喜无常最损身体健康,会给心脏带来意想不到的冲击力,还是没有爱情的婚姻最长久矣!” 宇文思感慨万千道:“嗯,人生有得有失呗,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行动好了。任幽兰的信中说苗无影受人指使,潜伏在苗香莲的膳堂里,趁机在她稀饭里下毒,幸好苗香莲警觉,并拿解毒的草药及时服下,不然麻烦就大喽。” 寒东琅点点头说:“你看着办吧,抢劫金条也是苗无影所为,可他拿金条换成银子,将冷月寒星赎出来,若是他没有拿金条的钱,我们该如何处理此事哎?还要认真商量一番的。” 宇文思低声说:“这个不难,到时听听冷月寒星的意见,只是任幽兰在信中叮嘱,千万不要告诉苗香莲是苗无影在她稀饭里下的毒,他俩毕竟是堂姐弟啊,你怎么看待此事?” 寒东琅瞅着窗外说:“看来任幽兰是个心细之人,想得蛮周到的,不想破坏他们的堂姐弟关系,我赞同任幽兰的建议,瞒着苗香莲,对外封锁消息。” “好的,此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就此打住好了。明天找到苗无影将此事调查清楚,到底谁是幕后黑手,他不会瞒着我们吧,终究也是拿朝廷俸禄之人哎。”宇文思严肃地说。 寒东琅摇摇头说:“据我的看法,苗无影会抵赖的,不会说出幕后操纵者。更不会承认自己是下毒之人。” 宇文思厉声道:“那就用刑让他不得不承认,不得不供出真正的犯人。不然就上报大理寺审查此案,意下如何?” 第115章 欢喜冤家 寒东琅有气无力地说:“大理寺主司大案要案的审判,他这种小案子没必要惊动大理寺,况且会给你带来负面影响哎,尽量化解在这里吧!走一步算一步,到时由任幽兰出面兴许能让他招供哎。”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瞧你精神不佳,吐了两次血,是否身体有病啊?” “当然有病哎,且病得不轻哟。”站在门口的华璟珺大声嚷嚷道。 寒东琅低声说:“我去找林郎中看看,你们商量一下计划吧!” “噢,要不要扶着你去哎?”宇文思愁眉紧锁地问。 “不用,我自己会走,你们忙吧!” 寒东琅慢慢地离开平江州官署,没有去林尘轩的药铺,鬼使神差地踱到了山脚河边,看见苗无影在跟冷月寒星窃窃私语,急忙躲到河边的树丛里偷听。可是什么也听不清楚。约莫一顿饭的时间,两个人挥挥手各自东西了。 寒东琅心里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起来,扪心自问对冷月寒星到底了解多少呢?她会不会跟盗窃案有牵连呢?她收藏的昆仑镜是否真的被盗窃了,怎么毫无心疼紧张的感觉呢?莫非她将昆仑镜送给苗无影了,无法向自己解释,只好编个谎言来搪塞哎。为何苗无影要抢劫金条替她赎身呢?为何不到半天的时间,两个人在河边约会两次了哩?想到此胸口闷得慌,继而疼痛难耐,急忙转身朝大街上走去。好不容易踱到了林郎中的药铺。 林尘轩见他弯着腰,双手按着胸口,眉头纠结成一块儿,上前扶着他紧张地问:“寒大人,你哪里不舒服啊,瞧你脸色铁青的,是不是胸口疼啊?” 寒东琅痛得说不出话来了,林尘轩急忙按他的脉搏,好一会儿了,盯着他严肃地说:“你是不是气急喉堵导致吐血了,内脏没有疾病,身体健康的,刚才冷月寒星跑来找你,问我你来过没有,她是否知道你身体不适的原因啊?” 寒东琅摇摇头没说话,不一会儿,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了,慌忙说:“她来了,我从后门出去,别告诉她我来过你这里看病。” 林尘轩点点头,瞅着寒东琅抱着心脏部位从后门溜走了,瞧见冷月寒星急急忙忙地过来,兀自低头弄草药。 冷月寒星靠近柜台问:“林郎中,寒东琅来你这里看病了,他人呢?” “谁说他来我这里看病啦?我没瞧见他来过哎。”林郎中头也没抬,大声回敬道。 “我碰见宇刺史了,他说东琅身体不适到你这里来了,到底得了什么病呀?从来没听说过他有病,今天焉会吐了两次血,现在是否回去了呀?” 林尘轩抬眼瞄了她一眼,嘀咕道;“你回去就知道了,甭来问我,别挡在我柜台前。” 冷月寒星见他颇为不悦,说话满口火药味儿,一声不响地往回走了。 躲在后门的寒东琅,听见林郎中不友善的说话态度,竟然为冷月寒星难过得又想吐血了,使劲压住胸口,又回到柜台前,弯腰问:“林郎中,我真的没毛病吗?咋胸口隐隐作痛哎,好像又要恶心吐血了。” 林尘轩乐呵呵道;“你放宽心,安慰自己没病,深呼吸三次,你就真的没病了,挺直腰杆大踏步地回去,什么痛都烟消云散喽。” 寒东琅瞅着他狐疑地问:“你仅仅按了一下我的脉搏,便说我身体没病,不会出什么差池吗?” 林郎中脸色一沉,气嘟嘟地说:“你自己想入非非,用脑过度,心神不宁,中午好像出了好大的力气,跟谁怄气吐血啦,还怀疑我的医术,真为你感到悲哀,不想见到你了,大理司直请回吧!” 寒东琅惊讶于他的判断,掏出几个铜钱往柜台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林尘轩急忙拿起铜钱追出来,塞进他的长衫里,气冲冲地回去了。 寒东琅顾不上拿回去,急急忙忙地朝怡红楼走去,真的感觉浑身轻松起来了,什么痛感都没啦,几分钟便跑到了怡红楼。仰头见冷月寒星在天井里焦急地踱来踱去,心疼地走过去,一声不响地拽着她的手朝楼上走去。 冷月寒星关上门,轻声地问:“你去看过身体了吗?我去林郎中的药铺里找过你两次,他不耐烦似的,说你没去过,我便回来了。你身上有草药的味儿,是否刚从林郎中那里回来呀?” 寒东琅轻柔地说:“嗯,他按了我的脉搏说我没病,我没买药便回来了。你没生林郎中的气吧,他也许心情不好,对你的态度也够勉强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带你去聚龙斋吃晚饭,给你消消气,你去换套新衣服吧!” “我没心情出去吃饭,这里糕饼很多,合着开水吃一块好嘞,你管自己去吃吧!”冷月寒星冷漠地说。 寒东琅凝视着她问:“你不想跟我吃一顿饭吗?是否觉得我老了跟你出去不般配啊?” 冷月寒星冷冰冰地说:“随便你怎么想,你与林郎中合起来欺侮我,躲在后门故意不见我,像躲避瘟疫似的逃避,能有心情出去吃饭吗?你将我当猴耍,我还会听你的差遣吗?” 寒东琅听得犹如大梦初醒,原来她能嗅出自己身上的气味,咋忘了而撒谎呢? 冷月寒星见他陷入了沉思,顾自下楼去泡开水了。开水泡来后,不见了寒东琅,却见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急忙摊开阅读。 冷月寒星:你好! 也许你不再爱我了,我也不想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不放,这就回平江州官署去,这个月集中一切时间精力破案,不来打扰你了。案子告破后立马回长安,你想跟谁好没人碍着你啦。 寒东琅即日 冷月寒星看了这几个字,顿时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的,不一会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林郎中的药铺店里,旁边坐着苗无影。急忙坐起来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啊?出什么事啦?” 苗无影低声说:“我在糕饼店里等了好长时间不见你过来,我以为你反悔了,随即朝怡红楼走去,房门开着的,可是你昏倒在地上了,幸好我及时将你送到林郎中的药铺里,不然,你的孩子凶多吉少喽。” 旁边的林郎中按着冷月寒星的脉搏问:“你近来是否失眠多梦,心事重重的。思虑伤脾,脉搏很虚弱,气血两亏,注意休息和加强营养供给,多吃饭少做事,更不要忧伤过度,思人念远的,注意保胎,懂吗?” 苗无影接茬道:“林郎中,她莫非得了相思病哎,叫他的心上人过来看她,也许便康复了。” 林郎中凄然一笑道:“她的病源你知道呀?那你还不赶快请他来。我这里没啥药可以治疗爱情综合征的。何况她有身孕,我岂敢随便开药啊?我估摸也许两个人闹别扭了,一个气得吐血两次,一个气得昏倒在地,爱恨情仇伤人不浅呐。昨天他来看病,好像消瘦了许多。近半年来,穹隆城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案件,够他们头疼烦恼的,整日为了破案奔来跑去的,加之恋爱不顺畅,能不累到吗?心病还要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啊!你带她回去吧!” 苗无影扭扭捏捏道:“还是叫他来带冷月寒星回去合适,我跟她走得太近影响不好。且有急事马上要走,你捎个口信到平江州官署好嘞,拜托了。” 冷月寒星像个活死人,呆呆地靠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苗无影跟她打招呼走了都毫无反应,低着头没精打采的。 林尘轩靠近她问:“冷月寒星,你没啥毛病,什么都别想,多吃饭少思虑,多睡觉少担忧,身体会渐渐好转的。苗无影有急事先回去了,你可以独自回怡红楼吗?” 冷月寒星抬头看着林尘轩一言不发。林尘轩见她目光黯淡呆滞,吓得伸手使劲摇她的肩头,大声问:“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你听清楚了吗?” 冷月寒星依然无动于衷,不一会儿,眼泪唰唰唰地流了下来。 这时左安铭进来了,瞧见冷月寒星坐在椅子上抽泣不已,急忙问:“冷月寒星,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咋哭啦?哪里很疼呀?” 冷月寒星伸手指着胸口,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愈来愈响,惊扰了左邻右舍,左安铭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说:“别哭了,影响不好,得了什么病啊?” 身后的林尘轩大声说:“心病,麻烦你叫寒东琅过来领她回去,我这里治疗相思病的药没有。” 左安铭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寒东琅回到官署里闷闷不乐,跟他说话都心不在焉的,愁眉一直紧锁着,宇文思跟他说话也不搭理,问他身体好些了没有,他伸指按着胸口,原来是两个人得了相同的毛病啊!” 林尘轩苦笑道:“有情无缘,有缘无情的男女之事见多不怪了,两个人年龄相差悬殊,咋就爱得死去活来的呢?你带她去官署,交给寒东琅就行了。” 左安铭低声说:“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刚才有人举报说苗无影在你药铺里,也许送病人就诊,也许来探病的,让我速来抓人,请你将他交给我吧!” 第116章 有所突破 林尘轩无可奈何地说:“是啊?苗无影送冷月寒星来治病,我说她是心病,需要心药治疗,我这里没有药可救她,让苗无影带她回去的,可是苗无影说有急事,便丢下她走了,不知去向哪里啦?你去别处找他吧!” 左安铭垂头丧气道:“我来迟了,这就回去告诉寒东琅,让他来接冷月寒星回去。” 冷月寒星终于开口道:“我有脚自己能回去的,不劳你费口舌。再见!”随即站起来就走。可是还没跨出门槛,便又跌倒在地上了。 左安铭扶起她说:“林郎中,她真的没病吗?” 林尘轩怒瞪着他严肃地说:“你也不信我的医术,你去叫寒东琅过来接她回去,上卧榻来几个回合,什么病都烟消云散啦。” 左安铭听得哈哈大笑道:“原来是相思病啊!好,我跑步去请大理司直过来喽。”立刻像箭一样地射出去了。 左安铭跑到平江州官署,找不到寒东琅,去问门卫高则诚,才得知他去了寒山寺,连忙又朝寒山寺跑去,跑得满头大汗,却毫无收获,全都擦肩而过,寒东琅去了穹窿山啦。左安铭无奈又马不停蹄地奔向林尘轩的药铺。 不见了冷月寒星,赶忙去问林尘轩。 林尘轩紧张地说:“刚才还坐在这椅子上的,我给两个病人开药没顾及她,咋转眼就不见了呢?你干脆去怡红楼看看吧!我正忙着抓药呢。林曼莺去练武功了,我一个人忙得够呛的,她娘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忙,兀自种地去了。” “喔,我这就去怡红楼,找到了不回来烦你,没找到肯定要找你啦。” 林尘轩大声说:“不会走丢的,你放心好了,甭来打扰我啦。” 左安铭急急忙忙地又去了怡红楼,敲门敲得手指都酸疼了,还不见响动,急忙去找花艳萍。 花艳萍正忙着招揽生意,不耐烦地说:“她已经被苗无影赎身了,不是我怡红楼的人啦,她去哪里了,我焉能知晓呀?也许上街买东西去了,不会走远的,你去她房间瞧瞧,或者上街去找找看吧!” 左安铭碰了一鼻子灰,气冲冲地又上楼敲房门,远处的小燕子听见擂鼓一样的敲门声,开门出来问:“敲什么敲呀,让不让人休息哎?晚上还要演出嘞。”、 左安铭上前问:“小燕子,看见过冷月寒星吗?” “昨天看见过,今天没看见,你打开房门看一下,她是否被那个赎身的人接走了,她已经不是怡红楼的人了,没必要赖在这里不走啊!我想出去都没人来替我赎身哎,她的命多好呀!” 左安铭噗嗤一笑道:“你身怀绝技,日入百金,咋舍得离开怡红楼啊!这里是你展示一身武艺的平台,好好发挥你的特长,为怡红楼为你自己赚钱,多么美妙的一件好事儿哎,还提赎身干吗呀?冷月寒星已经是昨日黄花了,早该离开怡红楼嘞。你若是有朝一日赚足了钱,真心决定要离开怡红楼,那你告诉我一声,自然有人会掏腰包替你赎身的,切记!” 小燕子淡然一笑道:“嗯,好的,谢谢你的坦率。请你不要敲门了,我要睡一觉喽。” “有数,大红人。” 左安铭回到冷月寒星的房门前,踮起脚往里一瞧,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只剩下光洁的木板,和一桌一椅子罢了,人去楼空啦。慌忙跑回平江州官署,径直去找宇文思。 宇文思刚从外面回来,瞧见左安铭满头大汗的冲进门,诧异地问:“我忙死了,你却有心情闲暇去跑步锻炼身体,不怕我扣你俸禄吗?” 左安铭气喘吁吁道:“哪有时间和心情去跑步锻炼呀?我累得喘不过气来了哩。你暗恋的冷月寒星不见了,怡红楼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不知去向哩。” 宇文思听得倏地站起来,拽着他的衣袖口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大概去哪里啦?为什么走呀?她不是说继续留在怡红楼当歌舞艺人吗?” 左安铭急躁躁地说:“我早上去林郎中那里抓苗无影的,可是晚了几分钟,苗无影将冷月寒星送到林郎中那里看病,随后便离开了。我回来找寒东琅的,可是他不在,跑回去找冷月寒星,她已经离开了药铺,随即去怡红楼找她,她却收拾行囊走了,下落不明。” “这对欢喜冤家,冷月寒星的出走与寒东琅有关,早上寒东琅神情抑郁,满腹苦楚,愁眉不展,我跟他去了趟寒山寺想找坤盛和尚谈谈的,结果坤盛带着寒月静韵旅游写生去了,我便回来了,可他执意要去穹窿山调查摸底,我劝不住他,只好让他走了,不知何时回来。” 左安铭耷拉着脑袋说:“那实际上任幽兰所谓的三桩案子,依然难以结案的喽。苗无影去哪里了都不知道哎。他是个神出鬼没的武功高手,岂能被我们随随便便地抓住啊?” 宇文思苦笑道:“任幽兰完成了三桩案子的破案,寒东琅骑虎难下喽。心里爱的人是冷月寒星,可是轻易地认为案件无法告破的,便拿婚姻来跟任幽兰打赌。他那里知道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呼风唤雨,无人能及的任幽兰,什么事都难不倒她的,别说三件案子,四件五件都难不住她哎,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如今还没结案呢,你咋就感慨万千啦。寒东琅说过了,只有结案了才可算数,仅仅提供犯人和思路是不足数的。”左安铭大声嚷嚷道。 “你别激动,道理我都懂,就是破案缺筋少脑了。苗无影还在穹隆城里,迟早会找到的。”宇文思郁郁不快道。 “你们去找坤盛和尚没碰着,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故意逃走了呀?” “不会的,和尚能逃到哪儿去呀?”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带着心爱的女人逃到别处当和尚不也一样吗?咋说跑不了呢?”左安铭盯着他反问道。 宇文思哇的一声说:“是啊,我咋没想到这一层呢?要是他带着寒月静韵去遥远的地方当和尚了,寒月静韵回不了家,不是依然结不了案子吗?那任幽兰怎会轻易认输呢?毕竟是她提供的准确信息呀!肯定会缠着寒东琅讨说法的。” “是啊,所以我说没到最后没法定输赢的,任幽兰想嫁给寒东琅的美梦焉能顺利实现呢?寒东琅也是个神机妙算的大人物,且是位性情中的男人,自始至终爱的人都是冷月寒星,岂会引狼入室惹恼冷月寒星,怎舍得让冷月寒星伤心绝望,对其失望而去,岂会输给那个小小的任院长呢?”左安铭嬉皮笑脸道。 宇文思瞅着左安铭的表情,摇摇头说:“他俩的爱情大家有目共睹,心知肚明的,你甭唠叨了。如此看来,官署里数我最愚笨的喽,难怪至今破不了一件案子,看来我应该辞职让位给你这个上佐司马喽。” 左安铭生气了,大声道:“我只不过以事论事罢了,你咋赌气说辞职让位呢,不敢跟你聊真心话了,各自忙案子的事儿吧!”随即气嘟嘟地走了。 宇文思自知失言,不好意思挽留他,急急忙忙地出去办案了。 大家带着分配的任务,各自去调查案情了。到了11月10日,人们整整忙碌了三天,官署里的人们集中开会,寒东琅满面春风地跨进会议室。 宇文思急忙上前问:“大理司直,瞧你一脸的喜气,斗志昂扬的神态,此番去穹隆山三天收获不错吧!你先汇报此番调查的情况,怎么样?” 寒东琅微笑道:“行啊!没想到三天遇到三个作案者,真是天助我耶。” 左安铭打岔道:“那三个,快说来听听,瞧你喜不自禁的模样儿,真是慕煞旁人哎。” 光长乐突然接茬道:“是应该让他快点说出来,要是知道真相了,说不定哭都来不及哩,还有心思说案件的事儿嘛?” 宇文思突然大怒道:“光长乐,你不想干了就直接说出来,老子今天就让你卷铺盖回家去,咋样?” 光长乐自知失口,连忙纠正道:“我怕案件破了,寒大人要回长安去了,任幽兰哭都来不及哩。” 寒东琅手势一扬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与任幽兰的打赌自然要兑现的,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娶她的,到时自然有金蝉脱壳之计,你们甭为我担惊受怕的。接下去我要汇报此番的收获,你们做好笔记哦。” 宇文思打开笔记本,扫视了大家一眼,低声说:“寒东琅,开始吧!” 寒东琅看着大家严肃的表情,喝了一杯茶娓娓道来了。 “11月7日,我和宇文思去了寒山寺,没有碰见坤盛和尚,却在穹隆山上碰到了他俩,两个人真的很般配,不论是相貌还是爱好气质,简直是天作之合。仅仅因两家信仰不同,而不还俗结婚,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跟他们聊了一个时辰,才将他们说服下山了。一道去跟他们爹娘摆事实,讲道理,双方爹娘终于开窍同意他俩结婚了。” 宇文思睁大眼睛惊奇地问:“什么,同意这门婚事啦,你没听错吗?” 寒东琅乐呵呵地说:“终身大事不是闹着玩的,我亲自协调和解的,焉会听错?” 第117章 颇有收获 宇文思竖起大拇指道:“这个红娘非你莫属喽。”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会掺乎此事的。如今两个人去寒山寺找住持去啦,不久就有喜酒喝喽。明天中午寒月文瑜为了感谢我们,特地在聚龙斋宴请平江州官署全体工作人员,到时务必赏光。11月8日上午在章健硕的练武场里遇见了苗无影,他见到我就想开溜,可知我早有防备,上前拉着他的手东拉西扯的,最后聊到正题上来了。” 寒东琅说到这里,环视了大家一眼,端起茶杯喝开水,左安铭紧张地问:“冷月寒星是不是苗无影赎身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想夺人所爱呀?” 光长乐连忙接茬道:“我听说苗无影暗恋冷月寒星已经很久了,难不成想娶她为妻啊!大理司直的情敌很强大哎,难怪心事重重的哩。什么正题,是不是叫你退出来,将冷月寒星让给他呀!请快点说完啊!”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大家别打岔,让大理司直一口气讲完穹隆山所得吧!” 寒东琅放下茶杯,瞄了一眼宇文思,直起腰杆,脸色一沉道:“我还没讲完,你们便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是否你们都喜欢上寒晨星啦?耐心听我汇报完了再议论也不晚呗。苗无影说那天在寒山寺大门口,撞见了韩东君抢劫十五条黄金,韩东君打不过苗无影,因为金条是金哲善从水井底里捞上来的,不是国库里的黄金,由此两个人商量分隔方案,由于苗无影暗恋着冷月寒星,一直想积存银子将她赎出来,可是苦于俸禄不够花销,难以结存银两,琢磨着那十五条黄金,可以分几根来换作银子将冷月寒星赎出来。于是两个人去怡红楼找花艳萍,打探到赎回冷月寒星需要一千两银子,急忙拿着金条去五十里外的当铺店兑换了一千两银子,用了六根金条,剩下的九根金条全部给了韩东君,两个人达成了协议,绝对保密。” 光长乐打岔道:“人多嘴杂的,谈什么保密。嘴上不说,鼻孔里也出来了。” 寒东琅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来:“苗无影拿着一千两银子去怡红楼将冷月寒星赎了出来,可是冷月寒星不想离开怡红楼,依然想待在那里唱歌。至于苗香莲投毒案之事,苗无影矢口否认,他怀疑有人打扮成他的模样儿,去向苗香莲下毒,下毒的原因,苗无影曾经耳闻,有人说苗香莲撞见了盗窃名刀之人,那晚苗香莲刚巧去怡红楼听冷月寒星唱歌,直至深夜,那晚歌曲唱得最多,也是最迟的一晚,听歌人数超历史最高记录,夜深了,苗香莲口渴难耐,同时也想上厕所,便去找解手的地方,却发现有人从冷月寒星房间的窗户里跳了下来,吓得她不敢进茅厕,急急忙忙地跑回家了。下毒之人是受人指使的,目的就是想杀人灭口。那个盗窃名刀之人,据苗无影说,香莲可能认识,只是不敢声张而已,怕引来杀身之祸,连苗无影也不肯透露半句。” 寒东琅停下来喝茶,扫视了他们一眼,连忙抑扬顿挫道:“苗无影与韩东君金条之事,我想核实,光听苗无影一方的言词不足信,由此苗无影将韩东君引到了穹隆山,没想到他俩有接头暗号的,飞鸽传书,比我们官署里的人进步多了。韩东君就住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11月9日早上,韩东君如期赴约,我们三个人面对面聊了半个时辰,苗无影当时与我所言,跟韩东君口供一致,韩东君花费了三根金条,愿意将剩下的六根金条奉献给章健硕他们的武术馆,用于扩大武术训练基地,造房子,招收更多的学员,为朝廷培养后备力量,第一批学员基本合格了,准备明年春正式参加朝廷私下成立的飞虎神鹰队,由章健硕率领三百个武功轻功了得之人,直接奔赴长安保卫皇宫,抵御外寇,打击不良势力。”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问:“你了解的事情汇报完了,接下去应该怎么做呢?” 寒东琅绷着脸说:“今天要商量的事儿,就是苗无影拿金条兑换银子去赎回冷月寒星之事,大家怎么看待,如何处理此事?由于冷月寒星与我关系特别,我不想过多发表言论,就交由大家去商量定夺吧!反正冷月寒星不愿离开怡红楼,可否向花艳萍要回一千两银子,将这一千两银子交给章健硕,让他们用作武术队伍训练的日常开销,大家觉得是否可行,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吧!” 与会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时陷入了沉默,气氛紧张得缓不过气来了。 突然,左安铭站起来大声道:“你去穹隆山三天,这里发生了好多事儿,你也许还没耳闻吧!冷月寒星已经彻底离开了怡红楼,所有的行囊都带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无法寻找。那一千两银子已经发挥作用了,怎么去要得回来,依我之见还是算了吧,又不是苗无影收进囊中了,也不是他抢劫的,就让其过去得嘞,从今往后别再提及此事,大家是否同意我的建议,各人表个态,做好会议记录,可以吗?” 寒东琅惊得睁大眼睛站起来,直视着左安铭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请你再复述一遍,寒晨星去哪里啦?” 宇文思接茬道:“苗无影赎出了冷月寒星,冷月寒星不想辜负苗无影的一往情深,独自离开怡红楼三天了,至今杳无音信。也许连苗无影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我们都在寻找她,可是苦于没有头绪。不知你是否有办法找到她。” 寒东琅听到此消息不亚于十级地震,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了,一动不动地垂下头,突然站起来转身冲出门去了,毫无目标地狂奔起来。 门卫高则诚诚惶诚恐地跑进会议室说:“不好了,寒大人仿佛疯啦,脱掉外套,飞也似地跑出去了,刚才还满脸笑容地进来去开会的,咋一刻儿功夫便神经病一样地冲出去了呀?咋的啦?” 宇文思低声说:“不关你的事,你当好门卫就行了,大家分头去找冷月寒星和寒东琅,同时别忘了破案的任务。” 寒东琅离开平江州官署,跑到怡红楼急忙去找花艳萍,花艳萍正在房间里梳妆打扮,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赶忙问:“谁呀?擂鼓一样地敲门,不怕敲坏了门板要赔偿银子吗?” 寒东琅大声说:“是我,寒东琅,快点开门。” 花艳萍急忙打开门,大声说:“你还有脸来找我呀?你赶走了我的当红歌舞艺人冷月寒星,该如何赔偿?你先开个价,看我能不能接受?” 寒东琅气冲冲道:“她已经被赎出来了,不属于你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啦,要啥赔偿啊?她自己离开的,咋说我赶走她呀?你老实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里?” 花艳萍瞪大眼睛怒视着他问:“你是真不知还是假糊涂啊?昨天傍晚苗无影向我要回了一千两银子,并告诉我内幕了,我不想沾上抢劫犯的晦气,何况冷月寒星也不愿离开怡红楼,便分文不少地悉数奉还了。到了晚饭时间,不见冷月寒星下楼吃饭,我便上楼去找她,发现房内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卧榻底下的箱子也不在了,可是看见了一张纸条,我拿扫把将纸条踢出来,拿起来细看,原来是你逼走她的。纸条上写着什么,你应该清楚得很吧!我不向你索赔,难道要去找苗无影赔偿吗?你明知冷月寒星只爱你一个寒东琅,你干吗要说没良心的话来气她呢?你叫她跟别人好,要是她能忘了你,早就嫁人生子去了,还犯得着来我这里当歌舞艺人吗?不是你害了她,难道是我呀?你赶快去将她找回来,不然,你拿一千两银子给我,当初说好明晚就登台演出的,与小燕子来个两人转表演,这下倒好,公告贴出去了不得不撕下来,还得给老客户解释原委,赔礼道歉,多狼狈的一件事儿啊!我从开业至今,压根就没更改过时间节目,这次因你的一张字条导致我颜面尽失,失信于人,不要你赔偿死不甘心呐。我本想下午去找你的,没想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好得很,公了还是私了,由你这个官老爷决定,咋样?” 寒东琅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拄着额头哽咽道:“要是找不到寒晨星,我还活着干吗呀?死了才安生呢。我拿自己的命赔偿你好了,一千两银子也不用筹集了,什么痛苦烦恼都烟消云散啦。” 花艳萍伸手抬起他的头,见他泪水模糊了眼眶,泣不成声,哽咽难言,心里最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低声说:“冷月寒星身边没几个钱,走不远的,肯定还在穹隆城里,你赶快派人去寻找吧!时间拖长了会出人命的。要是能找到她,就该好好珍惜她,千万别说伤她心的话儿来刺激她,女人是用来爱用来疼的,不是你们男人发泄的工具,更不是你们的情绪垃圾桶。若是你还真心爱她,在乎她,那你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回家休妻娶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第118章 大吃一惊 寒东琅睁着一双绝望的大眼睛,注视着花艳萍,低声抽泣哽咽道:“道理我懂,可是她不理解我哎,你可否帮我想办法找到她,然后推心置腹地帮我劝导她啊!” 花艳萍耷拉着脑袋说:“我比你更焦急哎,她平时很少与人来往的,这个月的工资也没结算拿去,肯定藏在不远处的。我建议你去找任幽兰帮忙,她这个人神通广大,交际广泛,人脉关系四通八达,上至长安的朝廷命官,下至叫花子,地痞流氓,也许能找到冷月寒星。”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还是先回平江州官署跟宇刺史等人商量一下,有无必要请任幽兰出面寻找她。” “不用回去商量,我们的人都派出去寻找你和冷月寒星了,既然你在这里了,那我们一起去趟幽兰书院。”门口的华璟珺接茬道。 寒东琅转身瞅着华璟珺说:“我不方便去幽兰书院,你帮我跑一趟吧!我想跟花艳萍聊一下案子的事儿。” 华璟珺嗯了一声出去了。 花艳萍紧张地问:“案子怎么样啦?是谁想谋杀我啊?冷月寒星房里藏着昆仑镜,我压根就不知情哎,撞见盗窃者也纯属偶然啊!” 寒东琅直视着她警觉地问:“怎么个偶然,你不妨仔细回忆一下,盗窃者有几个人,是男是女?相貌特征看清楚了吗?手里拿着刀还是剑?什么刀?什么剑?务必坦诚相告。” 花艳萍瞅着寒东琅凌厉的目光,畏畏缩缩的张口又急忙闭口了,低着头沉思。 僵持了良久,还不见花艳萍抬头说话,寒东琅厉声问:“你是否参与了昆仑镜的盗窃,里应外合窃取了昆仑镜。” 花艳萍连忙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请别冤枉我,我压根就不知道冷月寒星有昆仑镜,我也不认识盗贼。因那晚演出很迟,我回房间想喝茶的,结果发现冷月寒星房间门开着,里面有搏斗的声音,待我慢慢走过去的时候,那两个盗窃者跳窗逃走了。两个都是瘦高个,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到底哪个是真正的盗窃犯,我也看不清哎,且都是身着黑衣蒙着面,不认识他们是谁?干吗要杀我灭口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也许他们认识你,盗窃者原是一个人的,追他的人也许是迟到的盗窃者,因为你们怡红楼的演出都是提前张贴公告的,盗窃者知道你们的演出时间安排,便趁机在午夜时分进来盗窃,顺利得手。你的谋杀未遂不一定跟盗窃犯有关,或许是别的事情引起的,你不妨全盘回忆一下再告诉我具体细节。”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说:“你说得不无道理,我的仇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上司包仲佲的内人严凤英。严凤英怀疑我跟包仲佲有私情,曾经扬言要杀了我,报夺夫之仇。他俩夫妻关系素来不好,严凤英想来怡红楼管事,包仲佲不要,偏要我来掌管所有事务,结果引起了他内人的不满,经常来怡红楼向我宣战的,人们背地里也在议论我和包仲佲是情人关系,我懒得去解释,一手遮不住太阳,哪个人前不说人,哪个人后无人说啊!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是了。” 寒东琅追问道:“我也曾听到过你俩的绯闻,至于真假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喽。不过,我也撞见过你与包仲佲在一起聊天的情景,你俩好像蛮谈得来的,从他的目光里可以看得出来,包仲佲喜欢你。” “岂止是喜欢,分明是爱情啊!”门口的包仲佲不知何时来到的,慌忙接茬道。 花艳萍急忙迎出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寒大人来调查谋杀未遂案的。你能说几句吗?” “当然要说,我在外头听到了一些有关刀剑盗窃的情况,特地跑回来向寒大人汇报的,没想到他在你这里了。”包仲佲乐呵呵地说。 寒东琅听得来了精神,盯着他问:“你是一个神出鬼没的江湖高手,此番外出有何收获啊?能提供对破案有利的信息吗?” “当然能啊!说出来只怕你下不了手哎。消息不一定准确,但你可以继续调查。”包仲佲一边说,一边去关门,然后拉着花艳萍的手坐在卧榻沿。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啊?难道是寒晨星所为。” “瞧你想哪儿去了,冷月寒星听见肯定要气得吐血嘞。”包仲佲低声说。 “即便他说得最响亮,整座怡红楼都能听见,冷月寒星也已经听不见了。”花艳萍沮丧地说。 包仲佲警觉地问:“怎么啦?冷月寒星被人谋杀啦?” “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权当你放了一个屁。”花艳萍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说。 寒东琅苦笑道:“寒晨星离开怡红楼了,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正在分头找她,你若是有人不妨帮我一起寻找,不知愿意否?” 包仲佲松开花艳萍的手,倏地站起来,怒视着寒东琅说:“是谁撵她走的?是谁有这个权利放走她?她是我怡红楼的当红歌舞艺人,若没有一万两银子拿来赎身,休想还她自由身。说不定你俩串通好,玩弄我和花艳萍,请你马上给我找回来。” 寒东琅气得直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瞅着窗外沉思默想似的。 花艳萍急忙扯住包仲佲的衣袖口,坐下来说:“仲佲,你这次出去十来天,穹隆城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哩。冷月寒星没有与寒大人打招呼,独自离开了。原因说来话长,有空的时候再详细跟你聊,眼下首先要找到冷月寒星,明晚的演出如期举行。” 包仲佲瞅着寒东琅欲哭无泪的表情,靠近他低声问:“你俩闹僵了是吗?她是因为你才偷偷地离开吧!你要是找不回来,那就拿一万两银子来补偿怡红楼,咋样?”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拿命有一条,拿银子分文也没有。你刚才说案子的事儿,可否先将信息告诉我,随后去寻找寒晨星。” 包仲佲怒瞪着他一言不发。花艳萍急忙说:“仲佲,你将知道的先告诉他吧,不然,他没心思去找冷月寒星的。” 包仲佲头发一撂道:“行,看在艳萍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直截了当地告诉你盗窃者。两把名刀是孟尘缘盗窃的,他与冷月寒星沾亲带故的,看你能否秉公办事?两把名剑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盗窃的,这是一件更刺手的事儿,瞧你如何秉公执法。况且老叟是一个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之人,你怎么才能将他绳之以法,妥善结案啊!” 寒东琅突然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心里剧烈震颤,震荡不安,低声问:“消息从何处来的?真实可靠吗?” 包仲佲瞪着寒东琅严肃地说:“消息是否属实有待你去调查核实的,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信息,帮助你减少破案的时间,缩小破案范围而已,至于信不信随便你好了。” 花艳萍打岔道:“仲佲是位号称无所不及,无所不晓,无所不能的江湖大侠,你就按他提供的两个人去破案吧!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冷月寒星,不要耽误我们怡红楼明晚的演出,算我求你了,好吗?” 寒东琅盯着仲佲说:“既然你是大家心目中的三无神奇之人,我想恳请你帮我一起调查案情,并且跟我一道出去寻找寒晨星,报酬可以商量的,不知你愿意否?” 包仲佲不假思索道:“我不愿意掺和官场之事,若不是花艳萍被谋杀之案有关联,我才不想出去打探盗窃者,更不愿将信息提供给你哩。至于寻找冷月寒星之事,不用你恳请,我自己也会去打听她的下落,毕竟她还是我怡红楼之歌舞艺人,但我不想与你一道出去寻找她,各自行动,各显神通,一比高下,怎么样?” 寒东琅瞅着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断然拒绝道:“你既然不想掺和案件之事,那寻找寒晨星之事也不用你操心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没必要跟你一比高低的。” 包仲佲手掌一击道:“好,痛快,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若是明天演出之前找不到冷月寒星,那你拿一万两银子来补偿怡红楼的损失,从此之后,冷月寒星权当你赎回去了,她的死活与怡红楼毫不相干啦。我要将部分银子补偿给冷月寒星的粉丝,毕竟他们已经订了票,怡红楼素来主张不失信于任何观众的,请你理解我的苦衷,满足我的要求。” 寒东琅避而不答道:“我去平江州官署立即部署寻找冷月寒星之事,力争在明天演出前找到她。” 包仲佲手掌一击道:“好,静候佳音,一切等到明天下午观成效。” 花艳萍连忙说:“一万两银子寒大人是拿不出来的,我们也不敢逼他掏出冷月寒星的赎金,依我之见,他找他的,我们也管自己去找啊,毕竟我们是做生意的,吃亏还不是我们自己吗?老百姓斗不过当官的,何况我的案子需要他们来侦破哩。” 包仲佲不耐烦道:“真是妇人之见,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赶紧忙你自己的事儿去,我心中有数。” 寒东琅瞄了一眼花艳萍,转身走了。 第119章 趁人之危 包仲佲随即关上门,靠近花艳萍说:“有人给我提供了冷月寒星的去向,我只是给寒大人施加压力而已,看他能否找到她,也可以试探他是否真心实意爱着她,并非真的要他掏出一万两银子来赎她。你听不懂我话中有话,干吗乱打岔呀?我难道不清楚他能否拿出一万两银子吗?我比你笨吗?” 花艳萍紧张地问:“既然你知道冷月寒星的下落了,我们不妨现在就去找她。她身边没带钱,肯定还在穹隆城里的。” 仲佲眉头一皱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我是想把机会留给寒大人,若是他明晚演出前还没将冷月寒星送回来,那我们就去将她接回来便是。” “哦,你现在对我也藏着掖着的,我咋晓得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花艳萍唉声叹气道,打开门兀自出去了。 寒东琅回到平江州官署后,找不到宇文思等人,每个办公室都关着门,慌忙去问门卫,得知他们全部出动去寻找冷月寒星了。连忙出去直奔任幽兰的书院。还没到大街上,便瞥见宇文思领着一队人回来了。 寒东琅急忙上前问:“宇刺史,你们从哪里回来的,有没有冷月寒星的消息呀?”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你光知道冷月寒星,真不知你留下来是为了你的心上人,还是为了穹隆城里的大大小小案件呀?又出了一桩大案子了,找不到你的下落,我便领着一班人出去调查案情了。回办公室说吧!” 寒东琅听得浑身冒汗,急忙尾随宇文思进了办公室,关上门问:“又出了什么大案呀?真是愁煞人哎。” 宇文思愁眉紧锁,瘫坐在椅子上说:“坤盛和尚带着寒月文瑜的千金跑啦,有人举报说是坤盛和尚杀了寒月小桃的,然后两个人联手将小桃沉入水井的。正当我领着一队人去寒山寺找坤盛和尚,刚进寒山寺大门却听见一帮人在议论,说什么坤盛和尚畏罪潜逃啦。去他的寝室找遍了,私人的东西全部带走啦。我随即去找住持,住持也说他带着相好不辞而别了。是否回到寒山寺也说不准。并说坤盛和尚不会杀人的,人家的议论只是妄加猜测而已,叫我们不要轻易相信谣言,而让真正的杀人犯逍遥法外。你觉得呢?” 寒东琅站在他的对面,严肃地说:“事情都要一分为二的,小桃死后,寒月静韵有无悲伤的感觉,与坤盛和尚是否一如既往地偷情,行为举止是否透露出什么信息,这些都需要我们调查核实的。寒月文瑜夫妻俩对小桃视同己出,小桃分享了寒月静韵的一切,也许引起了寒月静韵的不满,早已萌生了要消灭或驱赶她的念头也难说。再者和尚跟她偷情的事儿,小桃是知情者和目击者,为了不被家教严明的父亲得知而撵出家门,寒月静韵想杀人灭口也说不定哩。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在与坤盛和尚的交往中要是遇到来自小桃的阻力,那寒月静韵跟坤盛和尚一合计,将她杀了也不是没可能啊,你觉得呢?”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审视良久,才缓缓地说:“你分析得够鞭辟入里的,可惜我不认同。因为我与坤盛和尚交往了好多年,凭我对他的了解,他正如住持所言绝对不会杀人的。他是一位非常善良正直的令郎,同情心和正义感很强,嫉恶如仇的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平时喜欢交际,与寒月静韵完全是两情相悦的,兴趣爱好相同,性格脾气互补。寒月静韵是个温和善良之人,知书达理的,不可能去杀日夜作伴的小桃,罪犯肯定另有其人,也许就是寒山寺的和尚,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破案而已。”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且也是善变的高等动物,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去对待事和人,我想明天去寒山寺一趟,顺便找一下寒晨星,我的预感告诉我,她身边没钱,也许去那里过渡一下吧!” 宇文思蔑视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看来你对冷月寒星的爱倒是情真意切的,三句话不离她,要是她真的被人接走了,你也不会留下来帮我破案了吧!” 寒东琅忽然警觉地问:“你知道她被谁接走了,是吗?你要是告诉我实话,我便放弃对她的追求,让你去好好爱她,毕竟你是这里的父母官,有你关心她,我在长安也能放心哉。” “此话当真,你也看出来了,我对她的爱不比你对她的少,只是你常将她挂在嘴上,而我将她藏在心里罢了。我在寒山寺已经打听过了,她没有去那里落脚,是有个高人指点,将她藏起来了。因她没有被赎身,她也知道走不利落的,便也躲在穹隆城某个角落里暂避几天,看看风向,再做定夺。兴许企盼着你去找到她。只要你用心去找,明天的演唱会肯定能赶得上的。”宇文思一本正经地说着。 寒东琅感觉他话中有话似的,急忙追问道:“要是我现在就放弃她,你愿帮我去找到她吗?” “你是位嘴硬心软之人,且是我的上级,岂敢跟你抢女人啊?赶快去找她吧,查案不差这一天,要是找不到冷月寒星,你也没心思留在这里破案的。”宇文思冲着他苦笑道。 寒东琅瞅着他似懂非懂的笑容,严肃地说:“我对她的去向一无所知,要是漫无目的地去寻找,岂非浪费时间呀?你难道不愿意去找她吗?是否要我立字为证承诺彻底退出,你才愿意去找她呀!” “身子退出,心里退不出来,找到一个躯壳有啥意思呢?我们要出去办案了,要不要去找她你自己定夺,线索暂且没有的。”宇文思说完连忙出去了。 寒东琅离开平江州官署,急急忙忙地朝幽兰书院走去。 任幽兰正在院子里跟一个陌生人谈话,瞥见寒东琅跨进大院,诧异地问:“寒大人光临寒舍有何指教呀?” 寒东琅苦笑道:“想请你帮我一个大忙,不知你愿意否?今天有客人在呀,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哎。” 陌生人微笑道:“我不是什么客人,是来书院找几本书看看的,可惜书本被人盗窃了,我也只好回去了,你们聊吧!”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难不成你要借《气海》《武苑》两本武功秘籍。” “是的,明人不说暗话,我家主人要看这两本书,小的是当差的,从远道而来,既然书本没有了,我也只好空手而归喽。” “请问你府上何处,你家主人是做什么的?姓甚名谁?”寒东琅紧追不舍道。 陌生人犹豫了一忽儿说:“不便奉告,请谅!再见!”风一样地冲出去了。 寒东琅瞅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忽儿消失在路上了,才转过头问:“幽兰院长,你认识刚才那位男人嘛?” 任幽兰避开他的目光,仰头瞅着桂花树顶说:“跟你一样第一次见面,不认识也没来得及问他来自哪里,去向何方?看样子是个会武功之人,不是一般的府上奴仆,也许是个身怀绝技的保镖,受他主人重托,前来借阅《武苑》《气海》两本武功秘籍,也许有什么用场吧!” 寒东琅琢磨了一阵子,盯着任幽兰说:“说不定与刀剑盗窃案有牵连哩,据前辈说,《武苑》《气海》两本书,与我们大唐的两把名剑名刀结合起来练武,才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刚才那位来者不肯道出身世值得怀疑哎。” “怀疑与否那是你们官府人的事儿,我只要你们帮我破案,找回这两本书即可。我没时间跟你闲扯淡,有啥事直言无妨。” 寒东琅瞅着她闷闷不乐的表情,继而温柔地问:“幽兰,你有什么烦心事吗?瞧你眉头一直纠结着,谁惹你不愉快喔?” 幽兰听着他温情脉脉的语气,转忧为喜道:“除了你还能有谁呀?‘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寒东琅伤感地说:“你念的是柳永的《蝶恋花》,其意我懂,只可惜我早已心有所属哎,就拿元稹《离思》中的二句名言回复予你吧!‘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咦!请你尽快忘了我吧!我不久便要回长安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即便最深沉真挚的爱,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渐渐忘却的。” 任幽兰愁肠百结道:“爱上一个人不容易,想忘却一个人更难。要我忘记你,除非我不在世上了。你说不久要回去,是否与冷月寒星有关哎?我早上去街上买早点,耳闻怡红楼的歌舞艺人不辞而别,下落不明了,但她还没有被谁赎身,这样一走了之迟早会被抓回来的,凭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有人出手帮忙才离开的,不然,没那么大的胆子,你认为呢?” 寒东琅若有所思道:“她也许还在穹隆城里,你可否帮我一起去寻找她呀?明晚是她的演唱会,票都已经订出去了,花艳萍和包仲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嘞。焉不知寒晨星是怎么想,怎么走的哩?” 第120章 彼此算计 任幽兰盯着他意味深长道:“终究是忘不了老情人哎,你为了她甘愿低三下四的来求我,不怕我当面断然拒绝吗?” 寒东琅苦笑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儿,我才特地登门求你帮忙的。”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儿啊?我不会白帮忙的,你能出得起价钱吗?”任幽兰紧追不舍道。 寒东琅抿嘴一笑道:“找到了再谈报酬呢?还是现在谈价钱啊?”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岂有先斩后奏之事,当然现在谈好交易,然后再去付诸行动哎。” 寒东琅凝视着她说:“请开口,但要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谈条件,除了钱别的免谈,明白我的意思吗?” 任幽兰一本正经地说:“请听好,若是我在演唱会之前找到冷月寒星,怡红楼如期演出,那你给我一万两银子,若是在演唱会之后找到她,那你给我一千两银子,若是五天内找不到她,什么都不需要,我也不再帮你做任何事。” 寒东琅听得睁大眼睛瞪着她问:“你明知我拿不出一万两银子,就连一千两银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呢,你这不等于白说嘛。” “你这不是无心寻找她嘛,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你一个堂堂大理司直这点气魄都没有,还配爱一个对你一往情深的冷月寒星吗?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若是不答应,休想让我帮你忙。”任幽兰瞪着他严厉地说。 寒东琅扭扭捏捏道:“行,只要你能在今明两天找到她,演唱会顺利举办,圆满结束,我即便倾家荡产也心甘情愿,一万两银子十天内如数兑现,咋样?” “十天时间太长了,至多给你三天时间,并且要立字据为证。”任幽兰步步紧逼道。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我要回家变卖家产,并向亲戚朋友借款,凑足一万两银子,来回需要好几天的,你定得这么苛刻,我咋能完成啊?” “只要你心里有真爱,三天时间够了的。在此先借钱给我,回家再筹钱还给他们,不就行了吗?”任幽兰冷漠地说。 寒东琅紧皱眉头,唉声叹气道:“你提出如此要求,是否另有目的哎?” “目的就是捞一笔银子啊?你要是付不起就别来烦我,我有事要忙,失陪了。”随即掉头就走。 寒东琅急中生智道:“行,行,行,一万两就一万两吧,你不一定能找得到她哎,去你书房写字据吗?” 任幽兰气急败坏道:“我真替冷月寒星感到不值,咋会爱上你这样一个人渣,懒得理你。心里不希望找到她,嘴里假惺惺的写啥字据呀?回去得啦,从今往后别来烦我。” 寒东琅瞅着怒火中烧的任幽兰,知道自己的侥幸心理被她识破了,慌忙扯住她的衣袖口说:“我知道你很忙,答应你的要求还不行吗?我是心口合一的,爱她也是货真价实的,只是心直口快招你骂哎。” 任幽兰看着他的狼狈相,扑哧一笑道:“行,那就各自行动,赶快找到冷月寒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字据就不用写了,记在心里便是,怎么样?” “好,我这就去找她,你也要付诸行动的。翻遍整个穹隆城,不怕见不到寒晨星。说不定我自己先找到寒晨星哩。咱俩比赛一次,咋样?” “比就比,谁怕谁呀?要是你先找到冷月寒星,我立马奖励给你一百两银子,可以吗?”任幽兰盛气凌人道。 寒东琅手掌一击道:“可以,这就去找她喽,午后到你这里汇合,请稍安勿躁。” 任幽兰乐呵呵道:“我有一万两银子进账喽。将来做嫁妆得嘞。” 寒东琅瞪着满面笑容的任幽兰,琢磨着她是否早已知道冷月寒星藏在何处呀?自己可否悄悄地尾随她身后,直至找到冷月寒星完止。 任幽兰见他还在傻傻地寻思,大吼一声道:“还不赶快去寻找冷月寒星,你真的想给我一万两银子吗?近在眼前的心上人不去找,还在这里吞吞吐吐的像个臭娘们哎,恶心死我嘞。” 寒东琅微微启唇道:“那就拜托你了,我这就会回平江州官署,马上部署寻找作战计划。” “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任幽兰挥挥手转身便走了。 寒东琅佯装离开了院子,隐身在大门内侧的冬青树下,眼睛瞅着院门不敢眨眼。蹲了好长时间不见任幽兰出来,双脚蹲麻痹了,才站起来往外走,猛然瞧见任幽兰搀扶着冷月寒星朝院门里来了,连忙转身又跑回到冬青树下了。待两个人进去了,无奈伸伸腰离开了幽兰书院,径直朝怡红楼走去。 花艳萍瞥见寒东琅进来了,急忙上前问:“找到冷月寒星了吗?明晚的演出时间还没到,粉丝们现在就跑来要退票,逼着我还双倍的钱,生怕怡红楼吃了他们的银子似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哎。” 寒东琅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找到,但我相信明晚演出之前肯定能找到她的,不会耽搁你们的生意,放心好嘞。即便真的找不到她,还有一万两银子的赎身钱呐,我不急,你急个啥呀?” 身后的包仲佲打岔道:“声誉第一,金钱第二,我仍可不要一万两银子,但愿演出能如期举行,让观众乘兴而来,满意而归,懂我的心思吗?” 寒东琅苦笑道:“我会尽力而为的,这又出去找她喽,你们耐心等待片刻吧!” 花艳萍冲着包仲佲微笑道:“我感觉寒东琅已经找到冷月寒星了,不然,咋会许下承诺呢?” 包仲佲摇摇头道:“不是他找到冷月寒星了,而是别人帮他找到了,他三天之内要付给那个人一万两银子哎,看他向谁借去?那个人吩咐过了,穹隆城里任何人都不许借钱给寒东琅,否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这回的寒东琅要倒大霉喽,你等着看好戏吧!” 花艳萍好奇地问:“谁帮他找到了冷月寒星呀?你咋没出门,啥事情都知道的呀?外面放了眼线,是吗?” 包仲佲拉着脸说:“你一个妇道人家,甭问那么多,只要明晚的演唱会能照常举行就是了,等着看好戏嘞。寒东琅肯定要愁死急死的。” “那我们准备好迎接冷月寒星的到来,吩咐膳堂做她喜欢吃的饭菜,立刻行动喽。” “好的,准备接风洗尘的菜肴吧!” 寒东琅离开怡红楼后,又急忙朝幽兰书院走去,可惜任幽兰带着冷月寒星不知去向了,他毫无头绪地回到了平江州官署。 宇文思刚回到办公室,瞥见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进门,不耐烦地问:“咋独自回来呀?你的心上人哩?” 寒东琅心灰意冷地说:“没找到哎,这下可惨喽,去哪里借一万两银子替她赎身啊?我这条老命也不值一万两银子。怡红楼的老板包仲佲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哎,明知我办不到,逼着我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看来我只有将命豁出去了。” 宇文思嬉皮笑脸道:“甭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兴许你心里在偷着乐哩。” 寒东琅惊闻此言,勃然大怒道:“你这话真是欺人太甚,我爱冷月寒星几十年了,她的失踪我比任何人都痛苦,你居然在此讽刺挖苦我,啥意思啊?难道我巴不得她失踪,抑或死去,然后开开心心,了无牵挂地回长安去。” 宇文思知道自己言重了,看着他痛苦不堪的表情,伸手上前轻拍着他的肩头说:“我不是此意,你领会错了。吉人自有天相,冷月寒星肯定会平安无事地回到怡红楼唱歌的。可是,你的一万两银子得在三天内兑现喽,看你怎么去筹集这一万两银子哎。有人千叮万嘱不许借给你一文一毫,到时千万别怪我们薄情寡义哎。我可不想得罪势大力大的人哩。”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们知道冷月寒星在谁手上了,是吗?咋晓得我答应那个人一万两银子呢?我这是缓兵之计,你们懂吗?我寒东琅家的所有财产折合成铜钱银子,也无法凑足一万两银子哎。” 宇文思直视着他问:“你刚刚不是从她家过来的吗?跟我打啥哑谜啊?我可是穹隆城里的父母官,何况冷月寒星是我真心喜欢的女子,她的失踪我会无动于衷吗?我知道得比你少吗?你越想瞒着我,反而越瞒不住,任幽兰刚才跑到这里找我,我不费吹灰之力地逼供一下,她便将什么都告诉我了。任幽兰率先找到了冷月寒星,如今藏在她家的神秘花园里,有位风流倜傥,潇洒英俊的美男子陪着她,说不定这回又在卧榻上打滚哩。还听说冷月寒星已经流产了,到底谁给她流的产,你自己去费思量吧!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应该比我们了解她的为人吧!” 寒东琅听得汗毛倒竖,拔腿就跑。宇文思瞅着他的背影奸笑道:“这回看你还敢耍我,还敢跟我抢女人嘛?已经被男人睡流产啦,当不了爹喽,还跑个屁,急个啥呢?鹿死谁手,走着瞧。” “什么走着瞧不走着瞧呀?我来你这里时,刚巧看见寒东琅心急火燎地朝大街上跑去,出了什么事啊?你是否告知他,我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找到了冷月寒星,他去找孟尘缘算账吗?”门口的任幽兰大声嚷嚷道。 第121章 如期举行 宇文思转过头问:“你刚回去咋又折回来了呀?什么事哎?” 任幽兰关上门说:“我与寒东琅的打赌目的不是要一万两银子,我家又不缺钱花,我是想成全你我的心事。因为你爱着冷月寒星,而我深爱着寒东琅,趁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逼着寒东琅付出一万两银子,若是他付不出银子,就拿自身来抵押给我,做我的夫君,那样,你也可以得到你爱的冷月寒星了。” 宇文思疑虑重重地说:“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你仿佛另有企图似的,难不成要害死冷月寒星,让寒东琅彻彻底底地爱上你这位‘黄花闺女’,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这也许才是你真正的目的。至于我能不能得到冷月寒星,已经不重要了,占有期望值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任幽兰惊讶地问:“为什么呀?你不是日思夜想要娶冷月寒星吗?怎么变脸那么快呀?” “因为你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两个月了。我不想做个冒牌父亲,绝不要寒东琅的孩子在宇家诞生。”宇文思严肃冷漠地说。 “那你决定放弃冷月寒星了,我不在乎东琅心里藏着谁,我只知道自己爱上一个人,就得照单全收,不管是恼人的缺点,还是微不足道的优点,抑或是家外有家的女人,我爱他的一切,此生绝不轻易放弃他的。” 任幽兰的这番话正巧被中途折回的寒东琅听得真真切切,他知道冷月寒星平安无事了,悄悄地回房收拾行囊,翻越后墙,离开了平江州官署,连忙踏上了回家之旅。 翌日早上九点钟左右,任幽兰将冷月寒星完好无损地送回到怡红楼、怡红楼忙着给她接风洗尘,摆上五桌酒席给冷月寒星压惊,并庆祝演唱会如期举行。 午饭后,任幽兰兴致勃勃地跑到平江州官署,找寒东琅要一万两银子。 站在廊檐下的宇文思看着任幽兰步履畅快地进门,急忙步下台阶上前捂住她的手说:“谢谢你帮我们找回了冷月寒星,今晚得以聆听她美妙悦耳的歌声。然而,你的心愿却泡汤了,寒东琅在我安排的临时卧室里留下了一张纸条,拎着所有行囊不辞而别了。连去哪里都未曾提及,你暂且不要告诉冷月寒星,让其今晚的演唱会顺利结束。” 任幽兰耷拉着脑袋说:“犯得着我跟冷月寒星说嘛?晚上演出时,她看不到寒东琅,不知会出现什么状况哩?”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冷月寒星已经不在乎他了哩。我得知冷月寒星此番离开怡红楼,目的是想试探一下寒东琅,会不会十万火急地去找她,所以选择了沾亲带故的孟尘缘糕饼店的客栈,暂时羁留几天的,毕竟身无分文嘛。遗憾的是你找到了冷月寒星,而寒东琅自己动口不动脚,没经过大脑的思考,便跟你达成了一万两银子的约定,令冷月寒星感到伤心绝望了。原本以为寒东琅肯定会去寻找她,且也能找到她。然后决定做他的小妾也无妨,谁知阴错阳差了呀!” 任幽兰深情地长叹道:“原来如此啊!看来冷月寒星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哎。寒东琅这下可以完全属于我喽,谢谢你告诉我此事,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尤其是怎么样才能得到貌美如花的冷月寒星,即便你不想纳她为妾,想跟她来个鱼水之欢,我肯定能帮得上的,你想睡她几次都不成问题。随时听候你的差遣,甘愿为你鞍前马后的效劳,即便寒东琅回来要我的命,我也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眉头眨一下眼睛的。” 宇文思摇摇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不要寒东琅的孩子在宇家诞生,我宇文思是怎么样一个男人,你应该清楚的。宁缺毋滥,请你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提及冷月寒星,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做任何事。你与我之间的联系就是两本武林秘籍被盗破案之事,听清楚了吗?” 任幽兰瞅着宇文思伤感落寞的表情,接连叹气道:“你深爱着冷月寒星,只因你素来主张纯洁无暇,迈不过被东琅睡过且有孩子这道坎,所以悲恸伤心欲哭无泪,你是个性情中的男人,只因我们相见恨晚,而错失良机,再见!”任幽兰风一样地跑出去了。 宇文思跑到卧室关上门,扑在卧榻上饮泣吞声。一直哭到晚上有人敲门喊吃饭了,才懒洋洋地起卧榻开门。 下楼吃了一点饭,坐在桌旁沉思默想的。 左安铭瞅着他的表情,严肃地问:“你身体不舒服吗?瞧你眼圈红肿,分明是哭泣良久了哩。” 华璟珺接茬道:“左司马言之差矣,宇刺史不是身体有病,而是心里有病,在琢磨着今晚该不该去参加演唱会哩。要是不去就将票送给我吧,我带内人一道去听那余音绕梁,三日不知肉味的歌声哎。” 宇文思急忙从衣袖口里掏出一张票,一声不响地递给华璟珺,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膳堂。 11月18日晚上酉时,冷月寒星演唱会准时开始了,自始至终,冷月寒星没有看台下一眼,只顾自己唱歌,并不时将眼睛瞄向屋顶,仿佛就是一个人在练歌喉,而非演唱会。掌声响彻云霄的时候,也没有瞭台下一眼。 演唱会顺利结束后,花艳萍赶忙上台献给她一棒红玫瑰,冷月寒星推开红玫瑰说:“我不配接受任何人的鲜花,尤其是红玫瑰,请你送还给献花者吧!从今往后,不要替我接受任何人的任何鲜花,切记!” 花艳萍苦笑道:“寒东琅的玫瑰你也不要吗?” 冷月寒星平静冷漠地说:“他早已离开穹隆城了,何以有玫瑰相赠,你们别糊弄我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女孩,什么风浪没见过呀?随他去吧!缘来缘去缘如水,何必在乎那么多呢?只要怡红楼瞧得起我,我愿将余生奉献给怡红楼,绝不再离开你们半步。” 花艳萍连忙挽住她的臂弯说:“你今晚一个半时辰的演唱会,从没看台下一眼,咋晓得他不在现场?” 冷月寒星落寞伤感道:“不仅他不在,就连平日里对我甜言蜜语,常说爱我想娶我的宇文思也不在,我不需要看台下便知道谁来了,谁没来。耳朵是最好的鉴别器官,无需眼睛去浏览搜索的。我累了,要是没别的紧要事儿,我要回房休息了。明天聊吧!祝你晚安!” 花艳萍还想说什么,任幽兰却跑上台来了,紧拽着冷月寒星的衣袖口说:“去我那里泡温泉休息吧!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哩。” 冷月寒星推开她的手说:“这儿就是我的家,花艳萍就是我的娘,我哪儿也不想去,谢谢你的好意。再见!”随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幽兰回到书院,瞥见宇文思一脸愁容地盯着自己,低声说:“我没想到冷月寒星会当着大家的面断然拒绝我,毫无商量回旋的余地。更没想到你说拒绝我的一切帮忙,不要东琅睡过的女人,努力去忘却她的,却今晚跑来说要得到她,叫我务必带她到我的花房里去享受鱼水之欢。你们男人真是神秘莫测,变幻多端呀!令我望尘莫及,望你生畏哩。” 宇文思沮丧地说:“一切都是爱情惹的祸,并非我变幻多端。我从没这样刻骨铭心地爱上一个女子,我骗不了自己的心,我打从在怡红楼见到她第一眼开始,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了,我今生忘不了她,我并非只想征服她,而是真的下决心娶她,哪怕休妻遭人唾弃也无所谓,我要娶她为妻,生儿育女,过好后半生,疼爱她一辈子,请你相信我的为人。今晚不行,还有明晚的明晚,反正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即便被拒绝,我也要鼓足勇气跪地向她求婚的。”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你不会得逞的,冷月寒星的心里唯有寒东琅,不会答应任何一个男人的求婚,即便这个男人真心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她也不会接受别的男人求婚的。不信我的规劝,你会碰得头破血流,颜面扫地,虽生犹死的。你还是及早忘却她,珍惜你身边多才多艺,家产万贯的结发妻子为上策。” 宇文思摇摇头说:“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我与她之间毫无共同语言,除了过夫妻生活之外,平时很少接触的,更说不上几句话,她在娘家曾经爱过一个人,只因那个人去长安应试当官后,便没了来往,实际上她的心里一直藏着他的。虽然是个姑娘家嫁给我,可是仅仅有一副躯壳,却没有灵魂,能过一辈子吗?我安分守己过到现在,只因没有遇到合适的女人罢了。自从遇到冷月寒星后,我沉寂多年的心猛然间复活了,我要跟冷月寒星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即便有始无终我也认了,因为我愿用整个生命去爱她,关心她,呵护她。你还没有遇到值得你付出一辈子的男人,故你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我今晚想见她的渴望非常强烈,见一眼就够了,并非要征服她,你能再帮我试试看吗?” 第122章 胆战心惊 任幽兰看着他情真意切的表情,不忍心再打击他了,只好鼓励道:“爱情是个双向互动的产物,需要鼓足勇气去争取的,你既然爱她,干吗今晚不去捧场,躲在我的书院里苦苦煎熬呢?你既然忘不了她,干吗不自己直接去找她敞开心扉谈一次呢?” 宇文思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道:“我在矛盾中挣扎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能宽恕她与寒东琅有了夫妻之实,可我无法接受他们的孩子降临到宇家。待我做出决定娶她为妻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了,来不及去欣赏美妙悦耳的歌曲。我恳求你帮我再去一趟怡红楼,请冷月寒星过来,我今晚见她一眼便知足矣!就现在,愿意为我效劳吗?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行吗?” 任幽兰断然拒绝道:“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儿啦,你该拿出所有的勇气去找她,如今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明晚去找她谈吧,不要影响她休息,她今晚整整唱了一个半时辰哩。原本是跟小燕子同台演出的,结果小燕子吃了什么食物闹肚子了,票已经卖出去了,无奈冷月寒星一个人唱到落幕哎。我即使今晚带她过来,也许累得不想跟你打滚喽。幸好没来,你明晚早点去看她吧!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好困哎。” 宇文思站起来盯着她说:“谢谢你的指教,晚安!”挥挥手就走。 没想到任幽兰从后腰抱住了他,趴在他背上温柔地说:“这么晚回去,要是被人家看到,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开口向人家解释呢?还是留下来吧!你睡花房,我睡自己的卧室,明天上午回去,怎么样?” 宇文思感觉任幽兰浑身颤抖着,挺起胸在他背上按摩着,急忙解开她的手说:“现在回去没事的,明天回去平江州官署里的同事问我,我才不好解释哩。祝你晚安,再见!”手一推,大踏步地走了。 宇文思情不自禁地来到了怡红楼,瞧见冷月寒星的房间里一团漆黑,花艳萍的卧室里还亮着灯光,急忙朝花艳萍的楼上走去。 花艳萍正准备睡觉,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急忙问:“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是我,宇文思,我来找冷月寒星的,可是她的房间里没灯光了,瞧见这间还亮着便来敲门了,失礼啦,请谅解!” “没事,原来是宇刺史大人呀?请稍等片刻。”花艳萍穿好外套,急忙出来开门。 宇文思站在门口低声说:“我今晚有案件在身,没有时间来听她唱歌,不知冷月寒星是否生我的气,我是来向她道歉的,可惜她已经休息了。请你转告她一声,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难得你这么有心,半夜三更了还来看她,我替她谢谢你喽。她今晚真的是唱累了,原本小燕子和她两个人演出的,可是小燕子不知吃了什么食物,腹泻不停,可是票已售完,演出时间已定不好减少,便只好由冷月寒星一个人演出一个半时辰喽。” “难怪她休息了,我送的一大束红玫瑰她收下了吗?”宇文思紧张地问。 “什么,是你送的,我还以为是寒东琅送的哩,直言跟她说东琅送的,她死活不肯收下,并叫我退回去哩,看样子她对东琅死心了矣!” “嗯,不怪你,你也不用解释是我送的,过去了就算啦。权当什么都勿晓得,明白吗?” “那今晚你来道歉之事也别跟她说嘛?” “今晚来访务必要转告她的,我指的是红玫瑰之事,别再提及了,懂吗?” “哦,明白啦,我办事你放心,但不知你是否真心爱她,今晚的红玫瑰蛮重的哩,有几朵呀?当真愿意纳她为妾吗?她既然放下东琅了,那我要尽力促使你俩交往,希望有朝一日成全你俩的婚事,做一回月下老人,让冷月寒星有个好归宿。” 宇文思深沉地说:“你是本市人,对我的人品早已了如指掌的,你看我像是在玩弄她吗?你有否听到过我曾追求过谁?爱过谁?总之,我在本市几十年有绯闻吗?” “没有,你的人品好得没话说的哩,若是你愿意,我尽力而为,成人之美。” “我当然愿意娶她,只可惜她不愿做小妾哎,若是你能劝服她,我定当重谢。时间不早了,打扰你休息啦,祝你晚安,再见!” 宇文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花艳萍关好门自言自语道:“冷月寒星心里装满了寒东琅,只怕宇文思挤不进她的心坎里去呀!自己揽下这活儿,不知能否功德圆满哩。” “这么迟了还在跟谁说话呀?我今晚听歌听得很兴奋睡不着,能否跟你同枕共眠呀?”门外的包仲佲温柔地问。 花艳萍冷漠地说:“怡红楼姑娘有的是,随便你挑一个搂着睡,就是别来烦我,我睡啦。祝你晚安!” 包仲佲沮丧地问:“你是否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啦,语气冷冰冰的吓人,我与她之间是清白的,我只爱你一个女人,尽管你年龄偏大,可是爱了就是爱了,忘不了。请开一下门吧,今晚不知为什么,好想好想抱着你睡个踏实觉,即便不让我碰你也行,可以吗?” 花艳萍听着他哀求的语气,心里一下子软得跟水一样,披上外套来开门。包仲佲一进门便立马抱起她朝卧榻边走去,花艳萍没有拒绝,两个人靠在卧榻边,包仲佲撤去了衣服,伸手去退她的睡衣,却被花艳萍阻止了。 包仲佲诧异地问:“又不是第一次,干吗拒绝我呀?身在怡红楼还装什么清高呀?是否另有相好的啦?” 花艳萍听他口出此言,急忙披衣下卧榻说:“算我看错了人,请你回去吧!有相好怎么样?没相好又如何,我既非你的小妾,更非你的妻子,你没资格管我的私生活。” 包仲佲听她赶自己回去,气得火冒三丈道:“我今晚非征服你不可,看你往哪里逃?臭女人,老子还怕你不成。实在是太爱你了,不然,那晚我就结果了你的性命啦。还留着你干吗呀?你那凹凸有致的身子实在是太诱人咯,睡了你,家里的妻子都不想碰了,没劲哩,一马平川的胸前,一瞧就后悔得要命哩,恨不能立马休了她,而即刻搂你入怀。哪个正常男人不想夜夜搂着你睡个够呀?你瞧进进出出的男人,盯着你的胸前瞅个不停,眼馋得要命,嘴里流出了口水都浑然不觉,恨不能抓一把你那高耸入云,傲然屹立的巅峰呢?” 花艳萍听得浑身一震,迅速寻思着那晚杀自己的男人身材跟他差不多高,身体的气味也很像,只是自己不敢想象是他要杀自己,要不是今晚亲耳听到他的酒后真言,自己说什么也不敢想哎。搂着自己甜言蜜语,给自己买这买那的包仲佲,居然就是想杀死自己的凶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那晚自己咬了一口他的大腿,肯定会有瘢痕的,要么今晚顺着他睡一觉,待找到证据后再告知宇刺史大人,这样想时,连忙慢慢地靠近包仲佲怀里了。 包仲佲因为喝了不少白酒,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见她微笑着靠近卧榻头,伸手一下子脱光她的衣服,连忙将她贴在自己的身下,迫不及待地进入她的身体,猛烈地摇动起来,花艳萍根本无法看到他的大腿有无瘢痕,伸手抚摸着他的大腿,光滑得很。在他的抚摸亲吻下,浑身的激情如火山般爆发了,居然配合他剧烈地翻滚不停,忘了去找证据了。一阵激烈的运动之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倒头呼呼大睡了。 东方晨曦微露,包仲佲酒醒了,抬头见花艳萍香酣正浓,不忍心喊醒她,弯腰在她额头亲吻良久后,才耳语道:“艳萍,我是真心爱你的,不论我昨晚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都是酒后失控的胡言乱语,请你千万别当真,而干出伤害我和你自己的事儿。我答应娶你,肯定会兑现承诺的,只是时间早迟而已。我家那个病得不轻了,只要你不违背我,迟早会成为包夫人的,知道吗?不管你现在是睡着的,还是清醒的,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窝窝的话儿,我此生只爱你一个女人,只想给你名分,只想为你做任何事。要是某一天需要我用生命来保护你,那我也心甘情愿,死不足惜。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我今天要外出去讨账了,怡红楼的事儿烦劳你多操心哉,有什么难以应对的大事要事,等我回来再处理。我大约三天以后回来,祝你做个好梦,我的爱人。”说完,又弯腰亲吻了她的红唇,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花艳萍压根就没睡着,听了他的话,陷入无边无际的愁思默想中了。他每次酒醉后都会莫名其妙地想跟自己亲热,容不得自己推辞,显示出难以名状的霸道来,并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儿来刺激自己。他今晚没在现场听冷月寒星唱歌,到底跟谁出去把酒言欢了,整整一个半时辰的演唱会,一直没看见他的身影,莫非那晚真的是他作案?那他为何要无缘无故地谋杀自己呢? 第123章 意外发现 花艳萍越想越揪心,扪心自问,相处了这么多年,言行方面时时处处显露出喜欢自己的,因何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急转弯,恨不得一刀刺死自己呢?而昨晚的亲热温柔体贴,温存有余,刚才干吗要用刺骨的话儿来伤自己的心呢?今早真的外出要债吗?神出鬼没的他到底有多少事儿瞒着自己,自己对他到底了解多少呢?穹隆城里发生了那么多案件,他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或多个作案者呀?自己该不该去告诉宇文思呢?想得头昏脑涨了,还是拿不定主意,直至冷月寒星来喊她吃早饭了,才懒洋洋地起卧榻出门下楼。 冷月寒星本想跟她谈谈心里的烦心事,可是见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便也强装欢颜地说:“你比我大几岁,我能喊你一声大姐吗?我想跟你做姐妹,搞一个仪式,不知你愿意否?” 花艳萍正在琢磨着该不该去找宇文思告状,没听清冷月寒星说了些什么,没有应答。冷月寒星以为她不愿意结拜姐妹,便也不吱声了,兀自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吃饭,饭后忧虑重重地出去散步了。 花艳萍吃好饭去找她,却不见了她的身影,急忙回到楼上去找她。想跟她商量该不该去告状之事。敲门不见回音,连忙下楼问膳堂里的杂工,才得知她出去了。慌忙追到外面大路上,东张西望不见冷月寒星的影子,却瞧见宇文思大步流星地走来了,吓得连忙躲进一家茶馆里去了。 宇文思不紧不慢地跨进茶馆,大声喊道:“花艳萍,请出来品茶吧,我做东。我早已看见你了,你是否没完成我的嘱托,不好意思见我呀?” 花艳萍听到他的大嗓门,知道自己藏不住了,无奈跨出楼梯道问:“你是去怡红楼看冷月寒星的,瞅见我跨进茶馆了,便追进来找我问话,是吗?” “算你聪明,你告诉她了吗?我昨晚没见到她,回去后一直睁眼到天亮,整夜辗转反侧睡不着,不知她睡得咋样,这就陪我去看她,走。”宇文思手一扬道。 花艳萍低头不敢看他,低声说:“她吃了早饭后出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是去官署找你有事的,既然在这里碰上了,你想去怡红楼谈,还是去官署谈呢?” “什么事,要紧吗?跟冷月寒星有关,还是跟案子有关呢?可否先帮我找到冷月寒星再说呀?” “当然可以,冷月寒星喜欢去山脚下的河边林荫里散步,我们直奔那里看看。” “好,你先走,我压后。”宇文思略微弯腰,双手一挥道。 两个人边走边聊,花艳萍低声说:“宇刺史,我找到谋杀自己的凶手了,不知你们是否愿将他绳之以法哎?” 宇文思大吃一惊,好奇地问:“是不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老情人呀?” 花艳萍霎时惊奇,停住脚步问:“你咋晓得的,是否老早就知道他干的好事,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宇文思乐呵呵道:“我查看现场后就怀疑他所为,可他明明可以对你一刀致命的,却刀下留情了。看来他真的爱你,只是不敢违抗那个人的威胁,故意向你捅了一刀,谎说将你杀死扔进运河里喂鱼了。那个他至今都不知道你还活着,是包仲佲救了你的命。你是否能猜测出,谁想结果你的性命吗?” 花艳萍犹豫了一忽儿问:“你咋晓得这么多,是谁告诉你的?想杀我的人到底是谁?我没有仇人哎。请你直截了当告诉我,好吗?” 宇文思低声说:“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情,还是假装的,不过有时候还是难得糊涂的好哎。尤其对你这位身怀绝技的神奇女子,想在怡红楼生存,不得不懵懂点噢。先去河边找到冷月寒星,然后到怡红楼慢慢地向你道出真相。” “嗯,好的。”花艳萍忧心忡忡道。 两个人一声不响地朝河边走去。远远看见冷月寒星跟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在说话。 宇文思慢慢地靠近他们,仔细聆听对话内容,吓得大惊失色道:“我一直在寻找你哎,原来你还在这里啊!焉不回寒山寺去呢?” 那个男人转身问:“你是否认错人了呀?我又不是和尚,去寒山寺干吗呀?” 宇文思惊得大声疾呼道:“原来是韩东君呀!你不是回去了吗?咋又出现在这里啊?何时来的,碰见寒东琅了吗?” 韩东君沮丧地说:“我此番特地来此就是找寒东琅的,去你的官署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寒东琅不辞而别了,老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也许去朝廷忙乎了。” 宇文思盯着冷月寒星问:“你俩相约在此见面吗?看样子,你俩聊得正热乎,却被我们惊扰了,来得不是时候哎。” 韩东君接茬道:“你这是哪里的话呀?我是百无聊赖地踱到这里散步的,没想到冷月寒星也心事重重地在此溜达,便也随便聊聊,没想到寒东琅抛下相爱多年的冷月寒星走了,真是抱憾终身呀!我替冷月寒星感到不值。尽快忘了他,给自己找个好归宿,离开怡红楼,那里毕竟是祸水之地,不是良家妇女待一辈子的地方,趁着还年轻靓丽,尽快嫁个好郎君哎。” 冷月寒星瞅瞅宇文思,瞧瞧韩东君,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宇文思急忙挡住她问:“因何掉头就走,不想见我了吗?” 冷月寒星冷漠地说:“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不关你的事儿。” 花艳萍慌忙扯住她的衣袖口道:“冷月寒星,宇刺史昨晚有案子缠身,没时 间去听你唱歌,可是办完案子后,慌忙跑到怡红楼看你,见你熄灯睡觉了,不忍心打扰你,跑来叫我去喊醒你,我也于心不忍,毕竟你昨晚唱了一个半时辰的歌儿,是该进入梦乡了。今早想告诉你的,结果心头有事便没顾得上了,请你原谅。” 韩东君看出了端倪,盯着宇文思说:“宇刺史,你家有贤妻,而冷月寒星的心早有所属,你不该对她动心的。凭我对寒东琅的了解,他是不会放弃冷月寒星的。虽然他不辞而别了,但肯定会回来找她的,你该有自知之明才好哎。不属于你的人何必自讨没趣呢?凭你的模样儿和官位,要想找个女子,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何必去追一个仅有躯壳的冷月寒星呢?” 冷月寒星被韩东君一激将,一反常态道:“我与大理司直之事早已成为过往的历史了,何必旧事重提。人是活在当下的,谁对我好,谁对我忘恩负义,心里亮堂着哩,甭你在这里指指点点的教训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你该回去了。” 韩东君勃然大怒道:“这里是河边,不是你的家,你没资格撵我回去,你要是真的忘却了寒东琅,那宇文思是你最合适的人选,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妨细思量一下,没必要在乎是妻是妾,只要他能爱你疼你一辈子就够了。我是看在老乡的份上,多管闲事提醒你一次,下不为例了。后会有期。”挥手拔腿就跑。 宇文思瞅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身盯着花艳萍说:“韩东君再次出现在穹隆城里,凶多吉少,上次的金条抢劫案有人举报,说是他一手策划的。这个人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定此番受人指使前来的,穹隆城里该不会又出现什么案子吧!我马上回平江州官署调兵遣将,密切关注他的行踪。” 花艳萍点点头说:“希望灾难不要降临到怡红楼,更不要给冷月寒星带来麻烦,这样的老乡仍可不要交往的好,寒东琅咋会有这样的朋友呢。” 冷月寒星低声道:“人是会变的,也许当初是好人,东琅才跟他结交为朋友,后来在江湖上接触广泛了,见的是非曲直多了,便也变坏了。” 宇文思注视着冷月寒星,深情无限地说:“是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要是交往的都是见利忘义的家伙,不变坏才怪哩。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别被老乡的头衔蒙蔽了双眼,跟他尽量不要接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现在回去了,保重,再见!”随即拔腿就跑。 花艳萍揽着冷月寒星的腰身,温柔地说:“我能喊你寒晨星吗?刚才韩东君言之有理。宇文思是位深藏不露的君子,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爱情之事往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哎。寒东琅最好,终究是位惧内的大理司直,狠不下心来休妻娶你的。但凭我的感觉,只要你肯嫁给宇文思,他会答应你的要求,休妻娶你,不信,走着瞧。” 冷月寒星因早上提出结拜姐妹之事,花艳萍没回音,心里便筑起了一道防护墙,什么也不想跟她说了,瞅着她沉闷不语。 花艳萍挽着她的臂弯问:“你有心事,你在想东琅,你忘不了他,是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没吱声,慢慢地推开她的手,朝前走去。花艳萍知道她心里难受,便也一声不响地尾随其后。 绕着河边走了两圈,花艳萍见她神情倦怠地坐在河边石头上,双手拄着下巴唉声叹气的,急忙上前扶起她说:“我们回怡红楼吧!瞧你累得走不动了。” 第124章 意外受伤 冷月寒星眼睛瞅着山上没有应答。花艳萍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忽然惊呼道:“原来人家的议论是真的,王才顺搂着苗香莲的腰肢下山来了,还附耳窃窃私语,样子非常亲密哟。两个人肯定没啥好事,有人发现在半山坳里有个山洞,山洞里非常干净,像是经常有人去幽会似的,原来是这对狗男女的野窝喔。 冷月寒星平静地说:“他俩是对彼此相爱的老情人,只因娘家是仇家,不允许他俩结婚才导致了今天偷情的结局,有啥可非议的。同床异梦,同梦异床。人们往往是有嘴说别人,却不知检点自己放荡的行为,时不时霸占着人家的夫君,真是恬不知耻哎。” 花艳萍瞅着她鄙弃的目光,恍然醒悟,琢磨着自己昨晚之事被她发现了,不然,今天焉会一直用这种轻蔑的眼光瞄向自己呢?何不干脆来个坦白从宽,博取她的共鸣和同情呢。 想到此随即脱口而出道:“冷月寒星,明人不做暗事,你也许早已耳闻目睹我与包仲佲的风流韵事了。实不相瞒,我俩也是彼此相爱的,只因包夫人背景强大,又是个悍妇,包仲佲怕她一怒之下对我下毒手,才不敢得罪其妻,无奈转入地下行动的。但我也明知,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可是我们毕竟是有七情六欲的俗人呀,何况我没有家室,正值虎狼年纪,难免有动情的时候,也许昨晚的越轨被你发现了,抑或听见了亲昵的动作。因为昨晚好像听到门外有动静,是不是你故意来捉奸的呀?” 冷月寒星惊讶于她的坦诚相告,淡然一笑道:“我们彼此彼此,我也没资格数落你哎,我们都是单身女子,可偏偏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真是罪孽深重啊!可是忘却一个人不容易哎。譬如我,东琅突然不辞而别了,我应该恨他的,可是怎么也恨不起来,越想去恨他,反而越爱他,越是思念他。能有啥药吃下去可以忘却他,我愿倾家荡产地去购买此药。爱一个人太痛苦了,只要能忘记从前,我什么药都敢吃哎。其实我昨晚一宿没睡,半夜想喝茶,暖瓶空空的。瞅见你的房间漏出细微的灯光,我便去找你,可是站在门外正想敲门,却突然听见你俩呢喃的声音,木板咯吱咯吱响个不停,我知道你俩在亲热了,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花艳萍羞得满脸通红,紧拽住她的手说:“请你千万别告诉第二个人,会给我们俩带来杀身之祸的,懂吗?” “我知道,包夫人是位远近闻名的毒妻,一不做二不休的彪悍妇女,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便是她最好的写照。我才不敢招惹她哩,但你得引起注意,千万别在怡红楼打滚的,实在控制不住了,也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去潇洒走一回。譬如那个半山坳的山洞,便是最好的鱼水之欢之地,不然,人头何时落地都浑然不觉哩。” 花艳萍盯着她狐疑地问:“你好像话中有话似的,是不是上次谋杀未遂的案子,你听说是谁了吗?” “谁是你的仇人,你自己应该知道吧!大家的议论你难道没听说?昆仑镜被盗之夜,我逃出怡红楼之时,偶然撞见了那个她,你自己去猜测是谁吧!”冷月寒星故作神秘道。 花艳萍摇摇头又点点头说:“大概有数了,谢谢你的忠告,我们回怡红楼吧!” 冷月寒星抑制痛苦道:“嗯,是该回去了,寒东琅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配我想他,从今日开始我要尽快忘却他,过好自己的每一天。” 花艳萍和蔼地说:“你不仅要忘却他,且要慢慢地学着接受宇文思的爱,他是我们穹隆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最令人钦佩的是毫无绯闻,从不沾花边新闻,一旦沾上了,那便是情真意切的恋爱,譬如对你,就是这样深沉含蓄的真爱。他妻子是位善解人意的,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说不定能接受你这位小妾,也许你俩会成为好姐妹哩。人生难得几回爱呀?好好留意抓住眼前人,珍惜自己即将稍纵即逝的青春,明白吗?” 冷月寒星不置可否道:“万事随缘吧!怡红楼里好像围着许多人哎,你先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瞧瞧,是否那个悍妇来了,你要提防着点儿哟,早上好像有人发现包仲佲离开你的房间,说不定会向他内人打小报告哎。” 花艳萍听得浑身颤栗不安,点点头倒退至大街上了。 冷月寒星刚跨进怡红楼大门,便被一群年轻人团团围住了,高喊着要办一场盛大的冷月寒星演唱会,经费由他们支出,并要宇文思来主持节目。几个爱好演奏唱歌的少爷公子来登台跳舞伴奏。 冷月寒星被围得水泄不通,耳际高分贝的刺耳声音令她厌烦,仰头大声道:“吵死了,谁愿意跟你们这班乌七八糟的王孙公子同台演出啊!让开,昨晚唱了一个半时辰,累得够呛的,别说今晚唱不了歌儿,十天内都不想唱歌了,身子有病,心情不好,唱的歌儿会跑掉的,我可不想砸自己的牌子,等一切恢复正常了再安排演出场次。” “为啥心情不好呀?是否被寒东琅甩掉了,得了相思病啦?我来给你医治,今晚搂着你睡一觉,保证你明天能登台引吭高歌喽。” 猛然听到巴掌啪嗒一声想起来,那个人便与抽他巴掌的人打了起来。 冷月寒星急忙转过头细看,发现韩东君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被打的那个人实际上不到十五岁,还是小孩子一个。韩东君想再次抽他巴掌,被冷月寒星挡住了。 韩东君气急败坏道:“你干吗护着他,小小年纪就来欺侮你,不好好教训他一顿,你怎么在怡红楼立足呀?” 冷月寒星平静地说:“他还是个小孩子哩,也许被人唆使来起哄的,别跟他一般见识,大家快散了吧!” “散,怎么散,我开个玩笑,却被他抽红了脸庞,害得我眼冒金星,不讨回一个公道就不姓宇。” 冷月寒星听得浑身一震,仔细盯着他看,越看越觉得像极了宇文思,莫非是宇文思的令郎,急忙牵着他的手问:“你令尊叫啥名字,你今年几岁了。” 旁边一个人高呼道:“他令尊是穹隆城里父母官的妹夫,这个陌生人抽肿了宇皓皓白皙的脸庞,看来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嘞,有人去告状了,待会儿宇大人就来喽。” 话音刚落,只见宇文思急急忙忙地挤进人群来了,看见冷月寒星牵着外甥的手,诧异地问:“刚才有人跑来向我报告,说你打伤了我外甥,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 韩东君靠近他说:“原来是你外甥啊?看来这个舅舅也好不到哪儿去哎,小小年纪就知道要睡冷月寒星,长大后不是嫖客就是地痞流氓,抑或是个败家子无赖。” 宇文思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立马伸手抽他。韩东君眼疾手快,来一个扫堂腿将宇文思踢翻在地了。冷月寒星急忙去搀扶宇文思站起来,刚弯腰俯身下去,却被韩东君当作宇文思拳打脚踢的。冷月寒星跌倒在宇文思身上,拳头落在自己的头上了,脚踩踏在自己的右手上,顷刻间疼痛难耐,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啦。 韩东君见势不妙,拔腿就逃。宇文思顾不上别人怎么看自己,连忙抱起冷月寒星朝林尘轩的药铺走去。 门外的花艳萍瞧见宇文思抱着冷月寒星,朝大街东头急急忙忙地走去,赶忙尾随其后。 林尘轩见宇文思抱着冷月寒星来药店,诧异地问:“怎么啦?那个寒东琅呢,咋你抱着她来我这里啊?要是被寒东琅瞧见,你有好日子过吗?” 宇文思紧张地说:“她被人打伤了,现在昏迷不醒,快给她瞧瞧,伤着哪里啦?” 林尘轩将冷月寒星安顿在躺椅上,按她的脉搏,惊讶地问:“谁出手那么重,打伤了她的大脑哎。现在昏迷不醒,咋办呀?我这里没有药可以唤醒她的。” 宇文思诚惶诚恐道:“不仅伤了大脑,我看她的右手也被踢伤了哎,垂下来一动不动的哩,你仔细瞧瞧吧!” 林尘轩伸手抚摸了一下,点点头说:“右手臂也许被打骨折了,或许移位啦。她现在昏迷着,不知道疼,要是清醒过来,肯定疼得死去活来的。我想给他接上去试试看,是不是骨头真的断了。你扶着她的两个肩头,趁她没醒,我使劲将她接回去好了。” “噢,能行吗?你确定她骨头移位而非断掉吗?” “别急,总要试一下才知道真相嘛。”一边说一边伸手按着她的右手,使劲拉紧。 突然听见撕心裂肺的一声:“疼死我啦。”冷月寒星醒过来了。 宇文思惊喜地说:“终于苏醒了,大脑没问题了,可惜手臂被打断了,咋办呀?” 林尘轩唉声叹气道:“一个与世无争的怡红楼歌舞艺人,咋会被人打伤呀?是否与你偷情被你内人抓住了,雇人出手打伤她的呀?” 宇文思怒瞪着他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呀?我是这样的人嘛?赶紧想办法治好她的手,别的不是你的事儿,尽好郎中的职责就是了。” 第125章 自讨没趣 林尘轩摇摇头说:“手肘脱臼外翻,手腕骨折,我没有仙丹妙药,医术有限,一时半刻焉能治好呀?至少得四个月的疗程哎。” 站在门外的花艳萍突然大声道:“四个月,怡红楼要白养着她四个月,咋受得了呀?生意不做吗?若是不满足粉丝们的要求,日后还怎么赚钱养活怡红楼里的众姐妹呀?手归手,歌还是要唱的,每个月至少唱六场,生活自理不便,我可以给她配一个生活助理。” 宇文思垂头丧气道;“林郎中,手肘脱臼外翻,你现在可以将她复位的,关键是手腕骨折需要好长时间的治疗哎。至于唱歌那要看实际情况而定。不会让你怡红楼为难的,若是冷月寒星真的登不了台演唱,我来养着她,不需要你们怡红楼一文的银子,这总可以了吧!” 冷月寒星连忙说:“我服从花艳萍的安排,给我配一个令爱帮忙做日常事务即可。歌还是要接着唱的,一个月六场没问题。不关你宇刺史的事儿,请别插手我们怡红楼里的事情。若是你想真心帮我,那就尽快将我的昆仑镜找回来,专心致志地去调查各种案情就是了。” 花艳萍气鼓鼓地说:“这还差不多,我听路上的人说,是你的外甥闯的祸,你这个当舅舅的自然要付出代价的,谁叫他去我们怡红楼闹事的呀?现在善解人意的冷月寒星不需要你破费,愿意服从我的安排,那就最好不过喽。” “花艳萍老板,没有人叫他去的,是我管教无方,不关我阿哥的事儿,有啥要求跟我说好了。”何时来到店铺前的宇文雅心平气和地说。 冷月寒星第一次见到宇文雅,惊讶得张大嘴巴合不拢了,忘了自己的手疼啦。低声道:“好一位绝色女子哎,可以跟西施相媲美嘞。” 宇文雅听见里面传出甜丝丝的声音来了,急忙跨进店铺里,瞅着冷月寒星上下打量着,好一会儿了才道出一句:“怡红楼的风尘女子,咋不知轻重,居然想勾搭平江州的刺史,是否活腻了呀?尽管生得国色天香,可惜是个婊子。我阿哥绝对不会看上你这等货色的女子,请你撒泡尿瞧瞧自己,几斤几两重,才可在此苟且生存。” 宇文思听见阿妹这样数落自己心爱的女子,顾不得旁人,重重地抽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别仗着我素来宠着你,你便可以随便贬低我爱的女人。今天我将话撂在这儿了,从今往后谁敢欺侮冷月寒星,就是跟我过不去,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不管是一母同胞,亲戚朋友,还是外人,不信,走着瞧。” 宇文雅怒瞪了一眼宇文思,低声呜咽道:“你居然为了一个风尘女子打我,我回家告诉爹娘去,让爹来收拾你。”随后一溜烟跑啦。 林尘轩使劲将冷月寒星的手肘复位后,心里轻松了一些,注视着宇文思道:“你是送冷月寒星来疗伤的,不是在此打情骂俏的,赶快来帮忙,我试着将她的手腕复位,然后打上固定膏药,也许三个月左右就能恢复。” 宇文思瞪了一眼花艳萍,气冲冲道:“还不快回去,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花艳萍不耐烦地说:“你应马上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做的事儿。寒晨星是我怡红楼的人儿,不劳你这个刺史大人操心,从今往后别来打扰我家寒晨星,刚才你阿妹对她的侮辱还不够伤她的心吗?” 林尘轩撅着嘴巴道:“宇刺史大人,花艳萍说得没错,你还是回去吧!省得冷月寒星受你阿妹的欺辱。我知道冷月寒星卖艺不卖身的,你回去教训一下你那个盛气凌人的阿妹。告诉她冷月寒星不是婊子,更不是怡红楼的风尘女子,请她学会尊重人。我知道你喜欢冷月寒星,想守在她身边,但现在不是时候,你要是不立即回去,你的家人肯定会追来兴师问罪的,那样,冷月寒星又少不了你家人的一顿臭骂和侮辱,你不想看到这一幕吧!” 宇文思理直气壮道:“爱一个人没错,我敢作敢当,干吗做个懦夫呀?当我爱上冷月寒星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我爹这一关肯定难过的,但我更在乎冷月寒星,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我都愿往里跳,哪怕摔得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也认命了。” 冷月寒星虽然听得好生感动,但是心里惦记着寒东琅,不忍心伤害他,无奈直言不讳道:“宇刺史,我爱的人是寒东琅,我不想伤害你,请你收回你的爱,善待你家的贤妻良母,从今往后别来打扰我,我不想再遭受你家人对我言语上的刻薄凌辱,你还是回去吧!我生是怡红楼的歌舞艺人,死也是怡红楼的歌舞艺人,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的。你好自为之吧!再见了!” 宇文思温柔地说:“我不管你爱谁,我只知道我爱你,如今的你因我而受伤,我不会抛下你不管的。我也不会放过韩东君的,明知你护着我,还下手那么重,要是被寒东琅知道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你不会抛下她不管,那你想抛下我和孩子们喽。都几岁的人儿了,快当爷爷啦,还在这里丢人现眼的海誓山盟,我都替你感到害臊哩。赶紧回家去商量宇竹箫的婚事吧!”站在店铺前的张泽兰气鼓鼓地说。 宇文思瞅着满脸怒容的妻子,心平气和地问:“是谁叫你来这里找我的?宇竹箫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谈何商量婚事啊?” 张泽兰心平气和地说:“你忙着破案之事,又要搞婚外情,无暇顾及子女的婚事了。当初因为章琏玶挑拨他姨丈温附子,害得两个孩子结不了婚,自从温紫苑回来后,两个人背着双方爹娘悄悄地交往,温紫苑这孩子居然跑到穹隆山上开采荒山,种植了一大片中草药,还跟着宇竹箫在那边一起训练武功,晚上两个人睡在草药地上的小房子里,居然怀上了孩子,才来告诉我,要求正式结婚。日后跟随竹箫去长安,他走到哪里,紫苑就跟随到哪里,章琏玶想再次拆散他们已经没机会了,两个孩子先斩后奏啦。” 宇文思低声说:“章琏玶是个小鸡肚肠的人儿,当初我帮王才顺说了一句公道话,他当铺店开不成就说我从中作梗,耿耿于怀,拿孩子的婚事报复我们家。如今这对有情人要成眷属了,也许会化解这些过往的恩恩怨怨啦。冷月寒星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在这里守着她理所当然,你先回去,我晚上回家再商量孩子们的事情吧!” 张泽兰知道夫君的心思,多说无益,看着面善心慈的冷月寒星,便也顺着他道:“那你晚上回家吃饭吧,我多做几道菜,别忘了早点回来哎。” “嗯,好的,我能否带着冷月寒星来家里,品尝一下你的厨艺啊?” 张泽兰气嘟嘟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以为我生性善良,事事处处顺着你,你便可以胡来,我容不得别人来分享我的夫君,你们是不会得逞的。俗话说不叫的狗最会咬人,你要是不愿看到她受到伤害,那你只能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千万别做纳妾梦,这是我的道德底线。你尊重我,我尊重你,不然,我会一不做二不休,来个鱼死网破的。不信,不妨一试,我有足够的耐心奉陪到底。” 冷月寒星微笑道:“请你不要发怒,我刚才跟你的夫君挑明了,我心早有所属,容不下任何一个男人了,况且我今生今世绝对不会嫁人,只想在怡红楼唱我喜欢的歌儿,卖艺不卖身。你的小姑已经来侮辱我一顿了,我想你没必要再羞辱我一次吧!宇刺史这辈子都是你的夫君,没人跟你抢的,你放一万个心好嘞。现在请你马上立刻带他回家,我不愿再见到他了。” 林尘轩接茬道:“宇刺史,赶紧回去,我要给她上药哩,不要影响我治病救人的工作。” 宇文思瞅着冷月寒星一言不发,眼角溢出了泪水。张泽兰最怕看到他流泪,知道他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冷月寒星,自己站在这里干瞪眼,只会惹他厌烦生气,便也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宇文思瞅着一脸冷漠的冷月寒星,自尊心严重受挫,伸出衣袖抹干泪水,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平江州官署,立即召集所有工作人员,部署了严密监视韩东君行踪的任务,然后直奔幽兰书院去了。一头扎进书院里看书,夜幕降临了也浑然不觉。 任幽兰见书院里射出灯光,急忙跑来喊道:“谁还在看书呀?晚饭时间都过了哩,肚子不饿吗?” 宇文思仰头瞅着任幽兰严肃地问:“你当初真的喜欢过我吗?我要是回归单身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任幽兰坐在他对面,隔着桌子盯着他问:“你今天一直躲在这里看书吗?你知道现在已经是几更天啦?你因何满脸愁容,眉心纠结成一团了呢?且问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怎么啦?谁惹你愁肠百转了呀?眼角还有泪痕哩。” 第126章 委曲求全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除了爱情能折磨出我的泪花,还能有什么呢?” 任幽兰苦笑道:“真的吗?如此说来跟寒东琅不差毫厘,也是个性情中男人,难不成被寒东琅刺伤了,抑或是满腔痴情被冷月寒星断然拒绝了呀!外面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也许还不知道吧!与你关系可密切哩,你不着急吗?还有心思看书吗?看的是什么书呀?武侠还是言情的呀?” 宇文思一声不响地将书本推到她眼前,任幽兰若无其事地拿起书本瞧封面,瞅着《唐代三大诗人》几个字,抬眼注视着他问:“你是否知道你令尊和阿妹以及你内人,去怡红楼打伤了冷月寒星,回家不好交代,便躲到我这个书院里来图个清静呀?冷月寒星也够倒霉的,听说上午刚被人打断了手腕,接回去手臂悬挂在脖子底下,下午却被你家人打得遍体鳞伤了。听说祸是因你而起的,冷月寒星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素来洁身自好的歌舞爱好者,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宇文思听到这个如雷轰顶的消息,强作镇静道:“不关我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的提问呢?” 任幽兰低头翻看着白居易写的《赠内_生为同室亲》,避开话题背诵道:“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他人尚相勉,而况我与君。黔娄固穷士,妻贤忘其贫。冀缺一农夫,妻敬俨如宾。陶潜不营生,翟氏自爨薪。梁鸿不肯仕,孟光甘布裙。君虽不读书,此事耳亦闻。至此千载后,传是何如人。人生未死间,不能忘其身。所须者衣食,不过饱与温。蔬食足充饥,何必膏粱珍。缯絮足御寒,何必锦绣文。君家有贻训,清白遗子孙。我亦贞苦士,与君新结婚。庶保贫与素,偕老同欣欣。” 宇文思急忙打岔道:“你是否愿意与我‘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啊!” 任幽兰凝视着他好几分钟,慢慢吞吞地问:“你爱过我吗?你若是当下真心实意爱着我,我自然愿意与你‘生为同室亲,死为同穴尘’啊!遗憾,你爱的人是冷月寒星,虽然你深藏不露,可外人只要不是傻瓜,谁都知道你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那个歌舞艺女了,甭在我面前强作镇定了,赶快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吧!” 宇文思摇摇头说:“那是过往的事情了,今天中午前我是爱着她的,可午后我却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你这位才貌双全的任幽兰院长,你若是没有喜欢过我,抑或是曾经喜欢过,现在却爱上那个寒东琅了,我这就回去,绝不再来打扰你了。” 任幽兰听得是云里雾里似的,绕过桌子靠近他附耳低声问:“真的吗?要是你没骗我,那就跟我来吧!”随即去拉宇文思的手。 宇文思站起来,莫名其妙地跟着她来到了花团锦簇的院子里,随后被她带到了一间被鲜花缀满的卧室里,任由幽兰摆布,任幽兰帮他洗好澡后,搀扶着他躺在卧榻上,帮他按摩,然后递给他一杯茶。宇文思喝完一大杯茶后,浑身发热,急忙下卧榻去找任幽兰,发现自己神思恍惚,站立不稳,找不着大门在哪里,嘴里不停地喊着任幽兰三个字。 任幽兰本想试探他一番的,要是他嘴里喊的是冷月寒星,那就立刻送他去怡红楼,要是喊的是自己,那就陪他彻夜销魂,尽情地享受一番鱼水之欢。如今亲耳听到了他喊的是自己,急忙迎上前扶着他躺回卧榻上,然后宽衣解带,搂着他接吻。两个人折腾得精疲力竭了,才沉沉地睡过去。 猛然听见雄鸡高唱的声音,还有狗吠声,任幽兰掀开被头,看着睡得跟死猪似的宇文思,悄悄地下卧榻,洗漱一番后,打扮一新,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花房,绕着膳堂后门进人前门的大院子,突然听见张泽兰大声喊她。 “喂,任幽兰,你将我的夫君藏在哪里啦?有人发现昨天下午宇文思到你这里后,便一直没出去过,昨晚一宿没回家,是否跟你共享鱼水之欢啦?” 任幽兰眼睛一瞪,逼近她眼皮底下,大声呵斥道:“你是个大家闺秀,请你说话注意用词,你的夫君在哪里,你去问你宇文思呀?咋找到我这里来啦?我家开着书院,不论是当官的,还是叫花子,抑或是盗贼凶杀者等等,都可以到我的书院里看书。至于进出的时间,我也没有明确的规定,他若是要发奋夜读,通宵达旦地看书,我也不能撵他走,你说是吗?书院在东头大房子里,你自己去找,没人拦着你,大门敞开着哩。”随即目无旁人地走进了膳堂。 张泽兰大声问:“你的卧室在哪里?你若是经得起检查,请带我去看看你的卧室和书房。” “好啊!明人不做暗事,要是我想将你的夫君抢过来,你肯定没戏的。我是个单身女子,比你有知识有修养,最为打紧的是我比你年轻漂亮,温柔妩媚,风情万种啊!你肯定会自愧不如的,是吗?” 张泽兰知道任幽兰不是好惹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急忙点头哈腰道:“任院长言之有理,我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啦,岂敢跟你这个花容月貌的妙龄美女相比哎,你俩要是真心相爱,我愿成人之美哦。” “此话当真,你肯将宇文思让给我,你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任幽兰绝不含糊。”任幽兰注视着她问。 张泽兰低声说:“关键是宇文思,而不是我,只要他愿意娶你,我无所谓的。反正他从来没有爱过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婚,有他无他无足轻重了,我只要以后有三个孩子疼我就够嘞。” 任幽兰瞅着她忧郁的目光,知道她没有撒谎,平静地问:“人善被人欺,你就是太善良了,宇文思才会明目张胆地爱上那个冷月寒星啊!你要是厉害一点,拿出点颜色给他瞧瞧,他还敢找个相好吗?” 张泽兰垂头丧气道:“是啊!可是我狠不起心来哎。今天下午去找她算账的,我不忍心动手打她,还是小姑子厉害,都是小姑子打伤她的,爹也没动她一根汗毛,并劝她不要打人的,言语上教训她一顿即可,可是小姑子不听,说什么也要扯伤她傲然屹立的山峰,我无力阻止她的行动,她趁我没注意,抓伤了她的敏感部位,我也没办法啊,谁叫她引诱我的夫君哎。要是被宇文思知道,是我煽动小姑子和爹一起去找她报复的,不知宇文思会怎么惩罚我哎?” 任幽兰激将道:“你怕什么呀?毕竟你是他的结发妻子,是他三个孩子的娘亲,他敢拿你怎么着啊?你们仅仅打伤扭伤她的敏感部位吗?别的地方有没有教训一番啊?譬如拿根小木棒戳伤她的要害部位,她才会长记性哎。” “也被小姑子扭伤了,小姑子真有能耐啊,怪不得姑丈下落不明后,没人敢娶她为妻哎,女人太厉害了,男人不敢要啊!”张泽兰落寞伤感地说。 任幽兰伸手摇摇说:“你小姑子是帮你出气解恨的,你可不能这么数落她哎,幸好我不会说三道四的,你的话到我这里就流不出去了,你不要再对外人说哦。要是被你夫君知道,不知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哎。” 张泽兰点点头说:“嗯,谢谢指教,这就去查房吧!” 任幽兰抬头看着窗外,大声说:“太阳都一竿高了,他若是在我的卧室里,还能趟得住吗?你要么去书房查看一下,怎么样?” “不,先看卧室再看书房吧!”张泽兰熟悉夫君的气味,非得去卧室查看,任幽兰不好再三拒绝她,便带着她去了卧室,然后去了书房。 张泽兰在书房转了一大圈,嗅出一点熟悉的气味来了,紧张地说:“怪不得有人看见他进了书院,真的来过这里且看过书。” 任幽兰感叹道:“真不愧是老夫老妻了,闻出熟悉的气味来喽。那你再找找看,他在此都看了什么书本?” 张泽兰拿起桌子上的《唐代三大诗人》,唉声叹气道:“他躲到这里不是真的看书,这么长的时间,仅仅浏览了这本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哩。也许心里被冷月寒星挤得满满的啦,什么也看不进去喽。既然他不在你这里,那我再去一趟怡红楼瞧瞧。兴许花艳萍将他藏起来了。” “随便你,反正我这里你搜查过了,没有你的夫君。你也知道宇文思货真价实地爱上那个歌舞艺人啦,你怎么去应对那个歌舞艺人呢?撵她离开怡红楼吗?” 张泽兰摇摇头道:“要是宇文思真心实意爱着那个歌舞艺人,赶走她的人,也赶不走夫君心里藏着她的人啊?我何必花费那一万两银子来替那个歌舞爱好者赎身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何况我没有一万两银子哎。你能帮我出出点子吗?我仍愿让他爱上你,也不要去爱那个歌舞艺人,身份不配对哎,与你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哦。” “如此说来,要是宇文思有朝一日想休了你娶我,你肯让位吗?” 张泽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任幽兰,没有马上回答她。 第127章 自讨苦吃 任幽兰见张泽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立马拉下脸问:“老夫老妻了,且有三个孩子长大啦,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何况即将要升级为奶奶了,舍不得放弃官太太的头衔吗?老实说,守着一株空心菜有啥意思呢?后半生还长着哩,开只眼闭只眼的日子能凑合到黄泉吗?你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抱着别的女人滚床单吗?” 张泽兰不紧不慢地问:“宇文思会爱上你吗?虽然冷月寒星身份不咋样的,可是我老早就晓得宇文思爱上她了,我是第一个知道他对那个歌舞艺人一见钟情的,只是从未向人提及罢了。因为那个歌舞艺人爱的是寒东琅,宇文思没戏,我心里毫不紧张的,从不顾问他的业余生活情况。这次由于寒东琅的不辞而别,且听说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才绷紧了心弦儿。” 任幽兰看着心事重重的张泽兰,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你也许有所不知哎,冷月寒星已经伤透了宇文思的心,宇文思才跑到我的书院躲起来疗伤的。如今的他已将目标转向了我,要是某一天他要娶我,你可不要带着小姑老爷子来打我哎,你们即便联起手来也不是我的对手,这点你该有自知之明吧!不过以防万一也先警告你一次,到时别来书院自讨苦吃。” 张泽兰听得心惊胆战,惊讶地问:“你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的,咋会看上大你十岁的宇文思呀?别跟我逗着玩啦,我该去怡红楼了,后会有期。”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十岁算得了什么呀?身边老夫少妻比比皆是哎,我爹比我娘就大了十岁喽。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就走着瞧吧!不送了,慢走。” 张泽兰一边走一边寻思,自己仿佛在任幽兰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似的,难不成昨晚两个人睡在了一起,宇文思向她承诺了什么吧,为何任幽兰自信满满地说了三次要嫁给宇文思的话题呢。冷月寒星矢口否认,昨晚没有见过宇文思,看她说话的表情不像撒谎的,自己的人动手打伤了她,会不会太过份了呀?今又去找她,怎么开口向她要人呢?想着想着已经踱到怡红楼门前了,干脆进去再说。随即拔腿朝楼上走去。敲门不见回音,转身下楼,却瞥见一个陌生人怒气冲冲地朝她走来,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那个人盯着她问:“你是宇夫人吗?” “是的,我不认识你,你干吗跟我打招呼呀?”随即下楼。 那个人立马拽住她的衣袖口,伸手就是一巴掌,大声呵斥道:“你怎么打伤冷月寒星的,我就怎么还给你。”随即朝她的胸前抡了三拳头,继而伸双手使劲抽打她的敏感部位,怒气冲冲道:“你这个外表文雅内心恶毒的女人,正想去找你算账,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要害部位被打伤的滋味怎么样?现在尝到了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殴打冷月寒星?当心我要了你的命,老子说得出就做得到。” 张泽兰双手护着上身落荒而逃,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胸部好几处乌青了,左边的肿胀起来了,幸好他手下留情了,不是很疼,也许是教训一下自己而已。可是这敏感部位受伤了,被宇文思瞅见,怎么向他启齿交代呀?自己被别的男人碰触过了,宇文思会怎么想呢?都是小姑子犯的错,只有去找小姑子商量对策了。随即上楼去敲响宇文雅的房门,不见回音,无奈失魂落魄地下楼,跌坐在靠背椅上唉声叹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任幽兰上门来了,一跨进门槛,便大大咧咧地问:“宇文思呢?快叫他下楼,我有话问他。” 张泽兰垂头丧气道:“从昨天开始我就没见到他的影子,不知他去哪里找相好作乐啦?” “谁去作乐啦,我阿哥忙着去调查案情哩,冷月寒星躺在林郎中的医药店里医治,我们蒙面去打伤她,她不敢确定凶手是谁,阿哥问她,什么也不肯说哩。阿哥做梦也不会想到,是你这个大家闺秀领着我和爹去打伤她的,这步棋真是高明哎。从今往后,冷月寒星量她有十个胆子,也不敢靠近阿哥半步喽。” 任幽兰怒气冲冲道:“别自以为是了,别人都知道你们干的好事,你阿哥焉会不知呢?只是假装糊涂罢了。一个是他孩子的母亲,一个是他深爱的女子,你叫他情何以堪呀?” “那倒是,可惜她的诱人部位被我打得不成样子了,看着就恶心想吐哩,我阿哥还会要她吗?还会惦记着她吗?”宇文雅洋洋得意道。 任幽兰听得胆战心惊,紧追不舍地问:“你们将冷月寒星的胸部刺伤了吗?拿什么东西扎伤的,大家都是女人,因何心肠那么歹毒呀?实际上是你阿哥追的冷月寒星,冷月寒星并不喜欢你阿哥,她的心里只有寒东琅,你们干吗欺侮一个善良温柔的弱女子呀?看你阿哥怎么收拾你。” “我这就来收拾她们。”不知何时站在大门口的宇文思,跨进门怒气冲冲道。 任幽兰朝他深情地一瞥,随即上前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宇文思甩掉她的手说:“待会儿找你算账,你甭跟我拉拉扯扯的,我也饶不了你的,你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看我怎么惩罚你。腰杆子挺直一点吧,够你受的。” 任幽兰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挥挥手拔腿就跑。 宇文思恶狠狠地怒瞪着宇文雅,伸指戳着她的鼻尖问:“你昨天拿什么东西扎伤冷月寒星的身体,请你坦白交代,不然休怪我不认亲情,将你送进牢房蹲几年。” 宇文雅双手指向张泽兰说:“是嫂子打伤她的,不关我的事儿,饶了我吧,我要去接宇皓皓了。”立即夺门而去。 宇文思怒瞪着张泽兰大声问:“你想请你父母前来主持离婚呢?还是我们自己协商解决呢?要不要现在就写一张休书给你,立刻收拾行囊滚回娘家去。” 张泽兰慌忙双膝跪地,点头认错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人家已经惩罚过我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你再次去怡红楼找冷月寒星,结果遇上了冷月寒星的老乡,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狠狠地教训了你一顿,同时使劲地报复了你一顿,揩足了油。我不想要一个被别的男人侮辱过的女人为妻,你自个儿收拾行囊回娘家去吧!休书我在办公室写好了,这就放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去好了。”说完掉头就走了。 张泽兰懊悔莫及,仰头长叹道:“你不要我了,我只有自我了断啦,没脸面回家大业大的娘家丢人现眼了。”急忙去膳堂找来一条绳子,将自己悬挂在膳堂的梁头上自缢。 刚从外面买菜回来的厨娘,忽见女主人上吊了,急忙找来凳子垫起来,将她解了下来。张泽兰呜哇一声大哭起来,厨娘见她还活着,解开绳子问:“太太,你干吗悬梁自尽呀?老爷对你不是蛮好的吗?什么事想不开呀?幸好我来得早一步,不然,你就命归黄泉了。” 张泽兰摇摇头说:“他见异思迁了,我不想活啦,死了算啦。” 厨娘惊讶地问:“你咋晓得的,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千万不要听外人的挑拨离间,别中了他们的圈套。现在没几个好人的,你要多长个心眼儿哎。你娘家只有你一个闺女,你爹娘怕你吃不惯夫家的饭菜,我主动要求陪嫁过来的,你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走了,叫我怎么活呀?我的命是你娘家人救的哩。我一没夫君二没孩子,伴随你左右生存的,你自缢的时候也要顾全你自己的孩子和我呀,你说呢?即便老爷不要你了,你还有爹娘兄弟和我哎。万事看开一点,男女之事无非就那么一回事儿,上了别的女人的卧榻,还记得半夜离开卧榻回家陪老婆的,还算过得去。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呀?明的暗的都有,就没有听到有关你家老爷的流言蜚语,你是中了谁的离间计呀?” 张泽兰唉声叹气道:“从前的他安分守己过日子,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心仪之人,如今的他已经坠入情网不能自拔了,你也许略有耳闻吧!” 厨娘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嗯,最近有所耳闻,你家老爷是喜欢她,可惜她早已心有所属啦,跟你老爷没戏的,你瞎操心什么呢?以前怎么过日子,现在也怎么过好嘞。做个没肝没肺的家庭主妇岂非轻松哉?守住自己的女主人地位,别让不怀好意的女人来抢走你家老爷。懂吗?” 张泽兰摇摇头道:“守不住啦,摇摇欲坠嘞。”随即去桌子上拿来一张休书递给她。 厨娘接过来细看,然后仰头盯着张泽兰问:“你很少外出的,怎么被别的男人戏弄过呀?老爷写的休书说你被人玷污了,才要休妻的,你什么时候有相好啦,被老爷误会了,是吗?需要我出面帮你做什么,尽管吩咐。” 张泽兰呜咽道:“我是被小姑子害的呀!如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哎。” 厨娘严肃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哎,若是宇文雅害的,那就找文雅 帮忙,开导你家老爷就行喽。” 第128章 接二连三 张泽兰沮丧地说:“我这次闯下大祸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到了紧要关头,宇文雅不会向着我的,他俩才是兄妹哎,而我则成了外人喽。 厨娘摇摇头道:“不会的,你俩姑嫂关系好得如一母同胞,文雅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干吗寻死觅活的呀?儿子都要结婚了,即将做婆婆嘞,怎么老是长不大的呀?世上没有迈不过的坎儿,着眼将来,别中了外人的圈套。竹箫捎口信来,晚上带着温紫苑回家吃饭,商量婚事,你赶紧去禀告老爷,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聚餐的,我买了好多菜哩。” “他不想见到我了,正在气头上,我岂敢招惹他呀?避之唯恐不及哩。要么吩咐文雅去告诉他,要么劳驾你帮我跑一趟官署,恳求他回家,怎么样?”张泽兰垂头丧气地说。 厨娘盯着她问:“你若是不敢独自去见他,那我陪着你去,叫文雅转告他不合适的,叫我独自去更不妥当,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儿,别让外人插手为好。” “那也行,这就去官署找他,你先进去跟他提及孩子的婚事后,我再进去接茬,然后你退出来等我回家。怎么样?” 厨娘欣喜地说:“行,我冲锋在前,你视具体情况紧追不舍。非将他劝服不可。” 张泽兰大声道:“好的,有你一路同行,我就放心喽。”随即拿回休书放进袖口里,牵着厨娘往外走去。 张泽兰在厨娘的鼓励下,一忽儿开窍了,大摇大摆地朝平江州官署走去。 门卫高则诚拦住她说:“刚才宇刺史吩咐过了,从今往后不让你进这个大门去找他,因为你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 厨娘急忙上前问:“你咋晓得我们是来找宇文思的,一般的老百姓也不能跨进这个大门吗?他说休妻就休妻啦,我家女主人还没同意哩,别小瞧一个妇道人家,要是没有我家女主人的功劳,他能有今天吗?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少得了贤内助的辅助吗?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高则诚两手一摊道:“宇刺史正在气头上,他再三叮嘱,我要是胆敢放你进去,立即辞退我的,我得罪不起哎,请你回去吧!要么过几天等他消气了,你再来找他,行吗?” 张泽兰理直气壮道:“谁知他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不生气啊?你失业了可以另外找工作啊!宇文思与你家沾亲带故的,他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不会真的让你滚蛋哎。你要是耽搁了我的正事,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是啊!你还是放她进去吧!我也是来找宇文思的,听说他要升级为爷爷了,特地赶来道喜的。”刚进来看到这一幕的任幽兰打岔道。 高则诚大声道:“任院长,你管自己进去,这里没你的事儿,甭掺和。” 任幽兰拉着张泽兰的手往里走,高则诚急忙挡住她说:“任幽兰,我看你也甭进去了,省得宇刺史吼你。” 任幽兰理直气壮地说:“今天非带着她进去不可,瞧你能拿我怎么着?” 厨娘也急忙附和道:“人家两口子吵架不记仇,今来商量儿女婚事,你却不知轻重挡着路,我看你是活腻了。” 高则诚瞧瞧幽兰,看看厨娘,嗯了一声,放他们三个人进去了。 张泽兰低声说:“幽兰,谢谢你的帮忙,你先进办公室跟他聊,我在大厅候着吧!等你出来了再进去。” “好的,这就去找他喽。”任幽兰眉毛一扬道。 厨娘瞅着她这副模样儿,挨着张泽兰说:“夫人,我看任幽兰也不是什么好姑娘,绯闻那么多,说不定你该防的人没防,不用防的人却白费心思了,我们尾随进去听一下,他俩到底聊什么话题。” 张泽兰点点头说:“听你的,走!” 两个人来到宇文思的办公室外,贴着门,聆听里面的谈话。 宇文思大声问:“任幽兰,你来找我何事,我的事情很多,请你长话短说。” 任幽兰温柔地说:“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我的花房布阵了的,没有我的开路,谁也进不了,更是出不来,你是怎么出来的?可否坦诚相告?” 宇文思严厉地问:“你是不是都用这种手段,将男人带进你的花房,躺在你那张神秘的温柔卧榻上呀?我昨晚没吃饭,就喝了一大杯你泡给我的茉莉花茶,因何性情大变,其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你应该清楚得很吧!” “当然呀!你别装了,没有你的温存亲吻碰触,我能和你同步进入销魂蚀骨,飘飘欲仙的醉人世界吗?男人都是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你同房过的男人应该不少吧!”宇文思严厉地问。 “哪有你多呀?你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哩,俘获过的女人不少于十个吧!” 宇文思勃然大怒道:“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啦,你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以为我也跟你一样吗?我的口碑不是白赚的,今生除了明媒正娶的妻子张泽兰外,从没碰过别的女人。” “你还敢说自己没碰过别的女人嘛?别的女子我不知道,除了张泽兰,你到底还是占有了我哎。当初还是个女儿身的时候,你却将我拒之门外,如今是个放荡不羁的女子了,你却愿与我亲近。极其温柔体贴内行的一个熟男子呀,冷月寒星拒绝你,真他妈的瞎了眼哎,我还想再跟你上卧榻打滚哩,今晚直接去我香喷喷的卧室好了,不需要再去花房啦,怎么样?吃好点哟,生猛有力的进攻,才有味道,才够刺激哩。”任幽兰注视着他,温情脉脉地说。 宇文思倏地站起来,大声怒吼道:“请你出去,不然,我要喊人轰你出去,真是一个不要脸,厚颜无耻的女人,谁敢娶你啊?徒有虚名,徒有虚表的任家大小姐,我算是长见识了,今生今世再也不跟你这个女子搭讪啦,立马给我滚蛋消失。” 任幽兰见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无奈站起来哈哈大笑道:“不论你怎么生气,你终究上了我的花榻哎,说不定昨晚已经埋下了你我的种子,你想赖账也不可能啦。我在排卵期吃了多子丸,你不想当爹都不行喽,到时会再次相聚的,走着瞧吧!” 门外张泽兰和厨娘慌忙闪到另一扇门外。听见开门声,瞅着任幽兰若无其事的出来,张泽兰恨不得立刻揪住她剥皮抽筋,吸她的血。 厨娘见她气得脸色铁青,蠢蠢欲动,使劲扯住她的手臂说:“还不是时候,你不会武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有忍耐再忍耐了。” 办公室里的宇文思仿佛听见门外的说话声,慌忙开门出来左右张望。忽见张泽兰和厨娘站在门外,紧张地问:“什么时候来的,找我啥事,不是叫你拿着休书回娘家的吗?咋还有脸追到这里来啦。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何况已经写了休书,绝不会收回决定的。” 厨娘急忙挤进门说:“刚到门口,进去说吧,被人听见影响不好。” 宇文思勃然大怒道:“我要出去办案了,没时间跟你们磨磨蹭蹭的,你是个陪嫁厨娘,要么跟她一道回张家得啦。” 厨娘怒目相向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谁愿意赖在你家呀?要是张泽兰同意你的休妻决定,我当即回去。可惜你家的令郎不同意你俩分开,晚上要带着温紫苑回家吃饭,商量婚期,你作为一个父亲,一家之主,今晚无论如何得回家聚餐。尽管分手注意已定,但也要等媳妇娶进门了再说吧!” 宇文思双手一挥,将她俩放进门随即关上门,凝视着张泽兰问:“你说昨晚回家的,结果没回来,今晚真的回家吗?我听说他们不久就要奔赴长安参加飞虎神鹰队了,还有心思谈婚论嫁吗?以后何去何从都不知道,命运都掌握在朝廷手里了,谈何成家立业啊?还是不要结婚为好,以免影响温紫苑一生的幸福。” 张泽兰忍气吞声道:“你如今说什么都晚啦,温紫苑怀着宇家的血脉已经三个多月了,不得不结婚嘞。即便以后两个人各自居住,温紫苑也心甘情愿,独自抚养孩子健康成长。” “速度倒是挺快的,给家长来了个措手不及,如今的孩子咋不知轻重啊?” “你知轻重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你昨晚搂着任幽兰打滚的时候,心里有无愧疚感呀?有没有出现我的影子啊?”张泽兰伸指戳着他的额头问。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刚才在门外都听见了,我也不想解释啦,所以你必须回娘家去,我不想纳妾,休掉你才可另娶她人,这是我的做人原则。谁叫你打伤冷月寒星的,你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我还敢搂着你共枕眠吗?你连女人最基本的善良本性都丧失了,你将冷月寒星哺育下一代的器官都毁了,你知道吗?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一句话了。不过,晚上的聚餐还是会去的,毕竟竹箫是我的亲生骨肉,娶妻生子人之常情,温紫苑明知面临着会守活寡,也愿意嫁给竹箫,我这个做长辈的何必多虑呢?我要出去调查案情了,你们先回去吧!” 第129章 孰是孰非 张泽兰大声说:“且慢,是你那个宝贝阿妹打伤冷月寒星的,不是我动手伤害她哺育下一代的器官,不信,你可以去问宇文雅。” 宇文思怒视着她说:“若不是你煽动文雅和我爹前去怡红楼,冷月寒星会遭受不堪重负的伤痛和侮辱吗?你要扪心自问,自我检讨,不要一味地将过错推给旁人,你不知悔改,我还会给你机会吗?我知道孩子素来护着你的,母子连心,我不指望孩子能帮我说几句话,即便竹箫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永不回家,我也不会收回这封休妻书的。请你好自为之吧!留点尊严回娘家去,别让我来动手撵你出去。” 厨娘接茬道:“你俩二十年的夫妻了,不是说休妻就能休妻的。刚才张泽兰在膳堂上吊自尽,幸好我买菜回来得早,不然,早已成僵硬的尸体了。你应该知道凭泽兰这种要强要面子的个性,能回到娘家去忍受大嫂二嫂她们的羞辱吗?她仍可死在宇家,也绝对不会回去的。你要是铁了心想休了她,那等待你的只有一具尸体,不信我的忠告,你迟早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宇文思大声道:“此话怎讲,我怕她不成?” 厨娘厉声道:“凭她娘家的势力和财产,还有个在守边境的同胞阿哥--张润厚将军,五品官位,你能斗得过张家嘛?身后就有一个堂姐张碧雪在护着张泽兰呢。并非我这个厨娘不知好歹威胁你,你也知道张家的厉害,你的今天要是没有张家的帮忙,能坐上这个位置吗?虽然你有才华和品德,家里也有点闲钱,可是没有背景,你能战胜那么多竞争对手吗?人不能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丧失良心道德。张泽兰没有野男人,爱的只有你一个,虽然你不爱她,但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亲情总是有的吧!请你看在两家世交的情份上,收回休书。做不到相敬如宾过一辈子,那就相安无事过完余生吧!将要做爷爷奶奶了,还折腾个啥呀?你爱冷月寒星也好,喜欢任幽兰也罢,都不关张泽兰的事儿,只要你吃得下便得出,没人拦着你的。大唐天下,三妻四妾见得多了,到最后还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占了上风,守着原配丈夫终老呀!你是位才德称位的宇刺史,我想你也不希望毁坏多年以来累积起来的好口碑吧!我们先回去了,你记得晚上一定要来哟。” 宇文思没有回答,挥挥手示意他们尽快离开。 11月26日傍晚,宇文思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瞥见岳父张冠群,岳母唐琼瑛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堂之上,侧边坐着宇竹箫和温紫苑,角落里坐着两个女儿宇竹尘和宇竹纤,父亲宇廉清,母亲蒋珂瑆坐在大门口,仿佛期待着宇文思的到来,紧张得心儿砰砰直跳。 宇廉清瞥见儿子站在大门口,不肯跨进门,站起来上前一巴掌搧过去。 宇文思连忙拽住父亲的右手问:“你凭什么打我,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来一巴掌,你知道我几岁了吗?” “正因为得知你要当爷爷了,才教训你一番的。一大把年纪了,身为刺史,敢在外面兴风作浪,拈花惹草的,还嫌家里不够乱吗?不怕丢了乌纱帽吗?” 宇文思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转而怒瞪着张泽兰,愤愤不平道:“真是恶人先告状,将令尊大人都请来了,既然如此,今晚就挑明好了。我与怡红楼的冷月寒星之间是清白的,是我喜欢他,追求她,她并不喜欢我。张泽兰听了人家的挑拨离间,耳朵当眼,煽动家父及阿妹前往怡红楼痛打了冷月寒星,并肆无忌惮地打伤了她,毁坏了她的人生,手段之残酷,心眼之狭窄,出手之恶毒,令我寒意顿生,不敢再与她同枕共眠了,怕有朝一日,趁我睡着了,狠心伤害我的身体,抑或谋杀我。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写给她一张休书,让她收拾行囊回娘家去。父亲大人,自我保护有错吗?” 宇廉清盯着张泽兰问:“宇文思说的是否属实?” 张泽兰大声嚷嚷道:“是小姑子刺伤她的身体,你当时在外面走廊上喊着别打她,言语上教训一顿,让她长个记性即可。可是小姑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嘟哝着说什么她长得太漂亮了,会吸引所有男人的眼球,说不定宇文思对她的一见钟情,也许被她的外貌迷住了,我要毁坏她独一无二的资本,看她拿什么去吸引男人,由此拿刀子刺伤她的,我看不下去了,便退出了房间,你也看见了的。” 宇廉清大声喊道:“宇文雅,你赶快出来,膳堂里让厨娘去忙乎好嘞。” 宇文雅正在灶房生火,没有听见父亲的喊叫,宇文思急忙去膳堂拉着文雅来到大厅之上。 宇廉清瞪着文雅严肃地问:“是你一个人刺伤冷月寒星的吗?你是否知道差点伤及了她的性命。由于冷月寒星不让林尘轩治疗,林尘轩连夜举着火把登上穹隆山,将林曼莺请回家里来给冷月寒星疗伤,听说现在冷月寒星的伤情得到了控制。林曼莺一直叫骂着凶手太狠毒了,她都看下去了,即便抢了别人的夫君,也不该毁坏她的身体,她也想狠狠地揍你们一顿哩。你俩当庭对质,到底是谁拿着刀子捅伤她的,双方父母都在场,务必老实交代。” 宇文雅大声道:“是大嫂拿剪刀刺伤她的,我见她行动了,我怕阿哥到现场搜查,便将小刀子扔到窗外去了,不信你让大嫂自己说好了。我仅仅抽打了几下她的脸庞,你在门外叫我别打人,我随即出来了,大嫂在里面最后怎么教训她,我没看见,只听见冷月寒星啊哟啊哟的在喊叫,隔壁的小燕子过来后,我们便跑回来了。现在冷月寒星怎么样啦?是否转到外地去疗伤呀?” 宇文思勃然大怒,上前打文雅,被宇廉清挡住了拳头。 张泽兰怒瞪着宇文雅咬牙切齿道:“到底是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呐,将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啦。明明是你拿小刀捅进她的身体里,今天却闭着眼睛说瞎话,我根本没有带剪刀,房间里也没发现有剪刀,你们若不信,现在就找冷月寒星去当面对质,让她来主持公道,我相信她不会撒谎的。” 宇文雅怒气冲天道:“张泽兰,你自己干的坏事,干吗嫁祸于我呀?人都还活着哩,这就去林郎中的药铺里,请冷月寒星出面澄清事实吧!你怕阿哥休了你,才昧着良心强词夺理吧!” 张泽兰亮起嗓门道:“休妻有啥可怕的,大不了一根绳子了却性命。遗憾的是嫁到宇家二十年了,直到今天才发现了你这个小姑子的庐山真面目,真是懊悔莫及啊!” 张冠群站起来说:“凭你们两个唇枪舌战是说不清楚的,这就去林郎中的药铺,让当事人冷月寒星道出事实,再出面调停,大家都去。” 宇廉清严肃地说:“不论孰是孰非,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为了一个歌舞艺人而伤了亲家的和气,今晚请你们来聚餐是商量孙子的婚事,不是谈论歌舞艺人受伤之事的,都坐下来吧,待会儿就开饭喽。”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我吃不下,这就去找冷月寒星问清原委,若真是文雅所为的,那我收回休妻书信,并向张泽兰道歉,相敬如宾到白头,从今往后不再与冷月寒星来往,听歌也不去了。若是张泽兰做的好事,那就收拾行囊回娘家去好了,甭我多嘴多舌的动手撵你走。” 唐琼瑛霍地站起来说:“行,就按你刚才说的办,我和你一道去药铺店,他们留下来商量外甥的婚事。” 宇文思大声道:“你岳母大人去了没用,应该文雅和泽兰两个当事人一道前去问个明明白白。泽兰,文雅,还坐在那边干吗,走!” 唐琼瑛说:“我也想一道去,多个人作证,有啥不妥吗?” 宇廉清温和地说:“亲家,你想去也行,但不要添乱,能做到吗?” 张冠群说:“素来多嘴多舌的她,不添乱才不是唐琼瑛哩,甭去啦。膳堂喊吃饭喽,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个儿去解决,长辈甭掺和其中。走,去膳堂落座。” 宇廉清微笑道:“请!就让宇文思领着文雅和泽兰去好嘞,饿不死他们的。待会儿回来吃好了。” 宇文思急忙拉着文雅的手跑出去了,张泽兰紧跟着跑起来,好不容易追上了宇文思。 林郎中瞅着三个人进门,诧异地问:“你们也是来接冷月寒星去长安医治吗?很抱歉,你们来迟了,冷月寒星半个时辰前被一个我不认识,而她熟悉的陌生人接走了,听说那个陌生人已将她赎身啦,由于她在怡红楼的卧室里遭遇不测,导致身体重伤,赎身费只要一百两银子够了。冷月寒星再也不会回到穹隆城喽,我们再也听不到美妙悦耳,悠扬动听的歌声哉,想当她忠实粉丝的愿望也被打破了,果真是昙花一现啊!” 宇文思听得两眼昏花,头晕目眩,嘴角一撇,倏忽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30章 疑虑重重 宇文思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的卧榻上啦。张泽兰守在卧榻左侧,爹娘坐在卧榻外侧,岳父岳母站在卧榻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自己。 张冠群见他醒过来了,靠近他低声严肃地说:“既然冷月寒星被人接到长安去了,也许能治好她的受伤部位,此伤害到底是谁造成的,近期无法对质了,只有等到冷月寒星回来再辨清真相啦,休妻之事暂且搁置,以前怎么凑合生存的,现在也依然维持原状生活,不许有丝毫的改变,更不许冷淡刁难数落挖苦我的女儿。直到冷月寒星回来,指认张泽兰犯下的罪恶,那我这个教子无方的父亲,即刻前来向你们赔罪,代孩子受过,接她回娘家,你另娶淑女再配婚。期间绝不允许你做出一丝一毫对不起张泽兰的事儿,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不仅仅掉顶乌纱帽那么简单了,后果会令你措手不及,意想不到的,请你好自为之吧!” 宇廉清站起来说:“谢谢亲家的警示和忠告,冷月寒星是否回穹隆城也说不定,目前就先按你说的去办吧!我会盯着他的一言一行,稍有忤逆,我会拿出厉害的家法惩罚他的,请你不必替泽兰担心。” “那就好,现在女婿苏醒了,我和老伴先回家去,改日再登门拜访。我外甥的婚事就定于明年1月1日好嘞,不要随便变更喽。” “知道,你放心好嘞。不送啦,请走好!”宇廉清挥挥手道。 张冠群夫妻俩回去后,宇廉清急忙去找宇文雅,文雅正在膳堂吃饭,瞥见父亲盯着她走过来,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宇廉清瞅着她这副神态,心里豁然明白,靠近她低声说:“闺女,你知道爹向来宠爱你的,你不妨跟爹说实话,我不会告诉你阿哥的,到底是谁拿刀子刺伤歌舞艺人的身体,爹只给你一次的机会,你慎重考虑好回答我,我要真实的答案。毕竟张家与我们家三代至交,且有恩于我们,我们不能草率从事,冤枉张泽兰啊!” “爹,不用考虑了,现在就回答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嫂所为的。阿哥不爱大嫂,大嫂打小就爱着阿哥,小时候经常尾随着她爹娘来我们家玩耍,目的就是想跟阿哥多接触,建立感情。可不知为什么,貌美如花的大嫂,一直抓不住阿哥的心。由于两家交情笃厚,阿哥被迫接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这几十年来没有绯闻,那是阿哥没有遇到适合他的女人。如今遇到了千载难逢,情趣相投的冷月寒星了,有外心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儿啊!你们甭干涉阿哥的所爱所求了,放手让他决定自己的后半生,行吗?” 宇廉清摇摇头道:“我还不能轻信你的一面之词,看来想澄清是非,唯有等待冷月寒星的到来哟。这段时间不许你惹恼泽兰,安分守己,相安无事过日子,给爹一个响亮的承诺,好吗?” 宇文雅倏地站起来,两腿一并拢,立正严肃地说:“一切遵照爹的指示做好小姑子,请爹放心。” 宇廉清意味深长地说:“好的,但愿你能言行一致,不让爹失望喔。” 宇文思靠在卧榻边盯着母亲一言不发,蒋珂瑆凝视着他问:“傻孩子,难不成你真的爱上那位歌舞艺人啦,她与我们家不相配的,趁早忘了她,少受点痛苦。明年上半年你就要当爷爷啦,还折腾个啥呀?安分守己过日子算啦。人生苦短,张泽兰各方面都不错的,与她相敬如宾到白头好嘞。” 宇文思泪眼湿润,低着头说:“娘,你不知晓儿子心里的痛楚,你不了解冷月寒星,要是你跟她接触久了,你便知道冷月寒星不知比张泽兰要优秀多少倍哩,你也会浑然不觉地喜欢上她的。她在怡红楼,我也可以常常去看看她的,如今的她不知去向了,我想见她比登天还难呐,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呀!何况她有伤在身,现在伤势轻重如何都勿晓得,你叫我如何放得下她呢?要不是大大小小的案件缠身,我便立马奔赴长安去找她的,即便找不到,我也要翻遍整座长安城才肯罢休。” 蒋珂瑆唉声叹气道:“她比你爹娘重要吗?你可以为了她放弃眼前的一切吗?若真是文雅干的,你会怎么去惩罚文雅?你可以不顾亲情吗?” 宇文思摇摇头说:“亲情和爱情没有可比性啊!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想必另有其人。文雅和泽兰都是善良的女人,咋会毁掉她哺育喂养下一代的器官呢?真是不可思议。说不定怡红楼内部人所为。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又发生一起伤害案了,我宇文思不破此案,就地辞职回归老百姓,我明天去怡红搂调查案情,你不要泄露我心中的疑惑,你知我知即可。” “为娘的有数了,我支持你,你需要娘做什么,尽管吩咐。”蒋珂瑆斩钉截铁地说。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宇文思顾不上吃早饭,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大步流星地来到怡红楼。 花艳萍正想出去,迎面碰上宇文思,急忙拦住他问:“宇刺史,你一大早跑来找谁呀?” “找你啊?瞧你匆匆忙忙的样子,想出远门吗?”宇文思盯着她说。 “哪里啊?想去林郎中的药铺店看看冷月寒星的伤势怎么样了?”花艳萍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冷月寒星被人接到长安去治疗啦?林曼莺怕耽搁了她的病情,同意让人接走了。你甭去啦,我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去你办公室聊。”宇文思神秘地说。 两个人来到房间里,宇文思随手关上门,注视着花艳萍低声问:“你的被谋杀已经知道是谁了?那冷月寒星的刺伤案,到底是谁所为呢?她毕竟是大理司直的心上人啊!穹隆城里老少皆知的事儿哎,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真是不想活啦。你有所察觉吗?要是听到了有关消息?千万别藏着掖着喔。” 花艳萍好奇地问:“什么,我的谋杀者是谁呀?你一直没告诉我已经破案了,我咋晓得呀?冷月寒星是你夫人和你阿妹刺伤她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怎么好意思来问我呢?” 宇文思低声说:“当初不是已经向你透露了吗?你咋还没琢磨出是谁呀?” 花艳萍沉思了一忽儿,惊讶地说:“真的是包仲佲的内人呀?真是太可怕了,令人防不胜防哎。你当时说包仲佲不敢得罪她,而故意佯装刺死我了,我还以为官场里什么高人哎,难怪一直没看见他内人出现在我眼前了。” 宇文思严肃地问:“包仲佲的内人严凤英是否会武功?你将晓得的全都告诉我,行吗?” 花艳萍惊讶地问:“你问这个干吗呀?我不想给包仲佲添麻烦,若真是严凤英干的,那我的案件可了结嘞,别再刨根问底了,好吗?” 宇文思怒瞪着她问:“你是否让怡红楼再出什么差池啊?若是你不配合我调查案情,要是再发生什么伤害案,别再来找我破案。说不定有朝一日,你被人杀死在卧榻上了,你还浑然不觉哩。” 花艳萍听得不寒而栗,紧张地问:“你是否听到什么风声啦?老实告诉你,包仲佲那么怕内人,就是因为她内人是一个老头子的义女,武功了得,飞檐走壁是她最拿手的功夫,轻易不露手的,一切本领都在包仲佲之上,包仲佲的三脚猫功夫还是他内人教的哩,既是夫妻,又是师徒关系哎。” 宇文思仰头长叹道:“我有数了,我调查严凤英之事,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的。这段时间请你密切注意包仲佲夫妻俩的动向,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立即来向我报告,别泄露给任何人。现在带我去看一下冷月寒星的房间,我要观察一下周边环境。” “好的,请随我来。”花艳萍打开房门,见走廊上没人,随即带他来到了冷月寒星的卧室。 宇文思查勘了整个房间,站在窗台旁不肯挪步,俯下头看来看去,瞥见外面一层平顶楼紧挨着冷月寒星的卧室,一脚跳下去就是房顶,仅有三米多高,禁不住问:“花艳萍,窗台莫非被谁洗过了?冷月寒星去林郎中的药铺后,是否有人进过这个房间?” 花艳萍支支吾吾道:“我不管这些的,房间钥匙总管苗竺筳那里有一把的,我这把是冷月寒星给我备用的,我们不妨去问一下吧!” 宇文思摇摇头说:“不要打草惊蛇,我心中有底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哦。要是不尽快破案,拔出萝卜带出泥,一锅端,你的怡红楼里不得安宁的,会有接二连三的伤人案发生哎,真是可恶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去将她揪出来伏法哎。” 花艳萍盯着宇文思气得发紫的脸庞,紧张地问:“你是否找到答案啦?你怀疑冷月寒星身上的刀伤,不是你阿妹和夫人干的,是另有其人,且这个人可能就是伤害我的人。但凡被包仲佲看上的女子,她都要想方设法报复她,是不是?” 第131章 隔墙有耳 宇文思仰头看着房顶严肃地说:“我可没有这样说的,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包仲佲在怡红楼吗?我想找他聊聊,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然后顺藤摸瓜,说不定所有的案件都会有眉目哩。” 花艳萍颤抖道:“包仲佲喜欢跟美丽温柔的姑娘交往,但不一定都想占有她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足为奇的。要是他的内人真的盯上怡红楼了,那我们怡红楼漂亮的姑娘都要遭殃喽。麻烦你尽快破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配合的,不管半夜三更还是五更,随时来找我,直到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怡红楼才可以安生营业啊!” “他内人漂亮吗?包仲佲是否不惧内,到处拈花惹草,播撒爱的种子啊!” “严凤英瘦高个,脸蛋不丑也不美,皮肤是那种健康的黑,还算过得去,醋坛子一个。走路做事说话酷像个男人,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一个人,没有女人味的。听说每天喜欢弄刀舞枪练武功的,瞧不起庸庸碌碌的男人。幸好包仲佲长得英姿勃发,器宇轩昂,温柔甜美的男中音颇有磁性,足以吸引周围的所有女性们。更有一颗会经商赚钱的大脑,不然,肯定要被严凤英一脚踹开,或者踩到脚底下喽。” 宇文思意味深长道:“你也是个受害者,我跟你就不绕弯子了。冷月寒星的身体不是我阿妹和内人刺伤的,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包仲佲家的泼妇,抑或是怡红楼的内部人所为,是狐狸尾巴迟早会露出来的,千万别声张出去,若你没干缺德事,做人素来问心无愧的,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我也猜到啦。宇刺史大人,你也要注意安全啊?我这就去楼下找包仲佲,他一旦有空就关起房门来攻书文,也许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哩。” “什么,怡红楼中的男人也喜欢看书,他都看些风花雪月的书本吗?” “你错了,他是一个非常有上进心的男人,喜欢看唐诗,经商和武侠的书本,尤其喜欢看武功秘籍,偷偷练功,不想落在他夫人之下。他舍不得浪费时间看那些谈情说爱的书本,你真是太小觑他啦。你要是跟他交个朋友,肯定会受益匪浅的。”花艳萍低声嘀咕道。 宇文思听了她一席言,立马联想到幽兰书院的两本武功秘籍了,想找个机会潜伏在他的房间里翻看一下所有书籍,说不定是他内人盗取了《气海》《武苑》,在偷偷练功哎。 花艳萍见他沉闷不语,急忙说:“包仲佲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不知是否在里面。他经常忘了关门的,大部分日子都是我关的门。你自己去呢,还是我陪你去呢?” “不想打扰你了,我自己去好嘞,你管自己忙吧!跟他聊谈后再来找你有事。” “好,随时恭候大驾光临。再见!” 宇文思听见咣当一声关门声,瞥见包仲佲拎着一个手袋,匆匆忙忙地出去了,随即大声喊道:“包仲佲,请留步,我找你有急事。” 包仲佲急忙回头细看,瞅着冲下楼梯的宇文思问:“刺史大人找我有何贵干呀?我有急事要外出哩。” 宇文思高声道:“我的事儿比你的还急三分哩,快回来去你办公室聊,我长话短说,耽搁你一顿饭的时间,咋样?能给个面子吗?” 包仲佲苦笑道:“你是父母官,当然比我的事情还急呀!行,给你一点时间聊。” 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包仲佲注视着他问:“咋不说话呀?盯着我干吗呀?我的脸上写着犯人两个字吗?” 宇文思严肃地问:“听说你是个爱读书之人,我也喜欢读书,可否借些书本让我看看?” “就这事吗?瞧你的神情不像是借书的哩,有话就快说,甭拐弯抹角的,好不好?真受不了你们这些拿俸禄的。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你若仅仅是借书,那你自己去书柜上寻找,想借阅哪几本书,在桌上的宣纸上登记一下,我出去啦,回去时别忘了给我关上门,将钥匙交给花艳萍哎。”包仲佲挥挥手道,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宇文思急忙去书柜上逐一翻看,没有发现要找的书,赶忙关上门出去了,随即来到花艳萍的办公室。 花艳萍抬头紧张地问:“有啥新发现吗?” 宇文思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请问包仲佲日夜住在怡红楼吗?他的书本除了这里,家里还有吗?” 花艳萍微笑道:“我没有去过他家里,也未曾问过他,咋晓得他家里书本多不多呀?再说,他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家里这里两头兼顾的,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里的日子多一些,你只有去问他本人喽。我刚才瞧见他神色慌张地跑出去了,说不定有人找他,或许是家里的母老虎要教训他一顿了。” 宇文思点点头说:“哦,这些不关我的事儿,我只想尽快找到破案的线索,希望你也加入到破案调查组里来,平时多留个心眼儿,尤其是对包仲佲。我的预感告诉我,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说不定是他内人盗走了,你可否想办法去他家拜访一次,趁机会去他的书房瞧瞧,留意一下《武苑》《气海》两本书,近日能否办得到呢?” 花艳萍摇摇头说:“严凤英对我恨之入骨,一旦见到我就破口大骂的,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口,机关枪一样地喷向我,岂敢去她家呀?给自己找死吗?唯有你为了公事可以登门拜访的,你干脆直接找她调查案情,她难免一紧张,说漏嘴了也不一定哩。”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你说得不无道理,我现在就直奔她家,以调查案情为由,趁机看看他家的书房。你一旦发现她来怡红楼,密切关注她的行动。” 花艳萍点点头嗯了一声。挥挥手道:“祝你调查顺利,有所收获,再见!” 宇文思辞别花艳萍,心急火燎地朝穹隆城大街的西面走去。向人打听终于找到了包仲佲的家。仰头一瞧六个隶书字豁然入目--唐朝饮食文化店。宇文思琢磨着此店从未听说过,莫非刚开业不久哎。 瞧见柜台里面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妙龄女子,仔细瞧瞧那个女子的面相,模样儿跟包仲佲像极了。急忙靠近柜台前问:“令爱,你家母亲在吗?” 女子盯着宇文思问:“你一个大男人找我娘干吗呀?刚才我爹过来叫我娘出去办事情了,不知要去向哪里,何时回家,没跟我说哎。” “噢,我实际上是来找你爹借书的,因为你爹平日里在怡红楼忙着,我便打听你母亲了,希望你不要见怪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宇文思温和地说。 “哦,原来如此,我叫包幽苒,你就喊我幽苒好了。我认识你的,你是平江州官署里的宇刺史大人,我家书本倒是蛮多的,可惜我爹不在哎。” 宇文思急中生智道:“你爹不在没关系,我自己去找想看的书本,然后写一张借书条给你即可,你带我去你家书房,方便吗?” 包幽苒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没有爹书房的钥匙,怎么进得去呀?你还是改日再来吧!或者你去怡红楼看看,我爹是否在那儿,你跟我爹一起回来,再去书房借想看的书本也行,不差这一天吧!”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你带我去书房瞧瞧,若是关着门,我立马回去,要是门开着,我自己去找需要的书本,若是找不到我想看的书,那我不用白跑一趟了,你认为呢?既然你认识我,同是穹隆城里人,那就行个方便吧!” 包幽苒不好意思拒绝他了,只好双手一挥道:“那你随我去二楼书房吧!” “嗯,好的,谢谢你,蛮懂事的令爱啊!”宇文思微笑道。 两个人到了东头第三间,包幽苒忽见钥匙挂在门上,自言自语道:“刚才爹来过书房,却忘了关门,你自己进去好了,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书本。我爹是个书呆子,平时喜欢看书,经常收藏别人不要的书本,长年累月下来,书本藏满了一屋子哎。你找到了想要的书本,在桌子的日记本上写一下书名及你的名字,我楼下有人喊买酒了,失陪啦。” “好的,你下去做生意吧!”宇文思见她下楼了,迫不及待地翻看书柜里的所有书本。书架逐个找遍了,没有发现《气海》《武苑》两本书,自言自语道:“莫非他有所察觉,刚才心急火燎地回家将这两本书拿去转移了,手忙脚乱的忘了关门也说不定哩。” “你刚才跟谁在说话?你是哪位,咋独自在我爹的书房里翻来翻去啊?我爹平时都将书房门关上的,今天咋开着啦。真是奇了怪了。” 宇文思闻声急忙转过身子来说:“想必你是令郎吧!我叫宇文思,是来向你爹借书的,找遍了书柜,没有我想看的书本,这就准备回去,你却来了,是你阿妹领着我进书房的,你爹娘有事出去了。你叫啥名字啊?” “噢,原来是我认识的刺史大人啊!我叫包幽竹,我家就兄妹两人的,我刚从私学回来。没有你要找的书本,那我们就下楼吧!我要关门,不然,爹回来看到要怪阿妹的。” 第132章 魔高一丈 宇文思脸一红道:“喔,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你家开着唐朝饮食文化店,里面陈列着很多食品,还有金银首饰和挂件,可谓是包罗万象,应接不暇哩。我去看一下,有没有我全家人喜欢吃的对口食品?” “肯定有的,食品琳琅满目,会让你挑花眼的,你讲给我听听,我来帮你拿吧!楼下到了,我阿妹正忙着卖蔬菜呢。” “你将店里有的主要东西讲给我听听,我想买的东西报给你,行吗?” “行啊!我店开业虽然不到三个月,但唐朝通过与西北少数民族交流,引入了许多蔬菜、水果和调味品。引入的蔬菜有苜蓿、菠菜、芸苔、胡瓜、胡豆等;水果有葡萄、扁桃、西瓜、安石榴等;调味品有胡椒、沙糖等。同时西域的烹饪方法也传入了唐朝,胡饼、羌煮貊炙、胡烧肉、胡羹、羊盘肠雌解法等。其中以‘羌煮貊炙’的烹饪方法最为典型,所谓‘羌煮’即为煮或涮羊、鹿肉;‘貊炙’类似于烤全羊。另外还有面食餢飳、毕罗、胡饼等。餢飳是用油煎的面饼。毕罗一般被认为是一种以面粉作皮,包有馅心,经蒸或烤制而成的食品。除了引进的之外,还有我们唐朝人最常采食的野菜包括莼、蕨、薇、荠、蓼、苍耳、马齿苋、睡菜、水韭、荇菜、苦菜、堇菜、鼠耳、金盘草、回纥草、孟娘菜、四叶菜等。总之,我们唐朝人尽最大可能去自然界寻觅野菜,借以弥补食物的欠缺,同时也为自己的日常食物开辟了更多的资源。” 宇文思连忙挥手打岔道:“你一口气跟我说了这么多,且讲得那么快,怎么记得住呀?语气放慢一点哦,你店里的东西五花八门的,扫视了一遍,好像酒最多哎,尤其是穹隆城里难以买到的名酒。” 包幽竹欣喜道:“没错,眼真尖喔,不愧是刺史大人哎。最后给你介绍一下店里的酒类。我们唐人非常喜欢饮酒,其中有名的是酒八仙。酒八仙指唐代嗜酒的八位学者名人,亦称酒中八仙或醉八仙。新唐书《李白传》载,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汝阳王李进、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为酒八仙人。我们本土的药酒流行的有新丰酒,产于新丰,也是唐代的一种名酒,王维曾经赞美它‘新丰美酒斗十千’,李白在诗文中也写道‘买酒入新丰’。它在酿造中就加入了麻油、川椒、葱白等原料,改变了黄酒一成不变的味道,形成了自己特殊的风味。蓼、苍耳汁加入酒中能促进酵母和各种酶的繁殖,由此,我家卖的酒类,酒曲全部都是用蓼、苍耳汁拌造而成,中草药汁取代了水的作用,酒中全部含有这两味草药。同时,我店里也有流行的‘洋酒’,像波斯的三勒浆、龙膏酒,高昌的葡萄酒等,你喜欢买什么酒,你自己尽情挑选吧!” 宇文思微笑道:“谢谢你的讲解,我最近没心情喝酒,案件扰得我日夜不得安宁了,待追回两把名剑名刀后,我来买两瓶洋酒庆祝一番,今天就买苜蓿和菠菜好了。” 包幽竹热情洋溢地说:“噢,没事,这就秤好给你。何时心情好了想喝酒,随时来采购,我这里都是货真价实的上好名酒,绝对不会蒙骗欺诈你的。” 宇文思点点头道:“好的,这么热情的商贾当然会有回头客呀!刚才浪费了你的口舌和时间,却仅仅买了两种蔬菜,不好意思喔。” “宇刺史,你太客气了,没关系的,请走好!”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回家了。还没跨进家门便听见里面激烈的争吵声,随即驻足门外聆听。 “你不认我这个娘没关系,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你的婚事我不管啦,让你爹操心去,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我一把手,你爹只顾官署里的事儿,从来没操过心,如今你们父子都不要我了,我也落得个轻松哉。你即将当爹了,宇家有后啦,我可以无牵无挂地了此残生。娘死后不用坟墓,不想跟你爹葬在一起,将我挖个黄土坑埋了算啦。” 宇竹箫气冲冲地说:“你的身子被那个叫韩东君的男人蹂躏过了,街坊邻居都在议论纷纷,我问你是真是假,为什么被他糟蹋了,你没回答,且气嘟嘟地寻死觅活的,我又没说不要你这个娘,爹后来也没吱声了,你干吗亮起嗓门冲我发火呀?不怕外人听到吗?有能耐叫上舅舅去找韩东君冒烟去啊!” “蹂躏过了怎么样?糟蹋了又如何,你娘跟他之间清清白白的,经得起调查,你爱信不信随便。哪像你爹跟任幽兰在一起被娘当场抓获了哩。” “什么,你说什么,爹跟任幽兰好上啦,我没听错吧!” 张泽兰自知失口了,慌忙打住说:“不知道,找你爹问去。” 宇文思听到这里,急忙转身走了。 宇竹箫低声说:“娘,你一个人冷静一下,我去温紫苑家了,晚饭不回来吃啦。”随即跨出大门。 忽见门口放着苜蓿和菠菜,心里一阵紧缩,琢磨着莫非刚才爹来过了,这是自己最喜欢吃的蔬菜,他也许听到了对话,悄悄地走了。灵机一动,慌忙朝幽兰书院走去。 宇文思离开家后,径直去了怡红楼,找不到包仲佲,正想去幽兰书院,却被花艳萍发现了。 “宇刺史,遇到包仲佲了吗?他家有无你要找的两本书呀?” 宇文思转过头说:“我去他家时,他有急事领着夫人外出了,是他的令爱带着我去了他的书房,可是没找到那两本书,我以为他回到这里了,随即追来,可是又扑了个空。” 花艳萍紧皱眉头问:“你是否怀疑他夫人盗取了《气海》《武苑》两本书,想方设法去他家查找,结果一无所获,如今是否打消了怀疑啊?凭我对任幽兰的了解,她家的两本书压根就没被偷,是她心怀诡计,故意捏造书本被盗之事,不信,你可以去她家翻个底朝天。” 宇文思睁大眼睛问:“因何这样说,任幽兰咋会无事生非呢?图个啥呀?” “任幽兰武功高强,轻功了得,穹隆城里没人能超过她的。加之围墙四周布满铁丝网,种满了带刺的爬墙藤,谁敢去盗取两本武林秘籍啊?她对寒东琅一见钟情,苦于无法接近他,多跟他接触了解,得知他留在穹隆城里协助你破案,她便急中生智,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制造了《武苑》《气海》两本书被盗的假象,假设了里应外合两种人盗取了两本书,你觉得可信吗?” 宇文思诧异地问:“事情过去好几个月了,你咋今天跟我提及造假之事哩?凭我多年的办案经验,这次书本被盗是真的,跟两把名剑名刀被盗有关联,她不是无事生非,庸人自扰,一切等破案后便会真相大白啦。” 花艳萍嘴巴一撅道:“不知猴年马月能告破哎?也许你俩一来二往擦出火花来了,信不信,随便你啦,我有事要忙了,失陪喽。” 宇文思瞅着花艳萍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莫非她看出端倪来了,自己不妨去幽兰书院仔细查找一番。”拔腿蹬蹬蹬地跑下楼了。 急急忙忙地来到幽兰书院,刚到门口忽然听见宇竹箫的声音,慌忙闪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瞧见任幽兰送宇竹箫出来,见他出去了,幽兰返身回书院了,才闪出身子朝书院走去。 任幽兰听见脚步声,转过身问:“前脚令郎刚走,后脚老子便到了,为了何事啊?” 宇文思灵机一动道:“借些破案的书本看看,给大脑充血找灵感,争取早日破案,不知你是否愿意陪我找书本啊?” “没空,我在写一篇文章,书院里有好多人在看书,你自己去悄悄寻找吧!” 宇文思见她摆着一副冷面孔,跟往常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怀疑儿子跟她说了什么,便也闷声不吭地朝书院走去。跨进书院图书室,瞥见很多人在那边看书,都是一帮年轻人,也许为了赶考吧!只好轻轻悄悄地去书架翻书看了。转悠了整个书院,找遍了所有书架书柜子,都没有发现《武苑》《气海》两本书,无奈硬着头皮去找任幽兰。 任幽兰坐在办公室里看书,瞥见门口站着宇文思,低声问:“找我有事吗?别挡住门口,进来吧!” 宇文思跨进门,坐在她办公桌对面,双手拄着下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问:“你好像不待见我似的,我儿子得罪你了吧!他找你啥事,能告诉我吗?” “还能有啥事啊?无非就是警告我别掺和你的家庭,别梦想成为宇夫人,从今往后不准我与你单独见面,不准我去官署找你,有关案件之事需要汇报沟通的,让我手下去找你。再三叮嘱我安分守己当好这个书院院长,否则,让我臭名远扬,滚出穹隆城。口气倒是挺大的哩,我倒想看看他有啥能耐,无论是武功还是阅历知识,都在我之下的宇竹箫,敢跟我叫板,怕是活得不来劲了哩。在穹隆山上仅仅参加了几个月的武术班,三脚猫的武功便想在我面前显摆,不要命了吧!” 第133章 真假难辨 宇文思温和地说:“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孩子们一般见识,权当他是小屁孩一个,不自量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而已。今来找你是有要事商谈,请你配合我的工作,行吗?” 任幽兰瞄了他一眼,撒娇道:“那要看老娘高兴不高兴的哩,你今天挑的日子不好,刚才被你令郎气得还没缓过神来,你若是能令我破涕为笑了,那我就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你的,一句话,你指向哪里我就奔向哪里,无论什么案件都乖乖地配合你调查,不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废寝忘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咋样?” 宇文思看着她心花怒放的样子,趁机激将道:“无论什么案件都愿帮我一把吗?若是你自己身不由己地参与了某个案件,也会坦诚相告,投案自首吗?” “那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随时聆听教诲,奔赴到你们破案最需要的地方去。哪怕是豺狼虎豹的地方,我即使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听候差遣。” 宇文思赶忙站起来绕过办公桌,靠近她说:“你的肝脑涂地不是无条件的吧?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只要不是出奇的离谱,我依你便是。” 任幽兰站起来直视着他说:“真的吗?我没什么过高的苛刻要求,无法就是想做你的的妻子。你要是真的愿意跟我合作,希望案件早日告破,那就请你休了张泽兰,再找一个媒婆上门提亲,各种礼数都要做到,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地娶我进宇府大门,否则,休想靠近我半步,休想我帮你破案。”言罢,随即将他推出一米远了。 宇文思寻思着破案之事,不假思索道:“行,只要你能协助我破案,我今天就依了你的心愿,无论什么案子你都要听我的调遣。当初休书早已写给了张泽兰,她不得不回娘家去了,我说出去的话儿,就像泼出去的水,绝不可能收回来的,这种个性你在穹隆城里早就听说了吧!” 任幽兰点点头说:“人家都说你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大男人,如今你深爱的冷月寒星被人接到长安去治疗啦,就是寒东琅派人接走的,如今住在寒东琅家里。前段时间,冷月寒星的日子并不好过,度日如年,虽生犹死。寒东琅的妻妾欺侮她不算,还有一个厉害的婆婆虐待她,不准她进膳堂吃饭,不准她采购衣服等东西,不准她与人搭讪,不准她告知寒东琅真相,否则要她服下打胎药,还要将她卖到窑子里去。” 宇文思心不在焉道:“没那么夸张吧!毕竟是寒东琅深爱的女人,她娘肯定会网开一面的。” 任幽兰伸手戳着他的额头说:“你不信我所言吗?我有内线帮我搞到第一手准确资料的。东琅在家时佯装待她很好,东琅应卯去后,便对她百般刁难,逼着她离开寒府。东琅某一次东西掉在家里了,中途折回家取东西,正好瞧见妻妾和母亲三个人一起,对寒晨星拳打脚踢,恶语相向的,寒东琅气得大打出手,将妙灵香打伤不算,将表妹小妾卓燕萍幽禁在黑屋里,至今还没放出来。寒东琅扬言,要是妻妾和娘联手撵走身怀六甲的寒晨星,他便跳楼自杀,撵走一个变成失去三个人。他娘惊闻东琅口出此言,吓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失去唯一的儿子,无人给他养老送终,暂时不敢动寒晨星了,也许寒晨星的好日子要到来喽,可能永远不回穹隆城了,你连个白日梦也没得做喽。若你真的休了张泽兰,我便是你的不二人选啦。” “聪明如你,从今往后,甭在我面前提及寒晨星,她的死活与我无关,她主动送上门给东琅妻妾和母亲出气,活该如此,没人同情她的遭遇。在这个穹隆城里,能娶到你任幽兰为妻,那是我宇文思前世修来的福气,何乐而不为呢?听说书本在你的花房里,请带我去检查一番。”宇文思伸手指向门口。 任幽兰不知宇文思的意图,连忙挽着他的臂弯下楼,大摇大摆地走向花房。知道他能进出自如了,便也没有给他蒙上眼睛,径直朝花房走去。 刚跨进花房,任幽兰便去泡茶,然后递给他茶杯说:“刚才说了好多话,想必口渴了,赶紧喝杯清茶吧!” 宇文思接过茶杯,嘴里早已含住什么东西,趁着她没注意赶忙将口里含着的东西吐进茶杯里,随即递给她说:“我想喝白开水,这杯清茶叶的开水给你喝吧!” 任幽兰接过茶杯说:“行,我这一杯白开水换给你喝便是。” 任幽兰随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宇文思不敢喝白开水,见她喝完了,有点迷迷糊糊的靠在桌边了,便将她扶到卧榻上。不一会儿,见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宇文思缓缓地抽出双手,将她放平在卧榻上,盖上被子,随后去找遍整座花房,没有发现《武苑》《气海》两本书,站在卧榻边看着酣香正浓的任幽兰,寻思着花艳萍的猜疑,低着头沉思,忽然瞧见卧榻底下露出一张书本的封面似的,急忙弯腰伸手将封面拉出来,《气海》两个字朗然入目,惊喜得再伸手去寻找其它的书本,整个人伏在地上,终于看见卧榻底下放着好多书本。 他将头钻进去,伸手慢慢地将所有书本都掏出来了,轻轻地整理好几十本书,原来都是练习武功轻功的书籍,总共二十八本书,可是没有发现《武苑》这本书。拿起《气海》仔细瞧瞧,好像是手抄本,不像是真正原版的书籍,跟其它的武林秘籍不同,站起来瞅着任幽兰琢磨着,莫非这两本书真的被盗走了,任幽兰才将这些武林秘籍书本转移到这个花房的卧榻底下,以防不测。难怪刚才在书院里没有看见真正的武林秘籍,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几本练习武术的书本。真是难为她了,看来花艳萍的顾虑猜忌是错误的,自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破案,将这两本书找回来,物归原主。想着想着,没看见任幽兰坐起来靠在卧榻头恶狠狠地怒瞪着他。 宇文思抬头忽然看见她仇视着自己,低声问:“你醒啦,我在寻找书本,为了破案而寻找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宇文思拿着《气海》递给她问:“这本书是手抄本,真正的《气海》被盗窃了,是吗?可是没发现《武苑》的手抄本哎,原本就没有呢,还是藏起来了呢?抑或连个手抄本都被别人盗窃了哩。” 任幽兰怒气冲冲道:“知道还要问,你刚才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趁着我在沏茶,故意端起茶杯喝水,将嘴里的东西吐进开水里,随即说要调换一杯白开水喝,我喝了你递还给我的茶后,不久便莫名其妙地睡着了。你趁我睡着了,明目张胆地寻找被盗窃的两本书,你是否怀疑我贼喊捉贼呀?” “没有,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在我与张泽兰还没完全彻底的了结之前,我不想亵渎你的纯洁,故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睡一觉,你便知道上次对付我的方法是错误的,让你长点记性,明白吗?至于卧榻底下的书本,完全是偶然发现的,我弯腰踩踏虫子,发现有一张纸角露出来,我想这么干净的花房咋会有纸张在卧榻底下,便弯腰伸手去掏出来,没想到是一本手抄本的《气海》,紧接着去掏,越掏越多,居然将卧榻底下的所有书本都掏出来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任幽兰嘴巴一撅道:“你来亲吻我一下,再陪我睡一觉,气便烟消云散了。不然,气恨你一辈子的。” 宇文思瞅着她眉梢含恨的模样儿,慢慢地靠近她,弯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谁知任幽兰倏地坐起来,伸手一把将他拉倒在卧榻上,拿来枕头压着他的头。任凭宇文思怎么去推枕头,都无法将枕头拿掉,被枕头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你甭白费劲了,没想到我的力气比你还大吧!你休想踢开我和枕头翻身坐起来,我要让你长个记性,我并不是好欺侮的。” 宇文思怒视着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气鼓鼓地说:“我上你的当了,你一个姑娘家真不知羞耻的,主动引诱一个即将做爷爷的男人,着实不要脸。未婚令郎有的是,干吗盯着我不放呀?即便休了张泽兰,我也不敢娶你这个女汉子的。快松开我,不然,我要高喊糟蹋啦。” “呵呵,糟蹋是说男人侵犯女子的,你这一喊分明是帮我的,你快喊呀,谁怕谁呀?” 宇文思感觉她的力气没有刚才那么大了,急忙抽出被她压着的右手,一个翻身,枕头落地了,同时将她掀开在卧榻沿了,随即坐起来下地。 任幽兰忽然一个立地转身,将正在整理大褂的宇文思重新推到在卧榻上,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你今天不答应娶我,休想逃离这座花房。” 宇文思心里叫苦不迭,怒火中烧,可又不便发作,慌忙满脸堆笑道:“张泽兰不是好惹的,还是小心为妙,心急吃不到热豆腐的。” 第134章 略有收获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你这是在故意拖延,想方设法找托词。目的想白白占有我的肉体,霸占我的灵魂,让我成为你的情人玩偶,玩腻了一脚踹开。” 宇文思眉头紧皱道:“你多心了,不妨慎重琢磨一番,我若是现在就承诺休妻娶你,要是传到张泽兰的耳朵里,她肯定会找你算账的。说不定请来张润厚将军大哥,修理你一番哩,到时我们两个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请你慎重考虑,三思而行吧!何况我有案件缠身,连你的两本书都没破案,在你面前实在是惭愧至极,何以能马上答应休妻娶你呢?” 任幽兰随即温情脉脉地说:“没事的,一码归一码,先给我立个休妻娶我的字据,然后我帮你一起破案,你肯定只赚不赔的,还犹豫什么呢?” 宇文思灵机一动道:“莫非你已经知道书本在哪里啦?瞧你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儿,而我却每天在绞尽脑汁想尽快破案,三餐茶饭无滋味,几个月来如坐针毡,哪有心思给你立字据呀?可否现在就道出实情?” 任幽兰注视着他问:“你真的因案件而没心思立字据呢?还是因为不喜欢我呀?要是上次的翻云覆雨而怀了你的骨肉,你会休妻娶我吗?” 宇文思凝视着她说:“只要你现在说出书本去向的真实情况,明天去追回那两本至关重要的武林秘籍,那我立即写下字据承诺娶你,且会说服张泽兰心甘情愿地退出来,不然,休想打我的主意。” 任幽兰倏地站起来直视着他问:“此话当真,是否休妻娶我?口说无凭,先落笔为证,我再告诉你书本的下落,怎么样?” 宇文思瞅着她兴奋异常的神情,琢磨着还是花艳萍了解她哎,为了能尽快识破她的真面目,无奈顺水推舟道:“字据怎么个写法才合你的心意啊?只要你能帮我找回《武苑》《气海》,什么都答应你,这总可以了吧!” 任幽兰二话没说,随即去拿来笔墨纸砚放在桌子上,盯着宇文思问:“还不快提笔写字呀?怎么个写法,不用我来亲口说出,亲手教你写吧!” 宇文思为了找到答案,拿起毛笔注视着她温柔地说:“你先告诉我书本藏在哪里,我才能集中精力书写出,令你满意的休妻娶你的字据呀!” 任幽兰温情脉脉地说:“别急吗?等你字据写好了睡一觉,徐徐地睁开眼,说不定书本就在卧榻头看着你哩。” 宇文思霍地明白了,花艳萍此话不假,两本书压根就没遭窃,那她为何要贼喊捉贼呢?真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呀,为了能接近她了解她,看来不得不跟她温存一回了。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宇文思张开惺忪的大眼睛,发现卧榻头是空的,随即坐起来,扫视整个卧榻,不见书本,自言自语道:“我又被这个臭婆娘骗了,哪里来的书本啊?” “你在骂我还是嗔怪我呀?早上我将书本找回来了,你立字据要休妻娶我的,请你遵守承诺,立刻回家休妻。” “什么,早上,我在这里过了一宿啦,昨天进来不是很早的吗?怎么仅仅一忽儿的时间,睁眼便是通宵达旦啦。”宇文思神情恍惚倦怠道。 任幽兰满脸严肃地说:“书本给你了,看来你不得不娶我啦。”一边说一边将书本递给他。 宇文思接过两本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不出是真是假,低声问:“是手抄本吗?” 任幽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娇滴滴地说:“真正的书你也不认得啦,瞧你还是个刺史大人,可以退位啦。” 宇文思放下两本书说:“我要是真的退位了,回归老百姓,你还肯嫁给我吗?这两本书是哪个年代的产物,我怎么看不出来哩。” 任幽兰审视着他,嘴巴一撇道:“你是怀疑我撒谎,还是怀疑我不是诚心诚意想嫁给你啊?我是书院的院长,我书院收藏的图书是真是假我说了算,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的休妻娶我字据已经藏好了,你回家摆平后院来迎娶我,按习俗一样都不能少,听清楚了吗?” 宇文思睥睨了她一眼,严肃地说:“你又不是黄花闺女嫁给我,我干吗兑现承诺啊?你仔细看一下字据怎么写的?我只说会对女儿身的人履行诺言的。何况我并不爱你,非要休妻娶你吗?你愿嫁给一个僵死的躯壳,而我却不愿娶一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做内人。” 任幽兰严厉地说:“对,我不是女儿身了,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对别人是逢场作戏的,你若是不遵守刚才写下的承诺,明天就将我们的关系公布于穹隆城,让你四面楚歌,当不了这个刺史不算,还让你无法在穹隆城立足,信不信,随便你,你回家去慎重考虑吧!我期待你的回复,再见!” 宇文思自知理亏,压低声音说:“你若是真的因爱我而嫁给我,不在乎我心里藏的是谁,不在乎我比你大十岁,且能帮我一起破案,那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有苦衷和条件的,不知你能否接受?” 任幽兰来了兴致,立马坐起来瞪着他问:“老娘知道你心里装着冷月寒星,可她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你,唯有寒东琅,你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你对我并非没有好感,不然,凭你的个性为人品质,绝对不会跟我来到这座花房两次的,如今也不会跟我谈条件的。什么苦衷,什么条件,尽管细细道来,说不定老娘能帮你排忧解难呢。” 宇文思困惑地说:“你也听说了冷月寒星遭到了人身攻击,伤得不轻,不知被谁接到哪里去疗伤了,有人说我内人和文雅打伤她哺育下一代的器官,可是两个人都不承认。我内人说若是我找到证据证明确实是她伤害了冷月寒星,她心甘情愿与我解除夫妻关系,净身出户。若不是,她不接受我休妻的决定,并要我向她道歉,且书面承诺与她相敬如宾到白头。实际上,我已经将一封休妻书交给了她的,可她提出这个条件,两家人都赞同,却难为我了,你能帮我找到证据吗?” 任幽兰听了他的陈述,仰头长叹一声,继而愁眉苦脸地垂下头,没有吱声。 宇文思瞅着她这副神情,立马转忧为喜道:“看来,张泽兰开出的条件也难住你啦,从今往后你别再对我痴心妄想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见!” 任幽兰仰头哈哈大笑道:“且慢,在这个穹隆城里,有什么事能难住老娘的哩,此事交给我好啦,不出三天就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什么苦衷一股脑儿倒给我得喽。” 宇文思凝视着她一本正经道:“若你调查得知真的是我内人所为的,那我信守承诺休妻娶你,若不是,没有下文了,我将与内人度过余生哉。不过,还有一个要求,只怕说出来惹你暴跳如雷,出手打我。不敢轻易启齿喔。” 任幽兰伸手一拍桌子道:“老娘的心胸有这么狭隘吗?但说无妨,” 宇文思鼓足勇气道:“刚才说娶你是真心的,可我想在所有案件都告破之后,风风光光,轻轻松松地娶你进门。但不知猴年马月能将九大案子圆满了结,要你等我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哎。” 任幽兰犹豫了一忽儿问:“哪里还有九大案子呀?书本找回来了,十五根金条盗窃者是谁都知道了,冷月寒星的绑架案也破了,寒月静韵跟坤盛和尚失踪案也侦破了,满打满算也仅有五桩案子了呀!” 宇文思满脸惊讶地问:“什么,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失踪案破了,谁破的案子呀?我咋没听说哩,他俩今在何方?” 任幽兰鄙夷地问:“听说你与坤盛和尚交情不浅呐,他与寒月静韵的恋情你也有所耳闻的,他携恋人外出你咋会不知情,枉为穹隆城刺史哎。” 宇文思感叹道:“我与坤盛和尚是朋友没错,但他从未跟我提及私生活,而我也从不顾问他的个人之事,何况是个和尚呢,焉能知晓和尚也吃荤的呀?这段时间来发生了那么多的案件,大案要案一个也没侦破,我是个不称职的刺史,不值得你爱,更甭说嫁给我喽,赶快醒醒吧!别将你的一生托付给一个平庸之辈,碌碌无为之流,凭你的天姿国色和盖世武功,完全可以嫁给一个高官厚禄之人,至少也该嫁个三品官员的。请你三思而行吧!” 任幽兰淡然一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居然生气了,对我冷嘲热讽的,有失君子风度。婚姻归婚姻,工作归工作,不要胡扯在一起。我任幽兰言既出行必果,说出口的爱不会收回的,今生非你不嫁,你甭激将我了,我协助你破案还不行吗?老实说,我的心胸比天空还辽阔,任凭你如何数落挖苦我,我嫁给你的决心绝不动摇的。” 宇文思瞅着她脉脉含情的目光,不好意思再拒绝了,赶忙转怒为喜道:“谢谢你的宽宏大量,那你可否告诉我坤盛和尚他俩去哪里啦?何日再回寒山寺?是否大家都知道了真相,唯有我被蒙在鼓里啊?” 第135章 互惠互利 任幽兰斜眼低声说:“也许仅有三个人知道真相,他俩结婚私奔了,当然不会回到寒山寺啊!我本以为你也知道的,原来却是浑然不觉,他俩去穹隆山隐居啦,过着‘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生活。你今天跟我去花房一趟密谈,收获颇丰喽,一举两得,怎么感谢我呀?” 宇文思淡然一笑道:“答应娶你了,我的事就是你的事啦,你当然该帮我破案喽。等到所有案件都告破后,我整个人都属于你喽,还要什么感谢啊?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说出来就乏味喽。你觉得呢?” 任幽兰犹豫了一阵子,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那倒是,可惜我直肠子一个,虽为女子,实际上更像个男子汉,请你别往心里去。至于帮忙破案之事,那要看你对我的态度如何?若是我出手,至少能缩短破案的进程,说不定还能查出三件案子哩。”宇文思紧张地问:“什么,听起来好像胸有成竹似的,哪三件案子,快道出来听听。” 任幽兰两手一挥道:“今天不会跟你说的,除非你这就去休妻。” 宇文思转喜为忧道:“刚才你对我承诺什么啦?怎么转眼就忘记了哩?休妻也得顾全大局,不得轻举妄动啊!” “嗯,没忘记,这就去办,你也该回去啦。早饭就省了吧,来日方长哩。” “早饭不打紧,哪三件案子请你说给我听听,甭跟我打哑谜,免得我花费冤枉时间。” “若是我现在不说呢,难道你赖在我这个甜丝丝香喷喷的花房里不走吗?” “当然要走的,但我改变主意不想娶你啦。因为你不愿帮我破案,就是不爱我的表现,要是真心实意爱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即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何况区区几件案子而已。我不跟你磨嘴皮子啦,再见!”宇文思抬腿就走。 任幽兰见他真的生气了,赶忙挡住他的去路说:“你上次能轻易出去,以为这次也能独自离开花房吗?整个花房四周都布阵了,没有我的引路,休得擅自闯出去,不然,死无葬身之地的。”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布了什么阵?只要你能告诉我实话,兴许我能闯出去哩。” 任幽兰气冲冲地反问道:“我知道你有破某些阵的本领,要是我愿告诉你布满了什么阵,那我还布阵干吗呀?自找麻烦吗?你若是赌气硬要闯阵,可别怪我不客气喽。” 宇文思怒瞪着她问:“那你想怎么样?将我困死在这里吗?” “怎舍得困死自己深爱的男人呀?因我讨厌你趾高气扬的模样儿,想杀杀你的戾气,故意跟你卖关子的,你竟然听不出来,看来你的心思不在我这里,早就飞到长安去了。”任幽兰气急败坏道。 宇文思瞅着柳眉倒竖的任幽兰,心平气和地说:“飞长安干吗?那里没有我的亲人,我也不想离开家乡,去异地谋个一官半职,你多心了哩。” 任幽兰紧接着说:“并非我多心,是你掩藏得不够好,露出尾巴来了。你最爱的怡红楼歌舞艺人在长安,难道不想去看她吗?” 宇文思气鼓鼓地说:“我掩藏了什么呀?你咋晓得她在长安呀?她不是我的亲戚朋友,也不是我的老相好,更非我内人,碍我啥事啦?我才懒得去顾问,更甭说去看她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早就将她抛诸九霄云外喽。” “甭嘴硬了,自从歌舞艺人遭到你内人和阿妹的伤害后,你一直愁眉苦脸的,昨晚睡梦里都喊着冷月寒星哩,不停地呢喃着冷月寒星好,冷月寒星乖。冷月寒星是我的心肝宝贝等等,我不一一列举啦。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日日夜夜思念她,睡在我的花房里还不停地喊着她的艺名,你当我是傻瓜蛋呀?” 宇文思摇摇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做了什么梦不曾记得,你要是想早点嫁给我,就别吊我胃口了,哪三件案子能帮得上忙的,尽快道来听听,我们分工落实调查案情,怎么样?” 任幽兰手掌一击道:“这才像个刺史老爷说的话儿,行,分工就分工,看谁先破出两把剑和两把刀,让其物归原主,早日结案。” 宇文思严肃地说:“不仅仅是刀剑之案情,还有杀人投毒等案子哩。” “我知道,我来负责调查花艳萍被谋杀未遂,寒月文瑜家的养女寒月小桃被谋杀,苗香莲遭人潜伏投毒未得逞,你着重调查刀剑被盗案情,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力争三个月内破案,怎么样?” 宇文思脖子一伸道:“行,有你这个才女相助,说不定不到三个月就能大 获全胜了哩。” 任幽兰激动地说:“愿你金口,要真是如你所愿,那我也可以早日嫁人宇府, 不用在这个见不得阳光的花房里约会喽。” 宇文思抑郁道:“嗯,但愿梦想成真,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该回家了。” 任幽兰上前紧拽着他的手,喜滋滋地说:“我们两个比赛一次,看谁先完成 任务,你是两个事关朝廷的大案,我是三条人命案,谁也无法轻松,不论谁先获胜,都得送给对方一颗心。” 宇文思调侃道:“你要心,怎么给得了呀?难道要挖出鲜红的心送给你,让我去死吗?”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亏你想得出来,当下流行订婚送雕刻一颗心的项链,不管是黄金项链,还是白银项链,都有一个悬挂着的坠子,坠子里头嵌着一颗心,懂了吗?”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喔,原来如此。我是一个过来人,什么订婚结婚的礼俗一直没去顾问过,你是未婚姑娘,所关心的事儿跟我当然不一样啊!年龄差距太大了,你不妨翻来覆去的慎重考虑,到底该不该嫁给我,我有哪些优缺点,若是优缺点能照单全收的,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你对我来说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尽管有某些不顺耳的韵事,但完全可以理解的,毕竟都是凡夫俗子哎,肯定要食人间烟火的嘛。譬如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家里有明媒正娶的老婆,还跟你幽会的,说白了我也是个坏男人,不值得你爱,更不配你嫁给我,不然,你好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都不划算呀?” 任幽兰注视着他,意味深长地说:“爱情婚姻不是经商,没有划算不划算之说,只有幸福不幸福之言,你别绕来绕去的绕不出来,婚姻约定不要疑心两活了,更别再讨论来讨论去的浪费时间啦。我领着你离开花房,尽快去调查案情,力争三个月内完成所有的案子,然后,了无牵挂地踏进婚姻的殿堂,咋样?” “好啊!这就回去办案喽。”宇文思手臂一扬道。 任幽兰点点头,领着他绕了好一阵子,才离开了花房。 宇文思挽着任幽兰的臂弯来到天井里,猛然瞧见韩东君站在大门口,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急忙松开任幽兰的手臂。 任幽兰上前伸手推了一把韩东君,大声诘问道:“你啥时候来的,在我院子里等谁?有啥事吗?” “没事会来登门吗?站在你家的院子里,你认为我找谁呢?”韩东君大声反问道。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韩东君,每当你出现在穹隆城里,总会出现新的案子,这次的光临又想掀起什么黑旋风呀?” 韩东君审视着宇文思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堂堂一位刺史大人跟女魔鬼打交道,自然会有新案子发生的呀?够你忙乎一年半载的喽。” 任幽兰火冒三丈道:“你说谁是魔鬼呀?宇文思与我是老朋友了,他出现在这里有啥好惊奇的。倒是你的出现犹如魔鬼降临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哩。” 韩东君严厉地说:“别装了,你骗得了宇文思,但骗不了长有一双火眼金睛的我,趁着现在还在怀疑阶段,赶快承认你的罪行吧!” 任幽兰气得脸红脖子粗。厉声呵斥道:“姓韩的,你别仗着跟寒东琅是老乡朋友,就可以在我府上指桑骂槐的撒野,我安分守己开我的书院,坐得稳行得正,关你屁事啊?何况寒东琅在长安,山高皇帝远的,你盛气凌人有啥用啊?” 韩东君怒吼道:“你不提寒东琅则罢,一提到他我又火气冲天了,很想抽你一顿才解恨。同样身为女人,你欲置冷月寒星于死地,居心何忍啊?寒东琅不喜欢你,深爱着先入为主的冷月寒星,你便将满腹的嫉恨撒在冷月寒星身上,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你若是不想让我在宇文思面前揭破你的魔鬼嘴脸,那你就领着我去你办公室,坐下来认认真真谈一回,若是你有悔改之意,且拿出真心诚意道歉的,我就不计前嫌了,要是垂死挣扎,不肯认错,更不知悔改的,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我会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且出手会比你更残忍,信不信,随便你啦。” 宇文思听得一惊一乍的,凝视着任幽兰问:“听他之言,莫非始作俑者是你任幽兰,赶快坦白从宽,去你书房将这一切案情全部细细道来,怎么样?” 第136章 惊讶至极 任幽兰气急败坏道:“不是我作案,道什么道呀?宇文思,你耳朵当眼啊!我与冷月寒星姐妹相待的,怎么会去伤害她呢?有何理由拿刀刺伤她哺育下一代的器官呀?瞧你平时蛮聪明的,今天怎么脑子进水了呀!凭你这个木鱼脑袋,难怪一个案件也破不了。身为穹隆城的子民,为你感到悲哀。” 宇文思气得暴跳如雷,伸指戳着她的额头说:“既然你有能耐,那就奏请皇上下旨免除我的职务,解甲归田,你来任职穹隆城刺史破案好喽。” 韩东君怒气冲冲道:“宇刺史,你跟她费什么话,生什么气哟?我是有根有据的,不是捕风捉影,草菅人命哎。任幽兰岂止是始作俑者呀?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听说她在怡红楼的卧室里被人伤得体无完肤,身体被人毁坏了,恨得咬牙切齿,第二天快马加鞭来林郎中的药铺店,将冷月寒星接到长安,找到寒东琅,让他找最好的郎中及草药给她医治惨不忍睹的刀伤。” 宇文思厉声道:“果真是老叟接走她,直接去找寒东琅了。” 韩东君两手叉腰道:“老叟当时在大厅里,寒东琅抱着冷月寒星去他的书房,突然听到砰砰嘭嘭的两声,老叟急忙跑上楼,瞅见寒东琅晕倒在地,冷月寒星去扶他起来,老叟上前抱起寒东琅将他放在躺椅上,按住他的人中,他才慢慢苏醒过来。问他因何晕倒在地?他说看到寒晨星流脓出水的刀伤,心疼得晕过去了,恨不能立刻手刃凶手。并追问老叟,谁这么残忍,将与世无争的寒晨星毁了,吩咐老叟立刻回怡红楼调查案情,一定要揪出哪个凶手,不然不要回长安见他们。老叟发誓非找到这个凶手不可。经过几天的折腾,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叟终于查到了真正的元凶--任幽兰。事实的真相都告诉你这个刺史大人了,关键是看你能不能秉公执法,将任幽兰打入大牢,听候寒东琅亲自来发落她。” 任幽兰气得一蹦三尺高,伸指戳着韩东君的鼻尖说:“我从未伤害过冷月寒星,我也是她的歌迷,冷月寒星出事那天我在书院里看书,当地的几个师生都可以为我作证的。若不信,现在就可以找他们核实真假。到底谁想害我,拖我下水,请你们务必调查清楚,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还我清白。如今在天底下说话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冷月寒星的刀伤是我刺的,我愿意接受老天的任何惩罚,立刻死去也无怨无悔。若是老天愿意帮我洗清罪名,请在这几天托梦给我,让我自己去揪出真正的罪犯也行。” 宇文思瞅着任幽兰虔诚的模样儿,感觉其中必有蹊跷,盯着韩东君问:“老叟叫你来找任幽兰算账的嘛?我和任幽兰交往多年,尽管她有点男人的性格脾气,但也不乏女人那种特有的温柔和善良,我不信幽兰会拿着明晃晃的尖刀,直刺进冷月寒星的身体。如今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没有碰见老叟,我凭啥抓她呀?若是你说的情况属实,我当然会秉公执法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书院的院长,即刻将她绳之以法,让我立马举刀砍死她也愿意,更甭说打入大牢了。” 任幽兰听完宇文思一席话,心里百感交集,仰慕之情油然而生,深情无限地说:“知我者宇文思呀!韩东君,请你调查清楚了再到衙门告我,今日只有三个人知道此事,在还没有调查核实之前,不许你在外面乱说一通,损我尊严名誉,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 韩东君怒瞪着宇文思说:“你中了美人计的毒啦,是非不分,颠倒黑白,要是被冷月寒星亲耳听见,非气得吐血不可。”转而盯着任幽兰说:“凭你那点功夫也敢在我面前逞强嘴硬,太不自量力了吧!” 任幽兰气鼓鼓地问:“你为什么不带着老叟来呢?谁能证明你说的话儿都是真的?” 韩东君大声道:“你甭以为宇文思帮着你说几句好话,你便分不清南北东西了。你可知他心里根本没有你,自始至终只爱着那个一见钟情的冷月寒星,如今他知道冷月寒星在长安寒东琅那里疗伤,他在穹隆城还能呆得住吗?不出三天肯定启程奔赴长安了,不信,走着瞧。”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我去长安那是为了调查核实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跟冷月寒星毫不相干的,我也不会去看她的。不信,你尽管尾随我而去,咋样,有兴致吗?” 韩东君鄙夷地说:“敢爱却不敢承认,枉为男人,我从心底里鄙夷你,懒得跟你们磨嘴皮子喽。”转身就走。 任幽兰立刻挡在他前面说:“且慢,在案情没有进一步调查清楚之前,你不得对外伸张,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韩东君蔑视着她说:“武功轻功不咋地,口气倒蛮狂妄自大的喽,两个任幽兰也打不过我哎,何况仅仅一个你。你伤害了寒东琅的爱人就等于伤害了我,虽然你不敢承认,但迟早会有人来收拾你的,夜路走多了总会碰着鬼的。” 任幽兰手掌一击道:“我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紧,要想唯我是问,赶紧去破案吧!失陪了。” 宇文思瞅着任幽兰走远了,靠近韩东君问:“你是否拿到了真凭实据,证明任幽兰刺伤了冷月寒星的身体。” 韩东君怒视着他说:“老叟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还没来得及向我说明是如何调查得知真相的,寒东琅便心急火燎地撵我到穹隆城里来,务必将任幽兰捉拿归案。不过,我刚才一直观察着任幽兰的言行举止,感觉她不像撒谎似的,老叟到底向谁调查的,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长安哎。” 宇文思深沉地说:“是应该去一趟,越快越好,何时出发由你决定吧!要是我一时半刻走不了,那你先走一步也行,怎么样?” 韩东君转怒为喜道:“最好一同前往,你现在回平江州官署交代一下工作,我随时都可以启程的,就看你的喽。” 宇文思爽朗地说:“行,你也去我哪里吗?吃早饭了嘛?要是没吃,我带你去吃穹隆城特产--糕饼。” “我已经吃过了,听说你涵养学识不错,气度也在常人之上,休怪我多嘴,顺便问一下。你是否跟任幽兰来真的啦?昨晚你侬我侬了吧!瞧你的神情状态,幽会岂止一次喔。她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奇女子,身怀绝技,遇事六亲不认的,只可远观,切不可靠近哎,否则,到时你怎么死都不得而知哎。”韩东君心情沉重地说。 宇文思微启唇角,欲言又止,瞄了他一眼,垂下头不说话。 韩东君忧心忡忡道:“瞧你为难的模样儿,陷进去了吧!你早已过了儿女情长的年龄了,别再坠入任幽兰精心设计的情网里不能自拔,她是个大众情人,滥情女子,与你交往肯定有目的哎,当心被她利用。你是朝廷命官,偌大穹隆城里的刺史,肩负重任,两把大唐名剑名刀至今下落不明,你应该想方设法寻找破案妙计,而不该将时间精力浪费在任幽兰身上,更不要将破案的希望寄托予她。” 宇文思无可奈何道:“道理我懂,你没必要对我颐指气使了。” 韩东君紧接着说:“你可知,寒东琅那天不辞而别回长安是因为接到密报,专程单枪匹马去侦破此案的。他虽然外表上看起来跟寒晨星在谈情说爱,实际上一直专心致志地在调查案情,没有忘记自己是个钦差大臣。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如今好像有了一点眉目,但谜底未揭晓之前,对任何人都保密的。你千万别将两把刀剑不当一回事儿,到时朝廷怪罪下来,你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明白吗?” 宇文思点点头说:“谢谢你的忠告,我接近任幽兰也是为了尽快破案,两把刀剑被盗之事日夜放在心上的,迟早会有一天破案,请你相信我的能力。” 韩东君拍拍他的肩头说:“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傻子,所以我终身不娶,来去自如。瞧你看任幽兰的眼神,好像彼此有了恋情,故此给你泼一盆冷水。但愿你能做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利用好任幽兰这个难得的人才,力争一个月内全部破案,大获全胜,去寒东琅那里邀功领赏。” 宇文思苦笑道:“这是我份内之事,职责所在,过去了这么久还没破案,处罚还差不多哩,脸都红到脖子根上了哩,谈何邀功领赏啊?” “那也是,但破案需要时间的,更要有得力的助手,何况被盗的是大唐名剑名刀啊!盗窃者绝非等闲之辈,岂能轻易破案哎?一年半载能破案,也不算差劲的。希望你沉下心来专心致志去破案,千万不要被情所困,被她人牵着鼻子走而毫无进展喔。”韩东君一语双关道。 宇文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浑身不自在,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两个人来到了孟尘缘的糕饼店前了。孟尘缘忽然瞧见他俩来了,连忙跑到楼上去了。 第137章 坦诚相告 韩东君苦笑道:“我咋跟着你来到这里啦,你管自己吃糕饼,我去怡红楼找包仲佲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然后去你官署商量何时启程去长安。” “嗯,好的,但愿你有所收获,免去长安之劳顿。”宇文思挥挥手道。 韩东君伸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看来你是个心口不一的男人,分明惦记着冷月寒星的,恨不能转身就能见到她,还说这样的话儿来蒙我,当心我在寒东琅那里告你一状喔。” “你尽管去告呀,我又没碰过他的寒晨星,连基本的亲吻也没有,怕什么哩。大不了他冲冠一怒为红颜,在皇帝面前揭我的短处,弹劾我破不了案,追不回两把剑和刀。免去我的刺史头衔,回家种地去呗。” “心态倒是蛮平和的,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各自忙去好嘞,再见!” 宇文思听了韩东君一席话后,没有心思胃口吃饭了,瞅着他远去的背影,随即拔腿朝平江州官署走去了。还没到大门口,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了。迅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大门,忽然瞧见任幽兰站在石阶上高声发话,台阶下站着好多来历不明的围观者,便屏声静气地避到梧桐树下聆听。 任幽兰亮起嗓门说:“诸位大都是我书院的读书爱好者,知书达理的书生,文人墨客,平时也喜欢去怡红楼听冷月寒星唱歌,看小燕子跳舞演杂技什么的,我也不例外,大家是否听到过我跟冷月寒星有矛盾,我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贬低她的人格,跟他抢男人,请大家如实回答我,愿意吗?” 下面一位文质彬彬的令郎站出来问:“任院长,你今天将联络暗号发出来,召集我们到这里有事商议,到底商议什么事儿啊?因何提及冷月寒星呢?跟她抢啥男人呀?只要你肯出嫁,站在这里的未婚美男子任你挑选哉,跟一个怡红楼的歌舞艺人有啥可比性呢?将你与她并列在一起谈论,未免降低了你的身份哎。” 任幽兰问:“你们若是听了我的陈述,得知我蒙受冤屈。是否愿意帮我伸张正义?是否愿意帮我找到真正的凶手?为我洗清罪名。” 台阶下的人异口同声道:“只要你任院长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任幽兰铿锵有力地说:“好,谢谢大家了,我这就将事情的原委全盘倒给你们听。几个月前,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遭人毒手,身体被人打伤了不算,还有人居然拿刀子刺伤她那丰满高耸的胸脯,在林郎中的药铺店里无法治愈,有好心人将她接到长安去治疗了,如今听说胸脯流脓出水不堪入目,令人深表同情。可是上午居然有人跑到我家,说是来缉拿刺伤冷月寒星的凶手,我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他居然说我就是拿刀子刺伤冷月寒星胸脯的罪犯,且有人证物证,要求宇文思立马将我绳之以法,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幸好宇文思是我多年的老乡了,对我的为人性格脾气比较了解,没有拘捕我,但要求我一起帮忙调查案情,一个月内查出真凶。由于我一个人身单力薄的,故此想到了请你们协助我调查凶手,还我清白。案情蛮棘手的,涉及的大小官员人物,三教九流之辈都有,不知你们是否心甘情愿趟这淌浑水,要是不愿意,立马掉头回去,我绝不勉强大家为我做不愿做的事儿。即便此番帮不了我的忙,以后照样是朋友,一码归一码,丝毫不要有后顾之忧,听清楚了吗?” 所有围观者大声高喊:“揪出凶手,还你清白,鞍前马后鼎力相助,请指明调查方向,力争一个月内破案。誓死为任院长效劳,肝脑涂地也无怨无悔。” 宇文思听得热泪盈眶,琢磨着任幽兰怎么会有一支强大的年轻力量,自己怎么毫不知情理,要是将她的这支队伍拉到飞虎神鹰队里来,奔赴长安为朝廷效劳,那该有多好呀! 还在寻思,忽然听到门卫高则诚伸手推了自己一下说:“宇刺史咋不进去呀?任幽兰带着一帮人来找你的,我说你还没回来,她便在院子里大声嚷嚷开了,你准备如何劝退他们的围聚呀?” “无需劝退,我这就进去找他们聊聊。” 宇文思听到任幽兰在布置如何着手调查案情,便停驻脚步聆听。 任幽兰放低声音说:“大家分头行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先去怡红楼调查,将怡红楼里的每个人都当作怀疑对象来摸底,依我之见,凶手可能是怡红楼中的人,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家属,内人什么的,务必沉下去摸出来,我自己也将奋不顾身地投入到这个案件之中。不仅仅是这个案件,大家顺便将穹隆城里发生的所有案件都摸个底朝天,有多少力出多少力,有几分光发几分光,为了穹隆城里的安全稳定,我们都有义务协助朝廷破案。肩负起一个维护一方平安的重任,丝毫不得懈怠。” “好,请任院长明示,还有什么大小案件需要我们调查的,一一道来,我们年轻人责无旁贷,齐心协力,为大唐的天下,为保穹隆城的一方平安效力,献计献策,绝不退缩。” 任幽兰响亮地说:“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不顾忌了。今年我们穹隆城里发生了盗窃案,杀人案,伤害案等好几件,有的已经破案了结,不再提及。现在需要你们携手作战的案件,你们也许略知一二,我干脆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们,务必切记。大案要案,大唐的两把名剑,青龙剑和鸦九剑,两把名刀,青龙偃月刀和寒月刀,在王才顺的当铺店里被盗,当铺里的仓库像个碉堡似的,窗门完好无损,两把剑怎么会被盗呢?大家仔细思考思考吧!你们可否将盗窃案件与人身伤害联系起来调查思索呢?还有花艳萍被谋杀未遂,寒月文瑜家的养女寒月小桃遭人谋杀不算,还被丢进寒山寺里的一口深不可测的大井中,官署雇人将其打捞上来的,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此事。还有章健硕的母亲苗香莲遭人有意投毒谋杀,只因苗香莲略懂中草药,闻着稀饭里的气味不对劲,没有喝下去,而将稀饭特地拿到山脚下的水沟里冲走了,不然,苗香莲早已魂归西天啦。大家记住了吗?” “都记在心里了,这些案子发生好几个月了,我们早已听得清清楚楚的啦,现在可以去各自行动了吗?要不要等宇文思回来商量一下调查步骤啊?” 宇文思连忙接茬道:“我早就回来了的,听完任院长的话了,你们赶快去行动吧,但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我不希望再发生新的命案了,要是需要我派人一起调查的,尽管来找我,我们要拧成一股绳子,想方设法将所有罪犯捉拿归案,还穹隆城一片祥和安宁的气氛,好不好?” “好,我们去执行任务喽,你跟任院长详细聊聊吧!” 人群一哄而散了,宇文思朝任幽兰挥挥手,向办公室走去。 宇文思递给任幽兰一杯茶,面对面地坐下来说:“你真是一位神秘莫测的女子哎,同在一个城里居住交往至今,隔三差五的去你那里看书品茶闲聊,居然不知道你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年轻队伍,清一色的男性,是不是你的徒弟呀?都会武术轻功吗?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呀?可否详细说给我听听?” 任幽兰诡秘一笑道:“莫心急,心急吃不到热豆腐,你不知道我的事情多着呢,你想了解我,那就等到洞房花烛夜吧!我会枕着你的臂弯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怎么样?” “要是我们没缘分呢,你就让我蒙在鼓里吗?”宇文思注视着她问。 任幽兰严肃地正视着他说:“那当然,这还用问吗?不是夫妻我没必要向你汇报,你也不需要了解我哎。” 宇文思凝视着她琢磨着什么,沉默不语,任幽兰紧张地问:“你是否压根就没考虑过娶我呀?要是我怀上了你的骨肉,你也不考虑娶我吗?” “要是你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我,我岂非上当受骗呀?你的队伍里不乏英俊洒脱,身材魁梧的男子汉,刚才有个令郎说,只要你想结婚随便挑一个都行,谁知你跟几个男人上过花卧榻呀?你跟我这个中年男子都愿意打滚,更何况是风流倜傥的令郎哩。” 任幽兰不知哪来的火气,站起来弯腰伸手狠狠地抽了宇文思一巴掌,咬牙切齿道:“姓宇的,我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我此生只对两个男人动过心。你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暗恋的对象,可惜你家有贤妻孩子,而你是个稳重保守的男人,追你并不容易。好几次想跟你表白的,可话到嘴边都噎住了,我实在难以插足你的家庭啊!” 宇文思捂住脸说:“我们隔三差五地相聚在一起东拉西扯的,你咋对我一点暗示都没有哩。你是位演戏高手,我今天会相信你的表白吗?寒东琅初来乍到你便对她暗送秋波了,怎么解释呢?” 第138章 群策群力 任幽兰痛苦地说:“寒东琅是我第二个看上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恨我自己,为何放着身边那么多高大英俊的年轻令郎不要,偏偏都要喜欢中年男子,好几个晚上扪心自问,可总是找不到答案。” 宇文思严肃地说:“我来给你找答案吧!你骨子里就有一种争强好胜的特性,你喜欢成熟的男人,你喜欢向已婚男人发起挑战,妄想战胜一切你看上的男人,妄想将看上的男人都征服到你的石榴裙下,与他们的内人一争高低,显示出自身的存在价值,可惜这些男人都不会因你而放弃结发妻子。寒东琅令你苦不堪言,六神无主,失魂落魄,茶饭无味,如坐针毡。” 任幽兰听了宇文思一针见血,切中要害的言辞,仰起脖子感慨万千道:“宇刺史,你不愧是我交往多年的朋友,一眼就看到我的骨子里去了。知己知彼的一对异性朋友,应该结为百年好合,才不枉来世上走一遭啊!你怎知喜欢是一种放肆,我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心驰神往啊!他们都是我的徒弟,总共五十个人,喜欢我的令郎几十个,偷偷给我递情书的十几个,当面向我坦言喜欢的十几个,但我一概拒绝了,谁也不搭理,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副冷面孔,并说谁要是再敢向我说爱不爱的,我立马开除他,不再是我的徒弟,不再给他们传授武功。” 宇文思惊讶地问:“那他们真的不敢对你表白了吗?” 任幽兰沮丧地说:“他们便对我敬而远之了。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向我传递爱慕之情喽,一转眼十八岁青春稍纵即逝啦。如今寒东琅一去不复返了,我无奈将心思收起来,重新审视你的行为,言谈举止,感觉你越来越有男人味了。你的温柔体贴,你的善解人意,你的丰厚红唇,你的标准国字脸,黑而明朗的眼珠子,闪闪发光的大眼睛,高耸挺直的鼻梁,魁梧挺拔的身子,胖瘦适中无赘肉。你说话的声音美妙悦耳,令人百听不厌,好想每天能听到你的声音,这种感觉第一次向你说出来,你不会耻笑我吧!” 宇文思由于刚才被她抽了脸,心里还窝着一肚子火气,不搭理她,仰头瞅着窗外的天空沉思。 任幽兰诧异地问:“你是否在心里讥笑我呀?我哪里说错了吗?对我有啥意见吗?” 宇文思怨气冲天道:“你怎么会说错呢?刚才平白无故地挨了你一巴掌,还敢忤逆你吗?还能笑得出来吗?还会跟你坦言吗?你的武功在我之上,要是我娶了你,夫妻一旦拌嘴,你就出手打我,我咋办呀?岂非要受尽你的百般凌辱吗?焉敢娶你呀?” 任幽兰盯着他说:“别怕,要是你真的成为我的夫君了,那我一切都依从你便是,人前人后会给足你里子和面子,让你活得滋润水滑的,咋样?” 宇文思摇摇头又点点头说:“现在没心思谈个人之事,刀剑被盗和杀人案都毫无进展,你我商量一下从哪里着手调查案情,提供给我一些线索,分头去调查嫌疑人的底细,行吗?” 任幽兰趾高气扬道:“想要我协助你破案,务必给我一个承诺,否则休想。但答应帮你调查内人之事,还是要尽力而为的,毕竟你当初许诺过了,要是冷月寒星的身体真的被你内人刺伤的,你不许反悔哦。” 宇文思脸色一沉道:“决不食言,只是我的预感告诉我,伤害冷月寒星之人另有高手,并非我内人所为哎。你要是调查得知作案另有其人,可不要对我死缠烂打哟。” 任幽兰嘴巴一抿道:“到时再说吧!还是以工作为重,我认为两把刀剑无论如何要追回来的,不然,皇帝那里你无法交代,听说有人早已向朝廷举报此案了,不知是真是假?鄙人认为寒东琅第一个不会放过你,何况他对你有成见哩。你爱上他的女人,不是自寻死路吗?”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你明知我爱的人是冷月寒星,干吗一直寻思着嫁给我呀?爱了就是爱了,即便寒东琅挑拨皇帝要借题发挥,拿刀剑做文章,趁机除掉我,我也认命了,绝不反抗。” 任幽兰大拇指一竖道:“有男子气概,敢爱敢恨,我喜欢,今生追你到天涯海角也心甘情愿。” “要是你徒劳无益,枉费青春,千万别记恨我耽误了你哟。” “不会,我有信心追到你,不出一年,我便能成为宇刺史夫人哉。” “何出此言,哪里来的信心倍增。若是你能帮我在一个月内找回两把剑,以及两把刀,我便立刻休妻娶你,哪怕岳父大人和妻舅要了我的命,我也豁出去了。” “此话当真,我要你落笔为证,书面向我承诺,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拿朝廷俸禄的一群人,包括寒东琅,至今还没找到破案的路子方法,时间将近五个月了,若是你能在一个月内破案,拿我的婚姻当赌注,值得一试,笔墨伺候好嘞。” 任幽兰立马动手研磨墨汁了,宇文思提笔在硬黄纸上写下了几个楷书毛笔字。过了一会儿,端起纸张看了一遍,双手递给任幽兰说:“你仔细看一下,要是没啥问题了,你就收藏好,一个月内追回两把剑和两把刀了,你拿着这张承诺书来找我,我定当兑现。若是你反悔不愿嫁给我了,抑或另有所爱啦,那就皆大欢喜喽,你何时结婚,我送上贺礼一份,包你满意。” 任幽兰接过硬黄纸低声念道:“题目《婚姻约定承诺书》,任幽兰若是在公历12月31日前,追回大唐名剑--青龙剑和鸦九剑,大唐名刀--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并将盗窃犯绳之以法,圆满结案的,我决定休妻娶她,按风俗习惯明媒正娶,绝不怠慢,今生仅有她一个妻子,不会纳妾,更不会拈花惹草,与所有妇女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是一个月内不能破两件案子,抑或仅仅破了一件案子,或者超过约定的期限破案,婚姻之约自行废止。若是超过约定两件案子都告破了,两把剑和两把刀全部追回来了,平江州官署给予一定的金银奖励;若是两把剑追回了,两把刀没破案,或者是两把刀追回了,两把剑没破案,罪犯分别落网了,可以了结一件案子啦,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倘若追回了刀剑,罪犯却不知去向,无法结案的,也给予适当的精神和物质的奖励;若是抓到了盗窃犯,可刀剑已经被盗窃犯卖给了别人,无法追回的,给予一定的精神奖励,物质奖励到时班子会上商量定夺;若是提供给我信息,由我破案的,也给予一定的奖励,由班子会议讨论决定给予何种奖品。此承诺属于我个人行为,专门写给幽兰书院院长的,与平江州官署无关。特此立字据为凭证。承诺者宇文思,公历11月28日上午。” 任幽兰念完递还给他,仰头哈哈大笑道:“真不愧位居穹隆城四大才子首位,”想得真是周到,写得天衣无缝的,可我无法接受你的苛刻要求,提个建议,不知你能否接受?毕竟是我们的大唐名剑名刀,肯定是武功高强之人盗窃的,若能在一个月内,完成一件案子也实属不易,两件案子一个月内完成,谈何容易啊?因何你们吃皇粮的迟迟没有进展呢?为何不敢向皇上报告实情呢?你不妨站在我的角度思考一下哦。”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刚才达成口头协议了才书写的嘛,怎么转眼就反悔了哩。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任幽兰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说:“还不是想嫁给你啊!怕自己完成不了任务而失去你,为了爱而反悔,有错吗?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两夜了哩,你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吗?好男不跟小女子计较得失,为了我的一片痴情,修改一下承诺书,行吗?” 宇文思看着她温柔哀求的目光,心底一软,温和地问:“你想怎么修改,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不要等写好了,又说这里不可以,哪里行不通的,浪费时间纸张墨水可不好哎。你是位精明简练的女子,做事千万别拖泥带水哟。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只要不是离谱的要求,我尽量为你考虑,终究是大案子哎,能破一件也了不起喽,何况是两件,真的难为你了,请讲吧!” 任幽兰听着他温和的男中音,心底一阵激动,立马拽住他的手说:“我就知道你有怜香惜玉之情的,谢谢你的理解,给我一次机会够了。” 宇文思急忙推开她的手说:“有人来了,脚步声到门口啦,快坐好说给我听听。” 任幽兰正想说话,猛然看见韩东君破门而入,惊得站起来直视着他问:“韩东君,何时到的,有失远迎。” 韩东君严肃地问:“任院长怎么在这里呀?此话应该是宇文思说的,怎么你抢了他的说话机会呀?我又不是当官的,分明上午去过你家,面对面说过话,问什么何时到呀?谈什么有失远迎呀?用词不妥吧!” 任幽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诘问他,只是恶狠狠地怒瞪着他。 第139章 潜在危险 韩东君紧追不舍道:“瞧你有点神思恍惚,忐忑不安的,你俩是否有天大的秘密瞒着我哎,也许正在酝酿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被我搅局了呀?来得真不是时候哩。” 宇文思来不及跟他搭话,慌忙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放进袖口中了,韩东君眼疾手快,急忙伸手取出他袖中的纸,重新摊开放在桌子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韩东君看完纸张,仰头问:“宇文思,你一个堂堂的穹隆城刺史,居然拿婚姻跟一个女子做交易,未免有失尊严哦。不过,话又说回来,任幽兰是一个奇女子,身怀绝技,若能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你效劳,不失为一条妙计,可谓是高人啊!你俩刚才是在讨论此事吗?我的不请自到,是否扰乱了你们的思绪啊?” 宇文思急忙说:“你这是哪里的话呀?我正愁没思绪哩,你不妨坐下来出谋划策啊!” 任幽兰接茬道:“韩东君即便有神机妙策也不会助你一把的,肯定帮寒东琅献计献策的。求人不如求己,依靠自己的大脑吧!只要你按约定履行诺言,我肯定会如虎添翼的。” 韩东君连忙说:“是啊!有才高八斗的任幽兰助你一臂之力,何愁刀剑案难以侦破呢?” 宇文思不耐烦地问:“你来找我为了何事,赶快道来。我都愁得夜不能寐啦,你还在此讥讽挖苦的嘲笑我,够朋友吗?” 任幽兰怒视着他说:“韩东君,甭在此说风凉话,有屁快放,无屁滚蛋。” 韩东君怒瞪着任幽兰说:“你甭像个母夜叉似的,凶巴巴的当心嫁不出去。既然来了当然有事呀!无事不登三宝殿吗。我刚从怡红楼出来,就直奔平江州官署里来了,只想跟宇文思说一声,冷月寒星被一个尼姑治好了所有的伤,为此,她要遁入空门了,不论寒东琅怎么哀求她,她都充耳不闻。” 宇文思好奇地问:“为什么呀?寒东琅真心实意爱着她,如今已在他长安府上了,可以顺理成章地嫁给他呀!” 韩东君愁眉苦脸道:“原因就是他的妻妾容不下她,而他的母亲暗中派人到怡红楼调查了寒晨星的底细,自始至终不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寒东琅的,也在想方设法排斥她,使用各种伤害她的手段,逼她离开寒府。当初因身上有伤,东琅爱她情真意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狠不下心来离开。如今伤好了,东琅母亲日夜撵她走,正好这个尼姑治好了她的伤,愿意收留她,她便决定出家了。” 任幽兰连忙说:“寒东琅不是蛮有一套手腕的吗,这次咋使不上劲喽。” 韩东君唉声叹气道:“咦!寒东琅跪地磕头求她都无济于事,而他的姑姑寒湘梅站在寒晨星这一边的,如今都是寒湘梅在劝导寒晨星留下来产子,整个寒家上下仅仅是寒东琅和寒湘梅支持寒晨星留在寒府,其余的所有人都巴不得寒晨星立刻离开长安,回到怡红楼卖艺。为此,寒东琅想请你去一趟长安,奉劝她一次,若是谁也无法让她回心转意,非要出家不可的,那东琅也只有顺着她的心意了。不知你何时有时间去一趟,更不知你是否愿意去劝导她一次。” 宇文思沮丧地说:“为了破案,我们说好迟早得去一趟的,不妨送个顺水人情哎,要么明后天启程,怎么样?” 韩东君挥挥手道:“行,那我管自己忙去喽,不打扰你俩的卿卿我我啦,再见!” 任幽兰连忙挡住门口说:“且慢,你怎么知道冷月寒星的伤已经痊愈,又咋晓得她看破红尘想出家哩,谁捎给你的信件啊?” 韩东君怒瞪着她问:“你是我的什么人?当着多大的官儿,我和大理司直的联系方式有必要向你汇报吗?真不自量力。宇文思,睁大眼睛仔细瞧瞧这个女人,”当心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宇文思微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与她是老乡,多年的交情了,不劳你操心哉。我们骑马还是坐船去长安呀?” 韩东君大声嚷嚷道:“当然是骑马啦,你的官署里不是养着好几匹马嘛?我的马关在一个农户家里了,委托他养着。要么明天就走,能抽空出来吗?”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还是后天吧!我这里的工作总要交代一下的。” “那也行,不打扰你俩的郎情妾意了,请你好自为之吧!后天我来你这里集合出发,再见!”韩东君挥挥手,重重地带上门出去了。 任幽兰听着砰砰的关门声,惊得怒骂道:“韩东君不得好死,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魔鬼,我们到哪里,他便追到哪里。仿佛有特殊的嗅觉似的。他的到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后天我要陪着你去长安,路上好保护你,怎么样?” 宇文思苦笑道:“我是朝廷命官,我与他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尽快追回两把刀剑,为了调查案情而一同去长安,他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我暗杀在路上的,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任幽兰狐疑地问:“你与他仅仅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因各种案情而认识的,咋这么相信他呀?我觉得其中有诈。他说自己上午才到达穹隆城里,在我家时没提及此事,跑到这里来突然说冷月寒星的伤势全部痊愈了,又说什么要遁入空门为尼,寒东琅要你去劝导。凭什么寒东琅要请你去劝服冷月寒星呀?你俩仅仅是一般的关系哎,寒东琅说服不了冷月寒星,怎么可能想到请你去当说客呢?你不觉得可疑吗?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你觉得我跟你一同前往不合适,那我紧紧地尾随其后,也是骑马前去,你觉得怎么样?” 宇文思深情无限地盯着她,极其温柔地说:“你言之有理,毕竟我对韩东君不了解,仅仅是几面之缘,何况他每次来穹隆城总会惹出麻烦来的。苗香莲的投毒案说不定与他有关,而非同祖父的苗无影。” 任幽兰狐疑地问:“依据何在?你找到了韩东君的把柄吗?” 宇文思神秘一笑道:“因为后来有人向我举报,说什么事发当晚,有位邻居看见韩东君进入苗香莲家,但片刻就出来了。韩东君以为没人发现他的踪迹,可是偏偏被外出砍柴归来的叔伯看见了这一幕。真是人心难料啊!” 任幽兰摇摇手道:“仅仅凭他进入苗香莲家出来,犯罪依据不成立,只有亲眼看见他投毒才行。” 宇文思感叹道:“嗯,你说得不无道理。再说我与冷月寒星交往不深,我是单相思,寒东琅应该不会让我去劝服她。况且冷月寒星情缘难了,寒东琅一门心思想娶她做寒夫人的,而冷月寒星也巴不得立马嫁给他哟,怎么会想到出家呢?若是我与冷月寒星有交情,应该避开才对,怎么会让我去长安见她呢?左思右想,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兴许他在撒谎。” 任幽兰长吁短叹道:“人心隔肚皮,是否撒谎,去一趟才会揭开谜底啊!” 宇文思迟疑了一会儿,低沉道:“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尾随其后在暗中保护我未尝不可,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现身。若是真的发生你所说的那样,你不要轻易出手,你要保护好你自己的安全,我死不足惜,但你千万不能出事。说不定你的肚子里,正孕育着我的血脉呢?万一我死在外头了,你一定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是女孩还是男孩,都取名宇含君。含是含恨的含,君是韩东君的君,其意思指恨韩东君,记住了吗?” “嗯,记下来了,我不许你说出不吉利的话儿来,那样我会担惊受怕,寝食难安的。虽然你的武功不差,但你也知道,你根本不是韩东君的对手,要是真的起冲突,他想索你的命,我立即出来解围,帮你击退他。即便因救你而死,我也心甘情愿,死而无憾矣!”任幽兰情真意切道。 宇文思瞅着她温情脉脉的目光,情不自禁地上前揽住她的肩头说:“谢谢你的一片痴情,可我舍不得你出事哎,男人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好身边的女人,到时见机行事好了。我们尽量往好处想,不要自寻烦恼。接下去将刚才的事情谈好,承诺书怎么改合适,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尽力而为,好吗?” 任幽兰嫣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那我就直言不讳喽。听后不要生气哎,我无非就是想成为你余生的终身伴侣,即使听到不合情理的话儿,你也千万别对我发火哟。” “好的,你畅所欲言,我洗耳恭听,当即记下来。”宇文思拿起纸笔道。 任幽兰低声说:“可否改写成一个月内破获一件刀剑案,一个月外再破获另外一件刀剑案,或者是一个月内告破两件案子,不管是刀剑案,还是伤害案或杀人案都行,便可兑现婚姻之约定。你意下如何啊?” 宇文思沉思了一忽儿说:“别的没关系,我答应你便是。就是一个月外这句话不行,总要有个时间界限吧!” 任幽兰嘴巴一噘道:“你怕我什么案件都破不了呢,还是怕我悔婚啊?” 第140章 惊恐万状 宇文思挥挥手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若是无限期的延长,我怕将你拖成老姑娘了哩。依你之见,改成多长时间合适?时间太久了,寒东琅和朝廷肯定要追查刀剑之事的。” 任幽兰注视着宇文思一言不发,宇文思对视着她问:“瞧你满脸乌云,闷闷不乐的,我是否说错了呀?时间由你来界定还不行吗?只要你等得起,我是没关系的,只怕你到时后悔莫及哩。” 任幽兰沮丧地说:“你当然没关系呀,比你少十岁的姑娘等着嫁给你,睡梦里都偷着乐吧!只是刀剑盗窃案的根源很深,我也不知猴年马月能破案哩,你叫我怎么界定破案时间呐?干脆由你来决定吧!” 宇文思苦笑道:“事情是你提出来的,我又没叫你嫁给我,更没叫你等着嫁给我。身边人才放着不用是浪费,你是位多才多艺的神奇才女,只是想请你协助我破案而已,别无奢求,请你慎重三思后再告诉我真实的想法。若是你觉得时间太仓促了,怕考虑不周全而吃亏,那就等我们长安回来再商议承诺书之事。只要你能帮我破案,事无巨细的都写进去,一切按你的意愿行事,怎么样?” 任幽兰眉头一皱道:“不瞒你说,我怕你妻子枕边风一吹,夜长梦多,干脆现在就写下来吧!半年内即可,就写公历12月31日前破获一件刀剑案,明年公历5月31日内再破获另一件刀剑案,婚姻之约生效,别的上面说过了,你写进去好嘞。” 宇文思瞄了她一眼,温柔地说:“嗯,听清楚了,你等一会儿,马上写好给你。” 宇文思提起小楷毛笔,在硬黄纸上写了满满的一张楷书承诺书,双手拿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任幽兰说:“若是再反悔,也可以修改的,你有诚意,我当然不能无情喔。” 任幽兰莞尔一笑道:“我也不能得寸进尺哦,我先完成你交给我的第一件任务,若是你的内人真的是刺伤冷月寒星的凶手,你真的当即休妻吗?当初是我们的口头约定,没有要求你写进承诺书的,不知你是否跟破案联系在一起哎?” 宇文思盯着她问:“你是否想补充一条啊?实际上已经写进去了,人身伤害案在内啦。” 任幽兰低头一笑道:“嗯,有道理,我不再啰里啰嗦啦,后天几点钟出发啊?我可否早点在此等候哎?” 宇文思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说:“害羞啦,干吗低头不敢看我呀?时间由韩东君决定的,我也不知道他几点钟到我这里出发,你就在我卧室里站在窗前盯着,我们出发了,你立即跟随出来,思想千万不要开小差,明白吗?” “哦,知道了。那我去调查你内人的事情喽,后天见!” “好的,注意安全。请慢走。”宇文思朝她深情地一瞥,挥挥手再见了!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韩东君急急忙忙地跑到平江州官署,门卫高则诚赶忙拦住他说:“大清早,还没应卯哩,你跑来找谁呀?” “还能找谁呀?当然是宇刺史哎,你去帮我叫来也行,我有新情况急于向他汇报,就坐在你的传达室里等他,咋样?”韩东君鄙视着他盛气凌人道。 高则诚见来者不善,亮起嗓门说:“宇刺史在家休息的,你不妨找到他府上去,我才不敢打扰他哩。” “好的,将他府上的地址写给我,这就去找他。”韩东君放低音量说。 高则诚回到传达室,翻看笔记本,韩东君追过来问:“你不知道他家的详细地址吗?告诉我大概的地方也行,我自己去打听便是。” 高则诚紧张地说:“我有一本专门记载官署里人的家庭地址的笔记本,昨天还在桌上的,今早咋不见了哩。” “不会吧,你再仔细找找看,抽屉里有吗?”韩东君眉头一皱道。 高则诚胆战心惊道:“抽屉里没有的,我素来放在桌上,从未失落过,到底被谁盗走了呀?拿去干啥用呢?无非就是家庭住址,别的什么都没写,连他们的名字也只是写一个姓字而已,真是奇了怪了。要是这些工作人员家里遭窃了,岂非是我的失职啊?这下要大祸临头了,我怎么向宇刺史交代呀?” 韩东君盯着他问:“昨天有谁来过你这里,仔细回忆一下。” 高则诚眉头紧皱道:“昨天下午进进出出的人不多,我去了茅厕一趟,除此之外都是守在传达室里的,进出人员有详细登记的,我拿给你看看。” 韩东君接过登记簿看了起来,当他看到任幽兰三个字之后,再也不想看下去了,随即将登记簿递还给高则诚,大声说:“我心中有数了,请你将宇刺史家的大概地址告诉我,我自己直接去找他便是喽。” “那也行,宇文思家住穹隆城大街西头街尾,你一直朝西走到底,到时向人家打听那一间房子就行了。”高则诚心事重重地说。 韩东君朝他挥挥手便走,高则诚慌忙追出来问:“大人,你拿着登记薄是否看出猫腻来了,瞧你一脸喜气的模样儿,嗅到鱼腥味儿了吧!” 高则诚低声说:“不关你的事儿甭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哩。以后将登记薄笔记本什么的,全部放进抽屉里上锁,以防不测。毕竟穹隆城里大大小小的案件不少啊,接下去也许会有新的案件发生,管好你的门和嘴,少说话多观察,谨言慎行,懂吗?” “知道了,谢谢大人的教诲,请走好!再见!”高则诚挥挥手转身跑回门里了。 韩东君大步流星地来到穹隆城大街上,朝西面走去,瞅见孟尘缘的糕饼店开门了,里面溢出香喷喷的味儿,忍不住跑进去问:“商贾,有栗子糕和绿豆糕吗?” “有啊,刚出炉的糕饼,你也闻到香味儿了吧!要是我没记错,你是我内人何湘凌的老乡韩东君吧!与寒东琅沾亲带故的,是不是?今早你是第一位顾客,免费给你吃一块,今天的味道很好,我的伙计们都当早点吃饱了哩。”孟尘缘随即递给他一块栗子糕。 韩东君推脱道:“我不能白吃你的糕饼,给我各拿十个包装好,我就坐下来吃桂花糕和红枣糕吧,有没有哎?” 孟尘缘欣喜道:“当然有啊,我的店里只要你说得出糕饼的名字,一旦都能满足你的,花色多得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哩。” 韩东君微笑道:“哦,这条街就只有你一家糕饼店,生意兴隆通四海吧!” 孟尘缘喜滋滋地说:“嗯,你说得没错,帮忙的伙计都增加了好几个哩。” 韩东君扫视了一眼客人,大声说:“喔,那就好,你的记性真不错,我是韩东君,你内人隔壁村的老乡,你以后去岳父家,别忘了来我家做客喔。吃饱了,结账吧!” 孟尘缘微笑道:“仅仅两个糕饼,算了吧!” “不行,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你不说,我就给你两个铜钱好嘞,甭找钱了,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喔。再见!”随即撂下两个铜钱走了。 韩东君没有去西头街尾,拎着二十个糕饼径直朝幽兰书院走去了。 刚到书院门里,忽然瞧见任幽兰揽着一位女人的腰肢慢慢地踱出来,慌忙闪到桂花树旁,蹲下身子看着她们走出了书院,随即尾随而出。瞧见任幽兰朝那个女人挥挥手,说再见!立即折回到桂花树旁,静静地瞅着门口。蹲得脚都麻痹了,还不见任幽兰进来,急忙站起来出去。大门口没有任幽兰的影踪,琢磨着也许去平江州官署了,急急忙忙地又朝平江州官署跑去。一路上没有看见任幽兰的身影,嘴里嘀咕道,不会走得那么快吧!自己跑步追赶她的,咋没瞧见她哩,干脆折回到幽兰书院里去看书等她算啦,连忙又回到幽兰书院。 渐近书院藏书室,猛然瞅见任幽兰在跟一个男人交谈,贴在窗户上往里瞧,瞅见她手里拿着《气海》这本武林秘籍,而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武苑》,寻思着这两本书咋回到书院啦,不会吧!案件没有告破,自己分明在师傅那里看到了原装正版的《气海》《武苑》,莫非是盗版哎,正想敲门进去,却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急忙闪到走廊上去了。 瞥见那个男人拿着《武苑》《气海》两本书出去了,任幽兰没有送他出门,拐进了书房办公室,待那个男人下楼后,韩东君若无其事地朝她办公室走去。 韩东君伸指头敲门,不见回音,慌忙伸手推门,门开着的,可是里面不见人影,分明看见任幽兰进去了的,咋不见人影哩。站在办公室里左右张望,没有发现异样,房间里的设施非常简单,一桌一椅一凳一柜子而已,柜子里摆放着三层书,都是一些诗歌杂文类书本。 急忙靠近柜子细看,上下左右伸指敲敲,突然听见有异样的空旷声发出来,蹲下身看见柜子左底脚有个按钮,心里豁然明白了,原来柜子里面有暗室或者地道什么的,自己既然进来了何不扭开按钮试试看。弯腰低头仔细查看按钮的箭头指向,可惜按钮上没有任何标记。 第141章 略施小计 韩东君站起来琢磨着怎么办呢?到底要不要试试看,抑或先向宇文思汇报此事,然后一道过来查勘,暗室里肯定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说不定穹隆城里的这些案件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还没有理出头绪来,忽然听见柜子移动的声音,急忙下蹲在办公桌低下,弯腰贴在那边不敢动。瞅见任幽兰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同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心里顿生好奇,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受伤病人呀?听见任幽兰走远了,慌忙离开了书院,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平江州官署。正巧看见宇文思夹着一个包朝里面走去。 韩东君高喊道:“宇刺史,请留步。” 宇文思闻声转过头问:“你说明天走的,咋今天就跑来找我啦,我今有事要外出一趟,你有啥要紧事赶快说吧!” “工作上的紧要事,去你办公室谈,天机不可泄露。”韩东君神秘兮兮道。 宇文思眉头一皱,点点头问:“又发生什么新案子啦?我的心脏再也经不起打击喽。” 韩东君伸手遮住唇角说:“不是新案子,而是天大的新发现,你是本市人,不知你是否知道真相?我都被吓得魂飞胆丧了哩。” “没那么夸张吧!有谁能吓着武功盖世的韩东君呀?既然你有天大的新发现,那就去我卧室谈吧!但是我很忙的,只给你一顿饭的时间喔。” “好的。长话短说,你知我知即可。”韩东君诡秘地说。 宇文思领着韩东君来到二楼尽头的卧室里,宇文思凝视着他问:“听说你大清早的就跑来找我了,到底为了何事啊?手里拎着香喷喷的糕饼,我刚才还以为你急着要去长安哩。” 韩东君关紧门,推上门闩,坐在卧榻沿说:“我早上过来找你是为了早点动身去长安的,因我在此无所事事,只想早去早回,没有碰见你,想去你家里找你的,结果孟尘缘的糕饼店开门了,我便灵机一动,去他店里吃了早点买了栗子糕和绿豆糕各十个,准备送给你吃的,可是考虑到你有家室,也许不喜欢我过早登门,便转道去任幽兰的书院了。没想到意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你别惊讶得傻愣愣喔。” “别绕弯子了,快人快语好了,到底发现了什么,对破案有利吗?” “对破案是否有利我不知道,但我感觉肯定与案件有关,你听我细细道来,别打岔喔。今早去书院找任幽兰,可是她很忙,我刚跨进院门,瞅见她搂着一位中年女子的腰身出来,赶忙闪到桂花树下偷看,那个女人我不认识,从没见过面,大清早的去找任幽兰,不知为了何事?那个女人被她送出门,我紧盯着门口,分明不见任幽兰回来的,可是我去书院藏书室,却猛然瞧见任幽兰跟一个瘦高个的陌生男人在谈话,他们手里各自拿着被盗的两本书--《武苑》《气海》,我在窗外仔细盯着他们,不一会儿,那个陌生男人拿着这两本书走了,我亲眼看见任幽兰进了书房办公室,可是敲门不见回音,我便自己伸手试着推门,门开着的,可里面压根就没人,添置的东西很简单,你也许知道的。然而观察结果并不简单,你猜猜看,我看到了什么?” 宇文思心不在焉道:“她的办公室我去过几十次了,一桌一椅一凳一柜子而已,能有啥秘密啊?你是在故弄玄虚吧!” 韩东君怒气冲冲道:“故什么弄玄什么虚呀?我闲着没事干了吗?秘密就藏在柜子后面,你知道吗?”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柜子里都是些书本而已,有啥秘密呀?柜子后面怎么啦?快点说呗,甭吊我胃口,浪费我时间了。一口气说完就得喽。” 韩东君压低声音道:“柜子底脚有个按钮,转动按钮,柜子转动移开,露出一个仅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小门,里面有暗室,我在书房里静静地等待着任幽兰出来,终于被我等到了。幸好她的办公桌特别大,不然,我就暴露了。我看到门转动,慌忙躲到办公桌底下,看见她拿着一个托盘出来,托盘上放着什么看不见,但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不知是哪个受伤者关在暗室里。我等她走远了,随即脱身跑来向你汇报,要不要去书院彻底查勘一番,由你决定。” 宇文思听得浑身一震,凝视着韩东君说:“我是本地人,与任幽兰家交往十几年了,她的书房办公室不知去了多少次啦,可是从未发现这个秘密,你的到来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居然被你发现了任幽兰的秘密。暗室里的受伤者到底是谁?与案件有关的人和事就是冷月寒星最打紧了,你说冷月寒星在寒东琅那里疗伤得差不多了,那会是谁呢?你也许被任幽兰发现了,她的嗅觉特别灵敏,人的气味只要听过几次,她便知道谁去过她家了,更何况你拎着香气馥郁的糕饼哩。你到穹隆城次数不多,对她有所不知,没有防范心里,以后可要注意点哟,说不定她马上找到我这里来了。” 韩东君微笑道:“我没带糕饼进去,将糕饼挂在她家高高的桂花树顶了,离开的时候才拿回来的,你放心好嘞。我在长安只听老叟提及冷月寒星的,寒东琅和冷月寒星本人我都没见着,老叟是否跟任幽兰一伙的,我们都不知道。毕竟老叟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儿,有人说他是盗窃刀剑的嫌疑对象,也有可能的。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许老叟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故意设局蒙我们也不一定的。” 宇文思沉思道:“不会吧!老叟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的,岂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哩。再说老叟跟任幽兰纯粹是陌生人,各条道上的,根本不可能搅和在一起的。” 韩东君听他那么肯定地说出此话,一时半刻不知道如何扭转他的思路,凝视着他思忖。 宇文思见他紧皱眉头审视着自己,惊讶地问:“你我虽然接触不多,彼此不了解,但我这个人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的,不会掩饰更不会撒谎,无论什么事,素来主张实话实说的,你该不会是怀疑我的为人了吧!虽然这些大案要案都毫无进展,但我已经尽力而为了,我没有参与其中作案的,请你别张着一双审查官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紧的。” 韩东君瞪着他严肃地问:“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任幽兰了吧!怎么都向着她说话哩。据我几次的观察,任幽兰是个神秘莫测的危险人物,你别跟她走得太近,她利用漂亮的外表和所谓的爱情跟你交往,别有企图的,切不可掉以轻心。爱情会使人变成傻子,万万不可坠入她的情网不能自拔。你是穹隆城里的父母官,盗窃案杀人案快半年了,无一件告破,务必要集中一切精力破案。我虽然没资格提醒你,但毕竟是寒东琅的老乡朋友,替他说一句不该我说的话儿,但愿你能引起高度的警惕,以免将你自己也卷进旋涡里去,怎么死都不知道,明白吗?” 宇文思怒瞪着他道:“你算老几啊?敢在这里教训我。你跟她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咋晓得她是怎么样一个人哩?案件半年了又怎么样?你有本领你去破案呀?你能在一个月内破获一件刀剑案,甭说两件都破了,我立马推举你为穹隆城的父母官,让你来当平江州的刺史,我回家种地去。言既出行必果,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大展身手去破案,咋样?” 韩东君怒视着他说:“原本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刺史,没想到说话跟个小孩子似的,我不想跟没涵养气度的人搭话。既然你听不进我的金玉良言,任幽兰是个什么样的人儿,她的书房里藏着什么秘密,你不妨亲自去深入细致地调查,同时奉劝你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后提醒你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且慢,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干吗当真了哩,我也是想增进对你的了解,故意试探一下,将你一弓的,你咋不会察言观色了哩。你言之有理,我定当铭记在心。你刚才所说的事儿,我们要仔细琢磨一番。既然你在长安没有见着冷月寒星和寒东琅,而任幽兰的暗室里有个受伤病人,我们可以假设为冷月寒星,但怎么进去核实呢?如何去救她出来呢?若非冷月寒星,而是另外一个受害者,那到底会是谁呢?任幽兰因何将她幽禁在密室里,自己给其疗伤呢?” 韩东君听他语气缓和下来了,随即转怒为喜道:“唯一的办法,我们明天去一趟长安找到寒东琅,事情就会昭然若揭了。” 宇文思伸手捋了下头发说:“去长安未免太远了,你要是能潜进她的密室,找到那个受伤的人,若真是冷月寒星,我们就不用去长安了,而老叟的身份也略知一二喽。” “那也是,可惜很难混进她的密室里去呀?你也许有办法哎。”韩东君盯着他试探道。 第142章 假戏真做 宇文思不耐烦地问:“何出此言?我跟你不是一个样吗?” 韩东君盯着他严肃地说:“毕竟你俩有私情,她对你也许会吐真言,你不妨现在就去找她谈谈,我在这里等你回复,怎么样?” 宇文思眉头纠结成一条线,注视着韩东君问:“你是否愿意独自去一趟书院,趁她外出,潜进她的密室里去,探个虚实,找到证据。任幽兰的性格我有所了解的,每天午饭后约莫半个小时,就要去花房打坐半个时辰的,这是她多年来的生活习惯。而她的书房办公室大多数时间都是开着门的,因房间里没啥东西,读书人去图书室看书,偶尔去办公室找她有事,也随即离开了。若不是你偶然发现此秘密,我们穹隆城里的人都会被蒙在鼓里呢。” 韩东君低声问:“午饭后,我们可否一同前往呀?她打坐半个时辰后,会去哪里?都干些什么事儿?” 宇文思沉默了一会儿说:“她的交际非常广泛,男女老少都有,一般是会客访友,抑或在自己的藏书室里看书学习,偶尔去绣花楼跟人学绣花,总之不会安分守己待在家里的。上午大部分时间在家,偶尔外出跟人去附近浏览风景,找点灵感,写写即兴诗歌,快到午饭时间了就回家的,不习惯在外面吃饭。” 韩东君点点头说:“那我现在就去看看,直截了当地问他密室里藏着谁,怎么样?行得通吗?” 宇文思摇摇头道:“我知道她的个性,肯定不会承认有密室的,你还是吃了午饭后去吧!隐藏在她家院子里的桂花树上,趁她去花房打坐了,你再见机行事,千万别被她发现。” 韩东君惊讶地问:“你真的不愿跟我一块儿去吗?你就那么相信我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从无戏言,你若是不敢去,那我自己去好啦,午饭后半个时辰出发。” 韩东君急忙说:“我不是不敢独自去,我的意思两个人去里应外合,你在门口放风,我去密室,要是打不开按钮,进不了密室,你就直接找任幽兰谈话,而我的身份没资格找她谈,我觉得办事情还是趁热打铁的好,懂我的意思吗?” 宇文思瞅着他纠结的眉头,忧虑重重道:“会不会打草惊蛇啊?她既然设置了一间密室,外人怎么能轻易打开呢?但不去试一下,咋晓得密室里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呢?或许不仅仅一个伤员那么简单哟,要么吃了午饭一同前往,要是她不在书院,办公室门也锁上了,我们就去图书室看书,直到她回来打开办公室的门,我们进去试探一下,不知是否可行?” 韩东君舒展眉头说:“你愿一道去,事情就好办多了,到时见机行事吧!” “好的,这里没你的事儿了,明天是否去长安,待书院回来再商议,我要出去办案了,你午饭后到我办公室回合出发。”宇文思翻看着笔记本说。 韩东君见他很忙的样子,话到嘴边咽回去了,宇文思瞥见他嘴角张开又急忙闭拢,赶忙问:“你好像还有话说,别磨磨蹭蹭了,快点说吧!” 韩东君低声说:“只怕说出来,你听了会气得暴跳如雷。” 宇文思苦笑道:“只要对破案有利的事儿,不损伤我的人格尊严,你尽管开口,我酌情考虑你所提出的各种建议。” 韩东君微笑道:“那我就直言不讳了,你即便听了生气,也要等我说完发脾气喔。” “好的,你畅所欲言,不管说什么都不打断你的话头。”宇文思手臂一挥道。 韩东君靠近他耳畔说:“若是下午办不成事儿,你今晚跟她同卧榻共枕,兴许会心想事成的。不论怎么聪明刚强坚韧的女子,只要男人利用好丘比特之箭,她便放松了警惕,什么戒备心里都不复存在了,她便竹筒倒绿豆似的,你问什么她便答什么,稀里糊涂地将什么话儿都跟你说嘞,这个杀手锏包你管用。若是下午顺利办成了,那就免了这道美男计哟。” 宇文思听得扑哧一笑道:“你是个没结过婚的男子,听你说这番话,倒像是结过好几婚似的,经验很丰富哟,瞧你长得牛高马大的,相貌也不输于我,要不要你去吊她的胃口啊?” 韩东君瞪着他严肃地说:“我肩负寒东琅委托的重任,没心思跟你开玩笑的,我这些经验是书本上得来的,不是跟女人打交道总结出来的,我才懒得去招惹女人。” 宇文思凄然一笑道:“我想见的却见不着,我不想见的却送上门逼着我娶她,我厌烦的却冷不防投进了怀抱,怎么说呢?女人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还是你洁身自好的真男人好哎。” 韩东君听得心里一紧,紧追不舍道:“听口气,你已经亲身经历过喽?” 宇文思淡然一笑道:“我没跟她接触过咋晓得呀?你去尝试一下不就有切身体会了吗?何苦问我呢?我是个有妻室的老男人,令郎都快当爹了,这方面自然比你懂得多哎,何况我内人不比任幽兰差矣!你有啥好钻空子的哩?别将我跟任幽兰联系在一起,否则,我真的要生你的气喽。要是没别的事儿,你管自己忙去好嘞,最好你径直去找任幽兰,力争晚上拿下她,争取案件有所突破。点到便是,我要赶紧出发啦。” “好的,就按我刚才的提议办吗?”韩东君神秘一笑道。 宇文思注视着他,凄然一笑说:“走一步算一步,别焦急,有你这位足智多谋的美男子在此,不怕办不成事儿。你是任幽兰的菜,略施小计,便可得心应手的。我看好你的能力,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再见!” 韩东君回味着宇文思的话儿,觉得他话中有话,急忙朝幽兰书院走去。直奔图书室,瞥见十几个学生模样儿的令郎在专心致志地看书,便悄悄地踱到书房办公室门外,伸手推门,门却关着的,可是外面没上锁,也许里面门闩推上了,急忙踮起脚尖透过高高的窗户往里张望,房间里没人,桌子上放着托盘,托盘上有茶杯和煎好的草药汤,还透着热腾腾的水气,他放平脚跟琢磨着,密室里到底关着谁呢?要不要敲门进去看个究竟啊?忽然听见里面吱呀一声响,慌忙又踮起脚尖往里张望。瞥见任幽兰推开柜子出来了,端起托盘又进密室了,柜子随即恢复原状。韩东君瞥见图书室有人出来了,佯装去图书室看书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本唐诗浏览完了,急忙离开图书室朝书房办公室走去,忽见门开着,欣喜地走过去,瞧见任幽兰端坐在桌旁看书,伸出指头敲门三声。 任幽兰大声说:“我知道你早就来了,请进!” 韩东君跨进门站在她对面说:“你咋晓得我早就来啦,我刚过来找你哎。” 任幽兰站起来严厉地说:“别问那么多,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 韩东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轻启嘴唇微笑道:“我素来是个独来独往的男人,主张独身主义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打从见到你之后,我的独身观点动摇了,恨不能立刻马上娶你为妻,夜夜搂着你睡个够,请你原谅我的直白。我对女人不会甜言蜜语,更不会买东西送给女人博取欢心,至今不知道喜欢女人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对你朝思暮想,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夜里睡个囫囵觉都能梦见你,是否就是喜欢上你的感觉呀?任幽兰院长。” 任幽兰听完他的表白,站起来惊讶地问:“我听说你没结过婚,来来去去一阵风,无牵无挂的,令人好生羡慕哎。但也替你感到悲哀,至今未婚并非是好事,说不定你不值得女子喜欢哎。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你,你想结婚也没用哎。” 韩东君注视着她的大眼睛微笑道:“貌美如花,丰满妖娆的任幽兰院长,我看准你啦,别的女人对我来说不存在喽,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你我武术轻功旗鼓相当,可谓是千载难逢的绝配,我现在对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句常话深信不疑喽。你至今还没婆家,也许是上帝眷顾我们,让我们在此相遇相识相知的,我希望从此相爱直至结婚。我今生非你不娶,我会对你真诚专一,至死不渝,疼爱你一辈子,呵护你一生,你不妨相信我的表白,接受我的真心,认认真真地跟我谈一场迟到的轰轰烈烈的恋爱,好吗?”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瞧你大大咧咧的,像是个粗鲁的男子汉,没想到在我面前居然说出一番感人肺腑的醉话来。可惜我见识过的男人多了,甜言蜜语听得装不进耳朵喽,你还是将以上这些话拿去哄哄小令爱吧!老娘不吃你这一套的。要是没别的事儿,赶紧回去办你的正事吧!” 韩东君干脆坐在桌子上,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说:“我的正事就是跟你好好谈谈情,说说爱的。我屡次三番地往穹隆城里跑,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追到你,让你情不自禁地爱上我,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回长安老家生儿育女过一辈子。” 第143章 偶有所获 任幽兰讥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谁呐。” 韩东君一本正经道:“不管你如何鄙视我,嘲笑我,贬低我,甚至骂我,我绝不打退堂鼓。从今往后请你多看我一眼,多了解我一些,多靠近我一次,你便发现我有多么适合做你的另一半啊!幽兰啊幽兰喔,你有多么的优秀哦,你是穹隆城里独具一格的,旷世奇才的美女,无人能敌的书院院长,我有多么的爱你啊!请你千万别冷落我哎,那样我会生不如死的,我洁身自爱到如今,就是为了能遇见你,等你爱我,接纳我,相敬如宾到白头。我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你至少有一丁点儿的感动吧!” 任幽兰一拍桌子道:“下来,甭坐在桌子上。你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彼此不了解,谈何喜欢不喜欢啊?简直是一派胡言,懒得理你,赶快回去准备明天的事儿,甭在我面前背诵台词了。” 韩东君急忙辩解道:“我这不是台词,完全是发自心扉的肺腑之言,请你一定要用心去认真回味,专心去领悟我的真心诚意,慎重对待个人之事。你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到了这把年纪还没开过荤,恐怕是稀罕之物吧!在长安依然是块香饽饽哩。遇到真心爱你的专一男人,千万别优柔寡断,而是要当机立断,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长夜空对月。你嫁给我后,立马带你去长安定居,将书院也搬到长安去,怎么样?” 任幽兰凝视着他一言不发,直看得韩东君满脸羞红地垂下了头,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双脚在楼板上来回摩擦不停。 任幽兰凝视着他,放低声音道:“呵呵,身高八尺有余的未婚男人,在一个女人的注目下,也会倏然脸红,手脚不安分喽,看来还是有点嫩的啦。你刚才的一番表白我会考虑的,但前提是正如你所言,还是个未开荤的男人,不然,我对你这种类型的男人是绝对不感兴趣的。要是你敢欺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回去考虑清楚哦。”韩东君温柔地说:“我此番前来就是想跟你建立恋爱关系的,你还没明确表态,我回客栈去干吗呀?” 任幽兰站起来盯着他问:“我虽然未婚,但却不是女儿身了,招惹过好多男人,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专一干净,你难道不嫌弃我吗?” 韩东君乐呵呵道:“嫌弃什么呀?你享受的越多,说明你越有魅力,越有女人味儿,越有恋爱经验,你可以当我的老师,教我真正去领悟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是不是人生必须要经历的途径?是不是结婚是人生的最终归宿。” 任幽兰瞅着他一脸真诚的表情,低声问:“你今天没事可干了吗?要不要在我面前露一手?” 韩东君听她的口气有点让步了,赶忙靠近她说:“我刚才说过了,就是想跟你谈恋爱,没别的事儿,倘若能为你露一手,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儿哟,可谓是梦寐以求的哩,定当竭尽全力为你办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快快明示,我立刻付诸行动。” 任幽兰欣喜若狂地说:“真是个痛快人,欣赏你的性格脾气,跟我一样,直来直去不绕弯子的。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请你别见笑。” 韩东君注视着她问:“什么事儿快快道来,直奔主题,我等不及了哩。” 任幽兰伸手揽住他的肩头,附耳温柔地说:“你要是今天能帮我查出一桩案子,我便立即介绍一位仙女般的姑娘跟你谈恋爱,咋样?敢接单子吗?” 韩东君凝视着她的脸庞微笑道:“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哎,岂有不敢的呀?我洗耳恭听,请你尽管吩咐。” 任幽兰嫣然一笑道:“那就好,请听好记住哦。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你认识的,她几个月前在怡红楼的卧室里遭人殴打不算,居然有人拿刀子刺伤她哺育下一代的器官,在林郎中的药铺店里无法治好,有好心人将她送到长安寒东琅那里疗伤啦,可是案件至今未破。滋事者是宇文思的内人张泽兰,以及他的阿妹宇文雅,张泽兰因为宇文思爱上了冷月寒星,想找冷月寒星教训一顿,让她远离宇文思的,一个人力量不够,便叫上小姑子宇文雅,径直去找怡红楼的冷月寒星算账。” 韩东君扑哧一笑道:“这账算到寒东琅头上去啦,还牵连到宇文思。” 任幽兰抿嘴一笑道:“没错。出事后,两个人都不承认拿刀子刺伤了她的身体,宇文思也觉得两个人本性善良,不会下此毒手,凶手必定另有其人,叫我帮忙负责调查此案。可我也束手无策了,至今案情毫无进展。听说你是个破案高手,你今日主动找上门,向我示爱,这个考验对你来说不难吧!事成之后,你会获得丰厚的报酬,你想要与我个人谈恋爱也不难,可以名利双收,听懂了吗?” 韩东君听完她一席言,琢磨着宇文思对她的了解倒是蛮深刻的,指点自己使用这一招果然奏效,兴许晚上就能旗开得胜喽。 任幽兰观摩着他的表情,见他陷入了沉思,连忙碰碰他的手肘问:“是否难倒你啦?怎么犹豫不决的啦?” 韩东君注视着她问:“可否提供一些参考信息给我呀?毫无头绪的去调查谁呀?你既然负责这个案子,肯定有线索的喽,要么我们联手去调查,要么你将蛛丝马迹告诉我,启发我破案的思路,行吗?” 任幽兰狐疑地问:“人家说你是一个神通广大的破案高手,这件小事难不倒你的,我相信你能找到破案的妙计。我既然想考验你的能力,自然不会提供给你任何思路的,一切靠你自己去琢磨如何着手调查喽。时间不早了,在我这里吃了午饭再去呢,还是现在就去。” 韩东君瞅着她严肃的表情,沮丧地说:“看来想得到你的人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喽,但我会排除万难,力争今晚能搂着性感无比的院长潇洒滚一回。走着瞧,现在就去破案喽。” “好的,有男子汉气概,恭候佳音。”任幽兰挥挥手道。 韩东君离开书院,径直朝怡红楼走去,找到了花艳萍的办公室。 花艳萍惊讶地问:“你怎么又来啦,吸引你的主角已经不在此楼唱歌了,被人一声不响地接到长安去啦,我连赎金都没拿一厘哎,至今不知道向谁要去。当初那个老叟将她卖到这里的,按理应该向那位老叟要赎金,可是勿晓得去哪里找他哎。怡红楼落得个人财两空的结局啊!” 韩东君微笑道:“你别唉声叹气的啦,要是你能帮上我的忙,让我完成一桩大事,你要多少赎金可以包在我身上,怎么样?” 花艳萍一听来了劲头,睁大眼睛瞪着他问:“此话当真,只要能至少拿来五百两银子赎金,你要我帮什么忙尽管提出来,我竭尽全力地帮你,但不知你的事情难度如何?快说出来听听吧!” 韩东君关上门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提供给我线索,让我找到真正的凶手,将她绳之以法,顺利结案了,我就去想办法筹集五百两银子给你。要是冷月寒星身体痊愈后,想回到怡红楼继续唱歌,那赎金就免了,行吗?” “行,你是为了调查伤害冷月寒星的真凶吧!我理该全力以赴地配合你,不该向你提出任何要求的,需要我做什么直言无妨。” 韩东君低声问:“你觉得谁会举刀刺伤冷月寒星的身体?张泽兰和宇文雅都说没有下此毒手,张泽兰仅仅抽了她几巴掌而已,宇文雅打伤了她的腰腿和手脚,但死不承认刺伤了她的上身。冷月寒星在这里有无仇人,你将所知道的事儿全部告诉我,以利我破案。” 花艳萍思索了一会儿说:“冷月寒星的性格脾气随和,对人温婉可亲,逢人便打招呼,对人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她从不招惹别人的,吃亏了也一声不响地闷在心里,经常说吃些亏处原无碍,退让三分又何妨,干什么事都得无怨无悔,只要怡红楼和气生财就是了。” 韩东君叹息道:“多么温婉可人的好女子啊!寒东琅却害得她无家可归了哩。” 花艳萍话锋一转道:“但是,因她长得品貌超群,气质高雅脱俗,歌声悠扬悦耳,琴艺出类拔萃,倒是吸引了许多男人的眼球,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的,都很大胆地向她表白,给她送东西,尽管她一律拒收礼物,但也无意中招惹了某些男人的内人。这次冷月寒星的伤害案,兴许跟这些吃醋的内人有关,你不妨从这些内人身上着手调查案情,怎么样?” 韩东君手掌一击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想从这些人身上着手调查的,请你将这些男人名单罗列出来给我听听,我立马付诸行动。” 花艳萍靠近他低声附耳道:“不用一一罗列,我将最大的嫌疑分子告诉你便是了。怡红楼商贾包仲佲的妻子号称醋坛子,包仲佲暗恋着冷月寒星,几次三番地向她示爱,送给她昂贵的礼物,都被冷月寒星挡回去了,打她的主意不下几十次了,可是都没有得逞,被聪明的冷月寒星巧妙地躲过了。” 第144章 刨根问底 韩东君微笑道:“这无疑是好事哎,进一步证明冷月寒星是个洁身自好,自尊自爱的女子啊!” 花艳萍冷漠地说:“可惜被他的内人严凤英得知了,曾经来怡红楼找冷月寒星麻烦三次,都被包仲佲阻止了,但是怀恨在心,屡次想趁包仲佲外出的时候来殴打冷月寒星一顿,以示警告的,但都被她侥幸避开了。这次冷月寒星所遭遇的不幸,也许跟她脱不了干系,你不妨认真细致地去调查一番,肯定会有所收获的。” 韩东君信心十足道:“好的,请告诉我他府上何处?” 花艳萍爽朗地说:“别急,我这就陪着你去好了。” “行,恭敬不如从命,走吧!” 花艳萍领着韩东君急匆匆地来到穹隆城大街上,仰头看见一个瓜果蔬菜等东西的店,上面悬挂着唐朝饮食文化店七个字,韩东君低声问:“他家是开店的,你咋没跟我提及呀?我一个人来也能找到的,浪费了你的时间,真的很抱歉哎。” 花艳萍微笑道:“我闲着也是闲着,何况你要调查的是我怡红楼的歌舞艺人,我当然要出动呀!谈什么抱歉啊?店里那位就是包仲佲的令爱,名叫包幽苒,你进去问她娘在哪里就行了,我该回怡红楼去啦,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嗯,好的,谢谢啦。再见!”韩东君朝她挥挥手道。 花艳萍走远了,韩东君才提脚跨进店里去,仰头看见楼上走下一位英俊洒脱的美少年,急忙喊道:“令郎,你娘在家吗?” 美少年站在楼梯转弯处问:“你是哪位?认识我娘吗?找我娘干吗?应该找我爹才是。” 韩东君灵机一动道:“那你爹在家吗?不管你爹你娘都行。” 正在店里忙着秤东西的姑娘,突然仰头说:“我娘昨天去长安出差啦,说是店里进货,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听说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哎。我爹也一道去了的,你来得不是时候,后天过来吧!” 韩东君唉声叹气道:“那我又得住宿一晚喽,你爹娘准定后天能回来吗?” “保证能回来的,你找我爹娘有啥事啊?我爹娘的朋友亲戚我们都认识的,咋没见过你哎,不是本地人吧!”美少年困惑地问。 韩东君微笑道:“你真聪明,连我不是本地人都能看出来,不简单呐,虎父无犬子哎。” “那当然,我爹是穹隆城里无人能敌的武林高手,而我娘的轻功也是数一数二的,爹娘两个人要是联起手来,幽兰书院的任幽兰就吓得不敢在众人面前吹牛哉。”美少年洋洋自得道。 包幽苒两眼一瞪怒吼道:“包幽竹,谁叫你下楼多嘴多舌的,赶快回楼上看书做作业去,不然,我捅到爹那里去,够你受的。” 包幽竹愤然道:“我又没撒谎,实话实说而已,你发啥脾气呀?爹娘原本就是因爱好武功而走到一起,才有了我俩的,你何必打岔?我每天除了看书还是看书,身子眼睛都累坏了,想外出活动一下筋骨,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就是不要插嘴,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心事,别站在这里出洋相嘞,赶快回楼上看书去。”包幽苒急忙将包幽竹拉到楼梯脚,瞪着他上楼了才罢休。 包幽苒瞥了一眼韩东君,诧异地问:“你是来过穹隆城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韩东君这个名字也听过,当时大家都忙,没注意到你的存在,听说十五根金条被盗,少不了你的鬼点子。真的吗?” 韩东君急忙辩解道:“非也,是一个跟我同名同姓的穹隆城里人,而我是长安来的客人,那天运气不好,出事了我刚巧在穹隆城里,蒙受冤屈不算,还落得个被冤枉而臭名昭著哩。这下你问起来我又怒火中烧了,可也没办法的法子呀!谁叫爹娘给我取名东君哩,要是西君北君南君就好喽。纯属是一种巧合,请你别轻信外界的谣言,懂吗?” 包幽苒脑袋一歪道:“我一个女孩子家,没必要懂不懂的,只要你自己能做到问心无愧,为人光明磊落就好喽。你不是我爹娘的亲戚或朋友,上门找他干吗呀?可以由我捎话吗?” “不能,务必亲口跟你娘说,对你爹也不能说的。”东君故作神秘道。 包幽苒听得瞪大眼睛问:“只能你俩面对面说,难不成是情话呀?你俩啥时候好上的,在哪里认识的?我爹知道吗?爹经常外出不在家,即便在家也是住在怡红楼的日子多,冷落了我娘。娘要是能遇上一个喜欢她关心她的男人,我也不会反对的,你甭对我藏着掖着的,直接告诉我,我也许会对此事保密,要是瞒着我,我便告到爹那里去,看爹娘打架也是一饱眼福之事哩。” “此话怎讲?爹娘打架总有一个要受伤的,说不定你娘被打得皮开肉绽哩。你做令爱的不心疼你娘吗?不出手帮你娘吗?”韩东君惊奇地问。 包幽苒右手一挥道:“此言差矣!我娘的武功轻功了得,岂会输给我爹呀?我爹忙着没时间练武,荒废了许多,而我娘每天在天井里练武功,日渐长进,说不定受伤的是我爹哩。看爹娘打架犹如观赏一种武术表演,平时叫他们一起练武给我们看,被拒绝了不算,有时候碰到他们吵架了,抑或心情不好,挨一顿臭骂。这下打起架来,我们便可以全面观看享受武术较量喽,多么美妙畅快的一件喜事乐事哉!你刚才没领会我话中的奥秘,这下该明白了吧!” 韩东君乐呵呵道:“原来如此,你娘真是才高八斗呀,武功轻功都会,你爹会轻功吗?两个人谁的武功略胜一筹?你爹平时都忙些啥事啊?” “武功我爹好一丁点儿,轻功我娘好多嘞,爹永远也赶不上娘的轻功啊!我家开着什么店,我爹就忙着做什么事,你问那么多干吗呀?”包幽苒警觉地问,抬头朝他上下打量着。 包幽苒瞅着韩东君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娘是一个专情的女人,此生只爱爹一个男人,况且娘是一个正义感相当强的女子,素来嫉恶如仇的,咋会跟一个长安来的,上次在寒山寺抢劫十五条黄金之人勾搭呢,岂能跟这个男人有关系呢?百思不得其解呀?难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吗?精明强干的娘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你在跟谁说话呀?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哎,今天生意怎么样啊?你娘去长安进货大约后天回来,不要我一同前往,我便去了趟怡红楼,花艳萍告诉我有人来找我,我便随即回来了,哪个人呢?来过了吗?”站在门口的包仲佲紧张地问。 包幽苒低声说:“那个高个子男人刚出去,还在大街上走着吧,你们没碰见吗?他说认识你和娘哎。是找娘有急事,并非找你的矣!不知道是啥事,不肯对我说啊!显得神秘兮兮的摸样儿哩。” “他叫什么名字,府上何处?长相怎么样的?”包仲佲警觉地问。 包幽苒犹豫了一忽儿说:“长得倒是牛高马大的,五官搭配也蛮相称的,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留着长头发乌黑发亮,披散在身后,到我们家店里了,才拿出一条黑绳子扎紧盘在头顶,显得干净利落多了,但缺少一种文静优雅的感觉,像是个粗鲁的男子汉,喜欢打打杀杀似的,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不安分的男人,靠不住的那种感觉,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忘了问他的姓名哎。” 包仲佲长吁短叹道:“我琢磨不出是谁?好像没见过,又似曾相识的,一个大男人找你娘干吗呀?看上去大概三十几岁左右吧!” 包幽苒回忆了一下说:“仿佛比你少了十来岁左右,说不定是娘的什么旧相识哩,他说自己是长安人,娘经常去长安出差进货,尤其是酒类这些产品,周边都可以采购的,娘干吗非得去长安进货呀?爹,娘才貌双全,风韵犹存,生性泼辣刁钻,出手狠毒,你可要提防着她哟。你不时有风花雪月之韵事传到娘的耳畔,娘说不定在报复你哩,将温柔窝筑到长安去也不一定的,谁叫你拈花惹草的啊!” 包仲佲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娘不是这样的女人,当初你娘追求我,为了得到我,与我并驾齐驱,日夜练武功,想达到我的武功境界。当她与我比武战胜我之后,随即去练轻功了,轻功远远超过了我。我佩服她的聪明才智,不懈追求的毅力,不论是对爱情,还是武功轻功,她都有一种刻苦钻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忍不拔的意志。你爷爷奶奶也被她的勤学苦练,吃苦耐劳的奋斗精神感动了,由此答应了她的要求,明媒正娶,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将她娶进包家的,并规定我不准纳妾,今生今世唯有她一个妻子。这样的女人岂会家外有家呀?兴许是别的事情吧!说不定是长安生意上的老客户哩。” “但愿如此,请你也尊重娘,好自为之,别再招蜂引蝶,家外有家了,与娘相敬如宾到白头,好不好?”包幽苒注视着父亲问。 第145章 扑朔迷离 包仲佲大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跟爹说话的,谁家外有家啦?怡红楼是我工作的地方,住在那边是为了照顾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呀?经营好饮食文化店生意就很不错嘞,还想管爹娘的事儿,嫩着哩。只要你娘没有背叛我,我当然愿意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呀!既然你说不出他的姓名,那我现在就去怡红楼问花艳萍好嘞。你管好店别走开,要是再有人来找我,你叫他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切记!” “嗯,知道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是你这类人,还装什么谦谦君子呀?谁勿晓得你喜欢那位冷月寒星歌舞艺人呀?只可惜她遭人伤害,被人接到长安去了,你想见也见不着哩,更甭说想睡她喽,做梦去吧!你与那个花艳萍搞七捻三的,肯定有不正当的关系,身在女人堆中打滚,岂有不沾荤的,蒙蒙我还行,想要蒙娘亲,没门哉。” “爹走远了,你还在叽里咕噜什么呀?他又听不到,人在眼前你不敢说他半句,人走远了却在发牢骚,顶屁用啊!娘又不是勿晓得,只是开只眼闭着眼罢了。要是娘能遇到一个爱她疼她懂她的男人,娘也不会安分的,争强好胜是娘的本性。我们姐弟俩都看得出来的,娘爱着爹,可惜爹爱着那位得不到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全家人都心知肚明的,你何苦还在浪费口舌呢?我要去私学里找先生请教习题,爹回来后你跟他说一声。” 包幽苒仰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撅着嘴角道。“嗯,知道了,认真读书去赴考,争取明年中举及第离开这个家,省得受窝囊气儿。” 包仲佲离开家后又急急忙忙回到了怡红楼,直奔花艳萍的房间,瞧见她靠在卧榻头打瞌睡似的,急忙弯腰问:“你哪里不舒服呀?怎么上午就想睡觉的?该起来吃午饭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扶她,却发现她上身全是血,吓得大声问:“艳萍,你怎么啦,刚才还好端端的,我出去才一会儿,咋就被人刺伤了呀?” 花艳萍睁开倦怠的眼皮说:“一个蒙面人跳进窗户,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我正想喊叫救命,便被他捅进了一刀,幸好没刺到心脏,不然就死定了,赶快送我去林郎中那里治疗吧!血流不止哎。” 包仲佲来不及问什么,随即抱起她下楼,急忙到大街上拦下一辆马车,随即朝林尘轩的药铺店奔去。 林尘轩不在店里,林曼莺刚回来,瞅着花艳萍问:“谁要剥夺你的生命啊?下手不重,仅仅伤了表皮,不然,你早就没命了。看伤口凶手只是想警告你一下,没想结果你的性命,你肯定得罪谁了,以后要好自为之,别招惹是非了,否则,怎么死何时死都勿晓得哩。” 花艳萍低声说:“我与世无争的,能得罪谁呀?” 包仲佲大声道:“甭废话了,血流不止哎,赶快包扎伤口才是。” 林曼莺也大声回敬道:“冲我吼叫什么呀?花艳萍说没得罪谁?就没有了吗?不一定争吵打架偷盗就是得罪,抢了别人的老公,与别的男人上卧榻睡觉,夜不归宿,令其妻独守空房,岂非得罪那个男人的内人了吗?” 花艳萍听得浑身一震,瞄了一眼包仲佲,一声不响地低着头,林曼莺忙着给她清理伤口并包扎。然后开了一点儿消炎的中草药,花艳萍拒绝包仲佲护送,独自拎着一袋药回怡红楼了。 包仲佲见店里没外人,趴在桌子上盯着林曼莺问:“林小姐,你在穹隆山练武的,怎么突然回家了呀?令尊去哪里啦?” “我能去哪里啊?给孩子买衣服去喽。”刚回来的林尘轩乐呵呵道。 包仲佲连忙站起来说:“林郎中回来了,真是一个好父亲啊,经常给儿女们买这买那的,简直是大山一般的父爱哩,我可做不到这个份上,从没给孩子们买过什么,都是她母亲的事儿哎。” 林尘轩打量着包仲佲说:“你莫非还没听说吧!林曼莺回家拿东西的,他们穹窿山上的这班人马不久便要去长安,为朝廷效力了。林曼莺闹着要嫁给章健硕,务必在去长安之前完婚。取得章琏璥的同意后,我才上街买东西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虽然她十九岁了,可我就是舍不得将她嫁出去哎,怕她受委屈啊!嫁了女儿,我便没有了得力助手喔。” 包仲佲微笑道;“瞧你心疼难耐似的,令爱出年就是二十岁了,早该嫁人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心疼什么呀?赶快娶一个媳妇进门,不就扯平了吗?” “是呀!可惜林峻天在左右千牛卫呀,媳妇孙子也在长安那边定居了,没紧要事不回老家的,林峻浩还在读书哩,要是能中举及第什么的,那我身边就只有一个老伴喽,儿大不由娘,随他们去好嘞。只是他们此番前去要参加飞虎神鹰队的,专门保卫皇宫和皇帝的安危,肩负重任,凶多吉少啊!” 林曼莺打岔道:“你叹什么气呀?章健硕家现在就只剩下老伴两个人了哩。章筱丽嫁给了王晓华,肚子里有身孕了,还闹着要去长安参加飞虎神鹰队哩。你的思想就不能比他们先进一点嘛?长安距离家里不远,只要你们想念我,我就立刻快马加鞭跑来看爹娘的。” 林尘轩嗯了一声说;“爹只是顺口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你去阿哥那边一起为朝廷效劳,爹打心眼里开心哉。但你要向爹保证,每个月一封书信报平安,不然,我跟你娘会寝食难安的,尤其是素来宠爱你的娘,你可不要让她想出病来哟。” “哦,这个放心好了,要是没特别的事情耽搁,每个月一份书信那是应该的,可以保证让你们在每个月的月底左右收信一封,咋样,可以了吗?” “心满意足了,但要你说到做到,切不可食言,现在我来看店,你去整理东西好喽。”” “嗯,那我去忙乎了,你自己看管好药铺喽。”林曼莺喜滋滋地上楼去了。 韩东君淡然一笑道:“不干吗,只是感觉你蛮活泼可爱的,一时兴奋,多问了几句,请你别见外喔。既然你爹娘不在家,那我就不打扰你做生意喽,这就回去,后天回来找你娘,拜托你先跟你娘通个气,再见!” “好的,没问题,请走好!不送喽。” 韩东君转过头冲着她乐呵呵道:“不麻烦,谢谢你的坦率,后天见!拜拜。” 包幽苒瞅着韩东君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娘是一个专情的女人,此生只爱爹一个男人,况且娘是一个正义感相当强的女子,素来嫉恶如仇的,咋会跟一个长安来的,上次在寒山寺抢劫十五条黄金之人勾搭呢,岂能跟这个男人有关系呢?百思不得其解呀?难道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傻子吗?精明强干的娘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你在跟谁说话呀?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哎,今天生意怎么样啊?你娘去长安进货大约后天回来,不要我一同前往,我便去了趟怡红楼,花艳萍告诉我有人来找我,我便随即回来了,哪个人呢?来过了吗?”站在门口的包仲佲紧张地问。 包幽苒低声说:“那个高个子男人刚出去,还在大街上走着吧,你们没碰见吗?他说认识你和娘哎。是找娘有急事,并非找你的矣!不知道是啥事,不肯对我说啊!显得神秘兮兮的摸样儿哩。” “他叫什么名字,府上何处?长相怎么样的?”包仲佲警觉地问。 包幽苒犹豫了一忽儿说:“长得倒是牛高马大的,五官搭配也蛮相称的,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留着长头发乌黑发亮,披散在身后,到我们家店里了,才拿出一条黑绳子扎紧盘在头顶,显得干净利落多了,但缺少一种文静优雅的感觉,像是个粗鲁的男子汉,喜欢打打杀杀似的,给我的感觉是一个不安分的男人,靠不住的那种感觉,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忘了问他的姓名哎。” 包仲佲长吁短叹道:“我琢磨不出是谁?好像没见过,又似曾相识的,一个大男人找你娘干吗呀?看上去大概三十几岁左右吧!” 包幽苒回忆了一下说:“仿佛比你少了十来岁左右,说不定是娘的什么旧相识哩,他说自己是长安人,娘经常去长安出差进货,尤其是酒类这些产品,周边都可以采购的,娘干吗非得去长安进货呀?爹,娘才貌双全,风韵犹存,生性泼辣刁钻,出手狠毒,你可要提防着她哟。你不时有风流韵事传到娘的耳畔,娘说不定在报复你哩,将温柔窝筑到长安去也不一定的,谁叫你拈花惹草的啊!” 包仲佲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娘不是这样的女人,当初你娘追求我,为了得到我,与我并驾齐驱,日夜练武功,想达到甚至超过我的武功境界。当她与我擂台比武一举夺冠之后,随即去练轻功了,轻功远远超过了我。” 包幽苒喜上眉梢道:“如此说来,娘比你聪明勤奋哎,幸好我遗传娘的基因多哦。” 第146章 遭人偷袭 包仲佲乐呵呵道:“恭喜你没有遗传笨头笨脑的爹。我佩服你娘的聪明才智,不懈追求的毅力,不论是对爱情,还是武功轻功,她都有一种刻苦钻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忍不拔的意志。你爷爷奶奶也被她的勤学苦练,吃苦耐劳的奋斗精神感动了,由此答应了她的要求,明媒正娶,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将她娶进包家的,并规定我不准纳妾,今生今世唯有她一个妻子。这样的女人岂会家外有家呀?兴许是别的事情吧!说不定是长安生意上的老客户哩。” “但愿如此,请你也尊重娘,好自为之,别再招蜂引蝶,家外有家了,与娘相敬如宾到白头,好不好?”包幽苒注视着父亲问。 包仲佲大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跟爹说话的,谁家外有家啦?怡红楼是我工作的地方,住在那边是为了照顾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呀?经营好饮食文化店生意就很不错嘞,还想管爹娘的事儿,嫩着哩。只要你娘没有背叛我,我当然愿意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呀!既然你说不出他的姓名,那我现在就去怡红楼问花艳萍好嘞。你管好店别走开,要是再有人来找我,你叫他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切记!” “嗯,知道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是你这类人,还装什么谦谦君子呀?谁勿晓得你喜欢那位冷月寒星歌伎呀?只可惜她遭人伤害,被人接到长安去了,你想见也见不着哩,更甭说想睡她喽,做梦去吧!你与那个花艳萍搞七捻三的,肯定有不正当的关系,身在女人堆中打滚,岂有不沾荤的,蒙蒙我还行,想要蒙娘亲,没门哉。” 包幽苒大声道:“爹走远了,你还在叽里咕噜什么呀?他又听不到,人在眼前你不敢说他半句,人走远了却在发牢骚,顶屁用啊!娘又不是勿晓得,只是开只眼闭着眼罢了。要是娘能遇到一个爱她疼她懂她的男人,娘也不会安分的,争强好胜是娘的本性。我们姐弟俩都看得出来的,娘爱着爹,可惜爹爱着那位得不到的歌伎冷月寒星,全家人都心知肚明的。两个人都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娘还没遇到意中人罢了,若有也许会红杏出墙的,你何苦还在浪费口舌呢?我要去私学里找先生请教习题,爹回来后你跟他说一声。” “嗯,知道了,认真读书去赴考,争取明年中举及第离开这个家,省得受窝囊气儿。”包幽苒撅着嘴角道。 包仲佲离开家后又急急忙忙回到了怡红楼,直奔花艳萍的房间,瞧见她靠在卧榻头打瞌睡似的,急忙弯腰问:“你哪里不舒服呀?怎么上午就想睡觉的?该起来吃午饭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扶她,却发现她胸前全是血,吓得大声问:“艳萍,你怎么啦,刚才还好端端的,我出去才一会儿,咋就被人刺伤了呀?” 花艳萍睁开倦怠的眼皮说:“一个蒙面人跳进窗户,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我正想喊叫救命,便被他捅进了一刀,幸好没刺到心脏,不然就死定了,赶快送我去林郎中那里治疗吧!血流不止哎。” 包仲佲来不及问什么,随即抱起她下楼,急忙到大街上拦下一辆马车,随即朝林尘轩的药铺店奔去。 林尘轩不在店里,林曼莺刚回来,瞅着花艳萍问:“谁要剥夺你的生命啊?下手不重,仅仅伤了表皮,不然,你早就没命了。看伤口凶手只是想警告你一下,没想结果你的性命,你肯定得罪谁了,以后要好自为之,别招惹是非了,否则,怎么死何时死都勿晓得哩。” 花艳萍低声说:“我与世无争的,能得罪谁呀?” 包仲佲大声道:“甭废话了,血流不止哎,赶快包扎伤口才是。” 林曼莺也大声回敬道:“冲我吼叫什么呀?花艳萍说没得罪谁?就没有了吗?不一定争吵打架偷盗就是得罪,抢了别人的老公,与别的男人上卧榻睡觉,夜不归宿,令其妻独守空房,岂非得罪那个男人的内人了吗?” 花艳萍听得浑身一震,瞄了一眼包仲佲,一声不响地低着头,林曼莺忙着给她清理伤口并包扎。然后开了一点儿消炎的中草药,花艳萍拒绝包仲佲护送,独自拎着一袋药回怡红楼了。 包仲佲见店里没外人,趴在桌子上盯着林曼莺问:“林小姐,你在穹隆山练武的,怎么突然回家了呀?令尊去哪里啦?” “我能去哪里啊?给孩子买衣服去喽。”刚回来的林尘轩乐呵呵道。 包仲佲连忙站起来说:“林郎中回来了,真是一个好父亲啊,经常给儿女们买这买那的,简直是大山一般的父爱哩,我可做不到这个份上,从没给孩子们买过什么,都是她母亲的事儿哎。” 林尘轩打量着包仲佲说:“你莫非还没听说吧!林曼莺回家拿东西的,他们穹窿山上的这班人马不久便要去长安,为朝廷效力了。林曼莺闹着要嫁给章健硕,务必在去长安之前完婚。取得章琏璥的同意后,我才上街买东西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虽然她十九岁了,可我就是舍不得将她嫁出去哎,怕她受委屈啊!嫁了女儿,我便没有了得力助手喔。” 包仲佲微笑道;“瞧你心疼难耐似的,令爱出年就是二十岁了,早该嫁人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心疼什么呀?赶快娶一个媳妇进门,不就扯平了吗?” “是呀!可惜林峻天在左右千牛卫呀,媳妇孙子也在长安那边定居了,没紧要事不回老家的,林峻浩还在读书哩,要是能中举及第什么的,那我身边就只有一个老伴喽,儿大不由娘,随他们去好嘞。只是他们此番前去要参加飞虎神鹰队的,专门保卫皇宫和皇帝的安危,肩负重任,凶多吉少啊!” 林曼莺打岔道:“你叹什么气呀?章健硕家现在就只剩下老伴两个人了哩。章筱丽嫁给了王晓华,肚子里有身孕了,还闹着要去长安参加飞虎神鹰队哩。你的思想就不能比他们先进一点嘛?长安距离家里不远,只要你们想念我,我就立刻快马加鞭跑来看爹娘的。” 林尘轩嗯了一声说;“爹只是顺口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你去阿哥那边一起为朝廷效劳,爹打心眼里开心哉。但你要向爹保证,每个月一封书信报平安,不然,我跟你娘会寝食难安的,尤其是素来宠爱你的娘,你可不要让她想出病来哟。” “哦,这个放心好了,要是没特别的事情耽搁,每个月一份书信那是应该的,可以保证让你们在每个月的月底左右收信一封,咋样,可以了吗?” “心满意足了,但要你说到做到,切不可食言,现在我来看店,你去整理东西好喽。”” “嗯,那我去忙乎了,你自己看管好药铺喽。”林曼莺喜滋滋地上楼去了。 包仲佲盯着林尘轩困惑地问:“穹隆山上这班人何日启程去长安呀?” 林尘轩懒洋洋道:“曼莺说具体时间还没确定,预定明年公历一月一日吧!” 包仲佲连忙说:“那就是元旦喽,他们到底组织了多少人啊?” “听说两百个人左右,飞虎神鹰队不需要人多,但要武艺高超,武功高强,气功了得,旗开得胜才是。新婚夫妻就有四对了,一对暂且不结婚的,因为双方的父母都不同意,无奈搁置了。”林尘轩心不在焉道。 包仲佲急忙问:“那四对,到长安还能在一起生活吗?既然是飞虎神鹰队的队员,就不该结婚的,凭我的第六感官,他们不可能在一起过夫妻生活,肯定是各地居住,各就各位的,不信,走着瞧。” 林尘轩唉声叹气道:“我也有这个顾虑哎,你能想到的地方,我早就想到了。这支飞虎神鹰队是皇帝亲自指定成立的队伍,这几个参加的令爱都是貌美如花,武功超凡脱俗的,要是被皇帝,或者皇太子等皇宫里的高官厚禄者看上,那麻烦可就大喽。尤其是怀着身孕的章筱丽,特别是我家曼莺,分明有妊娠反应了,还死争活赖说没有怀孕,仅仅是胃炎而已,谁信啊?我趁着她睡着了的时候,给她把过脉搏,是喜脉确实怀孕了。此番前去是祸是福也不知道哩,真叫人捏着一把汗呐。” “那四对还没说呢?不方便告诉我吗?”包仲佲注视着他问。 林尘轩摇摇头道:“不是秘密,我家林曼莺跟章健硕,章筱丽跟王晓华,宇竹箫跟温紫菀,贾臻铚跟章筱芳还没取得父母的同意,可是听说他俩想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告知父母一声的。” 包仲佲感慨万千道:“看来穹隆山上的生活也是了无生趣的嘞,难怪一对又一对的同居,给父母来了个先斩后奏啦。” 林尘轩睥睨着他说:“终日练武,生活的乐趣总是少了一点儿的,他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对对儿也没啥可奇怪的,更无需评头品足的喽。你家有娇妻,外有相好,不也在外寻欢作乐吗?昨晚趁着妻子不在家,又跑到怡红楼搂着花艳萍快活去啦。花艳萍今早受伤难道不是你内人干的吗?” 第147章 吵闹不休 包仲佲怒瞪着他说:“说话可要负责任的,请你长点脑子,不要信口雌黄,我家那位昨天去长安进货了,店里的名酒名菜佳肴没有了,每次都是她去长安选购的,这次也不例外,不信,你可以去我家里问我的孩子们呀!” 林尘轩摇摇手道:“不关我的事儿,说过便忘了,你甭往心里去。要是没别的事儿,你也该回去啦,说不定怡红楼闹翻天喽。” 包仲佲听得眉头一皱,气鼓鼓地问:“你人在药铺里,咋晓得怡红楼闹不闹呀?你有千里眼吗?不跟你费口舌了,再见!” “信不信随便你,跑去看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请走好,再见!” 包仲佲忧心忡忡地朝怡红楼走去,还没到怡红楼附近便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顿觉奇怪。林尘轩在五百米之外,一直没离开过药铺,咋晓得怡红楼闹翻了天哩?慌忙折回到林尘轩的药铺里去。 林尘轩看着急匆匆跑来的包仲佲,笑嘻嘻道:“被我言中了吧!干吗不进去劝架而跑来找我呢?” 包仲佲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人在店里,咋晓得怡红楼的事儿啊?能说给我听听嘛?好像都是女人尖叫辱骂的声音,我就懒得进去了,折回到你这里问个究竟。” 林尘轩严肃地说:“你是怡红楼的掌门人,你不去摆平纠纷,难道要花艳萍这个当事人自行消停吗?” 包仲佲警觉地问:“你此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得稀里糊涂的啦。到底谁跟谁在吵架呀?” 林尘轩大声道:“是你家那个跑去找花艳萍闹事的,你昨晚去花艳萍那里做的好事,被你内人亲耳听到了,平时你内人问花艳萍,她都能搪塞过去,说什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昨晚被你内人逮个正着,花艳萍还能躲得过去吗?” 包仲佲困惑地问;“你自始至终在店里,什么时候碰上严凤英的?从哪里得知我昨晚跟花艳萍共枕眠啦?说话可得要负责任的,不能信口开河哎。” 林尘轩嬉皮笑脸道:“我这个店铺简直是个消息集中营,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川流不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好多新闻相当有价值,准确性也是无与伦比的,我还犯得着跑到怡红楼听新闻吗?在店里耳朵都被塞得满满的啦。” 包仲佲垂头丧气道:“嗯,说得也是,是我自己太笨拙了。” 包仲佲琢磨着严凤英骗自己去长安进货了,实际上为了揪住自己与花艳萍的把柄而撒谎的。目的就是想将花艳萍赶出怡红楼,她自己来当这个掌门人,自己不能让她得逞。再这样闹下去,干脆休妻算了,日后娶花艳萍为妻得啦。毕竟花艳萍未婚且懂得关心疼爱自己,对自己温柔体贴,百般宠幸,自己的生活里已经少不了她啦。想到此慌忙转身离开了药铺店,横冲直撞地朝怡红楼奔跑着。 怡红楼被众人包围得水泄不通,里面传出了嘶哑的争吵声,他急忙大声喊道:“严凤英,严凤英,听见我叫你了吗?马上给我滚出来。” 严凤英正忙着跟怡红楼里的几个女人在谩骂,哪里听得见包仲佲的喊叫呀?包仲佲高喊了好几声,不见回音,无奈拨开人群挤进去,瞅见严凤英双手叉在腰间,仰头朝花艳萍的房间怒骂,花艳萍没有站在走廊上,楼下四五个怡红楼的女子,正在与她相互辱骂,双方骂声不堪入耳,包仲佲挤上前,伸手朝严凤英狠狠地抽了左右各一巴掌。 严凤英感觉脸庞火辣辣地疼,随即伸手还击包仲佲。包仲佲一把揪住她的手往外面拖出去。严凤英也许力气被吵光了,无力反抗包仲佲的死拖活拉,只得乖乖地随着他的拉动,离开了围观的人群,来到了大街上。 包仲佲又使劲打了她一拳,严凤英这下真的生气了,暴跳如雷,一蹦三尺高,伸腿朝包仲佲狠狠地踢过去,包仲佲喊了一声疼,立刻应声倒地了。严凤英感觉自己踢到他的要害部位了,慌忙弯腰扶他起来。谁知包仲佲霍地站起来,揪住她摁倒在地上,左右各搧了几个巴掌,还伸脚狠狠地踩踏她几下,然后怒骂着怏怏而去。 忽听身后韩东君说:“太不像个男人啦,连自己的内人也要打,好男不与女斗也不懂,枉为怡红楼的老板哎。” 包仲佲转过身来问:“你一直在里面看她们吵架,城楼看风云,坐山观虎斗,而不去劝架阻止,哪像个男人呀?有资格数落我吗?” 韩东君亮起嗓门道:“我又不认识你内人,她一进门就骂骂咧咧开了,花艳萍受伤躺在卧榻上不接待我,你内人跑楼下楼上敲门骂她,她也没搭理,几个怡红楼的女人联手还击她,骂声响彻云霄,难分彼此,我怎知她们因何吵架呀?直到你的出现,人家议论说你品行不端被你内人抓住了,才略知一二。这种事儿外人不知是非真假,怎么好多嘴多舌呀!” 严凤英不认识韩东君,急忙靠近他身后低声问:“你是谁,怎么认识包仲佲的?你俩是不是一路人哎?我被他打肿了脸,怎么报复他,你能否帮我出口恶气啊?” 韩东君微笑道:“夫妻吵架打架是平常事,不需要报复的,卧榻头吵架卧榻尾和,你懂吗?干吗叫一个路过的人儿替你出口气啊?亏你想得出来哟。” 严凤英气急败坏地说:“看样子你不像是路过的,我冲进怡红楼的时候,就看见你在花艳萍的门外喊叫着,是不是跟包仲佲一样,与花艳萍也有一腿呀?你俩共享着一个风尘女子,是不是?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也不可信的。” “男人本来就不是东西,而是一个大写的顶天立地的人,你不分青红皂白,跑到怡红楼大吵大闹,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呀?大唐天下,男人三妻四妾的比比皆是,我唯有你一个妻子,你却不知足,我跟花艳萍仅仅是生意场上逢场作戏的人儿,心儿在你那里的,你对我不信任,将我颜面扫地,如今想挽回我的影响,收拾这个烂摊子,唯有休了你,娶花艳萍才行,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你可以找你的心上人去了,各取所需,各走各的路,现在就回家写休书去,走!”包仲佲义愤填膺道。 韩东君赶忙扯住包仲佲的手说:“且慢,夫妻吵归吵,闹归闹,好归好,哪家夫妻不吵架的呀?一更吵架五更和,烟消云散日头出,翌日各自忙乎就得啦,干吗为了一个怡红楼风尘女子休妻呀?不值得,毕竟你有一双孩子了,年过不惑啦,还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想着地里吗?” 包仲佲怒气冲冲道:“我是怡红楼的商贾,她丝毫不顾我的颜面,大白天到这里肆无忌惮地辱骂掌门人,我们如何经营生意啊?即便她听到或者看到我跟花艳萍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也该回到家里慢慢沟通的,即便关起房门来打我骂我,我也毫无怨言,绝不还手的。每次见风就是雨,像个男人毫无女人味,说话不分场合环境,依仗着自己风韵犹存,身怀绝技,不把我放在眼里,人前人后都数落我这个不是,那个不对,我早就受够了。休妻之思由来已久啦,跟花艳萍毫不相干,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怨不得别人,一切都是你严凤英自作自受,休妻是迟早的事儿,今天还是明后天,由你定个时间好了。” 严凤英听得汗毛倒竖,寻思着他是否爱上花艳萍了,要不要成全他俩呢? 包仲佲见她审视着自己一言不发,突然大声道:“主动权交给你啦,还不满足吗?休妻的决心不会动摇的,你别指望我发慈心收回成命,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过完后半生。” 严凤英勃然大怒道:“我生是包家的人,死是包家的鬼,休妻,休想得逞。你与花艳萍日久生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睡梦里都喊着花艳萍的名字,说梦话好想娶她,相见恨晚等等。老实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休想娶这个风尘女子进门。” 包仲佲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你都知道真相了,不用我费口舌啦,何时卷铺盖回娘家去,痛快点。好聚好散。” 韩东君突然说:“严凤英,离开他吧!这种家外有家的男人,不值得你留恋的。在怡红楼当老板的男人,在女人堆里打滚,能好到哪儿去啊?说不定有两个三个四个等女人玩着哩。他的心不在你这里了,留着他的躯壳有啥意思呢?凭你的姿色和武功,哪个大男人不想娶你啊?被休了还是块香饽饽哩,何苦赖在包家受欺辱呢?依我之见,早点散伙令觅意中人,过好自己的后半生得啦,” “是啊!你还拖着我这个不正经的老男人干吗哩,讲话听话音,好好抓住眼前人吧!说不定他瞧上你喽,严凤英前妻,赶紧回家写休书去喽,走吧!” 严凤英怒瞪着包仲佲问:“谁瞧上我啦,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别在指桑骂槐了。好女不嫁二夫郎,我死也不会离开包家的。” 第148章 假戏真做 包仲佲嬉皮笑脸道:“可喜可贺,我今生娶到了从一而终的贤妻良母,是包家的福气,睡梦里多想笑哩。” 严凤英义正辞严道:“你要是欺人太甚,我便请高人来收拾你,杀杀你的戾气,让你活得虽生犹死,走不出穹隆城半步。看你还敢不敢跟花艳萍私下幽会,你的愿望还能得逞吗?你若不信走着瞧,你娶一个我赶走一个,你娶两个我撵走一双,闹得包家鸡犬不宁,容不下任何一个我之外的女人,你的父母也不会容忍你胡来的,这个你比我更清楚。你想娶怡红楼的女人进包家,脑子进水啦,我们的孩子也肯定反对的,你还想休妻吗?” “休妻雷打不动了,我父母年纪大了,况且有病,活不了多长时间啦。孩子没资格管爹娘的事情。我先在怡红楼住着,待父母相继百年后,我再将心爱的女人迎娶到包家,看你能搞出啥花招来。”包仲佲斩钉截铁道。 严凤英义正词严道:“忘恩负义的人不会善终的,多行不义必自毙,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你父母健在你却归天啦。” 包仲佲气得牙齿不停地打仗着,怒盯着严凤英说:“你的良心大大的好哩,愿你金口,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一种享受。若是你今日答应我休妻了,我早死迟死都跟你无关,你也没必要留下来为包家守寡,随时可以改嫁。但愿你能嫁给像韩东君这样的男人,快奔四的人儿了还未开荤,世上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哎。” 严凤英听得浑身一震,注视着韩东君惊讶地问:“什么,未开荤?我没听错吗?我还以为你孩子都十几岁了哩。真是醍醐灌顶啊!佩服,佩服,嫁人就该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可否告诉我因何迟迟未婚啊?” 韩东君凝视着她微笑道:“对我感兴趣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没有遇到令我心动的女子,直至今天有一种喜从天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令我眼前一亮,焕然一新,顿觉神清气爽,年轻了十岁,精神倍增。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你给我带来了一股和煦的春风,吹进了我的心田;带来了清甜的甘泉,流进了我的心海。荒芜已久的田野忽然间长出了新苗,不久便要茁壮成长喽。” “好一副结实魁梧的身材,好一张能说会道的油嘴,好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好一个精致挺直的鼻梁,一瞧便知不是等闲之辈。请问尊姓大名,府上何处?从事何业?擅长什么?细细道来,听完掂量可否做备选。”严凤英瞪着他严肃地问。 韩东君微笑道:“好一副阿娜多姿的身材,好一张伶牙俐齿的樱嘴,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一张白里透红的粉脸,一瞧便知非等闲之辈。鄙人姓韩名东君,寒舍在长安乡下,无业游民,到处打抱不平,劫富济贫,空有一身武术轻功,生性懒惰,学艺不精,半途而废,漂泊至今,还望严高人不吝赐教。鄙人愿意拜你为师,重新学艺,脱胎换骨做人。且不知你手下有多少个徒弟?并渴盼你能成为我的另一半,从今往后朝夕相伴,切磋武艺,勤学苦练,早点结束飘忽不定的浪荡游子生活,争取加入飞虎神鹰队为朝廷效力。不知严高人意下如何?期待答复!” 严凤英听完他一席话,居然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转而盯着包仲佲问:“你刚才指的就是他吗?你迫不及待地将我推向他的怀抱,有没有考虑过我是否适合他?我的武功在他之上还是之下呢?我可否与他比试一下啊?就现在,行吗?要是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可以考虑先接触了解一下,然后决定是否答应你休妻,怎么样?” 包仲佲哈哈大笑道:“心动了吧!问你自己的心,不要问我,我巴不得现在就写给你休书一封,要不要比武与我无关,你们自己商量着办。这里没我的事儿喽,我去看看被你骂得狗血喷头的花艳萍及其他伙计啦。再见!” 韩东君看着远去的包仲佲,靠近严凤英说:“我们到溪边山脚下比试一番如何?我看你没带剑哎,要不要我陪你回家取剑呀?” “你不也没带长剑吗?赤手空拳比一番也行哎。”严凤英不知道为什么,语气突然间变得温柔细语了。 韩东君听得浑身一震,刚才那个尖嗓子呱呱叫的声音哪儿去了,该不会真的想嫁给自己了吧!自己可是闹着玩的,要是她当真了,自己就来个将计就计,让她帮自己调查案情,慢慢地引诱出她的真面目,等案件破了,什么事都不存在了,自己悄无信息地回长安去喽。想到这儿,温情脉脉地看着严凤英,沉默不语。 严凤英被她看得羞红了脸,低头温柔地问:“你真的没结过婚吗?要是我真的被包仲佲休了,你肯为我遮风挡雨吗?” “当然愿意啊!包仲佲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眼无珠,像你这么优秀的才貌双全的内人都想休掉,简直是白痴,混账王八蛋一个,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为他在家守空房。你是个聪明绝顶的才女,今生能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我会对你负责到底,不会始乱终弃,不会拈花惹草,更不会家外有家,请你放一万个心好嘞。”一边说一边慢慢地靠近她,试探着伸手搂她的腰肢,感觉她扭扭捏捏的难为情,急忙慢慢地退出去,靠在一株梧桐树下问:“你对我有感觉吗?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了哩,请你不要耍我,实话实说哎。我没谈过恋爱,毫无经验的,不知道如何讨女人的欢心,更不会甜言蜜语,可否教教我啊?” 严凤英扑哧一笑道:“你今年几岁了,还用得着我来教你吗?刚才的举动足以证明你是个情场高手哎。没结过婚不等于没碰过女人,没谈过恋爱。包仲佲说你还未开荤,鬼才信哩?” 韩东君注视着她问:“是真是假,你试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严凤英听得哈哈大笑道:“怎么试啊?男人是不是未开荤,唯有他自己知道?女人是不是女儿身男人一试便知,你当我是傻瓜吗?甭拿我当猴耍哎,我可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啦,对男人早就看透啦?” “什么,既然看透男人了,何不答应跟包仲佲离婚?回归单身,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多么惬意快活啊!我也不敢靠近你了,更别说婚姻之事喔。”韩东君低声试探道。 严凤英听得心里一紧,盯着他问:“你真的不敢靠近我吗?我会吃了你吗?你对我的话领会错了,我看透男人不等于想回归单身,我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对孩子负责到底。我今生只爱一个包仲佲,只睡过一个夫君,当初是我犯贱追的他,为了他能看上我,与他并驾齐驱,并起并坐,我勤学苦练武功轻功几十年,好不容易博得他父母的赏识,才风风光光地嫁进包家的,可谁知道包仲佲是个浪荡男子啊!结婚那天他发誓今生只爱我一个妻子,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绝不纳妾,更不会拈花惹草,谁知他与那些风尘女子来往变心了呀!我已经无法挽回他的心了。男人一旦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更多次了,家花不如野花香嘛,明知野花不久长,他也要飞蛾扑火般地去外面泡女人哎,我咋办呀?我可不想被休掉的,你能帮我出出点子嘛?” 韩东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被休并非是坏事,嫁给我一个未婚男人,绝对是赚得盆满钵满的,还犹豫伤感什么呢?快刀斩乱麻,今天就让他写休书给你,我敢保证,不出三天他便会后悔的。花艳萍绝对不是他的菜,玩腻了便不要啦。或者花艳萍看不上始乱终弃的包仲佲,认为他这个男人没有责任感,能抛弃结发妻子和亲生孩子,说不定日后也会抛弃自己,于是乎便不想做包仲佲的相好喽,更甭说嫁给他啦。孩子父母都不搭理他了,他不是亏了吗?最终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结局,到那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哩,呜呼哀哉哟。” 严凤英听罢韩东君一席话,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了,低头瞅着鞋尖沉思默想。韩东君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心情倏忽间沉重起来喽。 约莫过了一杯茶的时间,严凤英仰头瞅着韩东君苦笑道:“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但你有所不知,花艳萍也是个未婚女子,生活作风相当严谨的,比包仲佲年轻十岁,压根就瞧不上一般的男人,包仲佲也是瞧不上一般的女子,两人交往很久了,彼此了解才合伙经营怡红楼的,兴许早已萌生了爱慕之情。据我观察,他已经爱上花艳萍了。花艳萍并非是一个庸庸碌碌之辈,出身书香门第,只因家庭遭遇奸佞陷害,而沦落到去怡红楼当风尘女子的。琴棋书画称能手,描龙绣凤件件精,能歌善舞无人敌,作曲填词属上乘,位居穹隆城里四大才女之首,武功也会的,只是不知道功夫深浅如何,也许包仲佲了解她。” 第149章 谋杀未遂 韩东君双手抱在胸前,仰头感叹道:“原来如此,难怪包仲佲移情别恋了,你与花艳萍不是同一类人,包仲佲也许想暂时换换口味而已,浅尝即止,并非真的想娶她,毕竟你们已经老夫老妻了,且有一双可爱的孩子,不是说放手就能放手得了的,还有高堂反对哩。你若是还深爱着他,那就别答应他休妻了。” 严凤英急忙试探道:“要是我也想换换口味儿了,那咋办呀?” 韩东君故作惊讶地问:“你想换成谁呀?你能放得下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吗?” 严凤英直白道:“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哦,你还明知故问的干吗呀?他不仁我不义,各不相欠,各取所需,岂非乐事快事哉。” 韩东君佯装喜不自禁道:“难不成是我呀!我可是有条件的哩,不会随随便便娶个女人回家的,总得有共同语言,共同的兴趣爱好,性格脾气和顺,温婉可亲,才能相敬如宾到白头啊!” 严凤英乐呵呵道:“说得在理!我符合你的择偶观,你有什么条件尽管道来,我尽力而为。” 韩东君开怀大笑道:“那就好,我直言不讳了。请你听好,我肩负使命,大理司直和宇刺史大人,命令我近日破获一桩伤害案,不然,我是回不了长安的。” 严凤英紧张地问:“什么伤害案,快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上你的忙哎。” 韩东君注视着她的眼睛说:“我不用说出来你也晓得的,寒东琅深爱的冷月寒星,在怡红楼的卧室里遭人毒手,整个人被打伤了不算,凶手居然还拿刀子刺进她哺育下一代的器官里去,接到长安治疗了个把月才有所好转,寒东琅一个大男人心疼得泪水直流,连我这个硬心肠的男人都看不下去了。肇事者是张泽兰和宇文雅,但是她俩都说没有刺伤她的身体,宇文雅对她仅仅拳打脚踢而已,张泽兰抽了她几巴掌。宇刺史将这个案件交给我来调查侦破,希望你协助我破案。要是今天就将这个案件破了,那我立马给你写承诺书,在你被休妻之后,接你到长安完婚,怎么样?你不妨先考虑一下回答我。” 严凤英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合适了。 韩东君见火候已到,连忙紧追不舍道:“你是否听到什么消息了呀?瞧你紧张得手足无措了,不妨坦诚相告噢。” 严凤英低声说:“我一有空就练武功,哪有闲心管怡红楼的事儿啊?你直接找花艳萍不就得啦。她肯定会向你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哎。” 韩东君大声道:“我一回到穹隆城便直接去找她喽,她当然给我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呀?说出来恐怕会令某些人寝食难安,如坐针毡哎。我怕她得此消息会禁不住打击,无奈旁敲侧击了,但愿她能不辜负我的好意,下午就去平江州官署投案自首,好让我给寒东琅一个交代,不知她能否领悟我的一番苦心噢?” 严凤英忐忑不安道:“你紧盯着我干吗呀?我又不是凶手,只是听到了一鳞半爪的消息,是真是假不清楚,不便向你说出来罢了。你对我含沙射影的啥意思啊?难不成怀疑我作案呀?” 韩东君凝视着她严肃地说:“案子没破之前,怡红楼里的所有人都是怀疑对象,花艳萍也不例外,某些家属内人也该怀疑的,就得怀疑。丝毫不得松懈。” 严凤英苦笑道:“说得在理,我若能帮上你的忙,那该有多好呀!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韩东君拍手大笑道:“你甭谦虚客气了,谁不知道你神通广大,法海无边啊?甭说一件伤害案,就是刀剑案你兴许也会助上一臂之力哩。” 严凤英嘴角一抿道:“甭疯言疯语了,说完了没有啊?老是站在这树底下太引入注目了,要么你回去,要么去我家,任你选择。” 韩东君微笑道:“我的话还没跟你说完,自然要去你家喽,不知你是否欢迎哎?瞧你眉头纠结成一条线儿,要是讨厌我,便不打扰了,自讨没趣的事儿不是我这种人干的喽。” 严凤英强装欢颜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儿要兑现的。还记得你刚才跟我怎么说的吗?焉能讨厌你哎,喜欢你都来不及哩,等着你迎娶我的,你可不许赖账哦。” 韩东君严肃地说:“那你是否记得我刚刚说的有条件指的是什么呢?你若是不帮我破案,焉能安心跟你谈情说爱呀?如何心安理得地去兑现哦?” 严凤英犹豫了一忽儿说:“去我家慢慢聊,也许能聊出个头绪来。走,我亲自下厨为你做饭,尝尝我的烹饪手艺如何?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百吃不厌,直至想真心实意娶我为止。” 韩东君乐呵呵道:“如此说来你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膳堂的能干主妇喔,包仲佲怎舍得休掉你啊?也许是吓唬吓唬你而已,看样子我没辙喽,望梅止渴罢了。” 严凤英严肃地说:“你甭嬉皮笑脸的,我了解包仲佲的性格脾气,他的话一旦出口,无特殊情况绝不收回的。只要你不是朝三暮四的男人,我愿对你实话实说,但是你首先答应我的条件。” 韩东君紧张地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得到的尽量答应你。” 严凤英正视着他说:“唯有你能做到,只要你兑现对我的承诺,我愿意协助你破任何一件案子。即便是我自己身不由己地参与其中了,你也不要食言,可以吗?我也是有苦无处诉哎。” 韩东君警觉地问:“你有啥苦啊?不妨说给我听听?看我能否为你消除痛苦,快乐生活。” 严凤英两手一摊道:“去山脚溪边的树林里聊吧,回家聊也不方便的。” 韩东君手一摇道:“不好,要是被人看见,以为我们去私下幽会哩,还是去你家吧!你不是说亲自下厨做饭给我吃吗?我好想尝尝你的手艺如何,一饱口福。” “行,去就去,报复之心人之常情,是孩子的爹先负我,不怕孩子数落挖苦我。”严凤英随即拔腿就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包仲佲家的唐朝饮食文化店里,还没进家门,便听见楼上有一种奇怪的响动,店里却没有人,随即高喊道:“包幽苒,你在楼上干吗,还不快下楼管店。” 不见回音,慌忙跑上楼去,推开门,忽见包幽苒倒在血泊中,嘴里塞着毛巾,严凤英吓得拿掉毛巾问:“孩子,谁跑家里来杀你啊?韩东君,快上楼抱我孩子去林郎中的药铺里抢救,我女儿遭人谋杀未遂哎。” 包幽苒嘶哑地问:“娘,你是否在外面作恶多端啦,那个蒙面人说我是无辜的,不会杀死我,刺伤我是为了给你敲响警钟,让你彻底反省去投案自首,不然,他迟早要回来结果你的性命,说什么是为了替那个歌舞艺人报仇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好怕哦,你快说给我听听哎。” 严凤英见韩东君来了,急忙将孩子递给他说:“帮我抱到林郎中药铺去治疗,我马上去找包仲佲。” 韩东君急忙抱起幽苒问:“就是大腿的肌肉被刺伤了,别的地方没有吗?刺伤你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何特征?” 严凤英不耐烦地说:“先送她去治疗,你没看见她大腿上血流不止吗?还问什么问呀?” 韩东君霍地放下幽苒说:“我不是你夫君,更非她亲爹,干吗听你指挥呀?跟我有啥关系啊?要不是你作恶多端,令爱会遭此厄运吗?你马上去投案自首,我才送幽苒去治疗,否则,撒手不管。走啦。” 严凤英抱不动孩子,慌忙说:“你先送我孩子去治疗,我找包仲佲交代一些事情,回来后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怎么样?” 韩东君灵机一动道:“还有一个要求,你要是能答应我,立刻送你孩子去疗伤。否则,我就见死不救了。” 严凤英最疼爱幽苒,见不得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更何况遭人暗杀,瞅着她大腿上血流如注,犹如是自己的鲜血在流淌,连忙说:“只要你现在就送我孩子去治疗,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是违法乱纪之事,一切随你所愿,你要我怎么做,我不敢说一个不字,可以走了吗?” 韩东君怒瞪着她严肃地说:“你先不要拿婚姻做交易,一切顺其自然,若是有缘分,迟早会结成连理枝的。你要心甘情愿协助我破案,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你自己无意中受牵连,也得如实坦白,不得隐瞒实情,更不能嫁祸给别人,否则我让寒东琅在皇帝面前奏请你罪加一等,打入大牢,永世不得翻身,记住了吗?” 严凤英使劲点点头说:“记住了,一切照你的吩咐去办,决不食言,求求你快送我孩子去治疗吧!” 韩东君见她泪流满面的,抱着包幽苒大步流星地走了。 严凤英关上店门,慌慌张张地去怡红楼找包仲佲。心急火燎地跑到他的办公室,可是房门关着,慌忙朝花艳萍的办公室走去,听见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慢慢地踱过去,贴在门外静听。 第150章 蛛丝马迹 依稀听见包仲佲说:“你不是严凤英的对手,以后对她要严加防范,你上次的暗杀未遂和这次的受伤,我怀疑是她干的好事。她是穹隆城里第一个醋坛子,吃起醋来杀人放火都会干的。我已经正式向她提出休妻了,休妻后我们就结婚,不再这样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了,爱一个人就要大胆地往前走,敢爱敢恨才是真男人。” 花艳萍唉声叹气道:“别休妻了,你要是真的休妻娶我,我恐怕连性命都难保了,我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包仲佲严厉道:“你是我的女人,她休想得逞,敢动你一根毫毛,我立即将她告到官署里去,她做的违法事件能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我雪亮的眼睛,寒东琅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你放心嫁给我好了。” 花艳萍听得眼睛一亮,惊奇地问:“你的意思,冷月寒星的身体是被严凤英刺伤的,是不是?” 包仲佲注视着花艳萍说:“点到即止,有数即可,难得糊涂,否则对你不利。严凤英毕竟是我孩子的生身母亲,与我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只要她不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我就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要是她再敢伤害你,我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的,说到做到。” 花艳萍沮丧地说:“我被她刺伤两次了,冷月寒星被她伤得不堪入目,直到今天才对我说出实情。看来你们几十年的夫妻没白做,有一双可爱的儿女,终究还是有感情的,偏袒庇护她也不足为奇,何况我又不是你的小妾。” 包仲佲凝视着她说:“我不忍心让你做我的小妾,听凭严凤英的差遣,看她的脸色吃饭做事,谁也受不了的。想休妻的念头由来已久了,你暂且忍耐着,没必要嫉妒严凤英,不久你便是包夫人了。” 花艳萍神情紧张地问:“听了你刚才一番话,要是我不嫁给你,严凤英屡次伤害我,你便撒手不管了,是吗?” 包仲佲诧异地问:“你爱我我爱你好几年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不愿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呀?没看见过你跟别的男人有来往矣!你的生活里除了我包仲佲,要是还另有情人愿意娶你,那我不强求,尊重你的选择好了。” 花艳萍瞅着包仲佲颇为不悦的表情,紧接着追问道:“你爱我不假,但同时也还爱着你的内人,她伤害我好几次了,你都不忍心将她告到官署里去,我还指望你来保护我吗?况且你们有一双孩子,血浓于水哎。要是你想将严凤英告到官署里去,一双孩子不同意,你肯定会压下来的,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你回去吧!我们从今往后不再来往了,严凤英也不会来刺杀我吧!一切都是偷情惹的祸,一刀两断了,我的生活就会平安无事了。曾经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历史,不管你是否爱过我,都请你尽快忘了我。” 包仲佲惊得直愣愣地看着她,不一会儿眼角溢出了泪水,这是花艳萍从未看到过的一幕,往日里也少不了拌嘴吵架,说出刻薄的话儿来气他,但都未见他生气垂泪的,看来今天的绝情话儿已经伤到他的心,抑或是自尊心啦。花艳萍避开他的目光朝卧榻里头睡去,包仲佲站在卧榻前来回踱步,门外的严凤英在门缝里看得一清二楚,好想敲门进去,可是怕包仲佲发怒打自己,无奈轻轻悄悄地离开,急急忙忙地冲下楼,冷不丁撞到了小燕子,楼梯板乒乒乓乓地作响。 包仲佲听见异样的响动,急忙开门出来察看,忽见严凤英搂着小燕子喊着,慌忙跑下楼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小燕子为啥晕倒在楼梯脚下。” 严凤英紧张地说:“家里出事了,我来找你的,冷不防跟小燕子相撞跌下楼梯晕过去了,快送她去林郎中那里看看吧!是否脑瓜摔坏了。女儿也在那里治疗。快去吧!求求你了。” 包仲佲忽听女儿在那里治疗,吓得奔跑着出去了,将小燕子扔在那边不管啦。严凤英无奈,只好叫来几个人,将小燕子送到林郎中的药铺里去了。尾随而出的花艳萍目睹了这一幕,琢磨着包仲佲因何急匆匆地跑出去了哩,小燕子因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啦?还没回过神来,忽然听见韩东君跑进来朝自己高喊着。 “花艳萍,我找你有事,你的身体不碍事吧!” “喔,身体没啥大碍了,你去办公室等我,门开着的,我一会儿就下来。” 韩东君找到花艳萍的办公室,静坐着无聊,便站起来顺便翻看她桌子上的东西,然后拉出抽屉翻看,突然看见一条金色的项链和银色的蝴蝶发叉,藏在抽屉的夹层里,感觉这个发叉很眼熟,急忙收进衣袖口里去,拿起项链仔细一瞧,发现这个马坠子好像在某个人的头颈上见过,连忙放好东西关上抽屉出来。瞧见花艳萍打扮一新地下楼来了,急忙装作若无其事地站在门口等候。 花艳萍笑吟吟地问:“你咋不进去坐下呀?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请进!” 两个人进去面对面坐下,花艳萍微笑道:“真抱歉,这里没有开水,要么去我楼上谈,怎么样?” 韩东君摇摇手说:“不麻烦了,不喝开水,在此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破案。” “那当然,你尽管问吧!”花艳萍手一扬道。 韩东君拿出笔记本,注视着她问:“那好,你第一次被刺伤和第二次被刺是否同一个人所为?你的被刺和冷月寒星的被刺是否相关联?会不会也是同一个罪犯?你们是否有共同的敌人?你与冷月寒星的关系如何?冷月寒星受伤后开始在林郎中的药铺店里治疗?你有没有去看她?她受伤后至今未回,听说你们这里照常唱歌营业,生意不但没有减退,营业额反而增加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都是谁在主唱演出的?” 花艳萍眉头一皱道:“我没办法回答你提的全部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儿,具体的你自己去琢磨好了。包仲佲的内人严凤英是最大的嫌疑分子,至于是不是她作案,需要你们去找证据破案。包仲佲喜欢我不是什么秘密了,怡红楼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呀?但他暗恋冷月寒星是深藏不露的,也许只有我和严凤英知情。因为包仲佲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晚上睡着了要说梦话的,我也不瞒你说,我俩早已超越了雷池,他喜欢冷月寒星,我是在他睡眠里听到的,当时听到这个秘密,心里感到很惊讶,因为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的,从没见过两个人在一起说过话,吃过饭,更没彼此正眼瞧过,咋会暗恋她呢?后来严凤英找到我,问我那位叫冷月寒星的人做什么的?是不是唱歌红遍了穹隆城的著名歌舞艺人,我说是的。反问她从不顾问怡红楼之事的人,咋突然跑来问此事,她说睡梦里听见包仲佲说‘好喜欢冷月寒星,多么想拥她入怀,多么想征服她,只可惜她的心里装着一个人,而自己不敢得罪那个人,只可远观不可靠近她,心里多么难受呀?有谁晓得单相思是个多么折磨人的产物呢?’严凤英当时说着这段话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得脸红脖子粗,眼露凶光,恨不能一刀砍死她似的。你不妨去找她谈谈。至于唱歌营业之事,我偌大的怡红楼需要吃饭生存的,没有了冷月寒星,地球照样得运转自如呀!何况小燕子的杂技表演不亚于她的甜美歌声哎。唱歌你也知道的,冷月寒星没来的时候,都是我自己亲自登台演唱的,她来了我才让位给她的,她走了,我又开始亮相了,歌迷反响不比她差矣!营业额自然稳中有升,升中稳进哦。你有啥好问的哩。” 韩东君严肃地说:“你别忘了我来自长安,今年才来这里几次,怡红楼从前谁在主唱我不知道的,刚从你口里获知。你话中的意思,好像巴不得冷月寒星出事,你好重新登台展露才华喔。” 花艳萍霍地站起来说:“你别听三不听四,冤枉好人。想当初一个老头子带着她,一路要饭到这里的,我施舍给他们几餐饭后,便相互搭讪开了,冷月寒星说自己没处可去,并说唱歌是她最拿手的一技之长,我当即叫她登台试唱一下,结果在场的人都说歌声优美悦耳动听,相貌美若西施,音质气质都很不错,便将她高价买下来了。谁知现在弄得人财两空呀!找谁要赎金去呢?” 韩东君冷漠地问:“要是她伤痊愈后,想回到怡红楼唱歌,你是否欢迎?” “当然欢迎呀?巴不得她立刻出现在我眼前哩。那样的话,赎金也不用了,我也不用那么辛苦唱歌嘞,安安生生地当我的风尘女子好嘞。你说是不是啊?” 韩东君审视着她嗯了一声,随即仰头瞅着窗外微笑。 花艳萍笑嘻嘻地问:“还有事情要问吗?” “今天没有了,到时我想到了什么,还是要来找你喋喋不休的。请你别嫌我烦,更不要躲避我喔。” “怎么会呢?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随时欢迎你来找我,谢谢!再见!” 第151章 心理战术 韩东君离开怡红楼,又急急忙忙地跑向林郎中的药铺店,忽然听见包仲佲跟严凤英在吵架,围观的人好多,赶忙挤进去问:“你夫妻俩在此吵什么吵呀?影响药店的生意不好,回家去吵个够,你孩子我抱回去好嘞。” 包仲佲气恨难平地说:“刚才听了孩子一席话,我气得七窍冒烟啦,要不是严凤英干的那些好事,我孩子能遭到暗杀吗?若是有人杀了我孩子,我就杀了这个娘们,看她能嚣张到何时?到处作恶多端,肯定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严凤英理直气壮道:“要不是你道貌岸然,放荡成性,拈花惹草,孩子会有今天的下场吗?你才是罪魁祸首,还有资格数落我吗?你迟早会死在女人的手上,到时死在那张卧榻上都不得而知哩,不信,走着瞧,夜路走多了会碰着鬼的。” 包仲佲气得牙齿直打颤,摩拳擦掌又伸出手想抽她巴掌,被韩东君一把捂住手,怒瞪着他大声吼道:“打女人的男人算狗屁男人啊!严凤英说得没错,夫君在外寻花问柳,处处留情,哪家女人气得过呀?换作你是女人,你对花心大萝卜怎么处置?你来说说看。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老婆,我都替你汗颜矣!快抱着孩子回家去,我找严凤英有事要谈。” 包仲佲抱着孩子灰溜溜地走了,韩东君瞥了一眼严凤英问:“你孩子没事了,答应我的事儿没忘记吧!去哪里详谈,地点由你决定。” 严凤英一脸阴沉道:“何以能忘,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去河边还是去平江州官署,都由你决定好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为了孩子的安全,为了摆脱这个负心夫君,早点解脱安生哎。” 韩东君斜睨了她一眼,鄙夷地说:“别说赌气话了,包仲佲实际上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你抓不住他的心,不该一味指责他,而是要自我反省一下,为什么夫君会屡次投入她人怀抱,而别人为啥爱上你的夫君。” 严凤英满脸愠怒道:“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都会向着男人说话,你也不例外。我是个安分守己的贤妻良母,平日里相夫教子,出得厅堂,下得膳堂,家里家外一把手的,还想要我怎么做呀?” “这些与我无关,你说给包仲佲听好了,现在去平江州官署谈正事。走!” “走就走,答应你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的嘛。谁怕谁呀?”严凤英大声嚷嚷道。 韩东君回过头来盯着她说:“我耳朵好着呐,你甭气冲冲的在我这里撒气,河东狮吼的嚎叫,难怪包仲佲会移情别恋。你应该投胎做男人的,怎么是个女子呢?毫无女人味,哪个男人会喜欢你啊?哪个男人会钟情你一辈子啊?” 严凤英激将道:“你不是亲口对我说喜欢我吗?说了还没半天时间便忘记了吗?你不是贵人,应该还记忆犹新吧!” 韩东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算我放了个屁,你压根就不值得男人喜欢,更甭谈爱这个字了。” 严凤英怒瞪着他说:“可我有一双可爱的孩子了哩,你有什么啊?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死了连个捧香灰盒子的人都没有,有啥资格数落我呀?你这个人没阳刚之气,一瞧便知是个阴柔之人,竖不起来,更甭说做个不倒翁了。难怪娶不到老婆热炕头,更甭说传宗接代喽。” 韩东君皮笑肉不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嫁给我吗?我若是想结婚,早就妻妾成群了,孩子也成群结队喽,何劳你操心哉。死了会有人将我扔进土坑里去的,甭你担心喔。” 严凤英一本正经道:“我真的好担心你哎,怕你吃不到热饭热菜,喝不上热开水,盖不上整洁干净的被褥,穿不上清洁整齐的服装,病了没人照顾你,没人送你去药铺医治,衣服破了没人替你缝补,衣服被子脏了没人帮你清洗,多么可怜巴巴的啦,好想尽快嫁给你,给你一个温馨祥和的家哟。” 韩东君听得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那你赶快叫包仲佲写给你休妻书,我马上就娶你。要是你今天能拿到休书,我们晚上叫月亮做媒,去孟尘缘的糕饼店订一个房间完婚,赶紧生一个儿子传宗接代,咋样,愿意吗?” 严凤英瞅着满脸通红的韩东君,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急忙低声说:“官署到了,先进去谈公事,然后去找包仲佲要休书一封,只是刚才包仲佲跟花艳萍闹掰了,会不会真的休掉我也不一定呢。” “他俩是打情骂俏,爱得似胶如漆,简直是多年的老夫老妻啦,咋会闹掰哎,你甭自作多情了,你跟我才是绝配。不信,案情谈好后,你立即去找他要休书,肯定会给你的,只怕你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没有勇气去拿休书罢了。”韩东君反戈一击道。 严凤英娇嗔地说:“应该说只怕你听完案情叙述,不愿娶我了。” 韩东君狐疑地问:“此话怎讲,除非你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罪犯,不然,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的,因为爱情可遇不可求,几十年来,唯有你能令我动心,我不想轻易错过,这是我的真心话,刚才说的那些无非是想激起你追求我的勇气,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出发点接近了,我才敢吐真言,但愿你能接过我的绣球。” 严凤英盯着他含情脉脉的目光,心里一阵激动,上前拽着他的手臂问:“若是我真的无意中杀了人,你会既往不咎吗?你会真心娶我吗?” 韩东君摇摇头道:“你甭试探我的真心,我不信你会杀人,因你本性是善良的,即便有人死在你手下,可能事出无奈,或许正当防卫。你不要胡思乱想,先去宇文思的办公室坦白吧!交代出一切,争取宽大处理。我陪在你身边做记录。” 严凤英点了点头,韩东君伸手敲宇文思办公室的门,不见回音,急忙跑到门卫那里打听宇文思的去向,大门口撞上了左安铭。连忙拉着他的手问:“你好!宇刺史去哪里啦,我有急事向他汇报。” 左安铭反问道:“你俩约好明天去长安,他出去办事啦,你咋会不知呢?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还没遇见他哩,你去问我别的同事吧!” “嗯,我想起来了,他出去交代某些事情了,不打扰你啦,再见!” 严凤英靠近他问:“那就去我家里跟你说,怎么样?” 韩东君注视着她说:“包仲佲在家里,不方便吧!” “那也是,去河边树林里好了,你带笔记本就是喽。” “也行,笔记本随身带着的。不过,我有宇文思卧室的钥匙,去树林被人瞧见怀疑我们约会,告到包影响不好,还是去宇刺史的卧室谈吧!”韩东君瞅着她的眼睛打探道。 严凤英听得心里一热,嗯了一声向后转过去了。韩东君领着她来到宇文思的卧室。 严凤英扫视了整个房间,感叹道:“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将房间拾掇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哎。” 韩东君凝视着她的眼睛,温情脉脉道:“这有啥好奇怪的,我打扫整理得比他还干净整齐三分哩,不信,到时带你去长安看看我的卧室,便知道我是一个会过日子的男人,比包仲佲强多喽。” 严凤英听出了弦外之音,为了报复包仲佲,急忙大胆地问:“哪个方面比他强多啦?” 韩东君慢慢地靠近她,诡秘地说:“你认为是哪个方面呢?” 严凤英诧异地问:“你不说我咋晓得呀?你能跻身到官署里来破案,我夫君包仲佲却不能,你当然比他强多喽。” “嗯,你果然有自知之明,我稍微点了一下,你便一语破的了,真不愧是包夫人哎。”韩东君阴阳怪气道。 严凤英厉声道:“听你的口音,是在嘲笑我和包仲佲哎。实际上你也没啥了不起的,刀剑盗窃案至今未破,说明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混在官署里白吃饭而已。要是我的夫君包仲佲过来帮忙,说不定能查出一鳞半爪来喽,而你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有资格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盛气凌人吗?还有资格讥讽我和包仲佲吗?” 韩东君被问得瞠目结舌,良久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说:“你言之有理,嘴巴蛮厉害的,今天第一次领教了你的辩驳能力,看来包仲佲能当上怡红楼的大老板,且笼络了穹隆城里的各色人等,怡红楼经营得有声有色的,期间少不了你的帮衬吧!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看来你的智力在常人之上,我要向宇刺史提建议,将你加入到破案侦查组里来,将我驱逐出去,省得浪费粮食。等你加入了,我便马上回到长安去,从此不再踏进穹隆城半步,咋样?” 严凤英气鼓鼓地说:“不咋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没想到你是个强词夺理的人,我稍稍点出你的欠缺,你便借题发挥了。说实在的,刀剑盗窃案是高人所为,没那么容易侦破的。但你们官署里的人忙进忙出一点进展也没有,实属不该吧!我虽然不是官署里的人,但也查得了一点眉目哩,只是还没调查核实,不敢轻易启齿透露给你哦。” 第152章 有所突破 韩东君立即警觉起来了,靠近她耳畔低声说:“愿闻其详,要是你提供的消息有用,案件侦破了,我请宇刺史和寒东琅给你丰厚的奖励,并请你加入到破案队伍中来。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妨告诉我,我会守口如瓶的。” 严凤英坐在桌边,翘起二郎腿说:“我有条件的,不然,休想从我嘴里挖消息。” 韩东君紧张地问:“什么条件,快快道来,若是可以努力办到的,我尽力而为。若是我办不到,我叫宇刺史和大理司直帮忙,尽量满足你。怎么样?” 严凤英唉声叹气道:“不用宇刺史和大理司直,你一个人就能办得到了。” 韩东君仿佛悟到了什么,仰头瞅着屋顶不吱声了。 严凤英瞅着沉默不语的韩东君,大声问:“因何变成闷葫芦啦?我说错了吗?你自己能办到的事儿,何苦麻烦别人呢?” 韩东君低头瞅着她问:“什么条件,直言不讳好嘞,看我能否兑现?” 严凤英脱口而出道:“首先立字据娶我,待我拿到包仲佲的休妻书后,我们便去长安旅游结婚。结婚后回来告诉你冷月寒星到底被谁刺伤的,这样,你可以少走弯路,且能得到宇刺史和大理司直的嘉奖,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韩东君摇摇头道:“先告诉我冷月寒星被谁刺伤的,然后我们就去抓捕犯人,待这个刺伤案件圆满结案了,再找包仲佲探探口风,若是他真的要休妻,那我就给你立字据承诺娶你,若是他不想休妻了,那就一切都免除啦。” 严凤英恶狠狠地怒瞪着他说:“你想得美,我才没那么傻哩。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么马上给我立字据娶我,要么免谈。” 韩东君没吱声,瞅着她气成猪肝色的脸蛋,心里琢磨着她到底从哪里得知案情的?是不是包仲佲睡梦里泄密了,会不会是怡红楼里的人干的。难不成暗恋冷月寒星的人,得不到她便要狠心毁了她啊?人心叵测,会不会这个凶手就是包仲佲哩?如今包仲佲跟花艳萍出轨了,严凤英想报复他们,便想透露案底。可她的要求自己难以承诺,怎么才能从她口里透出真正的犯人呢? 严凤英见他陷入了沉思,急忙碰碰他的手肘问:“你不想抓到真正的罪犯去立功领赏,那就别写娶我的承诺书了,我也不想告诉你真正的凶手了,你们自己慢慢地去侦破吧!你是个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官署里有的是粗茶淡饭,饿不着你的。你要是没话可说,我就回去做事情了,在此耽搁不起哎。” 韩东君注视着她问:“非要一张娶你为妻的字据,才可跟我谈案情吗?” 严凤英理直气壮道:“是的,凡事都有条件的,除非你不想破案了。” 韩东君严肃地说:“我做不到的事情写字据给你也没用的,既然你不肯配合我破案,我也不勉强了,现在坐下来,先谈谈与你有关的案子吧!” 严凤英失望地说:“看来你并非真心想娶我的,连案情都不想要了,还在官署里混什么日子呀?” 韩东君严肃地说:“严凤英,言归正传,坐端正一点,眼睛看着我如实回答。花艳萍的两次遇刺是不是都是你干的?冷月寒星全身上下被打伤,最残忍的是拿尖刀刺进她的身体,故意想毁坏她哺育下一代的器官,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严凤英低着头厉声说:“花艳萍的两次被刺是我干的,因我亲眼目睹了她与包仲佲在卧榻上亲热,她那个房间门不紧扣,木板缝里能看见卧榻上的所有举动,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因吃醋便去找她算账了。这两次上门刺她,都没想要结果她的性命,轻伤而已,权当警告她一下罢了,想引起她的注意,做个自尊自爱的女人。可惜事与愿违,她与包仲佲反而越走越近了,我已经无法分开他俩了。” 韩东君苦笑道:“那就成全他俩好了,将两个相爱的人结伴在一起,也算你做了件善事。实际上包仲佲早就怀疑是你干的,只因多年的夫妻了,且有一双孩子,他违背了你,便也忍气吞声,没将此事点破而已。” 严凤英严肃地说:“嗯,我也已经察觉到了,心照不宣罢了。至于冷月寒星的伤势怎么说呢?我得知包仲佲也喜欢她,虽然冷月寒星没搭理过他,可我怕他们日久生情,又多出一个情敌,心里愤愤不平,忐忑不安。某一天偶然得知宇文雅姑嫂俩,要去找冷月寒星的麻烦,我便趁机去凑热闹的。我隐伏在她卧室窗外的柏树上,瞥见宇文雅和张泽兰对她拳打脚踢后便出去了,我随即蒙上脸跳进她的卧室,将她压倒在卧榻上狠狠地痛打了一顿,见她不能动弹了,我便跳窗回家了,根本没有拿刀子刺进她的身体,我也没带刀子的。也许张泽兰嫉妒她的美貌,吸引了他的夫君,出去弄来一把尖刀,随后折回到卧室将她刺伤啊?” 韩东君摇摇头说:“宇文雅姑嫂俩都说没有拿刀刺她,仅仅伸脚踢了她几下子,抽了她几巴掌,身上的伤痕都是你打的吧!要是你没拿刀刺她的身体,那就意味着另有凶手啦,到底是谁这么歹毒呢?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哩。依你之见,谁是冷月寒星的仇人呢?” “冷月寒星与世无争,与人为善的,没有听说她有什么仇人,仅仅是我们的情敌而已。要是我们的夫君不惹她,我也不会来打她的。如今想想真是惭愧,自己管不住夫君的心和人,却与他喜欢的女人过不去。我应该当面向冷月寒星道歉的,只可惜她在长安呀,也许不回这个伤心地了。”严凤英满脸懊悔道。 韩东君严厉地问:“除了这两件事,还干过什么坏事,全部坦白出来。寒月小桃的死是否与你有关?有没有参与苗香莲的投毒案?尽快说给我听听。” 严凤英霍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你该不会认为穹隆城里大大小小的案件都是我干的吧!你干脆说刀剑也是我偷的好嘞,我全部揽下来,你立马可以去领大奖了,不用那么辛苦地在长安与穹隆城之间奔波喽。” 韩东君见她气得吹刘海瞪眼睛的,急忙安慰道:“别生气了,我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你若是没干这些事儿,就说没有好嘞,犯得着怒发冲冠吗?” 严凤英见他满脸温和地道歉,便也转怒为喜了,盯着他问:“我都坦白了,可以回家了吗?你们商量好准备怎么处置我,只要是符合情理法的,我都能接受,敢作敢当,听凭发落。” 韩东君沮丧地说:“若是你没有拿刀子刺伤她的身体,我不会将你出卖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啊,何况你是我的启蒙老师,我岂能忍心将你送进大牢呢?还想再拥有第二次第三次抑或更多次,直至娶你为妻哩。” 严凤英听得心头一热,连忙绕过桌子投进他的怀抱,韩东君慌忙站起来推开她说:“你没听到脚步声近了吗?宇文思回来了,你放松一点,别显出紧张兮兮的模样儿来哟。” 话音刚落,宇文思推门进来了,盯着严凤英问:“你俩怎么跑到我的卧室里谈话呀?” 韩东君严肃地说:“楼下办公室人多不方便谈话,你的办公室门关着,便带她到这里来调查案情了,具体都记载在本子上了,你拿去仔细看吧!” 宇文思瞧瞧严凤英,瞅瞅韩东君,接过笔记本看了起来。严凤英趁机拿着草席出去了。韩东君琢磨着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跟她打交道不费劲儿的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宇文思看完笔记本,注视着韩东君问:“花艳萍的事情水落石出了,我们找她谈谈,要不要对严凤英采取什么惩罚措施。若是她说既往不咎了,那就结案算啦。最棘手的是冷月寒星的案子,到底是谁溜进去刺伤她的身体呢?这个凶手步严凤英的后尘,肯定在附近盯着机会下手的。冷月寒星在怡红楼是否有仇人,我们分头去调查一下,不然,寒东琅那里没法交差呀,终究是她深爱的女子,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打紧哩。” 韩东君眉头一皱道:“我们肩负重任哎,真是一件扑朔迷离的案件啊!冷月寒星美貌赛过西施,尤其是那气质身材,太惹人眼球了,会招来男人贪婪的目光,会引来嫉妒者的仇恨,自然而然就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宇文思点点头说:“依我分析,不外乎两种罪犯,一是喜欢上冷月寒星男人的内人,醋性大发失去理智,找冷月寒星报复;二是追求她而得不到她的男人,心怀恶意想毁了她,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让别的男人拥有她。你认为呢?” 韩东君苦笑道:“如此说来,我也在你的怀疑对象之列喽。我暗恋她十几年了,一直梦想能拥有她,即便睡她一个晚上,便立即被寒东琅斩首也心甘情愿,遗憾总是没机会下手,至今连她的手都没碰过矣!” 宇文思摇摇头说:“女人长得太美了并非是好事,会给喜欢她的男人带来难以预测的麻烦,抑或是灾难,自古红颜多薄命,你懂吗?” 第153章 疑虑重重 韩东君深思熟虑般地说:“嗯,说得也是。寒东琅被她弄得神魂颠倒,寝食难安的,人也瘦了一圈儿。纵观种种迹象,我认为伤害她的人不是男人,男人瞅着她温柔可亲的俊俏脸庞,亭亭玉立的迷人身材,狠不下心来伤害她,抑或杀了她的,兴许是嫉妒她的同类,且是怡红楼中的女人,你觉得呢?” 宇文思皱了一忽儿眉头,瞅着他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那我们去怡红楼打探一下,谁会嫉妒冷月寒星且刺伤她的,这就分头去行动,怎么样?” 韩东君没有立即回答,双手叉在腰间在房里踱来踱去。 宇文思挡在他脚前问:“你咋闷声不响地来回走着,是否觉得贸然前往会打草惊蛇呀?你有怀疑的目标了,对吗?若是两个人一道去太显眼了,那么我自个儿去好嘞,你去找任幽兰聊聊,她是个神通广大的旷世奇才,交际甚广,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兴许有什么收获,对侦破刀剑盗窃案有利。” 韩东君双手一推道:“走开,别急,我琢磨着明天去一趟长安,找寒东琅商量一下对策,然后再去怡红楼一趟,说不定案情就告破了。” 宇文思注视着他问:“你是否有什么新发现啊?好像胸有成竹似的。明天非得去一趟长安吗?刀剑的案情毫无进展哎,要是寒东琅盘问起来,我们怎么应对啊?我都羞得无地自容了,要么让你来对付他,咋样?” 韩东君笑嘻嘻道:“我是个平民百姓,你身为穹隆城平江州刺史,怎么好意思叫我做挡箭牌呀?亏你说得出口。”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无颜见他哎,要是碰见冷月寒星,我怎么向她交代呀?小小一个伤害案都破不了,焉能破获刀剑盗窃案呢?杀人案也还没有头绪啊,我真的不想去见寒东琅哎,你替我去一趟怎么样?要是路上觉得孤单寂寞,就让任幽兰陪着你去,男女组合不疲累,或许三天就回来了哩。” 韩东君一针见血道:“你怕见寒东琅不是因为没破案,而是爱着同一个人之故。你不敢面对冷月寒星,那是你爱之痛,你拿不起更放不下,你暗恋她很久了,自以为深藏不露的,可惜你的眼睛泄露了秘密。我与你第一次去见冷月寒星的时候,我发现你瞅着她的目光满含柔情蜜意,男人只有对深爱的女子才会有的那种目光,我当时盯着你的时候,你的脸倏地红了,我问你是否爱上美女啦,你的脸红得似火烧云,还记得吗?”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何必点破呢。” “我是爱美之心,冷月寒星对我来说是秀色可餐,好想睡她一觉,拥有一夜便知足矣!可你不是,你是真心喜欢冷月寒星的,对你来说身心愉悦,做梦多想迎娶她,与她相敬如宾过一辈子,对不对?”韩东君咄咄逼人道。 宇文思哭脸深沉,瞄了他一眼说:“人与人相遇相识相爱都要讲究一个缘字,我与她无缘啊!她的灵魂和肉体都属于寒东琅的,他俩是彼此相爱的,谁也拆不散他俩,你我休做白日梦了,还是言归正传吧!明天让任幽兰陪你一道去,我这就去叫她过来商议一下明天的行程,以及此番前去具体要做的事儿,可以吗?” 韩东君斩钉截铁道:“你别搞错了,我是协助你破案的,你不去我也没必要去的。任幽兰我又不是不认识,何劳你出面呀?我自己跟她面对面谈,效果说不定比你还好哎。” 宇文思愁眉紧锁,唉声叹气道:“看来我非去一趟不可喽,既然这样,何不三个人一道去啊!任幽兰的书院要增加新书,说要年里去长安购书,我们干脆请她一同去好嘞。” 韩东君兴奋地说:“当然可以啊!我这就去跟她谈,我瞧你很疲惫的样子,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是骑马去的。” “嗯,好的,烦劳你了,要是她实在不想去,你也别强人所难喔。” “嗯,有数了,再见!” 宇文思准备上卧榻休息,掀开被褥,却发现一根溜金老银发叉掉在枕头旁,急忙捡起来细看,忽觉似曾相识,陷入了沉思,拿着发叉看来看去,记忆豁然明朗起来,这根发叉仿佛跟冷月寒星头上的发叉相似的,怎么会掉在自己的枕头旁边呢?随即将发叉拿到窗户边仔细观察,在背面终于看到了冬冷两个字,一切都明白了,是寒东琅送给冷月寒星的溜金老银发叉,他睡意顿消,赶忙披上外套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宇文思心急火燎地跑到怡红楼,赶忙去找花艳萍,可是办公室和房间里都没人,小燕子也不在,包仲佲也不知去向,好几间房门关着,无奈去找膳堂的庖丁,也不在,只得离开怡红楼径直去幽兰书院了。 还没到书院门口便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争吵声,急忙跑过去,看见任幽兰和花艳萍在吵架,韩东君在劝架。慌忙隐藏到桂花树底下静听。 花艳萍厉声问道:“任幽兰,你昨天去过怡红楼,是不是?” 任幽兰昂首挺胸道:“我去找过小燕子,是给她送书本的,她上次来我这里要借练习杂技的书本,我书院里的这几本都被别人借去了,别的书她不喜欢看。昨天人家将书本还回来了,我随即给小燕子送去,有错吗?你那些东西弄丢了跟我无关,说不定你放在哪里忘了呢,仔细去寻寻看吧!甭来找我的麻烦了,无暇搭理你,请你立即回去,否则休怪我动粗啦。我跟韩东君有正事要谈,不想跟你磨磨蹭蹭的啦,识相点,滚蛋。” 花艳萍厉声道:“你不将东西还给我,休想撵我回去,我分明放进抽屉的夹层里去了,唯有你知道这张桌子的结构,不是你拿去了,还能有谁呢?” 任幽兰勃然大怒道:“我有的是发叉金项链,多得挑花了眼,多得不愿佩戴了,你要不是胡搅蛮缠的来责问我,一口咬定是我偷的,我可以送给你几个,让你自己去挑选。如今什么也不想跟你说了,东君,我们去书房商量大事,甭理睬她了。”随即转身就走。 花艳萍连忙挡在她面前说:“你说没有,经得起检查吗?我要去你的房间翻一遍才肯罢休。” 任幽兰怒瞪着她说:“我家有的是房间,轮得到你来搜查吗?你要是再纠缠不休,看我的扫堂腿答不答应。” 花艳萍怒吼道:“谁怕谁啊?你那点武功算个屁,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小屁孩用的,你要是还不承认,见识一下我的武功,怎么样?” 任幽兰听得目瞪口呆,惊奇地问:“什么,你会武功,从未见过你跟人比试过,也没见你与人打斗过,什么时候学的,师傅是谁?哪家门派的?” 花艳萍脚底轻轻一踮起,倏地飞上桂花树顶了,脚尖踩在树顶上,树顶却依然直立着,毫发无损,任幽兰看得张大嘴巴合不拢了,情不自禁地鼓掌道:“真人不露相啊!佩服佩服!可是我真的没有拿你的东西,你不妨回忆一下,除了我还有谁去过你的办公室。怡红楼人来人往的,你不妨去问一下门卫,若是实在找不回来了,我的梳妆盒里任你挑选,不管值多少价钱,只要你喜欢拿去便是,怎么样?” 韩东君连忙接茬道:“花艳萍,任幽兰是个直来直去的女汉子,岂会去偷盗你抽屉里的东西,那天下午我瞅见有个陌生男人去过你的办公室,兴许是那个人偷的,你不妨回去找门卫调查一下,或者将怡红楼里的人挨个问遍,兴许能找回你的发叉和金项链。我和任幽兰明天要去长安调查案情,没时间跟你扯淡了,请你先回去,好吗?” 花艳萍一直注视着任幽兰的说话表情,感觉不像是撒谎,只得说:“那好吧,你们破案要紧,我这就回去了解一下。” 树底下的宇文思急忙转到树身那边去了,琢磨着刚才所听见的对话,寻思着是否就是自己手中的发叉啊?可能是韩东君偷取了花艳萍的发叉,结果落在了自己的卧榻上,要是推测属实,那么金项链哪里去了呢?是否也是韩东君偷的,藏在他那里吧!他偷发叉金项链干吗用呢?莫非跟冷月寒星的案件有关,难怪他说去了一趟长安,案情就会有所突破。他莫非怀疑花艳萍趁人走光了,蒙面拿刀刺伤冷月寒星的身体,这点设想要是成立了,那么花艳萍这个人太阴险狡诈了,会武功直至今天才露出来,还有多少秘密不为人知的呢?想到这儿,抬头见院子里没人了,急忙折回到平江州官署了。 韩东君被任幽兰带到书房的办公室里,刚坐定,韩东君急忙说:“你交代我的事情基本完成了,你对我的承诺今晚要兑现吗?” 任幽兰注视着他问:“基本完成什么意思,我要你全部完成了,才可兑现承诺的,若还有弄不清楚的地方,无法结案,休想上我的花卧榻。” 韩东君神秘一笑道:“想上你的卧榻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今晚难以兑现,明晚在长安便可同枕共眠喽。” 第154章 虚虚实实 任幽兰诧异地问:“什么意思?冷月寒星被谁害得遍体鳞伤的,还刺伤了她那哺育下一代的器官,简直连禽兽都不如,我恨不能一刀砍死凶手。” 韩东君不紧不慢道:“且听我细细道来,别急。” “你刚才说长安什么意思,谁去长安呀?干吗呀?”任幽兰紧张地问。 韩东君微笑道:“听我说完你便知道为啥去长安了。宇文思和我明天去长安,想看看冷月寒星,并与寒东琅商量一下刀剑盗窃案如何侦破?至此毫无进展,宇文思觉得自己无颜见东琅了。冷月寒星的案件总算有了眉目,长安回来便可以结案了。他说你要去长安购书,便邀请你一道前往,路上彼此好有个照应,不知你愿意否?” “喔,原来如此,有两位英俊洒脱的美男子陪我去,当然愿意欣然前往哟。也想顺便去探望一下冷月寒星,那么善良温和,宽厚待人,与世无争的女子,人家也跟她过不去,真该千刀万剐的。要是查出了真凶,我想将他碎死万段,扔进大运河里喂鱼。”任幽兰恨得咬牙切齿道。 韩东君瞅着任幽兰怒发冲冠的表情,淡然一笑道:“别生气了,凶手不久便会缉拿归案的,瞧你嫉恶如仇,打抱不平的架势,难怪穹隆城里人说你喜欢冷月寒星,姐妹相称的,还说你跟她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不知是真是假?” “你信外界的传闻吗?冷月寒星是位才貌双全的温柔女子,不论哪个男女见到她都会喜欢的,尤其是寒东琅爱她如性命,对她的爱情令我一时争强好胜,使出浑身解数想击退冷月寒星,可惜枉费心机了,后来就输得心服口服了,再也不跟她争夺东琅了,放在心底好嘞。至于人家议论我与她有一种微妙的关系,那完全是无中生有,胡言乱语的,要是被我亲耳听到,非撕破他们的嘴巴不可。”任幽兰愤怒激动地说。 韩东君苦笑道:“好嘞,不说这个了,下面跟你谈谈案情吧!请你听好。” 任幽兰莞尔一笑道:“嗯,你慢慢讲,我洗耳恭听好嘞。要是案件破得差不多了,我自然会兑现承诺的。” 韩东君乐呵呵道:“真是个痛快人,可我不想勉强你,留着明晚在我家乡举行婚礼仪式,不也蛮好的吗?今晚要好好休息一番,卯足精神,明天才可以快马加鞭直达长安。办完正事后,我带你去看黄巢科举落第后所写的《不第后赋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那个地方,好好领略一番长安的秀丽风光,然后在长安找个住宿的地方,开开心心地结婚。咋样?有时间精力吗?” 任幽兰窃喜道:“应该由我来问你有时间吗?案子的事情都忙得焦头烂额了,还有心情谈婚论嫁,真是服了你哎。” 韩东君乐呵呵道:“那倒是,不过你放心好了,结婚不会影响办案的进度。那我们现在就谈谈案情的事儿。我找严凤英详谈啦,她承认花艳萍的两次被刺是她干的,也是她将冷月寒星打得遍体鳞伤的,但她说没带刀入室行刺,不承认自己刺伤她的身体,仅仅是拳脚警告她一下而已,让她远离包仲佲,并非要取她的性命。” 任幽兰紧张地问:“什么,凶手另有其人,那会是谁呢?怡红楼中的人说,冷月寒星与包仲佲毫无纠葛,仅仅是包仲佲的一厢情愿罢了。严凤英自己管不住夫君的心,却要去伤害无辜的冷月寒星,应该让她服罪,关她的一年半载。花艳萍有惊无险,不但不收敛,反而与包仲佲走得更近了,听说包仲佲铁了心要休妻嘞,严凤英因嫉妒心作怪出手太狠毒,导致包仲佲的嫉恨而决定抛弃她,也不足为奇。” 韩东君点点头说:“实际上严凤英也是个受害者,她已经全部向我坦白了,且有悔改之意,我认为对她不妨从宽处理,无需让她坐牢,毕竟导火线是包仲佲。要不是包仲佲处处留情,这些事儿都不会发生了。至于包仲佲休不休妻,都跟案件无关,不去讨论他。如今要琢磨的事儿,是谁胆敢刺伤冷月寒星的,穹隆城里的人,那个不知谁个不晓,她是寒东琅最钟爱的女子啊!刺伤她无非就是在引火烧身,要是有朝一日被查出来,寒东琅会放过他吗?” 任幽兰凝视着韩东君沉默不语,韩东君被看得困惑了,诧异地问:“你该不会是怀疑我所为的吧!咋拿一双疑神疑鬼的眼睛瞅着我不放哩。” 任幽兰淡淡地说:“不是怀疑你刺伤冷月寒星,我亮你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的。本以为你是个硬心肠的男人,说话都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却没想到你何时变得温存体贴起来了,连个屡次作案的狠毒女人,你都想放她一马,真叫我刮目相看,且百思不得其解哎。” 韩东君苦笑道:“女人遭受夫君的冷落原本就痛苦不堪了,为了赶走对手采取了过激的行为,既然能及时醒悟,坦然承认错误,当然要采取人道主义的惩罚手段啊!将她打入大牢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唤醒她的良知,善待家人和别人,处理好夫妻家庭生活,尊重生命,尊重别人。明白了吗?” 任幽兰凄然一笑道:“我还是听不明白,女人的第六感官是非常准确的,你是否看上那个即将被休掉的严凤英啊?我总觉得武功高强的严凤英跟你的性格脾气有点像哎。难不成想结束飘来荡去的单身生活,而巴不得立马去做个好郎君呀?” 韩东君勃然大怒道:“我巴不得立马做你的夫君,每天出双入对的,伴随你左右不离不弃哎。” 任幽兰不甘示弱道:“真的吗?我毕竟是单身女子,肯定胜过严凤英一筹的,至少没有孩子拖累,没有河东狮吼的品性,要不要现在就去着手张罗我们的婚事呢? 韩东君听得不知如何回答她,犹豫了一会儿说:“婚事简办,先结婚再到长安老家举行婚礼仪式,不是蛮好的吗?怎么好意思让女方家操办我的婚礼呢?” 任幽兰急忙说:“你家没有双亲大人,没必要办婚礼仪式,还是在我家人多热闹些。你要是不想给我一个像模像样的婚礼,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靠近我的。” 韩东君急忙说:“寒东琅和冷月寒星没有婚礼,不照样是恩爱有加吗?你装什么糊涂呀?我连冷月寒星都敢招惹,还不敢招惹你吗?你希望搞一个婚礼,无非是让那些男人来捧捧场,热闹热闹一番而已。” 任幽兰一反常态道:“你刚才说招惹冷月寒星了,是什么意思?我明天要向寒东琅告状去,说你欺侮了冷月寒星,看寒东琅怎么收拾你。” 韩东君听得暴跳如雷,掐住她的脖子问:“谁说我欺侮她啦?谁敢去招惹寒东琅的冷月寒星啊?找死吗?我的意思说冷月寒星比你端庄稳重,只有一个寒东琅,而你却有好几次的经验了,没必要装单纯可爱,装不食人间烟火。做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你怎么钻起牛角尖来了呢?你要是敢去跟寒东琅乱嚼舌根,你要是敢破坏我和他的手足之情,不分青红皂白的挑拨离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任幽兰忽然站起来说:“我也只是顺口说说而已,别撅着嘴角生气啦。你我都是单身者,冷月寒星属于寒东琅的,谁也甭想惦记着她,接近她,更别说娶她啦。你要是愿意娶我,我从今往后也只属于你一个人哦。” 韩东君惊得张大嘴巴盯着她问:“你即便真的愿意嫁给我,可我也惹不起哎。你是个才貌双全,武功高强的女子,喜欢过你的男人多得连你自己也数不出来哟,我还想做人,岂敢娶你为妻啊?什么时候被你的相好们打死了也毫无察觉哩。” 任幽兰气得柳眉倒竖,怒瞪着他问:“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带着杂七杂八的男人出入书院啊?你哪里听到我男人很多呀?我有那么吃香吗?男人都喜欢温柔乖巧,小鸟依人的令爱,而我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相貌虽然过得去,可是像个男人风风火火的,不懂体贴关爱男人,出不了厅堂,下不了膳堂,不修边幅的邋遢女人,谁还会喜欢我呀?连你都瞧不上我,我还能指望哪个男人来爱我疼我呢?” 韩东君连忙转移话题道:“今天来找你是为了案件之事,并非来跟你打口水仗的。依你之见,谁会狠心刺伤冷月寒星的身体?” 任幽兰不耐烦道:“明天去问冷月寒星不就得啦,干吗问我呀?我又不是当事人,且没在现场,咋晓得啊?” 韩东君眉头一皱道:“嗯,说得也有道理,即便凶手蒙着脸,冷月寒星也应该分辨得出是内部人还是外界人吧!” 任幽兰闷闷不乐道:“是你叫我一道去长安,还是宇文思让你来叫我的呀?” “两个人一致同意与你结伴前往长安,明早大约卯时左右出发,天刚蒙蒙亮的,能早起吗?”韩东君轻声温婉地问。 第155章 此起彼伏 任幽兰盯着他一言不发,韩东君回瞪着她问:“你干吗审视着我呀?不信,你可以直接找宇文思核实的。” 任幽兰摇摇头说:“我没有怀疑你,我在想你是不是有两个声带,怎么一忽儿声音高得吓人一跳,浑身战栗。一忽儿温柔可亲,甜丝丝的声音犹如飘来一股清香,沁入心脾,令人格外舒坦,好想立刻决定嫁给你,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你放心啦。” 韩东君含情脉脉地瞅着她,乐呵呵道:“真的有这一种感觉吗?逗我玩的吧!” 任幽兰摇摇头说:“你怀疑我的诚意吗?时候不早了,闲话免谈,你还是回去准备好明天要带的东西吧!总不能空手去看冷月寒星和寒东琅哟。我想去包仲佲的大唐饮食文化店转转,有什么东西适合送给一个身负重伤之人,尤其是能尽快恢复身体痊愈的食物补品。” 韩东君手臂一扬道:“嗯,言之有理,我也该去找宇文思商量一下,到底带什么礼物合适?这就回去喽。”随即朝门口走去。 韩东君辞别任幽兰,慌慌张张地跑到平江州官署,径直向二楼宇文思的卧室走去,到了门口忽然听见对话声,急忙贴在门板上静听。 “文思,我是飞奔过来告诉你此事的,说不定韩东君转眼就到,你要对他刮目相看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明天是否一前一后走合适呀?要么我不用去了,手头事情多着哩。你最好挑选一些适合冷月寒星吃的东西去,别空手去看一个受伤者。要么我陪你去包仲佲的大唐饮食文化店里采购,怎么样?” 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不麻烦了,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一切,任幽兰,你还是回去准备好明天要带的东西,几天回来是无法预测的。” “哦,那我尾随你们而去呢,还是一道走呢?” “一起出发吧!甭瞻前顾后的,韩东君不是坏人,只要你不惹是生非就是了。你跟冷月寒星蛮接近的,她喜欢吃什么东西,你能告诉我吗?” “瞧你有心事似的,是否怕见到心上人呀?谁不知晓你暗恋着冷月寒星好久了,只因她是你上司的至爱,深藏不露罢了。可每当你瞅见她的时候,那眼神连傻瓜都看得出来,满含柔情蜜意唷。我好羡慕冷月寒星的,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爱着她,可她总是忘不了远在长安的寒东琅,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咦!这次遭遇毒手可谓是因祸得福喽,终于能跟朝思暮想的寒东琅一起生活啦。我衷心祝福她早日完婚,白头偕老,幸福一生。”任幽兰笑逐颜开道。 宇文思摇摇头说:“甭祝福得太早了,爱情往往事与愿违的,据我得到的消息,两个人闹别扭了,冷月寒星不知去向哩。寒东琅发疯似地在寻找她,却没找到。他手下人找到了冷月寒星的栖身之地,却不敢直言告诉寒东琅,如今两个人是否言归于好了,也不甚清楚,明天便可获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紧绷着脸,心情抑郁。你深爱着冷月寒星,希望她得到幸福的,如今得知她下落不明,心里隐隐作痛了,是不是?”任幽兰盯着他问。 宇文思欲哭无泪道:“你知道了还要问,什么意思啊?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也要收拾行囊的。” 偷听的韩东君慌忙避到另一间门外了,瞧着任幽兰开门出来走了,才慢慢地推开门。 宇文思转头发现韩东君站在身后,紧张地问:“何时到的,碰见任幽兰了吧!我也正想去找你的。” “没碰见,我从左面楼梯上来的,刚到你这里,你找我有啥事?” 宇文思从衣袖口里掏出一根发叉问:“这是你掉在我卧榻上的吗?仔细看过了吗?是谁的东西知道吗?我的草席怎么换成新的啦?你借住了一晚连钥匙也不还给我了吗?穹隆城里一来二往的,是否有相好了呀?下午有没有带情人来此逍遥快活呀?无缘无故的换掉我半新的草席,总得有个理由吧!” 韩东君一本正经道:“我喜欢的人跟你一样,除了她没有人进得了我的视线。中午靠在你卧榻上休息,由于吃坏了肚子,来不及上茅厕,弄脏了你的草席,无奈只好去买一张新草席替换喽。” “真的吗?只怕你被不三不四的女人缠上了,在外面不方便寻欢作乐,便带到我这里翻云覆雨喽。下不为例,不管你是否承认,我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只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既然你不方便报出她的真实姓名,我也不勉强,但请你立即将钥匙还给我,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将任何女人带入平江州官署里来行乐,记住了吗?”宇文思严厉地说。 韩东君点点头说:“知道,既然你有一双火眼金睛,我也不做无为的解释了。你手里拿着的发叉是我上午从花艳萍的抽屉夹层里偷来的,还有一条金项链。因我坐在那边等她下楼聊聊案情的事儿,左等右等不见她下楼,我就随便翻看她的办公桌抽屉了。可有谁知道,抽屉上面居然还有夹层,我伸手一模,没想到抓住了一条项链,再次摸进去,摸到了一根鎏金老银发叉,感觉这两件东西在哪里见过似的,我便偷偷地收进袖子里去了。可中午休息不小心,掉在你的卧榻上喽,请你还给我,行吗?” 宇文思低声呵斥道:“偷盗得来的东西,干吗还给你啊?上缴国库便是。” 韩东君紧张地说:“万万不可上缴国库,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宇文思故意反问道:“你告诉我谁的东西了吗?我是很想知道真相的,但不勉强你,想说就说,不愿说立马回去准备明天要带的东西。” “我说,我说,请你听仔细喔。” “快点说,甭卖拐子了。” 韩东君严肃地说:“我怀疑是冷月寒星的东西,估计是寒东琅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怎么会在花艳萍的抽屉夹层里,事情觉得蹊跷,我便顺手偷来了。明天带到长安去,让寒东琅看一下就知道了。” 宇文思递给他发叉说:“这根发叉你没仔细看过吗?你的心思放在哪里啦?” 韩东君接过发叉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痕迹。 宇文思气鼓鼓地问:“你的眼睛不好使吗?年龄还是我大哩,咋就没看出来呀?不知道你心里在想写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心不在焉的。也许被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弄得神魂颠倒,鬼魂附身了哩,日后还能指望你协助我破案吗?” 韩东君走到窗前将发叉举到眼皮底下,重新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背面正面仔细辨别后,忽然惊呼道:“果真是寒东琅送给冷月寒星的发叉,背面刻着很小的字眼冬冷两个字,要不是你提醒我,真的顾不上仔细去分辨的,你的指责很及时,谢谢赐教,下不为例啦。现在给你看项链,是不是冷月寒星的?” 宇文思接过一条大约一两左右重的金项链,看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这根项链的坠子是龙凤呈祥,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这条链子没见过,是不是冷月寒星的,我也不能确定,毕竟上面没有刻着名字,先带到长安去再说吧!”随即递还给韩东君说:“请将房间钥匙还给我,借给你住了一晚上,便不想还钥匙了,是否想陆续带女人来偷情啊?即便有了相好也不该带到我这里寻欢作乐呀!要是被我家张泽兰发现,我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更何况这里是衙门重地哎,怎么好意思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啊?” 韩东君伸手掏出衣袖口里的钥匙递给他说:“少废话,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没有相好,也没有弄脏你的卧榻,更不会来向你借宿了。既然我无能笨拙榆木脑袋一个,这次回到长安后,再也不想返回穹隆城里了,一切靠你自己去调查案情吧!”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怎么刚才数落了你一句,气不过闹情绪啦,只要寒东琅同意你不用回穹隆城,我倒无所谓的。冷月寒星的案件实际上只完成了一半,到底是谁刺伤她的胸脯,有待进一步调查取证。” 韩东君闷闷不乐道:“凭你的能力水平,区区一个刺杀者肯定能查出来的,说不定今晚就能将刺杀冷月寒星的凶手揪出来服罪哩。至于刀剑盗窃案,也许长安回来后就很快告破哩。” 宇文思瞅着他的表情,心里琢磨着毕竟是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的人,气量少得似一只蚂蚁,何必再跟他费口舌呢?赶忙转移话题道:“我要收拾东西了,你也去整理行囊吧!需要几天时间不一定的,衣服等日用品都带些,明早卯时左右启程,起得来吗?” 韩东君不耐烦地说:“我肯定比你起得早,绝不会拖你的后腿。只要任幽兰能早起,甭说是明早卯时出发,半夜五更多行。” 宇文思睥睨着他说:“喔,那麻烦你再跟她吱一声,千万别迟到。” 韩东君大声嚷嚷道:“你自个儿不会去说吗?刚才不是从你这里出去的吗?干吗又要我去一趟哩,我的时间不值钱吗?” 第156章 彼此利用 宇文思诘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没碰见她吗?咋又晓得她从我这里出去呀?” 韩东君盛气凌人道:“我瞅见她离去的背影啦,你想瞒着我都难哩。走啦,明天见。” 宇文思忍气吞声道:“好的,在我这里集合启程,我这就去告知任幽兰,迟到不等她的,你走好吧!”宇文思朝他挥挥手,随即下楼了。 刚到任幽兰的院门前,瞧见花艳萍神色惊慌失措地从里面出来,慌忙避到墙角转弯处盯着她。然后尾随着她来到了怡红楼。见她去了卧室,没有去办公室,急忙追到楼上去,贴在她的门缝上细看。见她背对着门口,伸手从衣袖口里掏出什么东西,放进了衣柜箱子里去了。见她伸手整理好衣服,梳理好头发,马上要出来的样子,宇文思赶紧蹑手蹑脚地下楼,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怡红楼,忐忑不安地朝幽兰书院走去。 宇文思心急火燎地跑到书院办公室门前,见门关着,急忙抬眼透过窗户向里张望,瞥见任幽兰趴在办公桌上,好像在睡觉似的,急忙伸出两手指头去敲门,不见动静,伸腿使劲踢门,这才听见里面有了动静。 忽然听见任幽兰大声怒骂道:“花艳萍,你有完没完呀?我真的没拿你的东西,你咋一口咬定我偷了你的发叉和金项链呀?你怡红楼里人来人往那么多,嫖客络绎不绝的,谁偷走了也不知情,干吗揪着我不放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的发叉项链也任你挑选着拿去了,还想怎么样啊?你以为身有十八般武艺,我任家便拿你没辙了吗?要是再敢来打我骚扰我,我就告到宇刺史那里去,告你敲诈勒索殴打罪,看你还敢不敢动我一根发丝?” 过了一会儿,站在门外的宇文思温和地说:“院长,不敢啦,请开门喔。” 任幽兰猛然听见宇文思的声音,连忙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梳理了长发,急急忙忙地来开门。 宇文思站在门口问:“是不是刚才花艳萍来找你的麻烦啦?她因何一口咬定是你偷了她的金项链和发叉呀?” 任幽兰拉着宇文思进门,满脸困惑地说:“我也不知情哎,看她的模样儿,好像被偷的发叉金项链对她来说很重要哎,找不到就意味着什么严重的问题似的。该不会是偷来的吧!若是自己的东西丢掉了,也不该那么焦急不堪啊!何况从我这里挑选了她喜欢的项链和发叉了,没必要在拼命追查的啦。” 宇文思狐疑地问:“既然不是你偷的,干吗送给她发叉和项链啊?你这不是默认是你偷取了她的东西吗?她要是再来纠缠你,你也是自找的,甭来向我告状,谁叫你不跟我商量便将东西送给了她呢?” 任幽兰犹豫了一忽儿,低声说:“嗯,你言之有理,我不该自作主张就将东西送给了她。不过,我还好留有一手,那些东西不值钱,发叉和项链不是真金白银,都是仿制品,但造型很漂亮,她一看就喜欢,便拿走了。” “喔,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阔绰大方的。你刚才好像在说她有十八般武艺,什么意思啊?” “我们都被她蒙骗了,生活在这座城市几十年了,她会武功轻功,弄刀舞剑,能歌善舞,我们一概不知,直至今天她要逼我交出发叉项链,无奈显露看家本领了,我与她较量过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不知道是哪家门派的,我分辨不出来哩。” “什么,我从未听说她会武功的,也没听说她跟别人动过手,在众人面前都是显得温婉动人的,说话也轻声细语,既是柔弱女子的模样儿,也可谓是大家闺秀的范儿。今天听你一说,犹如如雷贯耳,简直是振聋发聩哩,不亚于刀剑盗窃案似的特大新闻哎,难怪她不怕外来干扰,一直经营着怡红楼挣钱,说不定包仲佲的武功也不及她哩。” “也许吧!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为何人家刺杀她,她不及时反击呢?凭她的武功,完全可以结果对方的性命哎。况且属于正当防卫,无需服罪的,干吗假装柔弱可欺呢?真是一个神秘莫测之人,不知她来自哪里?日后去向何方?听我爹娘说,她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你知道她出身何处吗?” 宇文思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只晓得她不是我们本市人,这些与我们无关,甭去谈论她了。我过来是通知你明早卯时左右出发,你到我官署集合,别误时,过期不候的。” “就这事吗?没别的话跟我说吗?好长时间没见面了,你不想我吗?” 宇文思苦笑道:“你我并不相爱,你将我引诱到花房是为了解决基本需求而已,你心中藏着那位风度翩翩的寒东琅,你提出保护我,一道去长安,实际上想去见心上人一面的,只是不好点破罢了。而我的心里藏着冷月寒星,彼此心照不宣而已,你还是好自为之,自尊自爱吧!我家有内人,不需要你来满足我。况且我对两性问题已经不感兴趣了,你要是实在憋得难受,非要一个男人来陪,那韩东君适合你,不妨抓住机会喔。明天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辰佳节,你自己努力争取吧!保重,再见!” 任幽兰慌忙挡住门口,满怀柔情蜜意地撒娇道:“不,我就要你要定了,别的男人都不是我的菜,你既然来了,我绝对不会白白放你走的。你愿意最好,不愿意,我就来强迫你喽。”随即伸手去拽住他的手。 宇文思心里一沉,她的办公室有个密室,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既然今天她想得到自己的人,自己何不来个顺水推舟,提出想去密室,不想去花房,看她是否满足自己的要求,若是同意,那就将计就计好嘞,不同意,掉头就回去,看她奈我何? 任幽兰见他没有推脱,大胆地去拥抱他,宇文思慌忙捂住她的手说:“且慢,这里没有温软舒适的大卧榻,怎么尽情放纵呀?听说你办公室里有个销魂落脚处,在哪里呀?今天可否带我去见识见识喔。” 任幽兰听得心里一震,寻思着谁说出去的,至今没人知道这个秘密,难道是刚刚出去的花艳萍,下午偶然被她识破了玄机,没料到她是个见多识广,聪明绝顶的奇女子,自己不该带她到这里谈事的,现在后悔莫及哩。幸好在第一道密室里安排了一张卧榻,第二道门看不出来,不然就会坏事喽。 宇文思推开她的身子问:“你在犹豫什么呀?我不会再去花房的,要是这里有卧榻,我立马满足你的要求,若是没有即刻回去啦。” 任幽兰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宇文思,心里的防线就坍塌了。心想密室就密室吧!没啥大不了的,何不破例一次呢? 宇文思观摩着她的神情,故意柔声细语道:“我有事很忙的,还不痛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呀?你可是个未婚姑娘哎,像个娘们似的何苦呀?” 任幽兰看着他含情脉脉的目光,随口道:“是有个密室且有一张我午休的卧榻,你闭上眼睛背过身去,我再打开。” 宇文思果真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一忽儿功夫,听见任幽兰温柔地说:“好嘞,转过身来睁开眼吧!” 宇文思慢慢地转过身来,瞥见书柜后面一道门,门里面亮堂着,好奇地问:“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呀?点着什么灯,咋这么亮哎?” “现在藏着向西的太阳,待会儿藏着你和我,以及我们的孩子呀?快进来嘛,我要关门嘞,要是被读书人瞧见,影响可不好哎,毕竟你是堂堂的大刺史哎。别扭扭捏捏的啦。” “你也知道害羞呀?今天读书人来得不多,我刚才去过阅读室了。不知韩东君来过否?”宇文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情。 任幽兰搂紧他进了密室,门自动关上了,迫不及待地问:“你在东张西望的干嘛呀?这里没啥东西哎!” 宇文思哪有心思回答她,头不停地转动着,上下左右张望遍了才问道:“你家的房子谁建造的,这么讲究,原来你的密室也在太阳光底下的,只不过房顶种满了花花草草和树木,安装了透光玻璃,外人无法发现密室的存在罢了。” “嗯,看够了吗?你想方设法骗我进密室,到底为了查找什么秘密?” 宇文思为难地说:“时间很宝贵,能不能直截了当告诉我这个密室的作用?免得我怀疑你的所作所为,影响了我对你的仰慕已久之心。” 任幽兰脸色一沉道:“只要你能自己动手打开密室里间的房门,就能看见里间藏着什么秘密,这个密室是做什么用的?我就不用费口舌了。若是你没办法打开这个密室的门,那你就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啦。你只能成为我的阶下囚了。” 宇文思真的去开门,可是门缝在哪里都摸不着,看不见门缝的痕迹,四周板壁密不透风,颜色都是一个样儿的,不知道从何处打开。可是贴在板壁上,仿佛听见有异样的声音传过来,好像是动物小虫的啾啾声,又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爬行声音。 第157章 直奔长安 忍不住严肃地问:“隔壁还有密室,而这个密室好像放养着什么动物,请你直截了当告诉我算了,免得我出去绕道寻找。” 任幽兰厉声道:“凭你的聪明才智,何愁找不到缝隙呢?只是心思分散了而已哎。” 宇文思严肃地说:“我听人家说,你家里有个密室养着毒蛇蜈蚣,不会是真的吧?是否就养在隔壁呢?” 任幽兰听得来了火气,大声怒吼道:“我养什么动物关你啥事啊?又没放出来咬死你。” 宇文思急忙追问道:“如此说来,养殖毒蛇和蜈蚣是真的喽。” 任幽兰气急败坏道:“真的怎么样?不真又如何?我说人家造谣中伤我,你信吗?” 宇文思厉声呵斥道:“你甭怒气冲冲的,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放我出去看个明白,不然,我要关押你的。明天长安也去不成了。” 任幽兰见他动了真格,怒容满面,而自己最想见的人是寒东琅,怕得不偿失,无奈放低声音说:“没啥可看的,我不勉强你依了我,而你也别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真相到最后都会昭然若揭的,反正我不会伤害所有无辜者,请你高抬贵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嘞。”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因为明天急于去长安,我就不为难你了,请你好自为之吧!放我出去,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家收拾东西去啦,礼物交由你来采购,买了多少记在我账上,铜钱明天还给你。我工作上的事情还要交代一下的,不知道哪天能回来咦!” 任幽兰满脸堆笑道:“知道,铜钱我支付好嘞,反正有钱,你付我付别分得那么清楚哦。” 宇文思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任幽兰说:“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两个人同时离开了书院,任幽兰朝大唐饮食文化店走去,宇文思朝平江州官署走去。 12月16日早上卯时,任幽兰拎着大包小包急匆匆地闯入平江州官署大门。 宇文思急忙上前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一袋东西,低声问:“什么东西这么沉啊?好像有几十斤哎。” 任幽兰乐呵呵道:“没想到包仲佲的唐朝饮食文化店里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除了日常吃的食物以外,居然有中药类的东西出售,而他的令爱包幽苒懂中药的,看来穹隆城里出了第二个林曼莺喽。林曼莺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了,包幽苒说要拜林尘轩学医,不知道林尘轩是否肯收下这个徒弟哎。” “这些与我们无关,我问你都买了些什么礼物,是否适合冷月寒星服用?” “我买了女人专用的产品,当然能服用啊!就三样宝贵的东西,四物汤和阿胶以及三七,花了多少铜钱,你猜猜看喔。” “喔,四物汤在我们唐代早已经被广泛使用了,是一道非常经典的补血、养血药方,被我们唐朝郎中誉为‘妇科第一方’、‘血证立法’,调理一切血证是其所长,以及‘妇女圣药’等等称号。三七属于化瘀止血药,阿胶属于补血药。阿胶功效为补血,止血,滋阴。应用在血虚证,出血证,阴虚证。三七功效为化瘀止血,活血定痛。应用在出血者,淤血症。阿胶长于止血,适用于多种出血证,因其还长于补血,滋阴,故尤宜于失血而有血虚,阴虚表现者。单用或与其他的止血药配伍。三七味微苦性温,入肝经血分,功善止血,又能化瘀,有止血不留淤,化瘀不伤正的特点,诚为止血的良药,对人体内外各种出血,无论有无瘀滞,均可应用,尤以有瘀滞者为宜。单味内服外用,或配入复方适用均有良效。在凉血止血,收敛止血等方中配入本品,既可助其止血直消,又可防其留淤之弊。若想急切止血,三七更快。然而,当处于长期的持续性失血的话,阿胶的效果会更好。你有眼光,买得好。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不知冷月寒星可否服用这三种药物哎?更不知她的伤病好到什么程度了,要是这些药物不再适合她服用了,那岂不是浪费哎,大约花了一百个左右的铜钱吧!” 任幽兰嘴巴一撅道:“真没想到宇刺史还是位博学多才的才子哎,连药物的性能都略知一二,可谓是博采众长的读书人,怪不得一有空就跑到我书院去博览群书,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勤奋好学者哎。韩东君怎么还没来呀?你昨天说过期不等的,是对我一个人而言的吗?” 大步流星过来的韩东君接茬道:“谁说我还没来呀?我去上茅厕了,比你来得早哎。” 身后传来了韩东君的脚步声,任幽兰急忙转身看,大声说:“呵呵,难怪一身臭味儿,还不赶快去洗一洗,马清洗得倒是蛮干净的哩。” 宇文思大声说:“别开玩笑了,准备出发吧!东西放进框里打捆挂在马背上好嘞,任幽兰的马跑得快吗?韩东君的马一瞧便知是千里马,我的马不算上乘,但也还算过得去,下午能赶到长安的,我已经飞鸽传书告诉寒东琅出发时间了,要上茅厕的赶快去,不然,快马加鞭出发啦。” 任幽兰马鞭一挥道:“出发,看我的。”话音刚落,箭一样地飞奔而去了。 下午酉时三个人到达了长安城,宇文思下马问:“我们先去登记客栈住下来,吃好饭,再去寒东琅府邸,怎么样?” 韩东君急忙说:“到了我的地盘上由我做主吧!不用去登记客栈,住在我家好嘞。仆人早已打扫收拾好两个房间了,整理好卧榻铺啦,说不定晚饭也弄好了,等着我们去吃晚饭哩。” 任幽兰紧张地问:“既然是出差的,干吗住你家呀?多不自由哦,我才不想去哎,好想去长安城逛一圈,吃这里的特产。” 宇文思微笑道:“你仆人咋知道我们今天来长安?你是位单身汉,家里要是女仆人的,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在寒东琅府上附近住下来好嘞。” 韩东君苦笑道:“这还要问吗?你怎么告知寒东琅的呢?你能想到的方法,我难道不能效仿吗?” 任幽兰突然接茬道:“你还用得着仿效别人呀?你第一次去穹隆城里,我就发现你经常用飞鸽传书送信,只是不知道你送给谁罢了。应该说宇文思是你的学弟喔。” 宇文思笑而不答,任幽兰大声嚷嚷道:“我才不想去他家,宇文思,你带我去状元楼登记一个房间,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得啦。” 韩东君突然醒悟,想起昨天答应她的事儿,立即改口道:“好的,女士优先,就按你说的办,去状元楼住宿,赏长安冬景,我尽地主之谊,带你游遍整个长安城,可以吗?” 宇文思扑哧一笑,盯着韩东君问:“就带她不带我吗?蜡烛灯不要了吗?” 韩东君灵机一动道:“我能不知道你俩的小九九吗?别将我当猴子耍了,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两个住状元楼,我回家里住还不行吗?即便你俩滚断了卧榻板也与鄙人无关。”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请你说明白点,别指桑骂槐,敲门撞壁的,明人不做暗事。” 任幽兰瞄了一眼宇文思,韩东君脱口而出道:“甭眉来眼去的,大姑娘也不稀罕呢?何况是个大众玩偶,都一马平川喽,来不了情趣啦。” 宇文思一阵紧张,脸倏地通红,韩东君哈哈大笑道:“不打自招了吧!” 宇文思的脸红得似晚霞,一声不响地牵着马走了,忽听身后蹦跶一声,转过头来细看,只见韩东君倒在地上了,连忙跑过来扶起他,韩东君倏地一个扫堂腿,踢向宇文思的身子,任幽兰一块飞石击中了他的腿,宇文思躲过了一劫。 韩东君痛得哇哇大叫,指着任幽兰怒骂道:“你们这对宝贝,我要告诉寒东琅去,让他来收拾你们,看你们还敢嚣张到什么时候,还敢不敢去她密室。任幽兰,请你听好,要是你晚上不痛痛快快地陪我睡觉,以后到穹隆城不配合我,不让我发泄个酣畅淋漓,我马上将密室里的秘密全盘倒给寒东琅,将你打入大牢,永世不得翻身,更甭说跟宇文思吃喝玩乐嘞。” 宇文思听得不寒而栗,盯着任幽兰说:“男女幽会不会被打入大牢的,至多损坏名誉,后院起火,不得安宁。你的密室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韩东君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说打入大牢,你自己亲口向我坦白吧!” 任幽兰抬起脚朝韩东君的脚背上狠狠地踩踏了一下,厉声道:“你再胡说八道,信口雌黄,看我怎么收拾你。” 韩东君皮笑肉不笑道:“晚上随便你怎么收拾我都行,只要宇文思不来打扰你,我便让你收拾到东方拂晓,横竖直立躺倒都可以,只要能让你满意,尽管折腾得我半死不活,咋样?” 任幽兰嫣然一笑,伸出指头点在他额头上说:“臭不要脸的男人,还想装嫩啊?” 韩东君举起手说;“我说不过你,投降得啦。宇文思皱着眉头哩。” 宇文思严肃地问:“去哪里住宿,动作利索点,饭后马上去找寒东琅。” 第158章 农家小院 任幽兰接茬道:“他叫我晚上陪他睡觉,那就去他家好嘞,请你千万别吃醋喔。” 宇文思奸笑道:“你我是有交易的越轨行为,不存在爱和情,谈何吃醋啊?闲话少说,办正事要紧。韩东君,任幽兰说去你家住宿,若是你欢迎我的,那我去你家,三个人一起商量事情方便。若是会影响到你俩的你恩我爱,自由发挥,那我去随便找个落脚点好嘞。”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你认为呢?刚才我就提议去我家留宿的,还废这么多话干吗呀?” 宇文思急忙说:“痛快,那就去你家得啦,请带路。” 韩东君兴致勃勃道:“我们大唐长安城人口一百余万,目前是世界上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岑参《秋夜闻笛》中写道‘长安城中百万家,不知何人吹夜笛。’韩愈《出门》诗云‘长安百万家,出门无所之。’诗中所谓的百万家,就是指长安有百万人口呀!贞元十九年,韩愈在《论今年权停选举状》中也提到‘京师之人,不啻百万’。这百万人口居住方位也有讲究的,你们可能也听说过,长安城里‘南虚北实,东贵西富’。因为北边是宫城和皇城所在,所以人口密集,官宅居多。而南部地区,尤其是南三列坊,由于地处偏远,俗称‘围外’,居民比较稀少。寒东琅是八品官员,自然居住在北边。而我是个无业游民,飘来荡去的老百姓,可想而知住在南边了。请你们跟我来吧!” 骑马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到了韩东君的家了。三个人下马,抬头见大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任幽兰慌忙问:“这位就是你说的仆人吗?我猜测是位男的,果真如此,你没有让我失望,我就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入住喽。” 韩东君乐呵呵道:“你我都是单身汉,随便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好嘞,反正我喜欢你直爽泼辣的性格。” 宇文思鼓掌道:“要不要今晚给你俩办婚礼呀?酒席准备好了吗?” 中年男人慌忙接茬道:“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连被子枕头卧榻都是新的哩。他在书信里说要带一位未婚姑娘来作客,我估计也许有新娘子喽,果真不让我失望,我表姐夫妻俩地下有知也该瞑目喽。” “什么?你是韩东君的表舅,咋给他当仆人哎。”任幽兰严肃地问。 中年男人说:“我叫韩建诚,韩东君的远房亲戚,某一天我外出谋生去了,家里不幸遭遇了火灾,内人孩子都被大火烧死了,我无处可去,表姐临终前将韩东君托付给我,让我住在他家,不时劝他找个内人,可他一直不听我的规劝,现在好嘞终于有人肯嫁给他喽。我明后天带着你俩去他爹娘坟头烧柱香,叫他们在那边不要牵挂了,等着孙子的诞生吧!” 宇文思心里嘀咕道:“甭高兴得太早,要是任幽兰肯嫁给韩东君,那么天底下的女人都愿意嫁给我了。穹隆城里谁不知晓,任幽兰是一个不想被婚姻羁绊的女人,只想尝遍天下所有身强力壮的男人啊!” 韩东君瞅着叽叽咕咕而听不清楚的宇文思,大声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说出来,干吗放在嘴里嘀嘀咕咕呀?舍不得任幽兰吗?要是她真的嫁给我了,你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更甭说身体喽,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任幽兰气鼓鼓道:“你的嘴巴不能放干净点儿吗?幸好你表舅进去了,他在喊我们吃饭呢。” 宇文思哧哧一笑,盯着任幽兰问:“晚上动真格吗?我可以给你们当主婚人,咋样?” “可以啊!求之不得哩。先进去吃饭吧!”韩东君爽朗地说。 任幽兰不置可否,三个人跨进了大院门。 宇文思站在院子中间扫视了整个庭院,仰头瞅着高大的桂花树感叹道:“平房有四间,围墙足足有三米高,墙上长满了青苔,爬满了墙藤,院中只觉异香扑鼻,苍松翠柏愈冷愈苍翠。奇草仙藤牵藤引蔓,累垂可爱,有些藤蔓穿石绕檐,努力向上生长,给人一种朝气勃勃,力争上游的感觉。庭院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时已农历十一月了,墙角还开满了金黄色的菊花,还有我叫不出名字的各种鲜花,姹紫嫣红的开满了整个庭院墙脚下,实属难得。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一瞧便知你表舅是个勤快整洁之人,你好有福气喔。” “是啊!家里的一切都是我表舅搞的,我终日在外飘荡,长年累月统计,真正在家过日子的不到一个月时间,最多就是过年的时候陪表舅十来天左右。他一个人过习惯了,也不觉寂寞难耐,好多花草树木,鸟儿陪着他的。房子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养着各中小鸟鸽子,我在外面都是由鸽子报平安传递书信的。” “喔,原来如此。这个庭院我也喜欢,这种生活蛮清静幽雅的。我好想远离繁杂的穹隆城,抛开众多的案子羁绊,到这里体味一番种豆南山下的生活。”宇文思感慨万千道。 任幽兰大声说:“快进去吃饭,你表舅喊三遍啦。” “喔,宇刺史,请进去用膳吧!”韩东君手臂一扬道。 三个人来到后院一间独立的膳堂里吃饭,吃完饭,宇文思步出膳堂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好一个五彩缤纷,充满生机活力的庭院啊!前面种着花草树木,后院养着狗猪鸡鸭鸽子,还有一条长满黑色毛的马。周围种满了瓜果蔬菜,依墙搭满了大棚架,十足的农家小院,我好喜欢这样的环境生活。” 尾随而出的韩东君低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家清净简陋的地方啦?要么辞去刺史官来这里住宿,叫寒东琅给你找个差使做做,怎么样?” “他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只能待一阵子的,你不了解他甭瞎掺和了。”任幽兰连忙打岔道。 宇文思转过头来瞅着她说:“你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要是你能在此居住一辈子,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喽。” 韩东君手一挥道:“甭扯远了,酒足饭饱了,今晚去找寒东琅呢,还是明早去找他,由你决定。”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夜幕降临了,城门也关了吧!今晚要给你俩办婚礼的哎,明天去算啦,不差这一晚的,我们将三匹马牵到后院马厩里去喂食料吧!” 韩建诚接茬道:“我已经将你们的马牵到马厩了,正在喂食料哩。你们各自去休息吧!韩东君与姑娘在左边的第一个房间,宇刺史去右边的第一个房间,我是住在左边第二间的。右边第二间是东君爹娘的房间,一直没动过,门关着的。东君也没进去过,里面挂着他爹娘的遗像,生前用过的东西。” 宇文思困惑地问:“他爹娘年纪轻轻的就去世了,得了什么病走的呀?” 韩建诚摇摇头道:“哪里是得病呀?只因韩东君到处招惹是非,结仇多了,仇家找上门来闹事,其爹娘反抗,结果被人失手打死了的,东君也不敢去官府告状,叫我也别去,就这样白白地死啦,家里有好多贵重的东西也被他们洗劫一空了。” 宇文思追问道:“喔,原来如此?仇家都是些什么人呀?家住哪里的?” 韩建诚唉声叹气道:“说来话长,待你们办完正事有空了,再慢慢跟你们聊吧!今晚赶紧洗漱休息,我要给他们办喜事哩,我要给东君当主婚人。” 任幽兰心里一紧,不知道如何拒绝,宇文思向她一瞄,任幽兰急忙说:“我希望宇刺史给我们当主婚人,你就该当长辈祝福我们,意下如何?” 韩建诚急忙说:“东君爹娘临终交代,一定要让我给东君当主婚人,你若是不希望我这个平头老百姓当主婚人,要求刺史大人来见证你俩的爱情,那我只好违背先人的遗愿喽。” 宇文思摇摇手说:“你是长辈可以当主婚人的,你去准备一下吧!” 韩建诚真的去准备圆房的东西啦,还拿来了一条白毛巾,韩东君慌忙夺过白毛巾说:“表舅,我俩在穹隆城里已经睡在一起的啦,什么白毛巾试探算了,我们要去睡觉喽,你管自己忙好嘞。”随即拉着任幽兰去了左边第一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宇文思懒洋洋地去了右边第一间。不时转过头瞧瞧左边第一间,心里不知道为何涌上了一股难以言表的痛楚,以及莫名其妙的醋酸味儿。躬身自问是否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任幽兰啦,为何有一种揪心撕裂的感觉呢?躺在卧榻上翻来覆去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可是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可他不敢下卧榻开门。 忽然听见门外喊道:“文思,快开门,我是幽兰呀!” 宇文思倏地下卧榻去推开门闩,任幽兰立即扑进他怀里了,宇文思连忙抱起她问:“你逃出来,韩东君发现了怎么办?” “我没有跟他睡觉,我对他没有感觉,请你相信我,我的身子今晚是干净的,只要你喜欢尽管拿去好了。我将他点穴了,明早卯时才会苏醒过来,只要那个韩建诚不来打扰就没事了,快点抱我上卧榻呀!”任幽兰温柔地说。 第159章 苦不堪言 宇文思是个机灵鬼,不信任幽兰所言,将她抱到卧榻上后,故意弯腰帮她脱鞋,贴近她闻了一忽儿,感觉有一股异样的味儿,心情日落千丈了,附耳低声说:“我总感觉韩建诚在不远处瞅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我在穹隆城里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寻欢作乐,何必在此提心吊胆的越轨呢?要是被他抓住而纠缠不休,耽搁了我们的正事,寒东琅怪罪下来,谁会担当得起啊?我可不想引火烧身,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任幽兰感觉他话中有话,低声絮语道:“你真的怕韩建诚偷听吗?你刚才跟现在的动作截然不同了,也许怕被抓到而传到了冷月寒星耳朵里去,你作风严谨,不近女色的谦谦君子形象顷刻间坍塌啦,继而毁坏了你责任感很强的男人角色,由此冷月寒星对你的好感便荡然无存了,你想再接近她就有难度了,更甭说娶她为妻喽。是不是?” 宇文思低声说:“你想多了,冷月寒星爱的人是寒东琅,且怀着他的孩子,我岂敢打大理司直心上人的主意啊!你怎么好意思吃起她的醋来了哩。我们好不容易来长安一趟,目的是为了破案,而非拈花惹草,争风吃醋,寻欢作乐,请你体谅我的心情,回去后什么都听你的,怎么样?乖一点嘛。” “真的吗?回到穹隆城后,我便要你去花房腾云驾雾,愿意吗?” “只要你现在乖乖地回去,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别让鬼鬼祟祟的韩建诚看出破绽来,一切行动听我指挥,自然会服从你的召唤,满足你的任何生理需求。” “那好,我记住了你今晚所言,最好别赖账。否则,我会拿出杀手锏对付你,让你生不如死喔。”任幽兰温柔地说。 宇文思忍不住扑哧一笑道:“真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地追男人的未婚姑娘,好像没人要似的,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我还怕你威胁吗?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倒想见识见识,你有什么杀手锏,全部亮出来吧,我想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到底怎么样的?” 任幽兰后悔自己刚才言重了,慌忙吻着他的嘴唇说:“跟你开玩笑的,你也当真了呀!我舍得让你生不如死吗?好好睡一觉,什么都甭想,我回去啦,祝你做个好梦,晚安!” 翌日早上辰时,韩东君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睁开眼瞧见任幽兰坐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低声问:“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呀?昨晚跟你圆房后,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哩。你睡得踏实吗?早上可否再来一次啊?” 任幽兰转过头问:“随便你,未尝不可,我昨晚好像还没尽兴哎。” “好的,我去个茅厕,随后就回来。”韩东君随即披上蓝色大褂出去了。 不一会儿,宇文思过来敲门道:“你俩起来了吗?我想早点去找寒东琅哎。” 任幽兰钻在被窝里不出声,韩东君急急忙忙地回来了,瞥见宇文思站在门口,连忙推开他说:“你要么先去吧,街上有特色小吃,任你挑选着填饱肚子。我俩新婚燕尔的,还想再来一次哎。” 宇文思微笑道:“那就由你俩亲热够了再出发,我去院子周边转一圈,等你们好嘞,祝你生个儿子进去哟。” “好的,谢谢你的祝愿。”韩东君开怀大笑道,随即跨进门关上房门。 瞅见任幽兰一丝不挂地躺在卧榻上,急忙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说:“大冷天的,你不怕冻坏身子呀?” 任幽兰乐呵呵道:“我在锻炼身子不冷的,准备好嘞,快点上来哟。” 韩东君一下子钻进她的被窝里去了,不一会儿,韩建诚过来喊吃饭,忽然听见卧榻板咯吱咯吱的响着,心里琢磨着,是不是韩东君跟任幽兰在房内呀?那边宇文思不见了,而东君有晨起锻炼的习惯,该不会是宇文思趁着东君出去了,随即来找任幽兰亲热啊! 急忙拿随身带的小刀撬开一丝板缝,半眯着眼睛往里瞧,倏地满脸通红啦。 卧榻上的韩东君感觉门外有人似的,停下来附耳问:“你有没有听见板壁外有异样的响动啊?” 任幽兰早已经从门缝里看到这一幕了,她以为是宇文思在偷看,为了避免事端发生,故意撒谎道:“是卧榻板摩擦板壁发出的声音,别走神,动作干净利索点。” “嗯,有数了,明年秋季可以当爹喽。” 门外的韩建诚听不到声音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了膳堂。这一切都被站在瓜棚底下的宇文思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里寻思着这个韩建诚到底几岁了,怎么站在门外偷看,老不正经哎。 过了一会儿,瞧见韩东君和任幽兰搂肩搭背出来了,若无其事地朝膳堂走去。 韩建诚大声问:“新郎官和新娘子昨晚睡得香吗?会不会埋进种子啦?肚子饿扁了吧,我准备了丰盛的早餐,放开肚皮吃个够。” 韩东君大声说:“宇文思怎么还没回来吃饭呀?他说去院子周边走走的,应该回来了呀?” 任幽兰听得不寒而栗,琢磨着刚才在门缝里偷窥的不是宇文思,那便是韩建诚了,看来是个不安分守己的男人哩,我不能让他白白看自己的身体,我要他尝尝老娘的厉害。这样想着时,偷偷地瞄了一眼韩建诚,瞬间恶狠狠的一瞥,正巧被刚回来的宇文思看见了。宇文思心里一紧,莫非任幽兰知道韩建诚偷看他们亲热了,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很难预料的,自己应该暗示韩建诚离开此地,以防不测。任幽兰实际上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那些男人都不敢娶她才拖到今天的。 想到这儿故意退回到门外踱步,瞥见任幽兰出来了,才上前打招呼道:“你们吃饭啦,外面风景好美哟,长安城的冬景美得难以用文字去表达,在穹隆城里根本看不到的,你不妨去附近瞧瞧,我先去吃饭喔。吃了饭就去找寒东琅,别走远哎。韩东君还在吃饭吗?” “嗯,是的,你快去吃吧!我去房里等你们好嘞。有点疲倦,想上卧榻再休息一忽儿,可以出发了喊我一声。”任幽兰挥挥手道。 宇文思神秘一笑没有吱声,朝膳堂走去。 12月17日辰时,韩东君领着宇文思和任幽兰策马扬鞭朝北面的寒东琅府邸奔去。一顿饭的时间,三个人便到了一座单门独院的高高的围墙前面了。门前左右两边各种植几株梧桐树,底下种植麦冬,还有不知名的花草。 宇文思忧心忡忡道:“韩东君,寒东琅的府邸到了,可惜朱漆大门紧闭哎,已经打过招呼了的,不会扑了空吧?你先下马去敲门喔。” 任幽兰急忙说:“寒东琅时间观念很强的,肯定在家等着我们,别心急。” 韩东君下马站在门旁说:“除非他出去寻找冷月寒星了,不然,肯定在家守候的,这个时辰也许正朝着大门来了哩。” 宇文思正想开口喊开门,朱漆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忽见寒东琅亲自来开门,宇文思浑身一震,竟然忘了怎么称呼他。 寒东琅伸手捂住他的手说:“宇刺史,韩东君,任幽兰,你们三位一路幸苦了,快请进!” 寒东琅领着三位步入大厅,任幽兰不停地东张西望,宇文思递给寒东琅两大袋礼物,韩东君也递给他两大袋礼物。 寒东琅微笑道:“你们这是给谁的礼物呀?人过来就行了,我不收任何人的礼物,你们先放在桌子上,随后带回去。” 任幽兰慌忙转过身来说:“这些礼物不是送给你的,四袋礼物全部给冷月寒星妹妹服用的。快请她下楼见我们呀,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怪想她的哩。” 寒东琅听到冷月寒星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回答,抬眼瞅瞅宇文思,瞧瞧韩东君,盯着任幽兰忧心忡忡地说:“我对不起寒晨星,我真不是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她怨我气我恨我,遍体鳞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心里的伤痕永远也无法痊愈,她趁我出差之际,悄悄地离开了我的家。” 任幽兰瞅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儿,连忙追问道:“你外出的时候没有交代家人看管好她吗?你不是有妻妾和仆人吗?还有你娘在家的,看不住身怀六甲的媳妇吗?” 寒东琅幽怨伤感道:“我出去后,表妹也外出有事了,我娘去寺院诵经拜佛啦。当时只有我夫人妙灵香在家,实际上我与寒晨星各居一室的,但也没有跟夫人或者表妹同卧榻。由此妙灵香和表妹喋喋不休,终日像个怨妇似的,说我跟寒晨星住在一块儿了,任凭我们怎么解释,她们都听不进去,我行我素的,妻妾联手想出各种方法折磨寒晨星,闹得家里鸡犬不宁的。每当我在家,她们显得很大度,我应卯去了,她们便含沙射影地排斥寒晨星,想方设法让其离开我家。寒晨星开始为了身体忍辱负重地留在我家疗伤,后来伤势有所好转了,她忍受不了妻妾和我娘的指桑骂槐,疯言疯语,贬低奚落挖苦,终于离开了我家,也将我的心带走了。” 第160章 尴尬至极 宇文思气鼓鼓地问:“你在穹窿城信誓旦旦地说要休妻娶她的,怎么到了长安便食言了哩。何况她怀着你的骨肉啊!” 韩东君连忙接茬道:“是啊!你怎么好意思不给她名分呢?难不成怕得罪岳父一家人,失去乌纱帽啊!足以证明你也是伪君子一个,以后没资格数落我一顿喽。”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哎,并非我不愿意休妻娶她,而是寒晨星不愿意嫁给我,叫我从今往后别再提及婚嫁之事,否则,一走了之,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今生今世都别想再见到她。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孩子,由此事事处处依从她的心愿,不想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再也不敢提娶妻或纳妾之事了,只希望能天天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就知足矣!” 宇文思气恨难平道:“你连妻妾都没摆平,就不应该招惹寒晨星的。” 寒东琅一脸惭愧道:“是呀!谁知妻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吃起醋来生辰八字都忘了,狠心赶走了我的心上人。虽然她们没有直截了当地叫她离开这个家,但也间接地撵她出门了。我找了很多地方,可是都没有找到她。我怀疑她去了长安慈恩寺,也就是大雁塔。因为她胸脯的刀伤是慈恩寺的一个尼姑给她治愈的,两个人很谈得来,可是我找了这个尼姑十几次了,她一直说没有见到寒晨星在她的寺院里,我也不好意思天天去找她要人了。” 宇文思扫视了大家一眼,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寒东琅,任幽兰瞅着韩东君陷入了沉思。 寒东琅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慌忙转移话题道:“任幽兰和宇文思初次来我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先来向你们介绍一下长安城的整体概况。长安是一个东西略长,南北略窄的长方形。东西长9721米,南北宽8652米,周长36.7公里,面积达83.1平方公里。城墙宽12米左右,高5米多,全部用夯土版筑。长安城按中轴对称布局,由宫城、皇城和外郭城三部分组成,城内百业兴旺,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划分出110座里坊。此外还有东市、西市等大型工商业区和芙蓉园等人工园林,人口最多时超过一百万。” 任幽兰见他停下来喝茶,扑哧一笑道:“真是服了你们这些男人,寒东琅还有心情给我们讲解长安,假如是我,急着想哭哩。” 寒东琅摇摇头道:“来者是客,你们难得来一趟长安,我总不能将你们当作情绪垃圾桶吧!不管怎么忧伤凄恻,也该尽一点地主之谊喔。我们大唐对长安城进行了多方的补葺与修整,使城市布局更趋合理化。龙首原上大明宫的建立,使李唐王朝统治者更加占有高亢而优越的地理位置。站在龙首原上,俯瞰全城,更显一代帝皇统领天下的气度与风范。长安城中东西、南北交错的二十五条大街,将全城分为两市一百零八坊。其中以朱雀大街为界将城区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隶属万年县,本应有五十五坊,因城东南角曲江风景区占去两坊之地,故实领五十三坊;西部属于长安县,有一市五十五坊。一百零八坊排列的象征寓意:108坊恰好对应寓意108位神灵的108颗星曜,譬如《水浒》中的108将;南北排列十三坊,象征着一年有闰;皇城以南东西各四坊,象征着一年四季;皇城以南,南北九坊,象征着《周礼》一书中所记载的所谓‘五城九逵’。” 任幽兰举手打岔道:“听你讲得头头是道的,谁告诉你的呀?虽然仅仅转了一圈而已,但我也能讲出长安的一鳞半爪来哟。请听好!长安城的建筑舒展朴实,庄重大方,色调简洁明快。气魄宏伟,严整开朗,规划严整。木建筑实现了艺术加工与结构造型的统一,包括斗拱、柱子、房梁等在内的建筑构件均体现了力与美的完美结合。长安城总体规划整齐,布局严整,堪称唐代都城的典范。我概括得怎么样?” 寒东琅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开书院的,博览群书,才高八斗,我寒某甘拜下风喽。你们既来之则安之,多住几天,我带你们去游遍长安城。” 任幽兰急忙说:“你的寒晨星都不知去向了,还有心思陪我们游山玩水吗?” 宇文思瞪了一眼任幽兰,转而注视着寒东琅说:“我们此番前来主要是找冷月寒星看两件东西的,若真是她的物件,那刺伤她胸脯的人是谁,也许不久谜底便会揭晓了。” 任幽兰慌忙接茬道:“你刚才说慈恩寺的一个尼姑,治好了冷月寒星的胸脯,两个人很谈得来,我怀疑她在慈恩寺,也许被这个尼姑藏起来了。” 韩东君打岔道:“假如尼姑说的是真话,冷月寒星的确不在慈恩寺,那她会去哪里落脚呢?大家试想一下,长安城中遍布着佛寺和道观,总持寺、庄严寺、感业寺、兴善寺、玄都观等都占据整坊之地。其它著名的荐福寺也就是小雁塔、青龙寺等也都拥有大片的地皮。冷月寒星在长安城举目无亲,身无分文,肯定会在这些寺院里面选择一个栖身之所的。” 宇文思连忙说:“韩东君分析得不无道理,你寒东琅有没有去翻遍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皮啊?所有的地盘都找过了吗?她住在你家疗伤这段时间,是谁服侍她的?关系怎么样?你不要放弃任何一个寻找她的机会。我们这次三个人来长安不容易,为了能查到凶手,务必要将冷月寒星找回来,辨认几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不然,我们岂非白跑一趟。要么我们现在就去慈恩寺找那位尼姑,着重打探冷月寒星的下落,怎么样?” 寒东琅苦笑道:“你们是否怀疑我对寒晨星的爱呀?我出动了所有的家眷及手下的人,将长安城里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你刚才提到的这些寺院都翻得底朝天啦。为此,有人告到皇上那儿,我还遭受皇帝一顿严厉的训斥哩。皇帝骂我为了一名歌舞艺人翻遍了整个长安城,扰得和尚尼姑不得安宁,罪该万死,叫我闭门思过三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才可去应卯。” 宇文思严肃地说:“我估摸冷月寒星不想见你,不愿破坏你与妻妾的和睦,才不让那个尼姑告诉你近况。她并不一定住在慈恩寺里,但那个尼姑肯定知道冷月寒星的去向,也许是尼姑给她安排的避难所,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位尼姑对质,可以吗?”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去找过她将近二十次了,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再打扰她哩。要么我给你们带路,告知你那个尼姑后,你们去帮我打探,可以吗?” 任幽兰兴奋道:“当然可以,我会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巴,让她实话实说的。”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紧张地问:“你用啥办法啊?不许你伤害她一丝一毫的,她是寒晨星的救命恩人哎。当时寒晨星的伤口被感染了,得了破伤风,差点没命了,是我家女仆去慈恩寺请来这位尼姑治好她的。” “什么,你家女仆认识这位尼姑,干吗不早说呀?请把你家的女仆叫来,我有办法找到冷月寒星妹妹了。”任幽兰激动地说。 寒东琅低声说:“不用叫了,她端茶过来了,跟你同姓名荷兰。” 任幽兰兴奋地说:“嗬哟,难得遇上同祖宗的阿妹,我的年纪肯定比她大的,瞧她的模样儿,不到二十岁吧!” 寒东琅挨个将茶杯递给他们三个人,瞅了一眼任荷兰说:“荷兰放下茶盘坐下来,客人有事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 任荷兰点点头,挨着任幽兰坐下来了。 任幽兰连忙拽着她的手问:“你今年多大啦?我叫任幽兰,你叫任荷兰,喊我一声阿姐,愿意吗?” 任荷兰瞧了一眼寒东琅,寒东琅迅即点了点头,任荷兰这才喊道:“阿姐好,请你先喝茶。我今年十八岁了,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三年前父母因病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一路要饭到寒大人家门前,是寒大人好心收留了我。我是他家的仆人,可是他待我像亲闺女似的,我发誓此生不嫁人了,一辈子留在寒家,服侍他们全家上下六个人。可是冷月寒星阿姐走了,现在只有五个人了。” 任幽兰瞅着她问:“你觉得冷月寒星这位阿姐怎么样?她走了你想她吗?有没有想过把她找回来呀?” 任荷兰微笑道:“冷月寒星阿姐待人可好啦,我很想念她的,巴不得寒大人马上找到她带回家里来。我现在连找个人说话都很难哩。寂寞死啦。” 任幽兰急忙问:“寒家不是还有五个人吗?咋会没人跟你说话呢?寒夫人和他表妹不是在家吗?” 任荷兰又瞄了一眼寒东琅,东琅微笑道:“你不要老是看着我,甭瞻前顾后的,如实回答她的任何提问。” 任荷兰低声说:“寒春君和寒春玶都去读书了,不知道寒夫人是瞧不起我,还是嫉妒我,总是爱理不理的,老是对我怒目相向,且常常监视我的行动。” 第161章 唇枪舌战 任幽兰赶忙揶揄道:“因你出落得楚楚动人,仪态万方,寒夫人怕你勾了寒东琅的魂呀!这有啥好奇怪的呢?说明寒夫人深爱着寒东琅哉。” 任荷兰怒瞪了一眼任幽兰,继续大声道:“尤其是我跟寒大人说话的时候,她总是疑神疑鬼的,好几次神出鬼没地来偷听我们日常的对话,恨不得我马上离开寒府。” 任幽兰凄然一笑道:“爱情是自私排他性的精神产物,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兴许寒夫人是在吃醋,嫉妒寒大人待你太好了。” 任荷兰低头说:“寒大人以前待我是蛮好的,可是冷月寒星一来,他便不搭理我了,连跟他说句话都很难哩。原来他最爱的人是冷月寒星,比对他自己的三个孩子还要好千倍万倍哩。有几次我给冷月寒星换药的时候,冷月寒星在房里痛得直流泪,门外的寒大人也在为冷月寒星的伤痛抽泣不已,恨不能痛在他自己身上哩。” 任幽兰急忙说:“这有啥可奇怪的,爱一个人就是痛着她的痛,乐着她的乐,幸福着她的幸福,恨不能病在自己身上哩。关键是他夜夜陪伴着寒晨星吗?每个晚上睡在怀着他孩子的寒晨星枕边,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才是正道,别的不足为奇,都是他的份内之事。” 任荷兰摇摇头道:“当初寒大人和妻妾俩同卧榻共枕的,夫人一个月二十天,表妹卓燕萍十天,可自从冷月寒星来了,他怕冷月寒星吃醋影响伤痛恢复,殃及腹中胎儿,便独自住一个房间了。就在冷月寒星的隔壁,寒夫人嫉妒得要死要活的,好几天躺在卧榻上不吃饭,恨不能杀了冷月寒星。卓燕萍伺机下手想毒死她,只因我奉寒大人的命令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寒晨星才没有被打胎,也没有被毒死。寒大人对冷月寒星多么痴情专一,细致贴心呀?我也恨不能给他做小妾哩,暗示他好几次了,可惜他都视而不见,还警告我安分守己做好仆人该做的事情,切不可有非分之想。我也不好意思再死缠烂打,主动送上门了。”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看来真不愧是同祖宗的,说话直来直去不绕弯子,敢爱敢恨,我喜欢,认你这个阿妹了,要是寒夫人容不下你,此番就带你去我的幽兰书院管理图书好嘞,比在这里当个仆人强多喽。” 任荷兰又急忙低下头说:“可我舍不得离开寒大人,虽然他的心里唯有冷月寒星,不接受任何一个小妾,但我只要天天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便知足哩,哪儿也不想去,今生今世侍奉寒大人好嘞。” 寒东琅双手一扬道:“任幽兰的提议不错,你可以跟她去穹隆城,管理她的书院,我这里重新请个老妈子服侍一家子,那样便可以恢复往日的平静和睦啦。妙灵香也不会跟你吃醋,在你饭里下毒了。要不是我上次亲眼瞅见,你早就没命了。为了你的安全,你这次跟随任幽兰去穹隆城好嘞,你毕竟在我家付出了三年的汗水,我若是有机会去那里,会去看你的。同时谢谢你爱过我,可我爱的人是寒晨星,请你尽快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任荷兰听得一时语塞,琢磨着寒东琅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虚伪的话。自己是去还是留呢?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一杯茶的时间,突然听见任荷兰泪眼汪汪地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非得让我离开你家才罢休吗?看来真不愧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心里还是装着妙灵香的,嘴上说什么爱的人是冷月寒星,实际上心里依然倾斜结发妻子哟。终究是两个亲生骨肉的生母,亲情永远排在爱情前面的,难怪不愿休妻娶冷月寒星,我替冷月寒星为你守身如玉而感到不值,感到悲哀,我认为她这是在浪费生命。同时那个死心塌地爱着你的卓燕萍,奉子成婚也谈不上,死皮赖脸地住在寒家,仅仅是为了养育一个儿子寒春君,实质上也是在浪费宝贵的青春,今生今世你不可能爱上她的。” 寒东琅怒瞪着她说:“看来你的话还蛮多的哩,从没见过这样跟主人说话的女仆,看来都是我惯坏了你。你要是对我家依依不舍的,真心想继续在我家待下去,一切安全你自己负责,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不找我全家人的麻烦,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但有个条件。那就限你两天之内找回我的寒晨星,不然,两天之后,在我娘寺院回来之前,你务必收拾行囊离开我家,至于要不要跟随任幽兰而去,随便你啦。” 任幽兰瞅着拿捏不定的任荷兰,急忙打岔道:“寒东琅,你咋会娶到这样歹毒的女人为妻啊?因吃醋而下毒,心眼未免太小了。换作是我,你即便三妻四妾,三宫六院也无所谓的。任荷兰,你还犹豫什么呢?痛痛快快地答应他离开,我何时回穹隆城,当即带你走,冲着你跟我同姓,我叫爹收你为义女,比在这里看他妻妾们的脸色过日子强多嘞。” 任荷兰苦笑道:“你那样的心态也是不对的,说明你不太爱这个男人。要是真正爱上他,都会吃醋的,都想夜夜拥有他的怀抱,不许有另外女人碰他的。说心里话,不仅仅寒夫人和卓燕萍在吃冷月寒星的醋,我也在吃冷月寒星的醋,恨不得她伤痛早点痊愈,早日产子,尽快离开寒府的。” 任幽兰连忙说:“怪不得你去请一位尼姑来给她疗伤,身体基本痊愈后,便唆使她去出家了,让寒大人见不到她,你好跟寒大人恢复以往的关系,是吗?” “不是的,你咋乱嚼舌根了呢?我虽然吃醋,但我希望寒大人过得幸福快乐的。自从冷月寒星离家出走后,寒大人脸上的笑容绝迹了,终日满脸乌云,眉头紧蹙,懒得跟我说话了,好像是我引诱赶走冷月寒星似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嗯一声,我的心里能好受吗?同时他跟寒夫人的关系也变得紧张了,但还是要过夫妻生活的,毕竟还身强力壮,自由恋爱结的婚,要不是冷月寒星的死而复活,寒大人夫妻俩好得如胶似漆的,我好几次目睹寒夫人夜间去了寒大人的房间,不是亲热还能做什么呢?只是苦了卓燕萍哎。”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颤,注视着任荷兰琢磨着,看来这个仆人蛮有心计的,难怪妙灵香说,过夫妻生活的时候,仿佛门外有异常的响动,难不成是她贴在房门外偷听亲热的声音,要真是这样,这个女子实在太可怕了。终究是个来路不明者,一切情况都出自她一张口,无法核实验证,何不趁此机会让任幽兰带去,将冷月寒星找回来留在身边,终日相看两不厌,省却身边烦恼事好嘞。 任幽兰见寒东琅陷入了沉思,靠近他低声问:“寒大人,要不要由你来问任荷兰呀?” 任荷兰急忙问:“要我说什么呀?他问过我几十次了,我真的不知道冷月寒星去哪里了,整个长安城找遍了,毫无影踪,说不定回到老家去隐身埋名了哩。实际上她待我也蛮好的,我也不希望她离开寒府,给寒大人带来无穷无尽的幽怨悲伤,心痛难耐。我倒是指望她能嫁给寒大人的,那个妙灵香实在太坏了,冷月寒星若是能取代她的女主人位置,我的日子便舒畅起来喽,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啦。卓燕萍我不需要提防的,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小妾,知道来了个冷月寒星,满怀希望全盘落空了,不指望寒大人会爱上她,陪着她睡觉,满怀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孩子身上,只希望寒春君将来有出息,母凭子贵,来个大翻身,毕竟还有个婆婆疼爱她哩,别的不敢奢望了。但她一直在打寒晨星的主意,妄想毒死她,灭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以防寒晨星生个儿子出来,寒大人便会冷落寒春君。” 寒东琅连忙说:“我即便找不到寒晨星,取代不了妙灵香,而你两天内也找不到寒晨星,你的日子也马上会舒畅开喽。任幽兰将带着你去穹隆城,你识得很多文字,她的书院交给你打理,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儿喽。” 宇文思突然说:“什么,她认识很多文字,那可能不是孤儿,出身也非一般,你有没有调查过她的来历?防人之心不可无哎,寒东琅。” 任荷兰听得跳起来,站到宇文思眼前说:“我是不是孤儿,难道自己不清楚吗?诅咒爹娘早点死吗?官字下面两张口,你们当官的撒谎惯了,以为那时十五岁的叫花子也在撒谎不成。” 寒东琅第一次看见任荷兰眼露凶光,怒瞪着宇文思诘问,心里不禁寻思着会不会是眼前这位仆人,将冷月寒星幽禁在某个寺院庙宇里啦,今天何不逼她招供哩,此事交给任幽兰来完成好嘞。 任幽兰瞥见寒东琅朝她挤眉弄眼的,急忙说:“任荷兰,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务必坦诚相告,丝毫不得隐瞒,不然,我任幽兰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让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莫得遁隐。” 第162章 身世之谜 任荷兰瞄了一眼寒东琅,大声说:“我没做亏心事,你尽管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得啦。没必要威胁我的,我虽然年纪不大,但见过的世面不算小的,别门缝里瞧人将人给瞧扁了。” 宇文思慌忙说:“由我来问,任幽兰做笔录。韩东君,你不要一声不吭地坐在角落里,快过来围着一张茶几坐,我们有啥想不到的,你来补充问吧!” 韩东君眉头紧皱,凝视着任荷兰说:“你家这个仆人我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我来过你家好几次了,咋今天第一次谋面呢?会不会她也认识我,故意回避我不想见面啊?” 任荷兰连忙说:“怎么会呢?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何时来寒府,谈何回避呀?你认错人了吧!” 韩东君干脆走到她眼皮底下审视了一番,倏地转身拉着寒东琅朝门外走去,附耳低声说:“你家的仆人是皇宫里出来的某个三品官员的侍女,不信,你不妨仔细回忆一下,听说你曾经也在现场的。” 寒东琅盯着他说:“不会吧,我毫无印记哎,你是听旁人说的,还是你自己在现场看到听到的哩。她在我家安分守己的干活,将近三年了,丝毫没有露出破绽来哩。” 韩东君靠近他耳语道:“李晔皇帝龙纪889年登基后,是否有个三品官员的贴身侍女不见了,找了好长时间没有音讯,传说这位三品官在藩镇割据中吃里扒外,违背了皇上的意愿,触怒了朝廷众多官员,同时还查出了他贪赃枉法,营私舞弊,性质很严重,李晔皇帝命专人把贪官府邸给查抄个遍,抄出大量的金银财宝,依据唐朝律令处以刑法。那位官员被斩首,家里的妻妾和侍女们个个貌美如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由此决定被送往教坊,负责宫廷音乐及歌舞表演,每天与音乐歌舞作伴之外,还要做‘官妓’服务于朝廷官员,以及皇室成员,并向他们说明了待遇。” 寒东琅诧异地问:“这个我略有耳闻,你说这一些与我有关吗?” 韩东君伸手遮住嘴角,神秘兮兮地说:“被送往教坊的罪员妻妾,并不是一生都要呆在教坊,对于表现好的女子可以重新获得良民的身份,但是离开教坊后必须要穿蓝色的衣服,以便显示自己的地位比较低下。正当要将他们送往教坊的时候,清点人数结果发现少了一位十五岁的贴身侍女。”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嗯,依稀记得,是一位从三品的护军,不是正三品的官员,名字我们就不用提他了。你的意思任荷兰就是这位护军的贴身侍女。你不是朝廷的官员,也没有机会进入皇宫,可谓是一位东游西荡的孤魂野鬼,咋晓得三年前皇宫朝廷里的事儿?听谁说的?看来你的交际甚广,也是位神出鬼没,神通广大的家伙,可不容小觑你哎。” “是的,不知道任荷兰怎么逃出来的,又如何潜入你府邸的,真是奇了怪了。她改名换姓隐藏在你家做侍女,意欲为何?看来这个女人着实不简单呐,我们不妨单独找她谈谈,看她是否承认?” 寒东琅严肃地说:“今天不是时候,你们来的主题是破案,务必找到寒晨星,看来只有任荷兰知道寒晨星的下落了。我们从何处着手打开她的心扉,让她供出寒晨星的藏身处,你有办法吗?” 韩东君注视着寒东琅一脸无奈道:“我没有,或许任幽兰有办法,我们进去叫任幽兰负责打探出冷月寒星的避难所吧!” 寒东琅愁眉深锁地说:“好的,由你跟任幽兰说,我刚才限她两天之内找回寒晨星,某些话不方便直截了当说出来的,我们三个人要学会一唱一和。” “嗯,好的,我这就去请任幽兰立马付诸行动,你静候佳音好嘞。”韩东君拔腿就走。 寒东琅慌忙拉住他说:“别急,我们一起回客厅,她是位聪明敏感的女仆,我们不要露出丝毫破绽来。” “喔,防人之心不可无哎。”韩东君拉着寒东琅并肩回到大厅。 任荷兰瞅着寒东琅问:“寒大人,我要是超出两天时间找回你的寒晨星,也该离开你家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是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对你说出的话儿,什么时候改口过,你不妨回忆一下喔。” 任荷兰紧接着问:“要是我和妙玉尼姑说服她留在你身边,且嫁给你为妾,你也不肯宽限几天吗?” 韩东君慌忙打岔道:“若是你有伶牙俐齿,让冷月寒星死心塌地的留在寒家已经很不错了,更甭说让她嫁给寒东琅了,你有这个能耐吗?撒泡尿瞧瞧自己是谁呀!” 任荷兰听罢,气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击他。 沉默了一会儿,寒东琅突然大声问:“任荷兰,你这段时间终日与寒晨星为伍,还不了解寒晨星的性格脾气吗?能不能说服他一直留在寒家也是个未知数,还谈什么做我的小妾?你即便有合纵连横的纵横家苏秦和张仪们的舌灿莲花,抑或像诸葛亮舌战群雄那样的语惊四座,也不可能劝服寒晨星嫁给我的。因为她仍可一辈子不嫁,也不愿做任何人的小妾,同时她不允许我休妻,因我在找不到她之前遇上妙灵香,并结婚生育一双孩子的,叫我不要辜负她,而她也不愿横插一刀,夺人所爱,让孩子们失去亲娘。” 任荷兰头发一甩道:“这又怎么样?人是善变的动物,女人是经不起男人死缠烂打的追求,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何况是个孤儿出身的寒晨星哩,证明你追她的功夫还没到家而已。” 寒东琅呵斥道:“这不关功夫的深浅,这是她永恒不变的人生观,一旦确定了,绝不会轻易改变的。我也不会勉强她为我做任何事儿。同时也希望她找个好男人嫁了的,谁知她听勿进我的金玉良言,且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啊!看来是我毁了她一生的幸福,要不是我的出现,她也许有一个疼爱她的夫君,好几个孩子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啊!今生只能辜负她的一往情深了。” 任幽兰站起来说:“饱汉不知饿汉饥,我听你俩一唱一和的,仿佛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似的,想刺激我和韩东君吗?” 宇文思大声诘问道:“你们来长安的目的是什么?怎么犹如在谈情说爱似的,甭浪费我的时间了,平江州官署里还有一大箩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马上言归正传。请任荷兰帮忙找到冷月寒星,要么现在出发去慈恩寺,要么午饭后前去找妙玉尼姑,由寒东琅决定好嘞。” 寒东琅脸色一红,瞄了一眼宇文思,低声说:“膳堂在做饭了,早点吃了午饭前去,我去膳堂帮忙,你们去熟悉一下我家的环境,自由转悠好嘞。” 任荷兰急忙说:“且慢,我有话要说。”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有关冷月寒星的事儿你就说,不然,甭说出口了。” 任荷兰扭扭捏捏道:“冷月寒星开始住在慈恩寺的,救她的小尼姑法号叫妙玉,在齐心修行室修炼的,妙玉去修行了,冷月寒星便不辞而别了,去了哪里至今下落不明,寒大人要我在两天之内找回冷月寒星那是不可能的,明摆着不要我这个女仆了,幸好碰见一位同祖宗的任幽兰阿姐,不然,我又要重回叫花子的生涯了。” 任幽兰突然大声道:“我要服从寒大人的意愿,不得忤逆他,你要是两天之内找不到冷月寒星,我也不方便带你去穹隆城我的书院啦。若是真的铁了心想去穹隆城,那也行,我可以送你去冷月寒星待过的怡红楼,那里以唱歌卖艺为主的,你要是不想卖身,没人可以强迫你的,你不妨考虑清楚。就两天时间,以十二个时辰为计时,怎么样?” 任荷兰瞅瞅东琅,瞧瞧东君,仰头长叹一声道:“看来我没人要了,还帮你们找什么冷月寒星呀?大不了又挨家挨户去要饭得啦。” 韩东君瞪着她厉声道:“你不找也得找,找也得找,不然,我要揭穿你的身世,将你送到教坊去当官ji。你以为隐身埋名躲在寒东琅家,便没人敢撵你走吗?寒东琅狠不下心来将你的身世公布于众,我可是个没有心肝肺的冷血动物,限你在两天之内将冷月寒星带回到寒东琅家里,否则,我立马报告官府去,何去何从,利弊关系分析,你自己去权衡掂量吧!” 任荷兰突然听到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被击得晕头转向了,一时失控,手足无措,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任幽兰急忙追出去,拉着她回到了大厅。 寒东琅盯着她温和地说:“俗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老早就晓得你的来路了,观察了你好长时间,见你没有坏心眼,手脚勤快,嘴巴也甜,待人接物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性格脾气也不错,便佯装不知情,也没告诉妙灵香、卓燕萍和我母亲。” 第163章 移步换景 任荷兰怒视着他说:“那又怎么样?最后还是瞒不过她们的。” 寒东琅两眼一瞪道:“甭谈最后,眼下请你好自为之,将功赎罪,只要你将寒晨星找回来了,不管她是否愿意住在我家,都没关系,我继续收留你,这个要求能接受吗?” 任荷兰犹豫了一忽儿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我也不想隐瞒什么,当初你收留我的时候,就想直截了当跟你说明的,可是怕你赶我走,我便不敢开口了,但心里总是压着一块石头,好怕有朝一日被你们发现而送到教坊去当官ji。我真的不想故意隐瞒出身,更没有害人之心。我是被一个蒙面好心人救出来的,也是他指点叫我到你府上要饭,并想方设法让你家接纳我的。因为他说你是个大好人,在你家干了三年,事实的确如此。你待我犹如再生父母,并非当仆人看待的,我非常感激你的厚爱,为了能继续留在你家,我答应你们的条件,现在就去寻找冷月寒星,你们都甭去了,在寒大人家静候佳音。再见!” 没等他们回话,任荷兰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韩东君大声说:“这下破案有希望了,任荷兰肯定能将冷月寒星带回来的,不用两天,说不定下午就回来了。寒东琅怎么感谢我们呢?” 寒东琅微笑道:“我中午亲自下厨做二十个菜,包括凉拌五个,为你们接风洗尘。你们先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半个时辰左右准时开饭,别忘了按时回到大厅用膳。” 任幽兰乐呵呵道:“好的,我想看遍你府上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你们的卧室,比较一下与穹隆城有何不同。” 寒东琅迟疑了一忽儿问:“干吗要看卧室呀?我夫人在楼台绣花,要是被她发现你从卧室里出来,我又要被臭骂一顿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去院子里游览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吧!” 宇文思接茬道:“任幽兰,别没事找事的,走,观鱼赏花去喽。绕院子几圈,肚子饿了,便可以大吃一顿寒东琅做的美食喽。” 寒东琅乐呵呵道:“好的,我多做一些美味佳肴,你们撑开肚皮尽量多吃,别剩下任何食物哎。” 韩东君拉着任幽兰的衣袖口说:“走吧,最好跑步几圈,饿扁了才能尽情享用寒东琅做的菜,我听说他烧的菜比大团圆酒店的菜还要美味可口哎,只是没口福。今天,他能为我们亲自下厨吸油烟,那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哎,即便李晔皇帝来他家,也不见得亲自下厨啊!” 任幽兰慌忙打岔道:“那他为冷月寒星下过厨吗?” 韩东君神秘一笑道:“那要问他自己喽,我咋晓得呀?” 寒东琅嘴巴一撅道:“我的厨艺就是为寒晨星而学的,除了给她做饭做菜,旁人是很难尝到我的美味佳肴喔。你们是为了寒晨星而来,我便亲自下厨犒劳你们一顿,即便你们住上好几天,我也仅此一顿而已。” 宇文思突然问:“要是冷月寒星回来了,你也不愿再顺便为大家再做一顿美食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是的,要做也要为她一个人而做,而不是一大圆桌的菜。你们去游览院子吧,我要去膳堂张罗喽。千万别上楼,妙灵香正在绣一副特殊的刺绣,惊动了她而扰乱了她的绣花思路可不好喔。” 任幽兰挥挥手道:“有数啦,刚才逗你玩的,院子里去喽。” 三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不像是冬季倒像是春季的院子里,尾随着韩东君转悠着。各种奇花异草尽收眼底。鸡冠花、一串红、半支莲、紫茉莉、翠菊、金盏菊、三色堇,雪松、南天竹、梅花、腊梅,小苍兰、马蹄莲、仙客来、樱草、瓜叶菊、四季海棠等等姹紫嫣红开遍,丝毫没有冬天的萧条落寞景象,院子里到处洋溢着春的气息,飘散着芬芳的味道。 任幽兰忍不住问:“韩东君,东琅会做饭,也会种花吗?这院子里那么多的花都是他培植的吗?简直是花的世界哎,色彩斑斓,玲琅满目的鲜花,装点着这座院子,显得格外的生机勃勃,令人流连忘返哩。大厅里也有好多名贵的花,一品红、君于兰、水仙、春兰等,可谓是花的海洋喽。” 韩东君乐呵呵道:“寒东琅有十八般武艺哎,满腹经纶,能歌善舞,琴棋书画,建筑装修,木工造诣,种花养草,烹饪技艺,服装裁剪等等无不涉足,无不精通,堪称博学多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唐朝大才子,只是他深藏不露,低调做人罢了,不然,早已名扬大唐天下,官至二品喽。” 宇文思感叹道:“原来如此,看来他跟冷月寒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哎,只可惜冷月寒星的人生底线是至死也不愿做小妾,寒东琅又狠不下心来休掉自由恋爱结婚的结发妻子,只能是花落人亡两不知喽。” 韩东君不耐烦地说:“冷月寒星是穿越到大唐的现代人,一夫一妻制的思想观念跟我们大唐的三妻四妾格格不入的,甭谈他们的爱情了,我还是向你们介绍一下眼前的别样景致吧!” 宇文思淡淡一笑道:“好啊!你介绍一下他家院子里的整体布局构建吧!” 任幽兰连忙说:“我们去池中的小岛八角亭里坐下聊吧!池中有好多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游来游去的,还有干枯成一道风景线的荷叶,我想去仔细看一下,可以吗?”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你要是不想走了,就回房去,区区几圈就喊累了,谁信你这个武功高强的女汉子呀?滚蛋。” 任幽兰气得头发一甩,伸脚踢飞一块石子,石子噗通一声掉进池中了。 三个人一声不响地走了半圈路。 宇文思靠近任幽兰微笑道:“怎么,生我的气啦,大人有大量嘛,生气会长皱纹的,我才不喜欢满脸皱纹的老姑娘哩,笑一个我就喜欢喽,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千万别生气。我因喜欢你才这样数落你的,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任幽兰惊闻他第一次当着韩东君的面说出喜欢自己,忍不住喜笑颜开道:“我爱你都来不及哩,还舍得生你的气吗?你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听韩东君介绍院子,乐意吗?” “行啊,你先拽着我的手,不也一样吗?”宇文思朝她挤眉弄眼道。 “嗯,也对。”任幽兰随即将他的手拿过来,故意往上一点,碰触到自己的胸脯。 宇文思慌忙移开她的手说:“韩东君,你要介绍详细一点喔,我们全神贯注地听你的讲解。” 韩东君乐不可支道:“行,请你们手脚安稳点,先洗耳恭听喔。他家住宅后部和宅旁掘池造山,建造山池院和园林,园林的布局,虽以山池为主,但寒东琅是个文人、也是个性情中男人,自从与冷月寒星重逢后,变成了一个多愁善感的抑郁男人啦,往往将其思想情调,思人念远的哀怨寄托于诗情画意的院子中,由此影响到他造园设置的手法。寒东琅家的院子是房屋、山石池水、花草竹木相结合的构筑,整座院子使用划分景区和借景的格调。整座宅园,宅广三亩,他家东楼西楼书楼约占面积三分之一,水占面积六分之一,竹占面积八分之一,而园中以岛、树、桥、道、亭、榭、楼、台、阁相间。” 任幽兰手一扬道:“我来说一句。我们刚才看到了,池中有三岛,中岛建了一个八角亭,护栏小桥相通。右岛建了一座两层的四角亭,左岛建了一座品茶赏月的六角亭。环池开路,置西溪、小滩、石泉及东楼、池西楼、书楼、台、琴亭、涧亭等,并引水至小院卧室阶下,又于西墙上构小楼,墙外街渠内叠石植荷。整个园的布局以水竹太湖石为主,园林中用怪石夹廊或叠石为山,形成咫尺山岩的意境。” 韩东君感叹道:“女人的心思就是细腻,你观察得蛮仔细的,言简意赅,说得恰当好处。在家具方面,他家席地而坐及使用卧榻的习惯。卧榻下部,有些用壶门作装饰,有些则较为简单的托脚。嵌钿及各种装饰工艺运用到家具上。他家人有垂足而坐的习惯,家里有长桌、方桌、长凳、腰圆凳、扶手椅、靠背椅、圆椅和闪形平面的卧榻,家具的式样简明、朴素、大方,桌椅的构件有些是圆形断面,既切合实用,线条也柔和流利。他家里有三折大屏风附有木座,置于室内后部中央,作为起居活动和家具布置的背景,使室内空间处理和各种装饰产生美观感。这些家具少不了寒东琅的功劳,好几件是他自己的杰作。” 宇文思接茬道:“你说完了吗?我来补充几句吧!看完了整座院子,我觉得寒东琅家造院子的艺术高雅脱俗,总体布局合乎自然,山与水的关系以及假山中峰、涧、坡、洞各景象因素的组合,符合自然界山水生成的客观规律。每个山水景象要素的形象组合合乎自然规律。” 韩东君大声问:“何以见得,我经常来他家玩的,焉没看出来。你初来乍到的,却看出玄机来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刺史哩。” 第164章 恬不知耻 宇文思手一挥道:“别打岔,耐心听我说完。假山峰峦是由许多小的石料拼叠合成,叠砌时仿天然岩石的纹脉,减少了人工拼叠的痕迹。水池自然曲折、高下起伏状。花木布置疏密相间,形态天然。乔灌木也错杂相间,追求天然野趣。人工的山,石纹、石洞、石阶、石峰等都显示自然的美色。人工的水,岸边曲折自如,水中波纹层层递进,也都显示自然的风光。院子内所有建筑,其形与神都与天空及地下自然环境吻合,同时又使院内各部分自然相接,整座庭院显示出自然、淡泊、恬静、含蓄的艺术特色,并收到移步换景、渐入佳境、小中见大等观赏效果。” 宇文思的话音刚落,任幽兰连忙鼓掌道:“言之精辟,比韩东君的概括表述精炼多啦,不乏妙语连珠,真不愧是刺史大人哉。” 韩东君急忙挥手道:“你别表扬得太早,我还没说完呐。他家还有独到一面的环境规划。一年四季常有绿,月月有花香,其中尤以腊梅最为淡雅、兰花最为清幽。还有红色的枫叶,青翠的竹叶、白皮松,斑驳的粮榆,白色的广玉兰,紫色的紫薇等,整个院子洋溢着自然淡雅和清幽。花木对院子房屋山石景观起衬托作用,又往往和寒东琅追求的精神境界有关。竹子象征人品清逸和气节高尚,松柏象征坚强和长寿,池中的莲花象征洁净无暇,兰花象征幽居隐士,玉兰、牡丹、桂花象征荣华富贵,石榴象征多子多孙,紫薇象征高官厚禄等等。院子里的一切建筑设置种植,无不彰显出寒东琅的聪明才智和超凡脱俗的人格魅力。叫人好生感动,羡慕不已啊!” 任幽兰竖起大拇指道:“这段表述还算过得去,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寒东琅也许将饭菜做好了,我去膳堂瞧瞧,然后喊你们吃饭,怎么样?” 韩东君急忙说:“行,快去快回,要是还没做好,先带点糕饼给我充饥,早饭不够没吃饱,说了那么多话,走了三圈院子,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嗯,好的,去去就来喽。”任幽兰挥挥手,一溜烟跑进房子里去了。 她没有朝膳堂走去,而是径直去了二楼,寻找主人的卧室,找来找去没找着,站在走廊上极目望去,发现东楼有个女子在绣楼里绣花,慌慌张张跑下楼,急急忙忙地又朝东楼走去,径直上了二楼,发现绣楼掩映在松柏竹木之中,一个女子低头专心致志地在绣花。连忙脱下鞋子去寻找主人的卧室。透过窗户看到了荷花屏风挡在门口,随即伸手去推门,发现门开着的,欣喜得疾步冲进去,随即关上门。绕过屏风,发现了一张单人卧榻,里边又有翠竹屏风,再绕过屏风看见了一张双人卧榻,慌忙跑到卧榻头,掀开缎被子,闻见胭脂香粉的气味儿,无疑这是他内人的卧榻,随即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鎏金老银发叉放在枕头旁边,脱下所有的衣服,一丝不挂地钻进被窝里睡觉。 院子里的韩东君东张西望地说:“宇文思,任幽兰去了那么长时间了,咋还没回来喊我们吃饭呀?” “我来喊你们吃饭不是一样吗?所有的菜都做好了,今天可是将你们当贵宾来接待的,一桌子的菜都要扫光的喽。”寒东琅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说。 宇文思诧异地问:“任幽兰先走一步说是去膳堂看看,是否可以吃饭了,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她回来,是否在那边先吃啦。”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琢磨着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呀?摇摇头道:“她没有去膳堂哎,也许去游览池畔景色了,你们先去膳堂落座,我去找她好嘞。”立即返身往东楼跑去。 轻轻巧巧地登上二楼,弯腰挤进门缝,进了卧室,绕过两个屏风,发现一个女人躺在卧榻上,站在卧榻头喊道:“任幽兰,快给我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在穹隆城引诱我不成,如今跑到我家里来撒野啦。你是个未婚女子,咋这么放纵轻佻呢?” 任幽兰突然掀开被子下卧榻,一把将寒东琅抱起来放倒在卧榻上,身体立马贴紧他身上,伸手退下他的衣服。 寒东琅一脚踹开她,伸手就是左右两巴掌,恶狠狠地说:“真是一个恬不知耻的下贱女子,快给我穿好衣服下楼吃饭,我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是我夫人的卧室,容不得你这个佻薄女子上卧榻。” 任幽兰摸着火辣辣的脸庞说:“没想到你出手那么重,打疼了我的脸,要是你现在不满足我一次,我便拿你的寒晨星报复你。我要再一次割破她的胸脯,横竖割它的六刀,看你还能不能找神医救她。” 寒东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揪住她的喉咙问:“原来是你拿刀刺进她的胸脯,你真是一个歹毒的女子,你表面上与寒晨星姐妹相称,实际上恨不能杀了她,我要将你打入大牢,剥夺你的终身自由。” 任幽兰钻进被窝说:“第一次不是我作案,我喜欢她是真的,要是我狠心伤害她,那就是因为你。我对你的爱不比冷月寒星对你的少,你为何视而不见呢?你要是现在依从我一次,就一次,我便放过你和冷月寒星,并帮你找到冷月寒星。任荷兰没有本领找到她的,唯有我出马才能随你所愿。明天便可以将你的寒晨星送进你的怀里,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任幽兰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子,正像你一样,言既出行必果的,你自己权衡一下利弊,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着你上卧榻啦。” 寒东琅一声不响地离开卧室,朝绣楼走去。妙灵香听见脚步声,低声问:“你来找我干吗,客人到了吗?该吃饭了,干吗来打扰我呀?” 寒东琅厉声道:“你的卧室钻进了一个女贼,想偷走你的夫君,赶快去修理她一番。” 妙灵香惊闻偷夫君的女人来了,慌忙推开绣布,急急忙忙地跑向卧室。发现卧榻上空无一人,被子整整齐齐地摊在那边,跟早上一个样的。只是枕头好像挪动了一点儿位置,卧榻头柜子仿佛有人碰着移位过,离开了墙壁。心里暗暗思忖,会不会是家里的女仆呀?她公开向自己示威,说什么喜欢东琅至死不变,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生非得到东琅不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子喜欢自己奔四的夫君呢?他的魅力居然有那么大吗? 沉默了一会儿,妙灵香转过身来问:“人去哪里啦?你是不是逗我玩呀?”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看我像是玩的样子吗?我刚才去找你,她跳窗逃走了,不信,你看一下窗户和屏风。” 妙灵香仔细查看了窗台上的鞋印,转过头说:“她会轻功,淡淡的鞋印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的,你除了冷月寒星之外,没跟别的女人交往过,咋会有人来跟我抢你呢?何况在我们的卧室里呢?真是胆大妄为,不修理她一番不姓妙。” 寒东琅忽然听见呼吸声,急忙推开窗户旁边的屏风,忽见任幽兰蹲在地上,寒东琅大声呵斥道:“快给我站起来,窗户外全是水池,冬天彻骨寒冷,料想你不敢往下跳的,水池周边又布满了荆棘,你的轻功不过如此,料你不敢飞出去,快给我站起来,向我夫人道歉。” 任幽兰乖乖地站起来,抬头瞅着妙灵香说:“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今天就放过我吧!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的夫君是不是当今的柳下惠?仅此而已,并非真的想将自己的肉体白白地送给你的夫君。我是个未婚姑娘,还想嫁个好夫君的,贞操比什么都重要,你说呢?” 寒东琅听得云里雾里的,盯着妙灵香问:“她刚才说救过你一命,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毫不知情哩?什么时候的事儿,因何瞒着我?” 任幽兰慌忙说:“你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我便认识她了。她当初在一户人家里唱歌的,我偶然去那个地方听她唱歌,歌唱到一半的时候,有位公子哥想占有她,强行将她带到了一片绿树成荫的草丛里欲行不轨,我上前赶走那个男人时,忽见他亮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她的胸前刺进去,我连忙扑上去,伸脚踢掉匕首,将他打翻在地,随即狠狠地踩踏他的要害部位,他痛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了。后来没想到一直未谋面,而她居然改名换姓嫁给你了,令我大吃一惊哎。你一位响当当的大理司直,怎么会娶一位歌舞场里出来的女子,简直是莫名其妙哎。” 妙灵香冷眼瞅着她说:“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我答应你做东琅的小妾,没必要鬼鬼祟祟的跑到我房间里来抢男人。更没必要贬低我抬高你自己,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何况你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世哎,你耳闻过我的干爹是谁吗?寒东琅跟你搭讪上,兴许你有法力无边的本领迷惑了他。我知道中午东琅亲自下厨为你们接风的,干脆中午宣布你们的好消息。晚上给你俩送洞房,住到西楼去,意下如何啊?” 第165章 倒打一耙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你有何资格给我安排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妾啊?任幽兰,请你甭演戏了,断了这份邪念,我兴许会原谅你的一切过错,包括你刺伤寒晨星的事儿,我都既往不咎了。否则,我要上奏给皇上,将你处斩抑或打入大牢,信不信,随便你,现在先去吃饭,他们在楼下喊着呢。”随即掉头出去了。 妙灵香紧盯着任幽兰问:“你是不是穹隆城幽兰书院的院长啊?听说你喜欢我的夫君,而我夫君喜欢的人是冷月寒星,你一直追不到东琅,你刚才偷偷地潜进我的卧室,琢磨着他会找你吃饭,想引诱他过来上卧榻,没料想他会找我来解围。要不是你救过我一次命,今天是不会原谅你的。现在去吃饭吧!既然寒东琅不想纳你为妾,我也无能为力了。请你好自为之,赶紧找一个爱你疼你懂你的男人嫁了吧!” 任幽兰尾随着妙灵香离开卧室下楼,低声问:“谁告诉你我喜欢东琅,而不是东琅喜欢我呀?老实说是东琅引诱我,而非我引诱东琅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宇文思和韩东君。” 妙灵香苦笑道:“原本就是韩东君告诉我此事的,还问什么问呀?你的为人生活作风他都告诉我了,你甭在我面前装清纯啦?今天过来三个人,宇文思和韩东君都跟你有两性关系的,至于寒东琅跟你是否清白,只有你们知道,他没向我坦白。你要是不方便跟我坦言,我也不勉强,难得糊涂好嘞。” 任幽兰听得哑口无言,妙灵香见她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怒视着她厉声道:“任幽兰,你没必要怒瞪着我,实际上你岂止一个两个三个男人呀?也许多得连你自己都数不出来了哩。膳堂到了,此事翻篇不说啦,请你好自为之,远离寒东琅,他的心里只有冷月寒星,连我这个贤妻良母都抓不住他的心,他的表妹为他付出了整个青春好年华,也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连她生的儿子也懒得去抱一抱,仿佛是别人家收养的令郎哎。他也不听婆婆的规劝,何况是你这个风流女子哎,省省心甭做白日梦了,快去落座吃饭吧!” 任幽兰见韩东君向她招手,急忙进去挨着他坐了下来。席间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言不发,空气沉闷得透不过气来了。 突然,妙灵香说:“诸位,中午我想宣布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刚才观察了良久,我感觉东君跟任幽兰蛮般配的,东君跟东琅是老乡,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而我从来没有给人做过媒,今天就破例做一次,将任幽兰和韩东君配成一对,大家觉得怎么样?” 宇文思随即鼓掌说:“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寒夫人真是慧眼独到,成人之美,皆大欢喜哎,晚上就在你家送洞房,咋样?” 寒东琅手势一扬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昨晚就已经进洞房了,还等得到晚上你侬我侬吗?夫人真是闲不住啦。捡个媒婆做做,有意思吗?” 妙灵香脸色一沉,站起来盯着东琅说:“你是怪我多管闲事呢?还是怪我将你的心上人许配给你老乡了哩?” 寒东琅强压怒火,平静地说:“灵香,请你别胡扯,我的心上人是寒晨星,任幽兰没这个资格,不配我正眼瞧她,更甭说喜欢两个字了。你要是能将寒晨星找回来,并说服她做我的小妾,我余生给你当牛做马都乐意,只要你说东,我就不敢往西,这笔交易接不接?” 妙灵香一拍桌子道:“接,当然接。不管能否找回她,不管能否劝导他做你的小妾,这笔订单对我来说只赚不赔,蛮划算的。我吃饱啦,这就去找任荷兰帮忙寻找你的寒晨星喽。”随即推开椅子就走。 任幽兰慌忙扯住她的衣袖说:“任荷兰出去寻找冷月寒星了,你甭出去,坐在这里陪我喝几杯,可以吗?” 妙灵香没精打采道:“我不胜酒力,还是叫魅力无穷的寒大人陪你一杯又一杯吧!要是喝兴奋了,抑制不住想上卧榻打滚,那就去东楼的卧室里好嘞,从今晚开始,我去睡西楼的卧室啦,东楼鸠来侵犯过了,不要啦,送给你寒东琅和任幽兰喽。” 寒东琅不知哪来的火气,终于忍不住举手抽了妙灵香一巴掌。 妙灵香随即还手道:“你为了一个放荡的女子打我,我告诉孩子们去,不要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王八蛋啦。想当初你落魄的时候,找不到寒晨星的时候,是谁陪在你身边的,是谁为你忍饥挨饿的,是谁为你省钱挣钱读书的。” 任幽兰急忙说:“你说谁是放荡的女子呀?寒晨星是谁呀?” 宇文思打岔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难道不是一个放荡透顶的女子吗?实际上你跟怡红楼的风尘女子差不多哎,男人睡了一个又一个,穹隆城里十有八九的英俊洒脱男人,不是在你身下身上滚几个回合呀!你的幽兰书院应该取名幽兰风尘院的。你打着书院的牌子,过着风尘场的日子,是不是?做风尘女还想立牌坊,未免多此一举哎。” 任幽兰这下真的发火了,立马抬腿踢向宇文思的身体,怒气冲冲道:“你号称穹隆城里的正人君子,怎么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呢?” 寒东琅重重地拍打着桌子问:“你们此番前来为了何事的?居然在此打情骂俏啦。真是翻了天啦,都给我坐下来认真吃饭,然后商量一下寻找寒晨星的事情。” 韩东君忍不住说:“你光知道寒晨星,寒晨星的,咋就不关心我的事情了哩?独身多年,我也想有个女人热炕头的,你夫人刚才将任幽兰介绍给我,你咋郁郁寡欢了哩,还说自己仅仅爱一个冷月寒星,谁信哩?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实际上就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寒东琅立马揪住他的脖子说:“你跟我交往多年了,请你举例一下,我什么时候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啦?我今生除了一对妻妾,还有一个寒晨星,便没有第四个女人啦?你虽然没结过婚,但你睡过的女人连你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吧!还有,我哪里道貌岸然啦?请你拿出证据来,不然,我们俩的交往到此结束,从今往后不想再见到你啦。” 宇文思连忙打圆场道:“寒东琅,他可是破案的功臣哎,冷月寒星的案件就是他破获的,他所掌握的证据还在他的口袋里呢?只要找到冷月寒星确认指正一下,罪犯便可以绳之以法啦。你让他数落几句又何妨?还不是为你的寒晨星打抱不平吗?” 寒东琅惊奇地问:“什么证据咋会落到他的手里,我才不信呐。若是寒晨星的东西,我没有不认识的,没必要寒晨星亲自指正,请韩东君亮出证据来。” 韩东君理直气壮地问:“你若是真的不认我这个老乡,不同我交往了,那我就带着证据回老家去,穹隆城里也不去了,权当我们没交往过好嘞。”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去劝服正在气头上的寒东琅。 任幽兰慌忙打岔道:“寒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你的心上人,快收回刚才的话,暂且宽恕他这一回,下不为例。” 宇文思急忙说:“是啊!你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的。他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快人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言语虽然刻薄了一点儿,但比起你的心上人来说,真是小巫见大巫了,看在我们都在为他求情的份上,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韩东君,我不是一个冷血动物,看在他们为你求情的颜面上,就给你这一次机会,请你务必吸取教训,常常做到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别再无凭无据地乱说一通激怒我,懂了吗?” 韩东君大声说:“懂啦,懂啦,下不为例喽。两件东西我要亲手交给冷月寒星的,若是找不到她,我便带回去了。” 寒东琅急忙说:“她的东西没有我不认识的,快拿给我瞧瞧吧!” 宇文思瞄了一眼韩东君,瞅着寒东琅说:“要看,也要等吃好了饭去房里看的,别焦急哎。” 任幽兰忍不住问:“你们是否想避开我呀?问你们寒晨星是谁,都不肯告诉我,既然对我要保密的,何必叫我一道来呢?” 寒东琅瞥了她一眼,不吱声。 韩东君连忙说:“寒晨星就是冷月寒星,是东琅的寒晨星,你平时聪明绝顶的,怎么紧要关头却转不过弯来了哩。看东西也得找个合适的地方,没有说不给你看,你也可以一睹为快的。” 任幽兰懒洋洋地说:“嗯,教训得在理,看来妙灵香将我许配给你没看错人,我认命啦。” 韩东君犹豫了一忽儿说:“我们都肩负重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如今连冷月寒星的影子都没有,还有心思谈题外话吗?况且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复你吧!你的男人缘实在太好了,以后能不能对我专一,是否真心实意嫁给我,还需要对你考察一番的哩。尤其是这一次寻找寒晨星之事,看你能发挥出多少智慧和能量。” 第166章 事出蹊跷 任幽兰诡秘一笑道:“嗯,韩东君言之有理,听你的没错。先完成寻找寒晨星的任务,个人之事回到穹隆城再商议。” 这一笑逃不过寒东琅的法眼,心里一紧,寻思着冷月寒星会不会被任幽兰幽禁在某个地方啦。刚才在卧室话中有话哎,说什么任荷兰根本找不到她,只有她自己出马才能找到冷月寒星,莫非被关在穹隆城的书院里,她家院子大得如半个穹隆城,要不要私底下派一个人去找找看呢? 宇文思碰碰他的手肘问:“你在想什么那么专注呀?赶快吃饭,然后去慈恩寺看一下,任荷兰咋还没回来呢?” 寒东琅双手捂住肚子说:“我突然肚子不舒服,去一下茅厕,你们慢慢吃等我回来。”随即抱着肚子弯腰出去了。 寒东琅急急忙忙地去外面办事了,回来宴席已经散了,瞧见他们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的到来。 宇文思急忙问:“你去哪里啦?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你烧的美味佳肴我们都一扫而光啦,你要是没吃饱,那就喝剩下的菜汤喽。不过糕饼还剩下几块的,你去扫完也许能填饱肚子喽。” 寒东琅挺直腰杆站在大厅中间说:“没关系,原本就让你们一扫而光的。我肚子不饿。韩东君和宇文思两个人随我去慈恩寺看一下,任幽兰的心思捉摸不定,只会惹是生非,你们不该带她来我这里的,我不欢迎她参加破案队伍,她只会给我添乱,幸好我夫人信任我,不然,麻烦就大喽。” 韩东君愤愤不平道:“她有好心帮你找回寒晨星,你的良心咋会被狗吃了呢?她能给你添什么乱,麻什么烦呀?关你夫人屁事啊?你夫人巴不得永远都找不到你的寒晨星哩。” 妙灵香一拍桌子道:“看来我得把真相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仔细瞧瞧眼前这位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任幽兰。她刚才辞别你们回到房屋里,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要偷我的夫君,明目张胆地退光所有衣服,躺在我东楼卧室里的卧榻上,寒东琅不见她去膳堂吃饭,也许了解她的品行之故,直接找到卧室里去了。发现她一丝不挂地钻在我的被窝里,纠缠东琅跟她亲热,东琅不从,挣脱她的羁绊,离开卧室到绣楼找我,我去卧室后,她这个双面人见势不妙,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东琅给她台阶下,这才回到膳堂吃饭。我也过来就餐了,可中途我趁你们不注意溜回卧室看了一下,你们猜猜看,她做了什么?你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在我的卧榻上放了什么东西,欲要置我于死地。” 寒东琅紧张地问:“她放了什么,快说出来,我饶不了她的。” 妙灵香浑身颤抖道:“大冬天的,不知她从哪里搞到了一条又长又大的蜈蚣,放在我的卧榻头,还将一条又长又胖的什么蛇放在我的卧榻底下,吓得我魂飞魄散的。这还不算,她居然搞到了一根长尖头的发叉放进我的枕头里,尖头刚好放在中间朝上,也就是我头颈肯定要碰到的地方。你们琢磨一下,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要是被哪个男人娶了去,自己还有生杀大权吗?不知道何时被她谋杀了,再焚死灭迹了都浑然不觉哩。” 在场的人听得毛骨悚然,韩东君大声说:“我不信幽兰是这样的女人,肯定另外有人进入你的卧室,欲置你于死地。任幽兰,你不辩解吗?” 任幽兰梨花带雨道:“我只做了一件事,都是爱情惹的祸。当我在自己的书院里第一次见到寒东琅之际,不知道为什么,我便鬼使神差地喜欢上他了,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好几次想引诱他投进我的怀抱的,可是都被他识破了。当韩东君告诉我要来长安办案,我便自告奋勇地要求一同来,并非是采购书籍,目的只有一个,离间寒东琅夫妻的关系,争取得到寒东琅的身体。可是又一次失败了。” 妙灵香呵斥道:“这下你该找到原因,对寒东琅死心了吧!” 任幽兰哭丧着脸说:“也许我没有冷月寒星体贴温柔,小鸟依人般的娇气吧!刚才妙灵香说的枕头里的尖头发叉是我放进去的,至于尖头刚好在中间我是没留意的,并不想让发叉刺进你的头颈,而是想让你发现这根发叉是谁的,达到破坏你们夫妻关系的目的,我好追求寒东琅。你所说的蜈蚣和蛇不是我干的。我这个人做事敢作敢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从不推诿,嫁祸于人,你不妨回忆一下有没有仇人?该说的我都坦白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要是我在长安就被处死了,你们回家后告诉我爹娘,就说路上马失前蹄掉进江河淹死了,尸体捞了两天也没找到,千万不能说我犯案被判斩首了,你们尽量满足我此生最后一个请求,行吗?” 宇文思忽然动了恻隐之心,紧盯着寒东琅说:“既然蜈蚣和蛇不是任幽兰放进去的,那就坦白从宽,饶了她吧,毕竟她是因爱成恨,对你一往情深之故,恳求你网开一面。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要是那一天不带着你去书院,你俩就不会碰面,任幽兰何来的一见钟情啊?” 寒东琅盯着妙灵香问:“我也觉得奇怪,冬天那么冷,何来的蜈蚣和蛇呢?你带我去卧室仔细看看,你是否眼睛看错了。” 妙灵香气得暴跳如雷,伸手戳着寒东琅的鼻尖说:“几十年的夫妻了,在你找不到寒晨星,心情最低落的时候遇见了我,还对我不了解吗?我是个没事找事的人儿吗?自己吓自己吗?你认为任幽兰爱你是真心的吗?你认为她说的都是真心话老实话吗?蜈蚣和蛇都是她带进卧室的,性命攸关之事,她就选择撒谎了。你舍不得处罚她,那就由我来办她好了,不劳你亲自动手。我会泡一杯甜茶给她喝下去,让她无痛无痒的死去,怎么样?”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问自己对妙灵香到底了解多少啊?同一张卧榻上生活了几十年,她会弄出致命的茶水来,自己都一概不知,要是某一天自己违背了她,而她想谋杀亲夫,不是很方便吗? 韩东君见东琅沉默不语,慌忙伸脚踢他的脚背,忿忿不平地大声说:“即便蜈蚣和蛇是幽兰放进卧室的,但没有发生伤害事件,我不同意处罚她。是我和宇文思带她来长安的,我们要平安无事地带她回去,你们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毫毛,更甭说生命了。休想!” 宇文思也大声道:“我支持韩东君的观点,将幽兰毫发无损地带回穹隆城。” 妙灵香突然厉声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两个男人轮流睡过任幽兰,当然舍不得她命归长安城啦。” 韩东君气急败坏道:“别忘了,任幽兰救过你一命,一命还一命可以吗?仅此一次,以后任幽兰不论犯了什么错误,你们随便处罚她,我们绝不会替她求情的。行吗?” 妙灵香怒气冲冲道:“三罪并罚,处死她理所当然,她不是你的内人,是个放荡不羁的女子,说冠冕一点是位大众玩物,处死她也许保全了好多家庭的温馨安宁哎。” 宇文思见寒东琅眉头紧蹙,深思熟虑似的,急忙说:“你们别多嘴多舌了,一切服从寒东琅的意愿,听他怎么妥善处理此事。” 寒东琅双手抱在胸前抬头瞅瞅韩东君,看看宇文思,瞧瞧任幽兰,随后将目光定格在妙灵香的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儿。 妙灵香瞅着寒东琅冷冰冰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忍不住气鼓鼓地问:“你干吗拿一双怀疑的目光怒瞪着我呀?她将蜈蚣和毒蛇及发叉三件东西放进我们的卧室里,目的很清楚了,你还犹豫不决的,莫非真的喜欢上她啦?一只手掌拍不响的,你当初常常去穹隆城,是否已经勾搭上她啦。” 寒东琅理直气壮道:“勾搭上咋样,没勾搭上又如何,三妻四妾司空见惯了,我就不能放肆一点吗?亏你是我几十年的夫妻了,这句话也问得出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韩东君连忙拍打着寒东琅的手臂问:“你的心里唯有冷月寒星,你夫人还怀疑你与任幽兰同腿,真是白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哎,我都替你感到悲哀呐。” 宇文思怒瞪了韩东君一眼,严肃地说:“时间不早了,甭掺和她家的事儿。他俩是自由恋爱结的婚,还犯得着你来插嘴吗?” 任幽兰盯着寒东琅紧张地问:“寒大人,既然你内人不信我说的话,连你也疑神疑鬼的,我也没啥可争辩的啦。你也甭吞吞吐吐的喽,赶快作出决定吧!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竖死横死,毒死病死,反正都是个死。我没有家庭拖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人,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你一个大男人何苦瞻前顾后的哩?怎么个死法就按你内人说的去办吧!” 寒东琅注视着任幽兰说:“不管你是否爱过我,但我爱的人只有寒晨星,只要你从今往后不打扰我,对我彻底死心,我便看在东君的颜面上,放你一马,但下不为例了。” 第167章 祸害将至 任幽兰感激涕零道:“谢谢你的宽宏大量,贱人再也没资格爱你了。” 寒东琅怒视着她说:“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到我府邸,休想再找机会谋害我的家人。我现在不想再见到你啦。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策马扬鞭回穹隆城里去。” 任幽兰吱吱唔唔地说:“我一个姑娘家不敢独自回去,既然你发慈心了,便让我与东君一道回去,行吗?” 寒东琅严厉地说:“谁不知道你是个女汉子呀!独自走南闯北游遍大好河山的女人,在我面前装什么小家碧玉啊?赶紧出去。韩东君,你将东西留下,陪伴她一道回去得啦。” 韩东君气冲冲地说:“你就不能成人之美吗?你内人刚才将她许配给我了,我想今晚入洞房,你不支持吗?” 寒东琅紧绷着脸儿说:“她的介绍你也当真呀?如此歹毒的女汉子,你也敢娶,什么时候项上人头搬家了,你还被蒙在鼓里,勿晓得自己死在谁的手上呢?甭怜香惜玉了,让她自己回去,你留下来好嘞。” 宇文思瞅着任幽兰洋洋自得的神情,感觉非常奇怪,有什么事能让她由内而外地窃笑哩,这个女人真是神秘莫测啊! 寒东琅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刚才那股窃喜的神情被他看在眼里,心里不禁骤然打了个寒噤,慌忙拉着宇文思来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低声问:“任幽兰真是一个可怕的女子,依你之见是留她跟你们一道回去呢,还是让她先走一步啊?” 宇文思严肃地说:“她刚才那一忽儿的讥笑,想必你也看见了,我怕她又会干出天理难容的事儿来,觉得还是让她跟我们一道回去的好,可以监管她的言行。” 寒东琅厌烦地说:“可是我不想再见到她了,要么让她回到韩东君的家等待你们好了,他家有仆人的,两个人作伴不寂寞哎。” 宇文思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也不停地挥舞着,严肃地说:“不行,万万不可。任幽兰走到哪儿,哪儿便会出事的,她是个制造是非的人儿,我们得提防她哎。还是留在你家安生喔。” “不行,要么你们现在就回去,我自己去寻找寒晨星好嘞。你说服韩东君将两件东西拿出来给我瞧瞧。”寒东琅激动地说。 宇文思附耳低声说:“一根发叉和一条金项链,发叉背面刻着冬冷两个字,想必是你送给冷月寒星的吧!至于这条项链我们看不出来,到底是谁的东西?” 寒东琅严厉地问:“知道发叉是我的,干吗不将人扣留下来呢?手里有发叉的人,说不定就是谋害寒晨星的人儿。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到这个凶手。” 宇文思压低声音说:“发叉和金项链都是韩东君从花艳萍的抽屉夹层里偷来的,花艳萍在怡红楼应卯的,我们甭焦急,韩东君没见到冷月寒星,他是不会将这两件东西交给你的。任荷兰还没回来,我们径直去慈恩寺好嘞。” 寒东琅点点头拉着宇文思朝房内走去,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忽然听见身后任荷兰喊道:“寒大人,我去慈恩寺找到了妙玉尼姑,可是妙玉尼姑说我迟了一步,冷月寒星被人接走了,接她的人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说是你的亲笔信,要将冷月寒星带回怡红楼继续做歌舞艺人,后天有一个大型演唱会,务必让冷月寒星亲自登台演出,说是整个穹隆城里的歌迷,冷月寒星的粉丝们都希望她重返舞台。” 寒东琅听得大喊一声:“不好了,肯定是她干的好事,我们快马加鞭去穹隆城接回寒晨星。” 房内的韩东君听见寒东琅的尖叫,慌忙跑出来问:“怎么啦?出什么事啦?瞧你一脸的惊恐,任荷兰回来了,是否带来了不幸的消息呀?” 宇文思怒瞪着他问:“你希望冷月寒星出事吗?任幽兰咋没出来?” “他说寒东琅不想看到她,你们俩又离开了房间,她便提前回去了,刚走没多久,也许能追得上。”韩东君忧心忡忡地说。 寒东琅紧张地问:“我们刚才就站在桂花树下,眼睛瞅着大门口的,没看见任何人进出,她会不会又去干坏事了呀?妙灵香在房里吗?” 韩东君气鼓鼓地说:“你放过了任幽兰,她便气冲冲地回东楼啦。” 东琅眉头一皱道:“不好了,我们先去东楼看一下,也许任幽兰去找我内人的麻烦了。” 三个人火速赶到东楼,瞧见妙灵香在绣楼绣花,东琅诧异地问:“任幽兰没跟你一起来吗?卧室里的蜈蚣和蛇赶走了吗?那根发叉交给我,我破案要用。” 妙灵香面无表情地说:“我离开的时候,她跟东君在聊的,怎么,她先回去啦?发叉就放在卧榻头柜上面,蜈蚣和蛇还在房内的,我哪敢碰呀?也许还在原来的位置哩,我是想叫你们来赶走蜈蚣和蛇的,可是你和宇文思出去了,我便回来赶紧绣花喽。要么现在我们一道去卧室吧!” 东琅冷漠地说:“你就绣花好了,我和文思去看看。” 妙灵香突然说:“我也信不过你了,还是亲自去的好,免得你们说我撒谎。” 三个人相继进入卧室,宇文思首先弯腰去看卧榻底下,发现一条蛇盘在卧榻头底下,急忙拿来一根挂窗帘的竹竿子伸进去踢它,可是感觉轻飘飘的,不见它动静,连忙站起来说:“不是真正的活蛇,是一条塑料做的蛇,有人拿来吓唬你的。蜈蚣在卧榻头哪里啊?” 妙灵香惊奇地说:“有人进来调包了,我看见的是一条在缓缓挪动的,又长又肥的蛇,三角形的头翘起来的,怪吓人的,而不是盘在那边的。卧榻头的蜈蚣你看看吧!是否也已经换成塑料的啦?” 宇文思掀开被头,发现蜈蚣死啦。被头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了。妙灵香看得浑身哆嗦,大声说:“我足不出户的一个良家妇女,是谁想害死我呀?你们务必要破案,这一切祸害都是你们带来的,说不定任幽兰想害死我,好嫁给寒东琅。” 宇文思低声安慰道:“你别激动,东琅在观察地面的鞋印呢,也许会找到凶手的。” 东琅弯腰在地面上看来看去,然后直起身来看窗台,转身对宇文思说:“我家这座宅院是我与寒晨星久别重逢之后兴建的,寄托了我对她的深情厚意,当初的设计建筑布局,东楼给灵香住宿,终究是原配内人,西楼是想我和寒晨星住宿的,可是寒晨星不肯嫁给我,我便住在东楼了,一双孩子住在书楼的。从鞋印和轻功来分析,那个凶手是个男人,且是个武功高手,轻功了得,不是想杀灵香,而是想杀我的。池塘那么大,从窗户进出需要一定的轻功,可见这个人对我家院子观察好几遍了的,我平时得罪的人也有的,但一下子记不起到底得罪谁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谋杀我,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哎。” 妙灵香怒视着他说:“你别岔开话题了,分明是任幽兰想害死我,你怎么联想到自己身上去了呢?从没听说你得罪过谁,几十年来也没见有人大白天的来我们家里作案,仅仅是夜间小偷越墙进来偷窃东西,从没想要图财害死我,肯定是你在穹隆城结交了不三不四的烟花女子,想夺夫谋命,难怪你上次一直待在穹隆城里不肯回家,要不是皇上有急事召见你,你肯定赖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了。” 寒东琅冷眼瞪着她,心平气和地问:“你就那么肯定吗?你的夫君年近不惑了,虽然还魅力无穷,但别人喜欢我,我不喜欢她有啥用呢?你要知道今生今世除了寒晨星,谁也甭想挤进我的心坎里去。以前的你蛮通情达理的,可如今因何变得那么疑神疑鬼,小鸡肚肠了呢?” “还不是因为你忽略了我呀!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可你依然是风度翩翩的,且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我怕你被貌美如花的女子追了去呀!” 寒东琅瞅着她严肃地说:“你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且在我最失魂落魄的时候遇见了你,是你给了我温暖和希望,正因为如此,我才狠不下心来休妻娶寒晨星,晨星也不允许我休掉你,仍愿独身终老,绝不跟你分享我,你为何还不能理解我和晨星的一片苦心呢?晨星在我们家疗伤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待她,她是怎么对你的,你撵走了我的心上人,我有埋怨过你吗?我此生仍愿负她也不想辜负你,你还不知足吗?我得相思病死了,你才满意吗?” 妙灵香瞅着满脸抑郁的寒东琅,阒然无声了。 宇文思掏出了卧榻底下的塑料蛇,看着蛇说:“谁这么快便将真蛇换成了塑料蛇呢?到底是何方高手?依我浅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可能是个职业杀手,家里养着专门杀人的蜈蚣和蛇,被人雇用来谋杀妙灵香的,而非想害死东琅。此案件一定要侦破,否则,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呢?你家人的安全也没了保障。你还能去朝廷安心当大理司直吗?” 第168章 暗藏杀机 寒东琅忐忑不安地说:“当然不能啊!” 宇文思赶忙说:“此事是否该禀告皇上,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对情况不了解,不好发表言论。灵香要注意防范了,既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也要保护好家人的安全,尤其是一双孩子。你有空的时候可否跟东琅练习武功啊?听说你好长时间没练了,倒退了不少吧?” 妙灵香还是惊魂不定的,盯着宇文思浑身颤抖道:“是啊!武功都荒废了哩,为了自我保护,是该重新拿起刀剑来苦练一番了。不知东琅是否有耐心教我哎?宇刺史,我上午看见的蛇,头三角形的,头颈和尾巴瘦瘦的,可是中间大得人不寒而栗,在卧榻底下游移着,长长的,不是盘着的,现在想起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哎,这个房间卧室我再也不敢住了。东琅,我们搬到书楼去住好嘞,还是书楼干净宽敞,跟孩子们住在一起热闹点。” 东琅慢吞吞地说:“你去住书楼,我还是住在这里吧!兴许对破案有好处。若是有人狠心想害死我,肯定要重新来的。” 宇文思急忙说:“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继续住在这里,但要提高警惕,窗户一定要关严实,房门也该紧闭,不得有丝毫的懈怠。” 寒东琅正想说什么,瞥见韩东君心急火燎地跑进来,急忙问:“瞧你脸色铁青的,出什么事啦?” 韩东君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家邻居来报,说什么我家的仆人被人杀死了,躺在院子里的大门口,我得马上回去了。” 寒东琅惊得睁大眼睛问:“你家的仆人就是韩建诚,曾经与你一道来过我家,一个厚道老实本分的中年人,与世无争,从不外出的,岂会被人谋杀,我们都去看看吧!” 韩东君紧张地说:“邻居打听着来到你家,还在楼下等着我呐。” 寒东琅连忙说:“你说韩建诚会一点儿武功的,怎么轻易被人杀死呢?我要去问问来报信的邻居。” 三个人下楼,韩东君大声喊道:“柳麻子,你在哪里?我们一道回去。” 不见回音,寒东琅诧异地问:“他刚才站在哪里的?有没有说先回去啊?” 东君紧张地说:“他说等我叫你们,然后一道回家的。也许有啥要紧事先走一步了,你们这就去我家吗?” 宇文思慢条斯理地说:“任荷兰还在房内吗?问问她吧!” 三个人去了大厅,发现任荷兰倒在血泊里,东琅急忙去扶起她问:“谁刺伤你的,谁?快说。” 任荷兰看了一眼韩东君,伸出指头朝东楼戳了一下,头一歪断气了。寒东琅急忙说:“宇文思,快去东楼。” 宇文思和韩东君急忙朝东楼跑去,忽见一个全身着黑色衣服的人飞上枝头,手里拿着一把短剑,跳到围墙上终身一跃,逃走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这个人的身影似曾相识,莫非是任幽兰。我们去东楼瞧瞧,她该不会是刺死了妙灵香吧!” “谁来刺死我呀?我刚才听见树顶不停地晃动,好像有个蒙面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你们看见了没有?我家以前都是平安无事的,怎么今天来了你们几个人,我家就不得安宁了。房里谁在哭泣呀?出了什么事啦?好像是东琅的哭声哎。” 韩东君说:“你家的女仆任荷兰被人杀死了,准备她的后事吧!东琅叫我们去救你的,你没事了,我们回大厅好了。我家的仆人也被人谋杀了,我得马上赶回去料理他的后事。”说完便走了。 宇文思盯着妙灵香问:“你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子身影,身体高矮胖瘦怎么样?不妨如实道来。” 妙灵香犹豫了一忽儿说:“大冬天的穿着厚衣服,胖瘦看不出来,何况套着黑色披风,好像整个人儿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哎,蒙面布也是黑色的,一晃而过,看得不甚清楚,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吧!” “嗯,有数了,去大厅吧!”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 两个人来到大厅,瞥见寒东琅抱着任荷兰的人在说话,宇文思急忙问:“她还没死吗?” 寒东琅问:“你去救出妙灵香了吗?” 妙灵香赶忙说:“我没事,家里来刺客了,为何今天宇文思几个人的到来,祸事就一桩接着一桩哩。荷兰还有救吗?” “嗯,我们送她去附近的郎中那里抢救吧!她说刀子偏离了一点,没刺中心脏。灵香,你去花圃将戴华佗叫过来,他力气大,让她抱着荷兰去肖杜仲的药店看看。流血的伤口我拿布条扎紧了的。” 灵香大声喊道:“华佗,我看见你在门口,快进来吧!你有疗伤药的,是不是?救救荷兰吧!” 站在大门口的华佗急忙跑进来说:“荷兰的伤势没问题,血止住了,消炎草药喝几天就没事了。刀口不深的,我刚才听见寒大人在为她担心哭泣,才跑过来站在门口的。疗伤的药我家里有,要么我现在就去拿一点来煎中药给她喝。” 寒东琅严肃地地说:“行,你爹娘给你取名华佗,但愿你的医术也跟华佗一样高明。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赶快去拿药吧!”戴华佗点点头拔腿就跑。 宇文思急忙说:“我们买来的礼物给任荷兰可以服用的,也是疗伤药。” 寒东琅安抚好任荷兰,低声问:“什么疗伤药啊?是不是给寒晨星选购的。” “我们买了好几份,冷月寒星现在不知去向,任荷兰马上要疗伤,还是先给她服用吧!” 任荷兰低声问:“都是些什么药?快说来给我听听,我对药也是略知一二的。安全无副作用的中成药才敢服用啊!” 宇文思走过去拎起礼物包说:“买了好多‘四物汤’,就是熟地黄、白芍、当归、川芎这四种中药材熬成的汤。它的标准配方为熟地黄12克,当归10克,白芍12克,川芎8克。假如是血热人,要减少川芎的用量;假如是虚寒体质的女性可以用熟地黄,但热性体质的女性则要用生地黄;假如是既需要补又需要清热的女性,可以生地黄、熟地黄各半,口干舌燥要加入玄参。熟地黄能够补血填精,白芍可以滋阴养血,当归能补血活血,川芎是活血行气的,它们各自都可以很好地补血活血调理经期,放在一起又能增强药效。熟地黄、白芍性较阴柔,而当归、川芎性辛香,动静相宜,既能补血又不滞血,可以活血却不伤血,你如今流了好多血,饮用‘四物汤’是比较合适的,你觉得呢?” 任荷兰连忙说:“你还是留着给冷月寒星服用吧!我好像不太适合哎。‘四物汤’具有温燥性质,我是热性体质的人,服用‘四物汤’容易上火长痘痘,同时会感觉口干舌燥。熟地、当归对我这个胃肠功能不好的人来说,容易引起腹泻,具有上凉下补作用的芩连四物汤适合我的,你们有没有买来哟?” 宇文思温和地说:“你还懂得蛮多的嘛。芩连四物汤没有,阿胶和阿胶糕倒是买了不少哎,不知是否适合你吃喔?” 任荷兰欣喜道:“阿胶给女性服用那是最好不过了。阿胶始于汉代,兴于我们大唐,一直都被视为滋补圣品,更是达官显贵、巨富商贾、乡绅名流家中常备的滋补品,以及上流社会相互送礼馈赠的首选。东汉时期名医华佗之弟子吴普,三国时医家,精于医术,且专长于本草学及养生。以他为主所写的药物学专著《神农本草经》将阿胶列为上品,久服轻身益气,美容养颜,延年益寿。有钱的人家才买得起啊!我们大唐将阿胶做成了阿胶糕,这是大唐传统的糕类药膳,根据大唐宫廷秘方‘贵妃美容膏’组方所得。宫廷里杨贵妃的皮肤最好。我们大唐诗人白居易曾描写杨贵妃的皮肤,‘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凝脂’两个字道出了杨贵妃的皮肤非常细嫩光滑。有诗云‘暗服阿胶不肯道,却说生来为君容’,一语道破杨贵妃养颜美容的秘方。贵妃美容糕也因杨贵妃的喜爱而名声大噪。你们买来是给冷月寒星服用的,我怎么好意思拿来吃呢?要是买的是‘贵妃美容膏’,那我就更加不敢碰喽。何况刀口不深,还是留着给冷月寒星吧!她的胸脯伤势实际上还没痊愈的,为了能让寒大人放心,叫我瞒着你们的。今天忍不住说出来了。”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一直对我说寒晨星不在慈恩寺,下落不明了,今天怎么说去迟了呢?莫非她离开我家后就住进了慈恩寺,只是不希望我去打扰她,才叫你对我隐瞒实情的,直到今天你才吐露真相,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近在咫尺的爱人想见却见不到,终日陷入相思不能自拔,你难道没看出来吗?瞧你平时对我蛮殷勤体贴的,可是紧要关头却耍手腕,故意掉链子啦。是不是跟寒晨星争风吃醋,忍心欺骗我。你本质上善良的,明知我不喜欢你,何必用心良苦呢?我该怎么处置你才恰当呢?如今妙玉尼姑对寒晨星怎么样?伤势到底如何?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回答我。” 第169章 饮泣吞声 任荷兰眉头一皱道:“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今天有人冒充你接走了冷月寒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不准备去寻找她吗?将她找回来便知道伤势痊愈了没有啊?至于妙玉对她怎么样,我想不会太差的。由于冷月寒星有身孕,好多药不能用,也不敢用,故此伤势恢复就慢了点儿,具体得要问冷月寒星了。” 宇文思慌忙打岔道:“谁接走了寒晨星,是男是女?几个人一起的?” 任荷兰紧张兮兮地说:“妙玉尼姑说就只有一个人,蒙着黑色头巾,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套着黑色手套。个子不高不矮,身体偏瘦的,说话声音是男的,可是双脚不大,像是女人的脚,穿着黑色的高帮布鞋子。妙玉说是男是女实在难以分辨出来,找到冷月寒星后便真相大白了。” 寒东琅愠怒道:“你刚才因何不说,胆敢欺瞒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不想待在我家了吧!刚才跟你达成的口头约定你还没完成,要是今明两天不见寒晨星回到我家,我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见到你,立马卷铺盖走人,离开长安,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宇文思苦笑道:“她刚才受伤了,你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转眼就撵她走呢?你真的舍得吗?我觉得你俩有点微妙的关系,她毕竟是十八岁姑娘一朵花啊!袅袅婷婷的身子终日在你眼前转悠,你真的不动心吗?她说送上门你也不要,谁信呐?妙灵香回绣楼了,你如实说出来,兴许我有办法帮你找到寒晨星。”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看来唯有寒晨星了解我啊!我活到今天收到的求爱信几十封,主动投怀送抱的几十个,但我确如柳下惠,坐怀不乱啊!我今生只有妙灵香和卓燕萍,还有一个寒晨星,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解释了。我经常想得彻夜难眠,半夜起来给寒晨星写情书,我写的这封情书都能倒背如流了,可就是不敢给寒晨星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宇文思连忙问:“能将你写给她的情书念给我们听听吗?” 寒东琅爽朗地说:“当然可以啊!与其说情书,还不如说情诗,你们仔细听好,用心记着。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全部,不论优点缺点照单全收。” 任荷兰突然说:“戴华佗回来了,拎着药罐哩,我先喝药吧!” 戴华佗急急忙忙地跑进大厅,打开药罐盖子,随即喂任荷兰喝个罐底朝天。 寒东琅急忙说:“戴华佗,药喝完了,你管自己去忙吧!这里没你的事儿喽。” 宇文思连忙说:“让他留下来听听你的情诗吧!除了你内人以外,让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爱情故事喔。” 寒东琅点点头说:“可以,戴华佗,那你坐到任荷兰身边去,她是个伤员,你要关照好她的。” 戴华佗乐呵呵地说:“行,什么情诗需要我坐下来听啊?要是写给冷月寒星的,那我就坐下洗耳恭听喽,若是写给别人的,立刻就走。” 宇文思苦笑道:“难道他另有所爱吗?你是他家的花匠,园艺师,应该知道他的为人,你不妨说给我听听哎。” “另有所爱那倒没有,全都是任荷兰一厢情愿的,我怕他写情诗给任荷兰,故意这样说的。” “我是写给寒晨星的,你要是想听就别叽叽咕咕了,我这就念给你们听。题目叫《有情无缘》,我要开始朗诵喽。” 任荷兰注视着寒东琅微笑道:“快点背出来啊!我都等不及了哩。” 寒东琅喝了一杯茶,站起来伸伸腰,开始张口背诵起来了。 “我知道,今生我俩有情无缘,至死也不能在一块。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夜是那样的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顿然领悟,有些距离永远无法逾越,有些爱只能深埋心底。明知道孤独总是无所不在的,忍不住偷偷的远远的望着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俩同住在一个房顶下,我却不能拥你入怀,不能亲吻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一生能爱几次?可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寒晨星。我默默地望着你,忍住不说话,抑制不流泪,拼命告诫自己,快乐着你的快乐,悲哀着你的悲哀,可就是没法告诉你,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爱你是一种美丽的痛,就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它是一种压抑而哀伤的情感,爱到不能爱的残忍却是切肤之痛的,那种近在咫尺实是遥隔天涯的距离,那种注定无法成全的宿命。想你却不能告诉你,因为命中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故不能告诉你,我分分秒秒都在想你。夜像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能听到自己泪珠滴地的声音。豁然明白,有些距离永远也无法逾越,让人深刻体会到寒从脚底生的透心凉。没有切身经历的人,是无法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一个人一生能爱几次?但真爱也许唯有一次。这种爱不是门当户对,也不是一见钟情。真爱至上的境界,一个人一生也许能遇到,也许不会遇到心仪之人。或许是日久生情,对你思念也愈来愈深,我很想选一个宁静的月夜,把心底的惆怅、寂寞、思念娓娓向你倾诉。深夜,对着残灯,徜徉在孤寂里,我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凄凉,我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现实的真实,岁月对于人来说如同东流的大海没有回头的可能,而现在的我,却真的不知道如何克制住无穷无尽的思念?也许伤痛的心灵需要静静安抚。人生充满了遗憾,有时候遗憾也未尝不是一种美丽,只是这美要付出惨痛昂贵的代价。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心痛,常常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怀念你,却永远要深埋于心底。对你的爱是刻骨铭心的,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从心头彻底驱逐。认识你是不是错,一切是不是荒唐得离谱,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孤独的徘徊在这冷漠的人世间,人生注定要孤独的心痛了,心碎了也不会有人看见。其实我们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是希望我们每个人是否该多一些宽容,多一份理解,多一些友谊,多一些真诚,多一些纯情,多一些真爱.....” 寒东琅背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也许这哭声太响了,引来了绣楼的妙灵香。 妙灵香迅即跑进大厅,劈头盖脸地问:“任荷兰没有死,仅仅是一点刀伤而已,你干吗嚎啕大哭的,还说自己不喜欢她,分明是爱到心坎里去了,心疼得痛哭流涕了。喜新厌旧的老色鬼,我替冷月寒星感到悲哀,感到不值,我要动员她赶快出嫁,灭了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念想。老色鬼,听清楚了吗?还在抽泣不已,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男子汉的威严哪里去啦,哭得要死要活的,不害臊吗?” 寒东琅只顾自己饮泣吞声,宇文思伸手一挥道:“寒夫人,你错怪东琅啦。你咋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跑来训斥人呀?” 妙灵香这才抬头扫视大家,个个都是泪眼朦胧的,诧异地问:“莫非是寒晨星死啦,你们一个个都在哭泣了。任荷兰怎么也梨花带雨的啦。寒晨星死了,首先受益的是你任荷兰呀?十八姑娘一枝花,正当青春年华,亭亭玉立,凹凸有致的身姿,日日绽放在东琅眼皮底下,他想不爱你都难呐。” 寒东琅倏地上前,伸手狠狠地甩她两巴掌,妙灵香一阵颤栗,歪倒在宇文思的身上去了,宇文思来不及站稳,慌忙伸手去搀扶她,却没想到搂着她的要害部位了。 更没想到的是,妙灵香居然大喊大叫道:“你碰我的胸脯干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寒东琅惊闻宇文思欺侮了妙灵香,气得一巴掌甩过去,宇文思连忙拽住他的手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用力太大,她倒向了我,我随即去搀扶她,却没想到碰着她的敏感部位了。请你原谅。” 戴华佗上前温和地说:“这不能怪宇大人,是你自己出手太猛烈,寒夫人站立不稳倒向了他,而他在惊慌失措之中去搀扶她,偶然碰到胸前的。你应该大人有大量,何必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哩。半老徐娘了,疲软耷拉似一马平川的,碰着有啥关系啊?又不是任荷兰的十八岁身子,荷兰那亭亭玉立,凹凸有致的身材那才叫一个快感舒服哩。你寒东琅断然拒绝她,岂非一大笔损失噢。” 宇文思打岔道:“你说得那么形象生动,逼真逼现的,是否都抚摸过她们的山峰了呀?” “那当然,都是偶然碰触的,谁敢明目张胆地去试探寒夫人的山峰呀?” 妙灵香气得上前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说:“戴华佗,你是不是活腻了,吹牛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谁啊?有几斤几两重?有何资格抱我呀?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割下你传宗接代的器官喂狗吃,看你还敢不敢在我夫君面前逞强耍嘴皮子。” 第170章 意欲为何 戴华佗伸长脖子道:“谁在耍嘴皮子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本来不想揭露真相的,你既然在众人面前抽我巴掌,我就不给你面子了。去年中秋节东琅在穹隆城不回家,我们一起吃晚饭,你一直在喝闷酒,酒醉得走不回卧室了,任荷兰陪着你也喝醉了,唯独我是清醒的,你们是我抱回卧室的,抱着你的时候碰触了你的山峰,你不但没有推脱,嘴里还喊着东琅摸摸我哦,我知道你醉得将我当成了寒大人,便大着胆子,使劲揉捏了一下。你甭假装忘啦,歌舞场里出道的女子,能贞洁到哪儿去呀?” 寒东琅听罢戴华佗一席言,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铁青,目不转睛地怒视着戴华佗,鼻孔直喘粗气,嘴角一掀一掀的,拳头捂得咯咯作响。 任荷兰见势不妙,慌忙大声怒吼道:“你记错了,是我喝醉了,你抱着我回房间的,我的胸脯压在你胸前,你说因何这么饱满呀,将我放到卧榻上时,你随即摸捏了一下,我便狠狠地抽了你一巴掌,踢了你下身一脚,你痛得捂住下身落荒而逃,还记得吗?” 戴华佗立马心领神会,伸手捋了捋头发,突然大声道:“是啊!是啊!看我这个脑瓜,真的记错了。当时寒夫人不让我送她回房间,我还说仆人抱仆人,寒夫人没资格抱哩。便随即给她们各泡了两杯醒酒茶,任荷兰没有喝,寒夫人喝光了四杯醒酒茶后,独自跌跌撞撞地出去了,我听见她在膳堂门口的小沟边呕吐,只好先抱起任荷兰送卧室了。回到膳堂不见了寒夫人,出来却见东楼透出了熹微的灯光,便知她安全回到卧室了。我这该死的记性,刚才信口开河了,请寒大人原谅我的口误,自打巴掌两下子,算是惩罚吧!”随即啪啪两声,使劲抽了他自己两巴掌。 妙灵香怒瞪着他厉声道:“这还差不多,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既然寒晨星死了,东琅也该醒醒了。我这就回房去喽。” 戴华佗严肃地说:“且慢,你咋胡言乱语的啦,事情还没问清楚便在诅咒人死了。刚才寒大人在朗诵写给冷月寒星的情诗,写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的,我们都听得泪流满面了。你闯进来什么都不问,便开口训斥了寒大人一顿,你平时是否都是这副德性啊?要是不赶快收敛一下你的臭脾气,当心寒大人休了你。” 妙灵香嘴巴一撅道:“休了就休了,反正如今是活守寡,有啥大不了的呀!何况一双孩子已经应卯了,何愁没饭吃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并非我妙灵香想要的日子,是到了该改变一下的时候啦。” 宇文思慌忙打岔道:“女人的话都是反过来听的,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截然相反,何必逞强呢?我们还有事要办,你还是先回房吧!” 妙灵香脸一红,瞥了寒东琅一眼,见他怒视着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赶忙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戴华佗见妙灵香走了,急忙转身就走。 寒东琅怒吼道:“且慢,我有话要问你。” 戴华佗吓得惊慌失措道:“寒大人,我没有非礼你内人,刚才都已经说明了,任荷兰可以为我作证。” 任荷兰急忙说:“是呀,是呀!寒大人,请你原谅他的语无伦次吧!这里没什么外人,我想宇大人不会说出去的吧!” 宇文思接茬道:“人正不怕影子斜,何必担心外人会不会张扬出去呢?现在言归正传,你去了一趟慈恩寺,毫无收获吗?” 任荷兰羞红着脸说:“只怪我当初太粗心,过于信任那个妙玉尼姑了。原来冷月寒星一直住在妙玉那个寺庙里的,妙玉说自己不知道的,以为她回到了寒大人府上,而我也没有去追查到底。今天去慈恩寺,才得知被人冒充寒大人的手书,接走了冷月寒星,如今下落不明哎。” 宇文思正想训斥任荷兰一顿,忽见窗外一只鸽子飞过,寒东琅风一样地跑出去了。不一会儿,东琅喜形于色地回到了大厅,宇文思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微笑着问:“东琅,瞧你一脸喜气,是否有冷月寒星的消息了呀?” 东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拉着宇文思去了外面、低声嘀咕道:“原来一切都是任幽兰捣的鬼,你回去一定要认真细致地调查一番,搞到全部证据后,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数罪并罚,将她绳之以法。你能做到吗?”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不信幽兰会绑架冷月寒星,你说的数罪并罚更加令我难以置信,她犯了哪些罪呀?恕我愚钝,请明示。” 寒东琅迅即转喜为忧,紧盯着宇文思问:“我能感觉得到你与任幽兰有了男女关系,但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恋爱中的女人没一个是聪明的,但恋爱中的男人也聪明不到哪儿去的。你可是穹隆城里的父母官哎,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正确认识到作为一个刺史所肩负的重任,将全部心思用到破案上去,刀剑盗窃案至今毫无头绪,难道你没责任吗?谈恋爱是年轻人的权利,我们早已过了那个风花雪月的浪漫年龄了,别坠落在任幽兰精心设计的圈套里出不来,当心被她牵着鼻子走,而神不知鬼不觉地爱上了她,直至掉了乌纱帽都浑然不觉。你也知道我说话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至于她犯了几宗罪,你等待半个时辰便会真相大白了。回房吧!” 寒东琅回到大厅,忽见任荷兰跟戴华佗在窃窃私语,心里琢磨着,这两个人是否有私情,刚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任荷兰在帮戴华佗开脱罪责,引开自己的视线,而妙灵香的神情显得惊恐万状似的,莫非妙灵香跟正值青春年华的戴华佗有男女关系,想到这里有一股寒流袭上心口,忍不住盯着任荷兰审视着。 任荷兰抬头忽见寒东琅那双严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赶忙站起来说:“刚才戴华佗给我包扎伤口的,请你宽恕我们。华佗,你离我远点吧!” 戴华佗站起来走到东琅身边说:“寒大人,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可是眼下没有女性,我只有亲自给她换下不干净的布条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啦。我已经做好最后的打算啦。” 寒东琅大声问:“你在我家已经十几年了,对我也有所了解的吧!我像是个会杀人会剐人的人儿吗?我当初不听妙灵香的耳语,今天总算有点开窍啦,你要是承认,敢做敢当的,那我就饶了你们,且给你们做件好事。不然,休怪我无情。” 戴华佗听出眉目来了,可任荷兰听得雾里云里似的,忍不住胆怯地问:“寒大人,我荷兰胆子小,受不起惊吓的,你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要是想撵我们走,你只要嗯一声,我便立即去收拾行李滚蛋的,绝不让你和内人为难哦。” 戴华佗靠近她,碰碰她的手肘说:“寒大人是位菩萨好心肠的人儿,不是要撵我们走,而是问我们是否有那个了,你懂吗?” 任荷兰慌忙辩解道:“寒大人,请你别误会他刚才话中的意思,他仅仅摸过我的山峰,我们没有上过卧榻打过滚儿,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一门心思想留给你的,你尽管每次都拒绝我,可我也不愿将我的第一次给了别的男人,我要给我最爱的人,那就是你--寒东琅。” 寒东琅板着脸严肃道:“你没听懂我刚才朗诵的情诗吗?我的心里已经装满了寒晨星,即便是皇帝赐我新娘子,我也胆敢拒绝,何况区区一个仆人,请你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地位,别做白日梦了。” 任荷兰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站起来勃然大怒道:“我哪里比不上妙灵香啦?她还是个歌舞艺人出身的哩,我仅仅是做过人家的丫鬟,没出入过风尘场中哎,你如今爱的冷月寒星也是个歌舞艺人,她们能好到哪儿去啊?还不如我的身子干净哩。” 寒东琅没有发脾气,心平气和地说:“我现在心情好了,而你也只有十八岁,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我一直将你当小女孩看的。你曾经是一位好色贪官男人的侍女,他会不碰你吗?你的身子早在三年前就是别人的啦,你胆敢欺骗本官,该当何罪?” 戴华佗立即跪地求饶道:“寒大人,请你别动怒,我来坦白好了。我喜欢任荷兰好久了,打从她跨进寒府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上她了,而她对我也有好感的啦,你要是不想再见到她,那你就成人之美,将她许配给我,我立刻将她带回老家结婚,怎么样?” 寒东琅苦笑道:“我刚才已经表态了,只要你坦白承认,我便做件好事的,决不食言。任荷兰,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但下不为例。戴华佗今年二十五岁,多才多艺,出身草叶医学人家,会搞园林建筑设计,会种植打理花草树木,会上山采药治病救人,还会吟诗作画,出类拔萃的优秀令郎。他若能娶你,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任荷兰娇嗔道:“你光知道夸他,我就没有优点了吗?” 第171章 心存异议 寒东琅瞅着她微笑道:“你会飞针走线,绣花打带,做衣服读书等等,相貌也不赖,你要是不计较相差七岁的年龄,那我就将你许配给他,今晚就完婚,你可以睡到戴华佗的卧室里去,你那间卧室晚上给宇文思睡了,你们赶快去打扫拾掇一下吧!我和宇文思有事,你们别来打扰了。” 任荷兰慌忙跪地拜谢道:“谢谢寒大人的海量,谢谢你的成人之美,我俩是否继续留在寒府干活呀?” 寒东琅微笑道:“我有说过让你俩离开我家吗?别胆战心惊的,今晚给你俩送洞房,应该高兴才对呀!快去,我有客人快到了。没时间跟你们磨嘴皮子啦,祝你俩新婚愉快,早生贵子吧!” 戴华佗一把将任荷兰抱起来朝卧室走去。走到院子里,忽见几个人扶着冷月寒星跨进院门里来了,慌忙躲到大树底下偷看。只见三个男人浑身穿着黑色的衣服,蒙着黑色的围巾,搀扶着冷月寒星朝大厅走去,冷月寒星穿着灰色的尼姑长衫。待他们进了大厅,戴华佗才现身抱着任荷兰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任荷兰挣扎着下地自己走,来到戴华佗的卧室里,任荷兰忍不住问:“你一个花匠怎么待遇比我好多啦,房间足足比我的大一倍,宽大的双人卧榻,而我的是单人卧榻特别小,一转身都会摔到地上去了哩。” 戴华佗温柔地问:“要不要试一下我这张双人卧榻的力度呀?” 没等任荷兰回话,戴华佗忍不住将她抱到卧榻上了,赶忙脱下她的鞋子,迫不及待地卸光自己的衣服,然后去剥她的衣服。 任荷兰半推半就道:“我有伤口哎,怎么睡觉呀?” 戴华佗嬉笑道:“只要关键部位没伤口就好嘞,我不会碰着你的伤口的,我会将上半身直起来跟你好好的。你只管尽情享受得嘞。” 任荷兰狐疑地问:“什么下面上面的呀?我听不懂,你想干吗呀?” 戴华佗严肃地说:“刚才寒大人说你三年前就有一定的夫妻生活经验了,怎么下午假装什么都不懂啊?你难道还是女儿身,不懂男欢女爱的少女。那就由我来调教你吧!” 任荷兰点点头说:“嗯,好的,耐心点哦。” 经过一番你侬我侬后,戴华佗心满意足地微笑道:“汗臭味儿很重,你还是赶快去洗漱一番吧!我这里有卫生间洗澡房的,虽然简陋了一点儿,但是很方便的,快去洗吧,待会儿我们要下楼去看看冷月寒星,不能假装不知情而关在卧室里亲热吧!” 任荷兰去了洗澡房,戴华佗立即坐起来看被子和卧榻单,看来看去没有发现一丝一点的血迹,琢磨着这个女人咋一回事儿啊?刚才的言语中分明透露出她还是女儿身哎,咋不见落红呢?自己睡过两个令爱,都是弄红一大片的卧榻单草席呀?莫非是一个骗子,一个来路不明的骗子,要饭到家门口,寒大人好心收留了她的,她为什么要假装女儿身骗男人呢?没等他想明白,嘟嘟嘟的敲门声传进房里来了。 戴华佗急忙问:“谁呀?有事吗?” “宇文思,寒东琅请你和任荷兰立即下楼去大厅,有话要问荷兰。” “喔,好的,马上就到,你先走一步吧!” 荷兰回到卧室,戴华佗随口说:“你的嘴巴真灵光,他们果真来叫我们下楼去,你先走一步,我洗一下马上就到。” “嗯,好的,快点儿哟,我那边的卧室还没收拾哩。”随即夺门而去。 任荷兰胆战心惊地来到大厅,瞧见寒东琅将冷月寒星紧紧地抱在怀里,嫉妒得心里醋酸味儿聚集胸口,强颜欢笑道:“寒姐回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冷月寒星微笑道:“托你的福才没有被害死哎。” 寒东琅怕她说漏嘴,急忙张嘴吻着她的嘴唇说:“靠在我怀里别说话,好好休息。” 冷月寒星微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忽然听见戴华佗的声音,慌忙张开眼睛,挣脱寒东琅的怀抱站起来说:“戴华佗,你有一位同胞兄弟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连声音都像极了哎,他是干什么事情的?你知道吗?” 戴华佗紧张地反问道:“我哪里来的同胞兄弟呀?你在哪里见过一个跟我长相声音一样的男人啊?我仅仅有两个妹妹,另外一个兄弟很小的时候生病死了,我爹娘抱着他埋葬在老家后面的山上嘞。” 寒东琅盯着他问:“很小是几岁呀?你是家里的老大,我也记得你娘生过两男两女的,另一个男孩子好像也有好几岁了的,后来就一直没见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请你务必说清楚。” 戴华佗困惑地问:“都是街坊邻居的,寒大人应该比我清楚吧!也许是四五岁左右吧!你今天咋突然提及此事呀?难道这个比我少一岁的阿弟还活着?” 冷月寒星瞅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急忙靠近寒东琅的耳际低声说:“也许他真的不知道,下面由你说明情况吧!我有点累了,想在躺椅上靠一下。” 寒东琅轻柔地说:“坐下来靠在我怀里好嘞。” “那样你会累的,我要么去你书房靠一下,怎么样?”冷月寒星温柔地问。 寒东琅心疼地说:“你一旦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不放心,我要将你带在身边。” 冷月寒星娇嗔道:“喔,晚上睡觉也带着我吗?应卯也带着我吗?我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寒东琅瞄了一眼任荷兰,严肃地说:“当然带着你,只要你愿意,我当即休妻娶你,你以寒夫人的身份出入各种场所。我要时刻保护好你的安全,如今,我对任何人都不信任了。” 任荷兰瞅见寒东琅犀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宇文思从外面进来说:“寒东琅,那三位客人送走了,具体情况刚才都跟我们说过了,我还是不敢相信任幽兰居然是这样一位心狠手辣的女子,实在难以置信,会不会是孪生姐妹呀?此案有待进一步调查。” 寒东琅怒气冲冲地盯着宇文思问:“你在穹隆城几十年,从没耳闻过任幽兰作案之事,自然不敢信,我也不敢相信哎。可是我这三位亲信都是出了名的破案高手,说不定能破获刀剑盗窃案哩。只是朝廷事情太多,没心思操心你穹隆城里发生的事情哎。你也许真的喜欢上任幽兰了,我发现你事事处处向着她说话哩,这样是很危险的,会影响你的判断力,盗窃案件如何侦破啊?” 冷月寒星抬起头盯着寒东琅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任幽兰待我很好的,怎么会骗我去她家呢?且要将我幽禁在她家的密室里,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真是太恐怖啦,我与她是姐妹相称的,我对她丝毫没有戒备心里,要不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儿,我还蒙在鼓里呢。” 站在一侧的戴华佗诚惶诚恐地问:“寒大人,你们说的我听不懂,能否将经过全部说出来听听呀?冷月寒星怎么救回来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见到跟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呢?我都被搞晕了哩。” 宇文思接茬道:“东琅抱着冷月寒星休息,事情的经过就由我来说吧!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得知我们要去慈恩寺找冷月寒星,有个男人冒充是东琅家的花匠,兼私人保健医生,赶在我们前面跑到慈恩寺接走了冷月寒星。这个男人的长相声音跟戴华佗一模一样,他拿着字体笔迹跟东琅差不多的书信,交给妙玉尼姑,说是东琅派他去将冷月寒星接回寒府的。” 戴华佗见他停下来了,连忙紧张地问:“妙玉怎么说呢?”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妙玉看了书信,感觉字体笔迹好像是东琅的,况且见过寒东琅家的花匠,看到人是真的,便也没多问,径直去慈恩寺上面的一个山顶的小寺庙里将冷月寒星带到慈恩寺,亲手将她交给了这个冒充者。当时冷月寒星见是东琅家的花匠也便没多问,钻进轿子里后上路了,怎么听见轿子外几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什么这下可以不用挨任幽兰臭骂一顿了,终于将貌美如花,机灵有余的冷月寒星骗上轿了。冷月寒星急中生智,谎称自己要解手,便下轿来了,左看右看发现多了四个人,个个都是彪形大汉的,不禁吓了一跳,胆怯地问:‘你们不是说接我回寒府的,怎么将我抬到这个深山老林里来啦?’戴华佗靠近她说:‘现在老实告诉你,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将你送到穹隆城任幽兰书院的。任幽兰是位出了名的醋坛子,谁叫你跟她抢男人哎,活腻了吧!这下可要受苦受累喽。要是不威胁到生命,那就千好万好喽。’他们一边走一边说,根本没想到寒东琅会派出三位武功高手尾随着他们。等到他们到了幽兰书院大门口,有个人去书院请来任幽兰之际,这三位高手一把将冷月寒星抱起来,腾空一跃,已经飞出几丈远了。” 戴华佗见他停下来喝茶,慌忙靠近他问:“冷月寒星被救走了,任幽兰袖手旁观吗?” 第172章 居心叵测 宇文思摇摇头说:“任幽兰见势不妙,压根就不知道是何方神仙,便也闷声不响地回书院办公室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东琅派出去的三个人还有另外任务的,一个人留下来保护冷月寒星,先走一步了,另外两个人折回到书院的办公室外面,按照穹隆城里人的举报地址角落,查遍了整座书院。突然发现两个平房顶上种植花草树木,绿树成荫的,太阳照下来发现有回光返照,慌忙去拨开草丛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魂灵都出窍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啦。一个房间里放着一张卧榻,都是些女人的东西,外面这一间养着毒蛇和蜈蚣,这个间的中间用铁丝网隔开的,外边养着毒蛇,里边养着蜈蚣,看得人胆战心惊的,吓得他们两个人腾空而飞了,急急忙忙地回到了长安寒东琅府邸。 戴华佗诧异地问:“任幽兰不知道是寒东琅派人跟踪吗?这一趟完成了两件案子,冷月寒星的绑架案是任幽兰干的,东琅卧室里的毒蛇和蜈蚣也是任幽兰的杰作,这个女人到哪里就会给哪里带来灾难,真该好好修理她一番了。” 宇文思双手一扬道:“先别接着总结,我还没说完呢?两个人先送回冷月寒星,另外一个人去了韩东君的家,本以为他家正在办理韩建诚的丧事的,没想到吉人自有天相,东君正准备将韩建诚抱进棺材里去的时候,韩建诚突然吐出一口气,东君欣喜得伸出指头按他的人中,他居然奇迹般地复活啦。低声说着东君救救我,我流血太多了,你抱我去郎中药铺店,快救救我吧!东君随即将他抱到附近的药铺店里去了。” 戴华佗打岔道:“居然有死而复生的哩,后来怎么样了?” 宇文思感叹道:“当然将他救活了呀!随后回到家里,两个人去调查案情,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说‘任幽兰想杀人灭口,因为她在寒东琅家偷了一件宝贝,放在身上背着的袋子里,不小心掏东西时被我瞧见了,我做梦也没想到,她跟我在聊男欢女爱之事的,却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掏出包里的尖刀,一刀刺向我,嘴里还念叨着韩建诚,谁叫你偷看我两件宝物,送你去阎王爷那里安息吧!’猛刺向他的胸口,随后拔腿就跑,回到穹隆城里若无其事的过日子啦。” 寒东琅义愤填膺地说:“宇文思,当初任幽兰提出跟你们一道来我家,你们为什么不拒绝呢?难道她一点征兆都没露出来吗?她此番来的真正目的并非想杀我内人和韩建诚的,而是我的寒晨星。凭她的武功和刀剑本领,不可能刺不死韩建诚,你和东君要认真反思这几桩案子的缘由,然后去调查刀剑盗窃案,再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务必侦破大唐刀剑被盗之案,否则,甭来见我啦。” 宇文思一脸无奈道:“凭我的本领不用说三个月,三年也破不了刀剑盗窃案的,你还是上奏皇上将我免除官职,另请高明去穹隆城任职吧!因我们的观点不一致了,无法继续合作到底了。因我感觉抑或是说认定任幽兰不是作案者,作案者另有其人,说不定她有个姐或妹什么的,我真正认识的任幽兰是位善良本份的女子,缺点就是有点花花肠子,也就是说好色,别的缺点我真的说不出来了。” 寒东琅怒吼道:“你怀疑也未尝不可呀,但你要去查出真凶洗清任幽兰的罪名啊?在你没找到真凶伏案之前,任幽兰的罪恶是无法抹去的,至于要不要捉拿她归案由你决定,毕竟是你管辖的地盘,我不参与发表任何观点,免得你又拿辞职不干来要挟我。” 宇文思满脸怒容,但不敢顶撞对着干,犹豫了一忽儿说:“假如这些案子都是任幽兰干的,但也事出有因。任幽兰从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要是爱上了,那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她虽然是个花心女子,玩弄过好多男子的感情,但她唯独对你用情最深,也是最真的一个,后来就没有爱上过别的男人了。她自己跟我说恨自己,为何要爱上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哩,何况你又不爱她,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念,这次听到我们要来你府上,说什么也要一道来的,即便我们不答应她,她也会偷偷地跟踪我们前来,与其这样还不如一道启程。本以为她为了见你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可没想到她会绑架冷月寒星,会偷走冷月寒星送给你的定情之物。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暂且不谈爱情之事是否与案件有关,先谈一下谋杀案。那个韩建诚遭遇杀身之祸,那是他自找的。我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可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早上晨曦微露,他悄悄地贴在韩东君的卧室门外偷听里面的响动,并且用刀子划开板缝,眼睛贴紧板缝往里瞧,也许里面韩东君跟任幽兰在亲热吧!他看得浑身发烫好奇,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板缝,这一切也许被板缝里面的任幽兰发现了。吃早饭的时候,我发现任幽兰恶狠狠地瞪了韩建诚一眼,眼里露出我从没见过的杀意,恨不得一刀砍死他似的。” 戴华佗紧张地说:“男人都是好色之徒,没啥可责备的。既然你感觉到可怕了,有没有暗示他避开任幽兰呀?”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饭后,我便提醒韩建诚出去玩几天,别住在东君的家里了,待我们回去了,再来住宿。可他一时转不过弯来,而我也不好意思坦言,说自己早上在菜园里溜达,看见了这不雅观的一幕。由此,任幽兰离开寒府时便往东君家直奔了,后来便发生上面所说的事儿啦。”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幸好韩建诚没死,不然,就是咎由自取了。” 寒东琅厉声道:“要是死了,依你之见那就白死了,不该定任幽兰的罪了吗?即便偷窥他们亲热,也不该拿刀刺杀他吧!你言下之意,任幽兰绑架寒晨星,偷窃寒晨星送给我的玉坠,那是因爱成恨,难道也不该治她的罪吗?在我的卧室里放毒蛇和蜈蚣,没有造成人命案,我可以网开一面,但以上两桩案件,你认为怎么处理才能服众?该不会是被情所扰,就这样放过她吧!我洗耳恭听,拭目以待。”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没有说要放过她呀!可否听听当事人的意见?东君带着建诚在药铺店里,要么我明天请他们过来谈谈看法,冷月寒星先谈谈自己的处理意见,怎么样?” 东琅低头问:“寒晨星,你能说几句吗?” 冷月寒星靠在他怀里问:“我送给你的玉坠为什么不戴在头颈上呢?若是戴着,任幽兰能偷走吗?你要是当初不常去幽兰书院,任幽兰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吗?会挖空心思的绑架我吗?我在穹隆城里这段时间,任幽兰待我不薄,我现在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我不想看到她入狱,她是个人才,打入牢房是一大损失,要么可以给她任务,让她帮忙破获大唐刀剑盗窃案,将功赎罪,怎么样?” 寒东琅立即诘问道:“我送给你的发叉,为什么不插在长发上呢?我送给你的金项链哪里去了呢?任幽兰不是真心待你好,她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不妨去问她本人,看她怎么回答你?我知道她因爱成妒,在我的卧室里放毒蛇和蜈蚣,决定不去追求她的罪责,但另外两件案子,无论如何也得给一个说法喔。” 冷月寒星突然激动地说:“什么,你的卧室里有毒蛇和蜈蚣,就今天吗?任幽兰家的密室里养着毒蛇和蜈蚣,专门用来对付坏人的,不是用来杀良民的,穹隆城里很多人知道此事,我是花艳萍对我说,然后去问任幽兰,她便将事情的原委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你对任幽兰不了解,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爱打抱不平,爱劫富济贫的。她家曾多次遭窃,她也曾经遭人潜入室内糟蹋,为了保卫家庭财产安全,为了书院里的宝贵书本不被盗窃,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特地跑到外地采购了这些毒蛇和蜈蚣,可她自己连看也不敢看一眼毒蛇,怎么会拿着毒蛇放进你家的卧室里去呢?何况是在穹隆城里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寒东琅厉声道:“你就那么相信任幽兰吗?好人还是坏人,还有待进一步调查的,甭你那么早下结论。依你这种轻易信任人的个性,迟早会吃亏的。” 冷月寒星不理睬寒东琅,兀自继续道:“即便她家失窃了《武苑》《气海》两本罕见的武功秘籍,她也没有放出毒蛇和蜈蚣来保护书院哩,她说养着这些毒蛇是为了吓唬人,而不是为了杀人的,况且害人会害己告终的。肯定是另有其人,任幽兰怎么可能将毒蛇和蜈蚣,从穹隆城拿到长安城呢?你们不是一道来长安的吗?是否该抓紧破案,还任幽兰一个清白啊!” 宇文思连忙接茬道:“我与冷月寒星的看法是一致的,可是东琅不赞同哎。” 第173章 意外收获 寒东琅松开冷月寒星,冷月寒星倏地站起来怒视着他,寒东琅瞪着她说:“寒晨星,你怀疑我污蔑她吗?任幽兰没必要自己动手干这些事儿的。我手下的三个人已经查得水落石出了,同时将你送给我的玉坠也追回来了,虽然不是在任幽兰身上搜出来的,但也从她手下人的身上找到的,那个人说是任幽兰让他拿的,别的任何东西都不要,只要这个玉坠。” 冷月寒星怒瞪着寒东琅,气鼓鼓地问:“是不是你也信不过我啊?”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你越说越离谱了。你和宇文思对我有成见,我只好保持沉默了。但是我送给你的发叉在哪里,还有金项链呢?请你将发叉还给我吧!那是定情之物。今天我要送给你一支崭新的,适合你现在身份戴的发叉,那是结婚之物。” 宇文思看着冷月寒星,心里琢磨着这些东西都在韩东君手上哩,不知冷月寒星会怎么应付东琅。 冷月寒星瞅着东琅,眼泪嘀嘀嗒嗒地掉了下来,东琅吓得一把将她抱紧怀里,拍着她的肩背安慰道:“怎么啦?寒晨星,有什么委屈你就大胆地说出来,别光顾着哭泣。” 谁知冷月寒星哭得更厉害了,浑身颤抖不已。 在旁的戴华佗紧张地问:“这里还有我的事儿吗?要是没有了,我和任荷兰去收拾打扫房间啦。” 寒东琅抱着冷月寒星问:“寒晨星,你是否还有话要问他呀?你刚才说的那个男人不是戴华佗本人,他说的那个弟弟已经死了的,也许世上有相貌声音雷同的人物吧!” 冷月寒星转过头盯着戴华佗看了好几眼,突然推开东琅的怀抱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问:“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左耳朵根呀?” 戴华佗随口道:“可以呀!你看吧!” 冷月寒星急忙伸手将发髻拨开细看,耳朵根没有黑痣,另一只耳朵根也没有黑痣,紧张地问:“那个人不是你,但你是否记得你那个去世的弟弟耳朵根有无黑痣?” 戴华佗急忙说:“让我想想。”不一会儿,戴华佗惊慌失措道:“曾记得娘对我说过胎记的事儿,她说若是我俩以后走失了,我后脑根部有个黑痣,若是我弟弟走失了,说他左耳朵根部有个黑痣,叫我兄弟俩一定要记住这个记号。你见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有这个特征呀?” 冷月寒星点点头说:“你的弟弟还活着,且作恶多端吧!他的左耳根有一个好大的黑痣。因我坐在他身后的马车上,刚上马车的时候,他的头发被风吹起,我正好看见他耳根有个好大的黑痣,黑痣上还长着三根黑色的长毛哩。” 戴华佗听得不寒而栗,惊讶地说:“我亲眼看见爹娘拿草席将弟弟包起来抬到山上去埋掉的,爹娘哭着抬他出去,又哭着回来的,怎么会死而复生哩。” “死而复生当然会有呀?我家的韩建诚就是个死而复生的例子呀?你家是谁死而复生啦。”站在门口的韩东君微笑道。 宇文思慌忙上前拽紧他的手问:“你来得正好,正想找你哩,建诚一个人在家里吗?” 韩东君大声道:“还敢住在我家里吗?不怕任幽兰再次来刺杀他吗?我将他安顿在药铺店了,才赶到这里来的。幸好建诚还有点功夫,不然,早就在阎王殿里了。建诚与她第一次见面,咋会跑去杀他,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女子,我要杀了她。” 宇文思苦笑道:“都是男女关系惹的祸,甭去招惹任幽兰了,算韩建诚福大命大哎。你与她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不止一夜哩,饶了她吧!你也甭去穹隆城了。” 韩东君紧张地问:“你怎么话中有话似的,莫非韩建诚不知道任幽兰会武功,想去非礼任幽兰,却被任幽兰刺了一刀,是不是?”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甭是不是的啦?听说证据在你那里,快拿出来给寒晨星看看吧!” 韩东君这才低声问:“我只想给冷月寒星看的,可否给我俩安排一个单独说话的地方呀?” 冷月寒星瞅着东琅,冷漠地说:“我怕逃离虎口,又跳进了狼窝,不敢跟东琅之外的人走,就在这里说话。我能猜到你手里拿着的是金项链和发叉。发叉肯定是我的,但金项链却被调包了,你手里这一条金项链不是我的,我的也许还在那个女魔头手上。” 寒东琅听得浑身哆嗦,又将冷月寒星拥进怀里问:“寒晨星,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谁是女魔头啊?” 冷月寒星低声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呐,如今想起来都浑身颤抖哩。韩东君赶快将东西拿出来吧!” 韩东君从衣袖里掏出发叉和金项链递给冷月寒星,还没等冷月寒星细看,东琅慌忙拿过去了,低声问:“这支发叉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之物,背面刻着冬冷两个字,怎么会在韩东君的手上?这条金项链跟我送给你的一模一样,但不是我的,是仿制品,坠子里的鸡心不是你的一个字-月,而是一个圆圆的月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真相,谁要害死与世无争的寒晨星,谁敢伤害我深爱的女人,我看是活腻了吧!揪出凶手后,非将他碎死万段,扔进大运河喂鱼不可。韩东君,请给我详细解释一下,要是不说实话,查出真相对你也不留情面的。我是位爱情至上的男人,我愿意为寒晨星舍弃一切,乃至生命,别人休想得到我的爱情和赦免。什么亲情友情官职,都比不上我与寒晨星灵肉交融的爱情。你们听明白了吗?” 韩东君急忙说:“明白明白啦,发叉和金项链都是我从花艳萍的抽屉夹层里偷来的,因我看到冬冷两个字,怀疑是花艳萍偷了冷月寒星的东西,故跑到长安找冷月寒星核对的。至于那条金项链没有看到字眼,便不知道是谁的啦。具体情况也许当事人冷月寒星最清楚的。” 冷月寒星推开东琅的怀抱,坐到桌子旁边说:“当时宇刺史的内人怀疑我跟宇刺史有特殊关系,张泽兰和宇文雅一起闯入我的卧室,张泽兰对我拳打脚踢的,宇文雅抽了我两巴掌,因为楼下有人在喊她们,她们警告我几句话后,便恶狠狠地摔门而去了,我以为此事就过去了。正想站起来出门下楼的,忽然听见窗户乒乓一声,跳进来一个女蒙面人,随即扭住我恶狠狠地说,瞧你这张白里透红的迷人瓜子脸,不知迷倒了多少个男人,还抢了我深爱的男人,今天非将你的脸划破不可,看你拿什么去诱惑男人。随即伸手拿怀里的刀,可是没有找着,只听她自言自语道,也许飞上来的时候掉在地上了。立即拔下我头上的发叉对准我的胸脯猛刺,一边刺一边说什么天助我耶,发叉的尖头比刀子还尖呐,我不是她的对手,反抗也无济于事,不一会儿我痛晕过去了,感觉头颈上的项链被她摘下来了,紧接着她拿金项链捋我的脖子,也许命中注定不该死,外面突然有人跑来喊我,她便急急忙忙地跳窗逃走了。这个女人的身影似曾相识,说话的声音故意拿腔捏调的,鼻音很重,好像是苦练了几天装出来,我总觉得认识这个人,可我又不敢确定是谁?刚才听韩东君说发叉是从花艳萍的抽屉夹层里偷来的,我才回忆起这个人就是花艳萍,是花艳萍想杀死我。我为怡红楼辛辛苦苦地卖唱,赚了不少的铜钱银子金砖,没想到她无缘无故的要杀死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将她当恩人对待的。真是人心叵测啊!害得我如今除了东琅之外,谁也不敢相信了,我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哎。” 宇文思苦笑道:“你连我也信不过吗?我可是地方命官呀!穹隆城里接二连三的发生伤害案,盗窃案,人命案,我罪责难逃,还是引咎辞职为好,让寒东琅启奏皇上,趁早任命一位穹隆城刺史上任吧!” 寒东琅走近宇文思面前说:“你还够不上引咎辞职哎,静下心来调查案情吧!我眼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寒晨星,明天卓燕萍和我娘回家,若是她们愿意善待寒晨星,并说服妙灵香,让她在寒府安安生生地待产的,那我就随你们回穹隆城,一起共同努力破案,请宇刺史不要懈怠打退堂鼓。” 宇文思急忙问:“要是你娘和妻妾不同意收留寒晨星,三个女人联手非逼着她打胎出家不可的,你这个钦差大臣难道不回去履行职责吗?皇上不会责罚你吗?要是追不回刀剑,皇上说不定一怒之下撤掉你的大理司直职务哎,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寒东琅坚毅沉着地说:“若是三个女人不听我的劝导,不体谅我的苦心,不懂我们艰难的爱情,非逼着寒晨星打胎,并费尽心机撵她离家出走的,那我干脆带着寒晨星去穹隆城定居算啦,长安也不回来了,奏请皇上批复做你的刺史助理,看她们奈我何。况且我外公家的老宅子不错,请人打扫收拾一下,不比这里差矣!到时你帮我给寒晨星请个会做家务的女仆就行喽。” 第174章 浮出水面 宇文思微笑道:“找一个女仆没问题啊!只要寒晨星愿意追随你一生,你想在穹隆城何处定居都不在话下的,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寒晨星苦笑道:“我当然愿意追随东琅一生一世啊!但请你别急着夸海口哎,穹隆城里出了那么多案子,至今还没侦破一个要案大案哩。” 宇文思连忙打岔道:“真羡慕你俩的爱情啊!我就怎么遇不到能令我死心塌地爱一生的令爱呢?” 寒东琅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别扯远了,你的夫人也蛮不错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啦。时间不早了,言归正传,我决定采纳寒晨星的提议,放过任幽兰这一次。你回去跟她认真沟通,可否将她列入破案组成员之一,给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也甭有心理负担了,盗窃刀剑之人肯定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只要我们尽力了,实在破不出来那也没办法的,从古至今无头案多了去,哪个朝代能将所有的案件都侦破呀?你说呢?” 宇文思微笑道:“你这几句话还是中听的,有你这位得力的钦差大臣相助,案件告破是迟早的事儿哎,我也就继续厚颜无耻地担任这个刺史喽。” 冷月寒星瞅着东琅说:“刺杀我的凶手找到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理她呀?这条金项链我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当初还开过玩笑,说什么东琅咋会认识你的,你是不是东琅的情人呀?他打造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金项链,一条给你一条给我,你不吃醋吗?她急忙问谁是东琅呀?是你的夫君吗?我足不出户的,不认识任何一个男人,这条金项链是家父带我去长安游玩的时候买的,小姐也有一条,但跟我这一条不一样,她说不喜欢与我雷同的首饰,家父便给她买了一条荷花坠子的金项链。我打小就侍奉小姐的,她走到哪儿将我也带到哪儿,今天早上来到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吃栗子糕而认识你,我家小姐说你是怡红楼的大红人,歌唱得美妙动听,吸引了很多歌迷。可我从来没去听过,因我家小姐从不去风尘场所的,实际上我也喜欢听歌的。我扫了她小姐一眼,感觉她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一直保持沉默,我便挺直腰杆离开了糕饼店,此后从没遇见过她俩了,仅此一面而已,咋跟案件扯上了关系呢?” 宇文思沉思了一忽儿问:“你见到的那个女子大概几岁,个子高吗?是胖还是瘦?叫什么名字?” 冷月寒星回忆了一忽儿说:“好像商贾娘喊她寒月姑娘的,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大约二十岁左右,看年龄我不内行的。个子不高也不矮,胖瘦适中,眉清目秀的,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浑身透出一股机灵劲儿,蛮讨人喜欢的那种令爱。” 宇文思兴奋地说:“你提供的情况又破获了一桩案子,寒月小桃被人杀死好几个月了,尸体丢进寒山寺的水井里,雇请金哲善捞上来的,我带着这条项链去找寒月文瑜,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喽。” 冷月寒星低声说:“寒月小桃打捞上来的消息传遍穹隆城后,我发现花艳萍的行迹很可疑,说话也变得非常敏感,进出怡红楼也比从前多了一倍,说不定寒月小桃也是她害死的哩。” 宇文思连忙问:“此话怎讲?她与寒月小桃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哎。虽然生活在同一条街上,从没听说她跟寒月文瑜一家有来往,好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哩。她有什么证据落在你手上,抑或有什么新的可疑的发现呢?” 冷月寒星看看东琅,东琅点点头说:“有我在,别怕,你将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戴华佗和任荷兰,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赶紧去清洗门窗打扫房间,晚上我和寒晨星睡在西楼的大卧室里,你们先去收拾一下我俩的卧室,晚饭后,寒晨星就要去休息的。” 冷月寒星见他俩走远了,才盯着宇文思说:“我在怡红楼有一段时日了,花艳萍的事情略有所知的,她经常往寒山寺跑,每周至少两次,有一次我和小燕子去寒山寺看风景,发现花艳萍独自跨进寒山寺一个大和尚的房间里去了,我俩守在门外附近,眼睛盯着门口,大约等了一个时辰,等得肚子都饿扁了,才发现花艳萍打开门,那个和尚站在门里,花艳萍站在门口,那个和尚突然抱紧花艳萍亲吻,随后依依不舍地分开了。花艳萍左右张望见没人,便若无其事地走了,我和小燕子一直尾随在她身后,直至回到怡红楼。我想她肯定去跟那个和尚幽会了,不然干吗在和尚房里一个时辰左右呀?待得住吗?” 宇文思一拍桌子道:“食色者性也,男女关系之事没啥可奇怪的,是凡夫俗子,难免有七情六欲的嘛,和尚和尼姑私通的新闻比比皆是哩。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寒东琅那样坐怀不乱,对你情有独钟呢?此事是否跟杀人案有关联,需要我们做进一步的调查。” 寒东琅大声说:“寒月小桃的金项链在花艳萍那里,如今被东君偷来了,那我送给寒晨星的金项链肯定在花艳萍那里,只要找到了这条项链,便可知道寒月小桃是不是花艳萍杀死的,真正的凶手找到了,这件杀人案便可了结啦。” 韩东君接茬道:“我们应该去穹隆城找寒月家的人看看金项链,若是寒月小桃的,那就说明花艳萍的嫌疑最大,若是在花艳萍那里找到了冷月寒星的金项链,那就有可能花艳萍杀死了小桃,并将她丢进水井,想毁死灭迹。至于为什么要杀死小桃,而小桃是不是去了寒山寺,偶然撞见她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导致花艳萍杀人灭口的动机,结果真的被人杀死了,但并非是花艳萍亲手杀死她,抑或是派人杀死,各种可能都会发生,我们必须尽快去找花艳萍和寒月一家人调查,才能得知花艳萍与寒月小桃是怎么认识的,有何恩怨等情况。这就出发,怎么样?”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你就甭去穹隆城了,要么我跟东琅一道去,你留下来保护他们一家子。” 寒东琅慌忙说:“我不想再去穹隆城了,以前是因为寒晨星在那边才去的,如今寒晨星在我身边了。再说我将寒晨星交给谁都不放心,你和韩东君一道去吧!现在就出发,带上两件证据,还要带些点心路上可以吃。行吗?”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下午已经不早了,要么晚上住在你家,明早天一亮就出发,可以吗?” 寒东琅嘴巴一抿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卧室了,东楼近来是不敢住人了,书楼我内人和孩子住着,西楼我和寒晨星住了,你和韩东君一起回东君家住宿,晚饭在我这里一块儿吃,行吗?” 韩东君诧异地问:“你怕我们会在府上惹是生非吗?你们全家人不敢住东楼,那就由我和宇文思去住一晚试试看,到底会不会闹鬼,闹出杀人凶手来,闹出蛇和蜈蚣来,怎么样?” 寒东琅犹豫了一阵子说:“你们要是不怕,可以去住一晚的,房间我叫任荷兰去打扫一下,换掉那卧榻被子,那个卧室有一大一小的两张卧榻,你们想这么睡,请便好嘞。” 宇文思连忙说:“现在离吃饭还有半个时辰左右,我们自己打扫收拾吧,只要将换洗的被褥交给我们好嘞。” 寒东琅低声说“那也行,你们这就去东楼找妙灵香,她在绣楼里绣花,需要靠近绣楼喊她才能听得见。” 韩东君欣喜地说:“好的,谢谢!祝你俩相聚快乐,顺利产子。” 宇文思突然问:“大理司直,你刚才说跟我一道回穹隆城的,怎么一转眼又变乖了呢?怕寒晨星不习惯穹隆城乡下的生活呢,还是怕被任幽兰陷害呢?” 寒东琅盯着寒晨星说:“我要等我娘和卓燕萍回来,若是她们愿意接纳寒晨星,相安无事地过日子,那我就立即回穹隆城,若是我家的妻妾和母亲容不下寒晨星,非撵她出门才罢休的,那我不出五天,便带着寒晨星回穹隆城协助你破案了,按刚才所言行事得喽。你先回去辛苦几天,并顺便打听一下女仆之事,拜托喽。” 冷月寒星突然说:“我才不想回穹隆城里哎,一看到表里不一的任幽兰,我就吓得浑身打哆嗦了。我明天要找妙玉尼姑算账去,她为何骗我说是你派人接我回寒府的,到底居心何忍。” 寒东琅急忙揽住她的腰身说:“别急,不关妙玉尼姑的事,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写了便条,说我派人接你回家的,你就别在想这件事儿了,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我身边,那就千好万好喽。他们出去了,我们去西楼看看吧!膳堂已经吩咐做饭了,本想亲自下厨为你接风洗尘的,可我想多陪陪你,便叫厨娘去忙乎喽。” 冷月寒星点点头,被东琅拽着手去了西楼。 西楼的卧室足足有五十平方米,被打扫得窗明几净,宽大的绣花双人卧榻上,铺上了新被褥,一对鸳鸯枕头摆放在卧榻头。两个茶壶放在了茶几上,还有各色点心和水果,桌子上摆着两盆春兰。 第175章 出言不逊 寒东琅乐呵呵地说:“看来任荷兰有所长进了,房间布置得井然有序,错落有致,香气袭人,你还满意吗?” 冷月寒星点点头说:“还行,怎么只有一张卧榻啊?房间那么大可以再铺一张卧榻的,我不习惯跟你同卧榻共枕,何况不是夫妻,我不想夺人所爱,引起妙灵香的嫉妒愤怒,你叫任荷兰和戴华佗再搞一张单人卧榻过来,大卧榻给你睡,怎么样?” 寒东琅听她口出此言,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看得冷月寒星哭了,才低声问:“你就那么讨厌我吗?我与你相爱十几年,仅仅有几夜的亲热,你还记得吗?婚礼之夜你遭遇绑架,令我痛不欲生,上天入地去找你,可是石沉大海,渺无音讯。有幸在穹隆城再次相遇,命中注定你就是我的另一半,谁也别想毁掉我们的爱情,拆散两个灵魂肉体交融在一起的心。寒晨星,人生苦短,彼此相爱不易,相聚更难,我不会勉强你的,你今天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去膳堂看看,然后过来请你用膳。” 冷月寒星低头嗯了一声,寒东琅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待到晚饭时分,寒东琅上楼喊吃饭,却不见回音,推门进去,不见了冷月寒星,急急忙忙地下楼寻找,五个人找遍了整座院子,没有冷月寒星的影子。 宇文思惊奇地问:“你不是说时时刻刻守着她的吗?怎么刚回来团聚,又被你弄丢了呢?” “谁被谁弄丢了呀?一个大活人能丢到哪儿去呢?除非死了阴阳相隔啦。”刚刚走过来的妙灵香盛气凌人道。 寒东琅慌忙揪住她的手臂问:“是不是你将寒晨星撵走啦?她出去多久了,去了哪里?” “什么,寒晨星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还以为你们在说任幽兰呢?我根本没看见寒晨星,她在哪里走失的?”妙灵香一脸惊愕道。 寒东琅感觉她在隐瞒着什么似的,神情显得极不自然。 宇文思紧张地问:“妙灵香,我和东君去绣楼找你的时候,你不在绣花,去哪里啦?我们打扫收拾好房间后,再次去绣楼找你,想叫你拿新被褥换上去的,可你还没回来,前后约莫半个时辰左右,你去哪里啦?” 妙灵香若无其事地说:“我出去买绣花的丝线了,需要找你这位穹隆城里的刺史大人汇报吗?我连寒东琅都不放在眼里,还要在乎你这个外来打工仔吗?请你识相点,甭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盯着我上下打量着,如今的我不再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子啦,当心我一怒之下割掉你的玩意儿。” 宇文思听得义愤填膺,伸指戳着她的额头说:“你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你去哪里买的丝线?什么丝线,请拿出来瞧瞧。” 妙灵香随即从衣袖口里掏出一圈丝线递给宇文思,怒气冲冲地说:“我夫君都没盘问我,要你这个外人管什么闲事啊?”随即抢回丝线,骂骂咧咧的朝膳堂走去。 宇文思瞅着妙灵香的背影说:“东琅,冷月寒星肯定被妙灵香赶走了,她不会同意休妻的,更不会让你娶冷月寒星。我有一个预感,冷月寒星去找妙玉尼姑了,我们不妨去慈恩寺一趟,可以吗?” 寒东琅沮丧地说:“先去吃饭吧,吃了饭已经天色暗下来了,点着火把前去慈恩寺也未尝不可的。” “你还有心思吃饭呀?我可没有胃口了,要么我跟宇文思去寻找,你去膳堂吃饭好嘞,你夫人在那边正吃得津津有味呢。”韩东君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 寒东琅突然愠怒道:“人是铁饭是钢,寻找寒晨星不知要几个时辰,总得填饱肚子再干事情吧!何况我中午也没吃饭哩。”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那我和东君先去慈恩寺,你去吃饭吧!” 寒东琅突然怒吼道:“有缘份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说不定吃了饭,她自己回来了呢。大家都先去吃饭吧!” 戴华佗拉着任荷兰的手去了膳堂,宇文思和韩东君扭扭捏捏的不肯走。 寒东琅忽然气得暴跳如雷,挥着手大声嚷嚷道:“你们是不是比我更爱寒晨星呀?都想饿着肚皮去寻找她,真是秀色可餐耶,看来爱情可以当饭吃啦。从今天开始,我不管她的死活了,你们俩谁先找到寒晨星,我就将寒晨星许配给我谁?若是宇文思先找到她,必须先休妻再迎娶她;若是韩东君先找到她,随你所愿,你想何时完婚请便。婚房建在你自己家中,婚礼由你自己去操办,我不适合掺和其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俩愿不愿意比赛一次?请马上回答。” 宇文思听了寒东琅的怒极之言,不亚于九级地震,十二级台风,心里替冷月寒星愤愤不平,怒视着寒东琅问:“你知道你自己说了什么吗?要是被冷月寒星亲耳听到,非自杀不可。冷月寒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才女,她的心里唯有你,为了你守身如玉,发誓独身终老,出淤泥而不染。你怎么可以拿她对你的真情做赌注呀?试问她是你的什么人?你有何资格将她许配给某个人?头脑拎拎清爽点再发话。我权当你在说赌气话,醋酸话,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但我为冷月寒星感到悲哀。吃饭就吃饭,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吃好我们就去寻找,你去不去随你的便。” 韩东君突然说:“我可没将他刚才说的话归类为赌气话,我是当真的啦,饿着肚皮也要去寻找,要是真的找到了冷月寒星,你可不要反悔喔。我今天找到就今天结婚,明天找到就明天结婚,你千万别赖账。” 寒东琅的脸色立马变得雪白,底气不足道:“大丈夫男子汉,一言九鼎。只要你带她回到我家,我就立马将她以义妹的身份许配给你,并要你向她作出承诺,此生只有寒晨星一个爱妻,绝不纳妾搞外遇,与原来的老相好一刀两断,此生绝不再往来,一定善待她一辈子,善待我和她的孩子,将我俩的孩子视为己出,日后尽心尽力培养好孩子,相敬如宾到白头。你愿不愿意立字据保证?不然,一切免谈。” “当然愿意,一切服从你的安排,听从你的指挥,我这就去寻找冷月寒星啦。”韩东君飞也似地冲出去了。 俗话说隔墙有耳,而他们的对话是隔树有耳,冷月寒星轻轻巧巧地进门,听见他们在谈论自己,气氛紧张而热烈,便躲避到大花盆中栽的榆树后面去蹲下来偷听。听了这一席对话,心里冷得比冰冻三尺还要寒冷,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泣起来了。 寒东琅听见她的哭声,急忙转身到榆树后面,瞅见冷月寒星坐在地上哭泣,慌忙抱起她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找遍了整座院子不见你,刚才去哪里啦?为何抽泣不已,谁欺负你啦,告诉我,是不是妙灵香,我立刻去找她算账。” 冷月寒星挣脱他的怀抱,站在地上注视着他说:“是你欺负我了,不是妙灵香,你将我许配给韩东君了,那西楼的卧室今晚就给我和东君做新房吧!” 寒东琅听得欲哭无泪,低声问:“你老早就站在榆树旁边了,偷听了我们的所有对话吗?我的话前言后语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冷月寒星只顾掩面哭泣,没有回答。 宇文思靠近她说:“你肯定没有听全我们三个人的对话,故此理解错了。东琅是替你焦急,为了能尽快找到你,故意提出一条两全其美的配婚办法,激发韩东君出去寻找你的动力,并非真的要将你许配给他,他舍得将自己的心肝宝贝送给别人吗?你若是赌气嫁给了韩东君,他还有魂灵吗?别多想了,我们去膳堂吃饭,厨娘喊得喉咙都嘶哑了哩。” 东琅掏出冷月寒星送给他的手帕,替她抹干泪,然后抱起她朝膳堂走去。冷月寒星看到自己十几年前送给他的丝绸手帕还带在身边,火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搂紧他的肩头不吱声,心中暗暗窃喜,激动不已。 妙灵香正在夹菜往嘴里送,瞥见寒东琅大摇大摆地抱着冷月寒星入座,给她递筷子盛饭,气得拍桌打凳,柳眉倒竖,随即伸过筷子打冷月寒星,寒东琅立即揪住她的手臂说:“你胆敢打她一下,我便休了你,今晚就让你滚出寒东琅家。上次被你撵走了,我没找你算账,现在你休想将她从我身边赶走,不然,休怪我不记前情,忘恩负义。” 妙灵香大声嚷嚷道:“上次是她自己要走的,说你冷落了她,不像以前那么爱她了,她便选择悄然离开,并非我撵她走,不信,叫她自己实话实说,也可以叫任荷兰来作证。” “什么事儿轮得到我这个仆人来作证呀?我可是不管主人的事儿哟,你们吵架甭搭上我,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什么都不记得了。”正端菜过来的任荷兰不耐烦地说。 冷月寒星气得手指捂得咯咯作响,放下筷子站起来,注视着妙灵香问:“寒夫人,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话,在你面前哪敢提及寒东琅呀?一看到你避之唯恐不及哩。大家都活生生地坐在这里,请你别信口雌黄。要是我被你逼死了,死无对证,那就由着你胡言乱语好了。” 第176章 飞刀伤人 妙灵香愤怒至极,绕过桌子站在冷月寒星脚前问:“你当初离开我家时,对我举手发誓永远不再跨进寒府半步了,决定回穹隆城林郎中的药铺里打掉孩子,满月后就回怡红楼继续卖艺谋生,说自己已经不爱寒东琅了,已经另有所爱啦。即便东琅得知你回了怡红楼,去找你复合纠缠不休,即便跪地恳求你回寒府,你也绝不再搭理他了。是不是?” 冷月寒星怒视着妙灵香,沉默不语。 妙灵香伸指戳到她的眼前,怒不可遏道:“你还说我和卓燕萍,东琅以及婆婆都是好人,你不想伤害我,也不想伤害寒府的三个孩子,更不愿看到东琅因你而左右为难,骑虎难下,果断地选择离开,叮嘱我侍候好东琅,相敬如宾到白头。并要我尊重卓燕萍,做个好姐姐,孝敬婆婆,做个好媳妇。时隔不到几天,你年纪轻轻的,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况且你不是贵人,而是个贱人哩。” 冷月寒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跌坐在饭桌旁,静静地怒瞪着妙灵香一言不发,眼泪顺着面颊汩汩流淌。 寒东琅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问:“你怎么闷声不响了,是否真的说过此话呀?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爱上谁啦?只要你真的爱他,而他也爱着你,那我干脆将你许配给他,将你当作最亲的阿妹出嫁,会给你丰厚的嫁妆。我来操办婚礼,亲自送你们入洞房,只要你如实坦白,不欺骗我,我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请你相信我。” 冷月寒星转过头来凝视着寒东琅,嘴巴紧闭,止不住的眼泪滑落在地上了。 宇文思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寒东琅呀寒东琅,亏你还是个男人,你将冷月寒星的一片痴情当成什么啦?妙灵香完全是在挑拨离间,无中生有,唯恐天下不乱。刚才寒晨星已经道破了,她从来没有跟妙灵香说过话,你怎么是非不分,一脸怒容地诘问冷月寒星呢,你居心何忍呀?你老是瞅着我不放,该不会是怀疑冷月寒星爱上我了吧!” 冷月寒星突然转向宇文思说:“是的,我爱上你啦,我想通啦,愿意给你做小妾,为宇家生儿育女,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请你马上立刻带我走,我不想待在这里受他夫妻俩的夹攻欺侮了。” 刚从门外跑进来的韩东君听糊涂了,气喘吁吁地问:“是不是宇文思先找到了冷月寒星,你寒东琅没等我回来,便将她许配给宇文思啦?” 宇文思怒吼道:“你能不能少说一句呀?还嫌不够乱吗?我本以为妙灵香是位善良的女子,没想到要置与世无争的冷月寒星于死地,闭着眼睛说瞎话。她为了保卫家庭胡编滥造这些话也无可厚非,可是你寒东琅竟然怀疑冷月寒星移情别恋爱上了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你俩相爱了十几年,结果被你内人的假话所左右,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伤害了一颗真诚的心,你该好好反省了。” 冷月寒星泣不成声,瞅着东琅说:“我要走了,请你照顾好自己。”随即拿出袖口里的发叉对准自己的心脏猛扎进去。 寒东琅眼疾手快,伸手打掉了发叉。哽咽道:“寒晨星,是我说错了,我因为吃醋才问那些话的,请你原谅我这一次,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怀疑你我的爱情了。请你先吃饭,吃饱饭痛痛快快地打我六十大板,行吗?” 宇文思低声说:“女人是要哄的,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你叫她怎么吃饭呀?先带她去洗漱一下,叫膳堂重新做几个她喜欢吃的菜,送到你的客房里去不就行了吗?” 寒东琅使劲点点头,逼视着妙灵香说:“休书我早就写好了的,只因你守本份,是位贤妻良母,持家理财本领也不错,我不忍心休掉你,可是今晚你的挑拨离间,让我差点失去了深爱的人儿,我已经忍无可忍了,这就去拿休书给你,明早离开我家,寒府不许再出现你的身影。” “不许再出现那个歌舞艺人的身影,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再也不跨进寒府了吗?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哩。”刚从外面进来的寒春玶愤愤不平道。 寒东琅严厉地问:“谁跟你说寒晨星不再跨进寒府啦?小孩子管起大人的事情来了,这还了得,给我出去。” “该出去的人是歌舞艺人,不是娘,这个女妖精,一来就将寒府搞得鸡犬不宁的,我非拿点颜色给她瞧瞧不可。”趁人不备,随即亮出一把尖刀直飞向冷月寒星的心脏。 寒东琅连忙上前挡住冷月寒星,嘴里说着:“你先刺死你爹吧!她死了我也反正活不长的。”随后应声倒地了。 冷月寒星抱着东琅喊着:“你怎么啦?” 宇文思连忙说:“尖刀先不要拔出来,他儿子暗中飞刀想刺杀你,被寒东琅挡住了,尖刀刺进了东琅的身子啦。” 妙灵香惊得脸色苍白,怒视着寒春玶问:“谁叫你拿刀伤人的,我叫你回家赶走寒晨星,又没叫你杀了她。你爹要是死了,我还会苟活在这个世上吗?寒晨星要是死了,你爹还会陪在我身边吗?你这个傻孩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你阿姐比你聪明多了。” 戴华佗拔出了东琅身上的尖刀,低声说:“幸好他个子高,没有扎进心脏,偏离在肌肉中了,骨头也没碰到,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我抱他去医药馆,你们别再争吵了。寒夫人不该叫少爷回家的。韩东君,你跟我一道去医馆,宇文思留下来劝导夫人和少爷吧!” 冷月寒星急忙说:“我也要去,我不敢留在寒家了。” 宇文思点点头说:“好,你陪着东琅吧!肌肉受伤没啥大碍的吗?戴华佗,你一定要找最好的郎中给他疗伤。” “嗯,知道,走啦,这里交给你们喽。”戴华佗抱着寒东琅出去了。 戴华佗抱着寒东琅走后,寒春玶怒视着妙灵香说:“娘,没想到你是个心口不一,逃避责任的人。难怪爹一直忘不了寒晨星,我总算进一步认识了你。看来你毕竟出身低贱,缺少家教,没有多少修养。你在飞鸽传书中明明叫我带一把不被轻易发现的尖刀暗中刺死寒晨星,并说只有她死了,爹才会收心善待你。可是刚才爹替她受过了,你却埋怨我拿刀伤人,你还有诚信可言吗?” 妙灵香愤愤不平道:“是你自己不分场合乱刺人,结果导致你爹受了伤,我暗示你几次了,你不会察颜观色,还怪罪起老娘来了。你数落娘出身低贱,那个寒晨星不也是歌舞艺人吗?” 寒春玶平静地说:“爹跟我说过他的恋爱史了,寒晨星出身官宦之家的,家教比你好多嘞。她是位多才多艺的才女,只因家道中落,爹娘不幸遇难,两位兄长不知去向,她也相继走失了,与爹失去了联系,不得已去了怡红楼卖唱的,你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呢?你虽然有了一个三品官职的干爹,仗着他以势压人,但终究不是生身父亲啊!当真出了什么差池,谁会帮你善后呢,还不是我的爹吗?爹深爱的女子肯定是上乘的,就像当初的你,可是你不求上进,掉进醋缸里不能自拔,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怨妇,难怪爹越来越不喜欢你了。我以后不听你的唆使犯错,决定善待寒晨星,希望你也善待她吧!” 妙灵香咬牙切齿道:“我与她不共戴天,有她无我,有我无她,让你爹去选择好了。” 寒春玶不耐烦地说:“你真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娘,三妻四妾比比皆是,何况爹只有你和卓燕萍,再加一个旧情人寒晨星,你有啥想不开的哩。你要想这个家和睦生存下去,就该豁达大度,聪明善良,宽容别人,善待家人。爹和寒晨星都是善良本份的人儿,只要你真诚付出,爹不会视而不见的,毕竟你是原配,不会休掉你的。依儿看来,爹这辈子不可能放下寒晨星的,你还是面对现实,做好你的贤妻良母吧!我这就陪爹去,向爹和寒晨星道歉,你自己多保重。再见!” 寒春玶匆匆忙忙来到长安街唐朝乾福医馆,跨进门见里面坐着十几个病人,扫视了整个房间不见寒东琅,急忙上前问庄乾福郎中,才得知父亲没有来此医馆疗伤。 庄乾福见他信以为真走了,慌忙进入一间内室,瞅着寒东琅微笑道:“寒大人,你的令郎刚才来找你,我按你的吩咐打发他离开了。你幸好穿着厚棉衣,刀口不大也不深,血止住了,伤口上敷满了金疮药,包扎好啦,你现在回家去还是在这里住一晚呢?刚才戴华佗去家里拿消炎的中草药了,他说煎好给你服用,能给你疗伤,不出十天伤口就会痊愈,那我就不用给你开中草药了。” 冷月寒星忧心仲仲道:“东琅的伤口会不会发炎啊?你这里住宿方便吗?” “戴华佗懂草药的,你要么回家让戴华佗每天给你煎消炎的草药服用,不但不会发炎,兴许会好得更快。戴华佗家有止血的十灰散,还有树蛙粉,他做你的家庭医生,你的伤口没问题的。”庄乾福笑眯眯地说。 第177章 化解恩怨 寒东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冷月寒星说:“有我在,你别诚惶诚恐的,咱们还是回家吧!戴华佗刚才说直接去家里的,也许到家了,我叫他煎药给我喝就行了。你别愁眉苦脸的担惊受怕,笑一个,笑一个我的伤口就不痛了。” 韩东君打岔道:“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呢,你叫她怎么笑得出来啊?” “也对,都是我考虑不周,掉以轻心了,真是失败哎。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应该用在寒家人身上啦。我明知他们敌视你的,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没有竭尽全力保护好你,惭愧至极。我饶不了那个孽子的,被他娘娇惯坏了,待我伤口好了,肯定要打他六十大板,鲜血直流,皮开肉绽的。”寒东琅气急败坏道。 冷月寒星沮丧地说;“一切都是我的错,离开你家那天我真的说过不再回到寒府了,仅此一句话,就这句话,别的话从没说过,都是你内人添上去的,请你相信我,好吗?他们接我回来的时候,我也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这句唯一的话儿,可我真的好想你,情不自禁的想你啊!巴不得转眼就能见到你,脚步便止不住迈进了你家的门槛啦,不是故意要食言的,你不会讥笑我没骨气没自尊吧!” “怎么会呢?我对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的,你要是迟迟不回来,我也会派人去寻找你的。你就别多想了,我没被这个畜生一刀刺死就好嘞。”东琅抚摸着她的脸蛋关切地说。 冷月寒星心怀愧疚道:“是我害了你,要是我不回寒府,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你也不会受伤躺在这里啦。看来我应该下决心忍痛割爱,远走高飞了,不再给你家人带来任何困扰,不再让你替我挨一刀啦,这一次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是你被当场刺死了,我就会抱着你立即殉情,绝不苟且偷生,苟延残喘地活着。” 寒东琅听她一席言,仰头审视着她问:“你真的要离开我吗?远走高飞去哪里?让我永远找不到你,一辈子都生活在思念的痛苦里不能自拔吗?要真是那样,我还不如被孽子一刀刺死的好,那样我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韩东君打岔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冷月寒星要是再待在你家里,什么时候被你内人毒死,或者被你令郎飞刀刺死都不知道哩。你要应卯的,总不能每天将她拴在裤腰带上吧!她的安全都无法保证,你还有资格说爱她,留着她在寒府吗?” “是呀?你已经没有资格留宿她了,你留着她在身边,反而会害死她的。妙灵香已经不是你从前爱的那个小姑娘了,她已经变得心狠手辣,变本加厉啦。今晚餐桌上她不停地朝令郎使眼色,明摆着是妙灵香指使令郎刺死冷月寒星的。”站在门口的戴华佗紧张兮兮地说。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不相信妙灵香会杀人,是小子自己干的。” 韩东君长吁短叹道;“看来你心里还是爱着妙灵香的,毕竟是在你最落魄的时候爱上她,不可能轻易放下的。冷月寒星,为了活命,你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对妙灵香早已没有了信任和爱,只是孩子的母亲罢了。回家跟他们母子俩说清楚,要是他们敢谋杀寒晨星,我也不活了,他们杀死一个失去了一双,还会干蠢事吗?” 戴华佗大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家事外人点到即止,具体你自己去摆平喽。我草药拿来了,还是背你回家吧!晚上煎药给你服下,好得快一点。” 寒东琅黯然神伤地说:“要是寒晨星要走了,我也没必要疗伤了,死活对我来说没多大意思了。” 冷月寒星看着他心死如灰的模样儿,琢磨着先暂且住下来,等他伤口好了再离开也不迟。 韩东君注视着冷月寒星问:“东琅为了你拒绝疗伤,你准备留下来护理他呢。还是立马走人?抑或你们两个人都去穹隆城定居,他外公的老宅子蛮不错的,我也陪着你们一道去,住在他外公的老宅子里,以免偌大的宅子令你们害怕。” 冷月寒星陷入沉思没有回过神来,东琅伸手捏捏她的下巴问:“你在想什么那么投入,是否在考虑去向啊?我就那么令你信不过吗?我活着你就会活着,你死了我也就死了,不能同生求同死,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觉得韩东君的建议不错,穹隆城里的林尘轩郎中医术高明,肯定能治好我的刀伤,我们还是去穹隆城定居好嘞,以免寒府里的争风吃醋,纷纷扰扰令你忐忑不安,胆战心惊喔。” 戴华佗大声问:“你俩一起回家吗?路上看不见了,韩东君去借火把啦。依我之见,还是等伤好了再考虑是否去穹隆城定居吧!通过这次事件,说不定妙灵香回心转意,善待寒晨星了哩。要是那样,你就安心在寒府保胎产子喽。” 冷月寒星有气无力地说:“我赞同戴华佗的建议,一切等伤好了再说。东琅因我受伤,我是罪人,当然要回家护理他呀!即便不幸死在寒府我也认命了。” 东琅激动地紧拽着她的手说:“若是她们母子俩真的容不下你,明天我娘和卓燕萍回来也是排斥你的,那我立刻带着你去穹隆城,住在外公的老宅子里,眼不见为净,绝不让你生活在诚惶诚恐之中的。我要是连个自己深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大理司直啊?干脆辞职出家好嘞。” “嗯,有志气,火把借来了,回家吧!”韩东君举着火把站在门口笑嘻嘻道。 戴华佗弯腰要背东琅走,忽然瞧见门口寒春玶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道:“爹,我找了好几家医馆都没有你,我想也许被庄郎中骗了,又折回到这里,果然没错。我来向你和寒晨星道歉,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听从娘的挑拨离间,对寒晨星下毒手,导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好后悔,背着娘特地到此向你们跪地道歉的,请你们惩罚我吧!从今往后和平共处,我会善待寒晨星,同时劝服娘和奶奶接纳寒晨星,让寒晨星住在家里顺利产子,恳求你俩原谅我吧!” 寒东琅诧异地问:“听你刚才的意思,是你娘指使你飞刀刺死寒晨星的吗?” “是的,娘说只有她死了,你才会善待她的,你的心里以后只有娘,叫我趁其不备的时候用飞刀刺死她,幸好被你挡了一刀,不然,寒晨星死定了。” “你还说得出口,二十岁的人儿了,没长脑子吗?你娘叫你杀人你也真的去杀,还是个拿朝廷俸禄的人儿,知法犯法,该当何罪?我看干脆辞职回家种地算啦。” 冷月寒星心平气和地说:“我都已经原谅他了,你还发啥脾气呀?当心气坏了身子。家丑不外扬,这次算了吧!权当买一个教训,下不为例。” 冷月寒星扶着寒春玶站起来,用自己的手帕替他拍打裤子上的灰尘,温和地说:“以后遇到事情都用脑子去思考,家里家外都要小心被人利用,你娘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而你不该跟着凑热闹,幸好是我,换作另外的女子,也许会将你告发了,你不坐牢也得丢掉饭碗哎,你觉得呢?” 寒春玶愧疚地说:“你言之有理,我绝对不会听从娘的唆使了,你尽管陪在我爹身边,我娘再也不敢横生枝节了。” 东琅低声说:“既然寒晨星都说原谅你了。我这个当爹的没教育好孩子,自愧不如啊!希望你以后多读书,做个遵纪守法的好人,别涉足犯法的事儿。寒晨星是个善解人意的善良女子,她怀着你的小弟弟哩,请你从今往后尊重她关心她,像对待你娘一样的对待她,以后小弟弟诞生了,你要善待他的,不与小弟弟争夺任何东西,做哥哥的要让着小弟弟,并要做个好榜样,教小弟弟念书识字玩耍,能做到吗?” “当然能,请爹放心好嘞,我这就背你回家去。”寒春玶大声承诺道。 寒东琅微笑道:“有你这句话,我的伤口也好了一大半,干脆自己慢慢走回家去好嘞。出发喽。” 寒东琅几个人回到家里,瞥见大厅里宇文思一个人坐着看书。 韩东君上前喊道:“宇刺史,我们明早要回穹隆城了,晚上早点休息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放下书本盯着东琅问:“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孩子总是亲生的好。寒春玶找得你好苦哎,找遍了半个长安城,没见着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哩。你到底去哪间医馆就医呀?有无找到你哎?” “找到了,找到了,功夫不负苦心人啊!我在后面呐。”寒春玶欣喜道。 刚从外面进来的妙灵香扫视了几个人,低声问:“东琅,怎么现在就回家了,你的伤口处理好了吗?怎么没见你们带药回来呀?” 寒东琅怒视着她说:“我和寒晨星都死不了,让你失望了吧!” 冷月寒星慌忙捂住他的嘴巴说:“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何必针尖对麦芒啊?伤口没事了,请寒夫人放心去睡觉吧!” 第178章 爱恨交加 妙灵香怒瞪着冷月寒星,大声问:“寒晨星,你今晚睡哪里啊?总不至于跟我的夫君同卧榻共枕吧!何况他替你挨了一刀,不便亲热哩。” 寒东琅大声诘问道:“同卧榻共枕怎么啦?我俩是拜过堂,行过礼的夫妻,且有主婚人的,还要经过你的批准吗?我看在一双孩子的颜面上,不告你故意杀人罪,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还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不害臊吗?欠揍吗?要不是寒晨星求我别休掉你,我今晚就让你带着休书立刻回娘家去,净身出户,从今往后别再跨进寒府半步。” 妙灵香气急败坏道:“她不是一个高尚其志,以善厥身,冰清玉洁,不以细行的,超凡脱俗的歌舞艺人吗?说什么至死也不会做人家的小妾,现在怎么甘愿屈就了呢?” 寒东琅怒吼道:“她不做小妾,做知己不行吗?你要是再胡搅蛮缠的,明早就收拾几件衣服,给我滚回娘家去,别的任何东西都不许拿走一丝一毫的。” 冷月寒星伸手压着他的伤口说:“别激动,以免伤口增大,让她多说几句,你又不会矮了半截,干吗跟她顶嘴呀?我们回房休息吧!” 韩东君急忙说:“戴华佗煎草药去了,喝了药去歇着也不迟。晚上可别急着上卧榻亲热喔。” 冷月寒星狠狠地踩踏他的脚背,怒视着他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胡来吗?别打岔没人当你是哑巴。东琅是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料想他肯定不会越轨哦。是吗?东琅。” 寒东琅的脸色一沉,瞅着冷月寒星没有回答。 站在最后的寒春玶推开满脸怒容的妙灵香,靠近东琅说:“爹,你们两个真心相爱了几十年,早该结婚啦,有啥可忌讳的呢?爹没必要做个当今的柳下惠,管自己想做就做好了,别为难压抑自己,娘这里有我呐。寒晨星,你也无需担惊受怕,瞻前顾后的啦,要爱就该大胆地爱个够,爱他个死去活来,爱他个天翻地覆。要是我娘敢去西楼搅局,侮辱你的人格,想方设法撵你走,你来告诉我,我来教育她好喽。现在,戴华佗送药来了,你们喝完药,就去西楼休息好嘞。” 戴华佗端着一大碗黑不溜秋的草药汤过来了,寒晨星赶忙上前接过药,拿起调羹喂东琅喝药。 寒春玶看得入迷了,自言自语道:“多么般配的一对儿啊!我真羡慕爹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初恋者哎,不管能不能结婚,只要相爱的人儿终日厮守在一起便知足咦。” 宇文思鼓掌道:“你总算有长进了,不怕你娘拿你撒气吗?” 寒春玶盯着妙灵香问:“你会吗?经过这一次的大难不死,你总该清醒了吧!要不是你逼我刺死寒晨星,爹会受伤吗?你以后要学会宽容别人,检讨自己的言行,好好做人。不然,我也不想要你这个娘喽。” “不要就不要,我还有一个令爱,要是你爹一直跟寒晨星长相厮守,影形不离的,忍心让我独守空房,大不了跳进池塘一死了之。我说到做到,让你爹后半辈子生活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妙灵香咬牙切齿道。 冷月寒星看着她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儿,多么想说明只要寒东琅的伤口痊愈了,她便悄无信息地离开,永远不来打扰寒家的每一个人。可是怕东琅有心里负担,影响伤口恢复,无奈忍气吞声不吱声了。 寒东琅看出了她的心思,拉拉她的衣袖口问:“你是不是又在酝酿逃离寒府的新计划啊?” “没有啊!我在琢磨草药汤黑乎乎的,到底是哪几种草药组成的,刚才一大碗喝进肚子里去了,会不会影响健康呀?” “即便影响健康也是没办法呀?是药三分毒,总不是什么好东西哎。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了我哎,我还敢跟她同枕共眠吗?”寒东琅怨气冲天地说。 寒春玶接茬道:“天上下雨地下流,夫妻吵架不记仇,你俩又不是不吵架的夫妻,都老夫老妻的啦,在我的记忆深处,因为寒晨星不知吵过打过几个回合了。如今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必跟结发妻子记仇呢?毕竟是你两个孩子的母亲。我既不希望寒晨星受到伤害,更不希望爹抛下娘不管。别忘了夫妻之间的义务,爹必须三头兼顾,游刃有余,而不该独爱寒晨星一个女人,况且如今的她毫无名分呢。明天卓燕萍阿姨陪读结束回来了,瞧见寒晨星在家里守着你,不知会怎么想呢?寒春君虽然只有七岁,但精灵有余哩。” 宇文思大声说:“寒春玶不愧是寒东琅教育出来的令郎啊!各打五十大板,我算是看出来了,冷月寒星至多是个玩伴,最好尽快离开此地,以免被伤得体无完肤,无药可救。” 寒东琅愤愤不平地说:“宇文思,你含沙射影的什么意思啊?我何时将寒晨星当玩伴啦?她反对我休妻,要是我休妻,她便不再搭理我了,可她又不愿做我的小妾,我能有啥办法啊?你要是看着心疼,那你给她找个好婆家呀!我又不是自私自利的人儿,占有着她不放,她是完全自由的,我也希望她有个好归宿,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娶她疼她呀!” 宇文思瞄一眼寒晨星,见她泪眼汪汪的愁眉苦脸,不想再惹恼她了,急忙转移话题道:“要是冷月寒星愿意嫁人,早就嫁了,何必等到遍体鳞伤的时候还嫁人呀?” 寒晨星忍不住说:“我是位歌舞艺人,配不上大理司直,请你们别拿我逗乐子了,好吗?” 妙灵香慌忙说:“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看在他们父子的颜面上,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这就回书楼去,寒春玶,我们走吧!”妙灵香牵着寒春玶气嘟嘟地跨出了门槛。 韩东君低声说:“宇文思,我们也该去东楼休息嘞,人家也要热被头去的。” “是啊,他们急着要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了,我们还不识趣离开,当灯盏吗?”宇文思不无嫉妒道。 “好的,大家该去休息啦,我也急着去搂抱任荷兰喽。谢谢寒大人成人之美,你有伤在身,今晚可要轻点喔,别用力太猛,以防刀口破裂出血,谨记!”戴华佗乐不可支道。 寒晨星见他们都走了,搀扶着东琅拿着灯盏去了西楼。一番洗漱后,跨进卧室瞥见一道屏风,进去看见一张单人卧榻,里面又一道屏风,再进去,看见一张茶几上放着水果糕点等零食,还有一对暖瓶。再绕过一道屏风,看见一张双人卧榻。 寒东琅愁眉苦脸地说:“你说要两张卧榻,我就叫戴华佗再添了一张卧榻,你放心睡觉好了,我有伤口不会非礼你的,即便没伤口,也不敢靠近你耶,寒晨星姑娘。” 寒晨星听得心里酸溜溜的难受,一声不响地帮他退衣服,寒东琅推开她的手说:“我的手脚是健康的,不劳你操心哎,你管自己去睡吧!” 寒晨星回到自己的最里间卧室,靠在卧榻上饮泣吞声,哭着哭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到半夜时分醒来想喝开水,坐起来却听见寒东琅在低声抽泣,急忙出来问:“东琅,你怎么啦?刀口疼吗?” 东琅哽咽道:“刀口疼有戴华佗医生治疗,至多一个月能痊愈,可是心里疼却无药可医哎。我多么想做个没肝没肺的太监呀?” 寒晨星听得不是滋味,站在他卧榻前低声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有何要求直言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东琅看见寒晨星连衣服都没有换下来,睡衣放在她卧榻头都没动过,分明是对自己怀着十二分的不信任,心里顷刻间彻底凉透了。原本想说跟她亲热的,话到嘴边却哽咽在喉头说不出来了,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见她还站在卧榻头,无奈低声说:“你去睡觉吧!我累了,好困。” 寒晨星不知道哪里痛,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开水也不想喝了,靠在卧榻头反复自问,再次回到寒府是个天大的错误吗?东琅是爱自己还是想控制自己呢?今晚自己没有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多走一步路了,他因何言语带刺的伤害自己呢?一直琢磨到天亮,口渴得难受了,才出来倒开水喝,伸长脖子瞧瞧外面,不见东琅,却见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急忙整理好衣服,梳洗一下出来找他。绕着院子走来走去。忽然瞧见寒东琅从任荷兰的卧室里出来,吓得隐藏在槐树下偷看。瞅见任荷兰拿着他的披风追出来给他披上,心脏仿佛被重重地刺了一刀,失魂落魄地回到西楼,躺在卧榻上默默垂泪。 寒东琅回房听见呜呜咽咽的抽泣声,急忙过来问:“你怎么啦?为谁流泪呀?谁招惹你啦,妙灵香吗?我刚才看见她从门外经过,是不是她又来欺辱你啦?肯定是她,我这就找她算账去,我要赶走她,我要娶你。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啦。”随即转身跑出去了。 寒晨星慌忙追出来说:“她没有找过我,你别去找她的麻烦了。我是为自己哭泣。” 第179章 思虑重重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为自己哭泣,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是否后悔爱错了我,是否后悔没打掉孩子,是否后悔再次回到了我家?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静心养胎,别胡思乱想的,好不好啊?算我求你了,行吗?你的性格我还不了解吗?你是否早上起来不见我,怀疑我出去偷情啦?” 寒晨星摇摇头说:“我不是你的妻子,也非你的小妾,你不论跟谁偷情都不关我的事儿。你是自由的,想爱谁就大胆地去爱吧!只要妙灵香和卓燕萍能容忍即可。” 寒东琅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忍不住问:“你不爱我了吗?只有爱不存在了,才不会吃醋。我对你是专一的,爱情是一种排斥异己的产物,我无法容忍你移情别恋。若是你爱上了别人,我会虽生犹死,抑或痛不欲生的。” 寒晨星盯着他一言不发,眼里满是哀怨和绝望。 寒东琅也凝视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眼里藏着不信任,挽着她的肩头低声问:“你是否怀疑我对你不忠?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何必用鄙夷的目光审视着我呀?我最讨厌你的冷漠以对,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一股脑儿的倒出来,千万别藏在心里,以免造成误会,伤了感情,伤透了心,且殃及无辜的孩子。” 东琅说完伸手按着自己的伤口,寒晨星急忙问:“伤口还很痛吗?” 东琅瞅着她幽怨地说:“伤口痛算不了什么,有戴华佗呐。心里痛才是真正的痛,无药可救的痛。你昨天跟今天判若两人,到底出了何事?” 寒晨星掀开他的衣服看伤口,忽见布上满是鲜血,吓得紧张地说:“我扶你去戴华佗那里重新包扎一下吧!用十灰散止血效果会好一点的。” 东琅摇摇头说:“我早上去重新包扎过了,用的是树蛙粉,待会儿要去喝药了,药放在任荷兰的卧室里煎着,叫荷兰在看着。早上本来不想去打扰他们的,只因摔了一跤,伤口出血了,好痛好痛,我怕自己得败血症而死,抛下你一个人受苦,于心不忍,便去吵醒他俩了。他们两个人相爱,我昨天便将荷兰许配给华佗了,婚房就是戴华佗的卧室。现在被你气痛了,你跟我打哑谜,是不是想气死我呀?” 寒晨星听他这么一说,刚才的疑虑顿然消失了,急忙问:“你在哪里摔了一跤呀?怎么不叫我一声哎?” 东琅苦笑道:“昨晚本想跟你说的,可是看见你连睡衣都没更换,我想也许你在提防着我吧!话到嘴边无奈又咽回去了。” 冷月寒星紧张地问:“什么意思,我还没听懂,怎么摔伤的?” “你没看见这张卧榻太小了吗,是一张午休用的小小的榻榻米,根本不是卧榻,我昨晚睡着的时候翻身摔倒在地上了,手扯着伤口而导致开裂出血,天还没亮,想到你那张卧榻上再睡会儿的,结果瞧见你这副模样儿,我便忍住不说了。” 寒晨星连忙道歉说:“对不起,算我愚钝,我昨晚靠在卧榻头累得睡着了,没顾得上换睡衣,请你原谅。晚上你睡大卧榻,我睡榻榻米好嘞。” 东琅温柔地说:“要是你被摔伤了,谁来护理我呀?何况你是两个人哩。伤着孩子了咋办?你我同在一个房间里,即便不睡在一起,人家也怀疑我们俩亲热了,何必克制自己呢?人生稍纵即逝,我们失去的时光还嫌不够多吗?为何不牢牢抓住眼前的幸福呢?” “是啊!为何不紧紧抓住眼前的幸福呢?人是活在当下的,莫待无花空折枝哎。寒大人对你用情既专且深,你千万别错过哎,更别伤了他的心哦。寒大人,该吃药了。”任荷兰端着一大罐药站在门口说。 寒晨星慌忙去接过药罐,低声说:“你一大早辛苦了,请回去吧,我来喂他好嘞。” 东琅瞅着她问:“你眼皮浮肿,眼里布满红丝,肯定有心事,一夜没合眼。能否敞开心扉跟我说呀?” 寒晨星淡然一笑道:“还不是担心你啊?要是我遵守承诺不再回到寒府,你也不会因救我而受伤了。我是个扫把星哎,给家里带来不幸不算,如今走到哪儿,哪儿便会遭殃。你救我时有没有考虑到会没命啊?你要是救我而死,我还会活着吗?” 寒东琅接过药罐放在桌子上,赶忙将她搂进怀里说:“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只想替你去死,我爱到愿意为你和孩子去死,你就该好好活下来,生下我们的孩子,抚育孩子长大成人,培养他健康成长,日后做个有利于社会的人。否则,我在天之灵何以安息啊?” 冷月寒星忧伤地说:“假如你救我们而死,你的生命换给了我们,我应该好好活着的。可是你想想,我在这个世上除了你没有亲人了,我能否顺利产子呢?难道你的妻子不逼着我打胎吗?不在暗中使坏吗?你走后,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的孩子要追随你而去了,然后就是逼我离家出走了。即便他们发慈悲不打掉我们的孩子,撵我离开寒府,日后产下孩子,孤孤单单一个我,养育孩子的难度你考虑过吗?我有勇气活下去吗?能活得心安吗?不在思念你中死去,也会被你内人害得半死或是全死,抑或被孩子累死,你认为呢?” 东琅苦笑道:“寒晨星,我们现在都还活着,就该珍惜当下,我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活一天能拥有你一天,每天睁开眼就看到你天真无邪的笑容,我便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寒晨星嫣然一笑道:“是啊!我也这样想的。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哦。” 东琅微笑道:“那就达成共识喽,至于你的家人,爹娘不会死而复生了,但是你的两位兄弟是走失散的,我一直在打探你兄弟的下落,近来听说他们保家卫国在边疆哩,我有信心找到寒晨月和寒晨阳,让你们星月阳团聚的。” “哦,辛苦你了,我曾经拜托我的救命恩人老叟,帮我寻找两位兄长的,可至今杳无音信哎,连老叟这个人也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哩,焉能知道他死了还是活着矣?”寒晨星紧皱眉头道。 东琅拍拍她的肩头说:“吉人自有天相,老叟没事的,他武功高强,谁是他的对手啊?兴许去边疆寻找你的两位阿哥了。太阳出来喽,我们现在下楼吃早饭,然后在院子里逛逛,转悠一圈,多呼吸新鲜空气,对孩子有好处,好不好?” 寒晨星苦笑道:“你还有心情去院子溜达呀?伤口不疼吗?不怕再一次遭遇袭击吗?这段时间你不能去应卯了,该不该写张请假条拿到衙门里去哎。” “嗯,我已经叫寒春玶替我办好了。你别为我操心,安心养胎是你目前最打紧的事儿。”东琅吻着她的额头说。 寒晨星吱吱唔唔道:“我一双熊猫眼难看死了,不想下去,连吃早饭都不好意思见人哎,今天待在西楼的阳台上看书晒太阳好嘞。” “嗯,言之有理,那我下去带些你喜欢吃的早点和水果吧!” “好的,谢谢!今天韩东君和宇文思要回穹隆城找花艳萍调查案情的,我要不要一块儿去呀?”寒晨星困惑地问。 “你不用去的,我们来辞行的,现在就出发,回到穹隆城里后,立即去找花艳萍核实金项链的事儿,要真是她杀了寒月小桃,是就地处决好呢,还是将她送到长安来呢?是直接处死她,还是判几年牢狱算了呢?”宇文思站在屏风前问。 寒东琅义愤填膺道:“她数罪并罚当然直接处死呀?杀了寒月小桃就该处死了,何况拿寒晨星的发叉刺伤她的胸脯,拿金项链想捋死她,我恨不能一刀斩死她哎。” 韩东君紧张地说:“那好,我知道了。任幽兰曾经要买下整座怡红楼,让冷月寒星当商贾的,若是这次花艳萍犯了杀人罪被处死了,任幽兰肯定会跳出来买怡红楼的,我们该这么处理这件事儿?” 寒东琅注视着寒晨星,严肃地说:“任幽兰要参与破案,将功赎罪的,你们要分配给她破案任务。要是花艳萍处死了,任幽兰买不买怡红楼跟我们官府无关,但不许带走我的寒晨星,到时请你俩跟她说明的。” 寒晨星突然打岔道:“假如花艳萍服罪处死了,任幽兰买下了怡红楼,辞退了包仲佲,我顺利产子满月后,想回去继续唱歌,希望东琅理解支持我重返舞台,充分发挥我的爱好特长。” 东琅盯着她问:“你不想跟我长相厮守吗?你忍心抛下刚满月的孩子不养育吗?你希望我累死在穹隆城至长安这条路上吗?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孩子也需要母爱的,可否请你理解同情我呀?” 宇文思苦笑道:“你俩你侬我侬的,我俩要接着赶路了,以后的事情等案件破了再考虑商量吧!冷月寒星,东琅爱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还有何理由不守在他身边呢?要是喜欢唱歌,长安城里歌舞场所比比皆是,叫东琅给你挑选一家适合你的歌厅就行喽,没必要跑回到穹隆城里去的。” 第180章 人心难料 韩东君接茬道:“宇刺史言之有理,任幽兰是个非常强势且心狠手辣的女人,处理事情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不管是家人还是亲戚朋友,向来利益之上的。你所看到的听到的那个任幽兰都是表面的假象,谁也无法了解真正的任幽兰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给她当歌舞艺人,迟早会散伙的,还不如不用去,在家安心相夫教子,伺候好东琅,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多惬意啊!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你和她的交情怎么样,唯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寒东琅盯着寒晨星紧张兮兮地说:“寒晨星,你不一定清楚哎,说不定被她骗去卖了也不知情喔。依我浅见,任幽兰若是买下了怡红楼,肯定会跑到我家请你出山的,你信不信我的预言?到时,你要多长个心眼儿,及时与我商量好后再答复她。要是想立即拒绝,那也要慎重考虑注意措辞,你可推说我离开你不能活等等为由,你来做好人,让我做恶人出面拒绝比较合适。这只是我的粗浅看法,也许你会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她的。不过,日后以孩子没人养育为理由拒绝她,也不失为一条妙计喔。” “谢谢你的提醒,我也想到了的。任幽兰老早就跟我提及过此事,只是当时八字还没一撇,我便笑而不答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寒晨星忧心忡忡道。 “那好,我们启程喽,祝东琅身体早日康复,祝你俩恩爱有加,爱情长青,顺利产子,保重,再见!”宇文思深情无限地说。 韩东君急忙说:“东琅保重好身体,争取早日痊愈。冷月寒星一定要提防妙灵香,她昨晚看着你的时候,眼露凶光,满含杀意,恨不得一刀宰了你,你可要紧跟在东琅身边,尽量别独自外出。终究是两条人命哎,你俩第一个孩子流产了,这个孩子好不容易五个多月了,务必保护好生下来哟,到时不管是令爱还是令郎,我都会送一块金砖给孩子的哩。” 冷月寒星点点头说:“嗯,我有数了,谢谢你们的关心,祝你们一路顺风,破案顺利,喜讯早日到来。谢谢!再见!” 寒东琅挥挥手道:“祝你们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捷报频传。再见!” “保重,再见!”宇文思和韩东君异口同声道。 宇文思和韩东君策马扬鞭,急如星火返回穹隆城了。站在阳台上的寒东琅和寒晨星目送他们远去后,东琅忧心忡忡地说:“寒晨星,我们一起去膳堂就餐吧,我不放心将你独自留在楼上,妙灵香的从前我根本不了解,她早上来到这里,你也没察觉,肯定不安好心的。刚才韩东君的提醒引起了我的注意,从今往后,我要时刻带你在身边,对任何人都不敢相信了。即使去应卯也要将你带着,不怕别人指指点点笑话我。你的安全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你明白吗?” 寒晨星一脸的无奈,愁眉苦脸地说:“我明白,但会给你带来诸多不便的,尤其是应卯的时候带着我,你的上级和同事怎么看你,评论你呢?久而久之,你不知不觉间对我产生了厌倦心理,指不定后悔莫及,想急着摆脱我哩。” 东琅搂着她的腰肢说:“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吃饭去吧!” 寒晨星推开他的手说:“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我总不能每时每刻都跟随你的身后吧!你即便对我不感到厌倦,我自己对自己也会产生厌倦疲劳心里的。妙灵香处心积虑的想杀了我,那就由着她来吧!反正没有爹娘了,兄长也下落不明,不需要养老送终啦,死不足惜咦。” 寒东琅看着她不以为然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去说服她,一声不响地下楼去了。 寒晨星见他走远了,气嘟嘟的模样儿,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也急忙下楼去了,径直朝书楼走去。正巧碰见妙灵香和寒春玶下楼来了。 寒春玶急忙迎上来问:“寒晨星,你来找我娘还是找我呀?有什么事吗?” 冷月寒星严肃地说:“我来找你娘,有些事说个透彻,以后好相处。” 妙灵香仰头哈哈大笑道:“你还有以后吗?东琅的伤都是你害的,我会服侍好他的,不劳你这个外人瞎忙乎。你算老几啊?不要脸的臭婆娘,我和他谈恋爱结婚的时候,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哎?你如今有何资格找我谈话?凭啥名义护理东琅?今天就滚回穹隆城里去,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寒春玶瞅着寒晨星说:“我娘正在气头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有我爹罩着你,我娘不敢动你一根汗毛的,更甭说性命了。你还是回去吧!一个西楼,一个书楼,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过日子好嘞。” 妙灵香愤愤不平地说:“谁会跟她相安无事过日子呀?只有她离开永不回来,抑或跳河跳崖自尽了,这个家才会安宁祥和,不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不共戴天的夺夫之仇,总要报复的。不信,走着瞧。春玶,肚子饿了,吃饭去。” 寒春玶甩掉母亲的手说:“娘,你昨晚怎么答应我的,怎么今早就反悔了呢?你用脑子想想,爹为了救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要是寒晨星死了,爹还会与你做夫妻吗?实际上是寒晨星劝服爹不要休妻的,你咋不识好歹了哩。你再执迷不悟,我也不想回家了,懒得理你啦。”随即跑向膳堂去了。 妙灵香见春玶跑远了,寒晨星还站在那里,急忙假惺惺地说:“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去书楼谈个透。” 寒晨星若无其事地尾随着她走向书楼。到了书楼楼下,寒晨星说:“我们就站在这里说吧!” 妙灵香微笑道:“刚才被春玶训斥了一顿,猛然醒悟了,想通啦,我劝你还是嫁给他的划算,即便是小妾也是一个名分嘛。我去跟东琅说,让他叫先生挑选一个黄道吉日,为你举办一个跟我当初一模一样的婚礼,我们以姐妹相称,和和睦睦过日子,同时服侍好东琅。东琅陪你睡半个月,陪我睡半个月,依次轮回。由你出面去跟东琅说,我相信你有说服他的能力。不然,他会让我守活寡的,久而久之,我的情绪无处发泄,便会变成一个怨妇,随之而来,夺夫矛盾也便产生了,由此也给东琅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希望你能听懂我的这番话。你俩结婚后,当他去应卯了,我们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我可以教你绣花打带织布,也可在这院子里散步讲故事,晒晒太阳,唱唱歌儿什么的。当你的孩子诞生后,我帮你一起照看孩子,生活就会变得很充实,日过会过得有滋有味的。你认为呢?” 寒晨星瞅着她沾沾自喜的模样儿,微笑着低声说:“今早过来不是谈纳妾侍奉之事的,就是想跟你说明,我不会分享你的东琅,更不会抢走你的东琅,等他伤好了,我便悄无信息地离开,这一次真的发誓绝不回到寒府了。上一次的承诺没有兑现,事出有因,要不是遭人绑架,我绝对不会稀里糊涂地再次跨进寒府,请您理解原谅!此秘密你知我知即可,千万别告诉东琅,因为他希望我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但我不想破坏你俩的爱情,毕竟东琅还是爱你的。” 妙灵香睁着一双狐疑的大眼睛,紧盯着寒晨星问:“此话当真?大概什么时候走?他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的,你既然不想嫁给他,就希望你尽快离开,甭碍着我的眼睛,伤害我的感情,只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够了吗?” 寒晨星信心十足道:“不用半个月,七天够了,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再见!” “且慢,我带你去露天阳台上挑选些疗伤药给东琅,也许会好得更快。” 寒晨星没考虑那么多,随即跟着她上楼去了。 妙灵香微笑道:“这个露天大阳台种满了各种草药,马钱、苏木、骨碎补、儿茶、刘寄奴等等,院子里也种满了好多药,都是戴华佗在培植的,我挖些药给你带去吧!” 寒晨星诧异地问:“既然是戴华佗种植的,那他煎给东琅喝的药里肯定有配方了,你没必要再挖出来让我带去呀?我们吃饭去吧!” 妙灵香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趁寒晨星头转向外面了,连忙使劲抬起她的脚往阳台外面推,寒晨星急忙伸手拉住花盆上的药枝干,妙灵香慌忙折断枝干,只听扑嗵一声,寒晨星坠落在阳台外面的池塘里了。 刚刚走过来的寒东琅和寒春玶听见有人落水的声音,急忙往池塘这边跑过来,寒春玶慌忙说:“有条围巾在水面上飘着,肯定是娘干的好事。” 寒东琅大声疾呼道:“春玶,是寒晨星的围巾,快拿木条或竹竿来救她,快!快啊!” 春玶闻声就朝楼上跑去拿晒衣服的竹竿,妙灵香急忙拦住他说:“你甭管闲事,是她自己要跳水自杀的,你就让她死好了。” 春玶推开灵香说:“你甭欺骗我了,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娘,蛇蝎之心的毒妇。滚开。”春玶推开母亲去拿竹竿,急急忙忙地冲下楼。 第181章 捉摸不透 寒东琅瞧见水里一沉一浮的寒晨星,顾不上自己伤口在身,终身一跃跳进池塘中去了。这时,戴华佗正在池塘对面的草丛中拔草药,看见池塘里两个人在挣扎,慌忙扔下锄头跑过来,跳进池塘里救人。 东琅嘶哑地说:“你去救寒晨星吧!我也许快不行了。” 戴华佗急忙背起东琅朝岸边游去。春玶连忙拉着东琅上岸,东琅有气无力地说:“快去救寒晨星,赶快去,甭管我的死活,要是她死了,你算是白救了我。” 戴华佗将东琅交给春玶后,赶忙去寻找寒晨星,可是水面上没有人在挣扎,急忙钻到水底去,看见寒晨星躺在池底了,慌忙将她拖上来,拉着她上岸,然后弯腰吸她嘴里的水,可是丝毫不见动静。 东琅跌跌撞撞地过来问:“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若死了,我也该走了。” 春玶急忙推开戴华佗,扑下去扒开她的嘴,张口使劲吸她嘴里的水。不一会儿呜哇一声,水从寒晨星的嘴里碰出来了,紧接着寒春玶再一次嘴对嘴的吸水,一口二口三口,水哇啦哇啦地吐出来了,寒晨星睁开眼皮看了一下又闭上了。 东琅一把抱住她说:“你没事了吗?我抱你去洗澡更衣。戴华佗,你赶快去煎驱寒草药,春玶,你去叫任荷兰烧一大锅的汤。” 春玶接过寒晨星说:“爹,汤已经有了,你赶快去洗吧,伤口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不会游泳,干吗下水玩命呀?不管我和阿姐弟弟了吗?” 东琅摇摇头说:“去问你那恶毒的娘吧!” 一阵忙忙碌碌之后,寒东琅心力交瘁,气得躺在卧榻上唉声叹气,瞥见寒晨星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忍不住坐起来,面对面地凝视着她问:“寒晨星,你存心跟我作对吗?我离开你不到半个时辰,你为什么要选择去书楼的大阳台上跳水自杀呢、你想嫁祸给妙灵香呢?还是别的什么?请你如实告诉我,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抑或做得不合你心意,只要你说得出来,我立刻改正。” 寒晨星心如死灰地靠在卧榻头,嘴唇冻得乌青还没恢复过来。浑身蜷缩在被子里,不论东琅问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地靠在那里。 坐在卧榻前的戴华佗问:“寒晨星,东琅明知自己不会游泳,且有伤在身,却奋不顾身地跳下水救你,他问你话,你咋一句都不回答呀?幸好我在对面挖草药看见,不然,你们两个都葬身池底了,不,是三个人了哩。” 寒东琅朝戴华佗挤眉弄眼,伸指头戳戳寒晨星,戴华佗点了点头,不吱声了。 不一会儿,终于听到寒晨星张嘴说话了。 “我不愿被东琅发现而救起来,才跑到偏远的书楼那边跳水的,我埋怨你多管闲事,要不是你戴华佗,我今天还会躺在这里活受罪吗?早就去极乐世界享福了。”寒晨星有气无力地说。 寒东琅注视着寒晨星说:“我不信你会自杀,跑去问妙灵香,可她也说你是自杀的,她正在挖花盆底部的草药根,你趁她忙着,连忙抓着枝干翻墙跳进池塘里了,而你也这样说的。我还问了春玶,春玶也说你自杀的。你到底因何自杀啊?我的伤口还没痊愈,既然你那么想死,我这一刀不是白挨了吗?如今旧疤未愈又添新疤了,且是心里的无形的刀伤,深不见底的,不知猴年马月能愈合哎,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寒晨星依然不搭理他,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琢磨着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嘛,大脑被情感所左右,连最基本的推理也不懂。破绽百出的自杀也信以为真。我要是真的想自杀,服毒自尽不就行了,干吗跑到冤家那边,跳进彻骨寒冷的池塘里活受罪呢?自己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寒春玶也向着亲生母亲说话了,在这个家里,自己是个地地道道,实实在在的外人哩。只求他伤口早日结痂,自己好无声无息地出家,像妙玉尼姑那样的自由自在地活着,该有多好呐。 寒东琅一直静静地凝视着寒晨星,感觉她有心事,碰碰她的手肘问:“你的沉默让我推翻了你的谎言,凭我对妙灵香的了解,你绝对不是自杀,肯定是妙灵香以挖草药为诱饵,将你骗到大阳台上,然后趁你没提防,使劲将你推进池塘里,而你为了活命伸手去抓药枝干,因枝干太小,抑或是灵香折断枝干,又推了你一把,结果你便完全踩空,掉进池塘里去了。戴华佗,你赶快去叫几个民工,将这个池塘用泥土填满,上面种植各种草药好啦。院子里有小桥流水,弯弯的小河道就可以了,没必要有个大池塘,险些变成了我和寒晨星的坟墓。我死过两次了,不想再死第三次啦。你赶紧去办吧!” 戴华佗注视着东琅说:“你内人曾经说过,这个池塘是风水先生指定挖掘的宝地,不可填土的,实际上只有三米左右的深度。你要是想填掉这个池塘,最好取得你内人的同意,或者找那个风水先生问一下,可否恢复成平地。” 寒东琅大声说:“好一个风水宝地,成了妙灵香用来杀生的墓地。你赶快雇人去填土,明年春季种植花草树木,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 “要是你内人来阻止填土怎么办?我一个下人怎么好意思反抗呢?” “将她绑起来关在房内,池塘填满了再放她出来。她当我是傻瓜,欺骗捉弄我,明明是她将寒晨星推进池塘的,还说什么自杀。她利用了寒晨星的善良,软弱可欺,指使春玶杀人未达成目的,自己便迫不及待,明目张胆地杀人了,理该将她打入大牢的。但我看在一双孩子的情面上,不告她杀人未遂,已经够讲夫妻之道义了,还想让我处处迁就依从她,做梦去吧!若是她咒骂你们,就拿毛巾将她的嘴堵上,你们不好出手,叫一下我好了,这一次非杀杀她的戾气不可。快去执行任务,今天务必完成。” 戴华佗嗯了一声出去了,寒东琅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说:“寒晨星,你我相爱相知十几年了,你的善良我又不是不知道,干吗与妙灵香合伙欺骗我呢?你以为我会信吗?我刚才为了试探你,故意说了一截批评你自杀的话,你的脸色立刻阴沉抑郁了,我会看不出你微妙的变化吗?小傻瓜,傻得真是可爱有可笑,可气又可恨哎,下不为例喽。以免节外生枝,我要将你拽在我的裤腰带上喽,到处带着你,人家就会明白你是我寒东琅的女人,谁也不许碰你,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喔。” 寒晨星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了,低声温柔地说:“知我者东琅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几次三番死不了,必有后福。我想妙灵香不会再与我为敌了,你就别再提及不愉快的事情,坏了我们的心情,好吗?” “嗯,你早上干吗去书楼找她呀?春玶来到膳堂,说话吞吞吐吐的,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提到你去书楼了,我心里便紧张得要命,匆匆忙忙喝了一碗小米粥,拉着春玶奔向书楼去。幸好我们去的及时,而戴华佗也正好在池塘边采药,不然,我们真的是不能同生能同死了。此番有惊无险,真是福大命大哎。也许你爹娘在天有灵,护佑着你一生平安喔。” 寒晨星苦笑道:“你也信起迷信来了,爹娘要是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境遇每况愈下,不知要流多少眼泪哎,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了。”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别多想了。早点放在茶几上,可能冷了,我肚子饿了,下卧榻去看一下,要是还有点热,你就喝一碗。” 东琅刚下卧榻,听见门口有人来了,任荷兰端着一大锅的什么东西进来了,乐呵呵地说:“你俩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了喜欢吃的八宝饭喽,快起来吃吧,寒晨星,东琅都心疼死了,你还这样作践自己,跳水自杀,你要是死了,不怕东琅追随你而去呀?一个成了一双,搁谁都受不了哎。以后别再犯错了,有啥想不开,不方便跟东琅说的事儿,尽管来找我倾诉,要是你愿意,我就喊你阿姐好嘞。” 寒晨星点点头说:“行啊!小妹,以后要多多指教哟。” 寒东琅觉得寒晨星真的善良可欺,颇有心计的任荷兰一声阿姐,她不问自己是否同意便应承了,怎么不吃亏呢? 任荷兰将锅子放在茶几上,拿着碗盛饭,递给东琅一碗,见寒晨星没下卧榻出来,急忙跨进屏风问;“阿姐,我给你端一碗进来,你靠在卧榻头,我来喂你,好吗?” 东琅追进来说:“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管自己去忙吧,寒晨星有我呐。” 任荷兰深情无限地瞄了一眼寒东琅,刚巧被站在屏风旁边的寒晨星看个清清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琢磨着两个人会不会有私情,为什么一个仆人敢直呼主人的名字?为何一大早跑去找任荷兰帮忙换伤口及煎药? 第182章 识破玄机 寒晨星瞥见寒东琅送走了任荷兰,不敢再往下想了,刚才饥肠辘辘,好想吃一大碗八宝饭的,转眼间胃口荡然无存了,一声不响地返回卧榻上靠着。 寒东琅不知隐情,乐呵呵地端着一碗饭过来喊着:“寒晨星,快坐起来吃饭,任荷兰做的八宝饭就是好吃,吃了还想吃,他知道我喜欢吃八宝饭,每天不厌其烦地给我做哎,真是位千里挑一的好仆人啊!” 寒晨星听得心里酸溜溜的难受,低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嘛。我肚子不饿,也不喜欢什么八宝饭,放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素来敏感的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紧张地问:“寒晨星,你是否看出端倪来了,在吃我的醋啊?我对你从不隐瞒什么,敞开心扉说亮话吧!任荷兰三年前要饭到我家门口,我看着她可怜,仅仅十五岁便流落街头变成了叫花子,这时刚好家里没有了仆人,原来的仆人回老家结婚去了,我跟妙灵香商量便收留了她。可没想到她喜欢上了我,我一直将她当孩子看待的,她对我暗送秋波,旁敲侧击地进攻,尤其是在夏天故意穿着袒胸露背的衣服在我眼前晃悠着,见我不搭理她,还大胆直率地问我,是否也喜欢她而因为怕妙灵香回避她。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爱的人唯有你,可她依然如故。追求的劲头有增无减,由此,我便将她许配给了暗恋她的戴华佗,他俩昨晚已经结婚了,你还在介意什么呢?你的心思即便有些细微的变化,我都能看个透彻,请你以后别用脸色和眼神说话,张嘴跟我说出来便是了,能做到吗?” 寒晨星心里不知是喜是悲,自己在他面前简直是块透明的水晶,轻微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一览无余,这样的一对情人,何以言婚嫁啊?毫无神秘感的情侣,迟早会日久生厌,分手拜拜的。自己赶紧离开才是上策,可他因自己而受伤,这样弃他而去,未免太冷血了吧,要么找妙玉尼姑帮忙给他疗伤吧!想到这儿,急忙抬头,忽见东琅专心致志地审视着自己,吓得低头问:“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在琢磨着何时离开我吗?要是你一直盘算着我的伤口何时能结痂,你自己怎么能溜走,那就请你今天就离开,明着离开总比偷偷地溜走伤我轻一点吧!” 寒晨星怒瞪着他问:“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啊,我想什么你都能料事如神吗?你老是这样自以为是地揣测我的心里活动,我可要真的生气啦。我刚才琢磨着可否请妙玉尼姑来给你疗伤,上次给我治好,这次肯定也能治好你的刀伤,我去请她来可以吗?”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不论我做什么,你都不想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吗?不管你是否生气,我忍不住要说真话的。你是想让我早日痊愈,好尽快离开寒府。故此想到了妙玉尼姑,对不对?” “对又怎么样,不对又如何?还不是乖乖地躺在寒府家的卧榻上吗?”寒晨星苦笑自嘲道。 寒东琅随即破涕为笑,弯腰吻着她的嘴唇说:“身体有点热乎起来了,快点起来吃饱饭,然后有力气亲热,我可不想辜负早春的好时光哎。” 寒晨星听得满脸绯红,寒东琅瞅着艳如桃花般灿烂的脸蛋,忍不住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头,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寒晨星立即拉起被头紧紧地捂住身体,一脸的恐慌害怕。 寒东琅瞅着她惊讶地问:“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你干吗拒绝我呀?不爱我了呢,还是担心胎儿呢?” 寒晨星摇摇头不说话,盯着他的伤口呶呶嘴角,寒东琅心领神会道:“甭找借口了,伤口仅仅是表皮而已。心情好了,伤口也许会好得更快,我好长时间没那个了,你愿意最好,不愿意也罢,我不会勉强你的。也许你不爱我了,是我东琅自作多情,自讨没趣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以免情感失控伤害了你。我寒东琅想要找女人,身边多得比比皆是。随便捞一个也不比你差矣!” 寒晨星听到这句话,比尖刀刺进她的心脏还疼痛难耐,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寒东琅知道将计就计的效果了,故意不搭理她,兀自下楼找戴华佗去换包扎伤口的布了。 寒东琅忽然想起戴华佗在忙着填池塘,急忙绕道去找任荷兰了。任荷兰在小河边洗衣服,寒东琅站在对面一声不吭地看着她,任荷兰洗好衣服站起来,抬头忽见东琅站在河对面,吓得紧张地问:“你干吗这样看着我呀?寒晨星呢?没带着她出来啊?是否跳水后身体不舒服呀?有没有发烧呀?你要都留意点哦,她有身孕,身体不比你硬朗哎。你将她一个人撂在那边,不怕你内人又去找她的麻烦吗?” 寒东琅大声说:“我是来找你换伤口包扎的,不是来谈她的,快点走。” 任荷兰温柔地说:“哦,那就去我卧室吧!药在卧室里哎。” “知道,我在你门口等着,你马上过来。”寒东琅急躁躁地说。 寒东琅换好伤口包扎后,任荷兰递给他一碗药汤说:“这是我特地为你煎的疗伤药,配方是戴华佗给我的,他说你每天喝四碗药好得快一点。” 寒东琅看着药碗问:“真的吗?戴华佗一直在忙着填池塘,什么时候给你药啦?我得去问一下他再回来喝。对于女人我只相信寒晨星待我是真心的,别的女人都要打个问号喽。” 任荷兰听得心里直发毛,盯着东琅急躁躁地说:“我对你才是真心的,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开口,不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而寒晨星却做不到。” 寒东琅见她退下外套靠近自己,急忙推开她说:“你是戴华佗的内人,请你自重自爱。” 任荷兰又立马靠近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说:“我知道男人都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劣根性,你也不例外吧!毕竟我只有十八岁,而寒晨星二十好几啦,你咋舍得将我许配给戴华佗矣!” 两个人在推来搡去的,却不记得门没关,门口一双眼睛瞅着他们不放哩。 突然听到门口哐当一声,急忙松开她说:“有人来了,你没关门吗?” 任荷兰慌忙冲到门口,寒晨星急忙躲进榆树丛里去了。跌坐在树下,眼睛瞅着门口。不一会儿,瞧见寒东琅出来了。见他朝左边走去,紧接着任荷兰也出来了,朝右边走去。待他们走远了,寒晨星有气无力地回到西楼。 寒东琅径直去池塘边,瞥见一大群人正在忙着填池塘,戴华佗也亲自在填土,扬手高喊道:“戴华佗,你先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戴华佗急忙放下鞭担跑过来,寒东琅盯着他问:“我一天喝几次药对伤口愈合有利呀?” 戴华佗紧张地问:“你问这个干吗呀?是药三分毒,上下午各一碗就行喽。” “喔,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好的,去你西楼吗?” “不,去任荷兰原来的卧室。” “你早上喝过药了,去她卧室干吗呀?下午三点钟叫她煎药端给你喝就是喽。” “你到后看了就知道喽。” 两个人跨进任荷兰的卧室,东琅左看右看,不见了刚才那一碗药,任荷兰也不在。 戴华佗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你跟我直说好嘞,我扛得住的。任荷兰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她喜欢谁,我知道了,你也甭藏着掖着啦。若是你后悔将她许配给了我,只要你一句话,立马还给你,君子不夺人所爱。” 只听啪嗒两声,戴华佗脸上火辣辣地痛。 寒东琅怒气冲冲地问:“你何出此言?明知我心里只有寒晨星,你却在此侮辱我,欠揍是吗?” 戴华佗也不甘示弱道:“你明明跟任荷兰你浓我浓的,干吗将她许配给我呢?你厌腻了也不该踢给我呀?她昨晚跟我亲热,嘴里却喊着你的名字,什么意思啊?你一个大理司直,勾搭家里的仆人有啥了不起的,敢做不敢当吗?” 寒东琅气得脸红脖子粗,盯着戴华佗说:“这是她故意这样激将你的,大脑清灵得过了头哎。我们都被她天真无邪的假象欺瞒了,你我暂且容忍着,看她下一步到底想害谁?毕竟是宫廷里逃出来的侍女,心眼儿好不到哪儿去的。我刚才来找她换伤口药,她给我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说是你吩咐她煎的,谈什么一天喝四碗药汤,伤口愈合快些,我说先找你问清楚再回来喝药,刚才药碗就放在这张桌子上,如今回来却不见了。她给我设套很多次了,有几次近乎光秃秃的在我面前晃悠,像个阴魂挥之不去,但都被我断然拒绝了。我与她之间毫无瓜葛,一直将她当小女孩看待的,要不是今早引诱我,骗我喝药,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你若不信可以将她找来当面对质的。” 戴华佗抚摸着脸庞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抽我巴掌。刚才不知情冒犯你了,请原谅!既然你将她许配给我了,我会慢慢管教好她的,心眼儿坏不到哪儿去哟,毕竟只有十八岁哎。” 第183章 自作自受 寒东琅懊悔莫及道:“我说寒晨星太善良了会吃亏,而我自己也是个善良的人儿,不知不觉间被人耍得团团转啦。三年前,在不了解情况之下,同情心作怪收留了一个假叫花子,要不是韩东君揭穿她的真面目,我至今还蒙在鼓里呢。如今想撵她离开也不行了,因为是你的内人了,希望你认真调教她,尤其是管好她的色心,让她别再来纠缠我,别让寒晨星撞见尴尬的一幕。要是她故意做给寒晨星看,迫使寒晨星误会我而离开寒府,我将你们两个都辞退了。” 戴华佗讥笑道:“并非是同情心作怪,兴许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喔。倘若任荷兰是个丑八怪,即便十八岁姑娘,你会收留她吗?假如是一位跌跌撞撞的老妇,拄着拐杖提着篮子,来到你家门前讨饭,你会收留她吗?先检讨反省自己吧!敢做不敢承认的人,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啊?” 寒东琅看着一副狰狞的面孔,严肃地说:“不收,可以了吗?眼下的当务之急,你赶紧找到任荷兰,耐心地问她到底是何配方煎成的草药,为何要骗我喝下,别的事以后再说。” 戴华佗看着寒东琅不耐烦的表情,语气稍微缓和道:“你别急,我去周边找一下药渣。要么我们一起去找,就在这房子前后。” 寒东琅尾随着他出来,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药渣。东琅急忙说:“药渣会不会倒在河中冲走啦,我早上来找她的时候,她在河边洗衣服,篮子里放着一个罐子。” 戴华佗唉声叹气道:“也许吧,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说不定受宫中某人指派,假装成叫花子来你家当仆人,仅仅十八岁比二十五岁的寒晨星还显得老成持重哎,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寒晨星才是一个单纯善良,没有心机的才女,任荷兰居心叵测,不知她下一步将实施什么计划,我们拭目以待。我还想告诉你一件闺房秘密。她明明不是女儿身了,却装成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来蒙骗我,这还不算,故意娇滴滴地呢喃着东琅......我刚才跟你说过了,不想重复啦。”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们千万不要露出破绽,暗中观察她,尤其是晚上,她的进出你务必跟踪,跟我随时保持联系。” 戴华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只要她不干出谋财害命的事儿,耍耍小花招,玩玩小把戏,捉弄捉弄我们,那我们就开只眼闭只眼算了,适当的时机我会慢慢引导她的。我自己的婆娘自会调教的,甭你操心哉。” 寒东琅怒吼道:“请你务必管教好她,要是下次再出现这种错误,休怪我不念邻里乡亲之情。好啦,懒得跟你磨嘴皮子了。”随即使劲擂了他两拳,怒瞪了他一眼,拔腿就跑。 东琅出去不久,任荷兰回来了,瞥见戴华佗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连忙问:“还不赶紧去填池塘,在这里瞎忙乎什么呀?” 戴华佗一把抓住她的衣领问:“你为什么瞒着我给东琅煎药,还说是我叫你煎的。你拿什么药煎给他喝,老实交代。” 任荷兰厉声道:“你管得着吗?你冲我这么凶干吗?有本事去找寒东琅凶去,他一大早跑来打我的主意,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戴华佗根本不相信任荷兰所言,厉声诘问道:“你是否煎了什么特殊的药给他喝,你想跟他亲近,你故意设计引他入翁,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瞒你说,我喜欢他,像女儿喜欢爹那样的喜欢他,希望他的伤口尽快好转,瞒着你去外面的药铺里买了疗伤药煎给他喝,不信,你可以去找药铺郎中核实的。”任荷兰一脸无奈道。 戴华佗瞅着一张天真无邪的美丽脸庞,心里的一道防线倏地瓦解了,低声说:“寒东琅非礼你了,我也不是那么好欺侮的,肯定不服气,一报还一报,你别声张。走着瞧吧!” 任荷兰警觉地问:“你若是想找他内人报复,老实说没啥意义的,毕竟东琅不爱她。想报复就要大胆地去找冷月寒星呀,那才有报复的快感哩。” 戴华佗慌忙打岔道:“是啊!你言之有理。这就找她算账去。” 任荷兰立即鼓掌道:“有志气,有男人魄力,我支持你,欣赏你!快去快回。” 戴华佗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笑容,琢磨着她是否因爱成恨,故意撒谎说寒东琅轻薄了她啊?凭自己对东琅的了解,绝对不可能去招惹一个女仆哎。要想找女人解闷,三十七岁的寒东琅,成熟稳重,风度翩翩,魅力四射,身边不乏追求者呀!若是自己信以为真,公然去挑战,触犯了寒晨星抑或是妙灵香,被寒东琅知道了,那还了得,非打断自己的腿不可,说不定一怒之下斩了自己的双手,最轻发落赶自己回家。 任荷兰瞅着忧心忡忡的戴华佗,大声问:“你在顾虑什么呢?现在正是时候,东琅站在池塘那边看着填土,寒晨星独自在房间里,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你可以说给她看病,嘘寒问暖,跳水后有无头痛冷热,发烧等等不舒服的感觉,然后趁机去嘘寒问暖,伸手碰触一下体温如何等等,这不就是轻而易举地报复了吗?” 戴华佗看着任荷兰,寻思着真是一个年少胆大,诡计多端的家伙,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哎。真不愧是服侍朝廷命官出来的侍女啊!令人望尘莫及,防不胜防哩。 任荷兰见他在低头愁思,大声说:“男人在外尝鲜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干不干,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去膳堂帮忙喽。” 戴华佗自言自语道:“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跟说出的话儿对不上号呀,可偏偏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哎,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任荷兰走后,戴华佗回到水池边指挥填土,抄小路走去,房屋转弯不远处的墙脚下,闻见浓浓的药味儿,急忙停驻脚步蹲下身,伸脚翻开草丛,发现一堆药渣,急忙捡来一根树枝干踢散药渣,翻来翻去只有三种草药,急忙拿起草药仔细分辨,心里豁然明白了,任荷兰居然拿这种药汤给东琅喝,挖空心思想跟东琅亲热,幸好东琅对她无意,不然,自己明着要戴绿帽子喽。心里的醋意袭上胸口,急忙拐道朝西楼的方向走去了。 刚到房门口,忽然听见里面有人跌倒在地的声音,急忙敲门问:“寒晨星在里面吗? “我要死了,连杯开水也没有,东琅不知去哪里啦?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戴华佗伸手推门,绕过屏风瞧见寒晨星坐在地上,头靠在茶几上一动不动的,急忙弯腰扶她站起来,感觉人很烫,伸手试探她的额头,惊得大声喊道:“东琅死哪里去潇洒啦,抛下你不管。你身体发烧很厉害,我拿毛巾冷水先给你退烧,再去煎药给你喝。” 戴华佗忙乎了一阵子,喂她服药后,才稍稍退烧了。坐在卧榻前看着她困倦的模样儿,报复的念头荡然无存了,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忽然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戴华佗急忙冲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寒东琅已经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戴华佗连忙扶着板壁伸手还击,寒东琅一脚踹开他问:“你来我卧室干吗?任荷兰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呢?我没碰过任荷兰,你却来找寒晨星报复,今天非结果了你的性命不可。” 寒晨星听见叽叽咕咕的吵闹声,睁开倦怠的眼睛,缓缓地站起来,绕过屏风出来问:“东琅,你干吗掐住他的脖子呀?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儿,怪吓人的。要不是他来得及时救了我,你现在看到的是一具僵尸了,还对他动手动脚的干吗呀?” 寒东琅急忙松开他的脖子,连忙扶住寒晨星问:“你的脸怎么红红的,是不是他非礼你啦?” 戴华佗听得义愤填膺,急忙拽着东琅的手拿到冷月寒星的额头上,怒吼道:“算她福大命大,我来找你有事看到她跌坐在地上了,还没烧死,不然,你哭都来不及哩,还不问青红皂白地跑来打我一顿,真他娘的瞎了眼啦。” 任荷兰连忙进来煽风点火道:“东琅,你甭听寒晨星胡言乱语,戴华佗暗恋你的女人多时了,上午那么好的机会,他肯错过吗?明明亲口对我说要报复你对我的亲近关爱,焉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呢?” 寒晨星听得瞠目结舌,寒东琅听得脸色绯红,戴华佗听得伸手抽打寒东琅的脸,骂骂咧咧道:“看来你爱寒晨星是假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终于挡不住十八岁美女的诱惑了,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随即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没料想打在了寒晨星的脸上,寒晨星替东琅挨了一巴掌,盯着任荷兰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你是怎么样一个女人,我一进寒府便对你观察研究了。你混进寒府,到底图个什么,你自己向东琅坦白吧!我不想揭穿你。你污蔑东琅碰了你的身子,挑拨戴华佗找我报复,掀起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居心何忍?该当何罪?” 第184章 唇枪舌战 任荷兰大喊大叫道:“寒晨星哎,你以为东琅是个君子吗?只爱你一个女人吗?要真是这样,孔子曾经说的‘食色,性也’便不会朝朝代代传承下来了。但食色男人也不妨分为‘好色’‘窃色’两种。明目张胆亲近女人者谓之好色,不动声色觊觎女人者,视为窃色。东琅属于哪一种好色动物,你自己去分辨吧!至于他有没有羞辱我,你叫他自己坦率承认便是,我不是个放荡形骸的女子,羞于启齿解释当初的情景了。” 寒东琅心里懊悔莫及,明知任荷兰喜欢自己,试探自己的,将自己的手拿到她胸前时,为何不果断拒绝,而顺手碰触了一下呢?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面对寒晨星问心有愧,可也不愿意坦然认错,生怕失去了寒晨星。 寒晨星专心致志地凝视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审视着他全身上下,感觉他浑身不自在的,局促不安,且脸色红得似猪肝色。而大家都沉默不语,寒晨星心灰意冷地说:“我心里明白了,戴华佗,你带着内人回去吧!” 寒东琅突然愤怒道:“你明白什么呀?莫非真的以为我东琅是个好色之徒,吃窝边草的食色男子。早上去找她换伤口药,她引诱我,想拖我下水,煎了一大碗的药给我喝,说要端药喂我,趁我不备,将我的手拿到她的胸前,我抽回手时重重地捏了一下,以示警告,有错吗?我敢做敢当,有啥可怕的,事情的经过戴华佗知道的,你们夫妻俩是一丘之貉,想污蔑我挑拨寒晨星,没门。” 戴华佗转而怒瞪着任荷兰问:“你为何这样做,东琅找我去看药碗时,你将药汤不知倒在哪里了,可惜我和东琅都发现了你煎药的药渣,没想到东琅步我后尘找到药渣后,将药渣包起来拿给药铺的郎中看了,才得知是催情药。你挖空心思想嫁给东琅,可是东琅却将你许配给了我,你就该安分守己做我的内人,干吗与我同床共枕了,还想着拒绝你多次的寒东琅呢?” 任荷兰头一仰道:“我爱他,我爱他,打从他收留我的那一瞬间开始,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我爱得无法自拔,爱得毫无理由,爱得没了自尊,爱得不可理喻,明知自己不配爱他,不可能成为他的小妾,可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对他的爱。我承认是我自己引诱他的,但从早上的言行之中可以感悟到,东琅对我并非无情,你寒晨星毕竟不年轻了呀!那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呀?我该说的话都已经全盘倒出来了,心里也释然啦,要杀要剐,要休妻都随你们的便了。我任荷兰一个孤魂野鬼,生死早已无所谓了,还怕失去什么吗?” 寒东琅怒瞪着她一言不发,气得牙齿不停地打颤,寒晨星别过头去瞅着窗外的榆树沉思。 戴华佗拉着她的手说:“你也知道我暗恋你好久了,爱能宽容一切,如今的你已是我的内人了,从前的一切是非对错不再追究了,你从今日开始不再对东琅痴心妄想,与我安分守己过日子,我打理寒府花草树木,当好寒家人的郎中,你做好家务等份内事,可以吗?” 任荷兰点点头说:“可我一时半刻忘不了东琅,怎么办呀?” 戴华佗拍拍她的后背说:“没事,我会帮你忘记他的,我们一起努力吧!” 任荷兰低头说:“但不知寒晨星是否会原谅我哎。要是我有事再去找东琅,可以吗?” 寒晨星大声说:“可以,只要你想见他,随时随地都可去找他,只要戴华佗没意见,妙灵香和卓燕萍不顾问此事,你即便跟他有夫妻之实又何妨?我有资格反对吗?” 寒东琅听得透心凉,注视着寒晨星问:“若是某一天,要是你亲眼看到我跟她亲热的镜头,真的无所谓吗?” 寒晨星冷冰冰地说;“不关我的事儿,你去问妙灵香和卓燕萍吧!听说卓燕萍和你娘回来了,寒春君没回来,你不去看看她们吗?我累了,想独自静一静,要是没别的事儿,你们都出去吧!” 寒东琅怒视着她,冷漠严厉地说:“这里应该出去的人好像是你哎,戴华佗和任荷兰是我家的仆人,整座院子里来去自由的,而你什么都不是。” 寒晨星平静地说:“行,你说得没错,那我现在就走。” 戴华佗急忙说:“寒东琅,你混蛋,她还发着高烧呢,是个病人,你心里明明在乎她的,何必嘴上逞强呢?” 寒东琅若无其事地说:“谁说我在乎她呀?我此生最爱的女人,第一个是我的生母,第二个是妙灵香,第三个是我的令爱寒秋婵,她仅仅是我无聊至极时候的消遣品而已,如今的我另有新欢了,对她已经不感兴趣啦。让她走吧,你们谁要挽留她,谁的下场跟她一个样。” 正在收拾衣服的寒晨星听到东琅这种语气,知道他跟自己赌气,本该留下来的,毕竟是他替自己挨了一刀。可是他当着戴华佗夫妻俩口出此言,心情糟透了,立马拎起衣服箱子,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戴华佗慌忙上前夺过箱子说:“寒晨星,即便真的要离开,也该等身体复原了再走,现在出去性命难保哩。” 东琅坐在卧榻沿抽泣,任荷兰站在门口看情势,寒晨星干脆连箱子也不要了,冷冰冰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忽然听见砰嗒砰嗒砰嗒的声音,戴华佗急忙跑过来,瞧见寒晨星滚下楼梯了。慌忙冲下楼,抱起寒晨星喊叫:“晨星,晨星,你快醒醒啊!” 寒东琅追下楼了,瞧见戴华佗抱着她,气鼓鼓地推开他说:“滚蛋。” 戴华佗气冲冲道:“你还有心情吃醋吗?她滚下楼梯昏迷不醒了,额头流着血,你赶快抱着她去药铺店吧!” “你来抱她去吧,我知道你也喜欢她的,如今我改变注意了,将任荷兰给我,寒晨星给你,怎么样?”寒东琅莫名其妙地说。 戴华佗知道他气昏了,狠狠地踩踏他的脚背,随即背起寒晨星往外走了。 戴华佗背着她跑到离家最近的庄乾福药铺店,放下寒晨星,听见她嘴里喊着颜珍瑜颜珍瑜,我想你了,你带我去吧! 戴华佗摇着她喊着,不见她睁开眼皮,急忙拽着庄乾福的手问:“庄郎中,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她滚下楼梯昏迷了,明明没有醒,紧闭着眼睛喊着颜珍瑜带她去,什么意思啊?” 这时东琅进来说:“颜珍瑜是她的生母,也许她潜意识里的记忆唤醒她喊着,过会儿就没事了。这里有我,你管自己去忙吧,你去监督催促池塘要尽快填好。任荷兰在那边哭闹成一团了,你去安慰她吧!” 戴华佗气冲冲地问:“你现在清醒了,你知道刚才说了什么吗?要是被寒晨星亲耳听到,那你俩是真的完蛋啦。” “我刚才一时气昏了,请你别告诉她就是了。跟任荷兰也不能说的,知道吗?” “不会像你那样蠢话连篇的,寒晨星交给你了,我回去填池塘啦,愿你俩言归于好吧!” “谁跟他好呀?这个没良心的混账王八蛋,我才懒得搭理他哩。” 寒东琅惊喜地说:“寒晨星,你醒啦,没事了吗?庄郎中,她是否已经完全清醒啦?” 庄乾福按着她的脉搏好久才说:“她腹中的胎儿跳得很厉害哎,需要留在这里观察一下。你若是有紧要事儿等着你去处理,先回去没事。待会正常了,我送她回寒府,可以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这几天闲着没事,就守在她身旁好嘞。” “喔,也行,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好了吧!幸好你穿着厚厚的棉袄,仅仅刺破了表皮而已,不然,伤口变成麻烦事了。” 寒东琅微笑道:“还不是你医术高明之故呀,我既然在这里了,你顺便帮我再看一下吧!” “好的,你来诊室吧,让你的爱人安静休息一会儿吧!” “嗯,好的,谢谢你特地给她安排了一个单人间。”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跟我还客气,未免太见外了。” “那我就不说感谢话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去我家聚餐一下,老同学,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怕医馆有忙不完的事儿哎,何时有空了,我来约你吧!”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看伤口,庄乾福盯着东琅问:“按理说你的伤口应该结痂了的,怎么还红红的哩,是否钻在水里泡澡了呀?应该痊愈后再过一周才可泡澡的,干吗那么粗心大意啊!我给你重新敷药,注意不要弄湿伤口,虽然仅仅是表皮而已,但也怕湿的。伤口好像使劲用力过,周边有点扯伤了。你跟我说实话,是否跟你的寒晨星亲热时太兴奋,不知不觉用力太猛了哎。这样子下去,即便小伤口也是很难收复结痂的,毕竟是锋利的刺刀所伤哎。” 寒东琅摇摇头道:“瞧你想哪儿去了,我是个好色鬼吗?打从她怀孕以来就一直没同房过哎。由于第一个孩子流产了,她说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这个孩子,生怕跟我亲热而导致胎死腹中,每次都婉拒我了,这几个月来一直守活寡喽。” 第185章 语重心长 庄乾福调侃道:“活该,谁叫你在一棵树上吊死哎。放着妻妾不享受,自找的,没人同情你喔。”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你有所不知哎,卓燕萍知道我不理睬她,干脆陪寒春君读书去了。放假过年了才回来。妙灵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毒女人,谁敢跟她共枕眠啊?你反正不是外人,对你直言无妨。妙灵香因吃醋,将寒晨星骗到书楼池塘旁边,趁她不注意,将她推入池塘中,我下水救她而导致伤口扯伤,千万不要泄露此事,家丑不外扬哎。寒晨星太善良可欺,哪里是妙灵香的对手啊?迟早会被妙灵香害死的,我手足无措了,你可否给我指点迷津啊?” 庄乾福唉声叹气道:“妙灵香看来真的想置寒晨星于死地哎,她叫你令郎刺死她,结果被你挡了一刀,紧接着便又将她推入池塘中,想活活淹死她,又是你救了她,这样下去,肯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的,甚至更多次的,你不可能每次都发现而救下她呀?何况你娘和卓燕萍回家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寒晨星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哎。以我之见,你要么休妻娶寒晨星,要么送走寒晨星,将她藏在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你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幽会。你认为呢?” 寒东琅摇摇头说:“寒晨星不允许我休妻,若是休妻了,她于心不忍,更不愿意嫁给我哎,而做小妾,她也不愿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哩?” 庄乾福长吁短叹道:“你自己思考一下,即便寒晨星愿意做你的小妾,妙灵香和卓燕萍也是饶不了她的,肯定变着各种法子折磨她,她能有安生日子过吗?可能不出半年,她便被你内人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啦?你难道不心疼吗?何况据我观察,寒晨星并非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女子,她是一位外表脆弱,能曲能伸,内心刚强的女子。不知你有无这种感觉?” 寒东琅惊得直愣愣地瞪着他问:“你仅仅见过寒晨星三次面而已,便能概括出寒晨星的性格特点,你莫非喜欢上她啦,请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吃醋的。” 庄乾福哈哈大笑道:“幸好我内人在楼下,不然,听到这句话,后院马上要起火啦。你也知道我内人是个十里洋场有名的泼妇,能说会道不算,指手划脚一流,还能舞刀弄剑,拳打脚踢的,连我都怕她三分哎。娶了一位武术之家的令爱,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连过夫妻生活都要听她指挥哎。总之一句话,我只有在医馆里的时候才活得像个男人,其余的事儿,为了避免挨打,基本上都由着她的性子喽,家和万事兴喔。” 寒东琅拍打着他的肩背说:“老同学,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哎,要不是你娶了武术世家的令爱,你开的医馆能一直风平浪静,生意兴隆吗?你当然得由着她的性子哟。要是妙灵香有你内人的一半本领,我也不会放不下寒晨星喽。” “老同学此言差矣!要是被寒晨星亲耳听到这句话,她还会留在你身边吗?听你的口气,你不是因为爱她而忘不了她,而是你内人实在太差劲了,你才忘不了寒晨星,让她填补你心中的缺憾吗?” “你的理解完全错误,我只是顺便一说,你便大做文章了,你这种敏感的性格打从娘胎里带来的吧!咋丝毫没有改变过哎。” “俗话说,泰山易移,秉性难改嘛,你不也一样吗?改了多少呢?叫你放下寒晨星,你就是不听,一条筋拧到底,现在倒好,弄得自己也变成了伤员哩,我看你何时是个尽头啊?” 寒东琅痛苦地说:“若是你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且是个初恋女子,而她坚守着这份爱,一直不愿嫁人,你能放得下她吗?你自己爱情婚姻路上一帆风顺,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哎。要是寒晨星一直不肯嫁人,而她走散的两个兄长也找不到,独自孤孤单单地生活下去,我的苦日子便没有尽头嘞。” 庄乾福摇摇头道:“若是被你娘知道,你因为救她而受伤,肯定不会放过寒晨星的。你死心塌地的爱她,反而会害了她,有没有考虑后果啊?” 寒东琅苦笑道:“那倒未必,我娘吃斋念佛的,慈悲为怀,说不定看在未出世的孙子面上,心一软立马接纳了她,我有这个预感和信心。 庄乾福点点头说:“嗯,你言之有理,我比你幸福多了。但退一步说,要不是你与寒晨星偶然间重逢,你的婚姻也可谓是美满的,毕竟是你自己喜欢上妙灵香的,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妙灵香也是无辜的,你不该伤害她,正如寒晨星所言,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是妙灵香陪伴着你走过人生的低谷,你今生今世都不该负她,若是你休了她,寒晨星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如今的局面,是该重新反思调整一下心里状态的,不然,会伤害到妻妾和寒晨星,说不定还要殃及无辜的孩子们。” “嗯,你言之有理,可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我们在此聊久了,我要回去看看寒晨星啦,你管自己忙吧!” “好的,但愿你能尽快处理好三角情,避免发生意外的伤害。” “知道啦,谢谢老同学的关心,再见!” 寒东琅轻轻悄悄地推开门,瞧见寒晨星正在盯着门口,连忙低声问:“你没睡呀?身体怎么样啦?” 寒晨星一声不响地转过头去,寒东琅坐在病榻上,拽着她的手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呀!刚才一时气急口不择言,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我是因为太爱你之故哎。我时常想你想得彻夜难眠,想得肝肠寸断,想得饮泣吞声,要是你有了好归宿,我也不至于那么痛苦难耐了,都是我害得你孤身一人啊!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心里反倒好受点,你越爱我。越是对我迁就,我的负罪感就越重了。” 寒晨星干脆闭上眼睛,抽回手捂住耳朵,寒东琅见她这副情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盯着她的侧脸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寒晨星听见幽幽啜泣声,慢慢地转过头来说:“我滚下楼梯没摔死,胎儿还活着,老是在踢我肚皮哩,大脑也还灵光的,你哭个啥呀?男儿有泪不轻弹,赶快止住抽泣,不然,被你同学看见,还以为我刁难你啦。” 寒东琅破涕为笑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啦。谢谢你的大度,我下次一定注意措辞,绝不再胡言乱语伤害你了。我今天带来一本随身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对你的思念,全部是情诗,我背给你听听,怎么样?” 寒晨星摇摇头说:“我已经偷偷看过你的这本三十六首情诗啦,有的诗歌我也会背诵了,你甭忙乎啦。三十六首比不上我的一首诗歌感动人心哩。” “什么,你也会写诗歌,咋从未听你提及过啊?真人不露相哎,赶快背给我听听吧!” 寒晨星淡然一笑道:“你真的想听,我也不客气了,若是下午不背给你听,恐怕没机会了。” 寒东琅心里扑腾了一下,紧张地拽着她的手臂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啊?你想弃我而去吗?” 寒晨星苦笑道:“我一个孤儿能去哪里啊?只是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你我相聚的时光不多啦,因为我还没找到两位兄长,不想被你内人害死,不想第二次被逼打胎,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无奈选择离你远去,隐身埋名,悄悄地将孩子生下来托人抚养,然后去边境寻找我的两位兄长。故此想将发自肺腑的诗歌背给你听,即便不幸死了,也没啥可留恋和后悔的啦。” 寒东琅强忍住内心的痛楚,低声说:“你背慢一点,我要拿笔墨纸砚记下来的。” “好的,我开始背了,若是感兴趣的,请听好记好,今生不会有第二次的朗诵。诗歌名叫《情何以堪》-- 寒院鸟啼池塘前,回看东楼泪潸然。 相爱廿年何其真,不伤她人何其善。 忆君时复下阶行,泪痕不语君恩断。 真爱难守何其苦,两情缱绻何其美。 冬夜梦醒长起坐,新诗改罢自长吟。 彼此抚慰何其幸,同梦异卧何其远。 穹隆长安对月明,泪湿罗巾梦不成。 心心相印何其近,生如昙花何其短。 相思不见又经岁,穹隆遥知掩泪时。 花开花谢何其凄,爱恒定格何其长。 雨压残红瞬间凋,一首相思和者谁? 翘首以待何其累,日思夜想何其忙? 长安穹隆两相忆,入骨相思难自疗? 情溢心田何其满,心有灵犀何其通。 近来人事半销磨,细念姻缘尽是魔。 爱驻心中何其深,形影相随何其亲。 故人问讯缘同病,欲知写尽相思梦。 刻骨铭心何其痴,屡遭伤害何其疼。 一曲徘徊星汉稀,锦书谁道泪沾衣。 不向冬风怨别时,泪痕点点寄相思。 穹隆谁能访寂寥,怡红楼中悲歌吟? 天涯一望断人肠,寂寞半生红颜逝。 有家不知无家苦,缠绵相思千万缕。 相思相望难相亲,多情遗恨泪沾襟, 欲嫁君妻君有妻,错在重逢泪别矣! 黯然销魂无终极,相思陪伴命绝期。” 第186章 以防不测 寒晨星话音刚落,寒东琅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泣不成声地问:“寒晨星,你这首《情何以堪》共有二十六句,里面出现八个泪字,还有八个相思,你真的叫我情何以堪呐,你的诗里行间处处显露出要离我远去,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呐?” 寒晨星伸出衣袖拭干他的泪水,呜咽道:“我不值得你哭泣,更不值得你留恋,你有能干的妙灵香和卓燕萍陪伴左右,应该知足矣!而我是个多余的人,权当我是天边的一抹彩虹,虽然耀眼夺目,却转瞬即逝,也像窗外的一阵风,来不及回眸,便拂窗而过了。” 寒东琅抽抽噎噎道:“你说得轻巧,你不是彩虹,也不是风,而是我心头的一块肉,割去了这块肉,我还有生存的动力吗?我的人生还有乐趣吗?” 寒晨星冷漠地说:“痛苦只是暂时的,时间是最有效的疗伤药,做人不可太贪心,你拥有妻妾们全身心的爱了,就该好好珍惜她们,呵护她们,疼爱她们。而我仅仅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迟早得放下的。我感觉累了,请你回去吧!” 寒东琅凝视着她一言不发,寒晨星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两个人对视了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寒东琅忍不住问:“你不想跟我说句实话吗?你到底想去哪里落脚?若是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勉强你为我做任何事情,但请你别跟我玩捉迷藏,告诉我居住地,我忍不住想见你的时候,好跑去看你,你产子的时候,我好守在你卧榻前。若是你不想看见我这个人,我不打扰你,只要能远远地瞅你一眼,我便知足矣!” 寒晨星瞅着泪流满面的寒东琅,心里隐隐作痛,低头瞅着鞋尖问:“我刚才背的诗歌你没听懂吗?我对你的爱不变,我只是不想伤害你的妻妾,更不愿被你妻妾害死,不想回到你府上居住,不敢面对你居高临下的母亲。可我不知道何处是我的归宿。世界之大却没有我的栖身之所,我在思考,可否重新回到慈恩寺为尼,若是妙玉尼姑不想再收留我了,那我去寒山寺看一下,毕竟曾经救我一命的圣洁法师还在那边,也许她会重新接纳我的,虽然我当初不辞而别,这几年也没跟她联系过,但我别无所求,只要有个差使做做,有个小窝能容得下我没有灵魂的躯体就行了。” 寒东琅扶着她的肩头问:“你不想跟妙灵香同在一个院子里居住,那我借点银两在附近买一套小房子给你住,我每个月陪你十五天,陪她们十五天,以后一起抚养孩子健康成长,怎么样?” “不麻烦,老实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因为你心里有妙灵香的一席之地,我不愿乞求你施舍给我一点爱,不愿伤害无辜的妙灵香。请你善待她,好自为之吧!”寒晨星避开他的目光,神情冷漠地说。 寒东琅突然跪在她脚跟前问:“你是否因我刚才赶你走,而耿耿于怀不肯原谅我啊!” “你不值得我赌气,你说过什么我早就忘了,时间不早了,你要么回家给我做一顿晚餐,愿意吗?” “当然愿意,不用说一顿,一辈子给你做饭都行。你要是身体没事了,这就回家去。你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好了。瞧太阳时间还有些早,我去楼下叫一下庄乾福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大脑和胎儿,请你稍等。” 寒东琅刚到门口,庄乾福已经迎面而来了。推开门进去,瞧见寒晨星下卧榻了,在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等东西。 庄乾福慌忙扯住她的手问:“你准备回东琅家啦,大脑有无稀里糊涂的感觉呀?有没有经常头晕,跟平时有无差别?腹中胎儿是否一直在踢你?” 寒晨星放下衣服说:“谁说我回东琅家呀?我的身体没问题了,胎儿踢我也跟平常一个样了,甭检查了。我在寻找东西,明明放进袖子里去了的,怎么现在翻遍所有的衣服都没有了呢,谁偷走了我的东西呀?” 东琅紧张地问:“你丢失了什么东西呀?有无掉到地上去了?” “地上也没有,你当初送给我的发叉,今天想物归原主的,可是找不到了,房间里只有你和戴华佗来过,没有第三个人,你肯定不会拿的,那就是戴华佗了,说不定他趁我没注意的时候,伸进我的衣袖里去拿走了,送给他的内人任荷兰也不一定哎。你帮我去问问看,”冷月寒星惊恐地说。 寒东琅注视着她说:“发叉当初韩东君还给你了吗?我好像没看见他递给你哎。” 寒晨星苦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仅仅几天时间便不记得啦。韩东君给你我看了以后,证明是你送给我的发叉,便将发叉递给你了,而你立即插在我头上啦。今早我没有插发叉,将发叉藏进外套的袖子里去了,刚才靠在病榻上脱下来挂在靠背椅上的,根本不会倒出来,肯定是戴华佗抱着我来医馆的时候,趁我昏迷不醒,顺手牵羊盗走了,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叫他来当面对质的。并给我做一碗水饺带来,愿意吗?” 寒东琅回忆了一忽儿说:“嗯,你说得没错,在大厅里当场给你插上去的,戴华佗干吗要拿我送给你的东西呀?背面刻着冬冷两个字,他拿去送给任荷兰不合适的。” “因为你打的发叉式样很特别,凡是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款式,我在怡红楼时,她们都向我借去打造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发叉。” 东琅嗔怪道:“你不用脑子思考,随随便便将发叉给别人当样品,幸好背面有名字,而你的发叉是老银,还可以分辨得清。不然,出现案件就很难分得清真真假假的发叉了。以后要注意,多长个心眼儿,不要随便轻信人,更不要将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仿造,切记!” 寒晨星霎时满脸通红,撅着嘴巴低头说:“我笨,你聪明,得了吧!” 寒东琅见庄乾福一直站在边上,急忙问:“寒晨星,刚才庄郎中问你话,你还没回答他哩,他很忙的,你快告诉他大脑的情况哎。” 寒晨星盯着庄乾福说:“大脑没啥异样的感觉,就是肚子饿了,想吃水饺。” 庄乾福微笑道:“那就好,你福大命大,下次可要注意喽,下楼梯时要注意挽着扶手,千万别再跌倒了,否则胎儿会受到伤害的,这次摔下楼梯幸好没有殃及胎儿。东琅,你可以带她回家了,我管自己去忙喽。” 寒晨星慌忙说“我还不想回家,万一脑袋瓜发作起来,胎儿骚动不安老是乱踢,我找谁呀?为了对你的孩子负责,还是多观察几个时辰哟。” “好的,那你就留宿一个晚上,让东琅守在你身边,我楼下还有好多病人,先走一步了。多保重!” 寒东琅见庄乾福下楼了,连忙关上门问:“寒晨星,现在还早,你要是肚子还不那么饿,先陪你聊聊怎么样?”一边说一边坐在病榻上,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吻着她的额头,慢慢地往下滑。滑到嘴唇上,忍不住双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身,紧接着张开嘴将她的双唇含进嘴里去,不停地亲吻着。 寒晨星感觉他腾出一只手,缓缓地伸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了,急忙直起腰杆盯着他问:“你想干吗呀?” 寒东琅的脸倏地通红,注视着她反问道:“你认为我要干吗呢?” “可我没心情哎,你不是叫我离你远点吗?既然不想见我了,又干吗急着想在医馆里跟我亲热呢?”寒晨星困惑地问。 “只许你正话反说,就不许我撒娇一次吗?抚摸你不一定就要叠在一起翻云覆雨哎。”寒东琅满脸红得发紫。 寒晨星估摸着他想要亲热了,双眼脉脉含情地注视着自己,顿觉浑身发烫,附耳低声温柔地说:“我肚子真的好饿,没力气跟你亲热,再说在人家的医馆里怎么好意思呢?病榻未免也太狭窄了点,要是跌在地上了,抑或将病榻弄断裂了,惊动庄郎中上楼偷窥,那该有多尴尬呀?你说呢?” 寒东琅略微愠怒,故意拉长脸怒视着她说:“随便你怎么想,也许你早已不爱我了,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既然你肚子真的饿了,我上街给你买长安城的特色桂花糕,还有绿豆糕和玫瑰花糕给你吃,需要跑三家专卖店,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回来,千万别心急喔。说不定顺便回家拿条小被子过来,今晚陪你一宿,要是大脑和胎儿没问题了,明早就回家,可以吗?” 寒晨星伸长脖子瞧瞧窗外,郁郁寡欢道:“现在又觉肚子不饿了,夕阳已西下,快到晚饭时间啦,要么再陪我多坐一会儿吧!” 寒东琅见她心事重重的,忍不住弯腰吻着她的额头问:“瞧你一脸的忧郁,是否开始讨厌我啦,恨不得我马上远离你的视线吗?” 寒晨星嫣然一笑道:“瞧你想哪儿去了,应该说是你开始嫌弃我啦,当着仆人撵我走,怎么反过来说我呢?倒打一耙啦。凭我的第六感官,属于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光不多了,别聊伤感情的话题,好吗?” 第187章 含沙射影 寒东琅眉梢带愁,凝视着寒晨星沉默不语,寒晨星为了打破僵局,强颜欢笑道:“东琅,我发现你家里有一样东西特别多,卧室书楼大厅等地方都有摆放,多得连我都觉得繁琐了点,碍着我的眼睛啦,不知你自己是否感觉到了。” 寒东琅虎着脸道:“你指的是屏风吧!我老早就提出,卧室里一个就够了,没必要两个三个的排列着,占面积不算,且也觉得重复累赘的,不利于极目窗外远处的景色,可是妙灵香就是不听,我将屏风撤出卧室了,她又搬回去,并罗列出一大堆好处。” 寒晨星连忙说:“什么好处呀?我觉得太占空间了,宽敞的房间变狭窄啦。” 寒东琅瞅着她微笑道:“说什么卧室用的是封闭式屏风,高度不低于视线,将房间分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可使居住的人互不干扰,各自拥有一个宁静的氛围。并说屏风还起到更衣室的作用,在屏风上可以挂一些衣帽,在屏风侧前再配上一盆绿叶观赏植物,能令人感到居室的静谧温馨。在居室门口放一架屏风,既可作挂雨帽衣衫之用,又可遮挡外界的视线,避免一览无遗的尴尬,还可以起到美化居室的作用。” 寒晨星欣喜道:“嗯,这样听起来好像蛮有道理的。” 寒东琅继续道:“书楼里的镂空式屏风用于书角,显得活泼而有生机。大厅转弯处的某一个角落,堆放着零星杂物,放置屏风能起到遮蔽的作用。膳堂正面用的透明或半透明屏风,作为装饰和美化而用,它给人以文雅、恬静的感觉。说得好像还蛮有道理的。我这个人你也清楚,同一件事情不愿说第二遍,我也懒得跟她费口舌了,反正平时都应卯去了,晚上累得倒头便睡,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消减了,不知猴年马月是我的忌日哎。” 寒晨星感觉他话中有话,警觉地问:“你何出此言?你身体健康着,还不到五十岁,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儿干吗呀?想气死我吗?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你要是能算准那一天走,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陪着你去,黄泉路上不寂寞。” 寒东琅听得好生感动,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里,哽咽道:“既然你愿跟我黄泉作伴,为何不珍惜当下,日日与我出双入对呢。” 寒晨星转过头来盯着他说:“要是我住在你家,真的不知哪一天是我的忌日哎?妙灵香瞅着我的时候都是眼露凶光的,恨不得一刀砍死我,然后扔进长安江里去喂鱼哎。暗箭难防啊,你不怕她某一天趁着你去应卯了,在我的伙食里下毒而杀了我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也害怕呐,防不胜防哎,故此想在外面买一处小屋,我们搬出去住,可你又觉得不合适,我带着你去应卯,晚上我们住在西楼,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过日子,可以吗?” 寒晨星苦笑道:“你想得美,要是真的躲在外面住宿,妙灵香迟早一天会知道,且会雇杀手杀了我,相比之下,反而住在你府上安全点。你认为呢?” “嗯,你言之有理,那我们现在就回家,我瞧你身体已经没事了哎,住在这里太累了,会睡不着的,我找庄乾福再给你复查一下,若是身体没问题,这就回家去,我给你下厨做水饺,行吗?”寒东琅兴奋地说。 寒晨星在他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说:“还是留宿一晚保险点,你刚才说给我买特色糕点的,如今已到晚饭时间了,你辛苦一下吧。桂花糕,绿豆糕,玫瑰花糕,每种糕点买两个,要是你也吃,那就看着办吧!” 寒东琅扭扭捏捏道:“我们相聚的时间很宝贵,要是上街买这些糕点至少需要半个时辰,若是回家做水饺吃,两杯茶的时间即可,将时间浪费在路上多么可惜呀!你觉得呢?” 寒晨星莞尔一笑道:“我来长安那么长时间了,可是一直没品尝过长安的特色糕点,你不觉得遗憾可惜吗?” 寒东琅搂着她说:“嗯,可惜,早该带你去吃糕点的,我这就带你去长安街最繁华热闹的中心地带,皇宫附近的桂花糕专卖店,让你尝个够,吃撑肚皮,怎么样?” 寒晨星犹豫了一忽儿说:“你别忘了我的大脑跟胎儿在观察期,要是出去犯病了,得不偿失的,你还是独自去买来吧!我在这里很安全的,你不用担心哎。若是回家取小被子,别忘了向戴华佗要回发叉,肯定是他拿的。他坦率承认了最好,要是不承认,就对他们的房间抑或任荷兰的头顶,进行搜查一遍,可别心慈手软哦,记住了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戴华佗毕竟是我家的老邻居,他爹是老郎中,父子常常上山拔草药免费给人治病,人品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偷窃这些事情,戴华佗干不出来的,说不定他背着你来医馆的时候,发叉倒出衣袖口,掉在路上了。没有证据不能随便给人家乱扣帽子,倒是那个任荷兰,反而觉得可疑,终究是宫廷里逃出来的侍女,来历人品修养出身等等一无所知的,你对她要多留个心眼儿,没什么事别跟她来往,谨言慎行,知道吗?” 寒晨星点点头说:“寒哥哥教训在理,小妹记住了。” 寒东琅听得哭笑不得,摇摇头说:“我不是你的寒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小妹,而是彼此相爱几十年的老情人。我依然一如既往地深深地爱着你,但不知你对我是否情深依旧,你今天的话儿暗示着什么,我不想去深究,怕伤不起,请你别将我往死路上逼就是了。” 寒晨星听得浑身一震,胆怯地问:“何出此言?我干吗将你往死路上逼呀?我没逼你休妻娶我,此番重逢,我压根就没想做你的妻子,你以前怎么生活,现在也怎么过,没人想替代寒家女主人的地位。你说话越来越带刺了,我不爱听,你要是愿意就赶快去买糕点,不然就拉倒,饿一餐死不了的。” 寒东琅见她真的生气了,重又坐回到病榻前,环抱着她的肩头说:“寒晨星,你没听懂我的话,别胡乱生气。你今天的话儿分明流露出要弃我而去,若真是这样,我会落下相思病的,此病无药可救,你不是将我往死路上逼,难道往活路上推吗?” 寒晨星低声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相思病的特效药就是时间。你既然给不了我一个家,也保护不了我,就该放手让我自己去过想要的生活,而不该自私地将我捆绑在你身边,屡遭你内人的伤害。唯有恳请你尽快忘了我吧!” 寒东琅松开她的肩头,面对面地直视着她问:“如此说来,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了,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喽。相爱不易,重逢更难,既然上天让我们相爱分离重逢,就该长相厮守,而不该想方设法逃离我身边。我瞧你有气无力的模样儿,也许肚子饿扁了吧!天色暗下来了,我先出去买糕饼,你躺下休息喔,我尽快赶回来。” “嗯,肚子饿得没力气说话了,糕饼多买些,吃饱了再跟你斗嘴,好不好?” “好,我的心肝宝贝儿,关上门闩,除了庄郎中和我之外,别人过来喊开门一律不要应答,切记!”寒东琅吻着她的额头叮嘱道。 寒晨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抱紧他的肩头,仰头主动吻着他的双唇说:“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每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善待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嗯,别唠叨了,闭上眼睛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好的,辛苦你啦,谢谢哦。” 寒东琅大步流星地朝大街上走去,见天色越来越暗了,赶忙跑步朝桂花糕专卖店跑去。买了九个桂花糕后,又急急忙忙地朝绿豆糕专卖店奔跑。整整跑了半个时辰才买到了五种糕饼,拎着一袋沉甸甸的糕饼,实在没力气跑步了,慢下脚步一边吃糕饼,一边赶路,等他回到庄乾福医馆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 跑上二楼兴奋地喊道:“寒晨星,快开门,你喜欢吃的五种糕饼我都给你买来了,可以吃上好几天呐,到时可别说吃腻了哟。” 不见回音,更不见动静,连忙伸手敲门,门却开着的,推开门进去不见了寒晨星,病榻上叠着小被子,属于寒晨星的东西全部带走了,紧张得大喊道:“庄乾福,快上楼来。” 庄乾福听见异样的高喊声,急忙扔下手头的纱布,慌慌张张地跑上楼。瞅见寒东琅靠在门旁抽泣,不见寒晨星,紧张地问:“她没有跟你一道出去买糕饼吗?什么时候走的?我在楼下忙着,以为你守着她的,我便没留意了,对不起!对不起!寒晨星肯定弃你而去了,跟我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的,原来是要逃走啦。按理说她没钱没亲戚朋友接应,走不远的,今晚肯定还在长安街,虽然月色很亮堂,可她一个女子绝对不会夜间赶路的,你觉得她会去哪里藏身呐?要不要我们帮你一起去寻找她呢?” 第188章 暗遭毒手 寒东琅诧异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儿,能告诉我吗?因何下午不跟我说呢?” 庄乾福手忙脚乱地作揖道:“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下午忙得焦头烂额,而你一直陪着她,我便置之脑后了,她跟我说了两首唐诗,正好这些唐诗我也喜欢,且能背几首,不然,我是记不住的。唐诗暗示了什么,你听了肯定知道,而我不懂她的心思哎。第一首是‘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阑干,想君思我锦衾寒。咫尺画堂深似海,忆来惟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第二首是‘长相思,在长安。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就这两首诗,别的话都没说。你自个儿琢磨去吧!” 寒东琅黯然神伤道:“你背的第一首是我们大唐文学家韦庄的《浣溪沙·夜夜相思更漏残》,第二首是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的《长相思》,第一首‘几时携手入长安?’表明了她企盼着某一天,我能娶她为妻,在长安定居生活的,只因我家有妻妾,而她不同意我休妻,更不想做我的小妾。紧接着她便说‘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狠心远走高飞,不想与我再见面了,从今往后只能灵魂相遇了,兴许连梦魂也遇不上哎。她好残忍啊!今晚就不辞而别了,连个片言只语都没有留下,刚才跟我说话都还笑嘻嘻的哩,丝毫看不出她今晚跟我诀别了。女人心真是捉摸不透啊!我该怎么办呢?她忍心要离开我,兴许早已经跟人联系好的,今晚肯定有人来医馆接她走了,不会在长安留宿的。说不定正朝着她向往的地方快马加鞭哩。” 庄乾福盯着泪流满面的寒东琅,不知道如何去劝慰他,压低声音说:“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样,总觉得她还在长安,与外界没有联系。她在你家的时候与你出双入对吧!你有无发现她神秘兮兮地跟谁联系过呢?用什么方法跟外界取得联系哎,你不妨仔细琢磨一番。以我之见,你今晚回家安排手下的人帮你去查找长安几处廉价的客栈,看能否找到她。若是真的找不到,那你自己回忆一下,她在你家时与谁走得最近,会有谁跟她接应?正如你所言,大晚上的她不会独自离开长安的。” 寒东琅耷拉着脑袋说:“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没力气走路了,刚才为了能尽快赶回来,跑遍了五家糕饼专卖店,共买了六十个她喜欢吃的糕饼,可没想到她要吃糕饼是假的,撵我走后趁机溜走是真的,我一个大男人被她耍得团团转了,简直跟猴子都不如哎,我只有死路一条了。今晚借你的病榻靠一下,最好是一觉睡不过,永远地合上眼别再睁开了。” 庄乾福严肃地说:“你这种精神状态,我岂敢让你睡在我的医馆里啊?我派人送你回家。大理司直,你是属于事业的,不值得你为寒晨星付出所有。正确地处理好这段过期的爱情,珍惜眼前的内人和孩子们,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寒晨星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考虑到你的处境不易,不想给你添麻烦,无奈选择悄无信息地离开。她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两首唐诗,目的也许是想通过我来劝导你忘了她,勇敢地朝前走。但愿你不会辜负她的一番用心良苦啊!”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说:“上次为了寻找寒晨星,派出了所有的家丁及我手下的得力助手,这次若是再这样做恐怕会引起非议。既然她处心积虑的想抛下我,肯定不希望我找到她的,不会留宿在长安了,随她去吧。我也茅塞顿开了,反正给不了她一个家,何苦将她捆绑在我身边,遭受妙灵香对她的百般刁难和伤害呢?她有权利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而我没有权利限制她的自由选择,只要她过得比我好,我便死而无憾了。不打扰你了,这就回家去,大睡一觉起来,明天的太阳依然是新的。再见!” 庄乾福看着跌跌撞撞出门的东琅,急忙拽着他的手臂说:“你神思恍惚的,我还是亲自送你回家吧!” 寒东琅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不会自杀的。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与她姻缘没有,但情缘难了,肯定会有再次重逢的那一天,说不定到老了还能牵手入洞房哩,你老弟等着喝我的喜酒吧!” 庄乾福看着泪流雨下的寒东琅,大声问:“你说想通了的,咋还泪如泉涌啊?赶快抹干眼泪,大胆地往前走。即便心里痛也只能深埋在心底,丝毫不得露出来,因为你是大理司直,懂吗?” 寒东琅推开他的紧拽紧拉,兀自夺门而去。庄乾福连忙追出来喊道:“你的糕饼没拿去,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来带回家里去讨好一下妻妾。肖东哥,你快过来扶着寒东琅。” “好的,来喽。”肖东哥赶忙放下手头的草药,跑出来搀扶着寒东琅坐在门槛石上。 庄乾福递给肖东哥一袋糕饼说:“这是东琅买的糕饼,你送他回家,我这里有病人走不开。送到交给他内人后再回来。一路上定要牵着他走路,不得松开他,以防不测,切记!” “为什么啊?我的力气不大,负不起送他回家的重任,还是由你来送他回家,由我来治病救人好嘞。” “也行,你去给老叟换洗伤口,敷上金疮药止血.用布包扎,然后给他煎消炎药喝吧!药在老叟病榻上了。” “好的,这就去忙乎喽,你早去早回哎。” “嗯,幸好是月明之夜,不然,我要你举着火把送他回家喽。” 庄乾福将寒东琅交给妙灵香后,急急忙忙回医馆,刚到大门前,弄堂里突然闪出一个蒙面人,拿出布蒙住他的眼睛往前拖。大约一杯茶的功夫,到了一片树林里,蒙面人取下他脸上的蒙面布,盯着他说:“你将寒东琅送到寒府了吗?他没寻死觅活的吧!” 庄乾福大声问:“你是谁?为何要将我拖拉到树林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认得寒晨星就行了。晨星,你出来跟他说几句吧!我在旁边护着你好嘞。” 悉悉瑟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了庄乾福的脚跟前,寒晨星平静地说:“庄郎中,对不起,让你受惊了。她是我的结拜义妹,你别惊慌,她今晚来接我去向往的地方安家落户的。可我放不下东琅,两个人便在这里守候,想等到天亮后再离开此地。刚才看见你送东琅回家了,他没事吧!” 庄乾福唉声叹气道:“我送他回家交给了妙灵香,看着他万念俱灰的模样儿,我对妙灵香千叮万嘱的,叫她今晚务必要引起高度警惕,别睡觉密切关注着他,也许会没事,以后我就不知道了。他真的很爱你,胜过爱他自己的性命,内人孩子们根本不当一回事儿的,是个爱情至上者的男人,可以置亲情友情于不顾的。” 寒晨星急忙说:“这我知道,这份爱太沉重了,重得我招架不住,无荷承受。我屡次想跟他面对面辞别的,可就是没有勇气。有人告诉我,他娘今天回家后得知东琅因救我受伤了,若是我再敢跨进寒府大门,她便亲自打断我的腿后,再将我抛进门前的河里淹死。并说已经有两个孙子了,不稀罕我肚子里的孩子啦,且大言不惭地说不是寒东琅的骨肉,我还敢回去吗?” 庄乾福厉声道:“这是你自找的,明知他有妻妾了,连表妹卓燕萍都斗不过妙灵香,你还冒险跨进寒府,况且卓燕萍有姨娘撑腰,而你仅仅有寒东琅的爱,有啥用啊?寒东琅又不能天天守着你哎。他今晚跑步前进,大冬天的跑得大汗淋漓,去五家专卖店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糕饼,拎着沉甸甸的六十个糕饼,兴冲冲地跑回来,却不见了你的踪影,你将心比心琢磨一下,他受得了你这种不辞而别的打击吗?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换作是我也接受不了人面不知何处去的残忍。你直截了当地跟他面谈,他也不会勉强你留在他身边的,何必让他痛苦不堪呢?你即便面对面难以启齿,留封书信或写个字条什么的,让我转告奉劝他也总可以吧,没必要做得那么绝哎。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可到最后你将东琅伤得体无完肤的,我也替他感到冤屈,感到不值。如今,你既然决定走了,就要走得干净利索,消失得无影无踪,千万别给他做梦的机会,我干脆送你去天堂得啦。”随即拿出刀子捅进寒晨星的心脏里去,立马抽回刀子,腾空一跃,飞进了医馆。 任幽兰眼疾手快,伸脚踢飞刀子,但也已经伤及了皮肉。 寒晨星痛得满头是汗,低声嘀咕道:“说不定他受寒东琅的授意,既然得不到就将其毁了,这是东琅的个性,没想到我爱他那么深,那么真,他却居然借刀杀人,欲置我于死地,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义妹,快抱我去另外的医馆疗伤吧!” 第189章 措手不及 任幽兰气嘟嘟地说:“我要抱着你去寒府,让东琅来救你,我不信天底下有这么狠毒的男人,得不到就要杀了她,真是岂有此理。” 寒晨星嘶哑地说:“不要,我不想再见到那个混账男人了,请你赶紧送我去别家治疗吧!” 任幽兰愤愤不平道:“好的,时不宜迟,先送你去医馆疗伤,再去找寒东琅算账。” 寒晨星嘶哑地说:“这附近就有一家医馆,朝左边一直走就到了。” “嗯,好的,你忍着点。”任幽兰抱着她气喘吁吁地说。 任幽兰将她送到附近的幽静医馆,给她包扎伤口的是位女郎中,名叫任幽静,任幽兰惊得蒙住嘴巴没喊出声来,心里琢磨着,怎么来到长安遇到两个女子姓任的呢,何况仅仅只差一个字而已,听起来像是亲姐妹似的。 寒晨星的伤口不算深,伤及了表皮的肌肉。瞅着任幽兰焦急的神情,嘶哑地问:“你是否觉得奇怪,怎么来长安两次都遇到同姓的女子,一个叫任荷兰,一个叫任幽静,仅差一字,莫非上代都是同祖宗的哩,看来你得仔细去深究一番喽。” 任幽兰苦笑道:“嗯,我也这样想的,是该抽个时间去实地调查研究,会不会是我爹在外的小妾所生啊!我爹长得风流倜傥,牛高马大的,我娘个子小巧玲珑,相貌姣好,根本满足不了我爹的欲望。记得小时候什么都不懂,每到傍晚天还没黑,我爹就抱着我娘去房里了,不让我们兄弟姐妹进去,原来是急着想亲热。有好几次让他去娶一个小妾进门。可是我娘家的来头很大,我爹不敢明着纳妾,兴许在外面处处留情了,为了纪念而将私生子取名都连着一个字,你觉得有无这种可能哎?” 寒晨星摇摇头说:“不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哎,你爹找的女子不会都姓任吧!也许是巧合而已,你想多了。有人来了,别说话。门口叽叽喳喳的,好像来了好多人哎。快半夜三更的啦,咋还有那么多病人来医馆就诊呀?” 任幽兰伸长脖子张望一下,低声说:“我爹经常来长安办理差使的,他的精力特别强烈旺盛,在家夜夜生欢的,隔着板壁都能听到卧榻咯吱咯吱的有节奏的响个不停哩,在外面怎么不可能拈花惹草哩。门口好像听见有人在喊着东琅两个字哎,我去看看就回来。” 任幽兰急急忙忙地跨出病房,忽见戴华佗等几个男人抬着寒东琅来到了医馆,任幽静急忙给他的手腕清洗包扎,妙灵香大大咧咧道:“咋不一刀割断所有脉搏啊?血流光了死了才安生呢。没有良心的混账王八蛋,想当初寒晨星下落不明,他变成了一只无头苍蝇,终日失魂落魄的,是谁挽救他的,是谁给了他关怀呵护的,是谁给了他爱情的。自从与寒晨星重逢后,每天像着了魔似的,没有了灵魂不算,如今寒晨星再次出走,他连受之父母的生命也不要了,哪像个男人呐?简直是个没骨气的孬种,还救什么救呀?反正心不在我身上,准备一具棺材得啦。” 任幽静包扎好伤口后,站直身子直视着妙灵香问:“你想想看,做大理司直的夫人好呢?还是做寡妇好呢?我这里是医馆,甭在此大声嚷嚷的,作为一个官太太,大声喧哗,有失体面,毫无修养不算,还吵醒了我医馆里的病人,难怪寒东琅不爱你,一直深爱着那个寒晨星。假如我是寒东琅,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个粗俗的女子哎。请回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了,我喜欢幽静,不想留下你们这批吵吵闹闹的家伙,走开。” “难怪你的名字叫任幽静,而我喜欢兰花,怪不得爹给我取名任幽兰,可惜,我连爹这个人都没见过哎。焉不知他长啥模样儿喔,听娘说蛮英俊洒脱的,好想能见一眼亲爹哎。你想不想啊?”任幽兰盯着任幽静问。 任幽静怒瞪了她一眼,低头看着东琅的伤口说:“我想不想关你啥事啊?又不是同一个爹所生。这里没家属的事儿了,医馆不留病人家属的,仅能容纳病人哎,东琅有我看着,你们都放心回家去吧!” 任幽兰听到这里慌忙折回到内室,瞪着寒晨星说:“寒东琅因为你的悄然离开,庄郎中送他回家后不久,趁着妙灵香没留意,割腕自杀了。流了好多血,躺在病榻上,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似的。刀口已经敷上止血药了,包扎也完成了,生命已无大碍,你甭担心他啦,安心睡一觉,明早要不要回穹隆城里,你自己慎重考虑吧!我不希望寒东琅为你自杀,毕竟他是我深爱的男人。要不是你先入为主,东琅肯定会喜欢上我的,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矣。” 寒晨星听得不寒而栗,真的没料想东琅会因为自己的出走而自杀,明早要不要回穹隆城呢?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了,盯着任幽兰问:“你可否替我去看一下东琅啊?就说出差顺便到他府上拜访,行吗?” 任幽兰微笑道:“瞧这情景不是寒东琅授意刺杀你,而是庄郎中为了寒东琅的家庭稳定幸福,自作主张故意想刺死你的,毕竟他俩是老同学老朋友哎。若是你还爱着他,就该自己去看他,而不该委托我。爱情是自私排他性的,你不怕东琅移情别恋到我身上吗?男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女人的柔情蜜意所俘虏,明白吗?” 寒晨星看着深不可测的任幽兰,严肃地说:“我巴不得东琅移情别恋,最好能爱上你这位文武双全的才女,那样我就走得心安理得喽。” 任幽兰低声问:“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看他,外面很寂静了,也许他的家属全部回去了哎。” 冷月寒星挥挥手道:“好的,你去吧,最好今晚就将他拥入怀中,明晚就重叠在一起亲热哦。” 任幽兰看着寒晨星玩世不恭的模样儿,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儿,一声不响地朝外间走去,看来看去不见了寒东琅,朝着郎中办公室走去,伸指头敲门,任幽静转过头来问:“找谁?” “你好,打扰了,刚才来包扎伤口的寒东琅在哪个病房呀?”任幽兰轻声地问。 “他的伤口没事了,闹着回家了。为了一个女人割腕自杀,真是一个痴情男子啊!我怎么此生都遇不上这样的男人哎。”任幽静感慨万千道。 任幽兰轻描淡写地说;“为了谁自杀啊?这样的男人也未免太傻了,生命只有一次,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知道珍惜的男人,还会珍惜女人和爱情吗?我可不稀罕这样的男人哎。” 任幽静听得心头一紧,转过头来问:“你遇到过这么痴情的男人吗?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们女人都渴望被一个男人深深地爱着且是独一无二的,眼下的男人即便不是三妻四妾,在外面也是寻花问柳,拈花惹草,处处留情,还有留种的,有的甚至去逛窑子,有谁能托付终身呢?” “听口气你还没婆家吧!” “有的,一双孩子也已经上私学了。我家那个还算过得去,待我不错,也是个郎中,我们两个人各自开了一家医馆,营业额比赛着前进。” “哇哉,瞧你的模样儿,还很年轻哩,我以为你不到二十岁哩。你家爱人的医馆也在长安吗?” “就在附近,彼此好有个照应,就是两百米外的庄乾福医馆啊!长安城里就数我夫妻两家医馆生意最好的啦,因为我们两家世世代代都是行医的,懂中草药种植和配方,治好了很多疑难重症病人,生意就渐渐红火喽。而我和庄乾福各有所长,病人各自选择就医。寒东琅一家子要么在我这里就医,要么去庄乾福那家医馆,别家医馆很少光顾的。” “喔,原来如此。顺便问下,寒东琅为了那个女子自杀呀?值得吗?” “还不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寒晨星啊!男人对初恋情人都怀有别样的情感,至死难忘的。他跟我夫君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听说当初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不知道为什么,寒晨星父母遭受奸臣陷害致死,他们三兄妹一夜间突然都失踪了,寒东琅发疯似的寻找他们,可惜找了半年也没找到。” 任幽兰慌忙说:“后来就没信心去寻找她,随即娶妻生子了,是不是?” 任幽静嗯了一声说:“也许是心灵空虚之故,某一天失魂落魄地去朋友家听唱歌聊天,却鬼使神差地遇上了一名歌舞艺人,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顺理成章地结婚了,她就是现任的妻子妙灵香。” 任幽兰凄然一笑道:“不是妻妾成双吗?虽然与妙灵香自由恋爱结婚的,但也不是个专一的好男人。” 任幽静点点头道:“你说得好,切中要害了。后来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爱着他的表妹卓燕萍,因为家人都遇难了,她姨妈宠爱她,不顾寒东琅的反对,姨妈擅自做主,便也嫁给寒东琅做小妾了。” 任幽兰狐疑地问:“卓燕萍也是兴师动众,敲锣打鼓娶进门的吗?” 第190章 冰释前嫌 任幽静左手一摆道:“没有举办过任何结婚仪式,东琅很少临幸她的,她与妙灵香也从不争风吃醋,相安无事各自过日子,七年前生下了一个令郎寒春君后,就再也没生养过孩子喽。” 任幽兰感叹道:“听你道来,卓燕萍的家教和修养蛮不错的,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小妾,那样家庭生活还算和睦的哩。” 沉默了一忽儿,任幽静亮起嗓门道:“就是嘛,谁知寒晨星的不期而至,打乱了寒东琅多年来的平静生活,发生了某些不该发生的事儿,我都是夫君那里听来的,是非对错不去评说啦。爱情原本就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产物。好啦,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若是没啥事,就别来喊醒我,明早换好包扎后就回家去疗伤,我会开给你十天的消炎药。晚安,再见!” 任幽兰摇摇手道:“谢谢,再见!晚安!” 任幽兰回到内室,拉着寒晨星的手低声说:“这个医馆的郎中任幽静是庄乾福的内人,夫妻各自开医馆竞争着前进,我们现在走还是明早离开呢?东琅是为了你自杀的,因伤口不碍事,回家了,我也没能跟他说几句话哎。” “还是明早开些药回去吧!这样匆匆忙忙地离开,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你觉得呢?” “嗯,我跟你想法一致的,那我们该休息喽。” “好的,挤在一起睡一会儿吧!” 翌日早上,任幽兰还在睡梦里,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急忙起来靠在门旁问:“是谁?天还没那么亮堂哩,咋就来敲门啦。” “是我,寒东琅,任幽兰,是你将我的女人藏起来了,是不是?” 任幽兰靠在门板上,瞅着坐在病榻上的寒晨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寒晨星低声问:“是不是你昨晚告诉他我在这里啊?” 任幽兰摇摇头没吱声,寒晨星过来推开门闩,打开门,寒东琅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声泪俱下道:“你舍得弃我而去吗?寒晨星,没有你在我身边,抑或你告诉我在哪里生活,我还能平安无事地活下去吗?要不是昨晚任幽静告诉我你的模样儿,我还以为她认错人了呢。我昨晚就过来了,可是怕吵醒你俩,便坐在外间过夜了,谁也无法阻拦我爱你至死的决心,除非我不在人世了。寒晨星,妙灵香昨晚被任幽静说服了,她以后再也不会刁难伤害你了,我的人生可以没有妻妾孩子,没有兄弟姐妹,但就是不能没有你啊!现在就跟我回家去吧!” 寒晨星推开她的怀抱,拉着他进门,掀开衣服给他看伤口,泣不成声道:“我感觉自己不认识你了,你一边对我信誓旦旦,爱挂嘴上,一边欲置我于死地,你比妙灵香还可怕啊!大理司直,我们的情缘被昨晚那一刀砍断了,你回去吧,我再也不会相信世上有什么爱情了,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张到底是人还是鬼的脸庞了,你多保重吧,算我寒晨星今生今世爱错了人。交了不少的学费,现在终于大彻大悟了。” 寒东琅看着她的伤口被白纱布包扎着,仰天长叹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若让你死,会替你挨一刀吗?我若让你死,不会游泳却跳进池塘里去救你吗?我若让你死,何必自己割腕自杀啊?我哪里做错啦,你却怀疑我对你至死不渝的爱啊!是不是我自杀身亡了,你才能看清我对你的这颗真心啊!” 任幽兰沮丧地说:“你们这对欢喜冤家,我也说不出是非对错来喽,你还是去问你的老朋友庄乾福吧!” “好的,我叫任幽静去请他过来当面说清楚,好让我死个明明白白。”随即出去大喊道:“任幽静,你给我下楼来。” 任幽静正在和庄乾福亲热,听见楼下东琅喊她,急忙坐起来说:“算了吧!东琅喊我呢,晚上行吗?” 庄乾福听得眉头一皱,注视着她问:“东琅怎么在你的医馆里啊?我昨晚过来没听你提及哎。” 任幽静垂头丧气道:“他为了那个寒晨星割腕自杀,被他内人送到我医馆包扎伤口的。” 庄乾福乐呵呵道:“喔,以后不用再为那个阴魂不散的寒晨星得相思病了,夫妻也不用吵架嘞。人死了一了百了啦,寒东琅一家人可以过安生的日子喽。” 任幽静诧异地问:“谁死了一了百了啦?寒东琅正在为那个寒晨星喊我呐。又在高喊啦,我要下楼去了。” 庄乾福脸色一沉道:“寒晨星已经死了,他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而闹得家里鸡犬不宁了吧!” 任幽静好奇地问:“喔,原来如此。寒晨星怎么死的,莫非被颇有心计的妙灵香杀死啦。” 庄乾福右手一摆道:“这个你不用问,你只知道寒晨星去了天堂就是啦。东琅还在喊你,快下去吧!我也该回医馆啦。” 任幽静刚到楼梯脚,寒东琅便大声说:“你赶快去请庄乾福过来,我有急事找他。” “找我干吗呀?区区一处割腕伤口信不过我内人吗?她的医术比我高明得多哎。从今往后,你犯不着为那死去的寒晨星自杀喽。”站在楼梯口的庄乾福连忙接茬道。 寒东琅听得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急忙上楼拽着庄乾福的手下楼,大声问:“你对寒晨星做了什么?到她房间里来,我们几个人当面对质,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想害死我吗?难怪寒晨星说了扯伤我心的话儿,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 庄乾福满脸愠怒道:“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啊!我的刀法很准确的,莫非昨晚没死,送到我内人这里疗伤啦。” “是的,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哎,令你失望了,庄郎中。”站在门口的寒晨星平静地说。 庄乾福吓得倒退至板壁说:“你怎么没死呀?我这一刀明明刺进你的心脏里去了呀,你到底是鬼还是人呀?那一刀刺进去必死无疑的呀!” 寒东琅听得七窍冒烟,举起拳头抡进他的心脏,气冲冲地说:“你是个杀人犯,我要去衙门告你杀人未遂,判你五至十年牢狱。” 寒晨星注视着寒东琅说:“他是为了你能过上安生的日子,才想杀了我的,你的朋友够讲义气的,饶了他吧!毕竟是个身怀绝技的郎中,别告他坐牢,在世上治病救人好嘞。昨晚幸好任幽兰眼疾手快,踢飞尖刀,不然,你再也见不到活着的我了。” 寒东琅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地亲吻着寒晨星的额头。 站在一旁的任幽静凝视着庄乾福说:“即便是朋友,也不能做违法的事儿啊,杀人是要偿命的,难道这点道理也不懂吗?活生生的一个女人,与你无冤无仇的,且是你最要好朋友的情人,你也敢拿刀刺进她的心脏里去,想想都很可怕,令人毛骨悚然呢?跟你睡在一起也胆战心惊的,你叫我怎么信任你哎。干脆写一张休书给我,各自生活吧!儿子随你,女儿随我好嘞。” 寒东琅搂着寒晨星,怒视着庄乾福说:“你内人说得没错,一只狗一只猫一只鸡鸭我也不敢杀哎,你却拿刀子无缘无故地刺进寒晨星的心脏,你刺杀她,无异于刺杀我哎,我们多年的朋友至此全面彻底的结束啦。我也给寒晨星一个面子,不告你坐牢,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至于你夫妻之间如何处理,那是你自己的家事。从今往后,我们断绝一切来往,权当从来不认识过,你刺杀寒晨星的事儿,至此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及,否则,休怪我东琅六亲不认,是非不分,四个人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记住了,绝对不会外泄,权当从来没发生过此事。”四个人异口同声道。 寒东琅低头问:“你们怎么撞到庄乾福的。” 寒晨星仰头说:“还不是为了你啊!我对你不放心,折回去守在医馆门口看着你哎,看到你被庄郎中送回家里了,我想问问你的情况,便跟庄乾福聊了几句,没想到他趁我不注意,居然拿着锋利的匕首刺进我的心脏里,真是令人胆战心寒呐。你居然有视生命如草芥的朋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呐。我当时被吓得痛得晕了过去,不想多说了,你也可以问任幽兰哎。” 庄乾福垂头丧气道:“寒东琅,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我再也不会犯浑了,恳请你收回刚才的话,我依然想和你做朋友,可以吗?” 寒东琅注视着寒晨星说:“你应该感谢的人是寒晨星,而不是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言既出行必果的,你我之间恩断义绝,请不要再费口舌了。好自为之吧!再见!” 任幽兰急忙说:“东琅,他是两肋插刀而犯错的,寒晨星都能原谅他的一刀之仇,你为何不肯饶恕他呢?既然你俩有几十年的友谊了,我看还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别一棍子打死人哎。要么让他给你俩终身免费治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收费,权当是赎罪,可以给我一个面子吗?” 寒晨星慌忙接茬道:“东琅,看在任幽兰救我一命的份上,给她一个面子,给庄郎中一次赎罪的机会,好吗?算我求你喽。” 第191章 浮出水面 寒东琅看着寒晨星撒娇的模样儿,不忍心拒绝她了,点点头说:“庄乾福,那就看在她们为你求情的面子上,权当昨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如既往地交往下去吧!但下不为例。任幽静更加不能要他写休书了,以免别人刨根问底,节外生枝。明白了吗?” 任幽静点点头说:“既然你们都能网开一面了,我是孩子的母亲,还能说些什么呢?庄乾福,你平时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多看看佛经吧,人生要慈悲为怀,多积点德,不能拿生命当草木来对待的,切记今天的教训,好好做人做事。现在我们给东琅他俩下跪认错吧!” 寒晨星慌忙拉着任幽静的衣袖说:“不用了,不用了,东琅只是一时气话,你甭往心里去,只是以后要注意行善积德,抽空去慈恩寺听听早经晚经课,会让你耳目一新,受益匪浅的。” 任幽静点点头说:“知道了,东琅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我一直没见过你,但你的名字却听了几十年啦,昨晚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哎。请见谅!你俩什么时候能结婚,一定要请我们喝喜酒,给你送上一个大礼包。” “大礼包不需要,祝福我们顺利产子倒是蛮需要的哎。”东琅慌忙接茬道。 寒晨星伸手摸着腹部说:“我可不敢嫁给你哎,你家那只母老虎惹不起哦,我们此生命中注定有情无缘的,你别痴心妄想啦。” 任幽静听罢急忙转身去楼上了。 寒东琅听得心里往下沉,松开她的腰肢,面对面地直视着她问:“真的不想成为我的妻子吗?等到孩子出生了,你想不结婚多难呐。还有四个月就要产子了,我们可以暂且不提。就说眼下,回不回我的家,直言无妨。” 任幽兰瞅着忐忑不安的寒晨星,连忙碰碰她的肩头打岔道:“冷月寒星,你甭羞羞答答的满脸通红,嘴硬心软啦,谁不知道你没有了寒东琅日子就没法过下去呀!天天东琅长东琅短的挂在嘴边,你不嫁给东琅还能嫁给谁呀?只要东琅搂着你亲吻三下,全身抚摸一遍,你便浑身酥软成一滩水,乖乖地投降啦。东琅先去搞定妻妾,以及你的母亲,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要是四个月后令郎诞生了,还犯得着怕妙灵香这只母老虎不接纳你?母凭子贵,到时妙灵香不得不服软的啦。如今的你挺着一个大肚子,不回东琅家,还能去哪里啊?你的身上因他而受伤的,叫他扶着你去寒府好嘞。” 寒晨星瞥见任幽兰朝自己使眼色,连忙说:“我自己走回去好嘞,甭他带伤扶着我走。要是你家三位女人联手伤害我,我绝不心慈手软的,到时你可别心疼她们却置我于不顾哦。” 东琅哈哈大笑道:“若是你会奋起还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拍手称快都来不及哩,还会偏袒她们吗?” 寒晨星盯着他的眼睛问:“此话当真,兔急了会咬人,要是某一天我盛怒之下,杀了她们的其中一个,你也会宽恕我吗?” 寒东琅倏地站起来,盯着她严肃地问:“你指什么情况之下杀了她?要是她想杀了你,而你属于正当防卫失手杀了她,那可以酌情处理,也许不追求法律责任的。否则,我绝不允许你这么做,寒府不该发生血光之灾,不论是妙灵香和卓燕萍,还是我娘,抑或是一双孩子,或者仆人们,只要触犯了法律,剥夺了人的生命权利,我会在第一时间里送你们去服罪坐大牢,抑或执行死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身为大理司直,绝不心慈手软的,务必切记!” 寒晨星点点头说:“记住了,不愧是个大理司直,这就回寒府去,观察考验一下,你的内人们到底改变了多少,是否真的被任幽静劝服了。依我浅见,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拭目以待哦。” 寒东琅喜滋滋地说:“好的,你这张嘴巴也变得厉害喽。这就回去,庄乾福,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天已大亮,回你自己的医馆忙活吧!再见!” “谁说要再见呀?我请你们吃一顿早饭,同时送给你俩神奇的安胎药,保证你心想事成,顺利产子,阖家其乐融融,共享荣华富贵。”刚下楼的任幽静笑眯眯道。 寒晨星紧绷着脸说:“吃早饭免了,东琅昨晚买的糕饼很多,我回去吃糕饼得啦。不会影响胎儿的消炎药开十来天给我,安胎药不需要,是药三分毒,还是主张顺其自然的好。何况我没名分,要是不幸胎死腹中了,对我来说兴许是件好事哩。” 寒东琅急忙说:“你这张乌鸦嘴,就不能往好处想吗?我回去休了妙灵香,立刻给你妻子的名分,请你保护好胎儿,顺顺当当的给我生下来。” 寒晨星嘴角一撇道:“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何况你俩是自由恋爱结的婚。你要是还寻思着休了妙灵香,那我不回寒府了,干脆去任幽兰的书院里去帮忙算啦。” 东琅见她满脸乌云,慌忙扯住她的手腕说:“好好,不休就不休,只要能天天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庄乾福,你给她开些药,我们就回去。” 任幽静脸色一沉道:“在我的医馆里,干吗叫庄乾福开药呀?怕我治不好寒晨星的伤口吗?怪不得你从来没有光顾我的医馆,看来是个男尊女卑的家伙,寒晨星,你可要慎重考虑清楚哎。眼前这位男人未必能托付终身哦。” 寒晨星连忙说:“任郎中,我信你就是了,请给我开药吧!个人之事八字还没一撇,何必多嘴多舌的哩。” 任幽静温和地说:“嗯,好的,还是寒晨星通人性。我给你开六天的消炎药够了,回家每天上午一剂,下午一剂,这样伤口会收复得快一些。” 寒晨星微笑道:“好的,听你的。到时好了不再来打扰你的,要是药吃完了还不见好,我便回来找你哟。” 任幽静笑逐颜开地说:“那当然,只要你信得过我,随时来找我复查。我给你抓药去,稍等片刻。” 寒晨星接过任幽静递过来的一袋药,瞅着闷闷不乐的东琅,低声问:“走呀!还傻站在这里干吗呀?”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说:“我的药还没拿来哩。” 任幽静急忙朝他使眼色,东琅心里豁然明白了,站起来说:“回家喽。” 寒晨星瞄着他俩眉来眼去的神情,低头看着袋子,感觉有点沉,急忙放下袋子欲打开,任幽兰慌忙拎起袋子说:“你有伤在身,还是由我来提吧,东琅扶着寒晨星走呀,还愣在这里干吗哟?” 寒东琅立即弯腰背起她,寒晨星慌忙推开他说:“我有身孕,而你有两处伤痕,何必逞强呢?伤疤好了,孩子诞生了,任你背我逛遍长安街都行。” “也是,那我们手拉手走回去行吗?”寒东琅随即拽紧她的手掌说。 寒晨星没有推脱,小鸟依人般地拉着他的手,喜滋滋地回到家里。 站在大厅里的妙灵香忽见寒东琅牵着寒晨星进门,立马拉着一张脸迎出来,大声嚷嚷道:“寒晨星,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妖精,你第二次向我承诺,不再回到寒府的啦,怎么转眼又回来了呀。寒东琅,你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吗?这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别以为填平了池塘就没有她的葬身之地了,我干脆点一把火焚烧整座院子,让全家人都火葬算啦,信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严厉地说:“你敢动寒晨星一根头发,我就将你逐出家门,你敢拿全家人的生命开玩笑,焚烧整个寒府家园,那我现在就将你告到衙门去服罪,先将你打入大牢,你爱信不信,走着瞧。昨晚任幽静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当着大家的面承诺与寒晨星和睦相处的,早上却突然反悔,我立马休了你。戴华佗,还站在角落里干吗,赶快给我拿文房四宝来。” 戴华佗吞吞吐吐地说:“我可不敢得罪你内人,确实是寒晨星自己当着我们的面,发誓永远不再回到寒府的,可是转眼又回来了,难怪你内人会发火呀!” 寒晨星急忙说:“我没那么贱,妙灵香的气还没受够吗?我是特地回来向你们道别的,不是来长期投宿的,你们没等我发话,就叽叽喳喳地乱嚼舌根,没有我插嘴的机会哎。东琅,你去将糕饼拿来,我立马就走。” “稍安勿躁,待我们汇报完案件后,一道回穹隆城里去,我和任幽兰会给你做主的。甭在寒府里受他内人的气。寒东琅简直是个孬种,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待在他身边只会屡遭伤害,待在我宇文思和任幽兰身边,肯定与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不知何时进来的宇文思怒气冲冲道。 韩东君也急忙打岔道:“是呀!寒东琅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肯定会害了你的。寒晨星,你距离产子还有四个多月,日常要提防妙灵香暗中使坏,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会影响胎儿的正常发育啊!” 宇文思大声道:“韩东君言之精辟,现在就看你寒晨星心里是怎么想的哩。” 第192章 初战告捷 韩东君靠近寒晨星耳语道:“为了你们母子安康,这次随我们回去好了,免得夜长梦多,我也想待在穹隆城里不回长安啦。花艳萍已经伏案了,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简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们都被她温柔贤淑的假象给迷惑了,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呐。” 任幽兰慌忙接茬道:“好一个知人知面难知心呐,我今天也要一吐为快了。当初妙灵香东楼卧室里的蛇是她自己雇人放进去的,目的就是想陷害我。我在寒府周边转悠了好几圈,发现有一户人家养着几种毒蛇,专门用来雇给别人赚钱的。我指着一条妙灵香卧室里见过的蛇问她,近日是否有有女人前来雇用过,他立即就说有啊,寒东琅的内人妙灵香,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前来雇用过,说什么家里偷吃粮食的老鼠太多了,捕杀一下有利保存。我立即说谢谢,便离开了。” 寒东琅赶忙问:“这个事情不用你去调查,我也估计到了,所以没有点破,只说对你网开一面啦。此事别再提及了,就让其永远过去吧!宇文思,你们这次跑来是汇报案情的吗,赶快坐下聊,任荷兰,你去端茶,然后做一桌丰盛的早餐。” “早餐我们吃过了,来杯茶水即可。我和东君昨晚抵达长安的,住在东君家,今早过来咋碰见你家吵架呀?”宇文思狐疑地问。 任幽兰唉声叹气道:“你们回去不到三天,可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事哎。” 寒晨星怕她说漏嘴,急忙扯住她的衣袖使眼色。 任幽兰慌忙转移话题道:“你们赶快将破案的事情说来听听,花艳萍这个杀人魔头被铲除了,我要买下整座怡红楼,让冷月寒星去当掌门人,大家觉得是否可行?” 宇文思盯着寒晨星说:“只怕冷月寒星离不开寒东琅呀!我觉得是可以的,关键得由冷月寒星产子后,自己拿主意哎。” 寒晨星不假思索道:“当然行,只是包仲佲是否还留在怡红楼呀?” 韩东君慌忙说:“当然要留呀!这次案件告破,包仲佲立下了汗马功劳哎。是他利用美男计引诱花艳萍上钩,从她嘴里套出真话的。具体破案情况,由宇文思向你们汇报吧!” 寒东琅瞥见妙灵香还站在大厅里,急忙说:“你还不去膳堂帮忙,傻站在这里干吗呀?” 妙灵香嘴巴一撇,拔腿就跑。 宇文思见大厅里只剩下自己的人儿了,慌忙围坐成一圈说:“我和东君离开你家回到穹隆城马上付诸行动,带着金项链急忙去找寒月文瑜,寒月文瑜看到金项链,立即说这条金项链是他在长安城里买的,寒月静韵和寒月小桃每人一条,寒月小桃的坠子是桃花,寒月静韵的坠子是兰花。那天寒月小桃从水井里打捞上来时,头颈上没有金项链了。他问我们从哪里找到这条金项链的,我们当时没有说明,案件告破后才去向他解释金项链的来龙去脉。” 寒东琅平静地说:“此案能告破,韩东君功不可没哩。” 宇文思脱口而出道:“那当然。由于金项链是韩东君从花艳萍的抽屉夹层里偷来的,那就意味着寒月小桃的死与花艳萍有关。金项链的事情核实后,我们立即去找花艳萍,可是花艳萍说自己根本没见过这条金项链,不论我们问什么,她都推得一干二净,只回答三个字不知道。” 任幽兰见他停了下来,急忙端给他一杯茶问:“花艳萍说不知道,你信吗?你立即回来了吧?”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才不信她的一面之词,还没说完呢,你别急,耐心听我讲完。由于包仲佲是个善恶分明的男子汉,什么事都是敢做敢当的,素来是个嫉恶如仇的男人,同时也知道他暗恋着冷月寒星,但从没对冷月寒星动过手脚,打过坏主意,我和东君商量去找包仲佲帮忙。那天晚上立即跑到他家里去,他正巧在家吃饭,饭后我们请他到平江州官署里详谈了案件的情况,并将金项链交给他,让他去攻下花艳萍的心理防线。” 寒东琅警觉地问:“那他慨然应允了吗?” 宇文思乐呵呵道:“没想到包仲佲比我们还心急,他说跟一个杀人犯合伙经营怡红楼,什么时候起了分歧挣扎,被她杀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哩。由此当晚他便去找花艳萍了,谁知第二天早上,他便来平江州官署找我了,说是案件告破啦。” 任幽兰又忍不住问:“你怎么老是说说停停,吊我们的胃口啊!包仲佲真的破案了吗?” 宇文思微笑道:“原来他用了美男计,具体我们不好多问,与案件有关的事情,我们都做了笔录啦,按花艳萍卧榻头向包仲佲透露的情况记录在册的。她说与寒山寺的一个知名和尚有私情多年了,和尚不方便还俗与她结婚,但两个人也确实相爱,便只好约定每个月幽会五次,都是花艳萍踏着月色去他的住处亲热。今年中秋节,月亮圆圆高挂空中亮汪汪的,两个人在寒山寺的树林草坪里赏月,情不自禁地越轨了,正在激烈紧张地运动着,和尚的身上弹起了一块石头子,和尚反应很灵敏,腾地一跳蹦出了好几米远,顾不上自己是没穿长褂子的,立即抓住了那位踢飞石头子击中他后背的人。” 任幽兰好奇地问:“此人是谁,居然敢踢石子扰乱巫山云雨之事。” 宇文思瞪了任幽兰一眼道:“别打岔,耐心听我说完。他将那个人带到花艳萍眼前,花艳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感觉似曾相识的,可是月光底下看得不甚清楚,便将她带到了房中灯光下细看,吓得惊讶地说,这不是寒月小桃吗?你今晚干吗跑到寒山寺里来啦?为何要向我们投石头子。寒月小桃看着连衣服都忘了穿的花艳萍,只顾着看他们的身体,忘了回答。花艳萍这才回过神来披上外套,同时将衣服递给和尚穿上。和尚问花艳萍,是否认识这位投石头子者,花艳萍说她是寒月文瑜家的义女,和尚叫她回去别将此事张扬出去,权当什么都没看见。可是花艳萍不同意,说什么她看见了两个人的丑事,回家后肯定要忍不住说给家人听的,那样子她就没脸面在怡红楼混了,因她的名声是独善其身的贞节女,从来不与男人来往的,如今却与和尚搞到了一块儿,怎么好意思见人呢?和尚再三叮嘱寒月小桃守口如瓶,寒月小桃跪地承诺,今晚的一切权当没看见,绝对不会透露此事。” 任幽兰紧张地问:“花艳萍信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寒月小桃的。” 宇文思急忙说:“看来你对花艳萍蛮了解的呗。当时,和尚和花艳萍放她回去了,两个人在房内继续亲热。一阵翻云覆雨后,花艳萍说自己要回怡红楼过中秋节,急着赶回去了。要是寒月小桃随即回家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可惜她是陪着寒月静韵来的,为寒月静韵望风的。因为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谈恋爱了,两个人约好今晚幽会,寒月小桃守在门口,而坤盛和尚的卧室与花艳萍那个相好和尚的卧室是相邻的,花艳萍从房里出来,看见寒月小桃还在不远处盯着自己这间房门,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疾步冲上去一把扯住她脖子上的金项链说,你是不是又折回来偷看我与他私会呀?你那么爱管闲事,是不是活腻了呀?今晚因何在此不肯离开?寒月小桃不想泄露寒月静韵的幽会秘密,无奈撒谎道,我家小姐来寒山寺点香拜佛,独自不敢来,就由我陪同来此。” 任幽兰连忙说:“寒月小桃也不笨嘛。但花艳萍会轻易相信吗?” 宇文思亮起嗓门道:“当然不信,花艳萍随即怒斥她,你骗得了谁呀?大晚上的点香,谁会信?老实交代,为何要跟踪我。寒月小桃的嘴巴听说也是蛮厉害的,连忙说就是跟着你来捉奸的,怎么样?谁叫你跟和尚私通呀?找和尚幽会还想立牌坊,没门,我去怡红楼宣传一下,看你还有没有颜面再去当这个商贾娘。” 寒东琅苦笑道:“大户人家出来的仆人也够嚣张的。她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将命也搭了进去。” 宇文思感慨万千道:“寒月小桃缺少教养吧!花艳萍惊闻此言,顿时火冒三丈,立即掐住她的脖子说,我看你敢,看你嘴硬,首先结果了你的性命。一边说一边用金项链揪住她的脖子,直至断气了才松开金项链,随后取下她的金项链放进袖子里去了。找到了那口井,便将她拖到了水井边,见她体重不到九十斤,随即去附近的垃圾堆里找来了一条袋子,捡来几块石头放进袋子里去,并撕下她外套上的镶花边布条,紧接着将寒月小桃装进袋子里去,用布条扎进袋口,将她扔进水井里去了。” 任幽兰又慌忙接茬道:“哦,知道了,尸体就是你们上次找金哲善打捞上来的。并有十五条黄金捞上来,可惜没拿到官署就被遭窃了,真是一个酒囊饭袋的人儿哩,连十五根金条也管不住,怎么能管得住复杂的人心呢?” 第193章 原形毕露 宇文思手一挥道:“嗯,没错,我这个刺史不称职。花艳萍迷迷糊糊地说了这些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包仲佲见她真的睡着了,便急急忙忙地离开她回家了。翌日早上就来告诉我们此事啦。我们立即去找花艳萍,她还没起卧榻,等她起卧榻开门后,我们随即将她带到了平江州官署,东君盯着她说,冷月寒星的金项链不见了,问她有没有捡到她的金项链?她一阵紧张后,急急巴巴地说不知道。” 寒东琅急忙说:“看来花艳萍嘴巴还蛮硬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儿一个。”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说得没错。我急忙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后,她似乎有点松动了,东君紧接着问她金项链放哪里了,有人举报说金项链在你花艳萍的卧室里,是不是真的?她依然说不知道。” 任幽兰紧张地问:“花艳萍三缄其口,你们怎么办呢?用什么办法撬开她的嘴啊?是不是用刑啦?平时温文尔雅,笑容可掬的花艳萍居然是杀人凶手,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大吃一惊的。我至今还不敢相信是花艳萍勒死了寒月小桃,要是你们说我会杀人,穹隆城里的人或许深信不疑哦,说花艳萍杀人,谁会信啊?” 宇文思右手一扬道:“也许吧,毕竟你的外号叫女魔头哎。正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包仲佲急急忙忙地跑来找我们,将韩东君叫出去了,紧接着韩东君立马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条金项链,东君举起项链说,花艳萍,这条金项链是从你的枕芯里掏出来的,你还想说不知道吗?金项链的坠子里刻着冬月两个字,分明是寒东琅送给冷月寒星的定情之物,怎么会在你睡的枕芯里呢?” 寒东琅好奇地问:“当时她怎么回答你啊?承认她自己放进去吗?” 宇文思摇摇头道:“她沉默不语,而我沉不住气了,连忙呵斥她,既然你不坦率承认罪行,那就由我来替你说吧!你那天趁着宇文雅和张泽兰殴打冷月寒星之际,跳窗户趁乱去报复她,取下冷月寒星脖子上的金项链想捋死她,正巧外面有人叫她,你便慌慌张张地越窗翻墙逃走了,金项链也被你带走了。你杀死了寒月小桃,又想捋死冷月寒星,都是因男人而起的。包仲佲喜欢冷月寒星,而冷月寒星并不喜欢包仲佲,可你心眼儿太小,以为谋害了冷月寒星,包仲佲便会喜欢上你,结果得不偿失,你被爱冲昏了头脑,将自己的犯罪事实如数家珍地讲给了包仲佲听,包仲佲便将你的供词告诉了我们,刚才包仲佲去你的房间找到了冷月寒星的金项链,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要抵赖吗?” 任幽兰乐呵呵道:“花艳萍听了你的叙述,有没有当场气晕过去了呀?肯定要骂死包仲佲喽。”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岂止要骂死他呀?恨不得立马将他五马分尸哩。花艳萍听了我说的案情,脸倏地铁青,咬牙切齿地说,包仲佲利用了她的真情,霸占了她的肉体,肯定会遭天谴的。随后便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她自己的犯罪事实,并供出了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苗香莲稀饭里的投毒案,也是花艳萍干的好事。她是受人指使的,至于是谁指使她干的,她只说那个人来头背景很强大,不肯说,更是不敢说,说了肯定过不了三更天。至于为什么要谋害苗香莲,她只说苗香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那个人为了杀人灭口,高价雇她谋害苗香莲的。” 寒东琅紧张地说:“说不定与朝廷官员,抑或是社会上的黑道人物扯上了关系,她怕引来杀身之祸,而无奈隐瞒吧!”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我问她是否跟刀剑盗窃案有关,她没回答,但从她的眼神里不难看出,苗香莲略知刀剑盗窃案之事。正当我们准备飞鸽传书奏请你的时候,怡红楼的小燕子跑来告诉我们,说花艳萍回家服毒自尽了,并留下了一份遗书,遗书上面尽是大骂男人的丑话脏话,警告天底下的女人都不要相信爱情,相信男人的嘴脸,说她自己就是被爱情,被男人那张嘴给害死的,她恨透了天底下的所有男人,尤其是包仲佲,恨不得他立马得瘟病死去。我们此番回穹隆城后,集中一切精力破获刀剑盗窃案。半年来,穹隆城里所发生的大大小小案件,如今只剩下刀剑和两本武林秘籍被盗案了。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破案哎,你可要出出点子啊!寒东琅大人。” 宇文思汇报了案件的全过程,冷月寒星听得泪眼模糊,哽咽道:“花艳萍那天使劲想捋死我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多你一个也是死,少你一个也是死,我当初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今天听了你的汇报,才知道她捋死了寒月小桃,东窗事发之际,便是她的死期,多杀死我一个也是死。满脸慈祥和蔼的花艳萍,逢人都是乐呵呵笑嘻嘻的打招呼,向来都是平易近人示人,原来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且是个风流女子,我真是有眼无珠啊!差点死在她的手上哎。” 韩东君慌忙打岔道:“宇文思还没汇报完呐,我们去寒月文瑜家调查金项链之事,才得知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根本不在穹隆山上隐居,至今还下落不明哎,这个案件也要抓紧落实侦破的。”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是啊,我刚才落下了,不好意思哎。寒月文瑜全家人去穹隆山整座翻遍了,确实没有。章健硕等人还在穹隆山练武术,也没见过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到过穹隆山,看来也是个棘手的案子啊!健硕他们的飞虎神鹰队,大约两百个人左右,预期明年三月份来长安皇宫,做皇帝的坚强后盾。” 寒东琅点点头说:“飞虎神鹰队训练有素,肯定能帮得上皇帝的忙哎。花艳萍畏罪自杀后,怡红楼这几天谁在打理啊?能否交给包仲佲全权负责管理哎?” 大家你忖度着我,我审视着你,面面相觑,没有人立即回答。 寒东琅最惧怕寒晨星回到穹隆城里去,一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任幽兰看出了端倪,第一个打破沉默说:“我回去后决定买下整座怡红楼,并将名字改为穹隆青楼,聘请冷月寒星为掌门人,待她产后四个月再赴任。为什么要改名为穹隆青楼,我将自己的看法讲给你们听听,然后,你们给我多提些宝贵的意见。大家都知道,青楼、镖局、科举是历朝历代文化的三种特产。青楼是每个朝代文学诗词歌赋流转流行的重要途径,是文学传承的重要书院,领导着文学曲艺的发展,推广发行诗歌,音乐舞蹈,表演曲艺等等,例如白居易和李白等诗歌的传唱,首先选择青楼而后才被民间逐渐流向全国,口口相传流行流传的。” 宇文思头一仰道:“青楼,多么难听的名字呀?寒晨星肯去吗?寒东琅会支持吗?若是寒晨星不顾寒东琅的反对,愿意当掌门人,寒东琅能放心吗?” 任幽兰吊高嗓门说:“你此言差矣!青楼是比较高级的文化场所,歌舞厅、茶楼,书画院,普通的人一般也进不去,客人的素养或者社会地位相对比较高,主要以文人士大夫、富商、江湖豪客为主,其中尤其以文人墨客居多。文人有颇多烦恼,有的男子上青楼是由于事业的关系,功名不成时,来青楼逃避现实,醉生梦死,获得一份或虚情或真意的安慰。功成名就时,则是为了来青楼寻求享乐和刺激。或者寻求一两个红粉知己,放飞心情。有的男子上青楼,则是为了交际应酬,朋友聚会,商人间谈论合作事宜,进行信息的交流和交换。士族也成了青楼的核心顾客群体,其他阶层几乎不可能去青楼。而青楼对于士族来说,有爱情、有自由、钿头银篦击节碎,喝完酒还可以醉驾马车。对于士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最自由的地方。” 宇文思欣喜道:“听你一席言,胜读十年书,还有什么益处呢?洗耳恭听喽。” 任幽兰士气高涨道:“青楼是最有文化的女子群体,青楼女跟客人有着真正共同的精神追求,我们唐代四大女诗人,一半出自青楼。也就是鱼玄机和薛涛。薛涛是那种,我等你两年,你不回来找我,我投井。鱼玄机有大才华,她化妆成男人考科举,完全能考上。鱼玄机写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人人皆知。还有白居易的琵琶行,就是写一位年老的青楼女的。香山居士也是著名的泡在青楼里的大名士。他笔下的青楼女,年轻时‘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到老了,只能是‘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光顾青楼的人,有的是游戏人间,笑傲江湖,有的是寄情于红粉知己,享受温香软玉。但大多数人是来坐一坐,喝几杯清茶,吃几块点心,听几首小曲,下下棋,吟吟诗,谈古论今的,品尝小酒什么的,然后就离开。” 第194章 屡遭黑手 寒东琅见她停下来了,慌忙忐忑不安道:“你买不买怡红楼,是否改名穹隆青楼,跟我和寒晨星无关,既然是青楼,不会依你所言那么纯洁无暇的,发展下去肯定会有男欢女爱的事儿发生,你千万别打寒晨星的主意,她是我此生情之所钟的女子,我要护她周全,不会让她再去怡红楼卖艺的。” 任幽兰连忙辩解道:“大理司直枉为才子矣!你无权决定寒晨星的事情,听我说完你再发表意见吧!青楼是卖艺不卖身的文化书院,青楼提供的是爱与自由的高级服务。我要张贴招选告示,首先要有修养气质品味,其次是技艺,琴棋书画至少会两样,最后才看外观容貌,这是一个好的青楼女的评判标准。挑选智商情商够高的,容貌姣好的女子后,女工刺绣.女德等方面符合面试笔试标准的才能应试成为青楼女。” 寒东琅冷笑道:“凭你一个人的智慧力量,能打造一座像模像样的,如你刚才所言的穹隆青楼吗?莫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喔。” 任幽兰气鼓鼓道:“你怀疑我想拖寒晨星下水,想拆散你和寒晨星吗?那你完全错了。且耐心同我说完宏图大计吧!” 寒东琅厉声道:“一座供人消遣的青楼场所,谈啥宏有啥计啊?” 任幽兰怒视着他说:“燕雀焉知鸿鹄之志?青楼创办后,紧接着要培训青楼女舞蹈、弹琴、写诗,更要培训几个懂爱情解风情,及怎样迎合人心,或者慧眼识英才觅得潜力股的女子,培养她们善于运用女人特有的柔媚娇俏,让男人释放内心和社会上的压力,怡性生情,陶冶心情。让青楼成为才子佳人建立人脉和推广新作之所。经过一系列的培训包装后,让青楼里的女子成为色艺双馨,德才俱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成为唐朝最有才华、最有文化、最漂亮的一些女人。让青楼成为诗词音乐等文化传承的重要环境。让那些男人知道想见一面青楼女必须要竞争,谁出价高才能进去跟她举杯小酌,吟诗作画,轻歌曼舞。会青楼女的过程是一种恋爱的过程,青楼女的忠贞程度一定要高,一旦认定一人,就只跟定这一人。如苏小小、鱼玄机、李娃、薛涛等才女。譬如眼前的冷月寒星,此生只认定寒东琅一个人,做穹隆青楼的掌门人相当够格的,你们说是不是?” 宇文思和韩东君异口同声道:“是,今天汇报结束了,我们带冷月寒星,立即回穹隆城里去,吃了午饭便启程,咋样?” 寒东琅一拍桌子道:“你们两个倒是臭味相投的,说话合拍成一个调儿了,但我不同意。青楼毕竟是风花雪月之场所,三教九流的人物来来往往挺杂乱的,我怕单纯的寒晨星被不安好心的男人诱骗了,希望她留在我身边相夫教子,相伴左右我才放心。要是真的回怡红楼当青楼女,我的心就被分成两半了,还有心思当好这个大理司直吗?日后孩子叫谁带呢?” 寒晨星冷漠地说:“要我留下来给你当丫鬟呢,还是做小妾呢?抑或是性伙伴。当你撵我走的那一刻开始,我对你的爱顷刻间化为乌有了,你即便要再次割腕自杀,我也不会继续留在寒府了,这里只能属于你家三个女人的,没有我冷月寒星的立足之地。孩子自生自养,不会送人的,任幽兰会替我找个乳娘的,你大可不必担心。请你摸着良心为我考虑,别光顾着自己的心理需求,好不好?大理司直大人。”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瞅着面无表情的寒晨星,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了,不一会儿,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下来。任幽兰慌忙拿出手帕上前替他抹泪,寒东琅突然抱起任幽兰离开。 宇文思看得惊呆了,瞅着寒晨星问:“你真的不爱他了吗?寒东琅抱着任幽兰去卧室了,想干吗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你的脸色苍白,站立不稳,气急喉堵的,分明在乎他,干吗要嘴硬心软呢?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去制止他的报复行为。” 寒晨星立即回头奔跑出大厅,韩东君慌忙追出来,宇文思急忙跑出来拦截他,厉声道:“不关你的事儿,何必多管闲事,看他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到何种程度,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韩东君一把推开他,站在院子里高声喊道:“寒东琅,冷月寒星跳河自杀啦,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吗?” 寒东琅跟任幽兰站在桂花树下,静静地等着冷月寒星追出来的,却没想到听到自杀两个字,慌忙冲出桂花树丛跑过来问:“寒晨星去哪里啦?” 没等韩东君回答,大门口跑进一个老头,大声喊道:“东琅贤侄,你的女人跳进门前转弯的河里去了,还不赶快叫人去救她上岸。” 寒东琅大喊一声:“戴华佗,快出来,东君,你去膳堂叫华佗去救她,他会游泳的。” 戴华佗闻声出来问:“出什么事儿了,我正在做菜哩。” 寒东琅拉着他的手,朝门外左侧的河边走去。戴华佗紧张地问:“谁跳河啦?这条古老的河流不知道有多少深,更不知道淹死了多少人哎,我可不敢跳下去救人的。” 寒东琅有气无力地说:“寒晨星跟我怄气跳河自杀啦,你不下去救她,那我自己跳下去好了,不能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吧!” 宇文思急忙扯住他的手臂说:“你甭焦急,对岸好像有位令郎将她救上岸了,我们绕过去看一下吧!” 东琅抬眼望去,失望地说:“不是寒晨星。你去看一下,到底是谁?” 宇文思盯着他问:“你的视力是不是有问题啦,这么近的距离连冷月寒星都不认识了。我牵着你绕到对岸去看个究竟。” 寒东琅没有应答,韩东君跑过去看了后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也许是天意吧!你的令郎寒春玶救了你的老情人冷月寒星,两个人嘴对嘴吻着吸水,好长时间了,冷月寒星才翻江倒海般地吐出肚子里的河水,慢慢地苏醒过来了,只是冻得牙齿直打颤。” 宇文思扶着寒东琅指着对岸说:“寒春玶将她抱回家里了,我们进去吧!” 寒东琅瞅着浑身湿漉漉的寒晨星,大声疾呼道:“任荷兰,快点出来帮忙。春玶,你去叫荷兰带寒晨星去洗澡更衣。” 任荷兰听到寒东琅牛一样的嚎叫,丢下饭勺便出来了,妙灵香也紧跟着出来,瞅着冷得站立不稳的寒晨星,讥笑道:“跳进河里了干吗不呛水死呢?假装自杀想引起东琅的注意吗?别自以为是了,你已经半老徐娘啦,跟我差不多,年轻靓丽的令爱多如牛毛,谁还会在乎你呀?” “我在乎她就够了,还有谁想抢我的爱人啊?这里没你的事儿,甭来煽风点火的,快回膳堂去帮忙。”寒东琅怒发冲冠道。 妙灵香大声嚷嚷道:“你爱她是假的,不然,咋会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伤害呢?且在你的眼皮底下哎。” 寒东琅气得手指戳着她的鼻尖问:“我爱她是真的,没有保护好她也是真的,只有你消失了,她才会平安无事。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什么时候去膳堂的?荷兰带着寒晨星去洗澡了,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你隐藏在屏风后面偷听我们的对话,当瞅见寒晨星跑出去了,你从侧门追出去,趁机将她推入河中,是不是?” 妙灵香恶狠狠地说:“寒东琅,你胡说八道,我去膳堂是迟了点,但我去上茅厕了,不是去当杀人犯啦,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 寒东琅迟疑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妙灵香,大家都屏声静气地看着这两个人。 不一会儿,寒东琅怒瞪着她问:“上茅厕吗?你低头瞧瞧绣花鞋,鞋底湿漉漉的泥土哪里来的,门前屋后两条河流旁边的泥土跟你鞋尖上的泥土一模一样的,不信,我带你去对照一下。你脚上这双绣花鞋,从来不会穿到外面去的,都是在院子里抑或卧室里穿着溜达的,你今天来不及换鞋,急急忙忙跑出去欲将寒晨星推入河中淹死,可没想到你的亲生儿子坏了你的美事。寒春玶,你因何今天不去应卯,恰好跑出去救了她?你们这些反常行为,不用专业人员来破案,我一瞧便知又是你干的好事。春玶,如何处置你屡教不改的娘,请你提个建议。” 春玶颤抖道:“我冻死啦,先去洗澡更衣,做孩子的不想掺和爹娘的情感纠葛,你自己看着办吧!” “喔,嘴唇冻得发紫了,赶快去洗澡,我来收拾你娘。” “请不要收拾的为好,一切待我洗澡后回来再定夺,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娘嘛。不会袖手傍观的,你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要不是你搞婚外恋,娘会屡次欲置之死地而后快吗?娘喊我洗澡了,不跟你啰嗦啦。”随即一溜烟地跑啦。 韩东君紧张地说:“东琅怎么会怀疑妙灵香作案呀?我分明看见你抱着任幽兰走后,寒晨星吃醋而冲出大门朝河边跑去的,我估摸着她想自杀,才尾随其后,听见噗通一声的跳水声,我冲出大门,后来便看见河对岸你儿子抱着冷月寒星上岸了,你怎么好意思怀疑妙灵香呢?” 第195章 如雷轰顶 宇文思大声说:“任荷兰扶着冷月寒星回来了,由冷月寒星自己说吧!” 寒东琅瞅着满脸苍白的寒晨星,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寒晨星使劲推开他,坐到墙角去了。 寒东琅靠近她问:“是不是妙灵香将你推入河中的,你不用怕,跟我实话实说好了,我会帮你做主的。” 寒晨星避开他专注的目光,盯着宇文思问:“你们的汇报结束了吗?我们何时离开寒府回穹隆城啊?我同意任幽兰的设想,回到怡红楼唱歌弹琴得啦。” 任幽兰瞅着满脸哀伤的寒东琅,低声说:“冷月寒星,当你忘了寒东琅的那一刻,你再回到怡红楼,现在的你不适合回去,一颗心分成了两半,做什么事都难以集中精力的,何况你有身孕五个多月了,我怕你唱不好歌儿,被人家砸场子,而坏了怡红楼的名声。何况我现在决定改名穹隆青楼了,对从业女子要求会更高,对你也不例外的。等我招收到合适的人选时,还要对你们进行一系列的培训哎,你愿意吗?” 寒晨星不假思索道:“愿意,一切服从你的安排差遣。人生只不过是世间的匆匆过客而已,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回怡红楼彻底放纵一下自己呢?” 韩东君瞅着寒晨星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大声嚷嚷道:“你俩赌气给谁看呀?你们的爱情跟我们无关,我们再也不想听你们打情骂俏了。谁不知道你俩彼此深爱,彼此折磨呀?走,这就回去,冷月寒星留在东琅身边,省得给我们添麻烦。” 寒东琅气急败坏道:“你们连午饭也不吃了吗?即便要走,也该将余下的几个案情商量一下吧!我不再提及个人私事了,只请你们共进午餐,然后商量刀剑盗窃案之事,给我一个面子,怎么样?” 宇文思拽着韩东君的手臂说:“既来之则安之吧!我们的刀剑盗窃案至今毫无进展哎,总要想方设法去追回刀剑的嘛。冷月寒星身上有伤,加之今天又落水了,暂时不便回去。若是真的想回到老地方唱歌,也得等伤口痊愈了,东琅心甘情愿放手了,而你也将他遗忘了,我们才来接你回去,意下如何?” 寒晨星摇摇头说:“那我自己去寻找归宿好了,不烦劳你们啦。”随即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寒东琅一把将她抱回来,只听哎哟一声,他的手一松,寒晨星摔在地上了,寒晨星慌忙爬起来,瞅着东琅问:“你的手疼吗?” 东琅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大声说:“我的心疼,心脏碎裂的声音很响,你难道没听见吗?” 宇文思看着东琅的手,发现他手上的血流出来了,急忙大声说:“你的手怎么出血啦?冷月寒星拿刀刺他的手了吗?” 任幽兰急忙说:“是他割腕自杀的地方出血了,也许刚才弯腰抱着冷月寒星的时候,用力过度将刀口震开了。赶快去医馆吧!” 寒晨星急得哭了,寒东琅瞅着她这副神情,心一下子软了,伸出左手拍拍她的肩头说:“没事,寒晨星,只要能留住你的人和心,血流一大碗也死不了的。你去膳堂叫一下戴华佗即可。” 寒晨星拔腿就跑,转眼间戴华佗拿着药和包扎布条来了。寒晨星脱下他的外套,扶着他的手,满脸写着心疼和懊悔,眼泪止不住滴滴哒哒地往下掉。 寒东琅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挽着她的肩头说:“已经敷药包扎好啦,光知道哭鼻子,哭得我都心疼死喽,赶紧给我笑一个,我的血就止住了。” 寒晨星仰头看着他,东琅伸出衣袖给她抹干泪,弯腰吻着她的额头说:“别哭了,大家都去膳堂吧!任荷兰在喊我们吃饭哩。” 东琅搂着寒晨星走在后面,见他们都绕过屏风了,急忙搂紧寒晨星亲吻。寒晨星慌忙推开他说:“有人在看着我们呢。” 东琅抬头瞥见寒春玶凝视着寒晨星,眼晴里透露出异样复杂的表情,寒东琅吓得浑身一震,盯着寒春玶问:“你没见过我俩接吻吗?干吗这样盯着我俩呀?” “爹,我能亲吻她一下吗?就认认真真地吻一口,好不好?”寒春玶注视着寒晨星的胸脯胆怯地问。 寒东琅惊得两眼发直,怒视着寒春玶说:“你知道亲吻是什么意思吗?你为啥想吻我的寒晨星呢?她是爹心爱的女人,爹是为她生为她死的,你懂吗?” “当初我什么都不懂,可是刚才救她上岸,挤着她胸脯的时候,我仿佛一下子长大成熟了,什么都懂啦。你有娘和阿姨了,我要求跟她结婚,行吗?” 寒东琅听到这句话,无异于五雷轰顶,惊得睁大眼睛问:“你喜欢上爹的女人啦,为什么要明知故犯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救她上岸,吻着吸她口里的水,挤压着她丰满的酥胸时,不知不觉间爱便来到了心窝窝里啦,好想抱着她亲热,就是这种感觉,别的我说不出来了,你可以将她让给我吗?” 寒晨星瞅着东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吓得大声说:“膳堂在喊吃饭啦,别再胡言乱语了,走!” 寒东琅看看寒晨星,瞧瞧寒春玶,摇摇头说:“我没胃口,你俩去吃吧!” 寒晨星低声说:“你不去我也不去了,这就回到慈恩寺去,不想破坏你们一家子的幸福。妙玉尼姑会医治好我的伤口,你别挂念,你自己多保重,再见!” 寒东琅没有去挽留她,寒春玶慌忙跑出去拉住她说:“我爱你,寒晨星,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只因你是我爹的女人,我不敢向你表白心中的爱,只是默默地关注你,保护着你。今天话已挑明了,我也没必要压抑得那么幸苦了,请你嫁给我吧!爹最疼爱我啦,肯定会将你许配给我的。” 寒东琅头也不回地走了,寒春玶慌忙将寒晨星抱起来朝膳堂走去。 寒晨星急忙说:“我自己下地去膳堂吧!你爹被你气走了,还不赶快去请他回来吃饭。” “我们先去吃饭,爹过会儿心情平静了,就会来膳堂的,你放心好了。” 寒晨星若无其事地去了膳堂,寒春玶给她拿碗筷盛饭,一桌人饭吃到一半,瞥见寒东琅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容光焕发地朝膳堂里走来。寒晨星盯着寒东琅上下打量着,感觉他有心事,一声不响地放下碗筷走了。 寒春玶赶忙追出来问:“你去哪里啊?我爹要宣布一件大事了,你别急着走呀!每当他有要事跟家人宣布的时候,总是换上这套外婆给他做的新衣服,总共只穿了三次。不信,等着听好了。”寒春玶半搂半抱地将寒晨星拉回到座位上。 妙灵香紧张地问:“东琅,你这是唱的那出戏呀?你要宣布什么重要事情啊?” 寒东琅放下碗筷,揽住寒晨星的腰肢说:“今天我要宣布一件大事,两套方案,你们在坐的帮我拿捏拿捏吧!第一套方案,我要带着寒晨星去朝廷应卯,那边有一个小房间,住在那边不回这个寒府了;第二套方案,我带着寒晨星去穹隆城里帮宇文思打理朝政,一起破案,寒晨星可以去怡红楼唱歌跳舞,我会每晚守护着她的,从今往后,寒晨星走到哪里我就追随到哪里,今生今世,再也不愿分开了。” 妙灵香站起来一拍桌子道:“你想得美,无论那一套方案,我都不同意。别忘了你的儿子还没成亲呐,过年后就是二十岁啦。你的女儿嫁得远远的,一年才来两次看我。你当初向我求婚时,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咋一遇到寒晨星,便将你对我的承诺抛诸脑后啦。你摸着良心上半夜想想你自己,下半夜琢磨琢磨我吧!” 寒晨星站起来温和地说:“寒夫人,你别急着发牢骚,我还没表态呢?你夫君没有取得我的同意,便在这里宣布他自己的想法有失公允。我今世今生不会破坏你的家庭,你夫君对你的承诺能否兑现不关我的事儿,至少我不会插足,但不等于别人不会取代你的位置,这顿饭是我在寒家的最后一餐,就此别过,再见!”立刻转身冲出膳堂,还没跑出几步远,便被寒春玶紧紧地抱住了。 寒晨星猛烈挣扎,也挣脱不了寒春玶有力的怀抱,妙灵香追出来问:“傻孩子,你干吗紧紧地抱着她呀?寒晨星是祸水,是破坏我们家庭和睦的第三者,她是个狐狸精,我巴不得她立刻马上离开,放她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也不要回到寒府。” 寒春玶搂紧寒晨星,盯着妙灵香说:“娘,爹是因为我爱上寒晨星了,才想带着她离家出走的,请你原谅他吧!” 妙灵香惊得直愣愣地瞪着春玶,好一会儿了才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怪不得你老是盯着她看个不停,她比你大了六岁,你知道吗?你怎么会爱上怀着你爹孩子的半老徐娘啊?难怪人家给你介绍年轻貌美的令爱,你都无动于衷哎,你得脑膜炎了吗?这家子的男人都患了神经病啦,我不想待在这个家中了,你们父子都乱搞男女关系啦。” 第196章 灵丹妙药 寒东琅站在她身后说:“不想待在家中了,岂非更好,那我写一张休书给你,我和寒晨星结婚后,春玶自然也就找对象结婚啦。孩子大了不由娘的,他爱不爱谁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你管自己去收拾行囊,我这就写休书给你。” “爹,你真的不要娘了吗?我回娘家待产的,路远迢迢的来一次不容易,准备在这里过年的啦,怎么碰到你们闹分裂呢?毛孔帧还坐在马车上哩,春玶,你去将姐夫请进来吧!” “喔,你劝劝爹吧!” 寒春玶安顿好马车和马,接毛孔帧去书楼客房了,放置好行李后直接带他去了膳堂。 寒东琅瞥见寒秋婵仇视着自己,大声呵斥道:“你干吗怒瞪着我,是你娘说要离开寒家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你不信可以问的。” 宇文思温和地说:“东琅,令爱挺着一个大肚子来娘家不容易,你先顾全大局吧!我们吃饱喝足了,案情也已经汇报结束,剩下的案子我们回去商量,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再飞鸽传书好了。再见!” “且慢,我去收拾一下行李,随你们一道回去。”寒晨星急忙拦着宇文思说。 任幽兰盯着寒东琅,见他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脸上倏地苍白,眉头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心里隐隐作痛,毕竟自己真心实意地爱过他,且也忘不了他的,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可惜他爱的人是寒晨星,而寒晨星偏偏不解风情,硬要赌气回穹隆城,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站在边上的寒秋婵,冷眼看着任幽兰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父亲,心里琢磨着父亲会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想休了娘啊?正想拉着任幽兰问个清楚的,寒春玶过来喊吃饭了,无奈瞄了一眼任幽兰,一步三回头地朝膳堂走去。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寒东琅,瞧你令爱那双狐疑的眼睛,该不是怀疑我是插足你家庭的女人吧!” 寒东琅冷漠地说:“我的心死了,活着也了无生趣,还是出家算啦。” 韩东君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说:“孬种,敢爱却不敢娶的窝囊男人,不配活着,早该死了,将冷月寒星害得那么惨,还不赶快去劝她留下来,傻站在这里干吗呀?我们先走一步了,你要保护好她,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的。” 寒东琅摇摇头说:“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留着她干吗呀?我那厉害的令爱肯定要找我算账了。” 宇文思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拳,恶狠狠地说:“没想到你是个缩头乌龟,我带她走好了,不让你为难操心,从今往后别再到穹隆城骚扰她了。任幽兰,你去西楼看看,怎么还没回来。” 任幽兰拉着韩东君急急忙忙地往西楼跑去,找遍了卧室的里里外外,可是没有寒晨星,也不见她的任何东西,慌忙跑回来说:“寒晨星不见了,会去哪里啊?实际上她根本不想回穹隆城的,她的心在东琅身上,这回故意引开我们的视线,趁机溜走了。” 寒东琅低沉道:“她肯定去慈恩寺了,你们不用去找她,管自己启程吧!我会找到她的。我知道宇文思暗恋寒晨星多时了,听说你要休妻了,那就娶她吧!” 任幽兰怒气冲冲道:“宇文思暗恋冷月寒星没错,可是冷月寒星爱的人自始至终唯有你,你怎么好意思将她往不爱人的怀里推呀?何况怀着你的骨肉哩,你不心疼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启程啦。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韩东君瞧他的神色不对,急忙说:“我们先去慈恩寺找冷月寒星,你来带路。肯定还在路上的。” “谁还在路上呀?爹,春玶哪里去了,怎么将毛孔帧带到膳堂后,便不知去向啦?太没礼貌了,没回大厅里吗?” 毛孔帧站在寒秋婵身边说:“他好像去西楼了,你弟弟已经长大了,甭事事处处管着他了。我扶着你去书楼休息吧!坐了一天的马车够你和孩子累的哩。安心养胎,爹娘的事儿甭你操心的,你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管好我们自己就是了。” 寒东琅听到去西楼了,慌忙拔腿就跑。跑上二楼,伸手嘟嘟嘟地敲门,忽然听见寒春玶说:“寒晨星,嫁给我吧!我比爹更爱你,爹实际上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只想吃着碗里看着锅,他压根就没真心想过休妻,然后再娶你,你嫁给我后,我们搬到单位里去住,你可以绣花打带,作歌谱曲唱歌跳舞,我可以养你一辈子,你已经有爹的一个孩子了,我们只要生一个孩子就够了,只要你点个头,我这就去跟爹说。在这个家里唯有爹最疼我的啦,他肯定会将你许配给我的。” 寒晨星说:“谢谢你对我的爱,可惜我无以为报,我生是你爹的人,死是你爹的鬼,今生今世就在你爹这颗树上吊死了。你比我年轻六岁,应该去找一个相匹配的令爱结婚,而不该爱上我,我不值得你爱,我的心只属于你爹一个人的,请你好自为之吧!赶快去陪你阿姐玩,你家来了客人,我先回穹隆城里待上一阵子,要是你爹真的能放下我,不来穹隆城请我回来,那我就在怡红楼过一辈子算啦。若是你爹真心实意爱着我,去接我回来的,那我就看情况而言。你快站起来,别跪在地上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寒东琅听到这里,慌忙蹑手蹑脚地下楼回到了大厅。 宇文思赶忙上前问:“冷月寒星呢?还在西楼吗?” “嗯,她还在打理行囊,你们稍待片刻。” 韩东君急忙问:“你真舍得放她走嘛?穹隆青楼到时文人墨客络绎不绝的,你不怕她被英俊洒脱,年轻魁梧的令郎抢走吗?” “要是她真的能遇到心仪之人,不在乎她怀着我的孩子,且能结为秦晋之好,我也可死而无憾了,怕只怕她在我这颗黄叶树上吊死哎。”寒东琅的话音刚落。寒晨星郁郁寡欢地来了,后面寒春玶帮她拎着一大袋东西。 韩东君慌忙接过行李问:“你准备坐在谁的马上?” 寒晨星没精打采地说;“随便吧!只要不摔下来就是了。” 宇文思盯着她说:“那就坐在我的马上吧!行李放在东君的马背上好了。” 寒东琅神情抑郁地盯着寒晨星问:“寒晨星,此番别后,何时来看我呀?你的伤怎么办呢?叫谁给你医治呀?要么等伤口好了,孩子生下后,再叫春玶送你去穹隆城,不差这四五个月的时间,可以吗?” 寒晨星摇摇头说:“不麻烦了,这点小伤死不了人的,相思病兴许会死人哎。要是你得到我的死讯,你愿意来送我最后一程吗?” 寒东琅连忙拥住她说:“我实在不放心你离开,留下来吧!让我照顾好你们母子,可以吗?” 寒晨星说不出话来了,转身拉着任幽兰的手走了。 寒东琅目送她上马离开,晕厥在台阶上了。寒春玶瞥见父亲倒在地上了,慌忙跑出来高喊道:“寒晨星,我爹快不行了,别离开,快回来。” 正在搂着宇文思腰身的寒晨星听见春玶的大声嚎叫,急忙转过头看。只听砰嗒一声,摔下马来了。 尾随在后面的任幽兰大声尖叫:“宇文思,冷月寒星摔下马来了,你还在奔跑,没听见她摔倒在地的声音吗?” 宇文思只管自己跑了,任幽兰跳下马,抱起寒晨星,喊她不见回音,眼睛紧闭,急忙抱着她上马跑回寒府了。 寒东琅还在昏迷中,寒春玶瞧见任幽兰抱着寒晨星进门,慌忙上前问:“她怎么啦?咋紧闭眼睛呀?” “你是不是在后面喊了一声啊?我看她头转了一下,紧接着摔下马来了,那个宇文思不知聋了还是假装不知,兀自踏踏踏地跑了。你爹怎么啦?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 “我爹见寒晨星真的坐上马走了,立刻晕厥过去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哩。” “我来试试看吧!”任幽兰使劲按住他的人中,然后,掐他的后脑按摩几下,寒东琅慢慢地苏醒过来了。 任幽兰诧异地问:“你怎么会晕厥过去呢?是不是伤心过度导致的呀?既然舍不得冷月寒星离开,为何不明说呢?死要面子活受罪,结果导致冷月寒星摔下马昏迷不醒了。你们两个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看干脆睡在一起得啦,只要相爱就够了,何必要名分呢?”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说得没错。可惜寒晨星不是这样想的哩。我一天见不到她心里就堵得慌哎。她是不是摔伤了?怎么还不见醒哎。” 任幽兰温柔地说:“你醒啦,只要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她便会醒喽。” 寒东琅紧张地问:“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说得好像我是刽子手似的。” 任幽兰大声嚷嚷道:“嗯,差不多,倘若你不昏迷过去,你的令郎便不会大声嚎叫,冷月寒星也就不会转过头摔下马喽。” 寒东琅弯腰亲吻着她的额头,伸手抱着她的腰肢,低声耳语道:“寒晨星,你赶快清醒过来吧!我带你去医馆看看伤势怎么样了?” 第197章 药到病除 不见回音,寒东琅忧伤地说:“等你伤好了,我马上带你去听歌游园,放松一下心情。这段时间太累了,我们该休整一段时日喽,干脆带你去慈恩寺听佛诵经,待到明年我们的孩子诞生了,我令爱一家子回去了再回来,行吗?” “行啊!可是你要去应卯的,总不能天天躲在慈恩寺里不露面吧!” 寒东琅听见寒晨星接茬,惊喜得高喊道:“寒晨星醒了,真的醒来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寒晨星诧异地问:“我原本就醒着的,你干吗这么兴奋啊?” 寒东琅紧张地说:“你刚才一走,我便立刻天旋地转了,幸好春玶在旁边扶着我,不然,我可能摔下台阶死啦。” 寒晨星连忙摇手道:“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哩,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儿来气我,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寒东琅笑容可掬道:“好的,好的,我不说啦。” 任幽兰问:“冷月寒星,你决定留下来吗?可你的行囊在韩东君那里,已经走远了,要么叫东琅给你重新买新衣服吧!我也该回去了。保重,再见!” “嗯,祝你们一路顺风!捷报频传,早日追回大唐刀剑。恕我不远送了。”寒东琅挥挥手兴奋地说。 任幽兰附耳低声说:“东琅,我爱你,可是寒晨星比我更需要你的爱,我希望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顺利产子。保重,再见了。”立刻飞奔而出,终身一跃呼啦一声策马狂奔了。 寒春玶见父亲搂着寒晨星想接吻,怒视着自己,无奈悄悄地去了膳堂。 东琅温柔地问:“你午饭吃饱了吗?房间里还有好多糕饼哎,要不要现在就去品尝几个?” “好啊,我肚子还剩下一个角落,就等着吃你连夜挑选的糕点哎,你能扶着我去吗?我的刀口好像被摔疼了,走不动啦。孩子老是在踢我哎。” 寒东琅慌忙掀开她的衣服检查,吓得大声疾呼道:“戴华佗,赶快拿药来,寒晨星的刀口出血啦。任荷兰去煎药,快点。” 寒春玶站在屏风后面听见了父亲的尖叫,慌忙跑去请戴华佗过来。 戴华佗拎着药盒子,拿着纱布急急忙忙地赶来了。东琅挡住了寒春玶的视线,春玶急忙回膳堂了。 寒东琅掀开寒晨星的衣服,戴华佗揭开纱布,发现伤口出血不止,赶忙说:“需要去医馆消毒清洗包扎,我这就抱着她去任幽静医馆,她痛得汗珠都冒出来了,怎么搞的,伤口被什么东西碰着了似的。” 寒晨星有气无力地说:“我摔了一跤,痛死我了,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快送我去任幽静的医馆哎。” “嗯,你忍着点,这就送你去。”戴华佗慌忙抱起她去医馆了。东琅急忙紧随其后。 任幽静检查伤口说:“原本刀口不深的,无需换包扎,今天咋的啦,伤口反而裂得更大了。你俩是不是忘情亲热用力过猛,导致伤口再度撕裂呀?寒晨星哎,要是裂口太大了,我也没办法的,因你有身孕不能过量用药的。” 寒晨星低声说:“瞧你想哪儿去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你赶紧给我包扎一下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好了。” 任幽静瞅着寒晨星不耐烦的表情,急忙开始清洗伤口和消毒了。一切处理完毕,赶忙拉着寒东琅朝内室走去,低声说:“她有孩子我不敢开内服药了,庄乾福那里有外用特效药,我要不要去拿来给寒晨星使用啊?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原本留着给你用的。” 寒东琅严肃地说:“都是你家该死的庄乾福害的,还用问我吗?赶快去拿来救寒晨星要紧。” 任幽静为难地说:“他藏着的特效药我不会配方的,要么将寒晨星送到乾福医馆吧!” 站在一旁的戴华佗赶忙说:“你去拿来,我会搞金疮药的。” 任幽静急忙说:“好的,我这就去取来给你自己搞。” 约莫一顿饭的时间,任幽静拉着庄乾福的手过来了。 庄乾福瞅着寒晨星疼痛难耐的神情,倍感愧疚地说:“东琅,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会拿最好的药治好她的刀伤,请你们出去,我来处理她的伤口,任幽静给我做帮手。” 门外的寒东琅焦急地踱来踱去,眉头一直纠结在一起,戴华佗紧张地说:“她的伤口在心脏的边缘外面,怪吓人的,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哎。” 寒东琅气嘟嘟地踢了他一脚,心事重重地说:“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会对她负责到底的,你别烦我了。” 两个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门终于打开了。 任幽静出来说:“庄乾福用火疗中草药等方法来处理刀口,让其结痂,以防发生破伤风的毛病。看来没啥大碍了,东琅的眉头也该松弛一下喔。” 庄乾福扶着寒晨星出来说:“她熬痛的本领还是蛮强的,东琅,我将祖传绝活拿出来救她了,算是赎罪吧!刀口过几天就会痊愈,你的伤口怎么样了?要不要我也用独家绝活给你疗伤啊?” 东琅摇摇头说:“先留着给寒晨星用吧!我身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手腕上没啥大碍,你只要尽快治好寒晨星的刀口,我就对你千恩万谢,感激涕零了。”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感到罪孽深重哎,我家的特效药还有多余的,你进来吧!我只想让你们早日恢复健康,尽快结婚,别再记恨我。” 寒晨星绷着一张脸说:“请你别假惺惺地乱点鸳鸯谱了,我与他今生今世不可能结婚的。” 寒东琅心里一沉,挽着她的肩头说:“寒晨星,他已经诚心诚意地道歉了,你该释然啦,我们回家去。戴华佗,你抱着她先回去,我跟庄郎中还有点私事。” 寒晨星嘴巴一撅道:“我自己会走。”随即兀自蹬蹬蹬地走了。 寒东琅朝戴华佗伸伸指头道:“看着点,她有时候任性得像个小女孩子。” 戴华佗点点头,紧跟着寒晨星走了。 庄乾福不知东琅留下来何事,紧张兮兮地问:“你想彻底治疗伤口吗?你的比寒晨星的刀口小而浅,会比她好得快。手腕上怎么样了?可否给你用火疗提前结痂?忍得住疼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不谈我的事儿,寒晨星的刀口真的没事吗?你刺她的刀上有无抹过毒药?请说实话?我看她变得面黄肌瘦了,胃口也很差,你要是害死了她和孩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瞧你想哪儿去了,你放一万个心好嘞,三天后她的刀口就会痊愈啦。她要是好了你还没好,那剩下的万能药就给你用。一切都是我的错,唯一能弥补过错的,就是将我家祖传的神奇药方给你俩用,请你原谅我当时的鲁莽行为。” 寒东琅平和地说:“只要寒晨星没事,一切都成为过往了。我不会斤斤计较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喽,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喽。” “且慢,有一件秘密的事儿,上楼谈吧!” “嗯,请随我去卧室聊吧!” 寒东琅跨进卧室关上门,盯着庄乾福说:“跟你说实话,寒晨星的性格不可理喻,据我观察,她好像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也许故意从宇文思的马背上摔下来,故意减少饮食,想方设法破坏我的心愿。可我好想要这个孩子,只要这个孩子能顺利出生,我寒东琅折寿十年二十年给寒晨星也心甘情愿。近日听说你家有一种神奇的保胎药,吃下去孩子就会平安无事到足月产子。你可否了却我今生唯一的心愿啊!” 庄乾福微笑道:“我以为她心甘情愿要生下这个孩子的,没想到还捉摸不透的哩。保胎药是有的,只是放着很少使用,服用过的人真的能保证足月产子的。任幽静服用过一次,很奏效的。当初是我奶奶研究出来的神奇药方,几乎无副作用,用过的人都有记录在册,并传承到我的手上了,无一例失败的。你与我有多年的老交情了,既然你问到此事,肯定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我要是说没有,未免太不讲义气了。你随我去医馆里拿,至于怎么给她服下去,你自己见机行事吧!” “我知道,寒晨星饭前都喜欢喝半碗菜汤,我就趁机端给她喝好了。” “也行。寒晨星的伤口三天后就会痊愈,你还是三天后给她服用吧!以免对伤口不利。你自己的刀口怎么样了,要么下午给你治好得啦。” “药真的有多余吗?要是有,现在治好两个刀口,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儿哎。” “当然有啊,你跟我上楼去吧!” 寒东琅听从了庄乾福的规劝,仅仅一袋烟草的功夫,两个刀口很快弄好了。庄乾福瞅着乐不可支的寒东琅,低声说:“两天后便会结痂收复伤口。两包保胎药拿去,顺利产子后别忘了请我喝满月酒哟。” 寒东琅接过药欣喜道:“这个还用说嘛,当然请你全家来喝满月酒喔。” 庄乾福乐呵呵道:“嗯,但愿你不记恨我而忘了我。你要是没别的事儿了,我就管自己忙乎喽。” “没了,谢谢你的关心,再见!” 寒东琅兴致勃勃地回到家里,瞅见戴华佗站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紧张地问:“寒晨星呢?” 第198章 苦口婆心 “她说人不舒服,我送她上楼休息去了,你去看看她吧!你家的令爱拍桌打凳,大吵大闹的,说什么也要赶走娘的情敌。不然,不认你这个爹了,叫你自己选择。刚才幸好被你令郎阻止了,否则,寒晨星又要遭受磨难喽。看来寒晨星还是蛮讨男人喜欢的,除了你还有令郎保护着她哎。” 寒东琅急急忙忙地朝西楼走去,刚进房门便听见寒春玶的声音,站在屏风后面聆听。 “寒晨星,你也知道我爹的性格脾气,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缺少男子汉应有的气魄,尽管他真的很爱你,但也保护不了你哎。就说刚才吧,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早已成为阿妹的刀下鬼了,而我爹面对你的遗体,大不了哭几声而已,不会将自己的亲生骨肉送进牢房的。何况我阿妹是娘难产得来的,我娘差点去了阎罗王那里,为此我阿妹对娘特别关爱,凡是对我娘不利的人和事,务必赶尽杀绝的。故此,你要么尽快嫁给我,保护好胎儿,要么远走高飞,此生别再回到我家。我阿妹这个人说话心口不一,出手防不胜防的,咋勿晓得毛孔帧到底爱上我阿妹什么啦?其实阿妹待人接物,为人处世,性格脾气,学识修养,相貌气质等等,都不及你的三分之一哩。中午她们在膳堂里说,要待到明年春节回家,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我真的好担心你哎。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感受得到的,我爹爱你胜过爱我们一家子人了,这些话你千万别告诉我爹,否则我爹不会放过阿妹的。我是真心爱你,信任你,才跟你掏出心窝窝里的话儿。你也可以反复琢磨掂量一下的。总之,信不信,随便你。” 寒晨星有气无力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能真的死在你家,能让我爱的人儿给我办葬礼,说不定你爹百年后陪在我的身边,生不同蚊帐死能同墓穴,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苦了未出世的孩子哎,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在我腹中若被你妹妹害死,也是活该,算我咎由自取好嘞。” 寒春玶沮丧地说:“你想得美,即便是小妾也不可能与我爹合葬的,何况眼下你什么身份都没有。譬如姨婆家嫁过来的卓燕萍,带着全部家产倒贴给我爹的,且生下一个弟弟寒春君七岁了,我爹也不理睬她,日后肯定不会同墓穴的,何况是你哎。要是你走在我娘的前面,说不定我娘会想方设法将你的遗体礽进大运河里喂鱼,我爹也不闻不问喔。你连个黄土堆也没有,爹清明节也不用祭扫呢。” 寒晨星苦笑道:“我是个单身汉,死活对我来说无足轻重了,即便喂鱼了又有何妨呢?祭扫有何意义,只要你爹心里始终有我即可。你甭担心我,也别再对我提及爱呀喜欢什么的,我听起来厌恶反感。君子不夺人所爱,何况我是你爹的心上人,你不该屡次向我表白,希望别再听到第三次了。今生今世,唯独你爹对我说爱,谈喜欢,我百听不厌的,其他男人的甜言蜜语,任何表白我都充耳不闻了。我和孩子都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请回吧!从今往后别再踏进我和你爹的卧室里谈情说爱,切记我是你爹的女人,是你的长辈!对我示爱就是对你爹的大不敬,蔑视你爹的存在。若是你爹轻易地将我许配给你,那就是你爹为老不尊,明白吗?” 寒东琅听到这里,心头一热,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慌忙隐身到第一张屏风后面去了。 寒春玶气鼓鼓地说:“你真不知好歹,无视我对你的爱,我也不再多管闲事了,即便阿妹再次杀你,我也视若无睹啦。最后提醒你一句,我要去应卯了,卓燕萍阿姨和我奶奶也不接受你,听说正在合计酝酿撵走你的计划呢,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不想嫁给我,我爹又保护不了你,要想母子活命,尽快离开我家,最迟明天。既然你那么讨厌我,目不斜视的,不想听我说话了,那就请你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东琅瞅着寒春玶气冲冲地出去,急忙悄悄地下楼,径直去书楼找寒秋婵。 毛孔帧正在跟秋婵偶偶私语,瞅着坐在太阳底下抚摸着秋婵肚子的女婿,心里顿生羡慕之情,琢磨着要是自己与寒晨星有这样一幅镜头,今生便也死而无憾了。 寒秋婵抬头瞥见父亲瞪着自己,急忙移开毛孔帧的手说:“我爹兴师问罪来了,你先退回到书房里去,我来对付他。” 寒东琅迎着秋婵的锐利目光,径直走到她身边问:“孩子,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千里迢迢的毛孔帧,何况仅仅是个私学先生。家境贫寒,不论爹娘如何反对,你为了那一见钟情,即便长年累月见不到爹娘,也非他不嫁。现在看到你俩恩爱如初,爹也感到欣慰了。可是,你有没有替爹想过啊?打小你就知道爹有个心上人走失散了,苦苦寻觅无结果,才与你娘结的婚。你也知道爹为何偏偏要娶你娘,仅仅是个歌舞艺人。因为你娘的相貌说话声音跟寒晨星简直是对孪生姐妹,我看到你娘等于看到了寒晨星。可如今你刚来娘家,便听信了你娘的挑拨,狠心要杀死寒晨星,假如有人要杀死你深爱的毛孔帧,你的心里有何感想呢?何况寒晨星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你娘的位置,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我,都是我一厢情愿追求她的。寒晨星是个善解人意的善良女子,请你不要再听你娘的挑拨离间,再去伤害她了,一家人和和睦睦过日子,行吗?” 寒秋蝉急忙说:“即便我行,奶奶和你的妻妾也不行哎,说不定正忙着去撵寒晨星出门哩。况且我是娘冒险生下来的,当然站在娘这一边呀!你是个有妻妾的老男人了,早已过了风花雪月的年龄,没有权利再去爱寒晨星啦。何必跟家里的三个女人作对呢?尤其是生你养你的奶奶,你忍心让奶奶为你伤心落泪,夹在几个女人之间受夹板气吗?”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爱情没有年龄界限的,况且我与寒晨星是先入为主的初恋。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而去劝服你娘接受寒晨星呢?难道你的爱情是爱情,离家出走,非毛孔帧不嫁,而爹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没有结局的苦难爱情你都不放过,还是我寒东琅的亲生孩子吗?我虽然与寒晨星同在一个卧室里,可是分卧榻而卧的,隔着两道屏风,这段时间来至今没有肌肤之亲,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反正问心无愧,只求每天起卧榻能见到寒晨星,能保护她日后顺利产子,我便知足矣!你要是连爹的这点心愿都要干涉,那就请你今明两天立即回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想留一个祸害在家里。你要是听勿进爹的苦口婆心,一意孤行,非杀死寒晨星不可,那就请你先杀了我,我绝不还手,没有了寒晨星,我也不想活了,你杀一个等于杀了三个。信不信,随便你,请你三思,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里的毛孔帧跨出门,盯着寒秋婵困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去刺杀寒晨星的?你爹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做孩子的不要干涉父母的事情,你娘的性格脾气为人大不如从前了,你要善恶分明哎,不要麻木地听从你娘的挑唆,我感觉你爹活得挺压抑的,满脸的忧郁,满口的哀切,人也消瘦了许多。你也知道爱情最会折磨人的,我们当初在长安城皇宫后花园里一见钟情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要不是你爹在那边应卯,而我去那边教书,我们会有这段姻缘奇遇吗?若非你爹通情达理,放你出走,凭你娘那种母老虎一样的性格脾气,嫌贫爱富的心里,我们俩能顺利结婚吗?你很少回娘家的,应该多多关心爹娘的身体才是,不要掺和他们的情感之争,否则,我们立即回去,从今往后不再来打扰你爹娘的生活,除非你想通了再来。” 韩秋蝉盯着毛孔帧沮丧地说:“可是没人爱的娘活得也不容易啊!不知道为什么,寒家父子都喜欢着寒晨星哎。寒晨星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迷得我爹和阿哥团团转哩。” “什么,你阿哥也喜欢上寒晨星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啊?难不成是依恋上母亲辈的情愫啊?你阿哥跟寒晨星相差好几岁吧!” “我也不知道他们相差几岁,不过寒晨星的实际年龄真的看不出来,好像显得特别年轻的哩。你没见过她吧!晚饭的时候,我指点你认识一下,你们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不一样的,我总觉得她很年轻,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儿,跟爹站在一起酷如父女,而不像情人哎。”寒秋婵一边说一边观摩着毛孔帧的表情。 毛孔帧回忆了一下说:“是不是你爹书房里挂着的那张画像啊?蛮有气质的,鹅蛋脸,大眼睛,挺直的小巧鼻梁,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一股灵气弥漫整个房间,咋一看给人很养眼的感觉。” 第199章 家贼难防 寒秋婵没精打采道:“嗯,是的,爹的书房连我娘都进不去,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那副画像啊?” 毛孔帧睁大眼睛瞪着她说:“你难道忘了,为了实现我们的爱情,我急急忙忙地去找你爹理论,冒着被赶出来的风险,一头扎进他的书房里去了,当时他正在写什么东西的,瞥见我进去,随即放下毛笔,给我倒茶,他端着茶杯跟我们说话,可是眼睛却盯着墙上,没有看我,我便转过头看墙上,心里咯噔了一下,原来是一张美女画像啊,怪不得不看我这个奇丑无比的男人喽。我刚才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你便知道是寒晨星了。” 寒秋婵唉声叹气道:“我娘仅仅是爹情人的替身而已,你也知道,我娘长得跟寒晨星像极了,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喜事,凭借一副酷像的外表而脱离歌舞艺人的生涯,嫁给了一个大理司直,不是蛮划算的吗?尽管我爹不爱她,但也没有伤害她,没有狠心休妻,没有给寒晨星名分。我真佩服爹的为人,难怪比爹少了十几岁的寒晨星一直深爱着我爹,至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的。想当初一夜之间父母被人陷害致死,两位兄长下落不明,至今杳无音讯。我是不该听娘的一面之词,拿起刀去刺她的,我已经彻底醒悟了,听你一句,不再掺和爹娘的情感纠葛了。安安生生地将孩子生下来就是喽,满月以后便回家得啦。” 毛孔帧点点头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喽。不要去招惹寒晨星,更不要听你娘发那些无谓的牢骚话。保养好身子顺利产子就千好万好啦。” 寒秋婵大声道:“知道啦,太阳晒得浑身热乎乎的喽,我爹的书房又增加了好多书本,不知道门落锁了没有,回房去看看书,学学做人的道理吧!” 毛孔帧站起来走过去说:“我去看看,房门好像没上锁哎,你过来吧!” 寒秋婵双手托着大肚皮,慢慢地朝书房走去。 毛孔帧扶着她坐在桌前,见她翻看着桌子上寒东琅的读书笔记,低头附耳说:“嗯,有进步,我来教你看那些书本对你有帮助。孔子的作品《春秋》《论语》在大唐已经深入民心了,不但成为了封建思想的坐标,还成为了道德与民族的象征,文人的必修课和必要遵守的礼仪道德。大唐每个皇帝即使不认同儒家学说,也必须以它来让百姓服从。如祭孔庙,立太学或国子监。《论语》的语言简洁精炼,含义深刻,其中有许多言论至今仍被世人视为至理。庄子现存的《庄子》是庄子和他的门人和后学所著,又名《南华经》代表作《逍遥游》。还有《孟子》《老子》《庄子·寓言》《韩非子》,老子的《道德经》等等书本。” 寒秋婵擎着书本说:“不知何时能看完一本《道德经》哩,更甭说别的书本啦。” 毛孔帧温和地说:“慢慢学,一年看三本也不错哎。《孟子》文章的主要特点是雄辩。把握对方心理,循循善诱。气势丰沛,是非鲜明,不给对方辩驳的机会。善于抓住典型事例、多用比喻、寓言等。《老子》书中包括大量朴素辩证法观点,如以为一切事物均具有正反两面,其学说对哲学发展具深刻影响。《庄子··寓言》自道其书‘寓言十九,重言十七’,重言就是借重他人之言,但《庄子》中这类他人之言,大多是虚构的。庄子所谓寓言,与今义异,大抵是指有情节、有比喻寄托、言此意彼的故事。即使从今天的意思而论,有学者作过统计,《庄子》全书共有寓言181则,平均数百字中即有一则寓言。因此就形成了一个显著的特征:把思想融入到寓言故事里。” 寒秋婵听得入神了,睁大眼睛好奇地问:“你刚才所罗列出的书本,都看过了吗?” 毛孔帧喜滋滋道:“那当然。我阅读《庄子》,本就分不出哪里是思想的美,哪里是文学的美。感觉《庄子》寓言的特色即是《庄子》的特色。想像奇幻谲诡,人物形象的出神刻画。细腻逼真的描写,谐趣与机刺横生。韩非子主张‘不期修古,不法常可’、‘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代表作《韩非子》。《韩非子》的风格犀利冷峻透彻严密。他写的寓言通俗浅白,故事加说理。另外还有墨子,主张‘兼爱’、‘非攻’,代表作《墨子》,以及荀子,主张‘法后王’,代表作《荀子》。所有这些有益于做人的书本,你都要挤时间去认真阅读思考,对你来说肯定开卷有益喔。” 寒秋婵拉长声音说:“知道了,悉听教诲,以后先看你指定的书本吧,这些书本我爹早就有了,家里也有好多,我是该认真拜读了。” 毛孔帧瞅着她微笑着点点头。 寒秋婵正在看书,忽然听见外面叽里呱啦的争吵声,急忙放下书本出来,毛孔帧扶着她说:“注意孩子,别多管闲事,我去看一下回来告诉你吧!” 毛孔帧下楼看见几个陌生人在大门口吵吵闹闹的,寒东琅不在现场,戴华佗在劝解,任荷兰在跟一个女人在吵架,听不清说什么事情,便返回书楼了。 寒秋婵紧张地问:“不是我家人在吵架吗?是不是我爹娘在争吵呀?” 毛孔帧温和地说:“不是你爹娘,但我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你爹娘都不在现场的。你管自己静下心来看书好了。” 寒秋婵摇摇头说:“外面那么吵,怎么能静得下心来哩。你不告诉我实话,我自己下去听个明白好嘞。” “嗯,我只听到那个女人说什么医馆里藏着的保胎药不见了,说什么被你爹拿来了,就这几句话,戴华佗在那边解释说不会的,可那个女的非要见你爹不可,就听到这么多,你要是不信,我扶着你下去也行。” “我爹拿保胎药干吗用啊?我怀孕快八个月了,不会流产的啦。他是否想给那个寒晨星吃啊!他怕怀孕五个月左右的寒晨星打胎,去医馆买了保胎药吧!” “我怎么知道呀?你要么将你爹叫下去吧!” “要是我爹正在跟那个寒晨星亲热,非被揍一顿不可,还是甭下去的好,万一惊动了胎气,岂非害了自己。” “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静心看书养胎,不关我们的事儿,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嘞。” 不一会儿,听见寒东琅的怒吼声,同时又听到妙灵香的女高音,继而又传来了卓燕萍和奶奶的声音,寒秋婵再也坐不住了,拉着毛孔帧的衣袖说:“扶我下楼,爹娘等人在吵架。乱成一锅粥了,寒春玶应卯去了,我们俩不去劝架,谁去呀?走!” 毛孔帧搀扶着寒秋婵来到大门口,只见庄乾福的阿妹庄乾梅扯住寒东琅的手说:“我哥医馆里仅有的两粒保胎药都给你了,而我只有一个令爱,现在腹中怀着不到两个月的孩子,由于年过而立了,我怕随时会流产,为了保险起见,趁早服用保胎药,请你将两粒保胎药还给我吧!寒晨星已经怀孕五个月了,一般不会滑胎的,你还拿保胎药干啥用啊?你知道它的价值吗?随便拿走我哥医馆里名贵的药物,不感到羞耻吗?” 寒东琅见围观的人好多,急中生智道:“我有三个孩子了,令爱即将当娘了,令郎年后已经二十岁了,小儿子也要八岁了,寒晨星怀孕五个多月了,能顺利产子最好,若是不幸滑胎或者死胎了,也无足轻重的,我拿保胎药何苦呢?你去将庄乾福请来当面对质,我没时间跟你瞎磨蹭的。” 王玉兰连忙接茬道:“是啊!我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出嫁了,贱人怀孕五个多月了,还怕小产吗?若是真的小产,或者死胎了,对我家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哩。刚才东琅也说过了,已经无足轻重喽。请你别无理取闹,赶快回去,以免斗嘴激怒动了胎气而流产哦。” 庄乾梅灵机一动道:“是我阿哥亲口跟我说的,他送给你的东西不好意思讨回去,便叫我自己来要回去,你愿意更好,要是不还给我,我就说你偷窃了我哥哥医馆里的两粒保胎药,将此事张扬出去,传遍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看你还怎么做这个大理司直?” 妙灵香抓住寒东琅的衣袖问:“你是否真的拿了他家的保胎药啊?你就那么迫切希望寒晨星生下孩子吗?你是否准备日后带着她们母子离开长安,去穹隆城定居啊?你要是抛下我们母子不管,我到官府去告你始乱终弃,让皇上给我做主,看你的脸面往哪儿搁?” 卓燕萍连忙说:“我横竖是个挂名的小妾,一不做二不休了。立马去告发你偷取了庄医馆里的保胎药,并到街坊邻居那里添油加醋的宣传一番,且去怡红楼也亮起嗓门高喊你是小偷,看你还能不能当这个大理司直?在长安城里还混得下去吗?” 寒东琅怒吼道:“看你敢,小心你的腿。” 卓燕萍趾高气扬道:“既然你瞒着我们与寒晨星怀了孩子,不让我们姐妹俩过安生日子,我们还会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心慈手软吗?” 第200章 猝不及防 寒东琅呵斥道:“你们这些臭婆娘们,怎么见风就是雨啊?我跟寒晨星想什么时候生孩子,有必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吗?你们算哪根葱啊?” 我有没有偷取庄医馆里的保胎药,庄郎中可以为我作证的,甭你卓燕萍去告发我哎。若是你们不善待寒晨星,我立马带她去穹隆城定居,此生永远不回长安,没必要等到产子后再去。想一家大小安生过日子,还是想霸占着妻妾的头衔守活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寒秋婵慌忙拉着妙灵香说:“娘,你应该信爹一次,甭在这里添乱了。快回房里去,我来对付庄乾梅好嘞,奶奶和爹也回去。” 寒东琅怒瞪着庄乾梅说:“回去向你阿哥要去,说不定他放在哪里忘记了哩。”立即掉头疾步朝书楼走去。 毛孔帧瞥见岳父去书楼而不去西楼,寒秋婵陪着岳母在大厅坐着,随即尾随而去。远远瞅见岳父在走廊房檐下放鸽子,急忙腾空一跃抢走了鸽子。寒东琅以为鸽子到庄乾福医馆,她阿妹便不会来闹了,还给她一粒保胎药事情就摆平了。做梦也不会想到,女婿毛孔帧会横插一刀,截住了飞鸽传书,取走了字条和保胎药。 翌日早上太阳冉冉升起,一丝光线射进了门窗,寒东琅正搂着寒晨星接吻,忽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寒东琅连忙松开寒晨星的肩头,挺直身子说:“谁这么早来打扰我们呀?我去看看,你也起卧榻下楼吃饭吧!昨晚仅仅吃了一个糕饼,肚子早饿了吧!” “还说呢,都被你消化完了。没想到年近四十了,还跟个令郎似的。有人又在敲门了,快去开门吧!” “嗯,不知道来者是谁?你快点穿好衣服,梳洗打扮一下,好几天没见你化妆了,略施粉黛的你最美,我家来了客人,你也该为我淡妆浓抹一下喔。” “嗯,知道了,敲门声此起彼伏的,吵得我好烦哎,快去开门吧!” 寒东琅整理好衣衫,精神抖擞地出来开门,瞥见庄乾福站在门口,吓得紧张地问:“你大清早的跑来找我,惊扰了梦中人哎,有啥急事可以飞鸽传书,非得亲自赶大早吗?快请进来坐下。” 庄乾福跨进门随即关上门,气嘟嘟地说:“你还说呐,让我急出病来了,恨不得一刀宰了你。” “此话怎讲?怎么说得我似云里雾里的嘞。” 庄乾福气鼓鼓地说:“你装吧,继续装,没想到你真能装哎,真沉得住气哎,你不怕我那个泼妇似的阿妹坏了你的名声吗?尽管我瞒着没告诉她,可这个敏感的阿妹立马想到你身上去了,毕竟我们俩是长安城里有名的铁哥们,这么宝贵的药丸除了家人以外,就是送给你的可能性最大喽。她昨天过来想试探你的时候,我立即给你飞鸽传书,叫你尽快将一粒保胎药让鸽子送回来还给我,我好给阿妹有个交差。可你倒好,若无其事地睡到大天亮,迫不及待地搂着你的寒晨星亲热吧!瞧你容光焕发的,昨晚不止一次喔,是否用掉了一粒保胎药呀?” 寒东琅听了这番话,瞪着庄乾福,神情极其严肃地说:“不好了,家中出了奸臣孽子啦。我没有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我估摸你不可能背叛我的,但也不想让你为难,昨天你阿妹刚离开我家大门,我便给你飞鸽传书了,五个字的字条包着一粒保胎药,我以为你收到给你阿妹了,昨天没来再闹,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啦。我的鸽子完好无损的在家里,你的鸽子呢?有无活着回去呀?” 庄乾福拉长脸说:“鸽子飞回去了,但没有收到你的东西,今早天还没亮我阿妹便来找我了,我无奈告诉她实话了,叫她在我医馆里等着,我这就过来拿回去一粒给她,她才消停的。这下怎么办呢?你家谁会腾空飞跃抓鸽子哎?另外一粒还在吗?” 寒东琅耷拉着脑袋说:“要是还在还会说那么多废话吗?干脆还给你得啦。昨晚我俩你侬我侬的,我便趁着她没注意,放进开水里让她服下了。这下倒好,你那个小喇叭阿妹若是不肯放过我,我要臭名远扬了,且会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结局。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哎。” 庄乾福瞅着满脸无奈,痛苦不堪,继而又懊悔莫及的寒东琅,赶忙附耳低声说:“你家谁会管闲事,现在就将你家的男男女女全部集中到大厅里去训话,到底是谁在拦截我们飞了几十年的鸽子传书。” 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我家春玶应卯去了不在家,可以排除了,任荷兰不会武功腾飞,女婿不了解,戴华佗是个不管闲事的人儿,卓燕萍陪着小儿子上街买年货去了,我娘去慈恩寺点香拜佛啦,寒秋婵怀孕八个月了,待在卧室里养胎,膳堂里的仆人从不顾问外面的事儿,那就只有妙灵香和女婿毛孔帧嫌疑最大了,我去书楼给你放鸽子的时候,瞥见树林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尾随过来,我没注意看清楚他到底是谁,我先逐个谈话,暂时不要集合盘问,你在我家吃早餐等着我的好消息。” 庄乾福摇摇头说:“哪里吃得下饭呀?我先回去稳住阿妹,就说你昨晚去大理寺有急事了,明天回来保证送回去一粒保胎药,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揪出管闲事的那个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瞧你俩神情紧张兮兮的,一大早跑来叽叽咕咕的没完没了,我一句也听不清楚,到底出了何事啊?能告诉我吗?说不定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哎。”从屏风里出来的寒晨星,盯着东琅狐疑地问。 寒东琅眉头一皱,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庄乾福拉着他跨出了门外。 东琅低声问:“怎么办?我继续瞒着她呢?还是实话实说呀?” 庄乾福严肃地说:“保胎药的事儿告诉她又有何妨呢?除非她不想让孩子顺利出世,否则肯定理解你的举动哎。你昨晚已经给她吃下去了,你们两个人忘情亲热也没必要担惊受怕,肯定不会滑胎喽。你再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啦,还是将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告诉她好嘞。”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给我的药是否搞错了,她从来不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对我的暗示也置之不理的,都是借口有身孕而婉拒我。可是昨晚吃了我泡的茶水后,没多长时间,她便满脸绯红,投进我的怀里紧紧地依偎着不肯出来了,还伸手主动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身子,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哎。翘起头来想跟我接吻,不久我俩就直奔主题了。一阵翻云覆雨后,我都精疲力竭了,可她过了一杯茶的功夫,又搂着我想亲热了,人也很烫,脸红得跟初升的朝阳似的,会不会是春药,而非保胎药啊!” 庄乾福听得噗嗤一笑道:“傻瓜大蛋,保胎药里面的配方就有春药的成分啊?由于有身孕不适合长时间亲热,故此我奶奶便研究了春药与保胎药混合成的一种神奇草药丸,加快当事人的亲热时间,让人们在短时间内获得快感,尽情绽放欲望,以免孕妇产生疲劳而影响胎儿的稳定发育。” 寒东琅微微一笑道:“她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呢,我们干脆实打实地告诉她算啦。要打要骂随她好嘞。” 庄乾福无奈道:“嗯,那就由我来跟她说,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算是自我惩罚吧!” “好的,我们进去吧!” 寒晨星不耐烦地说:“你们想瞒着我什么呀?鬼鬼祟祟的令人讨厌哎。寒东琅,你不是说两个人要坦诚相待的吗?咋回避我呀?” 寒东琅搂着她的肩头说:“我也刚刚才知道真相的,何言隐瞒呀?让庄郎中跟你说吧!” 庄乾福盯着满脸羞红的寒晨星,忍不住赞美道:“白里透红的鹅蛋脸,艳如桃花,美若西施,难怪东琅爱你痴痴情深,好想让你顺利产下爱情的结晶。昨天我将医馆里仅有的二粒保胎药给了东琅,由于他好长时间没跟你同房了,他昨晚迫不及待地给你吃下去一粒,然后打滚了几个回合,看来胎儿没有受到影响喔。只可惜,我那个阿妹前来大闹寒府,只怕好事多磨哎。” 寒晨星惊奇地问:“你连阿妹都管不住,怎么向寒东琅交差呀?因何不事先跟你阿妹说明缘由呢?这样一闹,东琅的颜面往哪儿搁呀?” 庄乾福沮丧地说:“阿妹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事出有因哎。阿妹产下一个令爱后,整整六年了,才又见喜,怀孕不到两个月,昨天回娘家要求我给她一粒保胎药,以防流产。可我为了帮东琅了却心愿,撒谎说是给你的疗伤药,阿妹来你家找东琅讨回药丸,我便用飞鸽传书,叫东琅飞回一粒保胎药,可惜有人多管闲事,截住了我的鸽子。东琅也许与我有心灵感应,居然在没收到我的飞鸽传书之前,却也用鸽子飞回一粒保胎药。只可叹,寒府惹是生非的人儿多了去,胆敢截住了我与东琅飞了几十年的鸽子,不知那个人是谁?揪出来一定要将他碎死万段。” 第201章 醋性大发 寒晨星听后没有生气,转过头盯着东琅问:“真的怕亲热会导致早产吗?我的身体好着呐,已经怀孕近六个月了,明年阳春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我们的孩子就要出世喽,不会轻易早产的,没必要服用保胎药啊!你昨晚跟我说是疗伤药,今早得知是保胎药,想吐也吐不出来了,拿什么还给庄郎中啊?孩子生下来不知是福是祸哎。你家三位母老虎能轻易放过我吗?现在还挖空心思在我的饮食里放毒药哩,说不定趁你不在家,要了我和孩子的命啊!” 寒东琅抚摸着她的腹部说:“看她敢,活腻了吗?要是你抓到了证据,我送她们坐大牢,母亲也不例外。然后,我们毫无顾忌的,名正言顺地结婚生子。” 庄乾福微笑道:“你俩留着晚上秀恩爱吧,现在当务之急追查保胎药的下落。会有谁那么大胆,明知是你放飞的鸽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伸手拦截,恨不得一刀砍断他的手。” 寒晨星回忆了一忽儿问:“你俩放飞鸽子的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我昨天下午申时在西楼阳台上收被子,突然瞧见树顶上鸟儿腾飞,紧接着瞧见一个瘦高个男人腾空一跃,抓住了一只鸽子还是鸟儿,看不清楚,这个人身高八尺有余,我没见过寒府有这样一个人,正面长什么样子没看见,看背面身材不错的,笔直高大,身手敏捷,头发乌黑发亮,不像是种田地的男人,穿着一身老蓝色大褂。东琅,是不是你家进贼了。” 寒东琅听了寒晨星的描述,惊得怒气冲冲道:“没想到这个书卷味儿十足的私学老师,居然会轻功,不知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寒府一家人哎,我这个傻瓜女儿,被人骗了都还蒙在鼓里呢。” 庄乾福随即追问道:“原来你家来了女婿,什么时候回娘家的?怎么不早说呀?毛孔帧活得不耐烦了,胆敢截住岳父大人的鸽子,不打他五十大板难泄心头之愤,你要是下不了手,由我这个外人来鞭笞他,绝不手下留情的。” 寒晨星紧张地问:“你家令爱身手不凡,拿刀刺我时,悄无信息的。如今听了你们的对话,女婿更是高手一个,飞上空中拦截飞翔的鸽子,看来寒府人才济济呀!我这个弱女子不知哪一天是忌日哎。” “有我在,你怕什么?要是你的描述不错,此事非毛孔帧莫属,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他,今天是否还穿着一身蓝大褂?大家肯定都聚集在膳堂里吃饭了,庄乾福,随我去客厅就餐。”寒东琅气冲冲地说。一只手揽着寒晨星的腰身,一只手拉着庄乾福,急匆匆地朝膳堂走去。 渐近膳堂时,寒东琅松开他俩,低声说:“寒晨星先走一步,我和庄乾福压后。” 寒晨星点点头,挺直身子,绕过屏风慢慢地拐进膳堂,挨着桌子落座,抬头忽见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膳堂里唯有他一个人在喝小米粥。瞥见寒晨星进去,看得忘了吃饭,瞅着寒晨星,低声问:“请问你是哪家令爱,咋没见过你的芳容月貌,真的好美,美得堪比四大美女哎,简直是赛过杨贵妃啊!我活到现在居然没见过如此绝色美女,真是秀色可餐哎,竟然忘了喝小米粥喔。” “真的吗,是否对其一见钟情啦?”寒东琅站在屏风前面怒瞪着他说。 庄乾福低声说:“先吃饭吧!” 寒东琅强作镇静瞅着眼前两个人,感觉寒晨星用别样的目光盯着他,居然也忘了吃饭。气得大声喊道:“冷月寒星,眼前这位男人是你的菜吗?” 寒晨星这才回过神来,瞪着寒东琅问:“你干吗那么大声吼我呀?我又没抓你的鸽子。眼前这位男人是谁?长得倒是英俊洒脱,文质彬彬的,只可惜是个偷窃分子。” 毛孔帧倏地站起来,盯着寒晨星问:“你就是岳父的老情人啊,名字早就听得滚瓜烂熟了,可就是没见过本人,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哎,失敬失敬了,半个岳母大人,对不起,晚辈给你赔不是了。但你出口不逊,该当何罪?我昨天刚来寒府,偷窃什么啦?请你举例说明。” 刚过来的妙灵香扶着寒秋婵落座,秋婵盯着毛孔帧问:“你和我爹的老情人搭讪什么呀?我爹会吃醋的。” 寒东琅一拳击打在桌板上,大声怒吼道:“谁敢对寒晨星不敬,就是对我东琅的蔑视,马上给我滚回去,寒府容不下盗窃之人。毛孔帧,请你站起来,转身看看,寒晨星,你来分辨一下,昨天下午看到的人是不是就是他,请你大胆地说出来。” 毛孔帧也不是好惹的,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转了几圈,怒视着寒晨星问:“是否寒府遭窃了,你看到盗窃者身高外貌跟我相似,就认定我是作案者。对不对?” 寒东琅怒吼道:“没轮到你说话,给我闭嘴。寒晨星,你别怕,是不是他?” 寒晨星瞅着眼露凶光的寒东琅,一下子吓跑了,从认识他至今,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寒冷凶残的目光,仿佛恨不得要一刀结果那个人似的。 寒东琅立即紧追不舍,抓住寒晨星的手问:“你是不是心疼他了,是不是对他来电了,他看着你的目光中透露出相见恨晚的感觉,而你的目光中泄露了一种复杂的眼神,你俩的直觉告诉我,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许是上帝的安排吧!只可惜,你早已经是我的人儿了,而他是我的女婿,你即便对他一见钟情了,也只能深埋心底,却不可有丝毫的泄漏,否则,不用我出手来收拾你,寒秋婵便会杀了你。” 寒晨星听得浑身发抖,盯着寒东琅一言不发,站在大厅里彼此对视着。 庄乾福过来说:“你俩怎么啦?东琅,你怎么好意思恶狠狠地怒瞪着她哩,你那和善的目光哪里去了?寒晨星,请你实话实说,刚才看到的那位,是不是昨天下午见到的那个人?” 寒晨星梨花带雨道:“我没见过他的正面,只看到背面挺拔高大的身影,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我怎么说得清呢?看着东琅那双从未见过的凶恶目光,我不敢胡乱指认,要是搞错了,岂不是害了秋婵。” 庄乾福温和地问:“毛孔帧过来了,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清楚吧!寒晨星,你是否觉得眼前的毛孔帧跟你昨天下午看见的那个人有所不同啊?请你大胆地说出来吧!东琅极度震怒的时候都是这副眼神的,请你别害怕。” 冷月寒星沮丧地说:“我不是害怕,而是心寒。我盯着毛孔帧辨别真伪,他却说我对他的女婿一见钟情了,真是一派胡言,懒得跟寒家人说话了。” 庄乾福乐呵呵道:“这是他爱你之故啊!吃醋嘛,有啥好生气的哩。你不说我也想说了,因为毛孔帧的眼睛泄漏了秘密,他看上你了,刚才你跟东琅在外面大厅里,寒秋婵大声问他,他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说他自己除了寒秋婵之外,你是他第二个看上的女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喜欢你好久了,只是朋友妻不可戏啊!否则,我也会施展十八般武艺追求你的。” 寒东琅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盯着寒晨星问:“你喜欢过别的男人吗?我只喜欢过你,除了内人,只跟你有肌肤之亲,就像昨晚那样的,忘情陶醉温柔乡好几次都不觉得累。” 寒晨星听得脸庞倏地绯红,转身跑出了大厅。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别乱跑,事情还没解决呢?他是不是你昨天看见的那个男人呀?” 寒晨星大声道:“昨天那个人身材笔直的,且比他略高点,毛孔帧有点驼背似的,但是侧脸有点像哟,我搞不清是不是同一个人哎,你自己去审问他好嘞。不关我的事儿,甭来打扰我了,以免见面多了,真的看上他哩。他真的好帅,年轻有朝气,浑身充满活力,跟我蛮般配的,这下你满意了吧,听到了实话,要杀要剐随便你啦。”随后一溜烟地跑啦。 寒东琅琢磨着,说真心话,寒晨星跟毛孔帧真的好登对哟,两个人都喜欢读书写诗作,而自己比她大了十几岁,是该退出来了,反正自己自始至终反对秋婵嫁给他的,何不趁此机会将寒晨星许配给他,而将秋婵要回来,嫁给门当户对的长安街京兆尹大人的令郎呢。 站在他身后的庄乾福大声喊道:“寒东琅,此事怎么摆平哩,我阿妹还在医馆里等着拿保胎药,寒晨星又不肯指认你女婿,而我也该回去安抚我阿妹了,咋办呢?” 寒东琅没精打采道:“就按我们饭前说的方案办吧!我来想办法解决此事。”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午饭后过来,你务必要抓紧喔。” 寒东琅沮丧地说:“正烦着呐,甭唠叨了,好不好?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你说什么保胎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如今的我进退两难了哩。寒晨星已经明显移情别恋了,你觉得是否该成全她呢?” 第202章 大开眼界 庄乾福慌忙缩回脚,跑回到东琅脚跟前,盯着他问:“你说的话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想将寒晨星许配给毛孔帧,赖回令爱嫁给那个长安京兆尹的令郎吧!” “知我者乾福呀!我比寒晨星大了十几岁,通过昨晚的同房,感觉自己不适合做她的夫君了,已经力不从心了,卖力配合她,将自己弄得精疲力竭的,要是缩短了寿命,都不划算啊!” 庄乾福点点头说:“老夫少妻出轨的多也是情有可原的,寒晨星咋一看还是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而你已经显老了,两个人站在一起酷像父女,一点都不像情人哎。你经常说爱情没有年龄界限的,今天咋突然想起离开寒晨星啦?这是你与寒晨星的事儿,你找个适当的时间,敞开心扉向她说明心中的感受,继而试探她的真实想法,若是她对毛孔帧来电了,而毛孔帧也愿意娶她,你家令爱也心甘情愿让其休妻,嫁给那个京兆尹的令郎,那就好办喽。” 寒东琅愁眉深锁道:“可是我一想到离开寒晨星,心里就痛得厉害,好像心头被割去了一块肉,今生怎么也好不起来了,我俩终究相爱了几十年啊,我该怎么办呀?” “你去跟寒晨星说呀,我急着要回去安抚阿妹了,你可得赶紧将保胎药找回来,不然,你的下场就可想而知喽。” 寒东琅瞅着庄乾福远去的背影,心事重重地回到西楼,跨进卧室,瞥见寒晨星若无其事地靠在卧榻头看书,挨着她坐下来问:“寒晨星,你刚才看到的毛孔帧是不是昨天下午看到的那个人,我急需找到这个人,否则,我会下不了台的,你愿看着我出丑吗?” 寒晨星瞅着东琅愁眉苦脸的模样儿,捂着他的手背说:“由于没看到正面,真的难以确定,身高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也许身体弹跳的时候显得直挺挺一些,平时站着弯着一点儿。胖瘦是差不多的,侧脸也是蛮像的。既然是你的女婿,不妨找他谈谈,只要他承认了并交出了保胎药,那就算啦,家丑不外扬嘛。” 东琅靠在她的怀里,唉声叹气道:“刚才我对你太粗鲁了,别往心里去,也许害怕失去你的缘故。毛孔帧在膳堂里当着我妻女的脸面,毫无顾忌地说出了一见钟情四个字。他是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当初追我令爱的时候,也是勇敢得无以言表喔。不知你对他的感觉如何?” 寒晨星注视着他问:“我对他的感觉如何,你刚才没看出来吗?你好像有心里准备了似的,想说什么就直言不讳,我洗耳恭听好嘞。” 寒东琅凝视着她的眼睛,犹豫了一忽儿,吞吞吐吐道:“你若是对他也动了真心,我不勉强你没名没分地留在我身边,何况我比你大了十几岁,明显落伍了,譬如昨晚,我就难以满足你的需求了。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我爱你就希望你得到幸福。只要你一句真话,只要毛孔帧不在乎你怀着我的孩子,我就叫寒秋婵退出来,成全你和毛孔帧,我收你为干妹,然后风风光光地将你嫁给毛孔帧,不知你意下如何?” 寒晨星推开他坐直身子,注视着他说:“你要是不爱我了,我成了你的累赘,请直言不讳,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有知识的女人,不是你踢来踢去的皮球,你希望我什么时候离开,我马上走,不会死皮赖脸地寄人篱下的。” 寒东琅的真心被寒晨星误解了,盯着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垂泪。 寒晨星缓缓地推开他,穿好衣服来到阳台上,忽然瞧见对面书楼的毛孔帧直挺挺地站在阳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急忙转身回房,琢磨着昨天看见的那个人分明就是他,为啥不承认呢?自己决定要回穹隆城里了,最后一次为东琅做件好事吧!想到这里急忙跑下楼,朝书楼走去。 毛孔帧正好从楼上下来,迎面撞见寒晨星,急忙低声说:“我找你有话说,请随我到花园里去。”两个人没想到寒东琅会尾随着寒晨星追到了花园里。 寒晨星面对面地注视着毛孔帧问:“我分明亲眼目睹你昨天下午拦截了鸽子,吃早饭时为何不承认呢?” 毛孔帧沮丧地说:“不是不承认,而是那该死的一见钟情惹的祸,我喜欢上你了,只想将真话告诉你一个人。当我在书楼底下的树丛里看书时,瞧见岳父包着一粒什么东西放进鸽子的脚毛里去了,我怀着好奇心抓住鸽子,想看看是什么东西的,再将鸽子放出去。可是没想到是庄郎中阿妹过来要的保胎药,我便放掉鸽子,将保胎药放进袖子里去了。琢磨着要是寒秋婵生了个令爱,那我日后放着保胎药备用,要是生了个令郎,我便将保胎药还给岳父,并向他赔罪认错。本以为没人看到的,可有谁知道偏偏被你发现了,随之而来的,梦中情人也降临到我的身边了。我想带你远走高飞,到处教书育人。养育我们及你与岳父的孩子,不知你是否愿意?” 寒晨星惊讶于他的直率,凝视着他问:“你我根本不了解,你喜欢我什么呢?先将药丸还给你岳父,要是你真心想跟我私奔,也得先休妻,去你老家名正言顺地结婚,我可不愿做人家的小妾哎。” 毛孔帧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说:“只要你回答我一句真话,我便将保胎药给你,不然,休想。” 寒晨星避开他专注的目光问:“什么真话?你要是将保胎药给我,我还可以考虑与你接触了解一下,不然,休想再见到我。” 毛孔帧满脸通红地问:“你爱寒东琅什么呢?毕竟相差了十几岁,有共同语言吗?今早在膳堂看到我的第一眼,我发现你眼睛的瞳孔突然增大,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正像我看着你那样。请问你是否与我看对眼了,我是不是你心里的白马王子。看到你才知道寒秋婵与你简直是天壤之别,我这个人说话不会绕弯子,更不会甜言蜜语,想什么就说什么,请你嫁给我吧!我会比寒东琅更爱你疼你的。” 寒晨星犹豫了一忽儿说:“既然你想娶我,就该为我做件好事,干吗刁难我呢?你将保胎药给我,我就对你说真话。” “我要你说句真话有那么难吗?我又没要你马上跟我上卧榻,只要你说出心里话,保胎药立马是你的。” “那你先拿出保胎药让我看一眼,不然,我咋晓得保胎药在你手上呢?” 毛孔帧点点头说:“行,看就看吧!”随即伸进衣袖将保胎药掏出来,没等寒晨星细看,保胎药已经被腾空而来的寒东琅抢走了。 寒晨星急忙拉住他说:“别去追,我也喜欢上你了,只可惜相见恨晚啊!”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去追回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不知你愿意否?” “什么地方,干什么的?远不远?” “你对我不信任吗?肯定是你喜欢的地方,我带你去轻松一下哎,瞧你一脸的忧郁,不忍心喔。” 寒晨星琢磨着东琅也许急急忙忙地去找庄乾福了,自己压抑的心情是该放松一下喽。 毛孔帧见她犹豫不决的,急忙拉着她的手说:“跟我来吧!冷月寒星,会让你大开眼界的。我们骑马去吧!” 寒晨星听到要骑马去,睁着一双困惑的大眼睛问:“到底去哪里,你不说咋晓得你会不会将我带出去卖了呢?” 毛孔帧微笑道:“将你带去卖给李晔皇帝,愿意吗?听说皇帝长得一表人才的,待人也很和善,像你这样的绝色女子,皇帝肯定喜欢的。” 寒晨星撅着嘴巴道:“甭拿我开唰啦,半老徐娘了,没人要啦。你真的带我去见皇帝吗?” “假如是以前肯定进不了那个人人向往的地方,现在是晚唐了,听说可以进去了,我便带着你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去碰碰运气,寒秋婵难以登入大雅之堂的,唯有你可以进去。要是你今天运气好,说不定能遇到李晔皇帝哎。” 寒晨星好奇心驱使,便也乖乖地跟着他坐上马走了。马骑了不到一餐饭的时间便停下来了。 寒晨星听到高高的红门黑柱里面传出了悠扬悦耳的歌声,急忙问:“毛孔帧,这是哪里啊?歌声太美妙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哎。东琅没带我来过啊!” 毛孔帧微笑道:“先将基本情况向你介绍一下,随后再进去,以免人家问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名乐工,才能进得去,否则,是难以踏进这个地方的,东琅不一定有资格进去哎。” “喔,原来是娱乐场所哎。” “也不能全盘说是娱乐场所,这个地方叫梨园,梨园史祖唐玄宗在位期间,开创了唐朝乃至历史上的最为鼎盛的时期--开元盛世。唐玄宗因为热爱音乐艺术,在皇宫里设教坊,自己担任了梨园的崔公。崔公以下有编辑和乐营将两套人马。唐玄宗为梨园搞过创作,还经常指令当时的翰林学士或有名的文人编撰节目,如诗人贺知章、李白等都曾为梨园编写过上演的节目。” 第203章 暗生情愫 寒晨星张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困惑地问:“梨园具体做什么用的呀?” 毛孔帧温婉地说:“梨园就是我们唐代训练乐工的机构,是专门培养演员的地方,在此地教演艺人。唐玄宗亲自在梨园选拔教授音乐人才,主要职责是训练乐器演奏人员,与专司礼乐的太常寺和充任串演歌舞散乐的内外教坊鼎足而三,戏曲演员称为梨园弟子。也就是搞点自己感兴趣的、正统礼乐之外的音乐娱乐活动。唐玄宗极有音乐天份,乐感也很灵敏,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弟子,可知为玄宗时宫廷所设。宫女数百亦为梨园弟子,居宜春北院。斯为梨园发轫之始。” 寒晨星笑吟吟地说:“自古帝皇都是多才多艺之人,也有音乐天赋的。” 毛孔帧乐呵呵道:“那当然。我们唐代长安有两个梨园,一个在光华门北面,一个在蓬莱宫的旁边。唐代长安梨园有‘禁苑梨园’,在长安城北芳林门外东北的禁园中,乃唐代真正梨园所在,我们是进不去的。唐代的音乐,尤其是皇家音乐,更多的是表现尊卑等级和远近和合的礼法手段,礼和乐总是联系在一起的,这样传统下,音乐的娱乐功能反而在其次了。梨园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宗庙朝堂音乐,但是只供皇帝享用,臣子可能还能沾天恩欣赏一些,平头百姓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领略梨园的皇家私人音乐,当时像李謩这样的民间音乐爱好者,实在好奇不过,竟然冒着杀头的危险藏在宫墙外偷记乐曲。安禄山占领长安之后,也特地搜捕梨园弟子为他演奏,以显示自己也有天子之尊。” 寒晨星见他瞅着舞台截住了话头,连忙接茬道:“听你一席言,梨园不能算是彻底的娱乐场所,还是打有政治烙印,是皇家专有的尊贵机构哩。” 毛孔帧注视着她温柔地说:“是啊!现在梨园跟戏曲艺术联系在一起,成为艺术组织和艺人的代名词,广泛运用于民间,这才算真正归入娱乐了。后来经唐玄宗的大力倡导,梨园的性质起了变化,由一个单纯的果木园圃,逐渐成为我们唐代的一座梨园子弟,演习歌舞戏曲的梨园,成为历史上第一座集音乐、舞蹈、戏曲的综合性艺术学院。” 寒晨星感慨万千道:“我曾经从书上得知,唐玄宗、雷海青、公孙大娘等人都担任过乐营将的职务。他们不仅是才艺极高的著名艺人,又是诲人不倦的导师呢。我在长安这么久了,东琅明知我喜欢音乐舞蹈的,却从未言及过此地,更甭说带我来看哟。今日你有幸带我来此一见,令我大开眼界,受益匪浅啊!” 毛孔帧眉头一皱道:“因为你貌若四大美女,我岳父也许怕你被某位令郎相中了,抑或偶然撞见了皇上,而被召入宫中,永远见不到你的倩影,故不敢带你来到这个抛头露面的场所吧!” 寒晨星天真地说:“寒东琅不是这样的男人哎,何况我也不是美若西施的女子,才疏学浅的,他没必要这样做哦。” 毛孔帧不置可否道:“也许他没闲暇吧!好多文人墨客都来梨园观赏过的,诗人杜甫在他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一诗中,咏叹公孙大娘的舞姿豪迈奔放,‘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并在这首诗的序言中说过,有一位书法家名张旭,自从看了公孙大娘的剑器舞,他的草书有了很大的长进。唐玄宗依靠这些杰出的创作人员和导演,造就了一大批表演艺术家。唐玄宗时期的开元盛世,经济和文化的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仅造就了一批中外闻名的文学家和诗人,在舞蹈和音乐等艺术领域里也取得了杰出的成就。在戏曲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梨园,就产生在我们唐代这块沃土之中,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寒晨星啧啧称赞道:“原来唐玄宗创建了一个高雅脱俗的音乐场所,我是个孤陋寡闻的人儿,东琅怕我回怡红楼,一直未曾提及过音乐之事了。原来你也喜欢音乐的,可谓是他乡遇故知哎。什么时候你来演奏我来唱歌,今天可以吗?我好长时间没有一展歌喉和跳舞了,喉咙和手脚都痒痒的哩。” “我先带你进去,要是可以的话,自然让你演唱的,我也可以尽情地为你演奏,不知《破阵乐》,你会不会唱哎?” “当然会呀?实际上你们只要能演奏,我拿着歌词便都能唱出歌曲,不信,试试看!” “原来你有这个天赋的,我真是有眼无珠哎。门口没有人站岗,皇帝肯定不在了。我先进去看看,人到底多不多?你在门口别走开。” “嗯,知道了,别让我等太久哦。” 毛孔帧进去扫视了一圈,瞧见众人都在专心致志地练习歌舞,慌忙出来拽着寒晨星的手进去了。 两个人一起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欣赏歌舞,毛孔帧不停地向寒晨星讲解歌舞等有关知识,寒晨星听得有滋有味的。 毛孔帧兴致勃勃地说:“金、石、丝、竹、匏、土、革、木,谓之八音。金木之音,击而成乐。唐玄宗在位多年,善音乐,若宴设酺会,即御勤政楼。令宫女数百人自帷出击雷鼓,为《破阵乐》、《太平乐》、《上元乐》。凡命将征讨,有大功献俘馘者,其日备神策兵卫于东门外,如献俘常仪。其凯乐用铙吹二部,笛、筚篥、箫、笳、铙、鼓,每色二人,歌工二十四人。乐工等乘马执乐器,次第陈列,如卤簿之式。鼓吹令丞前导,分行于兵马俘馘之前。将入都门,鼓吹振作,迭奏《破阵乐》等四曲。《破阵乐》、《应圣期》两曲。我们唐朝降神用《豫和》词同冬至圆丘,迎神用《顺和》,送神用《归和》,皇帝行用《太和》圆钟宫,登歌奠玉帛用《肃和》无射均之林钟羽,迎俎用《雍和》圆钟均之黄钟羽,酌献饮福用《寿和》,酌献用《福和》圆钟宫,送文舞出迎武舞入用《舒和》圆钟均之中吕商,武舞作用《凯安》圆钟均之无射徵,皇祖光皇帝室酌献用《长发》黄钟宫。词同贞观《长发》,皇帝饮福用《延和》黄钟宫。设礼用《昭和》,乘舆初行用《九和》,拜洛用《显和》,受图用《显和》,迎俎用《敬和》,酌献用《钦和》,武舞用《德和》,登歌奠币用《展敬》,皇太子行用《承和》。太祖景皇帝室酌献用《大基》太簇宫,词同贞观《大基》。代祖元皇帝室酌献用《大成》姑洗宫,词同贞观《大成》。高祖神尧皇帝室酌献用《大明》蕤宾宫,词同贞观《大明》。太宗文武圣皇帝室酌献用《崇德》夷则宫,词同贞观《崇德》。高宗天皇大帝室酌献用《钧天》黄钟宫,词同光宅钧天。义宗孝敬皇帝室酌献用《承光》黄钟宫。我一下子讲了那么多,也许你记不了多少,回家后送给你书本阅读,便能一一记住了。” 寒晨星盯着他问:“你刚才所说的音乐书本都带到岳父家里来啦?” “不是,指我自己的老家,我的家在几百里外的毛孔山下,一座木屋房子前面是五米左右宽的小溪,房子后面是一座座苍翠欲滴的青山,青山绿水四季皆然,还有一层层绿油油的梯田,小溪对面是阡陌交错的农家田园,种着各种各样的庄稼,整个家园风景如画,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令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赞不绝口。你要是去住上一阵子,便会爱上那个风景旖旎的乡下了。小山村远离尘世的喧嚣,没有争名夺利的烦恼,每家每户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丰衣足食,长年累月很少有人生病的,邻里乡亲互帮互助,四季八节共进午餐,同吃共玩其乐融融,给人一种普天同庆的感觉,可谓是世外桃源,令人流连忘返,心向往之哩。” “瞧你说得口沫横飞的,我仿佛看到了那座美丽的小山村了,何时有机会不妨带我去游览一番喔。” “可以,这一次寒秋婵产子满月后便回家,你若是愿意,可以一同前往的。” “嗯,还有个把月哩,到时看情况吧!他们好像要散场了,怎么歌舞都嘎然停止了呢?” “也许时间差不多了,上午的歌舞你都看得懂吗?唱了那些歌?听出来了没有?” “我一直听你在说话,没听懂几首哎。烦请不吝赐教哦。” “回去教你好嘞,肚子已经饿了,早上仅仅喝了一碗小米粥,给你讲了那么多,早就消化了。走吧!赶快回家去,也许岳父在急着寻找你哎。” 毛孔帧俨然像一副情人的模样儿,搂着寒晨星的腰肢,慢慢地离开了梨园。 寒晨星推开毛孔帧的手说:“快松开我,大街上这样搂搂抱抱的,被人看见不好哎。” “没人认识我们呀,大家以为我们俩是夫妻哎。搂着在长安城大街上逛一下再回家,好吗?” 第204章 不知去向 寒晨星依然推开他的手说:“我是个倒霉蛋,说不定会遇上寒东琅的人儿哎,我毕竟是东琅的人儿,也该考虑影响哦。” “是不是东琅所交往的人儿你都认识呀?瞧你那么怕他,这哪里是爱情呀?简直是一种占有。要是你跟东琅搂着在大街上溜达,人家以为你俩是父女哎。不般配的情人迟早会散伙的,不信,走着瞧。” 寒晨星不以为然道:“何以见得?你是不看好我俩的爱情吧!” 毛孔帧盯着她说:“岳母大人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当初我追她令爱,她不同意也就罢了,还雇凶杀我,幸好我有不轻易露出来的防身武功,不然,早就去天堂啦。你对她一定要防范。此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对你一见如故才道出实情的,你要是住在寒府,你的安全令人堪忧哎。” 寒晨星淡然一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久便会离开,不会与她争夺东琅的,她的厉害我已经领教过了。” 毛孔帧深情无限地问:“你要去哪里啊?我喜欢你,请你随我去毛孔乡下,愿意吗?” 寒晨星摇摇头说:“我的心和身体都属于寒东琅了,怀孕六个月啦,待来世吧!谁叫我们生不逢时,相见恨晚哎。说实在的,你是我第二个看对眼的男人,可惜都有羁绊了。要是你没结婚,我还有考虑的余地,毕竟我是单身的,遗憾你偏偏是东琅的女婿。” 毛孔帧温柔地说:“只要我们彼此喜欢,你愿意嫁给我,问题就好办了。因为寒秋婵不想回到毛孔老家了,厌倦乡下的日子,只想待在长安,这次回来稍微像样的东西都带回娘家了,整整装满了一马车。而岳母一心只想攀高枝,盼望着我俩散伙,她好嫁给长安京兆尹的令郎。跟你说句心里话,寒秋婵婚前婚后判然两人了,嫌贫爱富,娇生惯养的臭毛病全部暴露出来啦,我都是忍气吞声地迁就她的,这样的日子能长久吗?正像你跟东琅何时分手都不知道呢。我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矣!” 寒晨星低声问:“你回老家干吗的?听说你曾经在皇宫里教书育人的,你是不是翰林院里出来的老师呀?” 毛孔帧唉声叹气道:“我因为擅长文词,在老家私学里教书,几个学生考取了榜眼和进士,由此被召入翰林起草诏制,是个待诏者。不久,有位三品官的令郎要我教他读书,我便去他府上教书了,这个三品官原来就是长安城的京兆尹,他与寒东琅是多年的老朋友,他的令郎喜欢寒秋婵,我当时只顾教他读书,别的事情一概不问的。” 寒晨星好奇地问:“寒秋婵与京兆尹的令郎有婚约吗?你与寒秋婵怎么认识的?算不算夺人所爱?你因何见到我后就想抛弃寒秋婵呢?你觉得我会相信始乱终弃的男人吗?会将自己的后半生毫无顾忌地托付给你吗?好女不嫁二夫郎,而你们男人就可以随便移情别恋,随便娶妻纳妾吗?” 毛孔帧愁眉苦脸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听我细细道来,就会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了。某一天,寒秋婵去京兆尹的府上有事,在花园里看到我,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抽蓄了一下,彼此对视了好久,后来便暗中约会了。那时的她是个活泼可爱单纯的女子,性格直爽泼辣,敢爱敢恨,有一身武功,与我常常练上几个回合的。我也教会了她好多知识。他家令郎发现我俩有了私情,便辞退了我。得知他俩没有婚约,取得岳父的默许后,我带着寒秋婵回老家结婚生子去了,回到那个私学里继续教书。现在的事情你已经看到了,寒秋婵变心了,而非我想休妻。你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女子,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神,恳请你嫁给我,好吗?” 寒晨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慌忙转移话题道:“我们只顾逛街说话,太阳都已经中天了,也许是午时啦,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别急,前面就是很有名的长安香飘飘糕饼店,我带你去吃糕饼好嘞。绿豆糕,桂花糕,玫瑰糕,鱼肉糕等等,应有尽有,不会让你饿着逛街的哟,我的小天使。”随即拉着寒晨星的手跨进香飘飘里去了。 都说冤家路窄,两个人刚跨进店里,却迎头撞上了妙灵香,她正牵着寒秋婵来此买糕饼,拎着一大袋的糕饼往外走。 寒秋婵亲眼目睹自己的夫君,紧拽着寒晨星的手跨进糕饼店,气不打一处来,随即伸脚猛踢寒晨星,谁知用力太猛,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台阶旁滚到了大街上啦,痛得捂住腹部哇哇大叫,寒晨星吓得浑身发抖。毛孔帧顾不上寒晨星,邀请店里的顾客帮忙,抬着寒秋婵送到附近稳婆的家中接生了。 长安街有名的稳婆乔彩花好不容易挽救了寒秋婵的生命,可惜孩子已经夭折了,妙灵香仔细看了一下死婴,见是女孩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毛孔帧慌忙将寒秋婵送到了任幽静医馆治疗。待一切安顿好后,才想起了寒晨星,急忙跑回到梨园附近寻找,牵着马一路喊叫,不见回音,慌忙骑马回家。 家里没有寒晨星,戴华佗拉着他问:“你将寒晨星带到哪里去了,寒东琅发疯似地寻找她,你怎么好意思抢走岳父的女人呀?” “我没有,出事了。寒晨星一直没回来吗?”毛孔帧沮丧地问。 “寒晨星没回来,妙灵香带着令爱上街买糕饼的也没回来,午饭做了一大桌菜,结果没人吃哎。大家都怎么啦?”任荷兰不耐烦地说。 毛孔帧跌坐在大厅里,垂着头说:“不好了,寒晨星肯定出事了,我岳父去哪里啦?岳母陪着秋婵上街动了胎气生了,胎死腹中了,是个女婴,秋婵没事,如今在任幽静的医馆里休息,明天回家。” “大门口寒大人回来了,垂头丧气的,肯定没找到寒晨星哎。”任荷兰气鼓鼓地说。 寒东琅抬头瞧见毛孔帧回来了,急忙冲进来拉着他的手问:“我的寒晨星呢?你将她藏在哪里啦?你怎么好意思打我心上人的主意呀?你不爱秋婵了吗?你当初追求秋婵的时候,怎么对我承诺的?没想到仅仅两年时间,你便变心了,原来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真后悔当初没听妙灵香的规劝,擅自做主放走了你们。我好恨自己呀!” 毛孔帧泪眼模糊道:“我对不起你!中午我陪着寒晨星去香飘飘糕饼店买糕饼,没想到撞见了岳母陪着秋婵去买糕饼,结果秋婵打寒晨星用力太猛,摔倒在台阶下了,动了胎气生了,女婴死了,秋婵安全,如今在任幽静的医馆里静养,明天回家。我当时只顾着送秋婵去稳婆家接生,而忘了带上寒晨星,结果她不知去向了。” 寒东琅听了毛孔帧的解释,立马揪住他的衣领抽打他的脸庞。厉声呵斥道:“你们不该回娘家待产的,如今你害了两个人,外甥女死了,我的心上人下落不明,你还不赶快帮我找回来。” 戴华佗急忙拉着东琅说:“偌大的长安城,你叫他去哪里寻找寒晨星呀?姑爷还没吃饭,瞧他一身的疲倦,先让他吃午饭吧!” 毛孔帧瞧见东琅朝他挥挥手,急忙向膳堂跑去。戴华佗扶着东琅去了膳堂。吃饭后,东琅的心情平和了一些。 毛孔帧低声说:“秋婵打寒晨星摔倒,寒晨星没还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待秋婵生了孩子再去找她,她已经不在香飘飘糕饼店了,我问店里的人,他们都说没留意,我上哪儿去寻找她呀?她若是通情达理,应该尽快回来了呀!”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知道她的性格脾气,她怕秋婵出事,肯定不敢回寒府了。你也甭自责,吉人自有天相的。我累了,上楼休息一下,你也该去守在秋婵身边安慰她。不要令我失望,否则,妙灵香会拿我出气的。” “喔,谢谢岳父大人的理解。那我去任幽静医馆了,有什么事让戴华佗过来找我。” 寒东琅回到西楼卧室,发现卧榻上的围巾不见了,帽子也没有了,急忙打开衣柜细看,柜子里寒晨星的所有衣服都没有了,急忙打开抽屉,却见发叉和金项链放在盒子里。慌忙去卧榻头翻看,枕头上放着一张字条。 东琅:你好! 我是个扫把星,不论到哪儿,都会带去晦气,你的令爱因我而早产,母子生死未卜,我怕毛孔帧找我算账,趁他未回之前,三十六计走为上。你不要来找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自己要多多保重,珍惜妙灵香和卓燕萍,相敬如宾到白头。尽快忘了我,忘了我带给你的所有悲伤和忧愁,最后说一声对不起,今生今世不要再见面了。保重!勿念我。” 罪人寒晨星12月26日 寒东琅看完字条,急忙跑下楼,去找戴华佗,戴华佗正在膳堂帮任荷兰刷碗,瞥见寒东琅脸色苍白地冲进膳堂,慌忙扶着他问:“出什么事啦,跑得那么急。” 寒东琅递给他字条问:“你和荷兰一直在家,没发现寒晨星何时回家收拾行囊走的吗?” 第205章 醋浪汹涌 戴华佗看完字条,转过头问:“荷兰,我一直在膳堂忙碌着,你出去过两次,没发现西楼有什么动静吗?寒晨星什么时候回来收拾行李走了,留下一张字条给老爷。” 任荷兰诧异地问:“什么?寒晨星走了,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里啊?跟大理司直赌气出走吗?” 东琅接茬道:“不是,说来话长,你们既然不知道我也不打扰了,还是自己去寻找一下吧!这个寒晨星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有身孕五个月了,还闹着离家出走,倒叫我好担心哎。今晚若是找不到她,我又要失眠喽。” 戴华佗唉声叹气道:“爱情总是苦乐作伴的,想开点吧!保重身体要紧。” 东琅没有吱声,闷闷不乐地走了。 寒东琅回到西楼感觉很疲累,刀口有点疼,想挨着卧榻沿靠一下,再思考去何处寻找寒晨星。睡了一个囫囵觉醒来,发现夜幕低垂,窗外噼噼啪啪地下着大雨,早春刚来临居然有那么大的雨,心里陡然沉重。看着大雨拍打着门窗,急忙拿来蜡烛点上,随后找来笔墨纸砚写下了一首《闻雨》--‘香侵蔽膝夜寒轻,闻雨伤春梦不成。罗帐回垂红烛背,玉钗敲着枕函声。’刚放下毛笔,听见急骤的敲门声,赶忙冲出来问:“寒晨星吗?” “是我,毛孔帧,你没去膳堂吃晚饭,我给你送来糕点和小米粥,还有你喜欢吃的桂圆,请开一下门吧!” “寒晨星不在了,哪有胃口吃得下饭呀?饿死算啦,一了百了都痛快呀!”东琅一边说一边打开门。 毛孔帧端着小米粥和糕饼,走到里间卧室,放下托盘,瞥见卧榻头柜上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宣纸,急忙拿起来细看。连忙称赞道:“《闻雨》好美的七言绝句,不愧是晚唐诗人。连我这个教书匠也写不出来哩。”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甭安慰我了,好在哪里啊?听着雨,好像每一下都敲打在自己寂寞无助的心上,即兴而作罢了。听说你的特长是写诗歌,请不吝赐教哎!” 毛孔帧摇摇头道:“我不如你写得好哎,曾经拜读过你写的《香奁集》,大多是写闺中艳情,好像是专门写给寒晨星的,读来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哎。你今晚写的这首《闻雨》我就顺便点评一下喔,你吃饭我讲解。我们唐朝人吟诗作画,以雨入诗入画,并不罕见,而你这首《闻雨》却与众不同,须细细体味。从蔽膝、玉钗等词,知道所写的是寒晨星。诗的第二句不仅暗合了闻雨的题目,而且点出了伤春的旨意。而从梦不成的遗憾,则知她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憧憬,这是爱情的暗示。伤春的真正底蕴原是相思,而闻雨则是强化这种相思的一个媒介……” 忽见东琅挥手道:“停,有人拍打门窗,快去开门,也许寒晨星回来了。” 毛孔帧唉声叹气道:“岳父大人,没有人敲门,是窗外雨打芭蕉的噼啪噼啪之声,寒晨星已经走了,就不会随便回来啦。你放宽心吃点饭吧!养好身体才有精力去寻找她呀!”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没心情吃饭,你刚才的诗歌还没讲完,继续讲解吧!听完了,也许寒晨星就突然回来了。” 毛孔帧愁眉紧锁道:“也行,既然你有兴趣听完,那我就继续献丑了。你写的这首《闻雨》诗,打起始就着力于氛围的烘托。夜寒轻,既点出时间,又说明天气。轻字把寒说得似有重量,是用通感。早春本来就是烦人的季节,春夜则又增添了独处的静谧和境象的朦胧。天气干燥人易烦闷,天气寒冷人易瑟缩,唯有这轻寒较为适合,因而也最宜于情思生发。更何况闺房内又是这般的香气氤氲。闺人伤之更深。梦是愿望的达成,彼此相爱的人都非常渴望在梦中与自己的爱人相会。但是销魂刻骨的相思却又使她不能入睡,因而好梦难成,这又反转来加重了她的相思。这样,我便看到了雨的特殊作用。第三句进一步烘托环境气氛,写眼之所见。罗帐四面低垂,其后红烛高照,环境华美,无奈只是寒晨星独自一人,不胜寂寞孤独之感。末句则写她辗转反侧之状。钗是一种由两股簪子合成的妇女首饰。枕函是中间可放置物品的匣状枕头。闺人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玉钗便在枕函上敲击有声。这声音与雨声相和鸣,形成了一种抒情色彩浓郁的节奏,寒晨星的无限寂苦之状越发凸现了。” 寒东琅感叹道:“知我者女婿耶?你也可谓是才高八斗的才子哎。” 毛孔帧伸手打住道:“晚辈献丑了,请岳父大人不吝赐教!此诗在短小的篇幅中尽力加大容量,通过多角度多层次的描写来加强整体效果。它广泛调动人们的嗅觉香、触觉寒、听觉闻雨、敲着枕函、视觉蔽膝、罗帐、红烛等,这一切又互相融合交织,共同构成了一个感情纽带,一个幽美氛围,一个闻雨伤春的总体心境。其中着意突出了梦幻与现实的矛盾,对梦境虽然作了虚幻的处理,但它却始终是现实的一个潜在的参照系,正是这一对照,所以才把或当视为美好的现实境遇衬得苦不堪言。爱情甜,相思苦,早春雨中的相思之苦尤甚。雨能将人的恬静心态击破,而引起节奏杂沓的共鸣,使人在缥缈的、音乐般的境界中去作感情的遨游,接受痛苦的洗礼。可想而知,你对寒晨星非常了解,你的这首诗是站在她的角度思维而作的。写得恰到好处,令我佩服之至。” 寒东琅摇摇头说:“女婿过奖了,小米粥终于皱着眉头喝完了,但糕饼吃不下去啦,你拿回去好了,桂圆带去给秋婵吃。你没去任幽静医馆陪寒秋婵,是否妙灵香守在她卧榻头呀?” “秋婵因为顺产的,说自己没事,闹着要回家,我和岳母大人便带她回来了,如今已经休息了。我们商量一下寻找寒晨星的方案,你可否提供一下她能去的地方。” 寒东琅眉头紧蹙,靠在卧榻头低沉地说:“寒晨星在长安城没地方可去,我唯一能想到的地方那就是慈恩寺的妙玉尼姑那里,我想明天去看一下,要是不在慈恩寺,那就没办法了。她有意要躲开我,说不定不在慈恩寺,但不去看看,心里不放心哎。你上午带她去哪里啦?我找遍好多地方都没有你们的影子,你为啥要带着我的女人逛街呢?人生何处不相逢,你要是不带着寒晨星去糕饼店里,外甥女就不会未出世便夭折了,幸好秋婵安然无恙,否则,你是回不了老家的。”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啊?怎么回不了老家,你想让我一命抵一命吗?” “你认为我会怎么惩罚你啊?你要是对秋婵专一,不带着寒晨星出去,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水到渠成了,你也当爹啦。可是眼下看不出你有半点的忧伤,看来你对寒晨星真的是一见钟情了。你若是想横刀夺爱,我自然会有措施制裁你的。最好放聪明点,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儿,甭在寒府惹是生非。寒晨星绝对不会,也可谓绝对不敢跟你私奔的。她死心塌地爱着我,正像我专心致志地爱着她一样,你休想做白日梦,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喔。” 毛孔帧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愤愤不平,干脆直言不讳道:“要是寒晨星现在亲口说喜欢我,你即便欲置我于死地,我也义无反顾地带着她私奔,死而无憾。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初爱上秋婵我没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如今遇到寒晨星,我产生了一种为了爱情愿意奉献一切的强烈渴望。谁也阻止不了爱情闯进门的脚步。只可惜她已经不知去向了。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呐。我有决心有信心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请你走着瞧。” 寒东琅厉声道:“好一个走着瞧,你当初娶秋婵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话,对她背诵过什么诗歌,依稀还响彻耳际,你不会这么快就食言了吧!” 毛孔帧唉声叹气道:“我至死都不会忘记,对你说过‘真心只能送给秋婵,爱情永远属于秋婵,我的眼里只有秋婵,心里放的唯有秋婵,爱秋婵一世不变,直到时光不再流转,四季不再变换!我发誓爱秋婵一万年!’同时我当着你和岳母的面送给秋婵三首诗歌。” 寒东琅凛然不可侵犯道:“既然还记忆犹新的,因何移情别恋了呢?还记得那三首诗歌吗?都表达了什么浓情厚意呢?” 毛孔帧大声道:“用真心朗诵过的诗歌,岂能忘怀?第一首是汉代的乐府民歌《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寒东琅忍不住鼓掌道:“背得好,抑扬顿挫的腔调颇有磁性的,发誓犹在耳畔回荡,铿锵有力的声音不绝于耳似的,令人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可惜今非昔比了。有些人,有些东西的离去,早就知道是必然,却比突然还突然。还记得另外两首表达了什么心意吗?” 第206章 移情别恋 毛孔帧愧疚道:“第二首是司马相如写的《凤求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第三首是《化蝶》‘春风化雨淋满树,染透青楼相思雾,桃花有意轻漫舞,白云有情散闲步,若问此情深几许,只待双蝶春归路。’啊!” 寒东琅疲累地问:“既然你还铭记在心,因何仅仅两年就移情别恋了呢?” 毛孔帧严肃地说:“婚姻之路说长则长,说短则短的。人生路上风雨兼程,不是说了一句我爱你,你爱我,在一起了,就会有完美的结局。‘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仅仅是前人的名言罢了。大唐时代,有几对夫妻能遵守的呢?三妻四妾比比皆是,泡风尘女子的也屡见不鲜。我毛孔帧没有说不爱寒秋婵,更不想纳妾,是你家令爱变了,新婚不久便嫌这嫌那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幸好我爹娘不在人世了,否则,婆媳关系肯定是硝烟弥漫,大吵小吵不绝于耳。如今回到娘家便不想回毛孔山脚下与我同甘共苦啦,不愿再跟着我这个寒酸的教书匠过穷日子了。” 寒东琅反诘道:“为此,你不念往日恋情,不念死皮赖脸追求她的情景,不去耐心劝导她,便开始盯上寒晨星啦。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便是你这种人的写照。” 毛孔帧理直气壮道:“人是自私自利的动物,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呀!在你家与寒晨星不期而遇,难得她对我也颇有好感,我自然要抢抓机遇的。喜新厌旧是所有男人的本色,只因她是一位独特的女子,你才对她二十几年情深依旧。不然,你说不定早就纳妾好几个了,还会守着妙灵香和卓燕萍两个内人吗?这世上好女人少之又少,一旦遇上了自然会有很多男人喜欢上她的。何况寒晨星对你来说仅仅是情人而已,兴许连个情人都不是哩。她的爱情又不是你的专利,我自然有权利追求她呀!这有啥好训我话的哩。孔子《论语·子路》中的一句话--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如今用在你我的爱情论上也觉妥帖,你何苦恶狠狠地怒瞪着我哩?你还是静坐常思自己过,闲谈莫论我是非吧!”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你这是在找借口,敢做不敢当,喜欢上比秋婵优秀千万倍的寒晨星后,你便将责任推给秋婵了。当初秋婵知道你家清寒,住在远离娘家的毛孔山脚下,那里的人都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可她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与你私奔,不惜跟父母决裂,不惜娘家的丰厚嫁妆,两袖清风,昂首挺胸而去。眼下的她,因你的移情别恋导致她失去女儿,你没有尽到丈夫的职责,不但无悔改之心,且有休妻之意,你对得起秋婵那份纯真无私的爱情吗?” 毛孔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反驳道:“何况如今鸾镜中,妾颜未改君心改。你对得起寒晨星那份纯真无私的痴情吗?你已经耽搁了她的美好青春,给不了她爱和呵护。如今的她怀着你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你却依然给不了她一个温馨的港湾,没有安全感的栖息地。她住在你家,还要辛辛苦苦地提防着你妻妾对她的随时伤害,你娘对她的百般刁难,你令爱对她的冷嘲热讽,侮辱谩骂,你令郎对她爱的骚扰,纠缠不休。你既然阻止不了全家人对寒晨星的算计,为什么还要阻隔我对她的爱呢?你想控制她的人和情,直到孩子降临到世上,却给不了她一个名份,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有什么资格数落我呢?大理司直岳父。” 寒东琅听得义愤填膺,气急败坏道:“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的,寒晨星家突然一夜之间遭遇不测,父母双亡,两位兄长下落不明,而她为了寻找兄长,不知去向,我实在找不到她了,才跟妙灵香结的婚。可是后来在一个地方与她久别重逢,我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对她那份深藏心底的爱了。即便你要骂我打我,我也没办法隔断与她的爱情。若是寒晨星选择与你离开此地,心甘情愿地嫁给你,跟随你到毛孔乡下生活至终老,那我劝导秋婵退出来,成全你与她,这总可以了吧!遗憾的是寒晨星不知去向了。你若能将她找回来,我甘愿忍痛割爱,一切如你所愿,行吗?” 毛孔帧满脸哀切道:“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玉竹曾记凤凰游,人不见,水空流。只怕你见到了寒晨星,便将刚才的承诺抛诸脑后。” 寒东琅摇摇头说:“只要寒晨星当着我们的面说出嫁给你三个字,我即便肝肠寸断也要咬紧牙关,收她为义妹,风风光光地将她嫁到你家。当初没有给秋婵的嫁妆,如今加倍给寒晨星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以一字不漏地记下今晚的谈话。我累了,你回去吧!” “嗯,好的,我回去将你刚才的一席话全部记在笔记本上,明天我们一道去慈恩寺寻找她。一旦找到就立马实施。” “好的,太阳一杆高的时候出发。”寒东琅语气缓和道。 毛孔帧点点头没回答,昂首挺胸地走了。 寒东琅睡意顿消,找来一盏火把,去叫戴华佗帮忙,连夜去慈恩寺寻找寒晨星。 戴华佗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依依不舍地松开怀里的任荷兰,抬起头问:“谁呀?半夜三更的来敲门,让不让人生孩子呀?” 寒东琅听到这句话,赶忙缩回手一声不响地回去了。踏着火把的暗淡红光,悄悄地出发了。 翌日早上天色微明,毛孔帧就过来喊道:“岳父大人,我昨晚整夜辗转反侧睡不着,想必你也没睡好的,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不见回音,低头看门,这才发现门上挂着一把长长的铜锁,伸手拧不开,自言自语道:“莫非他自己将寒晨星藏在慈恩寺里了,怕自己找到她,一大早跑去转移了也说不定哩。”随即跑下楼去马厩,牵出一匹马走了。 毛孔帧心急火燎地赶到慈恩寺,急急忙忙地去找寒东琅,打听到妙玉尼姑的住处后,赶忙去找她,抬头忽然瞧见寒东琅朝自己走来,连忙迎上去问:“你怎么好意思独自先来了呢?寒晨星找到了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昨晚睡了个囫囵觉,梦中仿佛有人跟我说,快点去慈恩寺,迟了就见不着寒晨星啦。我便倏地下卧榻,拉着马出来赶到这里,找到了妙玉尼姑,可她说寒晨星自从上次伤好回家后一直没来过,好长时间没见着她了。寒晨星不知去向了,长安城里尼姑庵大大小小还有好几个,我去找她太显眼了,妙玉尼姑答应帮我去寻找,三天之后回复我,我们先回家去吧!秋婵身体怎么样啦,你还是先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吧!等找到了寒晨星,我自然会兑现对你的承诺。” “嗯,有数了,身体没啥大碍,心情不好,十月怀胎结果是死胎,做不了娘,对寒晨星恨得咬牙切齿,昨天开始一直咒骂她,早上醒来又是一顿诅咒,看来她将所有的仇恨都记在寒晨星身上了。幸好寒晨星不在寒府了,否则,凭秋婵的个性,肯定饶不了她的。而寒晨星具有先知先觉,趁我们去稳婆那里了,紧接着回家收拾行囊三十六计走为上啦。也许永远不再回到寒府了。” “若真是这样,我今生难以再见到她,对你的承诺变成了空口白牙啦。” “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她去了何方?跟谁在一起,如今生活得怎么样?”毛孔帧忧心忡忡地说。 寒东琅忧伤地说:“只待三天后啦,我的伤口隐隐作痛,我去庄乾福医馆看看,你先回家照顾好秋婵吧!” 毛孔帧没有回答,点点头跳上马走了。 寒东琅来到庄乾福医馆看两个伤口,庄乾福检查后臭骂了他一顿,伤口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有一点点的化脓出血了。一番精心处理后,敷上药包扎好,拎着几挤药,垂头丧气地回家了。刚回到家里便急急忙忙地去书楼看寒秋婵。 秋婵瞧见父亲进门,低声问:“你的小情人呢?你叫她来向我跪地磕头道歉,我才可饶恕她,不然,休怪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 寒东琅耷拉着脑袋说:“我也很想找到她,请她到你面前跪地求饶的,只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啊?” “什么,寒晨星不知去向了,怪不得我家那个负心郎也下落不明了。昨晚一回到家里,随即出去了,至今未见到他的影踪,兴许他知道我的脾气,将那个小贱人藏起来了,等我坐满月子非找她算账不可。”寒秋婵义愤填膺道。 第207章 真假难辨 “人也不见了,你怎么找她算账啊?这个小妖精男人勾引多了,说不定被哪家的内人刺死扔进江里喂鱼啦。你甭再生她的气啦,养好自己的身体要紧,毛孔帧若是不要你了最好,你可以嫁给京兆尹家的令郎啦。”妙灵香咬牙切齿道。 东琅诧异地问:“他昨晚去过我那里,随后回到书楼的,怎么会整夜不在家呢?早上我与他去慈恩寺寻找寒晨星,可是妙玉尼姑说她上次伤好回来后一直没去过,寒晨星真的不见了,你还生什么气啊?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对谁都没好处,你集中精力坐月子,爹自会处理好此事的,关键时刻总会帮自己的亲生骨肉,而不会向着外人的。毛孔帧货真价实地爱上了寒晨星,我决不轻饶,这就去找他。” 妙灵香哈哈大笑道:“秋婵不是三岁小孩子啦,你甭蒙她了。寒晨星即便将秋婵推倒地上摔死了,你也不会将寒晨星处死的,你的心里眼里只有这个小贱人,再也没有妻子和孩子了。” 寒秋婵苦笑道:“娘,甭生气,说不定因祸得福哩。毛孔帧在寒晨星身上原形毕露了,我该重新审视他啦。阿哥寒春玶可以回家了,不用为了一个共同的寒晨星而导致父子反目,各居一处喽。” 妙灵香微笑道:“那也是,有得有失嘛。只是苦了你哎,十月怀胎那么辛苦,却做不了娘,冤不冤呐?我恨透了那个寒晨星,她肯定不得好死的,说不定早就在鱼肚子里消化着哩。”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琢磨着妙灵香是否雇人将她杀了,慌忙拉扯着妙灵香的手朝门外走去。 妙灵香使劲推开他的手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劳你开口,我自己坦白从宽好嘞,我昨天用了一百块大洋雇人将你的心上人杀了,我叮嘱他扔进长安城附近的长安河里喂鱼也行,最好扔进八水绕长安的渭河里去,因为渭河直接汇入黄河,你也可以死心啦。不过长安河里你也没办法打捞尸体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生活在没有爱情,没有温暖的家里,早就活腻了,你去官府告我杀人犯,将我砍头得啦。” 寒东琅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怒瞪着妙灵香问:“你说的是真话还是故意气我的激将话?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要信口开河哎。” 妙灵香怒吼道:“还用得着你来调教吗?因你的出轨害得儿子离家出走,害得我成了一个孤家寡人,砍头对我来说没啥可怕的,你最好现在就扭送我去官府,不然,我会逃逸的。” 寒东琅看着她那双仇恨的目光,将她拉回房里当着秋婵的面问:“你娘雇凶谋害了寒晨星,理该处死的,可她毕竟是爹在最失魂落魄的时候遇上的,且是你和春玶的生母,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寒秋婵奸笑道:“早该死了,何来处死可言。娘这是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的,你们父子都爱上了寒晨星,影响了春玶阿哥找对象,她早死早安生,只要没被别人发现,你们何必放在心上哩。权当她没来过长安就是了。” 东琅困惑地问:“话虽这么说,可我心里受到良心的谴责啊!要么请春玶回家来商量一下吧!我们也无法保证你娘请的杀手会不会守口如瓶哎。说心里话,我也不忍心告发你娘,杀了你娘啊!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嘛。” 秋婵低声说:“你自己去请阿哥好嘞,我没资格掺和此事,你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必多管闲事哩。何况我连自己都没管好,毛孔帧在我的眼皮底下移情别恋了都毫无察觉,还有资格数落道貌岸然的亲爹吗?”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我哪里道貌岸然啦,你也怎么跟你娘一个腔调了呢?难怪毛孔帧说你婚前婚后素质完全不一样了,你怎么学好不会,学坏那么快呀?你想挽住丈夫的心,做一对恩爱有加,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的夫妻,务必向寒晨星学习做人,不要学你娘那副德行,不然,无论嫁给谁,都会被弃如草芥的。你自己认真深刻地反思一下婚前婚后的言行吧!我去跟你奶奶商量一下你娘的杀人案,我绝不会姑息迁就的。” 站在门口的王玉兰恶狠狠地瞪着寒东琅说:“不用跟我商量,寒晨星早该死了,害得我们家鸡犬不宁的,还要抢我的孙女婿,害得玄孙子未出世就死在娘胎里了,害得我大孙子与你反目成仇不回家,害得我小孙子寒春君不敢来见你,害得我外甥女失宠。如今的她终于死了,我们一家大小又可以和和睦睦地过日子了。只因我是点香拜佛之人,手上沾不得血腥,才叫媳妇妙灵香和卓燕萍出手,雇人去将寒晨星刺死扔进江里去的,你要是想报官,那就先将娘杀了吧!” 寒东琅叫苦不迭道:“娘啊娘,你怎么也善恶不分了呢。寒晨星碍着你什么啦?何况怀着你的孙子哩,你教我们慈悲为怀的,你长年累月诵经念佛的,怎么也参与杀人了哩。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是帮凶,查出来与杀人犯同罪的。即便我不去报官,善恶到头总有报的,你们等着官府来制裁你们吧!我这个大理寺直没资格当了,这就去写辞职报告好了。”说完扬长而去。 刚来的卓燕萍挡住了他的去路,拉着他朝书楼走去。 到了书楼,看见寒春君在背诵唐诗三百首,急忙抱起他问:“宝贝儿子,这个学期先生都教你学什么呢?” 寒春君乐呵呵道:“先生教我们学做人,学读诗歌,学三字经等等。” 卓燕萍温柔地说:“东琅,你放儿子出去玩,我跟你有话说。” 寒东琅放下儿子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正想找你了解一件事儿的。” 卓燕萍见儿子出去了,挨近寒东琅神秘兮兮地说:“你相信寒晨星死了吗?吉人自有天相的,你不用去写辞职信,有时候徒劳无益的,主动出击还不如静静地等待时机,等待着佳音的到来。”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是否知道某些实情啊?刚才我娘说你和妙灵香雇人杀死了寒晨星,什么时候的事儿,在哪个地方杀死寒晨星的,请你如实相告。只要你肯帮我揪出真正的凶手,将其绳子依法,我保证每晚临幸你,再生一个女儿出来,信不信?” 卓燕萍惊得长大嘴巴合不拢了,良久才缓缓地问:“你娘怎么也胡言乱语了呀!我压根就不知道寒晨星已经死了,更没有和妙灵香一起出去过,怎么说我和妙灵香一起雇凶杀人啊!简直是一派胡言。” 寒东琅厉声道:“我知道你视寒晨星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不知你能否经得起调查?” 卓燕萍怒气冲冲道:“你尽管使出浑身解数去一查到底。寒晨星怎么死我都不知道,谁是凶手更是一无所知,你是听谁说的呀?是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妙灵香啊?你可知道,某一次在膳堂里,我亲眼目睹妙灵香在寒晨星的茶汤碗里下毒,还是我给偷偷换下汤碗扔进河里去的呢。怎么好意思污蔑我雇凶杀人啊?我压根就不知道此事,从没有谋害寒晨星的念头,只有妙灵香每天琢磨着怎么害死寒晨星。不信,你可以回到妙灵香那里核实真假的。”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说的话真的吗?可否举手对天发誓,若是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卓燕萍二话不说,随即举手对天发毒誓,寒东琅信以为真,急急忙忙地离开书楼,又慌慌张张地奔向书楼寒秋婵的卧室了。 寒秋婵瞧见怒气冲冲的父亲站在门口,急忙问:“又有什么话要说呢?进来坐下聊吧!娘正在给我上课呢,教我如何管好丈夫,不要步她的后尘。” 寒东琅疾步进去,站在秋婵的卧榻前,怒瞪着她问:“你恨爹伤害了你娘,一直仇视我,是不是你鼓动娘去杀人的?” 秋婵怒吼道:“我才不会知法犯法哎,只有寂寞的娘才会雇凶杀人,保护婚姻。我即使亲眼目睹毛孔帧跟那小贱人赤身**的叠在一起温存,也不会吃醋到雇凶杀人的地步。男女之事无非就是发生性关系,开只眼闭只眼算啦,有啥好奇怪可嫉妒的呢?只要心还在妻子身上,人也回到这个家里,气量大一点就没事喽。若是实在迈不过这道坎,要么去外面找个男人报复他。可惜娘爱你太深了,自己不会出轨,只想管住你的人和心哎。做儿女的不想看到爹将娘告到官府去服罪,遵照奶奶的意思,此事就到此结束吧,从今往后别再提及,也不要告诉阿哥,毕竟阿哥是喜欢那个小贱人的。若是想将他接回家里居住,就说小贱人出家为尼了。行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按你所言,寒晨星的死就这样翻篇了,可爹这辈子要生活在赎罪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了。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汇报,是否真的是奶奶派你娘和卓燕萍阿姨去雇凶杀人的,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不然,我这就去找寒春玶回家商量此事。” 第208章 出乎意料 寒秋婵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恶狠狠地说:“不许你告诉阿哥,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有何证据证明娘雇凶杀死了小贱人?那个杀人犯远走高飞了,要是娘不承认,你即便告到衙门也定不了娘的罪,相反,我会指认你雇凶杀人,嫁祸给娘,倒打一耙,看你能把娘怎么样?赌一回,走着瞧。” 寒东琅气得嘴唇颤抖,怒视着寒秋婵说:“我知道你打小就帮着娘说话做事的,可你也该善恶分明才是呀!如此说来,爹死了不足惜,娘死了你才心疼。我可以随你所愿,马上去官府替你娘顶罪。我就说寒晨星缠着我不放,影响了夫妻关系,家庭和睦,同时搞得我无法安心应卯做事,并扬言要我娶她,不然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两个人为此事经常吵架不休,我盛怒之下失手杀了她,这样去投案自首可以吗?” “随便你好嘞,我只要娘,不要拈花惹草的爹。至于是不是奶奶叫娘和卓燕萍雇凶杀人的,你自己去问娘和燕萍好了,没必要来问我,我不是当事人,无法回答真假,要么你直接去问奶奶也行。我累了,想休息啦,你管自己去投案吧!”寒秋婵挥挥手道。 寒东琅的心冷得结成了冰,暗自琢磨着该找春玶商量对策,便也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书楼,急匆匆地来到膳堂寻找吃的食物,发现寒春玶坐在那边吃饭,惊讶地问:“你何时回家的,为何不来跟爹打声招呼呀?” 寒春玶懒洋洋地说:“上午,毛孔帧跑到我衙门,说是家里出事了,阿妹产下个死胎,说是寒晨星造成的,寒晨星怕会有麻烦,不辞而别,如今下落不明,我便请假回来了。由于没吃早饭,如今已是午时,便来膳堂吃饭,然后去找你的,没想到你也来吃饭啦,娘和阿妹因何没来就餐啊!” 寒东琅盯着他问:“毛孔帧去你那里后没回家,他有没有告诉你要去哪里啊?” “我没问,他也没说,他骑着马的,看样子有急事似的,我跟着他离开衙门,一忽儿,他就策马扬鞭远走高飞了。当他提到寒晨星不知去向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满是哀伤的神情,提到阿妹产下了死胎,显得很平静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莫非他喜欢上寒晨星啦,仿佛很忧伤凄恻的样子哎。也许去什么地方寻找寒晨星了。我们家三个男人都喜欢上了寒晨星,爱情真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话哎,何时闯进了心田都浑然不觉哩。我的人虽然离开了家住到了单位里,可是对她依然魂萦梦牵的放不下哎,真的好想她啊!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跟谁在一起生活?生活在何处,日子过得好不好?腹中孩子怎么样了?” 寒东琅瞅着满眼担忧的春玶,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后悔自己将寒晨星带进了寒府,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心上人。眼泪不知不觉地溢出了眼眶。 寒春玶抓住寒东琅的手臂诧异地问:“爹,你焉会流泪呢?是不是寒晨星出事了,请你告诉我实话,好吗?” 寒东琅哽咽道:“你若真的想听实话,饭后到我的西楼里来,但听了只怕你受不了哎。” 寒春玶困惑地问:“男儿有泪不轻弹,从小到大很少看见爹掉泪的,是否寒晨星出了意外呀?我没胃口了,你快点跟我说吧!” 戴华佗端着饭碗过来说:“先吃饭吧!吉人自有天相的,你父子俩甭替她担惊受怕的。我昨晚梦见寒晨星了,她叫我告诉你们,她现在生活得很好,叫大理司直从今往后不要再去打扰她了,善待你妻妾,白头偕老。并说她也找到了心仪之人,说不定会嫁给他哩。不知我的梦是否灵验,若真是这样,我替她高兴得要流泪了。” 寒春玶愁眉苦脸道:“梦境都是反的,瞧我爹的脸绷得紧紧的,眼角泪痕斑斑,八成没好事,说不定已经自杀,抑或被谋害啦。” 戴华佗怒瞪着他说:“你这张乌鸦嘴,寒晨星待你不薄,你干吗诅咒她呀?你娘和卓燕萍,还有你奶奶,以及你阿姐,都巴不得她死了,你总不会顺娘心吧!” 寒春玶紧追不舍道:“你咋晓得我娘巴不得她死呀,有何依据呀?” 寒东琅脱口而出道:“她自己亲口说的,还用得着别人提出证据吗?” 寒春玶推开饭碗站起来,盯着东琅问:“娘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她问个究竟。” 戴华佗撇撇嘴道:“过来吃饭啦,甭去找她了。” 妙灵香步履畅快地过来,双手一扬道:“戴华佗,还站在这里干吗呀?饭吃了赶快去给秋婵做饭呀?我吃好要带上楼的。” 戴华佗嗯了一声走啦。 寒春玶见父亲走了,赶忙扯住妙灵香的衣袖问:“娘,我问你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儿,请你别瞒着我,否则,我不认你这个娘啦。” 妙灵香若无其事地说:“什么事啊?你爹没告诉你吗?要是有关寒晨星的事儿,请你免开尊口,我一听就烦,你要娶媳妇的事儿,尽管一一道来。” 寒春玶严肃地说:“我想娶寒晨星,爹已经同意了的,只要你点个头就行喽。” “你跟一个死人怎么结婚呀?难道你不知道寒晨星已经葬身鱼肚子了。有人看见她跳进长安河自尽啦。”妙灵香不值一提道。 寒春玶倏地脸色苍白,飞也似地冲出了膳堂,朝西楼猛奔。 跨进卧室,瞥见父亲看着发叉默默垂泪,急忙拽着他的手臂问:“娘说寒晨星跳进长安河自尽了,真的吗?” “不是自尽,是你娘雇凶杀了寒晨星,凶手将她推进河里的。你娘是个刽子手,爹跟你商量一下,要不要将你娘送上断头台。杀人是要偿命的。爹狠不下心来,毕竟当初是自由恋爱结的婚,何况是爹追求她的,如今是你和秋婵的生母。可是寒晨星是我的心头肉啊,你叫我情何以堪啊!”寒东琅声泪俱下道。 寒春玶彻底阉了,跌坐在卧榻沿,吱吱唔唔道:“真没想到娘的心肠如此歹毒,好可怕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娘亲口跟我说的,秋婵也在旁边帮腔,还为你娘求情,我不知道何去何从了。你也喜欢寒晨星的,但血浓于水,我与你娘只是婚姻关系,而你和秋婵血管里都流淌着你娘的血,此事就交给你来定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不会说一个不字。” 寒春玶迟疑了一下说:“算了吧,死者已矣,生者保重好嘞,娘只有一个,喜欢的女人以后还会碰上的。只要杀人犯不举报,娘的事情没人会知道吧!我可不想失去亲娘,请爹节哀顺变,忘了寒晨星,与娘相敬如宾到白头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知道了,你搬回家里来住吧!爹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去看看秋婵和弟弟,别忘了赶紧找一个令爱来结婚,让死气沉沉的寒府热闹起来,可以吗?” 寒春玶幽怨伤感地说:“嗯,有数了,别愁眉苦脸的啦。寒晨星不在了,说不定是件好事哩。她原本就不该来我们家的,直白点是你自己害死了寒晨星。你是个间接的刽子手。不管你是否承认,我是这样认为的,责任不全在娘身上,你要自我反省的。” 寒东琅愁肠百结道:“你说得完全正确,她在穹隆城生活得好好的,我干吗带她来寒府凑热闹啊!世上没有后悔药哎。本想带着她游遍长安城的八水五渠,十八道主要的城门,然后送她回穹隆城里居住的。她曾经问我什么叫八水绕长安,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什么意思?五渠在哪里?何时带她去看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在长安城四周穿流,汇入黄河的。何时去看长安城内的永安渠,清明渠,漕渠,龙首渠,泾渠这所谓的八水五渠。并想去看看长安的主要城门,开远门、金光门、延平门、通化门、春明门、延兴门、安化门、明德门、启夏门、光化门、景耀门、芳林门、玄武门、安札门、至德门、重玄门、左银台门、丹凤门等等。这些愿望都没有实现,她便走了,也许死难瞑目矣!” 寒春玶满脸忧戚地说:“寒晨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说不定命好被人搭救了,我们要往好的方向看问题,不要一味地认为,推进河里必死无疑。也许被捕鱼的渔夫救了去哩,你先别哭哭啼啼的,凡事都要往好处想,宽慰自己的心,明天去应卯,别窝在家里胡思乱想的,自找烦恼,去衙门忙工作了,烦恼便减少啦。”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也正想着明天去应卯好嘞,你今晚住在家里吗?” “明天正式搬回家里住,今晚就算啦,看过娘了,这就回衙门喽。你要想开点,别自责,朝前看往好处想,心情放轻松些,兴许寒晨星在某个地方活得挺滋润的哩。我要回去了,多多保重身体,再见!” 寒春玶回去后,寒东琅急忙出去寻找寒晨星了。还没走到庄乾福的医馆前,迎面看见毛孔帧的马匹奔过来了,慌忙站在路当中,张开两手臂道:“你从哪里来,有无寒晨星的消息?” 第209章 喜忧参半 毛孔帧停住马下来,朝寒东琅鞠躬道:“回岳父大人,小婿快马加鞭跑遍了整个长安城的所有尼姑庵,寺院庙宇,均没有寒晨星的影踪,她可能远离长安城了。下一步怎么走呢?” 寒东琅沮丧地说;“回家找你岳母大人,便知道怎么办了?你先回去,我去庄郎中那里看看伤口。” 毛孔帧鞠躬道:“嗯,知道了。那我先回府上了。祝你伤口早日痊愈。” 毛孔帧心急火燎地回到寒府,慌忙朝书楼跑去,瞥见妙灵香和寒秋婵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急忙喊道:“内人,身体怎么样了?” “亏你还记得回来,死哪里去逍遥快活啦?梨园还是教坊啊?”秋婵大大咧咧道。 毛孔帧低声道:“执行你爹的任务去了,你大呼小叫的干吗呀?不怕家丑外扬吗?” 秋婵大声道:“什么家丑呀?一没偷东西二没抢三没偷汉子,就大声嚷嚷的,看你能奈我何?倒是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哎。” 毛孔帧厉声道:“此话怎讲?我听不懂,请明示。” 寒秋婵懒洋洋地说:“人都不在了,难得糊涂,不说扫心的事儿了,你去帮我做碗姜汤愿意吗?任荷兰做得不是太辣就是太淡,难吃死了,还是你做的最好吃哎。” 毛孔帧眉头一皱道:“我没心情做,你不是常说寒府里人做的饭菜好吃,说我做的不合你胃口吗?你家有的是厨娘庖丁,何必要我这个笨头呆脑的人做饭给你吃哩。不过,要是你能帮我解开心结,提供可靠的消息,完成岳父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是愿意替你下厨的。” 寒秋婵眺望着天空说:“什么心结,什么消息啊?你不说明白,我这个愚钝之人何以能听懂啊?” 毛孔帧气鼓鼓地说:“你拽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我问的是寒晨星的事儿,故意装聋作哑激将我,瞧我怎么收拾你?” 寒秋婵阴阳怪气道:“大不了休妻啊!弃妇也没啥不好的,孩子死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惬意啊!你若是能找到寒晨星,你去跟她结婚好嘞。记得给我一张休书得喽。” 毛孔帧大声激将道:“那你得帮我一起去寻找寒晨星呀!否则,你焉能拿到休书而嫁给那个京兆尹的令郎呢?” 寒秋婵皮笑肉不笑道:“那倒是,只可惜活人怎么跟死人结婚呢?” 毛孔帧厉声颤抖道:“什么,寒晨星死了,怎么死的?尸体安葬了吗?” 寒秋婵倏地站起来,伸指戳着他的肚皮说:“瞧把你急的,尸体被大鱼吃掉了,还犯得着安葬吗?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一提到寒晨星,你双眼的瞳孔便睁得大大的,心脏紧张得快要蹦出来了吧!” 毛孔帧狐疑地问:“寒晨星怎么死的,谁害死她的?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妙灵香接茬道:“是我雇人害死她的,将她扔进长安河里喂鱼了。她把我家的三个男人都迷得团团转的,若不趁早下手除了她,不知要害死多少个男人哎?” 毛孔帧听得浑身冒冷汗,紧盯着妙灵香问:“此话当真,我可要去官府告发你的,你若是撒谎的,那反悔还来得及,否则,休怪我无情。” 妙灵香大声嚷嚷道:“女婿是别人家生的,当然无情啊!你去告发我吧,没人拦着你的。我早就活腻了,为了能早点死故意搭上寒晨星一条命的。如今的她死了,连个坟墓也没有,寒东琅想清明节去扫墓都没机会啦。而我也该走啦,让寒东琅同时失去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哎?” “什么感受也没有,你想死自己去跳河好嘞,没必要让女婿做个不仁不义之人。”站在楼梯口的寒东琅面无表情道。 妙灵香迎上前说:“哈哈,我改变注意了,本以为你会劝我活下来的,没想到你那么焦急地催促我去死,我偏生不死,你不希望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的,瞧你能拿我怎么着?难不成真的要大义灭亲?愧对孩子和你娘。别忘了,我进去后肯定要拉你娘做垫背的,你可要考虑清楚哎。到时落个不孝子的罪名,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毛孔帧严肃地说:“没想到你一个外表柔美温和的女人,心里却是恶毒至极,居然雇凶杀了寒晨星,真是一个可怕的岳母大人,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我也不想做个不仁不义之人,更不会做大义灭亲之事,为了自己的安全生存,还是尽快休妻回老家去的安生。” 妙灵香大声骂骂咧咧道:“你原本就想休妻的,何必找借口呢?貌如貂蝉的令爱,何愁嫁不出去啊?” 寒秋婵怒吼道:“娘,婚姻是我自己的事儿,甭劳你插手的,我绝对不会离婚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要饭跟着走,是甜是苦我心里有数,你经营好自己的婚姻就是喽。” 妙灵香怒瞪着秋婵说:“真是一个没有骨气的孩子,娘家懒得理你啦。你要么现在就跟着毛孔帧回老家去调养身子,甭赖在寒府揩油啦。” 毛孔帧平静地问:“秋婵,你娘下了逐客令了,你何去何从,赶快拿主意,我想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启程,再也不想待在杀人犯的家里了。以免自己遭遇不测。” 秋婵严肃地说:“一家不知一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别对我娘另眼相看,她也是被我爹所逼的,你别张扬出去。我也随你今天回老家,你帮我收拾行李吧!” 毛孔帧怒视着妙灵香说:“嗯,好的,这就对喽。我们此番回去后,要是没啥紧要事,绝对不回长安了。” 寒秋婵苦笑道:“千年娘家路,万年兄弟路,焉有不回来的道理。” “可是你有这样的母亲,不感到羞愧吗?不感到可怕吗?我是不再来寒府了。”毛孔帧厌烦地说。 秋婵满脸通红道:“娘是娘,我是我,别将我跟她扯到一块儿去。快去收拾行李放进马车,下午立刻启程,再也不想多待一分钟了。” 妙灵香见唯一跟她站在一条线上的秋婵要急着回去了,慌忙将她拉进卧室里去,随即关上门,附耳低声说:“你真的以为娘会杀人吗?娘这是为了捆住你爹的人和心,逼不得已才撒了个弥天大谎,怎么你们一个个没有盘问我,没有去调查便信以为真了呢?” 寒秋婵厌恶地说:“谎话说多了,便成了真话。谁知你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唯有你自己心里明白,你恨不得寒晨星立即死去是真的,我不想再听你唠叨了,快点出去,我们要收拾行李啦。” 妙灵香突然愤怒道:“养女儿是败子,走就走,你永远别回娘家,即便我和你爹死了,你也别回来送葬,权当我没生养你这个女儿。” “不回就不回,我是跟夫君过一辈子的,又不是跟爹娘过完余生,懒得理你啦。出去。” 妙灵香气急败坏地回到卧室,砰砰砰地踢上门,躺在卧榻上痛哭流涕。 寒东琅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瞥见毛孔帧牵出了马车,装满了行李,上前大声问:“毛孔帧,你真的要回去了,请你照顾好秋婵,养好身子早日产子,别让你地下的父母失望。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寒家人帮忙的,尽管开口。你俩是自由恋爱结的婚,一定要恩恩爱爱,善始善终过好日子,别让我失望。” “嗯,谢谢岳父大人的关心,你也一样,不要始乱终弃,岳母是爱你的,爱会让她吃醋而铤而走险,不知不觉干出了违法之事。请你要网开一面,往好处想,说不定寒晨星被人搭救了也有可能。万一被雇用的那个凶手供出了岳母,你也要想办法营救她的,毕竟是你一双孩子的生母喔。”毛孔帧忧心忡忡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愿不会发生被举报之事。我也只能祈祷上苍了,但愿老天有眼,让寒晨星获救,让妙灵香平安无事。我便自我安慰,得过且过喽,要是某一天想不开自杀了,你们也不用回来送葬,春玶在家里自会安排好一切的。” 寒东琅的话音刚落,任荷兰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老爷,不好了,夫人学你样,在东楼绣花楼割腕自杀啦,流了一地的血哎。好可怕哦,你们赶快过去送她去医馆抢救。” 寒东琅慌忙拉着毛孔帧跑向绣楼,妙灵香扑在绣花台上一动不动,左手的血嘀嘀嗒嗒往下滴。毛孔帧连忙找来布条将她的手腕绑住,紧接着背着她跑下楼。寒东琅接过妙灵香坐在马车上,毛孔帧驾着马车朝庄乾福医馆奔跑。 任荷兰见他们出发了,连忙朝书楼跑去。瞥见寒秋婵拎着一个小包裹下楼,急忙抢过小包裹说:“你还有心情回家,你娘在绣花楼上割腕自杀啦。要不是我去东楼打扫卫生发现她,你娘就没命了,如今被你爹和姑爷送往庄乾福的医馆啦。” 寒秋婵忽然听说娘也割腕自杀,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回房扔下包裹,气喘吁吁地说:“你陪我去医馆看看我娘,我娘是冒着生命危险将我生下来的,我可以没有爹,但不能没有娘啊!我一定要救她的。” 第210章 快马加鞭 任荷兰急躁躁地说:“四十二天冷春,你刚生完孩子,坐月子不能到处乱跑的,要是落下月子病,你做不了娘咋办呀?你娘还不是要自责死嘛?我替你跑一趟医馆,你靠在卧榻上,耐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寒秋婵觉得她言之有理,坐在卧榻沿泪流满面道:“那你快去快回,我等着你的回复。” 任荷兰焦急地说:“坐月子不能流眼泪的,否则眼睛会落下病根哟,你娘跟我说过好几次了,你快抹干眼泪休息,我这就去医馆。”一边说一边拿起卧榻头的手帕替她抹泪。 寒秋婵接过手帕说:“你快去吧,我不哭就是了。” “嗯,那我去了,你耐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任荷兰拔腿就跑。 毛孔帧将妙灵香背到庄乾福医馆,庄乾福赶紧给她消炎敷药包扎后,怒视着寒东琅说:“你们夫妻俩为了一个寒晨星,双双割腕自杀,值得吗?寒晨星如今在穹隆城里过得好好的,你们夫妻俩还闹什么闹呀?” 寒东琅诧异地问:“什么,寒晨星在穹隆城里,你怎么知道的呀?” “我亲眼亲耳看见听见她在怡红楼登台唱歌,焉会不知。” “你会不会看错人了呀?她怀着六个月的身孕,怎么好意思登台唱歌呢?”寒东琅惊讶地问。 “我和林尘轩一起去看她演出的,出场主持人报名说是冷月寒星,穿着宽松的演出服,肚子不明显的,是不是你的小情人呀?” 寒东琅听得脸色苍白,注视着妙灵香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妙灵香怒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你去问冷月寒星,咋问起我来了。” 寒东琅注视着庄乾福问:“怪不得你前几天不在医馆里,原来是去了老同学那里啦,林尘轩邀请你去听歌吗?” “我没那个闲工夫哎,是去采购中草药的,那边有一户叫温紫菀的人家,种了很多药,林尘轩知道我需要那些药,便叫我去看看,我就去了几天,买了一些常用药回来,下午刚到医馆里,便接上了你家割腕自杀的单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你家不愁吃穿,儿女双全,夫妻自由恋爱结的婚,寒晨星的故事早已存在,妙灵香有何想不开的呢?闲着没事干而找身体的刺激吗?自杀很好玩是吗?夫妻双双割腕还是长安城里的头一对哩,要不要敲锣打鼓宣传一下啊?” 寒东琅摇摇头说:“一家不知一家事,你就少激将讽刺挖苦我了。赶快开点草药给我,回家得啦。” 庄乾福瞅着他不耐烦的神情,一声不响地递给他药方,寒东琅急忙去窗口付铜钱,随后去抓药。 毛孔帧驾着马车回家后,盯着妙灵香问:“你是否搞错对象了,雇凶杀错人啦。长安距离穹隆城不远,我想去看个究竟,到底是不是寒晨星?” 妙灵香不搭理,冷若冰霜地回到书楼去了。 任荷兰先去了任幽静医馆,不见妙灵香再去庄乾福医馆,得知寒东琅他们回家了,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妙灵香跨进卧室,瞥见秋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泣,上前伸出右手揽住她的肩头说:“娘没事了,你坐月子不能哭泣的,赶快拭干泪吧!你不是说要回家去的嘛,咋还在这里呀?” 寒秋婵梨花带雨道:“我暂时不回去了,明年再说吧!等娘的手腕痊愈了,再回去也不迟嘛。” “嗯,那也是,还算你有良心,陪着没人要的娘过新春,娘的手腕仿佛好了一半哩。”妙灵香强颜欢笑道。 嘟嘟嘟的敲门声传进了房里,妙灵香出来开门,瞥见寒东琅站在门口,慌忙关门,寒东琅伸脚挡住门说:“我想去穹隆城一趟,五天后回来,你自己多保重吧!” 妙灵香没回答,砰嗒一声伸脚踢上门。 寒东琅下楼遇见毛孔帧,拉着他的衣袖说:“你留下来陪着她娘俩,我去一趟穹隆城,找寒晨星谈谈,到底是咋一回事儿,回来告诉你真相。” 毛孔帧沮丧地说:“我也想去看看她,不行吗?这里有厨娘照顾她,我反正留下来没事。两个人一匹马车,行吗?” 寒东琅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行,我不仅仅是去核实真相,还有两件案子在身的,我跟妙灵香说五天后回来,说不定十天或许更长的时间哩。” 毛孔帧见他满脸怒容,耷拉着脑袋嗯了一声上楼去了。 寒东琅迫不及待地去收拾东西,然后匆匆忙忙地骑马启程了。 1月3日下午丑时,寒东琅急匆匆地去了平江州官署,径直朝宇文思的办公室走去,伸手敲门不见回音,急忙往回走,瞧见左安铭的办公室开着门,伸指头敲门道:“上佐司马,请问宇刺史去哪里啦?” 左安铭抬头瞧见寒东琅站在门口,急忙出来喊道:“大理司直,你什么时候到的呀?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啦。请进来说吧!” 寒东琅跨进门坐下后,第一句话就问:“上佐司马,冷月寒星今晚有演唱会吗?我好长时间没听她唱歌了,今晚想约宇刺史一起去欣赏一番。” 左安铭诧异地问:“你俩没联系了吗?冷月寒星突然心血来潮,要求参加飞虎神鹰队啦,她不会武功,只会吟诗作画和唱歌,且还怀着身孕,可她非要去不可,说是去帮忙做后勤工作,明年产下孩子满月后就走,孩子准备送给你家抚养的。现在连亲如姐妹的任幽兰劝她也不听。任幽兰买下了整座怡红楼,由包仲佲总负责,冷月寒星副总管,正准备筹建穹隆青楼之际,冷月寒星突然提出去长安,参加飞虎神鹰队,依任幽兰之见,她是忘不了你,想到距离你家附近的长安,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与你不期而遇,能找机会去看看孩子吧!今早宇文思要去穹隆山办事,她非跟着去不可,一大早跑到这里来等着宇文思。宇文思无奈,只得带她去穹隆山了,骑马上山的。” 寒东琅惊闻此事,吓得大声问:“他们几时上山的,大概何时回来,官署里是不是宇文思一个人去的呀?我有急事找宇文思商量的。” “宇刺史只说一二天后回来,具体不知道哪一天,你若是等不了,要么我陪你一同去找他吧!” “这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就去呢,还是先去趟怡红楼啊!” “你是否想去怡红楼看看,现在有啥新变化啊!” “嗯,我总觉得寒晨星没有去穹隆山,还在怡红楼,因为她身上有伤未痊愈,且有身孕六个月,宇刺史不会冒险带她登山的。” “什么,她身上有伤,被谁打伤的?因何被打伤?是在你家被打伤的吗?你那么爱她怎舍得让她受伤呢?你连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难怪她跑回穹隆城里了。如此说来,她想去参加飞虎神鹰队,并非为了想遇见你,而是为了想见到皇上吧!” “谁知她怎么想啊?她的伤在心脏边上,遭人偷袭了,具体说来话长,我也不愿唠叨了。我现在就去怡红楼看看,你等我呢还是跟我一道去呢?” “你自己去吧,要是冷月寒星还在怡红楼,你就陪着她聊聊,若是不在那她去山上了,你回来等宇文思好嘞。” “嗯,有数了,我将行李也带走好嘞,免得给你添麻烦。再见!” 寒东琅满怀期待地来到怡红楼,瞧见院子里有几个人在练习唱歌跳舞,极目房子前,忽见冷月寒星站在廊檐下看着她们,欣喜得大声喊道:“寒晨星,你原来回到老地方来啦,咋不跟我吱一声呢?” 寒晨星听见东琅在喊她,急忙跳下台阶走过来问:“你来干吗,我不是给你留了纸条了吗?叫你别来找我的,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了,请你回去吧!” “来者是客,行李还没放下你就叫他回去,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去我书院投宿也行,冷月寒星已经另有所爱了。大理司直大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的任幽兰注视着寒东琅说。 寒晨星怒瞪着任幽兰问:“我哪里移情别恋啦,你咋胡说八道了,你老是这样说,我可要生气出走啦。” 任幽兰走过来挽着她的肩头道:“我的好姐妹,大歌星,挺着一个大肚子能去哪里落脚呀?你来没几天,跟他很谈得来,给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男女二重唱配合得相当默契,尤其是双人舞跳得缠绵悱恻,温婉有余,眉目传情,怡红楼里的人都看出端倪来了哩。没想到怀孕还能跳舞,真是奇人一个哎。” 寒东琅听得汗毛倒竖,紧张地问:“谁呀?她回到怡红楼不出一周哎,咋就有相好的啦。” 任幽兰见冷月寒星怒视着自己,连忙转移话题道:“寒大人,一路上辛苦了,先去我办公室喝杯茶,中午我做东。”赶忙接过东琅手里的行李,拉着他去办公室。东琅推开她的手,随即去拉冷月寒星的手。冷月寒星一把扯开他的手,气鼓鼓地朝院门外走去。 寒东琅连忙追出来问:“你要去哪里?这么快就将我忘了吗?” 冷月寒星站在大路上问:“我去哪里需要向你汇报吗?你是我的什么人呀?” 第211章 醋性大发 寒东琅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温柔地说:“我是你孩子的父亲呀!寒晨星,你怀孕六个月了还跳舞,不怕摔着影响孩子吗?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再爱着你,曾经屡次告诫自己忘了你,可我做不到,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啊!你即便真的另有所爱了,我也依然忘不了你,但我没有权利要你一直爱我,你应该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我这次既然来了,你总得让我跟你说上几句话吧!何况我找你有事要核实哎。”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仰头望着天空说:“核实我跟你的女婿是否有暧昧关系吗?” “不是,瞧你想到哪儿去了。你若是与毛孔帧找到了真爱,我可以劝寒秋婵放手,让你俩结婚。我此生绝不再打扰你,将对你的爱深深地埋藏在灵魂最深处,直至死亡。”寒东琅声音嘶哑道。 冷月寒星缓缓地转过身来,注视着他问:“那你此番前来为了核实何事?” 寒东琅眉头紧蹙,温和地说:“要是你讨厌见到我,可以不去你的卧室,但去你的办公室谈行吗?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怕隔墙有耳。” 站在东琅身后的任幽兰说:“她心有所属了,当然不欢迎你来打扰她的啦,说不定卧室里藏着他哩。你去我的办公室里谈吧!” 冷月寒星紧盯着任幽兰问:“你因为深爱着寒东琅,迟迟不嫁,故意编出一个男人来气走东琅,你好跟他名正言顺地相爱,是吗?” 寒东琅赶忙接茬道:“无风不起浪,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干什么的?任幽兰爱我与否都不关我的事儿,我只爱你寒晨星一个女人,谁也取代不了你在我心中至高无上的位置。” 冷月寒星转而盯着东琅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的人生除了你一个异性,别无他人,信不信,随便你啦。你去任幽兰那里坐会儿吧!我累了,伤口也未见好,这就去林郎中那里换药。” “我陪你去吧,我的伤口也不见好哩。但不疼,可是心里却很痛哎。”东琅试探着伸手搂在她的腰际上。 冷月寒星没有推开他的手,两个人搂着往前走了。 任幽兰见状说:“你俩早点回来,我去吩咐膳堂专门为你俩做饭菜喽。” 东琅大声说:“不麻烦了,行李先放在你那里,我带寒晨星下馆子好嘞。” 任幽兰嗯了一声回房了,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手说:“你别揽住我的腰肢,别人看见影响不好,刚才是为了跟任幽兰赌气才让你搂着的。她真的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你,夜里跟我睡在一起,梦中喊着你的名字,人家上门提亲都被她回绝了,你着实害人不浅呐。” 寒东琅唯唯诺诺道:“寒晨星,我只害了你一个,别人跟我无关。可我想弥补,你却挡住了我的脚步。此番前来只有两件事情,到时去你卧室详谈。” 冷月寒星没有说话,快步往前走,东琅紧追不舍道:“你现在走路那么快啊,连我都追不上了,当心肚子里的宝贝,等等我哎。” 冷月寒星冷冰冰地说:“你老啦,当然追不上喽,我走路跟以前一个样哎。” 寒东琅听得心里直打冷颤,琢磨着任幽兰说的也许是真的,她嫌弃自己年龄大了,才移情别恋的吧!心情一下子跌倒低谷了,可还是忍气吞声地追上去,一前一后到了林尘轩的药铺里了。 林尘轩看见寒东琅进来,笑嘻嘻地问:“寒大人,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这次是为了飞虎神鹰队的事儿来的吧!他们春节后就要去长安了,我那唯一的令爱林曼莺被章健硕迷得团团转的,非得跟他一起去长安,并瞒着我们与健硕同居了,肚子里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哎,我不同意也没办法拆散他俩了。一个治病救人的女子,为了爱情荒废自己的专业却去训练武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矣!” 冷月寒星打岔道:“此番前去岂止一对夫妇啊,还有王晓华和章筱芳,宇竹箫与温紫苑,说不定他们都快要当爹喽。我真羡慕她们,能够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儿,多么幸福快乐的一件事儿啊!哪像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哎。” 林尘轩诧异地问:“什么,你俩还没修成正果吗?你怀着寒大人的孩子,咋不嫁给寒大人呢?” “他不要我了,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嘛。我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啊!这个孩子生下来送人得啦。要么请林郎中给我开些药打掉这个孩子,怎么样?” “打胎之事甭想了,谁敢杀死寒大人的骨肉哎,生下来送给寒家抚养得喽。不过,我最近听说你跟那个搭档很谈得来,他在追求你,想跟你结婚,那个令郎我见过几次,来我店里替你买过药,貌若潘安,风度翩翩,气质超凡脱俗,一瞧便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人物,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穹隆城里大名鼎鼎的古玩陶瓷店的商贾,寒月文瑜家的令郎寒月静竹,不知为何却喜欢唱歌跳舞哎,在长安梨园里学习培训过,专业性很强,在家里还办起了舞蹈歌咏培训班,收入不菲呐。”林尘轩大声嚷嚷道。 “是呀!他经过专业的训练学习,而我没有,任幽兰高薪聘请他入股了,他和包仲佲主管打理怡红楼,我不久便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了,到时闲话便会一闪而过的。”冷月寒星一脸无奈道。 寒东琅紧盯着她说:“先看伤口换药,私事别在这里唠唠叨叨的,好不好?” 林尘轩慌忙说:“是呀,是呀,你的伤口结痂了,过几天就没事了,不需要换药,寒大人专程来看冷月寒星,并送他们去长安的吗?” “也不全是,另有任务的。”寒东琅苦笑道。 “是不是刀剑盗窃等事情呀?听说有眉目了哩,他们没向你汇报吗?” “我还没碰到宇文思,他去穹隆山了。”寒东琅瞅着冷月寒星说。 “喔,宇刺史去山上就是为了进一步调查核实刀剑盗窃的目击者呀!不出几天也许真相大白了哩。”林尘轩乐呵呵道。 寒东琅苦笑道:“但愿能尽快破案,我在皇帝那里好有个交代哎。” “会的会的,请耐心等待喔。你俩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要去附近出诊了。” 冷月寒星低声说:“东琅身上有两个伤口,你帮他复查一下,是否要换药。” 林尘轩睁大眼睛惊异地问:“什么,你俩都有伤口,是否为了彼此自杀留下的,快退下衣服看看,伤口在哪里?” 东琅捋起衣袖,掀开衣服展示出伤口,严肃地问:“是否痊愈了,现在不疼的啦,心里痛是否有药可治啊?” “什么,你有心脏病,我可没有药物可治你的心脏病哎。你回到长安大地方去治疗吧!” 冷月寒星扑哧一笑道:“林郎中,东琅逗你玩的,你咋转不过弯来了呢?” 寒东琅看着微笑的冷月寒星,心里突然开明起来了,伸手揽着她的腰肢说:“林郎中要出诊了,我们回去吧!” 冷月寒星没有推开他的手,两个人半搂着离开了药铺。 寒东琅低头附耳问:“可否带我去看看寒月静竹,若是令郎真心爱你,而你也爱他,我可以为你俩保媒,做你的结婚见证人,将你许配给他,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桩心事,怎么样?” 冷月寒星心里一沉道:“你就那么着急地想把我嫁出去吗?另有新欢了,谁家的令爱呀?咋就等不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呢?” 东琅沮丧地说:“另有新欢的人是你,你才貌双全,有资本找个小白脸,而我老头子一个,去哪里找新欢呀,连旧欢也想弃我而去了,还敢找气受吗?” “那倒是,旧欢都管不住了,要是新欢送顶绿帽子给你戴,岂不闷出真正的心脏病来哟?得不偿失呀!仔细掂量掂量,还是与原配夫人安分守己过一辈子的划算哎。”冷月寒星讥讽道。 寒东琅低头连忙张开双唇堵住她的嘴说:“你再敢嘲讽我,我便将你吃了。” 冷月寒星急忙撇过头说:“谁先吃了谁还说不定呢?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哩。”随即拔腿就跑。 寒东琅紧追不舍,一把将她抱起来说:“你真的以为我老了吗?抱不动你们母子俩了吗?现在就让你来尝尝我老头的厉害。”急忙背着她朝怡红楼走去。 到了怡红楼问:“你的卧室在哪里?” 冷月寒星低声说:“老地方。放我下来,被人瞧见不好,他们都去膳堂吃饭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吃饭了肚子撑着亲热不方便,空腹才能贴得更紧更有黏性哩。不是吗?” 到了二楼卧室门口,东琅放下冷月寒星,打开门进去,忽见房内坐着一位年轻令郎,寒东琅的脸倏地变白了,惊异地问:“他就是你的新欢吗?” 寒月静竹怒视着寒东琅严厉地说:“什么新欢旧欢的,我叫寒月静竹,这里的股东兼培训老师,你就是冷月寒星梦里喊着的那位寒东琅吧!听说你是大理司直,咋会跟一名歌舞艺人搞七拈三的哩,有失颜面和身份喔。” 第212章 彼此折磨 寒东琅敌视着他说:“我与她有几十年的爱情了,你休想将她从我的身边挖走,千万不可痴心妄想。” 寒月静竹哈哈大笑道:“她跟我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年龄仅仅大我二岁,家境出身都是旗鼓相当的。她原本是位才女,只因家门遭遇不幸,沦落到怡红楼当歌舞艺人,我替她感到惋惜,同时喜欢她的单纯善良,虽然认识她仅仅是几天而已,接触也不多,就跳了几支舞而已,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害怕别人抢了去,捷足先登了,便迫不及待地跟她享受了鱼水之欢。她在这里的第三天就已经是我的人儿了,当然住在一个卧室里呀,瞧你紧张得脸色苍白,忐忑不安,是否还爱着冷月寒星呀?她一个细皮嫩肉,富有弹性的丰满身体,被你这双硬梆梆的双手抚摸着,多冤屈呐。怀着你的孩子,我都替她干焦急呢,可她舍不得打掉哎,等她生下这个孩子给你后,你便要与她断绝一切来往。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该回去抱着你那个黄脸婆睡觉才是。冷月寒星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女人。否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听得脸儿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盯着冷月寒星问:“你真的与他同枕共眠啦?你爱上这位少年才俊了吗?听这说话水准,素质好不到哪儿去的,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儿哎。” 冷月寒星一反常态道:“你是我的什么人,需要向你汇报吗?我爱谁跟谁睡觉需要取得你的同意吗?你连家里的妻妾都管不住,竟然跑到这里管起我来了。我就跟他亲热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忽然转身跑去扑进寒月静竹的怀里去,寒月静竹当着寒东琅的面,将冷月寒星抱到在卧榻上,随即弯腰跟她热烈地亲吻起来,双手伸到她胸前的时候,冷月寒星突然推开他下卧榻,寒东琅慌忙过来拉着她就走。寒月静竹迅即上来抢拉着她,再次将她抱到卧榻上,脱下自己的外套,亲吻着她的嘴巴,寒东琅见冷月寒星没有反抗,掉头就走。蹦跶一声踢上门,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怡红楼。 寒东琅刚下楼,忽见冷月寒星也下楼了,忍不住退回来问:“这么快就做完爱了,舒服吗?” 冷月寒星伸手重重地捶打在他的手臂伤疤上,恶狠狠地说:“舒服你个头呀!你以为寒月静竹真的会爱上我吗?我那个房间是他白天的休息室,他才不会住在这个简陋的地方哎。” 寒东琅酸溜溜地问:“那你为啥当着我的面跟他亲吻?为何跟他有了男女关系?为何带我来到这个房间,为何跟他同一个房间休息,怡红楼没多余的房间了吗?” 冷月寒星气鼓鼓地说:“我没有睡在这个卧室,我跟任幽兰睡在一起的,不信,你可以上楼去看一下。任幽兰不敢独自睡一个大房间,便叫我跟她同居一室,她睡在家里的时间多,晚上有演出的时候在此留宿,你怎么不长眼睛的哩。瞧你平时蛮聪明的,关键时刻鸡盲眼啦。” 寒东琅懒洋洋地说:“随便你,我已经老啦,有个英俊少年喜欢你,我应该为你感到高兴,但愿你不要被诱骗了。” “被骗了比被你甩掉强多啦。我才懒得跟你解释,问心无愧就是了。肚子饿扁啦,你说带我下馆子的,咋只字不提啦。”冷月寒星满脸的天真无邪道。 寒东琅瞅着她娇嗔可爱的模样儿,最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挽着她的胳膊出去用膳啦。 午饭后回到怡红楼,瞧见任幽兰跟寒月静竹在院子里跳舞,忍不住问:“寒晨星,你跟他跳舞也挨得那么近吗?你那高耸的胸脯不是要被他碰着吗?” “你怎么说胸脯,而不说你的孩子会碰扁呢?你瞧他们俩的舞姿,就知道我跟他跳舞的样子喽。你要是吃醋啦,赶快回家休妻,然后回来娶我,要是实在不忍心休妻,那就将我包养起来,咋样?过年后我随章健硕他们去长安了,要是某一天有幸得见皇帝而被看上了,那你想见我比登天还难呐。”冷月寒星调侃道。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你记得自己几岁了吗?怀着几个月的孩子了吗?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还梦想着进皇宫,希冀着被皇帝看上,乌鸦想混进凤凰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哎。” 冷月寒星本来开玩笑逗着玩的,可是听见他这么数落自己,且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怒视着自己,心里腾地升起一股不到皇宫非好汉的念头,佯装自嘲道:“是呀!你言之有理,我太不自量力了。你去平江州官署呢,还是站在这里看我们练舞唱歌哩。”话音刚落,寒月静竹伸出手过来了。 冷月寒星连忙揪住他的手,嘴里哼着小曲儿,身子随着音乐旋转起来了。寒月静竹搂着冷月寒星的腰肢翩翩起舞。 一曲下来,寒东琅已经醋性大发了,瞧着冷月寒星意犹未尽的模样儿,大声怒吼道:“孩子六个月了,能忍受得了你的唱歌跳舞吗?还想被他搂搂抱抱吗?我可受不了啦,随我回长安去。” 冷月寒星嘴巴一撇道:“我巴不得将孩子跳落才安生呢?你以什么身份管制我呀?寒月静竹,现在轮到你来唱歌领舞啦,再来一曲。” 两个人干脆来一曲肉麻的舞姿,大腿腹部胸脯不时地摩擦着,双手好几次擦过胸脯,眼睛彼此注视着对方,两只手紧紧地拽在一起。 寒东琅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推开寒月静竹,连忙抱起冷月寒星上楼去了。 回到冷月寒星的卧室推开门,瞧见房里有两张卧榻,打扫得窗明几净的,急忙放下冷月寒星问:“你吩咐他增加了一张卧榻,不想给我同塌而卧的机会吗?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干吗还要拒绝我呢?一次跟两次三次更多次有何区别吗?你真的变心了,我干脆回到宇文思那里好啦,我有他卧室的钥匙,不打扰你了。”随即气鼓鼓地走了。 冷月寒星没有去挽留他,寒东琅心里希望她下楼拦截他的,可她毫无反应,只得向任幽兰要回行李,步履沉重地走了。 任幽兰随即跑到楼上找冷月寒星,大声喊道:“你在房里吗?干吗放他走呀?你这对欢喜冤家何时才不打情骂俏到剑拔弩张呀?谁不知道你忘不了那个老头子。我这就去拦住他,你等着瞧。” 任幽兰跑到路上,拦住了寒东琅,大声诘问道:“你还爱着冷月寒星吗?你愿拱手相让吗?你舍得她为你夜夜哭泣吗?她跟寒月静竹仅仅是舞伴而已,心里爱的依然是你,要是你有能耐,此番你可以带她回寒府。她是想去参加飞虎神鹰队的,可惜不够格,章健硕反对她,说她是个孕妇,是个烦恼的累赘,无一技之长,不会带她走的。要是你也不愿带她走,那她的余生只能在怡红楼中度过喽。原本想改建成穹隆青楼的,可惜场地房子不够,地基有限,无法扩建,想办在我家书院里,我爹死活不同意,只能循规蹈矩了。我起先的话是试探你对冷月寒星到底有多少爱?醋意浓不浓,是替她把关的,并非她真的移情别恋了。你不妨细思量,谁愿爱上,谁敢爱上怀着大理司直孩子的女人呢?只要你不喜新厌旧,冷月寒星绝对不会违背你的,她是个死心塌地的傻瓜大蛋,爱情至上者,我都替她干焦急呢。”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你看他俩跳舞那股亲热劲头,眼对眼的,四肢经常交叉摩擦在一起,胸脯不时碰撞挤压一下,我亲眼所见,何以能忍受啊?平时也是这样子搂着抱着跳舞吗?” “又不是赤身裸体的睡觉,你吃哪门子醋啊?怡红楼不来点刺激的舞曲吸引观众,哪来的收入养活几十号人呀?你以为干怡红楼这一行容易吗?你有本事干吗不留住冷月寒星,而让她回到这里来呢?我飞鸽传书一出去,她没到三天便叫人送来了,还不是你待她不好,导致她重返怡红楼吗?” 寒东琅听得瞠目结舌,沮丧地问:“什么飞鸽传书,你怎么会用我家的飞鸽传书,谁告诉你的?” “我不会用,是韩东君帮我搞定的,我说若是想回来,立马叫长安城里的一位表哥送她回来,她照办了。表哥送她到我这里后,一句话也没多说,一口茶也没喝,连怡红楼都没进来看一眼,急急忙忙地回去了。你不知道此事吗?” “他只给我留了一张纸条,说要离开我家,叫我别去寻找她,别的什么也没说。长安乾福医馆里的庄郎中,跟林尘轩是医学培训班里的同学,此番来穹隆城采购药品,来此听歌有幸得见寒晨星,而我与庄郎中是多年的朋友了,他告诉我此事,我立刻就来穹隆城里了。” “原来是这样的,那你特地来此,还是有公务在身啊?” “公私结合的事儿,刀剑被盗时间半年多了,至今杳无音信,飞虎神鹰队训练半年多了,皇上急着想用人,差遣我来接送他们到长安皇宫。还有武功秘籍被盗,也没追回来,事情多着呢。” 第213章 偶获秘密 “喔,我记得还有好几件案未破,刀剑被盗至今杳无音信,我家的两本武林秘籍也没有消息,寒月静韵跟坤盛和尚死活不知道,寒月文瑜急得团团转也于事无补啊!我觉得宇文思的人手势单力薄的,破不了案件哎,你应该留下来帮他们一起破案才是。”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没时间,四五天后总要回去的,她不希望我打扰,我有宇文思卧室的钥匙,还是去他那里住宿比较合适。” 任幽兰气冲冲道:“既然你听不进我的规劝,那就叫寒月静竹追紧点,我就说寒东琅已经放弃冷月寒星了,怎么样?” 寒东琅怒瞪着她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不要掺和我跟寒晨星之间的事儿,你尽量将寒月静竹争取到手,赶紧结婚生孩子去。” 任幽兰低头说:“我有这个心思,可他瞧不上我哎。他仍愿要一个生过孩子的妇人,也不要我这个姑娘,我能有啥办法呢?冷月寒星说他并不是一个靠谱的男人,不相信他屡次的表白,但我觉得寒月静竹已经爱上她了,与对别的女子态度大不一样哎。你不吃醋吗?” 寒东琅沮丧地说:“只要她能找到真正爱她而娶她的男人,我也没啥可吃醋的,毕竟我是有家室的老男人,兴许她真的嫌弃我老啦。你管自己去忙吧,拜托你关照好寒晨星,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我这几天住在宇文思那里。我和韩东君都是飞鸽传书联系的,你可以叫他教你使用。” “喔,韩东君来去一阵风,是个闲不住的男人,不知他今天去哪里寻欢作乐啦,我看见他定会叫他去拜访你的。” “不用你叫,我自己不请自到啦。寒东琅,你太不够义气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中午好给你接风洗尘呀!你的寒晨星呢?你拎着行李这是要去哪里呀?该不会刚来就急着要回去喔。宇文思早上去穹窿山调查案情了,你知道吗?寒晨星闹着要去,是我偷袭了她,将她点晕背回怡红楼的,你得感谢我哎,不然,你非得跑一趟高山颠哟。” 寒东琅听他口里喊着寒晨星,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诧异地问:“你以前都喊她冷月寒星的,今天怎么盗用了我对她的昵称啊?” “什么?寒晨星是你专用的称呼吗?你申请过专利权嘛?老实跟你说,如今的寒晨星对你不那么上心了,说不定喜欢的人是我呢?她也习惯了我称呼他为寒晨星哎。”韩东君阴阳怪气道。 任幽兰见寒东琅眉头纠结成堆,急忙说“寒东琅,别听他油嘴滑舌的,他这个人喜欢吹牛撒谎,你又不是不知道。冷月寒星根本不搭理他的,你管自己去吧!甭跟他磨嘴皮子啦。” 寒东琅忧伤凄恻道:“没事,只要寒晨星喜欢就好,我走啦,请留步。” 韩东君大声道:“不送,我找寒晨星跳舞去喽。” 任幽兰伸手掐住他的耳朵问:“你何时学会跳舞啦,你撒谎也得看人呀?寒东琅会信吗?他头也不回地走啦。” 韩东君追出去嚎叫道:“寒东琅,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赶快给我回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要是抛下寒晨星不管,我可要娶她为妻,当你孩子的爹喽,你到时可别后悔呀!” 寒东琅挥挥手没转过身来,一声不吭地走了。 任幽兰诧异地问:“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啊?东琅分明听得见的,咋不见回来呢?” 韩东君摇摇头道:“这个老顽固,不知寒晨星到底爱上他什么啦?有啥可留恋的呢?家里的妻妾日思夜想,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老母亲想撵走她,令爱想毒死她,她怎么就忘不了他呢?” 任幽兰碰碰他的手肘问:“他家的事儿甭去掺和了。什么好消息,能告诉我吗?” 韩东君困惑地问:“怎么,你还不知道的吗?寒晨星没跟你提及吗?当初花艳萍盗取了寒晨星房里的昆仑镜,自杀前夕将这面镜子放回寒晨星收藏的老地方了,这次寒晨星回来做了一个梦,便去老地方查看,结果真的物归原主了。” 任幽兰苦笑道:“原来是这个消息啊,我还以为刀剑侦破了哎,这个消息当然比你早知道了哩,只是寒晨星叮嘱我别告诉第三个人,我便守口如瓶了。按理说她怀着六个月的身孕不宜唱歌跳舞的,可她却身轻如燕,比常人还精力充沛呢,你没发现奥秘吗?据说是这面镜子保佑着她的平安。寒东琅的这个孩子肯定能顺利产下来哟。要是没有这面镜子,我岂敢让她唱歌跳舞啊?不被寒东琅骂死才怪呢。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东君神秘一笑道:“实际上我是不知道的,只是有一天晚上演出结束回来,我找你有事,站在门外准备敲门的,忽然听见寒晨星正在跟你说昆仑镜之事,我偶然听完此消息,便不想打扰你了,兀自回糕饼店里睡觉啦。本想等着你俩其中一个主动告诉我的,可是你们一直守口如瓶。你知道我的性格脾气,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今天看见东琅回来了,忍不住想告诉他这个喜讯,没想到他与寒晨星闹僵了,不在乎我的嚎叫,头也不回地走啦。” 任幽兰微笑道:“原来如此,请你千万别告诉任何人,三个人知道即可。至于寒东琅那里,寒晨星迟早会告诉他的,不需要你我瞎操心的,知道吗?” 韩东君点点头说:“是的,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找寒东琅有关刀剑之事要汇报,这就去找他,再见!”急忙朝官署出发了。 寒东琅回到平江州官署,左安铭正在大门口,瞅见他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问:“冷月寒星去了吗?” “没有,她在怡红楼练歌,要么我们吃了午饭就去穹隆山,半天时间够了吗?宇文思去那里找谁的?”寒东琅焦急地问。 左安铭犹豫了一忽儿说:“他只说去调查坤盛和尚与寒月静韵的案件,没跟我说去找谁?因为接到匿名举报信,说什么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被人谋杀了,尸体被人扔到穹隆山的一个山沟里啦,举报信下面的署名写着:一个打柴人。下午上去也许来不及,我看你够累的啦,还是休息一晚再去吧!” “原来如此,他一人上山,肯定要找章健硕武术班里人帮忙的,若是下午来不及,那只好明早去了,带点糕饼,我这就去孟尘缘糕饼店,行李麻烦先放在你办公室吧!就是几套换洗的衣服而已。” “嗯,行,你赶紧去买来,我和你有事要商议喔。”左安铭心事重重地说。 寒东琅快到孟尘缘糕饼店的时候,抬头瞧见韩东君手里拿着一把剑跨进了糕饼店,急忙追过去,跨进店里却不见韩东君的影子了。忽见孟尘缘端着一大盘刚出炉的糕饼上楼,慌忙尾随而上。见他闪进了第三个房间,韩东君慌忙关上门,东琅急忙贴近门缝往里瞧着偷听。 孟尘缘说:“你来我这里没人跟踪吗?刀剑盗窃案,他们是否发现什么秘密啦?包幽苒的刺伤案查出来了吗?听说宇文思今早急急忙忙地去穹隆山啦,真的吗?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 “只要你不自乱阵脚,没留下蛛丝马迹,宇文思和寒东琅这两个酒囊饭袋之人,肯定破不了案的。要是寒东琅敢在我头上动刀子,我就先结果了冷月寒星的性命,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韩东君严肃的口吻。 孟尘缘诧异地问:“什么,寒东琅又回来了,什么时候来的,如今在哪里啊?眼下他们没查到什么,我们没必要担惊受怕,而害了他的心上人。冷月寒星是无辜的,她兄嫂与我家是姨丈关系,沾亲带故的,我可不想将她牵扯进来。何湘凌不知道此事的,要是将事情闹大了,何湘凌得知我参与了其中,非离开我不可,我可不想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再说我是帮你办事的,自始至终没有捞到一点儿好处哎。” “事情还没完成,刀剑虽然是你帮忙弄出来的,可惜在王才顺当铺大门口便被人抢走了,你说抢刀剑的人好像是位跛脚老头,为何功夫比我们强多了哩。至今还没找到那位跛脚老头,刀剑不知去向了。本想偷取刀剑卖得好价钱对分的,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开店,带着妻儿回老家去,离何湘凌娘家也近。谁知刀剑下落不明了,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当初密室里只有你我两人对话,难道隔墙有耳吗?你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我弄得个里外不是人了哩,要是被东琅得知此事,非杀了我不可哎。”韩东君垂头丧气地说。 “不会吧!你俩是好兄弟,你不是直接的盗窃者,而且刀剑也不在你手上,即便得知你我所为,他也不会治你的罪,更不会杀了你。我是罪不可赦哎。”孟尘缘一脸懊悔道。 韩东君奸笑道:“料想凭着寒东琅跟宇文思那点本领,也许破不出此案喽。你在穹隆城从未露出一身好功夫,谁也不会想到你能进当铺盗取刀剑哎,连我也觉得好生奇怪哩。” 孟尘缘怒目相向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啥可奇怪的?” 第214章 怒气冲天 韩东君紧追不舍道:“你到底是从那里进仓库的,又是从那里出来的,当铺仓库的机关在何处?能告诉我吗?遗憾的是前功尽弃,被那跛脚老头轻易抢走了,怪可惜的。” 孟尘缘严肃地说:“我楼下有事,今天先说到这里,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此事吧!你住在这里好长时间了,房租应该先交点给我吧!” 韩东君嘻皮笑脸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那个冷月寒星喜欢得不得了啦,每夜去捧场,还买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好想摸一下她那高耸入云的胸脯,可就是摸不到哎,更甭说抱着她上卧榻打滚喽。我追随着她好久了,可惜她的心全押在寒东琅那里哎,我嫉妒死寒东琅啦,家里有贤妻良母,外头有细皮嫩肉,貌若西施的冷月寒星,多么惬意的男人呀!能做一天寒东琅即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哎。白花花的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可是还没牵过她的手哎,更甭说胸前的两座山峰了,看来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呀!你的房租暂时欠着啦。等找到刀剑后,甭说房租,你想纳美如貂蝉的小妾也没问题哎,我可以给你介绍哉。” 孟尘缘不耐烦地说:“甭扯远了,你自个儿做梦去吧,我要下楼做糕饼去啦。” 寒东琅赶忙闪进旁边的仓库里去了,听着孟尘缘下楼了,继而又听到韩东君砰嗒一声关上门,伸长脖子探看,见他也下楼去了。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寒东琅蹑手蹑脚地下楼来了,瞧见大厅里几个人背着他吃糕饼,没有人发现自己从楼上下来,急忙朝柜台走去。 新来的令爱不认得寒东琅,低声问:“哪里来的,买哪种糕饼?买多少?” “买糕饼还要通报哪里来的吗?买桂花糕玫瑰糕还有绿豆糕,每样一盒,三盒给我包装好。” “不上报何方人士,不卖给你糕饼,我家店主吩咐的。” 寒东琅大声说:“皇帝脚下来的,可以了吗?” “瞧你这一身打扮,谁信呐?别给皇帝丢脸哦。”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以前都是何湘凌在销售的,从来不为难顾客,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居然敢对我不敬,叫商贾出来。” 何湘凌惊闻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急忙放下托盘过来问:“这位顾客,怎么啦?” 寒东琅转身说:“是我,孟夫人,哪里来的丫头,怎么盘问起我的户籍来啦?” 何湘凌惊喜地喊道:“呵呵,原来是大理司直大人,好长时间没见着你来店里了,不是上报户籍,而是官府有这种要求,还要填写名字的,你就不用了。规矩是宇刺史大人定的,也许是为了破案吧!今天来买糕饼啊,那是我的令爱叫孟梦竹,她远嫁边境,那边在打仗,无奈带着家眷到我这里住些时日,心情不好,对待客人的态度能好吗?请原谅。” 寒东琅感慨万千道:“喔,没关系,令爱长得倒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只可惜说话不够女人味儿,稍作修炼一下便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喽。” 孟梦竹撅着嘴角道:“谢谢指教,我只要夫君喜欢就是了,没必要修炼成人人喜欢的妖精。更不愿像怡红楼里的那个冷月寒星,惹得每个男人都争宠她,都想跟她睡觉,都想摸她的胸脯,闹得家家后院冒烟起火,本该早应嫁人的女子,却出来招揽男人,成了众人的玩偶,有啥好呢?不过歌唱得倒是蛮悠扬悦耳的,我也喜欢听她唱歌哩。” 寒东琅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站在一旁的何湘凌怒吼道:“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能少说几句吗?管自己去灶房生火,这里由我来做买卖。” 孟梦竹撅着嘴角怒瞪了一眼东琅,气冲冲地去了灶房。 何湘凌忙不迭地道歉,低声说:“大理司直,我家孩子没教养,您别听我她胡言乱语,冷月寒星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由于才貌出众,自然引得好多男人追求,这个你应该理解,何况是单身女子哎,难免门前是非多哦。” 寒东琅怒视着远去的孟梦竹,气鼓鼓地说:“你家令爱说话蛮尖刻的,切中我的要害部位了,要是我早日将她娶进寒府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啦,也不会日夜在怡红楼唱破嗓子喽,更不会被男人纠缠得精疲力竭。” 何湘凌苦笑道:“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哩。听说你很爱她的,为何不保护好她呢?干吗又让她回到怡红楼唱歌,何况怀着你的孩子,你忍心吗?任幽兰对她好是有利可图的,将她当成了赚银子的工具,你难道不心疼吗?有一次歌唱多了,晕倒在台上,是韩东君救了她的。韩东君对她可好啦,可惜她的心里只有你哎。韩东君夜夜去保护她的,可惜打动不了冷月寒星的心呐。实际上她嫁给韩东君也是蛮不错的,既然你不能给她一个家,你就劝她嫁给韩东君算了,母子总需要有个男人保护的,毕竟是你的老乡老朋友,你有啥不放心的哩。” 寒东琅满脸的忧郁,摇摇头说:“她不听我的话,也不听韩东君的,她瞧不起韩东君哎。她是你阿妹的小姑子,你不妨找个时间跟她谈谈心,可以吗?” 何湘凌为难道:“她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而我只知道烧饭洗衣服,十足的家庭妇女,不是同一层次的人,怎会聚到一起谈话呢?你去找任幽兰劝导她吧!她俩是旗鼓相当的,聊起来会有好多共同语言的。再说,任幽兰巴不得冷月寒星嫁给了别人,她好专心致志地追求你。” “此话怎讲?爱情是双向互动的精神产物,任幽兰喜欢我,而我不喜欢她,任凭她绞尽脑汁追求我,也是无济于事的。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虽然我俩有情无缘,她也不愿跟我同枕共眠,但我也绝对不会违背她的,何况我家有妻妾了。” “什么,你俩没有同居的,那你此番回到穹隆城里,住在哪儿啊?要是没地方可去,你就住在我店里好嘞,客房还有三间空着,韩东君住在第三间,可他一直没有交房租哎。他说带的银子好多花在冷月寒星身上了,鬼才信呢?冷月寒星高傲得像个女皇,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儿,绝对不会收他的礼物,穹隆城里的人那个不知,谁个不晓呐?” 寒东琅苦笑道:“韩东君每次来穹隆城都是住在你这里吗?两个人是否经常聚在一起吃饭品茶啊?他跟你夫君是朋友吗?” “朋友谈不上,原来是素不相识的,韩东君只要一到穹隆城,便来我这里登记住宿了,由此也就熟悉啦。可他付房租很奇怪的,都是这次来住宿付清上次住宿的钱,这次欠着的钱看样子又要等到下次来投宿的时候付清了。据我观察,他并非没有铜钱,冷月寒星也没花他的钱,而是故意推诿到冷月寒星身上,赖着一个房间的,也许有什么目的喔。跟我夫君好像没聊过几次话哎,他这个人闲不住,早出晚归,并且晚上回来都是很迟的,而我夫君是习惯早睡早起的人儿,不是一路人哎,你觉得呢?” “我咋晓得啊,我有事要忙,你给我拿桂花糕玫瑰糕和绿豆糕各一盒吧!” “嗯,好的,请稍等。” 寒东琅接过糕饼,付完铜钱,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平江州官署。 左安铭瞥见寒东琅神思恍惚地跨进办公室,诧异地问:“瞧你心事重重的,碰见谁啦?我觉得糕饼店里的孟尘缘并非等闲之辈,不知你是否有啥新发现?由于韩东君每次到穹隆城非要住在糕饼店的客栈里,明知他的客栈费用比其他的旅店里昂贵,可他依然如故,引起了宇文思的注意,观察他好久了?曾有几次下雨天,发现他俩在山脚的溪流边散步密谈,宇文思想靠近聆听的,结果被他们发现了,如今对我们平江州官署里的人有所防备了,想探听某些消息也特别难。宇文思将孟尘缘和韩东君都列入破案调查的对象了,你没意见吧!” “此话怎讲,我能有啥意见呢?刀剑盗窃案至今毫无头绪,我觉得穹隆城里的所有人,包括我和你官署里的人都可列入调查对象。” “我指的是韩东君是你的老乡兼朋友,而孟尘缘是你心上人的亲戚,怕你指责我们哎。” “怎么会呢?尽管放手去干吧!我累了想睡一觉,不知宇文思的卧室是否换钥匙了。” “不知道,我们上去看看吧!”左安铭领着寒东琅去二楼了。 宇文思的卧室居然没上锁,左安铭低声说:“他也许走得匆忙,忘了落锁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去膳堂安排一下,晚上给你接风洗尘,并叫他们明早卯时开饭。” “嗯,好的,你管自己忙吧!”寒东琅见他走了,伸手推门,门却关着的。举手敲门道:“谁在房里呀?开一下门行吗?” 里面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大声问“你找谁呀?我在午睡哩。” “我找宇文思,这里是宇文思的房间,他去穹隆山了,我今晚想住在他这里的,你是哪位呀?”寒东琅瞧着门说。 第215章 暗遭谋杀 没有回音,却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门缝儿,寒东琅瞅着他问:“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是宇文思家的令郎吗?” “嗯,是的,你就是冷月寒星的那位老情人吧!你可将她害惨喽,多么好的一个令爱呀,因你而贻误了青春,至今孑然一身。做男人就该像我那样,爱一个人就要勇敢地娶她,尽管我娘不同意,我便来个先斩后奏,先生个孩子下来,看她能拿我咋样?卧榻上躺着的就是我爱的温紫菀,就是穹隆城里有名的草药王温附子家的令爱,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由于父母反对而导致她失踪,后来久别重逢,我俩便去穹窿山跟着章健硕他们一班人学武术了,过完春节后飞虎神鹰队便要奔赴长安了。父母当初说好1月1日让我们完婚的,就是前天,可是娘反对我与温紫菀结婚,大吵了一架,爹便退却了,爹娘也不讲话了,我不因他俩闹别扭而退缩,得知爹去了穹隆山,我便带着温紫菀下山来这里亲热了,你今晚得另找住处啦。按理说你应该跟冷月寒星住在一起的,干吗跑到我爹这里来啦。” 寒东琅困惑地问:“你爹同意了,你娘为啥反对呀?按理说爹说了算的,你家难道是你娘做主的。” 宇竹箫摇摇头说:“不全是,爹也没说同意,但也没说不同意。担心我们去了飞虎神鹰队后各自一方居住,生活带来不便,若是有了孩子,温紫菀的生活就会变得非常艰难,而且飞虎神鹰队一般情况下不允许新婚夫妇参加的,原则上是武功高强的单身未婚男女,年龄不得超过二十五岁。而章健硕领导的这支队伍,就有三对新婚夫妇哎。他自己跟林曼莺一到山上便迫不及待地睡在一起了,还有一对王晓华和章筱芳,林曼莺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哩。我的温紫菀也有身孕两个月左右了,只是不知道章筱芳是否怀孕了?” 温紫菀听见说话声,低声问:“竹箫,谁来啦?我该起卧榻吗?” “我爹的客人来了,你就穿衣吧!等你打扮一番后,我再请他进门。” “嗯,好的。”温紫苑动作利索地起来了,略施粉黛后,相貌焕然一新。宇竹箫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红唇说:“你真美,可是门外的那个更有成熟迷人的魅力,我可不敢让你去见他,你就乖乖地待在房间里,我带他去楼下大厅里聊一会儿便回来陪你。” 温紫菀眉头一皱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还没过门就想控制我,休想!”连忙去打开门。可是门外没人了。 宇竹箫失望地说:“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子,有失斯文,不像个大家闺秀。” “我原本就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而是长年累月跟随家父上山下地中草药的黄毛丫头,穷人家的孩子,当初你母亲瞧不起我,才不同意你娶我的,你难道忘了吗?如今后悔还来得及,我家有的是打胎药。不会高攀你这位宇刺史家的令郎。再见!”随即跑了。 撞到了刚上楼的寒东琅,东琅倏地站起来扶着温紫苑问:“姑娘,没伤到你吗?都怪我只顾着赶路,没注意到你跑过来,对不起喔。” 温紫菀听到浑厚的男中音,急忙抬头看着他,顿时眼前一亮,琢磨着平江州官署里哪来的潘安啊?连忙轻声温柔地问:“你貌若潘安,我以为潘安再世了,请问何方人士,来这里找谁?小女子是穹隆城里温附子家的令爱,名叫温紫菀,请多多关照。” 寒东琅温文尔雅地说:“我非本地人,你我素不相识,何来关照之言。姑娘长得俊俏靓丽,貌若西施,想必是宇文思家的儿媳妇吧!” 温紫菀灿然一笑道:“非也,小女子还没婆家,芳龄十八,不知你是否有家室喽?” 站在温紫菀身后的宇竹箫大声说:“他不仅家有妻妾,有三个儿女,还有相爱几十年的老情人怀着身孕哩。名扬穹隆城的歌后冷月寒星便是他的情人,他此番来穹隆城就是为了接走冷月寒星的。你不会是对他想入非非了吧?” 温紫苑转过头怒瞪着他问:“看上了如何?没看上又咋样?原来他就是名闻遐迩的寒东琅大理司直,失敬失敬,冒犯了,请原谅!听说你的心里只藏着冷月寒星,我才不信呢。那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呀!只是没遇到适合自己的猎物,一旦遇上了,便将旧情人抛诸脑后喽。你十个大理司直也不例外,何况仅有一个寒东琅大理司直哎。” 寒东琅心里扑腾了一下,原本第一眼对她蛮欣赏的,给人的感觉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花容月貌,顾盼生辉,她都具备,可是听了她刚才这句话,好感荡然无存,心里思忖道,大多数女人真是徒有虚表啊!难得遇上像寒晨星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哎,难怪自己对她痴情不易,日思夜想喔。 温紫菀见他陷入了沉思,慌忙追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哟。” 寒东琅鄙视着她道:“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请你别太高估了自己。再见!”掉头下楼。径直去找左安铭。 左安铭见他拎着行李回来了,惊异地问:“不是没关着门吗,干吗回来了哩,嫌弃房间太凌乱了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非也,是他家的令郎带着女友在睡觉,我怎么好意思进去呢?我去孟尘缘那里登记一间旅店好嘞。” “不用去登记旅店了,我送你去冷月寒星那里,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儿,你这一走,她便回房垂泪了。你们男人真是听不懂女人的话呢?还是想杀杀女人的戾气呢?你寒东琅跟冷月寒星可谓是老夫老妻的啦,犯得着跟她置气吗?寒月静竹爱她那是他的权利,你能阻止他的思想吗?阻挡他追求冷月寒星的脚步吗?你若不想让别的男人对冷月寒星想入非非的,那你就赶快娶了去,不然是很难说的。今天的你太没男子气度了。走呀,还傻站着干吗呀?等她眼睛哭瞎了再回去吗?不怕伤着她肚子里的骨肉吗?”站在门口的任幽兰怒气冲冲道。 左安铭打岔道:“原来老情人闹别扭了,你是否吃寒月静竹的醋呀?他全家人瞧不起怡红楼里的所有人,你甭担心寒月静竹会抢走你的心上人,赶快随同任幽兰回去,今晚有演出,你的眼福不浅哎。” 寒东琅严肃地说:“此番的别扭非同往日,除非她本人来请我回去,否则,我就住在旅店里好嘞。” 任幽兰注视着他说:“反正不是我的事儿,话已带到,听不听随便你啦,我是巴不得你俩断然决裂,我好趁机追你,男人总是禁不住女人死缠烂打的,你也不是另类吧!” “我不是另类,但是个异类,我的心肠要是硬起来,比钻石还要坚不可摧,我要是跟一个人赌气,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甭说十头牛啦。请你转告寒晨星,此番她真的伤了我的心和自尊,男人的自尊比生命都重要,若是她不来主动请我回去,不向我当面认错,不跟那个寒月静竹做个了断,那就是彻底断送了我俩的前情旧梦。我仍愿被相思病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绝不愿意先低头去找她的。我即便死在她前面,也不需要她来送葬。她即便马上要死去,我也懒得去看她,请你转告我的话便是,谢谢,再见!” 任幽兰激动地说:“先别急着说再见,我也不会将你这段话捎给冷月寒星的,因为你根本做不到。你是个嘴硬心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假如冷月寒星面临着匈奴的刀剑,在场的人好多,但你会是第一个冲上去救她的人,你嘴上承不承认无所谓,心知肚明罢了。我对你的了解够深刻的啦,我的话说完了,你也可以走啦,何去何从,随便你啦。”: 寒东琅不吱声,瞪了她一眼,拎着行李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左安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盯着任幽兰问:“他俩怎么啦?今天我看寒东琅当真要火山爆发啦,冷月寒星是否跟寒月静竹亲热被他逮个正着呀?” “瞧你想哪儿去了,冷月寒星不是个轻浮女子,她连寒东琅都拒之门外,还会接纳不了解的男人吗?她的自卫防御本领很好,男人休想对她揩油,甭想挤进她的心坎里去。迄今为止,也许仅有与寒东琅有过鱼水之欢哦,你甭替她担忧的。他俩即便此生不见面了,也不会忘却彼此的,我称他俩的爱情叫裂魂散,合适吗?” “这个名字取得好,取得妙啊!妙不可言哩,我还有事要忙,你先请回吧!” “嗯,好的,有机会帮我劝导一下寒东琅。拜托了,再见!” 左安铭见她走远了,自言自语道:“谁愿多管闲事呀,感情的事儿当事人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哩,何况我是个一无所知的外人哎,这对老情人迟早得一个先死的,最好让那个冷月寒星先走一步,否则寒东琅的聪明才智被遏制,大唐刀剑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告破哩。真叫人头疼哎,新春马上要到了,案件却毫无进展,怎么向皇上交代呀?” 第216章 随机应变 “不用你担心,迟早会有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刚过来的上佐长司华璟珺打岔道。 左安铭急忙上前问:“你回来了,案情调查有收获吗?” 华璟珺乐呵呵道:“当然有啊!待宇文思回来开个会,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左安铭欣喜地说:“喔,寒东琅回来了,你知道吗?” 华璟珺惊喜地问:“是吗?我刚出差回来焉知呀?他人呢?我可以先跟他商量一下对策哎。” 左安铭点点头说:“嗯,也是,他今天到的,刚才去孟尘缘那里登记住宿,你不妨去看一下,晚上在膳堂就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请他过来聊聊吧!” 华璟珺递给他行李说:“好的,你将我的行李带进去,我直接去糕饼店好嘞。哎,他应该去怡红楼陪冷月寒星的,咋去孟尘缘糕饼店啦?” 左安铭眉头一皱道:“也许为了案件吧!我们别问他的私事,集中精力破案就是了” 华璟珺感叹道:“喔,时间长了,冷月寒星也许跟那个寒月静竹擦出火花来了,日夜紧贴着魔鬼身材跳舞唱歌,焉有不碰着摩擦起电的哩。” 左安铭伸手推他说:“别管他们的私事,我们只要将案件告破就是喽。快去吧!” 华璟珺若有所思道:“嗯,这就去,酉时在膳堂开饭好嘞。再见!” 华璟珺还没到孟尘缘糕饼店,街上看热闹的人儿挤得水泄不通,好不容易挤到糕饼店前,却看见冷月寒星抱着寒东琅在哭泣,急忙挤上前问:“怎么啦?东琅身上都是血,谁刺伤他的。凶手哪里去了?” 寒东琅睁开眼睛说:“快送我去林郎中那里包扎伤口吧!寒晨星别哭了,随我去林郎中那里,待会送你回怡红楼。” 三个人来到林尘轩的药铺里,林郎中刚从外面进来,诧异地问:“街上在议论纷纷,冷月寒星遭人暗杀,可她现在跟在你身后哩,你莫非因救她而受伤。” 东琅点点头说:“是的,快给我包扎伤口吧!” “喔,幸好伤口在手臂上,不然就惨喽。你忍着点,我先处理消毒一下,再给你上药包扎。”林尘轩忙了一阵子,终于完成了清洗伤口敷药包扎等一系列事情。 冷月寒星抽抽噎噎道:“他左手臂上的刀口深吗?会不会发炎?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痊愈啊?” 林尘轩苦笑道:“你们这对欢喜冤家,今天遭人袭击了吗?上臂的肌肉被刺伤了,流了好多血,幸好没伤及静脉和骨头,什么时候能痊愈,谁也无法说出准确时间,只有耐心等待喽。我给你开了消炎中草药,你拿去煎服,每日一剂,连服十天伤口也许会结痂喽。” 华璟珺紧张地问:“冷月寒星,你与世无争的,在穹隆城里没有仇人吧!咋会有歹徒袭击你哎?你认识那个凶手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虽然他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可我感觉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似的。不知东琅是否认识他。”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他,我又岂会认识哎。该回去了,林郎中忙得很呐。” 林尘轩严肃地说:“伤口需要有人护理的,虽然伤的是肌肉,可是流血太多了,护理不当也会得破伤风的。冷月寒星,他是为了救你而受伤的,你理该寸步不离的照顾好他,明白吗?” 冷月寒星梨花带雨道:“知道,只怕她嫌弃我笨手笨脚的,不要我照顾他哎。” “若不要你照顾他,还会有更合适的人选吗?”华璟珺诧异地问。 寒东琅一声不响地瞅着冷月寒星,冷月寒星的脸倏地通红,避开他的目光问:“我有身孕不便,你希望谁来护理你啊?” 寒东琅避而不答道:“林郎中将药包装好了,你拎着一袋药走在前面,我们走后面。” 冷月寒星鼓足勇气问:“你刚才还没来得及登记房间吧!现在需要有个人照顾你,要是你不嫌弃我是怡红楼里的歌舞艺人,那你就住到我原来的卧室里去好啦。我照顾你直到伤口痊愈,行吗?” 寒东琅赌气道:“不勉为其难啦,你直接回怡红楼好嘞。华璟珺,你拿过药扶着我回孟尘轩糕饼店里吧!行李还在店里。” 华璟珺感觉不对劲,惊奇地问:“你住到旅店里去,谁来照顾你啊?明明心里惦记着她,不顾自己的死活救下她,因何拒绝她的回报呢?不关我的事儿,懒得掺和其中,回平江州官署里去啦,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随即拔腿就跑,任凭寒东琅大声喊叫,他只管自己狂奔。 冷月寒星忍气吞声道:“要打要骂随便你,就是不要拒绝我的回报,毕竟你是因救我而受伤的。我总觉得奇怪,平时都是这个时间点跑到店里买糕饼,从没有遭遇毒手,今天何以那么凑巧,你在柜台前登记住宿,我在附近的门市部里买糕饼,弄堂里突然窜出一个蒙面人拿尖刀奔向我,而你倏地过来踢开他手中的尖刀,狠狠地蹬了他一脚,他抱着头落荒而逃,你不觉得其中有诈吗?仿佛有知情人故意安排似的,令人匪夷所思哎。” “甭想那么多了,你每天小心谨慎行事就行喽。” “嗯,知道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回怡红楼行吗?” “瞧你有无诚意啊?若是真心希望我去怡红楼,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喔。”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救我是真,那我护理你还有假吗?快点走,我还有任务的。”冷月寒星一脸哀求道。 寒东琅看着她说:“行,你扶着我的左手,我右手拎着一大袋药好嘞。” 冷月寒星扶着寒东琅回到怡红楼,忽见院门前聚集了很多人,紧张地问:“寒晨星,你们怡红楼平日里也会这么热闹吗?” “遇到我和小燕子演出的时候,门前就聚满了买票的观众,但不会挤得水泄不通啊?今天总觉得有些反常,是否冲着你来的呀?” “我咋晓得呀?你先挤进去看看,我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等你好嘞。”寒东琅皱着眉头说。 冷月寒星挤不进去,忽然听见韩东君站在廊檐下大声说话,伸出双手挥舞道:“请大家听好,只要你们供出暗杀冷月寒星的凶手,并将他扭送到我的面前,你们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入场券,不管几张票全部由我买单。不然,今晚的演出我全部包下了,你们休想参与观看欣赏冷月寒星的歌舞。” 冷月寒星扫视了众人一眼,感觉好多是陌生人的脸,平时的歌迷粉丝仅有十几个人似的,心里扑腾了一下,急忙折回来找寒东琅。 寒东琅见她满脸不悦,诧异地问:“怡红楼出什么事啦?任幽兰和包仲佲在里面吗?” 冷月寒星困惑地说:“怡红楼没出事,今晚有演出,吸引了很多远道而来的歌迷,他们都是来买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韩东君站在那边发话,说什么只要供出谋害我的凶手,今晚的所有票他付银子。莫非凶手在这围观者里面。” 寒东琅盯着她说:“韩东君与怡红楼无关,他有什么资格站在台上说话?你们怡红楼的负责人是包仲佲,他为何没露脸?而那个大股东任幽兰也没在现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刚才在孟尘缘糕饼店里没发现韩东君,他怎么知道你被人袭击啦。事情发生距离现在不到半个时辰哎,谁告诉他的?而他又怎么能聚集到这么多人呢?他从哪里得知凶手在此中间呢?为何要拿门票做交易呢?按理说某个人揪出罪犯,只要免除这个人的门票费用即可,为何要免除在场所有人的门票钱呢?谁会认识谋害你的凶手呢?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也许与我的到来有关,他们拿我没辙,便在你身上下手了。或许与你的美貌有关,他们得不到你,狠心想毁掉你。刚才那个蒙面人的尖刀直指你的脸蛋,而不是心脏,据我观察琢磨,他并非要杀死你,而是想划破你的脸蛋,我估摸也许有人操作的,为何正巧你我都在糕饼店里的时候下手呢?会不会是韩东君一手导演策划的伤害案,我进去找韩东君问个明白。” “好的,我扶你进去吗?”冷月寒星温柔地问。 “不用,你跟我一起挤进去,看好我的左手臂,别让人碰着。” “哦,人太拥挤了,你自己小心点哎。”冷月寒星将药袋抱在胸前,紧跟着寒东琅使劲往院子里挤。 站在廊檐下的韩东君发现了寒东琅他俩,指着冷月寒星的方向大声道:“歌后来啦,大家快让出一条道来。请她为你们不辞辛劳,慕名而来的歌迷们讲几句话,好不好?” “好,让道请她即兴演讲。”众人立刻散开来,一条笔直的人行道展现在眼前。 寒东琅搂着冷月寒星的腰肢径直走到廊檐下,冷月寒星低声说:“你先去二楼我的卧室,我来跟他们说几句吧!” 寒东琅摇摇头,转而向着众人说:“诸位,冷月寒星刚才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遭遇歹徒袭击,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情绪不稳定,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唱的歌儿说不定不堪入耳,为了对大家负责,冷月寒星不参加今晚的演出了,何时开演唱会,你们看大门口的告示好嘞。请诸位谅解。对不起!谢谢啦。” 第217章 肺腑之言 韩东君立即推开他说:“众人,别听他胡说八道,原先的入股者包仲佲负责人,由于要外出处理生意上的事情,至少一年半载不回家。由此,从今天开始,我接受任幽兰的聘请,暂时担任怡红楼的总管,同时入股百分之二十,寒东琅什么都不是,无权代表冷月寒星说话。这里的一切由我和任幽兰说了算,任幽兰书院有急事来不了,委托我在此宣布,今晚的演出如期举行,一百张门票全部在我这里,只要大家供出谋杀冷月寒星的凶手,我来买单,免费给你们观看。” 众人一片哗然,双手指向寒东琅问:“你是歌后的什么人啊?谁给你的权利替她说话?请你走开,让冷月寒星站出来讲几句吧!” 韩东君连忙接茬道:“寒东琅是我的老乡,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冷月寒星是她的表妹,我们三个是同乡人,来自天子脚下的长安,东琅好歹也是个从六品上的官员,是奉皇命来此协助宇刺史破案的钦差大臣,请大家说话客气点喔。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歌后给我们讲话。” 台下掌声如雷,冷月寒星站在寒东琅和韩东君的中间,朝院子里的人鞠了一躬,挥手致意道:“请大家静一静,我就讲两句话。第一句,我今天去孟尘缘糕饼店买糕饼,正在挑选糕饼之际,门外旁边的弄堂里突然窜出一个蒙面汉子,举着尖刀朝我刺来,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表哥寒东琅冲过来挡了一刀,他左手臂上的伤就是刚才替我遭受的。只要大家供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抑或是直接的凶手,我便免除一百张门票的钱,今晚为大家免费歌唱,若是唱一晚不够,那就后天晚上再免费唱一场,也是一个时辰。第二句,你们是被谁召集到怡红楼的?韩东君什么时候站在这里讲话的,他为何要拿着一百张门票做赌注,让你们供出刺杀我的人,请知情者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实话实说,我当场奖赏给他五块银圆,怎么样?在此不方便说话的,请随我的表哥去二楼详谈。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再见!”随即转身朝二楼走去。 韩东君听得瞠目结舌,围观者一哄而散,站在二楼的寒东琅瞅着人流陆续散去,突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出院子门外,立即跑下楼追出来,楼梯上撞倒了冷月寒星也顾不上拉她一把,兀自冲出了院门。左右张望不见了刚才那个人,急得朝大路小路搜索,也没有了熟悉的身影,站在怡红楼门前的大石块上极目四周寻找,依然一无所获。垂头丧气地回到二楼。 瞧见冷月寒星躺在卧榻上,韩东君为她按摩脚背,气得对他拳打脚踢,怒气冲冲道:“你俩在干吗?背着我偷情吗?” 韩东君站起来伸指戳着他的额头说:“你刚才心急火燎的冲下楼,撞到了冷月寒星也浑然不觉的,急于去追赶一个人吗?她摔下楼梯,脚受伤不能站立也不能走路了,幸好你俩的爱情结晶安然无恙哎,不然,你哭都来不及。甭说今晚的演唱,这段时间的演唱都要关门大吉了,你该如何赔偿怡红楼的损失,请你自己开个价吧! 冷月寒星慌忙打岔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威胁东琅干吗呀?东琅,你过来帮我揉揉脚踝,也许就没事了,幸好腹中胎儿平安无事哦。” 东琅立马上前抱起她就走,走到楼下遇见林尘轩迎面而来,急忙问:“林郎中,正想去找你的,你正好来了,寒晨星的脚踝扭伤了,你帮我看看她吧!” “你抱回楼上去,韩东君派人叫我来给冷月寒星看脚的,你怎么又抱着她下楼来了,脚踝扭伤先不要碰它最好。你的力气倒是蛮大的,抱着母子两个人走路,瞧你也挺轻松似的。”林尘轩乐呵呵道。 寒东琅慌忙将冷月寒星抱回卧室里。林尘轩在她脚背四周敷上药,然后轻轻地按摩揉捏,慢慢地使劲用力,忽听哎哟一声,林尘轩扭着她的脚踝说:“我已经给你的脚踝矫正了一下,起卧榻下地走走看,兴许没事了。” 寒东琅扶着她坐起来,冷月寒星挽着东琅的肩头缓缓地下地。 林尘轩低声说:“用力踩踏下去,迈开脚走路就是了。” 寒东琅瞅着战战兢兢的冷月寒星,急忙搂着她的腰肢温柔地说:“有我在你身边,别怕喔。你先将脚踩到我脚背上试试看,要是不疼了,再踏到地上去,行吗?” 韩东君看着东琅心疼不已的模样儿,恨不得伤在自己脚上似的,躬身自问,自己有何资格跟他抢冷月寒星呢?东琅是真的爱到愿意替她去死的程度,换作自己绝对不会去挡那一刀子的。也许自己仅仅想得到她的肉体而已。还是趁早放手去追求任幽兰吧!自己绞尽脑汁做通包仲佲的思想工作,挤进怡红楼里来当总管,目的就是想得到冷月寒星的,可是瞅着眼前这一幕情真意切,相亲相爱,惺惺惜惺惺的镜头,自己还有机会资格竞争吗?干脆去追有钱有势的任幽兰算啦,终究是个未婚女子,与任何男人都没有情感纠葛,比冷月寒星来得干净清白。拿定主意后,瞪着冷月寒星问:“你的脚好像没事了,走路跟从前一个样哩,影响不了今晚的演唱喔,林郎中真是手到病除啊!” 冷月寒星冷冰冰地说:“原本就不是病,仅仅是摔伤了而已。这里没你的事儿啦,你去准备今晚的演出现场吧!” “嗯,知道了,门票由小冷月寒星去销售,我这就找任幽兰商量一下场地布置之事。今晚小燕子的节目占了三分之一时间,你的是一个时辰,不累吧!有心上人在此当啦啦队,肯定会精神抖擞的喽。” 冷月寒星不耐烦地说:“你的话真多,快下去吧!” 林尘轩急忙说:“我也该回去了,药铺店里正忙着呢。留下我自己研发的膏药五帖,你先用热毛巾按摩脚踝处,感觉发热了,再撕下膏药贴在脚踝处就行喽。” “嗯,好的,谢谢!给你十个铜钱够了吗?”寒东琅温和地问。 “不用啦,韩东君派去请我的人已经付过铜钱了。请留步,再见!” 冷月寒星急忙问:“那个人是谁?付过几个铜钱,我还给他。” 林尘轩皱了一下眉头说:“不认识,从没见过似的,你问韩东君,钱也还给韩东君吧!我回去了,你多保重,站立的时间不要太长,今晚的演出要注意包住脚踝,我刚才敷上药了,明天换上膏药即可。” “喔,谢谢林郎中,一路辛苦了,慢慢走吧!不送了。”寒东琅温厚地说。 林尘轩回去后,寒东琅注视着她问:“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心里纳闷着哩。” “什么事情让你纳闷啦,快说给我听听,只要我能回答的,绝不保留。” “刚才韩东君说的小冷月寒星,什么意思啊?” “哦,他指的是包仲佲的令爱包幽苒,不仅相貌长得跟我很像,连声音都像极了,跟着我在学唱歌跳舞,怡红楼里的人就叫她小冷月寒星了,财务是她主管的,卖票也就让她兼带了。” “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在穹隆城里有了私生女哎。” “若是有,那也是你的令爱,我今生今世只跟你一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哦。” “谢谢你的专一和忠诚。但愿你往后也只有我寒东琅一个男人喔。瞧你有些累了,我来抱你上卧榻休息吧!” “嗯,好的,只要你不违背我,我是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了。” 寒东琅抱起冷月寒星安抚在卧榻上说:“你现在注意休息,晚上的演出不能取消吗?你的脚也许不碍事,我担心孩子哎,可否去找任幽兰沟通一下,推迟到后天晚上演唱,怎么样?” “我没事,不要小题大作,扯伤了歌迷们的心,你不要插手我的歌唱事业,不然,我也请你回去。”冷月寒星紧皱眉头道。 寒东琅见她心情不好,低声说:“那好,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你先睡觉,刚才你去糕饼店想买什么的,我现在去帮你买回来,行吗?” 冷月寒星轻声说:“我想买些刚出炉的糕饼,晚上肚子饿了可以吃,没想到被人袭击了,害得你又挨了一刀,身上总共有三道伤疤了,要是回家后被你妻妾发现,肯定要骂死我哎。我是个扫把星,你还是离我远点的好,你此番来穹隆城为了何事?刀剑盗窃案听说有眉目了,不知是真是假?” 寒东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伤感落寞地说:“我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找遍了整个长安城不见你的影踪,偶然得知你在穹隆城的怡红楼里,我便特地跑来看你的。可是,感觉你对我冷冰冰的,莫非你心中有人了。能告诉我是谁吗?我刚才在二楼看着人流散去,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院门,伤心遍及了全身,认识到自己真正老了,你应该找个年龄相仿的男人,不管这个男人是否有家室,只要他像我一样地爱你呵护你,疼你珍惜你就是喽。” 第218章 忐忑不安 冷月寒星哀怨地问:“你看到谁啦,让你不顾一切地去追赶,肯定是一个与你有关的人物,你不妨坦言。”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要是直言不讳了,也请你向我坦白,丝毫不得隐瞒什么,能做到吗?” “可以,肝胆相照,绝不撒谎。”冷月寒星盯着他说。 寒东琅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女婿毛-孔-帧,也许他尾随我而来此地的。你俩相爱了,是吗?兴许晚上他会来听你唱歌。说实在的你俩的确很般配,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有着相同的学历和精力,焉不知他因何看上我的令爱。寒秋婵跟他说不到三句话的,毛孔帧结婚后蜜月没过满便后悔了,可是又没理由提出休妻,只好忍气吞声地过日子。直至遇见你,心里的渴望骤然升温了。你突然失踪后,他跑遍了长安城的所有寺堂庙宇,大大小小的尼姑庵一个也不放过,仔细寻找了一番,没有你的影踪,他随即向我建议要来穹隆城里寻找一番。果然如期而至。他的确爱上了你,你要是也喜欢上他了,我愿意说服秋婵退出去,为你做媒,与你结拜为兄妹,然后按习俗将你嫁给他,愿意吗?” 冷月寒星淡然一笑道:“你摸着自己的心跟我说话,你舍得将我送给你的女婿吗?你盯着我的眼睛要是说舍得,我愿意嫁给他,你立即回家去说服秋婵,我不需要你做我的义哥,更不需要你做媒,绝对不会要寒府的任何东西,我只要嫁一个真心实意爱我娶我的男人就知足了。” 寒东琅欲语泪先流,知道自己输给女婿了,冷月寒星不说喜欢两个字,只说愿意嫁给毛孔帧,就已经彻底扯伤了寒东琅的自尊心,寒东琅喉梗泪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掩泪夺门而去。匆匆忙忙跑到了孟尘缘的糕饼店,将店里所有的糕饼全部买下来,拿来一根树枝挑着一担糕饼回到怡红楼,听见大厅里歌舞升平,连忙绕过大厅来到戏台上,放下一大袋糕饼,慢慢地退出大厅,将另一袋糕饼放在冷月寒星和任幽兰的卧室门口。紧接着去冷月寒星的卧室取行李和一袋药,悄悄地离开了怡红楼,来到了平江州官署宇文思的房间里。不见了宇竹箫和温紫菀,钥匙没有换,房间拾掇得干干净净的。寒东琅靠在卧榻头自我安慰了一番,慢慢地下楼走到左安铭的办公室。 左安铭见他精神不佳,低声问:“听说英雄救美啦,手臂伤得不轻嘛。明天还去穹隆山吗?” “当然去呀!伤的是手,又不是脚,影响不了干正事的。”寒东琅强装欢颜道。 左安铭感觉他心情坏到极点了,故意转移话题道:“我去了好几趟糕饼店,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不知你有无看出端倪来哟。” 寒东琅情绪低落地说:“我刚来此岂会有新发现啊?待宇文思回来后,我去孟尘缘糕饼店住宿,兴许会有新的突破。请问你这里有无煎药的东西啊!我有十剂疗伤药要煎服,给你们添麻烦了。” 左安铭上下打量他一番,严肃地说:“你因救冷月寒星受伤的,该住到怡红楼里去,让她来帮你煎药,怎么回到官署里来啦。宇竹箫和温紫苑回到穹隆山去啦。两个人的家里都反对他俩结婚,更反对他们参加飞虎神鹰队的,可是他们非去不可,连家里都不回去道别了,春节后立即奔赴长安城,去皇宫保卫皇帝的安全。” “年轻人有自己的理想选择,这是好事,父母没必要事事干预的。自由恋爱结婚是最好不过的事儿,以后婚姻是否幸福都不会怪父母哟。做人少为子女及别人操心,多关爱自身才是聪明人,哪像我连自己都没保护好,还想着去保护别人,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了哩。”寒东琅泪眼朦胧道。 左安铭紧张地问:“你跟冷月寒星又吵架了吗?瞧你泪水都溢出了眼眶哎,有什么心事可以向我倾吐吗?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啊!你俩相爱几十年了,冷月寒星因你而未婚,围着她转的男人岂止一个两个三个呀?宇文思便是其中的一个。这个正人君子都在暗中保护着她的,对她的爱可谓是不求回报的至高无上的爱情哟,不比你爱她的少啊!我们平江州官署的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冷月寒星的命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有那么多男人追求她,爱她,其中不乏许多优秀的成功男士,可她倒好,发誓在你一棵树上吊死算啦,叫他们都不要去爱她追她,更甭想娶她。” 寒东琅摇摇头说:“如今的冷月寒星已经变心了,不瞒你说,她决定嫁人了,我已经彻底失败了。我自认倒霉,几十年来只爱她一个人,如今被她伤得体无完肤了。我活该啊!” “什么,移情别恋了,不太可能哎,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啊?” “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爱上了一个旗鼓相当的男人了,最重要的是年龄相匹配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老啦。我该祝福她才是啊!她有个好归宿了,我总算可以了却多年来的一桩心事啦。”寒东琅哽咽道。 “你这话未免言之过早哎,她还没有嫁给那个男人,依然在怡红楼唱歌呀,今晚你去听吗?”左安铭疑虑重重地说。 “嫁给他那是迟早的事儿哎,今晚我要好好休息,明早去穹隆山的呀!现在我唯一的任务就是破案,请你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提及她,好吗?” “嗯,知道了,膳堂喊开饭啦,我们去吃饭吧!什么忧愁烦恼都要深埋心底,别让外人看出来,赶快拭干眼角的泪水去膳堂。今晚多做了几个菜权当为你接风洗尘哎。” “喔,谢谢你们的深情厚谊,可惜我无以回报哎。” “你帮我们调查案情,尽快破案就是最好的回报啦。” “那倒是,可惜案情扑朔迷离的,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告破哎,大家共同努力吧!吃饭去喽。” 寒东琅刚跨出门槛,瞧见冷月寒星急匆匆地进来了,左安铭狐疑地问:“你是否被不安好心的人挑唆了,你看,天寒地冻的,冷月寒星穿着演出服装,急匆匆地来找你哩。” “东琅,你怎么好意思一声不响地走了呀,快跟我回去吃饭,膳堂特地为你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还有从没见过的西洋名酒,左大人也一起去好嘞。”冷月寒星上气不接下气道。 左安铭微笑道:“你请寒大人过去赴宴好嘞,我去膳堂吃饭了,不送啦。”随即使劲推了一把寒东琅,寒东琅站立不稳,冲向冷月寒星那边去了。 冷月寒星慌忙拉住他问:“怎么啦,气得没力气站稳喽,扑倒在我怀里撞到孩子啦,还不跟我回去。” 寒东琅碰到她圆鼓鼓的腹部,感觉孩子在踢他似的,心一下子软得跟水似的,朝左安铭挥挥手走了。还没走三步,左安铭大声喊道:“别忘了将东西拿回到怡红楼去。” 冷月寒星急忙说:“先去吃饭,大家都在等着你一个人哩,饭后再过来拿行李也不迟吧!” 东琅点点头搂着她的腰肢离开了平江州官署。 刚跨进怡红楼,寒东琅忽然听见有人喊着师姐,朝这边奔跑着过来了。 冷月寒星微笑道:“包幽苒师妹,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不用麻烦了,我早已经见过他的啦,他曾经去过我的唐朝饮食文化店里买东西,也许他早已忘了我,而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多么成熟稳重而又魅力无穷的男人呀!难怪你自始至终只爱着他一个人,换作是我也不会移情别恋的。那些公子哥们及奶油小生,还不如眼前这位富有吸引力哩。我那天在店里见过他后,魂萦梦牵的男人全是他,从没有忘记过。为了能再次见到他,才拜你为师,跟你学唱歌的。”包幽苒盯着寒东琅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冷月寒星听得目瞪口呆,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了,寒东琅瞅着她这副神情,慌忙张开嘴巴吻住她的红唇说:“你发什么呆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说的话,你也当真吃醋吗?走,肚子饿了,快带我去膳堂落座呀!” 包幽苒挡住去路问:“你说谁是小屁孩呀?我今年十六岁了,男欢女爱的事情早已经看懂啦,无非就是像你刚才那样的亲嘴,有时候伸手揉捻她的胸脯,搂紧她的小蛮腰,抚摸她的大腿。就这么个样板儿,谁个看不懂呀?你才不懂情调哩。师姐爱你那么久了,你还不给她名份,这是你最大的缺点,别的倒是蛮不错的。刚才练歌儿,肚子早就饿了,先进去吃饭,然后找你聊个够,今晚的师姐要演唱一个时辰,干脆将寒东琅让给我吧!我今晚睡在任幽兰的卧室里,有点害怕,就让寒东琅抱着我睡,师姐没意见吧!” “只要东琅愿意抱着你睡觉,我能有啥意见呀?既不是妻子,又非小妾,他爱跟谁睡觉,那是他的自由权利,在穹隆城里没人能管得了他的,你尽管带他去睡个够,我先进去吃饭喽。”冷月寒星苦笑道。 第219章 神秘嘉宾 寒东琅疾步拽住她的手说:“你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赌啥气呀?真是的,我搂着你的腰肢去膳堂好嘞。” “不用了,后面小屁孩盯着哩,难为情死啦,你还是去搂着她吧,就当小屁孩搂抱得喽。”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手说。 寒东琅死皮赖脸地去搂紧她的腰肢,朝膳堂走去。 寒东琅刚跨进膳堂,韩东君便迎上来说:“老朋友,明天可否将你的心上人借我一用啊?有位贵客指名道姓要冷月寒星作陪前去,否则生意免谈。” 寒东琅惊奇地问:“谈何生意需要带上寒晨星,何方神仙看上她啦,若能告诉我实情,方可考虑考虑。” 冷月寒星睁大眼睛瞪着他问:“我是你的什么人,你有何资格替我考虑考虑啊?韩东君,你说了算,我听你的便是。” 韩东君瞅着寒东琅凌厉的目光,慌忙转移话题道:“大家先吃饭吧!今晚的宴席是为我的老乡寒东琅接风洗尘的,我先敬各位一杯,随后尽情畅饮喔。” 寒东琅举杯一饮而尽,韩东君连忙给他倒满酒,寒东琅举杯站起来说:“谢谢怡红楼的接风洗尘,我和寒晨星要敬酒了,请诸位斟满酒杯吧!” 随后去扶着冷月寒星站起来,亲手给她斟满酒杯。冷月寒星忽又坐下说:“你给他们敬一杯就是了,我不会饮酒,也不能饮酒,且是怡红楼里的人,没这个必要。” 寒东琅见她满脸不悦,忍气吞声地举杯道:“我一口闷,你们随意好嘞。” 接风洗尘的晚宴在韩东君的热情招待下,才得以圆满完成。没等寒东琅离开膳堂,冷月寒星早已退出了,径直朝歌舞现场直奔啦。寒东琅满腹怨怼藏在心底,慢慢吞吞地回到她的卧室。 推开虚掩着的门,忽见寒月静竹坐在卧榻沿,紧张地问:“你今晚没演出吗?咋不见你去膳堂吃饭呀?” 寒月静竹心不在焉道:“我请一个贵客下馆子了,今晚与冷月寒星有两支歌舞的,小型舞蹈霓裳羽衣舞。大型舞蹈秦王破阵乐,不知你是否看过。” 寒东琅漫不经心道:“我没看过你与寒晨星的双人歌舞,今晚一睹为快吧!” 寒月静竹懒洋洋地说:“你今晚也许没心情没时间看喽,待会儿有人过来找你商量大事啦。” 寒东琅紧张兮兮道:“在这穹隆城里谁会找我呀?刚才韩东君所说的借寒晨星一用,指的是否同一个人?” 寒月静竹大声道:“算你聪明,当然是同一个人,兴许以借为名,而想带走你的心上人。你莫非还不知道哪位贵客来到了穹隆城里吧!他今晚也会来欣赏我和冷月寒星的歌舞。请你拭目以待喔。”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琢磨着莫非是喜欢音乐舞蹈吟诗作画,多才多艺的李晔皇帝,听说他在长安城附近的小城镇微服私访了,该不会是听过看过寒晨星的歌舞,而想带她进宫吧! 寒月静竹看着寒东琅问:“瞧你紧张兮兮的模样儿,该不会是吃醋啦。不是谁的醋都可以吃的,今晚见了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喽。怎么冷月寒星没随你来呀?是不是饭后直接去舞台排练啦?我也该过去了,一百张门票一抢而空,好多歌迷是慕名而来的,今晚的演唱必须尽善尽美哎。” “喔,你的那位贵客何时来呀?如今在哪里?到底是谁,我好想立刻见到他。”寒东琅满怀期待地说。 “他今晚住在任幽兰的书院里,你也许有所不知,任幽兰想在自家书院里办一个幽兰青楼,即便她爹娘不同意,她也非办不可。在书院旁边的空地里打桩造房子喽。任幽兰真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女中豪杰,一个人打理书院,怡红楼,还要打造一个上规模的青楼,整个穹隆城,乃至附近的乡村百姓都对她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哩,我也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只可惜当内人不行,事业心太强了顾不上家的。你与她倒是蛮般配的,何况她也喜欢你哎。”寒月静竹瞄着他试探道。 寒东琅冷漠地说:“请你别乱点鸳鸯谱哎,我与任幽兰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的,你与她倒是蛮登对的,只是她比你大了几岁,你要是能迈过年龄这道坎,我可以做个月下老人,成人之美,咋样?” “不咋地,我要去准备演出了,你那位神秘的贵客也许已经在现场了,要不要一同过去呀?” “我今天累得四肢无力啦,明天还要捡早赶路哩,不去观看你们的演出了,还是美美地睡一觉划算。” “那你不怕冷月寒星被人家拐跑啦,你可知今晚来者不善哎。大有一股非带走冷月寒星不可的架势,还带了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撑腰哩。这个人是这位大将令郎的先生,虽然家境贫寒,无一官半职,但他教出来的学生好几个考取了七品及以上的官员,连李晔皇帝都很器重他的,你却不可等闲视之,失吾大事哎。” “嗯,即便如此,我也不去了,有事他们会找上门的。你该去了,我的事儿甭你操心哎。” “你不去,冷月寒星能不能集中精力演出呢?你要是不想让她出什么差池,还是跟我一道过去为好。” 寒东琅瞅着他严肃的表情,摇摇头说:“我干吗听你的,有你这位英俊洒脱,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搂着她载歌载舞,岂会走神呢?我还是识相点躲在房间里休息为好,以免扳倒醋缸哎。” “你想休息没那么容易,陪我俩去观赏吧!”毛孔帧大声道。 寒东琅转身看着大门口,惊奇地问:“迅即闪出怡红楼院门外的人果真是你,我立即追赶出去,可转眼间不见了你的影踪。去哪里躲起来啦,如今又从哪里冒出来的,还带着一位魁梧威武的似曾相识的人,请你介绍一下吧!” 毛孔帧鄙夷地说:“亏你是个大理司直,连大唐赫赫有名的李尅勇大将军都不认识,未免太孤陋寡闻了吧!” 李尅勇连忙接茬道:“我与他仅仅见过两次面,也许时间久了,不认识我也不足为奇,毕竟是你的岳父大人,说话不该用这种口气喔。” 寒东琅微笑道:“没关系,毛孔帧,你因何来此?你与大将军是怎么认识的?为何结伴来此?你说我孤陋寡闻也罢,可我知晓的事情肯定比你多的。” “未必见得吧!你对李将军能有几分知情呢?说不定他的家在哪里,曾经贵姓都不甚清楚哎。”毛孔帧居高临下道。 寒东琅被激怒了,怒视着他说:“哪有目无尊长的晚辈呀?难怪秋婵不稀罕你哎。你以为自己是个教书先生,无所不知吗?我吃的饭比你多,知道的事儿自然就比你多了去哎。” “那好,远的不说,你将眼前李将军的事儿简单地说给我听听即可。” “你难不住我的。李尅勇,生于唐大中十年,即公元856年,他是沙陀族人,属于突厥后裔。他本姓朱邪,《五代史补》中记录了这个姓氏的来源,李尅勇的先祖生于雕窝之中,让酋长十分惊异,下令诸族共同抚养这个孩子,以后,就以诸爷为姓,里面包含的意思是,并非一个父亲抚养长大,后来汉文史籍以讹传讹,就变成了朱邪,李尅勇的父亲就叫朱邪赤心。李尅勇的出生同样带有传奇色彩,他的母亲临产时,竟然已经怀胎十三个月,又遇上难产,母子状况都十分危急,一位神汉出来指点迷津,药物已经没有用处了,可以让族人全副武装,在鼓声中骑上战马,围着孕妇跑上三圈,就能保证大小平安,照办之后,孩子呱呱落地,只是瞎了一只眼睛,正史上记载当时异象层出不穷,满屋红光,井水暴涨。” 毛孔帧听得一愣一愣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不愧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寒大人,大理司直先生,出身说得不差毫厘,那他因何当上大将军的,你不一定知晓吧!”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你真是门缝里瞧人哎,难不成我比你还不如吗?请你听好,到时可别灰溜溜地抱头鼠窜哎。” 毛孔帧哈哈大笑道:“我这个皇帝夸赞的先生不是徒有虚名的,请你将眼前这位将军的经历道来听听看,再自卖自夸也不晚。” 寒东琅理直气壮道:“行,甭自以为是个才高八斗的学界泰斗,我读的书不比你少哎,说不定我是个学富五车的人哩。请你听好喔。李尅勇从小就极为骁勇,擅长骑射,十三岁就能一箭射下双鸟,成为名闻遐尔的神箭手,十五岁就随父出征,在沙场上冲锋陷阵。唐咸通十年即公元869年,徐州庞勋聚众造反,朱邪赤心带领三千沙陀骑兵,雷霆出击,将庞勋打得一败涂地,建立了不小的功勋。朝廷册封朱邪赤心为振武军节度使,赐予国姓,朱邪赤心从此就成了李国昌,他的这个生具异禀的儿子就成了李尅勇。唐僖宗乾符五年即公元878年,代北发生饥荒,云州防御使段文楚削减军粮,引起军人们的强烈不满,手下将领力劝李尅勇出面,带领军队举行了暴动,杀掉了段文楚。” 第220章 晴天霹雳 毛孔帧诡秘一笑说:“这个传说我早就烂熟于心了,还用得着你来说教吗?段文楚死后,众人上报朝廷,请求让李尅勇担任大同军防御使留后,引起了朝廷的勃然大怒,各路兵马前往征剿李尅勇。唐军人多势众,虽然屡战屡败,最后还是将李尅勇父子赶到鞑靼部避难。对不对?” 寒东琅竖起大拇指道:“嗯,说得不差毫厘。当时,黄巢领导的农民军长驱直入,威逼长安,李尅勇观望形势,产生了报国有门的念头,为此,李尅勇对父亲说,‘我们父子为奸臣陷害,为朝廷所不容。现在黄巢抢渡淮河,为祸中原,大唐皇帝一定会赦免我们父子,让我们奉诏勤王,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宿愿。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年,大夫君当报效国家,怎么能老死在这荒漠之地’。” 寒东琅停下来喝茶,毛孔帧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否讲不出下文,端起茶杯来遮羞呀?要不要我来帮你补充解围呢?” 寒东琅睥睨着他说:“寒晨星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性格的男人,不信,走着瞧。” 毛孔帧厉声道:“要是她当真喜欢上我了,你是否心甘情愿地退出她的视线,然后让我来帮她忘却你呢?” 寒东琅怒视着他说:“休想得逞,别扯开话题,李将军盯着我们呢,待讲完李将军的事情,请你从我眼前消失。广明元年即公元880年,黄巢打进长安,唐僖宗逃到四川,他于中和元年即881年任命李尅勇为雁门节度使,让李尅勇带兵勤王。中和二年,三万骑兵在李尅勇的率领下到达河中,与黄巢的农民军隔河对峙。尽管以前朝廷多次围剿过李尅勇,李尅勇对大唐仍然是一片忠心,一生不渝,当黄巢派人送来重金和诏书时,他马上将诏书烧毁,将重金分给手下。” 毛孔帧语气缓和道:“听岳父讲故事,当女婿来头一回哩。还想洗耳恭听哩。” 寒东琅严肃地说:“李尅勇的亲兵被称为鸦儿军,人人都穿黑色衣服,个个骠悍勇猛,如同下山老虎,在诸镇兵将畏惧不前的当口,鸦儿军一马当先,与农民军决一死战。农民军兵败如山倒,鸦儿军在良田坡一举击溃尚让的十五万兵马,农民军横尸三十里,血流成河。诸镇兵马会师长安,大战渭桥,李尅勇又夺得首功,黄巢的农民军损失惨重,被迫退出关中。京师克复,李尅勇居功至伟,被皇帝任命为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河东节度使,充当使相,这一年,他才二十八岁。” 毛孔帧连忙说:“真年轻。不过年少轻狂,迟早会出事的。” 寒东琅瞥了他一眼,继续道:“他的父亲李国昌被任命为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同年十月去世。李尅勇为大唐天下四处征战,很快威名远播,声震八方。当时的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想见识李尅勇的风采,就派一位著名画工前往李尅勇的驻地。倒霉的画工行踪暴露,很快被李尅勇的手下擒获。李尅勇亲自会见了这位画工,半真半假地威胁说,‘你现在就为我作画,如果画得不象,叫你命丧当场’.画工的确匠心独具,他眼见李尅勇一眼失明,就画出李尅勇射箭时的姿态,眯封着一只眼睛,英姿勃发,巧妙地掩盖了李尅勇的缺陷,李尅勇十分高兴,重赏了画工,并派人送画工回到淮南,留下了唐史上一段颇为俏皮的佳话。今天李将军在此,我说得对不对,由将军当面纠正好嘞,我定当虚心接受。” 寒东琅的话音刚落,李尅勇鼓掌道:“完全正确,毛孔帧,那边演出要开始了,我们过去观赏吧!大理司直,请吧!” 寒东琅呵欠连天道:“我昨晚一宿没睡,明天有要事外出,想早点休息,你们去吧!失陪了,请体谅!” 李尅勇急忙问:“是不是为了刀剑盗窃案之事。我此番前来是受李晔皇帝指派的,因我向皇帝要我们大唐有名的鸦九剑和青龙剑,去边境杀御寇,我以为这两把剑藏在皇宫里的,没料想这两把宝剑在穹隆城王才顺的大当铺里遭窃了,半年有余还未破案。同时失窃的还有大唐两把名刀,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你们是否有线索了,要不要我来帮忙一起破案?” 寒东琅惊奇地问:“怎么惊动了李晔皇帝啊?下官真是失职,此案扑朔迷离,千丝万缕的,一时半刻真的难以告破,虽然目前有了一点点的眉目,但要真正破案,追回刀剑,不知道猴年马月哩。你要是有诚意留下来帮忙,我求之不得。” 毛孔帧打岔道:“要是他说出另外一件事儿,你恐怕在此待不住了,恨不能立马回到长安去哎,更甭说留在穹隆城里破案喽。” “李将军此番亲自前来,想必是要处理大事要事吧!到底几件大事要办,不妨一股脑儿的倒给我。”寒东琅诚惶诚恐道。 “李晔皇帝看上你的心上人了,不知你是否舍得拱手相让?”李尅勇试探道。 “什么,李晔皇帝看上寒晨星啦,什么时候的事儿?皇帝来过穹隆城里看过寒晨星演出吗?我咋一概不知呀?这不是要剜去我的心头肉吗?现在就感觉心疼不已了,咋办呀?我真的舍不得哎。”寒东琅惊愕道。 毛孔帧严肃地说:“皇帝要你的项上人头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何况区区一个歌舞艺人而已,她不是你的女人,你胆敢违抗不成?乖乖地让李将军带去送到皇帝身边得嘞。” 寒东琅紧张地问:“李将军还有什么任务,就此两件大事吗?” 李尅勇严肃地说:“是的,仅此两件就让你愁眉不展,挠心抓肺,肝肠寸断了,要是再来个第三件大事,你岂非要日夜不得安宁喽。” 寒东琅狐疑地问:“据我所知,皇帝没来过穹隆城里,压根就不认识寒晨星,因何指名道姓要寒晨星进宫呢?进宫做什么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皇帝看上的女人,自然是陪皇帝上卧榻睡觉,寻欢作乐呀?唱歌跳舞那是份内之事喽。”毛孔帧阴阳怪气道。 李尅勇急忙说:“现在不急,听说她真名叫寒晨星,皇上让其跟飞虎神鹰队几百人一起奔赴长安,具体做什么事情没说。但不会是纳妾的。并说你只要将寒晨星送进了皇宫,皇帝对你重重有赏。至于赏什么没跟我说,到时你便知晓了。”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我不要什么赏赐,只要一个寒晨星就知足了,请你跟皇帝通融一下,可否让我的令爱取代寒晨星进宫呀?” 毛孔帧怒吼道:“皇帝要的是能歌善舞,没有嫁人的姑娘,而非有夫君的女子。秋婵是我的内人,你怎么好意思将我的内人送去给皇帝呢?何况皇帝瞧不上你的令爱呀,她跟寒晨星相差几万里哎。你想做国丈吗?野心看来不少哩。” 寒东琅盯着眯眼抽筋的毛孔帧,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道:“是不是你向皇帝推荐的寒晨星?此事来得蹊跷突然,我不相信皇帝会让你来请他素不相识的寒晨星进宫,我要亲自去长安核实一番的。说不定是你自己看上了寒晨星,两个人私底下约好,今晚演出后,便带着她去毛孔乡下安居乐业了。” “我喜欢上你的寒晨星没错,寒晨星对我也颇有好感的,很想休了你的令爱,然后娶寒晨星为妻。但我也不敢忤逆皇帝啊!我仅有一颗脑袋,岂敢抢皇帝喜欢的女人哎。” 李尅勇赶忙接茬道:“寒东琅,随便你怎么想好嘞。倘若你敢违抗皇帝的旨意,除非你活腻了。” 寒东琅怒视着毛孔帧说:“寒晨星与皇帝从未谋面,怎么会派你俩来带她进宫,我岂能相信你俩的一唱一和?” 李尅勇瞥见毛孔帧朝自己使眼色,急忙按住寒东琅的肩头说:“请你先别激动,事出有因,只能埋怨你自己了。前段时间寒晨星在你寒府闲得无聊,刚巧你的女婿也在你府上,两个人兴趣爱好相投,一拍即合,某一天,毛孔帧带着寒晨星来到了长安梨园,两个人即兴演出了《破阵乐》《太平乐》《上元乐》,正在他们唱得起劲的时候,我陪着李晔皇帝还有杜让能等五个人来到了梨园,观赏了他们的歌舞。皇帝来了好兴致,叫我去台上告诉他俩,继续跳两支舞曲,那就是《贺朝欢》《君臣同庆乐》。皇帝听得如醉如痴,拍案叫绝。” 寒东琅注视着李尅勇紧张地问:“你想说明什么,不妨直截了当说出来。” 李尅勇神秘兮兮地遮住嘴角道:“歌舞结束后,让我将寒晨星请到皇帝面前,他要送寒晨星一个挂件,我便照办了。当我和毛孔帧带着寒晨星来到皇帝面前时,皇帝突然瞳孔睁大,两眼放光,惊奇地问我谁家的令爱,真可谓是‘世间曾有谪仙人,不肯折腰侍凡尘。只敬美酒不敬神,虽是谪仙也是人。’我瞧她酷像个谪仙人哎,比西施还要略胜一筹喔,什么时候带她进宫做宫里的舞姬。我便说由皇帝选择时间。” 第221章 争风吃醋 寒东琅惊恐万状,胆战心惊地贴近他耳际,颤抖着低声问:“皇上说择定何日?非要带她进宫吗?她可是我的命哎。” 李尅勇眉心纠结道:“皇帝叫我此番趁着飞虎神鹰队进宫的时候,悄悄地带着她入宫,由此,今天我跟毛孔帧冒死前来穹隆城。皇上不知道寒晨星是你的心上人,我们绝对不会道出真相,只要你和寒晨星守口如瓶,那皇上肯定不会知晓她曾经有个彼此深爱的恋人了。你是个聪明人,且是个大理司直,不用我千叮万嘱,也该知道此事怎么做才稳妥。” 寒东琅惊讶地说:“竟有这件事儿,我咋一点都勿晓得哩。皇帝称她为‘谪仙人’,可见他非常喜欢寒晨星了。你们可知‘谪仙人’是我们唐朝著名诗人贺知章送给诗仙李白的。李白是唐代杰出的诗人,他的幼年在蜀地度过。蜀地雄奇秀丽的山水陶冶了他的情思,成为他诗歌创作的源泉,奠定了他浪漫的风格。他志向远大,不局限于一隅之地,天宝元年,李白应唐玄宗之诏,翻越险峻的蜀道来到京师长安,写就的《蜀道难》拿给贺知章看,贺知章被这首诗的气势及神奇的想象镇住了。贺知章边读边赞赏,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眼前的这位书生,不仅才华出众,而且忧时傲世,识见过人。诗未读完,贺知章说这样的诗绝非常人所能为,不由得唏嘘连连,由衷感叹‘真乃一谪仙人也!’称李白为‘谪仙人’,即从天上下来的仙人。” 李尅勇挥挥手道:“跟我这个舞刀弄剑之人谈这些,岂非对牛弹琴啊!” 寒东琅苦笑道:“你甭谦虚了,谁不知晓你文武双全啊!年近八旬的贺知章当即将他引为知音。因身上未带银两,于是他解下腰间金龟,拉着李白到酒店换酒喝。两人开怀畅饮,频频干杯,一醉方休。后来,‘谪仙人’这一典故,用来指李白,也用以泛指潇洒飘逸、才华横溢的诗人和作家。如今李晔皇帝将寒晨星比作‘谪仙人’,对一位歌舞艺人评价如此之高,真是史无前例啊!看来我是不得不忍痛割爱了,君命难违呀!请问皇上送给她什么挂件啊?” 李尅勇感叹道:“瞧你泪水涟涟的,人还没带走,便心疼得涕泗滂沱了,要是真的见不到寒晨星了,你的日子怎么过下去呀?而你的女婿毛孔帧也在旁边抽泣不已哎。寒晨星的相貌颇为灵秀性感,与众不同,尤其是那对滚圆高耸的山峰,跳舞的时候灵动得仿佛要蹦出胸脯似的,皇上的眼睛都看直了。我也许是个舞剑弄刀之人,常年打仗杀敌之故,对女人不太注意,也谈不上什么感觉,可是自从那天在长安梨园看到寒晨星表演的一刹那,我的心弦骤然绷紧,眼睛情不自禁地被她攫住了,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说不出是那种感觉,但也令人茶饭不思,回味无穷的,更何况是皇上哩。我要是告诉你皇上送给她一个毫无价值,可谓是一文不值,但又无法计算银两的挂件,你猜会是什么东西呢?” 寒东琅哽咽道:“快奔不惑的人儿了,凭我的情商何以能猜出来啊?你还是直截了当告诉我吧!” 毛孔帧忍不住接茬道:“用红豆串成的项链,皇上挂在她脖子上的,可她一离开梨园,便将它拿下来放进袖子里去了,不知她是否还保存着?” 东琅疑惑地问:“红豆那么小,如何能串成一条项链呢?” 李尅勇苦笑道:“皇宫里人才济济,用木头做成红豆,染成红豆那种颜色,再串成项链不就得啦。” 寒东琅无精打采道:“喔,原来如此,我没看见过这条项链,只有问寒晨星自己了。节目演出早就开始了,你俩还不过去一饱眼福吗?” 李尅勇拉着东琅说:“我们难得相遇,一道过去欣赏吧!” “好的,反正睡意顿消了,与其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垂泪,倒不如陪你们去娱乐一下眼睛啊!” 寒东琅领着李尅勇和毛孔帧来到演出大厅,还没到大厅,便听见了震天动地的鼓掌声,李尅勇疾步上前找到了贵宾座位,毛孔帧挨着李尅勇坐下来,寒东琅心急火燎地朝台上跑去,毛孔帧急忙站起来去追赶。 李尅勇在心里嘀咕道:“看来他很爱寒晨星,见不得别人搂着她眼对眼嘴对嘴的唱歌跳舞,台上一个英俊洒脱的令郎搂着寒晨星跳舞,他忍不住上去拦截,毛孔帧不知因何追上去啊?一场精彩的戏外戏看样子要粉墨登场喽。” 眼看寒东琅快要冲到戏台上去了,寒晨星这支舞曲结束了,寒月静竹搂着寒晨星的腰肢谢幕回到了后台。 寒东琅不分青红皂白地上前就是一巴掌,兴许用力太重了,寒晨星一个趔趄歪倒在寒月静竹的怀里了。 寒月静竹扶着她说:“你最爱的人却打你最重。” 没等寒晨星反应过来,只听寒东琅哎哟一声倒在地上了,她慌忙上前扶起他问:“你为何来到后台?怎么会倒在地上了,哪里不舒服啊?” 毛孔帧一把拉起寒晨星说:“他刚才打得你站立不稳,倒在了别人怀里,我看不惯踢了他一脚,也许击中他的要害部位了,他便应声倒地了,你甭理踩他。他将你当作私有产物,而不是一个大写的人,他见不得你跟寒月静竹跳舞唱歌,想上台拆散你俩的,幸好你们的舞曲终了,小燕子上台演出啦,不然,今晚的新闻就要传遍穹隆城,乃至周边的乡村,抑或是李晔皇帝的耳朵里喽。” 寒晨星注视着寒东琅问:“真如他所说的吗?演戏总归是演戏,你吃什么醋啊?赶快回去,小燕子这个节目结束后,接下去又是我和静竹演出,你甭干涉我的歌唱事业,我不论跟谁搂搂抱抱,接吻亲嘴,挤胸摸臀,都不关你的事儿,我不是你的女人,你没资格管我,请你马上离开后台,要是你看不惯我跟静竹搂肩搭背的,那你回到长安去,没人请你来,更没人拦住你,请便。” 寒东琅哪里听得进寒晨星的话儿,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抱起仅仅穿着单层演出服的寒晨星,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后台。寒月静竹还在思虑该不该抢回来,毛孔帧已经打翻了寒东琅,抱着寒晨星回到了后台。寒晨星若无其事地化妆换衣服,寒月静竹牵着她的手又上台了。 毛孔帧瞥见寒东琅气嘟嘟地走过来,急忙拦住他说:“刚才寒晨星说过了,你让她平平安安地演完今晚的五场戏,谢幕后听凭你发落。” “真的吗?我要她明早随我回长安去结婚,她也愿意吗?” 毛孔帧鄙夷地说:“你怎么还犯浑呀?皇上看准的女人你也敢违抗,怕是真的活腻了。你唯一可以提出要求的,那就是跟寒晨星坦言,让她今晚跟你来个告别式的吻别,留个你恩我爱的美好念想,别的我看是不行了。” 寒东琅恶狠狠地说:“我不要一晚的亲热,我要的是余生全部的爱,我豁出这条命去跟皇上坦白,即便皇上将我处死,我也无怨无悔,能为心爱的女人而死,绝不后悔。” 毛孔帧看着寒东琅痛苦得脸冒靑筋,不屑一顾道:“谁叫你优柔寡断啊!老早可以将寒晨星娶了去的,却拖到现在还没达成心愿。你自找的,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吗?你这样做会害死寒晨星的,你希望她年纪轻轻的就先你而去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怎么不为她的生死考虑一番呢?激怒了皇上,首先被处死的自然是寒晨星了,你是不会受到惩罚的。终究是大理司直嘛?听说还会升你的一官半职哩。” 寒东琅听得满脸乌云,怒视着他说:“谁叫你带着寒晨星去梨园的?为何不告诉我一声?这些麻烦都是你惹出来的。你是个教书匠,肯定知道我们唐代崔郊写的《赠去婢》。诗云‘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若是寒晨星被带进了皇宫,我们还有机会看见她吗?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恳请李尅勇将军帮我们美言几句,让皇上放弃寒晨星。我们可以在穹隆城里帮她找到一位比寒晨星更优秀的女子送进宫,你觉得此办法行得通吗?” “若是皇上同意,我们去哪里找一位能歌善舞的女子啊!况且要年轻貌美的,我是没有办法的,你是否有目标了。”毛孔帧紧张地问。 “近在眼前呀?小燕子就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寒东琅睁大眼睛说。 “就是在这里演出的小燕子吗?我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歌舞水平如何?如今她在演出,我们去看看再说吧!”毛孔帧满脸期待道。 两个人回到贵宾席,瞧见李尅勇将军全神贯注地看着小燕子表演,一声不响地挨着他坐下来观看。 毛孔帧看着台上的小燕子在跳竹竿舞,一边跳一边唱歌,歌声悠扬悦耳,清脆响亮,一听歌声,二瞧舞姿,便知比寒晨星年轻了许多。当即开怀大笑道:“这只小燕子行,我欣赏她的歌声和舞姿,但不知皇上是否瞧得上哎?” 第222章 贵人驾到 李尅勇狐疑地问:“你们还要为皇上挑选能歌善舞的美女吗?台上那个令爱演的主打是杂技,不知皇上是否感兴趣哎。何况她又嫩了一点儿,皇上喜欢的是成熟而有韵味的女子给他当舞姬的。他相信自己的第一眼,他看准的人和事,休想逃脱的,只怕想不到没见到,不怕得不到实现不了,懂了吗?” 毛孔帧拉着他的衣袖说:“我们都舍不得让寒晨星去宫里当歌舞艺人,因她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怕得到皇上的宠爱后,引起别人的嫉妒而遭暗算,尤其是怕被皇上纳妾,我们再也见不到寒晨星了。可否跟皇上说明,让小燕子替代寒晨星,就说寒晨星有未婚夫了,怀有身孕六个多月了,马上就要嫁人待产啦,怎么样?” “要是皇上两个都要,怡红楼不就没主角了吗?怎么赚钱生存呢?你们要是实在舍不得寒晨星,那就另外物色一个跟寒晨星各方面相似的女子,调换给皇上,我来对皇上说明事情的原委。如今距离飞虎神鹰队进驻长安还有一段时日,你们赶紧去寻找,我先回长安禀告皇上,意下如何?”李尅勇严肃地问。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人好像有一个,但不知会不会唱歌跳舞哎? 毛孔帧连忙说:“你可以让她跟寒晨星学习几天的,令爱对歌舞的感悟能力很强的,只要找到了跟寒晨星相貌气质相似的人,不怕教不会歌舞喔。” “那也是,我明天去问一下,现在先回去写点东西,失陪了。”寒东琅没等李尅勇回话,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演出大厅。 寒东琅回去后,毛孔帧紧挨着李尅勇问:“我感觉你也舍不得将寒晨星送给皇上似的,莫非对她有特别的感觉喔。” 李尅勇苦笑道:“你多心了,我是个打仗杀敌之人,心无旁骛的,只是不愿看到寒东琅那张苦瓜脸,不忍心让其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应该知道大理司直主要做什么事情的吗?若是他有心事,能做好这个大理司直吗?” 毛孔帧低声说:“我们唐代进谏使命由门下省和中书省共担。门下省设给事中四名及辅员若干,并设左谏议大夫四名,左散骑常侍四名。中书省则设右谏议大夫四名,右散骑常侍四名。同时还创设了补阙和拾遗两个官职,分置左右,左隶门下省,右隶中书省。补阙和拾遗均为谏官,负责看管供其他谏官呈递奏折所用的四只匣子。以谏为职的官员称作谏官,又形象地被称作言官,但言官亦指监察官员。类似于谏议大夫、补阙、正言、司谏之类的官员。实际上左、是个从八品官职,他们的工作职责就是专挑皇帝的毛病。官职不大,遇上明君还好,如果碰到个昏庸的,就纯属摆设了。” “你言之有理,幸好李晔皇帝算得上是个明君,也很赏识寒东琅的聪明才智,有时候心血来潮破例召见他去畅谈国事的。”李尅勇附耳说。 “喔,记得有一首诗歌写道:我愿拾遗柴,飞檄伫文雄,与我醉蒿莱。喜是狂奴态,悲欢何未齐。试以慧眼观。这就是大理司直的写照。”毛孔帧朗诵道。 李尅勇爽朗地说:“你既然懂得这个大理司直的职责所在,不妨帮助寒东琅尽快找到这样的令爱。我回去就说寒晨星因演出太多感冒了,喉咙嘶哑说话不清楚,需要休息五天左右,飞虎神鹰队推迟十来天奔赴长安。他肯定会恩准的。你等着瞧吧!” “嗯,让你辛苦了真不好意思。”毛孔帧抱拳鞠躬道。 “跟我客气什么,是男人看到柔媚娇俏的女子受委屈,自然会萌生出怜香惜玉之意的,你不也是这样吗?心里琢磨着如何跟岳父大人抢寒晨星吧!” 毛孔帧严肃地说:“李将军,此话不能乱说喔,我喜欢她没错,但绝对不会夺人所爱的,更何况怀着岳父的孩子哎。” “嗯,你岳父因何来去匆匆啊?他说去写什么东西,以我之见,兴许去找援军了。他对寒晨星的爱,聪明人一听便知,着实不想失去她。而你对寒晨星是一种别样的情感,也许想故意拆散这对有情人哎。” “瞧你想哪儿去了。专心看台上吧!”毛孔帧伸指戳戳台上说。 “嗯,看戏要紧,看戏要紧喔。”李尅勇摇头晃脑道。 毛孔帧伸指戳向台上说:“李将军,你看两个人黏得那么紧跳舞,丰满的大胸脯与他的胸脯不时摩擦起电哩。要是岳父在此看到,肯定受不了的,又得登台干预喽。” “你也一样,甭推脱到你岳父那里去,瞧你那双眼睛,分明绿得比春天刚长出的叶子还要翠绿几分哎。”李尅勇不耐烦地说。 毛孔帧无言以对,慌忙转移话题道:“不知现在几更时分了,我好像卧榻头寄信来了耶。” 李尅勇大声说:“你要是坐不住了,去看看你岳父,是否真的在那边写材料,顺便问一下几更天了?寒晨星的歌声非常美妙动听,赶走了我浑身的疲乏,定要看到谢幕,你要是不想看了,先回去睡觉。我自个儿回去得啦。” “你是贵客岂能扔下你一个人在看,岳父肯定不在房里的,也许去找任幽兰了,今晚不见任幽兰露脸,你不觉得奇怪吗?”毛孔帧捂着嘴巴大声道。 李尅勇睥睨着他问:“你到底认不认识任幽兰啊?节目还没开始,她便来到了演出大厅,如今还坐在舞台前观看演出哩。” 毛孔帧哈哈大笑道:“你认不认识寒东琅呀?他不是坐在舞台前的任幽兰身边吗?刚刚还伸手拍拍任幽兰的肩头哩。” 李尅勇站起来离开贵宾席,拨开人群急急忙忙地朝舞台前走去。真如毛孔帧所言,寒东琅紧挨在任幽兰身旁坐着,两个人的双手还紧拽在一起哩,看上去酷像一对恋人,心里骤然打了个寒噤,慌忙折回来离开了演出大厅,朝寒晨星的房间走去,忽见一间房里漏出了灯光,急忙跑过去。 寒东琅听见蹬蹬蹬的跑步声,慌忙出来开门张望,瞧见李尅勇跑过来,诧异地问:“李将军,出什么事啦?瞧你紧张得站立不稳,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我只是跟毛孔帧打赌,我说你回来在房内写材料了,而他说你去找任幽兰商量大事啦。我刚才看见一个人很像你,坐在第一排的任幽兰身边看演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李尅勇困惑地问。 寒东琅乐呵呵道:“喔,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特地跑来问我啊!接下来的节目很精彩,你还是回去吧!看戏辨人两不误,跑到戏台前第一排看仔细,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李尅勇温和地说:“那个人是谁不关我的事儿,我想知道你秉烛夜读为了何事?旷时一晚会耽搁你什么吗?” “请进来说吧!我知道你此番来的目的是敦促我早日追回刀剑,你好拿着刀剑上战场杀敌。可是因我的无能,案件至今毫无头绪,只听到某些派不上用场的,一鳞半爪的片言只语,我想将这些话语记载下来,积累成多,仔细推敲,说不定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哩。” “即便如此,也不差这一晚吧!我何时来过穹隆城啊?宇文思不在,你按理说应该陪着我欣赏歌舞吧!”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我不想让你久等,争取尽快破案,追回大唐有名的刀剑。” “喔,你以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如今就差这个把时辰喽,看来我的面子不够大,要是李晔皇帝来了,你肯定会侍奉左右的。” 寒东琅听他口出此言,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回到了演出大厅。 毛孔帧瞅着寒东琅说:“你咋舍得离开任幽兰回到这里落座啊?” 李尅勇大声说:“你仔细瞧瞧舞台前排,那个人是否还紧挨着任幽兰坐着。” 毛孔帧倏地站起来朝前排走去。任幽兰只顾跟旁边的人说话,没留意他。 毛孔帧站在边上观察了好久,灯光一闪亮时,才发现那个男人穿着寒东琅的外套,但不是寒东琅,相貌有点像,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贵宾座。 李尅勇抓住他的衣袖口问:“看清楚了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不认识,但是跟我岳父长得很像,岳父大人应该认识的。” 寒东琅冷漠地说:“认不认识跟你有啥关系呢?你初来乍到的,穹隆城里的人来此看演出,若都认识那就有问题喽。” 李尅勇听他话中有话,压低声音问:“听你的口吻,莫非你认识他喽。” “专心陪你看演出,寒晨星正唱得起劲,我们别分心说话,以免影响了旁边的观众欣赏歌舞。”寒东琅冷冰冰地说。 李尅勇听他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气得站起来跑到前排去了。正巧那个人站起来要走,跟他撞了个满怀。 李尅勇慌忙抱住撞进来的人问:“你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 “我们在战场上遇见过呀?李将军,你怎么今晚也在此看演出啊?何时来穹隆城里的?” 李尅勇回忆了一下说:“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可否自报姓名呀?” 第223章 赞不绝口 “在此说话不方便,我住在阿妹家里,就是穹隆城大街上开布店的贾亦寒家。妹夫是穹隆城里远近闻名的裁缝师,你要是想进一步认识我,明天卯时来找我,过时不侯喔。我有些疲累,先失陪啦。后会有期!” 李尅勇微笑道:“且慢,去你亲戚家说话不方便,看样子,你跟任幽兰很熟悉,请你来找我行吗?我住在任幽兰的书院里,明天卯辰交接之时,我在书院大门口里等你,不见不散。” “那也行,祝你观赏愉快,再见!” 1月6日上午卯辰交接之际,李尅勇站在书院大门口瞧见昨晚见过的人大步流星地过来了,急忙迎上前说:“你真准时,看来行伍出身的人时间观念很强喔。” “那当然,蹑足行伍之间,而倔起阡陌之中,焉能不守时?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吗?” “只觉得似曾相识燕归来似的,瞧我这记性,当真不记得了,请自报姓名吧!” “好的,我叫张润厚,守卫南诏边疆的游骑将军,公元888年李晔登基那年我们在长安见过两次面。” “你的记性真好,去我房里聊聊吧!记得当初我们促膝长谈至天亮呢?” 两个人跨进书院二楼第三间客房,李尅勇随即关上门,给张润厚泡茶,递给他说:“我们一别将近四年了,忆当初发生了很多事儿哎,你在边境也许不知道吧!我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你意想不到的事儿,今天说给你听听喔。” “好的,你畅所欲言,我洗耳恭听好嘞。” “嗯,记得文德元年即888年2月,僖宗病危时,群臣因僖宗子幼,拟立皇弟吉王李保为嗣君,只有宦官杨复恭请立母弟寿王杰。杨复恭之所以拥立寿王,仍然是宦官自行废立的惯用旧例。加之寿王自身也能够表现一些军事才能,与杨复恭关系相处也算和谐,比较能为杨复恭等人接受。此时僖宗已经不能说话,只是略微点头算是恩准了,于是文德元年3月6日遗诏立寿王杰为皇太弟,监军国事。当天就由中尉刘季述,率禁兵迎入寿王,安置在少阳院,由宰相孔纬,杜让能带人去观察。群臣见他体貌明粹,饶有英气,亦皆私庆得人。3月8日,僖宗崩,遗诏命太弟嗣位,改名为敏,即位于柩前,又改名为晔,是为李晔。” 张润厚打岔道:“登基这件事我知道的,听说李晔即位后想抑制藩镇势力,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呢?具体怎么做的呢?可否详细说给我听听呀?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后,眼下的大唐皇帝并不好当哎!” 李尅勇感叹道:“是呀!忆当初唐朝在黄巢起义的沉重打击下分崩离析,名存实亡。镇压农民起义的过程中,又新兴起一批节度使,于是新旧割据势力相互间展开了剧烈的兼并战争,其中黄河流域势力最大的是我这个河东节度使,汴宋节度使朱全忠,朱温降唐后被赐名全忠,这个你听说了吧!李晔这个人从来没有像他哥哥僖宗依赖田令孜那样依赖杨复恭。表面上,李晔一再对杨复恭表示尊敬。同时,却尽量回避与杨复恭等人的接触,政事都和宰相们商议。暗地里,李晔经常与大臣们谈论限制宦官,提高君权的事情。一次,李晔的舅舅王瓌要求出任节度使,李晔问杨复恭可否予以任命,杨复恭对李晔说‘吕产、吕禄败坏了汉朝;武三思败坏了唐朝。外戚一定不能用为封疆大吏,可以封他当个闲职,否则,怕他有了地盘之后,不听朝廷的指挥。’因此,王瓌没能当上节度使。” 张润厚挥挥手道:“久别重逢,莫谈朝堂之事,谈谈你此番来穹隆城的任务吧!” 李尅勇犹豫了一番说:“所言极是。过往的事儿不再去长篇累牍了,还是谈谈眼前的事儿吧!你此番突然回到老家,为了何事?边境没问题吗?” 张润厚低沉道:“边境有几位得力的将军把守着,暂时没问题的。我此番是接到皇帝的命令而来。皇上要成立一支飞虎神鹰队,春节过去进驻长安皇宫,保护皇帝和宫城的安全,并说要吸取以前的教训,他要一支训练有素的武功高强的队伍,不要七零八落,三三两两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仍可人数少一点,也不要滥竽充数之人,叫我再来带领他们训练个把月,觉得人人都合格了,过得了我这一关的,才可以录用为飞虎神鹰队的队员。” 李尅勇点点头说:“皇上倒是越来越精明了,可是如今的大唐今非昔比啦,唐僖宗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李晔皇帝受命于危难之际,这个皇帝着实不好当啊!他虽然是个聪明而又有才华的年轻人,非常了解阻碍恢复唐朝力量和权威的结症所在,他认识到大唐的衰败和宦官的专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宦官凭借手中的兵权,生杀予夺,废立皇帝如同儿戏。他也深切地感到此辈不除,中兴大唐无望,并发誓要复兴大唐王朝。但是,大唐王朝已经积重难返,李晔皇帝以一己之力实在是回天乏力。即便成立一个武功超强的飞虎神鹰队,能对朝廷发挥多少作用呢?” 张润厚意味深长道:“你刚才不是说不谈过往的历史了,怎么又感慨万千了呢?我们做臣子的,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能帮多少就算多少吧!暗中建立飞虎神鹰队那是皇上的意思,我们只要照办便是,至于能发挥多少作用,谁也无非预测的。请问李将军突然造访穹隆城,投宿幽兰书院,究竟为了何事,能说给我听听吗?” 李尅勇唉声叹气道:“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李晔皇帝看上了寒晨星,梨园一见后日日念叨着,宫中的舞姬没一个能比得上寒晨星的歌舞才艺,他非要我将寒晨星带到皇宫里去给他当舞姬。另有一件事,我向皇上要大唐的青龙剑或者鸦九剑,皇上却说在穹隆城遭窃半年有余了,至今未破案,派我来敦促调查破案的。” 张润厚诧异地问:“寒晨星是寒东琅的至爱,足不出户的,何时去的长安梨园?东琅肯定舍不得的,失去了寒晨星,无异于损了他的命,不知你跟东琅是否谈及了此事?他同意了吗?至于刀剑盗窃之事,我此番回来才听阿妹提及过。我虽然是穹隆城里人,但也未曾听说过青龙剑和鸦九剑,还有青龙偃月刀和寒月刀,都在王才顺的当铺店里,所有穹隆城的人都不知道此事,直至被盗了,真相才家喻户晓的。盗窃刀剑的人肯定是外地知情者。与此同时,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也相继遭窃了,肯定与刀剑被窃有关联的,至今也未找回《武苑》《气海》这两本有名的武林秘籍哎。” 李尅勇为难地说:“看来我要令皇上失望了,两件事都很棘手哎。我跟寒东琅谈过了,他正如你所言,即便要杀头,他也要亲自去找皇上求情,让他放过寒晨星。刀剑盗窃之事毫无头绪,东琅他们调查了半年也没个头绪,我一个外来人插入,无从查起,怎么能找回两把刀剑呀?” 张润厚眼前一亮道:“我听说有点眉目了,宇文思去穹隆山调查此事了,寒东琅和左安铭今早紧跟着也去穹隆山了,说不定能告破哎,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等不起哎,皇上限我们一个月内破案,否则重罚。” 张润厚惊奇道:“竟有此事,既然叫东琅回到穹隆城协助宇文思他们破案,为何又要带走他的心上人?若是失去了寒晨星,他就像丢了魂失了魄似的,堪比剥皮抽筋了,还有心思破案吗?我原先不认识寒晨星的,昨晚小外甥贾洛轩带我去怡红楼看她演出,才得以认识她的。我坐在第一排,看得还是蛮清楚的,生得花容玉貌,亭亭玉立的,可谓是风华绝代,国色天香啊!歌声清脆悦耳,舞曲婀娜多姿,翩翩起舞时令人看得要陶醉似的。看她的歌舞简直是一种享受,袅娜腰肢温更柔。轻移莲步,汉宫飞燕旧风骚。谩催鼍鼓品梁州,鹧鸪飞起春罗袖。不知要迷倒多少追求者哩,难怪皇上要你带她进宫。” 李尅勇乐呵呵道:“你跟我的感觉一个样哩。听她的歌看她的舞,恰似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振作龙蛇动。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趺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喔。” 张润厚感叹道:“是啊!不仅人长得美,歌唱得人陶醉,舞姿优美雅致,跳得人心痒痒的哩,好想冲到舞台上去搂着她尽情旋转喔,我想皇宫里的舞姬也无人能敌吧!” 李尅勇点点头说:“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哩,她那优美的舞姿,给我以美的熏陶,婀娜多姿的舞步,让我如痴如醉。看着优美的舞步,我真羡慕那个伴舞者,在许多次起舞的时候,我感觉那个男的碰触到寒晨星的神圣之物了。” 张润厚明知故问道:“何为神圣之物呢?英雄所见略同否?不妨徐徐道来,一饱耳福可好?” 第224章 神秘莫测 李尅勇瞥了他一眼说:“女人身上哪个部位何为神圣,还犯得着我抽丝剥茧吗?你不也亲眼目睹,激动兴奋了嘛?不论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在那个时刻,他的灵魂好像要飞翔,与万物合一了。感觉他仿佛要变成星,也变成月,变成爱者与被爱者,胜利者与被征服者,夫君与妻子了。” 张润厚注视着他说:“你看得入迷了吧!他俩配合得相当默契,玄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啊!这个男的是穹隆城里古玩收藏家寒月文瑜家的令郎,名叫寒月静竹,曾经去长安梨园培训学习过的,他被誉为穹隆城里的歌舞之王,他魔幻般的舞步更是被无数令郎所效仿的。他与寒晨星跳舞简直是珠联璧合哎,听说男的比寒晨星少几岁,对寒晨星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只可惜寒晨星的心里唯有寒东琅啊!” 李尅勇漫不经心地说:“喔,寒晨星痴情不易,难怪寒东琅也一往情深啊!这个男的跳舞不比寒晨星逊色。真可谓是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啊!要是将他们这对金童玉女带进皇宫里去做舞姬,皇上肯定喜欢得睡不着觉哩。” 张润厚忧心忡忡道:“万万不可,寒晨星是东琅的心肝宝贝,寒月静竹是寒月文瑜家的独生子,一个令爱前段时间失踪了,至今还未找回来,说不定被人谋杀啦。我们舞刀弄剑的也要体恤民情啊!” 李尅勇严肃地瞪着他说:“我随口说说而已,瞧把你紧张得犹如送走了你的心上人,及你家令郎似的。我们不谈与己无关之事,认真讨论刀剑盗窃案吧!” “嗯,好的,待我去茅厕方便一下喔。” 张润厚回来后,李尅勇紧张兮兮地问:“皇上所定的一个月期限,我需要你们穹隆城里的人帮忙支持,提供所有的线索,凡是有可能作案的人名单全部报给我,可以吗?” 张润厚唉声叹气道:“我很久没回家了,前天才回来,这儿的人都不认得了,而我的妹夫和阿妹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只顾卖布匹裁缝,实在帮不上你多少忙啊!大外甥贾臻铚和外甥女贾凌凤都在穹隆山上练武术,外甥女闹着也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而我阿妹是不同意的,叫我劝导她别去,我准备等东琅他们回来后再去穹隆山。我可以提供给你有关信息,你不妨作为参考。” 李尅勇见他停下来了,急忙追问道:“什么信息,请快说。” 张润厚靠近他耳语道:“这条街上的糕饼店商贾孟尘缘,来历不明,不是本地人,武功高强,但真人不露相的。他的内人与寒晨星的小嫂何湘萍是两姐妹。糕饼店的二楼是六间客房,第三间住着寒东琅的老乡朋友韩东君,这个人与孟尘缘走得很近,韩东君的武功穹隆城里赫赫有名的,听说他策划盗窃过六条黄金,犯有前科的,你可要留心观察喔。还有你所住的这个书院的任幽兰,别小瞧她是个女流之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非等闲之辈,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平常喜欢神出鬼没的。院子中还有一座神秘莫测的花房,千万不可误入花房,切不可掉以轻心,你最好住到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去,注意观察孟尘缘与韩东君的行踪,住在这里得不偿失的,时间久了兴许会出什么差池哎。这些消息是我昨天走门串户得来的,你一定要引起重视,我去山上带领他们训练后,就没时间下山了。东琅和宇文思会告知你如何联手调查的。你们密切配合,齐心协力,肯定能破案的,只是不知道那一天能追回刀剑罢了。” 李尅勇沉默了一忽儿说:“我也已经感觉到了,虽然跟任幽兰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的言行举止不是常人,我会注意的,你越是这样说,我反倒越想住在这里,好好观察这个任幽兰,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这样想也不无道理,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任幽兰至今未嫁,听说睡过的男人却不少,都是被她当作玩物那样引诱上卧榻的,不论哪个男人一旦到了她精心种植设计的,神秘莫测的花房里,便会莫名其妙的,迫不及待地想跟她上卧榻亲热了。她如今一个心结,就是真心喜欢上寒东琅了,可是东琅却视而不见,尽量避开与她单独接触,此事穹隆城里几乎尽人皆知了。但不知东琅是否去过花房,但凡去过花房的男人,都跟任幽兰发生过男女关系的。”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儿,你越是叫我不要去花房,我反而越想去,花房里到底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好想现在就去看个透彻。”李尅勇浑身好奇道。 张润厚摇摇头说:“你是大唐的大将军,不会那样沉不住气吧!听阿妹说进花房容易,出花房难呐。那座花房是个谜宫,只有任幽兰可以自由出入,其余的人要是误入了花房,必须由任幽兰领着出来,否则就在里面绕来绕去出不来喽。你要是想满足好奇心,一睹为快,耽搁了皇上吩咐的大事,吃不了兜着走的。最好现在就去孟尘缘糕饼店投宿,我陪你过去,怎么样?” 李尅勇摇摇头说:“我不信有这么玄乎的花房,我非得留下来弄清楚不可。神出鬼没的女人,神秘莫测的花房,奥妙无穷的书院,曲径通幽的长廊,竹木葱茏的青楼,柴草掩盖的平房,整幢房子无不透露出诡秘的气息,说不定刀剑被盗跟这个女人有关哎。我此番来到穹隆城,也许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哩。” 张润厚紧皱眉头道:“看来你不仅好奇心很强,且有一种探险精神。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既然不想离开这里,我也不勉强。你说到柴草掩盖的平房,在哪里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哎。” 李尅勇冷笑道:“我一跨进这座书院,便感觉到一种恐惧的氛围笼罩着我,加之任幽兰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瞅着我,问我是否一只眼睛上战场时被箭射瞎了,我笑而不答。她随即鄙夷地说,大将军也只不过如此哎,眼睛也仅剩下一只了哩。我从她这句话中悟出这个女人非同寻常,出口伤人的女人,肯定是身怀绝技的,不得不防。我留下来并非想去花房与她上卧榻,而是想寻找破案的蛛丝马迹。你说她真心喜欢东琅,东琅在穹隆城里的时间也不短了,那依我之见,她跟东琅兴许有越轨之事了。东琅是个秘而不宣的男人,而我是个心直口快之人,要是东琅跟任幽兰都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两个人已经享受男欢女爱了。” 张润厚苦笑道:“不关我们的事儿,甭去妄加揣测了。东琅也知道任幽兰是个风流女子,将男女关系看得如鱼饮水,不足为奇的事儿,不会轻易上当受骗的,何况他的心里只有寒晨星呐。” 李尅勇奸笑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男人是性动物,往往将性和爱分开来看待的,为了满足生理需求而去找风尘女子发泄,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明。而女人是情动物,对谁有情了,才会以身相许,绝对不会去找男鸭子亲热的,除非她自己就是个风尘女子,那就另当别论喽。东琅实际上也是个好色之徒,只是你不了解他而已。他频繁地来到穹隆城,因何结识任幽兰的?还不是任幽兰生得仪态万方,削肩细腰,身材颀长,鹅蛋脸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见之忘俗啊!而他自己长得魁梧雄壮,英气勃发,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方腮,虽快奔四,却似翩翩少年郎,温柔沉默,观之可亲,难怪未婚的任幽兰对他一见钟情。虽然同在穹隆城,寒晨星不一定跟东琅同卧榻共枕,而东琅在穹隆城里的时间长了,难免想要儿女私情,任幽兰便成了他的不二人选。要知道他与任幽兰是否仅有一次,只有寒晨星知内幕,只是她深藏不露罢了。你以为呢?” 张润厚瞅着得意洋洋的李尅勇,摇摇头说:“我是独身主义者,不解其中味,风花雪月的事儿,你比我懂,我就不发表任何见解喽。” 李尅勇阴阳怪气道:“你虽然未婚,但不见得还是个未开荤的男儿身喔。说不定跟东琅一样,在哪里藏着一个心肝宝贝儿哟。” 张润厚瞄了他一眼,踱到窗前极目窗外,严肃地说:“瞧你想哪儿去了,长年累月在边境打仗,坚守大唐领土,男欢女爱之事跟我风马牛不相及矣!我瞅见任幽兰跨进大门,仿佛刚从什么地方回来似的,急急忙忙地朝你这间客房走来了,我们要不要回避她?” 李尅勇伸手推着他说:“我没必要,她也许从怡红楼过来,找我有事吧!你先出去从左边下楼,我佯作刚起卧榻好嘞。” “嗯,那我回去了,我白天在平江州官署帮忙,有事到官署找我,晚上住在阿妹家里的。保重!”张润厚转身出去了,忽听见楼梯脚步声,急忙拐到隔壁一间办公室里去了。 第225章 疑虑重重 忽然听见开门声,张润厚吓得急忙贴紧办公桌后面的大柜子边上,屏声静气地听着,听见任幽兰打开了一扇门,伸出脖子张望不见人影,慢慢地转出半个头,忽见柜子边上的一道小门开了,不一会儿又关上了,急忙闪出来观察小门,根本看不见这里有一道门,琢磨着也许是藏宝的密室吧,赶紧离开此地。随即慌里慌张地离开了办公室,匆匆忙忙地下楼,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平江州官署,心里还哒哒哒地跳个不停。 刚坐定,忽见李尅勇进来了,诧异地问:“你咋这么快就来找我啦?” 李尅勇皮笑肉不笑道:“我知道你被任幽兰吓着了,特地跑来安慰你的。” 张润厚眉头一皱,低声问:“你都看见我的狼狈相啦?我来不及下楼啊!” “知道,你歪打正着地避到她的书院办公室里去了,有所发现吗?在她眼皮底下怎么撤离的呢?看来你蛮机灵刁钻的哩,某些地方我得向你学习取经哎。”李尅勇紧盯着他问。 张润厚仰视着他问:“你为何这样问我呢?莫非你去过她的办公室?” 李尅勇紧张兮兮地说:“昨天在走廊上踱来踱去的,发现这间办公室开着门,我便怀着好奇心推开门,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一桌一椅一书柜,桌上放着茶盘和暖瓶,书柜里装满了各个朝代的各类书本。我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书柜边上有一条裂缝,伸指头敲敲,感觉里面是空的,再仔细看看,发现这条板缝有时常打开的痕迹,我便使劲用力推撞,里面仿佛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像人的声音又不像人的声音,回音模糊,我便记住这间办公室的具体位置,下楼绕到后院仔细勘察,发现有一片地方上面的草丛特别茂盛,我便去扒开草丛细看,原来草丛掩盖着玻璃,一大片的草丛泥土底下全是玻璃,玻璃下面有两个隔开的房间,你猜猜看,两个房间里各是什么?会令你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哎。任幽兰的家人搞的,还是任幽兰自己干的呢?若是她自己暗中搞的,那她的父母岂非都蒙在鼓里哎。好可怕的女子,谁敢靠近她呀?更甭说娶她为妻了。” 张润厚睁着一双大眼睛,诧异地问:“你看到什么啦,快说给我听听哎。” 李尅勇摇摇头说:“你不是说自己没有好奇心的吗?何必追问呢?你权当什么都勿晓得好嘞。这个神秘女郎,我肯定要将她的秘密揪出来昭告穹隆城里人的。你若不信,等着瞧。凭我的第一感觉,刀剑盗窃案少不了她的参与。我现在来是叫你一道去找王才顺谈谈,看看他当铺的地理位置及家里的建筑结构。” “喔,我们还是分头行动为好,我提供给你的信息,你自己去琢磨调查吧!我也要去找一个人了解一下另一桩案情哎。你请便吧!”张润厚一本正经道。 李尅勇紧张地问:“你我都是拿俸禄的朝廷臣子,都被皇上派到穹隆城里调查刀剑盗窃案,理该携手共进的,你咋看起来好像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似的,到底为何啊?” 张润厚严肃地说:“王才顺那里可以一起去的,孟尘缘是个机灵敏感的人,我们两个人去太显眼了,何况他并不认识你,也许会有提防心里,而不肯对我们说实话。你最好今天就搬到孟尘缘的客栈里居住,以便摸清孟尘缘这个人的底细。任幽兰那里更需要独来独往了。现在可以一起去找王才顺调查一下案情。走吧!” 李尅勇犹豫了一忽儿问:“我们先去找王才顺呢,还是先去找章筱丽呢?” 张润厚诧异地问:“你咋晓得章筱丽的名字?因何要去找章筱丽,她是章琏璥的令爱,是章健硕的阿妹,兄妹两个人都在穹隆山上练武功,都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的。” 李尅勇漫不经心地说:“这我知道,我刚到穹隆城里住在幽兰书院的客房里,翌日早上起来,忽见门里塞着一封信,我急忙捡起来细看,忽见封面上写着绝密两个字,底下写着李尅勇将军亲启。我慌忙打开来细看,读完全文,感觉穹隆城里的令爱个个聪明绝顶,身怀绝技,文武双全啊!写举报信的人重复写了三遍‘要想打开追寻刀剑之谜,你初来乍到,第一个要找的人是章筱丽,其次才是王才顺,再其次你自己视具体情况去调查吧!’不知这个写匿名信的人是谁,咋晓得我来到了穹隆城里,且住在幽兰书院202室,你给我仔细分析一下,会是谁给我写匿名信,我就先去找谁。你认为呢?” 张润厚伸手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会儿说:“你才来两天,以我之见就是近在身边的任幽兰,你将信给我看看,是不是她的字迹。我认得她写的字体。” 李尅勇两手一摊道:“可惜我将信销毁了,因为信的底部留言叫我阅后销毁,以免惹祸上身。我看后急忙拿去当手纸用了,丢进了臭味冲天的茅厕里嘞,咋办呀?” 张润厚灵机一动道:“我们拿一条木棒过去,伸进茅厕里将那张纸捞起来,瞭一眼便知道是不是任幽兰的笔迹了。” “嗯,你言之有理,我带你去看任幽兰家的茅厕好嘞。”李尅勇右手一挥道。 两个人急急忙忙地离开平江州官署,没发现前面有个人在慌慌张张地朝幽兰书院跑去。当他俩跨进书院大门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绕后门溜走了。 李尅勇领着张润厚朝大楼后面的茅厕走去,未到茅厕边,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张润厚低声说:“不好了,隔墙有耳应验了,有人偷听了我们的对话,赶在我们前面来到了这里,你看茅厕的缸沿边都还挂着污浊的东西呢,那张有用的纸张,八成被人捞走了,咋办呢?” 李尅勇低沉地说:“不会吧,兴许有人挑屎种地去了呢。你快伸进木棒子撩撩看再说吧!” 张润厚将木棒伸进粪坑里掏来掏去,打捞上好多纸张,大多是专用草纸,即便是宣纸也没有文字哎。 李尅勇唉声叹气道:“你刚才所言属实,我真是太少看你了。看来我们也许被人盯梢了,下次谈话务必注意哎。” 张润厚乐呵呵道:“嗯,赫赫有名的李将军跟土生土长的游骑将军在一起,肯定会招来不安分的目光,你甭搭理他们,我们该干吗就干吗好嘞。这个茅厕里的纸张基本上看完了,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咋办呢?” 李尅勇抑郁地说:“寒东琅也许会有更好的计策,我们先找他去商量一下啊!” 张润厚低声说:“你还不知道此事吗?听说寒东琅今早独自前往穹隆山啦。大约二三天左右回来,他根本不认得穹隆山的路哎,你说可能吗?” 李尅勇摇摇头说:“连路都不熟悉,岂会独自去哟,我们赶快回平江州官署瞧瞧,寒东琅也许正压着寒晨星亲热哩。” 张润厚苦笑道:“都啥时候啦,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东琅不是这样的人,而寒晨星根本不会与他在官署里寻欢作乐的,即便两个人控制不了自己,也会在怡红楼里行鱼水之欢,绝对不会在宇文思的卧室里翻云覆雨的,我的大将军哎。” 李尅勇低声道:“言之有理,那我们这就去找王才顺了解一下情况,咋样?” 张润厚犹豫了一忽儿说:“先去官署宇文思的卧室看看,东琅是否在房间里忙着。” “好的,回平江州官署问一下门卫就知道了。”李尅勇一边走一边说。 两个人刚到达平江州官署大门口,门卫高则诚慌慌张张地迎上来说:“两位是来找宇刺史大人的吗?他去穹隆山上执行任务去了,有人捎话说还要三天时间才能回来,早上大理司直和懂医学的刘琉光一同上山去了。勿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神色紧张地出去了。” 张润厚连忙拉着高则诚,跨进传达室问:“你咋晓得寒东琅和刘琉光去穹隆山啦?” 高则诚心事重重地说:“早上刘琉光喊我开门,叮嘱我若是有人来找寒东琅和宇文思,就说他们都去山上办案了,大约三天之后回来。” 张润厚点点头说:“有数了,进进出出的人员一个不漏地登记好,我要来检查的。” 高则诚两腿并拢,随即立正敬礼道:“记住了,一个不漏地登记造册,请两位将军放心。” 李尅勇看着严肃的门卫,坦然一笑道:“好样的,我相信你能把好关的。张润厚,我们不用进去了,直接去找王才顺吧!” 张润厚大声道:“好的,李将军跟我来吧!穹隆城大街往南走,看到一座碉堡似的建筑楼,旁边有一座四合院似的房子,那就是王才顺家的当铺。” “嗯,请带路吧!”李尅勇左手一扬道。 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张润厚领着李尅勇来到了王才顺家的当铺前,忽见院门紧闭,左右邻舍也都关着大门,路上行人匆匆忙忙的。 张润厚前后左右张望,忽见不远处有一个老人靠在门前晒太阳,连忙跑过去问:“老爷爷,请问你认识王才顺一家子吗?他们一家人去哪里啦?你知道吗?可否告诉我?” 第226章 不祥征兆 那位老人仰起头注视着张润厚说:“我好像认识你似的,虽然好多年不见了,但看见你有点面熟,你是不是贾亦寒内人的大哥呀!叫什么来着,张什么似的,在边陲打仗的,听说是骁勇善战的一位英雄人物哩,对不对?” 张润厚急忙追问道:“你是哪位呀?咋晓得我跟贾亦寒的关系?我叫张润厚,坚守南诏边境的。” 老人点点头说:“对对,游骑将军,你妹夫经常跟我提及你的,我常常去他裁缝店里闲聊,我跟你妹夫是老亲戚关系,全家人的衣服都是你妹夫做的哩。说来话长,你也没必要听这些陈年往事,我不啰嗦了。你来找王才顺为了何事啊?他家今天全部出去了,听说是去穹隆山给儿子办喜事啦,我从隔壁邻居那里听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哎?” 张润厚惊奇地问:“什么,办喜事,是不是王晓华跟章琏璥令爱的婚事啊?” 老人反问道:“那还有谁呀?王才顺家就只有一根独苗王晓华哎。我不知娶的是哪家令爱,你不妨去打听一下哟。”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啦,保重!”张润厚拍拍他的肩头道。 李尅勇严肃地说:“既然他全家人不在,我们先去看看他家的周边环境吧!也许能有所收获哩。” 张润厚微笑道:“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走,先去碉堡似的收藏室转一圈,再去看看他家的房子构造,听说房子完好无损的,锁着仓库们的铜钥匙都没被撬动过哎。可是两把剑和刀却不翼而飞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李尅勇听得一震,站住问:“你说的是真的吗?要是房子门窗门锁都完好无损的,那只有三个推测,要么就是王才顺自己盗走了刀剑,藏到了不为人知的地方,以后想派什么用场?要么就是他的子女盗走了他身上的钥匙,随即进入仓库盗取了刀剑,藏起来自己用,抑或卖个好价钱。要么就是他家有隧道,打通隧道的人,获知他家藏着大唐名剑,趁他家没人的时候,进入隧道盗取了鸦九剑和青龙剑,故此毫发未损,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你认为呢?” 张润厚听了李尅勇的一席话,低头思索了一忽儿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但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匿名信上的暗示,为何有人要你从章筱丽身上着手调查呢?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李尅勇困惑地问:“我是初来乍到的,为何要我先找章筱丽,缘由你也许知道,请明示吧!” 张润厚眉头一皱道:“我也是此番回家才知道一鳞半爪的,听我阿妹说,穹隆城大街上有几户人家的孩子感情纠葛不清,他们都想参加飞虎神鹰队也是事出有因的。譬如林尘轩郎中的令爱林曼莺暗恋着章健硕,为了能跟健硕在一起,放弃了多年学医的行医经验,不顾一切地去穹隆山上跟着健硕学武术,听说在山上已经同居了的。而我的外甥贾臻铚暗恋着林曼莺,宇文思的令郎宇竹箫与温附子的令爱温紫菀,相爱多年却因发生意外未能如愿,听说如今也在穹隆山上哩,不知发展如何?王才顺的令郎王晓华爱的人是章筱丽,听说中间也出现了好多波折,可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了,今天完婚哩。当初三对父母同一天给他们举行了婚礼,顺便说给你听一下。阴错阳差的婚姻组合,宇竹箫娶了章筱丽,王晓华娶了章筱芳,我外甥娶了暗恋者林曼莺,只可惜林曼莺爱的人是章健硕,而健硕暗恋的人刚好也是林曼莺,结果可想而知了,三对婚姻不出一晚就颠覆解体喽。父母白忙乎了一场不算,还被穹隆城里人当作笑话,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哩。” 李尅勇漫不经心道:“喔,原来如此。听起来蛮复杂的吗,可不关我的事儿。王才顺家的前后四周我们已经转了一圈啦,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哟,家里进不去,看来又得重新跑一趟哎。先回平江州官署呢,还是去一趟章筱丽家哩?” 张润厚诧异地问:“我刚才所言你没听懂吗?王才顺与章琏璥两家孩子结婚,全部去穹隆山上了,寒东琅和刘琉光去山上了,肯定能碰见他们的。” 李尅勇睥睨着他说:“喔,因我只想着破案之事,你说的是年轻人谈情说爱,自然没装进耳朵呀?寒东琅去山上到底为了何事?事先跟你说过吗?” “没有,我跟他没碰面,他一旦有空便去找寒晨星了,哪舍得跟我待在一起呀?”张润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尅勇低沉道:“现在去哪里调查案情?请带路。” 张润厚绕着王才顺家的房子走了一圈,平静地说:“我觉得案件的所有疑点都在这座房子里,要找到破案的路径,必须跟王才顺先接头,问清楚看仔细,他家的房子构建是否与仓库连着的,地下有无隧道连贯畅通?家里人有谁知道隧道的进出口,所有疑点都要问个水落石出的,你觉得呢?” 李尅勇点点头说:“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房子四周及铜钥匙都完好无损的,那十有八九是从隧道偷盗出去的。只是我们刚才绕着房子转了两圈,找不到隧道的出口在哪里,若是找到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张润厚感叹道:“是呀!唯有等待王才顺回来了。下午先放松一下吗?怡红楼下午有杂技表演的,要不要去一饱眼福哎?” 李尅勇摇摇头说:“杂技我倒是蛮喜欢看的,怡红楼的杂技表演能比得上长安城里的吗?看来寒晨星够多才多艺的,既会唱歌跳舞,又会杂技,那顺便问一下,会不会满足男人的所有需求啊?譬如她的卧榻上功夫怎么样?你领教过吗?” 张润厚脸色一沉道:“瞧你想哪儿去啦?杂技表演者小燕子,不是寒晨星。至于卧榻上功夫如何,这要你自己去亲身体验才知道喔。” 李尅勇贪婪地说:“她会同意吗?我是看上她啦,尤其是那对风光无限的迷人山峰,将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恨不能立即去碰触碰触哎。你难道不想去摸她一回吗?” 张润厚怒瞪着他说:“瞧你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居然口出污秽,不怕寒东琅来收拾你。” 李尅勇仰头哈哈大笑道:“我是实在无聊才跟你开玩笑逗趣的,我想要女人,长安城里应有尽有啊!比寒晨星年轻靓丽的女人比比皆是哎。” 张润厚严肃地说:“那倒是,可惜寒晨星仅有一个,你即便有飞檐走壁,过五关斩六将的本领,寒晨星也未必能看得上你的。她的心里唯有寒东琅,谁也甭想去占有她。更甭想领略那美丽独特的山峰喽。” 李尅勇一反常态道:“我无非就是一只眼睛瞎啦,那里比不上寒东琅啦,个子比寒东琅高,比他威武英俊,长得风流倜傥的,武功不在他之下,刀剑功夫更胜一筹。听罢你的言辞,我偏要打赌一次,这就去怡红楼找寒晨星调情,看寒东琅奈我何?你不想去看热闹,直接回官署好嘞,我今晚想搞定寒晨星,即便寒东琅要结果我的性命,我也要拿下寒晨星,让她乖乖地躺在我的七尺之躯下面,任我揉捏抚摸亲吻。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走着瞧吧!”随即大步流星地奔出王才顺的院子。 张润厚慌忙跑过来拦截他,拽紧他的手说:“原谅我心直口快,你忘了来此地目的吗?寒东琅是否放过你不打紧,关键是皇上叫你带着寒晨星进皇宫的,你若是将寒晨星睡了,惹出什么是非恩怨来,带不走寒晨星,交不了差,如何向皇上解释啊?寒东琅要是将你的行为告知皇上,你还有活命吗?你若是真心喜欢上寒晨星,你不妨慢慢来,与她多接触联系,联络感情,不时献殷勤,送送女子用的小礼物,直至送衣服首饰品等贵重的东西,让她对你有好感,再进一步让她佩服你,渐渐地喜欢上你,然后水到渠成地将她据为己有,共享鱼水之欢,意下如何啊?” 李尅勇一下子惊呆了,感慨万千道:“你是一位独身男人,却知晓如何能俘获女子的芳心,真让我刮目相看哩。今天听你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暂且不去招惹寒晨星了,但我对她总有些魂不守舍的,好想每天能见到她,尤其是想欣赏她演出时,那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舞姿呀!咋办呢?没想到身怀六甲之人却能跳舞,真是绝啦。” 张润厚苦笑道:“那好办,她下午就有演出的,她唱歌后,接下去就是小燕子演杂技,你不妨去一睹为快。但千万别对她一见钟情,惹恼寒东琅,激怒皇上,懂吗?” 李尅勇微笑道:“我连皇上都不怕,会怕寒东琅吗?只是此番前来是要带走寒晨星的,到时住进了长安皇宫,我再恳请皇上保媒,将寒晨星许给我做小妾,不就成了嘛。” 张润厚哈哈大笑道:“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蛮响亮的,只可惜皇上要的是寒晨星给她当宫中舞姬,绝对不会将她许给你为妾的,不信,走着瞧。” 第227章 草率成婚 李尅勇怒瞪着他说:“我可是舞剑弄刀之人,皇上要是没有我等给他打仗,保家卫国,他能安心当皇帝吗?区区一个歌舞艺人出身的女子,他敢忤逆我一个堂堂大将军的心意吗?皇帝要是喜欢上寒晨星了,想将她纳妾,那我只好敬而远之喽,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张润厚严肃地说:“官署到了,你要是想看寒晨星的演出,不用跨进院门了,直接去找寒晨星好嘞。” 李尅勇大手一挥道:“好的,这就去看她那迷人的曲线喔。”随即拔腿就跑。 张润厚瞅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难道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吗?但凡见过寒晨星的男人,都想将她据为己有的,尤其是胸前那对傲然屹立的山峰,足以让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为之倾倒,为之流连忘返,都想跟她享受一番卧榻第之欢。” “张将军,你在跟谁说话呀?这里就你一个人哎,李将军因何没跟你在一起呀?” 张润厚惊闻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急忙转过头来说:“原来是冷月寒星呀!你下午没演出吗?李将军去看你演出了,你赶快回怡红楼去唱歌哎。” 冷月寒星微笑道:“下午是小燕子演出杂技,没有我的节目,我是晚上的演唱会,来给东琅送门票的,不知他是否在官署里哎?” 张润厚诧异地问:“什么,东琅没告知你去向吗?他与官署里的人一道去穹隆山了,这几天不回来的。” 冷月寒星心里一震,急忙撒谎道:“哇哉,是我自己忘了,他对我说穹隆山风景如画,近日要陪朋友一道去游山玩水的。瞧我这记性,白跑一趟喽,那这张门票顺便送给你得嘞,别拒绝哦。” 张润厚接过门票,乐呵呵道:“怎么会呢?求之不得哩,谢谢你瞧得起我,今晚定会按时赴怡红楼一饱耳福的。” 冷月寒星嫣然一笑道:“应该我来说谢谢你瞧得起我,给我捧个场哎。” 张润厚淡淡地说:“看在东琅的面子上,别客气喔,李将军是冲着你唱歌 才去的,这回要令他失望而归喽。你瞧,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大门口进来喽。 李尅勇抬头瞧见寒晨星在跟张润厚说话,兴奋得跑上前说:“原来你在这里啊!怪不得下午不登台演唱了,任幽兰说你是晚上的演出,并给了我一张门票哩,你今晚总不会跟我玩捉迷藏了吧!” 冷月寒晨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仰头瞅着天空说:“我啥时候跟你玩捉迷藏啦?张将军,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记得一定要赏光哦。”头一歪,绕过李尅勇身边跑出去了。 李尅勇看着她风一样轻盈的身材擦肩而过,口里啧啧称赞道:“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非凡的吸引力,让人欲罢不能,我下决心追定她了,不管东琅怎么看我,甚至要杀我,我也要义无反顾地去追到手,不到黄河心不死啦。” 张润厚低声说:“李将军,甭在院子里大声嚷嚷的,快进办公室聊聊破案之事吧!” 李尅勇头一昂说:“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女人,而不是破案,我想要那个了,你可否帮我尽快追到寒晨星啊?最好是今晚就将她送到我的怀抱里。我刚才见到她,恨不能一把将她抱到卧榻上去哩。” 张润厚严肃地说:“这里是平江州官署,莫要失了将军的威严形象,你要女人怡红楼里有的是,即便想要任幽兰,也不是不可能哎。但绝对不能打寒晨星的主意,不是因为寒东琅,而是你的皇上,明白吗?” 李尅勇头发一甩道:“莫要你的忠告,我只要寒晨星,别的任何女人都不要,你能帮我最好,不帮我,我自己动手好嘞。不怕得不到,就怕想不到。那么凶恶的外敌都被我击退了,区区一个小女子,算得了什么?征服女人的办法,我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喽。不信,你等着瞧,我这就回去跟寒晨星联络联络感情,晚上就将她收服在我的八尺身躯之下喔。”随即拔腿就走,丝毫不顾身后张润厚的大声喊叫。 张润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忙跑去找左安铭商量对策。 左安铭正在伏案写什么,瞧见张润厚气冲冲地跑进门,连忙站起来问:“张将军,出什么事啦,瞧你急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快坐下来说吧!” 张润厚拽紧他的手说:“左司马,麻烦你辛苦一趟,赶快去趟穹隆山,将寒东琅叫回来,要出大事了。” 左安铭惊恐地问:“出什么大事啊?东琅才去一天,有什么事快说给我听听,看我能否帮上你的忙?” 张润厚急急巴巴地说:“唯有东琅回来才能解决,我们是没办法完成的喽。出了事谁也担当不起啊!你还是痛痛快快地帮我跑一趟吧!” 左安铭狐疑地问:“东琅在此唯一牵挂的人就是冷月寒星,莫非她要遭遇不测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再次谋杀冷月寒星。你说给我听了,我才可以行动啊!” 张润厚沮丧地说:“除了她还能有谁呀?李将军看上寒晨星了,他今晚要对她下手,据为己有,明白了吗?” 左安铭听得浑身一震,严肃地说:“原来不是谋杀,而是美貌惹的祸。堂堂一位大将军,不会想跌倒在一个歌舞艺人身上吧!说不定故意逗你玩的哩。我对他的第一形象还是蛮不错的,嫉恶如仇,坚毅刚强,奋力杀敌,勇猛善战,人也长得牛高马大的,性格耿直,不会忘记此番来穹隆城的目的,你甭担惊受怕了,就为了这事吗?” 张润厚眉头紧蹙道:“是呀,就这件事儿够我头疼好几天哩,你不了解李将军,但凡他认准的事儿,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不管过程只要结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一个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左安铭犹豫了一忽儿说:“男欢女爱有啥可怕的?退一步说,李将军是否真心喜欢上冷月寒星啦,冷月寒星美如西施,人见人爱的。穹隆城里的男女都是冲着她去看演出的,怡红楼的生意兴隆都是她的功劳呀!任幽兰待她不薄,那是因为知道她是一颗摇钱树哎。” “不要议论她了,赶快去找寒东琅回来处理吧!”张润厚急躁躁地说。 左安铭苦笑道:“要是仅仅为了此事,没必要跑穹窿山一趟,说不定我能摆平李将军,请你相信我劝导人的能力,这就去找李将军面谈,你在我的办公室里耐心等待好消息。” 张润厚看着信心十足的左安铭,无奈低声道:“要是寒晨星出了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左安铭诧异地问:“问什么问呀?即便被李将军睡了,也不关寒东琅以及我们的事儿。冷月寒星不是东琅的妻子和小妾,仅仅是个情人而已,若是冷月寒星愿意跟李将军上卧榻,我们谁也管不着,何况是在怡红楼里呢。原本就是个风月场所,睡了十个也只有五双呐,你急个啥呀?” 张润厚唉声叹气道:“老实告诉你,我不是为寒东琅焦急,而是为皇上急不可耐的,说出来给你听了,你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啦。李将军此番来的任务是带走寒晨星,交给皇上当舞姬的。原因是寒晨星在长安时,去了一趟梨园表演歌舞,正巧被皇上和李将军看见了,皇上欣赏她的歌喉舞姿,尤其是外表身材,决定将她带入宫中当歌舞姬。李将军是一位骁勇善战的大将,是大唐不可多得的将领,我不希望他跌倒在女人身上,想打消他对寒晨星的追求,可是他丝毫不听我的劝导,便只好叫你去将东琅请回来的。要是她真的被李将军糟蹋了,而导致她自杀,皇上那边交不了差,后果不堪设想的。听清楚了吗?” 左安铭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张润厚问:“东琅知道此事吗?没听他提及过哎。即便如此,我也想去找李将军推心置腹地聊聊,若是他想找个女人发泄一下,我立马将怡红楼中的一名貌美如花的舞姬介绍给他,任幽兰高薪请来的这位外地舞姬,不论是外貌气质,还是歌声舞姿丝毫不比冷月寒星差咦!你也许没见过吧!” 张润厚忍不住气冲冲地问:“嗯,没见过,但听你的同事提及过,你决定自己解决,不去叫东琅回来啦?寒晨星怀着东琅的孩子,要是东琅怪罪下来,谁担当?出了事,谁负责买单?东琅为了寒晨星,不顾自己的性命,杀人放火都做得出来的,你千万别小觑他哎。” 左安铭按住他的肩头,心平气和地说:“一切由我负责,我是平江州官署的上佐,不会让你替我背负任何责任的,我以上佐的身份去找李将军沟通,你就静候佳音,稍安勿躁吧!这就去了。待会儿见!” 张润厚瞅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自信得过了头,到时出了事儿,不知会退到哪儿去哩,还是自己叫上阿妹去一趟穹隆山好嘞。”随即去收拾行囊,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平江州官署,径直去了贾亦寒的裁缝店。 张润厚心急火燎地来到阿妹家,却吃了个闭门羹,裁缝店关门了,家中无人,慌忙朝开着大门的邻居家里打听。 第228章 奔赴喜宴 邻居一位令郎正在太阳底下看书,张润厚急忙蹲下身,轻声地问:“这位令郎,请问裁缝店的贾亦寒去哪里啦,今天怎么没开张哎?” 令郎抬头盯着他好一会儿,慢慢地张口问:“你不是贾臻铚的舅舅吗?怎么没去赴宴哎?今天穹隆城里四对新人结婚,喜宴放在穹隆城里规模最大的,钱老五的聚龙斋里,他们四对新人昨天下山,就为了结婚摆喜宴的,听说下午就要回到山上去喽,贾伯伯没请你喝喜酒吗?” 张润厚听得浑身一震,低声说:“我刚从外面回来,他联系不到我的,今天外甥结婚,我该去买一份像模像样的礼物送给他喽。你先说说那四对新人呀?怎么会集中在一起摆喜宴呢?” 那位令郎低头看着书,沉默了一会儿说:“听说要去参加什么飞虎神鹰队了,赶紧办个结婚喜宴,将终身大事确定下来的,我听娘说这四对新人依次是宇竹箫和温紫菀,王晓华和章筱丽,章健硕和林曼莺,贾臻铚和章筱芳。” 张润厚低声问:“我外甥娶的新娘子漂亮吗?你认得吗?是谁家的令爱呀?” “这四对新人都在穹隆城大街上住着,焉不认得呀?贾臻铚的新娘子就是章琏玶家的令爱,貌美如花哎,我以后若是能娶到像章筱芳那样的老婆,睡梦里都想笑哩。他们这四对新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喽。章筱芳和章筱丽是堂姐妹,章筱芳与温紫菀是姨表姐妹,宇竹箫与王晓华是表兄弟关系,他们之间都是沾亲带故的喽,以后去长安城里也好有个照应啊!” “喔,原来如此,难怪合起来办酒席了,我这就去给外甥买礼物,请问钱老五的饭馆在哪里的?” “你问聚龙斋啊,穹隆城大街上朝西头走去,街尾三间二层楼,黑色廊柱和红色大门及雕花门窗,门前矗立着一对石狮子,门上悬挂着一块匾,黑色底的匾上写着聚龙斋三个金色的大字,那就进去得喽。” “喔,谢谢你的指点,我这就给外甥这对新人买礼物去喽。”张润厚喜滋滋地走了。 还没走出一百米远,忽然听见那位令郎喊道:“臻铚舅舅,且慢,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张润厚慌忙退回来问:“有什么话,快点说呀,我还要急着赶路哩。” “你甭赶路了,我知道你要找谁,你去了聚龙斋就会遇到他的,但是喜宴上千万别提及什么案子哟,坏了大家的心情,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明白吗?” “你叫住我,就为了说这句话吗?” “不是,我要问的是,你此番回来有什么事情?穹隆城里一波接一波的案子没有破出来,你可否帮官署一下啊!你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儿,而我们却一无所知哎。仅能提供一鳞半爪的街头闲话,别的他们都对我藏着掖着的。我还想顺便问一下,寒月静韵与寒山寺的坤盛和尚私奔去了哪里,找到了吗?” “没有,此事我也是昨天才得知的,大白天的怎么会丢人呢?你还是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一下,提供给我一些资料,更为重要的是人证,配合平江州官署尽快找到依据,我会奖励你的,听懂了吗?” “嗯,有数了,只要有线索,我会在第一时间里告知你们及相关人员的。你可以去喝喜酒了,祝你快乐幸运,早日觅到意中人,告别单身老男人生活。” “我是个行伍者,此生献给大唐的边境了,要结婚待下辈子吧!再见!” 左安铭去怡红楼找李尅勇将军了,张润厚急忙去大街上买礼物,转来转去没有找到合适的结婚礼物,却遇见了包仲佲。 “喂,张将军,你独自在大街上来来去去的,找谁呀?我看着你良久了,可以告诉我吗?”包仲佲朝他挥挥手道。 张润厚微笑道:“老包啊,我刚得知今天外甥结婚,想给他买个适合的结婚礼物,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商铺,却没看到我喜欢的东西哎,哪里有卖结婚贺礼的,请指点一下啊!” 包仲佲微笑道:“等你买好礼物,酒席也该散了吧!你还是先去聚龙斋喝喜酒,然后带着新婚夫妇上街采购,他们喜欢什么你就买什么,岂非更好。” 张润厚点点头说:“嗯,你言之有理,那你先告诉我,什么地方有卖结婚用品的?” 包仲佲思索了一忽儿说:“我家的唐朝饮食文化店里有,寒月文瑜的陶瓷古玩店里也有,看每个人的喜好哟。到时你领着外甥这对新人去挑选,你买单就是喽。我现在跟你一块儿去喝喜酒哎,今天这场规模浩大的喜酒,是穹隆城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哩。” “何出此言,喜酒还不都是这副样子噢。”张润厚惊奇地问。 包仲佲感叹道:“你有所不知,言之差咦!四对新人为了能参加飞虎神鹰队而提前举行婚礼,可谓是集体婚礼喔。几个令爱为了能追到自己心爱的令郎,不惜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特长,去参加武术训练,辛辛苦苦不说,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跟随心上人奔赴到心惊胆战的地方生存,这不是爱情惹的祸吗?” 张润厚唉声叹气道:“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令爱们一旦爱上了便失去理智喽。林曼莺跟随家父学医多年,可以单独给人治病了的,却为了章健硕而弃医学武术。温紫苑对中草药治病原理别有一番研究的,整个穹隆城里唯有他一家子懂草药,种草药,林尘轩医药铺都从他家进药的,可她也为了宇竹箫,而放弃了多年来种植草药的经验,不去潜心学习草药的培植发展,却去参加了完全不懂的武术训练,白白浪费了青春好时光不算,也荒废了擅长的草药专业,枉费了他父亲的一番苦心,温附子对温紫苑多年的栽培,居然毁在了爱情上面。” 包仲佲颇为不悦道:“是啊!孩子大了不由娘喽,穹隆城里同时失去了两位女郎中啊!人各有志,随她们去吧,我们赶去喝喜酒还来得及,走吧!” 包仲佲右手一挥,朝前走去了。 张润厚慌忙尾随而去,紧跟在包仲佲身后问:“你是去哪家喝喜酒的?” 包仲佲回头一笑道:“你去哪家我就去哪家,快走呀!” “什么,你跟我阿妹家是亲戚吗?” “我跟你妹夫是老同学,老亲戚关系,我的奶奶和你妹夫的奶奶是亲姐妹,也就是说姨婆家的孙子结婚哎,懂了吗?” “嗯,知道了,从没有听阿妹提及过,谢谢你今天告诉我此事。快到聚龙斋了,那边好像很热闹哎。” “是的,穹隆城里钱老五的饭馆是最大最有档次的啦。所有人家办喜事若是不放在家里的,那十有八九放在聚龙斋喽。快进去吧,好像楼上楼下都有酒席哎。” “嗯,请进!” 两个人刚跨进大门,便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嬉笑声,张润厚微笑道:“不知四户人家分开摆酒席,还是合起来算账的?我们先在楼下看一遍,我阿妹家的酒席摆在哪里哎?” “舅舅,包叔叔,快过来,我找不到你的影踪,你却来了,谁告诉你的呀?”贾臻铚乐呵呵地喊道。 张润厚喜笑颜开道:“外甥终于要成家立业喽,今天好不热闹呀?新娘子呢,快请来让舅舅一睹为快哟。” 章筱芳闻声,急忙过来喊道:“舅公将军大人好,请到第一张桌落座吧!爹娘都在那边哩。” “嗯,好一个貌美如花的新娘子哎,外甥好福气啊!婚后好好珍惜她,相敬如宾到白头,早生贵子乐悠悠哉。宴席结束后,舅公请你俩去街上挑选新婚礼物,只要你们瞧得上的东西,不论多少银两,舅舅买单。” “谢谢舅公厚爱,现在去喝喜酒吧!”章筱芳乐不可支道。 喜宴渐进尾声时,张润厚乐呵呵地说:“我去敬酒喽,总共有几桌啊?” 贾臻铚微笑道:“不多,四对新人八家合办也只有二十二桌,远房亲戚叔伯都省略掉了,也没有邀请朋友出席,匆匆忙忙的婚礼,意思一下就知足喽。楼上十桌,楼下十二章,舅舅的酒量如何,外甥不知,要不要陪你一道去敬酒啊?” 张润厚喜滋滋道:“你要是愿意为舅舅挡几杯,何乐而不为呢?走,二十二桌都要敬个遍的,喝不下人家也许不会勉强我一杯接一杯地喝,但礼节一定要做到的。” 贾臻铚点点头,端起酒杯紧挨着张润厚去敬酒了。两个人敬遍了二十二桌酒席,可是没看见寒东琅在宴席上。 贾臻铚瞅着心事重重的张润厚,低声问:“舅舅,你好像醉翁之意不在酒哎,敬酒是假的,找人才是真的。是吗?” 张润厚笑容可掬地说:“你这小子打小就是个机灵鬼,你猜猜看,我找谁来着?” 贾臻铚头一仰道:“除了大理司直,还能有谁呀?你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回到穹隆城里的。可惜寒大人去山上寻找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去了,听说这两个人被谁谋杀了,尸体扔进穹隆山背面的深山沟里去啦,还没找到人,不知是真是假?待寒大人回来后便真相大白喽。” 第229章 无奈之举 张润厚眉头一展道:“嗯,寒大人跟官署里的刘琉光一道去的,原本是想跟左安铭上山的,由于刘琉光懂医术,寒大人就临时改变决定,带着刘琉光去穹隆山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你是昨天下山,而他进山,路上碰见了吗?” 贾臻铚喜滋滋道:“在山上碰到了,而不是路上。他俩住在我的房子里,不会有事的,上面学徒两百多人哎。” 张润厚微笑着点点头说:“喔,喜宴结束了,你带上新娘子,舅舅给你们买礼物去喽。” 贾臻铚摇摇手说:“不用破费了,我们自己已经买了项链和戒指哩。你也没啥家当,留着自己花费吧!” 张润厚严肃地说:“不行,刚才跟新娘子说过了,长辈怎么好意思食言呢?舅舅是个快乐的单身汉,在边境打仗,银子也用不了多少,你是舅舅唯一的外甥,不给你买礼物,还留着给谁买呀?走,爽快点喔。” “干吗去呀?我们兄妹俩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哩,你何时有空来寒舍小住啊?”张碧雪笑吟吟地过来说。 张润厚瞅着张碧雪笑眯眯道:“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自然会住到你家去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哎。我想带着外甥夫妇去大街上买新婚礼物,可是外甥瞧不起我哎,你奉劝一下嘛。” 张碧雪瞅着笑容可掬的润厚,转而盯着贾臻铚说:“孩子,舅舅是一番好意,你还是领着筱芳去挑选喜欢的东西吧!免得你舅舅在我耳际喋喋不休哎。快去吧!筱芳正朝这边来了哩。” 贾臻铚点点头说:“好的,筱芳,舅公要送你礼物呢,我们去吧!这里有娘在收拾,你甭忙乎了,走吧!” “走,去哪里啊?听说怡红楼里很热闹哎,你不想去掺和一下吗?”包仲佲瞪着张润厚严肃地说。 张润厚警觉地问:“是不是李将军干的好事啊?他对寒晨星下手了吗?我叫左安铭去山上请东琅回来,他说不需要,并向我承诺能说服李将军放弃寒晨星的,我来这里的时候,他去了怡红楼,难道没有说通吗?你可否先过去维稳一下,我带外甥夫妇去买好礼物后,立即过去,好吗?” 包仲佲没精打采道:“嗯,也行,现在仅仅是个开始,好戏还在有后头哩。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一个一厢情愿,一个情有独钟,急煞旁人哩。怡红楼里美女如云,可他偏偏要抢寒东琅的心肝宝贝,肯定有一场血腥之战的。我这就过去,你们去我家唐朝饮食文化店里买呢,还是去寒月文瑜家挑选古玩哎。” 张润厚瞅着贾臻铚说:“随外甥们喜好,两个地方都看一下吧!” 包仲佲微笑道:“喔,那先去我家店里挑选吧!都是新进来的东西哎。比起陶瓷古玩那些玩意儿,我家的名贵漂亮多喽,尤其是刚从产地进来的玉镯玉坠耳环,金银首饰等等琳琅满目,不胜枚举哎,你们肯定能挑选到满意的礼物。现在去我店里看了,便晓得我没有自吹自擂哟。时间有限不多说了,臻铚,筱芳,祝你俩新婚快乐!共浴爱河,早生贵子,相敬如宾到白头哉。” 贾臻铚和章筱芳异口同声道:“谢谢包叔叔的祝福,祝怡红楼生意兴隆,俊男靓女云集,日夜歌舞升平,财源广进喔。” “愿你们金口,后会有期!”包仲佲挥挥手道。 张润厚心里忐忑不安的,急忙说:“我们先去包仲佲家的唐朝文化饮食店呢,还是先去寒月文瑜家的陶瓷古玩店啊?” 张碧雪接茬道;“新人就应该买新礼物,陶瓷是易碎品,古玩是废旧品,不要去了,直接去包叔叔家挑选吧,他家增设了首饰品和化妆品,都是从产地及长安城里进的货,肯定有你们喜欢的东西,赶快去吧,你舅舅有心事哩。” 贾臻铚微笑道:“好的,筱芳,跟随舅公走吧!既然他客气,我们恭敬不如从命喔。” 三个人急急忙忙地来到包仲佲家的唐朝饮食文化店里,在店里转了一圈,臻铚突然喊道:“包幽苒,你将玻璃下的玉坠给我拿出来,太漂亮了,何时进的货,哪里进的?有没有玉手镯啊?” 包幽苒伸指戳着玻璃下的玉镯说:“有啊,就在你的眼皮底下左边呢,跟这个玉坠配套的,颜色一个样哩,都买去吧!给筱芳戴上去,不知要迷倒多少个令郎哎,你可要看好新娘子哦。” 贾臻铚喜笑颜开道:“不用看,她会忠实我一辈子的。自己的女人自己知道的。你别替我担心喽,快将玉坠和玉镯拿出来,我给她直接戴上去得啦。这回真的要让舅舅大出血喽。” 张润厚乐呵呵道:“这点礼物算不了什么,再去挑选吧!一起付银两。” 章筱芳满面笑容道:“舅公,够了,别客气啦。要是还有银子,先存起来,不久买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行,我要当舅太公喽,到时送上一份你们意想不到的礼物,给你们一阵惊喜喔。”张润厚开怀大笑道。 “好啊!你送得出,我们受得起,到时可别心疼银两哟。”臻铚眉开眼笑道。 张润厚拍拍臻铚的肩头说:“怎么会呢?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银子存起来没有用啊,回到边境打仗,吃的穿的都是皇上分发下来的,军饷存起来买给你们的孩子得喽。” 贾臻铚微笑道:“嗯,那也是,娘说你有急事的,你不妨先回去。我们明天就要回穹窿山上的,新春后便要奔赴长安了,先逛一圈穹隆城再回家哎,” “嗯,那好,包幽苒,多少铜钱报给我吧!”张润厚大声喊道。 包幽苒犹豫了一忽儿说:“两家是老亲戚关系,给你俩便带好嘞,付给我二十个铜钱吧!” “好的。”张润厚付了铜钱,告别他俩,心急火燎地朝怡红楼奔跑啦。 还没靠近大门便听见悠扬悦耳的歌声了,慌忙跑进去,一头扎进了演出大厅,瞧见冷月寒星安然无恙地站在台上啭喉高歌,寒月静竹在一旁伴舞,便一声不响地朝台前走去,极目扫视整个演出大厅,瞧见左安铭和李尅勇将军坐在第一排,专心致志地看演出,便静静地站在外侧,欣赏冷月寒星的美妙音乐。 不一会儿,冷月寒星与寒月静竹开始翩翩起舞了,正当两个人搂抱着,跳得如醉如痴的时候,李尅勇突然跳上舞台,推开寒月静竹,一把将冷月寒星抱起来旋转,跟随着音乐节拍不停地晃动着。 张润厚慌忙跑上舞台,扳开李尅勇的大手说:“李将军,请你赶快将她放下来,观众等着看表演哩,不要破坏演出,不要影响了怡红楼的生意。” 冷月寒星吓得胆战心惊,放下来站立不稳,将要摔倒在地上时,寒月静竹连忙拽住她的手跳舞,冷月寒星瞅着寒月静竹温柔期待的目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强作镇定自若,跟随着寒月静竹的舞步,慢慢地跳起来,台下随即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张润厚趁机扶着李尅勇步下戏台。 李尅勇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瞅着冷月寒星优雅飘逸的舞姿,忍不住由衷地感叹道:“好美的身材,好听的歌喉,好看的舞蹈,令我欲罢不能啊!我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刚才看在你的颜面上,乖乖地下台了,但是有条件的,你帮我出谋划策,如何才能用软的方法让冷月寒星喜欢上我,心甘情愿地投怀送抱啊!” 左安铭接茬道:“李将军想要女人长安城里有的是,干吗在这个小地方,找一个别人用过了的歌舞艺人啊?有失你的身份喔。你不怕弄脏了你自己的身子,我还怕塞坏了耳朵哎。” 李尅勇立即警觉地问:“此话怎讲?只要我看上的女子,不管是大地方还是小地方,都想拥得美人归,你应该帮我搞定才是啊!” 张润厚瞪了一眼左安铭,左安铭急忙拉着李尅勇的手离开了演出大厅。 李尅勇没有推脱,紧跟着出来了,左安铭将他带到任幽兰的办公室里。 任幽兰慌忙站起来问:“演出还没结束哎,今天下午都是你喜欢的冷月寒星表演啊!咋不看了呢?” 左安铭慌忙朝她使了个眼色,任幽兰立马微笑道:“李将军,是否口渴了,我给你倒杯开水润润喉吧!” 李将军瞅着任幽兰问:“你对冷月寒星了解吗?我听不懂左安铭的话中有话,希望你给我一句实话,冷月寒星是否得了什么花柳病啊?” 任幽兰瞄了一眼左安铭,低头说:“什么病我不清楚,反正是男女之间发生关系后得的毛病,说什么要传染的,故此,寒东琅也不敢靠近冷月寒星了,两个人渐渐疏远啦。寒东琅原本不去穹隆山的,由于没事可干,便也上山去了,你要是不信我的话,不怕被传染性病,你可以亲自去体验一下哦。” 李将军听得满脸失望,瞧瞧左安铭,看看任幽兰,摇摇头说:“算啦,算啦,看来风月场所里没有纯洁的女子哎,怪不得寒东琅住在宇文思的房间里,而不住在怡红楼冷月寒星的闺房里喔,我对她没兴趣喽,这就回幽兰书院啦!”随即掉头就走。 第230章 随机应变 左安铭慌忙挡住门口说:“李将军,且慢,我们回平江州官署商量刀剑盗窃案之事吧!你来一次不容易,请帮我们排忧解难吧!” “嗯,好的,那就随你去官署喽。”李尅勇爽朗地说。 左安铭伸手朝任幽兰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吟吟地离开了怡红楼。 坐在演出大厅里的张润厚等了好长时间,不见左安铭和李尅勇回来,慌忙离开了大厅,急匆匆地来找他们,扫视了整个怡红楼大院子,不见人影儿,连忙去找任幽兰,还没挪开脚步,忽见任幽兰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赶忙问:“你看见李将军和左安铭了吗?” “喔,他们两个回平江州官署商量刀剑盗窃案之事了。瞧你紧张兮兮的模样儿,咋的啦?”任幽兰笑嘻嘻地问。 张润厚耷拉着脑袋说:“跟你说也无妨,李将军想打冷月寒星的主意,他说今晚无论如何要将冷月寒星搞到手,我急得六神无主了,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如何才能打消李将军的企图?” 任幽兰格格格地笑个不停,盯着张润厚说:“你甭紧张得浑身颤抖,去找左安铭就得啦,我要去演出大厅了,恕不奉陪,再见!” 张润厚急如星火地朝平江州官署猛奔,还没跨进官署大门,便听见里面激烈的争吵声,他急忙冲进去,突然瞧见寒东琅在跟李尅勇将军吵架,慌忙去解围。左安铭拉着李尅勇,张润厚拉着寒东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两个人分开了,拉到各自的办公室里坐下。 张润厚盯着寒东琅问:“听说你去穹隆山上的啦,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呀?刘琉光还在山上吗?” 寒东琅满脸抑郁道:“你从怡红楼过来的吗?寒晨星还好吗?我昨晚梦见寒晨星被李尅勇糟蹋了,天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我便起卧榻跑下山来了。那可知路上碰见了东方晓月,原来左安铭暗中派他上山叫我火速下山的,我的梦应验了,虽然李尅勇未得逞,但至少说明他在打寒晨星的歪主意。我至今滴水未进,口干舌燥了,快给我来杯茶吧!” 张润厚一边给他端茶,一边问:“那刘琉光还在山上吧!你刚回到院子里就碰见了李将军,你不问青红皂白便跟他斗嘴动手了,是吗?” 寒东琅困惑地说:“是的,我要回长安托人核实一下,皇上是否真的要将寒晨星带进皇宫做舞姬,我对李尅勇的话心存疑惑,说不定是他想将寒晨星带到边境去消遣哩。” 张润厚苦笑道:“真不愧是心心相印的痴情人儿啊!连个梦儿都应验了。刚才你想打李将军,李将军承认自己对冷月寒星图谋不轨了吗?” 寒东琅义愤填膺道:“我问他的第一句,你是否打寒晨星的主意了,他毫不犹豫地说,‘我想抢走你的心肝宝贝,带到长安去,据为己有,咋样?有种的请保护好她,藏进你的裤裆里去,别让她在怡红楼当歌舞艺人丢人现眼的啦’。我瞧着他趾高气扬的神情,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怒吼起来了,吵架不过瘾,随即想动手抽他一顿,你便进来了。” 张润厚哈哈大笑道:“请你别中了他的计策,我们已经帮你妥善解决了。他从今往后不会打你女人的主意了。”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此话怎讲?他刚才分明有意挑衅我的,你还向着他说话,够义气吗?” 张润厚瞅着寒东琅气急败坏的样子,靠近他压低声音说:“他下午在怡红楼演出大厅看演出,居然目中无人地上台抱住冷月寒星想亲吻,被我拉开了,随即将他带到任幽兰的办公室,我和任幽兰一唱一和,说冷月寒星得了花柳病,连寒东琅都不要了,住在宇文思的卧室里,你还要个屁,不怕得花柳病,你尽管出钱去找冷月寒星翻云覆雨得嘞。结果他信以为真了,便随我来到了官署,准备商量刀剑盗窃案从何处着手,你便回来搅局啦。若是李将军想从你嘴里套话,你便跟随我们的主意说好嘞。”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原来如此,那他会信你们的谎言吗?你不怕谎言被人张扬出去,败坏了寒晨星的人格名誉吗?” “走一步算一步,总比被他霸占糟蹋了的好吧!”张润厚不耐烦地说。 寒东琅气冲冲地诘问道:“未必见得。寒晨星知道此事吗?你们取得了她的同意吗?你跟李将军说寒晨星怀着我的孩子,他也许就放弃了呢?” 张润厚严肃地反问道:“还不是你害得她去怡红楼当歌舞艺人的吗?你既然那么在乎她,为何不给她一个名份呢?那样,她就不会被人欺侮了。她一直身穿宽松的演出服,个子那么高挑,舞姿轻松优雅的,我们即使说她怀孕了,他会信吗?” 寒东琅听得瞠目结舌,怒瞪着他说:“我知道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一做梦便坐等到天色蒙蒙亮,立即奔下山回来。我不跟你磨蹭了,这就去怡红楼看她。”没等张润厚回话,他便冲出了办公室,心急火燎地狂奔起来。 寒东琅还没跨进怡红楼大门,便听见了悠扬悦耳的歌声飘进了耳畔,获知冷月寒星还在台上演出,为了不打扰她,无奈来到了后院的树丛里溜达。直至听不到歌声,而听见人群散去的声音,才慢慢地绕回到前院。突然瞧见李尅勇将军和左安铭跨进了院门,紧张得慌忙倒退至后院桂花树下。 李尅勇瞧见寒晨星离开了演出大厅,缓缓地朝二楼走去,急忙冲进去追赶她。 左安铭疾步挡住他问:“你想干啥呀?你是来找寒东琅的,盯着这个花柳病人意欲何为呀?” 李尅勇怒瞪着左安铭问:“她真的有病吗?我想冒一次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仍可少活几年,也不想被你们耍得团团转。我堂堂一个大将军,叱咤风云,杀敌无数,还会信你们的胡言乱语吗?我雇人打听过了,寒晨星是一位洁身自爱的高贵女子,虽然不幸沦落风尘,但除了寒东琅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谁也甭想靠近她,更甭说与她享受鱼水之欢了,我就要这样一个纯情痴情的女子。你应该帮助我,配合我得到她,而非横加干涉,百般阻扰,与任幽兰一唱一和的欺蒙我,你信不信我一怒之下杀了你和任幽兰,而皇上也拿我这个战功赫赫的独眼龙将军无计可施。尤其是任幽兰,对皇上来说简直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急匆匆赶过来的寒东琅接茬道:“大唐天下是子民的,不是你李将军一个人的,杀人是要偿命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信,你不妨去翻看大唐的《唐律》。《唐律》是我们唐朝最完备,最具代表性的法典,唐朝法律体系的核心《唐律疏议》就是完全以儒家礼教纲常作为法律的指导思想的,它大量援用儒家经典的内容,儒家思想又集中表现为礼。它是礼法结合的产物,充分体现了唐朝法中的礼法关系。《唐律》的内容遵循礼的精神和要求,在《唐律》中,礼是确定其一般原则,罪名和刑罚的主要依据。同时也大量的溶入了唐朝等级身份差别的思想,将亲疏、尊卑、良贱之间的种种法律关系和法律行为之后果表达得很详细。《唐律》中的一般原则都规定在它的首篇名例律里,它集中体现了整部法典的立法精神和基本准则,对其它十一律的内容均有制约作用。你抽个时间不妨去仔细阅读一下,学以致用,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李尅勇怒气冲冲道:“我读不读《唐律》关你啥事啊?寒晨星不是你的妻子,也非你的小妾,仅仅是个情人而已,你玩得,我岂非玩不得哩。我的魅力比你逊色吗?无非就是瞎了一只眼睛哎。走着瞧。这就去找她,看你能奈我何?”随即朝楼上跑去。 寒东琅怒瞪着左安铭问:“你是不是帮凶啊?寒晨星要是愿意对李尅勇投怀送抱的,我也无话可说。因我没有给她名分,她是个自由身,我没资格要求她对我守身如玉。若是她被李尅勇软硬兼施糟蹋了的,那你罪不可赦,该当何罪,你心中有数。” 左安铭一反常态道:“你还有心情拿我当出气筒啊?即便被他糟蹋了,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我唆使他去强暴冷月寒星,又不是我提供给他房间卧榻位,何罪之有?倒是你,连个怀着你孩子的,心爱的女子也保护不了,枉为男人,有何资格拿我问罪?楼上传来笑哈哈的声音,也许李尅勇别有一套笼络女子的手腕呢,你还不赶紧上去瞧瞧吗?” 寒东琅急忙朝寒晨星的房间里跑去,刚到门口站定,忽见任幽兰跟李尅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连忙跨进门站在他们身后细听。 任幽兰转身怒瞪着他问:“你干吗像贼一样地溜进来偷听啊?我俩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可以先喊我一声再进来的啊!太没礼貌嘞。” 寒东琅大声道:“光天化日的,谁来偷听啦,谁叫你们不关门啊?你俩即便重叠在一起,也不碍我的眼睛哎。我是来找寒晨星的,她去哪里啦?” 第231章 心直口快 任幽兰淡淡地说:“只有寒晨星才碍着你的眼哎,她的习惯您难道不知道吗?她每次演出完都要去洗澡的,何必明知故问呀?都是老夫老妻的喽,犯不着装给李将军看哟。再说冷月寒星最近身子有病,谁会与她同枕共眠呀?早已经是昨日黄花喽,连你这个老相好都不搭理她了,更何况是一位堂堂大将军哩。”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说:“是呀!花柳病,吃药好几个月了都不见好转,逃避都来不及哩,我刚得知便住到宇文思那里去了哉,只有傻瓜男人才会挖空心思地想跟她寻欢作乐。我这就回去,你甭告诉她我来过了,切记!”随即转身跑了出去。 左安铭瞧见寒东琅跑下楼了,急忙上前问:“怎么样啦?没问题吗?” “没问题,是任幽兰跟李将军在说说笑笑,寒晨星去洗澡房了,有任幽兰保护着寒晨星,我不需要太操心啦,还是回平江州官署探讨刀剑盗窃案之事吧!” “嗯,好的,尽快破案,你也可以带着她去长安定居,再也不需要来回奔波啦。”左安铭右手一挥,转身跨出了院门。 两个人回到了平江州官署,刚跨进左安铭的办公室,寒东琅便急不可耐地说:“李将军不相信你们的谎言,可是,我刚才上楼,任幽兰朝我使眼色,跟李将军说寒晨星真的得了花柳病,连老情人东琅都嫌弃她了,你还要去干吗呀?落下一身花柳病,对你有啥好处呢?还不如另找她人,怡红楼有的是美女,你看上哪一位,只要跟我吱一声,我便信手拈来,送到你的卧榻上,李将军将信将疑地犹豫了好一会儿。” 左安铭端给他一杯茶说:“李将军好像对任幽兰感兴趣似的,不知你是否发现了?她在竭力保护冷月寒星,也许良心发现,为曾经犯下的杀人罪将功赎罪吧!你当初在长安城护着她,她便帮你做好事喽。那你可以放心去破案了,案情早日告破,你也可以带着心上人回去安心待产哉。”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说得轻松,破案谈何容易啊?我和刘琉光在穹隆山上一无所获哎,至今没有坤盛和尚与寒月静韵的消息呀!我因为寒晨星提前下山了,不知刘琉光何时回来?章健硕等四对新人下山结婚了,到底是福是难喔?去了长安皇宫里是不能住在一起的。飞虎神鹰队的成员不允许带着家眷,到时分成十个组,围绕着偌大的皇宫布置安排,住在一个特定而隐秘的地方,保护整个皇宫尤其是皇帝的安全,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职责。我劝他们不要下山办喜宴,他们不听劝阻,我也无奈作罢。四对新人不知那一对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呢。” 左安铭唉声叹气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切顺其自然吧!他们也早有心里准备了,只是为了眼前所谓的真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围城,明知不能耳鬓厮磨成一双,不能长相厮守,举案齐眉的,可也飞蛾扑火般地往前冲,非要实现自己的爱情不可,到时肯定会摔得头破血流,够他们泪流满面的,尤其是有了身孕的三个女子,我也替她们捏着一把汗哩。” 寒东琅愁眉紧锁道:“哪三个新娘子有身孕了呀?你咋晓得的?” 左安铭长吁短叹道:“温紫菀、林曼莺、章筱丽三个有了身孕,不知有没有记错,贾臻铚娶的章筱芳听说是刚同居的,以前都是跟令爱们合住在一个大房间里的。总之,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儿,甭管那么多了,年轻人爱情至上也不足为奇啊!你都奔四的人儿了,还不照样爱情至上吗?一梦到冷月寒星要出事了,便急如星火地踏着晨曦下山喽。” 寒东琅苦笑道:“是啊!我爱寒晨星几十年了,她的生命比我自己的还打紧哎。要是某一天,需要我用生命来保护她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给了她的,只是她不懂我的痴情不渝啊!” “谁说我不懂啊!听说你去穹隆山上办案了的,刚才任幽兰跟我说,你去过怡红楼找我啦,我去澡房没碰见你,便特地跑过来看你了,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谢谢你的爱,你的情,我也只爱你一个呀!”站在门口的寒晨星瞅着东琅意味深长地说。 寒东琅忽然听见冷月寒星的声音,急忙冲出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了。 左安铭温和地说:“下午不早了,你俩也该温存温存喽,去宇文思的卧室里亲个够吧!我也该回家一趟了,已经十几天没去看内人,孩子和爹娘哎。祝你俩共浴爱河,相聚快乐,再见喽。” 寒东琅松开冷月寒星,拉着她的手说:“谢谢左司马成全,寒晨星,我带你去吃刚出炉的新鲜糕点,走吧!” 冷月寒星见左安铭出去了,低着头满脸羞红地撒娇道:“我才不敢去了呢?你上次救我差点没了命。我不想失去你,要是你不在了,我也不想活啦,还是别去为妙。晚饭任幽兰已经吩咐膳堂准备好嘞,叫我过来请你和左司马去聚餐的,左司马回家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寒东琅面对面地注视着她,右手搂着她的腰肢,腾出左手伸出指头抬起她的下巴问:“你干吗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呀?脸上像初升的朝霞似的,见到我还害羞吗?现在吃饭还早,既然你不想去孟尘缘的糕饼店,可否去房间里休息一下啊?你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香味儿哎,好迷人哟,多么想温存一下哎。” 冷月寒星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推开他的怀抱说:“还是先去怡红楼吧,免得任幽兰久等哎。” 寒东琅瞧瞧窗外的太阳,转过头来二话没说,一把抱起她朝楼上走去了。 冷月寒星浑身颤抖,盯着他紧张地问:“你想干吗呀?” 寒东琅温柔地耳语道:“久别重逢,你说我想干吗哟?” 冷月寒星脸色一沉道:“你想亲热,你难道没听见外面的传言吗?我得了花柳病,你不怕我传染给你吗?你不在我身边,有人偷袭强暴了我,不久,下身奇痒难忍,后来厚着脸皮去找林曼莺咨询,曼莺说我得了花柳病,给我开了很多药,但至今没痊愈,我可不想将此病传染给你哎。” 寒东琅点点头说:“不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不了不能同生求同死好嘞。我可等不及了,即便翻云覆雨后立马死去,我也认了。” 随即打开宇文思卧室的门,将冷月寒星放倒在卧榻上,立马去解她的腰带。冷月寒星原本以为他信以为真,不会碰她的,没想到反而激起了他的强烈愿望,他迫不及待地卸掉了她的衣服,将她放进了被窝里。随后三二下撤掉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地钻进了被窝里去。 冷月寒星任凭他亲吻抚摸,强作镇定不配合,克制得浑身难受了,才低声问:“你真的不怕吗?要是被你的内人知道了,咋办?” 寒东琅搂紧她的腰肢说:“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令我害怕的呢?要说真正能让我害怕的,那就是某一天,你注视着我的眼睛亲口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了,另有所爱啦,我会感觉天真的要塌下来了,而我的死期也到了。否则,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的,区区一个花柳病,你以为能吓退我吗?大不了我们一起去长安治疗啊!何况是我害得你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儿的哩。一切责任在我,只要你肯嫁给我,哪怕只做一夜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也死能瞑目了。” 冷月寒星见他眼角溢出了泪水,急忙张嘴吻干他的泪珠。 寒东琅急忙推开她问:“谁强暴你了,还认得他吗?我要设法找到他,然后雇人杀了他,敢动我的心上人,活腻了吧!” 冷月寒星瞅着东琅眼里露出的凶光,急忙低声说:“大晚上的,一团漆黑,焉知是哪个男人呀?都已经过去了,算啦?往事不堪回首啊!”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为何总是一直避开我的目光,不敢正眼瞧我,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喜欢与我对视着说话,这次回来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你是否真的另有所爱了,那是我最担心的忧愁,也是我最痛苦的烦恼哎。听说你与寒月静竹日夜搂搂抱抱的,唱歌跳舞形影不离的。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浑身充满着朝气,而我差不多是个老头子了,你是否早已不再爱我啦?我刚才吻着你嘴唇的时候,你怎么无动于衷呀?寒晨星,我会受不了的。你知道吗?你要是真的爱上你的舞伴了,我的生命也许所剩无几了,我会在郁郁不快中沉沉地死去。” 冷月寒星赶忙张嘴吻着他的嘴唇说:“你多心了,看来只有鱼水一回,你才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了。来吧!”随即伸手去抚摸他的身体。 寒东琅经不起她的撩拨,欲望像潮水般决堤了。两个人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才罢休。 冷月寒星坐起来,拉着被子捂住身子说:“我没有病,更没有第二个男人。我知道李将军打我的主意,为了不让他的阴谋得逞,我告诉了任幽兰,并让她去引诱李将军,打消李对我的企图。” 第232章 不知去向 寒东琅搂着她的肩头,含情脉脉道:“你甭向我解释的,我知道你的为人。不知任幽兰给你出了什么馊主意,击退了大唐威名赫赫的知名英雄。” 冷月寒星忧心忡忡地说:“万般无奈之下,任幽兰急中生智,给我出了个鬼点子,干脆说我得了花柳病,也许会打消李对我的骚扰。我说只要能让我自保,不管说我得了什么病都行。由此,任幽兰和左安铭一唱一和击退了李将军,我演出结束洗澡后,便跑来找你了。你也听见外面的流言了吧!我的身子是干净的,且我的心里唯有你,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将来,我都是你的寒晨星。只要你信得过我,别人不管说什么我都无所谓的,我只在乎你--寒东琅!” 寒东琅听得热泪盈眶,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哽咽道:“我也只在乎你啊,心肝宝贝哎,你令我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呐!你在这里,我在长安仅仅是一副行尸走肉的躯壳而已哎。这次刀剑盗窃案毫无进展,我不知何时能回得去哎。另有一件烦恼事令我如坐针毡啊!寒晨星,不知你是否耳闻了咦!” 冷月寒星温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轻柔地问:“是不是李将军要带我去宫里做舞姬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在宫里肯定比在怡红楼安全多了,况且距离你家附近,我们可以常常约会啊!这岂非是好事哉。” 寒东琅瞅着天真无邪的寒晨星,琢磨着单纯就是好,连笑容都是那么纯真无邪的哩,自己该不该道出心里的忧虑呢? 寒晨星瞅着心事重重的寒东琅,推开他的怀抱,坐起来问:“你有很重的心事,不妨跟我说出来吧!” 寒东琅强作欢颜地盯着她说:“我能有啥心事啊?还不是怕你被李将军拐走了呀?实际上李将军也是个美男子哎,就是一只眼睛天生瞎了,别的都比我强哎。女人是经不起追的,要是李将军使出浑身解数追求你,你会服软吗?” 寒晨星脸色一沉,努努嘴巴道:“你为啥对我总是那么不放心,那么信不过呢?刚才的言行难道都是假的吗?你是对你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呀?何况怀着你的孩子哩。我想再过几天就提出休息保胎了,将近七个月了,不能再为任幽兰卖命赚钱啦。我不想重复此话题了,用行动来证明爱吧!时间不早了,任幽兰叮嘱我半个时辰左右回去吃饭的,我们应该过去了,这里有洗澡房吗?”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洗澡房是有的,但是没热水哎,今天回来没来得及去膳堂打热水,你今天洗过了的,回去再洗澡吧!我也准备饭后回来洗澡哎。我帮你梳理一下长发吧!” 寒晨星眉头紧皱道:“不用,我自己梳理吧!瞧你一脸愁容,什么心事又不肯对我说,怕是信不过我吧! 寒东琅心神不宁道:“我能有啥心事瞒着你哎,告诉你也无妨,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寒晨星不耐烦地说:“我没兴趣听了,你也不用费口水啦,走,就餐去得啦。不要紧绷着一张老脸了,瞅着难受哎。” 寒东琅听到老脸两个字,心弦绷紧,眉头紧皱,刚迈出去的脚步缩了回来,盯着寒晨星说:“到底说出了真话,我看还是你自己回去吃饭吧,我没胃口,更没心情陪你共进晚餐了,你还是叫翩翩少年郎--寒月静竹陪着你吃晚饭吧!” 寒晨星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忍不住道歉道:‘我刚才是无意的,心直口快,出口伤人了,请你原谅,给我个面子去赴宴吧!” 寒东琅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摇摇头说:“你从前不论什么时候,绝对不会说出伤害我的话儿,可这次回来,我感觉你真的变了。譬如刚才的亲热,你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好像我在勉强你似的。心里总是郁郁寡欢,特别不爽哎,寒晨星,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们的年龄毕竟相差太远了,也许爱情不再属于我,而应该属于年轻人了。譬如爱好相同的寒月静竹。” 寒晨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立即理直气壮地反诘道:“是的,我是喜欢年轻充满朝气的寒月静竹,我们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我们地位相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我们在一起没必要做作,天真无邪袒露无余,丝毫不用费劲考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惜他瞧不起我啊!因为我是你家的第四者,是你的老情人,是你空虚时填补空缺的性动物!” 寒东琅听了寒晨星一席言,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瞅着眼前这位柳眉倒竖的寒晨星,他扪心自问,这就是自己愿意为她舍弃一切,乃至生命的心爱的寒晨星吗?莫非怡红楼的风尘场所,改变了她的纯真善良啊?自己害了她,也害了自己吗?自己去哪里找答案呢? 寒东琅跌坐在卧榻沿,声泪俱下道:“寒晨星,你终于说出了真心话,你我之间毫无婚约,你要是真心喜欢上寒月静竹了,那你就大胆地去追求吧!人贵有自知之明的,我也希望你得到幸福,但奉劝你千万别被小白脸给骗了,毕竟寒月静竹不到二十岁,而你已经二十五岁了哎,且怀着身孕,请你三思而行吧!我的话说完了,你也可以回去了,从今往后不再去怡红楼打扰你了,请你好自为之吧!” 冷月寒星听完寒东琅一席话,靠在门后默默地垂泪。寒东琅瞅着她饮泣吞声的模样儿,不忍心冷落她,无奈拿着一条冷月寒星送给他的手帕替她抹泪。 冷月寒星拿过手帕自己拭干泪,拽着自己精心绣成的鸳鸯手帕,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寒东琅瞅着她的背影远去,急忙站在窗前追随着她的身影,见她跨出了大门,才扑倒在卧榻上泣涕涟涟。 冷月寒星没有回到怡红楼,而是朝从前经常散步的山脚下走去,到了山脚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她将手帕扔进水里去,让水冲走了,也冲掉了几十年的爱情。 任幽兰在怡红楼的膳堂里等着冷月寒星回来吃饭,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急忙站起来盯着李尅勇说:“李将军,不好意思,冷月寒星还没回来,而我的左眼皮老是跳个不停,我想去看看,她是否出事了,让寒月静竹,小燕子等人陪你先吃饭吧!” 寒月静竹听到此话,急忙说:“你是头头,应该在此陪李将军吃饭,我去平江州官署瞧瞧,有啥事马上回来向你汇报的。”没等任幽兰回话,寒月静竹已经跑出去了。 寒月静竹一口气跑到平江州官署,却被门卫高则诚拦住了,大声问:“寒月公子,你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找谁呀?早放衙了耶。” 寒月静竹急躁躁地说:“我知道放衙了,但寒东琅大人还在里面吧!任幽兰派我来请他去聚餐,要么你去帮我叫一下,要么我自己进去请他,怎么样?” 高则诚犹豫了一会儿,盯着他说:“寒大人是没有出去,也许在左安铭的办公室,也许在宇大人的卧室里,我要看大门的,还是你自己进去找他吧!” 寒月静竹慌忙冲了进去,一口气冲上了二楼,不知道是哪个卧室,亮起嗓门喊道:“寒大人,寒大人,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请出来一下吧!” 寒东琅正在抽泣不已,听见有人喊他,慌忙起卧榻,抹干脸上的泪水打开门。低声说:“谁呀?我在东头第一间呢。” 寒月静竹连忙跑过来说:“任幽兰叫我来请你和冷月寒星去吃饭,快走吧!”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她早已经回去了呀,怎么还跑来向我要人呢?” 寒月静竹惊得目瞪口呆,大声问:“真的吗?可是怡红楼里没有冷月寒星哎。她回去大约多少时辰了?”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琢磨着她没地方可以去的,离开这里到底去向何方了呢?随即困惑地问:“她跟谁谈得来的呀?也许去闺蜜那里小聚了。” 寒月静竹注视着他问:“瞧你神色不对劲,脸上好像有泪痕,眼睛也红了,你俩是否吵架分手了呀?” 寒东琅严肃地反问道:“你是否希望我俩分手,你好得到她呀!” 寒月静竹诧异地问:“何出此言,她比我大了七岁,你岂会不知?我一直将她当作寒夫人来尊重的,唱歌跳舞那是为了演出而逢场作戏的,为了生存的需要,为了自己的爱好能有个场合发挥出来而已。我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即便已经喜欢上她了,但也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她的,不时告诫自己冷月寒星是寒大人的夫人,只能远观而不可痴心妄想的呀!你俩莫非因我而吵架,结果导致冷月寒星不知去向了,是不是?” 寒东琅若无其事地说:“我俩是因为你吵架分手的,但她也亲口承认喜欢上你了,头也不回地跨出了这道门,至于她去了哪里,我真的一无所知啊!你不妨去找找看吧?” 寒月静竹紧张地问:“她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找呀?你俩几十年的爱情了,难道她的死活跟你无关吗?” 第233章 急于寻找 寒东琅伸长脖子瞧瞧窗外,紧张兮兮地说:“天色渐渐暗下来了,我们准备一盏火把出去寻找吧!她在这里有无谈得来的姐妹,你不妨提供一下哎。” 寒月静竹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她除了怡红楼里的人和你,再也没有与外人交往了,我有个不详的预感,她出事了。每当她想你念你恨你的时候,都是独自去山脚下的河边散步溜达的,我们赶紧去找找看吧!”两个人一道下楼来了。 寒东琅神情抑郁道:“我去找门卫高则诚要一盏火把过来,你在大门口等等我。” 寒月静竹急忙说:“我先去告诉任幽兰一声,他们在等着你俩过去聚餐的哩。”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他们吃饭好嘞,你就说跟寒晨星一起去孟尘缘糕饼店里吃糕饼去了,不要说寒晨星不见了,明白吗?” 寒月静竹点点头说:“有数,你干脆跟我一道过去好嘞,说不定冷月寒星已经回到了怡红楼。” “不用,老高火把没拿来,你快去快回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寒东琅声音哽咽道。 高则诚见寒月静竹跑出去了,急忙问:“寒大人,出什么事了,天黑了,还要外出吗?”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老高,冷月寒星不见了,你去帮我搞一盏火把过来,亮一点的。” 高则诚惊恐地问:“天都暗了,她一个令爱会去哪里啊?你不是跟她在一起的吗?我瞅见你抱着她上楼的哩。”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俩吵架了,她气鼓鼓地离开了官署,你在大门口没瞧见她出去吗?本以为她回到怡红楼吃饭啦,谁知寒月静竹找上门来了,说什么冷月寒星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怒气冲冲地去了何方?” 高则诚长吁短叹道:“你平日里都喊她寒晨星的,今天咋叫她冷月寒星了,连称呼都改了,难不成真的闹得不可开交啦?” 寒东琅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说:“不关你的事儿,赶快去帮我找一盏火把来!” 高则诚大声说:“火把不需要找的,就在我卧榻头旁边立着哩。冷月寒星是位好令爱,你若是嫌弃她有病了,也不该落井下石啊!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哎,正需要你关心她的时候,你却抛弃了她,她不自杀才怪哩。” 寒东琅听得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谁说她病了呀?你是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啊?” 高则诚低声说:“大街上听来的,有人说她被人糟蹋了,得了花柳病,不知道是真是假哎?” 寒东琅怒吼道:“假的,你给我听好,若是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请你记住他们的姓名报给我,我一个一个去收拾他们。冷月寒星身体一切正常,至于说这个毛病,那是为了击退骚扰者而故意撒谎的,人在怡红楼混饭吃,身不由己,任幽兰无奈编个谎言击退我的情敌,你听明白了吗?” 高则诚点点头说:“奴仆记住了,请别发怒,这就去给你点上火把。寒月静竹跑过来了,你们稍等片刻吧!” 寒东琅瞅着气喘吁吁的寒月静竹问:“说过了吗?这就去找她吧!” 高则诚拿着点亮了的火把递给寒东琅说:“祝你好运,尽快找到冷月寒星。” 寒月静竹接过火把说:“我问过任幽兰了,冷月寒星没回去过,八成是去河边了,我们先去河边寻找她吧!” 寒东琅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了,哽咽道:“你带路吧!我只是因吃你的醋,心情不好而说了她几句,她要是想不开自杀了,我也没勇气苟活在世上了。” 寒月静竹怒视着他说:“你甭说给我听,跟我无关,走快点,待找到她了,你自己向她赔礼道歉好嘞。你要懂得女人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发泄赌气的,像冷月寒星那么好的女子,你都不会珍惜,那她就是有眼无珠爱错了人。我对你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我是因为迷乱上她了,才去怡红楼当她的舞伴的。凭我的家庭实力背景,没必要去怡红楼混饭吃的呀!还不是因为我爱上了她喔。爱情令女人变傻,实际上也会令男人变成一个大傻瓜的。可惜她心中再也装不下第二个男人了,我是默不作声地爱着她,关心呵护着她,当她是你的夫人,尊重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你却伤害了她。倒叫我好心疼啊!” 寒东琅尾随他身后,低声说:“她也爱上你了,找到她之后,你不妨亲自问她。若是你不嫌弃她比你大七岁,且曾经是我的女人,怀着我的孩子,你的家庭不反对你俩结合的话,那我可以为你保媒,让她嫁给你,愿意吗?” 寒月静竹气鼓鼓地说:“别的没什么,就是冷月寒星没救了,今生今世在你这棵老树上吊死了,你却还不知情,道什么给我保媒,你不但衣冠中禽兽,乃禽兽中豺狼也。我替她感到悲哀,感到不值啊!” 寒东琅呜咽道:“我又何况不是啊!我爱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不知你是否听说了,孟尘缘糕饼店里那一幕救她的场面,难道不是舍身忘我的写照吗?至今手臂上的刀伤还在滴血呢。当我听到她喜欢你三个字后,再也忍受不了心里那股强烈的醋酸味儿,抑制不住的火爆脾气顷刻间喷发出来了。现在后悔有啥用啊,眼下先要找到人。只要她肯原谅我,不论叫我做什么都行,要我去死也绝不皱一下眉头的。” 寒月静竹厌恶地说:“甭假惺惺了的,河边到了,赶紧找人要紧。要是她选择跳河自杀,那就是下游最深了,我们去下游看看吧!” “嗯,你带路吧!我就一切行动听指挥好了。”寒东琅有气无力道。 寒月静竹将火把递给寒东琅说:“你一个老男人甭泪流满面的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多么好的一个令爱被你害进了怡红楼不算,说不定今晚被你害得自杀啦!我去拿一株木棒伸进水里踢踢看,要是没有,我们就顺着河边找下去,一直找到大江河接口那边完至。” 寒东琅抽抽噎噎地说:“我好像看见前面大石头上有一块布顺着水流拍打着,会不会是她的衣服啊?赶紧过去瞧瞧吧!” 寒月静竹举高火把往前走,发现一条粉红色的手帕被石头磕住了,顺着水流不停地跳跃着,急忙弯腰伸手捞起水中的手帕。 寒东琅瞧见他手里的手帕,顿时脸色发白,大喊一声:“不好了,我的天呀,寒晨星果然自杀了,我也不想活了,随她而去好了。” 没等寒月静竹回过神来,忽见寒东琅发疯似地朝深水河流跑去,寒月静竹慌忙去拦截了他,拽着他的手臂问:“你认识这条手帕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俩下午吵架的时候,她哭了,我便拿她送给我的手帕替她抹干泪,她不让我替她抹泪,随即将手帕夺过去,不还给我了,继而就摔门而去啦。而我也赌气没去追她回来,谁知却铸成了大错啊!” 寒月静竹平静地说:“也许到这边散步,顺手将这条手帕扔了,不一定就自杀了呀!你也未免太心急了,一看到手帕就去跳河,万一冷月寒星还活着,而你却死了,你叫她如何活下去呀?你分明深爱着她的,何苦跟她置气呢?简直是自作自受哎。眼下顺着这条河先找找吧,要是真的没有,那我们回到怡红楼搬救兵,商量分散寻找,你觉得怎么样?” 寒东琅有气无力地说:“听你的吧!” 两个人沿着河边一直找到江河汇合处,可是没有冷月寒星的影子,也没看见有什么衣服裙子等东西落在河边的。 寒东琅沮丧地问:“时间不早了,火把也不够用了,幸好晚上有月亮,我们先回怡红楼跟任幽兰商量下寻找方案吧!” 寒月静竹不耐烦地说:“都是你造成的,要是冷月寒星真的死了,我看你也没必要苟且偷生啦。怡红楼今晚有小燕子的杂技表演,不用去扫他们的心了,还是先回平江州官署吧!” 寒东琅没精打采地朝平江州官署走去,寒月静竹尾随他身后,突然大声问:“冷月寒星跟孟尘缘的内人何湘凌走得蛮近的,每当店里有什么新鲜刚出炉的糕饼,她都会替冷月寒星留着,我们可否去糕饼店里瞧瞧呀?” 寒东琅眼前一亮道:“何湘凌跟寒晨星的二嫂何湘萍是亲姐妹,她在此地没有熟人,她俩走得近人之常情啊!去看看也行。但不知是否打烊了。” “肯定打烊了,这就过去喊醒她们吧!”寒月静竹大声嚷嚷道,随即大踏步地朝大街上走去。 寒东琅尾随身后低声说:“我的直觉告诉我,寒晨星在何湘凌家,我就不进去了,你接她回怡红楼,别告诉她我也在找她,我就权当啥也勿晓得,你觉得怎么样?” 寒月静竹诧异地问:“你咋晓得她会在何湘凌店里呢?依据在哪里?” 寒东琅毫无自信心地说:“也许我希望她平安无事之故吧!好后悔哎。因你而吃醋,忍不住吼了她几句,如今想想着实不应该啊!” 寒月静竹冷冰冰地说:“若是找不到冷月寒星了,你会自责一辈子吗?” 第234章 虚惊一场 寒东琅后悔不跌道:“不仅仅自责那么简单的,若是她不在世上了,我也会毅然决然地追随她而去。生不同罗帐,死也要同坟的。她还那么年轻,选择像你这样的令郎情有可原哎,我干吗祈求她爱我一辈子哩。假如她活不见人,死不见死,我也恐怕日不久矣!” 寒月静竹瞅着愁眉苦脸的寒东琅,挖苦道:“因你的自私而导致她下落不明,如今说这些给我听有意思吗?实际上你自私得过了头哎。你既然给不了她名分,为何要将她捆在你身边呢?真正爱一个女子,若因种种原因不能娶她为妻为妾的,就不该控制她,而是要想方设法将她嫁出去,让她有个男人来专心致志地疼爱她一辈子,而非老是让她生活在你的阴影下,想爱爱不了,想嫁却更难,你自己没反思过吗?没感到有错吗?”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如今说什么都迟了,首先要找到她,孟尘缘糕饼店到了,我站在门外,你喊叫一声,若是寒晨星不在这里,那我们回平江州官署好了。” 寒月静竹冷冰冰地说:“嗯,也行,你就靠在门外别离开,要是冷月寒星在里面,我立马出来向你汇报,接着进退由你自己定夺。”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你快喊叫几声吧!” 寒月静竹没有喊叫,举起拳头擂门,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来孟尘缘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还来买糕饼呀?今天的糕饼卖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给我内人的亲戚吃哎,不卖喽,门外的人回去吧!我早就打烊喽。明天早些过来买哟。喜欢什么我给你留着,但请你报上姓名,门牌号。” 寒东琅听到里面的回答,心里一阵狂喜,扯着寒月静竹的衣袖说:“你听见了吗?寒晨星在他的店里,你再敲门进去瞧瞧。” 寒月静竹重重地敲门道:“孟商贾,我是怡红楼的寒月静竹,不是来买糕饼的,找你有急事哎。” 孟尘缘听说是寒月静竹,急忙转身回到卧室,瞅着何湘凌问:“怡红楼的舞伴寒月静竹找上门来了,要不要跟寒晨星说一声啊?” 何湘凌反问道:“你认为呢?寒晨星为谁自杀都不知道?如今还昏迷不醒哎,要不是今晚韩东君去河边溜达,寒晨星早就被河水冲到大运河里去喂鱼了呢?还问什么问啊?” 孟尘缘低声说:“按你的意思去操办就是了,这就去回绝寒月静竹。” 孟尘缘急忙下楼,听见擂鼓一样的敲门声,不耐烦地问:“有你这样敲门的吗?简直是砸门啊!” 寒月静竹大声嚷嚷道:“有急事嘛,敲门自然重了一些,快把门打开吧!” 孟尘缘打开一条门缝,伸出脖子问:“我们都已经睡下了,你找我有啥事可谈的呀?” 寒月静竹伸手使劲推开门说:“不打算让我进去谈吗?” 孟尘缘无奈打开门道:“请进!我明早天没亮就得起卧榻做糕饼,有什么话就快说呗。” 寒月静竹凝视着他上下打量了好久,才慢慢吞吞地问:“冷月寒星睡着了吗?你叫她下楼见我,跟我一道回去,任幽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她还在这里悠哉悠哉的,成何体统啊?” 孟尘缘立即反诘道:“冷月寒星不是在怡红楼吗?你跑到我这里干吗呀?若就是为了此事,那就请回吧,我很疲累哎,好困喔。”随即将寒月静竹往外推。 寒月静竹移开他的手说:“你让我去楼上检查一遍再回去,要是不给我查找,说明你心里有鬼,私藏怡红楼的名人,该当何罪?就让寒东琅宇文思他们来定案好嘞。” 孟尘缘大声说:“冷月寒星没有来过,我没窝藏犯人,更没杀人,谈什么罪不罪的,你以为威胁我,我就变出一个冷月寒星来吗?懒得理你,请回。” 寒月静竹见他脸红脖子粗的,无奈降低声音道:“老实告诉你吧,寒东琅与冷月寒星因我而吵架,结果冷月寒星独自出走了,如今已是亥时了,还不见她的影子,听说她与你内人沾亲带故的,便跑来问一下,要是真的没来过你家,我也只好去别处寻找了。惊扰你了,不好意思哎。这就回去啦。” 寒月静竹转身就走,突然发现门槛里湿漉漉的一片,抬起的脚赶忙放下来,转过身来说:“孟尘缘,我再说一遍,今晚是寒大人派我来的,他说有人目睹冷月寒星今晚进了你的家门,而他因为刚吵架,碍于自尊心,不好意思前来接她回去,你要是隐瞒了实情,寒大人怪罪下来,我看你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喔。俗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你住在大街上,左邻右舍盯着哩,况且你干了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哎。你还是痛痛快快地承认得啦,以免引火烧身,殃及无辜的家人。” 孟尘缘的轻微颤抖逃不脱寒月静竹的火眼精金,再一次逼问道:“你干脆去楼上将冷月寒星带下来交给我,让我带她去见寒大人,怎么样?” 孟尘缘一反常态,怒瞪着他厉声呵斥道:“人不在我这里,要我说几遍你才信啊?我好困,明早还要做糕饼,没时间精力跟你磨蹭啦,请回吧!” 寒月静竹听他口气异常坚决,不想施压了,放低声音道:“那好吧,我拗不过你,那就由寒大人来亲自查房喽,先别关门。” 寒月静竹走到门槛边,伸出头喊道:“寒大人,请进!” “来了。”话音刚落,寒东琅伸脚跨进了门槛。 孟尘缘急忙说:“寒大人,你跟我演的是哪出戏啊?” 寒东琅厉声道:“你觉得是哪出就哪出好嘞,闲话少说,有人向我举报,冷月寒星今晚来到了你店里,赶快去楼上请她下来,我务必带她回去。你若是故意反抗,我可以让宇文思治你的罪,要不要赌一把,你自己定夺好嘞。” 孟尘缘听得一愣一愣的,瞅着怒瞪着自己的寒东琅,一时语塞。双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站在楼梯口的何湘凌打岔道:“原来是寒大人光临寒舍呀,我还以为是谁在楼下嚷嚷着哩,大半夜了,找心上人怎么找到我家里来了哩。” 寒东琅仰头盯着她说:“是你将阿妹的小姑子藏起来了吧!” 何湘凌哈哈大笑道:“我藏着她干吗用啊?若我是个男人,金屋藏娇也有可能,可我是她二嫂的阿姐哎,干吗藏着她呀?我说你藏着她才对哟。我家人是起早摸黑做小本生意的,今晚不早了,好困哟,请你们回去怎么样?” 寒东琅亮起嗓门道:“寒晨星是我的人,既然有人举报她今晚来到了你家,你不承认,那就让我自己上去查房,查不到,我自然就回去了。请让开,我要上楼每间查找了。” 孟尘缘瞅着寒东琅心意已决的表情,盯着何湘凌一言不发,何湘凌落落大方地说:“请吧!明人不做暗事,上楼查不到,我要你道歉的。” 寒东琅大声道:“没问题,道歉是小事,找到寒晨星是大事。寒月静竹,来,上楼翻他个底朝天。” 两个人一前一后跑到楼上去了,孟尘缘盯着何湘凌问:“韩东君将她送回怡红楼了吗?” 何湘凌摇摇头说:“来不及哎。正当你们在楼下对话的时候,如何出得了这道门啊?只好将她藏进客房的卧榻底下去了,但愿找不到她哎。韩东君睡下了。” 孟尘缘摇摇头说:“你也许不知,寒东琅跟寒晨星多年的老情人了,只要还在我们楼上,肯定能查到的,倒霉的事情来了,想躲也躲不开哩。我们上去瞧瞧吧!” 何湘凌跑上楼,听见寒东琅在跟韩东君对话,寒月静竹在查房,心里一沉,琢磨着韩东君会不会出卖自己,慌忙躲到板壁后面偷听。 只听见寒东琅问:“韩东君,我以为你已经回长安去了的,怎么还在这里待着啊!到底为了何事不肯离开穹隆城?” 韩东君呵欠连天道:“还不是为了能天天见到心上人啊!你何必明知故问呢?那你为何追随着冷月寒星不放哩?” 寒东琅注视着他问:“从来没听你说过认认真真爱过谁的,哪里冒出的心上人?能透露给我吗?” 韩东君没精打采道:“我好困哎,没心思回答你的提问,你俩因何跑到这里来找冷月寒星啊?没见她来过这里,也许回怡红楼去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寒东琅见他有气无力的模样儿,也不想打扰他了,举手一挥道:“行,你管自己睡吧,我还要查找一遍的。祝你做个好梦,晚安!” 寒东琅见寒月静竹过来了,急忙问:“查遍了吗?” 寒月静竹摇摇头说:“只有一间客房没查找,孟商贾说有位特殊的女客人住在这个客房里,不方便进去搜查,要么叫何湘凌开门,站在门口看一下也行。” 寒东琅大声喊道:“孟尘缘,请将所有的房间门打开,今晚我要查遍你店里的每一个角落,更甭说一间客房了。” 何湘凌过来说:“咋的啦?钥匙在我这里,你的心上人又没交给我来看管,你凭什么来查我的店啊?” 第235章 死要面子 寒东琅厉声呵斥道:“你心中有数,何必明知故问,赶快开门。” 何湘凌不甘示弱道:“我要是不开门呢,不给你查房呢,你敢抓我去坐牢吗?你无非就是个大理司直而已,芝麻大的官儿,我根本不将你当回事儿,你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似的,在此大大咧咧的吆喝,谁怕你啊?别忘了这里是穹隆城,不是你当官的长安城哎。你有本事别来这里晃悠着,带着寒晨星去长安拜堂成亲,才像个爷们,不然,比我们都还不如呢。” 寒月静竹盯着何湘凌问:“你敢跟寒大人叫板,莫非是仗着跟冷月寒星沾亲带故,寒大人不会为难你吧!” 何湘凌两手撑腰,怒视着寒东琅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奈我何呀?有本事去将寒晨星找回来呀,在我这里耗着干吗呀?还嫌夜不够深了吗?”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说:“看在你是寒晨星二嫂阿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但请将这间客房打开,我自己进去搜查。” 何湘凌迟疑了一忽儿,盯着孟尘缘说:“快去将钥匙拿来啊,还傻站在这里干瞪眼的,想气死我嘛?” 孟尘缘急忙转身去卧室了,不一会儿,拿着一把长铜锁的钥匙过来打开门。寒东琅赶忙进去,瞥见卧榻上真的躺着一个人,靠近卧榻前喊道:“请这位客人转过头来,我要看一下到底是男是女,是寒晨星还是别的女人。” 卧榻上不见动静,寒东琅低头观察了一下,大声喊道:“何湘凌,你说是位 女客,我不方便动手,请你过来掀开被头让我看一下,到底是哪位令爱?” 何湘凌扭扭捏捏的不肯上前,寒东琅怒吼道:“我早已经看出来了,且我也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儿,毕竟我俩是老夫老妻的了,虽然没有给她名份,但我的整颗心已经给她了,寒晨星,你就出来吧,憋在卧榻底下你能忍受,可我心疼哎。” 何湘凌浑身发抖,急忙跪地求饶道:“寒晨星,你出来吧!我没想到寒大人熟悉你的气味儿,我帮不上你的忙了,既然他真心实意爱你的,你就跟他回去吧!” 寒晨星没有反应,寒东琅急忙趴在地上,向卧榻底下张望,发现寒晨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赶忙伸手进去将她拉出来,见她哼哧哼哧的,连忙伸手试探她的额头,发现很烫,大喊一声:“不好了,寒晨星发高烧了,赶快送林尘轩郎中那里去治疗啊!寒月静竹,你力气大,背着她去林郎中医馆,我随后就到。” 寒月静竹严肃地说:“她身怀六个多月的孩子,背着怕压坏腹中孩子,必须抱着。我难以一口气抱到药铺,你跟我轮流着抱她去,你跟紧我。”慌忙背起冷月寒星,急急忙忙地下楼去了。 寒东琅怒视着何湘凌问:“寒晨星是被谁送到你这里的?她有没有淹过水啊?浑身发烫,肯定是被水冻着了。” 孟尘缘打岔道:“还不是你害的吗?韩东君今晚去河边溜达,远远瞧见寒晨星也在河边,急忙跑过去,忽见她往深水处走进去,眼看水就要淹到胸口了,韩东君猛喊一声,寒晨星,你想干吗呀,那边的水有多深你知道吗?大冷天的,你干吗下水呀?不想活了吗?他一边说一边跑过去将她拽上岸,扶着她到我家里烤火炉,洗澡更衣的。我内人将她安顿好后,问她是不是跟你分手了,想不通去河边自杀的。我一直沉默不说话,现在你来了,应该告诉我们实话吧!” 寒东琅的眼眶溢出了泪水,点点头说:“是的,她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喜欢上舞伴寒月静竹了,我便醋性大发,突然控制不了自己,亮起嗓门跟她发了脾气,吵架倒是没有的。你们也知道我虽然没有给她名分,可我的心里只有她,她走到哪儿我就追随到哪儿,那里受得了如此打击啊!若是她弃我而去了,我还能苟活在世上吗?若是她移情别恋了,我还能活得长久吗?我现在去林郎中那里,你们替我谢谢韩东君的救命之恩,我今晚带寒晨星回怡红楼的,不来这里了,打扰你们好长时间了,你们明早还要开店营业,赶紧休息吧!” 何湘凌低声说:“我知道你自始至终深爱着寒晨星,可寒晨星也深爱着你啊!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移情别恋的,你放心好了。今晚你要守在她卧榻头的,千万别给她寻短见的机会。你俩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在我的眼里就是老夫老妻的啦,俗话说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吵架不记仇。你就多担待点吧!” 寒东琅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挥挥手下楼去了。踏着月光,心急火燎地跑到林郎中的医馆里。 忽然听见冷月寒星在呓语道:“东琅,我要死了吗?我还不想死的,我还想着你休妻娶我哎,那怕做一夜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也死而无憾了。但是小妾我是不想做的,那样会害了下一代哟。我没有移情别恋,我喜欢寒月静竹没错,他是我的舞伴,单纯善良,活泼可爱,浑身充满阳光,每天乐呵呵的,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忧愁,无忧无虑地过好每一天,跟他在一起,我也仿佛回到了十八岁哩。可是,我深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啊!喜欢跟爱是两回事哎,你知道深深地爱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失去他是什么滋味?什么叫相思病,你真的懂吗?你能理解什么叫浅喜深爱吗?假如寒月静竹离开了怡红楼,不再做我的舞伴,我会痛苦一阵子,难受一会儿,若是你弃我而去,那我会痛苦一辈子,难受到死,你能明白我的心吗?” 寒东琅瞅着眼睛紧闭的冷月寒星,额头敷着冷毛巾,心疼地捂住她的手,温柔地耳语道:“寒晨星,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吧!” 林郎中伸手按住寒东琅的肩头说:“她发高烧有点昏迷状态了,你别打扰她,我刚才给她用药了,我助手正在为她煎药呐,寒月静竹在旁帮忙,你稍安勿躁,她不会有事的,睡一觉醒来再让她喝药。” 寒东琅松开她的手站起来,盯着林郎中问:“她是否被水冻坏了身子呀?” 林尘轩注视着寒东琅问:“你觉得呢?她走进水中便有人去营救了,水冻不坏她的身子,气却会气坏了身子骨啊!” 寒东琅哑口无言,跌坐在凳子上,静静地注视着冷月寒星垂泪。黯然神伤的模样儿惨不忍睹啊!硬撑了一会儿,竟然扑在卧榻沿悲痛欲绝了,哭声此起彼伏的。 不一会儿,寒东琅的哭声惊醒了梦中人,冷月寒星缓缓地睁开眼皮,低声问:“是不是东琅在哭泣呀?我好像听到了东琅的声音哎。” 寒东琅突然听到冷月寒星在问,慌忙伸手捂着她的脸蛋说:“是我,是我,东琅呀,寒晨星,你醒啦,你醒啦,担心死我了,你能醒过来就好,你醒过来了,我也不想死了。” 冷月寒星拿出手捂住他的手问:“你的意思是说,假如我死了,你也不想活啦,是吗?” “是的,是的,没有你那有我呀!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虽然不能朝夕相伴,但也能天天相见。”寒东琅激动得热泪盈眶,捂着她的手不停地摇晃着。 寒月静竹端着药碗过来,看到这番情景,干咳了一声问:“可以喝药了,寒大人来喂她吗?” 寒东琅站起来接过药碗说:“应该由我来喂她喝药的,调羹呢?” 冷月寒星低声说:“不用调羹,药碗递给我喝完就是了。” “行,没事的。”寒月静竹微笑道。 寒东琅扶着冷月寒星的肩头,端着药碗送到她嘴边,看着她慢慢地喝完一大碗药汤,然后掏出自己身上的手帕,替她抹干嘴角的药汁。 冷月寒星看到这块手帕,惊得坐起来问:“你在哪里找回这块手帕的?我亲手扔进大河里冲走了的,亲眼看见手帕卷进深水处了,你咋捡回来了哩?” 寒东琅搂着她的肩头说:“手帕被水流拍打着上岸了,我们有缘分,你送给我的鸳鸯手帕又回到我的手里了,我们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分开了。这次办完案件后,我带着你回长安府上结婚,给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身份,此生永不分离。” 冷月寒星轻描淡写地说:“你若能忍心休妻,我也不会沦落到去怡红楼卖唱的境地了。你的这句话我听了岂止三遍四遍呀!寒东琅哎,我已经不是你从前刚认识的小姑娘了,我已经是个老女人了,身在风尘场中,什么话没听过,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眼呀?怡红楼里各种各样的男人屡见不鲜,听过的花言巧语不胜枚举哎,耳朵都听麻木了呀!你还是甭在我面前发誓的好,没必要将我高高地举起,忽然令我猝不及防地,重重地摔倒在地,我这样的身子骨哪里能遭受这顿罪呀!请你放过我吧!我的人生在怡红楼里过一天算一天好了,你还是沿着你自己设定的人生轨道前行吧!我再也不会尾随你去长安那个大理司直府上了,以免自取其辱,无地自容哎。” 第236章 自讨没趣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的意思不要我了,你刚才说爱我的,怎么转眼就说不要我了呢?你何以忍心啊?冷月寒星,两个彼此深爱的人儿,却不想在一起长相厮守,那还叫爱吗?我是接受不了的,除非你另有所爱了。” 冷月寒星咬紧牙关说:“是的,我就是因为移情别恋了,才不想跟你去长安的,你回去吧,这里有个寒月静竹就够了,多了一个你,碍眼啊!” 寒东琅这一次变得豁达大度了,无论她说什么陪着笑脸不走了,还坐在卧榻沿捂着她的手不松开,微笑道:“寒晨星看来退烧了,林郎中,我可以带她回去了吗?额头好像不那么烫了。” 林郎中伸手摸了摸冷月寒星的额头,犹豫了一会儿说:“看来是相思病啊!刚送来的时候像个刚出炉的地瓜,怎么你来卧榻头一坐,高烧居然退了,真是奇了怪了。可否带回去,你得问冷月寒星才是,我不发表言论,因她本身没病。你是她最好的仙丹妙药啊!但晚上还是谨慎一点的好哎。” 冷月寒星的脸倏地通红,低声说:“林郎中,你干吗拿我开唰啊!我与他各就各位的,他住在官署宇文思的卧室里,我住在风月场所里,天壤之别啊!” 林郎中噗嗤一笑道:“甭跟我解释的,都老夫老妻的了,有啥好脸红的呢?跟个小姑娘似的。难怪寒大人爱你没得商量了,但愿他不辜负你的一往情深啊!”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啊?我怎么辜负她的了,我爱她敬她都来不及哩,将她当作我心头的一块肉啊!” 林郎中苦笑道:“你有官有财有家室有孩子,她有什么啊?女人一生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你,可你给了她什么呢?” 寒东琅凝视着林尘轩,紧张地问:“林郎中,你是否同情起冷月寒星来了,我看你对她好像挺关心似的,难不成也有那个意思喔。” 林尘轩怒视着寒东琅说:“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意思当着冷月寒星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儿来,真为你感到汗颜。” 寒月静竹连忙打岔道:“别说了,别说了,寒大人是因为用词敏感了点,请你原谅吧!寒大人,我们该回去了,药费的铜钱我已经付过了。你牵着冷月寒星走吧,我也要回家去喽。” 林郎中哈哈大笑道:“我说话也蛮随便的,言之不妥,请寒大人理解。身为男人,怜香惜玉之意大家都有的。寒月静竹也不例外,面对一位貌若天仙,风姿绰约的女子,见到她生活境遇每况愈下,丝毫没有恻隐之心,那是虚伪的表现。我第一眼见到冷月寒星,就羡慕你寒东琅艳福不浅呐。我咋就遇不到呢?您是祖上积德,前世修来的福气哎。” 冷月寒星沮丧地说:“你们是否闲着没事干了呀?今夜无眠吗?我好困哎,该回去了。寒月静竹,你来扶我回怡红楼吧!” 寒东琅怒瞪了一眼寒月静竹,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冷月寒星就走,寒月静竹朝冷月寒星挥挥手说:“好好珍惜眼前人,别耍小姑娘脾气喔。祝你俩相聚愉快,明天见!晚安!” 寒东琅不知哪来的力气,抱着冷月寒星回到了平江州官署。冷月寒星莫名其妙地变得很乖,依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寒东琅感觉奇怪,到了大门口,赶忙去敲传达室的门。 高则诚急忙问:“谁呀?这么迟了还敲门,让不让人睡呀?” “是我,东琅,你帮我点一盏灯送我去宇文思的卧室吧!” 高则诚点亮了蜡烛灯送寒东琅上楼,打开门忽见里面睡着一个人,急忙问:“宇刺史回来了,是吗?” “不是,我阿哥还在穹隆山上哩,我是宇文雅,家里来了几位客人睡不下,我便到阿哥这里留宿一晚的,你这么晚了跑来干吗呀?还抱着一个女人哩。” 寒晨星听到宇文雅的声音,伸手扭扭东琅的手说:“回我的地方去,快走呀!” 高则诚大声道:“这里睡着宇大人的阿妹,我送你回怡红楼吧!” 宇文雅听到怡红楼三个字,坐起来讥笑道:“原来是个不打不相识的风尘女子啊!你和我阿哥都喜欢这个女人,到底看上她什么啦?都已经是半老徐娘了,还这么抱着她干吗呀?快放下来,她自己有手有脚的,犯得着你来抱她吗?” 寒东琅没有搭理她,兀自抱着冷月寒星出来了,低声说:“老高,你去将我的布包袋拿出来吧!还有凳子上的睡衣,桌子上的日用品,别落下我的东西,我就在楼下传达室等你。” “嗯,好嘞,你本该跟冷月寒星一起住在怡红楼里的。”高则诚感叹道。 冷月寒星低声说:“我的头晕晕乎乎的犯困啦,咋办呀?你放我下地吧!” 寒东琅将她放下来,伸手摸摸她的额头说:“是否还发烧呀?额头不烫了,肚子饿了吧!”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刚才喝下去的草药汤还在肚子里饱着呐。好困好累哟?只想躺倒在卧榻上,立刻闭眼休息哎。” 寒东琅温柔地说:“喔,老高来了,我背着你去怡红楼睡觉好嘞。”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你牵着我走就行了,火把拿来了,送我回到怡红楼后,你去哪里投宿呀?” 寒东琅惊得拽紧她的耳朵问:“你说呢?我应该跟谁睡在一起呢?” 高则诚打岔道:“当然跟深爱的人在一起啊?这还用问嘛?冷月寒星,你不要拽着明白装糊涂了,既然你俩彼此深爱了几十年,何不长相厮守呢?人生有几个十年啊?面子能值几个钱呢?既然寒大人向你道歉了,你即使不为自己做长远考虑,也该为腹中孩子着想吧!你不妨大度点,敞开胸怀接纳他吧!” 冷月寒星转过头来说:“不是我不想接纳他,而是他三心二意,没将我对他的爱放进心坎里去呀!”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立马拉着她的手放到心脏上,极其忧伤地问:“冷月寒星,是不是我将心剖开给你看了,你才相信我对你的一颗真心啊!” 冷月寒星听他喊出自己的艺名,一股陌生感迅即袭上心头,听惯了寒晨星三个字,突然听到冷月寒星的艺名,心里顷刻间凉了半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急忙抽回自己的手说:“没必要剖心掏肺的啦,不值得。我累了,快点走路吧!” 寒东琅伤感地说:“你值得我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我看你累得走不动了,还是由我来背你回去吧!”随即弯腰背起冷月寒星朝前走去。 三个人到了怡红楼大门前,感觉整座怡红楼鸦雀无声的,静得出奇,连绣花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寒东琅诧异地问:“寒晨星,你们怡红楼平时好像没这么安静的,今晚怎么啦,静得离谱哎。” 高则诚接茬道:“已经亥时了,人家都在睡梦里啦,当然万籁俱静哟。”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说:“喔,有道理,寒晨星,你住在哪个房间呀?” 冷月寒星懒洋洋地说:“你明知故问干吗呀?” 寒东琅自讨没趣,耷拉着脑袋背着她去了二楼东头第一间。 高则诚跨进门,一股清香味儿扑鼻而来,忍不住感叹道:“姑娘的房间总是与众不同哎,闻到这股香味儿浑身舒坦啊!” 寒东琅放下冷月寒星,盯着高则诚不耐烦地说:“老高,这里没你的事儿喽,你可以回去了,有关我俩的私事,嘴巴给我闭紧点,明白吗?” 高则诚点点头说:“我素来不谈你们的事儿,即便有人问我,都是三个字-不知道!” 冷月寒星温和地说:“老高,东琅没别的意思,随口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有人若问你什么,实话实说好啦。夜深了,打扰你休息真不好意思,你帮我拿一下桌子上的蜡烛点上,喝杯茶后再回去吧!” 老高找到蜡烛,用火把将其点亮,转身注视着冷月寒星说:“冷月寒星,我嘴只有一张,可有时候也想多句嘴,寒大人是真心实意爱你,疼你的,希望你不辜负他的深情厚爱,珍惜在一起的每一个时辰,别给人生留下遗憾。毕竟人生苦短哎,能够遇上彼此深爱的人着实不易,我活到如今,看过听过的爱情故事数不胜数,但像你们这样倾心相爱的微乎其微哎,我真心希望你俩能结成连理枝,相扶相依,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天呐。” 寒东琅温和地说:“谢谢老高,我会的,请你放心好嘞,夜已深,万籁俱寂,你就回去歇息吧!谢谢你的叮嘱。路上小心。” “嗯,好的,祝你俩相敬如宾到白头,快乐幸福永相伴!晚安!”随即举着火把出去了。 寒东琅低声问:“寒晨星,你的头还晕吗?” 冷月寒星抬头盯着他问:“你真的想睡在这里吗?只有一张卧榻哎。被子也不够。” 寒东琅捂着她的手问:“寒晨星,我爱你但我不想为难你,不会勉强你为我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虽然我很想与你同卧榻共枕,可感情是双向互动的,你若不是心甘情愿,我即便搂着你睡觉,又有何意思呢?” 冷月寒星凄苦道:“知道就好,咋还不走呢?” 寒东琅凄惨地说:“待你睡下了,我去孟尘缘那里登记一间客房吧!” 第237章 能屈能伸 冷月寒星抬眼瞥见他眼角的泪水,虽然动了恻隐之心,可心里着实不愿意做他无名无份的性动物,无奈咬紧牙关不说话,默默地退下外套,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他睡下了。 寒东琅瞅着冷漠无情的冷月寒星,伸手帮她掖好被头,弯腰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吹灭蜡烛,拎着行囊出来了,轻轻地关上门。寻思着也许冷月寒星会出来拦住自己,便站在门外不肯离开。当听到里面门闩推上的声音,寒东琅的心往下一沉,拎起行囊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楼下,忽见任幽兰站在办公室前,吓得紧张地问:“你咋还没睡呀?” 任幽兰柔情万种地说:“我的预感告诉我,你今晚一定会送冷月寒星过来睡觉的,由此我便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候着你的到来。几个时辰过去了,夜深人静啦,还不见你的影子人眼,我便准备回书院睡觉了,当我打开门的一刹那间,忽见大门口有亮光渐近,我慌忙返回办公室关上门,站在窗口瞅着大门。忽见你抱着冷月寒星进来了,我的心里欣喜得犹如小鹿在撞击,注视着你进门上楼,直至看不见你了,我才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第六感官告诉我,冷月寒星不会留你过夜的,为此,我便信心十足地在此守株待兔了。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被冷月寒星赶出来了,我带你去我的卧室休息,明早去看冷月寒星,怎么样?” 寒东琅知道任幽兰一直暗恋着自己,扪心自问也对她有好感,去她卧室怕自己禁不住诱惑而上了她的卧榻,万一事情露馅后会被寒晨星得知,而导致她再次自杀,岂非得不偿失,毕竟自己深爱的人依然是寒晨星,便断然拒绝道:“不麻烦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去孟尘缘那里住客房,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的,请你别再挖空心思对我痴心妄想了,赶紧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随即拔腿就走,忽然听见门外咣嘡一声,寒东琅大声问:“谁呀?甭鬼鬼祟祟的,出来吧!” 任幽兰苦笑道:“除了冷月寒星,还能有谁呀?今晚的怡红楼只有冷月寒星一个人住着,你忍心抛下她不管吗?其余的人都去出差学习了,而我也要回家休息,好心留给你卧室睡觉不要,是否怕我算计你啊?花房事件纯属意外,你何必耿耿于怀呢?况且我们两个不是配合得蛮默契吗?两个人同时达到**,犹如遨游在太空中,飘飘欲仙的感觉至今难以忘怀哎,多么想夜夜拥有你那宽阔坚实的胸膛啊!可惜被不懂风花雪月的冷月寒星白白占据着,而我爱上原本就不属于我的男人,实在是犯贱啊!可也明知故犯往火坑里跳了哎。爱上你不容易,想忘却你更难呐。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吗?眼睛老是盯着门口,是否渴盼着冷月寒星来接你回去享受鱼水之欢呀?” 寒东琅摇摇头说:“不是,我是在看天边的星星和月亮,估摸着到底几个时辰了?” 任幽兰站起来,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说:“你是害怕看我,你心虚,你心里有我,是不是?你甭看星星了,我来告诉你,现在是深夜丑时,赶紧回楼上休息,还能睡两个时辰。” 寒东琅转过身来,睁大眼睛直视着她说:“任幽兰,你甭自作多情了,我的心里除了寒晨星,谁也甭想插进来,你趁现在还有几分姿色,赶紧找个相匹配的令郎嫁了,到时成了半老徐娘嫁不出去,别怪我没提醒你哎。” 任幽兰沮丧地说:“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而我的人生法则就是要嫁给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你。我跟冷月寒星不同,她非要做个妻子,绝对不做小妾,而我呐,只要你愿意娶我,不管小妾不小妾,我都乐意屁颠屁颠的嫁给你。你不妨再一次考虑下我的坦诚求爱,不枉费我对你的情深意浓啊!” 寒东琅瞪着她问:“你活到现在爱过几个男人,睡过几个男人,杀掉几个孩子,你还记得起来吗?你活着的快乐就是征服天底下你能看得上的男人,而不是爱一个男人,而是为了自己无限制的**,疯狂的报复心理而去追逐心仪的男人,想站到男人的肩膀上去无所不为,想跟武则天女皇帝相媲美,对吗?” 任幽兰摇摇头又点点头说:“真不愧是我深爱的男人,能洞察我的内心世界。但我要告诉你,你错了。我对别的男人都是逢场作戏的,但唯独对你是付出了真心真爱的。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既然你不爱我,我也不强求了,但是丑话说在前,今晚将冷月寒星一个人撂在这里,出事了我不管的。我这就回幽兰书院去了。”随即拎起一个小布包袋子就走。 寒东琅慌忙截住她说:“劳驾你陪我去劝劝她,让她接纳我,就今晚留宿一下,可以吗?” 任幽兰高傲着头颅说:“只要你愿意跪地求我,且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保证能让冷月寒星收留你,且愿意跟你重叠睡觉。信不信,跪不跪,给你一杯茶的时间考虑。” 寒东琅瞅着眼前这位一反常态的女人,惊得汗毛倒竖,挺直腰杆说:“为了寒晨星我什么都愿意做,连生命都可以给她,区区三个响头算不了什么,跪就跪,没啥了不起的。”随即伸手撩起长衫准备下跪。 隐藏在门外的冷月寒星突然大声道:“别跪地,男儿膝下有黄金。”连忙冲进去拉着寒东琅的长衫就走。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且慢!我还有话要说哎。” 寒东琅紧拽着冷月寒星的手站在门口,怒视着任幽兰大声问:“你还想说什么啊?” 任幽兰乐呵呵道:“你还欠我一声谢谢呢。” 寒东琅诧异地问:“何出此言,你又没帮我做什么。” 冷月寒星苦笑道:“任姐听到了我重新回来站在门外的声音,她也知道我的性格脾气,故意将你一弓,让你跪地求她。我听到此要求,自然就跑进来拉你出去喽。她知我懂我,抓住了我的软肋,将计就计,不费吹灰之力,帮你搞定了我,你理该道谢一声啊!” 寒东琅笑容可掬道:“喔,原来如此啊!谢谢任院长的聪明才智成全了我的心事,谢谢!衷心地谢谢你,并祝你早日觅到如意郎君。晚安!”随即右手拎着行李,左手搂着冷月寒星的腰肢,拐出门朝楼上走去了。 任幽兰瞅着寒东琅的背影,黯然神伤道:“真不愧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恋人啊!自己何以能拆散他俩啊!看来只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结局喽。” “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干吗呀?还失魂落魄的哩。我怕你孤单寂寞,看完那边的演出节目后,踏着月色回来陪你哎。来回几十里的山路,你怎么感谢我啊?” 任幽兰突然听到韩东君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盯着他问:“你不是说明天回来的吗?咋晚上连夜赶路呢?” 韩东君靠近她说:“还不是为了我的心上人啊!我知道今晚的怡红楼死寂一片,怕你寂寞害怕,孤独难耐,就让双脚辛苦再辛苦喽。我的双脚都走起血泡嘞,你不感激我吗?” 任幽兰呶呶嘴角道:“我又没叫你回来,是你自己犯贱,干吗要感谢你啊?你在孟尘缘那里登记了住宿,何必跑到这里来凑热闹呀?我一个人生活习惯了,不想被人打扰,此地不留人,请你回孟尘缘糕饼店吧!” 韩东君惊闻她口出此言,立马转身就走,可是刚到院子中间,慌忙又折回来问:“是不是寒东琅来过怡红楼,你向他示爱,被他拒绝了,心情不好也不接纳我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哩。”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时间向前流,人也是会变的呀!今晚拒绝你不是因为寒东琅来过我这里,而是你欺骗了我。” 韩东君一愣道:“我哪里欺骗你啦?” 任幽兰伸指戳着他的鞋尖问:“你真的去看戏啦?真的走了几十里山路吗?你瞧瞧脚上的鞋子,连傻瓜都骗不了,何况是个聪明绝顶的任幽兰啊!”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破鞋子扔在客栈里了呀,为了能与你共度良宵,回去沐浴更衣后再来看你的啦,也是对你的尊重,明白吗?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好嘞,我今晚想跟你畅游海底,尽情享受鱼水之欢,同意否?今晚留不留我,痛快点一句话。你也知道我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打哑谜,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女人。你也是直性子一个的,明确回答我,好吗?” 任幽兰耷拉着脑袋说:“要是寒东琅跟我说这句话,我立马就说行,我期待你的到来。可惜是你这个无赖呀?我不喜欢你哎。人生总是阴错阳差的啦,我喜欢的人却正搂着他爱的人儿在温柔乡里了,而我压根就没喜欢过的人儿,却在我面前低声下气的求我接纳他,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呀?” 韩东君唬着脸儿说:“这是你自找的,放弃一棵树,便有一大片森林,你咋转不过弯来呢?” 第238章 阴错阳差 任幽兰哭丧着脸儿道:“道理我懂,可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情啊!怎么能跟别的事情相提并论呢?我真的受不了哎,我仿佛听见他们将卧榻弄得咯吱咯吱的响哩,我嫉妒死她了,我嫉妒死她了,好幸福的一对儿哎,虽然没有名分,但只要有真爱就知足了呀!他将整颗心都给了她,哪怕分一丁点儿给我也行啊,可他就是不肯施舍给我一点儿哎,将全部的真爱真情都给了她。可我寻寻觅觅到而立之年了,也没有白马王子来到我梦里哎,多么凄凉悲催的人生啊!” 韩东君靠近她说:“听你的口吻,今晚寒东琅在冷月寒星的卧室里呀,真的吗?” 任幽兰气冲冲地反诘道:“你不是有脚的吗?说不定正重叠在一起亲热哩,你不妨上去听听哟。” 韩东君温柔地说:“听什么呀?我们不也可以重叠在一起的吗?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我来抱你上楼去吧!”立即抱起任幽兰朝二楼走去。 任幽兰伸手使劲掐他的手臂,伸脚踢他的大腿,可是无济于事,韩东君丝毫不为所动,一口气将她抱到了卧室,温和地问:“钥匙在哪里,快打开门,我都等得心急火燎了呢。” 任幽兰惊闻他口出此言,立即挣脱着下地,伸进袖口里掏出钥匙,慢慢地打开门锁。刚跨进门,韩东君立即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抱起她放倒在卧榻上,整个人压上去亲吻。 任幽兰抬腿踢他的致命点,韩东君非常敏感,伸手护住了紧要处,大声说:“你昏了,踢坏了想要孩子都难呐。你要是恨我,踢我的大腿手臂都行,千万别踢我的断子绝孙处哎,我还想做爹的哩。” 任幽兰坐起来怒视着他说:“你要是真心实意爱我,就不该违背我的意愿,你这是在强暴我,知道吗?” 韩东君点头哈腰道:“没错,可我爱你是真的呀,我想娶你,晚上就想跟你腾云驾雾。我知道你真正爱的人是寒东琅,可惜他并不爱你,自始至终爱着那个冷月寒星,几十年来痴情不渝的,不可能移情别恋的啦。你如今最合适的人选就是我韩东君,过了这村没这店,你仔细考虑一下吧!除非你不想嫁人,只想成为大众情人。” 任幽兰唉声叹气道:“我的心事你了如指掌,我想得到寒东琅就这么难吗?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他能接受我,跟我共享鱼水之欢我就心满意足了。绝对不会破坏他与冷月寒星之间的历久弥坚的爱情。我现在仿佛看到寒东琅正在跟冷月寒星戏水哩,我受不了啦。你若是今晚能将寒东琅搞到我的卧榻上,与我翻云覆雨的,我可以答应嫁给你,但是我要警告你,我这个女人你也清楚,我不会忠实于一个夫君的,我看到喜欢的男人,我会想方设法得到他,与他享受男欢女爱的滋味,我要大肆品尝天底下能入我眼球的男人,到时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哟。”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这个好说,我的心胸比天空还辽阔哩,只要你肯嫁给我,只要不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滚床单,只要不是带到家里来幽会,只要不爬上我们的婚床,什么都依从你,怎么样?” 任幽兰一拍大腿道:“痛快,那你快兑现我今晚的要求,快去将寒东琅搞定,我这就准备跟他亲热哎。若是成功了,你便可以去准备结婚之事啦,我这个人有点男性脾气,说一不二的。我给你一粒药,你放在寒东琅鼻子口,让他闻一闻就行喽,你看他昏昏欲睡了,你再将他背到我这里来,记住了吗?” 韩东君乐呵呵道:“记住了,快将药给我吧!” 任幽兰瞪着他严肃地说:“天机不可泄露,请你去门外等候。” 韩东君乖乖地出去了,任幽兰关上门后,轻轻地撬开一块地板,伸手取出一只盒子,然后慢慢地打开,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随即关上盒子放回去,盖好地板后,才去开门,递给他药丸说:“只要你将这颗药放在他鼻子口闻闻就行,待他昏昏沉沉地睡踏实了,你再将他背到我这里来,随后你回孟尘缘的客栈里去,千万要保密。你若完成了此事,我绝不食言,乖乖地做你的新娘子好嘞。” 韩东君喜滋滋地说:“行,不会令你失望的,但寒东琅会不会令你失望,那我就不知道喽。毕竟他已近不惑的年龄了,哪像我一晚三次四次都坚挺不倒哩,到时会与你夜夜生欢,令你爱不释手的喽。” 任幽兰不耐烦地说:“甭像个臭婆娘似的啰里啰嗦的啦,快点去帮我搞定,我等得口干舌燥了。” 韩东君嬉皮笑脸道:“你说错了,应该说等得湿润流水了,等得乳胀难耐喽。” 任幽兰伸手就是一拳,大声道:“好色之徒,还不快去,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韩东君笑嘻嘻道:“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来收拾我哩,我的帐篷屹立不倒,撑得我怪难受的,都是你这身若隐若现的丝绸睡衣惹的祸啊!” 任幽兰一脚踢开他说:“甭废话了,快去吧!” 韩东君油腔滑调地说:“要是东琅回去了,那就由我来伺候你吧!”然后拔腿就走。 韩东君来到东头第一间,伸指轻轻地敲门。 寒东琅根本没睡,听见敲门声,低声问:“是不是任幽兰啊?快天亮了,你咋还不睡呀?” 韩东君低声说:“是我,东君,快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 寒东琅懒洋洋地坐起来,缓缓来到门口,拧开门闩,推开门探出头问:“什么事这么急,个把时辰后天就亮了,快说吧!” 韩东君使劲推开门往里挤进去,寒东琅只好打开门让他进去。 韩东君瞧见冷月寒星睡在卧榻上,寒东琅好像躺在沙发上,诧异地问:“你俩没睡在一起吗?”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你不都看见了,还要问吗?轻声点别吵醒她。坐在沙发上吧!” 寒东琅坐下来后,韩东君也紧挨着他坐下来,伸手揽着他的腰际说:“东琅,瞧你很累的样子,还是躺回去吧!我也没啥大事,就是想来看看冷月寒星的身体是否好了,退烧了吧!” 寒东琅靠在沙发上低声说:“早已退烧了,就是心情抑郁,不肯跟我说一句话,仿佛恨我似的。” 韩东君挨着他靠下来,附耳说:“老情人了,岂会恨你,再说有爱才有恨嘛。瞧你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闭目养神吧!既然她身体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寒东琅嗯了一声闭上眼说:“也好,是该回去了,有事天亮说也不晚嘛。” 韩东君见他闭上了眼睛,慌忙拿出药丸放在他鼻孔口,不一会儿,听见均匀的鼾声了,转身瞧见冷月寒星还在睡梦里,急忙弯腰背起寒东琅出来了,轻轻地带上门,急急忙忙地朝任幽兰的卧室走去。 任幽兰站在门口,瞧见韩东君背着寒东琅过来了,欣喜得打开门迎接东琅进去。韩东君将东琅放在卧榻上,挺直身子说:“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不要食言喔,否则,有你好看的。” 任幽兰兴奋地说:“有数,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但请你保密,我睡了他以后,还要烦请你送他回到冷月寒星的卧室里去的,你就去冷月寒星那里等候吧,但千万别打冷月寒星的主意,否则你的小命难保,更甭说做我的夫君了,明白吗?” 韩东君低声说:“有数,我不是柳下惠,不适合去她卧室等候,我去楼下办公室等你,一顿饭的时间,够用了吗?” 任幽兰摇摇头说:“再加一盏茶的时间吧!总要让我尽情发泄完吧!来之不易的机会,我要折腾得他挺不起来了才肯罢休。办公室上锁了,你快去院子里溜达溜达吧!搞定完毕后,我来找你好嘞。” 韩东君盯着她的胸脯说:“虽然比冷月寒星的小了些,但也够丰满迷人的啦,我要是再在这里站下去,肯定想去征服你的,还是先走一步吧!祝你心想事成,翻云覆雨乐逍遥。”随即便出门下楼了。 任幽兰见他走远了,急忙返身回房,迫不及待地解开寒东琅的睡衣,学着冷月寒星的温柔声音与他耳语,一边伸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不一会儿寒东琅有了反应,口中喊着寒晨星,低声问:“寒晨星,你想通了是吗?你愿意跟我享受至高无上的快乐了,是吗?” 任幽兰嗯了一声,寒东琅便心急火燎地退下她的睡衣,手忙脚乱地俯身上去了。一番激烈的翻滚后,寒东琅沉沉地睡去了,任幽兰急忙穿好衣服下楼去找韩东君,院子里不见韩东君的影子,慌忙上楼,自己背起寒东琅朝冷月寒星的卧室走去,忽然听见房内的卧榻咯吱咯吱的响着,慌忙站住脚聆听。只听见冷月寒星说:“东琅,你说不碰我的,尊重我的,怎么又爬上卧榻来了呀,你不守信用哎。” 没听见那个男人接话茬,任幽兰无奈将寒东琅背回去了。靠在卧榻头打了个瞌睡,听见韩东君在喊自己,急忙睁开眼问:“你完事了吗?逍遥快活嘛?” 第239章 神秘失踪 韩东君诧异地问:“什么完事了呀,什么逍遥快活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应该由我来问你完事了吗?酣畅淋漓,飘飘欲仙了吗?我是否该将他背回去呀?” 任幽兰陡生好奇,瞧韩东君的脸色不像在撒谎,难道冷月寒星房里的男人另有其人?莫非是李将军不成?咋办呢?自己还是权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抬头瞅着韩东君说:“你先去看看,冷月寒星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再看情况,是否将寒东琅背回去。快去试探一下,动作务必轻之又轻喔。” 韩东君懒洋洋地出去了,一杯茶的时间,韩东君回来了,紧张兮兮地说:“冷月寒星不在房里,房里没有人。” 任幽兰吓得站起来,瞪着他问:“东西都还在房里吗?不管她在不在房内,寒东琅必须背回去的,快点,不然,他要是醒来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的。” 韩东君慌忙背起寒东琅回到冷月寒星的卧室里。安顿好寒东琅后,东张西望见没人,急急忙忙地回到任幽兰的卧室。 韩东君瞪着任幽兰问:“冷月寒星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人呢?” 任幽兰缩手缩脚地靠近他,伸手遮住嘴角低声说:“安静,外面有脚步声近了,好像是冷月寒星的。” 话音刚落,冷月寒星的声音飘进房里来了。 “任姐,东琅在你这里吗?我刚才说了他几句,他便气鼓鼓地摸黑走了,我下去院子里看了一遍,不见东琅的影子,他真的是生我气了,也许此生不再理我啦。”冷月寒星哽咽道。 任幽兰低声说:“不会的,他也许去上厕所了,你回去看一下,说不定回房了哩。若是在房内,你就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佯装一切都没发生似的,切记任姐的叮嘱,知道吗?” “喔,记住了,打扰你啦,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冷月寒星回到房内,瞅见东琅靠在沙发上睡觉,便蹑手蹑脚地上卧榻休息了。 任幽兰派韩东君尾随过来打探消息,不见异常响动,便也悄悄地回去了。 任幽兰紧张地问:“怎么样?两个人说什么啦?” 韩东君低声说:“东琅在沙发上睡觉,冷月寒星没有惊动他,兀自上卧榻休息啦,已经没事了。” 任幽兰心里有一个疙瘩,刚才在冷月寒星房间里的男人到底是谁?是哪位男人知道今晚怡红楼里住着冷月寒星和我,为什么要冒充寒东琅糟蹋她?而冷月寒星不知内情,还以为是寒东琅失信睡了她,此事不搞清楚,势必会影响到自己,此事该不该告诉韩东君和寒东琅呢? 韩东君瞅着心事重重的任幽兰,惊奇地问:“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今晚与寒东琅同房感觉怎么样?不顺心吗?他难以满足你吗?跟我总是没法比的嘛。你要是还胀得难受,很想发泄出来,那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尽情绽放的,明天跟今早差不了多少,先来一次鱼水之欢,意下如何呀?” 任幽兰听罢他的话,觉得韩东君不像是那个糟蹋犯,自己反正答应嫁给他了,何不尝试一下,他那个是否还很坚挺,唯有上卧榻滚二滚,才可知道答案。于是不假思索道:“你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东琅也被我睡了两次,只是他将我当作冷月寒星来同房完成的,心里根本没有我,我现在已经打定主意,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嫁给你算啦,今朝有酒今朝醉也无妨,我先去澡房冲洗一下,那边可能还有昨晚烧的热水,你不想去冲洗吗?” 韩东君微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啦,在孟客栈里洗干净了过来跟你亲热的,你快去快回喔。” “嗯,有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活出细工,知道吗?” “知道,你我不是有好几次了吗?又不是新婚夫妇,还需要叮嘱吗?” 任幽兰神秘一笑,转身走了。 韩东君脱光衣服钻进被窝里去了,等着等着,瞌睡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了,却不见任幽兰回来,吓得跑到冷月寒星的卧室里去寻找,忽然听见寒东琅说:“寒晨星,你别紧张,我会轻轻的进去,缓缓地出来,不会弄疼你的,你放松心情配合我就是了。” 韩东君听到这里,知道他们在翻云覆雨,不方便打扰,便心事重重地回到了任幽兰的卧室,跌坐在卧榻沿寻思着,寒东琅快奔不惑了,刚才跟任幽兰睡了两次,现在又跟冷月寒星亲热,哪来这么多体力精力啊,比我这个三十刚出头的男人都厉害几分哩,怪不得任幽兰对他一往情深哎,换作是自己根本勃不起来了,一晚一次够受的啦,更甭说三次四次了,除非服下什么仙丹妙药哎。 韩东君等到太阳一杆高了,还不见任幽兰的身影,急忙出来张望,不见有人来往,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怡红楼。心急火燎地跑到幽兰书院。刚到书院门口,便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急忙驻足聆听。 一个女人说:“昨晚任院长跟一个男人私奔了,真的吗?那个男人是谁呀?听说有来头有背景的哩。” 一个男人说:“还不是哪位来路不明的住在书院的李尅勇将军啊!” “什么,李将军我见过,就住在书房隔壁的客房里啊,听说是来带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去皇宫当舞姬的,怎么带任幽兰去了呀?况且是天没亮就走了的,这有点不对劲哩,要走,今天大大方方地走不是很好吗?干吗夜里启程啊?事出蹊跷,今早老爷们急得团团转哩。我们做下人的不好打听什么呀,兀自去干活好嘞,甭多嘴多舌了,当心被割了舌头不能说话哎。” “是啊,穹隆城里的街坊邻居,那个不晓得任幽兰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连老爷都治不了她,更何况是她的母亲呢?那边老爷过来了,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还是专心扫地吧!” 韩东君听到这里,慌忙离开,朝大街上走去了,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孟尘缘糕饼店里。 韩东君刚跨进门槛,忽然听见寒东琅说:“孟商贾,我从今晚开始,要住在你这里了,宇文思那个卧室被他阿妹霸占了,我没地方可住哎。” 孟尘缘苦笑道:“你应该住到怡红楼寒晨星那里去的,你来迟了,我这里没房间啦。” 寒东琅哀求道:“我与韩东君是老乡,又是朋友,我可以跟他住一个房间呀!你咋说没有了哩?我昨晚看见他房间里有两张卧榻,另一张空着哩。” 孟尘缘犹豫了一下说:“这要取得韩东君同意才行,他是包房的。两张卧榻的钱都已经付了呀!你自己跟他沟通一下,若是他愿意跟你合住,我没意见,做生意只要有人付钱就行喽。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去跟寒晨星合住,打她主意的人多了去,你要是还真心实意爱着她的,就该住在她那里,保护好他,你说呢?” “是呀!你应该去保护冷月寒星,而不是跑来跟我合租,你认为呢?”韩东君阴阳怪气地说。 寒东琅转身问:“你不希望我打扰你吗?” 韩东君反问道:“你觉得呢?你的心上人一个人住在偌大的怡红楼里,你能放心,而我却不放心哩,你要是不想守着她呵护她,那就由我去保护她,我去跟她谈谈,住到她那里去,但不会亵渎她的,这个你尽管放心好嘞。”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我的爱人犯不着你来操这个心,不想跟我合住明说好嘞,犯不着搬出寒晨星来压我。” 韩东君不甘示弱道:“我就压你了,咋的啦,有啥本事露出来瞧瞧。这么多年了,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至今形单影只,孤身一人的在怡红楼里卖唱,心里是什么滋味你都不知道哩,无论什么事都独自扛着,酸甜苦辣咸闷在心里,嘴上说什么爱她疼她顶屁用啊!赶快拿出实际行动来爱她,保护她,做得到吗?立马回家休妻娶她,有这个胆量勇气吗?” 寒东琅被问得瞠目结舌,张嘴合不拢了,气得上下牙齿直打颤。 孟尘缘见状,急忙过来说:“寒大人别激动,气坏了身子不划算,韩东君说得不无道理啊!你既然在穹隆城里了,何不去守护着她呢?” 寒东琅有苦难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儿来解释,无奈瞪着韩东君发呆。 韩东君瞅见他满脸愁容,低声问:“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呀?昨晚有没有干了出格的事儿哎?你在穹隆城里有没有另外的相好?按理说冷月寒星不会拒绝你的,毕竟你俩是老夫老妻的啦?亲热几十次跟几百次有啥区别呢?” 寒东琅沮丧地说:“不是我得罪了她,也不是我不想陪她,我的人生除了寒晨星,没有相好。我也不知她因何断然拒绝了我,将我的行李拿到任幽兰的办公室里后,若无其事地去跟寒月静竹唱歌跳舞了,我拿她没辙了呀!要是韩东君有啥妙计说服她收留我,那我就不来投宿孟尘缘的客栈了。” 孟尘缘突然说:“我有几个办法,不知你是否愿意尝试一下啊?” 寒东琅惊奇地问:“有啥妙计但说无妨。” 第240章 出乎意料 孟尘缘低声说:“第一个方法叫我内人何湘凌去说服她,毕竟是她二嫂的阿姐,也许能听取劝导;第二个方法就是你寒东琅假装与任幽兰有私情,经常去怡红楼跟任幽兰打情骂俏,看她是否吃醋?第三个方法就是每个晚上,让韩东君去吓她,故意去敲门学猫叫狗叫,或者说要去糟蹋她,让她吓得一个人不敢睡,这时候,寒东琅登场,去陪她一起睡,也许会接受东琅的守护。你们觉得那种办法好呢?” 寒东琅万般无奈地说:“后面两条都行不通,还是让你内人去劝导一下吧!若她非要将我拒之门外,我也不勉强她了。现在先把行李放在你这里,你马上叫你内人去找寒晨星谈谈。” 孟尘缘大声喊道:“何湘凌,快下楼来,有急事让你去办。” 何湘凌闻声下楼,急急忙忙地朝孟尘缘走来,大声问:“我在整理客房呢,有何急事要我这个妇道人家去办呀?” 孟尘缘严肃地说:“此事唯有你出面协调最合适不过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去怡红楼一趟,让寒晨星接纳寒东琅,让东琅住到她的卧室里去,不要来打扰我们糕饼店,何况我们店里已经没有空房间了,这些客人都是包房的,不想与别人合住。” 何湘凌转身盯着东琅问:“寒大人,咋连个老情人也搞不定哩,还要我这个沾亲带故的妇女出面,令你颜面尽失哎。要么你跟我一道去吧!有时候解铃还须系铃人。” 韩东君急忙说:“本来叫任幽兰出面协调也行的,可是早上任幽兰不知去向了。我去过幽兰书院,还没跨进大门便听见她家的仆人说什么,任幽兰跟着李尅勇将军私奔了,不知是真是假啊?” 孟尘缘低声说:“你听,前面客厅里吃糕点的客人也在议论此事哎。” 寒东琅等人屏声静气地听着一群人在说三道四的,有个人说:“李将军首先看上的人是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冷月寒星,由于冷月寒星是寒大人的女人,他也不敢乱来,后来就打任幽兰的主意了,早上有人发现,任幽兰被李将军带走了,不知去向哪里啦?任大人急得团团转了哩。” 不知何时到达门口的李尅勇,静静地站着听他们的对话,然后大声诘问道:“谁说我带走了任幽兰啦,你们那只眼睛瞧见我带走了怡红楼的风尘女子啊!真是闭着眼睛说瞎话,不怕我一刀砍了你们的嘴唇吗?” 寒东琅惊闻李尅勇的声音,急忙过来问:“李将军,你来吃糕饼吗?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单,我做东。怎么样?” 李尅勇瞥了一眼东琅说:“你怎么在这里,不去看管心肝宝贝吗?不怕她跟寒月静竹擦出火花来吗?我一大早去过怡红楼了,冷月寒星跟寒月静竹在院子里搂抱着翩翩起舞哩,满脸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大胸脯不时碰撞着,不碰到一张卧榻上才怪哩。” 韩东君连忙接茬道:“说不定早已享受了鱼水之欢,才不要寒东琅这个老男人,住到怡红楼里去碍手碍脚哩,只不过老男人被蒙在鼓里罢了。” 寒东琅平静地说:“你俩甭给我来个双簧箭了,即便寒晨星另有所爱,我也无所谓了。毕竟不是我的妻妾,坏不了我的名声。你们谁想要她尽管去追好嘞,我已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之躯,醋酸腐蚀不了我啦。” 何湘凌突然打岔道:“寒大人,你甭在大家面前逞强了,谁不知晓你面对爱情口是心非呀!心里明明在乎冷月寒星的,却故意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儿,做给谁看呀?到头来还不是关在房间里饮泣吞声喔。” 寒东琅的心事被何湘凌一点破,再也忍不住,声泪俱下道:“我爱她胜过爱我自己的生命,可她不领情啊!非要将我赶到这里来不可。” 韩东君慌忙挡住他的头部说:“别哭了,客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你看笑话哩。” 何湘凌低声道:“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我这就去找寒晨星谈谈,你静等我的佳音好嘞。今早有刚出炉的糕饼,快点去请李将军吃啊!”说完伸手拍拍东琅的后背走了。 李尅勇拉着寒东琅坐在窗户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今早我在大街上听说任幽兰突然失踪了,她全家人都在寻找她,你不觉得蹊跷吗?听说昨晚还住在怡红楼的卧室里哎。” 寒东琅避开话题道:“孟商贾,快端上新鲜的栗子糕、红枣糕、桂花糕,还有两碗绿豆汤啊!” “行,稍安勿躁,马上来喽。”孟尘缘一边说一边跨进糕点房里去了。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糕饼上桌了,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李尅勇盯着寒东琅严肃地说:“瞧你刚才泪流满面的模样儿,我也被感动了,可是皇上要我尽快将寒晨星带到皇宫里去,你舍得吗?君命难违啊!我恐怕等不到刀剑破案后回去了,计划等宇文思下山后,再回长安,临走那一天再告诉寒晨星真相,不知她能否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跟我说话无需顾忌的,更没必要掖着藏着喔。” 寒东琅低声说:“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说话,早饭后去怡红楼谈吧!” 李尅勇盯着他问:“也行,顺便问一句,任幽兰的出走跟你有关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为何问我是否有关啊?我跟任幽兰从未往来,她的出走我也感到很惊讶哎。昨晚还在怡红楼里忙碌着的,我今早来到这里才听见此消息啊!倍感惊愕,这个女人啊,总是冷不丁地干出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来吓人的,打从我认识她开始,就感觉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由此也没人敢娶她为妻啊!拖到而立之年还没婆家,就是她这种个性惹的祸哎。” 李尅勇冷冰冰地说:“不仅仅是这种个性造成的吧!你对我也隐瞒了实情。我到穹隆城里虽然仅仅几天时间,但有关任幽兰的为人处世,桃色新闻,耳朵里已经塞得满满的啦。听说她虽然没嫁人,但却睡过很多男人,包括你,恕我直言,请你不要生气。是真是假,唯有你自己知道,跟我无关,不必解释的。我也想占有她尝尝,可她对我敬而远之了。我有好几次暗示过她,可她佯装不知,一笑而过哩。而我的身份自尊不许我低声下气的求她,我也便放弃了。可是早上过去想找她谈谈怡红楼小燕子的事情,她却不在,去她府上才得知她失踪了。任县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哎。我帮不上什么忙,随即离开了幽兰书院,来到这里吃早饭,没想到在此碰见了你。你觉得任幽兰真的玩失踪,还是瞒着我们出去办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寒东琅摇摇头说:“女人心事咋晓得啊?何况我与她没有来往的,连寒晨星的心事我也捉摸不透了,更何况是任幽兰啊!你刚才说找她谈谈小燕子的事情,莫非你想带小燕子去长安,抑或是看上小燕子了,想纳她为妾。” 李尅勇正视着他说:“瞧你想哪儿去了,穹隆城里的人都说你很爱寒晨星,要是失去了她就成了没有灵魂的一副躯壳,我不想令你难受,朝廷也不想失去你这位清官和破案高手。昨晚躺在卧榻上,便想出了这个调包计,将小燕子带到皇宫里去表演杂技艺术,让皇帝喜欢上杂技表演,而主动提出放弃寒晨星,毕竟宫里舞姬很多,不差寒晨星一个,表演杂技者欠缺。可是今早去找任幽兰,人却不知去向了。” 寒东琅急忙说;“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小燕子谈谈啊!现在早饭吃好了,这就走吧!” 李尅勇急忙扯住他的衣袖口说:“你真傻还是假傻啊?他们与任幽兰签订了合同,不能随便违约离开的,违约金赎身钱谁来支付啊?你的心上人也不例外,你难道不知内情吗?” 寒东琅焦急地说:“知道又如何?那要看谁是对手喔。要是皇帝喜欢杂技,看上了小燕子,怡红楼里的所有人胆敢违抗吗?还需要违约金和赎身钱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区区一名杂技表演者,我认为你是多虑了,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哩?” “我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你即将失去了寒晨星,你会怎么想哎?” 寒东琅听得瞠目结舌,上下牙直打颤,紧张得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了。 李尅勇瞅着心神不宁的寒东琅,由衷地感叹道:“你刚才的话听起来是有点道理的,皇帝圣旨口,谁敢忤逆违抗啊!谁也不想冒杀头之罪哎,可是总得要找任幽兰负责人协商好,才能顺利带走小燕子。”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那也是,可惜关键时刻任幽兰不辞而别了,连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她去向何方,我们一个局外人,怎么能找到她呢?” 李尅勇沉思了一会儿,仰头瞅着楼梯口,突然说:“也许韩东君知道任幽兰的下落哦,只是秘而不宣罢了,你不妨去找韩东君试探一下,他吃了早饭上楼去了,我在楼下等你。” 第241章 含沙射影 寒东琅站起来说:“好,你在这里别走开,我这就去问他。” 寒东琅急急忙忙地跑上楼,径直去找韩东君,韩东君正想外出,刚跨出门便被寒东琅拽住了左手,焦急地问:“你准备去哪里啊?我找你一点事,先回房谈吧!” 韩东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跟你们一样,不知道任幽兰的下落,她这个女人,你应该了解的,神出鬼没,想法蹊跷,做事不合常规,总会干些出乎大家意料的事情来让人猜测的,你就等着她回来好了,但不知那年那月回来,怡红楼不知道交给谁打理了?” 寒东琅耷拉着脑袋说:“还能有谁呀?肯定是包仲佲。” 韩东君突然大声道:“哇哉,我咋忘了这个人哎,我们去找包仲佲,就能打听到任幽兰的下落了,走,这就去怡红楼找包仲佲。” 李尅勇瞥见两个人搂肩搭背下楼来了,急忙站起来问:“你们有任幽兰的消息了吗?” 寒东琅沮丧地说:“哪有啊?韩东君提议去找包仲佲打听一下,我们一起去怡红楼吧!” 李尅勇摇摇头说:“包仲佲这几天没有去过怡红楼,未必见得知道啊!任幽兰外出他可能还蒙在鼓里喔,找他还不如找寒月静竹。” 韩东君迟疑了一忽儿说:“那你们去找寒月静竹吧,我就不去了,昨晚一夜没睡,好想睡个够哩。” 寒东琅没精打采地说:“随便你,一旦你有任幽兰的消息,千万别瞒着我哎。” 李尅勇讥笑道:“也许昨晚去寻花问柳了,今早没力气走路了喔。” 韩东君回头怒气冲冲道:“堂堂一个大将军,别在此信口开河,污人清白,当心我不给你面子哎。” 李尅勇怒瞪着他严肃地说:“你要是这样跟我说话,我就不客气了。俗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昨晚一整夜在怡红楼,跟谁鬼混,不用我点出来了吧!”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注视着韩东君问:“你昨晚睡在任幽兰的卧室里,咋会不知她去了哪里呢?” 韩东君怒发冲冠地说:“你睡在冷月寒星的怀抱里是真的,我睡在任幽兰那里是假的。真真假假,自后会见分晓。只是我离开怡红楼的时候,任幽兰还在睡觉哩,我是半夜睡不着,出门赏月,来回踱步,不知不觉来到了怡红楼门前,猛然瞥见任幽兰的房门开着,便百无聊赖地进去上楼了,后面发生的事情既多又精彩,我也不想多说哎。你自己去琢磨吧!更何况昨晚的怡红楼岂止我们两男两女啊!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哩,故事就更加扑朔迷离喽。正如李将军所言,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夜路走多了,也会碰见鬼的。你们去找寒月静竹,肯定收获颇丰。” 寒东琅听得心生困惑,琢磨着昨晚的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好像被人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然后就有人抱着自己睡觉似的,最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睡醒,天已微明,看着身边睡着的冷月寒星,自己便迫不及待地要跟她亲热,冷月寒星半推半就地依从了自己,但是有点力不从心似的。平时跟她亲热都是精力充沛,激情高涨,主动出击的,凌晨的她好像有点疲惫,心有旁骛地应付着自己,弄得自己胆战心惊地草草收场,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男欢女爱的情景中去。莫非她昨晚与人私会不成,若有这个人到底是谁?若是被自己知道,非要结果他的性命不可。 韩东君瞅着寒东琅愁思纷飞的模样儿,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老乡,你在顾虑什么呢?该去怡红楼看看心上人喽。说不定正与寒月静竹搂抱着跳贴面舞哎。到时亲眼所见,千万别醋性大发喔。” 寒东琅感觉韩东君话中有话,急得紧张地问:“你昨晚看到什么人,见到什么事,实事求是地说给我听听,好吗?”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更何况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哩,你自己去观察琢磨吧!恕老弟不奉陪喽,祝你好运,再见吧!”随即朝李尅勇挥挥手,便跨出门去了。 李尅勇大声说:“寒东琅,去怡红楼看看,然后去平江州官署,宇文思今天也许会下山来的。我想带着飞虎神鹰队,以及冷月寒星,一道去长安,你觉得怎么样?任幽兰不在,我不能擅自将小燕子带走,你认为呢?” 寒东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盯着李尅勇说:“真的要挖去我的一颗心吗?要是失去了寒晨星,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何况怀着我的孩子,你这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李尅勇大声道:“男人活着为了事业,爱情只是个逢场作戏的产物,别太较真,否则害人害己告终。” 寒东琅自知理亏,闷声不响地低着头愁思。 李尅勇怒视着他问:“不去怡红楼了吗?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办理的,争取尽快回长安,你呢?准备何时回去?实际上冷月寒星还是去长安的好,你们想见面也方便,怕只怕皇帝看上了冷月寒星,要是想纳她为妾,你想看她也没指望了。”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说:“那就要看寒晨星的态度了,我没有理由限制她的选择,因我一直没有娶她,我失去她也是在意料之中的。现在回顾这一切的过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没有理由要她留在我身边,若是皇上能相中她,那也是她的福气,我应该祝福她才是。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回鸦九剑和青龙剑,还有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然后回长安当好自己的差使,别的啥也不想了。” 李尅勇拍拍他的肩头说:“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无后顾之忧了,回去禀报皇上,你也该官升一级喽。” 寒东琅低声说:“升不升级无所谓的,只要寒晨星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就高枕无忧喽。这就去怡红楼吧!” 李尅勇爽朗地说:“看来你已经想通了,我随时可以带走冷月寒星喽。” “是啊!只要寒晨星自愿就行了,我爱她就不该控制她,让她到皇宫里锻炼吧!皇上是个通情达理的好皇帝,身边女人应接不暇,后宫佳丽应有尽有,不差冷月寒星一个,兴许只当个舞姬哎。到那时我与她可以约会见面的,要真是当了皇帝的妃子,那我今生今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也不得不认命了。” 李尅勇点点头说:“说得在理,走吧,直奔怡红楼。” 寒东琅点点头,大声喊道:“孟尘缘,何湘凌还没回来吗?给我包好两盒红枣糕饼,两盒桂花糕,我给寒晨星捎去。” 孟尘缘闻声跑过来说:“我内人还没回来,糕饼这就打包,请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寒东琅拎着两盒糕饼,尾随着李尅勇来到了怡红楼。还没到院子里便听到冷月寒星悠扬悦耳的歌声了。 李尅勇赞不绝口道:“冷月寒星不仅人长得漂亮,歌声更是迷人啊!飘逸的舞姿令人陶醉其中,流连忘返呢?听她唱歌三月不知肉味哎,你寒东琅好福气啊!到底使出了什么手腕,能让寒晨星爱你痴情不易啊!何况相差了十几岁哎,我堂堂一个大将军,咋就遇不上这么好的绝色女子啊!枉活了半辈子哎。” 寒东琅摇摇头说:“爱情是不期而遇的,在对的时间里遇见了对的人,两情相悦,彼此倾心,何来手腕可言啊?” 李尅勇感叹道:“那也是,可我为啥碰不到对的人呢?听说你与她是老乡,与她阿哥是朋友,你们是否一来二往的便擦出火花来了呀!”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对不起寒晨星啊!她死心塌地的爱着我,可我却迟迟没有娶她,有愧于她呀!快到她的卧室门口了,不要再提及伤心往事了。不知道门是否开着的?” 李尅勇疾步上前一看,摇摇头说:“门上挂着一把长长的铜锁哎。我们去演出大厅找她,可以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还在排舞哎,不要去打扰她,结束了自然就回来啦。” 李尅勇大声道:“我想去看她跳舞,你去吗?糕饼也带过去给她当点心吃,怎么样?” 寒东琅怕看到她跟寒月静竹跳贴面舞,当场接受不了,心里犹豫不决,李尅勇见他紧皱眉头,碰碰他的手肘说:“你也许不想亲眼瞧见,一对绝配的佳人搂抱着跳舞吧!我就实话实说,你原本就应该成全冷月寒星和寒月静竹的,如今说什么都晚啦,不久便要带她去皇宫里当舞姬了,至今还没告诉寒晨星,上午可否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呀?”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都是我那位女婿毛孔帧惹的祸啊!我女儿也有责任的,总是任性有余,抓不住毛孔帧的心呐。要不是他带着寒晨星去长安梨园,皇帝压根就见不到寒晨星哎。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只有顺其自然啦。你是应该告诉她一声的,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早作打算喔,我什么也不想说,也不好说什么了。” 李尅勇幸灾乐祸道:“你不是不想说,而是一开口就会掉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在我面前逞强罢了。” 第242章 疑虑重重 寒东琅摇摇头道:“非也,我根本开不了这个口,因为一开口,我的心就会滴血,犹如抽丝剥茧般的疼痛。你也许有所不知,实际上我跟内人说不上三句话的,妙灵香已经不是我从前喜欢的那个女人了,早已经变得刻薄势利,口蜜腹剑了。我跟她睡在一起,不知道猴年马月会被她刺死哩。是寒晨星支撑着我走到现在,要是她离我而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过得怎么样哎?” 李尅勇看到寒东琅悲伤落寞的模样儿,于心不忍道:“瞧你那副悲痛欲绝的状态,我真替你担惊受怕哎。冷月寒星还没走,你便已经陷入痛苦不能自拔了,要么我带着小燕子去好嘞。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我是个武将,杀敌无数,皇上也许会给我留点面子的,你先不要失魂落魄,泪眼汪汪的啦,要是被冷月寒星撞见多尴尬呀!” 寒东琅静听了一会儿,低声说:“好像听不见歌声了,兴许排练结束了,你不妨去瞧瞧,我拎着两盒糕饼不方便哎。” 李尅勇爽朗地说:“行,你就守在她的卧室门口,我这就去演出大厅瞧瞧。” “好的,静等你们回来。”寒东琅点点头说。 李尅勇慌忙朝演出大厅走去。到了大厅门口,忽然飘出了忧伤的乐曲,原来是伴舞的轻音乐,慌忙跨进大门,抬头极目戏台,瞅见寒月静竹搂抱着冷月寒星在跳舞,冷月寒星的头依偎在寒月静竹的肩头上,看样子相当亲热。不一会儿,寒月静竹低头吻着她的额头。仿佛在窃窃私语。演出大厅里就他们一对人在跳舞,没有观众。李尅勇好奇地朝前走去,靠近戏台了,他们还没发现。李尅勇干脆站在台前盯着他俩跳舞。当他俩转到李尅勇的眼前时,忽然发现几滴泪水垂落在脚背上了,李尅勇仰头仔细一瞧,瞥见冷月寒星满眼是泪水,泪水顺着面颊流下来,打湿了寒月静竹的肩头和衣服。 李尅勇倍感惊奇,琢磨着冷月寒星干吗哭了,为什么哭泣,为谁那么伤心地垂泪,难道为任幽兰的不辞而别而痛哭流涕吗?按理说不会呀!任幽兰仅仅是她的上司,没必要泪水涟涟哎。何况不久便要回来的哩。兴许任幽兰出了什么意外啦,自己不妨上台问个明白哎。还在深思中,突然听到寒晨星喊他。 “李将军,你来看我的笑话吗?我今天跟寒月静竹跳的舞曲叫死亡之吻,你听得懂看得懂吗?” 李尅勇紧张地问:“为何要跳死亡之吻呢?大家都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冷月寒星忧伤地问:“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还不想告诉我真想吗?” 李尅勇诧异地问:“什么真相呀?” 冷月寒星反问道:“这要问你这位钦差大臣呀!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呢?你是想欺骗我呢?还是想玩什么伎俩呢?是你出的馊主意吗?” 李尅勇听出话音来了,立即追问道:“我并不想瞒着你,是谁告诉你的” 冷月寒星松开寒月静竹,慢慢地离开了舞台来到观众席上,盯着李尅勇说:“任幽兰不辞而别,但也不忘给我留下一封信。信中说你是来带我去长安皇宫当舞姬的,是不是真的?我为此事茶饭不思了,昨晚辗转反侧至天亮,我怕东琅接受不了,没去找他。由你自己告诉东琅吧!” 李尅勇低声说:“我早已告诉东琅了,东琅怕你承受不了,便暂且瞒着你的。你俩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儿啊!我也不忍心拆散你俩哎,可惜君命难违呀!你若是有啥办法让皇帝改变主意,那我就解脱了。我仍可玉成此事,压根就不愿拆散彼此深爱了几十年的老情人啊!” 寒晨星冷冰冰地说:“官字下面两张口,说的比唱的还动听哎。东琅听到此事有何反应啊?” 李尅勇苦笑道:“任凭你怎么看我贬低我,都无所谓。只要东琅理解我就是了。他就站在你的卧室门前,你自己去亲自问他,我不想多嘴多舌了。” 冷月寒星忽然听见东琅站在她的卧室门口,慌忙冲出大门发疯似的跑了起来。不一会儿,猛然听见一声巨响。李尅勇,寒月静竹,寒东琅急忙跑出来细看,忽见冷月寒星摔倒在楼梯脚下了。 寒东琅急忙冲下来,一把抱起冷月寒星喊道:“寒晨星,寒晨星,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千万别吓我哎,我是东琅啊!” 不见回音,寒月静竹连忙接过冷月寒星说:“我抱她去林郎中那里治疗,你去她的卧室拿衣服小被子来,钥匙在上头门框缝隙里,你挖出来打开门就是了,随后将钥匙带在身边,赶快到林郎中的药铺里来。” 李尅勇紧张地问:“她跑来看你太心急了,被舞裙绊倒了,摔下了楼梯,不知道死了没有哎?” 寒东琅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打开卧室的门,惊得浑身颤抖,房里有男人的衣服裤子,拿起来闻闻,再仔细看看,回忆了一下,琢磨着是寒月静竹的东西,慌忙掀开被子查看,弯腰吻吻,大吃一惊,沮丧地离开了。 李尅勇瞥见寒东琅空着手出来,诧异地问:“衣服被子呢?” 东琅摇摇手说:“她有人照顾了,不需要我凑热闹的,我们回平江州官署吧,也许宇文思已经下山了呢。” 李尅勇仿佛悟出了什么,嗯了一声尾随着寒东琅下楼,回到了平江州官署。大门口碰见了左安铭。 左安铭急忙说:“李将军,寒大人,宇文思捎口信来了,明天上午回来,说有所收获了。请你俩别走开,到时跟你俩商量大事。” 李尅勇点点头说:“那好,既然宇文思明天回来,那我直接回幽兰书院好嘞,我也想打听任幽兰的下落。” 左安铭诧异地问:“打听什么下落啊?找任幽兰去怡红楼不就得啦。” 寒东琅摇摇头说:“你有所不知啊!任幽兰凌晨失踪了,连她爹娘都不知道她去了何方哎?” 左安铭睁大眼睛问:“什么?真的吗?不会哎。任幽兰打小就喜欢玩捉迷藏的,性格有点男性化,也许去外面散心了,只是不想告知家人罢了。去找包仲佲打听一下,两个人走得蛮近的,何况都是怡红楼的管理者,肯定知道她的行踪。” 李尅勇手掌一击道:“哇哉,刚才忘了去找包仲佲,我这就折回去找找哎。你就甭去了,瞧你心事重重的,是否担心冷月寒星的生命啊?你难道不去林郎中那里守着她吗?” 左安铭接茬道:“冷月寒星咋的啦?昨天不是在演出吗?好端端的去林郎中哪里干吗呀?是否要生产了哎?我上次去看她演出,任幽兰说她只能演出半个时辰左右,不久便要临盆了,孩子不大,保养好胎儿最要紧,不知这话是啥意思,寒大人应该心里明白喔。” 寒东琅听得心里一打紧,莫非腹中的孩子不止六个多月?上午摔倒滚下楼梯,说不定惊动了胎气,快要生了吧!自己要不要去看她啊?可是她跟寒月静竹滚到了一张卧榻上啦,让自己戴了绿帽子,还有心情去凑热闹吗?碰见寒月静竹,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置哎? 李尅勇瞅着心事重重的寒东琅,诧异地问:“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如自己的生命,干吗不去看她呢?寒月静竹叫你拿被子衣服去药铺的,你怎么一反常态,叫我来到了这里。进了卧室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急转弯,难不成看见了什么男欢女爱的私藏物啊!即便这样,你也应该将所有的醋味儿压在心底,跑去看看她,说不定难产已经咽气了呢。自古红颜多薄命,冷月寒星也不例外啊!” 左安铭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声问:“你们的对话我听不懂哎,冷月寒星身体好着呐,得了什么疾病,要走了呀。别吓唬我哎,我好喜欢她的歌舞了,我是她最忠实的粉丝啊!每逢她演出,我必去捧场的。” 李尅勇唉声叹气道:“她从二楼楼梯头摔倒楼梯脚,紧闭着眼睛,被寒月静竹抱到林郎中那里抢救,不知道怎么样了?即便不死,也会成了残废,我没法完成皇帝的任务了。一个残废人焉能当舞姬啊?” 左安铭紧张地说:“大人死倒不会,残废也许会,小孩子死活难料啊!寒大人,快去看看她吧!吃醋也该分轻重缓急的。” 寒东琅泪眼模糊地说:“不是我狠心不去看她,而是我不想面对情敌啊!我的尊严,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呀?我太自信了,一直以为她与寒月静竹仅仅是舞伴关系,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已经好到那个份儿上去了。既然她爱上舞伴了,我何不成全他俩呢,何况我给不了她名份,趁此机会成全他俩吧!我已经老了,希望她没有看错人,但愿寒月静竹对她是真心的,今生不会辜负她,我就祝福她好了。我不想去打扰他俩了,只想早点离开穹隆城,回到长安去算啦。” 李尅勇严肃地说:“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请别妄下结论。那样会害了寒晨星的。你最好去林郎中那里守着她,然后慢慢地引出话题,再亲口核实真假,当她亲口承认了,你再离开她也不迟吗。毕竟孩子是你亲生的,如今死活都不清楚,你在这里能心安吗?” 第243章 魂不守舍 左安铭摇摇头说:“我不信冷月寒星会移情别恋,你们两个都不会辜负对方的,你若是不想问,拉不下脸面去看她,我代替你去跑一趟,你在我办公室里候着好嘞。李将军说要去怡红楼找包仲佲的,那我们一道出发吧!” 李尅勇手臂一振道:“好的,寒东琅就静候死讯好嘞。” 寒东琅怒瞪了一眼李尅勇,一声不响地去了左安铭的办公室。 寒东琅人坐在办公室里,心却早已飞到了林郎中的药铺里,如坐针毡,无奈站起来自言自语道:“咦,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哎,何以能放得下她呀!她不是自己的妻妾,她有资格找对象谈恋爱啊,自己不配吃她的醋啊!即便是普通朋友,也该去探望一次吧!坐在这里犹如万箭穿心,浑身刺痛,还不如去林郎中那里看个究竟哎。”随即开门出来,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到大街上,忽然想到她的被子衣服还没拿去,又急忙拐弯朝怡红楼走去。 到了怡红楼的院子前,抬头瞧见冷月寒星的卧室房门开着的,急忙跑上楼去,忽见韩东君在整理衣服被褥,慌忙问:“你怎么在寒晨星的卧室里啊?干吗来着。谁帮你开的门,钥匙在我的兜里哎。” 韩东君转过头来说:“我刚才路过林郎中药铺门前,碰见寒月静竹抱着冷月寒星,急急忙忙地朝林郎中医馆走去,我便跟随进去打听,才得知冷月寒星摔下楼梯昏迷不醒了,叫我来帮你一起拿冷月寒星的东西,可是你不在这里,我发现房门虚掩着,没上锁,便推开门进来拿她的衣服被褥了。你也是来拿她的东西吗?那就一道去好嘞。” 寒东琅点点头说:“是的,寒晨星怎么样了,醒来了吗?我刚才忘了关门,因为楼下有人找我,我便下楼去了。后来上了趟茅厕,继而又去了一趟平江州官署,回来就晚了,既然你来拿了,我就甭去了,那边有寒月静竹照顾着,没我的事儿喽。” 韩东君气鼓鼓地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寒月静竹仅仅是个舞伴而已,可你是她的爱人,孩子的爹,听说要难产了,理该你去守护着她,不该由寒月静竹忙碌的,甭废话,跟我一道去看她,你拿衣服,我拿被子好嘞,走吧!” 寒东琅不好意思说出冷月寒星移情别恋了,只好闷声不响地尾随着韩东君下楼来了。还没走到大门口,便看见宇文思径直过来了。 寒东琅喊道:“宇刺史,你什么时候下山的?有收获吗?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真的在穹隆山吗?” “刚回到平江州官署,左安铭便告诉我冷月寒星受伤了,说你回到了怡红楼,我便紧跟着过来了,我们去林郎中那里看看她吧!工作的事情回平江州官署详谈。收获当然是有的,穹隆这座高山岂能白爬哟。” 寒东琅拉着宇文思的手说:“我先向你介绍一位大人物吧!你也许不认识李尅勇将军哎。他此番来穹隆城有两件事情要办的,一是带寒晨星去皇宫当舞姬,二是带着飞虎神鹰队的人去长安皇宫。他现在住在任幽兰的书院里,要么我带你去认识一下,韩东君去一趟林郎中那里好嘞。” 宇文思脸色一沉,盯着寒东琅问:“你不想去看对你一往情深的冷月寒星吗?我们先去林郎中的药铺看冷月寒星,摔伤了哪个部位?伤势如何?腹中孩子怎么样?我上次听任幽兰说好像快临盆了,不知这一摔是否惊动了胎气,是否需要去长安找名医治疗。随后去幽兰书院认识一下李将军,意下如何啊?”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不是不想去看她,我是想先带你去认识李将军,随后去看她的,被你误会了。” 韩东君嗤之以鼻道:“别狡辩了,谁勿晓得你心里的小疙瘩呀?” 宇文思诧异地问:“他能有啥小疙瘩啊?冷月寒星的心里眼里除了他,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一个男人了,我都嫉妒死他了。可惜人家瞧不上我哎,即便爱死她也没用啊!先入为主的寒东琅占满了她的心田呐。” 韩东君睥睨了他一眼问:“莫非你也喜欢上冷月寒星啦?怎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喜欢她的啦?我感到奇怪。实际上任幽兰比冷月寒星优秀多了,干吗都看上死气沉沉的冷月寒星了呢?我就直言不讳地告诉你们,我不喜欢愁眉苦脸的冷月寒星,我看上了朝气蓬勃的任幽兰。” 宇文思沮丧地说:“你的心事我早就知道了,任幽兰还没婆家,你追她就该拿出勇气来哟。女人都是经不起男人追的,只要你用心去追,舍得花银子买东西讨好她,肯定能成的。但我得警告你一句,以免日后说我没提醒你哎。任幽兰将性和爱分开来看待的,她不会忠实于夫君的,但凡她看上的男性,都想上卧榻品尝一番的,且有经常尝鲜的欲望,是个采男高手,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喔。” 韩东君长吁短叹道:“这个我知道,但我也有信心征服她的,当她生了孩子后,她的精力和时间就相当有限了。加之我会将她伺候得没精力去找别的男人发泄了,她也便收敛些喽。只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啊?不给我追她的机会哎。”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此话怎讲?任幽兰在怡红楼,你随时可以去追她的呀!难不成她有心上人了,被男人带走了吗?” 寒东琅叹叹气,摇摇头说:“你去山上这几天,穹隆城里发生了好多事情哎。任幽兰失踪了,连她的爹娘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急着在四处打听寻找哎。” 宇文思睁大眼睛瞪着韩东君问:“任幽兰何时失踪的?她真的会失踪吗?据我对她多年的了解,她不是在玩失踪,而是去执行一项不可告人的任务去了,连她的爹娘也不便告诉,只好默默地离开。要是不出我所料,大约三个月左右回来,你们不妨去问问她的最佳搭挡包仲佲。他肯定知道任幽兰去了哪里,为了何事,大约何时回来。”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甭管任幽兰是否回来,不关我们的事儿,要不要去药铺啊?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快点出发吧!”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狐疑地问:“大理司直,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啊,拉着一张苦瓜脸,要是不愿去看冷月寒星,谁也不会勉强你的,你可以先去幽兰书院门外等我,我先去看冷月寒星,怎么样?” 韩东君打岔道:“宇刺史,你有所不知啊,他不是不想去看冷月寒星,而是不想见到情敌寒月静竹。” 宇文思瞪大眼睛直视着寒东琅问:“你抓不住冷月寒星的心啦,她爱上舞伴寒月静竹了吗?要是她真的会移情别恋,寒月静竹肯娶她,那也是好事,你不也可以解脱了吗。只怕冷月寒星在你这棵老树上吊死,而断然拒绝了青年才俊寒月静竹哎。” 寒东琅怒视着韩东君,愤愤不平道:“你嘴巴只有一张的,可话怎么如此多啊?你不说会噎死吗?” 宇文思拍打着寒东琅的背脊说:“甭气鼓鼓的啦,有本事就将冷月寒星娶回家去,省得她在怡红楼抛头露面的卖唱。实际上最凄苦的女人就数冷月寒星了,罪魁祸首不是你大理司直吗?” 寒东琅被问得哑口无言,振臂一喊道:“走吧!先去看她,再去幽兰书院。是我害了她,直面现实好嘞。” 宇文思怒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朝前走去。 三个人到了林郎中的药铺,寒东琅第一个跨进门诊处,忽见寒月静竹抱着冷月寒星窃窃私语,林郎中不在,慌忙退了出来。 韩东君诧异地问:“他们不在门诊室吗?”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来到大门前,宇文思问:“人不在吗?” 韩东君跨进门诊处,忽见寒月静竹亲吻着冷月寒星的额头,偶偶私语的,慌忙拔腿转身出来了。 宇文思感觉奇怪,急忙疾步走到门诊室,抬眼瞧见寒月静竹吻着冷月寒星的额头,干脆大声问:“寒月静竹,你在干吗呀?她是寒东琅的爱人,你知道吗?不许你亲吻她。” 寒月静竹抬起头说:“我哪里在亲吻她呀?她发高烧了,我在帮她退烧呢。本来是寒大人的事,我抱着她来药铺,叫他拿被子衣服过来的,可他倒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啊?冷月寒星还在昏迷中哎,林郎中说她母子生命无大碍,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什么时候产子,很难确定哎。” 宇文思诧异地问:“你吻着他的额头就是帮她退烧吗?” 寒月静竹气冲冲地说:“你们从背后侧面看过来,我是在吻着她的额头,而实际上我的额头贴紧她的额头,努力帮她散热,我的额头冷冰的,不信,你伸手过来试探一下吧!” 宇文思摇摇头说:“没这个必要,林郎中呢?用药退烧吧!” 林郎中从后门进来了,端着一大罐的药,瞧见宇文思站在一旁,急忙说:“原来是宇刺史来看她了,我刚才去煎退烧药了,请坐下吧!” 宇文思瞅着冷月寒星,忧伤凄恻道:“冷月寒星真够可怜的,都是寒东琅这个混账王八蛋害的,我要找他算账去。” 第244章 神秘人物 寒月静竹接茬道:“他俩是老夫老妻的啦,犯得着你这个外人去找他算账吗?难不成你暗恋着冷月寒星,怜香惜玉,替她打抱不平,替她......” 林尘轩干咳了一声,寒月静竹急忙打住。 林尘轩低声说:“她紧闭着双眼,如何喂药啊?寒东琅还没来吗?” 寒月静竹不吱声,宇文思大声喊道:“寒东琅请进。” 韩东君大声回应道:“寒东琅去幽兰书院了,叫你待会儿过去,有什么事吗?” 宇文思低声说:“他刚才进来看到寒月静竹亲吻着冷月寒星的额头,一怒之下走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跟我说好了。” 林尘轩朝寒月静竹挤挤眼睛,低声说:“我来喂她好了,宇刺史回去吧!寒月静竹替我送送宇刺史吧!” 寒月静竹心领神会,急忙松开冷月寒星,站起来送宇文思离开了门诊室。 林尘轩低声说:“冷月寒星,他们走了,快坐起来喝药吧!算你福大命大,滚下楼梯母子居然安然无恙。也许身体横着滚下楼之故吧!” 冷月寒星坐起来接过药碗说:“我的目的是不想去长安皇宫当舞姬,无奈趁此滚下楼梯的机会,假装昏迷不醒,摔断了小腿肚,但千万别告诉寒东琅真相,他睡梦里会说梦话的,防止他泄密。韩东君好不到哪儿去,我们都需要提防着。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寒月静竹三个人知道就行了。务必锁紧嘴巴哦。” 林郎中点点头说:“是的,赶快喝药吧!” 冷月寒星喝完药,寒月静竹进来了,附耳低声说:“你装得蛮像的,只要逃过这次去皇宫当舞姬之事,以后的事就慢慢想办法吧!等李将军离开了穹隆城,我们便跟寒东琅商量对策。但是日后不能再跳舞了,唱歌是可以的,不然,传进了皇宫,又得请你去当舞姬了。”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不会的,到时就说小腿摔伤好了,待孩子出世后,当然要重返舞台的,但不符合去皇宫里当舞姬呀!” 寒月静竹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说:“别说了,好像有人来了。” 冷月寒星立即闭上眼睛,一声不响地躺在病榻上了。 不一会儿,韩东君拎着一袋水果进来了,寒月静竹诧异地问:“你给谁买的水果呀?” 韩东君反问道:“你说呢?探望病人总不能空着手进来,待她醒来就给她吃。吉人自有天相的,冷月寒星心地善良,待人和善,菩萨心肠,佛会保佑她一生平安无事的,说不定睡一觉就醒来喽。” 寒月静竹冷冷地说:“愿你金口吧!你还有别的事情嘛?林郎中要给她治疗伤腿了,我们都不能在场打扰的。” 韩东君惊奇地问:“什么,她不仅仅昏迷不醒,还摔伤了腿吗?” 林郎中点点头说:“是的,小腿肚受伤了,也许骨头受损,我要准备启用中医的接骨续骨手术了,除了我的助手,外人不要在场,以免我分心影响手术。烦请你回家去唷。” 韩东君嗯了一声,靠近冷月寒星看了一眼,低声说:“冷月寒星,祝你手术顺利,安心养伤,早日康复。你也许因祸得福,不用被李将军带进皇宫里当舞姬了,这是老天爷在保佑你哎。我先回去了,待你出院了,再去怡红楼看你喔。” 寒月静竹碰碰他的手肘说:“冷月寒星还在昏迷中,听不到你在说什么。林郎中在等着动手术哎,我们回家去吧!” 韩东君瞥了一眼寒月静竹,先转身出来了。 寒月静竹俯身在冷月寒星耳际说:“祝你早日清醒,尽快康复,我会想你的。祝好人一生平安。再见!” 韩东君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诧异地问:“你刚才说她听不见,叫我甭噜苏,你自己干吗跟她嘀嘀咕咕呢?还说什么想她,你是不是想抢夺寒东琅的心上人啊?你可知冷月寒星对寒东琅的重要性吗?” 寒月静竹气冲冲地说:“你在门口偷听我说话,不道德的。爱情不是靠抢得来的,用的是真心厚意,真情无限。寒东琅为她做了什么,你也该知道吧!几十年的青春全压在了寒东琅身上,当头来依然是顾影自怜,一弯冷月挂窗前,对月心儿酸。孤灯独坐无人怜,伤心绝望对谁言啊?夜夜梦断人不见,何日才能做他的妻子啊?冷月寒星的痴情梦,至此应该飘散了。她与寒东琅的旧情已成昨日,往后的日子就由我来照顾她吧!”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凭我对冷月寒星的了解,你无非是单相思罢了。相差七岁不说,光冷月寒星那传统思想,不可能接受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结婚的。兴许你不敢直截了当地向她求婚哎,你父母这一关就通不过了,还在我面前逞强,我比你了解她哎。毕竟我们都是老乡,心知肚明的,她与寒东琅的恋情,我可谓是个见证人哎。” 寒月静竹信心十足道:“人都是会变的,日夜与她搂着跳舞,激情歌唱的人是我,不是寒东琅。何况我是个英气勃发的令郎,而他寒东琅已经步入不惑了,不能满足雌激素分泌旺盛的冷月寒星啦,她即便有身孕,一夜也可以来个三次不败,寒东琅那部老机器能满足她的渴求吗?别以为冷月寒星今生今世只爱一个寒东琅,不信,走着瞧。” 韩东君听得瞪大眼睛,直视着寒月静竹瞠目结舌。 寒月静竹冷冷地说:“我说得已经够直白了,无需再拌舌头了,快回去吧!甭管别人的闲事,该干吗就干吗去喔。你也是个好色鬼哎,赶快去寻找你的心仪之人--任幽兰吧!” 韩东君不知道说什么妥帖,怏怏不乐地掉头就跑,越跑越来劲,仿佛有一腔的热血汹涌而出似的。一口气跑到了任幽兰的书院里。刚跨进院门,便瞧见寒东琅和李尅勇出来了。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怎么啦?大冷天的咋满头大汗呀?生病了吗?” 韩东君气急败坏道:“你才生病了,且病得不轻咦!还不赶紧去叫林郎中给你把脉抓药,否则,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宇文思打岔道:“韩东君,你是从林郎中那里跑到这里的吗?浑身汗涔涔的,赶快回客栈洗澡,当心感冒。寒东琅确实有病,我带他去治疗得嘞。李尅勇将军不在客房里,也许去外面溜达了,准备晚上来拜访他啦。” 韩东君知道宇文思听懂了,点点头说:“好的,我这就去洗澡,别忘了带他去看病喔。” 寒东琅沉默不语,低着头来回踱步,仔细品味着韩东君的话。突然大梦初醒似地喊道:“韩东君,你话中有话,我悟出来了。” 宇文思拍拍他的肩头道:“他早就回去了,你那么大声干吗?悟出了真谛吗?走,去林郎中药铺看病,不然,无药可救了。”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没病,我也知道他在暗示我什么,不管她了,要来的迟早会来,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啦。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破案,力争一个月内找到刀剑,好回到长安交差,而非沉湎于儿女情长不能自拔啊!” 宇文思懒洋洋地说:“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无语了,走,直奔平江州官署商量破案之事吧!” “嗯,好的,但愿能在一个月内破案。”寒东琅若无其事地朝前走去。 两个人到了平江州官署的大门前,宇文思猛然发现房顶有个黑衣人一闪而过,心里陡然升起一个疑问,此人是不是会飞檐走壁的老叟,就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他来官署干什么?为何浑身穿着黑色衣服,且脸蒙黑色布条,好久没来穹隆城了,今天突然出现不是个好兆头,但又不好告诉寒东琅,急忙恢复成原状说:“大理司直,我的办公室门开着的,你先去一步,我拿壶开水就来。” 寒东琅嗯了一声走啦。宇文思急忙绕到后院去探看,一切正常,丝毫看不出有人来过官署。无奈回到前院,径直去找门卫高则诚。 “喂,老高,今天有外人来过官署吗?” 高则诚拿出登记簿说:“宇刺史,你自己看看吧!有人听说你回来了,过来找你的人比以前多了,老的少的,年轻的,男人女人都有,我一律做了登记,你看仔细喔。” 宇文思拿着登记簿一个一个看下来,没有发现外来人口,都是本地常来常往的人儿哎,还有自己的内人也过来找了。那位全身着黑衣的人到底是谁呐?老叟怎么会路远迢迢的跑过来,突然出现在官署的房顶呢?自己从前见过他飞檐走壁的身影,看走房顶的轻功样儿,分明是老叟。他是否一直在穹隆城里,暗中保护着冷月寒星呐。若不是老叟,那会是谁呢?难道是玩失踪的任幽兰吗?她的轻功没那么高强哎,莫非在花房中苦练成功了,出来大显身手喽。 高则诚见他陷入了沉思,急忙问:“宇刺史,发现什么问题了吗?瞧你心事重重的哩。你内人叫我转告你一声,一旦回来立马回家有要事商议,说是有关孩子的事情,请你今天务必回家一趟,最好现在就回去,貌似十万火急似的。” 第245章 收获颇丰 宇文思递给他登记薄说:“不论谁进出悉数登记好,切勿遗漏。明白吗?我还有事要处理,晚点回家,谢谢提醒啦,登记簿放进抽屉里去上锁保存好,不要随便扔在桌子上。切记!” 高则诚双脚并拢,鞠躬敬礼道:“嗯,知道了,谢谢宇刺史提醒。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日后请经常给我敲敲警钟喔。” 宇文思微笑道:“你的记性好着呐,在我面前甭谦虚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今天有没有看到一位大约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进来啊!你的登记薄上没看到六十岁以上的人哩,最大的也只有五十岁,会不会那个人瞒报了自己的年龄啊!” 高则诚诧异地问:“你是否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混进了平江州官署呀?每个进出的人我都上下打量了一番的,大概的相貌还是有点记忆的,你不妨描绘一下那个老头子的相貌特征,容我好好想想,肯定能记起来的。” 宇文思迟疑了一忽儿说:“身材不胖不瘦,略微驼背,个子跟我差不多高。最令人瞩目的就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丝毫不像六十岁以上的男人,倒像是十七八岁令郎的眼睛,瞧人时会露出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的内心世界。皮肤黝黑,鼻梁高挺笔直,嘴唇比较厚的,嘴巴倒是不那么大。脸蛋瘦得贴在骨头上了,面颊骨都露了出来,给人一种特别瘦的感觉。你不妨认真回忆一下。” 高则诚摇摇头说:“不需要回忆,立马告诉你,这几天都没看到过有这样的人进出,绝对没有,你要是看见过此人,那肯定是会武功者,趁人没注意从房后围墙里进出的。” 宇文思微笑道:“那好,我有数了,不要对外人说,权当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有人向你打听这个老头,你就说从没见过好嘞。” 高则诚点点头说:“行,记住啦。” 宇文思拍拍他的背脊说:“那好,我去办公室有事,若是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出差了,明白吗?” 高则诚点点头道:“嗯,懂你的意思,一切按您的吩咐办事得嘞。你去忙吧!” 宇文思来到办公室,瞧见寒东琅心事重重地坐在桌边,眉头紧皱在一起,急忙问:“你在为冷月寒星的摔伤担忧吗?吉人自有天相的,冷月寒星不会有事。摔跤说不定是上帝的旨意,躺在了病卧榻上,李将军就不好带她去皇宫当什么舞姬了,她就会乖乖地待在你身边喽。你这几天睡在她那里吧!我去卧室看过了,打扫得窗明几净,简直是一尘不染哎,东西整整齐齐地叠在那边,地上好像清洗了一遍,卧室里还有一股清香味儿,仿佛是我阿妹身上的味道。难不成那个懒惰阿妹跑来帮我收拾的,而不是你打扫的喔。” 寒东琅沮丧地说:“我开始睡在你的卧室里,可后来这一夜,你阿妹跑来住宿了。你家里来了好多客人睡不下,我就被你阿妹赶到怡红楼里去了,但寒晨星没有接纳我,我便在那边坐等通宵了。后来便发生了摔倒滚下楼梯之事哎。” 宇文思凝视着他,低声说:“有数了,但现在你是否该将所有精力放在破案上来呀?我是下级你是上级,按理说我不该向你提要求的,但是刀剑盗窃案发生至今好几个月了,皇帝开口下令了,我们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哎,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你认为呢?” 寒东琅站起来说:“是啊!不用你说出来,我决定将所有的心思精力都转到案件上来了,至于寒晨星的伤势,我相信林郎中的高明医术,我就不去多想了。你这次去穹隆山收获如何,与案情有关的事情,请跟我详细谈谈,好吗?” 宇文思递给他一杯茶说:“我这次去穹窿山共四天时间,收获颇丰啊!寒月静韵在穹隆山的背面建造了一座山林茅屋,也可谓是林荫小筑,抑或叫幽居精舍,建造相当精雅别致,肯定是请专业造房子的人上去修建的。膳堂、卫生间、卧室、客厅四个房间。我是接到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遇害的举报信上去的,信上说寒月静韵遭人谋杀,尸体扔在穹隆山最深的山沟里去了,坤盛和尚不知去向。那天一上山,我就按照信上提供的地址方向找到了山林茅屋,可是房门紧锁,里面没人,我叫一同去的刘琉光找来木柴棒撬开了门板进去。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地放着,房子拾掇得很干净。只是少了两个人的衣服和日用品,可见,两个人并没有死,给我的感觉是,带着常用的物件去郊游了,不久肯定要回到山林茅屋的。” 寒东琅见他打住了,急忙追问道:“你们去那个山沟看过了吗?” 寒东琅放下茶杯说:“我和刘琉光翌日上午登上穹隆山顶峰,按照信上所说的地方去看过了,深不见底的低谷,根本不是什么一般的山沟,而是一个一眼望不到底的万丈深渊呐。根本看不清深渊处到底有无尸体,只见一片片茂盛的森林重重叠叠的,密不见底哎。跑得气喘吁吁,累得直不起腰来,却一无所获。无奈拄着木棍慢慢地下山,回到了他们的山林茅屋。过了两个晚上,守株待兔没有效果,只好回到了章健硕的武术训练馆里投宿了,经过多方打听调查,我们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寒东琅见他停下来倒茶,急忙问:“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令你满脸笑容啊!快切入主题吧!” 宇文思坐下来盯着他说:“你也许没听到过吧!我告诉你,你心里有数即可,不要对第三个人说,我连一道去的刘琉光也没告知他的。王才顺反对王晓华跟章筱丽结婚,章筱丽怀恨在心,在公元891年5月2日晚上潜进王才顺家,偷取了王才顺放在枕头底下的钥匙,盗走了储藏室里的青龙剑和鸦九剑,送给了兄长章健硕和堂兄章长卿练武功用。章筱丽本以为这两把剑是真的,可是到了真正练武人的手里后,才得知上当受骗了,盗取的是赝品,而非真正的宝剑。章筱丽后悔自己没有看仔细,没有打开储藏室的一扇神秘之门,也许这道门就是通向碉堡式建筑的典当物品寄存处。真正的剑肯定在碉堡似的仓库里。后来章筱丽利用了王晓华对她的信任,再一次潜进了王才顺的卧室,但是钥匙却没放在枕头底下了,章筱丽找不到钥匙,进不了储藏室,无奈暂时作罢。可不出几天,便听到了两把真正的宝剑失窃了,她也只好死心了。” 寒东琅瞅着心事重重的宇文思,紧皱眉头道:“真正的剑在谁手里呢?” 宇文思摇摇头说:“现在谁也不知道两把真剑在谁手里。这就是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啊!你知道两把剑的来路吗?我说给你听了,你就觉得相当奇妙哎。” 寒东琅苦笑道:“我不知道,愿洗耳恭听,请讲吧!” 宇文思注视着他说:“我也是这次去山上山下调查得知的。穹隆城里故事很多的,与案件无关之事我就不谈了。章琏璥的内人苗香莲是王才顺的老情人,是王晓华的生母,章琏璥为了报复苗香莲,勾搭上王才顺的内人蓝玉佩,结果蓝玉佩生下了章琏璥的令爱章筱丽,王才顺知道内幕,故意深藏不露的。虽然王晓华与章筱丽没有血缘关系,但当初也反对他们结婚。可是他们去了穹隆山习武后,瞒着爹娘先斩后奏,未婚同居了,给王才顺来了个措手不及,章筱丽有了身孕,非得跟王晓华去飞虎神鹰队,结果双方爹娘不得不同意这对有情人结婚,然后办了酒席。而苗香莲的堂哥苗无影,父亲是苗凌风,祖父是苗暮羽,家住五十里外的杨浦村,而香莲家是在楼下村,就隔着一条道路。故事传说,王才顺祖父王羽风与苗香莲祖父苗暮羽,为争夺五大盖世名剑湛泸剑,二人摆擂台比武定夺,结果比武失手,王才顺祖父死在了苗香莲祖父的剑下。为此双方家人都反对王才顺娶苗香莲,导致一对有情人难成眷属,各人由父母配婚成家,最终因真情难舍,藕断丝连,频频约会而生下了王晓华。” 寒东琅摇摇头道:“既然各自结婚了,就该安分守己过日子的,怎么好意思偷情生下孩子哩,如今还在意惹情牵吗?” 宇文思苦笑道:“男女之情怎么会轻易结束呢?譬如你和寒晨星,不也藕断丝连吗?跟你讲这一些的目的是希望你悟出对破案有利的来龙去脉。还有一个传说,不知是真是假,也说给你听听吧!苗香莲的堂兄苗无影,姨表兄藤无踪,当初两个人深夜潜进皇宫里分别偷出青龙剑和鸦九剑,但不知道两把剑是谁的。随后拿着宝剑去边境杀敌胜利了,来到了穹隆城里执行一项任务,由于名剑不方便携带在身边,便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了。听说青龙剑是一名骠骑大将军的,鸦九剑是一名辅国大将军的。” 寒东琅困惑地问:“你是从何得知的?消息来源可靠吗?若是官方那里传出来的,也许有几分可信度。” 第246章 困惑不解 宇文思乐呵呵道:“当然是调查获得的呀!直至后来皇宫里有人知道这两把剑在王才顺的当铺里,叫王才顺查找一下寄存者是谁,却发现没有落款姓名,而是写着‘大唐名剑寄存,务必保管好,朝廷有朝一日会派人来取’的一行文字。当时不是王才顺亲自接管的,是一个伙计办理的,没有注意落款名字。直至名剑被盗才发现落款写着这么一行小楷字。王才顺当时吓得浑身冒汗,坐立不安哎,案件没破,他至今还生活在诚惶诚恐中咦。依我推测,也许苗无影和藤无踪获知了两把剑的主人,不敢再佩带在身边使用,便以朝廷的名义将两把剑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了。你觉得呢?” 寒东琅点点头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至于你刚才说的湛泸剑,我也耳闻过,是春秋时期铸剑名匠欧冶子所铸名剑之一,五大盖世名剑之首。欧冶子铸成此剑时,不禁抚剑泪落,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了一把无坚不摧而又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所谓仁者无敌,湛泸剑是一把仁道之剑啊!怎么会落在王羽风和苗暮羽手上呢?害得他们比武丧命,都不划算啊!” 宇文思点点头说:“是的,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呢。前辈跟我提及过楚昭王用过此剑的故事,你耳闻过吗?不知为什么,后来在王羽风和苗暮羽手上,最后却不知在哪里了,至今也没人查到湛泸剑在谁手上哎。” 寒东琅接茬道:“湛泸剑与我们无关,点到即可。你现在可否谈谈与破案有关的事情啊?” 宇文思神秘一笑道:“看似无关,实质蕴含着大智慧,你不妨仔细去品味一番,说不定对破获刀剑盗窃案有启发哩。我这次穹隆山之行,从多方位的调查中,获得了有利于破案的信息,不妨全部说给你听听,你务必记住哎。” 寒东琅点点头说:“嗯。好的,我洗耳恭听喔。” 宇文思拿着茶杯坐在寒东琅对面,注视着他问:“要是刀剑盗窃案跟你的心上人有关,你还会待在这里一起帮我破案吗?” 寒东琅忽闻此言,惊得站起来直视着宇文思说:“饭可以多吃,酒可以喝高,但话可不要乱讲哎。毕竟是大唐的名剑啊?寒晨星一直在怡红楼卖艺,深居简出的,怎么会跟刀剑盗窃案扯上关系呢?莫非有人嫉妒我与寒晨星的关系,故意撒布谎言,转移你的视线,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儿,千万别被真正的盗窃犯牵着鼻子走哎。没听你提及两把名刀哎,没有得到有利破案的消息吗?” 宇文思放下茶杯站起来,瞪着他严肃地说:“不是空穴来风,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哎。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晚几天失窃的,这次去穹隆山没人提及过。现在最打紧的是两把剑务必尽快破案,否则你我都不好交差哎。” 寒东琅沮丧地说:“是啊,可我一点线索都没有哎,不知从何处着手破案,你有头绪吗?” 宇文思瞪着他说:“刚才跟你谈了那么多,你就毫无启发吗?我再跟你谈谈案件的些许情况,你也许会找到破案的突破口哎。你也见过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他是一个神出鬼没之人,武功轻功都相当了得,穹隆城里无人能敌的。虽然年过花甲,但是飞檐走壁之轻功,以及那双明亮机灵的大眼睛,丝毫看不出是个步入老年之境的人儿了。我想你也有同感的吧!” 寒东琅点点头没说话。 宇文思气鼓鼓地说:“你还真沉得住气哎,我点到了老叟,凭你的智慧应该有所启发了吧!” 寒东琅倏地满脸煞白,盯着宇文思严厉地说:“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老叟是盗窃两把剑的盗窃犯,而冷月寒星是协从犯,明知此事却不向我报告,该当何罪,你比我清楚哎。” 宇文思伸手一拍桌子道:“算你聪明,猜到了一半。冷月寒星不是协从犯,她自始至终不知道老叟盗窃了两把剑,更勿晓得两把剑偷出去给了谁?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据调查,公元891年5月2日深夜,章筱丽潜进王晓华家里的储藏室盗取了两把剑,章筱丽压根就没发现,那晚与她同时潜进王晓华家里的,还有一个浑身着黑色衣裤,蒙着黑色布条的老叟,尾随着章筱丽进了储藏室,待筱丽拿着两把仿制品的剑出来后,老叟开通了一道密室的门,那道门直接通到碉堡似的仓库里了。老叟一眼就看到了青龙剑和鸦九剑各放在一个大盒子里面,赶忙抱着这个盒子,从原路返回,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王晓华家。后来就不知去向了,我至今没有看见过他,可是今天的一幕令我顿生寒意。” 寒东琅见宇文思突然打住了,急忙追问道:“莫非看见了好久没露脸的老叟啦。他来穹隆城里了吗?”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聪明就是聪明,一猜就切中要害了。我只是一打眼,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老叟,有待进一步核实。你也要留意一下,他会不会去找冷月寒星?你帮我盯着点。”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刚从穹隆山回来,在啥地方看到他的?确定吗?”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当我们踏入平江州官署大门的一瞬间,我抬头忽然瞧见二楼房顶有个敏捷的黑影一晃而过,后来回忆了一下,这个黑影曾经见过,跟老叟的轻功相似得八九不离十,故此怀疑是老叟回到穹隆城里了,肯定有大事要事要办哎。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哩?老叟的到来势必会引出新鲜事儿来哟,不信,你可以尝试跟踪他几天,怎么样?愿意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跟踪他没问题,可是老叟是否回到了穹隆城,或者是原本就在穹隆城里隐藏着,暗中保护着寒晨星的安全?兴许听到寒晨星摔伤了,他便露面了,你觉得呢?” 宇文思迟疑了一忽儿,注视着寒东琅说:“若是你的分析是对的,那老叟说不定去了林郎中的药铺里看冷月寒星了,你这就回去瞧瞧,愿意吗?”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当然可以,但不是现在。我估摸老叟不会大白天的去看她,肯定先摸底掌握情况,到了夜间万籁俱寂的时候,悄悄地溜进药铺,看看她便悄然隐退,寒晨星绝对看不见他的出现。” 宇文思苦笑道;“你还是有点了解他的吗。老叟因何那么关心冷月寒星啊?是不是老叟的私生女哎?” 寒东琅鼻子哼哧了一声,冷冰冰地说:“瞧你想哪儿去了?寒晨星的父亲跟老叟是生死之交,不知何因横遭迫害,一夜之间父母双亡,两位阿哥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老叟受牵连无奈背井离乡,凭着一身武功混迹江湖挣饭吃的。寒晨星父亲当初就将三个孩子托付给老叟的了。说有什么遭遇不测,走在他之前,请老叟务必照顾好他家的三个孩子,老叟立即答应了她父亲的嘱托。听说老叟一直在寻找寒晨星的两位兄长。” 宇文思苦笑道:“原来如此,我不明真相哎。还有一件事你不妨细思量。若是那个向我举报者说的都是实话,两把剑真的是老叟盗窃的,那他的剑给了谁呢?他自己就有一把特殊的剑,不会用青龙剑和鸦九剑的。你琢磨一下,是谁叫他盗窃这两把剑,他怎么知道这两把剑在王才顺的当铺里呢?”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你们本地人不知道,我就更加一无所知了。我这几天晚上去看寒晨星,到底会不会遇见老叟。若是能不期而遇,那我就找他直截了当地问清楚好嘞。” 宇文思摇摇手说:“不要直截了当地问,而是要旁敲侧击地试探,因为老叟是不是两把剑的盗窃者,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核实。希望你帮我去证实一下的,不知难度如何?” 寒东琅眉头一皱,低沉地说:“尽我所能试试看吧!但是你别将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哎,最好是去找本地人跟踪老叟,找到他的居住地后,不要惊扰他,由你去找他谈话比较合适。你觉得呢?” 宇文思摇摇头说:“老叟是位机灵有余的聪明人,跟踪不合适,身后有点风吹草动,他便估摸出什么事情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守株待兔,你每晚守在冷月寒星卧榻前,老叟迟早会去看她的,你白天睡觉,晚上佯睡,肯定能心想事成哟。你今晚就可以付诸实施了,怎么样?有为难之处不妨直言。”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看来我不得不向你倒出一肚子的苦水了。压在心里实在憋得慌啊!度日如年呐。” 宇文思紧张地问:“怎么啦?是不是冷月寒星伤透了你的心啊?” 寒东琅的眼角溢出了泪水,宇文思似乎明白了几分,能让寒东琅垂泪的人就是冷月寒星,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让寒东琅流出一滴眼泪的。 宇文思连忙低声问:“难不成冷月寒星挡不住浑身充满阳刚之气的寒月静竹啊!我早就听说寒月静竹暗恋着冷月寒星,当初夜夜去捧场听她唱歌,看她跳舞的。” 第247章 如坐针毡 寒东琅泪眼模糊道:“那你为何不早点透露给我消息呢?” 宇文思望洋兴叹道:“今天说也不晚的,除非她真的移情别恋了。花艳萍畏罪自杀后,任幽兰和包仲佲接管了怡红楼,寒月静竹不管家人的反对,直接去怡红楼上班了,做了冷月寒星的舞伴。也许是日久生情了,日夜搂抱着唱歌跳舞,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不时碰撞着,不擦出火花才怪哩。但是,话得说回来,冷月寒星爱你是情真意切的,你也无需听外界的闲言碎语,相信自己的心好嘞。今晚愿意去守着她吗?” 寒东琅涕泗滂沱道:“她的卧榻前已经有人守着了,如今的我是个多余之人啦。本以为寒晨星不会移情别恋的,可没想到与他好到了一张卧榻上,被我自己亲眼所见,而非道听途说哎,我当时恨不能有个地缝能钻下去哎。我老了,她不要我了,我的生命支柱已经坍塌了,我想忘了她,可是越想忘却,越是在眼前晃来荡去,越是在心里挤得满满的,我无药可救了。我是用整个生命去爱她的,可她不领情了。我咋办呀?我几乎不想活了,可是想到家人,想到自己拿着俸禄的责任,我无奈又强打精神支撑着活下来,但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哎。过一天是一天吧!只能埋怨自己狠不下心来休妻娶她啊!相爱了几十年,迟迟没有给她名份,她背叛了我,也是我罪有应得的呀!即便日后得相思病死去也是活该,简直是自作自受,只是苦了未出世的孩子哎。” 宇文思看着泪如雨下的寒东琅,决定瞒着他去找冷月寒星核实一番。他琢磨着自己丝毫不逊色于寒月静竹,生得风流倜傥,器宇轩昂,高大英俊,浑身洋溢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且是穹窿城里的父母官,掌握着好多人的生杀大权。但凡她有演出,自己必去捧场,并买鲜花上台送给她,给她送鼓励品。虽然嘴上不敢直截了当地说喜欢她爱她,但行动上已经表达得非常充分了。曾经利用皓月当空的夜晚跟她约会散步,去溪边溜达暗示过她很多次,试探着去牵她的手,亲吻她的额头,可她都无动于衷,故意一笑置之,退避三舍,送给她礼物一概拒绝。并告诉自己今生今世,生是寒东琅的人,死是寒东琅的鬼,绝不接收寒东琅之外任何男人送的任何东西。冷月寒星如此坚定果断的海誓山盟式誓言,犹在耳际萦绕着,时隔不到个把月,怎么会移情别恋呢?谁愿做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呢?自己去穹隆山仅仅四天的时间,回来怎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哎,恍如隔世似的,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 寒东琅看着沉默不语的宇文思,诧异地问:“你在想什么那么专注,不信我说的话吗?我也晓得你喜欢寒晨星的,但我绝不会冤枉她半句,不信,你可以找她试探的。你现在就可以去林郎中的药铺看看,寒月静竹肯定守在她卧榻头的。” 宇文思平静地说:“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觉得感情这个东西,原本就是个脆弱的精神产物,不堪一击的。何况你俩相差十几岁,相爱了几十年,你一直不给她名份,你重视过她对你的爱情吗?你能感受到她失去青春后的疼痛吗?她怀着你的孩子依然站在舞台上演出,那种心酸凄苦你能体会得到吗?她为什么那么拼命呢?幸好有一件宝物护佑着她,不然,也许母子都命丧黄泉了。你不妨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若是她与寒月静竹真心相爱,想要结婚成立一个家,我认为对你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谓是皆大欢喜哎。除非你想控制着冷月寒星的心和肉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希望她投入到别人的怀抱里去。”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的,只是寒月静竹比她少了七岁,我怕她被寒月静竹欺骗了,最后痛不欲生,再次自杀啊!” 宇文思陷入了深思,继而郁郁寡欢道:“你比她大了十几岁,寒月静竹比她少了七岁,这都是命啊!顺其自然吧!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但愿你能有所启发,尽快找到破案的线索,尤其是找到老叟,这件事就请你多多留意了。冷月寒星那里你是不得不去的,一切以破案为重,别再儿女情长了,我知道你是个性情中男人,但有时候也需要拿得起放得下啊!何尝我们是拿俸禄的人哎。” 寒东琅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那我先去怡红楼打听一下,要是还在林郎中的药铺里,那就晚上去试探一下,有情况明天来向你汇报。” 宇文思严肃地说:“务必小心谨慎,一定要找到老叟,他是我们破案的突破口。至于你跟冷月寒星的私事,暂时搁置一下,别让冷月寒星看出你的心事来,明白吗?我家里有急事,先回家一趟,你去忙吧!千万别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切记!男子汉大丈夫,想要个小情人,凭你的条件穹隆城里的令爱任你挑选好了。放弃一株树,会有一大批的森林任你选择,真可谓是有得有失,有失有得嘛。” 寒东琅沮丧地说:“可我爱的人仅有她一个呀,我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也不会胡乱去找一个女人填补空虚发泄一下的。你说的意思我都明白,可就是放不下她呀!日夜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脑子里眼前晃动的,全是寒晨星。我爱她比天还高,比海还深呐,何以能忘却呢?实在放不下啊!” 宇文思大声道:“如今的你只能面对现实,放不下也得放,身体才是你自己的,不要因为冷月寒星而变成了一个病人。眼下最紧迫的事情以追回刀剑为重,你去办事,我要回家处理急事了。明天来找我吧!保重!” 寒东琅嗯了一声先走一步了。宇文思去卧室拿来一盒补品,急忙下楼了。 宇文思到传达室找高则诚交代了几句,便急急忙忙地走了。他没有回家,大步流星地朝林郎中药铺的方向走去。 寒月静竹正站在药铺门口跟林郎中在闲聊,转身忽见宇文思过来了,赶忙低声说:“宇刺史朝这边走来了,也许来探看冷月寒星的,你进去叫她别走来走去了,赶快躺在卧榻休息,佯装失去知觉,快啊,他急匆匆地跑过来啦。” 林郎中慌忙进去了,寒月静竹从后门走了。 宇文思跨进药铺大声道:“有人吗?” “有,谁呀?正在忙着煎药呐。”助手张骞一边应答一边出来了。 张骞见宇文思拎着东西过来,心知肚明了,急忙说:“宇刺史好,你是来看冷月寒星的吗?她还没清醒哎,在卧榻上躺着呐。” 宇文思惊讶地问:“到现在还没清醒,伤着大脑了吗?林郎中呢?” “他在给冷月寒星看病吧!我煎好药就端进去给她喝的。”张骞严肃地说。 宇文思听见里间有人在说话,急忙转身跨进了病房,瞥见林郎中在跟冷月寒星偶偶私语,冷月寒星紧闭双眼躺在病榻上,拍拍林郎中的肩背,紧张地问:“冷月寒星摔伤哪里啦?咋还没醒哎?我觉得有点奇怪,脚真的摔伤了吗?” 林郎中站起来严肃地反问道:“你觉得我在撒谎吗?脚上绑着什么看见了吗?张骞端药过来了,难道是给我喝的吗?你要是没别的事了,那就请你出去,病房里不允许外人进来的。需要干净整洁安静,请你理解配合我,可以吗?” 宇文思低声说:“我带了一袋礼物,请你转交给冷月寒星,这就回去了。” 张骞接过他的一袋东西,宇文思便回去了。 林郎中低声轻唤道:“冷月寒星,没有外人了,赶快起来喝药吧!” 冷月寒星急忙坐起来喝完药,唉声叹气道:“我假装昏迷不醒,实在憋得难受,假装双脚受伤,故意绑着草药倒还好受些。林郎中,我是否明天可以苏醒过来呀?我想见心上人,可是一直不见他的踪影,他是否真的以为我断腿了,嫌弃我啦。” 张骞干咳了一声说:“你的心上人朝这边走来了,你赶紧喝药装昏迷吧!”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我不愿意再装下去了,我有好多心里话想跟他说哩。”林郎中勃然大怒道:“你若想去长安皇宫里当舞姬的,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 样,请便!我和寒月静竹不管你了,也管不了你啦。寒月静竹那么爱你疼你,甚至跟你有了那个,你还想着那个寒东琅,你对得起寒月静竹吗?” 张骞大声喊道:“大理司直,你来看冷月寒星的吗?她还没醒过来哎,勿晓得那天会清醒啊?” 病房里的林郎中听到外间的说话声,急忙将冷月寒星按进被窝里去了,随手关上门出来接待啦。 “大理司直,你还真有心哎,过来看她,她又不知道,看不看一个样的,你要是有事就回去好嘞,我俩忙着给她采药煎药,没时间跟你闲扯哎。”林郎中不耐烦地说。 寒东琅大声问:“是不是她的病榻前有人陪伴了,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啦。” 第248章 不知去向 张骞大声严肃地说:“既然你知道了,还明知故问的何苦啊,不累吗?” 寒东琅二话不说,转身就回去了。 里间的冷月寒星听得清清楚楚,琢磨着寒东琅也许误会自己了,再也躺不住了,立马下卧榻冲出门喊道:“东琅,我向你解释一下,好吗?” 不见东琅,却见林郎中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冷月寒星失望地问:“他回去了吗?怎么刚来就回去了呢?他也许误会我跟寒月静竹了,我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啊!” 寒月静竹从外面进来,盯着她问:“你想跟他解释什么呢?我与你之间不是误会两个字就能开脱的,我们已经有了三次的,三次的.....” 寒月静竹欲言又止,冷月寒星紧张地问:“有了什么呀?无非就是你强行亲吻我啊!我又没背叛东琅。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哎,你在我眼里仅仅是一个不懂爱情的小令郎而已。” 寒月静竹满眼绝望地看着她,万般凄凉地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将我当作不懂爱情的小令郎,我真是个大笨蛋哎,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蛋啊!我要疯了,我是那么的关心你,呵护你,疼爱你,配合你,满足你的任何需求,你居然看不到我的付出。而那个寒东琅什么也没做,你却死心塌地的爱着他,为什么呀?” 冷月寒星看着泪流满面的寒月静竹,忍不住上前将他拥在怀里,抱头痛哭,低声哀求道:“请你原谅我吧!只能向你说声对不起了。我对你好,是大姐姐对待小弟弟的那种好,而非谈恋爱的那种,若是被你误会而爱上了我,令你痛苦不堪,无法自拔,那我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尽快忘了我,赶紧去寻找一位门当户对的令爱结婚,好吗?” 寒月静竹推开她的手,挺直腰杆面对面地注视着她问:“冷月寒星,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那怕是一点儿哟。寒东琅是朝廷命官,钦差大臣,而我是一位小老百姓。若是你不在乎官职,那就请你尽快忘却不般配的大理司直,从今往后尝试着与我谈恋爱,慢慢地爱上我,直至我们修成正果,携手迎接新生命的诞生,好吗?” 冷月寒星看着他温情脉脉的目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忍心伤害他,伸手拍着腹部,无奈沉默不语,仰天长叹。 寒月静竹一直注视着她,见她痛苦不堪的模样儿,再也不想逼她回答了,怏怏不乐地回去了。 冷月寒星瞅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了,才郁郁寡欢地回到病房,靠在卧榻上默默垂泪。突然想起刚才林郎中话中有话,急忙下卧榻走到煎药房里去找他,可是林郎中出去了,张骞在外面翻晒草药,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病榻上。躺在卧榻上辗转反侧,琢磨着林郎中和寒月静竹的话,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仿佛两个人都在暗示着自己,已经是寒月静竹的女人了。慌忙跳下卧榻大声喊道:“林郎中,我大脑不舒服,请你给我把脉抓药吧!快来哟。” 张骞听到喊声,急忙扔下草药跑进门来了,不耐烦地问:“你哪里不舒服啦?林郎中上山采药去了,你别那么大声好吗?听说李将军随时都会来看你的,要是被他撞见,你的身体一切安好,非带你去皇宫当舞姬不可,到时谁也帮不了你,只会被你拖累,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冷月寒星听完张骞的话,一反常态道:“去就去,有啥了不起的,去长安皇宫不论当什么,总比待在怡红楼里卖唱陪笑,强百倍千倍万倍啊!我再也忍受不了寒东琅的冷漠,我一天听不到寒晨星三个字,我的心里就堵得慌,要是失去了他的爱,我距离死期也不远了,何苦在这里假装到李将军回去啊?” 张骞怒瞪着她,沮丧地说:“你要是说的是心里话,那没人拦着你,硬逼着你装昏迷装伤腿啊!你想干吗就去干吗好嘞。我和林郎中也没必要帮你瞒着藏着,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的过日子,生怕被人撞见告发,被李将军捉拿砍头。但请你反复慎重考虑好再走,别给自己留下后悔的机会。” 冷月寒星瞅着气冲冲的张骞,一声不响地回房趟卧榻睡觉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喊叫声:“喂,请问林郎中在吗?” 张骞急忙问:“谁呀?看病吗?林郎中上山采药去了,大概晚饭之前回来。我也会把脉抓药的呀!” “喔,徒弟在呀,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看看冷月寒星身体恢复了没有,何时才能带她去宫里,皇上已经送信来了,叫我尽快带她去皇宫,他想早日观赏冷月寒星独具一格的优美舞姿。”李尅勇一边说一边跨进了大门。 张骞急忙鞠躬道:“小的不知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请李将军坐下喝杯茶吧!” 李尅勇双手一摆道:“喝茶就免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的,冷月寒星呢?带我去见她。” 张骞急忙说:“她在病房的病榻上躺着,还没清醒呢,左小腿肚摔伤了还上着药呐,林郎中想尽快治好她的伤,今天背着箩筐上山采药去了。” 李尅勇干咳了一声问:“冷月寒星什么时候能完全康复?请给我一个确定的时间,到时我再来接她去长安皇宫,或者叫寒东琅来带她去皇宫。” 张骞赶忙说:“李将军,每个人的身体素质不一样,痊愈的程度也不一样,何况她怀着孩子,不知她何时能清醒,什么时候小腿肚会好,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时间啊!” 李尅勇斜视着他,大声说:“先看看冷月寒星再说吧!你是林尘轩的助手,你的医术水平不及他的三分之一,你的话我不信,我要等到林郎中回来再问。” 张骞领着他跨进了病房,忽见卧榻上没人了,寒晨星不知去向啦。 李尅勇大声问:“你说寒晨星躺在这间病房里的,人呢?我要找的人去了哪里啦?你给我找回来啊?” 张骞灵机一动道:“瞧我这记性,忘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以为林郎中仍然在山上采药哩,该死的脑瓜。林郎中跟我说未时回来背着冷月寒星,去找一个隐居在穹窿山附近的老中医看病的,他打听到那位老中医可以让冷月寒星苏醒过来哟,我刚才在忙着分晒草药,将时间忘记了,他何时回来背着冷月寒星出去了,我也没留意哎,对不起啊!失敬失敬!” 李尅勇瞪着他,怒吼道:“真的吗?要是敢欺骗我,小心你的脑袋落地哎。”林郎中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来看她。给我一个准确的时间。” 张骞诚惶诚恐地说:“林郎中没跟我说何时回来,只说冷月寒星清醒没事了,马上回来的。到时回来了,我去孟尘缘的客栈告诉你,好吗?” 李尅勇嗯了一声,环视了整个病房,大声问:“冷月寒星的东西呢?怎么没有一样东西是冷月寒星的,全部是你药铺里的杂物。她真的去治病了吗?” 张骞急忙说:“真的,我若是敢欺骗李将军,你立刻将我砍首好嘞。她的东西也带到看病的地方了,回来的时候便带回来的。她说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只好带着自己的行囊去啦。预计三天左右能回来吧!要是那个老中医能治疗她的腿伤,或许会滞留更长的时间,我可说不准的。” 李尅勇瞪着他严厉地说:“但愿你说的都是实话,三天后我过来看冷月寒星,要是有半点谎言,我在这个药铺里当场砍你的首级,抄封你们的药铺,信不信,走着瞧。请你好自为之。”说完鼻子哼哧一声走啦。 李尅勇刚走不久,林郎中背着药竹箩回来了,张骞慌忙拉着他走到后间去了。 林尘轩见他神色不对劲,紧张地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张骞低声说:“冷月寒星不见了,刚才李将军过来看她,我才进病房里来找她,却不见她的影踪了。我随即撒谎说你未时带着冷月寒星,到穹隆山附近的老中医那里去看病了,他暂且信了,说好后天过来要看冷月寒星,咋办呀?他说若是我撒谎,便在这里砍我的首级,抄封我们的药铺。他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将军哎,我们咋办呀?赶快去找回冷月寒星吧!” 林尘轩吓得满头出汗,低声哀叹道:“我们在保护冷月寒星,没想到她却擅自出走了,平时看她蛮乖顺善良的,如今却给我们惹下天大的麻烦了。你有没有去寒东琅那里看过,她会不会去找他了?” 张骞狐疑地问:“寒东琅对冷月寒星好像有成见了,怀疑冷月寒星跟寒月静竹有私情。你是否也得知冷月寒星与寒月静竹出轨了呀?依我看,冷月寒星不会去找寒东琅的,何况现在寒东琅睡在哪里都不知道哎。” 林尘轩放下药箩筐,低声说:“草药在溪边洗干净了的,你去晒草药,我去平江州官署找寒东琅和宇文思商量对策。李尅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将军,我可不想让你掉脑袋,这个事情得由寒东琅和宇文思出面摆平。” 第249章 擦肩而过 张骞紧张地说:“你去万一撞见了李将军,岂非更麻烦啊,怎么去应付他呢?我说你下午未时去的,不可能一转眼就回到穹隆城里了呀!” 林尘轩沮丧地说:“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啊!你就安心守着药铺,有什么事我来对付他好嘞。” 张骞泪眼汪汪地说:“林师傅,对不起,是我惹的祸,要杀要砍由我自己来承担吧,不劳你操心了。让我去找寒东琅他们,你这样出去万一被李尅勇发现,求援也来不及啊,你觉得呢?” 林尘轩犹豫了一忽儿,低声说:“你言之有理,万一出门就被他发现砍头了,我还怎么去向宇文思,寒东琅求援呢?或许连你都性命难保哎,还是你去吧,我来晒草药好嘞。” 张骞淡然苦笑道:“这就对喽,我立马去,你看好前门,要是李将军来了,随即关门藏起来,闷声不响地躲在病房里,切记!” 林尘轩紧皱双眉,挥挥手道:“有数了,快去快回哎。” 张骞换了套新长褂,急急忙忙地朝平江州官署跑去。 高则诚急忙拦住冲进大门的张骞,大声喊道:“先登记再进去找人。” 张骞大声说:“我有性命攸关的急事找宇刺史,出来再补登。”飞一样地跑进去了。 张骞一口气跑到宇文思的办公室,瞧见宇文思正在跟寒东琅一起聊什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们两位都在呀,冷月寒星下午未时左右不见了,属于她的东西也都带走了,有没有来找过你们啊?林郎中急得不成样子了,你们快去药铺实地看看,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哎。凭我推测,是有人接走了她,凭她自己这点能耐是走不远,也不想走的。因为寒大人在这里,她舍不得离开她的。” 宇文思急忙问:“此话怎讲,不是说冷月寒星移情别恋了吗?说不定寒月静竹带走了冷月寒星,你不妨去找寒月静竹了解一下,她到底去了哪里?” 寒东琅沉闷抑郁道:“她没有来找过我们,宇刺史说了,你去找寒月静竹,也许在怡红楼里寻欢作乐哩。” 张骞怒瞪着寒东琅说:“人都不见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为冷月寒星感到悲哀,枉为她对你一往情深,痴情不移的。” 寒东琅仰头长叹道:“好一个痴情不移,一往情深哎。她早就躺在寒月静竹的怀抱里了,说不定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只是她掩饰得天衣无缝,逃过了世人的目光哎。” 张骞哈哈大笑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冷月寒星实际上是清醒的,横着滚下楼梯仅仅摔伤了小腿肚,问题不严重,不出一周就会痊愈,脚受伤也不严重。她为了寒东琅,不想去皇宫当什么舞姬,恳请林郎中成全她的心事,帮她瞒过这一次,等李将军信以为真离开了穹隆城,她便打回原形,又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天鹅啦。”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问:“真的吗?那我上午去看她,说话大大咧咧的,咋没见她出来见我呀!” 张骞急忙说:“还不是怕撞见李将军啊!她好想出来,是林郎中不让她出来见你的,你离开后,她再也忍不住出来喊叫,你只顾自己往前赶,没听见她喊你罢了。” 寒东琅沉默不语了,回忆了一下,当时感觉耳际有人在喊自己似的,由于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气,便也没引起注意了,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平江州官署。 宇文思见他陷入了沉思,故意大声问:“你跟我说,亲眼看见寒月静竹跟冷月寒星睡在了一起,是不是真的?我就不信冷月寒星会背叛你哎,我总觉得你耳朵当眼睛了。” 张骞坚定地说:“若是冷月寒星背叛了你,那么天底下的妻子都会背叛自己的夫君了。你冤枉了冷月寒星,会遭报应的,我不想跟你这个没良心的人扯淡了,告辞!”随即转身就走了。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严肃地问:“你真的看见冷月寒星和寒月静竹躺在卧榻上亲热了,为何张骞那么信任冷月寒星,而你反倒不信任冷月寒星了呢?只有亲眼看到两个人赤条条地叠在一起滚被子,那才是真的,否则对看到的东西都应该持怀疑态度啊!请你跟我说句实话,好吗?”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没看见两个人重叠在卧榻上翻云覆雨,而是看见了两个人越轨后分泌出的体液,还留在铺垫的白毛巾上了,我拿起毛巾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恨不能一刀子捅死寒月静竹,他睡了我的女人,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他俩越轨了吗?” 宇文思摇摇头又点点头,低声说:“毕竟你没有亲眼看见他俩明目张胆地越轨,也有可能别人借用了冷月寒星的卧室享受了鱼水之乐哩,不一定就是寒月静竹和冷月寒星的分泌物啊!” 寒东琅哽咽道:“你有所不知啊!寒晨星是过敏性体质,她睡的卧榻,穿的衣服,用的毛巾等日用品,谁也不借的。曾记得她第一次跟我亲热后,浑身上下冒出来红痘痘,尤其是下半身大腿居多,陪着她去看中医,才知道她是过敏性体质,且会偶尔体液过敏。后来吓得她好长时间不让我碰她了,我便托人打听到一位老中医,他会医治过敏性体质的令爱,我便开了几个疗程的中草药给她服用,果然奏效。后来两个人一起亲热就没发出红痘痘了,但她也有了洁癖,除了我之外,不允许任何人碰她的东西了,更别说人哩。你说,她卧榻上的白毛巾是谁的呢?何况我认识这条白毛巾,熟悉她身上的气味儿,所以才那么痛苦不堪啊!” 宇文思听得睁大眼睛问:“大理司直,假设冷月寒星真的背叛了你,你也该好好总结反思一下自己的言行了,是什么原因导致冷月寒星投进了寒月静竹的怀抱,你找到病根后,才能对症下药,挽回冷月寒星的心呐。”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老早就反思过了,相爱几十年一直没给她名份,且我比他大了十几岁。而那个寒月静竹正值青春年华,朝气蓬勃,跟寒晨星朝夕相伴,跳舞唱歌,日久生情了也不足为奇的。我如今只希望寒月静竹真心实意对待寒晨星,给她一个温暖的家,白头偕老,我便输得心服口服啦。可眼下寒晨星不知去向了,寒月静竹那里不知道有没有,我想过去看一下,可以吗?” 宇文思点点头说:“瞧你已经心不在焉了,我还能说不可以吗?但我有个疑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寒东琅紧皱眉头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的,赶快说出来哎。” 宇文思凝视着寒东琅。缓缓地说:“凭我的直觉,冷月寒星被老叟接走了。正巧下午林郎中去山上采药了,张骞不在冷月寒星的病房里,病房后面有条小路直通后面那条大街的。若是病房内只有冷月寒星一个人,老叟便趁机带走了冷月寒星。你认为呢?” 寒东琅手掌一击道:“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你看见过老叟回来了,也许真的回来了,也许就没离开过穹隆城,暗中保护着寒晨星,一旦寒晨星出现什么问题,他便现身出来救她了。那我没必要去怡红楼打探了,何况张骞过去了。有她的下落肯定跑来告诉我的。我们还是赶紧商量刀剑破案之事吧!” 宇文思淡淡地说:“你能静下心来跟我谈破案之事吗?瞧你那副样子,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儿吗?赶快去找冷月寒星,甭在我面前装坚强了。瞧你眼角那泪滴,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哭个痛痛快快了再去找她也不迟。” 寒东琅强忍住泪水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知我者宇刺史大人耶。我现在毫无头绪,要是你的假设是真的,老叟带着寒晨星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哎,毫无目标,怎么去寻找啊?说不定带她去长安疗伤啦。” 宇文思嗯了一声,在房里来回踱步,踱来踱去,踱得寒东琅头都晕了,东琅大声道:“停,我瞧你好像还有话要说,你就全盘倒给我好嘞。” 宇文思盯着他问:“你还记得一个叫苗无影的武功高手吗?” 寒东琅两眼圆睁道:“不就是苗香莲的堂兄,苗凌风的令郎吗?干吗突然问起这个人?好久没看到他了,你若是不提及他,我差点忘了这个神出鬼没的武功高手了哩。” 宇文思沉思了一忽儿,凝视着东琅说:“我看到那个眼前一晃而过的黑色神秘人物,不外乎三个人。老叟,苗无影,还有一个女魔头任幽兰。我怀疑任幽兰接走了冷月寒星,而非老叟。依我之见,刀剑被盗,老叟和苗无影都脱不了嫌疑的,我们找到老叟和苗无影,就等于成功了一半。你可否通过找到冷月寒星后,再利用冷月寒星帮你找到老叟。”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连寒晨星去哪里了都一无所知,更甭说老叟苗无影了,无能为力啊!我觉得你应该去请韩东君出马了,他的套路比我多了去,肯定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第250章 久别重逢 宇文思突然大声说:“这还要你提醒吗?我老早就请他帮忙调查刀剑之事的,可他没帮上我的忙也就罢了,还在暗中勾结某些人拖后腿,这个人你也许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好告知我罢了。我也奉劝你一句,别将韩东君当朋友,他是一个危险人物,不仅要提防他,且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 寒东琅点点头说:“你的金玉良言我记下来了。你刚才提到任幽兰接走了寒晨星,任幽兰不是下落不明了吗?莫非你在哪里看见过她?” 宇文思干咳了一声说:“刚才提到的三个人都是我本人的猜测而已,真实的情况只有找到了冷月寒星才能得知。” 寒东琅无奈道:“那也是,可惜我找不到寒晨星啊!”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没有去找怎么知道找不到呢?只要你用心去找,肯定会有成功的那一天。”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是否有什么线索了,不妨提供一下喔。” 宇文思干咳了两声说:“你自己琢磨去吧!都给你点到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我家里出了点事,准备回去处理一下。” 寒东琅见他急于回家,连忙上前征求道:“喔,那我去找韩东君帮忙寻找寒晨星,你说可以吗?” 宇文思轻声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官署,宇文思朝家里走去,寒东琅心急火燎地往孟尘缘糕饼店里疾奔。 孟尘缘正在招呼客人,忽见寒东琅冲进大门,诧异地问:“寒大人,你急急忙忙地跑来找谁呀?瞧你气都透不出来了哩。先坐下喝杯茶吧!” 寒东琅气噎喉堵的说不出话来了,坐在凳子上扫视了膳堂里的各位客人,忽然瞧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急忙站起来走过去,还没走到第二排桌子前,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打了个趔趄,低头一看,脚上缠住了一根绳子,急忙伸手解开。再朝前走去,却不见了那个人,无奈摇摇头回到了原位置上坐着。 孟尘缘紧张地问:“寒大人,你刚才想追前面第一排坐着的那位客人吗?你是否认识那个人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似的,但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可总感觉他与众不同哎,给人一种慈祥温厚的感觉。” 寒东琅沉思了一忽儿,盯着孟尘缘问:“我瞅见他坐在那里吃饭,背影有点熟悉,便想过去面对面看一下的,没想到被一条绳子耽误了大事。你的膳堂里哪来的绳子呀?不打扫清理干净的吗?那个人个子高不高啊?看上去是不是属于消瘦型人物的。可否将他的外貌给我描绘一下啊!” 孟尘缘突然大声道:“不用描绘了,我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寒山寺里的坤盛和尚,他与寒月静韵私奔了的,咋今天独自一个人过来吃糕饼啊?当初街上流传着说坤盛和尚与寒月静韵遭人暗杀了,如今坤盛和尚还活着,但没看见寒月静韵哎,莫非寒月静韵遇害了,坤盛和尚无奈下山来啦。”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说出来了,我也便想起他的背影来了,难怪在哪里见过似的。宇刺史去穹隆山调查,住在山上四天收获不少,但没有发现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没想到在你的糕饼店里看见了他,遗憾的是擦肩而过喽。你下次帮我留意点哦,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 孟尘缘紧挨着东琅低声问:“有人在我的店里说,你的寒晨星不见了,真的吗?摔伤腿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的,咋会不见了呢?”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真的不见了,我跑来是想找韩东君帮忙寻找寒晨星的,他在楼上吗?” 这时,何湘凌闻声过来了,递给寒东琅一杯茶说:“韩东君这几天早出晚归,神秘兮兮的,勿晓得他在干什么哎。早上我刚起卧榻下楼去糕饼房,便听见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又吱呀一声的关上了。” 寒东琅警觉地问:“早出晚归有几天了呀?身上带着什么?譬如刀剑之类的,你有无发现过,都跟谁接触的,知道吗?” 孟尘缘低声说:“他喜欢独来独往的,我又没时间跟踪他,咋晓得他带着什么,跟谁接触啊?” 东琅点点头说:“那也是,看来关键时刻,韩东君忙着搞自己的关键事喽,我得靠自己去寻找寒晨星了,何湘凌若是有空也帮我去打听一下,提供一些消息给我。” 何湘凌摇摇头,唉声叹气道:“我日夜在这个店里忙碌着,哪有时间出去打听啊?求人不如求己哎,你还是自己去寻找她吧!” 寒东琅站起来说:“有数嘞,谁也指望不上啦,不打扰你俩了,这就去找寒晨星喽。” 孟尘缘赶忙说:“你还是先去找寒月静竹打听一下吧!也许他知道冷月寒星被谁接走了。” 寒东琅朝他挥挥右手说:“谢谢提醒,请帮我关注一下她,拜托了。” 何湘凌不耐烦地说:“你自个儿去关注,甭搭上我家夫君。你将冷月寒星伤害到不知去向了,请你以后少来我这里,一见到你就心烦。”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还蛮有爱心的嘛,替寒晨星打抱不平啦。可喜可贺,若你能帮我找到寒晨星,定当重谢。” “拿什么感谢呀?要是我替你找到了冷月寒星,你可不可以将冷月寒星让给我呀?”不知何时回来的韩东君接茬道。 寒东琅闻声,连忙转过头来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呀?我是来找你的,说你一大早出去了,我正准备回去,你便回来了,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 韩东君惊奇地问:“你找我有啥事啊?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别指望我能帮上你的忙。” 寒东琅大声道:“就连冷月寒星的忙也不想帮吗?” 韩东君沉默了一会儿,诧异地问:“她真的失踪了,我早上在大街上听到此消息,煞是惊奇。她在怡红楼活得蛮滋润的,天天有充满朝气蓬勃的年轻令郎相拥跳舞,咋舍得不辞而别呢?难怪有人说寒月静竹发疯似地去寻找她了。看来寒月静竹对冷月寒星是真心的,说不定比你寒东琅还要有真情厚意哩。你还站在这里,寒月静竹发誓不光要翻遍整座穹隆城,且要去长安寻找她哩。” 寒东琅怒瞪着他问:“别扯远了,我要求你帮忙寻找冷月寒星,愿不愿意,给句痛快话。” 韩东君若无其事地说:“人家都说你比我聪明,你咋不用脑子认真琢磨一番呢?首先是任幽兰失踪,紧接着是冷月寒星失踪,你不觉得蹊跷吗?若是有人故意要将这两个人藏起来,我们即便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她的,你还是多用点心在破案上面。要是某一天刀剑案破了,说不定你的寒晨星也随即回来了。” 寒东琅警觉地问:“听你的口气,有人跟我过不去,拿寒晨星当人质,若是我放弃调查刀剑案情,他们就不会绑架寒晨星,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的,能告诉我可疑人物吗?”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我要是知道冷月寒星被谁绑架了,还站在这里跟你闲扯淡吗?老早去营救她了。我没时间跟你磨蹭啦,今天要回长安去了。请你好自为之吧!何湘凌,麻烦你帮我准备好各种糕饼每样五斤。我要带到老家分送给左邻右舍的。” 何湘凌乐呵呵道:“好嘞,请你稍等片刻。” 韩东君怒视着寒东琅说:“你连一个心爱的女子也保护不了,枉为男人。赶快去寻找她,将脑细胞都发挥作用,还傻站在这里干吗呀?” 寒东琅怒瞪了他一眼,转身气鼓鼓地离开了孟尘缘糕饼店。 韩东君见他走远了,急忙朝孟尘缘挥挥手,孟尘缘慌忙尾随着他上楼了。 韩东君拉着孟尘缘进门,随即关紧门,紧张地问:“请你告诉我实话,你是否指使人动了冷月寒星,她的失踪跟你有关吗?我曾经对你说过,千万别伤害冷月寒星,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孟尘缘盯着他怒吼道:“你咋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来诘问我啦?我也是刚听说冷月寒星失踪的事情哎。不是我干的,请你放一万个心好嘞。没有你的指派,岂敢擅自行动啊?” 韩东君低声说:“那就好,我今早去跟接头人碰上了,他说宇文思找到了一点线索,两把剑是谁盗取的,宇文思心中有数了,但不知如今落在谁的手上?还在调查,叫我们务必谨言慎行,一切行动听他的指挥。而两把刀还没有发现苗头,也许你干得干净利落之故吧!真不愧是老江湖哎。” 孟尘缘苦笑道:“彼此彼此,实际上是苗无影的功劳,不是我干的,我只是给他望风而已。” 韩东君附耳低声说:“我们的任务来了,寒东琅失去了冷月寒星,肯定没心思查找刀剑的下落了,真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绑架了冷月寒星,绑架她的目的是什么?我要求你一起帮忙寻找冷月寒星,我不许别人伤害她。这个女人,不仅寒东琅和寒月静竹要找她,连我这个局外人也在想方设法寻找她。但我们的目的和出发点是不一样的,你们别将我想歪了。” 第251章 谈笑风生 孟尘缘追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找到冷月寒星只对寒东琅有好处,对我们是百害无益的。” 韩东君双眼一瞪道:“你不懂就别问了,我的目的是想找出绑架冷月寒星的人是谁指使的,然后再去找到这个高手。调查一下你们当初偷出来的两把刀到底被谁抢走了。” 孟尘缘点点头说:“看来穹隆城里故事接连不断哩。我认为任幽兰不是遭人绑架的,而是她自己悄然离开的。那个冷月寒星也没有遭遇绑架的,而是被人救走了,借昏迷不醒双腿摔伤为由,趁机逃过李尅勇将军这一遭,暂时不用去长安皇宫里当舞姬。这是我的粗略看法,言之不妥请你纠正。” 韩东君懒洋洋地说:“看来你比我聪明多了,我不发表意见,我只要你帮我一起找到冷月寒星。” 孟尘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战战兢兢地问:“我感觉你跟寒东琅一样,深爱着冷月寒星,你的是暗恋,他的是明爱,你要是不承认,我也就懒得去帮你的忙喽。” 韩东君听得浑身一颤,紧蹙眉尖厉声问:“你听谁说的,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冷月寒星啦?我喜欢的人是任幽兰,故叫你去找冷月寒星,我去寻找任幽兰,看她们是否属于同一个人所为。” 孟尘缘神秘兮兮地说:“喔,我有数了,有位稀客要来了,你是出去还是待在房里,我要下楼准备迎接他了。” 韩东君追问道:“那位稀客,能告诉我吗?” 孟尘缘抿嘴一笑道:“你在静静地等待好嘞。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便从天而降了。” 孟尘缘的话音刚落,瞧见大门外来了一位高大魁梧的美男子,人未进门,声音先飘进来了。 “喂,老乡在吗?” “在,在,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老弟请谅喔。”孟尘缘一边大声应答,一边急匆匆地来到了门口。 韩东君闻声站在楼梯口静听,轻轻悄悄地下楼到中间,瞥见一位高大挺拔,国字脸大眼睛的男人进门,孟尘缘上前与他拥抱,双方的手都在拍打着彼此的背脊,看样子关系非同一般呐。 孟尘缘抬头瞧见韩东君在偷看,干脆大声道:“韩东君,下来吧!我给你俩介绍认识一下喔。” 韩东君闻声急忙下楼,孟尘缘松开客人的腰肢说:“老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位客人,他叫韩东君,武功高强,劫富济贫,打抱不平,助人为乐等事情抢着干的,是一条闯荡江湖的英雄好汉。韩东君,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这位老弟。他叫蔡凌骁,是我们唐朝大理寺的少卿,是任川苏的姨表弟,此番因任幽兰的下落不明,任川苏请他表弟前来帮忙寻找任幽兰的。” 韩东君伸出手与蔡凌骁紧握双手后松开,微笑道:“请蔡少卿不吝赐教啊!在下是一位无业游民,居无定所,天下为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独身主义者。” 蔡凌骁乐呵呵道:“你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来来去去一阵风,多么逍遥快活啊!我想要过你那种生活,比登天还难呐。” 韩东君连忙接茬道:“这有什么难啊?无官一身轻哎,只要你肯学陶渊明,不就可以过逍遥快活的人生吗?” 蔡凌骁乐呵呵道:“那倒是,但现在不是时候哎,待有时机脱身,我也想去享受一下‘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的田园生活喽。” 孟尘缘瞄了一眼韩东君,韩东君立即心领神会,爽朗地说:“你俩久别重逢,我就不多打扰了,后会有期。”随即朝大门走去。 蔡凌骁瞅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中,转过头盯着孟尘缘问:“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他祖籍在何处?我瞧他不是本地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说话眼角不安分地瞟来瞄去的,心里在计划着什么大事似的,你还是离他越远越好。我看人一向很准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不得不提防着他,别被银子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我这大理寺少卿的金玉良言你切不可当耳旁风,铭记我今天的忠告。” 孟尘缘听得不寒而栗,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瞬间,这一切逃不过蔡凌骁的眼睛。蔡凌骁盯着他问:“你听了我的话,浑身抽筋了吧!是不是已经陷阱他的圈套里去了,及早回头,有啥事坦诚告诉我,我好为你排忧解难,全身而退。” 孟尘缘感叹道:“蔡老弟,我们在楼下村一起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性格脾气也知己知彼的,我会被人利用吗?我会被银子诱惑吗?” 蔡凌骁微笑道:“但愿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你,一起玩到大的好伙伴,不为权势银子迷惑而走上犯罪道路。” 孟尘缘摇摇头说:“我是你的大哥,岂会走上犯罪道路啊?即便一时迷惑而犯浑,想必蔡老弟也会救我的,是吗?” 蔡凌骁随即拉他上楼,站在第五间的房门前问:“你是否跟他勾结在一起盗取了大唐名剑名刀。我此番来穹隆城有三件大事要办的,不妨先告诉你一声,若你已经走上犯罪道路了,那请你立即悬崖勒马。” 孟尘缘低声说:“我知道的。我哪有本领跟他一起盗取大唐名剑名刀呀?请问哪三件大事啊?” 蔡凌骁瞪着他严肃地说:“第一件,表兄任川苏叫我寻找他的令爱任幽兰;第二件,一起协助平江州官署查找刀剑的下落;第三件就是要带领飞虎神鹰队去长安皇宫效劳。这三件不光是硬任务,也是最艰巨的任务,我刚到穹隆城便跑来找你了,连任川苏表哥都勿晓得我已经到了穹隆城里喽。你一定要帮我完成这三大任务的,毕竟你在这里开店十几年了,认识这里的人,熟悉这里的生活习惯,总之什么都看得听得一清二楚哟。” 孟尘缘摇摇头道:“你这三件大事,我没一样能帮得上的哩,到时再说吧,现在去膳堂就餐,内人亲自下厨做的特色菜肴,为你接风洗尘呐。” 蔡凌骁摇摇手说:“晚饭时间还早,表哥早已订好了饭馆,在一个叫聚龙斋的饭庄就餐,到时请你也一起过去。” 孟尘缘右手一扬道:“你要是瞧不起我,不想在寒舍就餐,我也不勉强,但我没必要去掺和你和任县令的家宴吧!那样会影响你们久别重逢的喜悦哎。你们是姨表亲,而我纯粹是个外人,在场你们说话不方便的。下次我做东也请你去聚龙斋赴宴,到时请赏脸喔。” 蔡凌骁豪爽地说:“可以,我何时有空再跟你联系,今天来得匆忙没给你买礼物,实感抱歉哎。下次赴宴定会带上你喜欢的礼物喔。此番前来颇有收获,正巧碰上了你的客人,再次提醒你跟那个韩东君务必保持距离,他是哪里人,来此有何贵干,与你怎么认识的,交情如何?你都还没回答我哎。” 孟尘缘低声说:“他是长安乡下来的,到处拔刀相助,劫富济贫,爱替人打抱不平的江湖侠客,武功超绝,在穹隆城里屈指可数的。一年到头大约来此四到五次,具体做什么事情,他也不会告诉我,神出鬼没的一个人。他与寒东琅大理司直是老乡也是朋友,从小就认识的伙伴,至今关系也不错。我原来并不认识韩东君,只因他喜欢吃我家做的糕饼,并租宿在我家,一来二往的,便也熟稔起来了。你给我的忠告铭记在心坎里了,不会令你失望的。” 蔡凌骁迟疑了一忽儿说:“寒东琅,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协助宇刺史调查刀剑盗窃案的,可是至今毫无进展。人家对他的评论还是蛮不错的,且是个晚唐诗人哎,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老乡朋友啊?寒东琅是我的部下,还在这里破案的,我得找个时间跟他聊聊喽。” 孟尘缘爽朗地说:“到时我请你们来聚餐,不就可以畅所欲言了吗?具体时间由你们商量好再确定,我都有闲暇的。” 蔡凌骁左手一挥道:“行,我要去表哥家了,想买点适合我表哥口味的糕饼,有吗?” 何湘凌过来问:“这位是蔡大人吧!好久不见,今天咋有空来我店里呀?” 蔡凌骁乐呵呵地说:“谢谢嫂嫂还记得我,好久不见,咋越活越年轻了哩,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啊?快推荐给我吃点哎,让我也返老还童,好去怡红楼抱个美人归哟。” 孟尘缘诧异地问:“你远在长安,焉知穹隆城里有个怡红楼且有美人啊?” 蔡凌骁哈哈大笑道:“嫂嫂有所不知啊!但凡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别以为孟尘缘天天伴你左右,你就高枕无忧啦。说不定他晚上陪你,大白天却去外面偷着吃哩。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孟尘缘手掌一击桌子道:“老弟别在这里挑拨我俩夫妻关系,我与何湘凌自由恋爱结婚,瞒着双方家长在此开店维持生计,彼此深爱,彼此忠诚,如今我对她疼爱有加,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常常令她激动得泪花闪烁,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当面问她哟。” 第252章 不期而遇 何湘凌点点头说:“蔡大人,我夫君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爱我如心肝宝贝,对我是情真意切的,结婚十几年了,依然如新婚时甜蜜无比。我庆幸自己遇到了对的人,这是我今生唯一做对的事情,我心满意足了。” 蔡凌骁站起来说:“嫂嫂呀嫂嫂,不要言之过早,过头酒好喊,过头话难讲,人生的路还长着呢。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来各自飞。你俩因为没有遇到逆境,看不到真情真心,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要是遇到天灾人祸,吃了上顿没下顿,抑或战乱纷飞逃生的年代,你才可以考验出对方对你是否真爱真心,是否将你的生命放在首位,愿意为你倾其所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呢。俗话说盖棺定论,夫妻也是一样的。我远在长安的人,也听见了他的绯闻,你天天伴随他左右,咋一点都勿晓得呢?” 何湘凌听得骤然打了个寒噤,怒视着孟尘缘问:“蔡大人说的是真话吗?请你老实坦白,我兴许会原谅你,你若是欺骗我,被我查出来,我绝对饶不了你的。” 孟尘缘盯着何湘凌反问道:“你不是常说即便我另有心上人,你也认了,愿意接纳她做小妾,共同服侍夫君。今天咋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呀?蔡凌骁的一句玩笑,你也承受不起,何必撒大话呢?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是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哎。” 蔡凌骁瞅着何湘凌乐呵呵道:“你俩是自由恋爱结的婚,远离父母嫁给了孟尘缘,而孟尘缘的老家在五十里外的楼下村,家有父母兄弟姐妹,听说打从与你结婚后便没去探过亲,与你长相厮守经营着这间糕饼店,感情应该不错,却为何因我一句试探性的玩笑而诘问对方呢?” 孟尘缘气鼓鼓地说:“这哪里是玩笑啊?分明是挑拨离间的话哩。没想到你是一个无事生非的八卦者。” 蔡凌骁大声道;“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还是要将话儿说个透彻。看来你俩彼此的信任度还不够深,有待进一步增加了解。切记爱情需要时时更新生长的,不要长年累月扑在这间店里,围着孩子锅台店面转悠。铜钿银子是赚不完的,而感情却会挥霍殆尽。每天过着相同的日子,干着同一件事儿,就会感觉生活死气沉沉,毫无生机,了无生趣,彼此也会失去了新鲜感,沦落到相看两生厌的境地,稍不留意第三者便会趁虚而入了。” 何湘凌感叹道:“这话说得中肯耐听,你既然提出了症结所在,那你有何高见,不妨坦言。我愿洗耳恭听。” 蔡凌骁乐呵呵道:“那我就不客气,畅所欲言了,稍有刻薄的言辞,请不要暴跳如雷喔。生活也需要流动的情感。每逢节假日不妨带着孩子们一起,全家去旅游观光,到大自然中去谈情说爱,找回曾经不顾一切去谈恋爱的热情,重温回忆往日热恋时的情景,对于增进感情非常有帮助的。不信,你俩不妨采纳我的建议,春节将至,立马行动起来,去春游,去老家探望父母兄弟姐妹,来个阖家大团圆,欢度新春佳节,怎么样?” 孟尘缘手掌一击道:“这个主意不错,我立刻响应你的号召。五天后就是新春佳节了,我做好父母兄弟姐妹喜欢吃的各种糕饼,春节带着一双孩子首先去探望家人,然后出去郊游,去附近的城镇走一走,看一看。重点去糕饼发源地祥和镇调查一番,明年到底有什么新花样的糕饼,去学习取经,给自己的店里增加新品种,换一个口味,吸引各方来宾,多赚些银子,计划去看望岳父母大人。结婚后一直没去探望岳父母大人,实感愧疚不已哎。今年春节去看我父母,明年春节去看何湘凌的父母,依次轮换每年去一次,以免父母的想念之苦,怎么样?何湘凌贤内助,有什么高见,现在就发表喔。” 何湘凌扭扭捏捏道:“一年到头,就是中秋和春节生意最好,若想赚钱就看春节了,焉能失去赚钱的良机啊!若要探望双方父母,可否改在每年的清明节啊?可以去祭拜先祖哎,一举二得哩,你觉得呢?” 蔡凌骁双手一挥道:“不行!春节讲究阖家团圆的,渐近除夕亲人不论在多远的地方,都会赶回家过年。除夜围着一张桌子吃团圆饭,天南海北地聊个痛快,增加喜庆的气氛。清明节却与此相反,缅怀亲人,徒增伤感,何乐之有呢?若是春节中秋节舍不得关店门,端午节回家也行的,纪念屈原,家家户户包粽子,你们觉得如何,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你们夫妻商量决定喽。” 何湘凌乐呵呵道:“蔡大人的建议不错,就定每年端午节好嘞,端午节家家户户包粽子,吃上好几天,店里的糕饼生意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多年未回娘家了,我也在梦里惦记着的,还是端午节带糕饼去吧!孟尘缘,你意下如何啊?” 孟尘缘微笑道:“好的,就定每年端午节,轮换去两家探望父母亲大人喽。谢谢老弟的指点。” 蔡凌骁喜笑颜开道:“算我多嘴多舌了,就此打住啦。我要去表哥家了,再见喽。” 孟尘缘送他到大街上说:“好的,下次我做东,到时请赏脸喔。” “必须的,祝你们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保重!请留步!”蔡凌骁挥挥手道。 蔡凌骁辞别孟尘缘,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幽兰书院,径直朝任川苏的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任表哥,在书房吗?” 不见回音,蔡凌骁急忙跑到二楼书房门外敲门,没有人应答,慌忙下楼朝膳堂走去。 路上碰见一位仆人模样的人过来,赶忙挡住她问:“令爱,你好!请问任县令去哪里了?” 那位女子抬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大声问:“你是不是从长安过来的蔡大人啊?我见过你两次,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曾经一起在院子里种花栽菜的哩,我叫任幽菊,夫人的陪嫁丫鬟啊!” 蔡凌骁突然开怀大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晃四五年过去了,你不提及我也忘了是你哎。当初栽种玫瑰花,我顺手摘下一朵红玫瑰送给你,你不敢收,说什么这是爱情之花,只能送给心中的恋人,说你自己不配收下这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我随即将这朵红玫瑰插在你的头发上了,并说了一句,我喜欢你才送给你的,你吓得浑身颤抖,刹那间满脸通红,一溜烟跑啦。” 任幽菊羞羞答答道:“是呀!可是吃午饭的时候,我忘了将头发间的红玫瑰拔下来,结果被任老爷训斥了一顿,还是你上前帮我解的围哩。如今还历历在目,可是一晃正好过去了一千六百天,真的是光阴似剑啊!” 蔡凌骁听得浑身一震,静静地注视着她,温和地说:“你怎么跟我一样将时间铭记在心田里了,我正在掐指一算,不多不少刚巧一千六百天,莫非我们心中彼此都有对方啊!虽然我是大理寺少卿,而你仅仅是表嫂的陪嫁丫鬟,可自从那两次的偶然间相逢,却注定了一生难忘哎。我此番来的时候,那天夜里还梦到了你喔,还是那套衣服,那个笑容,今天一见果真如此。难不成你这套衣服一直收藏着没有穿,得知我今天要来才拿出来换上的。是不是?” 任幽菊低头羞涩地说:“你当初说这套红玫瑰图案的衣服最漂亮,你也要送我一套,目前没有,只好先送一朵红玫瑰给你戴在头发上,与我的脸庞和衣服正好交相辉映哩。” 蔡凌骁温情脉脉地说:“是啊!此番前来时,我不好直接问表哥,你是否还在表嫂身边,无奈旁敲侧击地打听,表哥说家里以前多少人,现在还是多少人,任幽兰依然待字闺中,只是目前下落不明,请我来帮忙寻找任幽兰的。我得此消息,连夜去走遍长安城各家服装店,终于为你缝制了一件有红玫瑰花样的服装,今天带来了,不知你是否喜欢?在路上不方便交给你,你带我去你的居所给你,穿上试试看,是否合身。” 任幽菊听得泪花闪烁,注视着蔡凌骁问:“你干吗放在心上呢?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是个低贱的丫鬟,而你是个大唐少卿,没必要为了个丫鬟而大费周章的定制一套衣衫。我不敢收你的礼物,我的身材跟任幽兰一个样的,你还是送给幽兰妹妹吧!” 蔡凌骁凝视着她说:“你虽然是个丫鬟,但却是个知书达理,学识渊博的与众不同的丫鬟。况且你还身怀绝技,虽然你掩藏得很深,但逃不过我的火眼精金,难怪表嫂待你犹如亲生女儿,仅仅八岁便将你带到任家,一直不曾离开,教你念书识字习武,但凡你想学的东西,她都毫无保留地教会你。凭你的聪明才智,孜孜不倦,终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任幽菊听得瞠目结舌,拉着他的手来到了书院的办公室里,盯着他问:“你这些消息是谁告诉你的,你咋知道的那么多哎。” 第253章 出其不意 蔡凌骁微笑道:“我想了解你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你原是一个孤儿,被一个好心人救了下来,可这个好心人没办法带着你闯荡江湖,便只好将你带到了杨浦村苏律徇家门前,因为这个人知道苏律徇是杨浦村的首富,其女儿是个出了名的慈善者,要是看到门口坐着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女孩子,肯定会收留你的。他将你放在苏律徇家大门前后,便避到一个街口弄堂里盯着你,你不见了他,张口哇哇大哭,屋里的苏忆晴听见大门口有哭声,急忙跑了出来。忽见门口坐着一个女孩子,旁边放着一个衣服包裹,她便打开包裹翻看,衣服中间发现了一封书信,她急忙拿起书信展读,随后便将你抱进去了。那个人见你被苏忆晴抱进去了,才放心大胆地离开了杨浦村,从此不知去向,杳无音讯。直到苏忆晴要出嫁了,还不见那个人露脸,苏忆晴无奈,只好将八岁的你当作陪嫁丫鬟,带到了任家。所有这一切都是属实,只是你自己不一定清楚罢了。” 任幽菊唉声叹气道:“谢谢你告诉我的身世,要是你不说,我还以为自己是被父母卖到苏府的哩。你可否帮我调查一下,那个救我又将我放在苏家大门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如今去向何方了?” 蔡凌骁微笑道:“这个我无法打听,但预感告诉我,他有朝一日肯定会来看你的,但是否会道破身世却难以预料。你就耐心等着吧!有缘人总会相逢的,譬如我和你,时隔一千六百天,照样不是原地重逢了吗?” 任幽菊沮丧地说:“我们不是什么有缘人,只是在同一个地点再次相逢罢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是过来给太太拿件旧外套的,她要亲自下厨为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让她久等了不好。有啥事情日后再聊,行吗?” 蔡凌骁紧皱眉头道:“日后再聊是行的,但可否先试穿一下新衣服啊,那可是我跑遍长安城为你定制的一套衣服哎。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聊表心意罢了,当初若是没有你的及时出现,我恐怕连性命都丢在穹隆城里了矣!” 任幽菊微笑道:“没那么夸张吧,何况你自己也武功超强哩,我只是苍蝇添称头罢了。别往心里去,你这套衣服不适合我,但很适合任幽兰穿的,还是留着给幽兰妹妹吧!” 蔡凌骁注视着她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拒绝的是什么吗?我对你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欣赏你的才华和武功,请你别想歪了。要是瞧得起我,就痛痛快快地收下,试穿一下是否合身,瞧不起我那就算啦,我不强求,衣服扔掉好嘞。但也请你不要告诉第二个人,你知我知即可。” 任幽菊犹豫了一忽儿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不好意思拒绝了,拿出来试穿一下吧!我的年纪大了,要是不适合我,我就留着给任幽兰妹妹,怎么样?” 蔡凌骁打开布袋子掏出一包衣服说:“先穿一下再说也不迟嘛。这是一套以腰襦、披帛和长裙为主的服装,不论胖瘦都可以穿的。” 任幽菊羞羞答答地退下绢做的短袖的襦,换上锦织绣而成的大袖鸡心领腰襦,穿上集六幅布帛而成的宽博长裙,裙腰高束至胸部,带有玫瑰花的红色裙子,裙长曳地。然后搭披一种布幅较宽,长度略短的帛巾,经过这一番梳妆打扮,穿戴整齐之后,泱泱大唐女子雍容华贵、温雅有礼的风貌尽展无遗。 蔡凌骁注视着她忍不住赞叹道:“裙拖六幅湘江水,桃花马上石榴裙。一颦一笑皆柔美,一顾一盼尽生姿。令人在举手投足之间步摇轻晃、广袖翩翩、帛巾飘舞、长裙曳动、环佩叮当、幽香袭人,实如仙女下凡,美不胜收,看得我心旌摇曳,神向往之哎,想不喜欢你都难呐。真的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好美的任幽菊,嫁给我吧!” 任幽菊听得睁大眼睛盯着蔡凌骁问:“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否再说一遍呢?” 蔡凌骁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温柔地说:“真的没听清楚吗?那我就再说一遍,请听好,我的内人两个月前因病去世了,我想娶你为妻,是否愿意?” 任幽菊没加思索地摇摇头说:“我配不上你,自从陪嫁到任家,压根就没想过要嫁人的,一辈子侍奉太太左右好嘞。谢谢你瞧得起我,但我请你另找淑女再配婚吧!这套新衣服着实不错,但我没资格收下它,若不想送给幽兰妹妹,那日后送给你的新内人吧!”一边说一边脱下了新衣裙。 蔡凌骁追问道:“你若对我毫无感觉,也就不会将分别的时间记得那么清楚,实话告诉你,但请你不要见笑。自从一千六百天前的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感觉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令爱,是我苦苦寻觅的意中人。我病逝的那位内人是家里订婚娶进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而这次的续弦完全是我自己的决定,取决于我的第一感觉,你就是我今生梦里追寻的妻子。不管你是否愿意,我都不虚此行,将此心事向表嫂倾诉,取得她的同意后,方可向你正式求婚。今天告诉你,就让你先有个心理准备。懂了吗?” 任幽菊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一时语塞,干脆说:“我要去膳堂帮忙了,不跟你瞎扯淡啦。再见!” 蔡凌骁急忙挡住门说:“大丈夫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在肚子里憋了一千六百天的心里话,今天向你倾吐了,没有听到你的回复,绝对不会放你走的,请你理解。” 任幽菊直言不讳道:“你刚才说的我听不懂,也不想懂,还是那句话,我配不上你,何况不喜欢你,记住分别后的时间,那纯粹是个巧合而已。因为那一天遇见你,我丢掉了一件至关重要的项链,所以历久难忘,今生今世都会铭刻在心上的。” 蔡凌骁紧张地问:“什么项链,项链是什么样子的?有无鸡心,鸡心上有无镌刻着父母的各一个字?抑或是姓,能告诉我吗?” 任幽菊听得睁大眼睛瞪着他,诧异地问:“是不是被你捡到了呀?那天在菜地里弄丢的,寻遍了整个菜园,都找不到那条项链哎。据任太太对我说,那条项链就是救我那个人,放在我的衣服包裹里面的,太太收藏到我十八岁了,才给我戴上去,并说这也许是我父母的遗物,叫我务必保管好,千万千万别弄丢的,可我最终还是给丢失了,九泉之下的爹娘肯定要骂死我嘞。” 蔡凌骁困惑地问:“你确定项链掉在菜地里了吗?” 任幽菊盯着他问:“你干吗盯着我这样问呢?是否被你捡到了呀?” 蔡凌骁摇摇头说:“那倒没有,我只是好奇追问一下,你要是急着想去膳堂,那就先去帮忙吧!我这次起码住上个把月,我们有的是聊天的时间,尤其恰逢新春佳节,我带你去逛遍穹隆城周边的所有风景区,尤其是寒山寺,我是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其次是穹隆山,怎么样?” “有数了,我先去忙啦,再见!”任幽菊急急忙忙地离开了书房办公室。 蔡凌骁慌忙追出来问:“任川苏去哪里了,知道吗?” 任幽菊转过头摇摇手说:“不知道,你耐心等一下,肯定很快回来了。” “谁很快回来了呀?幽菊,我的客人到家了吗?有人看见他去了孟尘缘的 糕饼店,可是我听到消息跑过去,他并不在店里哎。到底去哪里啦?” “表哥,我在这里呐,稍等,下楼来喽。”蔡凌骁飞也似地冲下楼,张开双臂抱住走过来的任川苏,兴奋地说:“好久不见,想死我嘞。” 任川苏拍着他的肩头说:“将近四年半没谋面了,你咋一点都不显老呀?内人去世两个月了,有没有续弦呐?” 蔡凌骁苦笑道:“哪有这么快呀?不过,意中人倒是有一个了,但不知表嫂肯不肯做媒成全我哎?到时你帮我美言几句,咋样?” 任川苏乐呵呵道:“那要看你相中谁啦?是否门当户对的令爱?” 蔡凌骁故作神秘道:“暂且保密,到了该公开的时候,我会一股脑儿的倒出来喔。” “行,去我书房谈吧,唯一的令爱失踪了,总有一种伤感袭上心头,勿晓得任幽兰到底去向何方,为何不辞而别?凭她的一身武功,一般的人根本绑架不了她的,除非是横遭不测。我和内人都心疼死了,你表嫂请你来帮忙寻找幽兰,从不下厨的她,今晚特地为你做菜了,你可知她对你有多么器重啊!说不定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哩。”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到了书院二楼任川苏的书房里了。 任川苏给他沏茶放在他桌前说:“蔡表弟,我原本不想麻烦你的,可内人说你是大理少卿,从四品下,卿之助,便邀请你来帮忙了。依你之见,幽兰会去哪里呢?这孩子丢下偌大的书院和怡红楼不管,又去哪里逍遥快活啦,让父母为她担惊受怕,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哎。” 第254章 谈吐不俗 蔡凌骁微笑道:“表哥,甭客气,我这次不光是为寻找任幽兰而来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平江州官署宇刺史,调查刀剑盗窃案的,还要带领飞虎神鹰队奔赴长安皇宫的哩。” 任川苏愁眉苦脸道:“这个我知道,李尅勇将军也在穹隆城里哎,任务好像跟你差不多喔。” 蔡凌骁诧异地问:“他还没回去吗?我听说他的主要任务是带一位貌美如花,能歌善舞的一名舞姬给皇上跳舞的,跟我的主要任务性质不同哎,我还以为他回长安了哩。” 任川苏唉声叹气道:“你也许有所不知,这位舞姬就是任幽兰的搭档,也就是怡红楼的红人寒晨星,艺名叫冷月寒星,也是寒东琅的老情人。” 蔡凌骁听到此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浑身一震,连忙站起来紧拽着任川苏的手腕问:“你说的是否属实,寒晨星还活着,在任幽兰承包的怡红楼里唱歌跳舞,你马上带我去见她。” 任川苏瞅着一反常态的蔡凌骁,狐疑地摇摇头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听到寒晨星的名字,咋显得紧张万分啊?你认识她是吗?按理说你不认识她,也不会知道她的名字,我刚才看见你激动异常,浑身颤抖不已,手脚都不知所措了,怎么啦?莫非有什么隐情?” 蔡凌骁幽怨伤感地说:“想当初,寒晨星的父母不明不白地自杀了,刚巧是我接的案子,其父母临终前留下一封血书,书信中提到他们死后,希望我们帮其寻找三个突然失踪的孩子,大儿子寒晨阳,次子寒晨月,最小的女儿寒晨星。当时我去过她老家,得知寒晨月和寒晨阳走失了,寒晨星也下落不明。一直在四处打听,最后终于得知寒晨星来到了穹隆城里,你突然说出寒晨星的名字,我想也许就是我寻找已久的寒晨星了,毕竟同姓同名的人不多哎。” 任川苏困惑地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哩,要是父母姓名对得上号,出生地相同的,才可证明这个寒晨星就是你要找的寒晨星。请你说出她父母的姓名,以及她老家的地址。可以吗?” 蔡凌骁大声说:“当然可以啊!请听好喔。寒晨星的父亲叫寒威颜,母亲叫颜珍瑜,家在长安临川。你不妨对照一下,这个寒晨星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任川苏苦笑道:“确实是你要找的人,只可惜你来迟了。” 蔡凌骁惊奇地问:“啥意思啊?死了呢?还是被李将军带到长安皇宫里去了呢?” 任川苏摇摇头说:“都不是,跟任幽兰一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况且是在受伤躺在林郎中药铺里医治的时候失踪的,不知去向?我打听了一下,寒东琅急得六神无主了。虽然寒东琅跟寒晨星吵架了,谁也不搭理谁的,嘴上说寒晨星的生死与他无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寒东琅已经吃不下睡不着了。嘴硬心软的人儿一个,毕竟是相爱了十几年的心上人哎,可谓是老夫老妻的啦。” 蔡凌骁苦笑道:“当初寒东琅还没调到我们大理寺,为了寒威颜的事情找过我两次,后来他就调到我手下了。他是皇上指派的钦差大臣,还在穹隆城里协助宇刺史破案的,我明天去拜访一下李将军和寒东琅,你不妨陪我一道去,行吗?” 任川苏爽朗地说:“当然行啊!快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去膳堂落座吧!” 蔡凌骁迟疑了一忽儿问:“我刚才听你说寒东琅跟寒晨星吵架了,为什么呀?两个人同居的吗?住在哪里哎?听说寒晨星比寒东琅少了十几岁,应该待她如心肝宝贝吧!知情人都说寒晨星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子,不知道长什么模样儿哎?我从没见过她,你见过吗?” 任川苏微笑道:“她跟幽兰出双入对的,当然见过,同桌吃饭也有好几次了哩。我说不完道不尽她的好,只觉得是一个温顺乖巧的令爱,才貌出众,聪慧过人,咋会爱上寒东琅,且一爱就是十几年,名不正言不顺的,且怀着寒东琅的孩子,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啊!明明可以找一个相匹配的令郎结婚的,却在一棵老树上吊死,真是莫名其妙哎。” 蔡凌骁摇摇头说:“此言差矣!吾久闻寒东琅的为人,且是同事,大家对他的评价也是相当高的,况且貌若潘安,颇显年轻态的。既然你说寒晨星聪慧过人,岂会爱错人喔。寒东琅肯定在某一方面相当突出,吸引了寒晨星的眼球,然后相互交往,结果发现寒东琅优点颇多,便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爱上他了。但凡传统的女子,一旦爱上了某个男人,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将此生全部压在了这个男人身上,这有啥可怀疑和指责的呢?你还没回答我的提问哎。” 任川苏懒洋洋地说:“还不是因为争风吃醋啊!寒东琅住在平江州官署里,寒晨星住在怡红楼,她有一位十八岁的令郎跟她伴舞的,每天搂着跳舞,跳出感情来了呗。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怡红楼里的人都知道缘由的。” 蔡凌骁淡漠地说:“如此说来爱情都是假的喽,相爱了十几年依然移情别恋了。那位令郎英俊魁梧吗?才高八斗吗?令尊是干什么的?本地人嘛?寒东琅长得风流倜傥,且才华横溢,无非就是年龄偏大了一些,但也瞧不上一般的令爱咦!若是寒晨星喜欢上了舞伴,肯定这个舞伴不仅年轻,而且优点略胜于寒东琅一筹,不然,岂会移情别恋哎。” 任川苏听罢蔡凌骁的感慨,注视着他摇摇头说:“具体情况不清楚,只是上街溜达时偶尔听到此事的。不关我的事儿,我一般不作打听的。要是能找到任幽兰,什么都真相大白喽。” 蔡凌骁淡淡地说:“那也是,你的令爱去了哪里,连做爹娘的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能找到她呢?具体的线索有吗?譬如她一般跟谁交往的,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异性朋友,抑或是男朋友,日常喜欢干什么事情?是否喜欢旅游?去哪里旅游等等,或者有没有定时闭关练武功的喜好?你都需要给我第一手资料,我才可着手去寻找她的下落。你认为呢?” 任川苏睁大眼睛瞪着他问:“什么叫闭关练武功,她娘曾经问过我什么叫闭关,我也不懂便没有给她解释哎,你不妨说给我听听喔。” 蔡凌骁诧异地问:“你一个县令,咋连什么叫闭关都不懂啊?莫非任幽兰曾经跟表嫂提及过,表嫂才会向你提问。” 任川苏盯着他说:“我咋晓得啊?晚饭时你不妨问问她娘。现在请你跟我详细说说何为闭关?我也许可以悟出任幽兰去了哪里?干什么事儿?为你提供查找的线索,尽快找到我的心肝宝贝哎。她娘吃不下睡不着,我也难以安心去应卯了,身心备受煎熬的嘞。” 蔡凌骁严肃地说:“那当然,毕竟只有一个宝贝令爱哟。接下去给你粗略地讲解闭关了,你可要集中思想听好记好,然后给我提供有用的查找线索。闭关就是指闭塞关口,比喻不跟外界往来。佛教用语中,又称坐关,指僧人独居一处,静修佛法,不与任何人交往,满一定期限才外出;或指个人或数人结伴,闭门专心结期修禅或学经、忏悔、写作等,断绝一切事务与人事交往。结期的时间,最短者为三天、七天,中等者为二十一天、四十九天、三个月,长者可达一年乃至三年。闭关一般是独居一室或一座小院,藏传佛教的瑜伽行者则多独居山洞。有专人照料其生活起居称为护关,在武侠中则称为闭关者护法。入关之后,洞口或门户须封闭,仅留一送食物的小窗口,待修炼期满,才能打破关口出关。” 任川苏紧张地问:“若是中途不想闭关了,可否提前出来的呀?譬如这次找到了任幽兰,我让其回家,她愿提前结束吗?” 蔡凌骁犹豫了一忽儿说:“这个不太清楚,毕竟我不是行内人。不过,既然下决心进去闭关了,肯定是修炼到结束才回来的,岂会半途而废呢?结期闭关专门修禅,对于一般散乱多的人来说,显然易闯过散乱关,使修行功夫在较短时间内迅速提高,乃至深入各种禅定,突破练功中的难点或潜心修炼某种新奇武功。” 任川苏颇为不解地问:“对练武之人来说,闭关有啥作用呢?为何有那么多人进去闭关?” 蔡凌骁一本正经道:“通过闭关,更好地领悟内功精髓,同时增长内功。闭关每天只能闭关一次,以防走火入魔。闭关时间会根据玩家等级逐渐加长,以便玩家对内功领悟更多。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会内功心法,更重要的是要在日常勤思苦练。你仔细对照回忆一下,任幽兰在家时的行为,曾经是否也玩过失踪,随后安全无恙地回家。就该知道她此番是否外出闭关去了。她不是一个出家人,只能是方便闭关了,或许去哪座风景旖旎的大山里面闭关喽。” 第255章 突如其来 任川苏听完蔡凌骁的简单描述,豁然开朗,盯着蔡凌骁说:“曾经听她娘提及过此事,经你一点拨。我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那是一个秋季,她留下一封信说自己在家闷得慌,要出去游山玩水了,大约两个月后回来。过了两个月她真的回来了,某一天早春,我起来散步,忽见她在院子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弹跳好几米高,后来吃饭的时候,我试探了一下,她说出去拜师学武功了,进步了不少。这次会不会又去拜师学艺啦,抑或是你说的什么闭关啦。只不过没留下书信告知,心里总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啊!” 蔡凌骁静听了一忽儿说:“甭担惊受怕的啦,任幽兰的个性像个男孩子,来来去去一阵风似的,泼辣能干,见义勇为,武功高超,不会出事的,兴许去闭关啦。待我去将她找回来吧!楼下好像任幽菊在喊我们吃饭哩,走吧,下楼去。” 任川苏放下茶杯,缓缓地站起来说:“嗯,好的,先吃饭吧!还有件事顺便跟你说一声,你在寒东琅面前千万别提及任幽兰之事。” 蔡凌骁困惑地问:“为什么不能提及啊?我正思虑着叫上寒东琅,一起想办法寻找任幽兰和寒晨星哩。” 任川苏拉着他的手下楼,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寒东琅是任幽兰的死结啊!任幽兰第一次见到寒东琅,便鬼使神差地爱上他了,至今难以忘怀,屡次向东琅恳求愿意做他的小妾,都被东琅婉转拒绝了,东琅说自己的心早就给了寒晨星,谁也闯不进他的心坎里去了。可是,任幽兰却不听忠告,始终忘不了他,一直梦想着嫁给东琅,并对寒晨星也直言不讳了。寒晨星表态,只要东琅愿意娶她,她毫无醋意和怨言哎。” 蔡凌骁停下脚步紧张地问:“原来有这回事儿,看来寒东琅的魅力不错喔,居然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爱上他,艳福不浅呐。我各方面不比寒东琅差,咋就遇不上美女喔。 两个人还在院子里叽里咕噜的,任幽菊跑过来喊道:“两位大人请去膳堂用膳吧!夫人等急了哩。” 任川苏挥挥手道:“好的,这就来喽。表弟,我们先去吃饭吧,晚上再聊。” “嗯,好的,走吧!” 任川苏紧拽着蔡凌骁的左手,大步流星地朝膳堂走去。 七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落座,蔡凌骁故意紧挨着任幽菊坐下,任幽菊浑身不自在,慌忙站起来说:“我膳堂还有事要忙,你们先用膳吧!” 苏忆晴连忙说:“膳堂里的事情分明忙完了的,你还进去干吗呀?快过来坐下吃饭,要么坐到我身边来。让任幽竹去坐在蔡表叔身边,兄弟俩别忘了给蔡表叔敬酒喔。” 任幽竹急忙端起碗和筷子,坐到了蔡凌骁的左边,右边坐着任幽梅,旁边坐着他的父母,任幽菊身边坐着任幽兰的侍女任小兰。 蔡凌骁瞅着任幽菊,失望地说:“你家的侍女挨着男人坐不自在吗?因何看到我挨着她坐下便跑了呢?我又不会揩你油,你怕什么呀?瞧你紧张兮兮的,见到我还脸红呢?要是瞧上我了,那就叫表嫂保媒,将你许配给我得嘞。” 苏忆晴听到这句话,转过头看了一眼任幽菊,见她紧张得满脸通红,急忙碰碰她的手臂问:“幽菊,你已经三十五岁了,我当初叫你嫁人,你说没有遇到合适的,如今蔡表叔的妻子病故了,家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你俩年龄相差不大,蔡表叔今年好像四十岁,你要是真的看上了蔡表叔,而蔡表叔也看上了你,那我愿意将你当作女儿嫁给他,怎么样?” 任幽菊慌忙摇摇手道:“我谁也不嫁,这辈子只想侍奉好任太太,别的什么也不想。要是太太嫌弃我笨手笨脚的,那我去寺院庙宇打杂好嘞。” 苏忆晴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说:“傻孩子,我哪里嫌弃你啦?爱你疼你都来不及呢,还说什么傻话。我家里还有个任小兰侍候着,不劳你操心哉。我觉得你俩也蛮合适的,既然蔡表叔先开口了,那他肯定喜欢上你啦,他看你的眼神就很特别的,你就给我一个面子,答应嫁给他吧!” 任幽菊瞄了一眼蔡凌骁,盯着苏忆晴严肃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谁也不嫁,此生伴随任太太左右。除非你不想要我这个侍女了,我才离开你家。” 苏忆晴瞧瞧蔡凌骁,瞅瞅任幽菊,低声说:“大家先吃饭吧!蔡表叔,你若是真心喜欢上幽菊了,就要拿出诚意和行动来,也需要经历一段浪漫的恋爱期。心急吃不到热豆腐的,慢慢来吧!幽菊还是个姑娘家哩,一提到婚嫁之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脸红,请你理解。” 任幽菊羞得满脸绯红,热得脸红心跳,慌忙站起来离开。蔡凌骁突然看见她长发一甩时,耳根显露出来的红痣,惊得倏地站起来,紧跟着任幽菊离开了膳堂。 任幽菊诧异地问:“你还没吃饭哩,跟着我干吗呀?我已经吃饱了。” 蔡凌骁将她拉到膳堂里问:“可否让我看看你耳际处的红痣,你刚才长发一甩,看得不甚分明。” 任幽菊诧异地问:“干吗呀?这个红痣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过,任太太说也许是胎记哎。咋会留意我的红痣哎,跟你有啥关系吗?” 蔡凌骁愁眉苦脸道:“关系可大啦。先让我看看那个红痣,然后将一切都告诉你,怎么样?” 任幽菊撩起长发盘绕在头顶,用银钗卡住。蔡凌骁细看了红痣,又发现了银钗,惊得目瞪口呆,脱口而出道:“哪来的银钗,是不是一直在你自己的头上哎?” 任幽菊感觉蔡凌骁很反常,面对面地注视着他问:“你是不是在寻找失散的亲人啊?我是一个孤儿被太太家人抱养的,这个银钗一直是我自己的东西,太太说从我的衣服包裹里拿出来的,我长大后头发长了,太太才拿出来给我盘头发用的,你是不是认识这支银钗啊?” 蔡凌骁痛苦地说:“岂止是认识啊?几乎每天抚摸银钗一次,追忆那封信中的嘱托。想不到在表哥家遇见了你,真是苍天不负苦心人啊!难怪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一种别样的情怀咦!” 任幽菊注视着他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能告诉我来龙去脉吗?” 蔡凌骁沮丧地说:“还未到时候,我们先回去吃饭,到了该告诉你一切的时候,我就会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知你,怎么样?” 任幽菊困惑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你在吊我的胃口,我心里装着事儿,何以能吃得下饭呢?” 蔡凌骁严肃地问:“你曾对我说太太待你犹如亲生女儿,你自己先去慢慢琢磨寻思,我还得去填饱肚子喽。” 任幽菊犹豫了一忽儿说:“是呀,你先去吃饭吧!我来收拾一下膳堂。” “嗯,这就对喽,饭后见!”蔡凌骁挥挥手出去了。 蔡凌骁回到餐桌上,苏忆晴忐忑不安地问:“任幽菊去哪里啦?咋不回来吃饭呢?她喜欢吃桂花糕,今晚一个也没吃哎,你可否去请她来吃一个啊?” 任川苏盯着苏忆晴说:“任幽菊是三十五岁的人儿了,不是你刚刚捡来才四岁的女孩子,肚子饿不饿还要你操心吗?你管自己快点吃饭,饭后去帮我煮沸一罐上等的茶砖,今晚我要与蔡表弟彻夜长谈喽。” 蔡凌骁摇摇头说:“今天风尘仆仆地赶到你府上,一直没有休息,今晚毫无精力跟你彻夜长谈,还是等明天再谈吧!我现在有件紧迫的事情急需了解一下,不然,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明天就打不起精神来喽。” 任川苏诧异地问:“是不是刚才向任幽菊求婚之事啊?她当着大家的面拒绝你,你不甘心是吗?我家的任幽竹当初向她示爱,话还没出口便被我内人挡了回去,说什么任幽菊是她的陪嫁丫鬟,一生不离左右的,何况年龄比幽竹大了好几岁,不论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外人,一概拒绝。可不知为什么,今晚的苏忆晴显得很反常,居然答应给你当红娘了。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啦。原本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咋面对你却一反常态地做起媒婆来了哩?莫非外界的传言是真的哩。” 蔡凌骁疑惑地问:“什么传言,可否说出来听听啊?” 任川苏转向苏忆晴问:“内人,他们吃饱都离开膳堂了,现在只有你和我及蔡表弟三个人,可否将你心中的秘密一股脑儿的倒出来啊?” 苏忆晴颇为不悦道:“我没有秘密倒什么倒啊?我只是觉得任幽菊的身世够可怜的啦,以前的我只顾自己,没有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如今年纪大了,人生的道理也悟出个一鳞半爪来了。” 任川苏紧追不舍道:“悟出什么深奥的人生真谛啦,可否与我分享?” 苏忆晴心不在焉道:“分享谈不上,只是略微浅显的认识而已。觉得任幽菊也该有自己的一个家,有人爱有人疼有孩子,我不该自私地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剥夺她做妻子做母亲的权利。” 第256章 身世纠结 任川苏注视着她问:“仅仅是这点吗?怎么突然想到要将她嫁人了哩。任幽菊同意否?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啊?” 苏忆晴严肃地说:“夫妻之间谈啥隐瞒呀?我对你都是坦诚相告的。只是此事还没征求过任幽菊,便也不方便透露给你而已!实际上此想法由来已久了,试探过任幽菊好几次,可她都说此生对我不离不弃,谁也不嫁。我一直劝导她,可她就是充耳不闻的,我拿她没辙,曾经叫跟她谈得来的任幽梅做她的思想工作,可也碰了一鼻子灰。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却来了个蔡凌骁表叔,居然在今晚的饭桌上向她求婚,令我措手不及。但机会来了,我自然要给她保媒呀,有什么错吗?” 任川苏竖起大拇指道:“你非但没有错,且大有进步,真不愧是我的好夫人,好太太喔。只可惜,任幽菊不领情,直面回绝了,我看你的脸面往哪儿搁哟?怎么向蔡表弟交代呢?” 蔡凌骁接茬道:“没事,慢慢来,我相信表嫂的能力,肯定能说服任幽菊的,何况我在饭桌上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并非真的向她求婚。由此,表嫂谈不上失脸面哟。” 苏忆晴大声道:“蔡表叔言之有理,若是你真心实意想娶任幽菊,那我就有信心说服她嫁给你的。” 蔡凌骁严肃地说:“君无戏言,今晚既是玩笑话也是心里话,当着幽菊的面,心里话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即便遭到她的断然拒绝,我也不至于羞得无地自容,你们说对不对?” 任川苏竖起大拇指道:“蔡表弟就是聪明,任幽菊更是聪明绝顶,无人能及,若是你们两个能结婚,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比你前妻生的聪明,将来应试,不是状元就是榜眼喽。” 蔡凌骁羞红着脸庞说:“人家已经拒绝我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求人不如求己,我不跟你们闲扯了,这就去找任幽菊谈谈,你俩保重。” 苏忆晴连忙挡住他的去路说:“且慢,你若想早点将她娶进门,那你就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不要鲁莽行事了,今晚不要去找她,你想弄明白什么事情,由我来负责回答你。懂了吗?” 蔡凌骁一击手掌道:“嗯,有数了,谢谢你的提醒,那我去洗漱休息喽,但愿明早起来能有一个好消息喔。” 苏忆晴胸有成竹道:“我办事你放心好嘞。先回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聊。” 蔡凌骁摇摇头说:“我心里窝着事儿,睡不着的,你管自己去忙吧,我找任幽菊试探一下总可以吧!她从膳堂出来了,正朝外走,你帮我喊一声吧!” 苏忆晴瞅着心事重重的蔡凌骁,转过头喊道:“幽菊,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任幽菊微笑道:“太太,有啥事啊,我正准备去给你烧洗澡水哩。” 苏忆晴伸手拉着幽菊的手说:“是这位蔡表叔要找你,我自己去弄洗澡水好嘞,你俩在膳堂里慢慢聊吧,我先回去忙乎喽。” 蔡凌骁笑嘻嘻道:“谢谢表嫂,明天见!” 苏忆晴神秘一笑,转身走了。 任幽菊紧张地问:“蔡大人,我是个奴仆,我们之间没啥可聊的,你今晚说的话儿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请你别往心里去。” 蔡凌骁注视着她说:“我已经往心里去了,当初的你,也许以为与我门不当户不对的,如今看到你的红痣及银钗,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测,你就是我先人托付要寻找的人,你的详细身世任太太肯定知道,她认为我们两个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今晚餐桌上才表态愿意做媒。” 任幽菊沮丧地说:“我看你也知道我的身世了,甭绕弯子啦,现在就请你告诉我,爹娘是谁?为何早逝?是谁将我丢在苏家大门前的,为何又让我作为陪嫁丫鬟跟随到任府?这一切都是谁在安排策划的。” 蔡凌骁盯着她说:“你的身世任太太会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全盘告诉你的,毕竟三十五岁了,没必要再瞒下去啦,但也不用我费口舌喔。我想问你一句,请你注视着我的眼睛回答,不得撒谎。” 任幽菊紧张地问:“什么事儿这么严肃啊?我感到好可怕哎。” 蔡凌骁紧绷着脸说:“不用害怕,我又不会害你,只是想娶你保护你一辈子。今晚餐桌上的求婚看似开玩笑,实际上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是真心实意想娶你为妻的,你若是嫌弃我有了两个孩子,不想做后妈,我可以考虑将两个孩子送出去读书,不会打扰我们的夫妻生活。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就一心一意养育孩子,别的任何事都不用操心,也不用你去做,快快乐乐地做我的蔡太太,做孩子的母亲,相夫教子度岁月。唯有这样,我才可以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灵,了却我一桩由来已久的心头事。” 任幽菊低着头说:“你为什么看到我的红痣和银钗,就知道我的爹娘是谁了呢?你说任太太待我如亲生女儿,也是有缘由的,我现在等不及了,恳求你立即告诉我真想,我爹娘是怎么死的。不然,接下去的日子我会想入非非,整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的。” 蔡凌骁苦笑道:“甭焦急,等不了几天,我表嫂就会道出真相的。并非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的消息一鳞半爪的,讲给你听了反而不好。你爹娘的亲笔书信在表嫂手中,她会给你看的,你要是急于想知道真相,现在就可以去找她。我也该洗澡休息嘞,今天快马加鞭赶到穹隆城,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杆来喽。” 任幽菊忧心忡忡地说:“不知任太太是否烦我,我不敢去找她,你可否陪我一起去呀?” 蔡凌骁靠近她说:“你甭焦急,反正不是坏事,没必要今晚去找她,说不定明天她会找你谈呢?有啥事有我呐,你还是安心去休息吧!卯足精神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好嘞。” 任幽菊听他说得在理,无奈点点头说:“也好,我回去了。明天要是任太太再不跟我谈,你可否将我爹娘的书信要过来给我看呀?” 蔡凌骁犹豫了一忽儿说:“我以什么身份去要你爹娘的书信呢?除非你答应嫁给我了,我便以未婚夫的名义要你爹娘的书信,你意下如何啊?” 任幽菊嘴巴一撅道:“懒得求你了,趁人之危的男人,好不到哪儿去。”随即掉头就走。 蔡凌骁慌忙拦住她说:“好嘞,好嘞,甭急着赌气,试探你一下便气鼓鼓的走啦,看来脾气还不少呢?终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气依然存在的喽。走,我陪你一道去,要是表嫂不肯给我面子,我也不好强求的,到时可别怒气冲冲地掉头就走。” 任幽菊沮丧地说:“不麻烦了,还是顺其自然吧!你管自己休息算啦。” 蔡凌骁喜笑颜开道:“你能这样想就对喽,祝你晚安,明天见!” 任幽菊辞别蔡凌骁,嘴上说顺其自然,脚却不由自主地朝苏忆晴的房间走去。 苏忆晴刚从洗澡房回来,瞧见任幽菊站在卧室前,诧异地问:“你来找我干吗?快回去休息。老爷去找蔡凌骁了,待会儿就回来,撞见他会挨骂的,快回去。” 任幽菊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我来找你有急事,请你如实告诉我,不然,我会疯掉的。” 苏忆晴紧张地问:“有关你的身世吗?蔡凌骁知道的,你可以去问他呀,我今晚肚子有些不舒服,想早点上卧榻休息。” 任幽菊睁着一双大眼睛说:“刚才蔡凌骁叫我来问你,你又叫我去问他,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需要第三方告诉我呀?” 苏忆晴哈哈大笑道:“我能有什么秘密啊?你真会说笑,要是忍不住想知道身世,那就请你明天上午巳时,务必到幽兰的书房办公室里去,那里会有人告诉你的身世。” 任幽菊大声道:“好,一言为定,不见不散。祝你晚安,再见!” 苏忆晴瞅着疾步离去的任幽菊,跨进卧室的门,唉声叹气道:“多么可爱乖巧的孩子啊!只可惜母亲早逝了,父亲不便承认真实身份哎。” “就你一个人在房里,嘴里叽里咕噜的跟谁说话呀?”背着手跨进门的任川苏诧异地问。 苏忆晴叹叹气道;“还不是幽菊呀?老是在盘问我爹娘是谁哎?如今又杀出个多嘴多舌的蔡凌骁,看来已经瞒不住了。今晚是蔡凌骁叫她来找我问身世的。” 任川苏紧张地问:“那你怎么跟她说的呢?依我之见,还是跟她说明的好,以免她终日忧心忡忡哎。毕竟亲爹还活着,得知还有亲人在世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继而增强了生活的动力。你跟她的关系挑明了,相处起来也就自由自在啦。” 苏忆晴眉头一皱道:“未必见得。要是得知养父和亲娘是替我阿哥受过去世的,说不定怀恨在心,不认我阿哥这个生父了哩。” 任川苏长吁短叹道:“一切皆有可能,但还是应该让她知道真相,她也有权利知道父亲还健在,决定何时父女相认,你说呢?” 第257章 花房之谜 苏忆晴点点头说:“是呀!隐瞒了几十年,到了该告诉她的时候喽。你碰见蔡凌骁了吗?他怎么说,能否找到幽兰呀?” 任川苏眉头一皱,低沉地说:“碰见了,他说今天旅途劳累,好想上卧榻休息,叫我明天找他谈。我瞅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儿,无奈闷闷不乐地回来啦。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苏忆晴愁眉苦脸地说:“距离新春仅有三天时间了,幽兰一点消息都没有,咋能睡得着呀?连我阿哥都无计可施了,你的表弟能找到幽兰吗?” 任川苏愁肠百转道:“你阿哥武功盖世,阅人无数,经验丰富。蔡表弟聪慧过人,思虑缜密,交际甚广,两个人各有所长,也许能找到幽兰的,你甭神经兮兮的啦,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哎。” “嗯,好吧!瞧你心事重重的,为了何事啊?” “还不是替宝贝女儿捏着一把汗啊!轻功武术都是一流的,却也下落不明了,强中还有强中手哎。我怀疑有人绑架了她,如今生死未卜,担惊受怕啊!” “担心也没用了,我将希望寄托在蔡凌骁身上哎,今年春节他回不去了,只能帮我们寻找幽兰喽。” “嗯,我跟他坦言了,他说原本就没想着回家过年的,找人没那么容易的,至少得一个月左右,说要亲自去寻找幽兰,你就放心睡个踏实觉吧!” “好吧,你也睡吧!一切等到明天商量寻找方案喽。” “幽兰的事儿只能指望蔡表弟了。我担心明天要是任幽菊得知了身世,不知会不会不辞而别,你可要都留个心眼儿喔。” “嗯,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啊!一切听天由命吧!睡吧,睡吧!熄灯好嘞。” 任川苏吹灭了蜡烛,推上了门闩,准备睡觉了。这时,门外一个人挽着走廊扶手慢慢地下楼去了。真应验了隔墙有耳的老话,只见那个人踏着月色,大步流星地朝花房走去了。 喔喔喔的雄鸡高唱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苏忆晴急忙起卧榻下楼,急急忙忙地朝花房走去。到了花房卧室不见了兄长,慌忙伸手敲打内室花房,谁知门开了,里面不见人,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卧榻角,两个枕头放在四方形的被子上面。慌忙关上门,急匆匆地跑回卧室。 任川苏正在穿衣起卧榻,忽见苏忆晴神色慌张地进门,诧异地问:“怎么啦?一大早去哪里啦?瞧你失魂落魄似的,出了啥事啊?” 苏忆晴诚惶诚恐地说:“老爷,不好了,我阿哥带着他救的人跑啦,连个纸条什么的都没有留下,不知去向哪里啦?” 任川苏沉思了一忽儿,盯着苏忆晴说:“我们昨晚在房里说话的时候,仿佛听见门外有人偷听,碰翻了什么东西似的,我当时以为耗子什么的,也没留意,如今你说大舅子一早走了,我怀疑是你阿哥在门外听见了我们的对话,他可能不想让幽菊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便选择悄然离开了。你觉得呢?” 苏忆晴一脸失落道:“也许吧,都怪我昨晚多嘴多舌的,这下倒好,应该相认的父女却再也碰不到了。凭我对阿哥的了解,他是再也不会回到穹隆城里喽。” “那也不一定,血浓于水哎。说不定转眼就回来了哩,凭我的直觉,你哥出去有事了,待会儿就回到花房喽,不信,你早饭后去看看他,小兰肯定要去送饭的,若是小兰跟往常一样进出,那说明你哥和被救的那个人还在花房里。” 任川苏的话音刚落,急骤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地传进来了,苏忆晴慌忙去开门,忽见任小兰站在门口,紧张地问:“小兰,大清早的,有急事吗?” 小兰递给苏忆晴一张字条说:“我认识的字不多,今早去花房打扫收拾房间时,发现地上有一张字条,你阿哥和那个病人不在,我便拿来给你看看,到底说了什么?人去哪里啦?早饭也没吃哎。” 苏忆晴赶忙跨出门槛关上门,展开折叠的纸条,一字一句地看下来。 “忆晴阿妹,我救的病人忽然发高烧,说梦话,今早天色蒙蒙亮,我便带着她来到五十里外的杨浦村,蒋灼燿郎中的医馆里看病,痊愈后回去,请勿惦念。阿哥苏忆清即日。” 苏忆晴看完纸条说:“原来阿哥救的人生病了,阿哥送她去蒋郎中那里治疗啦,病人好后回来,我还以为他俩不辞而别了呢。小兰,你管自己去打扫房间好嘞,这几天不用去送饭了,什么时候回来了再送饭。也不要跟任何人说此事,懂了吗?” “太太,我懂,那我就回去忙乎啦。”小兰低着头说。 “嗯,好的,以后房里有纸条什么的,拿给我看,不要给我以外的任何人,包括老爷,切记!” “明白了,待会儿,你俩可以去膳堂吃早饭啦。”小兰抬起头微笑道。 “嗯,好的,谢谢啦,辛苦你们了。快去吧!”苏忆晴挥挥手说。 任川苏打开门,站在门口凝视着苏忆晴,苏忆晴见他审视着自己不说话,狐疑地问:“你想看出什么名堂来啊?眼神跟平时不一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有啥事直接问我得啦。” 任川苏瞪着她问:“你哥救的那个人是男是女啊?什么人干什么的?为何要躲在任幽兰的花房里疗伤呢?这个宝贝女儿设计建筑的花房,咋连我这个当爹的也进不去哩。大舅子却能进出自如,你也不例外,唯独限制了我的进出自由权利哎。真是想不通啊!” 苏忆晴微笑道:“有啥想不通的呢?你是个文官县令,而他们是习武之人,花房是阿哥帮幽兰设计建造的,我哥当然能进退自如啊!我原本是独自无法出入的,唯有幽兰带着我才能进出,后来因为幽兰需要我帮她做事,才教会我怎么破阵进出哎。小兰是幽兰的丫鬟,当然能进出呀!人生难得糊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哎。时间不早了,楼下小兰在喊我们吃饭哩,甭疑神疑鬼地盯着我审视,吃饭去吧!” 任川苏拉着她下楼,一边走一边问:“你哥救的人是不是外面在传说的冷月寒星呐?” 苏忆晴低声问:“你听谁胡说的,连我都不知道被救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哎?我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你这个县令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得糊涂最好,当好你的县令就行喽。” 任川苏闷闷不乐道:“那也是,但也没必要对我完全保密吧!毕竟我是一家之主哎。你哥的为人我是有数的,当初若不是你哥惹是生非,寒晨星的生母养父也就不会因你阿哥而断送生命哎。” 苏忆晴不耐烦地说:“你又来了,有完没完啊!我一听到你旧事重提,我就来气,人死不能复生,何苦每次提及他们惹我悲伤呢?” 任川苏见她真的生气了,搂紧她的腰肢说:“夫人,下次不敢了,别撅着一张嘴啦,膳堂到了,快给我笑一个喔,别让他们看见你这张苦瓜脸哎。” 苏忆晴怒瞪着他说:“嫌我丑将我休了呀,平扬县美女有的是,你可以纳妾乐不思蜀喔。” 任川苏嬉皮笑脸道:“你又来了,我也要生气的嘞。即便美女甚多,可我的心里唯有贤妻啊,谁也比不上忆晴的心灵美哟。鸟美在羽毛,人美在心灵。容貌好比鲜花,虽然娇艳却稍纵即逝的。想当初你也是貌美如花嫁给我的呀,谁也敌不过岁月催人老哟。从今往后,我不再提及你哥过往的事儿,你也别再提及什么美女啊,纳妾之类的话儿来激恼我,夫妻恩恩爱爱过日子好嘞。” 苏忆晴转怒为喜道:“这才像我夫君说的话儿,进去吃饭喽,什么也别说啦。” “好嘞,你给我端饭咋样?”任川苏乐呵呵道。 “行啊!我给你端饭,你给我端菜,别忘了拿筷子调羹喔。”苏忆晴眨巴着眼睛说。 夫妻两人挨在一起吃早饭,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大声嚷嚷的,忆晴连忙放下筷子出来细看,忽见蔡凌骁站在膳堂前面的台阶下大声说话。 “各位听好,我是任川苏表哥请来寻找任幽兰的,可是等到饥肠辘辘了,也不见有人上楼请我吃早饭,鄙人实在饿得慌了,才下楼来找饭吃,没想到他们夫妻俩在那边吃得津津有味的,却将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丢在了一边,竟有这般待客之道,我算是大开眼界喽。你们几个人评评理看,我还要不要帮他寻找任幽兰啊?” 站在台阶下的几名打杂人员,异口同声道:“当然要帮任县令寻找任院长啊!请吃饭是膳堂仆人的事情,不是任县令夫妻俩的事儿。再说他们夫妻俩也不知道你吃饭了没有哦,你干吗气冲冲的哩?现在进去吃饭便是喽。” 站在他身后的苏忆晴接茬道:“是啊!蔡表叔,我勿晓得你是否吃饭了,小兰在喊我们吃饭,我们便过来喽。我家都是膳堂仆人请全家人吃饭的,你好久没来我家了,也许忘了这个规矩嘞,请你别往心里去,赶快进去吃饭吧!” 第258章 惨遭谋杀 蔡凌骁听大家都这么说,琢磨着自己还有事求表嫂帮忙的,便也转怒为喜道:“时间长了瞧我这记性,真是忘了,不好意思,请表嫂别往心里去喔。” 苏忆晴笑容可掬道:“是我家招待不周,请你别往心里去才是啊!请进!” “好的,谢谢!”蔡凌骁跨进膳堂去了。 任川苏慌忙去给他端菜递饭,放到他面前说:“蔡表弟,实在抱歉,膳堂居然将你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给忘了,待会儿让忆晴去叮嘱教训他们,下不为例了,请你多吃点,吃好饭我们就商量寻找幽兰的方案。” 蔡凌骁微笑道:“我昨晚已经理出头绪来了,根据你昨天所述,以及结合幽兰平时的生活习惯,依我之见她十有八九进山闭关了。至于那座山需要你们夫妻俩提供有关情况。譬如她平时喜欢去那座山旅游观光,跟谁一道去的?日常交往频繁的人都是干什么的?在外面有无相好,抑或是仇家等情况,都需要如实告诉我。” 苏忆晴接茬道:“我只知道她真心喜欢寒东琅,但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喜欢幽兰的男人倒是蛮多的,譬如包仲佲,韩东君等等,只可惜幽兰对他们不拒绝也不接纳,偶尔逢场作戏而已。仇人没听她说过,我也没听到外人说幽兰有什么仇人的。” 蔡凌骁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所有提问哎,为了尽快找到任幽兰,请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哎。” 苏忆晴犹豫了一忽儿,紧张地说:“好的,请你记住哦。一年四季,幽兰每个季节去一趟穹窿山登高望远,但没见过她约谁一同前往的,好像都是跟侍女小兰一道登山,具体到穹隆山哪个位置,去问任小兰即可。她日常交往最多的就是包仲佲和宇文思,偶尔还有韩东君,寒月静竹,别人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她的贴身丫鬟任小兰知道的比我多,我去膳堂将她叫来,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她好嘞。” 蔡凌骁点点头说:“行,你去请她过来,就在膳堂谈好嘞。” 苏忆晴急忙去膳堂找任小兰,刚跨进膳堂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儿,猛然发现任小兰躺在血泊中了,惊得一声尖叫,随即便晕了过去。 膳堂里的任川苏和蔡凌骁听到异样的尖叫声,立刻赶到膳堂。瞥见一个倒在血泊中,一个晕倒在门槛旁,吓得大声诘问道:“表兄,你家是否有凶手潜伏在膳堂里啊?我们刚才的对话莫非被凶手听到,随即进了膳堂想杀人灭口呀!看来任幽兰凶多吉少了。你赶快去叫人将任小兰送到郎中哪里去治疗,将表嫂抱到楼上去休息。” 任川苏被眼前的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了,听不到蔡凌骁在说什么,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望着任小兰,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过来赶快赶快将小兰抱到,抱到穹隆城大街三十八号,林,林,林郎中的药铺里去治疗,我背太太上楼歇歇。快,快啊!还站着干什么呀?” 蔡凌骁慌忙抱起任小兰冲出门去。任川苏急忙抱起忆晴,使劲嚎叫摇晃着她的身体。苏忆晴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慢慢地转动着眼珠。 任川苏急忙问:“你醒来了,刚才看到什么吓晕过去的?” 苏忆晴惊魂未定,吓得不敢言语,任川苏急忙安慰道:“内人,有我在,你别怕,刚才看见了什么跟我说,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苏忆晴缓缓地转过身来,靠在任川苏怀里,紧紧地注视着他说:“夫君,我们家来了个杀人凶手,任小兰刚才被人砍了一刀,那个人随即跃出窗外逃走了。全身都是黑色的衣裤,蒙着脸,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不知道是谁?任小兰没有仇人,人家干吗要杀她呢?小兰死了吗?她的尸体呢?” 任川苏附耳说:“小兰没有死,只是手臂上被人砍了一刀,蔡凌骁抱着她去林郎中那里医治了,你甭担心,我抱你去楼上休息一下。凶手蔡凌骁会慢慢查出来的,你不要多想了。保重好身体要紧,幽兰已经不见了,你可千万不能躺下啊!更不要吓着我哎。你可知,你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两个儿子忙着学业考试,顾不上我们的安危,我们只有自己学会保护自己了。” 忆晴点点头说:“我知道你疼爱我,抱我去楼上休息吧。不知小兰怎么样了,你帮我去林郎中那里看一下,回来告诉我一声,不然,我也睡不着的。” 任川苏满怀关切地说:“将你一个人撂在家里,我怎么能放心呢?小兰有蔡凌骁守着没事的,你甭多想,我背着你上楼睡一觉就没事喽。说不定一觉醒来,小兰就回来坐在你卧榻头了哩。” “但愿如此,那你背我去楼上卧室吧!” “嗯,好的。”任川苏弯腰背起忆晴朝二楼卧室走去。 任川苏坐在卧榻前,看着苏忆晴入睡。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苏忆晴缓缓地睁开眼睛,低声问:“夫君,小兰回来了吗?怎么样了?” “太太,你醒啦,我没事了,就是手臂上划伤了,流了好多血,没有伤到筋骨,林郎中给我敷上云南白药,出血止住了,包扎了一下,我便回来了。老爷给你煮补药去了,待会儿就端上来给你喝的。本来我也在膳堂帮忙的,可是怕你醒来卧榻头没人会惊叫,我便守着你寸步不离啦。老爷好像上楼来了,你坐起来喝补药吧!” 小兰打开门,瞥见蔡凌骁端着一大罐药站在门口,急忙问:“老爷呢?怎么是你送的药啊?” 蔡凌骁跨进门说:“老爷忙着今晚的菜谱,说什么有贵客要来拜访,叫我送补药上楼,你和表嫂每人一碗的,对伤口收复有好处,快接过去倒出来喝药。两口小碗也带来了。” 小兰低声说:“我的手还疼着哩,你放在桌子上好嘞。勺子就放在碗里,由我自己来盛药汤,你管自己去忙吧!” 蔡凌骁嗯了一声,放下药罐和碗,温和地问:“表嫂受到了惊吓,现在好些了吗?幸好小兰大难不死哎,看来后半辈子有福享喽。” 小兰忧伤地说:“甭说福不福的,只求平安无事就行了。与世无争的我,竟然有人跳进膳堂想剥夺我的生命,令我始料未及,胆战心惊啊!不知往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哎。依我推测,任幽兰也许遭遇不测了,只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存在侥幸心里罢了。要是真的死了,太太不哭得死去活来才怪哩。” 蔡凌骁干咳了一声说:“有你这样侍候主人的吗?不懂得安慰也就罢了,居然在卧榻头胡言乱语的,要是被老爷亲耳听见,非辞退你不可。” “辞退什么呀?小兰就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毫无城府和私心杂念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进过大脑的讲话,我们任家人都习惯了,蔡表弟好久没来府上寒暄,也许都忘了呢。”站在门口的任川苏苦笑道。 任小兰连忙过来向任川苏打躬作揖道:“谢谢老爷的宽宏大量,我方才言语多有冒犯,下次再也不敢了。敬请原谅!” 苏忆晴微笑道:“没事,小兰,你管自己去忙乎吧!” 蔡凌骁急忙说:“先别走,我们有事向你了解一下,请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以便找到任幽兰。” 任小兰微笑道:“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 蔡凌骁盯着她问:“幽兰平时跟你一道去穹隆山,都是在哪个山顶停留时间最长的?一年上穹隆山几次,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一同前往吗?幽兰去穹隆山都是为了何事?单纯性的游山玩水吗?” 任小兰犹豫了一忽儿说:“每年四季更迭之际,任幽兰都要去穹隆山一趟,每次都是我一个人陪着她去的。春夏秋冬依次到穹隆山的四个山顶,大约待上三个时辰,然后下山回家。我是替她望风的,她进入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做事,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推测也许是练功吧!幽兰从来不告诉我上山做什么?背着我在山坳树丛里干啥事?正因为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对外人说,不打扰她干正事,故此这么多年来,一直由我陪着她上山下山的。” 蔡凌骁紧张地问:“穹隆山居然有四个山顶,请问你知道各个山顶的名称吗?山顶之间相距多少路?” 任小兰思索了一忽儿说:“穹隆山的四个山顶名字很特别,我怀疑是幽兰起的名字,不是原先就有的山名。上山左边一座最高的山顶叫异,异常的异字,左边第二个山顶叫峰,山峰的峰。上山右边第一个山顶叫起,起来的起字,第二个山顶叫突,突然的突字,从左到右的山顶念出来,就叫异峰突起,正好概括了穹隆山的特点。各个山顶之间相差多少路,我是勿晓得的,按走路的速度估算,第一座异山顶到最后一座起山顶,大约相距五十里左右的山路吧!” 蔡凌骁盯着她说:“喔,这个我有数了。你是幽兰的贴身丫鬟,应该知道幽兰有几个异性朋友,几个闺蜜,可否实事求是地告诉我。” 第259章 疑虑重重 任小兰摇摇头道:“虽然我是她的丫鬟,但是她喜欢独来独往的,除了去穹隆山叫我作伴外,日常很少叫我一同外出的。偶尔听说她跟宇文思蛮谈得来的,后来长安来了个寒东琅,她便鬼使神差地爱上了他。在她最伤心落寞的时候,跟我也提及过,好想嫁给他,跟东琅说做小妾也行。可惜寒东琅爱的人是冷月寒星,拒绝了幽兰的表白。自此后,幽兰便有心事了,话也越来越少了,看样子她真心爱上了寒东琅,已经放不下他了。至于闺蜜我没听说过,也没看见她带谁来书院谈天说地及留宿的。具体情况还是去问她母亲为好,我就知道的那么多,要是没别的事儿了,我便下楼干活去啦。” 任川苏低声问:“幽兰平时在家里的时候,都在忙些什么事情。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小兰瞄了一眼苏忆晴,微笑道:“幽兰在家的时候,在花房待的时间长,也许是练武功吧!偶尔跟来书院看书的人天南海北地扯谈,跟他们坐在一起看书。有时候坐在书院的办公室里看书写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 蔡凌骁盯着小兰低声说:“那好,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去忙家务事好嘞。当你想到什么需要跟我谈的,立即上楼告诉我。” 小兰点点头说:“好的,谢谢蔡大人。再见!” 任小兰出去后,蔡凌骁靠近卧榻前,注视着苏忆晴问:“表嫂,幽兰至今还待字闺中,是否跟这个寒东琅有关呀?除了宇文思和寒东琅,幽兰还跟哪些男人交往的,你不妨向我全盘托出啊!” 苏忆晴瞅着任川苏说:“夫君,我曾经听你说,幽兰的武功师傅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年轻令郎,气功师傅是一位年近花甲之人,你是否见过这两个人,我都没见过。幽兰会不会找他们俩学武功,或者闭关去啦。” 任川苏摇摇头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我们都没见过这两位神秘人物啊!我也是听幽兰自己对我提及过一次,后来我主动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了。今天来了个杀人凶手,将小兰刺伤了,我又担心幽兰是否遭遇不测了,心里总是诚惶诚恐的哩。幽兰的个性像个男人,经常独自在外面转悠,有时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且爱劫富济贫,会不会与人结仇了?仇人练好武功找上门算账,将她劫持到某个地方,然后杀了她报仇哎。” “呸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哪有当爹诅咒孩子的呀!我才不信武功高强的幽兰会被人暗杀了,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去闭关了。”苏忆晴气鼓鼓地说。 任川苏唉声叹气道:“但愿如你所说哎,现在听听蔡表弟的高见吧!” 蔡凌骁喝了一大杯茶,亮起嗓门道:“我分析了刚才小兰所言,怀疑幽兰去穹隆山闭关了,说不定她的两位师傅就在穹隆山上哩。幽兰一年四季更迭之际去山上,但小兰都是替她望风的,幽兰在哪个地方,干什么事情,跟谁在一起等等一无所知。我琢磨着幽兰肯定与人约好才上山的,也许是两位师傅安排的见面地点,我想请小兰带路去四座山顶寻找幽兰,你们觉得怎么样?” 任川苏长吁短叹道:“还能怎么样啊?只能这样了。我夫妻俩不知所措了,才向你求援的,一切任由你安排,需要我们配合你做什么的,不妨直言。” 蔡凌骁严肃地说:“那就好,我决定后天动身去穹隆山,你们觉得怎么样?” 苏忆晴瞪着任川苏严肃地说:“我的意见是早上的事情应该向宇刺史汇报,凶手之事先查找,穹隆山之行压后。若是幽兰真的在穹隆山闭关,说明是安全的,缓几天也没事。小兰幸好逃过了一劫,我如今担心幽兰遇到麻烦了,必须去平江州官署报案,蔡表叔,你认为呢?” 蔡凌骁坚定地说:“凶手都跳窗进屋杀人了,报案是必须的,我也有这个意思,刚好你提出来了,我们这就去报案,任表哥一块儿去吧!” 任川苏低声道:“且慢,我刚才感觉小兰的说话态度有问题,神情有点忐忑不安的,是否认识那个刺伤她的人?我们值得怀疑,毕竟小兰是幽兰在大街上捡来的令爱。十几年前,小兰只有七八岁光景,在穹隆城街头乞讨,幽兰见她一个小女孩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便上前递给她食物,问她爹娘去哪里了?她摇摇头不说话,她身后有个糟老头子上前解释,说她是个孤儿,爹娘死了没人管她,无奈出来沿街乞讨的。由此,幽兰领着她到我家里,问她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几岁了也记不清,幽兰便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任小兰。由于相貌像极了幽兰,幽兰便让其当贴身丫鬟了。带出去人家以为是幽兰的胞妹哩。” 蔡凌骁听了任川苏一席话,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 苏忆晴瞅瞅沉默不语的任川苏,瞧瞧苦思冥想的蔡凌骁,干咳了一声,亮起嗓门道:“我跨进膳堂的时候,小兰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那个凶手也许以为小兰死了,连忙跳跃窗户逃走啦。看样子武功不赖咦!凶手全身着黑色衣裤,脸上蒙着黑布,他俩也许不认识吧!” 蔡凌骁诧异地问:“你咋晓得他俩不认识呢?大街上捡来的孩子,当时后面有个老头子出来解释,这一切都得打个问号。” 任川苏连忙接茬道:“蔡表弟言之有理,有谁知道这个令爱跟那个老头子是啥关系呢?说不定跟踪幽兰观察好久了,知道我们家的底细,以及幽兰的为人处世,故意将那个令爱带到幽兰经常去买糕点吃的的大街上,好让幽兰撞见而带人我们家中。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不可不防啊!任小兰这段时间的言行,内人要多个心眼观察思考哎。” 苏忆晴紧张地问:“听你们一席言,是否幽兰的失踪跟小兰有关系啊?小兰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分不清了哩。” 蔡凌骁凝视着苏忆晴问:“表嫂,你不妨回忆一下,小兰自从被幽兰带进你家后,有无反常的行为,是否有人偷偷来看过她,有无暗中跟什么人接触,特别是长大以后,有哪些人找过她,或者她找过别人,她今年的实际年龄是几岁?平时对你们照顾如何?是否言听计从,体贴周到的等等方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我好理出寻找任幽兰的方案。” 苏忆晴沮丧地说:“小兰是幽兰的丫鬟,我平时不关注她的,几乎没啥接触,对她知之甚少。幽兰在家时,她俩是否经常黏在一起,我也不曾清楚的。幽兰外出了,小兰去哪里我也勿晓得,平时跟谁接触更是一无所知啊!唯有找到幽兰了才能问清这些事情。但她平时对我们还是很体贴周到的,性格脾气也蛮随和,做事情勤快利索,学做事情很专心认真,现在做菜也是蛮可口的,符合我全家人的口味,夫君对她的烹饪技艺非常满意。只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呐,要是找到幽兰就能了解小兰了。” 任川苏困惑地说:“未必见得,幽兰经常独来独往的,小兰独处的时间蛮多,就像是任家的令爱,在我们家出入自由,谁知她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事呢?” 蔡凌骁疑惑地问:“小兰在家里跟谁最谈得来啊?” 苏忆晴突然大声道:“跟花匠曹昀昕走得蛮近的,我经常碰见他俩在一起聊天,毫无顾忌和做作的,还时常发出捧腹大笑的声音,一脸的灿烂笑容。你不妨找曹昀昕了解一下。” 蔡凌骁严肃地问:“是那个五十几岁了的曹昀昕吗?他俩怎会经常在一起呢?他在你家做花匠几年了?是本地人吧!” 任川苏盯着苏忆晴问:“花匠是你家父的老乡,跟你父亲沾亲带故的,他的为人怎么样,你应该清楚,我在家时间不多,你跟蔡表弟谈谈吧!” 苏忆晴注视着蔡凌骁说:“曹昀昕有家室,是我爹的一个远房亲戚。当时由于幽兰建了一座花房,院子里又到处种满鲜花,我爹来家里做客,看见好多花草树木,有些花还有病,便向我建议请个内行的花匠,我说行啊!幽兰每天忙得喘不过气来,还要习武打理书院,书院正好需要一个管理员,请一个花匠来管理书院和鲜花苗木正好喔。由此,我爹回去后,第三天,曹昀昕花匠便来了。他每十天回家一趟,过三天回来,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为人耿直豪爽,我家里的所有人都跟他谈得来的。” 蔡凌骁微笑道:“看来他的人缘蛮好的,性格脾气温和型的吧!” 苏忆晴愁眉纠结道:“没错。只不过我发现小兰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而已,但看不出有啥异常。不过,人心隔肚皮,还是小心谨慎为妙。我去请他过来谈呢,还是你去找他聊呢?” 蔡凌骁沉思了一忽儿说:“我找他谈不合适,应该由你自己去找他谈,你可以从小兰今早在膳堂遭遇刺杀之事说起,慢慢地引出他的话题,再见机行事,下文说什么就看你的对答水平喽。” 第260章 错综复杂 苏忆晴闷闷不乐道:“也行,我会沉着应对的。” 蔡凌骁狐疑地问:“听说你家书院的两本武功秘籍被偷,时近半年了还没找回来,确有此事吗?” 苏忆晴沮丧地说:“《武苑》《气海》这两本武功秘籍,藏在书院里那么多年,一夜之间两本书都被盗窃了,幽兰心疼得好几个晚上没睡哩。接连发生的刀剑盗窃案也没破哎,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破案。寒东琅和宇文思伤透了脑筋,幽兰自己也参与到破案中去了,这下倒好不知道得罪了谁,人也失踪了,死活都勿晓得。这个孩子从没让我省心过啊!老是待字闺中也不是个法儿,劝她嫁人,说什么今生非寒东琅不嫁。寒东琅比她足足大了十八岁,她偏偏爱上了他,坠入情网不能自拔,真让我无语哎。” 任川苏叹叹气道:“都是你从小将她惯坏了,性格像个男人,主观性很强,谁的劝告都不听,她想得到什么你都想方设法满足她,从没让她失望过。难怪她在婚姻问题上,也以为想得到谁就能得到谁,结果拖到二十几岁了还没婆家,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也不懂得及时回头,一条筋拧到底,一条路走到黑,最终会害了她自己,而导致你后悔无穷,溺爱孩子只会给我们做父母的带来灾难啊!” 苏忆晴耷拉着脑袋说:“事已至此,你埋怨我还有用吗?如今最关键的是尽快找到任幽兰,听听蔡表叔的高见。” 蔡凌骁犹豫了一忽儿站起来,注视着任川苏问:“你这次在家多长时间,可否与我一同去找曹昀昕谈谈,我想了解一下任小兰,有利于我找到任幽兰。” 任川苏低沉地说:“蔡表弟,我虽然在家不多,但我感觉任小兰来路不明,与曹昀昕的关系也非同寻常,会不会是爷孙的关系?抑或是父女的关系?我仔细回忆了一番,记得几年前的除夕夜,我因吃了什么食物导致腹泻上茅厕,居然发现曹昀昕从院子外面进来,全身着黑色衣服,瞧他走路的样子好像会轻功,飞快而轻巧地回到了房内。你要是今天不提到此事,我也不会想到往事了。” 苏忆晴连忙接茬道:“夫君不提则罢,一提我也想到某些地方不对劲。我暗中发现他提水浇花的时候,看出他会武功抑或是轻功,两木桶满满的水,轻而易举地从井边提到花房里去了,且滴水不沾。要是有人在现场,他就会拿扁担挑这两桶水,还给人一种力不从心,气喘吁吁的感觉。如今联想起来,这个人兴许与书院两本武功秘籍的失窃,以及幽兰的失踪有关系。俗话说家贼难防啊!他毕竟是幽兰书院的图书管理员,想盗窃所有书本都不难,何况区区两本武林秘籍哎。” 蔡凌骁手掌一击道:“你们怎么不早说呢?我到你这里的时候,刚巧看见曹昀昕拎着一个包裹出去了,不知道他去向哪里哎。不知回来否,我们这就去找他。” 任川苏一听,大惊失色道:“莫非他怕我们查到他头上,趁着我们还没发现,悄悄地溜走啦。” 苏忆晴严肃地说:“也有可能,一回忆起来,感觉他们俩酷像父女,而不像爷孙,何况小兰捡来时连年龄都不知道哩。曹昀昕的年龄也许是对的,今年五十岁,但小兰说不定有二十五岁了。夫君觉得呢?” 任川苏陷入了回忆,没有听清忆晴的话,也没有回答。 苏忆晴碰碰他的手肘问:“我刚才问你话呢,咋哑巴了呀?” 任川苏低声说:“我在回忆曹昀昕与任小兰的事儿,你好像说什么年龄哎。甭管他们实际年龄几岁,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似的。好像两个都不是平平淡淡的人儿,我和蔡表弟先去找曹昀昕谈谈,再去找小兰试探试探,看他们两个说话的态度就该知道个大概了。” 蔡凌骁说:“现在就走,表嫂就躺在卧榻上休息好嘞。” 苏忆晴怏怏不乐道:“焉能躺得住呢?我也该出去透透气了。自从幽兰失踪后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身体也每况愈下了。抬脚也没力气,上楼都气喘吁吁的啦,总感觉幽兰出事了。虽然她不听娘的话,常常惹我生气,但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呀!牵肠挂肚的吃不下饭了哩。” 蔡凌骁苦笑道:“理解,理解,但现在请你不要下楼的好,以免影响我们干正事,待会儿表哥上楼向你汇报好嘞。” 苏忆晴忧心忡忡道:“我想去花房瞧瞧,也许幽兰回来了,怕他爹训斥她,躲在花房里了呢。” 蔡凌骁一脸愁容道:“表嫂,你想多了,稍安勿躁,在此安心休息吧!幽兰素来机智聪颖,不会有事的。凭我的预感,十有八九去闭关了,至于在那座山上或者寺院闭关,说不准的,何时回来凭我的估算,不出三个月,你就甭愁眉苦脸的啦。你的心情不好,牵动着表哥的心呐,你可知表哥有多么爱你疼你吗?快笑一个给我表哥瞧瞧。怎么样?” 苏忆晴突然大声道:“我有办法了,你刚才提到寺院,我便想到幽兰可能去寒山寺闭关了。记得有一次中秋节全家团聚,她一高兴喝醉了酒,我送她回房休息,她突然挽着我的肩头说,‘坤盛和尚,我知道你是个花和尚,武功超过了凌源和尚,但你轻易不露手的。你和我的关系不仅仅是师徒哎,你可知道我也喜欢你啊!可寒月静韵更喜欢你哎。我知道你俩是彼此相爱的,而我爱的人是寒东琅,喜欢的人是你。喜欢跟爱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儿,喜欢一个人失去后,仅仅痛一阵子便释然了。可是深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他,那会一辈子痛不欲生的。你这个花和尚可否传授给我办法,让我得到寒东琅啊’!幽兰的这段话意思很明朗了,坤盛和尚既是寒月静韵的师傅,也是幽兰的师傅。那幽兰去寒山寺闭关肯定去找坤盛和尚的,我们先去寒山寺找幽兰,再回来找曹昀昕和小兰,怎么样?” 任川苏瞅着神思恍惚的苏忆晴,紧皱眉头道:“内人,你也许想孩子想糊涂了,坤盛和尚和寒月静韵下落不明好久了,是你曾经告诉我此事的,焉能忘了呢?” 蔡凌骁诧异地问:“什么,寒月静韵与寒山寺的坤盛和尚不见了,这是新鲜事儿哎。一个和尚跟一个富家令爱私奔了,这还了得。寒山寺的和尚看来是吃荤的哩,清规戒律不严嘛。坤盛和尚既然想吃荤,挡不住女色,何苦去遁入空门呢?坤盛和尚艳福不浅呐,居然被美若天仙的寒月静韵看上了,千年修来的道行啊!慕煞我哩。” 任川苏盯着他问:“怎么,你认识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没来穹隆城好多年了,咋会认识他俩的?” 蔡凌骁长长地吁口气说:“说来话长啊!五年前的九月份,我来你家逗留几天,独自去寒山寺游玩,在最大的佛堂前的老桂花树下,不小心撞到了寒月静韵,那时的她,正在抬头看树上的坤盛和尚,在采摘盛开的金桂花。而我是倒退着走路,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她。坤盛和尚听到一声啊哟倒地的声音,慌忙腾空而下,立马抱起寒月静韵。怒视着我问,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瞎子啊?大白天的咋会撞到活生生的一个大美女呀?白长了一双大而明亮的大眼睛。寒月静韵听到大眼睛三个字,立马挣脱坤盛和尚的怀抱,转过身来看我。不看不知道,一看魂出窍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哎,我今生今世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优雅,气质不凡的令爱,无法用确定的语言说出她的美啊!可以说跟西施的相貌相差无几哎。” 任川苏手一挥说:“听你赞不绝口的,语气也很激动兴奋,是否瞄上这位富家女啦?” 蔡凌骁摇摇手道:“那倒没有,欣赏她美如西施的外貌确是真的,她的倩影在我脑子里盘桓了好久好久,至今还记忆犹新的。当时坤盛和尚见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眼睛都不肯眨一下,立马醋海滔天了,伸手擂了我一拳说,看什么看呀?有啥好看的,瞧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没见过女人吗?快给我滚蛋。不然,花和尚要你支付伤药费了。我忽然听见他自称自己是花和尚,琢磨着他俩的关系非同寻常,立马趁热打铁道,花和尚,我看上这位令爱了,可否成人之美啊?” 见他停下来了,紧张地问:“咋突然打住了呀?他答应你了吗?” 蔡凌骁摇摇头道:“你猜他怎么说,混账王八蛋,你想夺人所爱吗?我要还俗娶她为妻的,你懂什么叫花和尚吗?花和尚就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哩,快滚到一边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瞎子了。干脆说永别啦。” 任川苏哭笑不得道:“坤盛和尚长得魁梧高大英俊,器宇轩昂。素来以和善著称,从不对人发脾气。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言谈举止超凡脱俗,颇有大将风度。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啊!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令爱,为了保卫自己的爱情,自然凶相毕露喽。” 第261章 唇枪舌战 蔡凌骁大声道:“即便是爱情保卫战,也犯不着气势汹汹的对我嚎叫吧!我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哎。寒月静韵瞅着醋性大发的坤盛和尚,温柔细语地劝他说,你是这里的出家人,我是这里的施主,和他一样的,不是你的什么女友或者未婚妻,我们只是有共同的爱好,谈得来而已,请你别往歪处想,我若是要结婚,也只能跟凡夫俗子结婚,不会嫁给你这个花和尚的。当时坤盛和尚气得一把抱起她走了,我瞅着他俩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对她一见钟情了,不知何日才能重相逢咦?谁知一晃过去了五年多,一直未再谋面,今来此一直寻思着何时去寒山寺拜访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没想到居然听到此不幸消息,真是世事无常,人生多舛啊!我的梦境破灭了。此番来还特地去长安城里,精心选购了一副耳环和一只玉镯哩。” 苏忆晴苦笑道:“看来,蔡表叔是个痴情种哎,五年过去了,还对他念念不忘的,且带着信物过来,真是难得有情郎啊!” 任川苏感慨万千道:“我是从小看着寒月静韵长大的,她的个性‘敏而静’,聪慧机敏而沉稳雅静。在洞察世事,明晰情理法,人情练达等方面,似乎远胜于寒月文瑜。自幼饱读诗书,学富五车,受过良好的家庭熏陶。她天资聪颖,博闻强记,几乎每天来我书院读书的。她爹读过的书时有所忘,她亦总能从旁提点。他爹问她其他的书,她亦能娓娓道来。打小就人见人爱的,你喜欢她不足为奇啊!因何不敢直言不讳地承认呢?” 蔡凌骁忧心忡忡地说:“我没资格喜欢一位香远益清的令爱呀?毕竟年纪大了,且远在长安。不知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是否健在,我想连同任幽兰一起寻找,你们觉得如何?可否提供给我线索啊?” 任川苏闷闷不乐道:“莫非你真的对她一见钟情了?我请你来是寻找幽兰的,怎么想要去寻找寒月静韵了哩。寒月静韵听说在穹隆山失踪的,具体情况你去找寒东琅和宇文思即可,我不管什么花和尚,什么寒月静韵,我只关心自己的家人,内人和孩子们。表弟当时家有贤妻,还念念不忘仅有一面之缘的寒月静韵,你对得起为你生养了三个孩子的结发妻子吗?” 蔡凌骁大声嚷嚷道:“我跟你是没法比的,你俩是自由恋爱结的婚,情深深爱浓浓的,而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内人比我大了三岁,爹娘胡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我看是连泥砖都抱不上哩。生了三个孩子后更丑更老了,我们一家人出去,都说她跟我不相配的哩。” 任川苏怒气冲冲道:“不相配又咋样,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当初的她也可谓是貌美如花呀!老得快那说明她为蔡家付出的汗水多呀!姨母姨父去世得早,三个孩子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且培养得不错,这么勤快能干的贤妻,点灯笼也难找。何况她出身书香门第,琴棋书画称能手,描龙绣凤样样精,与你家可谓是门当户对订的婚,结的亲,你还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哎。年龄比你大懂得关心体贴你,还不好吗?你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该知足了。你别以为她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自己是大理寺的少卿,请你别干出啥事,辜负了九泉之下的姨父姨母,更不要做出辱门败户之事来。” 蔡凌骁气鼓鼓地说:“你连自己的女儿都没管教好,心野的跟风尘女子似的,居然还大呼小叫的教训起我来了。仅仅是个表哥而已,没资格训斥我,有本事你自己去寻找幽兰,而我只想找到心仪已久的寒月静韵,不可以吗?我就爱她怎么啦?幽兰爱上一个根本不相称的寒东琅,你都拿她没辙,还有心情数落我一顿,真是服了你啦。” 苏忆晴瞅着气势汹汹的蔡凌骁,心平气和地说:“既然蔡表叔不愿去寻找幽兰,我们也不强求。夫君,幸好两个儿子听话乖顺,你就权当我们没生养这个女儿好嘞。” 蔡凌骁慌忙接茬道:“幽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是不知道?她肯定去闭关了。不用去找没关系,故此我说了上面的气话。而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那就不一定了。表哥说我爱上寒月静韵是错误的,那幽兰爱上寒东琅更是大错特错了。明知东琅爱的人是寒晨星,今生至死不渝的,可她还执迷不悟地等着嫁给寒东琅,岂非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啊?” 任川苏神情紧张地问:“你有资格爱上寒月静韵吗?你说幽兰是傻瓜,那你是什么啊?” 苏忆晴懒洋洋地说:“寒东琅有家室,蔡表叔也有家室,而幽兰和冷月寒星以及寒月静竹,都是未婚令爱,你和幽兰可谓是明知故犯,臭味相投,干吗揭对方的短处呢?你愿意两个一起寻找,那就最好不过了,伤感情的话儿就别说了,行吗?” 蔡凌骁吱吱唔唔道:“不是我想说,是表哥激怒了我,才顶撞了几句,说开了就没事了。我想去找寒东琅和宇文思了解一下情况,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到底去哪里啦?” 任川苏大吼一声道:“且慢,你这样莽莽撞撞地过去不行,想好怎么说话才可过去。尤其是幽兰的事儿,千万别让寒东琅知道真相。” 蔡凌骁诧异地问:“寒东琅还不知道幽兰失踪啦?宇文思也不知道吗?我想去了解寒月静韵的事儿,顺便试探一下幽兰的情况,可以吗?” 苏忆晴大声说:“当然可以,但要注意说话方式和措辞。” 蔡凌骁点点头说:“有数,这就去平江州官署喽,等我的好消息吧!” 蔡凌骁出去后,苏忆晴低声问:“夫君,你觉得幽兰会去哪里啊?” 任川苏反问道:“知女莫若母,何况我很少在家,应该我来问你幽兰去哪里了?做母亲的都关照不了孩子,我在外咋晓得呢?” 苏忆晴瞅着任川苏埋怨的目光,心事重重地说:“你言之有理,长年在外当个九品芝麻官,而我一直在幽兰身边,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却也没盯住,弄到她失踪的地步了。幽兰要是有个闪失,所有责任在于我,跟你无关,何况幽兰.......”苏忆晴突然打住,盯着任川苏一言不发了。 任川苏紧张地问:“你怎么啦,话说到半句打住了,何况幽兰不是我的孩子吗?” 苏忆晴突然听到这句话,吓得浑身震颤,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道:“你是在诬陷我呢?还是谁在挑拨离间呐?” 任川苏反问道:“这个重要吗?我经常不在家,而你喜欢交际,精力也特别旺盛,偶尔出轨也情有可原。幽兰的相貌性格特征酷像一个人,我只是不想点破而已。我们是自由恋爱,彼此深深相爱结的婚,我每次回家你待我犹如侍奉皇帝,尤其是过夫妻生活有求必应,我想以什么姿势跟你亲热,你即便感到委屈,也耐着性子让我尽情绽放。有时恰逢你落红,而我突然回家,久别重逢想亲热,你也微笑着迎合满足我,从未说一个不字,我也就不忍心刨根问底,自寻烦恼了。毕竟你是我的结发妻子,而我深爱着你,爱能宽容一切过错。” 苏忆晴听完他的一席话,懊悔得无地自容,低声问:“你在任职平阳县县令这么多年,就没有出轨过吗?我当初去你那里仅仅逗留了两天,便听到了有关你的绯闻,且不止一个两个人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好多认识你的人,居然当着我的颜面说出那个令爱的名字,暗示我是个多余的女人,不配去调查你的出轨之事。我本想不辞而别,立刻回家的,但想到夫妻长期两地分居,正值青壮年,找个女人发泄一下也无可厚非,心胸应该豁达大度点。这样安慰着自己,便也咬着被背叛的痛苦回到了家里。你知道我当时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任川苏低沉道:“是他守护着你走出沼泽地吧!难怪你后来一直不去我衙门了。你那次去平扬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直至今天你才道出缘由。幽兰的年龄与这个时间吻合,我强迫自己别去怀疑你对我的忠心。既然你这样反驳我,我也无语了。只是我有苦难言,而你却能对我说出来。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答应一个陌生人来家里当花匠。凭你一句家父的老亲,二话不说第三天就请他进门了,一住宿就是几十年。真是傻得滑稽可笑,我对自己都感到厌恶了,更何况是你啊!” 苏忆晴盯着他追问道:“你这话啥意思啊?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感到厌恶的?” 任川苏摇摇头道:“你理解错误,我指的是你对我感到厌恶了,而非我对你感到厌恶。” 苏忆晴摇摇头道:“你猜忌心太重了,从哪里看出来我对你感到厌恶啦?你是否另有所爱了,想找个借口甩掉我?便来个猪八戒倒打一耙啦。” 第262章 隐私泄露 任川苏幽怨伤感地问:“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儿吗?” 苏忆晴避而不答道:“当初那个老相好一直不嫁人,我想眼不见为净,故从那一次以后,便再也没去过平扬县衙门了。由于路途遥远,也听不到你的桃色新闻了。可否如实告诉我,如今的她还跟你黏在一起吗?” 任川苏面无表情地说:“你就那么信不过我吗?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谁也左右不了别人爱上我,且非我不嫁,可我早已心有所属,自始至终仅爱过你一个女人,若你真的想捏造出一个情人,我也没办法,要是没别的事儿了。我就去找寒东琅啦。” 苏忆晴严肃地说:“且慢,话还没说透彻呢。请问那个令爱是否跟我同名同姓的?你俩相爱了几年?有自己的孩子吗?要是有个男孩子,不妨带家里来认祖归宗。请你慎重考虑好再告诉我也不迟。我想说的话都倒出来了,你管自己去忙吧!” 任川苏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得吹胡子瞪眼睛,怒吼道:“应该由我来问你,你与他是否有了真感情,我时常不在家,你俩夜夜枕上合怀欢吗?只要你如实向我道出真相,我也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扯平,怎么样?” 苏忆晴第一次看到任川苏的狰狞面孔,吓得呆愣愣地瞅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任川苏紧追不舍道:“是否切中要害了,不敢申辩啦。我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无愧与你,你却反而倒打我一耙了。莫非跟他学了不少制服人的方法啦。我看他并非是等闲之辈,至少是一个会武功的人,你是不是也跟他学会武功和狡辩啦?” 苏忆晴摇摇头说:“我没有学武功的天赋,更没有兴致去学。也勿晓得你说的狡辩是指什么?想知道什么秘密直截了当告诉我,甭在含沙射影的浪费时间。老夫老妻的啦,还犯得着彼此猜疑吗?若没有证据休想污蔑我。若有相好逼你休妻娶她,立马给我写一张休书,即刻回娘家去守着爹娘的亡灵过日子,让苏家的房顶冒出袅袅炊烟也并非是坏事。” 任川苏怒瞪着她说:“你还振振有词的,幽兰都二十几岁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啊?曹昀昕是否知道幽兰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苏忆晴听到此言,心情出奇的平静,冷冷地说:“我要是说幽兰是你的血脉,我与他毫无肌肤之亲,你信吗?” 任川苏坚定地说:“不信。曹昀昕看着你的时候,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发射出爱慕的电波。这还不算,幽兰的眼睛鼻子跟曹昀昕一模一样的,你想欺骗我根本不可能,连左邻右舍都在怀疑你与曹的关系呢?你还装出一副纯洁无瑕,对婚姻专一忠诚的样子来蒙我。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活猪不怕冷水凉。脸皮似城墙倒拐,皮厚不怕苍蝇多哎。” 苏忆晴听得脸色铁青,理直气壮地回敬道:“仅仅凭眼睛和鼻子长得有点像,就认为幽兰是他的孩子,是否侮辱了我的人格啊?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当初我怀孕不到两个月,有个半仙人路过我们家讨茶喝,我拿出最好的桂花茶给他喝,并请他留下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他被我的热情招待所感动,觉得无以为报,随即将随身带着的美女画像送给了我,叮嘱我若是想生个孩子跟画中的令爱一样美,就请我在卧室里挂上这幅画,记住每天盯着画像至少看一个时辰,那样会心想事成的。由此我便照办了。” 任川苏点点头道:“是有这回事儿,记得我也常说若是生一个囡,跟这张画上的囡一样美,我就心满意足,别无他求了。” 苏忆晴气鼓鼓地说:“亏你还记得,如今请你抬头仔细瞧瞧卧榻头这幅画,幽兰的眼睛鼻子是否酷像画上的美女?幸好这幅画像还在,不然,我是跳进寒山寺前面的运河里也洗不清喽。” 任川苏低声说:“甭噜里噜苏的拿迷信堵我的嘴。今天已经挑明了,你我之间的夫妻情分是否到头了呀?要是你不想离开这个家,舍不得辞退曹昀昕,那我就住在平扬县,你跟他搬到一个房间里去好嘞,没人干涉你的你情我愿,鱼水之欢。我找到幽兰后便将真相告诉她,早点认亲对谁都有好处。” 苏忆晴睥睨着他,严肃地说:“你想跟那个与我同名同姓的情人,过好剩下的岁月,不妨直言不讳,没必要将罪责推诿到我的头上。请你写一张休书给我,我绝对不会赖在任家的。即便不回娘家,天下之大,总有我落脚的地方吧!何况穹隆城里寺院庙宇多着哩。” 任川苏转过头盯着她,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沉默不语。 苏忆晴被他看得心里发虚,诧异地问:“怎么啦?舍不得写一张休书吗?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路途遥远往返不易,家外有家才不寂寞,是不是?” 任川苏冷冰冰地说:“岂止是舍不得,简直是心疼得不行了。你要是再去一趟平扬县,那就不用我费口舌了。明天就跟我出发,算我求你,今生去最后一次,眼见为实,怎么样?” 苏忆晴看着他忧郁冷峻的犀利目光,紧张地问:“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儿非得我去一趟,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一次了,你愿意亲口跟我说明情况,那就最好不过,实在不想开口也不勉强,我累了,你出去吧!” 任川苏紧张地问:“你就不想知道那个跟你同名同姓的女子是谁吗?” “你想说就痛快点,别跟我磨磨蹭蹭的啦,我真的累了。”苏忆晴不耐烦地说。 任川苏低沉地说:“我不想再藏着掖着了,请你仔细聆听,对你来说毕竟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她叫苏忆情,感情的情,你叫苏忆晴,晴天的晴,你俩是失散多年的一母同胞,你俩相貌出奇的相似,我与她的认识是在一条大街上。十几年前,我去平扬县大众街上去买糕点,而她买好糕点在付银子,往回走没看见我站在她身后附近,撞了个满怀,抬头看见我,我急忙问,苏忆晴,你什么时候来平阳县城的,咋不跟我吱一声呢?她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你,你是否认错人啦。我说你跟我的内人长得一模一样哎,可否交往认识一下喔?她说自己是被人捡去的失散孩子,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许是我的胞妹。” 苏忆晴见他停下来抹泪,急忙追问道:“你对她一见钟情了吧!提到她心疼得流泪了哩。是否当即就带她去你那里,然后同居一室了呀?” 任川苏忧伤地说:“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哎。由此,我便领着她去了县衙门,通过一番交谈,得知她的生日跟你是一样的日子,我问她怎么失散的,她说在看戏的地方走散了,独自落在戏场里,父母没有去找她,后来被戏班子的头头领着去抚养了,那时的她只有六岁,到处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的,学会了好多戏和杂技,戏班子在平扬县演出了十天,她在我这里逗留了十天。通过这十天的交往,感觉她见多识广的,阅历不错。性格温顺乖巧,天天跑来看我谈天说地,由于她住在我的内室,我住在外间,结果人家误会她是我的情人,是家外有家了。你当初去我那里,恰逢苏忆情回去,所以人家当着你的面议论。而你居然不问我,赌气不再去我那里,却在家搭上了曹昀昕报复我,并生下了任幽兰,由于你是我今生的挚爱,我便不闻不问了。而你却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才向我道出真相。你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你何以能感受得到呢?” 苏忆晴听罢任川苏一席言,惊得目瞪口呆。低声说:“我长大后听爹说过,还有个下落不明的胞妹,不知何时能再团聚,直至我爹娘全部去世,也见不上胞妹一眼。我成了苏家唯一的独生女,一个兄弟不到三岁就夭折了,后来我娘便再也没有怀上孩子。苏忆清实际上是我的堂兄,不是一母同胞的阿哥,但待我如同亲哥哥。想当初,我娘带着胞妹去看戏,结果被人挤散了,找了整整五天不见人影,病了几个月,消瘦成皮包骨头,在我爹的日夜安抚下,才慢慢地走出失去爱女的悲痛中。后来得了抑郁症,不久便不治而终了。我爹很爱我娘,失去娘后不到两年,我爹也追随着我娘而去,爹娘享年都不到四十岁。寿命跟失去胞妹有关系,要是胞妹没有走散,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着,爹娘肯定还健在啊!” 任川苏悲伤地说:“你胞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啊?跟你的个性大同小异哎。只可惜好人不在世啊,瞒着你好久了,今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告诉你算啦,以免我突然撒手人寰,而你却不知道真相哎。” 苏忆晴紧张得发抖,突然大声问:“你这话啥意思啊?仿佛暗示我胞妹不在人世了似的,你别吓我哎,让我开心了一阵子,突然又跌入痛苦的深渊不能自拔,我可忍受不了天大的喜悦顷刻间化为乌有哎。” 第263章 蒙在鼓里 任川苏泪眼汪汪地说:“你的胞妹演杂技高空走钢丝,不幸坠落下来,幸好没死但也不好,摔伤了一条右腿,每天拄着拐杖走路,戏班里也不要她了。戏班长知道她跟我的关系,便将她送到我这里来了。我一个男人不方便护理她的,便请来一位四十岁丧偶的女人服侍她日常起居。但是你胞妹闲着没事做,每天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尽想些莫名其妙的事儿折磨自己,我叫护理她的人看着她,给她讲故事,可她不想听,一天来了一位陌生人,护理员上了一趟茅厕回来,她突然就不见了,陌生人也不见了。我问她陌生人叫什么名字,护理员只说你胞妹喊他苗无影,别的什么也没听见。” 苏忆晴诧异地问:“是不是我们大街上苗香莲的堂兄苗无影啊?他俩怎么认识的呀?” 任川苏说:“我紧接着寻找你胞妹,找到戏班长调查核实过了,苗无影是你胞妹的师傅,没想到你胞妹会武功气功的,确是真人不露相啊?她在我面前都是个温情脉脉,娇俏柔弱的女子哎,看来她的城府很深喔。失去父母之爱的孩子会过早成熟,同时也知道怎么学会保护好自己,这点她做得很聪明。后来我又去寻找她,但有人目睹她跳崖身亡了,真真假假至今不清楚,没找到尸体,也没找到活人。已经五年过去了,杳无音信,戏班长也说没见她回过戏班,多半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只能让你失望至极喽。但也有一份喜悦,只是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哎。” 苏忆晴警觉起来,紧张地问:“要是我没记错,公元880年你一直没回过家,你说不出口的喜悦,是否跟我胞妹有了孩子。” 任川苏仰天长叹道:“要是我跟你胞妹有了孩子,老早带回家里来了,何必掖着藏着哩。” “那你的意思是跟苗无影有了孩子,孩子在哪里,是男是女,请你一口气说完,甭吊着我的胃口,好不好呐?” 任川苏泪眼汪汪地说:“是个聪明绝顶的男孩子,托在那个护理你胞妹的人带着,我已经送他上私塾学堂里读书了,今年十五岁啦。长相跟你胞妹一个样儿的,到时你去一趟平扬县就知道了。” 苏忆晴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大声问:“真的吗?苗无影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男人,立下誓言终身不娶的,若是胞妹的个性像我,那她绝对不会喜欢苗无影的。依我之见,胞妹会爱上你,跟我喜欢同一个男人。你觉得呢?你俩交往了那么多年,你当真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我才不信呢?你要是跟我实话实说,那就由我来带这个外甥,若是欺骗我,只要我活着,这个孩子永远别想跨进任家大门。” 任川苏说:“苗无影近日会来穹隆城里的,到时我请他来家里作客,你不妨亲自审问他,怎么样?” 苏忆晴盯着他专注地问:“你怎么知道苗无影会来穹隆城里啊?你俩怎么认识的?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的?” 任川苏严肃地说:“苗无影与我素不相识,我只是凭感觉?穹隆城里的刀剑盗窃案,依稀觉得少不了苗无影的份儿,不信走着瞧。如今李将军,大理司直,宇文思都盯上苗无影和老叟了。老叟就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这个你是知道的。” 苏忆晴低头沉思,冷冰冰地说:“刀剑盗窃案跟我们家无关,我只要幽兰找回来就好了,还有两本武功秘籍能回来,那就更好嘞。” 任川苏严肃地说:“案件还没破,你怎么知道无关啊?下结论为时过早了吧!凭我的观察,说不定与我们家某些人有牵连哩。” 苏忆晴不耐烦地说:“你指幽兰还是曹昀昕啊?甭胡言乱语的,当心隔墙有耳,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哎。” 任川苏大声道:“你爱信不信,随便你,我去平江州官署找寒东琅去啦,晚上请他们吃个便饭,蔡凌骁不知去找谁了?要是他回来得早,你叫他到钱老五的聚龙斋聚餐,千万别忘了哎。” 苏忆晴没精打采地说:“有数了,话我递送到,是否赴宴由着他自己,我不会劝导的。” “嗯,知道,晚上见。保重!”任川苏狡黠浅笑道。 “怎么,不休妻了吗?”苏忆晴黯然神伤地问。 任川苏摇摇头说:“几十年的老夫妻了,咋一句玩笑话都承受不起啊!” 苏忆晴逼视着他大声说:“多年的老夫妻了,是不是开玩笑我还听不出来吗?若你已变心,我何必强求呢?长期的两地分居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有没有你无所谓。若你另有所爱了,痛痛快快地给我写一封休书,余生绝不再来任家。” 任川苏瞅着她冷漠的表情,严肃地问:“另有所爱的人应该是你吧!无所谓是因为你身边有个疼爱你的人,当然有我不多,无我不少啦。我没时间跟你打口水战了,有事晚上聊个痛快。”随即拔腿就走,竟然没发现,贴在门外板壁上偷听的曹昀昕。 曹昀昕蹑手蹑脚地尾随着任川苏下楼,见他跨出院门走远了,才悄悄地回到楼上,贴在门外偷听房里的声音。依稀听见苏忆晴闷在被子下抽泣不已,只好转身下楼了。 忽听蔡凌骁大声喊道:“你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有点面熟。” 曹昀昕瞧见蔡凌骁,强作镇定道:“我是任家的花匠,你是任老爷的表弟,当然见过呀!” 蔡凌骁摇摇头说:“我不是指这个,而是指在某个特殊的场合跟你交过手。你跟我一个搏斗过的武功高手相貌特别像,身高步态一个样儿,尤其是头顶微卷曲的头发。虽然那个人戴着面具,但我敢断定,那个人就是你。你到底来自何方,因何在此装聋作哑当花匠。武功分明在我们之上,何必委屈自己隐姓埋名呢?” 曹昀昕镇定地说:“我不会武功,身高相貌略像的人多了去,你认错人了吧!好久没来任家作客,张冠李戴了呗。” 蔡凌骁避开话题道:“我心如明镜,你甭狡辩了,先不谈此事。我刚才瞧见你贴在主人的卧室外偷听,想听到什么消息啊?主人在房里吗?我来找表哥有事的。” 曹昀昕低声道:“我是路过此门,仿佛听见里面有哭声,才驻足聆听一下的,别无它意。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去浇花喽。” 蔡凌骁没吱声,点了点头,兀自走上楼。到达苏忆晴的门外,忽然听见里面的哭声,急忙推门,可是门上闩了,低声喊道:“表嫂,你跟表哥吵架了吗?能开开门吗?” 苏忆晴听见蔡凌骁的声音,赶忙止住哭泣,哽咽道:“任川苏去平江州官署,请寒东琅和宇文思去钱老五的聚龙斋吃饭,叫你也过去,你直接去聚龙斋好嘞。” 蔡凌骁温和地问:“能开开门吗?我有话要问你哎。吃饭还早呐。” 苏忆晴嗯了一声,下卧榻拭干泪,整理一下衣服出来开门。 蔡凌骁见她眼圈红肿,盯着她温和地问:“表哥欺侮你啦,凭什么啊?你是位千里挑一的贤内助哎,内外兼修的贤妻良母,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哩?” 苏忆晴郁郁寡欢道:“不关他的事儿,他待我好着哩。我是想幽兰想得揪心的疼啊!整天吃不下睡不着,不知她是死是活哎?你可否帮我先找到她啊?冷月寒星会不会跟随幽兰去了呀?怎么两个都不见了哩。” 蔡凌骁面对面地注视着她问:“表嫂,我找你就是为了幽兰的事儿。我去了一趟寒山寺,听到有关幽兰的闲言碎语,跑回来问你,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千万别欺瞒我,否则很难找到幽兰的。” 苏忆晴犹豫了一忽儿说:“瞧你神秘兮兮的样子,幽兰跟寒山寺扯不到一块儿的,你去寒山寺干吗呀?” 蔡凌骁沮丧地说:“看来你对幽兰的事儿真的一无所知哎,关心不够,难怪她悄无信息地失踪了。我是听到有关幽兰的绯闻才去寒山寺核实,果真如他们所言,幽兰与寒山寺的华唐和尚走得很近,听他们的口气华唐和尚是幽兰的师傅兼情人,不知你是否知道此秘密?” 苏忆晴听得不寒而栗,睁着一双困惑的大眼睛诧异地问:“你好久没来穹隆城里,咋晓得此事的?我从未耳闻过哎,她愿意对我说什么我就乐意听,不然,我对幽兰的所作所为从不顾问的。她在这个家里实际上是权力最大的一个,有时候连我都听她的发号施令,岂敢顾问她的私事啊?那你找华唐和尚了解幽兰的去向了吗?” 蔡凌骁注视着她说:“焉会没找呢?可惜方丈空灵师太说华唐和尚外出化缘去了,寒山寺要扩建,华唐和尚能言善辩,敦实温厚,心细如尘,长着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给人一种面善心慈的感觉,但凡要化缘,华唐和尚必是最佳人选。此番出去何时回寒山寺也不清楚,更不知他的去向。天下之大,他是个健步如飞,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一个神奇之人,我焉能找到他呢?” 苏忆晴觉得他言之有理,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 第264章 剑拔弩张 蔡凌骁瞅着眉头紧皱的苏忆晴,低声问:“你在顾忌什么呢?想尽快找到你们的亲生女儿任幽兰,务必对我实话实说。否则,真相败露后,你如何向曹昀昕交代?” 苏忆晴迟疑了一忽儿说:“请你注意用词,别胡言乱语,任幽兰是你的女儿。我从未听说寒山寺要扩建,会不会是欺蒙你的呀?我只知道华唐和尚是方丈的外甥,也是方丈的衣钵弟子,若你了解的情况是真的,极有可能和尚带着幽兰去哪里闭关或者游山玩水去了。” 蔡凌骁摇摇头说:“不会的。我问过好几个人了,都说寺院扩建,方丈派最信赖的衣钵弟子出去化缘了。寒山寺里的衣钵弟子凤毛麟角,这个人要时刻在师父左右,继承所有,是师父最给予希望且功夫在师门里绝对最佳,其本人也绝对愿意为这份事业继承发扬光大的,才有机会成为衣钵弟子。华唐和尚不是空灵师太的亲外甥,而是堂妹的孩子。收他为衣钵弟子,是因为华唐和尚武功超过其他和尚,聪慧过人,德才兼备,仪表堂堂之故。依我浅见,方丈不知道华唐和尚也是个食人间烟火的花和尚,否则,肯定要惩罚他的,说不定将他逐出寒山寺了。” “嗯,你言之有理。那你觉得幽兰是死了,还是活着呢?若是死了被谁害死的?若是活着,那她去了哪里?劳驾你务必帮我查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能够查到吗?”苏忆晴盯着他严肃地问。 蔡凌骁紧张地说:“知道了,我尽力吧!你的情绪很激动,先聊到此,我去聚龙斋了,表哥在那里了吗?” 苏忆晴摇摇头说:“不知道,要么你先去平江州官署瞧瞧,问一下门卫就知道了。” 蔡凌骁嗯了一声,深情无限地瞥了她一眼,缓缓地转身出去了。 蔡凌骁没有去平江州官署,径直去了穹隆城大街上,猛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连忙追着这个人跑起来,可是跑到拐弯处突然不见了那个人,急忙绕过拐弯处追到里面去,大街的里面弄堂里,挨挨挤挤的房子排列着,根本看不见此人藏在那个夹缝里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眼前一黑,头被人用黑布蒙住了。人也被拖了出去,不知道拖了多久,到了哪里,黑色头套才被人揭开了。 睁眼一看,李尅勇将军站在眼前,蔡凌骁怒视着他问:“你是大将军,我是大理寺的少卿,干吗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啊?虽然武功本领不及你,但也是掌刑狱案件审理的,有什么事不能明着来吗?我刚才看见一个熟人,不是你的身影,怎么是你蒙住了我的头呀?那个人隐藏在何处哎,快点出来吧!” 李尅勇哈哈大笑道:“你要找的人也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看上了她,此番来穹隆城里,喜欢上任幽兰和冷月寒星啦,可惜冷月寒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我怎么向李晔皇帝交差呀?想将任幽兰带进皇宫里替代冷月寒星算啦,可惜任幽兰不会跳舞,只会武功,此番回去,勿晓得颈上人头会不会搬家哎?” 蔡凌骁笑得前仰后合道:“你是大唐的将军,唐朝的安宁离不开你的骁勇善战,为国效劳,出生入死,旗开得胜。而冷月寒星是位风月场所里的女子,李晔是位仁慈聪明宽厚的好皇帝,不是善恶不分,是非不辨的糊涂皇帝,他才不敢动你一根汗毛哩。” 李尅勇乐呵呵道:“那倒是,毕竟皇帝需要我去保家卫国,奋勇杀敌的嘛。岂能跟一个怡红楼里的风尘女子相提并论呢?看来我该早点回去交差的,以免拖延久了而激恼了皇上,你觉得呢?” 蔡凌骁微笑道:“你自己的事儿别问我,你将任幽兰藏在哪里了,我刚才分明看见了她,蹦出来蒙我大脑的却是你,赶快将她交出来,表嫂急得生病在卧榻了,你还笑得出来。” 李尅勇摇摇头道:“我也在寻找任幽兰,刚才在大街上仿佛看到了她,我便紧跟在她身后的,谁知被人一磕碰,却被她甩掉了。你向我要人,我去哪里找她呀?” 蔡凌骁苦笑道:“本以为她去闭关了的,却在大街上无意中发现了她,知道她还活着就没事了,我这就去向表嫂汇报。” 李尅勇拉着他的衣袖说:“先别急着去,任川苏宴请我们几个人,我是去赴宴的,却在大街上发现了任幽兰的身影,真是有缘呐。你也跟我一样的吧!” 蔡凌骁点点头说:“我也是去赴宴的,没想到偶然发现了她,却转瞬间不见了她的踪影,知道她安然无恙,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了。走,聚龙斋喝酒去。” 李尅勇和蔡凌骁迈着畅快的步伐朝聚龙斋走去。任幽兰躲在附近墙根下的柏树旁边,聆听着他俩的大嗓门,得知母亲为她急得卧病在卧榻,慌忙朝家里走去。悄悄地溜进书房,给苏忆晴写了一封书信,开门出来,见左右没人,急忙朝苏忆晴的卧室走去。贴在门上不见动静,轻轻地将书信塞进门缝里去,随即下楼了。忽见小兰朝这边走来,慌忙转身到后院,腾空一跃跳向树顶,见小兰进了房门,才慢慢地离开了家里,蒙上头巾朝寒山寺这条路上走去。 李尅勇和蔡凌骁到了聚龙斋酒楼102室门外,忽听见任川苏和寒东琅,宇文思他们在一起讨论刀剑盗窃案之事。站在门外不进去了,静静地偷听着。当他们提到苗无影三个字时,蔡凌骁再也忍不住了,慌忙推门而入。 寒东琅急忙站起来问:“蔡少卿终于来了,我们对案件束手无策,希望你能来出谋划策,早日破案。” 李尅勇接茬道:“你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刀剑盗窃能否侦破关键看你的啦!蔡少卿是任县令邀请来寻找任幽兰的,顺便调查刀剑盗窃案,请你别将希望寄托在蔡少卿身上,大理寺有忙不完的案件等着他回去处理的喔。” 寒东琅点点头说:“李将军言之有理,可是鄙人不才,无奈请蔡少卿出谋划策喽。蔡少卿,你今晚来得真是时候,任幽兰和寒晨星前后日失踪了,可否帮我找回来?没有了寒晨星,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整日坐立不安,三餐茶饭无滋味,魂萦梦牵的人全是寒晨星,对刀剑盗窃案也一筹莫展哩。” 任川苏连忙说:“蔡表弟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到的,帮我寻找爱女任幽兰,你的心上人还是另请高人去寻找吧!” 寒东琅怒视着任川苏,严肃地问:“我与蔡少卿之间的商议,犯得着你来回答吗?” 蔡凌骁双手一挥道:“两个人甭气急喉堵的怒目相向,我会尽力去寻找任幽兰和冷月寒星的,至于先找哪个,或者两个都找不到,抑或两个都找到,或是只能找到其中一个,那是由不得我来选择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宇文思站起来微笑道:“你俩的焦急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急勿来的,我也会献上绵薄之力,帮忙寻找。今晚聚餐讨论的主题是刀剑盗窃案,而非寻找两位令爱,请大家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破案之事,行吗?” 寒东琅脸色一沉,大声道:“不行,你以为两个人的失踪跟刀剑盗窃案无关,但我觉得刀剑盗窃案与她俩的失踪有密切关联,不信,走着瞧。” 任川苏大声诘问道:“何以见得?我可以断言,任幽兰与刀剑盗窃案绝不会扯上任何关系的,至于那个怡红楼的风尘女子,那我就不得而知喽,关键看你大理司直的本领哎。” 寒东琅怒瞪着他问:“你一年到头有多少时间在家里看管着任幽兰,任幽兰平时接触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吗?我可以肯定地说,你一无所知。你这个当爹的还不如我们这些外人了解任幽兰哎。” 宇文思左手一扬道:“两位请坐下,甭在这里唬着脸打嘴仗,我来说一句公道话,不知任县令听后会不会暴跳如雷。” 任川苏急躁躁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暴更不会跳,洗耳恭听好嘞。” 宇文思伸手一挥道:“诸位请坐下,听我慢慢道来。” 寒东琅坐在他旁边问:“是否涉及到寒晨星,我以性命担保,寒晨星与刀剑盗窃案绝不会扯上任何关系的,请你不要将她扯进来。要是非得牵扯到她,那我立马走人,晚饭也不吃了。” 任川苏接茬道:“我也以性命担保,幽兰与刀剑盗窃案绝无瓜葛,请你们不要牵涉到她。若非要将幽兰牵扯进来,那我只好告辞了。” 李尅勇右手一扬道:“任县令别言之过早哎。寒东琅的性命担保是真的,自始至终不会人头落地。而任县令的项上人头就别轻易拿出来做担保喽,据我目击和耳闻,乃至调查得知,任幽兰十有八九参与到刀剑盗窃案中去了。什么苗无影、老叟、藤无踪、莫烟雨、汉钟离等人,与任幽兰都有过密切的接触,值得我们怀疑。我们今晚的讨论也少不了任幽兰的话题,若是任县令不想参加今晚的聚餐,那我也得请示上级才行啊!” 第265章 偶然发现 任川苏紧张地问:“你何以证明幽兰与刀剑盗窃案有关?请给我具有说服力的解释才行。不然,我会跟你们死磕到底的,我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李尅勇哈哈大笑道:“任县令,你甭急着问我,更别口出狂言,伤了和气。在座的也许只有你这个当爹的人不知情哎。寒东琅,宇文思即将查到任幽兰的头上去啦。你要是真的不知情,那就干脆闷声不响算啦,耐心等待结果的出来。” 任川苏气鼓鼓地问:“幽兰失踪了,你们知道吗?拿出证据来证明幽兰与刀剑盗窃案有关联,不然,我要去告你们诬陷罪。” 寒东琅伸手拍着任川苏的肩头,微笑道:“先别焦急,真相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 宇文思靠近任川苏,低声说:“任县令,你在家的时间不多,对幽兰了解多少呢?你夫人长年累月在家,对任幽兰的一切事情毫不知情,更何况你这个长期在外为官的爹呐。 一直沉默不语的蔡凌骁忍不住站起来,直视着任川苏说:“表哥,任幽兰没有失踪,只是去执行一项不可告人的任务去了,她就在这座穹隆城里,干着不被人看好的事情,不信,请走着瞧,什么也甭说。能配合我们破案的,就请提供有关幽兰的情况,不想配合的那也不勉强。” 寒东琅接茬道:“真正失踪了的人,只有冷月寒星,我希望蔡少卿帮我尽快找到她。” 蔡凌骁微笑道:“依我之见,冷月寒星的失踪兴许是任幽兰一手策划的,任幽兰还在穹隆城里,她与冷月寒星之间的距离说不定仅在咫尺哩,待我慢慢顺藤摸瓜好嘞。” 李尅勇打岔道:“未必见得,我认为冷月寒星的失踪跟任幽兰无关,任幽兰失踪在前,冷月寒星失踪在后,我琢磨着也许跟你们所提到的老叟有关。听说老叟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冷月寒星受伤后在林郎中的药铺里医治而失踪,多半是暗中保护着冷月寒星的老叟将她救走了。而这个老叟来路不明,武功超群,非等闲之辈。我们都怀疑他跟刀剑盗窃案有关,今晚聚餐的目的是想讨论下一步的破案计划,而非探讨寻找任幽兰和冷月寒星的。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请不要偏离主题,明白了吗?” 寒东琅盯着李尅勇说:“李将军,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怀疑老叟一直在穹隆城里转悠,肯定有耳目盯着我们大家,暗中保护着冷月寒星。当老叟得知李将军要将冷月寒星带进宫里去当舞姬的时候,老叟便寻机何时下手救她了。正在他运筹帷幄,烦躁不安之际,冷月寒星意外受伤了,老叟不用跑到怡红楼救人嘞,伺机在林郎中的药铺里救走了冷月寒星。若是我们找不到他们,冷月寒星也许永远不回怡红楼卖唱了。” 宇文思站起来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但我觉得冷月寒星的失踪与苗无影有关,而非老叟。” 寒东琅急忙问:“何以见得?苗无影跟冷月寒星毫无瓜葛的,他为何要救走冷月寒星呀?” 宇文思神秘一笑道:“谜底在等待着我们揭开,先吃饭吧!” 李尅勇拿起筷子说:“看来事情并非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与其说有人救走了冷月寒星,倒不如说有人劫持了冷月寒星,想搅乱我们破案的思路,占用一些时间,瓦解我们的力量,分出人手去寻找任幽兰和冷月寒星,然后给他们腾出时间,转移什么犯罪的证据,抑或销毁相关证据,包括人。” 任川苏猛拍桌角道:“我赞同李将军的话,接下来怎么做呢?需要我配合帮忙的尽管吩咐好嘞。” 蔡凌骁打岔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你还是尽快回平扬县当好你的县令就是喽。” 李尅勇接茬道:“任县令回去应卯,我明天回长安向皇帝请罪,冷月寒星失踪了,皇上欣赏的舞姬找不到了,肯定要治我的罪喔。倒霉透顶嘞。” 任川苏低声说:“既然李将军也要回去复命了,我也就明天回县衙门去好嘞。寻找幽兰的事儿就拜托蔡表弟喽。” 蔡凌骁苦笑道:“你家的任幽兰无需寻找,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她便回来了。而冷月寒星却要花点心思和时间去寻找了。若是能找到冷月寒星,刀剑盗窃案离成功也就不远喽。” 任川苏紧张兮兮地问:“你们几个人都认为任幽兰没有失踪,仅仅是出去执行某项神秘莫测的任务了,而我总觉得她遭遇不测了,孰是孰非,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破案,我明天就回衙门,这里的一切有劳诸位了,谢谢大家!告辞。” 寒东琅连忙拦住他说:“李将军还在,你先告辞不合适吧!不妨先沉住气,吃饱喝足再回家喔。” 李尅勇端起酒杯说:“要是任县令急着去找任幽兰,那就请便,我少顷也要回去收拾行囊,明早天蒙蒙亮就出发喽。” 宇文思接茬道:“谁也甭想先离席,尤其是任川苏,我要问你一件事儿,请你如实回答。” 任川苏紧张地问:“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肯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绝不隐瞒。” 宇文思严肃地说:“那好,请问任幽兰与寒山寺的华唐和尚交往几年了,两个人到底是何种关系?任幽兰的轻功师傅是不是华唐和尚?武功师傅是不是苗无影?” 任川苏吓得浑身颤抖,压低声音说:“宇刺史大人,请你不要怀疑幽兰跟华唐和尚的关系。以免坏了名声嫁不出去哎。我不知道此事,也许她娘略知一二,你们明天等我回县衙门后,再去找我内人问个清清楚楚吧!” 宇文思低沉地说:“真的不知道,那我只好去问苏忆晴喽。今晚就去问个水落石出,明天好干正事。我先告辞了,你们接着喝吧!” 李尅勇站起来大声道:“大家若是都吃饱喝足了,那就一同散了吧!我也耽搁不起喽,马上去收拾收拾,明天寅时就回长安了。这里的一切就烦劳诸位喽,希望早日追回大唐刀剑,将盗窃犯绳之以法。” 寒东琅严肃地说:“作案者岂止一个两个人啊。兴许内外接应者不下五六个哩,肯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联手盗窃的。尽管如此,但我坚信迟早有一天刀剑都会物归大唐原主的。” 任川苏大声道:“但愿如此,可我坚信任幽兰肯定与刀剑失窃无关,我希望你们尽快破案,洗清对任幽兰的嫌疑身份。” 李尅勇挽着任川苏的肩头道:“我也希望幽兰与此事无关,你明天跟我一样离开此地,干好自己的本职事儿,让他们放开手脚破案吧!” 任川苏点点头说:“嗯,有数。要是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我便去结账喽。” 宇文思意犹未尽道:“肚子填饱了,但我还有点事儿,不跟你们一道回去了,各自回家好嘞。” 李将军打趣道:“潇洒英俊的宇刺史,是否看上了刚才端茶端菜的小妞啦?长得倒是水灵灵的,我一瞧便喜欢,只可惜身份低贱,有损自己的颜面,不要也罢。那个冷月寒星倒是出落得楚楚动人,婉约曼妙的,只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望眼欲穿人憔悴啊!” 寒东琅大声接茬道:“李将军此言差矣!端菜小妞身份并不低贱,她叫钱婉茹,钱老五的独生女,身怀绝技,无人能敌啊!因今天李将军光临聚龙斋,钱婉茹想一睹将军威风,便甘愿当一回奴仆,亲自给你端菜上茶来喽。那个冷月寒星的身份才是低贱,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卖唱的风尘女子,才会丢将军的颜面哎。” 李尅勇一拍桌子道:“原来如此,难怪长得眉清目秀,风姿卓约的,你说的身怀绝技,是否能歌善舞啊?去了一个冷月寒星,可否得到一个新舞姬啊!我可不想给皇上丢脸挨骂哎。那个冷月寒星我早已打听过了,出身并不低微,爹娘是被人陷害致死的,原来也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宦人家的孩子呐。爹娘意外去世,两位兄长不知去向,无奈被迫沦落为卖艺不卖身的舞姬,也是为了生存嘛。我倒是蛮同情她的,只可惜仅有一面之缘呐,不知何日能再目睹芳容月貌哩。” 宇文思点点头道:“那倒是,只可惜冷月寒星的心中唯有寒东琅,即便是皇帝她也瞧不上了哩。” 蔡凌骁手击桌角道:“李将军问钱老五的独生女是否能代替冷月寒星,带给皇帝当舞姬,你们干吗扯到冷月寒星身上去了呢?何况人也失踪了,议论她干吗呀?还嫌时间浪费不够多吗?赶快言归正传吧!” 寒东琅接茬道:“我们何不叫她表演一下歌舞,若是我们这班人瞧得上,才艺不在冷月寒星之下,那李晔皇帝也会欣赏的。” 李尅勇鼓掌道:“这主意不错,英雄所见略同,请任川苏去请她来跳舞唱歌,不知大家是否有雅兴一睹为快?” 宇文思扭扭捏捏道:“你们想今晚就看她表演,未免太心急了吧!” 任川苏盯着宇文思问:“今晚不行吗?你是否与她有约在先了?心急的人是你吧!都写在脸上了哩,还想伺机搪塞我们吗?” 第266章 顺藤摸瓜 寒东琅神秘一笑道:“我曾略有耳闻,宇刺史跟钱婉茹有过来往,不知今晚是否要来一场风情约会哟?要是能坦白出来,我们四个人不为难你喽。” 大家听了寒东琅之言,面面相觑。 宇文思扫视了诸位一眼,绷着脸严肃地说:“我正想去找她帮忙,并非是约会,与她交往纯粹是为了破案之事,你们不要往歪处想。要是今晚非看她演出不可,那我就推迟好嘞。毕竟李将军和任县令明天要返回衙门应卯了。但千万别带钱婉茹去皇宫当舞姬,因为刀剑盗窃案还没有破获。” 寒东琅诧异地问:“刀剑盗窃案跟她能扯上什么关系啊?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哎。我都被你搞糊涂了呀?” 宇文思注视着寒东琅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哎。要是我说出她的师傅来,你便知晓缘由了。钱婉茹不仅能歌善舞,技压群芳,且是位武林高手,气功轻功超常。” 寒东琅猛听此言,惊奇地问:“莫非她的师傅是老叟,抑或是苗无影?” 宇文思伸出指头道:“算你聪明,猜对了一半。她的武功师傅是老叟,她的轻气功师傅是苗无影。而老叟和苗无影都是我们的怀疑对象。这两个人想盗取刀剑,肯定少不了帮手,而这个帮手非钱婉茹莫属。大理司直听到我与钱婉茹交往的消息,就是发生在盗窃案之后。” 李尅勇将军竖起大拇指道:“真是聪明,利用美男计接近钱婉茹,目的就是想揪出盗窃犯,佩服啊佩服喔。” 任川苏打岔道:“那我们以大局为重,不用请钱婉茹跳舞喽。反正跳得好也不可能带到皇宫里去当歌舞姬,还不如等案件告破了再定夺此事。说不定到那时,冷月寒星找到了,抑或她自己若无其事地回来了哩。” 李尅勇右手一挥道:“行,我就准备挨骂好嘞,砍头肯定不会吧!我还要为大唐打天下的,皇帝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宇文思苦笑道:“那倒不会,李晔是个聪明绝顶的皇帝,孰轻孰重他心里亮堂着哩,你就放心回去交差好嘞。” 寒东琅噗嗤一笑道:“我感觉李将军今夜不想放弃机会的,任县令干脆去请钱婉茹出来跳一曲吧!” 李尅勇竖起大拇指说:“真不愧是同朝为官的人才,能看穿我的心事。你说得没错,我就想先睹为快,请她出来献上一支歌舞,并不过分吧!” 一直沉默不语的蔡凌骁,站起来盯着李尅勇说:“李将军,凡事以大局为重,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追回大唐刀剑,将盗窃犯绳之以法。岂有闲情逸致在此欣赏歌舞?我没这个雅兴,先告辞了。”说完抬腿跨出了门槛。 寒东琅勉强启齿一笑,低声说:“李将军,你若好想看她演出,那我去请她为你一展歌喉,跳上一支舞。毕竟你是来客,且是位将军,破案之事应是我们的责任。” 任川苏接茬道:“大理司直言之有理,我这就去请钱婉茹喽。” 任川苏出去后,寒东琅盯着李尅勇问:“您是否看上钱婉茹啦?” 李尅勇反问道:“难道你没看上她吗?彼此彼此而已,家有妻妾还恋着冷月寒星,长住穹隆城不着家,有何资格问我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那倒是,可惜情况不一样哎。我与冷月寒星那是从小爱到大的恋人哎,期间她父母双亡,兄妹失散,下落不明,寻找无果。不然,我们早就是夫妻嘞。你与钱婉茹乃是一见钟情喔,不可相提并论的喽。” 李尅勇反问道:“一见钟情怎么啦?自由恋爱又怎么啦?还不是一样的好色之徒吗?要是冷月寒星年老色衰了,在怡红楼当风尘女子了,惹得一身性病了,你还会爱她如初吗?还会对她朝思暮想吗?还会追到穹隆城里吗?真不知好歹,以为我不顶撞你,你就有理喽,你就以为自己是痴情种喽。呸,懒得理你。歌舞不想看了,回孟尘缘糕饼店里去睡大觉嘞。要是某一天,冷月寒星回来了,或者找到了,不妨告诉我,我要回来带她去皇宫当舞姬的,请你不要心疼喔,说不定皇帝要将她纳妾哩。” 寒东琅气得牙齿直打颤,李尅勇睥睨着他挥挥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聚龙斋。东琅瞅着他的背影,气得拍桌打凳子。 宇文思慌忙按住他的手背说:“李将军言之有理,你有啥可气的呢?你和任川苏一道回去吧,我要去找钱婉茹商议大事喽。” 任川苏跨进膳堂说:“账已经结了,大家各自去忙乎吧,我明日要回去应卯了,今晚也该早点回家陪陪内人喽,再见!” 寒东琅拍拍脑袋说:“看来我是真的老啦,脑细胞也不够用了。回去睡大觉算啦,破案之事就拜托你宇刺史大人喽。祝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明天见。” 宇文思见寒东琅和任川苏回去了,急忙拐弯朝钱婉茹的东厢房走去。钱婉茹正在洗澡房沐浴,靠在浴桶里沉思默想,眼前晃荡着宇文思英俊洒脱的身影,以及嘴唇轻启时的微笑。忽然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赶忙伸长脖子问:“谁呀?我正忙着呢。” 宇文思温柔地说:“是我,快开门啊!” 钱婉茹忽听梦中情人驾到,慌忙站起身跳出浴桶,连忙擦干水更衣,匆匆忙忙去梳妆台前化妆,然后披上外套遮住睡衣,急急忙忙地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宇文思跨进门,忍不住环抱住她的腰身问:“你刚沐浴出来,女人香惹得我神魂颠倒的,好想上卧榻滚一个回合呢。今晚不想回去喽。” 钱婉茹撒娇道:“这还不容易吗?回去休了那个黄脸婆,我的身子和灵魂都属于你的喽,你想怎么打滚舒服就怎么打滚,随便你想怎么挤压我,即便没日没夜地侍候你,我也敢接招,乖乖地配合你,直至你精疲力竭,动惮不得完至。但只怕你那个玩意儿经不起两个回合哩。” 宇文思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说:“休妻就免了吧,老大不少了,何必闹得鸡飞狗跳呢?我内人张泽兰的那个臭脾气,以及丈母娘唐琼瑛这个母夜叉,你不也都领教过了吗?还想再吃一顿鞭打脚踢吗?上次我知道你让着她们的,这一次干脆甭惹她们好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我们俩连个情人都做不成喽。” 钱婉茹伸手推开他的手说:“赶快松开我的腰身,你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门,现在就请你滚出我的房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宇文思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瓜子脸铁青,嘴角一掀一掀的,赶忙满脸堆笑道:“我的心肝宝贝呀,张泽兰只是个挂名妻子,而你才是我真正的贤妻,与我夜夜生欢的人是你,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钱婉茹怒瞪着他说:“我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哎,一个黄花大闺女不是白白陪你睡觉的,我要的东西非得到不可,否则大家撕破脸,都别想在穹隆城里混下去。无颜面对老家父老乡亲,只能灰溜溜地滚出穹隆老城,在外四处漂泊喽。” 宇文思听得浑身冒汗,怒瞪着她问:“那天晚上不见你落红,甭在我面前冒充贞洁女了。我是个过来人,真正女儿身嫁给我的,唯有现在的结发妻子,故此,任凭你好说歹说,我都不会休妻的,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张泽兰是我一生的妻子,谁也甭想取代她女主人的位置。” 钱婉茹惊得睁大眼睛瞪着他说:“你胡说八道,那晚没点灯盏,被褥上分明留下了血迹,你竟然在此血口喷人,昧着良心说瞎话。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是吗?” 宇文思再次伸手揽住她的腰身,附耳温柔地说:“我的心肝宝贝哎,你懂不懂‘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涵义啊?你对杜秋娘的这首《金缕衣》倒背如流的,怎么不解风情了呢?甭破坏了晚上的好心情,难得相聚该珍惜当下的缘份,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快点来哟,良宵一刻值千金哩。” 钱婉茹听着他柔情蜜意的絮语,忍不住转过身来,仰头瞅着他的眼睛问:“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我可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哎。” 宇文思吻着她的嘴唇说:“你要的东西尽管难度很大,但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去兑现的,但你答应我的事儿务必先满足我喔。” 钱婉茹紧皱眉头问:“你指的是那件事先满足你啊?想要我的身子不易,想要我的两位师傅去向更加不易,你想从我这里找到突破口,破获大唐刀剑,未免太天真了吧!” 宇文思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嘴唇轻轻地吻着她的脸蛋,伸手柔情似水地紧搂着她的腰肢,温软细语道:“有关你的我都想要,至于想先来什么,后给什么,随你的喜好,怎么样?” 钱婉茹伸手扳开他有力的大手,转过身来问:“我还能不知你心里的小九九吗?你接近我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探听我两位师傅的去向。” 第267章 斗智斗勇 宇文思温柔地耳语道:“爱是富有磁性的东西,不是我想接近你便可接近的。而是你这个爱的磁场吸引力太强大了,被你吸附得越来越紧绷,我无法脱身出来,真叫个欲罢不能哩。” 钱婉茹冷笑道:“你何时学会的,在我面前也敢来个甜言蜜语,是不是吃错药了呀?你以为我还是个十三岁少女吗?你这个老男人的心思老早被我窥破了。当有一天案件告破,你也便弃我而去喽,到最后徒留伤感而已。” 宇文思凝视着她紧张地问:“何来伤感呢?”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你以为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一样薄情寡义,要身子时甜言蜜语,一旦下卧榻提起裤子出门,便将一切都抛诸脑后了吗?” 宇文思伸手按住她的肩头问:“莫非你对我有了感情,否则是没有什么伤感可言的。听说你素来主张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相忘于江湖是你的人生观点,怎么对我这个有妇之夫居然萌生出情愫呢?出乎我的意料啊!要是我不小心伤害了你,请你不要记恨我,并尽快忘了我。好吗?” 钱婉茹直视着他说:“你当初就不该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啊!同在一座穹隆城里,你也许耳闻我的个性动作酷像个男人,而我家也将我当作男人来抚养的,我的穿着打扮都是男儿装。也许我娘生了两个兄弟都夭折了之故,将我打扮成男人,目的就是想寄希望于再生一个男孩子,可没想到一直怀不上孩子。失望之际,恰逢老叟和苗无影来我店里吃饭,跟我父母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仿佛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无意中扯到我的身上来了,想将我培养成一个能文能武的女中豪杰。为此,爹娘便要求他俩收我为徒。本以为两个人会断然拒绝的,却没想到很爽快地答应了,连个拜师费都不用付了。” 宇文思点点头说:“同在一座城市里,我当然耳闻过你家的事儿哎,但不知你究竟学了几年武功,学到什么程度了?” 钱婉茹轻描淡写地说:“记得当初我娘说,钱家不会再有小孩子诞生了,我是钱家的独苗,应该学点武功,保护好家人,为钱家做出应有的贡献。从那晚之后,我便随师傅进山学武功去了。那一年拜师学艺只有六岁,直至去年二十二岁了才回到老家。时间正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哎。期间从没有接触过年轻男人,更甭说嫁人喽。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给我介绍了好多男人,遗憾的都只有一面之缘,不想再看第二眼了,对他们毫无感觉。直至你的出现,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明知你是有妇之夫,明知你接近我是为了破获刀剑,尽快找到老叟和苗无影,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你叫我情何以堪啊!还说我并非女儿身,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账王八蛋哎。要是真的不见红,那也许长年练武功的时候造成的,而非失身于他人哎。何况那晚的被褥真的染血了,只是你没留心发现而已。可你居然在这里污蔑我,于心何忍啊!” 宇文思听完她情真意切的告白,惊讶于她的坦率,不由自主地搂紧她,抱在胸前,低声耳语道:“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的疏忽。既然你对我毫无顾忌地敞开心扉,吐露了心声,我也不想掖着藏着啦,鼓足勇气实话实说了。我当初接近你是为了破案,可后来随着接触的频繁,毫无顾忌的言语交流,增加了对彼此的了解,我对你也渐渐萌生出情愫来了。只因我比你大了十几岁,我便将这份真挚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啦。要是你今晚不对我坦诚相告,那我也不敢道出心底的恋歌了。衷心地谢谢你!只因我是有妇之夫,无奈请你尽快忘了我,赶紧去选择一位旗鼓相当的令郎嫁了。” 钱婉茹眉尖若蹙道:“嫁了,谈何容易?忘了,实难做到。你已经铭刻在我的心坎里去了,既然我俩彼此相爱,我要你休妻娶我。给你一年的时间,慢慢地去说服张泽兰退出,成全一对有情人,怎么样?” 宇文思面露无奈,两手一摊道:“我不想让你受委屈,张泽兰是一位泼妇,绝对不会将我拱手相让的,得知真相后,肯定会找你的麻烦。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你,还请你尽快忘却我,而去找一位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结婚吧!” 钱婉茹梨花带雨道:“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劝我尽快嫁人,不要连累你的事业和家庭。你既要我的人和心,又要你的妻子,居心何忍啊?难不成你对我纯粹是利用,毫无真情实意可言。那你休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一丁点儿的消息,更甭想着大唐刀剑物归原主了,请你立即出去,从今往后权当是陌生人,不允许你再来打扰我,再跨进我的闺房一步。” 宇文思一脸的无奈,满目凄楚地盯着她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帮我的忙。你是位通情达理,与众不同,身怀绝技的女子,希望你伸出援助之手,帮我尽快找到青龙剑和鸦九剑,青龙偃月刀和寒月刀,为大唐贡献绵薄之力,行吗?算我求你了。” 钱婉茹斩钉截铁地说:“不行!除非你休妻娶我,我才帮你找到两位师傅。你们的怀疑八九不离十,只可惜你们找不到神出鬼没的两位师傅,也就追不回大唐刀剑喽。你现在不答应我的要求,等到皇上怪罪下来后,你再跑来求我也没用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到时翻脸不认人哎。” 宇文思摇摇头说:“除了休妻之外,别的要求尽管提出来,我都能满足你。”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真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心肝肺,且还是个没脑子的人呢。随便夸下海口,我想天上的太阳,水中的月亮,你能满足我吗?” 宇文思被问得瞠目结舌,盯着她反问道:“你能做到吗?何苦谈不切实际的东西呢?” 钱婉茹怒视着他说:“是你自己说话太草率,故意激将一下的。我要你天天来陪我睡觉,可以做到吗?” 宇文思不假思索道:“只要你能帮我找到老叟和苗无影,我自然能做到。但不是黑夜,白天兑现承诺。” 钱婉茹勃然大怒道:“休想,我要的是漫漫长夜有你陪伴,而非白天。既然你什么都做不到,我们之间就甭来往了,从此一刀二断,互不干涉情感之事。马上给我滚出去,不想再见到你了。” 宇文思瞅着她满脸怒容上落下了大滴泪珠,伸进衣袖掏出婉茹送给他的手帕,替她抹泪。婉茹看到这条鸳鸯手帕,忍不住失声痛哭,拿过手帕哽咽道:“你是否每天带在身上啊?” 宇文思禁不住泪流满面,点点头说:“是啊!我也是个痴情种哎,只是你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喔。我刚才对你的表白绝无戏言,我也愿夜夜与你共枕眠,只可叹案件缠身,诸事繁杂,家有内人,无法满足你的全部要求,请你谅解。” 钱婉茹抬头瞅着宇文思,琢磨着他是否在用美男计呢?宇文思对视着她问:“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是吗?要是我能将心剖开给你看,我肯定毫不犹豫地拿刀划开胸膛,让你看个够。你肯让我这么做吗?” 钱婉茹摇摇头道:“我在思索什么,你都能看穿,还有什么可言的呢?时候不早了,该回去陪你的结发妻子啦。” 宇文思脸色一沉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是,没心情,这段时间别来找我了,我想独自冷静思考几天,可以吗?” 宇文思满脸愁容道:“我好不容易来陪你,你却撵我走,还配说爱我吗?” 钱婉茹一脸严肃道:“我没说爱你,只说喜欢你,喜欢跟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请你仔细去品味领会,别将自己当一回事儿,我要困了,回去吧!” 宇文思瞅着她的满脸愁容,伸手抹干她的泪珠说:“你真的希望我回去吗?瞧你脸上挂满泪珠,我何以忍心丢下你不管呢?”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她搂紧怀里,附耳温存地说:“宝贝,相聚不易,彼此珍惜当下吧!今晚决定陪着你过夜,但不会勉强你为我做任何事的,请你放心上卧榻睡觉吧!我最近又要去出差了,好几天见不到你,心里怪难受的,今晚无论如何要让你枕着我的臂弯,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愿意吗?” 钱婉茹破涕为笑道:“你没有探听到我的两位师傅的消息,不甘心空手而归吧!” 宇文思一把将她抱上卧榻,软语温存道:“你说呢?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嘞,今晚绝不谈公事,专聊闺房私密话儿,行吗?” “不行,我没有准备好,你还是回去吧!”婉茹推开他的怀抱说。 宇文思正想坐起来,忽见窗户上有个身影一晃而过,琢磨着莫非婉茹今晚另有约会,才一直催自己回去,以前巴不得自己留下来搂着她亲热呢。随即一声不响地松开她的腰肢,坐起来下卧榻。不动声色地穿好鞋子,走向门口打开门,挺直身子出去了。 第268章 疑虑重重 忽然低头瞥见一个投影折射在油光闪亮的街沿上,赶忙藏身在柴垛里去了。屏声静气地瞅着门口的动静。约莫一顿饭的时间,忽见一个蒙面人推门进去了。瞧那身手不像是个男人,倒像是似曾相识的一个女子。慌忙钻出柴垛,蹑手蹑脚地绕过门口走到窗台附近,聆听里面的谈话。 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低声问:“钱婉茹,宇文思今晚来找过你吗?务必老实回答,他找你为了何事?你若不听我的忠告,你会死得很惨。尽管你在女性当中武功盖世,轻功独一无二,但毕竟你有错在先,跟有妇之夫勾搭成奸,该当何罪?今晚你俩休想同枕共眠的,请尽快将我的夫君还给我。” 忽听见钱婉茹大声喊道:“宇文思,甭躲躲闪闪了,你内人在此,请你滚出来,做个敢做敢当的男子汉。” 宇文思不知她是真喊他还是假做作,不敢出声,埋伏在窗门外不敢挪步离开。 张泽兰紧张得左顾右看,扫视了整个房内不见宇文思的影子,也不见回音,急忙去打开她室内的衣柜子,翻看衣服不见宇文思,大声呵斥道:“你将宇文思藏在哪个角落里了,赶快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要对你动手了。今晚要跟你厮杀一回,较量一下到底是谁的功夫厉害,老叟传授给你的多,还是给我的多。” 钱婉茹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她问:“什么,你会武功,与我同出师门,怎么从未听老叟提及过你,也没听见宇文思说过。真是奇了怪了,我要喊你一声师姐喽。” 张泽兰急忙伸手打住道:“先别喊我师姐,承受不起哎。赶快将宇文思交出来,我可不想与师妹一争高低喔。” 钱婉茹微笑道:“冲着师姐喊我一声师妹,我便实话告诉你,姐夫宇文思接近我,纯粹是为了想打听老叟和苗无影的行踪,查找刀剑的下落,而非跟我玩暧昧,他爱的人是你。姐夫宇文思今晚来过我这里,但我没有告诉他任何消息,他便失望地回去了。碰巧他出去你进来,擦肩而过的夫妻。也许他已经到家了,要是发现你不在家里,他会有何想法呢?请师姐速速回家吧!” 张泽兰低声说:“宇文思并非爱我而是怕我,因我的武功比他高出一筹,他怕我欺侮他。但他不知道我师出哪门,请你为我保密,万万不可泄露给他,否则他会每天盘问我师傅的下落,明白吗?” 钱婉茹噗嗤一笑道:“你不用提醒,我没那么傻哎。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张泽兰苦笑道:“好的,既然我们同出师门,请不要做我夫君的小情人,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令郎嫁了,要是你不嫌弃,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对象,怎么样?” 钱婉茹幽怨伤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上一个人难,忘却一个人更难,你甭为我操心哉。” 张泽兰惊异地问:“听说你很少与男人交往的,至今待字闺中,莫非爱上我的夫君啦。” 钱婉茹神情抑郁道:“天底下只有宇文思一个男人吗?我与谁交往过,向你汇报过吗?不劳师姐费心,赶紧打道回府吧!” 张泽兰正想转身跨出门去,忽然听见砰嗒一声响动,慌忙转过头来说:“宇文思,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六亲不认了。”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师姐,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他真的回家了,刚才或许是猫或者狗、踢翻东西的砰嗒声,你别太敏感了,好不好?你立马飞回家里去探个虚实,若是他没在家,请你再来找我算账,怎么样?” 张泽兰点点头,跨出门飞速离去,腾空一跃,早已不见了踪影。转眼间回到了家里。 忽见宇文思站在门口怒视着她问:“半夜三更的去哪里啦?偷汉子去了吗?” 张泽兰大声呵斥道:“我没找你算账,你却倒打一耙了,验明正身再说,赶紧给我洗漱上卧榻。” 宇文思瞅着怒容满面的张泽兰,严肃地问:“你到底去哪里了?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张泽兰不甘示弱道:“瞒着你咋样,不瞒着你又如何?你去了哪里我就去了哪里,彼此彼此而已。别以为我深居简出,就不了解你的行踪了。” 宇文思干脆坦诚相告道:“我今晚与寒东琅他们聚餐后,便去找钱婉茹打探老叟和苗无影的近况,可惜她闭口不谈,我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令她折服,一无所获地回来了。要是你跟她有交情,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老叟和苗无影的下落。大唐刀剑案肯定与他俩有关。请你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帮我一把,好吗?” 张泽兰严肃地说:“先上卧榻睡一觉再谈。我要亲身体验一番,你今晚出去是否偷腥了。”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当然可以,看谁的功率大喔。到时别喊压得你受不了哎,更不要尖叫惊动左邻右舍啊!” 张泽兰听得一下子来了火气,不知是哪来的力气,背起宇文思朝卧室走去了。宇文思挣扎着下地,她却背得更紧,宇文思第一次才感受到她的内功胜过自己,低声问:“哪个师傅传授给你的呀?” 张泽兰一脚跨进卧室,将他放到卧榻沿说:“跟你有关吗?我四岁开始学艺,忘了是哪位师傅先传授给我的呀?时间不早了,赶紧做夫妻该做的事儿,别的免谈。” 宇文思推开她的手试探道:“你的内功酷像一位我认识的人,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不该欺瞒实情,你要是不道出师傅姓甚名谁,休怪我翻脸不认夫妻之情了。” 张泽兰直视着他试探道:“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今晚在钱婉茹卧室里偷听到真相了,还在这里敲门撞壁的何苦呢?老夫老妻的啦,你身上的味儿我还闻不出来吗?你叫我对你坦诚相待,那你自己首先应该做到啊?” 宇文思一脸狐疑地问:“你能闻出我身上的味儿,那么天底下的人都能闻得出来喽。休来旁敲侧击的了,你不想说就拉倒,我回钱婉茹那里去打听,凭她对我的感情,肯定会告诉我的。”随即站起来走了。 张泽兰慌忙过来挡住门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也知道你今晚在钱婉茹那里偷听到我俩的对话,只是你藏在那个角落没找到而已。你若是对我发誓,从今往后不再与钱婉茹来往了,再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对我真情专一,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否则,休想得逞。” 宇文思转过头严厉地问:“真的能告诉我实情,助我尽快破案,那我与钱婉茹一刀二断好嘞。” 张泽兰拉着他的手回到卧榻沿,面对面地注视着他说:“我的内功师傅名叫曹昀昕,就是任幽兰书院的花匠,你认识的。” 宇文思惊得目瞪口呆,睁着一双狐疑的大眼睛问:“你到底有几个师傅?你会武功,轻功,内功,是否师傅都不同的呀?” 张泽兰严肃地说;“我只有一个师傅。曹师傅什么都会,但隐藏得很深,连幽兰都不知道他是个全能人才呢。” 宇文思琢磨着自己在钱婉茹那里,分明听见她说师傅是老叟,为何又蹦出一个曹昀昕呢?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 张泽兰瞥见他疑虑的目光,困惑地问:“你是在怀疑我的师傅到底是谁吗?曹昀昕跟刀剑盗窃案肯定没有任何牵连的,我以项上人头担保,请你不要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曹昀昕身上。而该抽出时间去寻找任幽兰,找到了任幽兰便离成功不远了。” 宇文思凝视着她严肃地说:“我再给你考虑一会儿,请你不要蒙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你的师傅到底是谁?何方神圣?” 张泽兰怒气冲冲道:“你不信我吗?那你明天去幽兰书院找曹昀昕本人去核实真假吧?”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我等不及了,这就去找他,今晚十五夜,月色亮堂着哩。” 张泽兰伸手拦住他说:“我师傅是个早睡早起的人儿,现在是亥时了,早就睡啦,明早卯时去找他也不迟,拖了半年多,不差这一晚上吧!” 宇文思觉得她言之有理,回头低声道:“也对,我也觉得累了,那就听你一次,抱着你睡觉得嘞。”一边说一边脱衣服鞋子。 张泽兰会心一笑,宽带解衣上卧榻,宇文思连忙钻进被窝里去了。 翌日早上天色微明,宇文思便出门去幽兰书院了。可惜书院大门紧闭,慌忙伸手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里面有人吗?我是宇文思,过来找曹昀昕管家。” 忽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一边走一边说:“请你稍等,我这就去喊他起卧榻。平时都是很早起来打扫院子的,今天咋还没下楼哉。”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宇文思跨进院门说:“你告诉我他住哪个房间,我有急事找他商量。” 女人说:“我叫任幽菊,夫人的奴婢,从没见过你来书院找他的,咋会与他有急事商量,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喽。请你到书房二楼东头第二间找他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打扰了。谢谢!” 第269章 突发意外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来到第二间敲门,不见回音,伸腿踢门也毫无动静。慌慌张张地下楼去找任幽菊。 任幽菊在打扫院子,宇文思大声喊道:“幽菊,房内没有哎,曹管家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任幽菊站住说:“怎么会呢?昨晚还跟我一起吃的饭哩,也许上茅厕了哎,我上去找找看吧!” 宇文思点点头说:“行,我就在院子里等你好嘞。” 任幽菊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气喘吁吁地喊道:“曹管家,宇刺史大人找你,你今早怎么睡过头了哩?快起来下楼吧!” 不见回音,急忙伸手推门,门却关着的,吓得大声喊叫:“曹管家也许出事了,咋一点声音都没有呢?宇刺史,你快上楼来砸门吧!” 宇文思赶忙从地里捡起一块石头,心急火燎地跑上楼,砰砰砰砰地砸门,门终于被砸开了。任幽菊嗯啊了一声,紧张得汗毛倒竖,战战兢兢地靠近卧榻沿,伸手掀开拱起的被子,只见几件旧衣服塞在被窝里,压根就没曹昀昕的人影。转过头盯着宇文思说:“房间里狼藉一片,曹昀昕看样子不辞而别了,你打开他的衣柜子看一下,是否什么都带走了?” 宇文思打开衣柜,发现里面乱七八糟的,被翻得一塌糊涂,也有几本书在里面,连忙弯腰捡起书本。《气海》二字跃入眼帘,欣喜得大声道:“任幽兰的武功秘籍书本居然在曹管家这里,任幽兰咋一直没发现呢?” 任幽菊接过书本左看右看,困惑地问:“正是幽兰失窃的书本,你将柜子里的书本全部拿出来查找一遍,说不定《武苑》也在里面哎。” 宇文思慌忙翻遍柜子底层,翻来翻去,《武苑》书面跃入了眼眶,惊喜得热泪盈眶道:“终于找到了失窃好久的书本,没想到曹管家是贼,真应验了那句家贼难防的老话呀!任幽兰聪明绝对的一个奇女子,咋会将近在咫尺的盗贼漏网了呢?” 任幽菊摇摇头说:“不是曹管家偷的书,肯定有人嫁祸于他的。当初幽兰就翻遍了曹管家所有的地方,连卧榻底下和墙缝都不放过,但均没有发现这两本书。日后也时常来查他的卧室及办公室,但一直没发现这两本书,今早因何突然出现,且曹管家也不知去向了。柜子里那么乱,房间里也乱得不堪入目,墙上仿佛留下了搏斗过的痕迹,左面墙上有男人的脚印,右面墙上有大手掌印,仿佛是两个武功高手在此搏杀了一阵子,你不觉得事出蹊跷吗?” 宇文思嗯了一声,急忙翻开被褥弯腰仔细闻闻,随后直起腰来说:“他是早上离开的,也许有人走漏了风声,此人是谁,我已经猜到了,就此告辞先回家。你帮我盯着曹管家,有什么情况,立刻到平江州官署报告。听清楚了吗?” 任幽菊点点头说:“知道了,请走好!再见!”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往回走,一路上回忆了张泽兰的反常行动。昨晚为何一反常态地想跟自己亲热好几次,平时一次她都不是心甘情愿的,莫非是将自己搞得精疲力竭,呼呼大睡了,她伺机出去通风报信啦。一边走一边回忆,不知不觉回到了家门口。抬头猛然发现一个身影越出卧室窗户,跳上树顶腾地一声弹跳着飞走了。宇文思急忙冲向二楼卧室,伸手推门,门却关着的。 连忙大声嚎叫:“张泽兰,赶快开门。” 不见回音,无奈伸脚踢门,踢得全家人都出来问:“大清早的,你踢门干吗呀,惊动邻居影响很坏的,喊她开门不就行了吗?” 宇文思挥手道:“赶快去拿一把榔头来砸门,夫人也许出事了。” 蒋珂瑆闻言,吓得面如土色,匆匆忙忙地跑向工具间,找出来一把榔头,手忙脚乱地冲向二楼,上气不接下气地递给宇文思,急得说不出话来了。 宇文思砸开门,抬眼发现张泽兰靠在卧榻头,头歪向里边,气得大声诘问道:“你在房内因何不开门?刚才从这里飞出去的那个人是谁?” 不见回音,紧张得伸手推张泽兰,将她的头转过来,忽见她眼珠泛白,气息停止,已经魂归西天了。 宇文思浑身颤抖,急得说不出话来了,蒋珂瑆见状吓得哇啦一声哭了出来。楼下的唐琼瑛听到悲伤的哭声,放下手头的毛巾,匆匆忙忙朝二楼走去。 跨进房门,瞥见宇文思抱着张泽兰抽泣,紧张地问:“我孩子怎么啦?” 宇文思哽咽道:“今早有人越窗户而入,杀了张泽兰后,又从窗户逃走了,不知是何方高手因何要杀她哎。” 唐琼瑛早已泣不成声了,抱着张泽兰的上身说:“囡,你若有灵今晚就托梦给娘,是谁杀了你,娘给你报仇去。” 宇文思呜咽道:“张泽兰武功不错,谁能杀得了她呢?” 唐琼瑛狐疑地问:“师傅如爹,会不会因利害关系造成了隔阂,想置人于死地而后快哩。” 宇文思紧张地问:“泽兰的师傅是谁?快告诉我,我马上去替她报仇。” 唐琼瑛张嘴想说的,却立马闭合,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记得了,她很小的时候就与师傅遇上的,忘年交也就开始啦。后来那个人收她为徒弟,传授给她很多武功,还有轻功气功,样样都会的。遗憾的是泽兰从没提及过师傅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对我们爹娘都是遮遮掩掩的,若我们多问一句,她便撒手而去了,素来如此,我拿她没辙哎。” 宇文思自始至终瞅着她的嘴巴和脸色,感觉她隐瞒着什么,低声问:“真的吗?你要是想破案揪出杀死张泽兰的人,那就实话实说,丝毫不得隐瞒。” 唐琼瑛犹豫了一会儿,盯着宇文思说:“我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师傅是谁?人也没见过,你若不信我,我也没办法,现在赶紧去准备后事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问:“岳父大人咋没上楼,是否不知道此事啊?” “怎么没上楼啊?我女儿遇刺身亡了,这个凶手是谁有眉目吗?”张冠群浑身颤抖着问。 宇文思摇摇头说:“毫无线索,若是岳母大人不想说出她师傅的名字,那我就不知从何处着手破案了,也许成了无头案喽。” 张冠群哽咽道:“泽兰有啥师傅哎,我咋一点都勿晓得哉?我基本不管孩子们的事情,都是内人在管理这个家和孩子的,具体情况由琼瑛跟你说吧!” 唐琼瑛陷入回忆中,曾记得泽兰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出卖她的师傅,其缘由又不肯告诉自己。莫非她的师傅是个危险人物,抑或是什么罪犯。不然,因何自始至终不让自己见她的师傅呢?连个姓名都不肯说第二遍呢,至今还没记全哎。 宇文思瞅着心事重重的岳母,低声问:“丈母娘,你是否想起了对破案有利的事情啊?赶快跟我说说吧!尤其是她师傅的姓名。除非你不想将杀人犯绳之以法,也不想怪罪与我。否则,你将与张泽兰有过来往的头面人物,全部告诉我,特别是那些会武功的人。” 张冠群逼视着琼瑛问:“你应该知道的,当初那个师傅是你介绍给孩子的,我连名字也不知道哎。赶快将与泽兰有关的所有情况告诉文思,接下去准备孩子的后事了。” 唐琼瑛泪流满面道:“我心疼得忘记了她的师傅叫啥名字,如今先给泽兰办后事要紧,待会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宇文思点点头说:“也行,我先去告诉爹娘,然后回平江州官署报案,你们妥善安排好泽兰的后事。”随即冲出门奔跑着下楼。 唐琼瑛哭哭啼啼道:“老伴,我怀疑是宇文思所为,泽兰曾经对我说宇文思从来没有爱过她,且与人搞暧昧,并说那个人是钱老五的独生女,武功超绝,名叫钱婉茹,你不妨暗中察访一下钱老五的聚龙斋,并让人抛出张泽兰在家中卧室被人掐死的事情,观察钱婉茹的反应,你觉得如何?” 张冠群急躁躁地说:“先办泽兰的后事,别的过几天再说。”随即拉着琼瑛的手下楼,忽见宇廉清与蒋珂瑆上楼,琼瑛急忙哭哭啼啼道:“亲家母,我的孩子惨死在卧榻上,怎么办呀?到底是谁掐死我的孩子呀?” 蒋珂瑆扶着唐琼瑛上楼,跨进卧室不见了张泽兰,惊得大声喊道:“老爷,媳妇不见了。” 张冠群吓得冲进去问:“刚才分明死了的,咋一忽儿不见了呢?” 唐琼瑛接茬道:“我看得很仔细的,有人掐死她的。” 蒋珂瑆泪眼汪汪地问:“你有没有试探过有无鼻息啊?” 唐琼瑛摇摇头说:“我没试探过鼻息,但她双目紧闭,毫无知觉地靠在卧榻头,脖子上有深深的掐痕,乌青一片的,肯定死了的。只是不知道谁偷走了泽兰的遗体。” 宇廉清接茬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是诈死,一时半刻缓不过气来,正当你们去看她,当你们走了以后,她却突然清醒了。” 张冠群低声说:“亲家公分析得不无道理,也许还活着,因为不便向我们解释清楚,就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喽。” 第270章 不翼而飞 蒋珂瑆满脸是泪,哽咽道:“那我们接下去咋办呀?该不该出去寻找泽兰哎。” 宇廉清连忙说:“宇文思去平江州官署了,一切等他回来再作商议安排吧!” 蒋珂瑆说:“文思只知泽兰死了去报案的,而如今的泽兰不知去向,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哩。” 张冠群摇摇头,唉声叹气道:“这个孩子太任性了,平时与谁来往密切,谁是她的师傅都瞒着我们的,如今出了事儿,我们都勿晓得去找谁报仇哎。” 蒋珂瑆大声道:“既然人不在卧室了,那我们先去吃早饭吧!一切等文思回来再做定夺。” 张冠群大声道:“我等不及了,吃不下饭啦,这就去找宇文思商量寻找张泽兰的事儿。”随即夺门而去,冲下楼奔跑着出去了。 宇文思瞅见岳父大人跑得气喘吁吁,慌忙跑出衙门问:“岳父,您怎么啦?” 张冠群捂住宇文思的手,急得说不出话来,宇文思扶着他去了办公室,安抚他坐下来,并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问:“你急急忙忙地追到这里,是否又发生了什么事啦?” 张冠群睁着一双迷惑的大眼睛,盯着宇文思说:“张泽兰的尸体不见了,如今的她死活都不知道哩。你当初确定她真的死了吗?没有任何气息了吗?脉搏停止跳动了吗?” 宇文思重重地点着头,严肃地说:“张泽兰确实死了,有人急急忙忙地偷走了尸体,肯定与刀剑盗窃案有关。兴许泽兰知道盗窃者是谁,凶手怕泽兰迟早会告发他们,便起了黑心,一不做二不休,将泽兰给杀了,干脆连个尸体也偷走了,我刚刚报案啦。咋办呢?如今从何处着手破案都迷茫着哩。” 张冠群怒视着他说:“我的第一感觉告诉我,泽兰的死与你脱不了干系。要是你不跟外面这些女子搞暧昧,泽兰就不会死。你要设法找回张家唯一的令爱,哪怕是尸体也行,好让我们做父母的死能瞑目。” 宇文思沮丧地说:“岳父大人,我一时半刻去哪里找呀?你先回家去,安抚好岳母和我的爹娘。我跟官署里的人商量一下寻找方案,一旦有了线索,我便回家告诉你们。” 张冠群点点头说:“那你要尽快找回张泽兰,不然,会闹出人命来的。”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我知道。我要去开会了,你先回家去吧!” 张冠群听见有人喊宇文思开会了,无奈先离开了办公室,泪眼汪汪地出去了。宇文思瞅着张冠群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对不起岳父母大人,没有保护 好张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实感愧疚不已啊!” 身后的左安铭困惑地问:“你在跟谁说话呀?刚才华璟珺告诉我,你内人在家中卧室里被人掐死了,令我震撼不已啊!在家中都没有安全性可言,还敢去外面吗?” 宇文思泪眼朦胧地转过身来,哽咽道:“早上内人被人掐死的,可是连个尸体都被偷走了,这里面肯定与刀剑盗窃案有关。不知李尅勇将军是否回去了?蔡凌骁还在幽兰书院吗?我想找他帮忙寻找张泽兰的尸体。” 左安铭诧异地问:“你说什么,尸体被偷走了,要是真的与刀剑盗窃案有关,那偷走尸体的人肯定立即将你内人下葬了,我们无法找到你内人的尸体。” 华璟珺打岔道:“听说你内人武功超凡脱俗的,你和苗无影他们都不是她的对手,谁能杀死她的呢?这里面肯定有更大的阴谋,以及不可告人的盗窃杀人案啊?” 左安铭接茬道:“是啊!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离谱的事儿,任幽兰失踪了,紧接着冷月寒星也相继失踪了。如今却是张泽兰在卧室里被人掐死。我早上听到这个噩耗,浑身吓得胆战心惊,颤抖不已哎。” “什么事令上佐司马颤抖不已啊?”刚到门口的李尅勇将军大声问道。 左安铭转过身来说:“李将军也许还没听到宇刺史内人被谋害之事吧!” “什么,宇文思的内人被害了,在哪里被谋害的呀?什么时候的事儿?听说她是个足不出户的贤妻良母,得罪谁啦?因何遭此厄运。”李尅勇惊奇地问。 宇文思呜咽道:“今早凌晨在自家的卧室里被人掐死的,谁知我来到官署后,尸体却被人偷走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啦。” 李尅勇再次受到惊吓,大声追问道:“真的吗?从生出世至今,听到过偷银子偷财物等东西的,压根就没听到过偷尸体的。小小的一个穹隆城,大惊小怪的案件接连不断地涌现出来,到底为何?我们要深入去调查研究了。原本打算今天启程回长安的,如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蔡少卿知道你内人被害之事吗?立马请他来商量寻找尸体的大事。” 宇文思哽咽道:“还没碰见他哎,也许不知道吧!” “谁说我不知道呀?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就是为了尽快成立专案组,调查你内人遗体被偷之事。什么不好偷却去偷尸体,干了几十年的大理寺少卿,今早第一次惊闻此事,连忙跑到你家去核实,还没近你家门,惊天动地的哀嚎啼哭声飘进了耳膜,不用问便知情况属实啦。依我之见,其中必有惊天动地的案情关联,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哎。”站在门口的蔡凌骁严肃地说。 宇文思连忙拉着他的手问:“蔡少卿,你来当这个专案组的组长,帮我找到内人的尸体,不知愿意否?” 蔡凌骁盯着李尅勇问:“李将军,我想听听你的见解,此案到底怎么去调查摸底,才能尽快找到宇刺史内人的遗体。” 李尅勇双臂抱在胸前,低声说:“偷尸体的人肯定立马将她下葬了,绝对不会拖到明天的,我们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找不到宇内人的遗体。如今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宇内人的尸体因何那么重要?是否与我们紧追不舍的刀剑盗窃案有关?” 蔡凌骁大声道:“那是当然的,肯定与大唐刀剑案有关,这个偷尸体的人与宇内人说不定有着密切的关系,了解宇内人的武功底子,以及日常生活习惯。若是需要尽快破案,务必从她身边的亲人们着手调查。譬如她爹娘,兄弟姐妹等,包括她的亲戚和平时来往密切的人们。” 宇文思沮丧地说:“只可惜我内人很少与人来往,即便有往来也是想方设法瞒着我们亲人的,连她学武功的师傅都从未向我透露过一丁点儿的信息,更甭说频繁往来的亲戚朋友等人了。” 李尅勇诧异地问:“你和内人是否过不到一块儿啊?夫妻之间最基本的事儿你咋一无所知呢?若是彼此没有夫妻之情,那就甭去寻找她的遗体了,着重研究一下刀剑盗窃案的破案方略吧!” 蔡凌骁怒瞪着李尅勇说:“只有找到了宇文思的内人,才可找到破案的路径,不然,我们无从下手的。你不要以为寻找宇刺史内人的遗体而耽误了破案。恰恰相反,唯有找到张泽兰的遗体,我们才有奔头。请宇刺史提供一些有用的资料,不然蛮费劲的。张泽兰与你生养了三个孩子,总会有一个知道张泽兰有过密切交往的人儿吧!譬如教她武功的师傅是谁?就可以打开我们的思路了。” 宇文思紧皱眉头思索了一忽儿,突然大声道:“张泽兰最欣赏的人就是宇竹箫,平时与竹箫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好像经常带着竹箫去什么地方习武的,我们不妨去穹隆山一趟,找竹箫了解一下内情,叫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尅勇沮丧地说:“我恐怕没时间陪你们上山了,冷月寒星下落不明,李晔皇帝还在等着我复命呢。” 蔡凌骁大声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想回去直言无妨,没必要推到皇帝身上去的。若是有什么最好的妙计,不妨先告诉我们,或者日后飞鸽传书给宇文思也行。” 宇文思低声说:“蔡少卿,不能这样跟李将军说话。李将军的首要任务是带冷月寒星去皇宫的,出来好几天了,冷月寒星至今未找到,应该回去啦。这里的案件原本是我们平江州官署的事情,不该劳驾李将军的。李将军,你先回去吧!” 李尅勇乐呵呵道:“宇刺史言之有理,那我就先告辞了,祝你们破案顺利。若是我一旦有消息,抑或有新的破案思路,立即告知宇刺史。” 宇文思苦笑道:“行,祝你一路顺风,保重!” 李尅勇挥挥手道:“请宇刺史节哀顺变,我去孟尘缘客栈收拾好行囊后,立即启程回长安,你们多保重!后会有期。” 蔡凌骁气鼓鼓地说:“遇到棘手之事了,你却手一挥走人,上战场打仗时的那股英雄气概去哪里了?” 李尅勇曾经耳闻蔡凌骁的臭脾气,可没想到对自己也是这副神态,转过头说:“蔡少卿,我是个武将,领兵打仗是我的强项,破案不是我的份内事,那是你和平江州官署的事儿,何况我缺乏破案的脑细胞,留下来会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累赘,还是趁早赶回长安的安生。请你高抬贵手,理解放行吧!” 第271章 疑窦丛生 蔡凌骁义正辞严道:“你用词不妥,都是拿朝廷俸禄之人,同舟共济,互帮互助才行,你是大唐高风亮节的将军,面对那么多的案子,不会坐视不管吧!” 李尅勇微笑道:“在下领教了你的伶牙俐齿,甘拜下风喽。要是我得到什么消息,立马告知宇刺史。今天不论你怎么激将我,我都不会跟你怄气,正如你所言,我们都是拿朝廷俸禄之人,有关朝廷的事儿,我们都有责任齐心协力,尽心尽责搞好的。不过,今天我真的没时间留下来,先回一趟长安复命,要是这里确需我回来,请立即给我飞鸽传书,行吗?” 蔡凌骁盛气凌人道:“宇刺史的内人莫名其妙的被人掐死,且连个尸体都被盗走了,你却借故离开,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定性,那就是逃兵。不管你是个武将,还是个文官,今天我们谁也别想离开官署,首先关起门来商量寻找尸体的大事,然后分头出去调查摸底,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怎么样?” 李尅勇瞅着气势汹汹的蔡凌骁,忿忿不平道:“蔡少卿,今日你以盛气凌我,他日我亦以盛气凌你。今天非走不可,看你奈我何?” 宇文思连忙按住蔡凌骁的肩头说:“蔡少卿,别为难一位堂堂的大将军了,破案不关他的事儿,听说边境又要打仗了,我们应该催他赶快回去,而不是强行留住他协助我们破案。” 蔡凌骁瞥了一眼李将军,垂下头走了。 宇文思温和地说:“李将军,冷月寒星失踪了,你回去如何交差,请你谨言慎行。你是一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皇帝不会处罚你的,先请回吧!祝你一路顺风。” 李尅勇左手一扬道:“说不定李晔皇帝爱美人不爱江山,见不到寒晨星,一怒之下将我砍了也说不定哎。” 宇文思苦笑道:“李晔是一位开明的皇帝,你就对他实话实说好了。反正要回去的,趁早启程吧!路上小心,祝你平安到达长安皇宫。” 李尅勇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宇刺史,节哀顺变吧!我帮不上你们的忙,留下来也是个累赘,还是先回去复命吧!祝你们尽快找到凶手,找回你的内人张泽兰。” 宇文思低声说:“谢谢你的祝愿,路上注意安全,后会有期!保重!” 李尅勇点点头,大手一挥,离开了平江州官署。宇文思突然发现他的衣服下角被风吹起,少了一块布,紧张得心儿怦怦直跳,说不出话来了。 宇文思追到大门口,瞅着李尅勇的背影远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吓得魂飞胆丧,心尖儿都直打颤了,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 蔡凌骁在后面高喊道:“人都走远了,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吗呀?我已经帮你通知了与会者,赶快去会议室商议大事哎。” 蔡凌骁见他毫无反应,急忙上前伸手拍打他的背脊,大声诘问道:“你在想内人想得走火入魔了吧!咋跟你说话都无动于衷哎,不想破案了吗?” 宇文思缓缓地转过头来,紧盯着蔡凌骁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不知你刚才是否看到了?” 蔡凌骁警觉地问:“什么秘密?若是跟破案有关,那就赶快告诉我,回房里去说。” 蔡凌骁随即拉着宇文思的手,跑向会议室。 宇文思拉着他的手说:“先到我办公室里去说吧!” 蔡凌骁诧异地问:“嗯,什么秘密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呀?” 宇文思拉着他跨进办公室,随即闩上门,压低声音说:“昨天我去孟尘缘客栈见李将军,人没碰见,但是去过他的客房,他的披风挂在衣架上,披风完好无损的。可是他刚才转身离开的时候,披风被风吹起来,我发现他的披风前门襟,左边下摆镶边的红布条被人抓破了,少了半条红布。而张泽兰临死前的手里,就抓着这么半条红布,我使劲扳开她的手,才将红布条取出来的,你不觉得蹊跷吗?李将军急急忙忙地要求回去,令我疑虑重重哎。” 蔡凌骁听了这个消息,压低声音问:“李尅勇的客栈卧室,你是怎么进去的?你能确定张泽兰手里拽着的布条,跟李尅勇的披风下摆镶边布条一样吗?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李尅勇是我们大唐的名将,与你内人素不相识的,干吗要害死她呢?你却不可胡言乱语,否则就要人头落地的。” 宇文思严肃地说:“我能确定是同一条布条,但不能确定是李将军害死我内人。客栈卧室的门没上锁,我一边推门一边喊着李将军,可是房内没人,只见一件披风挂在衣架上,我还伸手将披风旋转着看了一遍。这条红布条绝对不会记错的。” 蔡凌骁紧张地问:“那我们还需要开会部署分工落实吗?应该去一趟孟尘缘客栈,先找孟尘缘了解一下情况,你觉得呢?” 宇文思伸手做了一个停顿的手势,低声说:“孟尘缘来历不明,身份复杂得离谱,武功超凡脱俗,隐藏得很深。曾经跟从前的案犯混在一起的,我们切不可打草惊蛇,还是先开会分工落实,然后装作去他店里吃糕饼,再打探有些事情。你觉得是否切实可行?” 蔡凌骁点点头说:“可以,这就去开会吧!官署里的所有在编人员都集中在会议室了,唯有门卫老高留着看门。” 宇文思低声说:“好的,去会议室就谈寻找张泽兰遗体,调查破案分工落实之事,别的一概不提,咋样?” 蔡凌骁迟疑了一会儿说:“那先按你的意思去办,你来说话好啦。但若是有人掌握了某些案子的情况,也是可以提出来的,并行不悖办案可以节省时间。” 宇文思嗯了一声,出去召集会议了。 会议整整开了两个时辰,肚皮饿得咕咕叫了才草草结束。三个组分头行动,左安铭负责一组三人去穹窿山调查摸底,华璟珺负责一组三人去长安找韩东君调查情况,妙笙箫负责一组三人去查找苗无影和老叟。剩下的事儿就由蔡凌骁和宇文思自己负责调查了。市令东方晓月负责处理官署里的日常事务。吃了午饭后,各组人马便急急忙忙地付诸行动了。 蔡凌骁站在天井里瞅着三组人员各自出发了,急忙拉着宇文思的手臂回到办公室,面对面地瞪着他问:“你家的三个孩子谁跟张泽兰最亲近些?我们就去调查谁?” 宇文思直视着他说:“我已经叮嘱左安铭去调查宇竹箫了,唯有宇竹箫跟张泽兰最亲密。宇竹箫的武功是张泽兰瞒着我带着他去学的,师傅是谁我都不知道哎。要是这一次,宇竹箫不闹着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我还以为他仅仅是一介文弱的书生哩。我与张泽兰虽然是夫妻,可是彼此都有好大的独立空间,我每天按部就班去应卯,而她在家还是外出,干些什么事儿,我都一无所知哎。” 蔡凌骁苦笑道:“真是一对同卧榻异梦的夫妻哎。曾经听说你有相好,才冷落张泽兰的,不知这个相好是谁?与张泽兰的离奇死亡,以及尸体被盗是否有关联,你若愿意,不妨告诉我全部的实情,以利案件尽快告破。” 宇文思摇摇头说:“只可惜我一无所知啊!只有等左安铭从穹窿山回来再说哎。我们现在是否分头行动?” 蔡凌骁收回目光,盯着窗外严肃地说:“我去孟尘缘糕饼店,你去幽兰书院一趟,我总感觉任幽兰就在书院里,冷月寒星的失踪跟任幽兰有关,不知你是否认同?” 宇文思不假思索道:“完全认同,我觉得还是由你去幽兰书院,我去孟尘缘糕饼店合适。毕竟我跟孟尘缘有多年的交情了,也许他对我不设防,对你这位久别重逢的故乡人会有提防心里,你觉得呢?” 蔡凌骁紧张地说:“也许吧,那就按你的想法行动好嘞。出发喽。”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官署,宇文思径直朝大街上的孟尘缘糕饼店走去,蔡凌骁大步流星地朝幽兰书院走去。 曹昀昕在打扫院子,忽听门外有人跨进门槛,急忙转身问:“你来找谁?我好像没见过你哎。” 蔡凌骁直视着他说:“我来找任幽兰,长期在长安,很少回老家,你当然不认识我啊!莫非你就是任家的老管家曹昀昕?” 曹昀昕诧异地问:“你咋晓得我叫曹昀昕,且是管家哎。” 蔡凌骁哈哈大笑道:“我是本地人,一打听便知各家的基本情况,何况幽兰书院是大户人家,不用打听,别人也会不时跟我拉家常提及,自然就晓得任家的底细喽。请你喊来我要找的人儿喔。” 曹昀昕沮丧地说:“你要找的人儿几天前就失踪了,我去哪里找她呀?我想起来了,你是任老爷的表弟,曾经跟你有一面之缘的,刚才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如今知道你是谁啦。任老爷请你来破案,尽快找回任幽兰和冷月寒星,不知你是否有这个能耐。我家老爷子对你充满信心的,但愿你不会令我们失望喔。” 蔡凌骁微笑道:“是否失望,还要看你们是否愿意尽心尽力地配合我破案哎?” 第272章 隔墙有耳 曹昀昕严肃地说:“当然愿意配合你啊!这是每个子民该做的事儿哎。” 蔡凌骁竖起大拇指说:“但愿你言行一致。任川苏表哥也许回县衙门应卯了,如今就是我和宇文思的事儿啦,你要积极主动地向我提供与案件有关的所有情况信息。” 曹昀昕低声说:“那当然的,只可惜我足不出户,井底之蛙,知之甚少,一无所长,鼠目寸光,无法配合你破案喽。” 蔡凌骁神秘一笑,盯着他懒洋洋道:“真人不露相啊!一旦露出手,说不定会致人死命哎。” 曹昀昕听得浑身震颤了一下,立刻镇定自若了,这一忽儿的颤抖,逃不过蔡凌骁的犀利目光。紧盯着他问:“你家的女主人呢?说不定她能提供给我有用的信息喔。” 曹昀昕温和地说:“任夫人刚才还在花园里赏花的,这下也许去膳堂吃饭喽。” 蔡凌骁狐疑地问:“现在已经是丑时了,她吃的是什么饭呀?你帮我去喊她出来,就在院子里谈好嘞。” 曹昀昕微笑道:“任夫人有饭后吃莲子羹的习惯,这下是去喝莲子羹汤的。随后她会出来散步,你稍安勿躁,破案也不差一碗汤的时间吧!坐在桂花树下思考破案思路,不也一举二得吗?” 蔡凌骁苦笑道:“看来你也能言善辩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木讷之人哩。” “你才是个木讷之人,不解风情之男神哩。曹花匠的肚子里有的是讲不完的故事,我每天都要听他讲天下奇闻的,而你却从来不跟我多说一句话,打个招呼算是勉强跟我说句话儿喽。”站在曹昀昕身后的苏忆晴温婉地说。 蔡凌骁转过头盯着苏忆晴问:“任幽兰回家了吗?” 苏忆晴反问道:“若是她回家了,你表哥请你来干吗呢?陪我闲扯淡吗?堂堂一个大理寺少卿闲着没事干,跑到穹隆城里来纳妾呢还是寻花问柳呢?” 蔡凌骁反唇相讥道:“表哥长期不在家,跑来想打发表嫂的漫漫长夜,寂寞难耐之苦啊!” 苏忆晴打趣道:“行啊!只要你表哥不找你的麻烦,你也不怕落得跟张泽兰那样的下场,你尽管来陪我,今朝有酒今朝醉,岂非乐事快事哉。” 蔡凌骁再一次被惊呆了,注视着曹昀昕,大声应答道:“行,表哥的武功在我之下,只要你愿意我还怕他不成,今晚就来陪你喽。” 曹昀昕听得瞪直眼睛,睥睨着苏忆晴说:“你不怕你自己的下场跟张泽兰一样吗?这种调情肉麻的话儿也敢在院子里大声嚷嚷的,当心隔墙有耳,传到老爷耳朵里去,老爷会雇凶杀掐死你的,你要是还不想死,请你谨言慎行地活着,别跟蔡少卿打情骂俏的,你俩不配,明白吗?” 蔡凌骁连忙接茬道:“表嫂跟你是绝配,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只可惜恨不相逢未嫁时。表嫂,我说得对吗?” 苏忆晴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懒得跟你们耍嘴皮子了。”随即掉头就走。 蔡凌骁怒瞪着曹昀昕说:“我终于找到答案了,难怪表哥说不想回家了,原来表嫂心有所属啦。我去找表嫂了解某些事儿,请你别来打扰我喔。” 曹昀昕气嘟嘟地说:“我才懒得管闲事哩。请便!” 蔡凌骁急匆匆地追到二楼,靠近苏忆晴的卧室门口喊道:“表嫂,请开门,有事找你商议。” 苏忆晴大声说:“你跟一个妇道人家有啥可商议的,赶紧回去,以免被人怀疑你跟我搞暧昧。我可不想坏了名声,影响你表哥的声誉。” 蔡凌骁敲门道:“你不想找回任幽兰吗?我知道幽兰的下落了,刚才在院子里我不想当着曹管家的面撕破,请你配合我调查。” 苏忆晴冷冰冰地说:“幽兰不会有事的,到了该回家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犯不着你劳心劳肺的啦。请回,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蔡凌骁伸脚踢门道:“真的有紧要事找你了解一下,若不开门,我就砸门了,休怪我粗鲁喔。” 苏忆晴无奈出去打开门闩,盯着他问:“站在门口快说。” 蔡凌骁使劲推开她,跨进门去,站在桌前问:“任幽兰在哪里,快告诉我,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找她核实。” 苏忆晴紧张地说:“幽兰失踪了,你表哥才找你来寻找她的,你不但没找到她,反而过来向我要人,你还是个堂堂的大理寺少卿吗?竟敢在我面前撒野,当心我向你表哥告状,说你进门调戏我,看你表哥怎么收拾你。” 蔡凌骁哈哈大笑道:“表哥还不了解我吗?还不了解你吗?你与曹昀昕的关系,表哥跟我说时我还不信呢,奉劝他好长时间,他也听不进去。可是刚才院子里的这一幕,令我顿生寒意。表哥那么爱你疼你,你却在家跟曹管家私通,且生下了一个任幽兰。如今幽兰分明在穹隆城里犯案,你却撒谎说她失踪了。凭幽兰的一身武功,别人想置她于死地都难呐。你要是不想家丑外扬,请你告知我任幽兰如今藏身在何处?” 苏忆晴气急败坏地说:“甭在我这里信口雌黄的,任幽兰是你表哥的亲生骨肉,我没有第二个男人,信不信随便你。曹管家是一个独善其身的人儿,他为啥终身不娶,你别逼我说出他的秘密隐私。” 蔡凌骁讥笑道:“莫非他是个不男不女之人,没有带棒子来哟,否则,你一个人在家,岂会放着身边的阳刚男子不要呢?何况年龄相仿哩。” 苏忆晴气鼓鼓地说:“任凭你怎么想,我反正点到即可。有什么话快点说,我还要出去买东西哩。” 蔡凌骁关上门,盯着苏忆晴严肃地问:“任幽兰今在何处?她有生命危险,你知道吗?张泽兰在卧室里被人活活掐死了不算,且连个尸体都被偷走掩埋了。据可靠消息,下一个对象就是你家的任幽兰了。你若是不想让她死在恶魔手里,你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任幽兰的去向。否则,你就等着去收死,兴许连尸体也见不到,像张泽兰那样的下场。” 苏忆晴惊闻张泽兰的尸体被盗,惊恐万状地说:“任幽兰给我留了一封书信,只说她会平安回来的,叮嘱我勿念,且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至于去了哪里只字未提,我怎么跟你说呢?如今的她是死是活,我也无从得知啊!有劳蔡少卿费劲寻找她了。” 蔡凌骁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若无其事地问:“可否将幽兰写给你的信给我瞧瞧?” 苏忆晴走向桌旁,打开抽屉,掏出任幽兰写的一张字条,转身递给蔡凌骁说:“谈不上是信,仅仅写了二行字而已,你看一下是否跟我说的一样呢?” 蔡凌骁接过字条细看,果真是任幽兰的笔迹,内容跟苏忆晴说的一个样,随即递还给她说:“幽兰就在穹隆城里,不知她为谁卖命,我非找到她不可。若是她回家了,你务必立马跑来告诉我,若是找不到我,就去平江州官署找值班的东方晓月说去,切记。告辞了。” 蔡凌骁离开了幽兰书院,心急火燎地来到钱老五的聚龙斋饭店,径直朝钱婉茹的小楼走去,忽然一个熟悉的说话声飘进了耳际,慌忙驻足停留,眯着一只眼睛朝门缝里细看,惊得贴近门板聆听着。 “亲爱的,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吗?你既然跟张泽兰同出一个师门,历时十年,情同手足,为何那么残忍地掐死她呢?且连个尸体也不放过,你还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吗?简直是个魔鬼哎。” “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张泽兰不是我掐死的,尸体也不是我盗窃的。当时我去你府上找她,是想叫她退出成全我与你的爱情,可她说比我更爱你,绝对不会拱手相让的。还说什么今生今世,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谁也甭想将你从她的身边夺走。我说得口干舌燥也无济于事,我立马从心底蹦出一个念头,晚上就掐死她,你就是我的人啦。你肯定会娶我爱我疼我一个女人的。可是瞅着她和善的脸庞,想起十年的穹窿山生涯,是她引导我,带着我勤学苦练的武功,我狠不下心来掐死她了,仅仅在她的脖子上使劲掐了一下,以示警告,便越窗离开了。那一下绝对不会导致她死亡,兴许我走后,有人进去掐死她的。只因我不小心,弄丢了一条你送给我的粉红色丝帕,被你当作杀人证据收藏起来了。算我倒霉,该说的话都已经毫无保留地倒给你了,你要是信我就娶我,我会协助你寻找张泽兰,不信我之言,我也无奈。只有等到你们破案后才可还我清白。” “按你所说的意思,张泽兰没有被你掐死,只是被你掐得晕了过去,随后若是没人紧接着进去掐死她,那被人偷走的不是尸体,而是活人喽。” “正是,不管你信不信,要是没人步我后尘去掐死她,那张泽兰肯定还在某一个地方活着的。” “如此说来,我还是不能娶你哎。” “听你的口气,你是爱我的,是吗?只是如今张泽兰下落不明,你无法兑现对我的承诺喽。” 第273章 顺藤摸瓜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我不是一个好夫君,更非一个好情人,实际上我深爱的人是冷月寒星,我们第一次相逢的时候,我就已经向你申明了,除了冷月寒星,我今生今世不会再爱上别的女子了。只可惜冷月寒星自始至终爱的人是寒东琅哎,我无论在那个方面都不比寒东琅差,可是为什么,冷月寒星就对我视而不见哩。” “也许先入为主的原理作怪吧!当初贾洛轩拼命追求我,可我就是动不了情哎。他的各个方面也不比你差咦,血气方刚,英俊洒脱,身材魁梧挺拔,人见人爱的,比他的阿哥贾臻铚优秀多了,可我唯独对你一见钟情,坠入你的情网无法自拔,明知你不爱妻子也不爱我,可我就是忘不了你。越想忘却越是想起,真是作孽犯贱啊!难怪我娘骂我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放着好好的令郎不嫁,偏要去追求一个有家室的老男人,死有余辜哎。” “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原因,没有回头路。正如我明知冷月寒星爱的是寒东琅,不可能移情别恋到我头上的,可我依然我行我素,爱她如醉如痴的,忘情到彻夜难眠,寝食难安呐。如今的她失踪了,扰得我终日神思恍惚,茶饭不思啊!” “是呀!我为你不知熬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省下了多少顿饭菜哎。爱上你没有理由,我想忘却你更没有原因可言哎。你的全身没有缺点,只有优点,何以能忘啊?” “但我还是奉劝你尽快忘了我,去找一个与你相匹配的另一半哎。我如今案件绕身,终日不得安宁,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办案呢。你要是有张泽兰,抑或是任幽兰和冷月寒星的消息,不妨尽快告诉我。” “要是你对我承诺,不论能否找到张泽兰,你都将娶我为妻,我定当不遗余力地帮助你寻找张泽兰,以及任幽兰和冷月寒星,怎么样?不会亏本的买卖做吗?” “你太年轻了,而我已经是个中年男人了,不想耽搁你的青春好年华,你还是去跟贾洛轩结婚合适,毕竟他与你年龄相当,学识相差无几,平时也经常往来的,感情培养起来也容易,何况是私塾班里的同学哩。” “说来说去还是要想方设法拒绝我的求爱喽,要是我能嫁给贾洛轩,还用得着你来劝说吗?那你休想我帮你的忙喽。” “爱与帮忙是两回事儿,不能混为一谈的。要是你在不经意间帮我破了刀剑盗窃案,我定当兑现当初酒醉后对你的承诺,并在你聚龙斋大摆酒席,风风光光地迎娶你为妻,怎么样?” “你太会算计了,精明得令人可怕,明知刀剑盗窃案很难告破,故意刁难我,明摆着不想娶我,还有啥可谈的呢?要是你说找到三个女人中的其中一个,便将兑现承诺,那还差不多,我可以放手一搏哎。” “也行,只要你帮我完成一件实质性的事情,我便答应你的任何要求,怎么样?” “要是我找到了活着的张泽兰,你还兑现承诺吗?” “这要看张泽兰的态度了,若是她不肯离开我,我也无法写一张休书给了却的,毕竟她是三个孩子的娘哎。要是找到死去的张泽兰,那肯定兑现诺言的。” “那也是,我佩服你的责任心,这忙帮定了,我们分头各自行动,有啥情况,随时交流沟通,咋样?” “行,那我先回去了,但愿你尽心尽力帮我办案,注意安全,保重!” 门外的蔡凌骁连忙闪到弄堂里去了。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宇文思挺直腰杆跨出了钱婉茹的书房,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后大踏步地离开了聚龙斋。 稍顷,钱婉茹蒙着一块面纱离开了书房。蔡凌骁紧随其后。只见她朝孟尘缘的糕饼店走去,前面的宇文思也在急急忙忙地往糕饼店赶去。忽见钱婉茹一拐弯,转眼间不见了。蔡凌骁慌忙闪进一条弄堂里去追赶,可是看不到钱婉茹的身影了,无奈步出弄堂。还没走两步路,却被人用剑刀顶着后腰了。 “你是谁?我又不是坏人,你跟踪我干吗?不要命了吗?要是你还敢跟踪我,小心要了你的脑袋。快给我滚蛋,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现在就砍下你的脑袋。” “你真是有眼无珠,快快收回你的宝剑。胆敢砍下他的脑袋,你的脑袋也要搬家了。他是大唐大理寺的蔡少卿,名叫蔡凌骁,是任川苏县令的姨表弟,你是穹隆城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焉会没听说过?”不知何时过来的宇文思大声呵斥道。 蔡凌骁惊异地问:“你不是去了糕饼店吗?咋出现在这里呢?” 宇文思反问道:“你不是出去办案了吗,咋出现在大街一侧的弄堂里了呢?幸好被我听见钱婉茹的大嗓门,否则,你的腰部要遭殃喽。要是伤及了肾脏,还能作怪吗?是否该回去办你的正事喽?我跟钱婉茹有急事要商议哎。” 蔡凌骁辩解道:“我正想去大街尽头的一间草药店里调查一件事儿,恰逢她鬼鬼祟祟地跟踪你,我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钱婉茹咄咄逼人道:“什么,我跟踪宇刺史大人,你的眼睛不好使了吧!老花眼了吗?甭以为你是个大理寺少卿,便可胡言乱语的。分明是你在跟踪我,我闪到弄堂里去了,本以为你不会跟踪追击啦,可没想到,你居然追进了弄堂,幸好我没及时下手刺死你,不然,你还有命在这里发话吗?” 宇文思连忙伸手捂住钱婉茹的嘴巴说:“请你尊重蔡大人,休得放肆无礼,蔡少卿是为了尽快破获大唐刀剑案才来穹隆城里的,请你配合好我们的工作,少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多提供破案的线索和思路。” 钱婉茹推开他的手说:“你甭蒙我了,早就听说蔡大人的名声了,只是没见过他本人,人和姓名对不上号才会产生刚才的误会,下次不敢顶撞他了。不过,我耳闻蔡大人是因任县令的邀请才来穹隆城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任幽兰的下落,而非为破获刀剑案而来的。” 宇文思怒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两者兼顾不行吗?非要说得明明白白,争个谁对谁错,你才罢休吗?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还不快走。” 钱婉茹一溜烟走了,蔡凌骁哈哈大笑道:“看来你俩关系非同寻常,说话也蛮随便的,听似训斥她,而实际上是在呵护她,刚中带柔哎。” 宇文思的脸倏地绯红,避开他的目光说:“我们都是老乡,我与她爹常有来往,自然是当作自家人来教训一顿喔,请你别见外。” 蔡凌骁乐呵呵道:“我见外乃是因为你的脸红得似朝霞之故哎。你甭在我面前掩饰了,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瞧你俩刚才对视的目光,便知你俩是你情我愿的情人。我不会对外张扬的,你尽量利用好这层关系,拉拢她为我们破案所用,意下如何?”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你要是认为我与她是情人关系,那我就不会去找她帮忙破案的。若是你认为我与她是合作伙伴关系,那我会想方设法让她为我所用,争取尽快破案。” 蔡凌骁不耐烦地说:“我曾经轰轰烈烈地恋爱过,也曾失魂落魄地失恋过,女人瞅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时,所流露出的那种曼妙带电的目光,判断非常准确的,你莫要抵赖了。你俩明明是老情人,何苦找理由辩解呢?时间不等人,我们要利用好身边所有的人,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失窃的刀剑,可以吗?” 宇文思瞅着蔡凌骁愤愤不平的模样儿,再也不想跟他谈论下去了,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蔡凌骁拐出弄堂,瞅着宇文思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分明爱上钱婉茹了,还在我面前死挣活赖,好意思嘛,真不像个男人。换做是我,干脆休妻娶她,做个敢做敢当的男子汉大丈夫。” “你跟谁在说话呀?蔡少卿大人。” “喔,妙笙箫,你不是出去办案了吗,咋还在穹隆城大街上溜达啊?” “我带领第三组人员在办案,哪里是在溜达啊?据调查,苗无影和老叟都在穹隆城里哎,我自然要上街探听某些事情的喔。倒是你,因何独自在此自言自语啊?”妙笙箫诧异地问。 蔡凌骁唉声叹气道:“你有所不知,说来话长哎,不想嘀咕了,还是去趟寒山寺吧!晚上在官署集合汇报各组的情况。” “嗯,知道了,各自行动好嘞,预祝我们早日找回刀剑。晚上见!” 蔡凌骁辞别妙笙箫后,急急忙忙地去了寒山寺,径直去找主持和尚空灵师太。 空灵师太见到蔡凌骁,兴奋得热泪盈眶,不停地喊着:“老朋友,老朋友,好久不见,我时常在梦里见到你,今天咋有空来看我啦?我不是在做梦吧!” 蔡凌骁上前紧紧地拥住他说:“你抡我一拳,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 空灵师太激动地说:“自从你去了长安大理寺,当了什么少卿,就好像消失了似的,一直没来看过我,今来找我说不定带着任务而来的哟。” 第274章 意外频发 蔡凌骁松开他哈哈大笑道:“真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难怪我俩相隔千山万水,却能时常在梦里相聚哎。今来此有天大的事儿要找你了解,并要你尽其所能,帮我出谋划策,尽快破获刀剑被盗案。” 空灵师太爽朗地说:“行,只要我还能为你所用,尽管吩咐。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将不遗余力地帮助你。” 蔡凌骁乐呵呵道:“你还是当年的你,我没白交你这位朋友。我就开门见山吧!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的,听说寒月静韵带着你这里的坤盛和尚私奔了,后来听说被人谋杀啦,是否属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请问找到两个人的尸体了吗?” 空灵师太沮丧地说:“传闻是真的,但是一直没找到人,死不见尸的。据说坤盛和尚带着寒月静韵去了穹隆山,过着隐居生活,后来又听说他俩遭人谋杀了。但是宇刺史等人上山寻找过,搜索了整座穹隆山,至今没有找到两个人的尸体,是死是活成了一个谜。依我之见,坤盛和尚武功高强,一般人杀不了他的。若当真死了被掩埋啦,除非是暗中下毒等下三滥手段害死他俩。寒月静韵会不会武功,我不清楚,也许仅有她家人和坤盛和尚知道。” 蔡凌骁狐疑地问:“坤盛和尚与寒月静韵私通,你不知道吗?寒山寺的清官戒律应该是很严明的呀,咋会出现这等事儿哎?” 空灵师太摇摇头道:“人多了难免会有少数出格之人,焉能全部按规矩做人呢?不过,我作为寒山寺的住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若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细细道来,有求必应,倾其所能,为你效力。” 蔡凌骁微笑道:“你太敏感了,我没有谴责你的意思。寒山寺这么多和尚,难以掌控所有人的动向,这我理解。今来此是为了破获大唐刀剑之事。以及有关任幽兰失踪,冷月寒星下落不明,张泽兰遭人谋杀等等有关事宜,请你配合我一下。若是有为难之处,不妨直言。” 空灵师太困惑地问:“我好长时间没离开过寒山寺了,外面咋发生过这么多事儿哎?任幽兰与冷月寒星不知去向,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们去找过了吗?张泽兰被谁谋杀啦?她是宇文思的内人,会不会宇文思得罪了某些人,他们拿张泽兰报复,警告宇文思啊!” 蔡凌骁摇摇头说:“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肯定与刀剑盗窃案有关。根据前段时间的调查摸底,平江州官署目标锁定在两个人身上,你若是有这两个人的去向,那就可以直接抓捕这两个人破案了。” 空灵师太犹豫了一忽儿说:“宇文思也曾经找过我,提到老叟和苗无影这两个人,不知你所说的两个人是否与宇文思所言的相同。” 蔡凌骁点点头道:“是的,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空灵师太盯着蔡凌骁问:“真的与苗无影和老叟有关吗?我不认识苗无影,但与老叟有过一段难忘的交情。前几天还来过我这里投宿了好几个晚上,大前天才离开寒山寺的,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慈祥老人,如今不知去向了,但我估计,不久又要回来的。” 蔡凌骁严肃地说:“这段时间不一定回来,但也许没离开穹隆城里,只是不会到你这里投宿啦。” 空灵师太紧张地问:“按你们衙门调查的结果,刀剑盗窃者是老叟和苗无影,可我感觉老叟不像是个坏人,武功也不咋样的,焉会盗窃大唐名剑名刀呢?他盗取这几把刀剑做啥用呢?送人吗?送给谁呢?” 蔡凌骁低声说:“做啥用,只有盗窃者自己知晓,在没有破案之前,谁是真正的盗窃者并不确定的,你将所知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前段时间,老叟来你这里干吗?与那些人接触频繁,白天黑夜都跟你待在一起吗?身上佩戴什么刀剑?你仔细回忆一下再告诉我。” 两个人沉默了四分之一的时辰,空灵师太在蔡凌骁的默默注视下,无奈张口低沉地说:“老叟说自己闲着没事干,想来寒山寺学佛经,逗留几天后回长安去,白天黑夜都没跟我待在一起的。我有自己忙不完的事儿,压根就没闲暇陪他谈天说地哎。据目击者说,老叟在寒山寺的这几天没去诵经念佛的,好像早出晚归,忙得团团转哩。后来这几天仿佛带着一个人来过寒山寺,瞧身影像是个消瘦的女子,第二天就向我辞别了。” 蔡凌骁警觉地问:“老叟是否带着那个女子向你辞行的?这个女子是谁,你知道吗?他因何撒谎说学佛经,而实际上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哩。” 空灵师太狐疑地问:“我不知他因何撒谎,你要是知道原因,不妨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也可以去调查一些你需要的资料。” 蔡凌骁注视着他问:“老叟带走的女子是不是冷月寒星?抑或是任幽兰,你帮我去核查一下,方便吗?若是他带走的女子是冷月寒星,那要调查为啥要带走她?是不是为了逃避做皇帝的舞姬?如今去了哪里?能帮我调查到更多的东西吗?发生在寒山寺里的事儿,就看你的喽。事成之后,定当重赏。” 空灵师太耷拉着脑袋说:“不论什么事儿,在我所管辖的地盘里发生,都是我的份内事,何言重赏啊?将盗贼当朋友厚待,且给放走了,我羞愧至极哩,难辞其咎哎。你不处罚我,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喽。” 蔡凌骁苦笑道:“已经过去的别再纠结了,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你针对老叟调查摸底好嘞,有什么情况立马告诉我。我这段时间就住在孟尘缘糕饼店的客栈里,你不方便来找我,我每天来找你一次,可以吗?” 空灵师太犹豫了一忽儿,低声说:“糕饼店我还是常去的地方,喜欢吃孟尘缘做的绿豆和桂花糕,到时有情况,我便去找你汇报,咋样?” 蔡凌骁点点头说:“行,只是我行踪无定,只能约定每天中午见面,不知你是否方便?” 空灵师太为难地说:“你要约定时间见面,那我可说不准喽。还是你来找我吧,我反正都在寒山寺的,活动场所无非就是藏经楼,花篮楼,大殿,正殿,偏殿,山门殿,随你来找我好嘞。” 蔡凌骁苦笑道:“行,那就说定喽,隔天来一次找你,每天来未免太引人注目了。” 空灵师太点点头,低声问:“可以各自行动了吗?我现在就去找一个人了解一些情况,你要是傍晚留在寒山寺里吃斋饭,那我就直接向你汇报好嘞。” 蔡凌骁摇摇手说:“吃饭就免了吧,我不习惯与和尚们一起就餐,明天午后去你卧室谈,同时带上任幽兰和冷月寒星的画像给你参考比对,怎么样?” 空灵师太豪爽地说:“行,那就分头办事啦。祝你早日破案喽。注意安全。” 蔡凌骁微笑着挥挥手道:“你也一样,注意保护好自己,以及寒山寺里的所有人。” 空灵师太乐呵呵道:“谢谢提醒,有数了,我走啦。” 蔡凌骁瞅着他的背影远去了,才缓缓地抬脚朝前走去。忽然瞅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越过一片树丛,一晃而过,紧张得汗毛倒竖,紧跟着那个影子追赶。忽见她跳跃出高高的围墙飞走了,心里马上闪现出任幽兰学习轻功时飞檐走壁的模样儿,心里断定,此人就是任幽兰,她来寒山寺干什么呢?蔡凌骁急忙追到墙围外查看地上的脚印。可是地上全是干枯了的野草,根本找不到她的脚印,连忙翻墙进来,查找墙根下的脚印,偶尔看见一只布鞋着地似的脚印留着,且只有半只脚印,看样子有点大,不像是女子的鞋印,不知何时留下来的脚印。蔡凌骁心中谜团升起,缓缓地挺直身子,扫视着周边的环境,只有风儿拍打着树木叶子的声音,伴随着鸟儿掠过树丛的响声,回荡在墙围的上空。正在仰望着天空盘旋的鸟儿,突然听见一只鸟落地的声音,急忙上前捡起这只鸟,猛然瞧见鸟儿的肚子下系着一张字条,连忙解开绳子,拿起字条细看。 蔡大人:别来无恙,要是你不想命丧穹隆城,赶紧回长安大理寺当你的蔡少卿去,甭来淌这浑水。既然我能盗取刀剑,也能盗取你的头颅,张泽兰就是个例子。若是不听劝告,不出几天会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我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恶魔,信不信,随便你。你拿起字条看着的样子,我都一览无余的。你知道我站在哪里监视着你吗?不多说了,言多必失,后会有期!好自为之!”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头 公元892年1月10日傍晚 蔡凌骁看完字条,直起身仰望四周,只有风儿刮着树叶的声音,毫无人影。慢慢地离开墙根,走到路上,忽见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地朝大殿跑去。急忙追过去问:“怎么啦?瞧你们惊恐万状的样子,出什么事啦?” 一个和尚诚惶诚恐地说:“空灵师太在大殿遇刺了,不知是生是死,赶紧过去看一下吧!” 第275章 偶然得之 蔡凌骁听得浑身颤抖,慌慌张张地跑向大殿。正好看见有人抬着空灵师太出来,朝医护室走去,远远地瞧见空灵师太睁着眼睛,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样子,慌忙退回到松树下细看。 依稀听见有个和尚说:“寒山寺里从没发生过住持遇刺之事,也没发生过任何人遇刺的,今年到底怎么啦?案件一桩接一桩的,无法消停,到底是谁得罪了那个恶魔头啊?” 另一个和尚说:“以往很少有外来人口到寒山寺留宿的,今年人来人往的好几拨了,一旦住下来少则一周,多则一个月,尽是些会武功的神秘之人,不知道寒山寺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因何吸引了那些武林高手纷至沓来哎。扰得我们这些小和尚都心惊胆战的,生怕某一天连小命都不保了呢。幸好空灵师太魔高一丈,大难不死。听说是皮外伤,穿着棉衣,没有伤到内脏,不然,连性命都丢在寒山寺了。” “你还是少说几句为妙,当心隔墙有耳。先去看看住持,到底是谁偷袭了他呢?凭他的武功,谁能近身要他的命呀?” “不是我们所能猜得出来的,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强中还有强中手呐,还是去敲木鱼念经算啦。” “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生只读佛经书。老老实实蹲在佛堂里念经安生啊!”随即拉着另一个和尚的手,朝着偏殿走去。 蔡凌骁显得六神无主了,扫视了眼前的人流状况后,慢悠悠地钻出树丛,朝着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里人员川流不息的,无奈拦住一个刚出来的小和尚问:“空灵师太的伤势怎么样了?” 小和尚说:“没啥大碍,只是伤了一层皮,擦点药水就会痊愈的。空灵师太的内功无人能敌,谁也甭想害死他哎。” “嗯,那就好,吉人自有天相的。”蔡凌骁低沉地说。 小和尚注视着他问:“你是哪位,咋没见过你哎。你认识空灵师太吗?干吗打听他的伤势啊?” 蔡凌骁直视着他说:“我今天来寒山寺上香的,忽然惊闻空灵师太遇刺,吓得连点香都忘了,直接跑过来看他了。可是医务室内人流拥挤,没法进去,见你刚从里面出来,便拦住你打听喽。请你别见外哎。” “没事,那我走了,你若是认识空灵师太,那你就进去亲眼看看他吧!” “喔,谢谢提醒,一路走好!” 蔡凌骁感觉自己害了空灵师太,又觉得暗处有一双恶魔的眼睛盯着他,赶忙离开了寒山寺,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平江州官署。 正巧妙笙箫也刚到大门口,急忙喊住他问:“蔡少卿,你去寒山寺有收获吗?我今天毫无进展,无颜向你汇报了。” 蔡凌骁心事重重地说:“去办公室谈,甭在门口瞎嚷嚷的了。吃饭了吗?肚子早已饿扁了。” 妙笙箫沮丧地说:“我这个组的三个人分头行动的,他们还没回来,宇刺史回来了吗?这次行动咋不见寒东琅大理司直啊?” 蔡凌骁低声说:“大理司直提前去了穹窿山,也许跟左安铭他们汇合了吧!可否等宇刺史他们都到齐了,我们再去聚龙斋聚餐。” 妙笙箫懒洋洋地说:“我随便,由你们决定好嘞。” “什么事,由我们决定呀?”刚进来的宇文思诧异地问。 蔡凌骁紧张兮兮地问:“我俩正说着吃晚饭的事情由你决定哎。宇刺史忙到现在刚回来,也许有收获吧!我这一个组看来是空手而归了,等着挨你的指责喽。一旦有消息立即向你禀告。” 宇文思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听见身后脚步声响了,转过头来查看,连忙大声道:“他们都回来了,我们去孟尘缘的糕饼店将就一顿晚餐算啦,回来还要商量大事哩。” 蔡凌骁低声说:“糕饼店里如今有炒菜做饭的啦,去吃一顿晚餐当然可以。人是铁饭是钢,走,先填饱肚子再做事。” 妙笙箫、颜无痕、郎亦秋、蔡凌骁、宇文思五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孟尘缘糕饼店走去。渐进糕饼店前,宇文思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糕饼店,赶忙扯住蔡凌骁的臂弯说:“有情况,你带着他们先离开这儿,去大街上的面食店里吃饭,然后回到官署等我的消息。” 蔡凌骁紧张地问:“看到要找的人了吗?你一个人行吗?要么叫他们先回去,我留下来协助你行动。” “不用,人多了会暴露,赶快离开。”宇文思厉声道。 蔡凌骁手一挥,领着妙笙箫三个人走了。 宇文思见他们走远了,连忙绕道从后门进入糕饼店,蹑手蹑脚地上楼,慢慢地靠近每个房门前,静静地聆听着房里的声音。突然听见“亲爱的,你轻点嘛,急个啥呀?今晚的我都属于你的,我为了你的召唤,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心急火燎地跑来了。” “我的心肝宝贝,想死我嘞,好长时间没有翻云覆雨了,先来一次腾云驾雾,飘飘欲仙,再去吃一大碗面条,行吗?” “行呀!但我有个条件的,你必须先告诉我将寒东琅关在哪里了,冷月寒星现在怎么样了,我再由你折腾来折磨去的,随你怎么抚怎么摸都行。” “真的吗?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的东西非常生猛有力的,到时可别尖叫喊疼喔。” “怎么会呢?你有多长我就有多深,还怕你不成。快将他们的情况细细道来,不然,我立马走人。” “到了我的眼前,没上卧榻滚几个回合,你能甩掉我吗?未免太小瞧我了。快将衣服退下,上卧榻搂着说悄悄话,以防隔墙有耳。乖乖地配合我,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我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喽。” “嗯,有数了,你的精力太过旺盛,我先给你泻火,然后娓娓而谈。” “这才像个温婉可人,清香四溢的兰花儿哎,快快上卧榻吧,老爷子等急了哩,胀得我好难受哩。” 蹲在门外的宇文思急得团团转,猛然听见卧榻板咯吱咯吱的声音,此起彼伏了好一会儿,才依稀听见嘀嘀咕咕的声音,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楚,无奈直起腰杆朝楼下扫了一眼,急忙又蹲下身来聆听。 忽然听见那个男人说:“心肝宝贝儿,嫁给我好吗?我知道你爱的人是宇文思,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宇文思自始至终爱着那个冷月寒星,你即便煞费苦心地除掉冷月寒星,宇文思也不会爱上你的。你我已经融汇一体了,鱼水之欢那么和谐,你还犹豫什么呢?” “张泽兰已经死了,宇文思兴许会娶我的,你甭痴心妄想了。做你的情人还行,毕竟你阳刚之气十足,能满足我的任何需求,随叫随到的。要我做你的妻子,你离我的目标还差了一大截哩。” “说实在的,你离我的目标也有一大截距离哎,只是我们有了好几次同房,感觉蛮和谐的,便放下架子向你求婚的,既然你没有自知之明,我也落得个两不相欠喽。” “嗯,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只做情人,别再提及结婚之事喽。我满足了你的愿望,接下去该告诉我寒晨星和寒东琅的下落了吧!” “是你暗示我对他们下手的,你咋问起我来了呢?不会结果他俩的性命,你放心陪我睡觉好嘞。” “刚才说好告知我他俩近况的,咋又变乖了呢?我知道你想对冷月寒星下手,可惜她的性格太倔强了,你无妙计征服她。你要是告诉我将她藏在何处,我便能让你得到她,至少给你一夜的狂欢,怎么样?” “不怎么样?有你作伴我已经知足咦!不去想着占有她,而只想着如何才能夜夜搂着你,享受鱼水之欢。” “嘴巴倒是蛮甜的哩,你在长安生活得蛮好的,何以能在穹隆城里安居乐业啊?何况你是个不务正业的坏分子哩。况且我心有所属,即便宇文思今生今世不愿娶我,而我依然无怨无悔地爱着他,直到地老天荒。” “好一个地老天荒,我就静观其变喽。凭你任幽兰这种变幻莫测的个性,能对一个男人爱到地老天荒,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东边下山喽。” “甭在门缝里瞧人将人瞧扁了,我就爱宇文思到天堂,你不服吗?赶快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的事儿告诉我,我好策划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哎。” “甭焦急,刚才滚得太兴奋,放了两炮,肚子饿了,先下楼吃碗面条,再上楼向你汇报。” “也行,我也精疲力竭了,原本就没吃晚饭,早已饥肠辘辘啦,先下楼填饱肚子回来详谈。” “好来哉,快穿衣梳洗一下再出门。” 宇文思听到这里赶忙避到板壁侧面去了,伸长脖子眼睛盯着门口。一顿饭的时间了,才看见任幽兰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跨出门来了。 这个男人背对着宇文思,个子高大魁梧,披着长铠甲,不知道是谁,仿佛没见过似的。只见这个男人推开任幽兰的手先下楼了。宇文思见他们都下楼了,大着胆子直起身来,缓缓地移步到楼梯口,蹲下身仰起头朝下面细看。猛吃一惊,原来是李尅勇大将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第276章 意外发现 宇文思琢磨着,不是说好今天返回长安城里的吗,怎么还在孟尘缘的客栈里与任幽兰鬼混哩?任幽兰什么时候搞定李尅勇大将军的,听他俩刚才的对话,好像是老相好的哩。任幽兰真是一个不可小觑的狐狸精哎,到处招惹有妇之夫,不知道睡过多少个男人哩? 还在沉思默想中,忽然听见任幽兰问:“亲爱的,你想吃什么呢?我吃糯米糕好嘞。” 李尅勇温和地说:“宝贝,大晚上的糯米糕不利于消化,还是吃面条的好哎。商贾娘,来两大碗面条,再分别加上一大块鸡肉,有吗?” “有的,稍等片刻就来喽。” 任幽兰突然说:“我吃面条没胃口,今晚就想吃红枣糯米糕,你管自己汤面条好嘞。” 李尅勇嬉皮笑脸道:“嗯,随便你,消化不掉,大不了多滚几个回合好嘞。” 任幽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头,兀自去买红枣糯米糕了。 李尅勇见她转身去柜台付银子了,急忙折回上楼,宇文思赶忙躲到板壁侧面去,伸长脖子盯着门口。不一会儿,瞥见李尅勇拎着一袋行李出来,急急忙忙地下楼去了。宇文思估摸着李尅勇背着任幽兰悄然离开啦。继续蹲在板壁处张望。约莫一顿饭的时间,任幽兰上楼来了,只见她跨进门,随即又急急忙忙地出来奔下楼。立马又慌慌张张地上楼查看,嘴里骂骂咧咧的没个消停。宇文思多么想跨进门去安慰她一下,可是转念又觉不妥,干脆下楼吃面条去了。 坐在楼下吃面,眼睛盯着楼上。忽然瞧见任幽兰拎着一个包裹,面无表情地下楼来了。 宇文思推开碗,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低声问:“任幽兰,别来无恙吧!玩失踪有意思吗?大晚上的啦,拎着一个包裹准备去哪里啊?回家吗?跟我去一趟平江州官署。”随即伸手拉她走。 任幽兰瞅着宇文思轮廓分明的国字脸,低声问:“你在跟踪我,是吗?现在去你的办公室呢,还是去你的卧室呢?” 宇文思温柔地说:“没有跟踪你,我一直在寻找你,今晚肚子饿了,来此吃面条,面条吃了一半,碗还放在那张桌子上哩。吃着吃着,没想到天助我耶,瞧见你从眼前下楼来了,如今拽着你的手,感觉还在做梦似的。” 任幽兰附耳低声道:“要是我不跟你去呢?你会怎么对付我呢?” 宇文思注视着她微笑道:“你不会的,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我的办公室详谈,行吗?” 任幽兰犹豫了一会儿,瞪着宇文思严肃地说:“不,要么就直接去你的卧室谈个痛快,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跟你说什么,但有个附加条件的,若是不答应,休想跟你回去,更别想得到你想要的第一手资料。” 宇文思瞅着盛气凌人的任幽兰,揣测到她的附加条件,无非就是要自己娶她为妻。 任幽兰瞅着犹豫不决的宇文思,抽回自己的手说:“我不为难你,你也别难为我,我要去完成别人交给我的一项重要任务,到了该去找你的时候,我会去官署的,请你不要跟踪我,我不会干坏事的。” 宇文思瞪着她问:“你一直在穹隆城里,因何跟你家里人不明说,而玩失踪。你爹请来蔡少卿寻找你的下落,以为你去某座大山里闭关修炼了。若是今天我不来这里吃晚饭,后天就去名山大川寻找你了。” 任幽兰欣喜地问:“真的吗?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哩。” 宇文思乐呵呵道:“那当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男女之恋,人之常情。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唯有情爱,值得恒久。你对我的好,时刻铭记在心,只因我是个宇刺史,家有贤妻良母,才不敢向你表白的。现在请你去我的住处聊聊别后光景,不知你肯赏脸否?” 任幽兰瞅着宇文思的面部表情,突然警觉起来,推辞道:“今晚真的有急事外出,明天晚上戌时到你那里,不见不散,任你摆布,可以吗?” 宇文思勃然生气道:“今晚不来就拉倒,没有明晚的,从今往后别来烦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你好自为之。自爱自重!后会无期,告辞!”随即转身就走。 任幽兰见他真的发怒了,慌忙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撒娇道:“跟你去还不行吗,何必冲我发脾气呀?我的眼泪都快要溢出来喽,你还不快哄哄我啊?忍心吗?男子汉的气度哪里去了呢?” 宇文思转过头,故作温柔地问:“真的流泪了吗?那我就背着你走呗。” 任幽兰听他这么一说,哗啦一声大哭起来。宇文思赶忙捂住她的嘴说:“幸好离开了糕饼店,这个弄堂里没人,不然,我的颜面往哪儿搁哟。果真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哩,我拿你没辙喽。” 任幽兰扑向他怀里说:“那你就背着我去你卧室,好不好哦?” 宇文思寻思着今晚有会议,本想拒绝的,可是想到寒东琅和冷月寒星在她手上,无奈蹲下身温柔地说:“我就背你走一段路,要是街上行人不断,我就放你下来,可别赖在我背上不肯下地喔。” 任幽兰温柔地说:“哦,遵命!我的刺史大人。” 宇文思背起任幽兰朝大街尽头走去,任幽兰诧异地问:“你说去平江州官署那里的卧室,怎么朝着你自己家的地方走去呢?” 宇文思急忙放下任幽兰说:“哇哉,幸好你提醒及时,不然,被孩子们瞅见,我真的没颜面活在世上嘞。走,去平江州官署逍遥快活喽。” 任幽兰听得心里暖洋洋的,乐不可支地拉着宇文思的手跑了起来。一直慢跑到平江州官署的大门前,忽然听见里面闹哄哄的人,叽叽喳喳的在吵架。 宇文思附耳低声问:“幽兰,您看到这幅情景,还有兴致进去吗?我这个刺史还有时间陪你吗?” 任幽兰识趣道:“看样子今晚的平江州官署有好戏看咯,我还是回糕饼店客栈算啦,咱俩明晚戌时在此约会,不见不散,愿意吗?” “当然愿意,请不要失约。但现在有个条件,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放你走。” “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对你说。” “好。很简单,随我到值班室聊。” 宇文思拉着任幽兰去了值班室,高则诚瞅见宇文思朝他使眼色,急忙离开了值班室,走向大门旁守着。 宇文思关上值班室的门,注视着任幽兰问:“寒东琅和冷月寒星如今在哪里?有无生命危险,请你如实回答我的提问。” 任幽兰微笑道:“我就料到你肯定问这个问题的。在我回答你的提问之前,请你首先回答我的要求。若是我帮你找回冷月寒星和寒东琅,你务必娶我。如今张泽兰不在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的续弦,不必找借口拒绝我啦。以前总是以家有贤妻来婉转推拒,今晚拿什么理由来搪塞我呢?” 宇文思为了能尽快破案,连忙脱口而出道:“行!只要你真心实意的爱我,且忠实于我一个人的,我当然愿意娶你续弦的。” 任幽兰不假思索道:“在此之前,我承认自己男人有点多,但只要你肯娶我,我会断续所有的男女关系,只做你宇文思的贤妻,给你生几个孩子,相夫教子,其乐融融,请你相信我的承诺。” “好,我信你。只要有真爱,什么事儿都能办到,且能办好。” “我也信你,你想要什么情况,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的并不多,请你告诉我寒东琅和冷月寒星的去向即可。” “很遗憾,我只能说个大概情况,具体的只有李尅勇将军晓得,你要找他了解去,听说他回长安了,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啦,早饭后便启程上路了,说不定快马加鞭已经到达皇宫喽。” “喔,那我将晓得的先告诉你吧!寒东琅与李尅勇将军,为了冷月寒星的事儿大吵了一架。李将军怀恨在心,趁着寒东琅独自去穹隆山的路上,雇人劫持了他,并将寒东琅的脸全部蒙住,只有鼻孔露在外面的。如今关押在穹隆山的一个僻静处,一般人是难以找到他的。具体在那个山坳角落,连我也不曾知道,唯有李将军清楚的。至于那个冷月寒星,到底关押在哪里,我也无从得知。李将军对我有防范心里,我试探了好几次,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要靠你们去寻找她了。” 宇文思盯着她问:“他俩因何吵架?李将军为何要关押冷月寒星?他俩无冤无仇的,冷月寒星仅仅是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对他毫无作用的,此举令人费解矣!依我揣测,说不定另外有人想陷害冷月寒星,自己不好亲自动手,便劳驾李将军做恶人喽,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任幽兰直视着他说:“万事皆有可能,找到冷月寒星后,便能得知真相。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外面吵得乱糟糟的,你还是先去处理好吵架的事儿,我先回去了,明晚不见不散。” “且慢,你要去哪里?我奉劝你回家向你娘说明情况,别让她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乖乖地做个孝女,我将对你另眼相看的。懂我的意思吗?” 第277章 各显神通 “只要你肯娶我,从今往后我都将听你的,再也不跟爹娘对着干,也不会瞒着他们我行我素喽。” “若是你对我是真诚相待的,爱我也是情真意切的,刚才所言也是属实,没有参与绑架寒东琅和冷月寒星,且能帮我破获大唐刀剑案,自然会兑现我对你的婚姻承诺,决不食言。现在请你回家去闭门思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为我献计献策,尽快破案,那你就可早日成为我的妻子,意下如何?望你三思而行!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你先回家去,再也不要玩什么失踪啦。有什么新情况直接来找我详谈,若是我不在官署,你可以写个字条塞进我卧室的门缝里去。” 任幽兰点点头说:“行,听你的。保重!” 任幽兰刚出去,宇文思立即派郎亦秋尾随着她,然后去处理叽叽喳喳的一帮人了。原来是怡红楼的歌迷们前来为冷月寒星喊冤的,要求平江州官署的工作人员,尽快找到冷月寒星,春节期间,他们想尽情欣赏冷月寒星的歌舞。 宇文思听了几十个歌迷们的要求,站在廊下大声道:“各位歌迷们,我首先代表冷月寒星,对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同时告诉你们,冷月寒星遭人绑架关押,很可能被关在穹隆山的某个险要之处,如今生死未卜,我们正在分头寻找她。由左安铭带队的三个人,早上已经奔赴穹隆山去了,你们等待着我们的好消息,先回家去吧!我晚上还要开会商量寻找冷月寒星的事儿。一旦有消息,立刻公布在怡红楼里面的墙报栏上。” 眼前的几十个人异口同声道:“宇刺史,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吩咐,我们也可以帮助你们去穹隆山寻找冷月寒星的。” 宇文思亮起嗓门道:“穹隆山地势险恶,山高路陡,幅员辽阔。我们会安排专业人员去寻找的,你们就在家静候佳音吧!现在请你们立刻回家,好吗?” “好的,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辛苦几天,尽快找到活着的冷月寒星。” “知道,我宇文思的心情和歌迷们一样,务必竭尽全力,尽快找到冷月寒星,请你们放心。我会将一个活着的冷月寒星找回来的。请大家走好。” 一群歌迷散去后,宇文思立即召集所在的几个人去会议室开会了。 宇文思首先汇报了自己的收获,尤其是任幽兰的出现打开了寻找冷月寒星的思路,得到了寒东琅被人绑架的消息。妙笙箫的汇报,获知苗无影还在穹隆城里到处乱窜,不知道干什么,神出鬼没的,白天隐身在何处不得而知,夜间出来作案,很难抓捕他。老叟却没发现影踪,说不定也在穹隆城里游荡着,而冷月寒星的失踪也许与老叟有关。颜无痕的汇报打破了大家心中的沉寂。宇文思听得目瞪口呆,相瞒也瞒不住了。 颜无痕当着大家的面说:“我中午去孟尘缘糕饼店吃饭,发现了任幽兰和李尅勇大将军,两个人吃了面条后,李将军右手紧搂着任幽兰的腰肢上楼去了。一边走一边伸出左手揉捏着任幽兰的身体,任幽兰毫无顾忌的格格浪笑,故作娇羞地推开他的左手。刚到二楼便见两个人进门随即踢上门了。我趁人没注意到我,随即弓着腰追到楼上去。我怀着好奇心,伸手轻轻地推门,没料想门闩没推上,两个人退下了衣服在卧榻上作乐,连个被子也没盖,我看得脸红心跳的,慌忙将门虚掩上。” 宇文思紧张地问:“什么,你居然放弃观看一幅春宫图的画面,舍得吗?更何况你有任务在身的,就这么轻易关门离开吗?” 颜无痕急忙说:“我没离开,不一会儿听见里面的说话声,依稀听见说什么寒东琅带着冷月寒星私奔了,而非失踪了。听到这儿,忽听见任幽兰说,不是的,寒东琅也被人绑架了,冷月寒星与他根本没在一起,谁策划的绑架案,我知道了,你甭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啦,谁不知晓你想征服冷月寒星啊!她不依从你,你便雇人截住了去穹隆山办案的寒东琅,你想通过寒东琅来说服冷月寒星答应做你的小妾。可寒东琅劝你死了这条心,皇帝看上了冷月寒星做舞伎,叫你甭在刀尖上跳舞,赶快将冷月寒星带到长安去。” 颜无痕瞅着宇文思猜疑的表情,无奈停了下来。 宇文思迷茫地问:“你怎么说到一半悬着了,让我们当闷葫芦吗?赶紧从头至尾的说完。” 颜无痕茶杯朝他一扔道:“没开水喝了,说得口干舌燥啦。李将军以为冷月寒星的脚真的受伤了,不能唱歌跳舞啦。而寒东琅说冷月寒星的脚没受伤,为了逃避去长安皇宫当歌舞艺人而佯装摔断了腿的。李尅勇大声训斥寒东琅,说他胆大包天,不想活命了。要是不将冷月寒星送去给他睡一觉,他便去皇上那儿告发寒东琅欺君之罪。寒东琅说即使要了我的性命,也不会将冷月寒星送去给你糟蹋的。你此生休想得到冷月寒星的肉体。冷月寒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即便今生今世结不成婚,她也是我的人儿,不论是心还是身体都属于我寒东琅的。你即便拿刀子搁在她脖子上,她也不会屈从你的。信不信,不妨一试。我听到这里,听见有人上楼,便慌慌张张地躲到阁楼上面去了,你们猜猜看,阁楼上藏着什么?” 大家听完颜无痕的汇报,个个面面相觑,宇文思盯着颜无痕紧张地问:“阁楼上有什么啊?是活人还是死人,抑或是什么赃物啊?甭吊我们的胃口了,时间很紧张哎。要是没说完就赶快说,我还要总结部署任务的哩。” 颜无痕低声说:“阁楼上绑着我们正要寻找的冷月寒星,而冷月寒星躺在阁楼上居高临下,正好看着房间里的李尅勇将军和任幽兰在卧榻上尽情地享受。那幕畅游海底,惊心澎湃的画面,被冷月寒星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瞧得满脸通红的冷月寒星,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那幅活生生的春宫图。我正想喊她,她摇摇头伸出手指头,指向卧榻上的两个人,意思是说先看春景,当心说话会被听见,暗示我别出声。我左顾右盼,发现她身边放着好几种糕饼,旁边还有开水,也许每天都吃着同样的糕饼吧!冷月寒星附耳低声说,叫我们赶快去救她,我便急急忙忙地赶回来了。” 宇文思紧张地问:“你中午发现他们的,为何不及时赶来向我汇报?晚上过去,不知冷月寒星是否还在那里哎。” 郎亦秋接茬道:“我还没汇报呢,你们先听我说嘛。我的消息也是有可用之处的。” 妙笙箫大声问:“你刚回来的时候,我问你有何收获,你说没啥消息的,如今却说有了,什么意思啊?”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说:“甭打岔,让他汇报便是。” 郎亦秋低声说:“颜无痕发现阁楼上的女人,并非是真的冷月寒星,有人告诉我,真正的冷月寒星,被李尅勇将军绑架藏在穹隆山上了,而寒东琅也在穹隆山上关押着,只是不知道寒东琅和冷月寒星是否关在同一个地方,是否被同一个人绑架的,有待我们去调查破案。” 宇文思听完几个人的汇报,低声说:“蔡凌骁因何还没回来呢?” “谁说我还没回来呀?肚子饿扁了,去外头路边摊吃饭咯。你们在此开会也不跟我吱一声,刚才高则诚也说不知道。我是顺着灯光摸来的,会议快结束了吗?”刚推开门站着的蔡凌骁气急喉堵地问。 宇文思大声道:“请进来汇报吧,他们都已经汇报了,就等你的啦。” 蔡凌骁跨进门,随即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大事不妙,听说寒东琅被人绑架了,且绑架他的人据说是与官府有关,不知道绑他作甚,如今关押在何处?案子越来越复杂喽。” 宇文思平静地问:“还有别的可用消息吗?” 蔡凌骁瞅着宇文思好奇地问:“这个消息不管用吗?我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表扬我的,没想到无动于衷哎。” 妙笙箫低声说:“因为大家都汇报了这个消息,你的却是迟到的信息哎。” 蔡凌骁坐下说:“难怪宇刺史一脸的冷漠哎。那我们讨论一下如何去营救寒东琅和冷月寒星。听说冷月寒星和寒东琅关押在一起的,好像说在什么牛郎山上的背阴山坳里,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哎?” 宇文思诧异地问:“蔡少卿从哪里得知的消息,什么时候得到此消息?” 蔡凌骁低声说:“刚从幽兰书院里的花匠曹昀昕那里得知的,他也是刚才去药铺抓药,从林尘轩药店里听来的,消息真假不清楚,他只是说好几个人在药铺里议论此事,便将旁听来的此消息告知了我,我立即回来向你汇报了。有疑问吗?穹隆城周边有无牛郎山啊?” 妙笙箫大声说:“是有一座牛郎山,就在官署的对面,山并非很高哎。只是大家听到的消息是关押在穹隆山,而你听到的却是牛郎山,不知道那个消息是真,那个是假哎?” 第278章 偶获秘密 蔡凌骁嗯了一声,站起来说:“如此说来,寒东琅和冷月寒星被绑架那是真的喽,只是关押在哪里?是否关在一起还是个谜哎。”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正是,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去分头寻找他俩。左安铭带领的三个人不知有所收获没有,我们等着他们回来再商议呢,还是现在就派几个人去穹窿山呢?” 蔡凌骁严肃地说:“穹隆山先不用去了,毕竟左安铭上去了,还是去一趟牛郎山要紧,大家意下如何?” 妙笙箫大声说:“我认为二座山都先不要去,该去找任幽兰和李将军打探一下,说不定作案者就是他们两个人呢。” 宇文思困惑地问:“李将军也许回长安了,任幽兰神出鬼没的,我们是没办法找到她的,还是先去趟牛郎山,若是蔡少卿的消息是真的,那么事半功倍喽。” 蔡凌骁低声问:“明早出发去牛郎山,有人带路吗?” 郎亦秋打岔道:“牛郎山我带路好嘞,就在我家房子的后面,我从小就爬着那座山长大的哩,不会带错路的。” 宇文思微笑道:“那就好,你和妙笙箫,蔡凌骁明早去牛郎山,而我和颜无痕去找任幽兰谈话。你们若是没啥意见,就这样办好嘞。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赶紧休息,明早天蒙蒙亮就该起卧榻出发办案喽。” 他们陆续离开了会议室,蔡凌骁却站着没动,宇文思诧异地问:“你还有话想单独对我说吗?” 蔡凌骁神秘一笑道:“数你聪明,刚才他们在场,我不好问你的隐私。我今天听到有关你的桃色新闻,不知是真是假,可否坦诚相告啊?” 宇文思狐疑地问:“我素来安分守己过日子,能有啥桃色新闻啊?不妨如实告诉我听到的新闻。” 蔡凌骁注视着他问:“你在穹隆城里有几个相好啊?我今天听到你有三个情人哎,别人还不知道的也许更多喔。你内人张泽兰的尸体还下落不明,居然有人想急急忙忙地嫁给你,真的吗?” 宇文思镇定地问:“哪三个情人,你先回答我,我才可告诉你真相啊?” 蔡凌骁笑嘻嘻道:“你自己的情人还用得着我来报出芳名吗?不过,报一遍也无妨。第一个是任幽兰,第二个是钱婉茹,这第三个呐就是寒东琅的心上人喽。” 宇文思猛击桌面道:“你有何依据在此污我清白,请不要信口雌黄,否则请你立刻回去,不想再见到你。” 蔡凌骁突然哈哈大笑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有十足的证据才敢在此揭开你的真面目。男人好色无可厚非,关键是你敢做不敢当,不像个男人哎。你跟前面两个发生了亲密关系,同卧榻共枕了不知多少个回合,有人目击了,你想抵赖也没法子喽。而跟冷月寒星没有肌肤之亲的,同时得不到的也就是最好的,你最爱的人就是冷月寒星,你跟寒东琅是情敌关系,这次寒东琅遭遇绑架,你是否凑份子了。” 宇文思脸色一沉道:“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跟冷月寒星仅仅是认识而已,偶尔去怡红楼捧捧场,怎么扯到情人关系上面去了呢?简直是乱弹琴,乱嚼舌根。谁在造谣,要是被我亲耳听见,非割断他的舌根不可。至于跟任幽兰那是被她灌醉后,在她精心设计的花房里发生的关系,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发生的,绝非情人关系,请你相信我。认识那个钱婉茹纯粹是为了破获大唐刀剑案,绝非情人关系,合作伙伴而已。若是她提供的情报有作用,案件告破后,我答应娶她的。但不一定兑现喔,到时可以向她解释清楚的,先走一步算一步好嘞。” 蔡凌骁盯着他问:“你说的都是真话吗?你利用女子去破案,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要是钱婉茹爱上了你,非你不嫁,你咋办呐?” 宇文思信心十足道:“要是她真的帮我破获大唐刀剑案,我娶了她便是,毫无后顾之忧的。” 蔡凌骁摇摇头道:“钱婉茹配得上你吗?讲究门当户对的老爷子,岂会同意钱老五的令爱跨进宇府大门。” 宇文思低声道:“若是她能帮我们破案,说明她有一手,有德有才,焉会配不上我呢?老爷子如今管不了我的婚事哎,一切由我自己决定的。” 蔡凌骁低沉道:“别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弱女子身上,还是自己都加把劲才是。我跟钱婉茹仅仅见过一面,看不出她有什么聪明才智,更无特别过人之处,相貌虽然不差,但不如任幽兰和冷月寒星养眼,你因何跟她扯上关系的呢?” 宇文思严肃地反问道:“我有必要向你汇报交友的方式和种类吗?曾经的张泽兰也从不顾问我的私生活,何况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你。我在此申明一下,无关案件之事,从今往后甭在此讨论了。我听着烦躁,休怪我情绪失控发怒,六亲不认的骂人哎。” 蔡凌骁诧异地问:“我刚才提及钱婉茹,你居然那么激动,依我过来人的经验,你已经爱上了她。看来你也是个风流胚子哎,说不定张泽兰的死跟你有关。其目的是想娶黄花大闺女钱婉茹做妻子,再生个小胖令郎出来,对不对?” 宇文思勃然大怒道:“蔡少卿,别的事儿可以开玩笑,唯独死人案件不可以乱扣帽子。我跟张泽兰是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生养了三个孩子,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嘛,我也不希望张泽兰死的,咋会自己动手害死她呢?亏你想得出来,将我当杀人凶手对待了。如今尸体没找到,兴许张泽兰还没死,盗死者将她安顿在某个地方住下来了也说不定哩。” 蔡凌骁哀叹了一声,百无聊赖地说:“但愿如此,时间不早了,各自休息,明天还要趁早行动哩。” 宇文思突然说:“啊,你提到明早,我刚才想到忘了问。明早你准备干吗去呢?我们分头行动呢,还是各就各位啊?” 蔡凌骁紧张地说:“这还要问嘛?当然是各自行动,晚上酉时来会议室汇报。”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好的,有数了。各自回去,官署里的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你这个才智超群,聪明过人的蔡少卿身上喽。但愿你明天有个突破性进展。” 蔡凌骁怒气冲冲地说:“这个案件的主角是你,甭将我高高地拎起来,又重重地摔下去,我没有你胖,受不了重重地一摔。” 宇文思挥挥手道:“好啦,好啦,一切责任均在我,一切的错误也在我,这下你可以毫无压力地回去睡大觉啦。” “懒得跟你耍贫嘴,祝你好人有好梦。明天见!”随即夺门而去了。 两个人各自离开了会议室,宇文思睡意顿消,月光之下看着蔡凌骁跨出了大门,急忙奔跑着下楼,慌慌张张地朝大街上走去,左右张望不见蔡凌骁的影踪,本想去孟尘缘糕饼店的,又急忙改道朝幽兰书院走去。猛然瞧见一个身影闪进了幽兰书院,慌忙追赶着进去。定睛细看,原来是蔡凌骁先行一步了。静静地站在桂花树下,瞅着蔡凌骁潜进了图书室。不知他想找到什么?宇文思连忙追着上去,站在图书室门外,忽然听见里面有人在对话,但不是蔡凌骁的声音。是两个陌生人在说话,好像在说一本书似的。急忙蹲在门外静听。忽然咣当一声响,蔡凌骁跨出门时撞翻了门前的一只垃圾桶,里面的两个蒙面人,一下子闪出来,拔出明晃晃的剑朝蔡凌骁刺去,宇文思一跃而起踢掉了那个人手中的剑,拉着蔡凌骁飞奔楼下,慌忙离开了幽兰书院。那两个人居然没有追赶着出来。 宇文思拉着蔡凌骁回到了平江州官署,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来了。 跑到办公室,宇文思盯着蔡凌骁说:“你跟我想到一处去了,你为何瞒着我去幽兰书院的图书室,想找人还是找书本?幸好我跟着前去,不然,麻烦就大喽。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蔡凌骁支支吾吾道:“我不认识那两个人,但我感觉那两个人与任幽兰认识的。傍晚得到消息,说任幽兰今晚会在图书室的办公室里,等待一个神秘人物的出现,我便跑来了。可是书房办公室没人,听见图书室有说话声,我便趁人没注意溜进图书室,可是没有女人的声音,两个男人在说什么《武苑》这本书不见了,《气海》有着落了,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书本,就想离开此地到孟尘缘糕饼店里打探谜底,一不留神撞翻了垃圾桶,惊动了这两个人。看来这两个人会武功,佩戴刀剑,肯定是有备而来,偷窃什么《武苑》这本书的,不知你是否知道他们提及的这两本书。” 宇文思严肃地说:“《武苑》和《气海》这两本武功秘籍,与鸦九剑和青龙剑同一个晚上失窃的。听说拿到这两本书之后,才可以拿着青龙剑和鸦九剑练武功,名剑好刀必须有相得益彰的书本才可练武哎。” 蔡凌骁失望地说:“喔,原来如此。今晚这两个神秘人物是如何进入图书室的?任幽兰没有出现,给我消息的人是不是在捉弄我啊?” 第279章 捉摸不透 宇文思低沉道:“你要看谁给你的消息,我们现在杀回幽兰书院,说不定有更大的收获呢。” 蔡凌骁紧张地说:“你不怕丢了性命,你就去吧,我可不想再去了。” 宇文思严肃地说:“今晚肯定有好戏的,要么你去孟尘缘糕饼店,我再去一趟幽兰书院,怎么样?由你挑选好嘞。我不管去哪里都行。” 蔡凌骁犹豫了一忽儿说:“那我们干脆都去幽兰书院好嘞,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也好有个照应,你觉得呢?” 宇文思点点头说:“也行,出发吧!” 两个人急如星火地折回到幽兰书院,刚到大门口,忽然瞧见书房的办公室里透出了微弱的灯光,蔡凌骁压低声音说:“这个消息是真的,任幽兰在等待神秘人物的到来,我们上去看看吧!” 宇文思没回答,拉着他的手朝书房办公室走去。渐近办公室门口,突然听见楼梯脚有响动,慌忙溜进了旁边的图书室里。过了一会儿,听见办公室的门有响动,慌忙探出半个头来,瞧见一个瘦高个的蒙面人挤进了书房办公室的门。蔡凌骁拉着宇文思出来,贴近办公室的门板,静静地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宇文思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原来两个人是在约会偷情,亲嘴亲得吧嗒吧嗒的响。宇文思忍不住张大眼睛贴紧门缝往里瞧,吓得扯住蔡凌骁的手,让他贴近门缝细看。蔡凌骁按他的指点往门缝里张大眼睛,看得脸红心跳的。没想到两个人躺在偌大的办公桌上越轨了,将桌子弄得咯噔咯噔的响个不停。上衣没有撤去,退下裤子就这样厚颜无耻的在干着男女苟且之事。宇文思拉拉他的衣袖口,离开门缝,蹲下身贴在门外静听。 猛然听到任幽兰说:“师傅,你此番前来为了何事?没有人跟踪你吗?” “谁要是跟踪我,我就让他见阎王去。我还没尽心呢,你咋就穿好裤子嘞。” “这里办公桌硬梆梆的,睡起来不够舒服刺激,还是带你去花房尽情发挥吧!这么大年纪了,咋还酷像个小伙子似的,阳刚之气十足,我都自愧不如你哎。睡了一次就感觉累了,你咋还想睡一觉呢?精力充沛得似十八岁令郎哎。” “知道就好,今晚一觉可否就此作出决定啦?” “什么决定啊?你真把自己当作十八岁令郎啦?说不定到我这里时,特地服下了壮阳药哩。” “我是个习武之人,有的是精力,还用得着壮阳药吗?废话少说,赶快带我去图书室,完成了我的事情后,然后去花房尽情畅游海底。” “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武苑》《气海》的正版书本,至今还没有找到,上次有人在曹昀昕房里看到的是手抄本,也就是假书本,你拿去反而会害了你。等待朝廷破案后,拿回那两本书,我再亲自给你送过去,怎么样?” “不行,即便是假书本,我也想一睹为快。今晚特地来此,就是为了这两本书,而非跟你上卧榻翻滚的。要女人不论走到那儿都有我的相好,要妻子却一个也没有哎,更甭说子嗣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我这个老顽童了。曾经要你嫁给我,你嫌我年纪大了弓着背脊。如今我将背脊练习挺直了,人也显得年轻了,你却说我行踪漂浮不定,到处有仇人,不想为我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只想做我的情人,随叫随到,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我想干男女之事,你都愿满足我,我也不勉强你做我的妻子喽。” “你跟冷月寒星也发生过男女关系吗?她如今在哪里,你知道吗?” “冷月寒星的心里唯有寒东琅,我的性格脾气你应该知道,不愿跟一个不是心甘情愿跟我享受的女人上卧榻,由此,唯独跟冷月寒星纯洁得似一泓清水。别的与我交往过的女子,都被我的武功所折服,自然就投怀送抱喽。” “嗯,我也这样想的。你这段时间回长安,是否吃了返老还童的药物啊?怎么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似的,感觉不像是我的师傅,亲热的姿势也不一样的,倒像是另外一个人哩。” “另外一个谁呀?甭在此胡言乱语,扫我的兴致喽。赶快去将我要的两本书拿来,今晚非带去不可的。” “什么,你今晚就赶回长安去吗?这里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十五的月亮高挂空中,马儿踏着月色照样可以赶回长安去,何况有人关押在我家中,不回去怎么行呢?我对看管他们的人着实不放心呐。” “你的家中关着谁,能告诉我吗?” “你应该猜得出来,没必要挑明,有时候难得糊涂的好,以免引火烧身。” “是不是寒东琅和冷月寒星,请你看在我跟冷月寒星姐妹相称的份上,告诉我真相,到底是谁绑架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 “还不是因为你啊?是你想打击冷月寒星,一只手拿枪,一只手拿香的人就是你。你嫉妒寒东琅深爱着冷月寒星,而你爱寒东琅已经无法自拔了,据我所知,你在花房里引诱寒东琅跟你发生了男女关系。你一门心思想嫁给寒东琅,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得不到寒东琅。为此,你想除掉冷月寒星,你以为只要冷月寒星不存在了,寒东琅就会娶你。你在别的地方都很聪明,唯独在感情问题上却变成了弱智。即便冷月寒星死了,寒东琅也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娶你。你想要听到实话,那就立刻去将我要的两本书拿来给我,否则休想见到你爱的人,和你恨的冷月寒星。” 任幽兰说:“书本可以给你,但不是正版的书某些内容会有差错,你要是照着书本练武,走火入魔了,休怪我没提醒你哎,我可不负责任的。” “不关你的事儿,只要将书本给我就是了。” “书本就在我的抽屉里,请你告诉我真实的情况后,才将书本借给你。” “好,请你打开抽屉让我看一下封面,不然,我是信不过你的,你的为人性格脾气,我还能不知道吗?” 任幽兰轻轻地拉开抽屉,露出了两本书的封面,那个人瞄了一眼,点点头说:“好的,那我就实话实说好嘞。关在我家的两个人就是寒东琅和冷月寒星。对外却散布说这两个人关在穹隆山和牛郎山了,实际上在长安我的家里。这两个人被绑架关押,少不了你的策划,以及李尅勇将军的参与。李将军来到穹隆城,没想到对美丽丰满的冷月寒星一见钟情了。且一发而不可收拾,非要冷月寒星陪他上卧榻睡觉。在怡红楼纠缠得她无法遁影,被寒东琅得知,前去狠狠地教训了李尅勇一番,同时,寒东琅将冷月寒星带到了平江州官署的卧室里藏了起来。要是那天没有寒东琅前去搅局,冷月寒星已经压在李尅勇的身子下面了。” 任幽兰手一挥道:“停。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别再罗哩罗嗦的,长话短说。” “总得有个前言后语吧,你何苦那么着急呢?李尅勇没有得逞,便对寒东琅怀恨在心,责怪他坏了自己的美梦。不出一天,得知寒东琅要去穹隆山办案,他便雇人去绑架了寒东琅,但下山途中,寒东琅急中生智逃脱了,纯属于三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李尅勇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紧接着请你去平江州官署,将冷月寒星骗到了怡红楼,你配合李尅勇绑架了冷月寒星,然后李尅勇将她带到了我的家里,关押起来。寒东琅那天趁机逃脱后,没有回到平江州官署,在大街上买东西时,偶尔听到冷月寒星被李将军绑架了,急忙去找你商量对策,你却佯装很吃惊的模样儿,取得了寒东琅的信任,急忙转告李将军,让其转移冷月寒星的关押之地。李将军连夜将冷月寒星带到了我的家里,我便将她关在地下室里去了。” 任幽兰忧心忡忡道:“寒晨星怀着身孕,你怎么可以将她关在潮湿的地下室里呢?我一直叮嘱你们善待寒晨星的。要是寒晨星出了什么差池,寒东琅就会痛不欲生,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我爱的人是寒东琅,即便不能嫁给他,但我也希望他活得快乐,明白吗?” “我明白没用,你明白就行,明知绞尽脑汁也得不到寒东琅的,为什么一根筋拧到底呢?那天,寒东琅不知从哪里得知冷月寒星在我家,当夜就追到长安去了。谁知放消息给他的人,是个只认得银子的要饭者,他将寒东琅去长安的消息告诉了李将军,李将军便雇人将寒东琅捉住了,将他送到我家关押,并叫我将寒东琅和冷月寒星关在隔壁的房子里,让其看得见却摸不着,苦逼着活受罪。我就照办了。傍晚跑到你这里拿到书本后,立马回长安去的。我知道的事儿都一五一十地向你倾诉了,请将书本给我吧!” 任幽兰拿出抽屉里的两本书,递给他说:“《武苑》《气海》的正版书本真的不见了,这两本书中的内容与正版的对比有偏差,你若是非得拿这两本书练武,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死亡了,请不要怪罪与我耶。丑话已经说在前面了,信不信,要不要书本,随便你啦。” 第280章 意外发现 那个人接过书本,翻了翻,勃然大怒道:“任幽兰,你真的是聪明过人哎,换了一张书本封面来糊弄我,不想活命了吗?这两本书压根就不是《武苑》《气海》,你将我当猴子耍,还嫩着哩。赶快将正版的书本给我,否则,你今晚休想睡觉,我要折腾你到喊爹喊娘喊救命完至的。这还不算,我要画下你的光身照示众。搞得你身败名裂,没得遁隐,在世上无法苟活生存,直至你自缢身亡。” 任幽兰终于听出了他的口音,低声说:“你不是我的师傅,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的,我就对你不客气喽。我要请真正的师傅来收拾你。不信,走着瞧。” “我不是你的师傅,那我是谁?你若真的认出我,那我饶过你今晚,咋样?” 任幽兰苦苦思索了好一会儿,盯着他低声道:“你是韩东君,为啥要模仿我师傅的声音和身影。你装得酷似我的师傅,要是你今晚不跟我共享鱼水之欢,我还难以认出你是谁?我刚才回忆了一下与你同房时的情景,才想到了是你,确认无误。看在我们有过多次的你侬我侬,得饶人处且饶人,趁我师傅还没到,你还是乖乖地回去吧!要是被他撞见,只怕小命难保矣!” “没想到我易容了,还是被你认出来啦,是我那独一无二的游水方式,暴露了我的真实身份,我实在太粗心大意了,是好色带来的失败。刚才说过了,你要是认得我,我便放过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最后恳请你替我保密,后会有期,保重!告辞!”随即越后墙而去了。 宇文思拉着蔡凌骁下楼,蹲在桂花树下嘀咕道“刚才听任幽兰的口吻,晚上他师傅会来书院,我们等着他的到来呢,还是先回去休息啊!” 蔡凌骁说:“我听出了弦外之意,寒东琅和冷月寒星被韩东君关押起来了,李尅勇焉会认识韩东君呢?寒东琅与韩东君关系不错的,东君咋会跟李尅勇勾结陷害寒东琅呀?” 宇文思调侃道:“还不都是好色惹的祸哎。实际上韩东君也看上了冷月寒星,但凡见过冷月寒星的男人,都想跟她上卧榻翻云覆雨一番的。你也不例外吧!” 蔡凌骁气冲冲地说:“应该说你不例外,咋扯到我的身上来了呢?” 宇文思突然手臂一扬道:“别出声,任幽兰出来下楼了,我们屏住气,看她去哪里?” 蔡凌骁紧张地说:“大门口有声音,也许她下楼接其师傅上楼的。” 不一会儿,任幽兰朝大门口走来了,紧接着一个高大男人跨进了大门,蒙着黑布,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出来,身高大约八尺有余,身材魁梧挺拔,不像是老叟,那会是谁呢? 忽听任幽兰喊道:“老朋友,说好我师傅来的,咋换成是你啦?” “你师傅突然有急事来不了,情急之下派我来跟你接头,那个东西找到了吗?你师傅叫我今晚就带去的。不知方便否?” “你指的是啥东西找到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去书房办公室详聊吧!” “嗯,好的,请带路。” 任幽兰领着一个陌生人上楼去了。宇文思低声问:“蔡少卿,看来此人我们都不认识,案情变得越来越离奇复杂啦,他们也许都跟刀剑盗窃案有关,我们下一步从何处着手调查呢?” 蔡凌骁低声说:“先跟上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然后讨论下一步的实施计划,怎么样?” 宇文思忧心忡忡道:“要是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你的轻功比我好,你去听一下,我在这里等着你,可以吗?” 蔡凌骁脸色一沉,眉头紧皱道:“还是一道上去,你看那个人已经去了图书室,任幽兰却在办公室,为何没有一道去图书室呢?” 宇文思紧张地说:“那就上去听听吧!” 蔡凌骁拽着宇文思的手,蹑手蹑脚地上楼了,伸长脖子朝办公室细看,不见任幽兰,急忙移步到图书室门外,忽见那个人在翻看一本书,然后将这本书藏进衣袖里去了,书名看不见。宇文思听见身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急忙拉着蔡凌骁隐身图书室了。 不一会儿,瞧见任幽兰拿着一本书跨进图书室,低声喊着:“老朋友,书本拿来了,不知是否你要找的书本,快来看看吧!” “喔,你在办公室等我便是,稍顷就到。” 宇文思拉着蔡凌骁隐身在门后,心儿紧张得砰砰直跳。好不容易等着任幽兰走出去,那个人也尾随着离开了图书室,才缓缓地直起身子,轻轻地退到办公室门外。 忽然听见那个人说:“你给我的这两本书是正版吗?要是照着这两本书,配合着鸦九剑和青龙剑练武,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吗?” 任幽兰严肃地说:“我向你解释多少遍啦?这两本书是手抄本,正版的《武苑》《气海》被人盗窃了,还没找到。手抄本不能保证一字不差的,你和师傅非要照着这两本书习武,要是走火入魔,或者是错误的练习,导致意外伤亡,休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个人厉声道:“你的话是真是假,有待考验,先拿去这两本书再说。鸦九剑和青龙剑如今还在你师傅手上,不久,便要送给两位非同寻常的英雄人物了。我也得抓紧训练喽,要是不出意外,这两本书就是真正的武林秘籍啦。” 任幽兰感叹道:“但愿这两本书没有抄错一个字。那你现在就回去吗?” “还有一件事没完成,童颜完骨叮嘱我打听一下。不知你是否知道内幕?就是有关坤盛和尚与寒月静韵的下落。” “我师傅对这两个人因何那么关心呢?我都被搞糊涂了哎。原本与寒月文瑜是仇家的,寒月静韵是寒月文瑜的令爱,按理说不该如此关心她的呀!这里面是否涉及到隐私的事情啊?” “你真的不知情吗?我们都是童颜完骨的徒弟,你咋没听说过呢?师傅跟寒月文瑜的妻子梦晓月,有过一段令人羡慕的爱情,由于相距遥远,双方家长反对而结不成婚。师傅至今未婚就是因为这个梦晓月哎,痴情种一个,但也是个风流才子哎。虽然畅游过的女人无数,可是心中爱的人唯有梦晓月,这就是师傅经常来穹隆城里的缘由。” “师傅家在长安,怎么认识生养在穹隆城里的梦晓月啊?” “还不是外出习武的缘故。师傅喜欢寻找风景旖旎的名山大川闭关,偶尔得知穹隆城里有座穹隆山,风景如画,一年四季皆是春,便慕名来到了这里习武。逛穹隆城长街时,偶然碰上了梦晓月,那时的梦晓月还没结婚,芳龄十六岁,貌美如花,但是与家境富裕的寒月文瑜家早有婚约了。师傅与她一见钟情,两个人当天就约会逛遍了穹隆城,并去寒山寺许愿,今生今世结为夫妻,永不分离。” “结果住在一起了吗?寒月静韵是不是师傅的孩子呀?对其特别关心的,令我好生疑惑哎。” “是否越雷池了,唯有问当事人喽。寒月静韵的相貌酷像其母亲,到底是谁的孩子,只有梦晓月心里最清楚喽。寒月文瑜家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去找梦晓月的父母交涉。梦晓月的父母一听是远道而来的习武者,立马反对,并与寒月文瑜联手,跑到长安找到师傅的父母,谁知师傅的父母一听是穹隆城里的女子,且有婚约的,即刻启程来到穹隆城,要带师傅回家。师傅斗不过两家的父母,而且梦晓月对文质彬彬的寒月文瑜也有感情,处理感情事情优柔寡断的。师傅提议带着她私奔,去遥远的山上闭关修炼,可是梦晓月狠不心来,离不开父母。” “也许梦晓月对师傅的爱不够深,只能同甘不愿共苦,不想去山上遭罪吧!” “也有可能,师傅一怒之下去穹窿山闭关了一年,下山后再来找梦晓月,她却已经嫁给了寒月文瑜,且刚刚生下了一个令郎,拒绝再见师傅。师傅无奈离开了穹隆城,但至今难以释然,经常来穹隆城打听梦晓月的生活状况如何,每次得知她生活得很幸福,今生今世再也结不成婚了,便也不去打扰她了,在外面经常与某些习武的女人搞暧昧,打发寂寞难耐的时光,却不结婚,谁也动摇不了他独身的念想。” “原来如此,我却从未听说过,要是你今晚不提及此事,我还一直以为师傅是个异类人物呢,肯定是个冷血动物,没料想是个血肉丰满的痴情种哩。” “是啊!我又何尝不是个痴情种哩,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甭发感慨了,要是不想留宿,现在就起程吧!” “要是你愿与我同枕共眠,当然愿意留宿一晚呀!” “甭开玩笑了,我的心里唯有寒东琅,即便他的心里只有冷月寒星,我也依然一如既往地爱着他。” “你一提到寒东琅,我还想啰嗦几句的。寒东琅与韩东君是老乡,多年的好朋友啦,却被李将军收买了,当了李将军的狗崽子,帮着李将军将寒东琅软禁在他自己的家中。”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儿,岂不是翻了天啦。” 第281章 出乎意料 “还有一个冷月寒星也关在他家中,听说是因为感情的事儿,他们都喜欢冷月寒星,不知这些男人是怎么想的,难怪说不要江山要美人的帝皇宦官,公子少爷多着哩。” 任幽兰诧异地问:“竟然有这等事儿,寒东琅肯定会马上得救的,到时好好收拾他一顿便是。你要是没别的事儿了,就赶紧启程吧!” “看来你今晚另外有约喔,咋急着撵我走呢?” “甭废话,瞌睡虫上来了,后会有期。” “嗯,好的,保重!” 宇文思和蔡凌骁紧追着那个人,想看清楚到底是谁,可是追不上,一眨眼,那个人不知去向了,无奈回到了官署。 宇文思刚跨进办公室,紧盯着蔡凌骁问:“你在大理寺多年了,有没有听过童颜完骨的名字?这个人到底是谁?听晚上任幽兰与那个陌生人的对话,他们的师傅叫童颜完骨,这人肯定与刀剑盗窃案有关。” 蔡凌骁严肃地说:“什么有关不有关的,今晚的对话你没听清楚吗?刀剑都在他们师傅的手上,是否他师傅盗窃,抑或是他师傅派遣手下徒弟盗窃,都不清楚。今晚前后两个人都来向任幽兰要《武苑》《气海》这两本书,而这两个人我们都不认识,童颜完骨这个名字,我从没听说过,更甭说认识这个人啦,案件不知道如何去侦破了。” 宇文思思索了一忽儿,注视着蔡凌骁说:“他们今晚的对话是真是假,很难琢磨的,明天牛郎山依然去一趟。而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你去穹窿山,我去长安韩东君家探个虚实,看看寒东琅和冷月寒星是否真的关押在他家里。” 蔡凌骁不置可否道:“也行,如此说来,孟尘缘糕饼店阁楼上的那个女子不是冷月寒星喽。” 宇文思倦怠道:“都说不准的,真相只有到案件告破了才会浮出水面来啊!” 蔡凌骁呵欠连天道:“那也是,今晚时间不早了,我也困了,就在你这里张就一晚算啦。” “嗯,我也正有此意,上楼休息一会儿吧!” 翌日早上卯时,宇文思出去买早点,匆匆忙忙地朝孟尘缘糕饼店走去,渐近糕饼店时,忽见昨晚在幽兰书院见过的蒙面人,拎着一袋糕饼,急急忙忙地朝大街西头走去。宇文思急忙尾随其后,前面那个人毫无顾忌地朝前大踏步走着,但不知为什么,白天也蒙着一块黑色面纱。宇文思紧随其后,只见他拐进一条弄堂里去了。无奈站在弄堂口往里瞧。忽见他左转弯,又走进了另一条弄堂里去。宇文思蹑手蹑脚地跟着他,慢慢地步入另外一条弄堂。忽见钱婉茹站在自家的后门接应他,吓得躲进路边的树丛下,蹲下身伸长脖子张望。原来这个人是来找钱婉茹的,两个人挽着臂弯跨进门去了。宇文思站起身,伸了伸腰杆,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由于天刚蒙蒙亮,左邻右舍还没起卧榻,没人发觉早上的异常。 宇文思追到钱婉茹的书房门外,猛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跟钱婉茹对话。昨晚见到的人分明是个男子的声音,今早咋变成了女子了呢?这个人跟昨晚幽兰书院见到的人完全是同一个人,不对的地方就是男声变成了女声。 稍顷,听到钱婉茹问:“师姐,你昨晚去见过幽兰了吗?你突然来到穹隆城里,为了何事啊?要不是师傅飞鸽传书告诉我,你到了我家乡,就不打算来看我吗?听说你的喉咙受伤了,发声不男不女的,真的吗?” “我的喉咙受到意外伤害后,如今变成了男女声二重唱啦。我昨晚去见幽兰,发出男声,她不认得我是谁,可以蒙骗她一次,而你就不一样了。毕竟是从小一起习武的,作不了假哎。” “嗯,那也是,我们学好了,她才去学的嘛,后来一直没正面撞上过,当然不认识哎。何况你长着牛高马大的男人身材,披着风衣,蒙着面纱,骗她自然容易多喽。” “是呀,我的脸蛋和喉咙一起受伤的,喉咙好得差不多了,可是脸上还没恢复正常,只好整天蒙着面纱了。” “没必要蒙着面纱的,脸上划伤的地方接近下巴了,不影响你的花容月貌哎,还是拿掉的好。整天蒙着面纱不利于呼吸的。” “不拿了,蒙着已有半年,习惯啦,拿掉反而不自在。” “那就随便你喽。昨晚见到幽兰后,拿了你想要的东西吗?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穹隆城里来吧!师傅叫你办什么事,能跟我说嘛?” “不好意思了,师傅对我千叮万嘱,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也不敢跟你说了,请你谅解。早上特地跑到糕饼店,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糕饼后,才心急火燎地赶过来的。你要是没什么紧要事,我这就回去了,下午无论如何也要赶回长安。向师傅汇报有关事情的。” “哦,这么匆忙的,那我不挽留你了,要不要吃碗面条再走啊?” “不麻烦了,我已经吃过二块糕饼啦,这就回去了,别告诉幽兰我是女人,更不要说你我她都是同出师门的,切记!”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门外的宇文思连忙退下楼,隐身在弄堂边的茅厕里去了。听见客人走了,才慢慢吞吞地出来。左右张望不见有人,慌忙奔跑着离开了钱婉茹家。然后朝孟尘缘糕饼店大步流星地走去。买了两大袋糕饼,步履匆匆地回到平江州官署。瞧见蔡凌骁站在廊檐下踱来踱去,宇文思急忙拉着他的衣袖上楼。 回到卧室,宇文思放下两袋糕饼,然后倒了两杯开水,递给他一杯说:“你也吃糕饼吧!种类好多,任你自己挑选着吃。我今早天刚蒙蒙亮便出去买糕饼,没想到偶然获得了意外的信息。我们昨晚在幽兰书院见到的蒙面人是个男人,可实际上是个女子。今早刚巧看见这个蒙面人在大街上走着,拎着一大袋糕饼往西头去的。我急忙悄悄地尾随着她前进,没料想他绕着后面弄堂进去,是去找钱婉茹的。我一直追到钱婉茹的书房门外,听见她俩在对话,原来蒙面人是个被毁容了的女子,由于喉咙受伤治疗后,变成了双声人,他与任幽兰不认识,与钱婉茹一起习武的,故此与幽兰对话讲的是男声,与钱婉茹讲的是女声。她俩与任幽兰同出一个师门的,师傅叫童颜完骨。” 蔡凌骁紧张地说:“又是这个童颜完骨,看来我们首先要打听到这个童颜完骨到底是谁,然后才可以着手调查刀剑盗窃案之事喽。同时也可以查到寒东琅和冷月寒星被绑架的根源了。” 宇文思焦急地说:“是呀,我们吃了早点便可以出发啦。特地买了很多糕饼,路上带着当点心吃。” 蔡凌骁严肃地说:“我们不能分头行动,力量太单薄了不好,还是一起出去办案,好有个照应。要是碰到棘手的问题可以及时商量,你觉得呢?”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忧心忡忡道:“我怕耽搁了时间,分头行动速度快,有啥急事可以回来汇报讨论商量的嘛。” 蔡凌骁狐疑地问:“你一直主张单独行动,是否有什么秘密不想让我知道呀?” “瞧你想哪儿去了,既然你不信任我,那干脆一起办案,现在就出发去长安,叫马夫将马牵到天井里去。你先吃糕饼,我下楼挑选两匹千里马。” “嗯,瞧你不情愿的模样儿,我还是去穹隆山算啦,你管自己去长安吧!” 宇文思低沉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又是我的上级,当然要听你的话呀?你吃好便下楼,我们先去长安。回来后,若是左安铭他们还没下山,那我们再去一趟穹隆山,咋样?” “行,出发好嘞,糕饼路上随时可以吃的。”蔡凌骁左手一扬,大踏步地下楼去了。 两个人来到长安已经是暮色降临了,宇文思问:“蔡少卿,我们可否趁着黑夜将至,直接去找韩东君要人啊?” 蔡凌骁大声道:“这个主意不错,走,你带路,径直去找韩东君,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宇文思立即上马,奔跑着领路,不到十分钟,便到了一个院子前面。瞧见墙围里黑咕隆咚的,借着月光,依稀看见院子里的植物在迎风摇曳着,树木沙沙作响。 蔡凌骁的马匹靠近宇文思,低声问:“这里就是韩东君的家吗?这家独门独院的四合院房子还蛮不错的哩,是不是上代经商的呀?”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我不清楚,原来不认识他,在寒东琅的引荐下才见了几次面,给我的第一感觉,仿佛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哎。” 蔡凌骁极目望着天边缓缓升起的月亮,长吁短叹道:“喔,难怪他会出卖朋友而捞取私利。我们在这里等着主人的出现呢,还是主动去敲门,抑或破门而入呢?” 宇文思沉思了几分钟,突然说:“你听,不远处有马蹄声响,好像是朝着这边奔跑而来的,我们先绕到他房子的后面隐身,静等他们的到来。” 蔡凌骁屏声静气听了一忽儿,低声说:“听声音渐渐近了,好像不止一个人哎,我们赶紧离开前门,你带路吧!” 第282章 不辞而别 宇文思手一挥,马匹到后门去了。两个人下马后,刚站定,忽然听见寒东琅的声音,惊奇地说:“莫非寒东琅与韩东君在一起,没有被关押,我们不妨去直接找他们详谈哎。” 蔡凌骁低声说:“你先绕到前面去探听一下,我在这里等着你。要是良久没返回,那就凶多吉少了,我便兀自回去啦。” “嗯,但请等我一炷香的时辰吧!” “也行!既来之则安之嘛。” 宇文思点了点头,沿着墙围蹑手蹑脚地往前挪步,忽然听见寒东琅说:“韩东君,我好像听到有脚步声和马的低嘶声,就在不远处,你绕房子四周搜索一遍,看谁找到你家来了?” “不用找了,是我,宇文思,你俩别来无恙吧!” 寒东琅欣喜道:“你好,咋会想到我在这里呢?几个人来的,快进屋里商量大事要事哎。” 宇文思低声说:“我和蔡少卿一道来找你,他在后门,我叫他过来好嘞,还有两匹马,以及我们两个人都还饿着肚皮哎,不知有吃的吗?” 韩东君微笑道:“你去请他进屋好啦,马匹拉到院子的瓜棚底下,那边有马草,我们的马匹也要拉到那里去喂食料的。我们出去吃饭办案刚回来,你俩就在我家吃小米面条,怎么样?” 宇文思点点头,随即朝后门去了。 蔡凌骁见到宇文思,紧张地问:“怎么样?是寒东琅和韩东君他们吗?” 宇文思欣喜地说:“是的,我们进屋去吃饭就寝好嘞。” 四个人跨进院子,宇文思忍不住问:“冷月寒星也在你家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什么,谁说冷月寒星在韩东君家呀?我们也在寻找冷月寒星的呢?你是听谁说的呀?” 宇文思瞅瞅蔡凌骁,不敢吱声了。 蔡凌骁沉重地说:“还能有谁呀?蛇蝎心肠的任幽兰啊!她是个人面兽心的女子,请你远离她为妙。冷月寒星的失踪是任幽兰一手策划的,而冷月寒星却蒙在鼓里,将害人凶手当姐妹哩。” 寒东琅恨得咬牙切齿道:“等找到冷月寒星后问个究竟,再找任幽兰算账。东君,你先做饭给他俩吃吧!” 韩东君去膳堂做饭后,宇文思盯着寒东琅问:“我在穹隆城里听说你被韩东君绑架关在他家,才找来的,今晚怎么看到你俩其乐融融的样子啊?”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说来话长啊!李尅勇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冷月寒星,不怕皇上怪罪下来哎,非要将她据为己有才甘心呐。并且厚颜无耻地对我说,那怕成全他跟寒晨星一夜的鱼水之欢,他也死而无憾了。为此,他找任幽兰帮忙想设计征服冷月寒星的,没想到冷月寒星摔下了楼梯,去林郎中那里医治,却鬼使神差地失踪了,是她自己逃离了林药铺,还是有贵人搭救她,我们都一无所知哎。如今寒晨星生死未卜,而我寝食难安呐。” 宇文思沮丧地说:“为她夜不能寐的人岂止你一个呀?”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还有你吧!我知道你暗恋着她,可惜她的心在我这里,你还是尽快忘了她吧!你的内人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我听得一鳞半爪的哩。” 宇文思摇摇头道:“她被人掐死在卧室里,随后连个尸体都被人偷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哎。” 寒东琅惊得站起来问:“竟有这等事儿?听说你内人武功超脱的,岂能被人轻易掐死?会不会诈死,随后趁你不在房内,随即越窗逃走了,说不定有人接应她,要去干什么蓄谋已久的坏事吧!” 宇文思摇摇头道:“同卧榻异梦的夫妻,谁知她是真死还是诈死啊?我连她的师傅是谁都不知道,她的武功到底有多么厉害,多少杀伤力,我更是一无所知哎。平时一直在家相夫教子的,给外人的感觉是个小鸟依人般的妻子。事已至此,随她去吧,反正孩子都大了,我也老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哎。” 寒东琅紧张地说:“凭我的感觉,张泽兰没有死,是去执行一项神秘莫测的任务去了。任幽兰没有失踪,故意给我们设套,而这个张泽兰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说不定刀剑盗窃案与这两位武功超凡脱俗的女子有关联呐。” 宇文思眉尖若蹙道:“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总觉得这两个不寻常的女子协助某个人盗取了刀剑。只是我们还没有破案,无法抓捕她俩而已,推测肯定是八九不离十喽。” 寒东琅说:“我觉得她俩是在帮其师傅办事,否则不会走得那么近的。张泽兰知道你跟任幽兰搞暧昧,岂会与情敌合作呢?唯一能解释得通的,那就是为了她俩共同的师傅效劳,无法推脱罢了。” 宇文思点点头道:“你言之有理,我们讨论一下从何处着手调查刀剑盗窃案之事?” 寒东琅站起来说:“嗯,我也正有此意,等你们吃好饭再聊吧!韩东君也许做好面条了,你和蔡少卿去膳堂就餐吧!” 蔡凌骁跨进门说:“我刚才站在廊檐下,极目远处,感觉长安城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哎,不远处有鞭炮锣鼓的喧嚣声,到底在搞什么庆祝活动啊?” 寒东琅大声问:“你该不会连正月十五元宵节都忘了吧!” 蔡凌骁惊喜道:“什么,好像刚过完年似的,咋转眼就元宵节了呀?” 寒东琅微笑道:“当然啊!光阴似剑,日月如梭,你会做各种花灯吗?从前空闲的时候,有无闹过花灯呀?待你俩吃了饭后,要不要带你去感受一下,天子脚下的闹花灯是否别具一格喔。” 韩东君诧异地问:“什么别具一格啊?快去膳堂吃面条吧,宇文思过去了,你咋还在这里呢?” 蔡凌骁大声说:“我忙得连元宵节都忘了哎,刚才看到长安城里万家灯火,似乎有欢歌笑语,鞭炮锣鼓扑面而来,问了一下,才知旋踵间迎来了元宵节矣!” 韩东君睁大眼睛瞪着他说:“你也未免太夸张了吧!你在穹隆城里这几天不也蛮清闲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嘛?真正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的人,那就是我和东琅喽。” 蔡凌骁眉头一皱道:“我被你说得肚子都气饱了,吃什么面条呀?我在穹隆城里这几天,每天外出办案,忙得连一天三餐都忘了吃,有时候肚子饿了就吃一块糕饼充饥,你却在这里挖苦我,居心何忍啊?” 寒东琅摇摇手道:“别在这里彼此攻击揭短了,赶快去吃饭,我们还有任务要分工的。若是想去目睹一下闹花灯,那还得等明早起来商量哩。” 蔡凌骁气鼓鼓地说:“哪有心情观赏花灯啊?人都累得剩下半条命了,吃了面条就去洗漱休息喽。”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觉得累,那你先休息也行,我和宇文思先商量好明天的案情调查计划,才能安心睡觉。” 蔡凌骁放低声音道:“喔。我们今晚睡在哪里啊?有卧榻铺被子吗?” 寒东琅温和地说:“韩东君刚才去整理房间和铺卧榻了,你先去膳堂吃饭吧!” 蔡凌骁呶呶嘴角道:“嗯,听你的,这就去吃饭,回头请教你一件事儿。” 寒东琅点点头说:“好的,没问题。快去吧!宇文思好像在叫你哎。” 蔡凌骁慌忙跑向膳堂,不见宇文思,只见两大碗面条放在桌子上,急忙大声喊道:“宇文思,你在哪里?咋没吃饭呢?” 不见回音,却引来了寒东琅。东琅紧张地问:“宇文思呐?他先到膳堂的,咋面条还没吃哎,人去哪里啦?刚才听见他喊你似的。” 蔡凌骁突然说:“他刚才好像喊救命似的,赶快去寻找他,叫韩东君也快来哎。” 寒东琅浑身一震,紧张地问:“你们到这里来,有谁知道你们的行踪和目的?为何宇文思不见了?” 韩东君站在膳堂门口说:“宇文思好像被人叫走了,我刚才进房间铺卧榻,瞧见他被一个人拉着衣袖走的。看身影好像是个蒙面女子。” 蔡凌骁诧异地问:“什么,蒙面女子,会不会诈死的张泽兰啊?” 寒东琅低声说:“焉能晓得是谁呀?只有找到宇文思后,才能知道真相。” 蔡凌骁狐疑地问:“到底是谁想害宇文思呀?会不会又是李尅勇将军啊?当初李尅勇将军派人绑架你,不惜重金雇请两个人,将你在去穹隆山的路上劫持了。今晚也许故伎重演哎。”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当初李将军是因为冷月寒星绑架我的,没有恶意,只想让我劝服冷月寒星陪他睡一晚。认识到错误后,下不了台。故意将我交给你关押,实际上暗示你放了我的。” 韩东君点点头道:“正是此意,我随即放了你,且一起出去办案,并向他做了汇报,他心知肚明,故意默不作声罢了。” 寒东琅点点头道:“那倒是,可是今晚的宇文思突然出走,事情并非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肯定有幕后黑手指使的。我们赶紧去寻找他吧!” 蔡凌骁紧张地问:“毫无目标的,去哪里找他呀?我好累哎。说不定是他的内人张泽兰将他接走了,也许天没亮就回来了哩,还是稍安勿躁,静等明天再说吧!” 第283章 神秘人物 寒东琅瞪着他说:“你是否感觉到了,咋人不见了,你一点都不担忧的哩。莫非是你在搞鬼。” 蔡凌骁勃然大怒道:“请你说话注意言辞,同朝为官,不该怀疑我的忠心。你为宇文思焦急,难道我就不急吗?只是预感告诉我,宇文思不会出事,而我真的觉得好累,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恨不能现在就上卧榻睡觉哩。” 韩东君温婉地说:“那你先去睡觉吧,我被子铺好了,睡那张卧榻任你挑选好嘞。” 蔡凌骁点点头,挥挥手一声不响地走了。 寒东琅转头注视着韩东君说:“我想听听你的见解,宇文思到底去了哪里?是出去办案呢,还是被人绑架了呢?为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韩东君耷拉着脑袋说:“凭我的听觉和嗅觉,今晚应该没人来过我这里,宇文思也许临时有急事,瞒着我们出去执行任务了吧!蔡少卿的感觉也许是对的,我也总觉得宇文思不会出事。只是有一件事儿,我一直瞒着你们,现在琢磨着人有旦夕祸福,还是告诉你们为妙。” 寒东琅盯着他紧张地问:“什么事,请快说。” 韩东君拉着他们跨进卧室,关上门说:“蔡少卿和宇刺史刚离开穹隆城,便有人尾随着而来,你们也许猜得出是谁吧?”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直视着韩东君问:“逃不出两个人,要么就是孟尘缘,要么就是任幽兰。我今早去孟尘缘糕饼店买糕饼,刚跨进门槛,抬眼正巧瞥见孟尘缘从后门出去,直至我吃了糕饼,买了两袋糕饼出来,也不见孟尘缘回到糕饼店,只有他的内人何湘凌在忙进忙出的。” 韩东君慌忙打岔道:“更可恶的是,任幽兰明明没有失踪,一直在穹隆城里晃悠着,有时候晚上溜回书院花房里睡觉的,却跟家人玩失踪,肯定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听到我们几个人,紧锣密鼓地在调查刀剑盗窃案之事,他们一帮有牵连的人,做贼心虚啦,恨不能让我们几个人一夜之间都魂飞魄散哩。我们加把劲,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到盗窃的凶手,将他们都绳之以法。” 蔡凌骁不耐烦地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半年多过去了,案件一直毫无进展,谁之故呢?还不是地方官宇文思的责任吗?韩东君的话中意思,暗示着任幽兰跟踪了宇文思,而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任幽兰爱的人听说是寒东琅,出于她自己的目的,她没必要跟踪任何人,除非她参与了刀剑盗窃之事。” 寒东琅苦笑了一声,亮起嗓门道:“任幽兰每到一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就什么事都会发生了。我早已将她了解得入木三分了,不论什么事都想参与的人就是任幽兰。我经大家提醒,感觉任幽兰领着宇文思去看花灯了也不一定哎,今晚是个不眠之夜喽。” 韩东君大声道:“我跟你寒东琅想到一块儿去喽。要不要我们追到闹花灯的人群里排查一番喔。” 寒东琅严肃地说:“没这个必要,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他们肯定要回来的。” “正是,肯定要回来的,知我者东琅耶!”刚到门口的宇文思连忙接茬道。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连面条也没吃,突然不辞而别,不知去向,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了吗?案件有无突破性进展?” 宇文思神秘兮兮地说:“我正想去膳堂吃饭,突然发现墙围上有个人影跳跃而过,赶紧追出去。待我绕到墙围外,不见了那个踪影,我琢磨着这个身影似曾相识似的,今晚因何跑到韩东君家呢?意欲为何啊?” 寒东琅紧张地问:“此人是谁?我认识吗?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清楚了嘛?” 宇文思忧心忡忡道:“你不一定见过他,我仅仅见过他一面,但这一面时间不短,面对面僵持了好久,故此记忆很深,绝对不会认错人的。他就是神偷汉钟藜,半年前去幽兰书院盗窃《武苑》,书本刚偷出来,准备翻墙逃走的,谁知黄雀在后,将他刚偷到手的书本抢走了。他是铁勒人,他的表哥钱轩炫是朝廷侍卫左千牛刀,掌管御刀的,家庭背景怎么样不清楚。” 寒东琅摇摇头说:“此人没见过,姓名也很生疏,他到韩东君家想偷东西吗?韩东君家有啥稀世珍宝吗?据我这几天观察,他家仅此三间破房子而已,每个房间里摆设不值几文银子,压根就不是偷什么东西,而是冲着我们几个人而来的吧!也许受人之托,追来打探什么宝贵的消息,八成又是和刀剑盗窃案有关。刚才啊你不应该追出去的,而该守株待兔,看他今晚会不会跨进这个大门,隐藏在某个角落里偷听我们的对话。” 韩东君接茬道:“东琅言之有理,宇刺史操之过急,人已经走了,过去了的就别提啦。还是赶紧想出一个寻找刀剑的方案来吧!到底从哪个人身上先着手调查呢?” 寒东琅惆怅满怀道:“还是先想方设法找到冷月寒星吧!冷月寒星被绑架肯定与刀剑盗窃案有关。我们一直没有放松对刀剑的追查,引起了盗窃者的嫉恨报复。他们知道我的弱点,便绑架了冷月寒星,坏了我的计划,消磨着我们宝贵的时间。我们务必引起高度重视啊!” 宇文思感慨万千道:“我们爱着同一个女人,对这个案件又紧追不舍,你经常跑回穹隆城里协助我破案,给盗窃犯带来了严重的威胁,正是他们对冷月寒星下手的原因,抓住了我们致命的弱点。如今,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首先寻找冷月寒星,只有找到了冷月寒星,才能打开破案的突破口,不知韩东君是否同意我们的思路?” 韩东君呵欠连天道:“你们两个朝廷官员说了算,你们叫我走东,我绝对不会朝西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但是今晚不行,卧榻头寄信来了,我得赶紧去睡觉,过了这个时辰,我就很难入睡,明早起不了卧榻,也就干不好事儿喽。” 寒东琅低声说:“瞧你们都累得不成样子了,那你和宇文思先去休息吧,我先思考下一步的调查计划,祝你们晚安!明早见!” 宇文思和韩东君离开后,寒东琅忧虑重重地踱来踱去,仰头对月长叹道:“寒晨星,你到底在哪里啊?扰得我无法入眠,三餐茶饭无滋味矣!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对着这轮圆圆明月,你可否立即显灵出现在我眼前啊?我想你想得好苦呀?你若有心,肯定与我一样,对着明月寄相思吧!” “是呀!空对一轮明月,独自月下彷徨多寂寥啊!何不与我今晚月下共销魂呢?” 寒东琅听得汗毛倒竖,惊恐地问:“你是谁?明人不做暗事,赶快现身出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我知道你是寒东琅就行喽。你今晚有时间在此空长叹,还不如随我去找你的寒晨星,保准你今晚旗开得胜,抱得美人归。宽解相思愁,舒展相思眉。鸳鸯枕上合怀欢,腾云驾雾赛神仙呐。”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说:“既然你认识我和寒晨星,干吗不自报家门呢?你这样跟我玩捉迷藏,我凭何信你哎?” “自报家门并不难,穹隆城里老大街。百年老店名不虚,一旦开火香倾城。我是家父掌上珠,远近闻名乃玉女。万般宠爱在一身,山珍海味任我品。不用我来报姓名,你该知我懂我人。” “钱婉茹,你干吗追到这里来,且变成男声跟我说话,去哪里学会的变音术,跟我何必来这一套啊?” “算我没白爱你一回,是师姐教我的变音术,我得知你失踪了,且听说你被关在韩东君家里,踏着今晚的月色追来调查一番,没想到你果真在此。看来师姐的消息真是灵通啊!我的武术变音术都不如师姐。还有师姐会易容术,而我却什么都不会,光知道做人做事,各种本领不及师姐的一半哩。” 寒东琅夸赞道:“能学会做人就很不错嘞,没必要什么都学会,却什么都学不好啊!你刚才的第一句话令我感到惊讶,能解释一下吗?我在穹隆城办案之际,去你聚龙斋吃过一次饭,与你也只是匆匆一面之缘,何来爱之言?” 钱婉茹深深地叹息道:“要是这世上没有了一见钟情,何来那么多悲情,男欢女爱的无奈啊?” 寒东琅再次被惊呆了,诧异地问:“我曾经听说你喜欢宇文思的,你俩在搞地下恋情,咋扯到我的身上来了呢?我比你足足大了二十岁哎,听到爱这个词,无异于一声响彻云霄的炸弹,扔在我的身上哩,我承受不起啊!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浅喜深爱,都请你尽快收起且立刻马上忘了我,认认真真地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可以跟你谈一场忘年恋吗?爱情没有年龄分水岭的,我知道你的心里唯有冷月寒星,但我丝毫不逊色与她。如今的她生死未卜,我有信心与她竞争,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就能挤进你的心坎里去。” 第284章 扑朔迷离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挤进心坎里去,可惜,我没有闲情逸致谈恋爱了,早已过了风花雪月的年纪啦。你还是跟丧偶的宇文思谈情说爱吧!你俩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哎。若是你俩愿意,我肯保媒,咋样?” “不需要你保媒,我俩原本就在恋爱中了。”倚在门框上的宇文思接茬道。 寒东琅惊讶地问:“原来你没去睡觉,隐身在门侧偷听我们的对话。不是君子的做法哎。” 宇文思辩解道:“哪里啊?我是被你哈哈大笑的声音吵醒的,听见你跟我的心上人在谈话,忍不住起卧榻出来了,你没意见吧!” 钱婉茹怒瞪着他问:“谁是你的心上人啊?你的心上人失踪了咦!与寒东琅抢爱人,且能同在一起办案,真佩服你们男人,换作是我根本接受不了的。” 宇文思大声道:“工作归工作,感情归感情,我喜欢冷月寒星的事儿早就翻篇了,何况我跟冷月寒星之间是清白的,有啥好尴尬的呢?” 钱婉茹闻言犹豫了一忽儿说:“那倒是,毕竟你没有得到冷月寒星的肉体,寒大人也没啥可羞赧的。既然你俩都在场,我想提供给你俩一个消息,但不知真假如何?你俩去分辨把握。” 寒东琅听她停下来了,急忙追问道:“是否有关冷月寒星失踪的事儿啊?与我无关之事免谈的。” 钱婉茹嫣然一笑道:“那当然,谈话首先要学会投其所好嘛。不然,如何能拽住男人的心,投进男人的怀抱,嫁给男人为妻呢?”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快切入主题,夜已深了,你去哪里休息呢?” 钱婉茹忽然温柔地说:“躺在你怀里休息,岂非更好!省掉了房间和卧榻铺,又能抱着你取暖,多划算啊!” 寒东琅低声道:“你俩甭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了,快说出冷月寒星的下落,然后你俩抱着生娃娃去。” 钱婉茹盯着宇文思说:“我口渴了,你帮我去端杯开水,然后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宝贵的消息。” 宇文思拔腿就走,钱婉茹见他真的出去了,急忙挨近寒东琅说:“你的寒晨星今晚被李尅勇将军带在身边,在长安城里观赏闹花灯哩,你不去抢回来吗?叫上蔡凌骁大人,还有韩东君,带上宇文思,再加上我,能否抢回你的心上人呢?”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是否看错人了,冷月寒星咋会跟李将军在一起呢?我才不信呢?” 钱婉茹严肃地说:“我刚从长安街回来,远距离看见她的时候,我还不信,慢慢地靠近他们,仔仔细细地看了个够,确定无误了,才跑来找你的。唯一令我困惑不解的是,寒晨星没有身孕了,是产子了还是死胎打掉了,不甚清楚,你爱信不信,随便你,我这就回去啦。” “且慢,你不是说要喝茶吗?咋急着回去呢?”宇文思挡住她的去路问。 钱婉茹接过茶杯,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个杯底朝天。 寒东琅低声说:“宇文思,刚才钱婉茹说冷月寒星跟李将军在一起,忙着观赏闹花灯,还说她没怀孕了,你信吗?” 宇文思注视着钱婉茹问:“你看清楚了吗?要是真的是她,我们今晚这几个人联手去抢回来,不知寒东琅意下如何?”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紧盯着钱婉茹问:“你确定是寒晨星吗?身高胖瘦都看清楚了吗?” 钱婉茹低沉地说:“她倚在李将军身边坐着的,身高胖瘦看得不甚分明哎。但是相貌完全是冷月寒星,绝对不会看错人的,我们赶紧过去还来得及,不然,闹花灯结束后,便不知她去向哪里哎。” 寒东琅瞪着钱婉茹严肃地说:“我凭什么信你哎?宇文思,你跟钱婉茹是老相好了,她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呢?我不信李将军会在天子脚下犯错。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去,李将军吃不了兜着走的。他是个绝顶聪明的将军,不会将寒晨星带到热闹非凡,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去的。” 宇文思盯着钱婉茹问:“你因何独自去长安街观花灯?李将军是否发现了你?曾经听说你的师傅会易容术,我也不敢相信你所言真假如何?只有你去找到了冷月寒星,且带到了我们的眼前,经过寒东琅确认后才能得出结论,你究竟在帮谁做事。” 钱婉茹柳眉倒竖,伸指点着宇文思的鼻尖说:“连你也不信任我,是吗?去不去一句话,老娘没耐心跟你们这些懦夫耗着。” 宇文思推开她的手说:“东琅,你反正牵肠挂肚睡不着的,倒不如叫蔡凌骁和韩东君起来,我们几个人去看一下,你与冷月寒星相识相交了几十年,应该认得出真假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巴不得立即就去辨认一下,可是蔡凌骁和韩东君不知愿意否?你不妨去问一下,要是他们不想去,我们三个人去看一下也行。” 宇文思低声说:“寻找你的心上人,应该由你去请他们哎,我才不想挨骂咦。蔡凌骁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啊!”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好吧!我就硬着头皮去请他们了,你们在此稍等片刻。” “不用你来请了,说话大声嚷嚷的,谁能进入梦乡呀?”韩东君揉着眼睛说。蔡凌骁紧随其后。 寒东琅微笑道:“如此说来,你俩已经知道什么事情喽?那我们五个人一道出发,骑马去快一点,由钱婉茹带路。” 钱婉茹马鞭一挥道:“嗯,遵命,大家尾随我往前走好嘞。” 五个人大张旗鼓地来到长安街,夜已深,赏花灯的人群渐渐散去了,钱婉茹急忙朝原来的八角亭走去,寒东琅紧张兮兮地跟在她身后。 钱婉茹瞧见李将军一个人坐着,身边仅有两位护卫,没有了女人,靠近寒东琅说:“是不是走漏了风声,咋不见了冷月寒星呐?” 寒东琅压低声音说:“也许去有事了,我们静等片刻。” 大约一顿饭的时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了耳际,寒东琅赶忙转过头去细看,忽见任幽兰朝着李将军走去。慌忙拉着宇文思的衣袖问:“她因何出现在李将军身边?钱婉茹看见的冷月寒星也许没错,说不定被任幽兰察觉而藏起来了,我们干脆去将任幽兰叫出来对质,你们觉得如何?” 蔡凌骁低声说:“先看一下情况,要是寒晨星回来了呢?任幽兰与李将军怎么认识的?因何走得那么近?会不会任幽兰出卖了寒晨星啊?” 宇文思大声说:“这还用说嘛?除了她还能有谁想置冷月寒星于死地啊?任幽兰是个交际花,李将军刚到穹隆城的第一天,两个人便不期而遇,不到半个时辰就混熟了。引诱男人的手腕不得不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简直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女色鬼。” “是呀!连你我都逃脱不了她的手掌心哎。”寒东琅盯着任幽兰说。 宇文思拍着寒东琅的肩头问:“莫非你也被她俘虏到花房那张温柔卧榻里去喽。你对冷月寒星提及过吗?是不是感到有愧于她呀?” 寒东琅镇定自若地问:“何出此言,什么花房,我听人家提及过,但没去过,花房何来温柔卧榻呀?应该种满鲜花吧!你去过花房几次了?哪里有啥秘密?” 宇文思突然附耳道:“男女寻欢作乐的神秘园林,美其名曰花房。有个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你的冷月寒星在花房,并非在此赏灯。钱婉茹看见的那个女人,兴许是她的师傅易容术变作冷月寒星,转移我们的视线,蒙蔽我们的心眼,拖延我们的宝贵时间,想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觉得呢?” 蔡凌骁接茬道:“什么花房,什么易容术啊?谁有这个本领将自己变成别人的脸蛋呀?” 寒东琅低声说:“这些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马回穹隆城里去,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冷月寒星极有可能被软禁在任幽兰的花房里了。” 韩东君狐疑地问:“你因何这么确定?冷月寒星是在林郎中的药铺里失踪的,怎么会被任幽兰绑架关在花房里呢?何况两个人是主仆关系哎。任幽兰的怡红楼是靠冷月寒星赚银子的呀,绝对不会关在花房里。我总觉得钱婉茹看见的那个女子肯定是冷月寒星,只不过被任幽兰调换到什么地方去了,将近亥时,观众越来越少了,我们在此耐心等到闹花灯结束吧,不会空手而归的。” 宇文思沉思默想不说话,寒东琅瞅着蔡凌骁问:“你认为呢?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蔡凌骁两手抱在胸前,眼睛盯着任幽兰的方向说:“听韩东君一次,熬到闹花灯结束吧!” 钱婉茹伸指戳着前方说:“看来不用熬到结束了,那个冷月寒星回来了,朝着李将军身边走去,手里拿着一盏小兔子花灯哎,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刚才乖乖地倚在李将军身边的,这次却参与到闹花灯的队伍里去了咦!将要结束了才回到他身边去。你们靠近仔细辨认一下,是不是真正的冷月寒星呐。” 寒东琅急忙挤上前,凑近她身后细看,摇摇头回到了他们身边,低声问:“钱婉茹,你确定刚才看到的就是她。” 第285章 有惊无险 钱婉茹没有立即回答,朝着前面挤上去,渐近李将军,突然听见任幽兰说:“我的眼线告诉我,今晚寒东琅这伙人肯定会来看花灯的,特地请师傅将任小兰变成了冷月寒星,在此恭候多时了,咋还不见寒东琅出现啊?” 李尅勇接茬道:“也许任小兰的个子不高,被寒东琅在暗中识破了,悄悄地溜走了也说不定哩。今晚特地选择这个地处高位的显眼地方配合你,照样钓不到大鱼哎。看来,你还是输给了我。乖乖地将冷月寒星放了吧!” 任幽兰嘴巴一撅道:“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美。不到最后,我还是不服输的。你说寒东琅绝顶聪明,不会上我的圈套,而我说爱她心切,只要一瞧相貌酷似,肯定会心急露脸的,谁知闹花灯快结束了,还不见他的影子出现,看来真的输给你了,可我不想陪你睡觉,因我心里有人,不愿有愧于他,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足显你的大将风度,我将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每日为你祈祷好人一生平安,打仗旗开得胜,官运亨通,长命百岁。行吗?” 李尅勇没有立即回答,伸手抚摸着脑袋瓜,上下打量着任幽兰。任幽兰琢磨着怎么老是盯着自己审视呢?也许在掂量轻重缓急,权衡自己与冷月寒星之间的利害关系吧!还没悟出他的想法,突然看到李将军启齿张口了。 李尅勇瞪着她严肃地说:“不行,是你自己跟我赌一次睡觉的,我输给你了,你可以立马回家,从今往后不再纠缠你。你输给我了,就要立即兑现你自己的赌注。人家评论你说话做事雷厉风行,言既出行必果,酷像个男人,今晚咋后悔了呢?甘愿失去来之不易的良好口碑吗?” 任幽兰低声说:“不是后悔,而是我总感觉寒东琅会出现似的,请你等到迎灯全面结束收场,行吗?” 钱婉茹听到这里,立马转身去告诉了寒东琅此事、没想到寒东琅对任幽兰动了恻隐之心,琢磨着既然任幽兰不愿陪李将军销魂,而幽兰真心实意爱着自己,何不去英雄救美一次呢? 韩东君看出了端倪,伸手推他一把说:“还磨磨蹭蹭个啥呀?一夜夫妻百日恩,赶快冲上去报恩吧!” 钱婉茹也急忙说:“幽兰和小兰待你不薄,既然任幽兰不想被李将军糟蹋,你应该去救她一次,说不定被你的勇气感动了,而敦促他立即放出冷月寒星,你认为呢?” 寒东琅重重地点了点头,大踏步地朝李将军的八角亭走去。 忽然听见任小兰说:“小姐,大理司直真的来了,冲着我微笑呢。” 任幽兰猛然转身,看见寒东琅昂首挺胸,步履畅快地朝自己这边走来,激动得热泪盈眶,伸手指着寒东琅说:“李将军,请看,你输给我了。” 李尅勇忽然听见输给我了,伸手捏着嘴角,只听一声呼啦吆喝,八角亭底下立刻冲出十个人,没等任幽兰回过神来,寒东琅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寒东琅镇定自若,扫视了围观者一眼,注视着李尅勇问:“李将军,别来无恙,怎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你的本领应该拿去对付边疆的敌寇,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浪费你的智商和时间,我不值得你废寝忘食的操劳啊!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何况我们都是为朝廷做事的奴仆哩。同室操戈,骨肉相残为哪般啊?” 李尅勇哈哈大笑道:“你咋晓得我为了一个女人而想擒拿你哎?说实在的,那要看什么样的女人,是否配得上我为之付出?你觉得冷月寒星值得我们这样同室操戈吗?” 寒东琅突然说:“不值得,冷月寒星只不过是我们男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说白了,我们有兴趣的时候,抱着她上卧榻鱼水一下而已。可我们都是朝廷命官,都是为了大唐天下而努力奋斗的,焉能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怡红楼歌舞艺人而伤了和气、弄得两败俱伤呢?” 李尅勇响亮地鼓掌道:“讲得好,说得妙。百密一疏的道理懂吗?隔墙有耳的俗语立马应验了。你可知刚才的一席对话,会伤了谁的心呢?她也许正在后悔哩,为自己半生爱错了人而伤心垂泪呢。” 寒东琅警觉地问:“她在哪里,你立刻叫她出来见我。” 李尅勇大声说:“站在我身后的这位小姐,难道不是你的心上人吗?冷月寒星,请你转身到我前面来吧!你亲耳听见了吗?你爱的人是怎么评价你的,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歌舞艺人罢了,性动物而已,你还不如爱我好哎。” 冷月寒星慢慢地转过身来,站在李尅勇的跟前,怒视着寒东琅说:“请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的腿还没痊愈,暂时不能去皇宫里当舞姬,下决心留在李将军身边唱歌跳舞好嘞。反正男人都差不多,好不到哪儿去,陪他睡觉与跟你睡觉,没啥区别,不再跟他对着干,作无谓的挣扎啦。” 寒东琅惊讶地问:“我刚才瞥见的冷月寒星是个冒牌货,压根就不是你,怎么眨眼间变出来一个真正的你了,你刚才藏在何处啊?”天平 冷月寒星冷漠地说:“与你有关吗?我藏在何处需要向你汇报吗?李将军,任幽兰,我们回将军府邸吧!我还没满月,身体不舒服,站立不稳了,甭跟他噜里噜苏,浪费半夜的好时光。” 李尅勇欣喜道:“是呀,早该回去了,良宵一刻值千金哩。但是如何收拾寒东琅,为你出口恶气呢?他害得你做不了母亲,怀胎七个多月了却早产死胎,你不想惩罚他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甭拿他出气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算啦,有什么气今晚在我身上发个够,怎么样啊?” 李尅勇哈哈大笑道:“行啊!这就搂着你撒气去喽。”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李尅勇,你算计我,故意大声嚷嚷的,就是想让她听见,然后恨我,你好趁机占有她,是不是?” 李尅勇鄙夷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啊?有本事将你的冷月寒星抱回去哟。” 寒东琅大声疾呼道:“韩东君,请你们来帮我一把,将冷月寒星带回去。” 蔡凌骁、韩东君、宇文思、钱婉茹异口同声道:“不能硬夺,要靠智取。我们五个人联手也不是李将军的对手,何况他还有十个护卫在此,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哩。” 李将军哈哈大笑道:“算你们聪明,宇文思,我也得知你喜欢冷月寒星的,只可惜她喜欢的人是寒东琅,但是听了刚才的一番话后,想必冷月寒星已经心死如灰了。若是你想争取冷月寒星的爱,我可以成全你,但不想令寒东琅难堪。你们今晚识趣点,先回去,让我首先品尝一下冷月寒星的卧榻上功夫如何,然后送还给你们。我不乏女人,只要玩她一晚便知足矣!” 寒东琅怒视着李尅勇说:“你休想,除非你杀了我,否则,甭想占有冷月寒星。” 李尅勇怒气冲冲道:“斗嘴不是我的强项,有本事决战一场,你胜过我,立马放入,你若输给了我,今晚的冷月寒星任我怎么玩就怎么玩,即便玩死了,你也无权干涉。皇帝也奈何不了我,何况你区区一个大理司直。玩死一个怡红楼的歌姬算得了什么?” 寒东琅不知哪来的勇气,拿过韩东君手中的剑,冲着李尅勇大喊大叫道:“决战就决战,没啥可怕的。生命只有一次,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而死,死而无憾。请出剑。” 李尅勇剑拔弩张道:“你真的不怕死在我的剑下?你知道我们都是朝廷的官员,为了一名歌舞艺人而厮杀,酿出人命来,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结果会如何,你考虑过吗?”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我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还怕皇上怪罪下来吗?倒是你,明知皇上钦定要冷月寒星去皇宫当舞姬的,而你却趁机将她据为己有,该当何罪?请你考虑好后果再跟我决战一场。” 李尅勇犹豫了一忽儿,转眼盯着冷月寒星说:“你不想寒东琅死,那就乖乖地去八角亭下的休息室,让我舒服够了,你今晚便随寒东琅回去,怎么样?”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你刚才不是说决战一场定胜负吗?还在费什么话儿,赶紧亮剑,寒东琅已经恭候多时了。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不信他会输给你,请你不要目中无人,自吹自擂,狂妄自大。” 李尅勇腾地一声疾呼道:“好,请看剑。” 寒东琅立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两个人拼命厮打了起来,寒晨星站在一侧看得心惊肉跳的。正在打得难解难分之际,突然听见一声如雷轰顶的“停”字,两个人立马收住剑。紧接着听到一个官员说:“皇上的贴身侍卫带着口谕来此,谁敢内斗,拿命来。” 寒东琅定睛细看,只见李晔的侍卫林峻天领着十几个人来此。 寒东琅急忙问:“林峻天,你不是在右千牛卫军队吗?咋当了皇上的贴身侍卫呢?啥时候的事情呢?” 第286章 各抒己见 林峻天大声道:“夜已深,没时间跟你解释,李晔皇帝口谕,叫我们几个前来接冷月寒星去皇宫,以后就住在皇宫里,日常当舞姬歌舞艺人都行,不再与外界接触了。你们刚才为了冷月寒星厮打,成何体统,有失大唐颜面。还不速速回去,等着领罪吗?” 寒东琅紧张地问:“冷月寒星进了皇宫,可否每月去穹隆城里一次啊?” 林峻天冷漠地说:“这是皇帝的事儿,我们没有这个权利答复你。左右侍卫,带着冷月寒星先走一步,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晚些回去。” “遵命,冷月寒星,走吧!” 冷月寒星走后,李尅勇领着十几个人也回去了。林峻天见他走远了,赶忙朝寒东琅使眼色,朝着八角亭下走去。 几个人围聚在八角亭下,寒东琅焦急地问:“你怎么知道今晚这里会出事,谁告诉你的?谢谢你的及时解围,实际上,我根本不是李将军的对手,不过,他也是剑下留情的,仿佛在试探我的实际功力到底有多少,并非真的为了冷月寒星厮打拼命的。” 林峻天唉声叹气道:“废话少说,是急中生智的任小兰向我发了信号,得知你们在这儿有紧急情况,我随即向皇上说明此事,他知道我的意图,便答应今晚将冷月寒星带人皇宫的。” 韩东君诧异地问:“任小兰向你发信号,我咋没看见啊?她与你熟悉吗?你俩是同乡同村人,是否平时常联络啊?” 宇文思接茬道:“他们从小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两家父母也有交情,你就甭问那么多了。救了你和冷月寒星就行喽,我们也该回去了。” 林峻天严肃地说:“我留下来是有要事跟你们说,不是谈小兰的事儿哎。” 蔡凌骁紧张地问:“什么要事,快点说。” 林峻天低声说:“穹隆城里刀剑盗窃案有无进展啊?皇上都急得团团转哩,你们能告诉我案件的进展情况吗?” 寒东琅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了,韩东君急忙说:“毫无进展,你有消息吗?能否帮我们一把啊?我也是业余为寒东琅和宇文思效劳的,实际上并非是我的事儿,我只是个流浪汉而已哎。” 林峻天严肃地说:“我知道,但是说不定与你身边的人有关呢?不妨全面铺开查找范围,凡是有嫌疑的人和事,一概莫放过。提供给你们一个信息,糕饼店里的孟尘缘,不妨重点观察他的行踪,必要时可以找他谈话了解的。” 蔡凌骁点点头说:“我也觉得有必要找孟尘缘谈话,明天就回去。任幽兰和任小兰去李将军那里干吗呀?” 韩东君气嘟嘟地说:“甭管这两个女人,好困哎,我们赶紧回去睡觉,明早直奔穹隆城,咋样?” 寒东琅吱吱唔唔道:“冷月寒星肯定恨死我了,我想跟林峻天一道去探个虚实,你们先回去睡觉吧!” 林峻天不耐烦地说:“你还嫌不够乱吗?赶紧回去,破案要紧。冷月寒星有我在她身边,不会有事的。要是皇上真心喜欢她,我也没办法阻止他的行为,你就忘了她吧!进了皇宫的女人就是皇帝的女人啦,你别玩命,更不要擅自去皇宫与她幽会,否则格杀勿论的,不要给我添麻烦,到时我也救不了你,请你好自为之吧!我要回去了,后会有期,保重!”随即挥挥手,策马奔腾而去。 正月十六日早上,寒东琅瞅见窗户上漏进了熹微的光线,便悄悄地起卧榻了。来到院子里,周边安静得出奇,绕着菜园走了好几圈,也不见他们起卧榻出来,急忙去膳堂做饭,发现什么菜也没有,仅有昨晚剩下的麦面条,无奈懒洋洋地出来了。 瞧见韩东君在地里拔菜,急忙靠上前问:“早上准备吃什么啊?膳堂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哎。” 韩东君抬头说:“昨晚睡不着起来烧好了小米稀饭,去面包店买十几个面包即可,我就烧几碗青菜给你们下饭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接过他手中的菜去水槽那边洗菜。然后去外边寻找面包店买面包,刚跨出门槛,突然瞧见任小兰急急忙忙地跑进院子里来了,赶紧拉她进门随即关上门,紧张地问:“咋的啦,一大早就跑来了,一个人吗?” 任小兰气喘吁吁地说:“出事了,赶快去救救冷月寒星吧!” 寒东琅诧异地问:“冷月寒星怎么啦?昨晚不是去皇宫了吗?” 任小兰惊恐地说:“昨晚带往皇宫的路上,不知哪个高人横空出世,飞出来将冷月寒星抢走了,如今下落不明。林峻天被皇上训了一顿不算,还挨了板子,要关禁闭一个月。你赶快带几个人去寻找冷月寒星的下落吧!”来看书吧 寒东琅听了任小兰的叙述,琢磨着每当冷月寒星遭遇不测之际,总有人出来救她,莫非这个人就是曾经的救命恩人老叟。 小兰瞅着若无其事的寒东琅,诧异地问:“寒大人,你听了我的消息,咋无动于衷似的,你不爱冷月寒星了吗?我家小姐都急得团团转了哩,叫我先过来告知你一声,待会儿,她就会到你这里来商量寻找她的方案。” 寒东琅镇静地说:“有人抢走她并非是坏事,留在皇帝身边未必是好事。关键是要调查一下,到底是谁抢走了冷月寒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韩东君厌烦地说:“小兰这么早过来干吗呀?你俩在此叽叽咕咕的,当心隔墙有耳,我去买馒头了。” 蔡凌骁过来问:“这位不是昨晚见过的令爱吗?一大早就来这里,出啥事了?瞧你们脸上都紧张兮兮的哩。” 寒东琅神情抑郁地说:“昨晚林峻天带着冷月寒星去皇宫,半路上有人飞出来抢走了冷月寒星,林峻天挨板子后被皇帝关禁闭一个月。” 蔡凌骁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了,站在他身后的宇文思急忙说:“竟然有此事。冷月寒星遇到关键时刻总有转机的,我怀疑是有人救了她,而非一般的人,你们甭惊恐万状地绷着脸儿,韩东君的面包买来了,赶紧去吃饭,随后马上启程回穹隆城办案。” 寒东琅注视着任小兰问:“你家小姐是怎么说的?要不要去寻找冷月寒星?” 任小兰仰着头说:“任幽兰只叫我先来告知你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待会儿她就来了,你自己亲口问她好嘞。我先回去了,不然,又要挨训的。” 蔡凌骁好奇地问:“你回哪里?昨晚在何处投宿?” 任小兰眉头一皱道:“先回李将军府邸,昨晚跟小姐睡在将军府邸。李将军实际上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对我家小姐很尊重的,没有占有她哎。” 韩东君嘘了一口气说:“喔,那就好!你可否等任幽兰到了,一道回去啊!” 任小兰嘴角一抿道:“要是她有急事来不了,我岂非白等啦,还是听小姐的叮嘱先回去。我是小跑着来的,要是路上碰见她,那就折回来与她一起走好嘞。”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也行,路上注意安全。” 任小兰回去后,宇文思四个人忙着吃饭,寒东琅急忙问:“钱婉茹呢?咋不见她出来吃饭呀?” 宇文思冷冷地说:“我们昨晚离开八角亭后,她便不知去向啦,连个招呼也不打,神出鬼没的独行者。” 蔡凌骁接茬道:“我昨晚瞥见她绕道去了另外一条路,冷月寒星被抢劫是否与她有关啊?” 寒东琅连忙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凭她的武功压根不是林峻天他们的对手,或许去通风报信搬救兵抢走了冷月寒星。要真是这样,我们只要找到钱婉茹,便可以找回冷月寒星啦。” 韩东君打岔道:“你想得美。假如你的推测是真的,即便找到了冷月寒星,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将她带回穹隆城的,要是被皇上得知,岂不要了我们的脑袋。” 蔡凌骁严肃地说:“冷月寒星不是她自己逃走的,而是被人抢走的,若是找到了冷月寒星,我们先将她送到皇宫里去说明缘由,皇上不会怪罪我们的。最坏的结果就是留她在皇宫当舞姬,永远也回不了穹隆城。意味着寒东琅此生再也得不到冷月寒星啦。” 寒东琅沮丧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一个心爱的女子,我也保护不了她啊!一切顺其自然吧!”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说:“你现在就泪眼汪汪的啦,要是真的被皇上拥有了,你还会专心致志地破案吗?” 蔡凌骁大声道;“甭讨论冷月寒星了,快吃饭出发。任幽兰还没来,我们甭等她浪费时间了。她也是个诡计多端,两面三刀,赶尽杀绝的女人,干坏事出手之快,心之狠毒,大家都是望尘莫及的哩。冷月寒星的被抢劫,或许有她的份。案件没侦破之前,大家都是怀疑对象。但是,我们如今的重点工作是抓紧追回大唐刀剑,而非急着去寻找冷月寒星。” 寒东琅大声呵斥道:“不,我觉得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立马去寻找冷月寒星,找到了冷月寒星,说不定对追回大唐刀剑有推进作用哩。” “好一个有推进作用,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请宇刺史和蔡凌骁少卿,尽快采纳寒东琅的建议吧!”任幽兰站在门口瞅着大家说。 第287章 自乱阵脚 蔡凌骁注视着她问:“你来干吗?大大咧咧的说话,人未进门,声先到了,嗓音都像是男人发出的,哪像个大家闺秀啊?哪个男人会喜欢你啊?难怪还待字闺中哎。”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我娘胎里带来的男性化性格,有啥办法呢?这辈子都甭想做个大家闺秀,我自己喜欢自己就行喽。今早跑来跟你们一道回家的,小兰在门外候着,瞧你们稀饭喝完了,馒头也没有了,要是还没吃饱,我马背上够你们吃一天的。李将军是个豪爽之人,送我好多长安城里热销的糕饼,大家路上可以分享着吃喽,抓紧整装出发吧!” 寒东琅盯着她问:“你觉得冷月寒星会被谁抢走呢?有无生命危险啊?如何着手去寻找她呀?” 任幽兰狐疑地问:“你问我,我去问谁呢?但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她还活着,总会有找到她的一天。只有找到了她,你要的答案就有了呀!”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你还有心思逗我玩,赶快想出一个寻找方案来,非找到她不可。不然,我也不想活了。” 宇文思困惑地问:“任幽兰,昨晚坐在李将军身边的人是你,后来过来的人是易容的任小兰,为何李将军跟我们对话期间,身后却出现了真正的冷月寒星,而任小兰也不知去向了,这里有何玄机啊?我们五个人盯着你们的,期间没有人进出走动,人怎么被调包的哩?” 任幽兰慢条斯理地说:“你们没看见李将军披着战袍吗?没看清他的坐椅扶手上有个机关吗?” 韩东君突然说:“喔,想起来了。寒东琅在跟他对话期间,他的战袍一甩,左手按下一个东西,然后立马站起来挡着椅子,是否椅子底下通向八角亭下面呀!冷月寒星就从八角亭下面上来的,路径就在这张椅子底下,是不是?小兰也从椅子底下溜走的,对吗?” 任幽兰乐呵呵道:“算你聪明。猜到了。但不能说溜走,是跟冷月寒星调包而已。我当初不知道冷月寒星是被李将军绑架的,直至到了将军府才得知李将军喜欢冷月寒星,非要得到她不可。但我不知道冷月寒星被他关在哪里,晚饭后,我提出想见冷月寒星,他说没有在他手上,叫我甭管闲事,乖乖地陪着他赏花灯即可,我便跟随他来到了八角亭上面。后来发生的事儿,也是我自己观察的结果。李将军自始至终没有向我透露一点信息,他对我有防范心理的,但也很尊重我。住在他家三个晚上,没有骚扰我,简直是个君子。” 寒东琅打岔道:“但愿是个真君子,而非小人。我怀疑冷月寒星是被李将军派人抢走的,林峻天只是没发现而已,不知你们是否与我同感?” 蔡凌骁点点头,韩东君摇摇头说:“我不赞同,我认为冷月寒星是被人救走的,而非被歹徒抢走。更非李将军暗中派人劫持她,不信走着瞧。” 宇文思连忙说:“我觉得韩东君所言有道理,每当冷月寒星遇到不测时,总有贵人相救,我怀疑有人在暗中保护着冷月寒星,且一步不离地紧跟着冷月寒星,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好人一生平安,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 寒东琅紧皱眉头说:“文思说得不无道理,但今晚的事儿并非暗中保护她的人所为,我总有个不祥的预感,冷月寒星被不怀好意的人抢走了。说不定凶多吉少哎,我们先去寻找冷月寒星,然后回穹隆城里商量破获刀剑之事,你们觉得如何?” 韩东君摇摇手说:“不用往坏处想,冷月寒星之事先放一放,不会有事的,看情况再部署寻找之事。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破案,先回穹隆城里,直奔孟尘缘糕饼店,找孟商贾谈话,打开突破口,大家意下如何?” 蔡凌骁手一挥道:“行,大家赶紧收拾行李出发。” 蔡凌骁领着寒东琅、韩东君、宇文思、任幽兰、任小兰五个人,心急火燎地离开了长安城,直奔穹隆城去了。 一路骑马劳顿,到达穹隆城已经是戌时了,寒东琅提议道:“我们今晚特地去孟尘缘糕饼店吃晚饭,顺便打探某些事情,大家意下如何?” 任幽兰慌忙接茬道:“我不赞同,太晚了,糕饼店里没啥可吃的,还是去钱老五的聚龙斋就餐划算,顺便问一下钱婉茹是否回家了。” 宇文思连忙说:“我赞同幽兰的提议,行李先放在平江州官署,我的办公室里面,一行人去聚龙斋用膳,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出发!” 蔡凌骁犹豫了一忽儿说:“我认为哪儿也不要去,还是去任幽兰的家里弄点面条吃好嘞。因为钱婉茹和孟尘缘都是怀疑对象,我们在人家进入梦乡了去打扰他们,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而导致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的结局啊?” 韩东君耷拉着脑袋说:“肚子早就饿扁了,正想好好大吃一顿,随后就去调查孟尘缘的,既然你俩不赞成夜深打扰人,那就干脆甭吃饭了。任幽兰的马背上还有一大袋糕点,可好吃啦,垫饱肚皮算喽。”零一读书网 任小兰急忙说:“我的马背上也有好多糕饼哎,与小姐的糕饼品种不一样的,够我们六个人吃了,还是不要去惊扰他们为好,明天上午去拉拉家常,旁敲侧击地谈天说地,肯定会透出某些相关事情来的。我和幽兰就回家得啦,糕饼全部留给你们当夜饭吃,咋样?” 蔡凌骁点点头说:“行,就听小兰一次好嘞,大家进屋烧开水,吃糕饼喽。” 寒东琅一声不响地进去了,韩东君靠近宇文思说:“寒东琅气鼓鼓的喽,眉头纠结在一起,从离开长安到这里,一句话也没说哎。他急着想去寻找心上人,可是蔡大人不同意,你的官职在他之上,他也不好多嘴多舌喽。” 蔡凌骁附耳道:“甭在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换作是我也会赌气的。毕竟是相爱了二十几年的老情人,被人抢去死活都不知道,自然想在第一时间去寻找她的。我就看不惯他这种儿女情长的苦瓜脸,想扼杀他的痴情种子,灭灭他的戾气,才决定今早返回穹隆城里的。你们就不要去冒犯他了,吃饱糕饼就去睡觉,明天精神抖擞地投入战斗。” 韩东君大声道:“蔡少卿言之有理,遵命!宇刺史,今晚的卧榻铺如何安排呀?我想独自睡觉的,以免外人干扰睡不着,明天脑子昏昏沉沉的干不成大事。” 宇文思苦笑道:“我知道你不想跟寒东琅睡在一个房间里,原本准备我跟蔡少卿合铺,你同寒东琅打地铺的,如今只能安排我跟寒东琅凑合着睡,你和蔡少卿去左安铭的卧室里睡觉好嘞,他去穹隆山还没回来,房间里有二张卧榻,够你俩踏踏实实地睡一觉喽。” 韩东君嬉皮笑脸道:“嗯,谢谢你的体谅安排,这就去休息喽。”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寒东琅便心急火燎地离开了穹隆城,不知去向哪里了。 宇文思起来不见寒东琅,立马跑到隔壁喊叫,韩东君和蔡凌骁刚起卧榻,打开门问:“怎么啦?大呼小叫的,天刚拂晓哩。” 宇文思紧张地问:“蔡少卿,寒东琅跟你说过外出之事吗?” 蔡凌骁若无其事地说:“没有啊!怎么啦?他昨晚没跟你一起睡吗?” 宇文思低声说:“一起睡的,可是今早不见了人,行李也全部带走了,没留下字条,不知他去向哪里?” 韩东君接茬道:“还能去哪里啊?肯定单枪匹马的去寻找冷月寒星啦。” 蔡凌骁说:“也许吧,会去哪里呢?独自去会不会有危险哎?他真是一个痴情种哎,为了寒晨星,抛下案件也不闻不问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太目中无人了哩。”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可能去穹隆山搬救兵了。左安铭领着三个人去穹隆山调查案情至今未归,高则诚说妙笙箫也没回来。而华璟珺与我一组,分头行动的也没回来,不知他们都去干什么啦?寒东琅就随他去吧,找不到冷月寒星,他就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留着他也是没有用处的,我们管自己分工落实行动吧!” 蔡凌骁紧张地问:“我们今天的行动如何安排呢?我对穹隆城情况不是很了解,还是由宇刺史安排比较合适。” 宇文思低声说:“我们今早去孟尘缘糕饼店吃早饭,顺便打探有关事情,你们意下如何?” 蔡凌骁微笑道:“刚才不是说由你安排吗?咋还要问呢,洗漱一下就去糕饼店好嘞。 宇文思点点头说:“好的,楼下门口集中出发去糕饼店,带上日用品及换洗衣服,何时回来也说不准的。” 蔡凌骁双脚并拢道:“好的,遵命。” 不一会儿,宇文思领着蔡凌骁和韩东君,急急忙忙地朝大街上走去。远远瞧见任幽兰跨进了孟尘缘糕饼店。宇文思靠近蔡凌骁说:“任幽兰独自进了糕饼店,你先走一步进去,观察一下情况,我和韩东君待会儿进去,毕竟你俩是亲戚关系。咋样?” 第288章 案中有案 蔡凌骁点点头,猛跑起来,刚到糕饼店门口,伸长脖子往里一瞧,惊得睁大眼睛细看。只见任幽兰和孟尘缘隔着柜台,头碰在一起嘀嘀咕咕,膳堂里仅有他们两个人。吃早点的客人还没来。慌忙靠近门口聆听,可是什么也听不清楚,连忙倒退着回来。 身后的宇文思挡住他的退路问:“我瞧你倚在门口没有进去,发现什么情况了?路上行人多起来了,我们找个地方聊吗?” 蔡凌骁低声说:“当然有情况,任幽兰和孟尘缘肯定有什么秘密之事瞒着我们,待幽兰离开后,我们再进去。韩东君站在弄堂口盯着糕饼店门口,我们去后面守着。任幽兰到底从哪里出去,一瞧便知。” 韩东君低声说:“我观察孟尘缘很久了,他与刀剑被盗案脱不了干系的,不信,走着瞧。任幽兰这个女魔头,谁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哎。” 宇文思说:“有数了,你盯着门口,丝毫不得松懈,我们去后面守着,要是从前面出去了,马上来告诉我们。” “嗯,好多人进去了,你们快到后门去守着她。”韩东君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说。 一顿饭的时间,任幽兰拎着一大袋糕饼跨出了前门。往大街上走去。韩东君急忙紧追不舍地尾随着她。守在后门的蔡凌骁和宇文思等得不耐烦了,无奈折回到弄堂口,不见了韩东君,吓得低声问:“宇文思,连韩东君都不见了,咋办呀?我们干脆进去吃糕饼算啦,肚子也饿了咦!” 宇文思压低声音说:“也许他饿了进去吃饭了,我们也去吧!” 蔡凌骁刚跨进糕饼店,孟尘缘便端着刚出炉,冒着热气的绿豆糕过来了。宇文思伸手接过绿豆糕说:“给蔡少卿来盘桂花糕,我吃绿豆糕好嘞。” 孟尘缘乐呵呵道:“行,都是早上做的绿豆糕,桂花糕,新鲜好吃,包 你俩满意,口留余香的。” 蔡凌骁趁机说:“嗯,那就好!韩东君口味跟我一样,说是要来吃桂花糕的,不知来了否?” 孟尘缘连忙接茬道:“还没有吧,早上都是我在接待的,没有看见韩东君进来吃糕饼哎,也许待会儿到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他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儿,我们兀自先吃好嘞。” 蔡凌骁手一扬道:“那好,孟商贾给我准备好一大袋桂花糕和绿豆糕, 我吃好带给他挑选着吃,省得他跑来跑去的。” “行,没问题,这就去打包喽。”孟尘缘乐不可支地去了膳堂。 宇文思挨着蔡凌骁说:“我怀疑韩东君跟着任幽兰走了,你觉得呢?” 蔡凌骁低声说:“我们干脆拎着糕饼去幽兰书院找他们好嘞。” 宇文思点点头说:“行,我吃完了,你也快了,我去付铜钱,随后出发。” 蔡凌骁手一挥道:“各自付铜钱,不能老是让你破费。” 孟尘缘过来说:“两个人都不用付了,我买单。从没有请你俩吃刚出炉的糕饼,今早运气好碰上了,我请客,请笑纳。” 宇文思大声道:“我们不能无缘无故的让你买单,若是真的需要你请客,也必须有个理由,不能平白无故的吃你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糕饼。” 孟尘缘低声说:“怎么会平白无故呢?多多少少总有事情用得着当官者的嘛,只是还没到时候罢了。” 蔡凌骁灵机一动道:“除非你现在就有事求我们帮忙,不然,就要收下铜钱,各不相欠的。” 宇文思盯着孟尘缘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我们绝对不会白拿你的糕饼。请你收下铜钱兀自忙去吧,客人越来越多了哩。” 蔡凌骁拍了一下孟尘缘的肩头,附耳低声问:“今早若有事求我们帮忙,赶紧开口,待会儿,我们离开了,你很难找到我俩的。这段时间很忙,都要出差在外执行任务,请你快人快语吧!” 孟尘缘附耳问:“可否去我楼上一谈,有个贵人在恭候你们多时了。” 蔡凌骁急忙问:“是谁?等谁?何事?” 宇文思接茬道:“我们上去看了不就知道喽。” 孟尘缘慌忙说:“他说见蔡少卿,不想见你宇刺史的,咋办?”228文学网 宇文思急忙说:“那我不上楼了,在此等候蔡少卿下楼,这总可以吧!” 孟尘缘点点头说:“算你聪明,蔡少卿,请你随我上楼去。” 蔡凌骁朝宇文思挤挤眼角,尾随孟尘缘上楼去了。 宇文思坐在膳堂里等候,瞅着蔡凌骁朝二楼走去,心里捏着一把汗。待他俩进门去了,急忙追上去蹲下身,贴在门外偷听。 依稀听见门里嘀嘀咕咕的声音,可是说什么听不清楚。蹲得双脚麻木了,只好站起来伸伸腰肢,忽见任幽兰跨进了膳堂。连忙蹲下身伸长脖子朝楼下看。瞅见任幽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了,慌忙闪身到板壁里边去了。蹬蹬蹬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后,宇文思又慌忙出来,贴在门外偷听。 依稀听见任幽兰说:“表叔,你应该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他一把,大唐那么多刀剑,为何盯着鸦九剑和青龙剑不放呢?何况他又不是主犯,也只是受人指使的奴仆,得绕人处且饶人吧!算我求你了。” 蔡凌骁说;“皇上盯着的不仅仅是鸦九剑和青龙剑,还有青龙偃月刀和寒月刀哩。我是大理寺的少卿,不能营私舞弊,贪赃枉法,拿朝廷俸禄,就该为朝廷办事,执行皇上的意志,你不要干扰表叔执行公务,不帮我破案也就罢了,还来说情,少给我添乱,这个人情送不起,也不想送。表叔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也参与了此案件。查出来一概处理,绝不心慈手软的,休怪表叔六亲不认,少在你爹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否则,表叔没有你这个侄女。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且慢,若是你不帮我,后果自负。” “你连面纱都不敢摘下来见我,还谈什么后果自负,我还怕你不成?” “要是皇帝下令不用查找这两把剑和刀,你是否放弃销案?” “那要看你的威力有多大,若是真能让皇帝开尊口,不再查找大唐刀剑了,那就另当别论。但是否要追查到底,并不是我说了算的,需要当地的官员做主的。我还有事要忙,不跟你费口舌了,好自为之吧!” 宇文思连忙弯腰下楼,刚到桌边坐定,瞅见蔡凌骁开门出来了,但没看见任幽兰,孟尘缘和那个神秘人物出来。 蔡凌骁满脸困惑地问:“你一直坐在这里吗?” “是的,怎么啦?” “是否看见了任幽兰上楼?” “没有,因我在低头喝茶,没顾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今早吃糕饼的人蛮多的,挡住了我的视线。” “喔,被孟尘缘称作神秘人物的人,原来是任幽兰,我见到任幽兰哭笑不得,我被他们当猴子耍啦。” “喔,原来如此,有啥收获吗?” “收获谈不上,下一步怎么走,要不要去钱婉茹那里一趟?” “去一趟也未尝不可,只是韩东君不知去哪里了,咋还没回来?” “谁说我没回来呀?我紧追着任幽兰出去了,来不及告诉你们。瞥见她拎着一袋糕饼急急忙忙地往前走,我便尾随其后,见她去了家里放下糕饼,随即又出来折回孟尘缘糕饼店,我又追回到此地,你们一直在店里吗?应该看见她了吧!”站在宇文思眼前的韩东君气喘吁吁地说。 蔡凌骁接茬道:“碰见了,她折回来找我求情的,要求我们放弃对刀剑被盗案的追查,草草结案了事。” 韩东君紧张地问:“那你答应她了吗?” 蔡凌骁神秘一笑道:“怎么会呢?即便是亲戚,也不能徇私枉法啊!何况我不是穹隆城里的父母官,没有权利决定是销案,还是追查到底哎。一切以宇刺史说了算。” 宇文思盛气凌人地说:“怎么由我说了算,一切行动应该无条件服从皇上的旨意才行。如今皇上要求一查到底,秉公办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皇孙公子,一概不放过。我们拿朝廷俸禄,就该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去查案,直到追回大唐刀剑,将罪犯绳之以法了才可结案。” 韩东君附和道:“宇刺史言之有理,时间不早了,你们刚才说去一趟钱婉茹家,赶紧走吧!” 宇文思手一挥道:“好的,直奔钱婉茹家。” 三个人大步流星地朝着聚龙斋走去,渐近聚龙斋时,瞧见聚龙斋门前聚集了很多人,叽叽喳喳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宇文思慌忙跑上去,凑近人群聆听。 有个人站在大门口说:“我家老爷不在,有什么事请跟我这个管家说一样的,待他回来我立马告知他,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什么答复,我要你们钱商贾出来面谈,你这个凌浩洁管家做不了主的。” 凌浩洁亮起嗓门道;“我们聚龙斋开业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了,从没有发生过食物中毒事件。前天晚上是元宵节,在我聚龙斋聚餐的人多了去,大家吃的糕饼菜肴,酒席都是一个样,为何只有你家老爷发生中毒呢?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喜欢刀光剑影惊红颜请大家收藏:()刀光剑影惊红颜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289章 扑朔迷离 领头者气势汹汹道:“什么怪不怪的,中毒还会撒谎吗?有林郎中可以作证的。” 凌浩洁理直气壮地说:“聚龙斋的人与你家无冤无仇,何况是近邻,关系素来不错,经常来我们这里吃饭的,焉能下毒呢?此事没查清楚之前,请你们别做出过激的行为。我家老爷去官府报案了,待会儿就有人过来调查的,肯定会妥善解决好此事,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请你们先回家去,没凭没据的,以后不要召集那么多人来闹事,好吗?” 领头者两手叉腰道:“不好,老爷不在,请你家小姐出来一样的,谁不知道你家小姐是掌门人啊!” 凌浩洁毕恭毕敬地说:“我家小姐有事出远门了,要是在家早就出来喽。” 领头者伸指戳着凌浩洁的鼻尖说:“你胡说八道,刚才还看见钱婉茹将马牵进马厩,忙着给马喂草,如今在后门洗脸哩。” 凌浩洁浑身一惊道:“什么?小姐回家了,我没看见她,不好意思。这就去请她,跟你们说几句话,大家稍安勿躁。”管家随即转身朝大门里走去。 不一会儿,钱婉茹神采奕奕地走到大门口来了,挺直腰杆,手一挥道:“诸位邻里乡亲们,元宵节晚上的聚餐,我全家人也在,和大家吃的食物一样,在场近五十个人,曹管家,试问,因何唯有你家老爷中毒,是不是回家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抑或喝了不该喝的茶水。或者与你老爷有仇的人混进了宴会,趁大家没注意,在你家老爷的酒杯里下毒。幸好你家老爷没有中毒身亡,不然,事情就闹到衙门里去喽。你们坐在老爷身边的人不妨仔细回忆一下,是否有可疑人物靠近你家老爷作案。” 曹管家犹豫了一忽儿说:“宴席间,我们几个人挤在大门口观赏花灯去了,只有老爷坐在桌旁没走动,期间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只有老爷知道,可是老爷还神志不清,没法对话,咋办呀?” 凌浩洁大声说:“曹岳承管家,什么咋办呀?干脆报给官府调查得啦,我刚才瞧见宇刺史大人过来了,还站在那边哩,说不定我家老爷请来的。我去喊他过来吧!”随即高喊道:“宇刺史大人,我的店里发生了一起食物中毒事件,我们自己解决不了哎,报给你们调查破案,现在就请你来办案,咋样?” 宇文思大声回答道:“这就过来办案的,还带了两个人哩。蔡少卿和韩东君,你俩到我这边来吧!” 蔡凌骁和韩东君站在路边,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韩东君上前急忙说:“中毒事件也许有人故意所为的,曹管家的老爷寒月文卿是远近闻名的柜坊店商贾,富甲一方,只是深藏不露罢了。曾经得罪了某个神偷,只因这个神偷深夜潜入柜坊店偷盗,被你家老爷抓住送到衙门,银子没偷到却被打入大牢,关押了三年,听说刚放出来不久,他也许急着上门报复来了。而你们只顾自己挤向大门口观灯,忽略了老爷的存在及安危,给人有了可趁之机,老爷没留意,意外便发生了。我们上午过来先做个初步调查,刚才听你说寒月文卿虽然没死,但神志不清,我们无法向他本人调查取证了。而你们又没看见谁靠近寒月文卿作案,那这次投毒事件案情相当棘手了,能否侦破也很难说的。” 蔡凌骁急忙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事在人为的嘛。曹管家,我想问一下,你家老爷的柜坊主要做什么的,为何引来了神偷,而结下了冤仇。” 曹管家迟疑了一下说:“我家老爷的柜坊是专营钱币存放与借贷的机构,有的人称呼为僦柜,有的人称呼为寄附铺,也有人称呼质库、质舍等名称。柜坊所藏物品,主要是钱帛、粟麦。钱,一部分是柜坊自备的资金,一部分是别人的存款。因柜坊资金大,有钱人愿意寄存钱财,柜坊又兼似钱庄。钱以外的帛、粟、麦,是农民借钱的抵押品。柜坊的主要对象是农民。我们唐代广泛使用铜钱,人们预先将铜钱存放在柜坊,在进行买卖时,取用比较方便。铜钱每贯重六斤四两,要携带大量铜钱出门,既重且很不方便。穹隆城市场上有了代人存钱的柜坊,自然很有利于商贸的开展。柜坊实已具有唐朝金融市场的某些业务雏形,这是我们唐代商品经济有了较大发展的反映。我家老爷是本份老实人,不知哪位黑良心者要陷害老爷,恳求你们尽快破案,柜坊不能没有老爷,穹隆城里不能没有柜坊。”御书屋 宇文思接茬道:“我比你还焦急呐。你家老爷在哪里?尽快将他送到长安城里去治疗,待他清醒智力恢复正常后,我们去找他了解情况。这样,有利于案件的侦破。” 韩东君急忙问:“寒月文卿有几个孩子,都是干什么的?结交的朋友都是什么身份的?有无不务正业的孩子?会不会孩子之间发生挣扎,想多拿些家父的钱财,或者希望父亲早点去世好分家,各种因素都要充分考虑的,不一定就是外界人员混进来下毒,你们觉得呢?” 宇文思大声道:“嗯,韩东君言之有理,我知道他家有两位令郎,一位令爱,具体干什么事情,请曹管家解释一下,也许对我们破案有利。” 曹管家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进去坐下详聊,站在门口不方便说话哎。” 蔡凌骁点点头说:“嗯,好的。凌管家准备些茶水哎。” 一群人围坐在聚龙斋的膳堂里,曹岳承管家缓缓地开口道:“寒月文卿与寒月文瑜是一母同胞,寒月文瑜开古玩陶瓷店,寒月文卿开柜坊店。文瑜家有一男一女,寒月静竹和寒月静韵。文卿家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长子寒月静兰,次子寒月静梅,小女寒月静菊。寒月静韵与寒山寺的坤盛和尚失踪好长时间了,至今杳无音信。由于寒月静韵与寒月文卿的次子关系甚密,寒月静韵失踪后,寒月静梅急得团团转,茶饭不思,每天追在文卿身后要银子做盘缠,想出去寻找寒月静韵,文卿断然拒绝。寒月静梅无意中说漏嘴,道出寒月静兰帮某某盗窃什么东西,从店里偷走了几百两银子,家父明明发现了真相,却假装毫不知情,却为何不给自己一百两银子呢?文卿听后大吃一惊,罚寒月静兰关禁闭三个月,寒月静梅鞭笞三十大板。原本这三十大板警告一下的,没想到寒月静兰手下的仆人执板,对寒月静梅大打出手,毫不留情,结果打得他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的,疗伤了半年。为此兄弟之间变成了仇人,彼此不理睬,多次要求父亲分家,连柜坊店也给分了。文卿不同意且偏袒寒月静兰,结果导致寒月静梅与寒月文卿父子关系白热化了。今晚的聚餐,寒月静兰自始至终都在父亲身边的,而寒月静梅开始没有来赴宴,我们去膳堂落座后,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我们挤向门口看花灯后,他有没有进来靠近老爷,我就不清楚了,需要你们帮我调查破案的。” 宇文思狐疑地问:“你说的事情我也曾经听过,但没有你说得那么详细。你刚才提到什么盗窃之事,可否详细讲给我听听啊?偷盗的是什么东西,在哪里偷盗的?为何需要几百两银子呢?是不是盗窃的东西价值连城啊?抑或是帮人家盗窃的。为了尽快破案,你务必道出真相。” 蔡凌骁接茬道:“请你继续讲完有关事情,寒月静兰平时干什么的,与父亲关系怎么样?是否参与了半年前的刀剑盗窃案?务必实话实说。” 曹岳承犹豫了一忽儿,低声道:“至于什么盗窃案,我真的一无所知,希望你们去调查。寒月静兰平时喜欢去怡红楼观赏歌舞,有时候邀上几个朋友去茶楼品茶听戏,偶尔光顾赌场娱乐一下。去得最多的还是孟尘缘的糕饼店,听说他看上了经常出入糕饼店的一位女子,为了能每天目睹她的芳容,几乎定时去糕饼店坐上半个时辰左右的,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没见过那位神秘的女子,有待你们去调查核实一番的。” 蔡凌骁一拍桌子道:“你提供的消息对破案相当有利,你不妨再仔细回忆一番,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全盘托出来,说不定拔出萝卜带出泥哎。” 曹岳承唉声叹气道:“我觉得寒月静梅也有作案的可能,因他与老爷一直不和睦,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的。有一次父子拌嘴,寒月静梅居然说,我恨不能一刀砍死你,好自己去经营柜坊店,省得受你的管束而怄气,想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花个痛快不说,还可以去做些大买卖发财。不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何用意哎?” 宇文思急忙说:“我们有数了,你要是还有话,就一股脑儿的倒出来,甭吞吞吐吐的说一点留一点哎。” 曹岳承赶忙说:“暂时没有了,有用的话都说出来了,以后要是想到什么,我便来告诉你们,上午不早了,还是先回去好嘞。” 第290章 盘根错节 韩东君打岔道:“你提供的消息非常管用,谢谢,路上小心,不送。” 蔡凌骁慌忙挡住他说:“且慢,若是寒月文卿恢复正常了,立刻跑来告诉我们,若是找不到我们,你去平江州官署告知办公室人员,或者门卫高则诚都可以。但对外宣称老爷丧失记忆了。若是在林郎中的药铺里治疗一直没清醒,尽快安排送他去长安城庄医馆治疗,切记!” 宇文思打岔道:“蔡少卿说的庄医馆,是不是林郎中的同学庄乾福开的医馆啊?” 蔡凌骁眉头一皱道:“他与林郎中是不是同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长安城数庄乾福和他阿妹庄乾梅医术最高明的啦。皇上得病,御医没辙的时候,也是请庄乾福兄妹俩进宫去救治的,曹管家不妨一试。” 曹岳承欣喜道:“谢谢你俩的提醒,我这就回家去照办,要是清醒了,我立即到这里来找你们汇报,若还没有,那就立刻将他送到庄乾福的医馆里去接受治疗,不管有没有效果,我去官署告诉你们。” 蔡凌骁点点头说:“好的,谢谢!” 曹管家领着一帮人回去后,宇文思转头盯着凌浩洁管家问:“请将钱婉茹叫来,我们有事找她。” 凌浩洁慌忙说:“元宵节小姐不在家,你们找她了解情况不合适。” 宇文思打岔道:“你去叫来就是了,要想破案一切行动听我们指挥。” 凌浩洁闷闷不乐地出去了,宇文思瞅着他的背影低声说:“我看这个管家的身影步态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可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蔡凌骁接茬道:“我想起来了,早上在糕饼店里见到的蒙面人跟他的身影有点像,虽然蒙着脸,但是额头眼睛露在外面的,越看越像哎。” 宇文思突然说:“你跟我说早上仅仅见到任幽兰这个被称作神秘人物之人,咋现在又说见到过凌管家,你对我也藏着掖着的,啥意思啊?” 蔡凌骁一时语塞,瞅着宇文思反问道:“你认为啥意思呢?还不都是为了案件尽快告破啊?是任幽兰要求我暂且瞒着你的,并非我故意想隐瞒,故此现在向你说出来喽。我早上在二楼见到一个蒙面男人,随后任幽兰也来了,他们都劝我放弃对大唐刀剑案的追查,让我说服你尽快结案算啦,我没有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并说一切行动服从皇帝的旨意,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韩东君唉声叹气道:“看来刀剑一案牵连到很多人哎,说不定官场里也有人参与其中了,不然,这个蒙面人不会特地跑来要求尽快结案的。我觉得凌浩洁不是你说的那个蒙面人,肯定另有其人的。” 宇文思接茬道:“这个一问便知,凌浩洁要是上午都在店里,那就证明蔡少卿上午见到的人不是凌浩洁。韩东君去问一下他家的奴仆就知道喽。” 韩东君拔腿就走,不到一杯茶的时间,随即返回说:“膳堂里的人说他元宵节至今,尤其是昨晚和早上,都被曹家的人团团围住,哪儿也没去过。” 宇文思失望地说:“蔡少卿见到的蒙面人,另有其人,可是这个人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似的,身高背影步态像极了。” 韩东君琢磨了一会儿,大声说:“我想起来了,此人的背影跟藤无踪有点像,而藤无踪跟苗无影,老叟他们是一伙的。蔡少卿上午见到的蒙面人会不会是藤无踪啊?” 宇文思急忙说:“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经你一点拨,我有点形象了,虽然仅仅见过他一次,但是感觉有点像凌管家。若真是藤无踪,那他替人来向蔡少卿求情,就说得通了。毕竟苗无影和老叟都是我们的怀疑对象哩。” 蔡凌骁摇摇头说:“我没见过藤无踪,上午见到的蒙面人是不是他,不该妄下结论。要是你们能找来藤无踪跟我对话,那就知道真相了,毕竟他的声音我已经留在记忆里了。”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那倒是,可惜,难以找到藤无踪啊!你听到他的名字就该知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我在穹隆城里几十年了,仅仅见过他一次正面,侧面倒是见过几次的,可惜都是一晃而过哎。” 韩东君瞅着宇文思低声问:“听说藤无踪是苗香莲的姨表兄,真的吗?” 宇文思摇摇头又点点头,低声说:“不太清楚,因为这个人神出鬼没的,在穹隆城里逗留的时间不长,我跟他接触也没有似的,不妨直接找苗香莲了解一下情况。” 蔡凌骁诧异地问:“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宇文思是土生土长的穹隆城里人,应该知道人脉关系吧!先找钱婉茹呢?还是先去苗香莲家啊?”搜搜 宇文思低声说:“好像钱婉茹来了,先找她了解一下中毒事件呢?还是先打探盗窃案呢?” 韩东君大声道:“应该先问中毒之事,然后慢慢地导出盗窃案件来。” “大家好!找我有啥事呢?”钱婉茹朝蔡凌骁挥挥手道。 宇文思微笑道:“这还要明知故问吗?你家发生了什么案件呢?” 钱婉茹怒瞪着他问:“你说我家发生了什么案件呢?” 蔡凌骁严肃地说:“你是名副其实的掌门人,令尊只是挂名而已,我们跑来为你家办案的,犯得着反问我们吗?”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我家什么案件也没发生,谁请你们来的呀?多管闲事。快回去干你们该做的事情,甭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婉茹,休得无礼,是爹请他们来破案的。元宵节晚上,寒月文卿一家子在我们聚龙斋聚餐,结果寒月文卿被人下毒了,虽然没有被毒死,但也被害得神志不清,言语困难了。毕竟是在我们聚龙斋发生的中毒事件,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还爹一个清白,保护好聚龙斋的声誉,故此我去平江州官署报案了。没想到,我还没回到家里,宇刺史大人已经带着两个人过来了,大家请坐下,爱女不懂事,失礼了,请见谅!”钱老五焦急地说。 宇文思微笑道:“没事,不会跟钱婉茹一般见识的。钱商贾,当初你在现场的吗?是否有可疑人物靠近寒月文卿身边,趁大家去观灯之际,在寒月文卿的酒杯中投毒啊!” 钱老五摇摇头道:“案件发生时,我也正好挤向大门口观灯了,同时看见寒月文卿也站在他家人身后赏花灯哩。膳堂里也许没几个人坐着,到底有谁坐在膳堂里,我们也不得而知啊!寒月文卿在我聚龙斋里没有中毒的,都是微笑着与我告别回家。翌日早上,他的令郎寒月静兰跑来告诉我,他爹昨晚吃了什么食物中毒了,上吐下泻,送到林郎中的药铺里用药后,才止住了腹泻和呕吐,但是神志不清,言语困难,吐字不清了。” 宇文思疑惑地问:“元宵节有多少人来你家吃饭的,除了寒月文卿一家,还有谁找你谈中毒之事?” 钱老五眉头一皱,困惑地说:“上百个人吃的食物糕饼都是一个样的,为啥只有寒月文卿中毒呢?此事不一定是我家的食物引起哎,听说他家里人的关系相当复杂,他家人也排除不了嫌疑,你们觉得呢?” 宇文思接茬道:“那天晚上,寒月文卿家的三个孩子都来了吗?他身边左右都坐着谁?谁有作案动机?” 钱老五唉声叹气道:“宇刺史,你应该知道他们家的基本情况,一母同胞的兄弟,娶了一母同胞的姐妹,二家人如鱼水关系,每次都是结伴来我聚龙斋聚餐的,元宵节也不例外,且把两家的亲戚都请来了,但其中少了寒月文卿家的次子寒月静梅,其他人全部到齐了。到底是谁作案,是在我膳堂作案,还是在他自己家里作案,我也很难推测,有劳你们去破案了。” 宇文思沉默不语了,陷入了深思,蔡凌骁接茬道:“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此案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现在找你家令爱有事,她怎么回去了,你叫她来一下,不会耽搁她太长时间的。” 钱老五狐疑地问:“婉茹元宵节那晚不在现场,你们找她干吗呀?” 蔡凌骁低沉地说:“例行公事,快请她过来,午饭也安排在你膳堂,我做东。” 钱老五皱了一下眉头,出去找钱婉茹了。不一会儿便回来了。 钱婉茹靠近宇文思问:“刺史大人,有何贵干,小女子有要事出趟远门,有话快说哎。”宇文思拉着她的手去了书房。 蔡凌骁瞅着钱婉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个人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现在看到感觉有点面熟哎。” 钱老五紧张地问:“蔡大人怎么会见过我家爱女哎?莫非上次在我这里吃饭看见过?” 蔡凌骁犹豫了一忽儿说:“不是,仿佛在寒山寺瞥见过她的身影,具体那一天真的不记得了。” 钱老五乐呵呵道:“喔,也许吧!婉茹喜欢去寒山寺点香拜佛的,同时经常去拜访德高望重的住持空灵师太,由此认识了空灵师太的衣钵弟子华唐和尚。婉茹跟华唐和尚很投缘,几乎无话不谈的,左邻右舍及寒山寺里的和尚们,都知道此事的。” 第291章 横生枝节 蔡凌骁嗯了一声说:“原来如此,不足为奇。我们谈正事吧!元宵节晚上的聚餐,寒月文卿的次子寒月静梅是否一直没来参加聚餐,抑或中途来过,随即回去了,你们只顾着赏花灯,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吗?不妨仔细回忆一下。” 钱老五犹豫了一忽儿,摇摇头说:“我们看着闹花灯的队伍过去后,随即返回膳堂,各就各位品尝糕饼点心,自始至终没有看见寒月静梅的出现,要么你们去问一下他家人,因何寒月静梅那晚没有陪家人来吃饭,人是否在家里,有无作案的动机,父子关系如何?实际上,只有寒月文卿智力恢复正常了,案情就真相大白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韩东君,突然大声道:“我找到破案的思路了,寒月静梅肯定没有来过膳堂,我们应该去寒月文卿家里去调查破案,而非在此浪费时间。” 蔡凌骁接茬道:“那你的意思是寒月文卿回家后,家人伺机下毒作案,并非在钱老五膳堂发生下毒事件。” 韩东君大声道;“在下正是此意。我们现在就去寒月文卿家调查,去将宇文思请回来,干吗跟钱婉茹关在书房里卿卿我我的呀?他俩原本就有暧昧关系,今天避开我们谈话,莫非案中有案,情重于案啊!” 刚到膳堂门口的宇文思气咻咻地说:“你这话啥意思啊?我一个刺史不能私底下了解案情吗?你也可以找钱婉茹单独聊聊的呀?” 蔡凌骁气冲冲地说:“我已经够烦的啦,你俩窝里斗干吗?宇刺史,你带着钱婉茹去书房,了解到什么情况啦?不妨汇报一下。” 宇文思瞧瞧钱老五,瞅瞅韩东君,低声说:“钱商贾,令爱平时与哪些人交往最密切,有无参与刀剑盗窃案之事,你不妨坦诚相告。” 钱老五诧异地问:“你刚才跟她聊过了,咋来问我呢?我对她的行踪,及人际交往从来不闻不问的,你自己去问个清清楚楚好嘞,若是调查得知她触犯了法律,任凭你们处置,我绝对不会去说情的。要是没别的事情,我要去张罗你们的午饭喽。” 宇文思摇摇手说:“不急,早饭还没消化呢,谁叫你去张罗午饭呀?” 蔡凌骁严肃地说:“是我,咋的啦?你不吃就拉倒,我和韩东君还是要吃的。” 宇文思伸手一挥道:“现在还早,我们先去寒月文卿家调查案情,是否回到这里吃饭不一定,你先别弄饭菜。出发!” 蔡凌骁疑虑了一忽儿,也跟在他们身后跨出门槛去了。 宇文思领着蔡凌骁和韩东君,步履匆匆地朝寒月文卿家走去,还没到他家门口,便听见房里激烈的争吵声,宇文思大声道:“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又大开杀戒了,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去吧!” 蔡凌骁大声说:“没必要从后门进去,我们站在大门外听一下,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吵架?” 韩东君附和道:“是的,宇刺史,我们挨近门外仔细听一下,也许与案件有关哩。” 宇文思点点头挨近门外,忽然听见寒月文卿说:“你的心肠那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认了,我还要你这个儿子干吗?幸好是在家里对我下手,药粉被聪明伶俐的爱女暗中调包了,要是在聚龙斋下毒,令我当场毙命,岂非害惨了钱老五家。我待你不薄,都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居心何忍啊?” 紧接着,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爹平时对你最好的啦,将你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可你倒好,居然想趁早结果父亲的性命,妄想早日当上柜坊店的商贾。定遭天打雷劈哎。” 忽然,又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低沉地说:“我的儿啊,你是爹娘最宠爱的长子,你爹为了能将柜坊店尽快交给你打理,每天将你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不辞辛劳,引起了你弟弟的不满,经常向你爹挑战,挑拨离间伺机吵架,可你不但不去劝架,且暗中使诈,巴不得激怒你爹赶走你的弟弟,所有的家产你独吞,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停顿了一忽儿,听见寒月静兰说:“爹娘,你们为啥不听我的解释呢?我没有在爹的茶杯里下毒,更没有在聚龙斋作案,如今还不知道酒杯里有毒,还是回家后喝的茶杯里有毒,我要求你们去聚龙斋调查一番,弟弟是否中途去过聚龙斋?我总觉得是弟弟所为,可你们一概不信,明明有人看见弟弟去过聚龙斋,同时也回过家里,你们因何不信呢?”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不叫的狗最会咬人,二哥与爹虽然关系不融洽,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哥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连一只蚂蚁都不敢捏死碾死的,咋会毒死生他养他的父亲呢?何况那晚都是你陪在爹身边,给爹斟酒的,回家后也是你给爹沏茶的,不是你,还能有谁呢?何况你一直想尽快当上柜坊店的掌门人,完全有作案的可能。而二哥是个坐不住的人,一天到晚往外面跑,喜欢交际旅游,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爹就是怕柜坊店交给他,不久就会被搞垮,所以一直在培养你,你不但不感恩,且想尽快置他于死地,知错不改,你还是个人吗?” 又听见寒月静兰辩解道:“我问心无愧,任凭你们怎么忖度我,但我要求你们去一趟聚龙斋,向他家的仆人核实一下,元宵节那晚寒月静梅是否去过聚龙斋?”老友书屋 又听见寒月文卿说:“我幸好大难不死,被林郎中救过来,恢复成正常人啦。不然,我要被你的虚伪面孔欺骗到柜坊店交给你完至哎。” 忽然听见寒月静兰哽咽道:“我只有一张口,如今爹娘和静菊妹妹都信不过我,懒得辩解了,大家去一趟聚龙斋,我相信那个仆人不会昧着良心说话的。” 寒月文卿说:“行,但我有个条件,要是那个仆人也指认你是作案者,那你立刻身无分文的离开这个家,此生绝不回来,能做到吗?” 寒月静兰大声说:“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一切行动听爹指挥便是。” 寒月文卿大声道:“那好,出发。” 门外的人听到出发两个字,慌忙退到板壁后面去了。 寒月文卿听见身后有声音,急忙问:“谁,请出来,甭鬼鬼祟祟的隐身在我家隔壁。” 宇文思挺直腰杆出来说:“得知你身体无恙了,便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刚到你家门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寒月文卿审视着宇文思问:“真的是刚到吗?三个人一起来的吗?我们想去聚龙斋一趟,你们找我谈什么?我这是家务事,身体没啥大碍了,不劳你们这些当官的操心啦。” 蔡凌骁急忙说:“虽然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了,可是聚龙斋的钱老五已经向我们报案了,我们必须调查清楚,才能结案呀!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破案。” 寒月文卿犹豫了一忽儿说:“我这就去找钱老五,让他去找你们销案,可以吗?” 蔡凌骁气嘟嘟地说:“不行,销案必须有理由的,你们说报案就报案,说销案就销案吗?将官府衙门当什么啦?” 韩东君接茬道:“寒月文卿,你刚才说去聚龙斋的,那我们一道去岂非更好。” 寒月文卿气嘟嘟地问:“非得要找出一二三的证明资料,才能销案吗?” 韩东君打岔道:“那可不一定哎,要是报案者能写个书面材料,证明是你自己家人所为,父子之间的小摩擦而已,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不想给衙门添任何麻烦,最后由报案者签字画押,而你当事人也签字画押,交给平江州官署左安铭后,宇刺史会召集有关人员开会,商量销案之事的。” 宇文思低声说:“我们一道去聚龙斋找钱老五谈谈吧!” 寒月文卿急忙说:“可以,家务事犯不着官署里的人插手,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个清清楚楚,然后销案也行,中午我在聚龙斋请你们吃饭。”寒月文卿手一挥,一行人步履匆匆地朝聚龙斋出发了。 钱老五正准备外出,忽见宇文思领着一帮人急急忙忙地朝着自己走来,赶忙迎上前去问:“宇刺史,你们不是刚回去吗,咋立马折回来了呢?” 寒月文卿耷拉着脑袋问:“你咋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报案了呢?” 钱老五忽然听见寒月文卿的声音,慌忙接茬道:“哇哉,我正准备去你家看你的,你却来了,刚才没看见,不好意思哎。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了吗?令郎说你在我店里吃坏了身子,有人投毒害你,我便在第一时间里报案了。宇刺史他们几个人去你家调查情况的,咋转眼间又折回我家了呀?” 寒月文卿连忙说:“我领着他们过来找你销案的,我的家务事自会处理好的,不劳你们操心哉。宇刺史和蔡大人需要什么资料尽管开口,让钱老五办给你好嘞。” 蔡凌骁连忙说:“寒月文卿,请你明确告诉我,你在聚龙斋喝酒中毒,还是回家后喝茶中毒,是谁在你的酒杯抑或是茶杯里下毒?务必说清楚,我要做好详尽的笔录,才可让你们当事人签字画押销案,随后放平江州官署里留档的。” 第292章 防不胜防 寒月文卿犹豫了一忽儿说:“我也只是怀疑自家人搞错了,泻药当茶叶给我泡茶,由于我的体质属于虚寒型的,故此喝茶后便上吐下泻,一时半刻无非控制,最后导致神志不清,语无伦次,让你们担心了,实感抱歉。谢谢你们啦。” 钱老五打岔道:“听你的口气,不是在我聚龙斋喝酒吃饭中毒,是回家喝茶后引起中毒腹泻的,那我聚龙斋没有责任了,可以销案喽。” 寒月文卿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说:“既然大家都来了,而我的长子寒月静兰一直在喊冤枉,那就让宇刺史他们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还寒月静兰一个清白也好,以免父子成了仇人,不利于家庭和睦。” 寒月静兰慌忙说:“先调查钱老五家的仆人,他那晚在端菜的,明明看见寒月静梅回来了,两人还对过话,彼此认识的。钱商贾去请他来一趟吧!也许在膳堂忙着。” 钱老五狐疑地问:“你说哪一位仆人啊?我家仆人专门端菜的有四位,男女各半。这个时间,不论端菜洗菜烧菜的,全都在膳堂,想找谁很方便的,你自己去膳堂叫他过来得嘞。” 寒月静兰点点头说:“行,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他过来。不过叫啥名字我不清楚,但认得他,是个男仆人。” 钱老五连忙说:“高个子的男人叫钱炆吙,矮个子的男人叫程珂玶,你该知道是谁了吧!” 寒月静兰脱口而出道:“钱炆吙,我这就去叫他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调查,做笔记那是最合适的啦。”随即奔跑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寒月静兰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盯着钱老五问:“你为何叫我白跑一趟呢?元宵节的第二天,钱炆吙便向你辞职回老家了,连他的家在哪里,膳堂里的所有人都一概不知,请你告诉我钱炆吙是哪里人,我去请他回来,为我洗清莫须有的投毒罪名。” 钱老五听得浑身一震,怒瞪着寒月静兰问:“谁告诉你钱炆吙向我辞职啦,我压根就不知道此事,况且元宵节那晚之后,一直没看见他的身影,你激动个啥呢?” 宇文思听着他们的对话,干咳了一声说:“其中有诈,说不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杀人案啊!幸好寒月文卿福大命大,没有被毒死。只是没有人可以替寒月静兰开脱罪责了,咋办呢?销案还是继续破案呢?” 蔡凌骁正想说话,忽然有人跑进来说:“不好了,有人发现穹隆城山脚下的竹林丛里有一具尸体,看相貌好像是钱老五家的仆人,请钱老五去辨认一下。” 钱老五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颤抖着身子,唉声叹气道:“我的家里咋会发生人命案呢?看来有人故意想毒杀寒月文卿的,由于未能得逞,便只好编造谎言,说他向我辞职回家了,实则杀人灭口。寒月静兰,你刚才问谁的,请你去叫他出来,我有话问他。” 寒月静兰吱吱唔唔道:“还是你自己去问吧,我怕说老实话会小命难保哎。” 宇文思严肃地说:“看来穹隆城里不得安宁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失踪案、杀人案、盗窃案,投毒案,接二连三地发生,说不定都与刀剑盗窃案脱不了干系,兴许是同一批犯人所为啊!我这个刺史能力有限,领导无方啊!应该辞职回家种地去了。” 蔡凌骁大声道:“甭在此推卸责任,即便你不干了也是难辞其咎的。你陪钱老五一道去膳堂问个水落石出,其中必定有为首策划者。此案非同小可,罪犯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切不可掉以轻心。暗箭难防,一不留神自己的脑袋都要搬家,务必引起高度重视,一查到底,一网打尽。” 韩东君打岔道:“还是由我去请他们过来一趟,你们站在这里别动。” 钱老五低声说:“你们在此等候,我去请他到膳堂里来好嘞。”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不用去,我和韩东君去就是了。”随即伸手将钱老五推到身后去了。 宇文思朝韩东君使了个眼色,便一声不响地朝膳堂走去。 刚到膳堂门口迎面撞见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地出去了,韩东君急中生智,慌忙伸脚挡住他的后脚,大声问:“你去哪里,我们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请跟我去膳堂谈谈。”存书吧 “不,我先要去看一位同事,他遇害了,尸体在穹隆城山脚下的竹林里,听说已经有好几天了。”说完拔腿就跑,韩东君连忙追着他跑出去。 宇文思见韩东君追着他走了,兀自跨进膳堂里去了。瞥见几个女仆人在流泪,赶忙问:“你们怎么啦,咋都在哭泣哩。” 一个年长点的女人说:“刚才有人来报,说钱炆吙遇害了,尸体还没有人去领取安葬,就在穹隆城山脚下的竹林里,程珂玶先去看他了,我们手头很忙走不开。钱炆吙是个好人,古道热肠,颇有侠骨仁心,没有仇家的,谁会害死他呢?到底为了什么,非要结果他的性命不可。你们好像是官府里的人,咋还不去调查破案呢?” 宇文思低沉地说:“已经有人去了,听你们的口气,钱炆吙的人缘关系还蛮好的,瞧你们一个个为他垂泪,多年的同事已经有感情了。若是你们想尽快找到凶手,请你们配合我调查,我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可以一边洗菜切菜,一边回答我的提问。不会妨碍你们的工作。” 一位瘦高个的女子说:“钱炆吙在这里干得不错的,钱商贾一家人都很欣赏他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元宵节的第二天,我们一起吃的早饭,他突然说辞职不干了,要回到老家去谋生,不再在此忍辱负重的过日子了。还说什么盗窃之事与他无关,干吗逼他回家喝西北风呢?为何要他做出牺牲呢?此话用意何在?你是衙门里的人,应该知道话中有话的涵义吧!” 宇文思诧异地问:“他平时跟你们说话时,有无提及偷窃东西的话题呀?譬如穹隆城里发生的刀剑盗窃案,就是半年前在王才顺当铺里失窃的两把名剑和两把名刀,是否听说过?” “这个我不知道,我是个女人,平时很少在一起聊天的,只有在膳堂干活的时候,才能碰见他,只说做菜之事,不说题外话的。他跟程珂玶蛮谈得来的,你不妨去找他了解一下。” “嗯,有数了。” 宇文思见女子闲着没事,也没离开,急忙问:“程珂玶在哪里?可否帮我叫过来谈个话?” 瘦高个女子说:“他去处理钱炆吙的遗体了,准备在附近的山上埋掉算啦。” 宇文思慌忙说:“我已经派官署里的人去鉴定遗体了,到底因何死亡的?鉴定结论出来后,才能安葬遗体。此案件也许会牵涉到好多人,肯定是杀人灭口的。” 瘦高个女子说:“他跟寒月文卿家的二公子寒月静梅走得蛮近的,寒月静梅一旦有客人,都是来我们店里吃饭的,并且都叫上钱炆吙落座,一块儿吃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月前的某个晚上,两个人喝酒喝得吵起来了,不欢而散,后来,寒月静梅就没来过了。可是有人说他元宵节晚上,寒月静梅出现在膳堂里,与钱炆吙说过话,但转眼间就不见了。但我没看见他来过,你们可以仔细调查一番的。” 宇文思寻思着会不会与寒月文卿的中毒有关,说不定寒月静梅来到钱老五的聚龙斋,对其爹投毒被钱炆吙瞧见了,便萌生出杀人灭口的念头。瞅着瘦高个女子问:“你是听谁说寒月静梅来过聚龙斋膳堂里的,他跟钱炆吙说了什么话,有谁听见呢?” “我听程珂玶说的,你找他可以了解到好多情况,我就一概不知了。” “喔,我这就去穹隆城山脚下的竹林里,看看情况到底处理得怎么样了,然后找程珂玶谈谈。你若听到与案件有关的事情,马上跑来告诉我,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我也想去看看钱炆吙最后一面,跟你一起去,可以吗?” “不用去了,我们已经去现场看仔细了,钱炆吙的脖子上被人用尖刀刺了一个洞,尖刀异常锋利,刺断了脖子血管,血流而死的。尸体被他的同事程珂玶安葬在半山腰了,如何告知死亡家属,由钱老五决定吧!”刚回来站在大门口的蔡凌骁大声道。 宇文思沮丧地说:“又是一件命案啊!我这刺史一个案件都没破出来,应该引咎辞职了。” 蔡凌骁气鼓鼓地说:“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也是用人之际,穹隆城里的案件多得连你自己也数不过来了,你要是撒手不管,谁会接替你的烂摊子啊?都是棘手的案子哎,你想做个逃兵吗?若是左安铭愿意接替刺史重任,那皇上也不一定会恩准喔。寒东琅又不适合担任穹隆城里的刺史,你对这些案子而言,既是领导人,又是经办人,眼下是毫无退路了。唯有迎难而上,激流勇进,背水一战,破釜沉舟喽。” 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你分析问题鞭辟入里,很是发人深省。而我却在打退堂鼓,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第293章 有所突破 蔡凌骁微笑道:“怎么会呢?韩东君帮着程珂玶去安葬钱炆吙的遗体了,待会儿就回来,刚才听程珂玶的口气,好像跟寒月静梅有关系,我们在此等他们回来,找程珂玶详细谈谈,也许会有所收获。” 宇文思神情颓唐,忧心忡忡地说:“自从大唐名剑名刀遭窃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案件,花艳萍自杀,冷月寒星遭绑架,寒月小桃被杀扔井底,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失踪,十五条黄金被抢劫,武林秘籍《武苑》《气海》正版书下落不明,苗香莲被人投毒未死,包幽苒无缘无故的被孟尘缘刺伤,任幽兰失而复得,冷月寒星得而复失,不知被谁绑架了,寒月文卿遭人下毒未死,钱炆吙遭人谋杀,所有这些案子仿佛都跟刀剑盗窃案有关。我都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破案了?劳驾蔡少卿不吝赐教啊!” 蔡凌骁唉声叹气道:“教什么教呀?应该你来教我才是,我觉得寒月文卿与寒月文瑜两家子都不简单,寒月文瑜一家开古玩陶瓷店,寒月文卿一家开着柜坊店,都是穹隆城里的有钱人家,上等之人。听说穹隆城里的人,都是按等级交往的,不知寒月文卿与开当铺店的王才顺有无来往,当铺里藏着名剑,寒月文卿是否知道?这一些思路务必理顺,你是否联系起来思考过啊?想要盗取当铺里的名剑,没有几个高手联手,出谋划策,绝对不能得逞的。为什么钱炆吙会遭谋杀,仅仅是个聚龙斋里的庖丁,咋会引来杀身之祸呢?你不觉得蹊跷吗?冥冥之中感觉寒月静梅有问题,大家都说他交友甚广,四面八方的名人都有好几个相熟的,我感觉他跟刀剑盗窃案有牵连似的,不知你是否有此感觉?” 宇文思低声说:“刀剑盗窃案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嫌疑对象集中在苗无影,藤无踪,老叟几个人身上了,你要是觉得有必要扩大查找范围,我们回去坐下来认真商量一下人员分工和调查对象。左安铭带着三个人去穹隆山调查案情了,不知何时能回来?寒东琅也去了穹隆山,音讯全无哎,还有林峻天和宇竹箫也在穹窿山,不知他们是否有收获?听说穹窿山的这支武林队伍,不久便要奔赴长安参加飞虎神鹰队了,领队者是章健硕和贾臻铚,四对夫妇都去长安了,穹隆城里会安静了许多哎。有志青年都走了,这座城市也会变得冷清沉寂啦。” 韩东君进来说:“不是冷清沉寂,而是死气沉沉了,仅仅半年多的时间,发生了那么多案件,死了寒月小桃和钱炆吙,冷月寒星不知被谁绑架了,接二连三的案件发生,你这个父母官是怎么当的呀?还不赶紧去破案,坐在这里干吗呀?钱炆吙无缘无故地被谋杀,我们务必要揪出凶手,不然,休想侦破刀剑盗窃案?依我之见,所有这些发生在刀剑被盗之后的案件,兴许都跟刀剑被窃有关,不信走着瞧。” 蔡凌骁接茬道:“我也这样认为的,自从刀剑失窃后,案件便没完没了地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一座穹隆城,半年时间内大大小小的案件有十几起,作为穹隆城里的刺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赶紧想办法破案。首先从钱炆吙被谋杀案查起,怎么样?” “我赞成,你们衙门里的人务必要揪出谋杀好人的凶手。钱炆吙是我的同事搭档,也是我推心置腹的哥们,他待人和蔼可亲,性格脾气温顺柔和,聚龙斋酒楼里数他性格脾气最好的啦,跟任何人都谈得来,对任何人都是菩萨心肠的。有好吃的饭菜都是先让给别人吃的,他吃别人的剩菜剩饭,从不浪费粮食。待人宽宏大量,从不计较得失,笑口常开,起早摸黑,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一个人。钱老五一家子都很喜欢他,赞赏他的,不信,你们可以展开调查,他没有仇人,没有冤家,因何无缘无故的被谋杀呢?”刚到门口的程珂玶抽抽噎噎,泪流满面道。 宇文思大声说:“程珂玶,请你全力以赴地配合我们调查钱炆吙被谋杀之事,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现在就开始谈话。” 韩东君急忙说:“我来做笔录,程珂玶,你进来坐下。” 蔡凌骁连忙说:“隔墙有耳,不要在这里谈话,请程珂玶去平江州官署吧!” 程珂玶犹豫了一忽儿说:“看了钱炆吙的尸体,我感到可怕,要是你们找我谈话被凶手知道了,我的安危谁来负责呢?” “我来负责,我请来了几个高手看管家园,看谁敢靠近聚龙斋半步?宇刺史,请你给钱炆吙主持公道,务必查找凶手,将其绳之以法。大白天杀人,还有没有王法啊?”急急忙忙过来的钱老五怒气冲冲道。 蔡凌骁严肃地说;“不用你钱老五提醒,我们也知道首先要查找出谋杀钱炆吙的凶手,现在请你们去一趟平江州官署,接受我们的谈话,然后去分工调查此次谋杀事件。” 钱老五爽快地说:“好的,这就随你们去。” 五个人来到官署,还没到官署大门前,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钱老五大声说:“我家的钱婉茹已经在里面跟谁在说话了,快进去瞧瞧。” 程珂玶挤进人群,瞧见钱婉茹在跟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在对话,急忙靠近钱婉茹问:“你在报案吗?这个男人是谁呀?”博士 钱婉茹伸出指头说:“跟我说话的叫寒东琅,长安来的大理司直,旁边的这位是左安铭,上佐司马,身边两个是卓邵钧和光长乐,他们刚从穹隆山回来,还没进办公室,便让我堵在院子里了,我要求他们务必在五天内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以法。” 宇文思挤进人群,瞅见寒东琅和左安铭他们在跟钱婉茹在一起,慌忙问:“寒东琅,你们四个人何时回来的呀?怎么不去办公室坐下谈呢?吸引了那么多的观众,院子被挤得水泄不通了。大家快散开来,我们知道轻重缓急的,会尽快破案,给乡亲们一个交代。” 钱婉茹大声说:“穹隆城里自从发生刀剑盗窃案之后,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十几起案件,你们破了几个案子呢?我今来官署,目的就是要求你们找出杀害我家庖丁的凶手,一命还一命。将凶手带到钱炆吙被谋杀的竹林下就地惩罚,一刀砍死他。” 钱老五接茬道:“是,一刀砍死他。眼下就看你们这班当官的本领喽。” 寒东琅惊奇地问:“因何要杀一个默默无闻的庖丁呢?你家的庖丁来自哪里啊?到你家有几年了?平时与谁来往密切?有无仇人?我们需要调查第一手资料,你们去宇刺史的办公室谈话,不要站在院子里了,以防犯罪分子在现场偷听。” 钱老五大声说:“钱婉茹,你回家去处理有关事务,我和程珂玶跟他们说。” 钱婉茹嗯了一声掉头回去了。 宇文思站在廊檐下说:“各位乡亲,穹隆城里这段时间来发生了好多离奇的案件,你们白天外出注意安全,夜幕降临后就别再外出了,关好房门,保护好家人及财产。打击罪犯是我们共同的责任,你们若是得到与案件有关的消息,立即来官署报告。” 许多人异口同声道:“好的,希望宇刺史等人不要令我们老百姓失望哎,这就回家去喽。” 蔡凌骁瞅着陆陆续续散去的人群,跨进宇文思的办公室,跌坐在椅子上闷闷不乐地仰头瞅着楼板。 寒东琅拍拍他的肩头道:“蔡少卿,你在想什么呢?穹隆城里发生了那么多案件,你可要拿出全副精力支持配合哎。我这次去了一趟穹窿山,可是收获甚微。不知左安铭他们三个人有何收获?” 宇文思神情严肃地说:“先谈话,钱老五由我和寒东琅来谈,程珂玶就让蔡少卿和韩东君谈吧!带到左安铭的办公室里去,让左安铭做笔录。” 蔡少卿站起来点点头说:“好的,韩东君,程珂玶,随我去左安铭办公室。” 两个办公室里的谈话紧张地进行着,寒东琅做笔录,宇文思提问。询问结果的茅头都指向了寒月文卿的次子寒月静梅,钱老五还提到了任幽兰,寒东琅听了钱老五的汇报,联系到前因后果,感觉任幽兰的作案可能性很大,急忙低声说:“宇刺史,听了钱老五的叙述,我总觉得任幽兰是个杀人凶手,并非是寒月静梅。” 宇文思摇摇头说:“虽然钱婉茹喜欢我,但任幽兰喜欢的人是你,并非像钱老五所言,喜欢的人是我,这个是蒙骗外人的障眼法,两个人怎么会因我而争风吃醋呢?退一步说,即便任幽兰认识到想取代冷月寒星在你心里的位置,比登天还难,转而喜欢我,但也犯不着以身试法,杀死她家的庖丁钱炆吙啊!我认为寒月静梅有作案可能,而任幽兰没有出现在现场,怎么杀人呢?”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不支持你的观点,杀一个人并非要自己亲自动手的,暗中指派一个人即可。寒月静梅毕竟是寒月文卿的亲生骨肉,即便父子关系紧张,也没必要闹到杀死父亲的境地吧!” 第294章 失望至极 宇文思严肃地说:“你不是本地人,对寒月两家的事儿不知道,而我心里亮堂着哩。不信,左安铭过来了,你听听他们那边的谈话情况,便可知你我的猜测谁是对的。” 左安铭跨进宇文思的办公室,放下谈话记录本严肃地说:“蔡少卿和韩东君去任幽兰家里了,程珂玶的谈话结果否定了寒月静梅,而抖出了任幽兰,我们都觉得案件非同寻常,也许跟刀剑盗窃案有关,而非单纯的谋杀案。” 寒东琅瞧瞧宇文思,低头一笑。宇文思的脸倏地红了。 左安铭诧异地问:“宇刺史怎么啦,感冒发烧啦,脸上红红的哩。” 宇文思的脸更加红了,低声说:“姜总是老的辣啊!刚才寒东琅跟钱老五谈话后,推测出任幽兰是杀人犯,而我坚持认为寒月静梅是杀人犯。没想到你那边的谈话也供出了任幽兰,看来是案中有案,连环案件难侦破啊!” 寒东琅大声说:“还没开始你就气馁了,连环案件也是靠人去调查破获的,马上进入角色,别再唉声叹气的啦。” 左安铭长吁短叹道:“我来向你们汇报一下吧!刚才程珂玶说元宵节晚上寒月文卿家聚餐,有个人打扮成寒月静梅的模样儿混进了膳堂,趁着大家都在挤向大门口观灯的时候,疾步跑到寒月文卿的桌旁,伸手敲了一下桌子随即走啦,此一幕情景碰巧被钱炆吙瞧见了。由于任幽兰经常来聚龙斋吃饭,钱炆吙认识她的。他觉得好奇将此事告诉了程珂玶一个人。还说寒月静梅跟任幽兰也有交往的,曾经好几次来聚龙斋吃饭的,不知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寒东琅惊慌失措地问:“怎么又跟任幽兰挂上号了呀?看来并非中毒那么简单了,背后肯定深藏玄机的。” 左安铭继续抑扬顿挫道:“案子凡是与任幽兰扯上关系的,不得不深究哎。程珂玶说寒月文卿跟钱老五是老朋友了,不论是接待客人,还是自家聚餐都是在聚龙斋的。现在钱老五站在走廊里,你不妨叫他进来核实一下,他与寒月文卿关系如何?两家孩子关系如何?钱婉茹跟寒月静梅走得蛮近的,但外界传说钱婉茹喜欢宇文思,却与寒月静梅在谈恋爱,此事与破案有关,有待进一步调查。宇刺史与钱婉茹的事情,我略有耳闻的,但是好到那种程度不甚清楚,需要宇刺史自己坦白的。若真是任幽兰杀了钱炆吙,那也不是单纯的杀人,肯定里面盘根错节有缘由的。并非是任幽兰想杀人,而是幕后有人指使任幽兰去杀死钱炆吙,信不信,等案件告破了,就清楚啦。” 寒东琅严肃地说:“钱炆吙是个外地人,烧得一手好菜而被招聘到聚龙斋当庖丁的,按理说与这些人都毫无瓜葛,咋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左安铭犹豫了一忽儿说:“只有一个解释,程珂玶说钱炆吙家很穷,父母都是长年生病的,两个弟妹还少,靠他一个人赚钱养家的,他平时在聚龙斋做庖丁,一旦有空便出去赚钱,或许被人雇用干了坏事,给了高额报酬,事发后被雇用者杀人灭口了。寒月文卿中毒只是个导火线,而实际上早就有人想干掉他了,有无这个可能,也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 寒东琅伸出大拇指夸赞道:“你的分析鞭辟入里,我也赞成你的看法。叫钱老五进来一下,有些事还要问清楚的。” “不用叫,我来了,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尽管提问。”钱老五站在门口说。 寒东琅盯着他问:“你家的独生女钱婉茹平时跟谁交往最密切?她与宇刺史是什么关系?与寒月静梅是啥关系?平时跟钱炆吙和程珂玶谈得来吗?与任幽兰关系如何?有人说她暗中以姐妹相称的,是否属实?请你务必实话实说。” 钱老五平静地说;“钱婉茹实际上不喜欢交际的,朋友很少,要是与她交往对眼了,那就是铁打的关系喽。平时跟宇刺史交往甚密,屡次对我说喜欢他,想嫁给他,可是宇刺史有家室,我劝她不要跟他来往,可她就是不听,一意孤行的,这与宇刺史的优柔寡断脱不了干系,既然不能休妻娶她,就该快刀斩乱麻,不要给婉茹有任何幻想的空间,可他做不到。我也看得出来,宇刺史也是蛮喜欢婉茹的,只是身处高位,身不由己而已。至于与寒月静梅,那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了,他俩是私塾里的同窗好友,不是恋人,寒月静梅不是婉茹的菜哎。婉茹跟家里的所有人无所谓谈得来,或者谈不来的,因她要么外出练功,要么待在书房里看书,跟他们很少接触的,偶尔吃饭碰在一块,也是顾不上说几句话的。她舍不得浪费时间,每日的事情排得满满的,生活过得很充实。婉茹与任幽兰的关系很微妙,对我也是保密的,每次问她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肯道出真相,但我可以肯定她俩暗中有来往,我没法说清她俩到底是什么关系,连我也觉得有待进一步调查哩。” 宇文思苦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某一次婉茹瞒着我去找任幽兰,急着撵我回家,原来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揪出谋杀钱炆吙的凶手,待韩东君和蔡凌骁回来后,就商量寻找方案,人员分组之事。”ok作文网 寒东琅接茬道:“不用待他们回来,我们也该追到幽兰书院去调查,走,这就去。” 钱老五急忙说:“那我先回家去了,要是有什么情况随时向你们汇报,你们有什么进展也不妨告诉我。” 宇文思摆摆手道;“好的,没问题。路上小心。我知道你武功不错,聚龙斋全体人的安危寄托在你身上喽。” “知道了,祝你们早日破案,再见!”钱老五挥挥手,大踏步地离开了平江州官署。 宇文思和寒东琅心急火燎地朝幽兰书院奔跑,左安铭尾随而来。路上碰见了返回的蔡凌骁和韩东君。 宇文思急忙问:“你们调查完毕啦,我们正想去增加力量哩。” “回官署详谈,你们不用去了。”蔡凌骁右手一挥道。 五个人急急忙忙地回到官署,立即召集了会议。 会上宇文思严肃地说:“我们官署派出去三支队伍,如今全部回来了,每支队伍汇报一下调查的情况,寒东琅是独自前往穹窿山的,首先汇报一下有无收获?其他组做好汇报准备,请贺兰云海做好记录。” 寒东琅喝了一杯茶,亮起嗓门道:“诸位辛苦了,我首先说声对不起!因我不服从宇刺史的分配擅自去穹隆山的,目的只有两个,寻找我的心上人冷月寒星,找到破案的突破口;其次,寻找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的下落。基本没有收获,冷月寒星下落不明,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没有遇害,没有遭人绑架,这两个人想结婚,可因坤盛和尚还俗太麻烦,便商量着私奔了事。首先躲避到穹隆山隐居,因为有人追杀,无奈去了长安一个寺院里安顿了下来,是不是真的在那个寺院里,我还需要去做进一步的调查核实,对这个寺院名字暂时保密。刀剑盗窃案的收获没有。不好意思,我的汇报就这么简单,不到之处敬请诸位批评指正。谢谢!” 宇文思乐呵呵道:“还说没有收获,能找到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的去向,那就是最大的收获喽。只是没有你心上人的音信,心里难免失望哎。下一个,左安铭汇报调查情况。” 左安铭瞅瞅卓邵钧和光长乐,低声说:“我们这一组可以说没有收获,因为调查到的人都已经在我们的视线里了,问过了几个人,没有新的进展,联系思考了几个人的谈话,苗头都指向了苗无影,藤无踪,还有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顺便了解到任幽兰的师傅,好像跟我们的案件扯上关系啦。因她的师傅是老叟,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连她的父亲任川苏都不知道此事的。别的没有收获,我的汇报也很简单,不好意思,谢谢!” 寒东琅低声说:“看似寻常最奇崛,你能打听到任幽兰的师傅,等于找到了破案的钥匙,下一步怎么走,我有头绪了。华璟珺,你汇报下去长安城里的收获。” 华璟珺接茬道:“嗯,好的,我带着孤玥珉和东方晓月去了一趟长安城,别的没啥收获,就是了解到寒东琅的心上人,冷月寒星的去向了。实际上冷月寒星元宵节那晚没有被绑架,而是有人得知李尅勇将军,要将冷月寒星送进宫里去给皇帝当舞姬,便在去皇宫的路上劫持了冷月寒星,貌似被绑架,实质被救。如今被救她的人藏在一个寺院里了,至于哪座寺院,哪个地方的寺院都不甚清楚,需要做进一步的摸底调查。我已经托人在暗中打听冷月寒星的藏身处,一旦有情况立即向你们汇报的。我的话完了。” 宇文思连忙说:“很好,获得了可喜可贺的成绩,寒东琅喜上眉梢啦。最后一个汇报者妙笙箫,你是分配在本地的,不知收获如何?” 第295章 擦肩而过 妙笙箫微笑道:“我领着颜无痕和郎亦秋在穹隆城里转了几圈,谈不上什么收获,但是跟左安铭的收获挂上了钩。了解到钱婉茹的两个师傅,同时也打听到钱婉茹跟任幽兰同出师门,暗中确实是以姐妹相称的,钱炆吙的被杀也许真的跟任幽兰划上等号啦。还调查到一个令寒东琅欣喜的消息,听说冷月寒星为了生命安全居然出家了,法号叫水月庵,寺院叫慈恩寺。早产孩子是个令郎存活了,居然是生在他自己的府上,其母亲请来一位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稳产婆,名叫乔彩花,听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了孩子的生命,如今生长发育正常,实属难得。你不妨亲自去核实一番。”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当初冷月寒星在长安,去的就是慈恩寺,难得她跟慈恩寺有缘,怎么此番出家也选择了慈恩寺呢?况且自己在穹隆山了解到,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也在慈恩寺安家落户啦。巴不得明天就飞到慈恩寺里去哎。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问:“寒东琅,瞧你魂不守舍的,莫非你恨不得今晚就长出一双翅膀,转眼间飞到慈恩寺,搂着冷月寒星亲热喔。” 寒东琅摇摇头道:“瞧你心思不集中,刚才还没听完妙笙箫的汇报哎。妙笙箫,请你说一下,钱婉茹的师傅是谁?真的与任幽兰同出师门吗?” 妙笙箫低声说:“钱婉茹与众不同的,她有两个高手师傅,武功师傅是老叟,与任幽兰同一个师傅。气功轻功师傅叫苗无影,厉害吧,两个赫赫有名的绝顶武林高手都是钱婉茹的师傅,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哎。” 宇文思打岔道:“有啥可奇怪的呀?钱老五家产殷实,仅有一个独生女,为了平平安安地生存下去,必须将女儿培养成武功高手,才可以防身,并继承钱家偌大的产业啊!” 寒东琅点点头说:“钱老五是一个聪明的生意人,有头脑哎。如今三个组都已经汇报完毕,各个组都有或多或少的收获,接下去让宇刺史总结一下,同时安排部署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和计划,大家认真听,及时用笔墨纸砚记下来喔。” 宇文思扫视了在座的各位,严肃地说:“我们的任务非常繁重,现在听了各组的汇报,都没有刀剑盗窃案直接的详细信息,需要大量的人手时间去调查。如今又出了一桩人命案,眼下的首要任务是查找杀害钱炆吙的凶手。根据钱老五和程珂玶提供的信息,任幽兰有嫌疑,蔡少卿和韩东君去了一趟幽兰书院,可是大门紧闭,开门后只有几个仆人在家,连任川苏的夫人苏忆晴也不知去向了,便只好空手而归。” 寒东琅打岔道:“宇刺史还是先分工一下,我想独自去长安一趟,明早出发,余下的人按原来三组好嘞,人员不要打乱,调查区域范围划分一下。” 蔡凌骁盯着寒东琅说:“你不用说出来,我们也知道你想单枪匹马去找心上人,去看孩子的,何必那么直白呢?杀人案比你的心上人重要吗?” 韩东君接茬道:“寒东琅,不是我说你,这次就是你的不是了,上次擅自去了穹隆山,这次又想单独去长安,你到底是拿俸禄的大理司直,钦差大臣。冷月寒星反正活着,你的孩子母亲养着,你何必那么焦急不耐呢?眼下应该以查找杀人凶手为主,服从宇刺史的人员调配,以大局为重,明白吗?” 宇文思接茬道:“不用了,我还不了解他吗?留住人留不住心,对调查案件无益的,他的心都在冷月寒星母子那里了,待他俩相逢后回来,他就会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案件侦破工作中去喽,眼下不缺他一个人,我们还是按原来的人员分工干活吧!区域就不划分了,穹隆城和边缘地区,或者长安等地,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时间紧迫,饭后各就各位干活啦。现在散会。” 1月20日早上,平江州官署里的人急急忙忙地出发了,寒东琅心急火燎地策马扬鞭直奔长安。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奔跑,赶到长安也已经夜幕低垂了,站在慈恩寺院门前,进退两难。没想到韩东君会尾随而来。跳下马说:“今晚还是不要去惊扰寺院里的人,去我家留宿一晚,明早我陪你一道来此寻找冷月寒星,可以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没被分组,追着我来干吗呀?应该去任幽兰家守株待兔的。” 韩东君气嘟嘟地反问道:“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来吗?是宇文思对你孑然一身外出不放心,才派我尾随你而来的,叮嘱我务必保护好你的安全。” 寒东琅苦笑道:“宇文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哎,既然来了,我们就跨进慈恩寺大门吧!我等不及了,恨不能立刻见到寒晨星哩,还有另外一双人哎。你听说过吗?” 韩东君低声问:“一双人,莫非指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他俩也来到慈恩寺啦,你在穹隆山了解到的,是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是的,聪明就是聪明,一点便知。” 韩东君仰头瞧瞧月色,低声问:“不进去寻找,去我家留宿一晚,明晨过来,真的不行吗?将近亥时了,何必去惊扰梦中人呢?吵醒她便是彻夜难眠了,你忍心吗?”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不进去寻找,我也今夜无眠啦。要么你回家去,我在寺院的大雄宝殿里坐等天亮好嘞。” 韩东君不耐烦地问:“要是你出了意外,我如何向宇刺史交代,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你要是不去我家,我也只好陪着你坐等天亮了。”玩吧 寒东琅抑郁寡欢道:“宇刺史真是多事啊!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干吗将你大材小用了呢?穹隆城里的杀人案是头等大事,你回家去住宿,明早速回穹隆城盯紧幽兰书院。我不会出事的,只要见到寒晨星后,我便快马加鞭回穹隆城里的,甭管我,赶快回家。” 韩东君严肃地说:“你要是不想去我家,那就去你自己的家好嘞,顺道看看你俩的爱情结晶。我这就去告知你妻妾。这段时间你家令爱和女婿毛孔帧也在你府上,你不去聚聚吗?听说寒秋婵怀孕了,想在娘家坐月子,你知道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好长时间没回家了,不知道。近来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了,哪有心思管家里的事儿啊?妙灵香和卓燕萍巴不得我别回家哩。” 韩东君大声说:“胡说,她们是爱你的,是你自己移情别恋了,心全在冷月寒星身上,哪位妻妾受得了啊?走,我送你回家去。” 寒东琅正想说话,忽听寺院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站在大门口说:“这么晚了,谁在大门口叽里呱啦的呀?” 寒东琅急忙说:“是我,寒东琅,你是妙玉师太吗?” “是呀!你怎么认得我哎?” “你救过我的爱人,我当然刻骨铭心的啦。” “我救过的人太多了,自己也不曾记得哎,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爱人叫什么名字哎?” “我要是报出姓名,你肯定会想起来的。她叫寒晨星,或者是冷月寒星。” “哇哉,当然记得,唯独对寒晨星记忆深刻哎,那你就是大理司直,寒东琅喽。你怎么才来哟,早一天来你就能见到寒晨星喽。她昨天被一位老头子强行接走了,寒晨星说他是恩人,什么恩人不肯说。老头子个子蛮高的,只可惜驼背喽。寒晨星与你不是很相爱的吗,你怎么惹得她出家为尼了呀?她的法号叫水月庵,开始不想跟老头子走的,可是老头子拉着她避开我,说了几句什么话儿,她便愿意跟他离开这里了,启程时跟我说迟早有一天要回来的,但不知猴年马月哎?别的尼姑走了我不伤心,唯独水月庵走了,我哭得喉咙都嘶哑了哩,且睡不着觉,今晚想出来透透气的,没想到在大门口遇见水月庵曾经的恋人,看来水月庵不久便要回慈恩寺里来哟。” “但愿如此,又一次擦肩而过了,夜已深,我们不打扰你了,师太保重,再见!”寒东琅郁郁寡欢地掉头就走。 韩东君急忙问:“要去哪里啊?” “去你家住一晚,明早再来这里寻找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吧!” “好的,别伤心落寞的,有情人总会有相逢的那一天。说不定冷月寒星明天就回慈恩寺了呢。” “你做梦去吧!我好想哭哩。” 韩东君拍拍他的背脊说:“要哭也要等到了我家再放声大哭吧!快点上马,别磨磨蹭蹭的啦。” 寒东琅失魂落魄地呜咽道:“喔,你带路吧!” 韩东君领着寒东琅回到家里已是午夜了,寒东琅懊悔不跌道:“我俩总是有情无缘呐,今晚本想问下妙玉师太,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是否在慈恩寺里,可看她一身的疲倦,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她太久了。” 韩东君大声问:“你肚子饿不饿哎?我早已饿扁了,今晚反正睡不着的,我们去长安街寻找夜宵店,尽情吃喝,吃饱撑着没事干后,就来个彻夜长谈,有兴趣否?” 第296章 无故失踪 寒东琅心情无比沉重,愁肠百转,眉心纠结成一个川字,没有应答。 韩东君大声呵斥道:“你在想什么呀?师太说的老头子,我看八成是老叟,就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亦是盗窃刀剑的嫌疑对象。我怀疑他在穹隆城里安插了内线,而这个内线肯定跟平江州官署里的人有勾结,不然,老叟为何早不接晚不接,偏偏在昨天我们商量准备来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接走了冷月寒星呢?你不觉得蹊跷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白跑一趟哎。” 韩东君盯着他问:“你肚子不饿吗?要么我在家里弄点面条,瞧你魂不守舍的,冷月寒星有啥好的呢?以我浅见,还不如你糟糠之妻妙灵香贤惠,还不如你的表妹卓燕萍温柔漂亮,你干嘛对寒晨星念念不忘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哟。遗憾,我咋就遇不到这些优秀令爱咦!莫非祖上干了缺德事,风水不好,命中注定要打一辈子光棍喽。” 寒东琅忧伤地说:“人与人之间没有可比性的,也许是先入为主之故吧!我与寒晨星从小就认识,不是因为她有多好或者多差,我才爱上她。爱情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产物,爱了就是爱了,说不出为什么?寒晨星失踪后,我与妙灵香邂逅,究其原因她跟寒晨星的相貌特别像,说话的声音也相差无几,这就是我当初喜欢听她唱歌,经常往朋友家跑的主要根源,我不说出来,你这个聪明人也该有所感悟吧!” 韩东君不置可否道:“那倒是,几十年过去了,你对冷月寒星情深依旧,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啊!肚子饿得没力气说话了,你真的不吃饭吗?要么我去吃夜宵,顺便带点面包等易消化的食物给你吃,咋样?” “不麻烦了,真的没胃口,见不到寒晨星,魂灵和肉体都不见了,哪里还有胃啊?你管自己去吃吧!有无现成的卧榻铺可以睡觉呀?” “有,老卧榻铺,我今早飞鸽传书请人收拾干净了,今有太阳,被子也晒过了,你放心去睡一个踏实觉,明早去慈恩寺,说不定你的寒晨星站在院门前瞅着你微微一笑呢。”韩东君盯着他揶揄道。 寒东琅嘴角一抿,怒瞪了他一眼,兀自转身进卧室了。 韩东君见他生气了,带上门骑着马儿去找夜宵店啦。 寒东琅辗转反侧睡不着,无奈起来在房里踱来踱去,实在闷得慌,便来到后院溜达,瞅着如水的月光自言自语道:“寒晨星,你若是心有灵犀,明早就回慈恩寺吧!我真的好想你哎,想得我茶饭不思,神思恍惚了,你再这样跟我捉迷藏下去,我真的不想活啦。” 忽然听见唧唧咕咕的几声鸟叫,猛然感觉身后有人伸手揽住了自己的腰身,旋踵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韩东君吃好夜宵,带着几个馒头急急忙忙地回家了。左喊右喊不见回音,瞧见卧室的门虚掩着,急忙问道:“寒东琅,你睡着了吗?要是没睡就起来吃馒头吧,刚出炉的馒头,买了十个,任你吃个够。” “嗯,肚子真的好饿哎,十个馒头都给我吧!” 韩东君忽听声音不对,紧张地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着大门的,翻墙进来的吗?” “我是神偷,小小一扇院门,能锁得住我的三只手吗?不管是铜锁铁锁短锁长锁,还是万能锁,我想打开它入室偷盗,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韩东君怒吼道:“你到底是谁?姓甚名谁,快快道来。赶快起卧榻,不要躺在被窝里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原版《武苑》《气海》的下落。我也知道平江州官署各路人马忙着寻找刀剑,却不知从何处何人身上着手,我是来帮你破案的,你不用紧张兮兮的。听说寒东琅也来到长安了,真的吗?赶快叫他出来,我只相信官府里的人,你终究是个流浪汉,不想跟你扯案件之事,赶快叫寒东琅出来见我。” 韩东君诧异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来的时候,没看见寒东琅吗?” “我来的时候院门虚掩着,走进来发现房间门开着,半夜了好困,瞧见这张卧榻空着,便钻进被窝里喽。” 韩东君找来灯具点亮,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高不矮,略显微胖的男人,琢磨着此人到底是谁?没见过哎。大声问道:“请问府上何处?尊姓大名。认识寒东琅吗?我与你素昧平生哎,你因何找到我这里来了?” “你叫寒东琅来见我,我才告诉你们一切,不然,休想。” “我去吃夜宵了,东琅不去,就靠在这张卧榻上休息的,待我回来却发现你躺在这里睡觉,东琅却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啦?” “如此说来寒东琅失踪啦,你去找找看有没有留下纸条什么的。” “嗯,好的。” 韩东君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人影,也没见着字条留言,紧张兮兮地问:“依你之见,寒东琅是不辞而别了呢,还是遭人绑架了呢?凭他的为人,要是外出有事肯定会留下片言只语的,今晚很反常,我怀疑遭人绑架了。也许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进来了,因我吃饭只用了四分之一的时辰哎。” “正值非常时机,兴许有这个可能。若他真的被绑架了,那会是谁来绑架朝廷的大理司直呢?”好易 “这个需要我们动脑子思考的,案子一个接着一个,如今连寒东琅都被绑架了,我们应该从何处着手破案呢?” “破案是吃皇粮人的事情哎,我是个神偷,你是个流浪汉,操的哪门子心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哎,我虽然是个居无定所的光棍,不是朝廷命官,武功也只不过如此,但是寒东琅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有什么困难都是他帮我解决的,如今他有困难,我怎么好意思袖手旁观呢?” “看来你是个讲诚信道义之人,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这个神偷交朋友哎?” “你连最基本的姓名都不肯告诉我,还能指望交个朋友吗?还可以请你帮忙寻找寒东琅吗?” “当然可以,你这个朋友交定喽。” “既然想跟我交朋友了,那就自报家门和姓名吧!我叫韩东君,长安西小巷人氏,你呢?” “痛快,我叫汉钟藜,铁勒人,今年三十八岁了,出身孤儿,打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没有兄弟姐妹的,来来去去一阵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韩东君听到这个名字,睁大眼睛瞪着他问:“我虽然没见过你的人,但听过你的名字,你曾经到穹隆城偷东西被平江州官署抓去审问过,是吗?” “是的,宇文思审查过我,依然是那两本书,这两本书至今下落不明哎。” “你真是个痛快人,这个朋友交定喽。请问你到我这里为了何事?” “为了协助你们破案,找回刀剑和武林秘籍。” “那你有何高见?我们正束手无策了哩。” “我没啥头脑的,关键是我可以提供一个聪明绝顶的人给你,你们去找他肯定能有所作为的。” “什么人?在哪里?做什么的?对破案有经验吗?” “当然,不然我干吗跑来找你,没事找事啊?” “快快说出来,此人是谁?与你是啥关系?是否愿意帮我们破案?” “他叫钱轩炫,曾经是蔡凌骁的部下,在大理寺里干了十年后,调到宫里当侍卫,专责‘掌执御刀宿卫侍从’,是皇帝内围贴身卫兵。还有左右监门卫负责禁城宫门警卫。他们除了负责皇帝的安全,还掌执御刀‘千牛刀’。是我的姨表哥,跟我谈得来,我邀请他来帮你们破案,他肯定会来的。” “喔,那他认识蔡凌骁喽。蔡凌骁就在穹隆城里协助宇文思破案,你叫他明后天去穹隆城找蔡凌骁,可以吗?” “没问题,但眼下首先要找到寒东琅才对呀!” “嗯,没错,天一亮你就去请钱轩炫来我家,商量寻找寒东琅的计策,怎么样?” “可以,我肚子饿了,你带来的馒头可否给我吃呀?” “当然可以,本想给寒东琅吃的,他不见了,你就拿去填饱肚子好嘞,明天帮我找到寒东琅,我请你去酒店吃大餐。” “好嘞,吃饱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找人。” “我还有个疑问,如何证明你是钱轩炫的表弟哎?你我素不相识,无缘无故的干吗自告奋勇地跑到我家,要帮我们破案呢?何况我又不是朝廷命官,你的目的是什么,可否直截了当地告诉我?” “我跑来是找寒东琅的,可惜他失踪了,我便只好对你说喽。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找回两本武林秘籍,我在平江州官署的盗贼案件尽快了结。实际上我还有一个同伴的,当初是两个人被平江州官署里的宇文思抓去审问的。同伴叫莫烟雨,名副其实的神偷,而我仅仅是个帮衬而已,他负责盗取《气海》,我的任务是要盗取《武苑》给我的师傅,可惜都没有得逞,却成了登记在册的穹隆城里的小偷。” “你确实是个小偷,没有冤枉你啊!” 第297章 悬念丛生 “嗯,也对,虽然没有盗取《武苑》,但也终究参与了盗窃书籍的行动,脸上无光啦。当初宇文思叮嘱,只要我们尽快找到《武苑》《气海》正版书,我们的案件才可以了结,不然,就无法销案。昨天下午听到你和寒东琅来此,我便不假思索地来找你们了。我们的出身不一样,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尽快找到刀剑和武林秘籍。” “好的,我有数了。天快亮了,你一口气吃完了十个馒头,看来饿得不成样子了,饭量也够大的嘞,赶紧去睡一觉,凌晨我来喊你。晚安!” 1月21日凌晨,东方刚泛出鱼肚白,韩东君便急急忙忙地去敲汉钟藜的房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卧榻上并没有人,急忙出来大声喊道:“汉钟藜,你在哪里?” 没有回音,慌忙去自己的卧室查看有没有财物遗失,并检查了所有房间里藏着的值钱东西,没有发现财物被偷,正在纳闷,听见门砰嗒一声被踢开,急忙转过头来,忽见汉钟藜双手拎着两大袋东西回来了。 “喂,你起卧榻喽,我跑出去给你买早点啦,昨晚吃了你买的馒头,今早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晨曦微露,我便去买来各种各样的馒头和糕饼,够我们吃上两天两夜啦。”汉钟藜大声嚷嚷道。 韩东君惊魂未定道:“我还以为你偷走我家的东西,溜之大吉了哩。没想到你是个知恩图报的有心人,天色微明就买来了我喜欢吃的糕饼,真的没看错你喔,你这个朋友交定啦。” “呵呵,看来你还信不过我的,将我当小偷对待了。也难怪,毕竟是初次见面的人儿,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刚出炉的糕饼,共有六种,你自己挑选着吃。我就吃包子好嘞。本想在店里吃饱回来的,怕你醒来找我见不着而焦急,便也买来吃了。” “我找到最喜欢的绿豆糕和肉松糕饼喽,你不吃糕饼吗?” “我早上喜欢吃肉包子,糕饼当零食吃的。早饭后我去皇宫里找表哥钱轩炫,你在家等我。” “不,我跟你一块儿去,想见识一下皇宫。” “皇宫戒备森严,我有令牌才可以进去,不知你能否进得去?我觉得你还是不用去为好,人多了并非好事。说不定还会拖累我,两个人都进不了,岂非贻误大事?” “那我在皇宫围墙外等你不行吗?要么在皇宫附近的东内苑八角亭里等你,咋样?” “你非去不可吗?是不是我办事,你不放心哩?” “瞧你怒气冲冲的嘴脸,不知唱的是哪出戏?要是没有私心杂念,我跟着你去有啥关系呢?” “好,我也不去了,飞鸽传书给他,若他没啥紧要事,肯定会在半个时辰内到你家。” “行,我拿纸墨侍候你。” 汉钟藜写好了纸条,大声鸟叫,不一会儿,一只鸽子飞进来了,他将纸条系在鸽子的脚上,然后传递给钱轩炫。 韩东君紧张地问:“他真的会来吗?寒东琅失踪一夜了,我们该抓紧去寻找啊?” “去哪里找,等钱轩炫来了再商量也不迟。他若不来会回复给我的。你就甭踱来踱去了,坐下来聊聊天,谈谈案件,行吗?” “我去膳堂烧锅开水吧!你思考一下寻找寒东琅的方案,等你表哥来了,我们讨论一下怎么去寻找。还有穹隆城里发生的杀人案,刀剑盗窃案,人员失踪案等等,一股脑儿的倒出来,让你表哥给我们出谋划策,逐个击破。” “我也听说了穹隆城里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案件,眼下首先要找到寒东琅,其次要揪出穹隆城里的杀人犯,然后寻找失踪的人儿,最后集中一切精力调查刀剑盗窃案之事。” “你言之有理,我觉得这些案件都跟刀剑盗窃案有关联,并非是单纯的杀人或者失踪那么简单。我去烧开水啦,你思考吧!” 韩东君去膳堂后,汉钟藜踱出房外,在院子里溜达,走来走去,瞧见后院围墙上挂着一条黑色布条,急忙腾空飞跃跳到墙头,捡起这条布,拿回房间将布条放在鼻子边闻闻,得知是一条蒙面布,好像是女子的气味儿,但不知是哪个女人落下了的,慌忙跑到膳堂,盯着在生火的韩东君,大声说:“你来闻一下这块布条,我从围墙上拿下来的,不知是谁翻墙进了你家?”爱书吧 韩东君连忙接过布条放在鼻子边嗅嗅,吓得大声说:“气味儿似曾闻过,肯定是认识寒东琅的人,抑或与寒东琅熟悉之人,莫非是任幽兰,她知道我家的住处,她来带寒东琅去哪里啦?还有一个女子,那就是钱老五的独生女钱婉茹,她的味儿我闻不出来,因我与她未曾接触过,她也不知道我家在哪里。除了这两个女人以外,别的女人我就想不出来了。寒东琅也好像只跟这两个女人有过接触,大概率是任幽兰劫持了寒东琅,目的是什么我就不曾清楚了。毕竟任幽兰爱寒东琅爱得很辛苦,也许带他回穹隆城里了,我们不妨去穹隆城找找看。” 汉钟藜不耐烦地问:“你确定寒东琅回穹隆城里啦?锅里开水烧好了,直冒水泡哩。快泡杯茶叶开水吧,口渴死了。” 韩东君闷闷不乐道:“我这里没有茶叶,只有桂花,要不要来杯桂花茶?” 汉钟藜瞅着他忧郁的表情,低声说:“那就白开水好嘞。我的意思是等钱轩炫来了再说,并非反对你回穹隆城找寒东琅,请你别介意。” “喔,没事,开水泡好了,我们回到前间聊吧!”随即拎起暖瓶朝前院走去。 刚跨进房间,忽然听见叽叽咕咕的声音,转头看见汉钟藜捂住了鸽子的脚,取出了一封信,随即放飞了鸽子,撕开封口抽出一张纸展开阅读。 韩东君紧张地问:“是不是钱轩炫来不了啦?” 汉钟藜摇摇头说:“给你的信,不是我的回信,你自己拿去看吧!” 韩东君接过信细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道:“信中说寒东琅在他们手上,只要我们停止调查杀人案或者刀剑盗窃案之事,他们便将寒东琅毫发无损地送回到我家,不然,叫我去收死,下面落款是盗贼,且连个地址也没有。谁这么胆大包天,绑架朝廷命官啊?” “你去猜测一下,飞鸽传书之人,知道你家的地址,也许认识你和寒东琅哎。再说那条落在墙上的蒙面布条不就是个证明吗?绑架寒东琅之人肯定与杀人案,失踪案,刀剑盗窃案等案件紧密相关的。你刚才说的任幽兰就是最大的嫌疑犯,她跟宇文思有一腿的,宇文思为啥不抓她呢?” “穹隆城里所发生的案件,如今仔细一想,是个连环计,一环套一环,环环紧扣的,搞得人晕头转向,忙不过来,焉不知从何处着手了呢?” “那也是,但明显的嫌疑份子为何不抓去询问呢?莫非宇文思也喜欢任幽兰啊!怜香惜玉也不该目无王法吧!徇私枉法皇上知晓也要处理的吗?穹隆城里没人举报宇文思吗?” 韩东君神情颓唐地说;“我仅仅是个业余打工仔,焉能知晓当官者的心里啊?我是看在寒东琅的面子上,协助他们调查案情的。可惜寒东琅被情所困,心思全在冷月寒星那里,令我失望至极。要是他这次不来长安,留在穹隆城里调查杀人案,也不至于落入虎口哎。如今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他,宇文思叮嘱我保护好他的安全,可人却在我家失踪了,我交不了差,无颜回穹隆城里复命了,干脆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了。” “甭泪眼汪汪的了,寒东琅不会有事的,听你的口气,我怀疑任幽兰绑架了寒东琅,说不定回家去了,要么你回穹隆城找找看,我留下来寻找寒东琅,同时查找刀剑盗窃案之事,双管齐下,怎么样?” “我无颜回去见宇文思了,依我之见,寒东琅绝对不会被绑架到穹隆城里的,还在长安城里,只有找到了寒东琅,我才可回去交差。” “喔,那就随便你喽。钱轩炫咋还没来啊?回复没有,人也没来,难道鸽子被人劫走了不成。你这座房子也许是个多灾多难之所,你还是去我那里住宿算啦。要是今晚你也被绑架了,谁去寻找寒东琅啊?” 韩东君犹豫了一忽儿说:“你府上在何处啊?去你那里绝对安全吗?” “在这世上什么是绝对的,什么是相对的哩,安不安全关键靠你自己的 感觉,你认为住在这里安全的,那我也不勉强你去我家住宿哎。” “我就不麻烦你了,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啊!半个时辰了,你的表哥咋还没来啊?” “我也觉得奇怪,这么近的路程,飞鸽传书应该很快收到,人来不了,传书一封不就行喽,我怀疑鸽子被人射落在地了,不信,你去房子四周找找看,要是找不到,我骑马去宫里请他便是喽。” “好,我们一起去找吧,院子四周还有路边树下,能找的地方都找一遍。” “嗯,好的,你带路,我们一起查找草丛柴垛,围墙四周角落,看有没有鸽子死了掉在地上的。” 第298章 迭宕起伏 “好的,随我来。”韩东君牵着汉钟藜的手去了菜园。 两个人找遍了院子里所有能找的地方,没有发现鸽子,急忙跑到院子外的大路上寻找,绕着围墙一圈,没有发现死鸽子,却在路边水沟里看见了一只鞋子,水很浅,鞋子被大石头卡住了,没有沾水。韩东君急忙弯腰捞起鞋子,吓得浑身发抖。 汉钟藜接过鞋子说:“鞋子上全是血迹,这是谁的鞋子啊?看样子是个大脚男人鞋,瞧你的模样儿,莫非是寒东琅的?” “正是,寒东琅受伤了,与绑匪打架过,不是他的对手,结果被绑去了,咋办呀?死活都勿晓得哎。” 汉钟藜仰头看着围墙说:“蒙面布条就挂在上面的墙头,刚才被我拿下来的,绑匪是从这里逃走的,没有从大门进出,武功了得,你估算一下是不是另有其人?” 韩东君注视着鞋子说:“任幽兰武功超强,绑架一个寒东琅不在话下,别人谁也没这个胆量。寒东琅毕竟是位钦差大臣,且武功也不赖哎,唯有胆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任幽兰干得出来啊!” “喔,暂且认为是任幽兰,真相要等到案情告破的那一天。这里附近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死鸽子,我只好去皇宫一趟了,你在家等我好嘞。” “喔,那你去吧,尽快回来,免得我翘首以待。” 汉钟藜点点头,回到院子里拉出马,飞奔而去了。 韩东君在家闷得慌,无奈在后院踱来踱去的,抬头瞅瞅柏树上的叶子,似乎有白色的毛挂在树叶上面,急忙跑过去,终身一跃跳到树顶,伸手扳开树叶,忽见一只鸽子嵌在树杈子上了,急忙拿下来,蹲在地上解下鸽子脚上的纸条,展开阅读,原来是汉钟藜写给钱轩炫的纸条,叫他来自己家一趟的。是谁射准了在飞的鸽子呢?看来自家周围被人盯梢了,不能住在家里啦。自己并非朝廷命官,何必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呢?要么回到穹隆城里去告诉宇文思,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了,干脆退出来不干啦。 如何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啊?看来,自己要去查他们的案子,他们便要自己的命。还在苦思冥想的,忽然听见大门打开,有人在问:“房里有人吗?” 韩东君没有回话,急忙放下鸽子来到前院,抬头瞧见一个陌生人在喊人,急忙问:“你是谁?来找谁?” “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你的,有个叫寒东琅的人给我一封信,叫我送来给你,你看了信就知道什么事儿了。我不认得字,他身边没钱付路费,叮嘱我要是信送到一个叫韩东君的手上了,便叫我向韩东君要送信路费,给我十文银子,可以吗?” 韩东君盯着他问:“你是怎么拿到这封信的,待我看了再说,是不是寒东琅的亲笔信。” “我去罩光山上拔草药,忽然听见有人喊救命,我顺着喊声走过去,看见一座小木屋,发现声音是从小木屋里传出来的,随即过去查看。小木屋有个洞,瞧见一个人头在洞口晃动,我便靠近洞口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自己叫寒东琅,昨晚在你家被人绑架到这座小屋里,关在那边后,绑架他的人不知去向了,他叫我拿纸笔给他写封信,托我带给你,我立即跑回家里找到纸笔随即回山上,他写好信后叫我送到这里给你,我不识字,但记忆力特别好,记住了你家的地址,随即将信送来给你了,你给我路费,我马上回去采药的。” 韩东君急忙说:“你带我去救他,然后给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行,但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是靠采草药谋生的,家里有个老母亲七十岁了,母子相依为命的,带你去救他,不知道绑架他的人是否回到了山上,我有点害怕哎。” “没事,要是绑架他的人在那边,我们就在不远处盯着他们,别被他们发现,不去冒险救他,你想安全,我也想安全的,生命只有一次,谁想玩命啊?” “那就好,罩光山就在慈恩寺的后面,山并不高,走路半个时辰够了。你要是有马那就更快更好喽。我的药箩筐放回家里去了,这就出发吗?” “我将吃的东西带上就出发。” “嗯,好的。” 韩东君拎着早上汉钟藜买来的糕饼馒头,急急忙忙地上路了,没想到给汉钟藜留张字条,走到半路了才想起来,可是不想折回了,无奈心事重重地跟着送信人继续赶路。 韩东君出去不久,汉钟藜领着钱轩炫过来了,见大门锁上了,气得大骂道:“这个混账王八蛋,明知我会马上回来的,居然关掉大门,目中无人的家伙,懒得帮他忙了,我们回去。”89书库 钱轩炫诧异地问:“你没跟他说好何时能返回吗?我的时间很宝贵的,既然他不在,我先回去了,你是否回去由你自己决定。” 汉钟藜低声说:“也许他有急事要处理,没时间等待我们,既来之则安之吧!门锁打不开,凭我们的功夫完全可以翻墙进去的,中午的糕饼够我们吃饱了,从后院进去吧!” “那也行,听你一次好嘞。”钱轩炫爽朗地说。 两个人来到后院越墙进去了,经过菜地,汉钟藜忽然瞅见地上躺着鸽子,急忙弯腰拎起鸽子说:“表哥,我的鸽子还没飞出院子就被人击毙了,绳子解开了,纸条也不见喽,进房去看看,是否被韩东君捡了去?” 汉钟藜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不见了字条,也不见了糕饼,大声说:“韩东君想必去远路了,我早上买了很多馒头糕饼,都被他带走啦,不知去执行什么任务,要不要在此等候哎?” 钱轩炫瞄一眼门外,低声说:“现在好像是巳时了,等到午时还不见他回来,那我们就回宫里吃饭好嘞。大约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汉钟藜大声道:“也行,听表哥的。这个院子里的风景还不错,各种水果树木花草都有,空气也蛮新鲜的。独门独户别的都好,就是一样不好。” 钱轩炫诧异地问:“什么一样不好啊?我觉得这里蛮幽静雅致的,院子里像花园,还有小桥流水,三间一楼一底的树木房子,打扫得也很干净,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哎。” 汉钟藜神秘兮兮地说:“你有所不知,寒东琅就在这里被人绑架的,独门独户喊人人不应,叫天天不灵,无人救援,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哎。他的父母和管家就是在此被人谋杀的呀!要是邻居很多,住在四合院一样的房子里,杀人凶手还会明目张胆地进来杀人绑架吗?” 钱轩炫点点头说:“那倒是,关键是不要参与官场中的是是非非,尤其是那些案件,安安生生地种地养家糊口,谁会来谋杀呢?” 汉钟藜摇摇头道:“可是韩东君是个闲不住的人,有一身好武功,喜欢打抱不平,劫富济贫,再加之是寒东琅的朋友,岂会袖手旁观呢?” 钱轩炫狐疑地问:“你不是说刚与他认识的,咋会晓得那么多哎?” 汉钟藜神秘一笑道:“向旁人打听的喽,好像有开门的声音了,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快出去看看。” 钱轩炫来到前院,听见有人在撬门锁,急忙闪回房里,贴近汉钟藜耳际说:“有人来了是真的,但不是韩东君,我们别出声,去二楼窗前盯着他们。” 汉钟藜低声说:“嗯,快上楼。” 门锁终于被撬开了,汉钟藜看得心惊肉跳,盯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挨着钱轩炫问:“是不是来杀我们的呀?看样子来者不善哎。” 钱轩炫低声说:“别出声,看着他们就是了。” 忽然听见楼下人说:“韩东君不在家里,信息不对,干吗要雇我们来杀他呢?凭她自个儿的武功,完全可以宰了这个韩东君的,我们何必为了几个银子而落个杀人犯的罪名哎。要是被人发现报案,我们就要蹲大牢了,弄不好会杀头的,有银子没命花,有啥用啊?你干吗要接杀人的差使哎,我们与韩东君无冤无仇的,乡里乡亲几十年了,怎么好意思下手杀他啊?我不干了,回去。” “老四,别的钱挣不了多少,种地太辛苦,且填不饱肚子,杀了韩东君,我们兄弟俩可以拿到一万两银子,各人五千两,够我们花一辈子的喽,为啥不干呢?只是他不知去向了,我们白跑一趟了,还是先回去,晚上回来守株待兔好嘞。晚上摸黑,他也看不清我们是谁,杀了他。拎着他的头颅,我们就可以去她家领一万两银子喽。” “老三,别痴心妄想了,要是有人得知我们杀了韩东君,拿到了一万两银子,说不定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我们兄弟俩了,还是就此放手回家好嘞。” “嗯,老四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我们回去后,雇主会不会杀我们灭口哎。我们自己的人身安全也得不到保障了呀,咋办哎?” “什么咋办,我来帮你们办。”钱轩炫下楼说。 两个人吓得拔腿就跑,汉钟藜早已堵住了大门,厉声道:“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要想活命就跟我们站在一起,出去你们还能不能活着都是个谜哎。” 第299章 有惊无险 两个人吓得停在原地不动了,钱轩炫盯着他们问:“谁雇请你兄弟俩来杀韩东君的,你们别害怕,我是皇宫里的侍卫,看你俩力气蛮大的,平时干啥的呢?要是能坦白交代一切情况,我可以领着你俩去皇宫里干活,不但衣食无忧,且能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不受任何侵犯。” 两个人瞅来瞅去的,其中一个人说:“老三,你知道的比我多,还是由你来跟他对答吧,我瞧他们不像是坏人哎。” 叫老三的人张口盯着钱轩炫问:“你说自己是皇宫里的侍卫,拿什么来证明你的身份呢?我凭什么相信你哎?” 汉钟藜打岔道:“你爱信不信,他叫钱轩炫,在皇宫里当侍卫好多年了,不信,可以去外面打听啊!” 钱轩炫心平气和地说:“看来你还是蛮谨慎的哩,我拿出令牌给你看,证明我的身份,你总该告诉我们一切吧!”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令牌递给他。 老三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随手递给老四,老四看后说:“真的是皇宫里的令牌,老三,你就告诉他们真相吧!” 老三低声说:“院子大门关紧点,以防隔墙有耳,我们干脆上楼谈吧!” 汉钟藜关好院门,四个人上楼坐下来。 老三徐徐地说:“我和老四是亲兄弟,平时以杀猪为业的,父母早亡,老一老二是姐姐,早已嫁人了,两个姐姐嫁到远方后,从来不回娘家看我们的。我们兄弟俩从小就相依为命,靠要饭长大,随后学着杀猪度日,日子一直过到现在,勿晓得自己已经几岁了。早上突然有一个蒙面女人,找到我们猪肉店里,说要给我们赚钱的机会,我问她赚什么钱?说帮她杀一个害死她亲人的凶手。问她杀谁?她说就是我们的邻村人韩东君。我问他为什么要杀死他?她说韩东君在穹隆城害死了她的舅表弟,她要为表弟报仇,一命还一命。杀了韩东君,拎着韩东君的人头去后山庙里见她,她就给我们一万两银子。我们听到一万两银子,没有考虑后果便答应了她的任务,拿着猪肉刀跑到这里来了。后面我们兄弟俩的对话,你俩肯定听到了,我也不再重复喽。” 钱轩炫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听见了。请问看清楚她的相貌了吗?她有没有说出她表弟的姓名?这个女子的声音是纤细的,还是粗犷的,是娇滴滴的,还是娘娘腔的,抑或是浑厚的女中音等等,不妨认真回忆一下再告诉我,以利我们综合权衡一下,促进案情的调查。” “她一直蒙着黑色纱巾,头上包着黑色的布,看不清相貌,但一双丹凤眼长得倒是蛮大的,忽闪忽闪透着机灵劲儿。她一直说表弟,没有说出死者的名字,也没说自己是哪里人,府上何处?尽管老四问了三遍,她还是闭口不谈,我们也只好作罢。至于声音有时候是纤细的低音,像黄鹂鸟叫似的,有时候却是浑厚的女中音,凭感觉年龄不大的,兴许是个未出阁的令爱哩。” 汉钟藜琢磨着会不会是钱老五家的庖丁钱炆吙啊?两个人看着沉默不语的汉钟藜,连忙追问道:“你俩是否知道死者是谁,只因惧怕牵连到自身,而不敢直言道破呀?” 钱轩炫摇摇头道:“我跟你们一样不知道。看模样儿,你俩力气不错,去宫里当个屠夫愿意吗?” 老三问:“什么叫屠夫呀?干什么事情直说呗。” 汉钟藜上前说:“屠夫就是指宰杀牲畜或整理牲畜肉准备出售的人,亦指卖肉商人。意思就是叫你兄弟俩去宫里杀猪鸡鸭狗等动物,是否愿意考虑一下。要是不去宫里,回家后人身安全能否得到保障,你自个儿掂量下喔。” 老四急忙说:“我们杀不了韩东君,那个蒙面女人不会放过我们的,还是去宫里安全些。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破房子交代给邻居大婶看管好嘞。” 老三犹豫了一忽儿问:“你俩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现在就去宫里行吗?吃饭睡觉的地方有没有啊?” 钱轩炫大声道:“当然有啊!吃饭睡觉是人生最基本的需求,焉会没有呢?只要你俩愿意进宫,我这就带你们去好嘞。” 老四欣喜道:“好的,我兄弟俩有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冬天厚被子也没有,这下不愁没饭吃没被子盖喽。” 钱轩炫看着单纯的老四,寻思着也许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吧,老三至多二十来岁,那个女人为何要雇请屠夫来杀韩东君呢?其意何在啊?有待去进一步调查核实,是否跟大唐刀剑失窃案有关联呢? 汉钟藜盯着钱轩炫问:“表哥,要么我们都去宫里好嘞,看样子韩东君出远门了,不知何时回家,我独自在此等候心有余悸哎。” 突然听见老三喊道:“楼下有人在敲门哎,你们去看一下谁来了,大门用木头堵住了,门闩也推上了的。” 汉钟藜急急忙忙地下楼,跑到前院,听见韩东君说:“谁在里面呀?我明明将大门锁上了的,现在咋里面门闩被推上了呀?”电子书吧 “是我,稍等。”汉钟藜连忙开门道。 打开门瞧见寒东琅被一个陌生人搀扶着,浑身上下的衣服全是血迹,吓得大声问:“你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咋受伤了呀?” 韩东君摆摆手道:“扶着他进去再说吧!” 几个人回到家里,楼上的人都下楼来了,钱轩炫瞅着寒东琅问:“你就是寒东琅吧,被谁绑架打伤了。” 寒东琅坐在凳子上有气无力地说:“你是汉钟藜的表哥钱轩炫吗?多亏了这位采药郎中,是他救了我,要是没有他发现我,我就饿死在山上的小茅屋里了。绑架我的人并非想亲手刺死我,只想让我在茅屋里活活饿死渴死的。至于绑架我的人是谁,虽然心有怀疑对象,但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前,我可不能对你们乱说喔。韩东君,可否帮我去烧锅汤水,血腥气汗水味混合在一起,浑身难受,我要洗澡了。” 韩东君爽朗地说:“有人给你去烧水了,别急嘛。” “喔,你的衣服借给我换洗一下行吗?” “已经派人去你家里拿衣服了。” 寒东琅瞪了东君一眼,诧异地问:“什么,汉钟藜和钱轩炫都在我眼前,你有那么多的人手,从哪里来的呀?” 汉钟藜紧张地说:“说出来怕你吓得魂灵出窍哎。” 寒东琅狐疑地问:“刚从死亡线上被救回来,有啥可怕的呢?该不是又来刺杀我的人喔?”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不是刺杀你,而是我哎。汉钟藜刚才告诉我,有个蒙面女人雇请两个屠夫,务必在今天刺死我,拎着我的头颅去见那个蒙面女人,奖赏一万两银子,恰好我出去救你了,被汉钟藜和钱轩炫撞见了,做通了两个人的思想工作,结果坦白了一切,两个人是同胞兄弟,并且答应去宫里当屠夫了,回家怕发生意外哎。” 寒东琅抑郁道:“又是个蒙面女人,干吗要结果我们的性命呢?绑架我的人,也是个蒙面女人,此人到底是谁,不知是否属同一个女人,我们务必要调查清楚。将我绑架以后,又雇请杀手来杀你,莫非与穹隆城里的杀人案,刀剑盗窃案有关。” 韩东君点点头说:“毫无疑问,肯定有关联的。你幸好没有伤到筋骨,仅仅是扯伤了脚趾头,身上也只是皮外伤,看来打你的人只是警告你而已,并非真的要你性命。将你关在山上茅草屋里,其意让你自生自灭,看你自己的造化吧!要是采药郎中没发现你,麻烦就大喽。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哎,上午被绑架就被救回来了,算你福大命大。” 寒东琅苦笑道:“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我与寒晨星还有缘相逢呢。我关在茅草屋里时,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都是寒晨星,不愿去想她的,她却总是冷不丁地跳出来打扰我,你说,这是不是她要回来的征兆呀?” 韩东君瞪着他说:“你心里总是惦记着她的缘故吧!要么明天去慈恩寺看一下,回来了也说不定的,你俩经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也许缘份近了。” 站在一侧的汉钟藜打岔道:“老四在膳堂喊洗澡了,老三去拿衣服也好像回来了,寒东琅先去洗澡吧!伤口别沾着汤水,洗好后擦点云南白药好嘞。” 寒东琅注视着汉钟藜问:“知道了,我感觉有点害怕,你可否陪我一道去洗澡,防人之心不可无喔。” 汉钟藜惊讶地问:“你在韩东君家里,我们都在,有啥可怕的呢?赶快去洗澡吧!” 韩东君急忙说:“寒东琅的担心可以理解,毕竟老三老四来路不明,而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之事,心里的恐惧依然存在,你就陪他洗澡去,我跟钱轩炫有事要商量一下。” 汉钟藜扶着寒东琅去澡堂后,韩东君和钱轩炫去楼上商议大事了。 韩东君沏茶端给钱轩炫后坐下来,凝视着他严肃地问:“你真的是汉钟藜的表哥吗?真的是当朝的皇宫侍卫?真心愿意帮我们调查案情嘛?” 第300章 突遭暗算 钱轩炫哈哈大笑道:“我闲着没事干要冒充人家的表哥吗?我也是个怕死的俗人,胆敢冒充皇宫侍卫吗?既然来了,就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协助你们破案的,你有什么想法要求尽管提出来,看我能不能发挥点作用?” 韩东君乐呵呵道:“真是一个痛快之人,不愧是皇宫里的侍卫。我也是协助朋友寒东琅调查案情的,不是朝廷命官,喜欢拔刀相助的人儿,也就是个爱管闲事之人。你也许听说了,不大不小的穹隆城里半年来发生了盗窃案、杀人案、抢劫案、失踪案等等不胜枚举,可至今关键的案子一个也没有侦破,无奈请汉钟藜帮忙,争取到你这位侦破高手来协助寒东琅等人破案的。今晚我做东,去长安大酒店吃饭,酒店由你挑选。” 钱轩炫微笑道:“原来你也是个爽快之人,酒店吃饭免了,我回宫里吃饭好啦。”随即转身离去。 韩东君连忙跑上前拦住他说:“且慢,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在此商量一下刀剑盗窃案的侦破方案。” 钱轩炫停住脚步,瞪着他严肃地说:“我回去还要交代好某些紧急事儿,明天早上辰时,再来与你商量刀剑盗窃如何去调查侦破,别的案子我不掺和。下午你先跟我谈谈进展情况,具体掌握了那些资料,关键是有没有嫌疑对象?听说案子发生至今半年有余了,毫无收获,平江州官署里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耳闻宇文思刺史是本地人,应该熟悉了解某些人和事儿的嘛。咋会一拖再拖呢?是否牵连到他的亲人,故意拖延至今的呀?” 韩东君听到此言,心里寻思着如何回答才能不令其小瞧自己啊? 钱轩炫见他眉头紧皱,缄口不言,急忙追问道:“被我说准了吧!” 韩东君急忙摆摆手道:“那倒不是,实在是案子太复杂了,牵连到的人事多了去哩。半年多来也有一定的收获喔,具体掌握的嫌疑对象有三个,分别是藤无踪,老叟,苗无影,不知你是否认识他们其中的一个或三个都认识。” 钱轩炫顿时脸色铁青,瞪着韩东君问:“你所说的苗无影是哪里人?家父叫什么名字?在何处高就?武功如何?这个名字我熟悉,但没见过此人,是否属于同一个人?” 韩东君低声说:“我听寒东琅说,苗无影在左千牛卫军队,武功了得,保卫着皇宫的安全,你也许认识他。我不知道令尊的姓名,待寒东琅来了,你再问他。” 钱轩炫唉声叹气道:“原来是同一个人哎,那我略有耳闻了。他的父亲叫苗凌风,爷爷叫苗暮羽,老家在穹隆城五十里外的杨浦村。苗暮羽与王羽风是结拜兄弟,同出师门的,两个人可谓铁中铮铮,佣中佼佼者。曾经打败了不少名扬四海的武林高手,击退侵犯我大唐的御寇,威震江湖,显赫一时。后来王羽风和苗暮羽因为争夺稀世珍宝,就是在穹隆城失窃的青龙剑,两个人进行公平比武,比武失手,王羽风死在了苗暮羽的剑下,为此,两家的后代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啦。这个故事曾经风靡一时,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韩东君点点头说:“听寒东琅讲过,那依你之见,苗无影会不会盗窃两把名剑名刀啊?” 钱轩炫眉头一皱道:“很难说的,他在左千牛卫军队,若是能盗取两把名剑,用来杀御寇强盗,那就另当别论喽。” 韩东君叹叹气说:“嗯,言之有理,但凭我的第六感官,苗无影不会去盗窃两把名剑名刀的。你觉得呢?” 钱轩炫瞅着窗外说;“还是等寒东琅来了讨论此事吧!至于藤无踪和老叟,没听说过,是否有作案的动机和目的,你们需要调查取证,详细分析探讨的。” 韩东君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慌忙出来问:“东琅洗好澡啦,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寒东琅扶着板壁上楼,有气无力地说:“脚疼腰酸的,浑身乏力,心里有事儿搁着,何以能睡呀?还是跟钱轩炫先聊聊吧!” 钱轩炫出来扶着他问:“你有精神跟我聊吗?我看还是明天再说吧,我也要回去交代好某些事儿,你就睡一觉好嘞。反正半年多了,不差这几天吧!” 寒东琅有气无力地说:“那也是,明天谈也行,不送喽。” 钱轩炫哈哈大笑道:“你站不住脚了,浑身摇摇晃晃的,还说什么送,真不自量力哎。难怪刀剑被盗半年多了还是个零。” 寒东琅听到此言,气得脸色铁青,亮起喉咙道:“你回去不用再来了,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忙,刀剑肯定会找到的,只是时间而已。不送!” 韩东君打岔道:“寒东琅,钱轩炫说得没错,你有啥可赌气的哩。表哥,他心情不好,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商议破案之事。”137 钱轩炫瞪着寒东琅问:“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可是看在表弟的面上才来帮你的,既然你的气量如此狭小,一句玩笑也经不住,我还有必要自讨差使吗?” 寒东琅大声道:“我也是帮着别人干活的,你帮的是平江州官署里的一群人,而非帮我做事,干不干随便你。” 韩东君诧异地问:“寒东琅,你今天怎么啦?谁惹你了,满口火药味儿,不像是你的为人风格哎。难不成是冒牌的寒东琅?”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哪有相貌完全一样的冒牌者吗?钱轩炫目中无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不想再扯淡了,你送他回去吧!” 钱轩炫讥笑道:“若是没有我的帮忙,你们的破案时间会延长好几个月,不信,走着瞧。”随即夺门而去。 韩东君慌忙追下楼说:“钱轩炫,寒东琅的心上人不见了,他的心情坏到极点,你别跟他计较,明天上午过来商量一下寻找刀剑之事,拜托了。谢谢!” 钱轩炫折回道:“我回去打探一下苗无影的下落,是否还在左千牛卫军队,我想从他身上着手破案试试看,你管自己去忙,我不会跟他过不去的,明后天我回来找你。你不要来找我。现在带着老三老四兄弟俩去宫里啦,你们自己多加小心,住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嘞,要么晚上换一个住处,别再住在这里了,要是遭遇不测,你不好向宇文思交代,不妨考虑一下。” 韩东君欣喜地说:“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的嘞,谢谢你的提醒,我也琢磨着是否搬到别处去住哩,你自己路上小心,不送啦。” 钱轩炫回去后,韩东君急忙折回楼上,看见寒东琅双目呆滞,傻乎乎地坐在凳子上犯晕,急忙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问:“寒东琅,你怎么啦?想你的寒晨星也没必要傻愣着呀,到底是谁绑架了你哎?看来对你的刺激不少,可否对我道出真相?” 寒东琅低声问:“蒙面女人似曾相识,走路的姿势神态像极了钱婉茹,我虽然只见过她两次面,但我当初死盯着她看个不停,相貌神态,说话声音我都铭刻在脑子里了。特别是那双大而明亮的丹凤眼,看一次就能记住喽,何况是两次哩。” 韩东君听得浑身一震,惊奇地问:“你确定是丹凤眼吗?刚才老三老四也说蒙面女人一双丹凤眼扑闪扑闪的,透出机灵精儿哎。莫非想要杀死我们两个人,一边绑架你,一边雇请屠夫来杀我,想要阻止对大唐刀剑案的追查吧!若真是钱婉茹,那就少不了她同出师门的任幽兰参与其中了。任幽兰口口声声说爱你,如今得不到你,便想亲手毁了你,但狠不下心来杀你,无奈将你关在山上茅草屋里,想将你活活饿死,渴死,这个女人真够歹毒的呀!” 寒东琅狐疑地问:“有人要杀你,什么意思?我还听不明白哎。” 韩东君神情冷漠地说:“老三老四这两个屠夫,就是蒙面女人雇来杀我的,而我正巧出去救你了,被汉钟藜和钱轩炫抓个正着,逼问奉劝了一会儿,他们两个才打消了杀我的念头。但也不敢回家了,怕蒙面女人杀了他俩,于是钱轩炫刚才带着他俩去宫里找差使干了,也许是屠夫行业吧!” “原来如此,真是可怕,晚上不敢住在你家了,干脆去我家住宿得啦。” “我们想到一块儿去啦,我正想跟你商量,去你家暂住几天的,但不知怎么开口,没想到你立马提出来,说到我的心坎里去喽,这就收拾行囊去你家,我扶着你上马,你会骑吗?” “现在还早,让我休息半个时辰咋样?” “住在这里胆战心惊的,还是回你自己的家睡觉踏实哎。” “嗯,也好,那就收拾行囊出发吧!骑马转眼间就到我家喽。” “嗯,我去看一下汉钟藜是否回家去了,你稍等片刻。” 韩东君一边叫喊一边下楼,不见回音,急忙朝膳堂跑去,忽然瞧见汉钟藜靠在柴仓凳上呻吟着,连忙冲进去问:“汉钟藜,你怎么啦?” 汉钟藜低头瞅着尖刀说:“有个蒙面女人拿刀想刺死我,我挡了一下,刀子刺在肌肉上面了吧,可我不敢抽出刀子,你来帮我抽出刀子,拿你家的云南白药敷在刀口上,随后包扎好伤口就行啦。” 第301章 阴错阳差 韩东君怒吼道:“到底是哪个混账女人干的,有本事冲着我来,谁怕谁啊?要我命有一条,甭在暗中使坏伤害我的客人。”随后扶着汉钟藜上楼敷药。 汉钟藜低声说:“你的家被杀人恶魔盯上了,谁来你家谁倒霉,真后悔刚才表哥叫我一道回去,我还说留下来帮你做饭呢。眼下赶紧回家去得啦,免得命丧你家都无处喊冤哩。” 韩东君低声问:“刀口不大,伤口也不深,很疼吗?血流得多不多哎?” 汉钟藜不耐烦地说:“还好,赶紧给我上药,甭噜里噜苏的啦,你家杀机重重,我都不敢逗留了,你和寒东琅也赶紧搬迁吧!” 韩东君忧心忡忡道:“我就是去叫你离开这里的,没想到晚了一步,被人刺伤了。我去寒东琅家逗留几天,这里的房子死过人,总是不吉利的,我想卖掉这幢房子,然后买到穹隆城里去算啦。一年到头,我还是住在穹隆城里的时间多哎。” 汉钟藜见伤口包扎好了,站起来说:“我们干脆一道去慈恩寺投宿好嘞,你住在寒东琅家也不合适的,让他回家去得啦。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儿,到了哪儿,哪儿就是家,刚才一合计还是选择慈恩寺安家落户好嘞。” 韩东君好奇地问:“你咋想到去慈恩寺哎?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喽。哪里是不是有你喜欢的尼姑或者道姑哎?” 汉钟藜神秘一笑道:“你去了就知道喽,你要是有幸见到她,肯定对她一见钟情的。我活到现在从未见过貌若西施的尼姑,只要能见到她,三天三夜不吃饭都不觉得饿哎,真是秀色可餐咦。赶紧出发吧!我好想时时刻刻看到她的花容月貌哎。” 韩东君听得眉头紧皱,琢磨着会不会是冷月寒星啊?随即问:“此女人真是天姿国色吗?我都被你说得好想一睹为快呢。这就去问一下寒东琅,他是回家还是跟着我们去慈恩寺。你收拾好东西在楼下等我,我这就去扶他下楼。” 韩东君急急忙忙地上楼,瞥见寒东琅靠在卧榻头打瞌睡,连忙摇着他的肩头问:“东琅,我和汉钟藜决定去慈恩寺安家落户了,不敢在我家逗留啦,你是回家还是跟着我们去慈恩寺啊?” 寒东琅手掌一击道:“我们俩这是咋的啦?我刚才思谋着不去家里,而去慈恩寺,本想待你上楼后跟你吱一声的,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有此意,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哎,我们同性恋算啦。” “瞧你说笑了,既然一拍即合,那就动身出发吧!这里的房子计划出售好嘞,这辈子不敢再来住宿了。” “那就随便你处置喽,可以卖个好价钱,买到长安市皇宫附近的中心地带去居住。” “不买房子了,决定在慈恩寺安家落户啦,做和尚也行哎。” 寒东琅盯着他问:“我去是为了寻找寒晨星,你去是为了什么呢?凭你的个性为人,不适合住到慈恩寺里去,更不可能出家的,去我家住宿还差不多。” 韩东君怒瞪着他问:“我是个花花肠子的男人吗?甭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我是个小人,实际上我比你还要专一哎。你知道我心里藏着谁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我焉能知乎,随便你怎么数落我,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找到寒晨星,我的心里便能容纳下所有难容之事喽。” 韩东君垂头丧气地说:“我心里一直藏着她,可她却藏着一株空心菜,真她妈的犯贱哎。而我比她更贱,明知她不可能爱上我,更不会嫁给我,可我就是无法释怀啊!只有躲到慈恩寺里去诵经拜佛了,也许会慢慢地将她忘却。”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你知道她爱的人是我,而我爱的人是寒晨星,干吗还惦记着她呢?何况她不值得你爱。她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你的真心付出绝对没有回报的,犯不着作茧自缚,尽快忘了她,去找一个想匹配的女子吧!退一步说,即便她肯嫁给你,你愿戴绿帽子吗?” 韩东君大声道:“你知道我心中藏着谁了,可否做我的红娘,将她介绍给我,若是她肯嫁给我,余下的事情便好办了。她不敢违背我的,不然,她的男人以及她本人,都吃不了兜着走的。” 寒东琅苦笑道:“我没必要自找麻烦,若非任幽兰,我可以为你做媒,你另外看上谁了,告诉我一声即可。”起舞中文 韩东君耷拉着脑袋说:“可我就是贱骨头,忘不了她,非她不娶,你若不想做媒,我也不勉强,起卧榻去慈恩寺,汉钟藜在楼下喊我们呢。” 寒东琅瞅着闷闷不乐的韩东君,低声说:“如今任幽兰疑点重重哎,刀剑盗窃案也有她一份子吧!” 韩东君怒视着他说:“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没有查明真相,不许你信口开河。我相信她的聪明才智,不会傻到去盗窃大唐的刀剑。她没有能耐可以进入王才顺家的当铺库房里。” 寒东琅大声道:“她是个双面人,你对她了解多少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我虽然爱了寒晨星几十年,可我也不敢保证她有没有参与刀剑盗窃案之事,我也将她列入怀疑对象了呢。实际上在案子没查清了结之前,大家都是怀疑对象,包括我。你说呢?” 韩东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郁郁寡欢道:“你将冷月寒星列入怀疑对象不无道理,毕竟她的救命恩人老叟是重点嫌疑对象,说不定冷月寒星间接帮了他的忙哩。而我绝不是你可以怀疑的。” 寒东琅大声道:“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宇文思也不例外,这是毋庸置疑的,楼下人在喊,我们去慈恩寺吧!”、 韩东君气冲冲地说:“你要去你去好嘞,我现在又不想去了,住在自己家里死了也死个明白。” 寒东琅苦笑道“你跟我撒什么气啊?有本事找任幽兰发泄去。走,慈恩寺去,别撒小孩子脾气了,老大不小嘞。” 韩东君仰头长叹道:“只要你出面做任幽兰的思想工作,断了对你的念想,我的事儿就好办嘞。” 寒东琅摇摇头说:“任幽兰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哎,你若是今明后三天能将她带到我眼前,我愿意劝导她嫁给你,至于能否说服她,那就另当别论了。超过三天不侯啦。” 韩东君手掌一击道:“好,过期不候,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这就去寻找她,你们管自己去慈恩寺好嘞。起来一道出去,我要锁紧大门和小门喽。” 寒东琅瞅着转忧为喜的韩东君,心里琢磨着,任幽兰肯定与刀剑盗窃案有关,何苦痴情不移呢?看来男人一旦爱上了,也不见得比女人聪明多少哎。 韩东君拎着包裹说:“可以出发了,还在忧虑什么呢?” 寒东琅先下楼,韩东君关好门窗,急急忙忙地来到楼下,瞥见汉钟藜在怒瞪着自己,连忙问:“你干吗那么看着我啊?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去做。” 汉钟藜怒视着韩东君说:“我在楼梯口听见你说不去慈恩寺啦?要去寻找什么任幽兰呢?女人都不值得男人爱的,何苦那么执著啊?我就是被女人伤得体无完肤了,无奈选择独身的。我劝你还是别给自己找罪受了。女人就是男人麻烦和痛苦的根源,趁早断了邪念,去慈恩寺出家才是明知的。” 韩东君苦笑道:“你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才说出此番话来。爱情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怎么说是邪念呢?爱一个人,或者被人爱都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你甭掺和我的事儿,领着寒东琅先走一步,我要去寻找任幽兰啦。路上保护好寒东琅,我找到任幽兰后马上去慈恩寺找你们。再见!”韩东君说完,骑上马飞奔而去。 寒东琅牵着马儿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血性男儿,说干就干,丝毫不含糊的,只可惜他爱错了人哎。” 汉钟藜打岔道:“任幽兰长得漂亮吗?几岁了?韩东君为啥要去找她呀?刚刚说好去慈恩寺的,怎么跟你一聊就变乖了呢?” 寒东琅瞅着他说:“他爱上了任幽兰,想跟她结婚,叫我做媒,我限他三天时间内找到她,我可以劝导任幽兰嫁给他,超过时限,我不再做媒了。你看上去大概年过而立了吧,咋没结婚呢?被哪个女子伤透了心哎?天涯何处无芳草哎,这个不行可以再找的。结婚是每个男女都必须要做的事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然,谁来繁衍后代啊?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汉钟藜瞄了一眼寒东琅,低声说:“我此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告吹啦。从此后不敢再爱上别的女人喽,怕伤口愈合后又被刺破流血,疗伤需要好长时间的,我至今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哎,虽然时间一晃十年了,可心头总是冷不丁的想起她。恰如鱼玄机所写的《江陵愁望有寄》--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也真如李商隐的古诗云: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啊!” 寒东琅嘴角一掀,没说话,鞭子抽了一下马儿。 第302章 清官戒律 汉钟藜见他策马扬鞭而去,急忙追赶他奔腾。 两个人到了慈恩寺已经是申酉交替之时,寒东琅问:“慈恩寺里的吃饭时间是几点钟啊?太阳已经下山了哩。这里有住宿的地方吗?” 汉钟藜大声说:“当然有啊,你难道没来过慈恩寺吗?这里可以住宿,可以禅修,进行短期寺院修行,我来过几次,先到佛事接洽处登记,或者直接找师太帮忙解决。就说来寺院短期修行的,否则不许留宿的。”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你说来出家,我说来寻找几个人,直接去找师太了解一下情况,咋样?” 汉钟藜摇摇头叹息道:“我曾经来这里要求当和尚,可是老僧一瞧见我,便说我六根未净,四大难空,不能出家,一辈子都出不了家。由此住了几个晚上便回家去了。此番来要求当和尚肯定也通不过的,我想好了,干脆申请报名当护法团义工算啦。”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听说应聘义工也有一定的要求哎,你会被录取吗?义工是有情有义的,完全出自欢喜的发心,用心甘情愿、满怀喜悦、无怨无悔的胸怀为大众服务。义工的工作不分下贱、高贵,都是一份功德和奉献。能够放下自我才能成长,自利利人。义工们在各自岗位上践行佛教的忘我境界、慈悲济世精神,自利利他;虽然没有领薪,但从事的工作是无价的;虽然默默耕耘,但所得到的喜悦却是无穷的。你能严以律己做到吗?” 汉钟藜信心十足道:“我先想办法捞个义工做做,你也可以帮腔的吗,录取了自然就能慢慢做到哟。这就去找师太。”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问:“你想当护法团义工,不是找师太,应该找慈恩寺护发团人事部才对。” 汉钟藜拍拍东琅的肩头道:“是啊,算你聪明,我咋没想到呢,走,找护发团人事部去。” 两个人找到了护发团人事部的圣空师太,圣空师太接待了两个人,汉钟藜刚跨进门槛,急忙问:“慈恩寺还招护法团义工吗?还收和尚吗?我想出家当和尚,你看怎么样?” 圣空师太端详了他好久,温和地问:“我负责招护法团义工,出家之事虽不是我主管,但我要告诉你一些常规要求,你衡量一下是否符合当和尚。” 汉钟藜微笑道:“行,请师太讲解一下具体要求。只要能收我当和尚,要我做什么都行。”最新 圣空师太盯着他严肃地说:“请你听好记住。出家,是人生大事,请慎重选择。古德说:出家是大丈夫的事,不是将军宰相所能做得到的。我们知道,将军可以凭武功平定贼寇的祸乱,宰相可以凭文才学识治理政务,使国家太平。凡天下的大事,全都掌握在将相手里,然而先德却说出家不是他们所能做得到的,可知出家并不是一种简单容易的事。现今有些人,只要剃了头发,披上一件袈裟衣,便说是出家了。唉!这只不过是出有两扇大门的家,并不是出三界火宅的家啊!” 汉钟藜睁着一双困惑的大眼睛,惊奇地说:“什么,出家还有什么深奥复杂的问题吗?三界火宅具体指什么?” 圣空师太严肃地说:“能够出离三界的家,才可以称为大丈夫。但还未完全够格,要与三界众生同出三界,然后才真正可称为大丈夫。古尊宿有一歌,词中说:最胜儿,出家好!出家二字人知少。最胜儿,就是指大丈夫。但要做大丈夫不容易,这就难怪能理解出家二字含意的人少啊!不破初参不上山,不见重关不闭关!出家,学佛,修行,虽然赞叹随喜,但要慎重,要以正信的信念去信佛学佛。从认识佛教到出家修行,需要一个过程,破初参,再上山,也就是说先在家学佛,修行,待到真正可以了却凡尘、能够坦然面对人生时,还要知道修行的方向,再决定上山事宜。切不可为逃避匆匆出家,一旦出家,没个三、五、十年,也难有大成,所以开始的初发心要坚定啊!希望师兄考虑。” 寒东琅诧异地问:“师太,什么叫三界火宅?什么叫尊宿啊?” 圣空师太注视着寒东琅说:“这位施主请听仔细,三界指欲界、色界、无色界。三界火宅,喻众生在三界中过生活,犹如住在火宅里一般,备受熬煎。《法华经·譬喻品》书中云: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常有生老病死忧患,如是等火,炽然不息。尊宿二字德高曰尊,耆年曰宿,即德尊年高者。这位施主来此,是否也想出家啊?” 寒东琅苦笑道:“我倒是好想出家哎,只是肩负重任,出不了家啊!出家有啥具体的要求哎?” 圣空师太和蔼地说:“瞧你心慈面善,可以出家的,但你也是六根未净,四大未空喔,要是有心来佛门圣地,可以先到我慈恩寺申请做义工,一边做义工一边学一些佛门规矩,一边了解出家生活是否能适应。做义工和出家的要求不一样的。寺院义工,是基于对佛法的热爱与实践,在寺院里自愿贡献自己的时间、精力、技能的群体;担任义工往往出自某种道义、信念、良知、同情心和责任感,是心意和生命的奉献,是智慧和时间的布施。它不但要义务地去做事服务大众,更要按照佛法的教义去工作、实践。而出家,是指离开亲人、家庭、事业这样的世俗世界,到道观里做道士,或到寺院里做尼姑、和尚。一般出家后的人除了每天得吃斋修道,同时要戒掉七情六欲,也就是不能娶妻生子。要拥有虔诚恭敬且正确的信念,并要背诵五堂功课、学习沙弥律仪、学佛教基础知识。可以拜一个比丘,经过短期修学,求受十戒,这就成为沙弥或沙弥尼。沙弥的意义是息恶行善者。取得了沙弥或沙弥尼的资格,即为比丘或比丘尼的候补者。” 汉钟藜见他停下来喝茶,急忙问:“师太,听了你刚才的叙述,我还是先做义工为好,你可否跟我谈谈有关义工的事情啊?” 圣空师太微笑道:“当然可以啊!护法团义工要求身体健康,无传染病,精神正常,五官端正,年龄十八周岁至六十周岁,具有相应的民事行为能力。爱大唐爱佛教,遵纪守法,遵守大唐宗教法规和寺院规章制度,遵守义工工作要求和管理办法。信仰佛教,发心纯正,服务大众、实践佛法、自利利他。同时要有吃苦耐劳、持之以恒的奉献精神。具体要做的事情有法会护持、道场清洁、前台接义工必须遵守义工守则,接受一定程度的管理和约束,使得义工活动能够有序,高效,合法地进行。在此做义工的人,寺院免费提供饮食住宿,每月定时发放日常生活用品。享有寺院里各项法会优先报名参加的权利,如:佛七、培训、经行、闭关等。我讲了这么多,你自己认真去领会,想出家还是想做义工,给我一个答复。” 寒东琅见汉钟藜陷入了沉思,赶忙打破沉寂道:“师太,听你刚才一席话,我也心有感触,好想来此出家或者做义工算啦。因为其意义深远哎,听你的口吻,义工是一群践行佛教忘我境界、慈悲济世精神、自利利他情怀的菩萨行弟子。慈眼观照世间,一切男子皆我父,一切女子皆我母,以报恩心,慈悲护持三宝,感恩众生,呵护自然,纯正社会风化,关爱弱势生灵,皆菩萨之所为。号召所有发心的护法义工们,应以出世的无我精神,无畏的菩萨情怀,悲智双运,各尽己能;充分发挥团体的力量,努力建设好护法义工团队。大家要以一颗欢喜的心布施结缘,以赤诚之心弘法护教;真实报佛恩!以奉献的精神成就他人,并且不存分别心,对任何人都应平等;将所有的大众当成未来诸佛、现世的菩萨,在做任何的功德布施时,都是以恭敬的心、感恩的心、不求回报的心,做诚恳亲切的奉献。不知我的理解是否正确,请指正。谢谢!阿弥陀佛。” 圣空师太双手合十,鞠躬道:“善哉,佛子!慈恩寺为大唐净土宗祖师,长安第一胜境,自空灵大师开山以来,已有一千余年的历史。寺处灵山之阴,环境优雅,清净庄严,历来高僧辈出,贤士云集;至今莲社宗风不坠,成就净业行人往生净土已不计其数。今日慈恩寺僧众秉承祖师遗志,发扬大乘菩萨道精神,弘传净土宗圣言量与历代祖师思想,引导四众弟子专修念佛法门,矢志安养,当生成办了脱生死之大事。适逢末法,祖师以传播净土音声为要务,然安居办道、弘法利生,居士外护必不可少。在寺院做义工固然是修福修慧,践行佛法,同时它也是我们佛弟子的本分!为了给广大信众提供更好的服务,护持常住安心办道。只要你们发自内心的想成为慈恩寺的护法团义工,有志于作弥陀使者,服务大众,利益大众的义工菩萨。能发真诚无私心出来为大众服务,任劳任怨,严于侓己,尽心尽责,用心努力去做好,都是有福报的人。” 第303章 蓦然回首 汉钟藜听完圣空师太一席言,不知所措了,琢磨着当个护法团义工有这么多的要求,要是真当了和尚,还不知要被束缚到何种程度哎。自己在外面自由散漫惯了,何以能忍受牢房般的生活环境啊!怎么办呢?师太要自己马上回答他,何去何从哎。若是不在这里过日子,还能去哪里谋生啊?至少这里有饭吃有卧榻睡嘛。 圣空师太一直注视着汉钟藜,见他眉头皱成一条线,严肃地说:“瞧你的模样儿,做不了护法团义工,更甭说当和尚了,你干脆回家娶妻生子得啦。” 寒东琅接茬道;“他打小就是个孤儿,害怕孤独,如今在外面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故此想到这里来安静生活。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的,你就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在此干义工好嘞。” 圣空师太打量着寒东琅说:“要是你想留下来,不管是当义工,还是当和尚,我都举双手赞成的,可是他,我就感觉跟佛无缘哎。要是他在外面有仇人,将佛门圣地当作避难所的,那就更加不会收留他喽。” 寒东琅温和地说:“圣空师太,他在外面没有仇人,只因父母早亡,没有安全感,才选择到慈恩寺做义工的,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收留他吧!” 圣空师太狐疑地问:“阿弥陀佛,请问你是什么身份,我干吗看在你的面子上收留他呀?你与他是啥关系呢?要是他做义工动机不纯,我找谁算账啊?” 寒东琅苦笑道:“他在这里有什么差池,尽管找我算账,行吗?” 汉钟藜也不清楚寒东琅是啥身份,见他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师太的要求,激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寒东琅的手说:“我知道你是个朝廷命官,可我不清楚你是干什么的,既然你对我这个萍水相逢的孤儿那么信任,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这个义工当定了,有啥严格要求,请师太不吝赐教吧!” 圣空师太瞪着一双审视的大眼睛,瞅着寒东琅问:“你真是朝廷命官,我刚才感觉你不像一个普通人,果然如此。既然有你做担保,这个面子就卖给你好嘞。再说看他也不像什么坏人,说话有点文绉绉的,说不定肚子里还有一点点儿墨水哩。” 汉钟藜接茬道:“我虽然是个孤儿,但我也上过私塾学堂的,在学堂外面偷听先生讲课,被先生发现,博取他的同情,免费收留我读了几年的私塾,认得好多字,也能写几篇文章,偶尔写几首诗歌,小楷字写得蛮不错的,你别小瞧我哟。” 圣空师太喜滋滋地说:“我没小瞧你哎,识字的孤儿实属难得,我现在就将你的基本情况登记一下,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然后,你便可以留下来当义工了。” 汉钟藜乐不可支道:“嗯,好的,谢谢师太。” 寒东琅见他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急忙说:“我去办自己的私事了,你管自己忙好嘞,有啥事我到护法团里找你。” 汉钟藜见他心急火燎的样子,也不想多问,挥挥手道:“好的,祝你办事顺利,我就在义工队伍里干活啦,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来,外面的世界暂且不敢去光顾啦,保住小命要紧哎。” 寒东琅没有吱声,点了点头大踏步地走了。寻思着当初是妙玉师太救了冷月寒星,这回冷月寒星来到慈恩寺出家,会不会又是妙玉师太出的注意啊?干脆直奔大殿寻找师太,随即掉头急急忙忙地朝大雄宝殿走去。 远远瞧见大殿周围人群川流不息,殿前挤得水泄不通,殿里很多人挤在一起点香拜佛,赶忙跑过去拉着一个人的衣袖惊异地问:“施主好,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焉有那么多人来大殿朝拜哎?” “你好,看样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慈恩寺大雄宝殿落成开光三十周年了,为传承弘扬佛教教义教规,为繁荣大唐佛教文化,为祈边境和平,唐泰民安,风调雨顺,福寿无疆,为祈大唐盛世再现,今天早上卯时特地举办了隆重的纪念祈福法会。你来迟了,看不到庄严隆重的盛会,现在施主都散去点香拜佛了,你也进去祈福吧!”我爱中文网 寒东琅道谢后思虑着,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寒晨星也许在场,若真的不在,那就不得不怀疑有人通风报信,让其避开自己了。随即使劲朝大殿挤进去,只顾自己低头朝里面挤,却没发现妙玉师太朝外面挤,妙玉师太发现了寒东琅,慌忙又转身朝里面挤了。人群见师太在朝里挤,慌忙闪到一旁让她挤进去。 妙玉师太找到跪在殿前的冷月寒星,扶着她来到殿后,附耳低声说:“水月庵,你的心上人又来了,正在朝大殿挤哎,你是见还是不见啊?昨天托人骗他说你不在这里了,可他今天又来了,说明他不信你不在慈恩寺哎。何况今天是个周年庆典的日子,他肯定怀疑你在大殿。依我之见你还是去见他吧!干脆跟他说个明白,让他对你彻底死心,善待家里的结发妻妾,白头偕老。你觉得呢?” 冷月寒星听到寒东琅又来了,忍不住问:“我要是见了他,而他却不肯放手,硬要我跟他回家,咋办呢?” 妙玉师太严肃地说:“我接受你来慈恩寺,并非是你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了,而是要保护好你的生命安全。你并没有正式举行出家受戒仪式,要是你忘不了他,而他也还深爱着你,你可以随他回家啊!” 冷月寒星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近了,急忙转过头细看,忽见寒东琅朝自己走来,惊奇地问:“你咋晓得我在这里啊?” 寒东琅愁眉苦脸地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正在往大殿挤,抬头忽见妙玉师太急急忙忙地朝里面挤,我就尾随着她挤进来了。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呢?真的出家了吗?” 妙玉师太见他们两个彼此注视着,眼睛里满含深情厚意的,急忙碰碰冷月寒星的手肘说:“你们去住处谈吧!我管自己去忙了。何去何从千万要慎重,出去想再回到慈恩寺,那就没人可以帮你说话了。你也知道,你进来的时候,师傅说你是个多情种,不可能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叮嘱我别收下你,可我觉得与你有缘,听了你声泪俱下的叙述,我动了恻隐之心,便说服师傅收留你,我给你取名水月庵。若是你还爱着寒东琅,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掉他的,那就随便你了。但我丑话说在前,慈恩寺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帮得了你的,可我也只能帮你一次。慈恩寺不是想来就来,想出就能随便出的正规寺院,幸好你还没受戒。请你三思而行!祝你们相聚愉快。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寒东琅瞅着妙玉师太的背影,低声问:“寒晨星,你是怎么进的慈恩寺,可以告诉我吗?” 冷月寒星轻柔地说:“这里人多嘴杂的说话不方便,去我的宿舍聊吧!” 寒东琅尾随着她从后殿离开了大殿,绕过几座房子和两座高高的宝塔,转弯看到一排平房子,冷月寒星将寒东琅带进了第三间房子。 寒东琅接过冷月寒星端给自己的茶,呷了一口放下茶杯,靠近冷月寒星,将她搂紧怀里。冷月寒星使劲推开他,低着头坐在卧榻沿。 寒东琅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盯着她忧伤地问:“寒晨星,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出家啊?你是哪一天来慈恩寺的?” 冷月寒星抬头注视着他说:“元宵节深夜遭人绑架,我在一个陌生人的帮助下,死里逃生。这个陌生人问我去哪里,要不要送我回家,我说没有家,在慈恩寺有个救命恩人,送我到慈恩寺出家好了。他说出家不是闹着玩的,叫我慎重考虑,还需取得家人同意,我说家人全死了,我是一个孤儿,有仇人要追杀我,出家才能暂时保住小命,他二话不说,便连夜送我到慈恩寺里来啦。”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来到这里就遇见了妙玉师太吗?后来有无出去过?听说孩子生在我家里的,能否将过程告诉我一下?特别是救你的人到底是谁?” 冷月寒星嗯一声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妙玉师太的房间,师太收下我后,那个陌生人便要回去,我问他姓名,日后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可他死活不肯透露一个字,师太问他也不说,无奈就放他走了。他的武功不同凡响的,年龄好像不到三十岁吧!师太说他二十出头而已。陌生人个子很高,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两弯鹅蚕眉浑如刷漆。皮肤白皙,鼻梁挺直,国字脸轮廓分明。穿着一袭灰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蓝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漂亮而又精致,用貌比潘安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寒东琅不无醋意道:“你是否看上他啦?瞧你描述他外貌的样子,满口啧啧称赞,神采飞扬的哩。” 第304章 情随境变 冷月寒星浅浅一笑道:“我仿佛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老实说他那晚面对绑匪的刀剑,脸不改色心不跳,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似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酷似人间太岁神。一人击败五个强悍的绑匪,轻而易举地救下了我,令你也会望尘莫及,对其赞不绝口的。” 寒东琅感叹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哎。你还没回答我的主题。” 寒晨星冷冰冰地说:“你去一趟家里不就清楚了吗?何苦问我呢?” 寒东琅瞅着面无表情的冷月寒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感叹道:“我的寒晨星,我不仅仅指孩子,而是问救你的人是谁哎?怎么报答他呢?何日能有缘再聚呢?” 冷月寒星犹豫了一忽儿说:“他终身一跃跳上马背时,回头对我说了一句诗,正巧这句诗我会背诵,便记下来了。这句诗的涵义也许你会懂,或许因认识你才来救我的,我兴许托你的福,大难不死哎。” 寒东琅警觉地问:“他说了什么诗,你背给我听听。” 冷月寒星高声朗诵道:“蓟庭萧瑟故人稀,何处登高且送归。今日暂同芳菊酒,明朝应作断蓬飞。这是我们大唐诗人王之涣的《九日送别》哎。当初是你教我背诵的,你该知道是谁救了我吧!” 寒东琅手掌一击道:“妙哉,原来是曾经同朝为官的友人救了你,你俩未曾谋面过,但他知道你的芳名。因我与你相识相恋的事情跟他提及过多次,他便记住了你的姓名。多亏他送给你一首诗,否则真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哎。我等手头的案子告一段落后,带着你去好好面谢。他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美男子,不论哪个女子见了他,都会对他一见钟情的。不知你是否对他动了春心哎。他的实际年龄已经三十五岁了,只因他皮肤白皙,长得斯文,你们女子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罢了。” 冷月寒星狐疑地问:“你俩在哪里同朝为官的呀?他如今在哪里为官呢?还在长安吗?看诗中意思,好像你曾经送他回家过,然后相逢喝酒,随即各奔东西,一直未曾相遇,是不是?” 寒东琅苦笑道;“他弃官回家那天是我送他回去的,他的家乡在偏远的蓟北,他的书法很好,随即写了这首诗送给我。此诗的涵义是:秋风萧瑟的蓟北,相熟的朋友本来就少,又有谁能登高送我回归故乡呢?今日相会我们便一起饮尽杯中的菊花酒,也许明日你我就像这就随风漂泊无定的断蓬一样,不知道飞向何方?” 冷月寒星仰头盯着他问:“他原来在长安跟你一道为官,因何抛弃官位回家了呢?既然你俩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为何不劝他留下来啊?” 寒东琅盯着冷月寒星问:“看来你对他很感兴趣哎,咋刨根问底了呢?令尊是经商的,他家是当地首富。因其父有病,而他是独子,要他回家经商。而唐朝不可能再有大唐盛世的局面了,只会越来越差劲,何况他对做官也不太感兴趣,与我商量后,便决定辞官还乡了,那一天是我送他回家的。此后我一次出差去蓟北,顺便去看过他,他便拿出菊花酒跟我对饮叙旧,然后写了这首诗歌书法,送给我留作纪念。你曾经看见过这张书法,就是挂在我书房墙壁上的那一张书法。你当时看着这首诗歌书法,赞不绝口呢。” 冷月寒星朝他深情一瞥,微笑道:“是的,这一次又等于是你救了我哎。” 寒东琅趁机搂着她问:“知道就好,那你怎么报答我呢?” 冷月寒星转过身,面对面地注视着他问:“你说呢?” 寒东琅搂紧她低头接吻,冷月寒星连忙扭过头说:“别忘了,这里是佛教圣地哎,何况我产子还未满月哩,不可有色心色胆的,否则会遭天打雷劈喔。”乐 寒东琅瞅着她凛然不可侵犯的架势,松开她的腰肢,退到墙角盯着她说:“我有几个事情想问清楚,问完后看你的态度,然后决定去留。” 冷月寒星凄然一笑道:“你尽管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毫不保留。”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是否真的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出家为尼。想斩断与人间俗世的尘缘,尤其是我们之间几十年的爱情,躲避到深山古刹慈恩寺吃斋念佛,过着朴素宁静的另一种生活。潜心修炼,感悟佛法,以求智慧圆满,度化众生。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回答我。” 冷月寒星长叹一声道:“慈恩寺里是和尚,慈恩寺背山处有一座尼姑庵,相距不到一里路,好多外人不知道的,我也是这次来了才得知的。由于我还未正式受戒,便先暂时住在慈恩寺里,正式受戒后住到尼姑庵里去的。这里的和尚尼姑听说人数不少,据我观察,即便青灯飘忽,也遮盖不了她们闪动的青春靓影,终日木鱼声声,也掩没不了她们偶尔的欢声笑语。她们的尘缘旧梦何处停泊?我刚来没法解答。” 寒东琅紧张地说:“你又不是真正的尼姑,何必自找麻烦去找答案呀?随我回家去不就得啦。” 冷月寒星落寞寡欢道:“我哪里有家啊?以后慈恩寺就是我的家哎。听老师太说,慈恩寺里的每位尼姑,从出离家门独身修道,居住寺院开始她们的宗教生活,首先要找一位老尼当规范师,负责品行教育。再请著名活佛替她剃度,剪去小女孩头上最后一绺发丝,表明六根清净无牵无挂。每位皈依三宝者,必须身体健康,笃信宗教,坚守戒律,一心学经,方可入寺。尼姑修行最普遍的形式是闭斋。一种断饮绝食、苦行修炼,纪念佛祖、禁欲严格的活动。闭斋一般为两日,头一天允许说话,但只能在中午进一餐,第二天则得整日断饮绝食不言不语地苦行,直到第三天拂晓才能开戒。” 寒东琅手一挥,打岔道:“你能接受这种生活方式吗?你刚产子需要营养补给,我可舍不得你遭受这种待遇,赶快随我回家去坐月子,养好身体日后再来个爱情结晶,意下如何?” 冷月寒星摇摇头道:“尼姑生活虽然单调又清贫,物质享受也匮乏,但经过苦行修炼,她们对自己选定的人生归宿不懊悔,不愿涉足那甜酸苦辣、大起大落的俗人世界。她们看重的是来世的幸福,个人的超脱。她们整天静坐在各自屋内避光处翻阅经卷,诵读经文,不外出,不说话,谢绝来客。但是佛门圣地也并非都是无七情六欲之人。你别忘了我们大唐的风气是非常开放的,辩机和尚和高阳公主的香艳故事也为普罗大众所熟悉。辩机虽然是从小出家的僧人,但是在一次高阳公主去寺庙游玩的时候,与高阳公主一见钟情,随着彼此的相知相恋,甚至逐渐公开出双入对,你不会不知吧!” 寒东琅苦笑道:“当然知道呀?你举这个例子,意欲为何啊?” 寒晨星严肃地说:“你耐心听我说完吧!两人这还不算,在唐太宗去世之后,武则天作为无子的妃子被发配尼姑庵成为比丘尼,但后来她与李治的情事就是初始于尼姑庵里面,所以看来尼姑庵里也并不全是六根清净的比丘尼。自然这种当朝的皇帝看上出家的妃子的故事还是不多的,但是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一些尼姑庵确实是不少人常去的场所。甚至尼姑庵里专门设置了一些房间,在有和尚拜访的时候,专门做和尚的生意。这也就是为什么慈恩寺后面有一座尼姑庵的缘故吧!”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这些不足为奇,和尚尼姑私通之事也略有耳闻的,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出家做和尚做尼姑,也许另有一番隐情吧!譬如你,实际上你对我依然情缘难了的,可不也来到慈恩寺里了吗?你刚才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说你在尼姑庵里度日,当我想你的时候,照样可以来找你享受鱼水之情,是吗?” 冷月寒星怒瞪着他说:“休想,我来慈恩寺就是为了想彻底忘却你,不允许你来找我,更甭说床第之欢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儿,赶紧回去,时候不早啦。”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回去是迟早的事儿,我既然难得来一次,可否带着我逛一圈慈恩寺,权当是两个人最后一次的结伴旅游,肯赏脸吗?” 冷月寒星忧伤地说:“今天人多,我不想出去,以免碰到歹毒之人,我还想多活几年哎。妙玉师太带我游遍了慈恩寺和尼姑庵,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主要建筑,不知你是否愿意听我讲解。” 寒东琅无奈道:“只要你不嫌我烦,做我免费的导游,乐意介绍,我自然愿意听啊!” 冷月寒星苦笑道:“只要你不嫌我啰嗦,我乐意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慈恩寺的整个布局。慈恩寺也可叫浮屠祠,朱漆大门进来有一座七层宝塔,也叫礼拜塔,礼拜塔中舍利是信徒巡礼的主要内容。” 第305章 苦口婆心 寒东琅伸手一挥,不耐烦地说:“礼拜塔我知道,甭啰里啰嗦的啦。” 冷月寒星瞅着他紧绷的脸儿,心里一沉,闷闷不乐地说:“哦,那我说点别的景致。寺庙前有廊庑围绕,正中院庭的前后有殿堂,房院为僧房。禅宗兴起后,提倡伽蓝七殿制。七堂为佛殿、法堂、僧堂、库房、山门、西净、浴室。寺院里还有讲堂、经堂、禅堂、塔、钟楼、鼓楼、藏经楼等建筑。尼姑庵那边是园林式建筑格局的佛寺。以寺为主,附缀园林,与寺庙均衡对称。园林的配置则追摹自然,灵活多变,园林中水涧溪流,似源头无尽;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似境界无穷。这两种相反的艺术格局构成了尼姑庵既有典雅庄重的庙堂气氛,又有自然情趣、意境层深的欣赏,适合尼姑们居住游览的。大致就这样,你可以去独自游览一圈。” 寒东琅听罢冷月寒星的叙述,心神不宁地摇摇头说:“一个人去游览没情趣,你陪我去好吗?今日相逢不知何日能再聚首呢?” 冷月寒星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溢出了眼泪,寒东琅情不自禁地将她拥紧怀里,哽咽道:“你既然还爱着我,干吗躲避到这里来呢?刚才妙玉师太说了,你若忘不了我,可以随我回家的,毕竟我一直深爱着你,带你回长安的家,我们住在以前住过的书房里,跟妙灵香和卓燕萍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行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不行,好像有人在追杀我,可每次都有人出来救我,不知这些人是谁?我没有仇人,一个没有超强武功的弱女子,人家干吗要杀我呢?要是去了你家,你能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吗?” 寒东琅琢磨着,也许想杀她的人就是因爱成妒的任幽兰,而绑架自己的人也是任幽兰,她到底为谁在卖命杀人呢?寒晨星要是在自己家里出事,以后若是她的两位兄长找上门来,我怎么向他们解释呢? 冷月寒星见他犹豫不决的,推开他的怀抱问:“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悟出想杀我的人是谁了,可否告诉我,我好提防他们呀?杀我的人虽然蒙着脸,全身着黑色衣服,但我能感觉得出,为首者是个女人。因为那个救我的陌生人刺破了她的外套,挑落了她的披风,她的胸脯好像鼓鼓的很丰满,见我盯着她的胸脯不放,她腾空一跃先逃走了,其余的人见首脑不见了,相继逃逸了。” 寒东琅吱吱唔唔道:“我仅仅是怀疑,不好跟你直说,请原谅,待我查到此人后再告诉你。你现在就跟我回家,不用担心安危,我会安排人保护你的。” 冷月寒星瞅着他期待的表情,困惑地问:“你真的还爱我吗?为何我每次遭遇绑架,你都没有出现呢?哪个救我的陌生人叫啥名字哎?我们何时去登门道谢啊?” 寒东琅估摸着寒晨星是否看上他了,咋三句话不离这个陌生人呢?既然她耿耿于怀的,干脆告诉她真名实姓算啦。 冷月寒星盯着他问:“你是否怀疑我对他一见钟情了呀?咋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呢?我要是那么随便,也不至于至今还形单影只的孑然一身哦。” 寒东琅惊讶于她的辨认目光,自我感叹道:“你要是真的看上他了,我愿意为你保媒。将你以妹妹的身份出嫁到蓟北,我也不用日夜担心你的安危了。他家经营丝绸布料等生意的,并有加工衣服销售的,附近各地方全部从他店里进货,生意忙得团团转,你是个文化人,嫁给他正好可以帮上他的忙,你不妨慎重考虑一下喔。” 冷月寒星审视着他的面部表情,低声问:“你是真的希望我嫁给他吗?不爱我了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不,我真心希望你嫁给我,而非嫁给他的。若听到你同意嫁给他,我的心痛无以言表,虽生犹死的。你现在就跟我回家,我不想在此耽搁时间了,我陪你去跟妙玉师太辞别吧!” 冷月寒星看着寒东琅紧张兮兮的神情,知道他舍不得放手,无奈道:“妙玉师太接连忙了整整三天时间,累得够呛的,没心思跟我说话哟,还是改天吧!既然你那么在乎我,我也该考虑一下你的感受啊!” 寒东琅听她的口气,欣喜地说:“谢谢你的爱,我会一生一世将你当作我的心脏来爱,来疼的。请你务必离开此地,千万千万别出家,那样我会痛不欲生的,你懂吗?”1800文学 冷月寒星见他激动异常,浑身颤抖,忍不住环抱住他说:“你怎么啦?瞧你浑身哆嗦了,是不是身体有病啊?” 寒东琅哽咽道:“是有病,唯有你能治愈的相思病啊!十几年了,你没感觉到吗?”寒东琅一边说一边搂着冷月寒星哭泣。 冷月寒星拍着他的背脊说:“你别哭了,外面有人的,听见了不好。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也回不去了,不是我不想嫁给你,而是你家中有三只母老虎,上几次对我的伤害你忘了吗?” 寒东琅低沉道:“岂会忘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随我回家呀?” 冷月寒星心不在焉道:“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我累了,你先回家去吧,那是你和三只母老虎的家,我可没有家哎。我住在这里感到踏实,在你家那段日子过得诚惶诚恐的,不知哪一个时辰是自己的忌日,你就别劝我出去了,过段时间我也要受戒的。” 寒东琅听到受戒两个字,紧抓住她的手臂问:“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你暗恋上我的朋友蔡英俊了,刚才三句话不离他的,你要是想与他结婚,直言不讳好了,甭跟我玩捉迷藏的。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送你去蓟北。” 冷月寒星见他浑身颤抖得站立不稳,连忙扶着他坐在卧榻沿,揽住他的肩头靠在自己的胸前,饮泣道:“东琅啊,东琅,我的心早在十几年前就交给你了,至今未变,你焉能假装糊涂呢?我曾经对你说过,你那一天休了妙灵香,我那一天嫁给你。并非我不愿做你的小妾,而是我怕妙灵香害死我,而你却束手无策,因她毕竟是你们孩子的母亲,我知道你不忍心伤害她的。最终受害的人是我,而我也不愿遭受她的迫害,故此不愿再跨进寒府大门,但我也不会嫁给别的男人。我的心思恰如诗人元稹写的《离思五首·其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就认命好了。瞧窗外的阳光,已经申时与酉时交替之际了,你回家去吧!别再来看我了。忘掉我吧!阿弥陀佛!善哉!” 寒东琅推开她的手问:“你真的能静心修佛修道,我也不来打扰你了,可惜你不能,你那双纯净得似一泓清泉的眼睛瞒不了我的。你今生今世不可能忘却我,正像我不可能忘掉你一样。我陪着你三天,若你三天后还不想跟我回家,一门心思学佛,真心实意出家,第三天受戒,那我就毅然决然地离去,余生绝不会再来打扰你,人生三天的约定,够了吗?” 冷月寒星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寒东琅一直凝视着她的表情,感觉她左右为难了,急忙说:“要是三天不够,时间由你来定,不论几天,我寒东琅都奉陪到底。” 冷月寒星顷刻傻了眼,瞪着他问:“你逼我出家,还是逼我回你的家,我都搞不懂了哩。你是个朝廷命官,手头事情多得做不完,刀剑盗窃案至今未破,杀人案又冒了出来,岂有时间和精力陪我呀?你给我三天时间的考虑,先回去忙正事吧!” 寒东琅听得睁大眼睛问:“你咋晓得杀人案之事?谁杀了谁?听谁说的?” 冷月寒星不以为然道:“我在慈恩寺里听点香的施主们说的,今天人多嘴杂,大家传说着外面发生的大事,我无意中听到的,你别往心里去哎。”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听到的杀人案指的是谁?听清楚了吗?可否告诉我真相?” 冷月寒星瞅着他铁青的脸,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钱老五家的庖丁被人骗到山脚下的溪流边杀死了,尸体扔进溪流中还没冲走,便被你们的人发现了,我听到的就这么多,死者的名字也没听到,你应该知道吧!” 寒东琅紧张地说:“今天慈恩寺里开光周年庆典,也许有穹隆城里的人过来争相转告。你听到的消息是真的,我和宇文思都愁死了,案件一个接一个,可是重要的案件都没侦破哎,肩头的担子异常沉重,而你却来慈恩寺出家,令我担惊受怕的办不好案子。你分明知道我的心一直被你分成了两半,干吗还要跑到慈恩寺里来出家,令我坐立难安,心碎不已呢。我的寒晨星,先随我回穹隆城里去,让我能天天见到你,让我安心破案。若是你非出家不可的,可否等到刀剑案破了,再回到慈恩寺里做尼姑,而我也来慈恩寺当和尚,不求共枕眠,唯求日日能谋面,怎么样?” 第306章 举棋不定 冷月寒星听得眉头紧皱,注视着他不敢回答。 寒东琅见她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惊讶地问:“你想好了吗?瞧你专心致志思考的样子,想必拿定主意了哎。” 冷月寒星低声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三天后你来找答案。” 寒东琅厉声道:“休想,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甭想支开我,你是我的氧气,离开你我能活吗?” 冷月寒星冷漠地说:“甭在我面前假惺惺的啦,我还会信你的甜言蜜语吗?要是真的在乎我,因何几次三番狠不下心来休妻,一直舍不得呢?” 寒东琅欲哭无泪道:“我知道你下一句想说什么,有什么委屈一股脑儿的倒给我,甭瞻前顾后,这点承受能力我还是具备的。” 寒晨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算你聪明,我想说的是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你切不可当作耳旁风,掉以轻心。现实生活中,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尽快忘却我珍惜妙灵香,相敬如宾到白头,别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着地里了,美女无处不在,除了我之外,你可以去找任何一个美女消遣的,只要妙灵香和卓燕萍不管你,你便自由自在的去逍遥快活喽。而我则在慈恩寺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好嘞。我如今累了,你回去吧!” 寒东琅严肃地说:“事情还没谈个透彻,空手而回吗?我不信你能放得下十几年的爱情,我今晚就住在你的房间里,看你能拿我怎么着?” 冷月寒星瞅着他严肃的表情,低声温柔地说:“我还没看到你的诚意哎,你却逼我回答你。你的决心如何,可否透露一下喔?” 寒东琅爽朗地说:“行,请听好。妙灵香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结婚都是在危难之际草草决定的,况且妙灵香现在有疾病,我也不能薄情寡义的休妻。卓燕萍携带全部家产来到我家的,我虽然没有给她办过婚礼,不承认她是我的小妾,但毕竟是我的亲表妹,我孩子的母亲啊!我的计划将院子分割成两半,各自开大门,砌上高高的围墙,围墙上安装各种玻璃碎片,我们这边的围墙根下挖一个湖,种植荷花。我们住在书房,妙灵香住在原来的东厢房,卓燕萍住在西厢房,老死不相往来,各自吃喝拉撒睡,互不干涉,你觉得怎么样?” 冷月寒星忧心忡忡道:“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妙灵香和卓燕萍同意吗?你的三个孩子同意吗?你的性格脾气我还不知吗?只要几个孩子一搭腔,你就举棋不定了。而你的孩子都是向着母亲说话的,到时他们不同意,而我进了寒府,妙灵香和卓燕萍,还有你母亲,联手你的三个孩子要撵我出来,你娘说不定连我们刚出世的孩子也不要,弃之如草芥,你咋办?进退两难,束手无策了吧!” 寒东琅一把搂紧她说:“以前是我不对,处理事情优柔寡断的,这次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了,只要你肯跟我一起生活,我即便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护好你和孩子的。若是妙灵香和卓燕萍不能容忍你,那我就带着你来慈恩寺生活好嘞。我寒东琅若有半句食言,必遭天谴,请你相信我的誓言。立马跟我回家,不要三天几天的啦,我还想跟你再生个孩子哩,我们的时间很宝贵,请你答应我,好吗?” 冷月寒星瞅着他哀求的目光,点点头说:“暂且信你一次,但也要等到三天后回复你,就三天,请你理解准许,好吗?” 寒东琅焦急地说:“你咋如此固执己见啊?不懂我的心思吗?只有你同意了我的计划,我回家立刻请老师修葺围墙房间,若是你不答应,我砌什么围墙啊?” 冷月寒星听他言之有理,瞧他神情急不可耐的,赶忙急中生智道:“我略懂,瞧你情真意切的模样儿,不提三天也罢。但请你先回家试探一下妻妾,以及你母亲。若是她坚决不同意,那我就在这里过完余生好嘞。若是她让步了,你砌好围墙,修葺好所有的房间院子,再来接我去你家,怎么样?” 寒东琅抑郁地问:“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你对妙灵香还不了解吗?她肯定不会同意的,何必多此一举呢?至于卓燕萍也许沉默不语了。我要娶你的决心不变,不管妻妾是否同意,我只给她们有名无实的婚姻,而你是无名有实的夫妻,这个院子非分割不可。若你非要提出附加条件,我答应了才肯随我回家,那你就另出题目给我做吧!” 冷月寒星犹豫了,注视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寒东琅看着她闷闷不乐的为难模样,揽住她的肩头温和地说:“不要有心理负担,尽管提出来吧,我不会怪你的。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可以吗?别老是皱着眉头,笑一笑吧!” 冷月寒星淡然一笑道:“穹隆城里的案件够你忙乎一阵子了,拖你的后腿于心不忍。我不想影响你办案,你可否破获一件案子,不管什么案件都行,然后接我去你的家,时间不要超出三个月,这个要求不过分吧!”123看书网 寒东琅松开她的肩头说:“要是我一件案子也完成不了,那你就在慈恩寺度过余生吗?今生今世都不想与我同枕共眠啦?抑或三个月内没完成,三个月外却完成了某个案子,你会不会网开一面随我回家呢?” 冷月寒星不假思索道:“若是三个月外我已经受戒了,你再来找我,那就不行了,若还没受戒可以考虑你的要求,看你的诚意如何,咋样?这下够人性化的啦。” 寒东琅苦笑道:“你爱我不如我爱你多啊!说一千道一万,你总是想方设法在刁难我哎。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喔,莫非我的寒晨星变成了大星星喽。” 冷月寒星点点头说:“从前的寒晨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老星星了,而非大星星,人老珠黄啦,你还在乎什么呢?凭你的魅力何愁找不到靓丽的未婚女子啊!天色暗沉沉了,赶快回家去,说不定妙灵香做好一桌美味佳肴,对你翘首以待哩。” 寒东琅凑近她唇边说:“说好三天守着你的,你甭想撵我走。带我去品尝斋饭,明天我也跟着你去上早课晚课,体验一下慈恩寺里的生活,为以后出家打下基础。” 冷月寒星瞪着他问:“你想让我出丑吗?我是去尼姑庵吃斋饭的,带着你这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不知要迷倒多少尼姑哎?要是某位尼姑对你一见钟情,想入非非了,咋办呢?”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那不正好可以做辩机和尚和高阳公主香艳故事的续集吗?肯定会流芳千古的。已经到晚饭时间了,请带路。” 冷月寒星见他不是闹着玩的,嘴巴撅得老高,气嘟嘟地问:“你是忍心跟我过不去呢,还是想去掠艳啊?” 寒东琅嬉皮笑脸道:“两者兼而有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人都说庵堂里的尼姑没有一个是丑的,没有一个不被男人所伤的,好想趁此机会去领略一下美女如云的尼姑庵喔。但我务必申明一下,今生今世除了你之外,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搞暧昧的。你是我心头的肉,心里的痛,脑里的肿瘤,眼里的灰尘,鼻中的鼻屎,可惜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老是跟我对着干,令我痛心疾首,欲哭无泪啊!” 冷月寒星心不在焉地说:“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想问一句,你到底回不回去?我要去尼姑庵吃斋饭了。” 寒东琅心灰意冷道:“看来我想留下来,也没人搭理我了,连个斋饭也吃不上嘴喽。但我还有一件事情没完成,不知你是否愿意帮我打听一下哎。” 冷月寒星冷冰冰地说:“先吃饭,你去和尚膳堂吃斋饭,我去尼姑庵了,吃好回到这里等我,要是晚上非留下来不可,那我去跟妙玉师太搭铺,你住我的房间也行。钥匙先交给你保管,要是酉时过了我还没回来,你管自己休息好嘞。” 寒东琅厉声道:“甭管我住在哪里,不要你的钥匙。既然你不领情,我又何必热面贴冷屁股哩。” “干吗那么大声啊?怕我门外的人听不见吗?我还没耳聋哎。水月庵,去庵堂就餐了,带着你的朋友一道去就是了。”妙玉师太敲门道。 冷月寒星打开门,拉着妙玉师太进门,低声说:“师太,我请他先回家,给我三天时间的考虑,可他非得让我今晚就随他回去,哪有这么随便进出的呀?你来劝他几句如何?” 妙玉师太瞅着幽怨伤感的寒东琅,温和地说:“既然你俩谁也离不开谁,今晚回去跟三天后回去有啥区别呢?我一个外人不想掺和你俩的情事,还是由你们自己决定去留吧!” 冷月寒星平静地说:“先不谈我俩的事儿,填饱肚子再说,东琅随我去尼姑庵就餐吧!随后我就住在妙玉师太那边了,你回来住在我这里,明天再商议有关事情。” 寒东琅冷漠地说:“我没胃口,你们去吃饭好了,我去外面转一圈再说。你也甭管我住在那里,钥匙你自己留着好了。” 第307章 鼎力相助 冷月寒星瞅着他冷酷无情的面目,退回到卧榻沿坐下,低着头闷闷不乐,不一会儿,豆大的泪水哗啦啦地滑落面颊。 妙玉师太苦笑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我也拿你们没辙了,真情流露,泪水涟涟,施主不想上前安慰她吗?但凡来到寺院里的女子,都是被情所伤,伤得体无完肤了才无奈出家的。既然你俩都说没胃口,那就别出去了,今晚睡在这个房间里,若是真能做到静如处子,相安无事的,明后天就让你受戒。我先去吃斋饭,随后给你们捎点吃的。”说完随即夺门而去。 寒东琅最怕冷月寒星掉泪,见她抽抽噎噎的满脸是泪,上前掏出怀中的手帕替她抹泪。冷月寒星看见自己十几年前送给他的手帕还带在身边,忍不住接过手帕仔细翻看,哽咽着问:“将近二十年了吧,怎么这块荷花鸳鸯手帕还像新的一样呢?” 寒东琅揽着她的腰肢说:“因为这块手帕是专门为你拭干泪水用的,你哭得不多,用得少,自然就还新的啦。刚才师太给我们测试的机会了,今晚共枕眠,若是你我忍不住合二为一了,那我们明天回家得啦,若是你定力不错,而我却忍不住要跟你亲热,那证明我是爱你的,而你却对我无所谓了。” 冷月寒星听完寒东琅一席言,瞅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琢磨着师太因何给自己出这个难题呢?晚上与他钻在同一个被窝里,焉能抵挡得住心中那份炙热的爱情啊?他已经明确表态无法压抑自己的激情,而自己比他更难控制住心中火热的爱,现在就巴不得搂着他热炕头哩,不受戒就是渴盼着他早日到来接自己回去,咋办呀?待会儿师太来了,让她腾出卧榻铺给自己睡一晚,或者搭铺将就一晚算啦。 寒东琅正注视着冷月寒星,见她左右为难的模样儿,急忙搂紧她的腰肢说:“我的寒晨星,甭逞强了,你的心理活动我了如指掌,今晚若是睡在一起,都会情不自禁地出轨的,干脆随我回家去得啦,甭给师太添麻烦了。佛门圣地,我们没必要在此畅享哦,我还没见到我们的儿子,点一盏火把回我长安的家,明天我就安排分割院子之事,安安生生地过好我们的日子,行吗?” 冷月寒星沮丧地说:“你想得美,有一双眼睛在暗处一直盯着我,若是我回你家,肯定不出两天就会有人找上门,要我去皇宫里当舞姬的。我躲到这里并非不爱你,也不是怕你妻子害我,而是想逃避舞姬这份低贱的差使。你也知道我今生今世除了你之外,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有牵扯的,你不妨自己回忆一下。” 寒东琅微笑道:“我的寒晨星终于敞开心扉道出真言了。你这一句警醒了我,那我们去哪里找个世外桃源呢?” “这里就是你们的世外桃源,你们还想去哪里躲避骚扰啊?”刚到门口的妙玉师太和蔼地问。 冷月寒星推开寒东琅的手站起来,接过师太手里的一袋东西问:“师太,好沉哎,你带了好多吃的吗?” 妙玉师太微笑道:“我托人快马加鞭去长安买来的,怕施主吃不惯这里的斋饭哎,你俩趁热快点吃,吃完这一袋晚饭,才有力气可以亲热哦。” 冷月寒星的脸倏地绯红,瞪着师太不知说什么才好。 妙玉师太碰了碰她的手肘说:“别难为情了,你当初不愿受戒,我便知道你期待着心上人来接你回家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爱一个人没有错,错在寒东琅有妻妾,而你对他依然念念不忘哎,真是罪过啊!” 寒东琅低声说:“谈不上罪过,因我爱寒晨星在前,认识妙灵香在后。只因当初寒晨星下落不明,人们说她不在人世了,而我刚巧在朋友家遇见相貌与寒晨星相似的妙灵香,且也是个能歌善舞的才女,便也移情别恋了。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我只想纠正这个错误罢了,何来罪过之言呢?” 妙玉师太感叹道:“原来如此,既然你俩两情相悦几十年,彼此忘不了对方,而水月庵出去又有人追杀,最基本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何况又有朝廷的人盯上了她,那我就干脆给你俩开盏绿灯好嘞。” 寒东琅诧异地问:“开什么绿灯?你不怕有人找你麻烦吗?是当今皇上看上了寒晨星,要她去宫里当舞姬,由李尅勇将军执行此事,你收留寒晨星的事情一旦有人获知,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殃及佛门圣地哎。你是个好师太,我们不想连累你,一切事情都因我而起,就由我来承受解决吧!我想今晚就回去,你给我们找一盏火把,怎么样?”华夏书库 冷月寒星提心吊胆地说:“你不怕我们一迈出慈恩寺,就被人跟踪绑架吗?何况天色已黑了。元宵节那晚,你也觉得我安全回宫了吧,却半路遭遇绑架,给李将军来了个措手不及,魂飞魄散的落荒而逃。你觉得晚上能平安到达你府上吗?”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瞅着妙玉师太说:“看来今晚不得不住下来了,明天再回去。” 妙玉师太说:“饭菜凉了,你俩先吃饭,我去去就回。” 寒东琅瞧见妙玉师太急匆匆地离去,盯着冷月寒星紧张地问:“寒晨星,师太会不会出卖我们啊?我瞧她神色不对,仿佛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似的。你觉得呢?” 冷月寒星低声说:“我也有所察觉了,瞧她刚才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往日温和慈祥的面容也好像不见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出去干啥呢?要是向李尅勇将军举报了,我就无处可逃啦。” 寒东琅严肃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立马就走,怎么样?” 冷月寒星摇摇头道:“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要是我的猜测有误,岂非伤害了无辜之人?失去了她的帮助,对我也没好处。还是顺其自然吧!先吃饭好嘞。” 冷月寒星打开三个饭盒子,递给寒东琅筷子说:“都是你喜欢吃的饭菜,妙玉师太咋晓得你喜欢吃什么菜啊?” 寒东琅瞅着冬笕菜、面片汤、黄芪羊肉、鱼鲙四道菜,还有平生最喜欢吃的汤饼,惊得目瞪口呆,琢磨着妙玉师太焉能知晓自己的饮食习惯呢? 冷月寒星注视着寒东琅的表情,诧异地问:“妙玉师太莫非是你上代的什么亲戚,上次她救我之前问我因何来到慈恩寺,我说被你夫人妙灵香撵出来的,我是你打小就相爱的情人,住在你家遭嫉妒,才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她什么也不问,便将我收下了。这次避难到慈恩寺,师傅拒绝收下我,又是她劝服师傅收留我,且暂时不用受戒。她刚才又说愿意给我们开盏绿灯,我想十有八九是你家老亲,只是多年未来往,你不知道而已。” 寒东琅盯着她说:“也许有可能,但是家人从未言及亲戚有谁出家了的,等我回来干脆直截了当问她好嘞。” 冷月寒星嗯了一声,低头吃饭了。两个人吃完了所有的饭菜,妙玉师太匆匆忙忙地赶回来了,一进门便说:“寒东琅是朝廷命官,可以回去。而水月庵出去有危险,的确有人盯着她,想将她弄进宫里去当舞姬。看在你俩你侬我侬的情分上,我给你俩暂时找到了一个僻静的落脚处,水月庵不用受戒,也不要回到红尘中去,寒东琅想你的时候可以来这里与你幽会,你们觉得如何?” 冷月寒星紧皱眉头不说话,寒东琅瞅着冷月寒星的神情,摇摇头说:“一切随缘,我们不想给你添堵,更不愿玷污了佛门圣地,不管外面有无危险,寒晨星总是要随我回去的。我一个大丈夫男子汉,要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大理司直啊?干脆遁入空门好嘞。” 冷月寒星盯着师太问:“妙玉师太,你为何想方设法救我帮我,何况不止一二次,你跟寒东琅家有渊源吗?” 妙玉师太的脸倏地绯红,寒东琅紧追不舍道:“瞧你的脸红得似晚霞,莫非你就是失散多年的姑姑,我爹的亲妹妹,仔细瞧你的面相,跟我爹特别像兄妹。记得爹临终前跟我提及你,说有一个妹妹在很少的时候遭人绑架,后来就一直在寻找,找了很多年找不到,家人都以为你死了,便没去寻找你了,但告诉我你的名字叫寒湘子,跟我爹寒畏子只差一个字,你是寒家唯一的女子,爷爷奶奶就只生育你和爹两个孩子,是不是?” 妙玉师太低声问:“你爹何时去世的?去世那年几岁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姑姑?因我遭遇绑架那年只有七岁,勿晓得自己真名叫什么?家里的人喊我湘子还是香姊,我也不记得了。当时被一个师太带到慈恩寺里救活后,就一直身体不好,无奈在此接受中草药的治疗,身体渐渐恢复那年已经十二岁了,家在哪里也不知道,姓什么也忘了,师太叫我在此出家修行算了,我便拜她为师,取名妙玉,潜心修行至今,施主们都喊我妙玉师太,我便忘了自己的真名实姓啦。” 第308章 踌躇不定 寒东琅轻描淡写道:“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忘了就忘了,没啥大不了的。你救水月庵的目的是什么?” 妙玉师太微笑道:“毫无目的,救水月庵纯粹是因为感觉有缘,压根就勿晓得你是我侄子,更不知道水月庵是你的爱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也许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寒东琅温和地说:“我爹去世那年是公元881年桃月,口中一直念叨着湘子两个字。你也许是我的姑姑哎。” 妙玉师太苦笑道:“不管是不是,屡次遇见水月庵也许是一种缘分,权当你是我的侄子好嘞。今晚太迟了,我带你俩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住宿,明天怎么安排那就由你们自己商量好嘞。” 寒东琅低声问:“带我们去哪里,能确保寒晨星的人身安全吗?这里的碗筷还没收拾呢?” 妙玉师太注视着冷月寒星说:“碗筷先放着,有人会来拿的。水月庵,你凝视着我干吗?对我信不过吗?”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不是信不过你,而是怕给你带来影响。你是个久负盛名的老师太,在佛门圣地藏着一对情侣,要是被师傅知道,你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我于心不忍哎。” 寒东琅接茬道:“就留宿一晚应该没事的,我们服从师太的安排吧!” 妙玉师太低声说:“救人救上岸,送佛送到庵,既然救了你,就该救到底,不该半途而废的。要是被师傅知道,也不至于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而你却不一样了,出去立马遭人绑架,岂非凶多吉少哎。请随我来吧!” 寒东琅拉着冷月寒星的手尾随妙玉师太出去了,绕过了一座座的佛塔,经过几幢房子,好不容易来到了尼姑庵的一个转弯处,隐隐约约中瞧见树林中有一个洞口,山洞里黑咕隆咚的。 寒东琅惊奇地问:“尼姑庵后面还有一个小山洞,这里蛮隐蔽的,人家会不会找上门来呀?” 妙玉师太说:“还没到呢,别急,拉着我的手走,三个人紧拉着别松开我,跟着我的脚步往前移动就是了。” 寒东琅左手拉着冷月寒星,右手紧拽着妙玉师太的衣服,进了山洞,走完了一个曲径山洞,依稀瞧见一片树林,走完树林,不远处又有一个山洞掩映在柏树丛中,到了洞口,妙玉师太停下脚步说:“我给你们准备了一间婚房,钥匙在门口的门垫石头底下,你俩进去好了,里面什么都有,只有吃饭需要到尼姑庵的膳堂就餐,别的家常用品都有了,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啦,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神奇的鸳鸯洞。” 寒东琅拉着浑身颤抖的冷月寒星,朝山洞里走去。只见洞口有一道高高的墙门,空隙处都被树林掩盖住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这里有山洞。寒东琅撩开树林,弯腰低头进了山洞。只见一道木板门里面亮着两枝红蜡烛,寒东琅急忙弯腰掀起石头门垫,看到两个钥匙,捡起两个钥匙放下门垫,打开门,瞧见一间温馨整齐的小房间。房间四周都是岩壁,最里面摆放着一张木头做的双人卧榻,卧榻上头有两只鸳鸯似的石头。 冷月寒星看着石头说:“难怪师太说鸳鸯洞,原来这两块石头长得像鸳鸯哎。这个山洞真的没人知道吗?我总感觉有点害怕,这里好像有人住过了的,非常整洁,基本的生活用品,木箱子等东西全部配齐了,到底是谁来过这里住宿。” 寒东琅翻看了被褥和卧榻,检查了日用品,挽着冷月寒星的肩头说:“真的没人住过,所有东西都是新的,妙玉师太真是用心良苦啊!也许真的是我的姑姑哎。有我在你身边,什么都别怕,要是出什么意外,只要跟你死在一起,我今生死而无憾了。洗脸刷牙睡觉吧!” 冷月寒星扫视了整个山洞,仰头发现一个石头书柜子,里面放着好几本书,急忙上前取下两本书瞧瞧,发现是佛经的书本,急忙放回原处。 寒东琅上前将她搂进怀里,附耳低声说:“这里是一个真正的是世外桃源,瞧你疲惫不堪似的,赶紧洗漱上卧榻,好吗?”随即低头吻她。百晓 冷月寒星推开他说:“我总感觉妙玉师太的眼神扑朔迷离的,不敢正眼瞧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怀疑她不是你的什么姑姑,兴许是朝廷安插在慈恩寺里盯梢我的内奸,你觉得呢?” 寒东琅温柔地吻着她说:“管她是内奸,还是姑姑,良宵一刻值千金哩,我等不及了,赶紧洗漱上卧榻吧!只要能跟你共享鱼水之欢,即便今晚就辞世,我也心甘情愿了,更何况妙玉师太的长相酷像我的爹哩,你甭担惊受怕的啦,今夜有酒今夜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哎。” 冷月寒星洗漱回来了,寒东琅搂着她想亲热,冷月寒星连忙移开他不安分的手说:“我还没满月哩,你急个啥呀?你不是想跟我再生一个孩子吗?要是不保护好身体,何以能实现你的愿望呢?何况现在这个早产儿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哩?” 寒东琅觉得她言之有理,搂着她说:“嗯,你说得不无道理,瞧你也累了,赶紧睡觉吧!” 寒晨星靠在东琅的臂弯里,慢慢地睡着了。寒东琅看着这个阴森森的山洞,感觉有事要发生似的,整个山洞静得出奇,卧榻头高高的红烛即将燃灭,卧榻头柜子上放着红烛和柴火,他急忙起卧榻到洞口探望,发现外面有月亮射进来,四周静谧一片,气温也越来越低,低得浑身打哆嗦,慌忙折回房间上卧榻,靠在卧榻头看着酣睡的冷月寒星,不敢闭眼睡觉。抬头瞅着洞顶,思忖着这个山洞岂会只有妙玉师太知道呢,别人都没发现吗?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几次三番地伸出援助之手,到底是不是爹的亲妹妹啊?还没琢磨个透彻,忽然听见有说话声从外面传进来,吓得浑身颤抖,急忙吹灭了蜡烛。静静地靠在卧榻头,不一会儿说话声渐渐远去,靠在卧榻头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瞧见洞顶射进来一缕阳光,连忙穿衣下卧榻,来到洞口,发现太阳已经老高了,正想转身看那个洞顶的,却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了,连忙站在门口守着。 不一会儿,听见妙玉师太问:“你俩起卧榻了吗?太阳已经一杆高了哩。我给你们送早点来了,放在洞口你自己来拿吧!” 寒东琅急忙说:“别走开,我有事要问你哎。”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妙玉师太站在洞口问:“昨晚睡得好吗?水月庵起来了吗?” 冷月寒星刚睡醒,揉揉眼睛说:“进来吧,有个事想问你哎。有东琅在身边,思虑着即便昨晚被谋杀了,能死在深爱人的怀抱里,死而无憾了,便也睡得跟死猪一般哩。” 妙玉师太跨进墙门槛问:“你这话啥意思啊?难不成怀疑我会杀死你俩?这个山洞仅有我知道,你俩要是死在这里,那凶手就非我莫属了。” 寒东琅微笑道:“别听寒晨星胡言乱语,我想问清一件事儿。这个山洞外面是什么,我昨晚听见有人说话哎,心里做好了死的准备,觉得能与寒晨星死在一起,真是我三生有幸啊!想开了,便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仰头看见洞顶射进来一缕阳光,这个山洞不那么严实吧!” 妙玉师太问:“我说的安全,你们不信吗?洞顶都是树木森林,有个山缝隙,漏进来一缕阳光那也是很正常的,不用紧张兮兮的。至于说话声,那时早起锻炼的和尚在爬山,抑或捡早的香客路过山洞顶的道路,无需担心有杀手要来取你们的项上人头。这个山洞严密无出口,小巧玲珑的,就是一个正方形的小房间山洞,只有进来一条道的,而我在第一道山洞口布阵了,任何人都破不了这个阵,也就是说任何人都进不来,也没有人会进来的。我看水月庵爱你爱得好辛苦,念经拜佛都走神,便将这个神秘的山洞让出来给你们,给你们俩创造了一个世外桃源。你们怀疑我是杀手吗?你们不知感恩,还将我当嫌疑犯,真是令我失望痛心哎。” 寒东琅慌忙辩解道:“师太,你想多了,压根就没怀疑你会杀了我们。要是对你有怀疑,我们也不会跟着你来到这个山洞投宿的。我们初来乍到,在这个神秘的山洞里住宿,自然会担惊受怕的,请你理解。” 妙玉师太点点头说:“你对我不了解,害怕很正常,既然事情说开了,你也没啥可顾虑的啦,水月庵,快起卧榻吃饭吧,干柴遇烈火,昨晚肯定不止一次两次哦。我给你俩带来好多早点,你们挑选着吃,别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寒东琅感觉她说话的口气酷像自己的姑姑,急忙问:“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叫什么吗?” 冷月寒星打岔道:“这还用问吗?寒湘子就是他的真名。她让出这个自己住的山洞给我们,添置了新被褥和日用品,买你吃的饭菜,送早点过来,言行酷像你的亲姑姑哟。” 第309章 真假难分 寒东琅静静地观摩着妙玉师太的表情,感觉他的言行举动有点像母亲,但父亲说的是走失那年已经十一岁了,并非绑架。而她说的是被绑架那年只有七岁,对不上号哎。 妙玉师太见他陷入了沉思,急忙打破沉寂说:“早点快凉了,赶紧吃吧!余下的我要拿回去的,中午你俩直接到尼姑庵吃斋饭好嘞。吃好饭,寒东琅应该回去应卯,水月庵有我陪着,你放一万个心好嘞。你来了,我回到尼姑庵中居住,你不在,我陪着水月庵在这个山洞里留宿,甭对人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寒东琅瞅瞅寒晨星,瞧瞧妙玉师太,犹豫了一会儿说:“思前想后,觉得不好,我要带寒晨星回家,她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踏实,无法集中精力做事的。” 冷月寒星打岔道:“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当有一天皇上找到了舞姬,李将军不会再盯着我了,我再考虑复出,行吗?” 寒东琅注视着冷月寒星问:“要是皇上一直没找到喜欢的舞姬,李将军丝毫不放松对你的追踪,你就一直住在这个山洞里吗?” 冷月寒星嗯了一声,兀自去洗漱了。然后吃早饭,递给寒东琅一个馒头说:“先吃饭再商议大事,我也好想跟你回家,可惜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你总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遭人绑架岂止一二次了呀?要是反反复复被绑架,我非神经不可哎。” 妙玉师太说:“水月庵言之有理,你还是先回去吧!是属于你的,别人拆不散,抢不去,不属于你的,你费尽心机也没用,别再固执己见了,赶紧去破案吧!” 冷月寒星接茬道:“师太所言极是,我也说过了,你破了一件案子,我立马跟你去长安寒府,不用分割墙围也行。只要你爱我,日夜守着我,将我当作手心里的宝,心头的肉,我愿忍受你妻妾的百般折磨和凌辱。” 寒东琅忧伤地说:“你愿忍受我却不愿让你遭受任何欺辱,要是我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还配做你的夫君或是情人吗?你和师太的要求并不过分,也是为我着想的,我都能接受,但不知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六神无主,失魂落魄的,无法集中注意力去调查案情,你总是在我的眼前晃悠着,吃饭想,睡觉想,做事想,何以能完成破案的任务啊?我的心已经被你分割成两半了,只有你回到了我身边,且能天天见到你,哪怕看一眼也行,我便能全力以赴地去破案喽。” 妙玉师太听寒东琅一席言,苦笑道:“哪有你这样爱女人的,势必将她拴在你的腰带上才行吗?这样爱人会使人感到压抑窒息之死的,不知水月庵能否忍受寒东琅这样毫无空隙的爱。” 冷月寒星忧戚道:“我倒是很希望没有空隙的爱,可惜寒东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行动根本做不到的,他毕竟是拿朝廷俸禄之人,每天要去应卯的,何以能做到日日将我拴在裤腰带上呢?”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聪明就是聪明,难怪我爱你爱得毫无自尊了,在此低三下四的哀求你跟我回家,你一直推三阻四的,不知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正想问问你,要是某一天我得了相思病,没有你压根就无法活下去,你会来看我吗?” 冷月寒星哀怨地说:“等你得了相思病再说也不迟,慈恩寺距离你府上不远哩,骑马仅有一顿饭的时间而已。” 寒东琅瞅着泪眼汪汪的冷月寒星,不敢多说了,靠近她温和地问:“最后一句问你,现在跟我回长安的家,去看看我们的孩子,愿意吗?” 冷月寒星低头弯腰步出山洞房间,站在洞口说:“外面的世界不论有多么精彩,寒府不论有多么宽敞温馨雅致,寒东琅不论有多么爱我,但都不属于我,终将是过眼烟云。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女子,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还是在这里安安生生过日子好嘞,”100文学 寒东琅心儿一酸,掉下了几滴泪水,瞄了一眼妙玉师太,嘴巴一抿,头也不回地走了。 冷月寒星见他真的走了,一声不响地回到山洞房间里,扑在卧榻上呜呜咽咽的抽泣。妙玉师太见两个人都哭了,慌忙追出来,瞥见寒东琅站在洞口踱来踱去,愁思翻滚似的,靠近他问:“她扑在卧榻上悲痛欲绝地哭泣啦,你不折回去看看她吗?你焉能闷闷不乐地掉头就走啊?哪有你这样爱女人的哎,寒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大嫂将你宠坏了,真相抽你一巴掌哦。” 寒东琅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激动地说:“你终于忍不住道出了身世,真的是我的亲姑姑,爹娘要是在天有灵,肯定欣喜得嚎啕大哭哩。” 妙玉师太拍拍他的肩背说:“好嘞好嘞,我也是情不自禁地露了出来,当初冷月寒星被人绑到慈恩寺,正巧被我撞见,我问她一个弱女子因何遭绑架,她说因爱你之故,我二话没说,便将她救了下来,这次也不例外。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看你俩都是真心相爱的,干吗赌气掉头就走呢?” 寒东琅破涕为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啊?因我不想在外人面前失了自尊哎。要是我跟寒晨星两个人在一起,我就跪地磕头求她跟我回家喽。” 妙玉师太厉声道:“那也没必要,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长辈的,岂能为了爱情而下跪的道理。即便你很爱她,也犯不着给她跪地嘛。凭你成熟稳重魅力无穷的男子汉气质,想找个比水月庵还要年轻靓丽的女子,易如反掌之事。尼姑庵中美女如云哎,你中午去吃斋饭,不妨留意一下,肯定有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哦。要我说放弃一株树,可以得到一大片森林呐。” 寒东琅审视着妙玉师太,感觉她不像是一个传统保守的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姑姑呢?独自住在这个山洞里,洞口布阵,莫非有情人私会不成?自己何不试探一下呢? 妙玉师太见他沉思默想似的,急忙说:“快进去看看你的寒晨星哦。” 寒东琅摇摇头说:“让她独自冷静思考一下吧!我想问你一件事,请你坦诚相告,丝毫不得隐瞒真相。” 妙玉师太诧异地问:“什么事那么严肃啊?难不成怀疑我是你的假姑姑?” 寒东琅凝视着她问:“你是那一年被绑架的?是谁因何绑架你的?在哪里遭遇绑架?” 妙玉师太犹豫了一会儿说:“有人说我是七岁,也有人说我是十一岁。是因为你爷爷跟谁同朝为官,得罪了他的某个小妾,他对你爷爷没办法,就对我下手了。也有人说你爷爷跟他争夺某个官位而得罪了他,他绑架我做人质,让你爷爷看在我凶多吉少的份上,知难而退,放弃这个官位。不知这些传说是真是假,我也不甚清楚,你因何要反复求证我是不是你的亲姑姑呢?我依稀记得就在家门口玩耍时遭人蒙面绑架的。你爷爷一直在我身后追赶,高喊着放入,可是绑架我的人依然抱着我奔跑着,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待我醒来时已经躺在这个慈恩寺的尼姑庵里了。活到现在一直没有外出过,吃斋念佛,早课晚课,晨钟暮鼓,青灯木鱼陪伴着我走了几十个春秋啊!不知不觉,头发也花白了。好在上天眷顾我,让我在此遇见了亲侄子,真是三生有幸哎。”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固然是自己的亲姑姑,急忙揽住她的肩头说:“既然在家门口被绑架的,那你是否记得家里院子是什么样子的呢?大门口里面外面,有什么显眼的建筑物和植物呢?” 妙玉师太眼睛一眨道:“我们家院子蛮大的,高高的红门黑柱子,大门里有口鱼池,还种满了荷花,高高的围墙脚下栽满了成片的竹林,四季常青,使院中显得洁净清爽,别有风趣。院中植杏,住宿的窗前种着两株石榴树,两株枣树。你爷爷的书房前种植香椿樱桃等,既可赏花,又可得果,乐在其中。大门进去两侧各种植一棵槐树,植株高大,叶不招虫,遮荫密集而面广,树下可成为乘凉宝地。你爷爷很喜欢种槐树,你奶奶爱种药树,在墙根避荫处,在院中划出一块闲地,种枸杞、杜仲、牡丹、芍药,既能赏景观花,又能养生治病,可谓一举多得。池塘边还有棕榈树等,房前屋后有梧桐,门前两旁有镇宅安府的石狮子。大门出来的两边墙外栽着银杏,总之我们家的院子很美,像个绿色公园。不知现在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模样儿哎,好想去看看哦。” 寒东琅听得瞠目结舌,琢磨着眼前这位师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姑姑哎,刚才觉得特别像自己的亲姑姑,如今听了她对院子的描述,又感觉不是了。院子的布局说得没错,正因为太对了,令自己对她产生了怀疑。会不会不久前去过自己家,且精心观察过呢?因何描述得不差毫厘哎?不管是七岁还是十一岁被绑架,都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详尽的。她到底是谁呢? 第310章 意外发现 妙玉师太瞅着他困惑的表情,低声问:“你对我又持怀疑态度了,你别忘了,人往往将童年的记忆铭刻在灵魂的最深处,一经轻启,什么都能想起来,如数家珍般的道出来了。”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也是,若真是七岁遭遇绑架的,何以能记得那么清晰呢?你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妙玉师太唉声叹气道:“有啥可奇怪的哩?我遭遇绑架后特别想家,每天回忆着家里的每一样东西,尤其是四季常绿的院子,令我留恋哭泣。记得你爷爷经常带我逛院子的,对这些植物记忆相当深刻,一天不止看一遍两遍的。你爷爷不时向我介绍这些植物的作用和好处,我想不记住都难呐,我想忘却家里的一切,静心在此修行有成,有法可传的出家人,可是反倒记忆愈来愈鲜明生动哩。” 寒东琅听罢感觉她言之有理,寻思着不管是不是亲姑姑,救了寒晨星是真的,不妨试探她爹和姑姑的姓名,看她是否还记得。若是说得没错,那就暂且当她是寒湘子吧! 妙玉师太温和地说:“侄子,你在思虑什么呢?真的不想进去看看她吗?” 寒东琅双手一摆道:“别急,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哎,你是否还记得我爹和你妹妹的名字啊?” 妙玉师太乐呵呵道:“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一直在考我哎。我妹妹比我少三岁,名叫寒湘梅,你爹比我大三岁,名叫寒晨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妹妹今年五十岁了,不知现在有几个子子孙孙了,一家有多少个人哎?”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确定没说错吗?” 寒湘子信心十足道:“除非他们后来改名字了,不然,兄弟姐妹的名字怎么会记错呢?你回家去问你爹和姑姑,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寒东琅盯着她问:“你真的没出去寻找老家吗?我爹还在吗?” 寒湘子困惑地问:“你爹怎么啦?今年只有五十六岁,按理说应该还健在呀!”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爹因病去世好多年了,我娘还健在的。时间有限,不再谈家事了,顺便向你打听一对朋友,听说到慈恩寺出家了,不知你是否听说了。” 妙玉师太诧异地问:“一对朋友啥意思啊?最近没有新来的尼姑或者和尚哎。你朋友实名叫什么,法号知道吗?” 寒东琅低声说:“男的原是寒山寺的和尚,法号叫坤盛和尚,女的叫寒月静韵,两个人相爱后,遭人绑架到穹隆城里的一座名山--穹窿山,在山上生活了十几天,被我们查到但没见到本人,听说两个人又来到了慈恩寺,不知是真是假,麻烦师太帮我查找一下,我在此等你的好消息。” 妙玉师太眉头一皱道:“寒山寺比慈恩寺好多了,他干吗来此出家啊?何况法号都有了,肯定已经受戒了的。我没听过此人,他们何时来慈恩寺的,你要么先去陪陪水月庵,我出去帮你打听一下。” 寒东琅欣喜地说;“大概五天前来慈恩寺的,涉及到有关案件,你现在就去帮我调查一下,若是查到了千万别惊动他们。你调查的时候也要注意言词,以及做好保密工作。一旦有情况,立刻回来告诉我。” “好的,没问题,中午你带着水月庵去尼姑庵吃斋饭好嘞。” “嗯,知道了,我进去看寒晨星啦,拜托了,我的好姑姑,妙玉师太。” 寒东琅嘴上说去看寒晨星,可是眼睛却盯着妙玉师太,见她走出去了,悄悄地尾随其后,看她如何破阵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伸手扶着墙壁站立,不一会儿,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人就站在山洞口,却看不见山洞外面是什么样子的,妙玉师太也早已不知去向了。全本 寒东琅甚觉惊奇,抬脚迈出山洞,刚一碰到洞口,脚便被一股力量撞了回来,屡试几次都被碰撞住了,根本无法出去,也不知道妙玉师太布下了什么阵,无奈往回走,朝山洞房间走去。 瞥见房门虚掩着,低声问:“寒晨星,你睡着了吗?” 没有回音,赶忙推门冲进去,卧榻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脸盆里的水和毛巾还在,扫视了不大的山洞,不见了冷月寒星,弯腰瞅卧榻底下,就是几双鞋放着,寒东琅急得大声喊道:“寒晨星,你藏在哪里了,赶快出来,别跟我玩捉迷藏啦,我的心脏受不了打击的。” 依然没有回音,寒东琅抬头扫视整个山洞房间,没有异样的地方,跨出房间,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逐个搜遍,没有冷月寒星,山洞也没有缝隙,怎么不见人了呢?靠在洞壁上仰头瞅着洞顶,自言自语道:“莫非这个山洞有暗道通向外面,否则,冷月寒星不可能失踪的。小小的一个山洞房间,没得遁影的。不到半个时辰,她能去哪里呢?” 他想到房间的洞顶漏进来一丝阳光,在山洞里能听到说话声,这个说话声从哪里来的呢?莫非山洞隔壁还有山洞,或者有石头移门可以推开。他折回房间,拿起木棒敲打山洞。整个山洞壁都敲过了,没有异样的声音。气得跌坐在卧榻沿,仰头盯着射进一缕阳光的地方,发现洞顶是空着的,边缘上仿佛有几株树,树冠挡住了洞顶。随即站起来,拿过来一条晒衣服的竹竿,伸向洞顶,朝上一掀开,才发现洞顶圆圆的,只能容纳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进出,稍胖一点就出不去了,周边有几棵大树,树冠将洞顶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要是没有阳光射进来,压根就不知道洞顶通向外面哎。 寒东琅欣喜得嚎叫:“寒晨星,你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吗?你还在洞顶的森林里吗?上面有没有路哎?” 没有回应,只听见山洞嗡嗡作响的回音。 寒东琅急得团团转,在山洞里踱来踱去。寻思着洞顶出不去,洞门口布了阵也是出不去,妙玉师太为啥叫自己去尼姑庵吃斋饭呢?她到底是谁,为何将自己囚禁在这个山洞里呢?寒晨星一个人根本逃不出去的,洞顶距离地面足足有四米高,除非外面的人放绳子下来,才可拉她上去。自己如何逃得出去呀?还没想出办法,忽然洞顶一片漆黑,继而听见有人在说话,听不清说什么,慌忙离开房间,来到外面,倚在门旁,眼睛盯着洞顶。一会儿,洞顶又亮起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左思右想反正出不去,昨晚折腾了一宿没睡好,干脆睡个回笼觉,管他是死还是活,睡够了再想办法出去。随即脱鞋宽衣解带靠卧榻休息。 忽然听见耳际有人在喊他,急忙睁开眼睛,瞧见妙玉师太站在卧榻前,惊奇地问:“我以为你想置我于死地哎,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哩?” 妙玉师太愠怒道:“我是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且是你的亲姑姑,咋会害死你啊?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以后不许你出口伤我,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休得无礼。水月庵睡在你里边吗?叫她起卧榻,已经是下午酉时了,你们两个还没睡够,亲够,搂抱够吗?” 寒东琅掀开被子说:“我正想问你,寒晨星藏到哪里去了呢?” 妙玉师太的脸色倏地白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寒东琅说:“什么,莫非水月庵不见了。这个山洞单门出入的,咋会不见了呢?我们出去在洞口谈话,没有看到水月庵出去,况且我布了阵,没有我的破阵法子,任何人都出不去,进不来的呢?你刚才也试过了,出不去吧!” 寒东琅凝视着妙玉师太说:“这个山洞周围都检查过了,唯有洞顶能逃出去,但对于寒晨星来说,必须要内外接应,否则是出不去的。” 妙玉师太手掌一击道:“哎,我咋忘了还有个洞顶呢?这个洞顶唯有水月庵这样苗条的身材出得去,换了我和你的身材,很难出去的。但若是她轻功不咋样的,凭她一个人的功力,也是出不去的呀,需要有人放下长绳子拉她上去才行。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山洞,谁会放绳子救她呢?”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这个山洞里有无绳子哎,我们试一下不就明白了吗?” 妙玉师太说:“我记得卧榻底下有绳子,搬东西用了的,好像有三条绳子,接起来够长了,可是绳子不粗,牢度不够,她敢用吗?你弯腰看看还在吗?” 寒东琅失望地说:“我刚才看过了,只有几双鞋子而已。看来寒晨星将绳子扣住在树木上,试着逃出去了,她实际上不想跟我回家的,只是当着我的面盛情难却,不忍心拒绝我,便学着逃跑了。” 妙玉师太困惑地问;“她有那么大的力气将绳子掷向洞顶的树杈上吗,不可思议哎,难不成会轻功喔。” 寒东琅苦笑道:“你有所不知哎,她从小跟着他哥哥抛掷石头子玩水花,扔小动物,双手的力气特别大。不知你有无发现,她的身材苗条,可她的手不像姑娘的手,大得跟我的手几乎一样的宽粗哎。要不是鹅蛋脸长得白里透红,身材凹凸有致,谁会当她是女子噢?” 第311章 始料未及 妙玉师太手掌一击道:“是啊,我曾经紧拽着她的手问,你的手怎么跟相公们一样的宽大,而你腰身却是纤细的,鹅蛋脸也不胖,为何?她说从小帮着家里干粗活重活,饭量也大,手脚长得粗壮没啥可奇怪的呀!” 寒东琅嘴巴一抿道:“她说得没错,做事蛮勤快的,不论是重活脏活家务活,都是抢着干的。而他两个兄弟忙着学武功,种田地了。种地的时候,寒晨星也是跟着去干活的,非常懂事乖巧的姑娘。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她就是在地里松土挖地,而他的哥哥在放种子哎。” 妙玉师太松了口气说:“难怪她跟小和尚也能打上几个回合呢。饭量倒是不大,只有半碗饭而已,还是我能吃哎,这几年长膘了许多。上年纪发福啦。瞧你现在还不胖不瘦的,但也该注意节食减肥,以免苗条的水月庵承受不了你的体重撞击哦。”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没想到出家的女子说话那么粗俗的,惊得愣在墙脚注视着她一言不发了。 妙玉师太惊讶地问:“你怎么啦?瞧你满脸通红,难不成我说错啦。红尘白浪两茫茫,无非就是这个样子哎。和尚尼姑也有偶尔偷腥的,为啥寺院附近都有一座尼姑庵呢?你是红尘中的凡夫俗子,不用我点破吧!”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独自住在这个山洞里,莫非有个情人和尚不成?” 妙玉师太说:“我倒没有,躲避到这个洞里耳目清净,有利于静心修行,早日荷担如来家业,做众生的人天导师。你别想多了,我没有男欢女爱的经历,听人家说很舒服,够享受,每次都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但我不知道夫妻生活是怎么做的,你要是不忌讳,可以与我表演一下。” 寒东琅再次受到震撼,直愣愣地盯着她问:“你真的是我姑姑吗?我的姑姑会向侄子说出挑逗性的话儿来吗?” 妙玉师太靠近他温和地说:“正因为你是我的侄子,我说话才毫无顾忌的。我当初的姿色不亚于水月庵吧!如今也可谓风韵犹存哎,你可以将我当作外人跟我演练呀!良宵一刻值千金,是你们夫妻情人之间常说的话儿吧,赶快解衣宽带教我,卖力点,中午赏你吃荤的,不用吃斋饭,行吗?姑姑求你了。经常听见那些偷腥的和尚提及鱼水之欢的快感,我听得垂涎三尺,苦于无法找到合适的人选,尝试一下欲仙欲死的滋味,如今来了个亲侄子,不妨亲身教姑姑体验一次哦。”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怀疑你不是我的姑姑,才会提出如此下贱的要求。我的身子除了寒晨星和妻妾之外,任何一个女人都别想与我亲近。如今寒晨星下落不明,你还有心思要求我跟你干苟且之事,愧对你的法号妙玉师太。” 妙玉师太怒瞪着他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啥可脸红心跳的。老实说,我不是你的亲姑姑,看上你了,才会犯规提出如此低贱的要求。你同不同意一句话,否则休想见到你的寒晨星。” 寒东琅听得睁大眼睛瞪着她问:“原来是你将寒晨星藏起来了,是吗?” 妙玉师太狡黠神秘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若是你不想当我夫妻生活的启蒙老师,休想迈出这个山洞口,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考虑,否则,别怪姑姑翻脸不认人。” 寒东琅为了急于见到冷月寒星,低声说:“行,我教你怎么做即可,不要来真的。” 妙玉师太急忙松开腰带,坐进被窝里去了,寒东琅见她退下了外套,只剩下红肚兜,光洁的皮肤水嫩嫩的,根本不像五十好几的女人,倒像是妙龄女子,胸前两座山峰不停地颤动着,富有挑逗性地向自己展示着春光无限的身段。忍不住琢磨着,她的真实年龄到底几岁,瞧她的身子根本不像五十几岁的女人,倒像是二十几岁的青春勃发的女子。是不是有什么丰胸秘方啊?丝毫不逊色于寒晨星哎。可是她的脸蛋不再年轻了,眼角的鱼尾纹很明显哩。 妙玉师太见他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低声温柔地说:“你还傻站着发啥呆呀?赶快上来,我要靠在你的臂弯里,跟你说说私房话儿。” 寒东琅低声说:“我不会与你亲热的。男女之事连傻瓜都会,生儿育女不需要别人教的,到了一定的年龄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如此简单的夫妻之事,你何苦要我演练呢?” 妙玉师太撒娇道:“不嘛,我就要你身体力行的教我,除非你不想见到水月庵了。我的忍耐心是有限的,你若是惹急了我,我来剥掉你的衣服,将你那条传宗接代的器官剪断,让你的妻妾和水月庵都甭想过夫妻生活喽。” 寒东琅听得汗毛倒竖,低声问:“你知道传宗接代的器官,有几次经历了吧!还说自己没有体验过男欢女爱,装得倒挺像的哩。谁信呀?你先放寒晨星出来,然后再教你如何过好两人世界的生活。”天合 妙玉师太披衣下来,拉着寒东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说:“不来真的也行,揉一遍试试看,我出家几十年了,是否有感觉,那些老和尚都说先揉捏胸前开始的,你就让我体验一下行吗?” 寒东琅的手按在她那富有弹性的部位上,自下而上慢慢地揉捏着,感觉她的身体毫无动静,见她有点冷,急忙将她塞进被窝里去,退下自己的外套,搂着她亲肤温存,摸来摸去好久了,她没有感觉,而自己的却要一触即发了,骚动不安,好想越雷池一步。可她毫无反应,连忙松开她问:“你没有什么感觉吗?你真的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吗?” 妙玉师太推开他说:“什么感觉也没有,也许师傅说得对,我在练的一种武功会丧失女性特征,感觉不到男欢女爱的快感,你摸着我的敏感部位,就像捂着我的手一样,什么感觉也没有,我真的练功到家喽。我是个出家人,应该为此感到欣慰,而非沮丧失落,你说呢?” “是啊!你要修炼成功,就要摒弃红尘间的一切纷扰,潜心修行,将来为佛教事业发扬光大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 “是的,既然我没有了女人的感觉,何必强求呢?我也正想将这种武功传授给水月庵,让她忘却红尘间的烦恼忧愁,安安静静地在此修炼成仙。不为爱情所动,不为男人放弃自己的追求,将自己毕生的精力,贡献给慈恩寺和尼姑庵。” 寒东琅小心翼翼地低声问:“可以将寒晨星还给我了吧,你不要传授什么武功给她,她是我的女人,孩子的母亲,我会保护好她的,不劳你操心哉。” 妙玉师太摇摇头道:“老实跟你说,我也不知道水月庵被谁救走了,我和你出去在山洞口待了那么久,叫你进来看看她,你却不肯,这下焦急了顶屁用啊?你自己出去寻找,洞口我方才已经破阵了,你若是再不出去,我的心情一变又将你关在山洞中了。”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关着就关着,反正寒晨星也不见了,我活着有啥意思呢?死在这个山洞里,省却了家人的麻烦,岂非美事乐事哉。” 妙玉师太紧张地说:“我只有你一个侄子了,万万死不得。我帮你一起去寻找水月庵,你跟我来吧!” 寒东琅抚躬自问,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姑姑啊?瞧她刚才急得脸都青了,莫非真是寒湘子。 妙玉师太仰头瞅着洞顶说:“水月庵可能拿绳子抛上去,侥幸勾住了树杈,便试着拉住绳子往上爬,顺利逃离了山洞。我们也只有这样办了,进来的第一个山洞口有几条绳子,你去拿来,我找来石头垫在凳子上,这样可以缩短到洞顶的距离,可以方便将绳子抛上去挽着树杈。”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说:“寒晨星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将绳子抛上去挽住树杈,我总感觉山洞里还有山洞,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赶快打开暗道门吧!” 妙玉师太撅着嘴巴道:“你信不过我,你自己去敲遍山洞墙壁,有无异样的声音,你自个儿去分辨。要是真的能找出另外一个山洞,我不但重重有赏,且无条件地将水月庵找到还给你。” 寒东琅严肃地问:“此话当真?” 妙玉师太绷着脸说:“绝无戏言,你慢慢地敲墙壁,我站在一旁候着。” 寒东琅扫视了一眼墙壁,将目光停留在一处没有绿色草皮,墙壁稍微亮一点的地方,不肯移开目光了。 妙玉师太诧异地问:“找到了吗?瞧你眼睛瞅着前方不倒一米宽的石头发呆,是否看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来啦?” 寒东琅点点头靠近墙壁,握住拳头敲打墙壁,大声说:“你去拿榔头来砸开呢,还是你自己推开此石头门呢?这里面十有**还有一个山洞,敢不敢跟我赌一回?” 妙玉师太仔细看了看墙壁,感觉比别的墙壁白而光滑,没有特别黯黑色的样子,甚觉好奇,盯着寒东琅说:“我住在这个山洞将近十年了,咋一直没发现可疑之处啊?看来我的侄子是个聪明又细心的人儿,难怪水月庵对你念念不忘哩。” 第312章 调虎离山 寒东琅大声问:“你也看出端倪来啦,那就赶快推开暗道门机关吧!里面肯定山洞藏着山洞,有不为人知的秘密,等着我们去挖掘。” 妙玉师太伸出五指推墙壁,推不动,盯着寒东琅说:“我们都觉得隔壁有山洞,但却找不到暗道门,墙壁看不到缝隙,无法推开,你有什么办法揭开这个谜?我是无能为力了。” 寒东琅将耳朵贴在墙壁上静听,听着听着,不一会儿脸色苍白,盯着妙玉师太说:“我仿佛听见寒晨星在哭泣,你不妨贴在我听过的地方静听,用心去聆听。” 妙玉师太真的去静听,突然仰头瞅着洞顶说:“你没听错,水月庵是在哭泣,但不是在隔壁山洞,隔壁也许没有山洞,而是在我们的头顶,她可能拉着绳子上去的时候被树杈卡住受伤了,我们要离开山洞,绕到这个位置去寻找她。你务必切记,我们出去需要步行几步,然后转身要走上多几步路,也许能发现这个洞顶上的树枝,以及水月庵。” 寒东琅手一扬道:“走,我们直接去外面寻找她。” 两个人离开了山洞,转身朝反方向走去,有座矮山,山顶上有几棵枫树和松树柏树。 寒东琅大声说:“妙玉师太,好像就是中间这座山顶,我们没走错吗?这里有三座矮山一字型排列着,我也搞不清到底是哪座山,你应该比我清楚山洞的方位吧!” 妙玉师太惊讶地说:“这里原来只有一座矮山的,现在咋变成了三座样子差不多的矮山了呢?分别种植了很多树,我差不多十年没出来了,不知道那座山顶对应我住的山洞哎,先去中间这座山顶瞅瞅,若没有,那就三座山都查看一下。我带了馒头,要是肚子饿了,你就吃几个再去看看。” 寒东琅扬扬手道:“哪有胃口啊、你放着自己吃吧,我要去找寒晨星了。”随即急急忙忙地朝中间这座山走去。 妙玉师太上气不接下气地尾随着寒东琅爬上山,寒东琅到了山顶,两只手不停地翻看柴草树木,都不见空着的山顶,直起腰来瞅着妙玉师太说:“我感觉就是这座山的顶峰连着山洞,为何翻遍了所有柴树都没有空隙呢?” 妙玉师太气喘吁吁地说:“慈恩寺这么大,我们离开山洞出来拐弯,我也搞不清是否搞错了方向?你看对面也有好几座矮山哎,不止对面,慈恩寺原本就是个四面环山的寺院,要么先找遍这里的三座山再说吧!”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只能这样了,你要是没力气走路,就回去好嘞。” 妙玉师太犹豫了一忽儿说:“瞧太阳已在头顶上了,尼姑庵已经开饭了,我连早饭也没吃,带着馒头给你吃的,要么将馒头留给你,我去寺院吃饭,然后带点糕饼给你,你慢慢去寻找水月庵吧!上山下山注意安全喔,多情的侄子,水月庵有你的爱就足够哩。难怪她迟迟不愿受戒。祝你幸运,我先走一步啦。” 寒东琅本以为她跟着自己找遍三座山再回去的,没想到看了一座山顶便走了,况且眼神躲躲闪闪的,不禁起了疑心。见她走远了,慌忙跟在她后面下山。寒东琅低头弯腰,好不容易跟着她回到了尼姑庵。见她真的去了斋堂,便也若无其事的在斋堂前面的树荫下等待,眼睛片刻不离地盯着大门口。整整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还不见妙玉师太出来,心急火燎地朝斋堂走去。看得眼睛都瞪直了,斋堂里空无一人,大家都吃好饭走了。急忙扫视整个膳堂,没有别的大门可以进出,唯有一扇门通向膳堂,瞧见膳堂里的庖丁在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 有人盯着寒东琅站在斋堂里东张西望的,连忙迎上前问:“请问这位施主找人,还是来吃斋饭的?我们的吃饭时间已经过了,瞧你外地来的模样儿,有气无力似的,要是肚子饿了,如不嫌弃斋饭难吃,我可以叫膳堂弄点吃的端给你,怎么样?” 寒东琅挥挥手道:“师父,不麻烦了,我是来找人的,她是我的亲戚,名叫寒湘子,法名叫妙玉师太,不知你认识否?” “我刚来不久,不认识你要找的师父,刚才有位老尼姑出去了,大概五十岁左右,也许她知道,你不妨追出去问她。穿灰色长衫的那位便是。” “好的,谢谢您!”寒东琅拜谢后,掉头就走。360文学网 “不谢,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走好。”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离开斋堂,来到天井里,靠近一位从里面出来的尼姑问:“师父,您好!斋堂里除了正面大门外,还有别的路可以外出吗?” 尼姑瞄了他一眼说:“好陌生的施主,你问这个干吗呀?斋堂有前门和后面两道门的,请问你找谁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寒东琅急忙低声说:“我是妙玉师太的侄子,特地来看她的,正巧是午饭时间,我便站在大门口等候,可是迟迟不见她出来,我就进斋堂找她,可是不见人影了,你有没有看见她呀?她住在哪里哎,我有要紧事向她汇报哎。” 尼姑听得一惊一乍的,惊奇地问:“你不会搞错吧,你是妙玉师太的亲侄子吗?妙玉师太是我的师父哎,从来没听她提及过家人,她全家人都被火烧死了,幸好那天深夜遭受火灾的时候,她去亲戚家不在,不然,她家全部死光了哎。她是苗家唯一的血脉,那一年火灾,她只有十一岁,站在火烧的现场哭泣,被一个老尼姑撞见,带她进了慈恩寺,后来就在这里出家了,跟外面从未往来,如今已经是多个徒弟的师父喽。她是尼姑庵的住持助手哎,我与她同年进的尼姑庵,她比我少一岁,今年五十三岁了。据我所知,她没有任何亲戚来回走动过,更没有侄子什么的,你甭骗我了。当心我去找主持告发你是骗子,立马撵你出门。” 寒东琅盯着她严肃地说:“你瞧我的模样儿像骗子吗?我是个朝廷命官,来此是调查与案件有关的事情,可以用性命来担保没有骗你,也没必要骗你,她也许不想提及痛苦的往事,才没向你们提及身世。请问她去哪里啦?真名叫什么?我的亲姑姑十一岁失踪,今年五十三岁,跟你说的年龄吻合。” 尼姑将信将疑道:“哦,真的吗?她叫苗月生花,法名取自她姓名的谐音,妙玉师太。她的习惯是前门进,后门出去的,因她喜欢独来独往,不想挤着别人的肩膀进出。住所也是很特别的,连我这个比较亲近的徒弟也不例外,至今都不知道她住在哪儿?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师太。” 寒东琅困惑地问:“那她有没有比较亲近的异性,譬如有没有来往密切的和尚,或者跟外面的异性往来。” “没有,从没见她跟和尚有来往的,全是尼姑哎,你问这个,我感觉你在吃醋哦,你是不是我师父的相好呀?瞧你也快四十岁了吧!我师父是个传统保守的尼姑,你问这问那的意欲为何?她的道行可深啦,你甭在我面前玷污她的人格,否则,我告诉师父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进得了这个门,却出不了这道坎。”尼姑斩钉截铁地说。 寒东琅趁热打铁道:“那好,你去告诉吧,我跟着你去便是,看我是不是她的亲侄子?” 尼姑定睛盯着他发呆,寒东琅紧张地问:“你怕我姑姑训斥你,不敢带我去见她吗?” 尼姑摇摇头说:“不是,师父神出鬼没的,有人发现她常常朝一座山走去,不知道她去向哪里,抑或是某个神秘的山洞,但我不敢轻易去打扰她,怕惊扰她与人幽会,抑或练什么超级的武功,更不敢跟踪她的行程。要是你当真认识她,就直接去找她好嘞,从斋堂后门出去,朝左拐弯径直向前面一座矮山走去,找到一个山洞就是了。不过,你即便找到那个山洞,但也不一定能进得去哟。毕竟有里洞外洞,两道洞门全部布了阵,且一般人都破解不了她布的阵,想必你也不例外吧!” 寒东琅听得直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眉头紧皱在一起。 尼姑见状紧张地问:“施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有事去忙了。” 寒东琅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也没说话。尼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寒东琅急忙拐进斋堂,从后门出去,按照尼姑的指点,找到了那个山洞。正如她所言,压根就没法破阵,进不去,无奈站在洞口干焦急。可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只见有人破洞出来了。瞧见妙玉师太搂着水月庵的腰肢,若无其事地跨出洞门。 寒东琅气鼓鼓地上前,扯住水月庵的手说:“你俩为什么合伙欺骗我的感情,幸好我会察言观色,尾随着妙玉师太回来,不然,我不知要翻遍几座山,被荆棘刺伤几个地方哩?” 水月庵抽回手说:“我不想跟你回去了,我已经拜妙玉师太为师父了,就要学师父那种‘道行完满无所求,乐此不倦心悠悠’的那种心态,不愿去红尘受气冒险了。我在这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多好,干吗出去遭人追杀呢?” 第313章 情深意笃 寒东琅凝视着她问:“那你刚才去哪里了?因何山洞房间里没人啊?你不想跟我回去,直截了当说出来不就得啦,何苦欺骗刁难我,害得我四处去寻找你哎。” 冷月寒星盯着他反问道:“我能去哪里啊?唯有一个洞口,我要是出去,能逃得过你们两双眼睛吗?何况我不会破阵。今天一直在山洞房间里,连午饭都是师父带来给我吃的,是你自己粗心大意没看见我啊!” 寒东琅气咻咻地说:“要是就我没看见不奇怪,可是连你的师父妙玉师太也没看见你,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山洞里肯定还有山洞,只是暗门不知道罢了。” 妙玉师太低声说:“这个山洞没有别的山洞,仅有一个,原因是人有三急的地方我布阵了,女子在里面大小便,外边的人虽然仅在咫尺,但也看不到的,而里面的人却能看到外面人的猴急模样儿,刚才这一幕便是如此。” 寒东琅怒瞪着冷月寒星一言不发。冷月寒星靠近他拍拍肩头道:“你甭怒瞪着我,好不好?我几次三番遭遇绑架,你在哪里呢?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不但保护不了我,反而害得我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我得出结论,唯有离开你遁入空门,才能有安生的日子过。奉劝你立马回去当好你的大理司直,赶紧破案回长安,给皇上一个交代,免得跑来跑去劳累过度而得病,毕竟年纪不少了哎。” 寒东琅转身盯着妙玉师太,严肃地问:“你刚才跟我玩捉迷藏,明知寒晨星在你布阵的地方大小便,为何不告诉我,还佯装带着我去外面寻找,而你却急急忙忙地赶回来,居心何忍啊?我总没得罪过你吧?还说什么我是你的亲侄子,我看什么都不是。你的真名叫苗月生花,法名叫妙玉师太,压根就不是我的亲姑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寒东琅一边说一边观摩着她的面部表情,发现她丝毫不为所动,脸不改色心不跳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亲姑姑吗?失踪年龄和现在的实际年龄,那个老尼姑说得丝毫没错哎。 妙玉师太定睛盯着他,漫不经心地说:“要是你爹还在,我给他看胎记就行了,犯不着浪费那么多口水。水月庵不想跟你走了,你可以回去啦。穹隆城里需要你,没必要跑到这里来,为一个已经不爱你的女人浪费时间了。” 寒东琅转而审视着冷月寒星,上下打量了好久才问:“寒晨星,只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不爱我了,且能忘了我,我立即回去,此生不再来打扰你了。” 妙玉师太瞅着水月庵进退两难的表情,眼睛看着山洞外面的松树,双唇紧闭,急忙说:“看样子她很难回答你的问题。爱情原本就是一个不能用言语表达清楚的事情,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相爱了几十年,能忘记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能忘记水月庵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不关你的事儿,你着什么急呀?让她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我既然来了,没找到答案是不想回去的。” 妙玉师太大声道:“水月庵,你是我的徒弟,要走要留痛快点,我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的尼姑,给你一杯茶的时间考虑。” 冷月寒星收回目光盯着寒东琅说:“按照原先约定,破了一件案子后再来找我回去,不管哪件案子都行,只要是你破的都算数。” 寒东琅沮丧地说:“原先定的时间太仓促,可否延长几天?” 水月庵冷漠地说:“我要看你的诚意如何?你要是真的爱我,放不下我,可以马不停蹄的调查案情,没必要在时间上讨价还价的。我和师父要上晚课去了,失陪啦。” 寒东琅急忙拉着她的手说:“且慢,你给我写一张字据,不然,我破案了,而你却反悔了,咋办?” 冷月寒星哈哈大笑道:“爱情能用一张字据拴住吗?真是的,枉活了近四十年。要是没别的事儿,赶紧回穹隆城里去,将刀剑盗窃案侦破了,即便给你当小妾,当丫鬟我也认命了。” 寒东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去。 冷月寒星突然泪如雨下,悲恸不已。寒东琅听到哭声,急忙跑回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两个人抱头痛哭。 站在一旁的妙玉师太见状说:“这对欢喜冤家,分明相爱至深至切的,何必挖空心思彼此折磨。人生苦短,我不要你这个旧情难了的徒弟了,你还是跟着他回到红尘中去吧!”好易 寒东琅接茬道:“寒晨星不需要在此修行的,她早已经把自己修炼成一位至诚至真,至深至切,至信至礼,至仁至义的女子了,令我欲罢不能。我的寒晨星,你说呢?” 冷月寒星瞄瞄东琅,瞅瞅妙玉师太,温柔地说:“你何必多此一问呢?情至深则爱无言,情至切则爱无声。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寒东琅欣喜道:“知道,我刚转身离去,你便挥泪如雨。叫我如何放得下你啊?现在就收拾行囊随我回家,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保护好你的,绝不让你死在我的前面。快拭干泪哟,我的心肝小宝贝。” 妙玉师太微笑道:“真羡慕你俩的爱情,几十年至死不渝的,实属罕见。我支持你回家,不管他是否休妻,只要有爱有孩子就该生活在一起,做个一家人,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冷月寒星点点头说:“师父,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但我真的忘不了东琅,我骗不了自己的心,当他掉头离开的一刹那,我的心在滴血,撕裂的声音自己也能听得见啊!尽管外面有人追杀我,可我也得服从自己的内心想法,请你原谅。来生若为女人,一定打小就遁入空门拜你为师,今生今世已经爱了,无法回头,难以释怀,实属抱歉。谢谢您这段时间来的关照,谢谢啦。感恩之心无以言表,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妙玉师太急忙扶起下跪的冷月寒星,热泪盈眶道:“我被你俩的爱情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要你俩白头偕老,就是对我最好的感恩报答。今天我要告诉你俩真心话,东琅是我的亲侄子,你能嫁给我侄子,我睡梦里都想笑哩。你俩跟我来,我要送给你的寒晨星一样东西留作纪念。” 妙玉师太领着寒东琅和水月庵回到了山洞房间,注视着冷月寒星说:“水月庵,寒东琅,你俩闭上眼睛,转身面对墙壁。我叫你们睁开眼的时候再开。” 寒东琅拉着冷月寒星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妙玉师太急忙钻进卧榻底下,推开一扇墙壁门,拿出一只精致的梳妆盒,打开盒盖,伸手拿起璎珞,还有一只臂钏,另有一个玉佩,放进袖子和怀里,随即将梳妆盒放回原处,推紧石头门,慢慢地往外退出来。 离开卧榻底直起身,拿过卧榻头的旧毛巾擦干净衣服,伸伸腰肢说:“你俩转过身来睁开眼吧!”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这里还有山洞,我刚才听见你推开石头门的声音了,寒晨星被你藏进了另一个山洞,而你却骗我说在人有三急的地方布阵了,外人看不见,纯粹是胡编滥造的谎言,世上哪有这种阵啊?” 冷月寒星接茬道:“你是孤陋寡闻了,师父真的会布这种阵,我当初也不信,可后来亲眼目睹了此事,不得不信哎。这个山洞里没有别的山洞,我坐在粪便桶上大便,师父要出去了,不知为何,她伸手比划来比划去的,甩来甩去好几次,因我看得清外面,也就没在意她在干什么。待会儿我也看不清外面了,才知道师父布了阵法哎。” 妙玉师太温和地说:“已经过去了的不要再提啦,我现在要了却你爷爷奶奶的一桩心事。靠近我身边来,姑姑将寒家的东西物归原主啦。” 寒东琅好奇地问:“什么心事啊?瞧你神秘兮兮的,不就是送件礼物吗?赶快拿出来,别吊着我俩的胃口哎。” 妙玉师太笑容可掬道:“伸长脖子哦,姑姑要亲手给你戴上寒家的传家宝璎珞。璎珞原为佛像颈间的一种装饰,随佛教从印度传入大唐,常为宫女侍女和舞伎所喜着。其上部为一半圆形金属颈圈,下半部为一珠玉宝石组成的项链,在胸前部位还悬挂一较大的锁片形饰物,整体华贵晶莹,给你戴上肯定好看。” 寒东琅接过项链,随即给冷月寒星戴上,喜滋滋地说:“这分明是女子戴的嘛,你看,寒晨星戴上这条璎珞好美哟。” 冷月寒星闷闷不乐道:“妙玉师太说这是宫女侍女和舞伎戴的,我不想戴着它,还是给你自己戴吧!”随即取下璎珞递给寒东琅。 妙玉师太说:“水月庵,给你戴上是增色不少,你戴上去吧。我还要送给你臂钏。臂钏又称跳脱,是以金属丝盘绕多匝,形如弹簧,并以多个手镯合并而成的饰物,给你套于手臂间,不知你是否喜欢?” 寒东琅急忙说:“这个臂钏蛮好看的,戴上去让我瞧瞧。” 冷月寒星沮丧地说:“该不会又是宫女和仕女中流行的东西吧!” 第314章 当头一棒 寒东琅温和地问:“是又怎么样呢?难道不配你戴吗?” 冷月寒星神情黯然道:“看来我的身份低贱,曾经是怡红楼的歌姬,只配戴这些首饰吧!” 妙玉师太欣喜道:“这下被你说准了,臂钏在宫女和仕女中真的很流行。但与身份高低贵贱无关,与个人的喜好息息相关的。东琅,你赶快给她戴上去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没看出来吗?她不喜欢哎,你别强人所难了,两件东西都不看好,你还是先收藏着吧!” 妙玉师太转喜为忧道:“看来水月庵的眼光还蛮高的哩,寒家的传家宝都瞧不上,我可没啥东西送给你喽,东琅出去后买给她喜欢的戴好嘞。姑姑要送给你一个腰饰玉佩,不知你喜欢否?” 寒东琅欣喜道:“只要是寒家的祖传宝贝,不管是否好看,我都喜欢。你这三件东西,我都没听爹娘提及过,奶奶和爷爷早死了,我更没见过。你到底是谁我都没法弄清楚,何以能接受你的礼物呢?你说的真假如何,我还有待进一步调查。等我搞个水落石出了,再来拿回寒家的东西也不迟,你觉得呢?” 妙玉师太爽朗地说:“行,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妹妹肯定不记得我了。你尽管去向村上的长寿者调查吧!要是还有一位八十岁的老人,不管是男是女,你不妨将她带来见我,她肯定认识我的。” 寒东琅挽着冷月寒星的肩头说:“好的,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带着寒晨星回穹隆城里去喽。” 冷月寒星突然说;“我不去穹隆城,我要去你长安的寒府看看孩子哎。” 寒东琅诧异地问:“我回穹隆城办案,你在我家怎么行呢?我能放心得下吗?何以能集中一切精力调查案情喔?” 妙玉师太急忙说:“水月庵,你应该伴随寒东琅左右的,依我浅见,东琅在穹隆城这段时间里,你满月后回怡红楼唱歌也不错,这是你的爱好特长,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你在尼姑庵里也是喜欢唱歌的,只是不敢大声唱出来而已。” 寒东琅注视着冷月寒星,见她眉头一皱没回答,碰碰她的手肘说:“你师父的提议可以考虑吗?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你的,一旦有空我会去助威喝彩。” 冷月寒星轻轻地问:“真的吗?怡红楼是个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的,你不怕我引火烧身吗?何况任幽兰爱着你,她是怡红楼的掌门人,要是她绞尽脑汁想折磨我,你怎么办?” 寒东琅严肃地说:“她敢做出损你的行为,我决不轻饶她的。我也住到怡红楼里去,晚上守护着你。” 妙玉师太诧异地问:“任幽兰爱着寒东琅,此话当真?这个任幽兰好像来找过我,不知是谁告诉她的,说我是寒东琅的亲姑姑,她说自己特地从穹隆城里策马扬鞭,跑到慈恩寺求我帮忙成全的。我还以为她是个骗子,原来穹隆城里确有一位叫任幽兰的令爱啊!”536文学 寒东琅惊奇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没听她提及过哎。她的长相怎么样,你说来给我听听,是不是真的任幽兰?” 妙玉师太回忆了一忽儿说:“那小姐长着瓜子脸,杏仁眼,面凝鹅脂,桃腮带笑,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美目流盼,神若秋水,姿形秀丽,容光照人,气若幽兰。小巧挺直的鼻子微微上翘,苗条高挑的身子袅袅婷婷的,一双手白玉一般,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她说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加之明眸皓齿,别说北地罕有如此佳丽,即令江南也极为少有。她身穿一身黑衣,更衬得肌肤胜雪,颈中挂着的一串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极其温婉可人,我此生从没见过这般绝色丽人哎。依我之见,好像比水月庵的美貌还略胜一筹哦。” 冷月寒星苦笑道:“我已经是半老徐娘了,你咋好意思拿我跟她比较哩。” 寒东琅拥紧她微笑道:“我所见过的女人中,就数寒晨星最美丽动人的啦。女人看女人的审美眼光是不一样的,男人看女人是全局的,外表美心灵丑陋,就是个丑女,何来绝色丽人之言?你要知道人美在心灵,鸟美在羽毛,外貌美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皱纹都会爬满整张脸,不论有多高的身材都会驼背缩短的,而人的品行随着时间的老去,只会愈发美丽,经久不衰啊!你刚才所描述的相貌就是任幽兰,可谓是条披着羊皮的狼。任幽兰是个阴险毒辣的冷美人,丑得不能再丑了。她作恶多端,好多案件少不了她的唆使所为,只是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我们还不能抓捕她,她是我第一个要调查的嫌疑份子哎。你切莫被她美艳动人的躯壳所迷惑,不要被她温柔娇俏的言语所欺骗,一旦她来找你,你即刻向我汇报,我教你飞鸽传书好嘞。” 妙玉师太长长地嘘出一口气,仰头长叹道:“原来如此,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怪不得那天提到水月庵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像恨不能一刀砍死她似的。” 冷月寒星诧异地问:“真的吗?我与她结拜为姐妹的啦,焉会恨我呢?她平时待我犹如一母同胞哎,我才不信呢?” 寒东琅苦笑道:“我的傻宝贝,你被这个假妹妹弄得神魂颠倒,不知所措啦。她与你结拜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你得到我,好几次来引诱我下水,我想跟你说的,可你一直在回避我,搞得我没时间向你揭开她的真面目。你只是她的一颗棋子而已,并非是义姐。今天才有机会向你坦言相告,话已至此,干脆全盘向你托出。想当初刚到穹隆城里不久,因为案情而认识了她,没想到她对我一见钟情,我屡次警告她心中唯有寒晨星,可她认为比你漂亮,被我拒绝不甘心,为此费尽心思,将我诱入她神秘的花房,在开水里不知放了什么花,端给我喝,看上去是冰糖桂花茶,实际上在桂花茶里做了手脚,我喝完一杯茶,不出一顿饭的时间,便浑身发热骚动不安,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用说出口,你也该领悟到了吧!” 冷月寒星听了寒东琅的叙述,犹如当头挨了一棒,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一时语塞,冷眼瞅着寒东琅,琢磨着两个人肯定不止一次了。他经常往穹隆城里跑,明着为见我,暗中说不定为了妩媚动人的任幽兰哎。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家中三妻四妾了,还在外面左搂右抱的。寒东琅虽然近四十岁了,但是长相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十岁左右,且浑身透出成熟稳重的气质,依然魅力无穷,不亚于二十几岁的令郎哎。难怪美如仙女的任幽兰对他一见钟情,而一发不可收拾咦,自己该怎么回答他呢? 寒东琅见她陷入了沉思,一双审查似的犀利目光瞪着自己,无奈低声问:“你想训斥我一顿吗?我既然敞开心扉,向你道出了心中打转良久的愧疚话,就等着你痛骂我一顿,或者狠狠地抽打我几鞭子的。只要你肯原谅我,跟我回家,任凭你怎么处置我都行,只要你开心释怀就好。” 冷月寒星盯着寒东琅问:“你俩跨越了雷池,是吗?总共有几次了?比我与你的还多吗?在怡红楼有无越轨啊?不该全怪罪任幽兰,说明你的定力不够,你也喜欢国色天香的任幽兰,不然,焉会跟着她进了花房这座是非之地呢?穹隆城里那个不知,谁个不晓,任幽兰的花房是座男女温柔乡啊!你是明知故犯。说穿了哪个男人不想尝鲜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可厚非,不足为奇,更何况我又不是你的妻子小妾,没权顾问此事,更没资格对你评头品足的。对不起,算我多嘴多舌了。下不为例啦 妙玉师太哈哈大笑道:“我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啦,差点酸死嘞,赶快跟我侄子回家,日夜盯着他,省得被那个狐狸精叼走。等孩子长大了一点儿,就带到穹窿城里去,让其帮忙带孩子,做家务,搅得他没时间没精力去碰别的女人,才会忠实于你一个寒晨星。” 冷月寒星绝望地说:“我不想回去了,无颜面对任幽兰。我不愿与她分享同一个男人,你与她有肌肤之亲了,我感到恶心想吐。” 寒东琅听到此言,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低声诉求道:“寒晨星,我本以为对你坦诚相告,你会原谅我的,没想到你以此来拒绝我。实际上,你打心眼里不想跟我回家。而我坚信你我的爱情是雷打不动的,对你特别信任,才口无遮拦的将以往的过失,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我与她仅有花房那么一次,何况是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发生的关系。我当初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将她当作了你,才会阴错阳差地失身的。我也是个受害者,你为何不想与我并肩破案,将任幽兰绳之以法呢?” 妙玉师太接茬道:“是啊!水月庵,寒东琅说得没错,你俩既然深深相爱,为何不联手揪出作案多端的任幽兰呢?” 第315章 手足无措 冷月寒星盯着寒东琅沉默不语。 妙玉师太看出了她的困惑,趁热打铁道:“寒东琅主动向你坦白了一切,你应该原谅他才对,不该以此来回避感情,那样只能换来亲者痛,仇者快的代价。望你三思而行啊!” 寒晨星心灰意冷地说:“他玷污了我的爱情,我的结拜姐妹侵犯了我爱的人的身体,我一想起来就浑身难受得作呕,你叫我怎么原谅他呢?日后如何跟他过夫妻生活啊?任幽兰的影子不来干涉我的鱼水之欢吗?我的人生仅有他一个男人,而我知道的,他却有四个女人了,未知的还不知有几个了哩?有时候善良的欺骗胜过真实的告白啊!男女关系难得糊涂的好哎,何苦急急忙忙地向我坦白呢?令我猝不及防,心乱如麻,心痛欲死啊!” 妙玉师太语重心长道:“水月庵,爱上一个人不容易,何况你俩相爱了几十年,人生有几个几十年啊!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哩。爱能化解一切怨恨情仇,心胸应该豁达大度一点儿,别再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了,生命等不起,尤其是稍纵即逝的爱情,更经不起等待哎。你俩浪费的青春还不少吗?还想再浪费吗?凡夫俗子难免会经不起诱惑的。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要是再过十年,说不定连最起码的鱼水之欢都难以享受喽。我给你收拾行囊,立即跟他回家。先回长安寒府,看看早产儿,明早动身去穹隆城也不晚。” 寒东琅见水月庵鄙视着自己,滚烫期待的心瞬间冷却了,冷冰冰地说:“妙玉师太,不用劝她了,我寒东琅想要女人,比她年轻漂亮的多了去,何苦拉下这张老脸求她呀?她又不是妙龄少女,我犯什么贱啊?这就回去,今生今世绝不来乞求她了。”随即掉头毅然决然地离去。 冷月寒星见他走了,也急忙转身朝山洞里跑去。 妙玉师太瞅着寒东琅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了,才慢慢地回到山洞。突然瞧见冷月寒星拿着绳子勒在脖子上,绳子扎紧门框架上吊,吓得大喊道:“你干吗在此寻死觅活的呀?既然放不下他,何必嘴硬逞强呢?他还没走远,我这就去恳求他回来,你赶快下来。要死也要去外面死,不要死在我的山洞房间里,何况这里是佛门圣地哎。”妙玉师太一边说,一边去解开绳子,没想到水月庵气息微弱了,紧张地说:“你咋出手这么快呀?这才多长时间哎,你咋就上吊了呢?赶快给我醒醒啊!”双手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子,随后一只手按住她的人中,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背脊。 忽然听见身后寒东琅问:“她怎么啦?” 妙玉师太大声说:“你好意思问啊?她为你上吊自杀啦,幸好我回来得及时。你是不是感觉到有事要发生了,就跑回来了呀?我忘了洞口布阵了。” 寒东琅急忙抱起水月庵,使劲吸着她的嘴,只听呜哇一声,水月庵干咳了几声,哭了起来。 寒东琅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问:“你为啥要自杀,我还没死呢?我曾对你说过,绝不让你死在我前面的,你难道忘了吗?是我违背了爱情,对不起你,要死,也是我先死哎。” 水月庵只顾哭泣,靠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寒东琅听着她的哭声,也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了。 妙玉师太注视着寒东琅说:“你还是带着她回家去吧,要是你真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吊死在这个山洞里,我有口难辩哎。”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说:“我是回来拿行李的,没想到高傲冷血的她也会闹自杀,出乎我的意料啊!” 妙玉师太说:“她刚来的时候跟我睡在一起的,夜里做梦都是喊着你的名字。也许爱你太深,对你太信任了,突然听到你与另外的女人有关系,她一时半刻接受不了哎。你要给她时间抚平创伤的,让她自己慢慢想通才行,不要逼她马上接受你的所有缺点,尤其是出轨之事。实际上水月庵适合做你的妻子,而你家中的妻妾妙灵香和卓燕萍并不见得合适哎。”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咋晓得我妻妾的名字哎,寒晨星告诉你的吗?” 妙玉师太摇摇头说:“水月庵从没提及过你哎,当初被绑架后,我再也找不到家了,被一个老尼姑收养,没想到喜欢上尼姑庵中的生活,一晃过去了半世。如今有幸遇见你,去你家好几次,打听到你的妻子叫妙灵香,小妾表妹叫卓燕萍,妻妾生养了两儿一女,你俩自由恋爱结婚的。听说你后来有相好而疏远了妻子,她对你并不好,而你对她也好不到哪儿去。真的吗?”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并非后来有相好而疏远她。她指的相好就是寒晨星,而我与寒晨星认识相爱在前,认识妙灵香在后,只因当初我与寒晨星走散了,她全家遭遇不幸,再也找不到她了,而她的爹娘都死了,两个哥哥也下落不明,至今杳无音信。我在一个朋友家看歌舞表演,经朋友的介绍而认识了相貌酷似寒晨星的妙灵香。虽然村上人都说寒晨星一家人全部死光了,但我依然不死心,怀抱着希望,找遍了几个能找的地方,均不见寒晨星,由此在朋友的凑合下,无奈与妙灵香恋爱结婚了。后来去穹隆城的穹窿谷闭关修炼,寒晨星坠崖遇见了我,我救了她一命,捡到了一面神奇的墨镜,从镜中得知,我俩曾经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恋人。由此,我便情不自禁的旧情复燃,疏远了妻子,而去陪伴失而复得的寒晨星了。因为穹窿城里发生了好多盗窃案,皇上钦点我前去协助刺史调查案情,我便经常往穹隆城里跑,做平江州刺史的助手,帮其破案。期间发生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曲折离愁,我也不想多说了。” 妙玉师太瞥见水月庵嘴巴张了一下又合拢在一起,急忙低头问她:“水月庵,你有话要说吗?”蛋疼 水月庵摇摇头,张开嘴,伸手指着口里,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寒东琅急得搂紧她问:“寒晨星,你别吓我哎。你是口渴了呢?还是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了呀?” 妙玉师太急忙去倒茶递给寒东琅,寒东琅接过茶杯喂她,她喝了三口水,伸出指头往嘴里戳着,就是不说话。 寒东琅哽咽道:“寒晨星,你是不是说不出话来了呀?” 水月庵点点头,眼泪嘀嘀嗒嗒地滑落面颊。 寒东琅呜咽道:“妙玉师太,她不会说话了,咋办呀?慈恩寺这么大,有没有好郎中啊?” 妙玉师太胆战心惊道:“不会吧,莫非刚才拿绳子卡紧脖子的时候,喉头或者脖子受伤发不出声音来了。慈恩寺里有个药铺郎中,不知道医术怎么样?我从来没生过病,偶尔感冒都是自己喝滚烫的开水和草药治好的,不认识慈恩寺里的所有郎中,也没听到过谁的医术最高明。这下糟了,勿晓得去找谁哎,你不妨出去打听一下,我守着水月庵等你回来。” 寒东琅低声说:“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去打听呀?应该你去了解一下告诉我哎。慈恩寺那么大不愁找不到好郎中,寒晨星肯定有救的。” 妙玉师太本想支开寒东琅,试探一下水月庵是不是作假,不想回去故意装聋作哑糊弄寒东琅。却没料到被寒东琅张了一弓,无奈轻声道:“那好吧,你俩在此候着,我去去就来。” 寒东琅在心里嘀咕着,我还看不出你的小伎俩吗?想串通寒晨星耍我,门都没有。还说是自己的亲姑姑,谁信啊?骗人的技巧也没有,还敢耍花招,欠揍嘞。 水月庵瞅着寒东琅沉思的模样儿,伸手拍拍他的手背,寒东琅低头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吗,妙玉师太出去了,可以说私房话喽。” 水月庵摇摇头,嗯嗯的说不出话来,伸手指着寒东琅的袖口,然后指向卧榻头的两张纸。 寒东琅低头问:“你是不是有事告诉我,叫我给你纸笔写字啊!难道你真的变成哑巴啦?这里没有墨水和毛笔,待妙玉师太回来再说。” 水月庵失望地闭上了眼睛,靠在寒东琅怀里低声抽泣。寒东琅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不要饮泣了,你若是真的变成了哑巴,我来替你说话好了,我不会弃你而去的,白天有事要忙,晚上会紧随你左右,你想跟我说什么,全部用纸笔来表达即可。明天就带你回穹隆城,住在我外公家的老宅子里,还是在外面租一间房子,抑或住在怡红楼,都由你权衡决定,我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水月庵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寒东琅紧张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看不懂,我提要求你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无所谓的就拍拍手,可以吗?” 水月庵点了点头。 寒东琅盯着她说:“妙玉师太去请郎中了,不管能否治愈你的发声,我们明天就回穹隆城,肩头担子很沉重,大案要案堆积成山了,至今没有侦破一件紧要案子,皇上那里无法交代,再也耽搁不起喽。” 水月庵依然点头缄默不言。 第316章 厄运降临 寒东琅凝视着她,急躁躁地说:“你要体谅一下我的一片苦心啊!要是在这里无法对症下药,回穹隆城找林尘轩治疗也未尝不可。你觉得如何?” 水月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寒东琅失望地问:“你自始至终就不想跟我一起生活,狠心在此出家修行,抛下我不管,是吗?” 水月庵的头摇得更厉害了,寒东琅怕她摇断脖子,赶忙捧着她的大脑,凝视着她说:“别摇了,摇得我也成了哑巴咋办。那我提最后一个要求,若是你也不同意,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我就听你提要求,只要你说得出口,我一切行动听你指挥便是。我请你明天回长安寒府,按照当初所言,将院子分割成两半,与妻妾们井水不犯河水地在一起生活。眼下要是妙玉师太请不到郎中,或者请来的郎中治不好你的说话发声,那我带你去长安最有名的庄乾福医馆治疗,你曾经去医治过的,他的医术高明,你也知道的。若是所有郎中都治不好你的哑巴病,你真的没办法开口说话了,那我就给你请一个丫鬟,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她可以服侍你,我在家的时候,由我来护理你的一切。意下如何啊?” 水月庵盯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寒东琅欣喜得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嘴里嘀咕道:“我就知道你还爱着我的,这下好了,我们今生今世再也不分开了。” “她成了哑巴你也不会抛弃她吗?我可不想侄子娶个哑巴哦,还谈什么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哎。”刚进来的妙玉师太神情抑郁道。 寒东琅慌忙松开水月庵,抬头盯着妙玉师太问:“你怎么独自回来了,郎中呢?” 妙玉师太唉声叹气道:“慈恩寺里久负盛名的郎中,素来没有时间上门给人治病的,但只要病人去他药铺里,他都会给你精心治疗,不论贫富贵贱,老少无欺的。一般人是找不到这个郎中,也不知道他的法名,何况你俩是外人,压根就找不到他哎。唯有我能找到他,且会悉心给你治疗的。” 寒东琅急忙说:“那你赶快带寒晨星去治疗呀!我都急死了咦。真是晦气。寒晨星,要是我不来找你,你也不会出现这种事儿,都是我惹的祸,我会对你负责一辈子的。” 妙玉师太干笑了几声,水月庵听得毛骨悚然,盯着师太不敢哼哧一声,况且已经不会说话了。 寒东琅大声道:“还站在这里干吗,带路呀!我背着寒晨星过去。” 妙玉师太大声说:“外来施主背着尼姑进出有辱门规,她只是不会说话,又不是双脚断了,犯得着你背吗?要我带她去治疗不是无条件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哟。” 寒东琅赶忙说:“只要你带着寒晨星去治疗,你尽管提出要求,我无条件的满足你。要是你能出去到长安城酒肆吃饭,随你的喜好不论吃什么都行,任你挑选好嘞。” 妙玉师太乐呵呵道:“这可是你说的哟,但愿你是个君子,不是个小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请你听好记住,务必照办。” 寒东琅严肃地说:“只要能让寒晨星康复如初,开口说话,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即便你真的想做我的姑姑也行,我接纳你便是。” 妙玉师太突然气鼓鼓道:“你越说越离谱啦,我原本就是你的亲姑姑,还谈什么想做你的姑姑也行啊!这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吗?给你祖传家宝,你不认识也不要,叫你请来老家寿星来辨认,你迟迟不肯答应。你这个没良心的侄子,我干吗要带着一个外人去看病啊?她聋不聋,哑不哑,关我啥事啊,懒得理你,若有本事,你自己带她去找到那个郎中治疗啊!” 寒东琅无奈叹叹气道:“既然是长辈,干吗跟晚辈侄子赌气呢?我爹要是在天有灵,知道阿妹气量狭隘,又得要气死一次哟。” 妙玉师太哭笑不得道:“瞧你说得有道理,我这个做长辈的何苦跟小辈置气哎,气死细胞,不值得不值得啊!” 寒东琅微笑道:“那你愿意带寒晨星去治疗喽。我就知道姑姑是个宽宏大量之人,何况是寒晨星的师父哩,这就开路吧!”书吧 妙玉师太手势一扬道:“且慢,我提几点要求,你刚才说照办的,请你别忘了哟。第一,我领着你俩前往治疗,要是没得救了,水月庵的哑巴生涯就在尼姑庵里度过,你管自己去应卯,从今往后别来打扰她,断绝一切往来,以免徒增悲伤;第二,若是我挑选的郎中治好了水月庵的病,恢复正常说话了,你俩可以在此山洞中结为夫妻,我来当主婚人,蜜月过完后,你才可以带着她跨进寒府大门,享受荣华富贵,但你要与原配妻子妙灵香白头偕老,不得休妻,至于你那个表妹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便提要求。水月庵与妙灵香姐妹相称,相敬如宾过日子;第三,水月庵在寒府不可与妙灵香平起平坐,各据一方,相安无事过完余生。且你不能日夜陪在水月庵身边,水月庵与妙灵香以及卓燕萍,每个月晚上同卧榻的分配时间,妙灵香十五天,卓燕萍十天,水月庵五天;第四,若是水月庵早产的孩子不幸夭折了,且往后再也无法怀孕生育,继续在尼姑庵中生活,还是回怡红楼卖唱,由她自己决定,但不得跨进寒府大门。你要是在外面买房子或者租房子居住,那就另当别论,我不会干涉的;第五,若是你不能答应我刚才所说的四个条件,尽管立马走人,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来找我,更别想打扰水月庵,我不会让你见到水月庵的。听清楚了吗?”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亏你是尼姑庵的住持助手,你不觉得你所提的要求太苛刻了吗?简直是毫无人性可言。你在寺院吃斋念佛几十年,没有学会慈悲为怀吗?没有学会如何修行敬佛敬人吗?没有学会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境界吗?没有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吗?若你真的是我姑姑,我为你感到汗颜,若你是个冒牌货,那你肯定是在筹划一场阴谋,不然,干吗要冒充我的姑姑呢?说你一只手点香,一只手操刀,实不为过。我没有你那么冷血,穿着一身尼姑缁衣,实质是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没法答应你的四个条件,就此告辞回家。我会带寒晨星去治疗的,不劳你操心啦。寒晨星,我们走,去长安治疗得啦。” 寒东琅收拾好行囊,拉着水月庵说:“东西没落下吧,我们走啊,还坐在这里干吗呀?” 水月庵不走,寒东琅弯腰问她:“你想留下来治疗,是就点点头,不是摇摇头。我尊重你的决定。” 水月庵重重地点头,伸指朝妙玉师太戳着。 妙玉师太说:“还是我的徒弟懂事,我带路,你牵着水月庵去他店里吧!” 寒东琅心灰意冷道:“好吧!由着寒晨星好嘞。” 妙玉师太低声说:“这个郎中有个无理要求,不论哪个外界病人去他店铺里治疗,都要蒙着脸的,我虽然去看过好几次病了,跟他很熟,也不例外。我要拿黑布蒙着你们的脸和眼睛,拉着我的手走。”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说的外界,那就是我要蒙着脸,寒晨星不需要了吧!” 妙玉师太厉声道:“水月庵还没受戒,仅有一个我送给她的法号,算不得尼姑庵中的人,暂且算是个居士,也要蒙脸的。”一边说一边去打开箱子寻找黑色的布。 寒东琅寻思着刚才她说自己从来不生病,现在又说去看过好几次病了,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的呢?还没想透彻,妙玉师太已经将黑布蒙上他的脸了。在她的带领下,三个人牵着手走了大约一里左右,好像跨进了一个山洞,眼前忽然特别黑,寒晨星忍不住揪住寒东琅的手心颤抖着。 寒东琅紧捂住她的手说:“也许到了一座山洞里,有我在别怕。” “怕什么怕啊?我是医生又不是杀人恶魔。妙玉师太,病人带到了,你退出去,看好了,我会叫你的。” 妙玉师太爽朗地说:“好的,水月庵是我的徒弟,麻烦你务必看好她喔。” “我是个郎中,只认病人,不管他是谁的人,什么关系都与我无关。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你甭强调师徒关系了,我都会尽力医治的。水月庵,请问你得了什么病?详细说给听听。” 寒东琅接茬道:“妙玉师太没有向你说明吗?水月庵上吊自杀被救下来,可是不会说话了,身体没病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上吊后马上被妙玉师太解开绳子了,可她想说话,喉咙头却说不出来,心急得要命哎。” “为啥要自杀啊?活得好好的,干吗要自杀啊?能做妙玉师太的徒弟,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她真的不会说话了吗?我来看看她的喉咙头。” 郎中抬起蒙脸的黑布,遮住她的眼睛,低声说:“张大嘴巴让我瞧瞧。” 水月庵赶忙张大嘴巴,变成一个圆形的嘴,郎中拿来一盏灯照向喉咙头,看了又看,然后大声说:“没啥异常的,也许病人不想说话而已。” 第317章 敲门撞壁 水月庵惊闻他口出此言,拼命摇头。郎中见状急忙问:“瞧你将头都摇晕了,是不是真的说不出话儿来了呀?” 水月庵重重地点着头。 郎中大声说:“我需要对症下药,望闻问切,那我将上吊时会出现的几种情形说给你听听,你觉得是哪一种对的,点点头,不对的摇摇头。” 寒东琅惊讶地问:“她就是因为上吊被救而说不出话来,干吗要搞的那么啰嗦,还要什么望闻问切,身体又没病,望闻问切做啥用啊?” 郎中严肃地说:“没病干吗到我这个药铺里来呀?喉咙不是长在身上的吗?现在不会说话,就等于身体有病了,焉能说没病呢?瞧你也有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连个医生看病最基本的望闻问切也不懂呢,看来我先得给你上一课才行。我是个中医郎中,望、闻、问、切是中医诊断疾病的基本方法。望诊是对病人的神、色、形、态、舌象等进行有目的的观察,以测知内脏病变,中医通过大量的医疗实践,逐渐认识到机体外部,特别是面部、舌质,舌苔与脏腑的关系非常密切。如果脏腑阴阳气血有了变化,就必然反映到体表。正如《灵枢●本脏篇》所说: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闻诊包括听声音和嗅气味两个方面。主要是听患者语言气息的高低、强弱、清浊、缓急等变化,以分辨病情的虚实寒热。问诊是通过询问患者或其陪诊者,以了解病情,有关疾病发生的时间、原因、经过、既往病史、患者的病痛所在,以及生活习惯、饮食爱好等与疾病有关的情况,均要通过问诊才能了解,故问诊是了解病情和病史的重要方法之一,在四诊中占有重要的位置。切诊包括脉诊和按诊两部分,是医者运用指端之触觉,在病者的一定部位进行触、摸、按、压,以了解病情的方法。你虽然仅仅是因上吊引起不会说话了,但也许身体潜在的毛病引起,只是以前没有反应出来,如今因上吊加速了疾病爆发的时间,你可不要小瞧说话之事喔。” 寒东琅听他言之有理,连忙道歉道:“噢,对不起,我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请见谅!你刚才说了上吊时会出现的几种情形,你不妨给我再上一课喔。” “好的,你听完对照一下,我好给她开药哎。当一个人悬梁上吊时,也许会出现以下几种情形。首先是压迫血管导致大脑缺氧而死,由于大脑对缺氧不耐受,而且那个时候紧张会加速缺氧过程,你会迅速黑矇,意识模糊,这个过程大概十五到三十秒,这还算是长的。其次是由于身体重量导致颈部骨折,颈部是很脆弱的,当你的身体重量都压上去的时候,可以瞬间断裂,死亡于是就降临了,这个过程最快,有统计说由于缺氧而亡是上吊的大多数死法,我觉得这可能是由于把脑袋套到结里的角度和程度有关,不过没有具体实验过,不敢妄言。再次是压迫喉管窒息而死,这个过程大概最难受,机制同第一个,也是缺氧,更快更销魂!最后是压迫迷走神经引起心脏反射性骤停,颈部有个东西叫颈动脉窦,上吊压迫这个估计也要看姿势,压到它不容易,不过如果压到,便是秒秒钟见上帝。以上就是上吊可能发生的情况,你们不妨对号入座,当初上吊时是什么感觉?毫无保留地说给我听听。” 寒东琅焦急地说:“郎中,她不会说话了呀?可否提供笔墨纸砚让其写下一瞬间的感受?” 郎中严肃地说:“我这里是个特殊的医馆,不想让外人瞧见,若是写字,岂非要解下黑布,我不想破例,要么你回去写好,再来找我,怎么样?”凌渡电子书 寒东琅厉声道:“从没见过这样的医生,嘴上说什么,实际上却要蒙着脸,搞得神秘兮兮的,以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郎中吗?不看也罢,长安城里有的是好郎中。寒晨星,我们回去,找长安城里的这些医馆治疗。” 妙玉师太慌忙进来说:“且慢,他是位神奇的郎中,既然来了就别放弃治疗,我去拿笔墨纸砚过来,你们背对着他静心等一会儿吧!” 水月庵点点头坐在石头凳子上,背靠着站在她身后的寒东琅身上。 一顿饭的时辰,妙玉师太急急忙忙地回来了,将纸笔递给水月庵,妙玉师太站在一旁研磨墨汁。 水月庵拿着笔沾墨水,然后正儿八经地写了起来,写满一张纸递给寒东琅。 寒东琅转过身,挡起蒙面布看完一张纸,噗嗤一笑道:“第一首诗写得好,下面两首引得妙,可谓是引用得恰到好处哎,简直是聪明绝顶啊,我都甘拜下风了哩。妙玉师太,你赶快拿给所谓的神医看吧!” 妙玉师太看着满满的一张小楷字,赶忙接过去细看。水月庵写道:“山洞暗暗似黑夜,双目明明却被遮。喉咙成哑急星火,万箭穿心如汤煮。所谓神医居山洞,望闻问切不揭布。装神弄鬼谁能信,无奈提笔替代说。神医休怪吾不懂,且看庐山真面目。若是喉咙不细看,实难违心任摆布。神医切莫气咻咻,不然转身往回走。长安城里名医多,不怕声带没得救。接下来是几首古诗,请耐心看完,望有启发。《忆昔二首》-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岂闻一绢直万钱,有田种谷今流血。洛阳宫殿烧焚尽,宗庙新除狐兔穴。伤心不忍问耆旧,复恐初从乱离说。小臣鲁钝无所能,朝廷记识蒙禄秩。周宣中兴望我皇,洒血江汉身衰疾。” 妙玉师太连忙伸手一挥道:“停,你这是啥意思啊?叫你将上吊时的情景详细描述一下,以便对症下药,尽快彻底根治你的发声。你居然写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诗来浪费时间,没事找事呢,还是想展露一下你的出众才艺呢?” 寒晨星不顾她说什么,伸手指着宣纸。妙玉师太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一首《长恨歌》跃入眼帘。‘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清,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天旋地转回龙驭,到此踌躇不能去;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君臣相顾尽沾衣,东望都门信马归。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梨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中有一人字太真,雪肤花貌参差是。金阙西厢叩玉扃,转教小玉报双成。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第318章 神秘莫测 妙玉师太看完这张字,注视着水月庵低声问:“水月庵,你是否听到了有关绯闻啊?这首《长恨歌》是特地引用给我的吗?讥刺嘲讽挖苦都包含在其中了,是不是?几首诗歌前后对比,表面上写大唐从繁荣走向凋蔽,实际上在影射我的不洁身自爱,从开始的受宠到最后的冷落直至抛弃。老实说我跟神医之间是清白的,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不像你跟寒东琅,有夫妻之实,并育有孩子。请你别在此含沙射影了,不想治疗,你随寒东琅去长安找名医,没人拦着你的。至于蒙面跨进此山洞治疗,那是神医一贯来的做法,不会因我而破例的。何况我与他很少往来,岂有此情面啊?望你能谅解。我看在你是我徒弟,又是侄子的爱人,才耐心地向你解释的,不然,掉头就走,今生今世都不想搭理你啦。” 水月庵摇摇头又点点头,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寒东琅急忙递给她纸笔,将她带到山洞外,退下眼间的蒙面布。 水月庵急忙提笔写字,随后递给妙玉师太。妙玉师太不接,赶忙蒙上水月庵的眼睛。寒东琅接过去看了又看。妙玉师太见寒东琅看得爱不释手,慌忙上前拿过纸张,一瞧又是几首诗歌。 第一首《感悟》:一别音容两茫茫,换了声音仍难忘。以为蒙面应不识,隐匿山洞话草药。脚步声中闻旧识,浑身味儿未忘却。恩师羞涩布掩面,相顾无言泪暗滴。故人相逢山洞中,因何蒙面不相认?若与师父真情在,何怕徒弟会捣乱?缩头缩脑惹人厌,敢爱敢恨敢直面,人间自有正气在。第二首《幸存》:昔时相遇,侥幸活命。素未谋面,谆谆教诲。集思广益,足智多谋。传授武艺,毫无保留。徒弟愚钝,进展全无。师傅怜惜,从不强求。知己知彼,将心比心。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相逢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望能揭下蒙面巾,徒弟跪拜谢师恩。第三首《相逢》:人生难相见,一别几十载。今夕复何夕,共此山洞间。相遇那一年,乌发满头盖。今日偶相逢,鬓发是否苍。千言万语在,惊呼热中肠。焉知成哑巴,重逢神医馆。 妙玉师太牵着水月庵返回洞中,将诗歌递给郎中,一声不响地退回到山洞外。 寒东琅急忙追出来问:“师太,你与神医是情人吗?寒晨星的诗歌中说明了一切哎。他到底是谁?好像是寒晨星的什么故人啊!” 妙玉师太叹叹气道:“他是谁,你的聪明宝贝已经听出来了,尽管蒙着眼睛和脸蛋,可是依然逃不过她慧眼识人的本领。你也许不知道,水月庵有一种特别的嗅觉,她听过人家身上的气味后,即使久别重逢,蒙上眼睛,她也能鉴别出对方是谁?真是罕见的灵敏嗅觉哎。他是神医,她是神人,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惜年龄差距实在大得离奇,爷爷辈分了。” 寒东琅警觉地问:“听你的口吻,看了她写的诗歌,我想起来了,这个神医莫非是寒晨星的救命恩人老叟。” 妙玉师太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他的外号叫老叟,我只晓得他的名字,外号不知道的,你也许认错人了,要么问水月庵去,她还在里面,我们进去瞧瞧。” 寒东琅严肃地问:“他真名叫什么?” 妙玉师太瞅着脸儿紧绷的寒东琅,一时不敢道出真名,低声说:“你去问水月庵,她知道的比我还多,还要详细哩。你先进去喔。” 寒东琅被妙玉师太蒙上眼睛,尾随着进了山洞。听见妙玉师太问:“神医,水月庵的失声能医治吗?她有好多心里话想对你一吐为快,却没法表达出来哎,你要使出浑身解数治好她哟。” 郎中唉声叹气道:“她信不过我的医术,她的诗歌中说我是他的故人,实际上并不是,她肯定认错人了,何况蒙着眼睛哩。” 寒东琅接茬道:“那你解下她的蒙面布,让她看个够呀,干吗蒙着眼睛给病人治疗呢?我也甚觉奇怪,郎中都要望、闻、问、切的,怎么能蒙着整张脸和眼睛呢?” 郎中大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吗?我也是迫不得已哎,有苦难言啊!” 水月庵写了几个字递出来,郎中接过纸张,低头一看,上面写着:“有什么不能对我说吗?我的命是你救的哎。你当我是你的闺女孙女都行啊!我来给你养老送终,在此山洞中过一辈子,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怎么样?” 郎中看完纸条,大声说:“这位令爱,你也许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故人,你不妨仔细回忆一下。”齐齐中文网 妙玉师太说:“你俩不是病人和神医的关系了,说什么是救命恩人哎,在此递纸条谈论题外话,啥意思啊?我有急事要回去的,你干脆解下她的蒙面布,让其看个清清楚楚不就行了吗?” 寒东琅赶忙说:“是啊,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到底是谁?我也觉得你是她的故人哎。” 郎中仰头长叹道:“你们到这里来看病的呢,还是认故人的呢?病人所说的故人会治病救人吗?看她写的诗歌应该是会武功什么的,而我却不会武功,只会治一般的病,神医是师太对我的尊称,我受之有愧哩。”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拉着水月庵低声问:“你确定是你认识的故人吗?” 水月庵点点头,妙玉师太急忙拉着她来到山洞外,递给她纸笔说:“我给你露出眼睛,你将要说的话全部写下来,我交给寒东琅看就是了。寒东琅你也出来。” 水月庵写好字条递给妙玉师太,却被寒东琅抢了去。纸上写道:“神医身上有一股与众不同的特殊气味,而我天生有这种识别能力,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何况我这位恩人是生在一个草药郎中人家的,认识很多草药,会治病救人的,名叫......” 寒东琅瞅着水月庵问:“因何不写完,给我悬疑吗?吊我胃口吗?” 水月庵摇摇头拿回纸笔补充道:“墨水快没有了,留着还想备用,故而停下来的,你自己去猜测吧!我要找的人原来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哩。” 妙玉师太赶忙捂住她的嘴说:“没搞清楚之前不要信口开河,胡乱涂鸦。” 寒东琅打岔道:“我了解寒晨星的为人,她若没有十分的把握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既然是她认识的故人,因何不揭下蒙面布相认呢?你去跟他沟通一下,别让我们蒙着脸和眼睛了。” “不需要沟通,你来看病还是想识破我的真面目,从实道来即可。上吊获救,只要没死,就会说话。对于原先发声正常的人,我不需要把她的脉搏,只要定睛审视她的眼睛,我便可得出初步的结论,怀疑她是假装哑巴,想逃避不可告人的秘密。你们叫水月庵自己坦白吧!我要出诊去了,恕不奉陪。”郎中戴着口罩,挺直腰杆,瞥了一眼寒晨星,呶呶嘴角,背着药箱出去了。 寒东琅伸手解蒙面布,被妙玉师太阻止了,大声呵斥道:“为了你们的安全而蒙面的,要是解下蒙面布,而导致意外死亡,或者眼睛变瞎,责任自负,我又不会给你们捆紧双手,信不信,随便你俩,想拉下蒙面布偷看,是要付出代价的。生命只有一次,想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我不会勉强你们的,自己思考去吧!”随即气鼓鼓地拉着他俩朝自己的山洞走去。 水月庵睁大眼睛瞅着蒙面布外面,感觉一直在山洞里走,而不是外面,光线都是一个样儿。琢磨着两个人的山洞是相通的,距离也不远,为何来的时候故意绕了一大圈呢?莫非两个人隐藏在山洞中过着夫妻生活哎。而跟在后面的寒东琅也在寻思着,这个妙玉师太实际上与郎中通奸的,一直在山洞中走着,故此将外人的脸和眼睛都蒙着厚厚的黑布,尽管蒙得严严实实的,但依然能感觉到在山洞中转弯朝前走,并非在野外行走。并且这个山洞空气还蛮不错的,应该是高高的山洞。刚才警告我不准偷看,生命只有一次,莫非山洞中布满了机关,自己要不要尝试一番呢?还没拿定主意,忽然蒙面布被解下来了,睁眼一看,已经到了妙玉师太的山洞中。寒东琅急忙去解水月庵的蒙面布。 忽听妙玉师太怒吼道:“管好你自己,别管闲事,暂且不要揭下她的蒙面布。否则有生命危险。” 寒东琅惊恐地问:“她怎么啦?我的能解开,她的为啥不行哎?” 妙玉师太唉声叹气道:“终究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啊,虽然是我的徒弟,却不听我的忠告,你都不敢拉下蒙面布偷看,她却忍不住看了一眼,便中毒了。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不用解释,你们也猜到了,回来径直从山洞中过来的。而这个长长的山洞就是郎中发现的,且请来行家里手布满了机关。整个山洞刚好从慈恩寺的大门开始直至最后门,包抄了整座慈恩寺。听说山洞原先没有那么长的,好像先人开凿挖掘过哎,并压死了好多人哩。” 第319章 心有灵犀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住的这个山洞,除了一扇进出的洞门外,整个山洞的墙壁看不出缝隙哎,暗道门在哪个位置啊?” 妙玉师太微笑道:“常人是看不出来的,天机不可泄漏,故此蒙面进出。水月庵不老实,自作聪明,结果自食其果。她喉咙是不是真的哑巴了,暂且不论,中毒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啦,唯有郎中能解毒,可他外面出诊去了,何时回来也不知道。我看他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也许带着衣服和药出远门啦。”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紧拽着水月庵的手,惊恐万状地问:“寒晨星,你有啥不舒服吗?眼睛能否睁开哎。” 水月庵摇摇头又点点头,寒东琅急躁躁地问:“你是真哑巴,还是假哑巴啊?这下惨了,眼睛要闭着,喉咙不能说话,字也写不了啦,嘴巴吃饭也成了问题,我真拿你没辙了,急死我嘞,咋办啊?郎中又不在,慈恩寺里还有其他郎中吗?可否请来看看呀?” 妙玉师太气鼓鼓地说:“干焦急有啥用啊?谁叫你伤害了她,她无奈才遁入空门的,要是你乖乖地休妻娶水月庵为妻,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还不是你造成的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是罪魁祸首,寒晨星认识我是罪过啊!眼下只有去找别的郎中治疗啦。妙玉师太,你可否帮我去找另外的郎中啊?算我求你了。” 妙玉师太思忖嘀咕道:“寒东琅是个聪明人,水月庵的计谋不知能否得逞。不想随他回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自己干脆劝她回去算啦,免得惹祸上身哎。”注意拿定,慌忙说:“寒东琅,你还是带她去长安找神医治疗吧,慈恩寺里没啥好郎中了,而水月庵的中毒之事不能耽搁的,需要在两个时辰内治愈,不然,连生命都有危险呐。” 寒东琅听得一愣一愣的,胆战心惊地问:“真的吗?我总感觉你俩合伙蒙我哎。我一直拉着寒晨星的手,而你拉着寒晨星朝前走,没听见你对她说话,她的两只手都被我们分别拽住了,何以能伸手拉下蒙面布偷看呢?也没听见异常的声音发出来,即便轻微的声音也没听到,我的听觉是非常敏锐的,何来中毒事件啊?” 妙玉师太紧张地说:“什么,你以为我是骗子吗?” 寒东琅大声问:“不是骗子那叫什么?拿什么拉下蒙面布啊?她有三只手吗?我与她都被蒙着眼睛,你说我拉下蒙面布偷看还说得通,因我左手空着的,而你说寒晨星,未免犯了一个蹩脚错误哎。你自己没搞清楚状况,便急急忙忙地出口蒙我,我是那么好欺侮的吗?难怪刚才寒晨星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分明在暗示我,是你在作怪。你的伎俩已经败露了,放我们回去吧!寒晨星的喉咙就不用你操心啦,我自己造成的事情,自会处理妥善的。”一边说一边去解寒晨星的蒙面布。 妙玉师太知道真相暴露了,佯装轻松道:“就是想考考你是不是一个聪明的大理司直,别无他意。我喜欢这个徒弟,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地带走她,更不愿听到她日后受委屈,无奈想出了这个低级幼稚的玩笑,请你理解!至于是不是真的成了哑巴,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只有水月庵自己心里最清楚喽,不关我的事啦。你俩要走要留,请便!” 寒东琅将蒙面布往地上一扔,去拎起墙角的大包裹,拉着水月庵就走。水月庵推开他的手,使劲摇头。 寒东琅瞪着她困惑地问:“你不想跟我回去吗?真的在此过完余生?” 水月庵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寒东琅抑郁道:“妙玉师太,还有笔墨纸砚吗?让她写出来,到底是何居心?我都已经等得口干舌燥了,要我怎么做才肯随我回家呀?穹隆城那边等着我回去办案哩。” 妙玉师太苦笑道:“你们这对欢喜冤家,给我也难住了,让她自己决定去留好嘞。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想说明什么呀?我给你纸笔,你写详细一点哦。” 水月庵接过笔墨纸砚,坐在卧榻沿写着,然后递给寒东琅。寒东琅看完后递给妙玉师太。 妙玉师太看后,盯着寒东琅说:“水月庵言之有理,她说受到刺激,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来了,而你又在不停地催促她,令她倍感压抑。请你先回去,她什么时候恢复说话,身体一切正常了,你再来接她回去,到时直接去穹隆城里也行。我赞成水月庵的想法,你还是走吧!也许不出几天,她心情轻松了,哑巴病也不治而愈喽。”舞神电子书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等来等去,还不是让我一个人走吗?白白浪费了大把时间唉。寒晨星,我直接回穹隆城里了,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什么时候痊愈了,就叫师太跟我联系,飞鸽传书好了。若是超过一个月还没音信,那我就来接你去长安,找有名的郎中给你治病,你同意就点头,不同意就摇头,不要一会儿点头,转眼就摇头的,令人捉摸不透。”水月庵微笑着点点头。 妙玉师太见状说;“那你可以回去了,水月庵有我保护着,你专心致志去破案好嘞,干出点成绩后再来接水月庵回家,心情也就轻松愉快喽。” 寒东琅不动声色道:“那倒是,可惜没那么容易唉。每件案子都棘手得很呐,也许会令水月庵失望的。” 妙玉师太见寒东琅凝视着水月庵不肯挪步,急忙接过他的包裹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到大门口,水月庵就甭送了。” 水月庵推着寒东琅的身子往山洞外走,寒东琅抓住她的手臂说:“我在你身边令你感到紧张不安,连话都不会说了,我离开后也许不出个把时辰,你就朗朗上口喽。但愿你没有欺骗我,保重好身体,一个月后见。” 水月庵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寒东琅挥挥手,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了山洞。 水月庵见他们离开了山洞,欣喜得一蹦三尺高,引吭高歌一曲后自言自语道:“寒东琅啊寒东琅,你也有犯傻的时候哟,郎中已经暗示过你了,你却未能领会,真是傻得可爱又可恨咦!不想随你回去,别无他法,唯有装聋作哑哉。你是绝顶聪明的人儿,也有被我耍得团团转的时候哎,令我哭笑不得哩。” “那还是笑的好啊!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也许没想到,我甩掉妙玉师太又折回来了。郎中已经暗示过我了,而你还是我行我素的,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无奈,我也只好佯装回家喽。你耍我,我逗你,真是一对幽默好夫妻,何不尽快结婚成家呢?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浪费的时间太多了,下午就结婚好嘞。”寒东琅哈哈大笑道。 水月庵吓得直愣愣地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了。寒东琅碰碰她的手肘问:“干吗不吱声了,刚才不是高歌一曲《阳关三叠》吗?你也有犯傻的时候,我还没走远,你就迫不及待地亮起嗓门唱歌了,我在山洞外听得清清楚楚的。妙玉师太也笑你笨得可爱又淘气哩。我在她面前恶狠狠地臭骂了你一顿,并说从今往后再也不搭理你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干脆跟妖艳无比的任幽兰在一起得啦,也不枉她辛辛苦苦地爱着自己哩。随后气鼓鼓地拳击岩洞,吐了一口唾沫,双脚猛地踢飞眼前的一块石头,夺过她手中的包裹,将她推得远远的,气急败坏地朝大门走去。她真的以为我不理你了,便去上晚课喽。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何不好好睡一觉呢?快点,解开包裹,将我的睡衣拿出来,我洗把手和脸,搂着你亲热喽。” 水月庵看着高兴得跟小孩子似的寒东琅,不知说什么才好。见他洗漱好后立即解衣宽带靠卧榻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不敢朝卧榻前挪步。 寒东琅瞅着她诚惶诚恐的模样儿,温柔地问:“老夫老妻的了,还怕我不成。现在顺理成章的结婚,在此安家落户,咋样?” 水月庵摇摇头道:“我差点被你吓得真的不会说话了,还好意思问我咋样?懒得跟你亲热,你去跟幽兰滚被子得喽,我绝对不会吃醋的。” 寒东琅下来站在她面前,凝视着她笑嘻嘻道:“瞧你嘴巴撅得老高的,我还不了解你吗?会拿你没辙吗?寒晨星,不可小觑我哎。”随即将她抱起来往榻上一放,迫不及待地趴伏在她身边。朝她不停地挤眉弄眼。 两个人正在忘情地亲热,却被吱呀一声的开门声惊得打住了。水月庵被寒东琅紧黏得喘不过气来,伸长脖子朝门口一看,吓得钻进寒东琅的腋下不敢动弹了。寒东琅正想坐起来看那个人,忽见门口那个人转身走了。而闷在被子下的水月庵吓得浑身哆嗦,身子起伏不停。 寒东琅连忙搂紧她问:“你看见熟人了,是不是?怎么浑身颤抖不已,难以停下来呢?” 水月庵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寒东琅轻拍着战栗不安的寒晨星,琢磨着到底是谁来搅局的? 第320章 神机妙算 良久了,寒晨星才复归平静,寒东琅搂紧她的肩头,缓缓地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要我们蒙面的郎中,是妙玉师太的情人,他们利用这个山洞偷情,这个山洞的地理位置相当优越,成就了一对情人,同时也圆了我们这对老情人的梦。他已经走了,你干吗还颤抖不已呢?” 水月庵脸色苍白,盯着寒东琅说:“不知你是否见过他,他就是你们的怀疑对象。我吓得忘了他真名叫什么哎。这下真的完蛋啦,我们亲热的镜头被他目睹了,我羞得无地自容,没脸见人了哎。他有时候在尼姑庵就餐的,我经常碰见他的,以后怎么见人啊?”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说的怀疑对象,结合你写给他的诗歌,他莫非就是我们要找的老叟,盗窃大唐刀剑的老叟,是不是?” 水月庵惊恐万状地说:“还没破案之前,却不可妄下结论,等师父回来后,审他个明明白白,彻彻底底,你觉得可行吗?” 寒东琅瞅着心惊肉跳的水月庵,不忍心忤逆她,低声说:“听你的,你靠在我怀里睡一觉吧,他好像没看见你哎。你是朝卧榻里边的,而我的侧身刚好挡住了你的人,你不用担惊受怕的,瞧你脸儿都全白了,仿佛吓得没命了似的?” 水月庵惊讶地问:“你因何推测是老叟,而不说他人,莫非你看到了他的背影。你当初见过老叟,是吗?” 寒东琅苦笑道:“我没见过老叟的正面相貌,侧面是见过的。依稀感觉步态有点像,别的没法判断。你能确定是老叟吗?若真的是他,此番来找你收获颇丰哎,我这就去那个山洞逮捕他。” 水月庵低声问:“还没看清相貌,凭何谈逮捕?况且哪个山洞怎么走也不知道,我们这个山洞直接通向他的山洞没错,可惜山洞里布满了机关,门在哪个位置也不清楚哩,你刚才不是没找到出口处吗?现在不妨再去找找,即便找到了门洞,也不敢进去啊!我也不会让你去送死的。你还是先回穹隆城里汇报商量一下,我盯着还不能确定的老叟,想方设法去核实一番。兵分两路,双管齐下,你觉得怎么样?” 寒东琅思索了一番说:“你去核实,我怎么能放心呢?万一他狗急跳墙了咋办?他当初救了你,如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可以杀了你哎。留下你一个人搞地下调查,太危险了。我怎么舍得呢?还是由我自己去核实为好,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才行。他俩毕竟是有感情的老情人了,你却不可被妙玉师太看出端倪,防人之心不可无,按我的意思去做错不了的。” 水月庵忧心忡忡道:“你去调查危险系数比我去调查还高出一筹哎,我可真的舍不得,你要是有个三长二短的,我怎么能活下去啊?你是我生命的动力和源泉,你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的。还是由我来执行此任务吧!趁着妙玉师太没回来,你赶快回去,要是她将山洞布阵了,你就很难出去啦。”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你说得不无道理,要是被她发现我们在做某件事情,她就不会那么疏忽了,我刚才进来发现她没布阵,就是出去的时候忘了布阵,回来后发现此事肯定会严加防范的,我先回去一趟,你务必注意安全,调查是次要的,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主要的,你要懂得,你也是我生命的源泉和动力,要是你不在世上了,我还会苟活于世吗?” 水月庵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说:“我懂的,你快去快回,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若是核实的难度很大,我就等你回来再说,暂且按兵不动罢了。我看太阳西斜了,赶紧回去,妙玉师太快回来了。” 寒东琅拥抱着她说:“眼下局势杌陧,请你凡事务必小心。保重,等我回来。” “好的,期待佳音。路上小心,保重!后会有期!” 两个人吻别后,一顿饭的时间,妙玉师太回来了。正好与寒东琅擦肩而过,水月庵心想好险呐,寒东琅真是福大命大哎。 妙玉师太审视着水月庵说:“寒东琅回去了,你该道出真相了吧!我才不信你会变成哑巴。” 水月庵笑吟吟道:“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回去,琢磨着装成哑巴了,他总会走吧!可惜逃不脱你的火眼金睛哩。幸好你在他面前没有揭露真相,不然,我又要被他纠缠不休喽。”69书包 妙玉师太诡秘一笑道:“瞧你说的那话儿,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哎。我渴盼有个人来爱我比登天还难呢。你却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知好歹哟。回头告诉我侄子去,少不了你一顿臭骂的。” 水月庵凄然苦笑,仰头瞅着洞顶说:“我巴不得他忘了我,另觅佳人哎,你最好立马飞鸽传书告诉他,我已经不爱他了,无奈出此下策。坦率地说上吊自杀哑巴都是假的,目的唯有一个,让他彻底忘了我,离我远去,让我安安心心地在慈恩寺修行,直至地老天荒,灵魂升天。” 妙玉师太哈哈大笑道:“你既骗不了寒东琅,更骗不了我。你想忘却寒东琅,除非已经死了。而寒东琅想忘却你,也只有到九泉之下喽。你即便在此修行几十年,也是六根难静的,还不如现在就回穹隆城里去,帮他一起调查案情,早日找回大唐刀剑,我明天可以派个人送你回去。” 水月庵狐疑地问:“你怎么去了外面一趟回来,便急着撵我走呢?谁给你出的馊主意啊?我能否忘却寒东琅不是你说了算的,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不信,走着瞧?不出一年,我便可以将他抛诸九霄云外了。” “谁给你一年的权利啊?慈恩寺里要整顿了,不想收留四大难空的人在此出家,你若是真心出家,立马受戒,最迟明天下午受戒,受戒后不许还俗了的,请你慎重考虑。依我之见,寒东琅肯定还在慈恩寺里,还没有回穹隆城的打算。因为他离开这里时,在路上听见了全面整顿假尼姑,假和尚之事,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此逗留,大家心知肚明的。故我猜测,不出一顿饭的功夫,寒东琅便要回来找你回家嘞。”妙玉师太信心十足道。 水月庵大声说:“这回你输了,寒东琅已经踏上去穹隆城的道路了,且快马加鞭地奔跑着,而不是漫不经心的赶路。” 妙玉师太乐呵呵道:“要不要跟我打赌,若是他今晚不回来了,算你赢了,即便明天回来,我也属于输了。若他今晚回来了,你便乖乖地跟他回去,怎么样?” 水月庵忐忑不安地说:“你说自己很忙的,咋有空闲跟我打赌啊?我主张一切顺其自然的,懒得跟你打赌,反正这世上没有一个是真心待我的。” 妙玉师太噗嗤一笑道:“你心虚了吧!你自己静听一下,谁的脚步声近了?我故意没布阵的。寒东琅一直是掏心掏肺爱你的,你好意思说没有人真心待你哦。” 水月庵讥笑道:“素来聪明绝顶的师父,也会听错脚步声的吗?你是真不知道谁来了,还是佯装蒙我呢?何况外面根本没有人进来哎,你到底想骗我到何时才肯罢休啊?” 妙玉师太惊奇地问:“我骗你什么啦?只有徒儿骗我的份儿,上吊后救下来明明会说话的却假装成哑巴,居心何忍?你这样欺骗一个真心实意爱你的男人,不感到愧疚不安吗?也许你认为我不是寒东琅的亲姑姑,我在欺骗你们,而实际上我是真正的寒湘子,唯有还活着的八十岁的邻居太公能够证明我的真实身份,别的人都是证明不了的。我叫寒东琅将他请来见我,不知他是否放在心上了?” 水月庵底气不足道:“我没有认为你冒充寒东琅的姑姑,而是寒东琅压根就不信姑姑还活在世上,你也该知道,你们是不是姑姑侄子关系,跟我毫不相干的,我信与不信都是无关紧要的。你要是非得请八十岁的老人来确认一下,那我可以帮上你的忙。不知你愿意否?” 妙玉师太警觉地问:“你怎么会认识我老家的太公呢?你去过我家几次了?何时见过他?” 水月庵淡然一笑道:“我没有见过你太公,我的意思是你送我回去,我能说服寒东琅去请太公到慈恩寺里来确认一下,要是你太公都认不出你是谁了,那就不能证明你是寒东琅的亲姑姑啦。你也许没考虑到老人也有痴呆的时候,要是好事变成了坏事,对你是挺不利的,为何非得要太公来做人证呢?” 妙玉师太紧张地问:“嗯,你说得对,也许太公已经老得认不出我了,要是将他请来说我不是寒湘子,寒东琅再也不认我这个亲姑姑了,我岂非弄巧成拙了,以后怎么好意思硬贴上去呢?” 水月庵急忙说:“就是嘛。故此以我浅见,你还是不用请太公来确认为好,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就当你是真的寒湘子得喽。” 妙玉师太微笑道:“容我再仔细考虑一下吧!寒东琅咋还没回来哩,难不成我的第六感官不灵了吗?” 第321章 闻所未闻 水月庵乐呵呵道:“也许吧,我肚子饿了,到了该吃晚斋的时辰了吗?” 妙玉师太苦笑道:“嗯,还差一点点儿,那我们先去用斋饭吧!” 水月庵盯着她问:“你确定寒东琅会回来,而我说不会,你输了,我要你告诉我一件事儿,不知你能否实话实话?” 妙玉师太心里一惊,一时半刻不知如何回答,赶忙遮掩心虚道:“先填饱肚子再说也不迟,走吧!” 寒东琅辞别冷月寒星后,快马加鞭直奔穹隆城,可是走到半路才想起一件紧要事,忘了打听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是否栖身在慈恩寺,好想掉头折回调查,可是考虑到老叟事关刀剑盗窃案,头等大事先办好再去核实也不迟,便心急火燎地继续策马扬鞭了。 1月23日申时,寒东琅才到达穹隆城平江州官署。刚跳下马,门卫高则诚便急急忙忙地出来喊道:“大理司直,你总算回来了,大家对你望眼欲穿了哩。” 寒东琅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啦?我也急死嘞,路上出了点小插曲,本来昨天就到这里了。” 高则诚忧伤地说:“仅仅几天时间,发生的事情却抵得上一年半载哩。” 寒东琅紧张地问:“怎么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他们都去哪里啦?” 高则诚倍感抑郁道:“他们都去执行任务了。有个打柴人来举报,说是在穹隆山上,看见了宇文思刺史的夫人张泽兰的尸体,吓得扔下柴草扁担匆匆忙忙地跑来报案。不一会儿,又有人跑来报案,说是在山脚溪边发现了一个酷似老叟的人,在跟一位平江州官署里的人接头谈话。不久,寒月文瑜跑来报案,说什么他的妻子梦晓月被人拐跑了,叫平江州官署里的人去帮忙追回来等等事情,我年纪大了,没有全部记下来,具体事情要等宇刺史回来再告诉你哎。”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都是棘手的事情哎。咋办呢?你有没有听说任幽兰是否在家?刺死钱老五家的庖丁钱炆吙的凶手查出来了吗?钱婉茹是否在帮官署查案?” 高则诚犹豫了一忽儿说:“我一个看门的老叟,焉能知道这么多案情哎,你自个儿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嗯,你说得有道理,行李先放在你传达室,麻烦你将我的马牵到马厩里喂养一下,我这就去任幽兰家里瞧瞧。” 高则诚连忙说:“贵重的东西带走,衣服之类放着没事。马由你自己牵过去好嘞,喂马的草就在栏槽里了,不劳你动手的。我还要看住大门,不得离人,连上个茅厕都得请人帮忙看管大门哩,宇刺史千叮万嘱哟。” 寒东琅见他不耐烦似的,急忙一声不响地牵着马往后院走去。刚到马厩边,忽然听见蹦跶一声巨响,吓得抬头看墙围,猛然瞧见一块布卡在树杈上了,急忙腾空一跃跳到墙头,瞧见一个蒙面人急急忙忙地朝书院跑去。待看不见身影了,才取下树杈上的布条,终身一跃跳了下来。寻思着这个蒙面人到底是谁,背影陌生,老蓝色的布条也未曾见过,此人瞥见自己进来,来不及躲藏,慌忙翻墙逃走,划破了衣服也毫无察觉。自己拿着这块布条便能认出此人了。想到这儿,安顿好马匹,急急忙忙地奔赴幽兰书院了。 “嘟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的,正在打理花草的花匠曹昀昕听见敲门声接连不断的,无奈放下手上的活儿,懒洋洋地出来打开院门。大声问:“找谁呀?能不能轻点敲门呀?吵死人嘞。” 寒东琅不耐烦地问:“才多长时间没见呀,便不认识我了吗?我还记得你是幽兰书院的花匠曹昀昕哎。” 曹昀昕听他这么一说,才抬头盯着他说:“呵呵,原来你就是我家小姐朝思暮想的寒东琅--大理司直啊!焉能不认识呢?只是刚才没看你罢了。你来找任幽兰的吗?只可惜她好几天没回来了,不知是死是活哎?”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哎?任幽兰武功高强,不论去哪里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你这不是在诅咒她吗?” 曹昀昕摇摇头叹叹气道:“强中还有强中手啊?人怕出名猪怕壮,抢打出头鸟矣!这回的任幽兰怕是凶多吉少喽。你也许没听说哎,有人来报,说是在穹隆山的某个山洞里,看见任幽兰赤条条的尸体了,好像被人糟蹋后杀死的。老爷不在家,夫人和丫头一起,叫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邻舍,急如星火的往穹隆山去了,你可否看在任幽兰爱你的份上,去看一看她的遗体,一起将她带回家下葬呀!”591网 寒东琅听得浑身冒冷汗,刚才听高则诚说张泽兰死在穹隆山上了,如今听曹昀昕之言,任幽兰死在山洞里了,到底死了几个人啊?高则诚没有说明死在哪里,要么自己回去找高则诚问清楚,再考虑是否去穹隆山一趟?随即掉头就走。 曹昀昕急忙追出来问:“你去穹隆山吗?天色不早了,还是明天叫上几个令郎去才安全呐。” 寒东琅挥挥手,一声不响地朝前走去。 高则诚瞥见寒东琅心事重重的跑回来,狐疑地问:“瞧你的模样儿,没碰见 任幽兰吗?任幽兰是个神出鬼没的奇女子,不事先约好,是很难见到她的。” 寒东琅摇摇头说:“没见到却听到可怕的消息,不知你是否听到有关任幽兰的事儿。你刚才说有人在穹隆山上发现了张泽兰的尸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山洞还是山路上,抑或是茅草地。” 高则诚犹豫了一会儿说:“他们在天井里谈论,我在一旁听到,有人在穹隆山发现了张泽兰的尸体,至于尸体具体在哪个地方,我不知道哎。等他们明天回来了,便真相大白喽。” 寒东琅垂头丧气地说:“他们什么时候去穹隆山的,大约何时回来,跟你说过了吗?” 高则诚苦笑道:“我是个看门的老叟,没有人瞧得起我的,更不会跟我说无关之事哎。”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那只有等他们回来了,我先去钱老五家一趟,随后去孟尘缘糕饼店住宿吃饭,行囊先放你这里喽。” 高则诚嗯了一声,忽然听见门口脚步声嘈杂,急忙出来看,吓得大声问:“你们拿着锄头木棒竹筒刀剑干吗呀?官署里的人都外出办案去了,有事明天来吧!” 一位高个子男人拿着木棒说:“听说你们平江州官署里的某个人,在穹隆城溪边,与一个盗窃大唐刀剑的嫌疑犯在接头,随后发生了寒月文瑜的夫人失踪了,我们是寒月文瑜家的亲朋好友,想找宇刺史帮忙找人,找到那个拐走梦晓月的男人,我要揍死他。” 另外几个人附和道:“是的,我们要揍死他。这个人是不是你们官署里的男人,赶快将他交出来,我们要剥他的皮,抽他的筋,吸干他的血才解恨。” 寒东琅出来解围道:“大家好!请问,寒月文瑜的妻子梦晓月平时与官署里的哪个男人有过接触,来往是否密切,你们知情者提供一些情况,我们好去调查了解,你们觉得怎么样?” 一位又瘦又矮的老年妇女接茬道:“我是寒月文瑜家的邻居,跟梦晓月向来很投缘的,平时有事没事总要聚在一起,聊一会儿家长里短什么的。在我的记忆里,自她嫁到寒月文瑜家后,除了寒月文瑜之外,从不与别的男人搭讪的,更没有与官署里某个男人往来。至于那个接头的男人到底是谁,需要官署里的人去调查的,因为有人说他是盗窃刀剑的嫌疑份子,不知是真是假,你们这些领俸禄的人尽快去搞清楚哦。” 那位高个子男人连忙打岔道:“我娘说得对,我们紧挨着寒月文瑜家,几十年的好邻居了,我只听说梦晓月嫁过来之前跟某个令郎很谈得来,嫁给寒月文瑜之后,就再也不回娘家了,后来听说那个令郎来找过她,但她避而不见了,从此后便没了音信哎。几十年过来了,这次突然失踪,事出蹊跷,官署里的人务必花心思沉下心来调查清楚,给我们一个交代。刀剑盗窃案至今半年多了,毫无进展,你们这些拿朝廷俸禄的人都干吗去了,猪脑袋一个吗?要是我能当上平江州官署里的刺史,肯定比宇文思强多了,真是占着茅厕不拉屎啊!” 老年妇女怒吼道:“傻儿子,不可在此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的,破案哪能这么容易啊!说话要负责任的,当心有人举报,撕了你的嘴,将你打入大牢。既然他们都不在官署,我们先回家安慰好寒月文瑜,明天再来找他们帮忙找人。” 大家异口同声道:“好的,现在就回家去,天色也不早了,大约酉时喽。” 寒东琅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陷入了沉思,曾经听说梦晓月是老叟的初恋情人,在溪边接头的人莫非是老叟。可是老叟在慈恩寺里哎,咋会转眼就到了穹隆城里啊?难道谎称外出看病,却赶在自己前面跟人接头啦。有人目睹他接头的是官署里的人,哪个人到底是谁呢? 第322章 袒露无余 寒东琅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怀疑官署里出了内奸,每次出去调查案情,刚一跨出官署大门,外人一下子便知道了。这个内奸到底是何许人也?有待暗中观察了解,将他揪出来绳之以法才行。 站在一侧的高则诚瞅着沉思默想的寒东琅,惊奇地问:“你怎么啦?瞧你愁眉紧锁的模样儿,听了他们母子的对话,有所领悟发现了吗?那个老妇的令郎所言,我觉得对破案有帮助。道出了鲜为人知的秘密,梦晓月在娘家有相好,嫁给寒月文瑜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知你是否听出了弦外之音。” 寒东琅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有同感。不知她娘家是哪里的,你是本地人,听说过吗?” 高则诚轻声道:“好像说是长安那边嫁过来的,听说寒月文瑜去长安那边收购古玩陶瓷,与梦晓月的父亲很谈得来,因为梦晓月的父亲也喜欢古玩陶瓷,结果一来二往的谈论古玩陶瓷,便谈出感情来了,成了忘年交,结果将女儿许配给他了,不久,便听到了寒月文瑜娶了一位长安城里嫁过来的新娘子喽。” 寒东琅仰头感叹道:“哦,原来如此啊!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呐。” 高则诚看着若有所思的寒东琅,低声问:“你在想什么呢?瞧你心事重重的,刚才说去钱老五家走走的,如今还去吗?” 寒东琅点点头道:“当然要去呀,干脆将行囊带过去得啦,免得麻烦你开门。我先去孟尘缘糕饼店登记住宿,再去钱老五家有事。你管自己忙好嘞。” 高则诚挥挥手道:“嗯,那就不客气了,请走好。路上小心。” 寒东琅拎着一袋包裹,大步流星地朝大街上走去,还没到孟尘缘糕饼店,就远远看见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挤满了大街,声音嘈杂,叽叽喳喳的听不清在说啥,赶忙加快脚步往前冲,忽然瞧见钱婉茹在跟人吵架,好几个人在对付她,慌忙扒开人群挤到钱婉茹身边,拍打她的肩头问:“你在跟谁争吵呀?为什么呀?他们一群人,你一个人吵得过吗?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却在大街上吵呀?指手划脚的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呐。” 钱婉茹怒瞪着他说:“好久不见,死哪里去了,刚一回来便指责我,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们三个浪荡公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真不知天高地厚,正好被我撞见,不教训他们一顿,还会有下一次的。穹隆城虽然发生的案件颇多,但终究是文明城市,我绝不允许这些无赖在此横行霸道,见到令爱便想揩油的,你也帮我露一手出口气,让他们长点记性。” 寒东琅大声说:“他们被你的大嗓门呵斥落荒而逃啦,别噘着嘴角生气了,我刚回来想到糕饼店里登记住宿的,正好撞见你拔刀相助,见义勇为的行为,佩服,佩服啊!吃晚饭了,没吃我请客。吃桂花糕,怎么样?” 钱婉茹连忙说:“我家新开了客栈,建了八个套房住宿,包你满意的。整洁漂亮优雅别致的竹房小院,看后会令你眼前一亮,倍感惊讶的。你甭在此登记房间,去我家住宿吃饭好嘞。” 寒东琅惊愕地问:“我出去才几天时间,你家造房子有这么快吗?即便是用毛竹建成的八间房子,也需要个把月嘛,别耍我了,还是在此登记一间算啦,可与韩东君做个伙伴喔。”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你真的被冷月寒星弄得傻乎乎的啦,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吗?还在说韩东君,韩东西的啦,真是笑死人嘞,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韩东君带着任幽兰私奔啦。你走的那一天,韩东君跟任幽兰立马消失了。如今连她的父母都不知道任幽兰和韩东君落脚何处哎?” 寒东琅惊慌失措道:“你是听来的,还是亲眼看见韩东君带着任幽兰走的,请你实话实说,丝毫不得隐瞒,这关系到一件天大的案子,我去你家住宿好嘞,在家详谈,别在街上谈论此事,走。”2018 钱婉茹兴奋地说:“好,虽然只有几天,可是发生的事儿却够你们这些朝廷命官忙上好几个月的,单就刀剑盗窃案你们就忙了半年余,还没头绪哎,不如我一个女子能干哦。要是我当平江州官署里的刺史大人,也许早就破案了,还会至今毫无进展吗?宇文思翩翩一君子,破案下不了狠心,明知有眉目了,听到一个与爱人有关的消息,便不敢往下查了,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寒东琅惊得瞪直了眼珠子,诧异地问:“我没听到过此事,我觉得宇文思是个好官,你咋这样评论他?在大街上瞎嚷嚷的,不怕旁人听去通风报信吗?回家说也来得及。” 钱婉茹前后左右扫了一眼,哈哈大笑道:“既然敢说,就不怕别人传话。走,肚子饿了,我家庖丁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你撑开肚皮吃个够。” 寒东琅颇为惊讶道:“你咋晓得今天我会来找你啊?谁给你通风报信的哩。” 钱婉茹嫣然一笑,喜滋滋地说:“你刚回来迈入平江州官署大门,我正好要去官署有事,在门外听说他们都去执行公务了,而你说到要来找我,我随即拔腿就走,回家告诉庖丁今晚有贵客,叫他多做几个上档次的菜,然后我就去糕饼店买你喜欢的桂花糕,没想到撞见无赖调戏令爱,却正好被你看到,莫非有缘人不论在哪里都会相逢的哩。” 寒东琅连忙接茬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来到了钱老五的聚龙斋。钱婉茹牵着寒东琅绕到后院,寒东琅抬头一看,惊喜得跑上前,抚摸着毛竹柱子问:“谁建的竹林寒舍,优雅别致,清新养眼,周边种满了小毛竹。给人一种竹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浑厚感觉,真是棒极啦。竹篱笆编得密不透风的,手工艺技术相当精粹,可谓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啦,这样的技术唯有长安城里有一位,我家池塘边的竹篱茅舍就是长安那位名人建造的,你家的八间竹房,好像也出自他的手笔,与我家的构造有异曲同工之妙哎,令我爱不释手,好喜欢简洁竹香的房子啊!调查案情这段时间决定住在你家竹屋里,吃饭到时听宇文思的安排好嘞。” 钱婉茹含情脉脉地瞅着他说:“你还没看出惊讶之处吗?绕房子一圈也许就知道了。” 寒东琅听她这么一说,放下包裹,真的出去绕房子走一圈,越看越觉得跟家里的竹房子像极了,慌忙返回到房里问:“你是不是去我家调查了,才去请长安城里有名的毛竹房子建造者冷漠焱,将你家的八间竹房效仿我家的竹房建成,是不是?你为啥要这么做?” 钱婉茹手掌一击道:“我总算没枉费心机,终于被你看出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希望你到了这里,恰如回到了家里一样,温馨的港湾令你流连忘返,如醉如痴的才足以证明我的心血没有白花。你也知道我爱你已经很久了,只因任幽兰死心塌地的爱着你,而你爱着寒晨星,我就不敢向你吐露心声。如今任幽兰跟韩东君私奔了,寒晨星出家为尼了,我才斗胆向你敞开心扉吐真言,但愿你不要拒绝我的一颗真心。” 寒东琅低沉地说:“你是明知故犯,我老早看出你有此意了,故此暗示你多次,我的心中唯有先入为主的寒晨星,谁也甭想闯进我的心坎里去,可是你不引起注意,坠入情网,我也无奈。忘却我的最好办法就是尽快移情别恋,找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令郎结婚。别将时间浪费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懂了吗?” 钱婉茹泪眼汪汪地说:“你的寒晨星已经出家为尼了,慈恩寺里享有盛誉的妙玉师太当了她的师父,并给她取法号叫水月庵,不久就要受戒嘞,你还指望她能回来跟你团聚吗?” 寒东琅听得心里直打鼓,琢磨着这个钱婉茹真不简单,焉能知晓这么多哎?难不成一直暗中跟踪自己,她可没时间盯着自己的行踪哎,兴许雇佣了一个人跟踪追击。难怪感觉四周总有一双眼睛瞅着自己不放喔。事实上的确如此,人心防不胜防呐。 钱婉茹凝视着他的表情,轻柔地问:“你在想什么呢?你刚从慈恩寺里回来,我说的是真是假甭核实了吧!我虽然比你少了十几岁,但我感觉你的心态和相貌都还年轻,爱上你是不会错的。既然那么多女子爱上你,你肯定有过人之处吧!多么希望今晚就能成为你的妻子哎。” 寒东琅伸手拍打着她的肩头说:“你说得没错,凡过人之人,必有过人之处。我早已有明媒正娶的妻子妙灵香,还有一位倒贴上门的表妹卓燕萍,给我生了一位令郎,也可谓是小妾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吗?希望越大失望惨重,赶快忘了我,此生我只爱寒晨星一个,即便她受戒为尼啦,余生不再涉足红尘,更不会见我了,我也不会移情别恋的。” 第323章 无言以对 钱婉茹试探道:“要是寒晨星真的去见上帝了呢,你也不会移情别恋吗?” 寒东琅听得浑身打颤,怒视着她问:“你想干吗?你要是做出伤害她的事儿,我肯定饶不了你的。” 钱婉茹笑盈盈地说:“瞧把你紧张得直哆嗦,一句玩笑话也承受不起吗?我是这样的人儿吗?我为你俩坚贞不渝的爱情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哩,只可惜冷月寒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寒东琅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严肃地说:“你要是敢打我的注意,我立即就走,去孟尘缘的糕饼店里住宿好嘞。” 钱婉茹慌忙拉着他的手说:“我能打你啥主意啊?爱情是双向互动,你情我愿的产物,我才不会单相思哎。你不爱我说明你没福气,没眼光哦,干吗在你一棵树上吊死啊!凭我的能力水平相貌何愁没人爱上我哟。” 寒东琅欣喜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住下来了,这个房子环境我真的好喜欢哎,今晚能睡个踏实觉喽。” 钱婉茹诡秘一笑,斜视着他问:“你来找我不是聊谈情说爱的话题吧?” 寒东琅凄然道:“算你聪明。因为官署里的人都去了穹隆山,门卫不知情,而你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灵通人士,便来找你了解一下这几天的近况。再说,我一个人做事没商讨的,为了能让自己少走弯路,提高办案效力,找你讨论一下如何破案,先破那桩案子?从何处着手?穹隆城里有没有像你这样聪明能干的奇才,不妨推荐给我,我再举荐给宇文思,让他聘请这些能人志士来帮我们破案。请你毫无保留地道出心声。我好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 钱婉茹眉头一皱,紧张地问:“你找我能了解什么呀?我家的庖丁被人谋杀了,至今还没消息哎,穹隆城里发生的大小案件都有两只手了吧,为何不能破获呢?大理寺少卿蔡凌骁也在这里协助破案,为何没有起到如虎添翼的作用呢?你这个大理司直也可谓是半个穹隆城里人喽,也没起到多大的作用,仅仅破获了微不足道的小案件。而近在眼前的才女,你们却不用,真是没长眼睛哎。” 寒东琅盯着她苦笑道:“你是在搞自我推销吗?你若是想加入破案小组里来,实话实说好嘞,跟我客气什么呀?我斗胆打赌,若你能将刀剑盗窃案的罪犯抓获,我就休妻然后正式娶你为妻,怎么样?有信心吗?” 钱婉茹睁大眼睛盯着他问:“你咋突然来个三百六十度急转弯呀?我都招架不住了呢。你若能忘却相爱了几十年的冷月寒星,我就能破获刀剑盗窃案,信不信,随便你。打不打赌,我依从你。”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垂头丧气道:“你不是一般的聪明,简直是聪明绝顶,无与伦比喽。居然拿我的爱情开玩笑,其意思很明了,你难以破获刀剑盗窃案,而我也无法忘却寒晨星,半斤八两拉倒吧,不打赌了。” 钱婉茹严肃地问:“你刚才所言,弦外之音,你对我并非没有好感,不然,你不会拿婚姻打赌的,是不是?” 寒东琅直视着她说:“面对你这个智慧超人的女子,我哪敢欺骗啊?面对你这个品貌双全的奇才,我岂能不喜欢啊?今天你对我坦诚相告,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要是没有寒晨星的先入为主,我肯定会爱上你的,更甭说喜欢了。如今只能浅喜深爱罢了,望你谅解。接下去切入正题,怎么样?” 钱婉茹摇摇头道:“此事已经谈到这个程度了,干脆谈个透彻。既然你也喜欢我,那就退一步打赌好嘞。” 寒东琅警觉地问:“退一步,退到哪里去啊?” 钱婉茹迎视着他的目光说:“这次打赌的题目由我来出,你接受好嘞。” 寒东琅大声道:“可以,女士优先,你来提议打赌话题,我洗耳恭听。” 钱婉茹乐呵呵道:“痛快,请听好。我知道官署里积压的案件好多,而我首先要关注好自己家的案子,故此拿庖丁谋杀案打赌。若是我能够揪出杀人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了,你便娶我,至于休妻,我觉得没必要。毕竟是老夫老妻的啦,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嘛,只要你愿娶我,不论做小妾,还是做丫头,我都乐意服侍你,咋样?请给个痛痛快快的答复。”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琢磨着这个女子着实不简单,气量比冷月寒星大得多哎。冷月寒星自始至终要自己休妻,她才肯嫁给自己,绝不为妾。也许是个穿越者之故,现代思想灌输多了,一夫一妻制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喽。而眼前这位足智多谋的妙龄才女,却能屈居容忍做小妾,劝自己不要休妻,两个人一对比,自己有何理由拒绝她呢? 钱婉茹见他低头沉思,急忙问;“不敢打赌吗?是否怕我揪出杀人犯呀?你还在乎冷月寒星,始终放不下她,是吗?” 寒东琅没精打采道:“毕竟相爱了几十年,何以能忘却呢?即便她死了,也依然会活在我的心中啊!你从哪里得知她已经受戒了?我咋没有听到哎。”孰书网 钱婉茹绷着脸说:“你从慈恩寺里回来,焉会不知?真正不知的是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的下落吧!寒月文瑜够霉气的,一个令爱被和尚拐走后,生死不明,妻子梦晓月也与人私奔了,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啊!” 寒东琅吃惊道:“梦晓月跟谁私奔的,那一天私奔的,你知道吗?” 钱婉茹摇摇头说:“我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吃糕饼,听人家在那边议论,并不知道她跟谁私奔,是不是真的私奔了,还是有事外出了,你要去问她的夫君寒月文瑜才行,我没有真凭实据,不敢胡言乱语的。” 寒东琅嗯了一声问:“除了这条消息,还有别的吗?譬如任幽兰跟韩东君真的私奔了吗?具体去什么地方安家落户?宇文思的妻子张泽兰如今在哪里?生死未卜吗?” 钱婉茹低声说:“我爹在喊吃饭了,先去就餐,回来再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但我有条件的,消息来之不易,对你的破案却非常有利,若是你不答应我开出的条件,休想从我嘴里套取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寒东琅盯着她说:“你给我出了个难题,没有解开,何以能吃得下饭啊?还是先聊正题,谜底揭开了才能安心就餐。” 钱婉茹怒瞪着他说:“有什么事比吃饭还打紧,人活着最基本的生存之道,不就是吃喝拉撒睡五个字吗?走,先去用膳,回来后谈个透彻,肯定包你满意的。” 寒东琅被他拉出了竹房,无奈闷闷不乐地朝膳堂走去。席间,钱老五盯着寒东琅问:“我家最善良勤快的庖丁钱炆吙被人谋杀了,希望平江州官署尽快破案,将杀人犯绳之以法了,亡者才能瞑目九泉。” 寒东琅嗯了一声,没有说话。钱老五诧异地问:“你咋不吱声,难道我说错了吗?” 钱婉茹打岔道:“你没说错,只是不会察言观色而已。” 钱老五盯着他上下打量,低声问:“焉不坐下来吃饭,站着干吗呀?” 寒东琅微笑道:“凳子上有刺哎,哪敢坐呀?何况站着吃得多,吃饱些才有力气去办案。” 钱婉茹听出了弦外之音,瞪了父亲一眼,闷声不响地低头吃饭。 钱老五感觉他话中有话,忍不住伸出筷子敲打寒东琅的碗沿,大声说:“你以为我闻不出火烟味儿吗?哪里来的刺,还不是你们这些朝廷命官无能啊!穹隆城里八个月来,发生了很多离奇的案子,你们破了几件,说出来听听看。一个重要案子都没有,都是一群饭桶,还不如我家的独生女有能力,可惜没有伯乐。” 寒东琅听得放下筷子,盯着钱老五思忖着,刚才钱婉茹毛遂自荐,如今她爹也这样说,莫非他们父女俩心中有底了,何不干脆雇佣钱婉茹去破案小组做帮手呢。 钱老五气冲冲地问:“你盯着我干吗呀?赶快吃饭,等你吃饱后,提供给你对破案有帮助的信息。” 寒东琅低声说:“我已经菜足饭饱了,坐在一旁等你吃好了,再谈你家庖丁的案子。” 钱婉茹大声说:“你跟我爹赌气不吃饭了吗?仅仅吃了一个馒头就说饱了,当我是三岁小屁孩啊。谁勿晓得你一肚子能吃五个馒头啊,赶快坐下来吃,否则,休想得到我口中的消息。” 寒东琅低声道:“你却不知我有心事吃不下饭的,你将一切信息告诉我后,我再重新吃两个包子也不迟。” 钱婉茹气鼓鼓地说:“我又不是你妻子,焉能知晓你有气吃不下饭。没关系,房间里有糕饼,肚子饿了照样饿不死的,走,我也吃不下了。爹,你要是有话说就到第五间竹房里来。” 钱老五怒气冲冲道:“瞧他这副德行,瞅着恶心,有消息也懒得跟他说了。” 寒东琅苦笑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无法控制情绪,请你原谅吧!我也知道你是好意的,要是想尽快揪出杀死你家庖丁的凶手,那就跟我来吧!” 第324章 一时语塞 钱老五闷声不响地走了,但没有跟随他们来到第五个房间,而是出门去了。 寒东琅拉着钱婉茹问:“你爹要去哪里啊?天都黑了呢?” 钱婉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爹的心思,他跟庖丁关系很好,庖丁被谋害后,他偷偷地哭了好几回哩。”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尾随你爹走,保护好他的安全。” 钱婉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拍打着他的肩头说:“你能保护好你自己就不错了,我爹甭你操心哉。我的武功绝大部分是爹传授的,师父很少教我们的,都让我们自己去看,去琢磨门道的。拿手功夫绝活从不外露,都是教些皮毛的武功气功而已,我学得不耐烦了,便回家跟爹学啦。” 寒东琅豁然开朗道:“难怪你的武功不洋不土的,看不出是哪门功夫,出自哪个门派,原来是两个师父传授的。学得不错,简直是女中精英,任幽兰也比不上你哎。” 钱婉茹淡淡地说:“过奖了,你真的不想吃了,那就随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去第五间详谈。” 寒东琅嗯了一声,跟着她去了洗手间。随后来到了第五间竹房。 钱婉茹端给他一壶茶,温柔地说:“你想喝多少茶自己动手满上,请便。” 寒东琅听她口气变了,霎时警觉起来,摇摇头说:“刚才喝了菜汤,口不渴,你自己喝吧!” 钱婉茹突然大声道:“你是不是怕我在茶中做手脚不敢喝啊?你被任幽兰吓怕了,是不是?任幽兰引诱你去花房,在你茶中放了催情药,结果被她睡了,你便以为我也是这样的女人,对吗?” 寒东琅哭笑不得,仰头长叹道:“你知道的可真多哎。女人太聪明了会令男人倍感压力的。我就喜欢像冷月寒星那样的女子,大智若愚,从不咄咄逼人地揭露我的短处,从不自作聪明,更不会自作多情,素来不与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的,我与她在一起总是轻松畅快的,与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相处,都觉得累,累极了,倍感压抑。尤其像你这样能一眼看穿男人心事的女人,令我感到可怕,简直是毛骨悚然,心惊肉跳啊!” 钱碗茹紧张地问:“我与别的男人有过打情骂俏吗?你是否听到过有关我的绯闻?聪明有什么不好呢?你难道希望娶一个既笨又呆的女人做妻子吗?你家的贤妻妙灵香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你当初因何爱上她且娶了她呢?后来与离散的冷月寒星久别重逢,你便撂下明媒正娶的贤妻,常常借口工作而到穹隆城里与她出双入对,你这是正人君子的行为吗?先反思自己再来诘问别人,好不好?” 寒东琅瞪着她问:“你在打探我的私生活,对你有啥好处?我没有说聪明不好,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知道吗?男人的面子尊严比生命都重要,可你偏偏要触及我的底线,让我赤身裸体的站在你面前,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厚遇啊?你懂什么叫难得糊涂吗?” 钱婉茹摇摇头说:“你与我交往好久了,应该知道我的性格脾气。我是钱家独苗,打小就当令郎来抚养教育的,穿衣打扮男性化,学习弄刀舞剑,操枪拿棒习以为常,八岁开始就拜师学武功去了,性格脾气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毫无顾忌的,也从不考虑对方的感受,更不计较别人说我什么,凡事一笑而过,你不也常说我心胸豁达,性格豪放,容易相处吗?今晚咋看我不顺眼了呢?”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说得有道理,实际上你的优点远胜缺点,只是我今晚心情不好,便说了不该说的话,请你别往心里去。这下倒要问问你,冷月寒星真的受戒了吗?” 钱婉茹仰头哈哈大笑道:“呵呵,原来你所谓的心情不好,就是我不经意间说漏了一句话,冷月寒星受戒了,怪不得你吃不下饭喽。要想得知真相,明早直奔慈恩寺看个究竟后再回来调查案子,不然,你是静不下心来查案子的。” 寒东琅感叹道:“还是你了解我啊!要不要陪我一道去核实呢?” 钱婉茹诡秘浅笑道:“你想带着我去激将冷月寒星吗?你不怕她受伤嘛?要是她看出我爱死你了,一气之下真的去受戒了,岂非得不偿失啊!”玩吧 寒东琅苦笑道:“如此说来,冷月寒星还没有受戒的,你只是想试探我。” 钱婉茹盯着他说:“我从没跟你开过玩笑,也没这个心思,你自己琢磨去吧!” 寒东琅沉闷抑郁道:“这下跟我玩把戏了,要么后天陪我去核实一番,我要等宇文思回来再走,可以吗?” 钱婉茹摇摇头道:“后天去不了的,宇文思不知道何时下山。他这次去穹隆山任务很繁重,你明早应该去穹隆山协助他破案才是。” 寒东琅注视着她问:“具体有哪些任务,说来听听。” 钱婉茹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说:“你也许听说了有关谋杀案之事吧!饭前跟你说有事透露给你,就是有关三个女人的事情。外面传言任幽兰跟韩东君私奔了,而我听到的消息是任幽兰被人谋杀了,说什么是糟蹋后被杀死在穹隆山的某个山洞中,全身一丝不挂,且身边毫无衣服,不知被谁拿走了衣服,刺杀她的嫌疑人就是韩东君。而张泽兰是尸体被人扔在了穹隆山山顶的大岩石上,嫌疑人不清楚,传言跟刀剑盗窃案有关,也就是说宇文思对刀剑盗窃案紧追不舍,非要查个水落石出,结果人家拿他的妻子报复,找到了盗窃刀剑的犯罪者,便能查出谋杀张泽兰的真正凶手。还听说寒月静韵被杀,尸体扔在了穹隆山背面的山沟里了。深不可测的山沟,一眼望不到底,谁也不敢下去核实,上不来下不去,真的无法核实。衣服撕破挂在树杈上被人认出来的。另外一件事,章长卿和章健硕他们的武术馆,训练了很多武功高手,原本决定本月底奔赴长安皇宫参加飞虎神鹰队的,可是他们的妻子父母等人突然变乖,不让他们奔赴皇宫效劳,只想待在穹隆山办武术馆,宇文思的任务完成不了,这次上山还要与他们进行协调的。你也该上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呀。” 寒东琅摇摇头道:“每件事情都很棘手哎,我也无能为力啊!何况我与章长卿和章健硕两个人不熟稔,怎么去劝导呢?至于三个女人被谋杀之事,只有看到真人了才可下结论,道听途说的都不足为凭。仅仅看见被撕破的衣服挂在树杈上,更不可揣测寒月静韵死在山沟里了,除非找到了尸体。我听说寒月静韵跟坤盛和尚去了慈恩寺,这次去得匆忙,我没来得及去核实,下次去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叫你一同前往,目的好有个帮手,随时可以派上用场。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何况还有节外生枝的事情哩。” 钱婉茹急忙追问道:“怎么个节外生枝呀?说来听听看,我好给你出谋划策啊!” 寒东琅后悔出口快了,不知道钱婉茹是哪一种女人,心里向着谁的,慌忙改口道:“这还用问吗?无非就是冷月寒星之事啊!我要求她跟我回穹隆城,去怡红楼唱歌,她却非要跟我赌气出家,我想女人跟女人是容易沟通的,就想烦劳你去帮我劝服她呀!” 钱婉茹审视着他问:“就为了这事,我才不想去哎,带着我这盏灯干吗呀?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寒东琅焦急的地说:“我就是办不了才想请你帮忙的嘛,这点面子也不给吗?还说什么爱我?真的爱一个人,就愿意帮他做任何事情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不余遗力地帮助你,如今最紧要的事儿,就是要揪出谋杀你家庖丁的凶手,我已经将你家的这个案子摆上我的议事日程啦。” 钱婉茹疑心重重地说:“依我观察,你在避重就轻,不单是寒晨星之事,仿佛有天大的事儿瞒着我。你不信任我,我为何要帮你啊?犯贱吗?” 寒东琅寻思着,她聪明如诸葛亮,跟这样的女人打交道,自己简直是一块透明的水晶哎,毫无遁影之地喔。 钱婉茹瞅着他说:“要想得到我的帮忙,除非你吐真言,不然,马上回去,此生再也别来打扰我,因为你没有将我当朋友,更甭说恋人了。你对我素来就有防范之心,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寒东琅瞅着她冷漠的表情,一声不响的拎起包裹就走。钱婉茹本想逼着他道出真言的,没想到他居然拎包走人,心里一阵剧痛,突然头晕眼花,砰砰两声倒在地上了。 寒东琅刚走到竹房第一间门口,突然听到砰砰的声音,连忙转身跑回到第五间。忽见钱婉茹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吓得扔下包裹冲进去,抱起她喊叫。 “婉茹,婉茹,是我,东琅,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哎。我不走了,行吗?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呀!” 不见回音,连忙摁住她的人中,拍打她的背脊,折腾好一会儿了,钱婉茹才缓缓地苏醒过来。 第325章 险境重生 钱婉茹抬眼瞅见寒东琅抱着自己,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捂着东琅的手捶打他的胸部,哭哭啼啼道:“你好狠心呐,真的一声不响地转身就走,弃我于不顾,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亏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太令我寒心了。我气不过叫你走的,你竟然一句话也不说掉头离开,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寒东琅搂紧她说:“对不起,我以为你爱的人是宇文思,咋扯到我的头上来了呢?你俩交往很久了,我才认识你没几个月哎,你咋会看上我呢?年龄少了十五岁,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若你真的爱上了我,那就请你尽快忘了我。” 钱婉茹摇摇头说:“你误会我与宇文思了,他只是一个地方老乡而已,是你的遮挡者,其实我暗恋的人是你,你俩都在的时候,我只好佯装喜欢他,而实际上想引起你的重视哎。” 寒东琅心不在焉道:“真的吗?看来你不仅武功高强,聪明超群,德才兼备,且还是个出色的女演员哩。” 钱婉茹推开他的怀抱,站直身子说:“听你轻描淡写的口吻,难不成嘲笑我哩。我对你坦诚相待的,你却在讥讽挖苦我,居心何忍啊!” 寒东琅嬉皮笑脸道:“聪明就是聪明,那你干吗脚踏两只船呢?是你在玩我,而非我在讥讽挖苦你。明眼人都知道宇文思与你倒是比较般配的,而我跟你站在一起,活生生是一对父女样板儿。凭你的家庭出身,貌美如花的模样儿,甘愿跟一个老头子谈情说爱,未免太玄乎了吧!” 钱婉茹不知如何回答他,毕竟自己的言行难掩真相,对宇文思依然旧情难了的,连忙搪塞道:“我反正对你坦言了,信不信随便你,但请你不要糟蹋一颗真诚无限的心。” 寒东琅反戈一击道:“但请你不要欺骗一颗诚实厚道的心。” 钱婉茹伸手摇摇,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就此打住,言归正传吧!” 寒东琅眉头一皱,大声说:“你以为我还有资格谈感情吗?早就想转移话题了,是你非要跟我谈情说爱呀!钱大小姐哎。” 钱婉茹噘着嘴角道:“好,从今往后不再跟你聊情感话题,只谈公事,你们何时能揪出谋杀我家庖丁的凶手,准备如何处置这个凶手?我洗耳恭听,拭目以待了。但愿你不要令我再次失望,不辜负朝廷重托,对得起每月拿到的俸禄。” 寒东琅挺直腰杆道:“破案之事谁也无法确定何时能抓到凶手,但我会从明天开始着手调查钱炆吙谋杀案的,你要是有空闲,不妨给我做助手。” 钱婉茹冷不丁地听到助手两个字,一时半刻答不上话来了。上下打量着寒东琅,仿佛要看穿他的真实用意。 寒东琅见她扭扭捏捏不肯说,急忙敦促道:“吞吞吐吐的干吗呀?若愿意明早就跟我走,不然就拉到。” 钱婉茹沮丧地说:“我正在考虑如何慢慢地忘却你的,你却突然发出邀请函,我惊喜之余不知如何回答,有点受宠若惊哎。” 寒东琅略显愠怒道:“不必绕弯子,愿与不愿就一两个字,没啥可为难的。” 钱婉茹郁郁寡欢地说:“若说愿意,朝夕相处我何以能忘却你?若说不愿意,那可是有关我家庖丁的案子,我何以能袖手旁观呢?你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叫我左右为难,骑虎难下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那就甭下来算啦,骑在马上看风景不是蛮好的嘛。” 钱婉茹凝视着他好几分钟,才紧张地问:“你此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请明示,别跟我打哑谜。”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答案在你面前了,你自己去琢磨选择吧!” 钱婉茹注视着他的表情忖度,慢慢地张口低声问:“你的意思叫我做你的助手,一切顺其自然,爱了就爱了,没啥可怕的,不必强迫自己忘却,更没必要瞻前顾后,遮遮掩掩的过日子,大胆地往前走,是不是?” 寒东琅瞅着她笑而不答。 钱婉茹看着他温和的微笑,情不自禁地上前搂紧他的腰身,趴在他背上温柔地说:“我就知道你也忘不了我的,我跟随你到天涯海角,协助你破案,不论刀山火海都会勇往直前的。” 寒东琅推开她的双手说:“请你别误会,我需要的是一个聪明能干的查案帮手,而非情人。因为你聪明伶俐,善良坦诚,我对你是有好感,但不是情感,请别自作多情,更别坠入我的情网不能自拔。”百汇 钱婉茹瞅着寒东琅躲躲闪闪的眼神,一语破的道;“你叫我别自作多情,你自己却按捺不住激动澎湃的心,连眼睛都不敢正眼瞧我了,还谈什么非情感。你的眼睛能瞒得住心里的秘密吗?男人就是虚伪,不像女人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我恨死你了。” 寒东琅惊讶于她的察言观色,感觉自己在她面前确是个没穿衣服的人儿,再也不敢违心狡辩了。 钱婉茹得寸进尺道:“被我说准了吧!瞧你脸都红了,酷似个令郎,不像奔不惑的老男人咦。” 寒东琅听她将老字念得呱呱响的,心里有点不痛快,站起来仰视着窗外的月亮说:“时间好像不早了,大概戌时与亥时的交接点啦,你该回去休息了。我也好困哩,明天随我去查案吧!” 钱婉茹听他直截了当地邀请自己协助他,心里乐开了花,急忙说:“那好,祝你好人有好梦,晚安,明天见!” 寒东琅低头说:“不送,晚安,明天见!” 钱婉茹回去后,寒东琅披上外套跨出门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夜,像死水一般沉寂,月光照亮了站在竹林前散步的寒东琅。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竹林。月光如银子,无处不可照及。极目远处群山,郁郁葱葱的竹篁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草莺落落落落嘘啭着它的喉咙。他仰头望着月亮,似乎看到了玉免正忙着捣搅长生不老之丹,广寒宫的嫦娥,平时十分寂寞孤独,今天却也喜笑颜开。那勤劳的砍柴人吴刚,今天也在歇着了。在这座古老的穹隆城里,不到一年时间,却发生了命案,盗窃案,失踪案等等上十起,扰得村民不得安宁,胆战心惊的,早早地关门歇着了,还会有谁抬起头,看房顶上空那孤独无依的银辉呢? 寒东琅来回踱步寻思,却没感觉到厄运就要降临到他头上了。悄无信息的脚步声渐进他的身后,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寒东琅被人套上了黑色的袋子,扛在肩头疾步离开了院子。人不知鬼不觉地,不知被绑架到何方?只觉得此人的力气大得惊人,扛着一百四十斤左右的寒东琅,还能慢跑着前进,不知是练了什么轻功哎? 翌日早上晨曦微露,钱婉茹便过来找寒东琅,瞧见房门虚掩着,伸指头嘟嘟嘟地敲门,不见回音,大声喊道:“寒东琅,起卧榻了吗?抓紧去膳堂吃饭,然后就出发。” 依然无人应答,急忙推开门进去。瞧见卧榻上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在卧榻头,枕头放在被子上面,昨晚怎么放的被子枕头,早上一点都没变,压根就没摊开被子睡觉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闪现出来,寒东琅出事了。连忙拔腿就跑。 钱老五在后面大声问:“可以吃早饭了,还干吗去呀?” 钱婉茹挥挥手狂奔起来。一口气跑到平江州官署,急忙敲门卫的房门。 高则诚正在穿衣服,听见急骤的敲门声,赶忙问:“谁呀?这么早,稍等片刻,起卧榻穿衣服哩。” 不一会儿,高则诚打开门出来,瞥见钱婉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紧张地问:“瞧你这副模样儿,一大早跑来,出啥事了?” 钱婉茹上气不接下气道:“寒东琅有没有来过,昨晚住在哪里?” 高则诚神色慌张地说:“他昨天傍晚跟我说去你那里住宿的,你怎么跑来问我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夜啊。” 钱婉茹盯着他问:“那他有没有提及过另外的地方啊?” 高则诚犹豫了片刻说:“他好像说去孟尘缘糕饼店登记住宿的,你不妨去糕饼店里瞧瞧。今天宇刺史他们肯定回不来的,那么多案子都与穹隆山有关,再加上章长卿他们的武术队伍变卦,给宇刺史带来了不少麻烦,要是本月底不奔赴长安皇宫,宇刺史就要被兴师问罪喽。” 钱婉茹狐疑地问:“训练了半年余的武术队伍,老早就说去参加飞虎神鹰队的,怎么到了该去的时候啦,却突然反悔,什么原因啊?” 高则诚摇摇头道:“具体情况等宇刺史回来才知道,我听得不完整,不好乱说话,你自己去调查原因吧!” 钱婉茹大声说;“关我啥事啊?我才没那个闲工夫哎。寒东琅不见了都无计可施了,你可否帮我一起找他呀?” 高则诚两手一摊道:“官署里只有我和贺兰云海,东方晓月三个人了,宇刺史对我千叮万嘱,务必看好门,我要是走了,谁来帮我看门呀?” 第326章 故弄玄虚 钱婉茹气得直跺脚道:“一忽儿时间,就会出乱子吗?就会有人来盗窃官署里的东西吗?有事我来扛着还不行吗?胆小鬼,带路。” 高则诚直摇头道:“甭那么多吗字哎,不是我的份内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连大门都管不好,还有心思去陪你找人吗?我是拿官署里的俸禄,干吗听你发号施令啊?还是你自己去找他吧!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走丢呢?只要你自己别将自己弄丢了,别人都是不会丢的喽。” 钱婉茹怒瞪着他说:“如今是我自己没丢,寒东琅却不知去向了。我怀疑他出事了,可你不信我也无奈。既然你帮不上我的忙,我自己去找他好嘞。” 高则诚急忙说:“你先去糕饼店瞧瞧,如今这穹隆城里什么事都会发生,寒东琅刚回来怎么就出事了哩?不管有没有找到,都跑来告诉我,我可以向宇刺史汇报情况。” 钱婉茹手臂一甩,箭一样地射出去了。 高则诚看得呆了,自言自语道:“一个姑娘家,走路咋跟飞的一样哎,平生第一次见到这般神奇的女神。难怪他也爱上了钱婉茹哟。” “谁爱上了钱婉茹啊?只有你一个人,你在跟谁说话呢?”刚来的东方晓月站在他身后问。 高则诚急忙转身问:“市令,你咋这么早就来应卯啦?” 东方晓月唉声叹气道:“昨晚梦见寒东琅回来了,跟我打了个招呼,转眼就不见了,感觉非常奇怪的梦,好像今天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近来穹隆城里发生的离奇案子太多了,搞得我们人心惶惶的,终日如坐针毡,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了,睁眼等天亮,刚瞥见东方泛出鱼肚白了,我便起卧榻心急火燎地来官署啦。你也为何这么早站在大门口了哩?” 高则诚垂头丧气道:“钱婉茹跑来叫我开的门哎,你的梦真准啊!寒东琅昨天申时到官署的,跟我说了几句话后,便去找任幽兰和钱婉茹,可是任幽兰不在家,他便去找钱婉茹,昨晚不知住在哪里的,如今下落不明,钱婉茹去找他了。” 东方晓月听得合不拢嘴巴,紧张得不住颤抖,扯着高则诚的袖子说:“我的预感告诉我,有个在暗中操纵指挥的神秘高手露脸了,对寒东琅下手啦,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如今钱婉茹去哪里找寒东琅啦,我也要去寻找他哎。” 高则诚支支吾吾道:“他刚才叫我一同去的,我说要看门脱不开身,她就走了,不知去哪里找他了?你自己去趟她家吧!” 东方晓月感觉他神色不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你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寻找寒东琅啦?” 高则诚这才回过神来,低声说:“她说没吃早饭的,你要么去孟尘缘糕饼店瞧瞧。顺便帮我带几个糕饼回来。可以吗?” 东方晓月盯着他说:“嗯,知道了,要是贺兰云海来了,你叫他看好官署,哪儿都甭去了。” 高则诚点点头没说话,东方晓月再次审视了他一番,急急忙忙地朝大街上走去。 东方晓月急急忙忙地朝大街上奔跑,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道:“高则诚的眼神闪烁迷离的,不知他是否参与了某个案件,咋一反常态了呢?有人发现老叟跟一个官署里的人在山脚溪边接头,这个人是谁,对方一直不肯说,莫非就是高则诚。这个来路不明的门卫,当初自己反对宇文思接收他的,可他不听自己的忠告,一直很信任他。对这个人务必要引起高度警惕了。” 东方晓月心急火燎地跑到糕饼店,刚站定,忽然听见钱婉茹在喊自己,赶忙跨进房内。 钱婉茹招招手说:“来三块红豆糕饼,市令,快到我这边坐下,有事向你汇报。” 东方晓月坐在钱婉茹身边,遮住嘴巴说:“高则诚跟我说了,寒东琅不见了。这个店里不安全别说话,去你家聊。我觉得高则诚可疑,不知你有无察觉?”云轩阁 钱婉茹摇摇头说:“没有啊!你从哪里看出他可疑啦?” 东方晓月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多嘴多舌了,拿起糕饼吃着吃着。突然听见叽叽咕咕的争吵声,急忙站起来出去观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忽见几个人押着韩东君过来了,瞧见东方晓月,急忙说:“我们押着韩东君去平江州官署找你,高门卫说你来此吃饭了,赶快将这个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吧!为名除害是你们官署的责任所在。如今人抓到了,交由你们去处理好了。” 被五花大绑的韩东君扬起脖子道:“他们认错人不算,还趁我酒醉的时候胡乱抓人,我要你们官署给我主持公道。让他们向我道歉并给我精神赔偿。” 东方晓月困惑地问:“他们因何抓你,你指的是什么事情,我都不明真相,如何给你主持公道啊?” 韩东君亮起嗓门说:“他们说我在山脚溪边跟刀剑盗窃犯嫌疑人老叟接头,说我肯定是同谋犯,不容我解释便将我抓住绑起来了。那个接头人根本不是我啊,请你们赶紧破案,只有破案了才会真相大白于天下。” 东方晓月大声说:“原来如此,大家好,若是韩东君所言属实,案件没侦破不能随便抓人的,你们从哪里看出他是跟老叟接头的人。” 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接茬道:“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去溪边跟老叟接头的,老叟虽然蒙着脸,披着一件黑色长褂,但我以前见过他,认得出他就是老叟。而这个韩东君没啥遮掩的,头上包着黑布,全身穿着黑色衣服,那伸手的动作分明就是他。” 东方晓月瞪着他说:“你光凭穿着打扮,以及伸手的动作就断定是韩东君吗?有没有正面看清他的相貌?请你如实回答,不然,吃官司的人是你。请你报上姓名来。” 中年男人理直气壮道:“我跟宇刺史是邻居,名叫宇文昊,生就一副爱打抱不平的个性,路见不平必定拔刀相助。刀剑盗窃案至今无进展,常听宇文思向我提及若能找到刀剑,他愿辞职回家,享受种豆南山下的自由自在生活,时已八个月了,连我都坐立不安了。前天得知盗窃犯约人在溪边接头,我便急急忙忙地老早守在那边了,虽然没有正面看见韩东君的嘴脸,但我敢断定此接头人就是韩东君,我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本领,左邻右舍那个不知谁个不晓呀?” 韩东君理直气壮道:“我没做亏心事。任凭你说破嘴也难以给我定罪的。只有等到案件告破的那一天才能真相大白。你说的也许是真的看到像极我的人儿,但也不排除他模仿我的相貌打扮呀,你说呢?” 宇文昊眉头一皱道:“那也是,但我瞥见他的侧脸跟眼前这位韩东君几乎一模一样的,连举手投足都特别像。” 韩东君低沉道:“也许有人盯紧我模仿好长时间了,看来要想洗清我的罪名,务必要全身心地投入到破案中去了。待宇文思下山回来,我要求重新加入调查小组,全力以赴排除万难,直到追回刀剑才罢休。” 东方晓月双手一挥道:“好,真是痛快,你们赶紧放了他,我这就同意你加入调查小组,甭等宇文思回来再加入,现在就跟我去一个地方排查,怎么样?” 宇文昊大声嚷嚷道:“你怎么凭他的一面之词就放了他呀?我们好不容易捆住他的手脚,干吗轻易放走他,那个人就是韩东君,若不信,我可以用生命来担保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韩东君曾经与人合伙抢劫金条,就是寒山寺水井里捞上来的金条。人家在忙着打捞下葬尸体之事,他却去找人密谋如何抢劫金条喽,这样的人能信,那么天底下的男人都可以信喽。” 东方晓月听他言之有理,急忙转头盯着韩东君说:“你一个大男人若能敢作敢当,可以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希望你及时醒悟悔改,并配合我们找到老叟,你是个聪明之人,请你不要重蹈覆辙,殃及无辜。” 韩东君气鼓鼓地说:“我也很想知道那个接头人到底是谁,你还好意思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了呢?重什么重,蹈什么蹈呀?简直是无中生有,无理取闹,赶快放了我,我要配合东方晓月去调查案情,早日给自己洗清罪名。” 东方晓月看着他一脸的愤慨,义正辞严的请求,无奈大声道:“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前,你们先放了他吧,他说自己去破案,那就最好不过了。假如接头人真的是韩东君,我也同意给他机会,加入到破案小组里来,现在急需人手,韩东君聪明能干,武功高强,以前就一直帮着官署做事的,我们不想失去人才,让他自己去洗清罪名给大家瞧瞧。放了他吧!” 宇文昊大声说:“放了他可以,但请你写一张字据给我们。” 东方晓月诧异地问:“什么字据呀?直言无妨。有何要求尽管提出。” 宇文昊严肃地说:“请你按我的要求听着写好,给我们每个人一份。若是破案后,韩东君参与了刀剑盗窃之事,要求你东方晓月向我们认错道歉,并给我们三个人奖励。同时要求将韩东君关进大牢直至死亡,也就是说无期徒刑。” 第327章 僵持不下 东方晓月还没回答,抚摸着下巴低头沉思,韩东君居然大声道:“我同意,若当真是我与老叟接头的,并参与了刀剑盗窃案之事,不用说无期徒刑,一刀砍死我得啦。” 东方晓月瞅着他义正辞严的模样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无为有处有还无,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琢磨着韩东君当初趁机策划抢劫金条,犯有前科,寒东琅替他求情放过他的。他也许会仗着寒东琅的庇护,再次犯案也有可能。今天既然他这么表态,干脆来个顺水推舟,让其写下字据,若今后查出刀剑盗窃案与他有关,干脆按他自己所言,立刻砍死算啦,杜绝后患。 韩东君瞅着陷入沉思的东方晓月,大声嚷嚷道:“你是否认为口说无凭呀?那就拿笔墨纸砚来,我写下保证书给你们,若平江州官署某一天查出刀剑盗窃与我有关,就按今天所言执行,决不食言。即便官府有人要免我死罪,我也绝不苟活着,今天在场的几十个人都听清了我的发言,大家到时勇敢地站出来,做个见证人,指证我死罪,还是活罪,行吗?” 围观者异口同声道:“那要看你是人,还是盗贼啊?我们才没有权利管你的死活,这是官署的事儿喽。” 东方晓月急忙跨进糕饼店里,借来了笔墨纸砚,大声道:“请进来坐下写吧!就按你刚才所说的写下来,我拿到官署里去备案,因为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案情没有告破之前,任何人都是可以怀疑的,包括我,犯有前科的韩东君更不例外。” 宇文昊三个解开了捆绑他的绳子,让其进去写字据。 东方晓月以为他会逃走,立即暗示大家分散守在前后门。 韩东君看出了他的心思,哈哈大笑道:“明人不做暗事,你甭防着我,这就给你写字据。” 韩东君真的按刚才所言写下了,写完后大声念了一遍才递给东方晓月。东方晓月看完后点点头说:“少了一个画押,商贾拿红色印泥来,让其画押才行。” 韩东君气冲冲地说:“亲笔字画什么押啊?懒得理你。” 东方晓月怒视着他说:“刚才信誓旦旦的你,写好字据不敢画押,岂非是做贼心虚,变成缩头乌龟了。我刚才奉劝你大丈夫男子汉,敢作敢当,你不承认参与了此事,我没逼问你。不过,现在承认错误还来得及,给你一顿饭的时间考虑。” 一直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语的钱婉茹,突然大声道:“哪有时间给他一顿饭考虑呀?赶快去找寒东琅才是哎。” 韩东君连忙问:“东琅回来了,在哪里呀?叫他来见我,我只信任他,一切事情都是先跟他说的,你们将他请来,我便立刻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会让你们听得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 在场的人听他口出此言,顿时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东方晓月瞧着这副场景,略显紧张地问:“莫非你肚子里藏着天大的秘密,不然,我既不会心惊肉跳,更不会毛骨悚然的,你别在我面前虚张声势了,赶快实话实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东君一脸含冤受屈的模样儿,扫视了在场的各位,大声嚷嚷道:“信不信随便你们,我反正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的,你们请寒东琅来此,我就画押,不然,休想。” 东方晓月严肃地说:“你这是在撒赖,要是你现在能将寒东琅找来,甭说画押免除,连这张字据也不用啦。当场点火烧毁,或者撕成粉末抛向河流。” 韩东君听得一头雾水,睁大瞳孔瞪着他问:“听你俩说的话儿,难不成寒东琅来了又马上不知去向了,是不是去慈恩寺找他的寒晨星去啦?” 钱婉茹摇摇头道:“要是这样就好嘞,也有个去处可找,如今是束手无策啦。” 韩东君急躁躁地说:“有话直说,甭跟我拐弯抹角的,听得憋屈难受。寒东琅是不是凶多吉少啦?” 东方晓月点点头说:“是的,如今寒东琅下落不明,死活不知。事情原委让钱婉茹来说吧!” 钱婉茹亮起嗓门道:“寒东琅昨天从长安那边回来,他去慈恩寺找过冷月寒星了,有没有遇见她,我来不及详细问。昨晚在这个糕饼店里碰到,随后去我家吃饭。饭后聊了几个案情,说好请我当他的助手,今天跟我一起去调查我家庖丁被谋杀的凶手,随后我俩就各自闭门休息啦。早上我去找他,见房门虚掩着,喊他不见回音,便推门而入,吓得我心惊肉跳的。被子没动过,窗前的衣服包裹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脸盆里的水依然清澈见底的,毫无疑问,寒东琅遭遇绑架了,昨晚就出事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寒东琅。你俩有什么计策高招全使出来吧!”美妙 韩东君仰头长叹道:“还不给我差事做吗?赶紧去找寒东琅,他肯定与刀剑盗窃案有关。有人在暗中观察跟踪他,不然,他刚回来咋就被绑架了呢?前天老叟出现在溪边与人接头,也许与寒东琅的失踪脱不了干系。可气的是你们居然将我当作了那个接头人,还将我五花大绑地送到这里,令我颜面尽失。如今想想就来气。可是寒东琅是我的老朋友,我无论如何也要掘地三尺将他找出来。东方晓月,请给我任务,别再纠结在签字画押上面了,时间不等人,寒东琅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宇文昊连忙说:“你甭盛气凌人的啦,大丈夫男子汉连个画押都瞻前顾后的,仿佛在惧怕什么,谁还能相信你会去寻找寒东琅,说不定你与老叟联手绑架了寒东琅呢。” 韩东君气得一蹦三尺高,伸指头戳着宇文昊的额头说:“要我画押也行,但我有个条件。” 东方晓月接茬道:“画押还有资格谈条件吗?你不是急着要去寻找寒东琅吗?赶快按上去不就得喽。” 韩东君大声嚷嚷道:“他们趁我酒醉的时候绑架了我,我不知道宇文昊的武功怎么样,有人说他比我还好,我不信,要求比武一番,长长见识,要是他赢了我,立即画押交给你存档,要是他输给了我,不画押,立刻去寻找寒东琅。” 东方晓月气冲冲道:“你这是没事找事,故意找茬,我凭啥要听你的。要么画押,要么先将你关禁闭,反正平江州官署里的临时牢房还有空,你去蹲几天,认真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也无妨。”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凭你三脚猫的功夫,焉能抓住我关进牢房呢?我如今酒醒了,斗胆夸海口,你们在场的四个人,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钱婉茹不满道:“我是你的对手,要不要来几招?” 韩东君爽朗地说:“行,没问题。只是好男不跟女斗,想比武等找到寒东琅了再约定时间场地,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现在没那个心情和时间。请谅!” 宇文昊连忙说:“并非没有心情和时间,而是她的武功略胜你一筹,你不敢在众人面前丢脸罢了。谁不知晓你的面子比生命还重要啊!要是你现在能打赢钱婉茹,我僭越说一句,不用画押了,不知市令是否同意?” 东方晓月急忙说:“人是你绑来的,既然你开口了,我就尊重你一次,同意你的建议,请你和钱婉茹去官署天井里比武,在这个糕饼店前比武场地不够大。” 钱婉茹手一挥道:“嗯,有道理,走,大展身手,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 韩东君摆摆手道:“不行,官署里面的天井太少了,比武需要露天底下的大地方,干脆到老叟与人接头的地方比武,比较一下当初接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 宇文昊大声说:“行,就依你一次,去山脚溪边比武,走!” 东方晓月瞥见韩东君阴险一笑,急忙伸手拦住宇文昊说:“不行,我说了算,去官署天井比试一下即可,没必要惊扰乡亲们。跟我来。” 东方晓月大手一挥离开了糕饼店,大家陆续尾随着他走了,韩东君扭扭捏捏的不肯走。 钱婉茹转过头喊叫:“韩东君,咋不像个男人了呀?赶快走哎。要是不敢跟我过招,那就痛痛快快地画押得喽。” 最前头的东方晓月听见身后的对话声,急忙转过身来说:“韩东君要是肯画押,犯不着比武了,立即分工去找寒东琅。” 韩东君怒吼道:“我不是罪犯,干吗画押?你们不要得寸进尺,欺人太甚。有本事去将真正的盗窃犯揪出来,干吗要我做替罪羊啊?” 钱婉茹见他们挣扎不下,不耐烦地说:“算啦,甭将时间浪费在画不画押上了,赶紧分工寻找寒东琅去,免得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东方晓月严肃地说:“不行,何为芝麻,何为西瓜?我觉得揪住韩东君不放,便能找到老叟。第六感官告诉我,韩东君并非是谦谦君子。” 第328章 大动干戈 韩东君怒发冲冠,一把揪住东方晓月的衣领问:“你凭啥说我不是君子,有何证据?我倒要说你并非是君子,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呢。咋样,心里听着舒服吗?污蔑我之前,首先要想到你会听到什么样的反诘,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懂吗?” 钱婉茹踢飞一块石头说:“你俩想不想寻找寒东琅啊?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在此纠缠不休,推三阻四的有意思吗?韩东君,不是我要有意数落你,你写了纸条却不敢画押,说明你心里有鬼,并非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要是你想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就要敢作敢当,拿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概来,而不是寻找各种借口拒绝画押。” 宇文昊大声道:“钱令爱言之有理,韩东君画押,画押,不画押就是个贼,就是个胆小如鼠的无赖,是个小人。” 韩东君听得怒火中烧,一气之下抢走字据,撕成碎末。怒吼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吗?吼什么吼呀?有本事去将刀剑找回来呀?光在这里喊破喉咙顶屁用啊?懒得跟你们这群没脑子的人费口舌了,找寒东琅去啦。”掉头就跑。 钱婉茹蹦的一声踢飞一块石头砸在他头上,猛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韩东君倒在地上了,幸好东方晓月眼疾手快,接住了他的头,不然,脑袋要开花喽。 钱婉茹低声道:“好险呐,我想击中他的脚后跟,没想到反弹到他的头上去了,仔细闻闻他,是否还有呼吸。” “放心,我有九条命,死不了的,就凭你一块石头想击死我,那就不叫韩东君了。走,官署比武去,我感觉你也只不过如此而已,比一场心里才舒坦。”韩东君盛气凌人道。 钱婉茹手掌一击道:“好,痛快,谁怕谁呀?我自己心甘情愿与你过招,即便死在你的剑下也毫无怨言,死而无悔。家人绝不找你麻烦,在场的都是见证人。” 韩东君剑头一挥道:“行,比就比,走!” 几个人急急忙忙地来到平江州官署的天井里,拉开架势,里面开始比武了。站在一旁的东方晓月急忙从门卫高则诚那里拿来笔墨纸砚,记下他们的比武场面。几个回合下来不分上下。站在一旁观看的几个人急得直跺脚,心尖儿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东方晓月见他们不像是在比武,而是在练武似的,赶忙喊道:“停,我们要执行任务去了,眼下寻找寒东琅才是正道,至于比武练武,什么时候有空了,随时可以打个痛快。” 韩东君大声说:“钱婉茹承认输了,我就停下来,否则继续较量下去,看到底鹿死谁手。今日即便死在她的剑下,我也心服口服的。我没有家人,谁也不会找你的麻烦,有本领全使出好啦。” 钱婉茹怒气冲冲道:“明知道我的武功不及你的一半,还故意在此大声嚷嚷的,想出我的丑吗?我承认输了,你是否画押?” 韩东君奸笑道:“刚才说好你输了,我免除画押,你赢了我才画押,你咋转眼就忘了呢?是不是比武比傻了呀?” 钱婉茹被她当众羞辱,一怒之下,伸出宝剑猛刺他的胸口,宇文昊飞起一脚,踢落她的宝剑,气鼓鼓地说:“比武不能趁机偷袭杀死他的,你没权利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剥夺他的生命。” 钱婉茹恨得咬牙切齿道:“谁叫他不懂规矩呀?刺死他,大不了我也死呀,活着反正很累,做人迟早得死,死了一了百了啦,有啥可怕的呢?你难道没看见他那奸笑讥笑的模样儿吗?没听清他冷嘲热讽的锥心刺骨的话吗?他将我们几个人都不放在眼里,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恨不能一剑结果他的性命。” 东方晓月大声说:“你尽管很在乎他当众藐视你,但也不能做违法之事吧,他的死活不是你说了算的。即便他是真正的刀剑盗窃犯,也轮不到你来处置他,大唐的法律会制裁他的。甭噘着嘴气鼓鼓的啦,赶紧收好剑,去办公室商量寻找寒东琅的方案,你俩不分胜负,画押就算了,待找到寒东琅,由他来处置韩东君好嘞。走,会议室里去。” 韩东君听到不用画押了,一阵窃喜,大声道:“寻找寒东琅去,我知道先去哪个地方着手调查,谁想跟着我干的,就给我当助手好嘞。” 东方晓月瞅着他的表情,暗自思忖,瞧他这副暗暗窃喜的神情,声音也亮堂了许多,莫非真的与刀剑盗窃案有牵连,或许与钱家庖丁被谋杀有关。 韩东君一直观摩着东方晓月的面部表情,发现他在审视着自己,赶紧转喜为忧,低声问:“市令,没必要开会,时间不等人的,赶紧分组下命令去调查吧!”49电子书 东方晓月长吁短叹道:“我毫无头绪了,请你谈谈如何去着手调查,我想听听你有何高见。” 钱婉茹打岔道:“他能有什么高见啊?你会相信一个嫌疑份子吗?要是他将我们骗进一个陷阱里去咋办?” 韩东君愤愤不平道:“只要朝廷不放弃对刀剑盗窃案的追查,真相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我也随时会平反昭雪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去分工合作,我单独行动得啦,这就出发。” 没等东方晓月发话,韩东君像箭一样地射出去了,任凭钱婉茹怎么喊他,他头也不回的跑啦。 钱婉茹怒视着东方晓月,气冲冲道:“你这是放虎归山,严重的失职。我要向蔡凌骁控诉你。” 东方晓月大声道:“随便你,我有我的计策,他兴许有门路找到寒东琅,而我们却不能。就算他参与了刀剑盗窃案之事,我们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也不能拿他怎么着,还不如给他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宇文昊接茬道:“市令言之有理,与其在这里僵持不下,还不如放手让他去找寒东琅,我已经暗中派人跟踪他了,就看他的实际行动好嘞。” 钱婉茹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低声说:“少了一个人,是你派他跟踪韩东君,那他的武功怎么样?韩东君可谓是百里挑一的武功高手哎。你派出去的人自身安全应该有保障吧!” 宇文昊微笑道:“我也有几个伙计的,共有三个人,派出去的是我的堂兄宇文杰,三个人里面武功轻功最好的一个,名师出高徒,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刀剑盗窃案嫌疑人老叟,而我和旁边这位宇文冰弟弟,武功师父是在穹隆山开武术馆的章长卿。学艺不精,故此不敢去尾随韩东君。我们三个人是穹隆城里出了名的打抱不平者,号称三大仁,仁慈的仁,免费为老百姓抓坏蛋,调解民事纠纷,侦破盗窃犯,将他们送到平江州官署服罪等等,只要伤害到老百姓的利益,我们就免费为他们讨回公道。” 东方晓月微笑道:“早就听宇刺史提及你们多次,今天有幸得见一面,真是佩服,我代表平江州官署谢谢你们三大仁,你们为保一方平安作了大量的贡献,从不计较利害得失,更甭说报酬了。真的是做到一心为民,造福一方,辛苦你们啦,等宇文思回来后,给你们颁发奖状,精神鼓励和物质奖励双管齐下。” 宇文昊哈哈大笑道:“千万别提这些奖励,我们什么都不要。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着能为老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死后不被老百姓辱骂,只要老百姓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我们的期望就满足了。” 东方晓月感慨万千道:“要是穹隆城里这些人都像你们三大仁一样,官署里的事情就少很多喽,接二连三的案子也不会发生啦。” 钱婉茹不耐烦地说:“要是平江州官署里多些能干的官员,穹隆城里也不会半年多来发生十几起案子了,也不至于一件大案要案都破不了。” 东方晓月抑郁地问:“你的意思我们官署里的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唯有像你们这些会武功的人才能胜任做官,文武结合才能震慑犯罪分子吗?” 钱婉茹嘴巴一撇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们扪心自问一下,八个多月来破了几件案子?有没有大案要案侦破?没时间在此磨嘴皮子了,尽快部署寻找谋杀我家庖丁钱炆吙的凶手。寒东琅有韩东君去调查了,我们不用劳心劳肺了。” 东方晓月低沉地说:“钱婉茹,由你牵头去调查钱炆吙一案,让宇文昊和宇文冰配合你,意下如何?” 钱婉茹大声问:“那你干啥去?应该由衙门的人牵头才有号召力啊!” 宇文昊帮腔道:“是啊!应由你东方晓月领队去调查案情,人家才会重视配合。” 东方晓月扭扭捏捏道:“刚才钱婉茹嫌弃我们吃干饭的,没能力水平去调查案情,只好由你们能文能武的人去干喽。我要主持官署里的全面工作,所有人都离开了官署,若是有人找上门有急事要处理,咋办?” 第329章 案中有案 宇文昊急忙说:“那就由我们三个人去了解一下,等宇文思下山回来了,再另行增补官署里的人员吧!” 东方晓月点点头道:“也行!依我之见还是从钱家膳堂着手调查,钱家有两个庖丁,他俩关系如何,与外界有无接触?跟谁接触最多等等,不妨仔细调查,任何一个细节都别放过。” 钱婉茹怒气冲冲道:“既然你撒手不管,何必动嘴皮子,懒得理你。宇文昊,宇文冰,跟我来。” 宇文昊叹叹气道:“你发啥火呀?东方晓月说得有道理,我也曾经耳闻钱炆吙与你家的另一个庖丁程珂玶好像有疙瘩,不知你是否晓得?” 钱婉茹紧张地问:“我家的事儿连我都没听说,你焉能耳闻?谁告诉你的?” 宇文昊笑嘻嘻道:“你别忘了三大仁是爱管闲事者,穹隆城里没有我们不知晓的事儿,半夜做事五更就知道喽。” 钱婉茹心里窝着气不便发作,无奈气嘟嘟地说:“先从我家膳堂查起也行,走!” 宇文昊兄弟俩跟随钱婉茹左右,大步流星地朝钱老五的聚龙斋走去。还没到家门口,便听见激烈的争吵声此起彼伏的,钱婉茹仔细静听,声音好像从膳堂里飘出来的,急忙挥手道:“不好,膳堂里在吵架,快跟我进去。” 三个人跑进膳堂,瞧见程珂玶躺在血泊里,钱婉茹紧张地问:“谁砍伤他的,刚才听见了吵架,现在怎么不吵啦?人都去哪里了?” 程珂玶微微地睁开眼,微弱地说:“管家凌浩洁想杀我灭口。刚才他趁着我在烧菜,在后背捅我一刀,幸好你爹过来发现,踢飞他手中的刀子,不然,一刀被刺死了,如今只是流了好多血,你送我去林郎中那里包扎一下即可。” 钱婉茹大声喊道:“爹,爹,你在哪里?因何在膳堂发生凶杀案?” 宇文昊赶忙说:“你去找你爹,我们兄弟俩先送程珂玶去包扎伤口。” 钱婉茹紧张地说:“好,快送他去,务必治好他。我去找爹了。” 程珂玶气息奄奄道:“你爹太信任管家了,上次我与钱炆吙吵架也是管家挑起战争的。这次钱炆吙的死也许……”嗖地一声,一刀飞进了程珂玶的心脏,当即闭口断气了。 钱婉茹吓得大声喊道:“谁干的,有种的出来较量一番,甭在暗处下手。” 宇文昊紧张得额头冒汗,大声问:“你家怎么会引起血腥之灾啊?是不是钱财惹的祸哎。外面传言你家钱财多得没法计算了,还藏有价值连城的宝贝,不知是真是假哎?” 钱婉茹怒气冲冲道:“都是一派胡言,我家开饭店哪来的钱啊?我和爹消费一掷千金,能保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还说什么钱多得没法计算了,真是闲着没事干编瞎话哩。” 宇文昊垂头丧气道:“刚摸索到的线索又中断了,仿佛我们被人跟踪了,为何有人抢在我们面前杀死了程珂玶呢?要是晚来一步,程珂玶死了,我们就毫无头绪了,如今从程珂玶口中得知,你家的管家凌浩洁有问题,下一步怎么走,我们听你的。” 钱婉茹神情激动地说:“管家是爹的救命恩人,在我家几十年了,我不信他会参与到谋杀案中来,程珂玶的临终之言还要仔细分析一番的。”398 宇文冰冷冷地说:“虽然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但前因后果不清楚,不能妄下结论,也许他知道你家的底细,想盗取你家价值连城的宝贝,故意自导自演了一幕救人场面,也不是没可能哎。你爹被他救活后,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没有细加思索,便将来路不明的他带到了家里,开始让他到聚弄斋帮忙,后来便毫不介意地让其当管家,直至现在真想败露。你们觉得呢?” 钱婉茹点点头说:“你分析得非常透彻在理,我当初听爹提及过,他救了我爹后,我爹问他有何要求,需要多少钱财报恩,他说自己是一个人的,没有家室,父母早已病故,到处漂泊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空有一身好武功,要钱财也没啥意思,要求到我家聚龙斋做庖丁,我爹便应允了。一直干到现在大约二十年左右了,一直未婚,从不近女色的。具体我不清楚,问我爹才知道详情。赶快找我爹去。”随即拔腿就跑。 宇文昊急忙拦住她说:“钱婉茹,先别急着走,程珂玶的尸体怎么办,就这样放在膳堂里吗?多么晦气哎。” 钱婉茹蹲下身伸出指头在他鼻孔处试探了一下,站起来说:“真的死了,这把刀子应该拔出来保存着,对破案有用。尸体我叫奴仆抬出去埋葬在钱炆吙身边好嘞。” 宇文昊急忙弯腰拔出刀子,咋一看吓了一跳,诚惶诚恐地说:“这不是官府在寻找的青龙偃月刀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哎。” 钱婉茹仔细看着这把刀,惊讶地问:“真的吗?我没见过青龙偃月刀,不认识哎。盗贼既然偷取了这把刀,干吗拿出来轻易杀人且留下来了呢?我才不信哎,会不会是赝品啊?” 宇文冰凑上前看了一会儿说:“真的是青龙偃月刀,搞不懂杀人犯因何拿青龙偃月刀刺死程珂玶,即便想杀人灭口,也犯不着拿大唐名刀刺死他吧!” 钱婉茹拿着刀看了好久,才轻轻地说:“这不是青龙偃月刀,我虽然没见过,但看过书本描写青龙偃月刀的样子。青龙偃月刀是带背刃的长柄大刀,刀头阔长,形似半弦月,背有歧刃,刀身穿孔垂旄,刀头与柄连接处有龙形吐口,长杆末有鐏。这把刀绝对不是青龙偃月刀。你们记错了。” 宇文昊拿着刀左看右看,狐疑地问:“真的不是青龙偃月刀吗?我仔细一想也感到不可能,且不说刀的真假,就凭他们挖空心思盗取这把刀,也不会轻易拿来扎进程珂玶的身上啊!也许是赝品。” 钱婉茹严肃地说:“我看过一本书,说青龙偃月刀属于重型兵器,偃月刀劈砍的威力巨大,但因太过笨重且制造成本昂贵,在格斗战场并不普及,更多用在演武、阵列和操练时显示军威,或成为宫殿侍卫和卤簿的仪仗兵器。东汉末年名将关羽所用战刀,为重骑兵大刀类型。身经百战,所向披靡,纯属演义所说。根据前人所言,和传说中提到的三国名将关羽所使用的青龙偃月刀,在当时并无此物,真实的青龙偃月刀是在我们唐代才出现的兵器。而关羽的偃月刀之名,原称掩月刀,在大唐基本以偃月刀通称这一类带背刃的长柄大刀。这把扎进程珂玶身上的刀像是仿制的偃月刀,而非被人盗窃的真正的青龙偃月刀。我们没必要探讨这把刀的真假了,如今赶紧想办法找到杀人凶手才是。” 宇文昊忧虑重重地说:“你家的两位庖丁相继被人谋杀,你不觉得蹊跷吗?他俩平时跟谁来往最密切,有无可疑的迹象,老家在哪里?还有你的管家是哪里人?你爹还没回来,我觉得应该向你爹了解一下基本情况,然后再考虑从何处着手破案,你觉得呢?” 钱婉茹思索了一忽儿说:“嗯,你说得不无道理,我爹咋还没回来,我先叫仆人处理好程珂玶的尸体,随后去找我爹,你们在此帮忙一下。” 钱婉茹出去后,几个人忙着安葬了程珂玶的遗体回来,找遍了整个钱家大院均不见钱婉茹和钱老五,几个仆人在膳堂忙着打扫卫生。 宇文昊瞅着宇文冰说:“我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钱家,暗藏杀机,阴气重重,你觉得呢?” 宇文冰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没这种感觉,可是钱婉茹出去找她爹也有半个时辰了吧!咋还没回来呢?” “谁说我没回来呀?我早就回来了,只不过藏在暗处观察周边的人和事哎。当初我家还不富裕,娘又不会干活,聚龙斋刚开张,都是找些廉价的劳动力来帮忙做事的。有些杂工是大街上雇佣来的,真实的身份也不清楚,在此做工的几个男人身强力壮的,一百斤左右的东西往肩头一放,大踏步地朝前走了。就说刚才的一位仆人,我在暗中观察他好久了,他弯腰抱起程珂玶的遗体,你们说抬着他去埋葬,他却说一个人能背着他上山,力气大得好像能倒拔杨柳似的。” 宇文昊惊讶地问:“你家找仆人不调查身世的吗?府上何处,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至少要问个清楚吧!” 钱婉茹心事重重道:“也许没有哎。这位背着尸体出去的仆人,我爹在大街上看他表演杂技,见他力拔山兮气盖世似的,便将他带到家里来给客人端菜了。最大最重的端菜托盘都是他干的,至今好像也有十年左右了。如今发生了人命案,我感觉这些仆人都不可小觑,也许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是故意在大街上演杂技,吸引我爹的注意力,然后混进我家干活,为了完成某项特殊秘密任务的。” 第330章 暗藏杀机 宇文昊紧张地问:“你爹有无仇人,抑或是你上代有无价值连城的东西,放在家里被人得知,有人想盗取你家的宝藏,潜伏在你家,待时机成熟了再偷走想要的宝贝,你问你爹就知道喽。” 钱婉茹眉头一皱道:“我爹去平江州官署找宇文思报案去了。待会儿就来商量一下查找凶手之事。我说你俩来帮忙破案,他吩咐我盛情亏待,给你们应得的报酬。” 宇文冰冷漠地说:“谁要你家的报酬啊?吃饭没关系的,报酬免了,何况能否帮上忙也说不定哩,你家的案子太玄乎了,小小的庖丁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看来比刀剑盗窃案都难侦破哎,你觉得呢?” 钱婉茹忧伤地说:“我从不顾问家里的事情,待我爹回来后就知道案件的严重性如何了,先去吃饭吧!膳堂里摆放好饭菜了。” 宇文昊手一扬道:“吃饭还早,我和文冰也去官署一趟,找你爹和东方晓月聊聊你家的案子从何处着手调查。” 钱婉茹紧张地问:“午饭时间到了,饭菜也已经摆好了,为啥不吃呢?莫非听了我刚才的介绍,不敢吃我家的饭菜,怕被毒死,是吗?” 宇文冰摇摇头道:“那倒不是,关键是早饭吃得迟,肚子还饱,心里窝着事儿吃不下哎,我也想先跟你爹商量一下案子的事儿,随后去孟尘缘糕饼点吃饭好嘞。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刚才还在辩解,现在又说小心,明摆着怕我家饭菜有毒,我也不强求了,你们去吧,我先去吃饭了,早饭没吃,肚子咕咕叫喽。” 钱婉茹朝膳堂走去,忽然瞧见仆人在换饭菜,慌忙退避到门后,伸出脖子往里瞧,见他们重新摆好饭菜后,才退回到后院,然后漫不经心地朝膳堂走去。若无其事地坐在餐桌旁,伸手拔下头上的银叉,往菜盆里扎,每盆饭菜都不放过。仔细盯着银叉细看,没有发现变色,便大声疾呼道:“咋就我一个人吃饭,你们都出来吃饭吧!” 几个门后的仆人异口同声道:“还是你先吃吧,你吃饱后赶快去调查刺杀两位庖丁的凶手,将杀人犯揪出来杀死,不然,连我们都不敢在你家做事了,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怕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哎。” 钱婉茹忧心忡忡地说:“你们感到可怕,难道我就不怕了嘛?两位庖丁平日里跟谁交往最多,你们相处时间比我多,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吧!赶快过来坐下吃饭,边吃边聊,要想尽快找到凶手,你们务必将知道的事儿告诉我,丝毫不得隐瞒。” 一位瘦高个子说:“要是不揪出凶手,不用我们说不干了,即使留下来想干,也没啥活儿可干喽,大家惊闻你家两位庖丁相继被杀,吓得不敢来你家吃饭了。” 钱婉茹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吃饭,朝他们一挥道:“过来坐下,还需要我一个一个喊出名字,你们才肯过来落座吗?” 几个人依然站在门旁纹丝不动的,仿佛没听见钱婉茹跟他们说话。 钱婉茹气得放下筷子站起来,伸出指头一个一个喊叫道:“阿菊,过来坐下,丫头过来坐在我右身边,小猫咪过来坐在我对面,大柱子,走来坐在我左身边,将这一桌子饭菜全部吃完,不得剩下一丁点儿,能做到的我重重有赏,要是剩下了,我扣除你们一个月的工钱,且要罚你们干重活脏活,听清楚了吗?” 四个人一声不响地围坐在钱婉茹身边,拿起筷子吃饭,心里庆幸午饭做得不是很多,四个人能吃得完所有的饭菜。 钱婉茹停着看他们吃饭,见吃得差不多了。低声问:“你们烧了几桌菜,刚才的饭菜换下来,放到哪里了,我要检查一遍。”艳艳电子书 阿菊急忙说:“什么刚才的饭菜啊,就做了一桌菜哎。” 钱婉茹瞅着烧菜的大柱子,一声不响地盯着他。大柱子被看得心惊肉跳的,无奈站起来低声说:“烧了两桌菜,瞧见你的客人回去了,便撤出了好多菜,放回备用的膳堂里去了,那个大膳堂因为死了人没处理好,我们不敢进去烧菜,仿佛有人盯着膳堂似的。两位庖丁都死在膳堂里,你不觉得可怕吗?” 钱婉茹点点头说:“说不怕那是假的,若想早点查到凶手,你们每个人都要负起责任,帮我一起调查破案,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担心你们的人身安全,我和爹会保护好你们的。从今日开始,我爹雇佣了武林高手来守门,谁也甭想跨进抑或飞进钱家。时间很紧迫,谁先说,你们自己决定,反正每个人都要讲几句给我听听的。” 大柱子瞅着表情凝重的钱婉茹,放下碗筷站起来说:“钱商贾,在座的四个人,我的年龄最大,工龄最多,与程珂玶和钱炆吙相处的时间也最长,既然每个人都要说几句,那就由我先带个头发言吧!” 钱婉茹严肃地说:“算你有自知之明,发言内容有要求的,请听好。你比程珂玶早进我家干活的,你对程珂玶了解多少尽管细细道来,我将一一记下来,不许撒谎,更不允许胡编滥造搪塞我。” 大柱子点点头道:“遵命,那我就开始说喽。说出来对你们破获大唐刀剑盗窃案也许有帮助的,至于被谁谋杀,我一点也不清楚。” 钱婉茹急忙找来笔墨纸砚,放在饭桌上,注视着大柱子问:“你的意思程珂玶的死亡与刀剑盗窃案有关系,他参与了其中,结果招来杀身之祸。那钱炆吙的被谋杀与刀剑盗窃案是否有关呢?你畅所欲言吧!” 大柱子吃完碗里的饭菜,喝了一盏菜汤,深呼吸了一下,张大嘴巴娓娓而谈了。 钱婉茹拿着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大柱子仰起脖子道:“我对程珂玶比较了解,接触也多,同一个班组,他烧菜,我端菜洗菜,平时经常聊家长里短的,得知他没有父母,没有家室,来自附近五十里外的杨浦村,他是苗香莲介绍进的聚龙斋,曾经听他说与苗香莲娘家隔溪相望的。苗香莲娘家叫楼下村,好像是远房亲戚关系,具体我不清楚。谈话中他提到一个敏感的话题,说什么老乡苗无影曾经找过他,帮忙将什么宝剑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但没有说出宝剑的名字,后来王才顺的当铺里两把宝剑被盗,我怀疑也许跟程珂玶口中说的宝剑一样吧!” 钱婉茹见他停下来了,急忙追问道:“如此说来你老早就知道宝剑此事了。那他平日里都跟谁交往的,因何不向宇刺史汇报此事?” 大柱子睁着一双大眼睛说:“开始不了解此事,怎么说呀?后来发现他跟一个身材高大,身手不凡的男人有过几次接触,被我发现后,那个男人提醒他注意防范我,他后来就什么都不跟我说了。约会地点也改在山脚溪边啦。我问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我。我知道他对我提防着,也就不吱声了。继而便听到了刀剑盗窃一案,他更加疏远我了,平日里常说的琐碎话也少了,变得心事重重起来。几天前那个男人又来找过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他反正不跟我说了,我也就没问。可是大前天晚上他主动找我搭讪,说的话也莫名其妙的。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可怕。” 钱婉茹见他停下来了,急忙追问道:“什么话令你感到可怕啊?” 大柱子诚惶诚恐地说:“程珂玶对我说,钱炆吙被人谋杀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了。我突然听到这句话吓得心惊肉跳的,赶忙追问他是不是说死期也不远了,他说是的。并说做人还是难得糊涂的好,知道得太多并非是好事,太聪明了反被聪明误,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要是爱管闲事,偷听别人的谈话,只会惹人厌烦,何时招来杀身之祸都浑然不觉哩。我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当即追问他,钱炆吙的死是否跟日常喜欢听人谈话,而引来的杀身之祸。他笑而不答,并警告我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当心被人砍头。我现在想起他这句话,仿佛在暗示我钱炆吙知道了他的紧要秘密,有人将他骗到山脚溪边杀啦。你们觉得是否有这种可能。我怀疑每次找程珂玶的肯定是同一个高个子男人,也许这个人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苗无影哎。” 钱婉茹紧张地问:“你见过这个男人几次,是否都是同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否经常来找程珂玶的?” 大柱子靠近钱婉茹耳根低声说:“我正面见过他一次,侧面见过他两次,后来他约程珂玶去外面谈话,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但我敢确定每次找程珂玶去外面有事的,十有八九是这个男人了。因为程珂玶与外界很少往来的,从没见过第二个陌生男人找过他,更别说女人找他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对侦破刀剑盗窃案是否有帮助,就看官署的啦。” 第331章 扑朔迷离 钱婉茹微笑道:“你提供的信息很重要,对宇文思他们肯定有帮助的,待他们穹隆山回来后,你立刻去找他反应此事,我有事要外出几天,恐怕碰不上宇刺史大人了。下面谁来发言啊?” 小猫咪见钱婉茹瞅着自己不放,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说:“还是我来说几句吧,我说的话也许对调查钱炆吙的死有帮助,对侦破大唐刀剑盗窃案没啥作用的。请钱小姐仔细听好记录全面一点。” 钱婉茹瞅着身子颤抖的小猫咪,低声问:“你咋没开口说话,身子却怕得觳觫惶恐啦。是否亲眼目睹了钱炆吙被谋杀的场景呢?快坐下来喝杯茶压压惊再发言。” 小猫咪坐在桌旁端起茶碗喝完,腰杆子一挺,镇定了许多,亮起嗓门道:“钱炆吙与我接触蛮多的,他这个人虽然性情有点孤僻,但还算是个厚道之人。” 钱婉茹微笑道:“看来你对他还是蛮了解的,关系应该也不错吧!” 小猫咪不置可否道:“还行吧!出事前的两天内,他做事情心不在焉的,经常炒菜出差错,我在旁边不时提醒他的。饭桌上唉声叹气没完没了,吃不下饭,神思恍惚,走路也摇摆不定的。我扶着他回到房内,问他有啥心事,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催逼下,他才说自己命不久矣!若是有个三长二短,叫我务必告诉他唯一的姐姐。我问他府上何处,姐姐叫啥名字,做什么事情的?他犹豫了好长时间才吞吞吐吐地对我说是穹隆山上人,爹娘砍柴摔下山崖不幸身亡。与姐姐相依为命过日子的。问他姐姐叫啥名字,他又不肯说,只说到时去长安慈恩寺找一位尼姑庵住持就是了。” 钱婉茹大吃一惊道:“在慈恩寺的尼姑庵里当住持的名叫钱炆炆,我认识这个住持,你要是不说,我还没想到他俩的确像姐弟哎,面相鼻子眼睛像极了。特别是走路的姿势,简直是同一个人似的。钱炆吙遇害之事,你告诉他姐姐了吗?要是没有,由我去执行任务好嘞。” 小猫咪点点头说:“还没时间去告诉她,你顺便去跟她说明好嘞。” 钱婉茹注视着他问:“你还没说到点子上哩,钱炆吙因何遭遇暗杀?” 小猫咪伸指朝大柱子戳着说:“他已经点到了,爱管闲事会招来杀身之祸。只是他没有说出实质性的事情,那就是谁杀了钱炆吙,我如今想起来都毛骨悚然哩。那天快到烧菜时间了,膳堂里不见了钱炆吙,我在院子里大声喊叫,无人应答。少顷,却听见阿菊说他刚刚急急忙忙外出了,好像带着一袋东西出去的。我拔腿就追,追到大路上不见钱炆吙的影子,碰见一个熟人,向他打听有没有见到钱炆吙,他转身朝溪边伸伸指头说,刚才好像看见他跟着一个人朝山脚溪边走去了,你不妨去看一下。我慌忙连声道谢朝溪边奔跑,你们猜猜看,我跑到溪边看到了什么呢?如今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哩。” 钱婉茹神情紧张地问:“难不成碰巧瞅见被人刺死了。” 小猫咪浑身战慄道:“想起那一幕,犹如尖刀刺进我的心脏似的。我瞧见两个人正在说说笑笑的,突然之间却剑拔弩张起来了,不一会儿,瞧见那个人将刀子刺进钱炆吙的心脏,我随即隐身在一棵大树后面,伸手捂住正要喊他的嘴巴,心里砰砰直跳。瞧见钱炆吙倒在地上了,那个人伸手到他鼻孔边试探了一下,然后拎着钱炆吙带去的一袋东西,一溜烟走啦。待他走远了,我立马跑回来告知我的伙伴们,随后就去收拾下葬他的尸体了。” 钱婉茹眉头纠结道:“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拿走钱炆吙的一袋什么东西?”女娲书库 小猫咪回忆了一下,低声说:“那个人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材结实,好像是练功之人,全身着老蓝色长褂,没有蒙面,只是后背对着我,无法看到他的正面相貌,不知道他是谁?至于钱炆吙那一袋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不知在坐的阿菊是否知道?” 阿菊连忙站起来说:“我看着他拎着一袋东西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但不知道袋子里装着是什么,看起来有点沉甸甸的感觉,也许是交给接头人的吧!接头人为啥要杀死他,然后再拿走袋子呢?钱令爱要求每个人都要发言,那我知道的就是刚才所言之事,别的什么也不清楚了。” 钱婉茹嗯了一声说:“你只是提供了钱炆吙带着东西与人接头,别的还有什么情况全部跟我说哎。你不妨仔细回忆一下,袋子厚不厚,什么颜色的,袋子里到底是啥东西?他是不是有东西要交给接头人,明知膳堂应该烧菜了,他还是不顾身后别人的喊叫,匆匆忙忙地外出了。” 阿菊盯着地面思来想去的,突然说袋子里装着的东西好像上头小,底下大而笨重的样子,仿佛是铁器之类的劳动工具,抑或是打仗要用的刀剑。我只是猜测而已,你们千万别当真,凡事需要调查核实的,我仅仅提供参考信息罢了。” 钱婉茹瞅着阿菊胆战心惊的模样儿,赶忙安慰道:“这里没外人,你别惊慌失措的,没必要吓得浑身惊怖,更不要瞒着我。我感觉你好像还藏着事儿,畅所欲言吧!” 阿菊低声道:“我没啥瞒着你的,只是觉得钱炆吙与程珂玶两个人平时关系不融洽的,两个庖丁因为顾客对他们的烧菜技艺评论不一,都彼此竞争着前进。暗中观察着对方炒菜的技巧,配料以及调味品的使用方法等等,可是来客还是喜欢程珂玶炒的菜。暗中较量久了,难免会心生妒忌,何况钱炆吙的心胸并不豁达的,程珂玶的气量比钱炆吙大多了,这个大家有目共睹的。他俩每次吵架后,钱炆吙凡事都避开他的,而程珂玶依然一副和睦相处的神态,打破尴尬喊他一声的,随后跟他讨论菜谱之事。我觉得钱炆吙死得离奇,也许跟程珂玶脱不了关系,你们叫官署仔细调查破案吧!” 钱婉茹听了她的叙述,变得心事重重起来,在房里踱来踱去的,一直沉默不语的丫头突然大声道:“我感觉程珂玶是故意装开朗豁达的,据我观察还是钱炆吙心胸开阔,程珂玶小鸡肚肠的。刚才小猫咪描述那个人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材结实,好像是练功之人,全身着老蓝色长褂,我感觉就是近在身边的程珂玶,是程珂玶杀了钱炆吙,因为钱炆吙的弱点经常偷听别人谈话,然后出去喜欢八卦的。他知道了程珂玶的绝密,程珂玶肯定会告诉接头人的,而那个接头人有可能指使程珂玶刺死钱炆吙,你们觉得呢?” 大柱子慌忙打岔道:“你仅仅是个洗菜的丫头,咋会观察人和事了,我刚才正想说程珂玶表面无所谓,实际上耿耿于怀的。而钱炆吙只是懒得搭理他罢了,气量远比程珂玶大了去哎。我也怀疑程珂玶刺死了钱炆吙,而那个在暗中与程珂玶接头的人,为了杀人灭口,结果潜进膳堂将毫无防备心里的程珂玶也给杀了,不知钱令爱的看法是否与我们一致哎?” 钱婉茹盯着丫头说:“他们三个都发言了,你也讲了一点点,四个人当中数你年龄最少,身世最凄凉,连个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有人将你拉到穹隆城大街上卖掉,正好碰上慈悲为怀的我爹,将你买了下来,带到我家洗菜,干点轻松的活儿。我一直将你当小妹妹看待的,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没想到今日听你一番话,改变了我对你的看法。你的外貌看上去不到十八岁,在我家将近十年了,你自己也不知道几岁。卖你的那个人,说是在山间小路上捡到你的,也不知道你的实际年龄,府上何处?看样子,你也许是个官府家遭难逃出来的千金小姐哎。” 丫头连忙摇摇头道:“钱小姐太高估我了,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仅仅是一户贫困人家的孩子。只不过穷人的孩子要学会生存,接触的人和事,以及考虑的问题不一样罢了。” 钱婉茹注视着她说:“暂且信你一回,你甭紧张兮兮的啦。你刚才所言与我略同,我也觉得钱炆吙心胸豁达,话语不多,一般情况下懒得跟人搭讪的,但喜欢偷听别人的谈话,这是他致命的弱点。” 丫头连接茬道:“没错,多管闲事结果将命也搭进去了。而那个程珂玶阴险毒辣之人,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钱婉茹上下打量着丫头,一拍桌子欣喜地说:“今日一谈,令我对你刮目相看,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曾经观察过程珂玶,当他与钱炆吙吵架之际,我发现他恨得咬牙切齿,眼露凶光,恨不得一刀结果钱炆吙的性命。” 第332章 疑虑重重 丫头欣喜地说:“你终于开窍啦,这下,我不用为你紧张兮兮的喽。” 钱婉茹手一挥道:“别打岔,我还发现钱炆吙不论与他吵到什么程度,从没有这种眼光,一直都是无所谓的表情。不管吵输了,还是吵赢了,透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而那个程珂玶却不一样了。每当他吵赢的时候,眼中有一股沾沾自喜的神态,要是吵输了,眼中露出恨不得立马掐死他,这就是我的看法,不知大柱子是否有同感?” 大柱子点点头说:“赞同令爱的看法,那我们怎么向平江州官署报告此事呢?案中有案呐。” 钱婉茹瞄了大柱子一眼,转而盯着丫头问:“丫头,你将知道的事儿全部告诉我,好吗?” 丫头犹豫了一忽儿说:“我就知道那么多,别的不是亲眼所见还是沉默为好,要是没啥事儿了,我去院子里打扫卫生喽。” 钱婉茹感觉她话有有话,也许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急忙手一扬道:“你去忙吧,别累着身子哟。” 大柱子见钱婉茹盯着自己,低声问:“钱令爱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可以去干活了吗?” 钱婉茹扫视了在场的几个人,大声说:“今天闲聊到此,一个都不许张扬出去,否则后果自负。各自去干活吧!” 大家面面相觑,闷声不响地散了。 钱婉茹心急火燎地跑到平江州官署,瞧见门卫站在大门口,急忙靠近他问:“高门卫,宇刺史他们回来了吗?” 高则诚摇摇头说:“还没有哎,找他的人接连不断的,可不知道他何时回官署呀?听说你家又死了一个庖丁,两个庖丁都遭人毒手,一时半刻连个烧菜的人都没有了哩,这个聚龙斋不是要停业了吗?” 钱婉茹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模样儿,赶忙回敬道:“我家的庖丁有没有,聚龙斋能否办得下去,都跟你无关吧!你该做的事儿就是要管好进进出出的一切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坏蛋,那是你的职责所在,是吗?” 高则诚大声道:“我一个守门的老头子,焉能看得出坏蛋还是好蛋呢?要鉴别好坏那是宇刺史等官署里人的职责所在,而非我耶!” 钱婉茹观察着他的表情,漫不经心道:“你能看好门也不错了,宇刺史有没有告诉过你何时回来?” 高则诚仰头瞅着天空说:“你去问东方晓月,我什么都不知道,连个门也看不牢靠,何况是有三头六臂,武功超凡脱俗的大活人呢。” 钱婉茹紧追不舍道:“你今天话中有话,欲说还休,仿佛在暗示我什么?对我没必要卖关子的,直截了当一吐为快吧!” 高则诚收回目光注视着钱婉茹说:“我没有暗示你什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官署围墙虽然高,会武功的人照样从后院翻墙进来,我怎么能管得住呢?故说门也管勿牢呀!” 钱婉茹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门卫非同寻常,口似利剑,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何来此当门卫。瞧他的面相,听他的言谈举止,绝非等闲之辈。难怪有人怀疑溪边接头人有点像官署里的门卫,此番一交谈,顿生疑窦,不得不引起注意,待宇刺史回来后,务必调查他的底细,会不会是苗无影或者老叟派来的奸细? 高则诚见她陷入了沉思,低声问:“你在琢磨什么呢?官署里的人都出差了,留守的东方晓月也出去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回哪里去,我正在找钱婉茹哎,没想到你却来这里了,到我办公室里聊。”急匆匆回来的东方晓月大声说。 钱婉茹嗯了一声,尾随着东方晓月走了。第八书库 高则诚自言自语道:“老是瞅着我看个啥呀?我又没盗窃刀剑,更没杀人,为何带着一双疑惑的眼睛对我上下瞅个不停呢?难不成将我也当作怀疑对象了呀?你们甭对我疑神疑鬼的,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不知道你们这帮人有没有这个能耐喔。” 钱婉茹虽然跨进了大门,但依稀听见高则诚在嘀咕。除了他爹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钱婉茹有个特长,顺着风儿能听到对方在说什么,他爹暗地里称呼她千里耳。她听到高则诚的嘀咕后,心中更加困惑了,越来越觉得高则诚可疑。到了东方晓月的办公室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市令,你有没有觉得门卫非同寻常啊?” 东方晓月惊闻她出此言,瞪着她严肃地问:“何以见得?他是本地人,宇刺史家的远房亲戚哎。上过私塾学堂,能说会道的。有着满肚子的故事,平时值班闲着的时候,我们就去请他讲从前的故事听听,你从哪里看出或者听出,他某些地方可疑啊?” 钱婉茹迟疑了一下,眼睛瞄向窗外,瞥见高则诚在窗前徘徊,忧虑重重的模样儿,急忙拉着东方晓月靠近窗前看着他。 两个人看着高则诚好长时间了,还不见他离开窗前,见他朝窗子里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闪到桌子旁。随后又急忙靠近窗前伸张脖子望外瞧。见他背着手踱来踱去的,神情有点焦躁不安,低声问:“钱婉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门卫有问题的?要不是你的提醒,我还从来没有注意过门卫的一举一动哎。我也感觉他有点反常,一个门卫管好门,登记好进出的人来人往就行喽,干吗满腹心事的在我的办公室前晃荡着,明摆着想偷听我们的谈话,其目的不言而喻。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注意防范他,并在暗中观察他的言行。你就配合好我们的行动,务必要揪出杀人犯和盗窃犯来。” 钱婉茹低声说:“我也只是在刚才与他的对话中悟出,他并非仅仅是个门卫而已,也许有人故意将他安插在平江州官署里来的,说不定与刀剑案有关哦。” 东方晓月眉头纠结成一条线,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缄口不语。 钱婉茹紧张地问:“你是什么意思啊?我看不懂,请明示。” 东方晓月直视着她说:“那天在山脚溪边,有人与老叟接头,虽然双方都蒙着脸,但还是有人举报说老叟在跟官署里的人接头,问他与官署里哪个人接头,举报者又不敢说,再三追问也不说,宇刺史逼问了好久,他才说熟悉一个身影像是官署里的人,至于到底是谁不敢肯定,也就不想直言其名,以免引火烧身,叮嘱官署里的人去调查破案。” 钱婉茹嗯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看着东方晓月思忖着。 东方晓月低声问:“钱婉茹,你刚才说是来找我的,请问为了何事?” 钱婉茹神情抑郁道:“我家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死了两个庖丁,你不觉得蹊跷吗?两个庖丁被谋杀,你会觉得与官署无关吗?与刀剑盗窃案无关吗?” 东方晓月严肃地说:“在没破案之前,谁也不能说有关或无关,等宇刺史回来后,重点安排部署全面搜查杀人凶手,只有找到了杀人犯,才可查出你家两位庖丁的死因,以及是否因刀剑盗窃案引起的,都可查个水落石出。” 钱婉茹自信满满地说:“凭我的第六感官,宇刺史明后天才可回来,在他回来之前,你也可以着手去调查案情的嘛。原本想请韩东君帮我调查死因的,可惜他没时间帮我,且带走了得力的三个人,急如星火地去寻找寒东琅了。” 东方晓月赶忙说:“寻找寒东琅比查找你家的杀人凶手还要打紧哎。寒东琅在你家失踪的,说不定失踪案与你家庖丁的被谋杀有关联。” 钱婉茹犹豫了一忽儿说:“我觉得没有关联,寒东琅来我家做客失踪的,他回到穹隆城里目的是为了尽快查找刀剑,而盗窃者恨他入骨,巴不得他永远别回穹隆城的。一旦得知他又回来了,便立马让其失踪啦。可是两个庖丁的被谋杀我觉得是有关联的。依我之见,钱炆吙是被程珂玶谋杀的,而程珂玶是被给他任务的接头人杀死的,你觉得这个推理是否成立?” 东方晓月眉头一皱道:“我听得一知半解的。请说明推理原委?” 钱婉茹靠近他附耳低声说:“两个庖丁有矛盾,而钱炆吙喜好八卦,常偷听程珂玶与接头人谈话,程珂玶有可能告知接头人此事,而接头人怕真相暴露,便暗示程珂玶灭了钱炆吙的嘴。钱炆吙死后,接头人听到官署在查找杀人凶手,他怕你们查到他头上,导致他前功尽弃,便寻找一个良机,潜伏在我家的膳堂里,瞅准程珂玶一人在膳堂忙碌时,趁机杀人灭口。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具体需要衙门查案缉拿凶手为准的。” 东方晓月惊得直愣愣地瞅着她,好久说不出话来。 钱婉茹惊讶地问:“你怎么啦?我分析错了,你就当我没说好了,咋显出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来吓我呀?” 第333章 敌友难分 东方晓月长吁短叹道:“听了你刚才的分析,我突然觉得你家阴森森的,像极了一座坟墓哎。如今死了两个人,失踪了一个人,我仿佛感觉还会发生什么蹊跷之事哎。” 钱婉茹紧张地问:“依你之见,我家谁会参与谋杀案呢?接下去怎么查案一头雾水。我都被吓破胆了,不敢独自在卧室睡觉啦。” 东方晓月严肃地说:“也许穹隆城里所发生的案件都跟刀剑盗窃案有瓜葛,涉及到的人约有十几个了,不知你家谁会受到牵连?这段时间你要盯紧你家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在膳堂打杂的人手,包括最小的丫头,也不可小觑。当我们在聚精会神的谈话时,你家丫头瞪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的嘴,不知你是否察觉,丫头好像非同寻常之人,你还是先赶紧回家去看看。” 钱婉茹经他一点拨,突然大声说:“听你一席言,感觉我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与众不同,身怀绝技,非同寻常哎。好像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混进我家干活。而那个丫头打小买过来的,今天跟她聊了几句,彻底改变了我对她的看法。以前都当她是不懂事的黄毛丫头,站在身旁听我们说话也无所谓,今天却感觉她是鬼精灵一个啦。我这就回家去,希望你们尽快找到寒东琅大理司直啊!拜托了。谢谢!” 东方晓月哈哈大笑道:“拜什么托呀,谢什么谢呀?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份内事哎。你自己小心谨慎,专心观察每一个人,做好记录,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立马来向我汇报。我坐镇等着宇刺史回来。” 钱婉茹嗯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急急忙忙地回家了。刚跨进门槛便瞧见膳堂里有个身影一晃而过,急忙蹲下身朝膳堂挪动脚步,刚到膳堂门口,只听啪哒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钱婉茹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林尘轩郎中的药铺里了,旁边坐着钱老五,急忙直起脖子问:“爹,我咋躺在林郎中的药铺里啦,出了什么事哎?” 钱老五抚摸着女儿的额头说:“幸好没被一棍子打死,我回家发现你躺在膳堂门前,扶着你坐起来,喊你不见回应,双目紧闭,发现你脚边有一根烧饭的木棍子,我怀疑有人偷袭了你,将你打晕过去了。便抱着你来到林郎中药铺治疗啦。你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林郎中说无药可救,只有等到你自然醒喽。我叫林郎中来给你看一下,要是没啥受伤,现在就回家去。” 钱婉茹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低声说:“也许林郎中来了。” 林郎中听见钱婉茹的声音,疾步跨进门欣喜地说:“你真是福大命大哎,要是今天还不醒过来,我就叫你爹准备后事喽。看来拿棍子打你头的人还不想让你死哎。用力不是很重,否则,你就当场被打死喽。” 钱老五瞅着钱婉茹严肃地问:“你知道谁偷袭你吗?干吗在膳堂门前打晕你哎,你一五一十地跟爹说,爹替你揪出杀人凶手,将他碎尸万段才解恨。” 钱婉茹摇摇头道:“我刚从外面进院子,瞧见膳堂里有个身影在来回晃动,我便蹲下身朝膳堂走去,正准备跨进膳堂的,却被人一棍子打晕,随即倒在地上了。是谁偷袭我也不知道哎。” 钱老五紧张地问:“这个晃动的身影是男是女哎。正面相貌看到了吗?” 钱婉茹回忆了一下说:“身材蛮高的样子,肯定是个男人喽。我只看到影子晃动,相貌看不到,背对着我的。” 钱老五低声说:“瘦高个男人吧,可能有两个人潜伏在我们家,一个在膳堂外面放哨,一个进膳堂作案,也许是为了消除杀人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吧!在膳堂里的那个人肯定是谋杀程珂玶的杀人犯。只是没有抓到哎。我刚才去了一趟平江州官署,东方晓月不在,每个办公室都关着门,连个从不离岗的门卫高则诚也不在,值班室大门紧闭,衙门咋会一个人都不留呢?要是老百姓去找他们办急事,岂非白跑一趟啊!” 钱婉茹听得浑身不寒而栗,自己刚才离开官署时,分明看见高则诚站在值班室门前的,因何爹去时不见了他的人影呢?难道尾随着自己来到聚龙斋了,膳堂门前那一棍子会不会是他打自己的呢? 钱老五瞅着眉间紧蹙,闷声不响的女儿,坐在卧榻沿拉着她的手问:“你好像有心事,能否告诉我?” 钱婉茹心惊胆战地问:“爹,你说刚才去过官署,然后径直回家的吗?” 钱老五嗯了一声问:“是,你想问什么,还是想说什么呢?”360文学网 钱婉茹紧张地问:“我离开官署之际看见高则诚站在值班室门前的,你去官署咋不见了他呢?我们之间相隔一顿饭的时间,他应该在官署值班室的呀!” 钱老五的脸顷刻间变得煞白,诚惶诚恐地说:“莫非他跟踪你来了聚龙斋,外界传言说是高门卫不仅仅是个门卫,而是一个有三头六臂的神秘人物,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武功高手,他想要谁死,谁过不了两天就得见阎王。我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哎。本领超过穹隆城里的武功爱好者,为何甘愿屈身做门卫呢?” 钱婉茹突然说:“爹,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怀疑高则诚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也许是混入平江州官署里的奸细,可能跟刀剑盗窃案,我们家的杀人案有关联,不知宇刺史因何要用他哎?” 钱老五见林郎中站在一旁候着,急忙说:“让林郎中复查一下你的身体,要是没啥大碍,现在就回家去。” 林郎中微笑道:“打晕过去能醒来,说话动作一切照旧,那就说明身体没事,你们可以回去了。外面病人等着看病抓药哩。” 钱老五喜滋滋道:“好的,身体没受伤,这就回家去,你慢慢忙吧!” 林郎中点点头说:“嗯,请父女俩走好,不送喽。” 钱老五扶着女儿回家后,急急忙忙去膳堂查看,忽见遍地狼藉一片,东西散得像被抢劫盗窃了一般。仰头大声喊道:“大柱子,小猫咪,请过来一下。” 大柱子听见喊叫声,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急匆匆地跑到膳堂里去,瞅着满地的东西惊讶地说:“我上午收拾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咋转眼间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啦,肯定有盗贼进来过,老爷查看一下,是否少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啦。” 钱老五盯着刚过来的小猫咪问:“小猫咪,你一直在家里,是否发现有可疑的人物进了膳堂行窃?” 小猫咪支支吾吾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膳堂里翻动竹椅子,以为老爷或者大柱子在膳堂忙碌着,没引起注意,也就没过来查看,实在是失职,请老爷处罚我吧!” 钱老五严肃地说:“非常时期,为何听见了响动却不过来看一下,是否怕死啊?你以为两个庖丁都死了,下一个也许是自己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装聋作哑算啦。” 小猫咪急忙辩解道:“老爷,不是我怕死,而是有人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我以为他在整理打扫膳堂,便也不敢过来细看。我没有高度的警惕性,请老爷降罪责罚我吧!” 大柱子慌忙打岔道:“你有话就直说,干吗含沙射影的,是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前车之鉴务必吸取,钱炆吙就是因为爱听别人谈话,多管闲事,才搭进去一条命的,我这是为你好,你不领情也罢,干吗在老爷面前指桑骂槐的呀?” 钱老五不耐烦地说:“算啦,算啦,大柱子比你年长几岁,钱炆吙遇难后,他叮嘱你别管闲事也没错,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俩不必拌嘴了,齐心协力调查两个庖丁的死因,为尽快找到杀人犯献计献策吧!眼下尽快收拾打扫好膳堂,晚上也许有客人造访,我想自己亲自下厨做几个招牌菜,给客人品尝,你俩也有一份的。赶紧干活吧!” 大柱子和小猫咪见老爷的脸上云开日出了,急忙拿来工具打扫膳堂,一边整理东西,一边扫地,突然听见柜子里有响动,小猫咪吓得大喊大叫道:“老爷,老爷,快过来,膳堂里有异样的响动。” 钱婉茹应答道:“我爹出去有事了,我马上过来啦。” 钱婉茹跨进膳堂听见菜柜子里有声音,急忙找来一条木棍子撬开柜门,只听咣当一声,一个人钻出来了,转过头来瞥见是丫头,钱婉茹惊讶地问:“丫头,怪不得没看到你,我以为你去外面逛大街了。谁绑了你的手脚,谁将你藏进柜子里去的?” 丫头摇摇头道:“我不认识蒙面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好像说要找一样东西,我急忙偷跑出去找你,却被他们发现了,抓住后将我绑起来关进菜柜子里去,随后他们便出去了。” 第334章 意外发现 钱婉茹气鼓鼓地问:“你难道声音听不出来吗?真的不认识吗?仔细回忆一下,还有什么新发现。” 丫头嘴巴一噘道:“我还没说完,你便打岔了。不一会儿,又来了两个陌生人,他俩的对话我听不清楚,好像在说什么你家的膳堂里藏着稀世珍宝,若是能找到几代人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钱婉茹惊得张大嘴巴,瞪着钱老五问:“爹,我可是你的独生女哎,家里有啥宝贝价值连城,对我也掖着藏着的,太不可思议了吧!” 丫头右手一挥道:“小姐,先听我说完。我被关在柜子里,只听见外面稀里哗啦的响声,翻箱倒柜的查找他们想要的东西,折腾了好一会儿,有个人说,我分明听见他们说东西藏在这口缸里的,咋剩下空缸子一个呢?至于什么东西一直没说出来,也许老爷知道是啥稀世珍宝吧!” 钱老五沉思了一会儿,低声问:“小丫头,你真的听见他们说要找我家稀世珍宝吗?可是我家压根就没有值钱的东西哎,要是上代有价值连城的东西传下来,我还犯得着辛辛苦苦开饭店吗?打理聚龙斋需要多少财力物力精力,你知道吗?” 小丫头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诚惶诚恐地说:“我不知道,但确实听见他们说要找宝贝的。你自己查找下,说什么在缸里的宝贝,你的爹娘是否忘了告诉你,而外面的人却知道你家有宝贝。” 钱婉茹接茬道:“爹,小丫头说的不无道理,你还是赶紧寻找那只缸。爷爷奶奶在世时喜欢将重要的东西放进缸里的,说不定是奶奶娘家人知道此事,跑到我们家找宝贝,而不敢狠心杀死小丫头,要是别人来盗窃,说不定一刀结果小丫头的性命喽。” 大柱子打岔道:“老爷,你家有宝贝也不会藏在膳堂里吧?小丫头说不定听错了,藏在卧室里还差不多哎。” 钱老五陷入了回忆,记得爹娘在世时说什么外婆家富甲一方,陪嫁了一件罕见的珍宝,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家里那么大,到底是藏在啥地方呢? 钱老五左思右想,绞尽脑汁也悟不出藏宝之地,突然想起娘弥留之际的叮嘱,交代自己待到没饭吃,闹饥荒的年代,可以将此珍宝拿出来典当后买粮吃哎。而娘喜欢将贵重的东西放在膳堂,说什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卧室里不安全,盗贼喜欢进卧室查找的。今天来家里盗窃的莫非是外婆家的后代,不然,岂会放过小丫头哩。 钱婉茹瞅着心事重重的父亲,碰碰他的手肘说:“爹,我知道奶奶有个习惯,但凡值钱的东西,她喜欢放进膳堂的缸里,你自己检查一下膳堂里的所有缸。” 钱老五突然想起柴仓下有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放着几只缸,心里猛然一亮,瞅着柴仓好一会儿了,才徐徐开口道:“我们家没有宝贝,大家都各自忙乎去吧!我也该重新去趟平江州官署了,家里虽然没有再发生人命案,但毕竟盗贼来过。有没有偷走东西现在还不知道,我需要找他们来做个见证人。” 钱婉茹大声说:“言之有理,爹早去早回吧!我们几个打扫膳堂好嘞。” 小丫头刚才一直观察着钱老五的表情,见他瞅着柴仓沉思默想,怀疑柴仓底下有文章,可是当着大家的面不方便揭开柴仓之谜,急忙找来扫把打扫起卫生来了。 小猫咪怒吼一声道:“小丫头,人比扫把短,打扫什么呀?老爷今晚要请客烧菜,你还是去洗菜好嘞,这里没你的事儿喽。” 小丫头将扫把扔给小猫咪,撅着嘴巴气鼓鼓地离开了膳堂。 钱婉茹领着大柱子和小猫咪,不到半个时辰便将膳堂拾掇得干干净净了。 正在小膳堂忙忙碌碌的钱老五瞥见他们离开了膳堂,琢磨着也许打扫干净了,转身想对小丫头吩咐几句的,却发现不见了她的影踪。清洗好所有菜肴后,钱老五故意大声喊叫:“钱婉茹,大柱子,你们忙完了吗?爹需要一个帮手哎,你们派谁做我的助手哎?” 小猫咪举手道:“我想学你做菜,就由我来做你的助手吧!”一楼 钱老五微笑道:“你原本就会做菜的,学什么学呀?还是由大柱子打下手,叫小丫头来生火好嘞。” 小猫咪急忙说:“我们几个人已经将大膳堂打扫干净了的,可是刚才瞧见小丫头又拿着扫把去大膳堂了,不知她要清扫什么东西?” 钱老五灵机一动道:“我去街上买几个糕饼回来,你们先将菜分开切好。切得均匀漂亮些哎。” 小猫咪喜滋滋道:“好的,我喜欢吃绿豆糕,老爷可否多买几个呀?” 钱老五微笑道:“当然可以啊,小猫咪想吃什么自然要满足的,不然,谁来管好我家的饭菜哟,尤其是海鲜。” 大柱子噗嗤一笑,钱老五诡秘一笑,招招手出去了。故意朝大门走去,趁着他们低头弯腰之际,赶忙朝大膳堂跑去。忽然瞧见小丫头已经搬开了柴仓里的柴草,正在弯腰掀开一块板,继而掀开第二块板,随后终身一跃跳了下去。钱老五琢磨着大街上买来的丫头,却是个非同寻常的机灵鬼,说不定是外婆家的仇人,混进自己家里来报复的,焉能晓得柴仓底下有秘密呢? 钱老五倚在板壁上瞅着柴仓,好久不见小丫头出来,忍不住走到柴仓边,低头朝下看,原来是一个地窖,地窖里放着几只缸还有木桶箱子等东西,瞅见小丫头在打开一只只缸口,以及箱子木桶盖子。 忽然,洞口闪亮,钱老五哎呦了一声,小丫头听见声音,大声说:“我知道你在上面,快下来吧,有一把刀闪亮闪亮的,好像能照亮黑暗哩,可以当蜡烛用吧!” 钱老五听她这么一说,脚一伸跳进了地窖,盯着刀看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地说:“你怎么知道柴仓底下有地窖,谁跟你说的?你到底是谁?当初为何要站在大街上叫卖自己?” 小丫头注视着钱老五严肃地说:“你刚才的眼睛告诉我柴仓底下有秘密,但我不知道有个地窖。我也是怀着好奇心找找看的,想找到什么宝贝东西交给你,好向你邀功领赏,别无他意。至于我是谁,因何被卖真的一概不知,以前不知,现在不知,以后更加不会知道。除非爹娘托梦给我,才会略知一二哎。难不成你怀疑我是奸细?试想一下,我被你买进钱家时,仅有六七岁差不多,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屁孩一个,我的聪明机灵劲都是钱婉茹阿姐的功劳啊!我不会干出有损钱家恩人的事情,这把刀你拿去藏好,也许就是盗贼所说的价值连城的宝贝哎。” 钱老五拿着刀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低声嘀咕道:“这把刀身寒光凛冽,好像是号称隋朝第一刀的水龙剑,也叫隋刀。水龙剑全长80.2厘米,刃长62.3厘米,为切刃造型,镐更朝向刀锋的方向的造型。刃较厚,呈现向刀刃方向微有弧度的内反之姿。胎铁为交错有密集的肌立,与流肌的板目肌。刃纹锻造成细直刃,刃区烧落,茎先处开有一个大孔。” 小丫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大声问:“你说的水龙剑是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呀?他们为什么说藏在缸里呢?这么长的剑缸里藏得下吗?分明藏在这只箱子里哎。你家焉会有这把剑啊?哪里来的呢?因何藏在地窖里,而且连你也不知道家里有这把剑吗?” 钱老五盯着她问:“你一个小丫头哪有这么多的问号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烧菜迎接远方来的贵客,你给我帮忙洗菜端碗,这把剑是不是水龙剑,我也不清楚,你我知道此事即可,切不可告知外人,否则,我就拿这把剑结果你的性命。你知道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请你管好嘴巴,多吃饭少说话,明白吗?” 小丫头瞅着钱老五严厉的目光,双脚并拢立正道:“嗯,知道了,我还想做人,不会多嘴多舌的,我也知道你还想叮嘱几句的,就由我自己来说好嘞。我不会说出柴仓底下有个地窖的,你知我知即可。” 钱老五惊得直愣愣地盯着她发呆,小丫头摇摇他的手肘问:“你怎么啦?我说错了吗?是否还有要嘱咐我的事情呀?那就快说嘛,我不会忤逆你的言行,相反,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协助你保护好钱家的财产,并帮钱小姐一起找到杀人凶手。” 钱老五伸手揽着她的肩头说:“我们出去说,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将柴仓掩盖好。” 小丫头点点头道:“好的,我先出去喽。你带着水龙剑不方便吧!” 钱老五手臂一举道:“我不会带出去的,你在上面等我。” 钱老五将水龙剑重新藏到一个秘密之处,然后若无其事地跳了上来。 第335章 煞费苦心 小丫头诧异地问:“你不怕我泄密吗?依然藏在地窖里,要是某一天失落了,你会怀疑我盗窃吗?” 钱老五惊讶地问:“莫非你真的想盗取这把水龙剑,不然,咋会说出这句话呢?老实告诉你,这是一把仿造的水龙剑而已,要是真的,我还会放回原处吗?” 小丫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钱老五捂住她的手说:“你是个绝顶聪明的孩子,听你说话令我想起失踪了的孩子,要是她还在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只可惜杳无音信十三年了。” 小丫头仰起头问:“你原来有两个令爱的,是吗?” 钱老五盯着她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点点头说:“是的,我们一家四口正月十五元宵节去赏灯,结果人太多被挤散了,钱婉茹娘牵着钱婉莹的,我抱着钱婉茹,正在高高兴兴地看滚狮子,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观看的人流急忙争着去躲雨,挤得人们前仰后翻的,当我听到她娘说孩子被挤散了,随即去寻找,却已经找不到了。在奔跑的都是大人没有孩子,我们冒着倾盆大雨找遍了整个广场都没有孩子,一直找到天亮,依然一无所获,为此她娘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康复了,又得了抑郁症,不久郁郁而终了。为了能将全部的爱给钱婉茹,我便没有续弦。一直形单影只地活到现在。每当看见你,我就想起小女儿。当初买下你也就是为了纪念小女儿的。我一直将你当小女儿来抚养成人,从没有让你干过重活脏活,好吃的东西少不了你一份,你总该感受得到吧!” 小丫头重重地点着头说:“是的,你对我就像亲爹,我一直将你当爹看待的,若你不嫌弃我来路不明,你就收我当义女,愿意吗?” 钱老五摇摇头说:“我早就有这个想法,可是怕伤了钱婉茹的心,迟迟不敢开口哎。不过你若是有意中人了,大胆地说出来,我会像嫁女儿一样的将你嫁出去,怎么样?” 小丫头抑郁地问:“你是否听到什么闲话啦?我与小猫咪只是聊得来而已,绝非有男女之情的,婉茹姐姐没有嫁人,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钱老五唉声叹气道:“婉茹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啊!她的个性特别像她娘,一旦认准了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我劝服不了她哎,如今这个人在我家失踪了,不知是死是活啊?” 小丫头啊了一声,惊叹道:“你原来指的是寒东琅,我还以为是宇文思哩。” 钱老五忧虑重重地说:“外人以为她爱的是宇文思,只有我这个当爹的看得出来,她爱的是寒东琅,打情骂俏的人是宇文思,目的想转移某些人的视线,以防遭遇不测。” 小丫头正想说话,突然瞧见窗外某个人影一晃而过,吓得浑身发抖,紧张地说:“绑架我的人又出现了,他没有离开过聚龙斋,一直潜伏在院子里,我好怕,老爷,咋办呀?寒东琅的失踪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干的呀?” 钱老五听得汗毛倒竖,站起来左看右看,大声说:“明人不做暗事,有种的出来,别在暗处做下三滥的事儿吓唬人。真刀真剑的干一场,不论是几个人,速速现身吧!” 不见回应,钱老五大声说:“敢做不敢露脸,算什么狗屁男人啊?简直是个缩头乌龟哎。吓唬小丫头算不上是个男人,至多是个畜生罢了。” 依然不见动静,钱老五大声说:“小丫头,小膳堂做菜去,晚上有稀客光临寒舍哩,到时介绍给你认识。这个稀客不肯透露姓名,我也勿晓得他是谁,信上只说十几年前见过一面,今天来穹隆城有事,顺便来拜访我一下的。” 小丫头嗯了一声,朝小膳堂走去。由于受到惊吓,说话做事漫不经心的,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了。 钱老五跨进膳堂,各种香味扑鼻而来,瞥见小猫咪在做菜,惊奇地问:“你炒的菜味儿听起来跟我烧的差不多,什么时候学的呀?我好像没有专门教过你哎。” 小猫咪瞄瞄小丫头不说话、钱老五大声问:“原来是小丫头领着你向我偷学的,是不是?” “不是,是我自己做你帮手的时候学的,不是偷学,而是你手把手教过我,只是你不曾记得罢了。”爱我吧 钱老五回忆了一番,大声说:“原来你这么聪明的,我好像仅仅教过你一次而已,你咋就学会做我的菜谱了。真是不可思议哎,佩服佩服,我家不必重新招聘庖丁了,就由你来掌厨得啦。” 小猫咪瞅着小丫头问:“师父已经赞扬我了,你不会食言吧!” 钱老五困惑地问:“你俩在打哑谜,说的话什么意思也听不懂哎。” 小猫咪喜滋滋地说:“小丫头跟我打赌,说是某一天我烧的菜得到师父的表扬了,她便答应我的求婚。” “什么,你俩真的相爱了,我咋没发现异样的感觉哎,真是奇了怪了,那我可就没戏喽,做事情也没劲哉。”站在他们身后的大柱子连忙接茬道。 钱老五听得一蹦三尺高,惊喜道:“小丫头居然那么吃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有两个追求者哎。当初担心你嫁不出去,真是白费心了。不过,大柱子还是有机会竞争的,毕竟菜还没品尝过,今晚来的稀客吃的满意就可以了,光我表扬他没用的,顾客才是上帝哎,能得到顾客的赞不绝口,那我就心服口服了。你想娶小丫头,我就给她丰厚的嫁妆,像嫁亲闺女一样的嫁给你。你有信心做好菜吗?剩下还有六道菜,也由你来接着做好嘞,我就等着现成吃一顿饭喽。” 大柱子赶忙说:“我每天站在你身旁观察,也学会了做菜,他已经做了六道菜,那剩下的六道菜就由我来做,让客人品尝比较一番。若是客人认可小猫咪烧的菜好吃,那我自觉放弃对小丫头的追求。要是客人说我烧的菜好吃,小猫咪退出竞争,我来跟小丫头结婚。若是客人说两个人的菜烧得一样好吃,或者一样难吃,都给否定了,认可师父烧的菜可口,那就由小丫头选择嫁给谁,我俩公平竞争,师父觉得可以吗?” 钱老五哈哈大笑道:“聪明漂亮的令爱,总会得到好学上进的令郎追求喔,我就不参与你们令郎令爱的感情之事,你们三个人我都欣赏,只能说一句,一切随缘吧!” 小猫咪瞅着小丫头问:“你对大柱子有感觉吗?我们可是谈了好几个月的恋爱啦,我不许你脚踏两只船哎,你现在就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然,我们没心思烧好剩下的六道菜喽。” 小丫头瞅瞅大柱子,瞧瞧小猫咪,温柔地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大哥哥,我都喜欢。我不懂什么叫谈恋爱,只是觉得平时跟小猫咪聊天时间多,跟大柱子很少说话,对他的性格脾气不甚了解,对小猫咪虽然谈不上了解,但总觉得有一份亲切感,也许他叫小猫咪,我叫小丫头,好像亲近一点儿哦。真正叫我选择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郎君,我觉得还不到时候。终身大事需要时间去了解考察的,我不想草率行事。不管今晚的客人对你俩的菜如何评价,我都不会选择嫁给谁。而要等到你俩烧菜学得差不多了,我叫老爷对你们进行烧菜考试,在同一个时间里,看谁烧的菜最多最好吃,我就嫁给谁,比赛当天就结婚送洞房,你们觉得怎么样?” 钱老五鼓掌道:“聪明就是聪明,拿烧菜来比赛抛绣球,亏你想得出来,打死我也想不到拿烧菜招亲的。我表示赞同。你们两个加把劲跟我学烧菜,看谁能得到小丫头的芳心。剩下的六道菜,我自己来下厨,你们两个一左一右看着我做菜,我不说话,你们靠眼睛去看,去分析钻研好嘞。” 大柱子低声说:“师父发话了,谁敢反抗啊?小猫咪,我们公平竞争小丫头,谁也不许撒赖。” 小猫咪大声道;“行,我绝对服从师父的安排,我们站在他两侧仔细观察他做菜,认真学好嘞。” 大柱子急忙说:“小丫头,马上去我房里,帮我拿一下笔墨纸砚,我要将师父做菜的过程记下来,这样才可以记得住。” 小猫咪赶忙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哩,小丫头,你也帮我拿一下笔墨纸砚,我也要将关键的地方记下来,慢慢地去研究师父烧菜的技巧,然后钻心思考学着做菜,同时也该有创新发展,不能循规蹈矩。” 钱老五鼓掌道:“说得好,我马上开始喽,小丫头快去快回哦。” 小丫头一句遵命,立即飞奔而去。 钱老五的六道菜烧好了,还不见小丫头回到膳堂。 大柱子紧张地问:“该不会是出事了吧?平时办事可靠,速度飞快的小丫头,咋这么长时间不见回来,而那个神秘的客人也还没到哎。” 第336章 胆战心惊 “谁说我没到哎,这不是跨进膳堂里来了吗?” 钱老五听得浑身一震,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低声说:“似曾相识,仿佛在很早以前见过似的,可一时半刻想勿起来了哩。快请进来坐下吃饭。小猫咪,你去叫小丫头也过来吃饭,这么长时间了,去哪里开小差啦?” 大柱子急急忙忙地出去了,不一会儿,大柱子和小猫咪同时跑回到膳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师父,小丫头不见了,外套掉在院子里,也许有人进门绑架了她哎。”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谁这么大胆跑进我钱老五家绑架一个小丫头,真是活腻了哎。”钱老五一拍桌子愤愤不平道。 客人站起来说:“老爷别发怒,怒则伤肝哎,小丫头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是你家的人肯定会回到你家的,我们坐下一边吃饭,一边畅叙别后时光吧!” 钱老五听到福大命大四个字,立刻唤醒了他的记忆,脱口而出道:“喔,你原来就是在穹隆城大街上卖小丫头的那个人,十几年过去了,从未有联系,今天因何突然光临寒舍啊?” 大柱子赶忙打岔道:“难不成是来买回小丫头的,咋一到聚龙斋里,小丫头便不见了踪影哩。是不是你搞的鬼?瞧你若无其事的模样儿,八九不离十了吧!” 客人微笑道:“钱老爷,你家的仆人出口伤人,你咋不吱声了哩?我刚从远道而来,压根就不知小丫头是否还在你府上,今来就是想探望下钱老爷,顺便打听一下小丫头是否出嫁为人妻了。” 钱老五拍拍客人的肩头说:“贵客,别动气,我家没有仆人,都是平起平坐的兄弟姐妹们。因为小丫头年龄最少,漂亮可爱活泼,人人都喜欢她,一旦不见了她,心里就焦急万分,情急之下难免会出口伤人,请你别往心里去,大人有大量,坐下慢慢吃,一醉方休,可以吗?大柱子,拿好酒好菜招待贵客,我再去烧几个菜哟,客人先由你陪着吃吧!” 大柱子气冲冲地说:“小丫头不见了,焉能吃得下饭呀?要吃你们在吃,我去寻找小丫头啦。” 小猫咪连忙说:“我也去找小丫头了,客人细嚼慢咽吧!” 客人瞅着两个人出去了,瞧见钱老五在烧菜,赶忙上前问:“钱老爷,你家的两位仆人是不是喜欢上小丫头啦,瞧他们紧张兮兮的模样儿,八成是相中小丫头了。你是想当外公呢,还是想做爷爷呢?” 钱老五没有回答,兀自在炒菜,随后将菜端到桌子上去。 客人扯着他的袖口说:“菜肴够丰盛的啦,别再炒了,坐下来慢慢吃,我有紧要事找你,才不远千里的跑来哎。” 钱老五坐在桌旁问;“什么紧要事赶快说。” 客人神秘兮兮地问:“穹隆城里是否失窃了两把剑和两把刀啊?多长时间了?” 钱老五低声说:“刀剑都是在王才顺的当铺里被盗窃的,约有八九个月了。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比两把剑稍晚几天。你突然跑来问这个干吗呀?我还不知你尊姓大名呢。” 客人温和地说:“你对我不需要有提防心里,尽管畅所欲言好嘞。我和你同祖宗的,名叫钱老三,你叫钱老五,因我从前对人说话老三老四的,从小没了爹娘教育,不懂得何为礼貌,连个名字也没有,人家便给我取了钱老三的名字,我好像比你大了几岁,叫我老三好嘞。” 钱老五低声问:“老三大哥,你今天突然从天而降,到底为了何事,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敞开心扉跟我说真话,好吗?” 钱老三压低声音说:“以防隔墙有耳,还是少说为妙,吃好饭去你卧室聊,咋样?” 钱老五大声问:“先透个信息给我,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喔。” 钱老三微笑道:“你是个聪明人,开场白我就道出了主题,你应该猜得到今来为了何事吧?” 钱老五仰头长叹道:“噢,有数了,又是为了大唐的两把剑和两把刀吧!” 钱老三神秘一笑道:“呵呵,点到为止,先填饱肚子为上策。吃吧!饭菜真的好香哎,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聚龙斋,穹隆城里首屈一指的饭馆哎。今天真是一饱口福喽。不过,有几道菜好像味道不是很好,是不是出自你手啊?”678 钱老五苦笑道:“有六道菜是徒弟学着烧的,味道差远了,功夫火候都未到家哎。” 钱老三严肃地说:“嗯,是差远了,还得好好学哎。” “小丫头不见了,还有心思学吗?”大柱子和小猫咪进来异口同声道。 钱老五倏地站起来,怒视着客人问:“钱老三,是不是你的杰作,赶快从实招来,我的忍耐心是有限的。” 小猫咪急忙说:“实际上眼前这位客人老早来了的,小丫头见到的人影说不定就是他,叫他赶快将小丫头交出来,不然,给他点颜色瞧瞧。” 钱老三放下筷子哈哈大笑道:“我没有否认,刚才就已经暗示你们,小丫头没事的,叫你们坐下来安心吃饭,你们不听,偏要去寻找。还不是空手而归吗?” 钱老五怒吼道:“为什么要绑架小丫头,你到底为了什么来找我。” 钱老三诘问道:“刚才不是说了吗?咋转眼就忘了呢?记性不是很好的吗?” 钱老五愤愤不平道:“我与刀剑盗窃案无关,干吗跑到我家来惹是生非啊?” 钱老三咄咄逼人道:“有关无关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家里藏着什么不会不知道吧?因何引来盗贼进门?因何死亡两个失踪一个呢?这一切不需要我来费口舌,你自己从实招来便是了。” 大柱子不耐烦地说:“钱老爷是个规规矩矩的商人,开个饭馆而已,家里能藏着什么呢?你不要在此血口喷人,无事生非了,菜足饭饱后,赶快将小丫头还给我们,然后离开钱家。” 钱老三睥睨了一眼大柱子,坐下说:“这里轮不到你来插嘴,坐下吃饱饭才是正道。小猫咪,你咋一声不响地吃起饭来了,而你的同伴不知天高地厚,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吵死人嘞,吵得我好想抽他三巴掌。” 钱老五一拳击打在桌子上,酒杯崩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摔碎了。怒气冲冲道:“你到底是奉谁的命令来找我的麻烦,你从卖给我小丫头的那一天开始,就开始盯着我了,是不是?十几年来虽然没有直接联系过,但你一直在暗处盯着钱家。寒东琅的失踪,两个庖丁被谋害,是不是都是你干的好事?请你坦白吧!” 钱老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亮起嗓门道:“明人不做暗事,寒东琅的失踪与两个庖丁的被害,与我风马牛不相及,唯有今天的小丫头失踪与我有关,我也是今天奉命来到穹隆城里的。小丫头能否安然无恙地回到钱家,就看你的态度如何了。” 钱老五大声诘问道:“你的幕后指使者是谁?我是否认识?你的老家在哪里?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钱老三唉声叹气道:“我是个仰人鼻息,拾人牙慧的奴才,给他当了十几年的跑腿,却从没见过真人面目哎。你问我,我去问谁呢?此番要是完不成任务,你的小丫头和我命不久矣!不知你是否配合我的任务?要是我道出小丫头的真实身份,恐怕你身不由己了。” 钱老五诧异地问:“你此话什么意思?我能配合你什么呀?仅仅开个饭馆的庖丁,也会招来神秘高人,真是奇了怪了。” 钱老三哈哈大笑道:“奇了怪了的事儿还在后头呢,你吃饱了吗?要是菜足饭饱了,那就直接去你卧室详聊。事关两条性命,大唐刀剑的查找,不得不慎之又慎啊!” 钱老五见他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眉头也纠结在一起了,急忙站起身说:“大柱子和小猫咪收拾好碗筷,再到糕饼店买些点心,送到钱婉茹的书房里来。” 大柱子嗯了一声,小猫咪瞄了一眼钱老三,一声不响地吃着饭菜。这一瞄非同小可,引起了钱老五的警觉,琢磨着小猫咪是不是钱老三的奸细,因何钱老三进门后,小猫咪一句话也没说过呢?唯有大柱子在打抱不平的叽叽咕咕。这个小猫咪日常叽叽喳喳很会说笑的,常逗小丫头玩,满肚子的故事讲不完的,难道这个人出身大户人家,上过私学,并非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钱老三见钱老五低头沉思,急忙催促道:“咋还不走呀?在思考什么呢?待会儿够你绞尽脑汁的喽。” 钱老五嗯了一声,领着他朝钱婉茹的书房走去。刚到书房门口,瞥见一个身影从窗前掠过,急忙大声喊道:“谁,站住,干什么的?” 忽听蹦跶一声,有个人翻墙逃走了。 钱老三紧张地问:“你家不平静了,住在家里也不安全啦。你还想继续住在家里吗?” 第337章 唇枪舌战 钱老五反问道:“这是我的家,不住这里,那我去住哪里啊?难道要住到你的家里去吗?你的家也不见得就安全哎,要是你真的关心我,就帮忙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愿意吗?” 钱老三低声说:“人家是冲着你家的宝贝而来,要是你将宝贝交给了我,那就可以高枕无忧喽。” 钱老五关上书房的门,坐在桌旁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言无妨。” 钱老三靠近他说:“有人知道你家藏着青龙偃月刀,价值连城,故日夜惦记着这把刀,想方设法偷取这把刀。你刚才所说的王才顺当铺里失窃的青龙偃月刀,那是把仿造的赝品,真正的青龙偃月刀却在你家里收藏着,你要是一直将这把刀藏在家里,不知还会死几个人哎?你还是乖乖地交给我的安生。” 钱老五严肃地说:“先报上你的真名实姓,以及你帮谁做事的,从哪里得知我家有把刀?否则,我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来路不明之人的花言巧语。” 钱老三低声说:“我是卖给你小丫头的落难之人,当初是你救了我,有了你给我的盘缠,我拿去做买卖赚了一笔钱,被人欣赏接纳才学会了一身的武功。我不会害你的,你对我说实话,我才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真相。你家有没有藏着一把刀,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钱老五严厉地问:“你先告诉我帮谁做事,我才可以权衡一下,如何回答你的提问。” 钱老三注视着他说:“你的外婆家属酒后吐真言,才导致你家两个庖丁被害,寒东琅失踪的。我是你外婆家的邻居钱老三,不信,你可以先去趟你外婆家核实,回来再跟我详谈。” 钱老五惊讶地说:“原来你是楼下村人,苗香莲你知道吗?” 钱老三微笑道:“距离我家不到一百米,岂会不知哎。她嫁给穹隆城里的章琏璥商贾了。” 钱老五警觉地问:“那你是给苗无影做事的,是不是?苗无影是苗香莲的堂哥。苗无影的父亲叫苗凌风,爷爷叫苗暮羽,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哎。” 钱老三苦笑道:“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你外婆的老乡,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具体情况讲给你听,但请保密。” 钱老五低声道:“我绝对守口如瓶,请你敞开心扉跟我交流,我也会坦诚相待的。” 钱老三低声说:“请你仔细听好记着,故事还得从头说起哎。都是关于大唐刀剑的,是苗无影亲口告诉我的,叫我不要告诉别人,但是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拿出那把刀,我也就豁出去了。” 钱老五坐在他对面说:“我洗耳恭听,你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嘞。” 钱老三点点头,喝了一杯茶,注视着他说:“想当初,苗无影为了能击退边境的侵略者,与藤无踪一起密谋,闯入宫中禁地盗窃刀剑。苗无影从宫里偷出来一把青龙剑,藤无踪从宫里偷出来一把鸦九剑,两个人杀敌后,不方便长期带在身边,某一天来到穹隆城里游玩,便将两把剑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了。” 钱老五颇为好奇地问:“这两把剑到底是谁的呢?怎么被盗窃了都浑然不觉啊?” 钱老三伸手遮住嘴角,靠近他低声说:“青龙剑是骠骑大将军的,鸦九剑是辅国大将军的,但这两个人压根就不知道是这两位将军的宝剑,更不晓得宫里在忙着查找这两把剑的下落。当宫中得知这两把剑寄存在穹隆城王才顺当铺里的时候,两把剑却已经被人盗窃了。由此皇帝要求务必找到这两把剑,否则后果自负。” 钱老五见他停下来了,急忙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小小的穹隆城里居然有大唐名剑哎。难怪皇上下旨一查到底,必须要找到这两把剑,不然要兴师问罪,说不定要免去宇文思的官职哩。藤无踪也参与其中了,他是苗香莲的姨表兄,不知你知道否?”言情 钱老五眉头一皱道:“不知道,难怪两个人形影不离的哩。藤无踪的武功比苗无影高出一筹,他的师父听说是神出鬼没的老叟,不知你听说过否?” 钱老五摇摇头说:“没听说,老叟的徒弟遍天下了哩。苗无影的师父就是他爷爷苗暮羽,我是听说过的。你是苗无影派来向我要宝刀的,是不是?” 钱老三嗯了一声,凝视着他问:“你家的宝刀是你娘的嫁妆,当初不知道你外婆家因何要拿宝刀作为嫁妆,而你舅舅却不知轻重,在饭馆里酒后失言,导致好多人盯着你家的宝刀,你要是一直藏下去,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意外之事哎,我劝你还是赶快拿出来,交给苗无影他们打仗作战用吧,你觉得呢?” 钱老五摇摇头道:“我家压根就没有什么宝刀,你叫我拿什么给你呢?” 钱老三嗯哼了一声说:“你的舅舅是个从不撒谎的老实人,只因那天酒后失言,当即后悔莫及,却已经无法挽回了。我是为了你家安全,才自告奋勇地前来拿刀的,你要是还不肯说出来,只怕见不到小丫头了。你知道小丫头的来历吗?小丫头重要还是宝刀重要呢?” 钱老五听出了弦外之音,追问道:“小丫头的来历说给我听听,可以吗?” 钱老三趁热打铁道:“要是你听后,能自愿将刀交给我,那我就全盘托出喽。” 钱老五不甘示弱道:“那要看你怎么说,提供了什么情报。何况我家没有宝刀,我拿什么给你啊?” 钱老三噗嗤一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听好。十三年前的元宵节,你领着一家四口人去闹花灯,结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人群被挤散了,你家的小女儿不见了,找了一夜一无所获,你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女孩被你自己家的仆人接走了,而这个仆人因为母亲病重无钱医治,她便将这个女孩子卖给了一个楼下村的人家,这个人家没有看管好,女孩子逃了出来,但因年纪尚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不敢向人打听穹隆城在哪里,正巧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在路上撞见了我,我便将她带到了穹隆城,将她稍作化妆打扮后,牵到穹隆城大街上出卖,问过的人好几个了,但因不是你,我便一一回绝了,一直在等着你的出现。你可知道否?” “不知道,想说什么直奔主题好了,甭拖泥带水的浪费了我的时间。” “痛快,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小女孩说想吃糕饼,我便将她带到糕饼店附近出卖,明码标价的卖孩子。老天不负苦心人,你终于走过来了,我带着孩子站起来迎上去,你看到价钱不贵,人面似曾相识,便当即买下了这个女孩子。我在心里嘲笑你,咋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识了呢?也许小女孩相貌差不多的太多了,你也分辨不清喽。你做梦也不会想到,你买来的孩子居然是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哎。而卖掉你孩子的那个仆人便再也没有回到你家,是不是?” 钱老五听得如云里雾里似的,睁着一双犀利的大眼睛,直视着他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像个童话故事哎。我自己的孩子焉会不认识呢?你甭谎话连篇了。那一年钱婉莹已经七岁了,常在大街上玩耍的,要是她被你带到穹隆城里,她肯定认得回家的路了,不用大人带路便可安全到家,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欺骗吗?” 钱老三诡秘一笑道:“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信不信,随便你。要是不想再发生人命案,你就痛痛快快地将刀交出来。” 钱老五严肃地说:“我说家里没有任何刀,你不信,我家就这么大,你硬要刀可以,你自己去寻找吧,因我不知道爹娘,抑或是爷爷奶奶将刀放在哪里了,若是你能找到,刀子就给你带去,找不到请你别再来骚扰我,行吗?” 钱老三扫视了书房四周一眼,咄咄逼人地说:“要是我真的找到了,你可别后悔,那把刀据你舅舅所言,价值不菲哎。口说无凭,我要你落笔为证。这里有笔墨纸砚,你将刚才所说的话写下来给我吧!” 钱老五转而一想道:“写字据给你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你说是我舅舅酒后吐真言,那我要你将我舅舅接来面对面对证,若是我舅舅当面承认了,那就叫我舅舅帮你一起寻找那把刀,我也迫切希望尽快找到此刀,以免日日担惊受怕地活着,生怕头颅被人砍了下来。” 钱老三大声道:“这个要求不过分,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今日已经来了,不想白跑一趟,可否先让我寻找一下啊?” 钱老五豪爽地说:“行,既然你有诚意,我也该密切配合你,假如找到了,你也不能立马带去,先让舅舅来做见证人。” 第338章 疑虑重重 钱老三乐呵呵道:“真是个爽快人,可以。若是有幸找到了,你也可以睡个踏实觉喽,你的小令爱也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家啦。那我现在从何处着手寻找,找谁帮忙才会找到,且能做到万无一失的,还望指点迷津。” 钱老五左手一挥道:“自家庭院,谈不上指点迷津,也没有人可以帮你的忙,由你自己去寻找,你想从何处着手请便,我配合你即可。” 钱老三仰头瞅瞅房顶,大声说:“就从这间书房开始查找,你听我的指挥好嘞。” 钱老五严肃地说:“不要弄坏房子家具等东西,保护好我家的所有财产,你尽管翻箱倒柜地搜寻。” 钱老五乐呵呵道:“行,没问题,你在旁边监督我的行动好嘞,有啥要求尽管吩咐。我今晚要翻遍你家所有的地方,包括某些地下,请你给我一把锄头,还有铁锥子,我不信找不到那把刀。” 钱老五大声道:“今晚不一定有精力找遍任何一个角落,毕竟我家还是蛮宽敞的,够你折腾一天的喽。” 钱老三头一仰道:“没问题,我有足够的体力精力查找到通宵达旦。” 钱老五哈哈大笑道:“行,我将拭目以待。拿一大把松明及几支蜡烛给你。我年纪大了,经不起熬夜,恕我难以奉陪到底。” 钱老三盯着他问:“听口气,你不想陪我寻找喽。” 钱老五大声道:“非也,能陪多久便多久。你赶快寻找吧!” 两个人点着松明和蜡烛,折腾到天大亮,翻遍了钱家的每一个地方,连地上墙脚下都不放过,可就是找不到那把刀。正当准备放弃的时候,钱老三突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落下了,立马急急忙忙地朝膳堂跑去。身后的钱老五惊得浑身冒汗,生怕他找到柴仓底下的地窖。 越是害怕发生的事儿,偏偏就要发生了。当他跨进膳堂的一刹那,差一点晕倒了,幸好没被钱老三瞧见。只见钱老三掀开地板,终身一跃跳进地窖里去了。钱老五慌忙尾随跳入。站在一旁任凭钱老三翻来覆去的寻找。但凡肉眼能看见的地方全部找遍了,依然没有找到那把神秘的刀。 钱老三直起脖子问:“你知道这个地窖吗?怎么藏着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哎。我感觉这把刀就在这个地窖里,因为我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唯有这里最安全,最偏僻的啦。这个地窖看起来好像近日有人来过,该不是你自己吧!” 钱老五摇摇头道:“我压根就不知道家里柴仓底下有个地窖,也许她娘知道,可是她临终前没有跟我提及这里啊,我也感觉好像有人来过似的,该不会是仆人吧!” 钱老三站起来说:“我咋晓得哩?你说你家没有仆人,都是平等的兄弟姐妹哎,现在怎么又说仆人了哩。” 钱老五话锋一转道:“你理解错误,我指的是你所说的那位出卖我女儿的仆人,而非指现在家里的仆人,明白了吗?因为那位仆人跟随我娘多年,我一出世,那位仆人就在我家了,兴许是娘家嫁过来的贴身丫鬟,知道我家的一切。若真有一把宝刀藏在这个地窖里,也许被那位仆人捷足先登盗走了。说不定你的行踪被她得知了,她便轻车熟路的盗取了宝刀。你觉得呢?” 钱老三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失望地说:“也许吧,可是我来这里唯有上司苗无影知道哎,任何人都无从得知的,而苗无影绝对不会出卖我的。这个地窖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那把刀。我说你家有宝刀,而事实上没有,我也该回去交差了。” 钱老五失望地说:“你满怀希冀而来,居然大失所望而归,苗无影能放过你吗?我能安心生活吗?还是再找找看吧!” 钱老五瞥见自己放刀的墙缝仿佛被动过,而钱老三盯着墙缝观察,疑惑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墙缝,干脆直言不讳道:“拿根木条敲打墙缝,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也许有所收获。” 钱老三急忙说:“你身边就有一根木条,好像被人刚拿下来似的,我怀疑有人来过,拿走了什么东西,你觉得呢?” 钱老五摇摇头说:“我没亲眼看见,焉能知道呢?赶紧行动吧,你来敲,我看着好嘞。”随即将木条递给钱老三。 钱老三接过木条敲打眼前的墙缝,不一会儿,墙上裂开了一条缝儿,钱老三看见墙缝有些新鲜的泥粉末,急忙扔下木条,伸手挖墙缝,一块扁石头掉落地上,里面黑乎乎的。他赶忙伸手进去摸,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盒子,慌忙拿着盒子出来。递给钱老五说:“这个盒子好像是用来放女人的化妆品的,怎么放进墙洞里去了呢,赶快打开看看吧!”腐书网 钱老五伸手一推道;“还是你来打开吧,万一是把刀,那就是你的功劳喽。” 钱老三大声道:“你以为我没见过那把刀吗?足足有五十公分长吧,而这个盒子仅仅十几公分哎,快打开瞧瞧,里面到底是啥东西?” 钱老五不搭理他,兀自跳了上去,坐在柴仓边的凳子上琢磨着,谁盗走了自己亲手藏好的水龙剑呢?难道真的是曾经的仆人来过?小丫头常说看见的人影会不会是原来的仆人呀?百思不得其解呢。寻思了好一会儿,还不见钱老三上来,弯腰朝底下看,吓得胆战心惊,一条蛇咬住了钱老三的手,盒子敞开着。急忙问:“你被盒子里的蛇咬了一口,是吗?现在感觉痛嘛?怎么大冷天的也会有蛇出来伤人啊?” 钱老三大声道:“你以为是真正的活蛇吗?是有人拿来吓唬我们的,仿佛猜到了我们会来这里找东西,故意放了一条逼真的五步蛇呐。” 钱老五仿佛猜到是谁搞的恶作剧了,那把刀替换成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条仿制的五步蛇,其意很明显了,急忙问:“看来地窖里没有你要找的刀哎,你可以上来了吗?” 钱老三嗯了一声,蹦跶一声跳了上来。 钱老五接过盒子仔细看着那条蛇,会心一笑,递还给钱老三说:“你拿去对调查有利,要是能查出是谁搞的恶作剧,尽管去要了他的小命。” 钱老三审视着他说:“你甭掩饰了,是谁捉弄我,你会不知吗?你家能有几个人知道此地窖啊?” 钱老五唉声叹气道:“累得走不动了,好想立马靠在卧榻上睡觉哩,你准备回去,还是留下来继续寻找呀?” 钱老三反问道:“你认为呢?你刚才说请你舅舅来核实真假的,咋转眼就忘了呢?先吃饭,再睡觉,然后去接你舅舅来一趟,找不到那把神秘的刀,我是回不了家的。苗无影实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在边境战场上叱咤风云,所向披靡惯了,在大唐人面前也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凶残。我躲他都唯恐不及哩,还敢去自投罗网,自取灭亡吗?” 钱老五无奈道:“既然找不到那把你想要的刀,何苦让七老八十的舅舅来回奔波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与人方便,也就是与己方便,算啦,放过他吧!你也该回去啦。” 钱老三厉声道:“自讨苦吃也得吃,总比一刀砍死的好啊!现在空手而归,我怎么向苗无影交代呢?” 钱老五反问道:“那你为何承揽下这桩无来由的事儿呢?仅仅凭我舅舅酒后失言,你就相信我家藏着你想要的宝刀,未免太小看我舅舅了。你要是还想折腾个够,那你就去接我舅舅好嘞,我随时奉陪到底。早点我陪你去孟尘缘糕饼店吃好嘞。走!” 钱老三耷拉着脑袋说:“我真的好困,睡觉比吃饭重要,你帮我带几个糕饼回来即可,我先在大厅的桌子上躺一下啊,实在撑不住喽。” 钱老五哈哈大笑道:“说自己一天一夜不睡没关系的人却先躺下了,说自己熬不了一宿的人,反而精神抖擞的屹立着。从今往后别夸海口喽。” 钱老三一听来了气,呵斥道:“谁跟谁呐?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不就是一餐早饭吗,我自己去吃得啦。走,糕饼店去。”随即飞奔而出。 钱老五大声道:“且慢,当心有刺客。” 钱老三挥手道:“巴不得哩,一了百了,不用当苗无影的走狗了。” 钱老五瞅着怒气冲冲的钱老三离开了聚龙斋,急忙朝花园后面的毛竹房走去,轻轻地敲响钱婉茹的房门。 钱婉茹听见父亲的敲门声,赶忙出来开门。 钱老五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柴仓底下有地窖?你咋晓得钱老三会去地窖找刀剑,谁告诉你的?” 钱婉茹低声附耳说:“我去寻找寒东琅的路上,听见几个蒙面人说出舅舅的名字,我便尾随他们身后偷听。得知舅舅病了,我随即策马扬鞭朝楼下村奔跑。到了舅舅家,才得知舅舅因为酒醉头晕,一时兴奋将娘陪嫁的宝刀说了出来,正巧被其他客人听了去。” 第339章 旁敲侧击 钱老五浑身一震道:“什么,居然有这等事儿,舅舅未免太没有自制力了,他日常教导我防人之心不可无,而他自己却居然忘却了。他原本就不胜酒力的,干吗要喝酒呀?是不是走漏了风声,有人故意找上门聚餐,将他灌醉探听消息的,抑或是在酒里下了药。如今到底被谁听见了,你知道吗?” “苗无影的助手钱老三。舅舅估摸着钱老三会将此事告知苗无影,而苗无影会打宝刀的注意,便会派钱老三去我们家拿宝刀,舅舅让我赶紧回家,并告诉我小膳堂的柴仓底下是个地窖,地窖的长方形箱子里藏着宝刀。我便辞别舅舅,心急火燎地赶回到家里。” “你舅舅还是有点清醒的,没有完全被控制,你回来后找到宝刀了吗?” “回家已经是半夜时分,忽见家里有灯光,慢慢地靠近聆听,果然不出舅舅所料。钱老三快马加鞭的来到了自己家,马不停蹄的寻找宝刀。我随即去地窖里拿走了宝刀,且放进了一个装着仿制蛇的盒子,我知道你认识这条玩具蛇,看到这条蛇你便会来找我的。” “嗯,算你聪明。被你猜到了。” “我们家藏着宝刀的事儿楼下村好多人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呢?家有宝贝并非是好事哎。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了,我们还是将宝刀交给平江州官署算啦,免得又出人命案哎。两个庖丁也许死于宝刀,寒东琅的失踪可能与宝刀有关,舅舅的病也是因为酒醉口不择言泄密而抑郁成疾的。听说宇刺史昨晚回到官署了,我今天便将宝刀交给他,你觉得如何?” 钱老五紧张地说:“且慢,此事关系到你的亲妹妹,有些事情我吃了早饭后告诉你。这就去糕饼店,免得钱老三怀疑,你先去平江州官署等我的消息。” 钱婉茹忧心忡忡道:“嗯,好的,你务必要注意安全,凭你的一身武功,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你的,但若是苗无影和藤无踪联手来找你的麻烦,那就很难说了。” 钱老五盯着婉茹苦笑道:“谢谢女儿的叮嘱,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你别替我担惊受怕的,你先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别让爹操心哉。” 钱婉茹点点头道:“我记下了,你时刻要注意提高警惕,出门别忘了带着剑和刀,前后左右看紧点,多长个心眼儿。我已经没有娘了,不想再失去爹的。” 钱老五点了点头,没作声。 钱婉茹瞅着心事重重的父亲,低声问:“爹,你好像还有话跟我说,不论什么话但说无妨,孩儿为你分挑五百斤。” 钱老五脸色凝重,眉头紧皱,低声说:“外婆家因何要将宝刀作为陪嫁呢?莫非她想避灾,但却给我们家带来了灾难。家有宝物或钱财并非是好事啊!如今两个庖丁被谋杀还没找到凶手,寒东琅又失踪了,杳无音信,我们都束手无策了。既然宇文思下山了,你去找他详细谈谈,尽快部署查找杀人凶手之事。” 钱婉茹嗯了一声说;“不知官署有没有破案能力哎,寒东琅和韩东君倒是蛮能干的,可惜韩东君去寻找寒东琅了,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找到了没有哎。” 钱老五低声说:“要是找到了,肯定回来了呀!我先去糕饼店,你马上去官署,翻越围墙出去,别让钱老三发现你回来了。” 钱婉茹打扮成男人翻墙出去了,钱老五急忙去了糕饼店,却发现钱老三不在糕饼店,慌忙靠近孟尘缘低声问:“孟商贾,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位高个子中年男人,国字脸,留着八字胡,头发向上竖成一个圆鬓,目光炯炯有神。披着黑色的宽袍长袖麻衣长褂子,脚穿一双平头黑色麻鞋,说是来此吃糕饼的。” 孟尘缘回忆了一下说:“你所描述的男人好像来过,扫视了一眼糕饼,没买便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你认识他吗?看样子不是本地人哎。” 钱老五低声说:“外地来的,若是来你店里买糕饼吃,请帮我留意一下,跟谁在一起,说些什么话等等,帮我把好关,少不了你的酬劳。”随即掏出二块银元塞给他,手一挥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钱老五刚走不久,钱老三才慢慢吞吞地跨进糕饼店,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好像在等待什么人的出现。华夏书库 孟尘缘赶忙靠近他问:“客官,你来吃糕饼吗?” 钱老三大声说:“是的,我在等个人来一块儿吃,不知他来了没有?你的店里有楼上楼下的,不知有客房否?” 孟尘缘满脸堆笑道:“当然有啊,你要几个房间呢?在我这里住宿,包吃饭的,一天三餐任你挑选着吃。” 钱老三乐呵呵道:“嗬哟,有这么好的待遇,焉能不住宿呢?好的,马上给我登记一间客房,能看见大街上人来人往的那一间。” 孟尘缘微笑道:“这位客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大人物,不是本地人吧,人家都要靠近后边的房间,图个清静,而你却要大家都嫌吵闹的房间,令我既开心又纳闷,首先我要申明一下,靠大街这一间噪声很大的,整夜不得安宁,你可要想好喽,一旦登记好了就不给调换的啦。” 钱老三大声嚷嚷道:“甭你解释,我自会明白,闹中取静不就行喽,只要心里是宁静的,什么噪音也惊不醒我那甜蜜的梦,犯不着你在我耳畔叽叽喳喳的。带我上楼,将我行李拎上去。” 孟尘缘拎着他的行李,感觉沉甸甸的,包裹也特别大,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钱老五叮嘱自己看紧他,莫非是外地来的盗贼,偷取了穹隆城某家的宝贝,一时半刻还不想回去,便在自家糕饼店登记住宿了。 钱老三碰碰他的手肘问:“你在想什么呀?赶快给我登记好房间,好想睡一大觉哩,睡觉比吃饭打紧,有美味可口的糕饼先将我留存好,睡醒了再下楼吃。要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回家了,切记。否则,小心你的脑袋。”随手塞给他三块银元。继而又说;“这是给你的小费,请管好你的嘴,不然,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孟尘缘感觉来者不善,磕头如捣蒜,毕恭毕敬道:“小的知道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你好好休息吧!” 孟尘缘下楼后急忙拉着老婆去后院说:“楼上住进了一位神秘的客人,靠大街的第一间,仿佛是有来头的,说话很冲,你千万别打扰他。我听说宇文思回来了,先去报案,你看好店,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处理。” 何湘凌听得直打哆嗦,盯着夫君问:“来者是谁呀?认识吗?最近穹隆城里发生了太多的杀人案,吓得我不敢上楼了,你要快去快回哎。” 孟尘缘点点头说:“有数,你照顾好客人,我去去就来,从后门走啦。” 孟尘缘走到半路,突然想起钱老五的叮嘱,改道朝聚龙斋走去。刚走到半路,忽然瞧见住在自家的客人闪进了聚龙斋里,吓得掉头就走。回到糕饼店,急急忙忙地上楼寻找他。房门关着,赶忙爬上阁楼朝下看,卧榻上没人,被子掀开在卧榻沿,那个人确实去了聚龙斋,难怪钱老五叮嘱自己看好他。又急忙下楼从后门出去,心急火燎地往聚龙斋奔跑。跑了一半的路,觉得被这位客人发现不好,又连忙朝平江州官署走去。 远远瞧见宇文思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慌忙挤进人群,大声说:“我要报案,请大家让一让啊!” 众人听到报案两个字,急忙问:“是不是又死人啦?刚才钱老五来报,家里死了两个庖丁至今毫无进展,寒东琅失踪了也杳无音信,要求宇刺史尽快安排人手去调查破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知他此话是啥意思?” 孟尘缘接茬道:“因为他家又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外地人来此并非好兆头哎,也许听说他家有宝贝藏着,闻名跑来盗窃的。我找宇刺史就是为了此事,你们赶快去钱老五的聚龙斋瞧瞧,八成没好事的。” 宇文思大声道:“我昨天傍晚从穹窿山回来,一直没休息,不停的有人找我,穹隆城里九个月来,大大小小的案子接连不断地发生,忙得连吃饭都没时间,这又要去聚龙斋了。你们先回去吧,反应的问题我都记下来了,尽力破案解决,让穹隆城复归平静祥和的生存环境。” 众人头一扬道:“但愿你们不负众望。首先揪出聚龙斋里的杀人凶手,安抚人心。一旦有啥消息,我们立马来向你报告。” 宇文思挥挥手道:“好的,请你们做好得力助手,帮助官署早日破案。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这段时间我们集中精力办案,近期内会给老百姓一个响亮的交代。到时我也给你们记大功,同时给你们适当的物质奖励,以资鼓励。现在你们回去协助官署寻找杀人犯的证据吧!” 第340章 惨不忍睹 围观的众人散去后,宇文思急忙召集会议,部署安排了调查聚龙斋杀人案领导小组,组长由左安铭担任,副组长是华璟珺,成员由妙笙箫、孤玥珉、郎亦秋、欧阳冠希、刘琉光组成。 会上大家说领导力量未免薄弱了一点,宇文思转而一想,觉得他们言之有理,继而成立了刀剑盗窃案侦破领导小组,组长由寒东琅担任,副组长是卓邵钧,成员有光长乐、颜无痕、东方晓月、韩东君、贺兰云海。所有案件的总指挥都是宇文思。 大家听到人员分工后,人群中发出了嘘嘘之声,交头接耳说寒东琅已经失踪多日了,韩东君去寻找他啦,至今还没回来,死活也实难预测,居然安排他为组长,眼下叫谁去组织安排侦破任务呢? 宇文思一击桌子道:“请安静,我来打消你们的疑问。早晨我接到了寒东琅的飞鸽传书,他在钱老五家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影,急忙去追,因为仅有一个人,反而被对方擒住了,但在半路上他听出了一个人的说话声,感觉是老乡,便用家乡方言跟他对话,结果那个人就放了寒东琅,并且一道去穹窿山调查任幽兰和张泽兰的案子。事实调查清楚了,穹窿山上没有张泽兰的尸体,张泽兰是死是活不清楚。同时任幽兰也没有死在穹窿山的山洞里,都是谣传,请大家以后不要议论了。案件都在进一步侦破中。两个组的人员各为七个人,分别兼带调查张泽兰和任幽兰的情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样才能确定她们两个是死了,还是在某个地方生存了。张泽兰的案子还是以我为主,毕竟是我的妻子,我要负全责的。” 众人听后鸦雀无声,左安铭打破沉默道:“听说任幽兰去某个地方闭关修炼了,死亡消息是她自己散布出来的。故意混淆视听,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 宇文思严肃地说:“任幽兰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们在座的好几个人领教过了,不管是死是活,既然家属报案了,我们都有责任和义务去调查核实的。这趟穹窿山之旅收获还是不错的,得知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还活着,且在长安某个叫慈恩寺的寺院里出家修行了,坤盛和尚说不定还会回到寒山寺的。我已经告知他父亲寒月文瑜了。要是大家没什么事可说了,那就分头行动好嘞。” 卓邵钧急忙问:“寒东琅组长不在,我们何时行动呢?” 宇文思厉声道:“寒东琅还没到,暂时由我来带领第二组人员行动调查好嘞。两个组各自商量方案。刀剑盗窃案这一组随我到聚龙斋去,左安铭这一组应该从外到内进行调查破案,暂时先不要去聚龙斋惊扰某些人。” 左安铭诧异地问:“为什么,明明是聚龙斋的死人案件,为啥不先去聚龙斋问个究竟呢?死人案总比盗窃案打紧吧!我这就带领组员出发,直奔聚龙斋,要么你这个组下午去调查盗窃案。” 宇文思怒瞪着他问:“这个官署里谁是指挥官呀?听我的还是听你的,瞧你平时蛮聪明的,咋一到紧要关头便犯浑了呢?上午先在此琢磨个透,下午再出发行动,不差这半天时间。” 左安铭瞅着宇文思离开了大门,突然一击手掌道:“噢,我悟出来了,怪不得宇刺史不让我去聚龙斋,看来他比我机灵,难怪他当刺史,而我却难以胜任,十几年了依然是个上佐司马,自愧不如啊!” 华璟珺接茬道;“怎么恍然大悟了呀!是不是聚龙斋里来了可疑人物啊?刚才孟尘缘来报案,说的是不是跟死人案有关,我们应该先去哪里着手调查呢?你心里是否有目标了?” 左安铭胸有成竹道:“谈不上目标,但是有了主攻方向,大家跟我来。” 左安铭领着七个人朝大街上走去,华璟珺靠近他问:“去孟尘缘糕饼店吗?” 左安铭嗯了一声,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刚到糕饼店门前,听见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出来,赶忙手一挥停住了脚步。 华璟珺挨近他问:“里面好像有情况,我们应该进去,咋停下来了哩。” 左安铭伸手遮住口说;“你没听见他在高谈阔论吗?先听完他吹完牛,我们再进去也不迟。“ 华璟珺屏声静气地聆听着,突然低声说:“原来是韩东君这个混帐王八蛋在吹牛,道什么寒东琅是他找到的,要是没有他,我们官署压根就没法子寻找,并说待找到时,也许只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还说什么他有办法侦破刀剑盗窃案,官署不得不将他聘请为领导小组成员,真是一个吹牛不脸红的无赖,坏事干了一箩筐,我们没将他绳之以法,还敢在人家店里无法无天的撒大话,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便不将我们这批人放在眼里啦。走,进去,还站在这里干瞪眼吗?” 左安铭按住华璟珺的肩头说:“稍安勿躁,我自有办法对付他的,你们甭焦急,听我的指挥好啦。”315中文网 韩东君还在叽叽喳喳的发话,突然听到寒东琅说:“你发酒疯啦,没完没了的说不完,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韩东君不甘示弱道:“你有何资格撕烂我的嘴啊?你这个钦差大臣来到穹隆城里的时间不短了吧!咋一点进展都没有呢?还不如我这个榆木脑袋哩。” 寒东琅怒气冲冲道:“既然你比我有头脑,那就赶快走,去平江州官署接受艰巨的任务,待你真的找到大唐刀剑后,你不论去哪里炫耀都行,要什么奖品,只要皇上拿得出来的,你尽管照单全收好嘞。” 韩东君气鼓鼓地说:“你甭激将我,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想说什么,直言不讳好了。”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至于我命说你救的,未免太夸张了,说我救了你的命这还差不多,要不是你出岔子,我早就回来了,还有脸在此胡言乱语的,真是恬不知耻哎。今天看在你酩酊大醉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走!” 华璟珺连忙说:“原来是两个人下山到这里吃饭的,那我们进去还是回避一下呢?” 左安铭闷闷不乐道:“还是回避到弄堂里去,待他俩走了,我们再进去。” 七个人退到隔壁弄堂里去之后,不一会儿,寒东琅扶着韩东君出来了,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大街,拐弯出去后,左安铭手一挥,七个人转角离开了弄堂,疾步跨进了糕饼店。 孟尘缘瞅见左安铭进来了,急忙上前伸手指指楼上第一间,左安铭扫视了四周一眼,低声问:“楼上是不是来了个可疑人物?哪里来的,干啥的呢?” “他出去了,请跟我来。”孟尘缘领着他们上楼。 瞥见房门虚掩着,孟尘缘靠近门缝往里瞧,瞅见钱老三回来了,仰面朝天躺在卧榻上。寻思着自己一直在楼下盯着前后门,没看见他进门,他是从哪里进来的呢?身后的左安铭碰碰他的手肘,拉着他往回走。 几个人回到楼下大厅,左安铭注视着孟尘缘问:“此人何时住进来的,叫啥名字,干啥的?” 孟尘缘神色慌张地说:“这个人是冲着聚龙斋来的,外地人,贼头贼脑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大门不走,翻墙进屋。我一直盯着他的,明明早上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可是刚才上楼一看,却已经四脚朝天躺在卧榻上悠哉悠哉的。你们是官署里的人,直接去翻他的房间和行李,应该可以的,干吗退回来呢?” 华璟珺打岔道:“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调查破案呀?” 左安铭严肃地说;“我们有何理由去查他的房间和行李呢?他目前不是作案怀疑对象,切不可打草惊蛇,麻烦孟商贾盯紧点,若是能查出他就是谋杀聚龙斋庖丁的凶手,官署重重有赏。倘若你接受了他的贿赂,与其同流合污,包庇他的犯罪行为,那就唯你是问了。” 孟尘缘哀伤地说:“我避之唯恐不及,岂敢跟他同流合污?瞧你想哪儿去了。我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靠糕饼店维持生计的,是位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华璟珺拍拍他的肩头说:“转身朝楼上看一下,那个人正站在走廊上看着我们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孟尘缘转身抬头瞄了一眼楼上,哎了一声说:“怎么换人了哩。登记房间的不是此人,调换了必定有蹊跷。你们赶紧去聚龙斋瞧瞧,也许出事了。” 左安铭连忙说:“聚龙斋宇刺史去了,我们分工负责的,你看好进进出出的人,有事马上去官署报告。大家跟我来。” 几个人尾随左安铭来到了幽兰书院。华璟珺急忙问:“来这里干吗?任幽兰失踪了,任川苏不在家,几个仆人晓得个啥呀?这不是浪费时间,没事找事吗?” 第341章 意外发现 左安铭斜视着他说:“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吗?任家闹翻天了,你也不知道,亏你是个平江州官署里的上佐长史哩。” 华璟珺诧异地问:“我这几天在穹窿山忙着,刚回来,当然不知道啊?什么事闹翻天啦,没来报案吧!” 左安铭大声喊道:“有人吗?我是左安铭,特地来看看任县令的。” 曹昀昕听到喊声,急急忙忙地从膳堂跑出来,迎上来问:“老爷昨晚才回来,你咋晓得,上午就来探望他哩。快请进!” 左安铭盯着他问:“听说你辞职回老家了,咋又回来了哩。怎么,花匠不干,当起庖丁来了。满身的油烟味儿哎。” 膳堂里跑出来一个丫头,急急忙忙地说:“曹庖丁,不好了,鱼儿烧焦了,咋办?你回去救急吧!我带客人去见老爷好嘞。” 左安铭接茬道:“行,你叫什么名字啊?每次来都能碰见你,就是叫不出你的名字。” “我叫任小兰,任幽兰的侍女,幽兰失踪后,我便在膳堂打杂了。曹花匠升级为庖丁啦。原来的庖丁一声不响地走了,不知他去了哪里?更勿晓得他是否回来,老爷便不再另外请庖丁,让曹花匠替代着干了。他的菜烧的不比原来的庖丁差矣,你们中午留下来吃饭就知道我没夸他哦。” 左安铭急忙说:“我们有公务在身,没时间品尝任家的美味佳肴啦。快带我们去见你家老爷吧!” “不劳她麻烦了,我听到你的说话声,便下楼迎接贵客啦。”任川苏眉尖若蹙道。 左安铭微笑道:“都是拿朝廷俸禄做事的人,谈什么贵客呀?你昨晚回家,夫人还好吗?事情说开来就没事喽。女人就是醋坛子一个嘛,你让着她片刻,换来余生的安宁,也还是划算的。不要针尖对麦芒的吵架哟。” 任川苏摇摇头道:“我没想到她会跑到平扬县去核实,三步不出,二门不迈的贤惠妻子,居然像个泼妇似的打伤她自己的亲妹妹,将苏忆情的脸抓伤了不算,还打伤了她的下身,现在连个走路都很困难哎。这还不算,翻脸不认人,连自家过来的庖丁也被她打发走了。” 左安铭困惑地问:“莫非庖丁参与了此事,不然,吃惯了陪嫁过来的庖丁饭菜,怎么会轻易辞去他呢?” 任川苏沮丧地说:“她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要说庖丁帮我做事说话了,他妹妹是庖丁介绍给我的,非得撵庖丁回老家。当初她嫁过来吃不惯我家的饭菜,怀有身孕后,常恶心呕吐,她娘家人看着心疼,便忍痛割爱,将几十年的庖丁送到我家来了。如今庖丁老了,她却无情地抛弃了他,我派人去寻找庖丁,可是到处找不到他了,我想也许被苗无影接走了吧!” 左安铭惊奇地问:“什么,苗无影来过,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明知道苗无影,老叟,藤无踪等人都是刀剑盗窃案的怀疑对象,干吗不通知我一声哎。” 身后的任小兰突然说:“苗无影还在楼上呢,曹庖丁是老爷吩咐特地给苗无影做饭的哩。那个老庖丁是苗家的老亲戚哎,早已经安排好老年生活了,不用老爷担忧的,我刚才是随口一说的,请左大人不要生气哟。” 任川苏本想说几句打发左安铭回去的,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揭穿了自己的心思,恨得怒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说:“一个丫头片子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都是任幽兰将你惯坏了,还不快回膳堂干活去。” 任小兰瞄了一眼任川苏,吓得拔腿就跑,迎头撞翻了曹庖丁的托盘,一大盘的饭菜散落一地。 曹庖丁急忙说:“我又得重新忙乎了,食物也不多了,咋办呀?” 任川苏赶忙大声说:“甭忙乎了,倒了的好,苗无影已经回去了,你管自己去花房侍弄花草吧!” 猛然听见枝头鸟儿尖叫,继而蹦跶一声,左安铭仰头一看,忽见走廊前的松树叶纷纷落地,无疑苗无影听见了任川苏响亮的暗示,跳过树顶翻墙逃逸了。 左安铭怒瞪着任川苏问:“你好歹也是拿朝廷俸禄之人,平扬县的县令,因何放跑嫌疑犯。”爱我电子书 任川苏苦笑道:“我有难言之隐,请到客房一叙。” 左安铭领着几个人尾随任川苏来到书房办公室,突然听见一声救命,急忙朝喊叫声的方向走去,发现一个小房间门开着,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赶忙冲进去,忽见任小兰倒在血泊里,左安铭立刻明白了,苗无影想杀死她,但还是手下留情了,仅仅刺伤了她的左手臂。 任小兰低声说:“有个蒙面人飞进我的房间,想刺死我,我拿凳子挡了一下,侥幸没被当场索命,但是我也活不了多久啦。多怪我多嘴多舌呀,心直口快改不了,迟早得死在这张嘴上的。唯有任幽兰姐姐能容得下我,可惜她也失踪了,不知何日能平安回来矣?” 左安铭大声喊道:“任川苏,是你指使某个人来刺杀她的吗?她是个没有心机的丫头,刚才仅仅是实话实说而已,因何要置她于死地呢?” 任川苏急忙辩解道:“我压根就不知此事,你凭啥认定是我干的呢?杀人是 要偿命的,请管好你的嘴。我来送她去林郎中那里治疗,你们管自己去调查苗无影好嘞。” 左安铭瞅着他抱起任小兰,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幽兰书院。 妙笙箫靠近左安铭说:“任川苏好歹是个县令,苗无影也是个朝廷命官,跟我们一样拿朝廷俸禄的,因何不配合我们破案呢?莫非苗无影为某高官办事收买了他?我们应该找任川苏谈个话,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看他怎么回答我们的问题。” 左安铭苦思冥想道:“任川苏不在,我们留在这里观察一下环境,刚才苗无影是住在哪个房间的,瞧他急急忙忙地逃走,肯定没带走行囊,走,那株松树的后面也许就是他的房间,刚才鸟儿就从那株树顶被惊飞的。” 郎亦秋低声道:“未必见得,依我之见,苗无影没带行李,来去一阵风的神秘之人,跟老叟是一伙的,还有一个藤无踪我觉得也可疑。听说近日也在穹隆城露脸了,他们三个人强强联手,人们听到他们的外号就吓得不敢出门了,更甭说给我们提供某些案件的消息,此番同时出现在穹隆城里,不知又要盗窃什么稀罕之物哩。” 左安铭严肃地说:“还不是聚龙斋里的宝物啊!听说钱老五家有宝藏,两 个庖丁就是因为这个宝藏而命丧黄泉的,我们的责任重大,所发生的死人案已经有六起了,却没侦破一件,如何向穹隆城里的老百姓交代呀?走,每个房间都搜索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妙笙箫好奇地问:“郎亦秋说什么外号,我没耳闻过,外号有啥可怕的呀,说出来听听看。” 郎亦秋严肃地说:“你岂会没听过?连小老百姓都知道哩。老叟的外号叫蹿房越脊,魂飞胆丧;苗无影的外号叫狂风暴雨,鬼哭狼嚎;藤无踪的外号叫晴天霹雳,魂飘魄散。这些人的外号在江湖中流传已久了,外号暗示了他们的武功震慑威胁力。” 左安铭点点头说:“这些外号概括了每个人的特长,我们防不胜防呐。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先抓紧去查看吧!” 几个人分头搜查幽兰书院的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苗无影的任何行李。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刘琉光心急火燎地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道:“幽兰书院的二楼办公室里好像有奇怪的声音发出,我们去看看吧!” 左安铭紧张地问:“什么声音,人还是动物,办公室的门开着还是关着的。你领着我们上去仔细检查一遍。” 刘琉光领着左安铭几个人掉头朝楼上跑去,书房办公室的门关着的,左安铭仰头看着眼前的松树说:“莫非苗无影住在书房里的,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跑到任川苏卧室前面的松树上逃逸,我们撬开房门,去找管家要一把榔头砸开也行。” 郎亦秋低头扫视了一眼楼下,急忙喊道:“曹花匠,快拿一把锤子来,砸开书房办公室检查一下。” 曹昀昕仰头说:“书房里只有一桌一椅一凳,幽兰院长好长时间不在家里了,办公室里都是灰尘,没啥看头的,你们别在此浪费时间了,苗无影是早上过来的,老爷问他是否吃饭了,我好像听到寺院两个字,你们赶紧去吧!也许还在寺院里哎。” 刘琉光压低声音说:“我刚才在门外分明听见里面传出来异常的声音,你们别信曹花匠的话,他也许是跟任川苏串通一气的。” 左安铭低头注视着曹花匠问:“苗无影真的是早上来的吗?你所说的寺院,是不是这里的寒山寺啊?要是长安的寺院,那就很难找了,毕竟寺院太多了。” 第342章 毛骨悚然 曹昀昕脖子一挺道:“只听到寺院两个字,是长安还是寒山寺我不清楚,你们自己去调查吧,反正寒山寺离这也不远哎。” 左安铭低声说:“我们共有七个人,留三个人在此守株待兔,四个人去寒 山寺,他家后院有一条草坪小路,我们全部从前门出去,随后华璟珺、欧阳冠希、刘琉光三个人从后院折回到书院,我带着妙笙箫、孤玥珉、郎亦秋直奔寒山寺,怎么样?你们若有好的建议,赶快说出来。” 华璟珺低声道:“你们也许有所不知,除了出名的寒山寺之外,穹隆城附近还有一个尼姑庵的,名叫冷庵堂,就在穹隆城有名的穹窿山背面,一般人不易察觉到的。庵堂虽然不大,但尼姑听说有几十个,且个个都是貌如天仙,温婉动人,年龄最大的只有二十五岁,最小的仅有六岁,你们不妨去瞧瞧。” 左安铭诧异地问:“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么详细的消息,我还是第一次耳闻,莫非你去那里逍遥快活过喔。” 郎亦秋打岔道:“这还用说嘛,英俊洒脱,风流倜傥的华长史,哪有不吃荤的哎,贺兰云海也曾跟我提及过冷庵堂,他那位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心仪之人,因父母反对被迫分手的恋人,一怒之下出家去了冷庵堂,贺兰云海常去探望她的。听说长得犹如《诗经硕人》所描写的那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简直是仙女下凡哩。难怪两个人藕断丝连,旧情难了啊!” 左安铭手一挥道:“大家肩负重任,还有心思谈风花雪月之事吗?若是你们其中一个能在短期内破获刀剑盗窃案,需要什么样的美女尽管道来,穹隆城里不乏俊哥靓女,到时向皇上请求,三月三给你们搭台选美得嘞。” 郎亦秋大声问:“你能说到做到吗?搭台选美可不是一桩小事哩,即便皇上同意,人手需要好多,花费也不少的,宇大人见不得会支持喔。” 左安铭不耐烦地说:“眼下别议论此事,如今先去执行任务,我组到寒山寺调查,至于你们所说的冷庵堂,待与寒东琅汇合后再商量部署好嘞。出发!” 左安铭大喊一声道:“妙笙箫、孤玥珉、郎亦秋随我去寒山寺,到了那边 分成两组展开调查,具体视情况而定。我们从大门出去,华璟珺,别忘了注意 安全。” 左安铭几个人到了寒山寺,发现寒山寺里面热闹非凡,香火旺盛,烟雾缭 绕,人员川流不息,嘈杂喧哗。孤玥珉瞄了一眼来来往往的人流,靠近左安铭说:“今天寒山寺有人在做法事,我们先去哪里着手调查呢?” 妙笙箫踮起脚尖往里面扫视了一眼,突然大声喊叫道:“韩东君,你咋会在这里,寒东琅呢?” 韩东君闻声,赶忙出来问:“你们怎么也来了,是否也得到消息啦?我与寒东琅听说苗无影现身了,有人举报他在寒山寺帮谁做法事,便急忙赶过来了,可是找遍了三个做法事的地方,都没有看见苗无影,也许他发现我们来了,藏在某个地方不敢露脸啦。” 左安铭急忙说:“据我所知,苗无影不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即便看见你和 寒东琅在此,他也会出来我行我素的。直觉告诉我,他在玩调虎离山计,我们 赶快折回幽兰书院去,那边肯定有情况,你和寒东琅在此守着即可。” 韩东君急忙问:“你们还没和寒东琅碰面呢,要么我去找他过来跟你们商 量一下对策,以及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咋样?” 左安铭摇摇头道:“时间紧迫,明天再商议也不迟,你们一旦找到了苗无 影,立即赶到幽兰书院里来,切记!”好中文吧 韩东君挥挥手道:“好的,祝你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左安铭离开了寒山寺,急急忙忙地赶回到幽兰书院。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瞧见任川苏跟华璟珺在吵架,急忙上前问:“都是拿朝廷俸禄的官员,因何在天井里当着外人吵架,成何体统?还动起手脚来了,真不知何为羞耻吗?走,去楼上谈。” 左安铭拉着任川苏上楼,华璟珺气鼓鼓地说:“他家书房办公室里面还有暗室,奇怪的声音就是从暗室里传出来的,我们好说歹说让其开门,他就是不开,还说什么钥匙在任幽兰那里,只要我们找到任幽兰的下落,他说可以查遍他家所有的地方。若是找不到任幽兰,休想搜查他家,并说我们私闯民宅,他要去长安皇宫告我们平江州官署。他借刀杀人,我们没有惩罚他,他反而倒打一耙了,还配做平扬县县令吗?” 左安铭盯着任川苏问:“真如他所言吗?我们好歹也是老乡,你我交往十几年了,我的性格脾气你也领教过的,不用我多说吧!赶快将门打开,既然我折回来,就说明你家嫌疑重重,非查不可的。” 任川苏大声呵斥道:“我就这样说,咋的啦?我家一没犯法,二没窝藏犯 人,凭啥要开门让你们检查呀?带上司批准的搜查证了吗?” “没有带,但我就是搜查令,据我调查,有人指控你家任幽兰参与了刀剑盗窃案之事,如今我已查到她去向何方。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在树下已经听清楚了,只要找到了任幽兰,你就让我们搜查所有的地方,但愿你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寒东琅站到任川苏身后严厉地说。 任川苏转身瞥见寒东琅犀利的目光,连忙低声说:“好,我信守承诺,但请你告诉我任幽兰在哪里,我这就派人去找她,找到了,让你们搜查个遍。因我很少在家里,不知道书房办公室里面有暗室,真的没有钥匙。今天你们说有暗室,我就向任小兰了解了一下,说是真的有此一间休息室,里面仅有一卧榻一桌一凳一茶壶而已,可惜没有钥匙,而是暗号门,说对了暗号,门就自动打开了,不然,休想进去。” 寒东琅诘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暗号吗?你是这户人家的主人,自家房子构造岂会不知?暗号想必是你告知亲生女儿的吧!” 任川苏耷拉着脑袋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哎。实际上,我对任幽兰根本不了解的,还是她的贴身丫鬟任小兰知道得多,你们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任小兰。她现在没事了,只是皮外伤,林郎中给她包扎好嘞。小兰,你过来,他们问什么情况,你只要知道的,尽管畅所欲言好嘞。” 寒东琅严肃地问:“站在天井里谈吗?你总得领我们去个地方坐下来做笔录吧!” 左安铭唬着脸儿瞪着任小兰说:“就去那个神秘的书房办公室谈个透彻,任小兰肯定有钥匙的,你甭瞅着我们紧张得浑身颤抖。你是任幽兰的贴身丫鬟,内室打不开,鬼才信呐。” 任小兰支支吾吾道:“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要杀要剐请便!” 左安铭怒视着她说:“瞧你装得娇嫩软弱的样子,口气倒是蛮强硬的。你没触犯王法,谁敢杀你剐你啊?你是任幽兰身边的人,城府肯定不浅吧!休想瞒过我们一双双富有洞察力的眼睛。老老实实交代一切情况,才可保护你的安全,否则,过了今天,说不定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喽。” 任小兰打了个寒噤,怯怯地说:“书房的门我有钥匙的,内室门真的不知道是钥匙,还是暗号,仅仅是板壁,一般人是看不出破绽的,你们真不愧是衙门里的侦破高手,一进去就发现了这块不紧密的木板。因我在幽兰身边时,没见她开过内室的门。知道有个内室,那也是送茶时偶然发现的,并非幽兰告诉我,她也想方设法瞒着我的。” 华璟珺赶忙问:“怎么个偶然发现,她瞒着你,那说明设置内室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将一切情况原原本本地说给我们听,丝毫不得隐瞒。” 任川苏左臂一挥道:“走,书房就书房,没做亏心事,去府上何处搜查任由你们选择好嘞。” 大家跟着任川苏来到书房门外,门还没打开,里面唧唧啾啾的声音飘出来了。 寒东琅困惑地说:“好像是动物的声音,不是人发出来的,内室里到底是什么呀?任小兰,华璟珺已经对你说得很明确了,你务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任小兰掏出钥匙打开书房门,人们进去,里面唧唧啾啾的声音戛然而止。 左安铭紧张地说:“我们刚才都听见了异样的声音,现在突然没有了,分明是人学着动物的声音叫出来的,任小兰在任幽兰身边十几年了,焉能不知内情呢?现在坐下来详细谈谈。请华璟珺做好笔录。” 寒东琅扫视了大家一眼,严肃地问:“任川苏去哪里了,请他过来,还有问题需要问他的。” 第343章 胆战心惊 “我站在门外,有事随时叫我好嘞。任川苏好像回到楼下出去了。”郎亦秋大声道。 寒东琅急忙说:“请欧阳冠希去将他找回来,肯定有急事出去了。赶紧跟踪。” 欧阳冠希大声说:“好的,我一个人不够,让孤玥珉陪我一起去吧!” 孤玥珉应承道:“好的,这个任川苏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哎。瞧他鬼鬼祟祟的模样儿,八成没好事哩。” 寒东琅突然说:“不好了,这个暗室的后面就是一座矮山,暗室上面种满了花花草草,从外面往里瞧,根本看不到这是一间房子,你们赶紧追到后面去,出院门往左拐,快去。” 孤玥珉和欧阳冠希赶忙奔下楼,跑出去了。 两个人到了矮山上面,忽见一个人头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晃动着,急忙躺倒在柴草上,抬头盯着那个晃动的人头。不一会儿,草丛中露出了两个人头。孤玥珉和欧阳冠希盯着两个人头,期待着他们转过头来。等着等着,瞅见两个人慢慢地走出来了,虽然转过了头,可是蒙着脸,只能看见他们的身材一高一低,一胖一瘦,好像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手里提着一把剑,还有一只袋子。女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盯着他们走出了矮山,却无法靠近他们,抓住他们。眼看着毫无收获了,却突然听见他们说话了,且在大石块上坐了下来。 女的说:“师父,幸好你的耳朵特别灵敏,刚一听见外面的响动,你就打手势别让我说话了,这里的东西也已经拿到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模仿秋虫动物的说话声啊?真的好佩服无所不能的师父哎,我实在是太笨了哎,当你的徒弟不够格啊!” 男的说:“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此番来穹隆城的目的还没达到哩,要是就这样回去,大师兄非抽我一顿不可。以前是多么顺利哎,想要得到什么,只要摸清哪家有宝物,我们都是得心应手,手到擒来的,聚龙斋的宝物不知藏在哪里啊?我们虽然联手杀了两个庖丁,可依然没有收获啊?” 女的说:“你甭吹牛了,有名的青龙剑和鸦九剑,还不是落在老叟的手上了吗?你吹嘘自己是神机妙算的仙人,可为什么偏偏没算准时间,却被老叟捷足先登了哩。” 男的说:“不是老叟盗取了这两把剑,另有其人,强中还有强中手哎。平江州官署里的人都以为是老叟盗取了刀剑,却忽视了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真正的盗窃犯。我替他们感到悲哀,尤其是性情中男人寒东琅,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在长安和穹隆城里两头跑,害得冷月寒星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听说前几天举行了隆重的受戒仪式,成为一名真正的尼姑啦。多么好的一位姑娘哎,却被寒东琅推向了深渊,每天过着青灯木鱼,晨钟暮鼓的生活,可叹可悲啊!” 女的说:“你们不是老乡吗?你对冷月寒星蛮同情的嘛?难不成你也喜欢冷月寒星哎。” 男的说:“我是个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之人,只是看不惯好人没有好报罢了。我此生有你伴随左右便知足矣!” 女的说:“我经常听你提及冷月寒星和寒东琅,你好像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你说两个都是好人,应该有好报的,可是两个人却始终没有走到一起,令你感到凄凉悲哀,是吗?” 男的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啊?我一直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可没想到,寒东琅这个大好人却保护不了冷月寒星,居然让其正式削发为尼了。真是一个混账王八蛋哎,简直是窝囊透了,我要是能碰见他,非揍他个嘴啃泥不可。” 女的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在穹隆城里作案多起了,肯定会碰见他的,说不定到最后寒东琅会揪出你这个盗窃犯哩。到时,不知你的这个老乡会不会手下留情哎?” 男的说:“管他留情不留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的花销那么大,不盗取几件宝贝变卖,我们拿什么生存啊?” 女的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男的说:“傻瓜蛋,是人总得吃喝拉撒吧!聚龙斋的宝贝还没得逞,昨晚彻夜难眠哎,你的脑筋急转弯比我快,快给我想出神囊妙计来哟。” 女的说:“想办法,也得先填饱肚子吧,我饿得走不动了,你背着我回客栈吃饭,然后慢慢给你出谋划策,好吗?” 男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自己走吧,我的背脊今生只背过冷月寒星,从没为别的女人服务过哎,我就扶着你回去吧!” 女的说:“我就知道你喜欢冷月寒星,刚才还嘴硬死不承认哩。喜欢一个人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吗藏着掖着哩?”美女窝 男的说:“寒东琅对我有恩,我不该喜欢上寒东琅的心爱之人,我一直将她当小妹妹来看待的。请你从今往后别再提及她了,好吗?我扶着你回客栈吧,我的肚子也饿了,早饭没吃就不行,一天里面最打紧的就是早饭。晚饭倒是可以不吃或少吃点哩。” 女的说:“刚才在那个暗室里好像被蛇惊吓了,我总感觉大脑晕晕乎乎的啦,双脚也轻飘飘的提不起来了哩。” 男的说:“我叫你别看蛇,你偏不信,这下惊出毛病来了吧!幸好魂灵没被吓出窍哩。” 女的说:“任幽兰养着这些毒蛇和蜈蚣干啥用的呀?好像有五条毒蛇哎,还有十几只蜈蚣,我看着都毛骨悚然了哩,现在想起来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啊!” 男的说:“听说这些蛇和蜈蚣用来对付地痞流氓的,还有专干坏事的朝廷命官,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为了惩恶扬善用的,不是为了干坏事,害死人用的吧!我听到的也仅此而已,具体要问穹隆城里的老百姓,最好是任幽兰本人。” 女的说:“这些蛇和蜈蚣养在暗室里,当地老百姓不一定知道哎,你没看到这些蛇常直起头想吃人似的,我不小心踩着一块石子有响动,蛇急忙朝我这边溜过来,吓得我贴在墙上不敢动弹了呢。任幽兰养着这些蛇不害怕吗?她经常不在家,叫谁喂养呢?这段时间听说她不见了,不知是真是假哎?” 男的说:“你没看到墙顶上面有个倾倒食物用的洞口吗?谁敢进来喂养啊?当然是从洞中供给食物喽。” 女的说:“嗯,有数,肚子饿了,口也渴了,还是赶回客栈去吧!不然,我们好不容易盗取的蜈蚣也要死了。” 男的伸过手扶着她说:“好的,走吧!一路上搀扶着你,慢慢往前挪步好嘞。” 孤玥珉和欧阳冠希见他们走下了矮山,孤玥珉捂着嘴低声问:“我们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住在哪里不知道?来这里偷走蜈蚣到底干啥用的?是否跟着他们去呀?” 欧阳冠希附耳说:“我去跟踪他们,你去向寒东琅他们汇报刚才的情况,快走。” 孤玥珉紧张地说:“不行,你一个人去力量不够,我们还是先跟着他们,找到他们的客栈后再回来向寒东琅汇报,然后增加人手去抓住他们,杀了两位庖丁,这可是他们亲口说的,杀人是要偿命的,让他们一命还一命来。” 欧阳冠希低声说:“你听出来了吗?这两位庖丁也是为了盗取聚龙斋的宝贝,他们才将其杀死的。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孤玥珉沮丧地说:“嗯,我也悟出了他们的言下之意哎。要是我们两个人都跟着他俩过去,寒东琅他们会焦急的,我的武功比你好那么一点点,要么我去跟踪,你回去报告情况。他们快要消失在视线里啦,我走喽。” 欧阳冠希见他跑远了,无奈回到了前院,忽见寒东琅在训斥左安铭,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急忙上前问:“怎么当着外人教训起自家人来了呢?出了啥事啊?” 寒东琅气急败坏道:“让左安铭自己告诉你吧!我快被气吐血了。” 左安铭垂头丧气道:“我放跑了一个罪犯,理该被大理司直训斥一顿的。本想拉她回来的,可是考虑到证据不足,便也让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啦。” 欧阳冠希惊讶地问:“你指的是谁呀?我听不懂哎。” 左安铭耷拉着脑袋说:“任幽兰,刚才你和孤玥珉去后院了,寒东琅叫我去追寻任川苏的,却没想到在大街上瞅见任幽兰迎面而来,搭讪了几句,让其走了。当时没想到应该带她来书院调查一番哎。” 寒东琅怒气冲冲道:“刚才任川苏说,只要将任幽兰找回来,不仅内室,整座任家大院让我们搜索个遍,没想到他转眼便忘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任幽兰,却居然稀里糊涂地让其走啦,这是失职,还是渎职,你自己去对号入座吧!想必你也暗恋任幽兰好久了,遇事被爱情冲昏了大脑哩。” 第344章 蛛丝马迹 左安铭立正道:“彻头彻尾的失职,任凭你怎么处置我都行,但千万别让我失业。我要将功赎罪,弥补这次的疏忽。至于爱情吗,纯属无稽之谈。我没资格去暗恋任幽兰,请你别将我往她脸上贴。” 华璟珺急忙说:“大理司直,左安铭第一次失职,看在他工作能力高人一筹,责任心超强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他这一次,下不为例,分配任务让其去完成好嘞。” 寒东琅扫视了大家一眼,大声问:“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你们同意原谅他吗?你们中间没有人怀疑他故意放走任幽兰吗?” 郎亦秋哈哈笑了两声,瞪着左安铭说:“大家也许有所不知,唯独我怀疑他故意放走任幽兰,不让我们查遍整座幽兰书院,以免拔出萝卜带出泥,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哎。” 左安铭听得脸色铁青,怒视着郎亦秋问:“你这话啥意思啊?我们同事多年,你可不要含沙射影的损我哎,有话就直说好嘞,没必要敲门撞壁的。” 郎亦秋嬉皮笑脸道:“这可是你说的噢,别怪我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哟。” 左安铭挺直腰杆道:“我没做亏心事,就这一次健忘,脑子卡住了,没将任幽兰扣留下来,但下不为例啦。你想说什么,尽管畅所欲言。” 郎亦秋理直气壮地说:“真是贵人多忘事,既然我怀疑你,那肯定有理有据的,你若是不怕当众丢脸,那我就直言不讳喽。” 左安铭爽朗地说:“好,洗耳恭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嘞。” 郎亦秋阴阳怪气地说:“你刚才辩解说与任幽兰毫无瓜葛,而实际上据我所知,你跟任幽兰是情人关系,时日久矣,兴许不忍心让我们抓住她,以免审查结果连累到你,影响了你的仕途发展,破坏了你俩的两情喜悦,卿卿我我之甜蜜。” 左安铭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上前对准郎亦秋的胸口就是一拳。骂骂咧咧道:“你是畜生,没良心的王八蛋,我平日没少给你好处吧,没少帮忙你工作吧!竟敢在此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你那只狗眼瞧见我跟她约会啊?瞧见我跟她来往啊?真是欺人太甚。寒东琅,你来主持公道,还我清白吧!” 寒东琅靠近他身边低声问:“那你解释一下,因何平白无故地放走我们继续寻找的嫌疑份子,别说郎亦秋怀疑你的动机不纯,连我也不得不怀疑你的行为。大家都在寻找任幽兰,巴不得任幽兰马上从天而降,可你倒好,轻而易举地放走了她,你胆敢说没有私心吗?” 左安铭气急败坏道:“我是被冤枉的,连你这个钦差大臣也是非不分了,我这个无名小卒还能说些什么呢?即便长着一百张口,也没法辩驳了。” 寒东琅苦笑道:“众口难辩,孤掌难鸣。男女相爱人之常情,你越是遮遮掩掩的,越说明你心怀鬼胎,无法向我坦白交代,那你就等宇刺史大人来审查你好嘞。现在,大家去搜查每个房间,包括任川苏的卧室,一概不放过。欧阳冠希,你的同伴孤玥珉呢?怎么没见他回来呀?” 欧阳冠希低声说:“还是回到楼上去详谈吧,隔墙有耳哎。” 寒东琅大声说:“大家分头行动,花房务必彻查仔细,要是任川苏回来了,叫他到官署里来谈话。这个大院子,到处是树木参天,浓荫覆盖,草木丛生的,不知何处藏着人哩,欧阳冠希还是随我回平江州官署汇报安全。走!” 寒东琅和欧阳冠希回到宇文思的办公室,关上门,欧阳冠希急忙说:“大理司直,情况有变。我和孤玥珉绕道去后院矮山上,虽然没有发现任川苏,但是听到了更为重要的信息,说出来也许你会有所感悟,对破案有促进作用。” 寒东琅严肃地说:“好的,你就毫无保留地详细汇报。”燃文 欧阳冠希压低声音附耳说:“我们趴伏在矮山上看茅草丛中的动静,好长时间静悄悄的,正准备返回的时候,忽见草丛中有一个人头在晃动,我们急忙伏倒在柴草上,伸长脖子盯着前面的草丛,不久又出现一个人头在左右摇动着,不一会儿,瞥见两个人头竖起来了,紧接着朝着矮山外面走出来。” 寒东琅紧张地问:“碰见他们了吗?看清楚谁了吗?是不是原来就认识的?” 欧阳冠希摇摇头道:“他俩都蒙着脸,无法看清是谁,好像从没见过似的。一高一低,一胖一瘦的两个人,走近了才发现一男一女哎,男的略胖,女的小巧玲珑似的。一直蒙着脸,看不清他们到底是谁?” 寒东琅失望地问:“如此说来,你一无所获喽。” 欧阳冠希摇摇头道:“那倒不是,耐心听我说完。两个人到了矮山外面了,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启齿说话啦。声音很陌生,但那个男的认识你和冷月寒星,好几次提到你是他的老乡,数落你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害得冷月寒星出家,说什么前几天已经正式受戒了,都是你害了她,说你不配爱她,要是没有你,冷月寒星如今会生活得很幸福,绝对不会遁入空门的。” 寒东琅急忙举手打岔道:“如此说来,这个男人也许认识我的,而那个女的不认识我和冷月寒星喽。” 欧阳冠希低沉道:“是的。并且说平江州官署里面的人都是饭桶,老叟不是盗窃大唐刀剑的犯人,说我们将目光锁定在老叟身上,完全是个错误,注定会失败告终。还说盗窃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这句话啥意思,你应该有所领悟,我总感觉他们话中有话似的。” 寒东琅好奇地问:“依你之见,他们指的是谁呢?若不是老叟,他们好像暗示我们是谁了,并且他们早已知道是谁盗窃了刀剑。你觉得呢?” 欧阳冠希压低声音贴近他耳畔说:“也许吧!从他们对话中听见,柴草底下的房子里养着毒蛇和蜈蚣,他们进去偷了几条蜈蚣,不知道干啥用的。男的握着剑,女的拿着刀,像是会武功的。住在穹隆城某个客栈里,因为孤玥珉武功比我略胜一筹,督促我回来向你汇报所见所闻,他便跟踪追击去了,你听后不知有何启发和谋略?” 寒东琅听到冷月寒星正式受戒了,心情立刻灰暗了,注视着欧阳冠希,忧伤地问:“你刚才说冷月寒星已经受戒了,能确定消息是属实吗?法名是否叫水月庵啊?” 欧阳冠希后悔自己说了无关案件之事,没有顾忌到寒东琅会分散精力,影响破案。话已出口,再瞒着也没意思了,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否认识那个男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难以断定,没有听到他们说出冷月寒星的法号,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水月庵。等孤玥珉回来就知道,也许他听得清楚些。事情还没核实之前,请你千万别伤心惨目的不忍睹哎。要是被宇刺史得知,是我口不择言,影响了你破案的心思,我肯定要被他训斥一顿,或许要处理辞退我喔。” 寒东琅眉头聚集成一堆儿了,瞪着欧阳冠希问:“你后悔跟我说了实话,无奈推到孤玥珉身上去了,你明知我对冷月寒星情深意重,不搞清楚状况,我是很难集中注意力办案的。与其将我托到半空中悬着,倒不如刚才别说出来省事,干脆一直蒙在鼓里,什么都别想,一门心思办案。” 欧阳冠希懊悔莫及,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说:“冷月寒星出家了是好事,有个避风港湾,你也没必要为她担惊受怕的,更加可以安心办案喽。等我们找回刀剑了,你还依然忘不了她,不妨去空门接她回家,随时可以还俗结婚的。”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我不忍心让其过着青灯木鱼的生活呀!我怎么能放心得下呢?现在就想立刻飞到她身边去看个究竟哎。此时此刻的心情恰如唐代韦庄的《浣溪沙·夜夜相思更漏残》--‘夜夜相思更漏残,伤心明月凭阑干,想君思我锦衾寒。咫尺画堂深似海,忆来惟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啊!” 欧阳冠希神情抑郁道:“只要我们能顺利破案,只要你爱她情真意切,迟早会有一天回到长安的。” 寒东琅居然溢出了泪水,哽咽道:“可不知猴年马月啊?说不定老得走不动了,还不能让冷月寒星还俗哎。犹如唐代韦庄的《应天长·别来半岁音书绝》诗句所言--‘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悲哉!” 欧阳冠希长吁短叹道:“若真如诗中所言,那也没办法的呀!有情人未必都能成眷属的,好多人跟你一样‘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矣!” 第345章 真假难辨 寒东琅站起来仰望着窗外的云彩说:“爱情有时候就像这天上的浮云,总是漂浮不定的。犹如我与冷月寒星的爱情,从长安漂泊到这里,我一直追随着她的步伐,从没有放弃过,一直努力着想与她结婚,给她一个温馨的港湾,与她生个爱情的结晶,可就是无法牵手,愿望难以实现。如今的她遁入空门了,眼看只能是‘春来秋去相思在,秋去春来信息稀。扃闭朱门人不到,砧声何事透罗帏’哩!” 欧阳冠希拍拍他的肩背,安慰道:“你已经有妻儿了,没必要再儿女情长啦。何况男儿是以事业为重的,别再没完没了的纠结在过往的旧情里喽,况且真假还有待核实呢。如今肩上担子压得我们都喘不过气来了,还是先集中一切精力破案,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既然冷月寒星已在安全的地方生存了,你就先将她暂时忘却吧!” 寒东琅收回目光盯着他说:“是啊!看样子我只有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喽。还是赶紧考虑下一步怎么去调查案情了。宇文思去聚龙斋还没回来,不知那边情况如何?孤玥珉追赶的一男一女,是否追到了,有没有危险呢?你要么去看看,说不定孤玥珉遇到什么事情,正在等着你的帮助呢。我先到聚龙斋走一趟,怎么样?” 欧阳冠希点点头说:“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走,兵分两路,各自见机行事。” 寒东琅急急忙忙地奔赴聚龙斋,距离聚龙斋还有一百多米,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了。聚龙斋门前聚集着几十个人,有人喊救命,有人喊冤枉,到了聚龙斋门前,激烈的争吵声简直是振聋发聩了。 有人认得寒东琅,急忙让出一条道来,有人大声疾呼:“寒东琅,你最近去哪里啦?钱老爷家的两位庖丁都被谋杀了,你们不管吗?钱老爷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开个饭庄也有飞来横祸。你们领朝廷俸禄的官员,一天到晚忙着调查刀剑盗窃案,难道人的性命不如刀剑吗?难道不去揪出杀人犯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没做到,保一方平安也没做到,连个有苗头的杀人案也毫无进展,你们都在吃干饭的嘛?朝廷养着你们这些官员做啥用的啊?搞得穹隆城里岌岌可危嘞,你们还不赶快拿出一套治理方案,不知还要闹出多少个死人案出来哟。” 寒东琅大声回敬道:“仅仅凭平江州官署里的几个人是很难侦破那么多案子的,希望既有能力又有责任心的人,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中来,尽快揪出杀人凶手,结束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谁愿意参与到破案中来,请举手。”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可是没人举手,寒东琅失望地说:“围观者也许当众不好意思举手,那就明早到平江州官署报名,说出自己的想法和特长,加入到破案领导小组中来,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现在你们先回去,我要进去了。” 众人各自回家了,寒东琅瞥见宇文思在跟一个人吵来吵去的,急忙挤进去问:“宇刺史,有事坐下来说不行吗?赶忙站在膳堂里打口水仗呢?难怪围观者那么多。有损官署的形象,赶紧打住。请问眼前这位年轻人是谁呀?为何要与宇刺史辩得脸红脖子粗的呢?” 钱老五急忙上前说:“他是钱炆吙的表弟钱炆水,过来要赔偿的,一开口就要一千两银子。还有程珂玶的堂兄程珂珍,也是来要赔偿的,一张口就是五千两银子,仿佛我是开钱庄的。我说已经报衙门调查侦破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抓到杀人凶手,到时由平江州官署裁定赔偿多少银子,可他们就是听不进去,非要我今天拿出六千两银子给他们,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 寒东琅点点头道:“是啊!一下子要这么多银子,皇帝老子也不一定拿得出来哩,何况是普通老百姓。” 钱老五萎靡不振道:“即便开钱庄的寒月文卿,将柜坊店里的所有银子借给我,也不一定能凑足六千两银子哎。宇文思向他们解释,反而说他被我收买了,帮我说话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但愿你能帮我劝服他们,别再难为我了。” 寒东琅温和地问:“一个是表弟,一个是堂兄,都不是当事人的家属,你们奉谁的指派来索要赔偿的?有书面委托书吗?” 钱炆水大声说:“没有,什么都没有就不能来要赔偿吗?我姑丈不在人世了,姑姑病重卧卧榻,不识字怎么写委托书啊?我也不认得字,不像你们有钱人家读书习字当官哎。既然人死在钱老五家的,我作为直系血亲的表弟不能帮姑姑家跑一趟吗?” 紧接着程珂珍说:“他是表弟,而我是同祖宗的堂兄哎,婶婶难产不在人世了,叔叔腿脚不便,我是叔叔叫我替他跑一趟的,不信,你们可以快马加鞭直接去问他哎。” 寒东琅微笑道:“我暂且相信你们说的都是真话,可是你们提出的赔偿银两不合常理,一次性拿出几千两银子,搁在谁身上都无法兑现的,况且不符合情理哎。你们要求先拿去一百两银子家用,待案情告破后再由官署专业的人士裁定,需要赔偿多少银子,由谁赔偿?怎么赔偿等等都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若是你们能听我一句,那就叫钱老五先支付给你们各一百两银子,你们签字画押,保证将银子一文不少地交给各自的家属,可以吗?” 钱炆水瞅瞅程珂珍,靠近他低声问:“你认为呢?我觉得这个官员言辞中肯哎。”程珂珍拉着他急忙朝后门走去。 寒东琅问:“你们想商量一下也行,但不可得寸进尺哟。”肥猫吧 宇文思见他们出去了,急忙挨近寒东琅问:“你们这趟外出收获如何啊?这么多案子搅得我头昏脑胀,彻夜难眠了,咋办呀?”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收获总是有的,回办公室再向你汇报。你领着几个人来这里调查得怎么样了?钱婉茹不在吗?” 钱老五接茬道:“小女去外面调查杀人犯了,那个钱老三有问题,也许去跟踪他了。” 寒东琅正想说什么,瞥见程珂珍和钱炆水回来了,大声问:“你俩商量好了吗?” 钱炆水注视着钱老五说:“我俩看在寒大人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先拿一百两银子回去交差,等你们案件告破后,再来拿全额赔偿的银子。” 宇文思打岔道:“听你说话的水平,我觉得你不是文盲,至少念过私塾的。你们两个是不是死亡家属派来的,我们也难以确定,根本不认得你们到底是谁?谁能证明你俩是真的钱炆水和程珂珍呢?要是将死者的亲人带来,并带上户籍地官署的户籍证明,我们才可叫钱老五先给你们各一百两银子,不然,是不敢随随便便将一百两银子付给你们的,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程珂珍急忙说:“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支付我们银两,是不是收了钱老五的好处费啦?我们不信你的话,让寒大人来说几句吧!” 寒东琅微笑道:“宇刺史刚才言之有理,我应该支持。大家都不认得你们到底是谁?仅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很难保证不会付错银子,你们应该回户籍地开证明,最好带死者亲人一起来,那样钱老五肯定会付给你们银两的。” 钱炆水觉得宇寒两人言之有理,低声问:“那我们这次往返的路费,总得给我们几两银子吧!” 寒东琅噗嗤一笑道:“你们总是要想方设法拿点银子去,是不是?我们不好表态,由钱老五自己看着办吧!” 钱老五苦笑道:“看在两个大人的面子上,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但下次要扣除的。若你俩是冒牌诈骗的,查出来让你们加倍吐出来不算,还要你们坐牢的。” 钱炆水大声说:“可以,明人不做暗事,赶快将五两银子给我,这就回老家开证明去,要是姑姑病好了,我就带着姑姑一道来要九十五两银子。若是姑姑依然病重,我就去开一张证明我俩是亲戚关系的证明,然后来拿银子,可以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请你写一张领取五两银子的凭证给我。程珂珍也按照钱炆水这样做就行了。” 程珂珍犹豫了一忽儿说:“我要你一次性付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家在楼下村,骑马来回一天也不用,我去开证明并带着叔叔一起来取。” 钱老五盯着他问:“要是你带不来叔叔,连五两银子也没有了的,同意吗?” 程珂珍诧异地问:“你这话啥意思,我听不懂哎。” 钱炆水碰碰他的手肘低声说:“没必要问那么多,白拿就先拿了呗。” 寒东琅听得眉头一皱道:“程珂珍可以先拿五两银子,也可以回家办好户籍证明带上亲人,再来拿九十五两银子,钱炆水不许拿走一文银子。” 第346章 扑朔迷离 钱炆水听得火冒三丈,伸手指着寒东琅,怒气冲冲地问:“我跟他一样替亲人办事,为何他可以我不行。钱老五拿什么收买你了?是他将女儿送给你睡了,还是将大把大把的银子给了你啊?”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说:“不为什么,就为你刚才的话,你不配取走五两银子。真真假假到最后都会弄个水落石出的。他没有送我美女银子,你不要一味地指责我,静下心来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认真反思一下,就能找到答案了。” 钱老五突然说:“你是个冒牌货,不知是谁给你的消息,你仅仅凭着姓名前面两个字相同,就想来骗取银子,幸好狐狸尾巴这么早露出来了,不然,我岂非要白白扔掉一百两银子喔。” 钱炆水气急败坏道:“谁是冒牌货啊?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不信,我带你们去老家一趟核实真假,这就启程,你们安排谁跟我一道去呢?” 寒东琅注视着他的表情,琢磨着难道是程珂珍冒牌,刚才在聚龙斋门口有人塞给自己一张纸条,只说真假两个人来要钱,与宇文思吵得不可开交,没说哪位是真,那位是假哎?自己凭着钱炆水一句白拿两个字,就断定他是假的,会不会出差池哩?要是真的搞错了,岂非落人话柄,遭人耻笑。自己堂堂一个钦差大臣,何以有颜面在此久留,更甭说侦破杀人案了。 宇文思见寒东琅陷入了沉思,连忙说:“区区五两银子,拿错了也不碍事,但是查出来一切责任自负,加倍返回银子务必执行,不然,以欺骗罪鞭笞一百大板,且要打入大牢,永世不得翻案出来。” 钱炆水挺直腰杆道:“可以,老子敢作敢当,马上给我五两银子,立刻回家办理户籍证明,随后快马加鞭的送来给你们,以示清白。” 程珂珍紧接着说:“我也如他所言,要是冒充作假,欺骗你们取走银子,不管是鞭笞还是坐牢,抑或是砍头,任凭发落,毫无怨言。” 宇文思大声道:“行,钱老五,你写好发放名册,并注明原委,留下他俩的联系方式,他俩签字画押后,再给他们各支五两银子。让其回家等候破案的消息,案件告破后再协商赔偿金之事。” 钱炆水支支吾吾道:“依你之言,刚才所说的一百两银子先付五两,余下的九十五两,杀人犯落网后方可再议,是吗?可我不愿意哎,辛苦来回一趟不容易,苦自不必说,回家也不好交差哩。五两银子实在少得可怜,能否先付给我五十两银子啊?我相信寒大人的为人,先听听寒大人的意见,怎么样?” 寒东琅大声说:“我跟宇刺史的观点相同,没啥意见可发表的,你就照办好了。” 钱老五嗯了一声,急忙去书房写字据名册了。 钱炆水听了他们的对话,怒瞪着宇文思,气急败坏道:“你们当官的言而无信,说好先领五两银子,办好户籍证明,带领亲人过来再领取九十五两银子,焉能转眼就反悔了呢?谁知道你们何时能破案啊?要是成了无头案,你们就不赔偿了吗?要是你们衙门换了当差的头头,要是寒大人回长安去了,我们找谁伸冤要银子呀?你们这不是坑害老百姓吗?你们就是觉得我们贫穷好欺侮,是不是?” 程珂珍赶忙说:“钱炆水的中肯之言,你们不得不引起重视,要是你们查不出杀人凶手,我们岂非拿不到所有赔偿金?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何况不到三十岁,连个婆娘都没娶哎。你们可要将心比心,给我们一条活路走吧!” 寒东琅厉声道:“你们对我们就那么没信心吗?今儿透个信儿,杀人凶手不久便被揪出来了,赔偿金指日可待啦。甭在这里胡搅蛮缠的,我们的时间很宝贵,要是再这样纠缠不休,那就连五两银子也不用先取了,待案件侦破后,一并拿去,怎么样?若是不再啰里啰嗦的了,那就按原先说好的办理,先领五两银子回去办好户籍证明,到时接到通知,再来商议赔偿金,你们自个儿掂量一下吧!” 钱炆水瞅瞅宇文思,瞧瞧程珂珍,没吱声。 程珂珍盯着寒东琅问:“真的吗?你们拿什么向我们保证,凶手在一个月内能绳之以法呢?” 寒东琅严厉地说:“我用人格担保,不会少了你们的赔偿金,钱老五过来了,趁我们还没反悔之前,赶快去签字画押,领取五两银子后马上回家。” 程珂珍看着满脸阴沉的宇文思,一脸严肃的寒东琅,感觉多说无益了,便也一声不响地去签字画押,领取了五两银子,转身朝寒东琅深深地鞠了一躬,亮起嗓门道:“但愿你们能说到做到,不让我们失望,一个月内听到破案的喜讯,让地下亡魂得以安息。你们公务繁忙,不宜久留,就此别过了。” 钱炆水见程珂珍拽着银子走了,自知理亏,便也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聚龙斋。 站在一旁一声不响的华璟珺突然说:“据我观察,钱炆水是真的,程珂珍也许是个冒牌货。” 寒东琅干咳了一声说:“听口气,钱炆水是冒牌货,程珂珍才是真的。”首个中文网 左安铭大声道:“两个人都是真的,谁也不是冒名来领取死人的银子,不信,走着瞧。”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左安铭,你应该将功赎罪吧!听说你在幽兰书院放走了寒大人苦苦寻找的任幽兰,不惩罚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自己说说如何去侦破聚龙斋的杀人案。” 寒东琅怒瞪了左安铭一眼,转向宇文思说:“我们回办公室谈,不要在此批评讨论如何办案了。” 宇文思点点头说:“你要么先回办公室,我要等钱婉茹回来,她去追寻钱老三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钱老三是谁呀?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吗?” 钱老五赶忙说:“是的,钱老三潜伏我家想盗窃什么宝物,被我撞见后,连忙逃逸了。据他自己所言,他找到了十七年前,元宵节闹花灯那晚失踪的小女儿钱婉莹,让我给他一件宝物,他再将小女儿的下落告诉我。” 寒东琅伸手摸着下巴注视着左安铭,左安铭被他看得不耐烦了,大声问:“我又不是作案者,你这样看着我干吗呀?无非就是一不留神放跑了任幽兰。我已经承认错误了,需要扣我俸禄你们就扣吧!寒东琅告状也够快的嘛,要是破案有这么神速就好嘞,也犯不着在长安和穹隆城里来回折腾,更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谋杀案,寒晨星也不会杳无音信了,说直接一点,你是个害人精哎。” 宇文思怒吼道:“左安铭,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跟大理司直如此嚣张,眼中更没有我这个刺史喽。” 寒东琅左手一扬道:“稍安勿躁,宇刺史,谁随我回办公室,请明示。” 宇文思瞅着愤愤不平的左安铭说:“我跟左安铭留下来,其他人全部随你回去吧!” 寒东琅盯着满脸气成猪肝色的左安铭,大声说:“依我之见,还是让华璟珺留下来,左安铭随我回去得啦。” 左安铭突然说:“我听宇刺史的,留下来一起破案,你们都先回去吧!” 寒东琅诧异地问:“宇刺史与你搭档不吵死才怪呢?因何想留下来?走,回办公室商量查找杀人凶手之事。” 左安铭摇摇头说:“杀人凶手之事也许犯不着我操心了,你回去便知道,谋杀案有人帮你排忧解难喽。”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咋话中有话,有人帮我排忧解难,啥意思啊?这是整个平江州官署里的事儿,焉能说成是帮我的呢?什么时候变成了我个人的事儿啦?反过来,我说帮你们官署干活那还差不多哩,毕竟我是皇上指派的钦差大臣噢。” 宇刺史右手一挥道:“你们都是在帮我做事,这下不用争辩了吧!左安铭认识聚龙斋里的每一个人,留下来等待钱婉如回来,一起探讨下一步的破案计划。大理司直因为对刀剑盗窃案有全盘计划,故叫你先回去与他们商量下一步的措施,甭在这里浪费时间精力。” 寒东琅嘴角一撇,瞪了左安铭一眼,手一挥道:“那就服从宇刺史的安排好嘞,华璟珺等人随我回办公室吧!” 寒东琅刚到平江州官署的大门口,忽见欧阳冠希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赶紧上前问:“找到孤玥珉了吗?” 欧阳冠希气喘吁吁地说:“去你办公室单独汇报。” 寒东琅靠近华璟珺说:“你先带他们去你办公室商量一下,待会儿去会议室开会。” 华璟珺嗯了一声,领着近十个人去办公室了。 欧阳冠希刚跨进寒东琅的办公室,便急不可耐道:“大理司直,发现了新情况。孤玥珉追在这两个一男一女身后,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说什么刀剑是官署里的人设计盗窃的。” 第347章 玄乎其玄 寒东琅倏地站起来,双手拄着桌子,头颈伸到欧阳冠希的眼底下,凝视着他惊讶地问:“什么,竟然有这等事儿,岂非监守自盗啦。他们说哪一个人,你如实告诉我,这就去将他绳之以法。” 欧阳冠希紧张地说:“具体指哪一个人没说出来。我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老叟和苗无影身上,却忽视了身边的嫌疑分子。那天在山脚溪边与老叟接头者,听说是我们官署里的人,依你之见,到底是谁呢?” 寒东琅低声问:“你之前汇报说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认识我,并说是我的老乡,他的体型特征记得吗?是长发披散的呢,还是扎成一把盘绕在头顶上的,说话声音腔调怎么样的?女的有没有喊他的姓名?看来这个男的知道我某些底细,并非是一个等闲之辈。” 欧阳冠希感叹道:“是啊!我也觉得这个男人着实不简单,不但会武功,仿佛也会轻功似的。且功夫内力也相当了得。身高胖瘦与你差不多,戴着斗笠帽子,蒙着脸,头发倒是没注意看哎。说话好像有点鼻音,听不出是本地人,还是长安人。你不妨回忆一下,到底是哪位高人?”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说:“听完你粗略的描述,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了,曾经往来的人那么多,身高与我相似的也不乏少数,说话带方言鼻音的也不少,可否帮我仔细了解一下呢。官署里潜伏着嫌疑犯,我们一时半刻也不知道是谁?平时的工作中没发现哪个人有异常的举动哎。你也许比我更了解内部的每一个人,不妨逐个排查一下,一旦发现举止反常的,立刻向我单独汇报,切不可告诉第二个人,以免引火烧身,殃及自己的安危。” 欧阳冠希低声附耳道:“有数了,谢谢你的提醒。他不仅认识你,好像对冷月寒星也很熟悉,非常同情冷月寒星的遭遇,数落你辜负了她,骂你日后不得好死,会遭天谴什么的,这下你应该猜得出他是谁了吧?” 寒东琅突然颤抖了一忽儿,立马镇定了,却被欧阳冠希看在眼里,赶紧追问道:“瞧你紧张得浑身一震,你莫非认识那个男的,可否透露给我呀?”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也仅仅是怀疑,还没确定此人是谁,怎么好意思透露给你呢?孤玥珉回来了吗?这一男一女住在哪里啊?带我去拜访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欧阳冠希注视着寒东琅,疑惑地问:“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对我也遮遮掩掩的,有难言之隐吗?我追上孤玥珉的时候,他们还在路上,他将听到的话转告我后,我便回来了,他再继续跟踪,何时回来也不一定的。” 寒东琅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愁肠百转道:“我在老家交往的人也不多,你刚才描述得太笼统了,能否说详细一点?不要与我作比较。男人身高大约多少?身材瘦还是胖?相貌如何?说话声音究竟怎么样的?是鼻音还是方言?分清楚一些喔。” 欧阳冠希转到他面前盯着他说:“身高真的与你差不多,鞋子没看,或许比你略矮那么一点儿,略显肥胖。男女两个人都蒙着脸无法看到相貌,说话声音女的蛮清脆响亮,男的仔细一听,确定一点儿说应该是方言比较重,仿佛是长安市来的,根本不是我们这里人。有时候发出的声音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像是宫中太监发出的声音,不男不女的娇滴滴似的,有时候却是浑厚的男中音,好像会变音逗着女的玩似的,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了,你自己去沉下心来甄别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如你描述的那种声音,我老家确有这样的人,只是他当初的身材偏瘦,也许现在变胖了,身高倒是与我差不了多少,也许比我略矮一点儿。可是失踪十几年了,咋会突然在穹隆城里出现呢?” 欧阳冠希惊喜地问:“看来你是认识这个人喽。我好想立刻知道真相,快说给我听听,到底是何方神圣哎?” 寒东琅低头瞄了他一眼,低沉道:“等孤玥珉回来再跟你说也不晚吧!我们去通知他们开个会,这个内奸到底是谁?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无论如何要将他揪出来,碎尸万段,告慰百姓。” “是的,藏得够深的,想想都蛮可怕哎,我们什么时候被他害死了,怎么死的,也浑然不觉哩。居然官署里十几个人都没发现,既心寒又心慌呢。这就去通知开会,你先去会议室候着吧!”欧阳冠希说完连忙出去了。 十几个人聚在会议室开会,寒东琅还没开始讲话,楼下天井里叽叽喳喳的声音飘进了会议室。寒东琅等人急忙挤向窗口向外眺望,突然转身跑了出去。欧阳冠希慌忙紧随寒东琅下楼。燃文 一班人来到天井里,寒东琅靠近钱婉茹问:“你扭送来的人犯了什么错?哪里人?” 钱婉茹大声嚷嚷道:“他叫钱老三,前天来找我爹,说什么找到了我的小妹,让我爹拿出祖传宝贝水龙剑跟他调换小妹钱婉莹,不然三天后撕票,随后就走了。我急忙跟踪他,在去穹隆山的路上堵截了他,然后扭送他到这里,要求你们提审他,将我小妹钱婉莹交出来。” 寒东琅注视着钱老三问:“钱婉莹当真在你手上,你可知绑架勒索罪是怎么量刑的吧!” 钱老三瞅着寒东琅一言不发,只是唉声叹气。 钱婉茹急忙又抢过话头说:“同时在跟他谈话中,得知宇刺史夫人张泽兰还活着,没有死在穹隆山上,而是被人劫持到另外一座山上去了,具体那一座山,他不肯对我说,看你们审讯的结果了。我就只要还我的小妹钱婉莹好嘞。” 寒东琅平静地问:“钱老三,你是何方人氏?为谁卖命铤而走险的?谁告诉你钱老五家有水龙剑,你要水龙剑做什么?不怕掉脑袋吗?若是一不留神,脑袋搬家了,即便找到了水龙剑,换取了天价银两,还派啥用场呢?” 钱老三身板一挺道:“我干吗要向你汇报呀?我没犯法,你们官署没有权利抓我,钱婉茹武功在我之上,我没法挣脱她逃走,才被这个蛮不讲理的女魔头抓回来了。但你们官署是个讲理的地方吧,赶快放我走哎。” 钱婉茹勃然大怒道:“你若是再喊我一声女魔头,我让你生不如死。我与你交过手,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习武之人。但你也许是个神偷,故此受人差遣,到我家想盗取人家想要的东西,然后赚取一笔钱,一走了之。只可惜我家没有水龙剑,你便灵机一动,编了一个故事,说什么找到了钱婉莹,但需用水龙剑来做交换,是吗?” 钱老三厉声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难不成你敢杀了我?听你一席言,感觉你的想象力蛮丰富的吗,怎么不去长安皇宫大理寺当差呢?老实告诉你,我揭开了你的庐山真面目,你怕钱婉莹跟你分家产,不想让其回家,断然拒绝了我的要求。水龙剑抵不上你小妹的性命,是吗?” 钱婉茹大声道:“不是,要是你真的找到了钱婉莹,而我家当真有一把水龙剑,即便我爹不同意交换,我也会偷出来给你的。遗憾,我从小到大,就没听说过家里藏着水龙剑,要是不信,我可以答应你去寻找,要是找到了,水龙剑归你,小妹还给我家,各取所需,各得其所,怎么样?” 钱老三脑子一歪道:“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儿,你家院子那么大,我怎么能找得到呢?即便付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是徒劳无益的。提供给我消息的人,对你家的基本情况非常熟悉,尤其是上一代的事儿,特别了解,你就别推三阻四了,赶紧回家去问你爹。家里藏着宝物会让不安好心的人惦记着,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哎,何时脑袋被拎走了也浑然不觉哩。” 钱婉茹不耐烦地说:“你不是去寻找过了吗?你这个神偷找不到,我一个凡夫俗子焉能找到呢?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了,赶紧向寒大人坦白交代吧?” 钱老三怒不可遏道:“我没犯错,交代什么呀?你还不赶紧回家里寻找水龙剑,要是被人盗取了,或者你的小妹人头落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哎。” 寒东琅注视着钱婉茹平静地说:“你俩的对话我听清楚了,宇刺史在你家等着你回去的,你先回家,随后叫宇刺史几个人赶快回官署,钱老三随我去办公室谈话。” 钱老三瞅着满脸怒容的钱婉茹,嘴巴一撇,尾随着寒东琅上楼去了。 寒东琅关上房门,给他沏了一杯茶,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地坐下来,盯着他问:“钱老三,从你与钱婉茹的对话中听出,你知道张泽兰的去向了,不妨跟我说说,她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的?” 第348章 神秘人物 钱老三低着头不敢看寒东琅,战战兢兢地说:“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没有看见张泽兰本人,我也不认识什么张泽兰,李泽兰的,你去问任幽兰好嘞。” 寒东琅诧异地问:“什么,你认识任幽兰,你是哪里人啊?任幽兰在哪里?你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别拘谨,在我面前说话放轻松,我这个人蛮随和的,瞧我的面相就知道喽。坐到我身边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嘞。” 钱老三紧张地说:“我的顶头上司都是戴着帽子,且帽子压得很低,隔着门帘给我布置任务的,还经常变换声音跟我说话,有时候是男声,听起来像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眨眼间又像个中年人,更像的是老年人的声音。但有时候是中年女声,不过很少出现,好像模仿起来有难度似的,至今还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寒东琅瞥了他一眼说:“那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点你总能辨别得出来吧!请问你为何来这里,肩负什么重任?” 钱老三挺直腰杆说:“这次叫我来聚龙斋取一件宝物,说是钱三文留给儿子钱老五的,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钱老五也不一定知晓,更别提放在什么地方了。我便潜伏在他家,观察好周边的环境,悄悄地找遍了聚龙斋所有的地方,可是没有发现上司吩咐我要找的水龙剑。但上司再三叮嘱水龙剑就在聚龙斋里面,只是很难发现罢了。我要是空手回去,上司肯定饶不了我的,毕竟我知道了此秘密。”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平时干什么事情的,因何有个上司?上司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了?为何要偷别人家里的宝贝,上司从哪里得知聚龙斋有一把水龙 剑?” 钱老三胆战心惊地说:“我是个孤儿要饭长大的,被人收留,不经意间加入了一个要饭团伙,也就是说丐帮。这次来聚龙斋偷水龙剑,是丐帮里面的帮主分配给我的任务,对外说上司,不能说帮主的。” 寒东琅惊觉地问:“居然有丐帮,在哪里的?有多少人?你平时仅仅当叫花子吗?” 钱老三压低声音说:“我所在的丐帮就在此地,人数上百,帮主是直接提名并通过选举后产生的。产生后要习练打狗棒法,不学降龙十八掌,降龙十八掌是看上代帮主肯不肯传教了。丐帮最大的是帮主了,其次是副帮主。下面设掌棒龙头,掌钵龙头,执法长老三个要职,还有九袋长老五名,排名不分先后,净衣派污衣派都有。”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参选过这些职位吗?究竟有多少个岗位供你们竞选的。选举是否公平公正的呀?有一套选举程序吗?谁来主持操作的,几年换届一次?是否有年薪的,每个月银子谁多谁少,以及奖励措施,按什么来衡量制定的?” 钱老三有气无力地说:“我没有资格参选,进不了会场,也就不知道有多少个职位,更甭说别的事情喽。只知道依次有八袋弟子,七袋弟子,六袋弟子,五袋弟子,四袋弟子,三袋弟子,二袋弟子,一袋弟子,要饭乞丐,小乞丐,新乞丐。一般情况下,入帮就有一袋,立功后才能升袋。而我只是个要饭乞丐而已,任人差遣的走腿子罢了。” 寒东琅听得一愣一愣的,琢磨着穹隆城里居然有个丐帮,急忙问:“请问帮主是谁?哪里人呢?他从哪里得知聚龙斋里有水龙剑啊?你可知水龙剑也是我们大唐名剑哎,怎么会流入寻常百姓家里呢?他偷这把剑干吗用呢?” 钱老三垂头丧气道:“我只是奉命跑腿的人,具体情况一概不知。听七袋弟子说,帮主和副帮主都是这个城里的人哎,我也是从帮主口中听到任幽兰三个字的。好像关系非同寻常,时常有往来的,但不知为了何事?” 寒东琅感叹道:“难怪知道聚龙斋里有水龙剑,听你的口气,帮主肯定是上年纪的人儿了,也许与钱老五的爹钱三文熟悉,说不定钱三文不小心说漏了嘴,将家里的水龙剑无意间泄密了,而你的帮主却铭记在心,时时刻刻想盗取水龙剑,至于做什么用,你不会不知情吧?” 钱老三思索了一会儿说:“瞧你这个人蛮忠厚的,我就将晓得的全部告诉你。记得十几天前我值班,正向帮主汇报某些事情,突然有个蒙面人来找他,附耳叽叽咕咕说了几句,两个人便出去了。随后帮主便回来跟我谈及水龙剑之事,好像说有人出高价买水龙剑,要收齐大唐的几把名剑,然后叫我来聚龙斋盗取这把剑。我想也许就是这个蒙面人缘故吧!” 寒东琅急忙说:“可见,蒙面人认识帮主,同时也认识钱老五的父亲钱三文,并知晓聚龙斋里有水龙剑,那就是上代人说漏了嘴哎。你到底是哪里人?加入丐帮几年了?今年几岁啦?”黑客 钱老三吱吱唔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了,因我很小的时候,爹娘便因病去世了,独自流落街头要饭,遇见了如今的帮主。帮主对我很好,长大后,帮主教我武功,习练打狗棒等等,只因我愚钝没学好。他对我有何要求,只要提出来,我从不退却拒绝,不论上刀山下火海,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在这个丐帮里生活十几年了,如今不想离开丐帮了,丐帮就是我的家,帮主就是我的再生父亲,他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我这就去聚龙斋再寻找,你要是没别的事情了,就此告辞。” 寒东琅严厉地问:“你去寻找还是去偷啊?大白天入室盗窃,该当何罪?” 钱老三哈哈大笑道:“我不会去盗窃,拿人质交换。他家的小女儿真的找到了,我想天下的父母都会将骨肉亲情放在第一位吧!” 寒东琅逼视着他问:“听说他家小女儿失踪十几年了,你怎么证明是他家的小女儿呢?谁会信乞丐之言呢?” 钱老三微笑道:“手中的信物啊?唯有钱老五家有的信物,拿出来他就信喽。没有几分把握,胆敢入室堂而皇之地去寻找水龙剑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倒是,但钱老五信不信,那就看你的运气喽。要是有张泽兰和任幽兰的消息,请你立刻跑来告诉我,能配合吗?” 钱老三兴奋地说:“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看你待我如何,我再看情况定夺,该不该配合你工作喽?” 寒东琅苦笑道:“都是为了保一方平安,每个臣子老百姓都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案情,没有讨价还钱的余地,你也不例外。” 钱老三点头哈腰道:“钦差大臣言之有理,小的遵命就是喽。”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还知道什么,请全盘倒给我,再去聚龙斋也不迟。尤其是张泽兰和任幽兰,如今在哪里,不要藏着掖着的。要是被我查出来,与你有关,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老三低声说:“瞧你一脸慈祥的面孔,我给你透个风儿也行。张泽兰听说去了一个寺院里栖息,任幽兰神出鬼没的,一会儿回家,一会儿去穹隆山,谁知道她这会儿又去了哪里?况且这个女子有一身好武功,身后还有一个不清不楚的相好,武功在她之上的,听说两个人经常幽会,一边你侬我侬的,一边忙着切磋武功,还要比试武功谁有长进,进步了多少。十几年来都是彼此鼓励,取长补短的。一旦有什么新的武功研发,也是共同学习的,关系相当密切。” 寒东琅惊奇地问:“任幽兰的相好是谁,我在穹隆城里好久了,怎么第一次听你提及,可否将地址姓名告诉我。” 钱老三脸一沉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真假不知道。不过,她还有一个秘密去处---慈恩寺,你也许听说了,你不妨去找找看哟。我知道的都已经毫无保留地向你汇报了,可以走了吗?” 寒东琅盯着他问:“真的说完了吗?最打紧的还没说。帮主叫啥名字?副帮主姓甚名谁?你在丐帮里具体干什么工作的?你见过任幽兰和张泽兰吗?任幽兰认识你吗?” 钱老三眉头一皱,绷着脸儿说:“我没听见过别人喊他名字,都是叫他帮主的,我也没打听过他叫啥名字,只是某一次副帮主喊他老叟,不知是啥意思,也许他的背有点驼了,便叫他老叟了吧!我不认识张泽兰,从没见过面,任幽兰也仅仅见过匆匆一面,我认识她,她可不一定认得出我哎。我在丐帮里身份低贱,毫无地位可言,被人呼来唤去打杂的,哪里需要我干什么就去哪里,没有具体的分工落实之事。常去厨房帮忙洗菜洗碗的,吃的也是他们的剩菜剩饭而已。”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紧张地问:“你确定是老叟,没听错吗?见过他的真面目了吗?” 第349章 晴天霹雳 钱老三苦笑道:“我的耳朵好着哩,名字岂会听错,只不过一直没看到他的真面目而已。” 寒东琅微笑道:“嗯,也是,那他在丐帮里的时候都是干些什么事情的,在丐帮里的时间多呢,还是外出的时间多呀?那副帮主叫啥名字呢?” 钱老三看着激动异常的寒东琅,诚惶诚恐地问:“你认识我的帮主,是吗?瞧你浑身颤抖不已,脸儿都变色了,八成跟帮主有戏。副帮主叫啥名字,真的没听见过,大家都是喊他副帮主的。我快急死了,你咋没完没了地问啊?我要是找不到水龙剑,项上人头都难保呢。要不我留下来给你打下手,要不放我走,怎么样?” 寒东琅瞪着他严厉地说:“我也是帮忙打杂的,岂能收留你啊?你千万别干违法之事,否则,乱刀砍死。有消息立马跑来告诉我,我与你单线联系,你务必保护好自己,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三十六逃为上,切记!” 钱老三鞠躬道:“遵命,我是个良民,不会让你失望的,后会有期!请留步!” 寒东琅瞅着钱老三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自言自语道:“原来老叟是丐帮的帮主,难怪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的,他要收齐大唐有名的刀剑,干啥用呢?钱老三说他是穹隆城里人,而寒晨星说他是长安人,祖上到底是何处?也许长期在长安城里要饭,便说是长安人了。 王才顺家的当铺店里,老叟从哪里进去呢?看来这两把刀和剑也许在老叟手上了。可为什么欧阳冠希听到的消息,老叟不是盗窃犯呢?孤玥珉因何还没回来呀?自己先下楼组织开会呢?还是先去聚龙斋一趟呢?”还没理出头绪,嗵嗵嗵的敲门声此起彼伏了。 寒东琅在门里问:“谁呀?擂鼓似的,不能轻点嘛?” 没有回答,敲门声依然响如鼓。寒东琅不耐烦地打开门,忽见任幽兰站在门口,急忙拉她进门,困惑地问:“大家都在找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干吗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呢?可谓来得及时。” 任幽兰一头扎进他的怀抱,梨花带雨道:“东琅啊,快救救我,外面都在传言,说我参与了刀剑盗窃案,走在大街上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呢。我都没脸回家了,我爹也怀疑我作案,唯有你能破案,洗刷我的罪名,不知你肯帮我否?” 寒东琅轻轻地推开她说:“别哭泣,你的泪水引不起我的同情,我只相信寒晨星的眼泪是真情的流露。你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我给你倒杯开水。” 任幽兰掏出手帕拭干泪水,坐在办公桌前,低声饮泣道:“你也许听说我死在穹隆山上的消息了。”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我听到你被掐死在山洞里,而张泽兰被杀死在山顶上,我领着几个人去穹隆山,搜查了好几个山顶山洞,但没有找到你和张泽兰。你如今平安回来了,那张泽兰的死活你知道吗?若是活着,她去了哪里?” 任幽兰犹豫了一会儿,抬头盯着寒东琅说:“你特地跑到山上找我,看来你还在乎我的生死哎。我是被一个蒙面男人追杀的,他欲在山洞里先奸后杀,挤压在我身上,被我窥破心事,便急忙拔刀刺向我,我拿一块石头挡住了刀子,另一只手使劲揪住他的敏感体位,他痛得手一松,我急忙使劲将他推下山洞外面的悬崖峭壁了,如今的他生死未卜。” 寒东琅冷冰冰地问:“山洞在哪个地方,你能具体说出它的位置吗?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是否原来就认识你的,抑或你也认识他的。” 任幽兰注视着寒东琅说:“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男人,完全是因为好色才劫持我的,别无他意。那个山洞不会轻易被人找到的。因为洞口长满了蔓藤,且开满了各色野花,蔓藤外面就是悬崖,一般人是进不去的。那个蒙面男人抱着我腾空一跃,跳到那个山洞里去的。如今想起来都怕得汗毛倒竖哩。”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那你是如何离开山洞的,谁救了你?蒙面人为何要杀你?你认识他吗?钱婉茹说你跟韩东君一起出去的,我还以为你跟韩东君私奔了呢。可是没出一天,韩东君回来了,他说没有见到你哎,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任幽兰失望地问:“你信钱婉茹的谎言,却不信我没有参与刀剑盗窃之事,是不是?” 寒东琅厉声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韩东君说没有见到你,真的吗?那个山洞在哪里,明天可否带我去实地看一下。”哈哈文学网 任幽兰呜咽道:“我是抓着藤蔓荡秋千一样地荡向附近的一棵大树上,然后抱着树枝下地回来的。你若有时间和心情,我可以带你去实地勘察,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与韩东君好长时间没碰面了,钱婉茹是撒谎骗你的。我不认识那个蒙面男人,自始至终,这个蒙面男人没有开口说话,连他的声音也没听过,更甭说相貌了。不过有一点是清楚的,令我感到困惑,为何要追杀我呢?我又没得罪过他哎。要说对不起他的,那就是我爱上了你,却不爱他。” 寒东琅听得紧咬牙关,低声说:“别拿爱情说事,听口气你认识这个蒙面男人,只是不想跟我点破而已。” 任幽兰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他,刚才只是偶感而发罢了,请你别往心里去。今来找你另有要事相告,不知你信不信?” 寒东琅喝了一口茶,绕到桌前靠近她说:“只要是真话,当然信,若是谎言,请离开,别耽搁我宝贵的时间。” 任幽兰气急败坏道;“你看我像是个无聊撒谎的人儿吗?有关你心上人以及案件之事,不想听就拉倒,立马回去。”随即掉头就走。 寒东琅忍不住扯住她的衣袖问:“冷月寒星怎么啦?赶快说给我听听。至于案子,不管是盗窃案还是杀人案,有利破案的就说出来,不利于破案的免谈。” 任幽兰破涕一笑道:“看来冷月寒星还在你的心中哎,你听了可不要倒下去哟,我是扶不动你的。” 寒东琅警觉地问:“直言无妨,甭废话。”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瞧你猴急的模样儿,待会你听了不哭鼻子才怪哩。我就是要看看你的窘迫样儿,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 寒东琅怒吼道:“不想说就拉倒,甭在我面前故弄玄虚,装模作样的,你也许是个魑魅魍魎之人,好不到哪儿去的,请出去!” 任幽兰笑嘻嘻道:“毕竟我爱你,不忍心让你悬着一颗心,寝食难安的,还是告诉你为妙。你的心上人在受戒那天,不知是谁告知了你的女婿,正当准备削发为尼的时候,毛孔帧突然从天而降,踢飞了理发刀,抱着冷月寒星腾空而飞,逃逸了。她的妙玉师太当场气得吐血,不一会儿晕倒在地,至今还一病不起呢,躺在卧榻上好几天了,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寒东琅听罢反而镇定自若了,轻描淡写地问:“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啊?头发还没削干净就被我女婿抢走了,真的吗?” 任幽兰严肃地说:“我是亲耳所闻,告诉我的人在现场亲眼所见,不信,你可以去慈恩寺看个究竟啊!” 寒东琅瞪着她问:“谁告诉你的,报上姓名来。如今的你所说的话真真假假搞不懂,我要亲自去核实一番的。但不是当下,眼前的谋杀案,刀剑盗窃案侦破后,再去看妙玉师太和冷月寒星。” 任幽兰阴阳怪气地说:“冷月寒星恐怕你见不到喽,毛孔帧已经将她金屋藏娇啦,你的令爱独守空房哉。更何况不知猴年马月能够破案哟,甭说刀剑盗窃案,连有眉目的谋杀案都难以侦破,还妄想破获刀剑啊。真是高估了你们这帮官员的能力哎。没有侦破的资本实力,甭往自己脸上贴金喽。” 寒东琅厉声道:“你甭幸灾乐祸了,即便此生见不到冷月寒星,也不屑与你为伍的。要是没别的事儿,请你配合我们调查谋杀案,以及刀剑盗窃案。听你的口气,你对谋杀案有几分把握似的。” 任幽兰嘴角一撇道:“刚说不屑与我为伍的,转眼却要我留下来帮你们一起破案,这是人话还是鬼话啊?是君子还是小人啊?我留下来可以帮到你们的忙,但是,我有个要求,若是你能答应我,不出五天,便能将杀人犯绳之以法啦。”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是否早已知道杀人犯的下落啦?仅仅五天时间,真的有把握吗?什么要求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我能否答应你。” 任幽兰严肃地说:“唯有你能做得到,但你不一定会做。若是我能侦破谋杀案,你做我的情人,若是我能破获刀剑盗窃案,你便休妻娶我为妻,怎么样?这笔交易划算吗?不求你马上回答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再见!”随即摔门而出。 第350章 左右为难 寒东琅被重重的关门声震得不寒而栗,琢磨着任幽兰是否参与其中了,因何信心十足地跟自己谈条件呢?要不要跟她赌一回,暂且答应她的要求,案件侦破后照样可以反悔的。即便无奈娶她为妻了,日后也能以各种理由休妻的喽。想到这儿。慌忙追出来喊道:“任幽兰,你给我马上回来。” “谁在喊任幽兰,谁看见任幽兰来官署啦?我没看见她进来,也没看见她出去,你咋的啦?寒东琅,做梦呢,还是想她着魔了呢?”刚上楼的华璟珺紧张地问。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没有做梦,更不会去想她。宇刺史回来了吗?刚才任幽兰跑来找我,说什么五天时间内能揪出杀人凶手,还能协助我们侦破刀剑盗窃案,但前提是我必须答应娶她。否则不协助我们破案,说不定还要出来干扰,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你能帮我出谋划策吗?” 华璟珺痛快地说:“答应她便是,反正可以休妻的,你怕什么呢?任幽兰文武双全,貌美如花,比你年轻十几岁,她肯嫁给你,你不是赚了吗?案子破获又能抱得美人归,岂非一举两得噢。” “是呀,你就干脆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便是。官署里的人都知道任幽兰爱你,而你爱着冷月寒星。如今冷月寒星已经出家了,你没必要对她念念不忘,守身如玉的。为了能早日破案,你将任幽兰组建到我们的破案队伍中来吧!她是位足智多谋的才女,人才不用浪费了可惜,青春不用更加可惜,我们想得到她比登天还难呐,你却可以唾手可得,真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哩。”站在门口的左安铭嬉皮笑脸道。 寒东琅急忙问:“你和宇刺史回来啦?宇刺史在哪里呢?” “他在大门口,有人拦住他告状了。”左安铭心不在焉道。 寒东琅赶忙下楼。 宇文思瞅见寒东琅急急忙忙地朝自己走来,赶忙迎上去问:“有什么收获吗?” “去办公室详谈。”寒东琅拉着宇文思的手朝楼上走去。 刚进门随即关上门,宇文思低声问:“瞧你神秘兮兮的,是否找到了杀人凶手啊?我碰见钱婉茹了,她说跟你谈过了,给你提供了什么信息啊?” 寒东琅站在窗前,眼睛扫视着楼下,心情沉重地说:“任幽兰刚才来过,也许是翻墙进来的,她说五天内能找到杀人凶手,同时也能帮我们侦破刀剑盗窃案,仿佛很有把握似的。” 宇文思一听乐开了花,兴奋地说:“那是好事啊,赶快让她加入到我们的破案队伍中来。你干吗紧皱双眉呢?瞧你一脸阴沉,颇为不悦的模样儿,难不成她给你出了个难题,赶快说出来听听,大家一起面对解决。” 寒东琅满目凄然,愁眉不展,注视着宇文思哀切道:“她要我答应休妻娶她,才可帮忙破案,这个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宇文思乐呵呵道:“这有啥为难的,你的冷月寒星已经遁入空门,削发为尼了。任幽兰才貌双全,足智多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况且比你少了十几岁,能娶她为妻那是你祖上积德了,还在犹豫什么呢?痛痛快快地答应她便是,到时我来当这个主婚人,意下如何呀?”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你还有所不知哎,我正烦着呐。刚才任幽兰跟我说,冷月寒星受戒那天被我的女婿抢走了,没有削发为尼,妙玉师太因她气吐血,至今卧病在卧榻,我想去看看她,可是手头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不好意思向你告假,可又沉不下心来调查案件,你说我该怎么做呀?” 宇文思双目圆睁,瞪着他问:“你是不是因为冷月寒星离开了慈恩寺,又妄想与她结成连理枝啊!你嘴上说去看妙玉师太,实际上是想去看冷月寒星,对不对?” 寒东琅反诘道:“对又怎么样?不对又如何啊?我爱她那个不知,谁个不晓?只是眼下事情繁忙,我出去办私事于心不忍罢了。” 宇文思睥睨着他说:“好一个痴情郎,你留下来也是心神不宁的,岂能专心破案。等谋杀案告破后,准你三天假期,办完私事后回来答应任幽兰的条件,全身心地投入到刀剑盗窃案的侦破工作中来,咋样?”127 寒东琅瞟了他一眼,紧绷着脸儿说:“现在私事搁一边,谈公事吧!楼下欧阳冠希回来了,孤玥珉不知道来了没有,他们发现了新情况,我们下楼去瞧瞧。” 宇文思瞥见寒东琅眼角溢出了泪水,本想留下他调查谋杀案的,立即动了恻隐之心,脱口而出道:“东琅,瞧你满脸忧伤凄恻的,还是先回去看看冷月寒星吧!不然,心神不宁,憔悴不堪的,谁来领导侦破刀剑盗窃案啊?” 寒东琅心不在焉道:“放心,如今的我没那么痴情了,随着年龄的增大,情感淡漠,爱情不再了。犹如佛经云:‘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眼下集中精力破案才是,走吧!” 宇文思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口气,不想揭穿他的心里,尾随着他下楼。 孤玥珉瞧见寒东琅朝他走来,急忙上前拉着他的手朝楼上走去,宇文思也急忙追上去,欧阳冠希紧随其后。 四个人进了宇文思的办公室,立即关上门。 孤玥珉低声说:“大家围聚在我身边,当心隔墙有耳。此番我与欧阳冠希绕到任幽兰的书房后面,发现了重大秘密。前面情况欧阳冠希已经向大理司直汇报了,我就谈一下跟踪情况。这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不认识寒东琅,男的对寒东琅可谓是非常了解,同时对冷月寒星也很熟悉,熟悉得跟亲人似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大理司直应该猜得出来。” 寒东琅沮丧地说:“我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了,兴许是从前的老乡,也说不定是衙门里的同事,没有见到人,怎么知道呢?还是先听你汇报完吧!” 孤玥珉低声说:“他们到任幽兰的秘密养殖基地偷取蜈蚣,是用来消肿解毒的。听他俩的对话,好像说药用蜈蚣具有熄风解痉、消肿解毒的功能。主治小儿惊风、破伤风、抽搐、口眼歪斜、淋巴结结核、肿毒疮疡等,有个朋友中毒了,不知他们从哪里得知任幽兰家养殖药用蜈蚣。” 宇文思眉头一皱,手一挥打岔道:“时间紧迫,与案件无关的别说,尽快切入正题,一针见血。” 寒东琅瞪了他一眼说:“宇刺史,你有所不知别插嘴,某些事情急不来的。孤玥珉,你将所有情况都细细道来,我好全盘分析下一步该怎么做?” 孤玥珉点点头说:“他们本来朝聚龙斋走去的,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了,忽然转身朝穹隆山那条路走了。我一直紧随其后,他们一边走,一边转身朝身后看,非常警惕,坐在半山的茅草亭里不走了。我绕道靠近他们身后的柴草丛中,听见了一个好消息。原来是他俩杀死了聚龙斋的两名庖丁,而他俩也是奉上级命令实施谋杀的。好阴险呐。” 寒东琅诧异地问:“又是上级,目的是什么,听说是谁了吗?” 孤玥珉伸手搔搔头皮说:“这个上级好像要盗取聚龙斋的宝物,一把罕见的大唐水龙剑。他们还有一个帮手,名叫钱老三,不知是真名实姓,还是绰号,有待核实。这三个人为同一个上级铤而走险,顶风作案的。这个上级也许就是我们要找的幕后策划者,名副其实的杀人凶手,抑或是盗窃刀剑的主犯。” 寒东琅凝视着他问:“你回来了,那他们去哪儿啦?” 孤玥珉一脸无奈道:“他们坐在草亭里好长时间不走了,而我急于回来报告情况,听了他们最后的一段对话后,便悄悄地下山回来了。” 欧阳冠希问:“他们的去向看得出来吗?今晚会住在哪里呢?我们应该抓捕这两个人。男的就是杀人凶手,上级是幕后凶手。将这个男的关押起来审讯,上级是谁,一问便知。” 寒东琅寻思着这个上级无疑是老叟了,在暗中操纵着一切事情,他要收齐这些大唐名剑名刀,到底干啥用呢?如今的他隐藏在哪里呢?冷月寒星是否知道老叟的下落呢?老叟毕竟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冷月寒星出家了,他岂会不知?说不定也参与其中了。这个男的兴许是失踪的冷月寒星的哥哥,要么是寒晨阳,抑或是寒晨月。这两个人失踪多年,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是否也是老叟将他们藏起来了,到了可以利用的时候,放他们出来为他卖命。 宇文思一直观察着寒东琅的表情,靠近他问:“你听了孤玥珉的汇报,在沉思默想,是否找到了破案的捷径啊?不妨说出来与我分享,共同探讨尽快破案的锦囊妙计。” 第351章 浮出水面 寒东琅注视着宇文思说:“你也许听出了弦外之音,不论那桩案子都少不了老叟的身影啊!我刚才正在琢磨着,这个老叟是否找到了冷月寒星的两位兄弟哎,那位蒙面男人会不会是寒晨月,抑或是寒晨阳,你们觉得呢?” 宇文思警觉地问:“听你的口气,他们的上级无疑是老叟了。刀剑盗窃案嫌疑犯是老叟,如今的谋杀案也是老叟。他到底干什么的?” 寒东琅见宇文思审视着自己不放,直面瞪着他问:“你干吗如此看着我呀?我也不知道老叟是干啥的,别以为我瞒着你们这些人哟。” 宇文思严肃地说:“若当真是老叟一人所为,那他要这些大唐刀剑干啥用呢?刚才孤玥珉的汇报中,好像说你认识那个男的,不妨说出来听听,你的怀疑是不是有依据,若真是寒晨月或寒晨阳,我想他们不会胡乱去杀人吧!即便是老叟指使他干的,也该用自己的脑子去思考对错喔,杀人毕竟是要偿命的。”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低沉地说:“对象还没确定之前,不好指名道姓吧!待我调查核实了再告诉你们也不迟。” 孤玥铭突然说:“有一点忘了汇报。那个男的跟女的说,要是没有你的狠心,我是下不了这个手的,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哎。” 宇文思眉头纠结道:“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还有什么忘却的,一股脑儿的倒出来。不要打断别人的话题,突然又蹦出一句,” 孤玥铭脸色一沉道:“有数。虽然庖丁与我们争夺水龙剑,但是大家都没找到水龙剑藏在哪里?聚龙斋那么大,毫无目标的,怎么找啊?两个庖丁为何要寻找水龙剑呢?” 宇文思接茬道:“也许是受人之托吧!说不定暗中有高人安排他们混进聚龙斋,目的就是想在时机成熟后,盗窃水龙剑,随后趁机逃之夭夭,永远也不会出现在穹隆城里。” 孤玥铭大声说:“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上级要水龙剑是有目的,叫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水龙剑,可是两个庖丁干吗拿生命做赌注,寻找水龙剑呢?我觉得他们进聚龙斋的目的就是要寻找水龙剑哎。男的说‘瞧你平时弱不禁风的模样儿,可是捉蜈蚣和杀人的时候,简直不是个小令爱,而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刽子手啦。’那个女的却说,‘心不狠怎么能保住自己的脑袋呢?在你死我活的肉搏战中,要是像你这样优柔寡断的,我们还能坐在这个风景旖旎的草亭里说话吗?早就去见阎王爷喽’!” 寒东琅听罢仿佛悟出这个女子是谁了,只是仅凭猜测暂且不能点破。宇文思自始至终都是盯着寒东琅的表情,见他沉默不语了,急忙阴阳怪气地问:“瞧你这副神色,也许认识这两个人喽,只是不方便当着四个人的面说出来吧!孤玥珉,你的汇报要是结束了,那就跟欧阳冠希先出去,我和东琅还有事情要商量的。” 欧阳冠希嗯了一声,拍着孤玥珉的肩头出去了。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将他们撵走,为了我的私事吗?” 宇文思压低声音伸手遮住唇角说:“你的心上人出事了,你知道吗?你的家里乱成一团麻了,你要么明早回家一趟,处理好家事后回来办案,准你三天假,怎么样?” 寒东琅眉头一皱,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我家里怎么啦?你从哪里获知的消息?可靠吗?该不会是故意找借口撵我回去的吧!” 宇文思神秘兮兮地说:“怎么会呢?瞧你想哪儿去了?老实跟你说,是你的女婿拐走了你的心上人,不知去向,你的女儿气得茶饭不思,卧病在卧榻了。”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亲眼所见,还是马路新闻。我的女婿不是这样的人。” 宇文思反问道:“那你以为他是哪种人呢?都说女人谈恋爱的时候没一个是聪明的,我看男人沉溺爱情的时候,比女人还傻三分呢。你的夫人每天怨天尤人,神思恍惚,嘴里不停地骂你,家仆成了她的出气筒,连你幼小的孩子也不放过,好几次想掐死你和寒晨星的爱情结晶,是你点香拜佛的母亲,亲自在带着你的幼儿,交给谁都不放心,日夜搂在怀里的,你焉会不知?” 寒东琅摇摇头道:“真的一无所知,全身心扑在案子上,没闲暇顾及家里的私事,任凭几个娘们在那边折腾好嘞。”来看书吧 宇文思好奇地问:“你娘没给你传书信吗?不过,你的表妹小妾没有害人之心,但也不会帮你的忙,坐山观虎斗,城楼看风云罢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冷月寒星焉会被我的女婿毛孔帧拐走呢?谁告诉你的,我真的在怀疑消息的来源以及真实性,觉得是捕风捉影的事儿,目的也许想引开我的视线,扰乱我的破案思绪,巴不得我立刻离开穹隆城,回长安去,永远别再回到此地。”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甭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回去一趟,面对现实吧!” 寒东琅沉着坚毅地说:“我总觉得居心叵测的人放出的烟雾弹哎,唯恐天下不乱,我家不散吧!兴许是想支开我,好腾出一些时日让其干坏事哎,你怎么丝毫不予怀疑呢?但你也没必要劝我回长安吧!住在哪里是我的人身自由哎。何况使命还没完成呢。到了该回去的时候,我绝不会因为寒晨星而赖在这里的。” 宇文思面对面地注视着他说:“不可靠的我会说出口吗?你的怀疑也不无道理。那一天妙玉师太安排冷月寒星受戒,谁知剪刀刚拿起,忽见一个人腾空而起,抢走了冷月寒星,翻墙逃逸了。扔下一张字条说自己是毛孔帧,因为爱着冷月寒星,不忍心让她出家,一直守在慈恩寺打探消息,终于等到了她受戒这一天,里应外合救走了冷月寒星,现不知去向。你的令爱寒秋婵急得寝食难安,每天如坐针毡,你还不赶紧准备回家一趟,探个虚实。” 寒东琅听罢心里一紧,任幽兰也是这样说的,莫非毛孔帧真的救走了冷月寒星,自己也巴不得她受戒未成哎。这是好事啊!即便她被女婿接走,也总好过削发为尼哎,只是害苦了唯一的宝贝女儿啊!爱情是一把瞧不见摸不着的双刃剑,寒家两个人都被这把剑伤得体无完肤了。是自己引狼入室,破坏了爱女原本其乐融融的家啊!身为父亲,问心有愧哎。要是毛孔帧真的与冷月寒星私奔了,在外不为人知的地方安家落户,今生今世再也不回老家,那自己此生无颜见女儿了。 宇文思瞅着满脸抑郁的寒东琅,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别再胡思乱想,愁容满面了,只要冷月寒星平安无事,就是对你莫大的安慰啦。依我之见,你是不希望冷月寒星出家的,被你女婿抢走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喽。晚上睡个踏实觉,明早回长安去看个究竟,若是我听到的消息是假的,你就直奔慈恩寺去核实好嘞。” 寒东琅嗯了一声,赶忙转移话题道:“杀人者有眉目了,如何安排抓捕呢?” 宇文思叹叹气道:“杀人者就在穹隆城里,我们召集大家商量一下,如何跟踪追击,由谁去穹隆山守株待兔,由谁去穹隆城各个饭庄客栈查找这一男一女。” 寒东琅挥挥手出去了,宇文思带着笔记本下楼。 宇文思叮嘱东方晓月通知全体人员去会议室开会。 人员陆陆续续地到了会议室,宇文思清点了人数,发现少了一个门卫,急忙扑向窗外大声喊道:“老高,高则诚,请到二楼会议室开会。快点上楼。” 不见回音,东方晓月急忙说:“你刚才没有吩咐我叫老高开会,他好像出去了,还没回来吧!我下楼去瞧瞧。” 东方晓月跑到楼下,直奔门卫处敲门,不见动静,伸脚踢门,也不见里面有响动,赶忙跑回楼上。 寒东琅低声问:“他出去没回来吧!有谁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祖籍是哪里?在座的有谁了解他的来龙去脉?他平时都是与谁交往的,有无关系最密切的穹隆城里人?” 宇文思连忙说:“大理司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谁不知道高则诚是我家的老亲戚啊!我娘的舅表哥,祖籍与苗无影同村的。有啥疑问可以直截了当的问我,没必要在这里小题大作了吧!” 寒东琅苦笑道:“门卫是你安排进来的嘛?我不管是不是你家的老亲戚,但凡官署里的人不管干啥工作,逐个排查。一经查出是个嫌疑分子,绝不心慈手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宇文思鼓掌道:“说得好,外面都说官署里有人参与了刀剑盗窃案,我巴不得你大理司直揪出参与者,拔出萝卜带出泥,一网打尽,清理出户。” 第352章 扪心自问 寒东琅大声说:“调查案情不是我一个人干得了的,需要在座的十五位同仁齐心协力,鼓足勇气,勇往直前,沉下心来才能办得好的哎。” 左安铭鼓掌道:“说得对,只要你们一声令下,我们上刀山下火海,绝不说一个不字,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现在赶紧给我们布置任务吧!” 寒东琅严厉地说;“由宇刺史给各位下达任务吧!时不我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否则会引起民愤的。依我之见,我们务必先竭尽全力调查杀人案,杀人案了结后,再集中一切人力物力财力侦破刀剑盗窃案,不知大家是否认同,请你们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宇刺史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孤玥珉脸上,大声说:“由孤玥珉领着五个人追踪你们所见过的一男一女,一经查获落脚点,立刻派人来向我报告,你们留下的人继续跟踪盯紧,我调剂人马去抓铺。” 寒东琅接茬道;“请宇刺史明确指出那五个人跟随孤玥珉一组?” 宇刺史打量一下左安铭,大声问:“上佐司马左安铭,你是否愿意当这个抓捕组的组长?” 左安铭双脚并拢,立正道:“我一切行动听指挥,坚决服从宇刺史的安排。” 宇文思欣喜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那我就任命你为抓捕组组长,成员由孤玥珉、欧阳冠希、光长乐、郎亦秋四个人组成。你召集他们去开会分工,余下的人再分成两组,一组去穹窿山寻找老叟,听说老叟最近在穹隆山活动很活跃,不知他又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寒东琅打岔道:“我也听说了,老叟这个人神出鬼没的,刚得知在穹隆山,说不定转眼间又到了别的地方,人手一定要多安排几个。” 宇文思连忙说:“大理司直言之有理,人员安排如下,若有不妥,请各位当面提出来。组长由我担任,人员有华璟珺、颜无痕、妙笙箫、卓邵钧组成。另一组去幽兰书院和聚龙斋,深入调查与各个案件有关的人和事。组长寒东琅,成员有韩东君、贺兰云海、刘琉光、东方晓月。每个组都是五人,除了门卫留守外,其余的人一切行动服从组长的调遣。不得私自外出,擅自离岗,务必要恪尽职守。勠力同心侦破一切案件。大家听清楚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道:“记住了,请宇刺史放心,我们绝不辜负你的期望,竭尽心智破案,为保一方平安献计献策,为平江州官署争口气,消除老百姓对我们的误解和成见。” 宇文思微笑道:“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暂时放心了一半,各组分头开会,马上落实在行动上。工作中若遇到棘手的突发事件,立刻向我和大理司直汇报,千万别擅自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三个组各自召开了紧急会议,寒东琅领着四个人匆匆忙忙地出发了。 不料宇文思连忙追出来挡住他问:“大理司直,瞧你心事重重的,双眉紧皱,还有心思去追查案情吗?要不先回家一趟,暂时由韩东君来主持几天工作吧!” 刚回来不久的韩东君,注视着寒东琅狐疑地问:“出什么事了,我看他脸上挂着忧郁两个字哎,难不成冷月寒星真的削发为尼啦。我在幽兰书院听到有人在议论,说什么怡红楼的歌舞艺人当真出家了,回来正想跟大理司直吱一声的,却突然听你们其中一个人说,冷月寒星被人劫走了,出家受戒未成功。谁会知道她受戒的具体日子哎,哪个男人腾空一跃,及时救走了寒晨星啊?” 宇文思大声说:“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你来领队,让大理司直回家一趟,处理好心事后再回来,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件调查中去。”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我自己的事儿自会处理好的,不劳你操心哉。眼下工作要紧。下面安排你们做点小事情,请听好记着。韩东君,你去孟尘缘糕饼店买几袋糕饼过来,上山肚子饿了可以充饥。贺兰云海,你去林郎中那里买一些疗伤药准备着,可以解一时之急,与杀人犯作斗争,随时都会受伤,抑或是死亡的威胁。刘琉光,你去大街上买几双耐穿的木屐鞋子过来,我们五个人都换上新木屐,这次上山需要几天也说不准的,翻山越岭新鞋子牢靠些。东方晓月,你去大街上瞧瞧,有没有新的雨具出售,这几天好像要下雨,我们每个人发一套斗笠蓑衣,你们觉得可行吗?”书屋 刘琉光急忙说:“你想得真周到,当然可以啊?” 韩东君说:“今天时间不早了,这次上山要好几天,除了我和东琅外,你们三个本地人回家里说一声,以免家人担惊受怕,毕竟穹隆城里最近发生了太多的谋杀案,外围影响相当恶劣,还是先打声招呼妥当,你们觉得呢?” 寒东琅赶忙说:“东君言之有理,要么我们明早寅卯交接之时,在此集中出发。千万别睡过了头。但我刚才布置的任务必须完成后再回家。” 东方晓月急忙说:“这个毫无疑问的喽。我先去置办雨具喽。” 寒东琅见他们四个人走了,回到宇文思的办公室,瞥见宇文思低头在写着什么,挨近桌前问:“宇刺史,你叫我领着四个人去穹隆山,到底为了何事?我刚从穹隆山回来的,张泽兰和任幽兰都没死,外面谣言此起彼伏的,说你与任幽兰关系暧昧,不在乎张泽兰的生死,得到张泽兰的死信后也没有去穹窿山寻找,未免太绝情了吧!” 宇文思放下毛笔,抬头怒视着他问:“你想说明什么,直截了当说出来便是,不必拐弯抹角的。你咋晓得我没去寻找她?你虽然去了一趟穹隆山,仅仅得知张泽兰没死,但你并未查到她去了哪里。而我虽然坐在办公室里,却已经知道自己的老婆在哪里了。毕竟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请你别再妄加揣测。好吗?”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算我错怪你了,不好意思。宇刺史真是神通广大,悄然无声的,便得知了内人的去向,真是佩服。” 宇文思拉下脸,一本正经道:“我不知大理司直是讽刺我呢,还是真心钦佩我。不过,喜欢听奉承话是每个人的弊端,你别忘了,我也是个凡夫俗子喔。至于我与任幽兰的事儿,你是怎么陷入她精心设计的圈套,那我也不例外。毕竟她的手段高明不到哪儿去,我们俩彼此彼此而已,请你从今往后别再提及此事。外面的议论我们不必搭理,自己收心即可。” 寒东琅紧绷着脸儿说:“宇刺史教训在理,在穹隆城里,你就是我的榜样,我谨记在心了。接下去,我们所有工作的重心都要围绕着案件去做,再也不允许分心了,即便家里发生了天大的事儿,也不得不暂且搁置。否则,没法向死难家属交代,也对不起每个月领取的俸禄。你说呢?” 宇文思感叹道:“没错,如今的我,只是手头的案件太多了,无法专心去调查刀剑盗窃案,要是让我专门负责刀剑盗窃案的寻查,而让你去负责人命案的侦破,那我肯定不会输给你的。即便破不了案子,也会有更大的收获,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嗤之以鼻道:“那你的老婆在哪里,说出来分享一下喜悦噢。” 宇文思反唇相讥道:“瞧你这么淡定,也许得知冷月寒星在哪里了,说与我听听,再告诉你张泽兰在哪里。行吗?” 寒东琅脸儿一紧,厉声道:“我不是来跟你磨嘴皮子的,没那个心情和闲工夫呐。爱说不说随便你啦。我来跟你有要事商谈的,不知你是否愿意?” 宇文思见他生气了,低声说:“我先告诉你也无妨,张泽兰搭救后,被一个人带到了牛郎山背阴的山坳里,那边有个窄小的寺院。前天本想去看看她的,可是山路上遇见了在那边采药的温郁金,她跟我说瞧见张泽兰被一个令郎牵着,离开了牛郎山的寺院。听说前天去了寒山寺,不知是真是假,我正准备去寒山寺一趟,领着手下四个人去顺便调查案子,可你却突然来找我了,要是没别的事儿,这就出发啦。” 寒东琅瞅着他淡漠的表情,鼓足勇气道:“我想跟你的组调换一下,因为上次去穹窿山寻找张泽兰和任幽兰,下山的时候不小心闪了腰,如今还是肿痛的,不方便登山,我来负责调查幽兰书院和聚龙斋,你去穹隆山,不知肯赏脸否?” 宇文思抬眼盯着他反问道:“全体人员会议上宣布的分组方案,要是我们私底下调换了,人家会怎么想呢?因何不在会上当场提出你的原因和要求呢?” 寒东琅冷冰冰地说:“既然不想与我方便,多说无益。”站起来便走。 第353章 惊魂未定 宇文思慌忙拦住他说:“穹隆山有任幽兰起死回生的那个山洞,你就不想去探个虚实吗?你不也很关心她的生死嘛?何必佯装漠不关心呢?要是你真的能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寒晨星也不会落到进慈恩寺,直至被你女婿劫持走,而令寒俯颜面尽失噢。” 寒东琅厌烦地说:“此事能在众人面前提出来吗?你平时与任幽兰眉来眼去的,以为我瞧不出来吗?你去穹隆山探寻那个山洞比我更合适。” 宇文思不耐烦地问:“何出此言,同样是为了破案,其实你比我更合适,因你能力水平在我之上。” 寒东琅厌烦地说:“别贬低你自己抬高我,因为你是本地人,对这座山熟悉,而我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简直是浪费时间。至于寒晨星的一切与你无关,你不要公私不分,小题大做,搅到工作总来,扰乱我的破案思路。请你与我调换吧!” 宇文思冷眼怒对道:“等下次吧,这一次已经分工,赶快去抓落实便是。我知道你能客服一切困难的,何况仅仅是扭伤了腰而已。” 寒东琅怒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宇文思听见砰的一声关门,自言自语道:“真瞧不惯你那种趾高气扬的神态,赌啥气啊?跟我玩心眼,还嫩着哩。虽然年龄比我大,官位比我高,可惜在穹隆城生活的岁月比你多了去哉。看谁能第一个侦破刀剑盗窃案,龟兔赛跑吧!”随后离开了办公室,急匆匆地召集几个人直奔幽兰书院。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来到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见街上行人稀稀拉拉的,漫不经心地朝牛郎山走去。走到山脚下,抬头忽见一个人朝山上走去,急忙悄悄地尾随而上,渐渐接近了那个人,似曾相识,慌忙追到他身后不远处。 那个人只顾自己赶路,没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继续朝山上走去。寒东琅感觉不对劲,故意坐在柴草丛中盯着他。忽见那个人停下脚步不走了,但也没回头看身后。寒东琅屏声静气地盯着他,不一会儿,那个人转身返回山下,定睛一看,原来是任幽兰。 她去山上干什么呢?是否发现自己跟踪她了,因何返回了呢?寒东琅见她走走停停,一会儿朝山上走去,忽然又转身朝山下走去。神情不定的来回折腾着。寒东琅琢磨着自己该不该现身问她何事呢? 还没拿定主意,突然听见任幽兰说:“出来吧,跟着我何苦呢?我是上山找种药大王温附子的,你来干吗呢?” 寒东琅寻思着她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也许是故意试探自己的吧,继续蹲在柴草丛中不予理睬。任幽兰听不到回答,以为没人跟踪自己了,抬头瞧瞧天顶,太阳还在当空照着,转身又朝山上走去了。 寒东琅庆幸自己没暴露,继续盯着她往山上走去。眼看就要消失在山中了,急忙掰开柴草,回到石级上继续跟踪。 任幽兰马不停蹄地朝山上走去,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她停住脚步左右张望,确定没人跟踪了,赶忙朝左拐弯,急急忙忙地走了一段下坡路。寒东琅悄悄地尾随其后。忽然不见她的影踪了,吓得停下来不敢往前挪步,琢磨着也许任幽兰发现了自己,抑或是怀疑有人跟踪了。 而前面的任幽兰总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不敢去跟神秘的上司接头了,隐藏在路旁的柴草丛中不敢出来。两个人僵持了好久,感觉四周静悄悄的,任幽兰伸出双脚到山路上,继续往前赶去。 寒东琅心里自语道,好险呐,差点露馅了。胆战心惊地紧跟着她。到了一块高耸直立的大岩石下面,任幽兰伸手按住口型,学叫狗的声音。刚叫了两声,忽见大岩石上面伸出一个头来,继而伸出两个指头来勾了两下子。电子书屋 任幽兰便伸手握了一个拳头朝上举起来,随即放下来,上面那个人便不见了。只见任幽兰转过大岩石去了。寒东琅看不见她了急忙追上去。到了一个陡峭悬崖边,忽见一个山洞刚好容纳一个人弯腰进去。不见了任幽兰。琢磨着她也许已经进入山洞了,自己既然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即便今天是死期也要去探个虚实。 随即赶往山洞口,弯腰钻进山洞。山洞直通山顶,仰头看见的是天空,山洞里亮光不足,看不清四周洞壁是什么样子的,也不见了任幽兰。山洞里有大小不等的石级,只好诚惶诚恐地爬上去。爬了一半的石级,忽见左边出现一个山洞口,比下面那个山洞口还要大,可以直立走进去。急忙慢慢地移步到洞口,伸长脖子往里一瞧,惊得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任幽兰发憷。没想到这个女人那么心狠手辣,拿山上那些锋利的柴刺,扎进张泽兰的胸部,张泽兰痛得哇哇大叫。 “你这个臭娘们不得好死的,你和韩东君都会遭天谴的,若你今天拿柴刺扎死我,宇文思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别以为在这个鲜为人知的山洞里,平江州官署里的人儿就拿你没辙了,这个山洞迟早会被人发现的。昨天韩东君跑来糟蹋我,今天你跑来用柴刺扎伤我,明天还会有谁来折磨我啊?有什么阴招全使出来,老娘不怕你。” 任幽兰不慌不忙地说:“谁叫你多嘴多舌,多管闲事啊?钱老五与你家虽然沾亲带故的,但也有四代左右的亲戚了,远着呢,你干吗去通风报信呀?要不是你坏了我的计划,我的师傅早就拿到想要的宝贝了。” 张泽兰厉声呵斥道:“你这个小贱人,是你自己没本事,还好意思怪罪到我的头上来啦,简直是恬不知耻哎。” 任幽兰伸手一边使劲朝她胸部扎柴刺,一边叽叽咕咕地说:“你还嘴硬,瞧你嘴硬,还欠扎深是吗?痛还是疼啊?说出来让我听听,你的心里就会好受些。要不是你,我岂会失手,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焉能知道我的厉害呢?”随即又恶狠狠地扎刺儿。 张泽兰痛得眉头紧皱,还不忘骂人。咬紧牙关挤出声喊道:“臭娘们,不得好死,跨出这个山洞便会被岩石砸死,走路摔死,被野兽五马分尸。横竖是个死,休想活下去。” 任幽兰阴森森地说:“有力气你就尽管骂吧!老娘不讲迷信,命数大着哩。 按理说我与你共同侍奉过一个男人,本该喊你一声姐姐的,可是你成了我的绊脚石,我不但不喊你姐姐,且要破坏你迷人的曲线。没想到半老徐娘了,胸部还那么凹凸有致的。韩东君本不想占有你的,怕宇文思砍他的脑袋,抽打你几鞭子后便回去。可是退下外套的你,吸引了他的眼球,便色心大发,当着我的面肆无忌惮地退光了你的衣服,要强行与你发生关系。可是你竭力反抗,他未能尽心如愿,狠狠地扭打了你胸前的两座山峰后,便失望地回去了。” 张泽兰恶狠狠地怒瞪着她,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星来了。 任幽兰也许手臂酸了,扎刺儿的手垂落了下来,怒视着她阴险地说:“你甭嘴硬,竖起耳朵给我听好,明天可有更厉害的男人来征服你的,不止一个,至少两个,说不定会有三个男人来侍候你,且都是身强力壮的令郎哎,到时会令你应接不暇的,你可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哟。我明天书院有事,没时间来看你们现场直播春宫图啦,祝你玩得尽心开心哉。” 张泽兰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只要我能活着出去,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遗臭万年。”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我的师傅能让你活着出去吗?他就在上面的山洞里盯着你哎。不过,我这个师傅心地太善良了,救人无数,杀人也不少,日常爱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的,成立的帮派也有上百人了,前呼后拥的,只要他一声令下,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堪比皇帝,连我也敬他三分,害怕他六分哩,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见过他哎。” 张泽兰仇视着她,恶声恶气地说:“你的师傅姓甚名谁,有胆子的报上名来,迟早会将他绳之以法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你等着喂野兽吧!”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应该由我来说你等着喂野兽哎,怎么倒过来了呢。说起我这位师傅,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哩,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不愿与没有感情的女子发生关系,也可谓是不近女色。你跟他住在这个山洞里,尽管放心好嘞。” 张泽兰吐出一口唾沫,怒视着她厉声道:“你若是不放我下来,送我回家,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夜路走多了,也会碰着鬼来索取你的性命;恶事干多了,做噩梦也会吓死你;男人睡多了,更会脱水窒息而死,不信,走着瞧。” 第354章 大惊失色 任幽兰讥笑道:“你还有力气,那就尽情地骂个够吧!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次,不然,于心不忍。明天来的男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好色之徒,由不得你拳打脚踢喽。今天多吃点饭,明天好好满足他们,免得挨打酥胸遭罪。” 张泽兰也不甘示弱地反诘道:“我遭不遭罪,关你这个骚婆娘屁事啊!有种的现在就放我下来,比试一番。若是我赢了,立即放我下山,若是我输了,听凭发落,怎么样?” 任幽兰挥挥手道:“不怎么样,也没办法说怎么样,因为不是我要将你关在这里,即便你我比试,你赢了我,我也没权利放你下山的,我也是个吃人一碗受人经管的跑腿者啊!何况我这个骚婆娘,午饭没吃,今儿个没精力跟你比武,心里正烦着呐。家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今天必须处理完毕,不便久留。你酥胸上的刺儿,你自个儿有能耐就伸手去拔掉好嘞。我要回去了,不跟你噜苏啦,但愿你好人有好报,吉人自有天相哦。” 张泽兰怒吼道:“你绑着我的手,怎么拔刺啊?女魔头,人在做天在看,你迟早会跌下山崖摔死的,老天会来收拾你的。” 任幽兰奸笑道:“你嘴巴倒是不饶人的,力气也不错,两餐没吃饭了,依然声如洪钟,着实佩服。只可惜武功在我之下啊!也许当初你得罪了师傅,他传授给我多一些,而忽视了你哟。看在同出师门的面子上,我不再给你扎刺儿了,任凭你骂几句解恨,走啦。后会有期,保重!” 寒东琅连忙退出来,躲在一个山洞夹缝中,拉着前面挂下来的树枝挡住了自己的身子。 任幽兰步出山洞没有朝山下走去,而是朝上走了。寒东琅琢磨着也许去找刚才朝她挥手的人儿了,干脆追上去看个究竟,到底是哪位高手隐身山林作贱女流之辈。 大岩石顶端有一个山洞,寒东琅赶到洞口,瞥见任幽兰进去了,急忙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又是老叟。 任幽兰坐在老叟身边,低声问:“师傅,你干吗不放走张泽兰呢?好歹也是宇刺史夫人哎,我们得罪不起的。你说明天又来两个男人,到底是谁?我认识的吗?是否冲着张泽兰来的哩?会不会又要与她发生关系呀?我可看不下去了。大家毕竟都是女人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哩,我可不想跟着你糟蹋张泽兰了。” 老叟不耐烦地说:“不该问的你别问,我叫你干什么,你就不折不扣地执行便是,丝毫不得违背,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徒弟。聚龙斋的这把水龙剑你一旦搞到手给我了,我便立刻放了张泽兰。不然,休怪我刀下无情,六亲不认,赶尽杀绝。” 任幽兰打了个寒噤,避开他凌厉的目光,嗯了一声问:“现在张泽兰绑在那里,按你的吩咐身上扎满了柴刺儿,尤其是胸前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刺,血肉模糊了乳胸,已经惨不忍睹了,你还想怎么样啊?总不至于现在就要了她的命吧!而我下山有急事要处理,向你告假两天,可以吗?” 老叟厉声问:“你不是刚回来吗?咋又要下山呀?是不是惦记着寒东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吃喝的问题解决了吗?不许活活饿死她,否则,我让你抵命的。” 任幽兰沮丧地说:“喂她不吃,你又不让我放她下来自己吃饭,我能有啥办法啊!她已经两餐没吃饭了,不过水倒喝了不少,应该死不了的。” 老叟怒瞪着她严厉地说:你该知道,你的师傅心肠没那么狠毒,惩恶扬善,扶弱济贫是我的本性,我压根就没坏到要剥夺她人的生死权,只要拿到水龙剑,我立即放人,并且给她疗伤,还给宇刺史一个健康完整的妻子。” 任幽兰抑郁地说:“还谈什么完整呀,被别的男人糟蹋过好几次了,胸脯针刺眼扎得密密麻麻的啦,怎么疗伤,在短短的时间里,拿什么去治好那么多的针眼儿。” 老叟呵斥道:“不用你担心的,不是你的事儿,你甭多嘴,我既然做得出,就会有收场的办法,你可知晓我有个神医的外号,哪些草药能治病的事儿,我不比张仲景、华佗、孙思邈那些名医差矣!” 任幽兰怯怯地说:“嗯,有数啦,算我头发长见识短,孤陋寡闻了。徒儿斗胆问一句,当初的你是那么的淳朴善良,且富有同情心,爱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现在因何变成了这副德性,徒弟看着你害怕,你感觉到了吗?” 老叟怒瞪着他说:“你只看到表面的我,真正的我你是不了解的。我知道你心里很纠结,但我做事有底线的,请你不要触犯到我的底线,不然,你的下场比下面的张泽兰还悲惨,信不信,走着瞧。”398 任幽兰诚惶诚恐地说:“徒儿明白,再也不敢多嘴多舌了。但我趁此时说一下自己的心理感受,这总可以吧!” 老叟两手抱在腰间,直视着她,点点头说:“我何时剥夺了你说话的自由权啦,我又没将你嘴堵上,你想说什么,尽管畅所欲言。但是,不管你说什么,不许损到我的利益和做人原则,切记!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丢下最高最陡的悬崖,连个完整的尸体也找不到,更别说葬身之地啦。” 任幽兰弱弱地说:“徒儿明白。师傅,实际上我并不想变成一个女魔头,只想踏踏实实地经营好我的书院,做个温柔乖巧的书香女人,找个好令郎嫁了,生儿育女,做个贤妻良母,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老叟手势一挥道:“且慢,你的意思,是我妨碍你结婚啦?还是我不允许你结婚哎,你可得把话说清楚哎。我可不想成为你人生路上的障碍物,也不想被你吃皇粮的令尊怨恨。” 任幽兰仰头瞄了他一眼,慌忙低头说:“我可没这么说,结婚早迟是我自己的私事儿,与你无关,请你别多心了。” 老叟怒吼道:“那你想说明什么问题呀?痛快点,别吞吞吐吐的啦,我又不会杀了你,干吗低着头不敢直视我呀?” 任幽兰苦笑道:“那好,我就直言不讳了,不管我说对还是说错,你先听我说完,再提宝贵意见,若是需要体罚我的,也请便,行吗?” 老叟突然哈哈大笑道:“行,没问题,今天破例一次,不论说我什么,都既往不咎,从宽发落。” 任幽兰微笑道:“那就好!自从你来到穹隆城里后,我便没有过一天的安生日子了,心里烦躁得要命,干不了自己的事儿,每天被你那只送信的鸽子叫得心烦意乱,胆战心惊的,厌倦了被你呼来唤去的日子,整个生命都是由你支配的,活着还有啥意思呢,倒不如痛痛快快地杀了我,什么忧愁烦恼都一笔勾销,一了百了啦。” 老叟听完勃然大怒道:“你当初拜我为师的时候,我断然拒绝了你,只想收张泽兰一个女子算啦,你跪在地上磕头,求我收你为徒,求我将最好的武功传授给你,以后我要你干什么事儿,你绝不推拒,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承诺发誓犹在耳际,怎么转眼就忘了呢?” 任幽兰连忙辩解道:“我没有忘记,而是你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从前的师傅判若两人,大相径庭了,徒儿有时候想想都出一身冷汗哩。” 老叟气鼓鼓地说:“你如今翅膀硬了,敢跟师傅叫板了,对师傅也挑三拣四的啦。你要是不想为我办事也可以,这就将把我传授给你的武功立即废掉,让你回归普普通通的女子,回幽兰书院安安生生当你的院长,怎么样?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够了吗?” 任幽兰无奈道:“甭考虑了,依你便是。我下山两天没问题吧!” 老叟阴阳怪气地说:“可以,但给你一个任务,去聚龙斋调查水龙剑的下落,我志在必得的东西转眼间被张泽兰搅黄了。只因师徒一场,不忍心结果她的性命,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你下山与相好幽会,不办正事,被我得知,打断你的腿,切除你胸前的左山峰,信不信,随便你,去留你自己定夺。” 任幽兰吓得不敢回答,战战兢兢地倒退着离开了山洞。 寒东琅慌忙隐身到大石块背面,蹲下身瞅着惊恐万状的任幽兰迈下石级。待她走远了,左右张望了一眼,惶惶不安地抬腿返回,悄无信息地离开了山洞,尾随着任幽兰身后,心惊肉跳地下山。回到平江州官署,急急忙忙地去找宇文思。 宇文思的办公室关着门,赶忙下楼去找左安铭,不在办公室,挨个找遍各个办公室,均不见人影儿,慌忙去找门卫高则诚,也不在,整座平江州官署没有一个人在值班的。 第355章 魂飞胆丧 宇文思在天井里踱来踱去,抬头仰望天空,渐近晚饭时间了,连忙跑到膳堂里去。 瞧见庖丁在做饭。赶忙上前问:“庖丁,官署里的人都去哪里了,焉会连个门卫都不在呢?” 坐在灶前生火的庖丁,抬起头瞧见是寒东琅,闷闷不乐道:“我只听说谁又出事了,所有的人都出动啦,你咋没去哎?不知道哪个人又丢了性命,你自己出去打听一下吧!吃饭他们都回来的,说是晚一点开饭,叫我多做一些饭菜。” 寒东琅听得胆寒发竖,大惊失色地问:“谁又死啦?咋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谋杀案哎。小小一座穹隆城搞得人心惶惶的,简直是座恐怖之城,死亡之城哎。我这就去聚龙斋看一下,兴许又是他家的人遭遇暗杀啦。” 庖丁心不在焉道:“噢,我只顾着做饭,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你不妨去聚龙斋和幽兰书院瞧瞧。” 寒东琅嗯了一声,冲出了膳堂。急如星火地朝大街上跑去。一口气跑到了聚龙斋,瞥见大门紧闭,不像是出事的地方。 连忙举手敲门,不见回音,待了片刻,里面总算出来一个仆人,开门问:“你来找谁呀?还不赶紧去破案。两个庖丁死了,聚龙斋被逼歇业关门啦,等着你们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了,聚龙斋才可重新开张营业哎。” 寒东琅急中生智道:“我来找钱婉茹商量破案之事的,她在家吗?” “我听说她去穹隆山了,老爷在家的,你要么找老爷问一下吧!” 寒东琅跟着仆人进去了,仆人伸手指向书房说:“老爷在小姐的书房,你自个儿去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好的,辛苦你了,谢谢!注意安全。” 寒东琅来到书房门外,忽然听见任幽兰的声音,急忙绕到后门板壁外静听里面的对话,双眼透过板壁缝隙往里瞧。 任幽兰咄咄逼人地问:“钱老爷,我再一次问你,你家祖上传下来的水龙剑藏在哪里了,赶快拿出来给我,少点死伤,不然,会殃及你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钱婉茹。如今婉茹就在我的手上,你想要保住她的性命和女儿身,那就痛快点,我的忍耐性是有限的。” 钱老五厉声道:“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你干的坏事还少吗?钱婉茹外出有事了,你别蒙我,我不会受骗上当的。婉茹的武功比你高出一筹,不会落入你毒手的。”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没错,我的武功不如师妹,但你别忘了,同出师门的人儿遍及了穹隆城,我打不过师妹,不等于别人也不及你家婉茹呀!天外有天,人中有人,世上强手林立,强中还有强中手,莫向人前满自夸啊!” 钱老五怒吼道:“你此话啥意思?婉茹怎么啦?被谁打伤了,还是打死了?” 任幽兰阴阳怪气道:“谁叫她运气不好,偏偏选择下午去穹隆山呢?现在的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哩。整个平江州官署里的人全部集合去穹隆山了,你关在这个书房里,也许有所不知吧!不信,我这就陪你去穹窿山瞧瞧。走吗?” 钱老五听得魂飞魄散,眼睛睁得大大的,怒瞪着任幽兰说:“若是你说的是真的,你也活不长了。请你滚蛋。” 任幽兰不紧不慢地说:“我要是找不到水龙剑,真的活不长了。给我任务的人会取我项上头颅的。横竖是个死,当然要拉你家宝贝做垫背呀!能否保住钱婉茹的生命,现在就看你的态度啦,是你家的水龙剑弥足珍贵,还是你家的令爱值得珍惜,你自己权衡决定,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不然,刀下无情啦。明天上午再找你拿水龙剑,就此告辞。” 任幽兰出去后,寒东琅才慢慢地绕回到书房门前,伸手轻轻地叩门。 钱老五大声问:“谁呀?门开着,请进!” 寒东琅推开门说:“是我,寒东琅,刚才听见任幽兰在此我就没进来,听见你们的对话了。不知令爱是否真的出事了?更不知你家是否确实藏着一把水龙剑?要是有干脆拿出来交给官署好嘞,放在家里肯定不得安宁,凶多吉少的。” 钱老五唉声叹气道:“任幽兰说的事儿跟婉茹去穹隆山时间对上号了,不知她是否出事了,我想去穹隆山看一下。”博士 寒东琅迟疑了一忽儿说:“钱婉茹的武功与任幽兰不差上下,我不信,钱婉茹被任幽兰擒了去,任幽兰的目的就是想尽快拿到水龙剑,好交给她的顶头上司,你不要被他骗得团团转,且先耐心等待消息,到时再定夺。” 钱老五哭丧着脸儿说:“可是刚才任幽兰好像在威胁我,听上代人说水龙剑是有一把,太公传下来的,可不知藏在哪里了,连我也不知道,拿什么给她呢?家有无价之宝并非是好事,外人盯着,什么时候脑袋搬家了也浑然不觉哎。”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说:“那也是,有宝贝被泄漏了,肯定有人盯着的,日夜不得安宁呢。” 钱老五心有余悸道:“要是有谁能从我家里找到水龙剑,不管价值多少,谁想要谁拿去好了,身外之物不要也罢,我只要父女两人一生平安即可。”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家人告诉你有水龙剑,却没告知你藏在何处?是吗?” 钱老五摇摇头道:“好像是我爷爷告诉我的内人了,可惜她已经死了。临死前好像有话跟我说却不会说话了,只是伸手戳着一个地方,仿佛是膳堂,又好像是天井,到底是什么意思,搞不懂哎。”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自己寻找过吗?真的不知道藏在何处了?” 钱老五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压根就不当一回事儿,也就没去寻找,钱婉茹好像全院子翻寻过,遗憾没找到。” 寒东琅紧张地问:“钱婉茹要是真的被任幽兰绑架了,那就麻烦透顶嘞,如今的任幽兰确实是个女魔头啊,谁撞上她都会沾上三分晦气,人人避之不及呢。” 钱老五哭丧着脸说:“刚才任幽兰说官署里的人都去穹隆山了,我们一起去穹隆山找婉茹,愿意吗?” 寒东琅盯着他问:“任幽兰要是鼓动人,真的绑架了钱婉茹,你准备怎么办?” 钱老五反问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然是求助你们官署里的人救出婉茹呀!” 寒东琅沮丧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平江州官署看看,今晚是无法登山的,要去也只能等明早了。” 钱老五仰头瞅瞅天空,耷拉着脑袋说:“已到晚饭时间了,不知膳堂做饭了没有,留下来吃个便饭,然后去官署瞧瞧。” 寒东琅摇摇头道:“不麻烦了,要么你饭后过来,我先回去了。还有急事找宇刺史汇报哩。” 钱老五丧魂失魄道:“婉茹怕是凶多吉少了,任幽兰焉会变成这副德性了呀?到底是谁指使她干的?从前的她多么温柔善良呀,才貌双全,人见人爱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是被她爹知道,肯定要关禁闭了哎。” 寒东琅绷着脸儿,眉头紧蹙道:“时间不早了,你去吃饭,我先回官署了。” 寒东琅回去后,钱老五急忙去了大膳堂,左右张望不见人儿,慌忙朝灶前的柴仓走去。搬掉所有的柴草,掀开一块板,往后瞧瞧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慌忙跳进地窖里去了。拿起手锤敲打墙壁,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每一处墙壁发音都是一样的。 正准备泄气回去的时候,双脚踩动了一块地板,感觉有点松动,急忙蹲下去,伸出指头推动摇动的地板,地板被推开了,原来是道暗门。看不清底下是什么东西,急忙爬上来,拿着火廉取火,下去仔细查找。忽见一个长长的黑色盒子,盒子盖上一把铜锁打不开,不知钥匙放在哪里。急忙又在盒子四周寻找钥匙。 没有找到钥匙,无奈拿起盒子,感觉沉甸甸的,盒子下面垫着绸缎。翻开绸缎,发现了一把钥匙。急忙将盒子端上来,扫视了四周一眼,没有发现人影儿,慌忙又下去,打开盒子,发现了一柄大唐杖鞘刀,身幅较宽,刃肉饱满充分,刀身稍微内反,长长的不知有几公分,不知道是不是水龙剑,也许婉茹见过,急忙将剑放回盒子里去,放回原处。离开了柴仓回到小膳堂吃饭,吃好饭,若无其事地去了平江州官署。 寒东琅早就站在大门口等待了,瞧见钱老五过来,赶忙上前问;“有无令爱的消息呀?官署的人刚回来,都在膳堂吃饭。个个累得精疲力尽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也不好意思马上去打听,要么你去膳堂找宇刺史问个究竟,就说我派你去问的,好吗?” 钱老五摇摇头道:“你是钦差大臣,连你都不敢去问,那我就更加为难了,何况吃饭是头等大事哎,还是等他们吃好饭再问吧!” 第356章 不知所措 寒东琅瞥见钱老五仿佛还有话说,靠近他低声问:“瞧你有心事,是否发现了与案子有关的事情啦?对我千万别藏着掖着哎,否则,后果会不堪设想的。” 钱老五困惑地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跑来找你是有急事汇报的,你们这里有无丈量器具的尺子啊?”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家没有尺子吗?干啥用的,是不是丈量谁留下的脚印?门卫这里就有一把尺子,你先拿去用吧!” 钱老五拉着他的手附耳嘀咕道:“请你跟我来,不要告诉任何人。” 寒东琅感觉他神秘兮兮的,紧张地问:“只请我一个人过去吗?出什么事了?该不会又是人命案吧!” 钱老五轻声道:“非也,我只信任你一个人,给你看一样特别贵重的东西。” 寒东琅一声不响地跟着他出去了,连跟门卫都不打招呼。 钱老五领着他来到大膳堂,屋里亮光微弱,急忙拿起火廉取火,递给寒东琅拿着,走到柴仓边,搬开柴草,移开暗道门,寒东琅瞧见一个地窖,心里有数了。弯腰跳进去。瞅着钱老五拿出一个黑色带花纹的盒子,随即打开盒子给寒东琅看。 寒东琅接过盒子惊喜道:“你家真的有一把水龙剑,任幽兰怎么知道的?” 钱老五惊讶地问:“这把就是水龙剑吗?我不认识故叫你来看看的。那我的婉茹有救了。瞧这把剑蛮长的,尺子带来了,你将它丈量一下吧!” 寒东琅拿着尺子仔细地丈量了一下,低声说:“真的水龙剑,还是假的水龙剑,我是分辨不出来的,需要专业的人来鉴别才行。刚才量了一下,水龙剑全长78.2厘米,刃长59.3厘米,为切刃造型,镐更朝向刀锋的方向的造型。刃较厚,呈现向刀刃方向微有弧度的内反之姿。胎铁为交错有密集的肌立,可谓是地肌清晰状,与流肌的板目肌。刃纹锻造成细直刃,刃区烧落,茎先处开有一个大孔,刀柄有龙凤图案,挂着紫色的绳子,看样子是水龙剑,真假也许你令爱看得出来。” 钱老五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伸手摸着胸口说:“既然是上代留下来的,藏在这个轻易找不到的柴仓底下,也许是真的吧!要不是内人临终前指点,我是想不到柴仓底下有个地窖的。天井里没有地方可埋藏此宝物,我就想着也许柴仓了,果然找到了。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地窖,地窖下面又有一个小地窖,仅仅藏了这一把水龙剑,爷爷真是有心了。” 寒东琅看着这把水龙剑,狐疑地问:“你家上代从哪里得到这把剑的?你真的想交给任幽兰,救出钱婉茹吗?” 钱老五警觉地反问道:“我若是知道这把剑从哪里来的,也犯不着找得那么辛苦哎。水龙剑与钱婉茹两者必居其一,那我当然要选择婉茹喽,这还用问吗?假如水龙剑和冷月寒星让你选择,你会选择什么呢?” 寒东琅不假思索道:“我选择水龙剑,因为那是大唐的珍贵之物,不能流落在强盗手里。至于冷月寒星,我再想方设法营救她便是,你觉得呢?” 钱老五连忙说:“要是他们当场结果冷月寒星的性命,不给你营救她的机会,你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水龙剑吗?” 寒东琅坚定地说:“是的。冷月寒星也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钱老五眨巴着眼睛说:“嗯,我懂了,水龙剑那是大唐的宝剑,绝无第二把剑,而女人多得任你挑选,死了一个冷月寒星,会有更多的冷月寒星任你选择。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性动物,不足为奇。可我不一样了,仅仅只有一个女儿了,自然要保护女儿为上策,将来好给我养老送终,比不上你吃皇粮的思想先进。” 寒东琅叹叹气道:“任凭你怎么数落挖苦我,我还是要选择水龙剑,那毕竟是大唐的珍贵之物啊!作为朝廷命官,保护好大唐的名剑那是责无旁贷的事儿哎。” 钱老五困惑地问:“听你之言,反对我将水龙剑交给任幽兰,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死在他们的刀下吗?”520 寒东琅摇摇头道:“不是,我要留下水龙剑,同时也绝不让钱婉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将水龙剑放在原处不安全了,我刚才听见外面有声音,你没听到吗?” 钱老五低声说:“上面盖着暗门的,也许是老鼠的声音,你不用担惊受怕的,我家没处可藏了,还是放在这里比较安全些。”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真的确定暗门已盖好,我觉得是头上发出来的声音,仿佛是有人走动,绝对不是老鼠的声音。我的听觉向来灵敏的,为了安全起见,今晚就将水龙剑交到王才顺的当铺里去保管,以免遭人盗窃,抑或带来不必要的人员死伤。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由你自己定夺,以免遭窃,我被你埋怨。” 钱老五沉思了一忽儿说:“青龙剑和鸦九剑不也在当铺里失窃的嘛?你能保证水龙剑放在当铺里就百分之百的安全吗?我可不这样认为的。穹隆城里监守自盗的案子你也许没听过,可我听得多了去哎。要是你觉得放在这里不安全,那我换一个地方藏起来得啦。保证万无一失的。” 寒东琅观察着钱老五的表情,感觉他对自己不信任,低声说:“看样子听话音,你是信不过我,我也没办法,任凭你放在哪里好嘞。我这就回去商量大事。熟话说隔墙有耳,家贼难防。你家仆人那么多,你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小偷,哪个是有人派遣潜伏在你家的呢?要是水龙剑遭窃,钱婉茹被杀,我是帮不了你的,丑话说在前头了,信不信,随便你。” 钱老五一听,感觉他言之有理,急忙说:“那我听你的,只要你确保婉茹平安无事,水龙剑不论放在哪里都行。不过,我也将丑话撂在这儿了,是你要求将水龙剑送到当铺里去的,万一水龙剑在当铺被盗,那就是你的责任喽,我是要你赔偿的,同时要求你将钱婉茹完好无损地救出来,送到我的府上,能做到吗?” 寒东琅接茬道:“呵呵,你的要求还蛮高的哩。我又不是开当铺的,要是放在当铺里被盗,那就是王才顺的责任了。怎么好意思赖到我的头上来呢,你只要钱婉茹安全就是喽。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婉茹在谁的手上,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我们在此费口舌有啥意思呢。要么我们现在就将水龙剑交给王才顺,然后去一趟官署备案,要求官署派人驻守当铺,你觉得行得通吗?” 钱老五嗯了一声说:“你这个点子也不错,可是官署里的人都忙着调查案子,谁有闲心去守着当铺的大门啊!左思右想,总是行不通啊!到最后,还不是我自己的事儿哎。祖上干吗放着这把剑啊,搅得我人心惶惶的,不得安宁,好几个晚上没睡个踏实觉了。出了那么多人命案,至今都未破,想想都着实可怕,寝食难安喔。” 寒东琅觉得他言之有理,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干脆沉默不语了。 钱老五将水龙剑放回盒子里锁好,将钥匙递给寒东琅。 寒东琅推拒道:“钥匙放在你自己身边,我先出去看一下,外面天色虽黑,但今晚是农历三月十五夜了,皓月天边挂,天地银色一片,路上亮堂着哩。” 钱老五上来后,盖好暗门,铺上柴草,脱下衣服包住水龙剑盒子,低声问:“现在就去当铺吗?”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过去是否够了?我总感觉有人来过这里,你说暗门盖好的,可我刚才出来时,发现暗门敞开着的。你不会记错吗?” 钱老五听得不寒而栗,紧张地问:“真的吗?我记得很清楚,暗门盖得严严实实的。也许真的有人尾随我们而来了,眼下的穹隆城里,神偷和武林高手无处不在的,咋办呢?我已经六神无主了,请你赶快出出点子吧!” 寒东琅提心吊胆地问:“那就有人来偷听我们的谈话了,我们即便连夜送到当铺里去,也难保水龙剑不被人盗窃呀,你觉得呢?” 钱老五魂不附体道:“不好了,有个仆人是任幽兰介绍进来的,也许是任幽兰安插的眼线,我们赶紧从暗道出去,直接去王才顺的当铺得啦。”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家设施完备哎,暗道在哪里,快带我走吧!时不我待,说不定你家仆人连夜去向任幽兰通风报信啦。” 钱老五急忙说:“跟我来。别说话。” 寒东琅跟着钱老五进了书房。钱老五点亮火廉递给寒东琅,伸手使劲推开一个高高的书柜,再推开书柜后面的门板,瞧见一条楼梯通到地下。两个人进去后,钱老五放回书柜,推上门板,拉着寒东琅朝下面走去。 第357章 寄存贵物 钱老五领着寒东琅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抬眼瞧见外面有点亮光了,钱老五慌忙扒开草丛,爬出地洞,仰头看见王才顺家的当铺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家上代开凿的暗道吗?怎么刚好是王才顺家的当铺店后门啊?况且左边就是高山了,仿佛可以爬到穹隆山顶哩。这条隧道还可以用来逃生,特别是战争年代。看来你的祖上是位聪明绝顶的高人,难怪你们父女的智商都超出常人,遗传基因着实不错。” 钱老五嗯了一声说:“是的,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赶紧去叫王才顺,迟了说不定有人追来啦。” 两个人翻墙进了王才顺家的院子,王才顺的卧室里漏出一点熹微的灯光,寒东琅贴近门窗,伸长脖子瞧见一个人头,急忙伸手轻轻地拍打着窗棂,里面传出了声音。 “谁呀!这么晚了,吓我一跳,找我有事吗?” 寒东琅听见是王才顺的声音,急忙说:“是我,寒东琅,找你有急事,赶快开门。” 王才顺慌忙出来开门,瞥见钱老五也在,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大晚上的来找我,想必不是吉利之事哎,两位快请进!” 钱老五进门后随即关上门,打开衣服露出一个盒子,王才顺盯着盒子说:“我见过你家这个盒子,曾经你爹拿来给我看过,说是什么水龙剑,祖上传下来的大唐宝物,放在家里相当不安全,怕有朝一日被人盗窃了不算,还会闹出什么人命来,故此寻思着想放在我的当铺店里,可我不敢接收这个贵重的东西,便劝他拿回去自己保管了。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你今晚怎么想到拿我这里来啦?出了什么事吗?” 钱老五严肃地说:“有强盗盯上我家的水龙剑了,绞尽脑汁想盗取这把剑,搅得我心烦意乱且不说,每天提心吊胆的,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生怕盗取了宝剑,还殃及我家人的性命,今晚便请大理司直帮忙,将这把剑送到你的当铺里寄存,恳请你收下。” 王才顺犹豫了一会儿,注视着这个盒子,脸儿紧绷,眉头紧蹙,进退两难。 寒东琅看出了他的窘迫相,急忙解释道:“这是一把大唐名剑,我们不想落在歹徒手中,希望你接纳这把剑,别再瞻前顾后,忧心忡忡的啦。凡事以大局为重嘛。” 王才顺扭扭捏捏道:“当初的青龙剑和鸦九剑放在当铺里被盗,至今没破案。从此后当铺不敢收留贵重的物件了。眼前这把水龙剑虽然不及前两把,但也是大唐的名剑,我怕有人盯着被盗,没法向宇刺史交代,我担不起这个责任,请你们赶紧拿回去吧!” 寒东琅央求道:“你开当铺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保管人家贵重的物品吗?算我恳请你收下,行吗?” 钱老五唉声叹气道:“家中有宝物并非是好事哎,已经死了两位庖丁,我不想再出什么差池了,恳请你暂且替我保管一下吧!” 寒东琅盯着王才顺沉默不语了。 王才顺瞥见寒东琅犀利的目光盯着自己,眨也不眨一下的,看得自己心里直发毛,无奈道:“好吧,暂时保管几天,请你尽快处理好这把剑。但我丑话说在前,要是有高手出现,盗取了这把剑,我是不会负责任的。” 寒东琅附耳道;“先将这把剑拿到储藏室里去吧!” 王才顺嗯了一声,接过钱老五手中的盒子,诚惶诚恐道:“自从青龙剑和鸦九剑被盗,我总感觉这些刀剑就是个不祥之物哎,你家祖上从哪里得来的宝贝啊?钥匙你自己放好,先打开验收一下,是赝品还是真品?” 钱老五掏出钥匙打开盒子,王才顺拿起水龙剑仔细瞧瞧,啧啧称赞道:“确实是真品哎,放在家里几十年了,今晚怎么连夜送来放当铺呢?凶多吉少吗?” 钱老五点点头说:“不瞒你说,被任幽兰这个女魔头盯上了,无奈寄存到你的当铺里来啦。” 王才顺犹豫不决,盯着水龙剑看了好久好久。 寒东琅审视着他说:“你武功高强,深藏不露,还怕任幽兰这个女流之辈吗?利索点,赶快拿去藏好,我们还有事回官署商议哎。钱老五,你立个字据给王才顺,写清时间年月日,署上姓名,我这个中间人也签个名字吧!” 钱老五没回答,急忙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宣纸,递给寒东琅说:“我带纸张来了,请王才顺来书写,我签字画押好嘞。” 王才顺找来笔墨纸砚说:“我这里有专门的硬黄纸,你的不用了,我写好你俩签个名字即可。”豆豆盒 寒东琅嗯了一声,看着王才顺书写,当他写到“水龙剑寄存保管十天,即从农历三月十五至三月二十五日,十天以后请钱老五拿回去自己保管,期间若是发生盗窃事件,责任由钱老五和寒东琅负责,当铺不负任何责任,同意我的观点可以暂且寄存十天,不然,马上拿回去自行保管。” 琢磨着王才顺是否害怕任幽兰伙同盗贼来取水龙剑,抑或是他本人串通任幽兰来取水龙剑,为何写着不负任何责任呢?既然接收了寄存者的物件,当铺无条件要承担一切责任的。如此说来,让自己不得不怀疑从前的青龙剑和鸦九剑是否监守自盗? 王才顺将写好的字据递给钱老五签名,钱老五看完字据,惊讶地问:“王才顺,你这样写着,我怎么能相信你呢?要是这十天期间被盗,我不是多此一举吗?若你想泄密让人盗取,不也没可能哎。” 王才顺气鼓鼓地说:“我就是不情愿接收才这样写的,你要么立即拿回去,要么同意签名,没第二句话的。” 寒东琅接过字据说:“钱老五,没事,你既然拿来给他了,就该信任他的为人,大胆放心地签字吧!我的名字也要写在这张纸上哩。要是在仅仅十天的时间里被盗,那你王才顺能脱得了干系吗?你说不负责任就能不负责吗?带到衙门里去审问,少不了皮开肉绽的吧!” 王才顺听得浑身一震,抬眼瞅着寒东琅问:“你这话啥意思啊?” 寒东琅瞪着他说:“问你自个儿去哎钱老五,还犹豫什么呢?赶快签字,我还要回去办急事的哩。” 钱老五瞧瞧寒东琅,瞄瞄王才顺,提笔在字据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在上面画押。寒东琅也签了名字并画押。然后,两个人若无其事了去了平江州官署。 整座官署漆黑一团,唯有外面的皎洁月光,静静地倾泻在整座房子上,略微透出一丝生机。冷月高挂围墙上面的枝梢,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仰望天空,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周遍死寂一片。 钱老五胆怯地问:“大理司直,他们都去哪里啦?不会老早睡了吧!怎么静得出奇,令人顿生寒意呢。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不由得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哩。” 寒东琅反问道:“你说呢?我觉得出事了,院子里没人,连个门卫也不见影子了。你试着去敲敲门卫的房间,我去楼上看一下。” 两个人分头行动,不一会儿都回到了天井里,寒东琅瞅着月亮说:“楼上楼下都没有人,也许只有悬挂天边的月亮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啦?可惜月亮姐姐不会说话呀?” 钱老五垂头丧气道:“门卫没反应,不知道是否在里面?” 寒东琅灵机一动道:“我们去孟尘缘糕饼店瞧瞧,也许他们执行任务回来,去那里吃饭啦。” 钱老五摇摇头道:“看月亮的高度,估摸着已经戌时了,焉会没吃饭呢?” 寒东琅诘问道:“外出办案吃饭能定时吗?别磨磨蹭蹭啦,走,糕饼店看看去。我也感觉肚子饿了,好想有块蛋糕尝尝。” 钱老五大声说:“不用去了,你快看,有一群人朝这边走来,瞧走路的姿势也许是他们了。” 寒东琅屏声静气地听了一下,惊奇地问:“四周静寂,毫无人影,你焉能知晓有人朝这边走来了呢?” 钱老五苦笑道:“你出入穹隆城的时间也不短了吧,焉没听说我具有天底下少有的特长呢?一杯茶的时间,一群人就会到达这里,你就耐心等着好嘞。” 寒东琅恍然大悟道:“噢,原来人们所说的千里耳,原来就是指的你喔,我还没留意过哎。对不起!甘拜下风啦。” 寒东琅的话音刚落,果然听见有人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宇文思大声喊道:“寒东琅大理司直,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啊?整个下午不见你的影踪,我还以为你去找冷月寒星抱团了哩。” 寒东琅不紧不慢地说:“我见你很忙,只好擅自决定,出去找你的夫人张泽兰。当时情况相当紧急,来不及抽身跑回来向你汇报,便心急火燎地出发啦。现在有必要去你的卧室详谈。” 第358章 旗鼓相当 宇文思眨了眨眼睛问:“真的是去找我夫人,而非找你的心上人寒晨星吗?” 寒东琅严肃地反问道:“我像是个撒谎的人吗?若是去找寒晨星,现在能站在你的眼皮底下吗?” 宇文思立即附和道:“那倒也是,你又不是鸟儿,何以能转眼间从长安飞到我的脚前呢?” 宇文思瞅见后面的人都到齐了,大声说:“任幽兰是在帮我们办案的,无奈扮演双面人的角色,你们不要惊动她。钱婉茹下落不明,明天再去穹窿山看个究竟。现在大家都累了,不再布置任务,回去休息,明早酉时在此集中出发。” 寒东琅听得大惊失色,寻思着任幽兰何时买通宇刺史的,分明是个女魔头,却将其当作好人,会不会被女色引诱,冲昏了大脑啊? 宇文思借着月色瞅见了寒东琅的疑虑,靠近他问:“你对我有成见吗?” 寒东琅落落寡欢道:“何出此言?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儿要向你单独汇报。” 宇文思看见他脸色凝重,急忙拉着他的袖口朝楼上走去。 宇文思关紧门,盯着寒东琅问:“你下午有什么发现吗?是否去了一趟牛郎山?我本想下午去的,可是钱婉茹出事了,我无奈领着一帮人去了穹隆山啦。” 寒东琅严肃地说:“情况不妙。我午饭后出去散步,绕道到了牛郎山下面,发现有人朝山上走去,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尾随着那个人上山,走在我前面的那个人开始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后来靠近了,吓得我魂不附体了,你猜她是谁?” 宇文思紧张地问:“韩东君吗?下午的行动找不到韩东君哎。抑或是苗无影,有人说苗无影又在穹隆城里四处出没了。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至今都弄不明白哩。你若是有门路,不妨去调查一下苗无影的身世。” 寒东琅摇摇头问:“你们下午的行动,有没有看见任幽兰在场啊?” 宇文思诧异地问:“她不是我们官署里的成员,与我们无关,来去自由的,你干吗问起她来喽?莫非去牛郎山的人是任幽兰,而非韩东君。” 寒东琅点点头说:“不仅是,且有更大的发现,说出来只怕你受不了哎。” 宇文思阴阳怪气道:“有啥受不了的,大不了又出现一桩人命案啊!反正见多不怪了,随她们的喜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好嘞,我奉陪到底。” 寒东琅疑惑地问:“你是否得知张泽兰的遭遇了,在你的心里到底希望她死了呢,还是活着呢?” 宇文思反诘道:“你认为呢?我有这么坏吗?毕竟是我孩子的母亲哎,没有爱情也有亲情的嘛。哪像你,家中发生变故,冷月寒星下落不明,你还若无其事地在此破案,给你三天假期也不要,实属反常行为。说不定在穹隆城里另有相好哉。” 寒东琅苦笑道:“我有这么坏吗?我纯粹是为了破案,舍不得浪费时间,没想到却被你当作风流男子对待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这么吃香吗?” 宇文思摇摇头说:“吃香谈不上,魅力还是无穷的,明目张胆喜欢你的女子也不少,暗恋你的年轻女子多了去,你也许不清楚,没关注此事,可我们没少发现喔。” 寒东琅冷笑道:“我的心里唯有冷月寒星,不管是大龄女子,还是妙龄少女,不管是喜欢我,还是爱我,都跟鄙人无关。我从长安来到这里是为了协助你破案的,不是来找相好的,明白吗?我找你是为了汇报下午发现的新案子,你怎么将话题扯到我的身上来了呢?” 宇文思伸手一击脑瓜道:“嗯,没错,我怎么给忘了呢?你有什么新奇的发现,直截了当说出来,甭试探我的底线。我已经累了,要是你能留下来,穹隆城的刺史让位给你好嘞,我想弃官回家种地去,享受一下东晋诗人陶渊明所写的《归园田居●其三》-‘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的那种惬意生活。”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也想享受东晋诗人陶渊明所写的《归园田居●其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平凡人生啊!”88 两个人相视而笑,宇文思继而转身沉默,寒东琅审视着他的背影,感觉他在偷笑,大声问:“你在窃窃自喜吗?” 宇文思苦笑道:“如此说来,你我还是同路人喽。只可惜你比我痴情,比我长得英姿勃发,虽然年龄比我大,可是成熟的味道由内而发,温文尔雅。你独具一格的惊才风逸,吸引了穹隆城里上得了台面的好多女子哎,譬如任幽兰,钱婉茹,张泽兰,还有好几个,多得数不胜数哩,你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呐。”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油嘴滑舌说别人,却忘了自己是谁,胡乱杜撰几个女人出来,给我扣帽子,想制造绯闻打压我,让其传到寒晨星的耳朵里去,离间我和寒晨星的关系。然后,你趁机取悦寒晨星,想方设法接近寒晨星,最终的目的就是想占有寒晨星,是不是?” 宇文思摇摇手道:“大理司直,我只是顺便一说而已,没想到你的想象力那么丰富,居然借题发挥了。你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那你为何如此数落我,居心何忍?” 宇文思苦笑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两者对比各方面都不如你。我没有你那种柔情缱绻,玉树临风,人见人爱的魅力啊!难怪张泽兰不知不觉地暗恋上你。我连个结发妻子的心也管不住噢,真是自愧不如啊!甘拜下风喽,请你以后不吝赐教!” 寒东琅厌烦地说:“你甭在挖苦嘲笑,借题发挥,时间不早了,言归正传吧!” 宇文思幽怨伤感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不信,我也无奈。你去山上有啥收获,是否发现了张泽兰?愿闻其详。” 寒东琅脸儿紧绷,盯着宇文思问:“你刚才在众人面前,说什么任幽兰是无奈扮演双面人的角色,实际上是为我们做事的,此消息从何而来,是否有证据?是别人对你说的,还是任幽兰自己告诉你的。她的话你也信吗?” 宇文思警觉地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不一样的现实情况啊?不是外人告诉我的,我仅仅凭她的一面之辞,也许判断有误,你不妨全盘托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眼下之事。” 寒东琅抑郁沉闷地说:“若是被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知是啥感受呢?” 宇文思急躁躁地问:“快快请讲,甭废话了。”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牛郎山没有人们所说的尼姑庵,高大耸立的巨石里面隐藏着上下两个山洞,要是没有任幽兰做开路先锋,外人是难以发现的。我是尾随任幽兰进入山洞的,她一直没有察觉我跟踪她。” 宇文思诧异地问:“什么,聪明绝顶的任幽兰,居然没有发现你跟踪在她身后,我感觉不可思议哎。她是否大智若愚啊?”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不一定每次都是冰雪聪明的吧!我一直尾随着她到了两个山洞中,可她真的没发现,我也感觉挺奇怪的。也许她有什么烦心事缠着,无暇顾及周边所发生的的事儿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你说得不无道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请详细讲给我听听,也许能启发我们的破案思路。” 寒东琅点点头,凝视着宇文思,低沉地说:“我到了第一个山洞,发现任幽兰正拿着一根根锋利的柴刺,刺进你夫人的乳胸前,恨不得毁坏她两座山峰,折磨你夫人痛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我看得心惊肉跳,泪水模糊了双眼。” 宇文思义愤填膺道:“什么,任幽兰居然做出这种卑鄙下流的事儿来。任幽兰这个畜生,一旦调查,事情属实,我饶不了她的。” 寒东琅扬扬手道:“你先别激动,更惨的事儿还没说呢。听她俩的对话,得知你夫人遭人糟蹋未遂,明天会有几个男人上去,对你夫人欲行不轨,这一切都是任幽兰安排的。你是想去救夫人呢,还是任其遭人蹂躏呢?” 宇文思气急败坏道:“任幽兰,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扔进大海喂鱼。” 寒东琅瞅着脸色气得铁青的宇文思,低声说:“你是本地的父母官,自个儿的结发妻子,仔细权衡看着办吧!瞧你刚才怒发冲冠的模样儿,你对张泽兰并非没感情的。” 第359章 意外得知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我与张泽兰终究是几十年的夫妻了,人生有几个几十年呐。何况她家当初是穹隆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呢,嫁给我,也算是瞧得起我啦。我虽不是个好男人,但最基本的知恩图报还是懂的呀!你的话还没说完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不一会儿,任幽兰去上面第二个山洞,我急忙隐藏在旁边的岩峰里,待她进了那个山洞,我才蹑手蹑脚地追上去。你猜猜看,没想到更刺激的情况还在后头呢。” 宇文思拉着一张脸,气冲冲地问:“还有什么更离谱的事儿吗?是否看见了活灵活现的春宫图,刺激了你的神经,好想去抱着任幽兰就地亲热一番啊?” 寒东琅摇摇头道:“瞧你想哪儿去了?我是看到了老叟,倍感惊奇啊!穹隆城里所发生的一切案子,怎么都有老叟的身影呢?他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了,简直是活见鬼啦。最不想见的人,偏偏无处不在,不论去哪里总会冷不丁地跃入眼帘,岂不倒霉透顶哎。” 宇文思心不在焉道:“你甭紧张得激动非凡,如果老叟是男魔鬼,那任幽兰就是女魔鬼了。你是否亲眼目睹他俩在山洞里,叠在一起打滚啊?”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说:“那倒没有,虽然任幽兰是个轻浮的女子,但也不会傻到去跟老头子寻欢作乐吧!看着一副苍老的身子,不作呕想吐吗?会让一双皱巴巴的手去摸自己的胸脯吗?别说用脑子想,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任幽兰绝对不会让老叟得逞的,即便老叟拿刀子搁在她脖子上,也不会屈服任其摆布的。” 宇文思讥笑道:“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转而一想,也觉得无道理。因为你毕竟是从长安来的,对任幽兰的为人并不了解,而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任幽兰有几块骨头我都数过了的。凭我对她的了解,老叟若是怀抱超乎寻常的武功,且有一本世人绝无仅有的武功秘籍,不想传给任幽兰,而任幽兰想方设法要得到这本武功秘籍。而老叟要她献身自己了,才能满足她的要求,那任幽兰也许会以身相许,然后得到她想要的武功和秘籍。” 寒东琅拉着一张脸,讥笑道:“你分析得鞭辟入里,令我佩服,两个人各得其所,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反正任幽兰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睡令郎跟睡老叟,睡了几个男人,跟老叟睡了几次,她本人不说,别人怎么知晓呢?还不是照样有令郎对她趋之若鹜吗?” 宇文思感叹道:“是啊!任幽兰毕竟身怀绝技,才貌双全,你不也蛮喜欢她的吗?虽然心里藏着寒晨星,但对任幽兰的喜欢也是情不自禁地表露出来的,你自己也许没感觉到,但旁观者清,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藏不了你心中的那份秘密。” 寒东琅愠怒道:“你又胡说八道来了,且越说越离谱啦。我对任幽兰避之唯恐不及哩。何来喜欢?你张冠李戴也就罢了,何苦要损我来着?” 宇文思自知理亏,轻言细语道:“大理司直,请别发怒,刚才都是玩笑话,一笑而过喔。话题越扯越远啦,还是言归正传吧!请切入主题汇报。” 寒东琅见他服软了,也就不再激将他了,继续汇报说:“我听到任幽兰向老叟汇报了一切情况,言词中隐隐约约感觉她不愿做女魔头的,而是老叟逼着她去做某件事儿,什么事对话中听不太清楚,依稀听见水龙剑三个字,同时得知任幽兰与你夫人都是老叟的徒弟。” 宇文思惊得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寒东琅,好一会儿了,才虚出一口气,幽幽地说:“这倒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也可谓是惊人的发现,你对我来说功劳大大的哩,我今生今世都还不清了,命中注定会欠着你一生的恩情。张泽兰会武功,我从未发现过,也没见过她在家里练习武功,更没听别人提及她会武功,隐藏得够深啊!今天听你说她师傅是老叟,与任幽兰同出师门,令我着实吓了一跳,不亚于晴天霹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寒东琅苦笑道:“没啥可惊奇的,两位女子武功非凡,你就应该想到名师出高徒的原理。而老叟就是远近闻名的武林高手,收了两位天资聪颖的女子为徒,不足为奇。”江苏文学网 宇文思点点头说:“也是,现在任幽兰在哪里,我好想狠狠地揍她一顿。” 寒东琅忧郁地说:“任幽兰向老叟告假两天,随即下山了,我也尾随着她下山回来。到这里找你没人,随即去了聚龙斋,正好听到任幽兰去找钱老五要水龙剑,待任幽兰走后,我和钱老五一起,在他家的柴仓地下储藏室里,找到了他家的祖传宝贝,也是大唐名剑--水龙剑,立马将它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紧接着我就回到官署,向你汇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下一步该怎么做,请你务必慎重考虑,尤其是你夫人之事。” 宇文思听完寒东琅的汇报,惊得睁大嘴巴合不拢了。寒东琅拍打了他一下,才缓缓地转过神来,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盯着寒东琅,在窗前的月光下,那双目光折射出恐怖的光芒。 寒东琅诧异地问:“谁吓着你啦?” 宇文思闻风丧胆地说:“还能有谁呀?当然是老叟啦。他每当出现在穹隆城里,总是凶多吉少的。这次回来不知要掀起几级风浪呢?张泽兰的师傅是老叟,从没有跟我提及过,她会武功我也无从得知。自打嫁给我后,都是佯装弱不禁风的闺楼女子哎。” 寒东琅看着忧伤凄恻的宇文思,急忙安慰道:“这也没啥可奇怪的呀!夫妻之间并非什么事情都得说个透彻呀!总有各自的隐私吧!你也不妨反思一下,是否也有瞒着她的地方呢?她也许只想做个相夫教子的女子,不愿被你发现会武功,希望各方面都比你弱,获得丈夫的疼爱,将你当作遮风挡雨的靠山,不想做个女强人而已哎。” 宇文思沮丧地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仅仅向我示弱,博取我的爱和关怀,那也情有可原,事情也就好办多了。我是怕她跟老叟有什么秘密交易,和任幽兰合伙骗我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更惨无人道的事情哩。” 寒东琅苦笑道:“你也许想得太复杂了,我可不认同你的看法。我觉得张泽兰并不坏,她的思想还是比较单纯的,只是想做个弱女子,好妻子,好母亲,不愿在你面前逞强而已。各方面的个人情况,事事处处显得不如你,给足你里子和面子,毕竟你是平江州的刺史,她这样做并不过分。你觉得呢?”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我也被搞糊涂了,分不清是非对错,道不出是否过分。不过,请你试想一下,一位身怀绝技的妻子,几十年来,居然一直瞒着自己的丈夫。并且一直静静地观看着丈夫与她的师傅在两军对垒,抑或是合作关系,抑或是敌我关系,我回家偶尔也会跟她聊及工作上的事儿,也会提及老叟如何如何的,而她却佯装浑然不觉,从头至尾不吱一声,仿佛置身事外了,这个丈夫会有什么感受呐?” 寒东琅严肃地回敬道:“我不是当事人,感受不到你心里的那种苦楚,难以发表自己的看法。眼下要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去营救你的夫人?是救还是不救?” 宇文思仰头长叹道:“做梦也不会想到,名门出身的张泽兰,今天会沦落到这种境地,要是被她的父母得知,不知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呢?如今我也不知所措了,救与不救,进退两难啊!”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对你而言,有什么两难的,换作她的父母这样说,并不奇怪。而你是当地的父母官哎,前呼后拥的手下就有几十个人,只要你一声号令,谁敢不出来营救你的夫人啊?赶快拿出一个救人的方案来。不然,张泽兰就有危险啦。” 宇文思若无其事道:“甭着急,依我之见,既然泽兰与老叟是师徒关系,我敢拍胸脯打赌,师傅总不至于取徒弟的项上人头吧!况且不知他们师徒关系好到哪一种程度?若是一对野鸳鸯,经常瞒着我偷情的,说不定动情时两个人会越轨,违背了我不奇怪。若无情,师傅偶尔兽性大发时,也有可能会去睡了徒弟,毕竟男人是性动物啊!何足挂齿呢?” 寒东琅惊奇地问:“刚才听你的口吻,不打算去救她喽,即便她明天要遭人强暴,你也见死不救啦。他俩不论是哪一种男女关系,最倒霉的还不是你吗?戴绿帽子的感受并不好过哎。况且你是穹隆城里的父母官,走在路上,人家不指着你的脊梁骨嘲笑才怪喔?” 第360章 释放压力 宇文思六神无主道:“这不正与你商量来着,你咋这么问呢?我明白,出了这种事儿,我们夫妻俩,还有我的孩子们都会遭人耻笑,我还有威信当官吗?自然会三思而行的,不用你担心哉。几十年的夫妻了,谁不想救她啊?毕竟是我亲生孩子的母亲。”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那你准备何时去营救啊?时不我待哩,光嘴上说说是没用的。” 宇文思愁眉苦脸道:“道理我懂,不用你操心催促的。关键是救她也得先保证自己的生命无忧,要是救她之际,我的性命搭进去了,而你也更加危险,张泽兰却又救不了,岂非得不偿失。” 寒东琅严肃地说:“首先要将救与不救的前提定下来,若是救她,我们就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出来,要是你不想救她,那就随她去自生自灭好嘞。你放得下替你传宗接代的结发妻子,我一个外人着什么急呀!犯得着皇帝不急太监急吗?随便!” 宇文思不知如何回答他,盯着窗外的月亮答非所问道:“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皎如飞镜临丹阙,绿烟灭尽清辉发?但见宵从海上来,宁知晓向云间没?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寒东琅接茬道:“你居然有雅兴朗诵起李白的《把酒问月》来了,真是独具匠心啊!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哎。我也来一首排遣排遣吧!就拿白居易的《自河南经乱》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时难年荒世业空,弟兄羁旅各西东。田园寥落干戈后,骨肉流离道路中。吊影分为千里雁,辞根散作九秋蓬。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怎么样?比你的更悲惨吧!” 宇文思低声伤感道:“你在引用白居易的这首《自河南经乱关内阻饥兄弟离散各在一处因望月有感聊书》诗,其意是想念你的冷月寒星啦。”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知我者,宇文思耶!不知现在的冷月寒星,是否在月亮底下思人念远哎。” 宇文思惆怅满怀道:“那你应该朗诵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最合适啊!‘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与你此时此刻的心境刚好吻合咦!” 寒东琅仰头瞅着窗外的月亮,感慨万千道:“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宇文思赶忙接茬道:“你怎么有雅兴朗诵起李白的《长相思●其二》来喽,看来你也是喜欢唐诗的人哩,我们可谓是志趣相投啊!我此生最喜欢阅读的就是唐诗了。尤其是初唐的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陈子昂。盛唐的李白、杜甫、王维、孟浩然、高适、岑参、王昌龄。王孟为山水诗派,高岑王为边塞诗派,再加上李白的浪漫主义诗派、杜甫的现实主义诗派,基本上代表了我们大唐诗歌的主要特色。” 寒东琅苦笑道:“你说得没错,但还没说完呢。中唐的白居易、元稹、李贺、刘禹锡、韩愈。晚唐的杜牧、李商隐、罗隐。这些诗人都是大唐的才子,写的诗歌也富有特色气势的,我都能分别背诵好几首哩。” 宇文思感慨万千道:“每当我烦躁不安,或者抑郁沉闷的时候,为了排遣心中的无限愁绪,就拿本唐诗念念,化解心中的落寞忧伤,转移自己的不良情绪,调节心情,缓解压力,不知你是因何爱上唐诗的?” 寒东琅苦笑道:“真没看出来,你与我也有相同之处,可谓是好恶同之哎。近来破案压力颇大,今晚聊谈唐诗减轻忧伤和疲劳,不也是一种乐事快事哉。我认为朗诵唐诗能够消除自己的暴躁情绪。每当我在吟诵唐诗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心情愉悦,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诗的美妙意境之中。使我体会到唐诗的特质,能将我内心郁积的闷气发泄出来,抑扬顿挫的诵读不仅增强了我的肺活量,还使我大脑皮层的抑制和兴奋过程达到相对平衡,从而把压抑的情绪宣泄出来。” 宇文思转忧为喜道:“没想到你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怎么当初没发现你的爱好特长啊?真人不露相,错过了好多吟诗朗诵的好时光,白白浪费了一边赏月,一边切磋诗歌的圆月之夜,实在可惜。”第八书库 寒东琅淡然一笑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呗。当我抑郁烦闷的时候,除了运动是一种很好的调节方式之外,诵读唐诗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借助唐诗的魅力,不仅能够让自己感受到时令中的唐诗之美,还能让自己摒弃浮躁忧郁,获得心灵的淡泊宁静,提升自己的文学素养及人格修养。” 宇文思见他停下来喝茶,连忙有感而发道:“大唐的诗歌从古至今,无与伦比,出类拔萃的,是经过流传积淀的优秀文化,是诗人们的智慧结晶,蕴涵深厚的处世哲学、悠久的人文历史、修身治国的大道理等等,几年几月都说不完大唐诗歌的好处哩。” 寒东琅放下茶杯微笑道:“是啊!你也受益匪浅呐。早上大声吟诵唐诗,对自己的思想、胸怀、品格、修养的提升都有极大的帮助。我总觉得被唐诗滋养长大的人们,不仅具备了不俗的文才,同时也能培养他们温顺的性格。被唐诗熏陶的人们,也许能发现生活中的世外桃源。我还有一个最大的感受,吟诵唐诗可以增强自己的记忆力,不知你是否有同感?” 宇文思兴致勃勃道:“感同身受呐。人们在小的时候背诵过的文章,印象会特别深刻,犹如刻在大脑里一样,永远都不会忘记。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力也会逐渐下降,背诵记忆变得越来越困难。” 寒东琅乐呵呵道:“其实,人的记忆力在儿童时期发展是最快的,过了十岁左右就会越来越慢,大脑逐渐变成了以理解记忆为主啦。故此,让自己见缝插针地朗诵唐诗,可以训练巩固自己的记忆力。不会令自己过早地步入记忆衰退期。你认为呢?” 宇文思喜上眉梢道:“是啊!英雄所见略同,同道惺惺相惜。你今晚有没有一种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啊?” 寒东琅苦笑道:“是啊!这段时间来活得太压抑了,今晚能与你敞开心扉畅谈朗诵唐诗的感受,令心灵得到了莫大的净化与慰籍,余味无穷啊!可惜时间不早了,我们总不能偏离主题,一直聊谈唐诗吧!”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是啊!待所有案件告破后,我们再挑一个月圆之夜,静坐窗前饮茶,品孟尘缘糕饼,对月畅谈唐诗,探讨人生真谛。接下去还是要回到工作上来哟。我想先听听你的破案计划,可以吗?” 寒东琅感叹道;“当然可以,但不知你是否会采纳啊?” 宇文思眉尖紧蹙,幽怨伤感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自己的结发妻子,焉会见死不救呢?只要能救出张泽兰,我命丧牛郎山也在所不惜。给孩子们一个完美的答案,每年清明节也能让孩子们心甘情愿地给我上柱香,磕个头,带些好吃的给我,让我在阎王殿里不清苦寂寥就心满意足了。” 寒东琅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替张泽兰谢谢你。本以为你不爱她,也就不在乎她的生死了。听了你刚才的一番话,增加了我对你的了解,其实你也是一位真正的血性男子汉,阳刚之气十足,张泽兰没爱错人哩。” 宇文思郁郁寡欢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儿,你感谢我什么呀?应该我来感谢你才对哎。现在商量一下怎么去营救?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寒东琅迟疑了一忽儿,沉思道:“我要说的你已经都说了,是否首先安排几个高手,明早去牛郎山营救你的夫人,人员你安排一下,我带路。若是内部没有合适的武林高手,那就高薪雇用外面的强者,你觉得呢?” 宇文思低声说:“穹隆山上章长卿那里有几个高手云集,只是皇上催得紧,下个月要奔赴长安了,日夜忙着训练,是否愿意参加营救队伍,还是个未知数哎,何况时间相当紧迫,今晚去不了穹隆山啊!”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说;“只有几个时辰了,去穹隆山请章长卿等人恐怕来不及啦。何况长卿那边是否有高人还拿捏不准呢,万一没有,岂非浪费时间,白跑一趟哩。” 第361章 七上八下 宇文思忧虑重重地说:“章长卿他们忙着练武去长安,即使有高手也不一定能腾出身来帮我们的忙,还是另请高明吧!” 寒东琅脱口而出道:“钱婉茹的武功相当了得,略胜我一筹,我去请她帮忙,不知会不会给我面子哎。” 宇文思打岔道:“据我观察,你跟钱婉茹还是蛮聊得来的,她对你也好生欢喜,暗送秋波,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亲自去请她帮忙,应该请得动的。” 寒东琅长吁短叹说:“请别扯远了,除了寒晨星,我对谁都没感觉。钱婉茹即使爱我,那也是单相思罢了。婉茹若今晚答应帮我们救人,人手也不够哎。” 宇文思垂头丧气道:“是啊!穹隆城里仿佛再也找不到愿意帮我们的人了。不知你有无另外的武林高手朋友。” 寒东琅摇摇头道:“唯一能请的就是任幽兰了。任幽兰若是如你所言,帮我们办事的,那我们可以争取她帮忙救出张泽兰,她与钱婉茹联手,营救你夫人,胜算是有几分把握的,但不能完全保证。毕竟老叟的武功到底有多超强,震慑力有多少,会几种武功,你我都不太清楚呢。”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你的看法与我略同,只是凭我的预感,即便两个女子联手,也不一定是老叟的对手哎。老叟的武功达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地啦。我们几个人上去,自身安危都不知道怎么样哩?”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哎,去穹隆山一趟来回耗时太长,赶不上营救你夫人,唯有请旁人帮忙了。任幽兰今晚在家,明天就说不准喽。这个女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行迹不定,且还阴晴不定的。我们现在就去找她谈谈,看她是吞吞吐吐地找借口推脱,还是痛痛快快地答应前往,怎么样?” 宇文思满脸不悦道:“还能怎么样,只能这样了,我们一起去吧!月色亮堂着,要不要带火廉?” 寒东琅急忙说:“应该带上方便些。以免月亮下山了,路上漆黑一片看不见。” 宇文思嗯了一声,拉着寒东琅踏着月光朝膳堂走去,找到火廉后,便径直往任幽兰家出发了。 两个人来到幽兰书院大门外,瞧见书院办公室里发出昏暗的灯光,寒东琅惊喜地问:“你先去,还是我先去?两个人一起进去不合适的?响声太大了,会惊动她的。她的听觉异常灵敏,超乎常人,耳朵贴近地面,就知道何处有人走过来了,且在多长时间内能到达眼前,你知道吗?我们都不及她的一半哎。说不定她现在就已经感知有人在她家门口了。” 宇文思瞅着书房说:“你是听谁说的,还是你自己与她打过交道得知的。我可没听说过她有超常的听力。还是我先进去试探一下,你在办公室外面候着。走!” 寒东琅蹲在办公室门外的楼梯旁,宇文思伸手敲门,好长时间不见回音。回到寒东琅跟前说:“她不在这里,昏暗的亮光也许是月亮光反射出来的,透过门缝往里瞧不见人影哎。咋办?” 寒东琅站起来朝办公室走去,双眼紧贴门缝眨巴了好长时间,突然说:“里面有响动。” 宇文思急忙蹲下身往门缝里看,忽见一道暗门移开,里面出来一个陌生男人,紧急着任幽兰出来了。站起来拉着寒东琅的手,蹑手蹑脚地下楼。 到了楼下的大树旁,宇文思注视着寒东琅问;“你也看见了吧!任幽兰和一个男人幽会,里面有一个神秘的休憩场所。我不认识那个男人,你见过吗?” 寒东琅附耳说:“见过,他就是藤无踪,你焉能没见过呢?” 宇文思诧异地问:“听过名字,有人说是苗香莲的姨表兄,对不对?我见过苗香莲的堂哥苗无影,却没正面见过藤无踪,这两个人你都认识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苗无影和藤无踪乃是生死之交,边境杀敌的英雄,从前两个人结伴去皇宫盗取了两把剑,听说苗无影盗取的是青龙剑,藤无踪盗取的是鸦九剑,杀敌后来到穹隆城里游玩,有人盯着他们身上的名剑,而跟踪到穹隆城里。他们两个人便将两把剑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谁知不久被人盗窃了,至今还没破案,我们也感到问心有愧啊!” 宇文思狐疑地问:“会不会是跟踪者盗窃的呀?” 寒东琅困惑地说:“案件没破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小桃中文 楼上突然咣当一声响,寒东琅急忙拉着宇文思朝大树底下走去。隐身在大桂花树下,眼睛瞅着楼梯那边。 瞧见任幽兰与那个男人十指相扣下楼,还在窃窃私语似的,一瞧便知是一对老情人。 到达院子里,任幽兰靠近他踮起脚尖吻他的双唇,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缓缓地推开她的头说:“亲爱的,刚才不是满足你两次了吗,焉又要亲吻呢?我还有急事要办,快松开我的腰杆喔。甭难舍难分的,等你完成了这次艰巨的任务,我带你远走高飞,让你做阔太太,给我生五个孩子,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地在一起,享受荣华富贵,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再也不分开了,怎么样?” 任幽兰娇滴滴地说:“我才不呢。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环境幽雅清静,庭院依山旁水,小桥流水淙淙成韵,书香馥郁,怎舍得离开哦,你来入赘好嘞。” “小宝贝,那也等到大事完成后再商榷,现在提及此事为时尚早。乖点,松开我,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但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回去啊!你多保重,后会有期!”随即推开她的手,却立即伸手在她胸前揉捏了一下,才掉头大踏步地离开了幽兰书院。 任幽兰瞅着他的背影远去,突然发疯似地冲出院门,大声疾呼道:“傻哥哥,我爱你,早点回来,嫁给你!” 静夜的空中回荡着:“嫁给你!” 不一会儿任幽兰跨进了院子,听见她自言自语道:“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何以能完成呀?谁知晓他家到底有没有水龙剑?若真有,放在哪里呢?连钱老五自己也不知道,我这个外人进去怎么寻找呢?何时能找到呢?这不是存心给我出难题吗?还说什么爱我,完成任务后娶我,纯粹是鬼话连篇,逗我玩的,我唯有等死喽。师徒一场也不给我活命,老叟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老魔鬼,还当什么丐帮老大,着实是害人不浅呐。”语毕,连忙跑向楼梯,冲进书房办公室。 寒东琅站起来说:“我们去找任幽兰谈谈,看来都是冲着水龙剑来的,半夜三更了,藤无踪去了哪里呢?” 宇文思步出桂花树说:“说不定去聚龙斋寻找水龙剑了?先甭管他去找谁?我们的首要任务,明天去营救张泽兰。” 寒东琅点点头说:“黑咕隆咚的,他怎么去寻找水龙剑啊?先去找任幽兰谈谈,走,上楼去!” 两个人来到了书房办公室门外,忽然听见里面啊哟啊哟的声音传出来,房门虚掩着,宇文思急忙推开门,忽见任幽兰倒在地上,手指按住肚子,不停地喊着啊哟啊哟,没听见有人进来。 宇文思急忙蹲下身扶起她问:“任幽兰,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啊?” 任幽兰抬头瞄了一眼宇文思,惊奇地问:“深更半夜的,你到这里来干吗?找谁的?我突然肚子疼,你送我去林郎中那里治疗吧!” 宇文思瞥见寒东琅进来了,急忙说:“我们送她去林郎中的药铺,她好像吃坏了肚子哎。” 任幽兰扭头看见寒东琅也在,紧张地问:“你俩深夜找我,为了何事?谁告诉你们,我回幽兰书院了?” 寒东琅温和地说:“肚子痛还问这么多干吗?先送你去治病要紧,身体好了再说。” 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任幽兰下楼,到了楼下院子里,任幽兰突然推开他们的手说:“我的肚子不疼了,也许刚才喝了冷开水的缘故,不用去林郎中的药铺了。你们找我何干,赶快说吧!” 宇文思大声问:“你莫非刚才发现我们在你院子里,故意装肚子疼的。我们是想去聚龙斋的,抬眼瞧见你的书房办公室里漏出了熹微的灯光,才在你家院门前停了下来,也是刚跨进你家院子的,没想到你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 任幽兰亮起嗓门说:“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个直爽人,要是发现了你们,干脆直接喊你们现身出来谈话好嘞,干吗若无其事地回楼上啊?我晚上的饭菜太咸了,睡到半夜,突然口渴难受,便起来找茶喝,可是卧室里没有,只好去书房喝了一大杯的凉茶,一口气喝得太多了,才闹肚子疼的。” 宇文思轻言细语地问:“现在肚子真的好些了吗?要是还觉得不舒服,我这就送你去林郎中那里针灸治疗。” 第362章 旦夕祸福 任幽兰挥挥手道:“没必要,我原本就肠胃不好,何必要装病呀?谁不想有一副好端端的身子骨哎?我也知道林郎中的针灸技术不错,对治胃病有一定的疗效,人家都评论他手到病除,立竿见影的。但我胃好些了,半夜三更的,不想惊扰林郎中。要是明天还不舒服,我自己会去找林郎中治疗的,甭你们费心。现在将近丑时了,我好困哎,不想说就请回吧!” 宇文思靠近她说:“隔墙有耳,还是回书房谈吧!” 任幽兰瞟了寒东琅一眼,手一扬,朝楼上走去。 到了走廊上,任幽兰严肃地问:“什么事快说,里面就甭进去了。邪气湿气太重,我怕殃及你们。” 寒东琅瞄了宇文思一眼,宇文思心领神会道:“今晚跑来向你打听张泽兰的下落,她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亲生孩子的母亲,我不能见死不救的。要是调查核实与你脱不了干系,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今晚请你看在我们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告诉我实话。” 任幽兰勃然大怒道:“真是一个恬不知耻的老男人,谁跟你一夜夫妻了,别坏了我的名声。你什么时候把张泽兰交给我管啦,赶紧回去,我没听到更没看到张泽兰。你去别处打听好嘞。甭来烦我,夜已深了,我好困好累。” 寒东琅打岔道:“任幽兰,别激动,宇刺史言语欠妥,你也甭生气,乡里乡亲多年了,犯不着怒容满面吧!你是否知道张泽兰的去向,先听我说完亲眼看到的实情,随后定论也不迟。” 任幽兰脸儿一紧,双眼一瞪,琢磨着下午仿佛有人跟踪,难不成寒东琅尾随其后了,先别麻雀炸窝——阵脚乱,听他说完再敷衍也不晚。 寒东琅借着月光看出了她的慌乱,一针见血道:“你下午去了牛郎山,而我也紧跟着你去了一趟,发现了新大陆,下面的事情甭我费口舌了吧!” 任幽兰脱口而出道:“果真有人跟踪,我还以为自己耳鸣了哩,身后柴草窸窸窣窣的,没引起注意哎。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栽在你手上了,无需砌词狡辩啦。找我什么事快说。” 宇文思接茬道:“我有事求你。现在到了证明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的时候了,看你是否愿意帮我解决问题。” 任幽兰直言不讳道:“我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能帮你解决问题,真是异想天开哩。” 寒东琅严肃地说:“别心灰意懒,你只要服从我们平江州官署的指挥,高枕无忧喽。深夜过来找你,你就该知道事情刻不容缓的。请你加入我们的行列,明早去牛郎山救出张泽兰,时不我待,高手云集的牛郎山,明早会有一场肉搏战,人人生死未卜,希望你帮我们请几位武林高手帮忙,明天的营救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任幽兰苦笑道:“实际上我也不想跟着魔鬼干活的,可是上了他的贼船,怎么会给我轻易下船呢?你们要我帮你可以,但关键取决于寒东琅,能否答应我的一个苛刻条件?” 寒东琅警觉地问:“什么条件,但说无妨。大敌当前,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尽量满足你便是。” 任幽兰推开书房的门,伸手道:“请进去商量,你不会马上答应我的。” 宇文思站在门口问:“任幽兰,你是想拿水龙剑做交易啊?这是大唐的稀罕之物,国之宝贝,谁也没权利答应给你的,皇帝老子也没权利,更甭说仅仅是个大理司直的寒东琅呢。” 任幽兰摇摇头说:“你想多了,水龙剑与鄙人无关,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拿寒东琅做交易。” 寒东琅惊得直勾勾地瞪着她问:“我是人不是物件,开什么玩笑啊?” 任幽兰直视着他说:“唯有你能救我,只要你肯娶我,即便找不到水龙剑,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这是我慎重考虑后提出的交换条件。” 宇文思连忙打岔道:“大理司直,年轻靓丽的美女主动求婚了,赶紧答应她吧!算我求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哩,你还犹豫什么呢?即便寒晨星在此,也会奉劝你答应她的。”txt书屋 寒东琅严肃地问:“谁威胁你,拿不到水龙剑,就取你的性命。请将名字告诉我,我去找他谈。不信治不了他,真是目无国法,无法无天啦。” 任幽兰直视着寒东琅说:“我告诉你名字,我的头颅晚上就会落地,甭说水龙剑不水龙剑的啦。” 宇文思紧张地问:“听你的口吻,莫非威胁你的人就在你的房间里,你这间书房办公室,也许有个暗室,只是看不出在哪个位置罢了。你自己不妨直接告诉我们。” 任幽兰怒瞪着宇文思说:“你明知故问,有暗室怎么样,没暗室又如何?告诉你有啥用,反正你救不了我。若是寒东琅断然拒绝我的要求,我不但不帮你营救张泽兰,且会配合他们尽快处决张泽兰,以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不信,走着瞧。既然已经迈出第一步了,没必要再回头求你们宽恕。何况求人也不是我任幽兰的风格。” 寒东琅定睛凝视着她,感觉她没有撒谎,背后有人将她当棋子走了。没想到这么聪明伶俐,武功高强的女子,也会被人要挟了。真是强中还有强中手,出头椽儿先朽烂。替她感到悲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宇文思打岔道:“任幽兰,你愿意做他小妾,真是出乎意料啊!大理司直,这么痴情的女子舍得拒绝吗?没必要思来想去,优柔寡断的,赶快答应她,明早去营救张泽兰。算是帮我做了一件好事,我会感恩戴德的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寒东琅怒视着任幽兰问:“你不用说出威胁者的姓名,我便知道是你的师傅老叟了。要是老叟不为难你,你肯放了张泽兰吗?” 任幽兰昂首挺胸道:“那当然,问题是老叟不但要张泽兰的命,且还要水龙剑哎。我若是在三天内找不到水龙剑,拿不到他的解药,我也死无葬身之地了,还谈什么营救张泽兰啊!” 宇文思惊讶地问:“什么,你被老叟下药控制住了,什么药,林郎中能破解吗?你什么时候上了他的当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任幽兰,你也会落到如此下场,真是让人望洋兴叹,悲哀至极,欲哭无泪呢。” 任幽兰气冲冲地说:“你甭嘲笑挖苦我了,事情没发生之前,他就在我的茶杯里动了手脚,我怎么知道呢?无色无味的毒药,防不胜防啊!” 宇文思哀叹道:“那你只有使出浑身解数去寻找水龙剑了,不然,性命堪忧,令尊大人非哭得死去活来不可,还有心思跑到外地应卯吗?你是任家的骄傲哎,少了谁都无足轻重,就是不能没有你。你爹不在家时,你是任家的顶梁柱。” 任幽兰耷拉着脑袋说:“这我知道,请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找遍了聚龙斋的所有角落,没有看见水龙剑。我现在是束手无策了,唯有等待死神的降临。要是你寒东琅见死不救,我即便有营救张泽兰的方案,也没心思说给你们听了。” 寒东琅眉头纠结成一个川字,朝墙上挥了一拳,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宇文思见状说:“大理司直,你就答应她好嘞。只有成为你的夫人,老叟才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张泽兰也能搭救,一举两得之事,因何愁眉深锁,嘴角紧抿呢?捶墙又解决不了问题。” 寒东琅哭丧着脸儿说:“婚姻大事岂能草率答应呢?何况我家有贤妻良母,心中有冷月寒星,怎能装得下根本不爱之人哎。营救张泽兰并非只有一条路可走,我想还是智取为好。” 宇文思欣喜地问:“你有方案啦,赶快说出来听听。” 寒东琅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漏,还不到时候。任幽兰不帮忙也罢,但千万别干出吃里扒外的事儿。要想我报答你,并非只有婚嫁这条路可走,条条大路通罗马哎。” 任幽兰狐疑地问:“你有啥办法能保证我生命的安全?我思来想去唯有嫁给你,才能保住小命哎。” 寒东琅瞅了宇文思一眼,盯着任幽兰说:“我明天单枪匹马去找老叟谈判,你们领着几个人在附近接应我,任幽兰别再给老叟卖命了,认认真真地去找个令郎嫁了,过好自己的生活,经营好幽兰书院比什么都强。” 任幽兰泪眼汪汪地说:“我又何尝不想啊?可是我爱的人不愿娶我,爱我的人我却不爱,而我的个性不愿委曲求全,勉强凑合,介绍的对象我又不愿去相亲,非要自己遇到爱上的才行。结果可想而知,时光老人不肯为我驻足停留,不知不觉间,拖到现在,青春即将逝去了。” 宇文思幸灾乐祸道:“也许你做的善事不多,老天在惩罚你吧!” 第363章 表里不一 寒东琅安慰道:“人生弹指一挥间,刹那芳华,趁着现在还年轻,赶快去寻找一位旗鼓相当的如意郎君,别错过了觅偶的良辰佳节。” 任幽兰心情黯然道:“我好不容易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你,可你却无情地拒绝了我,看来我今生只能孑然一身喽。” 宇文思呵欠连天道:“你俩甭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了,赶紧想出两全其美的营救方案,明早立马付诸行动。” 寒东琅黯然神伤道:“就按我刚才所说的去办,要死也让我一个人去先死好嘞,没必要搭上好几条人命。已经寅时了,我们回去,你也赶紧休息,甭心烦意乱的啦,一切都会过去的。” 任幽兰心灰意冷地说:“老叟这个人很难沟通的,我曾经屡次提出不愿配合他干坏事了,可他居然威胁我说,要活命一切行动听他指挥,不想活就算啦。我不敢指望他放我一马了。” 宇文思打岔道:“你要相信大理司直的能力,他会帮你摆平此事的,你放心去睡觉吧!明早卯时或者辰时来接你去牛郎山。” 任幽兰扯住寒东琅的袖口说:“我害怕,你们可否陪着我睡呀?要么其中一个也行。”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怕什么?你有超强的盖世武功,自卫绰绰有余哩。我回去有事,今夜无眠啦,要么叫宇文思留下来陪你。” 宇文思摇摇头说:“谁不知晓你是个女中豪杰啊?甭装软弱可欺了。要是真的害怕,随我们去平江州官署的会议室休息到天亮,怎么样?” 任幽兰突然大声道:“外面有人来了,快关上门。” 寒东琅急忙去关门,忽见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连忙追出去,瞧见树梢头猛烈地摇动了一下,倏地复归平静了。 跟在他身后的宇文思吓得胆寒发竖,大惊失色道:“难怪任幽兰说害怕,原来她早已知晓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了。那个人早已不见影踪了,你还站在树底下发啥呆呀?赶紧回楼上吧!” 两个人回到书房办公室,却不见了任幽兰,大声喊叫不见回音,楼上楼下都找遍了,也不见任幽兰的踪影。 寒东琅大声疾呼道:“任幽兰,你这是声东击西吗?想溜走也没必要里应外合欺骗我俩吧!” 宇文思提心吊胆地问:“大理司直,会不会任幽兰与人勾结去聚龙斋了,刚才她说害怕时,眼神不定的,今晚也许有约了,怕我们耽搁了她的大事,故意喊叫有人来了,支开我们后,她便失踪啦。”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我们今晚干脆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坐等天亮,看她是否回来?” 宇文思摇摇头道:“我通宵不睡受不了,要等你自个儿在这里等,失陪了。”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夺门而去,关上门后,坐在办公室的圈椅上打瞌睡。做了一个梦,梦见任幽兰拿着水龙剑站在自己的面前,急忙睁开眼,瞥见窗户上有个人影一晃而过,瞧见外面漏进一丝亮光,琢磨着天也许亮了。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吸了口气,做了几下扩胸运动,缓缓地踱到窗前,听见树上鸟儿在不停地鸣叫,轻轻地打开门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瞧见异常的人和事,若无其事地下楼。 还没迈下楼梯站定,眼前一片漆黑,一会儿什么都不知道了。待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头卧榻上,头顶是黑漆漆的岩石,坐起来扫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圆圆的山洞中,洞口有山水淙淙流淌,洞中没有外人,只有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圆圆的洞顶之下。 突然听见一个人问:“你醒来啦,我还以为你去见阎王爷了哩。整整睡了两天,你知道吗?醒来就好,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我看在某个人的面子上,暂且不取你性命。” 寒东琅扫视四周没人,只有头上的声音不时发出,大声问道:“你是哪位,因何不出来跟我面对面说话。某个人指谁?为何要打晕我带到这里?是君子就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偷偷地抓我,其意何在?” “因你是坏我事的绊脚石,抓你到这里后,我的计划才得已实施啊!你放心,我会善待你的,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想出去还不到时候,你就安心待在这个山洞里好嘞,被子衣服会有人给你送过来的,吃喝拉撒睡不是问题。”云南 寒东琅琢磨着这个声音,感觉从没听过,到底是谁呢?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人好像能看见他,大声说:“你别管我是谁,你只记住一句话,我的事情办好了,马上送你回平江州官署里去。现在的你没必要魂不附体,胆战心惊的,我不会伤害你一丝一毫,安心吃饭睡觉便是。” 寒东琅看整个山洞密不透风的样子,不知道说话的人藏在哪里,仰头看见洞顶有一丝亮光,寻思着也许此人就在洞顶瞅着自己。干脆躺回石头卧榻上,一声不响地生闷气。 依稀中听见有人过来了,仿佛推开了一扇石头门,寒东琅故意装睡,半闭着眼睛顺着声音瞅向北边,果然是石头门,可惜门不大,仅能容纳下一个小巧玲珑的人进出。 那个人进来后随即推上门,放下手中的食物后,靠近卧榻前轻唤道:“这个人,老大说你醒过来了,起卧榻吃饭吧!” 寒东琅徐徐地抬起眼皮,缓缓地坐起来下卧榻,瞅着眼前瘦小的女子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老大是谁?叫什么名字?你是干什么的?” 女子说:“什么地方,你没来过嘛?长安城里的一座寺院,我是打杂的刚来第三天,叫啥名字还没来得及问呢?你已经睡了两天啦,赶紧吃饭吧!我还要将碗筷拿回去清洗的。” 寒东琅瞅着她不耐烦的样子,大声说:“我不饿,你端回去吧!” 女子忧心忡忡道:“端回去怕是身子骨要挺硬一点哦。你看在我弱不禁风的模样儿上,赶紧吃完所有饭菜,省得我挨打,时间待长了也会挨骂的。” 寒东琅瞅着她哀求的目光,低头一声不响地吃着饭菜,吃着吃着,感觉有点熟悉的味道,急忙端起一碗汤咕噜咕噜地喝完。突然说:“我知道这是啥地方了?饭菜汤一扫而光啦,这下不会挨打遭骂了吧!可否再给我送点水果来呀?我有饭后吃水果的习惯哎。” 女子摇摇头道:”你是当犯人关押在这里的,有好菜好饭侍候着,蛮不错了,干吗要求那么高呢?在此可不是什么大理司直了,由不得你随心所欲的啦。” 寒东琅听得双目圆睁,瞪着她问:“你到底是谁?焉能知晓我是大理司直,你们的老大是谁?” “你刚才不是与她对话了吗?应该知道她是谁吧?她对你非常熟悉的。” ”他是女的,还是男的?” “当然是女的呀!这还用问吗?这里是尼姑庵啊!哪来的男人哎?整座寺院没看到过一个男人,就你一个宝贝,还被关在这个山洞里了哎。看你何时能见到日头哦?” “死也无所谓了,人生终究要死的,早死早解脱,岂非好事?” “瞧你想得开,我可不想年轻轻的就死。我要回去了,不跟你磨嘴皮子啦,祝你好人有好报。保重!” 寒东琅琢磨着,自己因何被关进了慈恩寺的尼姑庵里了呢,冷月寒星是否回到这里来啦?不妨推开刚才的石头门逃出去算啦。饭吃饱了,使出浑身力气去推石头门,门虽然被推开了,可是洞口太小实在挤不出去,无奈乖乖地呆在洞中了。 瞅着洞口苦思冥想,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呢?先脱掉全部外套,仅仅剩下内衣裤,伸出双脚,再深呼吸缩小身段,慢慢地挤出去,随后伸出双手便可以了,尝试着挤出去才有活路。想到这里,抬头瞅瞅洞顶,没有人看着他,当即付诸行动了。 果然奏效,寒东琅挤出来了,可是身上的皮都被挤脱了一层,顾不上疼痛,急忙朝四周扫视了一眼,感觉不是慈恩寺,倒像是穹隆山上的某一个山洞,自己好像寻找过张泽兰的山洞。瞧瞧周边没人,慌忙离开了洞口。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石级路,仰头看着山顶,欣喜地自语道:“原来是穹隆山哎,还以为是慈恩寺哩。这座山上焉有那么多山洞啊?” 寒东琅回到了平江州官署,急忙跑到宇文思的办公室,门关着,慌忙又去了其它办公室,一楼二楼及会议室全部没人。无奈来到门卫处找高则诚,伸手敲门不见回应。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天呀,你终于回来了,整整两天两夜,大家都急死了,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出去寻找你啦。” 寒东琅转身看见高则诚在跟自己说话,担惊受怕道:“我遭人绑架了,他们去哪里寻找我呀?有没有武林高手参加?近日有黑道在穹隆城里出没,我生怕他们又出事哩。” 第364章 防不胜防 高则诚胆怯地问:“你的意思是遭遇黑道绑架啦?那你怎么逃出来的,被绑到哪里去了?什么时候被绑架的?为什么要绑架你啊?你不也会武功吗?”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一言难尽啊!他们去哪里找我了,我要去找他们回来,有紧急事情要立刻商量。” 高则诚眉头一皱道:“好像说去什么山上的,不知是哪座山,没听清楚,你还是在此耐心等待他们回来的安生,免得又走散啦。” 寒东琅点点头道:“嗯,也有道理。这两天城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高则诚急忙拉着他进门,低声说:“咋会没有呢?听说王才顺的当铺店又被盗窃了,失窃了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反正事情闹得蛮大的,前天官署里的人都折腾到天亮哩。” 寒东琅惊闻此事,吓得陡然变脸,寻思着莫非水龙剑遭窃了,急急忙忙地抬腿就跑。一口气跑到王才顺的当铺店里,瞧见大门紧闭,举手敲门,不见动静,伸脚踢门也不见回应。无奈来到附近的邻居家里打听,才得知王才顺被人打伤,送进了林郎中的药铺店里。又赶忙朝林郎中的药铺奔跑。 林尘轩正在给王才顺换药包扎伤口,听见有人喊他,急忙抬头说:“我在内室,请进来谈。” 寒东琅跨进门去,王才顺急忙问:“说你失踪了的,何时回来的呀?宇刺史率领全体人员出动去找你啦,碰见了没有?两天没见你的踪影,大家都以为你被人暗杀了,要是今天再找不到你,他们决定奏请皇上派人一起寻找你哎。” 寒东琅坐在他的身边问:“你是怎么受伤的,严重吗?我刚回来去了趟官署,没有碰见他们,高则诚说是出去寻找我了。” 王才顺忧伤地说:“我家不能寄存刀剑之类的东西了,都是不祥之物啊!那天晚上叫你们拿回去,偏不信,这下好啦,水龙剑当晚就被盗窃了,我与盗窃者搏斗了近半个时辰,可还是没能抢回水龙剑哎,我对不起你们啊!” 寒东琅伸手拍拍他的肩头道:“没关系,只要人活着就行了,刀剑迟早会找回来的。盗贼从哪里进的储藏室?你认识他吗?” 王才顺摇摇头说:“不认识,也许他们知道我的杀手锏,便来了两个盗窃者,全部蒙着脸,仅有一双眼睛看得不甚分明。一个操刀,一个持剑,两个人的武功好像不是同出一个师门的。你们拿到我这里的时候,肯定有人跟踪啦?” 寒东琅惊讶地问:“何出此言,我们不是走大路去你的当铺,岂会有人跟踪?” 王才顺胆怯地问:“那你走什么路的,聚龙斋到我家的必经之路就是唯一的一条大路。即使你们会跳跃腾飞,也不可能飞那么远的路,至少有一千米路程。莫非绕道沿着聚龙斋屋后的山路走,再下山绕到我后院翻墙进来的。”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没必要知道我们是怎么进的当铺,请你如实告诉我水龙剑是怎么被盗的?真的不认识盗窃者呢,还是在医馆不方便说呢?若是调查结果与你有关,你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想过吗?” 王才顺一脸惶恐道:“盗窃者戴着面具,武功高强,身手不凡,没打过交道,声音也非常陌生,仿佛不是本地人。真的不认识,朝廷怪罪我,我也无奈啊!” 寒东琅狐疑地问:“青龙剑,鸦九剑,水龙剑,三把大唐名剑寄存在你的当铺里,没多长时间全部失窃,真是不可思议。你觉得可能是外地人,但我感觉是本地人所为。毕竟会武功者穹隆城里不胜枚举,会变声音者也不乏少数,你怎么能断定就是外地人呢?一般人进不了储藏室,钥匙只有你一把,而你藏钥匙的地方别人根本找不到。你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我给你一天时间的考虑。相通了到官署坦白。” 王才顺坐立不安道:“你是在怀疑我监守自盗吧!你信不过我,我也无奈,但我有倾诉的权利。请你耐心听我说完。青龙剑和鸦九剑是在储藏室里被盗,但是水龙剑还没来得及放进储藏室就被人抢走了。” 寒东琅困惑地问:“此话怎讲,不是叫你随即送进储藏室吗?我也看着你送进去了的,怎么说被抢,什么意思?”04 王才顺忐忑不安地说:“当我将水龙剑拿到储藏室去的路上,院子里突然跳出两个蒙面人,身材高大,身手敏捷,其中一个人立即抢我手上的盒子,争夺了半个时辰左右,我最终因体力不支而被抢走。要是只有一个人跟我搏斗,绝对不会得逞的。瘦高个的那一位武功高出一筹,另一位逊色一点儿,但轻功了得,抢走水龙剑,腾空一跃飞得好高好远,一眨眼功夫已经到屋后山顶了。这样的轻功穹隆城里无人能及的。水龙剑被抢走了,王家赔不起的,只有烂命一条了。” 寒东琅挽着他的肩头说:“别心急,先安心养伤。手被打伤了,还是砍伤了,严重吗?脚上哪里受伤了?” 王才顺哭丧着脸说:“手臂被砍了一刀,脚背上被剑刺伤了,至少要一个月左右的治疗哎。咋办呢?什么事情也干不了啦。我的当铺失窃了鸦九剑,青龙剑,水龙剑,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以后再也不敢寄存刀剑之类的不祥之物啦。” 寒东琅苦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嘛,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郎中医术高明,会尽快治好你的伤口的,幸好没刺伤你的五脏六腑哎,不然,伤口就真的难以平复如故了,不幸之中的万幸啊!” 林郎中接茬道:“是啊!仅仅是手臂伤口深一些,不过,保证你一个月左右能痊愈,别想太多噢。” 王才顺叹叹气摇摇头道:“不管是多长时间,总得面对现实嘛。大理司直还没碰见宇刺史,赶紧回去寻找接头,我这里就是这个样子了,一时半刻好不了的。” 寒东琅拍拍他的肩头说:“并非所有刀剑都是不祥之物,只是大唐名剑有人时刻觊觎着罢了,要是普通的刀剑,你即便收藏了几百件,上千件,也是无人问津的,更别说冒险来盗窃抢劫啦。” 王才顺支支吾吾道:“大理司直言之有理,但是,在三把名剑两把名刀没破案之前,我是绝对不敢再接收刀剑之类的物件了,这次侥幸还活着,下次若再收下刀剑寄存物品,说不定连性命也会搭进去喽。” 寒东琅低声说:“这是你自己的看法和决定,但我相信,刀剑盗窃案件迟早会侦破的,要是追回来再寄存在你的当铺里,你不会不收吧!” 王才顺摇摇头道:“若是破案了,刀剑追回来直接送到长安皇宫好嘞,我是再也不敢接收了。” 寒东琅苦笑道:“情有可原,遭到了三次的盗窃惊吓,谁还敢收呀,换作是我,也没胆量收这些寄存物品了。” 王才顺微笑道:“谢谢大理司直的理解,你事情繁忙,我耽搁了你好长时间,实在抱歉,谢谢你来看我。” 寒东琅挥挥手道:“应该的,是我给你添了麻烦,幸好生命无忧,不然,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你就专心养伤,有什么要求直截了当跟林郎中说,别做作为难,顾虑太多。我就先回去忙了,请多保重!再见!” 王才顺微笑道:“好的,祝你们早日破案!保重!” 寒东琅一路上琢磨着,自己和钱老五从地道直达当铺店的,压根就没人看见过,咋会当晚就被抢劫呢?那天晚上分明看见他将水龙剑放到储藏室了,再回来写字据签字画押的,怎么又说在送往储藏室的路上被抢劫呢?分明是撒谎的。这把水龙剑也许就是自导自演的伎俩。水龙剑听说价值连城,王才顺说不定想卖个好价钱呢。此事务必跟宇文思一起查个水落石出。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怎么踱到了聚龙斋的门前,干脆伸手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女仆出来开门,瞧见是寒东琅,急忙说:“我家老爷跟随宇刺史去寻找你了,两天没回家啦。你倒好,若无其事地回来了,那我家老爷咋还没回来呢?”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我早上回来的,还没有碰见他们,我是来找钱婉茹有要事商量的,她在家吗?瞧你挂着一张气嘟嘟的小脸蛋,张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虎视眈眈地怒瞪着我,莫非对我有成见,难不成我哪里得罪你啦?” 女仆不耐烦地说:“还不都是忙着去找你了,你还好意思问呢。一声不响地不辞而别,下落不明。婉茹父女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两天忙得团团转,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婉茹仿佛突然瘦了好几斤哩。老爷后悔找你帮忙,说什么是水龙剑惹的祸,弄得人剑两空,不知此话啥意思?你肯定懂的吧!” 第365章 唇枪舌战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说:“不关你的事,甭多想啦,我回去了,请关好门。” 寒东琅步履沉重地回到官署,听见院子里人声嘈杂,急忙跑进去,瞧见宇文思他们回来了,大声喊道:“我在这里呐。” 宇文思瞧见寒东琅,慌忙冲过来,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拍打着背脊问:“找得你好苦呀,这两天吓得魂飞魄散了。你是怎么失踪的,又是从哪里回来的?我刚进门,高门卫说你平安回来了,我立即冲上楼喊你,不见回音,正在找你,你却来了,真是一位不省心的大理司直哎。” 寒东琅连忙道歉说:“不好意思,这两天让你们担惊受怕不算,还辛辛苦苦地到处寻找我,实在抱歉。” 宇文思乐呵呵道:“只要你平安回来就好。至于道歉吗,不能光说没表示吧!总要拿出一些诚意来哟。有人说你不好意思请假,不辞而别去长安会情人了,是不是真的?我原本就劝你去长安看看寒晨星的,没必要悄然溜走,光明正大地向我告假三天也未尝不可,我又不会阻拦你的脚步。你说呢?”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瞧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是个没工作责任心的大理司直吗?今天,我能活着回来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啦。” 宇文思紧张兮兮地问:“出什么事啦?可别吓我哎。我的心脏没你的好,经受不住猛烈的冲撞。更受不了大喜大悲的打击。” 寒东琅淡淡地说:“我不用说出来,你也该猜到几分吧!人有旦夕祸福,何况是一整夜哩,不知有几个祸福要发生哎。” 宇文思心有感触道:“也是,我也遇到过一天发生两次从天而降的祸害,何况是大白天发生的哩。而你的却是晚上,俗话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夜半无人放火时’。不知会发生多少个防不胜防的飞来横祸呀!”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苦笑道:“刺史大人的飞来横祸可否说给我听听呀!” 宇文思严肃地说:“今儿个你即使有心情听,而我却没心情讲。全体工作人员集中力量,齐心协力,献计献策,整整找了你两天,个个手忙脚乱,奔来跑去的寻找,累得精疲力尽,直喘粗气。以为你遭人暗算了,替你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如坐针毡,彻夜无眠,三餐茶饭无滋味。可你倒好,若无其事的,悄无声息的,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平江州官署,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总该细细道来吧!”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听你的口吻隐含着审讯的味道,要是我不说呢,你也该猜到几分喔。任幽兰的书院原本就是个多事之地,打从我来到穹隆城里,有关幽兰书院的事儿,不知发生了多少次风波,你应该还记得吧!” 宇文思大声道:“那当然,任幽兰就是个多事之人,她住的房子自然少不了稀奇古怪的事儿发生。尤其是她精心设计打造培植的后花园,所发生的桃色新闻,所谓的武功秘籍,就够我说上好几个晚上哩。” 寒东琅窃笑道:“嗯,没错,她的故事里也有你我的一份子啊!与她沾上边并非是好事。从今往后可要多留个心眼儿,多一份思索,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你这位父母官。” 宇文思点点头说:“大理司直教训在理,鄙人一定会谨言慎行的。那晚你留在幽兰书院的办公室里,我有事先回来了,快天亮的时候,王才顺家人来报告,说什么你和钱老五拿去寄存的水龙剑当即被抢了,我立即跑到幽兰书院找你,却不见了你和任幽兰,办公室门敞开着,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都被你搞得晕头转向了,两晚没睡啦。可谓是废寝忘食,披星戴月去寻找你哎。” 寒东琅松开他的腰肢说:“这两天惊心动魄的事儿多了去喔,总不能站在院子里向你汇报吧!” 宇文思急忙说:“嗯,没错,去楼上详谈吧!” 寒东琅欣喜道:“好的,我要详细向你汇报惊心动魄的全过程,不知你的心脏好不好?要是将你吓出心脏病来,我岂非成了罪人?”来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心脏没问题,你尽管畅所欲言,言无不尽。不论是妖魔鬼怪,白骨精,吸血鬼,还是强盗,抑或是杀人狂魔,全盘向我托出好嘞。” 大家看着宇刺史挽着寒东琅的肩头上楼了,各自陆陆续续地去了办公室。 宇文思泡好一杯茶递给他,两个人隔着办公桌面对面地坐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儿。 寒东琅凝视着他说:“三月十五日深夜,你回来后,我还在幽兰书院的办公室里呆着,忽听见外面有异常的响动,任幽兰吓得大喊大叫,我便追了出来。忽见那个人逃逸了,我随即回楼上,可是不见了任幽兰。我再出来找她,却被身后的人袭击蒙面,一会儿什么都不知道了。事后细思量,是不是任幽兰作孽,我也不曾清楚,但一直怀疑她所为。” 宇文思打岔道:“依我之见,或许是任幽兰自导自演的剧本,可能与某人约会,却因你赖在那里不走,她无法履行计划,无奈想出了这个调虎离山计,将你引出来,她趁机在背后捣鬼,合伙某人绑架你。”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对于任幽兰这个人来说,一切皆有可能,暂且不作讨论。待我醒来的时候,趟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里,有人说我昏睡了两天两夜,能听到有人跟我说话,但看不到她的人。有个女仆给我送饭的时候,我在假寐中偷窥到一扇石头门,待她回去了,我便推开狭窄的石头门逃了出来,身上的皮都被挤脱了一层,现在还疼痛着哩。出了山洞掰开柴草,找到一条石级路,才发现是穹隆山哎。急急忙忙地跑下山的,而非一步一步地走下来,生怕后面有人跟踪我,担心被抓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啦。” 宇文思听罢,一个劲儿地摇头说:“简直是天方夜谭,要是现在让你去找那个山洞,还能找到吗?下山时后面一直没人追赶你吗?仅仅凭你一面之辞,谁知真假啊?你连水龙剑寄存在当铺里都不跟我吱一声哎,还是同朝为官的患难知己呢?对我也防范严密哩,真是不可思议。” 寒东琅怒瞪着他说:“水龙剑之事是来不及跟你说,并非不想告诉你,请你理解。我的遭遇是真的,爱信不信随便你啦。” 宇文思瞅着脸红脖子粗的寒东琅,急忙压低声音说:“我这也是一时气急嘛,别怒发冲冠的啦,若是你的奇遇说完了,那下面就由我来向你汇报啦,说不定比你的还惊险三分哩。” 寒东琅低声说:“我完好无损的坐在你面前了,多说无益,还是听你发言吧!有什么更惊心动魄的故事,请你细细道来喔。” 宇文思见他闷闷不乐的,心平气和地说:“大前天早上我召集人马准备去牛郎山,发现你还没来,我便去幽兰书院找你,却扑了个空,你和任幽兰都不知去向了,仆人们一问三不知,无奈回来领着官署里的全体人员,还有钱老五父女,浩浩荡荡地杀进牛郎山,你猜猜看,我们看到了什么?” 寒东琅盯着他的眼睛问:“是不是白跑了一趟?张泽兰又不知去向了,而任幽兰却出现在那里,是吗?” 宇文思听得两眼一瞪,瞅着他感叹道:“人家说有千里耳,而你却有千里眼,人被绑架关在穹隆山的山洞里了,却将牛郎山的事情摸得一清二楚的,真是个奇才,足智多谋,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寒东琅两眼一瞪道:“过奖了,别忙着恭维我,你也是个神机妙算,才华横溢,不可多得的刺史,赶快往下说。” 宇文思竖起大拇指道:“果真如你所言,我们按你所描述的地方,找到了一块高耸挺立的大岩石,上去真的有两个山洞,第一个山洞大一些,没有人,却发现了张泽兰穿过的衣服扔在墙角下,还有一双她自己做的布鞋子,石头上放着碗筷。我们出来继续朝上面走去,发现了一个窄小的山洞,洞里面关着任幽兰,洞口很小,我们推不动石头,进不去。扔了块小石子进去,正好打准了任幽兰的耳朵,她急忙转过头来,看到我,欣喜地说,我终于有救了,不会死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洞里啦。” 寒东琅见他停下来喝茶,急忙问:“任幽兰是否不服从老叟的指挥,不给他卖命,却被老叟关在山洞里了。” 宇文思笑而不答道:“我问她有何办法进洞救她,她说洞口左边有一块高大的石头,顶上有一块圆石头,圆头石先向左转动一下,再向右转动三下,石头门就自动打开了,我们即可进去。进去后,门就会自动闭合上的,出来的时候按照刚才所言开门即可。” 第366章 口舌之争 寒东琅低声说:“看来任幽兰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想要活命,将这个天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要是被老叟得知,不知会如何去惩罚她哩。” 宇文思答非所问地感叹道:“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山洞,居然有人设置了机关,令人难以置信哎。”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这有啥好奇怪的,穹隆城里精明强干,天资聪颖的能人,武林高手比比皆是,设置个机关还不是小菜一碟。” 宇文思脸色一沉道:“嗯,也是。我按照她所说的去做,结果石头门真的打开了。我们进去才发现山洞里面又有一个山洞,内里的山洞比外面的大了一倍多,里面像是长期住着一个人,卧榻铺被褥干干净净的,还有箱子等日用品,打扫得一尘不染。” 寒东琅低声问:“莫非有隐士长期住在这个山洞里?” 宇文思摇摇头道:“先听我说完。任幽兰见我狐疑的目光审视着她,便启唇说这是丐帮帮主的宿舍,经常来居住的。下面的山洞也有内洞,时常有丐帮的人来居住。还可以生火做饭的,真是神奇哎。” 寒东琅见他又打住喝茶,站起来凑上前问:“你夫人找到了吗?有没有碰见老叟?怎么还没切入主题哎。” 宇文思放下茶杯,盯着他说:“都没有,就是看见一个任幽兰被捆绑在一根柱子上,我们刚好救了她。她说到了山洞时,张泽兰就不见了,只见一个丐帮的人在忙进忙出的,顶撞了几句,那个人便趁她不备,将她反绑在柱子上,然后就走了。”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觉得任幽兰说的是真话吗?我感觉她在骗你,自导自演的一幕戏而已。”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何以见得?两个山洞只有她一个人,五花大绑的将她捆在柱子上,你莫非认为她自己绑起来噢。” 寒东琅大声说:“你觉得呢?有没有仔细看过绳子打结的方式?你也许有所不知,任幽兰就是不会做老实人,别的什么都会。只要对她有利的事情,什么都干,不管是否合法。” 宇文思陷入了回忆,寒东琅默默地注视着他,良久,宇文思突然说:“也许你说得对,我记得解开打结的绳子时,她数落我的手太笨拙,解个结头都那么费劲,难怪刀剑盗窃案拖了那么长时间,依然毫无进展,看来凭你们这帮人的能力,也许破不了啦。不知她此话折射出什么问题?” 寒东琅大口吸气道:“她果真生旦净末丑一个人演尽了啊!你还没琢磨透吗?鸦九剑,青龙剑,水龙剑,三把剑被盗,任幽兰肯定脱不了干系的,不信,走着瞧。如今我们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只能让其胡来一阵子了。要是我没猜错,张泽兰肯定被任幽兰害的。如今下落不明了,你准备怎么办呢?” 宇文思跌坐在椅子上,瞅着房顶说:“我都烦死了,何来妙计呀?脑子进入死梧桐了,请你来帮我出谋划策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的夫人平时跟谁交往最密切,我又不知道,焉能叫我寻找妙计呢?你还是自个儿去琢磨吧,我想听听你对水龙剑被盗的想法,怎么去追回?” 宇文思反诘道:“我想听听你对水龙剑被盗的看法,怎么才能尽快追回来?既然你与钱老五密谋瞒着我,深夜将水龙剑送到当铺寄存,就该琢磨出谁是盗贼者,犯得着问我吗?我连个内人都保护不了,还有智商去破案吗?” 寒东琅瞪着他问:“我方才解释过了,来不及请示你,你何必耿耿于怀呢?” 宇文思气鼓鼓地说:“你干脆说我小鸡肚肠得嘞。没时间跟你争论了,人与物件相比,总是人重要吧!要是找不到张泽兰,我没法向孩子和岳父一家人交差,还会有心思精力破案吗?请你帮我出出点子,先将张泽兰找回来,刀剑破案之事暂且押后,可以吗?”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是当地的父母官,失踪的是你的夫人,还用得着征求我的意见吗?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即响应,你指向东,我绝不往西。可以了吗?”k 宇文思压低声音说:“这还差不多。先寻找张泽兰,再寻找三把剑两把刀,人员分工一下,我说你写,下午召集大家开个会,傍晚立即行动。” 寒东琅嗯了一声,宇文思递给他笔墨纸砚说:“研磨墨水,准备记录,我将名字报给你。”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寻找张泽兰没必要全体人员出动,人多嘴杂的,统一指挥起来有难度,未必见得有利于营救,还是分成两组,双管齐下为妥。” 宇文思伸手摸着下巴,瞅着寒东琅问:“你的意思将官署里的人分成两组,一组去寻找张泽兰,另一组去调查水龙剑被盗的情况。这个提议也不错,那就由你指挥带领一组人去寻找水龙剑,我领带一组去寻找张泽兰,怎么样?”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的理解错误的,我的意思一组去调查聚龙斋的谋杀案,一组去寻找你的夫人,刀剑之事先别急,人命关天的事儿放在首位。若是人命案侦破了,那就人心稳定啦,才可以集中一切时间精力破案啊!” 宇文思愁肠百转道:“你说得不无道理。你可知张泽兰不听我的忠告,帮我没有,净给我添乱,我都忙死烦死啦。有时候心里跳出一个念头,她自找的,懒得去救她了,任其自生自灭算啦。反正夫妻关系不好,干吗往心里去啊?” 寒东琅大声呵斥道:“你自己能力有限,还好意思埋怨起夫人来了,真替你害臊。” 宇文思气嘟嘟地说:“是的,我没有能力来担任平江州官署的刺史,即日起由你来担任吧!我解甲归田好嘞。早就腻烦了这个位置,恨不得上头立马派一个钦差大臣过来撤换我哩。你对此地此情已经非常了解了,尤其是对这些大大小小的案子,接替刺史这个职位名正言顺的。也肯定能深得民心,有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破获一大堆案子,你觉得呢?有信心和能力吗?” 寒东琅怒瞪着他说:“没想到你是一个听不得批评的男人,也许平时听惯了奉承话,听惯了甜言蜜语,听不得我的真心话了。你该懂得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吧!你反思一下刚才所言,我没闲暇跟你磨嘴皮子了,赶快进行人员分工落实,交代好各组任务后,立即出发行动。” 宇文思感觉自己失态了,急忙赔笑道:“我也只是心情不好偶尔发发牢骚而已,请你别往心里去,权当我没说,好吗?” 寒东琅拉下脸来说:“我的心胸虽然比天空还辽阔,但你废话说多了,我偶尔也会斤斤计较,难以释怀的。遇到恰当的时机,说不定会给你穿小鞋喔。此次暂且原谅你,但下不为例,切记!” 宇文思点头哈腰道:“谢谢大理司直的海涵。接下去我来报名字,你记录一下。第一组组长由我来担任,人员由华璟珺、妙笙箫、光长乐、孤玥珉、贺兰云海、刘琉光、欧阳冠希组成。第二组组长由你来担任,人员由左安铭、卓邵钧、颜无痕、郎亦秋、东方晓月、韩东君组成,要么你也可以叫上钱婉茹父女俩,毕竟是他家的谋杀案,具体你自己看着办,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寒东琅写好名单递给他说:“应该由左安铭担任组长,我不合适,毕竟是以官署的名义去调查案情的,而我是自愿来帮衬的,你觉得呢?” 宇文思瞄了他一眼说:“左安铭就左安铭吧,没有你,平江州官署照样运转自如的喽。” 寒东琅反诘道:“你郁闷也没必要拿我撒气吧!我刚刚说了,我的心胸比天空还辽阔,你变着法子字眼嘲笑挖苦我,我都能承受,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齐心协力,尽快破案,还穹隆城老百姓一个平安祥和的生活环境。” 宇文思噗嗤一笑道:“我就是变着法子想激怒你的,考考你有多少能耐,有多高风亮节,然后委以重任噢。”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应该将心思用在破案上,怎么好好的智商拿来对付我了呢?你知道天空的面积吗?想激怒我,还远着呢。” 宇文思淡漠地说:“不是对付你,而是嫉妒你哎。你没看出来吗?穹隆城里,但凡上得了台面的年轻靓丽的令爱,少妇都暗恋上你啦,你上街的回头率百分之百,我羡慕死你喽。” 寒东琅厌烦地说:“你有完没完啊?已经几岁的人儿了,你夫人死活都不知,还有心思张口闭口谈女人,不害臊吗?不愧疚吗?几桩案子缠身,忙得晕头转向了,你还好意思跟我开这种低级趣味的玩笑,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有愧于穹隆城里的子民呢。” 第367章 意外发现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压力太大了,开个玩笑轻松一下,未尝不可吧!你何必装得那么一本经正呢?看来你是瞧不起我,不论我说什么话,你听起来都不顺耳哎。接下去总要干出一番成绩来,才不被你小觑喔。” 寒东琅转过头说:“真不像个爷们,越说越离谱哎。谁瞧不起你啦?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赶快去通知所有人到会议室开会,会后各自分头行动,每天晚上酉时到我办公室汇报工作进展情况,丝毫不得懈怠。” 宇文思急忙下楼,亲自去通知每个人,立即去会议室集中开会。 会上韩东君缺席,宇文思严肃地问:“左安铭,我刚才面对面叫他来开会的,咋不见人影了呢?你去叫一声。” 左安铭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看着他出去的吗?咋又叫我去找他?算了吧,本就不是我们官署里的人,管他呢?爱干吗就干吗去好嘞,少了他天又塌不下来。赶紧开会吧!急着要去穹隆山抓犯人哩。” 寒东琅大声说:“大家安静,韩东君被一个人叫走了,也许有急事,我们继续开会,请宇刺史布置任务。” 宇文思宣布了人员分工,以及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后,便散会了。 寒东琅喊道:“左安铭,我们这一组人员如何安排,留在会议室商量一下。” 左安铭手一扬道:“分在我这一组的人留下来继续开会,宇刺史这一组的请出去。” 寒东琅点名后,挨着左安铭坐下来说:“你来安排一下,我出去找韩东君,到底是谁叫他出去的?为什么偏偏要开会的时候出去,我觉得其中有诈。” 左安铭低声说:“好的,你去吧,注意安全,有情况马上跑回来找我,我们这一组午饭后出去执行任务。” 寒东琅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左安铭布置任务后,随即去找宇文思商量寻找杀人凶手之事。 寒东琅离开官署后并没有去寻找韩东君,而是直接去了幽兰书院,发现院门紧闭,有史以来第一次吃了闭门羹,连忙举手敲门。 敲门好长时间了,才出来一个女仆,揉着眼睛问:“你来找谁呀?” 寒东琅审视着眼前这个人,惊奇地问:“你是哪位?咋从来没见过你哎。” 女仆垂下手,睁大眼睛盯着他说:“我是任幽兰的姨表妹,前天来的,我娘不见了,表姐让我来陪着她,给她当丫鬟算啦。” 寒东琅陷入了回忆,女仆问:“你不进来吗?” 寒东琅这才回过神来,跨进门诧异地问:“你莫非是苏忆情的令爱。” 女仆惊讶地问:“我们第一次谋面,你焉知晓我娘的名字啊?” 寒东琅突然说:“我还知道你爹是谁呢?任幽兰为何同意你来她家居住,你不知道,而我却一清二楚哎。” 女仆睁大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瞪着寒东琅问:“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个亲爹,你咋晓得我爹的名字啊?赶快说出来让我听听哎。表姐都不肯告诉我,娘老是叫我别问爹是死是活,你从哪里得知的?” 寒东琅微笑道:“我只是顺口说说逗你玩的,瞧你的模样儿不到十五岁吧!快叫你表姐出来见我哎。” 女仆摇摇头说:“你的视力不好哎,我今年刚满十八岁,我弟弟十五岁了。” 寒东琅一惊一乍地说:“什么,你还有个弟弟,那你弟弟的亲爹是谁呀?” 女仆说;“我只知道我和弟弟是同一个爹娘的,只是娘不肯告诉我们亲爹是谁?也许有啥难言之隐吧!因为村上人说娘没结过婚却有了我。不知娘跟谁生下我和弟弟的。” 寒东琅听得起了疑惑,琢磨着她的爹娘会不会就是任川苏跟苏忆情偷情的孩子,在此不便多问,急忙转移话题道:“那你弟弟如今在哪里呢?有没有在上私塾啊?你娘去哪里啦,干吗撇下你们姐弟俩不管了呢?” 女仆不耐烦地说:“你我素不相识,咋问那么多哎,你找我表姐何事?”鱼鱼 寒东琅瞅着她微怒的表情,赶忙赔笑道:“噢,对不起,我不该打听你家的隐私,下不为例啦。我找你表姐有要事商量,是否在书房啊?” 女仆上下打量了一番寒东琅,斜视着他问:“你叫啥名字,跟我表姐啥关系?我看你俩好有夫妻相哎,干脆跟我表姐结婚得嘞,我乐意给她带孩子。” 寒东琅微笑道:“我是个有妇之夫,年近不惑了,别再乱点鸳鸯谱噢。” 女仆盯着他审视道:“骗我的吧,哪有这么年轻的不惑男人,简直是个小令郎。兴许你不爱我表姐,可是表姐跟我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想抛弃内人,也没断然拒绝她,才待字闺中的,这个男人不会是你吧?” 寒东琅连忙说:“不是我,我没那个魅力,你表姐文武双全,所爱的男人是青年才俊,武林中的高手,而我却不会武功,又步入老境了,焉能进入你表姐的法眼啊?” 女仆感觉他言之有理,慌忙说:“嗯,表姐才貌双全,人见人爱的,岂会爱上你这个不惑男人哎。你要找的表姐跟一个英俊魁梧的令郎走啦,你来迟了。” 寒东琅忽然警觉起来,紧追不舍道:“哪个令郎,你大概描述一下他的相貌,我便知道他是不是你表姐的爱人。” 女仆思索了一会儿,大声嚷嚷道:“此令郎比你年轻英俊多喽。那人身高八尺有余,挺拔伟岸。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盘成一个发髻,用银叉固定在头顶。肤色古铜,嘴角轻钩,立体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有棱有角的脸俊美绝伦,噙着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剑眉下却厚薄适中的红唇,未是一双能说话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不敢小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我表姐说不定就是被他的外貌吸引住了,而对别的男人不感兴趣啦,妙龄青春即将稍纵即逝,却还孑然一身,好悲催哎。” 寒东琅听罢她的描述,顿时傻眼了,从没见过这样气宇轩昂,丰神俊朗的美男子哎,到底是谁叫走她的。 女仆见他陷入了沉思,急忙靠近他问:“吃醋了吗?刚才是试探你的,实话跟你说呗,刚才来找表姐的令郎,个头虽八尺有余,实际上并不年轻,然而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透出些许温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忍不住想去探索他秘不可测的心灵世界。” 寒东琅猛击手掌道:“这就对了,我知道是谁啦?他们去哪里了?这个男的是我的朋友,我就是来找他的。快快请讲!” 女仆摇摇头道:“我只是侍候表姐的一个女仆,她岂会告诉我心事哎,你要么去问一下花匠曹昀昕,我每天关顾着做家务事,从不管闲事的。” 寒东琅见她不像撒谎的样子,随即问:“曹花匠在哪里,你去帮我叫一下,我在院子里等你们。” 女仆扭扭捏捏道:“他们都是我的师傅,我一个新来的下人岂敢轻易使唤哎,还是你自己去叫他吧!”女仆说完就走啦。 寒东琅赶忙追上去问:“曹师傅在哪里啊?” 女仆扭过头大声道:“院子大着哩,我焉知晓他在哪里啊?你没长脚吗?” 寒东琅大声回敬道:“瞧你面目和善,花容月貌的,怎么说起话来像个泼妇似的,不跟你一般见识,自个儿找去。” 女仆突然跑回来怒吼道:“你是个伪君子,大骗子,渣男,当然不给你好脸色看啊!你以为骗得了我吗?耽搁我表姐青春的好色之徒,好意思在这里装君子,恶心死你啦。” 曹花匠听见吵闹声,赶忙离开花丛出来探看。 女仆伸手说:“曹师傅来了,不跟你贫嘴啦,请你好自为之哦。” 不一会儿,曹花匠扛着一把锄头,踱到寒东琅身后了,欣喜地喊道:“好久不见,大理司直有何贵干呀?” 寒东琅转身爽朗地说:“别客气,我是来找任院长的,她跟谁出去了,何时回来,你知道吗?” 曹昀昕摇摇头说:“我已经三天没看见她了,正想去官署找你打听她的下落,你却来了。找她有啥事啊?好像还挺忙的哩,进去坐会儿喝杯茶吧!” 寒东琅瞅着他问:“真的不知道吗?我知道任院长跟你蛮谈得来的,不会三天没见面吧!” 曹昀昕不耐烦地说:“你不信请便,我要去做饭了,失陪啦。” 寒东琅见他怒气冲冲地拔腿就走,头也不回地去了膳堂,喊他也不理睬了。 第368章 急中生智 寒东琅左等右等也不见女仆回来,无奈匆匆忙忙地朝书院走去。刚到阅览室门口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急忙尾随着他出去,忽听蹦跶一声,墙头树木一晃,那个人便不见了。 寒东琅站在走廊上琢磨着,藤无踪在阅览室看书,女仆为何骗自己呢?任幽兰肯定也在书院,不妨去办公室瞄瞄。随即拐弯来到了办公室,趴在门缝往里瞧,不见人影,伸手试着敲门,未见回音,无奈转身下楼,径直去了膳堂。 瞧见女仆在做帮厨,急忙过去问:“令爱,我找你有急事,可否借一步说话呀?” 女仆厌烦地说:“没看见我在忙吗?你找的人是任幽兰表姐,她刚才回来了,经过你的眼皮底下啦,你没长眼睛吗?” 寒东琅感叹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厉害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今早没少受你的气哎。我堂堂一位大理司直,却受尽了你的百般刁难,简直是不可思议,也是无法无天啦。我的眼睛说不定比你的还明亮,若是她真的回来了,焉会没发现?眼下人在哪里,你若有能耐,将任幽兰请到我眼前来,算我服了你,任凭你数落一顿。” 女仆放下手中的菜,气鼓鼓地说:“大理司直,怎么啦?有三头六臂吗?我就是刁难你一下,无法无天一回,你又能咋样?谁叫你没本事找到我表姐啊?” 寒东琅领教到她的巧舌如簧,不想再与她斗嘴,故作温和地说:“好嘞,小令爱,算我愚钝,求求你帮忙一下,任幽兰到底在哪里,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她核实。” 女仆见他服软了,不好意思再贫嘴,急忙步出膳堂,伸手指着书院说:“我瞧见她抱着几本书进去的,你去书院办公室或者阅览室瞧瞧,别老是缠着我不放。要是找不到,就在膳堂等候,她要过来吃饭的。顺便告诉你名字也无妨,我叫苏笑笑,我的弟弟叫苏毛毛,只对你说一次的,要是下次来找我表姐,喊不出我的名字,我便不待见你哦。” 寒东琅急忙跑向书院,没想到任幽兰瞧见他了,赶忙迎出来问:“大理司直,你找我有何贵干呀?我刚回来,你便追来了。在我家放了眼线呢,还是想我了,天天往我家跑才碰见的。” 寒东琅欣喜地说:“我不想你也不念你,是我俩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刚来找你,你便现身了。” 任幽兰微笑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大理司直别来无恙吧!请书房小坐片刻。” 两个人进了书房办公室,寒东琅直截了当地问:“藤无踪呢,叫他出来一起品尝你的茶水糕点,然后帮我出出点子,我的脑子生锈了,已经转不动啦。” 任幽兰脸一拉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请你出去。”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又不是聋子傻瓜,并非不认识藤无踪,他的名字听不清楚吗?别装了,我已经发现他在你书院阅览室看书,赶快将藤无踪请出来,接下去商量一下刀剑盗窃案之事。” 任幽兰反诘道:“你看见了,你去请啊!我又没看见他在我这里,我去哪里找他呀?”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请你放聪明点,我的忍耐性也是有限的。藤无踪跟几把剑的被盗脱不了干系的,要破案务必要抓到藤无踪,他如今在你家,请你配合我,叫他去官署接受谈话。” 任幽兰直视着他问:“你愿意配合我吗?你不顾及我的良苦用心,别指望我帮你调查案情。”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什么意思?”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你明知故问。” 寒东琅直言不讳道:“除了拿婚姻做交易,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在我权力范围内的事情,尽量满足你。” 任幽兰凝视着他问:“真的吗?我想天天能见到你,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只要你在穹隆城里,就住到我书院里来,对外就说为了尽快破案,暗藏卧底。” 寒东琅盯着她审视良久,才缓缓地嘘出一口气问:“就这点要求吗?可以答应你,但住到书院里来,吃饭依然回到官署的膳堂里去,不想白吃你家的饭菜,这总可以吧!” 任幽兰爽快地说:“行,没问题。成交,接下去,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绝不隐瞒。” 寒东琅瞅着她灿烂的笑容,心想她笑起来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为何干起坏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呢?当她拿柴刺扎进张泽兰胸脯的时候,面目狰狞可恶,恨不能刺死她似的。可眼前的她心花怒放,满面笑容,温婉可人,柔情万种,风姿卓约,想不爱她都难呢。 任幽兰见寒东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脸倏地红了。直视着他,羞答答地问:“你干吗那么看着我呀?难不成真的喜欢上我了,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哩。” 寒东琅微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天真无邪的笑容,原来你的笑容那么美,那么纯,那么亮。平时干吗老是绷着一张脸呢?以后要多笑笑,多做善事,少干坏事,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令郎喜欢你哎。” 任幽兰撅起嘴巴娇嗔道:“我不需要别人喜欢我,只要你爱我娶我,不管做小妾,还是做情人,此生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哩。” 寒东琅摇摇头道:“对不起,我的心里装不下第二个女人了,你是个好姑娘,会遇上一个好令郎的。闲话少说,请你将藤无踪请来,我想跟他交流一下案子的事情。” 任幽兰歪斜着脑袋说:“你不信我,是吗?你在阅览室遇见的人是韩东君,他是来找一本书看的,说什么看完这本书,就能悟出破获刀剑盗窃案的捷径啦。他的侧脸步态跟藤无踪酷似,有一次喝醉酒,他说藤无踪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紧追不舍地问他时,他好像突然酒醒了,否定了醉话。” 寒东琅惊喜地问:“真的吗?这可是个新发现呢。两个人都是武功高手,颖悟绝伦,慧心妙舌,若能助我一臂之力,不怕刀剑盗窃案破获不了喔。” 任幽兰温柔地说:“嗯,你的看法与我不谋而合。后来我仔细端详这两个人,感觉五官真的有点像,虽然他当即否定了,但我现在一直将他俩联系在一起思考的。你日后若是碰到藤无踪,不妨仔细观察相貌,比较言行举止,琢磨一番真假。” 寒东琅听到这个意外消息,心中狂喜,思忖着难怪韩东君每次来到穹隆城,紧跟着藤无踪也来了,刀剑被盗那时候,韩东君和藤无踪同时出现在穹隆城里,莫非平江州官署里的内奸就是韩东君,难怪他每次自告奋勇地加入到破案行列中来。此事回去向宇文思汇报,仔细切磋琢磨这两个武林高人是否为朝廷办事的,进一步调查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任幽兰见他陷入了沉思,急忙去泡茶端到他眼前说:“你想到破案的锦囊妙计了吗?那么入神专注,你思考问题的时候好酷噢,爱死你了。” 寒东琅苦笑道:“爱错人会痛苦一生的,赶快悬崖勒马,急刹车,好好爱自己。” 任幽兰嗯了一声,低声说:“你怀疑藤无踪盗取了青龙剑和鸦九剑吗?你可知水龙剑被谁盗走了吗?还有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是否同一个盗贼?” 寒东琅抬眼瞅着她问:“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否提供一些信息给我?藤无踪与韩东君若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事情就有点眉目了。苗无影和藤无踪是生死之交的战友,苗无影与苗香莲是堂兄妹,而藤无踪是苗香莲的姨表兄,你不觉得案情有点明朗化了吗?” 任幽兰手掌一击道:“嗯,我有数了,这几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是否怀疑韩东君帮忙盗取了刀剑,抑或是怀疑他通风报信,由藤无踪等人去当铺盗取刀剑,并且里应外合偷了水龙剑。” 寒东琅忧虑重重地说:“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你没想到哎,在暗中策划指挥的另有其人。” 任幽兰脱口而出道:“老叟,他才是罪魁祸首哎,我都被他害死了,天底下居然有狼心狗肺的师傅哎,要不是他,张泽兰也安然无恙地回家了。我就是为了放张泽兰逃命,才被他捆绑在柱子上的,幸好宇文思他们及时赶到,不然,我要困死在山洞里了。” 寒东琅赞叹道:“聪明就是聪明,点到便知。如今张泽兰是否被老叟控制了?到底关押在哪里,你可以告诉我吗?” 任幽兰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我好像听他说,要将张泽兰卖到青楼里去的,不知是真是假哎?” 寒东琅惊讶的地问:“老叟不像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不会糟蹋宇文思的夫人吧!好歹也是个丐帮帮主,听说威信也蛮不错的。” 第369章 坦诚相见 任幽兰听得浑身一震,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直视着寒东琅问:“你说什么,老叟是丐帮帮主,你搞张冠李戴了吧!” 寒东琅惊奇地问:“穹隆城里真的有丐帮吗?我没听错,老叟还会打狗棒的,我没听你提及过哎。” 任幽兰突然哈哈大笑道:“有丐帮又不是什么秘密之事,一直以来发展得蛮不错的,城里人人皆知哟。但是穹隆城里没有人听说老叟是丐帮帮主,只有说老鼠是丐帮帮主,老鼠打小没了爹娘,要饭出身的,接收了上百个叫花子,队伍越来越强大,后来便组成了一个丐帮,通过选举搞出了个帮主,由于他出道时间最长,具有组织能力和号召力,待人诚恳朴实,处理事情公开公平公正,老少无欺,大家就选举他为帮主,班子成员有九个人,还配备了一个副帮主,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你来穹隆城时间也不短啦,岂会不知?” 寒东琅苦笑道:“不知的事情多着呢,你是本地人,不也未知的事情多了去吗?何况是我呢?” 任幽兰感觉他话中有话,自己刚才趁机岔开话题,胡编乱造,不知是否被他窥破怀疑。 寒东琅瞅着她的表情,心里嘀咕着,甭在处心积虑的糊弄我,我不是那么容易诳骗的,谁不知晓穹隆城里仅有一个老宋叫花子啊,压根就没丐帮,你的师傅老叟就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丐帮帮主,名闻遐迩,还敢在这里欺诈我,我年长你十几岁,白活了吗? 任幽兰忐忑不安地盯着他,忽然柔声细语地问:“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看人有过眼不忘的超人记忆,藤无踪还是韩东君,我看得很清楚,要是你不说实话,我们之间就没法继续聊下去了。” 任幽兰看着寒东琅犀利的目光,打了个寒噤,温柔地说:“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哦。不打自招算啦,你瞧见他的那一刻,他也同时发现了你,随即跳墙逃逸了。” 寒东琅默默地凝视着她沉默不语。 任幽兰低下头说:“你实在信不过我,那也没办法,去向曹花匠核实也行。因他翻越围墙的时候正巧被曹花匠瞧见。但他走后,韩东君真的来过,借了两本书,不知干啥用的。” 寒东琅面对面地直视着她问:“就这么多消息吗?能否提供给我有用的情报啊?譬如水龙剑到底是谁盗窃的?鸦九剑是否被藤无踪盗回去了。” 任幽兰的脸倏地煞白,寒东琅紧追不舍道:“别瞒着我,不然,我岂会兑现承诺?在我眼皮底下想啥花招,你还嫩着哩。” 任幽兰第一次感到跟寒东琅在一起着实可怕,他能读懂对方的心理活动,丝毫逃不脱他冷酷锐利的目光,自己要是跟他说了,被老叟等相关人员得知,还有活命吗?若是不说,寒东琅等人会放过自己吗?改过自新的机会来了,自己却拿捏不定了,要么去跟曹师傅商量一下两全其美的对策,再做定夺吧! 寒东琅一直观摩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你在给老叟和藤无踪等人做事,不敢泄密,怕小命难保,是吗?” 任幽兰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紧张地问:“我在你面前是块透明的水晶吗?什么都逃不脱你那双可怕深邃的大眼睛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是你自己不安分的眼睛泄露了秘密。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所干的违法之事都记在我的心里了,你要是不想坦白从宽,将功赎罪,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我绝不逼迫你,但我也不会搬到书院居住,请你想好了再去官署告诉宇文思,做一下笔录。我先回去了。保重!” 任幽兰见他真的要走了,心里着实不舍,慌忙扯住他的衣袖说:“你若是能接纳我,我什么都对你说,但你要保证我的生命无忧,可以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那当然,什么事情能抵得上至高无上的生命呢?请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我和韩东君都搬到书院居住,做你的保护人,怎么样?” 任幽兰嘴巴一撅道:“我才不呢?” 寒东琅微笑道:“什么意思啊?你不用我们保护吗?”云南 任幽兰杏眼一睁道:“你傻吧,傻得可爱,刚才说什么来着?” 寒东琅心领神会道:“噢,只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实话,我下午就搬到书院里来居住,这下,你总该敞开心扉说真话了吧!” 任幽兰忧心忡忡道:“我怕过了今天没有明天,心里藏着太多事儿走不安稳,还是向你全盘托出为好,毕竟你是我爱的人,也是可以信赖的朝廷命官。告诉你错不了的。但有个附加条件,不知你愿意否?”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的花样还真多哎,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那我回去得啦,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请你好自为之。不然,双方夹攻,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寒东琅怒瞪了她一眼,抬腿就走。刚到楼梯口,忽然听见任幽兰大声哭泣,悲声阵阵,寒东琅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又折回来。 瞧见任幽兰头埋在抽屉里悲恸欲绝的,动了恻隐之心,上前揽住她的肩头温和地说:“你有啥委屈全部向我倾诉,我会帮你做主的,但请你从今往后别再干傻事了。毕竟做坏事迟早会被人发现的,何不及早回头呢。” 任幽兰幽幽戚戚地说:“我也不想啊,可是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人家设计的圈套,一时半刻脱不了身,我能有啥办法呢?”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有办法帮你挣脱魔鬼的爪牙,但不知你是否愿意服从我的指挥。像你这么冰雪聪明,智勇双全,能干泼辣的女子,穹隆城里屈指可数,为何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呢?” 任幽兰娇嗔道:“我也有难言之隐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请你别逼我说出来,好吗?否则,我会崩溃的。” 寒东琅微笑道:“有数,我不忍心难为你的,这个你应该清楚。虽然我情有独钟,不愿娶你,但也不等于我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撇开你是女性不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凡朝廷官员,爱才惜才之心,人皆有之的。我也是欣赏你的才华横溢,喜欢你的真诚坦率。” 任幽兰听他一席言,突然梨花带雨道:“谢谢你能懂我的心,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我与你相见恨晚啊!要是在寒晨星之前认识你,我的命运也许不一样了,说不定能做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哩。” 寒东琅激动得热泪盈眶,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说:“其实你所干的那些事儿,足以将你打入大牢,可我看在你对我一往情深的情分上,以及你不是故意违法的,也有悔改之意,若真的能配合我们破案,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拉你一把,让你改邪归正,到我的队伍中来,帮我们调查案情,不知你愿意否?” 任幽兰仰头拭干泪,低声饮泣道:“只要你能为我保密,信得过我,我愿意受你差遣。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寒东琅温和地说:“如今不是差遣不差遣哎,而是请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明白了吗?” 任幽兰瞅着他说:“我刚才说一个附加条件,你什么也不问便走,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但不一定每一件事情你都知道呀,终究不是同一个脑瓜哎,你说呢?” 寒东琅点点头说:“请你别紧张激动,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好吗?” 任幽兰附耳轻声道:“你可知我家来了一个女仆,是我小姨的女儿,名叫苏笑笑,小姨原本住在我爹那边的,突然失踪了,抛下一双儿女不管,儿子叫苏毛毛,寄养在我爹身边,如今在上私塾。苏笑笑跑到我家来了,要求长期居住下去,并要求落户我家,改姓换名,终身不嫁,做我的丫鬟,任凭我呼来唤去的服侍我。以后我若出嫁,她就做陪嫁丫鬟。让我伤透了脑筋,不知道如何拒绝她的过分好意。” 寒东琅惊讶地问:“为何要久居你家呀?她娘失踪了,不是还有一个爹吗?” 任幽兰阴沉沉地说:“因我小姨从没嫁过人,一直在我爹任职的平扬县衙门做庖丁的,这次小姨不见了,孩子要求常住我家。我和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说话声音及神态外貌,像极了我爹,我娘气得去了寒山寺打杂,不想回家了。” 寒东琅叹叹气道:“都一大把年纪了,孩子也已经长大了,你娘没必要一走了之啊!至少你爹只有她一个爱妻,自始至终没有纳妾,你觉得呢?” 任幽兰唉声叹气道:“我爹跟我娘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当初海誓山盟,对月许愿,今生今世只有彼此,绝不违背。” 第370章 棋逢对手 寒东琅感慨道;“呵呵,居然有这等事儿,真是一家不知一家事哎,听起来犹如天方夜谭。哪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的呀?你娘居然会信。感情是最靠不住的流动的精神产物。男人动情时,甜言蜜语说得吐沫横飞,一旦心情不好,夫妻拌嘴,若是撞上桃花运,那出轨之心昭然若揭喽。” 任幽兰淡然一笑道:“你将男人看得很透彻,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个男人,为何对寒晨星痴情不已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是个异类,请别拿我做参照物。我对你爹不了解,无法评说好坏,请谅解!” 任幽兰忧伤地说:“我爹对娘发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彼此忠诚,绝不纳妾的,却也出轨了。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纳妾,做的事情却比大张旗鼓地纳妾还出格三分。居然在外面与娘的妹妹搞上了,还生育了一对儿女。而我娘经常独守空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无所知。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得知自己的同胞妹妹霸占了自己心爱的丈夫,被蒙在鼓里十几年,纯真的感情蒙上了灰尘,被骗得团团转,心里当然无法接受啊!你说,我娘能接受吗?会想通吗,换作是我,也只有选择一走了之,出家为尼喽。” 寒东琅深沉地说:“在你爹没有亲口承认是自己的孩子之前,你娘没必要离家出走的。即便亲口承认了此事,也该坐下来问明缘由,心平气和地协商解决。总之,夫妻分居两地,第三者插足的机会就会多些,最好的感情也经不起长期的分居。你娘干吗不去你爹那边居住呢?守在家里每天忙着做女红,结果丈夫也被别人抢走了,空壳子婚姻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当初的海誓山盟早就失去了往日的情愫啦。” 任幽兰坚毅地说:“我怀疑是爹的亲生孩子,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弟弟。但在我爹还没当面亲口承认之前,此事不知是真是假,有待进一步核实,可我自己出面不合适,我想请你帮我去暗中调查一番,不知方便否?”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这是你的家事,以我的身份,怎么好意思去调查你爹呢?何况你爹是平扬县的县令哎,你总得顾全他的颜面吧!你又不缺钱,若是非调查不可的,不妨雇请一位私家侦探去试试,你觉得呢?” 任幽兰脸色一沉,气冲冲道:“我就知道你会拒绝的,略微试探便打白脸了,懒得理你啦,请回去,我自个儿解决好嘞。” 寒东琅苦笑道:“在我面前耍耍小女孩脾气没关系,在宇刺史面前可不要这样子噢。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具体要你自己拿主意的喽。” 任幽兰见他没生气,低声抽泣说:“我都愁死了,你还觉得好笑吗?心里乱糟糟的,不知从何处着手调查哩。打从师傅来到穹隆城里,我便不是为自己而活了,每天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烦透啦。” 寒东琅安慰道:“人生如意之事不常有,不如意之事达八九,有啥好烦的呢?一路走路,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只要你学会辨别是非的能力,分清好歹之人,应该为谁干活,你的烦恼便会渐渐离你远去的。时间不早了,请你将有关案件的情况全盘告诉我,甭胡思乱想,瞻前顾后了,大胆地说出来,才是你的活路,不然,没人救得了你的。” 任幽兰盯着他说:“就从聚龙斋两个庖丁的谋杀案开始。钱炆吙和程珂玶都是冲着水龙剑去聚龙斋应聘当庖丁的,钱炆吙比程珂玶早一年进入聚龙斋,他们都是从老叟那里得知聚龙斋有把上代传下来的水龙剑,他俩与老叟的关系就是丐帮里的上下级关系。也许你有所不知,实际上钱炆吙和程珂玶都是孤儿出身的,沦落为乞丐,沿路要饭时遇见了老叟,老叟便收留了他们。两个人在丐帮里首先打杂,由于喜欢学做菜,后来当了庖丁,已有好几个年头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老叟自己的出身你知道吗?因何遇到乞丐他都愿意收下。” 任幽兰悠悠地说:“对老叟的身世一无所知,他不跟我们说,也不许我们问。到处收下乞丐也许是为了壮大队伍,计划成立丐帮吧!” 寒东琅愁眉苦脸地说:“看来老叟是个神秘之人,谁也无法解开他的身世了。那钱炆吙和程珂玶两个人,是如何混进聚龙斋的?” 任幽兰心事重重地说:“钱炆吙和程珂玶某一次偶然得知聚龙斋要招聘庖丁,两个人当即结伴来应聘,程珂玶没有被录用,回到丐帮里继续当庖丁,次年再去聚龙斋应聘才被录用。他们两个都是奉老叟的命令而去的,谁先得到水龙剑交给老叟,谁重重有赏,且有一套房子一个老婆可得。” 寒东琅苦笑道:“看来老叟想得到某种东西,还是有一套笼络人心的手腕哎。” 任幽兰嗯了一声说:“是啊!我们都甘拜下风哩。为此,两个人在暗中较量,可是都没有得到水龙剑。程珂玶将钱炆吙骗到山脚溪边杀死后,认为自己肯定能得到水龙剑的,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正在膳堂里寻找地下室时,却被人杀了,连谁杀了他都没来得及回过头来看一眼哩。”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从哪里得知这个过程的?钱炆吙是否被程珂玶杀死,已经死无对证了,依我之见,应该不是程珂玶,我们当初调查过了,钱炆吙去溪边时,程珂玶正在膳堂做饭呢,你说的话不可信,程珂玶没有分身术啊!”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分身术是没有,难道他不能从丐帮里找一位相貌打扮差不多的人,代替他做一餐饭吗?”qq 寒东琅被问得一时语塞,任幽兰立即拉下脸严肃地问:“程珂玶被谁杀死的,你有怀疑对象了吗?” 寒东琅反问道:“你有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得啦,没必要玩捉迷藏了。” 任幽兰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说:“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具体是谁只有等到破案的那一天了。”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瞧你欲言又止的模样儿,肯定知道是谁杀死了程珂玶?不妨从实告诉我。” 任幽兰靠近他压低声音说:“你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我说出来恐怕要吓坏你哎。也许你的心脏不堪重负,会一病不起呐。到那时,我岂不成了罪人。”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甭跟我卖关子,我喜欢直来直去的谈话对象,我的心脏健康得很,请你直言不讳地道出真相。” 任幽兰见他略微愠怒了,急忙附耳压低声音说:“聚龙斋的独生女钱婉茹才是谋杀程珂玶的真正凶手。老叟想得到水龙剑的欲望虽然很强烈,但不主张杀人的。毕竟是丐帮的帮主,收留了上百个乞丐,心地颇为善良的人,希望智取的。” 寒东琅急忙说:“何以见得,我感觉是老叟所为,非钱婉茹耶。你是否想帮老叟开脱,转移我的破案调查视线。” 任幽兰突然脸色一沉,怒视着他问:“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巴不得老叟立刻意外死去呢?还帮他开什么脱呀?你莫非喜欢上钱婉茹了,才帮着她说话,不希望她出事哎。” 寒东琅眉头拧成一条线,怒瞪了她一眼说:“我谁也不喜欢,请你注意言辞。还有什么相关信息,请一吐为快。” 任幽兰嬉皮笑脸道:“既然你不信我说的话,还问个屁呀?” 寒东琅厉声道:“你有责任义务向我汇报所有与案子有关的情况,不然,我让宇刺史他们过来抓你审问。” 任幽兰感觉他不在说笑,急忙说:“何必撕破脸哩,终究相爱一场嘛,我说还不行吗?” 寒东琅怒吼道:“谁跟你相爱一场啦?甭在胡言乱语,与案件无关的话儿别再提及,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赶快谈谈水龙剑的事儿。” 任幽兰见他唬着一张脸,连忙跺跺脚道:“别大声呵斥我,说还不行嘛?水龙剑当夜就被盗窃了。王才顺做的好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的。”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有证据吗?监守自盗要被杀头的,王才顺不愁吃穿,腰缠万贯,没必要这样做的。” 任幽兰气嘟嘟地说:“既然你不信我,干吗要我说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懂吗?要不是王才顺通风报信,有谁知道那晚你和钱老五将水龙剑送到当铺里去了呢?” 寒东琅困惑地问:“那晚我和钱老五一直跟他在一起,他没有独自出去过,怎么通风报信啊?” 任幽兰阴阳怪气道:“他没出去过,不等于他内人也没出去过哦?你不妨仔细回忆一番,那晚房间里只剩下几个人?你和钱老五是否在他的卧室里谈的,他的内人一直在他身边吗?他家的厨房里有什么秘密,你们发现了吗?” 第371章 巧妙应对 寒东琅啊哟了一声,惊呼道:“当时窗外出现一个影子,一晃而过,没注意是人还是树枝晃动落下的斑驳影子,但是他内人也一直在我们身边,确实没离开过房间,两个人都一直在一起,怎么去通风报信呢?肯定另有其人的。依我之见,老叟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到处布满了眼线。我们一旦有动作,他便立马指挥安插的人出来行动了。我们没去过他家厨房,不知道有啥秘密。你要是知晓,不妨跟我说说。” 任幽兰瞄了他一眼说:“你自会分析得头头是道,还听什么汇报呀?厨房里有一条暗道直通当铺的。这件事情我爹告诉我的,因我爹与王才顺喝酒,王才顺酒醉吐真言,无意中说漏了嘴,我爹从未告诉过外人,如今我对你说,你也不许泄漏出去。就我们父女和你知道此事了。” 寒东琅不知可否道:“你还没有汇报实质性的事情哎,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至于厨房暗道之事,与我无关,没必要跟我说,虽然说了,我也不当一回事儿。” 任幽兰扫了他一眼,瞅着窗外说:“你是指水龙剑被谁盗走了,如今水龙剑在谁的手上,对吗?” 寒东琅怒瞪着她一言不发,任幽兰也怒视着他,沉默不语。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任幽兰干咳了一声说:“请进!” 女仆进来说:“这位老男人还在呀,我以为回去了呢,该吃午饭了,表姐,请去膳堂。” 任幽兰厉声道:“休得无礼,你俩刚才见过面了,由我来介绍一下,她就是小姨的孩子,名叫苏笑笑,小姨失踪了,她来投奔我家的,直来直去,不懂礼节,请你别往心里去。” 寒东琅瞅着苏笑笑微笑道:“真是一个调皮的令爱,看样子有点男性化的性格哎。” 苏笑笑眼睛一瞪道:“你有点像女性化的性格哎,膳堂饭没你的份儿,赶紧回衙门吃饭,甭耽搁我表姐的用膳时间。她的胃不好,饭菜凉了吃不得的。” 任幽兰瞪了苏笑笑一眼,转而盯着寒东琅问;“留下来吃顿粗菜淡饭,下午去把行囊拿过来,以后就住在书院旁边的会客室里好嘞。”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拉着她到了走廊尽头,忧心忡忡道:“你刚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哎。要是真的住到你的书院里来,我的人身安全有保障吗?” 任幽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你得罪了谁?谁会取你的项上人头。如今坏人无处不在,安全问题我是难以保证的。至于你刚才问的水龙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怀疑对象,肯定是老叟无疑。你不妨思考一下,因何次日我们去牛郎山,他就不见了呢?” 寒东琅惊奇地问:“依你之见,那晚去王才顺当铺里盗窃的也是老叟了。” 任幽兰摇摇头道:“不是,老叟不论干什么事情从不亲自出马,都是坐镇指挥的。我了解他的个性为人,这次水龙剑到手了才会离开牛郎山,不然,打死他也不会撤离的。” 寒东琅紧接着问:“如此说来,老叟手上如今有三把大唐名剑了,水龙剑,鸦九剑,青龙剑全部囊括喽。” 任幽兰连忙说:“说不定还有两把刀哩。” 寒东琅紧张地问:“什么?寒月刀和青龙偃月刀也被他盗走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因何以前不说?我们调查了那么长时间,你到今天才跟我说,未免太没有正义感了吧!” 任幽兰一反常态道:“我又不是平江州官署里的人,谈什么正义感啊?你又没找我调查刀剑之事,我何必主动上门告诉你啊!何况没有奖励政策哎,我图个啥呀?” 寒东琅有感而发道:“你说得没错,看来我要与宇刺史商量一下,官署里应该制定出一整套奖励措施出来,张贴公告,吸引激励更多的能人志士参与到破案中来,早日追回大唐刀剑。”文新学堂 任幽兰乐呵呵道:“我的提议被你采纳啦。今天跟你说了也不算晚嘛,何况仅仅是怀疑而已,我也没啥真凭实据的,只是凭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官而已。不过,寒晨星的昆仑镜早就回到主人的手上了,不知你是否还蒙在鼓里呢?” 寒东琅懒洋洋地说:”这个我早已有所悟的,不需要别人告知我。” 任幽兰惊奇地问:“如此说来,你早已知晓谁盗窃了寒晨星的魔镜喽。” 寒东琅低沉地说:“除了深藏不露的花艳萍,还能有谁呀?我暗示她很多次了,她虽然心领神会的,但一直没有拿出来,要是我没猜错,她是在自杀前夕良心发现,悄悄地放回到寒晨星的藏宝处了。” 任幽兰竖起大拇指说:“没错,你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呀!真沉得住气呐,我还以为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呢,真是太小瞧你喽。此事翻篇啦,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刀剑的去向喽。” 寒东琅琢磨良久,抬眼注视着她问:“你怎么知道又是老叟作案呢?老叟从哪里得知王才顺当铺里还有价值连城的两把刀呀?莫非你告知寒晨星此消息,而毫无城府的寒晨星,不经意间向老叟泄密了,按理说寒晨星没有那么傻哎。” 任幽兰噗嗤一笑道:“请你别忘了,老叟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说不定冷月寒星不经意间跟老叟说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结果被老叟盗取了。你也应该明白老叟对冷月寒星是情深意重的,冷月寒星将老叟看作是再生父母哎,什么话都会告诉老叟,她压根就不知道老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更勿知晓老叟是丐帮帮主哎。” 寒东琅心有感触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寒晨星对待老叟就像对待父亲似的,有时候无话不谈的哩。然而,老叟并没有将寒晨星当作女儿来对待,说不定当作身边的一枚棋子罢了。” 任幽兰急忙摇摇手说:“那倒不会,老叟待寒晨星不比亲生女儿差哩,也是掏心掏肺的待寒晨星,故此,寒晨星才对他毫无戒备心理,什么话都愿意跟他说。一旦有事便跟老叟商量,老叟也是真心实意地帮她出谋划策的,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反而一直在暗中保护她。这点你应该看得出来。” 寒东琅点点头道:“嗯,你说得没错。寒晨星一旦遇到危险,总是有贵人相助,脱离了险情,仿佛身边有保护神似的,这个人也许就是老叟吧!” 任幽兰反问道:“那还能有谁啊?除了你就是老叟喽。你们两个都是寒晨星的守护神哩。如今想起来,刀被盗窃,归根到底责任在于我,因我某一次与寒晨星和老叟闲聊,好像偶尔提及过两把刀,但没有说藏在哪里的。或许聪明的老叟悟出了藏宝地,随即便去盗取啦。” 寒东琅思索了一会儿说:“由于老叟待她视同己出的女儿,故此冷月寒星对他从不隐瞒什么,毫无防范之心,结果被蒙骗了。大唐两把名刀因她无意中泄密,而被盗窃了也浑然不觉。可她对我说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应该包括老叟吧!也许老叟从别的地方获知。总之,什么都逃不脱老叟的视线。水龙剑刚拿到王才顺的当铺里就被盗窃了,我怀疑有人跟踪所为,而非王才顺监守自盗。” 任幽兰苦笑道:“不足为奇,丐帮里的上百人都知晓老叟待身边的人是不错的,故此选举满票当选。对待反对派出手毒辣也是臭名昭著的。至于水龙剑因何当夜被盗,是谁跟踪你们,你自个儿有数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没有发现有人尾随,看来只有破案了才能真相大白噢。” 任幽兰嗯了一声,大声说:“吃饭去吧!苏笑笑站在门外催得紧哎,晚上彻夜长谈也行,饭后我帮你去将东西搬过来。”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我回去跟宇刺史商量一下,我的人身安全关系到平江州官署的声誉,你切莫自作主张,以免引火烧身。我回去吃饭,你管自己忙吧!” 任幽兰眉心纠结在一起,困惑地问:“你是否得到消息后便反悔啦?这种处事风格不像你大理司直哦。除非你也在利用我,才出尔反尔的。你知道我的为人,反戈一击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不惜一切代价的,请你三思而行!权衡利弊,慎重对待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你要明白,我没有义务为你做这些事儿,只是因为爱你才心甘情愿的帮你。你若胆敢欺侮捉弄我,后果会不堪设想的,到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想多了,搬过来住没关系,即便有人想取我性命也无妨,拿去便是,人终究要死的嘛。” 任幽兰大声问:“既然你能这样想,那干嘛还吞吞吐吐的不肯搬过来住呢?难不成怕寒晨星得知误会,而伤了她的心,影响了你们的爱情发展。” 第372章 引蛇出洞 寒东琅伸手一扬道:“非也。关键是怕贻误了破案的进程,给宇刺史带来难堪,同时也给自己带来麻烦,兴许朝廷得知此事会立即将我抽回去的,到时你想见我也很难。请你体谅我此时此刻的心情,下午肯定会给你明确的答复,请留步。” 任幽兰瞅着满脸阴沉的寒东琅,挺直身子迈出院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忍不住泫然欲泣。 苏笑笑见状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表姐,切莫伤悲,是你的迟早会得到,不是你的强行挽留也无益,费尽心机也白搭。走吧,饭菜都凉了哩。” 苏笑笑拉着任幽兰去膳堂吃好饭,已经是丑时了,苏笑笑瞅着闷闷不乐的任幽兰,打趣道:“看来任表姐需要一个令郎来侍候了,不然,非饿出病来不可,早餐喝一点小米汤,午饭吃一点蔬菜,如今已是小蛮腰了,还想瘦成竹竿腰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吩咐。” 任幽兰瞪了她一眼,闷声不响地出去了。苏笑笑赶忙尾随其后。任幽兰转过头说:“你回去收拾好书院左边的客房,我去接寒东琅过来住,别跟着我。” 苏笑笑无奈回去了。 任幽兰没有去平江州官署,拐弯去了聚龙斋。 钱老五正在门前蹲着,东张西望的,好像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任幽兰急忙隐身到胡同里去了,眼睛盯着钱老五。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突然听见寒东琅大声喊道:“钱老五,你在等谁呀?我是来找钱婉茹的,她在家吗?” 钱老五站起来说:“我在等一个神秘的约会者,他说丑时到我家,可是还没来哎。不知是何方神圣?钱婉茹饭后出去了,也许去林郎中的药铺抓药,这几天瞧她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儿,吃饭老是呕吐,鱼类肉类都不想吃,听到油腻便想吐,净挑蔬菜吃,跟她娘怀孩子的时候一个样儿,八成是怀孕了。” 寒东琅突然问:“什么,怀孕,谁的孩子呀?她不是没嫁人吗?” 钱老五漫不经心道:“没嫁人不等于没男人呀?追她的令郎多了去哎。不信,你去林药铺看一下,说不定早有人在那边等着侍候她哩。” 寒东琅嘴角一启,欲言又止。 钱老五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是不是心里不好受呀?婉茹暗示你好几次了,可你都没回应,她当然要另找一个令郎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她到底爱谁?你去林郎中那里看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寒东琅笑而不答,径直朝书房走去。钱老五突然跑上前挡住他的去路问:“你要去哪里啊?该不会是书房吧?”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觉得呢?大家都是中年人儿了,甭在我面前演戏了。请让开。” 钱老五让开道转而伸手说:“大理司直,请!” 寒东琅瞪了他一眼,大踏步地朝书房走去。还没到书房门前,便听见里面飘出来男女亲昵的声音,靠近门窗外静听,吓得蹲下身不敢往里瞧。待里面消停后,才缓缓地站起身,贴紧门缝张望,瞅见钱婉茹在穿衣服,梳理头发,等她梳洗打扮好,端坐在桌前了,寒东琅才伸手敲门。 “谁呀,请稍等片刻。” “是我,寒东琅,请开门,有急事找你核实。” “噢,来了。”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寒东琅跨进门,前后左右扫视了一眼,没发现另有其人,琢磨着也许从暗道溜走了,惊恐地问:“就你一个人吗?我要说的事情关系到你一生的名声,请你别瞒着我,以防隔墙有耳。” 钱婉茹怒视着他说:“你分明听见了我和那个男人亲热的声音,何必明知故问呢?我这个千里耳的雅号白取的吗?” 寒东琅连忙说:“他是谁?从地道出去了吗?” 钱婉茹气嘟嘟地说:“反正不是你,何必多问呢?你找我有啥事,请快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27kk 寒东琅关上门,注视着她问:“既然你很忙,我就直奔主题了。你家的两位庖丁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有没有去调查过?有无怀疑对象,不妨告诉我,以利案件稳步推进,及早揪出杀人凶手伏法。” 钱婉茹反问道:“案件交由你们官署调查破案的,咋问起我来了呢?我又不是拿朝廷俸禄之人,何必多管闲事,自讨苦吃啊?” 寒东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感觉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倍感好奇,连忙打探道:“说得好,是我调查的,可是查出来是你作案的,你不会逃避吧!” 钱婉茹浑身一震,靠近他眼皮底下,仰头问:“拿出铁的证据来,我杀了谁啦?谁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要有人出来作证,证明我杀了自家的两位庖丁,我毫无怨言,不作申辩,就地伏法。可以了吗?” 寒东琅哭笑不得,斜视着她说:“瞧你的这股精气神,咋会去杀人呢?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还年轻,岂会干啥事哎。” 钱婉茹不耐烦地说:“闲话少扯,切入正题,钱炆吙和程珂玶到底谁杀的,为何要杀这两个孤苦伶仃的人儿。” 寒东琅附耳说:“我刚才说的是真话,没跟你开玩笑,你为啥要杀死程珂玶?” 钱婉茹大声怒吼道:“你怎么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啊?你哪只眼看见我杀了程珂玶,我以什么理由去杀自家的庖丁呀?你可知,他是我家最得力的庖丁哎,自从他们两个人死后,我家的聚龙斋便一蹶不振,没人敢来吃饭了,更甭说订餐喽,你难道没看见吗?” 寒东琅伸手指指窗外,心平气和地说:“我这是跑来跟你核实的,又不是最终结案,拉你出去千刀万剐,你紧张激动什么呀?满脸怒容瞪着我,花容失色了,都难看呀!笑一个瞧瞧,活跃一下气氛。” 钱婉茹义正辞严道:“别拿我开唰,谁说我杀了程珂玶,那谁就是凶手,请你立即去逮捕她,错不了的。我察看了死人现场后,也感觉凶手是个女子,但绝对不是我,请你千万别被人利用了,多长个心眼破案,明白吗?” 寒东琅立即联想到任幽兰会不会是杀人凶手,故意转移自己的视线,推诿到钱婉茹身上哎。看来自己不能相信任幽兰的一面之词了,赶紧去找宇刺史商量,部署下一步的工作。 钱婉茹鄙视着他说:“我以为真的破案了,原来却是被人耍了,还装作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来向我示威逼供,真是可笑至极哩。”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你难道不想破案吗?因何不配合我的行动呢?” 钱婉茹反问道:“谁说我不配合呀?我家的庖丁被谋害了,我应该第一个出来调查案情,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指挥吗?”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敲门,钱婉茹打开门瞥见钱老五站在门外,钱老五瞧见寒东琅还在,大声道:“大理司直还没回去啊?门口有人找你哎,说有十万火急之事,你赶快过去接待一下,我跟婉茹有事要商量。” 寒东琅慌忙出去了,大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男人,寒东琅走近他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诧异地问:“我没见过你哎,听说你找我,有啥事吗?”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只要我认识你就行了。有人托我捎信给你,说看完信后,立即去跟他会合,商量大事。”一边说一边将信递给寒东琅,鞠躬道:“我的任务完成了,这就回去,保重!” 寒东琅连忙拉着他的衣袖口问:“你还没告知我尊姓大名,府上何处呢?” “你看完信后去琢磨琢磨一番吧!也许会想起我是谁,在何处见过?保重,请留步,后会有期!” 寒东琅见他箭一样地射出去了,慌忙扯开封口,抽出两张宣纸睁眼阅读。 看完信后,才想起刚才的送信人是谁了?寻思着因何将他也列入到破案的行列中来了呢?明明是个小偷出身的,他有这个能耐吗?谁出的主意呢?约我去穹隆山见面,不知钱轩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哎?寒东琅还在疑虑中,不知身后钱婉茹站着,已将他手中的宣纸缓缓地抽过去了,待他回过神来,钱婉茹已经看完了信件递还给他。 寒东琅接过宣纸没有发火,瞪着她问:“既然你将信看了,给我出谋划策怎么样?要不要去穹隆山一趟?去了会发生什么情况?” 钱婉茹思索了一忽儿说:“在朝廷中掌管御刀的钱轩炫大人约你,你当然要赴约啊!据我推测,也许是为了飞虎神鹰队的事儿,并非是各种案子。章长卿领着几百号人已经练习了好长时间啦,是该去长安皇宫效劳喽。” 寒东琅感叹道:“看来是英雄所见略同,我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明早可否请你随同我去穹隆山,路上彼此有个照应。毕竟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出门尽量结伴而行,小心驶得万年船呐。” 第373章 事出蹊跷 钱婉茹羞羞答答道:“首先看我爹同意否?其次要看你的诚意如何?” 寒东琅苦笑道:“大家都是为了尽快破案,谈什么首先其次呢?我还是先回趟官署跟宇刺史商量后再定夺,你先管自己忙吧!” 钱婉茹赶忙说:“那我先去征求我爹的意见,你若是真心希望我陪你上山的,赶紧过来通知我。” 寒东琅点点头抬腿便走。 回到平江州官署,瞧见大家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急忙上前问:“出什么事啦,瞧你们紧张兮兮的模样儿,是不是又出新案子啦?” 身后的高则诚低声说:“你听了可别晕倒在地哎,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你的心上人去世了,不知是否属实?” 寒东琅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慌忙挤到前面说:“大家别在谈论毫无依据的事儿,冷月寒星好端端的活着,干吗诅咒她死了呢?消息从何而来,我要亲自去核实的。” 宇文思靠近他身边说:“请你别激动,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千万别当真,也许是同名同姓的人儿哩。我们平时都喊她冷月寒星,而死者叫寒晨星,兴许不是同一个人。没有见到冷月寒星尸体之前,大家别再谈论此事,切不可散布消息,违者责任自负,现在各自回去干活。” 人群一哄而散,寒东琅的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了,拉着宇文思问:“消息从哪儿来的?你刚才是在安慰我吗?” 宇文思扫视了周围一眼,挽着他的肩头说:“千万别魂不附体,消息是一个认识你的人提供给我的,叫我对你保密,可谁知我还没回到官署里谈论此事,回来却听见有人在此散布消息了,还说得不悦乐乎,仿佛巴不得冷月寒星真的死了呢。此人是谁因何午后来此,我不用说你也该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吧!” 寒东琅脱口而出道:“除了任幽兰,还能有谁呀?这个狐狸精,阴魂不散的,我非修理她一番不可。这就去找她算账。”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要不是你宠着她,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宣传冷月寒星死讯,何况还没有得到证实哎,还不是你自己好色酿的祸呀?” 寒东琅怒吼道:“什么,我好色,你别乱扣帽子哎,除了冷月寒星别无她人。倒是你,女人一个接一个,像换衣服似的,才导致张泽兰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宇文思瞅着激动异常的寒东琅,心平气和道:“都是我的错,我陪你前往长安调查,寻找你的心上人,这总可以了吧!”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案件多得忙不过来了,老百姓怨声载道啦,你还有心思陪我去长安,省省吧!你的这份好心不领了。” 宇文思竖起大拇指道:“看来还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儿,那就由你自个儿去好嘞。你打算何时奔赴长安,几天后回来?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只要你嗯一声,不论十天半月我都会准许你的。” 寒东琅冷冰冰地回敬道:“由你来批假,你说几天就几天,我绝不讨价还价。” 宇文思摇摇头道:“你是我的上级,由你自己随意,几天没关系,只要能找到活着的冷月寒星,顺利带回来就是了。” 寒东琅惊魂未定,心不在焉地说:“任幽兰来此干什么?找谁的?” 宇文思皮笑肉不笑道:“这还得问你哎,她来拿你的行李,说什么从今往后只要你来穹隆城,就居住在幽兰书院,做她的保护神。你自己亲口对她承诺的事儿,咋转眼就忘了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没有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她居然跑来拿我的行李啦,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与她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宇文思急忙打探道:“那她已经将你的行囊拿到幽兰书院了,今晚你便可住到幽兰书院啦,至于你与他是否同枕共眠,那就由你自己看着办了,但千万别将人头落在她枕边了,明白吗?” 寒东琅怒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说:“死了才安生,免得每天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七彩中文 宇文思盯着他好久,缓缓地开口道:“瞧你的精神状态,八成遇到左右为难之事了,有啥事跟我商量,快说,待会儿要外出办案了。何时回来也无法预知的。” 寒东琅左右瞭了一眼,伸手指向楼上,宇文思急忙朝楼上走去。两个人刚跨进办公室,冷不防身后被人一击,晕倒在地了。 寒东琅随即醒过来了,睁开眼瞅见韩东君在翻抽屉里的东西,宇文思还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慌忙半闭着眼睛盯着韩东君在找来找去。韩东君不时瞄瞄地上两个人,兀自继续寻找想要的东西。良久,看见他从档案柜里拿出一个褐色的小盒子,打开一瞧后随即放进怀里去了,继而开门走了。 寒东琅爬起来,摇醒宇文思,宇文思揉揉眼睛道:“是谁打晕我的,你没被打晕吗?办公室门关着的,人从哪里进来的呢?” 寒东琅揉揉肩头说:“我也被打晕了,只不过醒来比你早哎,看来凶手不想索取我们的性命,出手就是打晕一会儿而已。” 宇文思爬起来拿来一块布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低声问:“你猜是谁打晕我们呢?肯定来不及逃避了,急忙藏在门后,我们刚一进门便被打晕了。这个人无疑是内部的,我感觉是他无疑。也许想盗窃我办公室里的贵重物品,变卖后暂解手头之拮据。” 寒东琅惊奇地问:“哪个他呀?对我也躲躲闪闪的,犯得着吗?” 宇文思坐到桌前,伸手拄着下巴说:“这个衙门里除了韩东君贼头贼脑的,还能有谁呀?其他人都是我的老搭档,绝对不会干出鸡鸣狗盗的事儿哎。你若不信,寻找一个时机,帮我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也未尝不可。” 寒东琅心里直打鼓,捉摸着宇文思也不傻嘛,连忙回敬道:“你的猜测也许是对的,韩东君怎么会有你房间的钥匙,谁给他配备的?他为什么要跑到你的办公室里来呢?想盗取什么东西呢?你不妨看一下,你的房间里少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是否关系到案件的调查侦破工作?” 宇文思沉默了,思来想去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全是文本文档,没有利用价值,肯定不会偷窃。柜子里也只有几个档案而已,少了值钱的玩意儿,干吗冒死来盗窃呢?不值得这么做哎。 寒东琅瞅着惊魂未定的宇文思,掂量着他也许发现少了什么贵重的物品了,急忙追问道:“是否将宝贵的东西藏在办公室里啦,仔细找一遍,是否还在哎?” 宇文思连忙说:“哇,不好了,任幽兰有一件东西寄存在我这里的,我随手将它放在档案柜子里了,赶紧帮我看一下,是否被他拿走了。” 寒东琅打开档案柜,翻遍了整个柜子,转过头说:“都是些文案,没啥特别的东西哎。任幽兰啥东西交给你呀?” 宇文思急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夹,走过来翻看档案柜子,没有发现那个褐色的小盒子,惊呼道:“不好了,任幽兰交给我保管的褐色小盒子不见了,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我都没看哎。” 寒东琅惊讶地问:“什么,任幽兰给你小盒子,到底多大的盒子呀?她为何拿来给你,里面是什么东西,你的真的没看?会不会是首饰之类呀?” 宇文思急躁躁地说:“盒子并不大,仿佛是收藏女人首饰品用的盒子,里面也许藏着戒指或项链。她当时递给我,我正忙着整理编写一份材料,没时间看,随即放进档案柜子里去了,后来忙着案子的事情,一直没有打开看过,请你相信我,我也是麻痹大意了。” 寒东琅狐疑地问:“任幽兰递给你时,没有说是什么东西吗?是送给你的,还是暂时寄放在你这里,为何要交给你保管?我觉得有问题,说不定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宇文思沮丧地说:“不是送给我的,递给我时说要去外地办事,来不及回家一趟,先放在我这里保管几天,外面回来后再来拿回去的。” 寒东琅手臂一扬道:“她什么时候给你的,她来官署也有好几次啦,怎么一直没来取回去,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也要打个问号呢?” 宇文思垂头丧气道:“你打吧,我反正问心无愧的。不过时间过去大约有五天左右了,任幽兰为何不来拿回去,却被该死的韩东君盗走了,我也觉得事出蹊跷哎。” 寒东琅困惑地说:“会不会原本就是韩东君的东西呀?得知任幽兰交给你了,韩东君干脆一声不响地拿回去,到时任幽兰向你要小盒子,你拿不出来,就有好戏看喽。” 宇文思烦躁不安地说:“谁知道是谁的盒子,以我推测也许是任幽兰自己的东西,也许是她盗窃的东西,其中有无阴谋,我们也不得而知呀!” 第374章 欲言又止 寒东琅紧皱眉头道:“看来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真相喽。我们应该着手调查此事呢,还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直至任幽兰向你要回小盒子时,再看具体情况而定呢?”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也拿不定注意了,一切都是我粗心大意造成的。我当时忙着没想那么多,要是刚才韩东君不来盗取,我还忘了档案柜子里有个小盒子哩。现在赶快去搜查他的房间,他住在孟尘缘糕饼店的二楼东头第二间,你帮我去寻找一下。” 寒东琅平静地问:“你没亲眼看见韩东君,咋晓得就是他盗窃的呢?要是搞错了人,我怎么下得了台呀?还是你自己去寻找比较合适。或许他还没到糕饼店客栈哩,你不妨去看一下,说不定还在官署里待着。” 宇文思一惊一乍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去各个办公室看一下。要是不见了,我如何向任幽兰交差。” 宇文思出去后,寒东琅急急忙忙地下楼,大踏步地朝大街上走去。刚到糕饼店门口,忽然瞧见任幽兰出来,急忙闪到胡同里去了。伸长脖子瞅着大街,盯着任幽兰若无其事地朝街尾走去。直至看不见她的影踪了,才跨进糕饼店里。 孟尘缘瞥见寒东琅进来,慌忙打招呼道:“大理司直,好久不见,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寒东琅微笑道:“春风吹进了色香味俱全的糕饼店,不知有无我喜欢吃的绿豆糕哎?” 孟尘缘兴奋地说:“有啊!你要几块哎,好长时间不见你带着冷月寒星来吃糕饼了,她去哪里啦?” “她去极乐世界啦,你咋还被蒙在鼓里呢?好歹也是亲戚嘛,焉能一点都不关心她的去向哩。” 寒东琅突然听见苗无影的声音,却看不见人,大声喊叫道:“苗无影,请你出来,甭在暗处胡言乱语,冷月寒星活得好好的,你干吗诅咒她死呀?她什么地方得罪你啦?” 苗无影大声说:“我没有乱说,只是你不敢相信她真的去了天堂。情有可原,终究是相爱了几十年的老情人,突然遭遇不幸,搁谁都受不了。何况是你的结发妻子亲手杀死她的,这是典型的情杀案,你怎么去量刑呢?杀人凶手安然无恙地待在家里,你不去抓她吗?不将她送上断头台吗?” 寒东琅仰头扫视房顶四周,没有发现苗无影,大声问:“明人不做暗事,赶快现身吧!” 不见回音,再次喊叫一次,也不见回应,孟尘缘拍拍他的肩头说:“你莫非真的以为苗无影来了,没听出漏洞百出的声音吗?瞧你平时蛮机灵敏锐的,今天怎么稀里糊涂了呢?遇到什么烦心事啦?” 寒东琅低头沉思,忽然说:“我中计了,原来是韩东君模仿苗无影的声音,难怪有点耳熟的感觉,看来跟魔鬼打交道,稍不留神,便会导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呢。” 孟尘缘感叹道:“还算好,及时醒悟为时不晚,他刚回到楼上,任幽兰便急急忙忙地追进来了,也许任幽兰告诉他寒晨星遭遇不测了。” 寒东琅一脸哀戚,盯着孟尘缘问:“你觉得他们说的是真话吗?我自始至终感觉他们在撒谎,想支开我,别再查刀剑盗窃案之事。他们妄想用障眼法来扰乱我的破案思路,休想得逞。老子不是被吓大的。我坚信寒晨星肯定活着,我不信他们造谣,他们的阴谋就难以得逞了。” 孟尘缘哭笑不得,若无其事地说:“你能这样想就很不错嘞,有男子汉气概,佩服!想吃什么糕饼你自己点哦,我要去招呼客人喽。” 寒东琅趁着孟尘缘去忙乎了,急忙去二楼找韩东君,每个房间敲过去,均不见回应,慌忙又下楼问:“孟商贾,你说韩东君在楼上的,我敲遍六个房间都没有人哎,你来开一下门吧!” 孟尘缘睥睨着他说:“瞧你平时蛮聪明的,可是一到关键时刻便掉链子啦。门上套着一把铜锁,说明客官外出了,敲门干吗?东头第二间不是开着吗?门上没有钥匙,人在里面推上了门闩,我怎么能打开呢?你去喊他开门不就行喽。” 寒东琅被孟尘缘训了一顿,气鼓鼓地走了。 孟尘缘吐了一口唾沫说:“别以为自己是个多大的官儿,小小一个大理司直有啥了不起的,人家的来头比你还大着哩。” 没想到此话被寒东琅听得一清二楚了,慌忙折回来问:“谁的来头比我大呀?不妨说出来听听看喔。” 孟尘缘不甘示弱道:“你明知故问干吗?除了韩东君还能有谁呀?他在楼上跟一个大官接头,自然不搭理你喽。”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哪个大官,说出他的真名实姓来。” 孟尘缘连忙靠近他说:“说出来怕吓着你,你还是蹲在门外静待大官出来吧!”33听书 寒东琅琢磨着到底是谁?宇文思那里的褐色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韩东君盗走褐色盒子,会不会送给这位官员呢? 还没琢磨个透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瞧见韩东君跨出了门槛,紧接着一位蒙面人也出来了,慌忙躲避到门板后面,盯着他们下楼。 蒙面人一直没说话,瘦高个子,双目炯炯有神,披着黑色战袍,走路像极了战场上的军人,就是认不出他是谁。他俩离开糕饼店后,寒东琅慌忙尾随而出。 瞅见他俩各自东西走了,急忙追赶蒙面人,追到大街尽头,忽然听见那个蒙面人说:“寒东琅,你别再跟着我了,想必你已经收到了我的信,明天是我们的约会之日,请你如期而至,我在穹隆山等着你,不见不散,请留步!” 寒东琅大声喊道:“钱大人,既然你已经在山下了,可否到我那里畅谈,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哎。最近案子太多,忙得喘不过气来了哩。” “我不是钱大人,你认错人了吧!送信给你的人没介绍鄙人的姓名吗?” “送信人是不是叫汉钟藜,他说钱轩炫约我见面,那就是你喽,焉说不是呢?” “什么,汉钟藜,我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就连姓名也是第一次听你提及。我是托任幽兰给你捎信的,是不是她又改托别人捎给你了。” “我怎么知道呢?反正送信的人我见过,就是汉钟藜,不会认错人的,至于你也许认错了,不妨自报家门,姓甚名谁?以免我又记错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到了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肯定会自报家门的,请留步,明天不见不散。” “好一个不见不散,连姓名也不肯告诉我的人,谈什么不见不散呀?干脆甭见得啦。” “随便你,但你会后悔无穷的。我反正无所谓的,请你立马回平江州官署,那边出事了,赶紧跑步前进。” “你人在这街尾,焉能知晓官署里的事儿?莫非你有千里耳?” “甭多问了,赶快跑过去,不然,事情闹大了便不好收拾啦。” 寒东琅困惑之余,还是匆匆忙忙地回去了,蒙面人瞅着他的背影说:“你的寒晨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明天要是不来赴约,危在旦夕哩。” 寒东琅还没跑到官署附近,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了。加快步伐冲进大门,忽然瞧见韩东君与宇文思在吵架,观望的人在煽风点火,慌忙上前解劝道:“你俩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狗咬狗啦,演给谁看呀?赶快住手,案子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在此吵架,真是服了你们啦。韩东君,随我去楼上谈话。” 寒东琅怒瞪了一眼宇文思,急急忙忙地上楼去了,韩东君也紧跟着上去了。两个人关起房门说话。 寒东琅严厉地问:“你俩是不是因为东西遭窃而吵架呀?” 韩东君直视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他说藏在档案柜子里的褐色小盒子不见了,是任幽兰让其保管的,硬说是我偷的,你说气不气人呀?我说今天没去过他的办公室,一直在客栈休息,他却不信,便吵了起来。幸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事情就闹大喽。” 寒东琅反问道:“怎么个闹大法,我倒是想瞧瞧哎。你有没有去过宇文思的办公室?是否将那个盒子拿去还给任幽兰了,不妨仔细回忆一下再说出口。” 韩东君听得一阵颤栗,估摸着莫非自己没有打晕他,寒东琅假装昏迷,躺在地上盯着自己作案,而宇文思却真的被打晕了。可否向他诉说难言之隐哎? 寒东琅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儿,赶忙趁热打铁道:“你甭扭扭捏捏的啦,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赶快坦白从宽吧!” 韩东君怀疑寒东琅看见自己的所作所为了,无奈压低声音说:“实话告诉你可以,但你向我发誓,绝不跟宇文思直接说我盗窃的。能保证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那要看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了。掂量一下你的人品,然后再作定夺。如何?” 第375章 无言以对 韩东君懊悔地说:“看来我手下留情了,才给自己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那一拳不够份量,没有击晕你,瞧见我盗取了褐色小盒子。”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你应该说干脆将我打死算啦,可以去天堂与寒晨星做伴了,不用留在红尘间受苦啦。” 韩东君抑郁地说:“别跟我提及寒晨星,那是你的私事,现在以事论事。实际上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是奉任幽兰的命令来盗取小盒子的,本不想这么做的,可是怕任幽兰离开我,不给我追求她的机会,无奈讨她的欢心而已。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你又何尝不是?不要江山要美人的皇帝比比皆是,况且我们是凡夫俗子哩。” 寒东琅审视着他问:“此话怎讲?任幽兰寄存在宇文思这里保管,怎么又叫你偷偷的拿回去呢?她自己直接找宇文思要回去不就得啦,何必大费周章,百思不得其解哩。” 韩东君慌忙说:“我不知道原本就是任幽兰的东西,还以为任幽兰叫我去盗窃的,当我将盒子递到她手中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细看,紧接着说了一句,终于物归原主啦。” 寒东琅厉声问:“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呢?他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吗?” 韩东君急忙贴近他附耳道:“我赶忙问是不是宇文思盗走了你的盒子啊?她摇摇头告诉我,说是她自己交给宇文思保管的,目的是想试探一下宇文思是不是贪财之人,会不会调换了盒子中的宝物,我至今都不知道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哎,你知道吗?” 寒东琅大声说:“不知道,我又没见过盒子,你干吗不打开看看呢?小小的褐色盒子,只能放得下女人的耳环项链,或者戒指之类的首饰,兴许是价值连城吧!” 韩东君大声说:“没错,价值不菲!我因刚拿到手便急急忙忙地跑回到糕饼店,跨进房间准备一饱眼福的时候,没料想任幽兰尾随着进来了。随即抢去了我手中正要打开的盒子,还被她狠狠地抡了一拳头,如今手背上留着乌青,虽然当即按摩了几下,可是她下手太重了,还疼痛肿胀着哩。” 寒东琅逼问道:“既然你没看到是什么首饰,何以得知价钱不菲呢?莫非她当着你的面打开见过了。” 韩东君挺直身子说:“她没打开,随即放进怀中了。既然她说拿盒子试探刺史是否贪财,那我推测肯定值钱的,虽不会是价值连城,但也可以买几座院子,几亩田地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有道理,看来你并不笨。她为什么拿这个盒子去试探宇文思呢?莫非与某个案子有关?请你将知晓的全盘告诉我。” 韩东君征求道:“可否直接问宇文思缘由,他还在楼下,我去请他上楼。” 寒东琅摇摇手说:“别急,他毕竟是刺史,给足他面子,让他自己有所察觉,再向我们提及此事比较合适。” 韩东君感叹了一声说:“还是你想得周到,难怪你武功在我之下,你却能被选中当官,而我被刷下来了。时间紧迫,上头一直在追问案子之事,官署里人应该争分夺秒去调查案子,给上级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这一组的具体任务是什么?请指示。” 寒东琅扫视了窗外一眼,低声说:“我们这一组的组长是左安铭,他在院子里跟人在说话,我们去找他谈谈,到底先着手调查哪个案子?” 韩东君扑向窗外大声喊道:“上佐司马,大理司直请你上楼商量大事。” 左安铭仰头说:“你们下楼集合,我们这一组人全部到聚龙斋去。” 韩东君急忙转向寒东琅说:“他叫我们下楼,全部去聚龙斋,也许找到什么线索了。” 寒东琅手一挥道:“好,我们一切行动听指挥,下楼去。” 左安铭清点人数,少了东方晓月,盯着郎亦秋问:“郎司士,你隔壁办公室里的市令东方晓月,平时与你蛮谈得来的,他如今去哪里了,你可曾知道?” 郎亦秋犹豫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左安铭追问道:“别跟我打马虎眼了,他的行踪你岂会不知,何况又是亲戚关系哩。” 郎亦秋靠近左安铭说:“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左安铭急忙拉着他去了办公室,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啦?不要对我隐瞒。” 郎亦秋眉头一皱道:“东方晓月被任幽兰叫走了,不知道什么事,我问过他,可他向我做了一个箭头形手势便出去了,什么也没说,去了哪里都不知道哎。”书荒啦书屋 寒东琅接茬道:“箭头形状,他是不是两只手合在一起,手指头朝上竖着的。” 郎亦秋惊喜地说:“正是,你怎么知道的?” 寒东琅欣喜地说:“他们去了牛郎山,因为牛郎山尖的形状,正好跟五个手指头伸出朝上的形状一个样的,你们去看了这座山峰,便豁然开朗了。” 左安铭连忙说:“要是你确定是牛郎山的顶峰是五指尖形状,那我们这一组直奔牛郎山去,肯定有情况的。” 寒东琅双手一挥道:“好,这就出发。” 左安铭连忙说:“先去糕饼店买些糕饼带上去,路上饿了可以吃。郎亦秋,你走路飞快,你去买糕饼,我们先走一步,你买好就直奔牛郎山,怎么样?” 郎亦秋瞄了一眼颜无痕,低声问;“我可以叫颜无痕一道去买吗?上山后不知何时能下山,我想多买几袋带上去,毕竟有七个人嘛。” 左安铭摇摇头道:“没必要,不论有无意外之事,傍晚一定要赶回来的。黑咕隆咚的在山上干吗呀?” 寒东琅连忙问:“上佐司马没有去过牛郎山吗?你可知巍峨矗立的悬崖峭壁上有两个山洞,洞里有居住的房间,以及可以做饭的膳堂,经常有人去投宿的。拾掇得干干净净,可谓是一尘不染,也许居住者有洁癖的。” 左安铭听得合不拢嘴,诧异地问:“真的吗?我去过牛郎山,但没有攀登那座悬崖峭壁,没想到这座巍然耸立的巨石里有山洞,这就去一饱眼福,做一举二得的事儿。” 寒东琅感叹道:“牛郎山可谓是赫赫巍巍,翮鸟不能越过;崖壁峻峭,飞猿亦苦攀登啊!近在咫尺的风景被你忽略掉,真是可惜哎。” 左安铭微笑道:“这就去补上一眼,走,开路!” 寒东琅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牛郎山进发了,郎亦秋和颜无痕急急忙忙地跑去买糕饼,随后追赶上他们。 六个人到达牛郎山大约未时了,郎亦秋仰头看着高耸挺立的山峰,感慨万千道:“没想到无限风光在牛郎山,今天才得以一饱眼福,枉为土生土长的穹隆城里人哎,还不如大理司直呐,自愧勿如啊!” 郎亦秋仰望着山峰,感叹道:“瞧!那刀削之崖拔,上顶天,危峰立,可望畏。站在山脚下仰望之,其崖,则高,然则危,若是被人用巨斧劈峭过也。近些,但见云气,犹如一剑,峙海之间,令人感慨万千,浮想联翩啊!” 左安铭打岔道:“寒东琅,你说峭壁上有山洞,快带路呀!” 寒东琅走到最前面说:“大家跟我来,不要说话,第一个山洞快到了,第二个山洞还有好多十级,山路蜿蜒曲折,陡峭不平,小心腿脚,手按着岩壁慢慢往上爬。” 大家气喘吁吁地登上了第一个山洞,寒东琅跨进山洞转了一圈,瞅着左安铭说:“刚刚有人来过,也许去上面这个山洞了,也许发现我们来了,不知躲避到哪里去了?先去上面这个山洞瞧瞧。” 六个人又一鼓作气地往上爬,好不容易爬到了第二个山洞,瞧见洞门紧闭,左安铭急忙拉着寒东琅问:“你说的第二个山洞,是不是这个呀?你能打开这扇石头门吗?” 寒东琅气喘吁吁地说:“门前左边有一个圆石头球,向左拧一圈,再向右拧半圈至石门对准,洞门就自动打开了。” 左安铭见寒东琅有点喘不过气来,上前按他说的去转圆石头球,可是不见门打开,转过头来问:“你以前试过吗?是否记错了,我按你说的去做了,可是没见反应哎。” 寒东琅贴近石头门静听,伸手示意大家别出声,过了一会儿,手一扬道:“大家退到上面去观察,洞里好像有人在说话,里面设置了机关,我们打不开石头门,只有静待他们出洞了。” 左安铭低声说:“里面怎么能设置洞门呢?也许我转错了,你不妨来试试看,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呀?山洞里好冷哎,冻坏了身子可就不划算啦,我们还要吃喝拉撒睡的,待不长哎。” 寒东琅急忙上前转动圆石头球,不一会儿,洞门打开了,抬眼瞧见有一个人终身一跃,倏忽不见了影子,急忙冲进去朝下看,那个人真的看不见了。 第376章 意外发现 寒东琅感觉不对劲,慌忙挥手说:“你们赶快去三个人,到下面的山洞里瞧瞧,山路上也给我盯紧点,我们几个人在这里搜查一下。” 左安铭领着两个人下去了,寒东琅带着两个人搜查山洞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人影。准备跨出山洞时,双脚踩着一块石头,仿佛脚底动了一下,急忙弯腰推石头,石头突然开了一条缝儿,三个人使劲推开石头,瞧见一个地洞,没想到洞里还有洞。 寒东琅蹲下身子仔细聆听,没见响动,洞里黑不溜秋,好像下面是通道,冷风嗖嗖地冒上来,令人汗毛倒竖,冻得发抖。 仔细屏声静气地听了一下,急忙说:“你们敢不敢跟我摸黑下去,这个洞仿佛连着下面的山洞哎。”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下去,我们拉着手下去。” 三个人拉着手慢慢地进入山洞,一步一步地往下爬,不久,山洞里依稀看见一点儿亮光,加快步伐前进,走着走着,还是没有走到尽头,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见有人说话,寒东琅惊喜地说:“是任幽兰的声音,大家跟我继续前进。” 终于看到了一丝光线,同时也看见了任幽兰在跟张泽兰说话。寒东琅一阵惊喜,慢慢地靠近她俩,静心听着。 任幽兰问:“张泽兰,你已经死过三次了,可每次都有贵人出手相救,你知道是谁吗?这次你是必死无疑的啦,没人救得了你哎,这个山洞任何人都不知道,如今仅有我们两个人,你的双手被反绑着,而我手中拿着尖刀,想怎么个死法由你决定吧!” 张泽兰昂首挺胸,一言不发。 寒东琅慢慢地靠近任幽兰,身后两个人紧紧地跟在他身后,对面的张泽兰看见了寒东琅,暗暗窃喜,任幽兰没有发现身后有人,伸指戳着张泽兰的额头问:“你想怎么死,痛痛快快地说出来,我们毕竟同出师门,我会满足你临死前的任何要求。” 张泽兰想引开她的注意力,故意亮起嗓门道:“今天不幸落在你这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女魔头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甭费口舌了,甭再折磨我了,赶快送我去见阎王吧!” 任幽兰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道:“还早着呐,有人想先睡了你一觉再弄死你,轮不到我来动手杀你哎。你那个夫君是世上最无情无义的男人了,我已经告知他,你被我带到这里来惩罚的,可他至今未露脸,完全不顾念夫妻之情了,你却还为他守身如玉的,值得吗?” 张泽兰怨气冲天道:“想当初你刚被老叟收为徒弟的时候,我帮你的忙不少吧!每天教你习武,练气功,你忍受不了拳击沙袋的疼痛,完成不了师傅布置给你的任务,少不了挨板子,都是谁帮你完成的呢?谁给你顶板子的呢?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狐狸精,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任幽兰讥笑道:“别光顾着骂人,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呐。请你竖起耳朵仔细听。不一会儿,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要来征服你的,他从小就对你垂涎三尺,可是一直没机会下手,只因你是刺史夫人,不敢轻举妄动,由此至今没有得逞。这个男人是谁,想必你能猜到吧!” 张泽兰怒吼道:“狐狸精,骚婆娘,猜你娘的头啊!要命一条,要睡我休想。”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嘴巴不论有多硬,终究硬不过男人那根棒子哟。睡一次有啥关系呢?又不会留下记号,刺史大人那里只要我不说,他岂会得知。除非你自己向他坦白喽。我想你没有那么贱,也没有那么傻吧!” 张泽兰气得说不出话来,恶狠狠地怒瞪着她,直喘粗气。 任幽兰叫嚣道:“那个男人爱你是情真意切的,只是不敢启唇向你坦白而已。因他生在布衣人家,而你却是名门望族,他自知会碰一鼻子灰的,无奈深藏在心底了。有一次找我帮忙,说什么等有机会的时候,务必告知他一声,让其满足打小的心愿,我昨天飞鸽传书给他,他回复如期而至,今天果真飞来了。这个暗恋你多年的痴情男子,高大威猛的俊美男子,也许你认识的,他肯定会令你如醉如痴,飘飘欲仙,舒服得浑身酥软,如坠五里云雾,着实不想死了,只想与男人夜夜生欢哩。” 张泽兰随即说:“呸,不要脸的女魔头,你自己是个低贱女子,男人老少通吃,成群结队,任其乱摸乱捏,不论场所就地作孽,像个畜生,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吗?一刀捅死我好了,不必多嘴多舌啦。”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好的,那我去叫他来鱼水一番后,再送你上西天。满足他此生的最大愿望,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呢。” 任幽兰朝前出去后,寒东琅三个人急忙解开张泽兰身上捆绑着的绳子,扶着张泽兰原路返回到上面的山洞,随即下来与左安铭三个人回合,急急忙忙地下山。 任幽兰领着一位高大魁梧的男人进山洞,睁眼一瞧不见了张泽兰,大声喊道:“张泽兰,你跑不了的,请你赶快出来。”电子书坊 不见回音,任幽兰自言自语道:“这个山洞没人知道的,她是怎么出去的呀?” 身后的男人说:“山洞通向哪里的?里面黑黝黝的,会不会通向上面哪个山洞啊?” 任幽兰信心十足道:“不会的,即便她到了上面那个山洞,山洞门设置了机关,也是出不去的。” “你别太自信了,我们上去看看,眼见为实,别小瞧人家了。”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别冲着我吼叫,有本事你去将张泽兰抓住睡个够呀!” “抓就抓,肯定跑不远的,追!”高个子男人急忙朝山洞上方摸索着前进了。 任幽兰不敢独自行走,慌忙扯住他的衣袖说:“拉我一把哎,黑咕隆咚的,脚都不知道踩在哪里安全呀?” “手拄着墙壁,抬脚慢慢地往上爬就行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爬到了上面的山洞,瞧见洞门开着,任幽兰吓得长大嘴巴合不拢了。男人转过头说:“看来张泽兰被人营救出去了,凭她一个人根本出不了这个山洞的。” 任幽兰突然说:“我来时暗示过宇文思,以为他不会来营救的,没料到他还念及夫妻之情,果然跑来搭救她逃出去了。我失算啦,对不起!” “光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因你的自负自傲坏了我的美事,害得我白跑一趟。人累得精疲力竭的不算,铜钱银子还花费了不少,且浪费了用银子买不回来的两天光阴,这几笔账你怎么偿还?”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我没欠你什么,还什么还呀?是你自己叫我通知你的,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跑来的,又不是我拖你过来,更非绑架你来此,关我屁事啊!要追就赶快下山,说不定还在下面的山洞里哎。不追就拉倒,甭像个苍蝇似的嗡个不停。扰得人心烦意燥的,对你有啥好处呀?” 男人愤愤不平道:“分明是你做错了事情,还好意思冲着我发牢骚,谁叫你擅自做主告知宇文思的,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要是你不赔偿我的一切损失,我就对你没完。” 任幽兰嬉皮笑脸道:“没完又咋样?难不成睡我才解恨。” 男人急忙追问道:“任幽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任幽兰笑嘻嘻道:“谁叫你没长耳朵呀?老娘说话从不重复的,以免浪费口 水和时间。” 男人紧追不舍道:“莫非你瞧上我啦?要是来真的,没必要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不肯说出口哎。机会是稍纵即逝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喽。” 任幽兰乐呵呵道:“算你聪明,瞧你长得一表人才的,器宇轩昂,出口成章,妙语连珠,也许是满腹诗书,才高八斗,更甭说睡我一觉抵账,嫁给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白头偕老也未尝不可哎。但是有个要求,不知你家令尊同意否?” 男人狐疑地问:“什么要求?金银财宝我家自然会拿出一些的,但数量不会多,毕竟是小户人家喔。” 任幽兰摇摇手道:“非耶!不管哪个令郎,只要愿意娶我,就得入赘,我不嫁到男方家里去的。至于金银财宝,那倒不怎么苛求,由男方家客气自愿,出手多少就收多少,没有回礼的。” 男人仰头哈哈大笑道:“我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的,而我爹也是独子,我娘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兄弟的。我的家境虽谈不上殷实,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开着一间小店,经营一些生活必需品。我爹娘视我为性命,寸步不离左右的,肯定舍不得我做倒插门。况且路途遥远,见上一面都很难,你还是省省心哎,此事就免谈喽。何况你不是我的菜,还是赶紧去追心上人吧!” 第377章 神秘男人 任幽兰连忙说:“是你拒绝我的,你不要再提什么赔偿之事啦。我们现在赶紧下山追张泽兰,若有缘分,说不定还能在柴草堆里打滚几个回合,山洞里那是不可能了。” 男人连忙激将道:“张泽兰早就走远了,跟你在山洞里滚几回还是有可能的,只可惜我对你找不到那种来电的感觉。你这个人没有女人味儿,难怪三十好几了,还没找到婆家。” 任幽兰气嘟嘟地说:“谁稀罕你呀?甭以为你长得牛高马大的,就讨女子喜欢,老娘偏偏喜欢身单力薄的男人,可以任由我支配。尤其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者,更能刺激我的感官和神经,令我兴奋而激情澎湃,高潮迭起,如醉如痴哩。” 男人伸手拍打了一下她的肩头,大声道:“臭娘们,你说的是太监,我没兴致跟你瞎扯淡,赶紧冲下山追赶张泽兰,要是能追上见她一面,即便没有享受到鱼水之欢,我也值了,不用你赔偿啦。” 任幽兰兴奋道:“真的吗?不用睡我除账啦,那就赶紧跑呀!还磨蹭个啥哟。” 两个人急忙跨出山洞,任幽兰趁他没注意,伸手旋转了洞门前的石圆球,洞门立即关紧了。 转身急急忙忙地朝山下跑去,追上前面的男人问:“有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啊?我没看到前面有人哎。” 男人不耐烦地说:“没有,也许早已经回到家里了。我们是回去还是返回山上待在山洞里啊?” 任幽兰反问道:“你说呢?已经人去洞空了,还有必要在此傻等吗?” 高个子男人呵斥道:“你的任务没完成,回去如何向你的师傅交差啊?” 任幽兰气急败坏道:“要剑没有,烂命一条,大不了被一拳击毙,一了百了。你不走,我走。” 高个子男人闷闷不乐地下山了,任幽兰心事重重地尾随其后。一路上没有看见前面有人,任幽兰失望地说:“看来,你是白花银子,白跑这一趟喽,光阴也一去不复返啦,咋办?除了我这个人,你若想要什么,只要我家有的,你随时可以拿去,别的我是赔不起喽,尤其是张泽兰,也许没机会可以给你安排啦。你想与她圆房的梦想犹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啦。” 男人耷拉着脑袋说:“去你府上再商量赔偿之事,你想一毛不拔,那是不可能的事儿,毕竟是你搞砸的好事儿。除非你利用好自身资源,让我享受一回,不然,你休想撇得一干二净的。你刚才说的话以为我真的没听清楚吗?我只是不相信一个未婚女子,居然会轻薄到如此境地,才故意再追问一次的。”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男人都是好色之徒,我知道你是明知故问,而我也来个顺水推舟罢了。你想去我府上没问题,但我不会将你带到我的卧室,而要将你带到一个芳香四溢,满目鲜花烂漫的大花园里去好好领略享受一番哟。” 男人兴致勃勃地说:“那感情好,好想一睹为快,阔步前进喽!” 任幽兰领着这个瘦高个男人,步履匆匆地朝自己家走去。径直去了神秘的花园,没有向家人打招呼。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满面笑容地出来了,到了院子里,瘦高个男人拥抱了一下任幽兰,随即松开,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寒东琅扶着惊魂未定的张泽兰,下山回到平江州官署,宇刺史这一组还没回来,左安铭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的,郎亦秋也在左右看个不停,颜无痕却站在门外不肯进来,韩东君仰头看着天边,东方晓月神情不定地左顾右盼。 寒东琅感觉各人各怀心事,急忙一声不响地扶着张泽兰上楼,将她送到宇文思的卧室里休息。 寒东琅低声说:“你夫君出去执行公务了,你就先在这里睡一觉,等你睡醒了,宇刺史也就回来了。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糕饼店给你买点零食过来。” 张泽兰摇摇头说:“我肚子不饿,你管自己去忙吧!” 寒东琅直视着她问:“你就没啥跟我说吗?任幽兰因何绑架你哎?你为何死而复生?”广西 张泽兰也直视着寒东琅,睁大一双空洞的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跳进我卧室的窗户,妄图想刺死我。自从怡红楼的风尘女子花艳萍死后,我没有仇人了,任幽兰是我的师妹,曾经关系蛮不错的。我怀疑师傅从中作梗,想利用我和任幽兰,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没有回答我的正题,还想继续蒙骗下去吗?” 张泽兰避开他专注的目光,慢吞吞地说:“师傅认识你的,也是你心上人的救命恩人,此生嗜刀剑如命,但凡得知哪里有出名的刀剑,他便不顾一切地想去盗窃,据为己有,水龙剑也许被他盗走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水龙剑被老叟盗走了呢?有何确凿的证据?” 张泽兰低头说:“因为王才顺与他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监守自盗,捞取了不少油水,你们不妨去找王才顺要答案。” 寒东琅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感觉不像是撒谎的,转而轻柔地问:“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任幽兰既然与你关系不错,又同出师门,干吗将你绑架到牛郎山呢?为何要置你于死地呢?你还有心事瞒着我,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必藏着掖着呢?” 张泽兰眉头紧皱,转头眺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事重重地说:“因为我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任幽兰怕我泄密,便想杀人灭口,将我绑架到牛郎山处决,埋葬在山上,任何人也找不到我,还以为我真的死了。” 寒东琅警觉地问:“什么秘密?一口气说完,甭吞吞吐吐的,时间耗不起哎。” 张泽兰伸出手指头勾了一下,寒东琅急忙靠近她眼前。 张泽兰严肃地说:“请你不要外传,此事与案子无关的。任幽兰是他家花匠曹昀昕与其母苏忆晴所生的。而最近来的丫鬟苏笑笑,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苏笑笑的弟弟苏毛毛却又是另外一个男人生的。”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可以说是足不出户的,一直居家作女红,焉会知道那么多与你无关之事。难怪任幽兰会绑架你,要灭你的口。看来你是神秘之人,更是个神通广大之人,可谓是‘宰相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哩。” 张泽兰倏地满脸羞红,仰头瞅着寒东琅低声说:“大理司直,你过奖了。我也是偶然得知的,真假有待核实。她的姨妈苏忆情没结过婚,却有两个孩子,苏毛毛的生父就是盗窃水龙剑之人。这是任幽兰亲口告诉我的。你赶快去调查核实一番,听说他们最近要将水龙剑拿出去卖了,然后添置房产刀剑,以及招兵买马,不知道目的何在?你自己去调查清楚哦。” 寒东琅越听越觉得蹊跷,急忙追问道:“盗取水龙剑的男人是谁?赶快告诉我,我好立即去调查核实。” 张泽兰苦笑道:“这个男人神出鬼没,只有他找我们的份儿,我们是没法子找到他的。你还是去找任幽兰调查吧!要是我没猜错,任幽兰发现我不在山洞里了,肯定会跟踪追击下山的。这会儿也许正坐在书房办公室里哎。”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这些消息哪里来的,可靠吗?” 张泽兰反问道:“刚才没听清楚吗?任幽兰那里来的,信不信?可不可靠,全凭你自己去调查判断了,要是我能破案,便不会落到任幽兰手里,任其宰割了。” 寒东琅急忙说:“那也是,可惜我比你还笨呐,怎么破案呀?你要么加入我们的破案小组,要么提供给我一鳞半爪的信息,好让我轻车熟路一点,咋样?” 张泽兰不耐烦地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透露给你了,可以回家了吗?我好想洗澡哎,浑身臭烘烘的,难受死了,你闻着我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不觉得厌恶吗?” 寒东琅瞄了她一眼,感觉她眼神捉摸不透的,站到她对面说:“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主动为宇刺史排忧解难。穹隆城里出了那么多案子,尤其是死人案,盗窃案,没有侦破一件像样的案子。刀剑盗窃案,时间过去快九个月了,可是依然毫无进展,连皇上都怪罪下来了,你难道不替你夫君出谋划策,提供破案信息吗?” 张泽兰听到死人案三个字,抬眼盯着寒东琅问:“聚龙斋的两个庖丁死于非命,案件线索很明显的,你们也没破案吗?” 寒东琅惊得大声道:“什么,很明显,我感觉扑朔迷离的,花费了好长时间,绞尽脑汁,废寝忘食,风餐露宿,一直毫无进展。如今官署里的人们都变得束手无策了,何时能侦破都实难预测了呢。你焉能知道那么多,果真巾帼不让须眉,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呐。” 第378章 出乎意料 张泽兰冷漠地说:“别的姑且别论。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是你们的功夫还没到家,案子怎么会侦破呢?” 寒东琅央求道:“看在你是刺史夫人的情分上,务必将详细情况说出来听听,让我们少走弯路,少浪费时间。尽快将刀剑追回来,送到皇宫里去,以免撤职和追责。” 张泽兰得理不饶人道:“你们真是一群饭桶哎,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谁刺死谁,你们拿朝廷俸禄的却成了脑残。我家这个夫君看来是个占着茅厕不拉屎的刺史了,还不如干脆退出来,让能者上任,带领着你们去破案得喽。” 寒东琅顺水推舟道:“是的,有你夫君的功劳呀!在他的带领下,案情变得越来越雾中看花,稀里糊涂喽。要么请你加入到我的破案领导小组里来,让你来大展身手,一试拳脚,愿意吗?” 张泽兰摇摇头说:“你甭挖苦我,要是我说出杀人凶手是谁,你会吓得屁滚尿流,浑身不住地颤抖,心跳突然加快哩。” 寒东琅故作惊喜地说:“有这么严重吗?快快请讲,兴许与我调查到的情况吻合呢。” 张泽兰穷追不舍道:“既然你已经调查到凶手是谁了,何苦在我这里示弱呢?不妨先说出来听听哦,要是错了我及时纠正,若是对的,我就沉默不语,立马回家去喽。” 寒东琅挥挥手说:“还是你先讲吧!我给你沏杯茶润润喉,再接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喔。” 张泽兰看着自己暗恋的寒东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接过茶杯后放在桌子上,盯着他问:“你调查后得知谁是真正的凶手,到底有几个凶手?” 寒东琅瞅着她微笑道:“你先说吧,我的调查一鳞半爪的,没个头尾,不准确,你先说我来补充,可以吗?” 张泽兰看着和蔼可亲,风度翩翩,气质不凡,语气温婉动人的寒东琅,心里的防线一下子崩坍了,忘记了师傅的千叮万嘱,脱口而出道:“我的师傅杀死了钱炆吙,他说钱炆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话心直口快,留着早晚是个祸根,肯定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将他骗到山脚溪边,趁着周边没人进出,便将其掐死了,随后假装被人用刀刺死的。而那个程珂玶是被钱婉茹杀死的。说不定你已经知道了真相。” 寒东琅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踱到窗前说:“我调查的结果是说程珂玶杀死了钱炆吙,钱婉茹杀死了程珂玶,有一个我们对上号了。至于钱婉茹为什么要杀死程珂玶,我们还在调查中,你若是知道,现在就告诉我,可以吗?” 张泽兰犹豫了一下说:“钱婉茹与钱炆吙是叔伯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当时有人向她谎报,说是程珂玶在溪边杀死了钱炆吙,她心中就潜伏着一股报复的念头,找到了机会,她就毫不犹豫地刺死了程珂玶。” 寒东琅严肃地说:“这个毋容置疑的。看来程珂玶确实成了钱婉茹刀下的冤魂啦,死的好惨哎,如今无处告状了,只有由我们来侦破这件杀人案了。” 张泽兰注视着寒东琅说:“后来偶然发现程珂玶在柴仓边寻找地窖,她怀疑他找到了水龙剑的藏身之所,随即从后面袭击了他,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程珂玶临死前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哩。” 寒东琅惊讶地问:“这一些过程你是从哪得知的?仿佛你在现场作案似的,说得活灵活现,感觉很可怕哎。” 张泽兰诡秘一笑道:“我的师傅在聚龙斋安插了眼线,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寒东琅警觉地问:“谁是眼线,请告诉我,我立即去找他谈话。” 张泽兰摇摇头道:“师傅对我早有防备,不论我问几次,他都不肯告诉我谁是眼线,你要么挨个审问,肯定能揪出潜伏者的。” 寒东琅陷入了沉思,张泽兰温柔地说:“谢谢你们及时救了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我要回家洗澡,好好睡一觉啦,有什么事明天来找我。祝你们破案调查顺利!早日完成刀剑侦破。” 寒东琅不置可否,转身过来送她到楼梯口,见她离开了官署,随即去了幽兰书院。 还没进书院大门,忽然听见任幽兰高喊着藤无踪,吓得倒退至大门外候着。伸长脖子往里瞧。瞅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朝着大门走来,后面任幽兰问:“你去哪里啊?该吃晚饭了,快去膳堂就餐。”火灭 藤无踪转过头说:“我想吃糕饼,你管自己吃饭好嘞,半个时辰后回来,别等我。” 寒东琅连忙躲到墙壁背面去了,心里琢磨着要是任幽兰不喊出藤无踪的姓名,自己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当初仅仅匆匆一面,如今站在眼前也喊不出姓名来呀!上午在山洞里,任幽兰说的男人也许就是眼前一晃而过的藤无踪了。 藤无踪走远了,寒东琅急忙追赶到孟尘缘糕饼店,跨进门槛扫视了一眼,不见藤无踪的人影,着眼楼上发现第二间客房门开着,趁着孟尘缘夫妻没注意这一边,连忙朝楼上走去。听见有人说话,急忙倒退至门侧板壁,伸长脖子往里瞧,吓了一跳。 张泽兰说自己回家的,怎么跑到这里来跟一个陌生男人幽会了呢?这个男人不是藤无踪,压根就没见过。寒东琅琢磨着张泽兰也够复杂的,不知她心里还藏着什么秘密呢?瞧见张泽兰和那个男人拥抱了一下,随后挥挥手说再见了。 寒东琅连忙退到最后一间的仓库空隙里藏起来,探出半个脑袋盯着张泽兰下楼。随即听到吱呀一声的关门声。赶忙出来瞄了一眼第二间客房,房门已经关上了,客人却没有下楼,寒东琅站在门外琢磨着要不要去会会他。还没拿定主意,房里的人已经发出邀请了。 “外面的人请进来吧!我早已听到你的脚步声了,别将我们当傻子。我也琢磨着何时见识一下你噢,你却来得正是时候。” 寒东琅进退两难,拿捏不定,门却咣当一声打开了,里面的人很绅士地伸手道:“寒东琅大理司直,请进!”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我素未谋面,你咋晓得我的名字呢?” 门里的人乐呵呵道:“没见过你不等于没听过你的大名啊!请进来吧!” 寒东琅战战兢兢地跨进门,胆怯地问:“你到底是谁?跑到这里来找张泽兰有何贵干呀?” “我叫钱轩炫,曾经在大理寺工作过,与蔡凌骁同事三年,蔡凌骁有急事回大理寺了,我来协助你们破案的,前天就到了这里,只是暗中去调查谋杀案了,没有去平江州官署打扰你们。我如今是朝廷的侍卫左千牛刀,掌执御刀的。” 寒东琅的脸倏地红了,羞答答地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请见谅!” 钱轩炫伸手一摆道:“别跟我来这一套,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的。聚龙斋的两位庖丁被谋杀了,其中一位钱炆吙是我的堂弟,这就是我自告奋勇来这里的缘由。” 寒东琅感叹道:“喔,原来如此,那你跟张泽兰是怎么认识的,刚来就跟她见面了。斗胆问一句,是不是往日的老相好啊?” 钱轩炫哈哈大笑道:“瞧你想哪儿去了哩。你以为男人都跟你一样,家里有贤妻,外面有一个痴情不已的寒晨星啊!” 寒东琅忽听他提到寒晨星,立即涨得满脸通红,怯怯地问:“你怎么知道寒晨星是我往日的恋人呀?你来这里之前,是否专门去调查了我的底细哎。” 钱轩炫脸色一沉道:“犯得着我去调查吗?你与寒晨星的故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呐。你俩的爱情绝唱令人同情的,你甭羞红着脸像个大家闺秀似的。我也羡慕你有个彼此深爱的红颜知己啊!只可惜我今生今世遇不到了哩。” 寒东琅诚惶诚恐地说:“我不知道你在夸我,还是在讥讽我,但我与寒晨星之间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子,早就断了,如今的她不知去向啦。” 钱轩炫眉头一皱道:“前段时间听说她在长安的,可不久前听说她被你内人害死了,到底是真是假,你去核实过了吗?” 寒东琅平静地说:“好长时间没去长安了,案子积压这么多,哪有心思去调查她的死活啊?何况与我无关了哩。我们别谈她,还是谈谈案子吧!” 钱轩炫嗯了一声,注视着寒东琅说:“你的脸色变了,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你还爱着寒晨星。你刚才提到她的名字时,心情有点激动,眼角不知不觉溢出了泪水,真性情一览无余。” 寒东琅愧疚地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与寒晨星是初恋,因她突然失踪到处找不到她,无奈跟现任的妻子结婚的。” 第379章 一见如故 钱轩炫直视着他说:“我略有耳闻,情有可原,你是个痴情男人,但不知你是否花时间去寻找过寒晨星。后来实在找不到了,才踏进婚姻的殿堂哎。” 寒东琅赶忙说:“是呀!我并非是个喜新厌旧的男人,当然去寻找了,找了好长时间,不见她的影踪,杳无音信,才结婚的。后来老天垂怜,让我与她不期而遇。久别重逢后,便也很自然地旧情复燃了。请你别在心里嘲笑我哎。” 钱轩炫温婉地说:“我怎么会嘲笑你呐?爱一个人没有错,即便已有家室,也是很无奈之举。因为爱情可遇不可求,而婚姻可谓是唾手可得的产物。” 寒东琅欣喜地说:“谢谢你的理解支持,你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刚才还顾虑着你会指责我的,现在听了你这句话,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要是想批评我几句,你就畅所欲言吧!我会虚心接受,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 钱轩炫手一摆,激动地说:“你俩是在婚前相识相恋相爱的,我没资格对你们评头论足,更没理由批评你啊!” 寒东琅舒缓了一口气,抑郁道:“谢谢你的坦诚,看来你是位明事理的人,我仿佛遇到了一位懂我的男人哩。我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寒晨星没死,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可是转瞬间心里又不踏实了,听到的传说多了,不由自主地惊恐不安。不知你对此事看法如何?寒晨星真的死了吗?” 钱轩炫犹豫了一下说:“女人的嫉妒心一旦发作起来,就会失去了理智,谁的劝慰都听不进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谁也无法预测掌控她的言行。我支持你俩坚贞不渝的爱情,奉劝你去长安一趟,调查一下寒晨星的死因。” 寒东琅摇摇头道:“可是案子很多,拖了那么长时间,毫无进展,我怎么好意思为了个人私事,一走了之呢?我只听说寒晨星死了,怎么死的没人跟我说,好像也不敢跟我说似的。人们在议论寒晨星时,一看到我就噤若寒蝉了。不知你听到了什么?” 钱轩炫满脸肃然,低声说:“我听人传说是你夫人因吃醋,雇了一位武林高人杀了你的心上人,真假唯有你妻子心里明白。杀人是要偿命的,按理说你夫人不会傻到去雇凶杀人吧!依我之见,也许你内人想惊吓你一下,引起你对她的关注,抑或是故意散布寒晨星死讯的消息,试探你得此消息后,会不会立刻奔赴长安核实真假。也有可能跟你玩心计,想出一个声东击西的伎俩。” 寒东琅猛然间一反常态道:“你的分析鞭辟入里,我不去琢磨此事了。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切不可儿女情长。寒晨星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你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提及她,一心一意破案好嘞。” 钱轩炫瞅着寒东琅专注的表情,突然听到他言不由衷的表达,感觉他隐去了哀伤,将痛苦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了,急忙转移话题道:“那我专门谈案子喽,你切不可为寒晨星的死讯分心了,仔细听好喔。” 寒东琅点点头道:“大丈夫男子汉,言出必行,拿得起放得下的,你尽管细细道来,我洗耳恭听。” 钱轩炫乐呵呵道:“那就好,真不愧是皇上欣赏的钦差大臣。我昨天调查得知,宇文思的内人张泽兰谋杀了钱炆吙,刚才是找张泽兰谈话的,你也看见了,并非是情人幽会。她一口咬定是老叟杀了钱炆吙,不是她作案的。你觉得可信吗?老叟是何许人也?” 寒东琅惊讶地说:“你没听过老叟的大名吗?你是掌执御刀的侍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破案呢?谁能证明你的真实身份呢?” 钱轩炫严肃地说:“我没那个闲工夫跑到这里来撒谎,不信,你可以跑到长安找皇帝核实我的真实身份。” 寒东琅乐呵呵道:“我也没那个闲工夫,权当你也是钦差大臣好嘞。请问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逗留时间几天?” 钱轩炫瞪了他一眼说:“我是带着任务而来,请不要像审视犯人一样地看着我。请问你是否还记得汉钟藜和莫烟雨这两个人的名字。” 寒东琅思索了一会儿,盯着他问:“你指的是两个神偷,幽兰书院的《武苑》《气海》被他们盗窃的,最后却落在了别人手中,至今还没找到这两本书。” 钱轩炫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看来你的记性不错,记忆力比我好多啦。今天给你带来了一本《武苑》,但不知真假,需要送到主人手中鉴定。你愿跟我一同前往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身在长安,怎么搞到《武苑》的?《气海》找到了吗?” 钱轩炫苦笑道:“我是从汉钟藜的卧室中找到的。实话告诉你,汉钟藜是我远房表姨的令郎,也就是我的表弟。他盗窃《武苑》的目的就是想练习武功,希望高出别人一筹,没别的意思。如今武功练得差不多了,书本也会背诵了,进步很快的。” 寒东琅连忙打岔道:“那他将这本书转送给你了,是吗?你可否还给任幽兰啊?”第一读书网 钱轩炫瞪着寒东琅说:“你别焦急抢话头,听我说完不就知道真相了吗?汉钟藜得知你们平江州官署一直在寻找这本书,想将书本送回幽兰书院,但怕被人发现当做神偷抓起来关押,便迟迟不敢来穹隆城,将书本放在卧榻底下的旮旯里,我看出他的心思但没点破他,某一天趁他外出,急忙爬进卧榻底找出《武苑》藏起来,然后就带到这里来了。” 寒东琅微笑道:“喔,原来如此,看样子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儿哎。谢谢你帮我们解决了一个案子。” 钱轩炫嘴巴一抿道:“我帮了你的忙,那你可否也帮我一次忙啊?我想亲手将《武苑》交给久仰大名的女中豪杰任幽兰,你现在就带我去见她,方便吗?” 寒东琅瞄了他一眼,低声问:“你是从哪里得知张泽兰杀死了钱炆吙,依据何在?你又从哪里听说任幽兰是女中豪杰,而不是穹隆城里的女魔头呢?” 钱轩炫厌烦地说:“什么,女魔头,是你给她取的外号吧!我压根就没听人称呼她是女魔头的。难不成你追不到她而心怀嫉妒,给其取绰号抹黑喔。” 寒东琅大声问:“你急着想一睹芳容呢?还是想调查案情呢?莫非你想追求她,而对我横加猜测,妄加评论吧!绰号是当地老百姓送给她的,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给她取绰号哎。” 钱轩炫摇摇头道:“题外话少说,你先带我去见任院长,案件之事去平江州官署交流个透彻。” 寒东琅迟疑了一忽儿问:“你莫非冲着女中豪杰而来,破案只是个幌子而已啊!瞧你急不可耐的模样儿,仿佛立刻马上想见到她,且能征服她,是不是?” 钱轩炫睥睨着他问:“你说呢?我好像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啦。曾经听说你跟任幽兰有一段情史,任幽兰对你一见钟情,且一往情深,道什么非你不嫁,我还不信呢。今天瞧你那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八九不离十喽。” 寒东琅脸一沉道:“我是个朝秦暮楚的男人吗?什么八九不离十啦,乱弹琴。我的心中唯有寒晨星,今生今世绝对不会移情别恋的。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这就回去,你自个儿去找任幽兰,别带上我这盏灯。” 钱轩炫瞧他的面相当真生气了,立马放缓语气,温和地问:“瞧你的态度,好像暗示我任幽兰是单相思,你的心依然在寒晨星那里,对吗?” 寒东琅强忍怒火道:“你是来调查我的隐私呢,还是来调查案情的呢?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啦,再见!” 钱轩炫急忙挡住他的去路,严肃地说:“带我去见任幽兰,这是命令,个人私事暂且搁置。走!” 寒东琅疑惑地问:“你仅仅是还书,还是有关案子的事情需要带上我啊?” 钱轩炫反问道:“你说呢?我来穹隆城里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幽兰书院在哪里不知道,请带路!” 寒东琅嗯了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孟尘缘糕饼店。刚跨出大门口,来到大街上,忽然瞧见左安铭急急忙忙地跑进一条弄堂里去了。 寒东琅拔腿就追,钱轩炫不知真相,慌忙追赶道:“你不陪我去幽兰书院,直说好嘞,犯得着逃跑吗?” 寒东琅挥挥手道:“别出声,我在追一个可疑之人,请跟我来。” 钱轩炫紧跟着他跑到了一座山脚下,寒东琅瞧见左安铭跑进了怡红楼,琢磨着该不该进去? 钱轩炫低声问:“怡红楼,瞧着这个名字,看着房子周边的装饰,好像是男女寻欢作乐的场所,刚才跑进去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寒东琅转过头问:“你去过平江州官署吗?” 第380章 钦差大臣 钱轩炫警觉地问:“你问这个干吗?难不成刚才那个人是官署里的工作人员,那你因何不喊出他的姓名呢?公职人员跑到风花雪月的场所里来,成何体统哎?” 寒东琅点点头说:“没错。也许他不认识你,我觉得还是由你进去暗中观察一下比较合适,我在对面的树林下等你。行吗?” 钱轩炫瞅瞅怡红楼,嗯了一声便进去了。 寒东琅踱到怡红楼对面的树荫下,靠在树杈上,眼睛盯着怡红楼大门。等到太阳落山了也不见他们出来,干脆跑进怡红楼里去找人。 原来他们结伴在看演出,寒东琅着眼舞台上,顿时傻眼了,朝思暮想的“寒晨星”居然与寒月静竹搂抱着跳舞,却不肯来告诉自己什么时候回到怡红楼的,忍不住急匆匆地朝舞台上走去,一把扯开寒月静竹,拉着“寒晨星”便走。 “寒晨星”扯开他的手说:“大理司直,你认错人了,我是小燕子,快松开我的手。”寒东琅这才转过头看着她。惊讶地问:“你是演杂技的,何时学会跳寒晨星喜欢的舞蹈啦?” 小燕子挣脱他的紧拽,揉揉被拽痛的手臂说:“由于观众喜欢冷月寒星的演出,任幽兰商贾便竭尽全力将我培养成冷月寒星第二,穿着打扮都是模仿冷月寒星的,偶尔表演一下杂技。” 寒东琅正想问冷月寒星如今在哪里,冷不防被一个男人推到舞台下了,幸好被一个年轻力壮的令郎接住,不然,将会摔成重伤。 台下一片喧哗,左安铭急忙跑过来问:“大理司直,摔伤了没有啊?你也跟我一样,以为冷月寒星回来了,急着来看她,可是令我们失望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因何心急火燎地来看她,难不成暗恋着我的心上人。” 左安铭摇摇头说:“瞧你想哪儿去了,有人向我举报说冷月寒星杀死了老叟,因为老叟偷走了大唐的刀剑,却不听冷月寒星的规劝,交回到王才顺的当铺里。她为了你能早日完成刀剑盗窃案,尽快跟你团聚,便将老叟骗到了怡红楼,利用老叟对她的信任,灌醉他,随后泡了一杯毒酒,骗他是醒酒汤,劝其喝下去,结果死在了冷月寒星原来的卧室里了。” 寒东琅摇摇头说:“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寒晨星一直没回来过,老叟至今下落不明,向你举报者也许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而已。凭我对寒晨星的了解,即便当真亲眼看见老叟盗窃了刀剑,她也不会对老叟下手的,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并且养育了她,简直是再生父母,岂会恩将仇报。” 台上的小燕子依然在演出,坐在后面的钱轩炫,注视着前面两个人的动静。他看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大声喊道:“前面两个人说完了吗?别挡住了观众的视线哎。” 左安铭转过头张望了一下,转而盯着寒东琅问:“后面这个人是谁呀?敢在此大喊大叫的,莫非来头不少哎。” 寒东琅拉着左安铭朝后面走去,钱轩炫见他们走近了,急忙站起来离开了演出大厅。寒东琅连忙尾随而出,跑上前挡住了钱轩炫的去路。 钱轩炫瞪着他问:“你说在外面等候的,干吗跑进来呀?” 寒东琅怒气冲冲道:“你还记得有个我在外面等你呀?过去几个时辰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追到演出大厅,你还不想出来吧!” 站在身后的左安铭大声问:“大理司直,介绍一下,他是谁呀?”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你俩没见过面吗?叫他自己介绍好了。”7问 钱轩炫扫了一眼左安铭,大声道:“没见过,曾经在大理寺工作的时候,为了一桩盗窃案,来过平江州官署,宇刺史和华璟珺接待的。” 左安铭仔细打量着他说:“虽然过去了四年,我回忆了一下,好像侧面见过他似的,那次他跟宇刺史在膳堂就餐,就坐在我隔壁饭桌上,我听过他说话的声音。那时的他在大理寺主管盗窃案的,抽调到穹隆城帮忙调查破案,至于什么案子钱大人应该还记得吧!” 钱轩炫接茬道:“说起来还是有点印记噢,也是聚龙斋的一桩案子哎。当时钱老五向平江州官署报案,说是失窃了一把大唐名剑,要求宇刺史破案,什么名剑,他一直说上代太公传下来的,剑名不知道。当时我正好来此地有事,大理寺少卿便叫我协助宇刺史破案,但一直找不到盗窃者,钱老五也不知道名剑藏在哪里,是不是真的被盗,只是那晚看见一个窃贼来过聚龙斋的膳堂,手里抱着一个长长的剑盒子,那个盒子的形状跟他上代描述的差不多,他就认为名剑被盗了。” 寒东琅紧张地问:“那个盒子是什么颜色的?长度和宽度厚度各有多少?钱老五最后有没有说出剑名啊?” 钱轩炫不耐烦地说:“瞧把你紧张得六神不宁了,问得那么多,你是否见过这个盒子呀?” 寒东琅摇摇手说:“今因为没见过,才问的呀!好奇心驱使,没别的,先听你介绍此事喔。” 钱轩炫转而盯着左安铭说:“宇刺史一接到报案,立马带着好几个人去现场查看,但没有发现被抄的地方,膳堂里没有留下任何被盗的证据。时间一晃一年多过去了,案件毫无进展,征求钱老五的意见后,无头案便无奈搁置啦。直至前几天才得知他家的名剑原来叫水龙剑,藏在膳堂的柴仓底下的地窖里,送到王才顺当铺里的那晚失窃了。不知你们有无线索哎?”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们毫无线索,宇刺史急得六神无主了,而我正在努力寻找挖掘与所有案子有关的证据。我总觉得所有被盗的剑和刀,是同一帮人所为,并非是各自盗窃的。盗窃这些刀剑的人,可能受某人指使干的。这个盗窃团伙的领导者,肯定自己光动嘴不出手的,隐藏在地下工作,我们至今都没查到到底是谁?” 钱轩炫伸手拍拍寒东琅的肩头说:“真不愧是个智囊袋,你的推测没错,我也觉得三把剑两把刀的失窃,关乎到一个盗窃团伙,并非是某个人的盗窃行为,到时会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水龙剑害死了两条人命,其中一位是我的堂弟哎,不知何日能将罪犯绳之以法啊?” 左安铭急忙说:“不管是死人案,还是刀剑盗窃案,只要能查出来一个案子,其它的也就迎刃而解了。这是我的粗浅看法,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寒东琅点点头道:“是的,大家的看法一致,自从成立破案领导小组以来,每个人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只因盗窃团伙太狡猾了,几桩案子至今毫无进展,我们务必要加大破案力度和强度哎。” 钱轩炫嗯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提到老叟被寒晨星杀了,我觉得不可信哎。老叟既然是个高人,岂会轻易被人谋杀?寒晨星与老叟的关系听说像父女,怎么会残忍地毒杀他呢?会不会有人故意散布谣言,转移我们破案的注意力和精力啊!” 左安铭连忙说:“各种可能皆会发生,不能一概而论。譬如,当老叟要伤害寒东琅,或者寒东琅要伤害老叟,寒东琅和老叟之间必须做出选择之际,寒晨星肯定会选择保护寒东琅,却不会重视老叟的生命。毕竟他俩是老情人。老叟充其量是个救命恩人。若是先救了寒东琅,老叟也侥幸活了下来,寒晨星照样会对他以礼相待,甚至当生父来对待。” 寒东琅注视着左安铭问:“事情没有假设的,不论走到哪一步,都要学会随机应变,以百变应万变。” 钱轩炫连忙鼓掌道:“说得没错,破案就要学会灵活处置,因人而异,不能固步自封,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的。” 左安铭点点头啧啧称赞道:“你们一个比一个厉害,就数我愚钝了。官署里有你们两位钦差大臣加入破案队伍,肯定如虎添翼,侦破刀剑盗窃案和谋杀案,指日可待喽。” 寒东琅瞅着左安铭的眼睛,心有余悸地问:“上佐司马,刚才的问题你没说透彻,我想仔细问一下,请你如实回答我。寒晨星什么时候回到了怡红楼?有谁见过老叟进了怡红楼?是谁向你举报寒晨星杀死了老叟?” 左安铭颇为不悦道:“我不知道寒晨星是否回来过,我也只是马路新闻,听得一鳞半爪的。你若信不过我,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以及其中的秘密,干脆直接去找小燕子核实。她的演出快结束了,你在此耐心等待,我和钱大人有事要谈,先回官署啦。” 寒东琅瞅着他厌烦的神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急急忙忙地朝舞台前走去。左安铭和钱轩炫见他真的去找小燕子了,随即退出了演出大厅。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演出才圆满结束。 第381章 困惑不解 台上的寒月静竹半搂着小燕子说:“台下的寒大人好像在等你有事,你不妨去一下,我先回宿舍啦。” 小燕子转过头看着寒东琅,寒东琅伸手朝她使劲挥舞着,并靠近舞台仰头问:“小燕子,有时间吗?我想打扰你一下,不知方便否?” 小燕子靠近他蹲下身弯腰问:“你是向我打探冷月寒星的事儿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寒晨星什么时候回过怡红楼啊?住了几天?参加演出了吗?” 小燕子反问道:“你从哪里得知寒晨星回过怡红楼啊?自从去年离开怡红楼后,我一直在此没外出,她若来过,我岂会不知哎。” 寒东琅紧张地问:“听你的口气寒晨星失踪后一直没回来过,那你有没有发现相貌跟寒晨星差不多的人来过怡红楼,或者冒充寒晨星到怡红楼找任幽兰密谈。” 小燕子眉头一皱道:“我每天忙于排练演出,只知道冷月寒星没回来过,至于是否有人冒充她找任幽兰密谈,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还是去另找他人吧。我下午演出了四场,累得只想躺卧榻休息了,失陪喽。”没等寒东琅回复,小燕子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寒东琅琢磨着左安铭在穹隆城的口碑不错,从不撒谎的,他没必要骗自己啊!小燕子的眼神躲躲闪闪的,会不会隐瞒了什么,要不要追到她的卧室核实呢? 还没理出头绪,身后有人拍打了他一下,急忙转过身来,突然瞧见包仲佲,惊喜地问:“你好!什么时候回到怡红楼的?” 包仲佲诧异地问:“我一直在此打理怡红楼,早出晚归的,哪儿也没去过,演出从未停歇过,下午两场,晚上至少一场戏,有时候两场,若是小燕子有精神,演完一场戏后,再加一场杂技表演,每天累得精疲力竭的,腿都懒得挪动了,你干嘛还这么问呢?” 寒东琅微笑道:“我以为你另起炉灶了,原来一直在帮任幽兰打工啊!实在难得。你能服服帖帖地在此干活,足见任幽兰待你不薄,你俩的关系处理得也不错。” 包仲佲困惑地问:“是的,先不说我与任幽兰关系处理得如何,谈谈你对寒晨星的看法吧!你的寒晨星不在此演出了,你来这里看谁呀?何况外面在传说寒晨星死了,你信吗?我觉得纯属是无稽之谈。瞧你还在这里忙于调查案子,没去长安探望,兴许你与我的看法是一致的。” 寒东琅急中生智道:“今来此不是找寒晨星,也不是聊寒晨星,我没有听到她的死讯,干吗去长安探望啊?何况她的死活跟我无关了哩。如今的我心中只有案子,只希望尽快破案,然后回长安与家人团聚,别的都与我不搭界。” 包仲佲狐疑地问:“那你因何出现在演出会场呢?既然案子的事情那么忙,想必你是没闲暇,更没心情来看小燕子演出吧!” 寒东琅微笑道:“你问得好,我就是来打听一下,你是否还在经营怡红楼,经营得怎么样?是亏空了还是赚大钱了?没想到我刚进来你便出现了,不劳我费口舌啦。” 包仲佲盯着他问:“就这么简单吗?你我毫无联系,找我能有啥事呢?莫非是向我打探冷月寒星之事吧!” 寒东琅苦笑道:“聪明人对话省却了时间,不瞒你说,前阵子有人看到寒晨星回怡红楼了,可是没多长时间,又不见了,真的吗?” 包仲佲哈哈大笑道:“我正想问你是否碰见了冷月寒星,你却先开口了。不好意思,我一直没看到冷月寒星,只是听他们说冷月寒星回来过三天,三天后便不辞而别了,不知从哪里来,更勿晓得她回哪里去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三天时间都住在怡红楼里,你们就没碰到过,觉得我会信你吗?” 包仲佲苦笑道:“你的疑惑也就是我的困惑,若是寒晨星真的回来过,且三天都住在怡红楼里的,不管怎么样藏匿,我总会碰到的。因我每天都在怡红楼里忙活着,寸步不离的,有时候晚上演出,忙完所有事情回家都已经是午夜了,岂会一直没碰见?难道她改头换面啦?”61文库 寒东琅接茬道:“即便改头换面,走路说话声音,身材等总也变不到哪儿去吧?再说,你在怡红楼里若是碰到陌生面孔的人出入楼上楼下,出于安全考虑,也不至于不顾不问吧!” 包仲佲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可惜,我连个陌生女人也没碰到过。若她真的来过,除非住在外面,别人看见过,你觉得呢?她确实没有出现在怡红楼里,请你相信我,别的可以开玩笑,唯独对你爱的人,我是不敢打马虎眼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别人喔。”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问:“连你也不知道,我还能问谁呢?任幽兰这段时间都不在怡红楼,她肯定更勿晓得哉。请你给我指点迷津吧!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包仲佲沉思了片刻,仰头对着房顶说:“怡红楼有个小阁楼,别人很难发现的,若是寒晨星藏在小阁楼里,有人提供生活服务,那她可以不用出来,我们谁都碰不见了。这个小阁楼我没见过,也是从前听花艳萍提及过,具体在哪个位置一概不知。” 寒东诧异地问:“她若是真的回来了,肯定要抛头露面的,也是为着办某件事情而回吧,不然,回来干嘛?吃喝拉撒不出来怎么行?即便小阁楼里可以睡觉,有人送饭,洗漱拉屎总得下楼吧!” 包仲佲懒洋洋地说:“你比我聪明,分析在理,可我就知道那么多了,若想再作进一步的了解,具体情况你可以去找小燕子核实。听说是小燕子给她安排的住处,一直足不出户,伙食也是小燕子提供的,送到她卧室就餐的。” 寒东琅惊闻此事,琢磨着小燕子为什么欺瞒着自己呢?包仲佲说没见到过冷月寒星,小燕子也说没有,到底是真是假,会不会有人故意扰乱我的视线啊?寒晨星在慈恩寺已经好长时间了,继而又听说被女婿带走了,再后来又说被夫人雇凶杀死了,如今又听说她在怡红楼杀死了老叟,到底孰是孰非呢? 包仲佲见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儿,赶忙附耳低声说:“大理司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见冷月寒星已经好久好久了。任幽兰没有时间精力经营怡红楼,对怡红楼里的事务也不感兴趣,早就去干大事情了,这里的一切已经交给我打理啦。”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这个我知道,你有经商的头脑,任幽兰选对人了,听说你经营得有声有色的,收入也不错,口碑更不赖,不负众望哩。” 包仲佲笑容可掬道:“马马虎虎吧,收入算不上很好,但也还过得去。我琢磨出一个道理,想对你说,不知你想到了没有。” 寒东琅急不可耐道:“快快道来,我如今没了主意嘞。失魂落魄的,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打听寒晨星的事情。” 包仲佲双手抱在胸前,双眼紧盯着寒东琅说:“以我分析,若是任幽兰突然回来,肯定有事要谈的,岂会不找我的道理?若是寒晨星回来,倘若不找我,也会找任幽兰的吧!总不会无事跑回来,无缘无故地住上三天吧!”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听你一席言,寒晨星根本没有回来过,我也觉得有人无事生非哎,但不知目的是什么?” 包仲佲摊开双手说:“我总感觉其中有诈,寒晨星没有回来过,是有人故意造谣惑众的。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肯定有高人在幕后策划撒谎,唯恐天下不乱。到底图个啥,也许与你有关,毕竟寒晨星是你的心上人,而你在忙着紧锣密鼓地查找案件的证据。后面就不用说了,你也该悟出个道道来哟。” 寒东琅盯着他问:“你现在是怀疑寒晨星压根就没回来过,而是有人冒充寒晨星来过三天时间,想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包仲佲反问道:“你觉得呢?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你自个儿去思考吧!毕竟你是来破案的。要是还想继续问个水落石出,最好马上去找小燕子盘问一下,我有事要忙,失陪啦。” 包仲佲离开后,寒东琅急如星火地朝二楼卧室走去。 寒东琅不知道小燕子的卧室是哪一间,不想去问别人,猜想也许住在原来寒晨星的卧室里吧!急忙朝东头第一间走去,到了门口随即伸手敲门,好长时间不见回音,无奈下楼找人。 正巧撞见寒月静竹下楼来了,赶忙迎上前问:“令郎,你好,有没有看见小燕子啊?我找他有急事哎。” 寒月静竹瞄了他一眼,厉声问:“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与她接头过了,干吗又来找她呢?她和寒晨星亲如姐妹,情同手足,你伤害了寒晨星,就等于得罪了小燕子。” 第382章 疑窦丛生 寒东琅厌烦地回敬道:“她俩的真实关系怎么样,不劳你解释,我自个儿比你还清楚三分。” 寒月静竹怒气冲冲道:“既然你比我清楚,干吗还拦着我追问啊?小燕子不待见你,看到你没有好脸色,恨不得拍你一巴掌,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何必又来自讨没趣哎。还是个钦差大臣大理司直哩,真是没骨气,我都替你害臊哩。” 寒东琅大声呵斥道:“要不是看在你父亲寒月文瑜的颜面上,好想狠狠地揍你一顿。哪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真是没教养。文质彬彬,学富五车的寒月文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 寒月静竹脖子一挺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凭啥要揍我?伤了你的颜面和自尊吗?我知道你是钦差大臣,但在我面前,你跟我们普通老百姓没啥两样的,说不定还不如我爹有威望哩。但在宇刺史眼前也许有些不同喽。”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我不跟你晚辈计较,不要废话太多,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便是。” 寒月静竹急忙伸手指向楼上,大声道:“小燕子在楼上睡觉,就是原来冷月寒星的卧室,不信,你不妨去接二连三的敲门,晚辈不跟你磨嘴皮子啦。祝你好运!” 寒东琅又回到楼上敲门,不见动静,干脆蹲在门前候着。太阳已经西斜了,还不见房门打开,急忙站起来又敲门。 小燕子终于忍不住了,打开门问:“寒大人,你盯着我干吗呀?我又不是你的小情人,你什么时候让我看管寒晨星啦?别来烦我。有本事自个儿去寻找你的冷月寒星。”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寒东琅不想低声下气的求她了,赶忙下楼直奔平江州官署啦。 回到官署,办公室里没人,急忙跑去找门卫打听。 高则诚瞧见寒东琅急急忙忙地朝自己跑来,连忙迎上前说:“大理司直,宇刺史领着一群人出去办案了,叮嘱我若是你回来了,赶紧去怡红楼或者聚龙斋。” 寒东琅大声说:“我刚从怡红楼回来,不见宇刺史他们哎。出了什么事啦?” 高则诚瞅着寒东琅说:“你咋会不知哎?听说冷月寒星杀死了老叟,今天又来到了聚龙斋,不知下一个目标是谁,宇刺史接到举报,连忙召集他们开会,紧接着便出去了。” 寒东琅二话没说,急忙跑出去了。一口气跑到聚龙斋,撞见钱婉茹迎面而来,赶忙挡住她问:“宇刺史他们在你家吗?” 钱婉茹怒瞪着他说:“都是你心上人干的好事,我家的丫头失踪了,左邻右舍亲眼看见冷月寒星劫持了丫头,如今不知去向,宇刺史他们刚才回去了。” 寒东琅严肃地说:“钱婉茹,这里面肯定有诈,冷月寒星武功不及你我,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都不能够,岂会去挑战武功高人,这不是找死吗?更不会去杀死她的再生父亲--救命恩人老叟,绝对不会去劫持你家的丫头,我感觉有人会易容术,冒充了冷月寒星作案的。” 钱婉茹大声说:“老叟武功盖世,冷月寒星好学上进,师傅就在身边,岂有不学的道理,只是深藏不露罢了。即便有人会易容术冒充冷月寒星,但也不会整个人都很像吧!尤其是身高身材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哩。”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啊?” 钱婉茹反问道:“你那么聪明焉会听不明白呢?面容完全是冷月寒星,不戴面具的,身材动作跟冷月寒星仿佛是同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是冷月寒星,你觉得易容术能及的吗?” 寒东琅注视着钱婉茹问:“你是否亲眼看见她劫持着丫头走啦。” 钱婉茹点点头道:“是的,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可就是来不及追上她,飞檐走壁的速度无人能及哎。” 寒东琅听到飞檐走壁四个字,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谁了,绝对不是冷月寒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这就去找宇刺史。”600 钱婉茹急忙问:“且慢,你指的是谁?穹隆城里人吗?我是否认识的?” 寒东琅挥挥手道:“你不一定见过,我有急事先走了,再见!” 寒东琅急忙朝怡红楼跑去,路上撞见了宇文思等人。 宇文思挡住他问:“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跟冷月寒星约会了吗?没想到温婉动人,柔情似水,轻声细语,娇俏乖顺的女子,却是个武功超强的杀人女魔头,连武功盖世的老叟也不是她的对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大煞风景哎。” 寒东琅严肃地说:“案件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请你不要乱扣帽子,冷月寒星实际上不会武功,更不会飞檐走壁,有人会易容术,将自己变成了冷月寒星到处作案,我怀疑是穹隆城里人哎。” 宇文思惊讶地问:“什么,你也知道冷月寒星杀人之事啦?我以为你还蒙在鼓里呢。听你的口气,穹隆城里有妙龄女子易容假冒冷月寒星了,何以见得?” 寒东琅冷漠地说:“这还要解释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儿,你认识冷月寒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接触不可谓不深哎。你只要专心去琢磨,也许能悟出假冒冷月寒星的女子是哪位了。” 宇文思忽然沉默不语了,寒东琅警觉地说:“我们还是回官署去谈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官署。寒东琅瞅着闷闷不乐的宇文思,寻思着假冒者会不会是张泽兰呢?张泽兰飞檐走壁的功夫听说是名闻遐迩的,整个穹隆城里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哎。 宇文思去了办公室,寒东琅急忙紧追进去,随即关上门,靠近宇文思问:“你是否想到一个冒名者了,我想去长安慈恩寺一趟,寻找冷月寒星核实真假,同时调查一下,老叟是否真的被害死了。” 宇文思低声嘀咕道:“你的怀疑对象也许跟我一样,张泽兰和任幽兰,这两个女子飞檐走壁的功夫不差上下的,你快去我家瞧瞧,张泽兰是否真的回家了,我一直没碰见她哎。虽然是二十几年的夫妻了,但对她并不了解,特别是武功造诣,更是一无所知哎。” 寒东琅赞叹道:“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这就去一趟,你在此等我回来。” 寒东琅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宇文思赶忙尾随而出,抄小路去了幽兰书院。渐近幽兰书院大门时,抬眼瞧见一个老头子模样的人儿跨出了院门,拐弯朝大街西面走去了。 宇文思琢磨着,大白天的,干吗蒙着脸,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呢。随即跟踪着他。瞧他走路的样子,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此人就是老叟,明明还活着,为何要撒布谣言说他被谋害了呢?难不成老叟自己造谣,扰乱我们的视线,他好趁机作案,盗取某个瞅准的宝物。 他去幽兰书院做什么呢?莫非任幽兰在家,两个人联手酝酿新的盗窃计划,破坏案件调查。说不定聚龙斋的丫头被任幽兰关押起来了,自己跟踪眼前这个人,晚点再去幽兰书院调查核实。 前头的蒙面人好像感觉有人跟踪了,故意放慢脚步踱进店里,伸指戳着商品问长问短的,宇文思站在对面的弄堂里,进退两难了。突然瞧见一个男人跑进店里,随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杂货店。宇文思急忙跟踪他们。两个人急急忙忙地朝怡红楼走去,宇文思迅速地思考着,莫非冷月寒星跟他们是一伙的,不如回去请寒东琅来调查,立即掉头朝家里走去。 路上碰见寒东琅过来了,急忙跑上前捂住他的手说:“大理司直,有没有看见张泽兰?我这里发现了新情况。” 寒东琅点点头道:“我去你家时,张泽兰刚好从糕饼店回来,拎着一袋糕饼,随即托我带给你,并说在糕饼店遇见了两个可疑之人,好像是外地来的北方商人,长得牛高马大的,一下子吃了六个糕饼,还嫌不够,叫我们去看看。你发现了什么情况啊?” 宇文思低声道:“眼看穹隆城里要掀起轩然大波了,回官署谈个透彻,召集几个人分头去幽兰书院和怡红楼调查可疑人物。” 寒东琅嗯了一声,两个人步履匆匆地回到平江州官署,钱轩炫正站在门卫前面,瞧见他俩进门,紧张地问:“你俩有所发现吗?刚刚有个村民来报案,说是家里的一把障刀不见了,昨天还在密室里的,今天却不翼而飞了。” 宇文思急忙说:“障刀就是御敌防身用的,一般平民都有佩戴,也很普遍,穹隆城里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人家有配备的,有些大户人家不止一把两把刀哎,连个小令爱外出,我也发现她们腰间,有些是脚上的鞋帮里,也配着一把障刀哩。” 寒东琅接茬道:“是啊!我还在街上发现,一般的打铁店师傅都会打造一把障刀哩。” 第383章 接二连三 宇文思点点头说:“没错,大街上有三间打铁店,都会制作普通的障刀,只要几个铜钱就够了,何苦要冒险偷窃呢?会不会另有名刀藏着,盗贼拿错了刀呀?” 钱轩炫唉声叹气道:“这我咋晓得呀?报案者留着姓名了,光长乐负责谈话记录的,你去他办公室看看,不就恍然大悟了。” 寒东琅接茬道:“障刀属于我们唐刀的一种,不是名贵之刀,寻常百姓家几乎都有配备防身用的,边境少数民族几乎人人佩戴障刀,我也怀疑盗贼拿错了。” 宇文思打岔道:“唐刀是我们大唐四种军刀制式的总称,分别包括仪刀,障刀,横刀,陌刀。仪刀盖古班剑之类,又叫御刀,施龙凤环。装以金银,羽仪所执,算得上是大唐最高贵的刀了。障刀就是御敌防身用的,我也有一把时常佩戴的。横刀是兵士所佩之刀,陌刀就是长刀,步兵所持的。这个报案者家里不会只有一把障刀的,我们去找光长乐了解一下。” 三个人急急忙忙地去了光长乐办公室。光长乐瞥见宇文思进来,连忙站起来说:“我正想去找你汇报案子的,你来得正好,又出了一桩盗窃案啦,是寒月文卿家的障刀被盗了,他家的障刀是用来防身的,却被谁盗走了,放在柜坊店里几十年了,看来盗贼的武功是超群绝伦的。连武功盖世的寒月文卿也不是他的对手哩。旧案子没侦破,新案子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我们咋办呀?” 钱轩炫严肃地说:“什么咋办呀?立案破案呗。打起精神来,瞧你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难怪一件案子也破不了,一群饭桶而已。朝廷养着你们这帮人干吗用的呀?” 宇文思愤愤不平地说:“瞧你那神态,说话语气,仿佛什么案子都能侦破似的,那干脆由你来当平江州刺史,我主动辞职好嘞。回归平民百姓,种豆南山下,多么轻松惬意的事儿啊!” 钱轩炫盛气凌人道:“主动辞职,应该是引咎辞职。小小一个穹隆城,发生了四起人命案,三起失踪案,四起特大盗窃案,还有几件零星的案子,你却没有一个侦破的,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没有,却连个平安也维持不了,给穹隆城里的老百姓造成了极度的恐慌心里,你不感到负疚惭愧吗?” 宇文思平静地说:“我愧对穹隆城里的父老乡亲们,鄙人能力有限,叫朝廷另请高明吧!无官一身轻,我就回家种地去好嘞。” 钱轩炫怒气冲冲道:“枉为男人,遇事退却,不感到羞耻吗?应该挺直腰杆,迎难而上,大刀阔斧地干一场,首先从人员失踪和谋杀案开始调查,拔出萝卜带出泥也说不定的。” 寒东琅平静地说:“钱大人言之有理,我们应该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破釜沉舟,将侦破的重心放在几个失踪者,以及被谋杀者身上来,刀剑盗窃案说不定就与这些人有关。接下去进行人员分工落实,务必在一个月内有所突破。” 钱轩炫急忙说:“据我初步了解,寒月文瑜的令爱寒月静韵,与寒山寺的坤盛和尚失踪好长时间了,至今杳无音信。寒月文瑜的内人梦晓月与老叟私奔,至今下落不明。最近聚龙斋里的丫头也失踪了,不知你们是否听说了?还有涉及到寒东琅的心上人,不知传闻是真是假,好像说寒东琅的女婿带着冷月寒星私奔了,你的令爱出去寻找至今未归,你知道吗?” 寒东琅点点头不吱声,瞄了一眼宇文思。 钱轩炫又急忙说:“穹隆城里死了不少人,寒月静韵的贴身丫鬟寒月小桃被人谋杀,花艳萍到底因何自杀?聚龙斋里的两位庖丁钱炆吙和程珂玶相继被谋害,还有其他的人遇害,我一下子记不起这么多人。我们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了,下一步如何开展案情调查,务必要自我检查,寻求一条好的破案计策。下面我想听听宇刺史的全盘计划。” 宇文思直视着他,毕恭毕敬地问:“我的智商实在太低了,哪来的全盘计划啊?可否听听钦差大臣有何高见?” 寒东琅瞅着盛气凌人的钱轩炫,剑拔弩张的宇文思,感觉气氛不对,急忙拉着宇文思退到办公室门外。 宇文思扯开他的手问:“你这是何苦呢?他的气焰太嚣张了,我反正不想干了,给他点脸色瞧瞧又何妨?” 寒东琅低声劝慰道:“眼下并非你说不干就能逃离的,皇上派钱轩炫来协助你破案,你就该鼓足勇气,绞尽脑汁也要迎难而上的。凭你的智商不可能没思路吧,可否说给我听听?” 宇文思诡秘一笑道:“将他一个人晾在办公室里不合适,回办公室再探讨破案思路。”无忧 钱轩炫站在门口瞅着他俩问:“你们讨论好了吗?我有个不成熟的破案计划,不知你们是否赞同?” 寒东琅说:“进去坐下说吧!我也有个想法,大家各抒己见,博采众长吧!” 三个人围坐在办公桌前,钱轩炫严肃地说:“我觉得应该从钱老五身上着手调查,两个庖丁因何遇害?水龙剑被谁盗走了?丫头被谁绑架了?钱婉茹属于哪一类人物?钱老五跟任幽兰关系如何等等,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宇文思急忙说:“钱大人言之有理,我也有这个想法,钱老五家的案子最多,就先从他家打开一条缺口,随后逐个击破。官署里十几个人分成两组,人员就按上次分好的行动。钱大人插到第二组,左安铭和寒东琅领队的,具体的人员分工,案情的细节调查,你们自己商量吧!” 寒东琅见他停了下来,急忙说:“我和你们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应该先从幽兰书院着手调查。任幽兰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我的预感告诉我,穹隆城里大大小小的案子都跟她脱不了干系。幽兰书院是个犯罪基地,不论哪个案件都从幽兰书院派生出来的。幽兰书院是个酝酿犯罪计划,暗藏犯罪人员,储存犯罪器具的地方,不信,宇刺史等人不妨回顾反思一下。” 宇文思连忙说:“大理司直说得没错,我也有同感。任幽兰是个无恶不作的女魔鬼,不论是盗窃案,还是杀人案都少不了她的功劳,我的意思先从聚龙斋开始调查,然后再找任幽兰算账。反正这两个地方是必查无疑的。谁先谁后,没多大关系。” 钱轩炫瞅瞅寒东琅,瞧瞧宇文思,漫不经心地说:“我提个粗浅的看法,至于是否行得通,那关键是要靠你们自己去分析定夺。毕竟我初来乍到,对情况还不甚了解,言之不妥之处,敬请谅解。既然你们分成了两组,何不一组去找钱老五,一组去找任幽兰,双管齐下呢?” 宇文思点点头说:“也行,我在第一组,大理司直在第二组,谁去幽兰书院?”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还是你去比较合适,我们这一组去聚龙斋好嘞。” 宇文思瞄了一眼钱轩炫,大声道:“下午不早了,寒东琅这一组去商量一下明天的任务,我去召集第一组的人员分工一下,明早出发。” 钱轩炫急忙问:“下午来报案的寒月文瑜家,不去一趟看看吗?障刀被盗的缘由是什么?不会是空穴来风吧!我听他的口吻,仿佛他家的障刀与众不同的,他说年头好久了,价值也不菲,不是一般的铁器店里都能打造出来的等等言词。还说这把刀毫不忌讳地挂在板壁上的,也许被内行人发现了,惦记着好长时间,瞅准能下手的时候,便将刀盗取了。要是他家不显摆出来,谁知道他家藏着名贵的唐刀呢?” 宇文思瞟了一眼寒东琅,大声问:“大理司直,我手头事情太多了,你愿意去一趟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我和钱大人去一趟好嘞,这就去,你管自己忙吧!” 钱轩炫慌忙说:“谁答应跟你去一趟啦?我有事要出去一会儿,要么你挑选同组的人一道去。” 寒东琅盯着钱轩炫上下打量着,随后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寒东琅独自来到寒月文卿的柜坊店,瞧见店前站着一群人,议论纷纷的,赶忙站在对面的街上倾听他们的对话。十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听得不甚清楚,都在议论唐刀被盗之事,好像说他家藏着四把刀,无足轻重的障刀不见了,其余三把刀都还在,幸好分藏在四个地方等等。 寒东琅挤到柜台前,瞧见寒月文卿在忙着记账,伸指敲敲桌面。 寒月文卿抬头见是寒东琅,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来,注视着他激动地说:“你们办案真够神速的,下午去报案,现在就来了,大理司直的良好口碑不是白赚的。你能亲自来我店调查案情,令我受宠若惊,蓬荜生辉哩,快快有请!” 第384章 来龙去脉 寒月文卿领着寒东琅进了会客室,刚落坐,寒月文卿便朝仆人说:“有贵客驾到,请伙计沏杯上好名茶,端盘水果糕饼来会客室。” 一会儿茶点糕饼水果齐上阵了,寒东琅接过茶杯,随即放回到茶几上。盯着寒月文卿说:“我事情很忙,先谈案子吧!” 寒月文卿重新端起茶杯递给他说:“先喝杯清茶,再详谈障刀失窃的全过程。” 寒东琅感到盛情难却,接过茶杯慢慢啜饮。 寒月文卿紧张兮兮地说:“我家太公遗留下来的唐刀,其中一把障刀不见了,另外三把还在,你们一定要不余遗力地帮我找回来啊!” 寒东琅低声问:“刀柄上有无刻着你家的什么标记,日后有人看到刀柄上的文字,即可知道是你家的障刀。” 寒月文卿毫不犹豫地说:“遗憾,刀柄上好像没有什么文字哎,我从来没发现过刀上有啥记号留着。要是铭刻着记号,谁也没办法磨灭刀柄上的文字痕迹,那就好办了,往后不论是谁,只要拿出障刀使用,便会有人发现此刀是我家的,兴许会有人向我家报告,刀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回来啦。” 寒东琅注视着他说:“嗯,没错,可惜你的上代没有在刀上烙刻文字。除了你自己,有谁知道你家藏刀的地方?你不妨仔细回忆一下,你家的四把唐刀各自藏着的,还是分别放在不同的密室里哎。我偶尔听闻,你家这把刀有时候随随便便地挂在板壁上的,可有此事?被谁发现过?你府上最近有没有人辞职不干了?” 寒月文卿仰头思索了一会儿,转向寒东琅说:“四把刀放在四个不同的密室里,只因障刀时常要带在身边,就放在柜坊店附近的密室里,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昨晚障刀被盗了。希望你们尽快破案,这把刀我佩带了几十年,击退了好多盗贼哩。”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障刀有谁过眼了,若是仅有家人知道,也不至于几十年了,还被人盗窃了。家人总不会吃里扒外吧!” 寒月文卿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吞吞地说:“记得有一次任幽兰来找我借银子,我不在柜台上,她突然闯到了我的密室门口,我当时正拿着障刀,来不及藏回原处,手忙脚乱地放在桌子底下,人靠在桌子旁边,遮挡着障刀,不知她看到了没有。挂在板壁上好像仅有一次,时间个把时辰,除了自家人,应该没有人发现吧!” 寒东琅困惑地问:“你再仔细回忆一下,除了任幽兰,还有谁知道障刀藏在何处。你挂在板壁上的时候,也许有人来取钱发现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寒月文卿抬眼瞧瞧板壁,低头看着柜台,若有所思道:“也许吧,毕竟我店里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业务忙的时候,顾不上抬眼看顾客,谁知哪位顾客惦记着我家的障刀,哪个人的眼睛具有非凡的鉴别力。你说呢?”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没错,我不知你家的障刀是否与别家的不同,年份价值更不清楚,你自己应该知道吧!为何别家没人说普通的障刀被盗,而你家却失窃了,你不觉得其中有诈吗?” 寒月文卿摇摇头说:“外人除了任幽兰,谁也不知道的。我家里人全部知道唐刀分别藏在何处?”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柜坊店里全部是你的家属在干吗?是否拿障刀只是障眼法,其目的是为了盗窃更值钱,更有用的东西。此事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寒月文卿突然说:“哇哉,差一点忘了,一个远房表姐的令爱,上个月辞职结婚去了,在我柜台前专门招呼客人的,她曾经目睹我拿着障刀与盗贼厮打的场面,也知道我的障刀放在何处。那次障刀挂在板壁上的时候,她还特地靠近瞅着障刀好一会儿呢。其它三把刀除了我和家人外,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寒东琅思索了一会儿,唉声叹气道;“如此说来,你家的障刀除了家人外,任幽兰和你表姐的令爱知道喽、依你之见,谁会走漏消息,引狼入室盗窃障刀。” 寒月文卿伸手摸着下巴思索良久,仰头盯着寒东琅问:“我想请你调查破案,怎么样?”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信得过我吗?你觉得谁会盗窃障刀?”小作文 寒月文卿气鼓鼓地说:“除了任幽兰泄密,还能有谁呀?这个没良心的女魔头,坏事做尽了,必遭天谴的。我借给她九次银子,第十次不借给她,她便翻脸不认人了。” 寒东琅惊讶地说:“什么,听说她家富得流油的,怎么老是向你借银子呀?干吗用的?” 寒月文卿怨声载道地说:“她交际甚广,殷勤好客,结交的令郎多得数不过来,花钱如流水,何况家里养着几个奴仆。生性高傲的她,自尊心极强,从不花男人的钱也罢,还喜欢在令郎面前逞强,她结交令郎都是花自个儿的钱哎。一旦不够花,便来我店里借银子喽。” 寒东琅严肃地说:“女人自尊自爱自强,不依靠男人,不占男人的便宜,那也是好事哎,无可厚非的呀!关键是要有进有出,有借有还才行,入不敷出就难以招架了。” 寒月文卿竖起大拇指道:“你言辞中肯,贴近民声,耐听爱听。她娘从前绣花打带织布赚钱,自从一气之下出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笔收入便没有了。书院收入微薄,平时又没别的收入,她爹很少回家,从不给她零用钱,任幽兰的生活便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自然要向我借银子周转呀!不过,好在她是个守信用的人儿,常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从没有逾期过。” 寒东琅突然问:“你为何咬定是任幽兰干的呢?说不定是你表姐的令爱盗取了障刀。” 寒月文卿惊讶地问:“何以见得?我第十次没有借给任幽兰银子,你知道她抛下一句什么话吗?” 寒东琅笑而不答,寒月文卿紧张地追问道:“你是否听到了什么消息啊?” 寒东琅微笑道:“我还没有调查,何来消息?只是顺便提醒你一下,最危险的人往往是最安全的,最安全的亲戚朋友,说不定是最危险的人物,主要靠你自己去分析判断。你刚才说拒绝了任幽兰的第十次借钱,她肯定郁闷的,留给你什么话呀?” 寒月文卿低声说:“我断然拒绝她借钱后,任幽兰闷闷不乐地盯着我说:“寒月文卿,你别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狗眼看人低。我任幽兰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同在一座穹隆城里,你岂会不知?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今天你有负与我,来日定当给你布施点眼色瞧瞧,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扑哧一笑道:“这个任幽兰,口不择言,你也许没听出来,她是跟你开玩笑,逗你玩的。你千万别当真,否则,真正的盗窃者会笑掉大牙的。” 寒月文卿鄙夷地说:“何以见得?我可不是这么看的,我觉得就是任幽兰捅出去的消息,抑或是她故意泄漏给老叟,让老叟派人来盗取的。” 寒东琅忽然严肃地说:“你这样想也不无道理的。有什么遗漏的想到了再告诉我,以利早日破案。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详细了解情况。” 寒月文卿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没有听到寒东琅已经出去了。寒东琅离开柜坊店后,径直去了聚龙斋。 钱婉茹正在书房查找什么东西,瞧见寒东琅进来,不耐烦地问:“为何不敲门就进来了,没看见我正忙着吗?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还是大理司直呢。” 寒东琅微笑道:“还不是被你家的事情急得团团转吗?丫头有消息了吗?两位庖丁的情况有无进展哎?水龙剑到底被谁盗走了?” 钱婉茹站直身子面对面地瞪着他说:“我又不是专业破案的朝廷官员,你们侦破不了的案子,我岂能破获?三件案子都束手无策,就看你的啦。我的钦差大臣哟。” 寒东琅避开她专注的目光,瞅着窗外的天空说:“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破案高手啊,面对那么多案子,真的无从着手哎,如今来了个钦差大臣钱轩炫,曾经在大理寺工作过,对破案有一定的工作经验,也许有希望揪出杀人凶手,你不妨去要求他抓紧破案。” 钱婉茹心灰意冷地说:“谁来了都一样,若不放在心上,专心致志地去调查案情的所有过程,终将不了了之的。还不如我自己去调查思考哩。听说寒月文卿家也遭窃了,真的吗?是否银子被盗了?” 寒东琅温和地说:“不是银子,而是唐刀中的一把障刀被盗了。其余三把刀还在,我怀疑跟你家的盗窃犯一样,都是同伙作案,抓到了其中一个盗窃犯,案情就会真相大白了。不知你是否有同感?” 第385章 焦头烂额 钱婉茹思索了一会儿,低声问:“何以见得?你怀疑盗窃团伙瞅准了目标,进驻穹隆城,有的放矢地盗窃各种大唐有名的刀剑,对穹隆城来个彻底的大扫荡。” 寒东琅毫不犹豫地说:“是的,只要抓到其中一个,案情就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杀人凶手也会冒出来了。” 钱婉茹征求道:“你可否跟我联手调查案情,首先寻找丫头,其次调查杀人凶手,再次查找水龙剑的下落。” 寒东琅赞赏地说:“你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哎。曾经听你爹说过,卖小丫头的钱老三来过你家,说什么小丫头就是你家失踪十几年的钱婉莹,你的亲妹妹,不知是否真的?” 钱婉茹苦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愿是真的。为何刚好被我爹撞见他卖孩子,我爹看过好几个孩子,因何偏偏相中这个小丫头呢?” 寒东琅严肃地说:“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有人早就预谋好了的哩。你家藏着水龙剑,外人是否知道,你爹也不清楚的,毕竟是太公这一代人做的事儿。钱老三是那一路人,到底帮谁做事,来自何方?从前是以什么谋生的,会不会武功或者气功,我们也有待调查的。” 钱婉茹感叹道:“你分析得不无道理,感觉有人观察多日,早就预谋设计好,特地为我爹定身打造的圈套,引着我爹过去买下丫头的。” 寒东琅点点头道:“你家的案子兴许都是有关联的,听说丫头和两位庖丁关系非同寻常,尤其跟钱炆吙相当接近,仿佛是一对恋人,不知你是否听说了。” 钱婉茹惊讶地问:“你一个外人怎么知道的?连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要是你不说出来,我一直以为他们毫无瓜葛的哩。”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赶紧商量破案的法子。你家三个案子不分前后顺序,先易后难。我们各自行动便于调查案情,一旦有情况需要商量的,你来官署找我也行,找宇刺史也可以。” 钱婉茹注视着他问:“为何要单独行动,担心我抢你的功劳吗?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紧盯着我不放,生怕人身不安全,才提出与你联手破案的。既然是各自行动,我何必与你合作呢?干脆一争高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得啦。”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是否听到什么消息啦,有人要暗杀你吗?对我千万别隐瞒,遇事及时商量寻找对策。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啦。虽然你的武功了得,自保没问题,但是强中还有强中手哎,切不可等闲视之,掉以轻心。连你家身边的人也要防范的。” 钱婉茹心事重重地说:“这个我懂,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的预感相当灵验的,这段时间噩梦不断,经常半夜惊醒后,便再也不敢睡过去了,仿佛下一个遇害的人就是我啦。”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是否感觉有人在你周围行动,请你如实告诉我,千万别掖着藏着了,不要让钱炆吙和程珂玶的悲剧重演。” 钱婉茹泪眼汪汪地问:“你能保护我吗?愿意做我的护身符吗?要是白天晚上都能守在我的身边,吃住在我家,那我就坦率地告诉你,不然,免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我又不会超强的武功,即便整天守着你也没用啊!何况我要应卯调查案子呢。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对我也保密,未免显得太见外了。我来穹隆城里快一年了吧,我对你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防我呢?” 钱婉茹抽抽噎噎地说:“盯着我的人对你很好哎,说出来会吓死你,而你也不敢相信吧!”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盯着她问:“你指的是任幽兰吗?” 钱婉茹摇摇头,伸手指着门外。 寒东琅低声问:“有人偷听吗?我开门瞧瞧。” 迅速打开门,左右张望,不见人影儿,也不见风吹草动的。随即关上门,转头盯着钱婉茹问:“外面一切正常,你刚才什么意思啊?甭跟我打哑谜了,我猜不着,也不想猜,若你信得过我,请你直截了当说出来。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忙,能守住你的人身安全,我即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心甘情愿。请你丝毫不用怀疑我的诚意,我对你说的并非是甜言蜜语的谎话。”人人 钱婉茹忧伤地说:“你没看懂我的手势,我不是指门外有人,而是指那个方向的人要害我。我也知道你对我不薄,随叫随到的。打从你来到穹隆城里,我没少叫你帮忙的,而你也是尽力而为。只因欠你太多了,不好意思再向你提出更多的要求,何况这次的要求是很危险的,弄不好就会将宝贵的生命搭进去,那样我即使活着也会愧疚一辈子,对不起深深爱着你,祈盼与你重逢的寒夫人啊!”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惊讶地问:“你所指的地方要么是幽兰书院,要么是怡红楼,你刚才否定了任幽兰,那就是指怡红楼里有人要害你喽。如今的怡红楼除了包仲佲和寒月静竹两个男人外,其余全部是女性哎。你指的是谁呢?” 钱婉茹气鼓鼓道:“其实你已经听懂了,只是不敢相信是她,便装聋作哑,故意扯开话题啦。” 寒东琅诘问道:“听你的口气指的是冷月寒星啦,她不会武功,而你的武功可以独步天下,岂会败在她手下呢?你听错人了吧!” 钱婉茹摇摇头不说话。 寒东琅诧异地问:“不是冷月寒星,那会是谁呢?你没必要吞吞吐吐的,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啦。别急死我哎,想说就直截了当说出来,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啦。” 钱婉茹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 寒东琅见她睥睨着自己,苦笑道:“既然你无视我的存在,嫌弃我武功不好,保护不了你,那我不来打扰你便是,你自己注意安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及时来找我。保重!” 钱婉茹没有挽留他,见他真的走了,突然放声大哭。 寒东琅听到悲痛欲绝的哭声,停住了脚步细听,哭声没有放缓,而是越哭越悲催,越哭声音越宏亮。 寒东琅觉得奇怪,退回到书房门前的左隔壁站着,静等着她家人的到来,可是等到哭声此起彼伏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人影儿,无奈移步到门前,伸手轻轻地敲门,哭声戛然而止,随即推门进去。抬眼望着钱婉茹,惊得目瞪口呆。 钱婉茹瞧见寒东琅进来,顿时慌了手脚,好想立刻挤出几点眼泪出来,可就是出不了泪水。 寒东琅冷漠地问:“钱婉茹,来不及挤出几点眼泪,博取我的同情和关爱吧!你真是一位千变万化的女子哎,连假哭都装得那么逼真,将我的眼泪哭出来了,而你自己却没有一滴泪水,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瞠目结舌哩。” 钱婉茹没想到他会折回来,羞得无地自容,满脸通红,伸手掩面羞答答地说:“还不是希望你陪我啊!我是在考察你是不是在乎我,关心我,疼爱我,别无他意,请你不要跟令爱一般见识,原谅我这一次的小脾气,下不为例,好吗?” 寒东琅压制怒火,厉声说:“你想用泪水留住我吗?若是你真的哭得肝肠寸断的,我就立马住下来守着你,直到你家三桩案子告破后回去。可惜,你的居心叵测令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我演技没你好,何苦根本不会演戏,甘拜下风了,就此别过,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走。 钱婉茹慌忙拉着他的衣袖说:“我是在试探你,是否真的不喜欢我。看见你回来了,我便将真相告诉你,请你给我一顿饭的时间,好吗?” 寒东琅站在门槛里低声说:“我听着,你说吧!但千万别讲喜欢与否之事,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打我的注意,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关心你是因为我是朝廷命官,你是大唐的子民,不论是谁,我都应该关心的,请你别误会了我的工作责任心。即便我答应留下来陪你,也是出于保护子民的心里,丝毫没有男女方面的情愫,请你不要一味地高估自己,期望我会坠入你设计的情网。你要是一意孤行,从今往后,我绝不来看你了,就连朋友都也做不成了。何去何从,你自己权衡选择吧!” 钱婉茹站到他对面,仰头注视着他说:“我知道,你别自以为是了,我钱婉茹想嫁人,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啊!” 寒东琅伸手比划道:“未必见得,相貌还过得去,可是你的性格脾气并不好,谁会娶你啊?” 钱婉茹气冲冲地说:“你的性格脾气才不好呢,人家都比你好百倍千倍,万万倍哩。不知寒晨星究竟看上你什么啦,年龄相差那么远,还对你念念不忘的,真是傻得离谱又可爱,可气哩。” 第386章 阴魂不散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若是有人敢说你的性格脾气好,追你的令郎排着长队,那我立刻住到你的聚龙斋里来保护你,直到案子全部告破了,你的安全没问题了,再回到官署里去。” 钱婉茹手臂一挥道:“我没有自卖自夸,追我的令郎都给我写过求爱你,我全都收好放在箱子里了,若你不信,立刻拿出来给你瞧瞧,保证让你甘拜下风,自惭形秽。”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不用看,信你便是。那你准备何时选择一位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给我一饱眼福啊?到时可别灰溜溜地跑回来,成了没人要的剩女喔。” 钱婉茹娇滴滴撒娇道:“你放心好嘞,我若要选择夫君,比你年轻,比你英俊洒脱,风流倜傥的令郎比比皆是,排着长队任我挑选。岂会选择你这位老男人啊?我犯贱吗?我自取其辱吗?警告你寒东琅,甭兀自臭美了,你早已过时不候啦。” 寒东琅哭笑不得道:“瞧你这副说话的神情,以及脸上的泪珠,还想逞强吗?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我又不能控制你的思想和灵魂。只是我无法忘却寒晨星,无奈总要辜负你的一往情深。刚才哭却无泪,现在不哭却反而泪流满面。为什么呢?” 钱婉茹梨花带雨地注视着寒东琅,一言不发,只顾垂泪。 寒东琅感伤地说:“你这是真性情流露,无法抑制心头的单相思,无意中暴露无余了。恰如我对寒晨星的感情,经常想她想得夜不能寐,半夜起来看月亮思故人。上次听到流言,道什么寒晨星被我夫人雇凶杀死了,不知是真是假。实际上我很想立刻飞到长安去调查核实的,可是,案子缠身,毫无进展,无颜启齿告假呀!” 钱婉茹突然止住泪水,温和地说:“你的心上人没有死,他们是在造谣惑众,你千万别信他们的一派胡言。冷月寒星失踪的日子里,实际上去拜师学艺了,在短短的时间里,武功学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啦,如今可以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喽。” 寒东琅平静地说:“不可能的事儿,冷月寒星自从跟我学过轻功后,便对武功不感兴趣了,绝对不会去再学武功的。何况产子没多久哩,何以能学到无人能敌的境地呢?你是听谁胡诌的?” 钱婉茹大声道:“亲眼所见,我与她较量过了,还用得着听见吗?我输得好惨,胸前被她打伤了,五天过去了,两座山峰还乌青一片,肿胀难受呢。你想不想看一下,辨别真伪呀?” 寒东琅惊闻五天两个字,突然拽着她的手问:“你确定是冷月寒星吗?我感觉不是她哎,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没证据千万别乱说。你到底跟谁说过此事?” 钱婉茹推开他说:“瞧你紧张得浑身发抖,总是向着心上人吧!目前唯有你知我知,以后是否会告诉第三个人,也不是没条件的哦,就看你的啦。” 寒东琅冷冰冰地问:“什么条件?如今真假都没搞清楚哎,我敢断定绝对不是寒晨星,而是一个假冒者。” 钱婉茹寒东琅冷笑道:“哈哈,你自己不希望冷月寒星搅进来,便说是冒牌货。可惜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想抹杀推翻过往的事儿吗?老实说,即便你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权改变历史的。” 寒东琅急躁躁地问:“你是在哪里与她交过手的,确定是寒晨星吗?若是你的判断有误,如何向我赔罪道歉?” 钱婉茹叽叽咕咕道:“赔什么罪,道什么歉啊?寒晨星就是寒晨星,你若是不想听到这个名字,那就叫她冷月寒星也一样的,反正是阴魂不散的同一个人。” 寒东琅怒吼道:“事情还没核实之前,请你不要信口雌黄,散布谣言,干扰破案。否则,唯你是问。” 钱婉茹柳眉倒竖,盛气凌人道:“终究还是老情人,但凡与她有关的事儿,你一听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声呵斥我,丝毫不顾念这段时间来的你侬我浓。” 寒东琅气得牙齿直打颤,伸指戳着她的额头说:“你胆敢说出去,伤害了寒晨星,我绝不放不过你的,信不信,走着瞧。”作 钱婉茹一反常态道:“别吓唬我,谁怕谁呀?我是一个一不做二不休的男性化女子,还怕你不成?要想堵住我的嘴,除非你住到聚龙斋里来保护我,否则,休怪我多嘴多舌的。” 寒东琅怒视着她说:“你说是冷月寒星,可事实上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我和宇刺史都已经有所掌握了,真相不久便会水落石出的,你即便到处乱说也无所谓,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吗?言多必失,请你好自为之,再见!” 寒东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聚龙斋。 寒东琅回到平江州官署已经夜幕低垂了,找不到人影,门卫高则诚刚从膳堂里出来,看到寒东琅在天井里左右张望,急忙大声喊道:“大理司直,你还没吃饭吧!膳堂里还有饭菜,赶快去吃饭。” 寒东琅扭头看着高则诚问:“整座院子鸦雀无声的,他们都去哪里啦?” 高则诚惊讶地问:“你从哪里回来的,没有跟他们一道出去的吗?听说去抓嫌疑犯了,至于去哪里,抓谁,宇刺史没跟我说哎,也没交代我,碰见你回来后跟你吱一声。” 寒东琅张大眼睛瞪着他问:“他们何时出去执行任务的,大概去哪里了?” “他们出去大约半个时辰了,依我看也许去怡红楼,或者是孟尘缘的糕饼店,听说有外来盗贼进驻穹隆城了,搅得人心惶惶的,城里的老百姓都吓得不敢出远门了。” 寒东琅恍然大悟道:“噢,知道了。我先去吃饭,然后去跟他们回合。” 寒东琅思虑着张泽兰发现的两个北方商人住在糕饼店里,而宇文思瞧见老叟跟一个神秘男子去了怡红楼,那为什么有人说冷月寒星杀死了老叟呢?冒充冷月寒星的人到底是谁呢?除了张泽兰和任幽兰,这座城里还有女子武功高手吗?还没理出个头绪,膳堂到了,吃好饭向高则诚吱一声便出发了。 寒东琅急如星火地来到大街上,急急忙忙地朝孟尘缘糕饼店走去,渐近糕饼店时,突然瞧见冷月寒星拎着一袋糕饼跨出门槛来了,吓得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地盯着冷月寒星朝大街西头走去。见她走远了,慌忙快步前进追赶她。 走在前面的冷月寒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踪追击,一直头也不回地朝前走着,快到聚龙斋了,忽然瞧见她转身往回走,脸上多了一条蒙面纱巾,手里拎着的糕饼不见了。 寒东琅琢磨着明明一步不离地盯着她的,咋一眨眼功夫,换了个人似的。仔细审视着眼前走过来的人,走路姿势神态分明是冷月寒星,难怪钱婉茹一口咬定是她,如今连自己也不得不信了。 寒东琅见她走近了,慌忙避到弄堂里去了,伸长脖子盯着她走过来,突然,瞧见她闪进街边一大户人家里去了。寒东琅急忙追过去,伸长脖子往里瞧,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什么都不知道了。 寒东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怡红楼的演出舞台上,缓缓地坐起来,扫视了整个演出大厅,毫无人影。拄着地板站起来,仰头长叹道:“原来前面的人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跟踪了,略施小计,将自己引入一户人家打晕后逃跑了。是谁将自己背到怡红楼的演出大厅里,冷月寒星没有力气背着自己登上舞台的,此人到底是谁,连自己都捉摸不透了。月色朦胧,自己还是先回官署再说吧!” 借着迷离的月光,扶着墙壁慢慢地离开了怡红楼。回到官署抬头一瞧,会议室里漏出来一丝亮光,急忙朝会议室跑去。 宇文思正在布置任务,突然瞧见寒东琅进来,诧异地问:“你去哪里了,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哎。怡红楼和聚龙斋,还有幽兰书院都找遍了哎。我还以为你遇害了,连夜召开紧急会议,集中所有人准备出动去寻找你的,你回来就没事了,晚上不用加班喽。” 寒东琅扫视了大家一眼,亮起嗓门道:“傍晚,我去了一趟聚龙斋,找钱婉茹聊了一下她家的三个案子,然后回来吃饭,发现你们都不在,门卫说你们去执行任务了,我便出去找你们,想直接去怡红楼和幽兰书院的,可是改道去了孟尘缘糕饼店,还没到店里突然发现冷月寒星拎着糕饼出来了,我便尾随着她朝大街西头走去,快到聚龙斋时,突然换了一个蒙面人掉头往回走,手里的糕饼也不见了,我便躲进弄堂里去观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忽然,她拐进了街边的一户人家,我急忙追进去,刚跨进门槛便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怡红楼的演出舞台上了,随后便回到这里来啦。” 第387章 真相败露 宇文思狐疑地问:“你确定是冷月寒星吗?看见她时没蒙面,半路蒙面折回来,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寒东琅坚定地说:“能确定是同一个人,只是蒙了纱巾而已,可是糕饼不见了。我一直盯着她的,没有发现有人出来拿了糕饼哎,真是奇了怪了。” 宇文思心不在焉道:“没啥可奇怪的,也许她将糕饼放在聚龙斋的大门里某个地方,等着人来取;也许她提前约好了人在门里候着,拎走了糕饼,她随即返回啦。” 寒东琅思索了一会儿说:“你的推测也许是对的。因我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能看见接应者是谁,现在可否回去看一下啊?说不定糕饼还放在聚龙斋的院门里哎。” 宇文思摇摇左手说:“没必要跑回去,万一是陷阱,那就糟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哎。你不知道被谁打晕吗?会不会就是这个蒙面女人,抑或是她的同伙。真的没看见打晕你的哪个人吗?那户人家的具体位置应该还记得吧!” 寒东琅长长地嘘出一口气,低声说:“当然记得,也许是冷月寒星吧!里面没有别人,她肯定发现我跟踪她了,故意躲进这户人家的门后,引我过去,然后打晕我的。” 宇文思审视了他一眼,严肃地问:“你没有近距离去观察,怎么就确定是冷月寒星呢?你凭何去断定,她没有在这户人家安插助手呢?我告诉你一个情况,有人从长安给我飞鸽传书,说你的女婿带着冷月寒星在一个寺院里修炼,你知道吗?” 寒东琅愕然地问:“什时候的事情,在哪个寺院修炼?我一无所知哎。” 宇文思瞅着一脸茫然的寒东琅,琢磨着他肯定不知情,不紧不慢地说:“昨天收到的传书,情况不知是真是假,哪个寺院没有说。我想派你去调查核实一番,若是冷月寒星真的在一家寺院里,那么你看见的冷月寒星就是一个会易容术的冒牌女子,由于身材高度差不多,我们都被她欺骗了,待你核实回来后,确定寒晨星在长安的,那我们立即可以实施抓捕她喽。”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说:“我傍晚见到的这位女子确实是冷月寒星,相貌身材走路一个样儿的,即便有人会易容术也不会这么像哎。何况打晕我后,将我送到怡红楼的舞台上去,身上盖着幕布,不是她还能有谁啊?”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怡红楼里的舞台不用钥匙也能进去,你莫非忘了有道小门进出自如的。你别多想了,明天动身去一趟长安,务必找到冷月寒星,今晚早点休息吧!” 寒东琅紧张地问:“就我一个人去吗?我想今晚去一趟聚龙斋,让左安铭和华璟珺陪我一道去,可以吗?”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你想去核实一番,冷月寒星是否还在聚龙斋。是不是?有这个必要吗?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喔。有时候发现了真相并非是好事,难得糊涂反而来得轻松一些。大家觉得呢?”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是非对错。 寒东琅严肃地点点头道:“是的,不然,我今晚睡不着,明天没精神骑马,何以去得了长安?” 宇文思瞄了一眼左安铭和华璟珺,大声问:“你俩愿意跟他一起去聚龙斋看看吗?” 左安铭和华璟珺异口同声道:“一切服从刺史指挥安排,愿意效劳。” 宇文思急忙说:“我感觉今晚的聚龙斋好像极不平静,干脆第一组成员全部去,好有个彼此照应。第二组留下来看好官署。第一组跟我出发吧!” 宇文思一声令下,第一组人员立马尾随而出,大步流星地朝聚龙斋走去。寒东琅跑步前进,先到达聚龙斋,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还没回过神来,头部被人打了一下,晕倒在地了。 宇文思瞧见此情此景,急忙跑过来抱着寒东琅大喊大叫。 寒东琅缓缓地苏醒过来,伸指戳着聚龙斋的大门说:“有人从门里出来,随即从我眼前一晃而过,我想追赶,突然有人朝我头部猛击一下,我便晕了过去。” 宇文思忧心忡忡道:“如此说来,聚龙斋里的水龙剑虽被盗窃了,说不定还有另外的宝贝藏着,不然,焉能引来那么多的眼睛盯着呢。看样子我们以后至少要四五个人一组出来办案了,千万不能单枪匹马哎。吸取今晚的教训,寒东琅两次遭遇袭击,但都手下留情了,兴许是熟人作案哎。”乐 寒东琅轻声道:“走路的姿势总感觉似曾相识的,说不定是我们经常打交道的人哎。” 宇文思附耳说;“回去再说此事,现在进去看一下。” 一群人前后跨进去,寒东琅大声喊道:“钱老五,钱婉茹,你们出来,有急事商谈。”喊了好几声不见回音,却只见几个仆人急急忙忙地跑出来。 寒东琅大声问;“你们的主人去哪里了,咋不见出来啊?” 一个女仆出来说:“钱老爷被一个人叫走了,说有急事,钱小姐好像在书房里吧,也许没听见。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呀,我刚才上茅厕去了。宇刺史领着一群人连夜赶来有何见教呀?我爹去接待远道来的客人了,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的。”站在天井里的钱婉茹郁郁不乐道。 寒东琅借着月色仔细打量了一番,温和地问:“钱婉茹,瞧你心事重重的模样儿,家里出什么事了?不妨跟我谈谈,看我们能否为你家排忧解难。” 钱婉茹摇摇头道:“不是家事烦心,而是因国事操心哉。您难道没听说吗?皇上不知从哪里得知我家祖上有一把水龙剑,如今在我爹手上,要我爹送去给他。你们也知道,水龙剑已经被人盗窃了,拿什么给皇上呀?我爹找远道的亲戚商量对策,可是也束手无策呀!你们到底何时能破案哎。我全家上下急得六神无主了。” 宇文思盯着她问:“仅仅是水龙剑之事吗?依我看另有大事扰得你心神不宁吧!若是信得过我们,你就直言不讳好了。” 钱婉茹突然说:“我的个人隐私犯不着告诉你们吧!” 寒东琅打岔道:“什么隐私,为了破案什么事都该告诉我们,甭藏着掖着的啦,你家的案子还嫌不够多吗?死的人还少吗?” 钱婉茹听寒东琅这么一说,怒气冲冲道:“还不是你惹的祸,叫我说出来,想羞死我吗?对你有啥好处呀?” 寒东琅被问得瞠目结舌,冷眼相对,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有气无处发泄。 宇文思突然哈哈大笑道:“噢,我知道了,原来是怀春之事,早就耳闻钱婉茹暗恋上寒东琅了,今晚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用说啦,貌似痴情不已,文质彬彬的寒东琅,原是一位采花高手,惹得穹隆城里个个优秀令爱春心萌动,无法克制,恨不能做他的小妾啊!看来他也许丢不起这张老脸喽。” 寒东琅瞪着宇文思问:“你咋晓得她暗恋我的,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一无所知,你却在此大大咧咧地发话,有损我的人格和尊严。” 宇文思讥笑道:“除非你不喜欢她,与她没有鱼水之欢,她只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不然,谈什么人格尊严哩。”随后紧盯着钱婉茹上下打量着。 钱婉茹愤愤不平道:“刺史大人,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也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请你别用异样的目光瞅着我,我与寒东琅无非就是年龄差距太大了,别的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噢。不知你有无观察过我俩的相似之处?”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我没有说你俩不相配,谈恋爱你情我愿即可,你不在乎他年龄比你大了去,愿意谈父女之恋,关我啥事啊?我干吗要去观察你俩啊?我若有一颗闲心,也没这个时间,何况两者都没有哎。” 钱婉茹怒视着宇文思说:“你自个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有脸数落我吗?我是单相思,寒大人的心里只有寒晨星,我还没对他说喜欢之事,你怎么像个乌鸦,犹如公鸡一般的叫啦。连个内人也管不住的男人,还有脸在此道他人的是非短长,不害臊吗?” 宇文思气鼓鼓地怒吼道:“我夫人碍着你什么啦,有怨气冲着我来,别在此污蔑我夫人,否则,让我夫人来找你算账,不信,走着瞧。” 钱婉茹大声嚷嚷道:“她还有脸出来找我算账吗?在牛郎山的山洞里被好几个男人糟蹋啦,你戴了好几顶绿帽子,还好意思在这里追问我为什么,脸皮还真厚哩。整个穹隆城里的人都知道了,用家喻户晓来形容也不为过,唯有你被蒙在鼓里,睡在山沟里呢。” 宇文思听得浑身一震,转眼怒瞪着寒东琅,气得直喘粗气,脖子上青筋直冒。伸指戳着寒东琅的额头,急得说不出话来了,眼睛却像要冒出火来了似的。 第388章 扑朔迷离 寒东琅见状急忙站到钱婉茹跟前问:“谁指使你污蔑张泽兰的,谁告诉你牛郎山的事情?你要是还在这里信口雌黄,不识好歹的,我立即带你去官署关押,信不信?随便你,到时可别怪我薄情寡义,恩将仇报的。” 钱婉茹怒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呵斥道:“我去牛郎山寻找草药,无意中瞥见任幽兰朝悬崖峭壁上走去,我怀着好奇心尾随着她,攀登上那座壁立千仞的大岩石,没想到岩石上有两个山洞。任幽兰也许有心事惦记着,一直没发现身后的我。我见她去了上面的山洞里,立即靠近第一个山洞,伸长脖子往里瞧,看得我心惊肉跳,两腿发抖哩。” 钱婉茹停了下来,寒东琅心有所悟了,立即推钱婉茹进房间。 宇文思拳头捂得咯咯作响,一只手掐住寒东琅的脖子,一边骂骂咧咧的,恨不能一拳击倒寒东琅。见众人困惑地瞅着他,无奈一把推开寒东琅,怒气冲冲地说:“你们这对野鸳鸯,甭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假惺惺了,有胆量将真相说出来,若是我核实造谣的,我将割断你钱婉茹的舌头,然后送你到长安去坐死牢,怎么样?划算吗?” 钱婉茹伸脚踢开寒东琅,直面宇文思,亮起嗓门道:“划算,老娘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还怕你不成。我贴近山洞口,刚巧看见张泽兰赤身露体的在跟老叟做苟且之事,老叟完事后,紧接着一位令郎将你夫人压倒在地上,将那个玩意儿放进你夫人的体内,你夫人拼命反抗无效。第二个男人做成后,忽然山洞的里面又出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没有马上去睡你的夫人,而是拿着一条绳子将你的夫人吊起来,直挺挺赤条条地悬挂在山洞里,那个男人慢慢地抚摸着你夫人,然后,我说不下去了……” 还没等钱婉茹缓过气来,只听见啪啪啪的三巴掌一响,钱婉茹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了。急忙伸手使劲拉着旁边的桂花树,才没有倒下去。瞅见宇文思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连忙补充说:“不信,你可以去找任幽兰核实,第三个男人刚要欲行不轨时,任幽兰回来了,我急忙闪进左边的岩峰里,拉过眼前的松树枝挡住了自己的身子,看着任幽兰进山洞了,我才敢胆战心惊地跑下山回家了,如今想起来都感到厌恶可怕。” 寒东琅惊闻此事,知道自己看到的就是后面的事情了。刚才的三巴掌没打醒钱婉茹,她依然将丑事全部抖了出来。莫非宇文思哪里得罪了她,她才敢大声嚷嚷的,天不怕地不怕地,将这些不该说的丑事公布在同事面前,令宇文思的颜面丢尽啦。 寒东琅以为宇文思肯定会大发雷霆,怒发冲冠的,没想到他却若无其事地上前拍打了一下钱婉茹的肩头,大声说:“一个神经病人说的话,谁会信呢?” 转而盯着同事们问:“你们信吗?我宇文思的夫人武功了得,岂会落入虎口遭人蹂躏呢?” 钱婉茹不知道怎么啦,突然一反常态嚎叫道:“诸位,请听好,我刚才说的是我自己的遭遇,不是宇刺史夫人张泽兰的,我压抑得快窒息而死了,无奈想宣泄一下自己的痛苦而已,拜托你们千万别张扬出去。否则,暗恋我,打我主意的宇文思刺史,不会放过你们的,切记!”随后发疯似地揪住寒东琅想亲吻。 寒东琅使劲推开她,恶狠狠地瞪着她。心里琢磨着,虽然钱婉茹刚才立即话锋一转,自己心里的石头也算暂时落了地,但依然为她捏着一把汗,不知宇文思会怎么对付她。凭他的气量,若不找她秋后算账,也许是暗恋着钱婉茹,真心喜欢上她了,才会饶恕她。不然,男人的颜面往哪儿搁置呢?自己早就听到他俩的流言蜚语了,今晚钱婉茹的这场演出,也可谓是坐实了宇文思的隐私。 华璟珺看见钱婉茹状态不对劲,仿佛还想发表什么更轰动的桃色新闻,急忙上前打岔道:“我们今晚踏着月光过来办案的,不是听你们打情骂俏,胡搅蛮缠,胡言乱语,谎编故事,答非所问的,要是没啥可查,我们该回去休息了。钱婉茹也许被人糟蹋后,心情不好,思虑过度,神经出现了毛病,晚上语无伦次的,大家千万别当真,更别外扬,权当她没说,各自回去早点歇着啦。” 寒东琅听他一说,怒瞪了一眼钱婉茹,慌忙掉头就走。 宇文思赶忙拉着他说:“正事没办,你就想回去没门。” 寒东琅反问道:“我说过回去吗?你们跟着我来就是了。” 宇文思困惑地问:“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寒东琅大声说:“去她家膳堂柴仓,神经病的钱婉茹带照明灯过来,动作利索点。” 钱婉茹急忙找来火烛,几个人急匆匆地朝膳堂走去,寒东琅突然说:“不是聚龙斋的大膳堂,是你家做饭的小膳堂。” 钱婉茹低声说:“水龙剑遭窃了,那边的地窖里没有东西了,为何还要查看呢?”零久文学网 寒东琅大声说:“听我的错不了,掉头走。” 几个人又急忙朝小膳堂走去,钱婉茹打开门,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寒东琅接过火烛朝柴仓走去,几个人上去搬开柴草,发现一个空洞,洞里漏出一丝亮光,寒东琅大声道:“请地窖里的人出来吧,你们逃不掉的。” 不见回音,亮光突然熄灭了,钱婉茹大声喊道:“这个地窖没有退路的,你们赶快出来,不然,我要用泥土堵住出口,将你们活活闷死在里面。” 寒东琅等几个人围住出口,静等着他们出来,可是等到火烛快要燃尽了,还不见动静,钱婉茹急忙去寻找火烛了,火光渐渐暗下去了,还不见钱婉茹回来,地窖的人探出头来张望,突然亮光熄灭了,刀光闪现了,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地窖里的两个人出来,左右比画着,只听啊哟几声,几个人应声倒地。这两个人慌忙跳窗逃走了。 寒东琅急忙大声疾呼道:“外面的人赶快堵住出口,追赶盗贼。” 站在门外的人急忙去堵截窗口附近的道路,以及高高的围墙,一个身影高大的人,腾空一跃,跳出了围墙,另一个矮个子束手就擒了。几个人拿出绳子将他的手反绑在身后,拉着他走进膳堂。 这时钱婉茹拿着火把过来了,瞧见地上靠着两个人,手上血流不止,诧异地问:“你们跟地窖里的人厮打过啦,两个人受伤了,赶快去林郎中那里包扎伤口,幸好没被刺死哎。” 宇文思大声问:“绑着的人是谁?请自报姓名,寒东琅,揭下他的蒙面,我仔细看看到底是谁?”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光长乐和贺兰云海赶快送妙笙箫和孤玥珉去包扎伤口。眼前的这位蒙面人不用揭下面纱,想必宇刺史大人也能认出她是谁啦?” 宇文思听他这么一说,接过钱婉茹手上的火把靠近蒙面人仔细端详,惊得怒吼道:“你为何出尔反尔,对我信誓旦旦地说金盆洗手啦,咋又出现在案发现场,活腻了吗?” 寒东琅接茬道:“赶快从实招来,谁指使你干的。” 蒙面人一声不响地仰头瞅着屋顶,寒东琅上前揭开她的面纱,吓得倒退至门口,惊呼道:“天呐,没想到真的是冷月寒星,我遇见你,你躲避,你引诱我进入街边人家,却打晕我,将我送到怡红楼舞台。你不是出家去慈恩寺了吗?干吗要跑回来做盗贼的帮凶呢?” 钱婉茹靠近她上下打量着,摇摇头道:“我想起来了,她的身材高度跟张泽兰和冷月寒星特别像,眼前的她不是冷月寒星,也不是张泽兰,而是我家的仆人阿菊,真沉得住气哎,在我家潜伏了十几年,如今易容成冷月寒星的模样儿,真是佩服啊!”随即上前揭下她脸上的假面具,露出了真面目,果真是阿菊。 宇文思大声呵斥道:“幸好钱婉茹火眼金睛,不然,我以为是张泽兰,要将她打入大牢哩。” 寒东琅感慨万千道:“真是家贼难防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冷月寒星哩,幸好没铸成大错哎。” 宇文思大声怒吼道:“刚才那个逃走的人是谁?请你坦白从宽。” 寒东琅急忙说:“谁派你潜伏在聚龙斋的,帮谁办事的?水龙剑被盗是否与你有关。请你老实交代,减轻自己的罪责,争取改过自新。” 阿菊瞧瞧寒东琅,瞅瞅宇文思,盯着钱婉茹说:“请你看在我服服帖帖干了十几年的份上,别将我逐出聚龙斋,并保护好我的安全,我不是潜伏者,而是被逼无奈的仆人。” 宇文思气冲冲地问:“被逼,谁逼你帮盗窃犯干活的。我刚才还将你当作张泽兰训斥了一顿。你因何没吱声?你从哪里来的,为何混进聚龙斋做帮凶。” 第389章 家贼难防 阿菊可怜巴巴地说:“钱婉茹也知道我是个孤儿,女扮男装流落街头要饭被老叟搭救,由于老叟有一个上百人的丐帮团体,除了我之外全部是男人,开始他们不知道我是女儿身,安安生生过了一年,后来有人发现我是女人,那年十六岁正值青春期,浑身充满朝气,洋溢着女性的魅力,他们便对我动手动脚的,幸好老叟像父亲一样地保护我,才没被他们蹂躏糟蹋。可是老叟有事外出后,他们又对我不怀好意了。虽然好几次被我巧妙地躲过了,但我明白某个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虽躲得了初一,但也未必能躲得过十五。” 宇文思轻描淡写地说:“他们无非想追求你,娶你做老婆喽。你生活在一个丐帮大家庭里,有老叟罩着,他们还能有别的出格举动吗?” 阿菊瞪了宇文思一眼,脸色微红道:“丐帮里有个人几次三番地想对我图谋不轨,都没有得逞。某一次,他趁着老叟外出有事晚上回不来了,半夜三更的到我这里敲门,我懒得搭理他,他拿来竹木条踢开了门闩,趁他在开门之际,我躲在门后了,他进门摸黑往床边走去,我便逃了出来,跑了多少路也不知道。” 宇文思见她停下来了,急忙问:“哪个男人没追出来吗?既然是半夜里,一团漆黑的,你怎么跑路呀?这话蒙谁呀?我们这帮人干什么的,你知道吗?有那么好欺骗吗?” 阿菊摇摇手说:“宇刺史,你且耐心听我说完不就知道答案了吗?你问得好,我平时走惯了那条路,摸黑也能走出几米远,何况这条路是靠着高高的一堵墙。我摸着墙壁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少路,最终因天实在太黑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无奈流落到穹隆城大街上要饭。” 宇文思直视着她问:“你就没回丐帮里去,老叟没派人出来找你吗?要饭到了聚龙斋吗?你编谎话的技术还是逊色了一点儿,破绽百出的。” 阿菊急得眼泪掉了出来,跺跺脚道:“我没撒谎,出来要饭也不容易,又被一个男人纠缠不休,幸好遇见聚龙斋的钱老爷,他救了我,给了那个纠缠者银子,打发他远离后,钱老爷说送我回家,我说爹娘都病故了,没有家,在丐帮里实在待不下去了,才逃出来的,不想回去了。” 宇文思追问道:“你是看着钱老爷一副财主家的模样儿,不想放弃难得一遇的机会,将他当作救命稻草,黏着他想到聚龙斋混饭吃吧!” 阿菊气得将嘴巴噘得老高,随后气喳喳地说:“刺史大人,你说话真没水平哎。我阿菊没那么贱,是钱老爷先问的我。他问我愿不愿意到聚龙斋干杂活,我说自己是孤儿出身,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一个地方留宿,干什么粗活脏活都行,他便带我来到了聚龙斋,至今已有十四年多九十八天了,我没有干对不起聚龙斋的事情。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宇文思讥讽道:“哈哈,相信你,相信你什么呀?相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呀?相信你不会杀人吗?那我的两位同事怎么受伤的呢?” 阿菊有气无力地说:“这一次是个例外,因为老叟急需拿水龙剑上交给皇上,他得知你家有一把祖上传下来的水龙剑,放在一个地窖里,我便答应帮他一次,就一次,下不为例。” 宇文思急忙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连忙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老叟要拿水龙剑交给皇上,你听谁说的?真的吗?如此说来,老叟跟我们的破案目标是一致的哩。老叟不是坏人,不是盗贼,是个大大的好人了哩。” 阿菊注视着阴阳怪气的宇文思,诚惶诚恐地说:“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是老叟亲口跟我说的,并要求我帮他这一次的忙,不管成败如何,以后不再来打扰我,叮嘱我安安心心在聚龙斋干下去就是喽。” 宇文思平静地说:“好的,暂且信你这一次,你继续说吧!” 阿菊扫视了大家一眼,低声说:“为了兑现我对老叟的承诺,我到处搜查地窖,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地窖,地窖里什么都没有,更甭说水龙剑了。正准备出来的时候,你们却进来了。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宇文思怒视着她问:“逃走的那个人跟你是一伙的吗?他是谁?请你老实告诉我们。” 阿菊低声说:“翻墙逃走的那个人就是老叟,我原本就不想逃跑的。我想等事情完成后,老老实实向钱老爷坦白从宽,没想到被你们当场抓获了。要不是我挡住了老叟的剑,寒东琅早已死在了他的剑下啦。”qq 寒东琅接茬道:“谢谢你及时出手相救,我也看到了,你没撒谎。老叟想刺死我的,你挡了一下后,剑便刺向了妙笙箫和孤玥珉,不过他们两个人剑伤不深的,包扎一下伤口便可回来了。” 钱婉茹厉声道:“那你因何冒充冷月寒星伤害无辜呢?你会易容术吗?你会武功轻功吗?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请你坦白交代。” 阿菊泪眼汪汪地说:“这是老叟将我易容成冷月寒星的模样儿,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我若是拒绝他的要求,今天还有机会在这里谈话吗?老叟会做的事儿可多啦,我一时半刻说不完呢。” 宇文思厉声道:“你一直在聚龙斋干活,没听说水龙剑早就被盗窃了吗?连这位神通广大的老叟也不知情吗?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阿菊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钱婉茹问:“真的吗?水龙剑什么时候被盗的呀?我只管干活,平时从不顾问身外之事的,外面也很少出去,没听说过哎。”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们当时怀疑老叟盗窃了水龙剑,如今看来另有其人哎。这件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棘手啦。” 华璟珺平静地说:“回去再商议吧,老叟排除了,那会是谁呢?阿菊的话可信吗?刚才那个翻墙逃逸的人,身手敏捷,身板挺直硬朗,个子也蛮高挑的,不像是老头子哎,老叟年近七十岁了,大家多长个心眼儿吧!说不定是个令爱哩。” 阿菊连忙接茬道:“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找钱老爷核实的。前几天钱老爷见过老叟,还夸他像个小伙子哩。老叟非常注意保养锻炼,从不近女色,饮食非常讲究,常说自己要活到一百岁,看尽世态炎凉,阅遍人间春色,坐观潮起潮落的。” 钱婉茹打岔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找你的老叟去吧!大材小用等于没用,聚龙斋也不需要你这位多才多艺的仆人了,你去找个能发挥你才华的人家,大展身手,大施拳脚,大放异彩吧!” 阿菊慌忙说:“不是说好不将我扫地出门的吗?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了呢?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哎,你不妨回忆一下,打从你爹救我进了聚龙斋,我哪件事情没有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呀?我这个仆人既是谁叫谁到,又是随叫随到,将聚龙斋上上下下十几号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不论是谁叫我做事,从不退却。不管事情难度如何,不管数量多少,不管半夜五更,都是竭尽全力争取当日事情当天完成的,每次都能博得你的表扬,赢得家人的喝彩。就连你爹也经常夸我早起晚睡,手脚勤快,办事利索,恪尽职守,性格温顺,待人敦厚。你怎么舍得将我逐出聚龙斋呢?你爹会同意吗?你能找到比我更勤快,更忠厚的仆人吗?” 钱婉茹瞥了她一眼,仰头冷漠地说:“因为你对主人不忠实,隐瞒了可怕的实情,差一点弄出人命案来。好在你良心发现,及时挡了寒大人的一剑,但也造成了妙笙箫和孤玥珉因此事而受伤,如今去了林郎中那里救治,伤势如何还不得而知呢。此事的导火线是你,你难辞其咎,罪责难逃。谁知你是潜伏者还是叫花子呢?” 阿菊盯着寒东琅泪流满面道:“我不是潜伏者,货真价实的叫花子,不信,你可以派人去丐帮深入调查核实的。” 钱婉茹扫了众人一眼,唉声叹气道:“你毕竟是个来历不明者,你的过去就连收留你的老叟也不曾知道。我不想再引火烧身,横生枝节了,以免聚龙斋遭遇灭顶之灾,愧对父母亲大人。” 阿菊哭哭啼啼道:“你赶我出去,还不如杀了我哎。出去横竖是个死,还不如在钱家死得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时候不早了,谁还在小膳堂里哭鼻子呀?”刚回来的钱老五听到哭声过来问。 钱老五跨进膳堂,瞥见宇文思和寒东琅等人围着阿菊,个个脸色凝重,满腹心事似的,而阿菊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钱婉茹朝自己嗯了一声。 第390章 措手不及 钱老五干咳了一声,寒东琅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宇文思瞥见自己却将头仰起来看着窗外。感觉气氛不对,急忙紧张地问:“你们都在这里,看模样儿仿佛又出了什么案子哩。” 钱婉茹跺跺脚没吱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闷声不响,谁也不愿先开口。 钱老五盯着宇文思,唉声叹气道:“这段时间以来,你们的出现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哎,我家又出了啥事啊?婉茹闹出的动静吗?”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说:“待会儿我们都回去了,再让钱婉茹详细告诉你吧!” 钱婉茹连忙说:“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累了半夜,也该歇息啦。” 宇文思说:“受伤的两个人还没回来,不知是否直接回官署了,欧阳冠希先过去看看,伤到哪里了,是否严重,要不要送到长安去疗伤。” 刘琉光急忙说:“你们直接回去,我去林郎中那里看看,如果伤势无关紧要的,伤口包扎好后,我接他们一起回官署好了。” 寒东琅说:“你们先回去,我留下来还有事要处理。” 宇文思一声不响地瞄了他一眼,手一挥,领着几个人先回去了。 寒东琅被阿菊哭哭啼啼的声音扰得心神不宁,愁肠百转,鼻子一酸,眼角溢出了泪水,即刻动了恻隐之心,拉着钱婉茹去了门外的院子里,低声说:“你先留着她吧,这样赶她出去,老叟会放过她吗?你看她吓得浑身颤抖,哭声凄惨,忍心吗?” 钱婉茹讥笑道:“你见她长得犹如冷月寒星,哭得梨花带雨,是否萌生出怜爱之情啦?”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瞧你想哪里去了,你晚上怎么老是口臭呀?你回忆一下,刚才因何要冒犯宇文思,你真的去过牛郎山吗?你与张泽兰是否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这些丑事公布与众。” 钱婉茹冷冰冰地说:“刚才说阿菊的事儿,怎么又扯到张泽兰身上去了。瞧你眼角都溢满了泪水,怜香惜玉是好事,还抵赖什么呀?我家是不会再心慈手软,留下祸根的喽,要么你带去做小妾算啦。反正寒晨星死了,权当阿菊替补寒晨星得啦。” 寒东琅怒吼道:“有你这样跟我说话的吗?没大没小的,真是没教养,懒得理你。” 钱婉茹嬉皮笑脸道:“我要理你,我在乎你,我一天见不到你,心里就堵得慌,三餐茶饭无滋味。我瞥见你盯着阿菊看,我的心里就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明知是错误的,但就是明知故犯,咋的啦?不舒服就说出来,老娘脸皮厚着,不怕被阿菊听了去哟。” 寒东琅怒瞪了她一眼,嘲讽道:“你吃醋就吃醋呗,甭拿寒晨星说事,我知道寒晨星还活着,你休想刺激我的神经。别指望我也同你一样偶尔发神经病,更不会像你那样不经过脑子说话。不知宇文思是否会放过你,我替你捏着一把汗哩。幸好脑筋急转弯还行,不然,事情就闹大喽。看来你装疯卖傻的手段蛮高明的。” 钱婉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说:“不是我手段高明,而是宇文思的丑事比他妻子的强暴案子,还出彩呐。要是我说出来,肯定能让你惊愕三分,一蹦三尺高的。想不想一饱耳福呀?” 寒东琅摇摇手道:“你甭在我面前虚张声势,装模作样了,谁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呀?你与宇文思的破事儿,宇文思早就跟我坦白了。那是他酒醉后失控,将你当作了张泽兰,抑或是寒晨星,你以为他真的会爱上你,想跟你亲热啊!你想得美。” 钱婉茹的脸倏地绯红,紧张兮兮地问:“宇文思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呀?听你一席言,那我是自作多情喽,宇文思真正爱的人是寒晨星。难怪他抱我吻我的时候,口中喊着冷月寒星。我一听名字不对,气得将他推下了床。没想到这一推,也许将他推醒了,爬起来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响地拿过衣服,转身就出去了。我以为他去上茅厕的,可是等了一顿饭的时间,还不见他回房,我随即出去找他,却不见了影踪。” 寒东琅严肃地问:“这下你该明白了吧!现在静观其变,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他夫人之事。” 钱婉茹有气无力道:“有数了,要是你不点破,我还以为宇文思喜欢的人是我,而非寒晨星呐。我的洋相出尽了,脸也丢尽了,以后在穹隆城里怎么活呀?你快帮我纠正错误,挽回面子吧!” 寒东琅轻蔑地说:“事情是你自己搞出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个儿去解套吧!宇文思的心胸是否豁达,你应该比我清楚喔。时间不早了,接下去我想谈谈阿菊的事儿。”随即朝房里喊道:“阿菊,出来,我有话问你。” 阿菊急忙跑出来,寒东琅严厉地问:“傍晚拎着糕饼朝这里走来的是不是你?你发现我在后面跟踪你,突然蒙面往回走,闪进一户人家,引诱我过去打晕我,随即将我送到怡红楼舞台上,是不是你?” 阿菊紧张地说:“没错,都是我干的,但我不想取你性命,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啦。既然钱家容不下我了,我只求尽快死去,早点一了百了好啦,反正老叟饶不了我的,出去横竖是个死。”华秀中文 钱婉茹呵斥道:“你还有理了,是吗?谁叫你坏事干尽做绝呀?赶快收拾行囊离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啦。” 身后的钱老五平静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菊也是被逼无奈,既然主动坦白了,你就给她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不要一棍子打死人。” 寒东琅接茬道:“还是钱商贾宽宏大量哎,阿菊,千万别干傻事了,遇事找钱商贾商量,或者找我们商量,不要自作主张,被逼就范了。” 阿菊连忙道谢说:“再也不敢了,谢谢大人们的宽恕,日后定当以涌泉相报。” 钱婉茹气得暴跳如雷,伸指戳着寒东琅的鼻尖说:“你要你带去做小妾,我家绝对不会留下祸根的。” 钱老五见婉茹决心已下,琢磨着也许另有蹊跷吧,随即附和道:“大理司直远离长安来到这里,生活起居无人照料,要么先去你那里干活,待婉茹火气压下去了,再回来也行。” 寒东琅听他语气变了,急忙问:“阿菊,平江州官署里的庖丁年纪大了,要么我向宇刺史推荐一下,你去膳堂做饭打杂,怎么样?” 阿菊爽快地说:“可以,只要有一个栖身处就行了。这就随你过去,可以吗?” 寒东琅紧张地说:“我还没请示宇刺史哎,你这么急何苦呢?今晚先在聚龙斋将就一下,明早回复你。保重!”随即出去了。 寒东琅踏着月光回到了宇文思的卧室里,发现有人躺在卧榻上睡觉,急忙靠近卧榻头细看,月色微暗,看不清是谁,急忙低头问:“你是谁?睡着了吗?怎么进来的?” 不见回音,寒东琅干脆伸手摇着他的头问:“快起来,你到底是谁?” 这个人嗯了一声,缓缓地坐起来靠在卧榻头,温柔地问:“东琅,几天没见,你就认不出我是谁了吗?今晚逃命到此,幸好路上碰见宇文思等人,不然,死无葬身之地了。” 寒东琅诧异地问:“凭你的武功,谁能杀得了你哎。你可以回自己的家,干吗跑来占据我的地盘,我今晚睡在哪里啊?要么,我现在送你回家吧!” “我回去送死吗?你怎么如此狠心歹毒啊?要是今晚逃命到此的人是冷月寒星,而非我任幽兰,你也会如此对待她吗?” “你跟她不能相提并论的,我是为你好,今晚若你住在这里,明天肯定会有流言蜚语的,我可不想卷进你的桃色新闻里噢。” “你知道我今晚为谁奔波,为谁卖命吗?宇刺史为何将我安排在此睡觉吗?请你听我说完再撵我走也不迟。”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惊讶地问:“你去调查刀剑盗窃了,有无收获啊?” “比刀剑盗窃案还要打紧哎,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哪条人命?你从哪里跑回来的?” “冷月寒星的命,这下听清楚了吧!我今晚去营救你的心上人,差一点被刺死了。” “什么,冷月寒星在哪里?她现在安全了吗?” “冷月寒星谣传被你女婿带走了,实际上没有,她一直在慈恩寺修炼。由于你盯着刀剑不放,非要揪出盗窃犯绳之以法,有人就去慈恩寺绑架冷月寒星,想用她的性命来胁迫你放弃调查刀剑盗窃案。冷月寒星对这个人毫无提防心理,便乖乖地跟着他步出了慈恩寺,连她的妙玉师傅都不知道此事。”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问:“现在寒晨星在哪里?你务必立刻告诉我。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第391章 真真假假 任幽兰支支吾吾道:“她刚迈出寺院大门,便被蒙上了眼睛,用绳子捆绑了她的手,快马加鞭,将她带到了穹隆城里,准备明天带着冷月寒星这个人质跟你谈判的。” 寒东琅诧异地问:“跟我有什么好谈的呀?请你转告他,要想谈判成功,务必保证冷月寒星的生命无忧。否则,一切免谈。最好的办法,你直接将寒晨星带到我眼前,余下的事情我自己会去妥善处理的。” 任幽兰惶恐不安地说:“当冷月寒星偶然听到被绑架的目的后,不想拖你的后腿,趁着上茅厕之际,想跳崖自杀,幸好被我看见,及时接住了她,并将她带到了一个安全地带藏了起来。那个人知道是我救了冷月寒星,立即对我紧追不舍,非要杀了我才罢休。” 寒东琅吃惊道:“那你怎么摆脱追赶的,确实是一个人追你,还是好几个人呢?你是否认识这个人?可以告诉我姓名吗?” 任幽兰惊魂未定道:“我看见身后的人非追上我不可的样子,情急之下,慌忙朝官署狂奔。听见后面脚步声嘈杂,这时才发现他们有几个人朝我追赶,不只是一个人的。幸好撞见了宇文思等人,捡回来这条薄命。你猜猜看,绑架冷月寒星的人会是谁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想猜,也没心思猜,感觉非常可怕,还是由你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吧!冷月寒星如今在哪里?我要去接她回来。” 任幽兰摇摇头道:“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的好,以免引火烧身,绑架她的人你也认识的,只是你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寒东琅突然说:“如此说来要么是苗无影,要么是藤无踪,老叟今晚在聚龙斋作案,去不了慈恩寺的。他还没有学会分身之术。” 任幽兰摇摇头道:“你亲眼瞧见老叟今晚在聚龙斋作案了吗?觉得你平时蛮聪慧机灵铭锐的,今晚却故意装傻,不管你是自欺欺人,还是掩耳盗铃,这个人就是老叟,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寒东琅听罢,心里直打鼓,莫非今晚在聚龙斋作案的人不是老叟了,那阿菊为何说是老叟呢?身材蛮高大的,身手敏捷。说不定是苗无影哎。看来阿菊并非是好人,也许是潜伏在聚龙斋的奸细,盯着水龙剑的盗贼,难怪钱婉茹非要撵她走。看来自己的判断失误了,明早过去向钱婉茹道歉,驱逐阿菊远离穹隆城。 任幽兰见他陷入了沉思,碰碰他的手肘说:“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呢?” 寒东琅沮丧地说;“我接受你的批评,你安心睡觉,我去会议室瞌睡一下好嘞。有些事明早跟你聊,今晚实在疲乏啦。” 任幽兰一把搂住他的腰身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肌肤之亲,一次跟两次三次有啥区别呢?我害怕,你就看在我救了你心上人的份上,今晚搂着我睡,好吗?” 寒东琅扯开他的手说:“不好,一码归一码,你休息吧,我也累了,晚安!” 任幽兰一反常态道:“请你头脑拎拎清爽点,你还不知道我将冷月寒星藏在何处,不怕我又将她送回到死亡线上去吗?女人的嫉妒心你应该比我清楚,何况我任幽兰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哎。”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厉声问:“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谁,而我是谁,胆敢拿寒晨星威胁我。” 任幽兰仰起脖子道:“威胁你又咋的啦,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的,不劳你提醒暗示,大不了我与寒晨星同归于尽。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寒东琅厌恶地瞪着她问:“你真的想这么做吗?你知道冷月寒星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你胆敢动她,除非你活腻了。” 任幽兰大声嚷嚷道:“我能救她也能毁了她,但不需要我自己亲自动手的。” 寒东琅怒不可遏道:“你敢,首先要了你的命,信不信,我今晚就杀了你?” 任幽兰漫不经心地说:“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一个朝廷命官,大理司直,钦差大臣,借你十个胆也不敢谋杀我哎。”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所犯的案子早已构成了死罪,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吗?杀了你是为民除害,特别是为男人除害。” 任幽兰讥笑道:“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想杀我,真是不自量力,我杀你还差不多哎。”117 寒东琅随口说:“好啊,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死了才安生呢。” 任幽兰突然温柔地说:“我才不会杀自己心爱的男人哎,你明知道我舍不得动你一根汗毛,还故意激将我,像个大理司直吗?” 寒东琅幽幽地说:“我好困,懒得跟你磨嘴皮子了。你睡卧榻上吧!我在办公桌上趴一下好了。” 任幽兰没有回答,转身出去了。寒东琅没去阻拦,趴在办公桌前休息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寒东琅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急忙抬头扫视整个房间,瞧见两个人影进来,紧张地问:“谁呀?半夜三更的,咋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嘛呀?” 任幽兰凄然道:“既然你的心自始至终在冷月寒星那里,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干脆为你玉成好事,出去将你的心上人带来了,你今晚搂着她好好睡吧,我去会议室将就片刻得嘞。” 寒东琅惊讶地问:“真的是寒晨星吗?我感觉不是哎。” 随即拉着她去窗前,借着月光细看,吓得大声喊道:“任幽兰,你回来,干吗带着阿菊来我这里,你在搞什么名堂呀?” 不见回音,寒东琅低声问:“阿菊,你为什么来我这里,钱婉茹知道吗?她家容不下你吗?你是否有什么阴谋瞒着大家,抑或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钱婉茹再也饶不了你哎。” “东琅,阿菊是谁呀?你在穹隆城里又有相好了吗?你不是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寒晨星的吗?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便移情别恋了呢。” 寒东琅惊闻冷月寒星的声音,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声泪俱下道:“寒晨星,我以为你真的跟我女婿私奔了呢,你知道我得此消息,有多伤心吗?你深夜到我这里,令我措手不及,喜极而泣哩。” “东琅,天快亮了,我们回长安去吧,穹隆城是个不祥之地,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要是你不在人世了,我也活不长啦。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九死一生哎,若非任幽兰眼疾手快,及时相救,你今生再也见不到我了。” 寒东琅搂着冷月寒星,欣喜得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激动得浑身颤抖,冷月寒星觉得他的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仰头问:“你身体没事吧?你的心脏跳得好厉害哎。” 寒东琅泪花闪烁道:“我身体好着呢,你突然从天而降,我激动得心尖儿都弹跳不停哩。你不也跳得很厉害吗?” 冷月寒星靠在他怀里激动得热泪盈眶,温柔地问:“我在慈恩寺修炼,妙玉师傅老是说我不够格,六根难以清净,四大不会皆空,终将一事无成的。前天因念佛经出错,妙玉师傅狠狠地抽了我四巴掌,脸都被打肿了,今天还没好,你刚才认不出我来了。是吗?” 寒东琅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蛋问:“现在还痛吗?那你就别回去了,回到怡红楼唱你喜欢的歌儿,我们可以日夜厮守在一起,享受两人世界,不再回到长安,多么美好惬意的生活啊!” 冷月寒星低声问:“你真的希望我回到怡红楼重操旧业吗?” 寒东琅软语温存道:“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由你自己的喜好决定。只要你开心不论干什么事情都行。但是不许干违法之事,也不许违背我俩的爱情。” 冷月寒星仰头吻着他的面颊说:“我想去给人家打工,听说包仲佲的令爱包幽苒要出嫁了,令郎包幽竹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近日要出发,他内人一个人忙不过来,唐朝饮食文化店里需要找个帮手,我想去他那里守店,你同意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我都没听说,你咋晓得他家的事儿啊?” “幽兰告诉我的,妙玉师太说我忘不了你,不可能修炼成功的,一旦离开了慈恩寺,就别再回去了。幽兰也劝我别回慈恩寺,说那里不安全,没人能保护我,在这里你们还能罩着我哩。”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问:“你是否不需要我给你重新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隆重婚礼啊?你不想自己亲手抚育孩子健康成长啊?不想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地过日子吗?” 冷月寒星忧心忡忡道:“谁说不想啊?结婚披婚纱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也是我一生的心愿,做梦多想你能牵着我的手重新踏上红地毯的。可是已经举办过一次,被人设计搞砸了,你还有心思再劳精费神地为我办一次吗?你就不怕你的两位妻妾出来阻止吗?何况你的母亲也不想耗费银子哎。” 第392章 晴天霹雳 寒东琅支支吾吾道:“你的顾虑有道理,我会想办法说服她们,达成共识的。” 冷月寒星心不在焉地说:“共识,谈何容易?你家的几位女人没搞定,甭想着为我再举办一场婚礼哎。我也不敢奢望了,以免失望过大,伤心过度而落下一身的病。不管是做女儿,还是做媳妇,抑或做小妾,一切顺其自然为好。因为关键在于你,只要你爱我一生一世,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才不在乎那些浪费财物精力的婚礼形式哩。”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那你在乎孩子吗?希望自己亲手抚养吗?” 冷月寒星反问道:“天底下哪有母亲不在乎自己的亲生孩子呀?你这话问得滑稽又可笑哎。寒东琅大理司直,我问你,你在乎我们俩的孩子吗?你希望我们一起带孩子吗?那你怎么回答我哎?”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当然在乎呀,日夜都想与你携手抚养孩子哩。等这里的案件完成后,我要回到长安去应卯的,你也跟着我回去,一大家子的人相安无事地过好后半生,这就是我余生最大的心愿了。” 冷月寒星心情沉重地说:“你家有三只老虎,我何以能过安生日子啊?更甭说整个后半生了。我们的早产儿子要不是你娘亲力亲为地抚养着,早就死在妙灵香的手下了。幸好卓燕萍是你的表妹,不希望早产儿活着,但也不忍心亲手害死他,比妙灵香善良那么一点点儿。可是也巴不得妙灵香尽快掐死早产儿的。不知你是否去看过儿子?”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我忙得喘不过气来了,哪有时间去看早产儿啊!何况有人跟我说早产儿早已不在人世了,被一场风雪夺去了生命,不知是真是假哎?你是否听说了呀?瞧你满不在乎的模样儿,莫非不希望早产儿活着,怕他身体不健康,日后会拖累我们。” 冷月寒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依偎在他胸前沉默不语了。 寒东琅扶正她的头问:“你咋不回答呀?不愿跟着我回去吗?不想去看早产儿吗?”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手,转头望着窗外说:“天亮了,昨晚一宿未眠,脑子混里混沌的,没听清你在说什么?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束也是个谜哎,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寒东琅感觉她在闪烁其词,满脸的困倦,不想再追问她了,温柔地说:“瞧你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上卧榻睡一觉,我去糕饼店买你喜欢吃的回来。”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我睡不着,和你一起去糕饼店吧!” 寒东琅凝视着她说:“你好长时间没在穹隆城里了,还是别出去抛头露面的好,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来便是。” 冷月寒星噘着嘴角说:“我才不呢?闷死了,带我去吧!” 寒东琅感觉她的声音有点怪怪的,撒娇时没有寒晨星自然可爱,天色明朗了,他拉着她靠近窗前,仔细打量了一番,警觉地问:“你是阿菊,不是冷月寒星,为何故伎重演,想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任幽兰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冷月寒星怒视着他说:“你若是另有所爱了,不妨直说,没必要污蔑我,生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实打实的寒晨星,不信,可以看我身上你熟悉的胎记。”随即脱下自己的上衣,撸起袖子伸出给寒东琅。 寒东琅瞅见上臂手肘处一个红色胎记,压低声音问:“那你的声音为何突然有点偏差了呢?” “感冒了,你没听出吗?鼻子有点塞塞的啦。何况昨晚一宿没睡哎。喉咙都有点痒痒的嘞。” 寒东琅将计就计道:“嗯,算我错怪你了,别再噘着嘴巴啦,一起去糕饼店吃个够,走!” 两个人来到糕饼店,孟尘缘瞥了一眼寒东琅,低声问:“你有新女友啦,何时结交的呀?要是被冷月寒星亲眼目睹,岂非要涕泗滂沱,肝肠寸断哎。” 何湘凌听见外间说话声,急忙跨出膳堂,瞧见寒东琅领着一个女子过来,靠近眼前上下打量一番,诧异地问:“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跟冷月寒星长得那么像哎,差一点将你当做冷月寒星啦。” “我就是冷月寒星,你的视力有问题了。你是我嫂子何湘萍的姐姐,焉会不认识我呢?”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满腹疑惑,为何孟尘缘夫妻俩都说她不是冷月寒星呢?可为啥手臂上的胎记跟冷月寒星一个样儿哩。肥猫吧 随即拉着何湘凌朝膳堂走去,何湘凌低声问:“你带来的人是不是寒晨星啊?她怎么知道我姐姐的名字哎?” 寒东琅关上门附耳说:“你觉得是不是冷月寒星哎,我也分辨不出来了。说话的声音不太像冷月寒星,举止动作差不多,我都被搞晕了。她说想吃糕饼,我便带她过来让你们夫妇俩辨别一下的。” 何湘凌连忙说:“冷月寒星的手臂上有个紫色胎记,你让她给你看一下吧!” 寒东琅浑身一抖,拉着她的衣袖问:“冷月寒星那只手有胎记啊?确定是紫色的胎记吗?” 何湘凌噗嗤一笑道:“记得她童年时,夏天和她一起玩耍洗澡的,焉能不记得呢?左手肘处一个圆圆的紫色胎记,我常常掐住她的胎记,说要将胎记扯下来扔掉的。她说留着胎记有用处,万一将来走失了,这个胎记就是身份的最好证明,叫我从今往后千万别扭扯胎记了,此话还在耳畔回响着呢。” 寒东琅低声说:“门外的女子左手臂上也有一个胎记,只是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你不妨帮我去仔细核实一番。” “好的,你这就去叫她进来,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肯定不是冷月寒星。相貌虽有点像,但是走路姿势,由内而外散发的那种谪仙般的气质,以及说话的声音,明显不是冷月寒星,你咋看不出来呢?” 寒东琅辩解道:“不是我看不出来,听不出来,而是我看到了那个胎记,真假难分了,我去请她进来,你稍等片刻。” 寒东琅回到外间大厅,左右张望不见人影,孟尘缘急忙上前问:“你在找那个令爱吗?她拎着糕饼先回去了,叫我跟你说一声,糕饼买你自己这一份好嘞,她不需要啦。” 何湘凌听见急忙跨出膳堂,大喊一声:“不好了,她肯定怀疑我们要揭开她的真面目,三十六计走为上啦,你赶紧去追她回来,我务必要验明正身的。” 寒东琅心急如焚道:“你跟我一块儿去找她,我带你去个地方。” 孟尘缘摇摇手道:“早上生意忙得很,还是你自己去找她吧!这个女子来历不明,我们惹不起,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好嘞。” 寒东琅听他这么一说,一声不响地出去了,何湘凌见他两手空空的,慌忙跑进膳堂,拿来五个糕饼放进袋子里,急急忙忙地追了出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了,幸好地上都是茅草,不然,脑袋要开花喽。 孟尘缘在店里等到要做午饭了,还不见何湘凌回家,气得拍桌打凳的,口中叽叽咕咕道:“寒东琅,你们衙门的案子,何苦搭上我内人哎,家里等着她回来做饭哩。” 突然,有一个邻居跑过来说:“孟尘缘,你还说什么做饭呢,赶快去官署报案吧!” 孟尘缘听得大吃一惊,浑身一震,紧张地问:“报什么案呀?家里又没遭窃。” 邻居大声道:“你的内人被人杀死了,扔进街边梧桐树下的河水里去啦,幸好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有人看见将她捞上来放在梧桐树下。你火速去报案,然后去收尸哎。你家与世无争的,你内人的性格温顺,待人和蔼可亲,和气生财,出手大方,邻里团结互助的,怎么会引来杀身之祸呢?” 孟尘缘听了邻居的话,发疯似的跑了出去。一口气跑到梧桐树下,发现好多人围在那里,急忙扒开人群挤进去,瞧见何湘凌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顿时嚎啕大哭,捶胸顿足,泣涕涟涟。 一位邻居老大爷扶着他站起来说:“尘缘,现在哭解决不了问题,赶快去平江州官署报案,让他们来验尸破案。我先帮你守着尸体,快去啊!” 孟尘缘急忙站起来说:“谢谢钱大爷,我这就去官署找寒东琅,都是他害的。” “什么,你别搞错了,寒东琅是朝廷派来调查刀剑盗窃案的,怎么会杀你内人呢?说不定是你自己得罪了地痞流氓,他们拿你没辙,便趁机找你内人出气了。你赶快去向宇刺史报案吧!”挤到尸体边的钱婉茹大声嚷嚷道。 孟尘缘一把扯住钱婉茹的衣袖说:“钱小姐,你替我跑一趟官署,我先将尸体抱回家里去。” 钱婉茹厉声道:“尸体先放在这里,让官署来验尸,我和钱大爷在此守着,你快去请宇刺史过来。” 第393章 急如星火 “不用去请了,他们已经朝这里走来了,也许听到风声啦。”一个令郎大声道。 孟尘缘站起来,瞧见寒东琅过来了,急忙挤出人群,奔向寒东琅,伸手就是一巴掌。 宇刺史急忙掐住他的手问:“你为何动手打人?” 孟尘缘怒吼道:“要不是他早上领着一个女人来我店里,何湘凌绝对不会遇害的,都是他造的孽啊!寒东琅,你还我内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宇文思狐疑地问:“大理司直,你早上带谁去糕饼店啦?” 寒东琅泪眼汪汪道:“我带着冷月寒星去了糕饼店,孟尘缘夫妇都说她不是冷月寒星,而是一个冒充者。何湘凌将我带到膳堂关上门,告诉我冷月寒星的胎记位置及颜色,叫我领着冷月寒星去膳堂看胎记,确认一下真假。我出来叫她进去,却发现她走了。” 宇文思瞥了一眼孟尘缘,沮丧地说:“也许这个冒充者听见了你和何湘凌的对话,便动了杀机,我们务必尽快找到这个冒充者。否则,她转眼就逃离了穹隆城,这就去堵截她。请钱婉茹带路。” 钱婉茹大声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家仆人阿菊吗?可惜她昨晚就离开了聚龙斋,是被我撵出去的,是否易容成冷月寒星,去诱骗寒东琅,谋杀何湘凌,只有东琅和阿菊两个当事人知道呀!”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不是什么当事人,真的不知道她是阿菊易容成冷月寒星的。此案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我这就去聚龙斋看看。” 钱婉茹急忙说:“你们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阿菊啊?” 宇文思严肃地说:“案件没破之前,谁都不可信,包括寒东琅。走,去你家搜查一下。”几个人急如星火地朝聚龙斋走去。 寒东琅琢磨着杀死何湘凌的也许另有其人,并非是阿菊亲手所杀。早上去孟尘缘糕饼店里,发现来了两个陌生人,在二楼踱来踱去的,瞧见自己领着冒牌的寒晨星进门,这两个人倏地转身回房了,说不定是老叟派来盗窃贵重物品的。阿菊是通风报信的暗线,只因何湘凌耿直坦诚,嫉恶如仇,老叟便指使某个人杀了何湘凌,给阿菊这个卧底扫除了障碍。 宇文思风风火火地冲进聚龙斋,大喊大叫道:“钱商贾,赶快出来。我跟你没完,家里藏着一个冒牌货,杀人凶手,扰得穹隆城里不得安宁,却不来官署举报,罪责难逃。” 身后的钱婉茹气急败坏道:“跟我爹有啥关系啊?我爹压根就不知道阿菊是老叟的人,她在我家十几年了,一直是安分守己做事的,谁都不会想到她会易容去杀人。” 宇文思气急败坏道:“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去吧!我就不信,十几年了,她会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也许你家主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高明父亲,为了息事宁人,为了维护聚龙斋的好名声,故意隐瞒包庇你家所发生的丑事吧!” 钱婉茹理直气壮地说:“宇刺史,你的联想未免太丰富了。我家从没发生过丑事,何来包庇之说?你是朝廷命官,说话一字千金的,可别胡言乱语,伤人清白啊!” 宇文思怒吼道:“你清白,不等于你爹清白,你爹若也是清白的,不等于聚龙斋里的所有人都清白啊?阿菊也可算是你家的人了吧,已经干了十几年,你知道她没干过违法的事情吗?你能担保吗?” 钱婉茹耷拉着脑袋说:“你说的某些话细听起来也有道理的,毕竟我家养着十几号人,难以保证每个人都是遵纪守法的。毕竟仆人都是从路上买过来的,某些人真的是来历不明,性格脾气也难以保证全部了解的。” 宇文思摊开两手道:“是啊!你这样说话就符合大家闺秀,聪明伶俐几个字喽。看来,眼下你家人要摸着良心好好反省喽,现在出来揭露阿菊的犯罪事实,也可谓不为时过晚,要是被我查出来,人证物证俱在的,再求饶从轻发落,那可就晚喽。我是个铁面无私的人,办案主张讲证据的,赶快请你爹出来解释吧!” 钱婉茹摇摇头说:“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我爹今天出去买东西了,不在家里,至少要半天时间,有什么事问我一样的。阿菊真的昨晚就离开了我家,你们若不信,我也无语啦。” 寒东琅将怒气冲冲的宇文思拉到门里说:“宇刺史,我怀疑另有其人,阿菊离开糕饼店后,何湘凌还在家里,她岂会知道何湘凌要外出送糕饼呢?怎么知道她会经过大街河边呢?” 宇文思眉头紧皱了一忽儿随即松开,盯着寒东琅说:“你的意思阿菊不是杀死何湘凌的真正凶手,我可不这样看的。阿菊偷听到你和何湘凌的谈话后,知道自己真相要暴露了,说不定故意买了糕饼先走一步,选择一个何湘凌经常走的河边守株待兔,目的就是想趁机杀死何湘凌,你觉得我的推测有无道理?”信风文学网 寒东琅摇摇头说:“粗听起来感觉有道理,仔细一分析,就会没理由说阿菊是杀人凶手了,你的理由站不住脚啦。” 宇文思脸色凝重地问:“何以见得,说来听听。” 寒东琅低声附耳说:“依我分析,也许自始至终有人跟阿菊单线联系,一旦有人干扰到阿菊的计划实施,他们便杀了干扰者。你认为会是谁呢?”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问:“他们有什么计划呢?难道是跟这些刀剑盗窃案有关,想想都觉得可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怀疑对象越来越多并非是好事,会增加侦破的难度和速度哎。你早上跟阿菊一道去糕饼店,你俩是怎么碰见的呢?”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说来话长,昨晚回到你的卧室,发现有人躺在卧榻上睡觉,原来是任幽兰,说什么遇难逃到你的房间的,要求与我同枕共眠,被我拒绝后,出去一会儿带来了冷月寒星,可是早上带到糕饼店后,孟尘缘和何湘凌都说她不是冷月寒星,我便怀疑是阿菊易容的。由于冷月寒星的手臂上有个圆紫色的胎记,何湘凌要求核实一下,出来找阿菊的时候,她却不见了,我也回官署了。后来就跟你们一样,听到了何湘凌的噩耗。” 宇文思严肃地说:“是不是阿菊易容成冷月寒星已经不重要了,听了你刚才的分析,以及你昨晚所发生的事情,直觉告诉我,何湘凌的死也许与任幽兰有关。现在钱老五不在家,我们干脆直接去找任幽兰谈话了解一下,看她怎么说的。”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因何怀疑任幽兰啊?我觉得与老叟有关,而非任幽兰。”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先去幽兰书院。” 钱婉茹跨进门槛问:“你俩避开我谈什么呢?我爹不在,阿菊昨晚已离开我家,你们还是另找下一个目标吧!我没时间跟你们耗着,要出去寻找丫头了。” 宇文思急忙问:“你有丫头的消息了吗?” 钱婉茹点点头没说话,瞥了一眼寒东琅。 宇文思连忙问:“要不要寒东琅陪你一道去寻找丫头,幽兰书院我一个人过去无所谓的。” 寒东琅摇摇头说:“我就免了吧,要么你跟她一起去调查,我叫上左安铭去幽兰书院。” 钱婉茹大声道:“我谁也不要,独自去寻找丫头好嘞。你们该走了吧!我要关门喽。” “甭关门,爹回来了哩。” 寒东琅听见钱老五的声音,急忙出来问:“你总算回家了,我们找你有事商议。” 钱老五惊讶地问:“找我能商议什么呀?我连家里的丫头也管不住哎,跑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她的下落,看来好不容易找到的小女儿,再也无法团圆了。” 宇文思眉心纠结道:“什么,丫头是你的令爱,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证据呢?” 钱老五叹叹气说:“当初卖给我丫头的钱老三就是证据啊,我与婉茹商量,打定主意,准备第二天出发去详细调查,让钱老三陪我去找一个人核实一下的。没想到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却突然听到钱老三不知去向了,有关他的东西也全部带走了哟。” 钱婉茹疑虑重重地说:“钱老五在我家干得好好的,我们父女俩待他也不薄,他居然不辞而别,不知为了什么?至今还是个谜哎。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是个潜伏者,得到了什么情报,慌忙溜之大吉了。” 寒东琅打岔道:“对于一个来历不明者,一切皆有可能,仅仅凭钱老三空口白牙一句话,你也信啊?丫头的相貌跟钱婉茹完全不同哎,钱婉茹长相像极了你,丫头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当时大街上卖孩子的人也不算少吧,你又没去核实,怎么就能妄下结论哩。” 宇文思叹叹气道:“是啊!钱老五,你要防止被别人利用了。” 第394章 一团迷雾 寒东琅语重心长地说:“钱老五,我要奉劝你一句,没破案之前,除了你令爱钱婉茹,当下谁的话也别信,包括我们官署里的人,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力好嘞。” 钱老五忧心忡忡道:“当初在穹隆城大街上遇见钱老三卖令爱,而这个令爱跟我内人长得像极了才花银子买来的。前段时间,钱老三酒后吐真言,丫头就是我家元宵节闹花灯走失的女儿钱婉莹哎。” 宇文思追问道:“你内人有姐妹吗?若是姐妹长相差不多,出嫁后所生的令爱相貌类似的也有可能哎,那又怎么能确定就是你妻子所生的令爱钱婉莹呢?” 寒东琅连忙接茬道:“宇刺史言之有理,钱老五,你们父女俩,务必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哎。”因为你家的案子够多了,至今还没侦破一个,如今千丝万缕的拎不清了,越查越复杂,不知何时才能破案哩。” 宇文思右手一挥,慌忙打岔道:“我怕你认错了令爱,惹来一身的臊臭不算,说不定还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哩。我们都被搞怕了,生怕再惹出一条人命来,今天也请你注意安全,打起十二分的防范心里,更加小心翼翼地关照保护好聚龙斋里的所有人,不知你能做到否?” 钱老五微笑道:“杀人犯防不胜防的,但我保证尽力而为,不让你们失望的。宇刺史刚才问得好,你所想到的事儿,我也早就考虑到了。我内人有一姐姐和一妹妹,但是这两位姐妹家里,婚后所生育的都是令郎,却没有令爱,而我家没有令郎,只有两位令爱,曾经她姐姐叫我将婉莹给她家做儿媳妇的,我答应她了的。没想到看元宵节闹花灯却将钱婉莹弄丢了呀!” 宇文思感叹道:“钱老三是哪里人,因何会捡到你家的钱婉莹?后来为什么又要将她带到穹隆城大街上卖了,前因后果你调查过了吗?” 钱老五注视着宇文思,毕恭毕敬地说:“宇刺史能想到的事儿,我也早就想过了,同时也已经调查清楚了。今天不妨顺便向你们汇报一下,但不知你们是否有时间耐心听我赘述?” 宇文思微笑道:“可以,愿闻其详。” 钱老五缓缓地启唇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耽搁你们一杯茶的时间喔。捡到婉莹的人叫宗黑子,因为家徒四壁,实在养不起孩子,才将她卖给了钱老三,而钱老三家乡遭遇旱灾,家里人都出去要饭了,他带着婉莹四处要饭到了穹隆城,想起婉莹的出生地是穹隆城,便在大街上吆喝着卖孩子,我被婉莹的长相吸引住了,才将她买来的,没想到真的是我失散十七年的亲生女儿哎。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喔。” 宇文思苦笑道:“可惜又擦肩而过了,你家被谋杀两人,失踪一人,如今案件正在调查中,有啥新发现,赶紧去官署报告。我们急着要去幽兰书院,不宜久留,你父女俩主动去调查,配合我们一起破案吧!” 钱婉茹气鼓鼓地说:“这还用你来嘱咐吗?穹隆城那么多案子,你们破了几个呀?一群饭桶而已。” 宇文思不甘示弱道:“既然我们都是一群饭桶,还不如你自己去破案,我们就撤出来好嘞。寒东琅,走!” 寒东琅看着盛气凌人的钱婉茹,怒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走了。 两个人到了幽兰书院,发现大门紧闭,寒东琅说:“宇刺史,素来开着门的书院,大白天的怎么关门了,你的声音洪亮,你喊一声吧!” 宇文思伸手推门,发现门关得紧紧的,纹丝不动,好生奇怪,紧张兮兮地问:“大理司直,会不会任幽兰也出事了呀?打从记忆开始,她家白天从不关大院门的呀,晚上也会忘了关门的,如今是上午辰时,焉会院门紧闭呢?” 寒东琅神情紧张地说:“已经快巳时了吧!你不妨叫一声哎。” 宇文思亮起嗓门大声喊道:“任幽兰,我是宇文思,快来开门。”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嚎叫。 寒东琅爬上门前的高树,往里张望,整座书院静悄悄的,连平时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鸡鸭也看不到一只了,树上的鸟儿也不见影踪啦,管大门的狗也不知去向哉。 急忙低头说:“别敲门了,里面根本没有人哎。连小动物也悄无信息的啦。简直是销声匿迹,万籁俱寂喽,难不成夜半时分,秘密地举家搬迁啦?” 宇文思仰头问:“你仰头仔细看一下书楼办公室,以及阅览室,门开着还是关着的。”狗狗 “办公室门前树冠挡着,看不见哎,阅览室大门紧闭着。” “那就下来去向左邻右舍打听一下吧!” 寒东琅爬下树,瞅着不远处的一群人,低声说:“前面有一群人在议论纷纷,你去打听一下吧!” 宇文思抬眼望去,忽然瞧见任幽兰站在那里,急忙跑过去喊道:“任幽兰,原来你在这里,我们找你有急事。” “你认错人了吧,我是任幽兰的表妹苏笑笑,衣服没有了,便拿表姐的衣服来穿的。表姐昨晚没回家,不知她去了哪里?每天神出鬼没的,还有好多事情瞒着我的,几个仆人也不知去向了,早饭没人做,也没人吃,我去糕饼店买糕饼,听说何湘凌被人害死了,扔进了河水里,谁这么凶残呀?何湘凌没有仇人,待人可好啦,连这样的好人都遭遇谋杀,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旁人打岔道:“穹隆城里发生了那么都谋杀案,太可怕了。令人胆战心惊,诚惶诚恐的啦,怎么活啊?在家里也会遭遇谋杀,那去哪里才是安全的呀?请你们当官的给我们说句话呀?是不是去山洞里躲着就相对安全的啦?” 另一个女人说:“山洞里也并不见得安全呀?穹隆山上的山洞里不也出事了吗?听说有一个人被谁推下山洞外面摔死了哩,尸体粉身碎骨,面目全非,是谁都无法辨认,是男是女只有看身体才能得知,但因尸体高度腐烂了,谁也不愿去看仔细哦。” 紧急着又有一个男人出来说:“牛郎山的两个山洞里听说也发生了男人糟蹋女人的事情哩,还说什么一个官太太被人强暴了,还不止一二个男人哩,着实可怕哎。”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都在议论何湘凌被谋杀一事。一位老年妇女靠近寒东琅说:“寒大人,何湘凌在穹隆城里十几年了,从没跟人红过脸,更甭说吵架了。每天笑脸相迎,轻声细语的,卖糕饼都是奉行薄利多销,人缘好极了,生意也不错,老少无欺的,无缘无故被人谋杀,你们可得要加把劲破案呀!” 寒东琅点点头说:“是的,是的,我们现在就是为了调查案情来找任幽兰的,可是她不在家呀。你们知道她去哪里啦?”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回答。 突然,一位老年男人站出来说:“我今早出来散步,瞧见任幽兰跟一个高个子男人朝东面走去了,拎着一个大包裹,好像要出远门似的。你问问她表妹苏笑笑,肯定知道的。” 苏笑笑连忙说:“我想起来了,表姐跟一位客人去穹隆山了,说什么近日要去趟长安,送一批参加飞虎神鹰队的令郎们哎。” 宇文思厉声道:“那你刚才为何说不知道啊?听人家点破了,你才不得不承认的吧!瞧你人小鬼大的,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赶快从实招来,你的表姐并非是一盏省油的灯哩。说不定是作案多端的女魔头。” 寒东琅急忙说:“苏笑笑,你甭在欺骗我们啦,飞虎神鹰队下个月底奔赴长安,由钱轩炫带队的,如今钱轩炫也在平江州官署,忙着帮我们调查案情呢。你若是包庇任幽兰犯罪,你也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官署里的牢门要为你打开一扇喔。” 宇文思拉着苏笑笑回到了幽兰书院门前,严肃地说:“请你打开门,进屋里谈,甭在路上谎话连篇,唾沫飞溅,脸不红心不跳的,当心你的脑袋。凭你这种演技智商,也敢耍我们,还嫩着哩。” 苏笑笑无奈回到幽兰书院,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战战兢兢地说:“请进吧!” 寒东琅急忙朝书楼办公室走去,苏笑笑想发暗号,被宇文思捂住嘴巴制止了,大声呵斥道:“果真是你在搞鬼,任幽兰在家,为何要暗示刚才那位老人撒谎,想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笑笑睁大一双丹凤眼,惊恐万状地说:“我表姐闯祸了,想出去躲几天的,结果看见你们朝这里走来,随即关门进屋了,刚才那位老人没有撒谎,他看见表姐出去,却没有看见表姐随即回来进屋了,连我都来不及回屋哩。” 寒东琅困惑地问:“你表姐闯了什么祸啊?是否杀人啦?你若是包庇你表姐的犯罪事实,不向我们老实坦白,你也会受到牵连的。” 第395章 察言观色 没等苏笑笑开口,寒东琅高喊道:“宇刺史上楼,任幽兰在书房里幽会不开门哩。” 宇文思急忙跑向楼上,苏笑笑兀自溜走了。 寒东琅在敲门,任幽兰无奈出来开门,低声问:“找我什么事啊?我自己犯下的错误,我自会解决的,你们甭掺和了。” 宇文思好奇地问:“什么错误,老实交代。” 任幽兰沮丧地说:“我昨晚带到寒东琅那里的人不是真的冷月寒星,而是聚龙斋的阿菊易容的,请你原谅我这一次,下不为例了。今后,即便有人拿刀搁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去伤害你了,哪怕是亲人想要索取我的性命,我也不敢再重蹈覆辙了。毕竟你是我唯一深爱过的男人,尽管还是单相思,但也已经爱了,回不去啦。” 寒东琅忿忿不平地说:“你为什么这样做?我差一点被她迷惑了,幸好我有足够的定力和鉴别力。” 任幽兰眼神迷离,扭扭捏捏道:“还不是你没有心肝肺呀!打从你来到穹隆城里的那一天起,我偷窥了你一眼,便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你,爱得无法自拔,爱得无药可救,爱得毫无尊严,爱得没了人性,爱得忘乎所以,爱得晕头转向,爱得没有鉴别力。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好意思问我,不脸红吗?” 寒东琅伸手戳着她,怒不可遏道:“你甭将爱挂在嘴上,拿爱做文章,找托词。你是个无恶不作,穷凶极恶,屡教不改的女魔头,堪比虎狼,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呢?没有人性的你,下不为例这个成语对你不适用。” 任幽兰气鼓鼓地大声说:“是你在找托词,是你给了我爱你的机会,我不仅仅暗示过你,并且直截了当告诉过你,你不但没有断然拒绝我对你的爱,并且也说对我有好感。你跟我玩暧昧,你不自我反省,自我批评,却反过来埋怨我。你一个大男人毫无担当,毫不廉耻地将所有责任推给我,难道不问心有愧吗?” 寒东琅气冲冲地伸指戳着她的脸蛋说:“你歪曲事实,强词夺理,污我清白,你什么时候说爱我了,你什么时候暗示过我了,我什么时候说对你有好感啊?何时何地跟你说的呀?谁来为你作证?月亮还是太阳,抑或是魔鬼?” 任幽兰气得牙齿直打颤,一把扯住眼前寒东琅的手臂说:“你撒无赖了,还配当这个钦差大臣吗?大理司直是个十足的伪君子,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 寒东琅一反常态道:“我无赖怎么啦,我流氓你又拿我怎么着?至少我没有主动去勾引你,没有去脱你的衣服,没有搂着你睡觉呀?我触犯了大唐的那条法律呀?你有证据可以将我举报了,让我坐几年牢,尝尝清闲的滋味儿,可好?” 任幽兰恶狠狠地说:“你分明睡了我,还说没有,不要脸的男人。” 寒东琅嬉皮笑脸道:“不要脸的女人,我什么时候睡了你,请报出时间地点来哟。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有睡过三个女人,明媒正娶的妻子和表妹小妾,还有一个我的至爱寒晨星,再也说不出第四个女人了。如果你认为有,除非你给我下药,强暴了我,变成了我胯下的第四个女人,一个没有记忆的女人,你说是不是啊?” 任幽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就是一拳,却没想到,寒东琅挡了一下,拳头落在她自己的胸脯上了,痛得哇哇直叫,哭天喊地的骂起寒东琅来了。 寒东琅抽回手,立即一巴掌扇过去,恶狠狠地说:“你敢骂我,活腻了吗?只有寒晨星可以骂我,不论骂我什么都行,随她的喜欢。其他所有人都不许骂我。我没有找你算账,你今天却当着宇刺史的面罗列清单啦,真是佩服,敢作敢当的女魔头,点赞一个。” 任幽兰也恶狠狠地回敬道:“你敢做不敢当,不得好死的。你若是当初断然拒绝了我对你的爱,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更不会将阿菊易容成寒晨星来引诱你了,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错误,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应该得到惩罚的。” 宇文思忍不住打岔道:“你俩的唇枪舌战还不想结束吗?我一个旁听者已经分辨出是非对错来喽,现在说句公道话,不管你们是否爱听,我还是想一吐为快。请你俩听好。”我看书 寒东琅怒视着宇文思,挥挥手不耐烦地问:“宇刺史,我都烦透了,见到这个女魔头就恶心想吐,你还嫌不够乱吗?” 宇文思瞥了他一眼,兀自缓缓地说:“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寒东琅对任幽兰确实有好感的,但是好感不等于喜欢,更不等同于爱。任幽兰错在想得到更多,结果适得其反。因为寒东琅的心早已经给了寒晨星,不论任幽兰如何费尽心机,都不能挤掉寒东琅心里的寒晨星。” 任幽兰破涕为笑道:“真的是旁观者清,你说得没错。我听到他亲口跟我说有好感,我便想得到更多,妄想成为他的恋人。精心布置了一个又一个计划,想引诱他坠落我的情网,可没想到他对寒晨星爱得那么深,那么炙热,那么执著,爱到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乃至性命,实在令我震撼不已。” 宇文思冷笑道:“你任幽兰不懂反思,不懂寒东琅的心思,错在自作多情,一意孤行,因爱酿成嫉妒,干出了一件又一件违背常理之事,甚至是违法之事。寒东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只因念在与你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颜面上,没有点破你的所作所为,更没有去举报你的轻微违法行为,只是一味地批评指责你,提醒你从今往后要改邪归正,多干善事积点德。可你太自以为是,任性骄纵惯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不听任何人的规劝,我行我素的,反而失去了一切。毕竟你俩的一夜夫妻,是你下药达成的心愿,并非是你情我愿的精神产物噢。” 任幽兰强词夺理道:“宇刺史,他不在乎我的付出,拒我以千里之外,我当然要推出一位会易容术的女人来引诱他下水啊!可是没想到他真是一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哎,我枉费心机了。自始至终得不到他的爱,却将自己搞得精疲力尽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连个朋友都做不成了,真的好累哎。” 寒东琅厌烦地追问道;“废话少说,就此打住。阿菊去哪里了,你将冷月寒星藏在何处?我要去接她回来。” 宇文思严肃地说:“眼下私事免提,先来谈谈何湘凌谋杀案。任幽兰,你跟何湘凌的死有关,有人发现了端倪,请你自己坦白,不用我来说出你的犯罪行为,请你充分认识到自己的罪责,争取坦白从宽。” 任幽兰突然气急败坏道:“你身为刺史,血口喷人,何湘凌的死讯也是刚刚听你说的,你没有经过调查就断定我是杀人凶手,未免太草菅人命了吧!” 寒东琅怒瞪了任幽兰一眼,任幽兰这才压低声音道:“我没有参与谋杀何湘凌的行动,你们要想破案,务必找回阿菊,只有阿菊知道何湘凌是怎么死的?”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你怎么知道阿菊与何湘凌的死有关呢?你刚才说听宇刺史说了才知道何湘凌已经被谋杀,如今又说阿菊知道何湘凌的死因,我都听糊涂了呢,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请你务必坦白。” 任幽兰垂头丧气地说:“你自儿个心里明白,谁叫你带着阿菊去糕饼店的呀?要不是你带着她去吃糕饼,何湘凌不知道真假冷月寒星,不会说验明正身,也不会被谋杀了。” 宇文思怒瞪着她说:“听你这么一说,寒东琅是罪魁祸首啦,导火线是你任幽兰,要不是你带着冒牌货去见寒东琅,后来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任幽兰痛快地说:“是的,我是始作俑者,都是爱情惹的祸,要不是嫉妒冷月寒星,我才不会去请阿菊帮我出这口恶气了。” 寒东琅气得横目冷对道:“你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魔头啊!恨不得一掌劈死你算啦。” 任幽兰瞅着怒发冲冠的寒东琅,若无其事道:“人都已经死了,你恨我怨我骂我顶屁用啊!宇刺史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呢?当务之急,赶快找到阿菊,为何湘凌报仇。我也愿意出力排查,毕竟何湘凌待人接物很有礼貌的,在穹隆城十几年了,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好的,我也同情她的遭遇,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啊!”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任幽兰,我真后悔认识了你啊,你干了多少坏事哎,对我来说,你不仅仅是个女魔头,更是一枚定时炸弹,一颗扫把星。” 任幽兰奸笑了一声,怒吼道:“我这个女魔头已经令你寝食难安了,何湘凌再也活不过来了,你还是面对现实吧!” 第396章 案中有案 寒东琅恶狠狠地怒瞪着她,气得牙齿直打颤,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了。 任幽兰瞅着寒东琅幸灾乐祸道:“我的大理司直,你气得脸都变了形哎。人生没有回头路,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现在最打紧的事情是要寻找阿菊,而非在此怨天尤人哦。何况她是你心上人嫂子的大姨哎,沾亲带故的,你逃脱不了罪责。虽然你不是直接杀死她的人,但在一定程度上你也犯了间接杀人罪,不管你是否承认,你的良心上必然受到谴责,而你也无法直面冷月寒星。” 寒东琅后悔不迭,怒视着任幽兰说:“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还有脸在此叽叽呱呱地说个没完没了,真是个厚颜无耻的女魔头,赶快去将阿菊揪出来,将功赎罪。” 宇文思也怒视着任幽兰说:“穹隆城里发生了那么多案子,说不定每一件都跟你有关,沾上你都会带来无尽的烦恼和伤害,请你从今往后别再来骚扰我们,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那张虚伪的面孔了。”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宇文思大人,你以为我很想见到你吗?寒东琅我倒是希望每天每时每刻都能见到哦。只可惜人生何处不相逢,并非你不想见就会见不到的,说不定在大路上也会不期而遇,俗话说冤家路窄哦。” 寒东琅严肃地说:“没想到你是个强词夺理的女魔头,巧舌如簧,别在此磨嘴皮子,赶快去寻找阿菊,将功赎罪。” 任幽兰迟疑了一下拉着宇文思去了走廊上,伸手指着前方说:“阿菊可能去了那里,你们自己去寻找,反正你们都不待见我,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呢。何况我又不是拿朝廷俸禄的人,没有查案破案的义务哦。” 寒东琅怒视了她一眼,厉声道:“你惹的祸休想推得一干二净,限你在今明之内找到阿菊,否则,将你打人大牢,杖笞五十大板。” 任幽兰斜视着他说:“穹隆城不是你管辖的范围,请你不要僭越,一切由宇刺史说了算,你也仅仅帮宇刺史打工罢了,比我好不到哪儿去。连个心爱的女子也保护不了,还在这里指手画脚,发号施令的,谁听你啊?我都替你害臊呐。” 寒东琅一听火冒三丈,厉声呵斥道:“任幽兰,我警告你,要是我执意要你坐牢,宇刺史也救不了你的。毕竟你罪恶昭彰,我都分门别类地记在账上了,不信,你敢再顶撞一句试试看。” 任幽兰第一次见到气得青筋直冒的寒东琅,顿时吓得缄口不言了,伸手一挥道:“请你们回去执行任务,我也该出发为朝廷效命啦。” 宇文思严厉地说:“任幽兰,请你别再嬉皮笑脸了,出了人命,你还满不在乎的,下一个也许是你的死期嘞。”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说不定也是你的末日,我的刺史大人哦,这就去寻找阿菊,也许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寒东琅追问道:“请将阿菊的去向告诉我,我也去寻找她。” 任幽兰伸手指向宇文思,摇摇头说:“无可奉告,你们请回吧!老娘要出去干活啦。” 寒东琅和宇文思满脸愁容地离开了幽兰书院,一边走一边聊,寒东琅转向宇文思问:“刚才任幽兰朝你伸指头,什么意思啊?” 宇文思低声说:“她只是向斜对面伸指了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好像暗示我阿菊在斜对面的山上。” 寒东琅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嘶哑地说:“莫非有人将阿菊藏到牛郎山上去了,我们可否组织几个人上去看看呀?” 宇文思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阿菊在牛郎山呢?斜对面还有一座山的,你也许有所不知,牛郎山的左侧面就是一座风景旖旎的织女山,那里实际上是尼姑庵。”315中文网 寒东琅紧张地问:“什么,牛郎山织女山,那不就是牛郎织女的神话传说吗?因何一直不告诉我呀?牛郎山上面的第一个山洞里,有人说住着和尚,并非是老叟,实际上老叟没有在牛郎山住宿过,都是住在孟尘缘糕饼店里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好奇的是上面这个山洞,是洞里还有洞,实际上有三个山洞,最里面的山洞有好几张床位,若是老叟一个人住宿的,也不需要那么多床位呀?并且有一个小山洞是专门用来做饭的。最外面的山洞有几条石头长凳,还有单人坐的石凳子,看样子确实是有和尚哎。” 宇文思淡然一笑道:“未必见得都是和尚,也许没有和尚,只有隐士,或者是在此闭关修炼的武功高人,我们没有亲眼所见,只是听人家传说而已,不足为凭。”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没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们抽个时间去实地调查一番,山洞里兴许还有我没发现的新大陆哩。” 宇文思凝视着寒东琅若有所思,缄口不言,寒东琅见他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靠上前轻声问:“你咋不说话,光顾着看我呀?我想补充一句,我们上次去营救你夫人的时候,山洞里没有人住着,但有被褥衣服日用品等东西。看样子都是男人的,不知道是谁的?” 宇文思挪开目光,愁眉苦脸道:“是谁的不重要,不用去考虑此事了,现在老叟住哪里也无关紧要了,关键是要想办法找到阿菊,尽快破案。我总感觉阿菊不是真正的凶手,任幽兰才应该是怀疑对象,不知你与我的观点是否相同?” 寒东琅严肃地说:“案情调查之际,这两个人都是怀疑对象,毕竟她俩都已经跟案子扯上关系啦。” 宇文思沉思了一忽儿,抬眼盯着寒东琅问:“你觉得她俩谁犯罪的概率高一些?我想先听听你的高见,然后再讨论一下如何侦破此案。” 寒东琅深思熟虑地说:“你认为是任幽兰着重要怀疑的,而我与你相反。阿菊潜伏在聚龙斋十几年,深藏不露的一个人,武功到底怎么样都一无所知,连钱婉茹父女都不曾清楚,岂非有作案的可能哎。相比之下,应该阿菊嫌疑大一点儿。” 宇文思竖起大拇指说:“你分析得有道理,你刚才说牛郎山有和尚,我说织女山有尼姑,同在正背面的一块山头上,和尚尼姑也许不是吃素的哩。山洞分里洞外洞两个,虽然不大,但能容纳下五十个人左右。” 寒东琅惊奇地感叹道:“织女山有两个山洞,牛郎山也有两个山洞,能容纳下五十个人,那也蛮大的哩。造物主真是神奇啊,都能满足红尘间凡人的心愿。不想结婚的男女,若是想满足男欢女爱的情趣,也可以打着出家的名义,而躲到牛郎山的神奇山洞里当和尚尼姑,春心萌动的时候,也可以寻找各自有感觉的和尚,抑或是尼姑,偶尔满足人生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喽。” 宇文思点点头说:“没错,实际上出家人也不全是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的呀!说不定比我们红尘间的凡夫俗子还好色哩。” 寒东琅赞许道:“那也是,但不能一概而论,毕竟是尼姑与和尚,也有清规戒律来限制的,不能随意四处放荡吧!” 宇文思答非所问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告知左安铭和华璟珺一起去好嘞。午饭后出发。你先回办公室,我去膳堂看看,是否可以吃饭了。” 寒东琅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宇文思的卧室。跨进卧室,扫视了一遍,感觉有人来过似的,急忙翻看自己的东西,发现少了一把防身用的羊角匕首,琢磨着会不会是阿菊或者任幽兰来过,这把羊角匕首任何人都不知道,连冷月寒星也未曾发现过,她们怎么找到的呢? 房门关着的,钥匙只有宇文思和自己有,她们是怎么进来的?看来阿菊并非是孤儿出身的丐帮里的小人物,更非等闲之辈,说不定是武功盖世的奇女子。此人有待进一步调查。至于任幽兰,也许不会特地跑来看一下卧室里的东西吧!还在沉思默想之中,肩头突然被人敲打了一下,吓得心惊肉跳,脸色铁青。 寒东琅惊魂未定,诚惶诚恐地转过头来,发现宇文思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想看穿什么似的。 “大理司直,你在想什么那么专注,我叫你都没反应哎,拍打你了才醒悟过来,难不成在想你的寒晨星了。”宇文思轻描淡写地说。 寒东琅瞪着宇文思严肃地问:“你的卧室几个人有钥匙?请你务必告诉我真话,我失窃了一件世上绝无仅有的一把防身武器,心疼至极,不可言宣。” 宇文思看着寒东琅痛苦不堪的模样儿,面对面地直视着他说:“我可以对天发誓,除了你和我,任何人都没有我卧室的钥匙。你为什么不事先问我一下,就将值钱的东西放在卧室里呢?你如此精明能干的人儿,怎么也会犯这么蹩脚的错误啊!” 第397章 事出有因 寒东琅气咻咻地瞪着他,厉声呵斥道:“因为你不及时提醒我,才导致我的宝物被盗。这毕竟是你管辖的地盘,而我是外来人员,情况不了解,你还好意思将全部责任推给我自己,你不脸红心跳吗?” 宇文思被问得瞠目结舌,仔细回味一下他的反诘,觉得不无道理,急忙满脸堆笑,轻声细语道:“我也有责任,宝物已经被盗了,你怨我也不起作用,你我斗嘴也没意义。赶紧想办法将宝物找回来就是了。” 寒东琅自我反省了一忽儿,冲着宇文思苦笑了一下,跌坐在桌旁,显得束手无策的样子。 宇文思站在他面前说:“这里是应卯的地方,岂能随便存放贵重的物品呢?你要是失窃了祖传的羊角匕首,那肯定是会破解钥匙的人进来盗窃了,此人也肯定是识货的行家里手。” 寒东琅惊愕万分,紧张地问:“穹隆城里真是人才济济哎,连破解钥匙的人都有,我在长安却从未听到过有这样的人才。” 宇文思若无其事地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才也不例外,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吗。我从不将值钱的东西放在卧室里,你为何不问我一下呢?” 寒东琅紧追不舍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因何那么健忘啦,上次将任幽兰价值不菲的褐色小盒子放在了卧室里,怎么转眼就忘了而来批评我呢?” 宇文思脸色一沉道:“那是个例外,因为任幽兰交给我时,我正忙着,随手一放,没有放在心上,结果也就忘了此事,后来被韩东君盗取还给任幽兰了。官署里不适合放任何宝贵的物品,仅仅可以放衣服之类的日用品。你如果现在还有贵重物品放着,我建议你将他放到王才顺的当铺里去,意下如何?” 寒东琅泪眼汪汪地说:“没有了,剩下的是换洗的衣服和书本啦。我的东西失窃了,也算是一桩案子哩。”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到底什么东西被盗了,能告诉我吗?” 寒东琅迟疑了一下说:“我告诉你,你切不可泄漏给任何人。一把防身用的羊角匕首遭窃,一直带在身边的,今早出去忘了带走,回来却没有了。”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昨晚与早上就是任幽兰,以及冒充冷月寒星的阿菊到过我卧室,匕首会不会被她们其中的一个人盗窃了。你是从哪里搞到羊角匕首的,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啊?” 寒东琅抑郁道:“羊角匕首是我爷爷打造的,爷爷传给我爹防身用,后来我爹交给了我,千叮万嘱务必日夜带在身边,仅仅早上未带在身上便失窃了。我愧对爷爷和爹啊!” 宇文思疑虑了一忽儿,手掌一击道:“任幽兰的个性我清楚的,她从不随便翻看别人的东西,更不会去偷窃人家的物品,也许是阿菊这个冒牌货偷的。这个人来路不明,眼神捉摸不透的,笑起来总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兴许是老叟安插在聚龙斋的盗贼。” 寒东琅破涕为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当务之急,尽快找到阿菊。我怀疑何湘凌是被阿菊谋杀的,你觉得呢?” 宇文思点点头说:“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现在去膳堂吃饭,饭后即刻出发去牛郎山和织女山寻找阿菊。” 寒东琅爽朗地说:“好的,跟华璟珺和左安铭说好了吗?” 宇文思低声说:“华璟珺和光长乐跟我们一道去,左安铭是第二组的领导,另外有任务要执行,不便抽调,我们四个人够了。” 寒东琅瞅瞅天空说:“现在天色阴沉,只怕会下雨,第一组人员可否分成两组,一组去牛郎山,一组去织女山,这样速度会快一点。傍晚前可以赶回来。” 宇文思瞄了一眼天空,温和地说:“你想得真周到,可以,我这就去叫他们赶快去膳堂吃饭,然后就按你的意思组织人员分工,快马加鞭去两座山上查找阿菊。” 寒东琅欣喜道:“好的,吃饭去喽。” 午饭后,宇文思和寒东琅,华璟珺和光长乐四个人,心急火燎地出发了。梦岛书库 到了牛郎山山脚下,寒东琅仰头望着悬崖峭壁,若有所思。 宇文思望着郁郁葱葱的森林,感慨万千道:“造物主真是英明,牛郎织女山同时造就,曲径幽幽,禅房花木,给后人带来了奇思妙想,也给看破红尘的人创造了得天独厚的归宿。” 华璟珺打岔道:“宇刺史,我们先去那座山寻找阿菊呢?” 光长乐接茬道:“应该先去织女山才是,阿菊毕竟是个女子,兴许去那里出家了。” 寒东琅大声道:“鼓足勇气直奔织女山,但愿在那里能找到阿菊,让何湘凌的案件有所突破。” 宇文思气喘吁吁道:“有所突破有啥用呢?最好是能将真正的杀人凶手绳之以法,案件做个了结,减少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光长乐急忙说:“聚龙斋的仆人都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说不定人家都是冲着水龙剑去的,平日里深藏不露罢了。丫头无缘无故的失踪了,好几天杳无音信。素来温顺乖巧的阿菊原来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功高手。还有留在聚龙斋的大柱子,昨晚赤手空拳击退了盗贼,另外一个小猫咪也能翻跟头,飞檐走壁什么的。总之,他家的仆人都是身怀绝技,不可小觑的人上人哎。不知钱老五从哪里招来的仆人啊?” 宇文思大声说:“他从哪里招来跟我们无关,快点赶路最要紧。” 华璟珺急忙说:“宇刺史此言差矣!怎么会无关,我觉得不仅有关,且跟案子扯上关系喽。阿菊在聚龙斋十几年了吧,穹隆城里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个温柔乖巧,不善言辞,软弱可欺的小令爱,时时处处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宇文思心有余悸地说:“华璟珺观察得还蛮仔细的,我也在回忆她的的言行举止,越想越觉得好生奇怪,捉摸不透哩。平时瞧着她走路,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儿吹来,就会将她刮走似的。却没想到武功比任幽兰胜出一筹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宇文思感叹道:“是啊!经你一点拨,我觉得聚龙斋里高手林立,藏龙卧虎哩。足见钱老五是个好伯乐,能识别千里马,所买的仆人个个都有特长,且平日里都是深藏不露的。一旦露出来,都吓得我们屁滚尿流,颤抖不已,寝食难安。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六神无主了哩。”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这就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哩。我们要赶时间的,先别急着讨论,抓紧赶路要紧哎。” 宇文思嗯了一声没吱声。 四个人一声不响地往织女山爬行,到了半山腰,寒东琅由衷地感慨道:“好美的风景啊!仰望那嵯峨黛绿的织女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缥缈的缕缕白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仰望峰顶,山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从云间飘落下来,云雾零零星星地散布在彩带上,缓缓地向上移动着。巍峨的云峰上,刚上山时还云雾缭绕的,转眼间,脚下山林云消雾散,霎时峭壁生辉,眺望远山就像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离眼前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光长乐气急喉堵道:“人都爬不动了,你还有兴致发表风景演讲啊!刚才看天色好像要下雨似的,如今要云开日出喽。” 宇文思急忙说:“人累了的时候转移注意力和视线,观赏风景,可以消除疲乏啊!我们既是来执行任务的,又是来游山玩水的,一举两得多惬意呀!” 华璟珺感叹道:“肩上重担压得抬不起头来了,还有兴致观赏风景吗?一鼓作气登上织女山好嘞。” 光长乐接茬道:“是啊!穹隆城里的老百姓都说我们是一群饭桶哎,我都没脸回家见爹娘了。怕爹娘盘问个没完没了哎。旧案没侦破,新的人命案又冒出来了,真的是束手无策啦。绞尽脑汁也无计可施了。” 寒东琅闷闷不乐道:“得啦,赶紧爬山吧,在山脚仰视巅峰的时候,没感觉有多么高哎,可是真的爬起来,好像越登越高了,累得够呛哩。” 宇文思调侃道:“终究是比我大了几岁哎,瞧你上气不接下气的,即便今晚将你的寒晨星,送到你的枕边,你也动不了喽,只能望星兴叹啦。” 寒东琅警觉地问:“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是否暗示我寒晨星在织女山的山洞里呀?要是她真的被你言中,在织女山的山洞里,我甘愿受罚,你罚我什么只要我能拿得出来的,悉数给你。” 宇文思连忙顺水推舟道:“好的,要是我的预言印证了,冷月寒星在织女山的尼姑庵里,那我要你将她让给我,做我的夫人,舍得吗?” 第398章 神秘山洞 寒东琅惊闻此言,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瞅着宇文思琢磨着,他怎么还惦记着寒晨星啊?看来任幽兰说得没错,宇文思心里的至爱是寒晨星,梦想有朝一日能得到寒晨星的青睐,然后慢慢地建立感情,直至将自己挤出寒晨星的心坎,最终与她结为连理枝。想到这儿,禁不住双脚颤抖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华璟珺见状,连忙拉着他说:“大理司直,瞧你失魂落魄的,正中下怀啦。宇刺史跟你开玩笑的,为了调节一下气氛而已,你千万别当真,赶紧走路哎,傻站在这里干瞪眼吗?瞧你双脚都疲软了,要不要我来背你登山啊?”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他吓怕了,怕寒晨星被人抢了去,怕寒晨星的两座傲人乳山真的被割除了,怕寒晨星会瞧上了我,怕老叟占有了寒晨星。他怕的事情多得我一时半刻说不完呢。” 寒东琅睥睨着宇文思,鄙夷道:“刺史大人,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碎嘴婆啊!老实说你才怕呢?怕对寒晨星白费心机,怕夫人真的被人强暴了,而遭人耻笑。怕失去了男人的尊严,戴着绿帽子不好做人,更甭说做刺史大人喽。” 宇文思勃然大怒道:“你信口雌黄,你血口喷人,张泽兰什么时候被人强暴了呀?你哪只眼睛看见呀?那天晚上钱婉茹精神失常了,胡言乱语一通,你也当真啦?她最后说故事是她自己的,她是故事中的当事人,关张泽兰屁事啊!你才怕寒晨星真的被老叟睡了吧!” 寒东琅心平气和道:“我寒东琅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寒晨星被人抢了去吗?凭我对寒晨星的了解,不论是谁都无法让她屈服的,老叟也不例外。她仍愿立刻死去,也不会让我以外的男人得逞的。你宇文思即便绞尽脑汁也是白搭,寒晨星绝对不会看上你,更甭说喜欢两个字了。你做白日梦也该醒过来了,寒晨星从前,现在,往后都属于我寒东琅一个男人的,谁也别想得到寒晨星的芳心。” 宇文思将计就计道:“大理司直,你别信过了头,寒晨星爱你一个男人是没错的,她一直将老叟当父亲对待的,老叟若是明的来抢你的寒晨星,想霸占寒晨星销魂的肉体,那肯定是行不通的。但是你别忘了,老叟会易容术,也会梦幻术。据我所知,老叟并没有将寒晨星当义女来对待的,一直是男女之情,只是深藏不露罢了。我已经点到即可,下面留着你自己去思索喔。” 寒东琅再也走不动了,琢磨着老叟每当看着寒晨星的时候,流露出的眼神根本不是长辈关爱晚辈的那种神韵,分明是丘比特之箭,跟自己看寒晨星的眼神没两样,宇刺史说得没错。难道老叟与寒晨星真的越轨了,莫非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别人早就得知此事啦。越想越憋屈,干脆坐在路边大岩石上沉思默想了。 华璟珺见状连忙上前说:“大理司直,你中计了,宇刺史是故意编个谎言打击你的自信心,你怎么看不出来,也听不出来呢?赶快走路呀,还坐在这里愁眉苦脸的瞎想什么,宇刺史在窃窃偷笑你哩。” 寒东琅摇摇头说:“宇刺史也不是撒谎专家,无风不起浪。仍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叟若是易容成我的模样儿,在寒晨星的茶杯里施药,让其失去辨别力的时候再行不轨,那也有可能超越雷池的。” 华璟珺拍拍他的肩头说:“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你的想象力为何不用到破案上来呢?你是身强力壮的男子汉,与寒晨星行夫妻之实,不是一次两次三次了,应该是不计其数了吧!连孩子也大了哩。而老叟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年人了,两个人若是亲热,寒晨星会感觉不到差异吗?你别忘了,寒晨星的鉴别力是超人一筹的。你这样苦思冥想,强行将寒晨星往老叟身上推,是对寒晨星的侮辱,要是被寒晨星得知,你俩的爱情不知要闹出什么变故来呢?赶快去掉妄想症,站起来爬山。不要钻进宇刺史精心设计的圈套里面去。真正打寒晨星主意的人不是老叟,而是宇文思刺史,我今天将真相告白于天下了,你的脑子应该清醒了吧!” 宇文思听罢华璟珺一席言,笑得前仰后合道:“寒东琅,真真假假,你自个儿去分辨喽。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玩笑先开到这里打住,老实告诉你另外一件事儿,不知你是否还有心情听取。” 寒东琅的脸儿拉得长长的,严肃地问:“什么事儿,要紧吗?你想说就快快道来,不想说别吊我的胃口。心里被你真真假假的事儿烦着哩。冲淡稀释一下也未尝不可的。” 宇文思两手一拍道:“痛快,那我就直言不讳喽。昨晚有人向我透露了信息,你的夫人妙灵香雇凶刺杀寒晨星未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诱骗寒晨星回家,道什么等你破案结束后回长安,她要亲手给你俩操办一场隆重宏大的婚礼,日后共同服侍你这位郎君,相敬如宾过日子,姐妹相称做女红,一起抚养你俩的小令郎。” 寒东琅懒洋洋地说:“死里逃生的寒晨星,才不会傻到钻进妙灵香的圈套里去哎。” 宇文思大声说:“真不愧是知根知底的老情人了,被你算准啦。妙灵香的计划没有得逞,寒晨星懒得搭理她,激恼了她的臭脾气。妙灵香杀心不灭,又暗中雇凶想杀了她,凶手不忍心刺杀善良温柔。貌美如花的寒晨星,为此向妙灵香提了一个建议。”宇文思故意打住不说,注视着寒东琅的表情,观察他的情绪反应如何。暧昧43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盯着他问:“既然是见钱眼开的职业凶手,能有什么好建议啊?说不定是啥馊主意哎,赶快说来听听,甭吊着我的胃口,想急死我。” 宇文思故作神秘地说:“只怕你听了会心疼得要命,破案都没心思喽。” 寒东琅鼻子一哼,气鼓鼓地问:“说好不取她项上人头了,还谈什么心疼啊?还有比剥夺生命更离谱。更残酷的事儿吗?” 宇文思奸笑了一声,徐徐地张开嘴巴,故作玄虚道:“凶手说寒晨星最吸引男人眼球的东西,无非就是昂胸挺立的迷人山峰,说是砍掉了寒晨星胸前的两座山峰,你就会对她失去了兴趣,自然而然地离开了她,而回归妻子身边。” 寒东琅气急喉堵道:“这个杀人恶魔,居然出这种万劫不复的馊主意,待我回长安查到他,非将他的头颅割下来,悬挂在长安城的城楼上示众三天三夜。” 宇文思扬扬手臂道:“你先别气坏了身子,听我说完再发牢骚吧!常言道隔墙有耳,家贼难防,此阴谋刚好被你善良的令郎寒春玶听了去,令郎当夜就派人找到寒晨星,将此事告知了寒晨星,并送给寒晨星盘缠,派了一个人和一匹马,连夜启程送寒晨星出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长安慈恩寺。” 华璟珺急忙问:“宇刺史,你是否听说寒晨星离开慈恩寺,不久前便逃到这里来了?谁告诉你的?我和大理司直等人怎么都没听说哎。” 宇文思瞄了寒东琅一眼,乐呵呵道:“谁告诉我并不重要,一只鸽子的功劳。现在快到洞口了,是真是假,立马见分晓啦。走快点哦。拼尽全力登上去。” 寒东琅听得一惊一乍的,一鼓作气,第一个爬到了山洞口,将宇文思等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回首看上来的路,忍不住朗诵起杜甫的《望岳》--“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真不愧是文武双全的才子哎,难怪冷月寒星死心塌地的爱着你,视死如归,任凭我三天好说歹说,唇干舌燥的,磨破了嘴皮子,就是听不进我的忠告。” 寒东琅转身忽见阿菊站在洞口,惊得大声问:“你会易容术,也会变音,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阿菊哈哈大笑道:“我会的事情多了去哎,你想了解我,还差十万八千里呐。” 宇文思到了洞口,听见他俩在对话,紧张地问:“是否被我说准了,你的寒晨星真的在此喔?” 寒东琅满脸忧戚,盯着阿菊一言不发。 宇文思瞪着阿菊问:“果真在此,何时上山的?为何要杀死何湘凌?今天务必回平江州官署接受审问。” 阿菊伸指一戳,勃然大怒道:“我与何湘凌无冤无仇,何况她待我不薄,经常送糕饼给我品尝,我有何理由要杀死她。要不是你带来这个噩耗,我都不知道何湘凌被谋害了。你们还不赶快去破案,跑到这里来游山玩水,对得起朝廷给你们的俸禄吗?” 第399章 原形毕露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你将冷月寒星藏在哪里了?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来?她在怡红楼时,待你也不薄,没少关照你的要求吧!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若是不想报答,至少要做到不恩将仇报。你在聚龙斋十几年的口碑不错,你想将其轻易毁掉吗?” 阿菊厉声呵斥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带她来呀?自己进去看个够,不是我抓她来的,是她自己逃命撞上门的。不知是谁告诉她,这里有一个幽静雅致的小型尼姑庵。她便慕名而来了,压根就不关我的事,不信,可以去跟她当面对质。” 华璟珺到了山洞附近,抬眼瞧见阿菊,随即上前掐住她的脖子问:“你为何要杀死何湘凌,并将她扔进河水中,未免太残忍了吧!” 阿菊怒发冲冠,推开他的手骂骂咧咧道:“你哪只狗眼发现我杀死了何湘凌啊?拿出真凭实据来。我大清早就上山来了,从没去过糕饼店,冷月寒星可以为我作证。” 寒东琅厉声道:“好,你叫冷月寒星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阿菊转身就走,寒东琅急忙尾随进去,宇文思等人也紧跟着进去了。外面是一个半圆形的山洞,隔着一堵墙,绕墙进去,瞧见一个比外面略大的山洞,且有一道石门。 阿菊转过头说:“你们退到外洞等着,我请她出来便是。” 宇文思急忙说:“我们被你高明的易容术吓怕了,要到洞里仔细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冷月寒星,怎么忽然从长安慈恩寺跑到这里来了。” 阿菊怒容满面道:“信不过我吗?你们如果硬要闯入男性止步的内洞,我就不让你们见到冷月寒星。” 光长乐怒吼道:“什么男性止步,女性进步的,内洞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 阿菊不慌不忙地说:“内洞全是尼姑光身打坐练内功的,不许任何人打扰,要么寒东琅随我进去,但只能背着身子在洞口等着,不许偷看里面的女子。” 寒东琅跟着阿菊进去了,到了内洞门口,寒东琅转过头,阿菊才用机关打开石头门,寒东琅侧脸往里张望了一眼,瞧见几个雪白的背脊和肩头,果真在打坐练功。洞门自动关上了,寒东琅背对着洞口站直身子,等着冷月寒星的出来。 大约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听见洞门开了,有人出来了。寒东琅立即转身,瞧见冷月寒星脸色红润地站在自己面前,惊得说不出话儿来了。 冷月寒星目不斜视,冷冰冰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谁告诉你我在织女洞修炼?你们寒家人为何不肯放过我呢?我出家了还要屡次来骚扰我,你的夫人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雇凶两次没有得逞,还布下天罗地网搜寻我,好在有贵人相助,才得以逃离魔窟。” 寒东琅上下打量着冷月寒星,琢磨着眼前这位才是真真切切的寒晨星,瞧她幽怨地瞅着自己,慢慢地靠近她问:“你刚才所说的这一切我一概不知,我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当时我在家时三个人达成了协议,各自院门出入,膳堂也各自分开的,这么大的院子已经隔开了,你们碰不见的,按理说相安无事过日子就是了,怎么她突然反悔要雇凶杀你呢?理由是什么呢?” 冷月寒星冷漠地说:“谢谢你当时的安排,可惜我没有去你家住宿过,你的心思白花了,我一直在慈恩寺修炼。至于你的夫人为何不肯放过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寒东琅忧伤地说:“你当时答应我住在家里带孩子的,为什么又去了慈恩寺呢?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啊?妙灵香实际上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也懂得杀人偿命的道理,为何第二次要赶尽杀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哎。你可否将前因后果告诉我啊?” 冷月寒星愁肠百结道:“你们总归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夫妻的感情基础不一样,妙灵香在你心里是个善良温柔的妻子,那么我是什么样的女子呢?你是否认为我招惹了你的妻子,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导致她雇凶要杀死我的呀?” 寒东琅心里叫苦不迭道:“寒晨星,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实在找不到你了,才跟相貌与你相似的妙灵香结的婚。自从与你重逢后,我是一门心思要休掉她,然后跟你结婚,专心致志地爱你一个女人,是你不同意我休妻的呀!”来 冷月寒星平静地说:“没错,毕竟你与她是明媒正娶的原配夫妻,我不想被她记恨一辈子。真心实意不支持你休妻,因我犯不着女人与女人过不去,别让女人的悲剧上演,不愿让你背上负心汉的骂名,更不愿被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狐狸精。” 寒东琅注视着她,伤感落寞地说:“你顾大局识大体,考虑问题比我周全。你问我是什么样的女子,我难以用准确的语言表达出来,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是我的一切,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倘若某一天需要我为你奉献生命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付出的。”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妙灵香想杀我,原因就是吃醋,因为你将全部的爱都给了我,对她不顾不问,激起了她心中的无限嫉妒,怒火中烧,拿你没辙,心想除掉我,你便会转头去全心全意爱着她了。”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即便我全身心的爱着你,她也没必要索取你的性命啊?何况你死后,她也活不成的。我怀疑有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造成的,不知幕后这个人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 冷月寒星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也许你的怀疑是对的,但具体哪个人所为,我也说不出来。我感觉妙灵香对我并不友善,你回穹隆城后,我当天就回慈恩寺了。可是没出几天,你家人齐上阵,对我施加压力,说什么慈恩寺距离你家太近了,你会忘不了我,影响你们夫妻关系的修复,限我三天内离开慈恩寺,叫我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落脚,走得越远越好。” 寒东琅愠怒道:“谁跟你说的混账话儿,谁迫使你离开长安的慈恩寺,你将名字告诉我,我回去绝不姑息迁就。” 冷月寒星突然轻言细语道:“瞧你气得青筋直冒,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当一回事儿,保重好身体要紧。因孩子还没长大,需要你的父爱哩。” 寒东琅缓缓气儿说:“孩子也需要母爱,请你跟我回家。” 冷月寒星凄然一笑道:“你家人连慈恩寺都不让我待下去的,还提什么回家。要是真的回你家,何时被谋杀了,连你都不得而知哎。想当初,我回慈恩寺后,先是你的令爱跑到慈恩寺找我和妙玉师傅的麻烦,紧接着是你的令郎寒春萍,然后又是你的女婿毛孔帧,接二连三的来骚扰我。搅得我无法过日子,每天彻夜难眠,寝食难安。我想出家为尼碍着你寒家什么人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是蛮好的吗?”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我知道寒春萍和毛孔帧都是喜欢你的,他们跑到慈恩寺找你,到底想干什么呀?莫非劝你回家,希望天天能看到你,有机会接近你,抑或想有朝一日娶你。” 冷月寒星横眉冷对道:“瞧你想哪儿去了,吃醋了吧!他们还不是向我要人啊?都说我是祸水,害得你不着家,说什么只有我死了,或者去别的地方隐姓埋名了,你才会跟家人团聚等等,废话连篇,我都懒得重复了。” 宇文思打岔道:“你明明在慈恩寺出家,而寒东琅在穹隆城里破案,怎么会跑去向你要人呢?” 冷月寒星转向宇文思,反问道:“你的意思说我撒谎,那你不妨去长安寒府核实啊!” 寒东琅温和地说:“不必了,我相信你所说的,你现在跟我下山回怡红楼去,毕竟你有好多粉丝,等着你回去唱歌跳舞呢。” 阿菊急忙说:“冷月寒星没有回头路啦,她只能乖乖地待在这里学武术,当一个会飞檐走壁,武功超凡脱俗的尼姑喽。” 华璟珺急忙拉着寒东琅来到外洞,神秘兮兮地说:“大理司直,你也许有所不知,我曾耳闻,在这里出家练功的女子,过不了多久就会丧失女性特征,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中性人。你要是对她情缘难了的,赶紧劝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寒东琅嗯了一声回到内洞门口,不见了冷月寒星和阿菊,洞门已经关闭,急忙大声疾呼道:“冷月寒星,请你出来。”喊了好长时间不见动静。 宇文思跨进山洞说:“大理司直,别喊了,我发现山洞上面有人出去了,好像这个山洞直通山顶的,光长乐和华璟珺已经先走一步啦。你要不要上去?” 第400章 进退两难 寒东琅摇摇头说:“也许冷月寒星往山顶走了,你们不妨去上面看看。万一人手不够,好接应他们。我就站在洞口守着,看她们何时出来?” 宇文思瞅着他坚毅的脸庞,严肃地问:“你认为刚才那个人是真的冷月寒星吗?阿菊会易容术,你却不可掉以轻心。依我之见,你还是先下山,快马加鞭去长安慈恩寺和你府上核实一番,以免再次受骗上当。” 寒东琅苦笑道:“这次错不了,我闻到她身上的熟悉气味了,是真的冷月寒星。” 宇文思瞪着他问:“你就这么肯定吗?那好,请你将阿菊和冷月寒星带下山,我们对她俩都要进行严厉的拷问。” 寒东琅诘问道:“叫我将她俩带下山,那你们三个人做什么呀?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吗?” 宇文思反诘道:“你俩不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吗?既然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岂会不跟你走呢?这道门都勿晓得怎么打开,还谈什么带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寒东琅怒视着他说:“你别激将我,相爱怎么啦?爱情有错吗?”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你别钻空子了,有本事叫里面的人出来啊?” 寒东琅闻言,随即搬来一块大石头猛砸石洞门,一声两声,洞门巍然不动,和宇文思一起合力撞击石洞门,第三声的时候,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头上一块大石头崩落下来,宇文思慌忙推开了寒东琅,石头砸在了地上。 寒东琅仰头一看,惊呼道:“好险呐,宇刺史,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紧接着石洞门开了,阿菊出来问:“谁惊动了机关,要是这个山洞坍方,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寒东琅朝洞里走去,不见了踪影,整个山洞里只有几张卧榻位而已,好像都是盘腿打坐练功的地方,大约能容纳下二十个人左右。 宇文思也急忙跨进内洞,不见了人影儿,诧异地问:“人都去了哪里啦?” 阿菊怒气冲冲道:“都逃命去了,你们还不走吗?待会儿山洞塌下来了,别怨我没提醒你们,我因为活腻了,这里是我向往的墓地,不想走啦。但我也不希望你们陪葬,赶快撤离。” 寒东琅看着神态自若的阿菊,琢磨着肯定是撒谎想支开自己,连忙顺水推舟道:“生死寻常事,今天能陪着冷月寒星一起死,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不能同生求同死,岂会离开?” 阿菊恶狠狠地说:“那就让你们死在一起吧!”随即将寒东琅推到洞壁上,立即拉着宇文思跨出了内洞。洞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宇文思挣脱阿菊的拉扯,大声喊叫:“寒东琅,赶快出来。” 阿菊气鼓鼓地说:“真是不识好歹,你即便喊破嗓子,里面的人什么也听不到的。外面人说话里面听不到,里面人说话,外面人也是听不到的,开洞门都是有机关的,没必要白费力气啦,就让寒东琅死在这个织女洞里好嘞。” 宇文思呵斥道:“这个山洞不会倒塌的,你甭在虚张声势了。若是寒东琅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皇上交代?钦差大臣为破案命丧穹隆城,这个消息传出去,平江州官署里的人都逃脱不了责任。” 阿菊阴阳怪气道:“这还不简单吗?你们回去后,就说他为了救寒晨星,不慎被山洞里掉下的石块砸死啦。你们要是同情他们的遭遇,就追认他为因公殉职的烈士好嘞。” 宇文思愤愤不平道:“我坚信山洞不会倒塌的,此事甭你操心出主意了。现在向你了解一桩早上的谋杀案,你为什么要谋杀何湘凌,请你老实坦白,不然,会让你死得很难堪的。” 阿菊怒吼道:“拿出证据来,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一个刺史大人,切不可信口开河,污人清白。”大夏中文网 “没有人证明你不是杀人犯,却有人亲眼瞧见,你亲手谋杀了对你毫无防范之心的何湘凌,居心何忍?”刚到洞口的华璟珺严肃地说。 阿菊正想抵赖,猛然瞧见光长乐身后站着冷月寒星,知道有口难辩了。怒视着冷月寒星说:“你虽然被华璟珺他们救下了,但你的心上人却被关在内洞出不来了。你要是再敢告发我,我让山洞成为寒东琅的葬身之地,信不信,随便你。” 冷月寒星瞧了一眼宇文思,宇文思急忙说:“大理司直真的被紧闭在内洞了,你能否打开石洞门?”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我不知机关,焉能打开呀?东琅被她算计了。不过内洞有个隐秘的出口直通达山顶,凭东琅的智慧也许能找到哎。” 宇文思胸有成竹地说:“吉人自有天相的,不用担心聪明绝顶的寒东琅,首先将阿菊带下山审问判罪。” 冷月寒星忧心忡忡道:“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外表慈善,满脸堆笑的女仆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真是防不胜防啊!” 华璟珺将阿菊抓住,光长乐急忙拿出带来的绳子,将她的手反绑在身后。 阿菊怒视着冷月寒星说:“你要我死,我也要你的心上人死,关在洞内没有吃喝的东西,不出几天就会一命呜呼哉。” 冷月寒星泪眼汪汪地说:“他才没你那么笨哦,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肯定能绝处逢生的,说不定已经到山顶喽。” 宇文思面对面地盯着冷月寒星问:“你是怎么来到织女山的,你咋晓得阿菊亲手杀死了何湘凌?” 冷月寒星瞄了一眼阿菊,低沉声饮泣道;“我在慈恩寺距离长安太近了,寒家的人不断来打扰我,感到心烦,就问妙玉师傅有无远离长安的尼姑庵,师傅便想到了穹隆城里的尼姑庵,当时还对我保密,吞吞吐吐不肯说出来,后来我说一切后果自己承担,绝不找她的麻烦,她依然不肯说出来。直至妙灵香再一次雇凶要谋杀我,她为了我能有一个避难所,无奈将心中的疑虑抖出来。” 宇文思诧异地问:“你师傅能有什么疑虑啊?妙灵香未免太心狠手辣了,非得要赶尽杀绝,对她有啥好处呢?只会导致寒东琅对她的反感和厌恶。得不偿失的事儿也做,实在替她惋惜。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妙灵香终究是风尘女子出身,没你寒晨星聪明伶俐,人人倾慕爱戴喔。” 冷月寒星不置可否道:“师傅说慈恩寺与寒府近,但织女洞与穹隆城太近了,天长日久的,要是被寒东琅得知,绝对不会罢休,隔三差五会打扰我,影响我练功的。我说自有办法对付寒东琅的,这件事情搞定后,师傅又说还有一件事儿需要我自己定夺。问她什么事,因何不一口气说完呢?她又支支吾吾了。” 宇文思疑虑重重地问:“到底什么事啊?是否怕寒东琅得知她放了你,今后回长安找不到你,而去找她算账呀。” 冷月寒星摇摇头说:“不是,她好几天都不肯说出什么事儿,直至那天晚上寒春玶跑来告诉我们,说是他娘又要雇凶杀我了,让我当夜就逃走,走得越远越好,千万别被他娘找到。这时师傅才道出真相,说是织女洞里的尼姑修炼的一种武功会丧失女性特征,时间练习长了,就渐渐失去了性欲,以后再也不会有男欢女爱的念头了,一门心思钻进武功里去了,想出来都很难。这时寒春玶在旁边催促着,我也没闲暇考虑那么多,就答应师傅日后的一切全部自己负责,绝不拖累她的。” 宇文思严肃地问:“师傅答应你了,便告诉你这个地方,寒春玶随即送你过来练功啦。” 冷月寒星眉头一皱说:“哪有这么快呀?师傅还是吞吞吐吐的不肯答应,并说要是寒东琅得知此事是她干的,要找她算账,怎么办?我会不会出来替她揽下一切责任。我还没回答,寒春玶急忙说,‘我爹即使知道此事,也不会找你麻烦的,眼下先保住性命要紧,还在拖拖拉拉的干什么呀’?师傅听他言之有理,怕妙灵香当晚要来杀我,便稀里糊涂地答应我了。” 宇文思连忙追问道:“谁送你到织女洞的?” 冷月寒星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地启唇说:“寒春玶递给师傅一布包铜钱银子,牵着一匹马,将马缰绳递给我,我说还不会骑马,寒春玶便叫妙玉师傅送我来这里。师傅说慈恩寺有马,不需要寒家的马,师傅整理好我们的行囊,去马厩里挑出一匹千里马,便带着我启程了。寒春玶见我们走远看不见了,才骑着马回家了。” 宇文思好奇地问:“我刚才没有看到这里有什么师傅哎,你们练功是谁教的呢?你师傅将你送来托付给谁的呀?” 冷月寒星凄苦一笑说:“师傅亲自将我送到这里,交代给一位师太后,她第二天就回长安了,但师太也随她去慈恩寺进修了。” 第401章 雾里看花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喔,原来如此,难怪没有师傅出来接待我们,却是一个犯人冒充主人来向我们发话了。” 冷月寒星轻轻地说:“这里有十二位年轻令爱在练功,都是被男人所伤,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妙龄女子,最大的只有十九岁,最小的十六岁,我算是老女人了。阿菊不是来练功的,是逃避杀人犯罪行为的逃犯。” 宇文思见她停下来不谈了,赶忙问:“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说话还没切入主题哎,你是怎么看见阿菊杀死何湘凌的?用什么杀死她的?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出来,我们会保护好你的生命安全。但前提是你要随我们回去,不许再待在这里,否则谁也保护不了你的人身安全,连寒东琅也不例外。” 华璟珺急忙说:“现在寒东琅在内洞出不来了,死活都不得而知。你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我们好计划下一步怎么做。” 冷月寒星瞅瞅阿菊,瞧瞧山顶,低沉地说:“我来这里时已一个月了,还不见师太回来,却来了一个阿菊。听她们说阿菊是专门给她们送食物和衣服的,一个月送一次,阿菊前几天送货物后下山的,师傅会给她工钱。” 华璟珺急忙打岔道:“你什么时候下山的,怎么知道阿菊杀了何湘凌?谁告诉你的,可信吗?” 冷月寒星苦笑道:“我自己亲眼所见,怎么不可信呢?我因为要买一些东西,便于早上下山,刚到穹隆城大街上,忽然听见阿菊的声音,急忙循着声音走去,到了河边,忽然瞧见阿菊跟我嫂子的姐姐何湘凌在吵架,听不清在吵什么。何湘凌手里还拎着一袋糕饼似的,我慢慢上前靠近她俩,忽然瞧见阿菊从裤腿里掏出一枚银针,随即举手扎进何湘凌的脖子里去了。我差点喊出声来,急忙捂住嘴,突然瞧见她抱起何湘凌左右张望了一眼,立即将她抛向河中,我吓得忍不住哎呦了一声,她猛然转过头,我急忙转身逃跑,但还是被她发现了。” 华璟珺惊讶地问:“阿菊发现你亲眼目睹她杀了人,她怎么没有杀你灭口,还与你一起在此练功呢?你不觉得可怕吗?晚上能睡个踏实觉吗?” 冷月寒星苦笑道:“当然可怕呀!后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幸好你们来得及时,赶紧将眼前这个杀人犯带下山服刑吧!” 阿菊怒视着冷月寒星,怒火中天道:“真后悔早上没有掐死你灭口。你走着瞧,不是你死就是寒东琅死,别想成双成对地活着。” 光长乐伸脚踢了她一下说:“你在聚龙斋是个柔弱的女仆,没想到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恨不得现在就宰割你,替死者报仇。” 阿菊仰起头颅道:“来呀,要杀要剐请便,但杀了我之后,冷月寒星也命不久矣!” 宇文思惊讶地问:“此话怎讲?死人还魂再杀人吗?” 阿菊点点头说:“我的师傅饶不了她和寒东琅的,不信,杀了我,师傅便来了,走着瞧吧!” 宇文思转身发现华璟珺不见了,光长乐下巴往上一翘,宇文思心领神会道:“阿菊,你别搬出师傅来威胁我,你的死期将近,请不要存在侥幸心理,赶快坦白你的犯罪事实。” 阿菊大声嚷嚷道:“我的一切行动都是师傅安排的。师傅曾经对我说,只要我服从他的指挥,出了纰漏都由他顶着,你们直接去找我师傅了解吧!” 光长乐大声呵斥道:“你师傅是谁?” 阿菊哈哈大笑道:“说出来只怕吓破你们的胆,吓软你们的腿哎。你们认识他的,几十百里方圆大名鼎鼎的苗凌风和苗无影父子俩。” 宇文思若无其事道:“这对父子教你武功,没有教你杀人吧!” 阿菊嬉皮笑脸道:“呵呵,学武功是为了自卫防身,同时也是为了报仇雪恨。不然,女子学武功干吗?那么辛苦,谁愿学呀?”千度中文网 宇文思呵斥道:“如此说来,你学武功纯粹是为了报仇雪恨的。可是你出身孤儿,打小就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跟谁有仇呀?” 阿菊大声反诘道:“你说呢?我是怎么成为孤儿的呢?我也总是父母生下来的,不是岩缝里蹦出来的吧!我原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的,爹娘男耕女织,兄妹三个人帮衬农耕家务活,爹有空教我们武功念书识字,娘教我和姐姐做女红,一家五口人其乐融融的过日子,自给自足,种豆南山下,晨兴理荒,多惬意美好呀!可惜,好景不长哩,一场飞来横祸,一个好端端的家就顷刻间没了。我一夜之间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宇文思眉头一皱道:“你杀了谁就跟谁有仇?是不是?那你杀了何湘凌,莫非是上代结下的什么冤仇?愿闻其详。” 阿菊犹豫了,不知怎么回答?撒谎怎么能圆得起来呢?寻思着自己与何湘凌实际上无冤无仇,平时有生意上的往来,她对自己也不错,杀了她完全是因为她揭破了自己的真面目而已,要不是她多管闲事,道出自己是易容成冷月寒星的,也不至于杀了她哟。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编出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搪塞他们喽。 光长乐盯着她问:“没话说了吗?何湘凌夫妻俩是从外地过来的,在穹隆城里经营糕饼店十几年了,是个善良本分的女子,口碑好极了,与你想必也无冤无仇吧!你因何残忍地剥夺了她的生命呢?” 宇文思接茬道:“也许是嫉妒心导致的吧!女人的嫉妒心似刀剑般厉害啊!” 阿菊哈哈大笑道:“真是乱弹琴哎,我嫉妒谁呀?谁有资格能让我嫉妒呢?连赫赫有名的任幽兰院长都不值得我嫉妒,连聚龙斋大名鼎鼎的钱婉茹也不足为道,不值得我羡慕,这个穹隆城里还能有哪个女子,能与我相提并论的哩?我这是替上代报仇,何湘凌不幸成了我的第一个发泄对象,只能埋怨她运气不好,死有余辜。” 冷月寒星义愤填膺道:“你才是乱弹琴哎,你是哪里人,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家与何湘凌家遥不可及,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昧着良心在胡编乱造,迟早会遭天打雷劈的。” 宇文思怒视着阿菊说:“你继续编呀,我还没领教你编故事的技能哎,赶快编全,现在仅仅是一鳞半爪的,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最好编个天大的谎言,来吸引我们的耳朵。让我们一饱耳福,可以吗?我们洗耳恭听来着。” “丐帮里出来的无赖,能编出什么精彩的故事呀?还是由我来编下文吧!” 冷月寒星突然听到寒东琅的声音,转身奔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身,仰头注视着他,异常兴奋激动地说:“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的,东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哩。” 宇文思瞅着满脸喜悦的冷月寒星,感慨万千道:“这次是真正的冷月寒星,不是阿菊易容的冒牌货了。” 冷月寒星睁大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宇文思好奇地问:“什么阿菊易容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哎。” 寒东琅紧紧搂住冷月寒星的肩头说:“就是阿菊改头换面变成了你的模样儿,与我一道去糕饼店吃糕饼,结果被何湘凌识破了,直来直去的何湘凌没有防范之心,直接揭穿了她的真面目,她便怀恨在心,谋杀了何湘凌,这下你懂了吧!” 冷月寒星怨恨的目光怒视着阿菊,大声呵斥道:“即便被她识破了真面目,也犯不着杀了她吧!也许另有隐情哎。” 寒东琅亲昵地伸指,轻轻地扭了一下她的嘴角,故作责备道:“你出家后,变得没心没肺了吗?人都杀死了,还在替一个杀人犯说话,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啦?如今仅仅是易容成你的相貌,要是不揭穿她,日后杀了你下锅烹饪吃了,你还不知道谁杀死你的哩。” 冷月寒星气得脸色铁青,鄙视着阿菊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子哎,真没想到你会杀人,且杀了我大嫂的姐姐,我恨死你了,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感到好可怕,特恐怖,恐怖极了。” 宇文思严厉地说:“这次上山抓捕阿菊的行动,华璟珺功劳最大,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冒险攀着悬崖峭壁上的一棵松树,命悬一线之际,挽着树枝,毅然决然地救下了大理司直。回去给你记一等功,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和精神鼓励。现在我们绑着阿菊下山认罪审问,改日砍头,一命抵一命。” 阿菊仰头哈哈大笑道:“砍头,说得那么随意,真是笑死我了。你别以为钱轩炫在帮你们破案,你们抓住了我,便可以杀头啦。我们大唐讲究法律的,要砍头必须取得皇上同意才行,你们没有资格随便判处我死刑,何况并非是我亲手掐死了何湘凌。” 第402 章 毫无进展 宇文思怒吼道:“你杀了人,还将她扔进了水里,想让河水冲走尸体,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抵赖,你有没有良心道义啊?杀人偿命的道理,你总该懂吧!” 阿菊突然严肃地说:“我当然懂呀!可是我并没有杀人啊!倘若我真的杀了人,被冷月寒星亲眼目睹,我岂会放走冷月寒星,且会在这个山洞里跟她一起练功吗?早就将冷月寒星杀死灭口了。” 宇文思感觉她说得不无道理,莫非冷月寒星看错了人,转而盯着冷月寒星上下打量着。 冷月寒星被宇文思看得心里直发毛,急忙躲进寒东琅的怀里说:“东琅,我没有看错人,确实是阿菊杀了何湘凌的。阿菊这是在强词夺理,拖延时间,说不定飞鸽传书给她的师傅了,让其师傅来救她,你们千万别上当受骗了,赶紧捆住她的手,带她下山审问服罪。” 寒东琅拍着冷月寒星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怕,有我们在,没必要惧怕阿菊而瑟瑟发抖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阿菊听后恶狠狠地讥笑道:“冷月寒星,实话告诉你吧,你只看到了我,却没看见一晃而过的她哎。” 宇文思觉得她话中有话,急忙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另有其人杀死了何湘凌?你仅仅是将何湘凌推入水中。对不对?” 阿菊坚定地说:“正是。冷月寒星正好瞥见了我掐住何湘凌的脖子,但没有看到倏地飞过来真正杀死她,并将她扔进河里的幕后凶手。你们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取证,若是我撒谎的,乱刀砍死我好嘞。” 宇文思怒吼道:“若不是你掐死何湘凌,不妨将真正的凶手供出来,配合我们破案,我们放你一马。” 阿菊仰头冷笑道:“何湘凌揭穿了我的身份,我怀恨在心,当初只是警告一下何湘凌而已,压根就没想剥夺她的生命。可是暗处有一双眼睛不知何时盯着我的行动,一个箭步冲上来,忽然眼前一黑,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猛然听见扑通一声,眼睛一亮,瞧见何湘凌躺在河里,被一颗树桩挡住了,凶手也不知去向啦。我没看见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你们自己去调查破案吧!” 寒东琅阴沉着脸,大声训斥道:“既然你不肯供出幕后凶手,那就先关押你几天再说了。光长乐,拿绳子捆住她的手,时间不早了,赶紧下山吧!” 阿菊怒视着宇文思说:“宇刺史,穹隆城里发生的所有案子应该由你说了算,轮不到打杂的人来决定吧!况且我不是杀人犯,干嘛绑住我的手下山呀?” 华璟珺瞄了一眼冷月寒星,怒视着阿菊问:“你为啥关押冷月寒星,你怎么知道她在织女山?若是你没杀人,为何躲到这里来,应该在聚龙斋打工才是。所有的罪证都已指向你,没必要搬出一个子虚乌有的人来搪塞我们了。赶快下山。光长乐,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拉着她下山。” 阿菊怒气冲冲道:“你们一群饭桶,破不了大大小小的案子,随便拿一个弱女子顶罪,会遭天谴的。” 寒东琅直视着冷月寒星问:“你当时有没有看见第三个人在现场?” 冷月寒星胆怯地说:“当我瞥见阿菊掐住何湘凌的脖子时,吓得拔腿就跑了,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也没看见何湘凌被扔进河里。你们还是问阿菊自己吧!若当真出现第三个人杀死了何湘凌,那阿菊肯定知道的。” 阿菊恶狠狠地怒瞪着她说:“冷月寒星,我这几天待你不薄吧,你为何推得一干二净呢?你虽然瞥见我立刻逃走了,但你别当我是傻子,你在不远处折回来,躲在廊檐下瞅着我这边的动静,是不是?” 冷月寒星吓得搂紧寒东琅,斜视着阿菊,沉默不敢言,浑身颤抖不已。 阿菊见状,伸出指头戳向冷月寒星怒吼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亲眼看见了何湘凌是怎么死的?被谁扔进了河里?真正没看见凶手的人是我。你甭仗着寒东琅爱你,就会放过你,而竭力抵赖,包屁罪犯照样获罪的。” 寒东琅捂住冷月寒星的手,盯着她紧张地问:“寒晨星,你为何颤栗不安呢?真如她所言吗?你要支持我们的工作,而不该拖后腿。这段时间来所有的案子都毫无进展,你该体谅我们的难处,勇敢地站出来,揭露犯罪者的一切事实。” 冷月寒星松开寒东琅的腰肢,仰头瞅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云海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为何看着我不说话呀?你总不需要我来动员劝服你坦白吧?莫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否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切。难不成是老叟作案,你念着他的救命之恩,不愿挺身而出揭露他,是不是?赶快说呀,别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了。” 冷月寒星仰望着洞顶摇摇头道:“阿菊的话你们也信吗?我没看见后来发生的一切,夜幕低垂了,你们赶快下山吧!” 宇文思看看天边说:“冷月寒星,你也下山,回官署接受审问,你和阿菊都不例外。若是抗拒坦白,先关押几天,一视同仁。大理司直不会反对吧!” 寒东琅瞥了宇文思一眼,转而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寒晨星,双手紧拽着她的手说:“阿菊已经指认你亲眼看见了何湘凌的死,务必回平江州官署接受审问,请跟我下山吧!” 冷月寒星怒视着阿菊问:“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就行啦,为何要搭上我?” 阿菊狂笑不羁道:“你肚子里明白,犯不着我说出来,走,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八个人急急忙忙地下山,回到平江州官署已经掌灯时分了。 冷月寒星自始至终不理睬寒东琅,寒东琅一直紧皱双眉,宇文思看在眼里,拉着寒东琅去了二楼卧室。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干吗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事不能在办公室里谈吗?” 宇文思低声说:“办公室人太多不方便交谈,今天的冷月寒星是本人没错,但你有无发现她的眼神一直扑朔迷离的,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温和坦诚了,举手投足间不时露出破绽,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从前有无出现过这种状况?” 寒东琅摇摇头说:“没有过的事,我跟你看法一致的,虽然人是真的,但行为举止却有偏差,我感觉被阿菊控制了,兴许给她服下了什么药,我们首先找阿菊审问,随后再找冷月寒星调查核实有关情况,具体由你来操作,我不方便参与,怎么样?” 宇文思眉尖若蹙,盯着他问:“你为何不敢亲自审问冷月寒星,我的意思由你找冷月寒星谈话,场地就在我的卧室里,你自己做好笔录。我和华璟珺审问阿菊,让光长乐做记录。庖丁请假回家有急事,没人做晚饭。我叫华璟珺去糕饼店买糕饼去了,吃好就谈话。” 寒东琅听到庖丁请假了,急忙问:“是不是原来的庖丁宗洋浩啊?” 宇文思紧张地问:“怎么啦?庖丁一直没更换过,就是宗洋浩,你认识的呀,今天咋突然发问了,是否发现他也有不正常的地方了?” 寒东琅低声说:“我曾经发现他去过几次聚龙斋,与钱炆吙走得蛮近的,不知是啥关系?如今死无对证了。” 宇文思苦笑道:“你也许有所不知,钱炆吙与宗洋浩是朋友哎,你没来之前,他俩往来就很频繁的,不足为奇。” 寒东琅连忙说:“我觉得奇怪,特别是在钱炆吙遇害前的这几天,宗洋浩每天往聚龙斋跑的,你们也许没发现,但我撞见过好几次了。如今这个非常时期,我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对任何一个人都要带有十二分的警觉去观察。不论是官署里的人,还是外面的人,凡是与案子有所牵连的,抑或是擦边的,务必彻查到底。” 宇文思忧思了一忽儿,低声问:“你也许有什么更好的计划了,可否说来听听?大家商量一下,集思广益,博采众长,拿出一个更好的侦破方案出来。” 寒东琅坐在床沿,伸手挽着床头,看着窗外漂浮不定的云朵,若有所悟道:“依我之见,我们应该暗中调查一下宗洋浩的底细,他到底是谁的人,与任幽兰和老叟等人有无瓜葛。以及阿菊的具体来历,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孤儿,什么时候成了孤儿?她在山上所说的家庭遭遇,我觉得不可信,是她胡编乱造出来忽悠我们的。 宇文思连忙说:“我觉得她没有撒谎的必要,此事可信也不可信,凡事没经过调查核实之前,都不能随便下结论的。不知你当时有无观察阿菊说话时的神情状态?我发现她的眼角有泪水溢出,仿佛使劲控制住,不让眼泪当着我们的面掉下来。脸上也是挂着忧伤凄恻的表情,给我的第一感觉不全是撒谎。” 第403章 尾随护主 寒东琅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站起来伸展开四肢说:“你是从她流泪这点细节上琢磨出,她不是完全撒谎的,至少有一点儿真的故事在里面。是不是?不管阿菊说的家庭遭遇是真是假,调查计划马上实施。尤其是与这两个人近期往来密切者,特别是与遇害者交往过的人,千万不要遗漏。” 宇文思嗯了一声,正想回答,听见华璟珺回来了,急忙说:“先填饱肚子干活吧!” 华璟珺随即打开袋子,分发糕饼。宇文思接过糕饼就吃。 寒东琅接过糕饼,随即又放回到桌子上去。瞅着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事情还没商量好,亏你吃得下去。调查之事怎么安排?” 宇文思略微不耐烦地说:“吃饭是头等大事啊,你还不想吃,叫我们也别吃吗?庖丁是本地人,在官署膳堂干活几十年了,早晚忙进忙出都在膳堂里,一直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口碑好极了,怎么会跟案子搭上边呢?不用调查也没关系的。阿菊住在聚龙斋十几年了,想调查底细并不难,难的是从何处揪出杀人凶手。眼下死了三个人,我决定先调查侦破何湘凌的案件,随后再谈别的案子。”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没好声气地问:“你的意思,这些案子不能同时进行,双管齐下。只有将何湘凌的案子侦破了,才可调查别的案子喽。你是否不赞同调查庖丁啊?听说庖丁与你沾亲带故的哩。” 宇文思突然怒吼道:“大理司直,你说话要负责任的,我与庖丁宗洋浩原先并不认识的,也从无往来,直到有人介绍他到了官署做庖丁,平时闲聊的时候,才提及上辈子的事情,说什么我奶奶与他的奶奶是姨表姐妹,亲戚关系远了去哎。你在胡说什么呀?莫非怀疑我包庇罪犯不成?” 寒东琅气得怒瞪了他一眼,随手拿了桌子上的一个糕饼,一声不响地夺门而去。 宇文思瞅着他的背影说:“脾气倒是蛮大的,可是破案的本领实在不敢恭维哎。” 华璟珺接茬道:“你在说寒东琅吗?他刚才好像有心事,出去后随即跑出了院门,不知去哪里哎?”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我让他找冷月寒星谈话的,他怎么擅自跑出去了呢?今晚月圆之夜,他想去哪里啊?如今的穹隆城,官署里的人,晚上独自出去不怕遭人暗算吗?华璟珺,你赶快找两个人将他追回来,要是他有什么闪失,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要掉脑袋哎。” 华璟珺连忙出去了,带着光长乐和妙笙箫,急急忙忙地朝聚龙斋奔去。到了聚龙斋附近,看见有个人在院门前晃来晃去的,急忙停住脚步,拐进弄堂里,伸长脖子盯着院门口的动静。 不一会儿,听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黑影一闪,拐进了院子。 光长乐低声问:“瞧那身材模样儿,好像是大理司直哎,他独自来找钱老五呢,还是钱婉茹啊?” 妙笙箫赶忙说:“也许找钱婉茹哎,他跟钱婉茹的关系非同寻常,你们也许有所不知。我发现他俩经常相聚在一起的,大理司直也时常来找她聊天,不知是谈案子,还是谈恋爱,反正走得蛮近的。” 华璟珺厉声道:“别在背后议论他,大理司直的至爱是冷月寒星,不可能移情别恋的。兴许是为了谋杀案之事哎,我们在门口守着好了,确保他的安全。不要让其发现我们在跟踪他,而是在暗中保护他。” 妙笙箫又连忙说:“不过我听说钱婉茹暗恋寒东琅,一直想追求他的,不知你是否听说了。” 华璟珺打趣道:“你的八卦真多哎,有嘴说别人,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想当初钱婉茹拒绝你的求爱,你是否至今怀恨在心,想将她搞臭呀?像寒东琅这样风度翩翩,英俊挺拔的美男子,且浑身散发出成熟男子特有的魅力,做事情沉稳,精明简练,才华横溢,文武双全的,哪个令爱不喜欢哎。” 妙笙箫心里不痛快了,举手抡了他一拳,气冲冲地说:“你也在嘲笑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将往事抖落出来,责备我一顿,戳我的痛处,揭我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还跟你是朋友同事哩,没良心的老鹰,懒得搭理你了。” 华璟珺拍拍他的肩头说:“我也是逗你开玩笑的,你甭往心里去,我们今晚的任务是保护大理司直,千万别分散注意力,盯着大门口,盯紧再盯紧喔。” 妙笙箫揉揉眼睛说:“我的视力不太好,刚才真的是大理司直吗?千万别看走眼了。真的想保护他,那我们就应该进去,而不是站在门外。若是里面发生了斗殴搏杀,我们可以及时出手相救哎。” 光长乐急忙附和道:“是啊!他家院子那么大,我们站在墙外保护不了大理司直的,赶紧进去。” 话音刚落,里面传出了叽里呱啦的辩论声,华璟珺手一挥道:“刚才听见院门紧闭了,现在立即翻围墙进去。” 三个人跳进了围墙,站在墙脚下,发现有几个人站在院子里的月亮底下,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话题,听不清楚,但没有发现寒东琅的身影。 华璟珺压低声音道:“没有寒东琅,我们先静听一下,他们在讨论什么?”狗狗 钱婉茹的声音飘过来了,她说:“钱炆吙与钱轩炫是堂兄弟关系,这次钱轩炫亲自来参与破案,可见什么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了,何况钱轩炫已经查到怀疑对象了,这件案子侦破后,他就会领着飞虎神鹰队的人员,奔赴长安皇宫啦。另外程珂玶的案子,如今也查到了怀疑对象,很搞笑的是,外面传言,说我杀死了程珂玶,你们信吗?” 忽然传来了一个浑厚低沉,似曾相识的声音,亮起嗓门道:“信不信,随他去了,总有人杀死程珂玶的,不会是自杀的吧!只要不查到我们头上就是喽。今晚的月亮滚圆,专心赏月吃月饼好嘞,管他谁死谁活的,只要不是自己死了就万事大吉喽。” 紧接着又飘来一个男高音,大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个杀人凶手不除,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其中的一位哩。” 浑厚的声音接茬道:“除什么除呀?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杀死程珂玶的人就在眼前哎,说话悠着点噢。” “什么,原来是贼喊捉贼呀?”男高音惊呼道。 “闭上你的臭嘴,没人当你哑巴的,走,回屋商量大事去,寒东琅还在跟我爹谈话呢?”钱婉茹大声嚷嚷道。 浑厚的声音道:“寒东琅认得我,我不方便进去,回客栈啦,后会有期。” 男高音问:“那我还是老方法联系你吗?” 浑厚的声音道:“给你的那只鸽子康复了吧!你还是飞鸽传书方便,我出来与你们接头太危险了,万一被寒东琅和宇文思揪住,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穹隆城里无非就是宇文思和寒东琅认识你,凭你的一身武功,穹隆城里没人揪得住你的,放心进出好嘞。” 浑厚的声音道:“强中还有强中手哎,大事还没完成,小心谨慎为妙。” 男高音道:“那也是,时间不早了,各就各位吧!有事放鸽子联系哦。” 钱婉茹说:“好的,我也累了,你俩要是趁着月夜回去,我也不便挽留了。马在马厩里,你们自己去挑选吧!路上注意安全,祝你们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钱婉茹回房了,两位男人没有出院子的大门,各自翻越南北两道墙走了。 华璟珺问:“刚才你们都听见了,寒东琅在跟钱老五谈话,不知道在谈什么,我们是否进去啊?” 妙笙箫说:“我受伤后还没痊愈,要么你们两个进去,我在门外守着。” 光长乐扫视了一眼院子,低声问:“你的伤口没问题的,一起进去吧!”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踱到书房门外,瞧见窗户上有几个人头在晃动,华璟珺捂住嘴角说:“仿佛有好几个人在哎,干脆进去算啦。” 光长乐摇摇头道:“先在门外听一下再说。” 妙笙箫嗯了一声,华璟珺说:“我绕到后面窗户上去听,你俩左右各一个贴在门外听。” 光长乐随即退到板壁外去了,妙笙箫站在门外,华璟珺去了窗户那边。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华璟珺绕回到门前,拉着光长乐和妙笙箫退到院子的墙脚下,低声说:“里面好像只有钱老五、钱婉茹和寒东琅,说话很轻,听不清楚他们在谈什么。” 光长乐低声问:“一点收获也没有吗?” 华璟珺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有一句听得蛮清楚的,那就是说何湘凌到底是阿菊掐死她的,还是另有其人?” 光长乐紧张地问:“这句话谁提出的,寒东琅吗?他怀疑不是阿菊干的吗?有没有听到说谁害死何湘凌呀?” 第404章 出其不意 华璟珺迟疑了一忽儿,幽忧地说:“是寒东琅说的第一句话。钱婉茹说阿菊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绝对不会去掐死一个善良好客的何湘凌,肯定另有其人,后来寒东琅接茬说了什么听不清楚了。看来,寒东琅独自跑来调查阿菊的。我们是否回去算啦?” 光长乐摇摇头道:“我们不要惊扰他,但也不能离开,在暗中保护好寒东琅的安全。” 妙笙箫说:“他们出来了,我们尾随寒东琅回官署好嘞。” 猛然听见钱婉茹大声说:“墙脚的人出来,甭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啦,早就发现你们了,只因是吃皇粮的人,便没有点破而已。” 华璟珺大声道:“姑娘好眼力,我们在暗中保护大理司直的安全,请见谅!”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来我家也需要保镖吗?担心我会杀了他,还是会吃了他呢?实际上我好想吃他的肉,吸他的精髓哎,只可惜他心有所属,瞧不上我这个黄花大闺女啊!你们可否帮我出谋划策哎,拿出什么杀手锏,大理司直才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哩。” 寒东琅急中生智道:“何湘凌的被害令人感到恐慌,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儿。为此,出门时便叮嘱他们尾随我身后,以免遭遇暗杀,引起穹隆城里老百姓的惊恐慌乱。你也别借此机会,拿我开离谱的玩笑,既然是黄花大闺女,就得自爱自重点,别惦记着我这个中年男人,好自为之。华璟珺,你们辛苦了,我们回去吧!” 妙笙箫乐呵呵道:“好嘞,打道回府喽。钱小姐,再见!” 四个人回到官署,华璟珺困惑地问:“大理司直,你单枪匹马去聚龙斋,连个招呼也不打,宇刺史吓得胆战心惊,派我们三个人出去寻找你,我们第一站就是聚龙斋,没想到你真的去了那里。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们官署里的人如何向你的上司交代呀?” 寒东琅苦笑道:“我只想揪出谋杀何湘凌的凶手,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何湘凌是冷月寒星大嫂的姐姐,待人接物相当有礼貌,素来好客,岂会有仇人?今晚钱老五和钱婉茹都否决了阿菊,那凶手会是谁呢?” 华璟珺连忙说:“我总觉得穹隆城里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布局了一张网,好像每个人无意中都钻进了这张网,逃不脱这双黑手,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哎。而我们不管绞尽脑汁也好,任其自然也罢,总是找不出这双黑手,且毫无头绪。仿佛我们的调查思路也被这双黑手控制住了,无论怎么样都难以施展开来,总感觉曙光刚刚露出一点儿,突然又乌云密布,狂风暴雨来啦。不知你们是否有同感?” 寒东琅感叹道:“你的感觉也就是我的感觉,我正在琢磨着是否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拿个主意,你却冷不防地一语道破了。你这个华璟珺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哩,智力非凡呐。可否谈谈你的感悟和破案妙计。” 华璟珺赶紧摇摇手说:“大理司直过奖了,我只是献丑而已,我是大老粗一个,何来锦囊妙计呀?更谈不出什么感悟,也不懂什么叫感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直肠子一个,让你们见笑了。” 妙笙箫伸手摸着下巴说:“你们觉得有人在穹隆城里布下了一张网,而我总感觉有个神秘来客,抑或是武林高手,在聚龙斋里布下了一张大大的网,目的是为了盗窃水龙剑。却无意中盗取了青龙剑,鸦九剑,以及还有两把刀。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发啊!” 光长乐接茬道:“妙笙箫的意思说,在聚龙斋布局这张网的人目标是盗窃水龙剑,压根就没想到穹隆城里还有大唐名剑两把,名刀两把,结果无意中得知消息,却去王才顺当铺里顺手牵羊,盗取了两把名剑名刀,是不是?” 妙笙箫竖起大拇指道:“知我者光长乐耶,你说了我还想补充的话语,现不用我费口舌啦。” 寒东琅听了他们三个人的对话,扫视了他们一眼,微笑道:“看来平江州官署在宇文思的带领下,个个都是智囊团哩,怎么会破不出案子呢?我们的想法都同出一辙的,现在问题找到了,如何去解决问题却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我们全体人员紧接着要开启脑子,想办法找到打开大门的钥匙。不知我们四个人中,谁能破解这道难题?谁能找到这把钥匙。” 华璟珺伸手抓抓头皮说:“我们四个人当中,最有经验和头脑,职位最高的,就数你大理司直了。要是你找不到问题的症结所在,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不知道钥匙在哪里,那我们根本是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喽。” 光长乐连忙说:“是啊,是啊!我们这三个人孤陋寡闻,才疏学浅的,破案经验也很少,怎么能找到钥匙呢?关键时刻就指望你大理司直喽。你不妨谈谈你心里的想法,然后我们大家一起思考商量,下一步如何做,找到共同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思路。既然有锁,我们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破解锁的钥匙,你们说呢?” 华璟珺兴奋地说:“没错,先请大理司直发言吧!”536文学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扫视了大家一眼,轻言细语地说:“依我之见,不管是聚龙斋,抑或是整个穹隆城,撒下这张天罗地网的人也许又是那个老叟哎。老叟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但也可能是个杀人凶手。冷月寒星对他毫无防范之心,我一旦怀疑他,冷月寒星便不假思索地立刻否决了。道什么老叟是个慈悲为怀的好人,绝对不会干出杀人之事的。我去找她谈谈。” 光长乐伸指说:“你看,宇刺史正在跟你的冷月寒星在谈话呢?” 寒东琅透过窗户,看见宇刺史与冷月寒星面对面地坐在办公桌旁,急忙跨进办公室。 宇刺史瞧见寒东琅进来了,急忙站起来说:“你来得正是时候,跟你的冷月寒星聊聊吧!我去找阿菊谈话了。” 寒东琅伸手道:“好的,你去吧!我带她去你的卧室谈吧!” 宇文思挥挥手说:“请便!希望你能打开她的心扉,找到她的死穴。” 寒东琅低声说:“不要寄予厚望,以免失望太大。” 宇文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寒东琅领着冷月寒星去了宇文思的卧室,刚跨进门,冷月寒星便一头扎进寒东琅怀里哭泣。 寒东琅拍着她的背脊说:“你先别急着哭哎,受了什么委屈全都告诉我吧!有我为你遮风挡雨的,你害怕什么呢?”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仰起头颅说:“我受的委屈太多了,一时半刻说不完呢。我是为何湘凌哭泣,素来善良厚道的良家妇女也会遭遇谋杀,我的人身安全不也成了问题吗?在织女山的山洞里,阿菊妄想对我下手的,只是碍于几双眼睛盯着她,才没机会将我推下山。” 寒东琅惊讶地问:“真的吗?阿菊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啊?” 冷月寒星幽怨地说:“很明显的答案,你也要问,傻了吗?”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就因为你亲眼看见她掐死了何湘凌,便想将你也杀啦,这样的女人留在世上,不知还要谋害多少人哎?当初怡红楼的风尘女子花艳萍也没这么凶残吧!最后她自己良心发现自杀了,阿菊肯定不会自杀的。” 冷月寒星梨花带雨道:“阿菊比花艳萍恶毒,她也许是有人派来潜伏在聚龙斋的武功高手,会易容术,也会梦幻术,可以迷惑人的心智,让人不知所向,神思恍惚,记忆错乱等等。” 寒东琅扶正她的脸庞,惊讶地问:“真的吗?易容术是她自己搞的,不是老叟所为。还会迷惑人的心智,如此说来,她是个多面高手哎,比老叟还要厉害呐。” 冷月寒星凝视着寒东琅,怯怯地点点头说:“是啊!比老叟还要狠毒三分呐。非常厉害可怕的女人哎,每个晚上睡觉都会起来梦游的。跟她在山洞里的这几夜,我都睁眼等天亮的,你要远离她才是,千万不要被她所害,不然,你若有什么闪失,我就没法活了,她肯定也饶不了我的。” 寒东琅听罢,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说:“你再也别离开我的视线了,住在这里好嘞,待这些案件告破后,我们回长安寒府去定居,一家三口再也不愿分开了。” 冷月寒星仰头盯着他说:“你怎么忘啦,当初在你家不也遭遇暗算吗?你家的三位母老虎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哎。还有你家的令爱及女婿,都不能让我安心生活的。” 寒东琅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不在家之故,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若是我跟你住在一起,她们便会有所收敛,但也难保不会害你,至少不敢明目张胆地想置你于死地。” 第405章 坦诚交流 冷月寒星忧心忡忡道:“未必见得哎,若是你独宠我一人,会导致她们更加嫉妒我,反而联手要害我。一旦你出去应卯了,她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刁难我的,说不定比从前的手段还要残忍哎。” 寒东琅再次搂紧她说:“我不独宠你,还能宠爱谁呀?我们浪费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往后要好好珍惜补偿你的。有我在你身边,她们不敢对你胡作非为的,毕竟我表妹知书达理,爱憎分明的,何况她对妙灵香有看法,妙灵香从前没少给她颜色瞧瞧的,经常给她穿小鞋,妻妾两个人绝对联不了手的,你甭前怕狼后怕虎的,放一万个心好嘞。” 冷月寒星伸手刮刮他的鼻子尖,轻哼吸气道:“呵呵,你说得倒是轻巧,放一万个心,我觉得一个心也放不下哩,一回想起从前的两次谋杀,吓得心尖儿都蹦蹦直跳哩。” 寒东琅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她说:“别再提及从前,过去的就让他永远过去吧!不过防人之心还是应该有的,毕竟我要出去应卯,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自己务必要加强自我保护,多长个心眼儿。没事尽量对她们避而远之,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过日子便是。” 冷月寒星温婉地娇嗔道:“不是放心不放心,防人不防人的哩,是我自己想远离红尘,远离是非纷争的凡间,去一个世外桃源过完余生。并非我不爱你,是我太爱你了,才不想拖累你啊!寒东琅,请你理解支持我,成全我的梦想,好吗?” 寒东琅痛苦地说:“说来说去,你就是想找借口离开我。叫我成全你的梦想,那谁来成全我的爱情之梦呢?” 冷月寒星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伤感地说:“你的爱情之梦早在几十年前,妙灵香成全你啦,你还不满足吗?还嫌得到的不够多,不是后来又娶了一个表妹小妾吗?人生不能太贪心了,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会更多,到时你会受不了的。” 寒东琅沮丧地说:“从前的一切是非对错都是有原因的,请你不要老是往后看,揭我的伤疤,那样会淌出鲜红的血来,对你有百害而无益处的。请你向前看,向远处看,向高处看,别再钻我的空子,别再折磨我对你的真爱,行吗?” 冷月寒星推开他的怀抱,仰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行,就是不行!因为寒府仅有寒春玶信得过。他的性格脾气,待人接物跟你如出一辙。通盘考虑,我还是出家为妙。只是还没找到适合我长期驻足生存的尼姑庵哎。你要是真的爱我,关心我的生命安全,就帮我找一家远离是非之地的尼姑庵吧!” 寒东琅盯着她说:“要是你心里不宁静,不论在哪里都是是非之地啊!你要懂得无论天涯与海角,大抵心安即是家的道理啊!没必要执念于非去出家,才能安全生存下去的谬论喔。这段时间吃住在平江州官署里,哪儿都别去,好让我安心破案,行吗?” “不行,我要回织女山尼姑庵去练功的。这个世道,总得学会一套防身的本领吧!”冷月寒星斩钉截铁道。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问:“又是一个不行,你莫非已经不爱我了。听说织女山里的武功练好后,女性特征也慢慢消失了,连最基本的生理本能也没有了,变成了不男不女的两性人,是不是真的?” 冷月寒星突然笑得前仰后合道:“你真傻得可爱,谁告诉你此事的,要是被织女洞里练功的女人听见,说不定她们一怒之下,便要与你滚床单来验明正身哩。” 寒东琅看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忍不住一把将她搂紧怀里,低头吻着她的红唇说:“听你一席言,看来是真话反说了。” 冷月寒星嗯了一声说:“是的,与你说的恰恰相反,武功练好后,一晚几次都不成问题了,只怕男人招架不住哎。你没看出来吗?练功不到一个月时间,我的变化就已经够大了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害羞了哩。” 寒东琅松开她的身子,低头看着她的胸脯说:“你练功之后,不但脸蛋愈发红润有光彩,最夺人魂魄的就是胸前两座山峰愈发高耸入云霄了。你自己肯定知道的。我刚才抱着你时,你的胸脯顶着我胸前,不停地起伏着,惹得我都脸红心跳了,晚上可不要拒绝我喔。”52 冷月寒星的脸倏地绯红,羞羞答答道:“你休想,你若不老实,我就去孟尘缘的糕饼店住宿。” 寒东琅微笑道:“要是我现在就想与你滚一回呢?你自己低头看看胸脯,两座山峰不安分地耸动着,引诱着我的视网膜,更是引诱着我的阳刚之身。怎么近一个月的时间,就丰胸了呢。是不是你的师傅独创了一种丰乳壮臀的武功啊!是不是用来专门对付男人的?请你老实坦白。若是不想说,那就亲身体验一下,意下如何啊?我的心肝宝贝。” 冷月寒星羞得满脸绯红,嫣然一笑道:“仅仅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好色了呀?我不在的时候,哪个女人挑逗起你的欲望啦。” 寒东琅喜滋滋地搂着她说:“这个女人就是你啊!好长时间没那个了,晚上你可要依从我哎。谁叫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呀!哪个男人经得起性感曼妙的身子诱惑哦。” 冷月寒星突然拉下脸,严肃地说:“玩笑归玩笑,我知道你找我并非是谈男欢女爱的,肯定有天大的事儿要向我了解。待你问个够后,我便要告辞了。何湘凌刚遇难,我去糕饼店哀悼一下,顺便住在那里守夜,明早回织女洞里去练功。请你体谅,不要阻拦我。既然学了就要学好,不能半途而废的。” 寒东琅突然转喜为忧,哀伤地问:“你回织女山练功,谁能保证你的安全?” 冷月寒星脱口而出道:“远处有一双眼睛关注我,保护我的,甭你担惊受怕哟。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就不要参与穹隆城里这些大大小小的案件,立即回长安当你的大理司直好嘞。” 寒东琅瞅着突然变得盛气凌人的冷月寒星,感觉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刚才还温柔可人,小鸟依人般的寒晨星,怎么转眼间变得不近人情了哩。 故作镇静的寒东琅,瞅着冷月寒星,不紧不慢地说:“你的保护人无非就是丐帮帮主老叟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叟的关系吗?老叟的盖世武功为啥不传授给你呢?你有武功超常的救命恩人,犯得着去织女山练功吗?想欺骗我也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没必要牵强附会的。” 冷月寒星怒视着寒东琅说:“你知道的蛮多哦,心思用错了地方,难怪死人案接二连三地发生,却都没破出来,混饭吃的一群饭桶而已。要是没别的事,我去孟尘缘糕饼店帮忙喽。” 寒东琅的脸拉得长长的,怒瞪着她问:“你是不是真的寒晨星,我感觉有点陌生哎。从前的你巴不得没日没夜地黏着我,可如今仅仅半个时辰,便喊着要回去,什么意思啊?” “你已经老啦,而我却越活越年轻,春心浩荡哩,你怎么能满足得了我呀?为此,我不想跟一个无趣的老人待在一起浪费时间,武功练到家后,找个年龄相当的令郎,好好享受一番鱼水之欢,青春洋溢的感觉。要是没别的事,就此告辞啦。”冷月寒星随即去开门。 寒东琅揪住她开门的手,厉声道:“大晚上的,你想去哪里?有我在,你别想溜走,老老实实地坐在办公桌前,接受我的审问,我要记录在册的,务必如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不许撒谎,否则治你的罪。听清楚了吗?” 冷月寒星嘴角噘得老高的,呶呶红唇说:“没听清楚,我耳聋啦,你不知道吗?还说关心我呢?对我那么凶,负心汉一个,懒得理你哦。这就去找一个小令郎来吻吻抱抱,送给你一顶绿帽子戴戴,咋样?我的大理司直大人。” 寒东琅看到她撒娇的模样儿,俏皮的语气,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琢磨着确实不是冒牌货,货真价实的寒晨星,连忙按住她的肩头说:“我的寒晨星,乖一点,我今晚要做好谈话笔录交给宇刺史的,否则彻夜无眠喽。你都说了,我老啦,经不起熬夜的,请你体谅我这个老头子的难处吧!” 冷月寒星故作愠怒地大声道:“寒东琅,请你看仔细,谁是你的寒晨星啊?我不是寒晨星,也不是冷月寒星,我的名字叫冷冰冰,冷月寒星已经死了,更何况是寒晨星呢,早就完蛋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啦。在你眼前还活着的是冷冰冰哎,冰冷的冰字,要是我死了,坟墓的碑文上别写错了字哟。请你以后务必记住冷冰冰三个字,不然,我就玩失踪喽,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 第406章 秘而不宣 寒东琅心头一阵激动,突然感觉胸口闷,喘不过气来了,冷月寒星见他双手紧捂住胸口,弯着腰,急忙问:“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别吓我哎,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你的,你不喜欢我回织女山练功,那我就不去好嘞。我今晚陪你睡也行,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就是千万别吓我,别抛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不要吓我了,我的东琅。我再也禁不住吓啦。” 寒东琅说不出话来,跌坐在圈椅里一动不动了,冷月寒星连忙大声喊叫:“大家快来救人啊!” 隔壁的华璟珺赶忙过来问:“怎么啦?” 冷月寒星紧张地说:“我俩正在谈话,东琅突然不行了,快送他去林郎中的药铺抢救啊!” 华璟珺急忙进门背起寒东琅就走,这时宇刺史等人赶到了,几个人一起将寒东琅送到了林尘轩的药铺里治疗。 林尘轩按着寒东琅的脉搏,随后看了看他的眼睛,瞅见寒东琅朝自己眨眼,急忙说:“你们都出去,我要退下他身上的衣衫,做进一步的检查。” 四个人出去后,林尘轩挨着寒东琅问:“大理司直,你没病哎,因何装病让华长史背着你来啊?” 寒东琅低声说:“我是为了试探冷月寒星的,因为此前出现了冒名的冷月寒星,我不知眼前这个自称冷月寒星的人是不是真的,无奈只好装病来测试真假了,看她是否紧张得要命哎。” 敲门声此起彼伏的,继而传来了冷月寒星着急不安的声音。 “林郎中,检查完毕了吗?东琅得了什么病啊?我快急死了,能让我进去陪他吗?看他吗?守着他吗?我受不了啦,你再不开门,我就找把榔头来砸开,你信不信?” 林尘轩大声说:“病人心脏不好,脉搏跳动得很厉害,受不了刺激,眼下需要安静休息,有待进一步留宿观察。你千万别吵,赶紧回去休息,明早若是身体无恙了,我便送他回官署。” 冷月寒星厉声道:“你一个老郎中了还胡说八道,东琅的心脏素来好着呢,你甭蒙我了,我才有心脏病哩。赶快让我进去陪着他,否则,我急出心脏病来,气得一命呜呼,东琅会轻饶你吗?肯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你千万别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赶紧打开门。” 林尘轩瞅着寒东琅,寒东琅摇摇头不说话。 林尘轩急忙大声说:“你先回去,什么时候身体无大碍了,我再送他回官署。” 宇文思上前敲门道:“我进去跟他有话说,开一下门吧!” 林尘轩大声道:“我在忙,你们都回去,他需要静养,今晚就留在我这里治疗。明早我亲自送他回去,信不过我吗?” 宇文思继续敲门道:“我有十万火急之事告诉他,你就配合一下,好吗?” 林尘轩瞅瞅寒东琅,寒东琅点点头低声说:“让宇刺史进来吧!” 林尘轩开了一条门缝儿,宇刺史挤进去后,随即关门。 只听啊哟一声,冷月寒星的手指被挤红了,寒东琅看着心疼,急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进门,揉着她的手指头说:“谁叫你挤进来的呀,活该疼死你。” 冷月寒星气鼓鼓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啊!都是你害的。你身体没事了就回去吧!我独自回去放心不下你的。” 寒东琅低声说:“你答应我的要求便马上回去,不然,我就住在这里了。” 冷月寒星仰头瞅着他,懒洋洋地问:“什么要求呀?你怎么那么烦矣!” 寒东琅严肃地说:“跟我一起住在宇刺史的卧室里,不许你擅自外出,我要保护好你的安全。直至案件大获全胜后,我们一起回长安去,再也不来穹隆城了。你要是闲得无聊,可以回到怡红楼里去唱歌,但务必跟我住在一起。”第一文学 宇刺史闻言发出抑制不住的扑哧一笑,继而哈哈大笑道:“寒东琅算计你了,冷月寒星,这下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喽。” 寒东琅怒瞪了一眼宇文思,平静地说:“你笑什么呀?同室不同卧榻的,另外加一张卧榻位吧!今晚我住药铺了,寒晨星回去住宇刺史的卧室,明天再铺一张卧榻。” 宇文思诡秘一笑道:“我可是有钥匙的哩,不怕我非礼你的寒晨星吗?老实说,不论哪个男人,见了你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寒晨星,谁不想打她的注意啊?请你将她留在身边好嘞。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别怪我没提醒你哟。因为钥匙只是锁君子的,小人怎么锁得住呢?点到完止,你自个儿去掂量掂量吧!大理司直。”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皮笑肉不笑的脸庞,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瞄了一眼冷月寒星,不吱声了。 冷月寒星注视着寒东琅的表情,靠近他病榻前,温柔地说:“东琅,你回去我就回去,你不去,我就守在你病榻前,明早回去,可以吗?” 宇文思感叹道:“好一对恩爱的老情人啊!我都羡慕得要死要活哎,焉能不可呢?当然要留下来啊!在这里也可以亲吻拥抱打滚的呀!” 寒东琅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冷月寒星,温和地问:“一夜不睡,你受得了吗?我已经病了,不想将你也拖成病人哎,还是回去算啦。” 林郎中急忙说:“是啊,要是两个人都病了,谁来护理大理司直啊?冷月寒星跟宇刺史等人一道回去吧,明早过来接大理司直回去得啦。” 冷月寒星严肃地说:“我还年轻,熬夜没问题,我不放心东琅,人回去,心在这里,回去也是睡不着的,今晚就住下来了,宇刺史们请回吧!” 寒东琅见她心意已决,瞅着宇文思说:“宇刺史,你们回去吧,我反正睡不着,寒晨星留下来陪我说说悄悄话也好。” 宇文思瞪了一眼寒东琅,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宇文思刚跨出门槛,急忙又进去了,盯着冷月寒星说:“林郎中刚才出去了,你回避一下,我有事需单独向大理司直汇报。” 冷月寒星瞥了寒东琅一眼,郁郁不快地退出了病房。 宇文思坐在寒东琅身边低声说:“我刚才审问了阿菊,她自始至终说自己没有掐死何湘凌,只是警告她一下而已。她承认自己亲眼目睹凶手掐死了何湘凌,但不敢供出他的名字。说什么要是上一分钟提供了凶手的名字,下一分钟就是她自己的忌日,不知此话是什么意思?仿佛凶手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哎,你猜会是谁呢?” 寒东琅思索了一会儿,盯着宇文思说:“我时常感觉有一双眼睛无处不在,紧密地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此人就在我们的队伍中,不知你是否发觉了?” 宇文思诧异地问:“什么,你的意思这个人就在平江州官署里,那这个人会是谁呢?当初有人举报说在山脚河边与钱炆吙接头的人,就是我们平江州官署里的人,杀死钱炆吙的凶手就在我们的身边,不知是真是假哎?” 寒东琅纳闷了,困惑地问:“怎么没听你提及过此事啊?我也没听到人家的议论,今晚第一次听你提及。如此说来不是程珂玶谋杀了钱炆吙,而是另有其人。” 宇文思附耳低声说:“是的,程珂玶没有杀死钱炆吙,而钱婉茹杀死程珂玶却是真的。也是程珂玶咎由自取的,我故此没有跟你说,此事不再追究了,你不必对任何人提及,明白吗?” 寒东琅嗯了一声,宇文思接着问:“阿菊不愿吐露杀人凶手,我想和任幽兰商量一下,将她关进幽兰书院的毒蛇和蜈蚣养殖房里,看她能嘴硬多久?” 寒东琅接茬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但不知任幽兰愿意否?你不妨先找任幽兰商量一下再议此事。若是她不同意,我们就对阿菊实施刑罚,直至她供出杀人犯才罢休,你觉得怎么样?” 宇文思忧虑重重地问:“严刑逼供可以吗?譬如毁容,做重体力活,打扫整座官署,或者负重登山,太阳底下暴晒等等,更残忍的就是将她打入水牢。你觉得哪种处罚能够撬开她的嘴巴?” 寒东琅呵欠连天道:“你看具体情况而定,要么先找任幽兰商量下再说。我好困哎,头又晕晕乎乎的啦,胸口很闷,你出去时叫林郎中进来,再仔细查听一下胸口,到底是心脏不好,还是肺部不好,怎么呼吸老是受阻不畅的感觉哎。” 宇文思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铁青,捂住他的手说:“你好好保重,我先回去,今晚将阿菊关紧闭,以防她逃逸。你觉得可以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关押一下是可以的,但千万不要对她私自用刑,并且要有人看守,给她送生活必需品。尽量满足她的所求,毕竟案子还没侦破,当心我们被她告发啦。冷月寒星说凶手不是她,而她本人也不承认犯罪事实,你们切莫轻举妄动,以免伤及无辜。” 第407章 测试真假 宇文思喔了一声出去啦。不一会儿,林郎中进去了。给寒东琅又做了一次全身体检,检查完毕,瞅着寒东琅浅浅一笑道:“大理司直没病装病,是不是想检验一下真假寒晨星啊?”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问:“你怎么知道的,天机不可泄露哦,千万别多嘴多舌的,这关系到人命案。你一个郎中只管救死扶伤就是喽。” 林郎中战战兢兢地说:“小的有数哉,你放心好嘞,绝对不会说你装病的,就说你心瓣不好,影响了呼吸透气。需要静心休养一二天,不许有人打扰。” 冷月寒星在门外急忙拦住宇文思问:“东琅好些了吗?我今晚不回去了,就守在他身边。可以吗?” 宇文思反诘道:“我说不可以,你会随我回官署吗?实际上我也会守着你的,奉劝你睡在我的卧室里,可以吗?” 冷月寒星嘴巴鼓起来,气咻咻地说:“我也说不可以,你能拿我怎么着?不管你是否同意,我今晚就守着寒东琅,哪儿都不去啦。” 宇文思挥挥手道:“行行行,我管不了你们这对老情人,让你们在此翻云覆雨好嘞,只是别太放肆喔。千万别弄断林郎中这里的卧榻,有力气最好带回到我的卧室里去用,我那张卧榻板硬得很,可以让你俩尽情绽放,酣畅淋漓,共享鱼水之欢。” 冷月寒星怒瞪着他说:“狗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懒得理你了。”随即转身离开,可是刚走两步便站住了,扭过头来说:“宇刺史,突然想起,告诉你心头的一个疑问,不知你是否有耐心听我说完?不管我说得对错,你都不要嫌我说晚了。因我当时受到惊吓,突然忘却了,现在心情平静下来后,猛然想到哩。” 宇文思紧张地问:“有关案子的事情你就说,只要尊重事实,不管怎么说都行,我不会嫌弃你说了什么。若是与案子无关,是你与寒东琅的卿卿我我之事,那就免谈,我没闲暇听你俩的闺房趣事。” 冷月寒星跺跺脚说:“瞧你想哪儿去了,当然有关案子的呀!非常时期,还会闲扯淡吗?” 宇文思爽快地说:“好,那就谈,我洗耳恭听喽。” 冷月寒星陷入了沉思,幽幽地说:“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在河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瞧他轻功的架势好像是阿菊的入门师傅,你不妨找阿菊好好聊聊,让她务必交代出真正的杀人凶手,若是隐瞒不报,官署就书面奏请皇上恩准处死阿菊,兴许她为了活命而供出幕后真凶。” 宇文思注视着她问:“你认为不是阿菊掐死何湘凌,何湘凌的死兴许跟她的师傅有关,你能提供证据吗?法律讲究的是证据,不要凭猜测说事,我走了,大理司直就交给你喽。” “且慢,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要什么证据?” “证明阿菊不是掐死何湘凌的证据,同时请你告诉我谁是她的师傅?” 冷月寒星不知如何回答了,房里的寒东琅喊道:“冷月寒星,你在跟谁说话呀?快进来吧!我口渴了,给我端杯茶来,外间有吗?” 宇文思大声说:“我们在交流案子,你着什么急呀?喝什么茶呀?甭打断我们的话题,兀自休息。” 冷月寒星沮丧地说:“因当时我看见阿菊掐住了何湘凌的脖子,吓得拔腿就跑,但忽见河面有一个轻功了得的人掠过,看模样套路仿佛是阿菊的师傅。我便怀疑她师傅掐死了何湘凌,真正的证据我还是拿不出来的,只是觉得阿菊本性善良,在聚龙斋干活,何湘凌与她有糕饼上的业务往来,待阿菊也不薄,第六感官告诉自己,不是阿菊掐死何湘凌,仅此而已,具体需要官署破案,才能真相大白于天下。” 宇文思严肃地问:“你还没回答我,她的师傅是谁?是否跟任幽兰同一个师傅的?听你的口气,你认识那个师傅,不但认识,且能从轻功上辨别出是谁,可见,你与这个师傅关系非同寻常,莫非是你的救命恩人老叟?请你坦诚相告,以利尽快破案。” 冷月寒星的身子战慄了一下,震惊道:“这我不清楚,你们去调查吧!查出来是谁,就是谁。不过,阿菊的师傅不是老叟,而任幽兰的师傅是老叟,阿菊师傅的外号叫云雾,武功招式跟我师傅老叟差不了多少,原先出于同一个师祖的。你们只要查到江湖上外号叫云雾的人是谁,便可找到真凶了。我再强调一次,阿菊绝对不会掐死何湘凌的。阿菊与人过不去,或者看不顺眼,喜欢伸手掐人家脖子的,这个习惯你问钱婉茹父女俩都清楚的。” 宇文思正想说什么,寒东琅出来了,瞪着宇文思问:“你跟我的寒晨星叽叽咕咕什么呀?” 宇文思嬉皮笑脸道:“谈情说爱呀!男女之间除了谈谈情,说说爱,还能有什么呢?你吃醋啦,躺不住了,装病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瞒得了冷月寒星,却瞒不过我,赶快回官署得啦。”520 冷月寒星瞪大眼睛怒视着寒东琅问:“真的装病吗?为何要捉弄我?欺侮我愚昧幼稚吗?懒得理你了。”随即跑走了。 寒东琅瞅着她的背影说:“脾气越来越大了,莫非又是个冒充者哎。宇刺史,你干吗当着她的面揭穿我呢?对你有啥好处呀?目的不也为了破案吗?不也为了试探她是真是假吗?犯得着让我难堪吗?真是好心没好报哎。” 宇文思厉声道:“你还不去追她回来,出事了哭都来不及哩,这位是真的寒晨星,半夜三更的遇上坏人就遭殃了。” 寒东琅这才醒悟过来,拔腿就跑。宇文思等人兀自回官署了。 寒东琅一口气跑到官署,没有发现冷月寒星,却撞见宇文思等人回来了,急忙扯住他的衣袖问:“宇刺史,看见寒晨星了吗?” 宇文思紧张地问:“我没看见,楼上卧室里瞧瞧吧!” 寒东琅失望地说:“没有啊,卧室和整座院子都看过了,没有寒晨星哎,咋办呀?月亮也已经下山了,漆黑一团,不知她去了哪里?”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看来凶多吉少了,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喽,我们几个人去幽兰书院看看吧!拿火把过去。” 寒东琅跑去喊醒高则诚,拿来一盏火把,五个人朝幽兰书院走去。 幽兰书院大门紧闭,宇文思大喊大叫道:“里面有人吗?赶快开门,我是宇刺史,有急事找任幽兰。” 每个人相继喊了好几声,才听见里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院门打开了,瞧见曹昀昕站在门口。 宇文思急忙问:“曹管家,任幽兰在家吗?我找她有急事商议。” 曹昀昕低沉地说:“昨天上午回家随即去了怡红楼,忙到晚饭回来,正在吃饭却突然有人给她送来了一张字条,放下饭碗立即出去了,不知昨晚是否回来了,我去看一下,你们在院子里稍等片刻。” 曹昀昕急急忙忙地走了,等了好长时间,不见曹昀昕回来,寒东琅忍不住拉着宇文思朝任幽兰的书院走去,刚到楼梯口,忽听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紧接着楼梯下出来一个人,看不清是谁? 寒东琅大声问:“哪位?抬起头来。” “是我,曹昀昕,你那么大声干吗呀?” 宇文思低声问:“你说来找任幽兰的,怎么钻到楼梯下去了,任幽兰在楼梯下面的隧道里吗?” 曹昀昕挺直腰杆说:“没有,我刚才去楼上找任幽兰,不见人,却听见楼梯下有声音,我便进去看看的,没有发现异常,但任幽兰却不知去向了。也许昨晚没回家,不知字条里写着什么,是谁写的字条,好像有十万火急之事召见任幽兰。我令你们失望了,你们去别处寻找吧!” 寒东琅不信他的话,急忙钻到楼梯下查看,发现一个壁柜,连忙伸手推开柜子,猛然发现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赶忙大声喊道:“宇刺史,你们快过来,我刚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楼梯下真的有隧道,叫曹管家拿一把火烛来,带我们进隧道看看。” 站在一侧的曹昀昕寻思着,本以为他知道这个隧道的,刚才没有反驳他,原来却是在试探自己的,被他算计了,难怪钻到楼梯下查看。这下完蛋喽,非得被任幽兰骂死不可。 旁边的华璟珺一直观察着曹昀昕的表情,感觉他眼神迷离,非同寻常,琢磨着隧道里肯定有文章,只是晚上不适合进隧道实地检查罢了。 这时,宇文思也上下打量着他,随后严肃地说:“曹管家,你在幽兰书院十几年了,对这里的布局设置应该非常清楚,了如指掌。若你对我们隐瞒了什么犯罪事实,推三阻四的制止我们进去检查,你也没有好果子吃的。你是听任幽兰的指使,还是听我们的劝导,你自己权衡利弊轻重吧!” 第408章 不知去向 曹昀昕平静地说:“隧道里没啥好看的,就是战乱的时候逃命用的,是任幽兰的爷爷们设计好后,请外地民工挖掘开通的通道。你们要是信不过我,那也没办法喔。” 寒东琅瞪着他严肃地问:“这条隧道的尽头是哪里?隧道有几年的历史了。隧道有几米长,几米宽,几米高,到底干什么用的?请你详细解说给我听。丝毫不得隐瞒,否则,唯你是问。” 曹昀昕连忙说:“祖上开凿隧道是为了逃命用的,尽头就是一座山脚下。山间的羊肠小道直通山顶。今晚任幽兰不在家,你们先回去,明天来看看,我也该回去休息啦。” 曹昀昕若无其事地走了,寒东琅凑近宇文思问:“我们该不该进隧道看一下啊?” 宇文思严肃地说:“半夜三更的不安全,火烛亮光微弱,隧道里到底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回去吧!冷月寒星肯定不在这里了。”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好吧,你们先回去,火烛给我,我进隧道看一下心里踏实一点。不然,回去也是不安心,彻夜难眠的。” 光长乐急忙说:“你执意要进隧道,那我陪你吧,你一个人进去探测未知的隧道,怎么能放心呢?” 妙笙箫上前说:“夜深了,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我们也要休息吧!再说隧道多少长我们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更加勿晓得。最主要的是有无危险都不得而知呐,毕竟是生命,来不得半点马虎。何况你是钦差大臣,要是你有个闪失,我们如何向皇上交差呀!还是明天再来吧!破案也不差这一晚喔。” 寒东琅听大家都反对他,站在隧道口不说话了,眼睛注视着隧道口,期盼着奇迹发生。 宇文思拍打着他的肩头说:“我们去聚龙斋看看,冷月寒星是否去找钱婉茹了。凡是你能想到的地方都去看一遍,免得你吃不下睡不着。” 寒东琅点点头,宇文思手一挥,几个人离开了幽兰书院,径直去聚龙斋了。 到了聚龙斋门前,院子里一团漆黑,四周万籁俱寂,寒东琅说:“钱老五一家人都在睡梦里了,还是别打扰他们吧,凭我的直觉,寒晨星不在这里,肯定出事了,咋办呀?” 光长乐急忙说:“什么咋办呀?先找遍冷月寒星能去会去的地方,若是真的找不到,你就去织女山的山洞里看看,若是还没有,只好去长安慈恩寺寻找一下了。不要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寻找的地方。” 妙笙箫挥挥手说:“既然聚龙斋不进去寻找了,那就去怡红楼小燕子那里看看,冷月寒星会不会去跟小燕子搭铺啦?织女山洞没必要去寻找,大晚上的,她即便会飞,也去不了织女山洞的嘞。” 华璟珺摇摇手说:“冷月寒星跟小燕子的关系并不好,怎么会去跟她搭铺呢?夜深了甭去怡红楼吵醒人家,免得又被他们借题发挥,说红道绿了。” 宇文思沮丧地说:“大家已经各抒己见了,看天色好像子时了哎。大理司直,我们还是先回官署聊,别吵醒梦乡里的老百姓们。” 随即扬手往回走,寒东琅无奈跟在宇文思身后回到了官署。几个人站在大门口面面相觑,不肯进去。 华璟珺扫视了大家一眼,呵欠连天地说:“我们都太困了,晚上也谈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可否先回去睡觉,明天辰时再集中商量一下寻找方案。” 宇文思看着几个人精神萎靡不振,伸手不住地揉眼睛,转头盯着寒东琅问:“大理司直,失踪的是你的心上人,各位发表的建议你也听清楚了,我不好表态,还是由你定夺吧!” 寒东琅气馁地说:“那好吧,先回去休息,明天再商议寻人方案。” 各人随即散去了。寒东琅本想提出和宇文思一道去当铺看看的,可是宇文思没有跨进院门,转身便走,一声不响地往家里这条路走去,便也闷声不响地回到了官署的卧室里休息。58读书 寒东琅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急忙去找华璟珺商量寻找冷月寒星之事。华璟珺还没起卧榻,听见嘟嘟嘟的敲门声,急忙出来开门,瞧见寒东琅站在门口,伸伸腰杆问:“咋这么早哎,你的寒晨星回来了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若是她回来了,我就不会一大早跑来吵醒你哎。我都愁死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呀。” 华璟珺呵欠连天道:“我能有啥办法啊?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哎。你要么去找宇刺史商量吧!” 寒东琅瞅着华璟珺的苦瓜脸,手一扬走了。没有去找宇文思商量,急急忙忙地去了幽兰书院,惦记着那个隧道。刚到大门口,忽见任幽兰在绕着花园散步,手里兀自擎着书本,朗诵咀嚼,且歌且行。 忍不住跑上前问:“你昨晚去哪里了?今早朗诵起李白的《将近酒》来喽,我被你甜美轻柔的朗诵声感染了。当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吗?” 任幽兰随口道:“那当然,就看你怎么去追求喽。大清早跑来找我,为了何事啊?” 寒东琅焦急地说:“我的寒晨星不见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任幽兰调侃道:“天亮了,寒晨星自然就不见喽,躲到月亮姐姐的怀抱里去了,你有啥好紧张兮兮的呢?” 寒东琅琢磨着她话中的含义,大声呵斥道:“你将她藏在哪里了,赶快交出来,不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任幽兰脸色一沉道:“你犯什么癫痫病啊?抽酒疯吗?我压根就不知道冷月寒星回穹隆城里了,你叫我去哪里找冷月寒星啊?真是莫名其妙,一大早跑来滋事,不知是何居心?还是个大理司直哩?我都替你感到汗颜。”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你甭装聋卖傻了,凭你的人际关系和耳目智商,冷月寒星回来了你不知,鬼才信呐。痛快点,带我去见她。” 任幽兰气急败坏道:“你想她想出神经病来啦,我谁都可以欺骗,唯独不忍心骗你,真的没见过冷月寒星。瞧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你将前因后果说出来,我来帮你分析并一起寻找,可以吗?” 寒东琅瞅着花容失色的任幽兰,再一次追问道:“你真的没见过冷月寒星吗?想要我信任你并不难,立即带我去隧道看看。”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你对我家的隧道也感兴趣啦,早上曹管家跟我说了你们昨夜的行为,并说你今早肯定会回来查看的。由此,我一大早起来在花园里朗诵诗歌,等着你的到来。你的要求不过分,可以让你去隧道转一转,但是转迷路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哎。我是没那个闲工夫陪你去兜一圈的。” 寒东琅听得不寒而栗,昨晚曹管家说隧道一直通向某座山脚,而现在任幽兰说什么兜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诡计多端的任幽兰,莫非故意虚张声势,惊吓我别去隧道探个究竟。我偏生要去弄个明白,即便是死在隧道里,也心甘情愿,没必要这样牵肠挂肚地活着。 任幽兰一直观察着寒东琅的表情,见他疑虑重重的模样儿,赶忙碰碰他的肩头说:“不敢了吧!为了一个冷月寒星,而去探索年久失修的阴暗隧道,不划算吧!万一遭人暗算,抑或被毒蛇咬死了,你的寒晨星岂非被别人占有了,你舍得吗?你甘心吗?做鬼也不甘心吧?” 寒东琅严厉地说:“生死寻常事,早死迟死,横竖都要死,有啥好可怕的,只要死得其所就好了。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了,帮我拿火烛来,这就去隧道。” 这时曹管家过来喊吃饭,发现寒东琅在跟任幽兰对话,急忙上前问:“大理司直,你是否一直惦记着隧道呀?老实告诉你,隧道里养了好几条毒蛇,你活着进去,说不定再也出不来了,这个隧道令爱都不敢进去的,唯独我进去过两次,我劝你别冒险了,何况冷月寒星好长时间没来过幽兰书院了,你进去没价值的,兴许会白白送死哎。” 寒东琅厉声道:“你能活着进去,没死出来,我难道不能吗?何况我比你年轻有耐力,武功也不在你之下,干吗吓唬我呀?是不是瞧不起我才激将我的。” 曹管家脸色一红道:“我岂敢瞧不起你呀?你是堂堂的钦差大臣哎,巴结你都来不及哩,你是朝廷命官,各方面自然比我高出一筹,我哪有资本跟你一比高低哎。” 寒东琅心有怨气道:“亏你还记得我是平江州官署里的钦差大臣,本以为你是个眼高手低,狐假虎威,目中无人,自负又自傲的管家哩。听你刚才一席言,还算是个识大体顾大局之人。既然你有自知之明,还站在这里费什么话呀?赶快给我火烛好了。” 第409章 揭开面纱 曹管家瞄向任幽兰征求意见,任幽兰没有说话,却朝他挤眉弄眼的,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寒东琅瞥了任幽兰一眼,瞪着曹管家,不耐烦地问:“曹管家,有话就直截了当说出来,何苦当着我的面跟主人打哑谜呢?我的脑子愚钝,不当面锣,对面鼓的敲清楚,我是领悟不到其中的奥秘喔。” 曹管家突然温和地说:“我们担心你有去无回,无法向宇刺史交代?任家担当不起这个责任,还是请你回去吧!” 寒东琅突然怒发冲冠道:“既然我第二次跑来要进隧道一查到底,你们是阻止不了我的脚步。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即便我不幸死在隧道里了,也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任幽兰气冲冲道:“你死了怎么能追求我们的责任啊?只怕宇刺史不会放过我们哎。” 寒东琅呵斥道:“我早上出来没告诉任何人,死了权当我失踪啦。唯一牵挂的人就是冷月寒星,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冷月寒星,并收留善待她,我便死而无憾矣!” 任幽兰乐呵呵道:“她原本就与我结拜姐妹了,还用得着你来叮嘱我怎么做吗?你能管好自己,不给我们添麻烦,就谢天谢地喽。” 寒东琅苦笑道:“那就好了,拿火烛来,我去隧道看看,到底是藏东西用的,还是防范逃命的?抑或是进行犯罪活动的地下隧道。” 任幽兰叹叹气道:“既然你不听我的忠告,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先去膳堂吃饭,随后陪你进隧道看个透彻。” 曹管家接茬道:“隧道已经年久失修了,怕是会突然坍方,或是某个地段已经倒塌了,还是由我来陪他去隧道吧,你就别去了,以防万一哎。” 任幽兰怨怼地说:“毒蛇是我养的,我知道怎么防范,你就管好这个家吧!” 曹管家伸手道:“先去膳堂用膳后再议,饭菜都凉了哩。” 任幽兰朝寒东琅说:“请去用膳,多吃点,说不定是最后一顿饭呢。” 寒东琅苦笑道:“有你陪着我死,今天做鬼也值啦。” 任幽兰感慨万千道:“我若能和心爱的人儿同日死在一块,今生无憾了。而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哎,死了还要笑哩。难怪你说值了,亏的人终究是女人哎。” 曹管家大声说:“别说不吉利的话,毒蛇闻到你的气息,都会乖乖地蜷缩在一隅了,放心去吧!” 任幽兰垂头丧气道:“寒东琅怀疑我在隧道里埋葬死人啦,我们说得唇干舌燥也于事无补的,好说歹说还不是照样瞎子点灯白费烛啊!既然他铁了心跟我们对着干,肯定不听规劝了,何不赶紧去吃饭,然后去隧道赌命?” 寒东琅尾随着任幽兰去了膳堂,饭桌上任幽兰不停地给寒东琅添菜,寒东琅没有胃口,停下筷子推开碗说:“任幽兰,别忙乎了,我吃不下,浪费了可惜,还是你自己吃吧!” 任幽兰不无伤感地问:“你是忧心冷月寒星的安危吃不下呢?还是担心隧道里的毒蛇会吃了你啊?有我在,什么都别怕。赶紧填饱肚子,然后去隧道。若是你不吃饭,休想去隧道一睹为快。你知道我说一不二的性格脾气,到了我的地盘,正确的事情就得听我的,快拿起筷子吃饭。”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提起筷子吃饭,任幽兰微笑道:“刚才吓唬你的,隧道里根本没有毒蛇,你知道我养着毒蛇和蜈蚣,那是用来对付坏人的,养在什么地方,你可能也知道,我不妨带你去看一下蛇场。” 寒东琅摇摇手道:“不必了,我今天想看的地方就是隧道,不管你有蛇场还是蜈蚣场,赌场还是风流场,我都不敢兴趣,我只想尽快去隧道看个究竟。”2018 任幽兰沮丧地说:“看来我家对你来说,吸引力最大的就剩下隧道了,对书中自有颜如玉的藏书楼也不敢兴趣啦。你可知,我最近去长安购买了好多你喜欢的书本,甚至有的书本是特地为你订购的,不知你是否有时间去浏览挑选一下哦。” 寒东琅倏地站起来,气冲冲地伸指敲着桌角说:“任幽兰,你甭扯开话题,干扰我的注意力,你越是想阻止我去隧道,越是证明隧道里有问题,不仅有问题,且是天大的问题。” 曹管家接茬道:“任家好歹也是为官的人家,虽然只有芝麻大的县官儿,但也终究是皇上任命颁布任职书的吧!怎么会出天大的问题呢?你指什么是天大,什么是地大呢?你的大究竟有多大哩,杀人、放火、纵欲、偷盗、强暴算是那档子大哩?盗窃大唐的青龙剑、鸦九剑、水龙剑等等,算不算天大的事情哩?你们什么时候能侦破呢?” 寒东琅朝他怒目一瞪,拍桌打凳,厉声呵斥道:“你说完了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在此反问我。你也是大唐的子民,你认为我们官署里这帮人没才能,侦破不了刀剑盗窃案,你可以自告奋勇地参与到侦破案件中来,你可以毛遂自荐,参加刀剑侦破领导小组,一试拳脚,大展身手。若是一举成名天下知,说不定皇上给你封个一官半职,任职到花甲古稀,包你衣食无忧,锦衣玉食到告老还乡。怎么样,是否现在就去官署报名啊?” 曹管家的脸倏地通红,摇摇手说:“大理司直,我若是说错了,你也没必要数落我一顿,毕竟我年龄大了,脑子不听使唤,没你那么聪明,一般的说话也感到吃力,更甭说随机应变,巧舌如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有时候说错了也是在所难免的,你何必大动肝火,大发雷霆呢?” 任幽兰手一挥道:“大理司直早上的说话态度有损你的人格,你好歹也是个钦差大臣,气量眼界风度应该比我们普通老百姓高出一筹吧!怎么也跟我家的一个仆人顶嘴了哩。”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那也要看谁跟我说话,在哪里说话呀?钦差大臣怎么啦,就要低声下气的跟人说话吗?就要卑微到尘埃里去吗?” 任幽兰淡然一笑道:“那倒不必,但也要学会不跟一般人见识,气量至少要比普通老百姓略胜一筹。” 曹管家突然说:“就是吗,还跟我这个半截黄土埋肚子的人一般见识,未免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令人大跌眼镜哩。”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你父女俩今早一唱一和,想跟我斗嘴到什么时候,想将我批臭吗?批得我抱头鼠窜,不用去隧道探个究竟吗?老实跟你们说,这个隧道我探定了的,你俩甭白费口舌啦。” 任幽兰满脸恼怒道:“你刚才说什么,寒东琅,你有种的再说一遍,谁跟谁是父女关系呀?我爹在外地应卯来着,你怎么脑袋瓜发烧糊涂了,大清早的在此胡言乱语,想寒晨星想昏了头吧!还大理司直,钦差大臣,小瘪三都不如哩。” 只听啪嗒一声,曹管家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任幽兰忽见曹管家替自己当了一巴掌。寒东琅的手掌还没垂下来,悬在半空中,对她怒目相向。 任幽兰伸指戳向寒东琅问:“你为什么要打曹管家,你不是讲道理的人吗?你不是大唐的命官吗?你不是才德称位的大理司直吗?风度翩翩的君子吗?” 寒东琅懒得搭理她,任幽兰气冲冲地问:“你想抽我一巴掌,结果错打在曹管家脸上了,是不是?” 寒东琅直视着她怒吼道:“你出言不逊,我想狠狠地掌你一嘴巴,结果被你父亲受过了,真是父女情深啊!” 任幽兰听他第二次提及父女,惊得张大嘴巴问:“寒东琅,谁告诉你,我与曹管家是父女关系?请你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你休想去隧道探个虚实。” 寒东琅将计就计道:“倘若不是曹管家亲口跟我说,凭我的身份,胆敢在你俩面前直接提出来吗?” 曹管家听得心里一怔,琢磨着仅仅跟宇文思酒后吐真言的,并叮嘱他千万别泄漏,今天怎么被寒东琅揭穿了真相呢?难不成宇文思失口,将此事告知了寒东琅。真假有待核实。 任幽兰瞅着沉默不语的曹管家,心里仿佛悟出了什么,忍不住低声问:“曹管家,你与我娘趁着爹在外地应卯,瞒着孩子们偷偷地搞到卧榻上了,是不是?” 曹管家摇摇头说:“不是,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是怎么样一个人,你应该清楚的。你娘平时都在绣楼做女红,而我都在楼下打杂,你娘自己收拾打扫卧室和绣搂。我们奴仆吃饭都是等你们主人离开了,才进膳堂就餐的,我俩很少有机会见面。寒东琅是气昏了头,在此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一通,请你千万别信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儿。” 任幽兰转而盯着寒东琅问:“谁告诉你我家的隐私?消息真实可靠吗?你有无核实调查过此事?” 第410章 坚持不懈 寒东琅反诘道:“我干吗要去调查你家的隐私啊?闲着没事干了吗?打从我从长安来到穹隆城里,与你交往的次数也着实不少了吧!你不妨回忆一下,我对你说过的话儿,哪一句是撒谎的,哪一句是真话的?若是找不到我说的谎话,那今早说的话也假不到哪儿去哟。” 任幽兰盯着寒东琅琢磨了一忽儿,幽幽戚戚地说:“我爹是不是知道了此事,才长期不回家,跟我小姨搞在了一块儿,生育了苏笑笑和苏毛毛的。是不是与我小姨有了感情,才将她安排在我爹供职的衙门膳堂里做庖丁的。” 寒东琅扫视了一眼曹管家转而盯着任幽兰,怒气冲冲地说:“依你之见,谁告诉我的概率高一些呢?若不是其中一个当事人向我泄漏了此事,我会轻易在此说了两次父女关系吗?” 任幽兰严肃地说:“若我调查得知你是造谣的,那我会让你和寒晨星两个人,吃不了兜着走的。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我当然信啊!只怕真相会让你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哎。” 任幽兰无奈摇摇头,继而又急忙点点头说:“我记得有一次爹从外地回来,当天晚上,宇文思约了爹和你去了聚龙斋吃饭,彻夜未归。第二天听我娘说,你们三个人在聚龙斋喝得酩酊大醉,彼此谈了一些各自的有关隐私,我爹不知为什么,在聚龙斋酒醒后,回家取回行囊,急急忙忙地回去了,并非跟我娘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而是得到了这个隐私,不给我娘赎罪的机会了,此去不复返。此后我也一直没见到爹回来过。请你告诉我真相,好吗?”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你家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是空穴来风,你找个时间跑到你爹那里去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嘞。我今早来此的任务是看隧道,不是探讨你家的隐私。我的目的是尽快找到冷月寒星,别的事都跟我无关了,找到冷月寒星后,立马回长安去,再也不来这个是非之地啦。” 任幽兰诧异地问:“冷月寒星什么时候回到穹隆城里的,怎么走失的?”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昨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去了林郎中的药铺治疗,寒晨星也去了,陪在我身边不肯回官署睡觉,而我怕她累着劝她去休息,她不听我的规劝,便跟她吵了几句,结果她一气之下独自走了,我和宇文思立即追出来,她却已经不见了,直至现在还没回来,我好担心她哎,会不会跟何湘凌一样的下场啊?”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就不能说些吉利的话吗?若是你为了寻找冷月寒星而去隧道,那我劝你别去了,隧道就是我爷爷为了战乱逃命挖掘的,一直通向一座山脚下,就是一条长长的地道,里面墙壁不牢固了,听爹说挖地道的时候死了好几个人哎,还是别进去为妙。” 寒东琅不耐烦地问:“你们一会儿说养着毒蛇,一会儿说逃命的隧道,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俩一唱一和的,其目的就是想方设法阻止我去隧道,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任幽兰心平气和地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找到冷月寒星,我现在就陪你去寻找冷月寒星,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隧道里,你若是很想看看隧道的样子,等找到冷月寒星后,我带你俩进隧道瞧瞧,怎么样?”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既然来了不差这半天时间,还是进隧道一睹为快吧!” 任幽兰苦笑道:“不知你有何目的想法,既然你执意要去隧道,我也就不劝你了,恭敬不如从命,请你将饭碗里的食物吃完,随后就带你进去。” 寒东琅嗯了一声,随即将剩下的饭菜扒个碗底朝天。 任幽兰看他衣衫单薄,急忙说:“隧道里比外面冷,我去给你拿件长衫来披上,你在院子里等我一下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听你的,动作快点哟。” 任幽兰急忙跑步前进。 寒东琅站在天井里,背着手来回踱着,眼睛瞅着任幽兰的身影。乐乐文学 一杯茶的时间,任幽兰拿着一件灰大褂下楼来了,一口气跑到寒东琅跟前,气喘吁吁道:“隧道比较长,里面是否有坍塌也不知道,我去找一把锄头带上,免得地道堵住了,进出不便。这件灰大褂是我爹留下的,好几年没穿了,不知大小如何,你试穿一下吧!” 寒东琅急忙穿衣服,任幽兰摇摇头道:“袖子太小,肩头有点窄,穿不进去了。你跟曹管家的身高胖瘦差不多,也许曹管家的衣服适合你,我叫曹管家拿一件给你。” 任幽兰随即大声喊道:“曹管家,隧道里比较冷的。赶快找一件长衫出来借给寒东琅穿,还需要找一把锄头给我,我要带着锄头进隧道。” 曹管家急急忙忙地出来说:“好的,先拿锄头给你,再将我身上的衣服脱给大理司直吧!” 任幽兰盯着他摇摇头道:“去卧室拿件干净的长衫借给东琅,你身上这件弄脏了,怎么穿呀?” 曹管家盯着任幽兰的眼睛,仿佛悟出了什么,慌忙朝楼上跑去。任幽兰随即去膳堂了。 不一会儿,曹管家回来了,递给寒东琅一件老蓝色长衫,寒东琅接过长衫往身上一套,刚好合适,急忙说:“任幽兰眼力不错,你跟我穿的衣服大小差不多。” 这时,任幽兰扛着一把锄头过来了,瞅着寒东琅大声说:“曹管家,这件老蓝色衣服穿在寒东琅身上好看多了。你送给他算啦,我补送你一件灰色大褂,灰色的适合你,改日去贾亦寒那里量体裁衣,我买单,怎么样?” 曹管家欣喜道:“我求之不得哩,这件衣服只穿过一天,你们都说我穿老蓝色难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便再也没穿过了。衣服布料并非上乘的,做工倒是不错,贾亦寒的手艺是没得说的,在穹隆城里简直是千里挑一的裁缝高手。这件长衫做工精细,针脚笔直整齐,找不到任何缝歪或者有线头的地方,没有任何多余的设计。颜色非常适合大理司直穿的,我乐意送给大理司直,但不知他肯赏脸否?” 寒东琅摇摇头道:“衣服的确很好,但我不会随便收人家的东西,尤其是衣服,更加不会收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隧道吧!” 任幽兰见他臂弯里挂着曹昀昕的长衫,却不见有任何反应,急中生智道:“隧道比较长,不知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曹管家,我们去膳堂找一把水壶出来,我去烧一壶开水带进去。” 曹管家急忙说:“噢,你想得真周到,我这就去找把好水壶。” 寒东琅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去了膳堂,琢磨着隧道里肯定有问题,因何推三阻四的找理由延迟时间呢?他爹的灰色长衫明明可以穿的,干吗叫曹管家拿一件老蓝色长衫来呢? 任幽兰追着曹管家进了膳堂,焦急地问:“我使眼色暗示你了,你怎么不在长衫上抹药啊?他依然很清醒哎,看来不得不去隧道了,要是耽搁了我的人生计划,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曹昀昕啊哟了一声,唉声叹气道:“不好了,我误会你的眼神了,以为你爱着他,关心他,怕他精神不佳,去隧道会产生身体不适,令你担忧心疼,便给衣服抹上强身健体类的兴奋药了,他的精神会越来越好的,不是速效催眠药,两天两夜不睡都会精力充沛的。眼下咋办呀?你不能责怪我哎,有何对付的良策,赶快细细道来,我这就去办喔。”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还能咋办呀?病急乱投医吗。你赶快去楼梯下的隧道,尽快将她们转移到另外一个暗道。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我先拖住寒东琅,迟些进隧道,只能这样了,快去,昨晚的开水带一罐子好嘞。” 曹昀昕急急忙忙地从后门出去了,随即拐弯到楼梯下的隧道口,瞬间开门进去了,正巧被跟踪过来的寒东琅瞧见,急忙尾随着曹昕昀进隧道了。而曹昀昕没有发现身后寒东琅追过来了,依然兀自急急忙忙地往前走。 原来隧道里的墙上,每隔开二十米左右,挂着不亮也不暗的几支火烛,好像每天有人在进进出出的。琢磨着任幽兰也许在里面关着什么人,因何找理由拖延时间呢?肯定这些被关押的人,都是与案件有关的失踪或者死亡的人们。 前面的曹昀昕走得飞快,寒东琅悄悄地尾随其后,到了一个转弯处,瞧见一个山洞,瞅见曹昀昕按住一块石头扭动了一下,洞穴的门打开了,曹昀昕弯腰进去了,随即扶着一位女子出来,寒东琅睁眼一看,原来是聚龙斋的丫头,也就是钱老五的小令爱--钱婉莹。 第411章 作茧自缚 钱婉莹失踪好几天找不到,却被任幽兰这个女魔头关押在隧道里了。他们的手上和脚上还锁着链子呢,干吗要关押一个弱女子啊?曹昀昕将她安置在洞门对面,又慌里慌张地进去了。紧接着出来一男一女,定睛仔细一看,差一点喊出声来,久违了的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两个人的头发蓬乱,但还能辨认出来。 曹昀昕拉出这两个人,靠在丫头身边,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他们脚上的链子,紧接着往那边挪步了。 寒东琅见他们走得不快,洞门没关,随即跨进山洞观察。没想到山洞很宽敞,也很敞亮,隔离出三个小房间,里面有三张卧榻,还有日用品和食品等东西,仰头可以看见天空,洞顶玻璃挡着,下雨天也没事,好像地处书院办公室后面的矮山下,看完后,随即跨出洞穴,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步地向隧道口迈进。 大约走了两顿饭的时间,瞧见一抹阳光射进来,紧接着,看见洞口了,曹昀昕站在洞口说:“你们三个人请听好,我家女主人关押你们,不是为了要杀死你们,控制你们的自由,而是要保护你们,因为你们的身边潜伏着杀人魔鬼,聚龙斋的两位庖丁被杀,寒山寺里的一个和尚被扔进寺院前面的河里了,连个尸体也找不到哩。” 寒月静韵幽怨地说:“你是任府的管家,自然就帮着任幽兰说话了。任幽兰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呀?犯得着你在此费口舌吗?” 曹昀昕伸指戳向寒月静韵说:“你给我听好记着,你被人嫉妒,迟早要对你下手,我家女主人得到这些消息,便派人将你们接到了幽兰书院的隧道洞里,供你们吃喝拉撒,将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现在有人怀疑任幽兰作恶多端,借题发挥,要找到证据,将任幽兰绳之以法,无奈,只好放你们出来了,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择,幽兰书院不再供养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愿老天保佑你们平安无事吧!” 坤盛和尚说:“说得倒是挺冠冕堂皇的,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次突然放我们出洞,是任幽兰授权的吗?你明知任幽兰绑架我们的阴谋是什么,却在这里胡言乱语,歪曲事实,天理难容。” 曹昀昕低声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寒月静韵应该清楚的,毕竟我与她爹交情不浅呐。我老早想找机会放你们出去的,可是任幽兰盯得紧,时时刻刻提防着我,钥匙也不知放哪里,不让我得手的,有事的时候叫我进来一下,办好事情,立即将钥匙要回去了,我实在无从下手,没办法实施计划啊!” 寒月静韵大声道:“那你今天怎么想到放我们出去呢?你何不干脆将我们处死得啦。你原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自从当了任府的管家后,跟着任幽兰学坏了。你自己没感觉到本质变了,可我们是旁观者清哩。你要想恢复原来的名声,那只有离开任府,走得越远越好,越远越干净,好口碑也会慢慢地赚回来的。” 曹昀昕点点头说:“寒月静韵,谢谢你的诘问和忠告。今天是因为寒东琅要寻找冷月寒星,非得要进隧道查看,任幽兰叫我借长衫给寒东琅,暗示我在长衫上做手脚,让他昏睡进不了隧道,我没听她的指挥,在长衫上抹了兴奋剂,寒东琅只要拿着这件长衫,就会精神倍增,不久与任幽兰会来这个山洞的。任幽兰叫我先行一步,将你们三个转移到另外一个隧道关押,我于心不忍,便擅自决定将你们放了,即便任幽兰要砍我的脑袋,我也死而无憾了,毕竟救了你们三条人命哎,一条抵命三条,死得其所啦。” 寒东琅听罢曹昀昕的一番话,暗自思忖,会不会放他们出去,又随即派人去追杀呢?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露脸算啦。 立即鼓掌道:“曹管家,说得好,你看谁来啦?没想到我会撇下任幽兰尾随你而来吧!谢谢你的兴奋剂,日后定当上门跪谢,但不是在幽兰书院,是你的老家长安柳庄村,韩东君的邻村,我去韩东君家做客时,必定会去拜访你的。你今日擅自放了他们三个人,你再也不可能在幽兰书院生存下去了,不然,你会死得很难堪的。” 曹昕昕张着嘴巴合不拢了,寒东琅苦笑道:“我是怎么尾随你身后而来的,你不惊讶吗?” 曹昀昕摇摇头道:“没啥可惊讶的,你们赶紧走吧,任幽兰找不到寒东琅,肯定要进隧道的,因为隧道口没关,她会跟踪追击,你们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寒东琅手一挥道:“别走,我就等着任幽兰过来,揭开她的真庐山面目。我忍这个女魔头好长时间了,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曹管家,难得碰到一块儿,请你将任幽兰关押他们三个人的意图说出来,看看是否跟我想的一个样儿,要是你敢撒谎,隐瞒实情,我会让平江州官署抓捕你,然后治你的罪。此生都回不了长安柳庄村,与你唯一的弟弟团聚。” 曹昀昕琢磨着他什么时候调查了自己的身世啊?了解得那么透彻,真不愧是官场中的人哎。 寒东琅见他犹豫着,急忙补充道:“你可以长话短说,将任幽兰的目的说出来即可。”燃文 曹昀昕扫视了大家一眼,严肃地说:“既然大理司直叫我说出真相,我也只能将推测的一鳞半爪的话儿说给大家听听了。因为任幽兰曾经跟我商量过,如何才能轻而易举地搞到聚龙斋的水龙剑,寒月文瑜家的唐五瓣葵口大凹底秘色瓷盘,以及坤盛和尚舅舅家的唐刀。为此,她绞尽脑汁绑架他们三个人,想通过人质来换取三件稀世珍品。不知你所想的是否跟我同出一辙?” 寒东琅诧异地问:“坤盛和尚的舅舅是谁呀?” 曹昀昕惊讶地问:“你在穹隆城这么长时间了,坤盛和尚的舅舅是谁没听说过吗?那你听说过寒月文雅这个女子的名字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也没有,你别绕弯子了,直说不就得啦。” 曹昀昕转而温和地说:“寒月文卿和寒月文瑜都是坤盛和尚的舅舅,寒月静韵与坤盛和尚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兄妹,由于寒月文雅与寒月文瑜兄妹俩,素来就谈不到一块儿去,从小争吵到长大出嫁的,后来坤盛和尚与表妹寒月静韵相爱,要求结婚,寒月文雅竭力反对,誓死不从,结果弄得坤盛一气之下出家了。” 寒东琅追问道:“出家人了怎么又跟寒月静韵搅合在一块儿了呢?还俗了吗?” 曹昀昕摇摇头说:“没有还俗,情缘难了呗。坤盛出家后,寒月静韵也发誓不嫁人,两个人剪不断理还乱,时常往来偷情的,而任幽兰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就是坤盛,得知他心里装着寒月静韵而拒绝她的求爱,便一直怀恨在心,想方设法要报复寒月静韵,结果便将他们抓来关在洞里好几个月了。” 寒东琅豁然开朗道:“呵呵,这对有情人看样子真的分不开了,与双方父母抗争到底,非结婚不可的。那丫头片子呢?说来听听看。” 曹昀昕嗯了一声便说道:“丫头是钱老五失散十七年的亲生女儿,任幽兰想用他的亲生女儿来要挟,换取水龙剑,这下你听明白了吧!”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原来如此,听你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任幽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境地了。你们三个人计划去哪里?人身安全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哎。依我之见,先随我去平江州官署,然后由专人送你们回家。可以吗?” 坤盛和尚说:“可以的,但我不需要你们护送,现在直接回寒山寺得啦。” 寒东琅急忙说:“不行,三个人现在就跟我走,任幽兰还没追来,说不定去官署找我啦。” 曹昀昕打岔道:“那我的人身安全咋办呀?我没有家室,孤家寡人一个,可否随坤盛和尚去寒山寺打杂呀?”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且慢,先跟我去官署,由宇文思出面找任幽兰谈话,将这些事情的利害关系全部跟她说清楚,看她到底怎么回答?是否想对你下手?然后再决定去向何方?” 坤盛和尚说:“要是她不想留下你,或者想找机会打击报复你,那我就跟方丈说一声,让你去寒山寺打杂,也许会同意接纳你的。” 站在寒月静韵身后的丫头,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盯着曹昀昕胆怯地低声问:“曹管家,你怎么知道我是钱老五失散十七年的小女儿呀?我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爹娘是谁更勿晓得哎,你是怎么知道的呀?我有哥哥姐姐和妹妹吗?我多么想马上知道自己的身世矣!你现在可否告诉我真相呀?” 第412章 欲说还休 曹管家抚摸着她的小脸蛋,温和地说:“你回家问你爹就知道真相了,现在没时间跟你细说哎。大家跟着大理司直走吧!我也变成无家可归的人儿喽。” 寒东琅疑惑地问:“你刚才好像说任幽兰不会为难你的,转眼间怎么又担惊受怕了呢?” 曹昀昕左右摇头道:“说来话长,言多必失,还是沉默是金为好哎,走吧!” 寒东琅嘴巴一抿,扫视了大家一眼,伸手一指道:“五个人排队前进,你们三个走在前面,我压轴,曹管家断后。” 坤盛和尚垂头丧气地说:“好的。” 寒东琅看着郁郁寡欢的寒月静韵,诧异地问:“寒家令爱,你可以回家团聚了,咋还愁眉苦脸的哩,有什么烦恼可以向我透露吗?” 坤盛和尚急忙说:“自从被她最信任的任幽兰绑架关押后,她变成木讷的人儿了,跟我也很少说话的,除了我之外,对任何人都不敢相信了。” 寒东琅嗯了一声,手一挥道:“去平江州官署,安顿好你们的栖身之处后,我再去找你们的家属过来,将你们领回去。” 坤盛和尚说:“不要这么麻烦,官署里派出几个人手,直接将我们送回到居住地好嘞。” 丫头说:“先去聚龙斋可以吗?我好想伙伴们哎,他们肯定担心死了。尤其是阿菊姐姐。” 寒东琅大声道:“还提阿菊,她是个杀人凶手,将为人善良憨厚的何湘凌给谋杀了,如今关押在官署的牢房里哎,你去见见她也无妨。说不定你的遭遇少不了她的参与哎。” 丫头惊得双眼直愣愣地瞪着寒东琅,好一会儿了,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寒东琅拍着她的肩头说:“为啥哭泣,是否被我言准了呀?快对我说说,我帮你讨回公道。” 丫头泣涕如雨道:“回家跟你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连何湘凌那么慈善的女人也杀,简直是猪狗不如啊!畜生一个,宰了她才安生哎。”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平江州官署了,刚好是午饭时间,门卫也不在值班室,寒东琅挥挥手道:“大家直接去膳堂吃午饭吧!” 五个人跨进膳堂,宇文思惊得大声喊道:“寒东琅,我们上午找得你好苦呀,你却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喜从天降,将失踪的三个人同时找回来了,你如今立下了汗马功劳哎。庖丁,你去再做几个可口的饭菜,好好犒劳寒东琅他们一顿,我对你们重重有赏。” 膳堂里所有人都围上来了,七嘴八舌赞不绝口,一个个放下饭碗,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理司直,难怪皇上派你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宇刺史,赶快做一面旌旗送给大理司直,日后敲锣打鼓送到长安寒府里去挂起来。” 宇文思满面笑容道:“是啊是啊!旌旗当然少不了的,我早就有此打算了。待他帮我们找回大唐刀剑后,甭说一面锦旗,做十面旌旗送给他也不为过哩。” 光长乐急忙问:“宇刺史,听你的弦外之音,若是找不回大唐刀剑,你便不想送锦旗喽。” 华璟珺也慌忙追上来问:“若是侦破不了大唐刀剑案,却破了几桩谋杀案,那你还准备送旌旗吗?若是送,计划送几面旌旗合适?” 妙笙箫也来凑热闹道:“依我之见,人命案和刀剑案各自送锦旗,一一对应好嘞,人和物件不要混在一起。破了几个人的谋杀案,就送几面旌旗,破了几把刀剑,也送几面旌旗,若是找不回大唐刀剑,也侦破不了谋杀案,那就没必要送锦旗喽。” 左安铭听罢他们的言论,放下饭碗凑过来问:“妙司功,今天大理司直找回来三个失踪了活人,那你认为送几面旌旗合适呢?” 妙笙箫脱口而出道:“应该三面旌旗,刚才说了一一对应,何必还要问呢、活人和死人一样要受到表彰的。大家说是不是啊?”清华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道:“是!我们赞成妙司功的观点。” 寒东琅听着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急忙捂住耳朵说:“你们说够了吗?肚子填饱了吗!先吃饭再发表高见,然后宇刺史派出几个人,送他们三位受害者回家,务必安全抵达府上。” 宇文思大声道:“大家快吃饭,然后向大理司直学习破案经验,这个月务必要侦破何湘凌和聚龙斋两位庖丁的谋杀案,下个月破获刀剑盗窃案,挽回平江州官署在老百姓心目中的负面形象,大家有信心吗?” “有,大家勠力同心,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绞尽脑汁,勇往直前,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努力实现宇刺史的目标。”众人异口同声道。 饭后,宇文思吊起嗓门说:“大家静一静,我要分派任务了,请听好。光长乐和妙笙箫护送丫头回聚龙斋,孤玥珉和贺兰云海护送坤盛和尚回寒山寺,刘琉光和欧阳冠希送寒月静韵回家。至于曹昀昕管家,你希望有人送你回去呢?还是你自己直接回幽兰书院呢?若是需要,可否叫华璟珺送你回去?” 曹昀昕瞥了一眼寒东琅,摇摇头说:“我刚才跟大理司直说过了,擅自做主配合大理司直放了他们三个人,再也不敢去幽兰书院了。独自一人无牵无挂的,想去寒山寺打杂至终老。坤盛和尚先回去跟方丈说好,若是能接受我,我再去。假如断然拒绝了,我再去长安某些寺院看看,能混到一口饭吃,活到本该属于我自己的寿年,我就心满意足了。眼下先在官署里待着安全。” 寒东琅接茬道:“是啊!曹昀昕在办公室等一下,坤盛和尚回到寒山寺后,马上找方丈协商要求,若是同意接纳曹昀昕的,你和送你回去的孤玥珉和贺兰云海一道回来,然后接曹昀昕去寒山寺,怎么样?” 坤盛和尚点点头道:“行,那我们先回去了。谢谢曹昀昕的大慈大悲,放了我们。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定当效尽犬马之劳。” 寒月静韵也急忙鞠躬道:“谢谢曹管家的大恩大德,谢谢大理司直的救命之恩,今生没齿难忘。若是寒山寺容不下你曹管家,我跟爹说一声,让你在我家的古玩陶瓷店里帮忙打杂,不知你是否愿意?” 曹昀昕激动地说:“谢谢你啦,我不想连累寒月文瑜,若是寒山寺不愿收留我,我就去长安的慈恩寺,那个寺院也许会接纳我的。我先等坤盛和尚的回复,你们赶紧送他回去吧!” 宇文思大声道:“那你们按照我刚才的分工,赶紧送他们回家去。” 寒东琅注视着曹昀昕问:“你是怕任幽兰会伤害你,故不敢回去。” 曹昀昕低沉地说:“凭我对她的了解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 宇文思瞅着他说:“你是位爱憎分明,见义勇为的人,留在官署打杂,可否?” 曹昀昕摇摇头道:“我早就看透了熙来攘往,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的穹隆城了。不想在红尘间羁留,仰人鼻息,决定遁入空门,与青灯木鱼为伴,听晨钟暮鼓度日。” 宇文思感叹道:“既然你这样想,我也帮不到你的忙了,毕竟我与寺院里的人没打过交道,还不如寒东琅有门路。要么叫寒东琅打听一下,到底哪座寺院会收留你。若是眼下都不顺利,那就主张一切顺其自然,先在官署打杂,待找到了你向往的去处,对方也愿接收你,那就再过去,可以吗?” 曹昀昕信心十足道:“寒山寺也许会收留我的,但我现在顾虑与幽兰书院太近了,人身安全防不胜防,还是直奔长安的慈恩寺为妥,一步到位。” 寒东琅连忙挥手道:“任幽兰想杀人,距离不是问题,快马加鞭转眼就到了长安,你别想太多,耐心等待坤盛和尚的回复吧!我和宇刺史有事要商量,你先在办公室里等着,千万别出去。要是任幽兰发现关押的三个人,以及你和我都不见了,肯定要找上门来的。到时喊我们一声好嘞,千万别跟她斗嘴吵架。切记!” 曹昀昕点了点头,跨进了办公室。 宇文思急忙拉着寒东琅的手去了二楼卧室。 宇文思跨进门便急忙问:“你大清早出去就是寻找失踪的三个人吗?从哪里找到的?咋不见你的寒晨星哎?” 寒东琅愁容满面道:“今早我去任幽兰家寻找冷月寒星的,想进隧道查看,任幽兰找出各种理由拖延时间,还暗示曹昀昕管家对我下催眠药,幸好曹管家有正义感,没有听从她的指挥。任幽兰见我打定主意要去隧道,随即派曹昀昕去隧道转移关押的人,我急忙尾随他进了隧道。发现了这三个人,曹管家没有执行任幽兰的意愿,将三个人转移到另外一条隧道,而是直接将其放了。” 第413章 接二连三 宇文思不无打趣地说:“你这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一门心思要找的心上人没找到,却找回来当初失踪的三个人,真是佩服。虽然心中有失落感,但也毕竟破获了一桩大的失踪案。”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同时得到消息,任幽兰关押这三个人目的就是想换取他们家里的保藏,并非想杀了他们,不知你听说过否?” 宇文思摇摇头道:“没听说过,压根就不知道任幽兰会绑架他们三个人,真是活腻了。坤盛和尚的爹娘,以及寒月文瑜,三个人的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是联手对付任幽兰,任幽兰必死无疑。寒月文瑜兄妹们是穹隆城里的名门贵族,权力财力都是位居第一的,她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有眼不识泰山哎,真替她捏着一把汗哩。” 寒东琅狐疑地问:“我没听说她家有多少权力财力哎,无非是一个开古玩陶瓷店,一家开柜坊店,没人在朝中当官,谈不上地位显赫,有啥好炫耀的呀!”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你真是孤陋寡闻了,寒月文雅的郎君风萧萧是朝中三品官员哎,与你共事的,你焉会不知情呢?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呀?要是没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岂敢在穹隆城大街上开柜坊店啊?” 寒东琅听得一惊一乍的,大声问:“你的意思是坤盛和尚的亲爹在皇帝身边为官,到底是什么职务哎?既然是三品官员,多才多艺的坤盛和尚因何出家呀?” 宇文思微笑道:“风萧萧是大理卿,从三品,大理寺主官,大理寺是唐朝最高审判机关,是九寺唯一不下设监的寺。你还嫌他不够大吗?至少比你这个大理司直大了去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呵呵,我的上司风萧萧是坤盛和尚的亲爹,怪不得寒月文瑜和寒月文卿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家教也很不错,原是妹夫掌管着生杀大权哩。” 宇文思怒视着他问:“你言下之意带点嘲讽的味道,是否看不惯你的上司呀?我奉劝你注意言辞,钱轩炫刚从穹隆山回来,正在隔壁休息,他原来在大理寺工作,与风萧萧关系密切,以免隔墙有耳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好啦,不谈与我无关之事了。他们三个人找到了,可是冷月寒星不知在哪里哎?会不会又是任幽兰做的手脚啊?” 宇文思瞅见华璟珺站在门口,盯着他严肃地说:“一切皆有可能,任幽兰若是找上门来,先将她关起来再说。你们务必记住。” 华璟珺嗯了一声问:“为啥要关押任幽兰?有她的犯罪证据吗?我过来是想告诉你,阿菊在牢里大喊大叫冤枉,说是受不了啦,再不放她出来,她就一头撞死在牢里,让我们再也找不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寒东琅说:“我过去看看她,要是她不想供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死了跟活着对我们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华璟珺一脸不悦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真的撞死在牢房里了,你这个大理司直的颜面往哪儿搁呢?传出去也有损官署的形象,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宇文思瞄了寒东琅一眼,右手一挥,大步流星地走了,寒东琅紧随其后。华璟珺跑步前进。 还没到牢房,光长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说:“大事不好了,阿菊逃逸了,不知是谁放了她的?” 寒东琅惊奇地问:“去问一下高则诚,有无非官署工作人员进来探监,现在应该是谁值班的,为何不在牢房门口把守。这么重要的犯罪嫌疑人逃走了,我们找谁去调查案情,如何侦破何湘凌的谋杀案?” 光长乐惊慌失措地说:“我们轮班看管她,现在刚好是华璟珺负责把门的,他怎么擅自离岗了呢?这下可有麻烦了,破案的线索又断啦,前功尽弃不说,这段时间的辛苦努力全不费了,咋办?” 宇文思怒视着华璟珺问:“你刚才跑来找我,没有找人替你看管牢门吗?你这是明知故犯,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华璟珺唉声叹气道:“刚才阿菊闹得很凶,仿佛要马上撞墙而去似的,我怕她会一时气急,干出傻事来,坏了我们官署的形象,随即跑去找你们汇报情况。没想到她搞的是调虎离山计,趁我刚离开之际,便随即逃逸了。肯定她自己撬开了门锁。不可能有人配合的。这几天也没有发现有陌生人混进官署。”爱网 宇文思审视着他说:“老话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据我调查得知,你与阿菊平日里来往蛮密切的,不知你俩是何关系?如今犯罪嫌疑人在你看管的时间里逃跑了,你准备怎么向上司交代?” 华璟珺大声嚷嚷道:“我与阿菊只是谈得来而已,没有特殊的关系,更非大理司直与冷月寒星的关系,请你别恶狠狠地仇视着我,我这就去寻找她,肯定走不远的。”随即掉头跑出去了。 华璟珺狂奔到聚龙斋,突然瞧见阿菊在迈进大门,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衣领问:“为何要逃跑?” 阿菊的头颈被衣领卡住了,伸手指着脖子,华璟珺松开衣领,另一只手迅捷掐住她的脖子问:“谁放你出来的,老实坦白,否则,我让大理司直立刻处死你。” 阿菊摇摇头说:“没人放我出来,门条框里刚好可以伸出手,我便试着自己开锁了。开铜锁的技术只有钱婉茹知道,如今你也得知了,但不要泄密哦。” 华璟珺愤愤不平道:“我都急死了,你还轻描淡写地说着,快跟我回去。” 阿菊若无其事地说:“我是来洗澡更衣的,天气有点热了,好几天没换洗衣服,实在憋得难受,浑身臭烘烘的,你没闻出来吗?” 华璟珺低声说:“只要你供出真正的杀人凶手,不需要回去了,难受什么呀?你自找的,听我一句劝,赶快告诉我杀死何湘凌的罪犯,你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啦。” 阿菊急忙说:“进房间说吧,在这大门口要是被人撞见咋办?我可不想遭人无谓的数落和议论。” 华璟珺赶忙跟着她进了房间,扫视了一眼问:“这个房间不是你的,好像是钱婉茹的卧室,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啊?” 阿菊反问道:“你不是要我告诉你杀人凶手吗?我当然带你来这里啊!有错吗?答案你自己去找,我要洗澡去了,要是还需要回官署,洗好衣服后便随你回去,我绝对不会逃跑,也不会给你为难,毕竟你待我不薄,我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儿。何况要是跑路了,就证明我是杀人犯了,我没那么傻吧!” 华璟珺唉声叹气道:“你不傻,但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阿菊赌气道:“当然没你聪明啊,你既然嫌弃我笨,干吗又来找我呀?赶快滚蛋,我有事要忙,懒得理你。” 华璟珺没好声气道:“难道我很想理你吗?没想到你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关进了官署的牢房。你不妨反思一下,我平时没少关照你的事情吧!你怎么好意思在我值班的时候逃离呢?” 阿菊眨巴着眼睛盯着他说:“我这不是逃离,因为你一直以来都对我蛮好的,我以为你嘴上不好说出来,怕隔墙有耳,在你值班的时候,你故意离开,好给我逃脱的机会。由此,我见你不在了,便赶紧离开了牢房回家。但也不能证明我逃走了呀,毕竟我是回到了聚龙斋,而非远离穹隆城,真的逃之夭夭。你觉得呢?” 华璟珺唉声叹气道:“都怪我不小心,思考问题不够谨慎,而你却领会错误。出了人命案,你是在场者,案件没侦破之前,谁敢擅自给你机会逃走呀?你这不是自作聪明吗?给我惹了一身臊不算,还被人当作材料借题发挥,害得我下不了台哩。” 阿菊惊奇地问:“真的有这么严重吗?那是我没料到的哩。看来我真的太傻了,说来听听看,谁跟你过不去了。我日后好给你报仇。” 华璟珺惊闻她口出狂言,吓得心里一震,感觉平时推心置腹经常聊天的阿菊,温和善解人意的阿菊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个完全陌生的,深不可测的两面人阿菊。不知她从哪里来,最终要到哪里去,隐藏在聚龙斋究竟为了什么?所有这一切都有待进一步调查分析的。 阿菊注视着心事重重,冥思苦想的华璟珺,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啦?是否觉得我确实是一个杀人犯呀?跟我在一起感到好可怕,生怕有朝一日会刺杀你,对不对?” 华璟珺摇摇头道:“不是的,你多心了,我刚才是在琢磨宇刺史批评我是对还是错,不关你的事。我也觉得你绝对不会杀人的,我帮你辩解了好几次,你若不信可以随我去问寒东琅,因为你只相信寒东琅的话才不会骗你。” 第414章 互诉衷肠 阿菊淡然一笑道:“领导批评下属,那不是很正常吗?干吗陷入沉思,愁眉苦脸的哩。以我平时对你的了解,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你说出来我好替你分忧解愁啊!干吗藏在心里独自苦思,闷闷不乐的哩。” 华璟珺盯着阿菊上下打量了一忽儿,张嘴想说什么,却有突然闭上嘴唇。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阿菊的脸上。 阿菊紧张地问:“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呀?莫非你真的以为我杀死了何湘凌,后悔与我交往了这么长时间,对吗?” 华璟珺苦笑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我看着你是因为你越来越漂亮了,定睛仔细欣赏一番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你不要多心,我不相信如此善良朴实的你,会杀了无冤无仇的何湘凌。只是案件还没侦破,你是死者现场的当事人,你一时半刻难以自由罢了。” 阿菊嫣然一笑道:“真的吗?若你确实认为我不是杀人犯,那干嘛对我隐瞒某些事情呢?连谁批评你都不肯跟我说,还说没事,真的当我是傻瓜吗?” 华璟珺苦笑道:“如今回忆了一番,实际上你比我还聪明几分哩。刚才说你傻真是冤枉了你哎,我收回刚才对你的指责,请你不要生气。我们之间要彼此信任,互相关心,你平时遇到什么事情,不妨及时告诉我,并给我出谋划策,让我在宇刺史面前露一手,帮忙破几件案子,日后好得到他的提拔重用。不能老是当一个上佐长史,原地踏步吧!” 阿菊嗯了一声,仰头盯着他说:“你说得没错,有进取心,我支持你的工作。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忙,我将竭尽全力为你效劳,为你奔波,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华璟珺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热情的好人,你怎么会去杀了何湘凌呢?打死我也不信。但现在就需要你帮我干活了,不知你愿意否?” 阿菊爽朗地说:“干活可以,但是你也要先相信我,告诉我某些事情吧,我一无所知,怎么帮你干活呢?从何处着手干活呢?我知道你眼下最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无非就是揪出杀害何湘凌的真正凶手,对不对?” 华璟珺点点头说:“没错,这也是在帮你自己洗清嫌疑犯的罪名,好早日回家。” 阿菊犹豫了一忽儿,点头说:“嗯,你说得对,但我问你一件事,请你务必老老实实回答我,那也是为了破案的需要。” 华璟珺注视着她说:“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绝不隐瞒。” 阿菊手掌一击道:“痛快,我就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态度。刚才听你的口气,我逃回家里,宇刺史批评你了,对不对?他是怎么说你的,可否讲给我听听呀?” 华璟珺微笑道:“当然可以呀,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宇文思说我与你关系密切,怀疑我故意离岗放你走的。你要是念旧不想连累我,洗澡后独自乖乖地回到牢房,自己动手关好门,别给我添乱,能做到吗?这是我要你干的第一件活喔,可别让我失望哎。” 阿菊乐呵呵道:“当然能,我会念着这份情,绝不给你难堪。信我这一次哦。” 华璟珺嗯了一声,阿菊出去了,随即带上门。 华璟珺盯着卧榻上细看,掀开被头闻闻,感觉有股男人的气味儿,干脆掀开整条被子,俯身闻遍被子的正反面每一处,然后直起腰杆,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哪个男人的气味啊?不管是什么气味,总有一股男人身上的味道,且夹杂着鱼水之欢的味儿,莫非阿菊知道钱婉茹的相好是个杀人犯,故意带自己来这个房间找证据,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刚才还数落她笨傻,自己才是真的傻笨哩。 如何才能撬开阿菊的嘴巴,让其直接说出来,不需要自己猜来想去的。这就去找阿菊问个明白吧!” 正准备开门出去,忽然瞧见门后挂着一把长剑,随即取下长剑左看右看,琢磨着钱婉茹素来带着短剑,到处奔波,从未有过长剑,这把剑到底是谁的呢?再仔细看了一遍,突然瞧见剑柄上刻着一个字,急忙拿到窗前细看,只有一个字“无”,随即联想到苗无影和藤无踪两个人,这两个人都跟苗香莲沾亲带故的,不妨去找苗香莲来闻闻被子的气味,兴许她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味儿。读书啦 想到这里随即挂好长剑,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忘了带阿菊回官署。 阿菊洗好衣服过来,不见了华璟珺,自言自语道:“也许找到真凶了,难怪不来找我的麻烦了。好啦,这下够他们忙的喽,杀人总是要偿命的,只是时间而已,迟早会破出来的,我相信寒东琅的能力,其他的不看好哦。” 身后的钱婉茹大声问:“什么不看好啊?你在我的卧室门前做啥呀?听说你被官署关起来啦,咋这么快就跑回来喽?案件破了不成?” 阿菊哈哈大笑道:“我没有杀人当然要回来的呀,倒是你,应该多多关心你的心上人哎。” 钱婉茹脸色一沉道:“谁是我的心上人,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却知道?你帮我找的心上人吗?他是谁呀?请告知我姓甚名谁,在何处高就。” 阿菊心里嘀咕道:“你真能装,看你能装多久?官署里的人很快就来找你谈话喽,走着瞧。” 钱婉茹看她自言自语的模样儿,大声问:“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呀?有话就大声说出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阿菊大声道:“没啥可说的,华璟珺叫我回官署去,案件没侦破之前,我得住牢房喽,你要是有面子帮我去跟寒东琅美言几句,让我在你家等着他们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你愿意当我的说客吗?” 钱婉茹不耐烦地说:“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没必要我去当说客,况且寒东琅这个人是铁面无私的大理司直,凡事都讲究真凭实据的,谁敢去找他谈人情之事啊!这不是自找责罚数落吗?被他看轻了不算,还会影响日后的经常交往哩。我不值得为你为自己迈出这一步,请你理解我的难处。” 阿菊佯装生气道:“谁不知道你跟大理司直的关系非同寻常啊,这点小忙只要你出面跟他说,肯定能帮得上的哩。毕竟我不是杀人犯,你不想帮我的忙就直说呗,没必要跟我解释的,谁赖着你的私情关系啊?” 钱婉茹瞄了她一眼,严肃地说:“你不赖我就好,算你有自知之明。请听好,你马上回去,先安心在牢房里待着。你要相信寒东琅的破案能力,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你真的没有掐死何湘凌,迟早会被放出来的。” 阿菊呶呶嘴角说:“这些浅显的道理,还犯得着你来给我上课吗?你虽然是钱家大小姐,而我仅仅是个奴仆,但我也不比你笨多少吧!” 钱婉茹大声道:“没错,有时候你比我聪明多了,譬如何湘凌的谋杀案,你分明亲眼目睹了凶手是谁,却死死不肯说出来,甘愿去牢房待着,这是我钱婉茹做不到你那样子的哩。在此甘拜下风喽。” 阿菊亮起嗓门道:“钱家大小姐,你太谦虚了,我比你笨了好多。我读的书没你多,从小就是个孤儿,幸好你家人多善良,愿意教我识字,才侥幸翻过几本书,但不知书上都说了些什么,因才疏学浅,至今还没看完一本像模像样的书呢。” 钱婉茹大声诘问道:“你甭扯远了,赶紧回官署的牢房里去待着,等案件告破后,我去接你回家,并亲自下厨给你接风洗尘,怎么样? 阿菊撅着嘴巴说:“不怎么样,只要你肯帮我去跟寒东琅美言几句,我便可在家等待犯人的落网,可你却不肯。我打小就是个苦命的孩子,本以为遇到你这位富有同情心,且体贴入微的好姐姐,从今往后不用受苦了,不用被人欺侮了。可没料想碰到问题,你依然不愿出手相助的。真令我失望哀叹哩。” 钱婉茹瞅着她眼角的泪水,低声温和地说:“阿菊,我也同情你的遭遇,你原本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有一个朝中为官的父亲,但因遭奸人所害,转瞬间家破人亡,流落异乡。实在是令人措手不及,失望叹息。但事已至此,你也应该面对现实吧!你来到我家,我全家人都待你不薄哎,我没将你当丫头使唤的,一直将你当姐妹对待的。是不是?” 阿菊温和地说:“是的,我谢谢你全家对我的关爱,我听你的,这就回官署牢房待着,但不知何时能破案回来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要保护好自己,养好自己的身子,吃好睡好,别熬夜了。” 钱婉茹抚摸着她的脸蛋说:“你也一样,在牢房里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轻信无关紧要人的言论。” 第415章 捉摸不透 阿菊幽怨伤感地说:“嗯,我有数了,只是舍不得离开你哎。” 钱婉茹心有感触道:“我没事的,生活起居我自会调节好的,你别担心我。坐在牢里,千万别胡思乱想,别折腾自己。你要相信寒东琅的破案能力,不久便会回家团聚的。何况你与华璟珺的关系不错,华璟珺好歹也是个第三把手,上佐长史。我相信他会暗中保护你,不会让你遭罪的。坐牢跟坐在我家里没啥两样的。膳堂里的伙食也可以的,不会饿着你,更不会有人敢怠慢你的。” 阿菊挥挥手道:“那也是,我先走啦,你自己多保重,少了我的服侍,三餐茶饭别忘了吃好喝好哦。” 钱婉茹喜滋滋道:“少了你没事,丫头可以服侍我的。” 阿菊诡秘一笑道:“什么,丫头回来了,何时回来的呀?被谁绑架的,我们找他算账去。你可曾知道丫头是你的亲妹妹哎,谁对丫头无理,就是目中无你,真的是反了天啦,我们要狠狠地惩罚他的。” 钱婉茹瞅着阿菊飘忽不定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说:“别激动,丫头是寒东琅救的,我得置办酒席感谢他哟。” “可他这段时间忙得晕头转向的,哪有时间赴宴呢?现在宇刺史要求他两天之内揪出掐死何湘凌的凶手,不然,每天加班不得休息,直至杀人凶手揪出来才消停。你不妨协助寒东琅调查案子哎,只要有你出手,别说两天,一天不到就能破案喽。”阿菊阴阳怪气地说道。 钱婉茹紧张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啊?听起来好像是我作案似的,我这几天外面没出去,什么消息都没有了,要不是你跟我说何湘凌被害死了,我还蒙在鼓里呢。” 阿菊随即反问道:“真的被蒙在鼓里吗?想必比我知道得还早哩。” 钱婉茹盯着她困惑地问:“阿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否在怀疑我作案呀?我虽然很少去糕饼店,与何湘凌接触也不多,但我知道何湘凌的为人,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家妇女。在偌大的穹隆城里口碑不错,你也该听说了的。” 阿菊伸长脖子道:“是的,我跟她的接触比你多了去,聚龙斋的糕饼生意都是我跟她做的。她确实是个好人,可惜好人不在世,恶人成群结队哩。” 钱婉茹仰头感叹道:“是啊!何湘凌死的莫名其妙。死得冤屈哎。多么善良朴实,勤快的商贾娘啊,焉会遭遇毒手,看来是有人布局设计好的,我们一定要尽点绵薄之力,揪出杀人凶手,将其绳之以法,才可稳定人心,还给穹隆城老百姓一个平安祥和的生活环境。” 阿菊鼓掌道:“说得好不如干得漂亮,这就行动吧,还不去报案吗?” 钱婉茹眉头一皱道:“你今天怎么都冲着我来说的,你要是知道杀人凶手是谁,赶紧去报案得喽,何必在此跟我费口舌啊?我又不是什么杀人凶手,关我啥事啊?” 阿菊盯着她的眼睛苦笑道:“看来我不得不跟你实话实说了。但你听后说不定会一怒之下杀了我哎。我还想继续做人的,毕竟年纪不大。你首先给我写一张不杀之承诺保证书,然后我敢向你吐露真言。” 钱婉茹连忙说:“没问题,拿文房四宝来,立即按你的要求书写,给你签名字摁指印。咋样?” 阿菊开心道:“好的,我说你写。不论阿菊说了什么话,冒犯了谁,只要供出的杀人犯是真实的,能为死者何湘凌报仇雪恨的,一概不追求罪责。请你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钱婉茹写好后递给阿菊说:“你看一下,我写得是否合你心意了,要是可以了,我便在下面签名喽。”77电子书 阿菊接过字条仔细看后,点点头说:“比我说的写得还详细呢,可以啦。你签好名字画押,我收着这张字条好嘞。” 钱婉茹在宣纸上端端正正地签写名字,随即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出血摁在名字上,恭恭敬敬地递给阿菊,凝视着她,严肃地问:“你收好了这张承诺书,可以跟我坦言了吗?我洗耳恭听哩。” 阿菊低声说:“在穹隆城河边的街上,我碰见何湘凌给寒东琅送糕饼,气不打一处来,吵了几句,我便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以示警告,正想松开的时候,却突然伸过来一双有力的大手,使劲掐死了何湘凌,我吓得慌忙就跑。听见扑通一声,何湘凌的尸体被他扔进了河水中。这个人就是你的相好藤无踪,前天来到聚龙斋的,这几天跟你幽会,住在你的卧室里,对不对?” 钱婉茹听得脸色煞白,失声道:“没想到说话温软细语,看人脉脉含情,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藤无踪,原来是个杀人凶手哎,连手无寸铁,善良无比的何湘凌都要杀,还有谁不敢杀的呢?跟他睡在一起不吓死才怪哩。” 阿菊紧张兮兮地说:“婉茹,你要时时处处提防着他哟,若是有一天,你不经意间冒犯了他,损到他的利益,他一怒之下拔剑刺死你,也不无可能哎。你不得不防他。我劝你还是慢慢地疏远他为好,保命要紧,命跟这些男欢女爱的爱情比起来,不足为道了。” 钱婉茹满脸愁容道:“阿菊,谢谢你的坦率,你去官署报案呢,还是我去官署报案呀?他每次来我这里,口口声声说爱我,张口闭口说娶我,甜言蜜语每天变换着文字跟我说的,一个大男人像个女人似的风情万种,极尽万般温柔之情愫,我在他面前反而显得是个爷们了。” 阿菊苦笑道:“这我看出来了,自从你与他确定正式交往开始,我就留意他的一言一行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同时给你送的礼物也越来越贵重了。我偶尔听到过他对你的耳语,仿佛越来越肉麻了。同时也感觉到,他对你已经是真心了,不知你对他的心思如何,是否也有所托了。” 钱婉茹避而不答,感慨良久道:“他每当到我家里,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首先要抱我上卧榻睡一觉,若我不答应他,他便温情脉脉地搂着我抚摸个不停,摸得我激情难耐,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时,他便给我解衣宽带,温存地跟我亲热,动作非常之乖巧轻柔的,令我都不及他的一半好哩。每次睡好觉后,他便习惯性地在我额头上亲吻片刻,伸手轻轻地抚摸下我的脸蛋,然后拿着剑出去干他的所谓正事了。” 阿菊叹叹气道:“当一个男人喜欢吻着女人额头的时候,那就证明这个男人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这个女人了,这是我听一个算命专家跟我说的。不知你信不信?” 钱婉茹不置可否地说:“也许吧,我也感觉他对我有点上心思了。但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还没正式迎娶我之前,都有各种各样的变数。寒东琅这个痴情种是个例外,当初我想追寒东琅的,只因他对寒晨星用情太深,我便绝望放弃了,转而答应追求我的藤无踪了。如今听了你说的谋杀秘密,不用等着他变心,我就已经巴不得他主动提出离开我,我却不敢首先提出分手之事了,生怕他对我已经爱得疯狂了,接受不了我先提出断交,盛怒之下一剑刺死我哎。” 阿菊惊恐万状地说:“是呀,你的想法没错,不管怎么样,你是千万不能提出来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哩。不过,我们谁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掐死何湘凌,何湘凌到底是哪里人,我们也不得而知哎,仅仅是凭她自己诉说何方人士,也是没准的。我敢打赌,连孟尘缘都不清楚何湘凌真真实实的出生地哩。” 钱婉茹瞅着阿菊问:“你到底来自哪里,怎么知道的那么多,脑子也变得非常好使了,来我家后,仿佛长大了不少哩。越来越聪明伶俐哩,这段时间来出落得愈发楚楚动人了,连我这个女子看了都爱不释手了,更甭说喜欢你的华璟珺哩。” 阿菊伸手拍打着她的肩头说:“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取笑起妹妹来了,我与华璟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请你以后不要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可是也要生气的哩。” 钱婉茹伸手推开阿菊的手掌说:“我知道你敢爱却不敢承认,故意开个玩笑壮壮你的胆子,看你敢不敢向他表白芳心哩。” 阿菊满脸羞红道:“不要拿我开刷啦,刚才说藤无踪的,怎么扯到华璟珺身上去了呢?跑题啦,那可不行的。” 钱婉茹瞅着她微笑道:“好的,言归正传吧!藤无踪还没回去的,神出鬼没的家伙,如今不知在哪里作恶多端呢?让官署去抓捕他吧!留着是个祸根,到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哩。” 阿菊眉头纠结道:“我也觉得应该让藤无踪早日归案,要么我们动员他自己去主动投案自首吧!” 第416章 心思缜密 钱婉茹心神不宁道:“说穿了,他不是我的相好,更非我的恋人,仅仅是互相利用的异性伙伴而已,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也许他爱我是真的,但我并不爱他,只是想学用他的武功而已,听明白了吗?但千万要保密,否则,唯你是问。” 阿菊点点头说:“我记住了,还是由你自己去报案吧!我昨晚被关了一夜,现在好想睡觉哎。” 钱婉茹犹豫了一下说:“想睡觉不差这半个时辰吧!你是亲眼所见的当事人,由你去报案合适,还要做笔录的,我陪你一块儿去。甭犹豫不决了,赶紧走吧!” 阿菊呵欠连天地说:“行,这就去报案。” 钱婉茹去卧室更衣,发现门后的长剑不见了,琢磨着藤无踪什么时候回来取剑的,如今去了哪里呢?来不及思索完毕,忽听外面喊救命,连忙扔下衣服跑出来,瞧见阿菊倒在血泊里了。 钱婉茹急忙搂着她的肩头问:“谁谋杀你的?快说。” 阿菊伸出指头说:“是无无.....”手一下子垂落在地上了。 钱婉茹伸手试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大声喊叫道:“藤无踪,你滚出来,有事冲着我来,干吗滥杀无辜。你这个畜生,杀了何湘凌,杀了阿菊,你可以逍遥法外吗?恶有恶报,你的末日快到了。” 钱老五等人闻声出来,发现阿菊死了,诧异地问:“你刚才说的意思是藤无踪杀死了阿菊,可是藤无踪没回来呀,飞虎神鹰队快要奔赴长安了,他去穹窿山找章键硕等人商量大事,这几天回不来的。出了什么事啦?何湘凌刚死,怎么连阿菊也遭遇毒手呢?整个穹隆城里谋杀案接二连三地发生,平江州官署干什么用的呀?” 钱婉茹泪流满面道:“爹,你能确定藤无踪去了穹隆山,现在还没回来吗?” 钱老五斩钉截铁道:“昨天我陪着他上山的,咋不能确定啊?我刚回来,他还在山上,昨晚跟章健硕搭铺睡觉的,章健硕也可以替他作证的。谋杀何湘凌和阿菊的也许是同一个凶手,但不是藤无踪,肯定另有其人。” 钱婉茹哭丧着脸说:“看来阿菊没有说真话,也是个可疑之人,更是个可怜之人,难怪被人谋杀了。这下怎么报案呀?” 钱老五急忙说:“阿菊在自己家里被人袭击谋杀了,当然要去官署报案呀?你不去,我去好了。” 钱婉茹闷闷不乐道:“算啦,你刚从穹隆山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还是由我去吧!” 钱老五大声说:“你就说阿菊在聚龙斋院子里被人谋杀了,不知凶手是谁,要求平江州官署抓紧破案。我们家已经被谋杀三个人了,穹隆城里绝无仅有的谋杀案,至今毫无进展,朝廷命官吃什么饭的?真想上奏到皇帝老子那儿去,让其再派文通三略,武解六韬,智勇双全的大理卿来协助宇刺史破案哩。” 钱婉茹急躁躁地说:“报案就报案,说那么多废话干吗呀?寒东琅又不是平平庸庸之辈,碌碌无为之人,一直在鼎力相助的,案件迟早会侦破,你着什么急呀?” 钱老五怒吼道:“我们家三口人死于非命了,我是一家之主,我不急,谁来急?我知道你暗恋着寒东琅,我一说他无能,你便冲我发脾气,知女莫若父,你以为爹是傻瓜蛋,不知女儿的怀春之事吗?” 钱婉茹撒娇道:“爹最聪明的啦,是孩儿愚钝,好不好?但是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暗恋寒东琅,你的女儿没那么贱,是寒东琅喜欢我,我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你知道吗?” 钱老五瞅着钱婉茹严肃地问:“真的吗?我只知道寒东琅喜欢的人是冷月寒星,爱的人是寒晨星,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入他的法眼,你今天怎么厚着脸皮说他喜欢你呀?你贬低他,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不觉得害臊吗?万一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婉茹双脚一跺道:“你总喜欢打击我,压低我,我说的都是真话,一看寒东琅的眼睛就知道真假了,你能知道什么呀?” 钱老五哈哈大笑道:“呵呵,原来你是看他的眼睛猜测他喜欢你的,我还以为他亲口向你表白了哩。我的傻女儿,寒东琅的眼睛独具一格,向来柔情似水的那种勾魂眼,除了犯人之外,不管看谁都像是含情脉脉的那种目光,你千万别领会错误而酿成天大的笑话,而丢掉了我们钱家大小姐的颜面哎。” 钱婉茹听他父亲这样说,回忆了一下,感觉爹言之有理,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急忙转身伸出指头戳着阿菊的尸体,冲着仆人们说:“你们还傻站着干吗呀?快叫人来收尸,我去官署报案啦,一旦有情况立刻跑官署找我。” 钱老五呵斥道:“你什么都不懂,还敢冲他们发脾气,欠揍是吗?等官署的人来现场查看了,再收尸的,现在保护好现场。我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钱婉茹脸一红,自知理亏,点了点头,萎靡不振地出去了。 宇文思接到钱婉茹的报案,立刻去找寒东琅商量。89书库 寒东琅惊得大声疾呼道:“不好了,杀人魔王再次出现了,仅仅一个聚龙斋就被杀三个人,这还了得,快叫华璟珺和左安铭一同前往聚龙斋勘察现场。” 四个人一起急急忙忙地朝聚龙斋走去,刚到聚龙斋大门前,发现里外人流拥挤,水泄不通的。 跑在前面的钱婉茹大声说:“请大家让一让,让宇刺史他们进去查看现场。” 围观者让出一条道来,四个人进去观察了死者的现场,华璟珺蹲下身抬起阿菊的头,寒东琅凑近一看,发现脖子上刺了一刀,血还在缓缓地滴着。 左安铭弯腰仔细看了一下,低声说:“看得出凶手速度飞快,剑头无比锋利,一眨眼时间就结果了阿菊的性命,这到底是谁干的呢?阿菊得罪谁啦?这把剑仿佛是罕见物品,不知是哪个朝代留下来的产物。” 寒东琅接茬道:“也许她亲眼目睹了掐死何湘凌的凶手,才导致被人追杀的。” 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看来何湘凌和阿菊是同一个人所杀的,聚龙斋已经有三个人死于非命了,我们回去抓紧部署破案吧!” 寒东琅盯着左安铭问:“你能否看出刺死她的是长剑还是短剑?” 左安铭急忙说:“这个光长乐内行的,我是个门外汉,你问这个干吗呢?要么叫光长乐过来仔细看看。” 寒东琅站起来说:“好的,我这就过去叫他。” 寒东琅回去后,宇文思问:“左安铭,寒东琅问长剑还是短剑,莫非他心中有怀疑对象了,凶手也许就在我们身边。去找钱老五出来问一下,最近谁来聚龙斋做客了。” 围观者中有一个人大声说:“最近聚龙斋来过一位叫云雾的人,住了几天不见了,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的。” 宇文思闻声急忙去拉着这个人出来问:“你是谁?认识这个拿长剑的男人吗?” 另一个围观者说:“他是聚龙斋的仆人小猫咪,当然认识这个叫云雾的人啊!” 华璟珺站起来说:“光长乐来仔细看一下,便知大概了。” 左安铭说:“大理司直去请光长乐了,稍等一下。” 围观者说:“他们回来了,大汗淋漓的,跑步来的哩。” 寒东琅拉着光长乐挤进来了,光长乐蹲下身,掏出随身带的布条,擦干净刀口的血迹,仔细查看了刀口,缓缓地站起来说:“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直刺向脖子左边的动脉血管,当即血流如注死亡。” 寒东琅困惑地问:“真的确定是短剑吗?” 光长乐严肃地反问:“你希望是长剑吗?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要是知道凶手是谁,直接说出来便是,没必要跑得气喘吁吁的来找我看剑口哟。” 寒东琅摇摇头道:“正因为不知道凶手是谁才找你来看剑痕的,要是知道,不就破案了吗?”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说:“你有怀疑对象是真的,只因还不能确定,所以不敢跟我坦言,我们回官署商量谋杀案之事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几个人便一起回去了。 钱婉茹听到是短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看来爹说的是真话。藤无踪不是凶手,那会是谁呢?这几天自己和藤无踪早出晚归的,有谁来过聚龙斋呢?刚才小猫咪说云雾来过,那谁是云雾呢?连自己这个聚龙斋大小姐都不知道云雾是谁,小猫咪是从何处得知的呢?他怎么会认识一个叫云雾的人呢?不妨去找小猫咪问个明白。 人群散去后,钱婉茹急忙喊道:“小猫咪,找你有事要谈,随我去书房。” 钱老五随即说:“婉茹,你一定要亲自参与破案之事,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派个人去通知阿菊的家属。” 第417章 突遭黑手 钱婉茹心神不宁道:“说穿了,他不是我的相好,更非我的恋人,仅仅是互相利用的异性伙伴而已,请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也许他爱我是真的,但我并不爱他,只是想学用他的武功而已,听明白了吗?但千万要保密,否则,唯你是问。” 阿菊点点头说:“我记住了,还是由你自己去报案吧!我昨晚被关了一夜,现在好想睡觉哎。” 钱婉茹犹豫了一下说:“想睡觉不差这半个时辰吧!你是亲眼所见的当事人,由你去报案合适,还要做笔录的,我陪你一块儿去。甭犹豫不决了,赶紧走吧!” 阿菊呵欠连天地说:“行,这就去报案。” 钱婉茹去卧室更衣,发现门后的长剑不见了,琢磨着藤无踪什么时候回来取剑的,如今去了哪里呢?来不及思索完毕,忽听外面喊救命,连忙扔下衣服跑出来,瞧见阿菊倒在血泊里了。 钱婉茹急忙搂着她的肩头问:“谁谋杀你的?快说。” 阿菊伸出指头说:“是无无.....”手一下子垂落在地上了。 钱婉茹伸手试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断气了。 大声喊叫道:“藤无踪,你滚出来,有事冲着我来,干吗滥杀无辜。你这个畜生,杀了何湘凌,杀了阿菊,你可以逍遥法外吗?恶有恶报,你的末日快到了。” 钱老五等人闻声出来,发现阿菊死了,诧异地问:“你刚才说的意思是藤无踪杀死了阿菊,可是藤无踪没回来呀,飞虎神鹰队快要奔赴长安了,他去穹窿山找章键硕等人商量大事,这几天回不来的。出了什么事啦?何湘凌刚死,怎么连阿菊也遭遇毒手呢?整个穹隆城里谋杀案接二连三地发生,平江州官署干什么用的呀?” 钱婉茹泪流满面道:“爹,你能确定藤无踪去了穹隆山,现在还没回来吗?” 钱老五斩钉截铁道:“昨天我陪着他上山的,咋不能确定啊?我刚回来,他还在山上,昨晚跟章健硕搭铺睡觉的,章健硕也可以替他作证的。谋杀何湘凌和阿菊的也许是同一个凶手,但不是藤无踪,肯定另有其人。” 钱婉茹哭丧着脸说:“看来阿菊没有说真话,也是个可疑之人,更是个可怜之人,难怪被人谋杀了。这下怎么报案呀?” 钱老五急忙说:“阿菊在自己家里被人袭击谋杀了,当然要去官署报案呀?你不去,我去好了。” 钱婉茹闷闷不乐道:“算啦,你刚从穹隆山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还是由我去吧!” 钱老五大声说:“你就说阿菊在聚龙斋院子里被人谋杀了,不知凶手是谁,要求平江州官署抓紧破案。我们家已经被谋杀三个人了,穹隆城里绝无仅有的谋杀案,至今毫无进展,朝廷命官吃什么饭的?真想上奏到皇帝老子那儿去,让其再派文通三略,武解六韬,智勇双全的大理卿来协助宇刺史破案哩。” 钱婉茹急躁躁地说:“报案就报案,说那么多废话干吗呀?寒东琅又不是平平庸庸之辈,碌碌无为之人,一直在鼎力相助的,案件迟早会侦破,你着什么急呀?” 钱老五怒吼道:“我们家三口人死于非命了,我是一家之主,我不急,谁来急?我知道你暗恋着寒东琅,我一说他无能,你便冲我发脾气,知女莫若父,你以为爹是傻瓜蛋,不知女儿的怀春之事吗?” 钱婉茹撒娇道:“爹最聪明的啦,是孩儿愚钝,好不好?但是我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暗恋寒东琅,你的女儿没那么贱,是寒东琅喜欢我,我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你知道吗?” 钱老五瞅着钱婉茹严肃地问:“真的吗?我只知道寒东琅喜欢的人是冷月寒星,爱的人是寒晨星,没有第二个女人能入他的法眼,你今天怎么厚着脸皮说他喜欢你呀?你贬低他,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不觉得害臊吗?万一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婉茹双脚一跺道:“你总喜欢打击我,压低我,我说的都是真话,一看寒东琅的眼睛就知道真假了,你能知道什么呀?” 钱老五哈哈大笑道:“呵呵,原来你是看他的眼睛猜测他喜欢你的,我还以为他亲口向你表白了哩。我的傻女儿,寒东琅的眼睛独具一格,向来柔情似水的那种勾魂眼,除了犯人之外,不管看谁都像是含情脉脉的那种目光,你千万别领会错误而酿成天大的笑话,而丢掉了我们钱家大小姐的颜面哎。” 钱婉茹听他父亲这样说,回忆了一下,感觉爹言之有理,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急忙转身伸出指头戳着阿菊的尸体,冲着仆人们说:“你们还傻站着干吗呀?快叫人来收尸,我去官署报案啦,一旦有情况立刻跑官署找我。” 钱老五呵斥道:“你什么都不懂,还敢冲他们发脾气,欠揍是吗?等官署的人来现场查看了,再收尸的,现在保护好现场。我在这里等你们过来。” 钱婉茹脸一红,自知理亏,点了点头,萎靡不振地出去了。 宇文思接到钱婉茹的报案,立刻去找寒东琅商量。花恒书院 寒东琅惊得大声疾呼道:“不好了,杀人魔王再次出现了,仅仅一个聚龙斋就被杀三个人,这还了得,快叫华璟珺和左安铭一同前往聚龙斋勘察现场。” 四个人一起急急忙忙地朝聚龙斋走去,刚到聚龙斋大门前,发现里外人流拥挤,水泄不通的。 跑在前面的钱婉茹大声说:“请大家让一让,让宇刺史他们进去查看现场。” 围观者让出一条道来,四个人进去观察了死者的现场,华璟珺蹲下身抬起阿菊的头,寒东琅凑近一看,发现脖子上刺了一刀,血还在缓缓地滴着。 左安铭弯腰仔细看了一下,低声说:“看得出凶手速度飞快,剑头无比锋利,一眨眼时间就结果了阿菊的性命,这到底是谁干的呢?阿菊得罪谁啦?这把剑仿佛是罕见物品,不知是哪个朝代留下来的产物。” 寒东琅接茬道:“也许她亲眼目睹了掐死何湘凌的凶手,才导致被人追杀的。” 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看来何湘凌和阿菊是同一个人所杀的,聚龙斋已经有三个人死于非命了,我们回去抓紧部署破案吧!” 寒东琅盯着左安铭问:“你能否看出刺死她的是长剑还是短剑?” 左安铭急忙说:“这个光长乐内行的,我是个门外汉,你问这个干吗呢?要么叫光长乐过来仔细看看。” 寒东琅站起来说:“好的,我这就过去叫他。” 寒东琅回去后,宇文思问:“左安铭,寒东琅问长剑还是短剑,莫非他心中有怀疑对象了,凶手也许就在我们身边。去找钱老五出来问一下,最近谁来聚龙斋做客了。” 围观者中有一个人大声说:“最近聚龙斋来过一位叫云雾的人,住了几天不见了,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的。” 宇文思闻声急忙去拉着这个人出来问:“你是谁?认识这个拿长剑的男人吗?” 另一个围观者说:“他是聚龙斋的仆人小猫咪,当然认识这个叫云雾的人啊!” 华璟珺站起来说:“光长乐来仔细看一下,便知大概了。” 左安铭说:“大理司直去请光长乐了,稍等一下。” 围观者说:“他们回来了,大汗淋漓的,跑步来的哩。” 寒东琅拉着光长乐挤进来了,光长乐蹲下身,掏出随身带的布条,擦干净刀口的血迹,仔细查看了刀口,缓缓地站起来说:“一把锋利无比的短剑,直刺向脖子左边的动脉血管,当即血流如注死亡。” 寒东琅困惑地问:“真的确定是短剑吗?” 光长乐严肃地反问:“你希望是长剑吗?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要是知道凶手是谁,直接说出来便是,没必要跑得气喘吁吁的来找我看剑口哟。” 寒东琅摇摇头道:“正因为不知道凶手是谁才找你来看剑痕的,要是知道,不就破案了吗?”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说:“你有怀疑对象是真的,只因还不能确定,所以不敢跟我坦言,我们回官署商量谋杀案之事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几个人便一起回去了。 钱婉茹听到是短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看来爹说的是真话。藤无踪不是凶手,那会是谁呢?这几天自己和藤无踪早出晚归的,有谁来过聚龙斋呢?刚才小猫咪说云雾来过,那谁是云雾呢?连自己这个聚龙斋大小姐都不知道云雾是谁,小猫咪是从何处得知的呢?他怎么会认识一个叫云雾的人呢?不妨去找小猫咪问个明白。 人群散去后,钱婉茹急忙喊道:“小猫咪,找你有事要谈,随我去书房。” 钱老五随即说:“婉茹,你一定要亲自参与破案之事,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我派个人去通知阿菊的家属。” 第418章 扑朔迷离 寒东琅追问道:“那你思考什么呢?你家被谋杀三个人了,你不帮忙思考,还能指望谁来帮你思考呀?你们家不急,谁会替你们着急呀?你一个会武功有知识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说出此等没水平,也没教养的话来呢?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传遍穹隆城,人家会怎么看你家呢?聚龙斋可是穹隆城里赫赫有名的膳斋哩。整个穹隆城里,一旦某家需要请稀客贵客吃饭,必去你家用膳的,名声远播的聚龙斋,不想轻易砸了自家的招牌吧!” 钱婉茹听得满脸羞红,盯着寒东琅说:“算我领教了,你果然与众不同,敢批评我的不是。连我爹都不敢指责我的。今天看在你及时为我家破案调查的情面上,放你一马,但是下不为例。” 寒东琅听后哈哈大笑道:“你算老几,竟敢在我面前发表狂言,你爹这样跟我说话也不允许,何况是你?着实没了教养,你爹是怎么教育的你哎,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喔。” 钱婉茹脱口而出道:“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辈一般见识,算我说错了。我如今就将希望寄托在藤无踪的身上了呀?我现在指望着他早点回来,帮我一起查找杀人凶手的。不知他是否回到我家后再回长安,要是直接从穹隆山下来便回去了,那我就没人可托喽。只能盼着你和官署尽快破案哩。” 寒东琅坚定地说:“时差还有一个月左右,肯定要回来向你辞行的,说不定已经回到了聚龙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信,你现在就回去看看,我有没有猜错了。不过我要提醒你,藤无踪是个嫌疑之人,你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危险的,你要学会自己去思考,调查证据,一旦发现可以之处,及时向我们汇报。” 钱婉茹琢磨着寒东琅料事如神的,也许派人在跟踪自己,仿佛有千里眼盯着自己的行踪。干脆直言不讳道:“大理司直,你是个神机妙算的奇才之人,你的猜测怎么会有错呢?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藤无踪不是杀人犯,请你不要将他与死人案扯在一起。他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参加飞虎神鹰队,为朝廷效力,别无他意。” 寒东琅注视着紧张兮兮的钱婉茹,低声温婉地问:“真的吗?你对藤无踪就这么了解吗?恋爱中的女人没有一个是聪明的,我琢磨着,聪明伶俐的你,也不例外吧!” 钱婉茹突然愠怒道:“谁跟谁恋爱啦,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跟藤无踪谈恋爱啦?我跟藤无踪说,与你在谈恋爱呢,你信吗?藤无踪信我的话吗?真是的,明知我我喜欢的人是你,还在这里乱点鸳鸯谱,不知好歹的,没良心的混世魔王,懒得搭理你了。” 寒东琅瞅着娇嗔可爱的钱婉茹,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了,一时语塞,瞅着她的眼睛不肯眨一下的。 钱婉茹大胆地迎着他的温和目光,含情脉脉地问:“你不也喜欢上我了吗?盯着我看个够吧!一直看到我的心坎里去,看到我的真心,算你的本事。” 寒东琅转移视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盯着你看个不停吗?你分明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冷月寒星,干吗非要扯到喜欢与否的问题上去呢?钱家大小姐,今天,最后一次奉劝你,别再自作多情了。今生今世,除了寒晨星,我的心里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了。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听清楚了吗?” 钱婉茹失魂落魄道:“没有,没有,你干吗要灭了我对你的痴心妄想呢?为何要做得这么绝,给我留一点念想,留一点梦想不行吗?你跟我说出这样贼无良心的绝情话来,不怕惹急了我,而去找你的心上人报复吗?不怕我毁了她吗?” 寒东琅怒吼道:“看你敢,我要了你的命。” 钱婉茹不甘示弱道:“你别以为将冷月寒星藏在宇文思的卧室里,夜夜搂着她睡,她就万事大吉,安全无恙,高枕无忧了。老实告诉你,我钱婉茹想杀的人,谁也阻止不了的,哪怕是你寒东琅,抑或是宇文思,休想挡住我的脚步,破坏我的计划。除非你日夜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否则,早晚会得逞的,你信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呵斥道;“你甭瞧不瞧的,我量你不敢动冷月寒星的。因为女人的弱点是爱屋及乌,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过得幸福快乐,你也不例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恋我,你不想看到我痛苦,失去了冷月寒星,等于失去我的灵魂,我会生不如死的。而你因为爱我,快乐着我的快乐,痛苦着我的痛苦,故此你不会去动冷月寒星一根毫毛,更别说取她的性命了,对吗?” 钱婉茹的脸痛苦得变了形,歇斯底里地说:“你太恐怖了,我在你面前简直是一块透明的水晶,被你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余的,没得遁隐,无处可躲。爱一个人没错,我承认便是。” 寒东琅突然温柔地说:“既然你坦率承认了,我也不想多嘴多舌了,你日后碰见冷月寒星,一定要以礼相待,切不可冒犯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新世界 钱婉茹沮丧地说:“可你也得给我留条细缝,让我好好地看着你,爱着你,不指望你忘却她娶我,仅仅这点要求不为过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刚才已经说得非常明确了,不想再重复。请你别忘了今天跑来是为了何事,不要将话题扯远了。” 钱婉茹仰头盯着寒东琅说:“藤无踪此番前来为了何事,我真的不知情,但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动手杀了无冤无仇的阿菊,他肯定不是杀人犯。这点,请你相信我,我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寒东琅厉声道:“案件还没调查,你凭什么说他不是杀人犯,凭什么拿你自己的项上人头作担保。你难道不想活了,你莫非爱上他啦?你是否已经知道真正的凶手了?刚才还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爱我,实际上爱上藤无踪啦,你怎么浑然不觉哩。一个女人只有爱上他了,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抵押,懂吗?” 钱婉茹嬉皮笑脸的,心不在焉道:“不懂,你娶我做小妾,以后跟你学才会懂,名师出高徒吗。”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请你不要嬉皮笑脸的没当回事儿,你家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你还想出现第四个人吗?你若不引起重视,说不定下一个人就是你啊!” 钱婉茹凄然一笑道:“我就我,有啥关系呀?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爱啊,喜欢啊,都不复存在了,痛苦与死亡一起埋葬了,该有多好呀,多轻松呀,求之不得哩。” 寒东琅看着突然转入痛苦不堪的钱婉茹,压低声音说:“请将案情之事详谈一下,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搁置一边,改日再谈,行吗?” 钱婉茹懒洋洋地说:“行与不行,官字下面两张口,都由你说了算的。案件之事,需要你们去调查侦破的。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要回去料理阿菊的后事了。” 寒东琅急忙挡住她说:“且慢,问一下宇刺史,他说不定找你有事商量,随我去会议室。” 钱婉茹站在会议室门外,宇文思会议结束后,急忙出来找她说:“钱婉茹,我想找你谈谈,你家出了三桩谋杀案,毫无进展和线索,希望你能加入到我们的破案队伍中来,不知你愿意否?” 钱婉茹爽朗地说:“求之不得呢。现在就参与到你们的行列中去,可以吗?” 宇刺史乐呵呵道:“当然可以,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让佐安铭给你布置任务,刚才会上已经将人员分成了三组,左安铭这一组任务重,你就充实到他这一组好嘞,左安铭过来了,你去找他吧!” 左安铭迎面而来,喜滋滋地问:“钱婉茹同意啦,那就来我这一组好嘞,随我去办公室商量阿菊谋杀案,走!” 寒东琅见她去了左安铭办公室,急忙挨近宇文思说:“三组人员各自行动吗?你这一组负责调查两个庖丁的谋杀案,我这一组调查何湘凌,左安铭这一组调查阿菊,那你的意思盗窃案先放一边,集中一切精力调查四桩谋杀案,但不知何时才能侦破哎?刀剑盗窃案也是迫在眉睫了,如今已是4月5日啦,如何向皇上交差呀?”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我也焦急呀,可是人命大于天,接连不断地被杀四个人,还有心思追查刀剑盗窃案吗?当然要集中一切精力调查谋杀案啊!你和华璟珺一组的,你去找他商量案子的事情吧!我这一组准备出发了。” 寒东琅急忙去华璟珺的办公室了,清点了一下人数,少了韩东君,寒东琅问:“华璟珺,韩东君去穹隆山还没回来吗?现在只有四个人哎,一起行动,还是分头行动啊?” 第419章 追查嫌疑 华璟珺大声说:“一起讨论一下,若是你们觉得分头行动方便调查办案,那就各自行动好嘞,有分有合,遇事一起商量对策。若是你们觉得四个人一起出去调查,碰到棘手之事可以立即讨论拍板,那就一道出发办案,具体由你们定夺,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吧!” 寒东琅急忙说:“杀死何湘凌的凶手有点眉目了,大家分头去找藤无踪和苗无影,找到了立即带官署里来谈话。” 宇文思瞪着他问:“你的意思,杀人犯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不需要扩大范围调查了。”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是的,前期工作我已经做了,要么就是藤无踪,要么是苗无影,必居其一,赶快分头行动。” 东方晓月连忙说:“已经有嫌疑对象了,没必要分头行动,韩东君还在穹窿山,据我所知,藤无踪也去了穹隆山,我们先到穹隆山,找藤无踪谈话,若是他承认谋杀了何湘凌,那么就别找苗无影了,若是他否决了,那就去找苗无影,你们觉得可行吗?” 华璟珺犹豫了一下说:“我得到消息苗无影在牛郎山,但不知是真是假,要么我们兵分两路,双管齐下,现在就出发,怎么样?” 寒东琅手掌一击道:“行,我和郎亦秋去穹隆山,你和东方晓月去牛郎山,怎么样?” 华璟珺点点头说:“行,大家去膳堂领取糕饼和水,随后出发。” 寒东琅说:“郎亦秋,你去拿糕饼,我去跟宇刺史说句话。” 郎亦秋嗯了一声,随即跑向膳堂。 寒东琅找不到宇文思,高则诚说他们已经出发了,无奈,耷拉着脑袋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前,瞧见左安铭领着钱婉茹等几个人出来了,慌忙打开窗户喊道:“左安铭,你上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左安铭随即掉头返回楼上,寒东琅拉着他进门,随即关上门说:“你们准备去哪里啊?我提供给你一条信息,具体你自己去调查。谋杀阿菊的凶手想必是杀人灭口的,因为阿菊目睹了何湘凌的死,这个凶手无外乎藤无踪或苗无影,你们去抓住这两个人审问便可以了。” 左安铭低声说:“我们想到了藤无踪,但没考虑到苗无影,谢谢你的提醒。但是钱婉茹跟我说苗无影和藤无踪都不是凶手,任幽兰才是杀人凶手,不知谁对谁错,有待进一步调查。” 寒东琅紧张地问:“钱婉茹的意思说任幽兰杀死了阿菊,那就意味着任幽兰上午去过聚龙斋,且有目击者,是不是?” 左安铭说:“最主要的是阿菊脖子上的剑伤,光长乐说是短剑刺死她的,而任幽兰日常不论去哪里都习惯带着短剑的,从来不用长剑,而阿菊与任幽兰曾经有过纠葛,钱婉茹便联想到任幽兰了,你觉得有无道理啊?” 寒东琅低沉地说:“不管有无道理,钱婉茹既然能想到任幽兰,肯定也有原因的,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去怀疑一个人吧!” 左安铭摇摇头说:“我总觉得心胸开阔的任幽兰,不会因偶然一次的口角不快便去杀了阿菊,毕竟是人命关天之事,任幽兰犯得着铤而走险吗?” 寒东琅急忙说:“何以见得?案件没侦破之前,谁都可以怀疑的,包括你和我。同时也包括钱婉茹父女俩。近在阿菊身边的人,尤其是穹隆城里的武林高手们,凡是与阿菊打过交道,且有过节的人,都值得怀疑。” 左安铭微笑道:“那也是,你说得有道理,考虑问题比我周全。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办案,谢谢你的信息,祝你们破案顺利,一举成名天下知。” 左安铭刚出去,瞥见郎亦秋拎着糕饼和水回来了,急忙问:“藤无踪和苗无影好像跟苗香莲都有亲戚关系的,我们要么先去苗香莲家看看。” 郎亦秋忽然欣喜道:“你不说我倒是给忘了,你一提,立即想起来了,藤无踪在苗香莲家哎,我们不用去穹隆山啦,昨天早上我去山脚溪边洗衣服,瞧见藤无踪在苗香莲家门前散步呐。” 寒东琅严肃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会忘记呢?也许出门去了,过去看一下心里踏实一点儿。走!” 郎亦秋开心道:“好,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稍作解释一下。苗香莲与苗无影是堂姐弟关系,藤无踪与苗香莲是姨表姐弟关系,而苗无影与藤无踪是同出师门的师兄弟关系,聚龙斋里的庖丁程珂玶是苗香莲娘家的同乡,苗香莲娘家在杨浦村,程珂玶家在楼下村,仅仅隔着一条道路,房子面对面的,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然文吧 寒东琅感觉他话中有话似的,急忙打岔道:“苗香莲与程珂玶,你为何将两个人联系起来了,莫非与谋杀案有关,你当初因何不早说呀?程珂玶被谋杀的案子,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才于今天提起,不觉得失职吗?” 郎亦秋脸一红道:“由于事情太多了,忙得晕头转向的,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谈何失职呀?要是说失职,也应该有你们的一份子哎。干吗指责我一个人哩。你和宇文思能脱得了责任吗?” 寒东琅大声说:“毕竟我是长安人,对此地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是摞不清的,宇文思也没跟我提及过此事哎。现在暂且不说责任之事,你先将此事说完,看看对侦破程珂玶的案子有无帮助。” 郎亦秋嗯了一声,继续抑扬顿挫道:“苗香莲娘家与程珂玶家虽然近在咫尺,但却是冤家。听说是上代结下的冤仇,争夺一本武功秘籍而大打出手,结果导致一死一伤的下场。程珂玶的爷爷程小龙死在了苗香莲的爷爷苗暮羽的剑下。据村上人说原来关系很好的,程小龙和苗暮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生死之交,同出师门,不论去哪里都是出双入对的,有一次去山上寻找什么保藏,结果找到了一本《武苑》的武功秘籍,两个人争夺不下,便以比武定输赢,结果几个回合下来,程小龙输给了苗暮羽,死在苗暮羽的刀下后,两家人便老死不相往来了。” 寒东琅惋惜道:“为了一本书杀死了好友,多可惜啊!你说的武功秘籍《武苑》,跟幽兰书院里失却的《武苑》,是否同一本书啊?” 郎亦秋模棱两可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记不清楚啦。你问任幽兰就知道喽。” 寒东琅低声说:“苗香莲家快到了,先不要说话啦。” 郎亦秋说:“你先在院子里等着,我去叫开门,平时大白天不关门的,今天咋关门了呢?” 寒东琅扫视了周边一眼,瞅着楼上说:“楼上好像有动静,你不要出声,先去推一下门,是否关着的。我去后门守着,你在前面别走开。” 寒东琅到了后门,发现小门虚掩着的,急忙推门跨进去,打开前门,郎亦秋进门急忙上楼,瞧见苗香莲在喂藤无踪喝药,蹑手蹑脚地回到楼梯口,向寒东琅招手上楼。寒东琅轻轻地上楼,两个人站在卧室门前了,门里的人还没发现。 寒东琅忍不住伸手敲门道:“你俩在干什么呀?” 苗香莲浑身一震,药碗倒在了卧榻沿上。藤无踪直起脖子道:“你们来了,找我的吧!” 寒东琅站在窗前仰望着天空问:“你怎么受伤了,伤到哪里啦?谁刺伤你的?” 苗香莲气鼓鼓地说;“你问得莫名其妙的呀!是我家章健硕误伤了他,他前天跑到穹隆山上,要求参加飞虎神鹰队,章健硕与他比武,藤无踪还以为章健硕没有长进的,让着他一手,没想到章健硕动真格的,结果伤害了藤无踪,腿被章健硕刺伤了,这几个月都没办法下地走路了。” 郎亦秋听得顿生疑窦,昨天早上分明看见他在门前散步的,怎么下不了地走路呢?期间到底去过哪里,干过何事?究竟是什么人物呢?寒东琅瞅着郎亦秋使眼色。 郎亦秋急忙说:“撒谎了吧!我昨天早上看见藤无踪在你家门前散步呢,怎么现在走不了路呢?” 苗香莲眉头一皱道:“难道我诅咒他不成,你过来帮忙,扶着他下地试试看。” 藤无踪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不信我没关系,但千万别冤枉我表姐,她是个诚实厚道的人哎,左邻右舍都知道她的为人。你们扶着我下卧榻就知道真相了。” 寒东琅和郎亦秋一左一右扶着藤无踪下卧榻,发现右腿绑着厚厚的白布条,惊讶地问:“林郎中给你包扎的吗?敷上疗伤药了吗?” 藤无踪反问道:“哪还有谁呢?穹隆城里除了林尘轩,别无他人了吧!” 郎亦秋急忙说:“那倒是,你躺回卧榻上去,我们找你有事,请你如实坦白。” 寒东琅瞄了香莲一眼说:“请你回避一下,我们有正事要谈。” 第420章 声东击西 苗香莲怒视着寒东琅说:“为什么连我也要回避呢?我一个不管闲事的妇道人家,终日在家忙忙碌碌的,被我听见又能咋样呢?我又不会出去乱嚼舌根。你们该防的不防,不用防的却防,难怪这么多案子毫无进展哩。” 寒东琅温和地劝慰道:“我知道你是个良家妇女,两耳不问窗外事的,但这次的事情有些例外,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请你不要见外,体谅我们的调查原则哦。” 苗香莲怒瞪着寒东琅说:“你们的案子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请不要将我受伤的表弟带走,我去溪边洗衣服啦。” 郎亦秋接茬道:“要是他犯罪了,不管是否有伤,总得要带到官署里服罪的。不过,考虑到他有伤势,你也可以一道过去给他煎药服侍哟。” 苗香莲大声嚷嚷道:“他能犯什么罪呀?都在干些劫富济贫的好事哩。昨天在河边瞧见有个蒙面人要杀何湘凌,他赶去救她,却被飞来的绳子绊住了脚,没有救成反而摔伤了一条腿,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寒东琅急忙问:“你一会儿说章健硕误伤了他的腿,一会儿又说救何湘凌摔伤了腿?到底那句是真话,那句是假话呀?” 藤无踪坐直身子说:“还是由我自己来跟你们说,表姐管自己忙去吧!” 苗香莲下楼去了,藤无踪瞅着寒东琅说:“两句话都是真的,章健硕跟我比武时,我没有使出全部功力,而他却将浑身的功夫都施展出来,结果误伤了我的小腿肚。” 藤无踪停下来喝茶,寒东琅追问道:“小腿肚受伤了,你怎么不去林郎中的医馆里治疗,却在你表姐家疗伤,什么意思啊?是否伤得不严重啊?” 藤无踪抿嘴一笑道:“小腿肚受伤后,我无法练功了,便于次日离开了穹隆山回到穹隆城里。本想去林郎中的药铺里疗伤,抑或买些疗伤药再到表姐家的。可是经过大街河边时,听见何湘凌跟聚龙斋的女仆在顶嘴,谈不上吵架的,结果女仆伸手掐住了何湘凌的脖子,我见势不妙,欲上前劝架,却突然跳出一个蒙面人,推开女仆,立即掐住了何湘凌的脖子。我急忙去营救,忽然被一条横空飞来的绳子绊住了大腿,由于小腿有伤,无力弹跳,蹦跶一声摔倒在地上了。” 寒东琅紧张地问:“那你有没有看清楚,此人是谁?是否认识?身高长相怎么样的?” 藤无踪摇摇头说:“蒙着脸不认识,个子蛮高的。我倒地后没办法一下子爬起来,眼巴巴看着那个蒙面人拎起何湘凌扔进了河里,随后腾空一跃飞走了,轻功相当了得,不知这个高人是谁,为何要杀善良本分的何湘凌,我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哎。” 寒东琅心情沉重地说:“我也跟你一样,何湘凌会遭遇谋杀,实在令人难以置信。甭说天底下,穹隆城里最善良能干,朴实无华的家庭主妇,与人为善,足不出户的良民,却在大白天被人谋杀了,左思右想也找不到答案啊!” 藤无踪感叹道:“是啊!想想都觉得可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哎。我经常去糕饼店吃糕饼,何湘凌的性格脾气为人,都有耳闻的,口碑不错,没有仇人,因何跳出一个武功高手掐死她呢?这个案件,你们无论如何也要侦破出来。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郎亦秋听得似云里雾里哟,连忙脱口而出道:“你的腿确实受伤了,可是昨天早上我真的看见了,你在苗香莲家门前低着头散步呢,那这个人是谁呢?” 藤无踪苦笑道:“看来我命不久矣!这个人也许会易容术的,他易容成我的模样儿了。我亲眼看见这个高手掐死了何湘凌,他也许观察到我在这里,想来找机会杀人灭口啦,咋办呢?我的安全都成了问题哎。” 郎亦秋盯着他问:“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你有生命危险了。那个人跟你很像,粗看起来实际上就是你。现在看见你的腿受伤了躺在卧榻上,我也认同你的观点,那个人会易容术。因为身高跟你差不多,只是瘦削些,想变成你并不难,你觉得会是谁呢?” 寒东琅突然说:“阿菊会易容术,当初易容成冷月寒星的模样儿,特别像,像得连我都分辨不出真假了,你还记得吗?” 郎亦秋紧张地说:“是啊,我咋没想到呢?身材比你瘦,脸跟你很像,身高是差不多,衣服长到脚底下,说不定靴子跟垫高了哩。”菡萏文学 藤无踪惊讶地问:“什么?阿菊会易容术?她是聚龙斋的仆人,平日里只顾忙着干活,安安分分的一个令爱,怎么会有人家难以轻易学会的易容术技能呢?真可谓身怀绝技哎。莫非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中高人,抑或是高人将她安插在聚龙斋的。你们觉得呢?” 寒东琅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有人向我举报,说是阿菊会易容,那是老叟传授给她的技能,并说阿菊是老叟的私生女,是老叟将她安插在聚龙斋做仆人的,目的是想盗窃水龙剑。你们觉得可信度有多少?在下认为案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此事真假难辨。” 郎亦秋连忙打岔道:“我早就听说阿菊是老叟的私生女,你刚才不说,我还不敢说出来哩。可是我感到疑惑的是,阿菊在聚龙斋干活,也没见老叟过去看过她,同时也不见阿菊去找过他,更没看见老叟跟阿菊见过面。钱婉茹也从未提及过此事,我觉得有点不可信。”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说:“不管信不信,事情到最后总会水落石出的。我们也该引起高度的注意,对身边的人都要有提防心里,学会保护好自己。” 藤无踪困惑地问:“即使阿菊会易容术,我与她无冤无仇的,平时去聚龙斋用膳,也都以礼相待,常打招呼的,她没必要来杀我呀?要杀也应该那个高人来杀我才对。你们觉得呢?” 寒东琅急忙说:“假如那个高人和阿菊是同伙的,高人指使阿菊谋杀你,也不是没有可能哎,你说呢?” 郎亦秋连忙说:“有道理,毕竟阿菊来路不明,是不是老叟的私生女,是不是混进聚龙斋作案的卧底,我们也不知情哎。” 藤无踪惊讶地说:“那为什么早上阿菊被人谋杀了呢?我不信,叫表姐特地去了一趟聚龙斋,结果是真的。仅仅是一位普普通通的仆人,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呢?” 寒东琅忧虑重重地说:“没错,阿菊的出身肯定不简单,隐藏在聚龙斋十几年,不知道为了何事?聚龙斋除了水龙剑,可能还有更值得人们惦记盗窃的宝物。” 郎亦秋点点头说:“也许吧!因为水龙剑被盗之事,阿菊已经知道了的,为什么她无动于衷呢?说明她的目标不是水龙剑,而是别的什么宝物,那只有钱老五自己知道,家里还藏着什么稀罕之物哩。”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说:“家里有宝物被人惦记,并非是好事,迟早会招来杀身之祸。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离谱了,阿菊被谋杀,说不定跟杀死何湘凌的是同一个凶手,也就是这个高人。” 郎亦秋思索了一忽儿,低声说:“我觉得这个高人认为阿菊没有完成刺杀你的任务,以防她被官署拘捕而出卖了他,他便趁早下手,杜绝后患,你们觉得呢?” 藤无踪点点头说:“你俩分析得不无道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寒东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我只想再问你一遍,只要你如实回答,就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啦。” 藤无踪严肃地说:“我问心无愧,你还有什么疑虑尽管问吧!” 寒东琅严厉地问:“你此生有没有杀过人?有没有参与过盗窃?请如实回答这两个问题,我就不再来打扰你了。” 藤无踪坐直身子说:“好,我一五一十地回答你。我没有杀过自己的同胞,参加保卫大唐边境,杀死了很多西突厥敌人。当时为了杀敌,苦于手中没有武器,我和苗无影一起从宫里偷出了一把鸦九剑,苗无影偷出了青龙剑,杀敌后流落到穹隆城,因为不方便将剑带在身边,我们便将这两把剑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想日后拿回皇宫里去的,没想到遭人盗窃了。如今皇上催得很紧,不知你们何时才能够破案,物归原主。我对你们寄予厚望了,但愿大理司直等人不让我失望。” 寒东琅惊得目瞪口呆,琢磨着好大的胆子和本领,居然能从皇宫里偷得两把名剑,实属难得。兴许是有高人指点,内外接应才得以完成的吧!不管怎么样,为了杀敌,不管是戒备森严的皇宫,还是大敌压境的战场,都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不惜生命铤而走险,英雄之举可圈可点。 第421章 错综复杂 藤无踪看着寒东琅的脸色,苦笑道:“你是否在笑我和苗无影知法犯法啊?老实告诉你,当初看到西突厥敌人那么嚣张跋扈,犯我江山,恨不能眨眼间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抱头鼠窜,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一下子收拾完毕。可是苦于手中没有锐利的武器,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地杀敌。后来有人说皇宫里武器很多,能人不多,藏在仓库里也是白白浪费了,何不去偷一把出来杀敌。我们便蠢蠢欲动了。”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们从蠢蠢欲动,到付诸行动,都是怎么个动法啊?我真佩服你俩的胆魄和勇气,居然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盗取了大唐名剑,实属罕见。简直是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可谓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啊!” 藤无踪眼神闪闪发亮,欣喜地说:“我们挑选了一个月明之夜,全副武装去盗取了两把剑,当初不知道是大唐名剑的,杀敌后战友说我们拿着的是大唐罕有的名剑,若是被抓住说不定小命难保了。战争暂时结束后,便不敢回长安了,无奈流落到了穹隆城,结果发生了后来的事儿。如今回味了一下,感觉自己和苗无影确实胆大妄为了,简直是不要命了哎,这也许是杀敌的勇气鼓舞起我们的胆魄吧!”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是否知道这两把剑是谁的呢?为什么皇上盯着我们务必破案,找回这两把剑送交给他。” 藤无踪仰头抑扬顿挫地说:“当初我和苗无影是不知道的,杀敌后听到有关传闻,经过一番打听,才得知我俩偷的剑是两位大将军的,青龙剑是骠骑大将军的,鸦九剑是辅国大将军的,事情闹大了,杀敌后才不敢回长安,直接飘荡到穹隆城里来了。没想到当铺也不安全,被人盗窃了。” 郎亦秋愁肠百结道:“当铺原本是安全的,也许管当铺的人有问题,才导致当铺的储藏室不安全喽。” 藤无踪点头赞许道:“嗯,说得有道理,监守自盗不是没可能的呀!我还听说聚龙斋的水龙剑也不见了,还有寒月文卿家的障刀也被盗窃了,还出现了好几个谋杀案,不大不小的穹隆城居然那么不平静,出乎我的意料,这下够你们忙乎的啦。”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忙是应该的,可是忙不出成效来哟,我都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破案了哩。” 藤无踪反问道:“不是来了个钱轩炫协助你们破案吗,咋没见到他呢?连皇宫侍卫左千牛刀都来帮忙了,可见,皇上是非要你们找回这两把刀剑不可喽。增加了人手,你还愁什么无从着手呀?钱轩炫肯定有办法的,这个智囊人物,破案有一套手腕的,你跟他一起联手,何愁大唐刀剑不能拿回来哩。” 郎亦秋温和地说:“钱轩炫去穹隆山执行任务去了,大概后天回来。我们也需要你的大力支持,一旦有消息立马告诉我们,可以做到吗?” 藤无踪爽朗地说:“当然可以,但是,依我浅见,你们应该先集中精力调查谋杀案,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先破人命案,再查刀剑盗窃犯。这样可以稳定人心,以利破获刀剑盗窃案,不知你们是否认同我的看法?” 寒东琅微笑道:“我们的破案计划与你的想法完全吻合,但是单靠官署里这几个人,要在一个月内全部破案,那是不可能的。需要各个方面的勠力同心,鼎力相助。尤其是你的帮助,希望你能竭力支持协助我们破案,不知你愿意否?” 藤无踪严肃地说:“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定当尽力而为。今天感觉有点疲乏了,要是没别的事儿,改日再谈,你们先请回吧!” 寒东琅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感觉不像撒谎,尤其是剑的事情没有编造搪塞自己,立即温和地说:“那你好好休息,近日再来看你。” 藤无踪嗯了一声说:“现在是多事之秋,路上注意安全,后会有期。” 寒东琅跟郎亦秋步履沉重地回到官署,来到宇文思的办公室里,寒东琅直视着郎亦秋问:“你对藤无踪的形象如何,有无觉得他在撒谎。” 郎亦秋连忙说:“他如实告诉我们剑的来历,没有撒谎,说话有军人气质,喜欢直来直去的。没有藏着掖着,值得信赖。” 寒东琅点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赞成你的看法。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华璟珺和东方晓月去了牛郎山,不知能否找到苗无影哎?看样子苗无影也不是杀人凶手哎,那会是谁呢?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破案的妙计来了,咋办呢?” 郎亦秋忧虑重重地说:“苗无影是不是杀人凶手有待进一步调查的,藤无踪肯定不是了。” 寒东琅回忆了一下钱婉茹卧室墙壁上的一把长剑,剑鞘是木质包裹马皮的。刚才在苗香莲家好像也看到了一把长剑,挂在藤无踪卧榻头的斜对面,剑鞘是木质加黑漆的,两把剑的长度差不多,而刺死阿菊用的是短剑,到底谁是作案者呢?113 郎亦秋见他陷入了沉思,默默地盯着他。 寒东琅仰头瞥了窗外一眼,转而盯着郎亦秋说:“华璟珺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的,我们去聚龙斋看看。” 郎亦秋低声问:“他家在办丧事,过去方便吗?若非有紧要事,暂且先缓一缓,除非有什么新的发现啊?” 寒东琅脸色严峻,表情冷淡,深邃幽怨道:“过去也许会有新发现,在这里是发现不了的。” 郎亦秋听得不甚分明,随口道:“你去吧,我想去王才顺的当铺看看。分头行动有利节省时间。” 寒东琅瞄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出去了,郎亦秋也紧接着下楼了。两个人各自去执行任务了。 寒东琅几乎是跑步前进的,到了聚龙斋,发现一群人正在忙着布置灵堂,悄悄地绕到后门,溜进了钱婉茹的卧室,扫视了整个房间没有发现那把剑,急忙打开所有的柜子查找,除了钱婉茹的衣服被子等私人用品外,没有任何刀剑。 也许响动太大了,有人喊来了钱婉茹,钱婉茹推开门,发现寒东琅在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查找东西,惊得大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咋晓得我卧室门铜钥匙如何打开?在翻寻什么刀剑,怀疑我刺死阿菊呢,还是刺死何湘凌呢?” 寒东琅站直身子凝视着钱婉茹说:“不是怀疑你是杀人凶手,而是怀疑那把挂在门后的长剑,这把剑哪里去了?是谁的?能告诉我吗?” 钱婉茹大声嚷嚷道:“我正想问你呢?你却跑来问起我来了。这把剑是有个朋友送给我的,我还没用过,剑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拿去了哎,待阿菊的后事完成后,再去找你要回这把剑的。如此说来,剑不在你手上,那会是谁盗走了这把剑呢?” 寒东琅厉声道:“你别装了,谁送给你,就是被谁拿回去了。可否告诉我送剑者是谁?” 钱婉茹气鼓鼓地说:“这没啥好隐瞒的,但我有个要求,若不答应,休想知道送剑者。” 寒东琅脸拉得长长的,怒视着她问:“你家出了三桩人命案了,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跟我谈条件,讨价还价的,有心情吗?” 钱婉茹愤愤不平道:“正因为出了三桩人命案,才跟你谈条件的。如今一桩人命案都没侦破,要我告诉你送剑者,除非将我家的三桩人命案放在首位,不然,告诉你也没用啊!” 寒东琅理直气壮地说:“已经将你家的三桩人命案放在首位了,平江州官署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人命案上来了,如今分成了三组,我和华璟珺这一组负责调查何湘凌的,左安铭和你这一组调查阿菊,宇刺史这一组调查钱炆吙和程珂玶的,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分工不分家,请你将送剑者告诉我,我便知道怎么去侦破了。” 钱婉茹犹豫了一下说:“苗无影送给我的,剑柄上刻写着一个无字,另一面刻着一个钱字,不信你去找到苗无影就知道真相了。我很忙,没时间跟你磨磨蹭蹭的,你快走吧!我要关门了。” 寒东琅急忙说:“我不知道你家开门锁的诀窍,我过来本想叫你一声的,可是瞥见你很忙,而门是敞开着的。我便兀自进门来了,请见谅!这把剑名叫什么?” 钱婉茹犹豫了一下问:“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曾偷偷潜进我房中见过这把剑,才来找此剑的,有备而来。你应该认识这是什么剑?何必明知故问?当我是傻子吗?” 寒东琅反问道:“若是我认识这把剑,还会问你吗?自讨苦吃吗?别兜圈子了,赶快告诉我,免得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 钱婉茹不慌不忙地说:“天下闻名的莫邪剑,你这个大理司直,焉会不认识呢?” 第422章 举步维艰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不认识有啥可奇怪的呀?天底下的刀剑,你难道都认识的吗?” 钱婉茹愤愤不平道:“我怀疑你是在故意试探我的诚心,你不信任我啊?”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琢磨一下,我有必要考验你吗?试探你吗?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自信得过了头,变得目中无人了。真正的干将莫邪剑我曾经见过一次,但感觉不太一样,才多此一问的,并非信任与否的问题,我没时间跟你在此事上磨嘴皮子,也没这个必要。” 钱婉茹苦笑道:“好的,我理解,就此打住。干将是雄剑,莫邪是雌剑。苗无影持有干将剑,送给我一把莫邪剑,你知道为什么吗?” 寒东琅摇摇头说:“干将莫邪属于挚情之剑,干将,本人名,相传他与其妻莫邪铸有名剑两枚,因以名其剑。《吴越春秋●阖闾内传》:‘请干将作名剑两枝。干将者,吴人也;莫邪,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剑,金铁之精不流,于是干将夫妻,乃断发剪爪,投于炉中,金铁乃濡,遂以成剑,阳曰干将,阴曰莫邪。’一说干将、莫邪铸剑,铁汁不流,莫邪投身于炉而成剑。他因何送给你莫邪剑?剑从哪里来的?你俩是什么关系?” 钱婉茹急忙说:“我不知道他剑从哪里来的,更勿晓得剑是真的还是仿制的。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剑,剑却不翼而飞了,更甭说练剑了。”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与苗无影是怎么认识的,可以告诉我吗?” 钱婉茹嘴巴一撅道:“这不是什么秘密,有啥不能说的呀?若是你感兴趣,请听好记住,我不会再说第二遍的。我与他相遇相识在苗香莲的盐店里。几年前的某一天上午,爹叫我去买盐,碰巧他跟宇文思在那边谈论武功与剑的关系,我站在边上聆听,同时也参言了几句。苗无影被我的精彩发言吸引住了,寥寥几句便对我赞不绝口,宇文思便将我介绍给他认识,后来就做了朋友。” 寒东琅不无酸溜溜地问:“什么样的朋友,泛泛之交呢,还是肺腑之交呀?抑或是生死之交哟。” 钱婉茹瞥了他一眼,心不在焉道:“一来二往的彼此产生了好感,但由于年龄差距悬殊,何况他家远在外地,我爹也反对我与他交往,我便断然拒绝了他的求爱,但一直保持着朋友关系,他经常来我聚龙斋做客。” 寒东琅狐疑地问:“仅此而已吗?有没有在你处投宿呀?” 钱婉茹怒目相向道:“你何不干脆问我,有没有与他同枕共眠呀?有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啦?我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还道什么对我没感觉,心里只有冷月寒星,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寒东琅严肃地问:“谁嘴硬啦,我的心里仅有冷月寒星的,不然,早就跟任幽兰好上了,还轮得到你吗?今来找你是为了弄清楚这把剑的事情,别无他意,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呵呵,我多情,你薄情寡义啦?你这双眼睛藏得住秘密吗?男人的本性就是好色,你也不例外,甭死扛着活受罪。要是喜欢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本姑娘还没婆家,什么都还来不及,到时真的有了心上人,而你却还遮遮掩掩的不肯向我求爱,那我这位令爱就不等你喽。” 寒东琅厉声呵斥道:“你甭嬉皮笑脸的跟我说话,谁不知道你与苗无影是逢场作戏,与藤无踪是动真格的。你以为我不是本地人,就不知道你的风流韵事吗?” 钱婉茹的脸倏地涨得通红,羞答答地说:“我对你才动真格哩,我对你才是真心的哩,我嫁给你做小妾也愿意,换作别人,明媒正娶也不情愿哩。” 寒东琅瞅着她红润的脸,琢磨着她对自己也许动了真情,已经第三次向自己表白了心中的恋歌,只可惜自己的心已经装满了寒晨星,谁也无法挤进自己的心坎里去了。 钱婉茹注视着寒东琅的表情,感觉他对自己的话有感触,连忙乘胜追击道:“我们交往一下可以吗?我已经跟爹提及过你,对于你这个人,我爹非常赏识的,即便做你的第三个妻子,我爹也会同意的。你能娶我不是赚了吗?” 寒东琅连忙摇摇手避而不答道:“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说够了吗?接下去闲话少扯,将这把剑说清楚就是了。”优阅读书 钱婉茹见他脸色阴沉,爱理不理的模样儿,也不好厚着脸皮再说爱字了,只好漫不经心地说:“我与苗无影常来常往的,他对我动了真心,尽管我拒绝了他好几次的贵重礼物,可他还依然不死心。得知我喜欢刀剑,不看好首饰,他后来便送给我这把莫邪剑,表达了对我的敬慕之情。你为啥问得那么详细,怀疑苗无影刺杀了阿菊呢,还是何湘凌呢?抑或是钱炆吙和程珂玶?” 寒东琅神秘地一笑,爽朗地说:“听你一席言,我仿佛豁然开朗了。原来你是苗无影的初恋,你可知道苗无影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吗?” 钱婉茹感觉寒东琅在吃醋似的,慌忙转移话题道:“外面有人在喊我,今天很忙,没时间详谈,你先回去破案,改日再回答你的任何疑问。请回吧,我要锁门了。” 寒东琅伸手挡住门,一反常态,故作脉脉含情地说:“最后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这几天苗无影是否住在你这里?有无带着干将剑?你俩是情侣关系,还是普通朋友关系?” 钱婉茹摇摇头说:“对我来说是普通朋友关系,打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的心自始至终在你这里,至今没变,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对他来说也许是当作情侣关系了,我可捉摸不透,毕竟江湖上的男人,性情难料啊!” 寒东琅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温柔地说:“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提问哎。你与他交往的时间也不短了吧,岂非一点感觉都没有哎。他比我年轻,你刚才说与他年龄差距太大了,那么与我岂非更大喽。看来年龄不是问题,与他是否有来电的感觉,才是问题喽。” 钱婉茹懒洋洋地说:“反正你的心在冷月寒星那里,我多说也无益啊!苗无影来过一次,但没有留宿,见过一面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好像带着长剑,至于是不是干将剑,我不清楚,你去问苗无影好嘞。” 寒东琅紧张地问:“可是我不知道苗无影在哪里哎,你能告诉我他的行踪吗?” 钱婉茹瞥了他一眼,仰头瞅着窗外的后山说:“我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的苗无影,如今去了哪里,你自己想方设法去寻找吧!我的私人问题没必要全盘告诉你吧!毕竟你不是我的丈夫,也非相好,无需跟你坦诚相见。你问完了吗?我爹在喊我,你该听到了吧!”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好吧,我先回去了,你管自己忙哎。注意身体,别太劳累熬夜,节哀顺变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请留步!再见!” 钱婉茹心头一热,挥挥手温柔地说:“谢谢关心,不送了,欢迎下次再来。” 寒东琅回到官署,发现华璟珺回来了,急忙跑进办公室问:“你们从牛郎山回来啦,有无收获啊?找到苗无影了吗?” 身后的东方晓月接茬道:“没有,牛郎山根本没人,你们说去穹隆山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可信哎。”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们真的去了牛郎山吗?不可能现在就回来了,我们没有去穹隆山,因得到消息藤无踪在苗香莲家,我和郎亦秋去了一趟,发现藤无踪在苗香莲家疗伤吃药,大腿受伤了。藤无踪本人说出手救何湘凌,结果遭遇绳子暗算受伤的。” 华璟珺急忙说:“你们刚从苗香莲家出来,我和东方晓月随后就到了苗香莲家,其中的情况都知道了。苗无影是苗香莲的堂弟,前天苗无影来过穹隆城,也去过苗香莲家,但随即不见了,这两天没人发现他出没,我想牛郎山也许没有苗无影,便回来了。郎亦秋去哪里了,我们几个人商量一下案子的情况。” 寒东琅低声说:“离开苗香莲家后,我去了聚龙斋,他去哪里了不知道,也许待会儿就回来了。我总觉得苗无影有作案的嫌疑。” “我总觉得任幽兰有嫌疑,你怎么怀疑起苗无影来了,理由呢?”郎亦秋站在门口说。 寒东琅急忙问:“你回来了,是否去了一趟任幽兰家啊?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郎亦秋严肃地说:“没错,你去聚龙斋有无收获啊?我去幽兰书院收获颇丰的。曹昀昕依然在幽兰书院当管家。当初以为他自作主张,放走了寒月静韵和坤盛和尚,还有丫头,任幽兰肯定要赶尽杀绝的,但是没有,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第423章 引蛇出洞 华璟珺不耐烦地说:“跟我有必要卖拐子吗?时间紧迫,抓紧汇报重中之重的内容,待会儿又要去聚龙斋调查案情了。” 郎亦秋神秘兮兮地说:“你们做梦也想不到,掐死何湘凌的人居然是任幽兰,更令你们惊讶的是,素来以朴实善良贤惠著称的何湘凌,却是黑道中人,武功深藏不露的,轻功更是了得。师傅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名声远播之人,遗憾名字我没听清楚。” 寒东琅听罢大吃一惊,怒视着郎亦秋,严厉地问:“案情不是开玩笑的,你说的可是事实?谁告诉你的?孟尘缘还是任幽兰?赶快说呀!” 郎亦秋瞪着寒东琅,严肃地说:“连她丈夫孟尘缘都不知道枕边妻子的来历,不知道她是盗窃水龙剑的帮凶。更不晓得客栈成了她妻子策划犯罪的接头地点,暗藏盗窃犯的秘密基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华璟珺惊得合不拢嘴,寒东琅紧张地问:“你听任幽兰说的呢,还是你自己调查得知的呢?何湘凌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做生意奉行薄利多销,赊账也没关系,对人很大方的,仍愿自己吃亏赔钱,也不愿让人遭罪受损。我不信何湘凌是黑道中人,你这是在血口喷人,污人清白。” 郎亦秋低声说:“调查得知的。因为曹昀昕对任幽兰有救命之恩,所以曹昀昕擅自放了三个人,任幽兰不追究他的责任,何况关押这三个人的目的是想保护他们的安全,而非真的想杀了他们,但是有个条件也是真的,就是觊觎着他们家中的宝贝,而非白费精力保护他们的。” 华璟珺眼儿一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哎,曹昀昕是任幽兰的亲生父亲,女儿岂会将父亲驱逐出门呢?何况母亲已经出家了,不知你们是否耳闻过哎。” 寒东琅赶忙说:“我曾经略有耳闻,但不知真假。至于何湘凌,我还是第一次听郎亦秋提及,我持怀疑态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华璟珺摇摇头道:“我也不敢相信哎,要是郎亦秋不说出来,我还蒙在鼓里呢,何湘凌隐藏得太深了,也许是个老江湖啊!” 寒东琅叹叹气说:“我经常出入糕饼店,从未发现何湘凌有什么反常行为,都是在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你到底从何得知?” 郎亦秋哈哈大笑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你懂吗?何湘凌给任幽兰订做的糕饼里下毒,幸好取糕饼的人是曹昀昕,不然,问题就隆重喽。” 华璟珺急忙打岔道:“何湘凌与任幽兰虽然没有仇恨,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呢。何湘凌随时都想谋害任幽兰呀?你这个推理未免太牵强附会了吧!” 郎亦秋脸色一沉道:“你耐心听我说完再下结论也不晚吧!曹昀昕他知道任幽兰与何湘凌因寒东琅之事吵过架,关系素来不和,每次总要在糕饼里测试一下的,那一次取糕饼时,特地瞄了一眼何湘凌,感觉她的眼神不对劲,仿佛暗藏杀机。糕饼拿到家里后,左看右看心里不踏实,他急忙用银针测试,果然不出所料,绿豆糕里下了毒药,桂花糕里没有毒药,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毒药。” 华璟珺惊讶地问:“居然有投毒之事,想想都觉得可怕,我吃糕饼的兴趣都荡然无存了哩。曹昀昕毕竟是任幽兰的生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关的。任幽兰知道此事吗?” 郎亦秋低声说:“颇有心计的曹昀昕没有告诉任幽兰真相,以免她跑去跟何湘凌吵架,便将无毒的桂花糕拿去给她吃。绿豆糕悄悄地送回到孟尘缘糕饼店,叫来何湘凌避开外人,当着她的面喂狗,结果狗死在了何湘凌的眼皮底下。曹昀昕警告何湘凌,若是胆敢再次下毒害死任幽兰,必然结果她的性命。” 华璟珺感叹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手段高明,佩服啊佩服!看来姜总是老的辣啊!” 郎亦秋神秘一笑地说:“先别急着叫好,更精彩的故事还在后头呢。前天早上何湘凌给寒东琅送糕饼是假,想毒死他是真的,她在绿豆糕里下了毒药,正巧被去找她有事的任幽兰看见。她来不及制止,便女扮男装匆匆忙忙地跟踪其后,瞧见阿菊与她吵架,掐住她的脖子但不是想掐死她,便急忙推开阿菊随即掐死了何湘凌,连人带糕饼将其扔进了河中。” 华璟珺乐呵呵道:“听着犹如天方夜谭的神话故事哩,原来杀死何湘凌的人真的是任幽兰,令人措手不及啊!” 郎亦秋伸手一挥道:“还没说完呐,故事精彩不断哩,且听下句分解哦。正在危急之际,不知真相的蒙面男人前来营救何湘凌,被任幽兰暗中套了绳子,结果摔伤了大腿,这个人无疑是藤无踪,我和寒东琅刚才去看过他了。而杀死阿菊的人是谁,有待进一步调查取证。”113 华璟珺迟疑了一忽儿说:“郎亦秋,任幽兰亲口告诉你杀死了何湘凌,还是曹昀昕对你说的,这件事一定要核实才行。” 郎亦秋突然唬着脸儿说:“你不信我的话呢,还是不信何湘凌会毒杀人呢?实际上谁告诉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故事真实即可。任幽兰掐死了何湘凌,已经是铁打的事实了,你没必要打个问号,再去花时间核实调查啦。” 华璟珺欣喜道:“终于破了一件杀人案子了,关键是任幽兰如果说的是真实的,那么何湘凌是罪不可赦,死有余辜。只是我还觉得何湘凌不会杀人哩,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去她店里吃糕饼的口欲都没有了。” 郎亦秋感慨万千道:“是啊!在穹隆城里开糕饼店也有十几年了,口碑比我们都好,原来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简直是不可思议,令人毛骨耸然哩。” 华璟珺伤感地说:“看来我们以后不论与谁交往,务必多长个心眼儿哎。接下去就是要重点调查阿菊是谁杀的?然后顺藤摸瓜,便可以查出钱炆吙和程珂玶的凶手了。” 郎亦秋突然紧张地问:“任幽兰擅自决定掐死了何湘凌,实际上是没资格的,要不要坐牢呢?若是要打入大牢,她的量刑怎么算的呀?需要坐牢几年哩。送往长安大牢房呢,还是在平江州官署关押呢?” 华璟珺严肃地说:“实际上任幽兰没有资格权利当场掐死何湘凌,应该将何湘凌送到我们官署报案,我们按照法律规定来治她的罪。现在人都死了,怎么处置,就由大理司直和宇刺史等人商量决定了。” 郎亦秋伸伸腰杆道:“那我们就讨论别的案子了,何湘凌的案子等着上司结案喽。东方晓月,你有什么新发现吗?说来听听看。” 东方晓月突然神秘兮兮地说:“我自从听说宗洋浩经常去聚龙斋后,便一直盯着他的行踪,发现他请假去了聚龙斋,找谁不清楚,至今还没回来。” 郎亦秋接茬道:“你是听大理司直所言吧,我也在关注宗洋浩,正在琢磨着他跟钱炆吙的死是否有关联?” 华璟珺急忙说:“大家想到一块儿去了,那一天在山脚溪边与老叟接头的人,有人目睹举报说是我们官署里的人,根据举报人所描述的接头人模样儿,当初怀疑是高则诚的,关注他好长时间不见有异常行为,后来听了大理司直一番话,我便将目标转移到宗洋浩身上了,感觉他出入聚龙斋比较频繁。而且他跟高则诚的体型很像,走路姿势说话声音酷似,就是面相不太像,会不会是宗洋浩跟老叟接头,老叟暗示他刺杀钱炆吙啊!” 寒东琅连忙说:“我也怀疑宗洋浩接受了老叟的差遣,刺杀了钱炆吙。我们要不要拘捕宗洋浩审问一下。” 华璟珺摇摇手道:“还不到时候,千万别打草惊蛇,说不定他的身后有更大的犯罪团伙哎。我们首先调查阿菊的凶手,有必要再去聚龙斋一趟。” 东方晓月慌忙说:“他家今天在办理阿菊的后事,腾不出时间搭理我们的,还是明天去比较合适。”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觉得今天去反而更合适,看看他家到底有哪些人进出,说不定凶手就在里面。” 郎亦秋鼓掌道:“我觉得现在就应该去,说不定苗无影也在呢。” 寒东琅慌忙说:“听钱婉茹说,苗无影送给她的莫邪剑不见了,干将剑在苗无影手上,干将莫邪剑是真品还是仿制品,钱婉茹自己也说不清楚。说是当时正忙着,没有仔细辨别是真是假,并说苗无影送的东西假不了的。” 东方晓月低声说:“我也觉得大名鼎鼎的苗无影不会拿一把仿制品送给识货的钱婉茹吧!退一步说,若是赝品,人家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盗窃吗?” 第424章 案件频发 华璟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叹道:“大家所发表的见解都有一定的道理,聚龙斋的剑也多,人也多,如今案子也多,接二连三的发生,令我们措手不及,应接不暇了,下一步采取什么措施,才能尽快地破案啊!” 郎亦秋愁容满面地说:“是啊!光一个聚龙斋的案子就抵得上穹隆城里所有的案子了,够我们忙上一年的,如今三桩死人案,连个苗头都还没有找到,怎么能在一个月内破案呢?” 寒东琅忧虑重重地说:“水龙剑还没找回来,如今又失窃了莫邪剑,是否有人盯着聚龙斋不放啊!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盗窃者就来了,我怀疑聚龙斋有内奸,不然,怎么会知道钱婉茹卧室里挂着莫邪剑呢。” 华璟珺若有所悟道:“内奸不至于吧!会不会苗无影自己拿回去了,来不及告诉钱婉茹啊?” 郎亦秋打岔说:“这怎么可能呢?两个人的关系非同寻常,苗无影一直在追求钱婉茹,岂会将送给她的特殊礼物私底下拿回去呢?” 东方晓月急忙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苗无影曾经正儿八经的向她求爱,可是钱婉茹心里只有大理司直,不假思索地直截了当拒绝了他。虽然苗无影还不死心,知道钱婉茹喜欢刀剑之类的东西,便将自己最心爱的莫邪剑,送给了钱婉茹。但是钱婉茹不但不感激他的一番心意,还随随便便地将剑往板壁上一挂了事,连看都没仔细看一眼。苗无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你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华璟珺犹豫了一会儿,深沉地分析道:“依我之见,苗无影心里肯定不高兴的。一把名剑,人家忍痛割爱送给她的,本应好好地收藏起来,可她倒好,随便一挂也就算啦,结果连看都不看一眼,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苗无影,对他送的礼物不论价值如何,都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苗无影也有可能趁着她房门开着,人不在的时候拿回去啊!以防遭窃嘛。你们觉得呢?” 郎亦秋嗯了一声说:“听起来你的分析有道理,但是推论起来,没有道理了。钱婉茹也许当时很忙来不及仔细看剑,想等一下再看见,或者练剑,故此往墙上一挂就走出去了。” 寒东琅过来接茬道:“我赞成郎亦秋的分析,因我听钱婉茹提及过,剑刚送给她不久的,当时正好忙着,顾不上细看,想先挂在墙上,等一有空取剑练习一下,再找个地方藏起来,没想到,不出两天剑就不见了。仿佛他家有盗贼潜伏着似的,令人防不胜防呐。” 华璟珺连忙说:“我也觉得苗无影不是这样的人,送出去的礼物岂会暗中偷回去,这是小人所为,而苗无影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哩。会计较一把送出去的剑吗?” 郎亦秋唉声叹气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今天没有发现苗无影来参加送葬。凭他俩的关系,既然在穹隆城里,干吗不来送葬呢?” 寒东琅没精打采地说:“是啊!怎么没来呢?钱婉茹与阿菊情同姐妹,亲密无间的,整个穹隆城里家喻户晓,凭婉茹跟苗无影的交情,人在此地了,按理说苗无影应该前来赴丧,你们觉得呢?” 华璟珺挥挥手道:“你们的意思我听清楚了,我们在这里议论,怎么知道苗无影有没有在聚龙斋哩。现在,可否由大理司直和郎亦秋去一趟牛郎山,我和东方晓月去执行另外一件任务。” 郎亦秋急忙问:“要不要顺便调查一下钱炆吙跟宗洋浩的关系啊?” 华璟珺反问道:“这还需要问我吗,凡是与案件有关的人和事全部要调查清楚,赶紧去吧!说不定已经出丧了,酒席上看仔细点。” 寒东琅连忙说:“已经听到哀号和哭泣声了,我觉得等他们送往山上去的时候,隐藏在山路边的树丛里观察最合适,不知你们是否有同感?” 华璟珺不耐烦地说:“你俩见机行事好嘞,甭事无巨细的商量。各自出发吧!但愿听到佳音。” 寒东琅和郎亦秋一前一后离开了官署,急急忙忙地来到坟墓叠对的牛郎山脚下。左等右等不见送葬的队伍过来,哀嚎声,啼哭声渐渐远去,直至阒然无声了。 郎亦秋说:“我们算错了,阿菊的坟墓不在牛郎山,那就是在聚龙斋后面的矮山丘上,我们当时听到啼哭声,实际上已经出殡了。” 寒东琅摇摇头道:“不会的,聚龙斋后面的矮山上住着人家,何况天不怕地不怕的钱婉茹,偏偏怕见坟墓尸体棺材,绝对不会安葬在自己家的房子后面,不信,你我再等等,肯定要入乡随俗,抬到这里来埋葬的。” 郎亦秋点点头重新蹲下身子,伸长脖子朝山路上盯着。不一会儿等来了高头大马,郎亦秋拉拉寒东琅的衣袖说:“有情况,有个人下马去柴草丛中方便啦,我好像见过这匹马,但想不起是谁的马匹,你站起来仔细观察一下吧!”云南 寒东琅急忙站起来扒开柴草往外看,一阵惊喜差点喊出声来,郎亦秋低声问:“你是否认识他呀?” 寒东琅捂住嘴角说:“苗无影骑马去牛郎山干嘛?这匹马能上得了山吗?” 郎亦秋微笑道:“你不认得这匹马吗?号称千里红鹰马,骑上牛郎山不在话下的,比我们官署里的那些马强多喽。” 寒东琅扫了一眼郎亦秋,心里琢磨着,官署里不是养着一匹万里铁骑吗,怎么不如千里红鹰马啦?怎么看别人的都是强大,自己的就很弱小呢? 郎亦秋瞅着寒东琅鄙夷的表情,急忙问:“你对我的言语反感,就直截了当说出来,没必要当闷葫芦的,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了解我直来直去的个性。”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谈不上反感,你看前面,他步出柴草丛了,站在马边仰头极目山上,伸手捏着嘴角叫了两声,也许是与人接头的暗号。” 郎亦秋急忙说:“这是模仿画眉鸟叫声,我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 寒东琅低声道:“仔细回忆一下,到底在哪里听过此鸟叫声。你看,苗无影一直站在马边不动,也许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而非上山去的。” 郎亦秋伸出手指向天空说:“有一只鸽子从牛郎山的山洞里飞出来了,你看,仿佛是找苗无影的。” 寒东琅盯着那只鸽子,见它乖乖地停在苗无影的马背上,苗无影拿起鸽子亲了一下,伸手取下鸽子脚上一根很小的竹签,展开来看,不一会儿将竹签折断扔进了柴草丛中,随即骑上马掉头回去了,没有去牛郎山。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我们去寻找这根竹签,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郎亦秋摇摇头道:“他折断扔进了柴草里,你想大海捞针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即便大海捞针也得捞,我一直盯着他的举动,好像扔在前面那颗大松树附近了,我们过去寻找。” 两个人急忙朝大松树底下走去,翻遍了松树底下以及附近的柴草,不见那根断竹签,郎亦秋站起来说:“那么小的竹签无非就写得下两三个字,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寒东琅正想说话,突然瞧见松树枝上扎进了一根竹签,急忙取下来细看。就“速归”两个字,递给郎亦秋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苗无影的功力不错,扔一根很细小的竹签,却扎进了松树枝丫上了,你看,真的两个字,还有一根断竹签不需要寻找了,也许没有文字的,只有很短很短的断尾。” 郎亦秋看到速归两个字,紧张地说:“我们赶紧去追吧!看他到底去哪里了?” 寒东琅苦笑道:“早已走远了,追不上的,料想回长安去了。阿菊的坟墓真的不在这里,到底埋葬在何处哎?我们还是去聚龙斋一趟吧!” 郎亦秋厉声道:“还去聚龙斋干吗?应该立即去苗香莲家才对。预感告诉我,苗无影回苗香莲家看藤无踪去了,说不定带着藤无踪一块儿回长安疗伤,毕竟我们这里医疗条件差,疗伤药的种类有限,而他想去参加飞虎神鹰队的,肯定急于治好腿伤练功哎。不信,我们去赌一把。” 寒东琅连忙说:“也行,听你一次,看效果如何。你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我也觉得他有可能回长安疗伤。一个练功之人,一天不练武心里就堵得慌,而他的腿伤要是在此治疗,十天半月都不一定痊愈哎。” 郎亦秋急忙说:“是啊!我这位业余练功者,要是一天不练武功,就像是一天没吃饭似的,饿得眼昏花哩,干什么事情都没劲头似的,何况是终日习武之人,何以能躺着十天半月,乃至一个月啊!” 寒东琅拍拍他的肩头说:“郎亦秋,你与我刚来时的表现相比,进步了不少呢。继续加油哦!” 第425章 初露端倪 华璟珺大声问:“他进步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感觉不到他的长进哩。大理司直是否有点偏心眼啊?我分明比他聪明多了,做的事情也比他多,比他好,为何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哩?” 寒东琅瞅着华璟珺喜滋滋地说:“郎亦秋已经学会善于动脑筋分析问题啦,看来,我和宇刺史平时对你的指教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啦。可谓是孺子可教耶。而你的确比郎亦秋聪明能干,但是你与你自己相比,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呀?也许你原本就太优秀了,我们的眼睛也就分辨不出来喽,视力有限,请见谅!” 郎亦秋脸一红道:“你过奖了,名师出高徒哎,都是你大理司直的功劳啊!不论怎么样,我不该受到表扬的。正如华璟珺所言,我比他逊色多了,你表扬我,我反而觉得无地自容了哩。” 寒东琅乐呵呵道:“也是,谦虚使人进步,希望你一直保持好学上进的动力,为破案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我们这就走!下山直奔苗香莲府上。” 寒东琅和郎亦秋一前一后到了苗香莲家,可是大门紧闭,敲门不见回应,郎亦秋转向寒东琅说:“不会是连藤无踪也速归了吧!” “什么速归了呀?你在诅咒他死了吗?”身后的苗香莲放下一蓝衣服,不耐烦地反问道。 寒东琅转头说:“速归指的是藤无踪迅速回长安了,不是指他死了。” 苗香莲急忙问:“你们不是刚找他谈过话吗,怎么转眼又来找他,他又不是杀人犯,屡次打扰他养伤,想折磨他吗?他在楼上睡着了,我才去溪边洗衣服的。”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说:“对不起,苗香莲,我们也是为了尽快破案,麻烦你开一下门,我们找他有紧急的事儿要谈。藤无踪刚才也说过了,只要我们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来找他的,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苗香莲嘀嘀咕咕道:“谈什么谈啊?无非就是死了几个人,眼皮底下的杀人犯抓不住,前脚刚走都没发现,却老是来惊扰无辜的受害者,有完没完啊?” 郎亦秋听得浑身一震,连忙问:“苗无影来看过藤无踪,刚刚离开,是吗?” 苗香莲摇摇头道:“我可没有这样说的,你们自己去问藤无踪。门开了,进去上楼说话,甭在门口啰里啰嗦的,不知真相的人还以为我表弟杀人啦。” 寒东琅赶忙上楼,推开卧室的门,不见藤无踪的人影,却见卧榻头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表姐亲启,连忙扑向窗外大声喊道:“苗香莲,先别忙着晒衣服,快上楼看信,藤无踪不在楼上,给你留下了一封信。” 苗香莲慌忙丢下手中的衣服,咚咚咚地跑上楼,拿起卧榻头信封,背着寒东琅抽出信笺看。 郎亦秋跨进门问:“藤无踪去哪里啦?跟谁一起去的?信上有交代吗?” 苗香莲不吱声,看着信发呆。 寒东琅随即问:“可否将信给我看看?” 苗香莲没回答,郎亦秋上前瞪了她一眼,拿过她手中的信,苗香莲失魂落魄地说:“别看了,苗无影闯祸了,怕给藤无踪惹麻烦,下午过来看了藤无踪一眼,说好独自回去的,却趁我去洗衣服了,中途折回来带藤无踪走啦,不知去了哪里。” 郎亦秋瞪着苗香莲问:“苗无影对你说了什么话,对藤无踪说了什么,苗无影对藤无踪又说了什么,请你如实告诉我们,若有隐瞒将以窝藏包庇杀人犯论处。你家令郎是位优秀进步的青年,飞虎神鹰队的队长,你这个做母亲的不想为了堂弟,而影响了孩子的大好前程吧!” 苗香莲浑身颤抖,寒东琅见状,急忙拿过郎亦秋手中的信,低头认真阅读,紧张地思考着。然后盯着苗香莲说:“你就按郎亦秋的要求回答问题,别说为了孩子,就是为了告慰死去的亡灵,自己做人的良心道德底线,也要向官署报案吧!”巴山爱 苗香莲看了看寒东琅,支支吾吾道:“苗无影下午过来,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就说我要回长安了,顺便过来看看藤无踪,随后便走。” 郎亦秋严肃地问:“他俩见面的时候,你在旁边吗?都说了些什么话,有没有跟你直说,不久便离开穹隆城,直奔长安疗伤。” 苗香莲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地说:“藤无踪跟我没说过话,但跟苗无影说了许多。” 郎亦秋盯着她追问道:“他们都谈论了什么话题,你有没有听见?可否告诉我们?” 苗香莲仰起脖子说:“我在门外听见了他们的所有谈话内容。我把要点归纳起来,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肯定对你们破案有利的。但请你们保护好我的生命安全。” 郎亦秋严厉地说:“只要你配合我们破案,揪出犯人绳之以法,你的生命就安全了。” 苗香莲诚惶诚恐地说:“苗无影和藤无踪同出师门,亲如兄弟,每次结伴来穹隆城里,都少不了到我家作客。他们知道我的嘴巴很紧,不关我本人之事的,我对什么话都守口如瓶的。为此,他们说话对我从不防备,也不忌讳的。” 寒东琅惊奇地问:“怎么会呢?有关案件之事,也会当着你的面谈论吗?那你究竟听到了什么话儿呢,对破案有帮助吗?” 苗香莲突然兴奋地说:“交往时间长了,他们对我的为人了解了,才对我毫不避嫌的。所听到的话题对破案肯定有作用的,不然,我干吗耽搁你们的宝贵时间呀?” 寒东琅点点头道:“好的,你蛮体谅我们的,那就细细道来吧!但是丑话晾在这里的,你自个儿考虑清楚,那些话该说,那些不该说,切不可对我们撒谎,否则我们保护不了你的,一切后果自负喔。” 苗香莲脸色一沉道:“这我懂的,你们别替我担忧。由于两个人都是武功高手,出类拔萃的,我便也喜欢偷听他们的谈话。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穹隆城里的盗窃案和杀人案都少不了他们的参与。我将这些谈话内容告诉你们,谋杀案也就破了三分之二啦。不知你们对我是否有奖励?”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若是一旦得知实情,立马主动到平江州官署报告的,那就按照规定,肯定能得到一大笔丰厚的奖励。可如今是我们有了线索找上门的,你不得不向我们交代的人和事,你还有资格要奖励吗?” 郎亦秋接茬道:“现在的你,务必配合我们调查案情,毫无退路了。不然,包庇罪,只有吃牢饭了。抑或对方要蓄意谋杀你,那你只有死路一条喽。说不定还会殃及下一代。” 寒东琅语重心长地劝说道:“章健硕超凡脱俗,才德兼备,文武双全,年轻有为的才子,你这个做母亲的,不会给他脸上抹黑吧!” 苗香莲紧张兮兮地问:“你认识我家的令郎,他在穹隆山忙着练武呢,带了一班人,听说是去长安皇宫效劳的,叫什么神鹰队,不知是真是假?” 寒东琅大声道:“我刚来到穹隆城里,第一天就见过你家的令郎啦,一个非常优秀,有理想抱负的令郎,你这个做母亲的,应该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自豪,感到欣慰。应该支持他的事业,同时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包括现在眼下需要你做的事情,听懂了吗?” 苗香莲若有所悟道:“我听出你们的弦外之音了,穹隆城里发生的案件太多了,所有这些案件都跟我无关的,我也没有做犯法之事,不想参与其中了,更不愿被坏人盯上,请你们放过我,去找知情者好嘞。” 寒东琅睁大眼睛瞪着她,严肃地说:“你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你自己也说他们的谈话内容跟案件有关,如今又说无关。什么意思啊?害怕啦!你既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就是一个知情者了,现在的你,说也得说,不想说也得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以及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与我们配合默契,才是你的活路,不然,也许有人盯着你了,你的生死谁也无法预测啦,或许近日就是你的忌日。” 苗香莲眨巴着眼睛瞅瞅寒东琅,瞧瞧郎亦秋,心事重重地问:“是不是我不说,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呀?可是,我对你们说了,藤无踪和苗无影说不定要找我的麻烦哩,也许项上人头难保哎。一个是我表弟,一个是我堂弟,倒叫我进退两难了。” 寒东琅注视着她,伸出手指头指向穹隆山尖,严厉地说:“你若不告诉我们所听到的话,不协助官署破案,我们就会下令撤去章健硕飞虎神鹰队队长职务不说,还将他驱逐出这支队伍,并禁止他在穹隆山上办武术馆,不允许他带任何学徒,同时让他的妻子林曼莺离开章健硕,并且要向皇上禀告此事,后果不堪设想的。” 第426章 谋杀眉目 郎亦秋紧接着说:“你是位聪明善良厚道的母亲,不想害了孩子一生的前途和幸福,不希望看到这一幕悲剧发生吧!兴许你还瞒着章琏璥哎。要是被你正直善良,嫉恶如仇的丈夫知道,瞧你怎么去收拾这个败局?” 寒东琅厉声问:“苗香莲,利害关系已经跟你说得清清楚楚了,到底是坦白还是隐瞒,是家人重要,是你的脑瓜打紧,还是堂弟和表弟重要,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说与不说,怎么说妥当,立刻告诉我。” 苗香莲关上房门说:“我不敢告诉丈夫,他在盐店里忙碌着,就将我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但是真是假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核实的。” 郎亦秋盯着她说:“快说吧,怎么做是我们官署的事儿,甭你提醒的。只要你将所听到的事儿全都如实告诉我们,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寒东琅瞪了一眼郎亦秋,温和地说:“苗香莲,千万别紧张,更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慢慢说吧!” 苗香莲盯着寒东琅说:“钱炆吙是被你们平江州官署里的庖丁宗洋浩,骗到山脚溪边刺死的,那天接头的人明说是老叟,暗中却是宗洋浩,钱炆吙赴约见是宗洋浩,不是上司老叟,掉头就走。宗洋浩见身份已经暴露了,趁着钱炆吙转身之际,拔出匕首从身后环抱住他,一刀直刺进他的脖子里,当场毙命,见左右没人,在溪边清洗了匕首,若无其事地回到官署膳堂做饭。” 寒东琅伸手打住她的话头道:“你听谁的嘴里说出来的,是藤无踪,还是苗无影?” 苗香莲犹豫了一会儿,低声怯怯地说:“说这件事情的好像是苗无影的声音。” 郎亦秋气鼓鼓地说:“一个是你表弟,一个是你堂弟,这两个人的声音,还犯得着用好像这两个字眼吗?请用确定的语言说出来,到底是谁说的。” 苗香莲战战兢兢地说:“是苗无影跟藤无踪说,我听到的。” 寒东琅接茬道:“好,请继续汇报你听到的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事情经过。” 苗香莲瞄了一眼郎亦秋,低声胆怯地说:“当时你们官署里人认为是程珂玶刺死了钱炆吙,案件一直停滞不前。起因是钱炆吙偶然间偷听了苗无影和程珂玶的谈话,有关水龙剑藏在何处的事情,被钱炆吙得知了,他们怕钱炆吙先下手为强,盗取了水龙剑,为此将其骗到山脚溪边接头,商量怎么盗取水龙剑,结果命丧溪边。” 寒东琅嗯了一声问:“苗无影跟程珂玶与钱炆吙怎么认识的?是不是苗无影想盗取水龙剑,让程珂玶配合呀?那你有没有听到程珂玶是被谁刺死的呢?” 苗香莲嘘了一口气,平静地说:“程珂玶是被钱婉茹刺伤的,真正刺死程珂玶的凶手却是老叟。苗无影怎么认识程珂玶和钱炆吙,我不清楚。也许苗无影经常去聚龙斋用膳,程珂玶和钱炆吙是聚龙斋的庖丁,便与他们认识了,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郎亦秋追问道:“有没有听到老叟为何要刺死程珂玶?程珂玶是不是老叟安插在聚龙斋的卧底?” 苗香莲眉头紧皱,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仰起头瞅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寒东琅猛击墙壁道:“你汇报完了吗?我看不止这么多喔,赶紧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不然,你说了一半,谁也保护不了你的。要想活命,总要将真正的罪犯揪出来伏罪吧!” 苗香莲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尖,支支吾吾道:“程珂玶是老叟曾经收留的丐帮里人,将他安插在聚龙斋当卧底的,目的是要他打探寻找水龙剑藏在何处,只要他给老叟提供消息,老叟便自己来盗取水龙剑,不需要程珂玶暴露身份的。事成之后,老叟会找理由接程珂玶回到丐帮,再分给他另外一件艰巨的任务。因为程珂玶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水龙剑之事又迟迟完成不了,老叟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想干掉他的。” 郎亦秋急忙问:“外面传言都说钱婉茹刺死了程珂玶,而你却说是老叟,消息可靠吗?杀人是要偿命的,却不可信口开河哎。”新书包网 苗香莲突然挺起上身,亮起嗓门道:“不是我自己说的,也不是我的主观臆想,我是听苗无影亲口说出来的。” 寒东琅转而温和地说:“那就好,你将听到的全部告诉我吧!” 苗香莲不再胆怯兮兮了,提高声音说:“苗无影说老叟正好那一天去找钱婉茹有事,偶然间闯到了膳堂门前,抬眼瞧见钱婉茹刺伤了程珂玶,但不忍心刺死他,拔剑就走。老叟趁着钱婉茹出去,随即闪进去朝程珂玶补上一剑,程珂玶就再也站不起来了,究其根源都是为了抢夺水龙剑而死的。” 寒东琅见她停下来了,急忙问:“这么快就说完了,感觉还有下文哎。苗无影和藤无踪的故事没说哎。” 苗香莲不耐烦地说:“总要喘口气的吧!藤无踪没有杀过人,手上是干净的。苗无影杀人纯属无奈。任幽兰杀死了何湘凌,也许你们知道了。原因就是因为何湘凌接受了上司的命令,要毒杀寒东琅,绝对不能刀剑刺死寒东琅,以免上头追查到底,人头落地。” 寒东琅诧异地问:“这个消息也是从苗无影嘴里说出来的吗?何湘凌的上司是谁呢?认识我是吗?为何要下令毒杀我?” 苗香莲又压低声音说:“这个消息不是苗无影说的,而是从藤无踪嘴里说出来的。他说真正的何湘凌是冷月寒星嫂子的姐姐,可惜真的早已经死在假的人手下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何湘凌实际上是老叟丐帮里的叫花子,孤儿出身,终日在街上乞讨度日,老叟的丐帮收留了她,然后被老叟训练成武功高手,杀人凶手的。” 郎亦秋大惊失色道:“怎么,竟然有这等事儿。你的意思是说真的何湘凌,被现在这个假的何湘凌刺杀了。那么她的丈夫孟尘缘知道真相吗?” 苗香莲摇摇头道:“没错,假的刺死了真的。听藤无踪说,假的何湘凌嫁给孟尘缘后,糕饼店就成了她作案的联络地点了。时至今日,孟尘缘还被蒙在鼓里的。任幽兰得知何湘凌要毒死寒东琅,心里别提有多紧张啦,好几次想找机会刺死何湘凌的,可因她终日在糕饼店里,无从下手哎。那天给寒东琅送糕饼,给任幽兰创造了刺杀机会。虽然半路杀出个不知内情的程咬金,但最终也心想事成了。” 郎亦秋狐疑地问:“任幽兰怎么得知何湘凌要给寒东琅送糕饼啊?谁给她通风报信的?任幽兰为什么要冒险救寒东琅,他们有提到吗?” 苗香莲摇摇头说:“我没听到他们提及具体原因,也就不好乱说了。只听苗无影说任幽兰刺杀何湘凌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因为爱情,任幽兰爱着寒东琅是情真意切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哎。可是何湘凌不知好歹,明知任幽兰爱寒东琅胜过爱她自己的性命,还在玩火,实在是死有余辜。况且她无缘无故地杀了真正的何湘凌,冒名顶替实属该死,咎由自取的罪人,任幽兰杀得好。” 寒东琅感叹道:“看来你也是有正义感的,嫉恶如仇的良民,听你所言,任幽兰既然杀得好,那就不用服罪喽。” 苗香莲摇摇头说:“是否服刑那是你们官府里的事情,我只是向你们报告听到的事情而已。遗憾我的表弟不知内情,却去救何湘凌,结果被任幽兰算计了,而导致大腿摔伤,至今还没治愈,便被苗无影接走了,不知去向哪里啦。” 郎亦秋见她又停了下来,急忙追问道:“也许去长安疗伤了吧!你的汇报好像还没结束哎,若还有赶紧继续。” 苗香莲揉揉眼睛说:“阿菊是老叟安插在聚龙斋的高手,真人不露相的,谁也不知道她会武功,都认为她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子。她受老叟的指派,务必要搞到水龙剑,而水龙剑听说当晚就被藤无踪和苗无影盗取了,老叟便指使阿菊刺死藤无踪和苗无影。但阿菊不是苗无影和藤无踪的对手,只能计划暗中谋杀他俩了。” 郎亦秋哈哈大笑道:“凭阿菊那点功夫想杀了苗无影和藤无踪,真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简直是送死。” 苗香莲嗯了一声说:“是啊!做人没有自知之明,怎么不吃亏呢?她也可谓是咎由自取哎。听苗无影说,阿菊与老叟商量刺杀他们的方案后,老叟随即回去了。而阿菊一不留神,自己的自言自语被苗无影全部听了去,苗无影便潜伏在聚龙斋守株待兔,趁她一个人的时候,当即刺死了她。” 郎亦秋伸伸懒腰说:“原来如此,高明的寒东琅早就推测是苗无影刺死了阿菊,现在听了你一席言,总算真相大白,可以结案了。” 第427章 有所突破 苗香莲浑身释然道:“大理司直,我听到的就这么多,虽然刀剑盗窃案还没侦破,但是死人案总算可以了结了吧!该抓的凶手也是要视客观情况,分别对待的,不能杀了苗无影哎。” 郎亦秋大声反诘道:“杀人是要偿命的,苗无影刺死了阿菊,官署为何不能下令刺死苗无影呢?” 苗香莲理直气壮地说:“他毕竟是为了保护藤无踪。昨天在我家门前来回踱步的人就是阿菊,要是苗无影没有杀死阿菊,说不定下一个死人就是藤无踪了。” 寒东琅站起来说:“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必须找到苗无影核实,否则无法结案的。一旦苗无影来你家,你立即偷偷跑来告诉我,或者郎亦秋,千万别告诉第三个人,我们单线联系,三个人知道即可,以免你受到伤害。” 郎亦秋连忙说:“宗洋浩在膳堂做饭,我们这就去找他核实,任幽兰由你去核实即可。老叟和苗无影不知去向,咋办呢?派谁去寻找他们呀?”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我来总结一下吧,假的何湘凌杀了真的何湘凌,任幽兰杀了假的何湘凌,如今死无对证了。这个案子无奈要结案了。宗洋浩杀了钱炆吙,原因就是水龙剑,苗无影杀了阿菊,原因就是阿菊要杀藤无踪。钱婉茹刺伤程珂玶后,老叟为什么非得杀死他呢?依我之见并非是简单的水龙剑而已,也许曾经结下过什么深仇大恨,抑或是程珂玶曾经是老叟丐帮里的人,擅自外逃,犯下门规,并非是老叟将他安插在聚龙斋做卧底的,此事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方可下定论结案。” 郎亦秋出门搜查了每个角落,没有发现苗无影和藤无踪,寒东琅出来问:“你在干什么,搜找苗无影和藤无踪吗?不信苗香莲的话,还是信不过我啊?走,回官署去。” 郎亦秋大声喊道:“苗香莲,若是得到有关案子的情况,不论是杀人案,还是刀剑盗窃案,都要在第一时间里来官署报告,若是调查核实后真的,平江州官署重重有赏。” 寒东琅瞥了一眼郎亦秋,转身就走。 两个人回到官署,还不见宇文思等人回来,寒东琅急忙去找高则诚。 高则诚见寒东琅心急火燎地来找自己,急忙迎出来问:“请问大理司直,找我有事吗?”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麻烦你去找宇文思和左安铭这两组人回来,就说四桩谋杀案都已经告破了,尽快回来开会商量案件之事。” 高则诚狐疑地问:“什么,分组负责侦破谋杀案没出一天时间,就已经揪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啦,都是些什么人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这不关你的事儿,赶快去聚龙斋或者幽兰书院找人,要是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就去孟尘缘糕饼店看一下,速去速回。” 高则诚困惑地问:“要是你说的三个地方都没有,咋办?” 寒东琅厉声道:“回来报告,快去!” 高则诚随即跑出了官署,急急忙忙地去了幽兰书院。 幽兰书院大门紧闭,高则诚握拳擂门,正在打扫卫生的曹昀昕大声问:“谁敢在此重重地擂门,活腻了吗?” 高则诚大声喊道:“曹管家,快开门,我受大理司直差遣,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任幽兰。” 曹昀昕听见是高则诚,急忙放下扫把,匆匆忙忙地过来开门,高则诚刚进门,他立即关上门,高则诚诧异地问:“天还没黑,怎么就关起门来了呢?” 曹昀昕神秘兮兮地说:“宇刺史等人和任幽兰在书房开会,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有事要忙,没时间坐在此把守院门,只好关门大吉喽。” 高则诚紧张地问:“他们在开什么会议啊?” 曹昀昕压低声音附耳说:“我又不方便偷听,估计是杀人案和刀剑盗窃案的事儿喽,你来找任幽兰干吗呀?他们好像在调查任幽兰。你虽然是个守门人,但终究是官署里出来的,不妨去听听。” 高则诚挥挥手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书房办公室门口,没有听见说话声,急忙举手敲门,不见回应,转头朝院子里问:“曹管家,是这一个房间吗?里面没人哎。” 曹管家摇摇头伸手指向书院说:“藏书楼顶层的办公室,不是在这个书房办公室,好像挺神秘的,你轻轻地走过去瞧瞧,不知会议结束了没有哎。” 高则诚疑虑地问:“书院就一楼一底的,哪来的顶层啊?你先放下手头的事情,陪我去找他们,可以吗?事情十万火急,大理司直派我叫他们速速回官署商量大事的。”3a阅读网 曹昀昕大声道:“我们说话那么响,他们也许听见了,你绕过办公室径直去藏书楼,找到一道房门后打开,里面有一条楼梯,你爬上楼梯就会看到一个办公室,快去吧!” 高则诚急急忙忙地去了藏书楼,找到了一道门,随即打开,看到了狭小的楼梯,听到了嘀嘀咕咕的说话声,急忙上去贴紧门缝往里瞧,发现好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话,连忙敲门。 “谁,曹管家吗?我叫你看好大门的,咋到这里来了,赶快回去。”任幽兰不耐烦地说。 高则诚不吱声,再一次重重地敲门,任幽兰无奈过来开门,瞥见高则诚站在门口,怒瞪着他惊讶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谁告诉你的?我家仅有三个人知道此地方,你一个门卫岂能知晓?” 高则诚大声说:“曹昀昕对我说的,因我逢上司的命令,过来请宇刺史等人速速回去,大理司直有急事商量,需要立即开大会。” 宇刺史听见高则诚的声音,急忙说:“高门卫,请进来说话吧!” 高则诚急忙跨进门,扫视了在坐的人,低声说:“大理司直叫我来找你们的,我第一站就来这里,没想到你们两组人马合成了一组,都在这里开会,省却了我的时间和腿脚。” 宇文思狐疑地问:“大理司直怎么好意思派你一个门卫来这里找我呀!他自己为什么不来呢?” 高则诚摇摇头道:“也许还要去执行任务吧!他说所有的人命案都已经破获了,叫你们两组人全部回去,马上商量如何抓捕杀人犯。” 宇文思听得浑身一震,倏地站起来,颇为吃惊道:“什么,你没听错吗?分组执行任务区区个把时辰,他便破获了四桩谋杀案,岂非让犯人胆战心惊啊!” 高则诚严肃地说:“没听错,并叮嘱我,要是在幽兰书院找到你们,叫你们务必带着任幽兰一道回官署,大理司直在那边翘首以待的,我们这就回去。” 宇文思乐呵呵道:“我们刚才还在商量如何侦破几桩谋杀案的,没想到寒东琅一举破获了,真不愧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啊!任幽兰,也许有你的功劳,大理司直想以点带面,表彰典型也说不定哎。走,随我们一道去官署。” 任幽兰扭扭捏捏道:“我就免了吧,你们快回去哦。谋杀案之事看来可以结案了,下一步工作重心就该转移到刀剑盗窃案上面来喽。看来刀剑告破的日子为时不远啦。寒东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哎,不到三个时辰,侦破了所有的谋杀案,不知我耳背听错了,还是高门卫听错了呢,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宇文思急忙说:“那就随我们去亲耳听寒东琅再说一遍,爽快点,走!” 任幽兰摇摇手道:“我不是平江州官署的职员,还是免了吧!还有事情要忙,失陪了。”随即就走。 高则诚急忙朝宇文思挤眼睛,伸伸手指头,宇文思连忙挡住她的去路道:“任幽兰,走吧,直奔官署。” 任幽兰突然加快脚步说:“我出去办点事,去去就来,你们先走一步,可以吗?” 高则诚突然说:“不可以,大理司直交代务必将你带走,今天由不得你了。宇刺史,还不快堵住她。” 任幽兰猛然怒吼道:“我又不是杀人犯,轮得到你这个门卫来发号施令吗?偏不去,看你们能奈我何?” 宇文思见高则诚紧张兮兮的样子,脸儿都绷紧了,赶忙去扯住任幽兰的手说:“是不是杀人犯,也许寒东琅知道了,才叫我们带你去官署的。走,没事你可以马上回来的。” 任幽兰忽然腾空而起,弹跳了一下,不见影踪了。 高则诚大声喊道:“你逃不掉的。” 宇文思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急忙问:“高则诚,寒东琅有没有跟你说任幽兰杀人了,才叫我们将她带去的。” 高则诚气鼓鼓道:“犯得着大理司直跟我挑明吗?你看任幽兰的表现,也该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左安铭愁眉紧锁道:“寒东琅不会直接说她杀人了,叫我们带她去的。但我们可以看得出来,任幽兰杀人了才逃逸的,不然,没做亏心事,问心无愧的,何必翻墙飞走了呢?” 第428章 阴错阳差 妙笙箫急忙说:“回去怎么向寒东琅交代呀?分明能抓住她的,却过意让其逃走,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左安铭唉声叹气道:“不过,任幽兰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迟早要回来的,先回官署再说。” 欧阳冠希懒洋洋地说:“回去就回去吧,既然杀人案全部侦破了,那就重新分组寻找刀剑盗窃案呗。” 宇文思瞧见他这副神态,大声呵斥道:“瞧你这副熊样,还能查刀剑盗窃案吗?挺直腰板神气点,行不行?” 欧阳冠希嘴巴一噘道:“跟在你身后,焉能神气啊,要是跟寒东琅一组,那就精神抖擞喽。” 宇文思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啊?嫌我软弱无能,那就由你来当刺史好嘞。我回家种地去,落得无官一身轻,多惬意畅快的一件事儿啊!” 贺兰云海推开欧阳冠希说:“你还嫌不够乱吗?赶快回官署去,赶紧闭上你的臭嘴。” 宇文思耷拉着脑袋说:“他说得没错,四桩谋杀案,我没破获一桩,实在无颜面对穹隆城的老百姓。要是刀剑盗窃案再一无所获的,那该退出这个行列了。” 左安铭打岔道:“任幽兰走了,我们还站在这里傻等吗?大理司直在急切地盼我们回去呢。” 宇文思低声道:“走吧,我去接受大理司直的批评好嘞。” 刘琉光苦笑道:“大理司直才不会批评你哎,但你在良心上能不受到谴责吗?四桩谋杀案全部是大理司直的功劳哎,整个官署里的人都颜面无光喽。” 高则诚不耐烦地说:“宇刺史,我没资格数落你,但你刚才的行为,说冠冕堂皇一点,那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刻薄点就是太没责任心了。眼巴巴看着眼前的杀人犯逃出你的手掌心,实属不该,你本人怎么向大理司直交代呀?破不了案能力有限没办法,可是大理司直指名道姓要你带着任幽兰去官署的,你却让其在你的眼皮底下逃走,实属不该,你不觉得问心有愧吗?” 宇文思怒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我何时轮到你一个门卫来批评我呀?我大不了辞职回家种田去啊!我早已被这些案件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别说是寒东琅,就是皇帝来了也不过如此而已哎。” 左安铭急忙说:“你越说越离谱了,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去,看你怎么下得了台。嘴硬心软的家伙,臭脾气怎么老是重犯啊!高则诚责备你几句又怎么啦,他毕竟是你的亲戚,又是你的长辈,指责你也是为你好,警钟长鸣对你有利,可以少犯错误,少走弯路哎。” 宇文思急躁躁地说:“得啦得啦,快到官署了,别废话连天的。” 刘琉光忍不住说:“谁是废话呀?我觉得高则诚和左安铭都言之有理哎,你不好好反思自己的过失行为,反而数落他们说的是废话,于心何忍啊!丢了你的颜面吗?心里不服气也得服气,谁叫你无能啊?” 宇文思无奈两手一摊道:“是是,对对,你们说的都对,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能反思总结经验教训,唯有我这个无能刺史是错的。可以了吗?说够了吗?” 大家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搭理他了,兀自一个个跨进了官署大院门。 忽见寒东琅站在院子里等着,宇文思慌忙上前问:“大理司直,听说谋杀案一举破获,真的吗?” 寒东琅反问道:“你说呢,请你召集所有人开个紧急会议,我这一组在会议室等候了。” 宇文思点点头朝里走去,高则诚迎面而来,寒东琅严肃地问:“你在哪里找到他们两组人的?” 高则诚灵机一动道:“在聚龙斋,正好他们两组人聚在一起商量案子,我便将他们叫回来了。还有事吗?” 寒东琅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随即掉过头来说:“但愿你没撒谎,别无意间卷入案件之中来。” 高则诚支支吾吾道:“怎么会呢?我仅仅是个把门的狗腿子哎,没那个胆哟。” 寒东琅突然靠近他附耳说:“你的胆子比我还大呢,不信,走着瞧啊!”ok吧 高则诚浑身一震,随即淡定地说:“瞧什么瞧呀,我连门都看不好,还有资格管你们的案子吗?要是管得了案子,就不会在此当守门狗了。” 寒东琅走远了,听得不甚分明,但转头怒瞪了他一眼,大踏步地朝会议室奔跑。 宇文思瞧见寒东琅进了会议室,手一挥道:“门外的人赶快进来开会。” 全体人员围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寒东琅一拳击打在桌子上,大声问:“你们议论完了吗?无视我的存在?当着我的面胡言乱语,难怪平江州官署至今破不了一件像样的案子,欠揍还是欠教育啊?” 众人鸦雀无声,宇文思瞄了一眼寒东琅,干咳了两声说:“大家肃静,大理司直单枪匹马破获了四桩谋杀案,现在我们请他发言,交流经验,请诸位洗耳恭听吧!” 寒东琅瞅瞅宇文思,然后亮起嗓门道:“我先不发表任何言论,请华璟珺和郎亦秋去膳堂一趟,务必将庖丁宗洋浩带到会议室里来。” 华璟珺和郎亦秋嗯了一声便出去了,在座的人面面相觑。 钱婉茹突然站起来大声问:“莫非宗洋浩谋杀了钱炆吙,他俩从不往来,也没理由可以来往的,可是在钱炆吙临死前几天,宗洋浩隔三差五的去找钱炆吙,每次进出我家都显得紧张兮兮,瞻前顾后的,生怕有人跟踪他,问他俩聊什么事情,却是谁也不肯说出真相,只说交流厨艺,取长补短,谁知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不久,钱炆吙死在山脚河边了。” 寒东琅瞪着她说:“钱婉茹,看来你还是颇有分析能力的,可惜你醒悟得太晚啦了,人死不能复生,待会儿当事人来了,一切便真相大白喽。” 寒东琅的话音刚落,华璟珺和郎亦秋按着宗洋浩的肩头进来了。 宇文思瞥见宗洋浩脸色铁青,倏地站起来问:“宗洋浩,你与聚龙斋的庖丁钱炆吙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老实交代,否则车裂碾死你。” 寒东琅心里一震,琢磨着自己还没开口,他怎么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何杀人了?难道他也调查得知宗洋浩杀了钱炆吙。故作镇定地坐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前,注视着宇文思一言不发。 宗洋浩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盯着寒东琅说:“大理司直,我可否单独跟你说啊?” 宇文思一拍桌子道:“这里是平江州官署的会议室,在坐的都是工作人员,没必要避开我们说话。” 钱婉茹打岔道:“是啊!在这里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为什么要谋杀我家庖丁钱炆吙。你与他原来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宗洋浩瞄瞄宇文思,瞅瞅钱婉茹,扫视了众人一眼,依然缄口不言地站在门里。 宇文思紧接着说:“宗洋浩,你的案子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给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机会,请你抓紧如实交代犯罪行为,为什么要谋杀善良本分的钱炆吙?谁指使你干的?是否为了盗窃聚龙斋的水龙剑?” 宗洋浩瞄了一眼钱婉茹,随后盯着寒东琅问:“大理司直,你真的不想跟我单独聊吗?我不信宇刺史的为人,只想跟你一个人说话。可以吗?” 寒东琅点点头,瞅着宇文思说:“我带他去办公室聊,你们在此讨论一下刀剑盗窃案之事。” 宇文思一反常态地怒吼道:“寒东琅,你不怕他趁机杀了你,还是不怕他逃跑啊?别给平江州官署添麻烦了,好不容易破的案子,让他在此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就是了,以防节外生枝。” 左安铭接茬道:“大理司直,你有所不知,宗洋浩虽然是个庖丁,可他会持刀弄棒的,一般人抵挡不了他的刀工,明白吗?” 宗洋浩盯着寒东琅一言不发,寒东琅怒视着他问:“宗洋浩,你为何自始至终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花儿吗?既然大家都反对你的提议,你还是乖乖地在此坦白犯罪事实吧!” 宗洋浩跌坐在椅子上,仰头盯着屋顶,慢慢吞吞地说:“我没有杀人,我在穹隆城十几年了,街坊邻居,官署里的人都知道我的为人。就连聚龙斋的钱商贾对我也很了解,聚龙斋酒席多得忙不过来的时候,经常请我去帮厨的,聚龙斋的人都说我忠厚朴实,烧得一手好菜,且劝我辞职去聚龙斋做庖丁。” 左安铭慌忙打岔道:“那你为何不去呀?是不是觉得身份不一样,还是在官署里当庖丁吃香,一旦出了什么事儿,找官署里的人帮忙也方便,对不对?” 宗洋浩懒得理睬他,兀自继续说:“因官署里的人说我太善良诚实,迟早会吃亏的,劝我去拜师学艺防身。由此,有一段时间聚龙斋生意淡季,钱炆吙说自己闲得无聊,我便请钱炆吙过来帮忙烧饭啦。” 第429章 浮出水面 寒东琅急忙问:“有了替代庖丁,那你是不是直奔穹隆山付诸学武行动啦。” 宗洋浩嗯了一声说:“是的,有了帮厨的人,我随后向宇刺史请假,去穹隆山章健硕的武术馆里学习武术。”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你去学武术,我批的假,你在此啰里啰嗦的,想说明什么问题呀,没必要提及吧,切入主题好嘞。” 宗洋浩左臂一挥,继续说:“由于聚龙斋生意好转,钱炆吙要回去了,我便回到官署膳堂里做饭,仅仅学了五十天便没上山了。” 寒东琅急忙说:“你虽然没有再上山去练武功,但我发现你经常在河边偷偷地练习武功,我不会看错的。你尽管换了一身专门练武的服装,拿黑布蒙着头部,但我看见你走路的样子,以及一招一式的神态,分明是你。” 宗洋浩点点头说:“没错,是我。平时一旦有空闲,我便拿着刀剑,对照书本勤学苦练,日积月累,武功也有所长进了。但距离你们所说的舞刀弄剑还差得远哎,连防身也没能够啊!” 宇文思连忙说:“你这话说得没错,跟大理司直和苗无影,藤无踪,章健硕等人比起来,还相差几万里哎。” 宗洋浩睥睨了一眼宇文思,盯着寒东琅说:“本想待钱炆吙有清闲的日子,再赴穹隆山深造的,没料想等来的却是他的死讯,人生多悲催啊!” 宇文思不知是谁谋杀了钱炆吙,刚才设套无效,赶忙转向寒东琅说:“大理司直,面对那么多的案件,我无能为力,毫无进展,连自家的庖丁都指挥不了,还能指挥谁呢?干脆辞职得啦。” 寒东琅严肃地说:“临阵脱逃吗?堂堂一个平江州官署的刺史,面对全体员工,居然说出不负责任的话儿来,你不知羞耻,我还为你感到汗颜呢。” 宇文思心事重重道:“我反思了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毫无成绩,脾气又倔强,侦破案子的思路闭塞,脑细胞简直是生锈了,大脑一片空白。在其位谋其政的本领没有,干吗占着茅厕不拉屎呢?” 寒东琅诘问道:“你觉得今天在此提出辞职之事,合适吗?你为何不在案子刚发生之际提出辞职呢?那时候提出来,完全可以在你身边物色一个人担任刺史的呀!譬如左安铭、华璟珺、郎亦秋等人都可以挑起重任一展身手的呀!” 宇文思突然说:“我觉得现在提出也未尝不可哎。左安铭、华璟珺、郎亦秋他们的能力与我差不多,怎么能胜任呢?左思右想还是由你来暂时代理这个刺史职位比较合适。接下去由你率领大家集中一切精力破案,尽快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以便于开展穹隆城里下一步的工作,请你慎重考虑一番吧!” 华璟珺连忙说:“应该是你这个宇刺史慎重考虑,而非大理司直。不是脑子生锈空白了,而是脑子进水了,让大理司直来挤出你脑子里的水,明白吗?” 左安铭连忙说:“宇刺史,你这个暂时什么意思啊?是否刀剑盗窃案侦破后,没有棘手的问题了,你又想坐回刺史的宝座呀?”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无官一身轻,谁还想再要刺史职位呀?我知道位居第二的上佐司马,觊觎这个职位好久了,熬得也很辛苦,若是大理司直推脱了,干脆由你来顶替,一步到位得啦。” 寒东琅干咳了一声道:“题外话谈论够了吗?越说越离谱了,脱离了会议的主题,宗洋浩还在等着你发话呢?” 宇文思急忙说:“宗洋浩,大丈夫男子汉,既然有胆量杀人,就该有勇气承认罪行,赶快交代犯罪事实吧!” 宗洋浩勃然大怒道:“我没有杀人,何来的犯罪事实?请你们尽快破案,还我清白。” 寒东琅一直盯着宗洋浩的表情,感觉他不像撒谎,手一扬道:“请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宗洋浩端坐在寒东琅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问什么问啊?问也是白问的。官署里的人都知道我敢做敢当的脾气,要是我真的杀人了,肯定有理由的,同时也会立马来投案自首,不会逃避罪责的。请问大理司直,你从何处得知我杀了钱炆吙啊?” 东方晓月站起来说:“大理司直,你还是先汇报一下四桩案子全部侦破的真相,然后让宗洋浩细细道来,怎么样?”老友中文网 宇文思连忙补充道:“听说你在不到三个时辰里,全面破获了四桩谋杀案,大家都很好奇,议论纷纷,你干脆将真相阐述一番吧!”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亮起嗓门道:“可以,让郎亦秋将全过程说一遍,我去趟茅厕。” 寒东琅出去后,郎亦秋便将谋杀案的整个情况公布与众了。但没有道出谁杀了谁?让大家去猜谜底,猜着了有奖励。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谁是杀人犯,讨论声此起彼伏,错落有致的。 宇文思紧张地说:“郎亦秋关键的没说,只说你们办案的全过程,有啥用啊?我还以为四桩谋杀案都侦破了呢,看来是空欢喜一场喽。” 刚回来的寒东琅急忙说:“谁说空欢喜一场啊?信不过我寒东琅吗?” 宇文思转过头说:“信得过,等着你来宣布四桩谋杀案的真正犯人,希望找到犯人后,不像宗洋浩那样拒不承认的,而是人证物证俱在,驳得他无言以对,不得不低头认罪的罪犯。” 寒东琅站在众人面前,胸有成竹道:“大家肃静,先请宗洋浩回答我的提问,随后将四桩谋杀案的真正凶手亮出来。请大家思考,从中吸取教训,善于总结经验,扬长避短,治理好整个穹隆城,保一方平安。” 宗洋浩急忙说:“我不是凶手,平日里足不出户,都在膳堂里忙碌着,你想从我嘴里找到杀人凶手,难呐。” 宇文思怒吼道:“宗洋浩,严肃点,大理司直不会错抓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他不论问你什么,都要如实回答,不然,治你的罪。” 寒东琅手一举道:“宗洋浩,请你听好,丝毫不得撒谎,我刚才出去找人核实了一番,你的基本情况已经了然于心了,就想听你亲口回答我的提问,看你是否老实,然后再决定核实有关事项。” 宗洋浩看着寒东琅凌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立马镇定地问:“什么基本情况,赶快问,大家等着吃饭呢。” 寒东琅坐在台上,扫视了大家一眼,神情严肃地说:“你可有一个同胞哥哥宗黑子?” 宗洋浩听到这个名字,浑身战栗起来,宇文思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说:“瞧你的神态便可知实情了,老实回答。” 宗洋浩推开他的手说:“我刚才正想说的,却被你们七嘴八舌打断了话题,我确实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名叫宗洋瀚,由于他打小爱走门串户,手脚不干净,看到喜欢的东西,不论贵贱,顺手牵羊拿回家里,做事没良心,还不讲道理,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如何评价他,素来我行我素的。为此,村上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宗黑子。” 寒东琅点点头道:“说得没错,接着切中要害部位汇报,别太啰嗦了。” 宗洋浩凝视着寒东琅说:“我哥哥自从有了外号后,再也没人喊他宗洋瀚了,连我也喊他宗黑子的。后来他认为自己反正是宗黑子了,何不破罐子破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出去盗窃,抢东西了,接二连三地闯祸,天天有人找我爹告状索赔,为此,我爹气得一病不起,郁郁而终了。” 宇文思慌忙问:“你爹被你哥哥气死后,你哥哥有所好转吗?后来都去干了什么事儿?” 宗洋浩唉声叹气地说:“哪里啊!狗改不了吃屎哎。不出五天,我娘也追随我爹而去了。一家四口人转眼间只剩下我们两兄弟了。宗黑子一下子没人管他,也没人给他做饭洗衣服了,干脆不着家啦。而我一个人在家没吃没喝的,种田地又笨手笨脚的,日子也没法过下去了。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都不待见我们,我和宗黑子便将房子财产处理掉,分了银子各自离乡背井谋生去了。” 宇文思见他停下来了,急忙问:“你当初怎么进的官署?你后来碰见你哥哥了吗?他现在有无干违法之事?有没有来官署找过你?” 宗洋浩摇摇头说:“宇刺史别急,我会慢慢道来的。我拿着家产变卖后的银子,与我哥哥各自东西,闯荡世界,约好每年年底回到生养我们的故乡过春节。平时管自己四处游荡好嘞。由此,第一站来到穹隆城,站在街上明码标价卖自己,正巧碰上平江州官署要找膳堂打杂人员,由于我没有要求多少银子,只求填饱肚子就够了,官署便买下了我。” 第430章 徒劳无益 郎亦秋欣喜地说:“这是我经办的事情,不叫官署买下了你,应该说官署雇用你来干活。打扫卫生,烧开水,偶尔帮庖丁洗菜做饭等等琐屑事情。” 宗洋浩嗯了一声,继续慢慢地道来:“我刚来官署是打杂工的,主要是搞好院子里的所有卫生及绿化工作。后来庖丁年纪大了,看我忠厚老实,好学上进,便传授给我烹饪技艺,待我学会了,他便告老还乡啦。” 左安铭急忙说:“这些过程我们知道,你长话短说,直奔主题好嘞。” 宗洋浩忽然激动继而平和地说:“工作稳定后,我回家过一次,听说宗黑子居然干起了偷小孩子卖的勾当,我气得到处去找他,但是找不到。左邻右舍说他从没有回老家溜达过,后来我也就没去过了,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而他也没有来找过我,十几年来杳无音信啦。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相貌像我的哥哥,贼心不改,却给我惹了一身的麻烦。” 寒东琅见他停下来了,继续问道:“十七年前的某个元宵节晚上,你哥偷了聚龙斋钱老五的小女儿钱婉莹,抱到穹隆城大街上出卖,结果被钱老三买走了,有没有这件事,请你回忆一下再告诉我。” 宗洋浩沉思了一忽儿,慢悠悠地说:“我那次回老家听说他偷抱了一个令爱,至于是谁家的令爱,在哪里卖令爱,谁买走了,一概不知。你们去调查吧!钱老三就是本地人,想弄个水落石出并不难吧!” 宇文思连忙说:“钱老三也不见了,我们刚才去找他有事,邻居说他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大约有半个月左右了,不知是死是活哎。” 寒东琅瞄了一眼宇文思,转而盯着宗洋浩问:“公元892年3月3日傍晚,是你去河边与钱炆吙接头,还是宗黑子去的,务必坦言。” 宗洋浩连忙说:“3月3日傍晚,我哪儿也没去,傍晚这个时间应该在膳堂里做饭的。也许别人认错了人。” 华璟珺打岔道:“你刚才说与宗黑子是双胞胎,你俩外貌相似,但身高体型是否差不多?说话声音像不像?” 宗洋浩手掌一拍道:“哇哉,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宗黑子与我面相长得一模一样不足为奇,小时候爹娘常常记错了人。奇怪的是长大成人后,连身高胖瘦都差不多哎。以我推测,若是有人看见是我,那就等于是宗黑子去接头的,但他没有理由刺死钱炆吙哎。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大问题吧!宗黑子虽然是个三只手,但杀人却不敢的,除非被谁高价收买了,受逼迫威胁当了刽子手。”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也许吧,你可知宗黑子如今在哪里呢?” 宗洋浩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与宗黑子虽然是一母同胞,且是个双胞胎,但从娘胎里出来后,外貌体型相同,但个性截然不同,待人接物与生俱来就大相径庭,爹娘常说要掐死他的,但面对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还是下不了手哎,终究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哟。”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问:“如此说来,你哥哥打小就不干好事的,调皮捣蛋,净给父母添乱,老是惹得父母生气喔。” 宗洋浩坦诚地说:“确实如此。从我有记忆开始,他打小到大就没干过啥好事,但有一点还是要钦佩他的,那就是孝心。但凡爹娘生病,每次都是他送爹娘去药铺诊治的,我从没送过爹娘去就医。至于对我也还算过得去,因他每次要骂我打我。跟我抢东西吃的时候,娘常说他先出来是哥哥,我后出肚皮为弟弟,哥哥总是要让着弟弟一点儿的。这点他还是做到了,且做得不错。” 左安铭慨叹道:“人总是有优缺点的,有孝心的人心肠不坏的,应该善良朴实的,怎么能跟杀人犯三个字联系在一起呢?” 宗洋浩连忙说:“是啊,我也这样想的,何况他从来怕杀生的,连一只鸡也不敢杀呢。还有,他对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也是蛮讲道理和江湖义气的,前门屋后的村上人,对其口碑还是可以的。这也许他每次犯错,爹娘狠不下心来掐死他,打他骂他的决心吧!天生就喜欢在外地作案,令人头疼哎。”爱上文学网 左安铭愁容满面道:“头疼又能咋样呢?你可否将他找到呀?” 宗洋浩义愤填膺道:“这下玩过火了,居然敢杀人,要是我能找到他,别说你们官署要治他的罪,就连我这个弟弟也想一刀捅死他,一命抵一命得啦。” 寒东琅手一扬道:“大家稍安勿躁,待会儿讨论有你们发言的时间。宗洋浩,若不是你去赴约刺死钱炆吙,那肯定是你的同胞兄弟宗洋瀚了。你务必在三天时间内找到他,送到我们官署里来服罪。不然,你休想过安生的日子了,有人会错将你当凶手,随时会来找你的麻烦。我已经暗示对方说要五天时间的,可对方不同意,仅能给你三天时间寻找你的哥哥,明白我的意思吗?” 宗洋浩眉头一皱道:“你说得轻巧,宗黑子四海为家的,我上哪去找他呀?不用说三天五天,即便给我三十天,我也无能为力的,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啦。反正无牵无挂的光棍一条,早死迟死终究要死的,没指望多活几天,更甭说几年了,无所谓的。要是拿我的命去,案件可以就此了结,放我哥哥一条生路,那也蛮划算的。” 宇文思连忙说:“甭说赌气话了,划算什么呀?将你三只手的杀人哥哥放在社会上,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个人哩?我们也知道你的难处,去哪寻找要看你的本领喽,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双胞胎,只要你肯下决心,不用说一个宗黑子,两个三个也不在话下吧!” 宗洋浩怒目一瞪道:“明显找不到的,你们别强人所难了,干脆一刀捅死我得啦。这个兄弟压根就干不出什么好事来的,总是给家人添乱,爹娘走后,一直给我惹麻烦,直至各自出去谋生后才消停。”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们兄弟俩也许会有心灵感应的,你没努力过,怎么就说没办法找到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兴许一跨出官署大门,转弯处便遇上你的亲哥哥哩。” 宗洋浩眉头紧皱道:“大理司直,你甭给我打气了,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啦。本以为此生不会被他的事情拖累操心的,没想到还是被他害惨了。我干脆告诉你们,要命有一条,要找宗黑子没办法,你们看着办吧!” 东方晓月突然说:“你别仗着有人罩着你,便可以无视我们这群应卯者的存在。既然有人亲眼目睹你在河边与钱炆吙接头,随后钱炆吙就死在了河边,当然要找你调查啊!” 宗洋浩斜视着东方晓月说:“市令,找我调查没错,错在我的哥哥是个无脚鬼,我到哪里去大海捞针呀?你若是有什么高见,不妨给我出出点子,我是没啥办法喽。所谓的罩着是啥意思,我听不懂,也不想听,请见谅!” 寒东琅见东方晓月还想说什么,急忙伸手打住他说:“大家不要在此磨嘴皮子了,宗洋浩,查找你哥哥的事儿,你是责无旁贷的,不要在此找理由推脱了。” 东方晓月立即接茬道:“就是嘛,还跟我嘴硬。谁知你家有个双胞胎兄弟哎。眼下你只有找到宗黑子,并且宗黑子承认自己是刺死钱炆吙的杀人犯,案件才可了结。不然,就要唯你是问,或者是变成无头案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东方晓月,你刚才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呀?谁罩着宗洋浩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宗黑子。如果真的是宗黑子刺死了钱炆吙,而非你宗洋浩,但也要请你主动去寻找宗黑子,而非若无其事的在膳堂做饭,毕竟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啊!假如是钱炆吙刺死了你的兄弟宗黑子,你会袖手旁观吗?无动于衷吗?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一下,你出去寻找宗黑子的动力就有了。” 钱轩炫突然站起来说:“大理司直言之有理,我赞成支持你的观点。钱炆吙是我的亲侄子,这个案子无论如何也要一查到底,务必将杀人犯绳之以法,一命抵一命的。不然,我这个钱轩炫有何颜面在朝廷混呀?何况是皇上派我来协助你们破案的哩。” 宇文思连忙说:“钱大人,我们不是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调查犯人吗?你别着急,有大理司直在此当开路先锋,肯定能将杀人犯揪出来的,只是时间早迟的问题,请耐心等着。” 寒东琅不耐烦地问:“你的意思这个案子让我负责侦破喽,那你干吗去呀?碰到棘手的案子,一把退给我没关系,谁叫我是钦差大臣呢?但不要话中有话,冷嘲热讽的好不好?” 第431章 各抒己见 钱轩炫朝寒东琅挤了挤眼睛,随后亮起嗓门道:“好在有人发现,老叟与一个神秘男人住在怡红楼里,好像有几天了,那个男人的相貌像极了眼前的宗洋浩,说不定就是宗黑子,大家不妨立即去找他们来这里谈话。” 宇文思听得不寒而栗,脱口而出道:“老狐狸终究露脸了,那天发现老叟搂着一个男人的肩膀跨进怡红楼大门,我就觉得奇怪,那晚有演出,手头正好有事要忙,便没去打扰他们。如今看来不得不去一趟了。” 寒东琅平静地说:“晚了,已经走啦,我刚才去怡红楼找老叟的,遇见包仲佲,说他俩午饭后结伴而去的,房间已经退掉了,又扑了个空哎。” 左安铭大声说:“别气馁,只要案子真的破了,不怕找不到杀人犯,现在我们在座的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郎亦秋半遮半掩的,雾里看花呐,可否请大理司直将所有案子详情表述一下,将杀人犯亮出来,然后我们各自道出寻找杀人犯的策略,探讨出一条行之有效的寻找方案,你们觉得如何?” 寒东琅站起来说:“当然可以,大家请听好。宗洋浩杀了钱炆吙,刚才宗洋浩拒不承认,说是他哥哥宗黑子干的,我们不知道他有一个同胞兄弟,此事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寻找宗黑子的事情就交给宗洋浩去完成了。” 宗洋浩急忙抢过话头说:“你们非得要我去寻找宗黑子,也要给我一个助手保护我呀,我一个人出去寻找,万一碰到什么危险的,咋办?自己的性命首先要保住吧!” 宇文思急忙说:“可以派给你一个得力的助手,但是先耐心听大理司直说完。” 寒东琅瞥了一眼宗洋浩,接着说:“老叟谋杀了程珂玶,任幽兰掐死了何湘凌,苗无影暗杀了阿菊,所有这些谋杀案都是冲着聚龙斋的水龙剑而来的。钱炆吙是老叟安排在聚龙斋的徒弟,丐帮里出来的高手,却被宗洋浩刺死了,真是不可思议啊!” 宗洋浩忍不住反驳道:“不是我,请不要再用我的名字,应该改口说宗黑子,好不好,大家别提及我的名字了,我不是杀人犯哎。” 寒东琅挥挥手道:“别吵,我听见了,下不为例啦。谋杀案的来龙去脉,想必郎亦秋已经讲解过了,我没必要重复。我嘱咐高则诚,若是在幽兰书院找到你们和任幽兰,务必将任幽兰带到官署里来审问,可是却因宇文思的心慈手软,擅自放走了任幽兰,该当何罪?” 高则诚惊闻他说出幽兰书院之事,吓得浑身颤抖,琢磨着自己刚才撒谎说聚龙斋,岂非要遭到他的批评处理喽。原来他早已知道宇文思他们在幽兰书院的,自己失算撒谎,早被寒东琅发现了,难怪刚才暗示我别乱说一通,否则后果自负。自己无颜见他了,咋办啊?辞职吗? 寒东琅看出了高则诚的窘态,朝他使眼色,摇摇头,转而盯着宇文思说:“作为一个穹隆城的刺史,居然不听我大理司直的指挥,随意放跑犯人,也许居心叵测,也许手下留情,也许情有独钟,不忍心拘捕她。请在坐的各位发表高见,此事怎么了结才可消除影响?” 宇文思厉声道;“我不是故意的,请不要借题发挥,任幽兰爱的人是你,不是我宇文思,我对她并没有感情,请你不要胡言乱语。倒是你,对宗洋浩的杀人案追得并不紧,有故意放跑犯人的嫌疑。” 宗洋浩怒吼道:“不是我刺死他的,你们咋听不进去呢?怎么又说是宗洋浩的杀人案呢?” 寒东琅怒视着宇文思问:“你刚才说我故意放跑犯人,证据何在?你是否指老叟和宗黑子不见了,兴许是回去了,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是不是?” 宇文思赶忙改口道:“我可没有这样说的,你何必往心里去呢?你自个儿心里最清楚了。没必要问我的。宗黑子的杀人案,无条件要宗洋浩去寻找的。” 宗洋浩连忙跺脚道:“需要我去寻找宗黑子,我提一个要求,你们若是答应了,我就照办,反悔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因为大理司直分明知道宗黑子和老叟一起在穹隆城里,因何不早说呢?为何不去将他捉拿归案呢?刚才宇刺史说的也是这个意思。”一楼 寒东琅严厉地问:“为一个杀人犯提要求,太自以为是了吧!还谈什么不会善罢甘休,真是愚昧可笑,杀人偿命的道理你不懂吗?在官署里当了十几年的庖丁,基本的道理应该比普通老百姓通透吧!你们说的宗黑子跟老叟之事,我是刚才上茅厕时才得知的,随即跑去怡红楼寻找他俩,却说已经离开了穹隆城啦。” 宗洋浩勃然大怒道:“我还没说出来你就反驳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宇文思温和地说:“只要你肯帮我找人,符合情理法范围内的事儿,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官署能办得到的事儿,尽力而为。前提是务必找到宗黑子,并承认杀了钱炆吙,否则,所有条件免谈。” 宗洋浩厉声道:“我要是能找到宗黑子,并且他也承认谋杀了钱炆吙,请官署将他就地伏法,拉到钱炆吙被杀的溪边立刻斩首示众,不得送到长安去,以防路上老叟等人协助劫逃,到时贻害无穷,后悔莫及。” 寒东琅听得竖起大拇指说:“真不愧是官署里的庖丁,大义灭亲,佩服佩服,刚才错怪你了,不好意思,我给你赔不是吧!”随即朝宗洋浩鞠躬三下。 宗洋浩也竖起大拇指说:“真不愧是大理司直,能屈能伸的男子汉,大丈夫,我也佩服你的为人,大家一起努力吧!我可以下去了吗?” 宇文思急忙问:“你准备何时去寻找宗黑子?我另外找个人来代替你,膳堂里少不了庖丁的。” 宗洋浩迟疑了一下,盯着寒东琅问:“后天出去寻找,这几天附近打探情况,是否可以?” 寒东琅瞅瞅宇文思,宇文思一拍桌子道:“可以,只要你能找到宗黑子,五天十天没问题,遗留的问题我来摆平,但是太长了不允许。现在去做饭吧,天色不早了。” 宗洋浩离开会议室后,寒东琅怒瞪着宇文思问:“身为刺史因何不听忠告,擅自放走任幽兰,你准备派谁去寻找任幽兰?” 宇文思随即反问道:“你因何不说明缘由,半遮半掩的干啥,怕我跟你抢功劳吗?我还以为你对她进行嘉奖呢?要是你叫高则诚跟我说任幽兰是杀人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她的,哪怕刀搁在脖子上,也要将她带回到官署。” 寒东琅怒视着他问:“你身为刺史,还犯得着我来教你吗?不引以为戒,反而来指责我的不是,真是令人心寒呐。” 宇文思步步紧逼道:“你觉得心寒,可以回长安去啊,没人拦着你的。谁不知道你心里急着想见冷月寒星了呀!冷月寒星刚回去看你们的令爱才几天呀,你便心里痒痒的啦,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难熬,才抖出一个寒字,想去幽会可以直截了当提出来的,没必要找托词。平江州官署有你不多,无你不少。你离开了照样可以破案的,穹隆城里地球照常运转自如的,请放心好嘞。别以为你破获了四桩谋杀案,便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啦。有本事去将三把刀,三把剑找回来啊!” 寒东琅气得牙齿直打颤,怒视着宇文思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郎亦秋站到讲台上说:“宇刺史,刚才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令大家刮目相看呐。大理司直无非是功高盖主,令你出丑了,你便当着众人的面撵他走。可见你也是个小鸡肚肠的人,日后如何教育下属呢?如何给我们做表率呢?” 左安铭手一挥道:“郎亦秋,谁不知道你向着大理司直啊?宇刺史心里烦口无遮拦,你却小题大做了。关起房门来说话,是非对错,没必要上纲上线的。只要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心就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刀剑盗窃案不久便会水落石出的。” 华璟珺手掌一击道:“别再浪费时间说些无聊的话题了,赶快切入正题。刚才大理司直提到的四个谋杀犯,人都抓不到的,接下去分工寻找。宗洋浩去寻找宗黑子,任幽兰就由宇刺史去寻找,毕竟是他放走的,让他找回来,可算是惩罚他吧!苗无影和老叟谁去寻找捉拿,由宇刺史分工好嘞,我不便僭越。” 宇文思低声说:“我的智商抵不上大理司直,说话有时候不经过脑子,修心养性也没你好,在此甘拜下风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冷月寒星到底是去长安寒府了,还是回到织女洞练功了,都不曾清楚的。刚才心情不好,信口开河,颇有冒犯,请大理司直体谅。现在大家听大理司直的安排吧!” 第432章 豁然开朗 寒东琅扫视了在坐的人,抑扬顿挫地说:“苗无影和老叟是一伙的,他俩现在不知去向,要是找到了其中一个人,案子便可打开缺口了。” 宇文思疑虑重重地说:“那可不一定哎。苗无影和老叟都是神出鬼没之人,想找到他们两个,谈何容易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确实不容易,此事就交给我好了。我和郎亦秋、华璟珺、东方晓月、韩东君五个人,寻找老叟,剩下的人去寻找苗无影,意下如何?有不同意见,或者有更好的寻找方案,请诸位畅所欲言。” 宇文思连忙说:“左安铭和贺兰云海,刘琉光、欧阳冠希、卓邵钧去寻找苗无影,由左安铭带队。我和妙笙箫、光长乐、颜无痕、孤玥珉,还有钱婉茹,去寻找任幽兰,由我负责领队,这样可以了吗?” 寒东琅接茬道:“大家服从宇刺史的安排,群策群力,早出晚归,务必将这些杀人犯抓来,绳之以法。” 刘琉光急忙说:“钱婉茹说没时间参加侦破案子,家里事情多得忙不过来了。自从水龙剑被盗后,钱老五便闷闷不乐了,叫我跟宇刺史说一声的。” 宇文思眉头紧皱了一下,低声问:“她家死人案占了三个,水龙剑被盗,有何理由拒绝配合调查案子呢?她分在我这一组,待会我去找她谈谈,肯定有什么想法不来参加吧!” 寒东琅打岔道:“不来参加就算了,要是人在心不在,有啥效果呢?钱婉茹帮不上什么忙的,还是自己这帮人多做些事情吧!” 左安铭连忙说:“钱婉茹不是有事情,依我之见,是她参与了谋杀案,故此无颜面对我们,也就找托词不来了。”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怀疑钱婉茹参与了谋杀案,依据何在?是你自己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还是通过别人告诉你的。” 左安铭神秘一笑道:“还不到时候,到时我会告诉你理由的。现在随她去吧!要是没别的事情了,我们去膳堂吃饭,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拂晓就出动好嘞。” 宇文思大声道:“行,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提出来,畅所欲言,博采众长,千万别藏着掖着。在调查杀人犯下落的时候,别忘了侦破刀剑盗窃案。” 华璟珺站起来说:“别啰里啰嗦了,大家心知肚明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快吃饭去吧!”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三组人员带着干粮各自出发了。宇文思领着几个人,急急忙忙地朝幽兰书院走去。 远远瞧见任幽兰开门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包裹,宇文思低声说:“你们看任幽兰好像要出远门了,孤玥珉会轻功,赶快飞到她面前堵截,我们跑过去。” 孤玥珉说:“我从后面绕过去堵截那边,你们堵截这一边,看她到底去哪里?” 宇文思手一挥,大家闪进弄堂里去了,伸长脖子盯着她,见她朝这边走来,妙笙箫站在弄堂口,瞅着她走近了,急忙出来喊道:“任院长,大清早的,背着一个大包裹,准备去哪里啊?” 任幽兰抬头忽见四个人盯着她,急忙问:“你们为何堵截我,快走开,我要去长安购买新书,充实书院。” 宇文思严肃地说:“别装了,昨天被你忽悠逃走了,今早休想溜走,老老实实地跟我去官署一趟。” 任幽兰瞧见几个人围住了自己,大声说:“凭你们几个人能抓我走吗?” 宇文思怒吼道:“你犯了什么罪,心里有数,犯得着我们伸手抓你吗?别忘了你爹也是干这一行的,识趣点,走!” 身后的孤玥珉拉开架势,厉声道:“你自己走呢,还是由我们来抬你走呢?不管你有没有作案,去官署说个明白,站在大路上,要是被起卧榻的左邻右舍看到,影响可不好吧!” 宇文思怒瞪着她说:“今早由不得你了,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妙笙箫,拿绳子来。孤玥珉,捆绑她的手脚。” 任幽兰垂头丧气地说:“不麻烦了,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我昨天溜走是去抓犯人了,可是犯人没抓到,却弄伤了手指头,你们没看到我左手指包着布条吗?我知道你们为啥抓我,去官署不便,还是去我的书房办公室说吧!”随即举起左手给大家看。 宇文思见她的左手腕上绑着厚厚的布条,急忙问:“谁打伤你的,你要抓的是什么犯人?为什么单枪匹马的去抓他,为何不告诉我真相,让我们一起去抓犯人。这样的故事你也编得出来,真是服了你啦。废话少说,走!颜无痕,你的力气大得惊人,拉她去官署。妙笙箫,你来拎她的包裹。”小桃中文 任幽兰见溜不掉了,耷拉着脑袋说:“又不是不认识,干吗气势汹汹的,我跟随你们去官署得啦。” 宇文思大声说:“由于你昨天溜走,我被寒东琅一顿数落,心里窝着一肚子气,不对你怒吼,还能对谁发泄呀?快走!” 几个人围着任幽兰,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官署。 寒东琅忽见任幽兰进来了,急忙问:“你昨天没逃吗?宇刺史,祝你旗开得胜,一大早就抓来了杀人凶手。” 任幽兰听到杀人凶手四个字,气得一蹦三尺高,大声呵斥道:“大理司直,你别血口喷人,我杀了哪个良民啦?”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说:“你不要以为杀了一个杀人犯,你便可以逍遥法外的。她的罪行要由官署来处罚,而非由你去剥夺她的生命权利。你掐死了她,触犯了法律,官署会治你的罪。” 任幽兰大声疾呼道:“我没杀人,干吗将我抓来呀?大理司直,我只相信你会秉公处理,我要向你汇报一切与案子有关的情况,不想跟宇刺史聊。”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求之不得,你尽管去找大理司直谈吧,我们要吃饭去喽。”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转而盯着任幽兰说:“走吧,去我办公室做笔录。” 华璟珺见状,慌忙拉着他的衣袖问:“我们这一组不出去执行任务吗?任幽兰是由宇刺史负责审查的,我们还是执行自己的任务去吧!” 寒东琅严肃地说:“分工不分家,我先跟任幽兰谈话,韩东君还在穹窿山没回来,你领着郎亦秋和东方晓月,先去怡红楼和聚龙斋调查一下,有情况立马回来向我汇报。” 华璟珺瞥了一眼任幽兰,愁眉苦脸地走了。 寒东琅关上门,端给任幽兰一杯茶,面对面地坐下来说:“任幽兰,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干吗犯浑杀人呢?虽然何湘凌是冒牌的,她刺死了真的何湘凌,但你该向官署举报,撕开她的真面目,而非亲手杀了她,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你何必明知故犯呢?” 任幽兰紧张地问:“谁告诉你,我杀了何湘凌。人证物证拿来啊!” 寒东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在大街上的河边,当时阿菊掐住她的脖子,只是警告一下她而已,而你横空飞来掐死了何湘凌,随即飞奔而去。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任幽兰避开他专注的目光,心不在焉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懒得理你,我没有杀人,赶快放我回家去。不然,我告你诬陷罪。” 寒东琅厉声道:“你以为我在编故事吗?何必装疯卖傻呢?杀人了就该坦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或许能减轻你的刑罚。要是你拒不承认,那就只好刑具伺候了。别以为我们是熟人,而你掐死的是罪有应得的犯人,你便可以免除罪责。” 任幽兰阴阳怪气地问:“你舍得用鞭子抽我,拿刑具扎我吗?坐老虎凳我可受不了的。我知道你有怜香惜玉之心,不会对我下很重的手哦,是吗?” 寒东琅严肃地问:“为何要掐死何湘凌,她跟你有仇吗?即便有仇,你也犯不着拿剥夺她的生命去报复吧!何况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懂吗?你爹是县令哎,平时没少教育你吧!” 任幽兰不知道怎么回答,低声问;“谁告诉你我杀了何湘凌?请你将她的名字对我说,我再坦白一切。但不是杀人的话题,因我没杀人。你别浪费时间试探我。” 寒东琅厉声道:“好的,让刑具来撬开你的嘴吧!”随即大声喊道:“管刑具的卓邵钧在吗,赶快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隔壁的卓邵钧听到寒东琅在呼叫,急忙跑过来问:“谁要用刑啊?没听说有犯人抓来了。” 寒东琅伸指说:“你将眼前的任幽兰带到刑具房用刑。” 任幽兰见寒东琅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傻眼了,不知道怎么办,瞅着卓邵钧问:“我没有杀人,你不信,若对我严刑逼供,想让我屈打成招,你将会是什么的下场?考虑过了吗?” 卓邵钧摇摇头说:“我没有考虑,也不需要考虑。” 第433章 百般抵赖 任幽兰大声诘问道:“卓邵钧,请你竖起耳朵给我听好记住,你若是失手打死了我,抑或我经受不住严刑拷打,结果死于非命,你这个经办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寒东琅这个下令者会得到什么样的处分,你们都考虑周全了吗?” 卓邵钧不耐烦地书说:“大理司直做事是绝对错不了的,因他凡事都经过深思熟虑了再去干的,何况是杀人犯,肯定是脚踏实地,详尽细致地调查后才得出的结论。我愿服从他的一切指挥,不折不扣地去完成他布置的任务。如今的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在说那么多废话,何苦呢?留点力气到牢房里去用吧!” 任幽兰怒视着寒东琅说:“寒东琅,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枉我喜欢你一场,若是我死在你的眼皮底下,我做鬼也饶不了你的。好说歹说已经说了一大箩筐了,若你不信我是清白的,硬要给我扣上杀人犯的帽子,一意孤行,那你走着瞧。迟早会有人来收拾你的,你胆敢动我一根毫毛,那你的死期也为时不远啦。” 卓邵钧问:“大理司直,我们官署里有十几种刑具,每种刑具的作用因犯罪程度而定的。任幽兰若是犯的杀人罪,那就需要用最严厉的老虎凳了,但具体由你决定,到底给她上什么刑具呢?” 寒东琅厉声道:“什么最厉害,最痛苦,就用什么,不要心疼她是个女子,你要知道她是个女魔头,无恶不作的罪犯。我老早就想惩罚她的,苦于案子没调查清楚,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了,她还敢百般抵赖,负隅顽抗,今天你可不要再心慈手软哎。她什么地方最痛,刑具就用在什么地方,绝不姑息迁就,要是撬不开她认罪的嘴巴,我就唯你是问。” 卓邵钧瞅着满脸愠怒的寒东琅,双脚并立道:“知道了,我会不折不扣地执行你的叮嘱。”随即去隔壁拿来链条,锁住她的脚。 任幽兰本以为寒东琅吓唬自己的,没想到动真格了,急忙大声求饶道:“寒东琅,看在我爱你的份上,别对我用刑,我真的没杀人,放我回家去。” 寒东琅怒吼道:“卓邵钧,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我瞅着她头疼,听着她说话恶心想吐。你还不将她拉到刑具房动手啊!没听清我说什么吗?” 卓邵钧拉着任幽兰出去了,寒东琅急忙去了聚龙斋。 卓邵钧将任幽兰拉进刑具房后,任幽兰忽然轻声细语道:“卓邵钧,你真的对我下手吗?我没杀人,寒东琅是狗急跳墙,案子破不了,靠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来破案,你也想做他的帮凶吗?你不怕我出去后会要你的命吗?” 卓邵钧严厉地说:“你吓唬我没用的。大理司直不是这样的人,要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不会抓你来官署的,更不会让我对你用刑。他已经调查得知,是你掐死了何湘凌,并在会议上宣布了杀人犯,分工落实去抓人了。你还是老实认罪,顺着大理司直的心思,不要忤逆他,兴许他会帮你美言几句,少受点痛苦。或许可以判个缓刑,不用坐在牢房里受苦,毕竟何湘凌也是个杀人犯,她杀死真正的何湘凌,然后冒名何湘凌嫁给了孟尘缘,至今孟尘缘都不知道身边的妻子是个杀人凶手呢。” 任幽兰狐疑地问:“寒东琅跟你说的吗?你知道的还不少哩。” 卓邵钧严肃地说:“大理司直在大会上传达的,我劝你乖乖地认罪,说不定寒东琅会替你想办法减轻罪刑,要是跟他对着干,没你好果子吃的。” 任幽兰忧伤地说:“枉我对他一片真心,本以为他有怜香惜玉之心的,没想到却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算我看错了他。我拒不交代,更不接受刑具伺候,看他拿我怎么着?” 卓邵钧苦口婆心地说:“任幽兰,识时务者为俊杰,请你三思而行,用刑会导致你毁容受伤,却又抹杀不了你杀人的罪证,最后还不照样接受刑罚吗?” 任幽兰唉声叹气道:“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我自由自在惯了,何以能坐在牢房里过日子啊!想想都觉得害怕,更甭说真的被打入牢房哩。” 卓邵钧温和地说:“正如你刚才所言,你对他一片真心的,大理司直肯定对你有所关照的。他并非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而是你真的犯案了,他的身份不允许对你姑息迁就,你要体谅他的难处。”静爱书 任幽兰绝望地说:“这我知道,可我对他表白心意很多次了,但他一直无动于衷哎。刚才以为他吓唬我的,没想到真的叫你对我用刑,且一走了之,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哎,倒叫我好伤心呐。” 卓邵钧耐心地劝慰道:“你没必要伤心的,据我所知,你跟大理司直交情不浅,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个性,何必逞强自讨苦吃呢?你慎重考虑一番呢?还是直接用刑呢?” 任幽兰失望地说:“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谜,依你之见,大理司直喜欢我吗?会对我网开一面吗?是否表面叫你给我用刑,实际上心里并不想让我受到体罚,而故意一走了之。让你自己权衡此事,灵活把握呢?” 卓邵钧哈哈大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太自作多情了,大理司直是个铁面无私,说一不二的人,他叫我对你用刑时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看你的眼睛是凌厉带恨的,怎么会对你网开一面呢?” 任幽兰突然乐呵呵道:“好一个铁面无私,好一个凌厉带恨,若是目光中带有恨意,那说明他是喜欢我的,抑或是爱我的,有爱才有恨嘛。” 卓邵钧讥笑道:“你不仅自作多情,还有点孤芳自赏,并且有点自傲自负哎。穹隆城里谁不知道大理司直的心里眼里脑子里只有冷月寒星呐。你快清醒清醒吧!甭在做白日梦了,即使你捧出一颗红心递给大理司直,他也会不屑一顾的拒绝接收,何况仅仅是空口白牙哩。” 任幽兰不甘心道:“我才不信呢,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当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非常温柔可亲的,是那种恋人之间的目光,曼妙带电的那种目光。” 卓邵钧摇摇手道:“你理解错误了,大理司直的目光原本就是温婉可亲,带有磁性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往往被误认为是喜欢上自己啦,可是长久相处下来,才知道他这双眼睛是与众不同的,不论看谁都是这种柔和的目光,哪怕是生气了,依然是这种温和的目光。只有当他与冷月寒星四目相对之际,你才会发现他的眼睛里会喷出火来。完全是热恋情人之间深深相爱时的那种目光,彼此交流着心领神会的语言,不用说话,便可知道对方心里想说什么,也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交融吧!” 任幽兰不置可否道:“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寒东琅是喜欢我的,并非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卓邵钧冷冰冰地说:“也许吧,这种男女之事,只有你们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悟得到,我一个外人说什么你都不信的。时间不允许你再议论情爱之事了,还是言归正传吧!我已经给你准备上刑具了,好了的,你也看到了,每件刑具都够你受的。我执行大理司直的命令,绝不心慈手软的。世上没有后悔药,最后奉劝你一次,你还是将功赎罪为好。” 任幽兰听到将功赎罪四个字,立马醒悟过来了,琢磨着何不趁此机会供出另一个犯人呢,寒东琅也许会念着自己的功劳,而能保自己不用坐牢哎。 卓邵钧见她犹豫了,急忙问:“想通了吗?诚心诚意认罪,且配合寒东琅破案,争取立功,将犯人绳之以法,也许犯不着蹲大牢了,还能赢得寒东琅对你的好感,说不定被你的诚心诚意打动,慢慢地转移目标,渐渐地喜欢上你哩。” 任幽兰急忙说:“我深刻领悟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决定坦白,争取宽大处理,不愿遭受刑具之折磨,你送我回寒东琅的办公室吧!” 卓邵钧不敢放开任幽兰,直视着她说:“暂且让你委屈一下,我这就去请示大理司直,若是他同意,就让他过来带你过去谈话。”随即拔腿就走。 寒东琅没在办公室,无奈来到宇文思的卧室,敲门不见回音。随即去其它办公室查看,依然没有。跑到膳堂也不见人影儿,整座房子里都不见他的影子,只好去门卫处打听。才得知寒东琅出去办案了,但不知去了哪里? 卓邵钧垂头丧气地回到刑具伺候室。抬头不见了任幽兰,却看见铁锁链扔在了地上。吓得大声疾呼道:“任幽兰,你这个混账王八蛋,你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有寒东琅在领导,你是跑不掉的,寒东琅迟早会去抓你蹲牢房的。不信,走着瞧。” 第434章 顺藤摸瓜 寒东琅拉着任幽兰的手站在门口,瞪着卓邵钧严厉地说:“犯得着我去抓她吗?你是怎么管犯人的,我出去才多长时间呀?她便跑到聚龙斋去了。” 卓邵钧反诘道:“谁叫你信任她的呀?你要出去,先将她关紧牢房,看她往哪里逃?该死的恶魔,尽给我添乱出丑。” 寒东琅温和地说:“你别嘴硬了,我幸好迎面撞见,她也没逃跑,乖乖地跟着我回来了。请你做记录,去我的办公室详谈。” 卓邵钧脱口而出道:“你俩牵着手像一对情侣,根本不像朝廷官员和犯人。” 寒东琅急忙松开任幽兰的手说:“放肆,还不是怕她逃跑吗?” 卓邵钧又说:“她要是想逃跑,你能抓住她的手吗?你的武功比她高出一筹呢,还是她的武功比你胜出啊?”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我压根就没想跑,我是为民除害,干吗要逃跑呀?我急着上茅厕,你出去一直没回来,无奈施展拳脚震断锁链和绳子。去了一趟茅厕回来,听说寒东琅去了聚龙斋,我便直接跑去找他了,谁叫你没看好我呀?” 寒东琅瞪着任幽兰问:“我们在审讯室谈一样吗。” 任幽兰摇摇头说:“你想知道谋杀案的所有情况,想将杀人凶手都缉拿归案,那就听我的,去我的幽兰书院谈话,因为不久便有杀人犯来找我,你将会一举两得,一网打尽,怎么样?划算吗?” 寒东琅怕她逃跑,急忙说:“行,但有个条件,不知你接受否?” 任幽兰嬉皮笑脸道:“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即便想跟我去花房温存都行,何况是梦寐以求,求之不得之事哩。” 寒东琅怒视着她说:“真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越说越离谱啦?走,去我办公室谈。卓邵钧,给她戴上官署里最厚重的镣铐和脚链。” 任幽兰怒吼道:“要是我想逃,镣铐能束缚得了我吗?你刚才能拉着我回来吗?你不信我刚才所言,就会花十倍的力气去寻找杀人犯,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犹豫地问:“你指的谁去找你啊?你知道谁是凶手的,干吗不来官署报告呢?” 任幽兰厉声道:“不信我就拉倒,懒得跟你磨嘴皮子了。我知道他是杀人犯,才叫你随我回家谈的呀!报出姓名只怕会吓死你,你没法向冷月寒星交代哎。”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低声问:“你指的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老叟,对不对?若是对的,你就自觉戴上镣铐,我随你去,不对就在这个审讯室里谈,怎么样?” 任幽兰伸出双手说:“卓邵钧,将我铐上吧!” 卓邵钧拿来锁链套在任幽兰的手上,拉着她说:“去你书院谈话。大理司直,可以走了。” 寒东琅警觉地说:“再请几个人一道去书院,你去看一下,还有谁在办公室里,宇刺史回来否?” 卓邵钧嗯了一声出去了。不久来了刘琉光、光长乐、郎亦秋。五个人拉着任幽兰去了幽兰书院。 寒东琅跨进幽兰书院大门,盯着郎亦秋严肃地说:“下午老叟也许会来书院,你们四个人听好,郎亦秋把守楼梯口,下面有个暗道出入的。刘琉光去后院看住墙门通道,光长乐看住院门,卓邵钧盯着花房的动静,我去跟任幽兰谈话,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我看书 站在一旁的任幽兰扑哧一笑道:“他都是飞进来的,你们即便有十几双眼睛也是看不住的。何况他会障眼法,来时播撒了什么东西,你们谁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而他却能看见你们哎。还是省省心随我去书院办公室喝杯茶吧!” 寒东琅厉声道;“即便如此,你们也按我刚才说的去办吧!任幽兰,走,谈话去。” 四个人各就各位后,寒东琅尾随任幽兰来到了书院办公室。任幽兰急忙去隔壁端来了两杯茶,一杯送到寒东琅的桌前。寒东琅见两杯茶的颜色不一样,不敢喝茶。 任幽兰看着他乐呵呵道:“看来对我不信任了,连杯茶都不敢喝啦。怕我杀了你,还是给你灌迷魂汤,抑或是催情药,然后去内室卧榻上享受一番呢?” 寒东琅急忙说:“你能杀何湘凌,难道就不会杀我吗?防人之心不可无哎,我孩子尚小,心上人还在一个地方等着我团聚,一家三口的日子还没开始呢,当然不想被你毒死啊!”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什么了,那天去买糕饼,趁着助手去招呼客人了,孟尘缘在前台收钱,我便擅自闯进了膳堂,想看看有无新品种,忽然瞧见她将毒药洒在糕饼里面,然后漫不经心地拎着糕饼出来,告诉孟尘缘给你送糕饼去。我知道她想毒死你,急忙尾随而出,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寒东琅伸手打断她问:“你怎么知道她想毒死我,谁告诉你的消息?可信吗?你亲眼目睹她洒在糕饼里的是毒药,不是别的调味品吗?” 任幽兰神秘兮兮地说:“谁告诉我没必要跟你说,你知道消息是真的就行了。谁想毒杀你,你也许能猜得出来,无需我费口舌。我跟踪何湘凌多时了,她不便去药店买毒药,怕最后被你们查到,结果她自己亲自去穹隆山上挖有毒草药,草药找到后清洗干净,榨取其中的叶汁,通过加工一番再喷洒在糕饼上,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寒东琅盯着她追问道:“对草药我也略有所知,寒晨星的母亲懂草药,她学了几年,后来我跟她学了一点皮毛,既然你跟踪她了,肯定看见她挖了什么草药,请你将草药的名称告诉我,可以吗?” 任幽兰的脸上立即晴转多云,气鼓鼓地问:“我是为了保护你才无奈跟踪她的,而你却怀疑我的诚意,太不够朋友了吧!这种草药告诉你做啥用呢,难不成你也想某一天去挖这种草药毒杀你对立面的人吗?” 寒东琅冷冰冰地说:“能毒杀人命的草药,眼下人们常用的不外乎三种:曼陀罗、钩吻、乌头。曼陀罗又名山茄子、大颠茄等,其性味辛、温,有大毒。钩吻又名断肠草、胡蔓藤等,系马钱科植物,辛、温、有大毒.其全草各部均有剧毒,尤其嫩叶毒性更强。乌头为植物乌头之主根,其性味辛、温,有大毒。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何湘凌用的是断肠草。你可否告诉我是否猜对了。” 任幽兰嗯了一声问:“何湘凌常用的毒草药,在你所说的三种里面其中之一种,请问你怎么就断定是断肠草呢?理由是什么?你是否懂得断肠草的基本药性原理啊!这种草药怎么导致人们死亡的,我反而不懂,你可否说给我听听。” 寒东琅严肃地说:“除非你确定何湘凌使用的是断肠草,我才会将断肠草的毒性毒杀功能讲给你,不然,休想。” 任幽兰迟疑了一下说:“我对草药不太懂,我是从她自言自语的话中似乎听到断肠草三个字。她当时不知身后有人跟踪,兀自去寻找草药,找到这种草药时,我见她很兴奋,禁不住脱口而出说断肠草,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下可以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喽。我听得不甚分明的,能否确定是断肠草,我也难以确定的。” 寒东琅穷追不舍道:“她有没有说师傅是谁呀?你看到草药了,应该记得草药的特征,说出来让我听听,我来判断一下。” 任幽兰回忆了一下说:“她那天在山坡草丛和灌木丛中采药的。采来的药是常绿缠绕性木质藤本植物,长9~15尺,茎圆柱形,光滑带紫色。叶对生、有叶柄、卵状披针形,长1.5~3.5寸,宽0.6~1.8寸,全缘,两面光滑,折断面边缘很整齐。顶生和腋生喇叭形黄花,成三叉状分枝聚散花序,仿佛有一股香气溢出来,我尾随她身后,刚好是顺风而来的香味儿。不知能否断定是断肠草。” 寒东琅点点头说:“据你所描述的形态特征,正是断肠草,也叫钩吻。” 任幽兰好奇地问:“这种有香味儿的草药怎么会毒死人呢,太可怕了,也有藤蔓缠着树枝生长的哩。这种药杀人原理是怎么样的?” 寒东琅陷入了回忆中,任幽兰催促道:“能否说给我听听呀?” 寒东琅抑扬顿挫道:“钩吻又名断肠草,钩吻中毒症状是以犯神经系统为主。表现为头晕、复视、眼睑下垂、音语不清、四肢麻木、共济失调、烦躁不安,严重时可致神经麻痹。此外还伴有消化系统症状如口咽灼痛,流涎、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或便秘,以及循环系统症状,如心率先减慢后加快,四肢厥冷,血压下降等,甚至昏迷。最后因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 任幽兰惊叹道:“哇哉,钩吻怎么厉害,难怪别名叫断肠草。” 第435章 真相大白 寒东琅有感而发道:“这个草药名也是很离奇的,钩吻与勾魂谐音的,断肠草更不用说,肠子都断了,还能活命吗?魂也被勾去了,肠子也被毒断了,只有死路一条哩。何湘凌采用这种草药来毒杀人,真是狠毒啊!” 任幽兰仰头叹息道:“是啊!比我还阴险狡诈哩。看来穹隆城里还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喽。请问服下这种草药多少时间会窒息死亡呢?”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服下这种草药后,大概在两到三个时辰内死亡,因人而异的,一般人还轻易发现不了的。看来何湘凌杀人自有一套独创的办法,我们都被她善良好客热情的态度蒙面了这么久。幸好没有酿出新的人命案来。” 任幽兰乐呵呵道:“那还不是要感谢我呀!保住了你的性命,而你却那么无情无义,还要对我用大刑,你不问心有愧吗?” 寒东琅严厉地说:“即便她犯罪了,也轮不到你来处决她的性命,执行刑罚是我们官署和朝廷的事儿,你怎么好意思擅自掐死她呢?” 任幽兰跺跺脚说:“不是我杀了她,你怎么就是不信我所说的呢?我刚才提到了跟踪她此事,还没说完,你便打断了我的话题,现在一股脑儿的向你倾诉,请你听好记住哦。” 寒东琅温和地说:“好的,你别撒谎慢慢地说完前因后果,我要做好全部记录,拿回官署里汇报备案用的。” 任幽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娓娓道来。 “当何湘凌走到了大街上的河边时,迎面撞见了阿菊,不知为何她俩没说上三句话,便吵了起来,一边吵一边动起手来了,彼此厮打着对方的脸蛋胸前,谁也不肯退让。正在吵得激烈的时候,忽见阿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但不忍心掐死她,正当她要松手之际,我随即飞奔而去,火速推开阿菊,随即掐死了何湘凌,立马扛起她扔进了河里去。”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掐死了何湘凌,街上有人看见吗?你有无意识到,你没有权利掐死她,但你有义务向官署报案,你犯了杀人罪,要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实际上我也不忍心对你用刑的,可你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道理,何况我是大理司直,应该知法懂法守法执法,是吗?你现在是亲口向我承认了杀人事实,我也已经记录在册,你等着服罪好嘞。” 任幽兰倏地站起来注视着他,严肃地说:“我不承认自己有罪,我这是阻止何湘凌滥杀无辜,阻止她毒杀你这位钦差大臣,实质是为民除害,为穹隆城平安出力,何罪之有?” 寒东琅无奈地说:“你已经触犯了法律,你说自己无罪有啥用呢?我很想帮你,助你一臂之力,可我也不能徇私枉法呀!一切等官署裁决吧!你说完了吗?” 任幽兰嘴巴一撅道:“还没说完呐,你是不是急着想回去呀?我还想留你吃饭,今晚去花房赏月吃月饼,然后共度良宵呢。” 寒东琅断然拒绝道:“我从今往后只有与冷月寒星共度良宵的,别的女人休想得逞。请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等你的案件了结后,赶快去找一个旗鼓相当的令郎结婚生子去,做个相夫教子的良家妇女。” 任幽兰神秘兮兮地说:“老实告诉你,今晚也许有你喜欢的贵客驾到哎,我知道你好长时间没享受男欢女爱了,你就不想趁此月圆之夜,在我这里共沐爱河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怎么老是改不了旧毛病哎,不能自重自爱一点吗?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对冷月寒星一直心怀愧疚了,还会听你的调遣,再次去花房重蹈覆辙吗?”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我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知道我引诱你打滚呢?你就不想知道这位贵客是谁吗?” 寒东琅挥挥手道:“对这位贵客不敢兴趣,要是案件没说完,那就急着说好了,我要记录的。”20 任幽兰懒洋洋地说:“先说案子也行。据我调查得知,何湘凌是有人指派潜伏到穹隆城里来的,目的是为了水龙剑。那晚你和钱老五一起,将水龙剑从暗道送到王才顺当铺不久,水龙剑就被盗窃了,你知道是谁出卖了水龙剑信息吗?” 寒东琅低声说:“且不说水龙剑被盗之事,你有权利剥夺人家的生命吗?现在的主要话题是谋杀案之事。假的何湘凌杀死了真的何湘凌,谁能证明啊?孟尘缘娶的妻子就是现在的何湘凌,与冷月寒星的嫂子何湘萍是亲姐妹,要是能找到何湘萍,就能知道现在的何湘凌是不是冒充者。不然,你说什么都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治你的罪,杀人偿命,我也没办法为你开脱了。” 任幽兰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寒东琅惊讶地问:“亏你还笑得出来,难道我说错了吗?” 任幽兰压低声音道:“你没说错,而是被你说准了,我知道你会来这一手的,故此提前做好了准备,你也许还记得我失踪了一段时间,你知道我去干什么了吗?” 寒东琅回忆了一下,诧异地问:“你是否找到了寒晨月和寒晨阳啊?” 任幽兰点点头说:“恭喜冷月寒星了,她的两位兄长这几年都在突厥、吐谷浑、吐蕃、高句丽、回纥、渤海、南诏、新罗、突厥、吐谷浑、吐蕃等边境作战,为朝廷的边境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家属早已回到老家了,我找到他们至今已一个多月,因为冷月寒星前段时间失踪了,我无法告知她这个喜讯。我去长安临川冷月寒星的老家见到了何湘萍和花荷兰,她的两位嫂子都很不错。” 寒东琅忧伤地说:“冷月寒星在织女洞练武功找到了,前几天住在宇文思的卧室里,而我住在华璟珺的卧室里,可是住了仅仅三天时间,她留下一张字条又出走了,没有说明去哪儿,只说去寺院了,但劝我不要去织女洞找她,她说不会再去织女洞了。我估摸着也许回到长安的慈恩寺了,那里毕竟有爱她关心她的妙玉师傅。” 任幽兰偷偷地一笑道:“冷月寒星的事儿暂且不提,先说她兄弟的事儿吧!寒晨月家有一位令郎叫寒光明,令爱寒光妍,寒晨阳家也有一男一女,名字我忘了,孩子都有十几岁了。何湘萍告诉我她姐姐早已遇害了,寒晨月要去边境作战,何湘萍让其姐姐何湘凌来帮忙带孩子回老家,途径南诏边境的一条小路上时,遇上一位与其相貌酷似的女子,这位女子故意找茬不让道,两个人便吵了起来,那个女子随即拔剑刺死了何湘凌,何湘萍吓得不敢说话,那位女子说不会杀她和孩子们,刺死何湘凌是另有目的,并将其送到长安临川老家埋葬了,随后就来到了穹隆城,改名何湘凌,遇上糕饼店的孟尘缘,便嫁给了他,正儿八经地当起商贾娘来了。她的真实名字至今无人知晓,也没法调查,也许只有找到将她安插在穹隆城里的人,才能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和家庭住址。” 寒东琅感叹道:“事情变得这么复杂,令人不可思议哎,你是从哪里着手调查的呀?真佩服你的智慧。应该将你聘请到破案队伍中来,将功赎罪。” 任幽兰欣喜地说:“你能聘请我到你的破案队伍中去,与你朝夕相处,出双入对,求之不得之事哎,睡梦里都会笑出声来啊,只怕有人会吃醋睡不着觉哩。” 寒东琅微笑道:“我只是一个提议,个人的想法,不知宇刺史怎么想的呢?到时再说吧!请你先将何湘凌的事儿跟我说清楚点。要对我如实相告,真正的何湘凌身上有何特征,如今的何湘凌相貌有何特征?若是能拿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证明假的何湘凌刺死了真的何湘凌,我也许可以做你的辩护人了。” 任幽兰两臂一挥道:“这个并不难,我从何说起呢?” 寒东琅瞅着她乐呵呵的模样儿,天真烂漫的笑容,忍不住温柔地说:“怎么说那就随你的便喽。不过,你若能揪出另外两个杀人凶手,且能将他们绳之以法,顺利结案的,也可以对你监外执行刑罚,或者免除刑罚。” 任幽兰张大眼睛问兴奋地问:“真的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君无戏言,赶快将谋杀程珂玶和阿菊的凶手交待出来。” 任幽兰微笑道:“想必你已经知道这两个凶手是谁了,为何还要明知故问呢?你说出凶手名字,我来肯定否定就是了。” 寒东琅盯着她说:“你的师傅刺杀了程珂玶,苗无影刺死了阿菊,对不对?” 任幽兰急忙说:“我有两位师傅,你到底指的哪位,请报出姓名。苗无影刺死阿菊没错,但是有原因的,不是无缘无故地刺死她。正像我掐死何湘凌一样,不是没来由的,也是为了保护别人的生命安全哎。” 第436章 柳暗花明 寒东琅突然转喜为忧,怒视着她问:“哪两位师傅,怎么从没听你提及过,请直言,我来肯定否定吧!” 任幽兰抑扬顿挫道:“老叟和藤无踪两个武功高人,想必你指的是老叟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看来你还蛮精明的,老叟为何要刺死程珂玶,他跟你说过缘由吗?你将知道的和盘托出,我好为你减轻处罚量刑辩护。” 任幽兰将信将疑地盯着他问:“我犯了故意杀人罪,你如何替我开脱呢?” 寒东琅严厉地反诘道:“这是你该问的吗?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如实交代一切案情,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会兑现的。” 任幽兰迟疑了一忽儿,扫视了窗外一眼,转过头来低声说:“也许是为了水龙剑。师傅妄想收齐喜欢的名剑名刀,一旦有人坏了他的大事,他便是心狠手辣之人,掐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连我都感到恐惧可怕,胆战心惊的哎。” 寒东琅惊讶地问:“按你所言,程珂玶坏了老叟盗窃水龙剑的计划,老叟便毫不留情地杀了他。” 任幽兰急忙说:“不是坏了计划,而是直接跟老叟抢夺水龙剑,老叟岂会放过他?” 寒东琅感叹道:“原来如此啊!那苗无影杀阿菊又是为了保护谁呀?” 任幽兰怒吼道:“答案不是很明朗了吗?还用得着问吗。” 寒东琅困惑地问:“真的不知道才问你的,干吗对我这么凶哎。算我愚钝行了吧!” 任幽兰厉声道:“只许你对我凶,不许我对你吼吗?你回忆一下,苗无影跟谁最好,就是保护谁。” 寒东琅脱口而出道:“藤无踪吧!” 任幽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没错,算你聪明。阿菊与人接头谋杀腾无踪的窃窃私语,正好被潜伏在聚龙斋膳堂梁上的苗无影听个真切,苗无影便跟着阿菊。阿菊与钱婉茹在膳堂前说话,没法下手,待钱婉茹走远后,苗无影当即刺死了阿菊。” 寒东琅好奇地问:“苗无影潜伏在膳堂里做什么啊?阿菊与谁接头的?” 任幽兰沮丧地说:“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也许为了查看膳堂的地下室吧!因为水龙剑是从柴仓地下室里拿出来的,他可能认为地下室里还有什么宝刀宝剑哎。听见阿菊进门,终身一跃便跳到梁上去了。跟阿菊接头的人是谁,我不甚清楚。” 寒东琅困惑地问:“所有这一切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啊?” 任幽兰低声说:“你别问这么多,事情是真的就是了。刚才窗外的声音你可听见哎?”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好像有倏地一声稍纵即逝似的,是不是老叟来了,见势不妙就走啦?” 任幽兰鼓掌道:“聪明就是聪明,难怪我爱你没商量哎。” 寒东琅白了她一眼说:“莫言爱字,鄙人担当不起哎。何况我从没喜欢过你,更别说爱字。心中除了寒晨星,谁也装不下喽,只有等来世吧!” 任幽兰嫣然一笑道:“过头话难说,过头酒好喝,请你别忘了寒晨星不一定能与你白头偕老,而我也许有朝一日能与你牵手白头哩。”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说得我心里紧张兮兮的,冷月寒星出了什么事吗?最坏的打算,即便冷月寒星遭遇谋杀了,我也绝对不会娶你的,何况家中有妻妾了呢。” 任幽兰瞅着他从未有过的锐利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吓得慌忙改口道:“跟你开个玩笑你也承受不起啊!万一冷月寒星真的遇害了,那你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呢?难不成要去殉情吗?”16读书 寒东琅斩钉截铁地说:“没错,生不同罗帐,死也要同坟的,谁也别想将我和冷月寒星分开。” 任幽兰郁郁不快道:“看来谁也替代不了冷月寒星在你心中的地位。我真羡慕冷月寒星哎。” 寒东琅转而温和地说:“你甭羡慕冷月寒星了,爱你的人近在咫尺,与你不论武功,还是性格脾气,抑或是身高体型,与你相当匹配,你干吗拒绝他呢?” 任幽兰羞答答地说:“还不是因为爱你啊!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哩。你一天没有与冷月寒星正式结婚,我就一天不死心,因为我相信真诚所至金石为开的道理。” 寒东琅苦笑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没一个是聪明的,而你是单相思的女人,怎么也傻乎乎的哩。我与冷月寒星的孩子都在一天天长大哩,怎么说我没有与冷月寒星正式结婚,你就一天不死心啊!简直是令人笑掉大牙哩。” 任幽兰突然溢出了泪水,寒东琅惊得目瞪口呆,犹豫了一会儿,见她的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惊得温和地问;“你怎么啦,我哪里说错了吗?我伤了你的自尊心了吗?我不值得你为我流泪,赶快止住泪水,不然,我要走了。” 任幽兰抽抽噎噎道:“我明知道你是属于冷月寒星的,可我就是明知故犯,控制不了自己爱你,想你,念你,妄想有一天能嫁给你。甚至冒出了想刺死冷月寒星,将你据为己有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冷月寒星若是被我刺死了,有朝一日你破案了,我还不是照样要去陪葬吗,而你却回长安与妻儿团聚,我还不是照样一无所得,且陪进去一条命吗?况且师傅老叟也不会放过我的。这样想着时,我才打消了刺死冷月寒星的念头。我现在坦诚地告诉你,你不会记恨我报复我吧!” 寒东琅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她,严肃地问:“你将冷月寒星怎么啦?刚才你说的话就有点问题,请你如实道来,若是你将冷月寒星关禁闭了,那你马上将冷月寒星还给我,我兴许会原谅你。若是被我查出来,我们不仅连朋友都做不成,且要让你去坐牢了。若是你已经将冷月寒星谋杀了,那你也休想活命了,明白吗?” 任幽兰梨花带雨道:“你想多了,既然你的心无法分给我一点点,我说多了,反而会引起的反感,且被你瞧不起。还是言归正传吧!” 寒东琅大声说:“好的,切入正题,请你如实回答。老叟来找你为了何事?是否听见你房里有人随即逃走了。” 任幽兰点点头道:“你们很难揪住他的,杀人犯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该怎么处置我,请便!老叟是否再回来未曾知道,你们要是有耐心,来个守株待兔好嘞。” 寒东琅犹豫了,来到走廊上低头扫视了楼下,忽见他们四个人围着一个蒙面人,叽叽喳喳的在说话,慌忙下楼。 刘琉光瞥见寒东琅过来了,急忙说:“我们抓住了一个飞檐走壁之人,蒙着脸手持宝剑,难以靠近,是不是老叟,请任幽兰过来辨认一下。” 寒东琅仰头一瞧,任幽兰过来了,大声喊道:“院长,你的师傅来了,快请他上楼歇会儿吧!” 任幽兰过来瞅着蒙面人,心里琢磨着,这么机灵的师傅咋会被几个楞头青揪住了呢?蒙面人瞅着任幽兰眼睛眨个不停,寒东琅明白了,靠近蒙面人说:“老师傅,还是由你自己乖乖地取下蒙面巾吧!放下刀剑,立地成佛,好吗?” 老叟不想遮遮掩掩了,将剑往肩背上一套,揭下蒙面巾大声说:“你可安好,寒晨星呢?我是来找寒晨星的,想带她回老家与家人团聚。” 寒东琅瞪着他问:“找寒晨星因何来到幽兰书院,该去怡红楼或者慈恩寺吧!实际上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她趁我外出办案之际,留下一张字条一走了之的,我还没时间去寻找她哩,你要是有闲心,帮我去找找她,不知你愿意否?” 老叟浑厚的声音低沉道:“慈恩寺和怡红楼里都没有,才来这里找任幽兰的。怡红楼里有个叫小燕子的人说,冷月寒星已经失踪好长时间了,因你案子缠身脱不开,一直没去寻找她,真的吗?” 寒东琅厉声道:“没错,我毕竟是吃皇粮的,案件放在第一位,待这些案子告破后再去四处寻找冷月寒星,你涉及故意杀人罪,随我们去一趟平江州官署,接受审查记录。” 站在旁边的任幽兰听罢寒东琅的话,心里琢磨着,冷月寒星刚离开没几天,老叟说好长时间了,他为什么不解释,却反而顺水推舟了哩。莫非冷月寒星不听寒东琅的劝导,偷偷溜回织女洞练功夫啦。 老叟瞥见任幽兰陷入了沉思默想之中,立即亮起嗓门大声诘问道:“我杀谁了?压根就没杀过人,只有救过人。你可知我这个丐帮老大救了多少人吗?说出来会吓到你哎。” 寒东琅严肃地说:“现在谈杀人案,不是你救人请功劳的时候。走!卓邵钧,你带镣铐了吧,将他的手或者脚拷上。” 老叟平静地说:“不用戴脚镣,我自己走,若是想逃走,凭你们几个人何以能揪住我呀?” 第437章 进展神速 寒东琅厉声道:“说得也是,几个毛小孩怎么能揪住老顽童呢。那就走吧!” 刘琉光急忙说:“不行,刚才他想逃走,被我们四个人围住了才没溜走的,一定要拷上他的双手才行。” 老叟乖乖地伸出双手说:“请便,拷就拷吧!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紧。拷个手铐有啥了不起啊!” 卓邵钧将他的手拷上后,前后左右四个人围着他离开了幽兰书院,寒东琅和任幽兰尾随其后。 一行人回到官署已经午饭时间了,留下卓邵钧看管老叟,其余的人先去膳堂吃饭。 午饭后回来,寒东琅瞥见老叟怒瞪着自己,急忙支开卓邵钧说:“你带老叟去吃饭,我跟任幽兰有事要谈。” 他们出去后,寒东琅关上门,任幽兰紧张地问:“刚才都已经谈过了,还想谈什么呀?你们能抓住老叟真是佩服哎。”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老叟是个消息灵通人士,焉会不知冷月寒星失踪了,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他跑来肯定找你有要事商议,而非找冷月寒星的,到底为了何事,你俩是否真的是师徒关系?我以个人名义问你,请你务必坦诚相告。” 任幽兰支支吾吾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请你千万别泄露秘密。老叟有收集大唐刀剑的嗜好,此行是为了盗窃寒月文卿家里的唐刀,他刺死程珂玶也是因为唐刀。” 寒东琅惊奇地问:“怎么是唐刀,不是一直说是水龙剑吗?老叟因何刺死程珂玶呀?” 任幽兰神秘兮兮地说:“由于程珂玶偷听了老叟与一个同谋者的对话,得知寒月文卿家的卧室地道里藏着唐刀,急急忙忙地奔跑到寒月文卿家,正想盗窃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老叟,被老叟一剑刺死的,而非在聚龙斋的膳堂里被刺死的。”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问:“但我们发现尸体在聚龙斋的膳堂里哎,这可谓是移花接木,偷梁换柱的伎俩哎?” 任幽兰极其郑重地说:“老叟刺死程珂玶后,请同谋去寒月文卿家,移死至聚龙斋的膳堂里,伪装成钱婉茹是杀人凶手,实际上程珂玶的死跟钱婉茹毫无关系。你们当时破案调查时都以为被人刺死在聚龙斋里吧!”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没错,我以为有人闯进聚龙斋膳堂刺死他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也许认为唐刀价值连城哎。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很有价值,也可以将功补过的。” 任幽兰盯着他问:“还有什么要问的,快点说吧!”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老叟直接告诉你的吗?” 任幽兰摇摇头不说话,寒东琅警觉地问:“难不成是你跟踪了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任幽兰又摇摇头,寒东琅愠怒道:“说句话会死人吗?” 任幽兰瞅着满脸恼怒的寒东琅,扑哧一笑道:“故意气气你的,瞧你那张猪肝脸,心里加倍儿爽哎。告诉你实话,老叟最大的缺点就是说梦话,白天干了什么事,睡梦里叽叽咕咕地说了出来,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弱点,故此不结婚,也不跟人睡在同一个卧室里,更别说同卧榻啦。” 寒东琅怒视着任幽兰,绷着脸冷峻地说:“既然老叟说梦话被你听到,意味着你俩睡在一起喽。没想到你与老叟有特殊关系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哎。” 任幽兰伸手抡了他一拳,气冲冲地说:“瞧你想哪儿去了,我会跟一个老叟上卧榻吗?跟你还差不多哎,可惜你瞧不上我啊!我爱的人不肯娶我,爱我的人我又瞧不上,命中注定要独身终老喽。” 寒东琅拉着脸说:“你又来了,听你的口气也嫌弃我老了哎,幸好我没有上你的当,不然,什么时候戴上绿帽子都浑然不觉哩。” 任幽兰嘴巴撅得老高,愤愤不平道:“我在你眼里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每次都这样数落我,我也会生气的,老实跟你说,我能瞧得上眼的男子都是出类拔萃的。若你愿意娶我,我将一生一世都属于你一个人,不论是肉体还是灵魂,统统归你所有了,甚至包括生命。” 寒东琅注视着她因恼怒而气得发白的脸庞,严厉地说:“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令爱,所欣赏的男人也是高人一筹的,可惜我无福消受你的花容月貌,无力承受你的深情厚爱,因我命中注定只能与一位命运多舛的冷月寒星厮守在一起,才可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536文学 任幽兰奸笑道:“如今的你连冷月寒星在哪里都不知道,生死难料,还谈什么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岂非是痴心妄想,天方夜谭哎。” 寒东琅故意苦笑道:“若是她已经遭遇不测了,那我就守着她的灵魂过完余生,绝对不会再接纳任何一个女子的。今天所谈有点离题了,言归正传好了。你是如何听到老叟心中的秘密。” 任幽兰避而不答地说:“既然已经谈到冷月寒星之事了,那首先将此事说完啊!瞧你一脸的不悦,心里肯定想知道答案的。你若是愿意听,那我就说,不想听也不勉强。冷月寒星若是不在人世了,我说不定还有追你的希望哩。” 寒东琅淡漠地问:“你说够了吗?你自己是个戴罪之人,还说什么希望不希望的。老老实实将老叟的事情说完。” 任幽兰轻描淡写地说:“老叟那天来幽兰书院借书,睡在书房的卧榻上,我知道他的缺陷后,便睡在隔壁的小房间里,两张卧榻之间就隔着一块薄板,半夜时分听见他说梦话了,我便悄悄地打开门板,听得真真切切。打从得知他杀了程珂玶后,我便时时处处提防着他,生怕他有朝一日与我反目成仇,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他谋杀啦。” 寒东琅感叹道:“聪明就是聪明,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请你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任幽兰双手抱在胸前,低头沉思道:“感觉已经说完了,苗无影的行踪我真的不知道,你去问苗香莲好嘞,毕竟是堂弟。据调查姐弟俩情深似海。苗无影的有关事情十有**会告诉苗香莲的,特别是来穹隆城里之事,肯定会提前告诉堂姐的,他俩之间有专门训练的飞鸽传书。不知你有无发现?” 寒东琅上下打量着她,低声说:“我没发现,你是个神通广大的奇才女子,穹隆城里所发生的事情能逃得过你的火眼金睛吗?不过,我得郑重地警告你,你要是不想坐牢,别掖着藏着,痛痛快快地一口气说完。” 任幽兰勃然大怒道:“苗无影的名字怎么来的,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来无影去无踪的他,除了苗香莲,谁也不可能得知他的行踪。而我真的不知道,你谈什么藏着掖着啊?不信,我陪你去找苗香莲打探苗无影的近期活动情况,以及有关秘密行动的消息。” 寒东琅厉声说:“我又不是没去过苗香莲家,干吗要你陪啊?” 敲门声倏地响起,寒东琅随即去开门,瞥见韩东君站在门口,急忙问:“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收获吗?” 身后的钱轩炫说:“刚到,还没吃午饭呢?不知膳堂里还有饭否?” 刚过来的卓邵钧说:“膳堂里还有好多饭,宇刺史他们一组人出去还没回来,你俩先去吃饭吧!” 钱轩炫瞅着老叟问:“丐帮老大也有今日啊!被人锁着链条的滋味不好受吧!” 老叟叹叹气道:“钱大人,请你帮我洗清罪名吧,我是防卫过当失手刺死程珂玶的,不是故意杀人。” 钱轩炫急忙说:“死无对证了,谁知你是否故意刺死他呀?听说你是个菩萨心肠之人,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叫花子,并教他们学会防身武功,焉会杀人呢?我在路上听到此消息,也感到很纳闷呢。” 老叟大声说:“就是嘛,看来我遇到清官了,唯有你能帮我洗清罪名喽,我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啦。不指望我所救之人--寒晨星的相好啦。” 钱轩炫平静地说:“听说冷月寒星是寒东琅的爱人,孩子也已经一岁了,不是什么相好。你说话也得顾全他的面子哟,毕竟是钦差大臣,大理司直哎。” 老叟瞄了一眼寒东琅,气冲冲地说:“还没有给她一个温馨的家,仅仅有个孩子他娘带着,什么时候接寒晨星去寒府都不得而知,不是相好难道是妻妾吗?” 钱轩炫抿嘴一笑道:“妻妾他家双全了,冷月寒星轮不到啦,除非寒东琅休妻休妾喽。” 寒东琅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站在一侧,沉默不语。 韩东君却打抱不平道:“你俩一唱一和的啥意思啊?欺侮寒东琅是个老实人吗?别忘了还有个我在他身后支持着哩。” 任幽兰嘲讽道:“你支持他破案子呢,还是再娶一个小妾?抑或是在穹隆城里再成个家呀!” 第438章 水落石出 韩东君拍拍任幽兰的肩头说:“我知道你任幽兰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寒东琅,你不顾寒东琅对你的拒绝,依然对他痴心妄想的,梦想有一天能成为他的新娘。为此,前几天,你派手下人,狠心堵截了去往织女洞的冷月寒星,将她蒙面绑架,扭送到你的隧道里关押起来,交代曹昀昕管家看管,平日送三餐茶饭给冷月寒星。令你没想到的是,不出两天冷月寒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连曹昀昕和你都不知道真相,如今冷月寒星究竟在哪里,你们也不知道,我们也不清楚,你该当何罪?” 任幽兰大声辩解道:“你信口雌黄,污人清白,我饶不了你的。”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你饶不了我,应该说寒东琅饶不了你才是哎。寒东琅休妻休妾的念头由来已久了,只是手头案子太多,没有心思回家处理后院之事罢了。等这里的案件全部告破后,寒东琅立即就带着冷月寒星回家,重新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到时请你们这班患难与共的同事们喝喜酒。” 任幽兰冷笑道:“人面不知何处去了,还瞎扯什么休妻休妾结婚,不害臊吗?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案子,好意思在此谈私事吗?” 钱轩炫打圆场说:“大家这段时间都忙着调查案子之事,已经身心俱疲了,适当聊会儿家事轻松一下也未尝不可的。既然你任幽兰不想听了,那就回到正题上来吧!” 韩东君打岔道:“任幽兰说话都是见风就是雨的,大家要学会自己思考分析问题哎。下面是不是重点谈一下老叟的杀人案子啊?” 钱轩炫慌忙说:“刚才就在谈老叟的案子的,结果大家进来七嘴八舌的,便打断了,现在谈话继续。老叟,我有一个能帮你减轻罪刑的方案,不知你是否愿意配合我。” 老叟紧张地问:“什么方案,只要不判我死刑,我尽力而为。” 钱轩炫靠近他说:“那好,等我饭吃了回来再说,你们先聊。” 韩东君和钱轩炫去膳堂吃饭,任幽兰急忙问:“我提供的消息足以将功补过了,可以回家了吗?” 寒东琅厉声道:“想得美,杀了人就这么轻易地放你回去,老百姓会怎么说怎么想呢?我没权决定你的去留,等宇刺史他们回来再开会商量决定。” 急急忙忙过来的刘琉光说:“宇刺史已经回来了,正在膳堂吃饭,与钱大人碰上了,正在聊得起劲哩,好像说刀剑盗窃案有眉目了。看来,谋杀案破了,刀剑盗窃案也快水落石出啦。” 寒东琅欣喜道:“那是好事,能赶在飞虎神鹰队奔赴长安之前破案,那我也可以去寻找冷月寒星喽。” 刘琉光微笑道:“我正想告诉你此事哎,听说宇刺史打听到冷月寒星的下落了,只是没时间亲自跑去核实,提前回来是想叫你自己去寻找哎。” 寒东琅立刻喜上眉梢,大声说:“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的,总算可以睡个踏实觉了。等他们吃好饭回来,我便可以去寻找她喽。” 门口的宇文思大声说:“不用那么急,案子要紧,你的冷月寒星在那边日子过得不错,何必去打扰她平静的生活呢?等所有案子告破,你送飞虎神鹰队去长安了,然后了无牵挂地去找她,再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让她过好后半生。” 韩东君打岔道:“我赞成宇刺史的建议,你还是先安心破案吧!我们这次去穹窿山收获颇丰,老叟在我们的侦破范围内,下山路上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找到神出鬼没的老叟,没想到已经被你抓来了。真是好事成双哎。” 宇文思喜笑颜开道:“当初做什么都不顺利,刀剑盗窃案毫无进展,面对谋杀案束手无策,如今在大理司直的带领了,一举破获了四桩谋杀案。穹隆山之行,基本破获了刀剑盗窃案,接下去我们分头行动,去抓罪犯,待所有案子侦破后,再搞一个隆重的飞虎神鹰队饯行仪式,由大理司直领队送行,然后你就结束了穹隆城里的一切任务,浑身轻松地去找你的心上人喽。” 寒东琅笑而不答,转身盯着老叟说:“看来你是个双料货哎,既是杀人犯又是盗窃犯,可以判处你死刑喽。” 老叟严肃地说:“不知情由别过早下结论哎。”妙笔阁 钱轩炫微笑道:“说得没错,但你与众不同的是盗取两把剑并非为了卖钱,而是正确地发挥了剑的作用,你刺死程珂玶属于防卫过当,看在你有功的份上,我们商量后再确定如何量刑,尽量从轻发落的。” 寒东琅听得莫名其妙。好奇地问:“钱侍卫,你将我说糊涂了,老叟犯了杀人罪和盗窃罪,该判处死刑了,你对他说话为何还那么客气呢?” 韩东君接茬道:“我们调查了七天,不知你是否知道,冷月寒星的两位嫂子和家属早已回到长安临川了,我随钱侍卫回长安有急事要处理,回到老家第二天听说她们回家了,便与钱侍卫一起去拜访她们,没想到寒晨月和寒晨阳手持鸦九剑和青龙剑,在大唐边境杀敌无数,所向披靡,旗开得胜的。”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说什么,我们大唐各有几把青龙剑和鸦九剑啊?” 韩东君乐呵呵地问:“你被搞晕了吧!我们大唐没有第二把青龙剑和鸦九剑哎,都是独一无二的。寒晨月和寒晨阳手持的鸦九剑和青龙剑,就是老叟送给他们的,至今他们还握着这两把剑在杀敌呢。” 寒东琅浑身轻松道:“这两把剑寻找了那么长时间终于有着落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喽。不知老叟是怎么得手的,然后通过谁交到寒晨月和寒晨阳的手上。 韩东君心花怒放道:“毋庸置疑,老叟是从王才顺当铺里盗取的。此事钱侍卫已经向皇上禀告了,皇上听说两位杀敌英雄拿着名剑在跟侵犯大唐领土的突厥、吐谷浑、吐蕃、高句丽、回纥人战斗,心里乐开了花,没有谈到追责之事,只是叮嘱我们杀敌后,务必将这两把剑拿回来交给原主,青龙剑是骠骑大将军的,鸦九剑是辅国大将军的。” 寒东琅突然转喜为忧,心事重重地说:“可惜水龙剑还没找到,案子依然不能尽善尽美地了结,我还不能浑身释然地去寻找冷月寒星啊!” 韩东君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别担心,冷月寒星不会有事的,有情人总会成眷属,到时我们全力以赴地去帮你寻找她。至于水龙剑还需要核实调查一番的,盗窃犯就在聚龙斋,只是深藏不露罢了。宇刺史已经派人去抓捕犯人了。” 钱轩炫瞅着老叟问:“丐帮主,韩东君说得没错吧,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尽管畅所欲言。” 老叟苦笑道:“你们说得没错,我得知他们在边境作战,但手中没有锋利的刀剑,我偶然间获知王才顺当铺里有大唐名剑,那晚潜伏在王才顺的卧室里,瞅见他将一串钥匙放在枕头底下,趁着他睡沉了,放了迷魂香,盗窃了王才顺的储藏室钥匙,入室盗窃了青龙剑和鸦九剑,连夜赶回长安临川,翌日亲自送往突厥边境交给寒晨月和寒晨阳的。随后捷报频传,吾心倍感欣慰。” 寒东琅苦笑道:“没错,你自然是欣慰了,可是我们却为寻找这两把剑操碎了心呐。你为何一直不肯透露真相呢,哪怕是给我漏一点点口风也行,不用我弄得身心俱疲,爱人失踪啊!” 老叟满脸愧疚地说:“知道你们破案很辛苦,屡次想对你们坦白的,但怕你们追到突厥拿回宝剑,他们手里没有了利器,威胁到生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今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也无需隐瞒。只要寒东琅能找到冷月寒星成亲,了我余生唯一的心愿,随后要杀要剐请便喽。” 钱轩炫眉头一皱道:“大理司直当初交给冷月寒星保管的两把刀,听说转移到王才顺当铺里去了的,后来被谁盗窃了,你知道吗?” 老叟反问道:“我又没在穹隆城里,也不是破案队伍中的人,焉能知晓刀被谁盗取了?”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出卖朋友而已。我知道被谁盗窃了,但想请你亲口说出来,瞧你是否老实?”站在门口的韩东君大声道。 老叟瞅着韩东君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必跟我磨嘴皮子,赶快去抓人不就得啦。” 钱轩炫剑拔弩张道:“瞧你还蛮嘴硬的,给脸不要脸,给卧榻不想睡,是吗?自以为武功高强,目中无人喽。可是,听你刚才之言,是妄自菲薄呢,还是妄自尊大了呢?” 老叟挺直身子说:“岂敢?官与民岂能相提并论哩,官要民死民不得不死哎。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啊!谁不知晓你是皇帝身边的侍卫啊!掌执御刀的呢。虽谈不上权倾朝野,但也可谓是权倾一时啊!” 第439章 捷报频传 钱轩炫怒目一瞪道:“你怎么好意思在此埋怨起我来了呢?我与汉钟藜从未有过往来,你要是不提及此事,我压根就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事情,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更甭说违法与否了?” 老叟不听他的解释,兀自发泄道:“正因为你是朝中大红人,人人巴结你都来不及呢,谁还敢揭露你表弟的盗窃之事喔。有你罩着他,你的表弟才肆无忌惮,胆大妄为的呀!家门前盗窃不算,还跑到我们穹隆城里来狐假虎威了,穹隆城里人群起而攻之,他们两个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哩。” 钱轩炫怒气冲冲道:“你怎么越说越离谱啦,我从来不会做阿谀奉承之事,凭自己的才能吃饭做事,什么大红小红的胡言乱语呀!谁来巴结我呀?你那双眼睛看见有人来巴结我啦?我若有包庇表弟的犯罪行为,你们尽管去大理寺告发我呀!何必在我的面前牢骚满腹呢?我唯一的表弟汉钟藜远在铁勒,怎么个肆无忌惮啊?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老叟理直气壮地说:“若是我没有十足的证据,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吗?我藏在心里好久了,就是为了等到能将功补过的那一天全盘托出。你们耐心听着吧!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武苑》《气海》,以及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刀,都是你的神偷表弟汉钟藜,伙同边境突厥小偷莫烟雨一起盗窃的。汉钟藜拿了《武苑》,莫烟雨拿到《气海》。” 寒东琅挥手打断他们说:“两本书被谁盗窃已经知道了的,切入正题好嘞。” 老叟嗯了一声,提高嗓门道:“这两个人偷到书本后,若无其事地去怡红楼瞎转悠的,可好运降临,转到冷月寒星卧室前,突然听到房里传出男女对话声,听到青龙偃月刀,以及寒月刀,藏在王才顺当铺里的最后一个地窖里,后来不知被谁拿到了冷月寒星的床底下,兴奋得激动澎湃,躲避到窗外的两颗柏树上,瞅着窗里的两个人在喁喁私语,接吻拥抱。直至这两个人离开卧室关上门,头也不回地去了演出大厅,然后破窗而入,盗取了两把刀。” 钱轩炫感叹道:“这个表弟的胆子也未免大了些儿,偷到书本不算,还想去盗窃宝刀。后来怎么啦,是否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老叟微启嘴唇道:“算你聪明,这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两个人的双脚刚落到地面上,手还捧在柏树上,刀已经被站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人夺去了。头还没来得及转过来细看,那个蒙面人腾地飞奔而去。还好书本没被高人抢了去,不然就是前功尽弃喽。你们应该猜得出是谁了吧!” 寒东琅满脸通红道:“房里的人是我和冷月寒星,蒙面人到底是谁,请坦言相告。” 宇文思仿佛悟出了什么,盯着老叟问:“是不是苗无影?你刚才说的汉钟藜和莫烟雨,上次被我抓到官署审问过,他俩承认盗取了幽兰书院的《武苑》《气海》,两本书已经物归原主了。这两把刀一直以为是苗无影盗窃的,没想到是从他俩手中窃取的,真是不可思议,你接连道出两个案子,至今平江州官署大小案子的侦破总算有眉目了,也可谓是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寒东琅听罢,瞅着老叟微笑道:“你也可以将功补过啦。但希望你提供苗无影的去向,他也是个双料货哎,既是杀人犯,又是盗窃犯,不知朝廷对他如何量刑?” 老叟急忙说:“你怎么猜测是苗无影呢?有何证据吗?” 寒东琅打岔道:“两本武林秘籍被盗期间,苗无影一直在穹隆城里,他也喜欢上了冷月寒星,只要有冷月寒星的演出,他便去当拉拉队。当时有人举报说苗无影一直在怡红楼出没,进进出出的人,数他武功最好,由此不难推断出,盗窃者就是苗无影。但没想到,苗无影是从两位神偷手中抢劫的,出乎意料。” 华璟珺急忙说:“庖丁宗洋浩出去寻找宗黑子还没回来,要是能找到宗黑子,并且承认杀了钱炆吙,那我们可谓是大小要案全都侦破喽。” 郎亦秋突然闯进来说:“好事成双,喜事连连喽。我们奉命去聚龙斋查到盗窃水龙剑的人喽,实际上并非是盗窃,这个人就是宗洋瀚,绰号叫宗黑子,当夜来聚龙斋,误打误撞正巧偷听到钱老五和寒东琅的私密话,得知他们从暗道出去,要将水龙剑寄存在王得顺的当铺里,随即悄无信息地来到当铺的草丛中守着,待王才顺拿着水龙剑去储藏室的时候,他散发了迷魂香,随即抢了水龙剑,并将水龙剑拿回到聚龙斋里。”第二中文网 寒东琅惊讶地问:“事情经过真的如此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如今水龙剑藏在哪里了?” 郎亦秋神秘兮兮地说:“在聚龙斋后院的竹林里挖了一个坑,搬来一只深不见底的水缸,将水龙剑藏在水缸里,然后埋在地下。” 寒东琅疑惑地问:“他将水龙剑埋在地下,是不是为了日后方便窃取,据为己有啊!” 郎亦秋摇摇手说:“据他自己所述,他替聚龙斋拿回水龙剑的最大原因,他觉得当铺并不安全,自从失窃了青龙剑和鸦九剑后,他一直在观察王才顺的一言一行,虽然他并没有监守自盗的劣根性,但也并非是责任心很强的人。” 寒东琅反诘道:“谁能证明他不会监守自盗,谁能评判他责任心如何?只有与他相处过,工作过的人才能了解他的日常品性和生活习性。” 郎亦秋瞅着寒东琅说:“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宗黑子说自己是亲眼所见,观察他好几天了,只因不想再干坏事了,才没有入室盗窃的。” 寒东琅略显不耐烦地问:“既然他说不入室盗窃了,那为何又要去盗窃水龙剑呢?害得我们白白浪费了一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宗黑子是个劣迹斑斑之人,他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的。” 郎亦秋点点头说:“那也是,毕竟是个三只手哎。但他告诉我说亲眼所见,储藏室的钥匙随随便便地往枕头下一塞,着实让人不放心。何况他睡着了却跟死猪一样,被人抬去扔在了荒地上也浑然不觉的。水龙剑虽然没有青龙剑和鸦九剑那么弥足珍贵,但也毕竟是大唐的名剑,少之又少,还不如放在聚龙斋的地里稳妥哎。由此,他便拿回了水龙剑,如今水龙剑从地里拿出来,交给钱老五了。” 宇文思心情沉重地说:“看来这些案子都跟大唐的名剑名刀扯不断,理还乱哩。宗黑子也是个双料货哎,是巧合呢,还是另有高手在暗中设计的呀?这一切都有待去调查核实的。” 寒东琅心有所触地感叹道:“看来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啊,某些事情要想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必须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去调查取证,让老百姓对我们的查案办案放心,然后才能信得过我们这帮人。官员与老百姓的心里距离才会拉近,以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心愿也能轻松自如地去完成。” 宇文思深情地说:“是啊!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一下的,也许你们还不知道哩。宗黑子与钱炆吙在山脚河边约会,起因是宗黑子得知钱炆吙吃里扒外,泄露了聚龙斋有水龙剑的秘密,并且告诉外人水龙剑藏在何处,宗黑子来不及告诉官署,便急忙自己动手刺死了他。可谓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杀人灭口,保护了水龙剑。” 寒东琅打岔道:“宗黑子为什么不惜杀人来保护水龙剑呢?他与聚龙斋有何关系呀?” 郎亦秋接茬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调查清楚了,十七年前的元宵节,钱老五一家去赏花灯,结果小令爱钱婉莹走失了,钱老五举家上下出去寻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实际上钱婉莹贪玩,讨厌父母亲大人管得严,趁他们盯着舞台上的歌舞花灯表演时,急忙悄悄地溜出去玩了,玩累了想回来找父母,却迷路了。坐在地上哭泣,被宗黑子听到,急忙抱起她问为什么而哭,爹娘呢?钱婉茹害怕陌生人,不敢告诉他父母的姓名,只顾哭泣,宗黑子无奈只得抱回家去了。” 寒东琅连忙说:“他抱回家去是不对的,应该去找组织闹花灯的领导者,或者是本地人。凭钱老五在穹隆城里的声誉威望,要是宗黑子有心寻找她的爹娘,带着他的令爱本人,去大街上打听,让其帮忙寻找小令爱的父母,然后将孩子送回到她家里去,不是没可能的。尤其是孟尘缘的糕饼店,肯定认得这个钱婉莹是钱老五的孩子,当时听钱婉茹提及过,她妹妹喜欢吃糕饼的,常常带着她去糕饼店吃刚出炉的糕饼,何湘凌夫妇难道不认识吗。” 第440章 无名英雄 左安铭心事重重地说:“究其根源,宗黑子为了赚几两银子的私心作怪哎。终究还是三只手出道的人,能好到哪儿去呢?我对他本人所说的话儿都是打个问号的。我们不用听他俩兄弟说话,看相貌就知道宗洋浩比宗黑子善良本分多了。看宗黑子那双眼睛贼头贼脑的恶心死人啦。” 郎亦秋注视着寒东琅说:“嗯,你分析得相当精辟,经得起推敲的逻辑思维。也许宗黑子当时情况紧急,一时半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先抱回家里去再说。听他本人介绍,说是已经抱回到演出地点去打听了的,但因演出结束,人去楼空了,没人帮忙他寻找孩子的父母。无奈便领回家里去抚养了,可是又没手力将其抚养成人,这就是穷人的悲哀。” 寒东琅慌忙追问道:“那为何最终又落到钱老三的手上呢?是否为了赚钱而抱养钱婉莹,我们实际上是无法知道真假的,真正的心思只有宗黑子自己心里最清楚。但依我之见为了赚钱养家才是真的,毕竟是人穷志短呀!” 郎亦秋接茬道:“那也是,宗黑子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后来因他谋生困难,上有老母要抚养,生病要医治,下有捡到的钱婉莹要养育,处处要铜钱银子,到处打听得知穹隆城里钱老五的小令爱失踪,他琢磨着也许自己捡到的令爱就是钱老五的亲骨肉,无奈只好带回到穹隆城里来卖掉,梦想能遇到她的亲生父母。” 宇文思慌忙摇摇手道:“不是说先卖给钱老三,最后由钱老三卖给钱老五的吗?怎么你说的又是另一番情况呢?到底孰是孰非啊?” 郎亦秋不搭理宇文思的问话,兀自继续说:“真是善有善报,钱婉莹当真被生父买了去,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宗黑子得知钱婉莹在钱老五家,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经常来他家偷偷地,远远地看一眼钱婉莹。现在好了,由于宗黑子烧得一手好菜,留在聚龙斋当庖丁喽。钱老五承诺收留宗黑子至终老,视他为钱婉莹的养父。现在也不叫她丫头了,而是喊她原来的名字钱婉莹。” 寒东琅严肃地说:“郎亦秋说对了一半,另一半的真实情况是,宗黑子带着钱婉莹来到了穹隆城里,首先碰见了钱老三,由于钱老三愿意高价买下钱婉莹,宗黑子琢磨着能赚一笔钱也是好事,家中老母等着吃药吃饭呢。为此将钱婉莹卖给了钱老三,但对钱老三千叮万嘱的,叫他一定要在穹隆城大街上转卖,千万不要领到别的地方去卖这个孩子,否则,会去找他的麻烦。钱老三答应了他的要求,买下孩子的第三天,钱老三带着孩子到穹隆城大街上转卖钱婉莹,结果被钱老五买来了。当时钱老五也没有注意到会不会是自己的亲生孩子的,后来随着案情的发展,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最终无意间得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也许是上天的眷顾吧!同时也是水龙剑带给他的福音。” 华璟珺急忙说:“大理司直说的是事实,这件案子也该了结了。如今就剩下寒月文卿家的障刀没破获了,安排谁去侦破呢?” 寒东琅扫视了大家一眼,低声说:“我当时吩咐左安铭去查找障刀的,他们这一组还有好几个人没回来,也许去寻找障刀了,耐心等待一下吧!” 宇文思欣喜道:“说曹操曹操到了,大门口进来了。” 寒东琅瞄了一眼窗外,忽见左安铭几个人兴冲冲地进来了。急忙说:“瞧他们的神态,也许颇有收获啊!” 左安铭激动地高声喧哗道:“是啊!收获颇丰哎。我们平江州官署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哎。听说所有盗窃案和谋杀案,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一举成功,可以结案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总算是苦尽甘来哟。” 寒东琅打岔道:“听你的口吻,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左安铭满脸喜悦地说:“那当然,否则,岂敢大声嚷嚷地发表感慨啊!” 宇文思微笑道:“好啦,就等你汇报了。寒月文卿家的障刀被谁盗窃了?” 左安铭盯着寒东琅阴阳怪气地说:“还能有谁呀?屡次进出穹隆城里的名人高手呗。我不用说你们也能猜得着哟。”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你盯着我不放,莫非又是老叟不成?”爱网 左安铭严肃地说:“除了他还能有谁呢?他妄想将穹隆城里每家每户的刀剑都盗取送人哎。好在他送的对象都是抗击周边外族政权的维护者,杀敌勇士们。我们没办法治他的罪。他不只在穹隆城里盗窃,在其它各大城市也盗窃了好多刀剑,但都送给了杀敌勇士,为了前方将士有杀敌的锋利武器,才愿忍辱负重做小偷的。” 寒东琅肃然起敬道:“当初我们都将他当成真正的盗贼了,没想到他有这份爱国之心,实属难得。虽然君子爱剑,取之有道的道是盗窃的盗,但我也挺佩服他的这种精神。倘若开诚布公地去向他们要名剑名刀,谁也不会信他真的拿去给勇士们刺杀敌人,保家为国的。” 左安铭竖起大拇指道:“大理司直的分析鞭辟入里,我听了心有感触。老叟被迫采取这种盗窃手段,为边境勇士谋取名剑名刀,亲自送到前线将士的手中,英雄之举可歌可泣的。虽然他无奈扮演的盗窃者的角色,但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也是个英雄,值得我们钦佩的老英雄。” 寒东琅啧啧称赞道:“老叟是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真正的英雄,若是将士们没有老叟提供的名剑名刀,将士们拿什么去杀敌人啊?” 左安铭感慨万千道:“是啊!老叟收留的这些乞丐们,被他训练成一支武功高强的队伍,将偷得的刀剑分给了他们,并送他们上边境杀敌去了。他说将刀剑放在当铺或者家里简直是浪费,明着拿,他们舍不得给他,无奈只好出此下策,观察好地方,晚上天黑趁机盗窃的。”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听你们细细道来后,老叟是为了保家卫国才做盗窃犯的。何况将自己手下的乞丐们都送到战场上去了,真是一位爱国爱家的正义之士啊!如何能定他们的罪行呢?” 华璟珺苦笑道:“所有的案件侦破后,却发现都是关联着同样的人和事,都是为了正义的事业,为了保护朝廷和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仿佛没理由将他们打入大牢。而实际上他们没有权利随便剥夺人家的生命,应该举报到官署,由朝廷专职部门定罪,是否该处以死刑。” 寒东琅点点头道:“华璟珺所言极是,可惜,他们都就地惩罚了罪犯,我们是否汇总案件上报大理寺啊?” 左安铭连忙说:“听说钱轩炫回去了,并叫大理寺少卿蔡凌骁速来穹隆城,及时处理这些案子,不用我们操心哉。” 寒东琅嗯了一声,瞅着宇文思问:“细思量,我们好像还有些许案子没侦破哎。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人进入苗香莲家,趁她去锅灶前了,潜入膳堂,在她饭桌上的稀饭里投毒,幸好被狗踢翻了,不然,苗香莲早已命丧九泉了。” 宇文思双手抱在胸前,沉思默想道:“没错,还有一件案子哎。怡红楼的商贾包仲佲的令爱包幽苒被刺伤,虽然生命无忧没来报案,但凶手我们应该查出来,也好给当事人一个交代。” 左安铭急忙说:“是啊,你们不说,我还给忘了呢。” 华璟珺打岔道:“这两件案子都是他们内部人所为,故此不想报案,也不愿将凶手的名字报给我们,想必你们也能猜得出是谁了。” 郎亦秋过来说:“我不是跟宇刺史说过了吗,今天咋又旧事重提了呢?” 宇文思垂下手盯着郎亦秋问:“你当初跟我说的是怀疑对象,并没确定他就是凶手。由于我们手头的刀剑盗窃案,以及杀人案,一直毫无进展,他们对我们感到失望,没来报案,自己去调查了。真相出来后,他们跑来说没出人命,不麻烦我们官署破案了,而实际上案子已经侦破了。只是不愿透露凶手是谁罢了。” 寒东琅抬头仰望着窗外的天空,低沉地说:“我想起来了,在苗香莲稀饭里下毒的人是藤无踪,是她的表弟,好像是奉命杀人灭口的,随即后悔了,才找来一条小黄狗,放到桌子上,小狗随即喝完稀饭,刚跳到地上便口吐白沫死了,饭碗被踢翻在地打破啦。苗香莲没有喝稀饭,也就没出人命喽。但她已经推测出谁是凶手了,便也不想报案,人之常情哎。” 刚跨进门的韩东君困惑地问:“谁不想报案呀?又出了什么案子呀?咋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的呀?穹隆城里好不热闹哎,看来我又得留在官署帮忙喽。” 第441章 真假难辨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不知内情,干吗乱打岔呀?站到一侧凉凉去。” 韩东君嬉皮笑脸道:“甭以为你自己有多聪明,而我有多笨。谁不知道你们在谈论包幽苒被谁刺伤之事啊?案件的扫尾工作,我已经帮你们完成了,可是,大理司直不识好歹,要撵我走呢。” 宇文思瞪着他说:“别胡言乱语,冤枉好人。既然你已经主动完成了案件的扫尾工作,那就赶快汇报,我给你丰厚的物质奖励。” 韩东君喜笑颜开道:“奖励就免了吧,免得有些人嫉妒鄙夷我哎。时间不早了,我就直奔主题好嘞。包幽苒是被糕饼店的孟尘缘刺伤的。原因就是包幽苒在经营唐朝饮食文化店的,想加开一间糕饼店。可是穹隆城里吃糕饼的人不算多,已经有一家店铺了,要是再开一家,生意不见得好,便苦口婆心地劝孟尘缘回老家经营,离开穹隆城永远别再回来。” 左安铭诧异地问:“居然有这种事儿,你听谁说的呀!我怎么没听到过此事哎。现在不是依旧一间孟尘缘糕饼店吗?我经常去包幽苒店里买东西的,怎么没听她提及过开糕饼店之事啊?当时孟尘缘答应他了吗?” 韩东君摇摇头的说:“谁知孟尘缘不答应,非要在穹隆城里生活一辈子。包幽苒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隔三差五去找他的麻烦。每次去孟尘缘的糕饼店,总是想方设法找茬,寻衅生事,撵走客户,妄想逼着孟尘缘无法经营,直至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孟尘缘见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儿,便狠心要结果她的性命。没想到包幽苒也会武功,没有一剑刺死她,却留下了故意杀人的证据。后来还是由包仲佲找孟尘缘私下协商解决的,孟尘缘赔偿了一部分医药费,也便不了了之喽。” 宇文思忧愁伤感道“仅仅是谈不拢开店之事,便持剑去刺死包幽苒,视生命如草芥,看来孟尘缘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哎,难怪会看上臭味相投的假何湘凌。真是冤有头债有主啊!半斤八两的罪人,难怪羞于启齿报案了。以后我们都得提防着孟尘缘哎,没什么事情尽量别去糕饼店,在膳堂吃饭就是了。” 寒东琅微笑道:“如此说来,大大小小的案子总算告一个段落了,我也可以喘一口气喽。宇刺史,我的任务基本完成了,钦差大臣的身份也该结束啦,请问何时放我去寻找冷夜寒星呐。” 宇刺史眉头一皱,盯着他问:“你若是以为所有任务都完成了,那就随你的便喽。” 寒东琅低声道:“噢,不就是带领飞虎神鹰队一道去长安皇宫吗?不知章健硕他们何时出发哎?” 左安铭连忙说:“不着急,我们还想给你们饯行的。既然是去皇宫,就该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吧!” 郎亦秋幽怨伤感地说:“真舍不得大理司直回去哎,好想与你一直搭档干下去,直至告老还乡啊!” 左安铭急忙说:“是啊!我也对他恋恋不舍的,与聪明人搭档干活,事半功倍,取长补短,收获颇丰,长进不少哩。” 宇文思听到此言,嘴角一撇,满脸阴沉,怒视着左安铭一言不发。 华璟珺见此状况,连忙打岔道:“你们当着宇刺史的面一唱一和的,是不是影射宇刺史脑子不好使,不愿在他手下当差啦。” 韩东君大声道:“你们甭七嘴八舌的啦,要不是大理司直比宇刺史聪明能干,皇帝会派他来案件频发的穹隆城里吗?” 宇文思微笑道:“那倒是,我甘拜下风,诚心诚意想挽留大理司直的。只可惜皇上要请他回去,并要给他升官,继而派他去完成更艰巨的任务哩。” 韩东君连忙说:“这倒是其次,最为打紧的是心上人在长安的某个庵堂里,他恨不能长出一双翅膀,转眼就飞到她跟前哩。” 寒东琅苦笑道:“你们甭寒碜我了,到底是我的结拜兄弟哎,一语破的。我实在放不下冷月寒星,巴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去,不知宇刺史是否愿放行啊?” 宇文思严肃地说:“大理寺少卿蔡凌骁转眼就到了,由他来决定你的去留吧!” 寒东琅神情落寞道:“也罢!我饿了,不知膳堂开饭否?” 华璟珺惊讶地问:“什么,你还没吃饭?我们都已经吃过了,以为你也吃过晚饭了,赶快去膳堂,也许还有饭菜。”3a阅读网 “没必要去膳堂了,我带来了大理司直最喜欢的佳肴,包你满意。” 寒东琅赶忙循着声音转过头去,瞧见蔡凌骁拎着一袋东西进门,急忙上前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袋子,欣喜地问:“有啥好吃的与我分享啊!” 蔡凌骁开怀大笑道:“你打开袋子不就知道喽。” 寒东琅仿佛猜到了什么,欣喜地问:“莫非是冷月寒星托你捎来了我喜欢的糕饼零食。” 蔡凌骁惊得目瞪口呆,盯着寒东琅一言不发。 寒东琅开怀大笑道:“瞧你这副神态,八成被我猜准喽。不客气啦。” 没等蔡凌骁反应过来,寒东琅已经解开了绳子,掏出最大的盒子打开,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豆大枣蛋糕。突然问道:“宇刺史,今天农历是哪一天啊?” 宇文思仰头思索,华璟珺急忙说:“今天是农历三月十六日,阳历4月18日。” 寒东琅乐呵呵道:“原来是我的生日啊!我忙得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哎。蔡少卿,谁托你捎来的生日蛋糕啊?” 蔡凌骁反问道:“你说呢?” 郎亦秋急忙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冷月寒星,还能有谁知道你的生日呢?” 寒东琅乐呵呵道:“是啊!除了爹娘,只有冷月寒星知道我的生日哎。蔡少卿,你是怎么找到冷月寒星的?” 蔡凌骁突然附耳说:“不是我找到了你的冷月寒星,而是冷月寒星的嫂子托我捎来的。我接到宇刺史的飞鸽传书,得知孟尘缘的妻子何湘凌是个冒充者,便特地去找何湘萍了解她姐姐何湘凌的事情。原来她第一次来穹隆城,见到何湘凌时,发现她右耳根底部没有圆点紫色胎记,便知道不是她的亲姐姐死而复生了,而是那个刺死她亲姐姐的凶手冒充的,她当时就知道亲姐姐已经被她谋杀了的,以为是同名同姓者而已。可是一看就知道是刺死她姐姐的冒牌货,当即就回去了。” 寒东琅惊讶地问:“何湘萍目睹她姐姐被谋杀之事的,当时吓得晕过去了,后来发生的事儿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啦。听到穹隆城里有个何湘凌,她确实以为是姐姐死而复生了,兴高采烈地跑到这里查看,发现是冒充她姐姐的杀人凶手,不便点破,急急忙忙地回去了,后来便再也没来过穹隆城了。” 蔡凌骁急忙解释道:“这次去核实时,我将所有真相告诉她了。她对我也说仅仅来过一次,见了她一面,便再也没来过穹隆城里了。可是心里一直怀恨在心的,好想找机会替姐姐报仇,可是无能为力。我说几天前,假的何湘凌已经被任幽兰掐死了,这才心里释怀喽。我看她只顾着哭泣,便也一声不响地告辞了。” 寒东琅颇为惊讶地问:“那这个蛋糕是谁给你的呀?会不会有毒哩。我上次被何湘凌下毒的蛋糕吓坏了,幸好任幽兰偶然看到救了我,不然,我早就魂归西天了。” 蔡凌骁突然乐呵呵道:“谁知何湘萍前天突然送来一个大蛋糕,还有小糕饼,我以为是送给我吃的,随即拿起小糕饼送到嘴边,谁知她一把揪住我的手腕喊停,说是托我捎给你吃的。但她给了我几个麦饼,也是蛮香甜可口的哩。至于是不是你的冷月寒星委托她代办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自己抽空去看看她嫂子,也许会告诉你真相。”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说:“我是很想回去的,可是宇刺史没批准哎。我继续等几天吧,反正来了这么长时间啦,也不差这三五天的喽。” 蔡凌骁喜笑颜开道:“也是,不用焦急,有情人迟早会相逢的。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又是大功告成的日子,我来做东,去聚龙斋庆祝你的生日快乐,将蛋糕也带过去,咋样?” “什么咋样啊?不劳蔡少卿破费了,我已经在寒舍备下酒席,订制好蛋糕,等着给你们接风洗尘,同时庆祝大理司直生日快乐的,大家一同前往吧!”站在门口的任幽兰喜滋滋道。 寒东琅惊奇地问:“什么,你咋晓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呀?夜幕降临了,我才不去呢。” 任幽兰坦诚道:“某一次中秋圆月夜,我和冷月寒星坐在天井里赏月,一边吃月饼,一边喝葡萄酒,给她讲笑话故事,她听得如醉如痴的,不知不觉喝醉了。我趁机从她嘴里试探出寒东琅的生日,得知你是农历三月十六日出生的,便一直铭刻在心坎里了。” 第442章 疑虑重重 寒东琅紧皱眉头道:“原来是我心爱的小傻瓜跟你说的,到时狠狠地训斥她一顿,好意思将我的生日泄露出去,欠揍是吗?” 任幽兰挖苦道:“你舍得打她吗?宠爱她都来不及哩,还说什么教训来着。省省吧!诸位请听好,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皓月当空,天蓝如洗,去我家天井里一边赏月,一边品尝我亲手给你做的蛋糕,亲自酿制的葡萄酒,放言高论,海说神聊地促膝长谈,岂非乐事快事哉。” 宇文思诧异地问:“什么,你会酿制葡萄酒,真是闻所未闻哎,甭在大理司直面前吹牛了,谁不知道你任幽兰大小姐脾气,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呀,撒谎也得看谁在场吧!” 任幽兰瞪了一眼宇文思,心平气和地说:“你所说的是从前的任幽兰,打从我遇上寒东琅,并深深地爱上他之后,曾经的任幽兰已经死了,新生的任幽兰站在你们的面前啦。烹饪这些技巧都已经学会了,且会做糕饼点心之类的小吃。还会下厨做饭,酿制葡萄酒,要是不信,今年葡萄收成的时候,你们来我家,亲眼看着我酿制葡萄酒,怎么样?” 宇文思感叹道:“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无穷哎,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他的心被冷月寒星占得满满的啦,你妄想挤进去喽。即便你耍尽手腕,将不会饮酒的冷月寒星灌醉,从她嘴里套取寒东琅的生辰八字,又能怎么样呢?寒东琅对你为他的付出不屑一顾哎。” 任幽兰瞅着寒东琅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冷月寒星早已失踪了,说不定已经命丧九泉啦。寒东琅也好久没去寻找她喽,看来还是日渐冷淡啦。我想追到寒东琅为夫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喽。” 寒东琅紧张地问:“冷月寒星怎么啦?你暗中去找过她吗?别对我遮遮掩掩的,知道什么直说无妨,我能挺得住的。但我顺便提醒你一下,不论冷月寒星出了什么事,你都进不了寒府的,请你好自为之,别做白日梦了。” 任幽兰神秘地说:“瞧你的神态,听你的口气,分明是受不了啦,还装什么坚强啊?老实告诉你,你的冷月寒星已经死在慈恩寺了。我去找她的那天,正好遇上她火化,连个遗体也没看完整哎,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啊!” 寒东琅听得两眼发黑,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不一会儿,便向后倒去了,幸好身后有人挡住了他,不然,摔倒在地滚下楼梯,凶多吉少喽。 郎亦秋慌忙抱起寒东琅朝宇文思的卧室走去,任幽兰尾随而至。 郎亦秋怒气冲冲道:“任幽兰,你为啥要吓大理司直,对你有啥好处呢?要是冷月寒星突然而至,你怎么解释啊?真是一位居心叵测的女魔头。” 宇文思怒视着任幽兰问:“你刚才所言分明是假的,冷月寒星压根就没死,你为何要试探大理司直呢?你既然深爱着他,因何要置他于死地呢?眼下他昏死过去了,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你称心如意呢,还是伤心欲绝呢?” 华璟珺支支吾吾道:“我也听说冷月寒星已经死了,只是藏在心底不敢说出来而已,今天任幽兰已经挑明了,我也就没必要掖着了。我那天去慈恩寺调查刀剑一案,偶然听到尼姑与师太和尚们的对话,说是水月庵去慈恩寺后面的山上采草药,看到峭壁上长着一株灵芝草,急忙伸脚踩到一颗树杈上,伸手去摘,突然树杈折断,不慎跌入山崖摔死了。尸体头部脸上被岩石和柴刺划伤,面目全非,四肢残缺不全,找到的当天便火化了。” 宇文思伤感落寞地问:“你和谁一道去的?谁能证明你说的是否真实。你现在和任幽兰一唱一和的,难不成受任幽兰指使,帮着她欺骗我们。” 华璟珺靠近他耳语道:“我和任幽兰毫无瓜葛,仅仅认识而已,何来指使?编谎话欺骗你们对我有啥好处?毕竟是一条人命哎,要是没死迟早会回来的,我何苦得罪大理司直呢?” 宇文思激将道:“谁能证明任幽兰看到了冷月寒星的尸体在火化,而非别人的尸体?谁能证明华璟珺听到的议论就是真的,你俩可否拿出具有相当说服力的证人证据呀!” 华璟珺瞄了一眼任幽兰,平静地说:“我那天和东方晓月,还有颜无痕和孤玥珉一同前往的,但是听到此消息的唯有我一个人,这点我要强调一下的。因为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出去买吃的,他们在宿舍,没有听到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拿不出你想要的证人和证据,你若是不信,我也无奈。” 宇文思盯着华璟珺狐疑地问:“从没听说过冷月寒星会出去采药,只有听到她会出去唱歌跳舞什么的,你听到的会不会是另有尼姑,法名也叫水月庵的呀?” 华璟珺厉声道:“我知道你也暗恋着冷月寒星,不希望她出意外,但是死了就是死了,谁也改变不了的不争事实。我也跟你一样,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随即去问那对话的尼姑和尚,问他们水月庵是谁?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妙玉师太的徒弟寒晨星,水月庵也是师太给她起的法号。”女娲书库 宇文思怒瞪着他问:“你有何证据证明我暗恋着冷月寒星呐,你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词证人,却将话题转移到我的头上来啦,是何居心哎?我宇文思明知冷月寒星是寒东琅的爱人,不现实的事情,我还会暗恋着她吗?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再说冷月寒星干吗去山上采药啊?” 华璟珺转而温和地说:“不好意思,那我错怪你了,请你原谅!妙玉师太有关节炎,听说山上有草药可以治好关节炎,她一旦有空便去山上采药,已经有好几次了,但没想到这一次却命丧悬崖峭壁了。妙玉师太非常自责,特地为她摆放灵堂悼念。不信,你可以暗中派人去慈恩寺调查核实的,没必要对我怒目相向,将信将疑的啦。” 宇文思紧追不舍地问:“你找过妙玉师太了吗?她怎么说的?” 华璟珺连忙说:“我当时随即去找她了,到了她的住处山洞口,有人说她出去化缘了,不知何时回到慈恩寺,我无奈返回了。” 宇文思百忧并集地说:“吉人自有天相的,我不信冷月寒星就这么摔死了。” 华璟珺摇摇头道:“谁也不希望冷月寒星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呀,可谁也不能与事实抗衡哎。” 宇文思仰头感叹道:“有数了,我们先去看看大理司直,不知他苏醒了没有?” 宇文思和华璟珺来到二楼卧室,推开门不见人,华璟珺急忙说:“也许去林尘轩的医馆了,我们直接去那里看一下。” 宇文思点点头说:“有道理,走!” 两个人步履匆匆地朝医馆走去,大街上看见郎亦秋扶着寒东琅走过来,赶忙跑上前问:“大理司直没事了吗?” 寒东琅抬眼瞅着宇文思,神情黯然地说:“我没什么大碍了,因我根本不信冷月寒星已经死了。既然案件都已经告破了,我想明天回长安去,随后去寻找冷月寒星,不知可否?” 宇文思扶着他的另一只手说:“先别急,回官署再说。蔡凌骁还在整理案子,说什么刀剑没有拿回到长安皇宫,物归原主,不能说案件全部告破了,也不能完全结案,你还是耐心等着他的指示吧!” 寒东琅低声说:“蔡少卿说得不无道理,看来我又要被耽搁了。” 几个人回到平江州官署,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月色亮堂着,瞧见蔡凌骁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宇文思大声问:“蔡少卿,已经亥时了,咋还没熄灯休息呀?” 蔡凌骁闷闷不乐地说:“不知你们去哪里了,我咋睡得着呀?大理司直没事了吧?我也听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保重好身体,安心过好你自己的后半生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信冷月寒星真的死了,我想去慈恩寺看个究竟,你能放我回去吗?” 蔡凌骁低声问:“她对你来说比工作还重要吗?这次完成任务后,皇上计划给你晋升官职哩。” 寒东琅愁肠百转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没有了爱的支撑,还能为官卖命吗?我当初答应来穹隆城协助宇刺史破案,最大的动力来自于冷月寒星。说心里话,是她给了我灵感线索,是她启发支持我,并帮我破案的。要不是她在穹隆城的怡红楼里唱歌,我在长安专心应卯做事,不会来穹隆城废寝忘食,日夜兼程的破案了。” 蔡凌骁感叹道:“难得你对她一往情深啊?我佩服你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可惜你不是冷月寒星的丈夫。你们虽然破案了,但毕竟刀剑还没有物归原主啊!后续的事情还多着呢。” 第443章 不负重托 宇文思接茬道:“大理司直该做的事情基本完成了,我们留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呐。等我们将案子理清归类后,还是先让他回趟长安寻找冷月寒星吧!冷月寒星找到了,即便我们叫他回来帮忙,绝对不会推辞的。眼下已是四更天了,眼皮也抬不住啦,先回去各自休息,有事明天再商议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去了宇文思的卧室。宇文思见他忧虑重重,欲哭无泪的样子,不想去打扰他,踏着月色回家了。 站在二楼阳台上的蔡凌骁,瞅着宇文思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么迟了去哪儿呢?这里不是有卧室吗?房里有两张卧榻,何必夜半回家呀!” “他不一定回家哎,也许去找相好热炕头喽。” 蔡凌骁随即转身问:“郎亦秋,你怎么还不回家抱老婆去呀?宇文思的相好是谁呀?我咋没听说过他在外有相好哎。今晚第一次听到你说他有相好,是不是真的?拭目以待喔。” 郎亦秋乐呵呵道:“打瞌睡了,故意开玩笑逗乐的,你千万别当真哎。宇刺史是一位情感专一的好丈夫,洁身自爱的清廉官员,远近闻名的正直人士,口碑好得很啊!” 蔡凌骁嗯了一声说:“真的吗?我听到的消息跟你有出入哎。你帮着上司隐瞒实情吧!” 郎亦秋低声说:“我没必要替他瞒着,事实就是如此。不信,你去调查得啦。” 蔡凌骁靠近他耳畔说:“宇刺史跟任幽兰有着道不清说不明的特殊情分,你也好意思说不知道吗?” 郎亦秋平静地说:“这个是旧闻了,任幽兰当初缠着宇刺史,并非宇刺史找她。后来任幽兰爱上了寒东琅,便远离了宇刺史。” 蔡凌骁嗯了一声说:“算啦,不去谈论案子以外的事情了,睡觉去喽。” 两个人挥挥手各自去休息了。 翌日早上辰时,寒东琅便下楼来了,站在大院里东张西望的,门卫高则诚过来问:“大理司直,还没开饭哩,你们昨晚睡得很晚,咋不多休息一会儿啊?他们都还在睡梦里哎。” 寒东琅没精打采道:“我想去穹隆山一趟,了解一下飞虎神鹰队的成员功夫是否了得,何时奔赴长安皇宫效劳。” 大步流星而来的宇文思急忙说:“我就知道你心事重重的,故昨晚不想影响你休息,回家靠在竹椅上打瞌睡了。你大清早的去穹隆山干吗?耐心等待蔡凌骁的指示。先随我去吃早饭。” 寒东琅摇摇手说:“我还是在膳堂吃算啦,你管自己忙。等蔡凌骁起卧榻后,我向他告假好嘞。” “告什么假呀?还在惦记着冷月寒星吗?人死不能复生,大丈夫男子汉,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弃旧迎新,展望未来。凭你的外貌和条件,何愁找不到比冷月寒星还年轻靓丽的令爱呀!”迎面而来的蔡凌骁大声道。 这时郎亦秋也过来了,揉揉眼睛问:“你们都起得那么早,昨晚兴奋得睡不着了吧!” 宇文思耷拉着脑袋说:“有什么可兴奋的呀!有人欲哭无泪了哩。” 寒东琅突然乐呵呵道:“这么多案子一下子告破了,当然是兴奋得彻夜难眠啊!” 蔡凌骁紧张兮兮地看着他,宇文思瞥见寒东琅眼角的泪水,上前将他拦腰抱住,低声劝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的,冷月寒星肯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谁救走了,你先别泣涕涟涟的啦。大家去膳堂就餐吧!” 蔡凌骁手一挥道:“走,先吃饭,然后精神抖擞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 早饭后,寒东琅紧握着蔡凌骁的手问:“蔡少卿,我可否先去长安一趟啊?”爱书屋 站在一侧的郎亦秋急忙说:“让他去吧,反正在此也是失魂落魄的,还能指望他专心工作吗?” 宇文思接茬道:“先别急,等今天将所有案子梳理一遍后再看情况,要是不需要他回来了,那就在长安专心寻找他的冷月寒星好嘞,甭让其在这里思人念远,苦苦煎熬的,我看着也心里难受,你们不觉得吗?” 蔡凌骁点点头说:“宇刺史说得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看着真心相爱的人儿,一波三折成不了婚别说,如今却连人影儿都见不着,心里的痛楚是无以言表的呀!” 郎亦秋挽着宇文思的肩头说:“要么让他去穹窿山一趟,先在山上看看旖旎的风景散散心,跟飞虎神鹰队的人们多待几天,确定好去长安的时间。若为时不远了,那就由大理司直带着他们去好嘞,不用再来回奔波了。” 蔡凌骁拍拍寒东琅的肩膀说:“先采纳郎亦秋的提议吧!侦破的刀剑在谁手上,还需要派出人手去边境找到两个当事人核实的,至于是否当场拿回来,主要还是看他们是否还在杀敌保边疆,到时请示皇帝,视具体情况而定。” 寒东琅沉默不语,宇文思挽着他的肩头说:“大理司直,沉默就表示你同意了。准备何时去穹隆山,让郎亦秋陪你去吧!我看你俩蛮谈得来的。” 蔡凌骁慌忙说:“不行,应该让韩东君陪他去,郎亦秋另有任务的。”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不麻烦了,就按宇刺史说的办,等你将所有案子汇总好,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再决定何时去穹隆山。” 蔡凌骁欣喜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大家去办公室干活吧!” 几个人汇聚在宇文思的办公室里,整理书写各个案件的卷宗,蔡凌骁拿着手头的案卷,盯着寒东琅问:“这些杀人案是否核实完毕,宗黑子杀了钱炆吙,老叟刺死程珂玶,任幽兰掐死了假冒的何湘凌,这三个人你们都已经跟本人核实过了,前因后果写得很清楚,一目了然,也许不用量刑了。但是苗无影刺死了阿菊,还没写明原因,是否没找到苗无影啊?” 寒东琅嗯了一声道:“正在寻找苗无影,要么我和郎亦秋去苗香莲家看看,说不定苗香莲知道他的影踪。苗无影刺死阿菊,是因为阿菊要谋杀藤无踪,阿菊是奉命潜伏在聚龙斋的,目的是想盗取水龙剑。” 蔡凌骁严肃地说:“即便如此,也要找到本人核实,做好笔录,才可结案呀?” 宇文思急忙说:“那倒是,就让大理司直和郎亦秋去看看吧!” 郎亦秋欣然道:“好的,我们这就去苗香莲家守株待兔吧!” 蔡凌骁看着他们出去,随即关上门说:“我看寒东琅魂不守舍的,满脸阴沉,心事重重,留着他也派不上啥用场,反而替他担惊受怕的,还不如让他早日回去算啦。” 宇文思郁郁寡欢道:“难免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恋人,对她用情至深海水也无法比拟哎。突然接到死讯,换作是我也受不了啊!” 蔡凌骁嗯了一声说:“是啊!两个人相爱太深了。导火线还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任幽兰吗?说不定任幽兰散布出来的是假消息,故意拖寒东琅的后腿,干扰我们的工作哎。” 宇文思意味深长地说:“也许吧!我自始至终觉得冷月寒星没有死,可是寒东琅听不进我的规劝,我也束手无策了,帮不上寒东琅的忙哎。” 蔡凌骁羡慕地说:“我被寒东琅与冷月寒星的爱情感动得无以言表啊!世上居然有‘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爱情绝唱,连我这个铁石心肠的人也被他俩的爱情感动得柔肠百转了哩。不过寒东琅各方面确实非常优秀,难怪任幽兰这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对他痴心不移,明知他心中唯有冷月寒星,还是要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去博取寒东琅的欢心,实属不易啊!” 宇文思气鼓鼓地说:“说到任幽兰,我就是一肚子的火气,这个女人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哎,给我们的破案制造了不少麻烦不说,且时常冷不丁地掺乎到案件中来,并不时挑拨寒东琅跟我的关系,给我们的破案带来了阻碍。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大小小的案件总算有个着落了。” 蔡凌骁苦笑道:“但也未必能做到尽善尽美哎,两把刀剑虽然有着落了,但是没有拿回来在我们手上哎。现在皇帝的意思,务必要物归原主。青龙偃月刀在我手上,我会交给皇上的。寒月刀送给了李尅勇将军,没必要拿回来的。眼下我们派谁去边境取回鸦九剑和青龙剑呢?” 宇文思为难地说:“青龙剑和鸦九剑分别在寒晨月和寒晨阳手上,想要拿回来并不难,若是他们拿着剑在奋勇杀敌,那就等以后再说了。好剑放在家里不用是浪费资源,总是保护边疆领土要紧吧!” 蔡凌骁点点头说:“那也行。寒晨月和寒晨阳分别在哪里杀敌?是否认得价值连城的宝剑,会不会拿去卖了?抑或被识货的人调包取了去。” 第444章 扑朔迷离 宇文思忧虑重重地说:“寒晨月和寒晨阳在何处杀敌,不清楚,他俩是否认识宝剑的真假,我更加不知道,至于出卖我想不会吧!毕竟英雄配了宝剑,他们怎么会舍得出卖呢?再说是否会被调包,那就更加不知情了。故此,你所问的这些情况我们怎么能知道呢?总之,剑还没拿回到朝廷,交还给两位大将军,各种变数都是依然存在的。” 郎亦秋打岔道:“寒晨阳拿着青龙剑,寒晨月执掌鸦九剑,他俩是亲兄弟,一直结伴在吐谷浑、吐蕃、高句丽等边境作战,很难有具体的固定位置,什么地方敌人多,就在什么地方安营扎寨与敌人死抗到底,听说非常骁勇善战,深得将领统帅的喜欢。” 蔡凌骁点点头说:“那就好,但还应该立即派人前去找他们谈谈。若是哪一天边境战争结束了,马上将两把剑交到平江州官署,然后由你们送回到长安皇宫,由皇帝指派专人送还给两位大将军,听清楚了吗?” 宇文思低声问:“可否详细告诉我哪两位将军,做个记录,以便移交给下一任的刺史。” 蔡凌骁乐呵呵道:“你没听说过吗?青龙剑是骠骑大将军在用的,鸦九剑是辅国大将军在使用,两位将军名字暂且不便透露,到时还剑的时候会跟你说的。听你刚才话中的意思,你是要高升啦,不当这个刺史,那会是谁来接手你手头的工作呢。” 宇文思苦笑道:“不是高升,而是想辞职回家种田地去。太累了,想过无官一身轻的普通老百姓生活哎。” 蔡凌骁好奇地问:“案子缠身的时候,没说泄气话,如今大小案子都侦破了,却道什么辞职种田去,岂非得不偿失啊!” 宇文思忧虑重重地说:“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两把刀没问题,两把剑肯定不会那么顺利的,期间不知又要发生什么离奇的故事哩。我已经没精力没耐心去调查盘根错节的刀剑盗窃案了,只想回家种地或者开店叫卖营生去喽。” 蔡凌骁感叹道:“如今的大唐天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理想也很难实现了。你不该说泄气话,应该鼓足勇气继续前进。如今的你还不到四十岁,前程似锦呢。” 韩东君过来说:“是啊!我听你们在对话,便没打扰你,千万别气馁,最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所有案子都侦破啦,还在忧虑什么呢?前途远大,前景一片光明呐。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会紧随你左右的。” 宇文思淡然一笑道:“衷心感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的支持,依我之见,左安铭适合我这个位置,蔡少卿回去向皇帝美言几句,我是真的不想干了。” “那你想干什么呀?当叫花子吗?”站在门口的任幽兰大声道。 蔡凌骁转身说:“任院长,你来得真是时候,一大早在此喊着不当宇刺史了,听说你跟他聊得来,你来劝导他,我要忙着整理案卷了。” 任幽兰瞪了宇文思一眼,拉着他离开了办公室,来到膳堂外侧的柏树下。 宇文思紧张地问:“你将我带到这里来,什么事神秘兮兮的呀?” 任幽兰伸手遮住嘴角附耳说:“苗无影在我书院找《气海》《武苑》,不知他从哪里听到,我的这两本书回来了。我将他关在书院里了,你们赶快派人去捉拿。然后审问一下,是否真的为了藤无踪而去杀死阿菊的,我总觉得其中有诈,你要多个心眼哎。还有两把剑是否真的在寒晨阳和寒晨月手上,也是值得思考一番的。老叟毕竟是丐帮帮主,手下徒弟来自四面八方,只有想不到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你务必要提防他哟。” 宇文思什么也不说,抬腿就走。任幽兰紧随其后回到办公室。看着宇文思朝外走去了,紧接着六个人跑步前进。任幽兰急忙追出来,看他们朝大街上跑去,琢磨着也许去幽兰书院吧!随即抄小路先到自家院门前守着。 宇文思跑上前问:“你是飞过来的吗?” 任幽兰诡秘一笑道:“先别问我,赶紧去围住书院各个出口,我去开正门。” 宇文思手一挥,身后五个人急忙跑到二楼。分散在楼道里,将书院团团围住。 任幽兰打开门,不见动静,低声喊道:“有人吗?快出来哎。”第二中文网 苗无影正蹲在书架前找书,听见任幽兰的声音,急忙站起来说:“是我,不好意思,大清早来你书院借书的,发现你不在,门虚掩着,我便进来自己寻找喜欢的书本了。可是翻遍了大半个书院,也没看到心仪已久的书本哎。” 任幽兰靠近他问:“我的书院不亚于皇宫的藏书楼哎,肯定有你喜欢的书本,只是还没找到而已。你不妨说出来,我帮你一起寻找。” 苗无影摇摇头道:“我也说不清到底喜欢哪类书本,只因听到你失窃的《武苑》《气海》回来了,便想借去看看,是不是正版的书本。” 任幽兰唉声叹气道:“这两本书名气太大了,招蜂引蝶的,惹得书院不得安宁,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不久前将它贱卖了。” 苗无影突然大声问:“你卖给谁了,请将真名实姓和地址告知我,我立即去找他,愿出高价将它买到手。” 任幽兰垂头丧气道:“早知道你想要,我岂会卖给别人啊?人家是个富豪,也是出高价买过去的,你就省省心算啦。也许皇宫的藏书楼里有比《武苑》《气海》更好的武功秘籍哩。” 苗无影摇摇头说:“早已托人去皇宫藏书楼查找了一次,没有《武苑》《气海》,才一大早跑到你这里来寻找的。请你不要骗我,赶快将书本拿出来借给我,我以性命做抵押,看完后立马归还。借条写血书按血手印,决不食言,怎么样?” 任幽兰仰天长叹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手头没此正版书本了。总不能将手抄本卖给你吧!” 苗无影欣喜地问:“什么,你有手抄本,赶快拿出来卖给我,只要你出个价,我绝不讨价还价的。” 任幽兰嗯了一声说:“那好,请你跟我去花房。” 苗无影不知道花房在哪里,以为是她的卧室,急忙尾随她出来。到了花房门前,将他带进了卧室,温柔地说:“你想要的书本就在这座花房里,只要你能将我的手抄本寻找出来,不用说卖给你,我就白送给你,且送给你另外两本武功秘籍。若是找不到手抄本,那你就留下来做我的丈夫,不知你是否愿赌服输?” 苗无影耷拉着脑袋问:“你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儿,不觉得唐突吗?身为女子应该学会矜持一点。你明知道我是个来去一阵风的男人,主张独身的冷漠男子,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心负责到底,更不愿有女人家庭束缚我,你选择嫁给我,那就说明你有眼无珠,往火坑里跳了。” 任幽兰莞尔一笑道:“我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且有信心为你创造一个温馨祥和的家,你想不回家都难。不出一年,你便会喜欢上我,且爱上这个家,给你生个孩子。信不信,赌一把。” 苗无影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好一会儿了,才惊讶地问:“你看上我什么啦?我不是个好男人,不结婚不等于没有女人,你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吗?我每到一处总会有女子瞧上我的,由此处处留情,种子皆是,伤了不少女子的芳心痴情,请你务必打消嫁给我的念想,去找一个像寒东琅那样痴情专一的好男人,共度一生。” 任幽兰长吁短叹道:“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啊?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哎,不论我付出多少,他都目不斜视,坐怀不乱,心里唯有那个冷月寒星,我无奈放弃了追求。如今看到你身上有一股正能量,浑身散发出大丈夫男子汉的魅力,武功比我略胜一筹,爱好志趣相投,由此便想将余生托付给你,但愿你领我的情。” 苗无影思索了一忽儿,低声问:“你是爱上我而想嫁给我,还是赌气嫁给我,抑或将我当做寒东琅的替身啊?” 任幽兰温柔地说:“现在是喜欢,距离爱仅差一步之遥。不是因为寒东琅而赌气嫁给你,而是看到了你身上的闪光点,正义感,以及与我有旗鼓相当的武功,感觉你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才会下决心嫁给你。” 苗无影转而一想道:“看来你是个聪明的女子,阅人无数,三言二语切中了我的要害,一下子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本想一口拒绝你的,可听你一席言,居然难以婉拒,有点依依不舍哩。” 任幽兰欣喜道:“那你答应娶我啦。” 苗无影脸儿一沉道:“除非你将正版的《武苑》《气海》送给我,不然,休想娶你为妻,若你愿意做我的小点心,倒是勉强可以考虑的。” 第445章 瓮中捉鳖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凭我的花容月貌,以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功夫,还算是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亏你勉强两字说得出口。妄想要《武苑》《气海》正版,做梦去吧!外面的人请绕道从后门进来。” 花房左侧的宇文思听到任幽兰的喊声,急忙手一挥道:“五个人包抄到花房门口,苗无影就在里面,速度要快。” 六个人一下子冲进花房,苗无影紧张地问:“任幽兰,你用美人计引我入瓮,拖我下水,居心何忍。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任幽兰大声说:“不是我要害你,仅仅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配合官署抓捕你,核实杀人案而已。” 苗无影怒视着她说:“没关系,我确实刺死了阿菊,本想抽空去平江州官署投案的,可是一直没时间,今天撞上了岂非更好,不劳宇刺史等人动手,我这就随你们去官署做笔录。” 宇文思厉声道:“算你是个明白人,走!” 苗无影真的随宇文思等人径直朝平江州官署走去,目不斜视地来到官署门口。瞧见高则诚站在大门口,连忙举手招呼道:“高门卫,好久不见,还记得我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独身主义者吗?” 高则诚哈哈大笑道:“你不是藤无踪,干吗盗用他的外号呢?你不是有自己独特的雅号吗?”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俩好像很熟悉哎,以前咋没听你们提及过啊!雅号叫什么?说出来洗耳恭听。” 高则诚抿嘴浅笑道:“是我记错了,他的雅号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藤无踪的外号叫晴天霹雳,魂飘魄散。” 苗无影厉声道:“瞧你这记性,张冠李戴了。” 高则诚转而一笑道:“哇哉,真是年纪大了不中用啦,脑子不好使嘞。还是让苗无影来补充吧!” 华璟珺不紧不慢地说:“还是由我来一语破的吧!苗无影的外号叫狂风暴雨,鬼哭狼嚎;藤无踪的外号叫飞檐走壁和晴天霹雳;老叟的外号叫蹿房越脊和魂飞胆丧。你们三个人都有两个雅号,一听到外号,人们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了。” 苗无影惊得睁大眼睛问:“这么绝密的外号,好久没人敢提及了,你从何得知?” 宇文思干咳了一声说:“不是在此讨论外号的,请进去谈话,交代犯罪事实。左安铭,由你执笔记录,我来审查询问。华璟珺,你在一旁补充,查漏补缺。” 他们刚进去,郎亦秋和寒东琅急急忙忙地回来了。高则诚急忙拦截他们说:“宇文思等人正在审查苗无影,你们先别进去打扰。” 寒东琅欣喜地说:“怪不得苗香莲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确实没撒谎。宇刺史他们在哪里找到苗无影的?” 高则诚伸手指着站在廊檐下的任幽兰说:“我什么都不清楚,没耳闻,你去问她便知道了。” 寒东琅来到任幽兰身边,低声问:“苗无影是在你书院抓到的吗?他承认杀人了吗?你干吗站在这里不去办公室呀?是不是在等人?” 任幽兰瞄了一眼高则诚,怒视着寒东琅大声说:“是我的功劳,这下你没奖励了吧!走错了方向,少了唾手可得的意外奖励,实在可惜。要是你先选择去我家,钱轩炫肯定会奏请皇上给你封赏的。下次可要多长个心眼儿,学得圆滑聪明些喔。钦差大臣来穹隆城的官署里当差,时间也不短了吧!平时要多多察言观色,学会一点儿看人识本领的技巧,不然,别人会瞧不起你,而你自己也觉得没趣,是不是啊?” 寒东琅怒视着她一言不发,郎亦秋上前问:“任幽兰,你话中有话,什么意思啊?” 任幽兰怒瞪着他问:“我没跟你说话,你出什么风头啊?赶快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郎亦秋怒气冲冲道:“我是这里的应卯人员,应该滚蛋的人是你。轮不到你来撵我走,别在我面前嚣张跋扈了。我不是寒东琅,不吃你这一套的。” 寒东琅怒瞪着他问:“你咋说到我的头上来了。任幽兰,别搭理他,我们去办公室。” 任幽兰见寒东琅真的生气了,斜视着郎亦秋说:“我就不进去了,你俩好好沟通,不要动辄发火扯嗓子。”燃文 郎亦秋没想到寒东琅会向着任幽兰,气急败坏地走了。来到办公室,听见隔壁有激烈的争吵声,急忙过去推门看。 瞧见宇文思和左安铭跟苗无影在吵架,慌忙上前拉着苗无影出来。苗无影没有拒绝,乖乖地尾随着郎亦秋离开了办公室。 宇文思诧异地问:“目中无人的苗无影,怎会听从郎亦秋的指挥,他带着苗无影去哪里啦?”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带着他去办公室谈话呀!”刚来的寒东琅接茬道。 任幽兰急忙说:“你们有所不知吧!郎亦秋与苗无影是发小呢,当然听郎亦秋,岂会听你俩的?” 宇文思惊得睁大眼睛问:“发小,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与他在平江州官署同事十几年了,却从未听说过哎。也没看见他俩私底下往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任幽兰扑哧一笑道:“宰相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无可奉告。” 寒东琅连忙说:“连我都听说过郎亦秋与苗无影的关系,宇刺史是本地人,焉会不知呢?” 宇文思的脸倏地通红,怒视着任幽兰说:“你俩联手数落我,这下满意了吧!郎亦秋单独跟苗无影谈话不符合程序,寒东琅和华璟珺一起进去。” 任幽兰瞪着他说:“瞧你眼睛蛮大的,咋会没看见华璟珺和孤玥珉进去了呀!房里传出几个人的说话声,分辨不出来吗?” 宇文思的脸更加红了,寒东琅连忙解围道:“任幽兰,宇刺史在办公室忙着整理案卷,岂能看见门外的事儿呢?这里没你的事啦,你还是赶紧回书院去吧! 任幽兰嘴巴一撇道:“要不是宇刺史叫我来,我才懒得站在这里瞧着你这张臭脸蛋,走就走,永远都不想见到你这个负心汉。” 寒东琅瞅着怒气冲冲的任幽兰跨出了大门,急忙推开郎亦秋办公室的门进去。瞧见孤玥珉在做笔录,华璟珺在审问,郎亦秋站在一旁。静静地站在桌前聆听。 华璟珺瞪着苗无影问:“你怎么知道阿菊要谋杀藤无踪?你可知擅自刺死阿菊是要判刑坐牢的。” 苗无影不紧不慢地说:“阿菊受人指使,潜伏在聚龙斋多年是因为一直找不到水龙剑,要是有朝一日得到了水龙剑,她便离开了。那一天恰逢藤无踪去聚龙斋,找到了藏酒的地窖,左顾右盼不见人,便怀着好奇心,连忙跳进酒窖里。名曰酒窖却没有一坛酒和酒缸,整个地窖空荡荡的,伸手敲墙不见有异常声音,地上没有裂缝。正想离开却听见一道墙门旋转打开了,藤无踪连忙跳出了地窖,但还是被阿菊发现了,急忙追出来,藤无踪鬼使神差地转过头看看,却被阿菊看见了正面。连忙转身冲出了膳堂,胆战心惊地离开了聚龙斋。” 华璟珺严肃地说:“阿菊既然让他逃走了,事情就已经过去了呀,为什么还要揪住她不放,且还刺死她呢?” 苗无影紧张地说:“藤无踪没料想,阿菊自始至终尾随着他。好几次想动手杀了他,但都碍于路上有人才不敢轻举妄动。不然,藤无踪那一天就死在她的剑下了。藤无踪回到苗香莲家,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我是个侠义心肠之人,惊闻藤无踪被阿菊追杀,立即闪现出一个想杀死她的念头。为此潜伏在聚龙斋,看着阿菊进进出出,苦于她身边有钱婉茹,不便下手,等着她身边的人走完了,趁她毫无防备之际,才一剑刺死阿菊的。” 寒东琅急忙说:“尽管如此也不该擅自刺死阿菊,应该向官署报案,由官署执行拘捕,按法定程序判刑的。如今的你有罪了,交由钱轩炫来决定吧!” “我没资格来决定穹隆城里大大小小的案子,应该交给平江州官署来决定。”钱轩炫站在办公室门口说。 宇文思正想表态,却瞥见大门口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了,急忙迎出去,瞧见藤无踪朝他跑来,慌忙迎上前问:“藤大侠来此有何见教呀?” 藤无踪气喘吁吁道:“听说苗无影被抓到官署了,我来看看,他是正当防卫,应该无罪的,你们将他放了吧!” 寒东琅诧异地问:“他去聚龙斋刺死阿菊的,怎么是正当防卫呢?谁能证明他是正当防卫呢?” 藤无踪正在思忖如何回答他,妙笙箫突然跑过来说:“聚龙斋的阿菊没有死,那天准备下葬的,却突然发现她的左手动了一下,钱婉茹随即去抓住她的手却听到她说水,围观者急忙去拿水喂她,她便悄悄地醒过来了。” 寒东琅慌不迭地问道:“我不信,你们信吗?” 第446章 悬疑迭起 藤无踪不顾寒东琅的打岔,兀自说道:“人们见她真的醒来了,随后抱到房子里,发现她失血过多导致晕厥,当即送到林郎中那里包扎伤口,随即快马加鞭送到长安庄乾梅的医馆里就医了,如今还在她的医馆里疗伤。” 宇文思大吃一惊,紧张兮兮地问:“居然有这等事儿,你是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怎么知道的,在哪里获此消息?你有没有亲自去核实调查过,消息属实吗?有没有证人出具的字据带回来,有没有叫阿菊给你写一张亲笔字带回来作证,洗刷杀人犯的罪名。当天流了好多血,怎么会死而复生呢?证人证据有吗?” 妙笙箫气喘吁吁地说:“我也是这次外出调查案子,以及帮大理司直寻找冷月寒星,偶然发现的。那天由于黑龙马跑得太快,路途遥远,马儿累了不吃不喝的,我吓得病急乱投医,急忙拉着马儿就近找医馆,找到了一家女士的医馆,牌子叫庄乾梅女医馆。简介说人和家禽都能医治,我便拉着马儿让她看病,固然没错,马儿精疲力尽,食欲全无,在她那里治疗两天,马儿恢复健康了。” 宇文思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终究是天子脚下的医馆,手到病除,妙手回春呐。你光说马,怎么没提及人呢?” 妙笙箫手一摆道:“别急,稍顷人物出场喽。我写了一面旌旗送给庄乾梅,却突然瞧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位似曾相识的女子,急忙靠近她细看,啊的一声喊出声来,阿菊,你不是死了吗,咋会站在这里呢?世上绝对不会有长相完全相同的人儿啊,聚龙斋已经为你办了丧事,你焉会在此就医,到底是怎么一会事儿啊?她便将事儿的前因后果全部跟我说了。钱婉茹及家属一直对我们保密,不知何意?” 寒东琅苦笑道:“不管她是何意,活着就好。难怪那天我和郎亦秋在牛郎山守了半天,也不见聚龙斋的送葬队伍过来,原来是死而复生了。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阿菊真是福大命大哎,血流不止放在马背上驮到长安,还能救活,莫非上辈子积善行德喽。” 妙笙箫有点气鼓鼓地说:“也许阿菊怕再次招来杀身之祸,故意让钱婉茹一家保密也说不定的,我们是否该好好教训她一顿?” 寒东琅平静地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教训没意义,量刑该考虑否。这个钱婉茹也真沉得住气,居然瞒过所有人。明知我们在紧锣密鼓地追查凶手,她却只字不提,浪费了我们很多时间精力物力财力,该当何罪,请宇刺史明示。” 钱轩炫瞄了一眼宇文思,大声说:“既然阿菊还活着,苗无影可以无罪释放了,请藤无踪带他回去吧!” 宇文思突然伸手拦截道:“且慢,仅仅凭妙笙箫的一面之词还是不能销案的,除非阿菊本人回来做笔录签名,才可结案。” 苗无影急忙说:“藤无踪,你可否帮我跑一趟长安,去庄乾梅的医馆里接回阿菊,我想早些回家。” 藤无踪闻言,吞吞吐吐地说:“长安来回至少需要两三天,我又不认识阿菊,诸多不便。况且我此番来穹隆城肩负重要的使命,任务没完成,上司怪罪下来,我的小命难保,实在脱不开身办你的事儿,只有恳请你理解原谅了。” 寒东琅见此窘迫状况,怒气冲冲地问:“宇刺史,妙笙箫好歹也是个司功哎,你怀疑他撒谎不成。” 宇文思厉声反问道:“瞧你平时反应蛮快的,今天咋迟钝了呢?你是穹隆城里人吗?你知道他俩的关系吗?再说证人原本就需要两个人的。你何苦拽着明白装糊涂呢?难不成钱婉茹暗示过你了。” 寒东琅反唇相讥道:“你那双眼睛看见钱婉茹来找过我,我找过她呀?自从阿菊出事后,我一直没去过聚龙斋,阿菊还活着也是在此刚听说的,谈什么暗示明示呀?有你这样跟一个大理司直说话的吗?” 钱轩炫伸手一挥道:“到此为止,别再斗嘴了。宇刺史说得没错,证人需要两个人,要是仅有一个妙笙箫,苗无影就先待在平江州官署里,直至阿菊本人回来销案,你才可回家。” 苗无影讥笑道:“你能管得住我吗?要是我想逃逸,你们即便撒下天罗地网也奈何不了我的。藤无踪也真是的,亏你还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哩,叫你帮我跑一趟长安也不愿意。你可知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去刺杀阿菊的呀!这件事情因你而起,而你却拒绝帮我接回当事人的要求,真是令我心寒呐。” 藤无踪摇摇头说:“并非是我不想帮你,而是确实抽不出身,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不清楚我上司的厉害和威力,要是有机会,取得对方同意,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你便知道我为什么不敢违抗他,而仍愿拒绝刎颈之交的你。” 苗无影冷冰冰地说:“甭拎出上司来搪塞我,你我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几十年下来,谁还不知道谁的上司呀?不浪费你的时间了,好了吧!我可否麻烦大理司直帮我去一趟聚龙斋,叫钱婉茹来此一趟,我有事要跟她商量。”华夏书库 寒东琅盯着他问:“你是否想早日回去,让她派人去长安接回阿菊,来此销案的。” 苗无影点点头道“没错,你愿替我做件好事吗?” 郎亦秋连忙说:“还是由我去执行任务为好,请上司跑腿不太合适的。这就去喽,静待佳音。”随即拔腿就跑。 郎亦秋急急忙忙地来到聚龙斋,大柱子出来开门,急忙问:“郎司士,瞧你跑得气喘吁吁的,找钱商贾吗?” 郎亦秋急忙说:“不是的,找钱婉茹,她在府上吗?” 大柱子慌忙问:“找她有啥事啊?好像刚刚有人叫她出去了,不知去哪里啦。” 郎亦秋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急忙跑进去,发现钱老五跟一个陌生男子在吵架,连忙问:“钱商贾,你的令爱呢?跟你吵架的人是谁呀?” “我是谁,不认得了吗?真是贵人都忘事哎。” 钱老五连忙介绍道:“他叫金哲善,你们在寒山寺见过一面吧!当初请他下井打捞寒月小桃的,结果还捞上来十几条黄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郎亦秋大声道:“何以能忘却,十五条黄金刚到寒山寺大门口便被抢劫了,后来破案的。你不提及我还忘了呢,金哲善,仅仅匆匆一面,似曾相识。今天你俩因何吵架呀?” 钱老五叹叹气道:“还不是我那丫头闯的祸呀!钱婉茹去穹隆山路上,到茅草亭里歇脚,捡到了一把刀,可是居然有人向金哲善举报,说是我家钱婉茹入室盗窃了他家的刀,真是岂有此理?” 郎亦秋盯着金哲善,诧异地问:“钱婉茹捡到什么刀呀?金哲善因何将刀放在了凉亭里,谁能证明这把刀是你的。” 金哲善急忙说:“唐刀之一的横刀,因我要去柴草丛中解手,以为没有人会上山,便将随身带着的横刀放在了凉亭的石凳子上,眼睛也盯着刀子的。待我回到凉亭里不见了横刀,脑子一时糊涂了,以为自己原本就没带着刀上山,兀自下山了。我回到家里,娘问我怎么空手而归,横刀送给了谁,我才猛然醒悟,横刀落在山上凉亭里被人拿去了。” 郎亦秋挥手打住他说:“你当时去解手后,有没有看见有人上山或下山的呀?有没有看见谁拿走了横刀?” 金哲善摇摇头道:“有无人上山下山的,有几个人,都不记得了,我这个人本来记性就不好的,随着年纪的增大,记忆力一天不如一天了。我发现忘了带回横刀,随即狂奔着去穹窿山,回到原来的凉亭里寻找,没有横刀,只有柴草石凳子,无奈垂头丧气地下山了。” 郎亦秋诘问道:“你既然没有看见,哪个人拿走了你落在凉亭里的横刀,怎么跑到钱婉茹家里来要横刀呢?” 金哲善低头怯怯地说:“因为下山路上碰见了也是下山的老乡,他问我干吗闷闷不乐的,我说横刀不见了,他连忙说上山时遇见了钱婉茹,手中拿着一把横刀朝山上走去,叫我赶快追上去要回来。并说她可能入室盗窃了我家的横刀,我一时犯浑,信以为真,急忙一鼓作气跑上山,可是找不到钱婉茹,便闷闷不乐地下山回家了。” 郎亦秋眉头一皱道:“瞧你年纪不大呢,有没有带着横刀上山,岂会记不住?你两手空空的回家,你娘没数落你一顿吗?” 金哲善唉声叹气道:“我将此事详细告诉娘,娘气得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还找来扫把要打我呢。满腹牢骚冲我发泄后,叫我立即去聚龙斋要回横刀,可是钱婉茹还没回来,钱商贾一听此事,便说我找错了人,无理取闹,凶巴巴地撵我回家。” 第447章 不虚此行 郎亦秋紧张地追问道:“你随即回来了吗?” 金哲善摇摇头道:“没有回来,我说等她令爱回家,又没说钱婉茹入室盗窃,也说自己不小心落在了凉亭里,被钱婉茹捡到的。可是他不听我的解释,还亮起喉咙跟我急,真是无语,幸好你及时出现了。不然,我不知要挨打,还是要遭谋杀呢?你来评评理吧!” 郎亦秋眉头紧皱道:“一切等到钱婉茹回来,便真相大白了。没有看到横刀,没法评理的。我也是来找钱婉茹的,她去穹窿山干吗呀?” 钱老五大声嚷嚷道:“还不是去看看飞虎神鹰队的人啊?听说即将奔赴长安皇宫了,听说是由大理司直寒东琅领队前往的,你在官署当差,应该知道此事的,咋问起我这个商贾了呢?岂非令人咋舌?” 郎亦秋嗯了一声问:“知道,但可能到五月份了吧!钱婉茹何时回家呀?” 钱老五摇摇手道:“她进进出出从不跟我打招呼的,来来去去一阵风,言行没有规矩的,行迹不定,焉能知晓她何时回家?钱婉茹又没犯法,也不会触犯大唐律法,我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岂会不知?你来找她何事?” 郎亦秋直言不讳道:“想叫钱婉茹去长安接回阿菊,好让苗无影早日回家。” 钱老五瞪着一双大眼睛说:“你听谁说阿菊在长安啊?阿菊早已被苗无影刺死了,当天就下葬在后面这座山上了,不信,你去阿菊墓地看看。”说完随即拉着郎亦秋的手朝屋后的山上走去。 郎亦秋没有推拒,尾随着钱老五来到了阿菊的墓地,墓碑上刻着阿菊的名字,还有一张画像。心里琢磨着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妙笙箫虽然与阿菊曾有过密切的交往,但也没有什么绯闻,素来实话实说直性子一个的人,没必要为阿菊撒谎吧! 钱老五见他沉默不语,盯着画像沉思,急忙挽着他的肩头说:“那天妙司功也来送葬了,亲眼看着阿菊入土的,还流了好多泪水咦!不信,你去问妙司功好嘞。苗无影理当伏法。” 郎亦秋淡然一笑道:“谢谢你的提醒,我自会去核实的。这就回去了。” 身后的金哲善急忙拦住他说:“郎司士,你既然撞上了我的案子,就该全力以赴帮我妥善解决啊!” 郎亦秋眉头一皱道:“钱婉茹是个通情达理的侠女,你失落的横刀若是真的被她捡去了,肯定会还给你的,你尽可放心。” 金哲善挽着他的手臂说:“你既然撞上了这件事,不差这顿饭的时间吧!念在我当初帮你们官署下水井找人的份上,就帮我这一次,拿回我的横刀,可以吗?” 郎亦秋温和地说:“你的要求是合理的,可是今天不凑巧,我真的有任务在身,无法在此逗留。官署里等着我回去复命,耽搁不起哎。” 金哲善略微愠怒地说:“官署里有十几个人,少了你一个难道就不能去破案子吗?何况那么多案件已经侦破了,也该完成得差不多了吧!名剑名刀你们夜以继日地去调查取证,前赴后继地忙着去侦破,而我的横刀也算是大唐刀剑中的一部分吧,怎么就看不上眼呢?是嫌弃我的刀无足轻重,还是感觉我这个人对你们来说毫无用处,没有份量了呀!想当初那么多人聚集寒山寺看热闹,但仅仅只有我这个善游泳,懂水性的人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爬下水井,帮你们官署捞尸体破案,怎么轮到我有求于官署的人们,便找各种借口拒绝呢?” 郎亦秋微笑道:“瞧你想哪儿去了呀?你们都是我们的子民,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因今天有要事缠身无法久留而已。倘若钱婉茹不认账,你再来官署找我们帮忙解决也不晚。钱商贾,告辞啦。” 郎亦秋拍拍金哲善的肩头,随即又挥挥手,转身就跑。 回到官署,急急忙忙去找妙笙箫,见他在办公室里写着什么,急忙伸指敲门道:“妙司功,很忙吗?” 妙笙箫低头问:“找到钱婉茹了吗?”17 郎亦秋走到他对面说:“钱婉茹早上去穹隆山了,看望章健硕等人,不知何时下山,我先回来向你们汇报有关情况。” 妙笙箫依然在写着什么,低声说:“你应该找宇刺史汇报,我正忙着写外出办案的情况,宇刺史等着我拿过去给他看呢。” 郎亦秋伏在办公桌上,双手抵着下巴,瞅着他说:“可是有些事要跟你核实好,再去向宇刺史汇报的。” 妙笙箫心不在焉地问:“什么事,快说吧!” 郎亦秋将脖子伸到他耳畔说:“阿菊出殡那天下午,你去送葬并看着她下葬的,还流了很多泪,是否当真?” 妙笙箫点点头说:“是的。正因为如此,我在长安庄乾梅医馆里看到她时,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分明看见她入土下葬的,却看见了一个相貌完全一样的阿菊,要是晚上路上碰见她,不吓死我才怪呢。” 郎亦秋挺直身子问:“那你是否看清楚了,下葬的人确实是阿菊啊?” 妙笙箫放下毛笔,直起腰杆说:“我也在扪心自问,下葬的那个人真的是阿菊吗?当时送葬的人也不算多,只有十几个人而已,为何当天就下葬呢?我好像没看清楚她的颜面,因为头部被黑色纱巾蒙着,纱巾并不透明的,即使靠近灵柩也是无法辨认的。” 郎亦秋追问道:“那你也无法确认下葬的死者到底是谁?是男是女能确定吗?出殡那天有什么可疑之处?譬如送葬的十几个人都是谁?你是否全部认识。” 妙笙箫抚摸着下巴沉思,慢悠悠地说:“死者是女性,这点我看清楚了的,只是头部整个被纱巾盖住了,无法辨认。身上穿的是新衣服,平时没见阿菊穿过,也许是钱婉茹的新衣服吧,反正是没见过钱婉茹和阿菊穿过的新衣服。” 郎亦秋满腹狐疑地问:“这些衣服的料子质量如何,是富贵人家的丝绸服装,还是一般老百姓家的粗布衣。脚上穿的是什么鞋子?绣花鞋,还是竹草鞋。” 妙笙箫回忆了一下,疑虑重重地说:“脚上穿什么鞋没法去看清楚,因为鞋子被长裙子盖着了,看不见到底是绣花鞋,还是木屐鞋,抑或是草鞋竹鞋子。衣服是高档的丝绸绫緞,不像是贫苦老百姓家穿的粗布衣。只是全身衣服的颜色,以及蒙面纱巾的颜色全部都是黑色的,就连手套也是黑色的。平时人家年轻女子下葬穿的都是上身红衣服,下身黑色裙子,或者干脆穿一条长长的红色裙子,没有听说浑身是黑色的哩。不知你是否看过这样的送葬?十几个都是婉茹自己的家人仆人和邻居,还有我,没有发现行动异常的人出现在葬礼的现场。” 郎亦秋紧追不舍道:“你不妨仔细回忆一下,主家人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妙笙箫眉头一皱,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心情沉重地说:“经你一点拨,感觉似乎有点不对劲。阿菊跟钱婉茹情同姐妹,出殡那天怎么不见钱婉茹的身影出现。而且送葬的人只有我哭得最伤心的,人家还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个别人在议论我和阿菊的关系,搞得我羞答答的掩面饮泣。有个人还靠近我,劝我别哭得那么伤心,以免人家误会我跟阿菊有鱼水之欢。还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又不是你的姐妹,不是你的内人或亲戚,何必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呢?” 郎亦秋感叹道:“我们穹隆城里的习俗,年龄比死者大的人不出来送葬的,长辈不给晚辈送葬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呀,钱婉茹比阿菊大了好几岁,当然避讳不去送葬喽,这个没什么可怀疑的。你再仔细琢磨琢磨,那天下午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妙笙箫摇摇头说:“我能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人是苗无影刺死的,还是去找苗无影核实为准,当时刺死她的时候,是否蒙面的?会不会杀错了人,而钱婉茹来个将计就计了。” 郎亦秋摇摇头说:“刚才去找苗无影做了谈话笔录,苗无影说得很肯定,阿菊已经被刺死了,没有蒙面的。你在长安庄乾梅医馆里看到的阿菊,也许是双胞胎姐妹啊?” 妙笙箫哈哈大笑道:“我都跟她面对面交谈了,她说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哎。还说水龙剑被聚龙斋送到国宝仓库里去了,再也完成不了师傅交代的任务,回去是死是活都很难说,干脆在长安飘荡混日子算啦。还说要是实在没法混下去了,也学冷月寒星去找一家尼姑庵,寻个法师学武功,出家为尼,清心寡欲,青灯木鱼,晨钟暮鼓好嘞。” 郎亦秋唉声叹气道:“那就只有等钱婉茹下山,然后去长安接回阿菊,让苗无影分辨一下伤口,就知道是不是真的阿菊了。” 第448章 喜忧参半 妙笙箫站起来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钱婉茹安的什么心呢?不要让钱婉茹去接回。我的办案汇报材料写好了,交给宇刺史后,带上苗无影即刻启程奔赴长安,确认一下真假阿菊。然后马上回官署,你觉得怎么样?” 郎亦秋微笑道:“您想的真周到,这要去问宇刺史的,不能问我哎。” 妙笙箫爽朗道:“说得对,我们都是当差的,做不了主,这就去找他喽。” 宇文思正准备去找寒东琅,瞧见郎亦秋和妙笙箫过来了,紧张地问:“瞧你俩绷着脸儿,出什么事儿啦?” 郎亦秋连忙说:“我刚从聚龙斋回来,钱老五说阿菊被苗无影刺死了,出殡那天妙笙箫也去过了,且亲眼看见她下葬的,还流了很多泪水哎。” 宇文思盯着妙笙箫,妙笙箫连忙说:“是的。可惜我看到的都是蒙着黑色纱巾的脸,到底是不是阿菊难以肯定。唯有去一趟长安才会揭开谜底,我想和苗无影一道前往,你觉得咋样?” 宇文思点点头说:“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奔赴长安,如今你自愿说去一趟长安庄乾梅医馆看,我求之不得哩,赶快行动吧!” 郎亦秋慌忙说:“妙笙箫和当事人一道去长安,不知路上苗无影会不会逃跑啊?我们对他不了解的,是否不该轻易相信他哎。” 宇文思说:“苗无影没必要这样做的,他才不会逃跑哎。要真是阿菊,苗无影不需要回到官署了,直接回家得嘞。” 妙笙箫急忙说:“苗无影应该一道回来销案的。看他的为人好像不会干些不正当之事的,我们没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防着他,若是防范过头了,反而会引发他的坏心眼,何不选择信任他呢?倘若真的发生逃跑之事,到时我也自有分寸的,你们放心好了。” 宇文思连忙说:“好的,尊重你的看法,你办事我放心,你就快去快回吧!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你去寒东琅府上飞鸽传书给寒东琅好嘞。我待会儿去跟他说一声,让其关注一下那只东琅飞鸽。” 妙笙箫豪爽地说:“行,这就出发。” 公元892年阳历4月25日午后,妙笙箫带着苗无影立即启程了。路上有事耽搁,马儿日夜兼程,走了整整两天才到达长安。夕阳西下,妙笙箫带着苗无影, 心急火燎地来到庄乾梅医馆,瞧见庄乾梅忙着给人治病,便兀自拐进当初阿菊住的病房里,病房空空不见有人住着,便慌忙出来去别的病房查看。 这时庄乾梅发现了他,急忙问:“你在找谁呀?你不是上次牵着马儿来此治疗的人吗?” 妙笙箫急忙说:“你的记性真好,我就是妙笙箫,当时有个叫阿菊的人在此疗伤的,现在她去哪里啦?” 庄乾梅犹豫了一下,瞅着妙笙箫和苗无影问:“你们是她的什么人啊?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离开后的第二天,她便回去了。记得有人过来接她回家的。” 苗无影连忙问:“我们是阿菊的老乡,今天顺便过来看她的,若是伤好了,我们也想接她回家的。既然被人接走了,我们想了解一下,接她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庄乾梅愁眉苦脸道:“阿菊叮嘱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但从他俩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俩是亲戚关系,阿菊自始至终喊他表哥的,一直没喊名字,我也就不知道他叫啥名字喽。医药费也是她表哥支付的,看样子两个人关系不错。” 妙笙箫注视着庄乾梅,颇为严肃地问:“阿菊大概去了哪里,总该可以说吧!” 庄乾梅脱口而出道:“我从他俩对话中无意间听到的,好像是去了长安附近的某座寺院里,就知道这么多,你们自己去寻找她吧!我很忙没时间接待你们,请见谅!” 苗无影递给她阿菊的画像问:“是这个人吗?去了寺院,还是尼姑庵?” 庄乾梅接过画像看来看去,低声说:“像又好像不是很像,感觉眼睛不太一样,画像的眼睛是单眼皮,也少了一点,本人的眼睛是大而明亮的双眼皮,蛮讨人喜欢的。但名字是叫阿菊的,跟你们写出来的名字相同。你们自己去寻找她吧,我要去忙乎了。”看齐 苗无影欣喜道:“画像是我画的,特别是眼睛不太像,双眼皮画不出来,跟本人有差距,你说的大而明亮的双眼皮,那就是阿菊本人了。她真的没死。伤口在身上哪个部位,还记得吗?” 庄乾梅回忆了一下说:“刺杀阿菊的人是想刺中心脏的,结果阿菊挣扎了一下,偏离到肝脏部位了。” 苗无影乐呵呵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万幸万幸哎。” 庄乾梅犹豫了一会儿说:“此人身体素质不错,命还很韧的,要是换做别人,失血那么多,早就死了。不过你那边包扎伤口的郎中技术是一流的,这是她能到达我医馆的最主要原因。” 苗无影欣喜道:“那就是阿菊了,刺她的人就是我,她扭动了一下,我便刺向肝脏部位了。妙司功,真相已经大白了,可否还我自由啦。” 妙笙箫摇摇头道:“我没那个权利,毕竟还没找到本人,还是去长安附近的寺院寻找一下吧!” 苗无影脸色一沉道:“我没那个闲工夫,你自己去寻找,我不会跑掉的,我要去办理一件大事,大约需要三四天时间,若能顺利完成,我便回到平江州官署去找你。” 妙笙箫诧异地问:“什么大事比杀人案的侦破还打紧啊?” 苗无影愤愤不平道:“请你注意用词,如今阿菊没死,你该去掉我杀人犯的罪名。来长安办我自己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吧!再见!”随即策马扬鞭而去。 妙笙箫喊破嗓子,他也不回头,无奈辞别庄乾梅,郁郁不乐地去长安城内打听附近的寺院庙宇。最多的回答就是慈恩寺,只好一路打听,终于到达了慈恩寺。 展望慈恩寺全景,庙廓绿树环抱,花草簇拥。寺院周围,几座富有色彩的山峦,像正在开屏的孔雀,那艳丽迷人的尾巴环抱着孔雀头——慈恩寺。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红红火火的夕阳之中。 走进寺门,跨过门槛,瞧见前面有一尊释迦牟尼石佛,样子不好看,打造得比较粗糙。旁边有几个和尚一边念经,一边打坐。慈恩寺左边墙上写着“南无阿弥陀佛”六个大字,右边墙上写着“菩萨保佑好人一生平安”十个大字。一看就知道年头不少啦。这些建筑物的木桩经过时间的侵蚀,好几处外皮已经剥落,显得十分破旧。 走到寺院中央,抬头便是一望无际的天空,被晚霞映红了西半边天。寺院虽没有寒山寺那么大,却有一种不衰的感觉。寺里弥漫着清新的空气,寂静的空气中,几只鸟儿在浅吟低唱,清脆悦耳。这时,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向他问好,他便朝他一拜。刚拜完,老和尚便疾步离开,他随即喊道:“师傅,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不知你是否知道。” 老和尚慌忙转身说:“阿弥陀佛,请问你找谁呀?” 妙笙箫上前鞠躬道:“师傅,我向你打听一位叫阿菊的女施主,不知来过慈恩寺否?” 老和尚摇摇头道:“不知道,来我们这里出家的女施主每天都有,你绕过一座大殿,去后院找一个叫妙玉师太的师太问一下,一般新来要求出家的女施主,都是由她负责安排去处的。” 妙笙箫拜谢后,急急忙忙地去了大殿后院,打听妙玉师太,可是四处没人,等到夜幕降临,才发现几个尼姑懒洋洋地走了过来。连忙上前问:“师父们好,请问妙玉师太如今去了哪里?住在哪一间房子里的?” 其中一位年龄少的尼姑上前说:“妙玉师太的住处不在这里,平时有事要处理才来此地的,听说是住在某一个山洞里的,你不妨去找年长者们打听,我们几个都是刚来不久的,不知道师父们的住处。阿弥陀佛!” 妙笙箫惊闻新来不久,急忙抬眼一个一个的仔细看,六位尼姑诧异地问:“你盯着我们看什么呢?你是个好色鬼吗?懒得理你,赶快走开。” 妙笙箫看完后感觉都不像是阿菊,便失望地离开了。在寺院里无处落脚,便离开寺院回到长安找住处歇息了。 翌日早上卯时,妙笙箫上街找到一家早餐店,匆匆忙忙吃了几个馒头,便快马加鞭去了慈恩寺。兜兜转转了好长时间,转眼到了午后,肚子饿得贴肋骨了,依然找不到妙玉师太,也没打听到阿菊的下落,无奈决定先回到穹隆城。 5月2日下午申时,妙笙箫才回到平江州官署。 寒东琅听到妙笙箫回来了,急忙去他办公室。 第449章 死而复生 妙笙箫连忙问:“大理司直,宇刺史不在吗?苗无影是否回来过?” 寒东琅诧异地问:“宇刺史去聚龙斋了,苗无影跟你一道去的,你咋问起我来了呢?此番前去找到阿菊了吗?” 妙笙箫摇摇头说:“阿菊伤口痊愈离开医馆了,但是根据庄乾梅郎中所述,以及苗无影所言,那个阿菊就是聚龙斋的阿菊,真的没死,苗无影无罪,此案实际上可以了结啦。”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是否认为已经跟郎中碰面核实过了,便私底下放了苗无影啊?怎么不带他一道回来呢?阿菊本人没见到吗?有无去寻找过了,郎中说她去哪里啦?” 妙笙箫有气无力地说:“不是我擅自决定放了苗无影,阿菊离开医馆不知去向了,苗无影说长安有私事要办,便兀自走了。说好事情办完后就回来的,也许近日会到吧!” “不用近日,现在就到了,且带来了阿菊,你们仔细辨认一番。”苗无影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了,身后站着阿菊。 妙笙箫惊讶地问:“你怎么找到她的,我去了两趟慈恩寺,都没有找到她,累得人都像散了架似的,走路都两腿无力了,失望而归哎。” 苗无影瞅着阿菊说:“你叫她自己介绍经过吧!我口渴了,有开水吗?” 阿菊瞄了一眼寒东琅,低声道:“我去外面买衣服回医馆,正好瞧见你俩跨进医馆,我便急忙从后门进去,叮嘱庄乾梅想办法打发你俩回去。我便适当化妆打扮了一番,混在大厅病人堆里瞅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机灵的她居然说我出家了,你俩也信以为真,没有去大厅查看,随即离开了医馆。可是运气不佳,苗无影东西落在了医馆,翌日回到医馆取东西,却迎面撞见了他,逃避都来不及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幸好不是什么坏事,仅仅叫我来此为他洗清罪名,不然,我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呢。” 寒东琅感叹道:“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苗无影获救了,妙笙箫功不可没啊!看来官署可以安排休假了。” 妙笙箫瞪了他一眼说:“你在讽刺我吗?阿菊是苗无影自己找到的,不是我的功劳,我才没那个本领哎。” 苗无影打岔道:“你俩别磨嘴皮子了,赶紧做个谈话笔录,将我的案子销掉好嘞。我还有要事回长安,阿菊签字画押后,也要带回庄乾梅医馆疗伤的。” 阿菊急忙说:“我不需要回长安去了,待结案后,直接去聚龙斋干原来的活儿。小小的刀疤林郎中可以治好的,没必要一路劳顿了。” 苗无影紧张地说:“庄郎中叮嘱我务必将你带回去治疗,完全康复后,她才放你走,不然半途而废,会影响她医馆的声誉。况且我给你付的医药费还有好多哩,我也希望你回去治疗,痊愈后结账,所有的医药费由我来支付,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儿。” 阿菊厉声问:“仅仅医疗费就够了吗?还有误工费,精神补偿费,声誉费伤疤安抚费等等,远远不够哩。” 苗无影大声道:“首先谈解决医药费问题,至于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改日再商量,并非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此番你若不回去,要是日后伤口感染,得了破伤风什么的,甚至是一命呜呼,我是不会担责任的,请你三思而行!”33听书 阿菊微笑道:“我自己的身体自个儿清楚的,只要你付给我以上所说的各种费用,且满足我的一口价,不要跟我讨价还价的,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甭你担责任。何况我是个孤儿,即便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你尽可放一万个心好嘞。” 苗无影怒吼道:“你首先服从庄郎中的安排,回到她的医馆治疗,直至痊愈出院,否则其它的事情一切免谈。” 阿菊怒视着他问:“你是不是一位保家卫国的杀敌大英雄啊?怎么跟我如此说话的,还气势汹汹的哩,大将风度哪里去了呀叱咤风云的威风用错了地方,我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女子,你没必要对我大呼小叫。何况我年经轻轻的,听力好着呐,何必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呀?你无缘无故的刺死我,幸好善有善报,死而复生,不然,我到阎罗王那里去了,看你有力气朝谁吼叫?” 苗无影依然怒气冲冲道:“要是你不密谋刺杀我的生死之交藤无踪,我干吗要刺死你啊?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跟藤无踪也不是仇人,为何要挑选日子想置他于死地,为什么,请你说出令人心服口服的理由出来,让在座的几位听听看,评评理,怎么样?” 阿菊的脸倏地煞白,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压低声音说:“我是奉上司的指令,叫我在三天之内刺死藤无踪,不然,我的小命不保。这个上司都是暗中指使一个人给我飞鸽传书的,上司是谁,家在哪里,是男是女,平时干什么事情的等等,我一概不知。连跟我飞鸽传书的那个联络人,我也不知道姓甚名谁,是男是女,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抑或是中年人,等等一无所知呢?” 苗无影呵斥道:“你甭在装疯卖傻了,这个上司是谁,你明明知道的,为何要隐瞒?你为什么要给这个所谓的上司卖命,你总该说得出理由吧!” 阿菊的脸倏地由白转红,低声说:“我只知道上司与藤无踪是老乡,因争夺一把剑而结下了冤仇,要求我在藤无踪去聚龙斋用膳时,偷偷地在他的酒杯或者饭碗里投毒谋杀他,毒药由上司提供的,不是人们用的药铺里的毒药,而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草药制成的一粒速溶药丸,还有药粉,人服下去后,身体健壮的一般两天后无声无息地死亡,身体素质不好的人,一天左右死亡,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出因何去世,也不可能知道是谁谋杀的。这就是上司杀人的惯用伎俩,我听听都觉得害怕。” 苗无影反诘道:“既然你觉得害怕,为何还要帮他做事,不要命了吗?” 阿菊唉声叹气道:“不答应帮他做事死路一条,帮他做事你们官署找到我也是死,横竖是个死啊,这就是我一个孤儿的悲哀。实际上毒死藤无踪的机会有好多,只是我心软,迟迟没有动手,可谁知上司派人在暗中监视我的,向他汇报说我心太软了,办不了大事。由此,上司下令限我三天内毒死藤无踪,不然,我自己服毒自尽,还是由其派人刺死我,叫我自行选择决定。” 苗无影诧异地问:“真的有此事吗?我感觉你在天方夜谭哩。据我所知,你所说的上司又是那个老叟。你是老叟在大街上把你救下来的。当时你独自沿街乞讨,被富贵人家的一条狗咬伤了,坐在地上哭泣,正好被上街买东西的老叟看见,老叟问你家在何方,爹娘叫什么名字,你说自己是叫花子,爹娘都死了,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了家,今年九岁无家可归了。老叟同情你的遭遇,随即带你去了丐帮这个大家庭里生活,后来教你武功。将你训练成一个武功高手后,便派你潜伏在聚龙斋,目的想盗取聚龙斋的水龙剑,对不对?” 阿菊气鼓鼓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是什么武功高手,是老叟救了我没错,但是指使我毒杀藤无踪的人不是老叟,却是另有其人,也许藤无踪知道我这个上司是谁?你们可以找藤无踪去打听。我也不是什么老叟安插在聚龙斋的潜伏者,也不知道什么是水龙剑。直到聚龙斋水龙剑遭窃了,才知道聚龙斋有这个宝贝的。” 苗无影哈哈大笑道:“真是小瞧你了,不仅是个武功高手,且是个编故事的行家里手哎。着实佩服,欣赏你的才干,聚龙斋看来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人才辈出哩。” 阿菊的嘴巴翘得老高,气冲冲地说:“我看你就是个编故事的高手哎,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好几天不在家了,婉茹姐心里肯定焦急的,事情也多,我现在就想回到聚龙斋去干活,报答钱婉茹的救命之恩。” 苗无影嗯了一声说:“我急着要回长安处理紧急事务的,没时间跟你耗着,同时我去庄医馆将多余的银子取回来。你想在林郎中的草药铺里治疗可以,但是银子我不负责支付了,能否痊愈不清楚。若在林郎中这里治不好,再跑回到长安庄医馆里去治疗,我也不负责任的了,所有话都撂在这里了,最后问你一句,真的下决心不回庄医馆治疗吗?不论今后发生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情了吗?” 阿菊大声说:“我自己决定的事情干吗要你负责任呀?我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过刚才说的各种费用仔细算一下,不要拖着,免得我找不到你,没办法拿到钱。你现在就一次性付给我,那我们之间就两清了,各奔东西好嘞。” 第450章 节外生枝 苗无影爽朗地说:“那也行,既然你不想回到长安庄医馆疗伤,我也不勉强,但是先做个笔录,签上你的大名,以后若是得了破伤风死去,或者半死不活的等等后遗症,一切责任自负。至于各种费用,我五天内完成,去长安庄医馆结账,回来后一次性付给你十两银子,不包括庄医馆里我所支付的医药费,够了吗?” 阿菊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出口就是十两银子,兴奋得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英雄就是英雄,气魄完全不一样,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令我措手不及,兴奋得说不出好话来了。谢谢你的大方慷慨,真的非常感谢你,也很感激你的义举,令我自愧勿如,羞得无地自容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铁杆朋友藤无踪,请你代我向他道歉。” 苗无影微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成交呀!好嘞,我们的事儿就这样说定了,从今往后不得反悔啦,路上遇见是朋友喽。现在麻烦官署给我们做个证人,立字为证。” 寒东琅连忙说:“好的,既然你们达成了协议,那就跟我来吧!” 寒东琅将阿菊带到郎亦秋的办公室做笔录,苗无影也跟着来了。所有的程序完成后,已经夜幕低垂了,苗无影要请客,阿菊提出去聚龙斋就餐,叫上官署里所有的人。 寒东琅说:“我有急事去不了,宇刺史已经在聚龙斋了,其余的人让妙笙箫去通知。” 妙笙箫急忙说:“我出差好几天了,没有洗澡,浑身臊臭,感觉疲累,还是回家舒服,不想赴约了。余下的人也不多,烦请郎亦秋去通知吧!” 阿菊拉着脸说:“可以销案了,就翻脸不认人啦,不给颜面了,不想去聚龙斋就直说,没必要找理由推脱。要是苗无影说去孟尘缘糕饼店请客,你们会找借口拒绝吗?别门缝里瞧人,好戏还在后头哩。”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你此话什么意思?案子都已经告破了,还有啥好戏,不妨说出来。” 阿菊仰起头颅说:“几把刀是有主了,可是两把剑回到王才顺当铺了呢,还是物归原主了呢?你们都亲眼看到青龙剑和鸦九剑了吗?看你们怎么向皇上交代?够你们折腾半世的啦。” 妙笙箫感觉她话中有话,狐疑地问:“听你的口吻,仿佛知道两把剑的下落,那你说说看,两把剑是谁盗窃的?如今又在谁的手里?要是你提供的消息属实,我们顺利找到了这两把剑,并按时送到长安皇宫里,官署对你重重有赏。” 阿菊努努嘴角说:“谁盗窃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如今在谁的手上你们还需一番周折的,眼下还没到透露给你们详细信息的时候,看你们怎么对待我,到底有无诚意合作?赏金是多少?” 寒东琅急忙将妙笙箫拉出门外,来到走廊尽头,低声嘀咕道:“这个阿菊是不是当初聚龙斋的阿菊啊?我感觉语气和声音不像是当初阿菊的口气哎,会不会是调包离间计啊?失血那么多,却能顺利到达长安庄乾梅医馆就医,苗无影说在庄医馆碰到她的,并顺利将她带回到这里,你不觉得其中有诈吗?” 妙笙箫点点头说:“我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道道来。最主要的疑问,阿菊是从哪里来的,在聚龙斋多少年啦?与苗无影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老乡?阿菊一直在聚龙斋,怎么知道两把剑被谁盗窃,如今又在谁的手里呢?” 寒东琅苦笑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呀?阿菊是老叟将她安插在聚龙斋的眼线,目的是想盗取水龙剑的。” 妙笙箫诧异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曾耳闻阿菊是孤儿沿街乞讨,被老叟收留到丐帮里去的,对她视同己出,百般宠爱,犹如父女关系。” 寒东琅慌忙打岔道:“没错,老叟并将其最拿手的武功手把手地传授给她,将她训练成武林高手,女中豪杰,平时深藏不露的。只要老叟一声令下,不论什么任务,杀人放火盗窃等等,阿菊不问缘由,不分好人坏人,甘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妙笙箫嗯了一声,朝办公室走去。寒东琅急忙拉住他问:“我们是否去赴宴?” 妙笙箫急忙说:“当然要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阿菊大声问:“商量好了吗?苗无影,去聚龙斋咋样?”零一读书网 苗无影低声道:“随便,一切服从朝廷命官的指示安排。” 妙笙箫微笑道:“我和大理司直刚才商量过了,大小案子在你们的全力支持配合下,才得以圆满结案,我们决定聚餐庆祝一番,不劳苗无影破费,这笔餐费就由我们官署里的人平摊好嘞。你们先到院子里等候,我去叫一下在场的应卯人员,随后便去聚龙斋就餐。” 阿菊竖起大拇指说:“我就知道妙司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我们这就去院子候着。” 妙笙箫领着华璟珺、东方晓月、韩东君、贺兰云海、刘琉光、欧阳冠希、光长乐来到院子里,瞅着阿菊说:“今在此应卯的总共十个人,宇刺史好像带着几个人还在聚龙斋,是否可以出发啦?” 苗无影伸指说:“瞧,宇刺史他们四个人回来了。” 宇文思跨进大门,瞧见苗无影和阿菊,欣喜地说:“阿菊真的还活着,那就做个谈话笔录,可以结案了。” 妙笙箫连忙说:“所有程序都已经完成了,案子了结啦,苗无影说要请我们全体人员吃饭,这就去聚龙斋聚餐,出发吧!” 宇文思手一挥道:“不行,不能赴苗无影的宴会,更不许去聚龙斋,外人不知情,以为我们徇私舞弊放了他,那就麻烦了,全部到膳堂就餐。我中午已经吩咐膳堂多做些饭菜,迟点开饭的。苗无影和阿菊也去膳堂用餐,请客之事以后适当的时机再说。” 苗无影竖起大拇指道:“终究是刺史,思维缜密,想得比我们周全,好的,请客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去膳堂用餐好嘞,走吧!” 十几个人朝膳堂走去,饭后已经是夜幕降临,穹隆城里华灯初上了。众人各自回家后,院子里就剩下宇文思和寒东琅两个人了。 宇文思靠近他身边,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我能帮上你的忙,尽管开口。”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在平江州官署将近一年了,与你们并肩作战,同甘共苦,勠力同心,出生入死的侦破各种案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所有案件都基本完成了,想到自己离别在即,有点依依不舍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啊?” 宇文思平静地说:“大理司直,别绕弯子了,你恨不能插翅飞膀,转眼就到长安去寻找冷月寒星。如今的案子就是两把剑还没亲眼看到。虽然老叟说交给了寒晨阳和寒晨月,但毕竟没有看到实物,还是悬着一颗心呐。”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是啊,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青龙偃月刀在蔡凌骁手中,寒月刀在李尅勇将军手上,足可以放心了。可是鸦九剑和青龙剑仅仅凭老叟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啊!何况刚才阿菊话中有话,暗示我们这两把剑,不一定在寒晨阳和寒晨月手中哎。我们要么找老叟再次核实,要么派人去边陲寻找寒晨月和寒晨阳,将这两把剑拿回来,交给如今的皇帝,我们的案子才可算圆满完成了。你说呢?”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是啊!你跟我的想法常常不谋而合,我真舍不得你离开哎。要是你不想留下来,我也不想干了,计划辞职归田,过五柳先生那种放荡不羁的田垄生活。切身体验一下‘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悠闲生活,你觉得如何啊?”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这种向往,目前不符合实际哎。朝廷需要你,穹隆城老百姓需要你,你还是兢兢业业做好你的刺史吧!我又何尝不想学做五柳先生,享受那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自由自在生活咦!” 宇文思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你我肝胆相照,倾诉衷肠,难得一遇的好友哎,去房里彻夜长谈如何?” 寒东琅爽朗地说:“当然可以啊!只是你的夫人来了,站在大门口,月色微明,你没看见吗?你夫人也许找你有急事,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事明天聊,我也感觉累了,想早点休息哎。” 宇文思抬眼瞧见张泽兰进来了,上前大声问:“你不知道我最近很忙吗?干吗找到官署里来呢?” 第451章 意外收获 张泽兰也大声回敬道:“要不是宇竹尘无理取闹,我才懒得来找你哎。” 宇文思好奇地问:“竹尘在私塾念书,咋个无理取闹啦。” 张泽兰气咻咻地说:“仅仅十八岁的她,不知被谁唆使坏了,闹着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非要跟着宇竹箫和温紫苑一道去长安皇宫,还说什么近来没有去念书的,都在温紫苑家学着给病人看病抓药,如今已经是半个郎中了哩。” 宇文思大声道:“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管教女儿的,光顾着自己练武,却忘了培育孩子,还有脸来此问我,还不快回去好好教训她一顿。” 寒东琅扑哧一笑道:“不要教训教训才好呢,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儿,心里偷着乐哩。花木兰替父从军,你总该知道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好女儿一样可以精忠报国呀!十八岁不少了,人生的道路由她自己选择吧!为父母者适当的时候引导一下即可。听说宇竹尘六岁就能赋诗作画了,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如今又学会了中草药给人治病,岂非更好,才貌双全的令爱,何不放手让她一搏啊?” 宇文思感叹道:“由于她姿容秀丽,我才不敢让她进宫,怕被皇上相中,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寒东琅满怀感慨道:“成长是一篇等待谱写的乐章,等待着她谱写出一个个扣人心弦的乐符。去皇宫也好,去平民百姓的田间地头也罢,去山上采摘草药也行,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父母生得了她的身,保不了她一世。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哎。” 张泽兰忧心忡忡地说:“大理司直,你所说的,我们都懂,主要原因刚才宇文思也说了,只因宇竹尘美若天仙,相貌堪比杨玉环,甚至还略胜一筹,我们为父母的才不敢放手让她去皇宫哩。要是被皇上瞧见肯定是好生欢喜的。到那时我们这个女儿岂非白养了呀!” 寒东琅乐呵呵道:“若能被皇上相中岂非好事哎。你们可以全家举迁至天子脚下喽,宇文思也可以调到大理寺去应卯啦。应该高兴才是,你俩怎么忧心忡忡,眉头紧皱的呀!” 宇文思摇摇头道:“我才不想让女儿去侍奉皇上哎,毕竟皇宫是个是非之地,何时招来横祸都不得而知,只想孩子安安生生地在穹隆城里找个旗鼓相当的令郎嫁了,心里就踏实喽。” 寒东琅慨叹道:“你的想法也没错,可是孩子长大了有她自己的思想了,我们做父母的不便过多干预。依我之见,你的令爱也许看到了曙光,感觉前途比现实重要,希望比财富重要,世上最残酷的莫过于扼杀希望。明天永远充满着希望,即便在皇宫遇到挫折,抑或身陷难以言表的逆境,她都不会绝望的。因为她的目光远大,深知年轻拥有着无数个明天!愚者等明天,智者看明天,愚者赚今天,智者赢明天。只有干今天,想明天,抓当前,思长远,才能把握未来,取得长盛不衰的主动权!” 宇文思紧张兮兮地问:“听你的口气,放她一搏吗?可我实在放心不下啊!你没见过我家的令爱,要是见过了,你也许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儿喽。” 寒东琅微笑道:“不管是否见过,皇宫里美女如云,后宫佳丽三千,美貌超过四大美女的比比皆是,你的令爱放到三千个人中去,也许并不见得就是最美,最有气质和涵养的啦。何况当今的皇上挑选美女要求高得离谱,不仅琴棋书画都会,且要有一身好武功,还要会轻功,且要会做点心和女红,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你的令爱都会吗?” 宇文思和张泽兰同时摇摇头道:“不是十全十美的女儿,但也是万里挑一的女儿,不管去哪里都会招来令郎们的眼球,所以我们让其在私塾里读书,不要出来,住在先生家里足不出户的。先生家没有令郎,就两个令爱,住在他家,我们放心得很哩。” 寒东琅微启嘴唇道:“你们的担心兴许是多余的哩。你们应该为有这样的令爱感到骄傲,感到荣幸,感到自豪。支持她的行动,放心大胆地让其参加飞虎神鹰队,为国效劳,为朝廷贡献青春吧!” 张泽兰唉声叹气道:“大理司直,道理我们都懂,家里一下子去了三个人,何况媳妇有身孕,怎么舍得呢?” 寒东琅乐呵呵道:“既然媳妇有身孕,就更应该让令爱去喽,方便照顾嫂子呀!何况你家里还有一位令爱宇竹纤,愁个啥呢?” 宇文思苦笑道:“大理司直说得没错,人生如河,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又总会漂走,当下最好。我也就不干预但也不支持喽,你先回去,我跟大理司直还有要事谈呢。” 张泽兰嗯了一声说:“心有多宽,天地就有多宽,成长是美丽的痛,我既然管不了她,干脆就甭管了,但也不想心甘情愿地去支持她。顺其自然吧!”说完,闷闷不乐地掉头回去了。搜搜 宇文思挽着寒东琅的肩头跨进门槛,坐在桌前低声交谈。 寒东琅说:“飞虎神鹰队不知何日去皇宫,我想明天去穹窿山一趟,钱轩炫今天已经去了,还有钱婉茹也去穹窿山了,听说也想去参加飞虎神鹰队,不知是真是假?” 宇文思摇摇头道:“钱婉茹不会去的,听说她去穹隆山的路上捡到了一把横刀,那是金哲善的随身刀,应该还给他的。不知你听说了吗?” 寒东琅低声道:“我去了一趟聚龙斋得知的,可是钱婉茹还在山上,凭金哲善一句话,无凭无据的,我也不想多说,便回来了。明天去穹隆山找到钱婉茹,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喽。” 宇文思紧张地问:“你真的去穹隆山吗?那我已经瞒不住你了,干脆跟你挑明算啦。” 寒东琅警觉地问:“出什么事啦,听你口吻不对劲哎。赶紧跟我实话实说吧!” 宇文思严肃地说:“当初说飞虎神鹰队5月5日奔赴长安的,仅有三天时间了,你也可以马上去寻找心上人。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捅到李晔皇帝那里,事情便闹大喽。” 寒东琅紧张地问:“大到什么程度呀?你一口气说完不就得啦。” 宇文思心情沉重地说:“有人举报说我们还没有找到青龙剑和鸦九剑,为此,皇上龙颜大怒,暴跳如雷,下旨务必在五月底之前,将青龙剑和鸦九剑找到,送到皇宫里去,物归原主。否则,后果自负。”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问:“到底是谁举报的,唯恐天下不乱吗?分明已经找到了青龙剑和鸦九剑,只是暂时还不能送回到皇宫里去,皇上怎么也不信我了呢?看来有人跟我过不去,非得将我拖住不可。究竟是谁呢?刺史大人,你知道吗?” 宇文思摇摇头说:“我怎么知道呢,应该问你自己最清楚。你不妨仔细回忆一番,在穹隆城里到底得罪了谁?抑或谁更爱你,想方设法将你留在穹隆城里,多看一眼也好。” 寒东琅神情落寞道:“没有得罪谁,也没有谁比冷月寒星更爱我,任幽兰和钱婉茹两个人,嘴上说喜欢我,爱我,实际上都带有目的性的爱,盘算着想从我这里索取什么,都需要得到回报的。唯有冷月寒星对我的爱是不求回报的,无私的爱,纯洁的爱,灵肉交融贯通的爱,愿意为我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至高无上的爱。” 宇文思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琢磨下谁会告发此事?害得你目前不能去找心上人,朝思暮想的滋味不好受啊!皇上说过了,未完成此任务之前,你也不得回到长安去应卯,继续留在穹隆城里,协助我们找到青龙剑和鸦九剑。最好是带着这两把剑,护送飞虎神鹰队到达长安皇宫,面对面地将这两把剑交给皇上,我们的任务才算是圆满完成了。” 寒东琅感叹道:“原来如此,苦了我的寒晨星啊!不知她如今是死是活哎?真的是度日如年呐。” 宇文思伸手拍拍他的肩头说;“我也无奈啊,虽然同情你俩的遭遇,可也君命难违呀!明天开会商量一下,派谁去边陲寻找寒晨月和寒晨阳,拿回青龙剑和鸦九剑。”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要是他们拿着剑在奋勇杀敌呢,我们也要拿回来吗?手无寸铁如何击退敌人啊?将名剑收藏在皇宫好,还是给将士杀敌好呢?” 宇文思抑郁道:“跟我说大道理没用的,关键是皇上听信了谗言啊?不过,我们自己心里也没底哎,仅仅听了老叟的一面之词,谁知他是骗我们,还是真的给了寒晨月和寒晨阳哩。是有必要派人去边陲调查一番的。你认为呢?” 寒东琅点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那就等明天开会再讨论此事,你先回府,我也该休息了。” 第452章 绝处逢生 宇文思站起来嗯了一声说:“你多保重,冷月寒星肯定没事的,你不要太忧心啦,迟早会团聚的。” 寒东琅伤感落寞道:“但愿今生能结成连理枝。你回去不要责备你的夫人和令爱,随她的心愿,路是靠她自己走的,你不可能设计好她的未来,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多积累些人生经验,不是什么坏事哎,明天太阳又是新的哩。” 宇文思嗯了一声道:“我懂,谢谢你的提醒,安心睡觉。保重,再见!” 寒东琅转辗反侧了一夜,翌日天还没亮就起卧榻了,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睁眼看着窗外盼天亮。盼着,盼着,却听见门外有异常的响动,急忙缓缓地打开一条门缝,借着依稀的晨光,瞧见一个身影从隔壁左安铭的卧室里出来,急忙尾随着跟踪他。前面的人忽然转过头来看他,寒东琅赶忙躲到楼梯口。瞧他走了,又追赶他,看不清到底是谁?前面的人好像很警觉,不时掉头看身后。寒东琅无奈,只得保持一定的距离。蹑手蹑脚地跟在他身后,瞧见他拐进了一条弄堂里,急忙追过去,忽然一阵风吹来,什么都看不见了,不一会儿晕厥倒在地上啦。 寒东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孟尘缘糕饼店的客栈里,惊得坐起来扫视整个房间,没有人,下卧榻出门,瞧见孟尘缘若无其事地在卖糕饼,悄悄地下楼。 孟尘缘抬眼瞧见寒东琅下楼来了,大声喊道:“你好!早晨天还蒙蒙亮的,你怎么躺在了前面转弯的弄堂里了呢?你好像被人算计了。幸好你的身体素质不错,侥幸没被黑旋风刮死,我能救你一次,但不一定能救你一辈子,你自己小心谨慎为妙,最好是尽快回到长安去,别像我的亡妻,冤死在街边河中,还被人污蔑是假的何湘凌,有口莫辩,最终后悔莫及。而我只能在思念她的日子里度过。” 寒东琅听得浑身颤抖不已,惊讶地问:“什么,你刚才说的意思,你的妻子何湘凌不是冒牌的,是冷月寒星嫂子的妹妹,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何不早说呢?为何等到结案了才跟我说呢?” 孟尘缘冷冰冰地说:“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他们都已经封口了,我何必多此一举呢?含冤受屈能救好几个人呢,我何不送个顺水人情啊!” 寒东琅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孟尘缘盯着他问:“你像在审视我的内心世界,感觉我在撒谎吗?你去找过寒晨月的妻子核实吗?听说何湘萍在老家,寒晨月在坚守边境,真的吗?” 寒东琅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低声问:“已经过去的事儿,既然你当时不想澄清,从今往后别再提及何湘凌了。如今你能否告诉我,谁想害我?” 孟尘缘苦笑道:“我仅仅是预感,没有真凭实据,岂敢妄言。看在你是冷月寒星心上人的份上,才向你透露信息,因我不愿看到冷月寒星痛苦不堪,虽生犹死的惨状。你出门行事小心谨慎为妙。我要忙着招呼客人了,给你准备了一袋喜欢吃的糕饼,你带去吃好嘞。” 寒东琅推开一袋糕饼,挥挥手,急急忙忙地跑回到平江州官署。 宇文思瞅着气喘吁吁的寒东琅,困惑地问;“大清早的去哪里啦?是不是冷月寒星回到怡红楼了,你去与她鸳鸯枕上合怀欢啦。”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瞧你想哪儿去了,差点被人陷害致死啦,这条命还是孟尘缘给捡回来的呢。要是我真的死了,你该如何向皇上交差?最好做面旌旗送给孟尘缘,略表谢意!” 宇文思惊得合不拢嘴,左安铭连忙过来说:“大理司直,你说得太危言耸听了吧!大白天的,谁敢在穹隆城大街上害一位钦差大臣啊?除非活腻了。” 寒东琅凝视着左安铭一言不发,宇文思感觉寒东琅的目光很锐利,仿佛要看穿左安铭的心思。而左安铭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神情显得异常紧张,手脚都不知放哪里才好,情绪不稳定,扑朔迷离的目光迅捷避开自己,慌忙拉着寒东琅去了办公室,随即关上门。 宇文思感觉其中有隐情,曾经听说左安铭跟严凤英走得很近,没有在意,今早惊闻陡生好奇,急忙尾随过去,贴在门外聆听。 左安铭说:“大理司直,你话中有话,以免你胡思乱想,我就实话实说好嘞。今早东方刚泛出鱼肚白,我还在睡梦里,任幽兰女扮男装来找我有事,她出去时关门声有点响,惊扰了早起的你。而你随即尾随她而去,我不放心,也紧随其后,暗中保护你。任幽兰怕你认出她,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她朝你左右比划了一下,立即卷起了黑旋风,你被刮得站立不稳,不一会儿就晕倒在地了。我正想跑上去救你,却被刚出门的孟尘缘看到,他便背着你去了糕饼店。”三k 寒东琅幽怨低沉地问:“真的吗?我虽然没有看到此人的正面,但她身材高大,健步如飞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任幽兰。你若不想让宇刺史知道,就该将真相告诉我,即便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好一起商量对策,你觉得呢?” 左安铭气鼓鼓地说:“任幽兰就不能穿高些的靴子吗?你不信我的话,还有什么可谈的呢?” 寒东琅温和地问:“好,就算信你一次吧!任幽兰天还没亮便来找你,到底为了何事?” 左安铭唉声叹气道:“还不是为了案子啊?她说自己去长安调查核实了,她杀死的何湘凌是本人,不是冒充者,身子上的胎记是真的。如今人死不能复生,她有负罪感,要求官署判她的罪,好让其心里舒坦些。” 寒东琅大声问:“你信她的一面之词吗?任幽兰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何况,今早出去的人我已经看清楚了,压根就不是任幽兰,倒像是包仲佲的妻子严凤英,曾经听说她会一门邪道的功夫,今早算是领教了。” 寒东琅观察着左安铭的表情,感觉他的眼睛突然闪亮了一下,紧接着暗淡下去了。无疑是严凤英了,或许他俩真的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特殊关系。两个都是高个子,感觉也是蛮般配的。包仲佲不爱严凤英,在怡红楼与杂技表演者打得火热,冷落了家中的妻子,而左安铭的妻子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儿,难免会有相好,不足为奇,但是不该欺骗自己啊! 左安铭瞅着寒东琅问:“我也没啥可瞒着你了,刚才何湘凌之事,是我偷听了你与孟尘缘的对话,我感觉孟尘缘说的是假话,你别当真。只是没想到,你与严凤英并不熟稔,而你实际上也没正面看到她,怎么会认出是她呢?” 寒东琅严肃地说:“冷月寒星在怡红楼唱歌时,我经常去看她,而严凤英也时常去监督包仲佲,怕他跟花艳萍有染。故此她的身材相貌有个印记,尤其是她走路风风火火的样子,穹隆城里没见到过第二个女子,也许是身材高大之故,走路酷像个男子汉,说话做事也像个男人吧!” 左安铭点点头道:“你也许纳闷,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没有女人味,不懂得疼爱男人的女人。” 寒东琅惊奇地问:“什么,你爱她,我没听错吧!” 左安铭苦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何不向你全盘托出呢?但你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你知我知即可。” 寒东琅点点头道:“有数,你尽可放心。这是你的隐私,不想说就免了。” 左安铭沮丧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让你听个明明白白才好。” 寒东琅不置可否道:“既然你愿意向我倾诉,那就一五一十的道出心里话,我会守口如瓶的。” 左安铭低声说:“我不是一个坏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因我内人身体有病,不想过夫妻生活,多次介绍给我令爱,让我纳妾。由于她出身名门贵族,性格温柔可亲,善解人意,我不忍心伤害她,故此迟迟没有接受她的好意。但我是个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的男子汉,当不了柳下惠。某一次在怡红楼与严凤英偶然相遇,同坐在一起观看你的心上人演出,漫不经心的聊谈,评论冷月寒星的歌唱才华,观点看法几乎同出一辙,刹那间拉近了我与她的距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寒东琅听得心里羡慕不已,伤感地说:“恭喜你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红颜知己,只可惜真如你所言--相见恨晚!是否一直在交往?迈出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或更多步了。” 左安铭深情沉重地说:“从今往后,我俩就经常相约去怡红楼看各种演出,时常谈及案子问题。没想到她是一个卓尔不群的女子,对案子别有一番见地,我真是小觑了她。” 第453章 口无遮拦 寒东琅竖起大拇指说:“恭喜你人生路上遇到了一位红颜知己,且能助你一臂之力,成了你工作上的坚强后盾,实属难得。” 左安铭平静地缓缓道来:“我后来按照她的思路去调查案子,果然奏效,处理事情也得心应手了。我从她身上学到了许多,每次谈话,总感觉与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 寒东琅好奇地问:“你俩经常结伴去看演出,你的内人没发现吗?没有干涉你俩的交往吗?” 左安铭脑袋一晃道:“没有发现,而我与严凤英一来二往的擦出了火花,我由喜欢转而到爱上这个不同凡响的女子了,而她对我也日久生情啦。有时情不自禁地发生了夫妻关系,至今已有一年有余了。我该说的话都已经倒给你了,要打要骂,请便!” 寒东琅微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何必要骂你,发自内心的祝贺你找到了一位红颜知己哎。上午要开班子会议,你吃早饭了吗?我还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了。” 左安铭指着桌子上的糕饼说:“早上从孟尘缘糕饼店里买来的,要是不嫌弃,你就拿去吃吧!” 寒东琅打开袋口瞧瞧,掏出一个绿豆糕,欣喜道:“没想到你的口味跟我差不多,我也喜欢绿豆糕和红枣糕。” 左安铭微笑道:“是啊!你与我很少聚谈,要是多些接触,你便知道我与你能成为最好的朋友。听说你的心上人不见了,要不要我叫严凤英给你出谋划策,帮你找到心上人啊!”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问:“她有这个能耐吗?” 左安铭嘴角一撇道:“看来,你还是信不过我的话。要么我介绍你俩接触一下,你自己去判断,怎么样?” 寒东琅调侃道:“严凤英虽谈不上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但也可谓是袅袅婷婷风仪玉立之女,你不怕我抢了你的心上人吗?” 左安铭哈哈大笑道:“你若是喜欢上她,证明我的眼光独到啊!时间不早了,闲话少说,你是否愿意?”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自己的事儿,还是由我自己去解决吧,再也不想麻烦任何人了。等我护送飞虎神鹰队去长安皇宫了,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寻找冷月寒星喽。我坚信世上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左安铭感慨万千道:“真羡慕你俩的爱情,衷心祝愿你们早日结成连理枝,生一个爱情结晶出来。” 寒东琅乐呵呵道:“愿你金口。肚子吃饱啦,去开会吧!” 门外的宇文思急忙拐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辰时了,宇文思召集所有相关人员开会,会议室里济济一堂。 寒东琅第一个站起来说:“今天召集诸位坐在这里,想必已经知道为了何事?” 宇文思接茬道:“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居然捅到皇帝那里,说我们还没有破获刀剑盗窃案。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目的是想派人去边陲查找寒晨月和寒晨阳兄弟俩,拿回他们手中的青龙剑和鸦九剑,然后送交给皇上,才算案子了结。有谁愿意前往边境的,官署给他一定的奖励,并给升级增资。” 华璟珺站起来问:“自愿报名,还是你们已经内定好了的。” 宇文思苦笑道:“若是内定好了,我干脆报出名字得啦,干吗召集你们开会商量啊?你若愿意前往边境,不妨先报个名,让孤玥珉记录下来。” 华璟珺急忙说:“让无牵无挂的先报名,若是人数够了,我就免了,不够,我再加上去,怎么样?” 寒东琅大声道:“行,我第一个报名,决定前往边境寻找寒晨月和寒晨阳。”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狐疑地问:“你开玩笑的吧!飞虎神鹰队指定让你带去的,怎么报名去边境了呢?”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找到青龙剑和鸦九剑,送到长安皇宫里去,然后再回来送飞虎神鹰队去皇宫,两不误总可以吧!” 孤玥珉低声问:“将你的名字记下来吗?” 寒东琅大声反诘道:“你说呢?” 孤玥珉瞥了寒东琅一眼,低头写下他的姓名。继而在场的陆续报名了。宇文思听着听着,心里直打鼓,气冲冲地说:“为何不见年轻人报名,仅仅几个月的时间,抑或是几天的时间,舍不得家中的娇妻吗?”河源书吧 寒东琅站起来说:“情有可原,既然是自愿的,你就甭责备他们了,如今有六个人报名了,已经够啦。孤玥珉,你将名单念一遍吧!” 孤玥珉嗯了一声,拿着宣纸站起来念道:“寒东琅,卓邵钧,颜无痕,郎亦秋,东方晓月,韩东君。” 左安铭一听全是第二组的成员,连忙站起来说:“加上我一个,无愧于第二组的同事啦。” 韩东君慌忙说:“免了吧,六个人够多了,你就甭凑热闹啦。” 左安铭怒气冲冲道:“韩东君,你算老几啊?若是人数太多了,你这个局外人应该先退出去,我犯不着你来管。” 寒东琅猛击桌子道:“左安铭,开始不想报名,如今人数够了,你却想去,韩东君没有说错,你干吗针对他呢?” 华璟珺急忙说:“事出有因,大家别吵了,我也觉得奇怪,大理司直报名后,第二组的人员跟着相继报了名,而第一组却一个人也不报,到底为什么,我也怀疑你们自己将名单搞好了的。” 宇文思使劲叩击桌板,怒气冲冲地说:“简直是一派胡言,谁想去都报上名来,让你们全都去好了。” 大家瞅着怒容满面的宇文思,全场鸦雀无声了。 寒东琅连忙说:“刚才孤玥珉报到的六个人留下来,其余的散会。” 大家陆续退出了会议室,宇文思怒吼道:“大理司直,是你主持会议,还是我支持会议啊?你怎么越权啦。不要搞错了,你是个钦差大臣,不是平江州官署的刺史。也只有旁听的资格,别在我眼皮底下指手划脚啦。” 左安铭拍拍宇文思的肩头说:“宇刺史,你吃火药了吗?无缘无故冲着大理司直发脾气,小心他告你一状。” 宇文思大声道:“让他告吧,能撤职,我还要拜谢他哩。老子早就干腻了,好想回家种地去啦。” 华璟珺折回来说:“也许昨晚宇刺史跟夫人吵架了,今早过来就愁眉苦脸,怒容满面的,你们别惹他了,赶紧商量何时启程奔赴边境好嘞。” 宇文思怒瞪着他说:“华璟珺,你藏在我家卧榻底下吗?听到我与张泽兰吵架了吗?真是不该说的却说,该说的却不会说,都是一群饭桶而已。滚蛋,滚得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 华璟珺闷闷不乐地出去了。寒东琅瞪着宇文思问:“你今早很反常,吃错药了吗?” 宇文思反诘道:“你才吃错药了呢?还不是因为你啊?你令我火山要爆发啦,无法遏制了。若是这个钦差大臣不是你,那我也没那么憋屈了。我如今是有苦难言,一言难尽啊!” 寒东琅诧异地问:“怎么是因为我啊?我招惹你什么啦?现在只有七个人,你不妨说出来,要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我向你赔罪。不论是磕头还是下跪都行。” 宇文思怒视着他说:“你与张泽兰有无来往,你俩有无背着我偷情?为何她梦中都喊着你的名字。” 寒东琅苦笑道:“你连自己的内人都管不好,还有脸在这里冲我发脾气,真是滑稽可笑。” 宇文思厉声道:“我没本事,没有魅力管住她,你帮我出谋划策来管住她不就行啦,干吗要背着我与她暗度陈仓啊!还谈什么滑稽可笑,不要脸的伪君子。” 寒东琅猛击桌子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与你夫人来往过,哪来的暗度陈仓啊?还很可笑地问我与你夫人有无偷情,亏你好意思问得出来。我都替你害臊呢。” 韩东君急忙说:“你家内人暗恋寒东琅,对其朝思暮想的,当然是夜有所梦啦。跟寒东琅毫无瓜葛的,连寒东琅本人都不知道此事,你怎么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呵斥寒东琅呢?你希望家丑外扬吗?” 宇文思的脸红得似晚霞,倏地转身出去了。 寒东琅扫视了在场的六个人,温和地说:“感谢诸位对我工作的支持,中午我请客,去聚龙斋饯行。后天早上卯时在官署大门口集合,然后出发去边境寻找寒晨阳和寒晨月。若是有谁不想去的,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家中养着千里马的,这一次不妨发挥作用,现在你们回家交代一下事务,明天好好休息,整装待发。” 在坐的卓邵钧扭扭捏捏不自在的样子,寒东琅盯着他问:“你是否不想去了啊?有话就直说好嘞。” 卓邵钧低声说:“我家老娘卧病在卧榻好长时间了,不知这次出去能否平安回来,娘只有我这一个儿子,万一我出差去了,娘突然撒手人寰啦,岂非无人替她下葬了啊!” 第454章 落花有意 寒东琅惊讶地问:“怎么,你娘还在世的,没听你提及过哎。令尊今年几岁了,得了什么病?还能活多久?我们这次去边境,何时能回来说不定的,那你还是别去为妙。” 郎亦秋连忙说:“其实我们五个人也够了,瞧他眉头紧皱的样子,瞅着他惹得大家都心情郁闷,还不如甭去的好。” 卓邵钧郁闷道:“那我回家去了,祝你们一帆风顺找回两把剑,早日凯旋归来,到时我给你们接风洗尘。谢谢大理司直的理解,保重!” 寒东琅瞅着卓邵钧的背影,靠近颜无痕问:“我在穹隆城里将近一年了,从没听说过卓邵钧还有一个老母亲,你们知道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东方晓月说:“卓邵钧的亲生母亲难产去世了,他是姨娘养大的,这段时间,他姨娘的确病了,躺在卧榻上有好几天了,他应该陪在她身边尽孝的,无可厚非的呀!” 寒东琅惊讶地说:“原来是姨娘,怪不得从没听说过他还有娘亲哎。既然他不是心甘情愿去的,临时改变主意不是坏事,随他去吧!” 郎亦秋打岔道:“他也许有难言之隐,实际上他的姨娘受了点风寒,已经痊愈了的。这几天瞧他心神不宁的应卯,心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只是不方便跟我们说真话而已。” 韩东君连忙说:“卓邵钧这段时间经常出入聚龙斋,以前可是不常去的,连聚餐都不愿意去,最近怎么啦?你们知道吗?” 寒东琅紧张地问:“聚龙斋里藏着水龙剑和障刀,他会不会受人指使,盯着名刀啊?” 郎亦秋连忙说:“谁知道啊?我也碰见他几次从聚龙斋里出来,要么去找钱老五了解一下。” 站在边上一直没说话的东方晓月大声说:“你们也许有所不知,因我跟卓邵钧同一个办公室,略知一二。卓邵钧是个本分厚道的人,你们别将他跟刀剑联系在一起。他是恋上钱婉茹了,想娶她为妻,明白了吗?” 寒东琅低沉道:“卓邵钧不是钱婉茹的菜,肯定另有心事的。” 韩东君连忙打岔道:“你是钱婉茹的菜,只可惜你心系冷月寒星,看不到钱婉茹对你的爱,可谓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你们在背后议论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站在门口的钱婉茹怒吼道。 寒东琅突然看到钱婉茹,刚才又听说她跟卓邵钧在谈恋爱,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只是感觉到心里有点空荡荡的,略感落寞惆怅,五味杂陈。 钱婉茹身后站着卓邵钧,韩东君诧异地问:“卓司仓,你刚出去,怎么又折回来了呢?” 钱婉茹爽朗地说:“是我拉着他回来的,既然已经报名去边陲寻找两把剑了,就不该反悔。否则,我跟他一刀两断,没有他这个朋友了。” 寒东琅听到朋友两个字,紧绷的心儿稍稍宽缓了些。微笑道:“钱婉茹,谢谢你的支持。不过,卓邵钧家里有困难,我们不勉强他参加,你领着他回去吧!” 郎亦秋伸手道:“且慢,钱婉茹,我们的会议刚结束,你咋晓得此事的?” 卓邵钧急忙说:“是我告诉她的。我刚跨出会议室的门便后悔了,但又拉不下这张脸跟大理司直说,便去找钱婉茹帮忙了。还请大理司直网开一面,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这次机会。”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不欣赏做事拖泥带水的男人,你还是回家照料你的姨娘去吧!我们五个人够了。” 钱婉茹急忙说:“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别急着撵他走。你对卓邵钧了解多少啊?你们五个人加起来,说不定还是卓邵钧的脑瓜子好使唤哎。我既然来了就有胜算的把握,你不用人才,用奴才,此番前去不是白跑一趟,我不姓钱。” 韩东君连忙说:“我们这几个都是男人,常言道以柔克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要么你也跟我们一道去,说不定大理司直同意卓邵钧前往了。”27kk 郎亦秋慌忙说:“这是个好主意,钱婉茹胆大心细,机智过人,带着她去办案,说不定事半功倍哩。不知大理司直怎么想的?”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宇文思连忙打岔道:“我同意钱婉茹一道奔赴边境查案。你们明天就该动身了。” 寒东琅听了大家的意见,干咳了一声说:“既然宇刺史发话了,鄙人恭敬不如从命,增加他们两位好嘞。但是明天去不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此番前往凶多吉少,边疆都在打仗,大家应该有个心理准备,跟家人说明利害关系,郑重地告个别,免得后悔莫及。” 宇文思点点头道:“大理司直考虑得非常周到,大家各自回家去跟父母妻子孩子说个明白吧!尤其是卓邵钧,务必将你的姨娘妥善安排好,并将这次出差的事情详细告诉你姨娘,让其安心在家等着你凯旋而归。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最好是托付给某一户邻居,给邻居一点银子,以防万一。因为最坏的打算,若是你在边境遭遇不测了,你姨娘也有个邻居会帮其善后,而你也可以走得安心,你们说是不是?” 郎亦秋举手说:“宇刺史想得真周到。这样安排最为妥当,卓邵钧基本上无后顾之忧了。” 宇文思右手一挥道:“那就好,大家动作利索点,各自回家处理好此事,尽快启程赴边境。” 几个人陆陆续续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寒东琅和钱婉茹。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为什么要去边境,是否不放心卓邵钧?” 钱婉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说:“你别装疯卖傻了,我不放心的人是谁?你没看出来吗?” 寒东琅诧异地问:“是谁?你不说出来,我焉能知晓啊?喜欢你的男人多了去,总不能浪费时间猜来猜去吧!” 钱婉茹迅即上前,一把搂紧他的腰,踮起脚尖,张口吻他的嘴唇。 寒东琅吓得赶紧推开她,伸手戳着她的额头说:“你太放肆了,这里是会议室,不怕被人瞧见张扬出去吗?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吗?我可是个有妻妾的人哎。” 钱婉茹笑吟吟道:“你不仅是个有妇之夫,且是个有心上人的老男人,心里一直装着冷月寒星。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对你的爱慕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得知你要去边境调查青龙剑和鸦九剑的下落,何时能回来都不得而知,我便再也坐不住了,随即拉着卓邵钧,一口气跑到这里。”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你白跑一趟了,这里不关你的事儿,你也不是官署里的人,还是甭去算啦。” 钱婉茹撅着嘴角说:“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心甘情愿的往里跳,哪怕需要我为你付出生命,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交给你,你却依然无动于衷,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的心里在滴血,眼睛强忍着不出泪,硬要装坚强,多么煎熬的日子啊?简直是生不如死哎。” 寒东琅瞅着她苦笑道:“你现在的这种心情,就是我对冷月寒星的最好写照,你不可能替代冷月寒星的,奉劝你尽快忘了我吧!” 钱婉茹不甘示弱道:“实际上我对你的爱并不比冷月寒星对你的少,可你为什么老是拒绝我呢?我哪里比不上冷月寒星啦?论面相,我不比她差,眼睛还比她的大而有神;论身高,比她高出半个头,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个;论武功,她根本不能与我相提并论,不及我的五分之一;论才华,说不定我比她还略胜一筹,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是别人对我的评价;论歌舞技艺,我与她不差上下;论性格脾气,我也可以与她相媲美。你为啥就不愿多看我一眼,试着接受我的爱,给我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呢?” 寒东琅听了她一席心里话,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低头沉思默想。 钱婉茹再次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腰,仰头温柔地问:“你对我也有好感的,是不是?你的眼睛暴露了你的内心世界,我抱着你时,你的身体在颤动不已,你的双手在不住地瑟瑟发抖,你的心跳变得很有力,砰砰砰地加速跳个不停,我听得非常清楚。” 寒东琅眉头紧皱,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说:“爱情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话 题,在下认为也是讲究先入为主的。我与冷月寒星从小相遇相识相爱不容易,十几年了还不能结成连理枝,她被爱情贻误了终身,我真后悔,要是彼此不认识该有多好啊!” 钱婉茹连忙打岔道:“是啊!要是不认识,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自由恋爱,直至结婚生子,在穹隆城里安居乐业。我家的产业那么大,你不用回到长安去应卯,辞职归田,专心经营好聚龙斋,够我们一辈子还有下辈子都衣食无忧啦。” 第455章 幽闺自怜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领会错误了,我的意思是耽误了她美好的青春年华,要不是我俩爱得太深太浓,以至浓得化不开,她肯定早就是别人家的贤妻良母了。而非与你之间的事儿,我与你之间不管有无冷月寒星,都是不可能牵手的,请你自重自爱一点,从今往后别再对我提及喜欢或者爱什么的,我一听就生厌。” 钱婉茹佯装生气道:“可是你的眼睛泄漏了爱的信息,你的身体不安分地颤抖着,还有我俩平时交往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旦我家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都是第一个跑来看我,安慰我,问长问短的,生怕我身体受到了伤害,精神受到了刺激。你要是不喜欢我,不在乎我,你会这么在意我的安危吗?所有事实都证明你是喜欢我的,你无需争辩逃避了。” 寒东琅推开她的双手,避实就虚道:“我来到穹隆城遇见你,是我半生的幸福,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我的半个世界,我不敢奢望成为你生命的全部,希望你尽快找到意中人嫁了。” 钱婉茹紧追不舍道:“你就是我的意中人,我的白马王子,我梦寐以求的另一半,即便做你的情人,抑或是小妾,我都心甘情愿,乐此不疲,唯求你能接纳我,娶我进寒府,我可以生一大打的孩子出来,将来人丁兴旺的,该有多么美好的生活呀!你愿意吗?” 寒东琅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严肃地说:“不愿意。人生苦短,一路走来,能遇到几个志同道合的红颜知己呢?我们能有缘分做朋友,已经很知足了。这次你愿意随我去边境调查案子,将要在你死我活的边境作战中并肩同行,你知道我有多感激你吗?当我听到你要加入边境调查小组时,欣喜的狂澜顷刻间涌到心口了。虽然时间稍纵即逝,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激动无比啊!” 钱婉茹听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肺腑之言,刹那间热泪盈眶,再一次搂紧他的腰肢温柔地说:“东琅,娶了我吧!我将是你最得力的助手,世上绝无仅有的贤妻,不论是生活还是工作,我都会将你照顾得舒舒服服的。只要能侍候你,即便做小妾我也心甘情愿,马首是瞻。” 寒东琅推开她的怀抱,直视着她严厉地说:“不要做白日梦了,正视现实,我虽家有妻妾,但心里唯有冷月寒星,除了冷月寒星之外,我绝对不会再娶另外的第三个女子了。” 钱婉茹突然泪流满面道:“你说错了,应该是第四个女子,冷月寒星是第三个女子。你要是实在觉得为难,可以不用娶我,只要同意我做你的情人,你带着我到处奔波,四海为家,不论去哪里我都紧随你左右,陪伴你余生,可以吗?” 寒东琅斩钉截铁道:“不可以,这个紧随我左右,不离不弃的女人唯有冷月寒星,绝无第二个女子了。你要是因为我而去边境,太不划算啦,你的付出不会得到回报的。人际间的缘分,是在生活中邂逅,又在生活中流失的。有些人与你,也曾心心相印,也曾相携相扶,后来随着空间的阻隔和时间的流逝,那缘分也就由浓而淡,由淡而终,至于全无了。” 钱婉茹心灰意冷地说:“没想到你那么无情无义哎,我活到现在,都是我拒绝男人的,而非男人拒绝我。何况被我拒绝的男人都是令郎,个个英俊洒脱,才高八斗的,要相貌有相貌,要身高有身高,要才华有才华,要武功有武功,无论那一样都比你好多了。”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那你因何要追求我这个家有妻妾,心有情人的老男人哎,你这不是犯贱吗?自虐吗?闲着没事干了吗?” 钱婉茹梨花带雨道:“是的,我犯贱,我没人要了,想嫁给你,看上了你的官位,大理司直,钦差大臣,我梦想当个官太太。而被我拒绝的这些令郎就是缺少了官职,别的一样不少,且都比你好,听清楚了吗?” 寒东琅伤感落寞地说:“我听不清楚了,我被冷月寒星占得满满的,任何女人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我现在只想奉劝你一句话,请你听好记住,谨言慎行,千万不要对任何男人轻易地说出喜欢或者爱几个字,喜欢和爱份量很重的,有时候会重得你拎不动,拿不起,扛不住,挑不起来,一旦说出口就要负责一辈子的。正像我对冷月寒星,既然对她说出了三个字--我爱你,就要对她负责到底,直至升入天堂。”好中文吧 钱婉茹哽咽道:“如此说来,我是没有机会得到你的喜欢了,更别说爱。我即便将心掏出来给你,你也会拒绝接收。我绞尽脑汁也没办法将你心里的冷月寒星挤出去了,是吗?” 寒东琅点点头说:“是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官署里不乏优秀的令郎,你放下我,着眼未婚令郎,肯定有人选符合你的要求。奉劝你不要因为寂寞爱错人,更不要因为爱错人而寂寞一生。赶快回去,好自为之吧!” 钱婉茹泪流满面道:“我不信你的心比石头还硬,比冰还冷,我坚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刚来穹隆城不久,我来官署偷偷地瞅了你一眼,你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进了我的生活,就像一股清新的带着阳光的煦风,钻到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来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冷漠地说:“即便这样,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你我今生无缘,你要是强求不属于你的爱情,那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唯有恳请你尽快忘了我,开启下一段恋情。” 钱婉茹咄咄逼人道:“我既然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你,就不会轻易放弃的,我的个性不论做什么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我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语,我不信斗不过冷月寒星。要我忘却你,离开你,除非我去了天堂。” 寒东琅注视着她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儿,忧伤凄恻道:“死心是一种解脱,希望是一种折磨,你要是对我怀抱着希望,那你会伤得体无完肤。你对我付出越多,你的痛苦会越深。爱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有时比恨更能伤人。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 钱婉茹突然伸手拍打他的胸部说:“我读过的书也许不比你少,懂得的道理说不定比你还多。因我从小没了亲娘,没人疼爱,爹忙着打理聚龙斋,里外一把手,忙得喘不过气来。为此一切都靠我自己生存的,老早出来在人世间混了,见识了各种人,何况我家的聚龙斋人来人往的,黑白两道的人,谁没见过呀?还用得着你来给我上人生教育课吗?尤其是恋爱婚姻家庭的课程,我听得多了去哎,你还是省省吧!别给我念紧箍咒了。” 寒东琅语重心长地说:“你今天也许是最后一次听我唠叨了,不管你是否反感,是否见多识广,我还是要将该说的话说完,你自己回去认真反思,善待自己和他人。” 钱婉茹不无嘲讽道:“既然你还想当我的说教先生,那你快点说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我洗耳恭听好了。但请你不要长篇累牍的啦,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人训斥的。” 寒东琅苦笑道:“谢谢你给我最后一次倾诉的机会,不管我说得有无道理,你自己去慢慢品味,别再挥手打断我的话头。你纵有千般感慨,纵使心酸凄然,我奉劝你别再为我心动,及早抽身回头,将杯中离合,个中寂寞与无奈,慨而饮下,喜也好爱也罢,别再为我执着,活出你自己的精彩,去寻找爱情的最美。年华原是冗长的梦一场,更何况是爱情呢?赶紧放手吧!” 钱婉茹伤心落寞道:“你是一个正派能干的男子汉,是我生活中所必须的。既然你拒绝得如此斩钉截铁,那我不得不告诉你实话了。你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懂得珍惜缘分的人,一个愿和你牵手相伴到老的人,一个跟你一样相信世间有真爱的人;一个关心你,在意你的人,一个懂得包容体谅你的人,一个也许并不完美,但懂得珍惜你的人;一个与你相亲相爱的人,一个你们彼此都深爱的人。你是为了这个人才违心拒绝我的真爱,对不对?” 寒东琅凛然不可侵犯道:“对,你没资格跟她相提并论,你也没资格与她公平争夺寒东琅的爱。” 钱婉茹仰头哈哈大笑道:“实在遗憾,这个人早在一个月前就死了,不管你信不信,死而复生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你的冷月寒星身上了,因为已经花灰啦。可是他们一直瞒着你,怕你寻短见,怕你影响案件的侦破工作,无法向皇上交差矣!亏你还死心塌地的给他们干活。” 第456章 噤若寒蝉 寒东琅厉声呵斥道:“他们绝对不会对我隐瞒实情的。” 钱婉茹亮起嗓门道:“你的意思是我撒谎喽。你对他们就这么信任吗?请你头脑拎拎清爽点儿,正确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别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唯独你被蒙在鼓里咦!实在是可怜又可悲啊!你是宇文思的跑腿,他们都瞒着你,是将你当作了破案的工具。” 寒东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诚惶诚恐地问:“你说谁死了啊?死人案不都破了吗?说明白响亮一点儿,别跟我打哑谜。” 钱婉茹厉声道:“还不够清楚吗?你的心里装着谁,就是谁死了,还要逼我说出寒晨星三个字,干吗呀?欠刺激吗?故事不是蛮精彩了哟。”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顷刻间将寒东琅击晕了过去,身子倾斜在桌子上。钱婉茹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抓住他的肩头,扶着他坐在椅子上,吓得大声嚎叫:“大家快来救命呀!” 各个办公室里的人听到异样的喊叫声,连忙跑上楼冲进会议室。 宇文思急忙抱着寒东琅大声呼叫,可是毫无动静。怒视着钱婉茹问:“你对他说了什么,因何晕厥过去了。” 华璟珺急忙抱起寒东琅,朝外面走去。左安铭连忙拦住他说:“先按住人中试试看。” 宇文思伸过手按住寒东琅的人中,可惜毫无反应。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寒东琅背到林尘轩的药铺里抢救。半个时辰过去了,大家看着林郎中忙乎着,寒东琅依然毫无反应。 钱婉茹坐在一旁哭哭啼啼,宇文思也不好多问了。郎亦秋摇晃着寒东琅不停地喊叫。奇迹终于出现了,寒东琅缓缓地睁开双眼,郎亦秋欣喜地喊道:“东琅,你吓死我们了,你终于醒过来了,你怎么啦?开会的时候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转眼间就不省人事了呢?” 寒东琅扫视了在场的人,随后将目光锁定在钱婉茹身上,张口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来了。 林尘轩急忙问:“大理司直,你怎么啦,不会说话了吗?口舌伸出来让我看看。” 寒东琅伸出舌头,林郎中看后说:“一切正常的,你因何发不出声音来呀?受到什么刺激啦?” 宇文思焦急地问:“林郎中,他何时能好啊?后天就要出差去了,要是身体有病,怎么带队呀?” 林郎中摇摇头道:“他肯定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不然,声带不会受到影响的。你们当中谁刺激了他呀?” 宇文思怒视着钱婉茹问:“会议室里只有你俩在说话,你跟他说了什么,请你老实坦白,若是耽搁了他的治疗时间,闹出人命来,小心你的脑袋。” 钱婉茹战战兢兢道:“我口无遮拦,随便撒了个谎,想试探他对冷月寒星的真心,就说冷月寒星死了已经一个多月啦,他听后当场晕厥了过去。我以为一个大男人不会那么经不起打击的,谁知道会闹到这步田地啊!我纯属无意的,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哩。” 郎亦秋怒吼道:“后悔顶屁用啊!说话的时候为何不经过大脑啊?你来治好他的病,不然,后天由你带队去边境,让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尝尝一路上的艰辛历程,以及亲眼目睹战场上的鲜血,哀鸿遍野的尸体,流离失所的老百姓。” 钱婉茹无言以对,饮泣吞声。 宇文思怒瞪着她问:“你是否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冷月寒星真的死了。要是冷月寒星当真死了,让他早点知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安心去边境调查案件,不用惦记着这个冷月寒星,有利于各项工作的深入开展。”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可惜我不知道真假,只听说冷月寒星失踪了,有人说她去远方的尼姑庵修行了,有人说她跳崖自尽了,有人说因为寒东琅盯着案子不放,盗贼绑架冷月寒星出气了,软禁在一座深山老林里面,到底孰是孰非,不得而知啊!” 郎亦秋怒吼道:“既然你也不知真实情况,为何平白无故地去试探寒东琅的心,你是何居心啊?你怎么无缘无故地跟他提及冷月寒星呢?” 左安铭打岔道:“钱婉茹追求大理司直好长时间了,刚才留在会议室跟他倾诉衷肠,我在隔壁寝室里略有耳闻,但听得不太清楚。让钱婉茹自己坦白吧!” 钱婉茹直言不讳道:“是的,明人不做暗事,我喜欢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想嫁给他,哪怕做小妾也行。为了急于求成,我干脆直截了当告诉他,冷月寒星死了一个多月了,他听后顷刻间晕了过去。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啦。” 宇文思怒气冲冲道:“你还有理了,是吗?口气那么僵硬,还没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吗?”67 钱婉茹反问道:“认识到如何,没认识到又咋样?大不了我领队去边境,别小瞧我是个女流之辈,干这一行也许不比你们男人差哎。何况你们在场者的武功,谁也不能与我抗衡。” 宇文思呵斥道:“你敢立下军令状,那我就不追求你的责任,否则,唯你是问。若是寒东琅不幸归天了,你就去陪葬。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这倒是一件好事,生不同罗帐,死后同坟,多么温馨浪漫的一件事啊?我千万个,万万个愿意。” 宇文思手掌一击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郎亦秋回去写三张军令状,让其签字画押。” 躺在卧榻上的寒东琅摇摇手,却急得说不出话来。林郎中递给他笔墨纸砚,他坐在卧榻头,拿起毛笔写下几个字。 “不许让钱婉茹带队,战场不适合令爱亲眼目睹,我去好了。我只是暂时发不出声音来,明天也许恢复了,带我回官署去。身体没病的。” 宇文思看完他写的字条,递给钱婉茹说:“看来你俩有戏,彼此喜欢的吧!话说不出来了,还在替你担心。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外人没法参与你俩的事情,我们都回去了,留下你和寒东琅谈个够,恋个爽吧!” 宇文思没等寒东琅写完另外一张字条,手一挥,领着五个人离开了林郎中的药铺。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的背影,不停地摇头。 钱婉茹急忙捂住他的手问:“你真的不会说话了吗?我看你一切正常的,因何装聋作哑啊?难不成心疼我哎。” 寒东琅见林郎中不在身边,急忙拿起毛笔写道:“以静制动,稍安勿躁。”随即递给钱婉茹。 钱婉茹看后说:“你还是在乎我的,男人也许心口不一的动物,不像我们女子真心爱一个男人,敢做敢当。哪怕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奋不顾身地勇往直前。” 林郎中闻言,急忙进来问:“他会说话了吗?” 钱婉茹冷冷地说:“你没听见我在自言自语吗?没看见他拿着笔写字吗?” 林郎中气冲冲道:“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真不知钱商贾怎么教育孩子的?”随即跨出了病房,来到柜台前。钱婉茹也紧跟着出来了。 “我没教育好,你也可以教的呀?毕竟她是你家未来的儿媳妇哎。” 钱婉茹听得目瞪口呆,静静地看着钱老五。 钱老五靠近钱婉茹拍打着她的肩头说:“看什么看呀?你不是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吗?林峻天将是飞虎神鹰队的领导,他打小就喜欢你,你应该知道的吧!这次得知你也要去皇宫,林峻天便给我捎来了一封书信,要娶你为妻,我当即回复答应了这门亲事。现过来就是拿着这封书信给林郎中看的,然后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将你嫁给林峻天后,再随飞虎神鹰队奔赴长安皇宫。” 钱婉茹勃然大怒道:“我不愿意,这辈子独善其身好嘞,谁也不嫁。” 不知何时进来的韩东君打岔道:“就连寒东琅也不嫁吗?冷月寒星真的死了,只要你有恒心,追到寒东琅的日子为期不远啦。” 钱婉茹低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咋没听说呢?” 韩东君附耳道:“出去调查了一番,千万别跟寒东琅说第二次,让他自己感受到死亡的真实性,受到的打击会少一点儿,你也不用替他担惊受怕的啦。后天你也一起去边境,怎么样?” 钱婉茹喜笑颜开道:“谢谢你的帮助,我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啊!只是不知寒东琅是否肯带我去哎。若是他拒绝我的诚意,不让我与他同往,你可得要帮我美言几句的,能做到吗?” 钱老五大声问:“你俩在咬耳朵干吗?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吗?瞧你俩那股亲热劲,是否有戏啊?” 林尘轩看完信后递还给钱老五说:“他写给你的这封信迟,写给我的早,他上个月来信征询我的意见,我说就是年龄大了点,超过林峻天好几岁,别的都还行,让其慎重思考几天,再做决定的。” 第457章 出乎意料 钱老五喜滋滋地说:“那他肯定慎重考虑过了的,也许钱婉茹长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他打心眼里喜欢婉茹,也就不在乎什么年龄喽,何况女大三抱金砖哩。” 林尘轩微笑道:“也许吧!可没想到行动倒是挺快的,收到我的回复后立即给你去信了,既然孩子同意了,我就随意啦,也可谓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喽。” 钱婉茹厉声说:“我不同意,我对林峻天不了解,凭何嫁给他呀?我要嫁给寒东琅,不嫁小弟弟为妻。请林郎中去信告诉你的令郎,就说我已经有心上人啦,不想欺骗他,让他另找淑女再配婚吧!” 林郎中厉声道:“让你爹去信跟他说,我才不管闹心的事呢。大理司直已经没事了,你们接他回去吧!我要研究中草药,这几天别来打扰我了。” 钱老五瞅着满脸恼怒的林尘轩,拉着钱婉茹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林郎中的药铺。一路上不停地骂骂咧咧的,引得老百姓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伸手戳着父女俩的脊梁骨嘲笑不断。 韩东君见他们走了,跨进病房,瞧见寒东琅靠在卧榻头闭目养神,轻轻地坐在病榻一侧,静静地注视着寒东琅沉思。 寒东琅早已感觉到韩东君进来了,不想被他窥破,无奈继续装聋作哑地佯寐。 林尘轩进来说:“怎么还没走啊?韩东君,你扶着他回去吧,也许这几天说不出话,但不久便会恢复正常的。” 韩东君盯着寒东琅,感觉他半闭着眼睛似的,急忙伸手掐住他的鼻子道:“别当我是傻子哎,谁不知道谁呀?赶快起来回官署去,商量后天出发的事宜。” 寒东琅缓缓地抬起眼皮,盯着韩东君说:“知我者东君耶!走,回去!” 林尘轩拦住他说:“原来你是装聋作哑的,连我这个老郎中都被你耍了,要是下次得病,我不再收你这个蒙骗病人了。还是朝廷命官呢,好自为之。” 韩东君急忙说:“林郎中,他是情非得已,并非真的想欺骗你。你应该知道大理司直的人品吧!我们急于商量去边境调查两把剑的下落,今天没时间跟你解释,下次吧!”随即掉头出去了。 寒东琅不想回到官署,韩东君无奈,只好将他送到孟尘缘的糕饼店里了。睡到半夜想上茅厕,急忙起卧榻下楼,猛然听到有人开门进来,急忙伸长脖子细看,瞧见一个蒙面人上楼来了,慌忙闪到阁楼上面去了。没想到这个人也爬到阁楼上面来了,寒东琅慌忙从侧门溜下去,隐藏在板壁旁,借着月光仰头看着阁楼上的人,在他取下蒙面的一瞬间,寒东琅差点喊出声来,吓得蹑手蹑脚地下楼。踏着月光回到了平江州官署。急急忙忙地敲响左安铭的房门。 左安铭正在睡梦里,听见急骤的敲门声,慌忙起卧榻开门。瞧见寒东琅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紧张地问:“大理司直,你半夜起卧榻敲醒我,为了何事啊?难不成从林郎中的医馆里偷偷跑回来的。” 寒东琅赶忙进去关上门,紧张地说:“我下午离开了林郎中的医馆,住到孟尘缘的客栈里,今晚半夜起来方便,你知道我看到谁啦?” 左安铭紧张地问:“谁呀?瞧你神秘兮兮的,不会盗窃刀剑之人回来了,你们不用去边境调查了?” 寒东琅摇摇头说:“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何湘凌,孟尘缘的妻子居然还活着。难怪从未看到孟尘缘有丧妻之痛,原来白天不露脸,晚上回去陪着孟尘缘睡觉。” 左安铭惊奇道:“怪不得不发丧,不举办葬礼,用草席包裹着尸体去埋在牛郎山上,不许任何人跟踪,嘴上却说勤俭办丧事。抽噎了一阵子就没见到他掉眼泪了。原来其中有诈。这户人家到底从哪里来的,我们实际上从未去调查过,孟尘缘是个深藏不露的男人,做人很低调,熟谙待客之道,是否会武功都不得而知。” 寒东琅郁郁寡欢道:“我怀疑跟刀剑盗窃案有关,说不定是个黑店,暗中有一帮人盗窃贵重的东西,联络地点就是孟尘缘糕饼店。说不定他们开这个店是打掩护,目的是盗窃各大城市乡村的名贵之物,遮掩他们的犯罪勾当。” 左安铭点点头说:“糕饼店是幌子,盗窃王才顺当铺里的珍贵物品才是正事,我们该如何着手调查这个案子。也许与老叟有勾结。我看不惯老叟这个人的,不知你如何评价他的?” 寒东琅慌忙说:“我也不欣赏老叟的为人,只因他是冷月寒星的救命恩人,又是传授给她武功的师傅,面对他时,我也只好强颜欢笑罢了。” 左安铭附和道:“这就对了,那我们商量一下,以什么理由去搜查孟尘缘糕饼店呢?”爱倍多书城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怀疑青龙剑和鸦九剑藏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老叟也是个爱国志士,深知国破家亡的道理,他说交给了寒晨阳和寒晨月杀敌了,这个可以去核实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撒谎吧!何况我们已经决定去边境调查了,没必要打草惊蛇的,除非我们去边境找到了寒晨阳和寒晨月,他们手中根本没有这两把剑,那我们回来后,不妨去孟尘缘的店里搜查。若是我们此番前往找不到寒晨月和寒晨阳,也没理由去搜查孟尘缘的店啊,你说呢?” 左安铭思索了片刻,低沉道:“你说得不无道理,那就按你的思路走。但是从明天开始,需要派几个人日夜轮流,暗中盯着糕饼店,你觉得如何?”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附耳道:“明天向宇文思汇报此事,由他决定还是会上商量,到时少数服从多数好嘞。” 左安铭疑虑重重地问:“也行,你今晚被何湘凌发现了吗?” 寒东琅胸有成竹地说:“绝对没有被发现,你尽管放心好嘞。今晚就留在你这里过夜了。” 左安铭不耐烦地问:“宇刺史的卧室空着,为何不去住宿了呢?我不习惯两个人睡一张卧榻的,故此不愿回家与妻子同枕共眠。请你理解。” 寒东琅苦笑道:“你俩房间隔壁,你居然不知道宇刺史住在这里,且不是一个人。不麻烦你了,我回到孟尘缘客栈去好嘞。”随即出去了。 左安铭感觉很奇怪,宇刺史今晚搂着谁睡觉呢?寒东琅怎么知道的?是否撒谎,现在何不去探个虚实。随即去敲门,不见动静。干脆伸脚踢门,也不见动静。急中生智,慌忙下楼去找门卫。 高则诚仰头看着月牙儿,颇为好奇地问:“将近寅时了,有何急事不能等到明天说吗?何苦打扰他休息呢?” 左安铭低声问:“你也知道宇刺史今晚睡在这里。” 高则诚揉揉眼睛说:“他家里来了客人睡不下了,他才回到这里休息的,进去时跟我打招呼了。你不是也知道他睡在这里吗?何苦反问我呢?你是否想歪了呀?宇刺史可不是轻浮之人哎。” 左安铭撒谎道:“因为睡觉前听到隔壁有声音,可后来我去找他有事,敲门不见回音,现在正值非常时期,我怕他有个闪失,才来叫你开门看一下的。你拿备用钥匙开一下门,又不是叫你干坏事,咋会扭扭捏捏的呢?” 高则诚不耐烦地问:“你不知道钥匙全部交还给当事人了吗?你房间的钥匙不也还给你了吗?刚过去个把月,你焉能忘却了呢。” 左安铭被问得瞠目结舌,一声不响地掉头回去了。 左安铭回到卧室再也睡不着了,耳朵贴在板壁上,偷听隔壁的动静。听着听着,疲累地睡着了。 “嘟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左安铭正在做梦,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大声怒吼道:“敲什么敲呀?让不让老子睡觉呀?” 门外的宇文思大声问:“你知道现在是哪个时辰了吗?昨晚是否与严凤英翻云覆雨太厉害了,起不了卧榻啦。” 左安铭仰头瞅着窗外,瞧见天边乌云密布,黑不溜秋的样子,还以为天没亮,急忙道歉说:“宇刺史,对不起,今天要下雨,天黑沉沉的,我以为天还没亮呢,稍等,马上起卧榻。”随即下卧榻去开门。 瞧见寒东琅和宇文思站在门口两侧。 宇文思跨进门说:“将近巳时了,还不见你下楼去办公室,以为你回家吃早饭了,叫大理司直跑了你家一趟,你妻子说不在家,在这里睡觉的。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果然在房里。习惯早起锻炼的你,居然会赖卧榻。睡到近巳时了,还是萎靡不振的模样儿,呵欠连天的,昨晚有约了吧!看样子,岂止一二次哟?” 左安铭气鼓鼓地说:“瞧你想到哪儿去了,仅仅一次被你们撞见,便以为我是个风流鬼了。我与她已经一刀两断了,从今往后别再提及此事,我已经改过自新了呢。” 第458章 疑窦丛生 寒东琅欣喜地说:“那就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知道你是个血性男子汉,有志气,有骨气。但愿你从今往后做个铁铮铮,有担当,肯负责的真正男子汉,大丈夫。不辜负妻子孩子们的殷切期望,给家人一个温馨的避风港湾。” 宇文思盯着他说:“我昨晚睡在家里,因为客人闹腾到子时回去了,而内人身体不适,便回家照顾她了。大理司直跟我说了,我也觉得奇怪。任幽兰已经掐死了何湘凌,并将她扔进河中了的,怎么还活着呢?” 左安铭平静地说:“这个不奇怪,也许任幽兰用力不足,导致她暂时性休克,扔进水中后,反而恢复了呼吸,生命也便无恙了。” 宇文思嗯了一声道:“我也这样想的。现在我们商量一下,是否先去孟尘缘哪里打探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去边境调查核实。要是在孟尘缘糕饼店里找到了这两把剑,那就没必要去遥远的边陲了。” 寒东琅犹豫不决,左安铭瞄了一眼寒东琅,低声征求道:“大理司直,你有何高见?” 寒东琅眉头一皱,瞅着宇文思说:“是否该召集全体人员商量一下,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宇文思摇摇头道:“官署里人多嘴杂,难保不泄漏出去,我们三个知道真相即可。” 左安铭困惑地问:“大理司直,你是否见过何湘萍,我曾听说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的,你昨晚借着月光瞧见的何湘凌,会不会是何湘萍啊?昨天我去孟尘缘店里买糕饼,好像听到有人喊着何湘萍,不知你听说了没有?” 寒东琅啊了一声道:“哇哉,我想起来了,冷月寒星说她俩是双胞胎,因为何湘凌先出娘肚皮的,就喊她姐姐了。长相我倒是不清楚,因我没见过何湘萍。” 宇文思惊讶地问:“近日孟尘缘店里多了一位女帮手,但我只碰见一次,没有看到她的正面,身高和何湘凌差不多。不知是不是何湘萍?要么左安铭现在就去买糕饼,顺便看一下,或者打听一下也无妨。” 寒东琅低声说:“甭去试探打听了,何湘萍绝对不会来穹隆城,我昨晚看见的人就是何湘凌,因为走路姿势跟何湘凌一模一样的。即便是双胞胎也不会出奇的相似啊!” 宇文思坚定地说:“不用纠结了,我知道何湘凌的坟墓,我们找几个民工,掘开坟墓看尸体,便真相大白了。” 左安铭欣喜道:“嗯,这个主意好,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就行动吗?” 寒东琅连忙说:“当然,因为明天要奔赴边境了。” 宇文思伸手摸着脸蛋,瞅着左安铭说:“你这就去糕饼店买糕饼,顺便看一下帮手是谁,然后回来再商议也不迟。” 左安铭点点头说:“好的,静候佳音。” 宇文思见他走了,关上他卧室的门,随即来到办公室,坐在圈椅里苦思冥想。 左安铭跑到了孟尘缘糕饼店,瞧见很多人进进出出,每人都拎着一袋糕饼,急忙拉着一个令郎问:“今天什么日子啊?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断,出什么事啦?” 令郎微笑道:“瞧你想哪儿去了,算你运气好,但凡今天来买糕饼的人,全部买一袋送一袋,直到买完送完才打烊。” 左安铭诧异地问:“几十年来,从没见过孟尘缘这么慷慨过,今天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孟尘缘出来说道;“太阳照样从东边出来的,只是十周年的纪念日仅有一天哦。要买糕饼就尽快,不然就一抢而空啦。快进去吧!今天做了很多糕饼,会有适合你口味的糕饼。” 左安铭乐呵呵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最后一天的营业,卖完就关门大吉,远走高飞了呢。” 孟尘缘大声问:“生意做得好好的,干吗要关门歇业啊?请说出理由来。” 左安铭灵机一动道:“因为在此你失去了心爱的妻子,要是在你自己的老家,怎么会妻离子散呢?” 孟尘缘不假思索道:“是啊!好伤心哎。做人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呐。遇到伤害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有苦难言啊!可是,在此经营了十周年,亡妻也埋葬在这里了,我何以忍心弃她而去呢?我不想提及伤心之事,你还是赶快进去买你喜欢吃的糕饼吧!买一送一的,别忘了拿去喔。”人人读 左安铭听他一番话,多看了他一眼,急忙跨进大门去了。不一会儿,左右手各拎着一袋糕饼出来了,大步流星地回到官署。 宇文思见他来了,慌忙跑过去问:“有收获吗?” 左安铭左右张望了一眼,神秘兮兮地说:“去楼上卧室谈吧!叫上大理司直。” 宇文思伸手一指道:“不用叫,东琅来了,去我的卧室吧!” 三个人围聚在窗下,左安铭压低声音说:“今年糕饼店十周年庆,买一送一,你们赶快打开袋子拿出来吃吧!”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有无看见何湘凌?” 左安铭神秘地说:“我进去买糕饼,特地绕到膳堂附近往里张望,发现里面确实有一个女子在忙着做糕点,正面没看到,背影看仔细了,人比何湘凌胖,身高差不多。可是发型好像不同哎,何湘凌在膳堂忙碌时,头发都是盘起来绕在头顶,用簪子固定起来的。而今天的这位女子,头发分成两层,底层披肩长发垂落在背脊上,上一层盘成一个心字形状的发结,然后用簪子固定在头顶。看上去还蛮洋气的哩。”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除了头顶发髻的洋气,还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左安铭眉毛一皱道:“穿着大不一样,何湘凌经常穿着一件蓝色大褂,或者是黑色大褂,可今早的她穿着紫红色裙子哎,打扮明显比何湘凌时尚多了。一直没有转过身来,膳堂的门关着,大厅里孟尘缘盯着,我怕打草惊蛇,不敢轻举妄动,没看到人的正面头像,无奈失望地回来了。” 宇文思惊奇地问:“你没有试探过孟尘缘吗?” 左安铭苦笑道:“当然试探了,毫无收获。他说在此失去了爱妻,埋葬在这里,想回家也回不成了,不想将她独自撂在这里,每年清明节可以给她磕头点香祭拜。我看他说此话时,泪眼汪汪的,根本看不出故意做作的模样儿。” 寒东琅急忙说:“我去看看,也许有幸得见真人面,同时买袋糕饼回来。要么,宇刺史也一道去吧,买一送一的优惠,焉能放弃呢?” 宇文思点点头说:“走,一道去采购,我在外面找孟尘缘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迅即去膳堂探个虚实,给他来个措手不及,怎么样?” 左安铭欣喜道:“宇刺史,好主意,赶快去吧!” 寒东琅和宇文思说干就干,急如星火地朝孟尘缘糕饼店奔跑着。转眼间到了糕饼店前。客人川流不息,生意做得如火如荼。两个人好不容易挤进去。 宇文思伸手指着孟尘缘喊道:“孟商贾,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连个踏脚的空地都没有了呢,真是水泄不通啊!” 孟尘缘见宇刺史驾到,急忙迎出来说:“糕饼店十周年庆活动,买一送一的,你赶快采购吧!迟了就没喽。” 宇文思急中生智道:“你独自一个人,做那么多糕饼,整天整夜没睡吧!” 孟尘缘大声道:“为了筹划这个十周年庆活动,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幸好活动如期举行了,不然,我将前功尽弃哎。” 宇文思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膳堂,看见寒东琅进了膳堂,才缓缓地将目光收回来,盯着孟尘缘说:“你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要是何湘凌还在,你该有多轻松啊!何湘凌不仅贤惠能干,温柔娴淑,且是做糕饼的行家里手哎。我就觉得你失去了她,等于失去了半个糕饼店啊!你说呢?” 孟尘缘泪眼模糊地说:“是啊!你们一提到她,我就想哭泣。这不,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下来了,请你别见笑哎。” 宇文思语重心长道:“怎么会呢?同情你还来不及哩,焉能笑话你哎。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案件也已经侦破,罪犯已经量刑了,你的店里那么忙,你的年纪也不大,往后的生活不能没有女人哎,日后碰到合适的女子,不妨考虑续弦哎。我方便的时候,帮你留意一下,再找个称心如意的伴侣,白首偕老。” 孟尘缘伸手拭干泪水说:“不麻烦了,我的心里只有何湘凌,不管有无适合我的女人,我都不想续弦了,你不用为我张罗此事啦,忙你的工作去吧!” 宇文思沉思默想道:“看来你也是痴情种哎,只有三十几岁便不想续弦了,何湘凌在阴曹地府会心安吗?她是个善良朴实的人,也是希望你另找一个相配的女子再婚,经营好糕饼店的吧!” 第459章 突如其来 孟尘缘摇摇头说:“宇刺史,何湘凌是个醋坛子,在世时我俩就约定好了的,不管谁先去天堂,都不许续弦,彼此忠诚一辈子的,我已经答应她了的,拉过钩,对着月亮发过誓,我不想违背我俩的誓言啦。宇刺史,如今案子都已经告破了,应该安排几天假期休整一下吧!若有空,多来我店里坐坐,喝喝茶,尝尝糕饼,轻松一下也是应该的吧!” 宇文思瞅着他微笑道:“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正有此意,回去开个会议,每个人都安排几天休息,回家陪陪内人孩子也是应该的。” 孟尘缘叹叹气道:“特别是寒东琅,应该放他回长安去了吧!听说冷月寒星遭遇不测了,不知是真是假,寒东琅应该回去深入调查一番吧!” 宇文思颇为惊奇地问:“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我不信冷月寒星真的走了。不然,寒东琅还会稳心留在穹隆城里破案吗?” 孟尘缘摇摇头说:“某一天有两位陌生的客人来我店里吃糕饼,我无意中听到他们在说寒晨星被寒东琅的妻子设计谋害了,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要是寒东琅听到此事,按理说沉不住气的,凭他对冷月寒星的爱,肯定立刻奔赴长安寒府,找她的妻子算账了,怎么还若无其事的在此应卯呢?”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是啊!我也希望冷月寒星遇害消息是假的哩。寒东琅已经知道了此事,可是晕厥了一阵子,后来也若无其事地兀自忙着哩。” 孟尘缘急忙问:“谁告诉寒东琅的,会不会冷月寒星还活着,有人仅仅是散布假消息试探他而已啊!凭我对寒东琅的了解,既然他知道了,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里跑到长安去的呀!”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是的,我也这样想的,谁告诉他跟我们无关。我们外人甭再替他操心了,寒东琅是个聪明人,也许大悲无言,耐心等待所有的案子结案归档后再回长安,从今往后不用跑来跑去了。” 孟尘缘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就管自己忙乎了。 宇文思着眼扫视了整个大厅,惊讶地问:“怎么会有那么多客人,你是否老早就张贴海报了呀?我没留意,今早买了糕饼的左安铭告诉我的。看来我口福不浅啊!” 孟尘缘破涕为笑道:“那你就多买几袋。昨晚做到天亮,今天就专门销售了,卖完完止的。有些顾客一家人齐上阵,买了十袋的人也有,尤其是小孩子多的人家,买得更多哎。” 宇文思连忙问:“是否买几袋,送几袋啊?小孩子喜欢吃糕饼的多些,我家没小孩子,那就少买几袋,让别人多买些也好。” 孟尘缘乐呵呵地说:“是的,你尽管挑选喜欢吃的糕饼好嘞。你们官署里人只有左安铭来买过,其他的都没看见哎。案件都侦破了,怎么还那么忙啊!要么给你单位里的同事也带几袋去尝尝吧!今天的糕饼风味跟往日的有点不一样,你们吃了后给我多提宝贵意见,日后好便于我们做出更适合大众胃口的糕饼来哟。” 宇文思大声说:“行啊!那我就买五袋吧!” 宇文思付钱时,瞥见寒东琅从后门走了,急忙挑选了五袋糕饼,接过孟尘缘递给自己的五袋,急急忙忙地告辞回去了。 宇文思回到了官署,但不见寒东琅回来,急忙去问左安铭。左安铭也不在,连忙去找门卫。 高则诚正坐在传达室里写着什么,听见响动急忙抬头看,瞧见宇文思站在门口,连忙站起来问:“宇刺史,找我有事吗?” 宇文思环顾了院子和大门口一眼,焦急地问:“你有没有看到寒东琅回来,以及左安铭出去啊?” 高则诚轻声道:“刚才大理司直跑回来,随即拉着左安铭出去了,好像有紧急事情呢。” “他们去哪里知道吗?” “不知道,连个招呼都没顾得及跟我打,便心急火燎地出去了。你要么去问一下华璟珺,也许左安铭跟他说过了。” 宇文思又急忙去找华璟珺。华璟珺正从办公室里出来,朝院子走来。我爱 宇文思慌忙拦住他问:“你要去哪里啊?我正找你哎。” 华璟珺连忙说:“我也在找你哎。你和大理司直一起出去的,怎么他先回来拉着左安铭出去了呀?我在身后喊他们都没听见。” 宇文思挽着他的肩头说:“去办公室耐心等着,也许发生什么情况,来不及向我们汇报吧!” 华璟珺诧异地问:“你俩去糕饼店有啥新发现啊?大家都等着好消息,巴不得甭去边境调查了呢。” 宇文思平静地说:“也许寒东琅有什么新发现,来不及跟我商量,先找左安铭一起去解决了吧!” 华璟珺嗯了一声,坐在桌旁,眼睛瞅着窗外若有所思。 宇文思见状,急忙问:“华璟珺,我瞧你有心事似的,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啦?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妨说出来,共同商量解决。” 华璟珺转过头盯着宇文思说:“昨晚,我的内人告诉我,说是昨天傍晚看到何湘凌进了孟尘缘糕饼店,我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当即说何湘凌已经被任幽兰掐死下葬了,八成是看错了人。可是,我内人说绝对没看错,说不定没掐死,丢进河中,反而活过来了。不知你是否听说了此事?”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夫人当真看清楚了吗?近镜头能辨析,太远了就说不定看错了人哩。” 华璟珺疑虑重重地说:“本来想昨晚回来告诉你的,但我想去糕饼店核实一番,便没来。今早内人说糕饼店搞什么十年庆活动,糕饼买一袋送一袋,我和内人就去了一趟。我特地留意膳堂里的人和事,发现一个女子在忙着做糕饼,正面相貌虽没看到,但是后背及动作看得很清楚了,分明是何湘凌在揉捏粉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是不是任幽兰和何湘凌在合伙算计我们的呀!故意掐住她脖子,随后立即将她扔进河里,让其逃生。你觉得呢?” 宇文思伸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也觉得其中有诈,寒东琅的眼力和记忆都是超人一筹的,他也说看到了何湘凌,上午与我去店里核实,回来后又不知去向了。该不会是看到了真人,拉着左安铭追赶她去了。” 华璟珺转向窗外说:“也许吧!寒东琅回来了,但左安铭没回来,我们出去问一下。” 宇文思和华璟珺慌忙去门口,寒东琅脸色凝重,心事重重地走过来,手一伸道:“去楼上卧室谈。” 三个人来到宇文思的卧室,寒东琅注视着宇文思说:“我刚才和左安铭雇请了五个老百姓带着锄头等工具,去牛郎山寻找何湘凌的墓地,掘墓开棺验尸,别无他法了。” 宇文思紧张地问:“你刚才去糕饼店看到了膳堂里的女子,不是何湘凌吗?”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身材动作像极了何湘凌,但脸蛋好像是易容了,不像何湘凌,然而五官嘴巴鼻子有点像,眼睛又不像哎,何湘凌是大眼睛,单眼皮的,而现在这个人女子是双眼皮,眼睛也是蛮大的,闪着机灵劲儿。想要确认,唯有去开棺验尸啊!” 华璟珺急忙说:“开棺验尸会惊动整个穹隆城的老百姓,还有附近四面八方的人们。何况没有取得当事人丈夫孟尘缘的同意,有失公允哎。万一死者确是何湘凌,我们怎么向老百姓解释,向孟尘缘解释啊?是否会得不偿失啊?” 宇文思神情紧张地说:“华璟珺言之有理,我们还是直接找孟尘缘谈话比较合适,若是他不承认,那就明确告诉他开棺验尸,若是承认何湘凌易容了,真的没死,那就紧锣密鼓地开展下一步调查,你们觉得如何?” 寒东琅犹豫不决,突然跑进来的左安铭,气喘吁吁地说:“宇刺史,大理司直跟你说了吧!我左思右想觉得开棺验尸不合适,叫老百姓回去了。我们应该将孟尘缘带到官署里来先谈话,根据他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四个人都在场了,慎重考虑一下吧!” 宇文思苦笑道:“大家想到一块儿去了,左安铭,就由你去请孟尘缘速来官署一趟,那边的生意交给助手好了。” 左安铭嗯了一声,拔腿就走。急如星火地朝大街上跑去,还没到糕饼店,突然跳出个高大令郎挡住了他的去路,两手叉腰厉声问:“听说你要去掘墓开棺验尸,孟尘缘急得拿起刀剑,气急败坏地奔向牛郎山了。要挖开人家妻子的坟墓,好歹也该通知为夫者吧!” 左安铭大声反诘道:“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挖开孟尘缘内人的坟墓呀?谁告诉你的?连我这个官署里的人都不知道要掘墓哎,到底谁在造谣呢?请你将名字报给我,我将他带到官署里去谈话做笔录。” 第460章 软硬兼施 令郎义正辞严道:“要是你们没做此事,人家怎么会跑来告诉孟尘缘呢?你们官署做得太过分了,尸骨未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图个啥呀?无非就是青龙剑和鸦九剑,我才不稀罕呢,拿回去便是,何必弄得鸡犬不宁,家喻户晓呢?” 左安铭听得浑身一震,瞪大眼睛怒视着他问:“你是谁?青龙剑和鸦九剑在你手上,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我拿去杀敌了,比放在当铺里强吧!你们这些为官者只知道窝在城市里享福,却不知道我们在边境杀敌者,生活是怎么过下来的。还有脸侵犯英雄者的家属,呸,我要到皇帝那里奏你们一本,看你们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左安铭越听越糊涂了,转而温和地问:“我是去找孟尘缘的,但不是去掘墓开棺验尸,你别信老百姓的胡言乱语,赶快去将孟商贾请回来,我与他有急事要商议。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行喽。左安铭,请你尊重死者吧!你们不去掘墓开棺验尸,我就立马去请孟尘缘回店里,但不去平江州官署,你们若是有事商谈,请到店里来。后会有期!” 左安铭见他腾空一跃跑走了,自言自语道:“我在穹隆城里几十年了,压根就没见过这个人,他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姓名?” 一位过路人打岔道:“他是孟尘缘的令郎啊!你也许没见过吧!杀敌大英雄哩。孟尘缘有两个令郎,不幸走失了一个小令郎,大令郎杀退边境敌人后,与他的姨丈弟弟一道回老家了。还听说冷月寒星的一位哥哥为了保护孟尘缘的令郎,被敌人刺死在边境了。” 左安铭听得心里一怔,难怪他刚才口出狂言,原来杀敌后两把剑带回来了。欣喜得连声道谢,急急忙忙地往回跑。忽然掉头朝牛郎山跑去,路上遇见孟尘缘往回走。急得说不出话来,拉着他的手不住地点头。 孟尘缘扶着他问:“你跑到这里来干吗?我听说你们要掘开我爱妻的坟墓,扔下生意不做,急急忙忙地跑到这里来了。可是坟头不见人,我便没有上去,随即跑下山了,你跑到这里来找我的吧!谁告诉你我来这里了。” 左安铭深呼吸了一口,温和地说:“你家的大英雄令郎。长得高大英俊,霸气十足,边境敌人看到你令郎这股气势,不用刺杀,便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孟尘缘避开话题道:“这里不宜多言,回家再说。” 两个人急急忙忙地回到店里,左安铭跨进门,瞧见还有好多客人进进出出,连忙说:“你还是先做生意吧,我坐在角落里等你好嘞。” 孟尘缘冷冰冰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早点告诉你,然后就回去,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意,我便千恩万谢了。请到楼上去谈吧!” 孟尘缘领着左安铭朝二楼第三间走去,跨进门,孟尘缘随即关上门,怒视着他说:“你刚才想瞒着我去掘墓开棺验尸,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左安铭平静地说:“这个‘什么’需要你来解释清楚的。官署里的每个人都捏着一把汗哩。” 孟尘缘哈哈大笑道:“什么汗呀?莫非认为何湘凌没死,改头换面在店里忙乎着,是不是?” 左安铭也哈哈大笑道:“知道还问,坦言相告不就行喽。” 孟尘缘忽然眼泪夺眶而出,任由泪水顺着面颊汩汩而下。 左安铭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才问:“孟商贾,你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将我都弄得莫名其妙了呢。何湘凌若是还活着,迟早要出来见人的吧!一个大活人怎么能一辈子藏下去呢?焉能藏得住呢?同时也没必要藏了呀。你还是乖乖地坦白吧!不要给我们为难哎。这么多案子已经完成了,却又冒出你家何湘凌是死是活的争议,你觉得我们不累吗?” 孟尘缘抬起袖子擦拭眼泪,低声哽咽道:“你有所不知啊!我来这里开个糕饼店,孩子随寒晨月去了外面,长大后也学着他上边境打仗了,这次大战中,寒晨月挡了我儿子一箭,结果寒晨月英雄牺牲了,我儿子活了下来。” 左安铭伤感地说:“莫非因亲戚关系,寒晨月才去救你的令郎吧!不知寒晨星是否得知此事哎?突然失去了亲哥哥,焉能承受喔?她的嫂子怎么安排日后的生活呢?还有孩子呢。” 孟尘缘泪眼汪汪地说:“何湘萍失去了丈夫,无依无靠,原本生过三个孩子,可是家**了变故,一路逃亡生存不易,后面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相继死在路上了,唯有大孩子活了下来。可是不愿意回家,坚持在边境为父报仇。而何湘萍身体不太好,与寒晨阳的妻子关系向来不和,寒晨月牺牲后,她怕暗恋何湘萍的丈夫收何湘萍为妾,便想方设法要陷害何湘萍,日常生活中百般刁难她,逼着她无路可走,不得不离开老家谋生。” 左安铭失望地说:“竟然有这等事儿,寒晨阳不该喜欢上嫂子的。即便暗恋她,也该深埋心底,怎么好意思被内人发现了呢?哪个妻子不吃醋的呀?除非不爱自己的丈夫哎。” 孟尘缘黯然神伤道:“是呀!万般无奈之下,我孩子便将何湘萍带到穹隆城里来了,她吃苦耐劳,做得一手好糕饼,起早摸黑不辞辛劳,比何湘凌还勤快百倍千倍哩。孩子劝我娶了她,可是我心中唯有前妻,怎么好意思辜负她姐妹俩啊!”好吧 左安铭感叹道:“在膳堂里忙碌的女人就是何湘萍吗?跟何湘凌长得很像哎,真不愧是双胞胎喔。” 孟尘缘长吁短叹道:“刚来时,客人都以为何湘凌死而复生了,可是仔细一瞧,大家才感觉到大同小异,何湘凌瘦,何湘萍胖,眼神不太一样,一个是双眼皮,一个是单眼皮,这才消除了误会。你们见到她的一刹那,也以为是何湘凌没死吧!” 左安铭笑而不答,孟尘缘苦笑道:“要是何湘凌真的没死,何湘萍就有个伴了,如今有家难回,往后的日子勿晓得怎么过下去哎。” 左安铭严肃地说:“你娶了她不就行喽,还在犹豫什么呀?除非是.....” 左安铭赶忙急刹住了话头,盯着孟尘缘沉默不语了。 孟尘缘微笑道:“你的意思除非我骗你,真正的何湘凌没死,对吧!” 左安铭直言不讳道:“聪明就是聪明,因为有人亲眼目睹何湘凌回家了,而非今在楼下忙着的何湘萍,要想消除人家心里的阴影,除非掘墓开棺验尸。你要是经得起考验,那就干脆同意,不然,你就直接将活着的何湘凌交出来,怎么样?” 孟尘缘仰头哈哈大笑,继而苦笑道:“你们还是信不过我啊!要想开棺验尸,请去征求我孩子的意见,他已经长大了,且是个凯旋归来的英雄。娘亲死了还要遭罪,祖坟要出气,看他是否同意?还有我的女儿孟梦竹虽然出嫁为人妻了,但按理说也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只因嫁得太远了,便也省略掉算啦。” “坚决不同意,凭啥要开棺验尸?”推门进来的人大声回答道。 孟尘缘站起来说:“我孩子来了,他叫孟梦浩,你们小时候不知见过否?他表态说不同意了,你还是回去吧,今天是我店里十周年庆,要去招呼客人,只好失陪了。” 左安铭无奈站起来说:“那我去向宇刺史汇报,看他怎么说。但是我要带你家令郎去官署一趟,有什么决定,可以随时商量定论,你觉得呢?” 孟梦浩爽朗地说:“行,不用你提出,我也正想随你一道去官署见识你们呢。” 左安铭乐呵呵道:“英雄就是不一样,说话坦率,快人快语的。欣赏佩服。” 孟梦浩欣喜道:“瞧你也是直性子一个,跟你交个朋友,意下如何呀?” 左安铭不假思索道:“行啊!有你这样一位大英雄朋友,出门不用怕别人欺侮我哎。” 孟尘缘连忙说:“谁敢欺侮朝廷命官呀?只有我们这些底层的老百姓才遭人白眼欺侮哎。” 孟梦浩大声说:“你俩别扯远了,赶紧走。爹,我去去就回来,你和姨妈先忙着吧!” 孟尘缘微笑道:“没事,你俩走吧!” 左安铭和孟梦浩走到街上凉亭旁,左安铭喊道:“孟梦浩,先去凉亭坐一会儿,怎么样?” 孟梦浩摇摇头说:“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回来有紧要事情去处理的,赶紧去官署得啦。” 左安铭拉着他的手附耳说:“你刚才跟我说的两把剑是否在你家呀?” 孟梦竹避而不答道:“去官署要紧,闲话免谈。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干啥呀?快松开我的手。” 左安铭赶忙松开他的手说:“你甭掖着藏着了,你肯定知道官署一直在寻找哎。” 第461章 不谋而合 孟梦浩脸色一沉道:“到了该公开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知道喽。你着什么急呀?我又不会将两把剑据我己有,何况家里有宝物并非是好事哎。快点赶路吧!” 宇文思站在院子里,瞧见左安铭跟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跨进院门,急忙上前问:“这位来者是谁啊?自我介绍一下吧!” 孟梦浩乐呵呵地上前握手道:“我叫孟梦浩,家父叫孟尘缘,小时候来过这里,见过你,长大后去了边境打仗,凯旋而归,祭拜娘亲,看望生父。现在过来想讨个说法,为何要掘墓开棺验尸?” 宇文思急忙说:“你就是凯旋归来的大英雄,久仰久仰了。快进屋里坐,快进屋里坐吧!有事好商量。” 宇文思领着孟梦浩去了办公室,左安铭叫来了寒东琅和华璟珺,四个人围着孟梦浩坐下,寒东琅递给孟梦浩一杯茶。 孟梦浩接过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盯着寒东琅问:“你就是我姨娘小姑子的心上人寒东琅,是不是?” 寒东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马上回答。 宇文思急忙说:“没错,寒晨月的妹妹寒晨星的恋人--寒东琅。你咋晓得呢?” 孟梦浩微笑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焉能不知。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寒晨星早已陨落了。多可惜呀!歌舞是一流的,连我都沉醉在她的歌声中,三天不知肉味哎。” 寒东琅因为第三次听到这个消息了,也就坦然处之了。 宇文思怕寒东琅情绪有波动,急忙说:“令郎,寒晨星没有死,在一个寺院里活得好好的,你不要相信外面的谣传哎。” 孟梦浩连忙说:“你指的是长安的慈恩寺吧!姨娘来我家前夕,我特地陪着她去找过妙玉师太,是妙玉师太亲口告诉我们,寒晨星已经被某个人害死了,且连个尸体也没找到,魂归何处都不知道哩。妙玉师太还说寒晨星是现代人穿越到我们这个时代的,也许回到她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了。” 寒东琅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左安铭急忙说:“寒晨星也许真的穿越,回到她自己的时代去了,我们不用再谈论她了,赶紧言归正传吧!” 宇文思感叹道:“是啊!原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甭管她是死是活了。还是谈谈当下的话题吧!” 孟梦浩盯着左安铭说:“是你带我来的,有啥事赶快说吧!” 左安铭问道:“请你来这里,肯定有要事的。在你家膳堂忙忙碌碌的女人是谁?边境打仗暂时结束了,青龙剑和鸦九剑带回来了吧!如今是否在你家?这两把名剑平时都是谁在使用的?寒晨阳和寒晨月的情况介绍一下。” 孟梦浩扫视了大家一眼,低沉忧伤地说:“寒晨阳用的是青龙剑,寒晨月用的是鸦九剑,两个人刺杀敌人出了名,就是靠着这两把剑。手有利器,敌人都闻风丧胆了。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神箭手,对准我射击,被寒晨月发现,来不及推开我,便随即挡了我一箭,不幸牺牲了。姨娘被寒晨阳的妻子逼着离家出走,无处可归,表哥继续留在边境,随时准备打仗,替父报仇。我得知娘亲已经被人陷害致死,就将姨娘带到了自己家里,想让她做我的后妈,可是父亲推三阻四的不肯娶她,说什么对不起娘亲。在膳堂做糕饼的女子就是我姨娘何湘萍,跟我娘长得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我娘。” 宇文思点点头道:“噢,怪不得跟你娘长得酷似。你还没回答实质性的问题哎,请你如实相告吧!” 孟梦浩直视着宇文思说:“寒晨月牺牲后,我将鸦九剑交给了表哥寒光明。他还在坚守边陲。青龙剑还在寒晨阳手中,因为他回家只是暂时的,到时边境要打仗了,他便火速回去喽。” 寒东琅严肃地问:“青龙剑和鸦九剑怎么弄到他们手中的,你知道吗?” 孟梦浩眉头一皱,反问道:“这个应该你们知道才对啊?我咋晓得哎?” 华璟珺感觉孟梦浩欲言又止,慌忙追问道:“你在边境,应该知道他们手里何时有了鸦九剑和青龙剑,你跟我们说没事,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但在外面对任何人都不许说,包括你爹,务必守口如瓶,以免引火烧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明白吗?”17 孟梦浩大声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管问几遍,我也没办法编出一个谎言来搪塞你们的。” 左安铭心平气和地问:“老叟,你认识吗?” 孟梦浩突然眼睛发亮,轻声道:“听说过这个名字,好像武功相当了得,举世无敌似的。还听说他是丐帮帮主,打狗棍练得神乎其神的,不知道是对是错?” 宇文思温和地说:“没错,你在哪里听谁说的?有没有见过老叟?” 孟梦浩微笑道:“你们干吗问得这么详细啊?时间长了不记得啦。从没见过老叟,但很想见到这个带有神话色彩的传奇人物,你们能给我安排一下吗?” 寒东琅不冷不热地说:“老叟是寒晨星的救命恩人,你叫寒晨星给你安排一个见面机会,不就行喽。” 孟梦浩怒吼道:“刚才不是说过了,寒晨星已经死了,抑或穿越回归到她自己的那个时代啦,干吗还要提她,竟敢捉弄我,欠揍是吗?” 宇文思握紧拳头猛击桌子道:“休得无礼,他是大理司直,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我敬你是一个英雄,不想难为你,但请你实话实说,不然,休怪我不敬重英雄。” 孟梦浩心里一惊,仰头瞅着窗外的天空,嘀咕道:“要是没有我们这些领兵打仗的,你们能在此安心当官吗?还对我这么凶,耀武扬威的。有多少能耐啊?谁怕谁呀?” 宇文思急忙说:“我怕你,行吗?有话就大声说出来,甭在口里面叽叽咕咕的。老实对你说,青龙剑和鸦九剑是皇上下旨要求追缴回去的,谁私藏这两把名剑,一经查出来,不管是英雄还是狗熊,格杀勿论。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要是龙颜大怒,你再坦白出来未免太晚了,你要性命,还是要名剑,任由你自己选择,没人强迫你的。” 孟梦浩浑身震颤了一下,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寒东琅说:“大理司直,对不起,我是将你当自己家里人了,才对你随便说话的,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下不为例,这下给你磕头赔不是喽。”随即向他鞠躬道歉。 宇文思连忙说:“真是孺子可教耶,不愧是能屈能伸的大英雄,脑子反应蛮机智敏锐的。欣赏!” 宇文思扶着他的肩头说:“谢谢你将我当一家人对待,要是你真心道歉,想请我原谅你,最好的歉意就是将青龙剑和鸦九剑的下落跟我们说。你藏着这两把剑会招来杀身大祸的,利弊关系刚才跟你说过了,我知道你藏着剑是为了打仗用的,为了保家卫国的。但不是我们逼着你拿出这两把剑,是当今皇帝在寻找这两把剑。你在大街上跟我说了什么话,应该记得很清楚吧!大胆地说出剑的下落,并立即拿回来。世上任何东西都比不上至高无上的生命,生命每个人都仅有一次,要是因为藏着这两把剑,却丢了一家人的性命,悔之晚矣!” 孟梦浩紧皱眉头道:“你以为我不懂这两把剑的重要性吗?正因为如此重要,当初在边境打仗时,我才不收寒晨月的鸦九剑,而递给了表哥寒光明。青龙剑一直是寒晨阳在使用的,要是你们不信我的话,直接派人去寒晨阳家取便是。要想拿回鸦九剑,就必须都派几个人去边境寻找寒光明了。我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们了,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家去,需要我配合你们调查案情的,请你们去店里找我,行吗?” 左安铭急中生智道:“我们想请你带路,去边境找回青龙剑,可以吗?” 孟梦浩随即说:“没问题,什么时候动身,请来通知我,随时可以出发。” 华璟珺鼓掌道:“痛快,孟梦浩真是一个有抱负的大英雄,佩服。” 孟梦浩爽朗地说:“那我先回去了,爹在家等我回复呢。” 寒东琅挥挥手道:“别对你爹说,你知我们知即可。” “噢,我懂,请留步,后会有期!”孟梦浩挥着手跑出去了。 宇文思见他步履畅快地跨出了院门,急忙回过头来问:“大理司直,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吗?” 寒东琅瞅着他沉默不语。左安铭摇摇头道:“孟梦浩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城府很深,他知道这两把剑的来历和价值,不会轻易说出它在何处的。凭我的第一感觉,至少有一把剑在孟尘缘的家里,不信,我们不妨派身手敏捷的郎亦秋去搜查一下。” 第462章 真假难辨 华璟珺接茬道:“我跟你想到一块儿去了。凭我对他的观察,也许青龙剑在他手上,朗亦秋一个人不够,让东方晓月跟他一块儿去,明天晚上是个月圆之夜,潜伏在他家的阁楼上,等他们都睡下了,再去搜查,怎么样?” 左安铭急忙说:“还是先去叫来郎亦秋和东方晓月商量一下为好啊!” 寒东琅慌忙出去了,不一会儿,郎亦秋和东方晓月进来了,宇文思说明了缘由后,郎亦秋急忙摇摇手道:“我相信孟梦浩所言,他家绝对不会私藏名剑的,他父子俩知道这把剑的厉害,胆敢拿性命做赌注吗?孟梦浩小时候我见过,也跟他玩耍过,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孩子,机灵得让人捉摸不透哎。别去自找麻烦了,还是让我俩去长安临川寒晨阳那里去问一下为好。” 寒东琅思忖了一下说:“郎亦秋说得不无道理,那就按照郎亦秋所说的去办,明早你和东方晓月就动身去临川,不要惊扰孟梦浩,更不要惊动官署里的其他人,带上随身武器。若是需要去边陲,你们就飞鸽传书告知我们一声,直接去边陲好嘞,但要让寒晨阳陪你去,知道吗?” 郎亦秋嗯了一声,没说话。 东方晓月打破沉默道:“要是直接奔赴边陲,是否人手不够啊?何况武功高强的人没有,要不要让韩东君一道去啊?” 宇文思乐呵呵道:“哇哉,我怎么将韩东君这个武林高手遗漏了呢?幸好你及时提醒,你去请韩东君过来,我们商量预测一下出去会发生什么事儿?” 东方晓月随即出去了,不一会儿,韩东君过来了,站在门口问:“是否让我一起去临川啊?” 寒东琅拉着他进门,低声说:“主要的是计划下一步去边陲寻找寒晨月的令郎寒光明,核实一下鸦九剑是否在他手上。出门在外,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位武功高手一同前往。不知你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韩东君撅着嘴巴不肯说,宇文思看他这副模样儿,连忙问:“不想去还是不方便去啊?瞧你平时蛮直爽的,有话就当面说,我不会勉强你的。” 韩东君一脸的无奈,朝着寒东琅呶呶嘴角。 寒东琅大声道:“你自己决定,看着我干吗呀?瞧你那张脸,分明是不想去了,请说出理由。” 韩东君沮丧地说:“理由不是明摆着吗?我不是平江州官署里的工作人员,说话的份量不够,且没有执行力。近在咫尺的正式编制人员不用,怎么会想到我头上了哩。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华璟珺慌忙说:“他也许不想去,找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颜无痕是官署里武功最好的一个,力气也大得几乎能举起千斤顶,不妨去找颜无痕谈谈。” 左安铭愁眉苦脸道:“颜无痕的武功最好也比不过韩东君的。韩东君拳术、棍术、枪术、刀术、剑术、兵器械术、技击散打、软硬功夫都会来一手,而颜无痕仅仅会刀术,剑术,棍术,软硬功夫会一点点,不及韩东君的五分之一,怎么可以相提并论呢?” 寒东琅突然说:“要么另请任幽兰前往,她曾经说很想去边陲走一走,看一看的,要么让她去好嘞。” 宇文思瞄了他一眼说;“大理司直,你可否去请任幽兰出山呢?” 寒东琅狐疑地问:“出山啥意思啊?任幽兰不是在家吗?” 华璟珺微笑道:“有人说她去穹窿山闭关修行了,你不知道吗?” 寒东琅扑哧一笑道:“听说过,你们信吗?凭任幽兰的个性为人,心血来潮闭关几天是可信的,若是让她长期持续,不可间断,摒弃一切世俗琐事,每日除短暂的睡眠外,其余时间全部用来修定,不容有一丝散乱,绝对做不到的。” 华璟珺心不在焉地反问道:“你凭什么说她做不到呀?看来你对任幽兰并不了解哎。任幽兰这个人做事非常有恒心的,凡事她认准要做的事情,一旦开始了就会善始善终地做好,绝不会半途而废的。除非是生命突然意外终结了,无奈才罢休。要是能预测生命何时结束,她便会交代别人去完成她未完成的事业。是位相当敬业的才女,你真是小觑她了。”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你所说的任幽兰已经是过去式了,若是不信我对她的预言,你可以去穹隆山打探一下。说不定已经参与到章健硕的武功训练班里去了,也想参加飞虎神鹰队,去心向往之的皇宫里一饱眼福,一展身手哩。”看 宇文思举手鼓掌道:“大理司直对任幽兰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啊!鄙人佩服之至哎。真如你所言,任幽兰闭关了三天便再也坐不住了,可又没脸下山回家,无奈只好厚着脸皮去章健硕的武术馆里训练喽。至于是否想参加飞虎神鹰队,还没听到消息,也许你略有耳闻了。眼下,你可否帮我跑一趟穹隆山,让她去临川和边陲一趟,怎么样?” 寒东琅盯着宇文思沉默,韩东君见状,慌忙说:“还是让我去合适,这就出发,你们静候佳音。”没等宇文思发话,韩东君风也似地冲出了院门。 华璟珺瞧见宇文思紧皱眉头,眼睛不时瞄向窗外,忧心忡忡地问:“你好像有心事,是否听到何湘凌还活着的议论啊?” 宇文思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华璟珺,惊恐地问:“你从哪里得知何湘凌还活着啊?在孟尘缘店里帮忙的是寒晨月的妻子何湘萍,请你不要制造混乱,好不好?我的心里已经够烦的啦,别再给我增添无为的负担了。” 左安铭接茬道:“我每天去他店里买糕饼的,何湘凌死而复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在其膳堂里帮忙的是她的妹妹何湘萍,我也见过了的。这件事越说越离谱,人也越说越多了,我们该不该找孟尘缘严肃地谈一次啊!” 寒东琅愁眉不展道:“我找孟尘缘谈过了,他拒不承认,并说愿意写给官署保证书,其妻确实已故下葬了。若是有人掘墓救活了他的妻子,他愿意将糕饼店送给救命恩人权当谢礼,从此回到老家去生活,永远不再踏进穹隆城半步。” 左安铭狐疑地问:“听他的口气,何湘凌确实不在世上了,那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啊?” 寒东琅斩钉截铁地说:“我那晚看见的人十有八九是何湘凌,虽然月光阴暗,看得不甚分明,可是走路步态,一举一动的姿势就是何湘凌。既然孟尘缘不承认,那就只有掘墓开棺验尸了。” 宇文思急忙说:“也许孟尘缘没有见过遇害后的何湘凌,压根就不知道妻子还活着吧!” 左安铭急忙说:“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既然人越说越多,说明看见何湘凌出没的人也多了,我赞成大理司直的建议,首先掘墓开棺验尸,然后再去临川和边陲。” 华璟珺接茬道:“我也听说了,会不会是任幽兰从中作梗啊!大家有没有听说任幽兰会易容术?是老叟教会她的,不知是真是假?大理司直有没有见过,任幽兰将自己易容成别人的时候?” 寒东琅斩钉截铁地说:“打从我来到穹隆城里,认识任幽兰至今,从没见过她易容成别人的模样儿,全都是真面目示人的。我觉得何湘凌还活着,应该立刻找孟尘缘谈话。” 左安铭严肃地说:“我与大理司直的观点一致,要么我去找孟尘缘来此谈话。若是他拒不承认,那就只有掘墓开棺验尸了。” 华璟珺连忙说:“还是我去请孟尘缘为好,你们在此静候。” 宇文思见大家意见一致,无奈手臂一挥道:“华璟珺别去,让左安铭去请孟尘缘来一下。” 左安铭点点头,随即跑了出去。 一顿饭的时间,左安铭回来了,寒东琅见他独自回来,眉头一皱道:“孟尘缘不来吗?” 左安铭手一扬道:“去办公室说。” 几个人围聚在宇文思的办公室里,左安铭压低声音说:“孟尘缘不承认何湘凌还活着,大家议论的就是何湘萍,若是不信,他同意我们去掘墓开棺验尸,但有个条件,要我们必须答应他,否则,休想掘墓开棺验尸。” 宇文思气鼓鼓地说:“他分明隐瞒实情了,还厚颜无耻地跟我们谈条件。我们不用搭理他。我觉得还是他的令郎讲道理,毕竟是个大英雄,要么找他令郎来官署商量此事,你们觉得如何?” 寒东琅平静地说:“宇刺史别急,先听左安铭说说孟尘缘谈的条件是什么,再讨论下一步计划。” 左安铭急忙说:“孟尘缘说开棺验尸后,干脆将他妻子的尸体运送到老家长安临川埋葬,别再埋在这里,一切费用由我们官署负担。随后他也想将糕饼店开到临川去,不愿继续待在案件频发的穹隆城里叫卖营生了。并要我们帮他将糕饼店高价转让出去。” 第463章 言多必失 宇文思脸儿紧绷,瞅着左安铭问:“你答应他了吗?你要知道孟尘缘并非是个好人,这个糕饼店是用来当掩护的,不知他在幕后干了多少坏事哎。他这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妄想揣测我们的心思。绝不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且要在今天掘墓开棺验尸,看他拿我们怎么着?” 寒东琅连忙说:“我们这样硬来是不行的,应该坐下来协商解决,还是由我再去一趟吧!” 宇文思凝视着寒东琅说:“绝不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若是他还不承认何湘凌依然活着,那就掘墓开棺验尸,没有商量的余地。语气一定要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要碍于冷月寒星与他们之间的亲戚关系,说话优柔寡断的,不要给他有任何的异想天开之要求。说得严肃一点,明白吗?” 寒东琅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寒东琅小跑着来到糕饼店,瞧见门口还聚着很多顾客,急忙绕到后院去了。突然听见两个女人在说话,惊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连忙蹲下身子挪脚到膳堂窗下,慢慢地抬起头来,伸长脖子往里瞧。瞅见何湘萍在跟一个蒙面女子说话,那个蒙面人的声音不男不女的,惊得伏在窗户上,盯着那个蒙面人。体型和走路的样子好像是任幽兰,身高及头顶上的发髻却跟何湘凌差不多。但说话发声完全不同,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在房里还要蒙着脸,看样子跟何湘萍熟稔,而任幽兰跟何湘萍不认识的,此人莫非是何湘凌。 想到这里急忙悄悄地绕回到大街上,若无其事地跨进糕饼店。客人还是济济一堂的,孟尘缘在忙着吆喝生意,趁他在收银子之际,急忙疾步冲到膳堂门前。可是只有何湘萍独自在忙忙碌碌的,膳堂里没有第二个人了。无奈退回到大厅,瞧见孟尘缘依然忙着卖糕饼,收银子,便也悄悄地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的言行及表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见楼梯上有响动,急忙抬眼望去,瞧见一位体态轻盈的女子款款下楼,惊得避到楼梯板壁下。 那位女子喊道:“我早已看见你了,现身出来吧!大理司直--寒东琅。” 寒东琅无奈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定睛细看,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是孟尘缘的令爱孟梦竹,跟何湘凌长得一模一样的,相貌虽谈不上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但也可谓是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鸿波。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哩。美中不足的是说话声音不男不女的,原来膳堂里的蒙面人就是她。 孟梦竹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慌忙拍打了他一下,嘶哑地问:“我脸蛋儿漂亮吗?咋盯着不放呢?我在膳堂就发现你在窗外鬼鬼祟祟的,到底想干什么呀?” 寒东琅急中生智道:“我想找你娘亲说件事,麻烦你叫一声,好吗?” 孟梦竹随即说:“我娘在我家帮忙照看孩子哎,你一个当官的,找她干吗呀?” 这句话正巧被孟尘缘听到,顿时吓得脸色铁青,恶狠狠地怒瞪着孟梦竹。 孟梦竹不知隐情,瞅着他问:“爹,你干吗这样看着我,一年没见,不认识女儿啦?我刚到家,瞥见姨娘在膳堂做糕饼,我便去拿一个刚出炉的绿豆糕吃啦,你不会是怪我嘴馋吧!” 寒东琅调侃道:“不是怪你嘴馋,而是恨你嘴多。” 孟梦竹气咻咻地说:“你们大家都是一张嘴,我也只有一张嘴,多在哪里啦?真是睁眼说瞎话。懒得理你们啦。”随即掉头出去了。 孟尘缘慌忙挡住她问:“你想去哪里,回楼上待着,别到处乱走,胡乱搭讪。一年多没回娘家了,这里发生的事儿可多啦,不关你个人之事,给我闭上你的臭嘴,大家不会当你是哑巴的。” 孟梦竹被父亲训了一顿,满肚子的火气,大声嚷嚷道:“我刚到家,无非就是没来向你问好,却去膳堂跟姨娘聊天了,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含沙射影的。我的领悟水平太低了,你犯不着跟我玩捉迷藏。” 寒东琅瞅着孟尘缘说:“孟商贾,你来不及叮嘱令爱几句,我便找上门来了,泄露天机,心里难受,拿刚回娘家的孩子出气,算什么父亲啊?你还是随我去官署谈话吧!” 孟尘缘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恶狠狠地白了一眼孟梦竹,大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孩子,回娘家也不跟我吱一声,悄无信息地就回来了,且不向我这个爹先问好,却去了膳堂,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你这个冤大头,照顾好店里的生意,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外出,小心你的脑袋,爹回来再告诉你发生的事儿。” 孟梦竹怒气冲冲道:“你想说的事儿娘已经告诉我了,你不该瞒着官署里的人,一个大活人能藏得住吗?娘连自己的家都不能回,心里别提有多憋屈?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好受,我家老爷不欢迎她住下来,你知道吗?”金沙中文 孟尘缘的脸倏地变得煞白,愤愤不平道:“吃里扒外的冤家,你娘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听爹娘话的冤大头来。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却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什么时候变成长舌妇了呀?当心话太多被你丈夫休掉。” 孟梦竹理直气壮道:“休掉就休掉,有啥了不起的?并非我多嘴,也并非我想回娘家来。这次是娘叫我先回来打探一下情况,到底有何风声,官署里是否将她当做死人来立案侦查了。随后回去向娘汇报我的侦探情况,最后,娘计划何时回到这个家?要是你不希望娘回来,那你就有见不得人的私心,想娶姨娘为妻,取代娘的位置。是不是,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回去好向娘汇报。” 孟尘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寒东琅催促道:“快点走,去官署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啊!正如你令爱所言,一个大活人,不是家具什物,藏得了初一,藏不住十五的。” 孟尘缘怒视着孟梦竹,厉声呵斥道:“你这就回去,送你娘回家,甭在你家遭罪受气。” 孟梦竹气急败坏道:“你冲我吼叫什么呀?我家夫君又没亏待娘亲。有能耐的你自己去接,我好长时间没回来过,想住上一阵子的。还想到穹隆山游览一番哩,并顺便去看看飞虎神鹰队的飒爽英姿哦。”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甭啰里啰嗦的,先去官署将你内人死而复生的事情说清楚。” 孟尘缘心情很激动,大声嚷嚷道:“就这件事没必要去官署,在我家说给你听好嘞。” 寒东琅伸手一推道:“已经立案的事情了,需要办理一切销案手续的,快点走,时间不等人。” 孟梦竹接茬道:“既然我爹不肯去,那就让我去好了,说不定我知道的比他还多哎。” 寒东琅盯着孟梦竹说:“你也一道去,扶着你爹快走,我的忍耐心有限的。” 孟梦竹双手叉腰道:“今天是店里十周年庆,要么让我们做完了今天的生意,我再带着爹一起去官署找你,怎么样?” 寒东琅严肃地说:“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不想关店门,立马就走!” 孟尘缘知道多说无益了,急忙交代了一下生意,拉着孟梦竹心事重重的跟着寒东琅走了。 站在院子里等着寒东琅的宇文思,瞧见寒东琅身后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急忙迎上前问:“寒东琅,你从哪里领来一位美如西施的姑娘啊?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令人眼前一亮,快请进!” 来到宇文思的办公室,孤玥珉瞅着孟梦竹,温和地问:“瞧你那相貌,是孟尘缘的令爱吧!” 孟尘缘急忙说:“好眼力。你干脆说她是何湘凌得啦。” 宇文思拳击桌子道:“放肆,坐下来谈话。孤玥珉,请你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我和大理司直来审问。” 孟梦竹突然大声道:“我爹又不是犯人,谈啥审问,基本的用词也不会,还配当什么穹隆城刺史?无非就是我娘死而复生的事情,你们不去抓杀人犯,却去我家闹个鸡犬不宁,扰乱了我家的十周年庆,父女都被你们带到了官署,无法照常营业,经济损失谁来弥补?” 寒东琅温和地说:“我可加倍弥补给你,不会让你家遭受任何经济损失,今天买一送一的钱也由我来支付,但有个条件。” 孟梦竹突然大声说:“美男子,什么条件,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尽力而为。你不仅人长得魁梧洒脱,器宇轩昂,文质彬彬,且说话声音非常有磁性,我被你浑厚的男中音深深地吸引住了,像磁铁一样牢牢地黏贴着,需要我说什么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保证一字不漏地告诉你真相,不会受制于我爹的发号施令。” 第464章 真相毕露 寒东琅微笑道:“谢谢你的配合,那就立刻去将你的娘接回到穹隆城里,并在第一时间带到我的面前,接受谈话。就这个条件,不难做到吧?” 孟梦竹避开寒东琅的目光,转而盯着孟尘缘问:“这个并不是什么条件,我娘天天盼着回来呢,我答应你。爹,你可否快马加鞭去将娘接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孟尘缘突然怒吼道:“你娘死了,坟墓在牛郎山,我去哪里找你活着的娘啊?” 孟梦竹气鼓鼓地说:“去我夫家接回娘,甭在此遮遮掩掩,强词夺理了。活着就是活着,莫非你不想让娘回到穹隆城,准备娶姨娘为妻。” 孟尘缘亮起嗓门道:“我说一千道一万都没有用的,若不信,你带着工具去牛郎山掘墓开棺验尸,眼见为实吧!” 孟梦竹忽然想起姨娘说的话,前晚爹雇请了好几个武功高手,不知去向哪里?莫非他派人去杀死了娘亲,连夜带回尸体埋葬在牛郎山原来的墓地里,不然,他怎么会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理直气壮呢? 寒东琅一直观察着父女俩的表情,仿佛悟到了什么,不紧不慢地问:“去,还是不去?痛快点,没时间跟你父女俩耗着的。” 父女俩面面相觑,一时答不上话来了。 宇文思瞅着眉来眼去的父女俩,厉声道:“你俩演双簧戏给我们看吗?” 孟梦竹突然说:“爹,你是否参与其中了,外人不知晓你与娘是貌合神离的,可如何瞒得过女儿呢?我的性格虽然是个外向型的,你们打小就将我当男孩子来抚养,送我去学武功,但我不缺乏女子该有的天性,温柔娴淑细心等这些女孩子该有的,我一样也不少。” 宇文思伸手一挥道:“孟梦竹,这里不是拉家常的地方,你是来谈案子的,讲话要切中要害,不要吞吞吐吐,啰里啰嗦的。” 孟梦竹怒吼道:“宇刺史大人,我讲的就是跟案子有关的事情,你着什么急呀?要想知道真相,务必听我细细道来。” 寒东琅慌忙上前说:“好的,好的,你慢慢说吧!我们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听你讲完与案子有关的所有事情。只要你不嫌累,讲三天三夜也行。但请你讲得慢一点,我们要一字不漏地记下你所说的事情,你要实话实说,若是经调查核实,你所说的是谎言,那你会按照大唐律法处置你的,请你好自为之,谨言慎行。” 孟梦竹不耐烦地挥手道:“我是个懂法知法守法的大唐子民,还犯得着你跟我唠叨叮嘱吗?” 宇文思大声说:“那就好,请讲,孤玥珉,一字不漏地记下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不管是否与案子有关,全都详细记下来。” 孟梦竹转身盯着孟尘缘,严肃地说:“爹,从我懂事开始就观察你和娘的关系了,都说女儿是顺娘心的,我也不例外。这次我娘被谋害,你是否参与策划了,你与任幽兰是什么关系?任幽兰为何要掐死我娘?你从实坦白,我还认你这个爹,不然,我们父女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你知道我说一不二的个性,你自己权衡好利害轻重再回答我。” 寒东琅听得似云里雾里般,宇文思听后,怒视着孟尘缘问:“你令爱说的是否属实?如今的何湘凌在哪里?” 孟尘缘一字一顿地说:“在牛郎山半山腰,最高大的松树下方墓地里,左边有山沟水哗哗流淌,右边有羊肠小道,不信,你们自己去掘墓开棺验尸吧!要是没有找到尸体,再来店里找我,要杀要剐请便。告辞啦!”掉头就走。 孟梦竹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厉声呵斥道:“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就想离开,做贼心虚了吧!” 孟尘缘推开她说:“家事回家说,在此不嫌丢人吗?” 孟梦竹突然怒吼道:“别以为我嫁在外地了,家里的事儿一概不知,你休想将我当猴耍。娘告诉我,自从你跟老叟,韩东君,藤无踪,苗无影、任幽兰等人往来之后,性情大变,经常夜不归宿,都是瞒着娘出去四处活动,都参与干了些事情,你心里有数。” 寒东琅失望地说:“连你的亲生女儿都要在此揭露你的犯罪行为,那就说明你干的坏事实在太多了,多得连你自己的孩子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在此坦白你的犯罪事实哎。” 孟梦竹接茬道:“爹,你表面上是个老实本分的商贾,实际上是有盖世武功之人,穹隆城里大大小小的案子少不了你的出谋划策,糕饼店只是个幌子,开黑店坐享其成才是本意。鸦九剑和青龙剑被盗,你就是个罪魁祸首,有娘的口述,由我记录的文字,你想抵赖也来不及了。即便你前几天雇杀手刺死了我娘,但也来不及销赃灭迹了。”酷文 孟尘缘听得不寒而栗,眼前的亲生女儿,居然当着官署里的人揭露自己,还不如当初将她溺死在水里得啦。 宇文思怒吼道:“还不坦白吗?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总不会诬陷生父吧!赶快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侍候。” 孟尘缘手一挥道:“且慢,请你们先去墓地看看,我有没有撒谎,回来再杀我也不晚。” 寒东琅摇摇头道:“有令爱的证词,没这个必要了,你还是从实招来吧!鸦九剑和青龙剑如今在谁的手上?” 孟尘缘瞥了一眼孟梦竹,仰头说:“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鸦九剑原来在寒晨月手上,他牺牲后留给他的令郎寒光明了,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去调查核实的。孟梦竹说我参与,无非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住宿,以及被雇请站岗放哨,又没参与盗窃。原本他们许愿给我鸦九剑,让我拿给孟梦浩,去边境杀敌用的,又不是拿来收藏卖钱。后来他们反悔了,自己拿走了。我斗不过他们,便只好忍气吞声了。” 寒东琅严厉地问:“这个他们指谁?将姓名一五一十地道出来。” 孟梦竹急忙说:“还用问吗?我刚才已经一一罗列出来了。主谋者是丐帮帮主老叟,同谋者藤无踪,苗无影,任幽兰等等。” 宇文思冷冰冰地说:“这些人早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我指的是新出现的犯人,我们从未听到过的姓名,请不要有后顾之忧,我们会保障你们的生命安全。” 孟梦竹忧心忡忡道:“我娘就跟我说这么多,要么去将我娘请到这里来,她知道的比我更多更真实。” 寒东琅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大门口华璟珺大喊大叫道:“不好了,又出了一桩人命案啦。” 宇文思和左安铭连忙跑出办公室,华璟珺冲过来说:“刚才接到报案,说是何湘萍被杀了,昨晚深夜尸体送到牛郎山埋葬了。路上被一个盗墓者发现,这个盗墓者亲眼看见了何湘萍的尸体,吓得跑回了家。” 孟梦竹怒视着孟尘缘问:“不是何湘萍,是我娘何湘凌。你雇请凶手去我家刺死我娘,是不是?” 左安铭摇摇头道:“不是何湘萍,今早何湘萍在膳堂忙着做糕饼,至今还在忙着。死者肯定是何湘凌了。第一次大难不死,第二次却遭到丈夫的算计,死于非命。借着十五的圆月,悄悄地运回来下葬了。你为何要杀一个身边的结发妻子,她给你生下了一男一女,抚养成人,每天侍奉你吃喝拉撒,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孟尘缘怒视着他说:“你别血口喷人,何湘凌十天前就被任幽兰掐死了,还用得着我下手吗?我有理由害死她吗?她给我生了个边境杀敌英雄孟梦浩,还有一个文武双全的贴心小棉袄孟梦竹,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哩。岂会杀死她?不信,你们去开棺验尸,尸体是否已经腐烂,便可知何时杀死她的?” 孟梦竹靠近寒东琅耳语了几句,然后就出去了。 孟尘缘怒视着寒东琅问:“你跟我孩子嘀咕什么呀?有事问我得啦。她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没必要惊扰她的。” 华璟珺出去一阵子回来,盯着孟尘缘问:“坟墓里的死者是谁?” 孟尘缘昂首挺胸道:“开棺验尸不就知道了,何必多问,反正你们不信我的话。” 左安铭听他语气强硬,态度傲慢,贴在宇文思耳畔说:“掘墓开棺验尸吧!看他能强硬到什么时候?” 宇文思伸手摸着下巴低声说:“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孟梦竹拉着何湘萍跨进了门槛。 何湘萍扫视了大家一眼,战战兢兢地站着,孟尘缘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店里谁在看管?” 孟梦竹大声说:“糕饼一扫而空,我便将姨娘拉到这里来了,店里有人看着的,你放心好了。人命大于天,你还惦记着店里生意怎么样,岂非让人心寒呐。先将杀人案说清楚吧!姨娘,你大声说出来,要为你的同胞姐姐报仇雪恨。” 第465章 孰是孰非 寒东琅看着她颤抖不安的身子,伸手按住她的肩头说:“这里是平江州官署,你别怕,我们会保护好你的人身安全,你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将罪犯绳之以法,为你姐姐伸张正义。” 孟梦竹按住她的另一侧肩头,鼓励道:“快点说吧!” 宇文思递给她一杯茶,温和地说:“你先喝杯茶润润喉,然后一股脑儿的将知道的任何事情一吐为快。” 何湘萍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孟尘缘说:“姐夫,别怪我六亲不认,姐姐毕竟是我的一母同胞,而你是个外人,姐姐死了,姐夫也就没有了。当官的,你们做好记录,我为我说的话负责到底,需要你们调查核实的,你们赶紧派人去完成,别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 寒东琅平静地说:“你说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何湘萍仰头望着窗外说:“我整理姐姐的遗物时,从箱子里发现了好多便签,打开细看,全部是任幽兰与姐姐之间传递的字条,得知他们暗中勾结很久了,共同的目标是为了得到青龙剑和鸦九剑,还有聚龙斋的水龙剑。” 寒东琅见她停下来沉思默想的,急忙追问道:“她俩是否参与了这三把剑的盗窃案?请你将知道的情况毫无保留地道来,我们做个详细的记录。” 何湘萍摇摇头道:“她俩是否参与了盗窃,那我不太清楚的,你且耐心听我说完吧!任幽兰和我姐没想到身边的孟尘缘早就已经在行动了。任幽兰知道孟尘缘与老叟等高手有联系,而糕饼店是联络地点,便转而向孟尘缘靠近,疏远了何湘凌。何湘凌孤掌难鸣,便想到你们这里告发任幽兰和孟尘缘,不知被谁窥破了心计,任幽兰和孟尘缘商量杀死何湘凌,以防万一。这就发生了大街河边任幽兰伸手掐死何湘凌的事件。但却被前来买糕饼路过的钱婉茹看见,使出浑身解数救活了何湘凌。” 寒东琅见她停下来了,急忙问:“你听谁说钱婉茹救活了何湘凌的,救活后何湘凌去了哪里?我们一直在侦破此案,因何不见她露面?真沉得住气哎,为此事花了好多时间和心思哩。” 何湘萍唉声叹气道:“这些过程是钱婉茹告诉我的。何湘凌得救后,在聚龙斋的储藏室里住了几天,不敢回家。钱婉茹提议将何湘凌送到孟梦竹家带孩子,乔装打扮了一下,看起来不像是何湘凌,倒像是一个奴仆。” 宇文思感叹道:“这个倒是聪明的举措,住在聚龙斋的储藏室也是不安全的,毕竟聚龙斋人来人往蛮多的。看来钱婉茹是个人才,聪颖至极,令我和寒东琅也望尘莫及,甘拜下风哩。那后来怎么样了?孟尘缘下葬何湘凌搞得兴师动众,逼真逼现的哩。这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哩。” 何湘萍心情沉重地说:“我也听说了,葬礼搞得还是蛮隆重的。孟尘缘找不到尸体,便也只好悄悄地建造座简单的坟墓,下葬何湘凌。而我的丈夫寒晨月去世后,寒晨阳的妻子容不下我,孟尘缘的店里正缺人手,我便来到这里暂时帮忙度日,等寒晨阳上战场后,我便回到临川老家去的,不会嫁给孟尘缘,他是个复杂的男人,而我喜欢简单的人,且我此生不会再嫁人了。好女不嫁二夫郎,从一而终好啦。” 寒东琅见她停下来了,急忙问:“你没讲出要点哎。切入主题吧!” 何湘萍不紧不慢地说:“别急,我想说的话还好多哎。孟梦竹今早刚回到家里,没有先去向她爹问好,却来膳堂跟我东拉西扯的,孟尘缘心里堵得慌,闷闷不乐的。当时正巧寒大人也在,撞见了孟梦竹,孟梦竹不知隐情,直截了当回答了寒大人的问题,结果孟尘缘就急了。也被你们带到这里来接受调查啦。” 宇文思没有听出至关重要的东西,急忙问:“你说完了吗?还没有听到有关案件的事儿哎,你再仔细想想,是否遗漏了有关案情的重要部分。” 何湘萍收回目光盯着宇文思说:“我还没说完呐,你着什么急呀?破案需要耐心的,懂吗?我知道你们想要水龙剑和鸦九剑的下落,但也得从头说起啊!至关重要的来了,请记好写好。” 孤玥珉和寒东琅同时拿起了毛笔,等着精彩的叙述。 何湘萍娓娓道来:“四天前,孟尘缘从外头回来了,满脸的喜气,吃饭都哼着小曲儿,我问他什么事那么开心,出去时愁容满面的,回来后笑逐颜开,是否遇上一位美如天仙的令爱要嫁给他啦。他说比再婚还要欣喜激动哎。任凭我怎么问,就是不肯告诉我,什么事让其喜不自禁的。”120 宇文思专注地问:“那你怎么知道内情的呀?” 何湘萍凄然一笑道:“他开始不想说,对我有防范心理。我便抓住他的弱点,多炒了几个下酒菜,将他灌醉,慢慢地从他嘴里打探到消息,何湘凌没死,在孟梦竹家假装女仆,带着孩子。我想证实一下真假,飞鸽传书问孟梦竹,回复果然是真的。”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问:“孟尘缘得此消息欢天喜地的,那说明他希望何湘凌活着的吧!” 何湘萍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说:“未必见得,我也说不出他到底是希望她活着,还是盼着她真的死了。也许孟尘缘怕何湘凌揭破他的真面目,便迫不及待地雇请杀人凶手,跑到孟梦竹家,趁着他家人抱着孩子外出了,何湘凌在收拾房间,从身后袭击,刺死了她,然后当夜带回到这里,趁着昨晚十五的月亮光,将真正的何湘凌埋葬在当时建造的坟墓里去了,不信,你们可以去实地查看,泥土还新鲜的呢。” 寒东琅瞥了一眼孟尘缘,冷漠地说:“怪不得口口声声叫我们去开棺验尸,原来昨晚将真正的何湘凌下葬了,真是心狠手辣啊!何湘萍,你继续说吧!” 何湘萍急忙说:“现在就剩下最后一席话了,说不定我的死期也近了。你们在寻找的鸦九剑和青龙剑就在孟尘缘糕饼店的地下室里,这个地下室唯有他知道进出口,我是经过他窗外上茅厕,偶然间听到了他说的梦话,才得知他前几天去了临川,将寒晨阳那里的青龙剑骗到手了,鸦九剑本来就在他令郎手上,边境杀敌后带回来的,并非在寒光明那里,不信,你们现在就去搜查。” 宇文思怒视着孟尘缘说:“真没想到热情好客的孟商贾原是一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将结发妻子杀了不算,还想将大唐两把名剑据为己有,实在是欲壑难填哎。真正的一位罪犯,他的末日近了。” 何湘萍继续慢慢地说道:“孟尘缘有两个弱点,就是酒后吐真言,梦里说真话。你们只要利用好他这两个弱点,只要案子与他有关,没有破不了的。我此番来穹隆城,一是为了调查姐姐的死因,二是为了揭开孟尘缘的真面目,如今任务完成了,我就没打算平平安安地回到临川老家去,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寒东琅温和地说:“谁敢杀你,我就亲自手刃他。杀人偿命的道理妇孺皆知,除非他活腻了找死。”随即睥睨了一眼孟尘缘,瞄了一眼宇文思,掉头就走。 宇文思估摸他去了糕饼店,朝左安铭扫了一眼,左安铭随即出去了。华璟珺也追随出去了。宇文思心里感叹道,共事久了,看眼睛就能懂了,真是省事。 孟尘缘见他们一个个出去了,心急如焚,朝宇文思拜谢了一下说:“我可以回去了吗?” 宇文思眼睛一瞪,厉声道:“等他们回来了,你可否回去再视情况而定。孟梦竹,他们去了你娘家,你回去引导一下,地下室在哪里?” 孟梦竹摇摇头说:“我今天才听到姨娘说的地下室,原本一概不知。不知我娘是否知道家里还有个地下室,我爹也许还有好多事情瞒着我和娘的,还是叫姨娘回去带路寻找宝剑吧!” 何湘萍挥挥手道:“我也不知道你家的地下室在哪里,需要你爹回去帮忙的。宇刺史,你跟着孟尘缘一道去糕饼店吧!” 宇文思瞅着孟尘缘说:“我相信聪明的寒东琅也许会找到地下室,先耐心等待佳音吧!孤玥珉,谈话笔录整理好后,让何湘萍签字画押,然后可以回去了。” 何湘萍摇摇手道:“我是不敢回到他的糕饼店了,你们要送我回临川,并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 宇文思点点头,没说话。 孟尘缘注视着何湘萍说:“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伤害你的,你回店里去吧!事实胜于雄辩,我说自己不是一个杀人犯,你们不信的,等官署调查核实后,让事实来说话,案情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到时,你会知道我孟尘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信,走着瞧。” 第466章 此起彼伏 何湘萍忐忑不安道:“等我性命没了,还能走着瞧吗?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孟尘缘连忙举手发誓道:“从今往后,我孟尘缘绝对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安分守己做人,经营好我的糕饼店,若有违反诺言,不得好死。请你相信我,嫁给我吧!” 孟梦竹看着他虔诚的样子,盯着何湘萍说:“姨娘,要是他想杀你,你不论跑到哪里,他都会追查到底的,临川更是不能去,还是选择相信他吧!我爹虽谈不上什么好人,但我看得出来,对待家人亲戚还算过得去的,对你也是真心的。留下来吧!签字画押后,我和你一起回店里,晚上我陪你一起睡。” 何湘萍诚惶诚恐地说:“你们是父女,谁知安的什么心?他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敢杀,还有谁不想杀的呢?我还是回临川再说吧!” 宇文思说:“别讨论了,赶快签字画押,何去何从,你自己慎重考虑好再告诉我们。” 何湘萍在谈话笔录上签字画押后,瞅着孟尘缘问:“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我决定回临川了。” 孟尘缘温和地说:“既然你信不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请便!” 宇文思盯着何湘萍上下打量了好久,感觉她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女子,眼睛闪烁不定,眼神扑朔迷离,仿佛隐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琢磨着她会不会跟孟尘缘合起来演戏给我们看呢?还在思索着,外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宇文思急忙出去,瞧见韩东君拉着一个人进来了。 韩东君怒气冲冲道:“宇刺史,这个人是孟尘缘的帮凶,天底下居然有丈夫雇杀手刺死妻子的道理,真是反了天啦。孟尘缘还在里面吗?” 宇文思抓住他的肩头往左安铭的办公室里走去,韩东君急忙问:“你是哪里人?孟尘缘为何要雇请你去刺死何湘凌?想要活命,从实招来。” 宇文思松开他坐在凳子上问:“韩东君,请你做笔录。陌生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想必你是明白的。你叫什么名字?府上何处?今年几岁?为何要做杀手?此生杀了多少人?从实招来。” “我叫寒冷冰,本地人,今年三十岁,我不是杀手,此生没有杀过人,更没刺死何湘凌,我与孟尘缘是朋友,经常去他店里买糕饼吃的,何湘凌待我不薄,我干吗要杀她呀?孟尘缘夫妻恩爱,何湘凌大难不死,被钱婉茹救活了。他怕任幽兰得知真相,继续追杀,便将何湘凌送到女儿家去,乔装改扮成女仆模样帮她带孩子。” 宇文思急躁躁地说:“这些事情孟梦竹已经详细汇报过了,我们都已经记录在册啦,再也没有耐心和时间听你啰里啰嗦的重复,直奔主题好嘞。” 寒冷冰颤抖着声音道:“他得知你们要掘墓开棺验尸,为了保护何湘凌,便叫我帮忙去寻找一具女尸体,与何湘凌年龄相仿的女子,至于相貌是否差不多,那就尽力而为,随后埋葬在何湘凌的坟墓里。我着手调查此事,得知不远处有个女子难产死了,家里穷得叮当响,我随即上门走访,取得她丈夫的同意,花钱买了她的尸体,埋葬在何湘凌的墓地里,这个坟墓也送给他家了。” 宇文思惊奇地问:“你所言是否属实,若是撒谎,你会卷进案子里来的,你要对你的供词负责任。” 寒冷冰淡淡地说:“这我知道,我对自己所说的事情负全责。孟尘缘与他家说好今后另建墓地。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你们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核实的。孟梦竹的家在五十里外的侗桥村,丈夫叫梦水清,家里开着一间糕饼店,跟他爹卖的糕饼一样的。何湘凌在里面干家务活,不敢在店里露脸帮忙的。不信,你们可以立即去核实的。” 宇文思严肃地问:“你说的是否属实?韩东君已经记录在册了,请签字画押。” 寒冷冰信誓旦旦地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的,若是撒谎,你们立刻执行死刑,车裂,五马分尸,乱刀砍死,乱箭射死,丢进池塘淹死,扔进运河冲走都行,不论哪种死法,你们说了算,毫无怨言。”随即去签字画押。 宇文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感觉他不像是坏人,轻声道:“孟尘缘就在我的办公室里,何湘萍和孟梦竹也在,她俩说的话跟你说的大相径庭,你敢跟他们当面对质吗?” 寒冷冰大声道:“怎么不敢?实话实说,谁怕谁呀?何湘萍不见得是好人哎。” 宇文思陷入了沉思,何湘萍与寒冷冰说的完全不同,两个人都签字画押了,到底谁是真话,谁是谎言呢?16 韩东君见他眉头紧皱,急忙问:“瞧你心事重重的,怎么啦?不信他说的话吗?要不要去丧户核实一下真假?” 寒冷冰急忙说:“可以,我带你们去核实,但不要走漏风声,以免给何湘凌再次带来杀身之祸。” 宇文思摇摇头说:“寒东琅等人去孟尘缘家搜查两把剑,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了再商议。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拿何湘萍的一份谈话笔录给你看,你判断一下,谁说的是真话?” 宇文思出去后,韩东君低声问:“寒冷冰,你说的是真是假?谁会出卖妻子的尸体呢?你若是撒谎,后果不堪设想的,你考虑过吗?” 寒冷冰点点头,沉默不语。 宇文思拿着几张纸过来了,韩东君接过宣纸细看,随后递还给宇文思说:“要确认谁说的是真话,立马派出几个人去调查核实,一组去侗桥村梦水清家,若是何湘凌真的活着,证明寒冷冰说的是真话,反之便是假话。一组由寒冷冰带队去产妇死亡家属核实,同时让其丈夫一道去牛郎山掘墓开棺验尸。意下如何?” 宇文思犹豫不决,韩东君听见外面有人叽叽咕咕的,急忙出去,随即返回说:“寒东琅他们三个人回来了,你快过去看看,我和寒冷冰在此候着。” 宇文思迅即过去了。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说:“他家是有一个地下室,储藏七零八碎的东西,没有找到两把剑,他家所有能找的地方全部搜查过了,依然没有。当时孟尘缘没有发表言论,只听何湘萍的一面之词,便去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宇文思接茬道:“孟尘缘,青龙剑和鸦九剑,到底在谁手上,请你坦言吧!” 孟尘缘面无表情地说:“我之前怎么说,现在还是原话,没必要重复浪费你们的时间吧!”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问:“那你不否认,鸦九剑在寒光明手上,而他还在边陲坚守着,随时准备拿鸦九剑杀敌。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一旦战争爆发,他当即重返边陲,拿青龙剑刺杀敌人,是不是?” 孟尘缘铿锵有力地说:“完全正确,绝无谎言,你们随时去调查取证。” 寒东琅与宇文思相视而笑,转而盯着何湘萍异口同声地问:“何湘萍,你为何撒谎?” 何湘萍一蹦三尺高,伸手指着孟尘缘说:“他在撒谎,而非我耶!你们都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骗啦。” 孟尘缘怒视着她说:“谁不知晓你的小九九啊?只是看在你姐姐面上,不想揭穿你罢了。如今的你不知悔改,得寸进尺,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宇刺史,何湘萍偷了他令郎寒光明手中的鸦九剑,藏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了,想日后卖个好价钱过好余生。寒光明不知道是娘亲偷的,也认为鸦九剑被人盗窃了,不敢声张,你们赶快去他家,将鸦九剑拿回来,上交给皇上。” 何湘萍气得脸儿都歪斜了,怒视着孟尘缘说:“狗日生的,不得好死,过不了今天你就会完蛋。” 寒东琅厌烦地说:“真像一个泼妇,接下去上门调查了,你稍等片刻就出发。” 宇文思急忙召集大家开会,站在会议室的台上,大声道:“诸位要辛苦一下了,案情变得玄幻莫测了,为了进一步调查事实的真相,决定分两组人员执行任务,大家务必听好记住。孤玥珉做好笔录。” 孤玥珉急忙拿来笔墨纸砚,和郎亦秋一起做笔录。 宇文思见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大声说道:“第一组由寒东琅领队,人员由颜无痕、妙笙箫、光长乐、孤玥珉、贺兰云海、刘琉光组成,前往长安临川寒晨阳和寒光明家搜查青龙剑和鸦九剑,一旦查到,立即送往皇宫,亲手交给皇帝。” 寒东琅连忙打断他说:“若是查到了,应该先拿到官署才是。然后去请当铺里的王才顺过来鉴别宝剑的真假。若是真的,再召集大家开会,商量一下如何处理这两把名剑。若是假的,干脆还给持剑者,让其拿去杀敌好嘞。” 第467章 欲擒故纵 宇文思慌忙说:“大理司直言之有理。依我之见,若是两把宝剑找到了,并且鉴定后是真的,要么还给上边境作战的勇士,继续拿去杀敌保边疆。要么送回皇宫,由皇帝处理此事。第二组由韩东君领队,寒冷冰带路,人员有欧阳冠希、卓邵钧、郎亦秋、东方晓月四个人组成,首先去产妇死亡家属核实,随后带着其丈夫,前往牛郎山掘墓开棺验尸,看清楚死者年龄相貌。紧接着由孟梦竹带路,前往侗桥村孟梦竹家,调查其女仆是否真的是何湘凌?一旦有意外的情况出现,立即飞鸽传书告知我,在此守候的是我和左安铭,华璟珺三个人。你们现在马上去膳堂吃午饭,饭后立即启程,不得有误。” 会议结束后,大家急急忙忙地涌到膳堂去了。 5月15日,两组人员浩浩荡荡地奔赴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两组人员出发后,平江州官署里只剩下宇文思、左安铭、华璟珺三个人了,依然坐在办公室里的孟尘缘和孟梦竹,像一对仇人似的对视着,何湘萍耷拉着脑袋坐到墙边去了,瞅着他们父女俩发呆。 宇文思大声说:“你们不想回家吃饭,就去膳堂吧!饭菜还有,不会饿着你们的。” 孟梦竹瞪着宇文思问:“你饭前没有说让我们回家,也没有叫我们去膳堂用餐,如今让我们去吃你们剩下来的饭菜,当我们是叫花子吗?饿死了也不会去吃的。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心里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呢,想听吗?” 宇文思轻描淡写地说:“随你高兴,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勉强。请便!” 孟梦竹瞅着宇文思冷漠的表情,站起来就走。宇文思没有去挽留他,孟尘缘急忙去挡住了她,厉声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别回去,做女儿的不相信爹的为人,与外人合伙诬陷爹,你该当何罪?” 孟梦竹盛气凌人道:“我又没犯法,何罪之有?倒是你可谓是恶贯满盈了,瞧你怎么去自圆其说,走着瞧吧!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转而盯着何湘萍说:“姨娘,我们该回家去了,让他待在这里自我反省好嘞。” 宇文思没有发话,孟梦竹拉着何湘萍出去了。不一会儿,韩东君带队的人马回来了,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还增加了另一个陌生人。 韩东君郁郁不快地问:“宇刺史,产妇死亡家属的丈夫带来了,名叫竺小兵,今年只有十八岁,家庭贫寒,产妇寒笑娜,今年十六岁,难产大出血而亡故,但是婴儿活着,是个令郎,现在由他娘带着。左右邻舍也知道产妇大出血死亡了。竺小兵也承认与孟尘缘商议好,写好了协议书,双方各执一份,中间人寒冷冰也有一份,才将尸体埋葬在何湘凌的墓地里,没有收多少钱,仅仅拿了几文银子,买了祭奠用的物品,墓地归竺小兵所有,三方人都签字画押了,以后跟孟尘缘家无关。竺小兵不同意惊扰他妻子的亡魂,且有书面协议书作证,孟尘缘也在,我们是否不用掘墓开棺验尸了?” 宇文思看了一眼左安铭,继而盯着华璟珺问:“你们觉得有无开棺验尸的必要?” 左安铭急忙说:“既然人证物证都在,没必要掘墓开棺验尸了,还是抓紧去孟梦竹家一趟,看看何湘凌是否真的还活着。若是活着,此案也该了结啦,若是真的死了,再来掘墓开棺验尸也不晚。” 宇文思接茬道:“左安铭言之有理,你们直接去孟梦竹家,寻找何湘凌就是喽。” 韩东君点头说:“行,这就直奔侗桥村,让竺小兵回家好嘞。” 竺小兵连声道谢后,急急忙忙地回去了。 韩东君领着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出发了。孟梦竹得此消息,急忙放下饭碗,匆匆忙忙地回家去了。 韩东君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一个月前,梦水清家多了一位能干的女仆,终日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没特殊事情从不外出,要是非外出不可的,那也是戴着面纱,一般抄小路出入,走路刻意避开旁人的。 卓邵钧瞥见韩东君站在十字路口沉思,靠近他耳语道:“我刚才瞧见孟梦竹回家去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何湘凌是否真如邻居所言,在她家帮忙打杂。” 身后的欧阳冠希连忙说:“抓紧点,孟梦竹机灵有余,不知又会玩什么花招。” 韩东君手一挥道:“大家跟我走,直奔梦水清家。我们五个人,前门我和卓邵钧把守,后门由欧阳冠希、郎亦秋和东方晓月三个人过去围住出口。” 欧阳冠希挥手道:“前门一百米处有围墙的那个院子就是梦水清家,跟紧我,别出声,快跑到后门去!” 五个人各就各位把守着前门和后门。 韩东君大声喊道:“梦水清在家吗?”艳艳电子书 不一会儿,屋里出来孟梦竹,笑吟吟地过来说:“你们为啥不让我带路一道来呢?瞧你们也够快的,我快马加鞭也才到家哩。刚才告诉夫君家里有贵客驾到,他便亲自下厨,忙着给你们做一桌丰盛的晚膳呐,快请屋里坐。” 韩东君手一挥,卓邵钧急忙绕到后门去了。稍顷,五个人一起跨进屋里,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下,不见有异常之处。 韩东君站在大厅中央,亮起嗓门喊道:“何湘凌,请你出来,我是你认识的韩东君,今来接你回到穹隆城里去的。” 孟梦竹连忙说:“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娘亲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也许得知你们要来接她,她干脆先走一步了。我回来时在路上碰见她了。你们要是仅仅找我娘,没别的任务,那就坐下来先喝杯茶,继而聊聊天,然后用晚膳。” 韩东君怒瞪了她一眼,吆喝道:“让开,卓邵钧,我们五个人搜查他家的房子,地下室也不要遗漏,还有大柜子,务必打开搜查一遍,僻静的角落也不例外。” 卓邵钧大声说:“好,立即行动,一旦有情况马上向韩东君汇报。” 五个人分头去寻找何湘凌,孟梦竹跟在韩东君身后说:“你不信我的话,迟早会吃亏的,还不赶紧折回穹隆城,保护好我娘的安全。” 韩东君模棱两可道:“你娘真的还活着,在你家带孩子,你告诉她我们要来找她谈话,她便一走了之,是不是?” 孟梦竹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说:“不是我告诉她的,我还在回家的路上,我娘便走到半路了,不知是谁多嘴多舌的,我爹不肯告诉我泄密者,要么你们去找我爹,让他供出多管闲事者。” 韩东君目无表情道:“你家膳堂在哪里?请带路。” 韩东君来到膳堂,瞧见一个高个子男人在炒菜,随即问:“他就是你夫君梦水清吗?” 梦水清转过头来说:“贵客来了,菜马上就好,你们在大厅稍等片刻。” 韩东君见到他的侧脸,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跑出去大声喊道:“卓邵钧,郎亦秋,你们赶快过来。” 郎亦秋等人闻声,连忙跑过来问:“瞧你脸色铁青,出什么事啦?” 韩东君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们快去膳堂看看,我们遇见谁啦?我看着好面熟哎,可一时半刻记不起到底是谁?” 郎亦秋和卓邵钧等人急忙跨进膳堂,郎亦秋见他在灶膛忙碌着,绕到柴仓边看他,惊得目瞪口呆。 卓邵钧见状,惊奇地问:“怎么啦?活见鬼了是不是?” 郎亦秋低声说:“你自己去看吧!” 卓邵钧正想去看他,梦水清转过头来说:“瞧你们一个个大惊小怪似的,我配不上孟梦竹吗?论武功旗鼓相当,两个人闲暇之时,切磋武艺刚好,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可以增进夫妻感情;论才学我不比她差,上过五年私塾,而她只上过两年学;论吟诗作画我也会一点儿,她比我好不了多少。你们干吗拿异样的目光瞅着我呢?” 韩东君突然说:“汉钟藜,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神偷汉钟藜,你盗窃了幽兰书院的武功秘籍《武苑》,至今还没有物归原主呢。我们惊讶的是孟梦竹因何嫁给了你这个神偷,你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她?” 梦水清困惑地问:“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梦水清是我父母取的名字,今生今世唯有这个名字,你怎么喊我汉钟藜呢?谁是汉钟藜啊?张冠李戴了吧!” 这时孟梦竹进来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你们在谈论谁呀?汉钟藜是钱轩炫的表弟,我认识,跟我夫君长得特别像,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你们是否将梦水清当做汉钟藜啦?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哎。你们千万别怀疑我的老公,梦水清是个良民,绝对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的事儿来哟。” 韩东君困惑地问:“你也见过汉钟藜是吗?什么时候见的,在哪里见过面,可以告诉我吗?” 第468章 真假难分 孟梦竹避而不答道:“诸位请听好,告诉你们一个喜讯,何湘凌已经顺利到家了,你们吃完晚饭回去,还是现在回去,请便。” 韩东君手一挥,一群人离开了膳堂,来到院子里,郎亦秋困惑不解道:“膳堂里的那个人真的是汉钟藜,当时关在平江州官署里。我审问过他,印象很深刻,不会看走眼的,他不承认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务必找到根源。” 东方晓月瞄了一眼门里出来的梦水清,靠近韩东君耳语道:“你们仔细看看又不像汉钟藜了。梦水清的皮肤比汉钟藜白净光滑,汉钟藜是黑皮肤,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的相貌倒是长得犹如孪生兄弟哎,好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真的令人怀疑,是否同一个人哎?” 梦水清大声问:“你们有疑问可以直截了当问我,没必要在背后议论我吧!我给你们做了一桌菜,先进去用膳,填饱肚子再打开你们心头的困惑,咋样?” 韩东君感觉肚子饿了,卓邵钧摇摇头道:“吃饭时间尚早,我们还是趁早赶路要紧,留着你们夫妻俩慢慢享用吧!” 欧阳冠希突然跑进门,朝韩东君不停地挤眉头,韩东君急忙拉着他跨出了院门,来到僻静的墙脚下,低声问:“有啥新发现吗?” 欧阳冠希贴近他耳边说:“我找到了他家的地下室,看到了一把长剑,剑上没有名字,我不认得鸦九剑和青龙剑,想请你们行家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宝剑?” 韩东君急忙说:“东方晓月比较内行,你去将他叫出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去辨认一下。” 欧阳冠希神秘兮兮道:“你不怕惊扰到孟梦竹吗?我们先去将剑取来给他俩看就是了。” 韩东君嗯了一声,急忙跟着欧阳冠希走了。来到一个墙脚,移开一垛柴草,露出一个洞口,刚好能容纳得下一个人进出,欧阳冠希说:“你在洞口把守,我进去拿剑。” 韩东君点点头说:“动作利索点哦。” 欧阳冠希进去好长时间了,不见出来,急忙环顾四周,不见有人,慌忙挤进地洞,洞里有些许亮光,韩东君顺着亮光慢慢找,不见有人,更没有看到宝剑,急忙大声喊,欧阳冠希,你在里面吗?” 只听嗯了一声,韩东君顺着声音过去,摸到了欧阳冠希,手上湿漉漉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急忙问:“有人刺杀你,是谁?” 欧阳冠希低声说:“黑不溜秋的看不清是谁?但是个子蛮高的,他从外面这个洞口进来的,看样子,这个地下室有内外两个进出口,你扶着我起来,离开地下室。剑被他拿走了,真后悔当时为何不先将剑拿到手呢,真是笨得愚蠢至极。” 韩东君连忙说:“人没死就好,剑可以慢慢找的。我背着你出去。” 两个人好不容易挤出地洞,欧阳冠希身上全部是血,韩东君将他背到院子里,郎亦秋惊呼道:“谁袭击你了,你独自去哪里啦?孟梦竹,快出来。” 孟梦竹急忙离开膳堂,来到院子里,瞧见血淋淋的欧阳冠希,急忙问:“谁刺伤你的?” 韩东君急忙说:“除了你丈夫,还能有谁呀?” 孟梦竹突然怒吼道:“胡说八道,梦水清一直在膳堂,跟我在做饭菜,至今还在膳堂,你这样血口喷人,会遭天谴的。” 梦水清闻声,急忙跑出来问:“怎么啦,叽叽喳喳的,出什么事了?” 韩东君急忙扶正欧阳冠希的头,指向梦水清,欧阳冠希瞄了他一眼,摇摇头说:“快送我去医馆,我的血流光了。” 孟梦竹连忙说:“跟我来吧!” 韩东君抱着他来到了一间客房,里面有好多草药,孟梦竹给他清洗刀口,上药,包扎伤口。 孟梦竹低声问:“你在我家院子里,怎么会受到坏人袭击呢?看清楚对方是谁了吗?” 欧阳冠希惊奇地问:“你了解梦水清吗?我在你家墙根下的地洞里遭到了刺杀,因为墙根下的地洞里藏着一把剑,我不敢轻易拿出去,便去找韩东君一块儿过去看看,韩东君在洞口守着,我跳下地洞里,当我取下墙壁上悬挂着的那把剑时,背后被人袭击了,一刀刺进我的后背,但刺得不深,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只是血流得有点多哎。凶手好像手下留情了,不想剥夺我的性命。伤口包扎后感觉好多了。你居然会治病,这些草药是你采的吗?何时学会治病救人的?师傅是谁呀?” 孟梦竹陷入了沉思,听不清欧阳冠希在说什么,韩东君发现她走神了,莫非怀疑梦水清刺伤了欧阳冠希,急忙套话追问道:“你说梦水清一直在膳堂忙得不悦乐乎,可我瞧见他出去过一会儿,你不会帮着他隐瞒真相吧!” 孟梦竹浑身颤抖了一下,韩东君心里明白了,大声喊道:“梦水清,上菜,我们肚子饿了,吃了晚饭睡觉,明早回穹隆城里去。”12345 “好的,来喽。”梦水清喜滋滋地端着菜出来了。 孟梦竹也接着去端菜,一大圆桌菜摆满了,七个人围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欧阳冠希的眼睛一直瞅着梦水清,韩东君和卓邵钧不时观察着他们,席间,梦水清若无其事地谈笑,孟梦竹魂不守舍地兀自吃饭。 卓邵钧站起来说:“我要去解手,请问茅厕在哪里?” 韩东君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说:“我知道,我也想上茅厕,跟我来吧!” 两个人出去后,梦水清坐立不安了,急忙放下筷子说:“今晚好兴致,多喝酒,我去再炒几个下酒菜,你们细嚼慢饮噢。” 孟梦竹感觉丈夫不对劲,慌忙尾随而出。瞥见他去了膳堂,真的张罗着菜肴,靠在门口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两个菜烧好了,孟梦竹慌忙回到饭桌上。 梦水清端着两盆菜回到桌边,还不见韩东君和卓邵钧回来,紧张地问:“他们两个咋还没回来呀?会不会跟欧阳冠希一样遭遇毒手了,郎亦秋,你可否去看一下呀?” 郎亦秋眼睛一眨道:“还是由你去吧!我今天太累了,不想站起来啦。” 梦水清真的出去了,刚到墙脚下,韩东君和卓邵钧,立即拿出布袋子套住了他的头,随即将他牢牢地捆绑起来,扔进地洞里去,抬起大石块盖住了洞口。随后,大步流星地回到饭桌旁,继续吃饭。 孟梦竹盯着韩东君说:“梦水清出去找你们的,咋还没回来呀?你们没碰见他吗?饭菜都凉了咦!” 卓邵钧急忙说:“你去找找看吧,也许掉进茅厕里去了,浑身粪便臭哎。” 孟梦竹真的出去寻找,韩东君苦笑道:“大家等着看好戏吧!梦水清就是汉钟藜,盗取《武苑》的人,听说武功相当了得,铁勒人,不知何时在此安居乐业的,且娶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孟梦竹为妻,期间所发生的的事儿,也许孟梦竹都被蒙在鼓里呢?” 卓邵钧接茬道:“那是肯定的喽。根据刚才的观察,墙脚下的地洞也许连孟梦竹都不知道哎,我们饭后去寻找那把剑,务必小心谨慎。” 五个人菜足饭饱后,急忙分头去寻找那把剑了。 孟梦竹回到桌旁,见他们都走了,梦水清还没回来,自己又找不到他,惊慌失措,连忙大声疾呼道:“你们都在哪里啊?快帮我寻找夫君哎。” “找什么找啊,这不回来了吗?上个茅厕,结果碰见熟人来找我帮忙,我便出去了,来不及告诉你一声,让你久等了,请谅解。” “回来了就好,赶快吃饭吧,他们吃好饭回去了。说是明天有急事,耽搁不起哎。” “嗯,回去的好,省心了。” 孟梦竹感觉他说话阴阳怪气的,神色也不对劲,想问个明白,又怕他生气,冲着自己大动肝火,便也忍气吞声了。 韩东君五个人找遍了他家房子的所有角落,没发现那把剑。 欧阳冠希低声说:“现在剩下膳堂和大厅没有寻找,别的地方都翻遍了,我将那把剑画出来,你们看一下是不是鸦九剑或是青龙剑。” 韩东君唉声叹气道:“没有笔墨纸砚,拿根柴棒去泥土上画出来瞧瞧。” 欧阳冠希急忙去后面的地里,拿着木棒画了一把长约八十厘米左右,刃长六十厘米左右的剑,并说:“剑为切刃造型,身幅较宽,刃肉饱满充分,镐更朝向刀锋的方向,剑刀身稍微内反。” 韩东君听后说:“这是一把水龙剑,不是鸦九剑和青龙剑。水龙剑在聚龙斋里的,怎么会在梦水清的地洞里呢?该不会是他盗取了水龙剑,而聚龙斋的人还没发现罢了。” 卓邵钧说:“有这个可能,我们回去告诉钱老五,他放在家里什么地方,看一下便知。” 东方晓月长吁短叹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吗?没有找到何湘凌,却意外发现了水龙剑,看来这个梦水清并不简单呐。” 第469章 偶然得之 韩东君忧心忡忡道:“我担心孟梦竹是否知道,梦水清就是神偷汉钟藜啊!我们应该找孟梦竹谈话,听她的口气,是个直性子的人,不会隐瞒实情吧!” 郎亦秋严肃地说:“我们暂不打扰孟梦竹,先去找他家的左邻右舍打听一下,梦水清是不是本地人,若他们说中途住到这里来的,那就是汉钟藜无疑了。” 欧阳冠希仰头看着天说:“夜幕降临了,我们今晚去打听,还是明早去调查啊?” 卓邵钧盯着韩东君说:“肩负重任,今夜无眠,待在这里也是备受煎熬的,还不如现在就去打听,走吧!” 韩东君手一挥道:“是的,事不宜迟,现在分头去问一下,然后回到他家房子后面的庙宇里集合,今晚就住在庙宇里好嘞。” 东方晓月摇摇头道:“住在庙宇里不行,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哎,还是先去找一间客栈登记一下,客栈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也许能打听出我们想要的信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卓邵钧急忙挥手道:“东方晓月言之有理,我们进村时,看见大路口有一间香飘飘客栈,这就过去吧!登记两个房间好嘞。” 韩东君摇摇手说:“你们没看出那是一间黑店吗?商贾是位姑娘,说不定是风尘女子店哎,我们千万别去招惹,我给你们望风,大家在庙宇里将就一晚好嘞。” 卓邵钧沉默不语了,郎亦秋低声说:“我与东方晓月的观点一致,要么我和他去住客栈,探听消息,你们在庙宇待着,怎么样?” 东方晓月连忙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家都去住客栈,我们是官署里的人,管他是黑店还是白店,还怕他们吃了我们不成?” 卓邵钧幽怨低沉地说:“我们的领队者是韩东君,一切行动听他指挥,不要擅自蛮干。何况人生地不熟的,明知是黑店还要住进去,万一出事了,懊悔无穷。” 郎亦秋眉头一皱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怕死的现在就跟我来。” 没有人应答,也没人跟他走,郎亦秋挥挥手道:“那我就独自去喽,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东方晓月厉声道:“且慢,我先提议的,那能放你一个人走,去就去,谁怕谁啊?” 韩东君哭笑不得,瞅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眉头皱得更紧了。 卓邵钧说:“没事的,郎亦秋机灵有余,武功也算过得去,东方晓月身轻如燕,轻功了得,你甭提心吊胆的。趁现在天还亮着,今晚又有月亮,我们三个人先去附近的人家了解一下吧!” 韩东君挥手道:“先到河边那户人家打听一下,因我下午发现梦水清从他家出来的。” 欧阳冠希急忙说:“我的伤口疼,去不了,就在后面庙宇里等你们,可以吗?” 韩东君瞄了他一眼,抑郁道:“你一个人不怕吗?还是忍着点,跟在我们身后好了。” 卓邵钧瞅着他说:“这里不远,一道去好有个照应。我扶着你慢慢走吧!” 三个人来到河边的大户人家,瞥见里面亮着灯,院门紧闭,急忙举手敲门道:“里面有人吗?” 不见动静,卓邵钧说:“围墙不高,我腾空一跳就进去了,你们在外候着。” 卓邵钧跳进了围墙,打开了院门,韩东君扶着欧阳冠希说:“你就坐在这颗大树下的石头上等我们,千万别出声。” 欧阳冠希没有回答,仰头盯着树上说:“你们是否看到树顶上藏着东西哎,好像是长长的一个盒子。” 卓邵钧连忙上去取下盒子,感觉轻飘飘的,打开一看,是个空盒子。失望地说:“看这个盒子的长度至少有八十厘米左右,不知道谁把剑拿走了,却将盒子藏在树顶,不知是何用意?我们今晚就蹲守在这个院子里好了,别去惊扰里面的主人。” 韩东君低声问:“会不会是青龙剑或者鸦九剑的盒子啊?你将盒子放回原处,我们进去打听一下。让欧阳冠希留在这里观察动静,如何?” 欧阳冠希说:“行,你们注意安全。我就坐在大树对面的小树下,树冠很茂盛,不会被人发现的。” 韩东君拉着卓邵钧的手说:“好,我们进去。” 房里的灯光渐渐暗淡下去了,韩东君没有敲门,也没有进去,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拉着卓邵钧问:“是敲门还是叫一声?”来看书吧 卓邵钧说:“耐心等待他们出来,不要惊扰。” 话音刚落,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一个女子娇滴滴地说:“表弟,大晚上的,你带着宝剑回家,不怕引来杀身之祸吗?依我之见,还是先寄存到穹隆城的当铺里,然后再回家,等边境战争又爆发了再去取剑杀敌,如何?” 传出一个男声道:“习惯带着剑外出了,寄存到穹隆城王才顺的当铺里,也不见得安全啊?青龙剑和鸦九剑就是个例子,至今还没找到哎。” “那也是,但你今晚能不走吗?至少也得陪我一宿,你可知我想你盼你等你好几个月了,你一旦上战场就将我抛诸脑后了,要么你也带我去打仗吧!” “一个女子打什么仗呀?在家等我凯旋归来不就行了呗。” “花木兰能替父从军,我也不会输给花木兰的,我们携手击退外敌,保护大唐领土,保护百姓生命安全,岂非更好?”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男的说:“我不想让你受苦,更不愿让你看到战场上血流成河的惨烈模样,你还是在家耐心等我回来吧!” 女的哭哭啼啼道:“你今晚非去不可吗?爹娘今晚不回来了,我一个人害怕,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卓邵钧眯着一只眼睛贴紧门缝往里瞧,只见一个男人搂住她的肩头安慰道:“那好吧,今晚就陪你了,明日姑妈姑丈回来了,我便走啦,不要哭鼻子哟。” “嗯,我知道你对我最好的啦,那就宽衣解带,好好睡觉吧!”随即帮男的退下衣服和鞋子。 男的将手中的剑放在卧榻头,搂着女子钻进被窝里去了。趁着他俩行巫山云雨之际,卓邵钧和韩东君轻轻地拿刀子伸进门缝,慢慢地踢开门闩,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瞧见他俩在忘情地潇洒,韩东君急忙拿过卧榻头的剑,连忙转身出来,悄悄地推上门闩,伸手推不开门了,再拿着剑出来。卓邵钧跳上院子的那棵树,取下盒子,将剑放进盒子里,刚好吻合。 对面树下的欧阳冠希急忙过来问:“找到水龙剑啦。” 韩东君捂住他的嘴说:“别出声,赶快走。” 三个人连夜赶回到穹隆城,已经是子时了。 回到办公室点上灯,韩东君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拿出剑,欧阳冠希急忙说:“我在梦水清地洞里发现的就是这把剑,怎么会落在这个男人手中呢?” 卓邵钧瞅着剑说:“也许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韩东君拿着剑看来看去,摇摇头道:“这不是真正的水龙剑,也许是仿制品,也许是别的什么剑,我们明天去聚龙斋调查一下,钱老五家的水龙剑是否还在,比较一下真假水龙剑。” 卓邵钧拿过剑看了一下,狐疑地问:“韩东君,你见过青龙剑和鸦九剑吗?我觉得像是书本上所描述的鸦九剑,不像是水龙剑。” 韩东君急忙问:“你见过水龙剑吗?我也被搞糊涂了。今晚时候不早了,明天去聚龙斋一趟,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欧阳冠希急忙说:“我没见过这三把剑,但看过书本上的描述,感觉是鸦九剑。要么等明天好了,今晚好困哎,大家还是先睡觉吧!” 几个人各自去休息了。 5月16日上午,太阳老高老高了,还不见郎亦秋和东方晓月回来,韩东君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来踱去,卓邵钧过来说:“已经巳时了,还不见郎亦秋和东方晓月回来,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生怕他俩出事了,我们要不要折回去看一看呀?” 欧阳冠希过来说:“没必要再跑回去,凭他俩的武功和处事经验,不会有事的。我先去林尘轩药铺里看看伤口,有啥事等我回来再商议吧!” 韩东君点点头,欧阳冠希出去了。 宇文思急急忙忙地进来了,紧张地问:“你们昨晚回来了,而郎亦秋和东方晓月却出事了,你们不知道吗?刚才有个令郎跑来找我,说是扣留了郎亦秋和东方晓月,让我立即赶到侗桥村去处理此事。” 韩东君诧异地问:“凭什么扣留人啊?我们昨晚分组行动的,他们这一组也许没完成任务,便留宿在侗桥村了,我们完成后踏着月光回来啦。” 卓邵钧朝韩东君挤挤眼睛,韩东君摇摇头道:“宇刺史,这个令郎跑来找你干吗呀?”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令郎说昨晚有一把打仗用的宝剑遭窃了,怀疑两个陌生人盗窃的,意思就是指郎亦秋和东方晓月。” 第470章 辨别真伪 卓邵钧愤愤不平道:“他仅仅是怀疑的,怎么就径直跑来找你啦,是报案呢,还是认定郎亦秋和东方晓月是盗贼呢?” 宇文思苦思冥想道:“依我之见,他肯定找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认定郎亦秋和东方晓月是盗贼,才将他俩关起来了的吧!不然,岂敢这么嚣张?终究是我们官署里的人,谁想无缘无故地得罪我们呢?现在让我马上去协调此事。你们不在一起的,发生了什么事也没通气,太粗心大意了吧!” 卓邵钧问:“这位令郎在哪里啊?什么宝剑遭窃了,叫他过来谈谈。” 令郎站在门口说:“不用你们叫,我来啦。” 韩东君听得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琢磨着,这声音就是昨晚跟那个女子亲热的男子哎。怎么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啦。 令郎扫视了在坐的几位人,大声道:“你们派谁去处理此事?郎亦秋和东方晓月都说没偷我的剑,那会是谁偷的呢?肯定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或者是一帮人,赶快将我的刺敌宝剑交还给我,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宇文思盯着韩东君问:“他一口咬定我们官署里的人干的,昨晚盗窃了他放在卧榻头的宝剑。你们这组五个人,如今郎亦秋和东方晓月没回来,欧阳冠希去林郎中那里有事了,你和卓邵钧谈谈看法吧,郎亦秋和东方晓月,谁会盗取他的宝剑?” 韩东君摇摇头不说话,卓邵钧也摇头,宇文思急忙说:“我派你们两个去处理此事,觉得怎么样?能否摆平?” 卓邵钧突然说:“令郎去找梦水清就知道了,我们昨晚回来午夜了,不知道他的宝剑,没必要跑来跑去的,要么你刺史大人亲自跑一趟吧!可以带上左安铭和华璟珺啊!” 宇文思瞅着他俩疲惫不堪的模样儿,嗯了一声说:“令郎,请到我的办公室里来,还是我自己与你一道去得啦。” 令郎兴奋地说:“刺史亲自前往,我的宝剑有着落喽。” 宇文思严肃地说:“别高兴得太早,我的能力有限,我去叫左安铭一起前往,你稍等片刻。” 宇文思和左安铭过来了,三个人急急忙忙地启程啦。 韩东君见他们出去了,急忙关上门说:“卓邵钧,我们赶紧去聚龙斋一趟,要是他家的水龙剑还在,那我们手上的这一把肯定是鸦九剑了。” 卓邵钧忧虑重重地说:“我们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啊?我也在书本上见过鸦九剑的画图,感觉不是水龙剑,好像是鸦九剑,可是好多剑的造型差不多,我也难以确定了。” 韩东君心事重重地说:“刚才那个令郎说不定是寒晨月的令郎寒光明哎。寒晨月牺牲后,将鸦九剑给了寒光明,我们昨晚听他说打仗用的剑,看来我们不该拿他的剑啊!” 卓邵钧叹息道:“是啊!分明听见他说打仗用的,可我们没有思考便盗取了他放在床头的宝剑,实在是疏忽。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比我聪明,你出个点子吧!” 韩东君懊悔不迭道:“如今事情闹大了,郎亦秋和东方晓月被他们扣下了,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啊?进退两难了哩。现在可否将这把剑悄悄地送回到昨晚那个卧室中哎。” 卓邵钧忧心忡忡道:“大白天的,我们怎么能送回去啊?要是被这个令郎,或者昨晚与他亲热的令爱撞见,岂非罪加一等。再说,寒晨月的家在长安临川,这里是侗桥村,相距几百里,怎么会是寒光明的呢?关键是我们不认识鸦九剑啊?要么现在就去聚龙斋,走!” 韩东君和卓邵钧心急火燎地来到聚龙斋,钱老五正在院子里练武功,听见有人喊他,慌忙上前说:“贵客驾到,有失远迎,失礼了,请见谅!” 韩东君急忙说:“钱商贾,今来找你有要事商谈,请去客房一座。” 钱老五爽朗地说:“好的,请跟我来吧!” 三个人来到了钱婉茹的书房,钱老五低声问:“你们找我为了何事?” 卓邵钧急忙说:“实不相瞒,想看看你家的水龙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真品还是赝品?” 钱老五脸色一沉道:“你们不知道吗?我家的水龙剑没多久就被盗窃了,可是你们官署里忙着寻找青龙剑和鸦九剑,我就没有去报案添乱了,也不敢告诉钱婉茹,怕她急得到处打草惊蛇。”夜夜中文 卓邵钧大吃一惊道:“这么重大的盗窃案,你岂能不报案?毕竟是大唐名剑哎。莫非你已经有怀疑的盗贼了,而这个盗贼与你有什么关系来着,你不好意思去官署报案,便压下来了。要是我们今天不来找你谈此事,你准备一直隐瞒我们吗?” 钱老五摇摇头道:“那倒不会,计划等你们稍微轻松些了,再去报案的。我也没有明确的怀疑对象,只是以为你们已经够忙的啦,不好意思再给你们添乱。我自己出去寻找了好久,可是毫无进展哎。” 韩东君盯着他好奇地问:“你既然出去寻找过了,想必有一定的目标方向吧。可否说出来给我们听听,然后分析一下,水龙剑是本地人盗窃的,还是外地人作案的。” 钱老五伸手摸着胡须思考了一忽儿,摇摇头说:“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作案真的不清楚。如今水龙剑在哪里,在谁的手上,只能是怀疑却不敢去她家搜查。你们既然亲自找上门来了,可否帮我一起想办法找回水龙剑,这可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宝剑,也是大唐的名剑,日后想捐献给朝廷的。” 韩东君轻声问:“你家有无水龙剑的画像,可否拿给我们看看?” 钱老五点点头道:“我爷爷画的水龙剑,相当逼真,这就拿给你看。”随即打开书柜子的门,继而打开一扇夹板门,伸手掏出一张图纸,递给韩东君。 韩东君看完图纸,欣喜地说:“恭喜你啦,我们找回了你家的水龙剑,请随我们去官署取回。” 钱老五喜上眉梢,惊讶地问:“我没有去你们那里报案,是否钱婉茹去报了。水龙剑失窃至今将近一个月了,你们从哪里找回来的?真的是我家的水龙剑吗?” 卓邵钧冷漠地说:“别问那么多,去看了就知道喽。带上你家水龙剑的画像。” 钱老五急忙跟着去了平江州官署,韩东君拿出水龙剑给他看,钱老五摇摇头道:“不是我家的水龙剑,这是一把你们寻找了很久很久的鸦九剑,赶快收起来放好,切不可走漏风声,以免再次遭窃。” 卓邵钧欣喜道:“我们素来没见过真物件,仅仅看过画像,并不认识鸦九剑,你若是确定无误的,那就要立马送到长安皇宫里去了,皇帝期待已久了哩。只是还没找到青龙剑啊!” 钱老五伸手遮住嘴角说:“我见过鸦九剑和青龙剑,你们放心好嘞。既然鸦九剑先找到了,那就先送交给皇上好嘞。” 韩东君忧虑道:“我总觉得奇怪,那位年纪轻轻的令郎,咋会有鸦九剑呢?为了确保真假无误,做到万无一失,还是找王才顺验证一下,若真是鸦九剑,那就先寄存在他的当铺里,待找到了青龙剑,再一并送交给皇上。” 钱老五摇摇头道:“凭我对王才顺的了解,他的当铺再也不会接受名贵的鸦九剑了。我那时拿着水龙剑去寄存,他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口拒绝了,并说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接收有名气的刀剑之物了,岂敢收下更名贵的鸦九剑呢?” 卓邵钧说:“钱商贾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先送到皇宫里去吧!完成一件是一件,放着又勿晓得会出现什么情况哩。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韩东君犹豫不决道:“真假还没有确定,万一是赝品呢?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们都会杀头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可不敢胡来哎。你要是有胆量气魄,你去送好嘞,我不参与此事。” 卓邵钧惊得直愣愣地瞪着韩东君,一言不发。 韩东君连忙说:“你甭拿鄙夷的目光瞪着我,我还想多活几年的,不敢冒这个风险。若是你坚持要送,我也不勉强,随你的便好嘞。” 卓邵钧怒瞪着韩东君,气急败坏道:“生命只有一次,你一个单身者惧怕,我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人,难道就不怕吗?不对家人负责吗?” 韩东君瞅着他因激动而生气,瞬间变得煞白的脸儿,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沉默不语了。 卓邵钧突然心平气和道:“关键是我们两个人都不认识真假鸦九剑哎,要么我们去跟宇刺史商量一下吧!” 韩东君连忙说:“他和左安铭去侗桥村了,要么追过去,干脆将那个令郎带来,确认一下真假,如何?” 钱老五急忙问:“这把剑是怎么来的?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哎。” 卓邵钧连忙说:“行,我立刻启程去侗桥村。” 第471章 事出蹊跷 韩东君见卓邵钧真的骑马走了,瞅着钱老五说:“我们去梦水清家查找何湘凌,发现了这把剑,在一个令郎手里,趁着他睡着了,便将其放在卧榻头的剑拿来了。” 钱老五眉头一皱道:“噢,你们去了孟梦竹的家,你可知,孟梦竹的表弟寒光明也在她家,他跟其小姑是一对儿,只是没时间张罗婚事罢了。寒晨月牺牲后,将鸦九剑给了寒光明,叮嘱孩子要用鸦九剑在边境杀敌的,如今被你们拿来了,他赤手空拳怎么去杀敌啊?” 韩东君惊讶地问:“你咋晓得那么多啊?我从未听到过此事哎。” 钱老五微笑道:“钱婉茹跟孟梦竹是好朋友,孟梦竹结婚,钱婉茹是伴娘哎。与她的小姑子梦水仙一见如故,经常往来的。梦水仙待字闺中,就是为了等寒光明凯旋归来结婚的呀!” 韩东君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晚他跟一个令爱在卧榻上亲热,我拿了他卧榻头的宝剑,也浑然不觉哩。” 钱老五哈哈大笑道:“那位令爱想必是梦水仙吧!你偷看他们的春宫图了。” 韩东君苦笑道:“那倒没有,仅仅看见他俩接吻而已。这下真相大白了,鸦九剑肯定是真的啦。” 钱老五急忙问:“是否准备物归原主啊?” 韩东君盯着他说:“你为何问这个,我要等他们都回来了,再商议鸦九剑之事。你家的水龙剑真的失窃了吗?是否有怀疑对象,要不要我们帮你寻找?” 钱老五吞吞吐吐道:“我今天跟钱婉茹商量过了,她说不想麻烦别人,试着自己去寻找一下,并说只是时间而已,也许不久便会找到的,我也就不再顾问此事了。要不是你今天来找我核实水龙剑,我才不敢声张哎,怕婉茹骂我嘴巴欠揍。你要是遇见婉茹,千万别提及水龙剑喔。我不想被女儿看轻的。” 韩东君嗯了一声,琢磨着水龙剑也许根本没被盗窃,为了看我这把剑,故意撒谎也说不定哩。 钱老五见他陷入了沉思,连忙站起来说:“小心保管好你的剑,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韩东君回过神来说:“好吧,有事我会再找你商量的。请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鸦九剑,更不要打鸦九剑的主意,否则,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钱老五气冲冲道:“瞧你说的话儿,要是今天鸦九剑被盗,你怀疑我不成?我钱老五什么名剑名刀没见过啊?甭说这鸦九剑,我连青龙剑都不放在眼里哎,会以身试法吗?难怪你在长安混不下去了,跑到这里来混口饭吃,说话没长嘴,小瘪三一个,不跟你计较,好自为之吧!”随即背着手夺门而去。 韩东君自知失口,急忙追到大门口说:“钱商贾,刚才冒犯了,请见谅!” 随即返回到办公室,吓得魂飞魄散,放在桌子上的鸦九剑不见了,仅仅一瞬间,被谁拿走了呢?立刻出去寻找,忽见一个令郎胸前抱着一样东西,翻墙逃跑了。急忙腾空一跃翻墙追击,冷不防被人当头一棒打晕了过去。 韩东君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睁眼扫视了一下,好像是孟梦竹家的大厅里,急忙站起来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大门关着,慌忙去后门,后门也打不开,连忙大声疾呼道:“有人吗?” 门咣啷一声打开了,一位令郎站在眼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韩东君连忙问:“你就是寒光明吧!” “亏你还知道我的名字,昨晚谁叫你盗窃我的鸦九剑,你可知那是我用来杀敌的锋利武器,所向无敌的宝剑。你偷去想到边境打仗吗?要是你也跟着我上边境杀敌,我可以将鸦九剑借你一用,但不知你是否会用?鸦九剑通人性的,你要是与鸦九剑无缘,你会伤到你自己的性命。你盗窃鸦九剑,不怕反受其害吗?” “我是奉命调查鸦九剑和青龙剑的下落,找到后要送去给皇上的。昨晚你没看见我是谁,咋晓得是我偷的呢?” 寒光明严肃地说:“我来这里第五天了,以前都是随便放在卧榻头的,安然无恙,自从你们这五个人来到我表姐家后,我的鸦九剑便不翼而飞了,除了你们几个人还能有谁呀?早上调查得知,另外两个人住在香飘飘客栈,你们三个人没有投宿,表姐家也没有,我便叫客栈扣留了你们两个同伙,然后派人叫你们的刺史过来处理此事,我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到你们官署,我刚下马便跑到你办公室门外,瞧见你跟一个人在谈话,而鸦九剑就在桌子上,我等着机会下手,没想到你居然不收好鸦九剑,却出来送那个人,我随即进去拿回来了。”聚书库 韩东君苦笑道:“看来你这个令郎不仅是个杀敌大英雄,且是个足智多谋的良才,鄙人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请见谅!” 寒光明乐呵呵地说:“看来你是甘拜下风,自知理亏喽。你跟着我翻墙出来,我拿起盒子敲打你的头,你便晕了过去。这仅仅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而已,要是再敢盗窃我的杀敌武器,我不管你是官署里的人,还是破案高手,我都会结果你的性命。我知道你们的任务是追回鸦九剑和青龙剑,还给皇上,然后物归原主。但也要等我们杀敌以后才行啊!剑放在家里不用,等于没有这两把剑,拿到战场上杀敌,所向披靡了,那才是名副其实的利剑。” 韩东君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鄙人惭愧惭愧,英雄言之有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鸦九剑也拿回去了,何不放了客栈里的两个人,还有我。” 寒光明有力的大手一挥道:“他们都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也可以回去了。鸦九剑到时我会自己送回到皇宫里去的,不劳你们操心哉。” 韩东君焦急地问:“令郎请留步,可否问一下,青龙剑在谁的手上,这两把剑是谁给你们的?” 寒光明鄙夷地反问道:“这个还用问吗?你应该早就知道喽。” 韩东君提高嗓门说:“众说纷纭,我希望亲口听到你的回答。” 寒光明掷地有声道:“鸦九剑和青龙剑都是老叟从穹隆城王才顺当铺里拿来的,谈不上盗窃,因为没进储藏室,便被老叟拿到手了。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鸦九剑原本是我爹在用的,他牺牲后就给我使用了,我要为爹报仇,我要为大唐边境的疆土负责到底,奋勇杀敌,一息尚存,绝不苟且。” 韩东君竖起大拇指道:“好样的,我支持你!既然你是保卫大唐江山的,那鸦九剑留着继续使用了,我让钱轩炫禀告皇上就是喽。不过,到时候战争结束了,鸦九剑也该物归原主了。” 寒光明理直气壮地说:“那当然,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韩东君自惭形秽道:“你太客气了,请问这里是梦水清家的房子,那昨晚你住的地方是谁的房子,那位令爱是谁呀?你为何将剑盒子放在树枝上呢?” 寒光明忽然温和地说:“河边那座房子是住宿用的,这里的房子是经商和做饭用的,同时放一些闲置的东西,都是梦水清家的房子,至于剑盒子,我就点到为止,那就是我可以寻找到盗窃者的秘密所在。” 韩东君眉头一皱道:“如此说来,我拿盒子闯祸了,盒子上藏着什么玄机,能告诉我吗? 寒光明爽朗地说:“你没听懂我刚才的话吗?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要么去香飘飘客栈瞧瞧,他们是何时离开的,随后你直接回去得喽。” 韩东君紧绷着脸儿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如何证明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你可否将他约到这里来?或者直接去平江州官署,务必带上青龙剑,唯有这样,我们才可以书面禀告皇上,两把名剑的去向。” 寒光明挺直腰杆说:“我出来时,他说近日要回到边境去的,不知去了没有,我让梦水仙写封书信飞鸽传书给他。若是他还在家,让其直接到平江州官署好了,没必要跑到这里来的。” 韩东君将信将疑地说:“也行,梦水仙是谁啊?梦水清和孟梦竹去哪里了,咋不见他们过来啊?” 寒光明微笑道:“梦水仙是我的未婚妻,梦水清夫妻俩去筹备我的婚礼了,我决定在此完婚后,待一段时间再回到边境去打仗。” 韩东君凝视着他问:“我可否问你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你别将我当外人。” 寒光明漫不经心地说:“什么事,你尽管问吧!” 韩东君靠近他严肃地问:“你的剑是否一直放在身边,在此这几天有无失窃过?就是说失而复得过?” 寒光明立即回答说:“没有啊,一直带在身边的,你咋问得我莫名其妙了呢?有啥疑问直接说出来好了,甭拐弯抹角的啦。我最讨厌躲躲闪闪的说话。” 第472章 兜兜转转 韩东君关上门,靠近他耳语道:“你对梦水仙的哥哥梦水清了解吗?他家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住到这里来的?我们所在的这座房子你了解多少?” 寒光明盯着他疑惑地问:“你打听这些干吗,我从来没顾问过,只知道他们住在这里十几年了,父母早亡,兄妹俩相依为命的,水仙是水清拉扯大的。” 韩东君紧追不舍道:“十几年前住在哪里,你知道吗?他俩是不是一母同胞?你可要调查清楚了再结婚哎,以免引狼入室。” 寒光明惊得睁大眼睛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否怀疑他俩不是亲兄妹,也不是好人。但是孟梦竹是穹隆城里嫁过来的,孟尘缘的令爱,她的为人你总该听说了吧!她是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聪明绝顶的才女,会嫁错郎吗?” 韩东君拍拍寒光明的肩头道:“女人面对爱情智商为零,你自己要多长个心眼儿。梦水清家有几个地下室,也就是说有几个地道,或是地洞,里面都藏着什么,发生过什么事情,你听说过吗?看到过吗?梦水仙知道吗?” 寒光明惊得睁大眼睛瞪着他问:“我一概不知,你看到过吗?麻烦现在就带我去看看,到底都藏了些什么?” 韩东君点点头,寒光明打开门,左右张望不见人,急忙问:“先去那个地下室?你带路吧!” 韩东君领着寒光明去看了两个地洞,发现了好多血迹,里面藏着很多值钱的东西。 寒光明惊魂未定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这几天搜查鸦九剑发现了这些地洞,还有一个大的地下室,你跟我来,就在膳堂的柴仓底下。” 寒光明紧跟着韩东君来到了膳堂,突然听见里面有声音,急忙退回到膳堂的窗外,伸长脖子往里瞧,差点喊出声来,韩东君急忙捂住他的嘴。瞧见梦水清拿着一把长剑,蹲下身,搬开柴仓凳子,然后慢慢地弯腰往下移步。不一会儿,他空着手爬上来了,拍打身上的柴草粉末,挺直身子,若无其事地出去了。 韩东君和寒光明急忙从窗户进入膳堂,搬开柴仓凳子,弯腰钻入地下室,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太阳光,发现好多明晃晃的东西,无疑都是些刀剑。 寒光明拿起一把最长的剑,紧挨着韩东君说:“这是刚才拿来的长剑,不知是什么宝剑,看样子肯定不是一把简单的剑,我们拿出去看看。” 韩东君翻遍里面的东西说:“除了你手中这把剑,其余的大都是短剑,短刀,好像不名贵,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以免被他发现。” 韩东君和寒光明来到河边的这座房子里,打开衣服包裹的长剑,仔细审视着,韩东君说:“这把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你是否认得这把剑?” 寒光明惊奇地问:“会不会是水龙剑,我爹在边境打仗时,跟我提及过水龙剑的厉害,根据爹的描述,好像是水龙剑,你不认得吗?” “我也怀疑是水龙剑,但不能确定,怎么办呢?你也甭成婚了,干脆随我去穹隆城平江州官署,怎么样?” 寒光明犹豫了一下说:“梦水仙也去筹备婚礼了,我这样一走了之,日后怎么向她交代呀?要是被他发现这把剑不见了,岂非怀疑我盗窃不成?要么你带着剑先走一步,我去香飘飘客栈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在筹备婚礼,抑或外出干坏事去了,一旦有情况,我便留张字条,直接去找你,可行吗?”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务必保持镇定,千万别被他看出破绽来。” “知道,你立马启程吧!” “嗯,我走啦。后会有期!”两个人拥抱告别。 韩东君心急火燎地回到平江州官署,急忙去找宇文思,可是不在,又连忙去找华璟珺,也不在,慌忙藏好水龙剑,急匆匆地跑到门卫这里打听。高则诚瞅着步履匆匆的韩东君,连忙迎上前,等着他发话。 韩东君大声问:“高门卫,宇文思等人都去哪里啦?官署里怎么不见人了哩。” 高则诚急忙将他拉进房间里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吗?宇刺史领着几个人去侗桥村还没回来,华璟珺去了聚龙斋。” 韩东君慌忙问:“卓邵钧回来了吗?” “他好像先去侗桥村的,也许快回来了。有只鸽子快飞到你办公室了,你赶快去看一下。” 韩东君慌忙回到办公室,伸手接住鸽子,取下便笺,打开一看,原来是寒东琅发来的,他们到了临川,但没有遇到寒晨阳,寒晨阳返回边陲回纥了。只好马不停蹄地去追赶寒晨阳,寒东琅和光长乐则回来。 看完字条,听见马蹄声,连忙收好字条出来,瞧见宇文思等几个人回来了,急忙跑出来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啦?” 卓邵钧上前说:“明知故问,东西带来了吧!郎亦秋被打伤了,东方晓月送他去林郎中的药铺了。欧阳冠希还没回来吗?”妙笔阁 韩东君没精打采道:“欧阳冠希也许伤得不轻,还在林郎中那里疗伤吧!” 宇文思问:“东西放哪里了,我刚才叫左安铭去请钱老五前来辨认的,你要有心里准备哎。” 韩东君慌忙说:“有数,刚才收到寒东琅的飞鸽传书,他们已经到达长安临川,但是寒晨阳已经回边陲了。他急忙让组里的五个人前往,他自己跟光长乐回来有事。” 卓邵钧打岔道:“实际上他们没必要去边陲核实的,寒光明是个诚实可信的令郎,不会欺骗我们的,青龙剑肯定在寒晨阳手上。如今鸦九剑在寒光明那里得到了证实,说明孟尘缘没有撒谎,而何湘萍的话不可信。如今,何湘凌也回到孟尘缘身边了,确实还活着。何湘萍不知去向了。” 宇文思避开话题道:“我们应该一查到底,去边陲没有错的。要是亲眼看到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我们就可以一五一十地禀告皇上了。” 韩东君连忙说:“宇刺史言之有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到真正的青龙剑了,我们才可以安心啊!” 卓邵钧说:“欧阳冠希和左安铭一起进来了,他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宇文思说:“不足为奇,身后不见钱老五哎。” 左安铭跑进来说:“钱老五去侗桥村了,也许得到了什么消息,来不及跑到我们这里来吧!” 宇文思狐疑地问:“他去侗桥村干什么呀?东西我们帮他带回来了。” 韩东君轻描淡写地说:“他又不知道我们去侗桥村,且带回了水龙剑。” 宇文思脸色一沉道:“还没经过行家辨认,你怎么知道就是水龙剑啊?小心隔墙有耳,脑袋搬家。” 韩东君点头道:“宇刺史教训及时,领情了。” 卓邵钧正想说话,却发现窗外钱老五进了院门,诧异地问:“你们说钱老五去了侗桥村,可是他这么快就回来了,马上到我们办公室啦。” 话音刚落,钱老五站在门口了,大声喊道:“宇刺史,听说你们找我有急事啊?” 宇文思瞪着他问:“你家的仆人说你去侗桥村了,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你们找我后,仆人立即跑来追赶我了,我因马儿跑得慢,还没到侗桥村就被仆人追上了,随即返回来找你们。请问,有何急事啊?” 宇文思伸手指向韩东君说:“找他即可。” 韩东君急忙说:“跟我来看样东西。” 钱老五仿佛猜到了什么,一边尾随着他出来,一边低声问:“是不是帮我带回了水龙剑啊?” “算你聪明,别出声,跟我上楼就是了。” 韩东君来到会议室,打开桌子的暗门,拿出一把剑递给他说:“认识这把剑吗?” 钱老五突然惊呼道:“我的天呐,你是从哪里找到我的剑?名副其实的水龙剑,剑的盒子呢?盒子底部刻着很小的三个字--水龙剑。” 韩东君拿着剑说:“我找到这把剑时,没有发现盒子,就是一把剑。因为你给我看过剑的画像,感觉很像水龙剑,我便带来让你辨别真假。” 钱老五唉声叹气道:“没有了盒子,大跌眼镜哎。价值也会大打折扣。要是盒子落到坏人手里,找一把假的水龙剑放进盒子里去,人家也看不懂,但会伤害到无辜者。你从哪里找到水龙剑,我就回到哪里去找盒子,可以吗?” 韩东君气鼓鼓地说:“能带回这把剑着实不易,差点丢了性命。要是再回去寻找盒子,说不定要命赴黄泉哎。” 钱老五微笑道:“请你息怒,没必要让你去送命,告诉我这剑从哪里找到就是了。我自会去取回盒子的。” 韩东君低声问:“那你刚才去侗桥村又是为了何事啊?” 钱老五微笑道:“为了给令爱踏青的。你也知道我家婉茹年龄不小了,依然待字闺中,做父母的实在回话不便啊!” 第473章 事半功倍 韩东君紧追不舍道:“令爱看中侗桥村那位令郎啦?” 钱老五急忙说:“不是侗桥村的令郎,而是孟尘缘的外甥寒光明,听说这一次在侗桥有事,钱婉茹在糕饼店见过他一面,孟尘缘保媒,想将她许配给寒光明,不知婉茹愿意否,我没见过寒光明,想瞒着婉茹先去看一下,到底长什么模样儿?婉茹挑选郎君,首先要长得一表人才,聪明过人,身怀绝技,不然,她宁缺毋滥的。” 韩东君乐呵呵道:“仅仅为了此事,那你就别去了,我告诉你即可。千里挑一的美少年,手持鸦九剑所向无敌,边境杀敌的大英雄一个,只要寒光明不嫌弃钱婉茹年龄比他大,你就痛痛快快地答应嫁给他得啦。” 钱老五惊喜地问:“你见过他吗?” 韩东君反问道:“这不是刚从侗桥村回来吗?你的这把水龙剑就是寒光明给你找回来的,也许前世有缘吧!” 钱老五摸着水龙剑,诧异地问:“他从哪里找回来托你带给我的?” 韩东君靠近他附耳道:“孟梦竹的丈夫梦水清,实际上就是神偷汉钟藜,不知他何时住到侗桥村,且娶了孟梦竹。据他村上人说,梦水清不是本地人,从什么地方搬迁过来居住,原来叫什么名字,一概不知,也许连孟梦竹都被蒙在鼓里呢?这把剑是寒光明从他家的地下室里找到的,看到时就只有剑,没有剑鞘,更别说盒子了。” 钱老五眉头一皱道:“他和你一起找到水龙剑的吧!他怎么会在孟梦竹家呀?怎么知道他家有地下室?” “他从边境打仗回来,闲着没事跑来看看表姐一家人,不是很正常吗?” “嗯,不无道理。可他怎么想到要去找地下室啊?” “我也参与其中,偶尔发现他家的秘密,趁他不在家,搜查了他家的房子,地洞地下室,偶然发现这把水龙剑的。” “噢,那就说明你俩一起偷回水龙剑,梦水清根本不知道谁拿走了水龙剑,至今还没发现水龙剑不见了,是吗?” “没错,你赶快将水龙剑拿去寄存在王才顺的当铺里去,以免再次遭窃。” “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寒光明个子高不高?比你高还是矮?他仅仅是去看表姐一家人,还是另有目的。” “他又不是个闲人,当然有目的,你咋还蒙在鼓里呢?”站在门口的卓邵钧坦率地说。 钱老五转向门口问:“你也知道,能跟我说说吗?” 韩东君立即瞪了他一眼,卓邵钧不知道内情,急忙兀自说:“寒光明跟孟梦竹的小姑姑在谈情说爱,这次回来跟她结婚的,晚上入洞房喽。” 钱老五听得怒目圆瞪,骂骂咧咧道:“我找孟尘缘这个乌龟王八蛋算账去,还想欺骗我不成,我踢翻他的店柜,掀开他膳堂的房顶,踩坏他家的糕饼盒子,看他还做不做生意?”急忙拿着水龙剑,气急败坏地夺门而去。 卓邵钧紧张地问:“水龙剑从哪里找回来的?就这么轻易还给他啦?他刚才因何骂孟尘缘啊?” 韩东君伸指戳着他的鼻尖说:“你这个大傻瓜,我朝你使眼色了,你咋看不懂呢?一进门就不问青红皂白的乱说一通,坏了他家的大事啦。” “什么大事小事的,帮他找到了水龙剑就是天大的喜事喽。” 刚进门的郎亦秋说:“卓邵钧有所不知啊!孟尘缘看准了钱婉茹,做媒将钱婉茹介绍给外甥寒光明,你不知内情,刚到这里便打岔说了不该说的话,坏了钱寒两家的婚姻大事,该当何罪啊?” 卓邵钧手一挥道:“这有什么啊?三妻四妾不就得啦。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哎。今来跟你们说正经事儿的,听了后别紧张兮兮的。反正寒东琅不在,你们千万别泄漏出去噢。” 韩东君紧张地问:“又出什么事啦?关寒东琅啥事啊?不出一天,寒东琅和光长乐就回来了。”爱书屋 卓邵钧故作神秘道:“寒东琅的心上人冷月寒星原本在慈恩寺蛮好的,可是某一天皇宫里有个太监去那里办事,发现了冷月寒星,那时的冷月寒星正在演出歌舞,说什么庆祝慈恩寺里过什么节日,那个太监一饱眼福,并让一起去的身边人将她画了下来,回宫后拿去给皇上看,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她的歌舞表演技能,谁知皇上相中了她,即刻派人将冷月寒星带进宫当了舞姬。这下,寒东琅再也得不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了,我看他知道后不发疯才怪哩。” 韩东君严厉地问:“你这个消息从哪里来的,上次一会儿说她失踪了,继而又说她死啦,这次却说她在慈恩寺表演歌舞,你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 卓邵钧嬉皮笑脸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你们去揣测好嘞,我回去有事喽。” 韩东君看着卓邵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忧心忡忡道:“卓邵钧办事稳重,说话也很谨慎的,莫非冷月寒星真的被带进宫里去了,要是被寒东琅得知,他会采取什么措施呢?” 郎亦秋摇摇头道:“寒东琅知道轻重缓急的,做了皇帝的舞姬,还能怎么样啊?该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抢回来吧!” 韩东君心情沉重地说:“那也很难说的,毕竟冷月寒星是寒东琅的至爱,也许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哩。我们尽量瞒着他,让他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郎亦秋心不在焉道:“嗯,知道啦,吉人自有天相的。不知他和光长乐明天能否回到官署?鸦九剑和水龙剑都已经完成了,就看青龙剑的啦。他们去边境寻找寒晨阳,有人陪同的吗?边境广袤无边,怎么能找得到呢?” 韩东君平静地说:“寒晨阳前天启程的,有个一起打仗的老乡一道前往,也许能顺利找到他的,或许在路上就遇到了。” 郎亦秋盯着他说:“不知你问过寒光明否,两把剑都是老叟拿给他们的,听说是在王才顺当铺里拿去的。” 韩东君点点头道:“知道了的。但愿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那样我们便可以禀告皇上了,寒东琅也可以带着书信和飞虎神鹰队去皇宫啦,随后便可去寻找冷月寒星喽。” 郎亦秋苦笑道:“寒东琅的个性你是了解的,飞虎神鹰队听说延迟到下半年去皇宫了,案件完成后,寒东琅再也待不住的,肯定明天回到这里,得知实情,明天就奔赴长安寻找冷月寒星去喽,不信,走着瞧。” “瞧什么瞧呀?又在背后数落我一顿吗?”寒东琅站在门口说。 韩东君惊得目瞪口呆,郎亦秋连忙上前问:“还说你俩明天才能到达,没想到下午便到了。真是神速啊?骑的是万里铁骑吗?” 身后的光长乐说:“不是万里铁骑,而是赶上了十五的圆月,大理司直不愿休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下午便到了,原本预计明天下午才能回到穹隆城里的。可是大理司直惦记着心上人,恨不能现在就去寻找冷月寒星哩。” 郎亦秋故作惊讶地问:“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惦记着寻找之事啊!我还以为他早已将她置之脑后了哩。青龙剑的事情还没完成,暂时走不了的。还请耐心等待,稍安勿躁喔。” 寒东琅突然说:“青龙剑已经有眉目了,要是因为青龙剑之事而拖着我,那完全可以放心了,说不定明天他们在路上就能碰见寒晨阳喽,而我也可以去寻找冷月寒星啦。” 郎亦秋欣喜道:“但愿如此,我也希望你尽快去寻找冷月寒星,不想每天看着你抑郁深沉的苦瓜脸啦。” 寒东琅苦笑道:“我的预感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不出两天,他们就回来报喜喽,不信,走着瞧。若是我的预感错了,青龙剑没找到,我就暂时放弃寻找冷月寒星,在此继续寻找青龙剑,直至找到完止。” 韩东君皮笑肉不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吧!可我还是不信性情中的寒东琅会将青龙剑放在首位,何况又不是你的份内之事,甘愿硬扛着,内心受尽相思的折磨,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哎。” 郎亦秋哈哈大笑道:“不可思议的事儿多了去哎,你韩东君不也收心在此破获两把名剑吗?” 韩东君闷闷不乐道:“因我还没有遇到值得我放弃一切的女子,不然,我肯定不会来此帮忙的。寒东琅了解我的个性。” 寒东琅微微一笑道:“他说得没错,本来就不是平江州官署里的正式应卯人员,没必要在此忙得团团转,担惊受怕的参与到破案中来。况且没有给他任何报酬,仅仅是在膳堂里免费吃饭而已。” 郎亦秋唉声叹气道:“但愿如大理司直所言,后天妙笙箫他们完成任务平安回来,你们也就浑身释然喽。寒东琅也可日夜兼程奔赴长安寻找朝思暮想的冷月寒星啦。” 第474章 不期而遇 韩东君手臂一振道:“寒东琅,找到冷月寒星后立即带她去寒府,重新操办一场别具一格的,今生难忘的隆重婚礼,同时不忘邀请我们这班出生入死,同甘共苦,患难与共的同事们,奔赴你府上喝喜酒,给你奉上一个大大的红包,同时送给你一匹千里马。怎么样?” 刚到门口的钱婉茹大声道:“什么大红包,千里马的呀?送给我的,还是送给寒东琅的,是不是寒东琅答应跟我结婚,你们送给我俩的大红包和千里马呀?大红包不打紧,有没有无所谓的,千里马我倒是很需要的。”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你想得美,除了冷月寒星,你今生今世休想成为寒东琅的新娘子喔。你也别想得到大红包和千里马。” 钱婉茹也哈哈大笑道:“那可不见得,毕竟冷月寒星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复活嫁给寒东琅啦。而我跟寒东琅已经彼此了解,心生羡慕之情喽。从羡慕之情到真心喜欢彼此,再到爱情为期不远啦,你们等着喝我们的喜酒,聚龙斋到时举办三天三夜的酒席,让你们喝个痛快,红包免收,怎么样?” 韩东君伸伸舌头说:“不怎么样?因为你做的是一个白日梦。连个黄粱一梦也勾不上哩。” 郎亦秋冲着钱婉茹笑嘻嘻地问:“你气喘吁吁地跑来,是不是想讨一杯喜酒喝呀?你可知案件全部侦破后,寒东琅要回长安跟冷月寒星举行隆重的婚礼了,官署里的全体应卯人员都要骑马去长安寒府喝喜酒哩,遗憾没有你的份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东君连忙打岔道:“我知道,就让我来回答吧!因为钱婉茹深爱着寒东琅,恨不得冷月寒星真的死了,为此她刚才口口声声说冷月寒星已经死了,但却不知道冷月寒星已经死而复生啦。寒东琅原本是想请她喝喜酒的,只因她心肠歹毒,老是诅咒冷月寒星死去,惹恼了寒东琅,同时又怕冷月寒星吃醋,砸坏了婚礼,故此,只好在喜宴名单里去掉了钱婉茹三个字。” 郎亦秋乐呵呵道:“喔,原来如此,可怜了钱婉茹大小姐哎。尽管寒东琅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你,但你跟冷月寒星比起来,那可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里哎。看来你不得不死心喽。” 钱婉茹气嘟嘟地说:“懒得听你们胡言乱语,我跑来找寒东琅是有急事,不像你们如今闲着没事干了,在此七嘴八舌的议论我,像个碎嘴婆,简直不是个男人。” 韩东君佯装怒吼道:“你骂我们不是个男人,找揍是吗?你的骨头有多硬,让我们来试一下,郎亦秋,你先给她点颜色瞧瞧,要是我先出手,她恐怕连性命都堪忧哩。我好歹也有怜香惜玉之心的,不忍心先动手教训她,借你的手来杀杀她的戾气,压压她的大小姐脾气。咋样?” 钱婉茹瞅着剑拔弩张的韩东君,紧张地问:“你唬着一张脸,手持一把短剑,难不成真的想对我动手啦、。我可是钱老五家的掌上明珠,谁敢动我,小心你的脑袋,我爹有绝世武功,信不信,拿生命来赌一次,怎么样?” 郎亦秋摆摆手道:“钱大小姐,不怎么样,你要找的人来了,谁还敢动你一根毛呀,更甭说一根手指头喽。” 寒东琅瞧见钱婉茹一声侠女打扮,惊讶地问:“听说你找我有急事,该不会叫我去练武功的吧!有什么事在此说方便,都是自己人没啥可忌讳的。” 钱婉茹娇滴滴地说:“怎么会呢?你们帮我家找回了水龙剑,我也得帮你们排忧解难吧!你看我身上背着什么东西?” 寒东琅取下她背上长长的袋子,打开袋子绳结,露出宝剑盒子,慌忙将袋子退下来,拿起盒子打开,明晃晃的宝剑展现在眼皮底下。 韩东君伸长脖子看着宝剑,惊喜地说:“青龙剑,你在哪里找到的?看来你真有两下子哎。快进屋里坐下谈。” 钱婉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寒东琅,羞答答地说:“我爹要将我许配给寒光明,我不同意,若是硬要将我嫁过去,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爹问我什么条件,并许诺只要能办得到的,尽量满足我。我说寒光明是寒晨阳的侄子,他家人手里有两把名剑,借一把给我练功三个月,然后再决定是否嫁给他。”久禾书苑 韩东君急忙挥手打岔道:“亏你想得出来,这个要求未免太离谱了,那可是大唐名剑哟,你爹八成会拒绝你的。” 钱婉茹摇摇头道:“你的判断错了,我爹随即去找媒人孟尘缘商量,孟尘缘便写了一张字条飞鸽传书给了寒晨阳,寒晨阳为了侄子能延续寒家香火,且得知我武功高强,是穹隆城里的女中豪杰,立即回复同意,并将青龙剑送到我的手上。” 寒东琅诧异地问:“什么,谁将青龙剑送到你的手上呀?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们寻找了近一年的青龙剑拿回来了,你可谓是聪明绝顶,事半功倍哩。” 钱婉茹微笑道:“看来寒家人非常讲信用的,寒晨阳亲自专程跑一趟,将青龙剑送给我。实际上我不是拿着青龙剑练武功,而是为了心上人寒东琅才这样做的。我知道他心里藏着冷月寒星,不愿接纳我,但我不愿看到他终日郁郁寡欢,愁眉不展的,那可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模样儿。” 韩东君急忙说:“此话耐听,我喜欢,可惜你瞧不上我,我能有啥办法追到你哎。请大家指点迷津,事成之后,定当重谢!喜酒加礼物人均两份,怎么样?” 钱婉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不怎么样,甭打岔,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韩东君趁机捏着她的手指说:“那你说给谁听的,赶快说完,我们也可以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啊!” 钱婉茹突然柔声细语道:“我的话说给男人们听的,是我对爱情的深刻感悟。喜欢或者爱一个人,不一定非得嫁给他,拥有他不可。而是要为他做点什么,让他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快乐着他的快乐,悲伤着他的悲伤,为了能看见他脸上的笑容,让其早日去寻找冷月寒星,我便出此下策,欺骗了我爹和寒晨阳。但愿寒东琅尽快找到心上人结婚安家,千万别放开她的手,再生贵子,白头偕老。我能为他做的只能是这些了,希望你不要拒绝我一颗赤诚的心。” 寒东琅听得两眼湿润,温和地问:“你说寒晨阳亲自将剑送到你的手上,那他人呢?是否还在孟尘缘的糕饼店里?” 钱婉茹微笑道:“也许还在吧,饭也没吃哎。你们不要去揭破真相,等他回去了我会向他坦白,同时也会答应嫁给他的侄子,绝不食言。” 寒东琅心事重重地问:“你对寒光明了解吗?你是否在乎他有无妻子?抑或是相好。” 钱婉茹郁郁寡欢道:“哪个男人只有一个女子呀?有的明娶,三妻四妾,有的私通,管得过来吗?” 寒东琅忧虑重重地说:“你这种消极心态是不对的,应该先认识一下寒光明,再慢慢地彼此接近了解,若双方有感觉,再建立恋爱关系,恋爱顺利的,进一步发展到爱情,感情到了一定程度,再谈婚论嫁,水到渠成的结婚生子。切不可草率地将自己一生的幸福随随便便交给一个根本不了解,根本不爱的男人。选择对象与挑选刀剑练功,道理是类同的,切不可鲁莽行事,作践自己。那可是关乎你一生的幸福之事哎。人生没有后悔药,未婚前张大眼睛看仔细,结婚后却要开只眼,闭着眼喽。” 钱婉茹伤感地说:“看来你还是挺关心我的,从来没有人对我说那么多人生哲理哎。可见,你也是喜欢我的,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子后,才会耐心细致地跟她说一些婚姻方面的话题,不然,是懒得说的。谢谢你的一番忠告,尽管你拒绝了我对你的爱,但你依然能真心诚意地关心我的爱情,我的未来,我还是蛮感激你的。我为自己有你这位朋友感到自豪,感到欣慰。” 寒东琅激动地说:“你能将我当朋友,我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无比的荣幸,谢谢你瞧得起我。打从我来到穹隆城里,来到平江州官署当差,你对我的帮助心知肚明的,今生没齿难忘。我这个人不善言辞,千恩万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东君突然打岔道:“你平时不是蛮能说会道的吗?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谦虚起来了呢?是不是真爱面前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撒谎了呀?口若悬河的本领施展不出来了呀?侃侃而谈的口才隐藏起来了吗?” 寒东琅气鼓鼓地怒瞪着韩东君说:“数你话多,三十好几了,没谈过恋爱结过婚的人,还有资格来打岔吗?我都替你脸红嘞,难道你自己不觉得羞赧吗?” 第475章 坦诚相告 韩东君气鼓鼓地反诘道:“谁说我没谈过恋爱呀?我只是埋藏在心里不愿轻易透露出来罢了。没结过婚倒是真的,但不等于没有女人哎。” 寒东琅两手一摊道:“你说得没错,那就好,若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要么你来替我说话。不然,就自觉滚到一侧去,甭在这里丢人现眼的,识趣点,好不好?” 钱婉茹微笑道:“你俩别打口水仗了,少在我面前彼此挖苦数落。韩东君,寒东琅将你当作知心朋友的,你好意思难为他吗?东琅,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甭紧张兮兮的啦。我好想听听你发自肺腑的心里话矣!” 寒东琅鼓足勇气说:“钱婉茹,说句心里话,要不是你,案件至今不可能全部告破的;要不是你,冷月寒星不可能还活着;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在平江州官署坚持到现在,自始至终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你是我今生难得一遇的患难朋友,你若是愿意,我愿视你为妹妹,经常来看望你,书信往来探讨工作生活中遇到的难题,除了感情话题,什么都可以聊,不知你愿意否?” 钱婉茹忧伤地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为难你,我是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的。只要能帮你完成寻找宝剑的任务,只要能让你尽快去找到冷月寒星,展露久违的笑容,与她喜结连理,在长安美满快乐地生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做什么都值得啦。人生难得几回真爱啊?何况你是我的至爱,对你一次的回眸便让我牵挂终生,这是天意,这也是我的命,我认命了。” 郎亦秋竖起大拇指道:“真不愧是穹隆城里的女中豪杰,佩服,佩服!寒东琅得此女子的芳心,若是还不想娶她为妾,那是一大损失,请你三思啊!” 钱婉茹伤感落寞地说:“大理司直,我能问你一个深奥的问题吗?你可否如实回答我呢?” 寒东琅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说:“你尽管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会毫不遗落的告诉你。” 钱婉茹深情无限,愁肠百转地问:“若是没有冷月寒星,抑或冷月寒星当真去世了,你是否愿意娶我跨进寒府的大门。” 寒东琅摇摇头道:“生活没有假如,请你问实实在在存在的事情,切不要问假设的话题。你也许不知道,我寒东琅最讨假设性的说话交流,韩东君了解我的个性。” 钱婉茹沮丧地问:“那我问得干脆一点,若是我想做你的相好,也就是说你的第四个女人,不在乎你有了妻妾和冷月寒星,你可否答应我的要求啊?” 寒东琅摇摇头道:“像你这样如此优秀的令爱,我若是将你据为己有,当作情人,岂非糟蹋了你的好名声。你应该找个好人家为妻才是。你也许有所不知,寒光明已经在孟尘缘家了,令郎跟你相当般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美中不足的是,他还要上战场打仗的,你可要独守空房一段时日,你要想清楚才好,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深思熟虑了再考虑结婚。这把剑带回去还给寒晨阳,让他打胜仗后,再及时拿回来交给宇刺史,再由宇刺史送交给皇上。” 钱婉茹听得目瞪口呆,注视着寒东琅,不知说什么才好。琢磨着他刚才叫自己先进行了解,按程序来,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后,再瓜熟蒂落的结婚生子,为何转眼间又巴不得自己结婚呢?莫非他心里爱着自己,怕自己坚韧不拔地追求他,怕被自己执著的爱情打动,情不自禁地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无法向冷月寒星交差吗? 韩东君注视着钱婉茹的表情,碰碰她的肩头问:“钱大小姐,想什么那么专注呀?难不成怀疑寒东琅也爱着你,怕抵挡不住你热烈奔放的爱情,而身不由己地违背了冷月寒星的爱,回到长安不好向冷月寒星交差,是不是?”ok作文网 钱婉茹听到浑身一震,这一震动非同小可,被寒东琅看个真真切切,同时也让寒东琅倍受震撼。心里默默地感叹道:“真不愧是窥心神探韩东君,人家给他取的雅号‘窥心神探’当之无愧。自己的心里确实有了钱婉茹的影子,虽然谈不上深情厚爱,但是已经实打实地喜欢上了她;虽然她不能与冷月寒星相提并论,但也无法抹去对钱婉茹的浅喜深爱了。毕竟在穹隆城里的这段艰难日子,是钱婉茹帮他一起度过来的。所有案子都少不了钱婉茹的帮助,是她推进了破案的进程,是她鼓足自己破案的勇气,是她在身后默默地支持自己,关心自己,激励自己完成了一桩又一桩的案子,叫自己如何放得下呢?” 韩东君和郎亦秋异口同声道:“瞧你俩的神情,八成是彼此心里有了对方。寒东琅刚才还在死挣活赖的,如今却是彼此深情无限地凝视着对方,不顾我们几双眼睛的存在,肆无忌惮地瞅着彼此,四张脸红得跟初升的朝霞似的,你们去拿菱花镜照照看吧!宇刺史卧室里有一面菱花镜的,你俩结伴去看个够吧!吻个够吧!” 韩东君一边说,一边推搡着他俩,结果将钱婉茹推进了寒东琅的怀里,寒东琅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钱婉茹急忙踮起脚尖去吻他,寒东琅突然使劲推开她说:“钱婉茹,请你自重,喜欢跟爱是两码事,我承认喜欢过你,但不是爱你,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冷月寒星,请你理解,也请你原谅自重,尽快忘了我,去找一个令你倾慕的年轻令郎结婚,譬如眼下的寒光明,实际上是很不错的选择。” 钱婉茹摇摇头道:“我已经找到答案了,我也不想勉强你了,只要你心里有我,今生今世忘不了我,我跟冷月寒星在你心里平起平坐,我就心满意足喽。也证明我已经打败了冷月寒星,击中了你寒东琅的软肋啦。事实证明,好色是男人的本性,此话一点不假。‘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说的话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啊!” 寒东琅恢复了平静,瞅着宝剑说:“钱大小姐,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想作无谓的解释了,只要你开心,任凭你怎么想都可以,你想骂我一顿,抑或打我一通都可以,我绝不还手的。” 钱婉茹扑哧一笑道:“我眼下好爱你哎,怎么舍得骂你打你呢?你想多了,我钱婉茹的性格有点男性化的,你也曾经听我说过,我家没有令郎,我爹将我当令郎来抚养的,故此,我打小就学会了拿得起,放得下,爱情也不例外,爱得快,忘得更快,你别自作多情了。你刚才提议让我做你的妹妹,为啥我没痛痛快快地答应你呢?” 寒东琅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愿闻其详。”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你当真看不出来,感悟不到吗?我是个来来去去一阵风的女子,虽然是女性,实质是男性。当你回去后,我就见不到你这个人了,为此,我最快一个月,最多三个月便会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没有你那么痴情哩,也就不需要做妹妹来安抚我喽。凭我钱婉茹的自身条件,不论是外部的还是内在的,我想找一个各方面都比你强的令郎比比皆是,文武双全,有官职的令郎,且职位在你之上的也不乏少数,我还会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只要我想嫁人,眨眼间的事儿哎,譬如,寒光明,只要我点头同意,晚上就可以成婚,鸳鸯枕上合怀欢哩。只是苦了你,至今还不知道冷月寒星生死之事,若还活着,身在何处,更谈不上享受鱼水之欢喽。” 寒东琅乐呵呵道:“那就更好喽,巴不得你现在就忘了我转身便走,那样,我就不用觉得负疚喽。毫无牵挂地离开穹隆城,回长安与冷月寒星轻装上阵,举行一次浪漫的婚礼,然后带着她畅游整个长安城。岂非乐事快事哉。” 钱婉茹手掌一击道:“那就好,一拍两散,了无牵挂。此事免谈,回到青龙剑上来。你刚才说让我带回去还给寒晨阳,带回到边境杀敌,是否当真?我倍感惊奇,好不容易找到的青龙剑,怎么随随便便地还给寒晨阳呢?逗我开心吗?” 郎亦秋连忙说:“瞧你这双狐疑的眼睛,我便将真相告诉你好了。我们已经飞鸽传书请示了皇上,只要我们看到了真实的宝剑,确定是拿去打仗用的,就先还给使用者,待边境安定了,再拿回皇宫里去物归原主。这下你该放心拿回去了吧!” 钱婉茹瞻前顾后道:“哦,原来如此,那我独自拿回去感觉不安全,还是让骁勇善战的寒晨阳来此取回青龙剑,比较合适。” 寒东琅急忙说:“不需要寒晨阳跑来跑去的,我和韩东君陪你一道去孟尘缘糕饼店,你总不会担心害怕了吧!” 第476章 情不自禁 钱婉茹嘴巴一撅道:“嗯,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细心和良心,我没看错人。” 韩东君突然说:“郎亦秋,赶快给妙笙箫他们飞鸽传书,就说寒晨阳将青龙剑送到官署里来了,让他们火速归队,另有任务要他们去执行。” 郎亦秋立马找来笔墨纸砚写字了,待他放飞了鸽子,韩东君和寒东琅这才护着钱婉茹出去,急急忙忙地朝着大街上走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寒东琅和钱婉茹刚踏到大街上,迎面而来的寒晨阳突然大声喊道:“寒东琅,你还在穹隆城里啊!真沉得住气哎,我妹妹失踪那么久了,你居然不去寻找我的妹妹寒晨星。你在穹隆城里将近一年了,莫非另有所爱啦?” 寒东琅漫不经心道:“我是这样的人儿吗?只因案件缠身无法请假罢了。” 寒晨阳忧虑重重地说:“噢,你的人品口碑是不错的,但愿我听到的闲言碎语是假的。不知你听到否,边境又挑起战争了,我刚回来不久,又要忙着去边境打仗了,没时间去寻找,这件事就拜托你啦。待我打胜仗回家,你还没有找到我的妹妹,那就永远别来我家,更不要跟我妹妹往来了,我自己去寻找,一旦找到,就将她送到皇宫里当歌舞艺人,谋个一官半职,混口饭吃。” 寒东琅惊讶地问;“干吗送她去当歌舞艺人,你不怕皇上相中了她,做了妃子吗?一入侯门深似海,你妹妹的个性你是知道的,千万别打歪主意,要是你当了战斗英雄,不需要送妹妹去当歌舞艺人,也能谋个适当的官职。我一旦有空便去寻找你的妹妹,若是你比我先找到她,那就马上告诉我,我一定用八台花轿去迎娶她为妻,而不是为妾,切记!” 身后的寒光明不顾他俩叽叽咕咕,跑到前面狐疑地问:“未来的姑丈,你身边这位令爱是谁啊?瞧这一身武术师打扮,英姿飒爽,充满着机灵劲儿,拥有一身好武功吧!” 寒晨阳欣喜地说:“喜从天降,她就是你的未婚妻钱婉茹,你姨丈做的媒哎,她向我借去宝剑练武三个月,三个月后跟你结婚。然后,你再携美娇娘奔赴边陲支援打仗,不知你是否心疼她哎。” 寒光明惊呼道:“好美的女子,一瞧就喜欢,姨丈果然没骗我,穹隆城里才貌双全的女中豪杰,良辰美景,天赐良缘,今天就娶你为妻得啦,让大伯当主婚人,咋样?” 跑过来的韩东君急忙说:“当然可以啊!我也来凑个热闹,送上一份结婚贺礼。” 寒东琅微笑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将你俩送洞房得啦。” 钱婉茹的眼睛一直盯着寒光明,越看越喜欢,心里感叹道,年轻真好,看来自己喜欢寒东琅是错的,嫁给眼前这位美少年,即便去边境与他并肩作战,也心甘情愿,死而无憾咦。 寒东琅的眼睛也没离开过钱婉茹,感觉她眼神放光,瞅着寒光明满心欢喜似的,急忙顺水推舟道:“寒晨阳,宝贝你带回去杀敌,现在就去操办你侄子的婚事,我和韩东君上街去采购结婚贺礼,你俩一道回去好嘞。” 寒光明乐呵呵道:“婉茹,我们回姨丈家去,然后出来采购你喜欢的东西,大街那边有裁缝店,我带你去做新娘子的衣服,可好?” 钱婉茹笑容满面道:“行啊!一切听相公的便是。” 寒光明拉着钱婉茹的手喜滋滋地回去了。寒东琅瞅着钱婉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韩东君伸手挡住他的视线说:“人都走远了,眼睛还盯着前面不放,你看两个人蛮般配的,心底里莫名涌上一股酸楚的味道了吧!说穿了,你也喜欢上钱婉茹啦,突然听到他俩立刻结婚,措手不及,失落感油然而生了吧!” 寒东琅幽怨伤感道:“你猜错了,我是担心钱婉茹,毕竟是个女子,没有花木兰的飒爽英姿,要是真的去边境打仗,怎么能吃得消呢?两个人能否白头偕老哎?我真替他们捏着一把汗哩。”紫琅文学 韩东君扑哧一笑道:“你甭敲门撞壁了,谁不知道你也爱上钱婉茹啦,当你看着钱婉茹的时候,你的眼里神光闪闪的,跟你看着冷月寒星的目光相似,不过最终的爱还是在冷月寒星身上的。一个还是深爱,一个浅爱,叫你放弃钱婉茹,你只是心疼一阵子,若是让你放弃冷月寒星,那你就会疼痛一辈子,是不是?” 寒东琅忧伤地说:“你的理解错误了,我对钱婉茹是感激之情,不是爱情,毕竟她对我的帮助太多了,多得我无法还清哎。仿佛欠着她什么是的,余生都还不完。可是我对冷月寒星,那是实打实的爱情,若是冷月寒星去世了,我此生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了,更别说纳妾了。若是某一天,冷月寒星需要我用生命来保护她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成全她的生命。即便是母亲和妻妾,都不可能获得我的舍命来保护她们,唯有冷月寒星值得我这么做,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吗?”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不管你说得如何的冠冕堂皇,言辞凿凿,据我观察,你实际上不希望他俩结婚,故意借打仗发表无限感慨,掩盖心里的不尽痛楚,万般无奈,犯得着吗?有信心立刻去向钱婉茹表白,如今还来得及,别埋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心声,造成半世的遗憾。老实告诉你,冷月寒星亡故已经一个多月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唯有你被蒙在鼓里的。” 寒东琅怒视着她说:“你甭在这里煽风点火了,我早已得知冷月寒星在那里生活,才安心在此完成破案任务的,要是她真的死了,我还如此淡定的,全身心地投入到破案中去吗?” 韩东君激将道:“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谁不知道你寒东琅如今变得没心没肺了呀!枉为冷月寒星那么爱你疼你,我都为她感到不值。换作是我肯定老早去找她了,即便找不到人,也要为她建造坟墓,清明节好去祭扫。哪像你,没死的时候嘴上挂着爱呀,想啊,念呀,思呀,死了反而平静了。更加可恶的是,居然移情别恋了,心里惦记上钱婉茹啦,还死不承认的,十足的伪君子一个,令人不屑一顾,更不配做我的朋友。” 寒东琅平静地问:“你发泄完了吗?我知道你也喜欢冷月寒星,你替她打抱不平,情有可原。可惜,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别再自以为是了。走吧!买礼物去喽。” 韩东君以为他肯定会怒发冲冠的,可是却笑着回答自己,真是出乎意料。急忙拉着他的袖子问:“如今所有的案子都告破了,你准备何时去寻找冷月寒星呀?他哥哥也希望你尽快去找她哎。” 寒东琅哭笑不得,睥睨着他问:“你不是说她死了吗?找个死人有啥用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吗?我才不会干傻事哎。” 韩东君一边走,一边思索,感觉他很反常,琢磨着冷月寒星是否还活着,是否找过寒东琅?怎么如此淡定宁静安详,出乎自己的意料啊! 寒东琅若无其事地跨进一间布料店,指着一块粉红色的布料问:“韩东君,你觉得这块布料给钱婉茹做衣服怎么样?” 韩东君竖起大拇指说:“好眼力,钱婉茹皮肤白皙,鹅蛋脸白里透红,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用这块布合适。剩下的布料不多了,整块布买下来得啦。” 寒东琅点点头说:“嗯,我也这样想的,但也美中不足,总觉得做新嫁衣好像不够鲜艳夺目,不知你是否有同感?” 韩东君连忙说:“你挑选的布料不论漂亮与否,都是做普通衣服穿的呀!” 寒东琅听得心里一沉,盯着韩东君一言不发,心里却有股酸楚的味道充塞胸口。 韩东君拍拍他的肩头说:“你别紧皱眉头了,我没有说错,是你自己心里惦记着钱婉茹,酸溜溜的特难受。你明明知道新娘子的衣服不关你的事,可你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意,情不自禁地想送她更多更好的嫁衣。老实说,不论你送的布料有多么高档贵重值钱,主人家都不会采用的。新嫁衣是她爹娘挑选的,别喧宾夺主,闷闷不乐的啦。赶快付银子吧!” 寒东琅摸着布料说:“嗯,你说得没错。还得劳驾你帮忙喽。你知道我外出从不带铜钱银子的,你先帮我垫付,回去就立即还给你。” 韩东君掏出铜钱问:“商贾,需要多少铜钱,我身边带的不多哎。” “我这里是摆样品促销的,看准了的布料,去贾裁缝那里去量体裁衣,再算出多少银子,拿衣服的时候一次性付清得啦。” 寒东琅嗯了一声问:“那你柜窗里摆放的首饰总是要卖的吧!” 第477章 成人之美 商贾瞄了寒东琅一眼说:“首饰当然要卖的呀!这是卖给年轻人结婚用的,你俩都上了年纪,该不会是买这些结婚用品的吧!” 韩东君厉声问:“我们不能纳妾吗?不能给孩子们购买吗?听你这么多废话,去别家采购得啦。” 商贾故意吊起嗓门道:“整个穹隆城里就我一家首饰店,你不买就拉倒,除非跑到长安城里去采购。不过,实话告诉你,长安城里首饰虽然多,可是适合你们眼光的也不见得多哎。曾经的怡红楼歌舞艺人结婚,已经嫁在长安城里了的,不也跑回到我这里采购手镯,戒指等东西吗,你俩千万别错过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间店喽。”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扑向柜台上问:“你刚才说的怡红楼歌舞艺人,叫啥名字啊?你认识吗?” “你不也认识她吗?你常去听她唱歌的,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呢。真是奇了怪了,真不愧贵人多忘事,从前那么恩爱,卿卿我我的,如今转眼就忘,莫非移情别恋了,难怪她含泪嫁给了别人哎。” 韩东君慌忙问:“商贾,你有没有听错哎,是歌舞艺人还是杂技演员,怡红楼里有两个红人的,你可不要弄错啦。” “怎么会搞错呢?小燕子是表演杂技的,功夫如同名字,身轻如燕,而歌舞艺人是专业唱歌的,并表演舞蹈。不信,你们去问邻居,或者怡红楼里的包仲佲啊!” 寒东琅再也忍不住了,拔腿就跑。韩东君自言自语道:“终究要火山爆发啦。看来是埋藏在心底的真爱,我就甭去凑热闹了。兀自买好东西送给寒光明,然后向他要银子就是喽。” 韩东君买好了手镯,还有一对花瓶。然后去贾亦寒的裁缝店里去买布。 贾亦寒见他拿着两个花瓶过来,惊奇地问:“带着花瓶来我店里干啥呀?” “给一个亲戚买布料做衣服啊!你放在那边促销的店铺是谁的呀?我在那里看上了粉红色的布料,他叫我来你这里采购并做成新衣服。” “噢,量体裁衣,没带新人过来,怎么做衣服呀?那家店是我外甥的,我叫他顺便促销一下,拉动生意,维持生计啊!” “新人在家忙着结婚事宜,我报出她的芳名,你也许会做了。” “除非是我熟悉的人,不然,是做不了合身的衣裙。不妨说出她的芳名。” “她叫钱婉茹,钱老五家的令爱。” “哇哉,正好,她上个月在我这里做了一套衣服裙子,尺寸还保留着,不用带人过来了,你看准那些布料,立即动手做就是喽。恭喜你要当新郎官喽。” “不是我,你别搞错了。粉红色的布做一套衣裙,紫红色的也做一套衣裙,式样变换一下。” “不是你,那就是大理司直喽。他俩也蛮般配的,就是大理司直年龄大了一些,别的还可以。关键是钱婉茹爱他,只要有爱生活就会甜甜蜜蜜的喽。” “也不是,你别猜了,赶快扯布料做衣服就是喽。银子等到拿衣服的时候付给你吧!” “没事,又不是外地人,三天之后过来拿衣服再付银子。” “好的,那你做时新漂亮一点哦。” “知道,我的手艺你尽管放心好嘞。” 韩东君走出去百米远了,突然转身跑回到布店里说:“贾裁缝,我也要做一套新衣服,今晚就穿,来得及吗?” “若是做一条式样简单的大褂,那是可以的,傍晚便可以来取了。若是做正儿八经的大唐服装式样,需要明天傍晚来取,你自己选择吧!” “那就简单一点的,太阳落山的时候就来取,可以吗?”恋恋 “当然可以,进来量尺寸吧!” 韩东君量好尺寸,离开了裁缝店,回到首饰店里,还不见寒东琅的影子,急忙朝怡红楼走去。 韩东君到了怡红楼大门前,瞧见廊檐下,包仲佲跟寒东琅在东拉西扯的,急忙跑进去问:“大理司直,事情到底怎么样啊?办好了没有,我们该回去了。” 寒东琅沮丧地说:“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实际上冷月寒星回来唱过歌的,只是没去找我们,且告诫包仲佲封锁消息。时间居然长达两个多月,我们却未曾听到过如此熟悉的歌声,真是醉了。” “活着就好,没必要耷拉着苦瓜脸。她现在去哪里啦?真的结婚去了吗?丈夫干什么的,哪里人?” 包仲佲微笑道:“不是她结婚去了,而是小燕子跟一个粉丝结婚去了,后天就回来演出的,票都已经订购了。冷月寒星做伴娘的,她去贾裁缝店里做了一套伴娘的服装,可是贾裁缝却给她做了一条新娘子穿的红色新嫁衣,喧宾夺主了,小燕子气得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她就决定回去了,临走前告诉我不再回到怡红楼唱歌了。你们若是想找到她,就去长安城里吧!” 韩东君长吁短叹道:“噢,原来如此啊!大理司直,我帮你为她做了两套衣裙,银子到拿衣服的时候再付。一对花瓶买好了,带着不便,放在他店里了。手镯已经买来了,给你吧!” “放你兜里不是一样吗?待会我们一道回去的。” 包仲佲急忙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全部告诉你了,要是没别的事儿,你们可以回去啦,我还有事需要外出两天,现在就启程了,失陪啦。” 寒东琅看着包仲佲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瞅着韩东君问:“你觉得包仲佲还是以前的包仲佲吗?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知他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去跟踪他,看他到底去哪里?找谁的。手镯给我,花瓶在首饰店里吗?” 韩东君递给他镯子说:“是的。他走远了我就跟不上啦,我追他去了,别等我,你们做你该做的事儿去吧!” 寒东琅忧心忡忡地说:“嗯,好的,注意安全,一旦有情况及时告诉我,切不可掉以轻心。” 韩东君嗯了一声,朝他挥挥手,箭一样地射出去了。 寒东琅拿着一对花瓶,来到了孟尘缘的糕饼店,看见何湘凌在忙着给外甥办喜事,上前大声问:“死而复生的何湘凌,你真是福大命大啊!钱婉茹救了你的性命,如今又做你的外甥媳妇,你开心得要喜极而泣了吧!” 何湘凌乐呵呵地说:“是啊,喜极而泣哩,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要感谢你的良苦用心哎。要不是你在暗中帮忙,我也许又得死一次喽。真没想到同父异母的妹妹,居然想再次置我于死地,外人都为我的死而复生庆贺,她却恨得红眼绿头发,恨不能亲手毒死我,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她也没想到害人害己告终哎。自己倒的毒酒忘了调到我面前,居然拿起来就喝,而我的这一杯却是无毒的,算来算去算自己了。” 寒东琅感叹道:“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啊!” 何湘凌点点头道:“嗯,你说得没错,当初她在我家做客,明明是她想毒死你,掐断小姑子的念想,趁我不注意,她在糕饼里做了手脚,竟然嫁祸到我的头上。后来到处散布谣言,真是千刀万剐的妹妹。如今好啦,苦尽甘来,雨过天晴了,妹夫已经牺牲了,外甥也不用回老家去喽。钱老五就只有一双令爱,娶了钱婉茹,就住到钱家去,以后就当儿子来养,寒光明就当他爹来孝敬,侍奉终老得啦。” 寒东琅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嗯,教外甥有方,佩服。寒光明能娶到钱婉茹这样才貌双全的好令爱,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积德啊!寒晨月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孟尘缘急忙说:“是啊!我的冤屈也洗清了,说什么黑店呀,盗窃犯啦,窝藏杀人犯的地方等等,随着这两把剑的水落石出,我和老叟的名声也恢复了,可以抬头昂首挺胸地走在穹隆城大街上,理直气壮地做人,光明正大地做生意啦,这段时间生意也日渐好转喽。” 寒东琅欣喜道:“那就好,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 何湘凌抬头一瞧,急忙说:“门口一大群人过来了,好像是宇刺史带队的,你们帮我去看一下吧!” 寒东琅急忙跨出门迎上前,瞧见宇刺史领着归队的颜无痕,妙笙箫、孤玥珉、贺兰云海、刘琉光五个人,拎着礼物过来了,哈哈大笑道:“你们都回来了,是来贺喜喝喜酒的吧!” 宇文思喜滋滋地说:“是的,同时也想目睹宝物的芳容哎。” “好的,快请进!”寒东琅随即将他们请到楼上去了。 寒光明悄悄地去拿出青龙剑和鸦九剑,送到卧室中给他们看,宇刺史摸着两把剑,兴奋地说:“青龙剑呀青龙剑,鸦九剑来鸦九剑,我们找你这两把剑,找得好苦啊!如今终于见到了真面目,总算可以向皇上禀告了。” 第478章 喜结连理 孤玥珉兴奋地说:“我们已经写好了字据,一式两份,拿来给你和寒晨阳签字画押,等你们凯旋归来的时候,再将青龙剑和鸦九剑送到皇帝手中,然后物归原主。可以做到吗?” 寒光明乐不可支道:“当然能做到,你放一万个心好嘞,这就签字画押给你吧!” 孤玥珉递给他字据说:“好的,真是痛快!现在就签好字并按上指印,我随即带回去的。” 寒光明豪爽地说:“行,我大伯在楼下帮忙,你们喊一声,他就上楼来了。” 寒东琅急忙说:“我去请他上楼。”随即跑下楼去了。 寒晨阳看完字据说:“要是边境持续打仗,剑就没法归还了,若是边境安定了,剑就立马拿回来,交给你们去归还朝廷,这张字据我先签字,免得你们为难。以后具体情况怎么样,到时再说吧!” 宇刺史喜滋滋道:“能听到你这句话,我感到无比的欣慰,真不愧是边陲英雄,我们谢谢你的理解。归根结底是为了保家卫国,日后视具体情况再商议解决。” 寒晨阳提笔签字画押,寒光明也签字画押,寒东琅长长地嘘出一口气,盯着宇文思说:“我明早可以回长安,寻找冷月寒星去了吧!” 宇文思开怀大笑道:“当然可以,你不说出来,我还要撵你走呢?今晚喝了寒光明的喜酒,接下去就等着喝你和冷月寒星的喜酒喽。到时,你可不要在临川悄悄地迎娶冷月寒星,却漏了我们这杯喜酒哦。” 寒东琅兴奋地说:“若真有那么一天,一定回到这里办喜酒,平江州官署里的所有人都来参加我和冷月寒星的喜宴,还有任幽兰和钱婉茹,以及孟尘缘全家人,都来见证我俩的艰难爱情。” 宇文思连忙说:“那就干脆放在官署的膳堂里举办得啦。” 寒东琅大声道:“只要你愿意出借场地,自然乐意。就这么说定了,楼下新娘子在喊喝喜酒喽,我们下楼去吧!” 寒光明见他们都下楼了,才将两把剑藏好,然后悄悄地来到大厅,拉着钱婉茹的手,喜上眉梢,端着酒杯挨个儿给他们敬酒。孟尘缘的糕饼店里其乐融融,充满着吉庆祥和的气氛。 大厅里八盏大红灯笼高高悬挂着,中间高悬一方形彩灯,彩灯四面分别绘上了“鸾凤和鸣”、“观音送子”、“状元及第”、“合家欢”图案。 新娘子钱婉茹头戴一朵绒花,绒花由编草制作成麒麟送子模样儿。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有凤龙图案和彩饰的红袍,象征吉祥富贵。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着个子孙袋,手臂缠着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宴席上,韩东君不时瞧瞧寒东琅的神色,感觉他心神不宁似的。急忙靠近他问:“瞧你没精打采的模样儿,触景生情啦,是否联想到有朝一日你跟冷月寒星的婚礼啊!” 宇文思急忙说:“这辈子没机会了,人死不能复生,何湘凌是个例外。” 寒东琅霍地站起来,怒视着宇文思问:“她没有死,你们都在欺瞒我,前个月回到怡红楼唱歌,你们为何不告诉我呢?怕影响我破案呢,还是另有隐情呢?你们好狠心啊!” 卓邵钧接茬道:“谁回到怡红楼唱歌啊?你在做白日梦吧!前个月举办庆祝怡红楼成立三周年活动,包仲佲特地从长安雇请来一名歌舞艺人,她的名字跟寒晨星的雅号一样,也叫冷月寒星,但真实名字叫冷牡丹,相貌也特别像你的冷月寒星,包仲佲干脆将错就错,大肆宣传,原来的粉丝们以为冷月寒星回来了,纷至沓来,包仲佲狠狠地赚了一笔银子。你莫非以为真的冷月寒星回来啦。”大夏中文网 韩东君以为寒东琅会晕倒在地,可他无动于衷地坐着喝酒,琢磨着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目无表情的脸庞,拍着他的肩头道:“也许消息有误,我们都是道听途说的,如今案子都已经完成了,你也可以轻装上阵,去寻找你的冷月寒星啦。” 韩东君连忙说:“是啊!我也可以帮你一起去寻找她的,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不管能否找到她,你在老家安心应卯就是了,没必要在长安和穹隆城之间跑来跑去的啦。” 寒东琅平静地说:“吉人自有天相,我不信冷月寒星真的去了天堂,绝对不信,你们走着瞧,我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今晚就别提此事了,欢天喜地喝喜酒,庆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韩东君看着寒东琅,分明感觉到他在强装欢颜,心里在滴血,泪往肚里流,急忙伸手拍着他的肩头道:“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明天和你一道回长安,帮你寻找冷月寒星。我也坚信好人总有好报的,有情人总会成眷属。” 寒东琅点点头,举起酒杯和他碰杯,随后来个杯底朝天。 宴席散后,已是掌灯时分了,孟尘缘欣喜道:“由于婚礼举办得匆忙,繁文缛节全部免除了,花轿一时半刻也找不到,干脆新娘子抱着新郎官的腰肢骑马潇洒走一回,我们全体人员送这对新人去钱老五家布置的婚房里去吧!” 宇文思鼓掌道:“好的,这就出发,让他们早点生娃娃哉。” 新娘子搂紧新郎官的腰肢,骑着马慢慢地朝钱老五家走去。送亲的队伍尾随身后。 到了聚龙斋门前,瞧见大门上贴着一副喜联,上联:瑟鼓房中凫翔静好,下联:箫吹楼上凤律归昌。横批写着“鸾凤和鸣”四个字。门上贴着大红双喜字。跨进门去,只见里面有好多客人在鼓掌迎接。 钱老五满面笑容道:“请新娘新郎去大厅拜堂。” 新娘新郎拜堂后,钱老五大声说:“夫妇共牢而食,合卺而握。新郎新娘各执一瓢,用酒漱口,即成合卺。随后,送入洞房。” 钱婉茹急忙挽着寒光明的手跨进洞房,瞧见新房正中悬彩灯,一对大红蜡烛上绘有龙凤彩饰。窗户贴着剪纸的大红双喜字,还有四角贴剪纸蝴蝶。窗户两边贴着对联。上联:琴韵谱成同梦语,下联:灯花笑对含羞人。 墙壁四周各挂着字画。东边挂着: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西边挂着:三生石上定良缘,恩爱夫妻彩线牵;海誓山盟皆缱绻,相亲相敬乐绵绵。南边挂着:合卺逢春月,芳菲斗丽华。鸾生锁竹叶,凤管合娇花。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北边挂着:一阳初动,两性和谐。请三多,具四美,五世其昌征风卜。六礼既成,七贤毕集。奏八音,歌九合,十全无缺鸳鸯合。婚卧榻上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钱婉茹看完后,欢天喜地的说:“我爹想得真周到,在短短的时间里能布置一间独具匠心的洞房,着实不易,我们要好好孝敬他老人家,你要当他爹来对待。” 寒光明搂着她的腰肢坐在卧榻沿说:“你放心好嘞,我刚才就喊他爹了,你听到了吧!我会一如既往地待如亲爹,请你不用丝毫的担忧,寒家人说一不二的。你坐在洞房耐心等我,我出去接待贺客并敬酒了。” 钱婉茹连忙说:“我叮嘱你几句,你务必记住。喜筵是按来客的尊卑长幼排定座位的,上尊下卑,右尊左卑,客人按其长幼和身份、地位从高到低排列座次。我家就只有三桌酒席,主席摆在堂屋上方正中,我爹坐在上首右边席位,你的姨丈坐上首左边席位作陪,其余按尊卑长幼对号入座的。除堂屋的正席外,次尊贵的一席摆在堂屋右侧,我娘不在了,你的姨娘坐首位,我妹妹婉莹作陪。其他各席的座位都按尊卑次序排定的。左侧一桌是我家亲近的左邻右舍,及聚龙斋的人员。你要先到首席去倒酒及敬酒,并致祝酒词,然后,依次敬酒。随后,你要时刻守候在我爹的桌边,为上亲们斟酒、盛饭、送热毛巾等,以示尊敬。婚宴结束后,你姨丈先退堂屋休息一会儿,吃些点心陪着说些客套话,待勤杂人员把席面撤去,扫了地,大亲就会起身告辞了。临走时,你将我爹准备好的布料鞋袜,还有银子红包送给他们,同时要将他们送到门口,以示敬重。最后将你姨丈姨娘送到大街上。切记!” 寒光明点点头说:“我记下了,新娘子,谢谢啦。” 寒光明按照钱婉茹的吩咐做了,宴席散后,客人陆续回家了。正值戌时,寒光明回到洞房,看见新娘的脸被红蜡烛映红了,好多人在闹洞房,推来撞去的,叽叽喳喳吵得连大声说话都听不见了。 第479章 有苦难言 寒光明抬眼突然瞥见寒东琅紧挨着钱婉茹在窃窃私语,两个人的脸儿都贴在一起了,寒光明有点忍不住了,上前问:“你们想闹洞房吗?都什么时候了,我和新娘都累得够呛的,想靠卧榻休息嘞。客人还不回去吗?” 宇文思上前说:“你年龄不大有所不知啊!闹洞房是婚礼中的高潮环节。闹洞房除逗乐之外,还有其他意义。据说洞房中常有狐狸、鬼魅作祟,闹洞房能驱逐邪灵的阴气,增强人的阳气,为此有俗语云:人不闹鬼闹。闹洞房从积极的意义上说还是能增添热闹气氛,驱除冷清之感觉的,穹隆城里的人们称之为‘暖房’。你俩的结合是孟尘缘介绍的,以前没见过,相互之间比较陌生,闹洞房能够让你俩去除陌生感,为新婚生活开个好头。此外,闹洞房还能使亲友彼此熟识,显示家族的兴旺发达,增进亲友间的感情。闹洞房活动进行到一定时候,新郎要领着新娘‘作揖认亲’的。” 寒光明不耐烦地问:“什么是‘作揖认亲’,为什么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呀?” 宇文思微笑道:“你今天累得够呛的,想搂着新娘子早点睡觉去,希望一切从简,这种心情可以理解的。但是正式的娶妻生子,人生只有一次,该有的礼节岂可省略掉的。凡是新郎的尊长,都要在傧相的赞礼声中一个个进来让新郎新娘拜见,而且要赏银子红包给新娘作见面礼,称之为‘作揖包封’。同时,长者要拱手回个‘半礼’。” 寒光明低声问:“这些礼节起到了什么作用啊?看来我只有入乡随俗了。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哎?我的忍耐性也是有限度的,请你们不要太出格了,不然,后果会不堪设想的。倒霉者说不定就是新娘子喔。丑话说在前面了,听不听随便你们嘞。” 宇文思竖起大拇指道:“好样的,说话做事有军人风采,颇为欣赏。那我就长话短说喽。这种仪式,能够显示一下家族的团结。闹洞房是‘三天不分大小’,新郎新娘乃至新郎的爹娘,往往会被他人甚至晚辈们取笑捉弄,被捉弄取笑者不能生气,以免破坏新婚的喜庆气氛。不过你的爹娘都已经不在了。你放心,我们来闹洞房的不会太出格,也不会闹得太久,不会过分粗暴引发不文明的事,更不会去摸新娘子的敏感部位,但过分的话也许会说。刚才寒东琅就直言喜欢钱婉茹,你还没进来就别吃醋喔。” 卓邵钧醉醺醺地上前说:“新郎官,宇刺史碍于身份,不会去摸新娘子的酥胸,我倒想去碰撞一下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山峰,就这一次,你不会反对吧!” 寒光明不知道这里的习俗,怕得罪官署里的人,不敢直言回答,转身看见寒东琅搂着钱婉茹的腰肢偶偶私语,心底里涌上一股无名火,怒吼道:“你们准备闹到什么时候啊?” 寒东琅松开钱婉茹站起来说:“何逊《看伏郎新婚》诗云:‘何始花烛夜,轻扇掩红装’。新婚之夜,新娘新郎通宵不睡,谓之‘守花烛’。不守花烛者,新人睡后要搀扶着,伴娘须时时进房察看花烛有无损漏,恐有不祥之兆。迷信者有‘左烛尽新郎先亡,右烛尽新娘先亡’之说,故如一烛灭时,即将另一烛熄灭。而你俩今晚没有伴娘,那就意味着今晚不能睡觉的。若是忍不住想搂紧新娘子睡,那我就陪着你俩不睡,守护好你俩的红烛,可否?” 寒光明声嘶力竭道:“不可以,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自己的红烛自会看好的,不劳你们费心。” 钱老五听到新郎的嚎叫声,急忙过来说:“成何体统,看来小户人家出来的人就是欠教养,不知婉茹看上他什么啦?糊涂啊!糊涂!”随即拂袖而去。 闹洞房者陆续退了出来。钱婉茹依依不舍地盯着寒东琅。见他夺门而去,怒视着寒光明问:“你不懂得尊重客人,以后会尊重我爹和我家的所有人吗?尤其是我。” 寒光明突然温柔地说:“我是因为爱你而吃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感觉到了,寒东琅喜欢你,还说什么爱我小姑姑,实际上他早就移情别恋了。我姑姑真不幸,为他生死不明,至今杳无音信。多么好的姑姑啊,因为死心塌地的爱着寒东琅,才落得如此凄凉的悲惨结局。” 钱婉茹看着他满含柔情蜜意的目光,最大的火气也消散了。温柔地说:“那我们今晚就守着红烛彻夜长谈怎么样?” 寒光明温情脉脉地搂着她的肩头说:“当然可以啊!我的心肝小宝贝。”腐书网 翌日天刚蒙蒙亮,寒东琅便拿着一对花瓶,衣袖里藏着手镯,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正巧寒光明赶着上茅厕,瞧见寒东琅跨进院门,惊得大声喊道:“未来的姑丈,你大清早的跑来,是否惦记着我的新娘子啊?”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你已经喊我是未来的姑丈了,怎么又问我是否惦记着钱婉茹,你心口不一,如何专心爱你的妻子呀?我是因为要回长安去寻找你的姑姑,昨晚忘了将一对花瓶和手镯带来给新娘子,只好今早送来了,请理解。我的心里只有你姑姑,对婉茹是真挚的友情,请你千万别混淆是非,胡乱吃醋。” 寒光明摇摇头说:“不会的,我深知姑丈对姑姑的爱,你不要避近就远,昨晚宴席间有人提及冷月寒星在怡红楼演出之事,你不妨去怡红楼调查一番,然后再决定是否去长安寻找。” 寒东琅犹豫了一下,递给他镯子说:“花瓶请放到新房内的梳妆台旁,手镯你亲自给她戴上,两件东西都说你自己买的。千万别说我送的,你要知道,钱婉茹爱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你要想方设法让她忘却我。还有贾亦寒的裁缝店里定制了两套衣服,红色和粉色各一套,银子已经结清支付了,后天你去取衣服,就说你自己为她定做的。切记!早点生个小娃娃出来,以告慰你爹娘的亡魂。” 寒光明点点头说:“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我希望你去怡红楼看看,也许有缘能再遇到我的姑姑。” 寒东琅点点头说:“嗯,知道了。钱婉茹是个好姑娘,你能娶她为妻,是寒家祖上积德,千万别辜负她对你的一见钟情,更不要移情别恋。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回边境打仗一定要注意安全,凯旋归来团聚。带着婉茹上战场是不现实的,我也会担心你俩的安危,请你务必切记我的忠告。时间不早了,我和韩东君一起回长安了,今后没有特别的事情,也许不再来穹隆城里啦,你不要告诉婉茹我今早来过。保重,后会有期!请留步!” 躲在门后的钱婉茹听到了他俩的全部对话,随即转到后门溜出去了,急急忙忙地跑到平江州官署,瞧见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跨进大门,待他上楼去了,才慌忙追进去。 寒东琅在收拾行囊,听见门外有响动,急忙问:“谁在门外,进来吧!” 钱婉茹嗯了一声进去,立即从身后抱住他的腰说:“东琅,我舍不得你离开,你早上跟他的对话我全部听见了,我原本以为你不知道我爱你的,可是听了你的话,我才得知,你并非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分明懂得你是我的初恋。我虽然跟他结婚了,可我的身子还是干净的,昨晚一宿没睡,只要你一句话,我让他休了我,再嫁给你,愿意吗?” 寒东琅推开她的手说:“爱情是双向互动的精神产物,你爱我没错,可我爱的是冷月寒星,我对你是友情,对冷月寒星是至死不渝的爱情。寒光明是个优秀进步的青年,所向无敌的大英雄,只因年龄比你少了四岁,有些地方不谙世故,你也该多多提醒他。昨晚的发脾气,你爹好像瞧不起他了,你要维护好丈夫的形象。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就不要太苛刻了。” 钱婉茹摇摇头道:“这些话不是我想听的,分别在即,你就不能说句我喜欢听的话吗?哪怕是假的甜言蜜语也好。” 寒东琅推开她的身子说:“我是寒光明的姑丈,你想听到长辈对晚辈的叮嘱吗?像他这种年纪就能在边陲奋勇杀敌,所向披靡者寥寥无几,你应该尊重他,爱他,而不该脚踏两只船,何况他的爹也是在边陲作战中牺牲的。你至少也要懂得尊重英雄家属吧!昨晚结婚,今早便说休妻,若是被寒光明亲耳听到,说不定他会主动休了你,而你没了好名声,能嫁个好男人吗?聪明反被聪明误,只会落得个孤家寡人的结局。” 钱婉茹泪眼汪汪地说:“我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才貌双全的钱家大小姐,家境殷实,按理说应该学会矜持一点儿的,可我就是没法做到啊!” 第480章 掐断念想 寒东琅淡漠地说:“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做不到也得做,想方设法去做到,忘得越早越干净越好,对你对我,对寒光明都有极大的好处。不然三方俱伤,毫无益处。” 钱婉茹梨花带雨道:“你所说的道理我都懂,且比你说的感悟还要深刻。可是爱情是个可遇不可求的精神产物,你来到我的心坎里后,任凭我怎么去努力,也挥之不去了。有时候越想忘却,记忆反而愈发深刻,真到了无可救药的境地了。我明知你心里装着冷月寒星,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对你的感情,对你的日思夜想,为了得到你的爱,我已经卑微到尘埃里去了,你知道吗?” 寒东琅冷漠地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你的一切与我无关,只有冷月寒星的一切与我息息相关。你知道我心里只有冷月寒星,你就不该爱上我。我老早就警告过你了,你却不信,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会接纳你。如今你只有忘了我,重新去爱上寒光明,才是正确的选择。” 钱婉茹哽咽道:“你为什么将我高高地拎起来,随即又将我重重地摔下去呢?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心疼吗?你为什么给我一点儿希望,转眼间又给我莫大的失望呢?你难道想置我于死地吗?你居心何忍啊!” 寒东琅惊讶地问:“你为什么这样想啊!我压根就不希望你死的,只想让你专心爱上寒光明,他是寒晨星的侄子,叫我姑丈的令爱,我希望你俩白头偕老的。 请你赶快回去,好自为之。珍惜寒光明,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好儿郎,别再对我心存妄想了,要是你愿意跟随他去边境,你就不要上战场,在后方默默地支持他好嘞。” 钱婉茹乘兴而来,满以为寒东琅也是爱她的,可以尽兴而归,没想到他断然拒绝了自己的满腔热情,纯真爱情,心情一落千丈,失魂落魄地步出房间,跌跌撞撞地下楼。刚到官署门口,瞥见寒光明在河边来回踱步,惊讶地问:“你在监视我,跟踪我,你不信我对你一见钟情,是吗?” 寒光明沮丧地说:“问你自己的心吧,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毕竟没有肌肤之亲,谁也不欠谁的。” 钱婉茹后悔莫及,正如寒东琅所言,要是寒光明得知了,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里提出分手。现在寒光明张了自己一弓,令自己左右为难,更是下不来台,要是休妻了,会给家父带来沉重的打击,会给自己脸上抹黑,也不利于再婚。 钱婉茹无奈忍气吞声道:“我的好夫君,你想多了,也许昨晚的酒还没醒吧!我得知他要回去了,特地跑来送送他的,别无他意。如今他说要将所有案件卷宗梳理一下,明早和韩东君一道启程,我就没事可干了,这就回家去,做昨晚没有完成的乐事快事哦。你眼下来得真是时候,扶着我走吧!” 寒光明感觉她满脸羞愧和忏悔,瞅着她的花容月貌,不想难为她了,理直气壮地说:“从今往后别再跟他联系,更不要惦记着他,能否做到?” 钱婉茹忧心忡忡地说:“我要是说能做到,你信吗?我可以不联系他,努力忘却他。但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若是某一天与他不期而遇,情不自禁地上前主动拥抱他,亲吻他的脸庞额头,甚至不顾一切地去吻他的嘴唇,却被你亲眼看见,你会怎么想呢?” 寒光明严肃地说:“这个概率少之又少,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也没必要做这个假设来推诿了。你要知道他是属于我的小姑姑寒晨星的,不论是灵魂还是肉体,你都无法得到他的。” 钱婉茹黯然神伤地说:“你说得没错,寒东琅的心被你小姑姑占得满满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主动来看他了,好吗?” 寒光明盯着她严肃地说:“若是看见你跟他藕断丝连,故意暗中约会,对我三心两意,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立刻写一封休书给你。我这个人做事情干脆利索,决不拖泥带水,言出必行的。请你好自为之吧!” 钱婉茹心不在焉道:“你说得倒是蛮轻巧的,我又不是拿婚姻当儿戏的女子,你着什么急呀?一出口便气咻咻的道什么休书,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寒光明大声嚷嚷道:“我知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而我仅仅是平民百姓家的孤儿,配不上你,可是你既然心甘情愿嫁给了我,就该做个从一而终的好妻子,你认为我说得对的,头也不回地跟我走,认为我是个大男子主义者,那你就回去找寒东琅,绝不会阻拦你的。” 钱婉茹一声不响地挽着寒光明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平江州官署。 5月21日早上,寒东琅和韩东君刚骑上马,准备出发,宇文思突然追出来大声喊道:“等一下,飞鸽传书来了,不知道是谁写的,说是真正的冷月寒星近日要回到穹隆城怡红楼演出了,你就甭去找她啦。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赶快下马去办公室详谈。” 寒东琅连忙下马,韩东君下马后,将两匹马牵回到马厩里去了。90文学网 宇文思拉着寒东琅的手,急急忙忙地上楼去了,宇文思刚跨进卧室,随即关上门说:“长安来信,叫你负责将两把剑带去面呈皇上,同时将飞虎神鹰队也带进皇宫,不知你能否担此重任?” 寒东琅诧异地问:“不是说好将两把剑给寒光明和寒晨阳,杀敌后再拿回宫里去物归原主的,怎么转眼就变卦了呢?” 宇文思心事重重道:“事出有因,如今的大唐形势你也知道,也许有人密告皇上,说我们找到了这两把剑,怕边境战火难以停息,无法将剑归还给两位将军,皇上无奈只得派人先要回这两把剑,我也感到为难了。想听听你的见解。”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要是战火不断,剑也难以回来,万一他俩战死边境,这两把名剑落在谁手也实难预测。何况战场上是面对面的厮杀,谁也不敢保证他俩就能顺利凯旋归来。如今这种局面,连皇帝也预料不到哎,何况我们这些基层的命官。要么我带着人和剑一道去长安皇宫,让寒晨阳和寒光明自己亲口跟皇上言明利弊,你觉得如何?” 宇文思摇摇头道:“皇上已经说得很明确了,只要你带着剑和飞虎神鹰队去皇宫,其他人一律不准去打扰他。”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皇帝只要剑,不要边境安宁吗?好剑不拿出去杀敌,而放在皇宫里做啥用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没有锋利的武器,战士怎么去杀敌呢?” 宇文思感慨万千地说:“你说的不无道理,我跟你的想法一致,可惜皇帝不同意,咋办啊?” 寒东琅严肃地说;“剑之事暂且不去讨论,就按原来的去办,我去向皇上负荆请罪好嘞。飞虎神鹰队如今练得怎么样了?时间也不短了,拉出去能用吗?皇宫里的侍卫可不是闹着玩的。” 宇文思伸手摸着下巴说:“钱轩炫去了穹隆山好几天了,听说他亲自在训练他们,也许练得不错了。要么你和韩东君上去看一下,我将所有的案子整理归档,怎么样?” 寒东琅爽朗地说:“当然可以,这就出发,皇上没有明说何时去宫里,去山上住几天调节一下情绪,同时跟着章健硕他们活动活动筋骨也蛮不错的。” 宇文思惊讶地问:“你还没听清楚吗?最迟六月中旬务必要奔赴长安皇宫,只能提前,切莫延迟,否则后果自负。” 寒东琅闷闷不乐地说:“哦,知道了。我现在就和韩东君结伴前往穹隆山,直至奔赴长安,觉得如何?” 宇文思大声说:“这里已经没你们的事情了,当然可以啊!只是两把剑的信件无法托人捎给皇上哎。”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我专程送去可以吗?要么叫寒光明送去,怎么样?” 宇文思摇摇头说:“寒光明新婚燕尔的,不久便要奔赴边境打仗,别惊扰他为好。我还是派郎亦秋去一趟吧!” “也行,那我和韩东君去穹隆山了,再见!”寒东琅挥挥手道。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好的,路上小心,保重!” 寒东琅急忙去找韩东君,韩东君连忙说:“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回来后再去穹隆山也不迟。”随即拉着寒东琅的手,急急忙忙地冲出大门朝大街上跑去。 两个人还没跑到怡红楼,悠扬悦耳的歌声飘入了耳畔,寒东琅仔细一听,欣喜道:“这不是冷月寒星的歌声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不告诉我一声,你也事先没听到消息吗?莫非她想给我一个惊喜哎。” 韩东君大声说:“进去看了才能确定是不是冷月寒星,不要在门外乱猜了。” 第481章 迫在眉睫 寒东琅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演出大厅,极目舞台,一位高挑的女子站在中间,大展歌喉。歌声和冷月寒星唱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身高却差了一大截。胖瘦也不一样。心里的灯骤然间熄灭了。 韩东君失望地说:“我以为是真的冷月寒星重返舞台了,原来只是一个声音酷像冷月寒星的歌舞艺人。令你倍增伤感而已,实在对不起,失职啦。” 寒东琅抑郁地问:“台上那个歌舞艺人是谁?哪里来的?” 身后的包仲佲低声说:“她是长安来的,名叫冷牡丹,自从上次请她来参加周年庆演出后,她便喜欢上穹隆城里的怡红楼啦,准备长此以往地唱下去。她的歌声跟冷月寒星唱的如出一辙,来了很多冷月寒星的粉丝。怡红楼也心满意足地赚了一笔。没想到冷月寒星的人气那么高,如今失踪了实在可惜,要是你大理司直找不到她,别人就休想找到她了。听说所有案子都告一个段落了,你可以去找冷月寒星了吧!” 寒东琅转过头问:“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可以提供冷月寒星的去向吗?” 包仲佲绕到前面说:“我一直在打听冷月寒星的下落,得到的消息都不一样。有的说她死了,有的说她出家为尼了,有的说她去边境找哥哥了,有的说她嫁人了,四种消息不知那个是真的,你不妨去寻找核实一下。若是有幸找到她,希望她能重返舞台,我给她最丰厚的报酬。” 韩东君讥笑道:“若是找到了寒晨星,寒东琅还会让她回到这里当歌舞艺人吗?不用说脑子,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哎。东琅,这里没我们的事儿了,还是回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寒东琅站起来嗯了一声,朝包仲佲挥挥手,和韩东君出去了。 寒东琅和韩东君回到官署,刚到大门口路上,却发现钱轩炫正在下马,急忙上前问:“钱侍卫,你怎么回来啦?我们正想去穹隆山哎。” 钱轩炫唉声叹气道:“皇上让我马上回宫,说有紧急任务交给我去做。你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了,赶紧跟我回长安去。” 宇文思迎出来说:“快去办公室商量大事。” 几个人急急忙忙地来到宇文思办公室,紧张地问:“宇刺史,出了什么事啊?瞧你脸色苍白,神情不安。” 宇文思关上门说:“我刚从聚龙斋回来,寒光明撇下新娘子和寒晨阳一起走了,带着两把名剑不知去向何方?钱婉茹急得泪眼汪汪的,连一个字都没留下。真是奇了怪了。” 钱轩炫连忙说:“有啥好奇怪的,边境又有外敌来侵犯,他俩肯定回边境打仗去了。皇上飞鸽传书给我所说的紧急任务,兴许也派我去边境作战的。” 宇文思哀伤地说:“我也听到战火的声音,说是西部的吐谷浑又来犯我大唐边境了。飞虎神鹰队看来近日就要奔赴长安了,不知训练得怎么样啦?钱侍卫,你刚回来,看他们几百个人能行吗?” 钱轩炫伤感地说:“怎么说呢?总之,还是可以的吧!训练了将近一年,是该去皇宫担当重任了。好像叫寒东琅领队直奔长安皇宫的,不知寒东琅接到信件否?” 宇文思心事重重地说:“信件我代收的,已经告知大理司直了。只是要提前出发啦,不知大理司直怎么想的?” 寒东琅平静地说:“我啥想法也没有,巴不得今天就去长安。但不知飞虎神鹰队是否准备出发了。” 钱轩炫注视着寒东琅说:“他们也有预感的,决定本月底奔赴长安皇宫。” 寒东琅连忙说:“那只有八天时间了,我去聚龙斋看看钱婉茹,寒光明不辞而别,应该有特殊原因的。” 宇刺史点点头说:“好,你去吧!” 寒东琅刚来到院子里,高则诚连忙跑过来说:“刚才有个人送来一封信,托我交给你,正想给你送去,你便来了,拿去吧!” 寒东琅接过信问:“送信者是谁?” 高则诚摇摇头道:“不认识,从没见过这个人,是骑着马儿来的,将信递给我后,立即策马扬鞭而去。” “噢,知道了,这就看信,谢谢啦。”寒东琅展信阅读。 大理司直:早上好! 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美女窝 我昨晚守着红烛至天明,钱婉茹却睡着了,睡梦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令我五味杂陈。原来她爱的人是你,难怪闹洞房时,她依偎在你的怀里撒娇,我跨进洞房时,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你的怀抱。我俩没有圆房,若她是个恪守妇道之人,那她还是个女儿身。我已经写好休书放在她枕边了,她睡得很香,我不忍心吵醒她,希望你俩有缘牵手。我的姑姑外面传说已经死了,你就别再去找她了。若是她还活着,心里念着你,自然会回来找你团聚,若她出家为尼了,那你就忘了她,余生别再去打扰她,让她修炼成佛岂不妙哉。 我和大伯直奔边境作战了,请你关照好爱你的女人。战争结束后,我会将两把剑送交给皇上的,不劳你们操心哉。昨晚就像做了一场梦,噩梦醒来是早晨。我不会再来穹隆城里了,再也不信一见钟情啦。镜中月,水中花的婚姻,拜拜啦。 晚辈寒光明敬上 公元892年5月23日凌晨卯时 寒东琅看完信,随即收进衣袖里,心急火燎地朝大街上走去。到了聚龙斋门前,瞧见钱老五在院子里练功,站在门口看着他。 良久,钱老五转过身来才发现门口有人,急忙停住脚步问:“大理司直,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喊我一声哎。” 寒东琅上前问:“钱商贾,你是否每个早晨都在练武啊?” 钱老五乐呵呵道:“不是练武,有空的时候锻炼一下筋骨而已。待字闺中的女儿终于结婚了,边境杀敌大英雄成为我的半个儿子,心里乐开了花,今早晨曦微露,我便起卧榻练练手脚喽。” 寒东琅诧异地问:“什么,钱婉茹没有告诉你。” 钱老五喜滋滋地说:“告诉我什么呀?良宵一刻值千金哩,洞房花烛夜,自然要晚些起卧榻。我已经练习五个回合,一个时辰了,还不见新郎新娘出来给我端茶问早安哩。” 寒东琅欲言又止,显得左右为难,钱老五急忙问:“瞧你神色不对,是否有急事找我呀?” 钱婉茹过来站在院子里说:“不是找你,而是来找我的吧!刚结婚的夫君不辞而别了,也没留下片言只语,宝剑也不见了,不知去向何方?” 寒东琅苦笑道:“还能去向何方啊?当然是奔赴边陲打仗喽。” 钱老五吓得目瞪口呆,钱婉茹连忙问:“你怎么知道的?他早上去见过你啦。” 寒东琅掏出袖子里的信,递给钱老五,钱婉茹连忙抢了过去。看完后,满脸羞红地盯着寒东琅。 钱老五急忙夺过她手中的信,看完后,注视着钱婉茹问:“你不愿做英雄的妻子,甘愿做大理司直的小妾,犯贱吗?嫁不出去吗?我钱家的大小姐,才貌双全,去了一个寒光明,即将迎来一个更好的令郎,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甭说大理司直是否同意,我坚决反对你俩结婚的。”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我的心里只有冷月寒星,装不下第二个女人,甭你咬牙切齿的反对了。信已带到,没我的事啦。保重!”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婉茹连忙追上来说:“我才不想嫁给你这个老头子哎,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寒东琅大声说:“嘴硬心软的女子,收起你的矜持吧!我已经看到你的心坎里去了。后会有期!” 寒东琅回到官署,韩东君随即跑过来问:“何时启程奔赴长安?” 寒东琅严肃地问:“你怎么问我呢?该知道谁负责此事吧!” 韩东君懒洋洋地说:“你和宇刺史推来推去的,到底谁决定启程日子?由谁负责领队?” 宇文思进来说:“我哪里推来推去啦?当然是寒东琅负责领队,不过,明天有新的官员过来,说不定和寒东琅一起负责飞虎神鹰队的事情,现在还有几天时间,你们可否先去穹隆山实地看一下训练,不要给我们穹隆城丢脸。” 韩东君朝寒东琅伸指道:“一切由他决定,我当好他的助手就是喽。” 寒东琅好奇地问:“明天谁来呀?他们要是来了两个人,那么就让新来的朝廷命官领队,我就甭去了,直接去长安寻找冷月寒星就是喽。” 宇文思突然说:“放肆,明天来的可能是李尅勇将军,也许是大理寺少卿蔡凌骁,他来检查这些案子梳理归档的情况,事情完成后,再带着飞虎神鹰队去长安皇宫。路上至少需要两个人护送,或许李尅勇和蔡凌骁两个人,或者三个人来,都是不一定的,但你必须去的,毫无退路。寻找冷月寒星也不差这十几天吧!” 第482章 眼见为实 “什么,十几天,太长了,我一天都不想等了,恨不能今天就直奔长安去寻找她的下落。”寒东琅急得大声吼叫。 宇文思愤怒了,怒吼道:“除非你不想当大理司直,回归田舍翁,你才可以为所欲为。不然,至少半个月后,才有可能腾出时间去寻找冷月寒星。”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田舍翁不是蛮好的吗?至少自由自在多了。你跟皇上说一声,我不当这个大理司直了,这就去写辞职信,然后回长安,本月的俸禄也不要了。” 韩东君急忙拉着他说:“你头脑发热了是吗?赶快准备行李去穹隆山。没必要去寻找冷月寒星,若是她还活着,心里有你,迟早会来找你,若是她不想打扰你,兀自在佛门圣地出家,说明她已斩断了对你的情丝,不希望你去惊扰她,你又何必自作多情呢?没必要为她辞职,向前看,向高处看。过好你自己的人生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寒东琅觉得他言之有理,放低声音说:“那我去准备行李,现在就去穹隆山,你稍等片刻吧!” 韩东君竖起大拇指说:“聪明人就是简单,一点即通,省却语句。” 两个人徒步来到穹隆山已经午后了,带着的糕点在路上吃完了,寒东琅仰望着章健硕的训练基地,气喘吁吁道:“韩东君,围墙里面好像在训练哎,我走不动了,先坐一会儿,你上去看一下,章健硕在不在?” 韩东君微笑道;“看来年轻就是资本啊!你老啦,这么一段山路就够你累得喘不上气来,还说寻找冷月寒星,即便找回来跟你结婚,你能满足她的需求吗?” 寒东琅顷刻间怒容满面,厉声道:“你也有老的一天,你以为讥笑我,借题发挥激将我,我便会放弃寻找她的决心吗?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不仅仅是满嘴酸味儿,而是满山醋浪滚滚。你虽然比我年轻有朝气,暗恋着冷月寒星已久,可惜她不会嫁给你哟,生好不如中意好哩。” 韩东君见他真的发脾气了,急忙鞠躬作揖道:“我说错了,小弟这厢有礼了,请仁兄海涵。” 寒东琅伸手一推道:“甭假惺惺的啦,谁不知道你的心思啊!你以为我真的赶不上你的步伐吗?”随即朝山上走去,头也不回地到达了训练基地。 韩东君还在路上,瞧见他这种状态,乐呵呵道:“看来宝刀未老啊!稍微激将便一口气冲上了基地,将我远远地落在了后面。难怪冷月寒星对你守身如玉的,看来你的卧榻上功夫,肯定不亚于小令郎喽。” 寒东琅怒气冲冲地迎上前问:“嘴巴欠揍了是不是?想掌嘴直说便是,甭拐弯抹角的。冷月寒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休想得逞。否则,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惨不忍睹,且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可别怪我不认兄弟之情,老乡情谊,别骂我是个冷血动物。” “什么惨不惨的,凭你那点儿武功,能赢得过我吗?何况没有这个必要了。” 寒东琅警觉地问:“你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你的必要暗示什么?” 韩东君懒洋洋地说:“你当真不知情,还是惺惺作态啊?我与你的结拜之情不会受她影响了,因为红颜薄命,早就升天啦。我们不敢告诉你真相,是怕影响皇上交代的任务。如今所有案件都水落石出了,才敢大着胆子跟你实话实说的。”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你得不到也不想让我得到才撒谎的吧!” 韩东君见他神色不对,怕影响这次的任务,急忙将计就计道:“聪明就是聪明。怎么也骗不过你的火眼金睛,你觉得她还活着那就权当活着好嘞。这个时间也许在慈恩寺的大雄宝殿里盘腿打坐哩,你不妨插翅飞膀去看一下她做尼姑的神采。” 寒东琅避开话题道:“里面的训练好像结束了,我们赶快进去看一下,废话少说。” 韩东君见他不耐烦了,也就缄默不言了,跨进高高的围墙,瞧见一群女子在训练散打,没有熟悉的人。转身盯着寒东琅问:“我记得有几位女子认识的,怎么在这里的二十几位全是生面孔哎。” “谁说是生面孔啊?我认识你韩东君不就得啦。”从廊檐下走过来的章筱丽笑吟吟道。 寒东琅上前问:“你哥哥章健硕在吗?这几十个女子何时来训练的,以前只有你们五六个女子,现在怎么有二十几位啦?” 章筱丽微笑说:“朝廷需要会武功的女子精英队,我哥便从全国各地招募了二十六位三十岁以下的武功高手。要不要领略一番她们的飒爽英姿啊?”火灭 韩东君急忙说:“包括你在内二十六位吗?” 章筱丽摇摇手道:“招募了二十六位,加上我和温紫菀、林曼莺、章筱芳,正好三十位。听说近日就要奔赴长安皇宫,她们三个下山采购东西去了,顺便去向爹娘辞行。” 寒东琅问:“队长还是你哥哥吗?他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出来见我们哎。” 章筱丽紧张地说:“我哥哥刚才被一个官府里派来的人叫去有事了,好像叫蔡凌骁的朝廷命官。” 韩东君连忙问:“就是那个大理寺少卿蔡凌骁,是不是?去什么地方了?” 章筱丽这时脸色缓和道:“是的,你们认识他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他是特地来带领飞虎神鹰队奔赴长安皇宫的,你好像有点怕他似的。” 章筱丽摇摇头道:“刚才以为是什么坏人来打岔的,听你们这么一说,不怕了。他们也下山去了,好像是去找宇刺史大人商量出发日期的,你们怎么跑到山上来了呢?” 韩东君大声道:“我们是来看你们武功练得怎么样了。拉到皇宫里去,能否肩负起保卫皇宫及皇帝安全的重任。若是太差劲,干脆甭去玩命,还过得去的再训练几天出发。若是武功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那就近日启程,直奔长安。女的三十位,男的原来是两百名,现在总计多少人呢?” 章筱丽笑吟吟道:“男的当时将近三百人了后来练武不行,被我哥剔除了,如今依然是两百名,个个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出类拔萃,千里挑一,无人能敌的。有几个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杀人高手,做皇家侍卫最合适不过了。” 寒东琅说:“那就好,看来强者手下无弱兵。既然领队的已经来了,与你哥哥下山了,我们也该回去商量出发日期啦。” 韩东君连忙说:“且慢,既来之则安之,等他们回来后,我们再下山。现在首先看一下男女两支队伍,武功练得到底如何?” 章筱丽爽朗地说:“好的,我首先让女子精英队展示一下,然后让两百名飞虎神鹰队出来表演一番,保证令你们赞不绝口,佩服得五体投地,笑逐颜开。” 寒东琅平静地说:“但愿如此,时间也已经不短了,希望不负众望哎。” 章筱丽整合好女子精英队,急忙站到台上去,扫视了她们一眼,威严地说:“精英们,章健硕教练曾经跟你们说,练习武功就要做到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招定胜负,两招解决问题,三招还在那里玩,就说明根本不是真功夫了。如今展示你们武功的机会即将到来,站在一旁的两位是平江州官署里的命官,负责带领你们奔赴长安皇宫的,今天首先想检查一下你们的武功到底练到什么程度了。” 韩东君手臂一挥道:“我们检查的内容蛮多的,关键是看你们平时都学了些什么,可以将最擅长的一面施展给我们看看。” 章筱丽微笑道:“好的,我们训练的基本要素有拳,是太极拳和空明拳;掌是降龙十八掌和黯然销魂掌;指是六脉神剑和一阳指;腿是旋风扫英腿,如影随形腿;刀是胡家刀法和狂风刀法;剑是辟邪剑法和孤独九剑;棍是达摩棍法和少林棍法;爪是九阴神爪和少林龙爪手;内功有龙象般若功和九阳神功;轻功有凌波微步和梯云纵。大家集中注意力,我们一起表演给他们看。” 韩东君伸手道:“且慢,请问,她们真的学了拳、掌、指、腿、刀、剑、棍、爪、内功、轻功十项武功吗?我也没学那么多哎,飞虎神鹰队是否比女子精英队学的还多呀?” 章筱丽点点头说:“是多了几项,但我只知道他们多了左右互搏之术,寒冰真气,别的什么要去问章健硕教练才清楚。” 寒东琅说:“我反正不懂武功,时间也紧张了,你们管自己抓紧训练,我俩就回平江州官署安排去长安的事情了。” 韩东君摇摇手道:“我要看一下她们的展示,你先回去也行。”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看,我留下来便是。章筱丽,训练可以开始了。” 第483章 训练有素 章筱丽走到训练场上,指挥着几十名女子开始正式展示她们的武功了。 章筱丽高声道:“阿娇,你先出招,阿梅跟你过招。” 阿娇一改往日常态,突然招式一变,双腿半曲半伸,身形立刻游走。右爪在先,左爪在后,双爪平持当胸,如封如攻,身手矫健,灵活之态堪比仙鹤。但无论她身形如何变化,阿梅只是卓立中央,纹丝不动,非但长剑未曾出鞘,眼帘竟也垂下,宛如老僧入定一般。 阿娇身形游走八圈,心里恨不得立刻出手,但瞅着阿梅这副神情,是否该出招举棋不定了,紧张得满脸是汗。而阿梅却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地站在她对面,犀利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众人更是瞧得目瞪口呆,一颗颗心几乎跃出腔来。忽然间,只听阿娇一声长啸,搏击长空,掌中一双鹰爪化为两道乌光,盘旋灵动,一招七式,分抓阿梅肩头、腕肘、前胸、后背九处大穴,阿梅顷刻间静如处子,纹丝不动地立在墙脚。 女子精英队知她这一招势如破竹,势不可当,方待喝采,刹那间,突然有一道青光腾霄而起,两人身形一合即分,阿娇凌空一个转身,后退五尺左右,笔直垂落下去,双足似已插入黄土中。阿梅仍是直立不动,神色淡定,只是背后五尺长剑已然出鞘,剑尖斜指阿娇,却有一缕头发自剑尖缓缓垂落,四五根头发落在地上。阿娇急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随即又有一缕头发缠绕在他的剑上,几十双眼睛竟无一人看出她的剑是如何出手的,骇极之下竟忘了惊呼,也不知动弹。过了半晌,只见阿梅剑尖缓缓垂下,剑上已无一根发丝,神态泰然自若。顿时,掌声如雷,划破山顶,响彻云霄。 章筱丽微笑道:“姐妹们,你们要知道武功最重要的是技巧,而技巧最重要的是变化。章健硕日常教你们出招要活泼灵动,千变万化,每一招都不用老,招式出到一半就要变一变,要学会空手抓对方的腰带,轻轻一抓,后面就该暗藏几种变化,一个招式随时可以变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招式。让人无法捉摸,无法向你进攻,更无法战胜你。” 顿时全场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韩东君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皇宫有你兄妹俩便足矣!” 章筱丽右手一扬道:“甭打岔,还没说完呢。在某个时候,不管男女老幼,不需要力量,不需要钻研,不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仅仅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就可以速成,技巧到这里已经被夸张到变形的程度,说明人本身是强大的,武功就强。强的就是强的,人牛逼打起架来就牛逼,其他都是白说。某些武功平平的人,仅仅靠学了这些招式,便可以打败比自己功底深厚得多的前辈高手。” 这时寒东琅挥手打岔道:“你最后的这句话耐听,事情确实如此,所以胜败不在于武功学了多少,学了多久,而在于方法用的是否切当,能否触类旁通,能否抓住对方的软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击中要害,给他来个措手不及,让其节节败退,才能够彻底取胜。” 章筱丽点点头说:“大理司直所言甚是。我刚才为什么让赫赫有名的阿娇和阿梅先出场比试呢?上次她俩的比武,阿梅一拳打出,还没到位,方向就变了,打到另一个方向去了;打到一半,拳又变成了掌,左掌变成了右掌;等你去接她的掌,结果却接不到,因为她是虚招,更厉害的杀招还在后面哩。身不移手不动,仅仅略微后让一点点,上次就将阿娇的手臂卸得脱臼,想必大家还记忆犹新吧!” 韩东君见章筱丽不说话了,急忙上前说:“各位女精英,刚才有幸观赏阿娇跟阿梅的比武较量,你们将飞虎神鹰队的眼球都吸引过来了,为你们鼓掌喝彩,令我感慨万千,忍不住想说几句。学的什么武功不重要、用什么招式也不重要,人最重要的是天赋。剑招都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唯一的诀窍就是快。真正的高手没有任何花招,没有变化,没有花样,没有三十六招法七十二掌法,只有一招,只要够快,就是一剑刺过去,快!准!狠!刺中就行,一招致命。一招一式都是传统的打法,所谓高手,无非是内力强大,轻功高明,又得到武功秘籍的训练。 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主要是由他练的秘籍决定的。武林中人有光环罩着,总能找到最牛叉的秘籍来练,要么就是能得到高人传授指点。” 章筱丽鼓掌道:“韩东君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实际战斗中,力量是另一个重要的制胜因素。阿梅的招式变化莫测,高明到极点,可她还是怕阿娇,因为阿娇力量太强。阿娇对战阿梅,一上来就招架不住,也是因为感受到排山倒海的力量。日常刻苦练习和实战经验是非常重要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再厉害的高手也是需要不间断的刻苦练习。” 韩东君打岔道:“你此话没错,你也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我日常随时随地拿着一截木头在手上雕刻,就是为了锻炼手上的稳定性和精确性,这就是我用飞刀杀人,例无虚发的基础所在。没有这种无时无刻不在的基本功的锻炼,一旦打起架来,什么高手都是纸老虎。当然,双拳难敌四手,最强的高手也比不上人多厉害,我的一个朋友武功可谓是天下无双,当她面对丐帮一大群人的威胁时,也只能自愧不如,溜之大吉。真打起来,人少总是吃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章筱丽乐呵呵道:“情况不妙,自我保护,三十六计走为上,不足为奇。溜之大吉这词眼刺耳,听起来不舒坦。但某些时候也蛮管用的。”趣诵小书 韩东君手一摆道:“我是个粗人,说话自然直率一点,请见谅!战场上面就是单纯的战斗,比快、比强、比狠,反应快,动作快,打架就能赢,就这么简单,不需要多废话。请大家思考一下,打赢了就算数,是不是更接近武术的本质呢?不知你们听懂了否?我看飞虎神鹰队几百号人都在训练场上了,才有感而发,若言之有错,请不吝赐教!大家互相切磋武功技艺,取长补短,精益求精,尽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然后为朝廷效劳,为大唐的安定繁荣贡献力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台下掌声如雷,寒东琅琢磨着韩东君也会来几句即兴演讲,且讲得不错,赢得了一片赞美声,以及清脆响亮的掌声,真是刮目相看了。 韩东君瞥见寒东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急忙挽着他的肩头说:“我们该回去了。” 章筱丽连忙过来说:“且慢,还有好多场更精彩的比试呢?” 寒东琅急躁躁地说:“没时间逗留此地,蔡凌骁已经去官署了,我们急需回去商量去长安之事。韩东君,走吧!” 章筱丽慌忙拦住他说:“我哥哥快要回来了,你没话跟他说吗?既来之则安之吧!你还没有观看飞虎神鹰队的武术展示呢,他们比我们女子精英队强多了,不想观赏一遍吗?” 韩东君瞅着章筱丽依依不舍的表情,惊讶地问:“听说你们穹隆城大街里来的女子都有夫君了,有的还怀孕了,有的快要临盆了,这样的一群自顾不暇的女子,去长安皇宫如何效劳呀?” 章筱丽神秘一笑道:“你还知道得真多哎。可惜我早已打胎了,决定奔赴皇宫效劳,连做母亲的机会都放弃了,可谓是舍小家顾大家吧!林曼莺已经满月了,将孩子托给其爹娘抚养,一门心思去皇宫,想专做救死扶伤之事,不知皇宫里是否需要女郎中?还有温紫菀也想与林曼莺携手并进,将中草药和针灸技术带进皇宫治病救人,可否?章筱芳是快要临盆了,她准备满月后再去宫里。你一个大男人,又是个局外人,谁告诉你此事的?”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凡是我想知道的事情,谁能瞒得了我呢?我还得知温紫菀不准去宫里哎。” 章筱丽突然大声问:“什么,你听错了吧!是待产的章筱芳暂时不准去宫里,温紫菀随时可以出发去宫里的。” 韩东君诡秘一笑道:“你的消息过时了,不信,走着瞧。我们这就回去,请做好你的份内事,加紧训练,静候佳音吧!” 章筱丽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瞅着寒东琅的背影若有所思的。 寒东琅手一挥,韩东君随即跨出门去了。 两个人回到平江州官署已经是傍晚了,正想去糕饼店吃糕饼,忽听身后有人喊他。 “大理司直,请留步!瞧你步履匆匆的,你要去哪里啊?我正想找你商量何时去长安呢?皇帝盼着你们的飞虎神鹰队和女子精英队,早日去皇宫效劳哎。” 第484章 一鸣惊人 寒东琅惊得猛回头,连忙笑吟吟地说:“李将军,你何时来穹隆城的?有失远迎哎。请见谅!区区一支飞虎神鹰队,犯得着堂堂的李将军亲自来领队啊!” 李尅勇连忙说:“不仅仅我来了,游骑将军张润厚也来了呢。我俩一是来带领飞虎神鹰队,还有女子精英队去长安的,二是来调查青龙剑和鸦九剑的下落哎。可是刚问及此事,宇刺史便说这两把剑已经结案了,都掌握在杀敌英雄手中,不知是真是假,我想找你证实一下哎?” 寒东琅大声说:“那当然是真的,持剑者已经立下字据,边境战争一旦结束,立即将两把剑送到平江州官署,然后由我和宇刺史亲自送到长安皇宫面呈皇上,再由皇上安排物归原主,宇刺史没告诉你吗?” “那就好。这下我可以放心了,能否更详细地告诉我,执剑者的尊姓大名。” 寒东琅豪爽地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现在就跟你说好嘞。青龙剑在寒晨阳手上,鸦九剑原来在寒晨月手上的,寒晨月牺牲后,将剑传给了他的令郎寒光明,父子都是杀敌大英雄,不知你听到过他们的大名否?” 李尅勇惊讶地问:“是不是长安临川的寒晨月,寒晨阳兄弟俩啊?我没见过寒光明,但我听说过他们兄弟俩的英雄事迹。无比勇敢的杀敌勇士,简直不知道死是什么的搏杀者,每次作战,都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敌人称呼他们兄弟两人叫不怕死的敢死队。当时我正在另外一个地方指挥战斗,他们与我在同一条边境线上作战的,捷报频传,我好想去看一下他们的作战方式,等战争结束后,听到了噩耗,说寒晨月为了救我手下一位猛将,眼疾手快挡了他一箭,结果他自己英雄牺牲了。我手下这位是指挥他们作战的将士,寒晨月懂得舍己救主,是一位了不起的勇士,我正在拿捏如何向皇上奏本,抚恤他全家,善待他的孩子们,没想到他教育出来的孩子也奔赴边境杀敌了,实在令人钦佩之至啊!” 站在身后的韩东君急忙打岔道:“李将军,你还有所不知哎,寒晨月和寒晨阳是寒晨星的同胞兄弟哎,就是大理司直未来的妻舅,如今寒晨星生死不明,谣言四起,你不妨给他放个长假,让其有时间和心情去寻找寒晨星。早日成婚哎。” 李尅勇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寒东琅问:“真的吗?你从未跟我提及过哎。这个家庭出来的孩子肯定都是优秀的,如今案件都已了结啦,我支持你去寻找寒晨星,这一次我们一道带领飞虎神鹰队,以及女子精英队到达长安后,你不用进皇宫禀告,立即去寻找你的心上人好嘞。” 寒东琅平静地说:“没关系,朝廷的大事要紧,个人之事不值一提,我一切行动服从朝廷的安排。” 李尅勇急忙说:“案件都已大获全胜,名剑配英雄不负众望,我也不想拿回来了,到时我上奏皇上即可。待到边睡战争全面结束了,再考虑物归原主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谢谢你的理解。我们去办公室聊吧!” 韩东君连忙说:“肚子饿扁了,膳堂里早已关门,我去糕饼店看一下,给你带点吃的,你俩先商量来着。”随即掉头就走。 李尅勇站在院子里不动,寒东琅到了办公室门前,不见李尅勇进来,急忙跑出去喊道:“李将军,因何站在那里呀?” 李尅勇大声说:“我在等张将军,他去亲戚贾亦寒家了,说好去去就回,咋还没回来哩?” 寒东琅手一挥道:“兄妹久别重逢,总是要寒暄几句的,别等了,快进来吧!” 李尅勇郁郁不快地去了宇文思的办公室,寒东琅见他愁眉紧锁,低声问:“瞧你脸上阴沉沉的,谁惹你生气啦?” “当然是我惹怒他了,说好回来吃饭的,结果我妹夫和阿妹非要领着我去聚龙斋聚餐,便耽搁了回来的时间,请李将军见谅。”刚到门口的张润厚心平气和道。 寒东琅急忙说:“不至于吧!兄妹聚餐很正常,肯定是另有其事。” 李尅勇连忙说:“知我者大理司直耶!此番前来穹隆城也是有私心的,也许大理司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我满腹心事无处倾诉,不知你们有谁能帮我排忧解难,打开我的心结。”悦电子书 寒东琅注视着他说:“该不是来找任幽兰的吧!莫非得了相思病,再一次申请跑到穹隆城,想来个书楼会,结果人去楼空,平添忧愁,却无人问津。” 李尅勇手掌一击桌子道:“妙哉高论啊妙哉高论!请问大理司直,我的心上人任幽兰去哪里了?我刚到此地便去找她,结果大门紧闭,连个书院门也关着,没有人烟的味道,好像早已不在家了,你们肯定知道她全家的去向,赶快帮我找到任幽兰,我请你们去聚龙斋吃大餐。可否?” 寒东琅懒洋洋地说:“惦记着任幽兰的男人岂止一两个呀?多得连任幽兰自己也数不过来了,何况我们这些外人。这个忙唯有韩东君帮得上,但愿你俩别打架喔。” 李尅勇立即问:“莫非韩东君也喜欢任幽兰,他俩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啦?” 跑到门口的韩东君连忙说:“这个应该问我,问大理司直咋能知晓呢?我与任幽兰第一次见面就互生爱慕之情,典型的一见钟情,不久便有了肌肤之亲。听说李将军的胃口是女儿身的令爱,跟别的女人上过卧榻便不要啦,你何苦去寻找任幽兰呢?” 李尅勇连忙说:“你言之差咦!我找她并非就是男女之情,而是朋友之情,互相切磋武功和武林秘籍的重要性,为日后的进步打下基础,不放弃任何一个取长补短的机会。才貌双全的女子谁不想俘获笼络她的芳心呢?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在穹隆城里我最欣赏的女子就是任幽兰,你又何必点破呢?若是你瞧得起我,赶快帮我找到她,事不宜迟,三天后我们就要奔赴长安啦。” 韩东君惊得大声问:“什么,三天后就领着两支队伍去皇宫吗?” “这是皇上的意思,并非我能决定的。”李尅勇苦笑道。 寒东琅急忙问:“真的吗?那就是说公元892年5月29日奔赴长安。” 李尅勇扳着手指头道:“正是,皇上让我6月1日务必到他面前报到,我怕路上耽搁,早点出发,预计三天时间差不多了吧!” 韩东君慌忙说:“不一定,也许两天,或许四天五天也没准的,不妨后天启程,若是早几天到了长安,我们在长安溜达一圈也不错,熟悉一下长安的环境和人文景观,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寒东琅瞪了他一眼,怒视着他说:“亏你想得出来,领着佩剑带刀的几百号人,在长安城里住宿溜达,不怕老百姓说闲话传到皇上那儿吗?不怕给老百姓带来困扰吗?不怕被人算计遭窃吗?真是大脑简单,四肢发达哎。” 张润厚接茬道:“大理司直言之精辟,路上最多三天够了,就按李将军所定的日期启程,若是路上顺利,我们慢一点即可,千万别在长安城住宿溜达,刚巧6月1日到达皇宫即可。” 李尅勇爽朗地说:“张将军和我一道启程,领着飞虎神鹰队先走一步,大理司直和韩东君负责领着女子精英队紧随其后,两支队伍保持两个时辰的距离前进,以免引起行人的关注。出发和抵达时间一样,我们在长安朱雀桥边的公园会合,然后一起进皇宫。任何人都切不可擅自做主,耽搁了进皇宫的时间,否则军令处置,一切后果自负。” 寒东琅欣喜地说:“终于定下了去皇宫的日期,我都等得两鬓斑白了呢。” 韩东君连忙说:“你是想心上人两鬓斑白的,好意思推到去皇宫的日子吗?不妨警告你一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痛苦就会减轻,否则,会令你生不如死的。” 李尅勇心里一沉,琢磨着韩东君为何要刺激他呢?寒晨星是否已经死了?自己曾经去感业寺执行任务时,仿佛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当时搜肠刮肚想不起来,今天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那个尼姑或许是寒晨星呢? 寒东琅瞥见李尅勇低头若有所思,眼神扑朔迷离的,将他拉到门外走廊尽头,盯着他的眼睛问:“李将军,你刚才听了韩东君的话儿,陡然变色,是否知道什么秘密,不妨直言告诉我,我能挺得住,不会耽误了去长安的差使。” 李尅勇慌忙说:“瞧你想哪儿去了,我刚才根本没听韩东君在说什么,而是在思考三天时间进皇宫是否够了?要是延期了,皇上会拿我问罪的,若是早到,大不了在长安城住上一宿,路上的时间也是难以预算的,我拿不定注意了,还有心思听你们的口舌之战吗?” 第485章 喜忧参半 张润厚连忙说:“这几天没有大雨,路上不会滞留太久的,你没必要忧虑过多,三天时间绰绰有余,我们来回好几次了,从没有超出两天时间的,何况留有一天的余地呢。” 李尅勇急忙说:“那就三天好嘞,但愿一切顺利!” 张润厚低沉地说:“我今晚在聚龙斋吃饭,钱老五的令爱一起吃饭喝酒,钱婉茹酒醉后说了好多话,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且流个不停,一边说话一边流泪,连我都听得泪眼模糊了。不知是醉话还是发自心底的真心话,我听不懂更分不清,因我不知内情,现在说给你们听听,你们帮我分析一下,这个钱家大小姐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因为某件事走火入魔,有点精神失常啦?” 寒东琅低声问:“说了什么话?你一字不漏地说出来,我们才可帮你分析得透彻点喔。” 张润厚乐呵呵道:“钱婉茹大声说自己深爱着寒东琅,并说非你不嫁,与寒光明仅仅是逢场作戏而已,这句话什么意思?” 寒东琅苦笑了一下,温婉地说:“钱婉茹说的不是真话,是醉话,她喝醉了就胡言乱语一通的,千万别往心里去哎。不信,你可以问问身边的人。” 韩东君连忙说:“大理司直所言极是,钱婉茹喜欢年轻力壮的令郎,而大理司直年近不惑了,怎么会喜欢上他呢?她与寒光明是姨夫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婚,岂会是逢场作戏呢?只因边陲战争的号角召唤,寒光明不忍心拖累钱婉茹,不想让她独守空房,浪费青春,故而违心写了一纸休书。” 李尅勇温和地说:“看来寒家的家教不错,难怪大理司直死心塌地的爱着寒晨星,明知她死了,还要日日祈祷她平安,择日去寻找她,还想抱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卧榻滚两滚,真是痴情不已,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张润厚摇摇头道:“瞧李将军说的,对待同样的事情,你就不能温文尔雅一点吗?说得那么直白难听,没有文人气质,显得没有修养,仿佛是大老粗一个,难不成跟令爱亲热也是这般的粗鲁喔,难怪那个任幽兰对你避之唯恐不及哩。” 李尅勇慌忙说:“听你的口吻,莫非任幽兰知道我来了,远远地避到外面去不成。到底躲藏在何方,请你帮我打听寻找一下,或者提供给我消息,我自己去找她,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的。你可知我就是奔着她而来的,不然,我在长安城里多么逍遥快活啊,何必一路劳顿呢?你行行好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重重有赏,怎么样?” 张润厚低声问:“你是否爱上那个任幽兰了,一路上念叨着任幽兰,一抵达穹隆城,便急急忙忙地去找任幽兰了,看来心里唯有任幽兰了。看在你一个大将军真心爱她的份上,我就跟你直说吧!任幽兰正在回幽兰书院的路上,回家取东西的,停留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能否碰见她,那就要看你俩的缘分喽。” 李尅勇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张润厚扑哧一笑道:“看来李将军对任幽兰动了真心喽。聚龙斋的话题还没说完,我觉得钱婉茹说的是掏心窝的话儿,并非是醉话,大理司直没必要隐瞒实情。钱婉茹还说了一句好伤感的话儿,让我听得泪流满面,且再也咽不下饭了,更甭说喝酒,好心情被她的一席话扫得荡然无存了。连他的父亲也忍不住潸然泪下,悲痛不已。” 寒东琅急忙问:“什么话儿那么伤感啊?你一口气说完不就得啦,干吗说说停停的呢?”之家 张润厚忧伤地说:“瞧你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请耐心听好。席间我妹妹不停地跟我搭话,只记得一鳞半爪的话儿。她说所有案件都已经了结归档,你要带领飞虎神鹰队奔赴长安,随后再也不会到穹隆城里来看她了,因为你的心里只有冷月寒星,而她的心里只有你寒东琅。没有你的日子里,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看不见你的身影里,不知道茶饭怎么咽下去;听不到你的声音里,不知道夜晚怎么挨过去;得不到你消息的岁月里,不知道如何去打听靠近你;我的生命是为他而活,离开他还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结束这个爱到不能爱的人生等等,像是脱口而出的诗人,我无法全部记下来。我最后说要么让她也去参加女子精英队,在长安总会得到你的消息,说不定也能见到你,或者去你府上拜访。你知道她怎么说?” 寒东琅泪眼湿润道:“我此生何德何能,且有家室孩子,年近四十,岂会得到三个未婚女子的真心倾慕,钱婉茹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只可惜她爱错了人啊!除了冷月寒星之外,我今生今世都无法接受她们的爱,我无以为报啊!她若是去长安皇宫,也是很难出来见我的。何况他爹不能没有她,她毕竟是长女,没有兄弟,只有一个刚回来的妹妹,真假还没确定,钱老五绝对不会放她走的,你可否让她死了这条心,安安生生地陪着她父亲终老,做好一个孝女。” 张润厚摇摇头道:“我还没发话,他爹反倒来求我帮忙,让婉茹跟着你去长安,凭她的武功不论参加什么队伍都行,只要能让她去即可。真是拳拳慈父心啊!钱老五说,只要婉茹开心,就是对他莫大的安慰,若是婉茹在家抑郁成疾,郁郁而终,他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妻子,恳请你无论如何要带她去长安。” 寒东琅伤感落寞地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钱老五早年丧妻,期间失去了一个小女儿,独自辛辛苦苦地将钱婉茹拉扯大,到了女儿尽孝的时候,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也不值得爱的我,却要弃父而去,我问心有愧呀!” 张润厚苦笑道;“你也许不需要有愧了,因为婉茹感受到父爱如山的力量,单亲家庭的不易,看着父亲老泪纵横的,突然觉得不该为了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弃父亲而去,决定寸步不离地守着这个家,履行她母亲病逝前的遗言,陪伴父亲终老。”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婉茹能这样想,也许慢慢会放下我的。时间是最好的忘情药,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会遇到一个彼此深爱的令郎,结为百年好合的。” 张润厚仰头叹叹气道:“但愿吧!可是父女两个人僵持不下,我只好说回来跟你商量一下,明天告诉她你的决定。他俩才消停。我看得出来,钱婉茹打心眼里喜欢你,好想随你去长安,可是她更想做个孝女,兑付母亲的临终嘱托,一时拿不定注意了。要么你明天去一趟聚龙斋,找她父女俩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怎么样?” 寒东琅刚得知钱婉茹爱自己爱得如此深沉,一时半刻不知如何回答才恰当,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了。 张润厚推推他的手肘问:“大丈夫男子汉,敢爱不敢言吗?你当我是傻子吗?谁看不出来啊?实际上你也已经爱上了钱婉茹,在穹隆城里近一年了,遇到情趣相投,两情相悦的女子,爱上也不足为奇,你何必对我也躲躲闪闪的呢?坦率承认不就得啦。即便你至今心里唯有寒晨星,也该去略表歉意吧!” 寒东琅摇摇头说:“相见争如不见,我忍受不了瞬间见面,顷刻分离的凄惨场面,徒增她的悲伤,惹得她泪流满面,茶饭不思,对我藕断丝连的,岂非得不偿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是让韩东君替我去一趟,安慰她一下好嘞。” 韩东君大声说:“她爱的人是你不是我,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更别说有一腿了,我才不想瞎掺和,干吃力不讨好的事儿,给自己添堵,何苦来着?” 张润厚苦笑道:“韩东君说得没错,分明是你俩的私事,怎么好意思让他代替你去劝慰钱婉茹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干吗要去招惹她呀?你点燃了她心里的爱火,突然将其熄灭了,谁能承受得了啊?你当初就应该慢慢地打消她对你的念想,不给她任何的希望,就不会导致她现在的痛苦不堪啊!” 韩东君大声喧哗道:“你有所不知,他是采花高手,害了一个又一个,寒晨星、任幽兰、钱婉茹等等,我不想逐个罗列出来给你听,你出去稍作打听,便可得知他在穹隆城里的风流韵事喽。” 寒东琅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伸指戳着韩东君的额头说:“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没有你这个朋友,闭着眼睛说瞎话,不知害臊。你交的桃花运还少吗?这段时间以来,不知有多少种子留在了穹隆城里哎。你就不担心日后兄妹想恋结婚吗?自己造孽不算,竟敢在此信口开河,污我清白,还是称兄道弟的结拜兄弟哎。” 第486章 表里不一 张润厚手一挥道:“好啦,你俩英俊魁梧,洒脱不羁,性格脾气温和。特别是寒东琅,知识渊博,个性柔和,说话时温婉动听的男中音富有磁性,连我都喜欢听你说话,更甭说令爱了,难免会惹出男女之情愫来。不勉强你俩了,还是由我再去一趟聚龙斋好嘞。” 寒东琅突然大声道:“我确实有责任的,自己惹出的事儿自己去处理,不劳你们操心啦,我明早就去向钱婉茹负荆请罪吧!” 张润厚微笑道:“负荆请罪没必要,发自内心地去向她道个歉,倒是需要的。若是她真心想去参加女子精英队,或者是飞虎神鹰队,那就准她好嘞。” 寒东琅摇摇手说:“不能准许她前往的,钱老五需要长女陪在他身边的。何况她去长安反而会忘不了我,在穹隆城的家里,时间长了会渐渐将我遗忘的。我可不希望她惦记着我哎。” 张润厚突然严肃地问:“为何不许?朝廷正当用人的时候,像钱婉茹这样才貌双全,武功高强的女子最适合在皇宫里当差。毕竟钱老五年纪不大,身体健康,膝下还有一个小女儿钱婉莹,生活起居有人照顾的,且家中还有侍女,钱婉茹即便长期在皇宫里也没关系,适当的时候也可以找个旗鼓相当的令郎结婚哉。” 寒东琅忧虑重重地说:“但我不希望她去长安,更甭说嫁在长安了。” 张润厚淡然一笑道:“甭你希望不希望的啦,她说自己答应了母亲临终的叮嘱,要是抛下父亲去了长安,心里会有负疚感,一直拿不定主意哎。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引导劝慰一下便没事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见解,若是你有更好的言语去说服她,感化她,那就最好不过喽。”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时间不早了,有事明天再商议,你们也该回去休息啦。” 韩东君急忙说:“外面李将军回来了,稍等一下。” 李尅勇大大咧咧地进来了,怒瞪着张润厚问:“张将军,你刚才是否在耍我,压根就没有任幽兰的影子,害得我在她家门前等了那么长时间,让左邻右舍指指戳戳看我的笑话。幸好李某脸皮厚,挨家挨户问了个遍,原来任幽兰去了穹隆山闭关修炼,家里人串亲访友去了,后天回家,我还赶得上去打听一下任幽兰的近况。” 张润厚辩解道:“我没有耍你,走在大街上听到前面两个人对话,说到任幽兰回家取东西,我回来便当即告诉了你,而你没有经过核实,心急火燎地出去了,怨不得我,只能说你自己太心急了。” 韩东君严肃地说:“正是,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既然后天可以见到她的家人,何不问一下任幽兰在穹隆山那个地方闭关修炼,然后你立马去找她也来得及,毕竟是5月29日出发哎。” 李尅勇沉思了一忽儿,连忙说:“你的意思,最近几天要回家的,具体哪一天不知道,那我这几天没事可干,来个守株待兔好嘞。即便等不到任幽兰,她的家人肯定能等到的。” 寒东琅接茬道:“聪明就是聪明,张将军一点就通。好啦,我累了,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宇刺史回家睡了,要么李将军跟我一个房间,怎么样?” 李尅勇摇摇头说:“我已在糕饼店登记了一间客栈,不打扰你啦,祝你做个好梦,明天太阳依然是新的。” 几个人离开了办公室,寒东琅没有去楼上睡觉,而是踏着月色去了聚龙斋。 钱婉茹正在院子里习武练功,听见敲门声,放慢动作仔细聆听,有节奏的敲门声不像是坏人所为,蹑手蹑脚地靠近大门,慢慢地推开门闩,打开一条缝隙,眯眼一瞧,欣喜地开门,温柔地问:“好久不见,今晚怎么想到来找我啦?是否辞行啊?” 寒东琅趁机道:“是来辞行的,大后天就要离开穹隆城,奔赴长安了。你以后去长安有事尽管来我府上做客,我会以义兄的身份接待你的,请你随时来找我。若有什么烦恼事没人倾诉,也可以来找我商量,来不了长安,你可以飞鸽传书给我,我们之间可以有一只固定的鸽子传送消息。这只鸽子待会儿就飞到你的书房顶上,请你善待它好嘞。”狗狗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你不想去我书房坐一会儿吗?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站在这个院子里说话不方便,还是去书房喝杯茶吧!离别在即,我有好多好多心里话想对您说哩。” 寒东琅摇摇手道:“夜已深了,有什么话还是明天说吧!” 钱婉茹见他转身就走,急忙上前拉住他说:“寒东琅,我也想去参加飞虎神鹰队,我爹同意我前往了。你帮我跟章健硕说一声,可以吗?” 寒东琅浑身一震,随即问:“你该不会是为了我而要求去皇宫的吧!去了皇宫更加见不到我了,你总该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吧!” 钱婉茹斩钉截铁地说:“即便见不到你,我也想去皇宫,毕竟你的家在长安,你离我的距离近,就好像感觉闻到你身上的气息了。若是你来皇宫找皇上有事,或许有缘能碰到你也说不定哎。若是永远也见不到你,我也心甘情愿在深宫了此残生,绝不后悔。” 寒东琅一时语塞,钱婉茹急忙拉着他去了书房,寒东琅半推半就,不知所措地去了书房。 钱婉茹递给他一杯茶,寒东琅正好口渴了,仰头一饮而尽。不一会儿,头晕目眩,钱婉茹见药效发挥作用了,急忙退下他的外套,扶着他坐在榻上,随后脱掉他的鞋子,卸掉他的衣服,然后撤去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依偎在他怀里,躺在榻上睡觉。 寒东琅感觉额头热乎乎的,慢慢地睁开眼,发现太阳照在额头上了,身边被人压得热乎乎的,急忙掀开被子低头看,发现钱婉茹一丝不挂地躺在自己的怀抱里,自己也是浑身光秃秃的,吓得急忙摇醒她。 钱婉茹揉揉眼睛醒过来了,缓缓地坐起来瞅着寒东琅微笑道:“你昨晚真厉害,居然翻云覆雨了三次,没想到年近不惑了丝毫不逊色于令郎哎,难怪冷月寒星非你不嫁,而你死心塌地的爱着她。可惜两情相悦的人儿不一定能结婚哎,结了婚的却不一定能相爱啊!世上的孩子有几个是爱情的结晶哎。你知道我为什么昨晚略施小计留下你吗?” “无非是辞别前留个念想吧!可我心里没有你,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我无论到哪里,不管冷月寒星是死是活,我就是忘不了她哎。今生今世都不会忘却的,你还是另找门当户对的令郎,赶快结婚生子吧!” 钱婉茹搂着他的肩头娇嗔道:“要是昨晚我的肚子里埋下了你的种子,你还想让我嫁人吗?你舍得让你自己的孩子养在别人家吗?” 寒东琅漫不经心道:“仅仅是一个晚上岂能怀上?” 钱婉茹吻着他的额头说:“我昨晚是排卵期,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练武后就想去官署找你,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哎,武功练到尾声了,你却居然找上门来了,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寒东琅惊得目瞪口呆,瞅着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钱婉茹急忙伸手抚摸着他的敏感部位,寒东琅连忙推开她的手,下了卧榻,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整理好衣冠,严肃地说:“请你自重,我这就回去了,别想着参加飞虎神鹰队之事,因为飞虎神鹰队全部是男性,不收女性的。再说你爹年龄大了,你是长女,钱婉莹刚回到家里,什么也不懂,跟你爹之间也有隔阂,你爹嘴上不说,可心里着实希望你留下来的,你还是踏踏实实地在家做一个孝女吧!” 钱婉茹温情脉脉地说:“飞虎神鹰队参加不得,那女子精英队总可以参加吧!你别劝我了,不管是那支队伍,我钱婉茹非去不可的,你甭找冠冕堂皇的话儿来劝我,更不要找理由推辞啦。”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那你去找章健硕说吧!我只管领队去长安,没有权利答应谁能去,谁去不得。昨晚你的目的虽然达到了,但是却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对你的好感,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献身与我,可我不但不感激你,反而厌恶你。你已经失去了我这个朋友,从今往后别再见面了。我走啦,你保重,日后好自为之,保护好你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聚龙斋。 钱婉茹连忙追出来扯住他的衣服袖口说:“东琅,我实在太爱你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乃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昨晚是我情不自禁地想奉献予你,不会让你对我负任何责任的,你不必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好吗?” 寒东琅厌恶地仇视着她,一言不发。 第487章 秘密暴露 钱婉茹急忙又说:“这些都是爱情惹的祸,请你原谅我这一次,下不为例,认我做你的干妹,你常来看看我,我也常去探望你,好吗?” 寒东琅睥睨了她一眼,使劲甩掉她的手,一声不响地扬长而去。 钱婉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蹲在地上饮泣吞声。瞧见邻居家有人出来了,急忙站起来转身回到院子里。 寒东琅刚到官署门口,李尅勇便迎上来说:“大理司直,昨晚去抱着哪家令爱享受鱼水之欢啦?瞧你步履匆匆的,可见路途不近哩。” 寒东琅的脸倏地绯红,避开李尅勇审视的目光,低声说:“瞧你想哪里去了,昨晚身体不舒服去林郎中那里看病,结果躺在病榻上睡着了,不信,你可以去调查核实啊!” 李尅勇放声大笑道:“大理司直此言差矣,我有何资格去调查你的私生活啊!不过,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哎,你半夜做事,五更就有人知道喽。” 寒东琅不甘示弱道:“甭含沙射影,拐弯抹角的,但说无妨。” 李尅勇神秘地说:“在此点破不怕隔墙有耳吗?还是去你的办公室聊吧!” 两个人前后跨进了办公室,寒东琅关上门道:“你昨晚跟踪我,是不是?” 李尅勇连忙说:“跟踪两个字太赤裸裸了吧!我只是想看看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话,并无恶意哎。昨晚你说该去睡觉了,我也想回糕饼店客栈了。可是我刚踱到大街上,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转身一看是你朝大街那端走去,我便怀着好奇心跟踪你,见你去了聚龙斋,朝门缝里一瞧,发现你跟钱婉茹在交谈,但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后来见你俩拉着手进了书房,再也没有出来,紧接着熄灯了,我便也回来了。男女待在一个房间里能干什么苟且之事,不劳我张口了吧!” 寒东琅羞得满脸通红,李尅勇连忙说:“你还知道害羞,白净的脸庞红光满面,看起来不像年近不惑,倒像是而立之年的美男子哩,难怪每到一处总有令爱喜欢上你,真是慕煞旁人咦。你跟她不止一次两次了吧!” 寒东琅嘴巴一撇道:“需要向你汇报吗?你连自己都管不住,还有资格管我吗?跟你相比我好那么一点点喔。” 李尅勇乐呵呵道:“那倒是,毕竟我是叱咤风云,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吸引女人的眼球自然就比你多了去,每当我走在穹隆城大街上,向我暗送秋波的女人比比皆是,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寒东琅怒瞪着他沉默不语,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一时找不到反戈一击的话儿来震慑住他。 李尅勇见状洋洋得意道:“你睡过的钱婉茹,我与她也有一个销魂之夜,前晚在她香喷喷的闺房里巫山云雨至半夜,我怕被人发现,有失身份,趁着她香酣正浓的时候,偷偷地溜回到客栈,一觉睡到大天亮,信不信,随便你。不过,我没有捡到什么便宜,因为她的女儿身不知给了谁?” 寒东琅逞强道:“我倒是享受了她女儿身的芬芳哩。你不是吹嘘非女儿身不要吗?岂会捡拾我用过的身躯呢?” 李尅勇怒视着他问:“真的吗?瞧你那双底气不足的眼睛,便知道你撒谎了。像钱婉茹这样开放前卫的女子,年已二十岁了,岂能守身如玉到你来穹隆城里的那一天呢?说不定十几岁就懂得男欢女爱的滋味了。我们也只是跟她逢场作戏,满足基本的人生需求而已,没必要在此谈论她喔,还是言归正传吧!” 寒东琅听说他跟钱婉茹有关系,不知何因有一股痛楚袭上胸口,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顿时喘不过气来,满怀惆怅失落,懒洋洋地说:“你去找宇刺史言归正传,我肚子饿了,先去糕饼店买早点,你想必用过早膳了。” 李尅勇见他闷闷不乐的,盯着他急忙问:“你是否爱上了钱婉茹啦,你听了我的一席话,脸上陡然转阴,明摆着吃醋了。”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瞧你想哪儿去了,穹隆城里谁个不知,那个不晓,我的心里唯有冷月寒星呐。不跟你嚼舌根了,先解决咕咕叫的问题去喽。”立即拔腿就跑。 宇文思刚从外面进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宇文思立即扶住他问:“瞧你失魂落魄的,我已经让道了,你怎么也撞进我的怀里来了,幸好我眼疾手快,不然,你非撞到墙上去不可。” 房内的李尅勇闻声出来,瞧见宇文思在说话,急忙打岔道:“大理司直的魂被钱婉茹勾了去,有眼不识泰山喽。还好,没有被撞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的。” 宇文思反诘道:“你不知内情别张冠李戴了,他的魂老早就被冷月寒星勾去了,并非是钱婉茹。”三九 李尅勇连忙说:“宇刺史,你落伍了,大理司直早已移情别恋了,不然,他怎么会安心在此破案,而不去寻找失踪已久的冷月寒星呢?” 宇文思瞄了一眼李尅勇,跨进办公室说:“闲话别说,我今早去糕饼店给你们带来了栗子绿豆糕,还有红枣蛋糕,快点趁热吃吧!大理司直进来吃糕饼,你肯定没吃早点的。” 寒东琅进来说:“我刚才就想去糕饼店,低头想着一件事儿,结果一头扎进你的怀里去了。不好意思哎。” 宇文思乐呵呵道:“没关系,你能否告诉我想什么事那么入神啊?”随后递给他栗子糕。 寒东琅接过栗子糕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说我们路上将会遇到大雨而耽搁,叫我们后天就启程去长安,不然,就会迟到,将受到皇上的严厉责罚。刚才还思虑该不该告诉你梦境,大脑撞击了一下,立即做出决定,告诉你梦境,然后商量一下该不该后天出发?” 李尅勇惊得目瞪口呆,直视着寒东琅说:“怎么会是这样?我刚才说的言归正传,也就是梦境之事,我们因何昨晚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啊?睡到午夜时分,突然梦见一个白胡须老头递给我一张字条,我打开一看,说是三天后天将暴雨,不便行走,叮嘱我务必在5月28日上午启程,直奔长安。看完字条后抬头,白胡须老人不见了。” 宇文思浅浅一笑道:“如此说来,你俩都做梦应该后天出发,那就甭商量了,后天日子蛮好的,5月28日是个黄道吉日,我们去通知章健硕吧!” 寒东琅连忙说:“那好,我和郎亦秋去穹隆山吧!瞧见他进来了。” 宇文思赶忙说:“行,这袋糕饼带去,现在就上山。” 寒东琅嗯了一声,拎着一袋糕饼出去了。 郎亦秋正好朝着他走来,寒东琅赶忙拉着他的手说;“后天出发去长安,宇刺史叫我们俩去穹隆山组织队伍,他们后天早上到这里集中,随后就启程,6月1日务必抵达长安皇宫。” 郎亦秋点点头说:“宇刺史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今早会看天气的爷爷跟我说,近几天会有大暴雨,而皇上决定的日子不能变更,我怕路上耽搁,想提醒宇刺史早一天出发,刚到这里,你说已经决定了,那就最好不过喽,走,我们去穹隆山执行任务吧!” 寒东琅递给他糕饼说:“没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聊,我们走路还是骑马呢?” 郎亦秋欣喜地说:“当然是骑马快喔,你去牵两匹马出来,我去准备两壶水,路上可以喝。” 寒东琅牵着马来到院子里,瞧见钱婉茹在跟高则诚说话,慌忙转身就走。 钱婉茹倏地跑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靠近他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长安,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今生今世永远也不分开。即便你日后找到了冷月寒星,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与冷月寒星和平共处,侍奉你终老。” 寒东琅瞪着她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想去长安找宇刺史说去。” 郎亦秋过来问:“钱婉茹,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穹隆山啊?你带马了吗?要是没有就坐大理司直的马好嘞,这样可以搂得更紧一点儿喔。” 寒东琅心里一紧,莫非他们都发现昨晚之事了,怎么说的话儿都是一语双关的哩。 钱婉茹欣喜地说:“郎司士,看来择日不如撞日,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今早去穹隆山,那我就坐你的马好嘞,毕竟你比他年轻了许多,上山的力气也大很多吧!” 郎亦秋哈哈大笑道:“马走路,又不是我走路,跟力气大小有啥关系啊?卧榻上功夫的力气我肯定比他大的,毕竟我年轻了十几岁哎。不信,今晚可以尝试一下喔。” 寒东琅听得心里直打颤,瞄了钱婉茹一眼。 钱婉茹莞尔一笑道:“郎司士,我的心里只有寒东琅,你就别想揩油哦。我虽然言语毫无顾忌的,但我的身子还是专一的,除了寒东琅随时可以侍奉,别的男人休想得逞哦。” 第488章 心事难了 李尅勇阴阳怪气道:“我不是得逞了吗?虽然不是个黄花闺女,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劲头十足,风味特别,令我有销魂蚀骨的感觉,好想现在就抱着你巫山云雨一番哩。只可惜有任务在身,身不由己,要么今晚再来一次,否则就没机会与我享受腾空驾雾,欲死欲仙的感觉喽。” 只听啪嗒两声,李将军的脸上左右各四个手指印清晰透明,展露无余。 钱婉茹垂下手,怒瞪着他,气急败坏道:“我正在寻找糟蹋犯,今早来核实一下是不是你干的,没想到你不打自招了,还算是个男人,敢做敢当。宇刺史审查你的时候,也这样说就好嘞。前天晚上你在聚龙斋喝酒,借着酒性潜进我的闺房,糟蹋了我的妹妹钱婉莹,我今早来找宇刺史报案的,你胆敢承认吗?” 李尅勇听得浑身一震,战战兢兢地说:“什么,躺在卧榻上的令爱不是你,难怪我感觉胸前好像不够浑圆哩。我当时嘀咕着,你的双耸峰饱满结实,仿佛要顶破衣服跳出来似的,那晚揉捏起来咋没这种感觉呢。可她轻声呻吟着,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听到她舒服得哼哧哼哧的哩。” 钱婉茹气得怒目圆睁,伸手想搧他巴掌,却被警觉的李尅勇揪住了手掌,睥睨着她说:“你说我糟蹋了你妹妹,证据呢?我说是钱婉莹引诱我的,你信吗?我当时酒醉了,分不清是你还是你妹妹,但我没有下贱到去糟蹋一个农村令爱,宴席上,你妹妹过来敬酒的,一直用眼神勾引我,分明在暗示我男欢女爱之事的,你若不想家丑外扬,你立即去将钱婉莹请来,当着大家的面对质,意下如何?” 寒东琅听了心里豁然开朗,如释重负,连忙拉着钱婉茹出去了。来到大门外,寒东琅附耳问:“那个半途回来的钱婉莹,是不是假的,为何专门引诱有官职的男人啊?她曾经引诱过我和宇文思,但没引诱过韩东君,官署里有好几个人碰到过此事,幸好我和宇刺史定力不错,不然,也被你妹妹玩弄在你那个闺房卧榻上了。你不妨回家先问你妹妹,随后再找李将军算账也不迟。你觉得呢?” 钱婉茹听得心里一怔,狐疑地问:“竟然有这等事儿,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怎么不早说呀?怕我怀疑你打我妹妹的主意,却说你倒打一耙吗?说来说去,你还是信不过我哎。在别人家长大的孩子,也许家教不一样,或许养父生活窘迫,无奈之下将她当做摇钱树,陪男人睡觉赚钱,而养活一家子也说不定呢。”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说:“一切皆有可能,我没有信不过你,也非故意隐瞒此事,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你先去向钱婉莹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不要盲目顶撞李将军,惹恼了他,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说不定还会殃及你自己和家人。” 钱婉茹紧张得汗毛倒竖,低声道:“听你这样一说,我仿佛悟出了什么。感觉她对男人特别感兴趣,好像喜欢过男欢女爱的生活,我这就回家去问一下,还要调查她的来历,到底是不是我那个失踪多年的亲妹妹。” 寒东琅微笑道:“这样想就对喽,快去。我和郎亦秋现在就去穹隆山,后天出发去长安,你要是真的想去,你跟宇刺史说明理由。只要他同意了,你就可以去了,但也要取得你父亲的赞同,明白吗?” 钱婉茹欣喜道:“有数了,我知道你希望我去的,是吗?谢谢理解,待会我就过来跟宇刺史说明理由,我去的决心已下,绝不变更的。” 寒东琅挥挥手道:“知道了,跟你妹妹好好沟通,不要怒吼她,责罚她。调查身世要做到隐秘,千万别让她知道。” “我懂的,甭啰嗦了,快去快回啊!”钱婉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官署,朝大街上跑去。一口气跑到了聚龙斋,急急忙忙地去找钱婉莹。 钱老五瞥见钱婉茹急急忙忙地冲进大门,连忙上前挡住她问:“你急着要走吗?是不是为了那个寒东琅,连老父亲也弃之如草芥啊?” 钱婉茹摇摇头道:“不是,我来找钱婉莹的,她还在睡觉吗?” 钱老五沮丧地说:“你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出去了,不晓得她整天在忙些什么事儿?在别人家长大的孩子,生活习惯完全不同,还可忍受,也许慢慢会改变,如今是生活作风截然不同哎。今天带这个男人,明天带那个男人,躲在闺房里不知搞些啥名堂,我偷听了好几次,好像不是在干男欢女爱之事,问她又不说,到底是不是真的钱婉莹,我正纳闷怀疑呢?” 钱婉茹脱口而出道:“我也在猜忌呢?我感觉她喜欢跟男人们待在一起,要么问下她的养父钱老三,既然是他养大成人的,肯定知道内幕。”悦电子书 钱老五唉声叹气道:“我有好几次想问他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感觉做父亲的不便问男女之事,要么你去问一下吧!他在后院打扫卫生。” 钱婉茹愤愤不平道:“还不如不用收下这个女子,说不定是冒充者哩。” 不知何时过来的钱老三大声说:“不是冒充者,名副其实的钱家次女,不信,我还有一个挂件足以证明是你的亲妹妹。” 钱老五好奇地问:“什么挂件?你在我家这么长时间了,咋没听你提及过哎。” 钱老三严肃地说:“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还给你们的,因为那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当时捡到钱婉莹时,发现她左手上露出红丝线,我将红丝线拿出来,结果发现她手腕上戴着翡翠手镯。我家从前很富有,遭遇奸人陷害,被官府抄了当铺,被驱逐出生我养我的老家,背井离乡在外谋生度日的,有幸捡到你令爱,看到这块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后来因为生机艰难,舍不得卖掉手镯,才将她带到穹隆城大街上卖给你家的。如今你们怀疑她是冒充者,那就等于怀疑我是坏人,是个贼,只好拿出翡翠手镯来作证喽,同时也将翡翠手镯还给你家。” 钱老五听得眼睛发亮,惊讶地问:“你家从前是开当铺的,是不是?那你认识很多玉器喽。你说捡到婉莹时,发现她左手上戴着翡翠手镯,那右手上有无东西啊?” “右手上没有任何东西戴着,全身上下就是左手腕上戴着翡翠手镯,我这就去拿给你,物归原主,心里也踏实安定了。请你们随我来吧!”钱老三领着他俩去了储藏室。 钱老三撬开墙脚一块石头,伸手摸出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钱老五。 钱婉茹随即抢过去打开,看到一块红绸布包着一个圆圆的镯子,立即打开,翡翠镯子展现在眼前。 钱老五伸手拿起镯子左看右看,低声说:“去书房谈。” 三个人来到钱婉茹的书房,钱老五说:“婉茹,你将手镯拿出来比试一下,当初你娘将一对翡翠手镯分别戴在你们姐妹俩手上的,我没见你戴过手镯,赶快拿出来比较一下,是否一模一样的?” 钱婉茹沉思了一忽儿说:“我送人了,好像是一样的,小孩子时候戴过,也是绕着红丝线的。后来手臂长胖了,便再也戴不进去了,就将它送人啦。我那只是右手的,妹妹这只是左手的,错不了。” 钱老五失望地说:“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镯是大人戴的,你们当时手臂小,你娘便用红丝线绕了一圈又一圈,你不问我一声,便将上代的传家宝送人啦,送给谁了,赶快去拿回来。我们家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对翡翠手镯了。是我的祖父留下来的,南朝的产物。” 钱婉茹沮丧地说:“我不是无缘无故地送人的,我拿去调换武功秘籍了,怎么要得回来啊?武功学好了,便去要回翡翠手镯,不怕人家骂我杀我吗?我的命重要还是翡翠手镯重要啊?” 钱老五摇摇头道:“也罢,当然是女儿重要喽。你不去拿回来也行,但我有个条件,不许你跟寒东琅来往,更不许你去长安皇宫,皇宫不适合你这种性格的人生存,你是有去无回的。并非是爹强迫你留下来给我养老送终,我是不想看到你命丧皇宫。如今的大唐形势不容乐观,你还是在家为妙啊!” 钱老三打岔道:“什么,大小姐也想去长安,婉莹要去长安了,跟你们说过吗?她偷偷地参加了女子精英队,每天去穹隆山训练,让我瞒着你们的。要是婉茹也去了,你家岂非白白生养了一双女儿啊?” 钱老五惊得浑身颤抖,急急巴巴地问:“婉莹什么时候去训练的,真的会武功吗?跟婉茹相比,哪个武功好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听说他们后天就要奔赴长安了。” 第489章 有苦难言 钱老三吞吞吐吐道:“我以为婉莹说得有道理,她说自己是我养大的,生活习惯跟你们格格不入,性格脾气也不合群,她干脆去参加女子精英队,让婉茹留下来守着你,守着这个家,让我先瞒着你,等她去了长安再告诉你实情。如今得知婉茹也要去长安,那我心里憋不住秘密了。老爷千万别怪我啊!” 钱老五心平气和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怕婉莹不会武功,白白去送死。他们是去保卫皇宫,保护皇上安全的,没有一身好武功,连自己的命也难保,怎么去保护皇宫,保护皇上呢?” 钱老三扑哧一笑道:“那就甭担心了,想当初我家开当铺,爹送我去学武功,保护当铺的安全。学得了一身好武功,上街施展一身武艺讨饭吃维持了好几年,后来没地方发泄了,便将所有武功都传授给了婉莹。婉莹聪明机灵,一学就会。不但学会了我的所有武功,还能触类旁通,研发学会了童子玉女功,就是男女联手对付敌人的那种功夫,很厉害的,我却不会哩。” 钱老五惊讶地问:“婉莹会研发武功,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呀?” 钱老三满脸笑容道:“都没错。她时常带男人进屋实际上在研讨这种功夫的,并非是干男欢女爱之事。你们也许听到什么风声了,那都是谣传,千万别当真。不过,婉莹学了那种武功后,再也不是姑娘家了,不适合嫁人喽。她自己心里明白了此武功的厉害,发誓此生独身,献身于武术事业,才练习童子玉女功的。你们没必要大惊小怪哟。依我之见,婉茹的武功还不如婉莹高强哎。”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原来我早就发现她不简单,与我发生争执,她掐住我的手腕,我丝毫不能动弹,力气大得惊人,内功也很了得,两桶水至少有一百五十斤左右,轻而易举地提到水缸里去了,但我没联想到武功上去,以为她干粗活出身,力气大很正常的。你是一位武林高手,怎么丝毫不予透露呢?确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钱老五看着婉茹惊讶的神态,失落的表情,紧皱的双眉,急忙上前拍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乖女儿,你今天知道也不晚嘛,可以马上跟他学呗。” 钱婉茹摇摇头道:“可是我要去长安了,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哎。” 钱老五脸色一沉道:“我本不想告诉你娘的临终叮嘱,一直藏到快去阴曹地府的时候再嘱咐你几句的。可你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仿佛非去不可似的,那我今天不得不直言不讳了,听后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定夺,我绝不干预。” 钱婉茹紧张地问:“爹,你什么意思啊?我现在是成年人了,不能决定自己人生的道路怎么走吗?娘临终前跟你说了什么呢?我不也在娘身旁,看着她撒手人寰的吗?她没说啥的,你咋话中有话了呢?” 钱老五注视着婉茹,心情无比沉重,伤心欲绝似的,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泪眼汪汪地低着头。 钱婉茹见状,忧伤凄恻道:“舍不得我离开你,希望我一辈子捆在你身边,那就直截了当说明好嘞,甭找什么理由来拖住我啦。我的去意已决,只能说声对不起爹了。” 钱老五怒瞪着她,心灰意冷地说:“你娘在世时早就给你算过命,卜过挂了,并且去佛堂里点香拜佛求过千丝语,从你的生辰八字里算出,你今生今世只能在生你养你的穹隆城里生存,不许跨出穹隆城半步。要是去了外地,不论是皇宫,抑或是别的地方,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死无全尸不算,且无葬身之地,爹也找不到你的尸体。” 钱婉茹冷若冰霜道:“我才不信你这些胡编乱造的谎言,算什么命啊?我压根就不信命,不会向命运低头,更甭说屈服了。你素来不干涉我的行踪,今天咋的啦?你越是不希望我去皇宫,我反而越想去。你不论说什么都是无法挽留我的。请别再嚼舌根了,我听着好烦哎。” 钱老五板着一张欲哭无泪的面孔说:“你若是不信预言,等遇到危险了再想到你娘临终的叮嘱,悔之晚矣!到时,你也怨不得爹没提醒警告过你。你也知道爹从来不会强迫你为我做任何事情的,具体情况你自己拿捏准确,我已经尽力了,你好自为之吧!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午饭就别喊我了。”随即手臂一挥,闷闷不乐地走了。 钱老三急忙将婉茹拉进房里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无不是的爹娘,你爹将你当作心尖尖上的肉哎,你为了寒东琅去长安不值得,你也知道寒东琅心里唯有冷月寒星,不可能接纳你的,你何苦作茧自缚呢?亲情比爱情来得长久重要,况且你与他不是爱情,仅仅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你昨晚耍手腕将寒东琅留宿过夜,你爹看见他一大早离开了你的房间,连个招呼也不跟你爹打,毫无愧疚之心,你怎么还死不悔改呢?”中文吧 钱婉茹低沉道:“我爱他,一天见不到他心里就发慌,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的,要是他去了长安永远不回来,我怎么活啊?” 钱老三严肃地说:“从前怎么活,以后照样怎么活啊?权当从来没见过他吧!谁离开谁不能苟活啊?前脚迈出去,后脚跟着出去,走得远远的别回头,日子不就过下去了吗?” 钱婉茹泪眼汪汪地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也常常问自己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对一个已婚男人何必太较真,何况他的心里装着冷月寒星,捆住了自己的心,对自己有啥好处呢?” 钱老三拍着她的肩头说:“是啊,你能这样想,迟早会忘却寒东琅的。只不过你用情太深了,需要时间去疗伤罢了。时间是最好的伤口弥合剂,总有一天你会慢慢忘却,直至彻底忘记他的。不信,就交给时间来验证吧,好孩子哎,我也舍不得你离开这个家,离开我哎,我在你家的生活时间并不长,但是婉莹去参加女子精英队,我的心里毫无感觉,去与不去无所谓的,听到你要去参加飞虎神鹰队,我的胸口顷刻间闷死了,透不过气来,且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你知道为什么吗?” 钱婉茹摇摇头道:“不知道,但说无妨。” 钱老三温和地说:“孩子啊,因为你懂事乖巧,活泼开朗,待人和蔼可亲,从不将我们当仆人看待,一直是平起平坐的,待我像长辈一样的孝顺,令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温馨幸福感油然而生,常常感慨万千呐。” 钱婉茹微笑道:“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只是所干的事情不同罢了。你的年龄跟我爹差不多,我当然以长辈之礼厚待你啊!没必要感慨的喽。” 钱老三听得眼睛都湿润了,捂住她的手说:“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舍不得你去皇宫啊,那里毕竟是个是非之地,祸福相依的地方哎。况且你娘临终叮嘱,你只能在穹隆城里安居乐业的,你就甭去了,在家我教你武功好嘞,我将所有的武功都传授给你,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吧!” 钱婉茹看着他恳求的目光,点点头说:“让我考虑一下吧!我有事先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我爹问及,你便说我去看一个朋友了。” “嗯,知道了,早点回来吃晚饭吧!” “好的,保重!晚上见!” 钱婉茹急急忙忙地去了平江州官署,而钱老五刚从宇文思办公室里出来,瞧见钱婉茹进来了,急忙绕道从后门出去了,随后马不停蹄地朝穹隆山走去。 钱婉茹来到宇文思办公室,宇文思瞅着她站在门口,急忙站起来迎出去问:“你来找我何事啊?我正忙着呢,若非紧急事儿,先请你回去,下午再来找我。” 钱婉茹急躁躁地说:“我仅仅一点小事而已,跑来跑去麻烦,长话短说好嘞。我想参加女子精英队,去长安皇宫效劳,可以吗?” 宇文思严厉地说:“不可以,你家的钱婉莹去了,你不许去,必须留下一个人侍奉你爹。何况刚才你爹也来过,他说自己得了绝症,不允许两个女儿都去长安皇宫,免得以后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奉劝你在家做个孝女吧!何况看你的面相,掐指算一算你的生辰八字,好像与当今皇上相克的,你要是去了,万一遇上宫里算命看相人道破玄机,你还能活得了吗?还能见到你不该惦记着的寒东琅吗?” 钱婉茹大声嚷嚷道:“不行,我去意已决,谁也别想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拖住我,即便去皇宫后命不久矣,我也要去试一试。死就死,没啥大不了的,人终究要死的,早死迟死,横竖是个死,有啥放不下的呢?” 第490章 浑身释然 宇文思反诘道:“那你因何放不下原本就不属于你的爱情呢?你明知寒东琅心里只有冷月寒星,你为何明知故犯呢?为何要伤透你爹的心呢?” 钱婉茹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看着宇文思发呆。 宇文思深情无限地说:“你家从前也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人家哎,你娘去世得早,你爹将你拉扯大不容易,体谅你爹的眷眷之心,殷殷之情,死了去长安这条心。大理司直的心里唯有冷月寒星,谁也别想替代她,即便冷月寒星真的归天了,你也休想挤进他的心坎里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何况你妹妹的武功比你略胜一筹,若是二选一,我也会选择你妹妹的,请见谅!别在做白日梦了,放下即快乐。” 钱婉茹睁大眼睛问:“我爹亲口告诉你得了绝症吗?什么绝症说了吗?” 宇文思厉声道:“你做女儿的焉会不知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懂吗?你爹的时日也许不多了,赶紧回家守着他老人家去。我很忙,不想多说一句话,更不愿看到没有孝心之人。” 钱婉茹见他义愤填膺的怒瞪着自己,不敢再张口说话了,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家里,急忙大声嚎叫:“爹,你在哪里,我不去长安了,请你别生我的气,我带你去看郎中,你出来呀!” 钱老三听她说不去长安了,兴奋得跑出来问:“闺女,真的决定不去啦?你爹在卧室睡觉,别吵醒他,我这就给你们做午饭去,中午我要好好露一手哎。” 钱婉茹急忙拉着他的手问:“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爹病了呀?得了什么病,知道吗?” 钱老三摇摇头说:“你爹身体好着呢,你干吗莫名其妙地问生病之事啊?你爹病了肯定先告诉你这个女儿的,怎么会先让我知道呢?从没听说他病了,每天在忙着练武功,岂会有病?你咋出去一趟回来问话怪怪的哩。” 钱婉茹话锋一转道:“没病就好,既然我爹在休息,那我不打扰他了,从今日开始,我想做你的关门弟子,不知你肯收我否?” 钱老三欣喜地说:“只要你决定不去长安了,明天正式收你为徒,我将所有的武功都传授给你,但不知你能否持之以恒地学好。毕竟学武功很辛苦,且我教的武功都是高难度的动作哎。” 钱婉茹一脸严肃地说:“我不比婉莹笨,她能学会,难道我会半途而废吗?你是哪个门派的武功,主要学的什么?” 钱老三沉思默想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各大派别纵然高手林立,武功绝世,但也只有武当、少林的武功可以一直传承下去,足见少林、武当之厉害。可惜我学的武功没有固定的门派和师傅,我学了吸星大法,传承于北冥神功,不须肌肤相触,只要对方运劲攻来,内力便会通过兵刃而传导,吸入后尽数存入身上经脉,正邪两派谈及吸星大法无不谈虎色变,我很少用的。还有斗转星移,乃是一门借力打力之绝技,不论对方用何种功夫,都能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并且出手的人武功越高,死法越是巧妙!” 钱婉茹喜滋滋地说:“妙哉高论啊!你这个师傅我认定了,你说只要我不去长安,你就收我为关门弟子的,说话算数吗?” 钱老三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真的下决心不去长安了,那我决不食言。” 钱婉茹乐呵呵道:“那就好,还有什么拿手武功,先让我一饱耳福,可否?”一起 钱老三乐不可支道:“当然可以。请仔细听好记住哎。北冥神功是正宗的真派武功,可以将他人之内力收为己用。九阳神功是内功的最高境界,任何内功也不出九阳藩篱。而且练成后内力会源源不断的循环自生,有神功护体的作用。也许你对这些武功略有耳闻吧!而我最拿手的却是在丐帮里学的降龙十八掌,还有打狗棒法,但是降龙十八掌最有杀伤力,往往在对方的一掌之下断了肋骨,甚至吐血。打狗棒法名字虽然陋俗,但变化精微,招术奇妙,每当丐帮逢到危难关头,帮主亲自出马,往往便仗着这打狗棒法除奸杀敌,镇慑群邪。降龙是丐帮武学,可以外传,但打狗棒法只有丐帮帮主才能学习,所以打狗棒法的定位不亚于降龙。而我却是个例外,帮主教会了我。我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不知你想学什么武功?” 钱婉茹赶忙说:“你会的武功我都想学,尤其是丐帮里的降龙十八掌,还有打狗棒法,你无论如何都要传授给我的。你刚才说只有丐帮的帮主才能学用打狗棒法,那你是怎么学会的呢?偷看学的吗?是不是正宗的祖传打狗棒法啊?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哎,比我爹还要棒哩。你带着我妹妹,怎么会有时间去学武功,且教会了一位武功轻功都属上乘的钱婉莹,你的师傅帮主是不是老叟啊?” 钱老三诧异地问:“什么老叟少叟的,我没听过,我的师傅名叫童颜完骨,他是叫花子出身的,为此成立了一个几百人的丐帮,他为帮主。我是在没有捡到你妹妹的时候学会的,自从有了你妹妹后,我就很少去丐帮里学武功了。也一直没有碰到过师傅,不知他近来身体怎么样了?到底在哪里?我很惦记着他的。听说你是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不论什么消息都会传到你的耳朵里,你不妨帮我打听一下,童颜完骨如今在哪里打抱不平,劫富济贫的。” 钱婉茹喜滋滋道:“不用打听了,我知道他在哪里?你说的童颜完骨与我说的老叟属于同一个人,他的绰号叫老叟,真名叫童颜完骨。帮主为何教你打狗棒法啊?看来你的面子不少哩。” “不是面子问题,只因我是丐帮里最聪明好学的一个,悟性极高,且救过他一命。每当有人来丐帮里抢劫杀人的时候,都是我第一个挺身而出,视死如归,奋勇杀敌的。师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某一次,他遭遇别人暗算,被我发现,猛地冲上去挡了他一箭,后来经过一番调查,这个人就是丐帮里的败类。他因为想学打狗棒,而师傅认为他不够聪明,更不会勤奋好学,刻苦钻研,便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为此他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师傅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脆来个清理门户,将他驱逐出丐帮。不知他如今去了哪里?干些什么事情?你可否帮我寻找一位名叫牛叉的,三十来岁左右的年轻人?” 钱婉茹惊奇地问:“牛叉就是这个被驱逐的人吗?真名叫啥呢?” 钱老三犹豫了一忽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从没听见过有人喊他别的名字,一直叫他牛叉的。被驱逐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也没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了。仿佛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似的。” 钱婉茹急忙说:“兴许被老叟派人暗杀了,只是瞒着你而已。” 钱老三嗯了一声说:“江湖险恶,不排除这种可能。老叟知道我跟牛叉关系不错,也许瞒着我结果了他的性命。老叟的本意是收留了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就得无条件的服从他的指挥,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抢劫勒索,不得有丝毫的反抗,稍有不从,轻则打残,重则没了性命。这就是丐帮里人人惧怕老叟的真实写照。我也非常怕他的,只要他一声令下,即便明知是违法乱纪的,我也绝不敢吭一声,无条件的,不折不扣地去执行,且要按他的旨意去完成任务。若是完成不了他分配的任务,第一次警告,第二次五十大板,第三次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钱婉茹听得毛骨耸然,脸色吓得煞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仿佛老叟就隐藏在院子里偷听自己的谈话,顿时两眼发直,诚惶诚恐地扫视着整座房子的四周角落。 钱老三见她神色不对,慌忙转移话题道:“终究是个令爱,听得浑身颤抖不已的,额头直冒冷汗,还是免谈吧!将近午饭时间了,膳堂里飘出了香味儿,胃口大开了哩,你去喊老爷起卧榻准备吃饭吧!” 钱婉茹苦笑道:“你真的以为我爹在睡觉?忽悠我不算,连你也被骗得团团转哩。” 钱老三乐呵呵道:“我亲眼看见他进了卧室,还能有假吗?你不去我去,你先去膳堂摆好饭菜吧!” 钱老三伸指敲响钱老五的卧室门,钱老五正在写什么东西,听见敲门声,急忙将笔墨纸砚藏起来,靠在卧榻头说:“门没上闩,请进来吧!” 钱老三缓缓地推开门,温和地问:“老爷,你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钱婉茹惹得你闷闷不乐,抑郁成疾啊?” 钱老五摇摇手道:“是又不是,我也说不清是啥原因,反正胸闷,透不过气来哎。” 第491章 困惑不解 钱老三喜滋滋地说:“老爷,你要是因钱婉茹去长安之事犯愁,气出病来的,那就好办喽。我会让你立即痊愈的。” 钱老五闷闷不乐道:“你是我家的打杂的,又不是神医扁鹊,岂能让我立即病好呢?” 钱老三喜笑颜开道:“不用药到就会病除的。听了我的好信息,你便浑身轻松啦。钱婉茹不去长安了,决定做我的关门弟子喽,明天就开始跟着我学武功,并且下决心慢慢忘却寒东琅,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令郎结婚生子哉,这下你可以起卧榻吃饭去了吧!” 钱老五惊喜道:“真的吗?你的消息哪来的?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没有骗你,你是我爹,怎么好意思欺骗你呢?我留在你身边做个孝女,一边学武功,一边结婚生子,让你做外公,好好享受天伦之乐。膳堂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赶快起来吃饭去喽。”钱婉茹一边说,一边急忙去扶着钱老五朝膳堂走去。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钱老三突然说:“我觉得包仲佲的令郎不错,只是年龄有点差距,不然,可以做你家的姑爷哎。” 钱老五摇摇头道:“不行,门不当户不对的,包仲佲是怡红楼的老板,包幽竹不会武功,配不上我的钱婉茹。” 钱老三沉思了一忽儿说:“噢,老爷言之有理,那我觉得贾亦寒的令郎贾洛轩蛮不错的,贾臻铚去了长安,家里就只有贾洛轩和贾凌凤兄妹俩了。贾洛轩会武功,也会裁缝,况且有一个舅舅是游骑将军,你家开饭庄,他家开布店裁缝。衣食住行里面,你们位居一二了,可谓是门当户对的两家,要是钱婉茹同意,我可以去提亲哉。” 钱婉茹筷子一蹬道:“甭你们操心的,贾凌凤也去参加女子精英队了,为啥我不能参加啊?” 钱老五放下筷子说:“他家去了两个,还有一个贾洛轩儿子啊!你和婉莹都去了,我岂非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家老人了吗?你要是执意想去,我也不勉强,权当自己已经死了,行尸走肉般地活着,过几天算几天,想不通的时候早点去陪你娘,这下你该满意了吧!”随即怒瞪了她一眼,气鼓鼓了离开了膳堂。 钱老三唉声叹气道:“刚才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又惹你爹一肚子气了呢?你就不能乖顺点吗?寒东琅比你爹还打紧吗?别忘了,人世间最要紧的是亲情,而非爱情。爱情是个水中月,晨曦雾的东西,转瞬间就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就像你爱上寒东琅,终究还是要分手的。赶快去哄着你爹回来吃饭,不然,我也懒得理你了。出尔反尔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还有诚信可言吗?你连生你养你,既当爹又当娘,一手将你拉扯大的亲人都敢糊弄,还能放过旁人吗?” 钱婉茹灵机一动道:“你答应替我办一件事,我便去请爹回来吃饭。” 钱老三急忙说:“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办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钱婉茹微笑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是叫你做个月老,我看上了平江州官署里的一个人,你若是能帮我说媒,且能玉成,我从今往后再也不提及去长安之事了,安心做个孝女,给钱家生儿育女,繁衍后代,怎么样?” 钱老三颇为惊讶地问:“你的胃口不少哩,居然想攀高枝,你的年龄也不少了,谁跟你旗鼓相当啊?” 钱婉茹神秘一笑道:“谁武功最好就是谁,你不妨去找宇文思试探试探,若是能成功,从今往后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得啦。” 钱老三慌忙说:“行,口说无凭,你要立字据给我,以免你出尔反尔。” 钱婉茹乐呵呵道:“没问题,现在就去书房写给你。” 两个人去了书房,钱婉茹真的写下了承诺书递给钱老三,钱老三看完承诺书,大声说:“你写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只要我将你搞定心上人,你便不再去长安了,安心做个贤妻良母,做个孝女。若是你想要的人看不上你,你便去长安吗?”2018 钱婉茹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是的。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他们后天走,我就跟着他们同时前往。女子精英队里没有人能赶超我的武功绝技,我肯定能获得皇上的赞赏,说不定能被皇上欣赏而纳妾呢。” 钱老三苦笑道:“你的野心很大,只怕失望更大。不属于你的东西千万别做白日梦,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好自为之!” 钱婉茹不耐烦地说:“你去还是不去呀?活到二十岁了,怎么做人还需要你教我吗?” 钱老三点点头说:“那倒是,这就去喽,静候佳音吧!” 钱婉茹见他真的出去了,连忙去找钱老五。 钱老五在卧室里写着什么材料,听见婉茹的敲门声,连忙大声道:“婉茹吗?爹忙着有事,你自己的事儿你自个儿做决定,爹不掺和了。” 钱婉茹温婉地说:“爹,对不起,刚才冒犯你了,请宽恕女儿的不孝,快出来吃饭啊!饿坏了身子会拖累我的。你常说膝下无子,不想给我带来任何麻烦,一定要保养好身体,今天怎么转眼就忘了呢?你不希望钱家子孙满堂,好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吗?你希望女儿长年累月服侍一位病人吗?” 钱老五忧伤地问:“你真的不去长安了吗?现在我想清楚了,你以后的路长着哩,我不想做一个自私的爹,你想去哪里尽管去好嘞,只要你过得开心快乐,爹也就心满意足了,绝不干扰你的任何决定。你以后是否嫁人,爹也不再顾问了,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做主吧!” 钱婉茹扶着他的手臂说:“爹,你别跟我赌气了,我哪儿都不去,此生不离不弃地守在爹身边,并要找个好郎君为钱家传宗接代,今年无论如何要将自己嫁出去的,你等着喜讯的到来。现在马上去吃饭,随后去洗把脸,换套衣服打扮打扮,待会儿有贵客驾到的,千万别给聚龙斋打脸,给你自己以及我丢脸哦。 钱老五紧张地问:“莫非你的心上人要来见我啦。从没听你提及过,到底是哪位?该不会又是寒东琅吧!穹隆城大街上议论纷纷,人们都戳着你的脊梁骨怒骂,街坊邻居在背地里嘲笑我,你焉会不知呢?寒东琅可是有妻妾的人儿,年龄又大了十几岁,况且跟冷月寒星不清不楚的,你若是嫁给他,爹不给你置办嫁妆,更别说办喜酒嘞。爹的颜面也会被你丢尽,胃口也没有了,还谈什么用膳呀?气都气饱了。” 钱婉茹乐呵呵道:“不是寒东琅,你生的女儿并不傻,不会给你丢脸的,先去吃饭,吃了饭谜底就揭晓喽。” 钱老五嗯了一声,站起来说:“只要你不去长安,找的婆家不是寒东琅,爹心里就踏实喽。等你成家后,这个家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你打理,我也听你指挥得啦,这就吃饭去喽。” 钱婉茹看着父亲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突然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见他去了膳堂,急忙折回整理房间叠被子。拿起枕头放好,突然瞧见枕头底下藏着几张纸,慌忙拿出来展开阅读。 跃入眼帘的六个字“钱老五的遗嘱”吓得钱婉茹心惊肉跳的,急忙看下去。看完所有内容,才知道爹将钱家的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自己,妹妹钱婉莹的身份引起了父亲的猜疑,一无所有。她如今要去长安,爹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而自己也浑身释然了。 可转而一想,爹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写这份遗嘱呢?莫非真如宇文思所言,爹得了绝症,可是饮食起居一切正常,照样每天练习武功,体力丝毫不减当年,不可能得了癌症啊!要么当面问他,要么将遗嘱放回原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得啦。随即将遗嘱放回枕头底下压着,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父亲的卧室,朝着膳堂走去。瞧见父亲在喜滋滋地吃着饭菜,一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书房看书。 “嘟嘟嘟”的敲门声此起彼伏,钱婉茹连忙将武功秘籍藏起来,然后去开门。瞧见钱老三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瞅着自己,急忙伸手道:“快请进坐下说。” 钱老三跨进房里扫视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坐在办公桌前,盯着钱婉茹郑重其事地说:“你要找的人有两个,不知你喜欢的是哪一个,你要跟我实话实说,我才可以直截了当地去说媒。” 钱婉茹嫣然一笑道:“哪两个,请报上名来,我再告诉你两情相悦的那一位,然后你立刻去他家说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丢了聚龙斋的颜面,你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的,即便有我爹罩着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钱老三紧张地问:“钱家大小姐,你说得那么严重干吗?事情还没开始,你便吓得我浑身颤抖了哩。” 第492章 缠绵悱恻 钱婉茹紧绷着脸蛋儿说:“因为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你搞砸了这桩婚事,丢了我钱婉茹的脸面,你叫我留在穹隆城里怎么活呢?听懂了我的意思吗?” 钱老三忧心忡忡道:“听懂啦,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玉成此事应该没问题的。依我之见颜无痕是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因为他是个未婚令郎,长得又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而东方晓月毕竟是为人夫为人父了,虽然年龄比颜无痕少了几岁,与你年纪相仿,长得也可谓是仪表堂堂,英俊洒脱,但毕竟是有家室的,你若爱的人是东方晓月,那我不愿做这个月下老人喔。” 钱婉茹乐呵呵道:“办事效率还蛮高的,算你猜对了,就是未婚令郎颜无痕,他今年二十岁,比我还少八个月哩,可谓是姐弟恋吧!我与他暗中交往了三个月,他对我仅仅是有好感,没有进一步的暗示,给我若即若离的感觉,总是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距离,让我无法找理由去亲近他,但我对他却是刻骨铭心的真爱了。除了寒东琅之外,我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男人,既然放弃去长安了,岁月不饶人,总得为钱家的香火延续考虑吧!” 钱老三微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对喽。不知颜无痕对你是否有好感哎?” 钱婉茹自信满满地说:“凭我的一身武功和才貌,至少要找个像模像样的青年才俊配婚哦。你也许以为我高攀了,但我认为才貌双全的女子配得上吃皇粮的令郎,由此想请你帮我敦促这桩婚事,有无难度?若是遭他当面拒绝,是否会令你出丑,咽不下这口气,但说无妨。” 钱老三微笑道:“可惜颜无痕不在官署里,去了穹隆山啦,不知道何时回来,有人说他可能要送女子精英队去长安了。飞虎神鹰队由寒东琅和寒东君领队。要么等他回来了,我再去提亲,如何?” 钱婉茹诧异地问:“你不会是在蒙我吧!飞虎神鹰队由李尅勇和张润厚两位将军领队的,寒东琅带领女子精英队的,怎么调换了呢?” 钱老三摇摇头道:“情况有变,你不知内情,便说我蒙你,我是你家的一份子,蒙你对我有啥好处呢?边境突发军情,皇上派八百里快骑将两位将军召回宫里安排作战任务去了。飞虎神鹰队和女子精英队明早寅时启程,直奔长安皇宫。不信,你可以去问宇刺史大人。” 钱婉茹脸一红垂下头不说话了。 钱老三叹叹气道:“晚唐形势不容乐观,皇帝也不知怎么啦?突然召回两位将军,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喽。”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朝廷无小事,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无能为力的,我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爹也反对,我便什么也不想了,找个男人结婚生子,陪伴爹终老算啦。” 钱老三注视着她说:“你还在想着参加女子精英队啊!已经参加的人也想退出来呢,你还惦记着干吗呀?”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内情吗?有几个想退出女子精英队,再进入飞虎神鹰队,更好地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并非不想去长安皇宫效劳。” 钱老三苦笑道:“看来宰相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哩,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哎。你爹回来了,我是否去颜无痕的家里走一趟,探个口风来向你汇报呀?” 钱婉茹摇摇手道:“本人都没碰见,没必要冒冒失失地去他家里,等他回来后,你再去试探一下,不要出卖我,毕竟是女孩子家,还是要矜持一点的。若是你真的关心我,不妨骑马去一趟穹隆山,找颜无痕聊聊。” 钱老三乐呵呵道:“嗯,这句话说得中听,遵命告辞啦。” 钱老五过来问;“婉茹,老三见我来了就走开,难不成有事瞒着你爹喔。” 钱婉茹手一挥道:“他有急事去穹隆山一趟,没有事情瞒着你。到时什么都会告诉你的,暂且别急,好好休息去。”txt 钱老五突然沉着脸,紧张地问:“你莫非又变卦了,想去长安不成。让老三去跟章健硕说情,是不是?” 钱婉茹拉长声音说:“不是,你怎么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了,实话跟你说算啦。我看上平江州官署里的颜无痕了,他对我也有点意思,今天颜无痕去穹隆山了,钱老三急于求成,便急着去穹隆山找颜无痕试探一下,若是他愿意跟我结婚,我便决定嫁给他了,这下你不会猜疑了吧!” 钱老五惊闻此事,立即鼓掌道:“好主意,颜无痕是个不错的令郎,武功跟你旗鼓相当,长得英俊魁梧,高大挺拔,具有男子汉的气概,一直未配婚,家住穹隆城大街东头,距离我们家仅有百米左右,不论是你嫁过去,还是他入赘,都是不错的选择,你真是眼光独到,爹喜欢,但愿他能看上你哎。若是两厢情愿了,叫老三筹备婚事,爹给你置办丰厚的嫁妆,并且举行一场盛大的隆重婚礼。” 钱婉茹脸色一红道:“爹,八字还没一撇哩,着什么急呀?你不会以为女儿真的嫁不出去了吧!” 钱老五摇摇手道:“那倒没有这么想,婉茹那么优秀,要是你嫁不出去,穹隆城里的令爱都得待字闺中喽。” 婉茹笑容可掬道:“这话中听,我出去办点事,你去休息好嘞,这下应该睡得着了吧!” 钱老五点点头,去了自己的卧室。钱婉茹见他进了房间,步履匆匆地去了幽兰书院。 钱婉茹跨进院门,瞧见花匠曹昀昕一个人在院子里忙着修剪花花草草,急忙靠近他问:“曹师傅,你好!请问任院长回家了吗?我找她商量点事儿。” 曹昀昕放下剪刀,直起腰身说:“你的运气真不错,任幽兰刚刚回来,还带了寒东琅,两个人去了书房,你自己去找她吧!” 钱婉茹听说寒东琅也在,连忙跑向书房。到了门外,听见里面两个人在说悄悄话,急忙伏在门板上聆听。 寒东琅低声说:“幽兰,谢谢你对我的一往情深,可我心里唯有冷月寒星,请你尽快忘却我,别再执迷不悟了。” 任幽兰柔情无限地说:“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冷月寒星已经死了,你迟早会爱上我的,我有这个信心。” 寒东琅紧绷着脸,严肃地说:“即便她真的死了,我也忘不了她,她永远活在我的心中。何况我还没有证实她的死讯。我总觉得有人在造谣,目的是让我移情别恋。你要是为了我而决定放弃经营幽兰书院,直奔长安,那你是大错特错了。实际上想忘却一个人并不难,重新去接受新的恋爱,什么忧愁烦恼都会随风而去,什么爱情都会抛诸脑后了。你仔细沉思默想,便可得出结论,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奉劝你向钱婉茹学习,立马去找一个喜欢你的令郎结婚生子去吧!” 任幽兰低沉道:“我刚才下山的时候碰见了钱老三,也听说了此事。钱婉茹本想去长安的,只因她爹得了绝症,妹妹决定前往了,她无奈才选择放弃你,而去追求颜无痕的。但凭我对颜无痕的了解,他并不喜欢钱婉茹,钱老三说不定会碰一鼻子灰呢?”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言之差咦!你不会认为颜无痕喜欢你吧!凭我对颜无痕的观察,她对钱婉茹颇有好感的,钱老三对颜无痕毕竟有救命之恩,今天钱老三出来保媒,颜无痕肯定会给他面子,答应这门婚事的。况且钱婉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呢?我实在是心中有人了,不然,说不定也会爱上她哩。若是冷月寒星真的去了天堂,而我一直在穹隆城里待着,迟早有一天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却不会爱上你。因为你太开放了,我所知道的男人就不下四五个哩,我可不愿戴绿帽子哎。” 任幽兰突然放声大笑,大声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大理司直哎。穹隆城里但凡才貌出众的女子,无不被男人睡了一个又一个的。钱婉茹睡过的男人比我多了去哎,只不过她隐藏得深刻而已。她家有聚龙斋,有条件机会结识来自四面八方的才子佳人,巨贾和官员。只要被她看上的男人,那个不是上了她的卧榻啊?譬如,你和李尅勇,还有钱轩炫和张润厚,还有宇文思和左安铭,还有等等,你听得眉头紧皱,我就不再一一罗列了,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问钱婉茹,若是我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信你的鬼话,若是钱婉茹给你罗列出一大堆男子姓名来,我还有点信以为真的,如今你说钱婉茹有那么多男人,鬼才信你哎。” 任幽兰紧张地问:“莫非你货真价实地爱上那个贱人啦,怎么都向着她说话的哩,真是活见鬼啦。” 第493章 情缘难却 寒东琅深情地说:“我在穹隆城里的时间也不短了,经常去聚龙斋,从没碰见她跟别的男人约会,更别说勾搭了。倒是你,绯闻不断地冲进我的耳朵,想不听都难呐。你别在我面前挑唆了,也不要在外面胡言乱语,损人名誉。要是没别的事儿,这就告辞了。” 任幽兰突然温情脉脉道:“你装傻吗?明明知道我爱你爱得好辛苦,特地追到穹隆山看你,你却避而不见,且瞒着我悄悄地下山,幸好章健硕告诉我实情,及时追下山逮着你,不然,你就藏起来明天悄无信息地走了,让我活在暗无天日的相思里,然后得相思病慢慢地死去。是不是?你好狠的心啊!” 寒东琅漫不经心地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谈不上狠不狠的。你不是我的妻妾,也非我的心上人,我不愿与不爱的人浪费时间,我仍愿独自关在房里思念冷月寒星,也不愿与你搭讪,更不想再见到你。我马上回去准备明天要带的东西了,请你好自为之吧!” 门外的钱婉茹赶忙避到隔壁门外。不见寒东琅出来,又连忙回到门外偷听。忽然听见里面传出异样的声音,急忙贴在门缝里张望,瞧见任幽兰搂着寒东琅的脖子接吻,随后伸脚踢开了一道门,将寒东琅拖进了内室,随即关上了门。 钱婉茹忍不住推开虚掩着的门进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刚才那道门板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传出了卧榻板吱呀吱呀的声音,待会儿,又传出了急促的呼吸声,无疑是两个人在享受鱼水之欢了。钱婉茹的心仿佛被黄蜂狠狠地螫了一口,掉头就走,不小心碰翻了放在书桌上的水壶,只听砰嘭一声,水壶被打破了,慌忙跑出书房办公室,不敢朝外面跑去,无奈冲向花园里去躲了起来。 内室正在挣扎的寒东琅,急忙推开任幽兰说:“有人跟踪我们捉奸了,你还有心思紧拽着我不放,赶快出去看看。” 任幽兰温柔地说:“我已经进入状态了,管他谁来跟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别再半推半就的啦,我已经钻进被窝了,你快点卸掉衣服哎。今天一别不知何日能再重逢哩。人生苦短,何不悠哉一点呢。你的心上人已经阴阳相隔了,还惦记着她作甚?活在当下吧!”随即去剥他的衣服。 猛然听到啪嗒几声,任幽兰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等她回过神来,寒东琅已经出去了。 隐藏在花园里的钱婉茹,眼睛一直盯着院子里,瞧见寒东琅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了,随即尾随着他跨出了院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他。瞧见他不去官署,却去了聚龙斋。惊得放慢脚步思忖,莫非他去找自己兴师问罪了。刚才任幽兰将自己说成是放荡女子,他定是困惑不解,忍不住去找自己核实。自己何不避开他呢?干脆去官署等待着颜无痕的回来。随即掉头朝官署走去。 钱婉茹刚到门口,忽见宇文思从里面急急忙忙地出来,急忙上前问:“宇刺史,瞧把你紧张得满头是汗,出啥事啦?我能帮得上忙吗?” 宇文思严肃地说:“我正想去找你,你却来了,寒东琅去你那里了吗?明天就要启程了,他还有心思去看望老相好,真是服了他啦。” 钱婉茹大声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当然要去看望的,说明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哪像你,满脑子的工作,丝毫不懂风花雪月之情调。” 宇文思怒视着她说:“难怪你爱他,而看不上我哎,上次对你的拒绝,足以证明我是个当今的柳下惠,而寒东琅却做不到。” “谁说我做不到啊?又在背后数落我的不是,败坏我的名声,幸好仅有几个时辰了,明早奔赴长安,绝不回穹隆城,让你贬低我几句又有何妨呢?”站在大门前的寒东琅心事重重地说。 宇文思摆摆手道:“怎么刚说第一句便被你听了去呢,真是难说话哎。好啦,你也是当今的柳下惠,这下不生我的气了吧!” 寒东琅挥挥手道:“没关系,我的心胸比天空还辽阔哎。不管你说我什么坏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什么话儿都烟消云散了。” 钱婉茹急忙说:“大理司直,宇刺史仅仅说了一句话,你便回来听到了,别在此赌气,进去办你的正事得啦。” 寒东琅瞄了一眼宇文思,郁郁不乐地去了办公室。 钱婉茹盯着宇文思问:“颜无痕是你派到穹隆山去的吗?什么时候回来?” 宇文思狐疑地问:“你怎么问起颜无痕了,你与他之间没有什么交集的呀!因何关心起他来了,晚饭的时候也许会回来的。你要是很想见他,就在此等候,不然,明早天一亮便离开穹隆城里了。”uu书库 钱婉茹手一挥道:“正如你所言,我与他之间没有交集,只是顺便问候一下去长安的人而已,这就回去,不打扰你们办正事了。你也甭跟颜无痕提及我来过,再见!”立即跑出大门,朝大街上走去。 钱婉茹刚离开,任幽兰拎着一大袋的东西跨进了大门。 高则诚连忙上前拦住她问:“任院长,你来找谁呀?领导班子正在开会,商量明天去长安的大事,你别进去打扰了。” 任幽兰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来找寒东琅的,他托我买的糕饼,以及常用草药,我都采购了好几斤,送来给他带到长安去的。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打听到冷月寒星的消息啦,他明天就要去长安了,我不告诉他怕是没机会了,你就帮我去叫一声,让他到院子来见我也行。” 高则诚摇摇手道:“刚才大理司直吩咐,不论谁来找他,一概不见,任何东西也不要,你还是回去吧!” 任幽兰连忙说:“他连冷月寒星的信息也不想知道吗?日后不愿去寻找她了吗?” 高则诚犹豫了一忽儿,低声说:“那你直奔二楼会议室找他谈吧,我才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哎。” 任幽兰一听立即朝楼上跑去。到了会议室门前,猛然听到寒东琅说:“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冷月寒星没有死,被人绑架到牛郎山,藏在一个鲜为人知的神秘山洞里,将近一个月了,我现在就要去寻找她,宇刺史可否派几个武功高手帮我找回冷月寒星。” 宇文思立即站起来,手拍桌子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一个红尘中的女子,还叫我派高手给你,亏你说得出口。”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可我没办法放下她啊!请你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和痴情,好吗?” 宇文思怒不可遏道:“我看你是昏了头,不想活啦。太阳都已经下山了,待会儿就要吃晚饭,明早天蒙蒙亮便要启程,直奔长安皇宫,不得有丝毫的闪失。你要是不怕杀头,那你现在就去寻找你的心上人,没人拦着你,我也没资格拦你,毕竟你是位钦差大臣。” 寒东琅倏地站了起来,怒视着宇文思问:“你是否早就知道冷月寒星还活着,就在眼皮底下的牛郎山里,为何不告诉我呢?” 宇文思摇摇头道:“我若是知道还沉得住气吗?也是刚才听你说的,只是我跟你一样,不希望冷月寒星死,心里一直祈祷她安然无恙,且在不远处活得好好的。听了你带来的好消息,我的内心非常激动,我也恨不得立刻就去找她,可惜眼下事情很多,我们毕竟是拿朝廷俸禄之人,不得不先放弃寻找她的念头啊!请你理解哎。” 寒东琅泪眼汪汪地说:“不是我不理解你,而是我实在放不下寒晨星呐。遇见寒晨星是我一生的幸福,在我的生命里,她是我的整个世界,而我也会是她生命的全部,我俩都愿意为彼此献出生命。不知你是否情真意切地爱过人,个中的相思滋味谁能知晓体会呢?” 宇文思瞅着他眼角的泪水滑下面颊,直至脖子,最后流进了衣襟里,无奈温和地问:“我没有轰轰烈烈地恋爱过,难以体会你此时此刻的心情,恳请你原谅我刚才的出言不逊。” 寒东琅摇摇头道:“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为我着想,你说得没错,我们都是拿朝廷俸禄者,应该以工作为重,明早就要奔赴长安了,不该惦记着私事。可惜我是个性情中男人,真的无法放下冷月寒星啊!” 宇文思心平气和地说:“你要是信得过我,便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没有人直接面对面地告诉我,而是昨晚有人将一张纸条塞进你的卧室里,我早上才看到的。” 宇文思好奇地问:“纸条上有无落款名字?写在什么纸张上,纸张是否名贵?” 第494章 不负重托 寒东琅摇摇头道:“没有名字,只是写着冷月寒星在牛郎山的某个山洞里,牛郎山大大小小的山洞共有九个,若有缘分肯定能找到,两行小楷字。宣纸上的小楷字体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像是经常写毛笔字的男子所写,而非女子的笔迹,不知是谁写的?” 宇文思惊讶地说:“竟然有这等事儿,这个字体你见过吗?即便有纸条报信,但我也觉得不可信,说不定是任幽兰,抑或是钱婉茹所为。这两个女子的毛笔字写得很好的。曾经有书法家评论她俩的字体,称之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铁书银钩,冠绝古今。不仅如此,她俩还会书写多种字体,并非仅为一种书法,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寒东琅经宇文思一点拨,心里豁然开朗了,这个字体仿佛在幽兰书院见过,一张挂在幽兰书院图书室墙上的一副字画,就是这种字体。那幅字画书写的题目是两汉诸葛亮的《诫子书》--‘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可惜最后落款谁写的却没有姓名。 宇文思盯着他问:“瞧你这副状态,仿佛找到了答案,可否告诉我谁写的?我知道你下午去找过任幽兰,若是她透露给你这个消息的,那你千万别当真,任幽兰的心思谁也捉摸不透,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做人为了什么?活着干点什么?她是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女人,你千万别掉以轻心啊!” 左安铭急忙说:“我刚才看见大理司直去了聚龙斋,会不会是钱老五告知你的,若真是他透露的,那你应该立即去找她,我可以支援你,郎亦秋和东方晓月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宇刺史也许没有考虑到你对冷月寒星的爱有多深,相思有多痛,若是不去牛郎山翻一遍,你明天魂不守舍的,如何去完成领队的艰巨任务呢?” 寒东琅感叹道:“你们真不愧是我的知己啊!韩东君留下来准备明天的东西,以及人员的组合。我们准备几盏火把,连夜找遍牛郎山,有信心吗?” 郎亦秋摇摇头道:“没信心,你先告诉我们,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有人故意扰乱我们的工作计划?要是耽搁了明天的任务,都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也许对生命无所谓,可我们官署里的人不一样的。依我之见,你明天放心领队去长安,而我和左安铭等人会帮你去牛郎山寻找冷月寒星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寒东琅看着郎亦秋坚毅的目光,知道他不会骗自己的,可是自己没有亲自去寻找一番,难以专心去长安啊! 郎亦秋见寒东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琢磨他也许对自己不信任,连忙说:“大理司直,我知道你很想亲自去山上寻找,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今天渐近黄昏,不便去牛郎山找人,毕竟今晚没有月亮,况且牛郎山悬崖峭壁,崇山峻岭,羊肠小道,高耸直立的悬崖上,大大小小的山洞不知有几个,攀登非常困难,要是出了人员伤亡,谁来担责,还不是我们这帮领朝廷俸禄的差使吗?尤其是宇刺史要全权负责我们的安全。” 寒东琅进退两难道:“这些问题我都考虑过了,我也不想给你们造成困惑,更不想给宇刺史带来不利,可我此番领队前往长安不知是否顺利?要是我路上遭遇不测,就连见冷月寒星最后一面的机会也没有了。即便顺利到达皇宫,也不知皇上是否准许我回长安寻找冷月寒星啊!” 郎亦秋心情沉重地说:“你的顾虑不无道理。可惜我们都是为朝廷效劳的公职人员,你该懂得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地干,不要为了儿女情长之事,而置我们的生死于不顾。寻找冷月寒星的事儿交给我好了,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明天要是不下雨,你们出发后,我们几个人立即奔赴牛郎山,完成你没时间亲自去完成的寻找任务,怎么样?” 寒东琅心里矛盾重重,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低头闷声不响的唉声叹气。 郎亦秋看出了他的矛盾心理,轻声细语道:“大理司直,凭我与你的关系,总该信得过我吧!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不过,我要丑话说在前面,冷月寒星毕竟是个穿越者,得知案件都已经大功告成了,说不定穿越回到她自己的那个时代了,由此,我们没办法完成你的使命,请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寒东琅终于点点头说:“你言之有理,不管冷月寒星是否回到现代了,不管能否找到她,我都要拜托你去牛郎山实地寻找一番,要是真的无果,那也无奈。至于谁告诉我的消息,还是心里有数即可,不便道破。” 郎亦秋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门外的任幽兰听到门吱呀一声打开,慌忙从左侧的楼梯下去了。御书屋 翌日是公元892年5月28日凌晨寅时,寒东琅和韩东君,还有颜无痕等人带领飞虎神鹰队两百个人,以及女子精英队三十个人,浩浩荡荡地直奔长安。因为冒雨前进,路上虽然无法快马加鞭,但也马不停蹄地赶路,才于6月1日辰时,飞虎神鹰队和女子精英队,威风凛凛地抵达了皇宫。当朝皇帝亲自接待了他们,并给寒东琅升职为大理正,从五品下,掌据刑法科条参议用刑之轻重,若大理丞断罪不当,则以法正之。大理卿、少卿不在时,由大理正代行其职。 由于寒东琅挂念着寒晨星的下落,奏请皇上恩准,给予休假三十天,7月1日务必回到大理寺上班。由此,6月3日早上便急不可耐地踏上了回程的道路,同去的几个人也尾随着寒东琅回到了穹隆城。 寒东琅刚进入平江州官署,便心急火燎地跑到郎亦秋的办公室,忽见门关着,慌忙去找宇文思,也不见人影,耷拉着脑袋来到院子里,仰头长叹。 韩东君见状,连忙拽着他的手臂问:“没找到寒晨星吗?” 寒东琅摇摇头没说话,颜无痕跑过来说:“刚才高则诚跟我说,郎亦秋等人去牛郎山寻找了三天,大大小小的所有山洞都翻遍了,均没有寒晨星的影子。他们便在大街上张贴了寻人启事,要是有谁能找到寒晨星,送到官署里来,当面给予酬谢,银圆十块,黄金一条。早上接到一个举报者的信息,他们便心急火燎地出去寻找了,不知何时回来。高则诚过来了,具体情况让他对你说吧!” 高则诚瞅着愁容满面的寒东琅,颇为伤感地说:“大理司直,依我之见,寒晨星八成是不在世上了,你别抱太大的希望,以免失望至极,悲痛欲绝。” 寒东琅哽咽道:“郎亦秋他们几个人出去寻找的,去哪里知道吗?” 高则诚摇摇头道:“我来不及细问,宇刺史带着第一组五个人,听说去穹隆山寻找了。另外一组三个人,郎亦秋领队的,径直去了长安,有人说寒晨星回到你家看孩子去了,但不知郎亦秋先去寺院庙宇,还是先去你的家。你只有耐心在此等候了。宇刺史吩咐我,要是你回到了官署,就住在他的卧室里静候佳音,哪儿都别去。” 寒东琅嗯了一声,转向颜无痕问:“你认为怎么办才好?穹隆山章健硕的武术训练基地还有多少人啊?谁在当教练哎?” 颜无痕沉思了一会儿,低声说:“章健硕和章长卿都去皇宫了,还有谁能胜任教练呀?我也不知情哎。要么等宇刺史他们回来,就知道训练班里的情况喽。” 高则诚连忙说:“你们去长安后,钱婉茹便去穹隆山训练基地了,听说去当教练啦,不知是真是假,去聚龙斋问一下便知道喽。” “不用去山上和我家问了,这是真的。钱婉茹想去参加飞虎神鹰队,可他爹不同意,毕竟钱婉莹去了,身边不能没有孩子呀,何况含辛茹苦地一手将婉茹拉扯大的哩。可是钱婉茹不想浪费青春,要为朝廷奉献力量,去皇宫前的那个晚上,钱婉莹回家辞行,两姐妹一合计,与章健硕商量后,决定让钱婉茹和我担当此重任,负责穹隆山上的武术馆,继续招收一批有志青年训练,为朝廷随时输送新鲜血液。”站在他们身后的钱老三大声嚷嚷道。 寒东琅惊喜地问:“真的吗?你会武功?怎么没听说过哩。” 颜无痕微笑道:“你没听说的事儿多着哩,我们别站在院子里了,去我的办公室聊吧!” 第495章 一厢情愿 几个人去了办公室,刚坐定,钱老三靠近颜无痕说:“颜司兵,我受人之托,有急事找你,请你随我来一下。” 颜无痕跟随钱老三来到走廊尽头,瞅着他低声问:“你有啥急事找我聊呀?莫非是谈武术馆里的事儿哟,你们别急慢慢来吧,目前人数招不足可以理解的,时间一长,名声远播了,令郎前去报名训练的就多喽。” 钱老三摇摇头道:“莫谈公事,要谈的是个人的终身大事,不知你是否有了心仪之人?” 颜无痕心里一紧,注视着他问:“你想给我当月下老人吗?哪家令爱呀?与我家门当户对吗?我爹娘非常讲究旗鼓相当的人,不论是家境还是本人武功学识修养,尤其是家教礼仪,待人接物等,都有严格的且是特别的要求,请你告诉我她的芳名,以及她为人处世的习惯,本人特长等等,可以吗?” 钱老三盯着他问:“门当户对有那么重要吗?我以为两个人情投意合最为打紧。若是你爹娘非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那我还是别提了。” 颜无痕苦笑道:“听你的口气门户不相当了,也许是经商的,抑或是种田的,不过,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家还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毕竟是跟我过一辈子的呀!若是令爱跟我旗鼓相当,依你的眼光觉得比较相配的,那也不妨试试看,说不定爹娘会同意哩。” 钱老三嗯了一声说:“你家都是朝廷命官,而她家是商人,虽耳闻你的爹娘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但也不一定会同意哎,这道门槛迈得过去吗?” 颜无痕眉头一皱道:“你连令爱的名字也不敢告诉我,还做什么月下老人哩。既然你不说,那就算啦,回办公室谈公事去吧!” 钱老三低声说:“我即便不说,你也许会猜到哩,除非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儿。” 颜无痕沉思了一忽儿,低声问:“莫非是贾凌凤。” 钱老三紧张地问:“贾凌凤参加了女子精英队,不是去了长安皇宫吗?你怎么猜到她的身上去了呢?” 颜无痕脸色一沉道:“她爹娘死活不同意,出发的前天晚上给她的开水里放了什么药,她喝下去后导致上吐下泻的,结果没去成,留在穹隆山负责训练女子武术了,如今跟钱婉茹搭档切磋武功了,你没听说吗?” 钱老三摇摇头道:“我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岂能得知呀?” 颜无痕警觉地问:“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哩,你不是本地人,刚来穹隆城里不久,连左邻右舍都不熟悉,怎么会给人家说媒呢。你要给我介绍的人除了钱婉茹,别无她人了。” 钱老三手掌一击道:“没错,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颜无痕犹豫了一忽儿,低声问:“我和钱婉茹是老相识,凭她的性格脾气及为人风范,可以直截了当跟我谈的呀,没必要找你来问我的,莫非是你的想法,钱婉茹还被蒙在鼓里的,是不是?” 钱老三琢磨着自己对颜无痕不了解,不知他的想法如何,以免钱婉茹颜面尽失,急忙点点头说:“是的,因为婉茹年纪也不少了,我对你观察了一下,感觉你俩在武功方面旗鼓相当的,她待我犹如亲生的爹,得知你今天回来了,我便自作主张跑来找你提亲,不知你愿意否?” 颜无痕漫不经心道:“跟我说提亲这个词不恰当吧,应该找我爹娘去提亲哎。” 钱老三点头哈腰道:“对对对,我用词不妥,请见谅,这就找你爹娘去喽。” 颜无痕伸手一挥道:“且慢,你不懂钱婉茹的心思,也没经过我的同意授权,怎么好意思急急忙忙地去找我的爹娘提亲呢?瞧你急不可耐的模样儿,难不成是钱婉茹叫你来说媒的。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钱婉茹深爱着寒东琅呀!” 钱老三惊闻他口出此言,感觉此事黄了,急忙说:“寒东琅是有妻妾的,何况心里有个冷月寒星,与钱婉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我是个直爽人,你要是对婉茹也有好感的,那我愿意牵线搭桥,让你俩谈谈情,说说爱什么的,成与不成看缘分。要是你无意,那我立马回去,权当我没提过此事,行吗?” 颜无痕哈哈大笑道:“不打自招了吧!‘也有好感’什么意思你懂吧!分明是钱婉茹叫你来问我的,何必拐弯抹角地替她遮掩呢?她是个情场高手,还装什么矜持清高呀?何况是熟人哩,对我也来这一手,未免太矫揉造作喽。” 办公室里的寒东琅听到响亮的笑声,急忙过来问:“你俩避开我们在此偶偶私语的,可是笑起来却响彻了整幢楼,什么事值得你们放声大笑呀!” 钱老三故作神秘道:“刚才得知婉茹要嫁人了,且是武术训练基地的老大,而她的妹妹也被皇上重用了,喜事连连才开怀大笑的,你不想分享我们的笑声吗?”美丽书吧 颜无痕慌忙接茬道:“他哭都来不及哩,还笑得出来吗?” 寒东琅惊讶地问:“此话怎讲?” 钱老三连忙说:“你的寒晨星不在世上了,你娘弄丢了你们的爱情结晶,而你的情人要嫁人啦,你难道不哭而想笑吗?” 寒东琅一下子脸色铁青,怒吼道:“在没找到寒晨星的尸体之前,不许你们胡言乱语,诅咒她死的人,休怪我的刀剑无眼。我的孩子活得好好的,你怎么也信口雌黄了呀,欠揍是吗?”随即伸手推了钱老三一把。 钱老三一个趔趄倒向了颜无痕的怀里,颜无痕扶着他说:“钱老三,这里没你的事儿了,管好你的嘴巴,回去做好你钱家的奴仆就行喽。” 钱老三推开他的手,瞅着他问:“刚才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啦?我回去怎么向她汇报呢?” 颜无痕再一次哈哈大笑道:“我要说的话不是被你说了吗?答案你自己去找吧!我们还有事要商量,你回去吧!不送!” 钱老三在回来的路上苦思冥想的,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话呢?颜无痕是同意还是反对呢?自己这个月下老人能做成吗? 忽听身后有人问:“钱老三,你想跳河自尽吗?再迈出一步,你就掉进池塘里去喽。想什么事情如此专注投入呀?” 钱老三猛然听见钱婉茹的声音,连忙转身问:“你什么时候下山的呀?还不是在思考你的终身大事呀?”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我也猜到了,得知颜无痕和寒东琅等人回来了,我便再也坐不住了,急不可耐地奔下山,想托你问一下颜无痕,你与他碰面了吗?” 钱老三拉着她的手说:“回家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钱婉茹抽回手说:“你先回去吧,我想看一眼寒东琅,我对他实在是放不下啊!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哎,不知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钱老三大声道:“投入到另一段恋情里去,便可慢慢地将他踢出大脑喽。” 钱婉茹喜悦道:“如此说来,颜无痕答应娶我喽,那我还进去干嘛呀?看什么看呀?寒东琅的一切与我无关喽,何不回家算啦,走,向爹报喜去,让其准备好丰厚的嫁妆,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完婚,请寒东琅来参加婚礼,我要亲眼目睹他吃醋的模样儿。如何?” 钱老三耷拉着脑袋说:“他才不会吃醋哩,他们出来了,也许去寻找寒晨星的,我们赶快离开。” 钱婉茹伸长脖子往门里一瞧,瞅见风度翩翩的寒东琅朝着大门走来,慌忙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孟尘缘的糕饼店前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说:“钱叔叔,你先回家,我买几个糕饼去找颜无痕试探一下,只有确定他乐意娶我后,才可告知爹娘该做什么事儿,你认为呢?” 钱老三摇摇头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着什么急呀?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女孩子家要矜持一点儿,否则会被人瞧不起的。更何况颜无痕知道你跟寒东琅的关系哩。你还是先回家听我汇报,然后跟你爹商量一下,再计划下一步怎么走?” 钱婉茹瞅着钱老三阴沉的脸,无奈点点头道:“你不用说出来,我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你跟颜无痕提及了个人之事,而颜无痕没有明确回答你,且揭我的短处,说我与寒东琅有一腿,他不愿戴绿帽子,暗示你不愿娶我,对不对?” 钱老三不耐烦地说:“路上行人熙来攘往的,回家谈吧!” 钱婉茹沮丧地说:“我没心情谈了,只要一句话即可,颜无痕怎么回答你?” 钱老三睥睨了她一眼,一声不响地掉头就走。 钱婉茹见素来顺着自己的人也翻脸了,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说:“你若是不回答我的问题,休想跨进聚龙斋,哪里来回到哪里去。你也知道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第496章 寻寻觅觅 钱老三怒吼道:“难怪没人愿意娶你,毫无女人味,不知死活好歹的狂妄人儿,比你爹差了一大截哩。大人不记小人过,请让开。” “谁说她没人娶呀?钱老三,你一个仆人未免太狂妄自大了吧!我家婉茹哪里得罪你啦,你居然在糕饼店前大声数落她,不怕我辞退你吗?钱婉莹去长安了,你留在我家有啥用呢?”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钱老五怒气冲冲道。 钱老三不甘示弱道:“好,既然我没有用了,那我立刻回丐帮里去。” 钱婉茹连忙伸手挡住他的去路,转而温和地问:“不当我的教练了吗?跟我爹置什么气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刚才是孩子跟爹撒娇的,你别往心里去,我听你的,这就回家聊,走吧!” 钱老三瞥见钱老五一声不吭地跨进了糕饼店,回头朝他点点头,急忙拉着钱婉茹的手走了。 回到聚龙斋,钱婉茹温和地说:“师傅,颜无痕怎么说呀?此事到底成不成哎?若是不成,我还有备选人物哩,他肯定会同意娶我的,只不过比颜无痕差了那么一点点儿哟。” 钱老三微笑道:“我跟颜无痕挑明了,直言说受你之托去找他谈婚事的,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喔。他回答很干脆,说与你是老相识了,不需要月下老人,叫你直接找他聊,此事就成功了一半。你明天去跟他约会吧!依我之见,他对你颇有好感的,只要他的爹娘同意,此事就大功告成喽。” 钱婉茹手掌一击道:“成,我明天去跟他谈个透彻,只要颜无痕愿意娶我,谁也难不倒我的。而你现在就去找他的爹娘试探一下,看他爹娘有何反应,若是说门不当户不对,一口拒绝了,那我就跟颜无痕联手打心理战,攻下他爹娘的这座坚固堡垒,向颜无痕讨教如何去博取他爹娘的欢心,到时你也不妨给我提个切实可行的建议。” 钱老三欣喜道:“行,没问题,我这就去颜无痕府上拜访,你在家恭候佳音吧!” 钱婉茹连忙说:“你先去包仲佲的店里买些礼物过去,给他家人留个好印象,别让他们以为我们钱家是个吝啬鬼。” 钱老三喜滋滋道:“谢谢令爱提醒,这就去采办喽。” 钱老三刚跨出门,忽见寒东琅朝这边走过来了,急忙折回房里喊道:“婉茹,寒东琅来了,你见还是不见,马上到家门口啦。” 婉茹急忙跑出来问:“你说谁来了,是不是颜无痕啊?” “是我,令你失望了吧!没想到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哎。”寒东琅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道。 钱老三见他拉着一张脸,急忙跑出去了。 钱婉茹盯着他一时语塞,寒东琅靠近她耳畔说:“你托钱老三保媒,首先要问一下你自己的心,到底爱谁?此生托付给谁才能相伴到老,千万不要失恋后乱点鸳鸯谱哎。凭你的姿色武功,何愁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夫君哩。颜无痕是衙门里的跑腿,与你不配的。说不定他爹娘拿门不当户不对拒绝你家哩,你何必自讨没趣呀?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被人家踩在脚下,懂吗?” 钱婉茹拉着他进了书房,泡给他一杯茶,站在书桌前静静地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寒东琅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温和地问:“我的脸上有花吗?怎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呀,我是否老得令你失望啦?这么快就急着想把自己嫁出去,当初还口口声声说爱我,甘愿做我的小妾,谁信呢?” 钱婉茹温情脉脉地说:“我爱你是情真意切的,而你爱寒晨星也是历久弥深的,既然你不愿娶我,我总该为自己考虑一下终身大事吧,何况爹得了绝症,钱婉莹去了皇宫,我总不能让他失望哦。你不是常叮嘱我要做个孝女吗?”吧 寒东琅瞅着她轻声道:“但你也不该选择颜无痕啊!他家特别讲究门当户对的,非要找个旗鼓相当的官宦人家的千金,而你是商户人家的令爱,何必低声下气地去求他娶你呢?” 钱婉茹仰起脖子道:“我跟他没碰见,谈何低声下气求他呀?谁在添油加醋哎,唯恐天下不乱吗?” 寒东琅盯着她说:“你托钱老三跟颜无痕直接谈,还不如托我去向他试探,毕竟我比钱老三了解他,同事近一年,对他的为人以及家庭略知一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如何不卑不亢地跟他交谈。” 钱婉茹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比钱老三出马强多了,可我不想麻烦你哎,因你要去寻找寒晨星,需要大把大把的时间,我不想令你为难呐。你现在过来找我还是找我爹呀?” 寒东琅微笑道:“你说呢?你难道不知我的心吗?你办事未免操之过急了点,待我长安回来聚谈后,再去找颜无痕也来得及,何苦急急忙忙地想将自己嫁出去呢。你以为自己嫁不出去吗?” 钱婉茹沮丧地说:“我听不懂你话中的涵义,没心情猜谜语,还是坦诚相告吧!” 寒东琅直言不讳道:“行,请听好,你打乱了我的计划。本想长安回来后找你谈谈的,没想到我们刚回到平江州官署,你就急急忙忙地派钱老三去找颜无痕提亲啦,令我猝不及防,心里五味杂陈。” 钱婉茹单刀直入道:“如此说来,你对我还是有点感觉的哩,那为何我留你一晚,你断然提出从今往后别再见面了呀?你的心思比我们令爱还复杂千倍万倍呢。我如今对你是敬而远之了,再也不敢说什么喜欢呀,爱呀之类的词眼喽。” 寒东琅长长地嘘出一口气,注视着钱婉茹说:“爱情原本就是个复杂的事情,而人们对爱情的理解也是有好几种的。譬如你是否都能听懂我对你所说的有关爱情之暗语呢?” 钱婉茹沮丧地说:“我对你已经没信心了,已经累了倦了,你想说什么就直截了当说出来吧!不论说我什么都可以,即便骂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知自爱自重的贱女,也没关系了。因为我睡过的男人确实不少啦。而我的个性像个男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呀!” 寒东琅心灰意冷地说:“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一句话,我说要是寒晨星真的死了,我会选择跟你一起生活的。要是与你相遇在寒晨星之前,我会选择与你恋爱结婚的。你懂得这句话的份量吗?” 钱婉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说:“天呀!你原来也是爱我的,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唯有寒晨星,谁也闯不进去了呢?那你过来想跟我说明什么问题呢?” 寒东琅低声说:“既然钱老三已经出马为你奔波了,我也不想嚼舌根啦。给你提点建议参考一下。你想嫁给颜无痕,务必要想方设法揽住他的爹娘,首先抓住他们的胃,其次给他们购买喜欢的衣服和食物,以及他娘的金银首饰等东西,随后水到渠成地嫁进颜府,轻轻松松地当个少夫人。你觉得此办法行得通的,那你就付诸行动,不然,就按兵不动。你是令爱,矜持一点,不要主动去追求他,以免他日后瞧不起你,明白吗?” 钱婉茹苦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谈何建议呀?顺其自然吧!你别为我操心了,赶快去寻找你的心上人吧!”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毕竟你是第二个令我欣赏的女子,要不是寒晨星先入为主,根深蒂固了,那你就是我唯一的追求目标。尽管你不想见到我,但我还是要给你指点一下的。我知道你去官署想找颜无痕的,可是没见到他便回家了。求人不如求己,你明天去跟颜无痕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要是他根本无意与你,而你已经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非他不嫁,那你如何收场呢?是放弃还是坚持跟他打持久战,全面实施情感投资,到时我会帮你出谋划策的。” 钱婉茹瞅着他慈祥的面孔,忍不住说:“寒晨星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为何还要挖空心思去寻觅呢?既然你我彼此相爱,何不纳我为妾,带我去长安定居。”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摇摇头无奈道:“遗憾不能纳你为妾,只能对你说声抱歉。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收你为干妹,近日在你家举行一个结拜仪式也行。我现有急事先回去,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即便回长安大理寺应卯了,也可以随时来寒舍或者大理寺衙门作客的。” 钱婉茹遭到拒绝,心里立即恨之入骨,伸指戳着他的额头,怒气冲冲道:“什么干妹义妹的,没必要假惺惺的了,既然做不成夫妻,我们之间就权当从来没认识过,再也不想见到你啦,请你立即消失。” 寒东琅瞅着她因愤怒而变得狰狞的面孔,心里对她的歉疚顷刻间消逝得无影无踪了,瞄了她一眼掉头就走。 第497章 真假难辨 回到平江州官署,忽见宇文思站在院子里,急忙跑上前问:“宇刺史,何时回来的,有无寒晨星的消息呀?” 宇文思盯着他说:“你去哪里啦?我刚才找不到你,正准备去长安找你的,你却冒出来了。去办公室聊吧!” 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面对面地注视着,宇文思瞅着愁眉苦脸的寒东琅,低声问:“你有心事,从哪里回来的,是否得到了寒晨星的死讯?” 寒东琅睁大眼睛瞪着宇文思问:“你们是否调查得知寒晨星真的已经死了呀?尸体在哪里找到的?墓地在哪里,带我去实地看一下。”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你们去长安执行任务后,我带领郎亦秋等人急忙奔赴牛郎山,几乎爬遍了整座高山,搜查了所有大大小小的山洞九个,均不见寒晨星的影子。我们不死心,继续在牛郎山展开地毯式的搜寻。正当我们攀登最巅峰的时候,遇见包仲佲的儿子包幽竹,他说自己是登高望远,健身锻炼的,问我们是否登山观光旅游的,我们说是寻找寒晨星的,他急忙说自己看见过寒晨星的尸体,叫我们下山别找了。我们忘了问他在哪里看见她的尸体,回头去找他,却再也找不到了,不知爬到那座山峰了。” 寒东琅急忙说:“那我们去包仲佲家找包幽竹核实呀?这就去。” 宇文思摇摇头道:“我们下山当晚就去找包幽竹谈过了,他说在长安的某个地方说不出地名,只说距离你家的不远处看到寒晨星的尸体,旁边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当时围观的人很多,他挤不进去,听人家说寒晨星死得好惨,衣不蔽体的,还说妙灵香太凶残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等等啰啰嗦嗦的话,他没听完议论便急急忙忙地去赶考了。他此番去长安是参加科举考试的,从他的话中悟出,八成是你的妻子暗杀了寒晨星,你不妨去长安老家一趟,怎么样?” 寒东琅泪眼湿润了,站起来踱来踱去,在宇文思眼前不停地晃动着,急忙拉着他的衣袖说:“别再走来走去了,走得我心烦意乱的,去与不去,干脆点。” 寒东琅停住脚步说:“我想先去找包幽竹核实,我不信妙灵香会杀了她。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她的本性是善良的,明知杀了寒晨星我不会放过她的,岂会铤而走险呢?除非她也不想活了,来个鱼死网破,一了百了。” 宇文思低沉地说:“女人心海底针,我们做男人的怎么知道呢?我对内人就捉摸不透呀!我认为你必须去一趟长安老家,至于何时去由你自己决定。” 寒东琅伸手拭干泪,哽咽道:“我想去找包幽竹亲自核实一番再做决定。” 宇文思瞪着他问:“你不信我的传话,那你就去找他核实吧!不知他在家否?听说是拜师读书去了的。” 寒东琅嗯了一声拔腿就走,大步流星地朝着包仲佲家走去,还没到他家门前,远远听见有人喊着冷月寒星的名字,急忙跑上去问:“谁在喊冷月寒星?冷月寒星在哪里?” 忽然听见有个娇滴滴的声音说:“我在这里,哪个男人找我呀?声音好有磁性哎,浑厚的男中音听起来非常悦耳美妙哩。” 寒东琅心里一沉,琢磨着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似的,急忙挤上前去看,顷刻间凉了半截,原来是怡红楼的歌姬冷牡丹,艺名也叫冷月寒星。立即掉头回去了。 宇文思瞥见寒东琅闷闷不乐地回来了,急忙站起来问:“包幽竹不在家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走到中途想到了一个地方还没有寻找,随即回来了。” 宇文思急忙问:“哪个地方,只要你能想到的地方,我们立即派人去寻找,如今我们剩下的任务就是寻找寒晨星,不放过一点点微妙的希望。” 寒东琅急忙说:“我外公家的老宅子,我的第六感管告诉我,寒晨星也许住在老宅子里,或许去过老宅子,不可能去世啦,我们两个去看一下吧!” 宇文思犹豫了一忽儿说:“好像左安铭几个人去过你外公家的老宅子啦,没有寒晨星,他们随即改道去长安了,也许明后天能回来的,要么等他们回来了再说。” 寒东琅摆摆手道:“不,我想现在就去看一下,他们去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也许寒晨星回到老宅子啦。”天天书吧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紧张激动的神情,无奈手一挥道:“事不宜迟,那就走吧,我也不太清楚你外公家的老宅子到底是第几座,你不妨带路。” 寒东琅拉着宇文思的手出发了,急急忙忙地来到外公的老宅子里,忽见院门开着,忍不住大声喊叫:“寒晨星,你在屋里吗?” 不见回音,仰头瞅见两只鸽子在低空中回旋,寒东琅蹦起来去捉鸽子,没有抓住。耷拉着头沮丧地问:“左安铭来这里的时候,不知道院门是否开着的,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门锁,仿佛近日有人来过,门锁上有手印,手指纹好像不粗,似乎是女人的指纹,你不妨去看一下门锁,因何没有锁门却将门锁挂在门上呢?” 宇文思一声不响地朝大门走去,拿起长长的铜锁仔细看来看去的,忽然大声问:“你见过寒晨星的指纹吗?这把铜锁原来沾满了灰尘,有人动过的地方灰尘上留下了手指纹,没碰着的地方,灰尘依然粘附在铜锁上的。可惜我们没有鉴定指纹的本领技术啊!”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也许寒晨星来过,不久又走了,如今不知她在哪里?” 宇文思走上台阶说:“我们进去看一下房间,不知你有钥匙否?每个房间都锁着门哩。” 寒东琅扫视了三个房间的门锁,顿生困惑,自言自语道:“我上次带着寒晨星来时,只有院门紧闭,铜锁关着打不开,借人家梯子翻墙进来的,而这三间的门锁都坏了,手劲用力一下,门锁就打开了,可今天过来感觉换过门锁了,虽然门锁不那么新,但很干净,门板上也好像擦拭过了,灰尘都不见了哩,你没看出来吗?我总感觉寒晨星近日来过,她肯定还在穹隆城的某个角落里活着,没有回到长安去。” 宇文思苦笑道:“我第一次过来,焉能知道你们上次所见的情况呢?你过来扭一下门锁不就明白了吗?至于寒晨星到底在哪里,没有找到之前,谁也难以下结论的。” 寒东琅使劲开锁,可是门锁越扭越紧打不开了,三个房间的门锁都是如此。 宇文思见状说:“也许你长安府上有人来过换了门锁,我看你还是直奔长安调查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兴许左安铭等人回来了,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哩。” 寒东琅没精打采道:“但愿好人有好报,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辜负她对我的一往情深,痴情半生。走吧!” 两个人一无所获地回到平江州官署,还没靠近大门便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宇文思急忙说:“左安铭回来了,在院子里谈论寒晨星的事儿。” 寒东琅嗯了一声,心急火燎地跑进去了。冲到左安铭面前,连忙拉着他的手朝办公室走去。 左安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寒东琅急忙问:“听说你去了长安,有无寒晨星的消息呀?” 左安铭瞅着气喘吁吁的寒东琅,靠近他神秘一笑道:“你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吗?去长安调查得知两条信息,不知那一条是真的,你要么和韩东君去核实一下,但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哎。” 寒东琅沮丧地问;“什么信息,但说无妨。” 左安铭仰头长叹道:“第一条,听说你的妻子妙灵香趁着寒晨星去你家看孩子,在你家附近的路上设下埋伏,偷袭谋杀了寒晨星,并卸掉她身上的所有衣服,丢进你家附近的江河中,想让河水冲走的,可是偏偏被一个令郎救了起来,可惜是个尸体,放在河岸边,吸引了很多观众。” 寒东琅紧张激动地问:“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你们核实过了吗?我不信妙灵香会谋杀寒晨星。你接着说完。” 左安铭激动异常地说:“第二条信息,有人看到我张贴的寻人启事,跑来举报,说是在感业寺看到了跟寻人启事上面的画像酷似的尼姑,叫我们去看一下,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立即跑去调查核实,趁着上早课的时候,每个尼姑都看了个遍,同时也搜查了每个寮房,没有发现寒晨星。且师太说没有听过寒晨星这个名字,冷月寒星也没听过。我们无奈回到了官署。不知宇刺史这一组有何收获,你碰到他了吗?” 寒东琅泪眼汪汪地说:“我和宇刺史刚才去了一趟我外公的老宅子,发现三间房子都更换了钥匙,我长安的家里人肯定来过穹隆城,且院门没关的。” 第498章 疑窦重生 左安铭摇摇头道:“你长安的家里人特地跑到穹隆城里来关老宅子的三扇门,有可能吗?有这个必要吗?你觉得妙灵香会来吗?若非妙灵香,那她派谁来关此门呢?”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说:“除了长安家里人之外,按理说冷月寒星独自不敢来此投宿,也犯不着来此锁门。以前都是关紧院门,三间房门开着的,这一次完全不同了,难不成冷月寒星实在无家可归了,大着胆子来此留宿过?你觉得有无这个可能?” 左安铭惊奇地问:“这个消息我还是刚刚听你提及,这使我想起了某个过路人的话儿,某一次我去找王才顺有事,他附近的一个邻居正在路边跟一个令郎聊天,说什么山脚一座独门独院的老宅子里住进了一位令爱,一个人进出,不怕半夜三更有人去骚扰她吗?并说令爱貌美如花,叫这个令郎去追求她,不知是不是寒晨星。” 寒东琅激动万分地问:“你为何不早说呀?是不是我去了长安之后才听到的消息呀?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有没有立即去调查核实过哎?” 左安铭耷拉着脑袋说:“请你不要责怪我哎,你没去长安之前就已经听到了,只因事情太忙,没顾得上及时告诉你哎。何况我不知你外公的老宅子究竟座落在哪里,便也没放在心上。要是你今天不提及此事,我便抛诸脑后了。说不定你的寒晨星没死哎。我们要么再去一趟老宅子,咋样?” 寒东琅有气无力地说:“我和宇刺史刚刚回来,没这个必要吧!” 左安铭急忙说:“碰碰运气还是需要的,每个人都不可预测下一个时辰会发 生什么事儿哎?你与寒晨星也许有缘相聚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从长安启程回到这里,至今一直未休息过,饭也没吃,觉也没睡,实在挺不住了。要是我的身体垮掉了,抑或突然疲劳猝死,即便找到了活着的寒晨星,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徒增她的伤悲吗?” 左安铭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膳堂可以吃午饭了,赶紧去吃饭,然后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再去一趟老宅子。” 寒东琅嗯了一声,朝他挥挥手,随即出去了。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寒东琅独自急急忙忙地去了外公家的老宅子,突然瞧见院门上挂着一把长长的铜锁,慌忙冲上去拉门锁,发现锁着门,怎么也拉不出来。惊得自言自语道:“昨天分明开着门,今早跑过来怎么关着呢?” 连忙去附近的人家借来一把梯子,爬上围墙伸长脖子往里瞧,三间房子依然锁着门,跟昨天仿佛一个样儿,没人动过。想爬到墙上跳下去,可是看见里面比外面的围墙距离地面更高,无奈下来,还了梯子,心急火燎地跑回平江州官署。 高则诚惊讶地问:“大理司直,你一大早去了哪里,膳堂喊你吃饭不见回音,现在瞧你从外面回来,昨晚没有住在宇刺史的卧室里吗?” “老高,你落伍了。他不是大理司直了,如今升职为大理正啦。这次送飞虎神鹰队和女子精英队去长安,皇帝如鱼得水,如虎添翼,一高兴给寒大人官升两级喽。他昨晚也许去怡红楼潇洒走一回,久别重逢初恋情人,岂能错过良辰佳节呢?你没看见昨晚的月亮特别圆吗?你难道没听说寒晨星回到怡红楼一展歌喉啦,大理正还有心思回到长安大理寺应卯吗?” 寒东琅转身瞅着韩东君问:“你昨晚跟谁鬼混去啦?说好跟我同室而卧的,却不见踪影。还在这里撒谎遮掩。要是寒晨星真的回到怡红楼了,我仍愿忍痛割爱退出来,立即回长安应卯去,成全你的暗恋心愿,怎么样?” 韩东君欣喜地说:“此话当真?不得反悔,更不许再来穹隆城。” 寒东琅严肃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让高则诚做中间人作证好嘞。” 高则诚大声道:“作什么证啊?韩东君,你输定了,昨晚在怡红楼歌唱的演员是冷牡丹,相貌像极了寒晨星,艺名也叫冷月寒星。由于寒晨星名声远播,粉丝众多,包仲佲和任幽兰便将错就错,将她当作真正的寒晨星来打扮培养,你岂会不知?还跟大理正打赌,真是令人笑掉大牙哩。”书包 “你才令人笑掉门牙哩,坐在官署的传达室里还孤陋寡闻的,凭啥说韩东君输定啦?我看他是赢定喽,寒东琅大理正怎么下台哩。昨晚是真正的寒晨星在此演出,为了纪念怡红楼成立三周年庆活动,我昨晚去听到曲终人散才回家的。”左安铭大声道。 寒东琅拉着他的手气鼓鼓地问:“左安铭,你好意思说吗?你昨天一直跟我在一起的,怎么没听你提及过怡红楼周年庆,以及寒晨星回来唱歌之事啊?莫非你也暗恋上寒晨星啦?趁我回长安后,你想横刀夺爱不成?” 左安铭仰头哈哈大笑道:“谁会要一个被男人睡过且生过孩子的女人呀?我左安铭想要一个才貌双全的令爱,张口伸手就是一大把,任我挑选,毕竟我比你年轻英俊洒脱喔。” 寒东琅气得怒目圆睁,气鼓鼓地问:“你对我隐瞒真相其意何在?” 左安铭厉声道:“我有义务向你汇报吗?你什么时候叮嘱过我,要告诉你寒晨星的去向呀?你自己消息不灵通还责问起我来了,谁买你的账啊?这次去了一趟长安皇宫,官升两级想压死人吗?” 寒东琅怒视着左安铭说:“没想到你那么没素养,大声嚷嚷的跟吵架似的。懒得理你。”随即摔门而去。 迎面撞上了郎亦秋,急忙扶着他的肩头问:“大理正,谁惹你生气啦,大事都圆满完成了,皇上也给你升官啦,应该笑容满面才是。瞧你满脸的哀切和怒容,是不是昨晚冷月寒星失约啦?” 寒东琅惊讶地问:“什么,你也知道寒晨星昨晚在怡红楼唱歌啦?凭我跟你的关系,你应该告诉我才是呀!” 郎亦秋惊讶地问:“什么,你昨晚没有收到我的飞鸽传书吗?我在穹隆山谷调查一桩草药盗窃案,昨晚赶不回来,就住在穹隆谷的山洞里了,现在刚到,以为你跟寒晨星接头上了呢,谁拦截了我们互通信息的鸽子呀?” 寒东琅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了,盯着左安铭上下打量着。 郎亦秋扫视了他俩一眼,连忙问:“昨天傍晚谁在官署里面值班的,要是我没记错,好像是上佐司马左安铭当值的哩,难不成左司马吃醋,拦截了我飞给大理正的鸽子。” 刚跑进来的韩东君连忙说:“不关左司马的事,是我拦截了那只鸽子,我以为是有关案件的,没想到是你给寒东琅通风报信,说什么寒晨星回到怡红楼唱歌了,叫他酉时左右去舞台化妆间跟她约会,我立即跑到怡红楼调查,压根就没有寒晨星的影子。随即去找中草药大王温附子,调查他家穹隆谷草药基地被盗之事,便将你俩约会之事给抛诸脑后了。请寒东琅原谅。” 寒东琅狐疑地问:“你说的事儿到底真假如何有待进一步核实,若非寒晨星本人,你抛诸九霄云外也无妨,更甭说脑后了。我知道你韩东君的脾气,请你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回答,昨晚在怡红楼演出的寒晨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本人?” 韩东君反问道:“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既然你知道我的性格脾气,为何还要明知故问呢?任何事情我都不会重复第二遍,你自己去琢磨吧!温附子在等着我回复呢,我有事先走了。” 寒东琅瞅着韩东君的背影远去,转过头问:“左司马,温附子家在穹隆谷里种植了什么草药,居然会有人特地去盗取他家的草药,你不觉得奇怪吗?穹隆谷距离穹隆城不远处,何况就在他家的对面,人来人往的必经之路,地形相对较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温附子岂会不知?” 左安铭唉声叹气道:“如今的晚唐你可想而知,边境战事不断,老百姓的生活每况愈下了,但凡稍微值钱的东西都难保没人偷盗呀?听说温附子在穹隆谷里种植了罕见的天然人参、西洋参、石斛三大滋补品,都是传统的名贵滋补中药材。药性温和,一年四季均可食用,老、少、病、弱、虚者皆宜,比其他种类的滋补品有更广泛的药用价值。当然惹人惦记哟。有句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哎。”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看来平江州官署有忙不完的案件哎,前段时间所有案件都侦破完毕了,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啦,我也如释重负地去找心上人了。没想到却偷到温附子家的中草药地上去了。他们偷去卖掉还是留着自己服用啊?” 左安铭摇摇头道:“谁偷也不知道,咋晓得是卖还是留着自己吃呢?” 第499章 不知所踪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噢,你说得不无道理,若是富裕户盗窃的,那肯定是自己服用,想长命百岁喽。倘若是贫困潦倒的老百姓偷取的,无疑是拿去卖给富裕人家,换得粮草充饥喽。此案件也应该侦破的,否则,盗窃者会越来越多,人心也难以稳定了。” 忽听掌声响起来了,转身一看,瞥见宇文思笑吟吟地过来了,挽着寒东琅的肩头说:“你言之有理,盗窃名贵药材当然要侦破的,不然,谁还愿意种植西洋参,人参和石斛啊?温附子是穹隆城里的种药大王,他家种植的中草药配送到皇宫里的御医坊里去喽,穹隆城的名声响彻长安,温附子家也是功不可没的。” 寒东琅严肃地说:“宇刺史说得好,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温附子的带动效应了,那就该集中一切精力破案呀?此案子可否专门成立一个侦破领导小组哎?” 左安铭急忙问:“你愿担任组长吗?如今的你已经是大理正了,有你出面调查破案,说不定不到三天,案情就大白于穹隆城喽。”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奉皇上的命令,担任了刀剑盗窃案的钦差大臣,如今刀剑案全面告破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去操心你们的份内事了,决定集中一切精力去寻找我的心上人,请你们理解支持,好吗?” 宇文思接茬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你是大理正,也有义务协助我们破案的。只因你的使命暂且完成了,心里惦记着寒晨星,我们也不好意思主动请你留下来,若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帮我们调查案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左安铭盯着寒东琅说:“按理说你应该主动请缨,而不该让宇刺史张口请求喔。寒晨星没死,你的心里踏实了一点儿,有缘分也不差这个案子耽搁你几天。你觉得呢?” 寒东琅苦笑道:“你俩一唱一和的,弦外之音无非让我协助你们调查温附子家的中草药盗窃案吗?实际上你们只要用点心肯定能破案的。依我之见,不外乎两类人物,一类是富人,想长命百岁,知道温附子家的名贵中草药种在穹隆谷里,便雇请盗贼去盗取了西洋参,人参和石斛。另一种是穷人,因生计所迫,无奈去挖温附子家的中草药,想拿去卖给富人,换取几个铜钱银子,然后买粮食维持生存,不知你们有何看法?” 宇文思手掌一击道:“真不愧是大理正,我们还没找到头绪,正在束手无策之际,你打开了我们破案的思路,仿佛一间小黑屋里突然射进了明媚的阳光,脑子豁然开朗,茅塞顿开。现在就按你所说的去调查案情,恳请你一起协助破案。”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说:“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请你们首先帮我去怡红楼核实一下,昨晚唱歌的女主角是不是真正的寒晨星;其次去我外公家的老宅子调查一下,是谁拿了一把长长的铜锁,关紧了大院的门,近来有谁去进出老宅子?”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我叫你留下来协助我调查中草药盗窃案,没想到你也提出了你个人的案子,真是聪明绝顶哎,不得不佩服你的智慧。我答应你的要求,那我们现在就去怡红楼找包仲佲谈话,然后再去你外公家的老宅子,咋样?” 寒东琅厉声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的,请你严肃点,时不我待,我对寒晨星的思念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境地啦,只因我是位大理正,才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让眼泪当众滴下来。如今所有案子都侦破了,首要任务当然急于去找寒晨星啦,你何苦笑我呢?” 宇文思立刻满脸阴沉,绷着脸儿,紧皱眉头说:“没有笑你,现在就去怡红楼,你跟我们一道去吗?” 寒东琅点点头道:“左安铭,我们三个人都去呢?还是我不用去呢?请你表个态,我按你们的思路去办。” 左安铭瞄了一眼宇文思,低声说:“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吧!毕竟是你的心上人,我们怎么表态呢?” 宇文思连忙说:“一同前往,你亲耳听见包仲佲的回答,心里会安定点,要是我们传话给你,说不定又要将信将疑喽。” 寒东琅一挥手道:“言之有理,出发!” 三个人大步流星地朝怡红楼走去,大街上碰见急急忙忙跑过来的韩东君,宇文思急忙迎上去问:“发生什么事啦?瞧你气喘吁吁的,跑来找我们吗?” 韩东君跑到寒东琅前面说:“大理正,对不起,我昨晚的核实有误,观众都说昨晚是寒晨星本人在登台演唱,不是冷牡丹替代的,请你原谅我的倏忽。” 寒东琅厉声道:“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还有脸叫我原谅你吗?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不知你安的什么心哎?”蛋疼 韩东君耷拉着脑袋说:“我刚才是去寻找寒晨星的,没有去找温附子。你们这是要去怡红楼呢,还是去温附子家呢?” 寒东琅怒瞪着他问:“你是故意逗我玩的吗?我待你犹如亲兄弟,你竟然如此报答我,居心何忍?不怕遭报应吗?” 宇文思接茬道:“韩东君,你敢耍大理正,不怕掉脑袋吗?” 左安铭扑哧一笑道:“亏你还是个宇刺史,掉脑袋也拿到这里来用,不怕让人贻笑大方吗?” 寒东琅怒气冲冲道:“你们看到了我的狼狈想,都觉得滑稽可笑吗?连最要好的韩东君都戏弄我,怎么不笑掉大牙哩,连我自己都想捧腹大笑。”随即笑得前仰后合的。 宇文思感觉他不对劲,急忙扶着他说:“韩东君就是喜欢捉弄人的,你别往心里去,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怡红楼找包仲佲对质吧!” 韩东君瞥见寒东琅泪流满面的,急忙扶着他的肩头安慰道:“我不是忍心的,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才让你错过了跟寒晨星相逢的机会。因我昨晚轻信了任幽兰的一面之词,认为真正的寒晨星肯定不在人世了,没有去找观众调查核实。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寒晨星还真的活着,我会帮你找到她的,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宇文思急忙说:“韩东君,你要为你的自以为是买单的,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请你立即去大理正外公的老宅子里观察调查一番,是谁拿铜锁关闭了院门,你飞进去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近段时间以来,是否有人进去住宿过,若有,是男的,还是女的,务必调查清楚。能做到吗?” 韩东君立正道:“保证书不敢写,但我会竭尽所能去调查的,找到答案了立即去官署找你们,不然,无颜见你们了。这就去老宅子喽。” 寒东琅瞅着他的背影说:“他肯定知道寒晨星的下落,只是不愿轻易告诉我罢了。他刚才将责任推到任幽兰头上去了,那我去找任幽兰算账,你俩去找包仲佲调查,可以吗?” 左安铭不耐烦地说:“任幽兰是个没脚的人,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家里肯定是没有的,还不如一道去怡红楼,说不定她在怡红楼忙着哩。” 寒东琅觉得他言之有理,闷闷不乐道:“那就走吧!” 宇文思领着寒东琅和左安铭,急急忙忙地跨进了怡红楼大门,抬头瞧见包仲佲下楼来了,赶忙迎上去问:“包仲佲,瞧你步履匆匆的下楼,准备去哪儿呀?” 包仲佲瞧见寒东琅和左安铭也尾随其后,连忙笑逐颜开道:“正准备去官署找你们有事商议的,没想到你们来了,省了我的时间哩。快快有请,上楼吧!” 包仲佲刚落座,宇文思就急忙问:“包仲佲,我就开门见山了,请问昨晚在此演唱的是不是真正的寒晨星?丝毫不得隐瞒实情,否则,刑罚伺候。” 包仲佲瞅着寒东琅期待的目光,站起来挺直腰板说:“我也被弄糊涂了,我请来演唱的人是冷牡丹,艺名也叫冷月寒星,可是观众听后评论是真正的寒晨星,不是冷牡丹在演唱。你们也知道,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耳朵的听觉也是极其铭锐的。”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甭啰里啰嗦的,切入正题便是,昨晚参加怡红楼周年庆演唱的人是不是寒晨星?” 包仲佲严肃地说:“此事不能开玩笑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寒晨星。因我自始至终没有跟冷月寒星说过话,由此不敢断定是不是真的寒晨星。刚才下楼就想去官署找大理正问一下,寒晨星是否回到穹隆城里了,与寒东琅有无接触过,你们却主动找上门来了。请你们坐下聊,别站着哦,今晚我请你们去聚龙斋用膳。” 寒东琅冷漠地说:“用膳免了,请你将寒晨星交出来就是喽。” 包仲佲脸色一沉道:“寒晨星不在我这里,我拿什么人交给你啊?现在辰时,要么我们一起出去寻找一番,怎么样?” 第500章 偶然得之 左安铭瞪着他问:“我昨晚问过你和任幽兰,你俩都说是冷牡丹的,可是今天上午穹隆城里的老百姓,尤其是寒晨星的粉丝,都说昨晚演唱者是名副其实的寒晨星,绝对不是冷牡丹,话都说得斩钉截铁的,我也被搞晕了。因我听不出到底是谁的歌声,大同小异的,根本分辨不出来哩。” 宇文思盯着包仲佲严肃地问:“据我观察,你刚才不是去官署,而是去找寒晨星,抑或是任幽兰,你胆敢说不是。” 包仲佲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不是就是不是,明人不做暗事,我真的去找寒东琅核实真假,然后再看具体情况决定是否去寻找寒晨星。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任幽兰直到演出结束才离开怡红楼的,冷月寒星昨晚住在小燕子的卧室里,今早卯时离开怡红楼,你们迟到了半个时辰,若是早点过来就已经碰见她了,真假就见分晓喽,可惜擦肩而过了,连我也没碰见她哎,莫非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看来与大理正情深缘浅呐。” 寒东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感觉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儿,转头盯着左安铭,一声不响地凝视着他。 左安铭不耐烦地问:“你怎么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呀?莫非怀疑我撒谎。” 寒东琅反问道:“你说呢?想撇清你跟寒晨星没有私下会面,那就尽快找到寒晨星,让谎言不攻自破,咋样?” 左安铭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个能耐,没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紧,还是发挥好你自己的聪明才智吧!” 宇文思打岔道:“你俩抬什么扛呀?包仲佲,我们不想撕破脸皮,你还是乖乖地道出真相吧!毕竟是你亲自高薪聘请来的歌唱演员,你说没有见到寒晨星,不知道真假,谁信呢?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耍吗?” 包仲佲脖子一伸道:“不是我去请来的,是任幽兰托人卖面子才请到的歌唱演员,薪水是我支付给任幽兰,再由任幽兰交给演员的。若信不过我,你们就直接去找任幽兰核实好了,她昨晚住在幽兰书院的。按她的生活习惯,肯定还在家里睡懒觉的,赶快过去还来得及。” 宇文思手一挥道:“暂且信你一次,走,去幽兰书院。” 寒东琅一声不响地出门下楼,宇文思见他跑步前进了,急忙拉着左安铭说:“赶快跟着他,看他往哪里跑?” 左安铭急急忙忙地奔下楼,朝着大街上跑去,忽见寒东琅拐进了糕饼店,连忙转身瞅着宇文思说:“大理正去了孟尘缘的糕饼店,不知道干什么?” 宇文思连忙说:“好,我们也去糕饼店吧!” 左安铭急忙跑进糕饼店,孟尘缘惊讶地问:“上佐司马,瞧你气喘吁吁地跑进门,找谁呀?” 宇文思急忙说:“寒东琅先来一步了,我们找寒东琅有事商量。” 孟尘缘眉头一皱道:“寒东琅去长安了,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找他呀?刚才没有人进来,就我和何湘凌在此,她去膳堂忙乎了,面粉配料都没有了,今天糕饼也没做,明天去进面粉食物的。”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你的店里三教九流的人物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耳听四面八方,寒东琅回到了平江州官署,你岂会不知?刚才跨进了你的店里,岂会没见到,不管你想蒙谁,都不能蒙我们官署里的人吧!” 孟尘缘也哈哈大笑道:“我耳朵不聋,眼睛雪亮,一个大活人进来,岂会听不见,看不到,如不信我所言,那就请你们去搜查所有的房间和角落吧!” 左安铭嗯了一声随即去了楼上,宇文思去了膳堂,瞥见何湘凌在打扫卫生,急忙喊道:“商贾娘挺忙碌的哩,今日有无客人光临你店呀?” 何湘凌忙着擦窗门,仰头说:“今日没营业,何来客人呀?宇刺史大人,你来找我有何见教呀?” 宇文思低声问:“你家未来的亲戚光临了,你不知道吗?” 何湘凌停下手中的活儿问:“哪来的亲戚呀?今日的店里最冷清的啦,就我夫妻两人哎,你想问什么就直截了当说出来便是。” 宇文思靠近她说:“寒东琅在你家楼上与寒晨星约会,你不给他俩烧壶茶吗?” 何湘凌紧张地问:“寒晨星不是死了吗?怎么约会呀?与她的魂灵楼台会吗?楼上那位女子不是寒晨星,但是长相酷似寒晨星,第一眼见到她,我差一点儿喊出寒晨星的名字来哟。” 宇文思警觉地问:“是冷牡丹,艺名跟寒晨星一样,也叫冷月寒星,这次来怡红楼开演唱会的,还没回去吗?”看书阁 何湘凌犹豫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知道她叫冷牡丹呀?我不晓得她的名字,你自己去楼上第三间看一下,不知回去了没有?”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寒东琅在跟冷牡丹约会,我不方便上楼打扰哎。” 何湘凌紧张地问:“什么,寒东琅不是去长安了吗?岂会跟冷牡丹约会呀?他怎么会认识冷牡丹呢?楼上那位女子进出都是一个人的,来过几次了,都住在我店里的,从没见过她带过男人出入。你别以为唱歌的女子都是风尘女子哎,看她的模样儿,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你切不可打她的主意哦。” 宇文思苦笑道:“瞧你这话说得,我是个拈花惹草的人儿吗?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请问寒东琅在哪里?你叫他出来。” 何湘凌大声喊叫:“孟尘缘,你来一下膳堂,有人找你问话呢。” 孟尘缘闻声跑进了膳堂,瞪着宇文思问:“你怎么好意思擅自闯进膳堂呢?我内人正在清理打扫卫生,有什么事直接问我便是了。左安铭正在翻箱倒柜的找人,将房间里的大柜子都查了遍哎。” 何湘凌大声问:“孟尘缘,是不是寒东琅长安回来了,迫不及待地跑到我们的客栈里,如今正在楼上跟那个唱歌的在卿卿我我呀?” 孟尘缘呵斥道:“你那只眼睛看见寒东琅进了我们家呀?多年的夫妻了,还信不过我吗?” 何湘凌正想大声反诘的,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说:“寒东琅在幽兰书院,正在和任幽兰大吵大闹哩,请宇刺史等人过去劝架。” 宇文思听见门外郎亦秋的声音,急忙出来问:“郎亦秋,你亲眼看见寒东琅跟任幽兰在吵架吗?” 郎亦秋摇摇手道:“那倒没有,是观众过来喊叫的,刚巧我在官署大门口听见,听说你和左安铭来了这里,我便追来请你去解围。” 宇文思靠近他耳语道:“寒东琅在这里,正在跟人约会,也许有人来个调虎离山计,搅乱我们的视线。不信,你去楼上查找个遍。” 身后左安铭过来说:“没有寒东琅,我们刚才是不是看错人了。不过,第三间房门闩关着,里面肯定有人,但没有声音,我透过门缝一瞧,好像是女子的东西放着,但看不见人哎。” 宇文思急忙说:“看不见人不等于人没在房内,门闩关着也不等于房里有人。说不定是障眼法,毕竟房顶阁楼可以藏人的,也可以进出的。我们不妨爬上阁楼去观察一下。” 左安铭连忙说:“你能想到的地方,我也早就想到了,仔仔细细查了遍,只差掀开房顶了,压根就没有人,唯有孟尘缘夫妻两个人在家哎。” 宇文思手一挥道:“走,去幽兰书院。” 左安铭摇摇头道:“寒东琅肯定不在幽兰书院的,我和宇文思亲眼目睹他进了糕饼店,这间房子也许有地下室,孟尘缘若是经得起考验,就打开所有能藏人的地方让我们搜查,怎么样?” 孟尘缘厉声道:“这间房子住了几十年,一直没发现有地下室,不信,你们派内行人来尽管搜查,若是在我的房内找到了寒东琅跟某人在约会,那我立即将房子恭送给平江州官署,我去长安何湘凌的老家谋生好嘞。” 左安铭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你孟商贾是个言既出行必果的人儿,但在关键时刻,我们不得不提防你其中有诈。” 郎亦秋打岔道:“你们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那边正吵得不可开交哩。要么宇刺史和左司马其中去一个幽兰书院,咋样?我留在这里。” 宇文思连忙说:“我这就去,你们两个留下来观察动静,没有我的指示不许离开此地。” 左安铭赶忙问:“是否在此等你回来了,我们才可离开呀?” 宇文思连忙说;“也行!你们在这里来个房顶掀翻试试看,凭我的第六感管,寒东琅兴许在暗处盯着我们呢。” 郎亦秋急忙说:“你赶快过去吧!这里有我呢。” 宇文思迅即夺门而去。郎亦秋和左安铭急忙跑向楼上,找到了一把梯子,连忙爬上房顶,可是没有寒东琅,却瞧见有人爬过的痕迹,四周检查了一遍,都钉着结实的木板条,找不到出口。 第501章 案中有案 左安铭正准备返回,可转而一想,心里不踏实,琢磨着毕竟有人从这里出去的,说不定有暗道,连忙伸手挨个抚摸着木板条,忽然感觉有块木板动了一下,连忙使劲去推木板,终于打开了,光线立刻射进了暗暗的阁楼。 郎亦秋欣喜地说:“终于发现了秘密出口,左安铭,寒东琅也许从这里溜出去的,阁楼外面有一株高高的松树,一脚迈出去就能跳到树杈上,随即爬下树便是安全的平地。也许寒东琅与一个神秘人物约会,听见你们来找他,慌忙从这里避开了。但不知去向何方?到底与谁约会?有待进一步调查。” 左安铭低声说:“我们从这里爬出去试试看,外面都是杂草和荒地,寒东琅会留下脚印的。倘若脚印不大,也许是女子留下的,那会是谁呢?” 郎亦秋连忙伸长脖子往外面扫视了一眼,低声说:“外面有三株柏树一株大松树,树杈很茂盛,有人想从树上爬下去很方便的,我先下去,你紧接着下来。” 左安铭正在瞅着树冠搜索,没有跟着郎亦秋出去,不一会儿,突然听见一声巨响,惊得连忙爬出去,双脚还没全部拿出来,感觉地面上有只手在晃动着,一声不响地瞅着地面,晃动马上消失了,一切恢复平静。左安铭紧张兮兮地抱着树枝,慢慢地下地。发现地面上的草在摇曳不定,立即跳到不远处的地面上。然后找来一根树枝,伸进草地里去,忽然感觉有人拉住了树枝,急忙大声喊道:“下面是地道吗,有人在里面吗?” 没有听见回答,但是树枝晃动得厉害,左安铭大声喊道:“郎亦秋掉进地道了吗?地下到底是谁?寒东琅还是郎亦秋,听到我的问话请吱一声。” 不幸摔进地洞里的郎亦秋大声说:“我被困在地洞里了,原来树枝底下是个陷阱哎,你的树枝不够长,赶快去找一根绳子放下来救我出去。” 左安铭掰开草丛,露出一个洞口,弯腰问:“你刚才没看地面就往下跳,而我抱着树枝观察仔细了再跳下来的。这个地洞也许有什么秘密,你既然下去了不妨仔细查找一番,是不是一个暗道,里面或许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哎。” 郎亦秋仰头大声说:“我已经看过了,仅仅是一个地洞,仿佛是为了捕捉野兽设计的地洞,你赶快将我救出去,下面有积水,鞋子裤脚实在是潮湿难耐哎。” 左安铭惊奇地问:“好长时间没下雨了,怎么会有水呢?是不是原来的水井啊?你既然在下面了,干脆将树枝给你,仔细检查一下有无出口,我去找一把梯子救你上来。” 郎亦秋听见脚步声远去了,急忙拿起树枝伸脚折断,紧捂着树枝敲打洞壁,左侧泥土纷纷落下来,不一会儿露出一块圆圆的大石头,慌忙撬动石头侧边,沿边的泥土也窸窸窣窣地掉落了,露出了小缝隙,急忙去扳石头,突然听见嗡嗡两声,石头松动了,再使劲推开石头,突然一阵风儿扑面而来,紧接着依稀的亮光穿透隧道过来,仿佛带着一股青草味儿,郎亦秋搬开石头,摸着洞壁慢慢地摸索着前进了。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瞧见一束亮光射进了隧道,连忙加速前进,不一会儿,看见了洞口,欣喜得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一条不长也不短的隧道,不知是谁挖掘的,到底是干啥用的?” “干啥用不重要,重要的是寒东琅的心肝宝贝在此生活哎。我看他拿什么来赎回他的心肝宝贝。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洞和隧道的?”洞口一个陌生的声音飘进了耳畔。 郎亦秋爬出隧道,走出洞口,抬眼瞧见高高的穹隆山,惊得睁大眼睛瞪着陌生人问:“你是谁,寒晨星因何在你手上?这个隧道的出口就在穹隆山脚下,是谁开凿的?因何连着孟尘缘糕饼店的后门。你将寒东琅藏在哪里了?” 陌生人哈哈大笑道:“寒晨星与寒东琅都不关我的事儿,寒晨星我没见过,我只听过她的名字,寒东琅与我是死对头,若是他不见了,正中下怀。” 郎亦秋诧异地问:“你刚才说的心肝宝贝啥意思啊?” 陌生人神秘一笑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你是平江州官署的郎亦秋司士,跟随宇文思鞍前马后的奔波,可惜没有人重视你,一直得不到提升的机会,就是一个跑腿而已。自从寒东琅这个钦差大臣来到官署,你与他走得近,彼此志趣相投,对破案有所贡献,才得到了重视。如今所有案件都告破了,寒东琅也要回到大理寺应卯,不知你能否升迁哎。” 郎亦秋严肃地说:“我的升迁与你无关,我也无所谓,主张一切顺其自然。你刚才答非所问,因何藏着掖着。” 陌生人眼睛瞅着山上,言不由衷道:“甭管闲事,你我无冤无仇,干嘛与我过不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对你没好处,还是赶紧回你该回的地方应卯去得啦。” 郎亦秋正想诘问的,突然听见婴儿的啼哭声,忍不住瞪着他问:“是不是寒东琅与寒晨星的孩子被你抱到这里来了,你偷了他们的爱情结晶,你一个老男人怎么抚养他长大呀?你到底是谁?”比比电子书 陌生人乐呵呵道:“不跟你嚼舌根啦,孩子醒了,我要带孩子去喽。你不妨去我的住处看一下。” 郎亦秋尾随着他来到一座小木屋前,两间竹木房样子不错,跨进房里,陌生人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孩子抱出来了。 郎亦秋急忙上前接过孩子问:“你何时带着这个孩子的?因何将寒东琅的孩子带到这个山坳里来独自抚养呢?” 陌生人没有回答他,仰起脖子大声喊道:“小兵,小兵,有客人来了,快来做饭吃喔。” “好的,马上来喽。” 声音刚落,瞥见屋后的山上下来一位小令郎,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篮子里装满了青菜。瞧外貌好像不到二十岁,盯着郎亦秋上下打量着。 郎亦秋大声问:“令郎,你不认识我吗?你家住何方?爹娘干什么事情的?因何跟一个老头子住在一起呢?你俩是爷孙吗?” 小兵摇摇头道:“不是爷孙,但现在已经结拜为爷孙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因贪吃一个馒头而遭遇引诱上当,被人拐骗到穹隆城,胸前明码标价卖人,是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买下了我,我才有个落脚生存的地方哎。” 郎亦秋叹叹气道:“哦。原来如此,那你知道这位老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要是他想将你养大一些,再带到大街上明码标价卖你,狠狠地赚一笔铜钱银子,那你咋办呢?” 小兵瞥见他抱着孩子出去了,急忙低声说:“他才不会呢?他是威震江湖的大侠,是赫赫有名的丐帮老大,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既然救了我,怎么会卖我呢?他说等我长大成熟了些,再教我武功气功哩。” 郎亦秋豁然开朗了,连忙问:“他叫老叟,真名叫童颜完骨,是不是?” 令郎突然大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才在昨天得知他是丐帮老大,外号叫老叟,至于真名字叫什么不清楚。” 郎亦秋琢磨着老叟会易容术,也会变声术,眼前这位老人除了相貌不一样,走路的姿势步态像极了认识的老叟,何不直截了当去问他呢?随即追到门外,瞧见他抱着孩子在晒太阳,叽叽咕咕教孩子说话发声。 赶忙靠近他喊道:“童颜完骨,看来你带孩子也蛮内行的哩。这个孩子是寒东琅和寒晨星的爱情结晶哎,你好意思将他藏在这里吗?” 陌生人不搭理他,小兵跑上前说:“这孩子是从山沟里捡来的,当时我跟爷爷在一起爬山,忽然听见一个婴儿的啼哭声,急忙顺着声音寻找,看见了一个满是鲜血的孩子,好像刚出生不久,被人抛弃了的。爷爷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随即将孩子抱回家里来抚养了,掐指一算也有三个月了,不知是谁那么狠心,居然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郎亦秋追问道:“你们在哪里捡到这个孩子的?” 小兵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像在长安西门一座矮山旁的水沟里吧!有人想淹死这个刚出世的孩子,将孩子放进一只布袋子里,随后扔进水沟里去的,可是孩子福大命大,刚好扔在一堆破旧的衣服被子上面,没有碰到水不说,且是热乎乎的旧被子包裹着袋子。我们听到孩子的哭声,才跳进水沟里拎着拉包袋,快马加鞭回到了这里。” 郎亦秋瞧见陌生人抱着孩子进屋了,慌忙尾随其后,盯着他怀中的孩子仔细打量着。 陌生人不耐烦地问:“你想从孩子脸上看出奥秘吗?你要是有破案的本领,就去将抛弃亲生骨肉的人找出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第502章 寻找对策 郎亦秋贴近他耳根说:“寒东琅和寒晨星的孩子,他家就在长安西门,附近有一座矮山,山边一条水沟曲折东流,你们捡到孩子的时间与寒晨星生孩子的时间吻合,正好也是三个月。毫无疑问,是寒东琅的妻妾想谋杀这个孩子。而你就是丐帮老大老叟。” 陌生人连忙摇摇手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丐帮老大老叟,刚才小兵说的丐帮老大,是发音相同,意义却截然不同的两个字,我是种植草药荆芥的老大,而在穹隆城里这株草药的别名就叫芥帮,由此人家就称呼我为芥帮老大了。” 郎亦秋欣喜道:“不管你是丐帮老大还是芥帮老大,只要你是个正直善良,嫉恶如仇,怀抱爱国之心者,我倒是很乐意与你交个朋友,但不知你愿意否?” 陌生人乐呵呵道:“广结善缘是我的爱好,广交朋友是我人生的一大乐趣,只要你不嫌弃我,岂会拒绝。看来我是高攀喽,中午就在我这里吃一顿便饭得喽。” 郎亦秋急忙说:“谢谢你能接纳我,吃饭就免了吧!我还有紧急事情要做。请问这条隧道你们知道吗?因何孟尘缘的糕饼店墙外有一条隧道,一直通到你这座木屋呢?” 陌生人犹豫了一会儿,瞅着远山说:“我也是偶然发现的,这条隧道直通孟尘缘糕饼店,想必也是偶然的吧!毕竟孟尘缘是外地来此经营糕饼的,而这条隧道好像很古老了,瞧着这座山的形状位置,我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勘察,兴许是从前为了作战而挖掘的避难地道哎。” 郎亦秋急忙说:“但愿是古老的隧道,而非日后作案犯科开挖的隧道。暂且不讨论此事了。请问你尊姓大名,府上何处?因何在此小木屋里度日?” 陌生人正想说什么,忽然瞧见左安铭过来了,急忙迎上前问:“这位客人从哪里过来的,怎么也跑到我这个鲜为人知的山脚小木屋里来了呢?” 郎亦秋接茬道:“他是我的同事,名叫左安铭,平江州官署里的上佐司马,也许是寻找我来到了这里。” 左安铭连忙说:“等我搞到一把梯子回来,喊你上来却不见你的回音了,我便顺着梯子进了隧道,一直摸索着过来,没想到在此遇见了你们。这位老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可是相貌却是陌生的,因何抱着一个婴儿,是你的孙子吗?” 郎亦秋连忙说:“是寒东琅和寒晨星的孩子,说来话长,先简单一点讲给你听,心里有数即可。有人刚产下孩子,便遭到遗弃,正好被眼前这位老人救了下来,他们为了不让婴儿再次被谋害,便抱到这个山脚小木屋里抚养了。” 陌生人连忙打岔道:“这个孩子是谁的,我们压根就不知道,你因何断定就是寒东琅跟寒晨星的孩子呢?此事有待你们官署里的人去调查取证,不能单凭我们在长安西门水沟里捡到,就确定是寒东琅的孩子,那样,未免太草率了。” 左安铭急忙说:“这位慈祥的老人言之有理,我们回官署去找寒东琅一起讨论一下,部署下一步的侦破行动,到底是不是寒东琅和寒晨星的孩子,一定要找到具有充分说服力的确凿的证据才行。” 郎亦秋急忙说:“正合我意,但是这位老人和孩子,还有小兵,务必跟我们去平江州官署一趟。看看这个孩子是否与寒东琅有缘。” 老人摇摇手道:“为了婴儿的安全,我和小兵好不容易瞒过众人的目光,躲到这里来养育孩子的,怎么能冒险出去抛头露面呢?万一前功尽弃了咋办?谁来负责婴儿的安全,你们仔细考虑过了吗?婴儿还只有三个月啊!” 左安铭接茬道:“听你的口吻,仿佛知道谁想害死婴儿了,你不妨干脆告诉我们答案,免得大家浪费时间。” 陌生人摇摇头道:“我要是知道谁是凶手了,还躲到这里来干吗?干脆自己去揪住凶手,缉拿归案就是喽,何必在此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等着别人给我们送衣服粮食啊!” 郎亦秋慌忙说:“听起来好像不乏道理,但总觉得有点离谱,可又说不出什么道道来,还请您自报家门和姓名吧!” 陌生人微笑道:“刚才小兵已经告诉你了,何必浪费口水哩,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要准备给婴儿喂麦粉糊了。小兵烧开水去。” 左安铭脱口而出道:“老人,尽管你易容了,但是步态身高姿势,尤其是说话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寒晨星的救命恩人老叟。”三九 小兵连忙说:“他就是老叟啊,你怎么认识他的呢?他还有一个威震江湖的外号,叫丐帮老大,劫富济贫的大侠,我是丐帮里派来协助老大一起抚养孩子的,原本就住在丐帮里的,由于有人要暗杀婴儿和帮主,我们便在这座隐蔽的木屋里生存了,想等到孩子满周岁后再回到丐帮里去的。” 左安铭盯着陌生人问:“你是个声名赫赫的丐帮老大,为何要易容呢?难不成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不方便真面目示众,更不敢在人群中生存,而躲避到这个终日不见人影的山脚下苟且偷生喽。” 小兵摇摇手道:“此人言之差矣!老叟易容情有可原,只因当初营救小孩后,身后有人跟踪追击,什么东西泼向老叟的脸上,当即火辣辣的疼痛难耐,顷刻间遭到毁容了,两侧脸上大面积烫伤,很恐怖,要是晚上看见他的真面目,不知要吓死或者吓跑多少个人哩?” 郎亦秋连忙说:“如今是红日高照的大白天,我们什么都不怕,要是你经得起考验,就撕下假面具,露出真实面孔,让我们见识一下凶手的厉害,然后集中精力携手去破案,将凶手绳之以法,还你一个公道,怎么样?” 陌生人唉声叹气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啥可隐瞒的啦。原本想等寒东琅找上门来再撕下面皮,开诚布公的谈一次,没想到寒东琅找不到我,却被你们两个揪住不放了。”说完,伸手慢慢撕下一层皮。 忽听哎呀一声,小兵吓得晕倒在地了。 郎亦秋急忙扶起他按住人中,小兵才缓缓地睁开眼,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诚惶诚恐地说:“我差点被吓死了,老叟只说自己的面孔会吓死人,无奈易容了。本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逗我取乐子罢了。没想到左脸被烧焦发黑,右脸被烧成竖条纹发黄了。罪犯到底拿什么东西泼向他的脸啊!” 左安铭靠近他的脸细看,慢慢地直起腰杆说:“罪犯拿绿矾油泼向他的脸,立即被烧伤了。整张脸都被毁坏了,没一寸好皮肤的,即便是神医给他治疗,也难以恢复成原来的面孔啦。看起来真的怪吓人的,幸好他事先声明了,不然,我也会吓倒在地上哩,难怪年纪轻轻的小兵晕倒了。这个凶手无论如何也要缉拿归案的。” 陌生人摇摇手道:“先破案再谈论量刑之事吧!不然,你会将自己套进去出不来的。一切行动听我指挥,真正的幕后策划者再也没得遁隐喽。” 郎亦秋低声问:“老叟,莫非是寒东琅的原配夫人妙灵香作案的,请你如实告诉我们,我们去找寒东琅商量对策,怎么样?” 小兵打岔道:“除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妙灵香,还能有谁敢出手伤害丐帮老大啊!” 陌生人摇摇头道:“案件还没进过详尽的调查,不可轻易下结论,寒东琅的母亲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哎。” 左安铭问:“你怀疑的对象有几个,请坦诚相告。” 陌生人连忙摇摇头道:“暂且无可奉告,毕竟我自己也没有去深入细致的调查。” 郎亦秋连忙说:“婴儿交给一个可信的人抚养了,我们才可集中一切经历调查案情,直奔寒东琅的长安府邸找妙灵香对质。” 左安铭急忙说:“依我之见,孩子交给孟尘缘夫妇养育比较合适,毕竟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我们从隧道进去回到孟尘缘糕饼店,怎么样?” 陌生人摇摇手说:“我和小兵不想去见孟尘缘夫妇,这个孩子交给孟尘缘夫妇抚养,不太合适,也不放心。因为他店里客人熙来攘往的太过纷杂了,三教九流人物比比皆是,孩子的安全会受到威胁的。我觉得还是让长安的庄乾福夫妇抚养比较合适,毕竟他和寒东琅是几十年的生死之交,彼此知根知底的,我认为信得过。” 郎亦秋点点头道:“嗯,我也赞同,若是庄乾福夫妇没时间抚养,还有他的一个妹妹庄乾梅可以搭把手的,现在由谁送往长安庄乾福医馆呢?” 陌生人连忙说:“我对谁都不放心,还是由我和王小兵送往庄乾福医馆,比较合适。我想他们肯定会收留寒东琅的孩子哎。” 第503章 妥善安排 郎亦秋反诘道:“你就这么肯定吗?我觉得并不一定哎。” 陌生人微笑道:“在长安城里,庄乾福医馆的口碑是很不错的,应该信得过。但是,为了防止意外,我想在婴儿身上做个记号,大家商量一下,可否在婴儿的背部烙一个印痕,疼痛只是暂时的。” 郎亦秋摇摇手道:“不行,太疼了,要真想铭刻一个记号,可以刺一个耳环痕迹,不知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哎。” 左安铭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声说:“婴儿只有三个月,切不可让其忍受皮肉之苦,要是被寒东琅得知,岂非被骂死哎。” 陌生人唉声叹气道:“这个婴儿是男孩子,到底是不是寒东琅的孩子,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的。只因是令郎,我必须要留下记号,以免有人调包,你们不妨慎重考虑一下,耳环痕迹不适合令郎的。要是背部不行,就烙刻在臀围或者手上,怎么样?” 郎亦秋紧张地问:“仅仅三个月的婴儿,忍受得了烙刻印记吗?” 小兵急忙说:“没事,爷爷的技术高明着哩,只要你们点头同意了,他马上就可以给婴儿烙下记号啦。” 左安铭迟疑了一会儿,盯着陌生人问:“人家都说孩子出生后,身体上或多或少会留下记号的,这个婴儿身上你们看仔细了吗?说不定从娘胎里带来一个记号,你俩没发现哩。” 小兵突然说:“哎呦,我的天呀,经你一点拨,我才想到这个婴儿的特殊部位有个胎记,爷爷不用忙乎了,我想世上的人绝对没有这种胎记的。” 陌生人连忙问:“胎记在哪里啊?我咋没发现过呢?” 小兵伸手指着婴儿的下身说:“就在传宗接代器官的背面,暗囊下面,一般情况下不留意观察,压根就看不到的。” 陌生人急忙退下婴儿的衣裤,伸手掰开暗囊的下面,突然瞧见一粒小小的黑不溜秋的痣,欣喜得大声说:“有了,不用让其受皮肉之苦了,这粒痣就是最好的印记,今天在场的四个人务必切记。” 郎亦秋乐呵呵道:“记下了,这就送他去长安吗?我们也该回到孟尘缘糕饼店里去喽。” 陌生人嗯了一声说:“你们要是碰见寒东琅,切不可提到孩子之事,毕竟还没有调查核实,还是先瞒着他为好。万一是妙灵香干的,会让其左右为难的。” 左安铭接茬道:“你言之有理,还是等案情调查核实后再说,万一真是妙灵香所为,我们就将妙灵香扭送到寒东琅眼皮底下,看他如何处置这个心狠手辣的原配妻子,她将老叟毁容了,如何服罪,都交由寒东琅来处置得啦。” 陌生人低沉道:“那我和小兵抱着孩子,明早启程去长安后,回到这里与你们接头,还是在糕饼店里接头呢?” 左安铭连忙说:“因为妙灵香在长安,应该我们去长安与你接头才是,只是还没碰到寒东琅,具体的时间地点没法确定,到时怎么与你联系呢?” 陌生人思索了一忽儿,低声说:“还是回来去平江州官署找你们合适,由寒东琅带队直奔他家府邸,找妙灵香谈话,你们觉得可行吗?” 郎亦秋脸色一沉道:“你们跑来跑去太浪费时间了,要么你们住在庄乾福的医馆里跟我们联络,就用医馆的鸽子传书给我们,官署里有一只专门传送书信的鸽子,到时叫门卫高则诚留意一下便是。” 陌生人伸手一摆道:“我对谁都不放心,高则诚更不例外,谁知他的心向着谁呀?” 左安铭紧张地问:“你是否怀疑高则诚参与了此事,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陌生人赶忙说:“案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论是谁都是怀疑对象,包括我。” 郎亦秋打岔道:“此言中听,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好嘞。我们可以直呼你为老叟吗?” 陌生人低声说:“你认为我就是老叟吗?不怕我也是个冒牌货吗?若是按我的意图执行,那就立刻行动,你俩从隧道回孟尘缘糕饼店里去,我和王小兵直接去丐帮里拉出两匹马,直奔长安好嘞。” 左安铭手一挥道:“行,速战速决,郎亦秋,我们走。出了隧道直接去幽兰书院找寒东琅,没必要去打扰孟尘缘夫妻俩了。” 郎亦秋嗯了一声拉着左安铭的手朝隧道走去。老叟领着王小兵,抱着婴儿心急火燎地奔向丐帮了。庙街 翌日天色微明,老叟抱着婴儿,王小兵拉着马匹离开了穹隆城,踏上了去长安的路。风尘仆仆地来到长安,没有去庄乾福医馆,却转道去了慈恩寺,径直去找妙玉师太。 身后的王小兵惊奇地问:“我们不是说好去庄乾福医馆的吗?咋来尼姑庵了哩。爷爷,你要去找谁呀?” 老叟下马说:“你也下来,孩子给你抱一下,我们要去找一位妙玉师太,不知是否还在慈恩寺。” 王小兵张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老叟问:“你来个声东击西吗?妙玉师太是谁呀?孩子交给她可靠吗?” 老叟怒瞪了他一眼,大声说:“小屁孩,甭多问,难得糊涂。抱紧孩子就是了。你坐在山洞口等我,别走开,我这就去打听妙玉师太的住处。” 王小兵嗯了一声,抱着孩子坐在山洞口的大岩石上,眼睛瞅着进进出出的善男信女们。突然瞧见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慌忙抱起孩子就走,走着走着,不知走向哪里了,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 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问:“这是谁家的孩子,因何看见我就走。” 王小兵转过头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跟着我干吗?” 身后的老人说:“我们不认识没关系,你抱着的这个孩子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盯着我不放,仿佛似曾相识,瞧你的相貌不到十五岁,可否告诉我这是谁家的婴儿?” 王小兵气鼓鼓地问:“你可否先告诉我是谁,我再权衡一下,要不要告诉你实话。” 老人急忙说:“生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叫王玉兰,住在长安西门,看见这个孩子好生面熟,故此多问了一次,你可否直接告知我孩子的由来。” 王小兵警觉地问:“你我是陌路人,何苦多管闲事,要拦住我盘问孩子的事儿。给你四个字-无可奉告。” 王玉兰哀求道:“这个孩子的面相跟我儿子婴儿时代的面相不差毫厘,而我家媳妇刚产下孩子,孩子便不见了,东琅的妻妾说孩子因难产窒息了,随即拿出去埋葬在房后的山上了,可我雇人去挖山,却没发现有孩子,兴许东琅妻妾蒙骗我的。今日有幸看见这个孩子,难免会多问几句,请你原谅。你若是实在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可你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令郎,如何才能养大孩子哩?” 王小兵听了她一席言,得知是寒东琅的母亲,连忙紧张得手足无措了。 王玉兰看见他紧张得满脸通红,连忙追问道:“你这个孩子从哪里来的,瞧你神情状态,好像在等待一个人,若是你信得过我,不妨告诉我实话。” 王小兵支支吾吾道:“我是在等人,他说去找一位师太的,叫我在山洞门口等候,刚才看见你盯着我不放,我想避开你就走到里面来了,现在应该回到洞口去,以免他找不到我和孩子而焦急。” 王玉兰微笑道:“我又不是坏人,来这里点香念佛的,你没必要惊慌失措的避开我,我看你抱着孩子睡着了,人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可否由我来帮你抱孩子呀!” 王小兵摇摇头道:“若你是个骗子,抱着孩子就跑,我拿什么还给爷爷呀?你走吧!我要回到山洞口等爷爷哩。” 王玉兰好奇地问:“你爷爷叫啥名字,去找谁啦?” 王小兵急忙说:“关你啥事啊?刨根问底的纠缠不休,累不累哎,懒得理你啦。快走开。” 王玉兰听到这种口气,惊得直愣愣地瞪着他发呆。王小兵见她在思考什么,慌忙拔腿就走。王玉兰趁他不备,大声喊道:“王小兵,你叫王小兵,跟我同姓的堂弟家的小令郎,十五前年被遗弃的弃婴,你是谁将你拉扯大的,快请你的救命恩人来府上作客。” 王小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王玉兰上前扶着他的肩头往回走,随后抱起孩子说:“真是不打不相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快回到山洞口等待你的爷爷回来,随后回家去,你爹肯定会喜得一蹦三尺高哩。” 王小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声不响地回到了山洞口。 不一会儿,老叟独自回来了,看见寒东琅的母亲王玉兰跟王小兵站在洞口,怀里抱着孩子,惊得狐疑地问:“你俩认识吗?” 王玉兰惊喜地喊道:“你是老叟吧!他称呼你为爷爷,不是亲生的吧!” 老叟盯着王玉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504章 寻求寄托 王玉兰哈哈大笑道:“是不是你的亲孙子也听不懂吗?干脆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吧,刚才王小兵的一句口头禅惊醒了我,他就是我堂弟苦苦寻觅的小令郎,十五前年,因我堂弟的妻子与小妾争宠,其妻将小妾刚产下的孩子抱去送人了,而实际上抱出去扔掉了,而非真的送人。也许遇见了你这个活菩萨得救了。如今长得英俊洒脱,人见人爱的。我决定将他送回到堂弟家团聚,你们没意见吧!” 老叟困惑地问:“既然是十五年前的弃婴,何以知道什么叫口头禅呢?你这不是自打嘴巴吗?你不要以为他叫王小兵,跟你同姓就断定他是你堂弟家的小令郎。” 王小兵连忙说:”她没有乱说,就在去年,我与她曾经在庄乾福的医馆里看病碰见过,当时说过一句口头禅的话儿,被她记下来了,刚才一出口,她便一口断定是我了,也许我爹也时常说这句口头禅之故吧!但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走到哪儿我就跟随到哪儿,不会随她回王家去的,你放心好嘞。” 老叟微笑道:“这还差不多,没有白养你十五年。我刚才没找到妙玉师太,先回去呢,还是先住下来呢?我拿不定主意喽。” 王玉兰急忙问:“你找妙玉师太干嘛?我刚才就从她那里出来的,在山洞口碰见了王小兵和孩子,你们这个孩子是谁的?因何看着面熟,仿佛是东琅小时候的模样儿。难不成是寒晨星和寒东琅的亲骨肉?请你们不要瞒着我,我也正在寻找这个孩子。” 老叟的脸儿立刻拉得长长的,气冲冲地问:“现在想要将孩子抱回去,当初干嘛去了呀?甭假惺惺的向我要孩子,谁不知道你跟东琅的妻妾关系融洽,跟寒晨星过不去呀。你一开始就反对东琅娶寒晨星的,如今怎么想要抱回孩子呢?想要孩子可以,但你务必先将寒晨星给我找回来,让寒晨星来抱这个孩子,否则,免谈。” 王玉兰气馁地说:“我也不知寒晨星是死是活哎,人家都说她死了,即便活着,我也不一定能找到她哎。并非是我假惺惺的,我也没反对东琅娶寒晨星。是我的媳妇横竖不肯接纳寒晨星哩。” 老叟嗯了一声说:“我也听到过此事,但是你要想抱回寒东琅与寒晨星的孩子,必须将寒晨星找回来,才能抱回去。因你当初没有保护好寒晨星,听信了媳妇们的谗言,现在想要孩子回到寒府,没那么容易的,我既然救了他,就要对孩子的生命安全负责到底的。” 王玉兰眉头一皱说:“你言之有理,都怪我家的媳妇太狠心了。狼心狗肺的妙灵香胡说什么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可是见不着死婴,撒谎说埋在山上某个地方了,我雇请人去挖山寻找,没有发现死婴,分明是抛弃了刚出世的孩子,跟我堂弟家妻妾玩的把戏一模一样的。我这就回家去质问她,看她怎么回答我。” 老叟诧异地问:“要是她不承认,那还好办,若是承认了,你莫非想回到这里抢走我的小孙子喔。” 王玉兰摇摇头道:“冤有头债有主,何必胡乱抢人呢?事情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穹隆城里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寒东琅回来指日可待喽。一切等到他回来再说。我的孙子回家团聚的时日不远啦。” 老叟紧张兮兮地说:“但愿吧!你说刚才从妙玉师太那里回来的,那她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王玉兰反问道:“她没告诉我去哪里,焉能知道?我又不是神机妙算的八仙。你要是告诉我找妙玉师太为了何事,那我可以帮你们去打听一下哦。” 老叟气冲冲地说:“不麻烦了,请便。”随即抱过孩子,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王小兵紧随其后。 王玉兰见他们真的回去了,慌忙朝大雄宝殿走去。 迎面撞见妙玉师太走来,师太不耐烦地问:“你刚回去,又跑回来找我干嘛?” 身后的老叟急忙说:“不是她找你,是我找你有急事,她好心替我带路的,请见谅!” 王玉兰见他替自己解围了,慌忙说:“是呀是呀!我不是故意找你的麻烦,是老叟有事请你出谋划策的,我的事情完成了,这就回去啦,你们慢慢聊吧!后会有期!” 王玉兰回去后,妙玉师太好奇地问:“你抱着的孩子是谁的呀?身后的令郎是你的私生子吗?” 老叟摇摇头道:“都不是,去你的住处说吧!有急事求你帮忙哩。” 妙玉师太见他朝自己使眼色,赶忙接过孩子朝山洞里走去了。 三个人跨进山洞,洞门自动闭合上了,王小兵瞅着山洞好奇地问:“妙玉师太就住在这个山洞里吗?有点怪怪的山洞,仿佛藏着什么秘密似的,进来感觉有点可怕,不会出不去了吧!” “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住处,不是关押人的地方,令郎有啥可担心的呢?我是将你当客人对待的,才将你带到这个山洞里来,一般人想进来都难呐。你们找我什么事快说,我待会儿还要去大雄宝殿烧香念佛的。”零久文学网 老叟急忙说:“那就长话短说吧,我怀里的婴儿刚好三个月,也许是你的侄子寒东琅和寒晨星的爱情结晶,因我要回去调查案情,没时间也不方便带着一个孩子,便恳请你抚养几天,等案件查个水落石出后,我便回来接走这个婴儿,不知你是否乐意抚养个把月左右。” 妙玉师太瞅着孩子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你叫王玉兰抚养不是更合适吗?奶奶带孙子那是名正言顺的事儿哎。我的事情很多,恐怕没时间抚养,让你失望了。” 王小兵急忙说:“师太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我们怕寒东琅的妻妾会谋害孩子,故此抱到这里来让你抚养几天的。” 妙玉师太眉尖若蹙道:“这个担心可以解决,因我下个月要外出化缘,叫王玉兰来此居住带孩子,岂非更好,并叮嘱她千万别带到家里去,你身边的令郎留下来搭把手,怎么样?” 老叟乐呵呵道:“行,这个办法可以,但要劳驾您出面去请王玉兰来此带个把月,不知愿意帮忙否?” 妙玉师太爽朗地说:“行,没问题,这就给她送信去,也许她还没回到家里呢。稍待片刻。”随即招来笔墨纸砚,开始写信了。 写好书信后,连忙出去了。等了一顿饭的时间,妙玉师太兴冲冲地回来了。满脸笑容道:“真没想到,王玉兰怀疑这个孩子是她的孙子,故此没有回家,在大雄宝殿点香念佛祈祷,希望早日认祖归宗,正好被我的属下看见,便请她回来了,也就不用回家去喽,直接帮忙带孩子得啦。老叟要是有急事,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令郎留下来听王玉兰的差遣,怎么样?” 王小兵乐呵呵道:“行,只要有地方住有饭吃就可以喽。” 妙玉师太按着他的肩头说:“没问题,就在这里加一张卧榻即可,斋饭少不了你一份的。王玉兰去店里买东西啦。老叟等她回来再走呢,还是现在就走,由你自己决定好嘞。” 老叟犹豫了一下,低声说:“我还是直奔穹隆城算啦,这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们喽。王小兵,你的任务务必保证婴儿的健康安全,茁壮成长,要是不明白我的所指,那你就在此细细品味一番。看好你,别让我失望喔,后会有期!” 王小兵看着老叟策马扬鞭而去,心里骤然间沉重起来,仿佛肩挑五百斤似的,直不起腰来了。 妙玉师太好奇地问:“令郎,我瞧你神色不对,紧张兮兮的,是否担心难以胜任带孩子的重任?” 王小兵点点头没说话,瞧见王玉兰进门了,急忙上前问:“你独自能否带好孩子啊?我想出去一趟,到长安街买些换洗的衣服,还有喜欢的零食,半天时间够了。” 王玉兰爽朗地说:“行,快去快回哦。” 王小兵二话没说,飞也似地冲出了山洞,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慈恩寺,快马加鞭直达庄乾福的医馆。 庄乾福正在忙着给病人看病,瞧见老叟的助手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上前附耳问:“瞧你手忙脚乱的,有什么紧急的事儿啊?” 王小兵低声说:“借你的鸽子给寒东琅发一封书信,让其速来长安找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儿禀告。” 庄乾福疑惑地问:“你与他之间没有交集的,有啥紧急事儿需要直接找他啊?能告诉我吗?” 王小兵迟疑了一下说:“可以,但不是现在,等我给寒东琅放鸽子后再告诉你也不迟。” 庄乾福瞅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儿,急忙问:“是否有关寒东琅的孩子呀?” 王小兵乐呵呵道:“聪明就是聪明,一语道破天机。实不相瞒,确实是他 的孩子问题,不用言明,你也许能猜得个八九不离十噢。” 第505章 喜获佳音 王小兵摇摇头道:“你别问那么多,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与他有固定的飞鸽传书,而我没有,事情紧急,麻烦你立即给寒东琅发‘速来长安庄医馆’七个字好嘞。” 庄乾福眉头一皱道:“你叫寒东琅来我这里接头吗?你的老叟吩咐的嘛?” 王小兵不耐烦地说:“要是没有爷爷的指示,我胆敢来找你吗?时间紧急,你赶快给寒东琅发信儿哟。” 庄乾福低声说:“寒东琅不在平江州官署里,我的鸽子送往何处呀?此事帮不上忙,请你回去告诉老叟一声。” 王小兵迟疑了一忽儿,摇摇头道:“嗯,我咋没想到呢?老叟去穹隆城里了,我也没法转告他呀,看来只有等到老叟爷爷回来再说喽。” 庄乾福苦笑道:“老叟去穹隆城里了,肯定会去找寒东琅的,你不必操心了。赶紧告诉我,孩子在哪里?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 王小兵警觉地说:“我也不知道,老叟爷爷没告诉我具体的情况,日后让寒东琅告诉你吧,听说你俩是刎颈之交哎。” 庄乾福唉声叹气道:“看来老叟将你调教得不错,嘴巴蛮紧的,不为难你了,我有事要忙,恕不奉陪啦。” 王小兵急忙说:“你下逐客令了,我不得不告辞啦,后会有期!” 王小兵离开庄乾福医馆,没有回慈恩寺,而是径直去了长安寒东琅的府邸。到了寒东琅家的大门前,瞅见院门紧闭,喊开门不见回音,守在大树下好一会儿了,也不见有人出入,无奈去了捡到孩子的矮山水沟旁,瞧见曾经的一堆破旧衣服被子还堆在水沟里,琢磨着也许没有下过大雨,水沟里没涨大水,这堆救了孩子一命的衣服被子依然存在吧! 正想转身回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个妇女在问:“你来捡垃圾的吗?干吗站在水沟边不走了呢?瞅着这堆破烂货若有所思似的,想寻找什么秘密吗?我倒是略知一二的哩。” 王小兵转过头来,瞅见一位慈祥的中年妇女站在眼前,诧异地问:“你是本地人吗?你说的秘密指什么呢?” 中年妇女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就能跟你说什么?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王小兵看着这位陌生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会不会是妙灵香派来陷害自己的伪善者呢?因何自己刚到这里,便有人跟踪着过来了。人不可貌相,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中年妇女瞅着举棋不定的王小兵,惊讶地问:“你难道不是来找真相的?当初的弃婴正好丢在这堆旧衣被上面,你不觉得蹊跷吗?到底被谁救走了呢?” 王小兵琢磨着会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啊,赶忙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过路人,看到沟里有水感到很惊讶,因为好长时间没下雨了,别处的水沟都干涸了,因何这里的水还淙淙流淌呢?” 中年妇女微笑道:“看来你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令郎,连我这个面善心慈的女人都要提防,没啥可说的,既然你不想知道三个月前的真相,那我也甭费口水了,请你好自为之吧!”随即左手一挥,朝前大踏步地走了。 王小兵见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急忙悄悄地尾随其后,保持着三百米左右的距离。瞅着她拐进了一座四合院的旧木屋房子里,慌忙靠近院门前,伸长脖子观察里面的动静。好长时间不见有人进出,四合院里静悄悄的。 正准备跨进门槛里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问:“你不是这里的人,跑来找谁呀?这座四合院里就住着我娘儿俩哎,是不是走错门了呀?” 中间房里出来这位妇女,瞪着王小兵问:“你跟踪我干吗?满怀好奇心,忍不住跑来找我刨根问底喽。要想知道真相,务必答应我一件事儿,否则休想。” 身后的令郎说:“娘,你认识他,那就让他进去说吧,站在院门前说话不便。”电子中文网 王小兵紧随着她儿子进了房间,中年妇女低沉地说:“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懂了吗?请你告诉我,孩子在哪里,由谁在抚养?身体是否健康?” 王小兵摇摇头道:“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结婚哪来的孩子呀?我只是怀着好奇心,跟随你来到这座四面风景如画的四合院里而已。这座房子年代久远了,给人一种有历史故事的感觉,而你也许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你应该有话对我说才是,你说呢?” 中年妇女气鼓鼓地说:“既然你信不过我,没啥可谈的。谭兵,送客。” 王小兵右手一扬道:“甭你送,我自己会走的。瞧你这副神态,肯定好不到哪儿去的。” 谭兵怒瞪着他说:“不许你数落我娘,我娘是个慈善者,救活了好多婴儿,且是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稳产婆,连皇宫里的皇孙公子难产,都是请我娘去接生的,你年纪小小的怎么就出口伤人了哩。” 王小兵听他儿子一席言,立即想到了寒东琅的孩子是不是她救的,连忙脱口而出道:“是你娘救了寒东琅的孩子,是不是?” 令郎说:“这要问我娘才知道,我每天去庄乾福夫人的医馆打杂,不知道娘干的好事。” 王小兵联想到寒东琅的孩子,立即解除了警惕,连忙靠近他娘问:“你姓甚名谁,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稳产婆名叫乔彩花,连我这条命都是乔彩花救的哩。” 谭兵抢答道:“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哩,原来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赶快下跪叩谢哎。” 王小兵注视着中年妇女问:“你就叫乔彩花,十五年前救下我的人就是你,今日偶然相逢救命恩人,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乔彩花哈哈大笑道:“你想感谢我很方便,不需要铜钱银子和礼物,只要老老实实跟我说实话就行喽。” 王小兵紧张地问:“什么实话,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喽。但也要你先向我亮个底呀,不然,我怎么轻易透露秘密呢?” 乔彩花犹豫了一下说:“你我有幸相遇在水沟边,我也不想瞒着你了。寒东琅的相好寒晨星,与他的正妻妙灵香发生争执,动了胎气,导致早产,其母王玉兰派戴华佗来请我过去接生,妙灵香暗中塞给我一块金砖,让我掐死婴儿,我故意答应了,收下她给我的金砖。” 王小兵好奇地问:“你佯装答应的,妙灵香有没有看出破绽啊?” 乔彩花摇摇手说:“也许没有。接生后发现孩子是活的,且也有五六斤左右,我趁着王玉兰忙着泡姜茶,寒晨星痛得死去活来的,我便说孩子因早产而胎死腹中了。她们信以为真,我拒绝了王玉兰的好意,急忙将金砖还给了刚刚进门打听的妙灵香,骗她说孩子因缺氧死在产道里了,我没有帮忙,不收金砖,她便悄悄地拿回去了,而我抱着孩子急于想离开她家,谎说顺便带出死胎扔进河里算啦。她们同意后,我便急急忙忙地回来了。途径矮山水沟边,瞧见你和老叟坐在水沟附近闲聊,我便瞅准水沟中的一堆衣物,弯腰将孩子放在那里了,抬头瞧见身后有人跟踪,随即急急忙忙地回家了。” 王小兵急忙说:“跟踪的也许是妙灵香暗中指派的仆人,我和爷爷见你走了,那个跟踪者也掉头回去了,才跑到水沟边查看,发现一袋包裹,里面有声音透出来,爷爷连忙跳入水沟中,打开袋口细看,发现衣服包裹着一个婴儿,直起腰来连忙左右张望,不见有人,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便慌忙抱起孩子回家了。” 乔彩花连忙说:“老叟没有真正的家,只有一个丐帮集团,养着上百号人,不知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至今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哎。” 王小兵见她眼色不对劲,立即又警觉起来了,慌忙说:“很遗憾,令你失望了。老叟抱走孩子后,在长安没地方落脚,无奈在一个客栈里住了几天,不幸孩子发高烧医治被耽搁,不出半天就夭折了。让你白忙乎一场了,实在对不起哎。” 乔彩花沮丧地说:“男人带孩子总是外行呀!我好不容易救下来的孩子,怎么就夭折了哩。幸好妙灵香信以为真了,一直没有来找我的麻烦。那你今天去水沟边又是为了何事啊?” 王小兵沮丧地说:“今天是捡到孩子满三个月的纪念日啊!我也很想念这个孩子的,既然来到了长安,何不去看一眼堆积如山的衣服被子哩。你当初将袋子放在这堆衣被子上,目的就是希望不远处的我们来救走他的,可惜没有养好孩子哎,对不起你这个稳产婆啊!让你枉费心机了,实感抱歉哩。” 乔彩花泪眼汪汪地说:“妙灵香以为我将袋子放进水里去冲走了,压根就没想到被你们救了去,连我也觉得犹如在梦中哎。” 第506章 人心叵测 王小兵乐呵呵地说:“她后来没有找你的麻烦,那就说明她信以为真了,没有怀疑你将孩子放生喽。” 乔彩花不置可否道:“但愿吧!当时的水蛮大的,这三个月来没下过大雨,水流小了,冲不走任何东西啦。难怪这堆破旧的衣被子还在原处,一动不动的。” 谭兵漫不经心道:“我娘白忙乎了一场,你还有脸在此解释,还不快快回去,我们有事要出去忙哩。” 王小兵得到了此消息,心里不悦乐乎,佯装愁容满面道:“不好意思,给你娘儿俩添麻烦了,这就走,这就走,请留步。” 谭兵瞅着王小兵的背影远去,急忙低声问:“娘,要不要跟踪这个人啊?” 乔彩花摇摇头道:“没必要,也许这个孩子真的夭折啦,毕竟没有足月,且孩子好像只有五斤左右,没有娘的乳汁喂养,放在袋子里遭凉感冒发烧,没有高明的医生救治,肯定凶多吉少的。我们也可放心了,不管妙灵香如何东查西找的,都不关我们母子的事儿啦。” “谁说不关你们的事儿啦?我听说孩子还活着哩,最近这几天我的婆婆也不见了哩,到处找不到她的行踪,我和妙灵香姐姐怀疑婆婆去带孙子啦。”站在门口的卓燕萍大声嚷嚷道。 乔彩花急忙拉着她的手进门,随即关上门低声问:“你从哪里得知寒晨星的孩子还活着?我亲手接生的人难道还你们清楚吗?我活到五十岁了,接过的孩子都不记得有几百个,还是上千个了哩,岂会出错。” 卓燕萍紧张兮兮地说:“没有出错最好,要是你耍手腕了,妙灵香岂会放过你。我只是坐山观虎斗罢了,即便想救你也没这个能力哦。” 谭兵急忙问:“妙灵香跟你说过什么了,你不妨坦言,毕竟你的孩子也是我娘接生的,要不是我娘出手救你,你肯定难产大出血亡故了,你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卓燕萍神秘兮兮地说:“我念着你娘对我母子的救命之恩,才冒险来通风报信的呀!实话告诉你,不知妙灵香请了哪位私家侦探,从何处得知寒晨星与寒东琅的孩子还活着,且活得好好的,你们要提防她哎。如今的妙灵香变得凶残无比了。连威震江湖,赫赫有名的丐帮老大老叟都敢谋杀,何况是你们母子哎。” 乔彩花惊讶地问:“什么,老叟被妙灵香谋杀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们没耳闻哎。” 卓燕萍低声说:“妙灵香想杀掉老叟,只因老叟武功超强,内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才侥幸没有被谋杀,但脸上被毁容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大白天碰见他也会被吓死,更甭说晚上了,听说吓死过几个孩子后,老叟便易容了,今生今世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喽。我们即便碰见他,也认不出他是谁了。从前善良温柔的妙灵香一去不复返喽,代之而起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连我母子都得提防着她哩。” 谭兵惊叹道:“没想到爱一个人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不惜去伤害身边的人,这种女人想想都感到可怕,不用说共处一个屋檐下喽。你卓燕萍不是她的对手,干脆搬出去住得啦。” 乔彩花摇摇头道:“搬出去跟住在家里没啥两样的,她想杀你不用自己动手,雇个凶手就是了。好在你不跟他争宠,也许不会杀你的,毕竟你是寒东琅的亲表妹哎。而寒东琅现在是大理正了,谅她没这个胆子,除非她活腻了。” 谭兵感叹道:“但愿如此,可是妙灵香与寒东琅毕竟是自由恋爱结婚的,而卓燕萍是你姨妈强嫁给寒东琅的,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或许偏向妙灵香也说不定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哎。” 乔彩花点点头道:“谭兵言之有理,寒东琅是否还在穹隆城里啊!所有案件都侦破结束了,咋还不回到大理寺应卯呢?” 卓燕萍神情抑郁道:“听说寒晨星还没找到,平江州官署里现在的重点工作就是寻找寒晨星,找到了立即回大理寺应卯。” 乔彩花仰头瞅着房顶说;“情有可原,你不要跟寒晨星和妙灵香争风吃醋,带好令郎,能平平安安地过好母子的岁月就不错了。” 卓燕萍嗯了一声道:“是啊!我与世无争的喽,只要能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就心满意足了。对我来说,寒东琅在不在身边一个样,不回长安更好,不想看见寒东琅和妙灵香那张嘴脸。” 乔彩花低声道:“甭去理睬他们便是了,至于回不回长安,不是你我说了算的,终究是大理寺的大理正哎,岂有不回来应卯的道理。” 谭兵急忙说;“寒东琅回来对你的安全有好处啊,至少妙灵香不敢明目张胆地伤害你们母子喽。”第二中文网 卓燕萍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也许吧!但愿寒东琅的回来,能给我遮风挡雨哎。时间不早了,我们的谈话务必保密,不然,对你我都不利哎。” 乔彩花连忙说:“这还要你叮嘱吗?你自求多福就是喽,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生命,请走好,不送啦。” 卓燕萍刚迈出院门,忽见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吓得连忙折回屋里喊道:“不好了,有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乔彩花惊闻此事,紧张得心尖儿怦怦直跳,连忙跑出门问:“你来我这里是否有人跟踪了?会不会是妙灵香本人啊?” 卓燕萍摇摇头道:“绝对不是妙灵香,因为她去了女儿家了,这几天回不来的,我怀疑是大管家寒湘梅,她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寒晨星和寒东琅的,对我总是耿耿于怀的。” 谭兵惊恐万状地说:“你亲眼看见妙灵香去了寒秋蝉家吗?我觉得八成是妙灵香干的,即便她没时间,抑或去了女儿家,也说不定暗中雇用了一个私家侦探,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哩。” 卓燕萍嗯了一声,胆战心惊道:“对于妙灵香来说,一切皆有可能啊!如今的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难保不是她干的,咋办呢?我都不敢回家了哩。” 乔彩花严肃地说:“有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怕什么?寒东琅是你的表兄,更是你的夫君,如今是大理正,要是妙灵香敢对你下手,寒东琅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你放心大胆地回去,让谭兵护送你好嘞,先不要自乱阵脚,自己吓自己哎。” 谭兵接茬道;“我娘说的有道理,我送你回家,别紧张兮兮的,让人一瞧就觉得你做贼心虚似的,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卓燕萍鼓足勇气道;“嗯,你们言之有理,我这是正当之事,何必弄得魂不守舍,惊恐万状的哩,走,大摇大摆的回寒府去。” 乔彩花微笑道:“这就对喽,我们谈的干的都是正义之事,正义必定战胜邪恶的,还怕这只母老虎不成。” 谭兵双手一挥道:“寒夫人,出发!” 乔彩花送到大门口,见他们走远了,慌忙返回房里,琢磨着如何对付妙灵香。还没理出头绪,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她醒来之际,发现自己躺在庄乾福的医馆里,惊得坐起来大喊大叫道:“谁将我绑架到这里的,赶快来人呀!” 楼下的庄乾福急急忙忙地跑上楼,跨进门说:“你喊什么喊呀?不想活了吗?” 乔彩花诧异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是你偷听了我和卓燕萍的谈话吗?” 庄乾福压低声音说:“有个产妇在我内人那里待产,指名道姓要你来接生,我便去你家请你来接生,没想到靠近院门附近,发现有个人在你家的门外偷听,待他走了后,发现谭兵领着卓燕萍出来了,卓燕萍瞥见了偷听者的背影,同时也看见了我,朝我挥手进门去救你,我便将你点穴了,你眼前一黑,便带到了这里。你睡了一个时辰就醒来了。” 乔彩花惊喜道:“好险呐,那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你认识偷听者吗?” 庄乾福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认识,就是老叟的助手王小兵,也许是偶然撞上的,你别怕,我们都是同一条道上的人。当初以为是妙灵香,卓燕萍示意我去救你。刚才你在睡觉时,王小兵来找过我,坦诚交代了此事,说是亲耳听到了妙灵香谋杀老叟之事,他回去要向老叟汇报的。” 乔彩花叹叹气道:“看来王小兵也是个人小鬼大的人,分明回去了的,怎么又折回来在我家门外偷听哩。幸好都是正义者,不然,我的性命堪忧哩。那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庄乾福微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去找你是为了一个产妇待产的。还要劳驾你去我内人的医馆里接生哎。那个产妇由于早就过了足月期,孩子太大了,顺产困难重重的,我内人束手无策了,劳驾你去帮忙,让产妇顺利产下这个孩子的。” 第507章 疑窦丛生 乔彩花慌忙说:“知道了,这就去任幽静的医馆了,我的接生任务完成后,可以回家了吧!” 庄乾福点点头道:“妙灵香去她女儿家了,这几天没事的,再过几天,寒东琅回到大理寺应卯了,谁敢动你这位大名鼎鼎的稳产婆啊?” 乔彩花惊讶地问:“听你的口气寒晨星找到了吧!他们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结婚哎?” 庄乾福乐呵呵道:“暂时还没有,但快了,不出一周,寒晨星就回到寒府喽,三个女人一台戏,看寒东琅怎么去惩罚杀人不眨眼的妙灵香啦,我们拭目以待吧!” 乔彩花欣喜道:“有情人总会成眷属的,不知你是否听说了,寒晨星和寒东琅的爱情结晶是否还在人世啊?我总感觉他俩的孩子没死,被好心人收养了,只是还没到时候,不便抱回来而已。” 庄乾福摇摇头道:“这个我倒是没听说,你应该知道吧,当初不是你接生的吗?听说是你将死胎扔到水沟里冲走的,你怎么好意思问起我来了呢?” 乔彩花脸色一红道:“嗯嗯,没错,我被吓糊涂了哩,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去你夫人那边帮忙接生喽。” 庄乾福满脸喜气道:“好的,你去吧!我待会儿就到了。” 乔彩花惊讶地说:“你对我不放心,干脆你自个儿去接生好嘞。” 庄乾福哈哈大笑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 乔彩花困惑地问:“什么真不知假不知啊?我都被你搞晕了,接生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哎,你有啥不放心的哩。” 庄乾福满脸笑容道:“正因为对你很放心,对我自己没信心,才请你来接生的呀!你过去就知道我因何也要过去哎。” 乔彩花不假思索道:“请便,我先走一步喽。” 乔彩花来到任幽静医馆,才得知产妇就是任幽静本人,难怪庄乾福说要亲自过来哟。任幽静在乔彩花的配合帮忙下,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 庄乾福急如星火地跑进医馆大门,听到哇哇啼哭的婴儿,欣喜得大声喊道:“任幽静,谢谢你再为庄家添丁喽。我给你送红包来啦。” 庄乾福跑到任幽静床头,弯腰吻着她的额头说:“夫人,辛苦你啦,我送给你一对圆圆的金元宝,你务必收好哦。” 任幽静伸手接过金元宝藏进床头匣子里,低声问:“乔彩花在外间,你准备给她多少酬金哩?” 庄乾福喜滋滋道:“我听夫人的,你开个价吧!” 任幽静低声附耳道:“什么都不给她,怎么样?” 庄乾福诧异地问:“为什么,接生报酬至少一对银圆哎,岂能什么都不给呢?我已经带来了,现在就给她算啦。我去请她进来吧!” 任幽静脸色一沉道:“若她是个明知的产婆,那肯定是不接受的,看她的态度如何?送不送是你的事情,接不接是她的事情,走着瞧吧!” 庄乾福感觉夫人话中有话,不好意思反诘了,急忙出门去喊乔彩花,却发现人不在了,急忙去病房寻找,也不见她的影子,这时一个病人递给他一张宣纸,急忙接过细看。 “庄郎中,你好!首先恭喜你又当爹了,我家里有事先走一步了,孩子是你夫人用力使劲产下的,我没帮上什么忙,你别往心里去,无功不受禄,千万别提薪酬之事。暂此搁笔,后会有期!” 庄乾福看完便签,急忙回到楼上,任幽静急忙问:“她收下银圆了吗?” 庄乾福摇摇头,递给她便签道:“人都走了,还谈什么银圆啊?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怪怪的哩。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吗?” 任幽静微笑道:“她在便签上写明了,还犯得着我多嘴多舌吗?肚子饿了,快点给我端碗姜汤面条来吧!”兔兔飞 庄乾福喜笑颜开道:“好的,遵命!” 任幽静产子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长安城,亲朋好友前来贺喜时,众说纷纭,道什么五十岁了还能生孩子吗?说不定是寒东琅的孩子哩。任幽静暗恋寒东琅不是一年两年了,乔彩花暗恋庄乾福不是五年十年了,而是一辈子的事儿喽。两家人看似幸福平静祥和的,而实际上暗潮汹涌,海浪滔天哩。 任幽静躺在床上没有听到长舌妇们的议论,而庄乾福的耳朵却被塞得满满的哩。谣言听多了,便也起疑心啦,以为寒东琅跟任幽静真的有地下恋情,居然不辞而别,连夜启程策马扬鞭直奔穹隆城里来了。翌日早上径直去平江州官署找寒东琅兴师问罪去啦。 寒东琅不在官署,宇文思接见了他,听到此事笑得前仰后合的。 庄乾福沮丧地说:“我多么想躲起来认认真真地大哭一场哩,你还笑得出来,真是服了你啦。” 宇文思忽然厉声道:“亏你是东琅几十年的老朋友,还不清楚东琅的人品如何,我都替他感到悲哀,替你的妻子感到不值。四十岁了还为你产子,却没想到被你怀疑不忠。寒东琅的心里唯有寒晨星,至今还在寻寻觅觅的查找寒晨星的下落,你却在这里冤枉朋友夺妻了,真是罪过啊,罪过哎。” 庄乾福诧异地问:“什么,寒晨星还没找到吗?我在长安得到音讯,说是寒东琅已经找到了寒晨星,近日就会带到长安老家去哩。” 宇文思惊讶地问:“什么,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啊?我们在此查找寒晨星的下落,至今杳无音信哩,连寒东琅都不知去向了。” “谁说我不知去向啦,我去任幽兰的书院守株待兔去了,连任幽兰都不知道我藏在她家的书馆里呢?”寒东琅满脸愁容道。 庄乾福盯着疲惫不堪的寒东琅,上前拥抱了一下说:“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不出几天,也许寒晨星就平安无事的回到你身边喽。” 寒东琅拍拍他的肩头道:“你突然跑来找我吗?是否得知寒晨星的下落了?” 宇文思急忙说:“他刚才话中有话的,也许见过寒晨星了,你甭忧心忡忡的啦。” 庄乾福急中生智道:“哪里啊?我也没有寒晨星的可靠消息哎,更甭说见面喽。只是三天前莫名其妙地收到一张夹在鸽子脚上的便签,飞落到我的窗前,瞧这鸽子好像似曾相识的,我取下便签放飞鸽子,可鸽子没有马上离去,反而在我肩头蹲了一忽儿,随后,仿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的医馆。” 寒东琅紧张地问:“这只鸽子形状特征看仔细了吗?瘦还是胖啊?鸽子毛是否有几种颜色混杂的?长得蛮漂亮的那种,是不是?” 庄乾福盯着寒东琅说:“这种鸽子中等体型,大约三十厘米左右的蓝灰色鸽子,翼上横斑及尾端横斑黑色,头及胸部具紫绿色闪光。我好像老早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想不起来了,毕竟是年轻时候的事儿哎。” 寒东琅惊喜道:“我帮你想起来便是,这只鸽子你在我家楼台上见过一眼,二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是我外公家老宅子里的鸽子,专门送信儿的,原来的老鸽子肯定过世了,你看到的这只鸽子不知是哪一代喽,我们这就去我外公家的老宅子里看看这只鸽子,是否跟你见到的一模一样哎。” 宇文思摇摇手道:“先别急,听庄郎中将话说完再去也行。” 庄乾福掏出袖子里的便签递给寒东琅说:“我知道你们会问的,保留着这张便签,你们自己看仔细好嘞。” 寒东琅接过便签看完说:“这种字体没见过,到底是谁写的,只说寒晨星近日会回到长安,至于哪一天没说。如今人在何处也没说,给我一头雾水的感觉哩。” 宇文思接过便签看了一眼,严肃地说:“也许是你家妙灵香搞的调虎离山计哎,如今的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不可不防。” 庄乾福摇摇头道:“我不赞同宇刺史的看法,我觉得这只鸽子传书之事,妙灵香肯定不知道的,至于字体完全可以模仿的,也许出自寒晨星本人的手笔,她怕寒东琅忧伤过度得病,便想出了这条妙计安慰寒东琅,证明她自己还活着,只是还没到露脸的时候。” 宇文思手掌一击道:“嗯,你分析得不无道理,我觉得应该去寒东琅和寒晨星待过的地方,寻找寒晨星的下落,午饭后出发,请寒东琅将你们曾经相约的地方讲给我们听听,我好计划查找寒晨星的去向。”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宇刺史言之有理,我和寒晨星一起住过的地方就是穹隆谷,慈恩寺,怡红楼,长安老家,还有去过我外公家的老宅子逗留过啊!” 宇文思打岔道:“你还遗漏了三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幽兰书院,林尘轩药铺,还有长安的任幽静医馆。我觉得这几个地方都要仔细查找一番的。” 寒东琅点点头道:“嗯,没错,下午第一站先去穹隆谷,依次查遍穹隆城里所有能找的地方,怎么样?” 第508章 蛛丝马迹 庄乾福连忙说:“先不要舍近求远哎,眼下当务之急要搞清楚鸽子的来历,首先去你外公家的老宅子,若是寒晨星就住在你外公家的老宅子里,那就甭忙乎了。倘若没有她的影踪,后面路线怎么安排随便你俩计划喽。” 寒东琅急忙说:“寒晨星一个人不敢住在阴森森的老宅子里哎,除非有人陪着她。” 宇文思打岔道:“你当初说老宅子里的院门锁开着的,后来过去被人锁住了进不去,说不定有人住在那里哎。如今还有半个时辰空闲,要么现在就去老宅子看一下,回来再吃饭,怎么样?” 寒东琅大声道:“行,你不提及我差点儿忘了,出发!” “你们要去哪里啊?我俩有事要向你们汇报哎。”急急忙忙进来的左安铭和郎亦秋异口同声道。 宇文思厉声问:“你俩失踪了两天两夜,去哪里执行任务啦,怎么一个也不来汇报呢?我去孟尘缘糕饼店查了两次,均不见你俩的影踪,难不成遭遇绑架啦?” 左安铭沮丧地说:“跟绑架没啥区别的,仅仅是手脚没捆住而已哎。” 宇文思惊讶地问:“此话怎讲?” 郎亦秋关上门说:“大家别心急,坐下来向你们汇报一个特大的喜讯,大理正听后晚上会欣喜得睡不着觉哩。” 左安铭打岔道:“未必见得,说不定想哭哩。”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你们甭一唱一和了,赶快讲吧,接下去要执行更重要的任务呢。” 左安铭连忙说:“我俩去孟尘缘糕饼店查找寒晨星和你的,郎亦秋爬上屋顶,发现墙外大树下有异常的响动,便下去观察,没想到茅草底下是个地洞,郎亦秋掉进地洞里去了,我去寻找梯子救他上来的,结果他将地洞墙壁黄土敲落后露出一条隧道的出口,郎亦秋摸索着出去了,而我搬来一张梯子下去,发现有隧道也紧跟着出去了。隧道的尽头是穹隆山脚下,遇见了两个人,带着一个三个月的婴儿,住在山脚的小木屋里面。经过一番交谈,原来是被人毁容了的老叟,另外一个令郎大约十五岁左右,是老叟救的孤儿,他们两个人在长安你的老家附近水沟里,救了一个婴儿,你不妨仔细琢磨一番,跟你寒晨星产子的时间是否吻合?” 寒东琅惊得目瞪口呆,瞅着左安铭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了。 宇文思拍打了一下他的背脊,注视着他低声问:“是否与你寒晨星产子时间对上号了,瞧你神情不安的模样儿,八九不离十了吧!说不定老叟救下的婴儿就是你和寒晨星的亲生骨肉哎。恭喜你又喜添一子。” 寒东琅惊魂未定道:“甭恭喜得太早哎,我娘和乔彩花接生婆都说胎死腹中了,怎么会起死回生呢?” 郎亦秋急忙说:“事情是真的,根据那个小令郎的描述,我们怀疑妙灵香毁坏了老叟的面容,原因就是老叟救活了你和寒晨星的孩子,但真相需要我们去侦破的。我们回这里,老叟两个人带着婴儿回长安去了,说是要揪出犯人,孩子交由一个可信的人暂且带个把月,至于托给谁带我们不清楚的。” 左安铭急忙说:“我们顺着隧道返回的,可是到了隧道尽头,就是孟尘缘的房子墙外,隧道口却被人封锁了,喊破嗓子也无人应答,放在地洞里的梯子也不见了。我们急忙往回走,可是出口也被人堵死了,我们被人算计堵在隧道里了。幸好隧道里有锋利的石头和树枝,我们俩联手撬开洞口的泥土石块,好不容易打通了出口,这才捡回一条命,彼此搀扶着慢慢地回来了,肚子饿得没力气说话了,膳堂里可以用膳了吧!” 寒东琅感叹道:“好险呐!这是一个新发现,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你俩终究有了收获,这两天两夜没有白忙乎哎。” 宇文思急忙说:“老叟的毁容到底是谁干的,有待进一步调查,若真是妙灵香所为,就看大理正如何去秉公执法了。” 寒东琅大声道:“绝不心慈手软,将妙灵香打入大牢,直至亡故,随后将其海葬,我决不食言。”江苏文学网 左安铭爽朗地说:“好,但愿你是个说一不二的大理正。若是老叟救的孩子确实是你和寒晨星的孩子,你准备怎么感谢老叟和那位小令郎呢?” 寒东琅微笑道:“到时再说吧!不论他救的人是谁,都会嘉奖他的。先去用膳,随后去我外公家的老宅子里看看,寒晨星是否真的在那里住过。” 宇文思挥挥手道:“先去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工作。走,膳堂里去。” 几个人饭后,聚集到宇文思的办公室里,寒东琅盯着郎亦秋问:“老叟和那位小令郎去了长安,何时回来说过了吗?我好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哩?他们从哪里捡到这个婴儿的,老叟跟你说过了吗?” 左安铭接茬道:“说过了,你家附近的水沟里,当时水流蛮大的,水沟边有一堆小山似的旧衣服被子堆积着,老叟看见上面有一个布袋子,袋子里好像有声音发出似的,急忙去拎起袋子往回走,到了一个房子里,打开袋子一看,发现有一位刚产下不久还带着血迹的婴儿,袋子里还有衣服,连忙抱到一个安全地带抚养他了。捡到孩子的那天与寒晨星产子的时间吻合,记得老叟说是3月8日上午的,你也曾经说过3月8日寒晨星产子夭折了,今天是6月8日,刚好满三个月,故此怀疑是你和寒晨星的孩子,真相有待进一步调查核实的。” 寒东琅突然神采奕奕道:“这无疑是一个特大喜讯,忆当初我娘为了安慰我,让我安心在此破案,骗我说寒晨星顺利产子,她在抚养的,后来知道我要回家一趟,真相掩盖不住了,才说孩子夭折在娘的腹部了。接下去等找到了寒晨星,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喽。这就去我外公家的老宅子,若是有缘,相逢的日子不远啦。不管老叟救的孩子是不是我的,终究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宇文思瞅着乐不可支的寒东琅,欣喜地说:“往日愁容满面的大理正不见了,仿佛那个孩子就是你和寒晨星的爱情结晶哩。如今只差核实这一步了,凭我的预感,寒晨星要么在长安,要么在穹隆城里,只要你有心,坚持不懈,肯定有重逢结婚的那一天喽,到时别忘了请我们去喝喜酒喔。” 寒东琅喜滋滋道:“怎么会呢?大家对我的付出时刻铭记在心的,不管能否找到寒晨星,这顿酒肉饭无论如何也得请啊!在我离开穹隆城前夕,我将会在聚龙斋宴请平江州官署里的所有工作人员的。届时务必光临。” 庄乾福忍不住打岔道:“为时尚早,等找到了寒晨星再说也不晚。闲话少说,现在去你外公家的老宅子吧,但愿一举成功。” 左安铭喜笑颜开道:“出发喽。” 寒东琅挥手道:“跟我走吧!” 五个人来到了山脚寒东琅外公家的老宅子前,发现院门开着,寒东琅连忙冲进院门,大声喊道:“寒晨星,你果然在这里啊!” 不见回音,门里走出一位嬷嬷,手里拎着一件令爱的衣服,睁着一双大眼睛问:“谁是寒晨星啊?你走错门了吧!这幢房子我们主人买下来了哩,说是送给一位婴儿的最好礼物。” 身后的宇文思急忙问:“你是谁?买老宅子的人呢?叫他来见我们呀!” 嬷嬷乐呵呵道:“宇刺史,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哎。我是被买房子的主人请来帮忙照看婴儿的,这个婴儿只有三个月左右,主人请来一位乳娘,我是乳娘的母亲哎,女儿家住穹隆山脚下的,只因女儿的孩子不幸让棉被闷死了,是我不慎闯下的祸,女婿对我吼叫谩骂了几句,摔门而去了。主人因为与我家是邻居,得知此事,便请我们母女俩来此居住,帮其带婴儿了。” 宇文思警觉地问:“你的主人叫啥名字?叫他出来跟我们聊聊啊!” 嬷嬷犹豫了一忽儿说:“我的主人有两个,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但他们不是夫妻,年龄跟我不差上下的。还有一个人我没见过,听说是今天下午要到这里,一起帮忙干活的,不知是男是女哎?如今他们三个人都不在,婴儿也是下午送到这里的,你们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的。” 寒东琅急忙说:“那三个人分别叫什么名字?” 嬷嬷摇摇头道:“我们昨天才来到这里住下的,还不知道他们叫啥名字,也许我的女儿知道,但她上街采购婴儿和大人用的东西去了,若是你们不方便跟我说,要么傍晚过来好嘞。” 左安铭拉着寒东琅的手说:“她刚才说是三个月左右的孩子,而房子是你家外公的,也许是你的孩子要到这里定居喽。” 第509章 守株待兔 寒东琅微笑道:“但愿吧!吉人自有天相的。” 左安铭欣喜地说:“我们先回去,傍晚过来就真相大白喽。” 郎亦秋拉着左安铭说:“不一定,没见到本人,我们暂且不能下结论的。” 宇文思靠近他们问;“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呀?要么在这里等待,要么去穹隆谷看一下,下午来得及的。” 寒东琅连忙说:“行,干脆先去穹隆谷好嘞。” 庄乾福摇摇头道:“我不想去穹隆谷,那里与我无关,这里实际上也需要人手的。你们干脆兵分两路,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好嘞。要是人手有多余,不妨再派一个人与我同组,万一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也可以商量计策联手对付。” 寒东琅慌忙接茬道:“行,你和郎亦秋在此等候,毕竟郎亦秋认识孩子,我和宇刺史,左安铭三个人一道去够了。” 宇文思大声道:“好的,我们出发喽。” 寒东琅急忙说:“我们走路不行,回到官署骑马去速度快哎,傍晚还要赶回这里的。” 左安铭接茬道:“时不我待,骑马快。” 宇文思嗯了一声,随即掉头往官署赶路了。 三个人快马加鞭来到穹隆谷,寒东琅急忙朝山洞走去,宇文思和左安铭紧跟着进去,忽见寒东琅抱着一条被子在闻气味,急忙弯腰问:“有人在这里居住吗?” 寒东琅拿起被子说:“是有人来过这里居住,被子没带回去,但不知是谁?时间长了,被子的气味儿闻不出来了。” 左安铭紧张地问:“会不会是寒晨星呀?” 宇文思摇摇头道:“寒晨星没这个胆量的,一个女子独自住在这个幽深的山洞里,况且是夏天了,有蛇出没,即便是我,也不敢在此居住哎。”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一个人在逃生的日子里,胆子是惊人的,也许寒晨星来此留宿过,但时间肯定不长的,这条被子仿佛是女子用的,虽然时间长了,但还留着一点淡淡的脂粉味儿,你们不妨去仔细鉴别一下气味儿。” 宇文思盯着左安铭说:“这点左安铭比我内行,你去闻一下吧!” 左安铭走到石头床边,拿起被子翻来覆去的闻着,突然大声道:“莫非是任幽兰和寒晨星一起在此留宿过,我好像闻出一点熟悉的味道来了,这条薄被子在任幽兰家见过,曾经去调查案情,偶然在书房办公室的桌子上看见的,可能拿到书房里面的暗室用的,我当时去得急,任幽兰来不及送到暗室里去。大理正不妨仔细回忆一下。”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没见过,也闻不出是谁的脂粉味儿,寒晨星都是素面朝天的,几乎没有胭脂香粉的气味,任幽兰倒是每天必用的,经你一点拨,我也觉得是任幽兰脸上的味道了。” 宇文思调侃道:“不是她身上的味道吗?你与她不止一次的鱼水之欢了,应该闻得出来吧!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必假装不知呢,还要左安铭来点破,太矫情做作了吧!” 寒东琅勃然大怒道:“你与她没有越轨吗?干嘛与我过不去呢?任幽兰设计拖我下水的,你难道不知情吗?何必挖苦我啊?我又不是故意违背寒晨星的,你干嘛揪住这个污点不放?何况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呢。” 左安铭手势一挥道:“你俩怎么搞内讧了呀?来此的目的是寻找寒晨星,不是数落挖苦,冷嘲热讽的。既然都确定是任幽兰的气味儿,那我们回去直接找任幽兰要人便是,何必在这里打口水仗呀?” 宇文思厉声道:“走,打道回官署得喽。” 寒东琅大声说:“我不回去,在此等待一宿,你俩先回去,傍晚别忘了去我外公家的老宅子里看看,到底是谁买下了我外公家的老宅子。” 宇文思紧张地问:“晚饭和明天的早饭咋办?你一个人在此,我们怎么能放心得下呢?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你7月1日要回到大理寺应卯的呀!” 寒东琅微笑道:“我曾经在此闭关修炼一年,对这里非常熟悉了,你们甭担心我,先回去吧!马儿陪着我就够了。明天不管有无寒晨星的影踪,我都会回去的,放心好嘞。”欧欧电子书 宇文思瞥了一眼左安铭,左安铭心领神会道:“既然你执意要留下来,那我也不走了,宇刺史去你外公家的老宅子就可以了,郎亦秋和庄郎中知道该怎么做的,抛下你一个人着实不放心,我们也无法向大理寺交代的。” 寒东琅摇摇头道:“没必要,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也非女性,不想耽搁你们宝贵的时间,更不想拖你们的后腿。” 宇文思仿佛悟到了什么,急忙说:“你不想我俩碍着你,需要足够的空间那就直说好了,没必要拐弯抹角的遮掩啊!左安铭,我们回去吧!” 左安铭见宇刺史朝他使眼色,慌忙说:“好吧,这就走,大理正,你自己多多保重喔。” 寒东琅大声道:“没事,你们走好!明天下午平江州官署见,任幽兰家暂且按兵不动,待我回去后再说。” 宇刺史抱拳道:“保重,后会有期。” 宇刺史和左安铭来到穹隆谷的入口处,左安铭低声问:“宇刺史,我们真的回去吗?丢下他一个人真的有点提心吊胆的哩,万一出事了,我们怎么向皇上禀告呀?那么多的大案要案都侦破了,没有出差池,万一他现在出了意外,我们岂非前功尽弃,吃不了兜着走哎。” 宇刺史附耳道:“你留下来在暗中保护着他,我回去多派几个人手协助你们,带些糕饼点心给你们充饥,你先不要惊动他。” 左安铭嗯了一声坐在山谷路口了,宇文思急急忙忙地骑马回去了。 夜幕低垂时,左安铭瞧见华璟珺、妙笙箫、光长乐、颜无痕四个人骑着马进来了,兴奋得高喊道:“我们在这里呢。” 寒东琅听到马蹄声和左安铭的喊声,连忙大声疾呼道:“你们跑来做什么呀?这里没你们的事儿哎。” 华璟珺高喊道:“大理正,传皇上口谕,请你近日回长安一趟,有要事找你商谈,也许会给你布置新的侦破任务。” 寒东琅大声回答道:“好的,请进来到山洞里说吧,是不是宇刺史不放心,派你们几个人进来保护我的呀。” 左安铭打岔道:“知道了还要问,给你送点心来喽。” 六个人围坐在山洞里,华璟珺扫视了四周,紧张地问:“待会儿天黑了,不燃起一堆篝火怎么行呢?这里好像有柴草,光长乐带柴火来了,现在就点上吧,我们去外面捡几株枯树枝回来。幸好今晚是农历五月十三日,有了月亮照明呢。不然,黑咕隆咚的怎么走路呀!” 左安铭低声问:“你们来这里时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颜无痕赶忙说:“宇刺史好像说大理正的孩子找到了,大理正要请客喽。” 寒东琅兴奋道:“真的吗?请客小意思哎,等我找到了寒晨星,我要在聚龙斋大摆酒席,请你们全体人员欢聚一堂,庆祝我们硕果累累,不负众望,全面取得胜利喔。” 妙笙箫喜滋滋道:“我仿佛闻到酒香了,明天回去就订酒席喽,听说寒晨星已经回到长安了,具体住在哪里还不清楚,有待你寒东琅亲自接她回穹隆城置办酒席,张罗婚礼。” 寒东琅乐呵呵道:“没问题,今晚这里要是没异常,明早我们就回官署去,商量部署下一步的工作任务。” 众人异口同声道:“好的,今晚彻夜无眠,静等寒晨星从天而降。” 六个人在山洞里踱来踱去了一夜,也不见异常的响动,瞧见天幕泛出了鱼肚白,寒东琅才站起来伸展四肢说:“看来我的判断失误,让诸位跟着我辛苦了一宿,实感抱歉,现在能看见山路了,大家要么下山回平江州官署吧!” 左安铭呵欠连天道:“瞧把你紧张的,固执己见强烈要求留下来的人是你,急着想回去的人也是你,凭我的预感不会白等一场的,大家既来之则安之吧!” 华璟珺接茬道:“我赞同左司马的观点,等到今天这个晚上再说,带来的糕饼点心够我们吃上三天三夜的啦。若是当真守住三天,说不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哩。” 妙笙箫连忙说:“我的业余爱好是算命测字,今天掐指一算,冥冥之中感觉有个人会来这个神奇的山洞,不需要等上三天时间。我们不要出去转悠,以免被上山的人发现,就地潜伏在山洞四周的柴草丛中,耐心期待着这个神秘莫测的人到来。” 寒东琅阴沉沉地说:“好,来个守株待兔,不管有无收获,等到傍晚下山好嘞。今天是阴天,天公作美,我们埋伏在柴草中也不会太热。大家先吃糕饼,随后安排你们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第510章 一眼识破 华璟珺摇摇头说:“妙笙箫不是专业的算命先生,说不定是故弄玄虚的伎俩,看我们累了,故意玩弄小花招,逗我们寻开心,舒展一下疲乏的神经罢了,兴许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哎。” 寒东琅瞪着华璟珺严肃地说:“不关算命准确与否,既来之则安之吧!最辛苦也仅有一天,不管有无收获,傍晚务必下山的。” 左安铭手臂一挥道:“我来分工一下,大理正就守在洞门入口处,华璟珺守在山洞北边,妙笙箫守在西边,光长乐守在南边,颜无痕守在东边山道入口处,我就灵活机动好嘞,四边哪里出现情况就直奔哪里,怎么样?” 寒东琅微笑道:“你的分工合情合理,就按你所说的各就各位好嘞。来这里的嫌疑者何时出现不知道的,要求各位填饱肚子,喝足山溪水,埋伏在指定地点,不要说话,没有左司马的指示,不得擅离岗位。切记!” 华璟珺举手道:“我觉得人员还需要调整一下,寒东琅应该坐在山洞里,颜无痕所在的入口处跟山洞口连接的,可以两头兼顾,左司马在山洞口的大树下埋伏,你们觉得如何?” 寒东琅举手鼓掌道:“行,布置得恰当好处。” “不用布置才好呢。你们快蹲下身子,伸长脖子,朝山脚下仔细瞧瞧,谁往这里来了?”光长乐伸长脖子盯着山下说。 “什么,这么快就来人啦?”左安铭紧张地问。随即极目山下。 寒东琅紧张得忐忑不安道:“你们蹲在这里,我先弓着腰慢慢地下去探个虚实,会不会是砍柴人,好像肩上扛着毛竹扁担哩。” 光长乐突然扑哧一笑道:“你信不过我的视力呢?还是你的眼睛有问题呢?分明是拎着一个布袋子朝着山上走来的,肯定来此山洞约会的,不信,走着瞧。大家分散到山洞口,埋伏在柴草丛中别出来。” 左安铭收回目光说:“你们两个人都没看错,有一个人拎着布袋子上山,有一个人肩头上有一条光光的扁担,一前一后都朝着山洞的方向走来,大家各自在山洞口附近隐蔽起来,没有我的指示不得现身惊扰他们。” 五个人一声不响地潜伏下来了,寒东琅忍不住匍匐着朝山下挪身子,左安铭急忙爬过来问:“大理正,你何必着急呢?哪两个人要是发现你扭动身子下山,吓得往回走,我们岂非前功尽弃了呀!” 寒东琅搂着他的肩头问:“你看清楚了吗?那个拎着布袋子的人是谁?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了哩,只是不便点破罢了。” 左安铭好奇地问:“你的视力居然神奇,能看清楚山脚下的人,佩服佩服!既然知道了来者是谁,何必匍匐着下山呢?可否先向我透露一下神秘来客哎?” 寒东琅瞥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说不着急吗?耐心等待他们上山便是。”说完依然兀自缓缓下山去了。 左安铭瞅着他的背影下去,突然瞧见拎着布袋子的人往回走了,但是那个扛着扁担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两个人站在山道上窃窃私语似的。这时寒东琅干脆站起来下山了。两个人只顾着谈话,没有发现寒东琅冲下山去了。 稍顷,寒东琅转身朝山上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山来吧!” 前面两个人突然听到寒东琅的声音,急忙上来问:“大理正,你怎么一大早就跑上山来了呀?有情况吗?” 寒东琅盯着他问:“甭装了,你是来找寒晨星的吧!任幽兰,你别跑,我老早就看见你朝山洞走去了的,你干吗跑得那么快呢,当心摔下山崖一命呜呼。”话音刚落,只听嘭嗒嘭嗒几声,任幽兰扔下包裹滚下山了。 寒东琅大声疾呼道:“快去救人。” 左安铭等人连忙朝山下跑去,寒东琅盯着眼前的打柴人问:“你即便易容了,但我也认得出你是谁?因为你的走路姿势没变。或许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也没必要乔装打扮成砍柴人?” “我若不易容说不定会吓得你灵魂出窍,我没有带刀怎么会是砍柴人呢?实不相瞒,我是到山洞寻找寒晨星的,因为昨晚回到穹隆城接到书信一封,一位神秘人物送到我的丐帮里,我看了书信,随即跑到穹隆谷来了,不知你因何大清早的就在山上了,是否昨天上来,没下山回去呀?莫非想守株待兔,跟我的目标是一致的哩。” “是的,童颜完骨,请揭下你的假面具,露出真面目交谈。没必要与我玩捉迷藏。” “任幽兰滚下山去了,不知生死如何,这个布袋子你带上去,我们去山洞聊,怎么样?” “可以,但要除去面具。”启银 “我没有戴面具,易容是为了不吓死人,更不想招来杀身之祸。” “原来如此,你没有下妆容,怎么能证明被谁毁容了呢?” “你怀疑我撒谎,那就去山洞恢复真面目,然后跟你详聊吧!” “好的,布袋子沉甸甸的,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去山洞打开瞧瞧吧!我也不晓得是啥东西,我与任幽兰仅仅是偶然相逢的,我先来山上,她后来上山我都不知道的,要是没有你们的喊叫,一直不知身后有人跟着我哩。” 寒东琅厉声道:“你撒谎也得看人呀?凭你的武功轻功,慧眼识人的本领,会不知道身后有人,简直是天方夜谭。走,山洞里去还原真面目。” 两个人来到山洞,寒东琅迫不及待地打开布袋子,忽见寒晨星的衣服露出来,紧接着是鞋子,紧张地问:“任幽兰给寒晨星送衣服来的,那就是说任幽兰将寒晨星关押在某个山洞里了,这座穹隆谷另外还有山洞,是不是?” “这里仅有这个山洞,你曾经在此闭关修炼过,应该比我清楚千万倍,怎么反而盘问起我来了呢?我要还原庐山真面目了,请你转过身去,以免突然吓死你。” 寒东琅义正辞严道:“我的命有那么脆弱吗?要是你不想让我亲眼目睹下妆容的模样儿,那我可以给你方便的。”掉头转过身去,仰头瞅着洞顶扫视着。 “好了,你可以转过身来看我啦。” 寒东琅缓缓地转过头来,瞅着老叟问:“魔鬼一样的脸儿,是被谁毁容的?难道真的是妙灵香吗?” 老叟摇摇头道:“案件都是要讲证据的,我也仅仅是在怀疑阶段,请你们去调查破案吧!若当真是你的原配妻子,看你这位大理正如何处置她?” 寒东琅不假思索道:“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立刻将其打入大牢,直至死亡,然后海葬了事。” 老叟竖起大拇指道:“要真是这样秉公处理,可谓是包青天喽。” 寒东琅严肃地说:“言归正传,不论是谁看到你这副脸蛋,肯定要吓得魂飞魄散的,看来日后的你,只能易容出现在别人面前了。刚才要不是你强调毁容的程度,而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即便不被当场吓死,也会被吓得魂飞胆丧,抱头鼠窜了。” 老叟唉声叹气道:“幸好我没有老伴,不然,这日子没发过喽,在你找到寒晨星后,务必要竭尽全力侦破我的案子,将罪犯绳之以法。” 寒东琅严肃地说:“那还用得着你说吗?现在就想去侦破你的毁容案哩。” 老叟摇摇头道:“饭要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案件也要逐个侦破的,我的案子比起寒晨星的不着急,寻人要紧。”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那倒是。你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看看,若都是寒晨星的衣服日用品,那就意味着寒晨星住在这个山洞里,两个人是一起的,任幽兰下山去拿换洗的衣服而已。” 寒东琅随即翻转袋子,里面的衣服全部倒出来了,只听咣当一声,出来两把刀子,老叟拿起刀子说:“原来是砍柴用的普通刀子,她们计划在这里住上几天的,食物也带来了,像要烤火吃的。” 寒东琅急忙说:“难怪袋子那么沉,原来是铁的重量。我看并非是普通的柴刀,或许是什么名刀呢。” 老叟大声道:“甭管是名刀还是普通的刀,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等任幽兰上来再说。” 左安铭站在山洞口,气喘吁吁地说:“任幽兰已经上不来了,送到林郎中那里去疗伤啦?幸好她福大命大,没有伤到筋骨大脑,仅仅是扭伤了腰和脚踝,不出一周就会痊愈的。我刚才详细问过她了,她说是上山给寒晨星送衣服日用品的,寒晨星和她住在这里三天没换洗衣服,寒晨星想下山回怡红楼,可是任幽兰说妙灵香还在寻找她的下落,先不要急于下山,等着寒东琅来找到她,才可回去,不然会前功尽弃的。”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任幽兰虽然说得不无道理,但她毕竟是个诡计多端的女子,我们好几次被她耍得团团转的,她的话不可不信,不可全信的。” 第511章 有所突破 左安铭嗯了一声说:“你说得没错,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寒晨星独自留在山洞里,任幽兰昨天下山的,说好昨晚回来的,可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儿被耽搁了,直至今早返回山上,我告诉她我们昨晚住在山洞里,没有发现寒晨星的影踪,她便慌了,紧张得手足无措啦。” 寒东琅急忙问:“她是否担心寒晨星被妙灵香找到带去了呀?” 左安铭愁眉苦脸道:“也许吧,她说妙灵香四处派人寻找寒晨星,找到务必砍死她,这个妙灵香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境地了,我看老叟的毁容说不定也是妙灵香的杰作。” 寒东琅神情紧张地说:“要是寒晨星真的被妙灵香绑架了,那就凶多吉少啦,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去长安呢,还是继续在此留宿等待寒晨星的出现哩。” 老叟急忙说:“妙灵香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我怀疑是寒晨星自个儿下山去了,也许去了你的外公老宅里喽,我们不妨现在就下山,去你外公的老宅子瞧瞧,怎么样?” 寒东琅手一挥道:“行,左安铭,他们几个人都去护送任幽兰下山了吧!” 左安铭大声说:“是的,他们已经到了山脚啦,我们要么等到下午下山,要是寒晨星没有被妙灵香找到,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说不定会回到这里来吧!” 寒东琅摇摇头道:“这个穹隆谷没啥去处的,就是一个山洞,一座谷底,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唯一的一条狭窄山路通向山下。她去不了哪儿,我想尽快去外公的老宅子里看看,走吧!” 老叟急忙说:“既然你执意要走,那么你跟左司马先下山,我再等一天,明早回去。双管齐下没啥坏处的。” 左安铭点点头道:“老叟言之有理,我和你下山去你外公家的老宅子里看看,若是没有就直接去幽兰书院,任幽兰这个人变幻莫测的,不可全信,也许会将寒晨星藏在她家的地道里了。故意声东击西蒙骗我们的耳目。” 寒东琅鼓掌道:“你俩想得真周到,任幽兰是个诡计多端的女子,不可不防啊!左司马,走,我们下山,这里就交给老叟关注喽。” 左安铭急忙说:“老叟,若是山上有情况是好事,你可以在山洞前点燃一堆篝火,我们不上来。若是坏事,你就点燃一棵树,山洞前有一棵树已经干枯了,你将它的树顶点燃,我们看到后立即上山支援,可好?” 老叟兴奋地说:“你想得真周到,当然可以,就按你所说的去办,你俩赶快下山吧!” 寒东琅和左安铭心急火燎地回到平江州官署,左安铭问:“你说去你外公老宅子的,现在去吗?” 寒东琅眉心纠结在一起,迟疑了一忽儿说:“我的预感告诉我,寒晨星不在老宅子里,我们先去找任幽兰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去老宅子看一下,是否真的找到我的孩子啦。” 左安铭惊奇地问:“你没听说孩子是昨天下午带回来的吗?” 寒东琅一拍脑门道:“嗯,我忘了,昨天去老宅子说是带回来的,我心里只惦记着寒晨星,将孩子的事儿抛诸脑后了,这就去看看孩子到底是谁的?” “还能是谁的,除了你寒东琅,寒晨星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了。” 寒东琅突然听到妙玉师太的声音,惊喜得转身捂住她的手问:“姑姑,是你将孩子带回到老宅子啦。那寒晨星回来了吗?” 妙玉师太微笑道:“侄儿,恭喜你双喜临门喽。” 寒东琅突然心里一沉,紧张地问:“何来双喜,去穹隆谷扑了个空,寒晨星至今下落不明,孩子更无从谈起哎,哭都来不及哩。” 妙玉师太拍着他的肩头道:“先不谈寒晨星,谈我们寒家的事儿,我与你娘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了,我可以回到久违的故乡与你们一家团聚喽,这难道不算一喜吗?你与寒晨星的爱情结晶,如今在你娘的怀抱里睡得很香甜,你娘同意你与寒晨星结婚了,至于是否休妻,要交给你自个儿去处理喽,你娘专心致志地帮你带孩子,这是天大的第二喜讯。对吗?”天涯微 左安铭鼓掌道:“恭喜你,大理正,只要找到寒晨星,你俩便可以举行婚礼了,从前的婚礼中途夭折了不算数的,此后要在穹隆城举办一个盛大的,别开生面的婚礼,也不枉寒晨星爱了你几十年,对她矢志不渝的爱情做一个郑重的交代,完美的结局。” 妙玉师太欣喜道:“是啊!这世上唯有寒晨星对你的爱是发自肺腑,情真意切的啦。今来找你,是叫你去看看孩子和你娘的,就在你外公的老宅子里。你娘说,为了保护好你和寒晨星的孩子,暂且居住在娘家老宅子里了。如今的妙灵香简直是个恶魔哦,谁都不敢得罪她,顶撞她一句的,家里的仆人都被她吓得胆战心惊的过日子了,眼巴巴盼着你尽快回去处理某些案子,将妙灵香绳之以法了,我们才敢回寒府哎。”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左司马,那我先过去了,你安排一下去长安破案之事,是谁将老叟毁容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前因后果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妙玉师太突然打岔道:“这还用查吗?等着你去结案便是喽。除了你家的妻子妙灵香,还能有谁呀?” 寒东琅诧异地问:“还没着手破案,你就这么肯定是妙灵香干的,证据呢?” 妙玉师太严肃地说:“你娘亲眼看见妙灵香拿着绿矾油泼向老叟的嘴脸,顷刻间老叟痛得哇哇大叫,蒙着脸去找庄郎中治疗的。原因就是老叟在拼命寻找寒晨星的下落,而妙灵香想买通老叟,让其不要去寻找寒晨星,相反要将其除掉。” 寒东琅忿忿不平地说:“如此说来,妙灵香已经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十足恶魔了。若是你们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回到大理司应卯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她绳之以法,打入大牢,终身监禁,百年后海葬。我言既出行必果的,立字据为证。” 妙玉师太摇摇头说:“只怕你心慈手软,到时警告她一下而已哎。毕竟你俩是自由恋爱结的婚。你先别言之过早,听我说完。为了除掉寒晨星,妙灵香将老叟请到寒府吃饭,老叟听了她的无理要求,断然拒绝了,并扬言不仅要去找她,且发誓即便付出生命也要找到她。激怒了妙灵香,趁他愤然离去之际,将早已准备好的绿矾油泼向老叟的嘴脸,将其毁容了,变得人见人怕人逃的容貌啦。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找你娘核实的。” 左安铭接茬道:“大理正,你赶紧去吧,若是情况属实,我们就直接去你府上,将妙灵香带到这里来服罪也行的。”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不用你们前往,我独自去将她送到大理寺服罪即可,打入牢房,直至死亡海葬,我说过第三次了,决不食言的。这就去找娘核实,你们等我的消息。” 寒东琅和妙玉师太离开后,左安铭急忙朝幽兰书院走去,到了院门前,忽见大门紧闭,无奈举手敲门,不见动静。连忙绕到后院去,发现有一条小道通向矮房子,小道上面布满了长青藤,连忙捡来一截树枝,拨开长青藤,发现小道里有水,无奈往回走了,径直去找寒东琅商量寻找寒晨星的事儿。 寒东琅在老宅子里抱着孩子笑逐颜开,王玉兰和乳娘的母亲在灶膛做饭菜,乳娘在清洗孩子的衣服。谭兵在打扫卫生。 左安铭刚到门口便听到饭菜的香味儿了,欣喜地问:“谁的手艺,香得我三个月不知肉味儿哟。” 寒东琅听见左安铭的声音,急忙抱着孩子出来问:“左司马,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收获吗?” 左安铭眉头一皱道:“进屋里说吧!” 寒东琅抱着孩子进门,左安铭盯着孩子问:“这个孩子好像有四个月左右喽,长得蛮不错的,谁带的呀?瞧那相貌,不用问就知道是你寒东琅的亲生骨肉哎,恭喜你又添了一子。” 寒东琅关上门说:“有什么事直言无妨,这里没外人。” 左安铭神秘地说:“我怀疑寒晨星被任幽兰关押在书院里了,只是不知道关在哪个地方罢了。” 寒东琅紧张地问:“何以见得?有什么新发现吗?” 左安铭低声说:“我刚才去了幽兰书院,书院里寂寂无声,院门紧闭,敲门不见回音,我随即绕到后院去观察,发现矮屋子外侧有一条小道通向大房子,但是小道里有水,不知有多深,我便回来找你商量,要不要从小道进去寻找寒晨星?” 门外有人敲门,寒东琅没有回复,随即去开门,忽见老叟站在门外,张望了一眼,身后不见人影儿,忐忑不安地问:“你不是说在穹隆谷守株待兔的吗?怎么随即下山回来了呀?有没有寒晨星的消息?快说呀?” 第512章 欲说还休 老叟微笑道:“事出有因,我遇见一位砍柴人,还有一位拔草药的嬷嬷,他俩是夫妻,说是经常去穹隆谷砍柴拔草药的,我便趁机向他们打听寒晨星的下落,没想到他俩是穹隆城里人,与寒晨星很熟悉,也曾去怡红楼听过寒晨星唱歌,寒晨星住穹隆谷的山洞不止一天两天了,胆子何时变得挺大的,连砍柴人都佩服她的胆魄。” 左安铭打岔道:“请切入正题,寒晨星如今在何方落脚?” 老叟苦笑道:“你这么急干嘛呀?待我细细道来不行吗?这位草药郎中说,昨天看到寒晨星被一个令郎带走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寒晨星就坐在这个人的身后,同一匹马奔跑着下山,不知跑向哪里的。” 寒东琅急躁躁地问:“你没有问他们寒晨星往那个方向跑去的?” 老叟连忙说:“问过了,他们说好像是长安的方向,不是回穹隆城里的。具体的事情他们不清楚,我也就不好多问了。我想既然寒晨星离开了山谷,我待在哪里没啥用处了,便急着赶回来向你汇报喽。” 左安铭急忙问:“长安哪里啊?是否有预感哎,依我之见,也许直接回寒东琅的府邸喽。” 寒东琅摇摇头道:“不会回我家的,肯定去哪家佛寺和道观了。著名的感业寺、慈恩寺、荐福寺、青龙寺等地方务必去查找一遍。还有总持寺、庄严寺、兴善寺、玄都观等都不要遗漏,肯定会有收获的。” 左安铭急忙说:“大理正说得没错,跟我的想法同出一辙。明天先去幽兰书院查找一番,若没有寒晨星的下落,再决定是否去长安搜查寺院道观了。” 老叟连忙说:“行,就按你俩的意思去办,不必等到明天,我这就去幽兰书院先查找一番。说不定也有收获的。你们在此静等佳音,再见!” 寒东琅看着老叟的背影说:“左司马,不知老叟说的是否属实?如今的我对谁都不敢轻易相信了。” 左安铭诧异地问:“连平江州官署里的人也不可信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专指外界的人。” 左安铭严肃地说:“你别忘了,老叟是你爱人和孩子的救命恩人,你可以不信我们,但绝对不可信不过老叟。因他救你们的孩子而遭遇妙灵香的毁容,你能体会到脸上被烧伤时的疼痛难耐,痛苦万状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在还没找到证据前,我当然持怀疑态度啊!毕竟妙灵香并非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只因爱我太深,嫉妒成恨而导致了她的偏激行为。真正追溯根源,实际上刽子手应该是我。若我放弃初恋,善待妙灵香,什么爱恨情仇,谋杀毁容都不会发生了。” 左安铭苦笑道:“算你还有良心,有自知之明。可是时光不会倒流,惨状已经呈现在你眼前,就看你如何去处置,你一双孩子的母亲妙灵香了。我的大理正哎。” 寒东琅痛苦不堪地说:“我已经说过如何去处置她了,没必要重复累赘地再描述一番吧!” 左安铭淡然一笑道:“那倒是,只怕你念旧放不下妙灵香,而放她一马喽。”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别门缝里瞧人啦,我知道自己的身份,甭你唠叨来唠叨去的啦,走着瞧。” 左安铭再一次强调道:“但愿你能秉公执法,对得起孩子和寒晨星,无愧于救命恩人老叟。给平江州官署里的人做一个表率。” “他此番会做到的,左司马就别操心了,进去用膳吧!没啥可招待的,青菜淡饭吃饱好嘞。寒湘子,快将菜肴端上桌吧!”王玉兰满面笑容道。 妙玉师太抱着孩子过来喊道:“侄儿,我要去膳堂忙乎嘞。快来抱抱你的孩子,眼睛一直瞅着你哩,有父子心灵感应喽。” 左安铭急忙问:“谁是寒湘子啊?这里只有你娘和妙玉师太哎。嬷嬷和乳娘还在膳堂里忙碌吧!” 寒东琅微笑道:“妙玉师太名叫寒湘子,我娘直呼其名,不习惯喊她妙玉师太。我大姑姑计划还俗回家团聚喽,小姑姑寒湘梅也盼望着她早日回家哩。我们寒府又会热闹沸腾喽。” 妙玉师太将孩子递给寒东琅说:“侄儿,我的计划变了,不想还俗啦,三个女人一台戏,我要是回家去,寒府六七个人女人,不知要演出几台戏哩,还是省省心吧,决定到寒山寺为尼哉。” 寒东琅扑哧一笑道:“都说女人善变,此话一点都不假哎,何况是聪明机智的大姑姑妙玉师太哩。那样也好,每个人都有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利,我就不多说了,左司马,膳堂吃饭去喽。” 一桌人吃好饭已经是午后了,寒东琅搂抱着孩子,亲吻着他的小脸蛋说:“娘,大姑姑,孩子的名字由你们起,怎么样?”vp 寒湘子摇摇头道:“我是吃斋念佛之人,不参与红尘间的事儿,让你娘起名字吧!” 王玉兰挥挥手道:“得了吧,你对寒晨星和寒东琅有恩,这个孩子死里复生,得遇高手相救,我不适合起孙子的名字,还是由佛法慈悲的大姑婆起名字比较合适。” 寒湘子举手挥舞道:“不行,不行,我腹中空空的,脑中唯有佛经,如何起得了这个名哎,还是你大嫂博学多才,毕竟出身书香门第,何必客气呢。” “起个名字都推三阻四的,既然你们都这么客气,那我就毛遂自荐喽。”刚到门口的老叟乐呵呵道。 寒东琅急忙迎出去说:“还是由救命恩人老叟起名比较合适。” 左安铭连忙接茬道:“是啊是啊!老叟赶快起名,我们好喊他的名字,给他见面红包。” 老叟笑逐颜开道:“那我就当仁不让嘞。请你们记好听好吧!寒东琅与寒晨星的孩子来之不易,死里逃生,偶遇我而得救,说明命里不该死,阎王殿里退回到红尘中来的,我就给他起名叫寒强生,具有强大生命力的孩子,你们觉得如何?” 左安铭摇摇头道:“这个名字是可以的,但是有点土,不够含蓄文气,你们觉得呢?” 寒东琅点点头说:“左司马言之有理,老叟不妨再来一个。意下如何?” 老叟眼睛滴溜溜地转动道:“行,没问题。我希望这个孩子日后茁壮成长,前程远大,要么就叫他寒鹏程,鹏程万里的意思,怎么样?” 王玉兰连忙打岔道:“这个名字我赞成,朋,神鸟也,朋,古文凤,鹏,亦古文凤,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飞的路程极远,多用以比喻仕途的飞黄腾达,前程兴旺远大,不可限量。鹏鸟奋飞,去程遥远,比喻伟大的志向或远大的前程。鹏鸟的力量强大,鹏鸟飞起,比喻气势雄伟。飞鹏掀起的狂风,比喻伟人的盛美风彩。鹏鸟奋力高飞,比喻奋发直上有为。好名字,好名字啊!” 左安铭感叹道:“真不愧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分析得鞭辟入里,佩服佩服,就叫寒鹏程好嘞,我给你一个银圆,算是见面礼喽,请笑纳。”随即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银圆,递给寒东琅怀里的孩子。 寒东琅推却道:“太贵重了,不敢接,免了吧!亲吻一下孩子的脸蛋以示喜欢即可。” 左安铭嘴巴一噘道:“瞧不起我呢,还是嫌弃太少了,而非金元宝。”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瞧你想哪儿去了,不论是银元宝,还是金元宝,我都不能收下,无论是谁都一样。我与寒晨星的孩子能存活下来,你们都立下了汗马功劳,都是我的恩人,岂能收取你们的任何礼物。我拿礼物犒劳你们还差不多哩。” 王玉兰连忙说:“寒东琅说得对,请你将银圆收好,等找到寒晨星后,就在此老宅子里举办婚礼,宴席定在聚龙斋,邀请平江州官署里的全体人员赴宴,还有老叟这位武功盖世的救命恩人,以及怡红楼的同事们。” 寒湘子接茬道:“还有我的功劳哩,怎么将我给落下了。我还想当主婚人哎。” 寒东琅乐呵呵道:“你是自家人,还犯得着指名道姓吗?至于主婚人也许轮不到你喽。” 寒湘子打岔道:“我是你的大姑姑,又是寒晨星的领路人,我不够格,谁够资格?莫非是你娘。” 左安铭摇摇头道:“大理正的意思莫非邀请宇刺史当这个主婚人?” 寒东琅欣喜道:“知我者左司马耶!放在穹隆城里举办婚礼,当然是宇刺史来当这个主婚人啊!除了他还有谁符合条件呢?” “大理正说得没错,除了我没人够格的,但也要看我是否乐意哎。大理正艳福不浅呐,酒香不远喽。”刚来的宇文思哈哈大笑道。 寒东琅激动地问:“宇刺史,瞧你满面笑容的,是否找到了寒晨星呐。” 宇文思朝老叟呶呶嘴角道:“老叟没跟你说吗?” 寒东琅盯着老叟问:“你是否故意瞒着我呀?” 第513章 真假莫辨 老叟大声嚷嚷道:“那里啊!刚巧碰见你们给孩子起名字,我就不想坏了你们的好事,便也跟着你们起名字喽。名字起好了,刚想谈正事的,却不料宇文思进来便张口叽叽喳喳的一吐为快了,还轮得着我来说话吗?既然宇刺史知道寒晨星的去向了,那就由宇刺史从头至尾解释一下好嘞,我就甭掺乎喽。” 宇文思扫视了大家一眼,紧张地说:“消息是否可靠我也无法确定,任幽兰送回到幽兰书院后,我们几个急忙去查遍了整座幽兰书院,包括曾经发现的隧道,以及变幻莫测的花房,书院办公室后面的神秘养殖基地,凡是能找的地方,一概不放过,可是都没有寒晨星的影子。在我们诚心诚意的恳求下,任幽兰亮出了底牌,坦言说当初离开穹隆谷时,寒晨星说要去长安感业寺,只因任幽兰反对,暂且没有离开穹隆谷。任幽兰下山取东西时,说不定寒晨星悄悄地下山,直奔长安感业寺了,你们不妨抽出几个人去感业寺查找一番。” 寒东琅摇摇手道:“稍安勿躁,我自有安排的。宇刺史若是还没吃饭,我这里还有饭菜,请去膳堂填饱肚子后再商量寻找方案。” 老叟大声道:“没必要商量了,派几个人直达长安感业寺就行喽。” 寒湘子打岔道:“我也要去,感业寺是我向往的地方,去过一次被庵主拒绝了,结果没再去求她们收留我,此番务必去试一试,也许会接纳我哩。” 王玉兰亮起嗓门道:“寒山寺不比感业寺差,干吗去凑热闹哩。” 寒湘子唉声叹气道:“没错,寒山寺实际上比感业寺好那么一点点儿,只可惜远离家乡啊!我们好不容易重逢团聚,我可不想距离长安那么远哎。你们现在出发去长安吗?加上我一个。” 寒东琅挽着她的肩头说:“大姑姑,干脆还俗回寒家,帮我带孩子呀!” 王玉兰哈哈大笑道:“寒湘子给你带孩子,做梦去吧!你知道大姑姑当初为啥出家吗?” 寒东琅若有所思道:“难不成被情所伤,一气之下遁入空门了。” 王玉兰点点头道:“没错,如今的她也许听到可靠的消息了,而想回到长安的感业寺里去。你大姑姑当初出家的第一站就是感业寺,法号叫圣洁师太,由于老情人打扰,而悄悄去了慈恩寺,改名换姓叫妙玉师太的。时间过去几十年了,可惜她的老情人依旧孑然一身,虽然没有出家为僧,但是跟出家没啥两样的。” 寒东琅好奇地问:“哪个老情人啊?因何分手的,我怎么从未听过大姑姑有惊心动魄的罗曼史哎。还以为她嫁不出去,不好意思待字闺中才去出家的哩。” 寒湘子哈哈大笑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只许你有刻骨铭心的初恋,就不许姑姑有往日爱恋吗?过去的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就像这屋后的山溪水,哗哗流淌,一去不复返喽。如今想回到感业寺,纯粹是想家人的时候,立即可以溜出去看你们亲人,别无他意,你娘的忧虑是多余的。” 王玉兰唉声叹气道:“但愿如此,长辈之事没必要在晚辈面前悉数抖出来,何况揭开伤疤就会淌出鲜红的血哎,就此打住,言归正传吧!” 宇文思急忙说:“那我指派几个人去感业寺寻找寒晨星,由左安铭领队,成员有寒东琅、华璟珺、老叟、郎亦秋组成,五个人够了吗?” 寒东琅满脸严肃道:“郎亦秋和华璟珺在官署里吗?明天早晨出发好嘞,我想陪儿子一夜。” 宇文思嗯了一声,手一挥道:“出发时间由你们自己商量决定,那我先回官署了,告知郎亦秋和华璟珺,让他们明早寅卯之时到你这里集合,可否?” 寒东琅微笑道:“当然可以,你就留下来盯着任幽兰好嘞,说不定寒晨星被她藏起来了。” “我是个女人藏着她干吗?只有你藏起来才可享受鱼水之欢哦。没想到你们那么信不过我,我任幽兰在你们眼里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吗?老是在背后数落我的是非,若不是赶过来蹭饭吃,你们还要揭我的短处,被你们说得一无是处喽。”站在门口的任幽兰闷闷不乐道。 宇文思乐呵呵道:“隔墙有耳,刚才分明瞧见一个人影闪动的,却没引起注意,幸好没说你的风流韵事。就此打住,既然你是来吃饭的,就叫大理正的母亲带你去膳堂用膳吧,我们早已吃饱喝足喽。” 王玉兰闻声出来,瞅着任幽兰上下打量着,突然大声道:“好一个标致的令爱,难怪寒东琅一时被你迷惑,曾经对寒晨星也动摇了,幸好我们慧眼识人,拉了寒东琅一把,不然,哪有这么英俊的小孙子诞生啊?”随即将怀里的孩子递给任幽兰。 任幽兰接过孩子问:“谁生的小令郎啊?他那黑亮黑亮的头发像柳丝一样轻柔;一张红嘟嘟的脸蛋闪着光亮,像九月里熟透的红苹果;两串弯弯的柳叶眉下面,生着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十分精神;一个小巧挺直的鼻子下方,长着一个粉嫩的小嘴巴,如今撅起粉嘟嘟的小嘴,依稀还带着未擦净的乳汁。当真是可爱极了,令我好生喜欢哎。” 寒东琅乐呵呵道:“除了寒晨星能生出俊俏的孩子,还能有谁呢?你是位居心不良者,怎么能生出虎头虎脑,人见人爱的美丽令郎呢?” 任幽兰气嘟嘟地说:“你没跟我生育过,咋晓得我就生不出比你这个令郎还要俊俏无比的令爱呢?要不要打赌一下哦,今晚就可以孕育我们的爱情结晶喽。” 寒东琅厉声道:“开玩笑也得讲究分寸,我的爱情属于寒晨星的,没你的份儿,甭在这里信口开河了。要是没别的事儿,你就请回吧!”90看 任幽兰乐呵呵道:“今儿个心情好,任你贬低打压无所谓,反正我爱你,不信你对我没爱过。终究有过几晚的床笫之欢,要是说曾经的耳鬓厮磨转眼就忘,鬼才信呢?” 左安铭站出来说:“与你有过鱼水之欢的男人不胜枚举了,你能记住与寒东琅有过几个夜晚吗?不妨大胆地说出来,我们绝不张扬出去。” 寒东琅怒目相向道:“没想到左司马那么没趣,任幽兰,甭搭理他,赶紧回去,否则,会遭到侮辱的。” “谁敢侮辱任幽兰院长啊?我来替她撑腰如何?”刚进来的郎亦秋乐呵呵道。 宇文思微笑道:“郎亦秋来得真是时候,爱打抱不平的你,这下可以为任幽兰出口恶气了。” 郎亦秋信誓旦旦道:“什么恶气尽管细细道来,我郎亦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叟连忙说:“你们甭在谈无聊至极的事儿了,赶紧敲定时间,尽快去寻找寒晨星。若是真的在感业寺,也要抓紧前往,免得有人通风报信,导致擦肩而过。” 任幽兰喜滋滋道:“终于切入正题了,我来找你们就是要告诉你们寒晨星的下落,并非没事找事闲扯谈。” 寒东琅惊奇地问:“寒晨星如今在哪里?请将可靠的消息告诉我们。” 任幽兰严肃地说:“在寒山寺的大雄宝殿里诵经念佛,眼下过去肯定还在的。” 寒东琅大声道;“此言当真?” 左安铭打岔道:“不管真假,这就去寒山寺看一下,请宇刺史一同前往。” 宇文思连忙说:“我和左司马,大理正三个人够了,出发!”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不信任幽兰所言,还是在此多抱抱孩子的安生,要么你们加上郎亦秋三个人前往好嘞。”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也行,郎亦秋,左司马,我们直奔寒山寺吧!” 任幽兰急忙说:“还有我,我来带你们去特定的地点。” 左司马手一挥道:“可以,请带我们抄小路前进。” 四个人急急忙忙地向寒山寺出发了。 临近傍晚时分,宇文思和左安铭回来了,寒东琅抱着孩子迎出来问:“郎亦秋和任幽兰呢?有收获吗?” 左安铭扬扬手道:“收获当然是有的,进屋里说吧!” 寒东琅将孩子递给王玉兰,朝楼上卧室走去。 左安铭凝视着寒东琅问:“寒晨星有没有双胞胎姐妹,我们在寒山寺大雄宝殿里,看到了一个与寒晨星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人儿,肤色也是一样的白皙无比,脸上光滑如镜子般的,跪在大殿前拜佛念经。振振有词的,就连声音也跟寒晨星一个腔调儿的。” 宇文思接茬道:“我们叫任幽兰上前跟她打招呼,并跟她聊了一会儿,根本不是寒晨星,一问三不知的,我们便回来了,郎亦秋和任幽兰留在那边观察动态。我们确实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寒晨星,由此跑来问你,寒晨星有几个姐妹?” 寒东琅摇摇头,没精打采道:“她没有姐妹,只有两个兄弟,至于有几个表姐妹,那就不甚清楚了。 第514章 暗遭毒手 宇文思气馁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当时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有几个兄弟姐妹,不然,我们就靠近她仔细审查她的花容月貌哎。” 寒东琅轻声道:“即便是双胞胎长相也会略微不同的,何况不是呢。你们怎么不去靠近她自己审阅一番,便立即返回了呢。” 左安铭疑虑重重道:“寒晨星会不会受到意外的刺激而得了失忆症啊!相貌简直是同一个人,我们四个人都以为找到了真正的寒晨星,你们全家可以团聚了,可是经过谈话,却发现不是本人,心怀疑惑,我和宇刺史立即跑回来问你真相了。”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寒晨星有没有遇到意外的伤害和刺激,我也不曾清楚,谁知她有无得了失忆症啊?要么我们现在折回寒山寺看看,她身上有一个不易发现的胎记,我看了后就知道是不是本人了。” 宇文思瞅着左安铭,左安铭急忙问:“你看着我干吗,我听你行动便是。” 寒东琅低声问:“宇刺史,你感觉是不是真正的寒晨星?” 宇文思摇摇头道:“分不清真假,你刚才说有一个不易察觉的胎记,可否去看个究竟,胎记长在身上哪个部位的?” 寒东琅急忙说:“右边耳朵背面,被长发遮住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耳朵这里有一个暗红的红痣。长在耳环处内侧。” 左安铭苦笑道:“这个部位真的不易察觉哎,你是怎么发现的?” 宇文思连忙说:“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他俩是亲密爱人,发现的机会和时间比我们多了去哩。” 寒东琅微笑道:“那倒是,我俩在亲热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有个记号,这就去寒山寺找她看看。” “看什么看呀?她不知去向了,我们只好回来复命喽。”站在门口的郎亦秋耷拉着脑袋说。 “什么,我叫你俩留下来看住她的,怎么让她跑了呢?那肯定不是真正的寒晨星了。”左安铭紧皱眉头道。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刚得到的线索又中断了,真是一波三折啊!现在是否再去一趟寒山寺呢?” 宇文思气鼓鼓地问:“任幽兰,你暗中放走她的吗?我觉得其中有诈,是不是你在参与谋划啊?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人相貌确实很像寒晨星,但是言语不像,你是否找了一个易容替代者,这里没有外人,请坦诚相告。” 任幽兰摇摇头道:“我压根就没见过真假寒晨星,我也是接到举报才来找你们的,刚才去寒山寺看到的寒晨星,我觉得是真正的本人,不是冒牌货哎,只是言语有些犯浑,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而导致失忆了,不知郎亦秋有无同感?” 郎亦秋摇摇头道:“我找不到感觉,真假分不清楚了。若是真的寒晨星,经得起考验的,哪怕失忆了,也不该趁着我们去喝茶之际溜走。” 任幽兰疑虑重重道:“依你之见,那就是假的寒晨星了,怕我会进一步去靠近她核实,她慌忙逃逸了,对不对?” 郎亦秋嗯了一声说:“我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还是请宇刺史和大理正身临其境,去一趟寒山寺找主持核实一番吧!” 站在一旁的寒湘子赶忙说:“寒晨星远在长安,没有马匹,何以转眼间到了寒山寺呢?依我之见,你们见到的寒山寺大雄宝殿里的那个女施主,也许是易容了的寒晨星,真正的寒晨星说不定真的在感业寺,干脆直接派几个人去感业寺好嘞,甭再去寒山寺折腾啦。” 寒东琅点点头道:“我大姑姑言之有理,由于是易容了的寒晨星,来不及打听寒晨星的真实情况和过往历史,故此你们问她什么都不知道,害怕任幽兰再一次盘问她,便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老叟疑虑重重地说:“孰是孰非,还真不好说哩,寒晨星到底在哪里,谁也不曾清楚。我认为应该先去寒山寺核实,然后再看具体情况,是否跑一趟感业寺,抑或是慈恩寺。” 宇文思手臂一振道:“兵分两路,寒东琅带着郎亦秋、左安铭和老叟前往长安的感业寺,我领着任幽兰和寒湘子直奔寒山寺找主持了解一下真实情况,双管齐下,怎么样?” 王玉兰挤过来说:“不怎么样?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兴许寒晨星遭人算计陷害,得了失忆症呢。我提议不要分组,全体人员先去寒山寺调查核实,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去感业寺或者慈恩寺一趟。” 寒东琅犹豫不决,宇文思急忙说:“行,下午有足够的时间,我们都去寒山寺找师太或住持,看情况明天再安排去长安感业寺也行。这就出发。” 宇文思摆摆手道:“七个人过去太显眼了,要么我跟寒东琅两个人去寒山寺,你们要么去任幽兰家再看一下,让任幽兰领着你们前往。说不定寒晨星在幽兰书院看佛经呢。”巴特尔 老叟急忙说:“也有道理,我们不放弃任何一个她会去的地方。” 任幽兰连忙说:“好,剩下的人跟我走。” 宇文思和寒东琅出去后,任幽兰和郎亦秋等人直奔幽兰书院去了。 任幽兰刚到书院门口,发现院门关着,伸手推不开,自言自语道:“大白天,谁关的院门。” 连忙大声喊道:“曹管家,赶快开门。” 不见回音,左安铭大声疾呼道:“曹昀昕,曹昀昕,请开门。” 依然没有回音,任幽兰腾地一声飞进围墙里去了,推开门闩,左安铭诧异地问:“分明里面有人,因何没人应答呢?” 任幽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先去图书室瞧瞧。” 几个人来到图书室,一下子惊呆了,原来读书人挤满了整个图书室,寒晨星站在最前面的讲书桌旁,桌子上放着一本《大乘无量寿宗要经》,手里擎着一本《大般若菠萝蜜多经第五百七十九》在讲课,声音有点轻柔嘶哑。曹昀昕坐在左侧的角落里,专心致志地在听寒晨星讲解佛经,他们几个人进来了都浑然不觉。 任幽兰干咳了一声,曹昀昕这才站起来迎上来说:“任院长什么时候回来的,今来听课的人太多了,我将院门关闭啦,你是飞进来的吗?还带了四个人。” 任幽兰没有回答,注视着寒晨星良久,寒晨星旁若无人地继续讲课,任幽兰伸手一挥,左安铭等人坐下来了,耐心听她讲课。 寒晨星好不容易讲完了手上的佛经,放下书本转而盯着任幽兰问:“你就是曹管家说的幽兰书院的院长吗?” 任幽兰点点头说:“没错,你是寒晨星,岂会不认识我,我们是好姐妹哎。” 寒晨星摇摇头道:“我谁也不认识,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哩,你喊的寒晨星是谁呀?我只认识佛经,只记得佛经上所讲的所有内容,别的一无所知哎。” 老叟急忙上前问:“寒晨星,你连我这个救命恩人也不认识吗?” 寒晨星摇摇头道:“刚才说过了,还要我重复吗?” 寒湘子靠近她眼皮底下,一声不响地盯着她上下打量着,然后拉着老叟来到了门外,附耳道:“你既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身上有啥特征,你知道吗?何不来个验明正身呢?” 老叟唉声叹气道:“我没有见过她的裸体,岂能知道她身上的记号呢?要么去将寒东琅请到这里来鉴别吧!” 任幽兰厉声道:“寒晨星,你甭装疯卖傻了,你能给那么多的人上课,讲得头头是道,条里思路异常清晰,岂会是白痴?谁会信你这一套,赶快从实招来,谁指使你装傻的?” 左安铭急忙说:“你从寒山寺来到这里上课的,是不是?” 寒晨星嗯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见过你,你跟踪我来到这里的吗?我刚才一个人在寒山寺的大雄宝殿里诵经念佛,然后就跑到这里来上课啦,有什么不该做的吗?我是尼姑,诵经念佛是我每天的必修课哎,给善男信女传授佛经是我的喜好,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更没必要盘问我的来龙去脉哦。” 任幽兰连忙问:“传授佛经应该去寺院庙宇,怎么跑到我这个幽兰书院里来了呢?我不欢迎,请你回到寒山寺去。” 寒晨星慌忙说:“我哪儿也不想去,就喜欢这个地方,院子里面幽雅清静,花团锦簇,花香四溢,青草遍地一片翠绿,苍松翠柏高耸直立,树冠挡住了炎炎夏日,给人清凉的感觉,坐在院子里诵经念佛好不惬意啊!不像是夏天,倒像是阳光明媚的春天哩。” 任幽兰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因何喜欢这个地方,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这里是你的出生地吗?” 寒晨星摇摇头道:“不是我的出生地,但我好像认识这里似的,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不由自主地喜欢上这个花园式的院子哩。” 第515章 意外失忆 老叟慌忙问:“你怎么选择在幽兰书院的图书室里上佛经课呢?应该去寺院庙宇的呀!你找错地方了,是不是有人故意带你来这里的?” 寒晨星伸手拍拍脑袋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也懂得上佛经课是该在寺院的课院大厅里哎,可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幽兰书院里,没想到图书室里已经坐着好多人了呢。我总觉得自己的脑子经常会是一片空白的。由于有人将我打晕,丢进了一个山谷里,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感到好奇的是为啥现在念佛经很快就能记住,以前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哎。除了曾经念过的佛经还记得,别的忘得一干二净了。我来自哪里,去向何方一概不知啊!” 寒湘子站到她的眼皮底下问:“你认得我吗?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啊?记不记得有个叫慈恩寺的地方,还有一个感业寺,你仔细回忆一下再回答我,行吗?” 寒晨星伸手拍打脑门,痛苦万状地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头疼欲裂啦,你们别逼问我了,好吗?” 老叟急忙说:“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是谁打晕你的?是女人还是男人,在什么地方打晕你的?将你丢在哪个山谷里?” 寒晨星眼睛一睁道:“有个女人拿着木棒打晕我的,好像在一座叫什么穹隆谷的地方,具体真的记不起来了,我的头好疼,你们别说话了,我要睡一觉啦。” 听课的人陆陆续续回去了,太阳也已经下山了,左安铭严肃地说:“你们先看住寒晨星,我去寒山寺请寒东琅他们回来鉴别真假寒晨星,要是我们还没回来,你们就一直在此等候,不得擅离岗位。” 任幽兰嗯了一声道:“有数了,快去快回,我叫曹管家去吩咐膳堂多做几个饭菜。” 左安铭急急忙忙地去了寒山寺,找遍了整座寺院,没有碰见寒东琅和宇文思,无奈离开寒山寺,来到了院门外面寻找,夜幕降临了还不见有个人影出现,神情颓唐地往回走。 迎面撞见一位和尚朝着自己走来,疾步上前欣喜地喊道:“法师,您好!请问你是寒山寺的僧人吗?天色暗了看不清楚你是哪位高僧哎。” “可我认得你啊!你是平江州官署的上佐司马左安铭吧!我是空灵法师,请问你这么晚了还来寒山寺找谁呀?” “噢,原来是寒山寺的方丈,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哩,宇刺史和大理正来这里有事,至今未回去,我有事找他们商量,便急急忙忙地找到这里来了,可是找遍了整座寒山寺,均没有他俩的影子哎。刚到院门外寻找,却碰见法师回来了,不知法师是否看见了他们?” 空灵法师乐呵呵道:“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刚才送宇刺史和大理正回来的,他俩回去了,但不知去哪里?” 左安铭连忙问:“他们找你谈寒晨星的事吗?” “没错,我将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俩了,寒晨星命运多舛,寒东琅爱她历久弥深,而他的内人嫉妒成恨,几次三番地要加害寒晨星,幸好遇见我,寒晨星侥幸不死,但也被伤害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具体之事你去问他们好嘞,我不再重复啦。现在夜色深沉了,幸好有月亮,你路上小心点,赶紧回官署去吧!” “好的,谢谢方丈的大恩大德,我替寒晨星谢谢法师了。后会有期!” 左安铭辞别方丈后,踏着依稀的月光朝寒东琅外公家的老宅子走去,走到大街上,忽见寒东琅在追赶一个人,连忙停住脚步避到廊檐下,瞥见一个女子的身影跑过来,疾步上前截住她的去路,扭住她的双手问:“你是谁,因何逃跑?” 这时寒东琅追上来了,气喘吁吁地问:“左司马,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正好揪住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揭下她的面具,你就知道是谁了。” 左安铭揭下她的面纱,定睛细看,摇摇头道:“月光下看不清楚,好像没见过哎。” 寒东琅大声道:“妙灵香,不知她何时来到穹隆城的,居然潜伏在我外公家的老宅子里,幸好我娘一步不离地抱着我的孩子,不然,我和寒晨星的骨肉早就成了她手下的冤魂啦。” 左安铭惊讶地问:“她居然有这么恶毒,当初善良的品性被嫉妒吞噬了。带官署里去关押吧!” 寒东琅怒不可遏道:“今晚先关押在平江州官署的牢房里,待处理好某些事情后,再带到长安大理寺判刑。我们一起去吧!宇刺史在我外公家的老宅子里,任幽兰等人还在幽兰书院吧!” 左安铭低声说:“是的,我去寒山寺找你们,碰见了方丈,得知你俩回来了,我便回你家的,没想到在此碰见了这个女魔头。”137 寒东琅气恨难平道:“坏事干多了,自投罗网啦。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追到穹隆城里来谋杀寒晨星母子,现在还没找到寒晨星,明天继续寻找,要是寒晨星死了,你妙灵香也活不了的。” 左安铭欲说还休道:“别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寒东琅仿佛听出了弦外之音,话锋一转道:“吉人自有天相的,你妙灵香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会陪进自己的性命,不信,走着瞧。” 左安铭连忙说:“时间不早了,现在送她去官署的看守所吧!” 寒东琅嗯了一声问:“好的,你也没用晚膳吧,我好像两餐没进食了,可是不觉得饥饿哎,也许被寒晨星的事儿挤满了胃袋吧!” 两个人扭着妙灵香,来到了平江州官署,华璟珺等人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在大门口迎接了。 华璟珺大喊一声道:“孤玥珉,颜无痕,光长乐,卓邵钧,你们四个人将妙灵香关进牢房,今晚轮流值班,明后天会带到长安服罪的,今晚辛苦一宿了,我和左司马,大理正,还要去执行任务的,务必看管好犯人,若有闪失,后果自负。” 四个人点了点头,揪住妙灵香去了牢房。 寒东琅和左安铭心急火燎地去了幽兰书院,却扑个空,随即掉头朝寒东琅外公的老宅子里走去。还没到门外,便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声音了。 寒东琅听到了寒晨星的声音,像箭一样地飞进去了。瞥见寒晨星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慌忙跑上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没想到寒晨星使劲推开他说:“我不认识你,你干吗抱着我呀,快走开,我讨厌男人靠近我。” 寒东琅一听不对劲,松开她问:“你分明是寒晨星,我们孩子的母亲,咋不认识我了呢?寒山寺的方丈只说你被毁容了,没说你失忆了呀?” 宇文思接茬道:“大理正,你听错了,你当时神思恍惚的,没领会空灵法师的言下之意。” 寒东琅注视着寒晨星惊讶地问:“是不是说老叟被毁容了,寒晨星失忆了呀?” 左安铭上前说:“你先看一下寒晨星身上的记号再说吧!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寒晨星。” 寒东琅再一次将寒晨星搂紧怀里,撩开她的长发,伸手按住她右边耳朵背面,发现有一个暗红的红痣,长在耳环处内侧。惊喜得热泪盈眶道:“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寒晨星,这回是错不了,也逃不了啦。” 任幽兰连忙接茬道:“可惜她得了失忆症,不认识任何人了,连她自己也不认识了,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哩,找到了又有啥用处啊?傻瓜蛋一个哩。” 只听啪嗒两声,任幽兰两张脸上火辣辣的痛,连忙伸手还击,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揪住不放了。 缓缓地转过头来细看,瞥见钱婉茹恶狠狠地瞪着她,连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似的,吓得大声问:“你有啥资格抽我巴掌?” 钱婉茹厉声道:“你心中有数,何必问我。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甭在这里装好人了。是谁给妙灵香通风报信的,是谁给妙灵香望风干坏事的。你和妙灵香联手,在穹隆山上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剥夺寒晨星的生命,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爱管闲事的我,令你措手不及,落荒而逃,生怕被我认出来,告到寒东琅那里去,令他对你恨之入骨。” 任幽兰厉声道:“你甭在这里血口喷人,污我清白。你别以为跟寒东琅有鱼水之欢,他便相信你的信口开河。真是欺人太甚,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看你敢,我来收拾你还差不多。”寒东琅擎住她的右手说。 钱婉茹伸指戳着任幽兰的鼻尖说:“你以为妙灵香会守口如瓶吗?她毕竟是寒东琅的结发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寒东琅会放她一马的。她今晚被关在平江州官署的牢房里,卓邵钧和孤玥珉还没对她用刑,她便一五一十地招供了。这是你未曾想到的吧!” 第516章 身份暴露 任幽兰趾高气扬地反诘道:“想到了怎么样?没想到又如何啊?明人不做暗事,倒是你未必见得是个坦坦荡荡的君子哎。” 钱婉茹气得一蹦三尺高,伸指戳着她的额头说:“你骗寒晨星说寒东琅在穹隆谷闭关修炼,让你来请寒晨星也去穹隆谷练武功。单纯善良的寒晨星信以为真,不假思索便去收拾行囊,乖乖地跟着你去了穹隆谷。是不是?” 任幽兰呵斥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关你屁事?你是个没有骨气的贱女人,寒东琅不要你了,你还帮着他做事,妄想达到自己占有寒东琅的目的。” 钱婉茹厉声呵斥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啊?你甭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与寒东琅是友谊,不是情人。倒是你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将寒晨星骗得团团转的。寒晨星到了穹隆谷不见寒东琅,才知上当受骗了,闹着要回来,你劝不住她,便原形毕露了,威胁寒晨星住在冰冷的山洞里等待着寒东琅的到来。寒东琅没有来,却等来了女魔头妙灵香,接下去该你这个导演登场演讲了,你自己来坦白吧!” 任幽兰摇摇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我还坦白什么呀?但我不是主犯,我也是被妙灵香胁迫的,身不由己才一时失控当了帮凶。请大家原谅!” 寒东琅厉声呵斥道:“你也配说原谅?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的,没想到你才是个女魔头,要不是你向妙灵香发鸽子通风报信,妙灵香就不会到穹隆谷找寒晨星的麻烦,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妙灵香也不会对寒晨星用药,让其失忆。你俩不敢直接谋杀寒晨星,是怕有朝一日会真相大白,死罪难逃。由于还想做人,才让其失忆。这一切的罪责都该归咎与你才对。” 任幽兰还想狡辩,钱婉茹急忙掐住她的脖子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逃过这一劫吗?寒东琅不杀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是个人渣哎,依我看,你还是滚回书院自断残生吧!” 任幽兰厉声道:“我罪不至死,干吗要自我了断啊?你钱婉茹算老几,至多是寒东琅发泄的玩物,懒得理你。” 又听见啪嗒两声,任幽兰的脸上左右各一巴掌,留下了八个手指印。 任幽兰瞅着寒东琅缓缓垂下的手,怒吼道:“你是大理正,你敢打我,我到大理寺去告发你。” 寒东琅厉声道:“你去告呀,有本事现在就飞去揭发我,撤去我的大理正职位,今生今世,我尽管住在这里与寒晨星母子相伴终老。看着你如何作恶多端,横死街头,惨遭五马分尸,万人践踏,死无葬身之地,落得个全城人唾骂的结局。” 任幽兰怒瞪着他说:“你没资格决定我的结局,我是被妙灵香胁迫的,不信,你可以放她出来跟我当场对质。我若不敷衍好妙灵香的差使,失忆的人那就是我,而非寒晨星了。你不怕引火烧身,那就乖乖地放我回家。” 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文思,左手一挥道:“大家听我说一句可好?若是妙灵香有解药,能让寒晨星恢复记忆,成为正常人,从今往后和平共处,再也不干坏事,不去算计寒晨星了,你俩所做的坏事就既往不咎了。毕竟都是沾亲带故的,且有孩子牵连着,我不想看到鱼死网破的凄凉结局。” 老叟突然怒吼道:“我不同意,我的毁容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即便是大理正的原配夫人,我也要他秉公执法,严惩不贷。对这个屡次犯罪的妙灵香,绝不心慈手软。绝不可既往不咎,非要有一个法律的制裁,履行他当初的承诺。” 寒东琅拍手鼓掌道:“老叟所言甚是,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一次绝不放过妙灵香,我会兑现当初的承诺,让其将牢底坐穿,最后海葬了结。” 宇文思怒吼道:“那样你会害了寒晨星,我知道妙灵香有解药,若是你非要她坐牢,那她绝不会给你解药,你跟一个失忆人怎么能白头偕老呢?” 寒东琅哈哈大笑道:“只要心中有爱,我与寒晨星就会恩恩爱爱到人生的终点,不用你发愁的。我不会去哀求一位杀人犯帮忙,除非妙灵香自己良心发现,乖乖地交出解药,那就另当别论。”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你既要妙灵香坐牢,又渴望她交出解药,简直是痴心妄想,干脆去做白日梦好嘞。” 钱婉茹使劲踢了她一脚,怒吼道:“任幽兰,过头酒好喝,过头话难说,他俩毕竟是原配夫妻哎,若是妙灵香渴望与他相伴终老,只要不是判处死刑,她也许会心甘情愿拿出解药,得到寒东琅的同情而改为有期徒刑,日后减刑,早日回归自由,而与寒东琅团聚哦。” 老叟连忙说:“万事皆有可能,由于妙灵香是被爱冲昏了头脑,才干出得理不饶人的事儿来。要是寒东琅能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解说一下心中的真实意图,希望妻子情人和平共处,相夫教子,其乐融融地生活,日后将对她们分配好夫妻生活时间,说不定妙灵香一时心动而答应了寒东琅的要求,乖乖地交出解药,让寒晨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儿,寒东琅对妙灵香就会网开一面了。”百悦 寒东琅摇摇头道:“凭我对妙灵香的了解,她是不会屈服与我的。我不会去向她解释什么,我也不在乎寒晨星是否失忆,只要能与她牵手走完人生,我就死而无憾了。” 钱婉茹怒瞪着他问:“寒东琅,你到底想看到那种结局?我虽然对妙灵香不甚了解,但她毕竟是女人,总会有善良朴实,脆弱不堪的时候,我想给她一次机会,明天找她认真谈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交出解药。” 宇文思沉思道:“寒东琅,既然钱婉茹想尝试一番,你就随她去吧!但你对妙灵香别抱太大的希望,打定主意跟一个失忆患者过好后半生就是喽。” 寒东琅意味深长地说:“宇刺史说得对,但我也不甘心,希望钱婉茹能撬开妙灵香的嘴巴,还我一个健康活泼的寒晨星。” 钱婉茹信心十足道:“没问题,明天去找妙灵香谈话,随后就给你结果。” 翌日天刚蒙蒙亮,钱婉茹便急急忙忙地去了平江州官署,却出乎意料地撞见了寒东琅。看见他贴在窗户外跟妙灵香在促膝谈心,倍感惊奇,趁着他俩在谈话,悄悄地绕到他们的背后去,静听他俩的对话。 寒东琅说:“妙灵香,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请你给我解药。” 妙灵香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你要什么解药?我没有给寒晨星下过毒药,何来解药?” 寒东琅严肃地说:“你给寒晨星服下一碗药后,寒星星就失忆了,你素来是个敢做敢当的人,这一次怎么一反常态想抵赖呢?” 妙灵香亮起嗓门道:“谁说我给寒晨星喝过一碗药啊?我压根就没碰见寒晨星,怎么给她服药。谁在搬弄是非,污我清白啊?” 寒东琅诧异地问:“你去过穹隆谷吗?任幽兰给你飞鸽传书,告诉你什么事?” 妙灵香哈哈大笑道:“你真会编故事,穹隆谷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从未去过,只有你去闭关修炼过,今天怎么疑神疑鬼地问我去过否?啥意思啊?我与任幽兰有过纠结,就在我们家发生过那些事儿后,我与她便天各一方,从未有过任何联系,更甭说飞鸽传书了。” 寒东琅听得一惊一乍的,厉声问:“你真的没有参与谋杀寒晨星的事儿吗?今天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你矢口否认,日后被大理寺查出来,你该当何罪,不用我点破吧!” 妙灵香话锋一转道:“你不妨去找我们家的仆人任荷兰谈一下,她爱你是情真意切的,虽然嫁给了戴华佗,但心里依然藏着你,说不定她希望我和寒晨星都离开这个世界,然后对你重新发起进攻。为了能使这个计谋得逞,无奈冒充我将坏事干尽做绝。” 寒东琅怒瞪着她问:“你以为我没有调查了解过吗?你厚颜无耻地搬出一个仆人来替你做挡箭牌,不感到害臊吗?还想做人立即从实招来,今早没有外人,你不妨一吐为快。” 妙灵香垂头丧气道:“你既然信不过我,还指望继续谈下去吗?” 寒东琅语气缓和道:“不是我信不过你,是你曾经对寒晨星所做的事儿太恶毒了,令我不敢再次信任你。何况你犯有前科哎。” 妙灵香耷拉着脑袋说:“你去问任荷兰,事情就会有进展的。我真的没伤害过寒晨星,我也希望你尽快找到谋害她的凶手。给我洗清莫须有的罪名。” 寒东琅懒洋洋地问:“你经得起考验吗?那我问你一件事,请你千万别使劲遮掩。老叟的脸上被你毁容的吗?” 第517章 唇枪舌战 妙灵香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忽儿,强作镇定道:“没有啊!你干嘛问我呢?我与老叟无怨无仇,干吗与他过不去啊!没必要冒死去伤害他吧!何况我是你的妻子,你是大理正,我总该比别人的妻子懂法知法守法吧!何苦要以身试法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心口不一的恶毒女人,你的一惊一乍能逃脱我寒东琅的火眼金睛吗?你伤害了我的至爱,伤害了至爱的救命恩人,我会轻易放过你吗?既然你无心悔改,那就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了,走着瞧。” 随即左右张望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平江州官署的牢房。 钱婉茹庆幸自己刚好蹲在了角落里,没有被他发现,瞧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了,过了良久,才直奔窗口喊道:“妙灵香,妙灵香。” 妙灵香听见了钱婉茹的喊声,倍感震惊,站起来没精打采地问:“你和寒东琅唱的哪出戏啊?” 钱婉茹乐呵呵道:“双簧戏啊,你没看出来吗?” 妙灵香摇摇头道:“凭我这个水平焉能看得出你的杀手锏啊?听说你也爱上了我的夫君,是否想除掉我而占有他,抑或坐上正妻的宝座呢?” 钱婉茹严肃地说:“今早过来不是跟你聊男女之事的,爱我的令郎多了去,谁会要一个中年老男人啊,何况是个大众情人哎,我才不稀罕呢,留着你自己去慢慢享用吧!” 妙灵香讥笑道:“亏你还是个聪明人,他虽然年近不惑了,但魅力无穷哎,那玩意儿丝毫不比令郎差矣!想必你早已品尝过他的厉害了,咋也正话反说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吗?” 钱婉茹哈哈大笑道:“你好长时间没跟他那个了,今非昔比懂吗?点到即可,废话少说,今来找你是为了查找谋害寒晨星的罪魁祸首,而非跟你聊寒东琅的阳刚之气怎么样的。请你听好,寒晨星的失忆症是不是你搞的鬼?因何失忆,你给她吃了什么,请你痛痛快快地交出解药,否则,你的夫君大理正不会宽恕你的罪孽。你要是不想失去寒东琅,不想被赶出寒府,那你就得乖乖地听从我的安排。” “谁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这里是牢房,闲杂人等不许进入,赶快出去。”光长乐跑过来说。 钱婉茹大声回敬道:“牢房没人看守,进出的人有好几拨了,我才来呢,着什么急呀?” 光长乐乐呵呵道:“噢,原来是钱大小姐呀,对你没禁足的,你有什么需要问她的,尽管聊个够,我避到一边去得喽。谈话结束了请喊我一声。” 钱婉茹低沉道:“你知道谁来过吗?我要谈什么你应该猜得出来,不妨在此一起盘问她。” 光长乐摇摇头道:“刚才是颜无痕值班的,我这是来调班的,谁来过不知道,你看见了不妨直说,肯定不是外人的。” “算你聪明,我准备去膳堂时,正巧大理正来找妙灵香查问有关情况,我便腾出时间让他俩聊个够,你不会以为我擅离职守,牢房没人看管吧!”颜无痕气鼓鼓地反诘道。 光长乐靠近他问:“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是喽,干吗气嘟嘟地瞪着我呀?毕竟是大理正吩咐的差使哎,谁敢怠慢呀?你要是还没用早膳,那就赶快去膳堂,待会儿我也要调班喽。” 钱婉茹大大咧咧道:“你们对我不放心吗?一下子来了两个看守的,说话不便哎。可否将妙灵香带到办公室详聊啊?我还要做笔录的。在此谈话有诸多不便。” 光长乐厉声道:“你没这个权利要求我们怎么做,一切等到大理正来了再说。” “我来了,有什么事吗?”刚走过来的寒东琅严肃地问。 钱婉茹立即迎上去说:“请将妙灵香放出来,带到宇刺史的办公室谈话。” 寒东琅摇摇头道:“放出来就直接带到大理寺去审判,而非谈话那么简单了。我已经派人去长安将任荷兰带到这里来对质,满足妙灵香的要求,看她如何将这出自导自演的戏演下去,大家拭目以待吧!”书袋网 钱婉茹听得愣住了,狐疑地问:“大理正,你这话啥意思啊?我觉得没必要带任荷兰来此谈话哩,跟任荷兰毫无关系,为何要兴师动众地跑去请她来此。” 寒东琅怒瞪着她说:“我觉得你很聪明的,今天一听也只不过如此而已哎。管好你自己的事儿,与你无关之事别问那么多。要是没啥事情,你也可以回家去了。” 钱婉茹杏眼一睁道:“你倒是蛮聪明的,为何将老情人寒晨星害成失忆了,将结发妻子妙灵香害得进了牢房呢?” 寒东琅被问得瞠目结舌,气鼓鼓地怒视着她说:“我很笨,你要是比我还聪明,那就由你来破这桩错综复杂的案子好嘞,我什么也不管啦。” 钱婉茹将计就计道:“你指的是寒晨星被害成失忆之事吗?那可以,你去休假,我来主持这桩失忆案子的侦破工作,保证给你一个圆满的答案。” 光长乐哈哈大笑道:“钱婉茹,吹牛也得看谁吧!你敢跟大理正叫板,是否有眉目了呀?” 钱婉茹信心十足道:“那当然,否则,谁敢轻易夸下海口啊?” 寒东琅手掌一击道:“行,妙灵香交给你来谈话侦破好嘞,但不许放出牢房,你就在此跟她详谈。光长乐和颜无痕,我们走。” 颜无痕大声道:“大理正,你就不怕钱婉茹出尔反尔放走妙灵香吗?” 寒东琅瞄一眼钱婉茹,摇摇手道:“借她两个脑袋也不敢吧!何况妙灵香没处可逃的,你怕什么呢?走,我带你们去看我的宝贝去喽。牢房里的恶妇就由钱婉茹看守一会儿,接下去是卓邵钧和孤玥珉当差喽。” 寒东琅领着光长乐和颜无痕,急急忙忙地来到他外公的老宅子里,宇文思先来一步了,老叟也在,寒东琅急忙问:“宇刺史,你一大早跑到这里来,想必是为了侦破寒晨星的失忆症吧!有何见教,但说无妨。” 宇文思连忙问:“你大清早的派郎亦秋去你长安的府上带任荷兰,到底为了什么?因何连我也瞒着。我知道你跟郎亦秋的关系非同寻常,但也不该瞒着我悄悄地去长安吧!要是路上郎亦秋被人算计出事了,我怎么好意思向他的上司和家属交代呀?” 寒东琅摇摇手道:“你听谁说我派郎亦秋去长安啦,拿出证据来哟。” 宇文思试探不成,连忙问:“那你一大早去官署的牢房又是为了何事?找到真正的凶手了吗?妙灵香承认所犯的罪行了吗?” 寒东琅惊奇地问:“你跟踪我干吗?我做事还需要找理由请示你吗?去见了妙灵香不见得案情就有进展了,妙灵香若能轻易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那就不叫妙灵香了。我派人去找任荷兰来这里的老宅子接头,目的就是想揭开妙灵香的真面目,给寒晨星和老叟一个交代,别无他意。” 老叟深思熟虑道:“陷害寒晨星的人非妙灵香莫属,我的毁容百分之百是妙灵香所为,没必要浪费时间去求证的。要是妙灵香良心发现,心甘情愿地给寒晨星解药,那就既往不咎算啦。我也想通了,终究是你孩子的母亲,你肯定下不了手,而我也不想做恶人,让其改过自新吧!” 寒东琅注视着老叟问:“你这是真心话吗?妙灵香是个作恶多端的女魔鬼,你会心甘情愿地放过她吗?我认为你在试探我的底线。现在很明确地告诉你,即便你真心想放过妙灵香,而我也绝不会饶恕她的。若是寒晨星的失忆症确实是妙灵香干的,那她的无期徒刑是坐定了的,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们拭目以待,我寒东琅素来说一不二,言既出行必果的。” 宇文思乐呵呵道:“多说无益,就看你的行动好嘞。我已经跟你的母亲谈过了,如何处理妙灵香,你娘说一切由你定夺,她绝不会干预我们的工作。” 寒东琅瞅见王玉兰抱着自己的孩子过来了,急忙喊道:“母亲,我想核实一次,寒晨星的失忆症确实是妙灵香所为吗?老叟被毁容也是妙灵香干的吗?谁亲眼所见呢?” 王玉兰大声道:“我家的仆人任荷兰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还信不过吗?任荷兰是你的忠实信徒,爱你无药可救了,梦中都喊着你的名字,戴华佗娶了她后悔莫及。只因是你做媒的,无奈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颜无痕乐呵呵道:“岂不是刚好,大理正派郎亦秋去带任荷兰来这里,我们可以将当事人提审,让其当面对质,然后就可以断案了。”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我就是为了当面审问,才急急忙忙地派我的心腹去长安,最迟明天晚上就回来了,不管何时到此,只要任荷兰来了,就立刻提审妙灵香,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好喽。” 第518章 孰是孰非 老叟急忙问:“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事情呢?任幽兰站在大门口不进来了,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见人的模样儿,请大理正去请她进门吧!” 寒东琅朝门口张望,忽见任幽兰身后站着任荷兰,连忙跑出去问:“任荷兰,你什么时候来的呀?任幽兰,你路上碰见郎亦秋了吗?” 大踏步跑来的郎亦秋喜滋滋道:“碰见了,没想到任幽兰先我一步去请任荷兰来了,现在就可以带着任荷兰到官署与妙灵香当面对质了。” 宇文思打岔道:“不要操之过急,先让任荷兰进门,细说一下前后过程,再看具体情况,是否安排两个人当面对质,怎么样?” 寒东琅手一扬道:“行,就按你说的去办。请任荷兰进来,到大厅坐下聊一会儿吧!” 任幽兰拉着任荷兰的手进门来了,刚在大厅里落座,王玉兰便将孩子递给她说:“荷兰,你跟戴华佗结婚有一段时日了,咋肚子还不见动静哩,今天让你抱抱寒东琅和寒晨星的孩子,沾沾喜气,也许不出几天孩子就怀上了哩。” 任荷兰沮丧地说:“戴华佗得知我的心里只有大理正,至死难忘,他便不跟我同枕共眠了,更甭说合二为一喽,那能有孩子呀?除非找个野男人生孩子了。” 寒东琅气气冲冲地说:“你就不能主动点吗?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你甭对我痴心妄想了。戴华佗是个有才学的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他才是。只要你跟他有了孩子,他就会原谅你的一切,搂着你亲热喽。” 任荷兰懒洋洋地说:“你说得美妙动听,可惜我的时日也许不多了,妙灵香若是知道我出卖了她,她会让我活下去吗?” 老叟大手一挥道:“真相大白后,是妙灵香没命了,而非你活不下去哎。你现在将知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坦白出来,我们将做好记录的。” 任荷兰诧异地问:“你们要我说什么呀?任幽兰去我家请我时,只说让寒晨星恢复记忆就是了,别的什么也没说哎。我偷偷地将妙灵香收藏的药拿来了,但不知那种药能让寒晨星恢复记忆,你们几个人谁会挑出这种药啊?” 王玉兰紧张地问:“妙灵香藏药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连我这个做婆婆的都一直不知道哎。她收藏的都是些基本常用药,哪里来的解药啊?解药肯定藏在不能轻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哎,需要妙灵香本人交出来才行。否则,即便是真的解药,我们也不敢给寒晨星服用的,万一是毒药,寒晨星服下一命呜呼了,谁是杀人犯呢?” 宇文思连忙说:“夫人言之有理,我们这就去提审妙灵香,报到名字的跟我一起去官署,其余的人留下来看守好这座老宅子。” 寒东琅急忙说:“郎亦秋和老叟跟我们押后,宇文思和任幽兰以及任荷兰先走一步。” 六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平江州官署,钱婉茹还在跟妙灵香谈话,宇文思跨进办公室问:“你俩谈出什么名堂来了,接下去有更重要的谈话,不妨长话短说哎。” 钱婉茹喜滋滋道:“你来得真是时候,我俩刚刚谈好了你想要的结果。” 寒东琅欣喜地问:“妙灵香愿意救寒晨星了,是不是?寒晨星就是失忆了,别的一切正常哎。” 妙灵香严肃地说:“我刚才跟钱婉茹达成了书面协议,我若是拿出草药,让寒晨星恢复健康,寒东琅就对我既往不咎了。”巴山书院 寒东琅厉声道:“那要看你干了什么违法事件,若是触犯了大唐律法,照样严惩不贷的。尤其是你将老叟毁容了,谁也无法原谅你的残暴行为。如今的你能否让寒晨星恢复成健康人,还是个谜呢。先去**该做的事情吧!你要求我将任荷兰带来,如今,任荷兰带到了你的眼前,你想跟她说什么呢?” 任幽兰接茬道:“还能说什么呢?首先将我莫须有的罪名洗脱了吧!不是我给妙灵香飞鸽子报信的,也非我帮忙妙灵香实施犯罪行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结果。” 妙灵香瞄了一样任荷兰说:“是谁接你来的哩,我跟寒东琅说了没多久,你即使会飞,也不可能转眼就到了我的眼前。” 任荷兰大声道:“没错,是任幽兰快马加鞭去长安接我来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细细道来,否则,过了今晚也许就是你的末日了。” 妙灵香哈哈大笑道:“真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奴仆,我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出卖我,要是我能活着出去,绝不会饶过你的。最好一刀将我刺死在这里,这样大家都安生了。” 寒东琅厉声道:“只有你妙灵香死了,大家才会有安生的日子过,不然,休想过平静的岁月。分明是你易容成任幽兰去了穹隆谷,欲将寒晨星置于死地的,怎么好意思说是任幽兰呢?你为啥要加害任幽兰,你飞鸽传书给任荷兰,让其帮忙将你的药箱子送到穹隆谷里去,随后给寒晨星服下一颗药,不出一个时辰就让其失忆了。期间还发生了某些小插曲,我不想重复,还是留着让你自己去反省坦白吧!罪恶到头终有报的,你想在此服刑,还是回长安大理寺宣判降罪,给你自己选择,下一个时辰回答我。” 妙灵香理直气壮道:“不用下一个时辰,我现在就回答你。既然任幽兰想将全部罪责推诿给我,我也没必要保全她的名声了。我没有易容成任幽兰,昨晚向钱婉茹和卓邵钧坦白的事情全部属实,我不想重复,因为婉茹昨晚已经对你们说过了,你信最好,不信也罢,我反正问心无愧的。最希望寒晨星死的人是任幽兰,而非我妙灵香。因为你的女人缘太好了,反而会害了喜欢你的女人。那天任幽兰想毒死寒晨星的,而我不忍心,毕竟她是孩子的母亲,是你的至爱,我知道毒死她,我也活不了的,便趁着任幽兰没注意,将毒药改成了失忆药,事情就是这样的,爱信不信,随便你们了。” 猛然听到啪啪两声,妙灵香的脸上留下了八个手指印,任幽兰气急败坏道:“妙灵香,没想到你撒谎时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居然在此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了。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必要挖空心思自圆其说了,更没必要让任荷兰替我遮掩罪责啦。你们若是能看在我破获刀剑案有功的情分上放我一马,我就坦白所有的过错行为,但罪不至死的,至多打几棍子而已。” 寒东琅点点头说:“行,只要你的罪行不足以判处死刑,抑或是无期徒刑,我可以答应你网开一面,但你要如实坦白,切不可撒赖。” 宇文思连忙接茬道:“我同意大理正所言,但你要知错即改,切不可替妙灵香开脱罪责,包屁犯罪,否则,同罪论处的。” 任幽兰唉声叹气道:“我知道了,你们就耐心听我说完吧!” 寒东琅瞅着郎亦秋问:“请你做笔录可以吗?” 郎亦秋犹豫了一忽儿说:“本来应该叫光长乐做笔录的,既然你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让我拿纸笔来吧!” 郎亦秋拿来他自己专用的文房四宝,端端正正地坐在办公桌前,注视着任幽兰问:“可以讲述了,务必要实事求是,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千万别掉以轻心,这一次的寒东琅已经六亲不认了,即便是孩子的母亲妙灵香也绝不放过的,何况是你这个萍水相逢,诡计多端的书院院长,更不在话下喽。” 任幽兰怒视着他问:“闲话说完了吗?我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哎,请你听好记住哦。我在自家书院收到妙灵香发给我的飞鸽传书,叫我帮她一个忙,若事情顺利办成了,给我一双金元宝,还有一位我爱慕良久的寒东琅,她忍痛割爱的目的就是想借我之手,杀了她恨之入骨的寒晨星,让其在世上永远消失。至于夫君与其说送给我,倒不如说让我做他的情妇而已。满足他的情感欲望,而非生理欲望。我为了一时的冲动居然答应了她的苦差事,出事后懊悔莫及哩。” 寒东琅怒视着她说:“废话少说,直奔主题。言简意赅一点,别拖泥带水的唠叨个没完没了,我们的时间非常有限。”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既然这样忙,何必叫我详细叙述呢,讲不讲一个样的哩,干脆甭讲算啦。要杀要砍随便你们喽,反正人总是要死的,早死迟死横竖是个死,没啥大不了的。” 宇文思怒吼道:“任幽兰,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以为对刀剑案侦破有功,便可以在此撒无赖吗?实话告诉你,大理正已经老早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实,今天只是给你坦白从宽的机会而已,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没有你选择的权利,更无退路可言,赶快讲吧!” 第519章 真相大白 任幽兰垂头丧气道:“我答应了妙灵香的要求,找到了一次机会,跟寒晨星说寒东琅在穹隆谷闭关修炼,让我带她上穹隆谷练武功,她信以为真,答应了我的要求,我随即给妙灵香飞鸽传书,翌日她就跟我上山了。到了那里,寒晨星发现没有寒东琅,闹着要回来,我便对她软硬兼施,跟着我学武功,她知道无法脱身,也便乖乖地跟着我学了。不出两天,妙灵香如期而至,并带来了各种毒药。” 宇文思怒视着她说:“实际上你俩是共同犯罪,理该一并处置的,就看大理正怎么惩罚你俩了。” 任幽兰懒洋洋地说:“怎么处置我已经无所谓了。先耐心听我说完。当时寒晨星瞥见妙灵香来了,而不见寒东琅的踪影,紧张得心尖儿都绷紧了,问我是不是跟妙灵香勾结在一起,想害死她。我说没有想害死她,而是想帮她解脱一切痛苦,回归到婴幼儿时代,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妙灵香打岔道:“这话是你说的吗?分明是我说的,我不想剥夺她的生命,让其失去记忆,不再纠缠寒东琅就是喽,可你不同意,非得要她的命不可。” 任幽兰气急败坏道:“你在血口喷人,强词夺理。你要毒死她,我不同意,将你的药盒子拿过来打开细看,可是好多草药不认识,无奈,只得苦口婆心地劝导你别毒死寒晨星,放走她算啦。你说她的存在威胁到你的家庭安宁和睦,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将她毒死后就埋在那座山上即可,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几年,尸体也就腐烂了。” 妙灵香气得牙齿直打颤,伸指怒视着任幽兰说:“为了洗清我的冤枉,看来唯有治好寒晨星的失忆症了,不然,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任幽兰伸指戳着她的鼻尖说:“你原本就是个不清不楚的女子,谈何洗清不洗清呢?今天我们两个人无法辨清是非了,幸好带来了任荷兰,下面由任荷兰与你这个罪不可赦的妙灵香进行辩驳,我什么也不想重复了。” 任荷兰扫视了大家一眼,紧张兮兮地说:“我说了实话,只怕活不过明天哎。妙灵香害人的手段高明得很呐,一般人不下一番苦功夫,是很难识破她万劫不复的心呐。她带到穹隆谷有十种药,除了一味药不会出人命,其余的药都是毒药,某些药速度很快的,服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发挥药效了。” 寒东琅紧张兮兮地问:“你说的是毒药吧!” 任荷兰摇摇头道:“不是毒药,是草药的。一味药服下去会使人失去记忆,从前的事情全部忘却,回归到婴幼儿时代了。其余的药服下去,要么当场死亡,要么过几个时辰再闭眼,抑或是过几天再慢慢地合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这些药都是妙灵香去向人买过来的,好像老早就在筹谋杀人计划,一直在收购这些毒药,不知她想杀死几个人才肯罢休。” 宇文思打岔道:“任荷兰,你好像偏离主题了,可否谈一下寒晨星是被谁剥夺记忆的,这是我们侦破的重点也是难点。” 任荷兰瞅了瞅妙灵香,心平气和地说:“寒夫人,你休怪我多嘴多舌的,我觉得是你想杀死寒晨星,而非任幽兰,因为你在寒府时,用毒蛇和蜈蚣没有毒死寒晨星,一直怀恨在心。因大理正去了长安到处调查案情,你怕真相暴露,会引火烧身,便想出了一个去穹隆谷杀死寒晨星的计划,随即告知了任幽兰,你们两个人一拍即合,立马付诸行动了。” 寒东琅的眼睛紧盯着看热闹的人,低声问:“依你之见,是谁谋害了寒晨星?” 任荷兰注视着寒东琅的眼睛,严肃地说:“我刚才的谈话已经点明主题了,你怎么好意思追问呢?自个儿琢磨去吧!” 郎亦秋连忙说:“答案已经有啦,是妙灵香想毒死寒晨星,任幽兰于心不忍,吩咐任荷兰偷偷地换了药,寒晨星才躲过了这一劫,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喽。”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意味深长地说:“大理正,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了,就看你能否秉公断案,六亲不认啦。” 寒东琅怒视着妙灵香问:“毒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在此坐牢呢,还是押回长安蹲监狱啊!” 妙灵香盛气凌人道:“没想到我待如姐妹的任荷兰也出卖了我,待人不如待狗哩。任荷兰,任幽兰给了你多少好处,你居然向着她说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任荷兰反唇相讥道:“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哎,与世无争的寒晨星你都想杀,还有谁不想毒害的呢?我只是凭良心说实话,图个心安罢了。即便你日后想毒死我,我也无怨无悔的,任凭你处置好嘞。”金沙中文 宇文思瞪着寒东琅问:“下不了决心吗?留着这个毒妇,不知还有多少人会遭她的毒手哎,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寒东琅忧虑重重道:“不是我狠不下心,我对妙灵香早已没有了夫妻之情,根据她所犯的罪行,对她立即处死也未尝不可。只是我的寒晨星还没恢复正常,孩子也无人照顾,我娘毕竟老年迈啦。” 老叟愤愤不平道:“听你的口吻,你想放过妙灵香喽。我可是不同意的哎,毁容要付出代价的,不然,怎么会长记性。何况对寒晨星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妙灵香所犯的这些罪行,难道还不足以判处无期徒刑吗?即便被判死刑,也是罪有应得,实不为过哎。” 寒东琅点点头道:“你们说得没错,我主要是担心寒晨星没有解药,不知何时能恢复记忆哎?即使难以恢复,但能接纳我,认出我就是她的至爱,愿意跟我共度余生,那也可以勉强生活下去的。” 妙灵香奸笑道:“你想得美,若是没有我的解药,她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谁也认不出来的,你也不例外。只有服下我的解药,才可恢复正常。如今对你提两个要求,若你能做到,我立即将寒晨星治愈,不然就让她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吧!” 寒东琅紧张地问:“哪两个要求,快点说出来。” 妙灵香瞪着寒东琅说:“第一个,监外执行刑罚,不要坐牢;第二,你我很长时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今天你要尽到一次做丈夫的责任。地点选择你外公家的老宅子里,今晚共享一次鱼水之欢。” 寒东琅右手一划道:“休想,两个要求都不会答应你的。郎亦秋,既然她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干脆带她去长安大理寺服罪算啦。现在就动身出发。” 宇文思摇摇头道:“你不顾寒晨星的死活了吗?我觉得她的两个要求并不过分,你为了能与寒晨星喜结连理,过好余生,答应她又有何妨?” 任荷兰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大声道:“切不可受骗上当,妙灵香的两个要求隐含着阴谋,说不定想割了大理正传宗接代的器官。她是个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恶毒女人。你们对她不了解,而我是她家里多年的仆人,所见所闻多了,不得不提防她哎。大理正的拒绝是对的。” 老叟嗯了一声说:“凭我的感觉,妙灵香没有解药,不然,不会提出这两个无理要求拖延时间的。大理正尽快将她带回到长安大理寺判罪吧!至于寒晨星的失忆症,你这个当事人慢慢去琢磨解决好嘞。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屡次犯罪的妙灵香身上,而是将希望寄托在你和寒晨星的爱情上。只要你不辜负寒晨星的深情厚爱,一如既往地爱她,迟早会唤醒她记忆深处潜藏的痕迹,至少会首先回忆起你这个初恋情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懂我的言下之意吗?” 寒东琅笑而不答,宇文思瞅着寒东琅深思。老叟神秘一笑,冷眼旁观。 郎亦秋感觉他们的脸上都写着困惑两个字,急忙大声问:“大理正,宇刺史,老叟,接下去怎么办,请说句代表性的话,好吗?” 寒东琅瞄了一眼老叟,抑扬顿挫道:“刚才听了老叟的分析,颇有启发,郎亦秋和左安铭辛苦一趟,将妙灵香押送到长安大理寺服罪,我和老叟在此等待你们的回来,随后再决定是否带寒晨星回到长安寒府定居。” 老叟微笑道:“大理正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就这样办吧!” 郎亦秋急忙说:“左安铭和我一道去长安,事情办好后首先给你们飞鸽传书,然后再回来面呈。” 宇文思说:“妙灵香的手脚用绳子捆起来,再坐到马车上去,以防她路上逃跑,影响开庭审案的进程。” 寒东琅大声道:“行,郎亦秋,你们向审判官说明一下我的要求,将妙灵香判处无期徒刑,终身监禁,谢世后火化,骨灰撒到大海里去。我曾经说过的话决不食言,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可从轻发落她的。你们赶快启程吧!” 第520章 顾全大局 宇文思深思道:“大理正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妙灵香所犯的罪行,判刑的方式有好几种哎。要是你的孩子出来干涉,而你在穹隆城里,鞭长莫及,只能任其行事喽。”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大理寺不会偏袒她的,应该秉公执法才行哎。我信得过大唐权力机关--大理寺。” 宇文思一本正经道;“你在此没法发表意见,若是大理寺看在你的颜面上从轻发落,关押几个月就放她回家,而她依然我行我素的,死不悔改,阻扰你跟寒晨星的婚事,那你咋办?”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那就只好我自己跟郎亦秋他们一同前往喽。” 左安铭连忙说:“大理正若是不想节外生枝,干脆一道去大理寺,亲自审理这场审判案。” 老叟打岔道:“我反对他亲自前往,他们的孩子要是真的跑到大理寺去求情,凭大理正的个性为人,肯定狠不下心来的,毕竟妙灵香与他是自由恋爱结的婚,育有一男一女,况且令郎寒春玶也在大理寺应卯了,岂会坐视不管?说不定叫上寒秋婵一道据理力争,干涉审判年限呢?” 宇文思盯着寒东琅说:“老叟言之有理,何去何从,由你自己定夺喽。” 寒东琅深思熟虑了一番,手一扬道:“郎亦秋,拿文房四宝来,我不去了,写一封书信托你带给少卿,他看后就会明白怎么做合适了。” 宇文思微笑道:“这个办法也是可行的,但不知能否达到预期的目的,你务必考虑周全哎。” 寒东琅一击桌面道:“我了解少卿的为人和办事风格,你们不必多虑了,赶紧出发吧!” 郎亦秋接过信件说:“大理正,丑话说在前,我们是跑腿的,要是路上有人来抢妙灵香,我们斗不过劫持者,妙灵香逃跑了,别怪我们无能,我们也负不起这个责任的。” 寒东琅怒视着左安铭问:“郎亦秋话中有话,你怎么看待此事?” 左安铭大声嚷嚷道:“我们保证将妙灵香送到大理寺就是了,别的废话少说为妙,走,郎亦秋,将妙灵香羁押到长安大理寺去。” 宇文思等人目送妙灵香被送走后,匆匆忙忙来到了寒东琅外公的老宅子里。瞅见寒晨星静静地坐在天井里,仰望着天上的白云,若有所思。从表情上分辨,不像是个失忆人,连忙上前喊道:“寒晨星,你在看什么呢?那么投入,是否五彩缤纷的云朵很美呀?” 寒晨星没有反应,依然仰望着飘忽不定的云彩。寒东琅大声喊道:“寒晨星,你别装了,我们已经调查了几个知情者,得知你没有失忆,只因不愿嫁给我,才出此下策的,目的就是想避开我的不懈追求。” 寒晨星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宇文思拉着寒东琅跨进了房门,寒东琅随即转身关门,忽然瞧见寒晨星盯着自己看,眼神明亮犀利,突然琢磨出寒晨星是假装失忆的。不知目的何在。 宇文思瞅着寒东琅受惊的目光,惶恐地问:“你是否瞥见寒晨星刚才看着我们进门的那一幕,我觉得其中有诈,但又说不出理由来,感觉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哎,仿佛寒晨星在跟妙灵香斗智斗勇啊,你能告诉我准确的答案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也感觉奇怪,但又说不出理由来。寒晨星的失忆症是真是假,唯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大家都是旁观者,只是凭她的面部表情推测而已。” 宇文思低声问:“可否找你的娘打听一下啊?整座院子静得出奇,他们都去哪里啦?” “还能去哪里啊?孩子身体不舒服,我和乳娘抱着孩子去林郎中的店里啦,林郎中说孩子受了点风寒,注意保暖就是了。给了我们一点儿药,不知是否有用哎?”王玉兰忧心忡忡道。 寒东琅接过孩子,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外面的寒晨星听到孩子的哭声,连忙跑进来问:“谁将孩子打哭了,我饶不了他。”一边说一边接过寒东琅怀里的孩子,搂抱在胸前,哼着儿歌哄孩子入睡。寒晨星哼着哼着,坐在椅子上,母子俩一同睡着了。寒东琅连忙抱起寒晨星母子,宇文思做后盾,将他俩送到卧室的床上去了。 寒东琅正准备跨出房门,突然听见寒晨星说:“东琅,我怕,你别走,你走了,就永远都见不到我和孩子啦。女魔头就在我的身边,随时都会抢走我们的孩子,挖去我的心脏,你千万别抛下我离开,切记!” 寒东琅惊讶地问:“卧室里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人,没有女魔头啊,你是在哪里看见她的?” 寒晨星迷迷糊糊地说:“女魔头来了,来到我的床底下了,你赶快拿扫把捅死她,她不死,我就活不了啦。”读书啦 寒东琅听得一头雾水,连忙朝门外喊道:“宇刺史,你快进来,有情况。” 宇文思推门而入,瞥见寒晨星朝着自己呶呶嘴,心里豁然开朗了。大声喊道:“寒晨星,三尺头上有神明,女魔头杀不了你的,你放心大胆地睡觉吧!我和寒东琅就坐在你的身旁,你不会出事的,何况有昆仑镜照耀着你哎。会护你一生平安的。” 寒东琅听到昆仑镜三个字,立即扑倒床底下张望搜寻,忽然瞧见一条蛇在床底下游弋着,吓得大声问:“谁在你的房里放毒蛇,莫非又是妙灵香不成。” 宇文思急忙说:“妙灵香昨晚关在牢房里,今天被押送到长安大理寺去了,怎么会是妙灵香呢?莫非又有杀人凶手出现了,寒晨星,你将知道的事儿全部告诉我们,我们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寒晨星坐在床头,若无其事地看着孩子入睡,寒东琅伸手拍打着她的肩头问:“你看见谁进来了,是妙灵香,还是任幽兰?床底下的蛇谁放进来的?” 寒晨星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搂着孩子睡觉。 门外王玉兰喊道:“寒晨星,你在屋里吗?孩子呢?睡着了吗?你身体不好,还是让我来带孩子吧!” 寒东琅悄悄地打开门,拉着王玉兰进门,伸出指头戳着床底下。 王玉兰弯腰低头看床底,突然嚎叫道:“阴魂不散的妙灵香,又将毒蛇放进来了,你们不是说将她关押在牢房里了吗?咋又跑出来放蛇了呢?” 寒晨星使劲拍打着床沿,摇摇头不说话。 宇文思急忙问:“不是妙灵香干的,那又会是谁呢?” 寒东琅急忙说:“除了任幽兰,还能有谁?这条蛇好像是任幽兰家里养殖的那种。娘,你去拿工具来,我们抓住蛇,再到任幽兰家核对,看清楚她是人,还是女魔头。” 寒晨星再一次摇摇头,下床推了寒东琅一把,宇文思盯着寒晨星问:“不是任幽兰,也不是妙灵香,另有其人,若是对的,你点点头,若是错的,你就摇摇头好嘞。” 寒晨星使劲点点头。 王玉兰脱口而出道:“莫非是钱老板的令爱,她刚才过来看寒晨星的,没见她出去哎,到底藏在哪里啦?” 寒晨星仰头看着屋顶,寒东琅心领神会道:“屋顶有个天窗,莫非从屋顶逃逸了,是不是钱婉茹,是的你就点头,不是便摇头。” 寒晨星瞅着寒东琅,不点头,也不摇头,随后瞅着房顶发呆。 王玉兰见状,立即腾空一跃,跳上房顶,钻出天窗,忽见一个身影消失在眼前,立即飞跃到那个身影前,伸手撕下她的面具,厉声呵斥道:“我待你不薄,因何想置寒晨星于死地,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寒东琅闻声跑过来,突然瞧见任荷兰和母亲在厮打,赶忙扯住任荷兰的手腕问:“你不是跟左安铭一道回长安了吗,咋又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替谁卖命的?你在官署里说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 任荷兰厉声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你自个儿去分辨吧!床底下的蛇不是我放进去的,刚才在屋顶听见了你们的对话,大理正说的是对的。不过这条蛇已经被我打得半死了,游不动了,你们拿回幽兰书院去,看看任幽兰的反应如何,便可知目的是什么了。” 宇文思唉声叹气道:“又是任幽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哎。任荷兰,你个子小,爬进床底下,将蛇踢出来,我们收拾好再交给你,你拿去给任幽兰好嘞,我没兴趣去找任幽兰算账啦。” 任荷兰慢慢吞吞地说:“我不知是什么蛇,不敢进去哎,要是被毒蛇咬了,那还了得,说不定一命呜呼哎,岂不悲催,我年纪轻轻的,还想做人哎。” 王玉兰连忙说:“拿一根竹竿伸进去踢出来就是喽,没必要冒险爬进去,蛇在床底下不见了,不知游到哪里去了?” 寒晨星突然说:“刚才有人将蛇偷走了,床底下有隧道,你们没听见开地道门板的声音吗?” 第521章 真假失忆 王玉兰突然惊呼道:“原来这间卧室是我爹住的,床底下有一条直通外面的隧道,逃命用的,没想到被坏人派上用场了,我要追到隧道尽头去,看看她究竟是谁?” 宇文思慌忙说:“寒夫人,我和你一道去,快走。” 王玉兰和宇文思心急火燎地出去了,寒东琅瞪着任荷兰问:“你什么时候跑到这里的,手脚好快哎。居然避开了我们的目光,真不愧是妙灵香的侍女哎。这几十年跟她学了好多喽。” 任荷兰摇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请别妄下结论,我趁着你们在谈话之际,发现任幽兰和钱婉茹在窃窃私语,不一会儿,两个人各自走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随即跟踪任幽兰来到了这里,后来发生的事儿,你们已经看见了,我不想重复描述,请你们仔细去思考一番吧!她俩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寒东琅狐疑地问:“如此说来,你是跑来保护寒晨星母子的,我错怪你了,是吗?” 任荷兰重重地点头道:“没错,寒晨星是位善良温柔的女子,围着你转的女子都嫉妒她,恨不得一刀砍死她,唯有我崇敬她,爱戴她,尊重她,不希望她出事。”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那好,请你留下来保护好寒晨星母子,服侍好我母亲,我要去隧道那头看看,他们是否揪住了任幽兰。” 任荷兰大声说:“你没必要去的,坐在寒晨星床头好嘞。我去膳堂做帮厨喽,晚上大家都留在这里吃饭吧!” 寒东琅注视着睡着的寒晨星,嗯了一声没回答。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听见院子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急忙出来问:“谁在这里吵架呀?” “不是吵架,而是争辩是非对错。”任幽兰大声回敬道。 寒东琅厉声道:“果然是你,看来何处有坏事发生,总是少不了你的参与。该当何罪,请自个儿报上来,要不要跟妙灵香一样,送到大理寺服罪。” 任幽兰大大咧咧道:“还没搞清楚状况,请别发号施令谈论罪名。我也不知是谁将蛇放进寒晨星的卧室,我比任荷兰先来一步,首先发现了这条眼镜蛇,由于说不清是非对错,瞧见任荷兰要进来,急忙避到房顶去了。聪明的任荷兰也发现了这条毒蛇,随即拿棍子击打毒蛇,但没有打死它,仅仅是打伤了蛇,要是碰见人,会咬得更厉害。我听见你们好几个人在叽叽喳喳的,趁你们没注意,从房顶内侧下来,回到床底下,拿着蛇从隧道出去了,没想到被宇文思和王玉兰追上了。” 宇文思疑虑重重地说:“任幽兰说她家里压根就没养过眼镜蛇,这条蛇也许是妙灵香的杰作,说不定她雇用某个人从外地搞过来的,故伎重演,目的就是想索取寒晨星母子的性命。” 寒东琅瞅着任荷兰,陷入了沉思,任荷兰见状,慌忙问:“大理正,你盯着我不放,该不会是怀疑我干的吧!妙灵香培养的人手众多,你有所不知罢了,她想害死人,不用自己动手,飞鸽传书就搞定喽。不信,你可以去向不问世事的卓燕萍表妹求证哦。” 任幽兰打岔道:“不用问来问去的啦,眼镜蛇已经被我打死埋在山上了,若是需要调查放毒蛇者,唯有大理正去长安大理寺一趟,找妙灵香审问,即可真相大白喽。” 寒东琅低沉道:“既然没有出现人命案,此事暂且搁置,首先处理好手头的紧要事务。特别是寒晨星的失忆症,我已经束手无策了,不知大家有无偏方可以治愈,请各位献计献策吧!不知娘有无民间验方可以治疗哎。” 王玉兰摇摇头道:“我们寒家又不是草药世家,岂会有药啊?穹隆城里有一户人家也许能治愈寒晨星的失忆症,只是不知他家是否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哎。” 宇文思连忙说:“温附子一家世代研究中草药的,不知老夫人指的是不是他家哎?” 王玉兰嗯了一声说:“正是此家,只因从前他爹与我爹有过纠结,不知还记恨否?要是放下了仇恨,愿意医治寒晨星的失忆症,我即便付出性命为代价,也心甘情愿。今生今世只求寒东琅跟寒晨星能结成连理枝,抚养孩子健康成长,白头偕老,我就死而无憾了。” 宇文思扑哧一笑道:“你们两家的娃娃亲穹隆城里哪个不知,谁个不晓啊?解约之纠葛,早就烟消云散喽。” 寒东琅微笑道:“我以为多大的事儿哎,无非就是你跟温附子解除婚约之事哟。想必宇刺史也是听前辈说起过,我是刚耳闻。温附子宽厚仁慈,诚实为本,你当初与爹相爱后解除婚约,追求自己的爱情没有错,温附子能理解你的,双方的爹早就过世了,没必要一代又一代的记仇下去喔。要是他家真的有祖传秘方,能医治寒晨星的失忆症,我去跪地求他也无妨,不劳母亲大人抛头露面喽。” 宇文思乐呵呵道:“不用大理正出面跪地恳求他,只要你娘一句话,温附子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为寒晨星治疗的。” 寒东琅诧异地问:“此话怎讲?” 宇文思诡秘一笑道:“你外公没跟你提及过吗?温附子一直深爱着你母亲,至今还爱着的,只是深藏在心底,丝毫不露声色而已。当初你爹在平江州刺史任职,由于你外公家开当铺,涉及某个案子,你爹去你外公家了解情况,与你娘偶然碰面,便怦然心动,一见钟情了。” 寒东琅抿嘴苦笑道:“又是该死的一见钟情,害人不浅呐。” 宇文思乐呵呵道:“谈不上害人,在我看来是一件好事哩。温附子的缺点是其貌不扬,而你娘貌美如花,穹隆城里的人都说与你娘不般配,这个娃娃亲肯定会告吹的。而你爹对你娘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的,结果可想而知了。大家都看好你爹,温附子自惭形秽,知难而退了。娃娃亲也就顺理成章地解除了,此后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啦。但温附子对你娘的爱没有停止过,不信,你可以直接去找温附子给寒晨星治病,他保证心甘情愿来上门为寒晨星治疗的。” 王玉兰摇摇手道:“我知道温附子深爱着我,故此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影响到他的家庭和睦。毕竟你爹不在了,我怕他再次追求我。寒东琅别去求他,我有负与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他的,要是此番见到他,后果谁也无法预料。我们还是去找林郎中咨询一下吧!要是不行,回到长安去找庄郎中好嘞。” 寒东琅狐疑地问:“莫非娘对温附子也有好感,只是当初的爹对你发起猛烈的进攻,温附子有自卑感而按兵不动,你才嫁给了爹。要是现在的温附子对你一往情深,旧情复燃,使出浑身解数追求你,你怕自己招架不住,而投进了他的怀抱,伤害了他现任的妻子,是不是?” 王玉兰一言不发,静静地注视着寒东琅。 宇文思观察了她良久,才缓缓地舒出一口气说:“大理正触及了你娘的灵魂深处啦,别再刨根问底了,干脆去找林郎中得啦。” 寒晨星抱着孩子出来问:“去找林郎中干吗?我和孩子都没病,谁病了呀?东琅吗?” 任幽兰急忙大声问:“寒晨星,哪位是东琅,他在哪里?你认识他吗?” 寒晨星摇摇头道:“我不认识谁是东琅,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个人的名字我很熟悉,而这个名字就是寒东琅,可是我自己叫什么名字,我却记不起来了。你们告诉我可以吗?” 寒东琅大声道:“你叫寒晨星,寒冷的寒,早晨的晨,天上星星的星,记住了吗?” 寒晨星突然说:“不对,不对的,你骗我,我的脑海里有个冷月寒星的名字,这个名字我很熟悉,是不是我的名字。从前好像人们都喊我冷月寒星,而不是什么寒晨星哎。” 任幽兰欣喜地说:“对,你说得很对,你就叫冷月寒星,曾经在怡红楼里唱歌的,你的粉丝很多很多,每次你唱歌门票就会一抢而空,座无虚席,掌声如雷的,你还记得吗?” 寒晨星眉头一皱道:“唱歌,唱什么歌呀?婴儿歌吗?唱给东琅听的吗?哎呦,我的头又疼起来了,好疼好疼哎,我想不起来了,吵死了,你们别问了,我受不了啦。”随即将孩子递给寒东琅,剑一样地跑出去了。 任幽兰急忙去追赶她,寒东琅慌忙将孩子递给宇文思,拔腿就跑。 寒晨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口气跑到了平江州官署里去了,寒东琅和任幽兰紧随其后,观察着她的动静。 忽然听见寒晨星高呼着:“东琅,东琅,你在哪里呀?一楼二楼都没有你哎。快出来见我,有坏人想害死我哎。你快出来救我,带我去穹隆谷的山洞里藏起来啊!” 第522章 捉摸不透 寒东琅急忙呼应道:“冷月寒星,我在院子里,你到院子里就可以看见我了。” 寒晨星真的跑到院子里来了,寒东琅慌忙迎上去和她拥抱,可是寒晨星却慢慢地推开了他,面对面地注视着他问:“你不是我要找的东琅,你是个老男人了,而我找的东琅是位年轻令郎哎。年龄比我还小呐。” 任幽兰急忙上前问:“你要找的令郎是不是叫寒月静竹呀?” 寒晨星听到这个名字,两眼发直了,一声不吭地盯着任幽兰,随后拉着她朝大路上走去。 寒东琅急忙问:“任幽兰,她是不是想见寒月静竹呀?你干脆带她去寒月文瑜家好嘞。” 任幽兰摇摇头道:“寒月静竹去长安梨园进修去了,年底才能回来哩。” 身后高则诚急忙打岔道:“上午寒月静竹来过这里,说是放暑假了,他说来找宇文思的,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你们不妨去他家看看。” 寒东琅紧拽着寒晨星的手,低声说:“冷月寒星,我带你去找寒月静竹,好吗?” 寒晨星抽回手问:“谁是寒月静竹呀,我不认识他,干吗找他呀?我只记得有个叫东琅的人,待我很好很好哎,他去哪里啦?怎么不给我买糕饼了哩?我好长时间没吃到东琅给我买的糕饼哎。” 任幽兰打岔道:“站在你眼前的人就是你要找的东琅呀,你怎么会不认识了呢?” 寒东琅急忙说:“冷月寒星,我就是待你很好的那个人,名叫东琅,我们相爱了几十年,你怎么会忘却呢?” 寒晨星凝视着寒东琅,静静地看着他,随后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嘴巴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有人想害死我,推我下山,我摔了一跤,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觉得看着你很亲热,知道你不是个坏人。” 寒东琅慢慢地拿下她的手问:“你没有服药,是被人推了一把,摔伤了脑子,失去了记忆,是不是?” 寒晨星重重地点头,倏忽又急忙摇头。 任幽兰大声问:“冷月寒星,你倒是说句实话呀,到底是服药后失去记忆,还是摔伤了脑子造成记忆混乱,不妨仔细回忆一下哦。” 冷月寒星转过头问:“那一天我感觉你在现场指挥的呀,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呢?恬不知耻的坏女人,混蛋女人,懒得跟你说话。” 寒东琅瞪着任幽兰,任幽兰瞅着他锐利的目光,伸手挥舞道:“你干吗怒视着我,寒晨星已经失忆了,她的话你也信吗?” 寒东琅严肃地说:“她的话不可信,难道你的话就该相信吗?冷月寒星素来不撒谎的,等她恢复记忆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到时你的所作所为就无法掩盖了,你想减轻自己的罪孽,不妨现在就一五一十地向我坦白。” 任幽兰厉声道:“我没做亏心事,坦白什么呀?一个失忆人的话你也相信,那么傻子的话你也信喽。” 寒晨星突然说:“我不是傻子,你才是傻子坏蛋哩。你们都是坏蛋,懒得跟你说了,我要找东琅去,只有东琅才是好人,世上最好最好的大好人。” 寒东琅搂着寒晨星的肩头问:“冷月寒星,你知道去哪里找东琅吗?” 寒晨星伸出指头指向办公楼说:“就在这里找东琅,东琅在这里应卯的,我刚才喊他,他怎么不出来见我哩。” 寒东琅看着寒晨星天真无邪的目光,无奈地说:“任幽兰,我们带她去林郎中那里看一下吧!”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你带去好嘞,我就不去添麻烦了,回幽兰书院喽。”没等寒东琅回话,任幽兰风一样地出去了。 寒东琅半搂着寒晨星朝林郎中的药铺走去。 林郎中瞅见寒东琅搀扶着寒晨星过来,急忙迎出来问:“大理正,你俩来看病的吗?听说寒晨星失忆了,不知是真是假哎?” 寒东琅苦笑道:“是真是假,就看你这位医术高明的林郎中去望闻问切喽。” 林郎中乐呵呵道:“嗯,言之有理,但只怕我才疏学浅,医术不精,诊断不出寒晨星的失忆症到底是何原因造成的。依我之见,你还是直接带她去长安,找你的老朋友庄乾福郎中就诊吧!”无忧 寒东琅微笑道:“你与他的医术不差上下,我何必舍近就远呢?赶快给她看病吧!” 寒晨星突然撅着嘴角说:“我没病,能吃能睡的,干吗叫他给我看病呀?真的有病也只能叫东琅给我看病,我只信东琅一个人,别的人一概不信,他们只会想方设法要我的命。” 林郎中瞅着寒晨星的眼睛问:“寒晨星,你哪里不舒服,尽管细细道来,我会绞尽脑汁治好你的病,让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寒晨星惊讶地问:“谁是寒晨星呀,我叫冷月寒星,你连名字都会叫错的,怎么能给我看病呢,何况我没病哎,真正有病的人应该是妙灵香,你们叫她来看病吧,她得了疯狗病,乱咬人哩。” 寒东琅连忙问:“你认识妙灵香吗?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你知道她是谁的妻子吗?” 寒晨星迟疑了一忽儿,摇摇头不说话了。 寒东琅拉着林郎中去了内室,低声问:“林郎中,我发现你一直盯着她观察,你感觉她是不是装病啊?因何记得妙灵香的名字呢?” 林郎中摇摇头道:“看她的眼神分明没有病,听她的说话似乎有病,瞅她的动作感觉雾里云里似的,真的难以判断。要么我给她把脉一下,不知她是否愿意配合哎。” 寒东琅嗯了一声,急忙跨出门外,却瞥见寒晨星在浏览中草药,神情非常专注,每个匣子里的药都拿出来看一下,且送到鼻子边闻一闻,压根就不像有病的人。林郎中站在门口瞧见寒晨星的动作,揪住寒东琅的手绕到后门去了,随后转到前门来,寒晨星依然没有察觉,兀自在依次看完所有的中草药。然后自言自语道:“想用这些药治好我的病,做梦去吧!” 林郎中趁机打岔道:“你是不是在做梦啊?” 寒晨星突然猛回头道:“你才是在做梦哩,我要回家去,这里是杀人的地方,我不敢再呆下去了,我要回到长安去。” 寒东琅连忙问:“你的家在长安吗?长安有你的寒东琅吗?” 寒晨星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注视着寒东琅一言不发。 林尘轩郎中问:“大理正,要不要给她把脉呀?” 寒东琅瞅着寒晨星问:“冷月寒星,让林郎中给你切脉,可以吗?” 寒晨星没有回答,只是瞥了一眼林尘轩,林尘轩见她没有反对,急忙拿过她的左手放在垫子上,伸手按住她的寸口。 寒东琅凝视着寒晨星的眼睛,寒晨星则看着林尘轩的眼睛,良久,林尘轩松开她的手说:“冷月寒星,你自个儿道来吧,我不想点破。” 寒东琅困惑地问:“林郎中,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必要躲躲闪闪的。这里就我们三个人。” 林郎中拉着他们跨进内室,低沉道:“大理正,你不许后悔哎,听说你的夫人妙灵香已经判了无期徒刑,是你向少卿提出的要求,信件还在寒月静竹手上,他昨晚到家,今早去官署找你,没碰见。因他早上受了点风寒,来我这里开药,顺便透露给我的消息。” 寒东琅眉头紧皱,不耐烦地问:“你这话啥意思哎。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呀?有话就直说好嘞。甭藏着掖着的啦,痛快点。” 林尘轩瞅着一脸乌云的寒东琅,直言不讳道:“寒晨星没病,她是假装失忆的,为何要这样做,让她自己说明缘由吧!” 寒东琅瞅着寒晨星问:“你为啥要装失忆,好玩吗?” 寒晨星仰头问:“什么失忆不失忆的,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这里不好玩,我要找东琅去,只有东琅待我是真心的,别人都是骗子。” 寒东琅看着寒晨星委屈得想哭的样子,心酸地问:“林郎中,你真的确定她是假装失忆的吗?你有把握吗?我感觉她好像是真的了。” 林尘轩迟疑了一忽儿,盯着寒东琅问:“你是她最亲的人,你自己的感觉呢?我奉劝你带她到长安庄乾福医馆里去检查一番,听说庄夫人任幽静对失忆症患者也有一套针灸治疗方案的,你还是趁早去吧,明天就可以启程了,不要贻误了病情。”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盯着寒晨星的眼睛说:“要是真的失忆了,眼神有点异常的,看人的姿势模样儿也会有所不同,可她跟从前一个样儿,在家抱着孩子的时候,眼神满是爱意,流露出慈母的关切光芒,我也搞不清真假了。要么明天去长安找任幽静看一下吧!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告辞啦。谢谢!” 林尘轩拍拍他的肩头说:“大理正,跟我还客气什么呀?都是老朋友了。不过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哎。” 第523章 疑虑重重 寒东琅低声说:“林郎中,你对我还客气什么呀?有什么难言之隐,你也尽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即便说错了也无妨。” 林尘轩低声附耳说:“眼前的寒晨星是真的本人吗?你确定过吗?会不会任幽兰在耍你啊!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女人哎,正因为她两面三刀,心狠手辣,家有神秘的花房,直至今日也不敢有人娶她为妻,仅仅是停留在情人这道层面上,无非就是想占有她的肉体,一旦得逞了,这些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哩。”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你怀疑眼前的寒晨星是个冒牌者,那么真正的寒晨星在哪里呢?你要是听到过什么消息,不妨坦诚相告噢。” 林尘轩神秘地说:“你先送寒晨星回老宅子里,交待给你娘看管,紧急着去任幽兰家一趟,说不定有收获。若是毫无发现,你明天再送她去长安也未尝不可啊!” 寒东琅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低声问:“你是否听到什么秘密啦,因何对我也藏着掖着的,有难言之隐吗?” 林尘轩诡秘一笑道:“你与她曾有过亲密关系,据我观察,你对她并非毫无好感,我不想夹在你们中间受夹板气,还是你自己去发现的比较妥帖。”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也不勉强了。她引诱我去了花房,然后给我喝了催情药才导致出轨的,谈不上亲密关系,更没有理由怀疑我对她略有好感,我的心全在寒晨星那里,不信,就让行动来证明吧!我就按你刚才的指点行动,先送寒晨星回我娘那里,随后去任幽兰书院调查一番。” 突然而至的任幽兰大声问:“去我那里调查什么呀?怀疑我对寒晨星下药,导致她失忆吗?真是多事,谁出的馊主意,林郎中吗?此药铺闲杂人等川流不息,谣言四起,说我将真的寒晨星藏起来了,假冒的寒晨星送到你老宅子去了,你莫非信以为真啦。” 林郎中怒气冲冲道:“院长,我是搬弄是非的人吗?我们没兴趣谈论你们的风花雪月之事。我这间老药铺,几十年来人流都是**攘往的,但凡与药铺无关之事免谈,多数人在讨论药铺如何做强做大,改建成像模像样的医馆,最好将温附子一家子也组合过来,将中草药事业发扬光大,为更多的人治病。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儿,赶紧回去,寒晨星已经走远了,你们没听到吗?” 寒东琅慌忙转身去看,忽见寒晨星朝大街东头走去,急忙尾随其后。任幽兰也追过来了,低声问:“寒晨星会不会去找钱婉茹的麻烦啊?” 寒东琅不耐烦地说:“你怎么知道她去找钱婉茹呀?” 任幽兰脱口而出道:“因为她嫉妒你与婉茹的亲密关系呀!她虽然失忆了,但潜意识里依然藏着你这个初恋情人,容不得别人喜欢你,更甭说爱你,及与你同枕共眠喽。” 寒东琅急忙拉着她的衣袖问:“你这话听得别扭,是否有事瞒着我?寒晨星假装失忆,抑或她不是真正的寒晨星,是不是?”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若她是假冒的寒晨星,那真的寒晨星在哪里呢?你为什么不去寻找她呀?若她是真的寒晨星,只是失忆了,无法辨认出你就是她的初恋情人寒东琅,那你为何不赶快送她去长安治疗呢?” 寒东琅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任幽兰仰头长叹道:“寒东琅啊,寒东琅,被我问住了吧!寒晨星走得飞快,已经到了钱婉茹的家门前了,你还不赶快追上去?” 寒东琅拔腿就跑,稍顷追上了寒晨星的脚步,慌忙扯住她的衣袖问:“冷月寒星,你来聚龙斋找谁?” 寒晨星急忙说:“我找东琅,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东琅了,非常想念他,记得这里是他常来的地方,我过来看看。” 任幽兰气喘吁吁地说:“东琅就在你眼前,你岂会不认识?” 寒晨星扫视了任幽兰一眼,气鼓鼓地说:“我不想见到你这个坏女人,请你离开。” 寒东琅温柔地问:“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就是你要找的东琅呀?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寒晨星伸手捂住头部说:“我的头好疼,记不起这里叫啥地方,但只觉得似曾相识的,你扶着我回去陪儿子吧,我的头受不了啦,东琅,快来救救我,有人要谋杀我。” 寒东琅连忙扶着寒晨星往回走,任幽兰低声说:“你还是赶紧送她去长安治疗吧,她好像头部受了重伤,而非服了失忆药哎。”女娲书库 寒东琅忧心忡忡道:“嗯,我也准备明天直奔长安找任幽静好嘞。” 任幽兰忧伤地说:“要是你信得过我,我陪你一道去,路上好有个照应。” 寒东琅严肃地说:“不需要,任荷兰一道回去够了。” 寒东琅扶着寒晨星回到老宅子里,忽见寒月静竹坐在大厅里,连忙跑进去问:“寒月静竹,你是来送信的吗?” 寒月静竹连忙迎上来说:“是的,我送到官署没碰见你,随即带回来了,因为少卿叮嘱务必交给你本人亲启,我便找到这里来了,现在将信给你,我的任务完成了,这就回去。” 寒晨星突然揪住寒月静竹的手腕说:“你别回去,你是我苦苦寻觅的东琅,你这几天去了哪里,怎么都不来看我啦。” 寒月静竹温和地说:“听说大理寺开庭审问时,妙灵香一直喊冤枉。少卿说其中有诈,你不妨再仔细调查一番,到底是谁干的恶毒事,导致寒晨星得了失忆症,务必将真正的罪犯揪出来,还妙灵香一个清白。”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不管能否揪出真凶,妙灵香也是个罪不可赦的穷凶极恶之人,她将我和寒晨星的婴儿弃之水沟,将老叟毁容,将毒蛇放进卧室等等,所有这这些行为都足以将她判处无期徒刑,不知少卿对她怎么量刑的,是否被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坏了,而心慈手软啦。” 寒月静竹松开寒晨星的手,心事重重地说:“你打开信看了不就清楚了吗?” 寒东琅慌忙撕开封口,抽出一张宣纸,看着看着,神情凝重起来,瞪着寒月静竹沮丧地说:“少卿被她风韵犹存的外表,巧舌如簧的口才,颀长苗条的身材,俏丽的鹅蛋脸吸引住了吗?怎么会无视我的信件叮咛,将她无罪释放了呢?” 寒月静竹突然大声道:“不会的,你看错了吧,少卿亲口告诉我,按你的旨意判她无期徒刑了哩。你先将信耐心看完再发言,千万别心急哦。” 寒东琅继续看信,慢慢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欢快地说:“幸好我给少卿写了一封信,将她的罪行一一罗列出来了,不然,单凭失忆症此事,少卿就会判她无罪释放喽。如今是数罪并罚,才将她判处无期徒刑的。妙灵香自食其果,真是恶有恶报啦。” 任幽兰激将道:“你别笑得太早哦,真凶还没揪出来哩,要是知道是谁害得寒晨星失忆,我看你哭都来不及哩。”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听口音,你仿佛知道谁是元凶,干吗不直接告诉我呢?” 任幽兰哈哈大笑道:“抽丝剥茧般地去破案,才有刺激哦。” 寒东琅困惑地问:“是不是我自己家里的亲人,请你直截了当告诉我。” 任幽兰乐呵呵道:“这下变得聪明起来了,不怀疑是我干的吗?只要你不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就千恩万谢了,你也没必要向我打探蛛丝马迹,一切靠你自己的智慧去破案吧!如你拿出侦破刀剑盗窃案的劲头来,那就距离成功不远喽。” 寒东琅忽然瞧见任幽兰朝膳堂瞄了一眼,急忙朝膳堂走去,瞥见母亲和任荷兰在窃窃私语,母亲手里在挑菜,任荷兰在切菜。慌忙回到大厅,却发现任幽兰不见了。 寒月静竹急忙说:“刚才有人过来将任幽兰叫走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慢慢聊吧!只要你跟寒晨星形影不离地在一起,耐心地开导安慰她,给她全身心的关爱,她迟早会恢复记忆的,毕竟你的名字已经镌刻在她的脑子和心底了。” 寒月静竹深情地看了一眼寒晨星,依依不舍地移开她的手说:“冷月寒星,我是寒月静竹,不是你爱的东琅,东琅就在你身边,你仔细回忆一下便会想起来喽。我有事要回去了,祝你早日恢复记忆。”说完就走。 寒晨星连忙追出来喊道:“东琅,别撇下我不管,我得了绝症,不久要死了。” 寒月静竹转身说:“你没病,别胡思乱想喽,我有空再来看你。”随即头也不回地跑出了院门。 寒晨星看不见寒月静竹的身影了,跌坐在台阶下哭泣。寒东琅瞅着无限悲伤的寒晨星,心里不禁涌上了浓浓的醋意,琢磨着寒晨星爱的人是不是寒月静竹了。 第524章 有所感悟 身后的王玉兰瞅着儿子忧伤的模样儿,忍不住上前问:“是不是妙灵香没有被判刑啊?瞧你失魂落魄的样子,准备何时回到长安去?我希望尽快回家,住在这里养孩子不方便哎。” 寒东琅冷冰冰地说:“你不希望揪出伤害寒晨星的真正罪犯吗?” 王玉兰好奇地问:“妙灵香不是罪犯吗?她没被判刑吗?” 寒东琅心不在焉地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呢?我计划明天先送寒晨星去长安治疗,你们继续住在这里,直到我回来调查寒晨星的案子后,再看具体情况,是否回长安。” 王玉兰低声说:“寒晨星没有病,仅仅是失忆,只要你用心待她,迟早会有恢复记忆的那一天,你没必要再去折腾来折腾去的啦,我在这座破旧房子里住不习惯,如今妙灵香判刑了,我们回长安寒府已经安全的啦,何必还要住在这里遭罪呀?” 寒东琅盯着她问:“依你之见,寒晨星何时能恢复记忆呢?” 王玉兰摇摇头道:“一切皆是命,我的预感告诉我,寒晨星的失忆是暂时的,最快一年左右会恢复,最迟两到三年吧,这与你待她的态度有关系的。我相信你会很快恢复她的记忆。” 寒东琅感觉母亲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莫非与任荷兰有关,不知任幽兰指的是谁?有待自己去进一步去调查核实的。 王玉兰见儿子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急忙问:“你该不是怀疑娘在捣鬼吧!你和寒晨星有了孩子,娘最坏,也不会去害自己的儿媳妇吧!害了寒晨星,娘要帮着你带孩子,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我原本可以在长安念经拜佛享清福的,如今却在这里日夜照顾你们的孩子,不得安宁,累得腰酸背痛的,多不划算啊!” 寒东琅觉得母亲言之有理,但她毕竟是城府很深的人,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谁都可以列入怀疑对象,尤其是身边的亲人。 王玉兰审视着寒东琅的面部表情,轻声问:“你真的决定明天去长安吗?我这里乳娘母子俩,要么任荷兰随你一道回去吧!妙灵香真的被判无期徒刑了,不知寒秋蝉和寒春玶怎么想,会不会大闹大理寺哎?” 寒东琅不耐烦地问:“你希望他们去闹腾吗?我明天去一趟不就真相大白了吗?他姐弟俩跟你特别亲近的,没给你飞鸽子吗?” 王玉兰愠怒道:“尽管跟我关系蛮不错的,但妙灵香毕竟是他们的亲生母亲哎,而你这个父亲是大理正,怎么连自己的妻子都狠心下手呢?听说是你叮嘱少卿判她无期徒刑的,没想到你为了寒晨星,将自由恋爱娶的结发妻子都推向深渊啊!她是因爱成恨才犯浑的,你就不能原谅她最后一次吗?给她最后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你的心也够狠的,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孩子哎?” 寒东琅气冲冲道:“娘,我知道你跟妙灵香婆媳关系不错的,但你也该讲道理吧!我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足足有三次了,可她得寸进尺,丝毫没有悔改收手之意,且一次比一次凶恶,我要是原谅她这一次,谁来保证寒晨星的生命安全呀?她终究是你孙子的亲生母亲哎。我没有要求将她当场斩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别再为她推脱罪责了。” 王玉兰听见孩子的哭声,急忙挥挥手道:“好吧,权力在你手上,我没办法说服你,你俩的孩子我也懒得带了,明天我也回长安家里,蹲在祖宗的寺庙里去念经拜佛好嘞,你们的事儿不闻不问了,随你的心愿吧!” 寒东琅懒得理睬她,急忙跑进房里去,瞧见寒晨星在拍打孩子的屁股,孩子才哭泣的,急忙扯住她的手问:“你干吗打他,他还仅仅是个婴儿哎,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你怎舍得打他,屁股都红肿了哩。” 寒晨星回过头,泪流满面道:“刚刚小便了的,却又大便了,衣服都没得换了,你娘不知怎么的,气冲冲地怒瞪了我一眼,不知去哪里啦。连任荷兰也不见了,我一个人怎么能带得好孩子呀?”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琢磨着她怎么会认识任荷兰呢,莫非是真的假装失忆,故意喊道:“寒晨星,你自己生的孩子,当然你自己带呀,我母亲年事已高,不适合带我们的孩子了。她身体不舒服,明天要回长安去,你留下来独自带孩子,还有乳娘来帮你一起抚养,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寒晨星突然说:“既然寒晨星可以,那你去将寒晨星请来带孩子呀。干吗叫我这个冷月寒星来帮你们带孩子呀!我也想去长安找东琅哎,这里的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东琅,也许他去长安了,你帮我一起去找他,找到了东琅,我给你铜钱银子酬谢,好不好啊?” 寒东琅随口道:“好啊!那我们明天一起去,行吗?” 寒晨星欣喜道:“行啊,现在赶快找衣服将孩子的脏衣服换掉,你拿去清洗,我去整理行囊,明天去找东琅喽。” 王玉兰突然进来怒吼道:“东琅就在你眼前,找什么找啊?滚开,我来给孩子换衣服了。”一把抢过孩子,推开寒晨星。16读书 寒晨星突然浑身颤抖,寒东琅急忙抱住她说:“别怕,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的。妙灵香已经坐牢了,你不用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喽。” 王玉兰猛然道:“未不见得,爱你的女人多了去,去了一个妙灵香,说不定又来一个什么兰的,什么茹的,寒晨星此生的日子没得安宁的。” 寒东琅听得浑身冒汗,瞪着王玉兰问:“娘,你知道什么应该全部告诉我,我们是母子,你不该旁敲侧击地暗示我,我没心思精力去猜测的。任幽兰还是任荷兰,抑或钱婉茹,到底哪个女人想要索取寒晨星的生命,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好了,别伤害无辜的寒晨星,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寒晨星无关的。” 门外的任荷兰气冲冲地怒吼道:“大理正,请你说话仔细点,你的身份不一般的。我虽然曾经爱过你,但现在爱的人是我的丈夫戴华佗,请你别自作多情,胡乱怀疑了。我与寒晨星无冤无仇,干吗害她呀?你的孽债太多了,想害她的女人多得连你自己也分不清,道不明了吧!”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你要是隐瞒了什么,被我查出来,饶不了你的,别大声嚷嚷的怒发冲冠。明天随我一道回长安去,戴华佗病了,你不知道吗?” 任荷兰语气缓和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是你家的仆人,首先服从你母子的指挥呀!” 寒东琅气急败坏地说:“说得好,那我请你明天回长安去,永远别回到这里来。” 任荷兰盛气凌人道:“好的,原本就不想来这里的,跟丈夫在一起才有踏实感,要是一直留在这里,不知那一天是忌日哎。”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追问道:“如此说来,难道有人想害你不成?” 任荷兰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但难保不会被活活气死哎。” 寒东琅紧张地问:“别藏着掖着,尽管将满肚子的冤屈道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到你的忙。” 任荷兰厉声道:“不需要,你连深爱的寒晨星都没照顾好,害得她失忆了,还想帮我,有这个能力吗?别不自量力了,赶紧送寒晨星去长安治疗,要是晚了,那就真的无药可救喽。” 寒东琅听了任荷兰的话,感觉她们仿佛略知隐情,只是不敢直言道破而已。也许唯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了,看来明天不得不去长安啦。 寒晨星突然跑进来问:“你的行囊收拾好了吗,我的准备好了,今晚会有圆圆的月亮,指引着我们的前进,我想现在就去找东琅,可以吗?” 寒东琅瞅着她纯洁无邪的目光,爱恋地说:“冷月寒星,不急,我们明早天刚亮就启程,今晚路上会不安全的,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现在可以做晚饭了,你会做吗?” 寒晨星摇摇头道:“我做的不好吃,还是让乳娘和任荷兰去做吧!” 王玉兰急忙问:“什么,你认识任荷兰了,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寒晨星一脸天真地说:“你是保姆呀,这几天都是你做饭的,可好吃啦,我还想吃你做的饭菜哩。明天就要去长安找东琅了,今晚你再给我做一顿,行吗?” 王玉兰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着善良真诚的寒晨星,嗯了一声说:“好的,那你来抱孩子,我再给你做一顿晚饭。”随即将孩子递给寒晨星。 寒晨星接过孩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说:“孩子,要是你爹在就好了,不用我抱孩子了,我的手一会儿就酸了的。” 寒东琅听罢,接过孩子说:“那就让爹来抱孩子吧,你坐到一边歇着,待会儿就吃饭喽。” 第525章 人心叵测 寒晨星突然睁大眼睛说:“什么,你是孩子的爹,孩子是我和东琅生的,如此说来,你就是东琅喽,为何不早说呀!那我不去长安了,行囊拿回楼上去喽。” 寒东琅看着满面笑容的寒晨星,急忙拉着她的手说:“行囊不用拿回去了,我们明天去长安还有别的事情。乖点,听东琅的没错。” 寒晨星乐呵呵道:“嗯,你说得没错,听东琅的,跟东琅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不会吃亏的喽。你以后别再抛下我,让她们欺侮我,好吗?” 寒东琅深情无限地说:“好的,我保证每天跟你常相随,永相伴,保护好你的安全。” 寒晨星放下行囊,依偎在他胸前,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东琅待我最好的啦,别的人都不可信的。尤其是哪个妙灵香和任幽兰,我最惧怕见到她俩了。” 寒东琅急忙问:“她俩想要你的命,是不是?” 寒晨星嗯了一声没回答,紧紧地搂住寒东琅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蛋说:“东琅,我失忆了,只知你的名字,连你姓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从前的一切更是忘得一干二净,你还会一如既往地爱我吗?疼我们的孩子吗?我好怕失去你哎,妙灵香和任幽兰都说爱死你了,因为我的存在,你才拒绝她们的爱,她俩说要是我死了,你就会爱上她们,真的吗?” 寒东琅觉得她话中有话,感觉她没有失忆,怎么会记得她们说过的话呢,莫非在试探自己,抑或故意略施手腕,将妙灵香送进牢房,然后计划将任幽兰也除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难道寒晨星变得聪明机灵了,学会了离间计。 寒晨星仰头瞅着寒东琅问:“你回答不上来了,我知道任幽兰比我长得年轻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爱她无可厚非,只是不要伤害我和孩子,不要索取我的性命就是喽。” 寒东琅不知如何回答她,忽然瞧见门口任幽兰来了,急忙松开寒晨星,站起来问:“任院长,你来作甚?” 任幽兰乐呵呵道:“你的心上人有救了,不用去长安啦。我刚从温附子家过来,顺便帮你们打听到治疗失忆症的办法啦。温附子说一是针灸按摩推拿治疗,二是营养神经治疗,三是用中草药辨证治疗一段时间,三种方法可以同步进行的,这就叫你去温附子家看病,把脉开药。” 寒东琅欣喜地问:“真的吗?那就先吃饭,然后再去看看。你也在这里吃饭吧!” 王玉兰出来说道:“晚饭只够五个人吃的,要是她留下来,那寒晨星就别吃饭了,等着喝草药汤好嘞。” 寒晨星怒视着任幽兰说:“坏女人回去,不给你饭吃,你是大坏蛋,你又想害我,你挑唆东琅害我,是不是?滚蛋,我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你啦。” 任幽兰惊奇地问:“东琅,她认识你啦,她是不是假装失忆的呀?我没有害过她,她怎么老是说我是坏蛋哎,真是气死人呢。” 王玉兰接茬道:“你要是没做过亏心事,她干嘛叫你坏蛋呢,她怎么没说我是坏蛋哩,你有啥好气的呢?” 寒晨星伸手推她说:“坏女人,滚蛋,滚蛋,我不听你的话了,你会害死我的,坏蛋坏蛋。” 寒东琅瞅着寒晨星的眼睛,感觉她真的惧怕任幽兰,急忙说:“任院长,不好意思,既然寒晨星不欢迎你,那你先回去吧,我是否去温附子家看病,就看寒晨星的意思了,要是她着实不想去,我也不勉强,干脆明天去长安算啦。” 任幽兰沮丧地说:“好心没好报,随便你夫妻俩了,好自为之吧!” 王玉兰急忙说:“应该我们对你说好自为之哎,怎么你来说这句话,不合适呗。请走好,不送喽。” 任幽兰走后,王玉兰慌忙去关上院门,气嘟嘟地说:“东琅,别跟任幽兰来往了,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不像个好人,狐狸精一个。你不要去什么温附子家了,谁知她安的什么心,明早娘给你们做早饭,然后直奔长安任幽静的医馆看病得啦,听说任幽静有一套针灸疗法,能治疗失忆症也说不定哎。”2020 寒东琅扶着寒晨星的肩头说:“我跟娘想到一块儿去了,干脆直奔长安得啦,现在去膳堂用膳吧!” 翌日早上天刚蒙蒙亮,王玉兰便去叫寒东琅吃饭,忽然听见他跟谁在喁喁私语,急忙贴在门板上偷听,仿佛是任幽兰的声音,又好像是任荷兰的语音,见有一丝儿门缝,轻轻地伸手推开一道缝隙,伸长脖子往里瞧,寒东琅靠在床上,床前站着一个背影,看不清是谁,弯腰贴在寒东琅的耳根说话。 寒东琅摇摇头道:“甭啰里啰嗦的啦,寒晨星是真的失忆,还是假装失忆,肯定都有原因的,她做事蛮有分寸的,哪像你毛手毛脚,直来直去的,不知犯了多少错误。要不是我看在你爱我的份上,处处罩着你,你早就被妙灵香和我娘撵出寒府了。天快亮了,我要起床啦,你出去吧!” 忽听任荷兰说:“亏我爱了你那么多年,我又比寒晨星年轻漂亮,能否满足我一次啊?就一次,下不为例。那个戴华佗得知我爱的人是你后,对我爱理不理的,我正值青春好年华,哪里能守活寡啊?跟随你娘来到这里,就想跟你享受鱼水之欢哎,你不会那么死心眼吧!今早是天赐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就遂了我的心愿吧!”随即退下长睡衣,扑倒在寒东琅怀里。 寒东琅闭上眼睛推开她说:“以前你没有嫁给戴华佗的时候,我断然拒绝你的无理要求。如今你是戴华佗的妻子了,应该懂得自尊自爱。我的心里只有寒晨星,你要是依然倡情冶思的,那我只有辞退你了。” 任荷兰披上睡衣,沮丧地说:“寒晨星已经失忆了,你爱她有什么用呢?” 寒东琅严肃地说:“寒晨星是否失忆与你无关,你管好自己的感情就不错了。你要是还想继续留在寒府打杂的,务必要自重积德,这是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要是发现你伤害寒晨星,抑或对我色心未改,那我就告诉戴华佗,并让他休妻。我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和脾气。请你出去。” 任荷兰系好睡衣带子,垂头丧气地出来,王玉兰慌忙躲到板壁后面去了。 任荷兰刚回去,寒晨星过来敲门道:“东琅,起床了吗?晨曦微露了哩,我们早点起程吧!” 寒东琅温柔地说:“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哎。” 寒晨星推门而入,寒东琅急忙将她抱起来,放倒床头说:“现在还早,我能抱着你再睡一会儿吗?” 寒晨星没有拒绝,寒东琅急不可耐地躺回床上,急忙搂着寒晨星亲吻,吻得她心神驰荡,意乱情迷的时候,赶忙伸手去摸她的耳根处,摸到一个痣,使劲掐了一下,寒晨星喔唷了一声问:“你干嘛出手那么重啊?弄疼我的耳朵了,不跟你好啦。” 随即推开他坐起来,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耳根处,娇嗔道:“你干嘛掐我的耳根呀?我来掐你一下,你不疼吗?” 寒东琅温柔地说:“喔,我错了,我刚才太激动了,一不留神便使劲摁了一下,请你原谅。再来一次,我会轻柔地抚摸,不会再弄疼你喽。” 刚回到门外的任荷兰听到这句话,以为他跟任幽兰在偷情,随即贴在门外偷听。 寒东琅搂着寒晨星忘情地亲吻她的耳根,寒晨星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寒东琅感觉时候已到,连忙去吻她的嘴唇,然后缓缓地移到胸部上,寒晨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了,也主动地迎吻他,寒东琅吻遍她的全身,寒晨星迎合着他的节奏,这时寒东琅强烈地感觉到,她就是货真价实的寒晨星了,失忆也是真的了,附耳温软细语道:“能跟我一次腾云驾雾吗?” 寒晨星吻着他的嘴唇,柔情绵绵道:“行啊!好长时间没有叠在一起亲热了,良宵一刻值千金哩。我已经进入状态啦,你准备好了吗,赶快出击哦,好想你来碰撞我哎。” 门外的任荷兰听见是寒晨星的声音,惆怅满怀地离开了。 王玉兰再次过来喊吃饭,却听见床板有节奏地响着,且传出了呢喃之声,以为他在跟任荷兰寻欢作乐,气急败坏地推门而入。 寒东琅正在跟寒晨星忘情地亲热,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王玉兰瞥见是寒晨星,连忙蹑手蹑脚地退出了门外,不下心碰撞着门板,发出砰的一声。 寒东琅随即停下来,大声呵斥道:“任荷兰,你有完没完啊,给脸不要脸是吗?我跟寒晨星同房关你啥事啊?你若是想继续留在寒府,请你自重自爱一点,夫妻欢愉,人之常情,你想看春宫图那就直接进来吧!” 第526章 难以名状 这一声怒斥非同小可,寒晨星直呼头疼,寒东琅慌忙扶起她坐在床头,紧张地问:“亲爱的,哪里头疼,位置指给我看,天已经亮堂了哩。我给你按摩按摩也许有效果的。” 寒晨星依偎在他怀里说:“我用手按住的部位很疼,疼得我巴不得劈开脑瓜了,东琅,我疼死了,不想活啦。” 寒东琅抚摸着她的左半脑下角,惊恐万状地问:“是这个部位吗?怎么个疼法,说出来让我给你按摩按摩。” 寒晨星泪眼汪汪地说:“就是这个部位,你按对了,赶快给我按摩吧!” 寒东琅给她穿上衣服,坐在床沿,自己披上睡衣,将她的头夹自己的大腿之间,连忙给她按摩,按摩了好一会儿,王玉兰在门外不耐烦地问:“你俩有完没完呀?同房那么长时间了,还在亲热,寒晨星受得了吗?你们不去长安了吗?”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得知刚才是母亲碰撞门板的,大声嚷嚷道:“你偷听儿子跟媳妇同房,不害臊吗?要么进来看现场直播吧,我们到底在干什么事情呢?” 王玉兰真的推门进去,瞅见东琅在揉着寒晨星的头,靠上去低声问:“按摩有效果吗?饭菜都凉了,还是赶快去吃饭,随后拎起行囊直奔长安吧!” 寒晨星低声说:“有效果,刚才疼得不想活了,现在不是很疼喽,继续给我按摩吧!” 寒东琅轻言细语道:“是不疼了,还是有点疼啊?确切地说给我听。” 寒晨星犹豫了一忽儿说:“还是疼的,但不像刚才那么死疼死疼喽。你娘催得急,我们先去吃饭吧!” 寒晨星推开他的大腿,坐直身子说:“东琅,你娘恶狠狠地怒瞪着我,干吗呀?我们的孩子不见了,还站在这里发怒,赶快去将孩子抢回来。” 寒东琅大声问:“你坐在我身边,怎么知道孩子不见了,孩子跟乳娘在一起睡觉呢。” 寒晨星泪眼模糊道:“真的被人抱走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孩子的抽泣声,不信,你们快去看看。” 寒东琅腰带一系,连忙跑出去了,王玉兰怒视着她说:“寒晨星,你要是故意失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寒晨星大声嚷嚷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的失忆也许少不了你的功劳哩。”这句话正好被折回来的寒东琅听见,急忙收住腿站在门外聆听。 王玉兰呵斥道:“寒晨星,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配不上我家大理正东琅,你答应我到长安后,自动消失,别让寒东琅找到你,我就会养育好你俩的孩子。不然,你今生今世都休想见到你的孩子。你的第六感官非常准确,我是雇人将你俩的孩子抱走了,若是你在长安治愈失忆症,主动离开了寒东琅,永远不再回到寒府,我就将孩子带回到长安寒府抚养成人。若是你还跟寒东琅在一起的,那这个孩子就权当没生养好嘞。” 寒晨星严肃地问:“你的意思寒府只能容纳下我和东琅的孩子,不许我跨进寒府大门,更别说做东琅的妻子喽。” 王玉兰斩钉截铁地说:“没错,你是要孩子在寒府成长,还是要做东琅的妻子,现在让你做出选择,去长安后就没机会回答我的问题了。 寒晨星斩钉截铁道:“你休想将我母子俩分开,你没权利管我和东琅的事儿了,一切由东琅说了算,我听东琅的。若是东琅只要孩子,不要我了,那我也只好认命了。” 王玉兰恶狠狠地说:“你已经将妙灵香送进牢房了,我会让你好过吗?老实说,妙灵香才是我家的媳妇,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东琅的玩偶而已,别将自己当做寒夫人自居,才是明智之举。” 寒东琅正想踢开门,怀里的孩子醒过来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爱我电子书 寒晨星急忙出来开门,喜极而泣道:“我知道东琅有办法的,终于抢回了我们的孩子。东琅,你娘的真面目露出来了,我们带着孩子赶快去长安吧!” 寒东琅怒视着王玉兰问:“母亲大人,你为什么这样做?你还是我的亲娘吗?既然你那么狠毒,我也就顾不得亲情了,实话告诉你吧,当你和寒晨星同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时,我首先要救的人是寒晨星,其次才是你,因为我的一生是跟我爱的人度过的,而非你。何况婴儿需要母爱呢,你别太天真了。从前的我什么都依从你,如今我要做回自己了。你若是干涉太多,容不下寒晨星,那我们断绝母子关系算啦。你立即回长安老家去,我们一家三口,住在外公的老宅子里好嘞。” 寒晨星接茬道:“既然你不愿意帮我们抚养孩子,你就实话实说好嘞,没必要雇请人来偷我们的孩子呀?我虽然不是亲眼看见,但我的听觉特别灵敏,第六感管也不差毫厘的,今天令你长见识了吧!以后少在我面前逞强了,只因你是东琅的亲娘,我才一忍再忍的。但我的忍耐性也是有限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琢磨你年事已高,不愿看到家破人亡的惨剧吧!” 寒东琅怒视着王玉兰说:“若是你以后再敢欺侮寒晨星母子,我们母子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休怪我薄情寡义,不言亲情。” 王玉兰一脸无奈道:“要是为娘的道出实情,你们肯定会原谅我的,只是还未到时候啊!儿子哎。我有苦衷只能深埋心底,独自品尝,而你们有啥委屈,尽管向我娓娓道来,这就是长辈和晚辈的不同哎。” 寒东琅惊愕地问:“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是不是有人想害死寒晨星母子?我们母子之间有啥可隐瞒的呢?” 王玉兰泪水模糊了眼眶,摇摇头道:“只要你们过得比我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别问那么多啦。太阳已经一竿高了,该吃饭启程喽。孩子尚小,不适应带在身边,还是我先替你们养着吧!” 寒晨星抱着孩子说:“还会信你吗?你是个出色的演员,自导自演的不错哦,小媳妇甘拜下风喽。配角任荷兰去哪里啦?咋不见她过来凑热闹哩。” 寒东琅凝视着寒晨星深思,琢磨着她是否假装失忆的,早上的几句话分明是一切正常的人哩,焉会记得任荷兰,以及母亲对她干的事情呢? 寒晨星见他以怀疑的目光瞅着自己,忍不住睁大眼睛瞪着他问:“去不去长安呀?你怎么像个陌生人似的注视着我呀!是不是真的东琅哎?我是冷月寒星,你不认识了吗?早上刚刚和我享受床笫之欢了哩。” 王玉兰蔑视了一眼寒晨星,冷漠地说:“真不知害臊,下流之事还说出来,脸皮真厚,不怕隔墙有耳吗?不知寒东琅看上你什么啦?贱女人一个。” 只听啪嗒啪嗒两声,王玉兰的脸上火辣辣的痛,眼冒金星,站立不稳。她以为寒晨星搧了她两巴掌,随即一个扫堂腿将寒晨星摔倒在地,来个嘴啃泥。 寒东琅急忙过去扶起寒晨星,伸出衣袖擦**脸上嘴上的泥粉。寒晨星直呼头疼,将头往板壁上撞去,寒东琅连忙过去挡住她,头撞在了寒东琅的肚子上,寒东琅弯腰抱住她的头。 寒晨星抱着寒东琅的腰身大哭道:“我的头好疼,东琅,我不想活了,我撞死算啦,反正你娘也瞧不起我,跨不进寒府大门,我还活着干吗呀?你带好我们的孩子,我有血脉传承下去了,此生心满意足,死而无憾啦。” 寒东琅惊讶地问;“是不是老地方疼啊?疼的程度怎么样啊?钻心的连续疼痛,还是时断时续的疼,抑或是像针扎进去那样的疼哎。” 寒晨星疼得说不出话来了,眼泪止不住滴滴哒哒地往下掉,打湿了胸前的衣衫,寒东琅的眼泪也被她哭出来了,搂着她说;“要么我们去找温附子看看吧,也许他能缓解你的疼痛。” “不用去找她,我来试试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钱婉茹大声道。 寒东琅惊愕道:“你怎么有空跑到我家来了,有事吗?” 钱婉茹温和地说:“听说寒晨星失忆了,头疼欲裂,你要带她去长安治疗,而我看了药王孙思邈的一本医术书《明堂针灸图》,觉得针灸对她也许有用,便找上门来告诉你一声,温附子会针灸,且技术不亚于林郎中,你赶快带她去扎针吧!瞧她痛得眼泪都快流干了哩。” 这时,王玉兰贴上来说:“孙思邈对针灸术也颇有研究,著有《明堂针灸图》,以针灸术作为药物的辅助疗法。他认为‘良医之道,必先诊脉处方,次即针灸,内外相扶,病必当愈’,积极主张对疾病实行综合治疗。我觉得钱婉茹的主意不错,你赶快带她过去吧!我不方便一道去,要是温附子不肯救她,你跑来告诉我一声,我拉下这张老脸去求他好嘞。” 第527章 雾里看花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谁也不求,给她按摩试一下。”随即给寒晨星按摩头部疼痛部位。 钱婉茹突然说:“按摩是可以的,不过针灸疗法来得快呀!” 寒晨星抽泣道:“婉茹,请你去将温附子请到这里来,好吗?” 王玉兰急忙说:“不要,看病就跑到他家去,怎么好意思让他跑来呢?东琅,你和婉茹快扶着她过去,这里又不远,一顿饭的时间便到了。” “不用病人跑来跑去了,我将温附子请来了,你要是不便见他,那就请回避一下,孩子交给你带好嘞。”任幽兰一边跨进门,一边大声嚷嚷道。 寒晨星突然说:“孩子不要给她,我自己抱着安全。” 寒东琅接过母亲手中的孩子,递给寒晨星说:“你有力气抱孩子吗?是不是不那么疼了呀?看来按摩也是有效果的哩。” 寒晨星揉揉头皮说:“是不是任幽兰推我下山时摔伤了大脑,淤血结块才导致头疼呀?” 任幽兰怒目一睁道:“寒晨星,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怎么胡言乱语了哩。在穹隆谷是妙灵香推你下山,而我去拦截她,也被她推下了山,你怎么该忘却的没有忘记,不该忘却的反倒忘了呀!” 寒东琅推开任幽兰说:“你就甭添乱了,回去叫温附子别来,我们决定去长安治疗啦。” “我已经来了,是否嫌弃我是个种草药的呀!舍近求远并非是好事哎,你看寒晨星的模样儿,还能经得起几次折腾呀?脑部淤血不及时清除疏通,反复发作多次,后果不堪设想的,你要是不希望看到她瘫痪在床,那就让开,我来给她针灸好嘞。待她好些了,你再带她去长安也不晚。”温附子掏出包里的银针比划着,寒东琅将孩子递给钱婉茹,扶着寒晨星去了大厅。 温附子专心致志地给寒晨星针灸,头上扎了六枚银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寒东琅注视着寒晨星问:“瞧你的表情,疼痛好些了吧!” 寒晨星点点头说:“好些了,但还是疼的,虽然没有钻心的痛,可也很难受哎。温附子,你能治好我的失忆症吗?” 温附子慢慢地退出银针说:“我的医术只能消减你的头部疼痛,却无法治好你的失忆症,无论如何也得去长安一趟的,最好是今天就启程,越快越好。” 钱婉茹急忙说:“我陪你们去吧,帮你们照看孩子,怎么样?” 寒东琅瞅着寒晨星没回答,任幽兰抢答道:“钱婉茹,你去不合适,我去还差不多,毕竟寒晨星受害之际,我是个现场目击者,郎中需要了解案发现场的某些情况,我可以提供资料,而你却不能。” 寒东琅觉得任幽兰说得不无道理,注视着寒晨星问:“冷月寒星,你不放心将孩子交给我娘,我们两个人带孩子忙不过来的,可否让知情者任幽兰一道去做个帮手啊?” 寒晨星瞅瞅钱婉茹,瞧瞧任幽兰,最后凝视着寒东琅问:“没别的人了吗?任荷兰呢?让任荷兰一道去吧!” 王玉兰过来说:“任荷兰不知去哪里了,还没回来呢?” 任荷兰跑进来说:“谁说我还没回来呀?孩子的尿布还没洗完的,刚才拿河边去清洗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寒东琅凑到寒晨星耳畔,温柔地问:“你对任荷兰放心吗?她和任幽兰两个人,你选择谁一道去,由你决定吧!” 寒晨星急忙说:“任荷兰,你帮我抱孩子,回长安寒府去,愿意吗?” 任荷兰欢快地说:“当然愿意啊!我原本就是寒府的仆人哎,你们主人走到哪里,我就跟随到哪里,服侍你们的生活起居,帮你们照看孩子,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寒晨星鼓掌道:“说得好,东琅,就让任荷兰一道去长安得喽。” 寒东琅瞅着童心未泯的寒晨星,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脊,微笑道:“只要你愿意,我不反对,我们吃好早饭即可启程喽。” 寒晨星喜滋滋道:“嗯,我的行李收拾好了,你的还没打理哎,赶快叫任荷兰帮你去收拾衣服日用品,我们去膳堂吃饭喽。”ok作文网 寒东琅摇摇手道:“不麻烦,我自会安排的,你和任荷兰先去用膳,我去糕饼店买你喜欢吃的糕饼,路上可以当点心吃。” 王玉兰听见寒东琅这么一说,随即靠近他问:“你真的带上任荷兰一道去吗?她一直在打你的主意,而寒晨星一概不知,你该提防任荷兰,不要再刺激寒晨星的大脑了。” 寒东琅神秘一笑道:“你指的是任荷兰想与我同房吗?你尽管放心好嘞,一手拍不响的。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行囊,我去糕饼店采购寒晨星喜欢吃的糕饼。” 王玉兰乐呵呵道:“你不用去了,我早上已经跑去给你们买了刚出炉的糕饼,放在你的床头,寒晨星保证喜欢的。你先去吃饭,收拾行囊很快的。” 不一会儿,一切准备妥当后,寒晨星和任荷兰骑一匹马,寒东琅和孩子一匹马,决定出发了。 任幽兰和钱婉茹叽叽咕咕道:“任荷兰分明不怀好意的,寒晨星怎么敢坐在她身后呢?要是来个人仰马翻,寒晨星岂非遭殃?” 王玉兰觉得她俩言之有理,慌忙扯住寒东琅的马缰绳说:“东琅,你家三口子坐在一条马上可以吗?” 寒东琅听出了弦外之音,嗯了一声跳下马,瞅着寒晨星说:“你来坐我的马,搂紧我的腰即可。孩子放在竹箩筐里,不用套在背上,挂在我胸前就行喽。” 寒晨星感觉他们信不过任荷兰,故意激将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甭在此啰里啰嗦了,赶快启程吧!” 任荷兰本想对寒晨星下毒手的,听了她刚才一席言,打消了害死她的念头,决定放弃对寒东琅的追求了。寒晨星的善良真诚打动了任荷兰的心,果真是善有善报哎。 三个人踏着月光,连夜赶到长安城里,寒东琅瞅着疲惫不堪的寒晨星,心疼地问:“冷月寒星,现在是午夜时分了,你准备明天去看郎中,还是现在去看郎中啊?要不要回我家住宿,明天再去找任幽静郎中针灸。” 寒晨星睡眼惺忪道:“我好困哎,任幽静的医馆里有没有睡觉的地方啊?我不想去你家,你家有两只母老虎,我生怕被她们害得半死不活哎。” 任荷兰突然说;“寒晨星的失忆是假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寒东琅怒瞪了一眼任荷兰,低声问:“冷月寒星,我家有哪两只母老虎呀?你报出名字来哟。” 寒晨星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信口开河罢了。既然来到了你的家门口,一切服从你的安排便是。” 寒东琅对寒晨星也起了疑心,寒晨星果然言多必失了。 任荷兰靠近寒晨星故意柔声细语地问:“我知道寒府也有两只母老虎,说出来让你听听,不知跟你想说的人是否吻合。一个叫妙灵香,另一个叫王玉兰,对不对?” 寒晨星摇摇头道:“不知道,别问了,再追问,我的头又要疼死喽。赶紧带我去看郎中吧!” 寒东琅瞅着半空中的月亮,垂头丧气道:“任荷兰,你吓着她了,要是你不自作聪明打断她,她一口气说出来了,看来你的嘴巴也是欠揍啊!” 任荷兰气嘟嘟地说:“你就是偏心寒晨星,无视我的存在,我懒得帮你们了,回去陪丈夫戴华佗好嘞。” 随即牵着马掉头就走,寒东琅不想拦截她,拉着寒晨星的手说:“孩子还在睡觉,我带你去看郎中,不到两百米的路程,我们走路过去怎么样?” 寒晨星乐呵呵地说:“今夜的月色好美好亮堂,圆圆的月亮高挂空中,像一轮银盘,如水的银色月光倾泻在地上,仿佛是晨曦来临之前的曙光,月光又给地上的万物罩上了朦胧的光影,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神秘。我们沐浴着月光,漫步过去蛮不错的,走吧!” 寒东琅看了看胸前的孩子,继而仰头瞅着月光,温柔地说:“好吧!月亮姑娘露出了它那圆圆的笑脸,俯视着辽阔的大地、村庄、山川、田野,好像一座逼真的玉雕,庄严而美丽。银色的树,银色的花,银色的草都是月光所给予的。月亮,像佛一样有哲理,像婴儿一样可爱,像露珠一样晶莹,像灯一样照亮人间,也为我们照亮了脚下的路。” 寒晨星看了看箩筐里的孩子,欣喜地说:“是啊,我们的孩子睡得好香,呼吸很均匀哎,赶紧去医馆吧!” 一家三口人来到了庄乾福医馆的门外,寒东琅伸指敲响了房门,敲了三下不见回音,寒晨星低声问:“会不会在任幽静那边睡觉呀?” 寒东琅瞅着她说:“你记得任幽静是庄乾福的妻子,你不是真的失忆了,而是假装的,为什么?现在就我们一家人,可否告诉我实情?” 第528章 初见成效 寒晨星唉声叹气道:“我没有假装,温附子给我针灸后,有些事情偶尔能回忆起来,但有些事情真的不记得了。你要是信不过我,我也无奈。” 寒东琅拍拍她的肩头说:“不是我信不过你,因你离开长安那么长时间了,居然还记得庄乾福和任幽静的名字,以及他俩的关系,不得不引起我的怀疑,你认为呢?” 寒晨星点点头道:“难怪,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脑子里一下子跳出他俩是夫妻的记忆。别的又说不出道道来哟。” 寒东琅追问道:“与我之间所发生的的事儿能说出多少呢?” 寒晨星随口道:“只记得你叫东琅,是我值得信赖的人,是我孩子的父亲,别的真的不知道哎。” 寒东琅瞅着月亮底下的寒晨星,感觉她不像撒谎似的,立即又问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我姓什么的?在哪里应卯,职位是什么,你都知道吗?” 寒晨星拍拍脑子说:“容我想想吧!” 好一会儿了,不见寒晨星回答,寒东琅失望地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 “她是真的失忆了,你还逼问她何苦呢?” 寒东琅猛然听到韩东君的声音,急忙转身问:“半夜三更的,你从哪里冒出来哟,吓死我嘞。你怎么知道她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理由呢?” 韩东君拉着寒东琅的手来到廊檐下,嘀嘀咕咕道:“我那天亲眼目睹妙灵香推她下山,后脑撞到树木上,随即昏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瞥见任幽兰前去救她,也被妙灵香推了一把,任幽兰没站稳,滚下山去了。我故意撞击一块石头,她猛然听见身后山洞里有声音,顾不上任幽兰的死活,慌忙逃走了。而我将昏迷不醒的寒晨星送回到平江州官署的院子里,怕引起别人的误会,趁没人看见,悄悄地溜到大街上了。但一直在探听寒晨星的消息,得知你带她来此看病,我便深夜赶过来了。今晚庄乾福郎**诊去了,后天才能回来。也许任幽静在她自己的医馆里,我们过去看看。” 寒东琅瞅见寒晨星在怒视着自己,急忙说:“韩东君,若是你所言属实,那如今的寒晨星有些清醒了,因为在穹隆城,温附子在她后脑上针灸了一会儿,她能想起部分事情喽,刚才她说庄乾福和任幽静是夫妻关系哎。” 韩东君欣喜道:“那是可喜可贺之事哎,说明她的后脑撞击树木后,里面有淤血,针灸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但还没有彻底医治好,需要找高手再针灸,直至痊愈。”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那我们去找任幽静郎中吧!” 韩东君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倏忽而过,急忙疾步上前将寒晨星拉到身边,大声说:“有种的请现身出来,甭在暗处躲躲闪闪的,想谋杀寒晨星,没门。” 寒东琅突然问:“你看到什么人啦,我刚才也感觉不对劲,仿佛一阵风儿刮过似的,是否会轻功的人跟踪我们啦?” 韩东君低声说:“没错,你们来长安时是否被人发现了,那个黑衣人个子不高,好像是个女子,但轻功了得哎。” 寒晨星摇摇头道:“没人跟踪我们,刚才是一条狗从我身后掠过哎,我们去找任幽静郎中看病,不要站在这里叽叽咕咕了。” 韩东君扶着寒晨星说:“寒东琅抱着孩子不便保护你,还是由我扶着你去任幽静医馆吧!” 寒晨星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着他,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别靠近我,我要东琅扶着我上马,我们一家三口骑马去好嘞。” 寒东琅低声问:“他是你熟悉的韩东君,暗恋你时日已多,一直保护你的安危,你岂会不认识?” 寒晨星摇摇头道:“你说这些到底是何居心?我们的孩子都已经四个多月了。” 韩东君突然问:“她孩子几个月因何记得那么清楚啊?” 寒东琅苦笑道:“这个不奇怪,后来我娘每天在她面前唠叨,岂会记不住?” 寒晨星不耐烦地说:“闲话少说,赶快去任郎中那里治疗哎,我的头又疼起来了,都是你们拖延太久之故。” 韩东君见她伸手捶打着后脑勺,急忙揪住她的手说:“东琅,她疼的地方就是树木撞的,你来扶着她走,距离只有一百多米远,没必要骑马过去,你的箩筐给我背好嘞。” 寒晨星连忙挽着箩筐说:“不行,你是陌生人,我的孩子不许你碰。我挽着东琅的臂弯就可以往前走了。你兀自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哎,我瞅着你害怕。”2k 寒东琅惊奇地问:“害怕,什么意思啊?韩东君,你是否伤害过她呀?怎么会怕你呢?” 韩东君两手一摊道:“我怎么知道呀?爱她敬她都来不及哩,还说什么伤害过她,你也犯浑啦。亏你还是我多年的老朋友哩。” 寒东琅疑虑重重地说:“在她还没完全恢复记忆之前,我不得不对任何人都提高警惕,请你理解。既然寒晨星不欢迎你一道去,你就回家好嘞。” 韩东君低声说:“我在你们身后好嘞,帮你们牵马,你们管自己过去,相信任幽静会治好她的失忆症,不久便会真相大白喽。” 寒东琅愁眉苦脸道:“但愿如此,辛苦你了。冷月寒星,不到百米路程,我们走路过去。” 寒晨星嗯了一声,没有说话,转身瞄了一眼韩东君,闷闷不乐地尾随寒东琅,朝前走去。 不到一顿饭的时间,瞧见任幽静的医馆里漏出了灯光,寒东琅自言自语道:“深更半夜的,任郎中没睡觉吗?”随后举手敲门道:“任幽静,我是寒东琅,请开一下门吧!” “等一下,正忙着接生呢,你从哪里来的,怎么半夜三更跑来找我呀?”里面的任幽静大声回答道。 寒东琅急忙说:“你又不是稳产婆,产妇怎么送到你这里来啦,应该去找大名鼎鼎的稳产婆乔彩花才是。” 里面没有回话,一会儿,传出了孩子哇哇的啼哭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了,瞅见庄乾福来开门。 寒东琅欣喜地问:“原来你在这里帮忙,怪不得去你的医馆不见影踪哎。谁家的孩子诞生啦?” 庄乾福还没回答,只见坤盛和尚出来了,寒东琅诧异地问:“师傅,你怎么深夜来此啊!难不成是你和寒月静韵的孩子呀!你还俗啦?” 任幽静过来说:“没还俗就不能偷偷地生孩子吗?” 寒东琅苦笑道:“胆子真够大的,难怪不敢去请乔彩花接生。以后去哪里安居乐业,寒月文瑜能接受你们一家子吗?” 坤盛和尚严肃地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你还是先管好你眼前这一对母子吧!” 刚过来的韩东君大声道:“正因为想管好这对母子,深更半夜来此求医啊!快让任幽静治好寒晨星的失忆症吧!” 任幽静两手一摊道:“我傍晚接到飞鸽传书了,不知是谁寄给我的,鸽子是陌生的,也许大理正知道内情吧!” 庄乾福瞅着有点不耐烦的寒晨星,大声说:“闲话别提,赶紧领着寒晨星去楼上就医。” 寒东琅将孩子递给庄乾福,扶着寒晨星跟着任幽静走了。韩东君急忙追上楼。 任幽静瞪着他问:“瞧你急急忙忙的跑上楼,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韩东君紧张地说:“是的,寒晨星的头碰在一棵大树上后,导致失忆的。具体位置在后脑勺左边底下。”一边说一边上前按住她后脑勺的位置。 寒晨星连忙喊道:“这里疼,别使劲掐住这个地方。” 寒东琅上前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说:“别吵醒梦中的人,轻声说话即可。任郎中,她在穹隆城,叫温附子针灸了片刻,好像能回忆起一部分的事儿,也许后脑勺碰撞树木后导致淤血而伤及了记忆,你给针灸一下吧!” 任幽静不耐烦地说:“既然温附子会针灸,何必带到长安来呢?舍近求远不是救人的最佳办法哎,一路劳顿会加重病情的,你难道不懂吗?” 寒晨星打岔道:“任郎中,我信任你的医术,是我要求来你这里针灸的,不关东琅的事,你别责备他哟。” 任幽静瞄了一眼寒晨星,大声嚷嚷道:“还记得东琅的名字,且知道护着心爱的人儿,看来还没有完全失忆吧!跟我来诊疗室,我给你针灸一会儿。” 寒晨星被任幽静针灸了一顿饭的时间,仿佛突然清醒了,欣喜地说:“任幽静,我就知道你比草药世家的温附子强多了,脑子好像突然轻松了,没有了那种被死死压住的感觉,连身体都轻飘飘的啦,有一种想腾空飞翔的冲动,也记得你叫任幽静,我爱的人叫寒东琅,我与他相爱了几十年,四个月前诞生了爱情结晶,还记得我爹娘是被人害死的,我要叫东琅帮忙为爹娘报仇。” 第529章 喜忧参半 任幽静欣喜地说:“看来我的针灸水平比温附子高明哎,这仅仅是第一个疗程,天亮后再针灸,现在你可以与东琅叙旧喽。我将你扶到二楼病房休息室去,那里有卧榻的,你可以休息睡觉。” “好的,我自己走,不用你帮忙,东琅好像就在门外候着哩。” 任幽静欣喜地说:“你的听觉很灵敏,喊一声试试看,是否真的在门外。” 寒晨星低声问:“东琅,你在门外吗?请进来。” 寒东琅推门而入,温柔地问:“我刚到门口,蹑手蹑脚地过来的,你咋晓得呀?任郎中,她好些了吗?” 任幽静喜滋滋道:“你跟她聊聊不就清楚了吗?我先去休息了,寒晨星也该躺下睡一会儿,有事明天聊,千万别让她熬夜。只要你俩配合我治疗,我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计划让她明天就恢复记忆。” 寒东琅乐呵呵道:“甭说配合什么的,一切行动听你指挥,要我俩做什么,尽管吩咐。寒晨星,你现在就去睡觉,只要你恢复记忆了,我们就可以举行婚礼喽。” 任幽静哈哈大笑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吧!结婚可是关乎一生幸福的事儿哎,你家的两只母老虎够寒晨星受的,即便我可以治愈她的失忆症,也难保她日后受刺激再次失忆哦。” 韩东君打岔道:“你这话啥意思啊?受到刺激会再次失忆,依据何在?” 任幽静严肃地说:“后脑勺的淤血通过针灸畅通了,慢慢地恢复了记忆。日后本人心情舒畅,生活幸福安康,便会将曾经的失忆之事渐渐忘却了,失忆症将会消失。要是屡次遭到伤害,心情不好,寝食难安的,我也难以保证她不会旧病复发啊!任何病都怕复发,复发是最难治疗的,你应该也略好知一二吧!” 寒东琅慌忙说:“妙灵香已经坐牢了,我家哪来的两只母老虎啊?避免节外生枝,防患于未然,我们一家三口住在穹隆城里算啦,这个大理正不当也罢,去协助宇文思当差也未尝不可。” 任幽静摇摇头道:“我指的母老虎不是妙灵香和卓燕萍,而是你家的千金小姐和你娘哎,你岂会不知?” 寒东琅气鼓鼓地说:“胡说八道,我娘帮我带孩子,我女儿自己也当母亲了,如今远在千里之外,鞭长莫及了哩。” 韩东君急忙说:“你自己家的事儿也没搞清楚哎,你这个大理正怎么当的呀?寒秋婵定居在你寒府了,你的乘龙快婿如今在长安给人当私塾先生喽,不回老家啦。你娘是个表里不一的恶母,对寒晨星素来看不顺眼的,横挑鼻子竖挑眼,你别被她一时的假慈悲迷惑得晕头转向喽。所有这一切都是你娘策划的,说不定过几天,你的原配妻子妙灵香从牢里放出来回家喽。” 寒东琅警觉地问:“寒晨星的失忆与我娘有关吗?毛孔帧不可能住在我家的,他是位自恃其才,长揖不拜之人,怎么会屈居寒府呢?” 任幽静微笑道:“毛孔帧是不会定居你家,但他如今是你上司家令郎的家教哎。一边在私塾里当先生,一边给大理寺少卿的令郎令爱讲课,已经一个学期了,你咋没耳闻,你娘没告诉你吗?” 寒东琅嗯了一声说:“我娘也许故意瞒着我哎,我忙着在穹隆城里当差,没顾得上问及家里的事情。到时还要征求寒晨星的意见,视具体情况而定。她现在去休息了,有事等她恢复记忆了再商议。我也累了,大家都各自休息吧!” 任幽静有气无力地说:“好吧,我也累得站不住脚了,今天早上起来至今没闲着,腰酸背胀,头晕眼花了,看病人的眼睛也模糊了,要是我累趴下了,这个医馆就没法治病救人啦。还要被我的夫君耻笑哟,我俩可是赛跑的龟兔哎。” 翌日早上太阳一竿子高了,寒晨星才懒洋洋地起来,打开门忽见寒东琅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诧异地问:“你昨晚没睡吗?孩子还在睡觉,你抱在胸前干吗呀?快进来放在卧榻上睡吧!” 寒东琅盯着她说:“我睡过了,孩子抱在身边安全,这里人多嘴杂的,分不清好人坏人哎。任幽静叫你下楼用膳,随后再给你针灸。” 寒晨星点点头没说话,低头在孩子脸上吻了一下,转身下楼去了。电子书吧 早饭后,任幽静将寒晨星带到庄乾福的医馆里,夫妻两人联手给寒晨星针灸,然后给她服下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半个时辰左右,寒晨星靠在卧榻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寒东琅找不到寒晨星,急忙问医馆里的病人,有人告诉他任郎中带着寒晨星出去了,但不知道去哪里。寒东琅琢磨着也许带她去了自己的府上,寻找过往的事情,想唤醒她潜在的记忆。连忙抱着孩子急急忙忙地回家了。 还没靠近院门,瞧见一大群人在门前叽叽喳喳的,慌忙掉头折回到任幽静的医馆。 这时韩东君跑过来问:“我刚才过来看你们,一家三口都不在,现在从哪里冒出来的,寒晨星呢?” 寒东琅摇摇头道:“早饭后不知去向了,说是任幽静带着她出去的,我以为去了我家,随即追到家里去,谁知家门口聚集了一群长舌妇,七嘴八舌的高声喧哗,趁着她们没发现我,随即回来了。”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你家的事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的,没人向你透露消息吗?我还以为你知道了的。” 寒东琅惊奇地问:“怎么啦,瞧你幸灾乐祸的样子,莫非妙灵香真的被放出来了。” 韩东君摇摇头道:“既然大理寺判她无期徒刑了,不会这么快朝令夕改的呀,即便赦免也要取得你的同意,毕竟妙灵香犯下的罪行不少不轻哎。何况老叟恨不得一刀砍死她,依我之见,妙灵香还是在牢房里安全点。” 寒东琅困惑地问:“那究竟是什么事遭人聚众非议啊?” 韩东君再一次哈哈大笑道:“你听了可不许火冒三丈哎,何况真假难辨哩。有人说你的表妹小妾卓燕萍,趁着任荷兰去穹隆城给你带孩子后,不知不觉地喜欢上戴华佗了,之前大家不当一回事,以为你长此以往的冷落她,卓燕萍赌气随口说说而已,没有人敢非议她,毕竟是你大理正的小妾。可是昨晚任荷兰突然回家,却被她逮个正着,捉奸在床。” 寒东琅突然手一挥道:“停,不可能的事儿,在谁的卧室里捉奸成双啦?卓燕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违背我的。何况戴华佗是我家的仆人,卓燕萍是个高傲冷血的女子,除了我之外,从未跟第二个男人有染,我怀疑任荷兰别有用心,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等寒晨星恢复记忆后,亲自去调查此事,造谣者打入大牢跟妙灵香一样的下场。” 韩东君鼓掌道:“好,我支持你,我也不信卓燕萍会出轨,她压根就瞧不起仆人的。而任荷兰爱你是情真意切的,对寒晨星无计可施了,便在卓燕萍身上做文章喽。也许嫉妒心作怪而造谣中伤卓燕萍,你务必搞个水落石出,我协助你调查此事,还卓燕萍一个清白。如今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卓燕萍将自己关在房内不敢出来,生怕被唾沫淹死。”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没想到我家的仆人都不是一直省油的灯啊!眼下先找到寒晨星和任郎中哎,她俩到底去哪儿啦?” “还能去哪儿啊?当然是治病救人去喽。”身后的庄乾福接茬道。 寒东琅欣喜地问:“瞧你满面笑容,神采奕奕的,寒晨星是否恢复记忆啦。” 庄乾福喜滋滋道:“任幽静怕你担心,派我过来跟你吱一声,她们在我的医馆里针灸服药,现在寒晨星在睡梦里,也许一觉醒来就是明天早上喽,说不定恢复正常啦。到时你可要付一笔昂贵的医药费,不知你能否兑付哎?” 寒东琅大声道:“只要能让寒晨星恢复正常,不论多少铜钱银子都行,我寒东琅绝不拖欠你半个铜钱的。” 庄乾福神秘一笑道:“半个铜钱,亏你说得出来,老实告诉你,铜钱银子都没有用,必须要十根金条才行。因为这药是上帝赐予的,仅仅一颗药,是救命药,收藏了几十年,看在你是我几十年老朋友的颜面上,才舍得拿出来给寒晨星服用的,连我的母亲都没有这个待遇哎。可想而知,这粒神奇的药丸需要多少条黄金呢?” 寒东琅爽朗地说:“只要你开出了价,我就付得出,世上没有无价的药,只有情义无价的。” 庄乾福鼓掌道:“说得好,情义无价,冲着你这句话,给我十根金条好嘞。” 寒东琅眉头一皱道:“甭说十根金条,我家一根金条也没有哎。若是寒晨星明天真的恢复成正常人了,我可以送给你一座老宅子,让你开店赚钱去,怎么样?” 第530章 见机行事 庄乾福乐呵呵道:“看来没交错你这位朋友哎,我听出了你的弦外之音,穹隆城里缺少针灸郎中,你想将你外公的老宅子送给我开医馆,对不对?” 寒东琅竖起大拇指道:“知我者庄乾福耶!外公家的老宅子有五间房子,非常宽敞明亮,地处穹隆城大街东边的山脚下,高高的围墙里面环境清静,优雅别致的庭院里,古木参天郁郁葱葱,花团锦簇绿茵缤纷,四季更迭鲜花烂漫,门前溪水潺潺流淌,鸟语花香莺歌燕舞,最适宜病人在此治病疗养的啦,而我一家也跟你一起住在那边,辞去大理正的职位,去平江州官署当差好嘞。寒晨星也有这个意向的,等她恢复记忆后,马上回到穹隆城拜堂成亲咯。” 庄乾福摇摇头说:“你的诚意我心领了,可是在长安我有两家医馆,原本就人手不够,何以能去穹隆城开分馆啊?林尘轩也会针灸技术的,只不过比我夫妻俩略逊一筹罢了。我要听听内人任幽静的意见,你外公家的老宅子适合任幽静居住的,她跟寒晨星也谈得来,若是她愿意前往,我就放手让她去干一场,顺便收几个徒弟过来。听说出身草药世家的温附子也会针灸医术,要是愿意跟我的内人学习深造一下,说不定可以独当一面喽。” 寒东琅喜滋滋道:“你的主意不错,我支持你,一切等明天见了寒晨星和任幽静再谈吧!” 韩东君打岔道:“寒晨星要等明天才能见分晓,现在可否先去你府上看看,任荷兰跟戴华佗不知闹到何等程度喽。卓燕萍会不会自杀呢?” 寒东琅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心里脑子里全是寒晨星的事儿,别的事暂且搁置,你要是待不住了,去看看也行,有事及时来跟我吱一声。” 庄乾福手一扬道:“今天没事,孩子交给我,你还是去一趟为妙,毕竟卓燕萍也是你孩子的母亲,你的姨表妹哟。” 寒东琅摇摇头说:“凭我对她们的了解,起不了什么风浪的,她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嘞,我才没心思掺乎哎。” 韩东君嘴巴一噘道:“那我也懒得去了,回穹隆城得啦。” 寒东琅怒瞪着他,厉声问:“穹隆城没你的事儿,你回去作甚?” 韩东君头一歪,嘴一撇,眯眼抽筋地一笑,腾地射出去了。 寒东琅感觉他神情不对劲,慌忙将孩子递给庄乾福,呼啦一声跑出去追他了。 一口气追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站在转角处的大树下,一声不响地瞅着韩东君在重重地敲门。 忽然听见戴华佗骂骂咧咧道:“你不是要跟我散伙吗,怎么刚出去又折回来了,难不成后悔啦。老实告诉你,我每天跟卓燕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已经悄无信息的爱上她啦,你即便跑去向大理正告状,我也不怕,反正他爱的人只有一个寒晨星,干吗让朝气蓬勃,风姿绰约的卓燕萍为他守活寡啊?他可以有三妻四妾,到处为家,处处留种,卓燕萍就不能有一个相好吗?不能享受男欢女爱吗?不能借酒浇愁,趁着酒兴尽情放纵快乐吗?” 寒东琅听得怒发冲冠,韩东君听得长大了嘴巴,大声道:“戴华佗,你不知道门外是谁,有几个人在听,隔着门板叽叽咕咕的说个没完没了,你自己不想活了,何苦搭上卓燕萍呢?难道卓燕萍也不想活了吗?她的孩子还没长大成人哩。” 戴华佗听得浑身一震,倏地打开门,厉声呵斥道:“韩东君,原来是你,不想活又咋样?难不成你来索我性命?” 韩东君转过头说:“你出来吧,甭在大树冠下躲躲闪闪了,你以为我不知你跟踪我吗?贵人多忘事,我的鼻子和听觉是超常灵敏的。奉劝你长个记性。” 寒东琅无奈冲到韩东君面前,怒视着戴华佗说:“大丈夫男子汉,敢作敢当,你与卓燕萍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共有几次的鱼水之欢?” 韩东君打岔道:“戴华佗,你是位自学成才的郎中,希望你别对大理正掖着藏着,争取坦白从宽,继续在寒府当差,治病救人,种植花草树木,明白吗?” 寒东琅怒瞪了韩东君一眼,气急败坏道:“韩东君,关你屁事啊,滚开!” 韩东君讥笑道:“你家的丑事被我偶然获悉,突然证实你戴上了绿帽子,心里备受煎熬吧!要打要骂找卓燕萍去,冲我吼什么吼呀?连个小妾也管不住,还当什么大理正哟?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得嘞。” 寒东琅没有说话,揪住戴华佗的衣领,左右各一巴掌,然后怒气冲冲地朝外面跑去。 寒东琅迎面撞见卓燕萍牵着儿子过来,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将卓燕萍推进路边的小桥底下,兀自离开了。卓燕萍在水里拼命挣扎,孩子喊救命。爱书屋 戴华佗闻声立即跑过来跳进桥下,将卓燕萍顶上岸,韩东君连忙去帮她拉上来,放倒在路边的树荫下。浑身湿漉漉的戴华佗俯身吸她嘴里的水,不一会儿,呜哇呜哇几声,卓燕萍将肚子里的水全部吐出来了,随后抱起卓燕萍回寒府了。 韩东君慌忙折回到任幽静医馆,不见寒东琅的影子,庄乾福也不在医馆里,又急忙朝任幽静的医馆里跑去。 庄乾福正在哄着孩子睡觉,瞥见韩东君急急忙忙地冲进门,紧张地问:“怎么啦,你不是说回穹隆城里吗,咋这么快反悔折回了哩?” 韩东君心急火燎地问:“寒东琅回来了吗?” 庄乾福盯着他问:“不是追着你出去了,焉问起我来了呢?” 韩东君大声疾呼道:“大事不好了,寒东琅也许跳河自杀啦。” 庄乾福紧张地问:“出了什么事啦?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哎。” 没等韩东君回答,门前有个陌生人背着寒东琅进来了,高喊着救人。 庄乾福连忙抱起孩子递给韩东君,接过寒东琅问:“他怎么啦?” 陌生人连忙说:“他跑得太快,一脚踩空,摔下路垦,昏迷不醒了,庄郎中帮他把脉一下吧!” 庄乾福连忙按住他的脉搏,感觉没啥异常的,急忙按摩他的脑袋穴位,好一会儿了,忽然听见寒东琅说:“这一跤摔得不轻哎,怎么还活着呢?” 庄乾福扶着他坐起来,低声问:“出什么事啦?瞧你郁郁不快的,谁伤害你了。韩东君吗?” 韩东君怒气冲冲道:“怎么会是我呢?瞧你想哪儿去了?是他的小妾送给他一顶绿帽子啦。” 旁边的陌生人突然打岔道:“胡说八道,卓燕萍是远近闻名的贤妻良母,从不与任何男人来往的,怎么会送给大理正绿帽子戴呢?寒府非常复杂的,千万别听人家一面之词,上次我在他家门口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我就上前奉劝他们回去,外人不知内情就在人家门前说三道四的,结果这些人陆陆续续地回去了,随后再也没人在他家门前张扬这些无形无影的事儿喽,子虚乌有的事儿你也敢在此乱嚼舌根,不害臊吗?” 寒东琅惊得盯着他问:“你是谁?我仿佛在哪里见过你似的,是你背着我来医馆的吗?” 陌生人微笑道:“我们曾有一面之缘,匆匆一刹那的时间,那是在穹隆城钱婉茹家的事儿了。” 寒东琅眉头皱成一条线儿,盯着他问:“虽然仅仅一眨眼的时间,你就不见了,但我觉得印记很深,因为你有非凡的毛竹建筑房子的手艺,你当初为钱婉茹家一口气建筑了五间毛竹房,我那天晚上选择了居中那一间,想留宿一晚的,结果还没睡觉便遭遇绑架了,不知是谁干的下三滥之事。” 陌生人摇摇头道:“当时谁绑架你不清楚,后来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纠结啦。你刚才跑得那么快,幸好撞击在泥土里,距离旁边的大石头仅仅一指尖的距离,要是撞击在岩石上,必死无疑了。” 韩东君狐疑地问:“你俩彼此不提名字,对我们保密吗?” 寒东琅低声说:“冷漠焱建筑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庄乾福惊呼道:“什么,他就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毛竹建筑师啊!久负盛名,久仰大名,今天有幸得见,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哎。我家正计划建筑毛竹房子,今天碰见了你,就请屋里坐下聊,看一下周边的地形,如何建造才适宜病人居住,休养生息哩。”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庄郎中,今天事情忙着,可否等寒晨星痊愈后,我们都回家了,你俩再谈毛竹房之事啊!” 任幽静一边下楼梯,一边喜滋滋地大声说:“不需要等待了,你的寒晨星已经清醒了,我们在楼上聊了好处时间,若你愿意娶她,她可以考虑,你务必拿出真情实意来求婚,否则,她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你今生今世再也不会与她相遇相爱了,更甭指望结婚。” 第531章 如雷轰顶 寒东琅无限激动地说:“任郎中,你可谓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哩,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哎。寒晨星真的清醒了,那我可以上去跟她聊聊吗?” 任幽静乐呵呵道:“她还靠在卧榻上,你要么抱着孩子上去跟她推心置腹地谈谈。” 庄乾福连忙接茬道:“我家的祖传宝贝药给你的爱人吃了,你准备付多少医药费给我夫妻俩啊?上午说的话作数吗?” 寒东琅欣喜地说:“当然算数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尽管去穹隆城开医馆好嘞。” 任幽静困惑地问:“去穹隆城开啥医馆呀?在这里都人手不够,忙不过来了哩,还去穹隆城这么远的地方,难不成有相好协助你开医馆?” 寒东琅扑哧一笑道:“相好就是我,同性恋,你有意见吗?我跟他说,若是寒晨星恢复记忆了,我将外公家的老宅子送给你夫妻俩开医馆,不知你乐意否?” 任幽静拉着脸说:“你没权利赠送你外公家的房产,先回去去跟你娘的家里人说好,再来跟我们谈判。不管你与庄乾福的交情深浅如何,这笔医药费无论如何都要支付的,至少要十根金条,否则免谈。” 韩东君惊呼道:“哇哉,天价药物啊!什么清醒药需要十根金条呀!大理正肯定拿不出来的,要么你让寒晨星重新回到失忆状态好嘞。” 冷漠焱蔑视着他说:“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失忆症治好了,让其回归到失忆,亏你还是个跑江湖的大侠哩,我都替你汗颜呐。” 韩东君气急败坏道:“关你这个建筑师啥事啊!不懂还在这里打岔,他夫妻俩分明是在敲诈,你难道没听出来吗?” 任幽静伸出指头戳着庄乾福问:“我们在敲诈吗?你与寒东琅不是生死之交吗?上百年的祖传药给寒晨星医治好了,结果得了敲诈的罪名,你甘心吗?” 庄乾福连忙说:“不甘心,干脆尽快拿出十根金条来,我家正好可以扩建医馆,急着用钱哩。寒东琅,你赶快去筹钱吧!” 寒东琅摇摇头两手一摊道:“寒府连一根金条都没有,甭说十根了,你们若是同意我刚才所言的,那我回去跟我娘这边的所有人协商一下,明天再来回复你。现在我带寒晨星母子回穹隆城里去。” 任幽静连忙说:“不行,先付医药费,再带走寒晨星。” 冷漠焱连忙问:“你们都在这里讨价还价的,寒晨星在楼上一直没下来,谁知她是否痊愈了。还是先上楼看看吧!” 寒东琅连忙说:“是啊,我先上去跟她谈谈,若是真的完全痊愈了,我可以考虑你夫妻俩的要求。” 庄乾福朝楼上喊道:“寒晨星,请你下楼来。” “我还想睡觉,孩子也睡着了,不下来,有事你们上楼谈,我反正什么都不记得了,还需要住在这里接受治疗的。” 寒东琅听到这个回答,惊得睁大眼睛盯着任幽静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你说她完全清醒了,失忆症已经痊愈了,而她说还没有,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任幽静连忙跑上楼,寒东琅紧跟着上去了,寒晨星慌忙朝寒东琅使眼色。 三个人依次聊了好一会儿,可是她又不记得从前的事儿了。 寒东琅瞥了一眼寒晨星,犹豫了一会儿,注视着任幽静沮丧地问:“任郎中,寒晨星是不是间歇性失忆症啊?既然你们治不好她的失忆症,我干脆带她回穹隆城算啦。” 任幽静气鼓鼓地说:“行,你带回去吧!病人多得忙不过来了,懒得跟你俩纠缠不休啦。” 韩东君瞥见寒东琅抱着孩子,寒晨星跟在身后,任幽静跑下楼,气急败坏道:“真是活见鬼啦,明明恢复正常了,以前的事情如数家珍般地倒给我听,可是刚才我们上去跟她谈,又语无伦次,一问三不知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庄乾福,我们没辙了,让其回去,甭干扰我们给人看病。”缘分 庄乾福摇摇头道:“也许大脑里的淤血又聚集在一起了,让其慢慢消失需要一些时日的,先让其回去也好,以免影响我们医馆的营业。” 寒东琅手一扬道:“也罢,医药费先免谈了,到时还会来此医治的,我们走啦!后会有期!” 冷漠焱盯着寒晨星看了一忽儿,拉着寒东琅避到墙脚说:“你爱人肯定偷听了楼下的对话,假装重新失忆了。她的病实际上已经痊愈了,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难怪你爱她至死不渝的,赶快回穹隆城结婚去吧,我正好去穹隆城有事,路上做个伴,帮你一起照看孩子,可以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不要胡乱猜疑,我还有事需要回家一趟,何时回穹隆城说不定,也许不回去了。你还是兀自走吧!” 韩东君过来喊道:“寒东琅,你俩在此窃窃私语,寒晨星满脸不悦,赶快回穹隆城里吧!你的孩子也哭了哩,我陪你一道回去。” 冷漠焱瞄了一眼韩东君,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韩东君靠近寒东琅,附耳低声嘀咕道:“寒晨星的失忆症已经痊愈了,庄乾福夫妇不是傻子,只是怕寒晨星受到刺激,不便点破罢了,你们赶快走吧!” 寒东琅点点头说:“你和我们一道回穹隆城里吧!” 韩东君嗯了一声,抱过孩子的箩筐坐上马,寒东琅急忙去牵马过来,将寒晨星抱上马,风驰而去。 庄乾福夫妇连忙出来喊道:“东琅,东琅。” 不见回音,只见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响。 寒东琅快马加鞭回到穹隆城,已经是翌日午后了。 韩东君将孩子递给寒晨星说:“你装得太像了,暂时骗过了庄乾福夫妇,但你们有没有听见身后的嚎叫啊?我估计是任幽静出来想戳破你的诡计,幸好我们及时离开了任医馆。也许近日会追到这里来要医药费哩,到时你们怎么应对呀?” 寒晨星微笑道:“没必要假装失忆了,因我听见你们在楼下僵持不下,只好想出了金蝉脱壳之计。若是追过来,那就先请他们喝喜酒,再谈医药费之事,有他娘在,此事肯定能谈妥的。东琅,你说是吗?” 寒东琅瞅着她笑而不答。 韩东君连忙说:“你娘聪明如你就好了,我先去平江州官署有事,告辞啦。” 寒东琅急忙拉着他的手说:“别急,寒府发生的事儿千万别泄漏出去,待我与寒晨星婚礼举行后,我便去调查个水落石出,到底冷漠焱所言是否属实。卓燕萍是个稳重娴淑的女子,按理说不会出轨与戴华佗的,可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哎。” 韩东君苦笑道:“男女之事说不清道不明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戴华佗是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卓燕萍与他蛮般配的,而你长期不在她身边,偶尔酒醉出轨在所难免的,你要对她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哎。” 寒东琅怒视着韩东君问:“听你的口吻,你仿佛老早就知晓此事了,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处理卓燕萍和戴华佗。” 韩东君迟疑了一忽儿,瞄了一眼寒晨星,拉着他到门外院子里说:“戴华佗已经真心实意地爱上了卓燕萍,而卓燕萍对他并非没有好感,两个人可谓是日久生情了。戴华佗在你家几十年,是你家的保健医生,也是花匠,还是个能干的厨师,多才多艺之人,才吸引了卓燕萍的眼球。两个人走得近的起因,你也许有所不知。” 寒东琅见他停下来了,急忙追问道:“请将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口气跟我说完,我好做出正确的判断和解决办法。” 韩东君连忙说:“上次卓燕萍上吐下泻,久治难愈,结果被戴华佗治好了,原来是连续几天的冷中暑,发生在午夜时分,戴华佗去她卧室给她跳针去暑,身体肌肤接触,结果干柴遇烈火,燃烧得轰轰烈烈啦。这一幕居然被一个附近房子里的那个人看见了,当时窗户全部开着通风的,半夜对面房子里还有人没睡,两个人谁也没料到的,桃色新闻就这样被传出来了。两个人偷情是铁打的事实了,冷漠焱不知内情的,对卓燕萍的评价来自从前,自今年农历六月份开始,也就是那晚之后,两个人走得更近了,何况任荷兰在你这里干活,戴华佗刚好单身,两个单身者滚到一张卧榻上,也没啥可大惊小怪的呀!”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你说得不无道理,何况今年六月份寒秋蝉也不在家,寒春玶住在单位里,我对卓燕萍视而不见,难免她会移情别恋的。只是我不信素来高傲得像公主似的卓燕萍,居然跟戴华佗越轨,令我难以置信啊!” 韩东君苦笑道:“男女之间的事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甚至更多次,直至被家人发现,来个快刀斩乱麻才消停的,没啥想不通的啦。” 第532章 一箭双雕 寒东琅愁肠百结地说:“我虽然一直将她冷落在家里,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跟我家的仆人胡来呀?我毕竟是位大理正了,我的颜面往哪儿搁呀?在两性问题上,妙灵香比她自律多了。打从我找到寒晨星后,尽管我将妙灵香弃置一旁,但她对我绝无二心的,死心塌地的爱着我。可惜她因爱成恨,干出了违法之事,我是不得已将她打入大牢的,是否心狠了一点儿啊?我娘一直不肯原谅我哎。” 韩东君避重就轻道:“妙灵香这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你已经给过她三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可她不知悔改,并且害人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残忍,若不将她打入大牢,寒晨星就会命断妙灵香手上的,你没必要为妙灵香而谴责自己了。” 寒东琅抬起一张哭脸道:“卓燕萍是个冷若冰霜的高傲女子,对男人的要求高得离谱,却居然出轨在戴华佗身上,令我措手不及,百思不得其解哎。看来女人都需要一个男人管着她的,不然,什么时候戴上了绿帽子也浑然不觉哩。你早就知道此事了,可是一直瞒着我,不知你居心何忍哎?” 韩东君语重心长地说:“我只是不想影响你破案,希望你早日完成使命,找到寒晨星团聚哎。别无他意的,请你不要多想。” 寒东琅心灰意冷地说:“但愿如此,只要你是问心无愧,着眼全局的,我也没啥可指责你的。” 韩东君意味深长地说:“谢谢你的理解。若是你真的不喜欢卓燕萍,余生只要一个寒晨星就足够了的,那你就做个两全其美的好人,将卓燕萍表妹许配给戴华佗,让诡计多端的任荷兰永远在寒府做仆人,这样既顾全了你的颜面,同时又让戴华佗和卓燕萍对你感激涕零,感恩戴德,诚心诚意地做你家的仆人,你觉得如何?” 寒东琅手掌一击道:“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样玉成了三件好事,满足了寒晨星只愿做我妻子,不愿做小妾的愿望。妙灵香已经被我休了,如今坐在牢里等死。卓燕萍嫁给戴华佗后,可以住到戴华佗自己的家里去,不用住在我的府上了。戴华佗白天来我家打杂,晚上回去陪表妹。卓燕萍生的孩子,也由她带到戴家去好嘞。我和寒晨星如今有了一个儿子,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韩东君乐呵呵道:“你能这样想大家都皆大欢喜喽,何时举办婚礼啊?回到长安去办喜宴吗?” 寒东琅喜滋滋地说:“农历八月十六日,就是下周六,到时就在外公的老宅子里举办喽,你务必光临的。” 韩东君笑逐颜开道:“这还要强调吗?必须的。” 寒东琅眉头纠结道:“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你帮忙哎。” 韩东君惊奇地问:“什么事令你眉心纠结啊?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尽力而为。” 寒东琅低声说:“你近日回长安后,麻烦你去找戴华佗和卓燕萍打探一下,两个人是否都坦然承认出轨了,若是默认了,你就将我的意思暗示他们,侧面了解一下,两个人有无结婚的意向。若有皆大欢喜,若无,我休妻,让卓燕萍离开我家,我丢不起这张脸的,你说呢?” 韩东君注视着寒东琅,沉默不语了。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有什么为难之处吗?我希望在举行婚礼之前办妥此事,不知你能否胜任?” 韩东君严肃地说:“不用打探,我便有八九分的把握了,卓燕萍仅仅是你孩子的母亲,连个小妾的名号,你都未曾给过她。而戴华佗待她犹如女皇,你若能拱手相让,戴华佗睡梦里都会笑出声来。而对卓燕萍而言,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娶她,待她如上宾,且身怀医术,园林技艺等多种技能,何乐而不为呢?” 寒东琅微笑道:“听你此言茅塞顿开,但也必须去试探一下,以免将事情办砸啦。我可不想留有遗憾的,这个忙唯有你能帮得上哩。” 韩东君苦笑道:“看来唯有我能为你擦屁股喽,事成后拿什么酬谢我呀?” 寒东琅温和地问:“你需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帮得上你的忙,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韩东君严肃地问:“真的吗?你肯定帮得上的,我就直言不讳喽。此事圆满办成了,等你跟寒晨星顺利完婚,你帮我做个媒,将我心仪已久的任幽兰许配给我,我要求九月完婚,难不倒你吧!” 寒东琅笑得前仰后合,挽着他的肩头说:“你我怎么想到一处了,我冥冥之中感觉你会提出这个要求的,没想到果真是此事。好,我乐意为你做媒,但不知任幽兰是否心甘情愿嫁给你哎。你们两个都没有婚史,且身怀绝技,实际上旗鼓相当的。” 韩东君连忙附耳道:“只要你跟寒晨星完婚了,她就会答应你这个大理正保的媒。”101中文网 寒东琅狐疑地问:“如此说来,她对我一直没死心,我排在你的前面,唯有我跟寒晨星举行了婚礼,她才对我绝望,转而嫁给你这个不二人选。” 韩东君欣喜道:“你切中要害了,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可以吗?” 寒东琅拍拍胸脯,喜滋滋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了,你赶紧回长安一趟,将我的事情办妥得喽。” 韩东君点点头说:“可以,我现在去官署办件要紧事,明天就回长安办你的事情。但请你善待卓燕萍和戴华佗。” 寒东琅喜滋滋地说:“只要他俩有意向,你尽管放心好嘞。即便与我同一天结婚,也未尝不可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韩东君挥挥手道:“真是个爽快人,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寒东琅急忙问:“你还去官署干啥呀?所有的案件都已经了结啦,好像没你的事儿喽。对我没必要掖着藏着吧!” 韩东君靠近他耳畔说:“你有所不知,任幽兰与宇文思有一腿的,有人跟我说早已绝交了,我想亲自去调查核实一番。” 寒东琅苦笑道:“真心实意爱一个人,没必要在乎她的过往,谁没有过去啊?还是别去调查为妙,着眼当下,一门心思娶她为妻好嘞。” 韩东君犹豫了一会儿,眉头纠结道:“可我毕竟真心实意深爱着她,不想戴绿帽子,婚前务必睁大一双眼睛调查清楚,婚后就开只眼闭着眼算啦,男女之间无非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没啥想不开的。她若婚后色心不改,我就带一个令爱到家里来寻欢作乐,当着她的面腾云驾雾,看她能奈我何?” 寒东琅摇摇头道:“我也听说两个人早已绝交了,你没必要去惹是生非啦,一门心思跟任幽兰谈情说爱吧!” 韩东君嘴巴一撇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此番特地跑来,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这就去官署了,你不要告诉第三个人,你知我知即可。至于你交给我的任务,我保证三天内完成,否则,任你宰割,悉听尊便。” 寒东琅嗯了一声,挥挥手没说话,韩东君见他眉头一皱,转身就跑啦。 没出两天,韩东君心事重重地跑来找寒东琅,寒东琅没碰见,老宅子里只有王玉兰和寒晨星。 寒晨星瞅着愁眉不展的韩东君,忧心忡忡地问:“瞧你一脸的抑郁,出什么事啦?东琅被宇文思叫去了,也许在平江州官署,你直接去官署找他好嘞。” 韩东君一声不响地掉头就走,王玉兰追出来拦住他问:“你找东琅为了何事,甭瞒着我这个当娘的。” 韩东君挥挥手说:“不关你的事儿,是我有事找东琅商量。”随即一溜烟出去了。 急急忙忙地跑到官署,不见寒东琅的影子,却瞅见宇文思与任幽兰在办公室窃窃私语,慌忙隐身到板壁上,伸长脖子偷听。 任幽兰低声说:“寒东琅与寒晨星有孩子了,如今妙灵香被打入牢房,判了无期徒刑。卓燕萍传出了绯闻,有人正在核实,若是真的出轨了,凭寒东琅的性格,肯定要休妻的,那就意味着我没戏喽。” 宇文思大声说:“早就没戏,原本就没戏,是你自己一直在做白日梦,浪费青春而已。如今到了该清醒的时候啦。” 任幽兰伤感地说:“是啊!梦该醒了,刚才韩东君跑到我家,我避而不见,后来去找曹昀昕谈了几句,直接了当叫我嫁给他,让寒东琅做媒,我现在拿不定主意了,跑来找你商量,请你帮我出谋划策怎么样?” 宇文思摇摇头道:“这要问你自己的心,不能问别人的。你要是对他有好感,就先答应跟他谈恋爱,若你对他毫无感觉,一口回绝便是。你来之前,寒东琅来过,请我们平江州官署里的全体工作人员,包括膳堂里的庖人,于八月十六晚上去喝喜酒,宴席订在聚龙斋,他与寒晨星马上要修成正果喽,你是彻底没戏啦。” 第533章 风调雨顺 任幽兰惊呼道:“这么快,令我措手不及哎。” 宇文思严肃地说:“任幽兰,我说句实在话,你的过往是不堪回首的,那些男人都想占有你的肉体,却不想娶你为妻或为妾。俗话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据我观察,韩东君对你是真心实意的,若是他不在乎你过去的绯闻,真的想娶你,而不是逗你玩的,你何不痛痛快快地答应他呢?” 任幽兰苦笑道:“看来,你也巴不得我嫁给韩东君,那我回去跟爹娘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再去找韩东君问个究竟。” 韩东君闪进门说:“我直接来找你摊牌喽,先莫走。” 任幽兰惊得回头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偷听我俩的对话,不礼貌。” 宇文思接茬道:“他不是特地在偷听,刚到门口听到这句话的。韩东君,进来坐下说,我下楼有事。”随即将韩东君拉进门,自己急急忙忙地下楼去了。 韩东君注视着任幽兰问:“你知道我不会甜言蜜语,废话不都说,就一句话,请你嫁给我,这就去见你爹娘。我知道你爹即将调回到平江州官署上班,你娘上午回家了。” 任幽兰微笑道:“我爹已经调回来了,下午到这里报到,一家人终于要团圆啦。” 韩东君欣喜道:“我来个圆上加圆吧!” 宇文思推门进来说:“恭喜你的圆上加圆,因你侦破大唐刀剑盗窃案有功,我刚才开了个班子碰头会,决定聘请你来官署上班,明天就可以正式赴任,任职宇刺史助理,不知你愿意否?” 任幽兰抢答道:“天赐良机哎,岂会不愿意?” 韩东君瞅着任幽兰说:“是否愿意就看你的喽。” 宇文思微笑道:“我听出了你的弦外之音,你是长安人,若是任幽兰嫁给你,你就在此应卯,不然,就回到长安去大理寺谋职,对否?” 韩东君乐呵呵道:“知我者,宇刺史大人哎。” 宇文思喜滋滋道:“这还不简单吗?我来做媒,甭寒东琅当差啦。也没必要去请示你的爹娘。韩东君与你武功旗鼓相当,性格脾气臭味相投,优缺点各占一半,简直是天作之合。我现在就将任幽兰介绍给你为妻,你俩马上回去向爹娘要结婚日子,别的甭多嘴多舌了。” 韩东君一蹦三尺高,抱起任幽兰转了三圈,乐不可支道:“亲爱的,开路直奔你府上。宇刺史,我答应做你的跑腿啦,你的红娘介绍费就免了吧!”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牵线搭桥费可免,但这喜酒不可免,闹洞房不可省,这油还是要揩的。我来给你提个醒,干脆跟寒东琅和寒晨星同日结婚好嘞,回去跟你爹娘征求意见即可。” 任幽兰鼓掌道:“这个主意好,东君,现在就去找爹娘要结婚钱喽。” 韩东君满面笑容道:“宇刺史跟我想到一块儿去喽,以后给你当助手肯定能事半功倍,配合默契的。幽兰,向书院出发喽。” 两个人牵着手,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宇文思瞅着任幽兰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你这个破鞋能嫁给韩东君,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哎。不知韩东君怎么想的,焉会娶一个水性杨花的浪荡女子为妻啊!日后能管得住花心人吗?” “你在跟谁叽叽咕咕的,这里就你一个人哎。”寒东琅上楼瞅着宇文思好奇地问。 宇文思上前挽着寒东琅的肩头问:“你刚回去怎么又来啦,找我何事?” 寒东琅低声说:“不是找你,我娘说韩东君找我,跑到官署来了,我便追来啦,不知是什么事儿,你知道吗?” 宇文思微笑道:“当然知道呀?” 寒东琅急忙问:“什么事,快说给我听听。” 宇文思诡秘一笑道:“我抢了你的饭碗啦,你不会骂我吧!”127 寒东琅紧张地问:“你要调到大理寺任职大理正吗?何时的事儿哎,我咋一点都勿晓得呢?马上去任职吗?” 宇文思松开他的肩头,面对面地注视着他说:“瞧你想哪儿去了,我的野心有这么大吗?” 寒东琅困惑地问:“那你所指何事?” 宇文思拉着他进门说:“刚才任幽兰和韩东君都在我这里,他俩彼此有好感,我便顺着他们的心意,将他俩配婚了,结婚日子跟你一样,干脆八月十六好嘞,你是晚上,他们就来个中午,以免客人分散不热闹喽。原先说你保媒的,可我抢着做媒了,不是夺掉了你的饭碗吗?” 寒东琅乐呵呵道:“瞧你说的,这是好事,既然你乐意做他们的红娘,我拍手称快喽。”随即鼓掌又鼓掌。 宇文思按住他的手说:“真没想到,这对欢喜冤家居然能修成正果,可喜可贺啊!” 寒东琅激动地说:“是啊!祝贺他们。可我有一件事儿拜托韩东君去帮我完成的,不知办得咋样了?” 宇文思脸儿一沉道:“瞧你脸上立刻乌云覆盖了,什么事儿能透露给我吗?也许我能帮得上你的忙哎。” “甭你帮忙啦,我已经办妥贴了,只要大理正快刀斩乱麻即可。”跑得气喘吁吁的韩东君,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道。 寒东琅立刻扶着他进门,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脊,安抚着他坐在凳子上,宇文思急忙递给他一杯茶。 韩东君喝完一大杯茶,乐呵呵道:“任幽兰的爹娘非常痛快地答应了我们的婚事,现在一家人上街订制结婚礼服去啦。我跑回来告诉你这个大红娘后,也要去裁缝店订制新郎服装的。” 寒东琅挽着他的肩头问:“我和寒晨星也去订制新婚礼服啦,不知贾亦寒是否来得及啊?” 韩东君笑呵呵道:“说过了,这几天就做我们两家的新婚礼服,别的生意全部滞后。你交代的事儿办成啦,我让任幽兰帮我飞鸽传书搞定的,省却了来回奔波的时间,现在就给你看飞回的纸条,都是他们的亲笔回复。”韩东君掏出袖子里的宣纸,递给寒东琅。 寒东琅接过宣纸细看,脸色越来越抑郁了,心事重重地说:“真没想到,两个人真的睡到一张床上啦,这个世上,唯有寒晨星对我是真心的,守身如玉,身在风月场所混饭吃,依然是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实属难得。” 宇文思摇摇手道:“大理正此言差矣!寒晨星因为有你真心实意的爱支撑着,而卓燕萍,你给过她什么呢?连个小妾的名号也未曾施舍予她哩。你将一个朝气蓬勃的性感女郎放在家中,长期冷落她,难免会出轨投其所好的戴华佗啊!犯得着惆怅失落吗?” 韩东君急忙说:“是啊!她现在愿意带着孩子改嫁给戴华佗,要你一张休书寄给她即可。问题是现在任荷兰不知去向了。戴华佗要求先找到任荷兰,给其写一张休书后,再跟卓燕萍结婚,毕竟当初是你保媒的。做到善始善终为好。” 寒东琅惊异地问:“什么,任荷兰不见了,我家里都找遍了吗?她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不可能的事儿,也许听到戴华佗出轨卓燕萍,一怒之下回到穹隆城里来了,我这就回家去瞧瞧,你们忙吧!” 寒东琅归心似箭地回到老宅子里,瞅见寒晨星在哭泣,慌忙上前抱住她问:“寒晨星,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乳娘急忙跨出房门说:“你们的儿子睡在卧榻上,我和寒晨星在外间聊天,忽然房里传出异常的响动,急忙跑进去,瞅见一个黑影跃窗而逃。” 寒东琅惊得大声呵斥道:“大白天的,竟然有这等事儿,那个人是谁?看清楚了吗?” 乳娘惊魂未定道:“我连忙从大门追出去,可是黑影不见了,回来却听见寒晨星在抽泣,猛然瞧见卧榻上的孩子不见了,肯帝是刚才那个黑影偷走了孩子。你娘和我娘去寻找孩子的下落,至今还没回来,不知追到哪儿去了。” 王玉兰注视着乳娘疑惑地问:“我们追了好长的路,一直不见那个黑影,你和寒晨星进房的时候,是否看清楚背影了,是男还是女的?确定是她抱走孩子的吗?” 寒晨星哽咽道:“我见黑影一只手挽着窗棂,一只手环抱着什么似的,肯定是我的孩子,且我断定此人是女子,绝对不是男的,因她个子并不高,身段纤细,看背影似曾相识似的,只是不能确定此人到底是谁,不敢贸然报出她的姓名。” 寒东琅警觉地问:“寒晨星,你仔细回忆一下,会不会是任荷兰?” 寒晨星盯着寒东琅问:“任荷兰是你家的仆人,不是去了长安吗?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与戴华佗可以生养自己的孩子,何必偷我们的孩子呢?偷去做什么用呢?” “要挟你和寒东琅。你们也许有所不知,任荷兰失踪啦?是被谁谋杀了,还是出家为尼了,都未曾知晓。”韩东君仿佛早有预料似地大声嚷嚷道。 第534章 露出端倪 寒东琅听见韩东君的声音,急忙松开寒晨星,转身过来盯着韩东君问:“你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此事是的,那你因何不事先提醒我一下呢?” 韩东君摇摇手道:“我压根就不知道此事,仅仅是推测而已。我们必须派人去寻找她,一丝一毫都不许耽搁,毕竟你的心肝宝贝在她的手上。”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东君,你赶快跑一趟长安我的府上,直接找戴华佗和卓燕萍问清楚,是否发现了任荷兰的行踪,务必将我的孩子找回来。” “好的,我立刻启程,待会儿任幽兰过来找我,你就说我去长安执行任务了。” 寒东琅严肃地说:“可以,我娘买来了三袋糕饼,你带两袋路上吃,有什么突发情况,务必放飞鸽子给我报信。切记!” 急急忙忙跑进来的任幽兰大声问:“什么切记呀?发生啥事了?” 韩东君连忙拉住任幽兰的手说:“你来得真是时候,和我一道去长安,寻找寒东琅的孩子。大白天的被人偷走了,真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啦。” 任幽兰诧异地问:“什么,寒东琅的孩子被绑架了吗?这还了得,光天化日之下偷孩子,揪出偷人者,立即送他上断头台。” 寒东琅愤愤不平道:“我同意,不论是谁,绝不心慈手软的。任幽兰,劳驾你和韩东君辛苦一趟了。若是你俩能帮我找回孩子,我外公这里的老宅子分一半给你办书院。” 任幽兰摇摇手道:“送给我不要,无功不受禄,借给我是有必要的。我心急火燎地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件大事的。我和韩东君商量过了,决定在书院后面建造一座毛竹房子,给才子佳人,文人墨客,大小官员提供社交娱乐活动场所,取名叫竹馨楼,那边的怡红楼让寒晨星帮我打理。我正愁好多书本没地方放,随即想到你家这座宽敞的老宅子,没料想你居然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韩东君连忙说:“此事暂且搁置,到时借这座老宅子一用,不会白借的。我们现在立即奔赴长安寻找寒东琅的孩子。” 王玉兰连忙追过来说:“没必要跑长安了,我已经飞鸽传书啦,待会儿鸽子飞回来,就知道真相了。” 任幽兰喊道:“鸽子飞过来了,不知是不是你家的。” 王玉兰连忙说:“这么快,是我的专用鸽子,戴华佗手脚倒是蛮麻利的。东琅,快去取下来看看。” 寒东琅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展开阅读,眼睛越睁越大,惊呼道:“线索断了,戴华佗说任荷兰不知去向,不可能跑回穹隆城里偷我的孩子。” 韩东君耷拉着脑袋说:“那会是谁呢?” 任幽兰摆摆手说:“任荷兰毕竟是戴华佗的妻子,虽然出轨卓燕萍,但凭我打听到的消息,戴华佗爱的人是任荷兰,只因任荷兰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正值春秋鼎盛的年龄,恰好遇上被你长期冷落,弃置一旁的卓燕萍,出轨解饥渴在所难免的。” 寒东琅犹豫了一会儿,盯着韩东君问:“你认为任幽兰的观点对吗?要不要去一趟长安寒府实地调查核实。” 王玉兰大声道:“你们谁也甭去,就我一个老太婆去好嘞。” 寒东琅鼓掌道:“行,那你现在就动身,好吗?” 王玉兰嗯了一声,拎起两袋糕饼出去了。随即听到马蹄声传进了耳朵。 韩东君竖起大拇指道:“这才像个当奶奶的,我也想叫你娘去的,毕竟她身怀绝技,正当英雄无用武之地,何不让她跑一趟,可是不好意思开口。如今她自己自告奋勇前往了,求之不得哩。” 任幽兰忧伤地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大理正这回对你娘没成见了吧!” 寒东琅苦笑道:“你们别言之过早,我娘是个善变的女人,对她的心思,谁也捉摸不透的,我虽然是他的亲生孩子,可是活到如今,对她一直是猜不透,摸不着的。刚才突然提出前往,一说行,她便背上行囊,拎着糕饼,立刻出发了。说不定老早就准备着去长安哩。” 韩东君豁然开朗道:“说不定是你娘策划,让人越窗户偷走你的孩子,怕我和任幽兰戳破她的阴谋,随即抢着当跑腿了。” 寒东琅沮丧地说:“一切皆有可能,依我之见,你和任幽兰立即去尾随其后,盯着她到底去向何方?” 任幽兰连忙说:“行,这就启程,肯定能追上她的。” 韩东君大声说:“好,亲爱的,出发吧!一匹马够了,你不用回家再骑一匹马出来。” 任幽兰手一挥道:“不行,各自一匹马速度快,这就回家去收拾行囊,随后骑着我的兰千里,策马扬鞭赴长安喽。” 韩东君欢快地说:“可以,我随你去,不要跑回到这里启程,出发喽。”鲜 寒东琅严肃地说:“我娘会易容术,你们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被她忽悠啦。” 任幽兰手一扬道:“有数,你们恭候佳音吧!” 韩东君灵机一动道:“任幽兰,我觉得其中有诈,八成是王玉兰策划的,要么我们先去穹隆谷,再去长安,怎么样?” 任幽兰乐呵呵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立刻启程。” 两个人快马加鞭直奔穹隆谷,一路上看不见人影,山道虽然弯弯曲曲的,但也约有一米宽。一阵乌云盖过来,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任幽兰垂头丧气地说:“夏天真是阴晴不定啊,出来时红日高照的,转眼间乌云密布,下起小雨来了,半山腰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避雨吧!” 韩东君极目一瞧,果然有一个山洞,定睛一看,忽然瞅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闪进了山洞,吓得靠近任幽兰说:“不知你看见否,有个人钻进山洞避雨去了,不知是不是王玉兰。” 任幽兰紧张地说:“什么,居然有人到穹隆谷里来了,八成没好事,兴许是任荷兰,也许是王玉兰,我们只好躲在山洞外的树荫下观察了。夏天淋湿了没关系,待会儿太阳出来,一下子就晒干了。” 韩东君低声说:“轻声点,你刚才瞧见的身影像女人还是男人?” 任幽兰眉头一皱道:“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是男还是女的,我先上去瞅瞅,今天没打雷,你站在大树下避雨好嘞。” 韩东君靠在一颗大树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半山腰的山洞,忽然瞧见洞口有个身影一晃而过,急忙追上去。 任幽兰惊得猛回头,伸手遮住嘴角低声问:“你怎么追上来啦?怕我被山洞里的人吃了吗?” 韩东君捂住她的嘴巴,伸手指向山洞。瞧见一个蒙面人站在洞口,瞅着越下越大的雨,不停地伸手比划着,仿佛跟人在说话,洞里不止一个人似的。 任幽兰压低声音附耳道:“凭我的第六感管,兴许是任荷兰和王玉兰哎,待会儿到了山洞里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韩东君严肃地说:“你在我身后,让我先走一步。” 任幽兰盯着山洞口说:“不知她们是否发现了我们哎,你是弯腰上去,还是爬山上去呢?” 韩东君紧张地问:“那个山洞后面有无出口,不甚清楚,你可否绕到后面去守着。万一溜走了,我们不是要前功尽弃了吗?” 任幽兰反问道:“你经常爬山的,不知道这个山洞吗?要么你去山洞后面守着,我直接从前面进去好嘞。” 韩东君手一挥道:“行,我走得比你快,待我快到山洞后面了,你再赶到洞口,不要抢在我前面,以免惊动他逃跑。” 任幽兰嗯了一声,放慢脚步往上爬,韩东君趴下身子匍匐着前进了。 任幽兰到了山洞口,贴在洞壁上,伸长脖子往里瞧,瞥见任荷兰抱着一个孩子,在哼着小曲儿哄着他睡觉,王玉兰焦急地在狭窄的洞内踱来踱去,心神不宁地瞅着孩子。洞内仅能容纳下五个人左右,可想而知,任荷兰是受王玉兰指使的,怀中的孩子就是寒东琅的孩子。 瞧见山洞是三面环山仅有一个山洞口,慌忙转过头来,伸手朝韩东君勾手指头。韩东君心领神会地直起身子朝任幽兰走来了。 韩东君低声问:“瞧见什么啦?” 任幽兰手一挥道:“进洞就看见了,你先进去吧!” 韩东君嗯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到了山洞口,任荷兰啊了一声,王玉兰急忙转过头。 瞧见韩东君站在洞口,强作镇静地问:“你也来了,正好可以帮我将孙子带回家,我要押送任荷兰去平江州官署问罪。” 任荷兰张口欲说话,王玉兰慌忙朝她眨眼,她便立即将孩子递给韩东君。 任幽兰接过孩子说:“抱孩子是女人的事儿,让韩东君押着任荷兰下山吧!” 韩东君怒视着任荷兰问:“你为什么要偷寒东琅和寒晨星的孩子,亏你是寒东琅家的仆人,待你也不薄,你的良心被狗叨走了吗?” 第535章 掀开一页 任荷兰欲分辨,王玉兰拍打了她一下,厉声道:“是啊!我还将她当女儿疼的哩,真是待人如待狗,反转咬一口哩。你叫宇刺史严厉惩罚她,将她关押一年半载,看她还敢不敢偷我的孙子?” 任荷兰琢磨着王玉兰到底是暗示自己呢,还是真的想判自己的罪哩,捉摸不透,无奈闷声不响了。 任幽兰看出了端倪,故意乐呵呵道:“算啦,既然孩子平安无事,她是你家的仆人,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韩东君慌忙接茬道:“我同意任幽兰的观点,大家一道下山,别去惊扰官署里的大人喽。” 任幽兰连忙说:“不过,凭寒东琅的性格为人,不会轻易放过任荷兰的,若是我们帮着任荷兰说好话,也许寒东琅会采纳,但必须要有一个交换条件才行。” 任荷兰胆怯地问:“什么条件,看我能否做到?” 韩东君苦笑道:“估计你会做到,我们才愿意跟你谈条件,不然,何必自找麻烦呢?你敢在主人头上动土,真是活腻了哎。” 任荷兰无奈地说:“什么条件,只要你们不告到官署里去,放我一马,不论什么条件,尽力而为,直到让你们满意完止。” 任幽兰微笑道:“回答倒是蛮痛快的,好,我就直言不讳了。请你离开戴华佗,成全彼此相爱的卓燕萍,怎么样?” 任荷兰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呀,当我得知卓燕萍跟戴华佗搞到一处了,我就立即想休夫喽。我还以为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哩。” 韩东君爽朗地说:“那你写休夫的书信一封,让我寄给戴华佗,可好?” 任荷兰苦笑道:“毕竟是大理正做的媒,娶的是大理正的小妾,为了给他们面子里子,还是由戴华佗给我休妻书一封合适,我的面子不值钱,无父无母的孤女一个,要面子顶屁用啊!” 王玉兰打岔道:“看来还是懂得分寸的哩,好,就依你的心意照办,让韩东君跑长安一趟,明天就将休妻书拿来给东琅,然后让东琅转交给任荷兰,来得及吗?” 韩东君仰面大笑道:“这出双簧戏演得多精彩呀?任荷兰,别以为我和任幽兰都是吃干饭的,你俩演的这出戏太蹩脚了,连傻瓜都能看出破绽来哩。” 王玉兰手掌一击道:“韩东君,别以为你是寒东琅多年的老朋友,便可以在我面前信口开河,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头?” 任幽兰见她真的愠怒了,急忙拦着她说:“寒夫人,韩东君是个粗人,说话素来直白,你甭往心里去,下山回家好嘞,我的衣服淋湿了,如今打喷嚏,也许遭凉了,赶快走吧!” 任荷兰急忙问:“是否按刚才所言照办呀?现在就去长安要休书吗?” 韩东君摇摇手道:“不需要跑一趟长安,我飞鸽传书给戴华佗,便可搞定的。至于卓燕萍的休书,也许寒东琅早已寄给她喽。” 王玉兰急忙说:“那就好,今天之事只能我们四个人知道,谁也不许在寒东琅面前嚼舌根,否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莫怪我这个老太婆心狠手辣。” 任幽兰苦笑道:“都是你家的私事,我和韩东君是外人,何苦没事找事做啊!你放心好嘞,只要孩子平安无事地回到寒东琅的怀抱,任何不愉快的事儿终将烟消云散,谁也不会提及喽。” 王玉兰怒瞪了任荷兰一眼,厉声道:“还不走,在此等死吗?回家好好当你的仆人得啦。” 韩东君仿佛感觉到了其中的奥秘,急忙说:“任幽兰,你先带他们回家吧,我还有事,迟些回去。” 任幽兰瞥了他一眼,连忙说:“好的,祝你找到长生不老药。任荷兰,我来抱孩子吧!骑马回家比你们快些,你牵着寒夫人慢慢下山好嘞。” 王玉兰手一扬道:“你的衣服全湿透了,孩子抱在你胸前下山回家,岂不是要冻坏我的孙子。你任幽兰的名声好不到哪儿去,甭你抱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随即气鼓鼓地接过孩子,气冲冲地下山去了。 任荷兰瞄了一眼任幽兰,无可奈何道:“你觉得王玉兰是帮寒晨星,还是想害寒晨星呢?她真心希望寒晨星嫁给寒东琅吗?” 任幽兰反诘道:“你是寒家多年的仆人了,寒东琅待你犹如妹妹,你好意思问起我来了。我在穹隆城里,怎么知道寒东琅家的事儿呢?你自个儿去琢磨吧!”言情888 任荷兰嘴巴一撇道:“我没你聪明,捉摸不透主人的心思,现在仅仅我们两个人,故此顺便问你哦,你怎么对我有成见似的,不想说就拉倒吧!” 任幽兰不想戳破她的心思,故作大度道:“你多心了,我只是刚才与韩东君拌嘴,心情不好罢了,不关你的事儿,我们赶紧回去吧!” 任荷兰嗯了一声,闷声不响地下山。 任幽兰刚跨进老宅子里,却听见了韩东君的声音,惊得跑进去问:“韩东君,我分明看见你朝山上走去了的,怎么赶在我前面回来了呀?” 韩东君急忙拉着她出去了,来到溪边山脚下,韩东君压低声音说:“我看见穹隆谷的山洞里,就是寒东琅闭关修炼的地方,有一个身影闪过,赶忙追上去,他反应很灵敏,随即朝背面的山下逃跑了,幸好我是骑马的,被我追上了,你猜我看到谁啦?” 任幽兰紧张地问:“谁,赶快说,别吊我胃口了。” 韩东君一字一顿地说:“卓燕萍。” 任幽兰警觉地问:“她在长安的,来此作甚?” 韩东君噗嗤一下道:“亏你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来此作甚也好意思问出来。” 任幽兰眉头一皱道:“嗯,我悟出来了,她跟任荷兰关系蛮好的,又是王玉兰的外甥女,难不成两个人联手将寒晨星的孩子偷出来,想捏死他埋葬在这个寒东琅与寒晨星一见钟情的山谷里。” 韩东君手掌一击道:“总算猜对了,没想到王玉兰为了帮外甥女,连自己的亲孙子都敢谋杀,还是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婆哩。” 任幽兰慌忙追问道:“现在卓燕萍去哪里啦?你没带她来这里吗?” 韩东君指向二楼说:“正在跟寒东琅谈休妻之事,你回幽兰书院去好了,甭掺乎他家纠缠不清的妻妾之事。” 任幽兰头一仰道:“寒东琅和卓燕萍过来了,也许已经和平分手啦。” 寒东琅拍拍韩东君的肩头说:“谢谢你,老朋友,什么事情都说开了,既然卓燕萍坦率承认了错误,且是我娘支持,任荷兰配合的,都是一家人,既然孩子平安回到了我的怀抱,我就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了,不忍心将妻子,小妾都送进牢房遭罪。休妻书已经给卓燕萍了,韩东君,你就送她到十里长亭,让她回家与戴华佗结婚去吧!” 卓燕萍朝韩东君磕头道:“不麻烦你了,我是骑马来的,自己骑马回去。我回去想跟戴华佗商量一下,可否来到这里与你们同时举行婚礼?” 寒东琅欣喜道:“这个主意不错,我支持!只要你们对我没芥蒂,三对有情人同时结婚,岂非美事乐事哉。” 卓燕萍困惑地问:“什么,三对,都是谁呀?” 韩东君乐呵呵道:“寒东琅与寒晨星,韩东君与任幽兰,卓燕萍与戴华佗,都是天作之合的夫妻哎。要是戴华佗肯来,你就甭回去了,飞鸽子跟他吱一声,农历八月十六日同一天结婚好嘞。” 卓燕萍脸色一沉道:“我不好意思问他,让东琅帮我飞鸽子问一下,可以吗?” 王玉兰跑过来说:“我已经飞鸽子让他马上动身来穹隆城接你回去的,也许已经启程了,你们就等着他来好了。” 卓燕萍一蹦三尺高,跑过去搂紧王玉兰的肩头说:“谢谢姨娘,姨娘想得真周到。我让戴华佗送给你一个大礼包。” 王玉兰拍拍她的背脊说:“我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你,没管教好寒东琅,让其始乱终弃了,还谈什么送给我大礼包,我送给你还差不多哎。” 寒东琅打岔道:“这个贺喜礼包应该由我来送给表妹,而非娘送哎。” 王玉兰怒视着他说:“卓燕萍需要的是你的一颗真心,而非大礼包,你对她没有负责到底,移情别恋,还谈什么礼包?” 寒东琅萎靡不振道:“娘,当初就不是心甘情愿娶她的,是你费尽心机逼我就范,现在怨不得我无情。送一个大礼包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玉兰诘问道:“是我将你俩困在床上的吗?还不是你自己好色占有了她。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却有脸埋怨生你养你的亲娘来了,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人儿。卓燕萍不缺钱花,不需要你的大礼包,假仁假义的东西送给她,只会令她感到恶心想吐。见异思迁的混账儿子,娘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到阴曹地府,怎么向我那善良苦命的妹妹,妹夫交代呀?” 第536章 言多必失 卓燕萍急忙舒展愁眉道:“姨娘,你错了,寒东琅根本不爱我,一直都是我单相思的,如今能嫁给彼此相爱的戴华佗,我心满意足了,你就别指责寒东琅了。若是戴华佗来了,同意在此举办婚礼,那就皆大欢喜喽。” 韩东君乐呵呵道:“肯定会同意你的建议,毕竟他深爱着你哟。” 任荷兰突然过来打岔道:“戴华佗深爱的人是我,先入为主,谁也替代不了我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只因我爱的人是寒东琅,自始至终没爱过他,他受不了这个打击,便找寂寞难耐的卓燕萍发泄生理欲望去喽,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何必在此揭开面皮呢?” 任幽兰追问道:“真的吗?寒东琅,你喜欢任荷兰吗?喜欢跟爱是两回事哎,任荷兰跟寒晨星相比,美貌略胜一筹,但才学不知相差多少哩?” 王玉兰突然说:“才学可与寒晨星相媲美的,毕竟是高官家的仆人,学到了不少礼仪,以及做人的道理。出身也是官宦之家的,只因遭人陷害,家道中落了,才到官府当丫鬟的。知子莫若母,实际上寒东琅喜欢任荷兰的,每当两个人在一起时,寒东琅瞅着她的眼神都是满含浓浓的情意哦。寒晨星就是先入为主罢了,要是没有寒晨星的出现,寒东琅也许纳任荷兰为妾啦。不信,让寒东琅自己亲口说出来吧!” 寒东琅瞅着任荷兰说:“既然大家都要各自结婚了,我也就口无遮拦一次吧!我当初在大街上收留任荷兰,最主要的还是被她的美貌吸引住了,猛回头瞥见貌美如花的任荷兰,心里骤然间绷紧了,忍不住上前问她因何站在大街口,且胸前挂着明码标价的丫鬟价格,她说是个要饭的叫花子,我的心不知因何揪痛了,替她惋惜,随即问她是否愿意去我家当仆人,她立即说百分之百的愿意,只要有一口饭吃,有一个地方睡觉就行喽。我便立即将她带到寒府了。” 任幽兰追问道:“你偏离主题了,没谈实质性的话题哎。” 寒东琅脸一红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我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遇见美若西施的任荷兰,说不喜欢,那完全是撒谎的,说爱也可啊!我当初要是没有与寒晨星久别重逢,若不是她先入为主,我绝对不会将她许配给戴华佗的。我这是忍痛割爱呀!戴华佗爱上任荷兰,起因也是美貌吧!这是我的推测而已,待会儿,戴华佗来了,你们可以直接问他的,戴华佗是个直爽人,不会遮掩真感情哟。” 卓燕萍心里一沉道:“听你一席言,我的心里打退堂鼓了。若是戴华佗爱的人是任荷兰,那我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哩。谁会找一株空心菜呢?” 任荷兰转过头说:“身后有人来了好长时间啦,你们只顾自己滔滔不绝地侃侃而谈,有人却要以泪洗面了。” 寒东琅慌忙转身,发现寒晨星抱着熟睡的孩子,脸上的泪水挂两旁,急忙扶着她的手臂问:“寒晨星,你怎么啦?刚才的谈话都是闹着玩的,逗乐消遣罢了。” 寒晨星哽咽道:“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了,你娶我也是逗乐消遣的吗?既然你爱年轻貌美的任荷兰,干吗要挑选日子娶我呀?我只是个故人罢了,你想娶谁都是自由的,没必要为了圆穹隆谷里的梦而委屈自己,你只要抚养孩子健康长大就是了,再见啦!”随即将孩子塞进寒东琅的怀里,连忙拔腿跑出去了。 寒东琅将孩子递给王玉兰,王玉兰手一推道:“我自顾不暇了,还能照看你俩的婴儿吗?你们自生自养,少给我添乱,懒得抱孙子了。”怒目一瞪,兀自气冲冲地跑进了房内。 韩东君见状,忧心忡忡地问:“新娘子跑掉了,婚期不变吗?” 任幽兰连忙说:“变不变是他与寒晨星的事儿,我们的婚礼如期举行。若是三对夫妻凑不到一块儿,那我们就放在自家院子里举行好嘞,没必要惊动聚龙斋的大商贾喽。” 卓燕萍连忙说:“我和戴华佗的婚期时间也不变的,若是他愿意放在聚龙斋举行,那就奉劝你们也在聚龙斋举办喜宴,意下如何啊?” 任幽兰豪爽地说:“好啊!想必韩东君会欣然应允的。” 韩东君喜滋滋地说:“那当然,入乡随俗,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一切行动服从韩夫人的安排,入赘当女婿,多爽的一件喜事啊!” “谁的喜事啊?能与我分享快乐吗?”急匆匆跑进来的戴华佗大声发话道。 卓燕萍连忙迎上去说:“当然是我和你的喜事呀!舍得与人分享吗?” 戴华佗欢快地说:“那当然,一份喜悦分给大家,就变成了好多份喜悦,何乐而不为呢?” 寒东琅强装欢颜道:“瞧你一脸的喜气,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啊!何况婚礼定在八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哩。”258 戴华佗唉声叹气道:“这我知道了,多好的日子呀,我当然同意喽,只可惜你的心上人满脸泪水地跑出去了,哪像是做新娘的模样儿啊?你是否脚踩两只船,刺伤了她痴情不已的心啊?” 寒东琅摇摇头道:“哪里啊?她仅仅听到了一鳞半爪的话儿,不向我核实,便一溜烟地跑掉了。她放不下孩子,待会儿肯定会回来的。” 韩东君郁郁不快道:“你今天的话儿是够伤人的,言多必失,这下品尝到了吧!你准备何时去寻找她呢?” 寒东琅有气无力道:“寒晨星非我不嫁的,何况有了孩子,也许生气一会儿便回来了,你们甭为我焦急,兀自去操办婚礼之事吧!” 任幽兰苦笑道:“你对寒晨星了解不够深刻哎,依我之见,寒晨星这一次动真格了,你若不去寻找,她肯定不会主动回来的,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漫不经心道:“也许傍晚之前便回来了,你们甭为我捏着一把汗。即便不回来,八月十六前总要回来的,孩子都有了,她即便有最大的火气,也得乖乖地嫁给我吧!何况我俩是彼此深爱的老情人了。” 韩东君摇摇头说:“未必见得,这次从你的嘴里道出了真相,你的好色之心被她一览无余,她还会原谅你吗?兴许回到现代去了,你此生永远也找不到她喽。” 寒东琅听得浑身一震,将孩子递给任荷兰,一声不响地跑出去了。 任幽兰气鼓鼓地说:“韩东君,你口无遮拦的随口一说,却被寒东琅当真了,要是他跑出去找不到寒晨星,不知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哩,你还不快去追他回来。” 王玉兰打岔道:“甭去追他,让他碰一鼻子灰回来,才会念叨卓燕萍的温柔,妙灵香的大度,娘的气度。不然,他永远都认为爱情是至高无上的精神产物,是个万能的救世主,人生除了爱情就没有亲情友情了。” 任荷兰连忙嗯了一声说:“寒夫人言之有理,让他去找个遍,才会有所醒悟。” 韩东君手一挥道:“既然你为娘的这么说,我就懒得去凑热闹了。任幽兰,我们去张罗婚礼之事了。戴华佗和卓燕萍,你们若是想跟我同一天进洞房,在聚龙斋举办婚礼的,那就该去准备了。” 卓燕萍喜滋滋道:“戴华佗,我们跟任幽兰一道如期举行婚礼吧!” 戴华佗乐不可支道:“好,吉人自有天相的,我们甭为寒东琅和寒晨星担惊受怕了,吉时到了,他们照样会举行婚礼的。走,我带你去贾裁缝那里订制几套新娘子的服装,然后去街上挑选结婚用品,但不知婚房安排在哪里啊?你挑选好地方了吗?” 卓燕萍笑容可掬道:“聚龙斋有客房的,我们就住在聚龙斋好嘞。” 任幽兰接茬道:“谁叫你们住客栈啊?寒东琅早已给你安排好嘞,就住在这座老宅子里的第五间。叫人打扫拾掇干净喽,你们今晚就可以住在第五间婚房里喽。” 戴华佗喜不自胜道:“寒东琅待我实在是太好了,我趁他在穹隆城里办案,占有了他的表妹,不知是祸是福哎,也许会遭报应啊!我该不该与她结婚呢?” 卓燕萍听到此话,怒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走了。 戴华佗低声问:“卓燕萍,我们今晚住在一起不合适,我该去哪里投宿呢?” 不见卓燕萍回音,转过身来却发现她不在院子里了,任幽兰和韩东君也不见了,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自己的身影倒映在水沟中,被拉得很长很长的,没精打采地瞅着水流沉思默想。 王玉兰过来问:“戴华佗,怎么剩下你一个人独自发呆啊,他们都去哪里啦?” 戴华佗叹叹气说:“寒东琅肯定去寻找寒晨星了,卓燕萍不知去哪里啦?韩东君和任幽兰兴高采烈地去筹备婚礼之事喽。” 第537章 好事多磨 王玉兰拉着一张哭脸说:“寒东琅找不到寒晨星的,他俩是一对冤家,好事多磨,不消耗到精疲力尽,何以能跨进洞房呢?至于你与卓燕萍,只要你诚心诚意向她跪地求婚,并将任荷兰忘得一干二净,折磨一阵子,也许会与你修成正果的。韩东君与任幽兰相处的时间近一年了,彼此知根知底的,且都是单身者,这一次肯定能顺利完婚。” 戴华佗困惑地问:“别人与我无关,跪求卓燕萍嫁给我,拿什么去求婚呢?” 王玉兰盯着他说:“一颗真心,礼物是次要的。红玫瑰你自己看着办吧!我的外甥女子优点大于缺点,别的都还过得去,就是脾气有点孤芳自赏,傲气十足,不会轻易托付终身的。你刚才出言不逊,也许冒犯了她,静静地离开了。” 戴华佗狐疑地问:“她会去哪里呢?我应该何时向她跪地求婚,请指点。” 王玉兰嘴巴一撅道:“只要你有心,不出一个时辰便能找到她喽。” 戴华佗凝视着她问:“不想告诉我去向吗?听你的口吻,仿佛知道她去向何处了。” 王玉兰唉声叹气道:“看在你为我家付出了那么多,暗示你一下也无妨。卓燕萍受我的影响,每当权衡大事之前,都要去寺院庙宇点香拜佛的,你自己去寻找一番吧!” 戴华佗苦笑道:“穹隆城就数寒山寺最大,最灵验了。谢谢你的提醒,要么我这就去寒山寺找她吧!”随即一阵风跑出去了。 戴华佗一口气跑到寒山寺,气喘吁吁地去大雄宝殿寻找,没想到迎面走来了寒晨星,急忙迎上去问:“寒晨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啦,大理正在寻找你哎,赶快回家去吧,孩子任荷兰抱着,一直在啼哭,你不心疼吗?” 寒晨星避而不答道:“卓燕萍正在里面点香拜佛,你俩是一道来的吗?她好像在念叨着婚姻什么的,准备抽千丝语,你不妨悄悄你进去听听。” 戴华佗欣喜得抱了一下寒晨星,慌忙冲进大雄宝殿里去了。瞥见卓燕萍跪在佛像前面,手里捧着香,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念着什么。悄悄地蹑手蹑脚地移步到她身后,静静地贴近她后背聆听。 “神灵,请告诉我,戴华佗这个男人可靠吗?值得我嫁给他吗?” 戴华佗轻声道:“可靠的男人,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 卓燕萍惊闻戴华佗的声音,吓得腾地站起来,转身严肃地问:“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寒晨星刚出去,肯定不是她泄密。请你如实相告。” 戴华佗严肃地说:“没有人告诉我,打了个瞌睡,梦见你坐在一座寺院里念经拜佛,仿佛是寒山寺,我便抱着一丝希望找来了。果然心有灵犀一点通,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从长安跑到这里来举行婚礼,这是神灵的旨意,我们回去筹备婚礼吧!” 卓燕萍瞅着他不说话,这时一个师太过来说:“瞧这一对金童玉女似的夫妻,都般配呀!孩子几岁了呀?” 戴华佗脱口而出道:“令郎八岁了,正在上私塾哩。” 师太连忙说:“好有福气哦,要是还没举行婚礼,那就赶快回去张罗啊,八月十六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你俩择定八月十六结婚好嘞,菩萨会保佑你再得令郎的,明年的此时,你俩会有一个令郎诞生,不信,到时可以跑来问我哦。” 戴华佗紧张地问:“你是送子观音吗?咋晓得明年会再得令郎呢?说不定是令爱哟。” 师太乐呵呵道:“不管是令郎还是令爱,聪明活泼就好。” 卓燕萍微笑道:“师太所言极是,我们赶紧回去筹备婚礼吧!要是明年真的有令郎诞生,我和戴华佗双双过来拜谢菩萨和你。” 师太乐不可支道:“你信我一席言即可,跪拜我就免了吧!拜谢菩萨是不可或缺的。” 戴华佗快活地说:“好的,知道啦,谢谢你的教诲,卓燕萍,走吧!” 卓燕萍和戴华佗直接去了穹隆城大街上,瞥见韩东君牵着任幽兰的手过来,急忙迎上去问:“你俩已经采办好结婚用品了吗?” 韩东君满面笑容道:“是的,你们呢?是否跟我俩同一天举办婚礼啊?喜宴地点在聚龙斋,你们呢?” 戴华佗眉开眼笑道:“跟你们一个样,现在先去贾亦寒的布店订制结婚礼服,然后去金银首饰店挑选戒指,不知此店在哪里?” 韩东君连忙说:“布店朝大街东面走,抬头看着就能映入眼帘。金银首饰店朝西边走,就在不远处,我们正准备去买,要么你俩随我们一道,先去挑选结婚戒指也行。” 卓燕萍兴奋地说:“行,戴华佗,我们不内行,还是先跟他们一块儿去挑选戒指,然后再去订制婚服,好吗?”天平 戴华佗挽着她的肩头说:“好,一切行动听内人指挥。” 四个人大步流星地跨进唐朝饮食文化店,大声疾呼道:“包仲佲在家吗?” 包幽苒连忙出来说:“我爹去怡红楼有急事,听说任幽兰想打造一座竹馨楼,找我爸商量怡红楼股份投资的事儿去喽。” 韩东君瞅着柜窗说:“你爹不在没关系,听说你的店里出售金银首饰了,还有金项链,不知是真是假哎?” 包幽苒微笑道:“不就是在你的手掌之下吗?你们自己挑选,既然你认识我爹,且任幽兰是我爹的搭档兼股东,自然会优惠给你们的。” 任幽兰手掌一击道:“这才是包仲佲的令爱,知书达理之人,佩服!各自挑选喜欢的首饰吧!” 两对人买好了首饰,各自去采办婚礼之用品了。直到傍晚时分才步履匆匆地回到了老宅子。 王玉兰紧张地问:“你们四个人总算回来了,有无碰见寒东琅呀?我都急得吃不下饭,喝不下茶啦?” 韩东君连忙说:“我们回来就是想问一下,寒东琅找到寒晨星了吗?” 任荷兰抱着孩子出来说:“寒东琅还没回来,我们都急得六神无主了,任幽兰点子多,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任幽兰摇摇头道:“夜幕即将来临,寒东琅是个精明的大男人,不会有事的,也许直奔长安去了,我们耐心等到明天再说吧!” 王玉兰泪眼汪汪地说:“只能这样了,你们的婚期不变吗?” 韩东君连忙说:“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既然决定了,岂有变更的道理?寒东琅与寒晨星也是不变的。” 任荷兰眯眼抽筋道:“未必见得,你们是你们,寒东琅是寒东琅,你们见过没有新娘子的婚礼吗?” 卓燕萍气鼓鼓地问:“任荷兰,你是否希望寒晨星别回来呀?你心里还藏着寒东琅,想方设法拆散他们,会不会是你将寒晨星藏起来了?” 任荷兰怒气冲冲道:“卓燕萍,我即便最坏,也没有你更坏,你趁着我和寒东琅不在家,你与戴华佗干苟且之事,还有脸在此厚颜无耻地发话,不害臊吗?最好找个地缝钻进去得啦。” 王玉兰急忙说:“幸好我的妹妹和妹夫都不在人世了,否则,你爹娘的脸面往哪儿搁呀?还不赶快拿块遮羞布蒙在脸上,我都替你羞得无地自容了哩。” 卓燕萍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瞅着任荷兰一巴掌甩过去,颐指气使道:“你算老几,仅仅是一个仆人,胆敢欺侮到我的头上来啦,活腻了吗?这么嚣张地对待一位主人,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你敢,割你的舌头还差不多,臭婊子,还有脸在这里数落别人,欠揍是吗?滚蛋,滚得越远越好!”刚进门的寒东琅,伸指戳着卓燕萍气急败坏道。 韩东君见他一个人回来,紧张地问:“寒晨星呢?在哪里呀?” 寒东琅心神不宁道:“你又不是瞎子,没看到我孤身一人进门吗?” 王玉兰沮丧地说:“谁叫你口不择言,自吹自擂呀!这下好啦,新娘子不见了,婚礼也甭操心哉。” 寒东琅讥笑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寒晨星的失踪也许是你的恶作剧哩。” 王玉兰怒气冲冲道:“我是你娘啊!天底下的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呀!既然你不信任我,你没本事找到寒晨星,那我明天亲自去找她啦。要是找到了,你们的婚期不变,找不到,婚期延期。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不信,走着瞧!你在家带孩子得啦。” 寒东琅注视着一脸怒容的母亲,附耳说:“你能找到寒晨星,让我俩顺利举行婚礼,那么从今往后,我俩的一切行动服从你的指挥,不在此定居,我们回到长安家里,侍奉你终老。” 王玉兰怒视着他问:“此言当真,你可要说到做到的。” 寒东琅睁大眼睛瞪着她说:“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你作为我的生身母亲,岂会不知儿子的品性!” 王玉兰嗯了一声问:“有无必要娘帮你一起寻找?” 第538章 梦缘成真 寒东琅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帮我一起找吗?何必多此一问呢?用行动来表达你的诚意,以及支持我娶寒晨星为妻的决心!” 王玉兰嗯了一声,折回房里去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王玉兰便全副武装地出去了,寒东琅听见开门的声音,赶忙起床出来偷看,瞅见娘背着一包行囊跨出院门,没有骑马前往,倍感惊奇,悄悄地尾随着她出来。瞧见她去了孟尘缘的糕饼店,见她买了一大袋的糕饼,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连忙紧跟着她的步伐前进。王玉兰来到平江州官署,敲响了值班室的门。 不一会儿,门卫高则诚打开门缝问:“你是哪位呀?不认识你哎。” “我是长安来的,你当然不认识,但你认识我的儿子寒东琅。” “哦,原来你是寒东琅的母亲,失礼失礼啦,请见谅!请问一大早跑来有事吗?” “求你帮个忙,我有急事需要去长安一趟,苦于没有好马,听说平江州官署里有一匹千里马,可否借给我三天时间呀?” “这个我做不了主的,需要向宇刺史借马。” “宇刺史是寒东琅的搭档,我不想让寒东琅知道,才悄悄地跑来向你借的。我也不是白借,付给你一两银子,够了吗?” “我不是向你要财物才故意不借,我是怕宇刺史发现怪罪下来,吃不了兜着走哩。瞧你这身段模样儿,肯定会骑马射箭的,怎么大清早的跑到这里来借马啊!” 王玉兰脸色一沉道:“既然你不肯借,我也懒得跟你费口舌了,兀自走啦,后会有期!” 寒东琅见母亲气冲冲地跑出来,慌忙避到弄堂里去了。天色渐渐明亮啦,步履沉重地回到老宅子里。 任荷兰在哄着孩子睡觉,听见脚步声,急忙大声问:“谁呀!寒夫人吗?你还没去啊?” 寒东琅低声说:“是我,我娘早已出去了,不知她去哪里寻找寒晨星?” 任荷兰出来说:“也许去长安的慈恩寺吧!昨晚你娘说寒晨星别无去处的,唯有慈恩寺的圣洁法师会收留她。” “不一定,我昨天在寒山寺碰见她,正在大雄宝殿里点香拜佛,口中念念有词的。仿佛提到了寒东琅和王玉兰的名字。”匆匆忙忙过来的卓燕萍打岔道。 寒东琅气鼓鼓地问:“那你因何昨天不说呀?我娘今早去哪里寻找寒晨星,你知道吗?” 卓燕萍羞答答地说:“我记性不好,昨天忘了说,今早想起来了,才一大早跑来告诉你啊!” 寒东琅乌云满面道:“还不算太迟,我这就去追赶母亲,你去马厩里牵一匹千里马出来。” 卓燕萍摇摇手道:“你家这一匹谈不上是千里马,我早上瞅见被你母亲骑走了。你还是去平江州官署借一匹千里马吧!” 寒东琅心不在焉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这就出去啦。”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十六日,王玉兰从长安回来了,寒东琅也垂头丧气地回家了。都没有寒晨星的消息,更甭说影子了。戴华佗与卓燕萍,韩东君与任幽兰的婚礼在聚龙斋如期举行了。婚礼热闹非凡,除了心事重重的寒东琅不带一丝笑容,别人都是笑弯了腰哩。 王玉兰笑得最是舒心,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真的找不到寒晨星,还是故意不让寒晨星回来,唯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喽。 当晚,卓燕萍和戴华佗住进了老宅子第五间,兴奋得彻夜难眠。 寒东琅则在院子里仰望了一宿的月亮,寻思着寒晨星到底去了哪里。美女窝 还没琢磨出头绪来,忽见王玉兰拉着千里马出来了,急忙上前问:“娘,你准备去哪里寻找寒晨星呀?” 王玉兰闷闷不乐道:“昨晚他们两对结婚,大家都是欣喜若狂的载歌载舞,唯有你躲到角落里哭泣,娘的心被揪痛了,至今还在滴血哩。我也要让你快快乐乐地跟寒晨星结婚,今早决定再出去寻找一次,你在家带孩子,千万别让我的孙子出什么差池,否则,唯你是问。” 寒东琅瞅着母亲慈祥的目光,嗯了一声说:“娘,路上小心,要是实在找不到寒晨星,那就说明我俩有情无缘,你也别勉强去寻找她啦。我不会怪你的,亲情永远位居第一的,你放心好嘞。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能放下寒晨星,但绝对放不下给了我生命的你,回屋去算啦。” 王玉兰斩钉截铁地说:“不,一定要去寻找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在家恭候佳音吧!” 寒东琅看着心意已决的母亲,举手挥舞道:“祝你心想事成,我就不抱希望了,以免失望太大。心脏受不住打击,一命呜呼了,谁给你养老送终啊?” 王玉兰挥手道:“那也是,你就在家带孩子得啦,我至多一天内回来的。” 寒东琅嗯了一声,琢磨着一天之内回来,莫非不去长安了,也许去寒山寺寻找喽。卓燕萍跟她碰见的时候,为何不将她带回家呢,莫非嫉妒我与寒晨星的爱情,故意挑拨离间支开了她。人心难料,瞧昨晚的婚礼现场,戴华佗与卓燕萍分明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儿哎,只有任幽兰和韩东君才让人看不清,摸不着,到底是否真心相爱结的婚,唯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喔。 卓燕萍过来问:“表哥,你在想什么那么专注呀?戴华佗在做早饭,说要好好犒劳你一顿,你昨晚的主婚人做得实在是太完美了。” 寒东琅心不在焉道:“谈不上完美,只要你俩相亲相爱过一辈子,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我就对得起姨娘姨父了。” 卓燕萍微笑道:“你不用自责了,戴华佗会疼我爱我的,我们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姨娘找回寒晨星,我们看着你和寒晨星结婚,我的心境也就坦然啦。” 寒东琅垂头丧气道:“我并不爱你,你能将余生交给爱你的戴华佗,我娘和我都放心了,姨娘姨父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啦。” 卓燕萍还想说什么,戴华佗高喊用膳了。 话说王玉兰急急忙忙地策马扬鞭,径直朝穹隆谷走去。她将马系在半山腰的一棵大树上,慢慢地朝山洞走去,刚到山洞附近,看见里面有烟冒出来,欣喜地加快脚步,到了山洞口,伸长脖子往里瞧,瞥见寒晨星在烧什么东西,慢慢地靠近她。 寒晨星听见脚步声近了,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谁叫你来的?你不是暗示我离开寒东琅吗?依你所愿了,还追来干吗呀?” 王玉兰站到她面前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昨晚梦见一个满头白发的人告诉我,说你在与寒东琅一见钟情的地方栖身,我今早一觉醒来立即起床,去孟尘缘糕饼店买好糕饼,随即朝穹隆谷里来了。没想到凌晨的梦那么灵验,果然在此。你随我下山回家,高高兴兴地嫁给寒东琅。” 寒晨星冷漠地问:“戴华佗与卓燕萍结婚了吗?任幽兰嫁给韩东君否?” 王玉兰微笑道:“那当然,昨天八月十六日,两对新人在聚龙斋正式完婚了。寒东琅如今对任何外人都不信任,实在放心不下孩子,我来了,他只好在家带孩子喽。请你随我回去,明天八月十八日,也是个黄道吉日,你和寒东琅在老宅子里举行婚礼,没必要去聚龙斋了。我都早已准备好结婚用的东西啦。” 寒晨星漫不经心道:“除非寒东琅来请我回去结婚,你是长辈,不是当事人,我不会随你下山的。要是寒东琅真心想娶我,务必搞一个独具一格的婚礼,最好放在这个奇遇的山洞里举行,什么聚龙斋,老宅子,我都不稀罕,也不适合当我们的婚礼场所。你觉得呢?” “可以,我立刻答应你,如今我们的孩子也抱到山洞里来了,叫我娘下山买些结婚用品,去聚龙斋买一些现成的酒席菜肴,请几个客人上来就行喽。喜宴也摆放在这里,送洞房也在这里,只要你肯嫁给我,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什么事都依你。”站在山洞口的寒东琅连忙接茬道。 寒晨星急忙过来接过孩子说:“你娘说你不来的,怎么也尾随而至了哩。” 寒东琅苦笑道:“因为你不信任我娘,我也不信任母亲。你是个怀旧的女子,我估摸着你也许来此故地觅爱了,便也急急忙忙地抱着孩子追来啦。我娘将马放在半山腰,我将马骑到山洞口来了。被子薄毯衣服等等都绑在马背上,娘去取下来吧!” 王玉兰兴奋地说:“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你俩是天作之合哎,今天不适合完婚,明天是个好日子,我下山准备好一切东西,明天和亲朋好友一起上山,为你们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 寒东琅喜滋滋道:“行,有劳母亲大人了。吃的东西带来了,你去拿进来吧!先将蚊帐挂上,再铺好床。” 王玉兰乐呵呵道:“我也买了好多寒晨星喜欢吃的糕饼,没想到你也买了好多哎。” 第539章 心想事成 寒东琅心不在焉地说:“我不知道你也会去买糕饼,不然,我就抱着孩子上来就行喽。” 王玉兰温和地说:“这下够你们吃上三天三夜喽,不知你们准备在此居住多长时间哎?” 寒东琅急忙问:“寒晨星,时间由你定。” 寒晨星严肃地说:“一家三口在此居住一辈子,怎么样?” 寒东琅盯着她一时语塞。稍顷,他才摇摇头道:“那是不现实的事儿,毕竟我是吃皇粮的。我的假期就是蜜月三十天,至多在此度完蜜月,便要回长安寒府安居乐业,然后回到大理寺去应卯的。” 寒晨星脸色立即转阴,心事重重地说:“可我不想去长安,觉得这里才是我安身立命的地盘。你要是不愿意留下来,硬要带着孩子去长安,那也行,但是我有个要求,你能保证我们母子平安无事吗?” 寒东琅厉声道:“保证你们母子平安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这还犯得着问的吗?我这段时间在此并非玩的,还要去平江州官署协助宇刺史办理各种事务。况且我们有个婴儿,何以能长期在山洞里生活呢?举行婚礼后就下山,你也许不愿意,在此过三天可好。” 寒晨星喜上眉梢道:“我是试探你一下的,没想到你一反常态的发怒,还显得局促不安似的,出乎我的意料。坦率地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与你不谋而合了。” 寒东琅乐不可支道:“那就好,那就好,有情人说话就是简单。娘,你可以下山回去了,明天务必早点上来,这个山洞也要布置一新的喔。” 王玉兰喜滋滋地说:“娘知道,不会误了你们的吉时。” 王玉兰回去后,寒东琅瞅着寒晨星微笑不说话,寒晨星紧张地问:“你笑个啥呀?是不是脸上被蚊子叮花了,难看死啦。” 寒东琅笑而不答,上前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说:“多么想时间就定格在此时,我抱着你们母子一直到地老天荒。” 寒晨星搂紧孩子,靠在他胸前低声问:“你不是也爱着任荷兰吗?我以为你的心里只有我,没想到还有别的女人,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看来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喜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寒东琅松开她,静静地凝视着她问:“你偷听人家说话是不礼貌的,还好意思说出来。我喜欢任荷兰是过往的事儿了,那时还没有与你重逢哎。那天胡言乱语一通,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喔。” 寒晨星郁郁寡欢道:“你那天是酒醉吐真言,任荷兰各方面略胜我一筹,你喜欢她,甚至爱上了她,都不足为奇,关键是你心里到底想娶谁为妻,务必考虑清楚了再行动。我一切都能接受,只要你别欺瞒我就行了。” 寒东琅凄然一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将我一弓吗?孩子都有了,我不娶你还能娶谁?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呀?” 寒晨星注视着他问:“你说呢?还有谁比你更爱我呀?” “我比寒东琅更爱你,但却不能娶你,因我是你的干爹,只能将你嫁给孩子的父亲喽。”不知何时来的老叟,乐呵呵地站在山洞口大声道。 寒东琅慌忙迎出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家三口在这里呀?” 老叟喜上眉梢,兴致勃勃地说:“我是个神出鬼没的老家伙,寒晨星的一切能瞒得了我这个老顽童吗?今天特地飞来当主婚人的。先来跟你们打声招呼,以免这个主婚人被人抢了去哉。” 寒东琅满面笑容道:“精明老道的老叟,这次你跑对路了,要是晚了一步,这个主婚人就是韩东君喽。”花恒书院 老叟喜不自胜道:“我的智慧总是超人一筹吧!好啦,不跟你们多说了,这就下山去帮你张罗婚事哉。你娘肯定忙不过来哩。” 寒晨星甜蜜蜜地说;“谢谢救命恩人干爹,我不希望你当主婚人,因为你要以长辈的身份,受我们一拜的。这个主婚人还是让韩东君去做吧!” 寒东琅立即转喜为忧道:“寒晨星,我已经答应老叟了,没必要更改吧!长辈当主婚人名正言顺的,韩东君比他差了一大截哩。你就听我一次,行吗?” “不行!这个主婚人非我莫属,谁也别跟我抢喽。”宇文思站在洞口大声嚷嚷道。 寒东琅急忙出来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宇文思乐呵呵地说:“我也想来此寻找寒晨星的,没想到在山脚碰到了你娘,便急急忙忙地爬上来了。” 老叟瞅着宇文思问:“你当主婚人比我合适吗?既然有那么多人抢着想当主婚人,干脆让寒晨星决定好嘞,新娘是最大的喽。” 寒晨星瞅着寒东琅说:“这个权力交给我的夫君行使吧!” 寒东琅瞅着宇文思说:“老叟,这个主婚人让宇刺史来担任比较合适。” 老叟手掌一击道:“此言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宇刺史是当地最大的父母官,而你是皇上钦点的钦差大臣,在他的地盘里举行婚礼,理所当然地由他担任主婚人,我心服口服的。此事就这样决定好嘞。我和宇刺史应该回去帮你置办一切结婚用品,明天和你娘等人一起上山好嘞。” 寒东琅笑容满面地说:“谢谢诸位,路上小心。婚礼在此举办后,我们下山回家再请你们喝喜酒的。” 宇刺史急忙说:“喝喜酒别放在心上,今天能看到你俩修成正果了,心里无比的兴奋,祝你俩白头偕老,永沐爱河,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希望你穿越回到现代,丢下寒东琅孤苦伶仃带孩子,指望你将这套古装穿到极乐世界完止。” 寒晨星微笑道:“谢谢你的祝愿,我会永远记住穹隆城里的人和事,记住穹隆谷里的爱情奇遇。我会牢牢揪住寒东琅的手,直至含笑九泉,绝不回归现世人。” 老叟鼓掌道:“那就好,正合我意。” 宇文思欣喜地说:“老叟,我们可以下山喽,明天就要在此举行婚礼,我们该回去忙乎啦。” 老叟手臂一振道:“对,下山去。明天给你们置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让你俩永远铭记这一刻。” 寒东琅鼓掌道:“好的,我拭目以待哦。”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到了,八月十八日上午,宇文思领着平江州官署的全体工作人员,聚龙斋全家人,寒东琅母亲,卓燕萍夫妇,韩东君夫妇,还有任荷兰等三十个人,兴高采烈地围聚在山洞中,摆开了长长的酒宴桌。桌面上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糕饼、糖果、花生、瓜子、五香豆、水果及茶叶等零食。山洞口悬挂着一副大红对联。上联:天生一个仙人洞;下联:无限快乐在心中。横幅—良宵共乐。 宇文思亮起嗓门道:“各位嘉宾,各位朋友:艳阳当空照,枝头鸟儿叫。今天是8月18日,是寒东琅大理正和寒晨星歌星喜结良缘的大喜日子。连外面的鸟儿都飞进洞里来喝彩助兴喽,难怪洞中的清泉欢快地歌唱,不停地倾泻流淌喽。当爱的玉液琼浆在杯中起舞的时候,我们都感觉到新郎新娘的心里在浅吟低唱,如果这歌声可以用音符来表达,那必定是三个字:我爱你。寒东琅和寒晨星几十年的爱情跋涉,历经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苦,说尽千言万语,道不尽酸甜苦辣,在今天终于有了新的诠释。为此,我作为主婚人,在这里希望寒东琅和寒晨星,珍惜来之不易的婚姻,在今后的共同生活中,互敬互爱,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恩爱爱紧相伴,爱情之树永常青。在今后的共同学习和工作中、互相帮助,互相支持,夫妻并肩携手,共创美好的未来,共创事业的辉煌。今天,请允许我代表所有的亲朋好友,给你们送上最真诚的祝福,祝福你们永浴爱河,让爱源远流长!同时也祝愿在座的各位嘉宾,各位朋友,事业有成,前程似锦,阖家幸福安康。谢谢!” 顷刻间掌声如雷,蝉鸣聒耳,鸟声清脆。老叟连忙站起来说:“大家请安静,下面我以长辈的身份简单叮嘱几句,新娘新郎洗耳恭听喔。新郎爱新娘就要用真心呵护她,善待她,你们要永远唱着属于自己的悦耳恋歌,去搭建你们温馨祥和的幸福小屋,去烹饪你们自己的美味佳肴,去书写你们的炫丽爱情篇章。对新娘子寒晨星而言,结婚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是人生路上一个新的里程碑,标志着新生活的开始,他将给寒晨星永远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同时也意味着你们从此将肩负起社会和家庭的双重责任。你们在今后的日子里要相濡以沫,彼此理解忍让,相敬如宾到白头,也就是前人说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鼓不用重重敲,好人不用多嘱咐,我相信寒东琅会对寒晨星负责到底的。我的讲话完了,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前来贺喜,请你们举杯畅饮,祝福这一对爱情赛跑十几年后才走到一起的患难夫妻,永远相爱,永沐爱河。” 第540章 皆大欢喜 大家鼓掌高呼道:“新郎亲吻新娘喽,新郎要亲吻新娘子,并要喝交杯酒的。” 宇文思递给他们各一杯酒,手臂一挥道:“新郎嘴对嘴喂新娘喝酒,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道。” 寒东琅在欢呼雀跃声中,搂抱着寒晨星,嘴对嘴喂喝喜酒,众人推了一把,寒东琅的嘴咬住了寒晨星的嘴,顷刻间,鲜血溢满了嘴角,寒东琅连忙张口去吸她嘴角的血,大家欣喜得载歌载舞,你推我搡,动感十足,整个山洞中洋溢着欢天喜地,欢欣鼓舞的气氛。 韩东君大声鼓掌道:“大家请安静,下面还有更精彩激烈的场面等着我们观赏喽。” 卓燕萍大声嚷嚷道:“还有什么比喂酒吸血更刺激的活动吗?” 韩东君站在大岩石上振臂一呼道:“有,击鼓传花。擂鼓声声传花球,要是大红花在谁的手上停了下来,那就由这个接花者朗诵一首与今天主题吻合的大唐古诗词。” 王玉兰急忙问:“要是传到我这个老太婆手上,鼓乐声戛然而止,背不出唐代的古诗词,咋办?” 韩东君哈哈大笑道:“若是诗歌背不出来,抑或跟今天的主题对不上号,罚酒直至酩酊大醉,下不了山洞完止。宾客可以彻夜不归,闹洞房至通宵达旦,大家可以随便抢新娘子,谁先抢到,今晚就陪谁睡觉,不论男女,新郎都不得干涉,务必宽宏大度。大家同意的请举手!” 众人齐刷刷地举手呼喊着:“同意,一千个一万个赞成,请赶快击鼓传花吧!” 不一会儿,任幽兰敲打大鼓了,“咚……咚咚……咚咚咚……”的鼓声响起来了,大红花不停地在人们的手中传递着,三遍了还没停下来,突然传到寒晨星的手上,鼓声咔嚓一声停了下来。 寒东琅笑吟吟地注视着寒晨星,温柔地问:“亲爱的新娘子,难不倒你吧!” 寒晨星左手抱着大红花,右手拿着一把牡丹花图案的圆扇站起来,扫视了众人一眼,用扇挡住了脸,喜滋滋地说:“难不住我的,新郎官,别担心我,你自个儿做好准备吧!” 任幽兰乐呵呵道:“新娘子,快快郎诵哦。” 寒晨星亮起嗓门道:“《代董秀才却扇》作者李商隐,‘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团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话音刚落,老叟立即鼓掌道:“对得好对得妙啊!你任幽兰不及寒晨星的文才吧!” 任幽兰一听生气了,放下鼓槌说:“老叟师傅你来敲鼓吧!我要挑战寒晨星,今天谁也甭参与了,权当是我与寒晨星的比试擂台好嘞。要是寒晨星输给了我,就甭嫁给寒东琅啦,由我来做他的妻子得喽。寒晨星,你敢不敢跟我挑战?” 寒晨星理直气壮道:“敢,请出题。” 老叟急忙说:“没必要出新题,刚才说过了,围绕着今天结婚这个主题,朗诵大唐古诗词。” 任幽兰大声道:“好,我不信今天打不败寒晨星。你刚才朗诵了一首,现在就该我出场了。大家请听好!《去扇》作者黄滔,‘城上风生蜡炬寒,锦帷开处露翔鸾;已知秦女升仙态,体把圆转隔牡丹。’” 寒东琅鼓掌道:“恰当好处,旗鼓相当,也是个才女啊!该寒晨星对答了。” 寒晨星眉头一皱道:“《无题》作者李商隐。‘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任幽兰连忙抢答道:“《近试上张籍水部》作者朱庆馀。‘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寒晨星刚张开嘴巴,冷不防被老叟捂住了嘴,左手一挥道:“就此打住。你们两个旗鼓相当的才女,已经对过两轮古诗了,今天的主角是寒东琅和寒晨星,你任幽兰何必喧宾夺主呢?你心里的小九九,为师的难道不清楚吗?你今天不是善意的比试,而是想方设法击垮寒晨星,逼着她离开寒东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有我在场,你没必要枉费心机了。你如今是韩东君的妻子啦。请你摆正位置坐到韩东君身边去,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蠢事了。” 韩东君赶忙上前扯住任幽兰的手,挨着自己坐下。寒东琅慌忙去抱紧寒晨星,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说:“傻瓜,别再逞强了,你斗不过心机深藏的任幽兰喔。” 寒晨星仰头瞅着洞顶说:“你别将我当傻子,你不也喜欢搞点刺激的玩意儿吗?要不是老叟出来阻止,你肯定希望这场比试一直持续到见分晓。我本想跟任幽兰一决雌雄的,可是救命恩人出来阻止了,我不想瞎掺乎啦,一切服从你们的安排,尤其是新郎官的调遣。” 寒东琅盯着她冷若冰霜的脸孔,漫不经心的言语,目不斜视的大眼睛,朝天的挺直鼻孔,心不在焉地问:“你不甘心与她打平手吗?要不要再来两个回合呀?若是按照任幽兰的比赛规则进行,你输了诗歌也就等于输掉新郎啦,你能接受这个冒险挑战,我也不反对,但请你别后悔。” 韩东君大声嚷嚷道:“我反对,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儿,不是玩小孩子过家家,我既然娶了任幽兰,就绝不放手的,你寒东琅居心不良也罢,但请不要伤及无辜的我和寒晨星。” 寒东琅搂紧寒晨星的腰肢,睥睨着任幽兰说:“即便寒晨星真的输给了任幽兰,寒晨星依然是我的妻子,我会对她负责到人生的终点,而任幽兰却不再是韩东君的妻子了。” 任幽兰气鼓鼓地问:“你此话啥意思?韩东君会休妻吗?老实说,不用等他休妻,我先来休夫了。”书荒啦书屋 老叟一拍桌子道:“你俩演的哪出双簧戏啊?抢占主角阵地吗?要是再不打住,我带着寒晨星远走高飞啦。” 寒东琅瞅着面目狰狞的老叟,知道他不是闹着玩的,怒瞪了韩东君一眼,气冲冲地站起来,扶着寒晨星走到最前面,亮起嗓门道:“婚礼被刁蛮任性的任幽兰破坏了,我没心情陪大家喝喜酒强装欢颜了,这就带着新娘子下山,收拾好行囊立即回到长安老家去,失陪了。”随即就走。 王玉兰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厉声道:“大家冲着你俩来到穹隆谷里的,婚礼进行到一半,你便撒手不管了,像我的儿子吗?还是个大理寺的大理正呢。你不要颜面,老娘还要这张老脸哩。你去留随便,寒晨星不许走,务必陪着客人喝完喜酒,然后一道下山,住在老宅子里安分守己做寒家的媳妇。若是认为我说错的,立刻掉头走人,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更甭说见儿子了。” 寒晨星瞄了寒东琅一眼,没吱声。寒东琅注视着寒晨星问:“你觉得我娘言之有理吗?与这个婆婆能否和平共处还是个谜呢。” 寒晨星急忙说:“我是与你过日子的,你的母亲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大家闺秀出道的,最坏也不至于伤我的五脏六腑,尤其是心肝肺吧!” 寒东琅心酸地说:“那倒是,你自己权衡轻重好嘞。” 老叟怒视着宇文思问:“你这个主婚人怎么当的呀?热热闹闹的婚礼场面,被你搞成了一潭死水,还站在墙脚闷声不响的,是否不怀好意啊?” 宇文思连忙摇摇手道:“我能怀什么好意坏意啊?我昨天不该跟你抢主婚人哎,如今肠子都悔青了,要么由你来继续吧!” 老叟手一挥道:“行,肯定比你好百倍千倍万倍的。” 寒东琅强装欢颜道:“大家鼓掌赞成吧!”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彻山洞,老叟站到高高的岩石上,手臂一振道:“请大家安静一下,我建议击鼓传花猜大唐古诗词谜语,接到大红花鼓乐停止了,就该猜一个谜语,猜不出来罚酒一杯,助兴好嘞,没必要喝醉的,若是同意请举手,不同意摇头,怎么样?” 围坐在桌子旁的客人倏地举起手来,老叟扫视了一眼,兴奋地说:“居然都同意我的建议,感谢你们给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下面请韩东君敲鼓,我来出谜题。”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鼓乐声再次响彻整座穹隆山,在山洞中久久地回荡着。突然,鼓乐声停止了,寒东琅接住了大红花。 老叟鼓掌道:“好一个新郎官,这下要考考你喽。我念一句唐朝皮日休的古诗--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请打一花名。” 寒东琅微笑道:“牡丹花。” 老叟挥手道:“这道题太浅了,我再出一道深奥一点的,请听题。李白的古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打一个成语。” 寒东琅眉头紧皱,伸手挠头发,好长时间了回答不上。寒晨星在旁边伸手比划着,他还是看不懂。 王玉兰紧张地说:“一次击鼓接花一个谜语的,你怎么要他说两个呢?不公平,要么让他妻子回答也行。” 老叟微笑道:“夫妻本是同体的,你说的也不无道理,网开一面,可以让寒晨星回答。但丑话说在前,要是她答对了,猜谜语到此结束,让他俩早点滚床单去。要是答错了,罚十道题目,彻夜无眠。同意的请代答,不同意的罚酒,鼓乐猜谜语直至通宵达旦。” 寒晨星胸有成竹道:“同意,我来答题,这个成语叫无与伦比。” 老叟鼓掌道:“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这个谜语不知难倒了多少人,没一个人猜对的,今天被你揭晓谜底了,你俩可以搂着睡觉去喽,我们也该下山回家啦。” 突然,左安铭站起来说:“且慢,大理正与寒晨星的爱情历经坎坷,我们今天聚集在这个别有洞天的山洞里举行婚礼,千载难逢,机会难得,让大理正和寒晨星介绍漫漫爱情路,大家说好不好?” “好。”全场响应。 贺喜者全都站起来鼓掌,闹着要他们如实介绍艰难爱情。寒晨星满脸羞红,低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寒东琅笑得合不拢嘴。几十个人围聚在他们眼皮底下,相互传递着神秘的耳语,又压低声音“唧唧嘎嘎”地笑起来。并不时地瞅瞅他俩。 顷刻,交头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异口同声地高喊着:“请新郎新娘给我们介绍恋情,否则,我们要你俩当场出丑---拥抱接吻抚摸。大家同意吗?” “同意。”呼叫声醍醐灌顶,不绝于耳。 他俩拗不过三十个人的齐心合力,在双双期待的喜悦目光下,在张张乐开了花的粉红脸庞上,在老叟和宇文思的推搡鼓励下,寒东琅紧捂着寒晨星的手,羞羞答答地说:“各位来宾,为了不扫大家的雅兴,我俩乐意向诸位介绍来之不易的爱情历程……” “哗”的一声,掌声雷动,响彻云霄,错落有致,此起彼伏,在整个山洞里回荡着,回荡着…… (全本书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