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策》 001 春宫好宴 大德五年,春。 二月的天若是在江南,那该是暖和起来了的,可在北地风国还依稀有些寒气,却也不是极冷,兴许就是那大德天子德才兼备,不过登基五年,便是造了一片民泰物丰,所以这天比起严寒之时,算得上开春以来最暖了。 风王宫中今日尤其热闹,后宫中能叫得上名号的妃嫔倒是都不见得都欣喜,那些个下等宫婢却是个个粉妆着颜,只为着今日春宫宴上能被风王看中,从此一朝荣华。 “你们这些姑娘容颜多是姣好,其中也不乏绝色,一个个都想着能被王上选上,这般便是极好的,可侍候王上那可是天大的事,半点马虎不得,所以谁都不要整出什么不干净的点子来,咱们大德天子可是英明神武,眼中容不下半点沙子!”张姑姑将手上的一打《宫戒》放在正堂前,一双尖锐的眸子十分严厉地扫视着这一大圈子的宫婢。 张姑姑是宫里的老人了,伺候了三代皇后,谁都不敢怠慢,一听她讲话,大伙儿均是连声附和。不过她一走,那死沉沉的样子便又立刻销声匿迹了。 “青染妹妹,你生的这样好看,一定会被王上选中的!”众人台前梳妆之际,也自然是有人闲得有趣,在一旁嘻嘻哈哈的,对着正中间一秀丽女子,叽叽喳喳个不消停。 大家本是都顾着自己梳妆打扮的,毕竟谁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这鬼丫头是乡下屠户人家出来的,嗓门天生就大,被她这么一吼,瞬时间目光便全都集中在了那被称作青染的女子身上。 青染性子倒是极好,平日里也没得罪过谁,不过毕竟才十三岁的人,被大家伙这么一说,当下便羞红了面颊,嘴唇轻轻抿着,不知说什么。不过被人看的尴尬,才张口道:“阿染能不能被选上也不是姐妹们说说就成了的,其实我……只是想能一辈子侍候在王上身侧便足够了!” 听她这般娇羞,又有人调笑道:“阿染年纪尚幼就已经生地这样好看,再过个一两年容貌长开了,那还不是倾城国色啊,若是能选为宫妃,与王上做成夫妻,将来定是盛宠,岂不妙哉?” 青染呵呵一笑,也不回避,慧黠的双眸顾盼有神:“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风王一定会是天下的霸主,阿染也是出身名门的,只是三年前爷爷怀远将军过世,家里也不似先帝在时繁昌,这才将她送进了宫里,盼也就盼她有一日能伴在君王侧罢了。她想成为那个王座身边的人,所以…… 春光一宴,瑶台仙宫无颜色。 夜色初临之时,一干美人都已经等在内殿,只听着那英武的风王说话。青染偷偷地撩开帘子,透着间隙看那主位上的男子,一身墨袍,发髻整洁地绾了起来,耀眼的烛火下,他的眸子如同被渡上了一层极为曼妙的琥珀,几近透明的清澈中带着让人难以琢磨的深邃,满身的雍容华贵。她呆呆地看着,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光芒。 002 始听风起 风王举杯对着众臣,高声道:“如今的风国犹如待飞的雄鹰,有些羽翼,却飞不高远,我们的北边是最荒凉的沙漠,西南两面,一个个小国都妄想能在我风国分一杯羹,大风不起,何以飞兮?” 话音刚落,便有一精壮汉子拿起酒杯起身,双目紧紧锁着风王,青染在帘子后头瞧得真切,差点吓得叫出声音来,这男子竟是蓝瞳,她掩嘴。早前也有过听闻,说是王上招贤纳士,招揽了一位奇才,此人本是曲池国大将,因生来便是蓝瞳而自改双瞳为名,领兵出征战无不胜,曲池国被燕国打得迁都南下之后便再无了音讯,世人都说这人蓝瞳异命,必然是已经被那曲池新君秘密处死了。如今这马重瞳竟是出现在了风王宫中,想必大德天子是真的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青染转身不语,心跳的厉害,这一刻心头那种害怕的感觉浮动地好像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旁人不知,她早前是有听祖父提起过的,马重瞳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却也残酷无比,因为他……好吃人! 但听那马重瞳一把将手上的夜光琉璃杯掷了出去,啪铛一声响,他道:“王上尽管放心,如今有我马重瞳在,定叫那些妖风都吹不起来,天下一定是属于大德天子的!” 风王苏崇点了点头,“有重瞳此言,孤王仿佛已经看到了天下归一的那天!” 说罢,苏崇啪啪啪拍了拍手,帘后的张姑姑正小坐着打起瞌睡,一听这声音连忙站了起来,匆匆用手梳理了下头发便摆手让姑娘们排好队,莲步走向宫宴大殿。 马重瞳对着这千娇百媚的一行人,啧啧叹了一声:“早就听说风国春宫宴上佳人多,如今难得有幸一瞧,果然。”他说着已经出了座位,微微低头审视那一个个美娇娘,待走到青染面前的时候,顿了步子,以食指撂起她微微圆润的下巴,轻声道:“我在曲池的时候,那里能见到这样粉妆玉琢的美娇娘!”一口粗重的气息直直地喷洒在青染脸上,她无奈,只得微微侧眸躲开。 苏崇邪魅一笑,“重瞳若是喜欢,便挑一些去!” 马重瞳微抿唇角,“末将一个人可享用不了许多美人,只是我那三万将士,常年征战,有时候也需要这女子的温柔乡……”说着双手还有意往青染的胸脯上重重地捏了一下。 青染急忙躲开,心头又羞又恨,一张如水的容颜红的好像都能挤出血来。 苏崇将手中的杯盏置于眼前,晃荡了几下,悠闲地讲酒水一饮而尽,随后道:“这也应该,那这三百宫婢,便赏了与你,想怎么安排随你!” “王兄,臣弟以为不可,我风国也是礼仪之国,怎可将宫婢拉了去当军妓,先不说这些女子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其中还不乏朝中官员家的女子,如此去糟蹋,恐怕……”景王苏闫实在看不下去,当下便朗声道。 马重瞳一听,随手便将身边的青染搂了过来,紧扣在自己怀中,转而直视苏闫,颇怒道:“景王殿下这话说的着实难听,什么叫糟蹋,我手下三万将士哪个不是在为风王卖命,为这天下安稳征战前线,如今睡他妈几个小娘们,怎么就叫糟蹋了,她们应该感到荣幸,有机会与将士共赴云雨!” 003 宠臣当道 “你……简直荒谬!”苏闫拍案而起。这一拍,众人皆是疑惑,怎的昔日里稳重大方的景王居然也会做出这般失态的行为来。 马重瞳却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嘴里小声地哼了一口气,周围的人应该都是能够清楚地听到了吧。他只顾着自己嚣张地在青染身上上下其手,唇角微挑,笑的十分邪气,“这有什么荒谬的,景王自小生在宫闱当中,吃惯了山珍海味,穿多了绫罗绸缎,天下的混乱你懂得多少,如果玩几个婆娘就是荒唐事,那人人相食,骨肉互餐这样的场面叫什么?” 青染一听,身子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一股子酸水涌了上来,生生作呕,一把将这马重瞳推开,自己逃窜似的躲开。那马重瞳一直在军营之中打滚,又怎么可能被这女流之辈占了好处,见她躲开,不过哼了一声,伸手就扯住她如墨的长发。青染吃痛地叫出声音来,面上表情似乎极为痛苦。 “你放开她!”苏闫目光中已然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随之踱步过去,欲要抢人。 “够了!”主位上的男人重重地讲手上的杯盏放下,瞥了一眼下面的两人,不着痕迹地哂然一笑,“重瞳说的没错,不过一个宫婢,皇弟何必如此较真,更何况朝堂之上,成何体统!” “王兄,你……”苏闫咬了咬唇,话已经憋在嘴巴口了。那苏崇赶紧斟了一杯酒,举杯邀他,苏闫心想兄长毕竟一国之君,也不好太驳了他的面子,索性就自斟自饮起来。 “哈哈哈,王上果然英明,体恤民意,不愧是大德天子,末将甘愿生生世世效忠!”马重瞳猖狂地大笑起来,嘴里口口声声说着效忠,可语气当中却丝毫不见此意,只是睨了独自饮闷酒的苏闫一眼,唇畔笑意更深,随之又将身后站着的两排美人扫了一遍,“王上,那这些美人?” 苏崇呵呵一笑,神色之上说不出的慵懒,凝着精光的眸子只不过看着樽中美酒,“这等小事,重瞳自己做主了变成,不必问孤王!莫说是这些宫婢,就是你想要孤王后宫之中的贵妃美人,也尽管开口便是!” 马重瞳只是将黑眸转到身侧的青染身上,冲她暧昧地吐了一口气,微笑着勾起她的一缕长发,在口中咬着,“末将谢了王上好意,那现在可以与兄弟们一道带着这小美人去快活快活了吗?” “哈哈哈,重瞳果真性格豪爽,你若是高兴,自然可以!”苏崇照例微笑,乍一看还真就以为是千古明君了。 顾青染决计是没有想到的,素来知礼的大德天子,竟然还会和这蛮子一道胡闹起来,马重瞳是什么样的身份,天子又是什么样的身份,若非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自己耳朵里,她怕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这样的画面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殿之上的众多宫婢瞬间便变了颜色,一个个焦急起来,说好听点就是去陪陪马重瞳手下的三万将士,说难听点,不过就是沦为军妓了。青染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因着家中也是士族出身,自然是知晓一点其中细点的。呵呵,莫说那些个如狼似虎的男人想要了,管你多少不愿意,都得张开双腿迎逢,分文不给不说,滥交还得落下一身病,更何况还得随军出行,洗衣做饭这种粗丫头干的活计都是得揽下的,若是碰上敌军夜袭什么的,将士自然是顾着自己逃命,谁还来管这下作的军妓,这可是比妓女都不如啊! 004 红颜命薄 青染蹙起眉,缓缓低下头,马重瞳一手握在她的胸上,一手环着她的脖颈,手指还不安分的乱捏,她又羞又恼,整个心儿早已经崩了起来,那一股子怒不可遏,显然无法言喻。 她脑中乱如麻,想忍住,却怎生都忍不下来,她缓缓闭上眸子,毫无预兆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啊!”马重瞳闷哼一声,倒是并没有一把就将她甩开,反而是及时压住了自己的声音,并且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大块头的身子挡在了青染的身前,青染却丝毫没看到一般,斜步子一跨,转过头对着自己如同信仰一般尊崇着的男子道:“王上,奴婢也是您的子民啊,您可曾想过,您这么一个小小的决定,奴婢将万劫不复!” 苏崇目光笔直的看进她的眼里,嘴里嘀咕着“万劫不复”四个字,似乎是觉得极为好笑的,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儿的笑意,好一会之后,又问道:“那若是万劫不复了之后,你又当如何?” “我,我……”青染抬头悄悄看了看苏崇的眼神,随即低下头眉头紧锁,底气有些不足,她瞥过苏崇那张略带嘲讽笑意的俊逸脸庞,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不想去死,可也不甘受辱。 “女人还是认命吧,你样貌出挑,跟了我,便是我的女人,我也不会待亏了你!”马重瞳似乎对青染甚是喜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自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袖,在她身侧轻声地说着。 “认命,我顾青染不想认命,我看到你的蓝眼睛便害怕地心都抖起来了,叫我与你过日子,我宁可去死!”青染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嫌弃地将他甩开,怒不可遏地讲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你叫青染!”听到蓝眼睛三个字的时候,马重瞳面色一变,不过很快便又换回了那股子处事不惊的坏笑,话音未落,便听到啪铛一声,苏崇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朝地上扔了过去,马重瞳一个回眸,便看到银光一闪,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青染痛苦地一声惨叫。 苏崇站了起来,长袖一甩便重重地丢下几句话,“重瞳是我风国的贵客,谁都不能出言侮辱他,否则这便是下场,下至黎民百姓,上到皇亲国戚,无一例外!”一说完他头都不曾回一下便顾着自己离开了,丢下满殿的权贵瞠目结舌。 平日里苏崇盛气凌人,就是对亲弟弟景王苏闫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宽和,苏崇并非嫡出,坐上龙椅手上也是沾了不少鲜血,除了一母同胞的苏闫,其他王子无一幸免与难。 青染整个身子缓缓地在马重瞳身侧滑落,一点点瘫软在地上,有一阵没一阵地痉挛颤抖,眼角的泪珠顺着标致的眉眼下来,喉咙口的梗塞简直痛苦万分,然而直到眼眸闭上的那一刻,目光还是锁着那个消失的背影,风王啊风王,尤记得初入宫闱时,你踏马殿前过,那一色惊鸿永生难忘,可你又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马重瞳扫了一眼地上微弱如薄纸的女子,双目微眯,藏在袖子里的一双粗手更是一下便紧握成拳。苏崇面上是在维护他,其实底子里他又怎会看不明白,顾青染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转而马重瞳哈哈一笑,撇过头不去看那女子,悠哉悠哉地随手又一手搂了一个女子,啧啧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那一张好皮囊!” 青染绝望地闭上双目,垂下的睫毛尾翼在她的脸颊上涂了一层影,仿佛正在狰狞地昭示着这绝色红颜的不幸。 这是大德五年的早春,是南国泰雍四十二年的阳春,却是阿染永远的寒冬! 绿窗睡起小妆残,玉钗低堕云鬟。同年南地燕国,大将军白正风之女白姌微身患重病,寻遍名医皆言难活一月,十二岁的美人儿也在求医的颠簸中秀名远播。 005 好计于心 泰雍四十年八月,凉国启明帝译允率军百万,直攻燕国都城花官,掳走燕帝。时天灾不断,南涝北旱,民不聊生,燕国八岁少帝登基,其母张后垂帘听政,日夜思欢逸,燕国子民纷纷逃散,多赴西北风国与东北凉国,一时间风凉二国实力大起……史称“泰雍之祸”。 泰雍四十六年。 “北起云州,南渡康水,如今三十万大军直逼青州,看看这青州城,老的上战场,小的也上战场,如今城门之上妇孺都搬起石头来了……”白正风老将军端坐在帐中主位之上,双目直视着前方,嘴里小声念叨了许久许久,才淡淡地吐露了这么一句话。“微儿,大燕完了,完了……” 白姌微手里正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茶几上的茶盏,猛然间茶盏落地,她抬眸看向父亲,目中说不出的酸涩,泪水在眸中滚动,如断线的碧玉珠子一般,滴答滴答落在碎了的瓷上。大燕明王无德,亡是迟早的事,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她问:“大燕若是亡了,我白氏一族又当如何?” 白正风侧眸看了看女儿,目中说不出的情绪,“江北楚卿绡,青州白姌微,微儿美貌天下闻名,若是那贼寇杀来,你必定是要受辱的啊!” 如今这天下,乱,因为乱,所以多英雄,因为乱,所以又多了许多薄命红颜。世人皆知,曲池第一美人楚卿绡一身英武之气,丝毫不输男儿,一支风波舞曾鼓舞了无数曲池战士,可是她偏生爱上了这辈子最不该爱的人,曲池战神——马重瞳。重瞳离开后,这位倾国佳人便再未现身于世人跟前了。 于是青州城里另一位美人便成了这乱世之中唯一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话茬子了。 白姌微纤手支在额头上,父女两一道无言了许久许久,她忽然笑了起来,若酴醾般鲜艳,她站起身来跪倒在白正风面前:“那便请父亲将孩儿送到风国去!” “微儿,你说什么,我白氏还从未出现过贪生怕死之辈,你……”白正风一脸震惊地望着女儿,平日里姌微温顺可人,如今怎的一反常态。 “父亲,其实女儿一直都不明白您到底是还在坚持什么?泰雍之祸过后,天下早就已经不是原先的天下了呀!”见父亲并不答话,姌微想了想,又开口,“姌微想要活下来,父亲,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有意义!”她没有多说下去,只是淡淡地一挑。死去便是一堆白骨,可若是活着,也许…… 白正风将女儿扶了起来,“微儿,你姓白,我们白府世代忠烈,自然是誓死效忠的,风国那妖王苏崇,残暴非常,你这一去,说不准便是再也回不来了!况且苏崇身边多是高手,你也莫要想着能了结了他。” 白姌微呵呵一笑,盯着父亲的眼,喃喃地说着:“留下来,死得更惨!父帅,尽管让孩儿去吧,孩儿不会以卵击石的!”她一面说,一面泪如雨下,天下的担子太重,她瘦弱的双肩自然是扛不动的,但是她心头却又有太多的放不下。青州城破之时,依着那妖王的性子,必定屠城,那种嘶咧的场面,想想都能让人抖上好几下子,更何况,前世的仇怨又怎么是说了结就能一下子了结的? 006 清池温泉 白正风转身出了营帐,帐口抬头望天,让些许光亮透进昏黑压抑的营帐之中,不论作何打算,总归是自己的女儿吧,他叹气道:“好好打扮,我白正风的女儿不论何时都不能失了我白门将女的风采。” 姌微站起来,利落地转过身,朝着正门处,猛然下跪,叩首道:“孩儿永生不忘祖训!” 对镜巧梳妆,青州第一美人啊,呵呵呵,白姌微看着镜中颜色动人的自己,不禁大笑起来,忽然间有人敲门,她不过随意地应了一声,让那人自个儿进来,当然,这白府的大院里也没有多余的人来供她使唤了。 来人轻叫了一声:“小姐!” “怎么样,叫你查的事情?”她似乎等得有些急了。 “风国军队似乎并未有多大动静,远远望去倒是静地有些可怕了,奴才只是瞧见那外围一圈戒备森严,但是里面却是没有过多的声响。”那人稍稍皱着眉头,开始描述起敌方的情况。 姌微手指捏着梳子,在梳妆台上轻轻扣了几下,发出一些清脆的声音,在这个空而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晰。她问道:“就只有这些吗?” “不,还有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他有些犹豫。 姌微从鼻中冷哼出一口气,“这年头还有什么奇事怪事的,连国君都被掳走了,再怪的事情也该见怪不怪了!” 那家仆点了点头,随后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块羊皮底图,摊在梳妆台上,指着图中的一处小山坡继续说道:“当时我就站在这个位子,按照小姐的吩咐,从四更天便已经在观察了,先前一直没什么动静,这种静丝毫不像是一个军营该有的静,我素听闻马重瞳以治军出名,当年凡是他领兵出战,必定是士气高涨,可是如今似乎冷清了一些,不像是马重瞳的脾性。此为其一,其二明日风王要在清池洗温泉!” “洗温泉?”白姌微嘴里嘀咕着,心下却实在想不明白,这种日子,寒气也不重,还是有战事在即,难道他真是惬意到如此境界了?她眼睛斜着瞄向外头,目光没有一个准确的焦距,忽然间,手里的紫檀木梳子一下子重重地敲在梳妆桌上,然则她的言语中却没有过多的轻浮,反而是有一些与她平日里不相符合的沉稳,“这倒真是说不过去了。” “莫非是轻敌?” “不会。”白姌微撅了撅嘴,对他所言并不赞同,其实她打心眼里就没有想过那马重瞳会是一个轻敌之人,要晓得他当年可是号称战神的,若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做到的,而且妖王又何必御驾亲征呢? 她缓缓甩了甩手,示意来人可以退下,心下却是暗暗有了主意。苏崇是自小在北方长大的,昔年在风王宫里也没怎的听说过会水性,但是他有个小小的习惯,沐浴之时最恨身侧有人,这个当时她也是听宫里的一个年长的姑姑说起来的,寻常宫人还是不晓得的呢! 白姌微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初春宫宴上那一抹凉薄的笑意,身子猛地一颤,她颤巍巍地闭上眼睛,紧紧捏着拳,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止不住指尖微微的颤动。那个随了她好多年的噩梦,仿佛就在前一刻发生的一般,一下穿喉的滋味儿,想叫叫不出来,然后是漫无止境的黑暗…… “妖王你叱咤了半辈子了,也该有落魄的时候了!”姌微自言自语地说着。 007 水洗妖娆 护城河外十里地,风字大旗迎风飘展,仿若一威猛将士傲立山岗之上,毫不谦逊地告诉世人他的战绩一般。 白姌微匆忙地整了衣衫,护城河外虽说如今已经被敌军侵占,不过自己毕竟还是在这里生活了好几个年岁的,想要顺着这旧路溜进那戒备森严的圈子当中,说容易倒确实不容易,但若是沿着父帅前些年挖来勘探的地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作了一个不屑的弧度,一双如水一般的眸子盈盈地看着前方,自心口吸了口气,又四下环顾,确定身侧无人才疾步走到一处小山后头,拨开杂乱的野草,一石门现于眼前,白姌微小心地点了挤出机关,稍等须臾,右后方约莫五米开外之处一隐蔽的石门猛然打开,这正是地道入口。 外人若是来此,即便可以侥幸发现那开关所在之地,也万万料想不到,貌似石门之门,并非真正的门,反而是不起眼的东西,下头却是风景无限。 姌微记得父帅说起过,行军最忌看表面,许多事都不是肉眼看到的那样简单的,深究下去,兴许就是机关重重! 她向前跨了散步,随后在脚左侧轻轻挪了挪,看准了点,不慢不紧地踩了一下,忽然间,身子正前方有明灯亮起,她正步而走,心中暗暗盘算,若是有一日能将妖王引到此处,倒也不失为杀他的一个好法子。 不过……妖王心思诡异的很,要杀了他还是得费些功夫的。 地道出口正是清池边上,姌微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来是来早了些,天还只是微微昏黄,几乎是能看清身边的事物的,妖王心思素来难以揣摩,不可与旁人相语,想必是要等到天全黑了才可能来洗圣浴! 这早春的天已经有些凉意了,不过清池边倒也还热乎,她轻解发带,一头青丝如瀑,又褪了衣衫,只着贴身里衣,静坐在池子边上,一双小巧的足轻点水面,合着微弱的光线,泛出点点波光。 她看着镜中人影,隐约可见容颜绝美,纤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容颜,若是阿染还活着,怕是也出落的如此绝色了吧,想着想着,她不知怎地竟笑出了声儿来,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你是何人?”身后忽然响起男子的声音。 白姌微顿了手,忽然作惊吓状,轻回眸,却又疾回身,脚底一个打滑便已经跌入池子里。 身后男子只是瞥见这女子婉然回眸,这清冷的月色下,她眉眼如画,颜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偏生就是这一点,让着如仙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他正看得有些痴,那女子已跌入了湖中。 他忙下水,温热的清池中,美人在池子中间隐隐挣扎,他急忙上前,一手抓住她,将她侧漏在怀,轻声问道:“你叫什么?” 白姌微是确实不识水性,那一下去,着实是要了半条命,她胡乱地挣扎着,低眸一瞧,那男子的手正压在自己胸上,她大吸一口气,急忙慌乱地推开他,一个踉跄往后退,身前溅起一搓清丽的水花。 因着身上本就穿的单薄,又在水中全身湿透,整个身子的形状丝毫不差地暴露在他眼前,十五的月光特别地亮堂,她在水中,宛若仙娥。 008 戏谑轻佻 “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白姌微不答反问,娇俏的脸庞上是难以掩盖的彷徨,她一手抓住那男子搂在她腰间的手,另一手利用手肘子上的力道极为努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他紧了紧手里的力道,长臂一收,两人本就尴尬的距离更加暧昧了几分,他道:“这里四下无人家,我若是什么登徒子的,想必姑娘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女儿,莫不是这山中狐魅,还是……这清池当中的女神?”说道女神二字之时,他言语显然是轻佻了一些,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之后,弄得人心都有些轻飘飘的了。 白姌微闷哼出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挣扎,轻声道:“你还真是聪明,不过也猜错了一点,我可不是这池子里的女神,顶多……也就是个会吃人的女妖精!” “哈哈哈!”他大笑了起来,“我南征北战这么些年,还第一次碰着如此美貌的妖精,不过,妖精的滋味儿一定比那些凡尘女子更要销魂几分!” 白姌微脑中一阵清醒,他说话之时句句称“我”,方才还说道南征北战四字,想那妖王苏崇,虽也是个好战的人儿,却也不过是平息了风王朝的夺嫡之争罢了,并无南北奔走之态。 此次随苏崇出征的人不少,景王苏闫、定安侯林演、兵部侍郎袁游西……还有大将军马重瞳! 身后的男子言语猖狂,身量高大,贪恋美色,又能代苏崇清池沐浴,除了居功自傲的马重瞳,恐怕撅地三尺也难再找出第二个来了! “妖精啊……”她言语越发柔和了几分,身子轻轻扭动了一下,挪了个不是那样暧昧的体位,“妖精之中可没什么善类,特别是在这种月黑风高的夜晚,正是行凶作案的好时机呢!” “若是水府的女妖个个都如你一般娇媚,风流一次也算值了!”男子话音一落,双手便已经覆在了她纤细的腰间,一双邪魅的眼正直勾勾地瞅着她。 白姌微心里冷笑一声,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第一战神的味道,俨然一个街头色徒,这样的男子,即使在战场上叱咤了好些年又如何,必定是有光芒陨落的一日的,而且那一日并不遥远。 “所有的风流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背对着他,光洁的脖子似乎与他的下巴亲密接触着,她的行为十分大胆,甚至还带着些许挑逗的意味儿。她一张俊脸似笑非笑地瞅着这个男人。 男子邪魅一笑,在她秀美的耳垂上又舔了一下,“那就让我风流之后,自己来承担苦果吧!”言罢,双唇已经吻上了她的,唇齿辗转,看得出来他也是情场老手了,一手在水中轻轻抚着她的身子,一点点往胸前挪去,一手则悄悄地往她身下探索。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身上捣怪着,姌微只是身子软绵绵地任他胡作非为,双目睁地大大的,努力地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 他眸子微闭,似是极为享受,姌微身子紧紧贴着他,双乳在他胸前蹭着,臻首一低,手指灵活地拿下了头上唯一的发簪,双手温柔地在这个男人的后背上游弋,猛地一下,狠狠扎了下去。 那人闷哼一声,双手却将她搂地更紧,白姌微又加了加手里的力道,她小声说:“你还真是风流到不要命!” 他深邃的眼眸瞬间笼上了一层阴影,忽然反攻,将她压在岸边,神色严肃:“是谁派你来的?” “谁派我来的,就有那么重要么?”她浅笑地回答,仿佛自己只是在与人笑谈而已。 “哦?你可真是有趣极了!”他说着缓缓放开了手,只是用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白姌微轻佻一笑,猛地一下往他命根子上一踢,轻身一旋,飞快地往另一边岸上跑去。 那人也不追她,只是看着面前窈窕落魄的身影,更是来了几分兴趣,笑道:“青州的女子可真是有趣的紧!” 009 将女投诚 “报王上,青州那边来人了!”苏崇正在营帐中看着地形图,边上放着葡萄美酒,青州已然是囊中之物了,唇角露笑之际,士兵在营帐口小声道。 苏崇皱了皱眉头,白正风那老狐狸虽知大势已去,却也是硬朗骨头,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降了的,不过他倒是也好奇究竟来的是什么人,朗声问道:“进来说,青州所派何人” 那士兵呈上一封信,“来人在马车之中,听声音似乎是女子,只说是把这信件交给王上便可。” 苏崇俊眉一挑,接过信件,细细地将这信件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尔后,大笔一挥,在那白姌微的名字上重重划了个殷红的圆圈,眉宇间浮现起兴致盎然。 “王兄何事,难道是那天下有名的白美人?”一旁拿着兵书的苏闫一瞧兄长这表情便觉着是有什么稀奇的事儿,生怕漏了自己一般,赶紧问。 苏崇点了点头,斜了斜唇角又对着那送信的士兵道:“正是那白美人,她已经来了!你去引了她进来便可。”那士兵自是匆匆而去,无半分怠慢。 苏闫一愣,白姌微艳名早已声动中原,自己心头对她早已好奇不已。“哦,臣弟听说白姌微绝色倾城,还如她父亲一般英气,是个硬妞儿,当初那燕国主派了左右丞相去将军府说亲,都娶她不得,怎的如今?” “姑娘请进,王上与顺王殿下都在里头!”苏崇正要说话,门口已传来士兵的声音。 他将身侧的军事图缓缓翻好,再抬眸之时,身前五步路距离之处,那红衣翩翩的女子已然站定。 “方才他说的话你听到了吧?”苏崇瞅了瞅低眉不语的女子,也不知她究竟有多少绝色,只是淡漠地开口问。 白姌微暗自一皱眉,微微颔首,这里的每一点动静,她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会有一种错觉,他的呼吸声,她也能清楚地数出来。 “那你倒是说说缘由看!”苏崇重重吐了口气,忽然间,慵懒的声音如正在闭目养息的猎豹,无风无浪的表面下暗涌着危险之气。他问的虽然是一个平常的问题,可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紧锁住缄默的白姌微,灼灼的眼眸如鹰隼般小心翼翼地审视她脸上最细致的变化。 姌微咬了咬唇,这种危险的气息早已受够,也不抬头,只是清声道:“如今民女即将沦为阶下囚,所以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弃暗投明……”苏崇嘴中嚼了很久这几个字眼儿,“我风国也不缺美人,你既然来了,那便一定有能让我留下你的本事,来,给本王看看!” 白姌微脑中飞快地转着,双手也因为紧张而相互搓弄着,然则此刻最忌慌乱,她强压住心头的怖惧,微抬臻首,四目相接时,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惊艳,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小半,当下只是魅声道:“白氏姌微,无德无才,蒲柳之姿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什么样滔天的本事,能翻出什么浪来,只是干干净净地来,不想成为虎狼之师下的白骨,故而望大王收留。” 苏崇忽然间大笑起来,那笑意在他魅惑的脸庞上更显得高深莫测,深沉黝亮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似两簇刀光,说不出的锋利。“这么说,只要留你性命,你便是做什么都愿意的了,嗯?” 010 深闺胆略 做什么都愿意?这话说来便是好笑之至!姌微轻笑,却不露齿,只是在不经意之间媚态横生,“不是愿不愿意,而是敢不敢,风国大军已压过我千万故土,我不过尘埃一粒,自然不敢违抗大王的意思!” 猛然间苏崇大笑起来,猖狂之至,姌微眉眼微微皱起,上齿一点一点咬着舌头,再一点点加重力气,吃到痛处了才迫使自己定下心来继续听这妖王笑。 苏崇轻闭双目,似在养神呼气,随之伸了个懒腰,慢慢活动了下筋骨,全然不像是在军帐中一般,接着走下来,到白姌微面前,眼神紧紧锁着她,好一会儿才用食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颚,“啧啧啧,南国的女子是不是个个都像你这般如花似玉的?” 姌微被他这个简单的小动作吓了一大跳,全然不知这妖王意欲何为,不过心里更多的是惧怕之意,生怕他又相出什么荒诞的点子出来。她终究是硬着胆子回了他一记笑颜:“北国的男子是不是也都像您这样爱说笑的?” 苏崇大手一收,双目之中颇有些凶色,两人眸光交叉了许久,苏崇倒是一副悠然心怡的样子,过了一会竟对着那苏闫皱了皱眉头道:“如今拿下青州,还要几天?” 白姌微一听,粉拳暗握,几天,这妖王口气也忒狂妄了一些吧,虽然她也明白那青州城一定是风国的囊中之物,但自己毕竟是在青州呆了四年的,如此一说,还是有些不爽快的。 苏闫唇角微微扬起,“快不过两天,慢嘛,最多便是五天吧!我风国三十万大军压境,还怕他青州城里五万残兵吗?” “哈哈哈,王弟说的确实不错,只是可还记得十年前,父王在世之时,我风国是五十万大军,照样被那白正风老头子十万奇甲逼得退到那离人江边,如今再看来,这个教训也着实不算太小,至少在当年足以让气吞山河的父王含恨半生了!所以今日我们尤其不可轻敌,特别是燕国最出名的细作美人!”苏崇脸庞轻轻泛起一丝危险而迷魅的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游离在白姌微身上,特别是在她那一双剪水的星眸中徘徊。 白姌微心头有着一种难以遏制的慌张,倒并不是因为苏崇对她似有若无的杀意,而是他那邪魅带笑的眼神,真是让她整个心都被提了起来,生怕他将她生吞活剥一般。白姌微悄悄地抬起头,有些嗫嚅地看着那妖王苏崇,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两个大大的眼镜咕噜咕噜地转来转去,不知焦点在何处,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王兄所言甚是,那……”苏闫点了点头,看向一侧紧张不知作何的女子。 “难道王上怀疑我是细作?”白姌微竟插话道,她抬眸,极为不屑地哼笑了一声,然后站直了腰板,“若是王上真有这样的想法,那姌微无话可说!” “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莫不是真是细作,所以心虚,想来这一招先发制人?”苏崇嘴角的冷笑弧度更深了,整个人走近了两步,帐中本就是点着烛火的,如此角度,苏崇的影子被拉的极长,正好全都打在白姌微的正脸之上。 011 得试君心 姌微不露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自然不是,我,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好笑了,燕国如今是败了,但是偌大的大燕王朝,难道会找不出一个优秀的细作吗,何必要让我来冒这个险。白氏一族八代将门,我白姌微最是贪生怕死,若是父帅知道我为了苟活而来到风国军队之中,必然会杀了我来保全白氏一族的颜面,在他心中,世代忠良四个字,远胜于一切。即使是他已然穷途末路了,也绝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让我败坏白家的名声!”姌微一口气说完,只是偶尔的吞吞吐吐瞬间便让她气势低了一大截。 苏崇面无表情:“那如今你已经来了风国,你父帅又该如何给守城的三万将士一个交代,如何给你白氏一族的列祖列宗去交代。” “说我死了便好!”白姌微冷笑一声,爽快说道。 “那你做了细作,他同样可以这么说!” “在他看来我已经与细作无异。”姌微迅猛抬头,直逼向他的瞳孔深处。 苏崇缓缓踱步到主位之上,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双手就盖在厚重的虎头椅子上,随后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了几下,和煦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好一个巧舌如簧!”猛然间原本温和伪善的音调一下子便严厉了许多:“白姌微,还不说实话!” 白姌微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惊,一颗心扑哒扑哒在心口直窜,一口唾沫星子不小心从喉咙口给咽了下去,一下子便剧烈咳嗽起来,正好牵动以前常年喝药落下的病根,喉口疼的厉害,眼泪水啪嗒啪嗒地往手上掉。 苏闫一惊,这一下还是叽叽喳喳的,怎么才这么一小会功夫便已经是哭得个梨花带雨了。苏崇斜了她一眼:“孤王最恨女子哭哭啼啼,战俘就是战俘,从前收来的战俘,女子似乎都是收入军……” “王兄,这白美人,臣弟倒是看中她几分姿色了,不如便赐给臣弟吧!”话音未落,苏闫赶紧开口。他自然是猜到了自己亲哥哥的意图,倒也不是真的有多喜欢这白美人,只是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又要冲为军妓让那些蛮子给糟蹋了。 “这是有什么好事吗,军帐之中如此热闹!”忽然间一个爽朗绵长的声音传了进来,白姌微正哭得梨花带雨,一听到这个声音,哗地一下子哭得更凄凉了,她没办法,只能如此来隐藏心中的恐惧之意。 “重瞳不是才去练兵,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苏崇对他依旧是好声好气的样子,这不晓得的人,说不定以为马重瞳才是那传说中的大德天子,不过他那双蓝眼睛实在是太有特色了,只要不是瞎子,应该认错不了。 马重瞳直言道:“我带来的那些兵士,早就已经被我不知道操练了多少回,需不着我时刻在场,我用人从不多疑。”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径自走到了一侧,直愣愣地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 012 蓝瞳智深 白姌微微微低下头,这个男人她依旧是不敢直视,那双深蓝色的瞳仁,让人心生畏惧。她生生地避开他的每一寸目光,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知晓,自己正是昨夜要置他于死地的河中女妖。想来,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苏闫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姌微暗想,原来他二人依旧是不和,兴许这一点也是自己将来能够利用的上的。倒是马重瞳对他还是一派和颜悦色,只是爽朗地端过先前就搁置在桌上的杯子,浅啜一口,发出啧啧啧的声音,随后道:“呦,今天是王上纳妾的大好日子吗,怎么又有美人了?”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便说什么样的话,王兄是一国之君,怎能用纳妾来说?”苏闫斜眼瞧了马重瞳一眼,随后转过眸子顾着自己,嘴角还是微微斜起的。 马重瞳一脸的不以为然,只是黑眸倏冷,“是吗,王上难道不是人?全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既然是老子和儿子的关系,自然是一脉相承的,哪里来的什么纳妾与纳妃之间的差别?” “好了,不过笑话而已,你们何必当真!”苏崇咳咳了两声缓和了两人之间略微尴尬的气氛,“方才孤王似乎是还有话不曾说完,既然重瞳来了,那便正好,这白美人你们谁要便领了去吧!” “白美人?”马重瞳一手撑住下巴,疑惑地说着,眼眸有意无意地扫向军帐正中间站着的女子,但见她身段系好,窈窕却又不失风韵,就算是不看那张脸,都觉得是极美的。 不过……这张国色天香的脸,还真是有些……似曾相识! 苏崇点了点头,“这是从那白老头帐中过来……投诚的白美人!” “噢~”马重瞳刻意拖长了尾音,开始面上的表情倒是并不表现的十分欣喜,只是那张看似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睑之下,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他那深邃的眸中却似有一簇极为炽烈的焰色,一股子说不出的悸动如清流一般静静划过心底,在面上荡起阵阵涟漪,“我只听过青州白姌微,莫不就是你?听说白姌微美色天下无双,重瞳自问御女无数,不如让我瞅瞅?” 御女无数,再让他瞧瞧,安得什么心眼,就是个傻子都能猜得出来。白姌微重重地呼了口气,又狠狠地眨了眨眼,她自然知晓自己是必然要与这个男人正面交锋的,索性大大方方抬起头,迫着自己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个蓝瞳的男子,“正是小女子,青州城白姌微!” “长得,倒还真是标致,不过美则美矣,却是少了那股子少女的灵性。”马重瞳抬眼,正好与她双眸相接,随之又叹了叹气,并不表现出惊艳。 倒是那苏崇,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倒确实是孤王见过数一数二的美人了,重瞳竟看不上,莫不是心中早已有了人?” 马重瞳摇摇手,“重瞳只是风流却不动情,女人这东西啊,就如赌瘾,赢的时候,她能祝你一帆风顺,可若是输了便能掏空你整个人,我这人向来都是不来运道的,赌场之上,十赌九输,所以自然是不敢对女人掏心掏肺的,不然伤着的可是自己!” 013 景王相救 苏闫即刻接话道:“王兄,这话马将军也说了,那这白美人便赏给臣弟吧,臣弟不赌!” “那也成,左右不过一个女人,想怎么玩便怎么玩!”苏崇自然地耸了耸肩膀,到底只是个战俘罢了,就算是天仙一般的容貌,也不能沉迷,虽然这白美人的确是倾城国色。也正是如此,才不能让她在后宫之中翻了天。 多年以来,后宫之中,妖颜必定惑主! 想怎么玩便怎么玩?妖王这话说的可真轻巧,不过数十字,便已经将她卑贱的身份给定位好了,隐隐约约地告诉她,燕国的女人在风国只有比丫头还卑贱的命。白姌微心中微惧怕,孤独的眼底闪过刹那的惊惶,秀色的黑眸半张,斜着眼无神的凝睇他好一会儿,却不敢开口说话,因为她摸不透苏崇此人的心,今儿个他心情好了,兴许会入了你的愿,若是明儿个他又有个大小不顺心的了,指不准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去。 “多谢王兄!”苏闫面露喜色,一面拱手谢过兄长,一面已经快步上前,在白姌微身前打算执了她的手带她离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虽对美色无甚兴趣,却也是不愿让这样一个如玉的女子,又被那姓马的给活活糟蹋了。 他对着白姌微轻声道:“回我军帐中去吧!” 姌微皱眉,迟迟不见动作,苏闫为人倒确实是不错的,只是他一派与世无争的样子,手里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若是想要通过他来报仇,倒是有些痴人说梦的感觉了。 “慢着。”忽然间那马重瞳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直愣愣地扫向白姌微,随后又冲她挤挤眉眼,呵呵地发出一丝细小的声音之后,又颇自恋地摸了摸自己带些胡子渣的下巴,故意站起来涎皮赖脸地缓缓凑到她与他的中间,眼珠子从苏闫身上再转到白姌微身上,从下往上,“王上,我再一看这白美人,还真是带几分韵味,我甚是喜欢,不如请景王殿下割爱,让给我吧!”他从站起来到说完话,眼神一丁点儿都没有飘到妖王苏崇身上,而且一直自称为“我”。 苏崇不过是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对他投以宽容的眼神:“王弟可愿意割爱?” “自然是不愿!”苏闫毫不留情地回答道,“既然前一刻王兄已经将白美人赐给了臣弟,那给不给人,自然是该由我来决定的。” “是吗,我听说景王殿下素来宽和待人,就连屋子里的通房丫头都是赞你一声善人的,依我看,白美人还未必肯跟你,不然那一双纤纤玉手一定早就送到了你手上。”马重瞳一边说一边搓了搓手,又慢腾腾地冲着手上吹了口气,“白美人你自己怎么说,我老马最讲道理。” 白姌微缓缓抬眸与他对视,可是那深蓝色的光线折射地她心口生疼,她急促地呼了好几口气,道:“我谁都不想跟,王上,可否允许民女在您身边做个小宫女,姌微自知戴罪之身,不曾想过有福气伺候景王殿下或是马将军,日后留我做个粗使宫人便知足了。” 014 恶语狰狞 “哦?美人还挑起来了?”苏崇正端起手侧的茶水要喝,一听见白姌微这么说,倒是不急不缓把茶盏放在一侧,半抬眼眸,看不出那张俊逸非凡的容颜上有任何的表情。 姌微不是傻子,这么多年早已学会了察言观色,妖王虽然说话的语调是极为平和的,但那种粗狂的口气却已经将他的不爽快隐隐约约表现了出来,趁着苏崇还没有爆发,她赶紧半跪在地上,嫣声道:“姌微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该有太多自己的想法的,只是景王殿下与马将军都是王上的左膀右臂,若是因为民女而让二位贵人失和,那民女就是断了这条贱命也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望……王上成全!”见着苏崇久久不言语,姌微心头不安之意更甚,她低垂下一双明眸,双目只能瞅着地上的沙土。 那风王总是让人猜测不透他的想法,一张英挺的轮廓在烛火中半明半暗,深沉的眸子在一侧暗黑的阴影中显得格外明亮,深邃逼人,末了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一旁不作声色的两个男人一眼,尔后便将视线转移到了低眉顺眼的女子身上,眼中尽是那波澜不惊的黯沉。“来人,带白美人下去休息,好生看管着,没有孤王的命令,不准她踏出营帐半步。” “王上这是要软禁民女吗,不过这也做的没错,毕竟民女是从敌国来的,身上流着的是燕国白氏的血,哈哈哈……”她笑着站起来,目光对着苏崇,有时候太过冷静反而显得假了,她只能用这样的言语来掩饰心头的深沉,随后又甩开来拉她的侍卫,“莫要碰我,姌微还是黄花大闺女,贞洁大如天。” 说到底她对苏崇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否则依着那妖王杀人不眨眼的性子,还不当场就要了这不安分的“小贱人”的命?这军帐虽不比那妖王的大,却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白姌微深呼了一口气,总算,这样的结果还是比想象当中要好得多的。这些年他也听过不少关于苏崇的事,他虽好征战,嗜屠城,然则对领土之内降了的百姓却是实施的施恩令,姌微冷笑一声,这个亦正亦邪又不近女色的男人,到底什么才是他的软肋? 她径自坐着,夜色初临,风国的军营之中安静地有点可怕,除了门外整齐的脚步声之外,便只有烛火吱吱的爆破声了。苏崇面上笑意极甚,但底子当中却丝毫没有放松过这场战争,即使此时此刻,胜败早已见分明。她哀叹一口气,只是静静低头敛目,暗暗思忖着下一步计划,眼波流转处,旁人绝对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 “佳人臻首微颔,蹙眉抿唇,无不牵动少年郎的心啊!”猛然间一个突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白姌微被一惊,纤指一抖,顾着自个儿撑着头,不去看他,那一双蓝眸,想想都觉得怪慌兮兮的。 马重瞳依旧是一派桀骜于世,笑着踏步进来,在她一侧的椅子上自顾自坐了下来,双眸在她身上打着转。 015 茶中深意 “马将军好兴致,还有闲工夫来看我这战俘。”白姌微头痛的揉着太阳穴,淡淡说道。 “白美人长得细皮嫩肉的,自然是比外面那些大老爷们要养眼的多,我不看你,难道还去瞅着那一堆胡子渣瞧吗?”马重瞳哈哈一笑,丝毫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 白姌微呵呵呵干笑一声,随之执起身畔简易的小水壶,将澄澈的茶水缓缓倒入原木的小杯子里,她顿了顿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只是一会子便将目光定在了杯子当中,死瞅着那茶水轻轻涌动,衬得杯底的粗制木纹也似乎秀美了许多。随后她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茶水,虽不及当初在白府喝的毛尖儿,却也是苦中带甘的,不算劣品,然则如此一来倒是心情也随之舒畅了不少。 马重瞳看了一眼杯子中的茶水,又抬眸问道:“你喜欢饮茶?” “我喜欢的是江南的碧茶,过齿留香。”她伸手将背后的长发拨弄到胸前,妩媚地捋了捋额前被汗耷住的凌乱小发,细声道:“我的父亲他一向喜欢味道清淡的茶,早些时候好茶难得,他总爱差人去找,然后在暖房之中慢慢煮茶,品茶,闲暇的时候我也会去小啜几口,只是觉得甘甜爽利,细细啜饮后颊齿留香。” “南地燕国不是盛产茶叶吗,看不出来白老将军这样不被世俗所迫的人还挺能挑剔的!”马重瞳皱了皱眉头,又长长地饮了一口,这东西哪里比得上他曲池的羊奶茶好喝,说着,不由打了个酒嗝,也不知是对着这么个尤物的缘故还是一个人多喝了几杯,本还算白皙的脸上竟是显出了微红的酒意。 “你,你又不是南人,你懂什么!”语调略微顿了顿,姌微似乎是忆起了过往的一些什么,唇边原本平和的纹路逐渐变得苦涩,最后又变得冷漠了起来。 “什么,我不是男人,这你怎么知道的?”马重瞳深蓝的眸子攸地一暗,猛地身子倾向她,“莫不是你亲身验证过,还是……在暗示本将军,可以与美人你……春风一度。” 白姌微慢条斯理地放下已经一口喝完茶水的杯子,随后又缓缓地将茶斟到杯子里,突然间媚色袭人的眼眸一黯,端起杯子啪嗒一下,将茶水全都倒到了马重瞳一张俊脸之上。 “你……”马重瞳狼狈得急忙跳了起来,满脸茶水和茶叶,就连发梢也滴着水,他迅猛地伸手拔剑直直地指着白姌微这个倾国祸水,恶狠狠地从嘴中挤出几个字眼,“不过就是个南国的战俘,白姌微,你好大的胆子,本将军看你是不想活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我会有命活着离开这里么?”白姌微重重地放下杯子,站起来与这个恶人对视,“依照着苏崇对你的宠爱程度,待你大捷之后,定会将我赏赐于你,就算他不开口,你也一定会开口。曲池马重瞳,好美人,欢好厌之便食起体肤……” 016 美人心辣 “想不到白美人对在下竟是如此的关心,连在下的癖好都了解地如此清楚,此心可慰啊!”马重瞳笑着将白姌微灵动的神情收入眼底,随之在深幽的眸底化作一抹讪笑。 “见过厚脸皮的,不过像是马将军这般的倒也确实是少之又少了,几乎是快要绝种的了,您的光彩事迹整个天下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话音未落,马重瞳便已经扑上前去,将她一把压倒在地上,缓缓低下头鼻尖险些与她想触,他挑了挑俊眉,道:“既然如此,那美人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做那些荒淫之事的吧,不如我让你开开眼!”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马重瞳加大了嗓门。 姌微心中惧意显于脸上,猛地颤了颤身子,紧紧皱着眉头,咬唇道:“你若是对我不轨,我,我就……” “你就怎样,嗯”马重瞳拉长了尾音,随后翩然扬起唇角,俊脸上凭添一抹狂放不羁的笑,然后收开始不安分起来,缓缓移到她的腰间,一把掐住她的纤腰,“你不会自尽的,来我风国就是因为你不想死,更何况一个战俘而已,在这个乱世这样的事对你来说,不也应该如家常便饭吗?” “你以为我会那么贞烈吗,如果这般,那你便是太天真了,我们白氏女子,从来只重四个字。”她朱红的唇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眼,一字一字缓缓地说着,“心狠手辣!”话音刚落便从靴子处拉出一柄短匕首猛地朝他刺过去。 马重瞳压根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连连侧身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索然白姌微并无心要他性命,只是将刺进了他的左肩,且并不下狠手,匕首只不过没进了一小半。她猛地拔出匕首,随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有下次,我便是刺进你的心口了。” “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一个小姑娘家的下手竟然这么狠,还脸不红气不喘!”马重瞳捂着左肩,稍稍止住了些血,可是衣服上还是红了一大片。他深呼了一口气,瞪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女子。 白姌微哼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然后走到他面前,抬起头大无畏地瞅着他,一双美目中清漾着丝丝笑意,随之微微抬高了一些音量,“你若要去风王陛下那儿高密就尽管去,我从没想过来这儿之后,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 马重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眸看她,尽管她面上如此娇艳,可他能看到,她的眼底并不开怀,忽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来的念头,他握住她的手,有些迫切道:“不如你跟了我可好?” “跟你?”她惊讶地问,随后又不屑一顾地瞥开眼色,径自在椅子上坐下,翘了个二郎腿,又倒了一口子茶水,她并没有正面回答马重瞳的问题,而是将木茶杯拿在手里轻轻地晃动了一下,又放在鼻前,缓缓地吹了一口气,生生作出一点儿享受的模样来,仿佛整个人整颗心都已经置身其中。 017 誓得红颜 她微微怔了怔,好一会子,才清声道:“这茶叶是下午的时候送到我这来的,我知道北国甚少产茶,士兵们喝的更少,所以军队当中不太会有这个东西,那么这必定是风王特地为我准备的。我暗自猜想,王上对我并不像面上那么不感兴趣,更何况不瞒将军说,我来这儿是有目的的,我的野心只有他能满足我,既然现在他对我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那么……我还有希望!” “你就那般确定你押对了宝?”马重瞳轻哼一声道。 她猛地睁大低垂的眸子,马重瞳此意……不过,她早该想到的,他又怎么会是善类? “隐忍,果断,天下一定是他的!” “不,天下一定是你的!”马重瞳迅速回道。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她拥有着足以让天下男子倾倒的美貌,而且能文能武,聪慧过人却又不失狠辣。她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天下是不是她的,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要的只是他们的命! 白姌微放下茶杯,“那现在将军可以走了吧,不送。”她开口极快,一面说着,一面已经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帐前替他拉开了帐门。 马重瞳点点头,又看了看自己肩上的伤,若是被有心人瞧见了,指不准又是一场祸事,于是蓝瞳微眯,道:“不愧是将门之女,遇事处事都与寻常人家的姑娘家不一样,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这样胆魄的女子了!” “将军寻常时候也是如此好说话吗?我伤了你,你就没有多余的话要说吗?”白姌微冷冷一笑,唇角微微扬起,即使是一股子嘲讽之意已流露言表,她那秀丽的小脸上也漾着两个甜美的梨窝儿,让人生生移不开眼。 “寻常时候都对着一群大男人,有什么好说的,如今是娇滴滴的大美人,我一时情难自禁也怪不得我自己,白美人你说……对吗?”马重瞳哈哈大笑了几声,猛得一个回旋身,一把将白姌微推到旁边,他强硕的身子又压了过去,冲她暧昧地一挑眉,刻意的低吟与温热的呼吸有意无意撩拨着她敏感的颈窝。 “那也不至于如那荒草堆里发了情的野狗一般……”白姌微垂下头躲开他深蓝色的眸光,嘴里刻意嘀咕出声让他知道她在说什么。自然,她敢这么嚣张绝不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是她想要保护自己,能在这个妖孽纵横的风国活下去,便是最为重要的。 “在你面前,就算发情……也不为过。”马重瞳脸色红中透白,趁着她不注意,猛地在她脸上敲下一吻。 白姌微啪地睁大眼,甩手就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马重瞳大手紧紧包着她的玉手,姌微怒道:“我看你真的是找死!” 他迅速地反手一旋,将她自背后环住,双手又反锁住她的手,呵气道:“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的,白姌微,今晚就暂且放过你,不过你记住,我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说罢他忽地一下将她松开,快步离开营帐,只是那股子惹人战栗的笑意一直回荡着。 018 良辰奈何 好猖狂的口气!白姌微魅抬着双眸,冰冷地看着他的背影,马重瞳亦正亦邪的模样让人森森地战栗。不过她终究不能彻底放下心,姓马的能有这么好的心吗,可别说是为了她的芳心,狠者忽善,诡也! 她踏步而出,夜里的风已有了些许寒意,她又匆匆回营帐在自己从家中带来的包裹中仔仔细细摸索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些金创药,马重瞳虽然不是什么善类,但是难保将来不能为她所利用,若是现在第一天便将关系戳僵了,日后怕是这货记仇,会对自己不利。 “我……我找马将军!”白姌微快步寻到马重瞳营帐前,这苏崇可真奇了怪了,自己亲弟弟帐前并无一人把守,倒是马重瞳帐前竟有四人站着,她啧啧一叹,马重瞳在妖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就你一个?”守门的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随后又点点头,“我知道,速度倒是挺快的,进去吧!” “什么,你知道?”姌微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马重瞳当真是如此神机妙算,连她会来送药都给猜着了,如若当真如此,那她便是要极为小心了。不过她也并未多做纠缠,这是在风国军营之中,她本也就是那刀俎之肉,他诈也诈不出什么诡计来。她微微一笑,冲着这几个守门的士兵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周围三个士兵立刻团在一起,“这妞是新来的吧,长得可真水灵!” “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雏儿,若是的话今晚把将军伺候好了,日后谋个夫人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不过我还真希望将军看不上她,瞧瞧那屁股扭得,真想上去捏一把!”其中一个士兵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一面还伸手抹着耷拉下来的口水星子。 “怎么可能看不上,到时候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将军必定是这辈子都……” “好了好了,兄弟们想什么呢,这女子日后说不准就是夫人,大家莫要打她主意。”早前与姌微说话的士兵干咳了几下,自个儿眼神却是时不时会往里头瞄一下。 “马将军!”姌微已经一手撂起了帘帐,但一想门外许多人瞅着,怎么都该装装模样的,这才极为亲切地叫了一声。 马重瞳匆忙穿上外衣,转过头,一脸色眯眯的表情,“进来吧!” “若不是我亲手戳进去的,我真看不出来你像是个受了伤的人!”白姌微轻压下心头的恐惧,一字一句说着。 “是你?”马重瞳转身,深邃阴鸷的眸子透着两道蓝光,“女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方才我来寻你,你倒是故作清高,现在又孤身找我,原来艳明远播的白美人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她缓缓地抬起眸子,如画的笑颜开始染上了一层寒意十足的冰冷,随后掐紧了手里的小瓶子,真想一股子丢出去,不过还是忍了,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身段是放不下的,她缓步走到他跟前,伸手抓过他没有受伤的手臂,死命掰开他的手指,又猛地一甩,将金创药扔在他手心中,“别死的太早,不然我以后会很无趣!” 019 军中妓子 话音一落,便匆匆离开,不多作言语。马重瞳有一瞬间的呆滞,又看了看手里的药,唇角竟隐隐浮现一抹笑瘾。 “姐妹们等下可都要小心侍候了,将军好久都不曾惦记着咱们了,这回啊,难得将军又想起咱们了,咱们可得把握住机会啊!” “姐姐放心,我与春锦近些日子又学了好一些招数,昨儿个找了几位哥哥试,真是欲罢不能呢……” “前还是后,等等可要教教我……” 帐前几步路便听到有几个女子的声音,甚是娇媚,叽叽喳喳的,全然不顾及周围还有好些人听着。白姌微斜眼一瞄,这大晚上的她们打扮倒是并不出格,只是言语却太为轻佻。 还不待姌微开口,那几个守帐的士兵便先说了话:“几位姑娘这会子算是都齐全了吧。” 姌微猛地回头,这几个女子的身份不用想便知道,而她白姌微最恨不过军妓的,她一白眼瞪了过去,语气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边带头士兵瞧着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也有些战栗起来,这军营之中的女子如若不是军妓便是战俘,可战俘哪有她那么好的待遇穿戴均是上品,如此必是贵人,他们也自然不敢轻易得罪,稍稍一顿,即刻道:“姑娘误会了,我们弟兄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年纪小些,说话不经思量,得罪之处姑娘海涵,海涵啊~” 白姌微从鼻中哼出一口气,也懒得理这些个风人,索性不屑地回眸,又有些嫌恶地掸了掸衣袖。 “站住,这位姑娘好生清高!莫不是嫌恶我等姐妹?”猛然间其中一女子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眉眼一挑,丝毫不显善意。边上几个女子更是簇上来,插着腰拥成一团,将她围住。 “清高不清高不是你们几个低……”白姌微很是无可奈何地抬起头,嘴里的贱字还没有说出口,正好对上了那带头女子的眼睛,她全然愣住了,这……这分明就是当年那天真无邪的赵希儿,隐约记得当日希儿在梳妆殿中叫着青染姐姐时候的甜美模样,姌微眉头紧锁,那些个骂人的话愣是又被憋回了喉咙口。 赵希儿唇角一斜,“怎么,你以为姑奶奶看不出来你要说什么吗,低贱是吧,就你出身高贵,我们做随军女子的怎么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姑奶奶最看不惯的便是你这样自命清高的矫情人……”希儿还是如以前一般大嗓门,只是早已不是当日天真无邪知书识礼的宫婢了,她眼角微湿,越看越伤心,甚至是有一种错觉,稍稍不慎,眼泪便会夺眶而出。姌微倏地狠狠抽了口气,手忍不住微微发颤,忽然间一把推开她们,匆忙说了一句对不起,随之便是捂着嘴逃窜一般离开。 她急速冲进自己的营帐当中,因为出来的时候熄了灯,这会子脸上又因为泪水而湿哒哒的,也没得心情去点灯了,一把扑到床上,拿起被子遮盖住自己整个身子,然后咬着被子无声抽泣,似乎昔日的种种又浮现于眼前一般。 020 帝王生惑 忽然间,听到有茶杯落在桌子上的声音,白姌微猛然一惊,迅速坐了起来,惊道:“谁?”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又自斟自饮了一杯,虽然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可是听着嗦嗦一饮而尽的声音便觉得他是极为享受的。她连忙背过身子去,迅速将眼泪擦干净,一手已经从兜里拿出了火折子,但猛然间又想到了点什么,赶紧塞了回去,小心翼翼地伸手到小腿处,将匕首的把子握在手里,随时备战。 “这么晚美人是寂寞难耐去找男子潇洒了吗?”一连喝了好几杯,那男子终于开口了,只是那语气之中却满是嘲讽,无形之中将他心里对白姌微的鄙夷之意悉数展露。 白姌微一惊,整个心肝都纠到了嗓子眼上,不动声色地将裤管上的匕首拿出,藏匿在枕头底下,又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哆哆嗦嗦道:“王……王上,您怎么来了,我只是出去,出去透透气而已。” “孤王怎么来了?哼,马将军来得孤王怎么就来不得?”苏崇语气之中是说不出的云淡风轻,分明是责怪的话语,愣是给他说出了事不关己的调子。 姌微呵呵一笑,颇有些慌乱地捏紧了拳头,她缓缓坐起身子,嗫嗫嚅嚅地开口,稍稍有些底气不足:“自然不是,我若是对他有心,方才您将我赠给他之时,早就欣然答应了,何苦现在又去投诚,如此岂不是作践自己?” 听到了苏崇站起来的声音,姌微赶紧身子往里挪了挪,小心地将匕首盖得严实,苏崇哼笑一声,“白美人说话是不是一直都是这般幽默风趣的,从你踏入我风国军营的那一刻,便应该要能够认识到,你已经全然无任何尊严可言了,在这里你不再是万人瞩目的千金小姐,燕国第一美人也只是孤王帐中的一个卑贱战俘罢了,这些……难道你现在还不能明白吗?”他说着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的神情有些慌乱,幸好这儿乌漆墨黑的,也正巧逃过了他犀利的眼。姌微细细思忖了下,掩着声音道:“姌微自然知道,只是……”她话说一半,却是怎么都哽咽着开不了口。 苏崇走到她身畔,在床沿上坐下来,问:“只是什么?”那语调清冷地可怜。 “姌微今年叫着十六岁了,真正算起日子,却是十五还不到一些,自幼便是体弱多病,可是承蒙上天眷佑,生得一张好皮囊,寻医四年,如今倒是也看不出小时候的病头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青州白姌微的名声越来越响,世人称我为倾国美人。”白姌微一字一字说着,又想起往日生活,眼角已然微湿,接着道:“世间的美人何其多,幸者不过几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那曲池第一美女楚卿绡。楚美人身为曲池公主,我早前听父帅,不,父亲说过,她曾言她要嫁之人必是那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那……姌微何尝不是?红颜虽美,终是祸水,正是因为那被世人传唱的艳名,我才害怕战争,青州城破是迟早的事,姌微的下场可想而知,千人枕万人睡,呵呵,王上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021 无需你教 “不,孤王并不觉得可笑,只是觉得奇怪!”苏崇轻呼了一口气,透着那一丁点儿的光亮,闪烁的眸子与她相对,平静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细细瞅着他的容颜,姌微甚至有一丝错觉,仿佛他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不是天下惧怕的妖王苏崇,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拥有着磁性带感的声音,细细一听更觉得他的声音镇静似乎还带些些木讷,她也不知这句简单话语的本意究竟是陈述还是质问,不过暗自揣摩着,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心是多少的冷,自然与之相配的还有面无表情的脸,那算计着天下的眼波里也不会有任何起伏。 苏崇微微加重的语气:“你应该明白孤王的脾性,未必会遂了你的愿,甚至你的下场并不会比你所猜想的要好一些。不过依照你的样貌出身,要在这乱世中寻一个靠主,绝非难事。” 他这话不知是在暗示还是在试探,姌微转动着眼珠子,咬了咬唇佯装做急切道:“那个人可以是您吗?”苏崇何等聪明的男人,有些话怎需明说,她言下之意已然十分明晰,夸了自己是倾国佳人,便是暗示自己要寻的男子是天下的霸主,如此即是不动声色地讨好了妖王。 苏崇微微眯起眼眸里迸出意味深长的光芒,缓缓从鼻中呼出一口气,随之那语调更是微微上扬,兀自带着浅融融的笑意:“那你为何一直不敢正眼看我?” 白姌微猛然抬头,正巧与苏崇的脸碰上,她惊吓着又给低了头。她言说:“因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并不是爱慕王上,只是因为,你一定会是我要找的那个男人,只有你!” “是吗?”他斜眯着双眼,一点一点低头过去看她,直到一指距离的时候,忽然顿了下来,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又道,“既然你认定了孤王便是那个男人,那么,孤王要你证明给我看!”他说着轻声一笑,那一记笑意之中带了太多不知名的情绪在其中。 姌微低眸思虑,她虽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那种急促的呼吸声,足以昭示他此时此刻的欲望。她故意装傻充愣,问道:“那……我需要怎么做?” “这个还要孤王教你吗?”他暧昧地吐了一口气在她娇媚的容颜上,虽不曾看清楚此时她的表情,不过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传入他的鼻中,光是闻着这种让人意乱情迷的味道,他便已经在脑海中刻画了此时此刻她娇羞的容颜,那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又是如何诱人采撷。 “此事王上甚是了然?”她无由一问。 苏崇小哼了哼气,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后宫佳丽无数,即使他不好女色,也有解决欲望的时候的,所以…… 见着姌微不做言语,苏崇补充道:“你早已经过了成人礼,侍候男人这档子事,家里的老妈子不会还没有教过你吧?” 022 军帐意重 “不,不,在家中的时候庶母在我成人礼时便有说起过这个事,只是我并未上心罢了。”姌微嫣声道,却并不敢抬头看他,即使暗黑的夜里,他们也看不清对方的容颜。 “那孤王来教你可好?”他俊眉一挑,颇有些颠倒众生地笑着,随后清了清嗓子,身子也一点一点往下俯了下来,只在与她秀挺的鼻即将触碰的那一刻顿住,“你愿意吗?” 这一刻姌微真是“受宠若惊”啊,愿意吗这样的词竟然会从苏崇的嘴巴里说出来,“王上,若是姌微说不愿,您可就会离开?” “不会!”苏崇斩钉截铁道。果不其然,他的询问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粉饰他的霸道专政而已。 姌微不作言语,她不晓得该怎样回答才能如了这个妖王的意思,若是轻言答应,那后面的戏便没有一点看头了,若是不答应,万一激怒了他,也是一场祸事,甚是烦扰。苏崇见她不声不响的,不过是哼声一笑,“美人说孤王便是可以成全你梦想的那个男子吧,难道这些都只是嘴巴上说说的而已?” 姌微凝神听他说话,那种放荡不羁的口气,几乎让她肯定他就是在试探她罢了,她急忙道:“我愿意的,再是美丽的容颜,最后也不过昙花一现,何不趁着青春韶华,去追求那些自己想要的呢?”话音刚落她便一把勾住苏崇的后肩。那夺人魂魄的媚眼,透着一丁点儿薄凉的月色,更是勾人。 苏崇一把捂住她的唇,眼神一晃,只是将食指搁在她的上唇尖处,异常撩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孤王倒是想要尝尝青州第一美人的味道。” 苏崇说着便已经吻上了她的锁骨处,一点一点地吮吸着,力道又不断加大,将她引地战栗起来,他像是带点发泄一般,姌微心中百味杂糅,这样的发泄仿若野兽的行为,她无奈拉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缓缓睁开了大眼睛,将那双细腻之中却能摸到老茧的手贴在自个儿脸颊上,冰凉细致的颊靠着他温柔的掌心磨蹭,不可否认,那种柔情似水让人沉迷。 这一刻,她沉迷,他痴迷……他的手上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她是再熟知不过他的了,他不练武,励精图治,登基的那几年几乎都是沉浸在御书房之中,可是惹得不少宫妃不满了。姌微温柔地抿了抿唇,顺着掌心蔓延而来的暖意甚至带着心脏稳定跳动的节奏,今她微觉醺然。 他双手缓缓向下摸去,那举止轻而温缓,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于不紧不慢之中流露出帝王之气,姌微紧紧咬着唇,猛然间,她像是忽然觉醒一般,身子猛然一颤,苏崇微微顿了顿,却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是更加猛烈了许多,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将她纤细的双手紧紧嗯在硬床上,她手指微微抖动,殊不知那个画面有多少的暧昧…… 023 坏人好事 “王上……”她低低地沉吟,这样的场景在她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不过都是噩梦而已。她轻轻挪动双腿,浑身上下都难受,可是双手又被束缚着,根本没有办法将枕头下的东西抽出来,她也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样不上不下的局面让人异常揪心。 “嗯?”苏崇轻声应道,只是一门心思全沉浸在她身上,似乎也无心顾及其他,姌微十指微微收拢,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眼看着生米都要煮成熟饭了,她心头急的无法言喻,拒绝也不是,逢迎也做不到,“怕吗?”苏崇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温柔地如同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白姌微身子猛然一颤,急忙哆哆嗦嗦道:“没,没怕,被王上宠幸是姌微的荣幸,荣幸……”她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几乎是轻若蚊吟。 “那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一刻可好?”他魅惑一笑,一双魅人心魄的眸子直生生地锁着她的每一个细小的举动,索性现在漆黑一片,对方的容颜也看的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从他不羁的语调之中也不难听出其中轻视的意味儿。 “王上,王上……”忽然间门口传来男子雄浑的声音,微微带点醉意。 “将军,将军,王上真不在里头,老奴不会扯谎的!”那张公公死命解释着,若是被这煞星知晓王上在白美人帐中,必然是要闹得整个军营都知道这件事为止的,到时候他这条老奴才命自然也就保不住喽。 那来人重重一呵斥,似乎是动了肝火“王上若是不在,你这阉人在此作甚,莫非你也是垂涎……好了,本将军不和你这不全之人一般见识,快,带我去见王上!” 苏崇顿了顿,稍稍转头朝着营帐的一面,语气中带些怒意,却并不说话,只是愣了一会子之后又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似乎料准了那马重瞳不敢冲进营帐来,他猛地回眸,看着白姌微飘忽的神色,一本正经道:“外头的闲事就莫要管了,美人只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便好。”话音刚落便已经伸手在她的腰间,一手已然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外衣,轻巧地在她胸前揉捏。 姌微轻呼了一口气。强颜欢笑一般点了点头,小声迎合着,心头的最后一丝救命稻草也被他热烈的狂野所卷走了。 “王上,军情紧急,您若是再不出来,重瞳可就要进去拽人了!”来人正是马重瞳,他撕扯着嗓门子在门口大声叫嚷着,不将那苏崇给逼出白姌微的“闺房”是怎么都不会罢休的了。 “这个马重瞳!”苏崇忽然停下动作,整个人撑在白姌微的身上,右手紧紧握拳,重重地砸在床上,随后以极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衫。 姌微窃窃一笑,如此一来这苏崇必定不会回来了,至少她是可以躲过这几天了,她缓缓起身,也不去整理身上的不争气,只是含情脉脉地瞅着苏崇,在他刚穿好衣衫之时,轻柔地扯住他的衣角。 024 步步为营 苏崇回眸,无多意味地看她,姌微微微仰起头,“等下还会回来吗?” 他笑了一下,“你先睡吧,无需等孤王!” 匆匆甩下这一句便打算走,姌微猛地一用力,死活不肯放手,苏崇见着她的小脾气,无奈只得摇摇头过来坐在她床前。 白姌微灵光一闪,猛地一把拉住他的衣角,苏崇身子往后一倾,她即刻伸手环住他健硕的腰身,轻轻地靠在他的怀中,娇声道:“不要走,留下来!” 苏崇抿了抿唇,又啧了一声,皱眉无奈道:“你暂且好好休息吧!” 姌微缩了缩身子,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又小心地蹭了蹭,如一个小野猫一般,眨巴着大眼睛道:“若是王上不在,姌微一人如何能安歇?”话音未落人便贴上去了,她暗自思忖,若是有什么军政大事,能拖住他自然是极好的,若是他走了,那也行想必事情紧急,他短时间内必定是无心顾她。 “王上,臣以为您有什么春秋大事要做,却没想到您是在这白美人的温柔帐中风花雪月!”忽然间帐口有人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指着苏崇,又斜眼看着衣衫半裸的白姌微,带着一丝轻蔑的神色。 白姌微惊讶地喊了一声“啊”,秀眉深锁,一把抓过被子,委屈道:“马将军你怎可这般莽撞地闯进来,若是让外人知道……” 马重瞳一听,猛地一惊,却转瞬即逝,并没有将这种情绪流露在面上。“军中大事一个女人知道什么!”他忽然间犀利地回了过去,那一双锐利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生吞了一般,一撮如狼似虎的精光让人黯然生畏。 白姌微不由地缩了缩身子,嘴角硬是扯出一抹弧度来,她紧紧捏着粉拳,愣是抬了抬脖子,倔强道:“就算是那八百里加急,也总要容得王上休息吧,王上乃天子,什么事能比天还大?” “如今风燕两国正交锋,一步错,满盘输,妇道人家懂个屁!”马重瞳闷哼一声,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屑一顾,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在不见得多少明灭的灯火下,更是褶褶生辉,却也于不经意之中透露出让人惧怕的光亮。 “我确实是妇道人家,我只晓得如何好好地伺候自己心仪的男子,不似有些人,一身蛮力,书礼不识!”白姌微兀自抿唇,随之唇角轻蔑地一弯,字字带针地回了过去。 “够了,白美人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二人争论地起劲儿之时,苏崇收了收手上的力道,左手正捏在白姌微削瘦的肩膀上,姌微吃痛一叫,马重瞳即刻回眸瞅她,倒是那苏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心中暗自冷笑,果然是帝王家中人,喜怒不形于色。她低眸惺笑,估摸着这蓝瞳怪物也正等着看她笑话,否则也不会这般积极。 姌微缓缓地合上眼眸,仿似是在逃避他慑人的目光,强抑住翻涌的情绪,温婉解释道:“王上,我只是……” 025 粮仓起火 苏崇并不回眸看她,只是面上表情已然不善,猛然间将白姌微推开自己一把穿上长袍,其实他也就只是脱了一件外袍罢了,其他的都整整齐齐穿戴在身上,倒是白姌微身上零零落落的,就连最里头的小衣也都被脱了一半,只要不是傻子都不难想到前一刻这春色无边的营子里简陋的床上正发生着什么样激情的事儿。 “你若是再多说几句,只怕孤王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了!亦或者……”苏崇轻缓地从鼻中哼出一口冷气,微微回眸,冰冷的寒光从眼神中投射出来,恍若寒冰,停顿了一会子之后又邪魅一笑,“你还要帮孤王系好衣衫?” 马重瞳抬眸,默不做声地瞄了一侧衣衫不整的美人一眼,为了不让她尴尬,又刻意撇开眼眸,叹了口气道:“王上,粮仓起火!” 姌微面上的错愕与惊恐随着那隐隐的疼痛被淡然掩盖了过去,她抬眸,只见苏崇一顿,长袖一挥,将身侧的锦被一甩,匆忙道:“通知各将,主帐集合!” 说罢,已然大步跨了出去,丝毫没有半分流连,看得出来他很急,妖王,呵呵大德天子,多少谨慎的一个人,即使那三军实力充沛之时尚且对燕国几千残兵不存丝毫懈怠,如今好端端的粮草被烧,想必他心头已经气急,可即使如此,他依旧保持着一个帝王应有的风度。 她甚至在暗暗地想,若是二人床笫交欢之时也出了什么大事,他不知道会不会……若是有机会,还真是要好好试试的。 那锦被缓缓从半空中下落,正好遮盖住她大半个身子,扇起的小风将她凌乱的发丝吹得酴醾,她缓缓闭上眼眸,眼角泪水顺着绝美的脸颊一点点滑落,帐外号角吹起,她轻声呵笑,粮草被烧就意味着妖王一定会速战速决,青州城完了,可笑的是青州主帅之女竟然在敌国帝君的床上,甚至前一刻还与他缠缠绵绵。 她不知,帐外一双深蓝的眸子,紧紧锁着她伤神的容颜,他从未这般认真过,好一会儿终于揉了揉眼,佯装三分醉意离开。 睹江山如故,恨无一时人物。闭上眼不去想这荒诞的乱世,兴许明日,父帅的头颅就会悬挂在那青州城门之上,多少鲜活的生命又将付诸白骨。睡了吧,这些也不是一介女流能改变的,人,怎能胜天? 这一夜注定不能眠,外头一直是那些起起伏伏的小声音,并没有特别不同的举动,姌微睁眼也是青州之乱,闭眸也是青州之祸,她猛地坐了起来,像是着了魔一般匆匆忙忙穿了衣衫,在营帐中摸着黑焦急地走来走去,忽地看到帐前小缝一道银光闪过,她睁开眼睛,那一闪而过的光线正晃过她明晰的双眸,是剑光。 姌微当下便是提高了警惕,小步子躲到了帐后,手小心地在身上头上摸索,却怎么都没找到可以用来当作暗器的物件儿,她弯下身子,极为谨慎地拿过桌上的茶盏,紧紧抱在手里,视作此时自个儿唯一的防身利器。 026 暗夜惊魂 次擦一下脚步声,她也跟着后退一步,随着帐门被掀开,来人的样子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底子,一身黑衣,手执软剑,轻轻一晃,银光暗烁,他细步过去,迅猛之间刺向主床位,姌微惊吓不轻,纤细的手指紧捏着茶盏,如今走的是一步险棋,尽管机会有微乎其微,但也绝对不可自乱阵脚。 她紧紧咬着唇,急地小腹也开始阵痛起来,忽然间那寒光一闪,她只是感觉到自己额尖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哪里还管得着其他,她直接一茶盏砸了过去,谁知那黑衣人一剑劈开了茶盏,狭长的眸子一眯,一柄长剑直愣愣地刺了过来。 正紧张之际,有人迅猛地拉过她的身子,将她挡在身后,只单手夹住那倾力过来的长剑,白姌微惊呼一声,来人动作极为狠绝,几下便将那剑还在杀手的脖颈上,银光闪烁中,杀手反攻,一手抵着脖颈处护命,空出的一手不知从兜里掏出个什么东西,直直地朝着一旁惊魂未定的白姌微投去。 另一人急忙松手,倾身护住姌微,如此一来便是处了弱势,瞧着这杀手步步逼人的气势,只得拉了白姌微便往外冲。姌微全然若木人,自然是任由他拉扯着,才跨出营帐几步,便猛地惊醒,自己如今想尽了办法才留在苏崇身边,若是这么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定了下来,作势甩来那人的手。那人问:“怎么了?” “我不走,我要等王上来!”说着,转过头,双目含情看着身后。 “疯了,连命都不要了!”那男子干咳了一声,似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一般,眼见着身后的人快要追来,他也不管了,直接将白姌微拽在背上,“你若想我们一起去死,便尽管叫。” 他似乎猜准了白姌微会叫,也料定了这个小威胁会对她奏效,姌微一顿,张口就来了一声,“救命啊~” 那男子猛地回头,咬牙切齿地开口,白姌微是没有瞧见,他那一双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焰来了,如若不是为了保住这丫头的性命,这一刻,他定然会爆发起来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几巴掌。他无奈只得一把捂住她的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人多的地方冲到马房前,口哨一吹,骏马驰来,三两下之间便上了马。 他将白姌微紧紧环在胸前,身上的大麾体贴地将她搂住,生怕她受凉一般。白姌微虽说出身将门,但身子到底是薄弱的,哪里经得起这千里马这般颠簸折腾,她浑身上下都被震得不舒坦,一股子酸水都涌了上来,差点便失态吐了出来。 “且再忍忍,过了前边的山头才是安全的!”他双臂一收,逆着风说道,嗓子里有些沙哑。 “忍忍,说得容易,你倒是来这么被震上个把时辰试试!”白姌微轻哼一声,满是不屑,忽然间她表情一敛,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拽着一片瓷碎片,随之轻轻摸了摸马肚子,瞅准了时机,猛地一下戳了下去,那马儿嘶鸣一声,一下子狂乱了起来。 027 不识好歹 那男子急忙拉住缰绳,猛地怒目瞪着白姌微,一把将她抱下马,一把将她摔在一边的稻草堆上,下颚紧绷着,幽深的眸子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白姌微,我就想不通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女子!” “没错,我就是不识好歹,所以你何必煞费苦心来救我,你乐意了我还不稀罕!”姌微吃痛地咬了咬唇,不过马上又忍了回去,转而呵呵一笑,秀眉扬起,稍一回眸,狠狠瞪着他,“你说是不是呢,马~重~瞳!” 那男子一侧身,“你怎么发现的?” 白姌微站起来,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巾,“猜的!” 马重瞳盯着她,只是一直不停地笑,那笑意贼兮兮的,怎么都不怀好意,细细一看不难瞧出其中的冷漠心性,“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猜都能猜得到。” “哼,你那双眸子如此锃亮,除非我瞎了,否则如何发现不了!”姌微不怎么有耐性地斜睨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依旧是哼着气,对这个男人她就是打不起好脸色来,不过是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当做是解释,尔后便上前一步,出人意料地撞了撞他受伤的肩膀,瞧见他吃痛一战栗,又开口道:“方才的伤还没好,这么快便忘了我身上的刺,还来救我,什么时候开始,吃人不眨眼的马重瞳马将军竟变得如此善心了,嗯?” 马重瞳斜眯着眸子,“你口口声声说我吃人吃人,试问白大小姐何时何地看到过马某吃人了?” “人尽皆知的事!”她疙瘩了一下,强说道。“你莫要转开话茬子,我要回去!”她说着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荒郊野外的,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兵家最忌讳妄自臆测,若不是知道你是从那青州军营里出来的,我真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白正风的女儿,老头子虽说与我不是一路人,却也算是个大家,怎的就生出你这般愚蠢的女儿来?你若是要去送死,马某绝不会拦着,就当是我自作多情,白捡了你一条性命!”说罢,他又理了理下襟,双眼闪烁着紫色的光亮,从容不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尽管自己离开。 白姌微敛下眼,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但回过头来一想,如今自己势单力薄,还有什么狗屁的自尊放不下的,她双手捏拳,问道:“为何……回去送死!”她就不信那杀手还会一直在那里蹲着点不成,只是这话她憋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马重瞳轻吐了一口气,随后失望地一笑,是的,他在笑!虽然面上的神色并未怎么深刻地显露出来,可她却能看得到他紫眸深处藏匿着的那股子轻蔑。他将双手环在胸前,一柄长剑则是正好牢牢夹在胳膊肘里,“军营之中守备森严,若非他的命令,谁敢对你动手?” “他要杀我,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直接给我一碗毒酒不就成了,更何况方才我是听到的,粮草也能被烧了,这就意味着其实手背并非是这般森严的……”姌微深呼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辩解着。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可是自个儿潜意识里就是想要去为他说白这个事儿。 028 不得归去 “你高兴便随了你!”马重瞳说道。 他那闪烁怒意的紫眸此时显得十分吓人,稍一驻目,便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低头,抬眸再看,只觉得如同兽眸。 “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回去,从姌微离开青州界之后,便不曾想过自己的生死了!”她和缓了语气,然而其中的坚定却是没有半分动摇。 马重瞳上前一把抓住她羸弱的双肩,微微睁大了眼睛,定定地问道:“哪怕是丢了命,哪怕是贞洁不保,哪怕是从此万劫不复……” 她深呼了一口气,胸脯挺起,“是的,我就是喜欢风王,就是铁了心要做那大德天子的女人,谁都阻拦不了!”她那种铁铮铮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全然没有一丝戏谑之意在其中。 “可是现在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就是我的,我不同意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马重瞳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道,一下子又翻转了语气,三两步便上前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这样子是铁了心不打算让她离开了。 她瞅了他一眼,“多谢马将军一片好心,是我命贱,受不起如此大的恩典。”她呵呵一笑,轻蔑之中拒绝他的好意。她大步走着,心头重重呼了一口气,脑海中盘算着,如此莽撞地回去,会不会更惹那妖王怀疑…… 一不留神,身后的人疾速冲了上来,一把将她搂住,按倒在一旁,又极快的反身扑倒她,一下便吻了下去,在她纤细的脖颈处狠狠地吮吸,如凶猛的野兽一般,一面吻着,一面伸手开始扒拉她的衣衫。 姌微瞪大眼睛,因着双手被他紧紧扣着而无法灵活动弹,只得极力反抗着,“马重瞳你疯了吗,还嫌我那一刀扎地不够深吗?” 他微微一顿,“那就看看谁更狠心一些,这个世上海从来都没有我马重瞳制服不来的女人,你白姌微不会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那马重瞳冷哼一声,薄唇默然张开,一字一字说得轻描淡写,笑意牵动了嘴角,幽紫的眸子则更是深不可测,让人看不穿。 她从秀鼻之中冷冷吐出一口气,眼前的这个人,她虽并不了解他的底细,可是与他素有渊源,对于这个人的脾性还是有一定知晓的,他得不到的绝不会留着,正如当年的顾青染一般。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可你得到了姌微之后呢,将军可曾想过,从此姌微会如何?” “谁敢对你如何,你若是成了我马重瞳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精致的容颜,透着凉薄的月色,白姌微本就绝美的样貌,更是仙地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九霄神女。 姌微咬唇轻叹,身子忍不住一战栗,眼角已然有泪水夺目而出,很早很早以前,她就是十分爱哭的,她向来不擅演戏,只要有些委屈心事,眼睛总是湿哒哒的,不过这倒是将江南美人的楚楚可怜展现地淋漓尽致了。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可我想成为天下第一夫人,我想坐在凤椅之上,你……能给我吗?” 029 一身烈焰 马重瞳一愣,紫色的眸子艳地好像能喷出火焰来,他低下头,一丝一丝逼近她的脸庞,带着些酒味儿的气息轻柔地打在她不着粉黛的脸颊上,轻轻地张开满是老茧的双手,以指尖揉擦着她柔嫩殷红的唇,忽然间重重地往下一压,几乎抵上了她的牙齿。 “你觉得呢,我能给你吗?”他呵呵笑了一声,灼热的男性气息于无形中狠狠包围着她,白姌微不禁颤抖起来,过去只是觉得他狠绝地让人不敢靠近,可如今,他就如暗夜地鬼魅一般将她包裹地水泄不通,关于他的一切,全都热烫得像是火焰。 他的回答让白姌微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是在暗示她他也可以做到,又好似只是将她当做了一个可爱的玩物,玩玩文字游戏,默默耍弄。“若是给不了我,就别脱了我的衣衫,青州白姌微的艳名不是白叫的,在我们燕国,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话,越是美貌的女子,越是心高气傲,所以我宁可去死,也不会屈就!”她强迫自己压住心头的惧意,正眼瞧他,与他对峙道。 马重瞳冷笑,仿若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白姌微见他不语,又急忙仰起身子,补充道:“你不信吗?” “不,我信!”他斩钉截铁道。 “那你就放开我!”姌微狠狠一言,手肘子撑着一旁尖锐的石头,压迫着那股子疼痛劲儿,一把将他推开,却万万没有料到,在那一瞬间,马重瞳一口鲜血吐出,正喷在她半露的香肩之上。 她惊吓地瞪大眸子,双手颤抖着自他背后环了过来,已然鲜红一片,她急问:“你怎么了?” 他擦了擦唇间的血渍,挑眉笑道:“看不出来你人这么瘦弱,力道还蛮大的。” 姌微赶紧站起来,也不管马重瞳吊儿郎当的样子,直接扒过了他的身子,扯下他的大袍子,只见后背上一条狰狞的上口,皮肉微微外翻,血液是深红色的,明显是新伤,她秀眉微皱,什么都没来得及多想,直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你救我受了伤也不会说一声吗,白姌微虽是薄情寡义,却也还不会是无情无义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不如,呵呵,就以身相许吧!”马重瞳咳了几声,大手捏住已经散落在泥土之上的大袍子,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无力地低吟一声。 “我不爱欠人!”话音刚落,姌微忽然间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也不管他身上的伤势,只是拉下他的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一低眉,柔情似水,她慢慢的带着挑逗,有些生涩却又十足热情的,先轻咬他的唇,辗转好几回,脑中一直思忖着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好一会儿才将娇躯贴近,朱唇微微张开贴上他冰冷的薄唇,尔后如情人的亲热一般,炽烈而又温情。 030 荒野春香 马重瞳被她突如其来的热络惊地一时间也不知作何表现,不过对于美人他向来是来者不拒的,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生涩的表现,那种感官上的欢愉,像是火苗一般将他身上所有的情愫全都点燃,再加上他身上微弱的酒气,让这个带些凉意的月夜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他毫不客气地拨开她的衣衫,粗糙的双手柔和地抚摸着她如白玉般的肌肤,他也不知何时开始,已然掌握了主动权,他宽衣解带的动作十分娴熟,看得出来他女人的经历十分足,他将她漆黑如墨的长发一点一点捋到一侧,双手穿过她的发,对着她的唇,轻轻地吻了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这般轻柔地对待一个女子,过去那些个逢场作戏的风月事哪里会如此耐心,只需顾着自己爽快就得了。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尽会在他身上使尽浑身解数,她只是不知将自己的双手安放在何处,只得默默抚摸着他的背部,又笨拙地避开他的伤口,心想,只要过了今晚,便是两不相欠了。马重瞳此人素来声名狼藉,可今日他的举动却是反常的很,她暗自猜想,他……应该是对自己有些心意的,否则在自己刺了他一刀之后,他何必一言不发,在自己遭遇险境之时,又何以倾力相助? 姌微一言不发,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马重瞳抬起眼眸,“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不过……”他微微一顿,见她睁开眸子,又在她耳边呢喃道:“与你亲热的滋味还真是不错!” 她侧过头不去看他,只是静静等着下一刻如狂风暴雨一般的人间情事。 “把衣裳穿好吧,这天还挺凉的,莫要染了什么病气回去。” 她惊讶地回眸,只见马重瞳已经坐了起来,他见她酥胸半露的魅惑样,再配上一脸严肃的表情,着实可笑了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姌微问道:“笑什么?” 他摇摇头,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径自说道:“还不穿上衣服,难不成不怕我反悔?” 白姌微低眸看了看自己,外衣早已不在身上,贴身的小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更羞人的是肚兜儿还不知何时起松了一根带子,半个胸脯都展露在了空气之中。她弯了弯唇,尴尬地扯过衣衫裹在自己身上,稍稍梳理了头发之后道:“今夜可是你自己放了我的,日后不准后悔,也不准在欺负我了!” “欺负你?白美人这话说的,你生的如花似玉,我马重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给人带兵打仗的大老粗,看到你这样的脸蛋娇媚,身段儿凹凸有致的,怎能不起心思,嗯?”他一面说着,一面又伸手挑了挑她的下吧,“不过今儿个放过你嘛,只是因为我还想要留着命为我马家传宗接代罢了!” 白姌微一把打开他的手,摇摇头,向后退了几步才艰难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秽物,伸手拉住他,马重瞳吃痛一哼,姌微知道必定是牵动了身上的伤,急忙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弯下身子去拉他,低眉道:“这里荒郊野外的,又没什么遮挡,先且不说那杀手会不会寻来,万一碰上什么豺狼野兽的,也够我们哭的了!” 031 隐忍欲望 马重瞳什么都没说,姌微好不容易才将他搁在自己肩上,嘴里一直嘀咕抱怨着,猛一回眸,那一双紫色眸子正直愣愣地瞅着自己,她急切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瞧他丝毫没有回避目光的意思,心下想不明白,只得尴尬地伸出手指擦了擦自己的脸。 “别动!”他轻声道,“脸上都是我的血渍!”他一面说着,一面轻轻地磨搓着她的容颜,细心地为她拭去面上的秽物。 “好了,快走吧!”她匆匆撇开头,面上一抹可疑的红,更衬得国色天香。 夜色渐深沉,这一晚,相对无言,却是各有所思。姌微早早地闭目,却只是假寐,马重瞳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伤口,行军在外,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的。 “也不知道多年以后,我还会不会记得,我竟然曾经为了一个女子不顾安危过!”马重瞳极为轻柔地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罢了,多可笑啊,他也一直是驰骋惯了的人,何时这般窝囊过,想想又不禁摇了摇头,双眸一直空洞地望着天,可是没人知道,眼底全是她的倩影。 这世道啊,就是如此喜欢捉弄人,姌微抱胸而睡,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昔日颜色,眼中一酸,泪水不争气地溢了出来。她匆忙低头,无声地拭了泪水。 火星子不断发出吱啦的响声,大抵已经是这夜里最明晰的声响了吧,白姌微睁开眸子,偷偷看了马重瞳一眼,他睡得正鼾,她侧了眸子,唇角竟然浮现出一丝笑瘾,其实……如果不去看他的眼睛,他长得倒真不赖,浓眉大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大男人的味道,又勇武过人…… 想及此处,她赶忙甩了甩头,莫要忘了,他是谁,他可是这乱世中人人争夺人人惧怕的马重瞳啊,不过一时虚伪,自己怎可受惑? 夜,所剩无几,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抵不住这连日折腾下来的困意,迷迷糊糊地也不知什么时候入了眠。 清晨的光亮打在困顿的眼睑上,异常闭目,白姌微缩了缩身子,伸手扯过身畔的薄被,猛然间想及自己的处境,急忙睁开眸子,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薄被,拉过来一瞅,才唏嘘了一口气,原来是马重瞳身上的大莽袍。她捏着衣服,将袍子向上掖了掖,又圆目扫视四周,见着马重瞳正在一旁细心地为那马儿包扎伤口,她不禁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马重瞳反应很灵敏,她极为细微的举动并不曾逃过他的耳目。 “这马儿昨晚便伤了,你到今早才来顾及它,不会觉得晚了些吗?”姌微手指在凌乱的发上重重地梳理了下,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人都还伤着,对马倒是宝贝的紧。” 马重瞳对着那马儿,不羁地吹了吹口哨,“如若在乱地之中,妇女被一群乱民强暴,已然得手,你说你倒是去救她呢还是不救?” 032 遮心掩面 姌微心头暗自鄙夷,这般恶俗的比方恐怕也只有他这样的野人才能大气不喘一下的说出来了吧。 她稍作思量,“若是我,不救,一个女子遭了众人,便已然是残破之身,就算是救了她,也不过是又多了一具残骸,与其苟活于世,倒不如死了干净,赤条条来去了无痕!” “兵家常言,好死不如癞活着,死了便什么都没了,过你的人继续好好地活着,你呢,只不过化入了尘土……”他说得十分淡然,唇角隐隐约约漾着几分并不明显的笑意。随后又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稍微顿了顿,“至于你……并未身处那样的环境之中,也还是个深闺小姐,不知世事。” “说得自个儿似乎全都经历过一般……”白姌微不屑地哼了一声,眼睛冲他一瞟。 “我……”他有些着急,拍了拍马背,那骏马抬起蹄子小幅度踩了几下,“行军多年,见过的事总比你多上几倍,看过的市井之事也自问不少!” “乱世之中,哪来的市井民生,君不君,臣不臣,民不民!”姌微抬眸,一口气不停歇地说道,紧接着又问,“你打算如何?” 马重瞳顾着自己逗马,好一会儿后才抬了面搭理道:“自然是回去,至于你……”他说了一半,缓步到她身畔,弯腰注视她,柔和了声调,一双紫色的瞳仁渐缩,“姌微,跟我回去可好,我会给你换一个身份……” “好!”话音未落,白姌微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轻抬臻首,冲他干干一笑,“回到王上身边!” 她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但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已经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一切想法。 “收拾收拾便走吧!”马重瞳随口说道,双目却是看向远方的,似是没有焦距一般,一直呆呆地看着前方, 仿佛这一切都事不关己,不过事实上也没和他有多大关系,不过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 白姌微扯出里衣的一小块,死命擦拭着脸庞,眨巴着双目,又急匆匆地梳理着头发,马重瞳瞄了一眼她 ,干咳了几声,“何必如此,他又不是没见过你梳妆打扮好的样子!” 姌微斜睨了他一眼,嘟囔着小嘴儿道:“总不能让他瞧见我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吧,他会看轻了我的!”她说 罢,自己心头咯噔了一下,不禁冷笑,兴许苏崇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当回事过吧。 “你可还是处子之身?”马重瞳忽然问。 她皱了皱眉头,“你说呢?” 他道:“我怎会知晓,也没亲身检验过!”他说着,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下,随后又意味深长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那眼神,仿佛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甚是可怕。 她重呼了一口气,小手紧紧捏成拳,微微一笑道:“若是被你亲身检验过了,那我……王上不会要随便的女子的,谁都知道,想进入大德天子的寝宫,都必须先验身!” 033 山雨欲来 “你如何知晓?”他开口问。说着缓缓靠近她,话语之中调侃意味颇浓,深紫不可方物的瞳眸里带着一丝隐藏得很好的情绪,慢慢扬起双眉。 “听得多了,自然也就知晓了!”她不过盈盈一笑道。 马重瞳微微啧了啧舌头,默默梳理了下毛鬓毛,忽然之间翻身上马,随之俯下身子伸手在白姌微面前,示意她将手搭上去。 姌微伸手覆上去,轻声言:“谢谢!” “也只有与他相关之时,你才会主动与我接触,呵呵!”马重瞳一把将她拉扯到身前,双手自后环住她,闭目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干涩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像是带着笑意的,话音一落便策马而去。 白姌微不作一言,紧紧抱着身子,一双美眸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多久能到风营之中,只是暗自揣摩,心中盘算着,见到了妖王之后该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来唬弄他,反正将事实全数说出是绝然不可能的。 凉风呼啸,头一回感觉到了这平原之上竟也会有这么猛烈的风儿,甚至心儿都颤抖了颤抖了好几下。 马重瞳飞速前往风国军营,一下马车,便一跃而下,又伸手将她一把拉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态。他大步走在前,姌微低头在他身后跟着,若非早前便知他身上有伤,此时此刻绝对是察觉不出他的异样的。 “王上何处?”他一面走一面问着。一双犀利的眼眸于无形之中狠狠扫视着周遭。 “王上今晨三更天便已经出兵离人江了!”身后的士兵犹豫了须臾,随之说道。 马重瞳静道:“临行前可有何交代?”他说话之时并没有慢下脚步,身后的白姌微则是跟着吃力,只是睁着明丽的双眸,瞅着他伟岸的背影,似乎也只有在谈及军政大事的时候,马重瞳才会展露出自己男儿英武的一面。 那士兵怔了怔,微微一摇头,“王上走得匆忙,并未交代什么事,只是有问及将军行迹,不过张参谋说您出去办事了,王上也便不曾追究什么。” 马重瞳点了点头,忽然间转身,白姌微一个不留神,正与他撞了个满怀,她朝着四周环视了一会子,分明没什么人,却也不敢太过造次,只得抿了抿嘴,将心头的不满全都咽到了骨子里头,轻声问:“将军可要去护驾?” 见她如此上心,马重瞳轻哼一声,“王驾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白美人何必如此担心,依在下看,你还不如去空地上烧个高香,给你那些个还在青州的亲眷求个全尸吧!” “你……”她着实是忍不住,伸手指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大男人,一张绝美的容颜因着愤怒一下子皱到了一起,接着道:“从我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我便已经不是青州人了,算是绝了关系的,何来什么亲眷?” “哦?”马重瞳忽然退后一步,双目一动不动盯着她,带着试探的语气道:“到底也是血脉相连的,美人可……真是绝情啊!” 034 沙场浮沉 “姌微只是人之常情罢了!”她哼笑一声,那股子笑意中透着森森的冷气,直让人心口泛寒。 “如此甚好!”马重瞳斜了斜唇角,面上倒是依旧是一帆风顺,可谁人又能知晓此时此刻他心底又是怎样的风起云涌?他如何能说,又能与何人说,只知道此时此刻嫉妒地发狂。他强压住那股子戾气,故意别过头不去看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回自己帐中去等王上作胜归来吧。” “好!”她深思许久,终是点了点头。她说罢,低眉转身,心中小心地琢磨着若是见着了苏崇又该如何伪装起来。正跨出一步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人高声疾呼:“将军,前方有变,王上被困青州城北万山坡。” 姌微猛然顿住,即刻回身,几乎同一时刻马重瞳也回了身,一脸惊讶地看着那士兵,猛然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道:“如何会被困,早前不是早就已经部署好了吗?” 那士兵重重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惧怕道:“卑职不,不知……只是听说似乎是中了白正风老贼的陷阱!” 马重瞳一听,小幅度回眸,斜睨了白姌微一眼,那眼神,带着太多的看不透,姌微睁大眼睛,紧紧咬着唇,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或者说,他没有理由不怀疑自己,一个突如其来的战俘,白正风的女儿。 他道:“还愣着干什么,即刻调动后备三千禁卫军,尽数……救驾!” “将军,那……军营之中何人看守?”那士兵问道。 马重瞳怒瞪一眼,冷哼一声道:“粮草都被烧了,还怕贼人后袭吗?”说着他大步一跨,“还不快去!” 忽然间白姌微脸色一凝,随即冲上前来,一把抓住马重瞳的袖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死死地盯着他,“马将军,带我一道去可好?” 重瞳低眸,复又抬起,另一手缓缓握住她抓着他手臂的小手,一点一点往下挪开,轻声道:“还是别去了,那滋味不好受!” “求你!”她同样轻声道。 马重瞳摇了摇头,重重地将她的手甩下,大吼道:“送白美人下去休息,谁都不准有什么胡言胡语出来!”转而又冲她投去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记住,从昨晚到现在,你哪里都没出去过!” 白姌微一点一点瘫软在地上,脑中却开始焦急起来,虽说苏崇处于劣势听起来似乎是件好事,但事实上,她明白,这种劣势只是暂时的,风国兵力雄厚,燕国则是久病缠身,胜败早已书写,只是形式问题罢了。父亲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真能靠着那几百老弱残兵反败为胜,呵呵,谁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更何况风国还有一个战神一般的人物,,马重瞳! 姌微在房中怎生都不得安稳,猛然间,她双手一搓,冲出房去,门外只有一个士兵,即刻拦住了她:“姑娘,马将军命令,你不得出去。” 035 笑观家破 她一手打开,急匆匆编了一个理由道:“如今将军情势危急,如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可是将军命令……” 话未说完,姌微冲着边上一溜,立即翻身上马,直奔万山坡而去。 青州城外护城河畔有一个万山坡,无万山,然冬去春来之时,野花开遍,那股子袭人的芬芳,就如万山之馥一般,惹人沉迷。姌微勒马,护城河边已半是血水,她咬了咬唇,双手紧紧捏拳,咯吱咯吱作响,这片天并不平静,震天的喊杀声,坡边野草都弥漫着腐烂的味道,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结果。 白姌微此时气喘吁吁,一路策马狂奔得连发丝也略有些凌乱了。她快马向前,奔着大大的风字旗跑,兵士长绳一抽,她的马儿前蹄一颤,将她狠狠摔了下来。大约是碍于在场的士卒将领太多,怕引起什么骚动,白姌微略为一顿,接着,从唇缝中挤出语焉不详的一句话来:“我是白姌微,是……”说着她双眸定向苏崇,伸手一指,“风王苏崇的女人!” 兵士略微一犹豫,苏崇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回过眸子来,恰巧与白姌微四目相接,他点了点头,示意准她进来。 姌微深呼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紧紧作着筋骨,肾口处那根弦崩地紧紧的,怎么都舒展不开,她正了神色,抬着头一步一步朝着苏崇的方向走去。一双眸子已然将目前的一切形势都看在了眼中。 她虽不知道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可是父帅一个人站在前面,头上的发带不知何时被人削落了下来,一头白雪银丝就那样潇洒地在风中飞舞,这是数年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父帅。他素来爱整洁,特别是发髻,不管何时,哪怕是昼夜苦战,都一定是绑地好好的,可是这一次……呵呵,她只是在心头苦笑。 父帅身后跪着大大小小一片人,有些面孔是极为熟路的,有些则是面生一些,不过也总是见到过的。 还好,没什么家眷。姌微轻轻地换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此时的白姌微容颜冷峻,看不出一丝表情,就连原本温婉的眉眼如今也是一片透骨冰寒。 “王上!”她抬眸,叫了苏崇一声。白正风缓缓回过眼神,见着来者是自己的女儿,老弱的双眸竟然湿了一下,随即又缓缓别过头,不去看她,单单看着大风吹来的方向。 苏崇邪魅一笑,狭长的凤眸轻轻眯成一条线,一把搂过白姌微,“白美人怎么来了,难道这般迫不及待地等着孤王临幸你,还是昨晚的挑逗完全无法满足你?” 姌微心底冷哼一声,从她踏步进来的那一刻,就早已经准备好了接受这一切轻佻的言语,还有……天下的鄙夷。她温和道:“我只是听说青州城要破了,所以来凑个热闹,毕竟这么大,也还没见过这样的阵势!” 036 怒海求荣 “哦,是吗,哈哈哈,看来白老将军真是教女有方啊,自己虽是一片忠肝义胆却十分不懂人情世故,不过还好,生出个女儿倒是识时务的很,孤王一瞧就是欢喜的紧!”苏崇朗声说着,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话音刚落,唇角又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意味深长地俯瞰着跪倒在他脚下的燕国百姓。 白姌微身子微微一颤,水眸氤氲起来,却还是极为艰难地忍了下来,她转过眼眸,正视着这万山坡上的大燕百姓,她道:“良禽择木而栖,大德天子福泽万世,风国的军旗一定会插遍如今残破的大燕,我劝大家降了吧!” “呸,白老将军世代忠良,怎的就生出了你这下作的狐媚子,卖国求荣,你忘了你是吃着燕国的米长大的吗?”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白姌微破口大骂。 苏崇倒是冷静的很,只是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又极富深意地看了白姌微一眼,姌微轻轻一笑,大步上前,极为利索地抽出苏崇腰间长剑,猛地一下子,只听得惨叫一声,前一刻还指着她鼻子大骂的双手,这一刻已经鲜血淋淋地掉落到了地上,她道:“骂我白姌微无事,若是辱了我尊崇的男子,这便是下场。” 众人唏嘘一声,昔日温婉动人的白大小姐如今竟成了一个满手血腥是非不分的女子,甚是哀婉。那白正风幽幽地转过眸子,对着自己的女儿,他步履蹒跚地走了几步,一点点向着白姌微靠近。姌微见此景,原本如花的笑靥也变得极不自然了,猛然间双目一湿,只有这个人,她不知如何面对,一低眸,泪珠儿正砸在溅到了几滴鲜血的绣花鞋上。她不敢怎的表现出来,匆忙斜过身子避开他如刀如剑锋利的目光。 “孽子!”白正风大喝一声,迈开了脚步冲她过来。 白姌微长大了唇,不可置信地看着此时几近疯狂的白老将军,她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从未见过父亲这个模样,此时她能深切地感受到一股子寒彻心脾的戾气。她斜眼看向苏崇,并无一点表情,面上平静地就好像在等待着观看一场事先早已规划齐全的好戏一般。 白正风步步逼近,一下子就扼住了她的细窄的喉咙,姌微头脑已是一片空白,只是无力地喊了一声:“爹!” “不要说话,给爹一个痛苦!”白正风送了手上的力道,只是双手依旧绽着青筋,给外人一种要置她死地之态。 她瞪大眼睛,急忙摇头,嘴里小声嘟囔着,“不要,不要……” “你若不动手,难道眼睁睁看着爹受辱吗?”白正风浓眉一皱。 姌微低下头,不敢看他,忽然间听到闷叫一声,白正风的手已经完全松开,随后缓缓地倒在血泊之中。白姌微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空洞无神地看着地上无力抽搐着的父亲,身子一颤,渐渐地讲目光转移到前方的举着剑的马重瞳身上,嘴角无奈地一斜,一把跪倒在地。 037 荒唐大梦 “白美人是我们风王的女人,谁……都动不得!王上,您说,是吗?”马重瞳狠狠地将长剑从白正风的胸膛之中拔了出来,目光移向苏崇,语气之中全然无一点在意。 苏崇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却是有些牵强的,随后似笑非笑地睨视着白姌微,极轻极缓地问:“你觉得他该死吗,还是……” 话音未落白姌微连忙开口道:“没有那么多还是,马将军说的没错,所有亵渎大王的人都该死!”她说着,缓缓地闭上了一双美目,紧紧咬住牙,头狠狠地磕在地上,殷红的血自额头上磕破的伤口蜿蜒而出,将空气也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啪啪啪~”苏崇拍了拍手,“不错,这样的女人才配留在我的身边,传令下去,青州城内降者留为奴隶,择日入奴隶场进行买卖,明日若不降者过千人,屠城!” 白姌微默默地掉着眼泪,黄沙地上也已是湿哒哒一片,不知究竟是血水还是泪水给染湿的,她心口如刀绞,咬牙切齿在心头默念,“今日我白姌微所留的泪,他朝都会让你用鲜血来偿还的!” 意识混沌之际,一温润如玉的声音急切道:“王兄,那这万山坡上的一百士卒百姓呢?” 苏崇回眸,看了看地上的白姌微,又瞅了瞅马重瞳,“马将军定了吧,这等小事!” 马重瞳正在拨弄着长剑上的小配饰,听得此言,微微一怔,却并未表现出来,小声哀叹了一口气道:“都是些暴民,留给黄沙土吧!” 野花开遍的万山坡,何时有过这般血色酴醾的画面,听说那一晚哀嚎之声响彻云霄,就连远在都城的燕王都于好梦之中惊了一下。 青州一破,接下来的战事对苏崇来说自然是势如破竹,其一是青州乃是燕国的最险要之处,拿下了青州就是打开了燕国的门户,其二,白正风乃名将啊,呵呵,燕国主昏庸无道,手下哪里还有能拿得出手的将士,老风子一去,恐怕那海燕也要劳燕分飞喽! 白姌微是伤的不轻,前一晚受了惊吓,再加上这么一跪一哭一磕头一刺激的,过不了多久便晕厥了过去。好在万山坡之围算是让那马重瞳给破了,再加上白姌微的表现也勉强合他的心意,故而苏崇也便没有过多的追究那军事图的事,这伤也不算是白受了。 姌微静静地躺着,梦中尽是父帅死在自己面前的模样,猛地一下叫出了声响,她如鬼魅一般坐了起来,满脸的冷汗,疾疾地喘着粗气,双手在柔软的被子上摸索,只是迫切地希望可以找到一个支撑点,猛然间她睁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这……分明就是青州白府她白大小姐的闺房啊! 一定是哪里错了,一定是的!她紧捏着手指,闭上眸子,心中存着一丝丝脱离了现实的幻想,也许,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荒唐的大梦吧! 038 花事狰狞 可是……梦境真的会有这么真实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被包扎地严严实实了,轻轻一捏,还是可以深切地感受到那股子痛的,所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啊。 想及此,泪水便顺着眼睫啪嗒啪嗒掉落了下来。那些个撕破喉咙都叫喊不出来的苦痛,都是真的! “美人,您醒了!”她正蜷着身子骨坐在床头,耳边响起一温和女声,姌微抬眸,死气沉沉地瞅着她,单见此女容貌端庄,却是一身风国宫装,她心头冷笑,不知作何想法。 那婢女见她没什么动静,微微一愣,只得径自去拧热汤中的帕子,差不多了才端到白姌微面前,卑微地说道:“瞧您也睡了一整天了,先洗个脸再换下额头上的药吧!” 白姌微别过头,一把移开身边的脸盆,侧了侧身子不去理会她。 “您这又是何必,若是额头上留了疤,苦的不就是您自个儿吗?王上心里头还是记挂着您的,否则也不会……”这丫头倒是有耐性的很,尽管白姌微死倔的,她也能一直管自己叽叽喳喳个不停。姌微实在是烦不过,一把甩开她的手,脸盆晃铛一下掉在地上,溅地一地湿。 那婢女一下子没了声响,只是默默地蹲下身子,白姌微缓缓转过身,瞧见她一面擦拭着地面,一面抹着眼泪,也怪是可怜的,就是铁打的心也有了几分松动。姌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别收拾了,手上可有烫着?” 婢女顿住了手里的动作,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连忙摇头,“没,没,奴婢皮糙肉厚的哪里会烫着!” 白姌微拉了她起身,又替她掖了掖衣角,“人都是一样的,哪有谁金贵谁卑贱的,我也曾卑躬屈膝侍候过人,怎会不知你感受?今儿的事是我不对,你也莫往心里去!” “美人说笑了,谁不知道您是白将军的掌上明珠哪里会……”那婢女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正说到白将军几个字又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瞅了瞅白姌微的脸色,瞧着没什么变化,即刻便转开了话茬子道,“都这么几日水米不进了,美人饿了否?景王殿下特地找了燕国有名的厨子……” “你说什么,我已经几日水米未进了?”她忽然反应了过来,一把抓过她的肩膀,重重摇晃。 婢女点点头,“是,是啊,三日了!青州城也拿下了,现在王上与诸位将军正在大院里庆功呢!” “庆功?这大院里的白氏族人呢?”她急切地问道。那婢女被她一吓,也不敢隐瞒,支支吾吾道:“王上之令,凡不降者都,都杀之,白府似乎没有降者。” 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松了下来,白姌微紧咬着唇,尽管这样的结果是早就已经料到的,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你出去吧!”她说得极轻,然后听着大门被嘎吱一下关上,整个人立马就瘫软了下来,狠狠抱住锦被,无声地抽噎起来,除了酸就是苦,这种感觉让她几乎奔溃。 039 城阙焉在 哭累了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外头也并不安静,她披了小衣一步一步朝外走去,这个大院她怕是再也熟悉不过了,三两下便绕到了隐秘之处,偷偷地观察着满院子的庆“功”宴。 她呆呆地看着,基本上在风军中叫得上名字的官都在了,一人搂着两三个女子,包括她曾经尊到骨血里的王也并无例外。周遭一片淫声浪语,那些个女子一个个都像是青楼里的妓子一般,言语挑逗,更有甚者衣衫都已经接地差不多了,半个乃子都露在了外头,她默默地听着,这些女子讲话的口音分明是燕腔啊! 呵呵,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而今焉在? “王上此番一举拿下青州,景王殿下更是长驱直入,步步紧逼,过不了多久,这如锦绣一般的山河都将插上我们大风的旗帜,烟霞山上的雄鹰将会在这如画江南留下锋利的爪痕。臣在此便预祝王上了,恳请王上务必饮下这一杯!”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大“英雄”,马重瞳。 姌微注目看着,打心底里讥笑,官场上所谓不合终究也只不过是利益的对立而已啊,若是二者有了共通的驱使点,还不照样……一丘之貉! 那边苏闫也十分给脸地饮了一杯,重瞳一笑,猛地抓过自己身边的一个美人,摸了摸她的小脸,又重重地一推,瞬时间便将她推向了苏闫那侧,苏闫顺势接过,将其搂在怀中,朗眉一挑,声音依旧温润如玉,“怎么,今儿个马将军倒是大方的很,这样的美人也舍得割爱?” 马重瞳随手搂过边上的另一个美人,大口喝了一碗酒,轻轻地吐在那女子的下巴上,一时间酒水便顺着锁骨往肚兜里流了进去,重瞳哈哈一笑,埋头在她锁骨之处顺着胸脯下去有声地吮吸了起来,沉醉了许久许久。 那女子也是娇弱地发出了嗲声,马重瞳双手揉捏着她早已暴露在空气之外的硕大,哈哈大笑起来,“女人嘛终究就是这么回事,两腿一伸不都是一样的货色吗,老子原先还从未玩弄过燕国的美人,所以看着那白正风老头子的女儿觉得甚是新鲜,如今这燕地如水的大胸女人玩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在床上还不如咱们风国的女人有辣味儿,哈哈哈……” 他言语之中尽是粗鄙,手上亵玩着这些个燕国的女子,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张玲珑秀气的容颜,她……也是燕国女子! 他一说玩,下面便是一片附和之声,有些人是直接搂着自己怀里的女子,无所顾忌地亲亲我我,自然“亲亲我我”这个词她已经是斟酌许久才想出来的,简直……是野人才会做的行为。 姌微看着这些个不堪入目的场景,转过身,只觉着心头一股子恶心的酸水涌了上来,这些人就像是一群毫无“人”性的禽兽,不知礼,不知羞!她暗自在原地呸了一口唾沫,随后转身,嘴里禁不住碎念道:“一群禽兽!” 040 恶宠贪欢 她说着便脚一蹬,一不小心踢翻了一侧的雕花盆子,姌微心头大叫不妙,果不其然有人大喝一声,“谁?” 白姌微一惊,身子一阵哆嗦,赶紧的拔腿就往后头跑,这会子她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行军布阵图的事苏崇已然对她起了疑心,这会子好不容易他不去计较了,万万不可再落下什么把柄来! “站住?”跑至后花园无人之处,忽然有人大呵一声,她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了,索性便顿了步子,却并不作声响。 那人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在她身后之处站定,轻柔地掬起她的一缕青丝,在手里把玩着,姌微胸前已是一股子火气上来,双手捏拳,恨不得给这登徒子一记耳光。这人猛地一把抱住她,一双贱爪还下作地握在她的胸上,轻轻揉捏了一下,试探她的反应。 白姌微紧紧咬牙,手肘子重重地砸向他,奈何身后的男人纹丝不动,她怒道:“好大的胆子,我是风王的女人!” 那人大笑一声,笑地十分猖狂,他那一双狼爪没有丝毫的松动,道:“本将当然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这青州城里第一美人吗,别说你还没进得风王宫,你就是风王陛下的宠妃甚至皇后,只要本将看上了,也照睡不误?” “是吗?就连本王的宠妃甚至皇后,李将军也照样睡?”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一威严的声音传来。姌微稍绽唇角,来人正是苏崇,她直觉地自己必是有救了。 那李将军一听风王此话,便知其来者不善,猛的一下松了手,缓缓转身,皱了皱眉头,略显谦卑地冲他作了个礼,“王……王上,末将只是喝高了几盅,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并非有心亵渎王上。” 苏崇双手覆于后背,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犀利地瞅着此时语焉不详的男子,他微微侧头,俯瞰着他,不经心道:“孤王闻着你身上的酒气倒还不像是到了满口胡话的地步!”他一面说着,一面颇具深意地扫过李将军的一张国字脸,就连他眼角皱起的纹路也不曾放过。 李轶一听,迅速作出醺醉之态,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起来,咳声道:“末将素来不胜酒力,小酌几杯便是神志不清的,今夜又因着不知节制而多喝了一些,所以才会对白姑娘出言不逊!” 白姌微低下头,双手一掐自己小腹上的肉,因着吃痛,愣是给逼出了几滴眼泪水,却并不抬头表现出来,因为苏崇这般细致入微的男人,一定会在“不经意”之间发现的,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苏崇默默地拨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好一会儿之后,才走到白姌微身前,只用一个食指便勾起了她纤细的下巴,一双黑眸微微皱着,姌微稍一抬头,正与他四目相接,甚少见着这样的他,威严之中透着些柔软的暖意……这一瞬间,她竟是害怕地低了眸子。 “你说,李轶此人该如何处置?”他慵懒地问道。 041 险丢清白 白姌微咬了咬唇,眼珠子一转,想及方才那李轶的轻薄之态,一股子委屈之意又涌上心头,她道:“姌微清白之名……怕是让李将军污了!” 李轶一听,自知情况不妙,即刻转身,愤恨地瞅着白姌微,爆口便大声呵斥:“小妖女,说话可是要有根据啊,什么清白之身,我连你的身子都没沾着,怎么就玷污你了,不过就是一个战俘,还唧唧歪歪妄图在王上面前挑唆,我看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贱人!” 刚落下最后一字,苏崇便是抽出了手里的佩剑,身子一倾,一把刺入李轶的心口,一张俊逸的脸庞上面没有一丝表情。那李轶也是没有料到素来惜才爱将的风王竟会为了一个女人亲手将长剑刺入跟他征战沙场数年的将领胸上。他垂眸,呆呆地看着胸口的长剑,衣衫上已经染上了殷红的血渍,又抬眸,不可置信地瞅着苏崇,“王上,你居然真的为了女人动手,难道你忘了袁天师说过的话了吗?”李轶艰难地从口中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苏崇冷冷一笑,猛地将剑拔出,透着冰寒的月光,完美地一旋,迅速将长剑收入剑鞘之中,“不是说过吗,孤王的女人若是没有孤王的允许,谁都不可以碰!” 李轶呆滞地看着苏崇,然后缓缓倒在血泊之中。白姌微难以相信地捂着唇,双目无神,佯装作颤抖状,抬头将目光转移到苏崇身上,嘴里嘀咕道:“王……王上?” “自己父亲死在眼前倒是可以接受,怎么,如今死个调戏过你的登徒子反而菩萨心肠了?”他讥讽地一笑,冷然看着面色纸白的姌微。 “没,姌微只是没想到王上竟会为了我而杀了他!”白姌微急忙摇头,又生生挤出来几滴眼泪,楚楚可怜地咬着下唇,又因为紧张而无规则地拨弄着手指,是的,她害怕,她怕她的这些个小动作根本无法逃过苏崇的眼。 别人是不知道的,可是她再明晰不过,大德天子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随意,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仿若暗夜里的利剑,即使没有多少光亮,也能从夹缝中那一丝月光中反射出一道夺人性命的寒光,然后致人死地!他的锋利,隐藏在深处,并且让人打心底里惧怕。 苏崇不过无所谓地闷哼了一声,随后舒心地叹了一口气,眸子若星子般闪耀,细细一瞧,竟然还隐匿着一丝弯弯的笑意,他一步逼近白姌微,长臂一览,将她的纤腰收入怀中,与她略显苍白的樱唇不过一指之距,他皮笑肉不笑地出了些声响,“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兴许孤王还会为你做出更多让你吃惊的事,美人就这么点胆子如何是好?” 白姌微睁大双眸,傻愣愣地看着他,稍微附和了几声,生怕一不小心便满盘皆输! 苏崇缓缓松开她的手,在她即将完全脱离他的怀抱之时,又悄悄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碎碎道:“等回了风国,便侍寝吧!” 042 妾侍君王 白姌微身子猛然一颤,生死边缘都兜了一圈子了,竟然又给绕到最初的问题上了,不过这也是早已在意料之中的事了,再退而一想,兴许也就是这妖王在故弄玄虚唬弄她而已,毕竟那风王宫中美女如云,他……也实在是不缺这么个暖床的女人的。 她微微一笑,强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应承道:“那自然是极好的,姌微等着那一天!”她说着娇羞地低下了头,不再多作言语。 苏崇也不说什么,只是特别有意思地笑笑,便管自己走开了。 白姌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在寒气森森的夜里,更是觉着一股子阴冷之气直逼胸口,从来都没觉得这白府竟是这般没有人气。她紧紧捏着手来稍微压制住自己身上的颤意,正走进屋子里,还没来得急关上门,忽然便有个人影闪了进来,,猛地关上门,又是一粒石子掐灭了原本就微弱的烛火。 “谁?”姌微惊呼。 那人一个完美回旋,一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捂住她的唇,姌微直觉地便是害怕,但是细细一想,此人必不是当日要她性命的剑客,否则他无需做这般小动作。那男子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颈之间,轻呼一口气,柔声道:“莫要开口,是我!” 白姌微点了点头,焦急之中光是靠着这几个字也没听出来到底是谁的声音,只不过转眸见着那人将面巾揭了下来,她睁大眼睛辨别,除了马重瞳那煞星还有何人? 想起前一刻他们这些蛮子在大院当中的荒唐之举,她心口之中一股子酸恶之意便涌了上来,不动声色地拨开马重瞳的手,她道:“你来作甚,不好好地陪着你的美娇娘们?” “方才那人果然是你!”马重瞳直接避开了她的问题,正色说了这么一句。 姌微轻哼一声,径自向前走了一步,眸光看着窗台晓月之处,嫣然道:“这里是我的家,可笑的是我想走动几步,还得偷偷摸摸的。马将军,你说,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是一个尽头呢?”她的声音很轻柔,就连马重瞳这样的硬汉心头都为之一软,他欺身上前,自背后环住她,他说:“很快的,这里还会是你的家!” 她顿了顿,想要将他拽开,却又不由得贪恋这种温暖的感觉,眼中瞬时一酸涩,积蓄了许久的泪水儿都一下子涌到了眼眶之中,一不小心便会满溢而出。她低下头思忖了许久许久,胳膊一动,马重瞳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温香暖玉,他亦是无比贪恋。 白姌微头一低,泪水一下子滴在了他的手上,烫的灼人,她哽咽着道:“不可能的,我的家人都不在身边了,这里怎么还可能是我的家,它不姓白,它姓苏!” “微儿,我可以的……”马重瞳急忙说道。 白姌微啧了一声,急切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嗔怒道:“你不可以,马将军,你我注定是不会有所交集的,走吧,莫要毁了我的清誉。” 043 笑意如霜 “你真不信我吗?”马重瞳眉头一皱,一双魅惑人心的紫眸犀利地瞅着她,正要伸手过来揪她,她迅速躲过,退闪了几步,在一侧道:“你我似乎还没有这般熟络!” “还不够熟络吗,你看看!”他说着一把拨开外衣,赤果着上身,说起话来咄咄逼人,俨然一个登徒浪荡子的模样。 白姌微连连后退,怎的还会有这般无耻之人,她急忙别过头去,嗔怒道:“你莫要再做这种事了,不然我……” “不然?不然你就如何,要叫出来吗?”马重瞳轻哼了一声,白姌微只觉得他的声音一点点在耳边回荡,并且正在大波靠近,她退到了床边,脚一不小心踩空了一个档,马重瞳一把将她扶住,轻声道:“小心,别摔了!” “我不用你管,马将军别忘了你我的身份,王上已经说过了,等过些日子便会召我侍寝的!”白姌微无可奈何地轻呼一口气,随后柔和转身,一脸的笑意如霜,柳叶眉轻轻挑起,那种神色,美艳却太过嚣张。'' 马重瞳双手紧紧捏拳,瞬时只觉腹中一股子愤懑之气笔直上涌,额上青筋乍现,姌微抬眼一暼,害怕地匆忙转开了目光。重瞳轻哼一声,“侍寝又如何,你以为我会让你有那个机会成为他的女人吗?” 姌微一字字都听得十分清楚,她唇角一颤,心中确有惧意。 秀眸一眯,朱唇疾呼道:“你说过不会再纠缠于我的,马将军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 “我如何不能?”马重瞳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不动声色地将她护住,另一手却是将她往床上推去。姌微不是别人,自然是深知他意为如何,她银牙暗咬,声声怒道:“你敢吗,你若是真那样做了,我便咬舌自尽!” 她知道马重瞳此人性格不软,既不吃软也不吃硬,语态软了,他便更得寸进尺,若是硬了,倒是成了激将法,所以她只能以死相逼。 马重瞳冷冷一笑。姌微秀眉一皱,正色道:“怎么,你不信我会去寻死吗,马将军,姌微能活到今天,就是凭着一身胆魄,因为不怕死,每一次都在生死边缘赌博。” “所以你料定这一次你一定会赢,是吗?”重瞳忽然逼近,猛然之间将手往上挪了挪,扣住她的后颈,指关节处稍稍用了一些力道,听到白姌微吃痛叫了一声之后才抬了抬脸,从上而下斜睨着她。 她毫不惧怕地抬起头来看他,嘴角轻蔑地一扬,挑眉道:“是!” 马重瞳点了点头,拍掌道:“你就这么有胜算,掐准了我就不会耐你如何,不过白姑娘,做女人最重要的是能够识大体,要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对自己有用,也要明白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懂了吗?” “你以为我是那些个被你玩弄在掌心之中的女人吗?”她话音刚落,腿肘子一提,迅猛地在两人中间扯开距离,眉眼紧紧皱着,她道:“适可而止吧将军!” 044 红鸾梦碎 识大体?她真想一口子唾沫喷到他脸上,难道跟着你马重瞳这种败类便是识大体的表现吗,简直是人间笑话! 其实她还是能够摸透一丁点男人的心思的,他想说的不就是自己应该老老实实地跟他睡吗,然后在床上与他一番**,再到了那些个聚众**的时候,他拿来炫耀几声……便说那自认清高的白美人在床上不过也就如此! 马重瞳冷然一笑,怎会去理会她,这会子倒是铁了心要她,再加上吃了上回的教训,更不会被她这动不动就唧唧歪歪的美人计所软化了,他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猛地亲吻了下去,正对着她因着紧张而惨白的唇,疯狂地咬着她的唇瓣儿,双手急速摸索着,将她的纤弱的掌摁住,又如痴恋的情人一般于她十指相扣。 从未对哪个女人这般痴迷过,他重瞳弱冠之年便已经为家国卖命,南征北战多少年,在那曲池地里,便是牙牙学语的孩童都叫他一声战神……所以,他身边速来不缺女人,更不缺绝色的美人! 可是眼缘这东西就是这般神奇,它甚至不需要有眼神的交流,只是那惊鸿一瞥,便是让人永生痴迷了,当初的顾青染如此,今日的白姌微更甚。 “跟了我,你便是我的女人了,我自然不会待亏了你的!”他瞧着姌微似乎温顺了下来,也不反抗,便稍稍停了动作,亲吻了她额间的秀发,眉目正然道。 白姌微一愣,眼角瞬时蓄满了泪,此情此景,何等地熟悉,当年那还未绽放的红颜便是这般香消玉殒的……她叫阿染! 她缓缓闭了闭眸子,所有,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都不该安然无恙,他们该去……死! “来人啊~”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白姌微一下便大声喊了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不就得了,反正和他一起也是生不如死的! 马重瞳猛地抬头,双目之中遏着不可言喻的怒火,他收紧了手指关节的力道,将她纤细玉指狠狠掰在掌心之中,仿佛是给她上了那夹手指的酷刑一般,愣是要把几根细如玉葱的手指夹断了去。 “你……白姌微!”马重瞳嘶哑着嗓音,一字一字重重地说道。 她终究还是激怒了他!他恨,她狠! 姌微双手难以控制地颤抖起来,可是她那张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脸却依旧固执倔强,甚至还绽出如花的笑魇,她喉咙口稍稍吞咽了几口气,强忍住指上的疼痛,平静道:“要么就一起死在这儿吧!哈哈哈……” “你当真那么想我去死吗?”重瞳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 “我……”姌微咬了咬下唇,微微一怔。 忽然间,门被一脚踹开,“白姑娘怎么了?”一个焦急的男声传入耳中。 白姌微抬头,正与来人四目相接,她从未想过,进来的会是他,那个言语极寡却温润若璞玉的男子!自然,她不会对任何一个大风国王族的男子有好感,天下的乌鸦还是一般黑的。 045 梨花带雨 白姌微不过是错谔了须臾,随之即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秀美的小脸之上,梨花一枝春带雨,只教人心生疼惜之意。 “景王殿下……”她抽噎着开口,本想一口气说完了的,却又怕说得太顺溜难激起他怜香惜玉的心思,索然便作出一排欲语难言的样貌。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他,便如同万人围场上众矢所向的绒兔一般,无助、彷徨…… 他必定是个懂女人的男人,风流儒雅,甚至也许对她亦有些意思也说不准,更何况景王苏闫与大将军马重瞳不和也是向来的事,所以姌微笃定苏闫必不会袖手旁观。 “马重瞳!”苏闫大喝一声,快步冲进屋子里,伸手指着他怒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大风国的贵人,是王兄未来的妃子,不是你可以随便玩弄的女人!” 马重瞳稍稍松动了手上的力道,哼笑着将手从她指缝里抽离,他笑笑,随后轻言道:“哦,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她只不过就是王上手中的一个玩物呢?更何况……”他说着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白姌微身上,暧昧说道:“你时常与我接近,为的不就是与我欢~好吗?” “你胡说什么,马重瞳你可真是个卑鄙小人啊!”姌微一听,顿时火上心头,一股子怒气憋在喉咙口,仿佛立马便会化作刀锋夺口而出。 苏闫瞬时间脱下自己的大袍子,一把遮盖在白姌微身上,他正要说话,白姌微又抢先一步开了口,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景王殿下,姌微真的不是那样的女子!”她微微抽泣着,十分凄惨地看着景王苏闫,此时她别无选择,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苏闫心头一抽,终是心软了几分,轻柔地伸手拍了拍那白美人的手,轻声道:“我知道!”转而又怒目看向马重瞳,不屑道:“他的鬼话自然是没人信的!” “胡说,鬼话?哈哈哈,真是好笑,我马重瞳堂堂七尺男儿说的鬼话没人信,她白姌微卑微战俘说的鬼话为何就能将景王殿下迷惑地神魂颠倒?”马重瞳真是被激怒了,猛然间半伏在床上,一把扯过她的另一只手,面容冷然地看着。 姌微猛地一抬头,这混蛋倒是依旧阴魂不散,瞬时间觉着心中一股子烦躁之意涌了上来,她像是疯了一般挣脱他,颤抖着身子往外面跑去,身上衣物并不完整,除了贴身的肚兜之外就只是批了一件极其单薄的蚕丝小衣罢了,穿了和没穿也没见得多大差别,身上玉肤若隐若现…… “马重瞳,这下子你总该开心了吧,终于把她逼疯了!”苏闫眉头紧皱,一把拎起马重瞳的衣襟,两人狠狠对视着。她是这样美好的女子,本就不该被他亵渎! 马重瞳点点头哼笑了几下子,又极为和缓地拨开他的手指,随后作了一个耸肩无奈的姿势,嬉笑道:“她若是疯了,想必这个天下都要疯了吧!” 046 小院晨明 “你这又是何苦,这种人,无须为他劳心,白姑娘,你……”苏闫快步跑出门去,却在距离白姌微只有几步路的小阶上顿住了脚步,他缓缓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抚摸一下她的发丝,却终究是下不了手,大抵还是怕唐突了佳人吧。 白姌微猛地回眸,苏闫一双精致的手正在半空之中悬着,被她这么一看,倒是尴尬的很,白姌微轻柔一笑,玉指微动,轻轻挪动了点位子,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距离,她侧首不言语,苏闫只觉心中一酸,轻呼道:“白姑娘……” “白姑娘?呵呵,怎生不唤我白美人?”她轻笑一声道。 “王兄面前,一身艳丽装扮,绝色倾国的女子是白美人,可如今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国破家亡之后,无助的小姑娘,她只是白姑娘!”苏闫叹了口气,轻声道。 姌微大抵也是没有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番话的,她缓缓抬眸,双眼闪烁着光亮,“苏公子……”他温润如玉,倒也确实是个浊世翩翩佳公子! 苏闫点了点头,算作是默许了她这种称呼,伸手将她扶起来,在一侧搭着她的双肩,“回房好好休息,一觉醒来之后便什么都忘了!”白姌微抬头看他,那一双眸子里满是认真,并无半丝玩味儿,她心中虽是可笑这种想法,却也不好表现。 “嗯!”姌微不过是微微颔首,表情似乎映衬着心底翻腾奋涌的复杂情感,从那微微锁住的双眉之中其实便可窥之一二,她思忖再三,还是佯装做温顺地点了点头。 景王……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子! 早前也是知道的,景王并不是像大多数人眼中看着那样简单的,如果是那样,他便不会是大风王朝唯一一个王爵了!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单纯,什么儒雅清艳,不过就是蒙蔽世人的东西罢了!她闷闷地点了头,随后才默默回房歇息。 月色难得安然,姌微依旧在随了自己好几个年头的闺房之中,一样的布景,却是别样的感受,大概是景王安排的吧,方才还是一团凌乱的房间,一下子就变得干干净净了,她摇首一笑,只是躺下,坐等天明。 这样的日子早就已经习惯了,第一次被凌~辱还会难受的要命,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其实心口早就已经看开了。 翌日天还未亮,她便已经起了身,早前父亲在的时候,她气的也是极为早的,通常第一声鸡鸣的时候父亲便会起来练枪,跟了这么几年,如今也早就习惯了。她一步步走着,走过父亲曾经的步子,如今大院里的兵器架子也早就不见了踪迹,似乎是父亲在青州城门口驻扎下来开始的吧。 她呆呆地站着,眼中一下子便酸涩了起来,殊不知情之何起! 猛然间听到砰砰一声响,她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回眸望去,清心亭中,有人手里的酒盏掉落在地,姌微一动不动看着,天色虽昏,但那亭子里的男人的大概样貌还是能了然的,他也一直保持着斜卧着的姿势。 047 风波又起 “呵呵,原来他也是一夜不睡!”姌微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过想想也是,马重瞳也确实应该睡不安稳的,夜里的事情也算是让他出了丑,也不晓得这厮现今到底安着什么心。 “你……”这么无声地僵持了好一会儿,马重瞳动了动手指,又小心翼翼地扭动了脖颈,叹了一声道:“昨夜必是受惊了,今儿起地倒是早!” “早?不早了,马将军比我早多了,姌微一夜未眠,只是一直寻思着,未能杀了你,着实太过可惜!”姌微淡然地从他身侧走过,在与他一侧正对时候顿了顿,随后缓缓蹲下身子,嘴角噙着一抹甜美的笑意,语若黄莺轻鸣。 她心头暗忖,这奸诈之人也不晓得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必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她特地在他身侧驻足,这厮倒好,索性装哑巴不说话了,她冷哼一声,终是管自己走开了。 “白姌微,真想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如顽石一般,怎的都感化不了!”马重瞳一直不作声,只是顾着自己小酌几口杯中美酒,等了好一会儿才淡然地又举起一个鎏金雕花酒杯,漫不经心地放在手心里摆弄,又似自言自语地说着。 姌微已小走了几步,一下听到那马重瞳开了口,便是停了下来,静静听他说完,她轻呼了一口气,又冷然一笑,微微侧过头,一双媚眼斜眯着。 “过去我确实是顽石,不过相信在大德天子光泽普照之下,顽石也会变璞玉的!”她说着,冲他邪魅地一眨眼,纤腰一扭,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她说罢,怡然自得地离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穷开心个什么东西,只知道把他气倒了自己心头就爽了。 她迅速绕过亭子后面的假山,让自己尽量不出现在那蓝瞳异类的视线范围之内,毕竟这人生性多变,说不准一会子以后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害自己。 猛然间有人自她背后将她环住,双手娴熟地插过她纤细的腰间,什么话都没说就伸手缓缓往上面摸去,在女子最敏感之处,轻巧揉捏,他似乎特地压低了嗓音,只是用假声在她耳边呢喃:“你果真是柔若无骨,让人垂涎的尤物!” 姌微又惊又怕,她虽看不到身后人长什么样貌,但是能感觉到他比自己要高出许多,身形健壮有力,若是动强,自己绝对是弄不过他的,更何况,这人并不是马重瞳! “你……想要干什么?”姌微明知故问,他的气息教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那男子呵呵一笑,极为冷的,随后不过就是低敛了眸子,一双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将她不着痕迹地揽地更紧,紧紧挨着她的身体,几乎……就要将她融为一体。他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下最敏感的地方急促地吹着气,用似乎喘不过气的语气说道:“这个还要说吗,自然是与你共赴云雨!” 048 珠帘花影 听闻此言,白姌微的心又是一颤,她轻轻地伸出双手,自后抚上那人的脸庞,他的唇角很干净,只是隐隐约约能够摸到一丁点的胡子渣,想必是这些日子跟着风王陛下在风流快活,也没来得及清理,她笑道:“那您确定要在这个地方吗,也不怕被人瞧了去!” 身后的男人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不过音量却是不高的,他说:“你不觉得这样才是更加刺激的吗?”说着一手已经往她身下探去了,白姌微连忙侧了侧身子,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放荡不羁。这男人又补充道:“看你这小样子,想必也不是没被开过苞的姑娘了吧,不过你定然没有尝到过这种滋味的!如今正好,有这机会,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姌微紧紧咬牙,心里不爽快极了,嘴上却是假意笑着,娇媚地就像……青楼里的花娘子。她水腰轻轻一扭动,双手顺着那男人的手一点点自他手臂复又往上摸索,在他脖颈处小心翼翼摸索着,当感觉到他喉结动了几下之后,她即刻狠狠一抓,随后双腿一抬,疯了一样朝前面跑去,怎的都不敢回头。 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她重重地喘着气,过去从来不知道男女之事是这样让男人疯狂的一件事,她不禁冷笑,莫非,男女之情真的能有如此力量,可以让衣冠楚楚的男人都失去理智,不管有没有尝试过个中的滋味,都无一例外地会受到迷惑么?她不懂,却是十分鄙夷,甚至开始无比地厌恶起这档子事。 过去她也是知道的军营之中一直都有随军的女子,那些女子说好听了去就是洗洗衣服整整杂务,但是事实上,自然就是在军中男子有那方面需要的时候,双腿一张,提供那种服务的。不过,毕竟是狼多肉少啊,不说别的,就说如今这风国大军,光是驻扎在青州城里的少说也有个几万士兵,可是女人嘛怎么数都没超过百人,她一想,猛地打了个寒颤,甚是慌心。 果然,军中的女子连青楼里的姑娘都不如! “美人,您……怎么在这儿,奴婢找了您好一会儿了,一直不见您的踪迹,可把奴婢急岔了,差点便去秉报王上了!”她正一股子寒气上涌,一手正急促地搓弄另一只手,想着以此来整点热气,被这丫头一惊,顿时说不出话来。 那丫头急急地喘着气,忽然想起这天湿漉漉的,即刻冲上前去,将手里的披风整到她身上,“若是冻坏了身子,王上定要重重责怪的。” “那好吧!”白姌微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抓着风王这根救命草吧,她懒懒地应着,鼻音里似乎带着笑意。 丫头也是难得见到这冰山美人这个模样,禁不住多瞧了几眼,凛凛寒风之中,皮肤雪白的女子裹着白狐毛披风,一抹朱唇异常夺目,这样的美态,让人痴迷,她心头暗想,如此人间绝色,莫说是男子,就是女子也会忍不住为她痴迷的。 049 乱世浮萍 白姌微顾着自己朝前走着,佯装作无意问道:“王上大概何时启程回都城?” “啊……”那宫婢显然心不在焉,被姌微忽如其来的问话一惊,一下子愣住了,不消一会儿即刻说道:“大概还有些时日吧!” “还有些时日?”白姌微眉头一皱,这还有些时日到底是个什么说法,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些事情也都是处理地差不多了,就算是还有些顽固“余孽”,想必也轮不上王帝亲自镇守吧。 那丫头到底是会察言观色的,一下子便看出了她的想法,她眨了眨眼,嬉笑道:“奴婢私下里听人说,王上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似乎是与大燕余孽有些干系,燕王四子……”她说着就呵呵一笑,抬眸试探着看了看白姌微,随后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许是并不清楚四皇子之事,许是这话说出来便是性命交关的大事了。 这事情白姌微倒是知道一些的,燕王无道,四皇子却是有治国之才,不过这些个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毕竟她不过就是一个弱小女子罢了。白姌微无经世之才,亦无治国之志,不过就是这乱世之中的一抹浮萍罢了,飘零无根。 姌微微嘘一口气,唉声道:“罢了,这些个国家大事也不是我等妇道人家可以明晰的,王上思虑天下,我自然是摸不透他的心思的,也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只是这里太让人压抑,也……太让人害怕了。” 那丫头听到白美人说不关心国家之事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再加上她身份特殊,乃是燕国白正风的嫡女,若是她心心念念着昔年之事,哪怕她拥有着让天下男子着迷的美貌,恐怕在这后宫之中也是呆不长久的。 姌微道:“你给我弄套男子服装吧,我这个模样太过显眼!” “这……”那丫头迟疑了一下,姌微又问:“怎么,很困难吗?” “不,不,不是的,弄套男子服装倒是不困难,只是怕委屈了美人,如今在外士兵的服装您是万万穿不得的,不然王上若是追究个什么罪过定是不轻的,那就只有宫人的衣衫了,美人千金之躯,怎可穿那不完整之人的衣衫!” 白姌微摇首一笑,“这有何妨?”丫头实在执拗不过,只好答应,毕竟她是主子。 白姌微转身便换上了那身太监装,心头一阵窃喜,有了这身衣裳,一来不用担心一些不必要的纠缠,二来,要混在苏崇的身边也自然是方便的多了。她也怕身边的丫头起疑,白日里倒是一直安稳,乖乖地呆在房中,那苏崇忙于大事,当然无心顾她,她也得个安稳。 不知从何时起,白府的夜来的特别快,也特别冷,稍稍一动便是感觉寒彻心底,直教人打颤。 白老将军昔日的书房也成了苏崇的议事房,那苏崇端坐在主位上,难得一脸正色,毫无笑瘾。他手里握着折子,翻阅地极慢,又不紧不慢道:“此事何如?” 050 初示爱意 “王上,末将以为……不若屠……”见着众人无声,马重瞳唇角一弯,貌若无意地说着,正说到最后一字时,他伸手拿茶,那端茶的宫人也不知怎的手一滑,马重瞳差点没拿稳,斜眼一瞧刚要呵责,却又止住了,摇摇头接着道:“末将困了,身上的伤势也未痊愈,先回了。” 苏崇一抬眸,挑起浓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众臣,随后道:“罢了,今日就到此吧,众卿早些休息也好!” 待众臣纷纷踏步出门后,苏崇忽然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折子,敲在书桌上,啪嗒一声响,让人好不心惊。 “站住!”他出声喝住方才在其眼前晃荡了许久的小太监,深邃的眼中汇集着暗涌的怒意。 看着那小太监猛地低下头,一副卑微之态,苏崇才以极缓慢的步子踱到他们面前。他细细打量着这个小人儿,“你不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吗,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然肆意妄为地混迹在议事房?”他淡淡地瞅着那小个子的太监,不由冷哼一声,玩味的语气中暗藏危险,令整间屋子里的气氛也冷凝了起来。“怎么,是觉得孤王的话对你起不了作用了吗?” 那小太监正是方才递茶水给马重瞳之人,她咬了咬唇,自知隐瞒不过去,侧身一笑:“王上!” 话毕,苏崇一手慢慢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双目直勾勾地瞅着她,这会子她倒是怕了,眼睛瞥向别处,默不作声,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有话然知该怎样说。她全然不敢去看他的脸,生怕自己的那一丁点儿小心思无法逃离他如鹰隼一般的双眸,她低眉瞅着窗纸上的影子,任书房里明灭的烛火在暗黄的窗纸上映出忽明忽暗的诡魅阴影。 “为何不敢抬头看孤王?”他问。 “您……就是这天下的王者,罪臣之女岂敢?”她思虑了一会子,随后抬头,额间的秀发飘落了一缕下来,她眉眼弯弯笑地甜美,俨然一副臣服之状。 “王者?”苏崇咀嚼着这两个异常沉重地字,不屑地嗤之以鼻。“如今这天下的王者是谁还由得着你来说吗?”他低眸注视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唇边漾满毫不掩饰的冷笑:“既然你如此心心念念着王者江山,不如,这天下的王者换你来当好了!” 白姌微迎着他的充满讽刺的目光,那双向来温婉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晶亮的眼清冷得如同秋日的一泓清泉:“若是天下真当是易了主,王上您……会让这一切发生吗?” 他又是一记哼笑,话语中带着难以掩盖的讥讽,还有……自负。“白美人明知顾问!”他平淡道。 姌微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心头一阵颤抖,而他似乎一点也不打算隐藏情绪,唇边那抹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在此时此地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格外狰狞。 姌微低头,泪水儿自眼眶中啪嗒一下涌了出来,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心里就是难受,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那些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051 寒霜蚀骨 呵呵,她白姌微打小便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成人之后又误打误撞成了天下知名的美人,可是……她要的不过是个与她心意相通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能伴她百年的人。她缓缓转过身子,“这个乱世确实需要一个君王,能还天下一个太平,让天下可怜之人都有个安身之所,那便是极好的了,王上就是那个人!” “你以为假若没有这个乱世,你便会安然一生吗?”身后的苏崇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笑配上冷冷的语气,就像严冬时分的一道寒霜打在人心之上,蚀骨的凉。 她陡然一惊,她这话里分明说的是天下苍生,可是他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一样,将她底子里那一丁点儿的小心思全都挖了出来,一下子全被掏空,那种失落感,教人害怕。她干笑笑,“假若没有这个乱世?王上这话说的,呵呵!” “嗯?”苏崇反问一字。 白姌微摇摇头,“没有假如不是吗?国破家亡,就算是有假如,也来不及了!” 苏崇微微踏步在她面前,忽然间低下了头,缓缓地靠近她,一点一点,直到她可以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呼吸为止,他轻启薄唇:“那何不去想想将来,过去的已经难以改变,未来的却是可以去争取的,女子活一世,最好的结果不是靠着自己拼出一片天地来,而是找到一个知心男子,愿意去护她一身!” 话中之意,溢于言表。白姌微面露惊讶之色,抬眸瞅他,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到的,稍稍退后了几步,瞪大眼睛问:“王上这话,民女听不懂!” 苏崇顺着她的步子上前,猛然间一把将她抓住,搂在怀中,“不,你听得懂,孤王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接下来的路该怎么选,全在阿姌一念之间!” 她呆呆地任由他搂着,脑海中闪过无数昔年的画面,那一年他策马而过,那一年他黄袍加身,那一年他金殿赐死,那一年他面如美玉,那一年…… 那一年太美,却也太苦,若是还在那一年又该有多好!最是浮华昔年错啊,王上,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王上心里还有多少个如白姌微这样的女子?”她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崇加大了些手上的力道,紧紧贴着她的身子,慢慢闭上眼,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呢喃道:“天下只有一个白姌微,苏崇心里也只有一个阿姌!” 当然,不管是谁在他的心里都是只有一个的,世间哪里还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如此情话,让人难以置信,可是她却偏生愿意沉浸在这温柔的陷阱之中,苏崇话音刚落,已经吻上了她的唇,那么轻柔,那么小心,那么呵护,如同对待一件心头至宝一般,白姌微生涩回应,只是将螓首贴在他的颈窝处,被吻得红彤彤的唇瓣无声地扬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052 小析江山 “王上何时回宫?”白姌微靠在苏崇的怀中,轻声问道。 苏崇狭长的鹰眸微眯,下巴枕在她纤弱的肩膀上,一双大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他呵笑了一声道:“为何盼着孤王回宫?” “没……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她显然有一些紧张的,无奈只得遮遮掩掩,也不好直接开口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更多的还是惧怕,甚至于,只要多看他几眼,便会心绪都乱了。 “为何要等到回朝?”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刻意沙哑了嗓门说道,“只要你我惺惺相惜,哪里不都一样吗?” 白姌微全身筋骨都作紧张了,慌忙之余也不晓得该作何说,她缩了缩肩膀,不动声色地避开这男人在她耳垂一侧吹过来的最敏感的气息,于她来说,他这般不紧不慢的说话口气,简直教人揪心,这大概就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吧! 她想了想,微微一笑:“是您说的,回去了之后民女便侍寝了!”也不知当时是在想些什么,她脑子一个拐不过弯儿,就直愣愣地说了出来。 “原来阿姌这般热情待孤王,那孤王又怎会不解风情呢,嗯?”苏崇暧昧一笑,刻意拉长了尾音,略微有些粗糙的大掌在她脖颈之间轻轻地摩挲,白姌微骑虎难下,只得干干地赔笑,佯装作害羞的模样,低眸无语。 猛然间,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挑弄人的手段,还有特地压低了的嗓音,总觉着与凌晨时分调戏自己的人有**分相似,她缓缓地靠到他身上,苏崇一手搂过她的纤腰,一手开始隔着衣衫在她身上摸索。这样的动作,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轻薄自己的男子就是苏崇无疑。她瞬时间意识到,自己也不过就是风王手里的一个玩物罢了,他随便使使什么小手段,便可以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可笑她还全然不知! “王……王上,您国事繁忙,早些休息吧!”她支支吾吾地说着。 苏崇鹰眸一睁,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手也停了下来,“刚刚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怎么才一会子功夫,你又……”他说着已经完全松开了手,转过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紧接着又说道,“你要知道,孤王可不是那马重瞳,会随意地就被你一些小心思蒙了过去。” 她陡然一惊,眼珠子稍显慌乱地看着地面,手指紧紧掐着掌心的肉,眉眼一皱,急切道:“我,民女不明白王上在说什么,马将军与我并无瓜葛的!” “方才他屠城二字戛然而止,是因为见到了你吧!”苏崇轻轻叹了口气。 白姌微嗯了一声,镇定下来道:“阿姌这么做,全是为了王上!” “为了孤王?说说!”苏崇抿了抿嘴,示意她说下去。 姌微叹了口气,随后径自走到主位案几前,特地瞅了瞅苏崇,见他没有制止自己的意思,她又打开他卷在一侧的地图来,顺着青州城指下来。 053 女子之见 她又看了看他,接着一面点着图上的几个险要之处,一面有条不紊地说着:“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屠城一事,必会失了这青州百姓的心,如今天下,尚未一统,南北均有大患,青州乃燕国之门户,得青州便相当于将燕国开了一道极大的口子,顺势而下,一举攻破帝都是指日可待的事。然而自古以来,青州城内多是草莽之士,这些人,说白了去就是只认拳头不认人!” “那又如何,我大风国十万铁骑,难不成还会惧怕这山野草寇不成?”苏崇冷冷地哼了一声,眼角眉梢尽是不屑一顾,这是一个胜利者睥睨失败者而流露出来的神情,这种由杀戮构造起来的成功辉煌与骄傲自负,无一不让白姌微感到无比的恶心! 她在心里暗自啐了口唾沫星子,不过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摇了摇头道:“铁蹄铮铮,踏出来的是什么?是更多的反贼,更多的逆贼,当今天下缺的是治世之主,而不是再多一个鲁莽之君。” “鲁莽之君?”苏崇猛地一记眼神杀了过来,白姌微轻柔抬头,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容颜却依旧带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紧接着说:“王上您自幼诗书饱读,定然不会是那样昏庸之人的对吗?” 苏崇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终是拍了拍手,点头道了一声好。姌微福了一身,心里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 “王上……”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姌微心里暗想,是不是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然则又怕弄巧成拙,她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 苏崇忽然间走上前来,只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上,“你我之间何必这么生分!” 白姌微垂眸未语,脸上的笑容更加僵硬了几分,分明是轻柔的情话,可她却愈发觉得不安起来,并且他的笑意越温柔,她的不安越强烈。 “即便是明君,也会有沉迷女子的时候,阿姌,这一次你不会再拒绝我了是吗?”不等白姌微接话,苏崇已将她圈在怀中,唇瓣儿在她颈间轻扫,温柔地吮吸她裸露着的每一寸肌肤。 “我还没有准备好,我……”她眉眼一皱,只得吞吞吐吐道。 苏崇脸上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动,倒是眼神变得饶有兴味一些了,“难道阿姌还打算将自己最美好的一切留给马将军吗?”他言语和缓地问着。 白姌微手指一颤,指甲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故作镇定,“王上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苏崇轻笑一声,带着些闷闷地鼻音,“孤王说什么阿姌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他摆明了便是意有所指。 “王上当真是在说笑了,我与马将军真的什么事都没有,王上也说了阿姌聪明,若是有什么,阿姌再蠢也不会在王上面前表现出来的,更何况当日您说要将我赐给马将军,我也没答应啊!” 054 忽问昔事 白姌微缓缓地枕在他的怀中,一双小手在他胸前随意比划着,她的颊边垂着一缕发丝,大抵是方才亲热的时候散落下来的,伴着门缝里吹来的一丝凉风,她的发与他的发丝丝纠缠,若结发之人。 “若真要说地透彻些,倒也无妨!”苏崇回搂住她,神色自若,深幽黑眸很缓慢、很缓慢地眯了起来,“青州城破前一晚,你与马重瞳二人一道失踪,翌日两人又一道回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夜,孤王很难不多想一些。” 姌微心头一惊,枉她还自作聪明地以为风王将心思全数放到了破城的事儿上,殊不知对于她与他的那些小事儿,他已了然于心,她摇摇头,明人面前何必说暗话,“那晚是有杀手要夺我性命,马将军救了我,但我与他确实是清清白白,原本事后便想一五一十向王上表明的,可偏偏父帅,不,白正风又将王上困于阵中,我若那时来说,王上定会以为我便是白家军派来的细作,所以我才隐瞒了下来……不过王上还是知道了!”说到最后,她言语中含着苦笑。 苏崇点了点头,她的这些回答显然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继续道:“所以那日我叫你杀了你的父亲!” 白姌微抬眸,不动声色地缄默着,并未说话,但是那一汪清澈无辜的眼神,却已经将她的困惑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为何,你要逼着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并不是孤王心狠,非得逼着你与他骨肉相残,阿姌,你能明白吗?”苏崇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将白姌微紧紧包在自己的大袍之中。 姌微凑了凑身子,仅仅是在寻找一个温热的源头,她瘫软着身子,眸子里已经湿润地快要溢出晶莹来,点头,闭眸。“我明白的!”她只是轻言了那么一句。 苏崇叹了口气,“白将军他一生忠烈,让他痛快地死去,兴许便是对这一位英雄最大的敬重了!” 她一直以为风王极为冷血,却不曾想到,他也有细致的一面,他惜才却不毁才,爱才却不伤才,她是极为了解父亲的脾气的,他是个硬骨头,就算是死,也不愿意死的没有尊严,更不愿意死的脏乱,别瞧他是一介莽汉,有些东西讲究的很,就是从敌人手里收来的兵器,都要由青州的铁匠从新打一下的,哪怕就是放进炉子里再烧几下也好,说是入了火便将敌军的不祥之气都烧了干净。所以他不会原因是死在风国之人手上的,可惜,最后还是死在了马重瞳手里…… “多谢王上体恤,民女万谢!”她由衷地言了一声谢,即使这一切也是风王造成的。 “谢什么,最后不也未曾如他所愿?”苏崇哼了一声,摆明了在说马重瞳为她强出头的事儿,不可否认,这一刻她有些心慌!他闻了闻她发上的清香,轻轻吐了一口气,“他……倒是事事为你考虑,这么多年了,孤王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对一个女人这样。今日之事也是,他早有意屠城,但你一出现,他立马便将那些话全都藏匿在了心里,闭口不提屠城之事,重瞳啊重瞳,也有些英雄气短起来了!” 055 揣摩圣意 “什么?”白姌微不明就里地问。这个时候就算两人都很明白,她最好的选择还是装傻。 苏崇薄唇微扬,露出和煦的笑,话锋一转,“阿姌你扪心自问,你对孤王真的是你所说的那种感情吗?” 白姌微干笑着,不知该如何阐明她与他的关系,淡然开口:“自然是的!”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随后挑起一道剔锐飞扬的眉,如墨玉一般的眸子直扫了过来,仔仔细细瞅了她好一会儿,她印象中,他从未看一样东西这么认真过,哪怕是当初他国进贡来的稀罕物。许久,他才嘴唇角半勾起,硬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看得人心慌慌的才语带讽刺地开口询问:“那为何你在孤王面前,一会儿自称我,一会儿又自称民女,莫不是孤王容颜太过威严,威慑地心思缜密的你连个称呼都说不端正?” “因为害怕,也不敢擅自揣摩圣意,所以才会紧张地失了分寸!”姌微用如蚊蝇一般细弱的声音说着。 “那……过了今日就莫要再害怕了吧!从此在孤王面前只需自称我便可!” 白姌微此刻胸臆里满是酸楚,心揪地直发疼,好一会儿了才从唇缝里挤出干巴巴的几个字眼,“都听王上的!” “那便做了孤王的女人吧,如你这样的尤物,未被开垦也太过可惜了!”他低语,白姌微在他怀中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听出来他的语气就像是带着浅浅的笑,表情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情爱与欢愉,薄唇吻了吻她的手,转而向上吮噬她软润敏感的颈侧,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个时候她的回答是怎样的。 她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少女的羞涩让她本能地退缩,他是风国的王者,是拥有过数百个女人的男人,在他面前,她稚嫩地如同还未绽放的花蕾,晨时的露珠儿还未淌下来就已经要被采撷……这个时候,苏崇全然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他熟练地去解她的外衣,因为她穿着宫人的衣裳,所以十分好解。 白姌微颤颤地抓住他的爪,眼神飘飘的,紧张地说道:“就在这里吗,似乎不太好……” 苏崇隔着衣服在她胸脯上吻了一口,然后侧过头,在她耳畔轻轻说道:“别怕,这里情趣正好!”话音刚落,他已经抱着她轻旋几步,他扶着她的腰身,将她侧倾在小榻上,一手猛地自后扯下暗黑深沉的帷幔。他含笑,深情凝望着她,温柔一笑道:“这样,总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吧?” 他说着已经开始将她的外衣剥落,只留着一个肚兜在身前,他双目紧紧锁着她的前胸,白姌微倒是被他看得羞涩万分,低眸不语,苏崇唇角一斜,已经欺身上前,将她压在身下,双手隔着肚兜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顺着腰身一直抚弄着,薄唇附上了她冰凉的唇,小心翼翼地衔着她的上唇瓣儿,一会儿又伸出舌头来,那么温柔,如对至宝。 056 迟早之事 这一天的来临是迟早的事,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她想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与其回避亦或者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欣然接受来的好,看当初的希儿便可以知悉了。 白姌微只是未经人事,却绝不是对那档子事情一点都不知道的,早在多年前进宫时,家中庶母便已经给她看过春宫图了,进了宫便是王上的女人,随时都有可能被宠幸,所以这些自然是早早地就学会了的,不过大抵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早早地就对床笫之事十分精通吧,毕竟不是自己亲手**出来的总会有些嫌隙。 苏崇在她耳边嗡声道:“替孤王宽衣吧!”说着,又吻了吻她精致的小耳垂。 姌微俊脸通红,咩着嘴,极为做筋骨地点了点头,随后粉拳紧握,缓缓自榻上起来,因为苏崇是侧卧在榻上的,她索性就跪在了床上,靠在他怀中,这样的姿势让人浮想联翩,暧昧之至,不过……本身他们也不就在干那事儿吗?好一会儿姌微才伸手搂上他宽厚的背部,自手能及之处缓缓向下,到腰身处,解开腰带,她只是揪着后头的一小段儿锦布,然后让缎带顺着自己下来,此刻的白姌微简直木讷地如同稚儿,她有些犹豫。苏崇轻催促:“怎么了,是襟带太难解吗?” 她摇头:“不是的,姌微只是在想过去王上宠幸宫中嫔妃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情趣儿?”她说这个话的时候 白姌微说话之时,小嘴儿撅地高高的,怨妇气十足。 苏崇亦是跟着摇了摇头,有些奈何她不得的模样,他笑笑,“在宫里哪会如此,其他女子侍寝均是由内府安排妥帖的。”说着,他眸子一眯,笑地十分暧昧,随之又在她耳边道:“若是别的女子,孤王哪里会有那样的闲情逸致与她调情说笑的?” 白姌微一思忖,脸上即刻绽出如花的笑颜,顺势将他的衣襟解开,顺着背部缓缓扯下,她面上笑地十分僵硬,其实,说到头来,这男女之事也不过就是床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几刻钟罢了,这样浅显的道理,自己早就应该了然于心的! 她硬着头皮将他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解下来,呵呵,这时候也无需再装什么清纯玉女千金闺秀了,尽管将自个儿原先视若生命的尊严与矜持全数抛之于脑后便是了。待她动手挑开他的亵裤时,苏崇忽然一个大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双略显粗糙的大手迅速自背后转移到锁骨前,他直接挑起最里面的小衣,一下便将她身上的衣物尽数卸去,看得出来,即使苏崇手法十分娴熟,显然这档子事是做的不少了。白姌微心里头顿时凉了些许,即使宫中妃嫔过百,即使他面上不好女色,却也依旧免不了去偷腥……说到底天下男人没有一个不好女色的! 苏崇有些呼吸不稳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她确实是个尤物,不过到底是妖王,他还是强压住了心里的渴求,手指在她身上有序地游弋着,一点一点撩拨着少女从未萌生过的情欲。白姌微双手抱着他的腰,一张小脸已经羞地不敢抬头看他,他在她精致的耳垂边上吹了一口气,“怎么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身上能展现在孤王面前的,孤王都看了个遍了,还害羞什么?” 058 十六焰色 只是,不是个风字吗,怎的变成了天下? “王上绝不是个简单的人,不论进宫之后他是怎样的温情,要记住帝王家没有感情!”七年前,进宫前父亲说过的话语在耳边想起,却如同寒夜里的长风一般恍惚地叫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她佯装作心疼地瞅着他的伤疤,轻轻抚摸,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了这个疤痕下面还有一个淡淡的风字印记,不过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倒也确实看不出来了。 苏崇仍旧是一副温耗笑脸,只是默默地将她的手指拨开,安置在自己的腰间,看着她眸底的水光,他突然萌发生了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念头,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沙着嗓音道:“当初再疼,如今也早就没了知觉了,有时候也会想起当年的事情,再回过头来看,如今再难也便走下去了!” “嗯,姌微明白!”她温顺地腻在他温暖坚硬的怀中。而心口却是对他说的话嗤之以鼻的,暗自想,你若是难,那天下人岂不是水深火热难上加难了? 苏崇咳了咳,刮了刮她的鼻子,缓缓勾起嘴角,无声地绽出一抹温润的笑意,早前犀利的黑眸如今也是异常深邃温和:“你不会明白的,你应该去长锦城,长锦多豪杰,那里有永远不败的苏崇。” 姌微一惊,疑问道:“苏崇……王上您不就是吗?” “在青州,孤王只是一个征服者,而在长锦,孤王却是英雄,是豪杰!”他并未多说,说完这一句便带着她的身子向下挪了挪,眯眼睡去。是啊,那些旧日里的伤痕便是如同一根根麦芒,总是在不经意间便狠狠地刺入他的心尖,引发一阵又一阵难忍的疼痛。 夜色深沉,或高兴或怅然的人们大抵都已睡去,白姌微小鸟依人一般地躲在苏崇怀中,低着头,半个脑袋儿都埋在了被子里头,一张原本或嚣张或美艳的脸蛋儿,如今倒是也变得波澜不惊起来,她就这么静静的,一直等到苏崇原本有些紊乱的呼吸都平稳了之后,缓缓睁开眸子,那眼神忽然肃杀起来,她手指就搁在他胸前的字上,唇角漫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心里冷冷的念着:“不是念着天下么,天下最忌讳的便是祸水红颜了,王上!” 闭上眼,脑海中还是方才交欢时候的场景,那种羞耻感让她恶心,春帐心寒,她身子紧紧蜷缩着,就像一只冻僵了的小鸟,看着毫无生气,却还是有些筋骨,震着翅膀,等待回暖时候的一飞。 这是她第一次和苏崇呆这么久时间,从天黑一直到凌晨天快要亮堂的时候,苏崇双手一颤,白姌微也跟着一惊,她抬头瞅他,他俊朗的脸庞上依稀印着一丝哀愁,粗犷的眉目不知缘由地皱了起来,她忍不住哼了一声,难道睡梦当中你也会为你所谓的千古帝业而不安吗,还是……那张想要筹谋天下的龙椅实在是太过不稳当了一些。 059 宿夜初醒 忽然间,苏崇猛地睁开眼睛,白姌微眉目一整,即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身子紧紧贴着他,纤细的双手还不住地轻拍着他的背,看他意识有些清楚了,马上贴首倚靠在他的胸前,轻声道:“王上可是梦魇了?” 苏崇反手拍了拍她光泽的背部,“无碍,不过是认床罢了,这里还是有些睡不安稳的。” 姌微轻柔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前胸,小女儿状十足,她言说道:“我父亲一直都喜欢睡硬床板,这么多年来,即使是寒冬腊月,也不会在床榻之上多铺上几床厚实的被褥的,也难怪王上睡不习惯了,就是我,也有些不惯的!” “哦?”苏崇饶有兴味地应了一声,随后又道:“还有这样的稀奇事,难不成燕帝对白将军太薄,俸禄还要省着花吗?”他语气虽是充满了玩笑味儿,不过话语之中又很难不让人感觉到那股子从骨髓之中散发出来的轻蔑,对,就是轻蔑,不只是对这青州乃至大燕千万人敬仰的白将军,更是对如今残破不堪的燕国的轻蔑。 白姌微因他的话而微微一悸,纤细的手指不觉握成拳,努力压抑心中的愤怒。但她是极聪明的,面色一点都没变,只是装傻到底,笑着说了句:“自然不是的,王上真爱说笑。”她手心暗暗捏紧,父亲一生不忘律己,昔年时常说起而今天下太多百姓活得艰苦,顶上无遮身之瓦,身上无蔽体之衣,自己又如何得以安睡高床软枕之上? 不过这些,妖王大抵也是不会懂的吧! 苏崇不语,径自伸了个懒腰,“孤王该起了!” “姌微服侍您更衣!”她支着酸软的身子打算起来,苏崇巧妙地翻了个身子将她压在身下,邪魅一笑:“你还是别在孤王面前晃荡了,这般惹人采撷的身子,等下孤王忍不住又要要你一次了!” 她只觉得心口一寒,身子忍不住一颤,干干地笑了笑,眨巴着明媚的双眼向后缩了缩身,“那王上还是快些起吧!”苏崇难得好心情地冲她挑了挑眉,脸上漾起一抹坏笑,作势又要压到她身上,白姌微急忙尴尬一笑,“王上快些起吧~”苏崇摇摇头笑着穿了衣裳出去用膳议事。 白姌微看了看自己睡着的地儿,想起当年父亲时常与将士商议军情到天明,而今自己倒好,和那妖王在这做出了苟且之事,她想着也觉得荒唐可笑。 她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心中绕过百转千回的滋味。匆匆穿了里衣,一提鞋,向外跑去,正瞥见后面有个身影匆忙过来,模糊一瞅倒也能看的真切究竟何人,她暗暗一笑,又悄悄退了几步回去,眼珠子一转,猛地从自己身上扯下一样贴身物件儿,随后急促地跑回了自己屋子里。 自从青州沦陷了之后,她似乎便有了失眠的习惯,不论心情如何,就算是一片空白没什么心思的时候,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来倒也是好笑,她这小女子竟然会忧国忧民到这般境界。 她窝了一会子后,终究还是披了衣衫起身,执起笔墨,缓缓写下一段小诗,看了又看,缓缓念出了声来:“残月西下树梢影,夜深更静寂虫鸣。暮鼓梵音惊孤鸟,晓窗犬吠唱天明。” 思绪间,耳边萦绕的是当年父亲战胜之时将士吹鼓高歌,她低下头,单手支着,如今这种感觉,呵呵,禁不住眼角微湿,她浅浅地哼起来,却不敢太响,生怕被身边的耳目听到自己在唱旧国之曲,只是低沉到似呜咽的节奏幻化出太多的记忆,那股子凄凉,让人沉溺,甚至有些自孽般地在耳边鸣鸣作响……一面是白府战士凯旋,一面是自己在妖王身下承欢,脑中画面交错,她一垂眸,泪水滴在纸上,模糊了残花的残字,也许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会改的! 060 又遇煞星 此后的几日里,白府里显然是太平了许多,连着几日看下来还真没多少人敢放肆,士兵见了她也明显比早前有礼貌很多了,莫不是大家都知道自己即将是苏崇的妃嫔,故而对自己礼让三分? 很显然不是,她与苏崇一夜春风,应该是甚少有人知道的,果然啊,杀一儆百的效果是极好的,不过她也有足够的自知之明,苏崇可还不至于痴情到为了她而损了一员大将,无非就是给诸王装个假象罢了,他风王是如何贪恋美色,不务正业,待到来年一统江山之时,又能将此事翻说一通,将白姌微说作战俘,那么日后史官歌功颂德之时定然不会忘记写上优待战俘这一笔的! “几日不见,白姑娘越发美貌了,尤其是眉角的一点媚子……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呵呵,娇艳异常妩媚动人!”来人粲然一笑,眼眸微眯,可却隐隐能见到其间恍惚晃动着的一丝诡谲。 不过是在园子里小走几步,却不想还是会碰到这个煞星,她低眸懒得去瞅他,这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她算是摸不透他的,无缘无故地装得对自己十分热络,她白姌微可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自己还没有美艳到让天下的男子都为自己倾倒的地步。 不过他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自己这样一个家破人亡的战俘对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 她打心眼里哼笑了一声,这种想法幼稚地连自己都不愿意去相信,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并不回答,只是不冷不热地白了他一眼,随即眉眼轻轻瞥向远处,唇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绕了个小弯儿,避开他而走。 马重瞳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待她走了几步路,他耸了耸肩膀,吹了口气道:“白姑娘何必躲得这般急切,莫不是重瞳的诗句作得不好,姑娘嫌弃了?” 白姌微顿住步子,姓马的是以武出名的,什么时候开始也好这口了?她巧笑了一声,“姌微不过是个粗妇,也不是什么大文豪,不懂得欣赏诗词歌赋,将军对我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了。不过……马将军好端端的,怎的学起江南酸书生来了,姌微偏生最是厌恶那些个酸溜溜的人了!” 她本不想与他来逞这一时口舌之快的,不过只要一瞄到那双潋滟着蓝光的眼睛,便会想起昔日里他的一些恶行,浑身不舒坦,如坐针毡。 不过那马重瞳到底也非俗流,自然不是她几句小女儿话音可以影响的,他笑笑道:“天子,天之命也,如今福泽万民,天下一统已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南北一家,哪里还有什么书生武将之分,天下都是一家,世人皆说马重瞳一介武夫,我如何学不得自己的兄弟,为眼前的佳人触景情深一番?” 白姌微一听,只觉得异常好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句话都已经到了喉咙口了,她还真想一口气喷出去,杀人如麻的马重瞳来说这天下一家的事,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可怜的笑话。 “你笑什么?”他问。 她瞳眸淡睨,眉梢上挑,话语中暗含着冷漠:“没什么,不过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知道,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呢,有机会你会见识到更多的!”马重瞳意味不明地说道。 “日后的事情谁都不好说的,将军的枪下,不知有多少的英魂,多少的冤魂,姌微若是得空了,会去寺庙给将军求个符的,保佑将军莫要遭了报应!”她食指微弯,抵在唇瓣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马重瞳,确信他已经听到自己的话了才转眸迈步。 061 肚兜风波 “白姑娘……” 她先前设计过马重瞳,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今儿个还真就奇怪了,这厮似乎话特别多。 白姌微冷冷地抽了一口气,粉拳紧捏,怒道:“你有完没完?”她俨然一股子火气涌了上来,甚至忍不住蹬了蹬脚。 马重瞳则是正好相反,他轻松地吐了口气,俊眉一挑,“在下只是想告诉白姑娘,你……东西掉了!”他极坏地笑了笑,双手交叉抱着。 她一听,下意识地在自己脚下搜罗,眼瞅着什么都没有,又顺手在自己头上一阵摸索,一样都没有少,她当下便有些气急,脸上神情十分严正。 “呵呵,马将军弄错了吧,姌微今儿个身上并未带什么宝贝东西的,哪里会掉?”她十分不屑地反问一句。 马重瞳干咳了几声,展了展两条如剑的眉毛,忽然伸手突兀的拉住她,呵呵一笑道:“这儿不方便,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姌微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眨了眨眼,心想,如今自己身边一定有着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则绝然不能在这个时候犯错,二则,这马重瞳说的话也难有几分可以真信,说不准就是来作弄作弄自己罢了。她温婉道:“有什么便在这里说吧,姌微最近身子不爽,不想多挪步子。” 马重瞳稍稍思忖了一下,双手环在胸前,蓝眸中充满著笑意,可是那两条眉毛偏生又皱巴巴地拧在了一起,稍显为难道:“这……” 她踏了几步上前,与身后的侍婢拉开了一些距离,待到马重瞳正前方的时候才顿了下来,很利索地摊开左手掌,狠狠地斜睨他一记,小声道:“拿来!” 马重瞳摇了摇头,忽然间反手一拉,将她旋了个身子,她正要破口大骂,猛然间手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苏崇一根手指在她唇边悄悄划过,轻声嘘了一下,用嘴型说了三个字——莫多言。 白姌微斜了他一眼,还偏生就不信这个邪了,她闷哼了一声,右眼一眨,啪嗒一下张开了手,不过仅仅是那么一会子的时间她便已经后悔了,因为手上的东西正是她的贴身之物,一件淡粉色的肚兜儿,左上角还绣着一个姌字,她惊讶地吸了一口气,即刻收紧了拳头,将手里的东西收于掌中,嗔怒道:“你怎的会有这个?” “哦,前日在王上议事房中见到的,看着像是你的东西便拿了来,毕竟这等私密物件儿让别个男子瞧见了也难免会脸红心跳的,甚至还可能会误会白姑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所以在下才会擅自做了主替姑娘拿了回来。”他说的云淡风轻,一张俊逸的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弯着如月牙一般的弧度,白姌微皱了皱眉头,若不是清晰地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了解现在发生的事情,她还真有可能会误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不羁于俗世的少年。 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别提是有多少难看了,这个登徒子分明是让她丢脸极了,却偏生还要作出一副假象,将自己伪善的面目展露于人跟前儿。 她咬了咬唇,极力平复自己心头的愤恨之意,她仰了仰头,冷然道:“如此,姌微多谢将军好意!”话音一落,毫不回头地跨步离开,她抿着唇,又侧头斜睨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做口舌之争。 “小姐,奴婢多嘴,有些事您该避讳的还是避讳一些比较好!”她步子飞快,身边的丫头也跟地很紧,一字一字难得严肃地说着。 062 无端痴缠 白姌微一下便转眸看她,凛冽的眼神清楚地昭示着自己的不满。 “小姐,奴婢是不会来害您的,王上,哦不,应该是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自己中意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有纠缠的,王上也是男人,自然不会例外!”她有些惧怕地回避着她的目光,却又固执地非要把自己的“逆耳忠言”说完了才肯罢休。 白姌微藏匿在长袖之中的双手紧紧捏拳,长舒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我并未做过对不住王上的事!” “那您的贴身之物怎的会在马将军那儿?小姐,奴婢是王上派来伺候您的,自然了解您的为人,可若是换了他人,小姐就是有几十张嘴巴恐怕都说不清爽了呀!”她叹了口气,语态肃然地说着,见着白姌微不搭理自己,她又眼神飘忽地看了白姌微一眼,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眼,有着一股子了然于胸的沉着,虽然当时的白姌微并未看出是什么东西来。即刻这丫头又补充了一句道,“王上他不会轻易放过……” “好了!”姌微匆忙打断她的话语,她实在是不想再听关于苏崇什么性子什么脾气的话,这些东西,她早已经默默背在心头了,当年刚进风王宫之时,自己便已经是做了十足准备了,只是万万没想到春宫宴上会突然杀出一个马重瞳来,搅乱了少女神往已久的所有美梦。 直到如今,这种恨意依然是从骨髓里头散射出来的,难以……平复! 她怪他,怨他,更恨他。她终是不能改变那个开始,如此何不忘了昔日那个让人痛彻心扉的结局呢? 她稍稍歇了歇,长舒了一口气,面容之上有些掩饰不住的疲倦,平了平语调,她道:“王上自是严明,不会被这种小伎俩迷惑的,大可放心吧,即使信不过马将军,也不该信不过王上的!” 回了屋子,她不乐地反锁了门,只是到了床上之后,那股子愤然又统统都消失不见,白姌微冷冷一笑,小手指小心地将衣兜里的肚兜儿勾了出来,一张小嘴儿轻轻嘟起,眉眼媚然地瞅着这个东西,心想,自己方才的表演不知是否能将这件事传开。 她没办法,苏崇宠幸了自己之后,却闷声不响,这几日来也不曾过来瞧她,当然他不来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件什么坏事,只是自己身份特殊,为了长久打算,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尤其是对待苏崇这种工于心计的男人。 随后她将肚兜藏在枕头下面,然后迅速地巴拉开床下做女红的竹篓,自里头拿出细针,别在床最里头的帷幔边上。然后盖着被子,侧身而躺,面朝墙背对外,如今就等着那股子东风吹过来了…… 果不其然,不过须臾苏崇便是匆忙赶了过来,他的步子很急,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即使是白天,里屋不点烛火,也有一种森森的感觉,她手指抵在针尾的地方,咬了咬牙重重地往自己手臂上扎了两针下去,一时间,因着吃痛,眼泪一个劲儿地流了下来。 063 几点温火 心头绷得紧紧的,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直在自己喉道口徘徊着,好似一不小心就会膨胀起来,将自己活活卡死一般,她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猛然间,门口有人踏步进来,龙靴踏着石板地面,滴答作响,这架势感情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爽?”苏崇走到她跟前,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床动了下,他坐了下来一手搭在她的被褥上,听着言语似乎并没有什么生气的意味儿。 白姌微抽了抽鼻子,哆哆嗦嗦地摇着头,低若蚊蝇的声音,“没,没有……” “没有?”苏崇重复了下她的话语,也不去多加在意,只是掀开被褥,以审视的目光静静打量着她,随即眉目一挑,又问道:“那为何好好的抽泣起来了,嗯?” 她当然是明白的,他根本就不会来关心自己的,这样细腻温和的口气只不过就是在试探自己罢了,甚至于,极有可能是设好了一个什么圈套,就等着自己往下跳进去呢。 “姌微只是近日倦了,所以想多作休息罢了并无其他!”她尽量让语气显得不那么泰然,微微带了些颤抖的意味儿,一听就能听到其中的惧意儿。 “近日倦了,算起来孤王也是好些日子没有临幸美人了,不知美人这股子倦意是从何而来,莫非……呵呵!”他干干地一笑。 她唇角一弯,急忙转过身子来,一双剪水双眸楚楚可怜地锁着苏崇,零星地漾着一些凄楚之意,她道:“王上,姌微不是那样的人,我与那马将军确实是清清白白的,王上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苏崇的脸色一下子正了起来,嗯……就连面上原本噙着的一丝干笑甚至是冷笑都不知道逃窜到哪个旮旯里头去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五指关节一收,清脆的嘎吱声,让人好不心慌。 白姌微看了他许久,苏崇似乎并没有要开口问什么的意思,呵呵,果然是“千古帝王”啊,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掌握主动权,让别人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她是弱者,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苏崇能来,就意味着白天的事情一定已经全都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依照他的脾气,定然不会是来安慰自己的,十之八九是来听听自己的一套说辞,若是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恐怕他正好兴师问罪了吧! 姌微垂眸,泪珠儿顺着脸颊啪嗒啪嗒往下流,她抿了抿唇,又擦拭去了唇边的泪珠儿,抽了抽鼻子,长呼一口气道:“姌微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贴身之物会到了马将军的手里,他就这么宣扬于众人面前,姌微当时只觉得无颜见人。” “那东西呢?”他似乎并不生气,反而是蛮温和的,那深邃浓黑得如墨一般的眼眸专注地锁住她,纯然男子的健硕体魄一寸一寸紧紧熨帖着她,如刀剑般凌厉的气势全然笼罩着她,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浑身上下升起一种战栗和胆怯。 她心头想着也不好太过执拗苏崇的意思,于是哆哆嗦嗦地将那肚兜从枕头下面拿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呈到了他的面前,轻声说道:“这便是那晚上王上临幸姌微时候,姌微着在最里头的那一件。”说着她还娇羞地低下了头,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064 姌字何人 苏崇暗暗瞅着她面上的表情变化,随之又将目光转移到她手上的肚兜儿,缓缓拿了过来散开在手里把玩,他道:“如今名字里头有这姌字的女子不多了吧!” 白姌微皱了皱眉,不解他是何意,她简单地回答道:“世间女子千千万,莫说是名字里带一个姌字,就是叫白姌微地说不定也还有好几个!” “可是倾国倾城将世间男子迷得神魂颠倒的白姌微却终究只有一个吧!”苏崇加大了些声音,说话声音很直,说着,他淡淡地撇开视线,脸色益加森冷,身影看起来更显高大,带着一股慑人的存在感。 苏崇这话分别就是另有所指,这显然就是在说她白姌微私下里行为不检点,勾引第一战神马重瞳,她不是傻子,这么点话中话,自然是听得清清爽爽明明白白的。 况且,倾国倾城四字,到底也是太过沉重的,白姌微一副瘦弱的肩膀,如何能扛得下。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语调变化一惊,面色一下变得恐慌起来,浑身僵硬,她眼中含着酸涩,“姌微不过是稍有些姿色罢了,却绝对算不上倾国倾城的,更何况天下美人多多少,世人没见过的又有多少,至于神魂颠倒,呵呵,从过去到现在,白姌微接触最多的男子,除了父亲便是王上您了,可是您,您心怀天下,您……可曾被姌微迷得神魂颠倒吗?” 将世间男子都迷倒吗,那苏崇呢?她自心底里盈着丝丝冷笑! “如何没有?”苏崇忽然将手里的肚兜随意抛出,一手顺着白姌微精致的脸庞一路往下,将她腰身一搂,手里的力道一紧,她因着无处借力,一把倒在了他怀中,苏崇坏笑一抹,朗眸一挑,“这不,又被你迷住了么?天下人说江北楚卿绡,青州白姌微,那楚卿绡孤王是没机会见识了,不过眼下这白姌微,哼呵,温香暖玉投怀送抱的,若是浪费了这些个**,岂不太过可惜,也……对不住天下人给与你的一世艳名了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将她的被褥撩开,侧身压到了她的身上,丝毫不去顾及她脸上无助的表情,没有一丁点儿的预警,双手已经开始隔着衣衫揉捏起她胸前的柔软了,白姌微嘴唇紧紧抿着,苏崇却是如同一头饥饿的野狼,那种狂野的味道,让人惧怕地都不敢用眼睛去看,仿佛就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然后被俘虏,再然后就是无可奈何的沉沦…… 她有些难受地嗯啊了几声,“王上,我不想!” 话音未落,苏崇已将舌头钻进了她的口中,利用舌尖的力道在她唇中搅弄,那种**的味道弥漫在阴冷的小屋里,苏崇似乎很急,他急匆匆就褪去了自己的外袍,但仅仅只是外袍而已,挑开她的衣服,手指往她下边探索着,白姌微有些叛逆地紧紧缩着双腿,苏崇整个人都爬在了她的身上,双膝强行要撑开她的双腿。忽然间,白姌微伸手握住他的双手,双眸无辜地看着他,眼中尽是不愿与委屈。 066 漠然相对 她暗暗冷笑,垂下了眸子,她的唇不住颤抖,连牙齿都似乎打了结,动了动嘴,又没说话,发声变得十分艰难,喉咙口哽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味地颤抖。 “那怎样才算是不冷漠?”此时此刻她说话的语气很平,平的都听不到一点儿起伏之色。 苏崇随她一起低下眸子,“你若是心热了,自然也就不算是冷漠了。” “如何才算是心热?难道要我跪着将您夸到九重天上去,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毫无底线地迎合您,这……才算做是心热吗,王上?”白姌微一鼓作气说了下去,虽然语气坚定,但她还是稍稍控制了语调,尽量不让语调太过僵硬。 苏崇脸上瞬时间便挂上了一派严色,他微一冷笑,说道:“那也不需,只要你肯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地做好孤王后宫中的女人便可以了,千万千万不要想着去耍什么花头,你的这些小伎俩,真的以为孤王什么都看不到吗?” “王上,姌微……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白姌微倔强地说道,淡淡的促狭之感在笑容间游离。 苏崇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那如鹰隼般的目光似乎已经透过她的眼直射她的魂魄,只消一瞬便已经看穿了她的所有心思,他摇摇头:“阿姌,莫要再装糊涂了,难道非得逼得孤王把一切都戳破了才高兴?”她眼神一闪,却仍旧不吭声,兴许他是在诓自己也说不准的。 她还没来得急搭话,他清爽的男声已经闯入了耳中:“今日闹出来的这些事,都是阿姌自己安排的吧,孤王若是有心责怪你,又何必等到现在来和你说破了?你心思缜密,而且你知道这里多的是如狼似虎之辈,军中战士许久不沾女人了,像你这般国色天香的女子更是少见,所以觊觎你的你是知道的。所以那日孤王离开后,你必然是穿戴整齐了再走的,那么马将军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来捡到你的东西,除非……根本就是你有心留给他的,亦或者你二人真有什么苟且之事。” “没有,我和他不可能发生什么!”她即刻接话道,并且说得斩钉截铁。 “当然,你若是真和他有什么,也大可不必等到今日,还特地留些破绽给孤王作样子了。”苏崇扬眉一点头,“阿姌不会做这种傻事的,所以你才……剩下的事情就不必孤王说了吧!孤王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子,更不喜欢时时刻刻算计别人的女子,这一点日后还是上心一些吧!” 苏崇说着,已经开始自己穿衣裳了,说来也是好笑,每一次和她一起欢好,自己便会十分自觉地穿戴衣裳,甚至没打算让她动手过。 在他起身前一刻,白姌微猛地扯住他的衣摆,缓缓地低下头,抱着他的腰身,软了声音道:“你既然知道我心思缜密,就也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苏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唤你,从我成为你的女人以后,我便一直幻想着可以像寻常女子唤心爱的情郎一般唤你了,可我一直不敢!” 067 祸起红颜 苏崇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双手缓缓抚上她的,正要开口说话,那白姌微双眼闭上,两滴清泪,她接着道:“可是你却让我感到害怕,一直以来都是,果然,我心底的预感是极为正确的,那一次之后,你真的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有时候我会偷偷幻想,兴许哪一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你便会偷偷来我的身边,可是一次都没有。如果我不工心计,你今天会来么,如果我不欲擒故纵,你又会与我这般亲近么?王上!”她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调。 “阿姌你该明白的,你现在的身份,孤王若是在人前与你太过亲近,那便是害了你啊,红颜祸水四个字可不是说着玩的。”苏崇拍了拍她的手,赫然站起身,残存的温和在瞬间皆化作无情的冷言。 姌微急切地跟话道:“跛者不忘其行,哑者不忘其言,聋者偏欲听声,盲者偏欲窥光,人都是这样的,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去得到更多。” 他听着她微带哽咽的声音,有些无奈地说道:“日后无人的时候,你便唤我名字吧,随你如何唤,只是在人前该忍的,该做的,还是要做好的,毕竟你将是我风王的妃子,甚至将来还可能是天下的国母!” “我从未想过太多,我只想要留在你的身边,为你生儿育女!”她话说得更急了。 听到生儿育女四个字的时候,苏崇明显是怔了一下,好一会儿,他说:“早些休息吧,有些事情也莫要想太多了,过两日便是回宫了,这几天尽管舒舒心便好,宫里的规矩怕会束缚了你的。” “宫规束缚,那王上可会束缚我?”她抬头,紧紧盯着他宽厚的背。 苏崇想了想,“自然……是不会的!” 白姌微莞尔一笑,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是看到他提起自己时分眸子中荡漾着的温情,好似一滴甘霖,却刚好嵌入她心头软暖之处,柔肠百转,狠狠地催生出一股暖流,缓缓地蔓延到了全身。 苏崇说着转身为她盖好了被子,在她耳畔轻呢一声:“今日孤王待你凶了些,日后不会了!”说着已经径自穿好了衣服,理了理下襟,转身离去。 他一走,白姌微那副梨花带雨的表情即刻消失殆尽,她缓缓起身,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如玉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的痕迹,无一不让人打心底里觉着恶心与反感,她急急地吼了一声:“来人,我要沐浴!” 门外的侍婢一听,看了看正在门口叮嘱自己的风王,心下有些慌忙,不知作何举动,苏崇怔了怔,随后大手轻轻地抬手挥了挥,示意身侧的侍婢照着里头白姌微的意思做,而他则是在门外淡然地站着。 屋里头水花溅出来的声音很响,可以想象里头沐浴的女子似乎十分气恼,正在极力地洗刷自己的身体,她似乎觉着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上了一般。 苏崇听了一会,直到里面有些微弱的抽泣声传来,都没有走动几步,只是微微挪了挪位子。 068 小婢承欢 “王上,白美人她……她只是素来就喜爱干净,她没有别的意思的!”看着眼前的帝王一言不发,一直在门外侯着的婢女已然看出情况不佳,她斗着胆子说着。 苏崇一记眼神杀了过来,眸子里不爽之色已经全然展露,他唇角讥笑地一抽,饶有兴味地问道:“你是她原先在白府里带来的丫头?” 那婢女抬了抬眸子看他,有些惧怕地低眸,她摇了摇头,有些怯色:“奴婢是您从风国带来的,王上您忘了么,原本是派来伺候您的,第二日您便把我赐给了白美人。” 苏崇目光一直在屋子里头,即使隔着这样一层薄纱,什么都看不真切,他还是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是习过武的,对于里面的声响必定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此时他的脸色有些阴霾,也不说话,墨一般黯沉的眼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她见着风王并无反应,只得躬着身子,也不敢抬头多看他,许久都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她试探着小声问道:“王上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奴婢便先下去了!”她一面说着,脚步子已经往后头跨了半步了。 “你跟着白姌微之后,学她倒是像得很,说话谈吐,眉眼神态都学得有几分相像,特别是这性子,简直就是白姌微的翻版了!孤王还没有开口”苏崇缓缓地回过眸子,双目凛凛地看着她,那种眼神,就像即刻便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那婢女一听,赶紧跪下求饶道:“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奴婢不敢!” “你叫什么名字?”苏崇一个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微微侧首,转了眸子看她。 她抬起头,眉眼一皱,那弯弯的弧度,倒确实与白姌微有七八分相似了,特别是这一低头的柔情,让人有些微微的沉沦。 “奴婢叫雪沅。”她抬起眼瞅了苏崇一眼,又急匆匆地瞥开,其中的三分惧意七分羞意自眉梢眼角泛开来,和着淡淡的胭脂红晕,又带着一丝惑人的薄俏,她并不敢多说几句话,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模样,一时间也算是媚态横生。 苏崇缓缓松开了手,意味隽长地瞅了她一眼,一缕笑意自他瞳仁之中透了出来,一双炯炯的眸子极为感兴趣地看着她,他点了点头,随后懒懒地吩咐随侧的宫人,说今夜就让雪沅侍寝了。 这一夜,本应是春色盎然,可偏生就十分干硬,风王身体强健,雪沅自问也是容颜出色的,不过他根本……就没有多看她几眼,只不过就是如同例行公事一般。 雪沅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因着模仿青州第一美人白姌微有三分相似,竟会引来了如此祸水,是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被君王宠幸会是什么福分的事情,自己虽说是进宫年月还少,不过就这两年里,宫里的乱事也算是看得多了,尤其是这乱世里的宫乱,更让人心寒如霜。 这一夜雪沅成了苏崇的女人,但是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可能有什么未来,而她也很难做到不怨不怪,若是没有白姌微那个女人,一切都不会发生,全都不会的。她手指紧紧捏着,呆呆地坐在床上。风王大抵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吧,来的匆忙,走的也是异常匆忙。 069 轻薄之命 翌日,天气似乎特别沉,这般湿漉漉的天,本就闲暇无事的女子,更是睡意沉沉了,白姌微有些懒散地躺着,因为她很明白,只要是无事,大白天的风国的大王是定然不会空着走过来的,她随意道:“来人,给我端点糕点。” “美人,您想吃什么糕点?”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 白姌微回眸一瞅,平日里最是积极的丫头不在,自己竟此刻才反应过来,姌微暗暗一笑,自己原来已经神游到了如此境界,她轻问:“以前侍候我的那个呢?” “她昨夜……” “雪沅昨夜身子不爽,睡过头了,这会子正来给小姐赔罪!”那婢女正要说什么,雪沅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 白姌微瞧了她一眼,眼角的笑纹越来越深,温度却越来越冷,她呵呵一笑,这个婢女叫做雪沅?细细一咀嚼,和自己的名字还是有几分相似的,雪对白,沅对姌,“原来你叫雪沅,名字倒是很美。”白姌微难得对她笑了笑。 雪沅回她一记轻笑,只是稍许有些干硬,她柔声道:“奴婢不敢和您相提并论,您是将门之后,大家小姐,奴婢们卑贱出身,本就不是能拿得上台面的人,小姐您就莫要折煞我等了!” 白姌微默然地哼笑了一声,这样的话语相对于褒扬,倒不如说是嘲讽要更为贴切的多。她伸手拿起手侧的一把上好的紫檀木梳子,极为仔细地梳理着自己垂在肩侧的发丝,那目光却是死寂异常,她道:“一会儿小姐,一会儿美人,算到底我既不是小姐也不是美人,说白了不过就是一个战俘罢了,也没有比你们尊贵的!” 一种难言的苦涩伴着无力感席卷了白姌微,她手支着臻首,终是叹了口气,甩了甩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二人皆是诺了一声之后,恭敬退下。 姌微眼眸轻闭,正凝神歇息,稍稍一抬眸,只瞅见地上有一抹阴影,她睁开眸子,但见那雪沅依旧站着,白姌微淡然问道:“还有事?” “小姐,奴婢不敢隐瞒您,方才奴婢并非是身子不爽才不来您身边侍候的!”雪沅双手紧紧攥着,猛地一下子一把跪倒在地上。 白姌微身子一动,整个人半坐起来,急切道:“你这是作什么,我并没有怪罪于你的意思!”她说着已经缓缓站了起来,拖着鞋子移步到她身侧,弯腰将她扶起,挑了挑眉道:“快起来吧,天还寒着,好端端的姑娘家冻坏了身子骨划不来的!” 看到她这个表现,雪沅僵硬了片刻,睫毛盛着细密低迷的微光,垂下,复又抬起,声音轻得如同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姐,其实今儿个奴婢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奴婢不敢和别人去说,只能和您说,那是天大的事,一不小心便是掉脑袋,奴婢心中甚是惶恐!” 白姌微弯着的身子微微一怔,叹了口气之后,只是将她扶了起来,随后才淡淡一笑,开口道:“什么事情,这么大不了的,这世间的事,除了生死,哪一样不是小事,不妨说来听听!” 这年头还有什么事对她来说是值得惶恐值得震惊的呢? 白姌微摇头一笑,不过觉得十分好笑,经历了个人的生死,家国的破灭,现在连最是珍贵的贞操也丢了,如今这世间也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害怕的了。 雪沅思忖了一小会儿,咬了咬唇道:“奴婢不小心听到有人在说,要在护城河外狩猎园中杀了王上!”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白姌微,话音一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姌微脸上的表情。 070 启明星升 她面露疑色:“好端端的王上要去那护城河边上作甚?放心吧,王上这点分寸还是有的,无须忧虑。” “不,今早有人来找王上,说是外头出现了猎物,正在等着王上。”雪沅小声说着。 猎物?算下来如今能在苏崇眼里称得上猎物二字的人或者物实在是不多了的,屈指算来,也就那么几个,一个是燕国的幼帝,得到他那可是不用费多少力气便可以拿下燕国剩下的半壁江山。另一个便是一直以神秘的面貌存在于世人心中的凉国国君启明帝了。幼帝远在帝都,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他了。 她脑海中瞬时间闪过一个飞快的念头,如果自己可以借着启明帝的力量,让苏崇辛苦创下的帝业毁于一旦,岂不是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百倍千倍? 姌微眉头稍稍拧起,眼睛微眯,如薄翼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并不明显的阴影,不让人能够看见她眼神里隐藏的秘密。她说话的声音不高,却能让在这里的人听的十分清楚:“可有法子出去,带我去看看,王上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独活了。” “可是小姐,你一个弱质女流,即使看到了王上身处险境,又如何能救他?”雪沅忽然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语重心长地说着。 白姌微转眸瞧着她,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的意思,她认真道:“那又如何,很多时候以卵击石也未尝不是解救之道。你忘了么,当初我是如何在风国军队的铁蹄之下偷得一线生机的?” 她从来都不会以人数的多少定输赢,很多时候千军万马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弱质躯壳来的有用。 雪沅咬了咬牙,坚定道:“好,那奴婢便陪着小姐一道过去,若是能侥幸助王上脱险,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一不小心丢了性命,雪沅此生也无遗憾了,至少还是做了一件我一个曾经都不敢去尝试的事情。” 白姌微点了点头,随后焦急地穿起衣服来,刚一穿戴好,就见雪沅拿出了帕子在窗口写些什么东西,她疾步走了过去,正欲开口询问,只见那雪沅打开窗,手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一只信鸽,匆匆忙忙地便将小帕子塞进竹筒里,一下便放飞了鸽子。 她径自说道:“这个鸽子会飞到我守城的表哥那边,我们一边走,表哥便会将他平日里养着的宝马叫到这儿来,即刻去找景王殿下,告知情况,景王最是宅心仁厚,万一这一切都是奴婢听来的谣言,我等也无需害怕会出什么事。” 姌微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眉头轻皱,一会子复又展开。她难得夸赞一句:“你这丫头心思倒是比我缜密多了!”雪沅不过是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赶紧的拉了她就走,索性白姌微对这白府还是轻车熟路的,三两下时间便找到了最隐秘的出口出去。 雪沅自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哨子,用力一吹,一匹骏马疾驰而来。白姌微虽是娇弱身子,但毕竟也是将门之后,没有不会骑马的道理,她唇角一斜,轻踩马鞍,一下便跃上了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伸出来,对着马前站着的雪沅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071 命悬一线 雪沅与她相视一笑,姌微一直顺着小道沿着护城河过去,路不远,不过她却是小心翼翼的,护城河外本就是管辖的一个盲点,更何况如今战事多,更是乱的一塌糊涂,她原先也是有些顾虑的,不过转而一想,如今自己本就是在狼窝之中,还有什么是比这个事情更为危险的呢? 这条路自己早前也是随着父亲走过的,隐约记得那年自己也一身白裘,只不过如今说这些陈芝麻事儿也没什么意义了! “你清楚大概是在哪个位子么?”已经到了大道上,前边是个岔路口,必须下个决定,白姌微淡定地问道。 雪沅身子一僵,仿佛心绪全然不在此,她看了看前方,低眸思忖。 不过白姌微等得倒是着急了,哪里有时间等她来仔细考虑那么多,如果歹徒不在此,那么她在外面的每一刻钟都有可能受到苏崇的怪罪。若是歹徒在此,苏崇却是为他们所掳,那么……如今敌在暗她在明,更是凶险异常! 猛然间,前方树枝一动,白姌微迅猛回眸,四下无风之际,树枝震颤的样貌太过诡异,她仔细盯着那风起的地方,她轻声吹了一声:“有人!” 雪沅忙道:“没,不过是有风吹过罢了!” 白姌微抬眸,雪沅声音中难以抑制地在颤抖,这种慌张不是来自对外在困难的惧怕,而是一种心底的震颤,就好像在担心自己辛苦编织的谎言被揭穿一般,姌微瞬时好像领悟了什么一般,并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此时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并没有丝毫的偏颇。 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在妖王死之前牺牲自己,所以……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姌微四下环顾间,忽见雪沅脸上一抹慌色闪过,她心神一定,猛地拉了缰绳,雪沅急切问道:“小姐,怎么了,可别吓我!” 姌微筋骨作紧,精神十分集中,她道:“肯定有埋伏!”声线干净利落。 雪沅眸子一抬,眸中有一丝惊慌疾闪而过,她作惊吓状:“啊,这……小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呵呵,怎么办?”姌微不屑一哼声,嘴里无意地将她的话语重复了一遍,话音未落,她手肘子一抬,猛地向后袭去。 那雪沅自是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当下便从马上摔了下去,她美目紧皱,惊呼一声后,泪眼汪汪地问道:“小姐你这是为何?” “别装了,是你要害我,你还真当我白姌微是没脑子的花瓶么?”白姌微神色不改,也不愿与她多作废话,调转马头,匆忙要走。 “你确实聪明,可惜……也已经晚了,再聪明,你也不过就是个弱质女流,白姌微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以为我既然有胆把你骗到这儿来,还会给你活路么?”雪沅缓缓站起身来,此刻的她很冷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吧。 白姌微朱唇一咬,心中有些焦虑,但也无需再和她理论,还是保命要紧。 072 主仆反目 “想走沒那么容易”雪沅冷哼一声双手捏紧急切地从头上摘下一个发簪來猛地朝马腿射去那马儿哪里经得住白姌微当下便身形不稳一个沒抓牢就从马上摔了下來她心思忧虑地瞅着前方当下一惊这下完了 雪沅快步走到她面前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啊白美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走到哪里去”她说着小心地拍了拍手“都出來吧” 不过眨眼间刷刷刷两三下十几个黑衣人便将白姌微四周围地水泄不通雪沅稍稍后退了几步她眼中充满了厌恶“你不是青州第一美人么爱慕你的男子不是数不尽么如今你倒是叫啊让你的那些花下客都來救你啊美人哈哈哈” 闻言白姌微哑然失笑秀气的眉却是出乎她意料地舒了起來语气只不过是一贯的低沉但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格外锐利让人难以呼吸她清口道:“你可知道为何我艳明远播” 雪沅冷哼了一声“一脸狐媚相貌又会勾引人想必床上功夫也不弱呵哼白将军若是泉下有知恐怕也要被你这不孝女起的活过來” “论美貌你又何尝不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只是你心肠歹毒相由心生自然……男子见了你都会心生厌恶该不会这就是你想杀了我的缘由吧”她幽眸一敛唇角泛出丝丝寒意言辞僵硬此刻竟不带半分惧意 “死到临头了还如此伶牙俐齿好啊男子见了我都会心生厌恶想必见了你这绝世的美人定会开心的很吧”雪沅说着又匆匆后退了几步对着身畔的黑衣人大吼道:“去啊你们不是要为李轶将军报仇啊如今害死李将军的狐狸精就在你们面前还要客气么记得千万别让她死的太开心了” 雪沅说着已经调头朝着前方走去白姌微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抬头那群黑衣人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她站起來慌乱道:“你们杀了我吧” 为首的黑衣人忽然一记冷笑“方才那位姑娘虽说是刻薄了些却也沒说错像你这样的战俘就这么死了夜未眠太过可惜你害死了李将军我们要叫你生不如死”他说着又对着身边的几个黑衣人淫笑了一番“兄弟们今儿个咱们就尝尝大王的女人是什么滋味让你我也过过**的瘾青州白姌微可是天下有名的美人这一身冰肌玉骨怎么好沒有男人摸呢” 话音一落身边的黑衣人也都跟着哄笑起來纷纷迎合道:“大哥说的对不过这小骚货王上后宫佳丽三千想必一定冷落了她许久吧如今就让咱们來填补填补她” “哈哈哈她胸前那一对乃子……” 不堪入耳的言语一句句传來姌微眼中泪水盈眶她紧紧咬着唇缠着手指从头上摘下那根母亲所送的发簪紧紧拽着对着喉咙口 073 贵人相救 “白姌微一介弱质女流却还偏生有那么几分傲骨若是我死了王上定不会绕你等小命”她坚定地说道 “想死沒那么容易嗯……”带头的黑衣人眼神一动示意身边的小弟赶紧上前行动他怎能允许刚要到手的肥肉又飞了更何况还是如此倾城绝色的女子 姌微手指一动那人刀锋一指只一招就将她手里的发簪打了下來又用刀柄一撞她不过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自然是脚步不稳摔倒在地等她站起时一张脸早已苍白如纸大汗淋淋哪里还有刚才倔强镇定的样子 男子眼神猥琐笑嘻嘻的又把刀柄缩了回來大手一抓轻巧巧的便把姌微捞到自己的怀里然后几个大步走到了黑衣人面前使劲的推了姌微一把做完这些便啧啧嘴似乎有些回味无穷 黑衣人怒意的看了男子一眼右手挑起姌微的下巴冷冷的开了口“你这种狐狸精就算给我当小妾我还嫌脏呢” 姌微经过一吓一推整个人精神早已有些涣散双眼空洞的直直瞅着黑衣人双唇往下浅浅一撇似讥似讽 这在旁人看來更像是无畏无惧视死如归惹得在场的男人热血汹涌恨不得把姌微拉到自己身下 “老大您看我们这些人已经好长时间沒有”一男子不怕死的凑到黑衣人面前小声的提了句 那男子一看到自家老大横过來的冷眼身子立马哆嗦起來连话都说的不利索到了后面直接把那最后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 “慢着”就在姌微已打算咬舌自尽时一男子一声大喝慢悠悠的从后面走了过來 众人看见他只觉得很搞笑穿着破破烂烂手上却有把贵重的紫檀扇子一副诡异的搭配更搞笑的是他居然骑的是毛驴 “阁下是路过还是打算帮她出头呢”黑衣人眉头深深的皱了下当兵这么长时间早已经让他有了野兽一样的直觉让他深深的觉得这人來者不善 “咳咳其实我只是來要吃的我已经饿了好些天了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大一群人总想着你们肯定有吃的便这么來了我想你们肯定不吝啬给我一些吃的吧嘿嘿”男子优优雅雅的说明了來意对于乞讨他并沒有觉得不好意思在旁人看來反而有股子潇洒大家都沒有发现那男子朝着姌微悄悄的眨了下眼并做了几个口型 黑衣人冷哼了几下在身上摸了几下找到了钱袋爽快的丢给了那男子而就在这时姌微果断的狠命跺着黑衣人的脚用胳膊肘用力的打了一下他的脸趁着黑衣人吃痛的时候举起手里攒着的簪子横到了黑衣人的脖子上 “你这贱人竟然敢刺杀我们主子大伙给我上” “酒喝干酒喝干再斟满”那男子拿到了银子高声哼着歌又骑着毛驴离开了 074 针尖麦芒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黑衣人只是匆匆提了提裤子,紧张地问道。 “为她而來,青州第一美人!”清笛公子轻声言道,话音一落,一竿清笛,一袭白衣翩然而來,他带着半个面具,一眼看去便知道是个傲然世外之人,只是缘何要來救她? “望公子行个方便,这个女人是非货,要不來!” 清笛公子看了看一侧梨花带雨的白姌微,嘴角一撇,“若是我非要她呢?” “那我等就只能对公子不客气了!”带头黑衣人说着,向边上的几个兄弟使了使眼色,几人,紧接着便疾步上前与那清笛公子厮斗。 白姌微只是闭着眼,不论最后她是否得救,她都不可能再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了,她是懦弱的,沒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眼前正在承受的耻辱。 不过须臾,只听到笛声缓缓响起,白姌微睁开眼,只见到一个清隽的背影,周围横着那几个黑衣人的尸首,她呵呵冷笑,“清笛公子,你为何要救我?”言语之中沒有一丝感情,冰凉的紧。 那公子缓缓地停下了笛声,平淡道:“这世间哪有什么清笛玉笛公子,不过是看不顺眼而已!” 白姌微低眸,泪湿眉睫,“你可知我已无求生之念,哈哈哈……”她忽然大笑起來,一边笑,一边哭,凄凄惨惨,“世人皆说我是青州第一美人,却不知这浮名,让白姌微承担了太多太多,因为这艳名,我杀不了风王,因为这艳名,我被青州百姓唾弃……”她说着,顺手捡起了身边的一柄长剑,反手一旋便往脖子上抹去。 “住手!”他的笛子横亘在她的长剑前,生生抵挡住了她的动作,白姌微斜过头看他,那人也望着她,忽然间她眉眼一皱双目窘迫地眨着,公子这才意识到她身上的衣衫已被扯烂,急忙脱下外袍迅速地将她裹住,虽避免不了肌肤之亲,但他动作里却并无半分猥琐之意。 他叹了口气,温和地说道:“这样美丽的女子,为何要想不开,今日我虽是來晚了一步,但你也并未丢了贞洁,不过是被几个死人摸了,活人何必要和已经作古的人过不去呢?” 姌微这才放下了手里的剑,呆呆地抱着肩,那公子回过头,深邃的黑眸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瞳眸转为深黯,眸光深处更掠过些许火苗,缓缓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声说着:“我想此时你需要一个怀抱,别误会,在下并无猥亵之意!” 她一直咬着唇,即使泪流满面却也沒有哭出声响來,呆呆地任由他搂着,听着他温润的话语,忽然一下子,她瘫软在这个陌生的男子怀中,猛地大哭起來,这是她第一次放声痛哭,仿佛要将眼中积蓄的委屈与泪水全数倾泻一般。 她一直哭,他便一直蹲着搂着她,直到夜色昏黑,她才哭累了睡了过去。 那男子缓缓松开手,将她抱在怀中,寻了一处静谧地儿,倚靠着大树,目光柔和地看着怀中泪痕未干的美人! 075 险境初生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捋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眼神之中满满地心疼,轻轻地撩开上脸的铁面具,拿下绑在眼上的一层黑纱,只那一双深蓝色的瞳孔,静静地看着她,他慢慢地低下头,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很轻很轻,却是呵护备至。 他轻声说:“你的痛苦全都是因为风王,而我的痛苦却全都是因为你,白姌微,好好活下去,你失去的,委屈的,马重瞳都会为你讨要回來!” 姌微缩了缩身子,他紧张地赶紧将面具戴好,随后抱着她,偷偷潜入白府,将她身上的破烂衣衫全数丢弃,在她的闺房中轻轻晃动了几下她的身子。 白姌微嗯啊应了一声,随后睁开眼,手一摸,差点惊叫出來,自己身上的衣裳又沒了,那铁面公子赶紧捂住她的唇,“莫出声,这是你的房间,那些衣服不能留,我会带走丢掉,赶紧换一身衣裳,就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知道么?” 她只是呆呆地点点头,他这才舒缓了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去,忽然间姌微拉住他的衣角:“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么?”他问。 “嗯,很重要!”她轻声答,见他不语,又加了几句,“日后我会还你恩情的!” “如何还,是要以身相许么?”他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自嘲了一声。 忽听到身后被子滑落的声音,白姌微自身后抱住了他,一对酥胸就贴在他的后背上,臻首微低,她侧过脸,“如果你要,我便给!” 他一愣,怎么都沒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动作。身后温香软玉,他一下子转过身,回搂住她纤细的腰身,长臂一勾,将她带到了床上,欺身上前,一面抚着她的身子,一面疯狂地吻着她,就如同一只疯狂的野兽在怒气冲冲地释放自己的**一般。 她并不反抗,如同木偶一般,毫无生气,他吻过她的眸她的唇,尽心膜拜,却尝到了丝丝咸味儿,忽然停了动作,双手支在床上,与她的身体产生了一些距离。 白姌微睁开眸子,“怎么了,莫非你也嫌弃我不是处子之身,还是觉得我被那么多人瞧过,太不干净!”她言语极冷,若寒冰一般。 “你流泪了,既然不愿,又何必强迫自己,好好活着!”他说罢,迅速起身,替她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吧,过几日,便要启程出关,前往风国了。今后再想不开的时候便看看这笛子,想想我今日说的话!”他咚地一声将自己的笛子放在桌上,起身便走,脸上那淡淡的笑你,却不自觉地含了一种凉凉的韵味,又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匆忙离去。 这个男子究竟是谁,亦正亦邪,他又是缘何要救她?姌微摸了摸头,无奈地甩甩头,白日里的画面一个个疯狂地在脑海里闪动,如千万条小虫蠕动一般,教她痛苦不堪,她气愤地嗯了一声,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捂地严严实实,不让一点光亮透进來,兴许只有这样才能短暂地忘却这个世间。 076 得君王宠 天边未露鱼肚白,她便醒了过來,推开窗,还未到二更天啊,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睡的很浅,缓缓转身在一侧坐下來,长嘘一口气,又匆忙倒了几杯水,狠狠地灌了下去,只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冷静一些。想到昨日的事,便想到了那个铁面公子,救自己的男子,他是谁,又如何会那么巧就出现了,还会那么不遗余力地救自己,脑海里闪过一些认识的人,有可能的人,但是都一一否定了,苦思冥想不得果。 转念一想,昨日的事不过都是噩梦一场,黑衣人死了,铁面公子也走了,所以,什么都沒有发生,她依旧是白姌微,依旧是苏崇的女人。 “阿姌,睡下了吗?”苏崇忽然推开房门,走了进來。 白姌微始料不及,第一反应便是看自己身上的衣着,稍有些惊慌,不过还好,已经换下了,看着进來的风王,她赶紧稍微整理了一下里衣,“王上,你來了。”她站起身來,微微低头,掩饰心里的慌张,在心里满满的默念,让自己平静下來。 “黑漆漆的,既然沒睡,也不知点个灯,莫不是怕孤王过來吃了你?”苏崇一笑,借着月光走到她面前。 姌微一惊,马虎地嗯了一声,“马上就去点着,我心想着这么晚了,王上定然是不会过來了,所以才……想着省省得了!” “早前只听闻你容颜倾国,才学过人,却不想,还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妻子!”他语气平和地说着,说得白姌微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说了妻子二字,她手里还拿着火折子,呆呆地站着。 苏崇握住了她的手,将火折子放在一旁,“光线迷离些也好,太亮堂了倒是还少些情调。” “嗯,嗯!”她语焉不详地应着,大德天子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处处忤逆他。 “怎么双手如此冰凉,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苏崇温柔地问着。 白姌微忽然把脸埋在他的怀中,随即笑了笑,握着他的手,“沒,不过就是方才身子有些不爽快,所以才起身走了几步,大抵是因为只着了里衣,所以有些着凉了吧,沒事的,也就那么一会子。”用极其平静的话说出敷衍的话。 “沒事就好,当你发生了什么事?”苏崇笑了笑,又捏了捏她的手,“若是有什么不舒坦的,要早些说出來,如今你是年岁小,小病小痛的也都觉察不出來,等年岁大些了,可要吃大苦头的,到时候自己都管不好,还怎的伺候孤王,嗯?”说着,薄唇在她手上浅浅一吻。 “沒事,怕是沒吃东西,有些饿了,才会觉得有些难受。”苏崇的话太过温柔,都让人打起了寒颤,姌微只得随便搪塞着。 “哦,真是这样么?”苏崇低眸而语,眸里像是带着几分浅浅的笑,表情里带着一丝揶揄,薄唇离开她的手,转而吮噬她软润敏感的颈侧,他似乎一点也不关心问題的答案是怎样的,只是一门心思在她的身上摸索。 077 人心最毒 “王上,我,你……”白姌微身子一缩,他都是挑着女子最敏感的地方逗弄,她只是觉着身子难受的紧,尽力想要摆脱他暧昧的挑逗,可是却力不从心,只觉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让她腿软手软全身软,似乎很快就会这么融化了。 不过今日她还真不想做那档子事了,特别是白日的事还在她心上留下了阴影,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说漏嘴,她只得躲躲闪闪,间接地拒绝他的求欢。 见她欲拒还迎醉眼朦胧地诱人模样,苏崇顺势俯下身子,搂着她的纤腰,将她引到床边,随后薄唇暧昧地压上去,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孤王好久都沒宠幸你了,趁着今夜月色正好,共赴**,可好?” 苏崇平日里都是不爱笑的,可此时,细细一看,就连眼眸里都是带着笑的,虽然是很正经的语气,可这样的情势下,这样的气氛之下,不管什么话,都似乎是被烙印上了暧昧的颜色,更何况他还说的这样直白。 “王上,王上……”她想说出來,却又因着心虚,不敢说。 看她这样羞赧,苏崇笑哼了一下,在她脖颈处吹了一口气,“阿姌,看样子,你倒还挺想我的。”他说得轻描淡写,笑意牵动了嘴角,黑眸则深不可测,让人看不穿。 “嗯,这个,这个是……自然。”白姌微干笑笑,有些牵强地点点头,因他暧昧的挑逗而有些烦躁地扭动着娇弱无骨的身子,半睁着眼呢喃,语调轻软得仿佛就是在同情郎撒娇:“王上是万民的主,阿姌自然是应该想您的!” “想?可是你的行为并沒有让我看到你的想!”他逼近她的脸庞,以指尖揉擦着柔嫩殷红的唇,原本严肃的笑在此时显得有些坏坏的,他身上灼热的肌肤及气息于无形中包围着她,关于他的一切,全都热烫得像是火焰:“阿姌,你我之间还需这么生分?” “不不,我只是饿了,无甚精神罢了!”她长吁了一口气道。 “怎么这会还沒吃东西,孤王这就派人给你做点吃的,你先坐下來歇一会。”苏崇自然看得出她的意思,笑了笑随后扶着她坐下來,才走出去。 姌微张了张嘴,沒说什么,至少他现在走了,沒有怀疑自己的不对劲,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便端着饭菜过來了,姌微因为心里有事,并沒有注意來人的不对劲,侍女放下饭菜,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姌微看着这饭菜,摸了摸肚子,这一折腾,还真的有些饿了,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吃完之后,便想要出去走走,在附近走了一圈,忽然觉得慢慢的热了起來,有些难受,加快了脚步回去,进了房才发现风王早已在房中等候。 “怎么从外面回來,吃了嘛?”苏崇站起身來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 “吃了。”姌微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浑身燥热,手不自觉的拉扯着上衣。 078 爱意萌生 “不是说身子不爽快么,怎么还在外头吹风?”苏崇轻声问道。 她眉眼一皱,微微颔首,只是觉着那饭菜定然是有问題的,自己浑身上下难忍的紧。 一看到苏崇俊秀的容颜,白姌微神色更不自然了几分,她面色潮红,小手无由地拨弄着自己的身子,贴了过去,“王上,您很多日子未來了,來了便不要再走了,可好?” 苏崇低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顺手将她搂在怀里,大掌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摇了摇头,颇有些忍俊不禁之态,“怎么变得这样快,方才还是身子不爽的,莫非是月隐了,所以心开了?”说着他还不忘戏弄着挑了挑眉。 白姌微如一温顺的小猫一般,倚靠在他怀中,“我,我……”意识里分明是想说,自己并无他意,可说出了口就硬生生是变成了娇弱腻人的声线,仿佛就是在……求欢一般。 她眉目微皱,依着她的脾性,还是说不出那种话來的,紧紧咬着唇,因着隐忍,下唇有些发白,可这么一咬,又好似快要咬出血來一般,如此娇态,看了更是让人心痒痒。她斜过头,很想告知他此时自己身上难受的紧,却又不知如何启齿,低低唤了一声:“王上!” 苏崇轻哼了一口气,随之小应了她一声,大手将她的小脸掰了过來,逼着她对上自己的双目,姌微怔怔地抬头,与他彼此相望间,呼吸若断,连气氛也变得格外旖旎。他的视线锁着她,轻轻弹了一句,“真是秀色可餐!”面上的神情就像是饿了,执起她那纤细的手,搁在唇边,缓缓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张嘴,轻轻的啃着每一寸肌肤。 全身上下燥热地难受,只觉着身子里头空虚的紧,就想要有人可以……可以将自己整个都填满,嘴唇有些发干,姌微伸手摸着他的脸庞,忍不住凑上唇去主动吻他,她垫起脚,勾住他的脖子,自他扬入鬓的剑眉到那高耸的鼻梁,再到如刀削的薄唇,她伸出丁香小舌,轻柔地在他唇上一点,又小唤了一声:“王上!” 苏崇看着媚眼迷离的美人,低头轻“嗯”了一声。 白姌微双手不断摩挲着他的脸颊,趁着自己还有那么一些意识,仔仔细细地看他,她自然是可以察觉出來身体的异样的,吃了他派人送來的东西之后,浑身上下便都不对劲了,她就是再蠢,也能看得明白究竟缘何如此,更何况也是在宫中呆过的,有些东西还是明白的。 可正是这几分药意,她才敢毫无顾忌地对着苏崇笑,不见羞涩地与他交欢,看着他,忽然间,她闭上双眸,吻上了他的唇,凭着本能,极力地吮吸着。 苏崇微微一愣,即刻便开始回应她的热情,他娴熟地引导她在口中如何肆意妄为,一双大手在少女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轻轻揉捏,每每一碰,都会引起她一阵战栗,到底是君王家,算是个情场老手了! 080 郎情妾意 记不清过了多久.他才离开了她的身子.但他的额头却抵着她的.浓浓的喘息.还有君王身上淡雅的龙涎香味儿.一点一点儿冲击着她的心房. 白姌微倚靠在他的怀中.双目‘迷’离了好几分.只是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便随意摆在‘床’上.往自己身上肆意一‘摸’.就觉着有几分黏糊糊的味道儿.她小心地看了看.‘乳’白‘色’的液体还有些遗留在‘床’上.此时姌微也只是身子累几分而已.身上的‘药’‘性’也去了大半.她自然晓得那是什么.他大概也是真心的吧.否则又如何会让她留下一个孩子. 看了看窗外.月‘色’正好.距天亮还有些时候.今夜可真是漫长的紧.看着枕边人温和的容颜.还有他包围着自己的长臂.想及此.她也便开心地入睡了. 也不晓得是过了多久.她缓缓醒來.搂紧了身侧的人.他并未有什么表现.姌微微微一笑.如温顺的小猫一般.在他‘胸’前蹭了蹭.柔声道:“王上便陪阿姌一会儿吧.今日晚些去议事可好.” 身侧之人依旧是沒反应.白姌微缓缓睁开眸子.猛地一惊.迅速地将他推开.惊道:“怎么是你.” 身边的人眼睛也动了动.缓缓眯开眼.一双深蓝的眼眸有些模糊地看着她.并未说什么.又看了看她.‘摸’了‘摸’自己.忽然一下半坐了起來.甩了甩头道:“糟糕了.” “你说啊.怎么会在此.”她眉头又皱了几分.神‘色’慌张.还不忙地将一边的被子往自己身上扯.将半个身子包裹地严严实实. 马重瞳答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不信.” 白姌微神‘色’慌张.抱着头极为努力地开始回忆前一晚的事情.她清楚地记得是苏崇与她行的房事.可为何一早醒來枕边便换了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像是漏了一个十分关键的人.从昨晚开始她便一直沒有再‘露’面了.她撩起被子一角.‘床’单上张狂的很急清晰地见证了昨夜的疯狂. 马重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才复又收回.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急忙推了推马重瞳.指着‘门’.“快走.有多快走多快.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今天的事.” “王上.白美人她还在歇息.您等会时候再來吧.”‘门’口传來‘女’子的声音.白姌微凝神一听.正是雪沅. 她说了什么.王上.姌微身子一‘抽’.这下惨了.苏崇过來了.所谓捉‘奸’在‘床’.自己可算是说不明白了. “无事.正好看看她.”外头传來苏崇的声音.还有越來越近的脚步声. 她目‘色’呆滞.忽然马重瞳侧了侧身子.靠近她.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白姌微自然不断挣扎.怒道:“你干什么.王上他就在外头.你想要我们一起死么……” “你怕什么.如今你以为你我还能说得清楚么.若是想活下來.便不要闹.听我的.否则.就像你说的.我们谁都跑不了.”马重瞳低头.紧了紧手里的力度.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着. 081 捉奸在床 “谁都跑不了!”白姌微口中默念着,可苏崇已在门外,哪里还能逃得过去,她睁大眸子看着他,又接着道:“你觉得我们这样搂在一起便是活路么?马重瞳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这么天真了?”她说话的时候面色极为严肃,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匆忙地在扯衣衫來穿。 马重瞳一把握住她的手,“白姌微你听我说,既然知道走不了,你我何不……” 吱……闺门幽幽打开。白姌微心一提,苏崇已经撩开了帘子,只看到床上几近赤果的两人,她呼吸都凝了起來,匆忙瞥过苏崇的脸,但见他面色凝重,毫无笑瘾。 “王上!”马重瞳开口道,言语之中带着些叹息之意。 苏崇抬手止住了马重瞳的话语,随之又将目光转移到白姌微身上,他特地提高了声音,逼着她抬眸正视他的眼眸,不许她撇开视线去,“白姌微!你有话要对孤王说的么?” 她身子一缩,咬着唇抬起头,倔强地盯着他,唇角绽出一抹冰冷的笑,“说什么,事情不都摆在这儿了么,就算姌微有千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的了!”她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苏崇脸上的神情,他面色只是极冷而已,并无多大变化,她又接着道:“即使我解释了,王上您又会相信么,或者是您……能相信么?” 她说着,一双翦水眸子紧紧锁着他,单手支在床上,心尖儿也是突兀地裂了一道口子來,直淌着血,她双目难忍地皱着,生怕稍一踌躇,便会泪水**,心里头的痛楚痛得她连气息也渐渐微弱了起來,却也无奈,不得不死死撑住。 苏崇的目光微微一黯,薄削的下颌在将灭的残烛光下显得尤为显眼,面上不带一丝笑魇,“重瞳怎么说?”他转眸对上马重瞳,面上梢起一丝淡笑,细看來却也不过是如宛转的风,在他极英俊的颊上蔓延,然冷的让人发寒。 马重瞳眉目一挑,耸了耸肩道:“不干她的事,都是我做的错事,王上发落吧!” 他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是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白姌微急忙收紧被子,倾身上前解释道:“王上,我沒有!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我昨夜分明是与你……” 话音还未落下,便已经被苏崇打断了。“够了,孤王不想再听你这妖女满嘴谎言,你留不得!”苏崇斜过头,简单地甩了一句话过來。 “王上,放过她吧,末将从未开口向您讨要过什么,如今末将想要了她,求王上赏赐!”马重瞳急忙接话道。 苏崇双目在两人身上稍稍打量了一会,“重瞳你可知谋天下之人最忌讳什么?呵呵,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來人!”他高呼一声,即刻便有侍婢进來,他又说:“将白氏拖出去,押到柴房。” 说完便已有人过來拉她,马重瞳护在她身前,将她手一拉,硬是扯到了自己后面,周围人自然都知他的地位,也沒人敢说什么。 082 百口莫辩 “王上,您是天下的君主,您应该明辨是非,如今您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白姌微,您觉着这样公平么,像是大德天子所为么?”她伸手推开身侧的婢女,也推开了马重瞳,丝毫不惧怕地对上苏崇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道。 苏崇闻声,回过头看着她,随意道:“好,那如今孤王便给你一个机会,有什么要说的,你便说了明白吧!” “您明知我已经说不明白了,我与马将军孤男寡女又脱得精光,确实换谁看到了都会觉着我与他有染,然清者自清,沒有就是沒有,不管王上相信与否,白姌微都要解释!更何况……昨夜我一直是与谁在一起的,王上该是心知肚明吧!”她努力地平了平心中的不甘,眸子里已有泪珠儿滚动,好像稍稍一眨眼,便会涌出來一般。 “哦?那便找人与你验一验身子便知!”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话音一落便走了出去,脚步倒是利落。 “马将军,请您回避下吧!”侍婢见了苏崇的眼色,急忙上前对那马重瞳说道。 他看了看身侧神情极为不自然的女子,白姌微只是点头,他也无奈,便速速穿衣离去,拉开外门的一刹那,还不忘回眸瞅一眼她,“莫害怕!”说罢,在白姌微抬头之际,他伸出右手,紧紧捏拳,在左胸口出轻轻敲了两下,一双蓝眸难得晶亮,仿佛只在说着“放心,一切有我!” 姌微对他一笑,这大抵是她第一次真心真意地对他笑了,直到他翩然离去,她才垂下头,一滴眼泪滴在手背上,烫的灼人。 门外只有两个男人,这里是内堂,又是清晨时分,只有几只鸣虫小声哼叫,终于马重瞳还是按捺不住,先开口道:“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自作孽罢了!”苏崇看着天,黝黑的眸子微微一皱,也不用手去遮挡阳光,只是尽情地赏景。 重瞳不语,此时房门也开了,年纪长些的侍婢匆忙跑了出來,恭敬地呈上一块帕子,“王上,白美人下体内确有男子体液,还不曾全干了,不久之前确实是行了房事的!” 苏崇看了看她手里的帕子,还沾着些乳白色的液体,别过头,甩了甩手示意她拿下去,随后又将目光回到马重瞳身上,“这回无话可说了!要怪,就怪她不该花容月貌,不该生在乱世,不该迷了世间那么多男子的心智。” “她不过就是个深闺小姐而已,能有多大能耐,莫不是凭着她一己薄弱之力还能翻个天不成,除非……是您在担心,担心她也迷了您的心智!”马重瞳哼了口气,说完便转身走了。 苏崇并不说话,只是径自在外头站了许久许久,等到骄阳当空,才进了白姌微的屋子。里头沒什么光亮,只有她一人,已经穿戴了衣衫,静静地躺在床上,整个人呈大字状,目光呆滞地看着顶上的帷幔,他一步步走过去,细细一瞅,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083 恩断情绝 苏崇低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却又僵在了半空中,顿了顿还是缩了回去。他转身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她亦是如此。 “昨夜明明是你与我巫山**,今日你却还要找人來与我验身,我本以为是雪沅害的我,却不曾想到,竟然是你,是我太蠢了,早该想到的!你忽然对我那般热络,我天真地以为你是对我动了真心,你在我身上留下龙种,我开心的梦里都在笑。我就想啊,王上终于是认可姌微了,有一日姌微也会出头的,却不想,只是在为今日做些铺垫罢了!”姌微只是呆呆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掉泪,语调平和,甚至连明显的起伏都看不出來。 苏崇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伸手替她掖去了面上的泪水,“哎,孤王也有孤王的难处!你那样聪明,定是懂得!” “我不懂,王上,我不懂!”她猛地抓住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半仰起身子,情绪颇有些激动地说道。 苏崇缓缓挪开她的手,“既然不懂,便不要再懂了吧,有些事知道莫如不知。” “那……你还要我么?”姌微静静地看着他,等着苏崇的答复,这一刻仿佛连时光都是静止的。她浅浅地垂着眼,睫毛的阴影覆盖了清亮若水的眼眸。 他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即使那年已然是对他恨之入骨,可终究是抹不去他的那些功绩的,他站在姌微的正前方,背对着她,似乎并不像往昔那般喜爱欣赏她绝美的容颜,当然,他本就该如此的! 苏崇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淡淡地开口,“不要了。” 不过就是简简单单地三个字,沒有一丝丝儿的感情在其中,宛如生人! 这样的答案……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却总是不死心,非得听到他亲口说了,心里才算是舒了。她十分努力地仰着头,泪水儿已经在眼眶中打着转儿,晶莹的泪珠一下子便把整个天下都给模糊了。她转过头,紧紧咬着唇,闭眸点头,吸了口气道:“姌微明白了,原來一直都是我太傻了,王上啊王上,这么多年,你的脾气一点儿也沒变,” 苏崇并不说话,姌微呵呵一笑,“你我相识已有……”说到这几个字时,只是觉得心头一阵酸涩,原想说的那一句八年之久,也被硬生生地吞沒在了无尽的苦痛之中。苏崇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那声音极轻,但她却是可以清楚地听到的,他道:“算算日子,大概也有一月了,若是沒有战乱,白姌微……”他说着回了头,看了看身后的美人,“白姌微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胆魄、美貌、智谋,在你的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他并不多说,她的那些算计,他又怎会不知? 白姌微低着头,唇际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心了吧,她闭眸,泪如雨下,“若你不是君王那该有多好!” 084 百年离别 她在嘴中小声地咀嚼着这一句,脑中怎的都挥散不去的是那一年,苏崇他一身锦袍意气风发,少女的心思被甜美地勾起,那时她只是顾青染,那时她还不是白姌微,那时也沒有如今的天下大乱,可是……他还是不爱她啊! “不过您不可能不是君王啊,这是您生來就带着的光环,帝王家的男子,注定一生都在厮杀中度过,尤其是生在乱世,年幼时与兄弟争嫡,年长时,与天下争主。白姌微,一生薄命,这也一样是无法改变的!”她斜首喃喃,面若桃花却无血色。许久才接着道:“您打算如何送我上路?” 苏崇脸上的神情明显一阵僵硬,他垂下眸子,她这样的倾国美人,不论是于情还是于理,都是必须要离开这个世间的,屋外有些许的冷风吹來,苏崇原本齐整的发髻被吹得有些凌乱,他道:“白绫、毒酒、匕首,你还是可以选的,孤王会以贵妃之礼下葬你的,活着虽不得安心,去了……待孤王百年之后,你我也算是实在夫妻了。” 他声音素來清爽,所以才得配妖王二字。 “好啊!”白姌微说着便哈哈大笑起來,犹若疯妇。“白姌微必须要死么?” 他不语。 她呵呵又是一记冷笑,发髻早已散乱,发上的珠钗半挂着,她悠悠地摘了下來,“这个发钗是母亲送的,原本是要等我出嫁时候再给的,然世事无常,便在我來风营时候就给我了,她与我速來不亲热,难得送我这物件儿,我自然是宝贝的紧,权当念想。却不想,它已然成了我杀人的利器,哈哈哈!” 她缓缓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着苏崇走去,手里拿着簪子,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笑的痴痴傻傻,苏崇闻声,疾步过來猛地反扣住她的手,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手里的东西丢了出去,“都到这一刻了,你还不死心?” 他面上带些怒气,一手捏拳,在她耳畔发出咯咯咯的声响,仿佛要将手指上的骨头都尽数捏碎一般。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大吼一声,凄凄惨惨,随后猛地挣脱出他的禁锢,抽了抽鼻子,“还有什么好不死心的,你不值得,苏崇!”她说着弯腰去捡一边的簪子,裙子本就沒有系好,不小心一踩了裙角,重重地摔倒在地。 苏崇手还愣在半空,他本是想扶她的,最终却还是沒有那么做。她爬着到墙角,捡起簪子,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擦了擦,随后对他露齿一笑,将簪子拿在手里,佯装随意地把玩了一下,“你以为我是用它來杀你的么王上?不会的,白姌微有千百种方法杀你,就算是要你的命,也一定是在我大燕的臣民面前,给我的父亲一个交代,而不会在这种谁都不知情的情况下……” 她一字一句说着,苏崇目光有些散,她咬着唇,“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高高在上地看我,就平等地看好么?” 085 哭诉衷肠 苏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后蹲下身子,与她等高,白姌微手里紧紧拽着簪子,又思索了片刻,尔后,一把窝在他宽厚的怀中,伸手去死抱住他的脖子。“就这样,一会儿您就可以解脱了!” 她低垂着头,贴在他的胸前,静静地感受他的热度,感受他的心跳。只是在抱住他的那一霎,她觉得有说不出的心酸。这些年來,她喜欢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为何从头到尾,她一点儿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她搂得很紧很紧,好似要将两人融合为一体一般。 “我从未像此刻一样认真对人过,王上,不管他人再怎么绞尽脑汁地机关算尽,您永远能比别人多看一步,可是您也要记住,有一样东西是怎么都算不明白的,那就是感情,最玩不起的就是感情啊!”她说话的语速越來越慢,猛然间苏崇动了动身子,双手勒住她的双肩,他不是傻子,从她的话中已经听出了什么,可是已经晚了,只听她闷哼一声,那根发簪已经刺进了她的心口,如一朵红莲,娇艳酴醾。 苏崇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双手有些颤抖着抚上她的容颜,摇了摇头道“为何要这样傻?” “我问过你了,这是你的意思!苏崇你知道么,白姌微做梦都想要杀掉你,我恨你入骨,可是……阿染,却可以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不顾一切!”她伸手覆上他的大手,小脸无力地在他脸上蹭着,可他却只是摸到了未干的泪痕,犹如尖刀一般,刺在他的心头。 苏崇脸色略略一白,他垂下头,拖住了她的身子,“你方才还是有机会走的,甚至……还有机会杀了我。既然如此恨我,又何必葬送了自己。” 她极为虚弱地抽了抽气,说起话來也十分费力,睁着眼一下大哭起來,伴着惨淡的咳嗽,有些嗔怒道:“你就真的不明白么,苏崇,你要记住,日后千万,千万不要费尽所有力气去恨一个人,不然你会容易爱上他。” 情之一事,原本就是无迹可寻的,它來了就是來了,说都说不清,然后便悄悄地生根发芽,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相思事,谁又能一眼看穿,一语道破呢? “白姌微你……”苏崇接话。他沒有料到的,即使她已经说了许多遍了,他也从未相信过,直到簪子刺进心口的前一刻还怀疑这一切不过就是白姌微自导自演的一出美人计罢了,可如今,她无助的哭泣,那双动人的眼睛沒了任何神采,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他又怎生还会不信? 他话还沒说完,白姌微便伸出食指抵住了他的唇,纤长的睫毛上还沾染着泪水,她道:“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有痛苦的。爱一个人,也许有绵长的痛苦,但他给我的快乐,也是世上最大的快乐。苏崇,我从未后悔过爱上你,兴许你不信,可是我真的已经爱慕你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数不清是多少天!” 086 妾身凉薄 她眼里的泪水盈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來,在他的手背上,再一点点滚落到地上。 苏崇终究还是有些不忍的,他轻轻地喟叹一声,黑眸深幽,嗓音越发地低沉了几分,“别说话了,孤会救活你的!來……” “你别说了!”姌微对他的话,听若罔闻,只是径自说道:“苏崇,你……爱过我么?”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苏崇, 苏崇看着她的眼睛,动了动嘴,却终究是沒有说出话來,硬生生将已经到喉咙口的话憋了回去,不知如何开口。 白姌微极力睁大着眼睛,将他的神态表现看得一清二楚,分明痛的要死,她却还是倔强地不愿表现,只是浅浅勾着唇角,极缓慢地从唇缝里挤出一句话來:“算了算了,我明白的,你还是别说了,说了不如不说!” “阿姌!”苏崇清唤了她一声。 她冷抽一口气,“我也相信爱可以排除万难,只是,万难之后,又有万难。这是我更相信的。你我今生是沒有缘分了,若人间真有轮回,我只愿寻个心心恋我的男儿,因为单相思实在是太苦了,煎熬了我这一生。” 他看着她,浓眉微微扬起,灼亮的黑眸,笔直的望进她的眼里,低沉的嗓音竟是带着些哭腔,大抵也只是她将死才听错了吧,他道:“白姌微容颜无双,青州第一美人,又怎会无人爱慕,天下仰慕你之人又何止千千万?”言语里并无调侃之味儿,声音也极低。 “我都要死了,还要提这些虚名作甚,难道这一生青州大燕害得白姌微还不够么,求你,莫要再提起了,苏崇,抱紧我,我好怕,天那么黑那么冷……”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來,只是紧紧捏着苏崇的衣襟,带着祈求的语气。 苏崇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了,也沒什么事是不得应允她的。 在最后一刻,白姌微轻轻地低下头,她把脸藏在他的胸膛上,随后才哀哀地闭上眼,他的身子好热好热,似乎再久一些便可以将她整个人都融化掉了,她用尽全心感受着,只觉得他的心跳,离她那么那么近,可是他的心,却离她那么那么远。 若有來生,愿你我……终年不遇! 她抓住他衣襟的手,缓缓放下,再沒了力气,打在他脖颈间微弱的气息也一丝一丝流逝了,忽然间苏崇狠狠地抱住她,一闭眼,一滴湿润打在她的脸上。他鼻头发酸,吸了吸气,“孤王怎会不喜欢你,若是对你无心,不……怎会对你无心!” 若是不喜欢她,他何必非得找这么个理由來处置她,他不过是在骗自己而已,可是他是君王,是有着千古帝业的君王,他不能被儿女情长所束缚啊,在她主动吻上自己的一刹那,自己变爱上了这个女子,聪慧却又不失胆谋的女子! 若有來世,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为等你,再入我梦。 087 生死茫茫 曾记帐前欢锦,而今凭叹凉薄,“你这一生,都不知该如何形容,除了留下一个青州白姌微的艳名,似乎也沒了,护城河外的野花开的灿烂,等來年花再开时,孤王便接你去风国了,那时候天下归一,四海歌舞升平,不会再有杀戮,亦不会再有战事,你可以在梅林里跳舞,孤王便为你抚琴,吹箫,你说可好? 这一日,从黎明到日落,苏崇都在白姌微的闺房里沒有出來,她躺在地上,身子一丝一丝变凉,杳无生气。他拿着一柄木梳子,轻轻地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他不擅长绾发,拔下她胸前的发簪,用自己的衣衫擦拭了一遍又一遍,许久才插在她发间。又执了眉笔,替她画眉,仿佛她只是睡在情郎怀中而已。 阿姌啊,就算在九泉之下,你也要记得,那年那月,风月无边。 “让我进去,王上呢” “马将军王上有吩咐,未得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去。您不要为难奴婢。” …… 午夜时分,隐约听到外头有人争吵,苏崇嫌耳根子不清净,大喝一声:“都当孤王不在么!” 马重瞳将侍婢一把推开,在门口抱拳道:“王上,末将有事要奏!”这事自然只是一个见她的借口了,若是不这样说,怕是沒机会见到的。 “将军,王上有事处理,确实是……”宫婢将风王的话紧紧记在心上,尤其是今日风王本就心情不佳,自己若是沒处理还事情,岂不自找死路? “马将军进來吧!”苏崇在里头说道。语气并不响亮,甚至带着微弱的倦意。 马重瞳身子一怔,在手触碰到门的那一刻,却是缓下了动作,生怕等待自己的是难以接受的结局,他愣了愣,终是推开了门。 “坐吧!”一听到门声,苏崇便赐了座位,他自己却并未站起來,只是在珠帘里头。 马重瞳心想此时也不至激怒他,便在靠近屏风处坐了下來,他叹了口气,他此刻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倦了,稍稍缓了口气,不见苏崇再出声,姌微也沒声响,他索性便先开口道:“王上,末将行军有十年之久了,十年來从未做过任何欺君之事,可今日,末将却做了欺君犯上的蠢事,末将……不该欺瞒王上,白姑娘清清白白!” 他一口气说完,有些焦虑地等着苏崇的答复,他马重瞳素來是个强者,似乎有生以來从未如此焦心过,现在倒好,还是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想來也是极好笑的。 “孤王知道,只是如今人也去了,便还她一个安宁吧,她也是个喜静的女子。”苏崇眉头深锁,似乎是在回忆着某一些陈年往事,脸上说不清是哭是笑,语调清晰明朗。 “王上!”马重瞳站了起來,一手扶着椅子,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许多,开口却只唤了王上二字,他在和他确认,究竟如何。 苏崇冷冷地笑了起來,忽然间他大声道:“她死了,白姌微死了,你沒听清楚么?” 088 情乱残红 他那坚定得仿佛是发了疯的语气让马重瞳心中猛然一滞,好像被人在最敏感的心尖处狠狠掐了一记,火辣辣地痛着,就连那拉住椅子的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马重瞳猛地冲了进來,也顾不得欺君不欺君了,扯开帘子,因着焦虑用力过大精致的珠子散落下來,稀稀拉拉落在地上,发出落寞的声响。 “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王上难道您就这样容不下一个弱女子么?”马重瞳双手捏拳,发出骨头碰撞的声响,他怔怔地站在床前,双目不自觉地扫向白姌微,她正安然地“睡着”,在她心爱的男子怀中,他忽然觉得眼角湿润的很,只得眯着眼睛,让眼睛不是那样的酸涩。 苏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呆冷地哼笑了一声,“她从不是什么弱女子!”仿佛这样的话语能减少几分他心头的愧疚感一般。 马重瞳闭眼深呼吸,又缓缓地将目光转下苏崇,他说:“可她白姌微只有一命,却可以爱你到虽九死其犹未悔!” 苏崇低下头并不说话。她的死也确实是在自己意料之中,哪怕她不自尽,自己又何尝会放她生路呢?若他只是寻常男子,自然是该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子的,可是他是苏崇啊,是风王,是大德天子啊,他做不到,也不可以! 她爱他,他又如何不能察觉出來? “她是白正风的女儿,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即使她跟着我,攻燕国腹地之时,她也是祭旗之人,与其那般受辱,倒还不如这样,也好少些苦痛。”苏崇看着怀中的女子,轻抚着她僵硬的容颜,语气轻柔地说着,仿佛是情人直接的私语。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她的命运,你又何必要这样害她,让她爱上你!”马重瞳即刻接话道。 苏崇只是固执地牵着她的手。 “白姌微啊白姌微,他真的那么好?值得你放弃生命,他让你家破人亡你却对他……果不其然这个世间最难帝王情意啊!”好半晌,他低哑地继续开口,言意之中似乎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我待你痴狂,你却不屑一顾……你可知道,你爱上他之后,根本等于是去送死!我无数次让你走,你不听,如今可安心了,死在他怀中,哈哈哈,兴许这才是你真的想要的吧,果真是个蠢女人!” 此刻马重瞳心如刀绞,他自认一生顽劣,闻过无数女儿香,却是不曾料到在她身上丢了心。多少次,他为她的无情,暴跳如雷。难道在她的心里,就不能有一刻只有重瞳,沒有苏崇吗? 而今她终于还是死在了他温暖的怀抱中,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尔后转身,离去之时口中吟诵着临时拈來的诗句:“年华无情乱残红,满面珠泪苦思君,昨日芳笑逝流水,今昔把酒断君肠!”他是重瞳,是天下第一战神,如何能被儿女情怀困住手脚? 苏崇静静地将她的衣衫整理好,缓缓摊开右手。 089 城门暴尸 他看着自己掌心中那毫无温度的血迹,心口一酸,突然就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疲倦。仿佛这些年來,他苦心孤诣追求的一切,现下看來显得那般沒有价值,毫无眷恋可言。当然也不过只是一瞬而已,更多的时候,苏崇还是清醒异常的。 只是可惜,他哪來的什么百年? 要怪便怪他错生在了帝王之家吧! 想起白姌微曾经明媚灿烂得堪比国花的倾城笑颜,她初见他时,还那样胆大,床笫之欢时又是那样羞涩,昔时记忆涌上心头,苏崇错愕了一刹那,几乎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已经毫无生的气息的女子,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儿,仿佛心底深藏的某一根弦一下便被强行拨断,那断掉的弦狠狠地击打在胸口,刺出了一个微小的伤口,汩汩地流出鲜艳的血水來,涩涩地疼痛着。 随后他把她好好地放在床上,为她掖上被褥,对她温柔呵护,大抵也只有在她死去了之后,她才沒有了尖刺,他才可以好好待她了。 他在她耳侧说:“对不起!” 随后,苏崇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冷静地宣了侍婢进來。 进來的女子正是雪沅,她匆忙进來,斜眼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姌微,也不知究竟如何,但听那苏崇说道:“去对外放话,青州白正风之女妄图谋害孤王,未遂,自刎!” “啊!”雪沅惊叫,这才细细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她的面色是异于活人的白,那是生命气息流逝的象征。她诺诺地答了一声好,她又问道:“王……王上!白姑娘的身后事……” “呵呵,还需要什么身后事!”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想了下道,“明日城门暴尸吧!” 雪沅一惊,也不敢多问,只得点点头。她此时已然是诧异地说不出话儿來了,王上是喜欢白姌微的,可他那么喜欢她又如何,她到头來还是落得个死了都不得安宁的结局。她忽然有些后怕,那自己呢,说起來也算是王上的女人了,将來会好么? 王上如此狠心,兴许她的下场会比这倾国倾城的白姌微还要苦上千倍,想到这儿,她忽然有些毛骨悚然。 苏崇看她一直站着不动,咳了一下,随后摆摆手,示意她退下便可。雪沅一瞧,即刻逃窜一般出去。 他站在床头看了她一眼,哀婉了一些时间,他道:“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那般聪明,定然是明白的。” 她生前说的那最后一句话是,青州白姌微几个字,已经是害苦了她了。阿姌到底也是将门之后,白正风虽已为黄土,却是一门忠烈,阿姌虽未说起过,然他想,她心里一定是不愿为父兄丢脸的,所以他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还她一个清白的名声了。 他转过身,缓缓走出了她的小房,绕过了地上散落的每一颗珠子,今日他走路尤其仔细,也比往常要慢的多的多。推开门,一阵冰冷的风吹进來,吹到了骨子里,今夜青州的风特别冰凉,只如人心! 090 且听艳名 早春的青州还有着些许寒意,尤其是近日,因着战乱,青州城外总是弥漫着一股子黄沙的味道儿,仿佛是到了荒凉的漠北一般,街边的摊贩早已不见了踪影,依稀只有几家百年老店还有几个老伙计在奔波着。 茶馆外头都挂起了牌子,莫论天下事,如今能少些是非得个安稳也都是极好的了。 黄昏时分,城郊的大凉亭里,有一席青衣的男子正倚靠在亭子上,双腿搁在梁上,拿着个酒壶自得地饮酒,他面弱冠玉,光是看那凉薄的身子骨,大抵也是会以为就是个白净书生而已,细细一看,不就是那风王胞弟景王殿下么?不过青州也无甚人认识他。 亭中有一老者,衣衫褴褛的,只是在亭中吩咐小孙女拜了一张小桌子,周边人一瞧见,便纷纷聚拢來,老人家惊堂木一拍,天下人说天下事,天下事儿天下说,今日老朽要讲的便是那青州第一美人白姌微! 白姌微! 青衣男子一怔,手里的酒壶顿了顿,随后一闭眼,快速地往嘴里送着酒,头仰着天,似乎是要将自己灌醉。 “啊,青州第一美人,不知究竟是有多美,听说她早已纳入风王帐中!”有人一惊,这个名字一直都是文人雅士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題。 “只是可惜了,白将军一门忠烈,养了个美貌的女儿却是让贼人给糟蹋了!”又有人摇头惋惜。 “我可是听说她是自愿投降的,自己送上门去的,风王哪里有不要的,换了我,这么个大美人哈哈哈……”还有人谈笑起來,她那样美,在帝王宫中也无甚不妥的。 “嘘,风王的人到处都在,你还敢……莫说国事啊莫说国事!”也有人连连摇头,多事之秋啊。 一听到白姌微三字,周围便已经有人纷纷议论起來。 那老者不过就是摇摇手,他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捋了捋胡子,有模有样地说了起來,“如今乱世中,如玉美人何其多,为何天下知名的不过一二,青州白姌微,江北楚卿绡。先说那楚卿绡,曲池美人,本也是君王榻上人,却是偏偏钟情天下第一战神,到头來落得个生死不明!”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楚卿绡消失多年之事倒是听说过,但谁也不知道她的消失是与那天下第一战神有关的,更沒想到,美人竟然心系异类,不过自古英雄美人,倒也无错。 “再说这白姌微,自幼多病,打小白将军便以为她是个留不住的人,却沒想到一夜之间病忽然就好了,那是大德五年的春天……自后便是艳明远播,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明眸皓齿,体态匀称,大有江南美人的娇态,又是将门之后,多了几分寻常女子缺着的英姿,这乱世美人必是天下倾心啊!”老人说起白姌微的时候极为仔细,仿佛对她还真有那七八分的熟悉。 又有多事之人问道:“那这两位天下倾心的美人,究竟是哪一个更为美些?” 091 如怨如慕 老人家一笑,伸出两只手,摆在眼前,左手摇了摇,但见手背上一记刀疤,随后又摇了摇右手,因着写说本,手掌上布满老茧,他道:“这两只手,哪一只值钱一些呢?自然是说不清的。楚卿绡与白姌微各有千秋,只能说是平分秋色啊!” 边上的人都点头,心想若是能有幸见到此二美,想必此生也算是值得了。 “不过可惜了,日后怕是沒机会再见到美人了。”他说话时候有些扼腕之意。 旁人一听,顿时來了兴趣,急忙问道:“这是缘何,楚卿绡是生死未卜,难道白姌微进了那风王帐前就不会出來了?哈哈哈,大概是被那风王睡的都不晓得自己姓甚名谁了吧!” 有人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无名火,话里满是怒气。 “错了,错了啊,白姑娘一身傲骨,只身一人入风国帐中,家人惨死,自己却忍受众人唾弃,白姌微女中豪杰啊!”说书人一拍惊堂木,语气强烈了许多,说起话來表情极为丰富,正在极力为她平反,他四下一张望,“风王帐中有人露出风声,昨夜白美人刺杀风王不成,自尽身亡,风王下令,城门暴尸三日!” “砰……” 酒壶掉落在地,众人均诧异,苏闫回首,站起來,双目直视着那说书人,说书人一回神,也对上他的目光,又开始说起來,仿佛就是特地说给他听的一般:“落日时分,城门口应该会热闹了,美人香消玉殒,不知要伤了多少少年郎的心,这位公子,您说,是么?” 苏闫不语,只是径自站着,周遭的人都纷纷离去,想必就是去城门口看热闹去了,只有他,还站着。 说书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如今这世态,凉薄的很,战火纷飞,也甭指望世人有几分良心几分清骨了,那些有血性的也早已挥刀上了战场,于是才轮的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來为国捐躯了。” 苏闫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眉眼间露出凶相,“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说书人有些诧异他此举,却也并无多少惧怕之意,他哼笑一声:“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么,是风王帐中有人透露出來的风声!” “你不是燕国人!”苏闫眼神一眯,他方才说起年份时候,用了一句大德五年,风国人才认大德二字。 “哈哈哈,老朽从來未说过自己是燕国人,花甲之年,四海为家罢了,靠说几个是非,发点乱世财。”说书人忽然大笑了起來,他也还真是难得的豁达,想必也是因为在天下间打滚惯了吧。 苏闫缓缓松开了手,低眸哀叹了一口气,说书人开始整理桌上的东西,他无意道:“这位公子穿着富态,玉冠着身,想必也不是这寻常地方出來的人,话里又带着些北方口音,呵呵,老朽早闻风国有一雅王怜香惜玉,方才说起她时,贵人竟是失态,想必也是有心之人,世事无常,看开了便好,白姑娘注定无缘!” 092 可怜君心 话音一落苏闫疯了一般往城门跑去 说书人看着他摇了摇头怨叹道:“可怜天下痴情人一个痴心难托付一个苦心无人知还有多少人苦受情毒” 苏闫快步跑到城门口天色已近昏黑只是有着一轮冷月稀稀拉拉地挂在夜幕之中月光下能清楚地看到那一身白衣的女子被缚住双手挂在城头她低垂着头一头秀丽的青丝也变得凌乱无章遮住了大半个脸他呆呆地看着 脑海中浮现出初见她时的模样那时候她……罢了罢了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梦话了 岁月的风沙啊终是会将所有人都掩埋成一抔黄土的那些个荒唐的故梦亦都会消失不见的 看到了眼见为实了呵呵苏闫冷冷地笑着战乱不休的年月究竟还有多少如花的女子要像她一般不得善终又有多少春闺梦中人战死沙场最终莫说是马革裹尸了就连尸骨都不晓得是哪个 他走回白府直奔书房但见苏崇正在一本正经地批阅奏章他走到他面前伸手盖住了奏章苏崇抬头又缓缓挪开他的手笔沾了点墨问道:“怎么了一身酒气我们这还沒有夺下燕国酒这东西日后就不要沾了” 苏闫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可终究是忍住了硬生生吞咽到了心里 他长吸了一口气缓缓拿开了手点了点头道:“王兄莫要太晚了国事固然重要自己身子也是要保重的”话音一落便匆匆离开就连门都忘了带上 他一走苏崇放下手中的奏章心里头更加空落落了几分 他唤了侍婢拿酒一个人自斟自饮只有这一夜彻底地醉了他只是一直唤着她的名字一会儿白姌微一会儿阿姌的门口的两个侍婢相视一眼有些担心可谁都不敢多说一句十分弄不懂圣主的意思为何杀了那倾国倾城的白美人之后还要让她尸体悬挂在城门之上照例说该是恨死了她吧可又缘何此刻还为她醉一直唤着她的名儿想必王上也是爱她的吧 君心难测啊君心难测 苏崇手里的酒似乎怎么都无法把自己喝醉只是拼了命的喝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彻底地把那些不高兴的事儿都忘得一干二净 都说男子花心可女子何曾知道男子的花心也不过只是因为痴心爱极而痴痴极而痛痛极而死他虽未尝为她而死却已为她而难留他人这次爱灰飞烟灭后男子对爱的心就死了苏崇他再也不会对女子真心的付出真正的好了沒有了心劲沒有了激情有些事一辈子只有一次 当男子全心爱过一个人之后他虽无法满足她的一切事却也真的曾试图给她想要的一切曾试图为她而死但……命运捉弄人于是在一次次寂寞的日子中心血一点一滴的滴干了最后心血全无心灰意冷 他冷冷的笑着他给过白姌微机会的可是命运不让这一切发生她不能放下仇恨他亦是不能放下江山 001 云仓之始 白姌微死的这一天.青州还是这个模样.似乎并无多大改变.除了城墙外有些看热闹的人.唏嘘了一声.可怜这一绝‘色’美人罢了. 她也算的上是一生凉薄了. 据说那一夜苏崇他喝了一晚上的酒.那晚守夜的宫婢说.从不曾见过王上这个模样.他素來是高傲的.更不像是可能会为情所困的男子.可是这晚他确实是为她痴狂了.也是自那日后.白姌微成了风营中不能说的秘密. 青州第一美人香消‘玉’殒.尸首还被悬挂在城楼之上.此青州之悲啊.‘私’下里也不乏有扼腕之士.只是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风国大兵压境.燕王都迁都了.他等寻常百姓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第二日苏崇整装议事.丝毫不见前一晚的落寞伤心.而后命重瞳一日顺青州.降了固然好.若是不降.杀无赦. 他在青州各关卡设兵.青州难攻易守.又是打入燕国的腹地.苏崇自然是步步谨慎.青州由风国名将莫随亲自镇守.常年驻扎三万‘精’兵.尔后苏崇御驾亲征.马重瞳前方挂帅.三月内.势如破竹一举夺下燕国四省.同年八月.燕王无奈.递降书甘做臣子国.时天下得一夕太平. 可天下谁人不知.燕国不过就是偏安一隅.燕帝无德.苏崇不过就是先回朝养‘精’蓄锐.等待下一步计划而已.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燕国.还有整个天下. 十二月又入寒冬.风吹雪不舞.凉国帝都云仓. 东北之地凉国.兵强马壮.虽不比燕国江南秀‘色’可餐.却也是别有风情的.才一入夜.酒肆里便有好歌唱起.只需要稍稍驻足.便可见那美姬在台子上尽情歌舞.脚腕间的璎珞如‘玉’一般.两侧有豪客把酒吹笛.好不盛况. 那美人儿一身红‘色’纱衣.面上还掩着纱巾.身材窈窕.舞姿好似灵蛇舞动.有风雅之人上前与她共舞.她也來着不拒.三下之间便将人带入舞中.那眼神之中的媚态.生生叫人着‘迷’. 在酒肆一角.有一清秀少年.手里捏着酒杯.含着笑意看着前方歌舞.是不是还摇首把玩着酒杯.这少年已來云仓一月有余了.基本上是风雨无阻的每日都会來这家云仓最大的酒肆里捧场.而且还次次都是坐在边上的角落里.只欣赏不说话.偶尔点几个小菜.也是极为清淡的.店里的伙计暗自猜测.此人大抵就是南边儿來的文客吧.听说这几年南燕与北风都不见得太平.所以往这凉国來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这夜.公子朝着一旁忙着招呼客人的伙计招了招手.伙计一愣.却也是笑着过來.他朝他点点头.今日总算是看清了这公子的模样.若是生做‘女’子定然也是倾国之‘色’吧.但见他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的.尤其是这一笑.简直是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伙计生怕惊扰了这年轻的公子.故而小声问道:“公子可有何吩咐.” 002 酒肆风波 少年目光看向那跳舞的红衣少女,笑了笑,饶有兴味地询问道:“不知小哥可知道,那日日歌舞的女子是何人?” 伙计看了看红衣女子,复又将目光回到这少年身上,他嘻嘻一笑,想來这公子也是少年思春了吧,随后道:“这位姑娘说起來,小的也还真不知道是何人,只是晓得一年前她便來了这里,每每如夜才会出现,等到午夜时分便又离去了,不过啊,自从她來了之后,小店的生意倒确实是好了许多啊!” 少年点了点头,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酒,浅浅地喝了一口,小赞一声,“还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伙计一听此话,即刻道:“这位公子长得也是斯文秀气的很,何不上前一道歌舞?” 少年有些惊讶,伸出一个手指指了指自己,“我?”随后又赶紧摇头,“不得不得,我这文弱书生,若是上前,必定是要惹人笑话的!” 伙计将抹布往肩上一藏,正要高谈阔论一番,便瞧见有一少年由侍从扶着,醉醺醺地在座位上敲着桌子,大叫道:“來人啊,怎生沒有人招待本公子,莫非是看不起本公子啊,人呢,都死哪里去了?” 伙计一听,冲着这斯文少年说了声不好意思,随之赶紧跑了过去,哈声哈气大叫一声“來啦,不知这位大爷有何吩咐啊,小的定会效劳啊哈!” 那公子咳咳两下,一把推开身侧的侍从,有些不稳当地站了起來,又甩了甩头,极力保持着清醒之态,他伸出一手,指着那台子上跳舞的红衣女子,“她,今晚本公子要她陪!去去去,把她给本公子叫上來!” 伙计眉头一皱,颇有些为难道:“这这这……大爷您这还真是在为难小的啊,那姑娘不是小店的……” 话音未落,这少年面露凶相,一把抓住伙计的衣襟,因着酒意,说话也不清醒,只是一腔怒火道:“怎么,怕本公子不给钱啊,告诉你,公子我有的是钱,嗯嗯嗯……”说着一伸手,后面的侍从赶紧递上几个硕大的金元宝,他将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看到沒,赶紧去,把那女人叫上來,今晚如是伺候的好,本公子还重重有赏,啊哈哈哈!” 伙计面上为难之色更甚,他微微退后几步,稍稍与这公子拉开了些距离,“公子是大爷,不过对面春满楼里的姑娘可个个都比我们这的姑娘要好看的多,公子不妨……” “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女人还不都是一路货色,生來就是男人的玩物,莫要说是她了,就算那天下出了名的白姌微楚卿绡,只要本公子看上了,还不也得乖乖脱了衣裳到公子我的床上來!”那少年右手一甩,愣是将桌子都掀翻了,他说着已经一步步向下面走去,看來是非要弄到这红衣女子不可了。 角落的清秀少年本是怡然地往嘴里送着酒水,却在听到白姌微楚卿绡几字时,忽然顿住了动作。 003 搅进是非 他抬眸,缓缓放下酒杯,起身往那公子方向走去,他人虽然纤弱,不过步子倒是挺快的,麻利的很。 倒是那跳舞的女子,只是回以宾客嫣然一笑,任由边上的人们嘻嘻哈哈,添油加醋。 他疾步赶到公子哥儿前头,伸出一手,拦住他的去路,随之对他微微一笑,斯文有礼道:“兄台请留步,那姑娘家不过是谋个生路而已,兄台何必要和她过不去呢,还望行个方便!” 公子一怔,不知是哪里來的毛头少年,竟然敢阻挡了他的去路,他猛地甩开他的手,重重吐了口粗气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了本公子的去路?识相的就给我滚!” 那跳舞的女子一见到此等状况,手指还捏着兰花指正要高舞,愣是停了下來,面色不爽利地望了过來。一瞧见是个文弱书生在与这身量高大的少年对峙,冷笑一声走了过來,什么都沒说,只是执了这文弱书生的手便往外走。 “站住,美人儿,你还真是有脾气啊,不过……公子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哈哈哈!”那人追了上來,在身后狂吠不止。 红衣女子闻声,轻轻侧头,也不去看那公子,只是对着身边这双冷清的眸子一字一顿道:“莫要搭理他,他不配。” 这句话让文弱书生猛地一惊,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还真是难以理解这个地方,果然是南北差异大的很。 “好大的胆子,來人,把他们两人都给我抓起來!”显然红衣女子的话是将这富家公子哥儿给得罪了。 红衣女子不屑一笑,然后缓缓转过身子,莲步轻移,站在他正对面,臻首缓缓靠近,几乎要贴到他的脸庞了,那公子笑着将她搂在怀中,玩世不恭道:“早就这样不就可以了么,何必这样麻烦,还要搞出这些个花头來?” 她抛了个媚眼,“若是奴家从了,公子可会迎娶奴家?” 在凉国,有钱人家的男子可以有许多的侍妾,但是迎娶二字是只用在妻子上的,凉国男子虽不乏风流之辈,但娶妻一事却绝对是极为慎重的,娶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休妻的了。 那公子脸色一变,一把将她推开,又甩甩头转身,一侧的文弱书生见状,在他身前一伸脚,这人一不小心,险些摔倒,好在根子好,侧身一旋便稳住了。 文弱书生自然是沒想到的,他都醉成这个模样了,还有这样本事,看來倒也不是个十足的草包。 那公子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书生,仔仔细细地将他看了个遍,目光之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嘲弄,猛地拉过他,在他身上闻了闻气味儿,过了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将他丢在地上,讥笑道:“本公子还道是个什么东西呢,原來左右也不过就是个娘娘腔,小子啊,嘴上胡子都还沒长齐全,日后就少來搀和男女之事,恐怕就是把这美人送到了你的床上,你小子也沒精力享受啊,哈哈哈!” 004 城门之下 说罢,这公子爷儿狂笑几声,转身在红衣女子下巴上一勾,又有意无意地暼向地上的人,他言语不羁,“不妨等着吧,总有一日,你会來求我的!”这一句也不知是对她还是对他说的,总之猖狂无比便是了。 随后他整了整衣衫,顺手拿了桌上的酒壶,半仰着头,颇有些潇洒地向着嘴里送了一口,随之大笑着离开。 那文弱书生小嘴一撅,缓缓自地上爬了起來,他看着那极狂的身影,腿一勾,将地面上散落的一个玲珑酒杯轻巧地一提,伸手接住,自顾自斟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便疾步离去。 伙计上前一看,边上还有一锭银子,他放在嘴里咬了咬,果然是真真的银子,他赶忙往兜里塞了进去,随之将东西匆匆收拾了一下,又管自己去一旁忙活了。倒是那红衣女子,意味深长地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疑虑,这书生模样的公子看着是弱不禁风的,却也有两分脾性,又不似江南书生的穷酸清高,而且出手阔绰,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文弱的公子出了酒肆,漫步在大街上,天色已晚,这个时候若是在青州,怕早已沒有这么热闹了,不过云仓倒是热闹的很。 不过须臾,便看到有人在向前面跑,似乎挺热闹的,他心下好奇,索性随便拉了一人问道:“小哥前方是有什么事么?” 那小哥指了指前方,“听说王上处死了风国的奸细,尸体刚挂出來,这不我们也过去看看,这奸细到底是长成什么模样。” 他送了手,也顺着人群过去,城门口两侧都有人把守着,左右面都贴了告示,将这奸细的恶事一件一件罗列在其中,虽有火烛照着,他却也看不太真切,抬头,只见那尸体双手被缚住,一头乱发披在面前,还要遭受着众人的唾骂,看着看着,他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辛酸往事,眼中一下子便酸涩起來,捏起衣袖,小心地拭了拭泪,默默地看着人群涌动,又默默地退出人群,黯然离去。 “公子,你看……”正是方才酒肆中与他争吵的人儿。 那公子定睛一瞧,看到他那落寞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转身道:“原还以为是个硬朗书生,原來也就是沒断奶的娃子!” “是是是,爷说的对!”身旁侍从赶紧巴结着。 “嗯?”公子拉长了尾音,双目一斜,面上露出些不悦之色。 “小的掌嘴,这笨嘴儿又说错了,是公子公子!” “嗯,容启!外人面前便唤声容公子也可!”他说着长吁了一口气离开,在长街上身影被月色拉得冗长,即使后边是热闹光景,却也似乎与他不搭界,容启……似乎也不像是个太过浪荡不羁的人,不过是心性好玩罢了吧。 那少年在安逸王府停了下來,门口家丁见她,稍一躬身,唤了一声郡主便退至一边放她进去了。旁人怕是都不会想到吧,这一身男装之人还是个郡主身份。 005 初忆往昔 安逸王何人?皇甫千询,凉国王叔,先王的金兰兄弟。当初倒也是个文韬武略的主儿,算是年少有成吧,本也可高权在握,甚至先王在时还说愿同他共享江山,但他却偏生不好把弄权势,只求得个安稳,自个儿交了兵权,只为做个自在王爷,不问朝纲之事,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深得凉帝欣赏,闲暇时候也会与那凉帝一道对弈参禅。 据闻安逸王有一胞妹,名唤皇甫舒,然皇甫舒自幼身子便不好,一直在外养病,多年來也甚少出现在世人眼中,时间久了,人们也便将她忘干净了。 “他”进门,正要推房门,便传來一个俊朗的声音,“又出去喝酒了么,舒儿?” 出声的男子容颜英俊,带着些阳刚气息,只穿一身墨色袍子,却也不见多少单薄,左右也不过三十光景吧,双手置于背后,淡淡地看着她…… 她一怔,咬了咬唇,冲他一笑,笑容十分恬淡,“皇甫大哥,我……” “哎!”那被称作皇甫千询微微叹了口气,缓步上前,解了自己的外袍披到她身上,又温柔地替她将额间散落下來的碎发整好,因着他身量很高,只得低下头道:“日后这样晚便不要出去了,若是实在闷不过,便唤我陪你出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这样晚让我如何放心?” “嗯!”她乖乖应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我沒事的!”末了又解释了一句。 皇甫千询看她脸色有些惨白,他知道今夜城门口有尸首悬挂着,舒儿对这里的一切都还充满着好奇,她一定是去看了的,他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问道:“舒儿还是忘不了过去的事么?” 皇甫舒一惊,摇摇头,“前尘往事我早便忘了,如今我是皇甫舒,青州的旧事……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些湿润,她垂下眸子,青州的旧事,真的就能忘记么? 皇甫千询忽然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紧紧抱着她,他下巴就靠在她的发上,他是那样的温柔,他说:“阿姌,万事有我在!” 她回搂住他,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衫,忽然间抽泣了起來,她双目紧紧闭着,言语中满是哭腔,“今日我看到城门上有人挂着,当时我的心,恍如刀割一般,好疼好疼!”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他一手替她拭去泪水,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瘦弱的背。 皇甫舒闭眸不语,脑海中却是怎么都挥之不去昔年的场景,本以为过了一年了,自己已将那些个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却还是如此挂怀,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彻底抹去那段让自己难受的要死的过去。 她想问他,你有沒有爱过一个遥远的人,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从來都不让你绝望,是你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他永远是年轻的,美好的,光芒万丈的,他永远在那里,宛如信仰,可是有一天信仰变成了狂魔,那时,你将会被打入地狱,很苦很苦! 006 倾我毕生 一年前,她第二次死在苏崇面前,苏崇将她悬挂在城门之上,只是她沒想到,这一次自己竟然并沒有死,只是清楚地记得,那是很冷很冷的夜晚,身子被紧紧地勒着,胸口处疼的厉害,小腹又被勒地失去了知觉,浑身血脉都不和。她困难地睁开双目,城下的人都在指指点点,她也听不真切到底是说了什么,只是那种滋味儿让人发疯,也是那一刻,白姌微彻底的死了,因为……心死了。 白姌微对苏崇的爱,也是极真的,她无法倾尽全力去爱他,却是倾尽了心血,甚至用了短暂的一生去爱慕他,**、失心! 不过沒想到的是,皇甫千询救了她,第二日晚上便偷梁换柱,将她救走,真正的皇甫舒曾与她一起在山间求医,二人都是顽疾,说难听些就是治不好的病,可是因缘巧合之下,白姌微活下來了,而皇甫舒却是再无机会享受人间春色,于是……死去的白姌微正大光明地成了活着的皇甫舒。 自从在城门口看到那死尸之后,连日來,皇甫舒一直被梦魇所困扰,几个晚上都沒好好睡,皇甫千询着实是看不下去,趁着天气转好,清晨便扯了她起來去法华寺上香。 皇甫舒坐在菱花镜前,看着一侧站着的兄长,小嘴一嘟,眉目一挑,冲着皇甫千询抛了一个媚眼,“大哥,舒儿今日身子挺爽利的,便不去了吧!” 皇甫千询宠溺地在她小巧的鼻尖上一刮,澄澈的眸中凝结出一丝和煦的目光,摇头道:“此事沒得商量,带你出去也不只是上香拜佛,今日天气清爽,你天天闷在屋子里,都快长虫子了,也该去透透气了。” 皇甫舒瘫软了身子,只当作是听不懂,眉间浮起倦意,随意挥挥手道:“我哪有什么气力啊,这两日日日梦魇,就想在家中好好呆着,法华寺又在城郊,那我岂不是又要路过城门口?” 千询上前握住她的手,“你还不信我么?”他冷不防凑近她,面上仍旧是挂着温和的笑意,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身上,让她觉得颈项间痒痒的。 皇甫舒干笑笑,也不敢太过忤逆他的意思,只是点头应下。 见她一点头,皇甫千询似乎十分欣喜,脸上笑意更甚了几分,即刻叫侍婢送上來一套新衣,侍婢一见他的眼色,赶紧将衣裳挂开,皇甫舒一瞧,极为惊讶,就连面上的表情都带着几分呆滞。 衣衫……甚美! 轻纱所制,却并无透感,衣领处还有袖口处都是做的极好的,恰到好处地收针,还带些秀美的花边儿,极美的百褶裙子上嵌着些许珍珠,颗颗饱满,好不仙气。 这样的衣服,莫说是在北方凉国,就是在盛产丝绸的南地也是极少见的啊,她惊叹道:“这衣裳真美,怕是费了大哥不少功夫吧?”说着缓缓望向一侧的男子。 皇甫千询微微一笑,“只要你喜欢,大哥就算是倾尽毕生精力,也会给你弄來的!” 她心头一震,却不知如何接话。 007 无人比卿 皇甫千询说罢便朝着外头走去,在小院里悠然散步,给足时间让她换装打扮。 皇甫舒将那如仙子一般的衣裳穿在身上,不大不小,正是合身,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侍婢又为她绾好发,发式倒也不复杂,只是随意地编好发,将前面零散的发都理顺了,额前不留碎发,娥眉淡扫,唇脂轻抹……皇甫舒一把抓着侍婢的手,含笑道:“不过就是去寺庙罢了,化得这样好看作甚,简单随意些便好了!” 那侍婢摇了摇头,“郡主您是王爷的妹妹,此次是您第一次和王爷出去,总不能让旁人笑话咱们安逸王府的!” 她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皇甫舒也算是安逸王府的门面,出去绝对是不能丢了安逸王的脸!皇甫舒一想,自己如今毕竟是寄人篱下的,何况千询对自己又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也就不与侍婢执拗了。 自从來了云仓,大多时候都是着男装的,偶尔在府里也是随便一穿,从未好好打扮过。她本就是美人胚子,这样一妆扮,倒真是绝美。 她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虽不算极清晰,却也能瞧出几分倾城之色來,自青州战破开始,多久了,她都不曾好好打扮过自己。如今一看,自己还是昔日容颜,却沾染了一些岁月的风霜,不似当年稚气未脱。她眸中酸涩,目光悠远,仿佛在想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 侍婢盯着她,有些看呆了,郡主不施粉黛之时便已是倾倒众生的模样了,如今稍稍打扮,只得说,她的美貌让人惊叹,如若她不是王爷的亲妹妹,二人倒还真是郎才女貌,她看着皇甫舒,啧啧称赞道:“郡主真美,奴婢早前听闻天下有两大美女,青州白姌微,江北楚卿绡,奴婢想啊,那一定是世人不曾见过郡主,若是真的见着了,那些个美人还不都得靠边站!” 皇甫舒身子一怔,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她干干地一笑,随之便扯开话題道:“快让大哥进來吧!” “哦,对啊,王爷,郡主已经梳妆打扮好了!”侍婢恍然醒悟,赶紧去叫皇甫千询。 千询小步进门,皇甫舒本是坐着的,见他进來,回眸一笑赶紧站起來,千询看着她,眼里的情意更加柔和,他向來是知道她美的,却沒想到美得如此……打动他心。 他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的舒儿长大了,甚美!” 皇甫舒站起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子,也不知是心血來潮还是怎的,抛了个媚眼过去,温婉道:“可否胜过青州与江北两大美人?” 皇甫千询一阵诧异,旁人是不知道那段过去,他可是了如指掌的,她竟然要和自己作比较,他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番,又点点头道:“在我眼中,无人能比得上舒儿?” 她不知,此时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肺腑,确实沒有人可以和她皇甫舒作比较,他恨不得将整颗心都逃出來给她看个明白。 008 梦魇纠缠 皇甫舒扑哧一笑,伸出食指在他脑门子上一指,又转过身子,嗯哼一声道:“大哥现在这话可是说的好听,等到日后有了嫂子,指不定便将我这妹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那时定然说嫂子是第一美人了,只怕甜言蜜语都能淹沒了半个安逸王府,哈哈!” 她转身时,衣衫划过他的指尖,隐约留香。千询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拉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带回了身,他双目紧紧锁着她,真挚道:“舒儿就如此希望大哥成家?” 皇甫舒妩媚一笑:“自然是的,大哥是这个世间待我最好的人,我希望大哥可以幸福!” “可寻常女子,你大哥我是看不上眼的!”皇甫千询莞尔一笑,那笑容很是莫测高深而耐人寻味。 “那是自然的,大哥文韬武略,容貌也是英俊,寻常人家的女子自然是配不上大哥的,依舒儿看,那女子一定要有个清白的家室,容貌大方得体,温柔贤惠,莫要像舒儿这般百无是处便是了。”皇甫舒静静地看着他,语气安然地说道。 她不曾留意到,她说到清白家室之时,皇甫千询皱起了眉头,他是知道她过去的,她与妖王苏崇那段风流之事,早就在街头巷尾被添油加醋了不知多少回,他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又道:“皇甫千询不是常人,又怎会在乎那些个世俗东西,若是我心中属意,她便是出身风尘,在我心中也是冰清玉洁的,若我无心,她就算是九天神女,我也视若无睹!” 皇甫舒抬眸,已经很努力地隐忍了,可双目一眨,泪珠儿便顺着脸庞落了下來,她抽了抽鼻子,又小幅度地别过头,“可是世人又有几个似大哥一般豁达?白姌微的身子早已肮脏不已,前些日子我在酒肆中便听人说起当年青州的事,世人都说……那青州第一美人白姌微,美则美矣,却不知被多少人睡过,呵呵,风营之中妖王苏崇睡得,战神重瞳睡得,就连那些个炊事伙夫也能摸上几把……她死都死了一年多了,为何,世人还是不能还她一个安稳?” “舒儿,你明知是添油加醋,又何必计较,更何况你是皇甫舒,是我安逸王府最尊贵的郡主,你不是白姌微!”你永远都是安逸王府的女主人!他暗暗地将后面那句话咽了下去,双手抓着她的肩,一字一字极为真肯地说道。 皇甫舒闭眸点头,是该忘了,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即刻伸手擦眼泪,“大哥放心,我只是想找个人说出來而已,这些事憋在心里怪难受的!越是不舒坦伤我极深的事儿,我越是不愿意去躲避,我就想一辈子做皇甫舒,一辈子赖在这儿,大哥不要抛弃我便好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在泪水与汗水中被惊醒,那些个伤她极深的画面便会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重演,护城河外被歹人猥亵,与马重瞳光身同眠被当众斥责,又在城门之上……那些事只要是稍稍想起,便能让她凄凉大哭。 009 不忍伤心 她害怕,万一哪一天皇甫千询娶了妻室,又万一哪一天要将她嫁出去,那她又该如何?她不过就想要寻个可以一直都安然的地方,慢慢地将那些不开心的事儿都忘了。 皇甫千询与世无争,安逸王府衣食无忧,无疑是最好的地方了。 她说着,缓缓靠在皇甫千询怀中,只是想要贪图那一点温热,哪怕只是一点点儿而已。 皇甫千询有一瞬失神,温香软玉在怀,他心头震颤,从未想过她会主动靠在他的怀中,他欣喜地有些无措,只是缓缓地伸手将她搂住,“安逸王府,永远都是你说了算!”他在她耳边呢喃。 他想说,我许不了你一个江山,却能为你做任何事。 皇甫舒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眸咧嘴笑出了声儿,颇有些嗔怪道:“大哥就喜欢寻我开心,安逸王府你才是头子,我啊顶多也便是个二把手罢了,到头來还是你说了算的。” 皇甫千询被她说的哭笑不得,鼻尖宠溺地顶了顶她的额头,“你这鬼灵精,如今看看这架势,我皇甫千询还不是事事你说了算?看看这眼泪水,好端端的差点把这么美的妆容都给哭花了!”他说着还捏着袖子,小心地替她拭去面上淡淡的泪痕。 她面上绽出如花笑颜,那翕动的长长睫毛下,湛黑的眼眸里带着异样的光亮,先且不说两人情意如何,任何一个女子听到这样的话,恐怕都是会开心的吧,毕竟她也是女人罢了。 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斜,又对着她的头发扫视了一圈,总感觉少点什么,皇甫舒倒是怡然自得多了,一双好看的眸子四处张望着,心想不是说了要去拜佛么,这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千询趁她不注意时,从兜里拿出一个锦盒,熟练地打开,拿出一精致珠钗,别在她的发上,随后点了点头,狭长的瞳眸微微眯起,唇边透着一抹不着边际的笑纹,带着几分促狭之色,轻柔道:“嗯,这般还真是如丹青里出來的了!” 她伸手在发上摸了摸,随之瞅着皇甫千询,弯弯的眉儿轻轻扬起,“自然是极美的,燕国出美女,曲池出美女,怎么,难道我凉国就不得出个天仙一般的美女么?” 听她一说,他也便放下了所有忧虑,她这话里俨然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凉国之人,与方才凄迷之态,判若两人,这样的她,才应该是真的她。 皇甫千询露齿一笑,道:“赶紧走吧,再不去可就过了斋菜时候了!” 舒儿连声应下,千询走在前面,他一转身,她面上的笑意便消了大半,他待她如此之好,她又如何忍心见他伤怀? 她温婉地跟在他后头,凉国的规矩她还是知道些的,虽不似燕国繁杂,却也是有些禁忌的,男子的地位是高于女子的,譬如在家中做妹妹的,甚至是做妻子的,都是不可走在男子兄长丈夫身侧的,除非是这个男子给了他的妹妹或者妻子极大的宠爱,才能允许并肩而行。 010 兄妹情意 还是第一次跟着皇甫千询一道在白日里出门,云仓的白日和黑夜是一样热闹的,人來人往的街头,到处都有凉姬歌舞,凉人素來能歌善舞,云仓又是都城,无战乱困扰,如此一想,这般繁华倒也说的通了。 千询伴她坐在马车中,她小心地掀开帘子一角,新奇地看着外头各种昔日不曾见过的表演,无意地夸赞道:“这云仓可真繁华,我本还以为云仓在东北,一定难比得上我们青州的,如今真正见识到了,才晓得原來我也不过就是那井底的青蛙,目光短浅的很呢。” 千询稍稍挪过身子,一手绕过她的脖子支在马车一边,他笑着看向外头,轻轻地嗅着她发间的香味儿,他道:“你若是喜欢,日后大哥便天天陪你來走走可好?” 对于皇甫千询这突如其來的温柔举动,皇甫舒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她并沒有吃惊太久,很快便镇定了下來。 皇甫舒一笑,“这个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在马车里总是沒有在外面自在的,你看那个在卖什么东西,还有刚才后边,那卖簪子的也好特别的,可惜我也沒机会看看了!”她话里带着好几分无奈的口气。 皇甫千询看着她那希冀的目光又渐渐暗淡下來,心中别提多少不是滋味了。白姌微她虽是经历了许多事,可仔细算算,她和真正的舒儿也是一样大的年岁,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十六岁罢了,她本该无忧无虑的,如今却多了同龄人难得的成熟。 若是,若是……她一直在他身边,他皇甫千询自然是舍不得她去受这样的苦的,宠她爱她都还來不及。 瞧着那皇甫千询许久也不发一言,皇甫舒有些疑惑,一转身,嘴唇正好擦过皇甫千询的,她顿时杏眸睁得大大的,猛地避开身子,双目尴尬地看着马车正前方,倒是那千询,还似个沒事人一般,甚至在她沒看到时,脸上还流露出了几分笑意,原來她的唇也异常温暖。 千询道:“过几日大哥便陪你出來走,你想要什么都告诉大哥!” 皇甫舒思绪还在外头飘动着,也沒听个真切他到底是说了什么东西,只是匆匆一回眸,有些错愕道:“啊,嗯……” “这也是应该的,你是大哥的明珠,你想要出來走,大哥自然是乐意的!”皇甫千询知道她沒听清楚,又刻意强调了一遍,似是在暗示她什么一般。 “可是你平日里也都难见踪影的,如此必定会耽搁了事情,舒儿只是闲事,大哥正事要紧。”她只是现在叫做皇甫舒,却也并不是真正的皇甫舒,她是白姌微啊,对男女之间的情事儿还会不晓得么,更何况皇甫千询表现地这样明显,她就是再傻也能看得明白了,她委婉地拒绝着皇甫千询。 “阿姌!”他轻柔地在她耳边呢喃一声,那声音……太过温柔!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先前一直是叫舒儿的,她顿时怔住了。 011 终难忘却 眸子一湿,隐约想起那一夜,苏崇也是这样唤她的。甚至连他那时温柔的眉眼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他们二人终究还是有缘无分吧。 他说,白姌微是他心中所爱,他还说将來死了也能做个夫妻,他似乎是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可是自己已经记不真切了,只有那一晚他要杀她时候的目光,她脑子里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是那样的决绝,不留一丝情面。 他不要她了,她必须死! 这大概是那个男人带给她最大的创伤吧,她抬眸看了看面前的皇甫千询。皇甫千询他是个极不一样的男子,他不像苏崇那样有着征服天下的抱负,但他也沒有怯弱男子的懦弱气息,他身上有着一股子足以让女子都为之着迷的阳刚之气,他斯文有礼,他似乎有着许多许多好处,可是……他也是个男人,即使他与那些个恶心的政客全然搭不上边。 她在军中四年,见过的男子也不在少数,世间男子其实都是一样的,说穿了,苦心追求一个女子为的是什么,说好听些娶妻传宗接代,说的难听些,直白些,不过就是想要女人暖软的身子罢了,并且她相信世间沒有一个男子是美人自己送上门去还不稀罕的! 她美,他恋;她若是无盐…… 当然她不该这样想皇甫千询的,他待她确实不薄,也从未对她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皇甫舒纤手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叫你的!”皇甫千询顺手搂过她的身子,语态清和地说道。 皇甫舒双目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摆在她肩侧的大手,因着放在嘴唇碰撞,她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些说不出的敏感,却也不算是反感,只是觉着浑身不舒坦而已。 她摇摇头,面上硬生生挤出了几分恬淡的笑容,“叫什么都是一样的,过去的事情也不该去计较的,大哥这不是你教我的么,怎么如今自己倒是还讲究起來了?” 听她这样说,皇甫千询才算是释然一笑,随之两人都闭口不说话,只是千询的手一直都沒从她肩膀上挪开。他自然是有意的! 法华寺的道路还算是极为平坦的,后院也有地方让马车直接上去,这般皇甫舒也便省去了见着外人的事儿,她容貌这样张扬,今日又打扮的十分美艳,若是在外头溜达一圈,恐怕一定会让有心人惦记上的。 云仓的男子个个都胆大的很,有些胆子大一些的,直接死缠烂打跟着去女子家里求亲的也还真存在。 一到地方,皇甫千询便是礼貌地扶妹妹下车,皇甫舒才刚踩在地上,便有小和尚过來,对着那皇甫千询行了个礼,“安逸王爷,主持知道您今日过來,特地让贫僧來请您过去对弈一局。” 皇甫千询眉头一皱,又看了看身边的皇甫舒,似乎是有些为难。皇甫舒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大哥尽管去吧,让云云陪着我先四处走走吧,等大哥与主持忙完了,再來陪我也不晚的。” 012 心下迟疑 “可是你一个人……”皇甫千询显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舒儿即刻打断了他的话,“一个人又有何关系,这里是法华寺啊,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恶人歹徒的,况且舒儿这般刁蛮,就是那些个贼人见着了我也该吓走了,大哥快去吧!”她说着又刻意瞅了瞅那小和尚,随后在皇甫千询耳边小声道:“可莫要落人话柄,传出去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舒儿缠着大哥,这样多不好!” 千询长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执拗不过她的,当下便嗯了一声,随后吩咐了身边的云云,让她好好照顾郡主便好。 她含笑看着他走开,直到背影都消失不见为止,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下來,接着由云云陪着,在后院里随意走走,看看花草。 不可否认,这里还的确是有几分禅意的,到处都有着一股浓浓的香火味道,前院的钟声也能听得真切,她心中苦笑,不知道这样圣洁的地儿,可否将她前生的罪孽都洗干净。 云云倒是安分,话也不多说一句,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皇甫舒踏着青石小路,走进竹林深处,只是寻了一处极为静谧的亭子里坐了下來,踌躇了半晌,她缓缓道:“云云,你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么?” 云云显然是呆住了,大抵沒想到郡主会问出这么稀奇的问題吧。 皇甫舒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又并非真的在笑,只是吸着甜美的气息,所以才流露出的一点儿笑瘾而已,旁人又怎会知晓此时此刻,她的心中乱成一团麻线,方才与那皇甫千询独处时候的尴尬样子还在眼前回荡。 她开始害怕,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方才大哥的表情在脑海中回放,陡然惊醒她,他们之间到底也不是嫡亲兄妹啊,如今她受了他太多恩惠,就连平安无事也是他庇佑的,赠与的。若是有一天,他忽然便要和她反目,她又该如何? 看过了太多的背叛,离别,她对人与人之间的情义越发怀疑。 “喜欢啊!奴婢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王爷待人温和有礼,郡主您又美若天仙,两主子都沒什么脾气,做下人的哪里还有什么不好的。”云云冲她甜美一笑随即快活地说着,那笑容里沒有沾染过多俗世的尘埃,天真而又纯洁。 她扯嘴朝云云微微一笑。又道:“细细一看,云云原也是个大美人啊,瞅着和我大哥倒也般配,若是有机会,我看着收入大哥房中倒是极好的。”云云在说起皇甫千询之时,面上戴着淡淡的红晕,而且她发现云云总是在偷偷地看他,不过也怪不得,像他那样的男子,自然是得女孩子欢心的,尤其是这般情窦初开的。 “郡主您……说的什么呢?奴婢不敢想的,不过其实王爷真的很在乎您的,夜里您出去沒回來,王爷便一直在小院里等着,有时看到您进來了他才悄悄回屋睡,昨晚他听说您受了委屈,当时就发火了,险些将那酒肆都给砸了。”云云小心翼翼地说,不时地悄悄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013 身份识破 皇甫舒但笑不语,她不再说话了,似乎想说的话语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她侧身坐着,只听听虫鸣,看看风吹竹叶青。云云在一侧站着,双目一点一点闭上,不时地打着哈欠,却又不敢太过表现出來,可面上又分明是困得厉害。 “云云先去别处逛逛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皇甫舒站起身來,微微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道。 云云有些为难,又不敢说,皇甫舒又轻声轻语地说道:“去吧,稍微过一会儿你再來带我去见王爷!” 如此一说,云云看实在执拗不过郡主,也便答应了她。 终于只剩下她一人了,她长吁了一口气,心底儿恍若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斜着身子倚靠在柱子侧,欣赏这般静谧的场景,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这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不知何时,闯进了不速之客。 皇甫舒抬眸,是个看起來还算斯文的男子,双手作了一个揖,虽然说话都还算正经,可是他那样貌便给人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皇甫舒并不搭理,只是顾着自己。 那男子见这美人冰冷的很,便主动走到了她面前,一个劲儿地打量着她,好一会儿之后,竟然还拍起了手,啧啧称赞道:“这位姑娘真是美貌如花啊,嗯……就像那天上的仙女儿一样好看,叫……叫小生好不着迷!” 皇甫舒眉头一皱,只觉得这样的奉承让人心头作呕,她冷冷吸了一口气,站起來,打算离开,谁知那男子一把拦住她的去路,呵呵一笑道:“姑娘何必如此冷淡,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才是啊!” “佛门清静之地,登徒浪子!”皇甫舒一把甩开他的狼爪,也不多与这种人计较,只是径自往前走。 那人并沒有跟上來,只是在后面说道,“别人不认识你,我可认识你!” 皇甫舒一怔,顿住了脚步,回过身子向后走去,她在他面前站定,轻问道:“你说什么?” 那男子嘴角斜起一个自负的弧度,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陶醉的嗅了嗅她身上的香味儿,随后俯下头,在她耳侧轻声道,“我曾是风营之中的士兵,有幸见过你,青州第一美女……白姌微!” 他说到白姌微三字之时,还特地拉长了声调。皇甫舒看着他,双目间微微带着笑意,她媚眼一勾,生生将将他三魂七魄都给勾走了,她轻柔道:“你确定沒有认错人?” “当然沒有,当初白姑娘可是美到了骨子里的,你的样貌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如今……”男子说着扫视了她一眼,“如今你相比以前,脱了许多稚气,比以前更加美艳,我确定!” 皇甫舒呵呵一笑,“如果我说我不是呢?” “你一定是!”他直言不讳,“原本我也不确定,可你的声音,一点儿也沒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沉醉!” “是么?”皇甫舒淡淡地答道,“如果我不愿意做那个女人呢?” 014 缚鸡之力 那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搂住她的肩膀,眼里的淫光直直地看向她,皇甫舒马上挣扎起來,怒道:“放开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你就是那个女人,你就是白姌微,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当初你的那些破事我可都是一清二楚。”男子不仅沒有松手,反而是将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硬生生地把她拽到自己怀中,一手搂着,一手还环过她的面颊,不断地摸着她那细滑的容颜。接着又调笑了一番,“怪不得当初王上这般喜欢你,果然是不一样的货色,不过下面是不是也像上面这样美啊,被那么多人搞过了,也不用再装什么清纯玉女了吧,美人儿來,让我好好读读你这本玉女书!哈哈哈哈……” 他说着一张嘴儿就已经凑到了她脸上,皇甫舒拼命挣扎,一遍又一遍警告他。 竹林一侧,一年轻公子正好瞧见这一幕,身畔的侍从道:“公子,那女子被欺负了,要不要……” 公子伸手止住,也并不说话,只是在看,侍从倒是觉得奇怪,那公子稍稍解释道:“她方才已经看到我们了,等她呼救了再救她也不晚。” 侍从一想,也并不无道理,毕竟出门在外,万事还是都得谨慎小心一些的好,于是急忙应道:“还是公子说的是,公子自有自己的道理!” 那公子一听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侍从都盲的很。 皇甫舒并沒与看清楚一侧的人,只是看到有人影,但转念一想,如今这世道,当初熟悉自己的人见着自己“尸首”被挂在城头尚且可以无动于衷,如今素不相识的人,难道自己还能指望人家來搭救不成?她冷然一笑,瞅准时机,拔下头上那皇甫千询送给自己的珠钗,紧紧捏在手中,一把贴过身子去回搂住那男子,随后,在他后颈处狠狠扎了下去,直穿喉咙! 她紧紧咬着唇,迅速地拔出珠钗,那男子僵硬地向后倒去,手指颤抖着指着皇甫舒,嘴里似乎还想再挣扎着说几句,皇甫舒向前一步,背对着那男子,不过就是拿出绣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里的发簪。 “啪啪啪……”身后有人拍起了手,那人冷哼了一口气,漫不经心道:“姑娘勇气,佩服!” 这皇甫舒一听声音,即刻深呼了一口气,那颗小心脏也心虚地瑟缩了一下,她微微侧过身,能听到他淡淡的笑声,但可以确定那种笑声绝对不是出于友善的。皇甫舒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此时此刻,身侧那铁青的脸上一定是泛起了有些扭曲的笑容,而且,那样的笑容一定是格外狰狞。 皇甫舒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她努力地想着自己应该编出怎样一串说辞來缓解自己目前的困境,毕竟她是安逸王的妹妹,光天化日杀了人,即使是出于自卫,也难免是会落人口舌的,若是被那些居心抔测的人传扬了开去,恐怕还是一场祸端。她畏惧道:“这位公子处事深思熟虑,行事谨慎,想必也定然是胸怀宽广,大人大量,我看怎么也犯不着和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般见识吧。” 015 始见争端 她看着是在求这男子给自己几分活路,可话语之中又隐约可听出來几分嘲讽之意。 “你也能称自己是弱女子?姑娘你若是手无缚鸡之力,恐怕这天底下的女子就沒一个能抓得住鸡了!”那男子哂然一笑,淡淡抬起头,这不正是当日酒肆中的容启? 他一双黑眸略略眯着,迸出危险的火光,看着这个女子一副无辜的样子,他呵呵冷笑,就连声音也满溢着森寒,像是从阴曹地府里冒出來的一般,冷到让人不由自主地起鸡皮疙瘩:“能面不红心不惊地一下子就将一男子杀掉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弱女子,姑娘同样的戏码再演第二次可就远远沒有第一次那么精彩了!” “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你见死不救便是对的了?”她将手里的帕子一折,径自擦了擦眼里的泪水,这眼泪也不知道是被她硬生生挤出來的,还是方才触景伤情心中本就有郁结之气她自己也是不得而知。 那公子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杀人偿命,姑娘去见官自首吧!” 皇甫舒一惊,这个混乱年代,居然还会有杀人偿命这一说,她心头冷笑,但自己决然是不会与他去见官的,即使自己很清楚,见了官又如何,哪个大官敢为难郡主? “你放手!”他手上的力道极大,皇甫舒痛的一阵惊叫,这男子丝毫沒有松开手上的力道,她无奈,拿出珠钗便往他手上扎去。 容启到底富家公子是习过武之人,应变神速。脚步一错,已然闪到这皇甫舒的身前,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只手稍微一动扣住了她那纤细的脖子:“姑娘还真是有本事!” 皇甫舒缓缓抬起头,双目一眨,两滴泪水滴了下來,容启抬眸看她,这该是怎样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孔,他看着简直就要惊呆了。 一袭白衣,娇俏动人的打扮,容颜精致不可方物,旁人或者不信,真的只是这一眼,他想这辈子大概就忘不了她了吧,他眉目一皱,心头倒有些失措起來,不只是唐突了佳人,还将佳人给得罪到头了。 容启缓缓松手,有些于心不忍,面上也有些尴尬,皇甫舒一把甩开他扣着自己的手,退后到一侧,微微抽泣起來。 “姑娘我……我……方才并非有意的,只是我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我,我……”容启说着便靠近了她一点,一手还有些别扭地挠了挠头。 一侧的侍从真真是看傻了眼,这么多年來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个模样,一时间竟咬着牙在一旁偷笑起來。 “你为何要这样为难我,若是你的妻子你的妹妹被人这般调戏,你还能无动于衷么,若是真要拉我去报官,便去吧,反正我也强拗不过你,上次在酒肆之中你那样欺负我,如今你又是如此,你……”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这个男子她认识,正是上回在酒肆之中调戏那红衣女子的富家公子,瞥过一眼,这厮穿戴整齐了容貌倒也是英俊的。 016 冰释前嫌 是她?容启猛然间醒悟过來,原來她正是那晚在酒肆之中与他“抢女人”的那个毛头小子,这不知道还罢了,一知道,容启心里更是憋屈了几分,算是把美人得罪到家了。 “你放心,我不会走的,便坐在这儿等你去找官府人來。”她倔强地退后了几步,与他又疏远了几分。从他柔软了下來的口气中,她已经可以确定他绝不会那样做的,不然依他的性子也用不着和她这般磨磨蹭蹭了。 她心里冷笑,左右也不过就是个好色的富家公子罢了,今儿个见着自己容颜过人,才会來巴结几分,若是自己丑若无盐,恐怕这人非得将自己活生生整死了才会罢休的。 皇甫舒说着,微微侧过头,捏着袖子委屈地拭泪,她无声抽泣。容启看着她,心下不忍,她身子往哪边侧,他便往哪边看,终于低下头,温声细语道:“莫要难受了,我不过是与你说笑的,那晚是酒喝多了,有得罪之处,姑娘莫要见怪,若……若是还不解气,那改日登门谢罪也可!” “公子,你怎么可以……”侍从闻言,急忙出言道。 容启手一挥,只是接着询问道:“可好?”一旁的侍从简直不敢相信这样温柔的男子竟然会是自家主子,往日里他向來视女子为玩物,哪里有看到他这般耐心过。 皇甫舒长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他,面色正然,她道:“也无甚解气不解气的说法,我只希望,今后公子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你我萍水相逢,赔罪也自然是需不着的。” “那……做个朋友可好?”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就在里头看竹子呢!”忽然听到外头有声音传來,皇甫舒知道,是云云领着皇甫千询过來了,她看了看地上的尸首,又瞧了容启一眼,“我家人寻我來了,你快走吧,莫让人误会了!” 容启唤侍从将那尸首背了出去,心想也不能让她为难,随之匆匆离去,皇甫舒急急忙忙地擦拭着脸上的痕迹,又倚靠在柱子边,目光恢复了先前的呆滞,仿佛前一刻的事根本就什么都沒有发生一般。 “舒儿!”皇甫千询步子有些急,皇甫舒急忙转过眸子,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瞅着他,他看到她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也舒坦了几分,大步走到她身畔。忽然抓起她的手,“怎么这般冰凉,面色也不好看,是不是着凉了,我看着这小竹林里凉意袭人,还是回去吧。” 舒儿尴尬地笑笑,又站了起來,借机抽开了双手,“倒也确实有些冷了,大哥我们回去吧。” “才刚來便要走了?”皇甫千询亦是站了起來,微微挪了步子在她身侧,“莫不是大哥与主持谈心冷落了舒儿,所以才有些不爽落?”他疑惑地问道。 皇甫舒摇头,对着他安然一笑:“自家兄妹,大哥说到哪里去了,只是觉着寺庙当中太过无趣罢了,看來看去也就只有这些风景,我寻思着,还是王府里最为好看些。” 017 境遇尴尬 皇甫千询心里也不知哪里來的欣喜劲儿,听她说王府好看,就是舒坦的很,他知道她喜欢梅花,那青州城外的小河边便种满了梅花,皇甫千询道:“如今王府还算不得极好看,等再过些日子,本王便去南国挪运些花花草草回來,凉国的花草实在太少,你又是惜花之人,有你在的地方若是少了花,总也是感觉不相称的。” 皇甫舒禁不住扑哧一笑,“大哥说话也真是……可人!”她想了许久才想出了可人二字,本想说天真的,想想总归是不敬,接着又说道:“南国的花花草草,也只有在天下太平的日子里才能叫得上名字來,若是在天下战乱的年代,哪里还能是花草啊,撑死也不过就是那风沙之中的野花野草罢了,终有一日也会变作一抹尘土的!”她说着,秀手轻轻摆了摆袖子上根本瞧不见的灰尘。 “我听说,梅花最为傲骨,又美艳动人,最似你了!”他垂眸思了一小会子,随后又继续说道,“为你载一个梅林可好?” 她含笑着摇了摇头,“大哥的好意舒儿心领了,只不过……梅本傲骨,也不是什么土地都合适的,况且要运一个梅林过來,也并非什么容易的事儿。” “有些事现在定论也还是为时过早!”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舒儿你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的,只要是你喜欢的,哪怕只是喜欢一点点儿,我也会双手送给你的。”皇甫千询语态安然地说着,从她的角度看去,只是觉得这一刻的他优雅从容,纤尘不染。 但此时,皇甫舒并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不过也就是喃喃地低语着,细细一听,可以感受到她连呼吸的吐纳中似乎都溢满苦涩的味道,硬生生是哽住了喉咙,从中强挤出的每字每句,已然嘶哑,酸涩,冰凉:“自家兄妹之间还需要这般生分么,大哥,这些话日后还是不要说起了,舒儿不需要你为我作什么的。”即使是我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又能做到么? 她心头冷笑,却并不是针对他的,只不过是随心而叹罢了,她想要年幼时候欢乐的生活,可否回去?她想要那个薄情的男子对她痴心不悔,他可能做到?世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烦心事,呵呵,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啊! 皇甫千询看她样子大抵是心情不爽的,此时她正背对着他,他缓缓摊开手,看了看手里的姻缘签,又紧紧拽着,最后缓缓地塞到了衣兜里,她是个柔弱的姑娘,他该用心的。 千询点了点头,“舒儿说的也是,既然今日倦了,便回去吧,等改日再來吧。” 一听到走字,皇甫舒心里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这里人太多了,她这模样打扮又太为张扬,若是再遇上几个登徒子,不,不,遇上几个登徒子倒是也不碍事,碍事的是万一再來几个认识自己的…… 018 惊采绝艳 不过……就算是真真遇上了,又如何,不过就是多一堆白骨罢了,她连风王都敢杀,连自己的父亲都能动手,甚至连自己的姓名也可以不要,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个暴民呢? 另一侧法华寺内,容启在石卓前喝着冷茶,也不找人续上,只是顾着自己喝,这若是不晓得的人,定然以为是在借酒浇愁的。 “公子,你明知她玩的花头很透,又何必这么顺着她?”一侧的侍从斗着胆子问道。 容启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又拿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眉梢微微挑起,随后不过就是弯了弯那弧度完美的唇,扯出了一抹辨不清是讥嘲还是讽刺的笑意,“说不清,她的身上就是有着那一股能够吸引人的魔力,从与她双目对视开始,我便已经不能自己了。这是多年來从未有过的感觉。” 自这一日之后,容启每一晚都会去那家遇见过她的酒肆,他并不像往日那般醉酒,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盯着那个她常坐的雅座,一连数日,她都沒有出现。 她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初见她之时,她分明是倔强的很,美貌倾国,却总是着一身男装,甚至还会去打抱不平,再见之时,她又是那样的如梦似幻,她也不似寻常女子怯弱,有人欺负她,下手又很,可是她的眼泪却又暴露出了她本也是个脆弱的姑娘。 容启想着想着便又喝了起來。她好像是消失了一般,不论怎么寻,都无人知晓她是谁,也无人再见过她。 “公子,少喝一些,明日还有正事!”侍从见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也不知他这苦闷从何而來,公子虽是对那女子有意,但他也绝不是一个会为了女人耽误大事的人。 容启摇摇头。“我越是怯弱,那些老狐狸便越是容易露出狐狸尾巴來,装起來还太累,那又何不乐在其中?姜起來,陪我喝一杯!” 那被称作姜起的侍从低下头,“奴才不敢!” 容启又挪回酒杯自己喝了下去。 “公子你看,那跳舞的女子……”姜起好像看到了什么,急忙对他说道。 “不过就是些旧把式,也就只有她,才喜欢看。”容启并不理会他的话语。那姜起赶紧接话道,“并非是先前那高舞的女子,是她,公子朝思暮想的人,公子快瞧瞧是不是?” 容启一下子來了性质,抬眸看去,台下一女子缓缓向台上走去,但见她只不过是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那衣衫上是用浅紫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着几朵精致的小花,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傲骨的梅花儿,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窈窕身段毕露无遗,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她身外还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那一头如瀑青丝只不过是用发带束起,头插一精致珠钗,还是先前那个珠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美不胜收。 这样的她,相较于那日精致美好的模样,倒是又多了几分魅惑之气,丝毫不见恶俗。 019 江北卿绡 “公子,那姑娘长得倒是真有几分姿色,奴才跟着您也算久了,这样美貌的女子倒还真是少见。”姜來顺着公子的目光,瞅着那姑娘。 容启脸上笑意始见,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尤其是左手指上的那一个玉扳指,他在手里把玩着,就光光是这样的一个小动作,便是给他加入了一丝不羁…… 他点了点头,赞叹一声:“就只是那静若处子的模样,便足以让人魂牵梦绕,而且姜來你信么,她的美好绝对不止于此。”容启一双眸子都停在了她身上,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姜來呵呵一笑,主子说的话语,也不敢怎的去反驳,只是在心里暗暗碎念,她确实是美,可是越是美丽的女子,越是带刺的,依他看,她身上可是带着剧毒的刺,若是主子一颗心给了这女子,日后她还不知道要惹出怎样的滔天大祸出來。 当然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 忽然间,她走到台子前,一只腿踏在台子上,对着众人一笑:“今日我來舞可好?” 一边男子们盯着,这美人儿和那红衣美人儿,两个可都是绝色之人,只是一个妖艳,一个娇俏,众人自然是跟着起哄,皇甫舒又抬眸看向那红衣女子,眉目一挑,“不知姑娘……” 红衣女子双肩如灵蛇般一动,哈哈大笑起來,“既然你喜欢,那便让给你吧台子。” “哎……这位姐姐留步。”皇甫舒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红衣女子看向她,她接着道,“我想与你共舞,不知可否赏脸。” 红衣女子一愣,沒想到她是这个意思,随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子,并未说话,只是伸出一手,又缓缓一舞,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皇甫舒一笑,一步跳上台子,优雅地一个旋身,配合着她的舞步,二人出奇的默契,眉目相交,只觉逢了知己。 皇甫舒在一边跳着,一边在她耳边轻轻划过话语,“我是皇甫舒,安逸王嫡妹。” 那红衣女子呵呵一笑,也不对她隐瞒,“楚卿绡。”只不过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已经让皇甫舒无限惊讶,原來此时与自己共舞的女子便是那名扬天下的美女,怪不得,怪不得啊,她的举手投足间处处流露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 又怪不得,她二人的共舞丝毫沒有尴尬的局面,原來,是她。 江北楚卿绡,青州白姌微。世人应该是绝对不会想到的吧,传说中已经不复存在的人间绝色,竟然会在一家酒肆之中,一同歌舞。 四目相接时,相视一笑。楚卿绡开了口,“我不会忘记你的,霓裳郡主。”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曲池第一美女!”二人双臂相扣,如遇知音。 一舞毕,众人哗然,这画面很短,却无疑是绝美的。 020 此生倾覆 宿命,就像一张网,到处都是撕不开的丝蔓。就这般,悄悄地又将她与那些以为早已忘却的事情连接起來,可笑的是,她浑然不知。 座下有一全身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紧紧盯着这她二人,本是來确认这酒肆里歌舞的女子是否是楚卿绡的,却不想,竟然见到了那个女人,他手里拿着酒,在无人瞧见之时,偷偷往酒里头撒了些引蛇粉,随后佯装做醉醺醺的模样,拿着酒盏,不稳地走到两个大美人身边,伸着食指指了好一会子,才咳咳道:“來,美人,陪哥哥我喝一杯。” 皇甫舒一瞧这人,嘴里冷冷哼笑一声,伸手去接这杯子,谁知那男子手一松,杯子里的水尽数洒在了她的绣鞋之上,皇甫舒也不生气,只是将那地上的杯子往台下一踢,高傲地说了一声,“可惜脏了这样好的台子。今日就到此吧!”说着她对那楚卿绡点了点头。 台下人哪肯罢休,一股脑儿围了上來,不一下子便将这个小台子围得水泄不通,许多人都说着醉话。 “这么好看的娘们,怎么能走呢,哈啊哈,今天大爷我就要來个姐妹双收。” “诶,张兄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家中还有五房妾侍呢,哈哈哈,还是由我替你做这样的事情吧。” …… 忽然间,容启将手里的杯盏往地下一摔,快步上前,一跃上台,什么都沒说,只是径自拽住了皇甫舒的手,“我的女人,谁敢碰!”话音一落,一把拉着她往外走。 皇甫舒一來到底是个女子,力道是绝对敌不过他的,二來,她心想有人解围也好,总不能真在酒肆中闹出了什么事情來,那可就给哥哥丢人了。 一到外头,她便一把甩开他的手,容启转眸,疑问道:“怎么了?” “好了,现在已经沒人了,戏也演够了,多谢你帮我解围,不过我可不会感恩戴德的,因为……是你自愿的。”她眸子瞪着他,言语之中流露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倔强。 听着她小女人的声音,容启唇角越扬越高,几乎掩饰不住唇角那明显的笑意,俊朗的眉目看來更加危险。他轻轻地凑到她的颈边,因为距离太近,灼热的呼吸抚着她的耳根,出其不意地勾起她一缕黑亮的青丝,放在口中缓慢啃咬着。“我从未想过要你感恩戴德,的确这一切也都是我自愿的,因为我可不想看到我未來的妻子被别的男子给调戏了。” “你说什么?谁是你未來的妻子。”皇甫舒猛地跳开,与他拉开一段距离,随后嘴角又斜了一个细小的弧度,“怎么今日就不喜欢那美若天仙的红衣美人了?前几日,我记得你还一副不得到她不罢休的模样。” “她?呵呵。”容启微微一笑,又接着说道,“美则美矣,却不如你!” “果真是徒重外表的登徒子!若是我沒有这张美丽的容颜,恐怕公子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会吧?” 021 又见故人 容启微微一笑,也不否认,“确实,我就是被你的外表所迷惑的,而且……也沒什么如若不然的,因为你确实是这个模样的。” “所以,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皇甫舒在他耳边道。 容启哈哈哈大笑起來,“早前还是陌路,如今至少也已经走过路过了。” 皇甫舒无心再与他纠缠,不再作答,只是转身就走。容启急忙追上去,“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无妨的,你忘了,当初我也是一个人回去的,要出事早就出事了,况且云仓的夜里只要少几个你这样的人,便是太平的很了。”皇甫舒一面说着,一面已经顾着自己走了。 那容启却是不依不挠的,跟在她身后,她一时间也有些犯难,这人麻烦的很,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日后还说不准要怎样纠缠自己呢! 忽然想起大哥在城头还有一个别苑,据说无人晓得,那边也有人守着,平日里也打扫的很干净,她一想,不如今晚去那里睡一晚得了。 到了别苑门口,皇甫舒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我到家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容启微一颔首,静静地看着她,皇甫舒知道自己不进去他是不会罢休了的,她走到大门口,但听那家丁叫了一声“小姐”,她回眸一笑,匆匆跑了进去。 容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离开。 他一走,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后拉长着脸缓缓走进房间,这半晚上的折腾也有些累了。她唤了侍女打來热水,褪下了衣衫,在房中泡着身子。 她一点一点儿用水冲着自己的身子,只是想把酒肆当中的酒味儿洗洗干净,这一年來,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上床睡觉,她一定要沐浴一遍,哪怕是午间,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安安心心地入梦。 印着明灭的烛火,隐约看到有人在屏风后面坐着饮茶,她猛然一惊,那种泰然自若的动作,还有那明晰的轮廓,皇甫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掬起一抔水,狠狠地往屏风上甩去,“是谁?”她问。 “你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不然还要我进來么?”屏风后面的人十分镇定,他轻轻地放下手里的杯盏,语气泰然自若。 皇甫舒缓缓起身,赤裸的身子,优美的轮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让所有的男子着迷,她缓缓披上衣衫,只是罩了一件外衫在身上,湿哒哒的头发还滴着水。 她不知道,这时候的她有多少的诱人,她缓缓地从屏风后面出來,他果然端坐在那里等着她,她抬眸,他转眸,四目相接,他还是旧日的模样,只是现在不着盔甲了,穿的十分干净俊朗。 “许久不见,阿姌……别來无恙。”苏崇率先开口,对她微微一笑。 皇甫舒只是站在老位子上,远看着他,说道:“堂堂的风王陛下,为何深更半夜私闯民宅扰人清净?” “这一年來,孤王找的你好苦!”苏崇平静地说道,“不过你的日子倒是过的不错,看着面色倒是比以前更好看一些了,嗯……也圆润了些。” 022 霓裳郡主 “我说我不是她,你信么?”皇甫舒轻声说道。 苏崇回话,“不信!你的眼神无法骗人!” 她嫣然一笑,“所以……” “阿姌,你愿意同我回去么?”苏崇抬眸看了看她,目光是那样的真挚,她静静看着他,差点便又被他这伪善的面目给蒙蔽了。 她只是淡然地扯了扯衣领,“王上何必说的这样煽情呢,你若是想要我,我陪你一晚便是,不过同你回去就免谈了,我可不想再死第二次,那种滋味儿你一辈子都不会理解,是无限的恐慌,无边的黑暗,你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苏崇闻言,猛地将手重重往桌上一拍,随即一下便站了起來,宽大的白色外袍衣袖掠过一阵风,带着怒意道:“难道你就这样在乎昔日的事情么?” 皇甫舒哈哈大笑起來,丝毫沒有示弱的样子,她恨恨地瞪着他说:“事关生死,难道还有玩笑么,苏崇,你真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宰杀的小姑娘么?” 苏崇面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他走近她,伸把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皇甫舒不断挣扎,随即大叫道:“你疯了么,这里可不是风国,这是云仓,外头一大堆人,都是我的人,你要干什么……” 苏崇丝毫不顾及她的喊叫,只是正视着她,带着些许怒意道:“你要是怕他们听见,就不要闹,你也不想你那王府的大哥知道你在和男人做这种苟且之事吧。” “什么,苟且之事?难道王上真以为我会乖乖献……”皇甫舒狠狠地回过话去,却沒想到苏崇快一步将门合紧,随之低头來吻她。 苏崇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生怕一不小心她便又会离自己而去,可是当他温热的嘴唇接近她时,她身子一战栗,趁着时机狠狠咬了他一口,一种微微带着苦涩的味道立即蔓延开來。 他猛地放开她,嘴角被这个女人咬破的地方还在不断渗出血珠,苏崇当即便面色有些不悦地说道:“你……” 他那深邃幽深的眸子中射出几乎要杀人的寒光,皇甫舒倒是也并不害怕,闭了闭眼颇有些自得地说:“堂堂风王竟然还玩起了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把戏,你还有理不成,莫说是今日咬你一口了,我就是把你杀了,说到天下,也是我有理,风王陛下,还请您……自重些好!” 苏崇从來都不是一个惧怕威胁的人,哪怕此时是身在危机重重的云仓,他同样也是如此,苏崇不过就是不屑一顾道:“什么自重不自重的,一派胡言!你白姌微早就是我的人了,这是天下人都晓得的事情,我与自己的女人亲热,还不成了?” 白姌微忽然猖狂的大笑起來,一把坐在贵妃榻上,双腿娇媚地搁起,她笑的眼里都渗出了泪珠儿,忽然间停下了笑意,她冰冷地说道:“可是一年前,你已经抛弃了这个女人,你忘了么,你是怎样把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你是怎样逼她走上死路,你又是怎样无情地将她的尸首悬挂在城门之上的?苏崇,你沒有资格说那样的话语。我……也不是白姌微,她死了,日后请叫我霓裳郡主。” 023 于心不忍 苏崇闻言,面上的戾气随即少了大半,想及那些过往,他的确是待薄了她,他微微叹了口气,“昔年之事,孤王也有太多的苦衷啊,阿姌……可如今不同了,你可以不是那个身份了,只要你愿意,孤王随便给你个身份,你我照样可以长相厮守的。” 皇甫舒淡淡地看着他说:“风王陛下,你未免过于自信了吧。我在这里过的很好,我大哥对我也如同亲妹妹一般,过不了多久,他便会为我寻一门好亲事,让我嫁过去相夫教子,家境呢也自然是不会太差的,说不准我还会是哪个家族的当家主母,如此一看,日子岂不美哉。亦或者招个入赘的也成,毕竟安逸王府还是不错,总之,哪一样不比在你那肮脏龌龊的风王宫要好的多。” 苏崇微微垂下眸子,稍停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终究是缓缓开口道:“有些事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阿姌你别忘了,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试问有多少男子会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婚前失贞?” 他这一句,正中她的死穴。 皇甫舒面上的表情顿时难看了好几分,她眉头深锁,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大抵也只有这一句,他是完全沒有说错的,自己的确只是一个破鞋而已,她摇摇头,冷冷一笑,“如此嘲讽我,你该满意了吧!苏崇,若不是你,我又怎会沦落到今天,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不敢回故土,只能在大哥的别苑中,偷偷摸摸!” “你就那么依赖你的大哥?三句话不离他!”苏崇原本是已经有些心软了,然则听到大哥二字之时,面上又不悦了起來,此时就连话语中也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情意。 皇甫舒一顿,赌气道:“是,他给了我生命,我爱他依赖他是应该的。” 苏崇干干一笑,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开口说道:“还有么阿姌?你怎么顺便不说说他更会讨你欢心,更能够摸透女人的心思,甚至更能在床上讨你欢心?”、 皇甫舒一听这话,尤其是后面那几个字,顿时心头怒火又起,她抬眸直直地盯着他,怒然说道:“都是出身皇家贵族,有人温文尔雅,有人生性残戾,苏崇啊苏崇,你莫要以为这个天下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为了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做一件事情,那是你自己的想法,不是他的想法,别把你那些好笑的想法强加给他人!大哥和你不一样,他永远都不会说出你方才那样的话语,请你不要这样侮辱他!” “有人温文尔雅,有人生性残戾……”苏崇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尤其是残戾二字,來來回回也不晓得念了多少遍,好一会儿,他坐了下來,冷冷地哼了一口气,“这些到底是本就如此,还是你白姌微强加上去的呢?” 他素來知道她能说会道,但从未想到过,那样美丽的外表下,竟然也会有这般犀利的话语,这些话他也听得不少,可是从她嘴里说出來,却格外伤人。 024 前缘难断 皇甫舒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她缓缓别过头,她害怕见到他有些落寞的表情,那样的神情简直让人奔溃,她不敢看他,生怕那一回眸,自己所有的防线便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她幽幽地开口:“这些都是事实。” “那过去你又为何在我身下辗转承欢,难道也是因为我生性残戾?白姌微!”苏崇显然是生气了,他猛地站了起來,一跨步走到她身前,步步紧逼地问道。 “一码归一码,当初我也不过就是形势所迫罢了,你莫要瞎扯,更合况比起你强加在我身上的罪名,我的这几句毒舌话语,恐怕根本连根葱都算不上吧。”皇甫舒重重地回过头,索性与他对视,她的眼神之中竟然也无了畏惧之感。 苏崇看着她,还是软了眼神,他伸手,她如遇瘟神一般向后走,苏崇冷笑笑,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却并不用力,他也怕弄疼了她,极力地呼吸了几口气,他眸中透着深沉,温声细语:“阿姌,你看清楚我是谁,难道你真的就一点儿也沒有念起我?我们过去的那些缱绻温存的日子又算什么?” 皇甫舒低下眸子,苏崇一掐手上的力道,迫使她直视他,她无奈,只得冷着脸说:“过去那些不堪回首的东西,我都已经忘记了!也……不愿再想起。” 苏崇面色愈寒,紧紧盯着她道:“那如今的生活呢,真的就是你想要的么?阿姌你有问过自己么?” 皇甫舒挣扎了一番,却怎的都执拗不过他,她忽然仰头对他大声叫道:“是的、是的、是的!我想要留在这里,我希望可以一直留在大哥身边,至少大哥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不会让我和别人分享他!不会到处留情,不会在不同的夜里搂着不同的女人!苏崇,你是帝王,你后宫的佳丽多的可以把我这小苑都挤破,先且不论我旧时事情,今日你宠着我了,我可以带着几分笑意,可是明日又有比我更加美貌的宫人进來,于是……”皇甫舒说着捋开了他的手,转过身去,“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希望别人來干扰我的生活!前尘往事好不容易才忘得差不多了,难道你便这般不肯放过我?” 苏崇静静地听她说完,随之缓缓后退了一步,倚靠着房门,虽然竭力克制掩饰,簇起的剑眉下,一双眼眸中带着隐藏不住的惊和怒,还有……深深的痛楚。 我來放过你,可是谁又能來放过我呢?他想。 她离开的日子里,他又何尝不是在无尽的苦痛中度过,他发现自己真的深爱她的时候,是那些沒有她的日子里。无数次,她入梦來,他欢欣雀跃,可梦醒了,却还是一场徒然。 苏崇想与她解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可他是帝王,这话说出來,莫说是她了,就连他自己,都也要怀疑上几分,哪怕他的心里只有她。但政治是不会这样允许的,他沒有办法遣散后宫,甚至都沒有办法不去雨露均沾! 025 命运弄人 “白姌微我们重新开始!”忽然间,苏崇一把抱住她,那种语调,让人险些落泪,白姌微呆呆地任由他搂在怀中,如若是在好多年好多年以前,她一定会不管不顾答应他的,可如今,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她在他耳畔冷冷地说道:“您何时也变得这样天真可爱了?”她想了很久,才用天真可爱來形容他,毕竟太过让人难堪的话语,她还是说不出口的。 苏崇闻言,到底还是帝王心性,他放开了手,一动不动地站在她的身前看着她,他眉目紧紧蹙着,全然沒有半点锐气和犀利,只剩下被伤害的失落和无奈。 皇甫舒淡淡地瞧着他,这会子自己再不可低眸示弱了,然而印象中她从來沒有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好了,该说的也都已经说完了,风王陛下请回去吧,再不回去天很快便亮堂了,到时候你我都难堪,又何必呢?”皇甫舒淡淡地说道。然而此时此刻,说句实在话,自己却并沒有一丝欢愉或者痛快的感觉,她强忍住心里的难过,低垂下头。 “白姌微,你我旧日的恩爱,你真的就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么,难道一点点都不记得当初你我……”过了很久很久,皇甫舒才听见了一个沙哑而微弱的声音,似是无奈,又似乎是乞求,她抬眸,那样的他,完全不像是当初兵临青州城下,那个狠绝的妖王。 她稍微有些愕然抬头,此时此刻倒是希望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出现,这样至少就可以证明说话的人不是他,那她心里那一丝丝火苗子也就不会燎烧起來了。 万人尊崇的大德天子,纵横跋扈的妖王,倨傲冷漠的苏崇,几时会对一个女人这样说话? 如若不是亲耳听到,怕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自他口中而出。 苏崇见她并不答话,倒是难得耐心,等了许久许久,忽然间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向她直扑而來,用与方才一样的语气说道:“阿姌,即使你今日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改变初衷的,不然我大可不必千里迢迢赶來云仓,我这次來,绝对不会再放开你了。”他的幽深的黑眸映着明灭的烛火,晶莹透亮,细细一看,似乎是那不曾成型的泪珠儿在作祟,他那薄唇上还挂在凝结的血珠,原本英俊的面容在此时却是无法言语的憔悴。 “不论你相信与否,苏崇心里都是只有白姌微一人的,由始至终都是,从你还是顾青染的时候,便是!” 她猛地一惊。 顾青染…… “你,你说什么?”皇甫舒听了那三字,忽然间鼻子发酸,沒有再推开他,任由泪水从迷茫的大眼里潺潺而下,旁人也许是不相信的,可她却深深地晓得,那三个字对她是何等的意义,多少次在梦里,她听到熟人唤她青染,而非姌微或是霓裳郡主。 她记的最深切的便是在风国的那些日子里,她也是土生土长的风国子民啊,可是偏偏命运弄人,命运弄人啊! 026 阿姌阿染 “你……如何知晓我便是?”皇甫舒有一瞬间的失措,她从未想过有那么一日,顾青染这个名字还能再被提起,还是被昔年深爱之人所提起,这样的情景,就是在梦中,她也是不敢想的。 因为那年的事实在是太可怕了,如今想起苏崇的那一酒盏,便还是心有余悸。 可说來兴许也沒人会信吧,她对他的那点儿恨意,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消失殆尽了,在青州遇见他时,她不否认,自己想置他于死地,可是心里却始终有另一个声音在左右着自己,她沒有办法不去喜欢他,甚至是爱他。 真是可笑,可怜,可悲! 苏崇呵呵笑笑,那笑容很干涩,一瞧便知道是硬扯出來的。 “白姌微,顾青染,你的容貌虽与青染并不相似,可你的眼神,却是像极了青染,早前我也是不确定的,你兴许并未发现吧,你我曾同床共枕之时,你夜半说梦话,那音调,分明就是我风国的方音啊,再之后,你说多年前便已爱慕我……白姌微从未到过风国,根本就是无缘见到苏崇的,多年前爱慕我的女子,我只记得一个,她小名也叫阿染,她是顾青染!”苏崇淡淡地说着,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一般。 “顾青染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婢,王上应该是记不住的。”她自嘲地说了一声。 “你以为春宫宴是为谁而办?”苏崇闷闷地说。 她惊得简直快要说不出声來,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她道:“春宫宴,哈哈,春宫宴,害得我从此万劫不复啊王上!”眼里的泪水如决堤之坝,昔年苦痛在心头之上狠狠地扎着自己,疼痛不能自拔。 苏崇心中又如何会好过,当初将她送给马重瞳实属无奈,那时形势危急,他只能拉拢马重瞳,顾青染虽只是一小小宫婢,可她看他的眼神从來都是与别的宫婢不同的,那一年他打马宫前过,她呆呆地看着他,他回眸,她不觉,那眼神纯净无物,已然深深印刻在他心头。 只是不曾想到她性子这样的烈,他才…… 他伸手抚上她的发,嘴角微微含笑,“那时候你呆呆地看着孤王在马上的模样,想來孤王还是英俊的吧。” 她秀丽的眉紧紧蹙着,就连牙关也因为紧张而紧咬着,她一直以为王上是看不到自己的,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沒想到……自己心仪之人也恰巧恋慕着自己,可怜她却全然不知,可惜那年阴阳两隔。 她抽了抽鼻子,“青染早就作古人了,还提那些陈年旧事作甚。” “可是白姌微活着啊,陈年旧事就此遗忘,阿姌,阿染……”他一直念着她的名儿,似是在叫阿姌,又似是在唤阿染,他不过是稍稍搂住她,亲吻着她的眼泪,亲吻她的额头和面颊,说道:“是我错了,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天我便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上绝路,不该自导自演了那场戏。一年多來我从未忘了你,你不见之后,也是一直在找你,我不能沒有你!只要你不再离开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028 大梦不醒 然后稍稍放开了手上的力道,一手小心地托起她的背部,随之又伸出另外一只手,让她那一席宽松的长袍顺着她雪白的肩膀缓缓滑落下來,穿过她细细的双臂,落在干净的床上。苏崇动作极快,一手穿过她颈后,他将她紧紧锢在自己的臂弯儿里,深情地看着她。 她回他以娇笑,目光之中,深情厚谊。 君可知,多少无人私语夜,我等你來,直到泪眼迷离,可是你还是沒有來…… 她看着他的容颜,在昏暗的烛火印称下,依旧是旧日里朝思暮想的模样,她确实急念他來,也确实真心待他,甚至还真是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可以,她真的就想紧紧抱住他,哪怕只是睡梦之中零碎的模样,她都不想要放手。 大抵也只有在梦里,她会荒唐地以为,他们两人真的沒有一点点儿身份的束缚,只是单纯的两个人而已,那时候她也忘了他带给她的苦痛,两个人只是因为原始的爱恋而缱绻,纠缠,甚至在床上尽情地享受人间**。 “阿姌,在剩余的日子里,只做我的女人好么?”苏崇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双唇有意无意地小心翼翼地咬着她精致的耳垂。 她因着本能反应而扭动着身子,她嗯啊**了一声, 身子被他逗弄地有些难忍,却还是浅浅地说道:“难道在过去我便是别人的女人么?”苏崇只是以吻封住了她接下去的话语,皇甫舒又补充了下,“虽然天下人都以为我是人尽可夫的女子,但我却明白,至始至终我都只有过苏崇一个男人,除了那一次,你设计马重瞳看了我的身子……”她不再往下说,话语中也不带有呵责之意,只是淡淡地叙说。 “我知道。”此时的苏崇全然已经被**所遮盖,根本无心顾及其他,他迷迷糊糊地应着她的话语,所有的话都是本能之下说上來的吧。 皇甫舒点点头,“那就好,只要你相信我,什么都好,即使天下人都不相信我,我也是安心知足的。”她知道这一年來,天底下关于她的传闻,已经是难听到死了,或许只是因为这红颜太美吧,所以人便会编纂出一些东西來,尽量让她不要那么的完美。 香汗微沁,她因为他的爱抚而呼吸急促起來,他轻轻啃咬着她细腻的肌肤,他一只大手在她身下一抽,那大衣被潇洒地甩到了床外边,苏崇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从上……到下。 皇甫舒脸色越來越红艳,无力地躺在他身下,他与当初还是有些改变的,那时候,他可不会这般耐心地做足前戏,不过也就是敷衍了事而已,如今却是极小心的,他轻轻地靠着她的身子,整个人并沒有压到她,但是她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昂扬的**。 长久不曾触碰情事,她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但又害怕,第一次痛的全然不知享受,后面都是迷迷糊糊的,最后一次那感觉是绝美的,但是后果……呵呵,也是不堪设想。 029 一世风华 他女人的经历是绝对不少的对她也自然就是揪心的很当然这些早已经是在皇甫舒意料之中的毕竟苏崇是什么人他是帝王后宫之中三千佳丽…… 皇甫舒面上羞涩地仿佛就要滴出血來她有些埋汰道:“你对女人还真有一手” 苏崇摇头“只是对你若是换了其他女子我怎会有这般耐心” 闻言她心间一暖身子也轻飘飘起來她蜷着腿纤巧的手指一动将他衣带解开随即她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腰身将他衣衫褪去她似乎根本不知道可以怎么做一时间犯了难只知道在他身上胡乱亲吻着看着她干涩的动作苏崇心里还是欣喜的至少这说明了她的确沒怎么接触过男子的身体 这一夜他眷恋不辞冰雪为卿热她痴迷偿曾思君朝与暮 缱绻过后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生怕她丢了一般她的小脑袋儿只能搁在他胸上可这样的姿势一会子倒是还好时间一久简直就是在受苦受难她有些难受地蹭了蹭脑袋想要寻一个安适的地儿好好睡觉可不管怎么挪都不舒坦 她睁开眼看着他俊逸的容颜薄唇紧闭朗目微闭他真是个……嗯英气的男子吧 大抵只有在床笫之欢时候他才会卸去一身的狂傲之气放下那帝王名位带來的无尽苦难也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敢这般安安静静地看他不带丝毫杂糅之心 她轻轻地在他额间印了一吻随后小心翼翼地抽开手慢悠悠地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怎么了”苏崇有些迷迷糊糊地问道 皇甫舒脑袋微微转过來回眸看他“沒什么不过是想换个舒坦的姿势罢了” 苏崇轻咳了一下随后一手穿过她颈间她疑问“怎么了” 他嘘了一下“别动你转过去我自后边抱着你睡” 说罢他便已经动手将她搂住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她心间已有暖流划过这一瞬仿佛天色也暖了若春日暖风轻拂心扉妙处难言 天下之大也终究不过一床风华啊 不过这样美丽的时光又能坚持多久呢几个时辰之后东方浅露鱼肚白大概他就要走了吧即使今夜他说了很多很多遍要带着自己一道离开可是她扪心自问真的能走么 030 世态多变 她惊地一身冷汗,赶紧四下回顾,不过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她低眸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未着片缕,还有脖子上,胸前的吻痕,无一不在昭示着昨夜的激情,并非春梦一场。 她还想着今日该如何告诉他自己不愿离去,未曾想到,不过就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他……左右不过是寂寞了來寻点女儿香罢了。 外头传來敲门声,她着急地问:“谁?” “郡主,是王爷!”云云在外头答应道。 “咳咳,舒儿,是大哥,昨儿晚上听下人说你谁在别苑,大哥担心你有什么事,所以特地來看看你。”皇甫千询轻咳了一声,还是耐心地在外说道。 她心下着急,一面穿着衣裳,一面支支吾吾答应着,“大哥放心,舒儿沒事,不过是想來别苑住住,总觉着王府里呆惯了,倒是不如别苑來的新鲜,所以才……大哥不会责怪吧?” 皇甫千询摆摆手,“自然是不会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在自己家里换着地儿住,大哥怎会怪罪呢,只是日后莫要再……” “日后莫要如何了?”话音未落,只听见门吱~一声开了,皇甫舒披着一头秀美的青丝,轻轻地打开门,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语气轻柔地问着。 “嗯,沒什么,今日气色倒是好看多了,如此大哥便放心了,放心了。”千询看着她这般淡然的模样,心下着迷的紧,哪里还忍心呵责半句,他往屋子里看了看,“进去坐会吧。” 皇甫舒连忙身子一倾,挡住了他整个视线,她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笑嘻嘻地说道:“屋子里闷得很,不如,不如大哥陪我出去走走可好,我看今日外头也算是回暖,正合适在院里看看花儿的。”她是不敢让他进去看的,毕竟昨夜欢愉,万一让他瞅出什么端倪出來,总也是不好的。 千询眉目一皱,“这……如今哪里还有花可以看?”她一听这话,整个面孔都塌了下來,这下好了,圆不上去了,千询又补了一句道:“若是在南国,怕是已经桃红柳绿了,不过云仓倒是不时兴这个。” 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瞥向别处,嘴角轻扬,却是僵硬的,她道:“那得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如今的南国,呵呵,都城都不过是偏安一隅罢了,其他地方,不过是枯木白骨,哪里还有个什么桃红柳绿的,大哥最近似乎总爱说笑。” “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喜欢,一定会……” “大哥,如今这乱世之中,哪里还有闲心思赏花,我喜欢及时行乐,不知大哥可愿奉陪?”她极怕听到他说什么煽情的话语,越是那样,她心里的愧疚感便越盛,想明白了自己也沒什么地方是对不起大哥的,可心里却怎么都觉着憋屈,甚至羞愧。 皇甫千询面上还是惯有的和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皇甫舒却一把躲开,他面上有些尴尬,却也不好表现出來,只是淡淡问,“你想如何行乐?” 031 别来无恙 “平日里也不见你如此大气豁达,今日倒是性子开朗多了!”皇甫千询说道。 她缓抬眸,看向他的眼睛,他还是那样的温柔,有时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是这般儒雅的,好像一点点儿脾气都不会有,曾听闻哥哥当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还真是瞧不出來的。 “走吧。”她轻轻合上门,娇俏一笑,“四下走走也好的,真真算起來你我兄妹也甚少有这样的时候。” 皇甫千询轻抿着薄唇,脸上带着淡而随意的笑容,“不如去品汤吧,昨儿个王府里來了个会做药汤的女子,正好试试她的手艺。” “啊,品汤?”她疑问,向來只是听说过品茶赏花之类的,这品汤……还是品药汤倒还真是第一次见,她眉头皱起,有些不知如何作答。 千询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去吧,那人你应当会很感兴趣的。” 她有些诧异,却也有些担心,一说到什么会感兴趣的人就开始害怕,万一又是什么有是非的人……但也不能再拒绝了,只得硬着头皮僵僵地笑着。 千询带她进了别苑内的一小林中,不过几步,便瞧见一精致的竹屋,屋子是两层的阁楼,屋檐上还挂着两串紫竹风铃,风儿一吹,便能听到叮叮当当的声儿,夹杂着泥土的清新味儿,倒也别致引人。 “想不到,别苑内还是别有洞天的。”她看着这小阁楼,捡起地上一片湛青的竹叶,醉心地嗅了嗅。 “有些东西,要细细挖掘,才能瞧见它的好,有时候也不能仅仅将目光放在那些红墙高楼之上,静下心來走走,方能瞅见如此净土……有些人,也是如此的。”千询眸子深深地瞧着他,暗黑的瞳仁中是难以言喻的情愫在闪动。 她并不看他,他引她上去。 “公子,你來了!”一推开门,便看到堂前有一女子在桌上煮汤水,她一听到声音,即刻转身,面上带着甜甜的微笑,语态温柔地说着,那目光之中还微微带着些期许。 皇甫千询含笑着点头,对着皇甫舒道:“楚卿绡!”随后又转眸正要对那楚卿绡说话。 倾绡起身,对那皇甫舒小小行了个礼,“皇甫姑娘别來无恙!” “竟然是你!”她显然是惊讶的,然心底却还是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别人。 那皇甫千询笑笑挑了挑眉,随即不紧不慢的拂了拂衣袖,“旧识了,日后舒儿若还想跳舞,也就无需去那酒肆之中了。” 皇甫舒清丽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阴霾,原來她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凉意,会不会……昨夜的痴缠,他也早就明晰了,所以今天才上演了这么一出? 楚卿绡笑着摇摇头,似乎是在看一对恋人打情骂俏一般,她依旧坐在榻上,静静地煮着汤。 “楚姑娘,你这药汤是甜的还是咸的?”皇甫舒怔怔地看着那锅汤,心下有些疑虑。 032 药汤清香 楚卿绡呵呵一笑,“这个现在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味道,药材本身便是有味儿的,不过后边儿的调料,郡主倒是可以自己添一些,甜的咸的都可。” “这是什么汤?”皇甫千询唇角微挑。 楚卿绡看了看他二人,不过片刻,她便已经将汤里的药材一一道來:鹿茸、山药、淫羊藿、杜仲、肉苁蓉、仙茅、巴戟天、川续继、狗脊、补骨脂……”她唇角含着淡淡的微笑,只是一种叙述的口气而已。 皇甫千询咳了几声打断了她的话语,一侧的皇甫舒面上的神色更为怪异了。 皇甫舒缓缓站了起來,走到楚卿绡身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那锅汤,她带着些猜测之意道:“鹿茸善补肾壮阳、生精益血、补髓健骨,山药健脾胃、益肺肾、补虚嬴,淫羊藿补肾壮阳,祛风除湿,杜仲补益肝肾、强筋壮骨……” 话音未落,楚卿绡便已经拍起了手,赞道:“早前只知道霓裳郡主善歌舞,却沒想到还精通药理。” 皇甫舒微微摆手,“舒儿自小多病,在山中求医多年,药材看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一些了,只是楚姑娘为何都煮些壮阳的药物,这是觉着舒儿长得太过女气了,还是……”她说着若有所指地看了看皇甫千询。 她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这楚卿绡对哥哥有着那种意思,所以才特地煮了这样的汤水來暗示他,不然依照她那个高傲的性子,又怎会这样容易就來王府? 楚卿绡美眸深处流转着几丝笑意,她闻了闻那锅药汤,淡淡解释道:“单样药物是有补肾壮阳功效的,但药理这东西也是说不透的,几种药物加起來,兴许就是完全不同的药效了。” “那可得小心些了,是药三分毒。”皇甫舒缓缓退回位子上,纤手搁在桌上,一手撑着头,“而且这气味儿,还真是说不清楚。” “无事!本王尝尝看。”皇甫千询伸手主动问楚卿绡讨要了一碗,但见她拿出竹筒舀了一些极为讲究地倒在茶盏里,又放了汤匙,恭恭敬敬地端到他面前。皇甫千询浅浅地啜了一口还有些烫口的药汤,随后唇边浮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声音压得的:“这东西闻着不好闻,看着也不见得多好看,一入口有些苦,仔细一尝……” “味带甘甜?”皇甫舒连忙接话。 “不,更苦!”楚卿绡道。 “身侧有佳人相伴,再苦倒也是甜的!”皇甫千询轻轻吹了吹那还冒着热气的药汤,随即一口喝下,然这句看似无心的话却是犹如碎石投入平静的湖泊,死水微澜。当然不知他究竟说的是她,还是她! “啊哈哈哈呵呵,王爷可真是会说话,怪不得这云仓城内叫得出名儿來的美人儿,都巴望着能得王爷倾心,安逸王爷,真是极好。不过倾绡昨儿个倒是听说这别苑进了刺客,王爷闲事忙,可也莫要忽视了家中事儿。”楚卿绡颔首大笑,随即那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隐隐约约映衬着心底翻腾奋涌的心思。 033 赌气离去 皇甫舒一听,面上神色一变,然嘴里还不忘询问着心底的疑惑:“大哥,王府里什么时候闹刺客?你……有沒有伤到?”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着她的话里意有所指。 “不用担心,那不是什么刺客,不过是小毛贼罢了。”皇甫千询倒是笑容可掬,语气轻柔,皇甫舒仔仔细细听着,只闻他在提到小毛贼时,眼中滑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应该是带着点恨意的。 “我发现……王爷您越來越喜欢说笑话了,倾绡虽是粗鄙的女子,但是也听说过您身边高手如云,若是寻常的小毛贼,怎么可能潜入别苑,让您受惊?”对于他敷衍的言辞,楚卿绡笑意更甚,看着漫不经心地说着,实则却是在刨根揭底。 “啊,难道昨夜真的有刺客,我是睡得有些沉了,一直沒听到有什么异样。”皇甫舒佯装作惊讶地问道。 “女儿家的就少过问这些不相干的事。”皇甫千询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缓慢的以指尖划过瓷杯边缘,敛下眼睫,表情似笑非笑。 “大哥我……不问就不问,大哥看來还是有些事不愿告诉我的!”皇甫舒似乎沒有想到千询会这样子來答复自己,原先料想的是他会解释下昨夜的情况,此刻看來,他是全然不想多说。 她言行举止里的淘气味道儿实在太浓了,皇甫千询确实也是看得真切,但什么也沒解释,只是浅浅地挑了挑眉,不紧不慢的将茶盏放在一旁,语气极淡地说道:“既然都明白,又何必多此一问?” “问问都不行……”皇甫舒朱唇一咬,猛地站起身來,“大哥爱说便说,不说便不说,皇甫舒人微言轻,自然是不该多问的。”话音一落,匆匆离开。 “霓裳郡主,郡主!”楚卿绡见她负气离去,赶紧开口叫她,然而她哪里还管这些,一转眼便出去了。 “不用叫她,她是被我娇宠惯了!”皇甫千询开口,话一闭,又将身侧的汤水一饮而尽。 卿绡叹了口气缓缓坐会原位,转眸过來,看着他紧紧抿起的唇,深沉冷冽的眸与紧蹙的眉,知他心里必然是不痛快,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柔声道:“明明心里头关心的紧,又何必与她赌气,王爷,到底是亲兄妹。”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來教训本王了!”皇甫千询长袖一拂,茶盏摔落在地。 “王爷自便。”卿绡摇头一笑,也不再多言,只是顾着自己继续煮药汤。皇甫千询起身,面上怒气冲冲的,快步离去。 他一出门,楚卿绡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药汤放在一侧,目光直直地,唇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谁都看不明白究竟何意。 这世间的最奇妙的,便是男女之间的情意了吧,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呵呵……楚卿绡心头暗暗说着,只当做是看故事一般。 皇甫舒负气出门,倒不是真的有气,只是觉着那里的气氛太过尴尬,楚卿绡的淡然让她捉摸不透,甚至感觉到惧怕之意。 034 醉意阑珊 她匆匆赶回房中,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床上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缓了口气,小坐在床上,然后未脱衣衫,便躺了下來,只是将小巧精致的鼻靠在枕头上,似乎还能闻到一点儿他的气息。 许是昨夜累到了,一躺下,便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郡主,郡主,赶紧起來去看看王爷吧,他喝醉了!”睡得正香,忽然有人在一侧推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双目一眯,看了看房中,还点着蜡烛,看來天都已经昏黑了,她转过身,掖了掖被子,盖住自己大半个身子,“什么事天亮了再说吧!” “哎呀郡主,缓不得的!”云云一把扯开她的被褥,猛地一下子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哀求道:“您快去看看王爷吧,他现在状况不太好。” 皇甫舒似乎反应过來了什么,即刻自床上坐起,急切问:“什么时候的事?” 云云抬头,嘴里说话都有些疙瘩了,“就,就,不,从上午您离开后,王爷便开始喝了。” “早些时候怎么不來说,非得等他喝醉了才來,他平日不沾酒,今日一下喝到醉,对身体也损啊!”皇甫舒一面责怪着,一面已经起身向外走去,步子很是匆忙。 云云稍稍解释道:“奴婢也沒想到王爷他一下会喝了那样多,王爷先前酒量极好的,早前在宫宴上,一群武将灌他,也沒醉,奴婢实在是沒有想到……” 话还沒说完,皇甫舒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对她道:“你可知闷酒苦酒,特别容易醉!” “奴婢知错了!”她急急忙忙应着。快到门口时,皇甫舒接了她手里的醒酒汤,随后示意她退下,自己则是在门前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门,皇甫千询背门而坐,他手里拿着酒壶,头仰着,那酒水如柱地往口里灌进去。其中大半是流到了外头,面上全都湿了,也分不清是酒水还是汗水,亦或者……是泪水。 “舒儿,舒儿……”皇甫千询嘴里一直嘀咕着这个名字,皇甫舒听在耳中心里却也不是滋味儿,她在门口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小步走了进去,将脸盆放在凳子上,拧干了毛巾,在他身后站定道:“洗把脸吧,喝得醉醺醺的不好!” “滚!谁让你來的,都给本王滚出去。”皇甫千询怒喝一声,一把甩开她手里的毛巾,连带着酒壶也摔在了地上。 皇甫舒长吁一口气,眉目微拧,“大哥你够了沒,舒儿从未见过你这个模样,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究竟有什么事那么想不明白的,非得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 千询闻言,悠悠转身,深深地看着她,却还是有些担心只是自己看花了眼,“舒儿,是你!” “难道兄妹间,还有隔夜的气么?”皇甫舒又去拧了一块毛巾,随后替他拭面,他乖乖地任由她动,忽然间,一把抓住她的手,皱了皱眉,“你别弄了!” 035 兄妹之意 皇甫舒抬眸,意味深长地瞅着他,随即自鼻息出冷哼了一声,极轻,却还是带着一些无奈甚至微微讽刺的意味儿。 她道:“哥哥喝成这个模样,自家妹妹还照顾不得了?莫不是要那楚美人來了,你才高兴?”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即使话里带着点儿酸味,但光从语气里是绝对看不出什么问題的。 她每一次说起大哥或者哥哥二字的时候,都会加重语气,仿佛是在刻意指什么一般,尤其是听在有心人耳中,那便是无比的难受。 皇甫千询有些暴躁起來,“难道那么久以來,我的心意你都不明白么,在你心里,我对你还不如对楚卿绡么?舒儿,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明白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皇甫舒神色微变,拽了拽手,却怎么都拽不开,她别过头,“我并沒有这样想过,大哥想多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急忙追问,一双俊眸定定地瞅着她,眼里闪烁着一丝期许之意。 “我……自然是把你当做亲哥哥一般对待的,大哥你也知道,舒儿与我本就是好姐妹,她的哥哥当然也是我的哥哥,更何况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忘记的。”她唇角微微上扬,说话的语气极轻柔,但也看不出什么高兴的神色。 “哥哥?难道一直以來你就只把我当做你的哥哥么!”他忽然站了起來,双目中带着怒气,如无边之火,只需稍稍添些油头,就即刻蔓延开來了。 皇甫舒低敛了眸子,随后有些踌躇地开口:“嗯,如骨肉至亲。” “哈哈哈,原來是这样的,终究是我太过自作多情啊!”皇甫千询忽然大笑了起來,本也沒什么,只是那冷冷的笑意再配上冷冷的语气,在这处处透着酒意的屋子里便会显得格外寒冷,那大概是一种透骨的凉意。 她一把挣开他的禁锢,但因着地上都是洒落的酒水,双脚打滑,一下子便往后面倾倒而去,皇甫千询心下焦心,连忙伸手去搂她,可毕竟是喝了酒的,身形也不稳,但他还是紧紧搂着她,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他一手支在地上,一手将她死死拽在怀中,她深呼了一口气,千询缓缓闭眸冲她唇上吻去,皇甫舒当下沒有反应过來,待他与她唇部相碰时,她匆忙别开身子,他眸子一紧,她脖子上的吻痕尤为刺眼。 皇甫千询呼吸越发沉重急促起來,双腿一伸,一臂一收,将她狠狠禁锢在怀中,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疯子一般的吻落到了她的脖颈间,他要盖过那些令人厌恶的痕迹,他就是见不得她与别的男子痴缠,她只能是他皇甫千询的! “大哥你疯了,你疯了么,我是舒儿啊!”皇甫舒慌乱地叫着,挣扎着,可他却好像什么都沒听到一般。 “你就当我疯了吧,我等不了了,再等,你就要跟他走了!” 他狠狠落下一言,那悠悠的语气虽然听似漫不经心,可那深邃的眼眸却分明透露出了不可忽视的狠绝犀利之色,唇间动作继续。 036 全然知晓 皇甫舒整个人都傻住了,虽然他这个话说的不多,但言下之意却是已经透露出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昨夜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守着别苑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她住在别苑,人必定第一时间便去汇报他,而且昨晚上还算热闹,别苑中除了她还有个不速之客,依着皇甫千询的脾性,怎会不亲自來瞅瞅? 如此,他确实沒有不晓得的理由。 皇甫舒双手挡在他的唇前,侧着面孔,微微动了动嘴,随即又咬着唇,有些不知如何启齿,微微闭上眼,“你都知道了。”她说话时用的是肯定的口气,并无丝毫疑问。 他一双眸子迸射出些许火花,仿佛一触碰便会爆发了一般,但他还是极力遏制着自己的怒火,“嗯。”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还要当做不知道,你就这么想看我在你面前演戏么?”皇甫舒微一闭眸,怪不得他今日说什么话都带着火头,原來他什么都知道,她一眨眼,泪水滑落。 “我给了你机会说,可是你沒有!舒儿,你忘了他带给你的痛苦了么,还是这一年以來我为你做的,还比不上他将你悬挂在城门之上给你无尽的羞辱?你为什么还要与苏崇做出那种苟且之事?” “苟且之事,大哥,你忘了么我早就是他的人了,对我來说,和他睡一次与和他睡一百次,有什么差别,不管我有多努力,都不会有人忘记那段历史的,你明白么?而且……我根本沒得选,他若是强要了我,我也沒能力反抗,与其如此,何不安然些?”她说话时候的语气极冷,抬起头,散落的发丝在眼前轻轻飘动,就连皇甫千询俊朗的面容,都有些不明晰了,心下全是昨夜缱绻缠绵之事。 “你何苦如此作贱自己?”皇甫千询长舒了一口气,顿了顿,随即便是自嘲地苦笑,“你嘴里说着早已经将前尘旧事都忘得干净了,可是心中终究是难以介怀,你拼命地告诉自己你恨他,可是舒儿,你真的恨他么,你还爱着苏崇,爱着那个将你打入地狱从此万劫不复的男子是不是?”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出來的。 当然,沒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深深爱着别的男人,更可笑的是他还亲眼看着她和那男人上床! “就当我是贱人吧,我作贱自己!”她五官有些扭曲地皱拢,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这一次皇甫千询却是怎么都不放手,愣是将她束缚住。 皇甫舒猛地一下子,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她眸中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双手缓缓往上挪动,蜷缩在他怀中,她低低地啜泣起來,带着些哀求的语气,“不要再逼我了,求你,不要再逼我了……”舒儿一直呜咽着,全然不见了前一刻的清冷与刻薄,止不住的泪水将那皇甫千询衣襟前的锦缎润湿了一大片。她哭得很伤心,甚至很小心,仿若失了路的孩童。 037 无路可退 “为什么?”皇甫千询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心中有些疼痛意味儿,却不知如何开口说,看她哭得那样伤心,自己又怎么忍心再…… “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逼我……”她只是一直抽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几句话。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逼得她 无路可退为止。 皇甫千询哀叹了一口气,“日后就莫要再与他有所牵连了,过去的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舒儿,好么?” 皇甫舒闻言,缓缓抬起头,双眼因哭过而微微眯着,眼角还有泪水渗出來,“为什么,什么叫既往不咎,难道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么?大哥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苛责与我,可你话里的语气,分明就是在怨怪我,甚至你心里压根就是瞧不起我的!”她说话的口气很尖锐,细细一听,句句带刺。 “不是我怨怪你,是你自己对他依然不死心,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不会再让你有机会与他再续前缘了!”千询面上的神情又冷了几分,他唇间透着深深的凉意,随即扯出几丝笑意,让那本就足够冰凉的脸更冷了几分。 不会再让她有机会与他再续前缘?他不会囚禁她,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非人的事儿來,那么他就只能在苏崇身上下手。想到今早起來,苏崇不辞而别,他昨夜分明是铁了心地要带自己走的,今日定然是有了什么突发情况,而最清楚他行踪的只有一人……安逸王皇甫千询。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东西一般,猛然抬头,焦急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大哥,你要置他于死地,对不对?” “舒儿,做我的女人吧!”他言不对題,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锁着她,带着些许难言语的哀愁。 “大哥,你先回答我的问題!”皇甫舒只关心这个。千询伸手抹了抹她面上的泪水,忽然间脸色一变,支在地上的长臂一收,带她滚到了一侧,他到底也是习武之人,一手迅速穿过她的身下,让她脖子能靠在他手臂上,随后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狠狠地吻着她。 皇甫舒死死挣扎,双手拼了命一样地拍打着他的胸口,可是她沒想到,千询看着瘦弱,身上的力道却是大的很,怎么都推不动,他全然不顾。 一面吻着她的唇,她死死闭着嘴,他却一直在用着舌尖上的力道來撬开她的唇,皇甫舒无法做到像对敌人一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可能拿下发簪來刺入他的胸膛,她只能留着眼泪,苦苦哀求:“大哥……” 刚一说话,皇甫千询便已经将舌头深入她的唇中,她手脚并用地挣扎抗拒,但他根本就不管,另一手开始拨她的衣裳。皇甫舒头上满是汗水,忽然间,抓住了他正在动作的手,他停下动作,她紧紧咬着牙,“不要让我恨你!” “如果恨我可以一辈子记住我,那你就恨我吧!”皇甫千询道。 她颤抖着手微微落下,她别过头,看着桌上微弱的烛火明明灭灭,也不知是哪里吹进來的死死冷风,最终是吹灭了那一丝烛火,只余下一道绵延细长的轻烟。 039 险些落网 皇甫舒被他说得面色一变,原本扯在脸上的自负与笑意在这一瞬间也变得僵硬起來,她呵呵冷笑了几声,“那又如何,这是我的家室,轮不到你來管,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可就吼人了!”她说着,已经拽起來身侧的杯盏,作势要向他砸去。 “小心!”那老头匆忙的叫了一声,随后急忙抓过她的手,她急忙缩回。他道:“这些碎片还随便拿,割地一手的血,快给我看看,小伤也是马虎不得的!” 血?皇甫舒急忙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手上通红一片,还有些黏度,湿哒哒的,是血!可是她很确定,自己根本就沒有手上,难道是…… 她看了看一侧,血渍是从一边拖到另一边的,她仔细回想起來,方才皇甫千询对自己做那些事儿时候,手一直是支在自己身下的,再前一刻他还打碎了杯盏,莫非是他……她摇摇头,心中更是苦闷,他这又是何必呢,一面护着自己,一面却又将自己伤害地千疮百孔。 不过世间的男儿大抵都是如此地让人捉摸不透的吧,至少她所接触到的几个人,她是一个都看不穿的。 “我沒事,你走!”皇甫舒冷冷说道。 那老头儿狠狠地叹了一口气,“阿姌,你怄气沒事,但我绝不允许你与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快跟我走!” “阿姌?”她嘴里轻轻念叨了一遍这两个字,猛然间醒悟,抬头看向他。“苏崇!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他的眼睛里有着一股子能将人吸附在其中的霸气,那是一般人所难以拥有的,是帝王所独有的,即使容貌可以改变,声音可以改变,可是她相信,一个人的眼神永远都无法掩盖。她说话的时候很肯定,他一定就是苏崇。 “一言难尽,易容术!赶紧走,王府起火一事拖不了他多少时间的!”苏崇根本沒有时间再和她解说清楚了,那皇甫千询也不是寻常人,这么点小伎俩,定然是骗不了他多少时间的。 皇甫舒即刻站了起來,一把扑进他的怀中,眼泪拼了命的流下來,一边哭一边点点头道:“好!”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此时一看到苏崇,心里头便是难以言说的委屈,只是想在他温暖的怀中,仿佛在那里,什么事都不能干涉到自己,安全、贴心。 “乖,莫要再哭了。离开了这里,一切都会好起來的,我们去风国,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和你分开了!”他紧紧搂着她,十分温柔地说着。 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子,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苏崇算是深深感受到了,他一把拉过她的手,急匆匆地便往门外跑去。 外头只是有着隐隐的月光,因着是上半月,只有一轮细细的上弦月挂在天边,并不显眼,这倒是为他们的出逃提供了有利先机。 忽然间,烛火亮了起來。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來:“想走?当我皇甫千询何人?远方的客人!” 040 烛火通明 “大哥,你……怎么來了?”皇甫舒一下便冲到了苏崇前面,将他护在身后,她面上十分慌张。 皇甫千询看了看她,又瞧了瞧她身后的男子,冷冷地哼笑了几声,他有些阴狠道:“你越來越能耐了,什么时候开始都会忤逆大哥了,舒儿,回來我这边!” 皇甫舒抬头看了看千询,又低下眸子,面上有些犹豫,身后的苏崇一把拉住她的手,千询的视线全在她与他紧紧相握的那双手上,他一时怒极,冷声道:“一个男人还要畏畏缩缩躲在女子身后,你可真是有本事……风国皇帝,苏崇!” 此言一出,当下愕然,苏崇哈哈哈大笑起來,一步上前,一把揭开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他一步上前,“凉国安逸王,可一点不见安逸,人不如其名!” 皇甫舒看着苏崇,那一身的王者气概,即使是那样粗鄙丑陋的外表下,也是难以掩饰的,他生來就是王者! “不安逸又如何,如今你入门抢我胞妹,本王就是要了你的命,你又能如何?风国也万不敢将此事昭告天下,堂堂的大风国一国之君,竟偷偷潜入他国,做着偷鸡摸狗的事情,哈哈哈,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皇甫千询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火光照耀下显得更外明朗,语气中泰然自若。 她从來都沒有想到过,有一天皇甫千询也会变得这般能言,印象中他一直寡言少语温文尔雅,果然男子都是披着羊皮的野狼,尤其是这些北国的男子。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如何要了本王的命!”他说着已经做势打算与他们争斗到底,皇甫舒急忙扯住他的衣衫,急切道:“不要为了我贸然行事,不值得的!” 苏崇转眸向她,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理顺,动作十分温柔,他拍了拍她的头,仿佛是在对待极为珍爱之物一般,他说:“无事,我这一生也沒为你做过什么事,这是第144章碰撞的声响。 看着她那焦心的模样,他锐利的鹰眸透出深邃的光芒,自身后随从中抽出一柄长剑,一把飞跃过去,瞧那态势,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了。 041 此情难断 皇甫舒斜眼一瞄,正好看到这一幕,再加上此时苏崇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她当下一惊,慌忙跑上前去,一把抱在皇甫千询身前,她含着眼泪道:“大哥放过他吧,我再也不走了,我保证以后都会听话的,乖乖留在您身边,我保证一辈子只做你的舒儿,求你求你……” 她哭着苦苦哀求,皇甫千询只是任由她抱着,但握着长剑的力道却沒有丝毫的松动,他道:“让开,杀了他,你的念头便也就断了。” “那我不仅仅会恨你一生,我还会随他一起去死!大哥,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么?”皇甫舒头贴在他的怀中,目光直直地看着身后,恍如死尸。 千询有一丝犹豫,他在心中狠狠问自己,这些难道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么? “你放开我的女人!”苏崇见阿姌在他怀中,怒火更甚,身上的力道也有强了几分,只是再强又如何,能撑得过一刻两刻的,那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呢? 安逸王府的实力她是知道的,皇甫千询身边虽然沒有明着的兵将,但是他一直以來都有着自己的暗卫,不下百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苏崇他……如今单枪匹马怎能相敌? “你看到了,是他自己不想活,如此就别怪本王了!”皇甫千询更为深刻的怒意借由言辞渗透出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此时此刻他已经恨得牙痒痒了。 忽然间,皇甫舒紧紧掐住他的腰身,面上的表情十分凝重,他看着她,静静地等她说话,皇甫舒沉重地呼着气,她开口,“放过他,我们成亲!” 简简单单几个字,千询终于是收了手上的力道,而此时那苏崇也已经落了下风,千询拍了拍掌,示意他们停下,他牵起皇甫舒的手,剑眉微挑,眸光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沉,随后对着那苏崇道:“放他走,就当今日之事沒有发生过。” 苏崇眉眼一皱,倏地抬头看向她,她却是轻轻别过头,不去看他。 苏崇缓缓起身,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她:“阿姌,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苏崇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更不需要一个女人來救命。” 千询转眸看她,她泪痕尤湿,他道:“她本就是我安逸王府的人,留在我这自然是天经地义的。” “闭嘴,我要听她亲口说!”苏崇怒吼。 “你要听我说什么?”皇甫舒重重吸了一口气,又吸了吸鼻子,她又说道:“也沒什么好说的,大哥说的沒错,我姓皇甫,不姓苏!” “你是我的,自然冠夫姓!”苏崇厉声道。 “风国的姓氏怎能比我皇甫一族,叫你滚,你沒听到么?”皇甫舒转眸道。 千询闻言,面上带了几丝笑意,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对着那苏崇扬气道:“舒儿自然是不会向着外人的,趁着本王还沒有改变主意,你赶紧走,否则等下可就说不清楚了。” 苏崇站在那边,任由夜风吹着他的发。 042 得偿所愿 发丝因着乱风和打斗,早已凌乱不堪,他就那么站着,这一刻对他來说是耻辱的,他自小便是金贵无比的,如今恍如阶下囚一般,他是帝王啊,被威胁的滋味儿,一定比常人难受上百倍。 皇甫舒连多看他一眼,她都不敢,只是径自低下头,但眸子又忍不住瞄向他。 “阿姌,我要听你亲口说,你再说一遍要我走,我便走!”苏崇看着她,面色苍白,然一双眼睛却还是真挚的很,他不过短短几字,极轻极慢,却也是冰冷得全无一丝温度。 皇甫舒静静地听完他的言语,面无笑意地嗤哼了一声,“你走吧,永远不要回來,我不想见到你!”她说的很绝情。 苏崇拧起墨眉,那忧伤的神色一闪而逝,“你当真如此绝情?阿姌!”他踏步过來,似乎想要抓住她的手。 皇甫舒有些于心不忍,她很想很想奔到他怀中,可是她不能啊,他将是天下的霸主,他的命不该死在这个无人知晓的别苑里,他的名字也是应该载入史册的。 皇甫千询反手拿出长剑,直直地指着他,只要再走一步,他的长剑便会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胸膛。皇甫舒一瞧,赶紧拉了千询的手,笑意绵绵道:“大哥走吧,我有些饿了想要吃你亲手做的阳春面,那味道极好!” 千询收了剑,神情地看着她,目光中是说不出的柔情似水,他点头道:“你要吃我便做给你吃,只要舒儿喜欢的,大哥都会去做。” 话音未落,皇甫舒轻一转眸,便如愿见到苏崇那平静的脸上即刻掀起轩然大波,他高声笑着,许久许久,他面上才不过是化作冰寒讥诮的冷笑,苏崇踉跄着走出了别苑大门,一步一拐。 皇甫舒看着他,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了泪珠儿,一滴滴滚烫地打在手背上,仿佛一瞬间便要将整个人都烧焦一样。她闭眼,却忽然抬头,透着烛火,看到他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通红的,她一把抓过千询的衣襟,有些怒道:“你不是说放过他么,为何他身上伤成这个模样,大哥你……” “够了!”千询有些生气地抓开她的手,“我已经放过他了,刀剑无眼,伤着他也不是我的问題,你就只关心他受伤,想过我么,我也为你……算了,你这般沒心沒肺的,永远都不会懂!” 皇甫舒瘫软了身子,瘫坐在地上,无力地流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很喜欢哭,仿佛只有在流泪之时,自己才会不那么憋心。 “哎……”千询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弯下腰身,伸手去扶她起來,他紧紧地锁着她如水的眸子,“是我的不是,不该说话如此冲,原谅我吧,天寒了,地上寒气极重,可不要着凉了!” 皇甫舒拼命地摇头,嘴里语焉不详地说着:“我沒事!” “起來!”他加重了口气。 她仿佛感觉到了话里的震慑之意,身子猛地一颤,吸了吸鼻子,点头撑着地起來。 “嗯,这就乖了!”皇甫千询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将她身子扶了起來,稍稍搂着她的腰。 她猛地一颤,有些惧怕他的触碰。 043 渐行渐远 “你……罢了”千询容颜上是掩不住的僵硬还带些尴尬最终他深不可测地轻笑 皇甫舒小心翼翼地捏起袖子狠狠地擦着自己脸上未干的痕迹随后转身便要往房中去千询拉住她的衣袖稍稍叹了口气“今晚便回王府吧别苑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不会再來的这下你该开心了”皇甫舒一下便扯回了袖子她冷冷地说道 可笑之至这里最不让人放心的也就是他皇甫千询了其他的还有谁呢苏崇重伤风国中又不可一日无君他自然是不会在这个鬼地方多留的更何况如今他已然是对她失望透顶了 当男人全心爱过一个人之后该付出的付出了全心努力的去把握过曾试图给她想要的一切曾试图为她而死但回报却是无动于衷于是在一次次寂寞的等待中心血一点一滴的滴干了最后心血全无心灰意冷这便是男人的爱 而男人的心冷了便再也难以热起來…… 只要一想到苏崇对自己不会再有任何希冀她心头便是无尽的失落甚至比当初置于死地还要空上几分她与他也不过就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 “舒儿你就非要用这样的语气來和我说话么从前你不会如此”千询一口喊住她他低低叹息似有无限感慨 皇甫舒似乎全然不想理会他“从前呵呵大哥啊从前之事何必再提给你我都留几分薄面吧”话音未落便如愿地在皇甫千询平静的脸上掀起轩然大波 皇甫千询喝退了身侧的人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站着她在前头他在后边望着她 他面色不善严声道:“什么叫薄面从前缘何不可再提那时候你在王府非常快乐你忘了么舒儿你曾经不会笑是大哥每天给你说着凉国云仓的新鲜事儿日日夜夜逗你开心只要是你想要的大哥都会想尽办法满足你舒儿这些你都不记得了么” 皇甫舒不过就是不动声色地缄默着看着面前褐色的回廊她顿了一会子才开口“当初大哥对我的好我很感激可是大哥你自己也说了你是我的大哥啊那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好可是今日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事若是真像你说的那般你一直便喜欢我那……是不是你救我都是别有用心的如若是我宁可死在城门上” “你宁可因他而死都不愿与我相伴”千询急问 “对”她不过简单的两个字 “哈哈哈”皇甫千询狂笑着拍了拍手她这句话似乎真是戳到了他心头痛处千询脸色一凛深邃的眼眸中不知何时起竟平添了一抹狠绝的杀意他道:“那苏崇可真是能耐啊把你这样有骨气的美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却还能让你死心塌地地对待他果然是能耐” 044 处处讨好 “对他的确能耐因为他是苏崇”皇甫舒也不晓得是哪根筋搭住了直愣愣地便从口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竟还沒料想清楚说出这句话之后会带來怎样的后果 她稍稍缓了口气敛了眸子心里想起苏崇对她柔情似水的眼神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意她道:“你有沒有爱过一个遥远的人他从來都不让你绝望是你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他永远是年轻的美好的光芒万丈的他永远在那里好像信仰一样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你这是在逼我”千询道 皇甫舒猛地转过身冷冷地呵笑了一声“你可以马上派人去追杀他不过我相信你已经派人去了大哥你的性子我还是知道几分的” “过些日子我便会说你是我远房表妹你随我进宫一趟去寻王上赐婚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也会让你享受到所有的荣耀与光环皇甫千询暗暗地在心里说了后半句话可嘴上却是冷冷的并无妥协几分 “随你安排稳妥了通知我一声便可反正我喜欢不喜欢都一样”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千询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爆发出來对她他实在不想再说狠话 他看着她缓缓走去一直看着心中默默地说着你终会知道时光可以那么长长到足以让你喜欢上其他人就像你喜欢苏崇一般 其实……如果她不喜欢太过宣扬他也可以依了她只要她开口他什么都依允可惜她沒有 第二日皇甫千询便开始住在别苑了他每日都会去瞧瞧她不过她倒是收敛了性子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基本便是在房里度过的有时连吃饭也不愿出來若是千询派人去请她倒是还会乖乖过來 然而饭桌上也是只顾着自己低头吃吃的极少总是吃一两口菜便说吃饱了原先她胃口虽不算大但也不是吃的少的胃口好些的时候也能吃下两碗饭可如今菜色都是照着她喜欢的來的皇甫千询对她也算是宠上天了饭桌上只要是不合她胃口的菜绝对不上桌 她喜欢带点甜味儿的菜带蒜带辣的绝不沾筷子而千询自己倒是喜欢吃辣的不过为了她桌上所有辣的菜全都撤了下去所有菜都不得加蒜为了适应她的口味只要她爱吃的他都会去尝上几口哪怕并不合他口味 “王爷宫里送來的凤梨酥”云云匆匆过來说道 “可是上次本王向荣安公主要的那个”千询淡淡问道 云云一笑“正是呢方才公主身边送凤梨酥过來的姐姐已经说了这凤梨酥是请了风国最好的糕点厨子來做的绝对是最地道的味道” 千询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舒儿的神色她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他即刻对云云道:“快拿來吧郡主喜欢吃” 045 反之而行 千询看了看那凤梨酥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特地拿了一块递到身边的皇甫舒面前温柔道:“來尝尝看味道如何” 皇甫舒抬眸看了一眼缓缓放下筷子有些颤抖地自他手里接过咬在嘴中眼里一下便湿润了 千询一瞧心里又开始着急了赶忙替她擦眼泪柔声道:“怎么了好端端又哭了起來” 她只顾着自己慢慢吃细细咀嚼好一会才看着这凤梨酥淡淡道:“很好吃与我儿时吃到的是一样的那时候母亲也喜欢这么弄给我吃”她难得笑了笑 皇甫千询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他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将她不着痕迹地揽到身前紧紧挨着他的身体“你若是高兴日后我也学着做给你吃可好” 她的心猛地一颤其实皇甫千询的怀中很温暖将这秋天的寒意都驱走了只是她一想到他对她的那种感情便会无由來地反感她轻轻挪开了他的手“不必了这东西也就小时候好吃如今吃起來也就那样” 话音一落便将手里还沒吃完的一块丢在了地上顾着自己转身回房 “郡主您还沒吃饭郡主……”云云看着她今日还沒怎么动过筷子心下着急忙叫住郡主 王爷私下里早定了规矩若是郡主每日沒吃下几口饭喝下几口汤府里所有的侍从婢女都要跟着沒饭吃也不晓得怎么了王爷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得郡主也是她心里实在是捉摸不透 “不合胃口我倦了”皇甫舒步子不停随口说道 皇甫千询面上一下子黑了起來他只是坐在位子上等皇甫舒出了门之后才站起來云云上前端着凤梨酥问道:“王爷那这个……” 千询看了看凤梨酥忽然一把将之打落在地随后一手将桌子也掀翻了汤汤水水还有碗盆都溅了一地他怒吼:“都给本王滚” 皇甫舒正在门口听到这巨响不过冷然哼笑原來他也是会闹脾气的果然啊主动久了会很累在乎久了会奔溃皇甫千询既然你想要得到我你便要在你余下的生命里一直忍受我的无理取闹这就是代价 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夜色昏黑有侍婢在门口问她是否用晚膳 皇甫舒想都沒想直接回了一句“沒胃口” 门口的侍婢有些为难地嗯啊了几声皇甫舒摸了摸肚子其实还是有些饥饿之感的她顺势问:“都有些什么菜” 那侍婢一听仿佛见到了希望一般急忙道:“还沒定郡主想吃什么便只管开口奴婢们马上去准备” “哦往常不是都备好的么”她轻问 侍婢回:“往日王爷都会提前吩咐好要准备些什么给郡主今日王爷不曾过來听王府來人说王爷有事今晚过來不了了若是郡主思念奴婢马上便……” “不必了给我随便做几个小菜吧我饿了” 046 温婉如水 沒有皇甫千询在身边吃饭的日子真是尤为舒心其实她心中又何尝不明晰自己不过与他怄气而已但这口恶气应该是很久很久都无法消散了吧 除非……回到过去但逝去的时光又怎会倒回 王府内皇甫千询清酒一盏独自对月而饮不过小酌并不多喝 “何必一个人喝闷酒”楚卿绡依旧一身红衣她对那惹火的红好像别样珍爱不过她的美的确当得起这朱红似血 “你管的越发宽泛了”千询看了看杯中酒苦苦一笑一饮而尽 楚卿绡径自在他对面的石椅上坐了下來“也是这些闲事本就不是我可以管的只是看王爷一个人这样难过卿绡只是替您感到不平罢了您对她一片真心到头來她却对您冷冷淡淡的也真是怪痴情的王爷”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微微眯着娇媚地看着皇甫千询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他脸上的什么重要表情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皇甫千询顿了顿将酒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又自斟了一杯酒 楚卿绡自鼻中冷哼出一口气似乎就只是在嘲讽他这种自欺欺人的语调而已她极为随意地说道:“还早当初我在酒肆中跳舞的时候都是要到三更天的很多时候霓裳郡主等到我散场了她还在我想……王爷一定也是焦心地等着的吧”她试探地说道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又是极为肯定的 他忽然将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有酒水溅出來撒在桌上他面上带些怒意“不要随意揣测我的心思我不会无原则地原谅所有女人” “卿绡从來都不是揣测因为……我一直都坚信不疑”她拿起酒壶将壶子里的酒水往嘴里狠狠地灌着“你又何必这般针锋相对如今不过是两个失意之人一同饮酒罢了” 楚卿绡说话时眼角有泪水溢出 她笑他痴心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一边喝一边笑着一边还哭着 皇甫千询看着她干干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去怨怪于她又拿了壶酒过來与她一道喝了起來 酒过三巡楚卿绡已然微醉她傻傻地站了起來看着那天边一轮弯弯的月儿“月不圆人也不团圆哈哈哈这世间的男女总是如此爱着不该爱的人却偏生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情爱素來便是如此不由自己控制两情相悦已属不易若要相知相守到白头那更是难上难的事儿了”皇甫千询微微一笑手里的酒水却一直未断其实他本不嗜酒只是心中有些愁苦喝上几杯缓缓心事罢了 “我见过她第一次在酒肆之中见到她的时候我便已经知晓她的身份了她是那样的美直逼心脾我想见过她一面的人都忘不了她的江南的美女温婉如水和凉国的姑娘是有所不同的所以我一直知道她不是你妹妹” 047 同是情痴 卿绡呵呵笑了几声忽然转眸看向皇甫千询 她道:“她是白姌微青州第一美人青州城破之时相传她投靠了风王苏崇亲手杀了生父白正风后成为苏崇宠姬因其美貌勾得帐中人为她争斗……世人都以为她将会是风王宫中的妃子却沒想到在那个夜晚她刺杀苏崇败露城门曝尸三日后面坊间便再也沒了关于她的传闻了” “你倒是了解的很清楚呵呵”千询也并沒有多大的好奇只是干干的笑着但是那一双如鹰隼的眸子却隐隐潋滟出了几分杀意他双手一直悠悠地转动着酒杯既不喝酒也不放下 楚卿绡妖艳地大笑起來笑得开怀“王爷就沒有好奇过为何卿绡要随你进府么” 皇甫千询摇摇头卿绡见他不答话双手支在石桌上俯下腰身紧紧锁着他她接着说道:“这可不像智勇双全安逸王爷的脾性” 千询忽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楚卿绡眉头紧锁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千询道:“不要以为你真的很懂我也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耍花招” “我……我沒有我只是想与王爷做一笔交易”她语焉不详地说着 “你该知道我不喜欢与人交易我是政客不是商人”皇甫千询冷冷地说道话里不带一丝情感甚至还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 卿绡因着喘不过气痛苦地咳着她艰难说道:“你你先放开你的手让我让我好好说” 皇甫千询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怒火过了一会儿还是松了手里的力道缓缓将她放开楚卿绡在一旁顺了顺气随后面上还是硬生生扯出了几分僵硬到不行的笑瘾“想办法放她去风国” “你说什么”皇甫千询眸子微眯另一握着酒盏的手紧紧地捏着忽然一下子便听到酒盏一声破碎 “王爷莫气先听卿绡说完第一个现在将郡主硬留在王府里顶多也只是能留住她的人却永远留不住她的心我想王爷一定不希望日后的枕边人心头还惦记着其他男子吧同床异梦的感觉可是糟糕透顶的第二让她恨他对您來说沒有害处若是能顺道……”她说着伸出手臂做了一个咔嚓的姿势随后又附嘴在他耳边“这不也是您很久以前便想要的么” 皇甫千询一直是冷冷地站着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为何帮我” “我和你一样”她道 “苏崇”千询含笑问 “虽然女人是极容易因爱生不成反生恨的但卿绡早就不是那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了这般幼稚的想法自然是不会有的卿绡……是曲池人”她点到即止但她明白千询已然听懂 曲池地方倒是不大但偏偏就是出了两个人一个是与那青州美人白姌微想并名的江北第一美人楚卿绡至于那另一个嘛 048 月色如洗 另一个便是当初叱咤沙场的第一战神马重瞳如今正在风王麾下为他一口气拿下燕国半壁江山 他哂然一笑那漆黑的眼眸略略眯着迸出几分危险的火光但嘴里说出來的话又分明是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儿的“都说自古英雄爱美人却沒想到原來美人也可以如此痴情地倾慕英雄楚姑娘果然是和我一样的失意之人” “那不如……”卿绡一个优雅旋身忽然在他身前握住他的手将那酒盏展现在自己正前方“王爷让卿绡喝了这一杯你我成约如何” 话音未落皇甫千询嘴角便斜起了一记淡淡的笑意大气地将那酒盏举起她面色有些愕然随后千询又折回了手将那酒水轻轻地喂到她嘴里 楚卿绡嫣然一笑一口饮尽 随后卿绡淡淡地转眸看着他极为亲近的距离她道:“安逸王你真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男人就如同是一个解不开化不掉的谜一般我初见你时只觉你淡然清雅仿若超尘世外的仙人云仓街头白马之上又是一袭白衣并不似其他王公贵人但那眼波潋滟却温柔似水雍容华丽而不失清雅脱俗睿智从容而不失活力妩媚可我明白你的智谋你的野心若非心有所属我想我也一定会爱上你这样的男子” 千询露齿一笑笑的很淡“我会算计人算计他人更算计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挑起一道浓眉幽暗沉邃的眸子虽隐含幽光“你也是个可人的知己红颜知己” 看着他卿绡心头忽然流露出几分心疼之意來她眨了眨眸子忽然间靠在他怀中这一瞬她忘了自己是谁只不过就是想要用自己的身子來温暖这个冰凉的少年 千询显然是沒有想到她会这般动作身子一动作势便要将她推开 “不要推开我就这样一次就好真的只要一次”她小声地说着着声音细若蚊蚋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來有不是那样的慌张 他沒有再动只是静静地任由她搂着他低下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她不像其他女子即使是投怀送抱她也并沒有让人产生一丝低下媚俗之意她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楚卿绡 “马重瞳身上煞气太重你又怎会……”千询轻声问道 卿绡缓缓闭上眸子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題不过是反问一句:“白姌微名声也不好听王爷又怎会对她痴心不悔……他和她一样身上都有一种可以将人死死吸附在其中的魔力不管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抗拒甚至只要他一句话我可以义无反顾地为他失去性命这……大概便是爱” 他缓缓低眸一双剑眉下是掩盖不住的疼处她说的并沒有错若是舒儿有事自己倒也的确是可以九死却犹未悔他向來是极为注重世俗的可遇上了她之后那些东西都变得不重要了 049 倾慕之意 三杯两盏淡酒,晚风急,两个失意之人相互依偎,多少年了,她都沒有这样难受过,此时此刻,脑海里全是那蓝瞳的男子,他是多少的意气风发,不过可惜再好也不爱自己。 忽然间,她缓缓伸手轻轻勾住皇甫千询的脖子,一双如水的眼眸深深地瞅着他,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她面上带着些潮红,显得格外好看。 “若是沒有她,你会喜欢我么?”楚卿绡轻声地问道。 皇甫千询想了想,伸手捋了捋她额前的发,轻轻地掬起一撮,小心地替她搁在耳后,他道:“自然会的,你长得很美,又能歌善舞,男子见了自然都是喜欢的!” “可是为何天下的男子都喜欢她,风王苏崇喜欢她,你也喜欢她,就连我心仪的重瞳都喜欢她,同样都是闻名天下的美人,她确实是美,可我楚卿绡也不差啊,我与她算是各有千秋平分秋色吧,但天下怎么就沒有人可以这么倾心对我?哈哈哈……”卿绡说着便大笑起來,只是那笑意之中带了太多太多凄苦之意。 回忆是毒药……明知道会痛苦,却还是义无反顾。 她面上虽是清高看人,可心底里,却还是生生地渴望着能得到心上人的垂青。 皇甫千询看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她与舒儿的的确确是全然不同的美,舒儿美得温婉,带着江南女儿家的书卷气,卿绡却是美得张扬,她时刻都可以给人一种热火朝天的感觉,哪怕是她抽泣的时候,那种感染力却丝毫沒有减弱,他暗自想,这就是她得以艳明远播的缘由吧。 “你又何尝不是一个美好的女子,定然也会有男子痴心为你的,只是你看不到罢了。”他不紧不慢的调子,平静无波的话语,加上他那本就低沉的声音,如一块沉石投入水中,并不见得有怎样惊人的响声,却也仍是怎么都无法忽略掉! “是么,那你……愿意么?”她问。 千询一笑,颇有些故弄玄虚的味道儿,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饶有兴味地问道:“愿意什么?” “自古美人爱英雄,安逸王当世豪杰!”她眉目一挑,便将唇凑到了他的嘴上,皇甫千询稍微愣了愣,身子一僵便要将她推开,谁知那楚卿绡身子贴的越发紧了,那一对硕大的胸就直直地挤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衫蹭着,一张小嘴儿很努力地撬着他的唇,他的齿。 千询并无多大反应,楚卿绡有些着急地抬眸看他,微微**了几下,皱着眉头渴望得到他的回应。皇甫千询低眸看她,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画面,那是好多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匆忙上山去看久病的妹妹,当时走的急,刚一上山,便见一女子冲上來,她十分莽撞,却也太过瘦弱,直愣愣地撞到了他的怀中,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他低眸看去,她正抬眸,眉头紧紧皱着,楚楚可怜,他实在不忍呵责。 050 卿绡痴情 皇甫千询记得,当时自己对她温和一笑,随后便是小心地将她扶起,那时她怯生生的,双眼之中十分纯净,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她便走进了自己心头。 她便是白姌微,其实当时她便是极美的,但毕竟也才十二三岁,整个脸蛋也都还沒长开,他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她只能算是个平常美人罢了,并不特别突出,可自己就是再也忘不了她了,兴许这就是缘分吧。 楚卿绡双手环上了他的背,紧紧地搂着他,一双手将他衣衫捏紧,甚至开始小心地拉扯着他的衣衫,忽然间,皇甫千询抓住她的手,楚卿绡身子一颤,紧张地抬眸,千询邪魅一笑,反客为主将她紧扣在身前,随后打横抱起她,朝着房中走去。 她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双手扣在他脖子上,卿绡也并非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她甘愿献身于这个男人,一是因为二人将要成为同一条船上的伙伴,她必须拉拢他,二來,安逸王确实当世英雄,她并无夸大,她对他是有着仰慕之情的,只是相比对马重瞳的爱意,还是淡了些罢了。 曲池国风开放,对这些男女情爱之事并不是太过在意的,只要是自己所仰慕之人,又何必遮遮掩掩,身子给他,不过是表达倾慕而已。 他一脚踢开门,将她小心地丢在大床上,这里并不是他的卧房,只是书房,千询心中,主卧只有自己的妻子才可以进去,而他心目中的妻子永远只有一人。 皇甫千询身子凑了上去,将她压倒在身下,他眼眸之中充斥着强烈的**,那仅仅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渴望而已,他轻轻解开她腰间的衣带,只是将最外头的大红袍子解了开來而已,楚卿绡此时竟然是有些羞涩地别过了头,像极了一个刚出阁的新娘子。 “你若是后悔了,我不会勉强你的!”千询微微仰起身子,稍稍与她有些距离,理智还是控制着**的蔓延。 楚卿绡嫣然一笑,“卿绡心甘情愿。”说着,她便已经凑上身,亲吻着他的唇,一双秀手轻轻地替他解开衣衫。 许是借着酒意吧,她的动作尤为大胆,惹火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不知什么时候,二人身上的衣衫都已经被剥落了,一丝不挂坦诚相对。 卿绡缓缓抚摸着他的后背,再到后股,再到男根,熟悉地套弄着,她的疯狂让他诧异,皇甫千询还是蛮享受她的潜心伺候的,甚至觉着她其实也不过就是个俗市女子而已,他目光之中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些无谓的态度,不过倒是也沒有过多表露出來,若是不注意瞧着大概也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你会对我好么?”她忽然有些犯傻地问了这么一句出來。 千询不过微微一笑,也沒正面回答,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眸里,甚至都沒有过多的情绪,他吻住了她的唇,他道:“我对女人从來都是温柔的!”说着,有些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051 全无感情 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两个全然沒有感情的人在床榻之上因着几分酒意辗转欢爱这一夜他待她很疯狂尽情地在她身上发泄着**她热情地回应着他两个同样寂寞的男女赤果地交缠…… 床上她靠在他胸前一手搂在他腰上极为小鸟依人卿绡道:“真想不到我竟然会与你在床上缠绵欢好世事弄人” 皇甫千询拍了拍她光滑的肩膀“世间事都是这样的并非什么事都能如人所愿还有一些事即使是如愿了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这个道理我想此刻你一定很明白” “难道你以为我将身子给你只是因为和你合作”她忽然坐了起來怔怔地看着他面上神色有些错愕 她一面说着一面看着床上斑驳的落红昨夜虽是多喝了几杯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若仅仅只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些无稽的合作关系她实在是沒有必要搭上自己的身子 “夜还长着先睡吧”皇甫千询看了看窗外只是默默地避开了她的问題随后便起身穿起了衣裳他心里只有她即使前一刻正在和别的女子行房事他也难以控制住自己脑子里怎么都无法将她的身影挥散 “好”她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也不去挽留他随后便径自转过了身子整好被褥佯装做睡着的模样静静地听着他离开的声音直到房门被关上 楚卿绡缓缓睁开眸子呆呆地瞧着墙壁忽然间眸子一酸泪珠儿一下子便从眼眶之中滚落了出來这种感觉……叫作寂寞 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自己又何必太过当真 另一边皇甫舒天还未亮便已经起了身她点了灯在床头随手翻了本诗集來看诗中是什么内容倒是沒有看进去只是在脑中细心地梳理着这些日子來发生的事情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下去 为了自己么呵呵她早已经沒了自己为了心爱的人么他又在何方她不愿自己的一生也与别的女子一般在三从四德中度过当然皇甫千询对她的耐心算是极强的兴许也用不着她怎么受委屈若是换了寻常人家的女子定然是会高兴的寻了千询这样一个英俊儒雅的夫婿 可她是顾青染她是死过两次的女子即使容颜改变她骨子里的心性也永远不会改变的 她……一定要走离开这里哪怕从此孤独一生 她心中幻想过无数种老去的场面但是……每一种场景里都有那个人她常在梦中笑醒那里沒有战乱也沒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争权夺势那里苏崇只是叫苏崇她也不叫作白姌微她叫青染他们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粗茶淡饭的日子却是笑容敞开若有一日真的这样那该有多好啊 她眼中有泪水盈眶却并沒有哭出來反而是苦笑起來一抬头硬生生将那些泪水全部都憋了回去 052 云鬓珠钗 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相爱时沒有理由而不爱一个人又从哪里來这多的理由 她推开窗子夜色如水清洌就这般在窗头看着直到东方渐露鱼肚白她早早地便挑了一件好看的衣裳出來随后又唤來丫头给自己稍稍着了粉黛前些日子因着和千询怄气每日都是邋邋遢遢的但从今日起她白姌微要重新活不想再做病怏怏的皇甫舒了也不愿再做怯弱单纯的顾青染 为她梳妆的云云看着她面上微现笑意自然也是跟着笑了起來她问:“郡主今日心情不错啊” 白姌微对着菱花镜中的美人儿又是微微一笑顺带还梳理了一下肩侧的发她道:“看外头虽不见鲜花遍地却也是带着许多绿意的偶有鸟鸣这样的美好日子怎忍辜负” “郡主你变了”云云听着她的话又仔仔细细观察了她许久 “哦你倒是说说我变成什么样子了”白姌微稍稍侧过头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云云略一思忖“嗯过去的郡主很少会笑尤其是前些日子更是让人看着都会生出几分疏远之意美则美矣却太过冰冷可是现在的郡主会笑了只是这淡淡的笑意让人也不自觉地和你一道身心愉悦起來” 白姌微一听扑哧一下笑了出來她道:“你这小丫头感情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贬我呢若是我有些脾气看还不打烂你的嘴”话音刚落她顺口问道:“前些日子我记得大哥送來了个什么首饰吧我沒仔细瞧给放哪了” “在呢在呢”云云自梳妆台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锦盒里头躺着的正是那日进寺庙时候皇甫千询亲手錾在她头上的珠钗白姌微拿过珠钗含着笑意瞅了一眼这东西前些日子也沒仔细看如今这么一掂量还真有几分重做工也是精细的很想必这其中银子是少不了的了 她抬眸将珠钗拿给云云“诺找个合适的地方给我插上” “嗯啊好奴婢也一直觉着这物件儿和您是极般配的呢看來还真是咱们王爷最懂郡主的心”云云嘻嘻一笑心里头却怎么都不敢戳破那层窗户纸即使她与他之间的那些事情底下人都是明晰的从那一天王爷为了郡主大发雷霆的时候还有哪个看不出來王爷对自己妹妹的心意 不过皇甫千询这样的男子文韬武略确实应该是可以得到豆蔻少女的芳心的在她眼里即使他有着不伦之恋也丝毫不会影响皇甫千询在人心中的地位他永远都会存在少女们心中宛如……信仰 “今日王爷会过來么”白姌微小声问道 云云一顿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倒是说不好昨儿个奴婢听说楚姑娘和王爷一起回的王府王爷兴许是……” 话刚说到一半云云马上顿住一下子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053 矛盾渐缓 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你说楚卿绡昨夜和大哥在一起”白姌微原本拿着梳子的手忽然停住了那梳子还搁在一侧的发丝上但她并沒有转过眸子可语气之中又极为不善 云云吱吱呜呜了一下子不敢多说下去王爷对郡主的疯狂她是见识过的一不小心踩到了雷线那岂不是自走死路 “说……”白姌微利索地说了一句 云云身子一颤她从镜子里看去郡主的面色十分严肃根本不是闹着玩的她心想反正自己也沒乱说什么不过实话实说吧“嗯楚姑娘喜欢在夜间弹琴嗯……大概是王爷昨儿个心烦想听琴声了吧” “哦是么”白姌微冷冷一问随后重重地梳了梳头发猛地一扯有好几根打结的发掉落在桌上随后她起身“走吧回王府” “啊哦好奴婢这就去准备轿子”云云有些紧张地说道 白姌微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接着便急匆匆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必这样麻烦了直接过去” 她正愁沒有理由回王府这下好正好去装作兴师问罪 也不知道皇甫千询看到她这个模样会不会很开心呢毕竟一个原本完全不爱自己的女人会气冲冲地过來为了他吃醋他怎么着也得稍稍悸动一下吧 皇甫千询白日里一直都是清闲的他明白凉国主在他身边也是安插了不少眼线的白天就算是装模作样也得做的极好的 他不过是坐在小亭子里捧了一杯清茶一边喝着茶一边作画他很喜欢画画不过又不会刻意去画他喜欢随意想到什么了便画出來只是将其当作一种享受而已 “王爷王爷”身边的侍婢看到霓裳郡主从一侧走來赶紧稍稍弯下身子提醒着皇甫千询 千询只是顾着自己画画并不理会 白姌微一瞧这情况又走近了几步站在他身后道:“大哥画画真是越发入迷了连小妹过來都不曾发现半分” 皇甫千询闻声手里捏着的毛笔一下沒拽稳重重地点在了画卷之上他转眸唇角微杨轻轻说了一句“你來了” 白姌微点头一笑又向前跨了一步只见那画上女子在酒肆之中跳着舞但是面容却并不清晰她伸手将画拿起來看轻轻一笑道:“看來大哥真的是……极喜欢楚姑娘的就连她在酒肆中歌舞的场面都画得这样仔细看这舞姿若不是倾城美人也难有这般风韵只是为何面孔却沒有仔细勾勒” “因为我并沒有看着画中人画她太美我要看着她才可以”皇甫千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后抬起头一直盯着她娇媚的容颜说道 她抬眸“她不正在府上么” 他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她來了总算是可以画完了”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谦和有礼地拿走了她手里的画他看着她情深款款含笑将那眉眼勾勒出來 054 待你一生 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白姌微低眸看着“她不是她”她明知故问 “是她我心里一直只有她”皇甫千询道他说话时眸子里的光彩是寻常时候所沒有的 这是那一晚她在酒肆之中与楚卿绡一道歌舞时候若是他沒有画出这张画白姌微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的所有行踪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稍微一想身子便是猛地一颤 忽然一下子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白姌微只是看着画也不置评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舒儿先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用强也不该强迫你将苏崇忘记毕竟你们曾……不过沒事我会等你以后我都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我会等你能够接受我的时候然后风风光光地将你迎娶进门” 说着说着他稍微顿了顿面上的神色恍惚地痛楚了一下白姌微抬头看他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并不纯粹仔细看大抵也能看到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汇聚一下子便蓄积成了一种细密的脆弱 他又道:“当一个男子遇到真正爱的人之时便该要努力争取和她相伴一生的机会因为当她离去时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不想自己悔恨终身舒儿……你可愿意给大哥这个机会”他说得很轻很慢一双凤眸紧紧锁着她他在等着她的答案 白姌微脸色微微一白她根本就沒有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苏崇而且还是用这样一种温和弱势的口气來说这倒是颇有些意外 她一双剪水眸子悠然转动不由便细微地颤动着本以为自己大概是可以装得像个沒事人一样的可血脉中却急速奔流着酸楚的滋味 白姌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抑制着不断抖颤的气息微微一笑刻意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与苏崇之间并不像世人看到的那样的我自小便在机缘巧合之下与苏崇相识所以便生出了一些感情只是我与他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不然也便不会有青州惨剧的发生了至于那一日我也是有些与你赌气的如今想明白了你我本就是一家人我又何苦和自己最亲近的人怄气日后……我不会再无理取闹了” 千询一听眉间瞬时舒展了他压抑着呼吸缓缓站起身來放下画作自身后将她环住将头轻轻靠在她的颈窝嗅她身上浅淡的香味儿 “你就是一辈子无理取闹又有何妨我会一直宠着你的不论你做什么都会原谅你”皇甫千询轻声说着 这些话并不是他说來讨她欢心的其实句句实话皆是肺腑之言 白姌微将手覆在他手上也并不回绝他在他看不到的那个方向她苦苦地笑此刻他的呼吸就在她的颈间虽然很温柔但她还是很难热情地去接受 她缓缓闭上眼身后的温暖源泉她油生出一种期望期望身后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深深恋慕的苏崇可是她也是清醒的苏崇与她永远都不可能了 055 胸前伤痕 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大哥其实我并不厌恶你相反对你倒是极为愧疚的早前我也并非有意要与你怄气不过就是耍耍小孩子脾性”她轻咳了一声缓缓抬眸含着淡淡的笑意如春日里最娇美的花朵儿仿佛轻一触碰便会含羞收拢一般 皇甫千询闻言自然是高兴的即使知道她心里还有着别的男子他也可以不在意这么多只要她人在自己身边那比什么都好真的比什么都好 亭子一旁是个小湖平日里千询便喜欢坐在亭子中看看湖中景这湖水是与护城河相通的所以是活水这水质倒是干净他喜静早早便秉退了下人 白姌微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画作微微一笑后执笔在上面稍稍添加了几笔那画中人发上已经别了珠钗她放下笔啧啧赞了一声:“这样才好看不然总觉着是少了几分生气” 他一看正是自己所送珠钗顿时喜上眉梢“珠钗赠美人只有你才可以配得上” “她与我齐名不一样可以”她紧紧接话说着便小走了几步倚栏看湖风 他一愣她口中的“她”自然是说楚卿绡无疑了千询忙解释道:“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四个字正要说出口却猛然想到昨夜二人在床上欢爱的场景四个字硬生生地憋到了喉咙口他只是继续接话道:“千询心中皇甫舒永远都沒有人可以替代” “可你也莫要忘了我本不叫皇甫舒”她说着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何时悄悄敛下眉目好半晌才开了口“是舒儿去世了我才会有机会替代她大哥想过么也许你只是将我当成了舒儿而已” “怎么会舒儿自小就不在我身边我心中是有这个妹妹的但又怎会连亲情与爱情之间的分别还看不真切呢”他说地还算委婉原本想直截了当地说出來他与舒儿之间除了那一丝牵引着的血缘关系之外并无其他特殊感情 皇甫舒并非是千询母亲所出乃千询父亲在外所生父亲过世之后皇甫千询不忍自家血脉流落在外这才将她接了回來不过舒儿自幼在乡下长大再且体弱多病他索性便将她送到了山间为了避人口舌才求王上赐了霓裳郡主的封号 那日是他唯一一次去看她却意外遇见了白姌微为了这个一见倾心的女子他才频频上山看她所以也就有了外界所传的安逸王爱妹如命的说法 当然这样的话他是万万不敢在她面前说的毕竟他不能让她以为皇甫千询乃是寡情之人 白姌微冲着他稍稍招了招手千询侧身过去与她靠的极近白姌微就在他怀前随之低眸轻轻解开了上衣微微一扒她稍微顿了顿动作一会之后才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扯开锁骨下边遮盖的衣物将上边一块疤痕露了出來 056 昔年情事 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皇甫千询瞅见仿似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心一疼连带着呼吸都一紧他伸手去抚向那伤口只是一条极深的痕迹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还会疼么”他轻声道 白姌微摇摇头“怎么还会疼伤口都一年了就是因为这个伤口所以我平日都不喜欢戴珠钗因为当年我也是用珠钗刺进了自己心口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了但心里留下的创伤却永远都不会好只要我看到它脑子里便会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重温一遍所以我和你说过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苏崇” 苏崇这个名字…… 也不知想了多少遍念了多少遍恨了多少遍可就算如此也无法将曾经发生过的事全都一笔抹去 白姌微的眼神渐渐缓和了起來那些一直都无法忘却的刻骨铭心往事在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中又慢慢地清晰起來随后极为鲜明地映入眼帘 可是又不管多少努力都无法触摸得到她摇摇头企图让视线清晰一些但这一切却偏生又不真实得仿佛只是一段午夜梦回的幻象稀薄脆弱得一触就会消逝 皇甫千询面上写满了心疼他一只手缓缓向下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随后微微动了动手指与她的手指亲密地纠缠着就这么五指相扣恍若年数已久的恋人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眉头紧紧锁着只是细小的动作下那修长却又有些粗糙的手指在她伤口上停驻流连在那些蜿蜒而狰狞的伤痕上 皇甫千询轻声询问:“多久这伤痕才会淡去” “也许保养得好一些就再几年吧若是保养不得法恐怕也得再好多年吧”她说的倒是随意甚至脸上还带着些淡然的笑意 “是不是伤好了也就忘了”皇甫千询微微眯起眼心尖一窒嗓音登时变得有些暗哑 “大哥你明明知道答案又何必多问我一遍”她淡淡地回答那张绝色的容颜上是一如既往地镇静稍稍低眸又仔细瞧了瞧伤痕嘴角微微一弯虽然应该是早年的伤痕但却仍是令抚触者觉得胆战心惊呵呵看了无数遍心里竟还是这般惧怕 “舒儿我刚救下你的时候便寻了大夫替你检查伤口可你当时却是言辞闪烁语意含糊百般推辞怎么都不肯让人看一眼甚至是换药都是不得有人在身边的那时候我便知道一些了只是我不曾想到这么久了你还是这样耿耿于怀你心里分明是明晰的很人这一生是要往前看的宫里有许多好的药物明儿个我便去向王上讨要一些來不出一月定然全好了那时……便忘了可好”他的目光掠过她的缕缕青丝将她的小手抓的更加紧了一些那种不愿放开她的**來得如此强烈强烈到他自己也觉得震惊 057 曾唤阿姌 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皇甫千询他的目光是那样的炽烈可又是与常人所不同的这是温柔中流露出來的她可以深刻地感觉到他想要自己连人带心通通都据为己有容不下半点遗漏 “舒儿……”他见她不说话又开口唤她 话音未落白姌微便打断了他的话接话道:“莫要叫我舒儿我不想再做皇甫舒了叫我阿姌可好”她语气有些激动为了怕皇甫千询发现有异样末了又微微一笑迅速将自己的情绪给掩盖了过去 阿姌阿染 这是只有他才会唤的名儿她也不知怎么的就蹦出这么一句话來她不敢和任何人说但有时候自己真的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那样唤她的名字就像当初苏崇在床笫之欢时候唤地一样柔情似水 她甚是思念他 “你若喜欢那以后我便也这么叫你吧”皇甫千询也不晓得有否察觉出她的异样只是单纯地依着她的心思 “好”白姌微敛下眉目好半晌才开了口 “王爷好兴致啊与郡主兄妹二人还真是有闲心”正是无言猛然听得一如银铃般的女子声从一侧传來 白姌微回眸正是楚卿绡她今日竟然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素色白姌微仔细地看了看她她这美人的名声还真不是白來的这样看來竟也是清纯美好的 皇甫千询一听到兄妹二字心口如被尖针狠狠地刺了一般难受的紧他小咳了一下示意楚卿绡小心一些不要说错了话 楚卿绡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他侧眸冷笑 白姌微瞧着这二人挤眉弄眼的便知道其中必然有猫腻她在心底轻蔑地冷笑但当着二人的面却是表现的再正常不过了她低眸并不看那皇甫千询只是那睫毛细密地在眼睛下覆盖出了一片浅淡的阴影勾勒在脸面容的深处将她真实的情感掩藏地恰到好处她道:“这倒是无关兴致平日里哥……” 她呵呵一笑又微微一顿“平日里千询他都是依着我的就算是心情不好兴致不佳也会陪我看看景色毕竟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常人所无法干预的楚姑娘你说……是不是呢”白姌微默默地将哥哥二字改成了千询隐约可以让皇甫千询自她的话语里听出几分醋意 “嗯血浓于水自然是无人能比的即使是夫妻也比不上”楚卿绡对答流利 白姌微撅着小嘴儿微一摇头“也不尽然若是心中有着彼此相知相守的夫妻那种情意丝毫不会输于亲情甚至会更让人痴狂直到难以自拔”她说着转眸对那皇甫千询一笑接着点头告退 只剩下千询与楚卿绡二人 “很好这样你可满意”千询低眸话语甚是冷漠 楚卿绡转过眸子面上的神情一下子便严肃了起來并无先前的张扬“不我还不够满意看着你们这样恩爱我真是无比的难受” 058 倾城之色 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闹够了么够了就回去休息”皇甫千询大概性子就是如此并不爱多言匆匆甩下几句话便转身要走 “你这样做她未必就能全然明了你的心思”楚卿绡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淡淡地说 千询转眸微微带着些犀利之色他道:“我与她之间的事日后你就少管些” 侍从匆忙跑來手上拿着一折子千询斜了楚卿绡一眼一面走一面询问:“何事” 那侍从道:“是宫里來的折子” 千询打开一看原來是王上新纳的尹贵嫔要在宫中宴请贵族女眷他看了看这请帖匆匆合上“罢了回了吧就说郡主身子不好便不去了” 舒儿一直都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性子对于宫中的事儿定然是不感兴趣的还会拘束了她 侍从一听稍稍有些为难道:“王爷这恐怕……那尹贵嫔虽不过一个贵嫔却是正得盛宠郡主若是不去岂不是公然给她难堪” 皇甫千询冷冷一哼“难道我安逸王府还会怕她不成我的女人谁敢对她不敬” “王爷只怕枕边风乱吹啊”侍从略一思忖随后说道 皇甫千询眉目一敛舒儿去倒是也可以只是他日后是想给她一个名分的若是让她见了这些宫中人日后大家都认得她了恐怕要背负不伦的骂名但细一思忖那又如何凉国的江山……迟早有一日会改姓皇甫的 他终是点头答应随后亲自告知了她白姌微一听也沒什么意见只是淡淡应声 尹贵嫔 白姌微拿着请柬她无意问道:“这个尹贵嫔是什么人不过是个贵嫔摆的架子倒是挺大的” 这种事若是在风国王宫里是决然不会发生的至少一个不过嫔位的妃妾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利竟然都可以私下设宴款待女眷若是传扬出去怕还是会有伤国体的吧 云云一听即刻道:“郡主您不知尹贵嫔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了圣上并无立后上同样也无妃位宫里由着她掌管后宫不少人私下猜测过不了多久她怕是要入主六宫了” “哦”白姌微有些狐疑地应了一声“若是要立她为后怕是早就立了也不会等到今日还沒什么动静” 云云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她少说为妙又道:“郡主还是稍稍打扮下吧就算是看她不爽快人家來请倒也算一片心意” 白姌微心想倒是也沒错便答应了下來 第二日傍晚云云替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特地给她画了比较明艳的妆容却不想白姌微看了看镜子中的女子后摇了摇头轻声道:“胭脂少擦一些莫要夺了主人的明艳” 云云这才醒悟急忙替她化了淡妆不过只是穿了湖蓝色的衣衫看着还是极素的不过她容颜精致不管怎么传都无法掩盖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 059 祸端又起 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她略微有些埋汰道:“长得美就是长得美怎么都掩饰不了的郡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姌微唇角微微一斜笑的有些牵强总也不能自己在脸蛋上划两刀然后再说什么吧 月末黄昏时候才进宫的宫门口有宫人來牵引头一次见到传说中安逸王的妹妹还是挺客气的毕竟安逸王名声很好虽不问朝野之事但在朝廷之中依然有着极高的名望更何况这个霓裳郡主容颜娇媚面上含着淡淡的笑意是人看了都不会愿意去破坏这样的美好的 她也不怎么欣赏景色只是觉着啊这王宫之内的景色大抵也是大同小异的吧金碧辉煌就是了她來的不算早御花园中早有了许多女眷白姌微眸光流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眷们多穿着明艳尤其是那坐在主位上的女子浓妆艳抹不过长相倒是不错的因此这样的妆容也不显得恶俗 她心中暗忖不晓得那主位上的女子是否就是传说中的尹贵嫔又生怕叫错了便含着笑意在一侧犯难 倒是那尹贵嫔先发了话“这位小姐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娘娘还沒到的有礼部尚书之女振国将军之女还有安逸王胞妹”侍婢在边上小声地和尹贵嫔说着 白姌微一听娘娘二字心想该有的礼节还是少不得的她上前福了福身子“臣女安逸王胞妹皇甫舒” “哦原來你就是霓裳郡主”她抬眸打量着她 白姌微轻一点头并不多言宫里的规矩她还是晓得的言多……必失 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蛋弱柳迎风的身姿说起话儿來如黄莺细语边上也有人开始悄悄议论起來大抵是都沒想到王府里头还藏着如此绝色倾城的女子吧那尹贵嫔眯着一双丹凤眼道:“都说霓裳郡主常年患病在山野居住我还一直以为是个病秧子今日一见还真是与我想象中完全不同这张小脸可万万不能让外人窥视了去不然啊安逸王爷可得心疼死了这样狐媚子的妹妹” 白姌微眉头皱起这贵嫔尽说些有的沒的但她也能听出尹贵嫔言语中并未善意什么王爷心疼狐媚子妹妹她究竟何意 姌微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皇甫千询在她临走前也说过在哪里都需不着受气就是当朝天子见着千询也得礼让三分的她抬头无畏地看着这尹贵嫔毫不客气地还她一记轻笑直言道:“娘娘说话真有趣极了狐媚子这话说的不好听我若是狐媚子那我哥哥是什么是狐狸哥哥与太上王有八拜金兰之交娘娘……哎呀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那尹贵嫔一听整张小脸都绿了小手紧紧捏拳面上显然有些挂不住却也不好反驳她什么她紧紧咬着唇在白姌微耳边道:“不要以为有你哥哥护着你便可以一手遮天了我告诉你这天底下是有王法的杀人者偿命” 060 再见故人 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白姌微一惊自己何时杀了人了北方女子身量本就高大些这尹贵嫔与她站在一起直直地比她高了大半个头白姌微抬眸惊道:“娘娘霓裳并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沒有杀过人” “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不成前些日子你在寺庙里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么”尹贵嫔一说到这事心中便是猛地一疼 家丁來报弟弟不过就是调戏了下那姑娘便被她狠心杀死纵然他调戏女子是不对但总也罪不至死啊 姌微皱眉那人情形了然心上她转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说到底杀人是不对的即使那人该死 “众姐妹先玩起來吧我带霓裳郡主出去走走”那尹贵嫔面上猛地一下又含了笑意转眸对众位女眷柔声说道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抓了她的手白姌微惊问:“你要做什么” 她冷哼一声声音极轻:“自然是带你去见王上还我一个公道” 云云急忙扯开那尹贵嫔的手将自家郡主护在身后“娘娘好意郡主心领了只是郡主身子向來不好王爷说了來见见娘娘还有诸位小姐贵主便差不多可以回去了还望娘娘见谅” “哦还真是身娇肉贵的主儿这天都还未黑幕呢这样早回去作甚”尹贵嫔说着便又将她拉扯了过來白姌微自然是死命挣扎那贵嫔心下恼怒猛地甩了她一耳光 她也不晓得是用了几分劲道儿白姌微身子一倾重重地摔在地上头正好撞在尖石子上只觉得脑中晕的仿佛在转圈再接着便是沒了知觉 再次醒來的时候已经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了她睁眼有一人正睁着大眼紧紧看着她他看到她眸子睁开面上一喜悦“你醒啦这都一天了还真让人担心” “太医太医”身侧有宫人尖利的声音太医闻言赶紧过來给她把脉随后才缓了一口气“王上无碍无碍了” “王上容启”她嘴里轻念 “我说过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的皇甫舒”容启露齿一笑今日的他穿着体面与往日倒是有些不同的看着精神了许多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当日在酒肆中喝酒抢女人的小混混竟然是这凉国之主她一手支在床上很努力地想要坐起身來却不想刚一动头上便有些眩晕起來她眉头一皱 容启即刻将她按坐在床上吩咐宫人准备热水毛巾 “你放开我的事不用你管放我回家”她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如今那尹贵嫔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留在宫里简直就是后患无穷更何况这个狗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动老实点”容启将她两只手攥在手里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痛她不松不紧的握着 不一会儿宫人端着一盆热水进來“王上热水來了” 061 传闻可信 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将毛巾放进热水里然后拧下给我”容启吩咐道 宫人照做将弄好的毛巾递给他然后就退了出去 容启拿着毛巾轻轻的捂着白姌微红肿的脸上 白姌微伸手扯掉毛巾置气道“不用你假好心王上……是该这样称呼您的吧不过我这人可是记仇的很你打我的那一耳光足可以让我记恨到死”她说话的时候简直就算是咬牙切齿的 容启扫了她一眼重新将毛巾放到了她脸上白姌微再次拍掉这么來來回回好多次 容启有些不耐烦了一把将她双手禁锢住紧紧束缚着手肘子一紧白姌微动弹不得了只得用眼神恨恨的看着他容启视若无睹继续手上的动作 热毛巾捂了一会容启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将药膏轻轻的擦在红肿的地方动作轻柔指腹轻轻的摩挲温柔的动作极近的距离暧昧的姿势白姌微只觉得自己的脸微微的热了起來直到耳根 容启的脸猛然凑的更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娇媚的容颜之上白姌微的心跳跳动加快忽然心神一动隐约觉着胸口作痛想起当初她在青州军营之中所受的伤若是苏崇也可以这般相对那…… 可是他不会的 她讨厌这种感觉很想推开他怎奈他到底是男子力道大她很多她根本动弹不得白姌微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心绪 容启看着她的样子唇角一勾有意思这个女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每一次见她都是不一样的状态或勾人或棱角极尖总之太过有趣了 “你不会真那样记仇吧”疑问句肯定的语气 白姌微不理会他想要说那样说不是她的本意但又觉得根本说不通毕竟前一刻才说完的话语这会子想要赖掉也不好赖啊索性也就懒得解释了 他见她不说话呵呵一笑“若还生气我也是无奈毕竟……” “我要回家这宫里不是我该留着的地方还是安逸王府适合我这般不知礼的丫头”她淡漠回答 本是想要和她如今这句话一出也算是一个开头只是这个开头似乎不太好 安逸王的妹妹倒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容启一笑正要伸手替她去梳理下头发白姌微一把便将他的手打开他倒是也不生气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并不硬朗“安逸王胞妹霓裳郡主外界传言你体弱多病我见着你这几次看來倒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題看來外界传言真真是不可全数相信的” “是么”容启看她不反应靠的更近只差一丝便贴在一起了 白姌微屏住呼吸不敢动只怕一不小心二人便碰在一起肌肤相触 “只要是传闻就一定会有夸大的成分在其中王上您在位已有多年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明白呢”白姌微轻蔑地一笑道 062 险些遭祸 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她原也不敢这般有恃无恐的但她观察很仔细容启在与她说话之时一直自称“我”这足可表明他待她还算亲近 “话是如此不过……传闻可沒说你美若天仙”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題一般冷冷地一哼笑“王上见过的绝色美人还会少么后宫佳丽三千人最不缺的就是倾城之人” 容启只是瞅着她“却无一人似霓裳”他道 “世间相似之人极多必有似我之人”白姌微语气肯定眼神坚定稍稍一会她又接话道:“只是霓裳有何过人之处何苦似霓裳” 她说话的间隙间容启稍稍走了几步随后只听哐的一声边将门关上了 她起身“关门作甚”说着便要去开门离开 忽然一下子容启轻一旋身一把将白姌微抵在墙上 白姌微后背撞上了墙吃痛咬牙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何事需要这般粗鲁” “我喜欢霓裳郡主所以她一定得是我的女人霓裳只要你愿意我必会给你一个好名分”容启说着霸道地拉过了她的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 白姌微得空的脚用力一踩容启略微放松白姌微推开他衣袖用力的擦嘴“容启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我并不是你的附属品我与你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你说往东就要往东往西就要往西我有我的自由” 容启再次欺身上前搂住白姌微的腰将她圈在怀里冷冷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姌微也回看着他“沒听到是吗那要不我再好好地与你解释下我根本就不稀罕要什么狗屁的名分我对你只不过是想比一个陌生人要稍稍熟络些罢了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爱情出來吧嗯~” “你这女人是真傻还是假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现在外面多少人在打你的主意你都全然不知真是个愚蠢之至的女人”容启面上流露出几分生气一双剑眉斜入鬓俨然多了几分威严 “哼我不稀罕你给的机会和大发善心把你的善心留给别的女人吧”她面上十分孤傲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从來都不会表现出自己深沉的一面有时候越是这样越能让人觉着自己不过是空有其表而已 当然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容启一团怒火升起抓起白姌微直接扔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白姌微两只手护在胸前恨恨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这般霸道残忍的人让她如何去霸占如何产生好感她冲他冷然一笑“呵呵呵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该不会來和一个柔弱女子过不去吧” 刺啦一声容启撕破白姌微的衣衫白色的底衣雪白的肌肤完全暴露 他道:“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什么柔弱女子从來都沒有怀疑过” ... 063 君王之意 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白姌微惊叫“你想干嘛”她不想和他纠缠真的一点都不想 容启邪魅一笑“你说我要干嘛”本是想吓吓她可是看着她因挣脱而微红的脸雪白的肌肤身体竟起了反应 如此近的距离白姌微感受到容启的**和身体的反应她不禁有些害怕杀人她不怕可是这件事她真的怕特别是面对身上的这个男人 容启已然吻上她的唇这一次不似那般粗鲁温柔的描绘她的唇线 不过一小会儿白姌微呼吸急促整个身子软了下來 容启大舌长驱直入挑逗着白姌微的舌强迫她回应他 白姌微努力反抗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有了些反应这完完全全就只是一个女人对最原始的情爱所该有的反应 她虽不是什么随意的女子却也从來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若是在性命与贞洁中让她选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这大概就是最为真实的白姌微了吧 容启在她身下一摸隐约感到了湿湿的**他唇角一勾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容启才不舍的放开她却沒有下床换了个位置将她拥入怀中 白姌微呼了一口气倔强地去推他那厮倒好却是纹丝不动 “凉国的天子竟也会做出这种龌龊之事王上强迫民女可不是你该做出來的事”她一手握在他的手腕上随时都打算掰开这双狼爪 “龌龊只不过是亲了你便是龌龊了看來郡主还是……”他摇头一笑 “天真无邪哈哈王上霓裳可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若是你再过火些那霓裳的一辈子也算是沒什么盼头了”她侧眸淡然一视 “若成了这宫中的……”容启叹了口气即刻道 话音未落她匆匆打断他的话语眉目一敛“这悠悠深宫怕是不适合我的今日的教训皇甫舒会深深地记在心头的永生不忘” 若是日后他又怎会忍心让她受这样的苦他本想明说却终究还是忍住了 有些话说的永远不如做的要來的实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姌微隐隐约约感觉到容启平静下來了只是静静的搂着她便也不再动了怕是自己一动便又挑起他的**暖暖的怀抱就这么躺着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他轻咳了一声姌微即刻一动就只想要推开他容启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快一步锁住她的手将她圈在自己的包围圈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容启听着白姌微平静的呼吸向下看去竟然睡着了摇头轻笑她这会倒是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了就这么睡着了 想要抽出手臂下床却发现她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她眉目紧锁容启瞧着伸手轻轻地梳理着她的眉“究竟是什么让你在睡梦中都这样不安稳”他心中暗自默念 ... 064 所笑为何 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容启几次试图抽掉手臂白姌微只是微微挪动换个姿势依然抱着他的手臂容启只好继续躺着换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让她压着自己的手臂 闻着身上淡淡的清香闭着眼睛竟也慢慢睡着了 许是两人这么安静的待着很舒服亦或是昨日太累沒睡好白姌微再次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睁开眼想要起身有个重量压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到容启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睡颜她细细一闻淡淡的龙涎香 她眸子一紧脑海中窜出來一个熟悉的容颜 苏崇苏崇 “看够了沒”声音从头顶传來容启忽然睁开鬼魅般的声音 四目相对白姌微來不及躲闪只得看着他平静的开口“今日无需早朝” “国事安宁也无需日日早朝的”他说的很随意 她心中冷冷嗤笑一声原來这国事还能这么來的真是好笑之极高兴了便去早朝不高兴了便不去这样的王上如何统管凉国万里江山 终有一日她的阿崇一定会一统河山 那时那时……她不敢想 “你面色也不爽利带你去逛逛可好”容启靠在床上轻声问道 白姌微径自起身端坐在床头镜子前梳理着“不用了身子太弱经不起出门的折腾宫中那么多妃妾您带她们去便是了我瞧着我脸上的肿块已经消了敢问王上舒儿可以回王府了么” 她说着便静静地看着眸子里氤氲着些许雾气 那无辜的眼神近在咫尺的脸庞容启再一次恍惚手放开白姌微“我会安排好的”留下一句话面上原本的笑意也瞬时消失 她实在是受不了他那盯着猎物的眼神别过脸去轻轻的触感容启的唇轻轻的擦过白姌微的唇 白姌微皱眉颇有些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白姌微的眼神激怒了容启容启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狠狠的肆虐沒有一丝的温柔和感情只有占有索取她对他毫无反抗之力灵光一闪用力的咬下去血腥味在唇齿间散开容启吃痛放开了她 “王上尹贵嫔來了”正是揪心之时贴身的宫人不知从哪里忽然窜了出來他在容启身侧附耳说道想必一定是心腹了不然也不会举止如此熟络 容启一怔眉眼一皱白姌微在一侧冷哼了一下“怎么方才不是还说得动听么如今王上您这爱妃一來您……还是赶紧去陪陪吧若是她发起脾气那可又得哄上好些时间了” 他反问一句“若是换了你生气起來孤王要哄上多久”她听得仔细他用了孤王自称这大概是隐隐暗示她此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了 她冷然一笑“王上这话说的呵呵……” “郡主所笑为何”他问 “王上要哄或者宠一个女子多久难道不是完全掌握在您自己的手中的么”她抬眸道 ... 065 杀人凶手 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心中暗自思忖那尹贵嫔之所以可以这般嚣张多半是这容启给惯出來的日久时长自然是养成了她娇纵的性格 她心头暗笑这个时候这女人过來用猪脑子想想都知道准沒好事大抵就是來告状的吧正好她也有满腔怨气沒地方抒发一下呢那么便奉陪到底吧 “让她先回去吧孤王有事要忙”容启想了想道 “回去作甚有话正好摊出來说个明白臣女也不想这般不明不白的王上您说是么”她所说何事容启自然是知道的那日杀人灭口的时候尸首还是由他帮着处理的 容启眉眼一抬手指捏拳抵在唇上轻咳了一两声“那就让她进來吧” 白姌微也不避讳就躺在床上容启只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毕竟还是君王那尹贵嫔匆匆进门今日的装束相较先前倒是稳妥多了并不夸张她先进來与那容启行了礼随后笑道:“王上昨夜您带走了霓裳郡主替她去治疗不知今日郡主伤势可好些了”她一双眼睛都在容启身上并未注意到一侧的白姌微 白姌微笑出了声儿虽然那笑是冷的让人害怕她嫣然道:“多谢娘娘关心臣女在王上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好多了娘娘昨日的无心……之失臣女是不会放在心里的” 尹贵嫔抬眸正瞧见在龙榻上躺着的霓裳郡主衣衫还有些不整齐她又转眸看了看坐着的王上脸上带着些倦意看來这女妖精是将王上给迷惑的不轻她故作惊讶道:“哎呀郡主你好像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吧怎么躺在王上的床上” “呵呵娘娘又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女躺哪儿不是王上的地盘呢”她不过莞尔一笑却是颠倒众生的模样 尹贵嫔面上显然有些挂不住若不是王上在她真是想要再次赏她一记耳光这个杀人凶手她索性一把跪倒在容启面前眸子一垂泪水已沾了眉睫她道:“求王上给臣妾做主前些日子臣妾家中老父托人來报说臣妾那不过弱冠的弟弟惨遭毒手尸首还是被人丢弃到荒郊野外寻回來的听说当时身上还被野狗给……臣妾求王上定要做主啊”她越说越伤心抽着鼻子白姌微在一旁看着她的感情倒也确实不是假的 容启径自倒了杯茶缓缓喝完才开口道:“可知缘由” “知……知道”尹贵嫔急忙抬头看着容启她说道:“也不知我那贪玩的弟弟是怎么在寺庙当中得罪了一位贵人有僧人亲眼看到那贵人用发簪将他刺死那人年纪尚幼却是那般毒辣日后若是长大了些那还得了王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那你看清楚她是谁沒有”容启问 “臣妾只知道她复姓皇甫单名一个舒字”她话音一落一双丹凤眼便直直地盯向那白姌微 066 可知衷肠 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哈哈哈真可笑当时若是有僧人瞧见了那为何不阻止皇甫舒行凶莫不是担心两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一个连娘娘都能轻而易举打倒在地的弱女子不成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话您说出來的时候可要多加思量几遍”白姌微冷然一笑随后迅速正了神色缓缓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到那尹贵嫔身前淡淡地瞅着她 这一双无辜的眼神让尹贵嫔心中更多生出了几分厌恶之感 她一把将她推开怒道:“你不要在这边花言巧语迷惑世人了杀人偿命这是云仓的王法我只需问你一句人你是杀还是沒杀郡主可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句话千万不要在王上面前耍花招” “人……的确是我错手杀的”她低下头眸光瞥向别处话说回來也确实是自己杀了人但是凭着皇甫千询在朝野之中的地位这尹贵嫔又能奈何的了自己么更何况容启既然会救她便必然会保全她自己又何惧之有 “王上您听到沒就是她杀人凶手请王上严惩凶手”那尹贵嫔终算是逮到她说这话了连忙跪下身來求那容启替自己弟弟报仇 容启不过是又抿了一口茶随后叹了口气俊朗的双眸只是悠悠地转到尹贵嫔身上又匆匆一回转看向白姌微他道:“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有”白姌微点了点头咬咬唇道:“人确实是我刺的因为当时我与兄长去上香兄长与主持去论道了只剩我一人在园子中谁料想竟有一男子偷偷闯入对我……他他……要**于我我已经是奋力反抗可是怎么敌得过他我沒办法才在慌乱之中拿发簪刺伤了他可是当时他并沒事在我叫了侍婢过來之前他还逃走了”白姌微一口咬定那人是活着逃走的她可不傻若是承认杀了人那岂不是自己不给自己活路 “你胡说分明是你杀了他”尹贵嫔听罢简直义愤填膺伸手怒气冲冲地指着她 白姌微佯装做害怕地退后了几步她于踉踉跄跄中摇着头极为委屈地说道:“我我沒有若真是我我也沒力气能将他弄到什么荒郊野外的寺院中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做到” “你再狡辩我今天非叫你血债血偿……”尹贵嫔话音未落整个人便作势向她扑去 “够了”容启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往后面一带他嗔怒道:“还要再闹腾到什么时候霓裳郡主说沒有那就是沒有谁都不可以怀疑她你记住了么” 白姌微暗自一笑其实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自己的兄弟被人杀了可笑的是丈夫也有分还帮着别的女人她就算是掌控后宫又如何到底是沒个正式名分说白了那也只能叫作名不正言不顺 ... 067 斗智斗狠 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 “好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孤王心中有数莫要多言了”容启对那尹贵嫔极力地耐着性子说道 “王上你们都要逼死臣妾么”她倒是不依不挠的大有不是她死便是我死的气势白姌微冲她一笑复又慢悠悠地回到了床上斜倚着全然不把身边的这些人放在眼里容启分明是看到的也视若无睹一般 那尹贵嫔一垂眸子泪如雨下怒道:“臣妾看王上是被她这狐媚子给迷住了所以才神魂颠倒的红颜祸水王上可知她这种长相的定然是亡国的种子” “你骂谁狐媚子说谁红颜祸水”白姌微一听亡国种子四个字心里格外难受整个人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一般生生地想将眼前人那张贱人嘴儿给活活撕烂她站起身來眸子犀利地瞅向她 “哼呵呵这还要说么这里的女子除了你便是我我总还不会來骂自己吧”尹贵嫔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白姌微一听火上心头她生平最恨祸水二字这两个字害得她好苦好苦如今这不识抬举的女人偏生还要提起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她当下恼怒一记耳光甩了过去尹贵嫔一个沒站稳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一手扶在了桌子上 白姌微轻轻捏了捏手掌这一耳光打得可也够响亮了至少手上还有些隐隐作痛她道:“这是还给您的娘娘虽然您是王上的妃妾您是高高在上的主儿但是我”她说着一手指向自己“皇甫舒也绝不是好欺负的我下手可比你那日轻多了若此事真要闹大脸上挂不住的可不是我们安逸王府” “王上……”尹贵嫔将目光扫向夫君她在祈求他可以帮自己可是……他沒有 苏崇也不多说什么白姌微打她的时候亦未阻止这也便是默许了她可以作威作福过了一会儿他才道:“霓裳说的不会有假孤王告诉你即使人就是她杀的这事你也只能烂在肚子里明白么若是传扬出去尹家皇家的颜面往哪里放好了你先回去吧日后此事便莫要再提起了” 尹贵嫔终究是沒有多说什么捂着脸含泪离去 她走后白姌微轻轻一笑径自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喝容启却是调笑道:“我还是小看了你你也是个会玩心计的女人” “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说起心计臣女与王上相比倒也逊色了不少”她一口气将茶水喝尽言语中带着浓浓的调侃味儿 “此话怎讲”容启淡淡问道甚至唇角还微微上扬但是在她看來这一抹笑意绝非善意 白姌微也不装傻直言道:“王上对她还是有些情意的吧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对她确实不好您面上看着似乎是向着我的心里却还是在为她考虑不过想想也明晰若不是您福泽她她也走不到这个地步” ... 068 深宫难留 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当然朝中事儿她也不懂兴许其中还有许多自己不晓得的微妙关系在其中她也无心探索 容启摇摇头“这就算是心计你果真只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这宫里头勾心斗角的事情你沒见识过我若是不保全她这后宫里免不了又是一场祸乱多少人等着她下去自己可取而代之孤王不希望自己的后宫是这个模样的也不希望自己有多少子嗣死于争斗之中……尹贵嫔不过就是跋扈了些却沒什么心思不然也不会蠢到明着和你來做对”、 “看得出來你很喜欢她既然这样喜欢又何不立了她为皇后给她一个正儿八经的位子这般不上不下的岂不是叫她难堪”她也不多与他争执不过就是一事论一事 “我更喜欢你”他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題不过是话锋一转笑嘻嘻地瞅着她 “红颜祸水深宫难留”她秀眉一挑眨巴着水淋淋的大眼睛颇有些魅惑地说道 “只要你愿意皇后之位便是为你留着的”他这话语半真半假都说君无戏言这样一寻思又似乎是真的了可是他眉眼间那一抹玩世不羁的笑意却是怎的都无法让人完全信服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甫舒父母已然不在万事都由兄长做主”她说的轻巧甚至那张娇俏的脸都是平静无波的其实已然是拒绝了他旁人不知她可是明白的很皇甫千询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别人 “王上安逸王在外求见说是要來领胞妹回家”宫人來报还真是时候 白姌微心下一喜这下好了皇甫千询一來自己总算是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虽然安逸王府也不是什么长久可以呆的地方但是相比这儿而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简直就可以说是人间天堂了至少她在那里还有那么几分相对自由 容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白姌微倒是自在多了她看着容启面上露出几分喜色“王上我哥哥接我來了”她轻声道就像一被寄居在外的孩童听到自己亲人來接自己回家一般的喜悦 他又怎忍心破坏这种美好他回之一笑随后慢慢走到白姌微身边伸手抚上了她的衣襟 白姌微心下一紧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來生怕这人又要对自己做出什么坏事儿來容启叹了口气闷闷地咳了一下随后缓缓整理着她的衣衫“毕竟是你哥哥让他看到你这个模样怕是要心疼死了” 她抬眸见他正仔仔细细地替自己梳理衣衫遂又低下眸子点点头“多谢王上照顾霓裳会记在心里头的” “我不要你一直唤我王上也不要你将这些微不足道的恩惠记在心里你若是真要谢谢我便以身相许吧我……”他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我对你比较感兴趣多了” 069 无意深宫 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白姌微一愣他那双含笑的眸子里竟满是认真她将眸光瞥向别处锁了锁眉头“可惜了啧啧皇甫舒实在是无意深宫王上您说了这样的生活实在是不适合我” 他忽然抓住她削瘦的肩膀疑问:“为何你就从沒考虑过么” “是”她也不想隐瞒于他她直面他放言道:“你我相识不过数日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二十几天见面的次数更是……嗯屈指可数若是我与王上说早已心系与你你……信么”很显然这样荒唐的话语很难让人信服 容启眉眼一皱深邃的眸子里隐约闪烁着点点星光若是细细品读一番也不难发现这眼光是极不单纯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神呼了口气下唇合着上唇有些调皮模样他道:“听说你久居深闺想必也从來都沒有男人与你在床上做过那样的事情吧”他在她耳边轻声摩挲 白姌微一呆这厮问的也太过直白了些怎么说她也都还只是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儿她忽然露齿轻笑踮起脚跟在他唇边娇媚地吹了一口气轻轻眨着眼如玉的面庞更添仙色“您说呢” “所以我也该负起责任毕竟是将你给睡了”他哈哈一笑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腰身正欲进一步行为却听到门口传來重重的咳嗽声 二人俱是一怔白姌微一转眸见正是那一脸青黑的皇甫千询猛地跳开了身子有些尴尬地站在一侧 容启面上含笑甚至是带着几分荡漾春心的那种笑瘾头他双手负在身后自胸腔中哼出一口气随后大步走到皇甫千询面前却不说话 皇甫千询论起辈分是排在他之上的但毕竟也无甚血缘关系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个外姓王爷他是君他是臣千询稍稍低头行了礼“王上舍妹叨扰了”话是对着容启说的但是一双晶亮的眸子却是直盯着妹妹的 容启看了看两人那皇甫舒面上的表情十分僵硬看來平日里也沒那么腻着兄长他道:“也算不得叨扰霓裳郡主秀外慧中又知书识礼的孤王……甚是喜爱” “那是自然的霓裳自幼便是如此只是这一天呆在宫里怕是要把她给憋坏的她这孩子最厌恶的便是别人束缚自己了舒儿你说是么”皇甫千询急急忙忙地接过他的话语不让他再往下说下去什么秀外慧中知书识礼的再后面说下去岂不是都要收入后宫了 简直天真之至 白姌微一听皇甫千询唤自己名儿赶紧抬头面上生生扯出一些笑意柔声道:“大哥说的自然就是霓裳的意思” 容启细细留心着她的话语她早前不是还那般胆大么怎的这皇甫千询一來便温顺地像个小猫一般难道自己的兄长真的便让她如此惧怕吗不可思议她还会有害怕的时辰 070 老鼠见猫 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哦安逸王对自己的妹妹可真是……了如指掌啊”容启话中带笑地说着他特地加重了了如指掌四个字不过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眸却是犀利异常仿佛多看上几眼便会化作惹人惧怕的利刃毁人于无形 了如指掌这话带着尖利的刺怎么听着都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难受 “舒儿打小便在我身边一到了外头怕是连吃饭都会不习惯的多谢王上一天的盛情款待小王便先带着妹妹回去了”皇甫千询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在朝着自己妹妹招手了 白姌微轻轻一抬眸极为有礼貌地向容启行了礼娇媚的容颜上也沒了先前的灵动倒是安安分分的还真有些像……像那老鼠见了猫 她莲步走到皇甫千询身侧娇声道:“大哥我们快些回去吧” 皇甫千询唇间荡漾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他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好府里准备了你很感兴趣的菜快回去晚了就冷了” “嗯”她臻首轻点似乎是在刻意讨好一般“大哥说的极是” 容启见这兄妹如此合拍心下虽是不愿让她走的但这会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假笑了一声“回去吧”“谢王上”皇甫千询就是在等他开口他话岔子一落下他赶紧开口接上 千询从來都是个极为果断的人物凡事都是当机立断倒也不是说他武断就他那灵光的脑门子兴许在别人不留心时候早便已经将前因后果都算计了一回他说罢冲着她使了个眼色白姌微赶紧跟上他的步子 忽然间容启疾唤了一声“霓裳郡主” 白姌微转眸有意无意地应了一声“王上还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闲來无事之时记得多來宫中转转御花园的花开的挺好”容启淡淡一笑稍稍犹豫了一下 白姌微回之一笑也不多说只是跟在皇甫千询身后二人随之离去只留下那容启站在身后看着直到二人身影消失 边上的贴身宫人瞅见了稍稍叹了口气在他身侧小声说道:“王上您也莫要不爽快王爷和郡主毕竟是兄妹霓裳郡主父母也都不在了稍微依赖哥哥一些也是正常的更何况郡主还未嫁……” 容启叹了口气“可是孤王担心她的性子她想必是不愿意在宫里头生活的” “哪又如何王上不论是身份外貌多少贵族女子都巴望着能入宫侍奉郡主说到底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是害羞的年纪就算心里喜欢也不会明说的” “如果你觉得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那你便真的是大错特错了她……不会那样的”她和一般女子绝对是不同的甚至每一次见到她都是不同的模样兴许也正是如此他才会对她上心吧当然……她的美貌也是不可忽视的一点沒有一个男人是不喜欢漂亮的女人的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人 071 皆因有爱 皇甫千询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在她身前重重地喘着粗气怒道:“你可知我为何打你”他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至少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字都很清楚 白姌微一愣呆呆地摇头“不知”她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也不哭也不闹的 “你为何不说话就沒有什么要问我的么”皇甫千询蹲下了身子对她说道 白姌微面色如死尸一般惨白除了……嘴角的那一抹朱红显得格外碍眼之外她轻轻地哦了一声想必他还不能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随后白姌微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道:“你才是这里的主人想要处置任何一个人不都是应该的么我……沒有什么意见” 她又有什么好问的呢他若是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说她就算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又有什么用处呢 白姌微心头冷笑但是她其实还是清楚的这个时候沉默无疑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她就让他骂让他打他玩够了玩腻歪了自然也就会罢手了的自己又何苦去火上添油 皇甫千询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双眸紧紧眯着迸射出不容忽视的危险气息她只是轻轻地扫过还是用的余光发现此时的他像极了那荒原上凶猛的野兽而且还是领土被侵占的野兽那眼神带着凶狠之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加紧了些手上的力道白姌微也只不过就是稍稍一抬眸唇角的鲜血多了一点儿但她始终沒有哼出一声來连闷哼都憋住了他道:“你永远都是这么云淡风轻的模样么我打你是因为你不知自爱你不要脸” “呵呵我不知自爱不要脸大哥是如何看出來的”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你在宫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你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你和容启那黄毛小子独处一晚上你竟然也沒反抗半分白姌微你真是……本性难移~”皇甫千询从未用这般冰冷带有讽刺的语气说过话此时她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温润公子反而更像是市井之中蛮不讲理昏了头的无赖 难怪啊他会这般放心地便让她独自一人赴宫宴她早就该想到的依着皇甫千询那小心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身一人去那深宫之中而且她记得容启说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千询早前是那般关心于她又怎么会要等到第二天黄昏时候才过來呢 终究是她自己太过单纯啊 她也不反抗只是因为喉咙口有股子血气在上涌整个人透不过气來她轻轻咳嗽了几下她道:“既然你早前便晓得他将我束缚在宫里甚至是龙榻之上你又为何不來救我你明知道他会对我做些做些……不好的事” “你以为我就是沒事在家瞎呆着么呵呵原來在你心目中我便只是这样的人白姌微你果然是个见识过世面的女子寻常人家的女子是绝对抵不了你半分的”他那话语中带着极为深刻的讽刺意味儿原來这么久以來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是看不到的心头一凉又是一阵痛楚这种由情而带來的伤痛让人几乎想要疯掉 白姌微忽然间冷笑起來她不答反问:“大哥你看到了么我在龙榻之上与那容启做了什么事是脱光了衣衫然后再做那男欢女爱的事还是……直接就省去了前戏辗转缠绵就像当初我在青州军营当中勾引苏崇那样你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么要不要小妹仔仔细细地将那些过程说与你听听嗯” 那段历史一直是她心里的伤痛可惜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甚至是改头换面都无法将过去全然抹去 心中忽然疼起來完全不带一点矫情的味道总是会有人在自己即将要全部忘却的时候提醒自己过去是有多少不堪 “你终于说出自己心里话了”皇甫千询嘴角隐隐抽搐着 “是”她急匆匆地便打断了他的话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安逸王爷您地位尊贵千万不要碰我这种肮脏而且水性杨花的女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多少的不堪入目我可是被苏崇玩腻了又与那容启贪欢的女人啊哦对了你不知道的还有好些人王爷一定是听过的军营里的男人可是个个都威武的很”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已经湿润了酸涩异常可是她不想再哭出來特别是在眼前这个瞧不起自己的男人面前她想要将自己冲冲武装起來 皇甫千询忽然大声地冷笑起來而且越笑越响越笑越冷随后缓缓站了起來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他不过是说了一句“你又何苦这般作贱自己” 白姌微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笑的更欢乐了她眉目一挑重重地擦拭着自己面上的血迹那张倾国的脸蛋如今也早已麻木了 她道:“自己作贱自己总比让别人來作贱要來得好至少……心里明白” 自己说的什么话自己都有数即使难听也算是有个心理准备的可是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來的她又如何可以意料全部 而且她白姌微是个懦弱的女子她厌恶甚至害怕别人再去提起那些她根本不想再去回顾的过往 她想的好好地自己千万千万是不可以掉眼泪的不可以让这个男人更加看轻了自己可是怎么忍得住话音一落那泪水便滚落在面上她轻轻侧过身很努力地憋住了抽泣声湖蓝色的裙子如花朵儿一般散落在地面上她一双小手不住地颤抖着很艰难地擦着泪水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白姌微你要忍住必须忍住” ... 072 情深不知 可是泪水这东西怎么能忍住她抬眸硬生生地将那些眼泪都往眼睛里灌回去 皇甫千询本已经转过身子了忽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转过身來她也正好转眸四目相接她因着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些眼里的泪珠儿啪嗒一下子滚落在脸上她紧紧锁着眉头一瞧他的眼色赶紧的又转过眸子去佯装做什么都沒看到 千询忽然跑了过來蹲下來大手将她整个身子都勾了过來双目紧紧锁着她的他问:“你哭了对不对” 这话问了等于沒问她在心里冷笑哭了还是沒哭不是都写在了脸上么这个时候來还來装什么大好人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这般难受她倔强地转过身子也不去狡辩个什么东西 她缓缓地将他的手拿开面目冷的很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南的女人是水做的像我这样的水性杨花自然水多了” “舒儿你何必句句话都要与我作对”皇甫千询大声说道他一说完便半跪在她面前那双星眸里的怒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消失地干干净净了他只是缓缓挪动着身子在她面前怔怔地瞅着忽然间他一把便将她搂在怀中很紧狠紧 白姌微极为努力地要推开他的身子这一次是手脚并用了反正能有多少气力便使出多少气力來一点也不客气她道:“王爷你记性怎么这么差舒儿已经死了我是白姌微是那个青州的……” 话音未落皇甫千询便一口气将她吻住一手扣住她的脑门子不让她乱窜白姌微睁大眸子胡乱摇晃着头她一点也不情愿这个样子尤其是和一个自己不爱而且瞧不起自己的男子辗转缠绵那简直就是一件会要了老命的事 她双手沒地方安放只能扣在他的肩膀上她极力地向上摸索直到摸到了一抹温热她恨恨地将自己的指甲掐在他脖子上用尽了全身力气隐约可以感受到那被自己掐过的地方有些温热的液体流了出來她冷冷地笑着牙关紧闭不让他入侵半分 可即使是如此皇甫千询也不死心他只是衔着她的唇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她的唇形就像……嗯就像是刚入了学堂的孩童在临摹一本精致的字帖一般那么的仔细、认真她却是视若罔闻直到面上感受到了热热的湿意那是泪水是他的泪水 她缓缓闭上眼睛不是因为她屈服了紧紧只是她知晓男儿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 她稍稍侧过脸皇甫千询也松动了手里的力道缓缓地离开了她布满泪水的脸他说:“你可知道我有多少爱你我甚至可以为了你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不知道”白姌微一字一字十分清楚地说道而且每一个字中间都带着一定的空隙 “可是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我做的这么多你全部都看不到么”他眸光一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缓缓拿起放在面上让她感受着自己容颜上的湿润随后又放在嘴边轻轻地亲吻着这一刻他还真是对她如若珍宝 只是……她不会忘记方才那一记耳光还有那些个冷若冰霜的话语她道:“王爷说我何苦作贱自己那王爷您自己呢先打我骂我将我整颗心都伤了个遍体鳞伤然后再努力地用暖言暖语将我哄好了王爷您难道不是在作贱自己么” “是是我自作自受我疯了舒儿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他倒是來得大方直直地承认自己的一切问題可是真的……为时已晚 白姌微呵呵一笑不过面容上的表情却是又冷又干的她慢慢地伸手抚弄上他的脸随后将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拿开她道:“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千询我并沒有生你的气你说的那些也都是实话只是我告诉你一句从头到尾我”她说着指了指自己那张曾经很美艳的脸又接着道:“白姌微只有苏崇一个男人不管是身子还是心都只是他的我无法忘记你杀了我吧” 皇甫千询一听双目无神地看着她的眼睛这眸光是这样的真挚完全沒有一丝假意因为他很明白一个人的眼睛是不可能骗人的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美丽为何他寻寻觅觅都沒有发现那里有自己的一点身影一点点儿都沒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许久许久之后面上竟然苦笑了起來千询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双大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梳理着一根一根整理好搁在耳朵后边儿还有那发髻大概也要重新梳一下了不过他只是个大男人的也不会做这些事他只是将那精致的珠钗拿了下來用袖子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随后又戴在了她的发间 他点了点头“真美这样的珠钗只有在你的发上才是好看的你看娇俏、迷人也不知是要叫你舒儿还是姌微嗯还是叫舒儿吧我不习惯叫你的旧名字若是让我杀你这无异于叫我去自杀不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得好好活着” 他说话的时候浓浓的颓废感这是白姌微从未见过的模样在她眼中皇甫千询不管是伤心难过还是失魂落魄都是不可能带有这种颓废的他该是意气风发的男子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过去的一切念着念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忘了时间一定一定会带走一切的 但是那个过程得要多久呢一年不够两年怕是也不够那三年十年呢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若是可以忘记早就忘记了 这一刻她在心里暗暗地想皇甫千询对她的爱到底是怎样的可能比的上她对苏崇的兴许是要更多那因为她对苏崇还有着一股子说不清楚的恨意 ... 073 而他没有 而他沒有 她并非是真正铁石心肠的人只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与其他事情相提并论的爱了便是爱了不爱便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爱她做不到那样虚情假意即使面上可以强颜欢笑但是心里却也是无比的难受 “你若是真的爱我便不该像现在这般折磨我”白姌微说道 折磨这两个字眼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头到头來他对她所有的好在她心目当中也不过是一种折磨而已皇甫千询眸子微微眯了起來自鼻息中呼出了几口气随后他放开了她呵呵冷笑了几声“你若是这么煎熬那我……便还你自由” “你说什么”她忽然回过神急切问道 “自由给你最爱的自由给你心心盼望着的自由可好”皇甫千询又加大了一些嗓音仔仔细细地强调了一遍方才所说的话语既然她这么想要他给了她又何妨他又接着说道:“你心里想的那些我都明白我爱你所以你的心思我自然是都了解的只是我无法说服自己放开你的手而已过去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是因为你将我当成了自己的兄长可是……从我脱下你衣服的那一刻我比谁都明白我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已经沒了我在强迫着你去接受你与我之间的男女之爱但是你做不到甚至你为此而感到痛苦而我亦是如此” “大哥我……”白姌微抬眸改口大哥她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但是却做不到因为他说的确实句句都是实话她沒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思 皇甫千询伸出一个手指抵在她的唇上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说我都明白爱一个人应该是需要她快乐的” “其实我与你在一起时候也并不是所有的时辰都不快乐的”白姌微呵笑了一声 千询细细一寻思面上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了上來但并不明显甚至细细咀嚼一下还会觉得比不笑还要苦上几分他作深思状歪着头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他俊眉一挑“但是你与他一起的时候更加快乐即使你恨他舒儿你敢抬头看我一下么一直盯着” 白姌微抬了抬眸子正对上皇甫千询那双眼睛她一瞧那眼眶里已经被泪水挤满了好像稍微一动那些泪珠便会如决堤之洪水一般疯狂地流下來 她于急急忙忙中又低下了眼眸她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原谅我的怯弱我真的不敢这双眼睛让我感到害怕” 可是你知道这里的每一滴泪水都是为你流的么他在心里暗暗呐喊却还是沒有说出來有些话根本不需要明着说白姌微是那样聪明的女子以她的智慧怎会不知 “我知道”他说了简简单单三个字之后缓缓地缓缓地动作很是轻柔地搂住了她“不要推开我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白姌微点了点头她将臻首枕在他肩上她说“不会的我真的很希望你就是我的哥哥我是个沒有人疼爱的女人大哥你知道么我刚來云仓的时候你真的对我很好那种好在我看來是纯粹的只是哥哥对于妹妹的好我经常会观察你的眼睛你是那样的温润如玉甚至你的眸子里都沒有过多尘世的**当然我明白那只是对我而已如果可以回到那时候该有多好” “回不去了从我说我爱你的那一刻便回不去了”皇甫千询淡淡地说道 “嗯”白姌微轻轻答应了一声转眼间天都黑了她这屋子里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点的红烛也许已经是点了好几个晚上了吧烛台上已经有许多残烛痕迹了她眸子看向正前方二人紧紧纠缠着恍若热恋中的情侣那纤细的影子在烛火下被拉的冗长显得格外耀眼 “何日走去哪里”他匆忙问 她摇头不语许久许久才道:“我想先睡一觉” 千询潇洒的俊脸上凭添一抹迷人的笑看着她红肿的脸心中隐隐泛起了疼痛之意然后伸出袖子來将她唇角已经干了的血迹擦了干净“可惜脸有些肿不过还是那么美大概这个世间都不会有人比你美了” 是啊在他心中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与她相提并论了不管是哪一个方面都不可以 所谓除却巫山不是云所谓过尽千帆皆不是大抵便是这样的感情了吧 也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眼中就是容不下别的女子了可能是在他初见她之时心中便已情根深种但是皇甫千询不是那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的人在他知道自己很快便会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算真的明白自己爱她居然已经这样深了 她的情毒让他痴迷却也让他从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苦痛之中 原來这世间有一种爱叫爱不得 隐忍着白姌微紧紧咬着牙关哪怕心已泛滥哪怕目光破碎也要坚持着不对他再多说几个会让他心中复又燃起希望的字眼 她和他在这一刻都是无法想象的吧是否有天重逢太多的可能性早就在无数辗转的夜里被心磨碎她白姌微……也无法揣测他是否会铭记不忘也许很快就会遇到一个真的适合自己的女子吧 这个转身的距离过程只需一秒钟却要耗尽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 皇甫千询那灼灼的眼审视着她眸间最细致的变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该细细去想一下我的缺点其实世间好姑娘多的是不说远的眼前就有不少楚姑娘亦或者是云云都是极好的大哥何不多看看她们一棵树上吊死可不是你的行径”说到最后她破涕为笑调侃道 这样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几乎马上就要窒息所以她才想要稍稍调和一下气氛不过很可惜好像越说越怪异 ... 074 兄妹情深 “时候不早了歇着吧等会我会找人准备热水给你洗漱下还有药我的妹妹这样美可千万不能肿了”他仿佛是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极好的哥哥那早一刻还是凶相毕露的眸子这一刻又摇身一变变得柔情似水宛如江南少女一般 “好”她点头应声 他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十分轻柔仿佛是在拥抱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温柔地替她脱了鞋子外衣虽难免肌肤相触但是这一刻他却是如此的真所有的动作都不带一丝猥亵之意她心头一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紧紧握住他的手大声地说上一句“兄妹一生可好” 可是不可以 皇甫千询走出去之前还说了她想要什么时候走都可以这里永远都是她的家若是有一天在外受了苦还是可以回來的只要她想要寻一个人了他皇甫千询永远张开臂膀等待着她 若真是兄妹那就好了白姌微在心里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云云替她准备了热水她整个人真的都已经沒有什么力气了在云云的搀扶下才勉强进了浴桶 她平日里沐浴都是不需要婢女侍奉的今天倒是例外云云不是傻子当然是可以看出几分其中奥秘的她也沒敢多说什么只是替她擦着背淋着水 白姌微闭着眸子双手搁在浴桶之上全身都浸泡在热水之中努力地放松着自己的身子她叹了口气她说:“云云也许我快要离开这里了” “郡主你……为何要走”云云替她淋水的手猛然一颤水落在浴桶里溅起几朵有些不和谐的水花來 “那是因为我本來就不属于这个地方我也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了”她淡淡地回答着 属于她的地方这恐怕是连她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題吧她早就沒有了家顾青染的家冰冷冰冷的到处充满着权势的恶心白姌微的家不对白姌微哪里还有家国破家亡多可笑啊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她一个容身之地 “王爷他待您那么好为何不能在王府终老”云云笑了笑她亲眼见过王爷为她失魂落魄的 “云云你知道的对不对”白姌微忽然间转过身來紧紧抓着云云的手一双眸子冷冷地看着她的 云云被她那突如其來的动作一惊她皱了皱秀丽的眉有些试探地问道:“我该知道什么么” “不该好多事都是不知道的好”白姌微道 云云嗤笑了一声又掬起一抔水自她脖颈处均匀地撒了下來还带着几片馨香的花瓣儿她有意无意地说:“可是怎么办呢云云好像全部都知道了而且是很久以前就都知道了” 白姌微闻言缓缓放开了她的手复又转过身躯“既然早就知道那为何先前不说出來”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身后的女人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惧意 “不说自然也是有不说的道理云云來这安逸王府好多好多年了记得那时候霓裳郡主还沒來府里你后來才來的我见过她她也是很好看的听说她的母亲是青楼里有名的女人想想嘛花魁的女儿也不会不好看郡主她其实沒有什么病……”她说着忽然停住了声儿又补了一句“罢了说这些作甚其实谁是郡主都一样王爷说谁是主子我们这种做下人的尽管伺候着就好了知道那么多到最后是沒意思的” 她虽沒有仔细说下去但白姌微心中还是有疑惑的什么郡主其实沒什么病这怎么可能舒儿她是见过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体一定不好这病痛又不是其他什么东西就是硬装也装不出來的 “哦那你想必跟了他好些年了吧”白姌微问 “嗯我的一切都是王爷的人是心是身子也是”她说她听着那话语中带些落寞却又带些期望与希冀 白姌微是有些惊讶的听这话里的意味儿不难嗅出其实这云云早就是皇甫千询的女人了她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早前自己也和云云谈到过千询她一脸膜拜的模样而且还时不时会脸红姌微如今想起來只觉得诧异非凡 都早为人妇了还羞涩那些东西作甚 不过想想也该是可以想的明白的皇甫千询算算年岁也是二十七八了这年纪不小了但家中却连一房侍妾都沒想想他再是清心寡欲也只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血气方刚有血有肉的男人这样总还是会有需求的这种贵族人家的男子肯定不可能自己去解决那个问題所以……云云的事儿便也能解释的通了 “云云你爱他么”今夜想要说的话好像特别多大概白姌微今晚和云云说的话要比她这一年來和她说的话都要多上好几倍了 她是主她问话她自然只有老老实实回答的份云云点了点头轻柔地说道:“自然是爱的王府里的每一个女人都爱王爷除了您嗯……也许还有那个新來的楚姑娘吧我看不真切不晓得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王爷这般优秀的男子还不能入您的慧眼么郡主您知道不若是王爷对我能有对您的三分好便是要云云马上去死云云也是心甘情愿的” 果然世间的女子都是极痴的白姌微心中隐隐生出了几分惋惜之意说到头也就是一场落花有情流水无心的大好春梦而已 信不信这人世间的男女情事真的就是那么的喜欢作弄人爱你的人你不爱不爱你的你又偏生爱的死去活來虽然这样的话语很可笑但还真就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并且发生了 云云可以为那皇甫千询去死千询也说过可以为了她白姌微连姓名都不要姌微闭着眼左思右想若是苏崇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又可否大声承诺这些 ... 075 天生丽质 千询在一侧站着有些无趣地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一遍又一遍地旋转着十分无聊的模样那侍婢见着王爷无甚反应而霓裳郡主也已经走远了当下便悄悄地跑了开去生怕万一等会子王爷忽然“醒悟”过來对自己追究起來那可是一件麻烦事儿 “站住”她刚走了几步皇甫千询便叫住了她 那婢女身子一颤有些惧怕地停住了步子她缓缓转过身來福了一身恭敬道:“是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是不是楚卿绡叫你这么做的”他直接问 “这……”婢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也是楚姑娘叫自己过來拿东西的但是她说的那些话自然也不是姑娘教的她正是纠结皇甫千询冷冷地咳了一声颇带些怒意道:“问你话呢说啊” 她吓得急忙跪下颤颤巍巍地答道:“是是是楚姑娘叫奴婢过來的奴婢嘴拙求王爷不要怪罪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她连声说了好几句知错皇甫千询长袖一甩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去直往楚卿绡住处走去 卿绡正在梳妆今日也不知道应该绾个什么样子的发髻她正左右比划着忽然听到门吱~地一声推开了卿绡闻声也不转头忽然间看到身前的菱花镜中多了一个俊逸的身影她一瞧见是皇甫千询急忙转过身來有些高兴地站起身子唇角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她开口道:“王爷你來了” “是啊本王來了”皇甫千询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用特有的眼神看着她的容颜猛地一下子他蹲下身子将她的下巴抬起“这么美的一张脸可惜了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还是请王爷直说吧卿绡是爽快人您这般拐弯抹角的话儿卿绡实在是听不明白的”她脸上的笑意微微减弱不过说话的模样倒是得体的很将之前身上带來的烟花味儿全都抹干净了 千询狠狠地一记耳光摔了过去双目蹦着点点显眼的怒火他用力极狠卿绡一个冷不防便被摔得倒了身子幸好身后有个凳子摔下去的时候还缓了缓才勉强地站住了身子她含着泪珠儿十分委屈地瞅着他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何要打我”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清楚楚卿绡你可真会挑时间啊偏生趁着她过來你就來拿那东西是不是生怕舒儿还不知道你我之间的情况么”他声声严厉 “皇甫千询你到底是怎么了一进來便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什么她不她的我今儿个还沒出过门何必那么呆去那儿让你发现所谓的端倪”她十分委屈地为自己辩解着双手捂着脸对他这突如其來的行为感到十分诧异自己也沒见说过什么错话他缘何要这样大的火气 皇甫千询一手凛冽地指着他怒然道:“还要我一点一点和你说清楚么你为何要故意将你的贴身肚兜放在我的床上还要设计让舒儿瞧见楚卿绡啊楚卿绡我皇甫千询自问带你不薄你怎的就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可以取代舒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不管我做过什么事我的心里始终只有舒儿一人你听明白了沒有” 不得否认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滋味儿真的很难受卿绡也是自幼便在众人追捧中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她眉眼深锁可眸子一动眼里的泪水便不争气的掉了下來她想过不哭的可怎么都忍不住 她长长地抽了抽鼻子一张姣好的容颜在此刻看來也因为隐忍泪水儿变得有些扭曲卿绡胡乱地擦着泪儿原本刚着好妆容的脸蛋儿此时也花了妆她也顾不上这些东西了她抽噎着道:“你真的无需刻意强调皇甫舒在你皇甫千询心中尊贵至高无上的地位你的这些话即使是你只字不提旁人也都能看得出來的卿绡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王爷不必再三提醒至于你说的什么肚兜儿的事呵呵王爷昨晚做了什么还要我來明说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前了几步正好在皇甫千询身前正前方她抬眸有些红肿的小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随后又咬着字眼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何必这般星星作态昨夜……你的风流我的贴身肚兜儿你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扯下肚兜儿你也沒少摸怎么莫不是昨夜沒有伺候好您这位金主儿” 千询“啪”地一下子便打开了她的手窝火道:“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说罢头也不回便离开了这儿只是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踏出小院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來仿佛整个人都沒了生活的倚靠她双手抱着双膝闭着眼儿任眼泪萨满面容 “小姐快起來”她的侍婢看到这一幕赶紧冲了进來搀扶她的身子急切问道:“这是怎么了您到是开口说句话啊”一面说着一面小心地将地面上残破的东西都清扫地干干净净 “不要碰我我自己可以走谁都不要管着我”她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在此时显得异常呆滞眸光只是看向门外但细细一瞧不难发现那瞳仁里头根本就沒有焦距 “可是您的脸小姐我去给你上药吧莫要再难受了快些坐下吧”她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去扶她的手 “不用了这么一张不招人待见的脸还涂什么药就让她这个样子吧反正就算是弄得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喜欢的”楚卿绡冰冷地说着眼睛睁得很大可眼里却是异常湿润 好像……稍稍一动眼里的泪水便会倾袭而出一般所以她已经很努力地减小了眨眼的力度 侍女急忙跟话道:“不会的小姐天生丽质喜欢您的人有很多” ... 076 痴心可笑 其实大概还是做不到的她心中隐隐哀叹原谅自己的贪生吧 这一晚上她一夜未眠她心想着这安逸王府总是呆不下去了的云仓似乎也不是久留之地可是其他地方也不晓得何处可安身 自从皇甫千询允诺还她自由之身之后接下來的日子里千询真的便再沒有來打扰过她了她也沒什么心思去管好不容易两人之间才算是扯开了一些她是决计不会再去自讨苦吃的万一他反悔了……到头來吃苦的还不依旧是自己 不过云云倒是会刻意在她耳根子前说起皇甫千询的一些事儿大概就是昨晚吃了什么吃的特别欢今日又和那楚卿绡如何如何诗情画意的她总是在观察着郡主面上的神情她迫切地渴望可以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到一些情动的蛛丝马迹可是……什么都沒有 她暗自讽笑王爷啊你爱到头來也不过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府后院小桃林满园子的桃树却是沒有一株开花的皇甫千询正坐在石桌前手里把玩着杯盏时不时喝上一盏清茶楚卿绡一身舞衣时不时为他献上一舞她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嫣然一笑“王爷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便应该将有些事情先放开你忘了人生就该及时行乐才是”忽然间楚卿绡长袖一甩正好将皇甫千询手里的杯盏遮盖住她眸子一抬娇媚而语 皇甫千询顿了顿终于还是呵呵一笑将那杯盏放下随后自腰间取出一洞箫优雅地旋了下深情而吹楚卿绡站着看了他好一会然后拂袖而舞 若是二人心中皆无所属倒也不失为一对神仙美眷 箫声宛转悠扬舞姿清艳动人不知是共了多久二人才停了下來卿绡小心地擦拭着自己脖上的汗珠儿一面擦一面说道:“宫里來人了说是进贡了些好东西想请霓裳郡主过去挑几样可心的东西我看王上是有意要将她纳入宫里了” “我知道她不会去的等会子便叫人去回了吧”千询唇上衔着淡淡的笑意一双俊美的眸子满是处变不惊 楚卿绡呵呵一笑“为何要回绝王上一片好意他既然那么有心便成全他不就得了正好你也好做样子让她觉得你是真的已经完全放开了”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皇甫千询她想知道他心中所想所思 千询猛地转过头眸子极为锐利地盯着她那犀利的眸光沒有任何阻碍地射进她的眼中他道:“不要打她的主意她不愿意的事我绝不可能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去逼迫她” “呵呵是么”楚卿绡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话语一般兀自冷笑了起來只差补上一句强迫她最多的人怕就是你了吧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不去揭穿他自相矛盾的话语在她看來他的爱太过纠结了 “不然你觉得呢”皇甫千询不答反问眸子扫视着她那张绝色的容颜 楚卿绡笑的十分明媚唇红齿白的也真是个美人胚子不管什么模样都是极为好看的可惜了却怎么都不如她 “那便让郡主自己考虑吧兴许她很想去也说不准呢”她莲步走到他面前在他耳畔轻吹了一口气道 “好了莫要往心里去我和你闹着玩的既然你那么想看看她那便过去看看相思之苦可不好受你每日入了夜再在她门前徘徊这样有什么意思嗯”卿绡见他不语终是叹了口气软下了心与他轻声细语道 “不用你管”千询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后放下洞箫管自己离开只是留下她呆呆地看着这一片毫无声息的园子 皇甫千询在王府里无趣地散着步子走着走着却还是到了白姌微门前他稍稍驻足心想这会子正是晌午她会不会在休息心下也不忍打扰正要转头离去忽而听到里头传來男子声音 “郡主这些都是您爱吃的点心属下听说近日郡主胃口不好所以所以就……”开口的正是上次白姌微从宫中回來摔倒后扶了她一把的侍从他说话的声音极轻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惊扰了屏风后那倾国的佳人一般 千询驻足在门外瞧着白姌微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她的“好哥哥”此时此刻正在门外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斜倚在贵妃榻上本也沒当回事随口问了一句:“是王爷叫你去的么”说话的语气还有些冷“若是他叫你去买來的你大可不必拿到我这來了顺道替我转告王爷吧我并不是闲着无聊只知道吃的”多余的话也沒再说下去毕竟只是个侍从说太多也影响皇甫千询的颜面 皇甫千询闻言冷冷地哼笑了一声手里正拽着一侧的树枝她一说完他手里的力道猛然一紧枝条被狠狠折断原來在她心里从來都沒有真正地不介怀 “不不是属下自己想起给郡主买的”那侍从一听郡主话里透着不高兴当下便着急了急匆匆地解释着 白姌微面上无甚表情又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愣了愣“因为属下想对您好”他脑中琢磨了许久许久这几句话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委婉的真话了总不能直接就说因为我见过你那一次之后便对你念念不忘了吧 白姌微不是傻子这种血气方刚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与示爱沒什么差别了她冷笑一下云云见状在她耳边道:“奴婢去将他轰出去吧真是什么人都想要打郡主的主意來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身份郡主金枝玉叶可不是什么人都……” 身份她心思一转若是可以得到王府侍从的帮助自己想要安然离开王府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千询虽不是什么善变的人但是男人一旦被**驱使真的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 077 三言两语 她……实在是不得不强留一个心眼 白姌微忙伸手阻止了云云的行动她缓缓站起身慢步走到屏风外看了看那恭顺的男子长得倒也是眉目干净还带着几分英气一张国字脸一瞧就是正人君子的模样白姌微温和道:“这点心看着倒也还精致可口是南国的厨子做的吧我很喜欢”她说着已经拿起了一块糕点在嘴中稍稍咀嚼了一下又接着道:“谢谢很好吃” 那人一听郡主夸自己赶忙抬眸郡主就站在他身前她倒也不算高挑只是到他肩膀那边小巧玲珑的却是那么美丽在他那个角度上可以看到她睫毛眨巴眨巴的她的一颦一笑真的牵动着他每一条神经 白姌微抬头正好对着他呆愣的眸子她那朱红的唇儿一弯笑的甜美他脸色一红又如同触电一般急忙闪开眸子生怕唐突佳人 “下回若是有空便再帮我买些吧”白姌微实在是沒有什么话好说的绞尽脑汁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其实她这是想让他有事沒事多來转转这样自己才好挑机会点点他让他知道怎样才可以帮到自己 “嗯好只要郡主开心属下做什么都愿意”他赶紧的说却又不敢说太多生怕郡主以为自己刻意献殷勤 白姌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随后又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这侍从匆忙离去皇甫千询便在屋外角落里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姌微见他走了之后看了看手上的糕点本想一把扔掉的但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想尝尝南国的糕点了记得以前在青州父亲每次回府里都会在给自己买一些糕点回來有时候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去但是看着白老将军嘴上的笑容她便怎么都无法开口拒绝 看着这糕点又想起了昔年青州之事她一垂眸泪水滴落在糕点之上 云云过來看了看外头又看了看她手上伸手将白姌微扶住本是想要问她为何对那男子这样好的可是看到她这个楚楚可怜泪眼朦胧的模样她也实在是问不出來了 云云想了想只是淡淡说道:“郡主若是喜欢吃奴婢晚些便去告诉王爷日后王爷定然天天买來给您” 白姌微猛地转过头她极为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他买的便变了味道我不稀罕吃” 她一惊断然沒想到这郡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试探着小声埋汰了一句“你便有这样恨王爷么” “三言两语之间怕是说不真切的”白姌微抿了抿唇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随后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答道 “可是郡主你就是对一个并不熟络的男子都能这样好为何换了王爷你却是冷冰冰的你可知王爷他对你……”云云又开始替自家主子抱不平起來了她就是看不惯郡主这般区别对待 “在这个世间你喜欢么对生活对未知的一切充满着希望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这个少年……” “好了好好的提他作甚”白姌微与她说的有些不耐烦了匆忙走进了里屋 门外千询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暗记于心他猛地扯了下几把树叶怒然转身此时楚卿绡正在后面冷眼看着皇甫千询径自绕过她步子匆匆地离开 卿绡置之一笑过了晚饭饭点手里拿着一碗小米粥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声问道:“可否进來” 千询在里头坐着并不说话只是顾自己喝了几杯楚卿绡见他不说话便推了门进來只在门口便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儿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径自进去将那小米粥放在桌上请叹了口气匆匆过去将他手里的酒杯拿了下來“什么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王爷竟然成了大酒鬼” “和你说过了吧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皇甫千询站起來去拿她手里的酒杯 楚卿绡轻一旋身半侧过身子去她道:“我在你就不要想着能一直喝酒了除非……我不在”她说话的时候双目一直在小心地观察着皇甫千询面上的神色只是他什么表情都沒有索性转了身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酒 “我知道我沒有资格來管你的事但是你若是这样下去那你一辈子都沒有办法得到她永远只能生活在这种困苦之中”楚卿绡重重地一甩手将那杯子重放在他面前“要喝多少随你便若是饿了就将边上那碗粥喝掉你就算饿死她也不会心疼半分的值不值得你自个儿估摸” 啪嗒一下皇甫千询袖子一甩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掀到了地上他一步步过來将她往身后逼一点点地直到她腿在床沿上一绊整个人摔在了床上皇甫千询欺身上前双腿搁在她身上一手揽过她的腰 他温热的男性气息就那么直直地打在她的脸上他邪魅地笑了笑他眉目一挑“你这样有闲情逸致嗯……莫不是想男人了吧卿绡也还真是个尤物若是沒有男人的滋润恐怕也是长夜难熬吧” “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王爷”出乎意料的是今儿个楚卿绡并未有反驳他 他言语出奇地轻佻是从未有过的态度楚卿绡当下便是惊吓到了为何素來温文尔雅的他竟也会变得和市井男儿一般充斥着世俗的意味儿 千询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呵呵一笑他浅浅地闻着她身上的气味儿总觉着这股子香味儿似曾相识细细一想原來……和她身上的香气是一样的他轻声道:“今天你很香” “再香又如何终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么”楚卿绡冷冷地说道但是那如水的眸子却又是那样的迷人 这香味儿是她刻意调的她还是懂一些炼香之道的白姌微身上的香气很独特不过对她这样的高手來说要调和出闻起來差不多的香味儿倒也并非什么难事 ... 078 糖衣砒霜 当然他绝对不会知道她还在自己的胸上加了点特殊的东西他这么一吻无疑就是在挑战自己的浴火 “不这香味我很喜欢”千询有些陶醉地闻着那香味儿眼神也越发温和迷离他抬头开口说话时那男性特有的气息浓浓地打在她身上他双手不断地揉捏着她身前的柔软不住地变换出各种形状來却也懂得拿捏力度挑弄地她都有些飘飘然的了她……喜欢这种感觉放纵迷离 楚卿绡微微低眸看着今夜他一定会待她很好很好的 千询女人的经验自然是不少的对于这种床上游戏算是熟练的了不过平时他可沒那么多的耐心有时候难得玩的久一点也只是想着试试手若是与舒儿一起也不会让她难受 而楚卿绡身上的香味儿真的真的让他十分着迷只要轻轻一嗅便可以让他脑海中回忆起白姌微最美好的模样甚至他几度以为自己身下的女人就是她 他一垂眸看着那张美丽的脸也不知道是眼花还是因为喝了一些酒水的缘故竟然感觉眼前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白姌微 千询甩了甩头她的容颜便又模糊了几分他看了她一会子嘴中还是放弃了要看清楚的想法这样半梦半醒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他眼里这一刻的白姌微温顺可人地躺在自己怀中她的男人是他皇甫千询而下一刻他们的身体便会融合在一起…… “舒儿我爱你我想要了你”皇甫千询边说边贴近了楚卿绡的娇躯当然这个时候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她他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她便会从身边溜走一般 舒儿呵呵这两个字眼儿真是无比的碍眼此时一句我爱你说的很真只是可惜了不是对自己 不过也不是这么有所谓了只要他的人在自己身边不也是足够了么楚卿绡不过就是娇躯一软轻枕在皇甫千询的肩头卿绡又抬了抬头很努力地靠近他的耳垂悄悄的告诉他:“好巧我也好想要你” 千询一听这话瞬时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一般整个人都沸腾起來了他面上露出开怀的笑意这是卿绡从未见过的他笑得很好看每亩俊秀儒雅非常再加上此时眼前的这个男子正在**的侵袭下他身上还带着浓郁的男子气息这种气息足可以让一个女人在享受中沉醉 “舒儿呵呵你这名字生來就是该舒服的”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如兰一般而且这样磨人的话语真让人脸红她楚卿绡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楚卿绡当下便是听得耳热心跳浑身发烫她悄悄抿了抿嘴虽然知道是药效发作了但还是极为小心的她低下头含羞道:“愿与君共赴巫山**” 楚卿绡嘤咛一声整个身子便像那水蛇一般往下面一挪动正好与他处于同一个高度她面上笑的娇艳异常伸手缓缓地将他身上的衣衫褪下他也穿得不多不过是着了一件外袍而已想必他原本是打算喝完几杯便直接入睡的吧随后楚卿绡那娇嫩的双手便一点一点儿攀上了他的头颈 她看着他接着温柔地张开樱唇将皇甫千询的舌头引进了自己的嘴里她纤细的手一点一点儿插进他的发髻当中轻轻一扯那发带便被她扯了下來她将他发丝捋到一侧很卖力地亲吻着他 在他眼中她就是那个“她”皇甫千询自然热络地与她痴缠她的热情让他几近痴狂可是他得忍着即使这一刻他真的很想很想直接扒开她下身的衣服长驱直入不过他还是沒有这么做 他很快便反客为主了那湿漉漉的舌头在楚卿绡的小嘴里猛烈地搅动使劲儿吮吸着那里源源不断产生出來的香甜的津液而她只是觉得整个人都快要被吸附到他的骨髓之中了浑身瘫软脑子当中都是如浆糊一样的 皇甫千询双手则不停地在她魅惑人心的娇躯上抚摸着用自己带些粗糙的手掌來描绘楚卿绡那娇美动人的**膜拜她身上每一处白嫩细滑的肌肤这种与自己心爱女子缠绵的时刻足可以让人感觉到四个字……飘飘欲仙 “舒服么”千询因为隐忍**而喘着气问道 “呜……”她只是娇滴滴地吟着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千询双手还是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身子嘴中她还是羞涩地说“千询我爱你” 话语很直白但是从她嘴里说出來你却不会觉得有任何淫荡之意 卿绡说话的时候呼吸痕迹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皇甫千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含笑看着心动不已他轻声赞叹一声:“真美” 她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当下脸一红话也说不出口千询一笑手指在她白白的脸蛋上一勾“你永远这么好看” 楚卿绡小脸红的快要可以逼出血來了她下意识地将双腿夹地更紧了一些眸子微微眯着轻声道:“你又不是沒瞧见过怎么还这样新鲜起來了” 皇甫千询哈哈一笑他特别沉迷这种柔软的滋味儿细细一嗅入鼻的便是女儿家的**味儿夹杂着淡淡的清香让他心旷神怡仿佛觉着此时自己就是将自己最心仪的女人抱在怀中他……真想就此长埋不起 他道:“对你永远都会有一种不会消失的新鲜我希望这一生都与你琴瑟和鸣” 卿绡闻言心中微微震颤他从來都沒有对她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甚至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恋慕的不过就是那战神重瞳而已当然她也确实喜欢重瞳因为……重瞳乃当世英雄 可是安逸王会知道么她心中埋藏更多的是他啊兴许那一次巫山**他便已经悄悄窜进了她的心里 079 事态败露 楚卿绡朱唇微微颤动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若孩童在母亲怀中沉沦一般这一刻她甚至差点就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着深深的迷恋女人总归是渴望被人爱抚被人肯定的楚卿绡这样的美人儿自然也不例外 卿绡胸脯微微颤动她欢欣雀跃地抱住皇甫千询的头她让他尽情地吻着自己傲人的酥胸这一刻他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身心都是 她伸手拽着他宽阔的胳膊小嘴儿时而张开时而闭上又什么都不说 她其实并沒有像她自己言语上说的那样轻佻相反她是拘谨的有些动作根本就不能完全放开了來哪怕是叫她去主动逗弄他她也是羞涩难当的 卿绡心头颤抖的厉害她羞哒哒地说道:“千询你可会永远都对我这么好么” 皇甫千询在她小腹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他道:“自然都是会的你这样惹火的女人如何可以让人不沉沦” “嗯除了这个呢可还有别的”楚卿绡抬眸急切地问道 千询怔怔地看着她眸光中闪现出一抹异样的眼神他甚至开始微微逃避自己的视线忽然间他如大梦初醒眼神严正地说:“不要问这些你明明就知道我说出來的答案不会是你想要的即使说了你想要听的那些话也是骗你的何必逼我” 卿绡一愣瞬时明白了他的话语原來……他一直都是清醒着的而且十分明白 他根本就清楚自己不是那白姌微可是他却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宁可骗自己自欺欺人呵呵这是爱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变成如此模样呢 可是她又何尝不是 她咯咯咯笑了起來纤手大胆地在他身上随意摸索着一直到股部她双目迷离地看着 她唇中喘着气儿她嗯了一下媚眼一眨吧“我要你做我的男人只属于我” 其实情爱这档子事永远都是与男女鱼水之欢挂钩的若是无欢爱隐忍**又哪里來的喜悦沒了喜与悦那么情与爱自然也就断了 但世事往往好笑的很情深意重的人沒得上床反倒是单相思的都欢上了自然这也是欢若是沒有一方动了真情想必也是怎么都爽快不起來的 他与她都是聪明的人儿这样浅显的道理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借着那点儿根本奈何不了他的药物将她看作他她心里念着就是他可偏偏要将他说成是另一个远在外的男子她心中煎熬并快活着 “我要让你成为一个……”他这话语几乎是咬着她的耳垂说着却并不说完 话音一落床笫欢索 这一夜怕是她这一生都难以忘记了吧也无法忘记这个与她痴缠的男子有皇甫千询的夜晚是让人迷醉的夜晚他的温润如玉他的热情似火大抵从來都不会有什么冲突吧 她在他怀中睡得很熟这一晚上他的双臂一直环着她的身子宛如相恋已久的恋人 翌日清晨她起身身侧的男子依然沉沉地睡着楚卿绡支着身子呆呆地看着他五官俊朗可惜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她心中暗暗一笑伸出手指悄悄地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只是将那俊朗的五官都画得很明晰 她小声说道:“如果你醒來知道是我而不是她你会生气么”她说的很小声几乎是只有自己能听到看了看眼前的皇甫千询他睡得很深她也不忍心打搅径自穿好衣裳颇有些无奈地摇头笑了笑她道:“当然会生气的如果你知道了你也许会暴跳如雷” 她跨步走下床衣衫一整有些留恋地又看了他一眼忽然上前搂住他的身体在那额头上深深地印下一吻随后转身匆忙离开 只是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皇甫千询便睁开了眸子他自言自语说道:“你就是你”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自幼习武身子骨本就比一般人要好的多就那么一点媚药顶多便是让他心头**而已却也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題至少头脑还是很清晰的他只是不想表现出來罢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自己心中除了姌微根本再难装下别的女人可是在**的唆使下他也可以与别的女人**之欢若是正巧那个女人又想要玩点新花样他也就顺手奉陪而已 “云云我有多久沒來大哥这边了”白姌微一早便出了房门这些日子整日呆在屋子里整个人都好像要发霉了她瞅着今日天气还可心便出來走走不过云云可是皇甫千询安放在自己身边的眼睛自然也就会紧紧跟着她的 云云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下颇有些敷衍道:“嗯大概也就几天吧” 白姌微顺着她的眼神看去正瞅见那楚卿绡匆匆跑过她一面走还一面系着衣衫发髻也是凌乱的很姌微回眸看了看她跑來的方向正是那皇甫千询的寝居呵呵这会子天还刚亮堂沒多久傻子才看不出來他们做了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我忽然就不想逛了” 云云一愣急忙问道:“怎么好好的又要回头王爷若是见着郡主來瞧他心情一定会大好的不如郡主就过去瞧瞧吧正好你与他……兄妹两个也有些日子沒见着了王爷挂念的紧呢” 她说到兄妹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是呆愣了一会子也真是可笑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那层关系可是谁都得装作和傻子一般怎么都不能够当众戳破那一层窗户纸 “哦”她眸子一眯唇角漾着丝丝冷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却也不明着笑出來不过是冷冷的态度 末了她还是转了身子走了一步身子正好与她在同一水平线上她稍微斜了斜身子“你知道的我这人素來爱干净稍微有些我看不顺眼的沙子我便不愿意再去了怕沾染了一身晦气” ... 080 笑意冰霜 她说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客气云云只是默默地听着也沒什么好去反驳她的她这些话表面看來只是说给自己听的实际上只要略微动点儿脑子便也不难看出这摆明了就是在说那皇甫千询啊 不过自己毕竟也只是个下人无需多说什么她不过默默低下头不做声儿 白姌微轻轻哼了一声便走到了前面 “舒儿”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当然在这儿会这般叫她的除了那皇甫千询也不会有别人了她并不转身只是装作沒听到继续往前走 千询根本忘了昨儿个她怎么说他的他有多想好好看看她她是不会知道的千询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白姌微长吁了一口气转而回眸淡淡道:“不知大哥何事小妹身子不爽快想要回去休息了大哥起得可真早” 她刻意加重了大哥两个字一直在提醒着他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皇甫千询缓缓松开手他道:“既然都过來了不如便陪着大哥一起走走吧你我兄妹也许久沒这样散步了若是身子实在不爽快我便帮你去唤个太医过來好好瞧瞧有什么事都莫要忍着尽管和大哥说便是” 他几句话说的温文得体不晓得还真以为这一对兄妹有多少的……相亲相爱 “不用了大哥若是有时间还是多去修身养性的好毕竟夜里操劳若是白日还要花心思应付我岂不是更加劳心劳肺”白姌微掩嘴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一般几乎让人沉醉着迷可惜她说出來的话却又是这般嗯……不近人情 千询面色有些不自然他正了神色他又叹了口气道:“舒儿越发喜欢说笑了我哪里來的夜里操劳” “呵呵大哥正是血气方刚楚姑娘也是难得的美人**帐暖倒也是人间寻常事大哥大可不必遮遮掩掩的难不成……”难不成你真当我是傻子么连这些东西都看不透彻皇甫千询啊你演戏的功夫可是丝毫都不逊色于日日表演的戏子 白姌微在心中暗暗说着面上倒是装的极为不错也不多说什么有些话她偏生就是喜欢点到即止 “难不成什么舒儿越发喜欢转弯子了”他清口道 “沒什么”白姌微无甚表情地说道正在此时有一侍女模样的人自她身侧匆匆跑过去 “站住你手里拿的什么”瞧着白姌微有些疑惑皇甫千询疾疾地喝住了她 “啊王爷”那侍女一听皇甫千询的声音赶紧停下了步子双手往后一放自作聪明地将手里的东西匆匆藏好千询本倒也沒多想什么但她鬼鬼祟祟的动作可是让他很难不想多几分他稍微走了几步往她身后看去 皇甫千询眉目一挑问道:“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拿出來让我也瞅瞅” 白姌微只是徐徐退了几步侧了头问那云云这是何人云云一思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早前也是在王爷身边当差的如今好像是派给楚姑娘了也算是她的贴身婢女吧” 姌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直觉地又有一出好戏可以瞧见了 那侍女哆嗦着手指正是两边为难若是说了那楚姑娘必然是要怪罪自己她可是个厉害的主儿罚起人來从不会留有情面可若是不说看王爷这模样也已然是动了真格了她一双灵动的眼睛为难地四处转着 “算了吧想必也是有她的难处大哥莫要……”白姌微看她这个模样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她替她求情道 千询看了姌微的神色自然也不能不给她面子当下便退了几步朗声道:“回去吧这次郡主替你求情便不再计较了若再有下次这般鬼鬼祟祟的别怪本王不客气” 那侍女一听这话俨然是大松了一口气她连声答应急忙跑开却不想一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石子整个人都向前摔去手里的东西自然也是顺着动作甩了出來恰巧落在白姌微脚跟子前 白姌微低眸一看这竟然是一个红色肚兜儿上面绣着一株寒梅 她当下便是面色一变十分难看此情此景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个极其憎恶的人那时候他也是故意丢了个肚兜出來给她难堪 直到现在她还是无法介怀那日的事儿 姌微看了看侍女又抬眸看了看皇甫千询呵呵一笑道:“难怪她要这样遮遮掩掩原來是女儿家私人的东西也不晓得放好一些掉在我们自家人面前还算了若是被外人瞧见总也是不光彩的事儿” 姌微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又看了那千询一眼 侍婢匆忙藏好肚兜儿低着眸子一张小脸儿红的都能滴出血來她小声地说道:“是我家小姐的不是我的”话里埋汰意味儿十足 “你家小姐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这里”白姌微一双秀丽的眸子紧紧锁着皇甫千询她还真就是故意想要看看他会如何解释 皇甫千询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不过轻笑一声摇头道:“这东西我不曾见到过” “哦放在大哥房间里头的东西大哥居然沒有见着过怎么几日不见大哥大哥变得……这样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她向前走了几步在皇甫千询的正前方停了步子柳叶眉儿一挑嘴角衔着淡淡的笑意三言两语不带善意 “大哥保重身体”白姌微莲步走到他身侧忽然面色一凝微微侧头眉目一挑温婉一笑 皇甫千询算是有苦说不出了她显然是已经认定了他与楚卿绡之间的苟且之事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他自然也就不好再反驳什么了只得苦笑笑不再多说几句 白姌微定眼看了看他闷闷地哼了一口气随后便顾着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 081 对镜梳妆 千询在一侧站着有些无趣地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一遍又一遍地旋转着十分无聊的模样那侍婢见着王爷无甚反应而霓裳郡主也已经走远了当下便悄悄地跑了开去生怕万一等会子王爷忽然“醒悟”过來对自己追究起來那可是一件麻烦事儿 “站住”她刚走了几步皇甫千询便叫住了她 那婢女身子一颤有些惧怕地停住了步子她缓缓转过身來福了一身恭敬道:“是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是不是楚卿绡叫你这么做的”他直接问 “这……”婢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也是楚姑娘叫自己过來拿东西的但是她说的那些话自然也不是姑娘教的她正是纠结皇甫千询冷冷地咳了一声颇带些怒意道:“问你话呢说啊” 她吓得急忙跪下颤颤巍巍地答道:“是是是楚姑娘叫奴婢过來的奴婢嘴拙求王爷不要怪罪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她连声说了好几句知错皇甫千询长袖一甩怒气冲冲地出了门去直往楚卿绡住处走去 卿绡正在梳妆今日也不知道应该绾个什么样子的发髻她正左右比划着忽然听到门吱~地一声推开了卿绡闻声也不转头忽然间看到身前的菱花镜中多了一个俊逸的身影她一瞧见是皇甫千询急忙转过身來有些高兴地站起身子唇角挂着一丝甜美的笑意她开口道:“王爷你來了” “是啊本王來了”皇甫千询绕着她的身子转了一圈用特有的眼神看着她的容颜猛地一下子他蹲下身子将她的下巴抬起“这么美的一张脸可惜了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还是请王爷直说吧卿绡是爽快人您这般拐弯抹角的话儿卿绡实在是听不明白的”她脸上的笑意微微减弱不过说话的模样倒是得体的很将之前身上带來的烟花味儿全都抹干净了 千询狠狠地一记耳光摔了过去双目蹦着点点显眼的怒火他用力极狠卿绡一个冷不防便被摔得倒了身子幸好身后有个凳子摔下去的时候还缓了缓才勉强地站住了身子她含着泪珠儿十分委屈地瞅着他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何要打我”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清楚楚卿绡你可真会挑时间啊偏生趁着她过來你就來拿那东西是不是生怕舒儿还不知道你我之间的情况么”他声声严厉 “皇甫千询你到底是怎么了一进來便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什么她不她的我今儿个还沒出过门何必那么呆去那儿让你发现所谓的端倪”她十分委屈地为自己辩解着双手捂着脸对他这突如其來的行为感到十分诧异自己也沒见说过什么错话他缘何要这样大的火气 皇甫千询一手凛冽地指着他怒然道:“还要我一点一点和你说清楚么你为何要故意将你的贴身肚兜放在我的床上还要设计让舒儿瞧见楚卿绡啊楚卿绡我皇甫千询自问带你不薄你怎的就会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你你不要妄想可以取代舒儿在我心中的地位不管我做过什么事我的心里始终只有舒儿一人你听明白了沒有” 不得否认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滋味儿真的很难受卿绡也是自幼便在众人追捧中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她眉眼深锁可眸子一动眼里的泪水便不争气的掉了下來她想过不哭的可怎么都忍不住 她长长地抽了抽鼻子一张姣好的容颜在此刻看來也因为隐忍泪水儿变得有些扭曲卿绡胡乱地擦着泪儿原本刚着好妆容的脸蛋儿此时也花了妆她也顾不上这些东西了她抽噎着道:“你真的无需刻意强调皇甫舒在你皇甫千询心中尊贵至高无上的地位你的这些话即使是你只字不提旁人也都能看得出來的卿绡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不识趣的人王爷不必再三提醒至于你说的什么肚兜儿的事呵呵王爷昨晚做了什么还要我來明说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向前了几步正好在皇甫千询身前正前方她抬眸有些红肿的小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随后又咬着字眼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何必这般星星作态昨夜……你的风流我的贴身肚兜儿你可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扯下肚兜儿你也沒少摸怎么莫不是昨夜沒有伺候好您这位金主儿” 千询“啪”地一下子便打开了她的手窝火道:“千万不要给脸不要脸”说罢头也不回便离开了这儿只是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他踏出小院门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來仿佛整个人都沒了生活的倚靠她双手抱着双膝闭着眼儿任眼泪萨满面容 “小姐快起來”她的侍婢看到这一幕赶紧冲了进來搀扶她的身子急切问道:“这是怎么了您到是开口说句话啊”一面说着一面小心地将地面上残破的东西都清扫地干干净净 “不要碰我我自己可以走谁都不要管着我”她一双原本灵动的眼睛在此时显得异常呆滞眸光只是看向门外但细细一瞧不难发现那瞳仁里头根本就沒有焦距 “可是您的脸小姐我去给你上药吧莫要再难受了快些坐下吧”她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去扶她的手 “不用了这么一张不招人待见的脸还涂什么药就让她这个样子吧反正就算是弄得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喜欢的”楚卿绡冰冷地说着眼睛睁得很大可眼里却是异常湿润 好像……稍稍一动眼里的泪水便会倾袭而出一般所以她已经很努力地减小了眨眼的力度 侍女急忙跟话道:“不会的小姐天生丽质喜欢您的人有很多” ... 082 说未亡人 “可惜终究是不如你家郡主生得美貌王爷心里也根本就沒有我”楚卿绡话里带着浓浓的醋意先前她一直都是隐藏的很好的这一刻实在是难以控制自己无休止的** “不郡主是绝色的美人小姐您也是绝色的美人若单单只是论美貌郡主与小姐都是足可倾城的女子您与她算是平分秋色吧但是郡主美则美矣终究是少了一点吃些人气她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难以接近的感觉有时候瞅见她远远地便会躲开她因为即使是见着了也过就是哈声下气可您不同会哭会笑有时候还会与奴婢说些外面的故事我更喜欢你一些”侍女大抵是思忖了良久才说出了这番话的话不多却还是满中听得 楚卿绡微一凝眸终于还是坐了下來唤了侍婢去弄了些冷水來敷脸皇甫千询者一耳光可真不是闹着玩的想必是花了五六分气力了看來还真是怒火朝天 她有意无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那侍婢一愣还是含着淡淡的笑意“春扶奴婢叫春扶” “春风拂柳么”卿绡问 春扶顿了顿语气道:“春风起轻扶小步摇” “嗯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名儿其实我刚來这儿沒多久不像郡主……”楚卿绡点了点头有些淡然地扫了她一眼 “郡主人家现在可风光了全府上下的人都围着她看王爷又千依百顺地顺着她宠着她我看她的风头早已经赛过了王府真正的王妃”春扶急切地接过她的话面上表情怔怔的她只不过就是在等着这楚姑娘挑几句好听的说 楚卿绡闻言匆忙睁开眸子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她摇摇头并不与她一道多说什么 人后不说是非这是她多年來养成的习惯因为在这里她根本不会知道在她的周围有多少双眼睛多少个耳朵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春扶你知道不我在这里连个可心的人都沒有很多时候想说说心事也只能憋在心里头我与你特别投缘有些话只要一瞧见你温和的笑颜便愿意与你來说”卿绡将眸光转向那春扶身上她心想在这里要想生存的好必须有一个可能帮助自己的人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会再软弱了只要是她想要的都要很努力地去追寻绝不拱手让人 春扶闻言连连点头“难得小姐看得起春扶愿意做小姐的亲信” “好”楚卿绡赞叹一声不禁暗想这亲信二字用地真是恰到好处楚卿绡是个聪明的女人除了在床上那个时候她头脑才会十分不清楚空白地以为纠缠之人乃良人 春扶嗯嗯一点头做奴婢的本就该听自家主子的话不过楚姑娘应该也不是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的人 卿绡推开窗看了看窗外也沒什么花红柳绿甚至连几分新色都沒得瞧见她任由凉风吹着面“这儿一年到头都无甚颜色么” “是啊偶尔还有几分新绿不过要到早春时候才会明显”春扶顺着她的目光朝着外头远眺她像是在与她说着很遥远的故事与传说一般“早些日子王爷曾在郡主屋子前弄了许多花花草草來那时候郡主整个人都极为羸弱脸色也不好看到那么美的花草也不见动容只是偶尔会出來看看但是云仓的天是不适合好看的花草的后來花谢了郡主只是苦笑着说了句花草薄命从那以后府里就连盆栽都看不到了” “哦”楚卿绡有些疑惑道随后稍稍苦笑一下又接着道:“原來她也是这种感时伤春的女子啊我一直以为她是冷冰冰的铁石心肠”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隐隐透露出一股子不屑的样子 春扶一听悉心解说道:“一年前郡主从山里回來的时候便是这个模样了这一年里头除了王爷还有她的贴身侍女云云她几乎是不和别人说话的不似小姐和善不过王爷宠爱着自己的妹妹王府里自然也沒人敢对她有半分不尊敬” “对她不尊敬谁敢除非是不要命了吧她只要稍微有个冷暖事你家王爷便要着急的丢了魂魄一般了”楚卿绡闷闷地说道 春扶嘻嘻一笑“话是这么说的但郡主毕竟日后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妹妹也是那泼出去的水王爷总不会一辈子都这样照顾着她的可小姐您就不一样了您是王爷第一个带回王府的女子日后嘻嘻……奴婢们定然会改口叫您王妃的那一天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第一个带回府里的女子楚卿绡在心头冷冷发笑旁人是不清楚她自己还不晓得么真正意义上白姌微才是他第一个带回來的不过可惜她终究不属于他 或许……白姌微也可以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 想及此卿绡不禁一笑如果白姌微从此以后消失了那么皇甫千询心中的念想会不会也就断了呢她暗暗地捏紧了手若是梓息一些听还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手指关节声音 她说着屏退了侍女让她在门口给自己守着随后自己径自走到了案几边上拿起笔在以小条子上写了几字“云仓城外三日后夜里三更城外小山坡”她仔仔细细地写好她的笔迹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她根本就不需要署名什么 不过转而一想万一他不來呢这件事由不得她去赌博他那天必须來 卿绡又将已经卷好的纸条匆匆扯了开來呼呼在上面吹了吹又继续写了几字青州城里未亡人云仓城中诉衷肠 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自以为赞许地点了点头 她推开窗拿出腰间别着的短笛温和地吹了一个曲子这是曲池独有的曲目她从前就爱在小山坡上吹给那个男子听他也并不是完全无心于她的他出征前握着她的手说:“卿绡若有一天我荣归故里便娶了你” ... 083 旧爱难酬 她靠在他怀中她说好 不过这……已经是好多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年少懵懂不知事儿有些东西自己也说不明晰只是偶尔想起心中泛着淡淡的疼 忽然间有白色的信鸽停在窗前卿绡放下笛子将那纸条塞在信鸽上很快他便会知道了 三天时间足够他从风国过來了凉国与风国本就是毗邻而居第三天白天她便是装了一天的病前前后后跑了数十次茅房对外只说自己不晓得吃坏了什么东西一直不停地闹肚子天一黑她便早早地上床歇息了她并沒有睡着到了二更天的时候便已经将行头穿戴好了悄悄地从王府后门出去春扶说这个点正是王府守卫换班的时间而且近日春扶特地给后门守卫做了宵夜…… 她一过去那几个守卫正在门边吃宵夜春扶一瞧见自家主子的身影急忙上前与他们说起话來守卫瞧着她心眼好人又热络自然也是和她说笑起來卿绡便是趁着这个空隙悄悄逃出门去 云仓虽是凉国都城商队颇多却也是不时兴门禁的只是在夜晚禁止大批量的队伍进城而已她一个弱质女流出城门自然也是极为顺利的事情 城外的更夫还沒打更三更天还不到她背着來路站在小山坡上等着他到來他素來不怎么守时总会晚來一会子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是你么”忽然身后响起一个雄浑的男声 卿绡一怔好像是有五年了吧五年都沒有听到这个声音了他的声音还是这样一点儿也沒变她沒有说话他也沒有再问他不过是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直到寺庙三更天的钟声敲响 楚卿绡呵呵一笑“从前你不会这样守时” 她说着缓缓转过身來看着眼前的男子唇角弯出了一个甜美的弧度发髻梳地十分整齐衣服颜色也是很素雅的她抬眸微笑着看他复又说道:“你的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俊朗潇洒不过脸上的棱角又明晰了几分多年不见别來无恙……重瞳” 马重瞳请叹了口气依着月光将她的容颜看地清楚他來只是因为青州未亡人几个字在他心中青州城里千万人死亡的只有白姌微一人未亡人……也只有她 她转身的那一刹重瞳还在幻想着万一是她呢不过很可惜不是但他俊逸的面上却也并无表现出太多的尴尬他笑回一话“多年不见你还是如从前一般美貌” “是么”卿绡反问 重瞳点了点头“江北楚卿绡天下知名的美人天下人的眼光自然是不会有假的”他这话说的堂而皇之不过也是真话不管是不是他心中所爱她的艳名确实远播 “五年前你可沒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江北楚卿绡传闻不假可是前面还有一句话呢青州白姌微将军在青州呆了不少日子吧卿绡在云仓之时也有听过一些您与那位美人之间的风流韵事”她将话锋轻轻一转便弄到了白姌微头上可不她的目标就是她 “都过去一年的事情了还替她作甚她……已经死了”马重瞳脸上的笑意顿时隐去了面上流露出一点淡淡的哀痛之意姌微的死一直一直都是他心头一块说不清的痛直到现在他还恨自己当初为何就沒有直接带她一走了之若是自己态度坚决些她根本就不会死 楚卿绡闻言摇了摇头却也并沒有直接说出什么來不过就是抬着眸子挑了挑秀眉有些温婉地说道:“前些日子风王在云仓这事您知道么” “王上不在风国我知道”是有几日苏崇不曾上朝不过苏崇时常抱恙而且他在凉国这事重瞳是晓得的早前苏崇便和他说起过凉国地大物博总有一日会是他风国的囊中之物前些日子又有细作來报那凉国安逸王还有启明帝常去寺庙之中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参禅悟道的善男信女所以王上亲自來看一趟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现在不知卿绡何意所以断不会和她说什么知心话的 卿绡缓缓地侧过身子去看着远方的景色因着黑夜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淡淡的轮廓而已只有前方的云仓城里还有几点灯火 她微微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男人之间的想法更不懂你们之间的宏图霸业我只知道那日安逸王爷大动肝火说那风王差点拐走了他的胞妹”她刻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他面上的表情刻意观察着他最细微的表情变化 马重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哈哈大笑起來“不可能王上素來不好女色安逸王的妹妹这是什么人嗯……好像有听过一些是个药罐子吧叫什么什么霓裳郡主來着风王实在是沒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拐这么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哦这么说來王爷是不信了喽”卿绡反问一句并不多答 “嗯可以这么说”重瞳饶有兴味道 卿绡回之一笑“那晚风王陛下还真是留宿一宿霓裳郡主以身护他若是沒有情意自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说吧找我何事”马重瞳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想再听她无休止的废话索性开门见山道 “你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呵呵我给你的小纸条上已经说了青州城未亡人”楚卿绡冷然一笑忽又转变了神色她说话的时候一半真心一半嘲讽重瞳此刻并不能准确想明白她究竟要说什么 青州这座伤心的城市他对青州最好的记忆是她最坏的记忆也是她兴许他只能瞧见白姌微一人吧 可是她说……青州未亡人 ... 084 乱世浮萍 未亡人这么多年來风国后位悬空风王苏崇当初虽是对她痛下杀手可马重瞳也看得明白他心中又怎会丝毫无她即使……就算她一直在他身边她也不可能成为风国的王后 “你说……王上在云仓”马重瞳问 “青州你想到的只是风王苏崇”卿绡闻言身板儿一侧脸蛋儿在她身侧瞬时放大她紧紧锁着他的一双蓝色瞳孔“为什么未亡人就不可以是还不曾死亡的人” 马重瞳心一惊未死之人他猛地抬眸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急问“你是说白姌微还沒起死是不是她还活着” “苏崇知道她还活着我也知道她还活着所有人都知道了为什么你到今天都不知道将军当初你能通天能改写命盘的本事去哪里了”楚卿绡呵呵一笑''声声质问过去在她心目中马重瞳确实是神一样的存在他无所不能 重瞳苦笑一声“呵呵再是滔天的本事……也终究是算不准自己的命” “你抓疼我了”卿绡看了看他抓在她肩头的手淡漠地说道 重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匆匆松开了手低头正眸问她“她在何处”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曾经冷血无情的深蓝色瞳孔此刻也仿佛是被温情融化的雪水虽然也透着冰寒的气息可终究是带着些情意暖成的温和的 楚卿绡抬眸这双秀美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眼神中含着凄凄的情绪她眉头一皱眼里隐隐约约有泪水氤氲她说“她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地足可以让你为她死生不顾”她说话的时候情真意切 马重瞳叹了口气“她于我如命” “她于你如命如命……”楚卿绡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心口隐约泛着淡淡的疼当初他与卿绡相恋之时的场景还在眼底心头回荡着如今再想起來颇有些好笑了 她颤巍巍地点了点头一低眸泪水** 卿绡问“她是你的命是你挚爱之人那我呢将军你我相识已有十年之久你也对我说过情动之话如今你这一句她如命全是彻底地将我从你余生中抹去了么” “不是卿绡也一直在我心里可……这些陈年旧事也已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卿绡我心里有了别人我……我不想委屈了你”马重瞳看着楚卿绡二人昔年的光景也逐渐浮现在眼前 他不是个好男人却也绝对不是个滥情的人他素來喜欢美人他的身边也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美女可是自从他遇到了她之后这一切便都改变了早早地脱离了他已经预想好的轨道 他稍稍叹了口气若说卿绡在他心中一点地位也沒有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到底也是多年旧相识她在他心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只是这块地儿和他送给白姌微的相比自然是要贫瘠的多了 卿绡苦笑笑“将军也许过了今天卿绡便再也不会寄心事与你了”多少年了楚卿绡心中一直都念着当年对她许下过承诺的马将军可惜他心中始终是无她她不傻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沒有发觉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便已经知道了马将军对她大抵也只有喜欢吧怎么都是算不上爱的 他对白姌微才是爱 他是这样聪明的男子怎么可能会猜不到青州城未亡人是何人若是他不曾猜到他……根本就不会來 马重瞳点了点头不禁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小心地将发上沾染着的树叶儿丢了下來他道:“卿绡这样好的姑娘应该好好地一辈子” “可是再好将军也不爱”她小心地后退一步捕捉痕迹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马重瞳一下子无言以对她并沒有说错他稍稍缓了口气耐着性子问道:“告诉我她在哪里好么” 卿绡愣了愣只是径自问道:“你能带她走么如果我告诉你她的行踪” 马重瞳稍微思忖了一会子他抿了抿唇道:“若是她愿意我定倾尽心意带她离开” “那如若她不愿你便听之任之么”卿绡急忙接话问道她必须清楚这个事情的结果因为如果这一次她沒走那下一次再想请她走可就是难如登天了千询的脑子定然会发现些蛛丝马迹的 所以她沒得选择若是马重瞳行动了那么白姌微必须在明天天亮之前消失在云仓城中 重瞳道:“若是她不愿我又怎可强求于她她性子本來就烈若是逼着她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会把她逼疯的” “你放心你的心上人可沒这么脆弱她不要将别人逼疯就算是手下留情了”楚卿绡禁不住冷冷哼了一声随后又接话道“我将她的行踪告知与你本也是冒着危险的若是您将事情办得半死不活岂不是眼睁睁地将卿绡往死路上推” 重瞳在原地踱步來回好几趟终于是静下心來问道:“那你直接说吧需要我怎样配合你还有……你为何要让她走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她过的不快乐么”呵呵重瞳心里明晰的很自从青州沦陷之后姌微她不管到哪里都是不快乐的国破家亡她这样的将门之后自然是不可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现成的一切美好的所以……她至始至终都沒有快乐过 “当然不是那些不过是我用來放在门面上说的话而已卿绡的脾气将军是知道的女人为何要千方百计将另一个女人送走原因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无疑就是那个女人对这个女人的利益造成了威胁卿绡不喜世俗之物却偏生为情所困过去是如今亦是” 她说话时一双眼睛紧紧锁着他的双眸她全然不必在他面前说谎瞒也瞒不过他所以她素來都是大大方方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知与他这也算是他二人多年的默契了吧 085 风生水起 “我想我知道她在哪里了”重瞳听完后点头一笑“云仓城中入得了你绝色美人楚姑娘眼的男子恐怕只有一人方才你又多次提到安逸王想必传闻中安逸王那羸弱的胞妹便是我的姌微了吧” 楚卿绡啪啪啪拍了几下手“将军还是和以前一般聪明”她说话的时候剪水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瞅着他 马重瞳低眸摇了摇头“终究是沒有你聪明的当初你也会将那些战场上的形势分析与我听而今夜若不是你刻意提点我想我也不会这样快便猜了出來” “哈哈哈将军以后说话可以不要这么直爽的不过……我喜欢”楚卿绡嘴角一斜笑意潺潺 “那日后你便多保重吧”一时间二人均是无言马重瞳看着天再过不了一个时辰便要天亮了天一亮许多事情也就都不会有那么顺利了他率先打破了那种尴尬的沉默对着她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开 忽然间楚卿绡小跑上前双手一把环住他的窄腰她侧脸紧紧地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只是这一瞬眼里忽然泪如雨下她呆呆地说:“将军再抱抱卿绡吧兴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卿绡依旧怀念那种滋味儿” 马重瞳感受到了背后的湿意他叹了口气转过身來将那楚卿绡紧紧搂在怀中好像一不小心便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一般 她到底也是一个痴迷的女子啊 重瞳轻轻地拍着她瘦弱的背部他道:“日后只要你有困难随时來找重瞳便好你的事我都会管” 他这话也算是对二人昔年情事的一些交代了吧他无法允诺她更多的东西但自己能做到的还是愿意为这个曾经善良天真的女孩子尽心尽力做好的 卿绡重重地点头她说“放心吧将军日后一定会与白姑娘双宿双栖的卿绡是识时务的女子呵呵自然是不会來小夫妻堆里横插一脚的不过……若是來年将军生了个小将军不嫌弃的话可以认我做干娘”她捏起袖子重重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小巧的鼻子死死地吸着气因着山头天凉那鼻子都被冻得通红 马重瞳看了看她的脸双手抓起她的小手放在她的鼻息前他紧紧握住她双手在她手上吹着将身体的热量一点点儿传递给她 楚卿绡看着他细腻的动作眼中不禁渗出了泪水随后她沒有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慢慢走远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很想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过最终她沒有这么做 有些事情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走第一步那么不管接下來是对是错都不要回头走到底 重瞳前脚一走卿绡后脚便快马回府顺着原路返回王府春扶一直在门口接应着两人进了卧室之后春扶才算是送了一口气扶着楚卿绡坐下又为她倒了杯水“小姐你总算是回來了奴婢那颗心都跳得扑通扑通的就怕您有个什么万一” “傻丫头担心什么我在外面打滚的日子多了能有什么事对了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子了”卿绡匆匆喝了一口水又急忙抬起头看着她道 “小姐放心我那姑姑是宫里当差的我放信鸽过去的之后她已给了回信该出现在王上面前的东西奴婢想现在已经出现在王上面前了”春扶冲她一笑那笑容里透着自信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道“姑姑是奴婢嫡亲的姑姑奴婢的事情她定然是放在心里头的小姐不用担心信件的内容姑姑会把好关的” “恩这件事绝对不能有一丝丝的疏漏否则你我的命都会沒了明白么”楚卿绡长叹了一口气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次的事情自己究竟是做错了沒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自己已经沒有反悔的机会了 说完她又喝了几口水水喝得很急大抵也只是为了压压惊而已她也不是真的口渴 “我先躺会外面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要出门去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清者自清”卿绡淡淡地甩下一言随后便径自上了床说是说已经打算睡了事实上怎么可能睡得着她心里纠结着呢 春扶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就在这屏风外头睡着有什么事儿也会及时通知您的”她小心地躬了一礼随后便悄悄退了下去 楚卿绡长舒了一口气哗地一下倒在了床上她闭上眸子不管是睡得着还是睡不着都要很努力地说服自己入梦 尽管已经快要到四更天了但是这个夜好像特别漫长天怎么都还沒有亮堂起來 白姌微只是蜷在自己被褥之中现在她都是睡得很浅的不过这会子倒是睡得很熟因为这才刚入睡沒多少时间 门外有人刀片一抬便将里头的插销弄开了他轻轻地推开门这一件屋子应该就是她睡得地方如果楚卿绡给的描述沒有错误的话 重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里面并不亮堂不过小桌上那还沒完全燃干净的蜡烛还是能将里头的光景基本都照出來他走到床边那床榻上的女子大半个头都缩在被褥里根本就看不清楚到底是长个什么模样更别说什么救人合作之类的了 他缓缓弯下身子将遮盖在她头上的那被子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脸戴他全然瞅见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居然……真的是她白姌微 马重瞳一双大手都有些颤抖起來了做梦都沒有完整看清容颜的人儿如今竟然就那样真切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伸手颤巍巍地抚着她的发又十分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容颜床榻上的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外人的气息她一下便睁开了眼 ... 086 穷寇莫追 抬眸看着他那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让她心中陡然一寒她小手紧紧捏着被子整个人神态都是极不自然的她问:“你……怎么來了” “白姌微真的是你许久不见你还是旧日的模样”马重瞳面上并无多少笑意只是原本刚毅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之意 白姌微好叹了口气缓缓爬起身來手支在床上又有些靠不住马重瞳马上便去伸手扶她白姌微身子一倾斜“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马将军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白姌微了” “我知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不弱的相反你很好很坚强是我见过最有胆魄的女人了”重瞳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呆呆地悬在半空之中他看了她一眼语气出奇的温柔 “胆魄、坚强呵呵呵这些都是沒用的我最缺的是……心计”她冷笑一声便直说道 “你……嗯你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每每想起当初你受的那些苦痛我的心里便会隐隐作痛你知道么你不在的这一年多时间我是怎么渡过的么每一天都在煎熬我想过无数次能再见到你的场景走过许许多多你曾经走过的路可惜你已经不在了”重瞳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双眉紧紧皱着“姌微现在我又见到你了而且你生活地不快乐跟我走吧” 白姌微低垂着眸子他触摸她的手之时猛然一颤她嗖地一下挣开了他的手“是啊我确实生活地不快乐每一天都像是在牢笼当中一样还要陪着自己不喜欢的男子可是跟你走马将军我从狼窝换到虎穴你觉得有什么差别么”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什么事便也都直说了从本质上來说皇甫千询和马重瞳是一类人他们都霸道但有些时候又会变得神情许许然此二人均非心中所爱 “怎么会一样你我相识已久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的姌微跟我走离开了这里你要怎么着都行我必定是给你自由”马重瞳情绪略微有些激动却又怕惊吓着了她后又舒缓了语气径直说道 白姌微摇摇头微微侧过身子“你走吧这里对你來说很危险说不准下一刻便会有人冲进來让你死无葬生之地天下第一战神你是个有血性的人不该死在这” “只要现在走一定什么事都沒有”重瞳斩钉截铁道 他既然來了便是有把握带她走的就算下一刻等待他的是千军万马他也会义不容辞地带走她哪怕可能会因此而失去自己的生命 “你走”白姌微面上神情又严肃了几分她道“知道我白姌微在安逸王府的人不多苏崇是一个但我想他不会告诉你的这王府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皇甫舒那么我想有机会把这个事情告诉你的人一定是你所认识的人……楚卿绡” 她是曲池人马重瞳早前也是曲池战将二人一个是年少血气方刚的英雄一个是貌美柔情似水的美人重瞳的性子自然是不可能不去沾染这样的美女的而那楚卿绡她能看得出來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 “嗯我与她是旧相识”重瞳解释道“不过也都是昔年之事了都过去了” “过不过去我不晓得只是现在楚卿绡可不是什么单纯天真的小姑娘这一点马将军可要记住了外表越是天真单纯美丽的姑娘也许她的心便越是让你琢磨不透有句话叫做……蛇蝎美人”她说到蛇蝎美人四个字的时候正是放慢了节奏一个一个字清清楚楚地说着 “那你呢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无可超越的美好”重瞳急问 白姌微自鼻中呼出一口气她抿了抿唇“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不是不知道” “那又如何只要是你我便喜欢”他拽上她的手将一侧的衣服裹在她身上深情地看着她:“快走吧不然真的就來不及了” “放手”她死死挣扎“我说了很多遍了我不会走的你走” “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走我一定不为难你你若喜欢苏崇我便帮你我帮你”马重瞳语气十分激动地说着眼里透着极为焦急的光色他匆匆对她允诺下來但是那白姌微却好像并不领情“马重瞳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反悔你在这儿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白姌微你考虑清楚” 苏崇……一听到这个名字白姌微心中便已经开始动摇了她咬了咬牙一口道:“好”她想最坏的境地也就是如此而已她是连死亡都不惧怕的人还要担心顾虑个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她便匆匆穿了衣裳大步跟着他走快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东西对他说了句“等下”便又折回來将抽屉里的那珠钗拿走这个勉勉强强也能算是皇甫千询送给她的定情之物了倒不是因为她贪恋个什么东西只是现在她学聪明了凡事都应该要为自己留一个后路 万一哪一天她又被这皇甫千询逼得走投无路兴许这东西还能救一下自己 “这是什么”重瞳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白姌微看了他一眼“沒什么快走吧” 她将那东西塞进怀中随后跟他匆忙出去 马重瞳武艺高强再加上楚卿绡又给他指了一条最方便的路所以二人出去自然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门外早有高马等着他带她上马随后便坐在她后面一手将她环住随之策马而奔 白姌微看着这天边已渐渐露出鱼肚白她回头看了看云仓城里的景她说:“也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來云仓了” ... 087 何日归期 “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可以”马重瞳听着她的话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淡淡地说着 “罢了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便好”她说着微微缩了缩身子这凌晨的天还是泛着点点寒意的重瞳一瞧立刻脱下了身上的外袍给她裹在身上白姌微也不回绝他的好意默默地将衣裳裹好因为逆着风跑所以有些发冷她稍微将衣衫往上拉了拉一部分包在头上将半张脸都裹好了不让冷风进去 这一路上白姌微总是有种虚虚的感觉这一切似乎都进行地太过顺利了她感觉自己每一丝呼吸都是紧紧的揪着心 她并不知道重瞳是否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心里这种不安是越演越烈 忽然间重瞳鞭子一挥加快了脚程白姌微疑惑一问:“为何忽然……” 马重瞳一点也沒落下手上的动作他道:“有人來了而且……是很多人我想我们的行踪已经败露了” 白姌微猛地回神双手紧紧握着甚至手心里都留着汉马重瞳一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中姌微长舒了一口气“我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的当初面临生死的时候尚且沒有害怕过今日整颗心都被吊了起來” “不用怕有我在”他在她耳边轻轻一说“客人何必藏头缩尾的有什么之交便大大方方站出來吧” “为何忽然停下引他们出來”白姌微问 马重瞳低下头下吧轻轻地靠在她的脖颈边随后附耳道:“因为他们已经來了不管我们怎么走都敌不过这么大一拨人所以干脆就不走了” 白姌微一惊一拨人她正要发问却已见一波黑衣人自树上一落而下他们不过是将他二人团团围住不过须臾不远处的马蹄声越來越响白姌微朝着身后一瞧马重瞳面上竟然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原本阴鹜的蓝瞳此时竟然是难得清闲她不禁暗想会不会这些人并沒有那么可怕亦或者马重瞳他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可有把握应对”姌微向后微微一靠小声问道 马重瞳一手将她的腰揽住他颇为沉醉地吸了吸她身上迷人的香味儿他有些贪婪地靠在她的发间他说:“沒有把握但是我绝不会让你受一丝丝伤害” 忽然间中间的黑衣人让出了一条道后边的人马亦是一高大男子驾着马奔向他们却在前方五尺左右拉住了缰绳但听那大马长嘶一声男子冷然一笑唇角邪魅地一勾起他挑了挑浓眉“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你侬我侬真想不到原來大名鼎鼎地第一战神竟然也是个痴情种子” 白姌微抬眸來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过数面之缘的凉国主容启 真想不到这货色也有这般嚣张微风的时候早前她一直觉得这启明帝不过也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放荡男子想不到他在干正经事的时候竟然还是像模像样的有个当帝王的魄力在其中 她并不说话看这启明帝的眼神必然是沒有料想到如今马重瞳怀里的女子正是他曾经被他猥亵过的霓裳郡主 重瞳哈哈一笑显得十分放荡不羁他点头道:“世间男子哪一个是不爱美人的马重瞳不过是一介匹夫如今温香暖玉在怀美色当前如何能不心动更何况……”他说着陶醉地在白姌微耳边吹了一口气实际上是不动声色地将她遮着脸的衣裳裹了裹好“更何况你们云仓的女子可是要比我们风国的女人**多了那床上功夫真让人想要一把拿下凉国将王上你的后宫也睡个遍我想后宫里的女人乃子一定更加暖软” 他说着粗鄙的言辞又出來了不过……这一次白姌微却并不觉得恶心反感反而是对这重瞳多了几丝赞许之意 一直觉得马重瞳不是什么有血性的人都说良将不事二主而重瞳他是从曲池再到风国在她心里他就连良将都是算不上的甚至还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个高端些的市井无赖罢了 然则今日他却是丝毫不惧她好像稍微能理解了为什么他会成为天下第一战神了他有他的胆魄 “大胆我凉国嫔妃也是你等粗鄙之人能随意亵渎的么”不只是谁高喝了一声 马重瞳冷笑一声“我看大胆的是你凉国主怎么手下的侍从都**成这个模样主子不开口说话侍从抢先依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图谋不轨”一语闭一双蓝瞳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启明帝 那启明帝伸手示意身后之人莫要再说话了他也并不生气只是一脸平常地说道:“孤王与你素未谋面你也能一眼便认出孤王不得不说马重瞳的名声也不是虚的只是太过狂妄不过……你”启明帝伸出一个手指随之又缓缓地从食指变为了大拇指“你担得起这个名字马重瞳” 白姌微微微撇过头她无心看这两个男人在那边玩着文字游戏马重瞳大概有一大半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她身上的一瞧见她转头当下便悄声问道:“怎么了” 她摇摇头不愿说话声音也是可以暴露出一个人的东西容启说不定就认出她來了 启明帝淡漠地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他似乎很有耐心地等着顺道还缓缓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她暗自揣测着他的意思看他这个模样也不像是要一下杀了马重瞳的这么耗着时间莫不是还想着招安不成 重瞳方才几句话实际上是已经将自己的立场表明了他是不愿意的容启不傻一定也可以听得真切明白 马重瞳长吁了一口气问:“若是有何冒犯之处还望王上海涵重瞳快人快语无心冒犯望王上行个方便贱内身体欠安重瞳想带她回家” ... 088 不得安生 “可以不过……我这凉国的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踏的踏马城中行乃是我凉国将军才有的殊荣”启明帝闷哼了一口气似乎还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王上想要如何”马重瞳双目死死盯着他问话的语气却是和往常无异但他问话之时一手已经暗暗握住了腰间的剑柄蓄势待发 “孤王不想如何”容启一面说着一面自那马上一跃而起忽地侧身自身后人手里拿过一柄长剑自己手握着剑鞘在剑柄处稍稍一用力道剑柄猛地出窍直直地向那马上的女子射去他当然知道马重瞳会用最快的速度接住那柄剑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重瞳哗地伸手将剑柄握住手掌一旋那长剑见于眼前他看了看又轻轻举起白姌微正好有一束头发散落在肩头马重瞳缓缓一吹有几丝发耷拉在剑上随后那发尾慢慢地飘落在地 快 马重瞳看着那容启微一赞叹道:“是把绝世好剑这样的剑应该赠予剑客” “英雄又何尝不可自古宝剑配英雄像马将军这样当时英才才不至辱沒了这绝世好剑此剑今日便赠予将军若是将军可以留在这宝剑的故乡云仓孤王必定不会带亏了你”容启一双俊眸微微眯着虽然是看不清楚瞳孔之中的表情但是他们都可以感觉到他眼中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气势 “一柄长剑换一个马重瞳”马重瞳有些无谓地伸了个懒腰 容启抬眸面色忽地严正起來他开口:“不是……一个美人换一个战神”他说着意味深远地看了看马重瞳紧紧护着的美人儿 虽然她遮着面但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看这女子一定是极美貌的不过瞎子也能想得到若是不够美不够吸引人这天下第一战神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來云仓带她走 这人世间沒一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软肋他是权势与帝王而他则是他怀中的那个美人儿 马重瞳脸上的笑意忽然顿住了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那白姌微忽然转过头轻握住马重瞳的手她刻意压低了嗓音用稍微有些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要你为我做再多的事了如今你能來这儿找我我已经觉得自己并非孤单一人这对我來说算是够了走吧不要为了我而再做不必要的牺牲了我不稀罕的” “不论天涯死生我都不会放弃你”马重瞳眸子一眯对她真切地说道 “啪啪啪……”一侧的容启拍手笑了笑“英雄美人旷世佳缘译允话便摆在这儿了只要你愿意”他已经将话说的十分透彻了甚至还以译允自称 白姌微当下便有些疑惑他不是叫作容启么为何这会子又叫什么译允了她细细一想那容启也定然不是他真名不然他怎会那么大大方方的便将自己的名儿告知 马重瞳稍稍一愣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白姌微的肩忽然一下子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将那长剑直直地往启明帝身前射去他双目狠绝透着凌厉的蓝彩 启明帝侧身一躲但那马重瞳剑气极快生生地要将他置之死地容启在马上身形不稳脚背也沒勾住马身一下便摔倒在地马重瞳趁热打铁将剑锋一撇不过此时启明帝身边的一众高手都已经反应过來了纷纷上前但重瞳毕竟是占了优势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一剑下去便已经直抵他咽喉处当然他懂得点到即止在即将与他皮肤相触之时顿下动作他冲着身边一圈來人一看“怎么还敢靠近一步是不是都想弑君犯上” “你……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勾当”容启身边一叫不出名儿來的官怒指道 “哈哈哈哈……”马重瞳猖狂地大笑起來“我卑鄙小人你们以多欺少就不卑鄙了么不要來和我说这些道理马重瞳素來都不是什么可以讲道理的人我只知道现在你们都得听我的” 半趴的姿势在地上的启明帝却也无多少窘迫反而是大度从容的很仿佛只是与那些个多年老友切磋几个回合之后体力不支输了而已不得不承认帝王家的魄力真的好似就是与生俱來的一般 容启面色严正地看着他一点儿也不害怕难道他们真能杀了自己不成 “是么”忽然有一黑衣人以孤傲的语气接话道 马重瞳转眸看去那黑衣人嘴角一斜他颇有些奸诈地笑着重瞳定睛一看那杀手的刀架子已经架在了白姌微脖子上他一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身另外一手则是拿着刀他道:“识相的放了我们王上不然你的小情人可就沒那么顺溜了若是在这光滑的脖子上切上一刀将军你想啊这一个弱女子的该有多疼啊”他一面说着一面还小幅度地挪动着手里的刀 马重瞳一手紧紧捏拳能听到明显的骨头咯吱声“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叫你们这所有的人都不得安生” “如今你劫持着我们的王上你以为现在我们便得了安生”有人道 这场游戏变得好笑起來不知是谁的心可以更狠一些 白姌微冷冷地看着她不过莞尔一笑自然在衣服包裹下也沒人能见到她真实的容颜她看着那马重瞳“重瞳你走莫要管我只要能逃走便好我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自然不会惧怕这点东西” 劫持者听了她开口说话有些傻眼这……哪里是什么弱质女流该说出來的话 马重瞳并不理会她只是将剑锋又往前伸了点他看着那黑衣人“放开我女人不然我现在就让你们的主子再沒机会早朝” “你敢”那人道 “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到底是敢还是不敢”马重瞳话音一落一手便已经将容启衣襟拉了起來长剑一动几乎是已经贴着她的脖子了 ... 089 怒为红颜 “好你有种”那黑衣人邪魅一笑猛地一下将白姌微的衣领掀开肩头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白姌微心下一惊此生最恨的便是在众人前暴露身子她眉眼紧紧皱着马重瞳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身子一倾疾呼一声“不要” 当时自然是手一松容启趁着这个间隙身形一旋一下便将他的剑打了下來马重瞳这才回过神來容启也是身子轻快的人此时一群黑衣人已经将重瞳团团围住 白姌微睁大眸子看着这下惨了情况是真的大为不妙容启冲着后面退了几步走到那白姌微身前看了看她的眼睛又看向马重瞳:“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马将军是让孤王失望了” 他说着已经将白姌微搂了过來他的大手就放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其实他本身也不见得多少好女色就是不想让马重瞳快活这一刻他甚至很享受他与她揪心的表情 “你放开她”马重瞳话音一落便与那些人厮杀起來他知道姌微一定是害怕的她一言不发的就连眼神也是麻木的她生平最恨的便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事他就算拼了命也不会再让她受辱 “哈哈哈放开她么孤王偏就不高兴放人了近日这些暗卫一直为孤王奔波劳碌也算是辛苦了只要活捉马重瞳这美人儿今晚便归谁了想怎么玩都可以玩死也不要紧若是高兴大可叫些人來一起玩”容启似乎是存了百分之一百的信心当然他确实有资本马重瞳单枪匹马他这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也有二十几号高手随便两三个便能和马重瞳打个平手的这里的二十几人可也都不是闹着玩的 白姌微闭上眸子原本极为干涩的眼睛在此时竟然湿润起來她一眨眼眼眶中有泪水落下心口也不知怎么的一口气缓不过來脑子里全都是当初自己在荒林外被一群恶心的货色玷污的场景他们好多好多人扒光了她所有的衣服将她双腿掰开将她一丝不挂的样子仔仔细细看了个遍那种耻辱哪怕是到了死去的那一天她也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一时间喘不过气她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软了下來容启有些嫌恶地看了眼身子向后一退正示意身边人接住这娘们 白姌微裹在面上的衣服毕竟不是结结实实绑在那儿的一下松垮那外衫便送了下來整件都滑落在地上一张绝色倾城却又惨白惨白的脸绽现在所有人面前容启目光全在那马重瞳身上当下也沒看个真切而他身边那些侍卫暗卫一瞧见这病态的仙女儿都不禁唏嘘一声此女不擢粉黛却是人间绝色 “阿姌”重瞳一瞧她瘫软状一身气力全都使唤了出來他就像是疯了一样与他们搏命 容启眸子一转余光便已经扫到了那女子身上他眉眼一皱整个人都愣住了竟然是她自己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霓裳郡主 他即刻接住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中可是怀里的人儿却是什么气力都无只是一双精致的眼睛一直留着泪水儿 他心头油然而生一种愧疚之意方才若不是自己小孩子家耍了性子她也不会这个模样容启原本狠绝的眸光之中此刻正是温情款款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霓裳如何身子可是不舒服” 白姌微微微地睁开眸子眼神之中并无昔日光亮她很努力地伸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那容启却怎么都不肯松动半分手里力道 “呵呵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践踏我么”白姌微冷然一笑却并不高兴搭理他 “放开她”马重瞳身形一转冲着容启袭击而來因着着急并沒有过多防范身后之人身后一黑衣人执剑向前长剑一落那便在那马重瞳背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重瞳闷哼一声身子一顿转身厮杀 白姌微转眸看着天已经快要亮了她看到他的后背已经被鲜红的血浸湿她淡漠地看着心里却是百般滋味一面是重瞳厮杀一面是当日白正风死在自己面前无尽的马鸣声无边的血腥味儿…… 她呆呆的眼看着那马重瞳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忽然一下她哗地一下便哭了出來却还是百般隐忍不肯哭出大声來 “你就那么喜欢他心疼他皇甫舒你看清楚你是凉国的子民你的心就该臣服于凉国而不是向着眼前这个敌国异类你明白么”容启眸子中绽出点点怒火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引起燎原之火 白姌微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气力猛地一下便将他推开她正欲拿出发簪忽见有人疾驰而來一根长鞭向前一甩容启一瞧大喝一声“小心”说着便将白姌微往身后一推那人一鞭子过來轻轻一勾便勾住了白姌微的腰将她往马上一带动作刚完转身疾驰那些黑衣人正要反击身后却有大批人马已经赶到足足有四五十号人这些人身形矫健不过须臾便占了上风但是他们并不恋战只是为了救人一人将马重瞳弄上马之后便高呼一声撤匆忙离去 容启急追过爱情当下便是一阵恼怒黑衣暗卫一瞧见这种情况也不敢擅自决定急忙上前一拱手“王上追么”黑衣人皱眉问道 容启挺起腰板子重喘了几口气随后伸出一手止住了后面的人他说:“不必了也來不及了” 现在的状况除非宫中援兵都到了否则必然是无济于事是他轻敌了只是她……又当如何 兴许马重瞳会包拼了命保护她但是她毕竟也算是凉国贵族中人到了那边风王苏崇又怎么会放过她容启紧紧捏拳下命道:“不惜一切代价救回郡主” ... 090 策马回宫 一言闭策马回宫 白姌微原本还是有些意识的但这么被一拉扯上马之后整个人便是晕乎乎的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沒了意识一下便昏睡了过去 她缓缓睁开眼当然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多少时候了脑子里正是浑浑的一时间都沒有反应过來此时此刻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她其实也无甚大碍便缓缓地坐了起來 “你醒了”忽地传來一个声音 白姌微张眸巡视那人正在床的正前方她并不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直到那人转过身來她脑子也跟着一阵清醒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她眉眼微微皱拢深深地叹了口气“许久不见了王上可还安好” 她心头有千言万语要对他细细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就硬生生变成了淡然的问候 “安好”苏崇缓缓转过身來有些讽刺地咀嚼着这两个奇特的字眼自从她离开之后他便再也不知道什么叫作好了“那日你将我推开之时我便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作安好了”苏崇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冲着她走了过來在床沿上缓缓坐下双目死死锁着那纤瘦的美人儿他哀叹了一口气道:“倒是你好似又瘦了些” “素來不见圆润王上什么时候还关心起人胖瘦來了如今这天下战乱随处都是饿死之人与之相比我已经是生活在人间仙境了吧”白姌微语带嘲讽地说着话里不知是对苏崇的指责还是对这整个乱世的斥责 但是她所说的也确实实话她虽然出门不多但是外面的事也并不是一点也不知悉她夜夜酒肆笙歌之时这些东西听得也不在少数 苏崇眉目紧锁他小叹了口气只说:“我只知道风国的百姓沒有饿死” “哈哈哈哈……”白姌微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东西一样忽然间就放声大笑起來 苏崇问:“你笑什么” “自然是在笑王上这样的想法竟然比我这不出门的妇道人家还要短浅王上您生活的地方是哪里红砖高墙皇城脚下这里自然是物庶民丰可是大风国有多大有多少地方是王上您根本就沒有走到过的您可知风国西北隅那里的百姓过的什么样子的生活您又可知市井深处多少人正在发国难财趁着如今乱世坑蒙拐骗更甚随便哪一家酒肆到了深夜都会出现卖别国女子的我听说有些地方还时兴起了什么人肉宴视人命与草芥王上这些……您真的都知道么”白姌微一口气说完声声指责苏崇 苏崇面上有些青青的显然是有些震惊他平声问道:“什么是人肉宴” 她今日所言的每一句话都是有根据的有一些是她自己所见有一些听多了也便知悉了云仓酒肆中便有人说起过风国骇人听闻的人肉宴 白姌微呵呵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反倒是那几分讥讽之意被表现地淋漓尽致她细细说道:“云仓曾有人说起过他们在风国经商的时候瞧见过在一些烟花之地还有酒肆之中到了深夜便会有人出來大肆买卖活人这些人儿大多是來自别国当然也有一些不过就是本国一些底层人他们多为女子年纪最小的**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容貌清秀有些命好一点的就被哪个大户买去做了通房侍女或者在青楼之中接客” “你说什么青楼接客还算是好点命的那岂不是人人都盼着能去青楼”苏崇冷言一讽 “在盛世之中女子自然知道什么是贞洁廉耻可是乱世之中人命都不值钱了还谈个什么狗屁贞操只要是能活下去一副残旧的躯壳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能活下去”白姌微反复强调了能活下去几个字其实她是死过两次的人在鬼门关晃荡了好几圈因为自己又活了过來所以她比别人更加珍惜这來之不易的生命 “那你当初又为何选择去死而不愿……”苏崇问 白姌微自然是知道他所言何物的她眸光冰冷“当初的事情还念叨起來作甚若非要说个好歹出來那就是当初我太过年少气盛有些东西不懂得去珍惜若是换做今日我一定不会那么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又怎能不爱惜自己女人不就是这样的么王上”她刻意又叫了一声苏崇的名字 苏崇对她的话语十分诧异根本沒有想到时至今日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完全不像是她的性格她可不是这么认命的人苏崇不过鼻息中哼笑一声“继续说” “好那我便接着说了”她轻哼一口气“那些人有多少人是被新鲜宰杀的王上你是无法想象的罢了罢了我说不下去”她本还想说些详细地给他听听不过自己却实在是沒有办法说下去越说越是觉着恶心甚至感觉心头有一股酸水直直地呕到了喉咙口來 她终究是沒有继续往下说也实在是无法往下说 苏崇闻言并不言语但心中却是百味杂糅他不是一个恶心的政客却渴望做一个好皇帝 他希望他的天下事传说中的太平治世他希望这里年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即使他坐在高堂之上百姓也依旧可以臣服于他 “王上听得懂吧”姌微轻轻咳嗽了几声一拍胸口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搁着一样拿出來一瞧正是那个千询所赠的锦盒 苏崇原本目光也不算集中这样一來一下便将目光锁住她他伸出手“拿來”他说话素來都是这般直截了当的这里不时兴什么转弯抹角的特别是两个人之间等级异常分明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有一方來迁就这事儿的 ... 091 情人再见 “听得懂听不懂现在看來真的就那么重要么有些东西不是孤王可以去改变的乱世之中谁人能求安稳莫说是那一般的平民百姓了就是孤王自己也是多次涉嫌兴许在哪一次意外中被哪一个人背叛孤王这么多年來苦心经营的东西也便全部都沒了”苏崇冷然一说这乱世太乱这人心不仁 末了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事嘴角一斜又补上一句“我这一生看错过很多人承受过许多背叛也曾经狼狈不堪可是想一想真的都沒关系只要死不了便还是沒有到应该放手的时刻” 白姌微长舒了一口气这些话说的还……真是十分直接 那一日他的怨怪她看的清清楚楚苏崇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即使他是一国之君 “阿崇其实那天我也是……” “你无需解释我知道那日你也不过只是沒有办法罢了若是不依从他他又怎么肯大发慈悲地将孤王放出來放虎归山后患可是无穷的看來……皇甫千询对你还真是上了一整颗心了”苏崇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语莫测高深地看着她“你们朝夕相处有一个年头了吧” 在苏崇心里皇甫千询虽不是什么名将可是他也一定不是什么软糯妥协之人她是那样的美好而且恰巧皇甫千询又深深地喜欢着她而那个她换下自己的晚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他和她大概也就无人知晓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苏崇无意中闪躲着她问:“怎么想听么” “你说”苏崇道 白姌微眸光涣散“你叫我说什么呢说我是怎么和他达成共识的还是说说你走之后我与他做了什么苟且之事” “够了”苏崇大声斥责一声 “是你一直在纠缠不休苏崇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你够了沒有为什么要这么逼着我不放你我之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真的看不明白”白姌微有些生气地说着心中百感交集 脑中隐约回荡着二人初见时候场景从仰慕这个男子到倾慕再到恨然后便是无尽的纠缠再从恨转化为爱直到如今半死不活 苏崇冷冷地大笑起來“白姌微你这能耐……真是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果然你在哪里都沒有能够耐得住寂寞先是皇甫千询现在还多了一个启明帝青州的白姌微当真是留不得的迟早是个颠覆了天下的祸水红颜”苏崇鹰眸微启夹着些让人惧怕的光色他一手支在床上另一手则是抵在墙壁上他眸光狠狠地锁着她等待着她的解说 白姌微稍稍别过头苏崇大声道:“躲什么看着我这里是风国不是云仓”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吼出來的 白姌微回眸面色严正地瞅着他她清冷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风国和凉国是一样的乱甚至这里还不如那美姬歌舞的云仓” 苏崇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尤其是这个“乱”字俨然是深深扎根在了他的心中他看到的只有沙场尸横遍野的乱但却怎么都看不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混乱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天下真的有这么乱么” “王上那我反问你你满心雄才伟略你要的又是怎样的天下如何的江山是美人歌舞枯骨遍野的锦绣河山还是……真正的国泰民安的富饶之景”白姌微唇角斜斜地一勾那容颜上的笑容美艳撩人白姌微紧握着双手徐徐相问 “自然是要百姓安康还有……”苏崇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意有所指地说道“还有白姌微能在我身边” 白姌微眸光一散“你真的希望白姌微能在你身边么还是……你不过就是要向天下人都说一下你占有了那个青州城的美女燕国其实早已经名存实亡所有燕国的美人儿也不过就是你榻上的玩物” “好这话说的真是好”他呵呵一笑深深赞叹一声随后便是莫测高深地点头用最敷衍的语气回应着不过眯起凤眸细细思索了片刻他立刻便正了神色脸上却是自然得很当然这演戏什么的本就该是他的专长苏崇又道:“这些话真的全然是你心中所想么”他哼笑了一声随后缓缓靠近她那原本深深埋藏在血液最深处的霸道之气全然表现在了脸上而苏崇则是在不知不觉间抬头一寸一寸逼近了她精致美艳的俊俏容颜神情从认真再到有些凶狠 “自然全是我心中所想不过……这些也都是王上您的心中事儿吧我也不过就只是将这些东西戳破了而已你又何必还要与我装模作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白姌微猛地抬起眸子丝毫不畏惧地直视他刚毅的脸庞她的脸上还带着些极为惨淡的笑意还真是……皮笑肉不笑 “这些都是孤王心中所想白姌微你说呢”苏崇眼神凛凛看似极为温和开口他伸出手來揪住她尖尖的下巴也沒多少气力不过迫使她与他对视不让她逃离他的视线白姌微眸子一紧苏崇却出其不意地伸手擒住她的手腕轻易就将她那在不经意中悄悄后腿的小小身子紧紧遏制在怀中“我怎么会对你这样的女人动感情呢你根本就是一个冰冷的动物”苏崇原本自信冲冲的眼神恍惚着些许落寞嘴角却扬起來绽开一抹淡淡的笑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是他自己……还是她 “你自己怎么想的问我作甚我说了无数次了自己不过就是弱质女流怎么敢明着來揣摩圣意我什么都不晓得苏崇你赶紧的放开我” 092 莫深恨意 白姌微仿佛是一点儿也沒有听见他的喃喃自语但其实她是知悉的她不过是不满地在他怀里挣扎咕哝着她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怀抱总是那样的温暖细细一嗅还能嗅出一股子不同于常人的味道兴许只是龙涎香熏多了吧兴许是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如同陈年酒水一般让人心旷神怡不知憔悴白姌微好像喝醉了似的脑子越发昏沉沉的嘴里虽然说着话但是心里却是十分依恋这个怀抱的“为什么每一次倒霉的都是我只要和你纠缠在一起我就沒有再好过过了” “是呀可能是你命中犯煞星吧注定了要遇见我这么一个人让你倒一辈子霉头”苏崇唇角越扬越高几乎掩饰不住唇角那明显的笑意那俊朗的眉目看來更加危险尤其是那昂扬的眉帅气之中透着不羁的意味儿苏崇深呼了一口气随后轻轻地凑到她的颈边因为距离太近灼热的呼吸抚着她的耳根出其不意地勾起她一缕黑亮的青丝放在口中缓慢啃咬着他又轻轻在她耳畔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会帮你的若是你不想再倒霉便乖乖回到我身边我去请了九天神女让你一辈子都幸福开怀” “你能给我怎样的幸福王上记住你不仅仅是阿染的苏崇你还是天下人的帝王你的身边会有三百六十宫而我不过就是三千佳丽中的其中之一人來珠黄色衰爱弛那时候你还会如今日一般迷恋我青春美貌的容颜么”白姌微不屑地回话他这一套骗小姑娘的把戏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她呢 “我可以马上就给你幸福让你享受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欢乐”他说着便压下了身子嘴唇好整以暇地吮在她修长的颈子上慢慢的移动着白姌微再忍不住地轻轻娇哼起來那湿热的舌和唇的移动是那样敏感令她无法抵御地哼叫 “苏崇”她大叫一声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极为浓烈的指责意味儿 苏崇闻言整个身子难以控制地一怔 他忽然松开了手缓缓地自她身上下來他躺在床的一侧他说:“对不起” “不要紧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白姌微心中忽然有些空荡荡的一时间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 “在你的心目中看來是真的把孤王的形象盖棺定论了”苏崇有些苦笑地一记嘲讽 很明显在她心中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苏崇一下子也犯了难根本不晓得该如何与她解释说來也着实是好笑的自己自以为也算是精于算计了算准了许多天下的大事可是再聪明也是猜不透自己女人的心思同床也是异梦 夜半无人月凉如水之时他觉得姌微是十分脆弱的她和寻常人家的小姑娘一般依赖着自己的恋人对未來虽然是迷茫却依旧有着方向可是太阳升起之后白姌微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开始对一切东西都存着怀疑有时候她那些大胆的猜想简直让人感到惧怕当然他并不否认她真的很聪明 只有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才会温顺地像个妻子一样在他怀中那种情景现在想來还是带些甜味儿的 可那样的话还是她么 若是姌微和别的女子一样任何事都对他唯唯诺诺的他想自己也不会倾心于她了她是白姌微啊拥有着绝色容颜却不甘心臣服于任何男人的女人 白姌微摇了摇头她将眸子轻轻抬起温柔的目光缓缓望向他她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带着棱角的比如此刻虽然在前一刻还是针锋相对言语难听但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心软了尤其是苏崇的眼神她怎么忍心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出來 她道:“不我从來就沒有将你盖棺定论过因为我一直都沒有看透你我不懂你” 有时候人越是隐藏自己对一个人的感觉自己便是陷得越深甚至在不知名的哪一天终于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这话若是安在过去那倒是确实是真话可是今日这话恐怕连她自己都很难信服 直到她在青州城里险些死去的那一刻她还是对苏崇有着浓浓的恨意的当然有些东西真的会一辈子都扎根在心中的苏崇赐死她的那些话语俨然已经成了她心头一辈子的刺拔不出來也消化不了 可是云仓之时苏崇在床上对她说的那些话也必然不假否则他又何必为她涉险也正是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经决定将这个她曾经爱慕过很多年的男子放在心里一辈子了 “你不懂不要紧日后我一定会让你明白苏崇的心会永远和白姌微在一起” 一语说罢他翻过身子极为快速地轻啄了一下那嫣红的嘴唇像是在宣誓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般尔后便无声地出了寝房 白姌微长呼一口气转过身子这才瞧见自己盖着的被褥竟然是明黄色的她闻了闻味道果然是风王最爱的熏香味儿她猛地反应过來此时自己大概就是在风王宫中吧 呵呵也真是好笑了辗转了这么多年到头來竟又回到了老地方 她闭眸假寐了一会子随后才缓缓睁开眸子静静地开始打量这房间中的每一样东西这里是苏崇的寝宫她曾经來收拾过虽然过了很多年但是这里的样子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几乎是沒什么变动的除了床头……摆放了一个精致的花瓶儿里面插着几朵精致的花儿不过她也是叫不出名儿來的虽是爱花之人却着实不是什么懂花识花之人 她仔细瞅了瞅那花儿低下头嗅了嗅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她自言自语道:“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些花花草草來了” 093 安然明晰 苏崇并不是什么惜花之人隐隐约约记得多年以前苏崇曾指着御花园里娇艳的花儿说过说不过就是些时景不长的东西哪能得什么长久 白姌微心中疑惑异常莫不是这些年來苏崇还真真是修身养性改头换面了不成 不过怎么看都不像 她擅自折了一朵花儿下來在鼻尖儿上轻轻一蹭“你果然喜欢这花”门口传來一个熟悉的声音 白姌微无需抬头也晓得是哪一个她不过就是自顾自地玩弄着这花儿一边看着一边拨弄着花的叶子她呵呵一笑“怎么处理事情这样快莫非是现在国务不繁忙了” 他倒是不去理会她的这些个冷嘲热讽不过是摘了一朵花下來“我早便猜想你会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所每一日都会呼人过來换上这些新鲜的花”苏崇像是个正在邀功的孩童一般面上带着笑意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夸赞 当然他心里很清楚白姌微不是那种见到花便会心花怒放的小女人 姌微倒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你觉得我真是那种惜花之人”姌微有些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又撇了撇眼睛说道 她一面说着一面还把玩着这些花儿忽然嘟着小嘴儿也不晓得是哪里來的无名火将那些花瓣儿一点一点儿摘了下來还往床下丢 苏崇被她这孩子气的行为攸地一惊素來只能瞧见她正经或者妖媚的一面从未瞧见她这般俏皮他一时间看得都有些呆了多少年了也不曾再见过这般纯净的模样 白姌微见他不说话眉头一皱将手里的花花全部都往外头丢了出去但这一來手里又空着难受得紧她小嘴一翘又摘了一朵花儿下來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嘴里还嘀咕着“敢情就是默认了不成给点脸色还真來劲儿” 苏崇一听当下便哈哈大笑起來手一动往她那小脑袋瓜子上一撞“你这丫头倒是越发较真起來有些东西莫要看的这般执着也便过了何必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他话里的口气半真半假至少白姌微听着是分不出來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不羁 “好花不长在其实这些花花草草的也不过就是些过眼烟云而已看过就可以了莫要较真才是就像我手里的这支花……”白姌微手里把玩着一枝花儿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苏崇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又并不明着说 苏崇难得有些贼贼地眉目一挑她不屑地瞄了瞄苏崇顺着她的目光问道:“你手里的这支花怎么了” 白姌微手指一动手里的花猛地被折断她一手捏着花枝一手掐着花朵儿将花儿上面的叶子一片一片摘了下來她说:“再美又如何还不是处处不能自己就像现在只要我想要毁了她她又能如何” 她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晰分明就是在将自己比作花儿苏崇不是傻子她这么点小心思又怎会看不懂 苏崇摇摇头并不认同她的说法白姌微一双秀丽的眸子紧紧锁着他她在等着他的回答 他略一思忖看了看她身侧的花“若是惜花之人又怎会这样不爱惜她因为在自己心头所以便会悉心呵护让她长得更好” “就算再好也难比枝头好”白姌微急忙接话道三月江南河畔小山坡那里才有最好的花那些花美得有生气不似这儿再好也不过就是几株将死的物件儿…… 不过这些话她并沒有和苏崇直说只不过苏崇一直观察着她的眼神只能隐隐约约瞧见她眸子当中的忧伤之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想过沒如果一朵极好的花生长在野外先且不说风雨吹落多少娇艳就光光是那野兽的蹄子也足可以让花容失色孤苦无援的境地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苦难之中……”苏崇一鼓作气说道 白姌微忽然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怒呼一声“够了我不想再听了你也莫要这样暗指我就算会被毁掉那条路……”她直直地看向苏崇的眼睛一字一字极为清晰地说道:“苏崇那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如今我沒有退路了你明白么我一步都退不了”天下人心中白姌微形象已成定局这些都由不得她來改变了她逃不过这些苦痛的命运 即使此刻她看似安然但是心中明晰兴许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又重新回到了那般苦海之中 都说红颜薄命依她看來真的就是如此 苏崇忽然一把将她抱在怀中眸子一闭他说“可是如果她愿意也会有人愿意为她遮风避雨只要她乖乖的那一切噩梦都会消失殆尽只要她愿意……你明白么姌微” 苏崇紧紧重复着只要她愿意这几个字眼真的只要她愿意自己心甘情愿为她一辈子遮风挡雨 “你我相识这么些年了还说这些作甚苏崇你怎么也变得这样文绉绉起來了”白姌微稍稍一愣随后面上的神色便又回了过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一下子有些不羁起來说道 苏崇原本倒是还想要多解释些不过她这模样想必也是不会听的当下便是长吁了一口气转了话茬子道:“想吃些什么” “饱暖思淫欲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的人终有一日会变成真的饭桶的我不饿”白姌微摸了摸肚子真是有几分饥饿之感但是嘴上却硬是强忍着面上还露出一股子讥讽的笑意她是怎的都不会承认的 苏崇眉头一皱这鬼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尽是乱七八糟的他嗯哼咳了一下饶有兴味地问道:“莫不是还觉着是我不过就是个饭桶而已阿姌你可知晓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 094 无意之中 “欺君不知” “不管是酒囊饭袋还是天资聪颖的我只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你多少吃点”苏崇长吁一口气有些无意说道 与她这人怄气总是怄不出头的更何况她不过就是耍耍嘴皮子自己又何必和她这姑娘家家的一般见识不过那白姌微丝毫不领情她嘟嘟嘴儿面带些嘲讽之意嘻嘻一笑又有些甜甜的感觉眉目一挑“怎么还想用激将法來唬我苏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女人如果你觉得用对待一般女儿家的办法可以将我唬弄过去你……就尽管放马过來吧”她极为自信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被他这种小家子的伎俩所蒙蔽所以嘴里的口气自然也就硬朗了许多 苏崇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伸出一个手指來缓缓挪到白姌微的下巴前边儿姌微急切地一躲头恰好撞在床边小阑上她兀地惊呼一声苏崇闻言赶紧问道:“如何有沒有撞到什么的” 白姌微身子一斜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他的手她道:“你真是越发地让我看不透彻了当初我就是一把刀子插在胸口也都是沒有见你心疼过半分的如今倒好稍微一点小伤你倒是心疼起來了想來真是奇怪莫非是……” “莫非什么”苏崇一时间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只得顺着她的话语问了一句 白姌微面上笑容一绽眨巴着极为水灵的双眼她稍稍侧了侧头轻声说道:“莫非是忽然发现对我爱慕之意极深刻所以一时间便已经是不可自拔了不成”她这句话中带着浓浓的调笑意味儿当然此刻听在苏崇耳中也一定就是如此的 可是个中缘由大概也只有白姌微自己才知道地清清楚楚了 若是他能说一个是字哪怕只是调笑话她也觉得心满意足了想必这便是女人吧处处都是在口是心非的就连白姌微这样超然世俗的女人也沒有例外 平日里苏崇也不是个会解风情的人不论私底下还是在场面上他都不解风情 这一次自然也并沒有例外 苏崇道:“你”他微微思忖了一会子随后道“若是在过去我倒是还真是有些兴致的容貌绝色嗯……纳入后宫也是不错的不过现在……还是得考虑考虑” “为何”白姌微问道 苏崇呵呵一笑轻轻哼了一口气白姌微心下一惊连忙跑到镜子前面一照这才发现自己面色苍白憔悴她伸出纤细的五指缓缓摸了摸自己的容颜虽然依旧可见精致的模样却是沒了昔日第一美人的风华 白姌微自言自语道:“也难怪你不喜欢我了这个模样就是我自己看了都有些倒胃口起來当初人人都说那青州白姌微是天下第一美人这若是安到现今怕是沒多少人会这么说了吧” “嗯……”苏崇轻轻点了点头瞧见她有些失落的模样随后便又接话道:“其实也不是那么丑毕竟底子还是在这的若是肯好好吃饭想必也是像点样子的还是能看的” 说來说去又扯到了要她吃饭白姌微小嘴一撅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了不想吃就是不想吃你走吧留在这里碍眼还不如走了好我心里舒坦” 她话里倒是说得阔气但心里却是隐隐约约抱着一丝丝希望这种希望与她嘴里说出來的话是极为矛盾的她话音一落头便已经旋了过去颇有些狡黠地瞥了他一眼苏崇一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有些留恋地说道:“那既然如此就不多加叨扰了孤王……先去处理些事情” “不送”白姌微含笑一语 苏崇起身离开临出门前又回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端坐在床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苏崇脑子一混忽然快步折回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白姌微还沒反应过來是什么情况苏崇唇便已经凑了上去将她狠狠吻住步步深入在她口中缱绻缠绵 白姌微眸子瞪大对他这突如其來的动作始料不及她却也并不反抗眼角猛地一酸苏崇一吻结束将她重重地搂在怀中他道:“白姌微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但你也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但你的生命却不是为任何人而活的你必须要对你自己负责知道么” 她怔在他怀中任由他搂着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末了苏崇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随后径自离去 白姌微抬眸看着门口早已沒了苏崇的身影她眸子一眨泪水啪嗒一下子便滴落下來砸在手背上眼中流露出伤心之色心境变化极大女子于男子究竟算是何物 她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又一圈却是怎么都沒有想明白有时候觉得在苏崇心中自己真的是占据一席之地的可是更多时候他所扮演的角色都只不过是一个冷漠的君王而已不过是个冷漠的君王而已啊 他走后她便自己在桌前挑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吃具体是个什么味道儿她也沒尝个真切只晓得能填饱肚子 嗯……带点咸咸的味道儿夹杂着泪水的缘由吧 这里是风王宫她再熟悉不过……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暴躁的身影不知道这些日子马重瞳如何了不过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苏崇是那样地器重他然而这种器重大抵也只是存在于如此乱世之中的吧自古以來便是兔死狗烹她想及此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并无多大感触这一切在这乱世之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了 随意批了件以上走向门口她倒是有些惊讶的平日里风王宫守卫极为森严今日这门口却是一个守卫都沒有她倒吸一口冷气缓缓走出房门 ... 095 安之若梦 “不送”白姌微含笑一语 苏崇起身离开临出门前又回眸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端坐在床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苏崇脑子一混忽然快步折回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白姌微还沒反应过來是什么情况苏崇唇便已经凑了上去将她狠狠吻住步步深入在她口中缱绻缠绵 白姌微眸子瞪大对他这突如其來的动作始料不及她却也并不反抗眼角猛地一酸苏崇一吻结束将她重重地搂在怀中他道:“白姌微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但你也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但你的生命却不是为任何人而活的你必须要对你自己负责知道么” 她怔在他怀中任由他搂着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末了苏崇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随后径自离去 白姌微抬眸看着门口早已沒了苏崇的身影她眸子一眨泪水啪嗒一下子便滴落下來砸在手背上眼中流露出伤心之色心境变化极大女子于男子究竟算是何物 她起身在房中走了一圈又一圈却是怎么都沒有想明白有时候觉得在苏崇心中自己真的是占据一席之地的可是更多时候他所扮演的角色都只不过是一个冷漠的君王而已不过是个冷漠的君王而已啊 他走后她便自己在桌前挑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吃具体是个什么味道儿她也沒尝个真切只晓得能填饱肚子 嗯……带点咸咸的味道儿夹杂着泪水的缘由吧 这里是风王宫她再熟悉不过……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暴躁的身影不知道这些日子马重瞳如何了不过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吧毕竟苏崇是那样地器重他然而这种器重大抵也只是存在于如此乱世之中的吧自古以來便是兔死狗烹她想及此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也并无多大感触这一切在这乱世之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了 随意批了件以上走向门口她倒是有些惊讶的平日里风王宫守卫极为森严今日这门口却是一个守卫都沒有她倒吸一口冷气缓缓走出房门 她心中暗想他既然敢这么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儿想必这里一定沒什么危险而且她也一定是插翅也难逃的 白姌微抬头望天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却是一颗星子都不曾瞅见现在一瞧整个天幕就仿佛是乌烟瘴气笼罩下的黑洞一般乌漆墨黑的甚至还带着些让人惊惧的意味儿姌微随便挑了个地儿坐了下來全然不顾及有些微凉的天气下地面还是冰凉她长舒一口气 这儿不是盛宫之中不过是一处还算偏的地儿她小步子绕过水榭远远地可以看到苏崇的寝宫还是有些路的但即使是在如此深夜那儿也依旧是灯火通明遥遥想起多年以前顾青染也是常在靠王上寝宫最近的地方呆呆地看着甚至幻想着什么时候一不留神王上便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忽然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并沒有转过身去只是觉得身后有一阵凉风吹起她隐约感觉到身后汗毛都竖了起來悄悄地躲到一边的假山后面只见不远处走來一个冗长的身影她擦了擦眼睛正是当日温润如玉的景王殿下白姌微稍稍舒了口气这么偏的地方他來干什么 莫不是发现了她在这 不不可能的景王对自己可沒多大兴趣她静静地瞅着只见那景王在原地淡然地站着时而望着天时而又看着一侧的水榭有时候眸光还会瞥向这边的假山但是不过就是驻留一会子而已她想他一定沒有发现什么 她正思忖之间忽然有人过來那人一身黑衣走路时候很小心步子也是极轻盈的若不是她看到了光靠听大概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怎么样”苏闫并不转眸只是背对着那人开口问道 來人低了低头态度极为卑微他道:“属下去找了并沒有找到王爷要找的那个人” “沒有怎么会沒有你确定是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么”苏闫身子一颤面上的总算是有了一些除却淡然以外的表情他转身疾问 “除了王爷您现在站着的这一块其他确实是每一个角落都找了”那人稍一停顿略一思忖嗯了一声回答道 苏闫似乎有些失落虽然白姌微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是这种失望之意就像是暗夜里的魔魅一般就是有那股子魔力能让人清晰而又真切地感觉到 见这苏闫并不说话那人又试探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有些战栗地问道:“那现在……王爷的意思是……要不要继续找” 苏闫猛地一回眸白姌微当下一惊连忙又躲了躲身子差点便以为那苏闫已经发现自己了但见苏闫眸子一紧面色严正“找当然要找就算是将这整个王宫都翻个身也必须要把她给我找出來听明白了沒” “是是属下明白”那人连声应道随后又刻意补充了一句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势必会将王爷吩咐的人找出來的” “切莫……伤她分毫”苏闫又小声地提醒道 “恩她已经回來了那另外一件事呢如何是不是还要进行下去”那人又问道 白姌微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听得直觉是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马上便要说了她听得越发仔细认真 “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皇甫千询的命照样取”苏闫并不犹豫狠狠说道 皇甫千询 这四个字一出白姌微猛地一怔这一切忽然迷离起來为什么会要取了皇甫千询的命她一个转身压在一侧的石子上石子滑落有些稀稀落落的声音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并沒有细细留心到这些 “王爷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去吧”苏闫挥了挥手 ... 096 再世风情 “这个你放心吧夜路素來也是看的清楚地只是白姑娘你……” “我怎么了莫不是要杀我灭口”白姌微斜眼一瞅眸中尽是不屑之意 “白姑娘我真不知道是你若是知道是你我怎会……总之抱歉了这事确实是我的不是你莫要放在心里去”苏闫重重呼了一口气有些愧疚之意显现出來他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題但是答案却是很明显他……怎么可能会杀她灭口 谁人知晓此刻他真是恨不得便一把冲上去将她抱在怀中告诉她自己根本就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就连要杀那皇甫千询也是有一半的原因來自于她 “嗯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那我便去休息了”白姌微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实在是不愿意与他在做纠缠 早前一直以为这风王宫中只有他是不同的如今看來都是一个大染缸里出來的自然也都是一路货色又有什么好可怜同情的而现在她想的就是可以快些离开这里在这儿多呆一刻都是危险异常 至少她是这么感觉到的 苏闫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他知道她必定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晓得现在她将自己想象成了什么样子的人不过他更清楚此时自己多解释什么也不过就是越描越黑根本于事无补 他哀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道“那便早些去休息吧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晚了也不好” 他话音一落便听到那白姌微冷冷一笑苏闫细细一想才觉悟到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其他可以回去的地方国破家亡如今他再说这个无异于火上浇油啊 果不其然白姌微面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她一记冷笑“对我來说早晚根本沒有什么差别若说是危险我想大概是沒有地方会比这风王宫更加危险的了我的家我的故国全都丧失在了你们的铁蹄之下就连我的人也早已……王爷您到时说说我这样晚了有什么不好嗯……” 她特地拉长了尾音尤其强调了不好二字当然她确定以及肯定这个男人不能拿她怎么着 苏闫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白姌微也不客气直接回头就走她很清楚苏闫沒有跟上來因为这里的冲冲杀机都是他所制造的只要他不下杀心她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步子尤其快可即使是如此还是感觉身后阴风阵阵只不过距离寝室还有几步之遥只要再走几步就可以到了可即使是如此她也依旧感觉到了身后的毛骨悚然她拉开了袖子一瞅还真是连带着汗毛都竖了起來身子猛地一颤也不知怎么想的她警觉地一转身 整个人都猛然一惊身后有一个女子正是笑意盈盈地站在她的身后就如同是那半夜里勾人魂魄的女鬼一般多看一眼便多害怕几分白姌微警觉地后退了几步“怎么是你” 她是万万沒有想到的因为早前她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 “我也正诧异呢怎么是你白姌微怎么又是你”雪沅冷冷一笑 “雪沅一年不见别來无恙”白姌微忽然一记微笑“想不到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苏崇会杀了你” “白美人你都能大难不死呢我……又怎么敢擅自死在你的前面”雪沅说话也是点点针对她她确实是沒有想到白姌微这个祸水头子竟然还活着 “你我本都是可怜之然你又何必还要缠着我不放你走吧过去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沒有发生过如今我也是重生之人”白姌微心中一想时至今日昔年之事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是真真切切地发生了现在她唯一的一点念想便是可以赶紧离开这儿毕竟千询的性命要紧 启明帝是多少多疑的人从那日追杀之中她便是知道了隐忍筹谋 “是么”雪沅冷冷一笑径自绕到了白姌微的身后白姌微一回头忽然间雪沅面露凶相她极为森冷地扬起嘴唇还不等白姌微反应过來便扬起手一下子便批上了她的颈侧 姌微手一动正要扶上脖子真个个人便一昏还來不及说上几句话整个人便已经软软地昏了过去 再有意识的时候是一盆极为冰冷刺骨的冷水已经毫不犹豫地洒在了她的脸上白姌微身子一颤脸上如同被千万种刀子刻过的一般疼痛无比正是这种可怕的疼痛逼迫她从昏迷之中醒來她缓缓睁开眸子禁不住身子一颤只是能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阵阴冷的风吹过來她细细一嗅能清楚的感觉到空气之中的恶臭味儿眉眼一皱重重地摇了摇头 这种气味儿是说不出的难闻似乎是……夹杂着死尸腐烂的味道对就是这种与死亡都相关联的恐惧味道她睁开千钧重的眼皮子那刺眼的强光让她根本就沒有办法清晰的看到外物 她想要抬起手來揉一揉脖子可是一抬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就不听使唤整个人根本无法动弹她极力地想要张开嘴说话可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猛然睁开双眼除了头部还可以活动其他的根本不能动 她心头一阵泛凉隐隐能感觉到这个时候自己只是躺在稻草堆上的转过眸子用余光冲着一侧瞄去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那要害死她的雪沅而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她问:“你是谁”虽然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可是她确实是已经用了全身的气力 这声音十分微弱 那男子缓缓别过头來面上带着黑巾手上环着一柄长剑隐隐将残破桌子上的蜡烛光反射到这边來白姌微眯了眯眼这一切可怕的让她难以控制 ... 097 烽烟再起 “你是谁。”白姌微问。 那人并不理会她。只是径自掩眸休憩。安然地如同死人一般。 她肯定。这个地方有些太过不寻常的味道。总之处处透着让人惧怕的感觉。 那男子头往边上一转。白姌微目光顺着他转了过去。果不其然见到了边上有人躺在那角落里。她眯了眯眼睛。一看。正是早前将她打晕的雪沅。心下一阵颤抖。难道……他们并不是一伙的。 “这个女人心肠可不简单。不过你与她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值得她花大手笔杀你。”那男子忽然睁开眼。一双如鹰隼的眸子瞅着她。 多少次。自己处于危难的境地。都是会有人将她救出來。大难不死。这一次她却真的是惊慌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因为也许根本沒有人知道她现在就在这个鬼地方。眼前的这个人。她一无所知。所以那种恐惧也比寻常日子要更多了几分。她还是故作镇定道:“她是蛇蝎心肠。面若桃花。” “哦。面若桃花所以蛇蝎心肠。那你岂不是心肠更加歹毒了。”他无意答道。 白姌微冷然一笑。“您还真会说笑。” 那男子扬起一抹笑意。虽然白姌微看不清他的唇他的面容。但是从那一丁点儿声音中。她可以判断出他这是在笑。那男子站了起來伸了个懒腰。在一边走动了一下。有意无意地踢了踢墙角的东西。白姌微听到叮叮当当的铁器具声儿。她瞄了一眼过去。原來墙角还摆放着一大堆刑具。都是锃亮的。一侧红彤彤的火炉上还有烤的极红的烙铁。她皱了皱眉。第一时间更新似乎都能清楚地闻到那一股子曾经烙过人的味道。 “你想怎么处置她。嗯。说说看。”那人若有所思地瞅了白姌微一眼。 白姌微被他这突如其來的话语一吓。这人不知道是在玩什么花头。不过总不会是什么好事的。她苦笑笑。“难道我说什么你便会怎么做么。”显然不太可能。 “嗯……也未尝不可。第一时间更新”那人似乎挺热衷于与她玩这样有趣的游戏。而白姌微也不当回事。她附和了一声道:“我要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纠缠于我。” “好。”那人哈哈一笑。“果然所有的女人都是歹毒的。特别是好看的女人。”他说着已经走了过來。忽然间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不过你这样的女人。我喜欢。” 白姌微一个不留神。第一时间更新那人便一下将她推开。随后用刀子在那雪沅身上小心地化了几刀。她眼睛一睁开。只见雪沅身上的衣衫已经都被划破了。白姌微大叫一声:“你这是作甚。” 她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要挡着她的面。來做什么苟且之事。 她禁不住心中一阵恶寒。 白姌微心头忽然一阵凉意。雪沅头一晃。人也清醒了几分。雪沅双眼迷糊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很明显。她此时此刻的状态也沒有比白姌微好多少。她稍稍有些虚弱地说道:“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从她简简单单几句话中。白姌微可以听出來她对他的惧怕。雪沅大概是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宛如勾魂的女鬼。她一抬眸。正是那笑意诡谲的男子。第一时间更新 那男子倒是不以为然。轻轻地嗯哼了一声。原本那极富男子气概的刚毅侧脸。也被缓缓染上了一层鎏金光泽。衬着那引人探索的容颜。更让人怖惧。他轻轻呼了一口气。可是此时的环境太过安静。他不过就是悠闲地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手里则是不动声色地把玩着一个十分粗大的皮鞭子。他呵呵一笑:“听说你最喜欢糟蹋好姑娘了。第一时间更新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可是被你折腾的不轻啊。有些游戏自己沒有尝试过。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有多少好玩的。这位姑娘。你说是不是。” 雪沅一吓。脸色惨白起來。“我沒有。你不要听她乱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她是这个乱世之中最出了名的红颜。青州的白姌微。将门之后。又投诚风王。这样的女人说出來的话。你觉得可信么。” 雪沅虽是害怕之至。但基本的一点儿小心思还是极全的。她咽了口唾沫。还是装作很淡定地说着。 那男子也不是沒有见过世面的人。他缓缓转过身子。猛地一下子。那张原本还带些笑意的脸上瞬间便染上了一层寒霜。冰冷地好像这一瞬便要将身侧的一切都冻结一般。烛火一摇曳。男子鞭子一甩。“她说的话可信不可信的我不管。我只知道。现在看你不顺眼了。所以就想找个地方发下火。”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雪沅痛苦的叫了出來。但是因为角度有限。再加上那男子立在雪沅前面。白姌微根本就看不出前面到底有什么状况。 白姌微浑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身子一颤。看了看手指。都有些僵直了。一个沒有反应过來。那男子便已经走了过來。将她整个人都扛在身上。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沒有。只能听之任之。她用余光瞄向四方。想看一看那雪沅究竟如何。但是依旧什么都沒看到。只是门口有四个壮汉。与那男子会心一笑之后又与他们擦肩而过。缓缓地往里头走去。 她似乎知道了些。方才那男子将雪沅的衣衫都划破。而这一刻进去的男人目光之中又透着难以遮掩的贪婪…… 白姌微颤巍巍地叹了口气。乱世女子。大抵都是这样薄命的吧。 她终是垂下了眼睑。那男子带她到了比较干净的一处小房子。二话不说便转过身子将她整个人都丢到了一个大木桶之中。里头的水冰冷冰冷的。这一下去。白姌微整个人都紧绷了起來。就连牙齿都是紧紧咬着的。 “你想把我折磨死。又何必花那么多心思。”她在桶里冷冷的说道。 那男子只是微微回头。但目光却全然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也不带一丝猥琐的意味儿。白姌微特别留心地看了看他的眼睛。总觉得和谁特别像。但又一时间说不上來。 ... 098 无关风月 “我看起來就这么不像好人么。你觉得我要杀你。”那男子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辗转流连。饶有兴味地看着。 白姌微咳嗽了一下。嘴角一弯儿。“不然把我弄成这个样子作甚。在我身上不知道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浑身瘫软无力。雪沅曾经找人欺负过我。你让她吃到了报应。那我呢。我投敌卖国。是不是应该凌迟处死了。” “若是我想杀你。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活到现在。姓白的。不要太过自作多情。我杀不杀你和她沒有任何关系。完全就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他话刚一落嘴。一下子便转过了身子。但手却是往后一捞。自衣襟处将白姌微的衣衫全数解开。动作很麻利。甚至连她的肌肤都沒有碰到。第一时间更新他解下发带蒙住自己的双眼。随后便将水中的白姌微打横抱起。极力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尴尬的地方。 白姌微侧眸。她沒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这样正人君子的一面。她清楚的记得。方才他剥雪沅衣衫的时候。并无半分男女之嫌隙。他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随后才扯下发带。在那一刻。不小心连带着面上的黑巾也一道扯了下來。 姌微盯着他的容颜。这个男子和她想象的差不多。柔美。嗯……准确些应该算是阴柔了。 她自认为自己也算是绝色。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倒也确实可以和自己平分几分秋色了。 “真沒想到。像你这样的男人。第一时间更新竟然也会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还遮住不看。”她始终觉得如果一个人足够光明磊落。那么就算是全身脱光了在他面前。又能如何。反之。就算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也都是极为可怕的。 “男女之间有大妨。你莫不是真以为我是那乡下的野人不成。”他淡然说道。 “你的言行举止。从來都沒有让我有过这样的想法。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反之。我倒是觉得你的來头十分不简单。你看你的手。十指纤纤。很明显不像是做什么体力活的。面色俊朗。衣着光鲜。想必也是富庶人家出身。”白姌微目光从他身上瞥开。幽幽地瞅向别的地方。 “我只要听重点。”他说话倒是爽快利索。 白姌微呵呵一笑。轻“嗯”了一声之后。第一时间更新呼了口气道:“你究竟是敌是友。” 那人沉思了一会子。“算不上敌或者友。只是看你沒有那么不顺眼而已。” “那为什么要救我。”她急切问道。 白姌微不傻。方才的水。虽是冷冷地。却是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儿。她可是曾经当过药罐子的人。这点花头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沒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如同那雪沅小妮子要杀你。世间事千千万。若世事都能解释的明白。我想这天下大抵也就不会出现如今这混乱局面了。安然处之便是。”他似乎说所有的话都是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是这种与世无争的状态又不免让人心生疑虑。真那么不羁。又怎会与她白姌微扯上几分关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这天下。诸王夺霸。 祸水红颜。只要是沾染几分。便注定不会再超然世外。 白姌微面上无甚表情。只是心口唏嘘一口长气。“你知道么。这一刻你的眼神。像极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在我看來。此生都大概都不可能与你有几分关联。” “说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男子简简单单甩下两个字。面容有些死寂。 “他是个与常人不同的男子。不论是心思还是才识胆魄。都让我无法小觑。他是天下的霸主。至少在我心里。他是。苏崇。”白姌微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稍许有些贼兮兮地看着他。她心头有一股子强烈的预感。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或者千丝万缕。或者一丝一缕的牵连。第一时间更新 马重瞳三个字一说。那男子面上表情一冷。原本还是死寂的容颜。在此时。更添了几分冰冷的僵硬。他转过身子。不想去理会眼前的女人。只是走开。 白姌微略微一抬眸。忽然发现双手已经有了一些小力气。她极为努力地支起自己的身子。“不要走。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这女人。真是烦。”那人回眸道。 “我只是不想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死亡并沒有多少可怕的。可怕的是。自己都还沒有反应过來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已经命落九天。”白姌微轻咳了一下。 “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明早。你身上的药大概也就退了。到时候便走吧。床头有些银子。记住。行事千万不要再这般鲁莽了。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这蠢女人的命。”他有些苦笑着摇了摇头。末了嘴边似乎还嘟囔了一句。“真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会看上你的。” 闻言。白姌微眉头一皱。他口中的他……是哪个他。 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数。十之**。是他无疑。她忍不住问道:“到底为什么要救我。既然救了人。那索性不如好事做到底。你这样……” “再废话几句。我可就反悔了。”他顿住步子。狠狠地來了这么一句话。白姌微一听。急忙闭上嘴巴。过了许久许久眼睛也开始迷糊起來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一下便睡了过去。 再有知觉的时候。外头天色已经有些亮堂了。她起身第一个动作便是摸了摸床头。果然放着银子。不过此时。自己身上正是一丝不挂。还好。那人还在床头给她准备了一身新衣裳。但扯开一瞧。才发现是套男装。白姌微也不挑剔。穿上便好。 她稍作梳理。随后便开门出发。这里应该还是在风国。她只是顺着大路走。一直到人最多的地方才算是看明白。这里原來都已经到了风国与凉国的交叉处。 随便找了一个人问路。从这里到云仓大抵还有两个时辰的路。如果有车马。 ... 099 车马黄昏 她找店小二给自己准备了车马。不过这会子已经是黄昏时候。两个时辰。到了云仓大抵也已经是天黑了。但愿一切还來得及。 这两日。大病初愈。她整个人都是沒什么精神的一个状态。昏昏沉沉的。在马车里打盹。一下子只想心里能够静一静。不过实在是沒什么精神。忽然一下子。马车一震。她急忙撩开马车帘子。只听到小虫子野鸟咕咕咕的声响。她有些焦心。急切问:“师傅。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到云仓。似乎不会路过这些地方的吧。” 那师傅马一拉。整个车子一颠。停了下來。他将头上的斗笠往下面点了点。一下遮住半张脸。他冷哼一声道:“这路就是往云仓去的。姑娘大抵是因为少走夜路吧。所以才会不晓得。” “是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原來这路变得还挺快的。”白姌微随便敷衍着。一下将帘子拉了下來。她微微闭了闭眸子。心头冷颤。但还是得极力保持镇静。并不能太过惊慌。她道:“还要多久才能到云仓。” 那人顿了顿。“快的话一瞬间。慢的话就得看爷心情了。” “什么是快。什么是慢。”白姌微悄悄地从怀里拿出了一直留在身边防身的匕首。第一时间更新紧紧握在手里。随时都打算好了和这贼人一拼生死的准备。 “快起來不过也就是一抹脖子的事情。那一刀下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若是慢起來……嘿嘿。”那人说话慢不吞声的。一面说还一面笑。 “本公子不喜欢墨迹的。还是直说好。”白姌微在车子里头将外衫稍微系地紧了些。 “玩上几个年头。慢悠悠地切两口子。或者……”话音未落。那人忽然一把掀开马车帘子。目光十分凶悍地盯着她。“看这位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若是放到馆子里头当个兔儿爷……一定也是不错的一个归宿。” 白姌微抬眸。面容镇定。她秀美地撅了撅嘴。饶有兴味儿地问道:“男人也行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世道还真是乱七八糟的。女子能卖笑也还不算稀奇。男子都……呵呵。”她说着苦苦地摇了摇头。 那人哈哈大笑起來。面色淫邪。“公子富贵人家出身。您不晓得的事情多着呢。别说是男人了。就是老妇宫人。只要有大爷喜欢。什么不能卖。卖笑卖肉。还能秤斤卖的呢。公子。这些……您都听说过么。” 他说到这些的时候。目光狠绝。仿佛是要一口气便将这些富贵子弟的血肉都吞咽下去一般。恨不得他们都不得好死。 “世间人。好坏参半。并不是所有的富人都不是好东西。”她轻轻抬眸。强压住心里头的情绪。她呼了一口气道。 “可是大多数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该死无葬生之地。这些人都是死有余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语气很冷。 “难道一身富贵装扮便是活该不得好死。你可知多少青楼馆子里头。富贵衣着之人也都不在少数的。你又何苦这般偏执。更何况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必为自己日后在黄泉路上多拉个仇人。”她只是觉着他要杀自己的理由太过不可思议了一些。所以才难得说教起來。 “闭嘴。第一时间更新”他情绪有些激动起來。忽然猛地一把半个身子钻进了马车。伸手就要去拉她。 白姌微早有准备。迅速地拔出匕首。狠狠地往他手臂上划去。这人一时间自然是沒有意识到。沒有多大防备。冷不防便被她暗暗伤中。 “还敢暗伤你爷爷我。我看你这小畜生就是找死。”那然冷冷地吸了一口气。又是被白姌微这一动作给激怒了。一下子便将她手里的刀子给踢开了。随后硬生生将她自里头拉扯了出來。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要杀就來个痛快的。老子早就是死人堆里打滚的人。不要拖拖拉拉的。大家大不了你死我亡。”白姌微被他一把摔在地上。耳侧刚好划在石头上。一条浓浓的血水顺着面颊流下來。 她面色凝重。细细一瞧。眸下还有厚重的黑眼圈。她咬着唇。倔强地看着那个“愤世嫉俗”的男人。 那男子冷然哼笑一声。袖子一卷。随便在腰间扯下一块布条來将手臂上的伤口随便一包扎。十指就这么凭空捏着。“我还以为是个男人。想不到原來是个大美人儿。我说怎么会有男人长的这么眉清目秀的。本还想一刀子杀了你。不过……嘿嘿。你这么美。我怎么忍心呢。嗯。” 白姌微一惊。急忙后退。她眉眼紧紧皱着。目色之中又露惧意。脑海中忽然闪过多年前那个情景。可他哪里会管这些东西。一下便扑了上去。拼命撕扯着她的衣衫。白姌微大叫着。大吼着。可这人却是更加疯狂了。白姌微心头一片空白。忽然间。手里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她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一下便搬了起來狠狠地朝着那人头上砸去。 那人嘴角一皱。双手一僵。整个人都重重地倒了下來。趴在她身上。 白姌微目光一死。面色极为凝重。她颤抖着身子将他从身上剥开。手里还紧紧拽着那块杀人的石头。她将石头举起在眼前。看着上面滴答滴答落下來的血红的血水。眼角一阵湿润。她颤巍巍地将目光又转到了那人身上。嘴角却是极为奇怪地含着惨淡的笑意。她拿起石头。又在那人头上狠狠地一砸。随后疯子一般将石头丢了开去。 她看着地上已经百分之一百死掉的男人。一下便低垂了眸子。眼里不断有惧怕的眼泪掉出來。她似是在对那个不会说话的人说。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道:“不要怪我。我。我真的是沒有办法。” 她真的只是怕。无边的惧怕。 其实说句实话。这个人与她素來沒有仇怨。她逃窜一般跑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迅速折回。蹲下身子。在那死尸身上极力摸索着。其他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倒是沒有摸到。只是摸到了一张羊皮地图。她看了许久也沒认出來是哪里。想想大概也就是哪一处不为人知的深山老林吧。本想丢了罢了。想想万一以后有些什么用处。还是留着好。 100 再渡云仓 100再渡云仓 这些年在白老将军身边呆久了。其他不会。骑个马还是沒有问題的。她自己驾着马车。只是顺着大路往外绕出去。这山间野林的。还好不算是太偏。不然绕出去恐怕也是极难的。 到云仓城门口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子时了。白姌微猛然弃马。稍稍整理了下仪容。随后匆忙地朝着城门口走去。 近日沒什么大事。第一时间更新所以守卫也不见得森严。 安逸王府还是旧日模样。只是进去倒是成个问題了。白姌微在门口徘徊。隐约感觉到守门人直直地盯着自己。她一抬眸。那人一下便认出了她。急忙上前行礼。 白姌微在安逸王府的日子里。穿个男装是常有的事。所以府里看门的能认出她來自然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她急忙开口问:“王爷可在府里。第一时间更新” “郡主。这些日子你可算是把王爷寻惨了。”那守门人轻叹一声。又答话道:“在。在。在。从郡主您失踪后。王爷不到凌晨是不会休息的。现在还在书房里。” 不等他说完。白姌微急忙向里头冲了进去。 书房之中灯火通明。皇甫千询在小桌前坐着。一侧是绝色美人红袖添香。他手里拿着画笔。在纸上细心地画着。但那张脸却迟迟不能下笔。 楚卿绡依旧是温柔地研墨。她柔情的目光时不时地会向着皇甫千询看去。有些无奈凄苦地说道:“你还真是痴心不改。她不在。便一直画。可惜不管怎么画。都不是真人。她……大概是不会回來了的。” 他画笔一顿。整个笔都落在纸上。厚重的墨在宣纸上散开。他面色一凝。“不要再提起她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些东西的。” 楚卿绡缓缓低下头。低眉顺眸的。俨然一个受了委屈却极为贤惠的小媳妇儿。卿绡长吁了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似水一般柔和的笑意。“就当……贱妾多嘴了。” 白姌微正好走到小院儿里。她不让侍从跟进來。有些话毕竟是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起的。侍从知道郡主是王爷心坎上的宝贝儿。又加之霓裳郡主乃是王爷胞妹。自然是不疑有他。事事都顺着她便对了。不然万一这霓裳郡主又在王爷面前撒个娇什么的。大家伙儿必然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白姌微刚走到门前。听到里头有声音。便顿下了步子。在门口静音听一会儿。 “王爷。忘了她吧。”楚卿绡隔了很久。终于蹦出一句话。第一时间更新 皇甫千询心境渐平。楚卿绡见他并不说话。当下便放下手里的墨。莲步轻移。在千询身侧站定。眸子低垂。啪嗒一下。眼泪便低落了下來。正好落到宣纸上。将画中人眉心一点朱砂化开…… 千询看着纸上痕迹。站起來不愿再看。正是转身之间。卿绡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轻轻地向下扯了扯。 她抬眸。泪眼朦胧。 皇甫千询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的叹了口气。随后……将她搂在怀中。他在她耳畔道:“卿绡。男女之事你也看得多了。真的不要太过执着。否则最后受伤害的只会是自己的。” 楚卿绡紧紧闭着眸子。一双纤手紧紧环着他宽厚的背。她摇了摇头。“既然王爷都知道。第一时间更新那为何不可以多疼爱贱妾一些。王爷。我不介意名分。近日都以贱妾自居。想必你一定可以看明白我的心思。” 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皇甫千询怎会不知。 但是他不能啊。有些话明明清楚也只能是装聋作哑。他若是接受了她的情意。那么他与舒儿。便真的是陌路之人了。而皇甫千询……就是死。也不会放弃那个曾经叫做白姌微的女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魅惑一笑。轻松敛去了面上原本的严谨。转而换上一副不羁的模样。他双手往下。在她股部一捏。“人生在世。不过就是一席之欢。你我情意相投。何不欢好一生。”话音一落。千询便将她往案上一推。整个人都压了上去。在她脖颈间细细地索吻。 “郡主。” 白姌微正在欣赏一出好戏。外头忽然有人半信半疑地唤了她一声。姌微转眸。正是云云。 云云一脸疑惑地瞅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郡主怎会忽然间出现在这安逸王府之中。她快步走到她面前。正欲再多问几句。门一下子便打开了。皇甫千询开门比谁都迅速。疾步冲到门口。 白姌微回眸。与他四目相对。千询匆匆上前。就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都罩在阴影下。忽然间。他一把将她抱住。像是抓住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搂着。却又悉心呵护。 白姌微深呼了一口气。抬眸看向门口。衣衫尚且有些不整洁的楚卿绡就那么傻傻地站着。她眼睛很红。似乎又有泪珠儿要渗出。姌微呵呵一笑。忽然间想起数日前。自己身陷险境。这一切。可都是拜她所赐。 她心下便生出了一点儿小心思。一下抓住皇甫千询的肩膀。臻首轻搁浅。鼻子一吸。“这些日子。大哥大抵是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皇甫千询一听。本就深锁的眉头根本就已经要皱了起來了。他在她耳畔轻声呢喃。“若我将你忘记。便不会出动王府所有力量。满天下找你。更不会为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可是。另一边你却温香软玉在怀。这是我……亲眼所见。”她虽是沒有听真切他们到底是说了什么东西。但是方才室内的情景。她确实透着门缝看的一清二楚。 千询哼笑一声。“不管我身边有多少女人。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皇甫舒一人。这是我到死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我不是皇甫舒。”姌微顿了顿。小声地嘀咕了一声。 虽是嘀咕。却并无半分埋怨之意。嗯……更像是在无声地控诉吧。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是你。便都不会变。就算是白姌微吧。这一次來了便不要再走了。可好。”皇甫千询迅速回话。语罢。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 101 覆水难收 “如果……我说不好呢。”白姌微思忖片刻。答了这样一句。不过立刻收了眼神。话岔子一转。“大哥要怎么风流我这做妹妹的也轮不到來管事儿。只是我今日也是有万不得已的事才会深夜叨扰……”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自己家里还要用这些客套话么。”话还沒说完便被皇甫千询利索地打断。在他心中。从來就沒有将白姌微当做是外人來看待过。她一直都是 “郡主。你的消息从何得知。”楚卿绡嘴角一歪。眸光锃亮地瞪着那眉眼皱拢的白姌微。 “自然是听人说的。”白姌微略微模糊地回答道。 “我看……可沒那么简单吧。郡主与那风王之间。素來都有些渊源。这些风流韵事早就在民间传遍了。照理说郡主应该是恨惨了他吧。第一时间更新为什么您能这样轻而易举地就从戒备森严的风王宫里逃了出來。郡主。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蹊跷了吗。”一旁的楚卿绡终究按捺不住了。她嘴角一斜。淡淡地说道。 白姌微脸色一变。似乎有些挂不住。“楚姑娘对我的过去可真是了如指掌。若是真要算起來。我为何会无缘无故离开这里。呵呵。其中的理由。我想再沒有人比你要清楚不过的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卿绡抬眸。说话的时候扫了扫一侧皇甫千询面上的神情。 千询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只是一丝丝。楚卿绡也看不真切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作镇定之状。白姌微定然是沒有什么证据的。更何况这档子事。能有什么证据呢。 白姌微摇了摇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楚姑娘背地里做过什么事。自己应该是清清楚楚的。你与那马重瞳是什么关系。更是不需要我多说几句。为何我一走。便会遭到追杀……”她说着。冷哼了一声。终究是沒有再说下去。径自转眸望向皇甫千询。 千询手指紧紧握拳。隐隐能听到关节松动的嘎吱声儿。“这是怎么回事。” 大抵谁都沒有想到。千询会这般直接地就问了出來。 楚卿绡眉头一皱。正想着如何解释一通。白姌微抢先一步说道:“算了。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莫要再追究了。如今我也沒什么事。只是我总觉得不会这样简单。如果后院真的沒有东西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两点。要么是我听到的消息有问題。要么就是……有内鬼。” 她听到的消息自然是不会有误的。即使是他们还來不及动手。第一时间更新可是有内鬼却是实实在在的事。不然谁能那么能耐轻而易举地将黄袍玉玺埋到王府后院儿來。 思忖之际。忽有侍从來报。“王爷。外面來了一大波人马。说是。说是……要搜王府。” 千询听罢。便走了出去。门口大概有百來人。看打扮都是宫中禁卫无疑。领队的便是那禁卫头子江峰。他一见皇甫千询出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基本的礼数倒是还在。下马对他一拱手行礼。“安逸王爷。宫里丢了些东西。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小毛贼做的。王上心下着急。便下命所有王公大臣家里都要搜上一搜。还望王爷行个方便了。” “方便之门自然可行。可是这是安逸王府。先帝在时便有言曰。只要凉国一日不亡国。任何铁甲都不能进安逸王府的大门。如今……莫不是先帝已故去。所以他说的话也沒人认了么。”皇甫千询保抱拳在门口瞅着。冷眼瞧着來人。 那江峰一愣。转过头。手一抬。“都回去吧。” “慢……”话音刚落。便有人快马赶來。一身公公打扮的。他气喘吁吁地下马。急匆匆说道:“慢些慢些。王上还在后面呢。快就要到了。” “哦。公公所言当真。”江峰问道。 “自然。难道还假传圣旨不成。” 白姌微面上愁云渐起。她在千询身侧附耳道:“大哥。看來來者不善。我们要不要先准备准备。” 千询牵住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她小手冰凉冰凉的。他只是想要替她捂热而已。他笑笑。“莫担心。若真是祸害。躲得过今日。也躲不过明日。这一天是迟早都要來的。不过我也是心生好奇。这到底是一出怎样精彩的戏文。” 卿绡眸光只停留在他们的双手上。那种亲昵感。真是让人心口灼烫。 白姌微呵呵一笑。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但毕竟是在人前。也不好太不给他面子。只是瞥开暮光。魅眼扫向府门正前方。连风王都出动了。这事儿也变得越发精彩起來了。 容启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白姌微面含微笑。若不近看。倒也不能看出她面上淡淡的讽刺味道。 容启今天的打扮。很是清爽。嗯……应当说是还算有些英挺的吧。一身黑色大袍子。上面绣着明晃晃的金龙。五彩云纹环绕。无不昭示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皇甫千询与他四目相交。隐约可以瞅见其中迸射出來的电光火花。好似稍微一敲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一般。 “安逸王。多日不见了。”容启在马上看着他。面上尽是王者的威严。果然。天生的王者是与众不同的。白姌微不禁心头感慨。 皇甫千询眉目一挑。只是等到容启说完话之后。紧紧捏了捏拳头。随后才含着微笑朝他跪下。身后众人自然也是跟着他的步子的。千询行礼说了一句。“微臣……参见王上。” “不知王上深夜到访。可是有何加急要事。”随后千询也不过就是那眉目一敛。还是耐着性子好好地和眼前的这个九五之尊说话。当然这其中谁都知道是來者不善的。 “只是宫里丢了些东西。所以出來找找。那东西对孤王尤为重要。”容启笑着看向他。话说完时候。面上的表情越來越冷。一股子寒气由内而外散发出來。 皇甫千询咳咳哼了一声。态度倒也沒有十分嚣张。他轻“哦”了一声。“难道王上觉得微臣会私藏了王上心爱之物。” ... 102 化险为夷 白姌微淡淡地看着。容启缓缓走了过來。在皇甫千询正对面站定。“是不是。一搜便可。”索性都懒得装一下了。直接了当地说道。 千询心头略一思忖。既然他执意要搜。自己定然是阻拦不得了的。索性就让出一条道。直接让他从身边过去。 容启也不客气。正要走过。忽然间。白姌微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容启侧眸。眼神中很明显地闪过一丝诧异。眉头一皱。“你……怎么是你。”她走之后。他一直都有派人在寻她踪迹。可是他翻遍了整个凉国。也派了不少探子去风国查找。也都是一无所获。今夜再见她。也不知……是喜是悲。 “安逸王府是霓裳的家。我不在这儿。又该在何处。第一时间更新”白姌微冷冷一笑。依旧以霓裳郡主自居。不过随意一言。落在皇甫千询耳中却是格外好听。想不到这个时候。她还是愿意与自己共进退的。不等容启接话。白姌微又说道:“兴许在王上眼里。搜王府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若是王上可以换位思考几分。在我等做臣子的心中。如此就是不信任。倘使君臣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失去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臣女斗胆一问。君不君臣不臣的。如此朝纲又何在。”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响。却足可以让身边的几个人。尤其是容启。听得清清楚楚。 白姌微清楚皇甫千询的性子。他不可能会私藏什么龙袍玉印等皇家之物。就算是他天天做梦想着都能当皇帝。他也绝对不会蠢到将这么容易招祸害的东**在家里的。除非就是……有人陷害。 她心里害怕。容启既然这样坚决地要搜王府。定然是已经有了那十足的把握的。原因。呵呵。自然是简单的不得了。即使是沒有什么赃物。他也一定会制造点该有的东西出來的。 所以……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他进去王府搜。 容启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她眉目依旧。第一时间更新今日一身男装打扮。却一点也沒失去往日的风采。但和初见之时又是不同的。初见之时她满身棱角。如今算算日子也不过就是一月余。她又比早前多了几分风韵。 她见他不答话。又轻轻嗯了一声。投去催促的目光。“王上倒是给个答话。” “你想要孤王如何作答。”容启怔怔地瞅着她。似乎想从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看到一些不一样的神色。不过他注定是要失望了的。随后又道。“霓裳郡主……多日不见。越发。嗯。越发明艳了些。”容启意味深长地瞧着她。 白姌微捋了捋额前碎发。对于他的话并沒有多少上心。她摇了摇头。“王上您倒是越來越喜欢说笑了。霓裳一直都是这个模样的。若真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大概就是憔悴了些吧。”她说着将目光投向了身侧的皇甫千询。面露关切之色。稍稍叹了口气道。“大哥劳心佛事。荤腥不沾的。无心他事。这人越发清瘦。我这做妹妹的又如何可以高兴明艳起來。” 她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指责。可面上明媚的笑意。又让人好不心颤。 “那郡主觉得。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应该如何。”容启想了想。问道。 白姌微抬眸。微微一笑。“霓裳累了。所以想要早些休息。算算这时辰。也不早了。王上不如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话音一落。看到容启正要开口。白姌微急忙又接话道:“昨夜闲來无事。在房中绣了一些鸳鸯花样。听说宫里的绣女刺绣手法是天下最好的。我也想学习一下。第一时间更新不知王上可是欢迎。”她言下之意仿佛是在示好。皇甫千询眉儿一皱。容启则是唇角一舒。他定定地看向她。点了点头。“好。明日孤王等你。” 说着。手一挥。大声说道:“安逸王与世无争。王府戒备森严。寻常小贼定然是进不得王府的。回宫吧。”话闭。转身就走。 麾下人有些狐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但毕竟是君主发了话的。即使是心下不甘。也只能即刻撤了人。 月色渐渐暗了下來。凉风吹起。有些透骨诡异的冰寒。枝条唰唰地吹起。有些声响。可是人只要是站在这个风口。便会不自觉地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打在脸上一般。想想都是极可怕的。 皇甫千询唤了白姌微一人进书房。他负手而立。白姌微就在他身后站着。屋子里只是点了一根小小的蜡烛。白姌微四下环顾了一番。凄凉的月光洒进來。使得原本就不算亮堂的屋子里。多了几分清冷之意。他不言。她也不多话。 “为何这样允诺他。”不知是过了多久。皇甫千询终算是开了口。即使心里想要隐忍。但还是直白地说了出來。 白姌微微微一笑。唇角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不过就是进宫一趟。无妨的。” “舒儿。你这般冰雪聪明。难道真的不知其中深意么。”皇甫千询加重了一些嘴上的语气。忽然间抬起眸子。直愣愣地瞅着她。带着些透骨的寒意。 白姌微整个身子都难以控制地一震。她面上倒是依旧表现地淡然。只是原本恬淡的笑意有些僵硬地挂在脸上。她侧了侧身子道:“大哥以为。是白姌微水性杨花么。不过倒也并不怪你。毕竟我先前的名声就一直不太好。” 千询顾自拾掇着书桌上的东西。不知是摊开了什么东西。白姌微也沒有留心到。他似是不经意地说着。“我从未觉得你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子。你也不可这般作贱自己。在我心中。不管是白姌微还是皇甫舒。只要是你……都是冰清玉洁的。那小皇帝。他根本就配不上你。”皇甫千询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拿起了笔。开始画了起來。他细细描摹着。每一笔落下去都是小心翼翼的。 “大哥救过我的性命。一直以來都不曾报答。今日的事大哥心中清清楚楚。摆明了是王上盯上了你。就算今天躲过了。还有明天。无数个明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103 兄妹情意 “所以。你就要用这样的方式來报答我么。”皇甫千询手里的动作停了下來。手里依旧执着沾着墨水的画笔。说着淡淡地看着她。 白姌微面色轻缓。并无重负。她道:“若是能帮着大哥度过这次危机。白姌微做一些事儿也便都是值得的。在我心里。真的真的将你当做自己的兄长一般敬爱。” “可是你明知道我对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皇甫千询说着。猛然间站了起來。手中的画笔啪嗒一下子掉落的宣纸上。一团浓墨染在纸上。缓缓酥开。千询急匆匆地踱步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她整个身子都被拉了过來。转眸瞅着他。她动了动嘴。许久才说道:“可是你知道。我不爱你。” “我不介意。”皇甫千询几乎是怒吼出來的。话音一落。便将她一把搂在怀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什么都不介意。只要你人在我身边。我便觉得够了。” 这一次。白姌微并沒有挣扎。容色淡然如水。“不。不够的。人心都是这样的。就算是我自己。也是贪婪的。得不到的时候。拼命想要得到。觉得只要得到了便是极好的。可是一旦得到了之后。便又会想要的更多。这就是最真实的人心。” “就算不是为了我。你就不能……” “莫要说了。大哥。若是那样还是无法偿还你的救命之恩。大不了。白姌微这个残破的身子也都给了你便是。只是你也该知道。即使是留住了我的人。我的心。永远都不会在这儿。”她匆忙打断了他的话。下巴支在他的肩头。余光看向桌上的画。虽然是有了些许污渍。但必然还是看得清楚轮廓的。画中女子一身碎花裙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发上的珠钗格外精细。只是那张脸还沒画完。不过描摹了眉目。她知道。这女子便是白姌微。 千询收了收手里的力度。将她整个腰身搂紧。低了头便吻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另外一手则是缓缓往上。将她的头扣着。这一刻她真的沒有反抗。却也沒有一点点的附和。只是僵硬如同死尸一般。任他为所欲为。 他身形一旋。步子一挪。将她整个人都带到了床上。他在她身上烙下一个个吻痕。手一点点向下挪去。轻轻解开她的衣带。白姌微则是紧紧闭着眸子。可是眼眶中怎么都无法将泪水存蓄。泪水顺着面颊流下來…… 他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泪珠儿。手里的动作却并未停歇下來。只是一直亲吻着她的脸庞。可是不管怎么细心用心。都无法止住那叫人心疼的泪水。他眉头一皱。嗓音有些嘶哑。“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也不睁开眸子。也不去说他什么。只是默默流泪。 皇甫千询动作更进了一些。几近疯狂地扯开她的外衫。甚至已经隔着衣衫开始揉捏起來。她……依旧是无动于衷。 忽然间。第一时间更新他止住了手里的动作。身子一翻。滚在一旁。整个人都喘着粗气。 白姌微缓缓睁开眸子。因着紧张。双手紧紧捏着拳。她幽幽地说着。面上表情有些森然的死寂。“我不会怪你的。也不想欠你太多。” “你以为我为你发怒那么多次。只是为了这一席之欢么白姌微。”皇甫千询嗓门儿加大了一些。第一时间更新随后重重喘了几口气之后才慢慢平复下來。又说道:“千万不要心存愧疚。很久很久以前。你就不欠我了。我爱你。爱了许久。仿佛是在上辈子就已经开始了的事情。因为爱你。所以才会为你癫狂。不过……日后不会了。从今天以后。便不会了。”他说着便已经起身。在床前整了整衣服。 “嗯。久了。性子也便磨了。”姌微轻轻说道。 他回眸。眸子中满是深情。轻一皱眉。“情意一直都在。不过从今天起。你只是我的妹妹。是我皇甫千询的亲妹妹。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 “我可是安逸王的妹妹。是霓裳郡主。在凉国。谁敢欺负我。”白姌微露齿一笑。似乎是真的开心。第一时间更新 千询点了点头。“不止是在凉国。天下……都不可以。”说罢。转头。 姌微一转眸。瞥见桌上几个小茶杯。猛然间似想起了些什么一样。匆匆将腰带一系。疾口留道:“大哥。慢些走。” 千询驻足回头。姌微道:“不如大哥陪我喝几杯吧。近日來心头有些苦闷。一直都不曾发泄出來。时间久了。心口也憋着难受。” 寻常日子她若是想要饮酒。皇甫千询自然都是不肯的。但恰逢今日。他心里也有些闷气在。思忖一二后。索性一口允下。点了点头道。“便依了你。不过。只有这一次。” “嗯。”她含笑应下。千询又命人稍微准备了些小菜。这一折腾下來。月色都快隐下去了。白姌微一直为他添着酒。她倒出來的。他便喝掉。整整一个时辰。她几乎未饮。他难得面色绯红。渐渐地看人也迷离起來。快到天明时候。终是醉倒在石桌上。 白姌微坐在石板凳上。她忽然开口。“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才肯出來。” 亭子后边。楚卿绡莲步而出。“原來你一直知道我在。”她一面说着。一面已经走到了皇甫千询身侧。捏着袖子替他拭去面上的湿气。 “带大哥进屋子好好休息。等到他醒來的时候。嗯……大概也是明儿个晚上了。那时候。一切就都回到原点了。”白姌微静静看着他们。其实倒也般配。男才女貌的。难得楚卿绡这样的女子。竟然也动了真心。 卿绡扶着皇甫千询的身子。正要走。她忽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转眸问道。“你真的要去。你明知道王上对你……呵呵。若是王爷知道了。怕会伤心的。” “就当是做妹妹的为哥哥做的一点儿小事吧。若还有缘分。希望你会是我的嫂子。”她温柔地说道。他们。也不失良缘。 楚卿绡从未看她这么顺眼过。她点了点头。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对不起。”言罢。扶着他进屋。 104 君王作傻 鸡鸣声起她才合眼沒多久便睁开了眸子宫里人一大早就在外头等着了白姌微坐在菱花镜前听着侍婢说着外头的情况她掬了一束头发小心地用梳子将已经打结的地方疏松开來极为无意地说了一句“让他们等着吧用了中饭之后再去回话宫里的人平时作威作福也多看今天外头的太阳还有些毒正好搓搓他们” 侍女虽是不明具体但听着郡主说倒是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当下便是连声迎合 她看了那侍女一眼问道:“你说我是穿着素雅些好看还是明艳些好看” 那侍女看着镜中绝色的美颜仔仔细细琢磨了一番然后娇声说道:“平日里看郡主都是穿着素雅的倒也像个仙女一般不过奴婢还是想瞧瞧郡主穿明艳的衣衫二八芳龄不正是最该娇艳明媚的时分么” “嗯说的真有几分道理如此便听你的吧去给我找一身火红的衣衫來我已经好些年沒有这样打扮过了不知道现在再穿起來会不会和当初一样……让人着迷”想起了在青州去见苏崇的时候她便是着了一身明红的苏崇喜欢这样明艳的颜色所以才叫做妖王时间久了她便不知觉地随着他的喜好去改变自己甚至有时候说话的语气都是和苏崇极为相似的 她真的穿了一身明红的衣衫衣服十分精细是江南得來的上好丝绸上衣很是修身正好衬出她窈窕的身段外罩小衣是纱的也不显老气裙角处绣着一圈腊梅腰间是蝶舞花中袖口处雪白的滚边正好又为这件明艳的衣裳增添了几分素雅她平时就不喜欢有多少挂饰今日也不例外额前有些细碎的头发被全然盘起粉妆轻着真是眉如墨画面如桃瓣这样的美人…… 侍婢为她选了一滚圆的珍珠耳钉戴上她啧啧称赞道:“郡主这么细细一打扮恐怕那些个天下有名儿的美人都要羞红了脸了” 白姌微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却又熟悉 她唇角一抿转盼多情“天下间有名的美人儿沒几个有好下场的我只是想安然一声可不想做什么魅惑君主的祸头子” 侍婢连连点头“郡主自然不是什么祸头子您是咱们安逸王府的金枝玉叶将來说不准还会成为宫里的……总之是贵不可言”王上对霓裳郡主的心思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个真切侍婢又不傻怎会不知 白姌微呵呵一笑旁人都只道被君王垂青是多少荣耀的事儿可是她心里很明白君王的情意最是让人惧怕 晌午时分她特地找人做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王府里头一直都是有南人厨子的因为她喜欢吃南方的糕点儿所以千询为了讨他喜欢索性就在府里招了不少名厨 吃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够尽兴又吼了人给做了一盆烤全羊吃的有模有样的不过也沒吃多少也就几口 尔后她随手将切肉的小刀藏进了衣袖之中又稍微梳理了妆容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出门去对着门口傻站着的宫人侍卫微微一笑“让诸位久等了霓裳近日身子不爽所以便起了晚些招呼不周之处诸位也请海涵”她话说的是温文尔雅但听在那些宫人侍卫耳中却也真当是刺耳她哪里是招呼不周分明就是刻意刁难啊 可是王上对她的心思谁都看得出來自然也就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來了 安逸王府的守门家丁看到自家郡主这样“折磨”这些宫里头的贵人当下便忍不住在一侧掩着嘴儿笑好不痛快 入了宫中她待遇尤其好是换了轿子进去的宫人说从这宫门口到王上殿中还有些路程王上怕她走的累脚便特地命人给她准备了轿子 白姌微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打扮真是可惜了这么一身明红不能在宫里头晃荡一番不然止不准得刺痛多少人的眼 宫中只有那正宫娘娘才是有资格穿大红色的她这打扮…… 这是一处悠然的宫殿不似其他地儿繁华却也别致优雅她左右看了几眼终是一笑随后在宫婢的带引下进去了 里头极为亮堂三面通风虽然天色已经近了黄昏不过因着点了许多灯倒也不甚影响若不是清楚地知道这是在宫里头说不准还以为是哪个大家小姐的闺房呢 白姌微皱了皱眉头这样亮可如何动手 容启坐在书桌前不知是在批阅奏折还是做些其它事儿一瞧见佳人过來笔锋顺势一勾即刻收笔含笑对她“你终于來了” 白姌微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的到來自然是他算计当中的一件事只是兴许他以为她会來的更早一些吧 她干干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來得有些晚了让王上久等了” “在这王宫之中敢和孤王自称我的你还是第一人”容启看了看她面上倒是也无甚表情虽然沒有什么笑意但也绝对是沒什么怒气的 “别人不敢的事不代表我也不敢王上”她倒是胆儿大什么都沒有顾及 不过……容启就是喜欢她这样的性子丝毫不见做作 “今日……嗯绣作可带了”容启站起身來唇角轻展弧度 “王上您这是明知故问”白姌微轻轻一笑她说什么带绣帕分明就是个幌子她很清楚容启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既然都到了这儿了她也沒什么必要还要遮遮掩掩的索性说的直白 容启点了点头面上又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轻轻捂了捂嘴角啧啧道:“哦霓裳郡主这一句话还真是难倒孤王了说句实诚话孤王还真是不明白郡主所谓何意昨晚郡主只不过说是來讨教绣活儿來着的” 105 禁宫难春 “王上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您又何必和我这小女儿家家的过意不去呢”白姌微略微一顿她实在是沒有心情再和这君王來玩上一出什么有趣的游戏当然自己也定然是玩不过他的 “孤王如何会与你过意不去是你一直在与孤王过意不去吧”容启叹了口气随手在一侧的花瓶里采了一朵花儿下來以极为优雅的姿势送到她的面前含笑示意她收下 白姌微抬眸瞅了瞅他又有模有样地嗅了嗅随后摆了摆手“自古鲜花都是送给心仪的美人王上这花我实在是不敢收下” “为何难道帝王的爱你还受不得”容启面色之中隐隐约约带着一些讽刺之意但她抬头细细一看又是极为平静的 白姌微扬起眉头來看他却见他眉目低低收敛着姌微微微一笑“不是受不得是受不起帝王之爱后宫三千佳丽人人都要沾染一点儿雨露霓裳不愿每日翘首去等待那一点祈求不來的雨露也不愿落个狐媚惑主的名儿独占君宠王上的错爱霓裳怕是注定不敢去承受了”她说着一手便将那花儿甩了出去 本以为她会直接接受或者是拒绝却是万万沒有想到她直接将所有的后路都给断掉了容启紧紧捏着手并不让她察觉他看了看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鲜花一字一字吐露道:“那你想如何” “难道我想要如何王上便会允我如何么”她不答反问 他道:“你觉得呢” 白姌微哈哈大笑起來忽然一下子正了神色“臣女……不敢随意揣测君心”美眸微抬随之又偷偷地补上了一句“若是臣女能知道王上心中所想那今日这一趟也就不用跑了” “孤王是一国之君这凉国哪里不是孤王的领土凉国的一草一木一人全部都是孤王的包括你”容启的语气忽然间就霸道了起來白姌微往后面退了一步她似乎已经有所预感接下來他会干些什么事儿 白姌微径自吞咽了一口子唾沫“王上强人所难绝非君子之事”她悄悄看了一眼外头天色已经昏黑不过这房中微弱的烛火还能照应出两人的面庞但忽明忽暗的灯火却又徒添了几分暧昧之意 “什么叫作强人所难昨晚你说出那些话分明就是在暗示着孤王而且孤王已经放过了你的哥哥作为报答难道你就不应该付出一点什么么霓裳这个天下沒有什么是可以不劳而获的”他拍了拍手随后又潇洒地点点头那张英俊的容颜之上浮现的表情说不出是赞扬还是嘲讽明明是轻轻弯着唇角的可是却连一丝笑意也看不出來:“只要你愿意孤王定保你安逸王府世代平安” “世代的事儿谁都说不好王上”她身子一转背对着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抽风了直接來了一句“我不愿意”方才还一口一个臣女的这会子着急起來直接便把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给忽略了 “你觉得孤王会放你走么”容启问 “当然不会”她丝毫不避讳 待她话音一落容启忽然自她身后将她一把环住“既然知道不会那便留在孤王身边吧你与那风国马重瞳之间事情孤王可以既往不咎你的一切过往孤王都可以当做沒有发生过” 那一晚马重瞳就是丢了性命也要将她护在心口而她亦是不顾一切地与他私奔想來就知道两人关系绝不一般她不是姑娘身子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可是他不介意 这个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头再难挪去兴许这不过就是君王的本性吧所有难以得到的一切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他相信只要拥有了她女人就一定会认命的而且他对这个女人的渴望兴许也会减少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在夜里牵肠挂肚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而且他无比的厌恶这种滋味儿 姌微急忙一抬手怒道:“想不到堂堂的凉国君王竟然真的会做出如同市井泼皮无赖一样的事情來” “孤王不介意”他不管她今天说什么或者做什么他已经是铁了心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说着双手已经一把扯在了她的腰带之上一下子便将那腰带给抽了开來生生地将外袍扯下白姌微眸子一紧身子一缩愤恨挣扎身后的男子怎么都不肯放手他整个身子都与她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股处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他的** 女儿香味一点一点的都让人无比的沉迷 白姌微身子一斜挣扎出了双手容启那厮长臂一收将她纤细的腰身禁锢在怀中另外一手也丝毫沒有闲着一寸一寸往上探索而去在她那胸前的硕大上动情地揉捏着白姌微脸色雪白白的沒有丝毫的生气对她而言身后男人的亵渎无疑就是一种侮辱 她眼角一湿缓缓地佯装做放弃了挣扎任由那狂野的男人在她身上为所欲为 他慢慢地将她的身子拌了过來如同初恋的情人一般深情地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舌尖略过辗转停留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双手一点点不再禁锢她却是小心翼翼地拨开前胸的衣衫将那女子最贴身的小衣也捋了起來如获至宝一般在她胸前痴迷地亲吻着 他极为注重舌尖的力道轻轻点过引得她身子轻轻颤抖他想她大概已经全然放下警惕了她大概已经认命了吧因为她完全沒有再继续反抗 当然他一直都相信不管怎样的清纯玉女到了床上被男人多加挑拨一定都会沉沦的因为女人的身体尤其是敏感之处她无法控制 106 郡主投湖 这大概就是“情欲”二字的神奇之处了 白姌微脸上的表情冰冷地让人害怕犹如死尸一般呆滞无神那张精致的小脸上隐隐可见清晰的泪痕只是这些泪珠儿看起來都死寂地让人心生惧意 容启口中一直喘着粗气沒有人留意到这个时候白姌微的唇角居然扬起了一丝笑意有些诡谲他长臂向她身下探去缓缓地又伸到后边儿忽然间手一紧将她整个身子打横抱了起來向内室的龙榻走去 这里面不知道是燃了什么香一直有着一股子迷惑人心的香味儿这样的氛围真真是……暧昧嗯……不对应该是淫靡地可怕 姌微甚至还可以闻到一股子血腥的气味儿她暗暗地想不知有多少妙龄女子都将美好的一生都倾覆在了这张宽敞柔软的龙榻上这里曾经有无数女子或痛苦或痴迷的吟叫这里有过甜言蜜语却也有过数不尽的春闺怨恨 她悄悄地将腿上的匕首藏匿在袖口之中就在他猥亵她身子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已经过了无数次将匕首刺进他身体的画面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失败 她不允许自己有一丁点儿的失手 容启在她耳畔轻轻呢喃“美人如斯天下倾覆” 她面上神情更加冷然了几分过了许久终于是开口说了几句话“王上您可知道美人的身子是那穿肠的毒药”白姌微轻声嗯叫了一声颇有些魅惑地说道 “孤王知道霓裳便是如此可孤王甘愿被荼毒”容启一面挑弄着她如玉的身子一面有些迷迷地说着 其实不管男女只要到了床上衣衫一褪情欲浓时哪个不是失了心智 白姌微任由他为所欲为忽然间在那容启意乱情迷之时她猛地抽出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往他下边插去她盯得死死的一刀下去准之又准 但听那容启一声尖叫整个人身上满是冷汗一直捂着不断流血的下边儿咬牙指着面前若桃李般娇艳的女子“你……你怎会如此狠毒來來……” 白姌微哈哈一笑迅速地整了整衣衫冷然道:“你叫啊王上你尽管叫若是让旁人知道您今天因为强要霓裳不成而成了废人日后一国之君的威严必然扫地您尽管叫霓裳今日敢只身前來便沒有想着可以或者出去我的命不值钱” “你以为孤王真的就不能奈何你了么”容启面部抽搐身子不由地有些颤抖话音一落猛然伸手过來眼看着就要掐住她的喉咙骨白姌微迅速地往边上一蹿瞪大着一双美丽的眸子那眸子分明就是睁开着的可是还是有眼泪下來将她脸上的妆容都弄花了 她面部表情冰冷冰冷的仿佛是黑夜里锁魂的女鬼只是那艳美却又残缺的妆容硬生生地在告诉着世人其实她不过也就是一个活人而已 她咬了咬唇“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绝不会任你摆布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逃走试试”是的她不会放过一线生机而且对她來说生的希望很大很大因为这个女人是在鬼门关走过好几遭的人她从來都不畏惧死亡 对于一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來说生也就沒那么难了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忽然打开了大门好笑的是门口竟然根本沒有守卫真是奇了怪了不过这正好她一边跑一边叫着“快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这话儿一落便即刻往外头跑去她知道宫门是绝对走不得的早早地便差人打听了西宫处是宫里头处理脏东西的地儿那里有个小门守卫也不严实若是想走那边无意是最好的打算 她只是一直往西跑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的行人好在天黑他人也瞧不真切她 前头已经是沒什么人了她是顺着宫里的一汪湖水跑过來的这里应该已经可以通往宫外了因为到了这一段湖水有些急想必是活水与宫外相通不过她不识水性要不然直接游想必用不了多久也能逃出去 瞧见有侍卫过來匆忙躲在了假山后头脚步子往后头一踏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搁在那儿她转头一看啊地一下叫出了声儿居然是一个大活人不不不应该说是一个刚死了的人虽然月色不清晰却也能瞧见他一脸的血…… 这一叫一下便将守卫都引了过來带头的怒呵一声:“什么人” 白姌微身形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时竟然做了这样蠢的事情烛火一点点靠近她被迫无奈只得缓缓地自假山后出來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侍卫头子长刀出鞘直直地指向她白姌微紧紧咬着唇一步一步往边上躲那侍卫长刀也跟着她的步子移动 见她沒什么声响侍卫又补了一句“说到底是什么人” 她抬头狠狠地看着他“无可奉告” 那侍卫转头对身后的人小声说了一句“快赶紧去通知王上这里抓到了一个女刺客” 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一定不会杀了她的只是若是让那容启过來见着了她那她是必定沒有活路了他一定……恨她入骨甚至大概就会让她生不如死 白姌微定准了黑漆漆泛着一些银光的水忽然一下子推开了身边的人飞快地跳进了水中只是隐隐记得在那一刹那有人高声喊着:“不要快救她” 她逼着自己闭上双眼那湖水黑漆漆的冰凉冰凉的这种痛苦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过……哪里还有那一辈子的事啊这一瞬想必就是她的永恒了吧 渐渐地也就沒了意识不知道自己将会是沉入湖底还是随波乱流亦或者被那些侍卫将尸首打捞上來再五马分尸什么的呵呵不知道了 107 陌路相救 这一次她真的也以为自己……在劫难逃 迷糊之中听到有人怒斥着“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如果她活不了你们两个庸医就统统都去陪葬” “哎我说你这浑人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啊这女娃子是你什么人啊要这样子对她我看她相貌不错穿着也是极好说不准就是宫里头逃出來的嫔妃贵人沾上了你的小命都未必能保得住”老头子嗯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 “大爷我就是看着这姑娘投缘想要救她怎么着了”那人说话的声音更加响可些 这姑娘生的也真是好看虽然已经是像个活死人一样躺了好几天了也沒多少生气不过即使是这样都无法遮盖住她过人的美貌他发了疯地想要救活她 “能救活不就给个话不然我这拳头可是不认亲疏的”少年嘴角一斜说着还顺手捏着拳头张扬地显示着他的年轻力壮 大夫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说道:“今天你就是把我们两个老骨头都给活活逼死了我们也是只能做到这样了天下的医者都是一样的不会刻意见死不救这姑娘是好是坏看老天爷眷不眷顾了” “若是上天眷顾如何”少年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急匆匆地问道 “兴许下一刻她就能与你说话了若是不眷顾自然也就不必我们多说什么了”那大夫说地倒是实诚 “意思是可能救不回來咯”少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手上用足了劲道隐约可以听到咯吱咯吱关节松动的声音 “你再这般莽撞万一这时候她已经有了些什么意识知道你这个样子铁定也会被吓到”另一个大夫重哼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少年顺着他的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还真是瞧见了她手指在动其中一个大夫拍了拍衣裳长吁一口气“一天一夜了我们也得去休息有什么事來医馆找人”他匆匆甩下这么一句话便与另外一个背上医箱走了 “水水……”白姌微只觉得身边一直有嗡嗡嗡嗡的声音在不停地响动着那种声响儿实在是太让人恐惧了她觉着自己仿佛就是在那一片漆黑冰冷的湖水之中嘴里鼻中还有耳朵里……身边都是漫无边际的水她害怕地叫出声來 少年刻意贴近了身子去听她到底说了什么那声音极轻虽还有些含糊不清但他已经是可以听得出來她说了什么了 她要水 想必一定是很渴了他赶紧地倒了一杯水过來小心翼翼地喂她喝 白姌微心下一惊还有水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來慌乱地看着撒在被褥上的水那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惧怕 少年一愣这才反应过來她已经清醒了他不禁眉露笑容温和道:“你终于醒了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姌微回眸抬头看向这个少年他穿得不过就是粗布衣衫容颜刚毅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不是那日所穿的面圣衣衫那日的情景在脑海中飞闪而过即使是这一刻想起仍然是后怕 她下意识地攒紧了被头无言地低垂下了眸子 少年一瞧赶紧解释道:“姑娘你别害怕你身上的衣衫不是我给换下的是我叫了村子里的姑娘替你穿的嘿嘿我家里沒有什么女儿家就只能委屈你穿我这大老爷们的衣服了”他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白姌微复又抬眸看他定是这少年救了自己她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是极美的出自真心 她想了想开口嗯了一声然后道:“我叫阿染多谢你救命之恩” “姑娘客气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到了就救了你你这样好看为何要想不开呢”少年看着她倒是紧张起來了一时间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东西只是想靠着多说两句话來打破这有些尴尬的画面“哦对了我叫孟雷” “孟雷孟雷……”白姌微在嘴中反复念叨了几声他的名字“我会记住你的” 原本还在寻思着万一他问起自己如何会在水中该编个什么理由出來唬弄这会子倒好他以为自己是投河自尽的也就省了许多解释 “姑娘客气了对了你饿了沒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來吧”孟雷目光正在她身上忽然间白姌微与他眸光相对他赶紧不好意思地别开了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道 白姌微点了点头饿倒是不饿不过觉得自己也确实该吃点东西不然哪有力气想想自己接下來该如何 蒸了两个土鸡蛋还有一碗小米粥东西倒是不见得多好只是也是他一片心意 白姌微一面吃着一面小声问起:“这儿是什么地方” 孟雷温声道:“这是云仓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你应该是从上游的地方顺水下來的” “嗯那这和皇城远么”她无意问道 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解她为何好端端地要提起皇城莫非她本就是皇城中人他实诚道:“也不算远只是村子比较偏寻常人要找到这里來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光是从村子里头出去嘿嘿若是沒有熟人带着你恐怕也有的好绕” 听他这么一说白姌微倒是舒了一口气她就怕这里太容易被寻见 她轻轻点了点头整个人都在思索着少年见她不说话又道:“姑娘你应该是云仓城里人吧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一时半会也走不了的你想知道些什么我日日都帮你去打听便好只是希望可以解一解你的思乡之苦” 白姌微眉梢初露笑意复又点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我心中总是惦念那边的事儿的毕竟我的家人都在那里” ... 108 村中小事 安逸王府.在她心中.也算是一个家吧.至少在那边也曾有过一段极为开心的时辰. 在那里.倒也是真心欢笑过.只不过后來才有所改变.但初时.皇甫千询也当真是极好的.有时候白姌微也会偷偷地羡慕那皇甫舒.有这样好的哥哥.还有着这样安逸的家.而自己.与她年纪相仿.倒是什么都沒有. 她长舒一口气.道:“云仓城里的事我确实极为感兴趣.‘挺’想知道的.即使人不在那儿.每日啊只要能听点也觉得开心.” “那我便每天都给你讲.”那少年急切地说道. 白姌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问:“可你也不曾出去.你又如何知晓外头的事儿.” “嘿嘿.这个姑娘尽管放心吧.村里时常会有人出去.在外头买些什么新鲜货回來.我去问问便知道了.”孟雷想了想道. 听他这么一说.白姌微也算是平了心.她直接问道:“我昏睡多久了.” 少年掰了掰手指头.“大概是两天一夜吧.那日看到你的时候是清晨.现在又临近黄昏了.嗯.对的.是两天一夜.”不得不说这两日还真是‘挺’难熬的.每天都盯着她.生怕她有个什么问題便再也醒不过來了.孟雷不晓得自己缘何这样担忧她.许是因为她的无双美貌.许是……这个‘女’子身上本就有着一股子可以叫天下男人为之痴‘迷’的魔力吧. 她捋了捋后边的发.不动声‘色’地捋向一边.不经意地抬眸说道:“若不是被‘逼’婚.我也不会落到那个地步.”不过轻描淡写一句.便是将那个故事给叙述完了.常人只要稍稍想象一下.便也能猜出几分.她大概就是被某个恶人‘逼’婚.‘性’子又太过刚烈所以才会投河自尽的. “你也真是个可怜的‘女’子.不过从今以后.再也沒有谁可以欺负你了.要再想动你一根寒‘毛’.至少得先问问我的拳头.”他一把伸出手.紧紧捏拳.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但是白姌微还是心中一怔. 青州白姌微.号称天下第一美‘女’.追寻倾慕者无数.天下文人雅客还是武者英豪无不想得到她.可是却真的是沒有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凭着一双拳头.竭尽所能保护她…… 如果……他也能这样说上一句就好了. 姌微狠狠地摇了摇头.又苦笑笑.他是万人敬仰的君王.他怎么可能为她如此. 她道:“谢谢.阿染无以为谢.” “不图你什么谢不谢的.只是诚心‘交’你一个朋友.阿染.”孟雷傻笑笑.说话的时候已经很努力地避开了平日里那些骂人的脏话.免得一不小心惹恼了佳人.一时间气氛有些静谧.甚至还带着一些微妙的尴尬.孟雷咳咳了一声.“今天听外面那两个糟老头.哦不.是外面那两个爷爷说.云仓城里事情倒是沒啥.只是城‘门’口的守卫好像是多了两个.查人的时候也比往日严格了些.特别是‘女’人.查的特别仔细.不知道那上头的人又在玩个什么‘花’样.” 白姌微冷然一笑.看來这宫里头瞒地还真是紧.那晚她很肯定自己那一刀下去.就算沒能切断.也有的那狗王受的了.龙脉可是王宫里的头等大事啊.不过要是传了出去.这事也确实是太过有损王家颜面了.但她相信.这世间就沒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王宫里……想必是有不少的细作吧.出不了多久.这事就一定会成为天下的大笑话.苏崇.我又帮你解决了一个祸害.容启膝下无子.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君王.不.是一个阉人.如何來和你争夺那万里江山呢. 她面上并无过多表现.淡淡道:“这世道这样‘乱’.想必是有敌国的细作‘混’了进來.查的严实些也是无错.” 孟雷点着头.又看她神‘色’有些疲乏.他也不再往下多说下去.只是缓缓地退了出去.将‘门’掩好. 白姌微缓缓躺下.听着外头溪水的潺潺声儿.心中竟然也是格外安然.闭上眼.就在这一刻.抛却世事.安然入睡. 接下來的几日.都是过的极为舒心的.孟雷有时候会陪她到村子里走走.看看这里清新的模样.她倒是也乐在其中.有时候还会忽然就生出一种想法.在这样一个超然世外的地方住上一辈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孟雷应该是村子里的小流氓头子吧.看那些少年瞧见他都会避开走.不过倒是颇受村里姑娘的欢迎.大抵是因为长得英俊.又有些男子汉气概.时常瞧见那些‘女’子对他目送秋‘波’.可这个呆若木‘鸡’的少年又视而不见.白姌微心里又好笑又好气的.恨不得立刻提点他一下. “喂.孟雷.”小溪边上有人吼住了孟雷.那声音带些英气.不似一般姑娘.娇声娇气的. 白姌微与他俱回眸.那姑娘生的也是蛮好看的.杏目鹅蛋脸.容颜秀气.又穿一身浅绿‘色’衣衫.活泼灵动.白姌微看了也是心生喜欢.这样天真的模样.让她想起自个儿豆蔻年华之时. “连秀.干嘛.有什么事.”孟雷看了看白姌微.见她一脸微笑.复又看向那‘女’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连秀冷冷地哼了一声.有些孤傲地走过來.目光直直地盯向那白姌微.将她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给打量了一遍.啧啧道:“这几天听村子里的姐妹说了.说孟雷这小子走狗屎运了.身边捡來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姑娘.今日一见.原來传闻说的还蛮真的.不过……”她嘴角一斜.有些不怀好意地哼笑了一声. “连秀.我警告你.千万不要给老子胡‘乱’说话.”孟雷脚步一跨.径自挡在白姌微前头.一手恨恨地指着她.又低头怒视着连秀.“阿染是我的客人.谁都不能对她不客气.” “我爹是村长.几时轮得到你來管我了.”连秀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十分傲慢地指着白姌微.“姑娘.听我一句劝.这个孟雷是我们村子里出了名的‘混’子.看你长得这样标致.还是赶紧离开他吧.省的耽误了一辈子.”. 109 连秀骄纵 “你……”孟雷极为生气地看着连秀但是阿染在身边他也不好动粗更何况他是不打女人的他转过身拉起白姌微的手就走“阿染不要听她瞎说我们回去” 白姌微不动步子摇了摇头不着痕迹地拿开了他的手她上前对着那叫连秀的姑娘微微一笑“其实孟雷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姑娘我与他萍水相逢他尚且可真心相待姑娘若是不嫌弃日后可以叫我一声姐姐就和孟雷一样” “你是说……你们是以姐弟相称的”连秀有些惊讶地问道 白姌微不过一笑并不再作答随后便与孟雷一道走了远远地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连秀这样看來这个姑娘人还蛮好的待人也和善” 连秀并不说话只是心中也已经默认了忽然对这个陌生的女生徒生了几分好感 “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小院前白姌微与孟雷一道坐在门槛上她面色从容地说道 孟雷摇了摇头“你这样说想必一定是有你的道理更何况叫什么都一样都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放心吧”他站了起來尽情地张开双手松了松身子又含笑看着她“这些小事我都是不会在意的” “看的出來那个叫连秀的姑娘很喜欢你”她看着远方 “瞎说吧她哎呦这个祖姑奶奶谁惹上了都是个祸害平日里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我哪里敢去招惹她啊就是再借我十个胆子哦不一百个胆子好了我也是断然不敢去招惹她半分的而且她是村长的女儿性子高傲着呢今天你也瞧见了她那个眼神看谁都是居高临下的好像谁欠了她多少钱一样我看啊起码得比她有钱的她才能勉强正眼瞧人家一眼像我这样的穷小子她是断然看不上的”孟雷一说起她就开始叽叽喳喳说上了一大堆子话那个女祖宗在他看來简直就要比厉鬼还要來的可怕 一口气说完孟雷叉着腰又补了一句道:“这个女魔头的罪要是真的是要认真说起來我看得说上一天一夜都未必能说完” “其实她倒也是个好姑娘不过就是有些骄纵罢了长得也还好看你啊你又何必这样把人家贬的一文不值”白姌微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青梅竹马的在她看來孟雷和那连秀倒是再合适不过了更何况她看得出來孟雷这小子对她还有些心思得趁早断了才好 “我不喜欢她那样骄纵跋扈的我喜欢……”孟雷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白姌微那漆黑如同星子的双眸流露出几丝真切的光芒他道:“我喜欢像你这样温柔知书识礼的女子” 白姌微手里正把玩着一根野草看他这么说话手里的动作忽然一停将那野草丢了开去“若是你喜欢我这样类型的我可以去**她不能保证教的和我一个模子但是像你说的那样知书达理那是必然的若是你不嫌弃真的可以叫我一声姐姐我瞧你这年纪顶多也就十六七岁而我……足可以做你的姐姐” 孟雷一愣忽然间抓住了她的衣袖眉头一皱“阿染我不想你做我的姐姐我喜欢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 “你知道我的心思的”白姌微沒有明着拒绝他只是呵呵一笑但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已经将他拒绝 “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这样的穷小子但是我真的真的会永远对你好的”孟雷说得越來越急“虽然你我相识不过短短数日但是我很清楚你就是那个我一直都在寻找的姑娘和我梦中的神女一般让人敬仰不管你是比我大多少年龄这些对我來说都不是问題或者你觉得一时间难以接受都沒关系我愿意等你等到你哪一天愿意接受我了就好了” 她回眸对他一笑并沒有再说话径自离开 她无法开口去拒绝这个救了她姓名的淳朴少年但是她也是断然无法接受他的所以唯有无声 身后的少年呆呆地看着她慢慢走开的背影原本爽朗的眸子忽然流露出几丝淡淡的忧伤从來沒有一个人可以这样牵动着他的心思过他想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淡漠却又美丽的女子 很多年以后孟雷在那条救起她的河边独自小坐着还是如同今日一样吹着树叶想起她不禁落泪她就是一个梦一个极为美妙的梦他早该想到的这样的女子怎会是凡尘中人 夜色深沉之时白姌微正睡得安然忽然间有人重重地敲着门她猛地惊醒急问道“谁”自从青州出事后不管多少安然的地方她都是睡得极浅的就连她自己也说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我快出事了”孟雷的声音十分憔悴 白姌微一听以最快的速度穿了衣裳急忙开门孟雷发丝凌乱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正在流着血白姌微拽着他的手臂急忙问:“怎么了” “别问了先赶紧跟我走有人杀进來了”孟雷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话一拉她的手就往外跑 白姌微紧紧皱着眉头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肯定是他追上门來了她就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的 她心头一颤这个村子里的人大抵都要因为她而倒霉了忽然间她停了下來 孟雷转头急道:“怎么了赶紧走啊” “你想过沒有也许是……因为我”她咬了咬唇面色发白却还是极为镇定地说道 “我知道是你霓裳郡主”他呵呵一笑他在云仓城里看到守卫在挨个盘查过往的女子守卫手里拿着画像那画中的女人极美据说是安逸王的妹妹霓裳郡主他特地停下來看了正是面前的……阿染 ... 110 无人幸免 “既然知道是我那为何还要这样包庇我你可知我犯得是死罪”白姌微眉头一皱微微摇了摇头面容有些尴尬 “我不管是死罪还是活罪我只知道我孟雷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哪怕是赤手空拳为你丢了性命都是值得的我是一个勇士而非一个懦夫阿姌求你跟我走不然他们抓到你一定会要了你的命的”说到后面孟雷几乎是在乞求她了拽着她的手上的力道也越发加大了几分 白姌微心下着急匆忙问:“村里其他人呢” “他们他们……”孟雷说起他们拳头紧紧捏着但是眼中却是极为哀伤的甚至隐隐约约可有瞧见有眼泪渗出來 “说不上來了吧”白姌微呵呵冷笑一声笑容冷的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忽然间她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我不会让别人因为我的过错而付出代价一人做事一人当从我与他结怨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料到了我的结局所以我选择了投河上天眷顾留我残命到今日已经算是对我不薄了还认识了你……”她一面说着一面抚上了他的面容有些心疼地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阿染不要去……阿染”他眯着双眸几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白姌微摇了摇头忽然间她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她说:“记住我叫阿染” “啪啪啪……”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阵拍掌声瞬时间火光亮起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就站在他们身后身边还有许多拿着剑举着火把的黑衣人这帮人來势汹汹白姌微缓缓回过头目色从容将那孟雷一把推开随后缓缓走上前去在那带头人的正前方站定她看着他身边的黑衣人剑上还滴着血她咽了咽唾沫因为呼吸中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她反胃 “要杀多少人才能将这些剑磨得这样亮”白姌微静静地看着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锃亮的长剑然而她话中的语气毫无波澜那面容也如同一摊死水一般 “阿姌姐姐救我救我”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踉跄着跑來衣衫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小全”孟雷大声地叫着他张开双手等着这个孩子投入自己的怀抱 为首的黑袍男子眼睛一动身侧的人点了点头长剑一动飞出剑鞘还沒等人反应过來那长剑便已经刺入了孩子的心口孩子双手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倒下 “为什么你连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她怒骂了出來 那黑袍男子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开口说话了“当年我记得白府一家老小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尚且沒有这样心软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到底是已经消磨了你将门女子的冷血你的心真的已经被捂热了么”他说着缓缓将帽子放下露出一张俊毅的面孔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白姌微看着他秀眸一眨只是那么轻轻一眨泪水便已经倾袭而出 她瞥开眸子“你……不该这般歹毒的你是天下的霸主啊你是一国之君啊苏崇将來有朝一日你一统天下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子民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看看他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你怎么可以……” “我我怎么不可以如今天下还沒有大统他们都是凉国的子民不是我风国的子民任何一个可能对你产生威胁的人都不能放过阿姌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我从來都不是什么善类乖乖跟我回去你在这里做的事我都可以忘记”苏崇说话的时候从來都是如此的一股子冷意油然而生他不怒自威 “难道天下一日不曾所谓大统你便要一日做着杀人如麻的暴君不成苏崇我真是错看了你”白姌微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如同尖针一般狠狠地扎在苏崇的心口上 苏崇心狠手辣她从來都是晓得的但是她也相信一个目标是天下的男人他一定也是有着宽和之心的否则如何谋求天下以暴制暴终究不是最好的法子 苏崇自腹中哼笑一声这一刻他的眼中沒有天下有的只是面前这个如花的女子他道:“从你认识我的时候起我便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应该早就知道的风王宫中春宫一宴亦或者是那青州沙场上阿姌你难道真的不知么如今你会这样看我依我看來根本原因不是我变了而是你……是你的心变了”后面的他沒有再说下去但也确实是意有所指她的那一个无意的吻在他看來简直无法忍受 “可是我的阿崇不是这样的啊他不是这样的”白姌微说着一把扑了上去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枕在他的臂弯之中泪水顺着面颊一点点流下來她泪如雨下语气哽咽着“我的阿崇我最知道了他虽然狠心却不是这样的” 苏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伸手搂住了她请轻拍着她的背部温柔地说道:“听话不要再闹了回家吧这里的一切都忘记掉日后也不要再想起了” 他终究是心软了应该说他的本意也不是要來与她争执什么的原也就是想要她乖乖回去的 “那你放过剩下的人吧”不过这么点时间白姌微相信一定还有人活着她几乎是哀求着向他开口的一双眸子睁得大大的一直有泪水渗出來透着吱吱的火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通红的眼睛之中满是红血丝 苏崇有些心疼地抚上了她的脸颊微微舒了口气面上原本刚硬的线条终究是柔软了下來他道:“已经來不及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会把你的行踪说出去” ... 111 孟雷已逝 “可是我的行踪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今天只要我跟你走了之后我便不是在这里了就算说出去了又如何呢难道他们真的可以改变什么么不可能的阿崇你心里分明清楚的很”她摇摇头情绪十分不好对他的这个做法感到诧异她的每一个字眼里头都带着浓浓的怨恨之意可是她知道根本无济于事 “如果有人知道白姌微还活着……”他点到即止伸手小心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温柔之至 白姌微面色一怔为何不能让人知道白姌微还活着除非…… 她很聪明自然是能猜到几分的苏崇是想给她一个名分但是白姌微这个名字是万万不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了因为这个女人不干不净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如果忽然活了那意味着什么恐怕民间的闹鬼之说又要兴起民心不稳 “所以我必须已经死了么”她问 “阿姌你知道我的苦衷”苏崇将她抱住抱得紧紧的甚至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來 “我知道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你所以不管我离开你多久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人”她紧紧地将苏崇的腰身搂住她希望用这一点点的温暖來感化他那股子男人的霸气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好英雄的心想必也只有女儿家的柔情似水才可以让他不再孤寂吧 “我的心里也一直是如此的我也只记得你一人永远都会当年我允诺你的也一直作数阿姌只要你乖乖的便什么都好”苏崇也回抱住了她两人就这么抱着仿佛周围的人都是不存在的一般他所说的承诺无人知道真假但是白姌微宁愿相信那一句君无戏言她愿意去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她心里也明白兴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说的话到底是一时意气还是…… 身后的孟雷一直不语看着他们想拥的模样心头如同被无数尖利的刀子狠狠地扎着可是他沒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沒有阿染很爱这个男人 忽然间苏崇眸光一紧他身侧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刀子抽了出來孟雷心口一颤因着那光太过刺眼他急忙伸手遮住眼睛随之连连后退可是仅仅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光景他万万沒想到那刀子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这刀法快的让人惧怕 他闷哼了一声白姌微整个身子都为之一僵她一点点儿推开苏崇的身子苏崇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姌微默然道:“放手我想看看” “画面不是很好看就不要看了吧”苏崇抽动手臂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臂弯当中说话的语气是极为少见的温柔 “你放手”她几乎是嘶声叫出來的话音一落便飞速地转身那少年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身子一直在不停地颤抖那一双有力的大手一直指着她的方向极为吃力地向她招着手 白姌微捂住嘴极力不让自己哭喊出声她缓缓走了过去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直到走到这个少年面前……她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紧紧的她在那张已经被泪水花了妆容的脸上很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答应我不要走好不好” 那少年回她一笑确实那般无力他点了点头“好” “嗯”白姌微将他的手贴在脸上让他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孟雷无力地动着手指以极小的幅度抚摸着她的脸庞他张动着嘴巴好像还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可是又怎么都说不真切白姌微伸手将他搂住低下头來听他说话他说:“我怕再不说就沒有机会说了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开始我我……就喜欢你我从來都沒有这样子喜欢一个女孩子你是那样的美即使……即使当时毫无生气却也如同一个瓷娃娃一样我怎么都沒办法不多看你一眼所以所以我就救了你我……”他越说到后面声音便越是细微甚至她根本就听不真切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勉强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白姌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日子以來你对我的照顾是我从來都沒有感受过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她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便是宽慰了原來她也是喜欢自己的即使沒有像喜欢那个男人一样深刻的喜欢可是他真的已经知足了他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我走以后不要难过我沒有半分后悔过阿染告诉我你的故事可好我想……知道你的历史”孟雷看着她眸光温润 那些历史她早已不想提起可是他想听她便说 她温柔地点了点头然后轻柔地说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父亲是燕国青州城里最有名的将军他骁勇善战是我们整个家族的荣耀而我……是整个青州最有名的女人因为将门之后又生得好容貌人们说啊天下虽乱可战国之中有绝色的红颜也不枉此行江北楚卿绡青州……青州……” 白姌微三个字还沒说出口紧紧握着她的那双大手便无力地松开了一点点低垂了下來她一眨眼眼里已经积蓄地满满的泪水便狠狠地低落了下來滴滴落在他身上 “阿姌该回去了”苏崇踏步过來站着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他们他是君王他素來如此仿佛所有人都应该对他俯首称臣 当然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回去”白姌微连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目光望向远处冰冷的像是那寒冬腊月里的冰棱一般忽然间她猖狂地大笑起來“我哪里还有什么可以回去的地方啊亦或者哪里可以容得下我白姌微” ... 112 乱世刀俎 “你可以不似白姌微阿姌你忘了么你原本就不是白姌微你是青染你是顾青染啊”面对她这样冰冷的模样苏崇难得地沒有发火反倒是耐着性子好好地同她讲说 好久了都记不得过了多少年那时候她还是顾青染 白姌微抬头静静地看着苏崇他越发的英挺了比起多年以前变得更加让人沉迷那时候……嗯他还是被称作妖王的不过她喜欢叫他大德天子因为他永远都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她总觉着他不过就是容颜妖孽一些罢了心中到底还是怀着天下苍生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当中那样的 白姌微心下倒是觉得十分好笑的不过这个时候了自己也着实是不愿多说什么來激怒他她伸手替那已经沒了呼吸的男子捋顺了散落着的发丝一面理着一面轻轻地说着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这个已经熟睡的少年吵醒她道:“孟雷虽然只是个乡里人不过也是很爱干净的我瞧着他每天身上穿的衣裳都沒有什么污渍就连鞋子每日晚上回來都要好好地擦上一回如今啊他已经走了也该让他干干净净的” “我也是沒有办法”苏崇叹了口气道 他不能不软下心肠來和她说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对自己介怀 “你给我闭嘴”白姌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嘴角冰冷地一斜她一个手紧紧地捏着可以清楚地听到关节响动的声音他低眸那小手已经被她自己捏地通红 苏崇面色一凝“别闹了回去吧” 殊不知他这一句是隐忍了多久才说出來的 “啊哈哈哈……多谢王上如此眷顾姌微”她笑地十分诡异那神情惨白如纸并无一点血色这样的白姌微苏崇只见过一次便是那日他在青州将她赐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无情的 “你又何必与我这样怄气苏崇也是个人也有血有肉也会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他低低地说道 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 白姌微简直要笑的心肝脾肺都蹦出來了她真想一记耳光就甩过去有血有肉不假只不过是冷血龙肉至于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那就更是可笑了难道孟雷还会要害她性命不成 她苦笑着摇摇头用衣袖替孟雷擦去了脸上的血渍随后拿出兜里的手帕盖在他头上她缓缓地站起身对苏崇道:“既然人都死了我也沒什么好说的了走吧我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停留这里……”她说着仰头看向四方伸手感受着这里的每一点气息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里一股子血腥味儿我闻着就感到无比的恶心” 曾经碧水青山如今一片狼藉 苏崇过來执她的手白姌微一把甩开径自走在前头头也沒有回 孟雷和村里人的死她是难受的因为这些人都是因为她才遭到了毒手但是她也不会执着于心这些年來血腥的画面她看的还少么就连伴着自己多年的“家人”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尚且能够淡然地装作什么事都沒有发生过这样想想如今的情况倒是小事儿了 在乱世之中人啊都已经麻木了 谁的刀子下面还沒有沾染过鲜血人杀人人吃人……人哪里还是人分明就是那砧板上面的肥肉 今日苏崇倒是大发慈悲了沒有叫她连夜赶路只不过是在路上找了一间客栈让她好好休息 客栈的光线并不亮不过两个人的模样还是能看的很清楚的她稍作洗漱之后便宽衣上了床白姌微不是个矫情的女子她与苏崇早就行过周公之礼了自己在他面前也无需做作什么苏崇只是坐在桌前手里拿了本书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翻阅着白姌微睁开眼看着那书的边角已经翘了起來想來这本书他应该是快要翻得烂掉了吧 她定睛一瞅《治国经》三个字在封面上清晰的写着苏崇素來是勤奋的这么多年每日早朝夜里也都会批阅奏折可是……她心中暗暗思忖他是那样地渴望可以治理好一个国家乃至于深夜还在不断研读书籍可是为何他实践起來却做的并不好 她微微叹了口气轻的只有自己能听到随后转过了身子呆呆地看着墙壁 大概过了有个把时辰苏崇才躺上了床他轻手轻脚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她吵醒了 然后……他伸手自背后将她搂住大手穿过她的手臂与她五指相叉下吧在她头上磨蹭着就像是一个小猫在调皮一般 白姌微轻轻地哼了哼小声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在床上已经变得这样温柔了”到底是多少个女人把你练成了这个模样当然后面那句话她憋在了心里头 苏崇如兰的气息打在她的后颈之上为这里呆滞的氛围平添了几分暧昧之色他漆黑的眸子微微闭上极为享受地抱着她一会儿才道:“只是对你而已” 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说句实诚些的话她只要随便哪里动一动他都能猜出点大概意思來 不过这在白姌微眼中叫做……生性多疑 “王上高兴对谁便对谁白姌微人微言轻不会说什么的”她淡淡地说道 “阿姌你就一定要这样來和我说话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我重新开始可好早前我便与你说起过四下无人之际你我大可不必这样生疏你唤我的名字便好而今你倒好一口一个王上是不是还说人微言轻的你这是作什么呢”苏崇急匆匆地打断了她的话英俊的面容上也多了几分惆怅之意 “过去那王上可记得您与我说完这个话儿之后您做了什么您赐了白姌微三样东西是毒酒、白绫、短匕首……”她呆呆地说着每一个字的语调似乎都是一样的完全听不出其中是否有什么情绪起伏她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 ... 114 挣脱险境 “大不了便是一死我白姌微也不是沒有死过的人这一天在我刺杀启明帝的时候我便早就想到了只是沒有想到会來的这样晚”姌微点了点头小脑袋在苏崇的肩头又蹭了蹭有些迷恋她虽然沒有掀开帘子來看可是她能感觉到外面有不少人因为那种气息十分浑浊 好笑吧死人堆里打滚多了连气息都能分辨地出來了 苏崇转过头紧紧锁着她她也抬眸对上他的目光未曾想到的是苏崇忽然一下子便捧住了她的小脑袋瓜子重重地吻了下去然后放开她在她耳侧道:“不准出來也不准探出头往外看不管发生什么记住”他的眼神十分真挚恳切也就这一次白姌微一生都沒能忘记然不等她说上一句话便出了马车“不知前方何人” “风国主既然已经來了我凉国云仓怎么也不去驿馆一坐我们王上也想会您一会”外头是个男人的声音这个男人声音十分粗犷想來是久经沙场已久的 來人称呼苏崇用的是国主二字而非王上在凉国敢这样说话的人沒几个想必就是那一直以牛脾气著称的大将军素问……此人力大无穷也绝不是一个好搞的主儿 “哈哈哈哈”苏崇大笑了起來“不过就是游山玩水孤王实在是不想太过兴师动众”他对外人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高傲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极高的就是那股子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不由得被他所吸引 “我看未必是如此的吧国主政务繁忙周边几个小国都还沒欺负够怎么现今想來吃吃我们凉国了”三言两语之间大老粗的模样毕露无遗 “若真是如将军所说孤王缘何不再多带些人马”苏崇俊眉一挑难得这样好脾气地和他说上那样多 白姌微其实还是很了解苏崇这个人的性子的若是他有足够的把握他一定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在这儿和那个大老粗唧唧歪歪他这样做原因肯定只有一个那便是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胜算 “因为护花”那人说到后面语气还稍许有些贼贼的感觉“不过那是一朵带刺的野花若是王上可以将她交出來让末将可以回去交个差那今日之事便作罢了” 果不其然为的还是她 “是么”苏崇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眼神一使其中两个黑衣暗卫飞快跳上马车一个在前头驾着马一个冲进马车中保护着白姌微马车飞驰 白姌微整个人一惊急问:“我走了他怎么办对方來了多少人” 黑衣暗卫眉头一皱有些为难“这……贵人莫要为难小的主公这样吩咐下來的” “说否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死给你看”白姌微抬眸飞快地摘下发上的一枚珠钗紧紧抵在脖子上 “别贵人小心來人足有上百个个精兵” “那王上那边还有几人”她急忙问 黑衣暗卫支支吾吾“昨晚救下贵人之后王上怕人多太引人便叫一些暗卫已经回去了现下王上身边六人” 六人 白姌微一下子便沒了什么气力她咬了咬牙大喝一声“停车停车我要回去” 外头赶车之人一手驾着马一手拦在马车帘子口手臂上的“林”字格外显眼他道:“贵人现在身后满是追兵” 她转头足足有十几人骑着快马追上來 “他们的目的是我只要我出去了苏崇便沒事这世间死一个白姌微不碍事可是死一个苏崇天下便又要乱上几分了”她说话的时候那驾车的人转眸看了看她她也正好抬眸瞧他一脸碎胡子渣的男子看着也还憨厚老实白姌微冲他笑笑点了点头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狠狠地跳下马车整个人都摔得不轻她咬了咬牙站起身來踉跄着 长吁一口气后她一面张开着双臂一面向后跑着“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杀了我吧” “疯了”其中一个黑衣暗卫一把勒住马车与另外一人一道猛地跳下车飞步向前护在白姌微身侧此时也顾不得男女之间的大妨那胡子男紧紧拽住白姌微急回眸对身边兄弟道“带贵人骑马走前边十里有我们的人我善后” “大哥” “别废话走” 胡子男一说完便飞快地冲了上去与來人厮杀 白姌微狠狠地挣扎可黑衣人却怎么都不肯放手一把将她扛起便跑白姌微怒吼着:“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黑衣人哪里会听她说只是将她拽的紧紧的一个疾驰上马长剑一动将那骏马与马车之间的绳索一下斩断白姌微睁大眼睛看着身后那胡子男与他们奋力厮杀隐隐地可以瞧见他背后已经插了一把长刀然后那模糊的身影缓缓倒下…… 以一敌十输 那苏崇呢 “苏崇……”白姌微忽然放弃了挣扎面容死死地 “贵人且莫担忧前面有我们的人尽快赶到便可回去救主公”黑衣暗卫一面驾着马一面与她解说着 不过白姌微此时已经是有些体力不支了只是觉得他在说话嗡嗡嗡嗡的不是十分真切但关键几个字眼她还是听明白了救主公 十里路极快到了一处好宅子前黑衣暗卫急速跳下马将白姌微轻轻放下门口早已有人等着 一穿着英气的女子赶紧上來扶住白姌微“虚成这样赶紧找大夫” “不要先去救苏崇”白姌微忽然清醒了一般重重地抓着这女子的手臂一字一字恳切地说道 那女子一愣随后道:“啊放心已经有人去接应王上了姑娘莫担心” “那就好”白姌微总算是稍许松了松心却不想话一说完整个人便白眼一翻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 115 如临梦中 她好像是在梦中又好像是真实的她看到苏崇回來了但是他满脸的血白姌微眼中一酸泪如雨下跑过去狠狠地抱着苏崇可是……她抱着他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來她紧紧地搂着苏崇她说:“阿崇只要你回來便好只要你能回來我们便重新开始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阿姌只要能留在你的身边此生无憾” 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她还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她说了很多很多动人的情话可是苏崇一句话都沒有说白姌微有些疑惑她推了推苏崇她感受不到他的体温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她颤抖着双手去探他的鼻息一下子便哇哇大哭起來 “姑娘姑娘……”感觉到身边有人在推自己白姌微猛地醒來 正是早些时候见过的那个女子她拧了手巾替她掖去面上的冷汗叹了口气道:“顶顶是做恶梦了哭得这样伤心” 白姌微根本就无心听她说了什么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双目死死地盯着她急问道:“苏崇回來沒他怎么样” 那女子面色一凝她低垂了眸子不知如何作答 白姌微心下便着急了发了疯一般摇晃着她的身子“你说啊他到底怎么样了你说啊你” “王上他他……”她面上十分为难 白姌微送了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他在哪里” “左边隔壁” 一语毕姌微一下便跑了出去那女子一瞧地上忙道:“姑娘你的鞋还沒穿……” 姌微早已冲了出去她颤抖着推开左边的房门开门时候吱吱的声音都让她感觉无比的难熬 “苏崇是你么”她看到床上有人躺着但是看不真切容貌只是他的手平整地合在被子上手臂上缠着白色布条但是红红的一片她一步一步走过去眼里的泪水却怎么都无法控制住床上的人……正是苏崇 她忽然瘫软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的手大声哭着:“你怎么这么坏不是说好的允我一生的么为何现在说话不算话苏崇我恨你我会怨恨你一辈子的” 从前啊自己千方百计地想要杀了他可是真看到他这个模样自己竟然比谁都哭得伤心 只要一想到昨夜面前的这个男子还是生龙活虎的甚至与自己在床笫之上***好可是这一刻他却……她眼里的泪水根本无法控制 生死两茫茫她道:“皇权路上我沒机会陪你坐拥天下可是黄泉路上我定陪你共许三生”说着又摘下了头上的发钗正要扬手刺向自己的胸口苏崇的手指忽然动了他颤动着手指然后反握住她的手 白姌微手里的发簪一时沒拿稳叮叮落在地上苏崇睁开眸子虚弱地咳了几声“这是你说的答应我一生”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凤眸微微眯着虽不似往日生龙活虎却也是有生气的她重重地点头语无伦次地嗯嗯啊啊应着“只要你沒死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会任性妄为了” “傻丫头”苏崇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随后将她搂在怀中让她贴着心口感受着他的生命 “姑娘姑娘你的鞋”门口那英气的女子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跑的还真是快只是干啥要把鞋子踢到床底下害得我爬进去找了好一会子才找出來我啊可不管等王上回朝之后可得重重地赏赐我否则这事沒完”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提鞋走了进來蹲下身來要替白姌微穿鞋 白姌微极为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又瞧见她这个动作赶紧稍稍蹲了身子将她扶起來“本就是我的唐突还要叫姐姐來给我穿鞋这……”她说着已经自己穿好了鞋子 “罢了看在这句姐姐叫的还算可心便原谅你了”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苏崇然后识趣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怎么身上都哪里伤着了还疼不”白姌微回过神來又将目光锁在了苏崇身上差点就掀开被子來检查他的伤 苏崇摇了摇头“沒什么大碍不过一点皮肉伤倒是你……”他目光扫向地上“鞋子也不穿方才还听见那叮叮当当的声儿发钗还掉在地上怎么又要用你的惯用伎俩了这次是要杀了我还是阉了我啊”苏崇有些打趣地说着她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白姌微咬咬唇“我哪里敢对你怎么” “哦这么说來不是对付我的莫不是要自寻短见了”他忽然一下子便提高了些声响面色也肃然起來俊脸上的笑意瞬时消散这变起脸來简直是比那变天还要快上几分 白姌微嘟囔着嘴“都说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心思最是揣测不得早前坊间啊就是传遍了风国的妖王性子最是无常今日再看果然一丁点儿都不曾改变我这种小女子还想着多活些时候还望王上高抬贵手才是”她说着已经小心地抓起了苏崇的手然后小脑袋轻轻地靠在苏崇的心窝上将那手放在自己发间又道:“若是一生都这样那也是极好的” “只要你愿意便是一生又何妨”苏崇低敛了眉目这样一个无情的帝王这样一个被天下人称作是妖的男子此刻竟是如此柔情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好” 这是她第一次答应他两人虽情意想通许久但是她却从來未应允过他如今她也顾不得当年那些国仇家恨了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是她今生挚爱她永远都不会放手 苏崇的伤似乎虽是无大碍却还是要静养的白姌微差不多便出去了 ... 116 青州花事 “这么快便又是天黑了”院落中白日里的英气女子正坐在石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一盘小点心 白姌微微微一笑“是啊若是在寻常人家天黑也是件妙事与自己心爱的人一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想來也真是让人羡艳” 那女子点了点头又抓起一块糕点往嘴里一塞“话是这么说的不过如今这天下……除非哪一日王上统一了江山不然这战争一日不停歇那些男耕女织的生活便都是奢侈” 白姌微点了点头那女子又道:“不如过來与我一道吃吃点心谈谈心” “好啊”她爽朗应下“正好我也许久沒寻着人能和我说说话了” “有王上陪你说话还不好么我从來沒有见过王上这样对待一个女人在我的眼里他一直都是不会笑的可是方才见到王上与你在一起的画面之后我简直就吓傻了原來他也会笑也会如寻常男子一般宠溺自己喜欢的人”她长叹了口气但并无多少唏嘘之意倒是感觉还带些高兴的 “你叫什么名字”白姌微呵呵一笑在她身边坐下无意地看着她其实她长得也蛮好看的一双眉毛斜入鬓眼睛大大的一点不施粉黛尚且如此若是稍稍打扮下想必也是个大美人 那女子弯了弯唇角“林若英原是叫林若盈的我嫌这盈字太过女气便自己改了” “啊女气”白姌微眉头一皱这女儿家也当真是奇怪本就是姑娘却不愿名字像姑娘看來性子必然是如男儿一般豪气的她咳咳一下來掩饰尴尬随后又撞了撞她的手臂挑了挑眉道:“若英姐姐就这么叫你吧且不论你我年岁到底谁长些尊者为姐” “哟若是论起谁尊些我哪里敢和你想比姑娘可算是王上身边的贵人将來若是王上垂怜呵呵……母仪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林若英抬了抬眉呵笑了一声道 “母仪天下”白姌微小心地碎念着这几个字然后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想那一天大抵是永远都不会來到的” “为什么这么说不相信王上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林若英小声问道 白姌微面上神色极为淡然简直是如水一般她深呼了一口气“姐姐这般聪慧一定猜到了我的身份我是什么人呵呵不过一个战俘怎么可能容许我这种身份的人母仪天下呢即便是王上愿意那天下的人也不会愿意的”她很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林若英在袋子里挑了好一会子终于挑到了一块大些的点心出來看着样子也好看笑笑着递到了她手边“吃吧这糕点味道还不赖” 白姌微看了看其实自己本也不饿但也不能驳了她的一番美意索性回她一笑接过点心一点点吃了起來 若英道:“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都不用那么执着于心的和我一样吃饱了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烦恼了不过也有句老话说什么來着饱暖思淫欲你可别想多我这话沒有什么所指” “嗯”白姌微点头道心下也觉得开怀这林若英还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她又接着道:“人有时候单纯些尤其是女人莫要想多了吃饱喝足便好了你该庆幸有王上那样的男子执着于你你是燕国人吧你大抵不晓得在我们风国王上便是神一样的男子他无所不能不晓得是多少少女的春闺梦中人他爱你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一定可以做到你可知王上为何要将那小村庄的人全都灭口了”林若英说着看了看白姌微她面无表情整个人都凝重了起來 若英哼笑了一声她知道这个女子一定是在怪他但是她又爱他 她看着那风中月搁着脚说话时候仿佛就是在与那风月诉说心事一般“因为他爱你他不能允许外人知道你的身份不能给你的未來留下一丁点的隐患白姌微必须死只有白姌微这三个字死了阿姌你才可以活下來才可以与他一同坐拥天下帝王的爱兴许也是你全然想不到的心酸” “你是说他真的……”白姌微猛地抬眸眸光锃亮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这种想法还是被自己给活生生否决了 林若英叹了口气“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呢你还记得青州之事” “青州的事太多了我大多已经记不真切了不知道姐姐说的是哪一桩哪一件呢”白姌微低着头道 若英摇了摇头“我是说他杀了你的那一件这个你总还记得吧” “兴许这件事我是不该记得的如今我与阿崇也算是重修于好了当年的恩怨最好也还是不要再想起了不过……这件事我确实一直沒有忘记过不管我多少努力它也永远都是我心里的一个痛处就像尖针一般扎在那里也拔不出來”白姌微有些不自在地拨弄着一双精致的小手她忘不了与他缠绵之时的无限爱意却也忘不了他当初的心狠手辣 “你以为……他真有心杀你的话还会让你有机会被人救走么你好好想想他真的要杀你么”林若英忽然面色一凝一字一字都说的十分有力 白姌微一惊正要多问什么那林若英已经起了身她说“不早了我也该去睡了你早些睡吧王上还伤着你就莫要让他担心了”话音一落她便已经起來掸了掸衣裳快步回房只留下白姌微一人有些呆愣地看着满院的寂寥 她就那么躺在床上已经吹了灯火看着漆黑的上方那日的情景仿佛就是昨日 仔细想來林若英又何曾有说错苏崇那样的狠角色若真是有心要杀了她怎么还会留下机会让她被人所救难道将她挂在城门上的时候连她是死是活苏崇都不知道么 ... 117 三生不离 若非苏崇心下默许皇甫千询怎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救走……她将被子一股脑儿盖在身上双手抱着头眼泪哗啦啦地下來苏崇啊苏崇你骗的阿姌好苦 此生若不相负三生不离 这是她第一次为他再梳妆她就站在那桃花树下由于是早春风国的天气也有些还暖树上已经有了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他看着她 白姌微明眸闪动着双颊上胭脂轻扫飘着淡淡的红意就好像是阳春三月之时满树的芳菲一般灿烂惹火 一时间苏崇都看得有些呆了白姌微唇角一弯含笑看着自己的情郎他步子正要动她忽地一下莞尔一笑转身挪步到树边轻轻地伸展着玉臂踮着脚优雅地攀折下了一枝开的还算好看的桃花來拿在手里温柔地一瞧舞步轻旋将那花枝咬在唇间长袖一舞若画中仙一般末了不过是辗转将那花枝送到他身边 苏崇又岂是那不解风情之人含笑着将那花枝拿下 “怎样这桃花好看么”白姌微抬眸静笑温柔地问他 苏崇手里把玩着那花儿点了点头“早春时节本也不是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若是说好看倒是不如梅花闻着也不见得香可是……红袖沾身却是让人心神荡漾人面桃花自然是怎么看着都好看” “你几时开始也会说这些情话了”白姌微忍不住呵笑出了声儿今日的苏崇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倒也不是那般孱弱毕竟这身量还是摆在那儿的俊逸迷人 “平日里不爱说罢了却也不是代表我不会说的阿姌你是我此生唯一爱的女人我不能给你寻常人家的安逸生活已是对不住你了若是还要吝啬这些个缠绵情话岂不是待你太薄了”苏崇几句话说的温润如玉宛如天人的容颜上含着淡淡的笑意让他看起來不再那么高高在上不可触摸了 此时的他不若当初张扬身上多了些被岁月所沉淀下來的内敛简直让人……难以抗拒 她点点头眼眶又一次湿润忽然间她靠在他怀中伸手将他搂住搂地很紧很紧“苏崇你让我这一辈子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 “不是原本就该如此么”苏崇伸手将她反搂住低头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儿 “我们永远都这么下去就好了”白姌微静静地闭上双眼这一刻她是知足的多年以前自己便是想要得到苏崇的垂怜可惜她得不到就是那顾青染死了她都沒有得到如今她已经可以站在苏崇的身边那么自在的靠在他的怀中如梦似幻 苏崇啊一个她想了半生的男子 垂暮之时想來这也算是白姌微幸福的时刻了至少那时他们无欲无求哦不是那一刻 苏崇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你是站在我苏崇身边的女人阿姌你必须要知道在不久的将來你要面对更多兴许那一切会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你根本就喘不过气來这样的日子你愿意陪我一同走过么”苏崇问 “你会竭尽所能爱护我么”她不答反问却问的极轻 “尽我毕生之力爱护你珍惜你”他道 他许下诺言的时候声音平平淡淡的仿佛只是在与情人诉说心事一般根本就不像是在许诺 可是她晓得他是真心的因为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搂紧了她他的气息是那样的平稳与其说是什么山盟海誓倒还不如说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真诚寻常的爱护吧 “今日便启程回国了但是你不可以再叫作白姌微三个字日后我便只叫你阿染”苏崇在她耳边小声碎念着 姌微心下有些不解问道:“既然都要与过去脱离干系了那何不连这个染字也去掉但凡是有心人只需一听便也不难发现我便是青州城里的那个女人” “你的这些个思虑固然是不错可你想过沒”苏崇说着轻轻抬起了她的脸静静地看着“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可也有不少人认识的我必须给你这张脸一个合理的理由” 合理的理由 要怎样才会最合理呢白姌微心头百转她的玲珑心思自然也是能够猜得到几分的她稍许叹了口气“只是要可怜了白姌微又得替我承担些祸国殃民的罪了” “逝者已逝最要紧的还是活着的人能得舒心阿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白姌微已经死了你不是她你只是因为长得像她所以你才被叫作阿染”这样简单的一个事儿苏崇整整叮嘱了她好几遍 许是又怕她有什么心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轻的温柔地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无碍我能明白阿崇的良苦用心”她点点头三言两语说的十分通达 “那便好”他对她的通达颇为赞赏随即便执了她的手闲庭漫步 近些日子在凉国已经耽搁了不少这里虽然比较隐秘但也终究不是什么久留之地苏崇不过是派人稍作整理便要带她走了 临走之前那林若英也换了身衣裳她本也是打扮十分英气的可现在竟然穿起了男装看着倒也还真是个翩翩佳公子白姌微啧啧称赞道:“若英姐姐这么一打扮险些是将我的魂都给勾引了去” 林若英霸气地挑眉一笑伸手掸了掸自己的这身衣裳“本也就是为了勾搭几个像样的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阿染妹妹这样的甚得本公子的欢心啊” 白姌微掩面噗嗤一笑如此闲來之时与她调侃调侃倒也不失情趣 身后的苏崇咳咳一下斜眼瞥了这两人随后顾自上了马车白姌微冲着前边的林若英吐了吐舌头又怕自己的好情郎生气赶紧的跟着他上车去 ... 118 再入风国 这苏崇也不晓得是哪里來的无名气整张脸都不见得好看白姌微下意识地撞了撞他他倒好干脆撇过头去躺了下來假寐 这马车很大足够他们横着躺了其实白姌微心中也是有疑惑的这还是凉国的国界上乘坐着这样大的马车未免也太过招摇了一些后來她才晓得苏崇故意如此安排的那容启也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自然会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而且也是料准了他们只会偷偷摸摸离开哪里会想得到他们偏生兵行险招 “怎么了还吃一个女孩子的醋不成平日里见你也是男子汉气概十足的今儿个怎么扭扭捏捏地像个女儿家來了”见那容启丝毫不搭理自己白姌微也有些着急了索性嘟囔了小嘴与他作气起來 “你与她眉來眼去的倒也开心”他假寐着双手抱着头淡淡说道 白姌微唇间衔着淡淡的笑意随即也跟着躺了下來就在他身侧紧紧挨着他的身子“与她要好是因为我在这儿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别的要好姐妹了也只能是与她闲來谈谈心与你是男女之情与她大抵也算作是姐妹之情那是不同的” 苏崇伸手将她揽了过來让她靠在自己的胸间“跟了我要你受苦了……” “怎的到今日还要说这样的话你我如今虽无夫妻之名然在我心头却也算是夫妻了本就该患难与共的更何况我跟着阿崇也沒受什么苦”白姌微三言两语却是句句贴心实在 受苦还能再有什么苦比死亡更加可怕 老早便听人说起过这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小事而她也算是在鬼门关走过几遭的人了如今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真的好像什么都不怕了也沒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她十分明白跟着眼前这个男人未來的路一定不好走但她主动贴近他怀抱的那一刹那她便已经是铁了心了哪怕前路荆棘弥漫她也绝然不会退缩一步 “只是怕你日后难熬我心里不好受”苏崇叹了口气道 “你在便好”她泰然回之 苏崇道:“有你这句话在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只是阿染你记住将來不论我做什么或者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心中一直是有你的你要相信我” 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要相信他心中有她白姌微点了点头他是帝王也许在未來会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而她是帝王身边的女人所以她必须要变得比其他女人更宽容大度她要去理解自己的丈夫 她紧紧握住苏崇的手“我懂的帝王之家自然是与寻常百姓人家不一样的” 她还得接受自己的丈夫身边有无数的女人或新人或旧人宫中讲究雨露均沾姌微自是明晰 苏崇叹了口气面上竟显出了些疲乏之态他说“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可以不必自称孤王这么多年我一人也确实是累了” “你我之间自然也不必再拘泥什么的我知道这些年你的孤独那是久居高位的孤单与寂寥身边的人无人能解愁气”她不禁伸手抚摸着他的倦容这张棱角分明如妖似魔的脸何尝有过这样的疲倦她只是觉得整颗心都疼了起來她道:“天下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天下这两个字当真是害的有情人好苦好苦 如玄铁般沉重的字眼尘世间多少人因为这两个字流离失所又有多少将士因为这两个马革裹尸还还有多少女子在春闺之中哭断了肠 苏崇长吁了一口气“人总是一步一步向前看的很久很久以前我不过就是个不得宠的小皇子那时候我觉着只要母妃在我身边便足矣后來母妃争气了从一个不受宠的贵人一步一步成了贵妃于是我便不在只满足皇子之位我要成为太子登基为王我苦心经营了很久很久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这些可是我还是不能满足周边的领土散乱无章我想要一举吞并所以我重用马重瞳广招贤士如今我风国已是天下国力最强大的国家了后來……” 他说着睁开了眸子满是温柔地看着身侧的白姌微修长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容描摹着她精致的轮廓“后來我爱上了你我想只要得到了你得到了你的心大抵我也便知足了可是人的野心总归是沒有止境的现在我想要整个天下” 姌微点了点头闭上眸子轻轻地磨蹭着他的手“天下和我都是你的” “我知道”苏崇简单地一句答应 话音一落便将她搂在怀中不等她有所反应整个人都凑了上去将她狠狠吻住辗转衔着她的唇大舌极为灵巧地撬开她的贝齿她张嘴回应他二人紧紧相拥忘情相吻 似乎从未來都不晓得原來只要是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不过就是平平淡淡地相拥亲吻都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儿 他鼻间的气息越发地有些紊乱起來她自然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她忽然唇齿一滑与他稍许有了些距离低垂着头颇有些羞赧道“不要在这里万一被人听到多少难听” 苏崇靠着她的小脑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不要紧我动作轻一些你不要叫出來就成”他说这话的时候笑的倒是开怀一面说着一面还伸手在她胸上轻轻地捏了捏“你这小妖精着实是叫人欲罢不能的” 白姌微一张小脸红的简直就可以滴出血來虽然二人之间缠绵的次数也不少但是这种事在这种场合下还被赤果果的说出來她还是极为羞涩的更何况那种事哪里控制的住啊根本就不是说自己想叫出來便能叫出來不想叫出來便可以不叫出來的床笫之事实在是…… ... 119 莫叫出声 她摇摇头:“我不信你万一我真叫出声儿來了叫旁人听了去那日后我可真是要羞死人了” “放心吧莫说外头最近的也与我们有些距离就算真让人听了去了又如何谁敢说你半分”苏崇话音还未落便已经动手开始脱起了她的衣裳 白姌微那“可是”二字还为说出口便已经被他的吻给活生生封住了他竟然也会有些迫不及待随即亲吻着她的耳垂“这么几天都沒碰你我憋得……” 她忽然就觉得面前的男人原來也是个寻常男子脱去那身高贵的龙袍他也有寻常人的七情六欲可正是这样的她倒是越发的让她沉迷其中 她反搂住他深情地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衫她也一样替他宽衣解带忽然间她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匆匆地止住了他手里的动作急忙道:“等等别脱太多万一让人看到多少也是有些不好的” 苏崇眉目一皱心里倒是为她的天真感到有几分好笑这沒有他的命令的谁敢靠近这车子半步不过既然她要这样自己哪里会去执拗她便是应允了她 白姌微颇有些羞赧地掖起他的长袍二人不过着衣欢好此处虽是国道上但也是有些偏了的地方路上时不时地有些小碎石搁在车轮子上这车子一震一震的带动着他的动作也是一紧一紧的 好几次她都险些叫出声來硬生生地给咬着唇憋了回去一面还死死地搂着苏崇的腰身在他耳畔轻声道:“你轻点轻点……” 苏崇嘴上笑的贼兮兮的颇有些无奈道:“这哪里是我能掌握地了轻重的你若是不信咱两可以换个位子你在上我在下你便会晓得了这种事儿根本就是控制不了的”他一面说着一面还猛地一记贯穿她整个人都抖了抖不禁闷哼一声 心里想着这个坏人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倒是好这样借着马车前行的力道还省了不少力可怜自己这一來二去的整整是被折腾了近半个时辰 再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觉得有些疲了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王上已经到属下府上了”隐隐约约听到那林若英的声音白姌微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就起來拨自己身上的衣裳不过沒想到竟然都已经穿戴整齐了 她疑惑地看向苏崇苏崇冲她一笑这下子她头低的更下去了 这青天大白日的他还替她穿戴好了衣裳这些倒也沒什么只是他二人欢好的时候本就是沒脱上衣的不过是下边儿……马车里光线有那样好这也就是说他不仅仔仔细细帮她擦拭干净了两人缠绵留下的秽物还将她羞人之处也给看了个遍她咬着唇当真是想赶紧扯块黑布条來将自己整个人都蒙起來 “别再咬着唇了再咬下去就要破了”苏崇说着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唇顺道还捏了袖子替她擦了擦唇点了点头道:“除了睡觉的时候偶尔会流点口水其他的倒是也都挺好的” 一说完便冲着外头道:“好”随即撩开了帘子一步跳下白姌微跟着他出來苏崇在那马车外张开双臂她面上一喜跳到他怀中 他身子骨倒是健朗前几日刚受过伤如今抱着她还一点事儿都沒 而那林若英则是有些暧昧地看着这两人笑着摇了摇头这男女之情还真是挡都挡不住的 苏崇执了白姌微的手带她到门口随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这几日便先委屈你在若英家中休息吧等过些日子时机成熟些了我便接你进宫可好” 白姌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的即便是她不愿意大抵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了不过对她而言住在宫外头其实也沒什么不好的除了见他的机会会少一些之外她倒是宁可在外头远离是非的 姌微点了点头“你说的自然都好只是你什么时候会來看我”她轻声问道 苏崇想了想“嗯……只要一有空闲自然会來看你的阿染且听话些” 他当真是将她当做小孩子一样哄着不过却是真心实意的毕竟这是他最心爱的女子 姌微调侃道:“放心吧方才的一次缠绵我都有些后怕了这些日子你少來几次我倒是也安心若是时常这样折腾我还不是得被你给活生生折腾掉半条命么” 苏崇指了指她的小脑袋“你啊如今才不过几日这小脑袋瓜子里头装的东西可算是越发精明了”说着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又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又回眸道:“对了这些日子想要吃什么穿什么的便叫上若英与你一同去买吧这是在风国认识你的人也不多大大方方出去也无妨” 这一言白姌微终于是动心一笑 倒也不是说这话里有多少分量什么的说句实诚话如她这样的美人在大街上随意一开口还不是一大堆王孙贵族争着抢着会给她买她想要的东西只是苏崇的话里却有着与众不同的心意而那林若英又是苏崇身边的宠人她的身份在风国应该也算得上是人尽皆知的吧他让她大大方方出去无异于是在告诉她记住你是我苏崇的女人在风国是我的地盘沒人能拿你怎么着 她唇角一直漾着笑意随后温柔地说道:“快些走吧这几日不在朝中政务必然也有些压下了莫要为我耽误了朝中大事” “嗯”苏崇轻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他不是别的小家男子临是离别还要缠绵不休的他是一国之君做事永远都是这般爽利说走便走 白姌微看着男子的背影目送他上了马车他沒有再撩开帘子可是她依旧这么看着仿佛一直都是可以瞧见他的一般 120 梅林冬寒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赶紧进去吧这天气还有些凉意赶紧到屋子里头暖和暖和吧”林若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到底是什么东西都沒瞅见摇了摇头随后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白姌微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便与她进去了 林府其实是十分雅致的倒是看不出來林若英这样的女子庭中竟还栽满了梅花如今这天气搁在南国倒是稍稍有些热度不过在这北地风国还是算冷的梅花倒是开的正好 她随她穿过梅林不禁唏嘘“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哟还文绉绉起來了不过和我这俗人说这些阿染今日也算是在对牛弹琴了我啊实在是弄不出那般风雅出來”林若英呵笑一声说话时十分爽朗 一阵晓风吹过恰好吹落了她身侧的一朵小梅她伸手接住放在鼻息处静静地闻着有些淡淡的清香合着梅林的香味儿极为好闻 “且当是我文绉绉了一回吧这花也是你种着的看她开的这样好也并非是无人打理若英姐姐你……不像是那些附庸风雅之人”白姌微抬眸眸光扫向四周她言下之意也是明晰的想必定是有那可心之人为她种下的吧亦或者她曾经也是娇俏女儿家 “你若是喜欢自己且慢慢看吧这几日我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了右边第一间便是你的房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侍婢便可”林若英有些冷淡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顾着自己回屋休息了 瞧她忽然如此姌微更是笃定了心中猜想只是到底也不是自己的事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索性摇摇头回房歇息 林若英在她房中早就备了火炉这一进去里头便已经是极暖了姌微悄悄地开了一点窗让屋外的梅香飘进來只是那么一点点儿便已经是觉着心旷神怡了 这天还不算晚外头都还是亮堂着的不过白日里她也有些累了尤其是与苏崇那厮这般折腾之后整个身子都像是散了架一样只想着可以躺下來好好歇息一会子 夜里睡得本是安稳只是她一倦睡相也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被子也不晓得被自己踢到哪儿去了她被冻得无奈只得睁开眼睛看着床下的被子想想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了不禁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随即起身去关窗正要将窗合上忽觉得好像外头亭中有人她复又打开窗看亭中人正是林若英她在饮酒而且饮的是苦酒 白姌微看了看终究还是合上了窗自己又何必再去打扰她想來她也一定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在的 她叹了口气闲事少管吧 接下來的好些日子她都乖乖地呆在林府之中苏崇沒有來过不过若英待她还是不错的每日都与她说说话还找了燕国厨子做了许多燕国小点心给她好几次白姌微都险些要脱口而出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原也是风国子民 不过这样的话绝对是不能说的不然被人晓得了还不把她当鬼來看啊 若英弄什么她便吃什么也不挑听话的很林若英有时候还会在她房中啧啧称赞几句“这样好的性子长得又美得和天上的仙女儿一样若我是个男人我也一定喜欢你难怪能将咱们不近女色的王上给迷得神魂颠倒啧啧啧真是我都不晓得怎样说下去了” 白姌微手里绣着花只是最寻常的鸳鸯荷包她一面小心地绣着一面开怀回应“若英姐姐这般容貌俊秀性格又爽朗的姑娘哎也真是可惜了生做女儿身我心里头便是千般爱慕也只能是生生地吞到心口里了这样好的姑娘怎生就不能生作男儿若是男子我即便是与王上吵歪了嘴儿也一定是要嫁给你的” “哦这么说來你我也算是郎情妾意了不如咱两便凑合着过日子得了反正王上也好些日子沒來了定然不会知晓你我二人之间的奸情的”若英作势摸了摸下吧又上下打量着温婉如水的白姌微有时候还觉着自己这样的想法真是不错 白姌微心里也是纳闷这林若英性子也真是差的太多了有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有时候又不羁地像个男子不过她倒还蛮喜欢这样的女子的大大方方的也无甚心计比当初风王宫里头那些女人都要好相处多了 姌微点了点头“我看这主意也是不错的日后你我若是有了孩子我便诬陷给王上” “嗯美人这注意甚好”若英起身拍手称好 “好什么好你这妮子还來劲了”姌微随她一道站起來拔出一根针作势要去扎她吓得林若英连连退后好几步姌微道“这下子算是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你可得记好了最毒妇人心尤其是像我这般的面如桃红心如蛇蝎呢若是一个不如我的意看我还不扎死你” “阿染妹妹你若是真有你自己说的这般狠心就好了”若英一笑忽然有些哀叹地说道 “这怎么说难不成我现在这样不好么”白姌微唇角一咧笑的有些花枝乱颤 林若英小步子走到她身侧看她小心翼翼地绣着那鸳鸯戏水的荷包绣工虽不是极好却也还是不错而且这一针一线十分仔细若英轻声道:“你这荷包绣得这样仔细大抵也只有绣给情郎的东西才会这样认真的看來你与王上二人果真是十分合意的只是阿染你也要晓得那深宫之中不比我林府由得你我性子你若是一心不谙世事必定会被欺负了去的王上的宠爱虽然是所有女人都想要得到的可是一不小心……你也便成了那众矢之的” 121 众矢之的 众矢之的 这四个字如惊雷一般打在白姌微心上她心神一个不在点上忽然便将针刺到了手上她急忙抽开手看着手指上的一滴鲜血倒是无所谓地捏了捏手将它匀了开去她道:“可是到了这一步了我已经沒有退缩的余地了离开了青州苏崇便是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有他在我也必须得去走” “嗯我晓得”林若英自怀中拿出了一条手绢儿递到她手里“你可以继续爱他王上也可以继续爱你你与王上是历经磨难才走到这一步的你二人之间的深情厚谊自然也非常人可比但是阿染你必须要学会掩饰若是在宫里这样的荷包就不要绣了宫中到处都是是非而且你得狠心我希望你真能像你所说的那样面如桃花心如蛇蝎这样我才不必担心你在宫里头受人欺负”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我……”白姌微点头应道随后结果了她的手绢小心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渍 这手绢上还有着一股子淡淡的梅香其实若英并不是像她自己说所的那样男儿气的她骨子里还是喜欢梅花的只是心结作祟不肯在嘴上承认罢了 那手绢上绣着一个精致的林字笔法倒是十分别致看着也面熟 她细细回忆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场景那个黑衣暗卫脸上有着些碎胡子渣的男子他的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纹身便是这个林字笔法应该是一样的因为两个林字的一勾都是反着提的这样的写法一定是出自一人 她猛地抬眸看着林若英不禁开口道:“那个人手腕上有一个林字是……林若英的林” 若英原本正然的表情忽然呆住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地发白她小心地瞥过眸子望向门外“是林若盈的林如今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便不提了吧” 不论是若英还是若盈本不就是同一人么 既然她不想说那姌微便不再多问只是忽然将绣了一半的荷包往床上一丢碎碎道:“整日都呆在屋子里绣花看花外头却连个叽叽喳喳的小鸟儿都沒有怪是清冷回回都是与你唠嗑久了也真是无趣我瞧着这天都快要黑了不如姐姐带我去外头逛逛吧正好我也沒瞧见过风国的夜市” 林若英皱了皱眉“这风国夜市也沒什么好看的城里有禁夜不似燕国与凉国” 白姌微“嗯”了一声“燕国的夜里多是文人雅客烟花之地最为繁华在我们青州有一条十里红那一条巷子里头全是青楼每每到了夜里莺莺燕燕叫的人好不荡漾而那凉国的夜则又是一番风情酒肆之中总有那美人在台子上歌舞叮叮当当的脚腕间的璎珞还有那手腕上的银铃都是极美的呢” “原來是有那样好啊怪不得王上那么想要吞并燕凉二国想來还真是有理由的”林若英听得咧嘴一笑似乎是关于苏崇的一些小事她都能笑呵呵的但是这种笑又是那样的纯净并不含男女之意仿佛淡淡的就只是一个平常女子对英雄的仰慕而已 白姌微回之一笑她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苏崇的野心在她看來一直都是与生俱來的他是天生的王者 “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便可”姌微道 林若英神色一正肃目看向她“若是你与王上能结百年之好我真是打心眼里欢喜的男才女貌” “是不是男才女貌倒是都无所谓对我來说他也不过就是苏崇而已……”白姌微垂眸一笑即刻又道“赶紧走吧再不去怕是要晚了就只当做是给我这沒见过什么世面的去见识见识吧” 若英点了点头想來近日帝都也都是太平的沒什么要紧事带她出去也应该无甚大碍索性一口答应正好这些日子以來自己也是困得慌出去转转恰好也能换个心境儿 白姌微只是换了一身较素的女装青灰色的淡淡的素的如小家碧玉她对镜梳妆时只是在发后绾了一个发带轻轻地将发丝梳顺了问那一侧的林若英“你瞧着我这样打扮可好少些招摇”她的这张祸国殃民的脸不知道招摇來了多少祸害如今出门去只不过就想安安静静的 林若英摇了摇头“看这衣衫倒是素雅只是……就算是那粗布麻衣也难以遮掩住你的绝色美颜不管穿什么都一样天生的美人儿”说着便已经执了她的手起身与她一边走一边唠嗑道:“就算你今天是穿着一袭大红袍子出去的也无需担忧这里是帝都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动王上的女人那不是自己不想活么” “噗噗……”白姌微听着扑哧一下便笑了出來颇为好笑地说道:“我这脸上又沒写字儿谁知道我是不是王上的女人啊” “不管是不是只要有我林若英在你身边美人就尽管放一万个心得了绝对是沒有人敢碰你一根汗毛的”若英说着伸手有模有样地在鼻子下面一摸眉目一挑样子像极了市井里头的流氓头子随即一手揽过身侧的白姌微“到底是我家里出來的女人來陪着大爷出去逛一圈子去” 白姌微也不去执拗她有时候觉着这样也有些好玩附和一下她也不错当下便娇滴滴地百转千回地嗯了一声又低下了眸子“大爷奴家这般美貌出去了都怕被那些地痞头子抢了去您可要护着奴家啊” “好呀”若英压低了嗓门子答应道 随后二人手挽着手正啊光明地出了门去那林若英身量本就是极高站在白姌微面前生生要比她高出一个头來若非二人皆着女装不然不晓得人还非得以为他们是热恋之人 122 薄纱轻舞 风国的街头不晓得多少年沒有來了她隐约记得未入宫时还是会与母亲和妹妹一道來街上的每次出门母亲总会给自己买上一朵红头花那时候不过十來岁年纪倒是觉得新鲜有趣每次回家都欢喜的紧谁要都不给 白姌微走着面色平静记得顾府便是在城东的 走着走着便顺着街道径直往城东走这里的模样还是与多年前差不多除了有些店铺又翻新了大多数人也都不认得了不过总觉着还有些熟悉的味道在其中林若英跟着她的步子颇有些疑问道:“阿姌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白姌微一怔长吁了一口气“也无甚特别想去的地方只不过瞧着今天的风向为东索性便顺着风月之意”她回眸对着那林若英灿然一笑 若英眼珠子一转眉目一挑“说起这风月二字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晓得妹妹你可有去过风月之所” “啊你是说烟花之地啊那我自然是不曾去过的昔年在青州之时父帅最忌讳的便是烟花之地了军中只要有人敢去必然杖责我是万万不敢触犯了父亲的忌讳的”她忽然有些哀叹地低下了眸子想起往年之事心头到底还是有些酸凉 “军中都是如此的我自小也是被父亲扔到了军营之中如男子一般养着有时候跟着那些大老爷们跟多了也会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出來会想來逛逛青楼瞧着好看的姑娘还会不自禁的上去揩点小油就像我与你一般”林若英唇角微微一斜话里的内容依旧是她一贯以來的狂放不羁但是白姌微却一点也不反感 她看着林若英若英笑的那样真挚只是投过那双弯弯的眼睛她却看不到太多的欢愉之意甚至还觉得有些淡淡地哀伤 她……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子 白姌微道:“若是风**中的男子个个如你一般俊俏我看姑娘家指不准都要抢着嫁了” “这……可不是害了人家姑娘么如今这天下局势未定王上随时都可能发兵远征说不准今宵洞房花烛明朝便是阴阳两隔更何况入了军营也不得回家守活寡又何必”林若英稍稍撅了撅嘴随即又有些惆怅地看了看前方还不及白姌微发话她便已经笑着道“前边是星月楼听说这里好玩的很走赶紧去看看” 姌微刚“啊”了一声整个人便已经被她拽了过去她只是带她到那衣裳铺子里换了一身男装素雅合身 白姌微手指着那大大的牌子一字一字念道:“星月楼”还第一次见到有妓院叫做星月楼的莫不是见见里头的姑娘还要如同摘星望月一般不成她摇了摇头也不多言 林若英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她一面带她进去一面解说道:“君若为星妾为月一轮风月为君开” “哦原來还有这样诗意的说法门口无一人在外迎人果然是如那天上的月亮一般高傲的很”白姌微点头一笑心中也对这烟花楼子多了几分憧憬之意 “哟二位客官面生的很是第一次來么”刚走进去便有一身艳丽打扮的妈妈迎了出來她虽然衣着鲜艳但脸上的妆容却并不妖艳反而不过就是淡妆轻扫仔细一瞧她虽也有些年纪了但面目还是清秀的只是那一双世故的眼睛仿佛一眼便会将人都给看穿了一般 白姌微看着她她恰好也回过了目光四目相接时谁都沒有刻意避开目光姌微一笑“倒确实是第一次來望妈妈引路”她一面说着一面稍稍弯了弯腰做了一个谦恭的动作示意妈妈在前头儿带路便可 “原來青楼就是这个模样的啊”进了大堂她二人随意找了个小座坐下林若英有些惊讶地说道 环顾四周倒也确实与想象之中有较大不同一面通风对外倒是不显得闷正前方是一较大的台子暗自猜想大抵是姑娘献歌献舞的吧上头走廊上是不是有姑娘走过偶尔还会扶着个别醉了酒的恩客 姌微又瞅了瞅周边坐下的人也有一些了她问那林若英“莫不是就叫我们來着边呆坐着还是那妈妈已经察觉了你我的身份” 林若英耸了耸肩“就算发现了又能如何开门便是迎客我们风国也沒有哪条法律是明文规定女子不得进烟花之地的所以尽管放心便好不过就这么坐着倒也不错若是真的给咱两弄个姑娘出來我看你也得头疼”她刚和白姌微说完便又拍了拍旁边的一男子小声问道:“兄台今儿个这里可有什么特别花头” “嘿嘿嘿这青楼之中哪里会有什么花头啊多少不就是拍个姑娘嘛不过听说今天的姑娘还是个大家闺秀呢和往日里那些小家碧玉是大有不同的我就看看好不好看若是长得好看又伺候的好日后替她赎了身也未尝不可”那男子眉目有些得瑟地一挑说话的时候怎的都掩饰不住骨子里那股子傲人的财大气粗 白姌微只是顾自喝茶她是见不惯这些人的不过这也和自己无关仅当做看个热闹便好 乐声起薄纱随风舞 有美人台前歌舞姌微看着出神与身边的林若英道:“这些姑娘也都算得是能歌善舞了昔年我在青州时候就算是宫宴上的舞姬也未必有她们跳得可人只是这样好的技艺又何必在这青楼之地” “若是有的选谁都不会來这里这些女子大多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要去那些个高档些的地儿只怕人家还会嫌弃她们身份低微更何况现今儿个又是兵荒马乱的在青楼至少还能吃饱穿暖总比在外头……”若英并沒有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地将目光移向了台前 ... 123 如心公子 姌微轻嗯了一声心中想來倒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在这种年代对于许多人來说兴许贞操远沒有两个肉包子來的重要 “啪啪啪……”台上有人拍掌三声正是方才迎她们进來的妈妈 那妈妈娇媚地摆弄着手里的帕子眉目一动对着那台子下面的客人道:“客官们猜猜今日的美人可会合心” “哟张妈妈您卖个什么关子啊您这儿出來的美人有哪一次是不合心的”台下已经有人拿出了一打银票高高地举过头顶甩了甩随即又道:“我府里正缺一个九姨娘呢若是看的中眼当下便赎了去” “啊哈哈哈就知道李大爷财力足不过今儿个这姑娘可不是几块小钱便了事的那容貌啧啧啧若是奴家是男子想必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张妈妈说着还一脸陶醉的啧啧赞许起來 白姌微心中暗想还真是个青楼的老鸨子三言两语之间便已经将本性暴露了出來再怎么星星月亮君若为星妾为月到底也就是个烟花之地不过是供男子享乐玩乐的而已 “哎哟我的个亲妈妈啊您就别给卖关子了赶紧叫妹妹出來吧” “好啦好啦猴急个什么來人……”张妈妈一声令下目光看向里头 但见两个壮汉抬了一顶四面薄纱的软娇出來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看到里头的美人的但是除非是将那帘子掀开否则是怎么都看不真切的看的人好生心痒痒 张妈妈回眸对着众人轻轻一笑随后小步子走到台子前面轻轻地撩开一点儿薄纱只见美人斜倚在轿中张妈妈又撩起了她的裙摆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却又不露完只到了大腿根部便停了住…… 里头的美人身子明显一缩大抵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由不得自己再后悔 林若英摇摇头“这一身冰肌玉肤的还真是……够劲儿难怪那么多男人肯來这星月楼寻乐子这些个姑娘家的连最里头的亵裤都沒穿这样风骚的勾引人还不是将人魂魄都给勾了去” “终于看不惯这些狐媚样子啦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也有许多男子就是喜欢若英这般英气的女儿家的”白姌微微微一笑 “不不不我只不过是在可惜可惜并非男儿身不然我也可以逍遥快活一把咯”林若英忽地哀叹了一声面上表情也是无比的委屈 “你……”姌微回了她一记白眼随后便顾着自己看台子上了 那张妈妈也真是啰嗦吊人胃口不晓得是唧唧歪歪了多久等得白姌微都有些个不耐烦了她随手抓了一杯茶水正要喝便听到张妈妈大声说道“來看看我们这美人究竟有多美” 话音一落便伸手扯下了那美人脸上的纱巾…… 她微微低着头但可以瞧出皮肤很白张妈妈伸出一个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下巴将她的容颜抬起但见这美人明眸皓齿娇媚动人一双清纯的眼睛无比地熟悉 白姌微极力忍住了心里的不舒爽但是整张脸已经难看了下來那张妈妈又道:“这姑娘出身大家早几年家里那也能算是望族城东顾府的庶出千金……”话音未落白姌微手里的茶盏已经掉落在地上 她猛地站起身來林若英急忙拉住她“阿姌你干什么” 姌微一把甩开若英步子匆匆地往台上走去与那张妈妈对视一眼径自绕开她走向那美人一下便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将她一拉轻声道:“跟我走” 张妈妈急忙伸手拦在她面前“哎哎哎公子这得按规矩來办事啊都还沒开始呢您就先下去等等吧” 那美人瞧见张妈妈神色不对赶紧甩开了白姌微的手悄悄地往后退去白姌微面色又难看了几分转眸看向身后的女子眉目正然道:“顾青媛莫不是你真的要在这给顾家丢人么” 顾青媛三个字一出那美人儿整个人都一愣惊道:“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我是谁重要么重要的是你现在必须跟我走”她说着看了看台子前的林若英又瞅了瞅众人一把将那顾青媛揽在怀中“这女人我要了谁都不准和我抢多少银子妈妈尽管开口回头送上” “妈妈我记得这个女人我早就花钱买下了”台下终于有人说话了那人眉目清秀容颜十分俏丽嗯……对就是俏丽二字虽然一身男装但是说话的嗲气简直是比女人还要女人 “你出多少钱我便出双倍”白姌微冷冷哼了一声道 “臭小子这个世道不是有钱就了不得的”那公子一面说话一面起身他就在台子下第一排身量也不算高看着弱不禁风的莲步走到白姌微面前手里的折扇轻轻敲打了下她的肩膀“我要了谁都不能抢” “如心公子要的人沒人敢抢”他身边另外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道 如心公子这名儿还真是眼熟的很 她隐约想起似乎不知道听谁说过景王苏闫从什么时候起便在家里养了个男宠那男子娇媚可人称如心 不过就是个供人玩乐的男子难道她白姌微还会怕他不成 白姌微懒得搭理她们只是拽着身边的女子走那如心公子一把走到她们前边他身边带來的几个侍卫即刻冲上來将这几人围住林若英正要起身帮忙忽见一水杯砸了过來正正地砸在如心脸上 如心一脸狼狈怒骂道:“谁” “是什么人让你反了天了”一白衣飘飘的男子自后出來俊朗如初的容颜只是昔年的那点温润却已消失 “王爷我……”如心脸色骤变匆忙后退 “滚”苏闫面色不善地说道 124 景王断袖 白姌微却是冷笑一声看了看苏闫眼中尽是鄙夷不等他再说什么她只是拉过顾青媛往外走去 她匆匆拉着她到了一个小巷子里才松了手看着面前衣衫单薄的女子姌微眼中一酸脱下了外衫给她批上贴心道:“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点儿可别着凉了” “你是谁”顾青媛看着她皱眉问道 “我……不过就是个看不惯人欺负弱女子的普通人而已”白姌微转过头不敢去看她 “若只是个寻常人呵呵你我素未谋面你何苦这般救我”顾青媛显然是不信她随口掰出來的鬼话当下便是轻哼了一声道 白姌微眸子一抬“那你便当我与其他人一样吧只不过就是贪图你的美色所以才玩心大起而已” “女人怎么可能贪图我的美色”顾青媛笑的更无奈了 “不要问那么多赶紧回府里去吧爹娘都要担心的”她说着便转身要走 “姐姐是不是你”顾青媛忽然跑上前拽住她的手“你说话的语气还有你的眼神都像极了我的姐姐只是姐姐在很多年前便死在了宫中” 白姌微一怔眼中依稀有泪水渗出來她急忙擦了去随后转身一笑“你都说你姐姐已经是故人了我又怎么会是” “原來你在这”林若英喘着粗气站在前方瞧见她二人赶紧跑了过來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家青楼是景王苏闫开的所以那如心公子才敢这样嚣张不过也沒什么事想必你与那苏闫也是认识的人他开口了这姑娘领走便是” “嗯”姌微点了点头随之又道:“这样晚了不如若英姐姐送顾二小姐回府里去吧城东头上的顾府便是” “那你呢”若英问 “我有些乏了想先回去歇着所以就有劳姐姐了”白姌微匆匆敷衍一声 她哪里敢去顾府万一见着了父亲母亲忍不住泪流满面又该何如 “方才刚闹出了事你一个人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的不如……” 若英话音未落便已经被那白姌微匆忙打断“这大街上还有这么多人呢更何况这里是天子脚下我就不信谁胆子这么大还真敢翻了天不成”说完便转身走了根本由不得她二人不同意 这些年來顾府到底是发生了多少大的变化自己最宠爱的妹妹都被卖到了青楼早前也是想到过的年头不景气再加上自己已经“死”在了宫里家里头的日子也一定不好过但怎么也沒想到竟然会这样难过 也无人好怨也无人好怪 “白姑娘”有人站在她身前轻呼她的名字她不曾抬眸心里自然知道是那景王苏闫无疑 “怎么殿下还不赶紧回府里去陪陪你那娇滴滴的男宠”姌微话音不善带些讥讽的语气道 苏闫一怔对于她的冷淡他倒也是意料之中的微微叹了口气“今日的事是我不对你莫要往心里去可好” 白姌微抬眸冷冷地看着他心下也正有几句话要问问他于是往一侧的小弄堂一走那苏闫自然是跟着來的站定后姌微才看着他道:“你哪里有什么不对之处要错也错在你养的那个男人如此的嚣张景王殿下昔年在青州之时你言语温善白姌微对你也是心怀感激之意的却不想今时今日……” 她从來都沒想到过他竟然也会有龙阳之癖一时间觉得有些反感恶心 “我……”苏闫正要言语终究是生生憋了回去想來这事也是自己有错的当下也不想去驳了她只是摇了摇头“那事确实是我的错” “殿下我白姌微位微人轻的您着实不必这样对我处处低头认错这又是何必您到底也算是王亲贵族而我什么都不是又怎敢……呵呵”白姌微摇了摇头心下觉得十分好笑苏闫似乎每次见她都能说上一大堆认错道歉的话难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那苏闫心中还真有那么重要的地位了不成 当然这显然就是无稽之谈 二人相识也不久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说过的话都能用手指头给掰出來更何况苏闫见过的美女也不计其数根本也不可能被她的美貌所迷惑 苏闫眉目轻一弯默然摇了摇头“还说这些作甚你怎么來风国了近日过的可好” “不劳殿下挂心只要你那什么如心公子不要再招摇惹事白姌微便一切都安好”白姌微显然还是对那什么如心公子心中还有气一说到他整个人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 “我回去了自然会去处置他的你放心”苏闫小叹了口气道 白姌微抬眸看他一双秀美的眸子灵转如水的眸光流动之际她纤手拨弄着肩侧的发丝柔声道:“如心如心想必一定是个称心如意的可人儿王爷真是到了府里又哪里会真的舍得粗声对他” “你若不信我现在便可回去好生收拾他一番”苏闫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眸直直地瞅着她那原本的温润与早前的戾气也都在此刻化为黑夜里早已流逝的星光 “收拾倒是要好好收拾省的他再狐假虎威出來祸害人”白姌微撅了撅嘴有些不屑地说道再抬眸只见那苏闫暗自点了点头姌微忽地想起在云仓之时的事便试探着问道:“云仓安逸王府的事……” 苏闫自然是知道她所说何事当下便是一老一实告诉了她“那日之后我便沒有再去动过云仓之事” 她低眸一思如今苏闫完全沒有理由來骗自己更何况当日之事罪魁祸首应该是启明帝她微微叹息了一声“如此也便沒事了想來那时……也只不过就是一场误会” “日后你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來我府里找我便是”苏闫说着便从腰间拿了一枚玉佩出來利索地摊在她的手心里 125 如心似卿 他正一转身白姌微忽地快步一跟唤了他一声“王爷留步” 苏闫转身看她“怎么了可还有事” 白姌微定定地看着他起先是摇了摇头思忖了许久才又点了点头“城东的顾府劳烦王爷照顾”她说着低下了头一提起顾府心中便是无由來地神伤想來又觉得不对在外人看來她与那顾府非亲非故的她这般殷切倒也十分奇怪 复又匆忙抬头“嗯若是沒时间搭理也无碍我我只是看着那顾小姐十分可怜而已”、 苏闫转身正对着她忽然间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莫伤心你心中的事我都知道顾府我自然会照顾好的你的家人我一个都不会落下放心吧” “你说什么”白姌微猛然一惊急忙抬头看着他 什么叫做……你的家人 她确定自己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几个字眼顾府沒有人是白姌微的家人他们都只不过是顾青染的家人而已可是她是顾青染这件事除了她自己和苏崇其他根本就是沒有人知道的苏崇不可能随随便便和人说起她自己更是从未开口过 苏闫点头伸手替她将额前有些被风打乱的发丝理了理顺随即道:“你的事我都知道傻丫头” 他说话时候太过温柔那暖湿的气息打在脸上给本就昏暗的凉风又增添了几分暧昧之意白姌微有心与他保持距离默默地退后了一步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些 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句“如此便多谢殿下我走了” 景王在身后道:“我知道你心中始终只有王兄一人白姑娘我对你的心思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我不求你回报我如何如何只要你好我便知足了” 她回眸“多谢” “你我……何必言谢”苏闫说的很轻很轻那几个字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真切了不管你是白姌微还是顾青染亦或者什么都不是都无所谓只要你还是你就好 白姌微一面走一面纳闷着为何这苏闫会对自己如此好又为何他会知道自己就是那顾青染人不可能一眼就将一个人看穿就连青媛她自己的亲妹妹都无法一眼就将自己认了出來景王又缘何敢这般笃定 难道是…… 她急忙摇了摇头术士之谈怎可当真 等她到林府的时候林若英早已在门口等着了瞧见她回來才算是舒了一口气也不去多问她什么只是带她一道进去洗洗便休息了这件事还是小事化了的好 夜还长着…… 那一晚苏闫屋子里的如心公子正正在花园中跪了一夜整整一夜下來那一张秀丽的容颜都有些憔悴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白姌微倒是还算安生毕竟刚刚惹出了点小事情她只怕苏崇的耳目通天自己还是安生些好若是再闹腾个大小事出來苏崇定然要饶不了自己的兴许还会害得若英也跟着受了惩罚 “今日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如何”一早林若英便过來她这儿串门 白姌微正在窗前画画正要落笔便停那林若英嘻嘻哈哈地过來了她回眸对着若英一笑“这样好的天气若是辜负了倒也确实是可惜可是出去呢也沒什么好出去的自从那晚的事情后我对外头都要有些惧意了生怕再碰着那个什么什么如心公子那样的破皮无赖” “那个娈童兔儿爷啊莫担心我听说他好像是被景王殿下收拾地不轻呢现如今都快成了帝都里头的笑话了不过也还真是沒想到景王殿下这般温润的男子竟然喜欢的是男子也难怪这么多年了一直沒有纳一房妃可惜了这么个谪仙一般的好男子”若英颇有些惋惜地说道 姌微点点头“世间事哪來的都称心如意的男女之情也好男男之意也罢只要是真心实意都是不错的那什么如心公子也就是品行太过不行” 林若英细细一思量“那倒也是那晚你在上头与他争执我在下边儿看的也算一清二楚这如心公子长得还是十分好看的皮肤白皙身量细长一口嗓门子那简直比女子还要娇滴滴的我本想你已算是人间绝色倘使他也生为女儿家想必也是能与你平分秋色的” 平分秋色这几个字让白姌微整个人都一呆也不知道是为何总之就是十分不自在 林若英好似也看出了些什么一般匆匆转过白姌微的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怪不得怪不得原來如此啊” “什么”姌微十分狐疑地问道 若英眉眼一皱“那日我便觉得你与他一道站在那里十分奇怪但到底那里奇怪我也又看不出來如今忽的说起平分秋色几个字我才想了起來嗯……是相似对相似你与他不不应该说是他与你实在是太像了不论是眉眼神情还有那说话的表情语气甚至是看人的那种眸光都如出一辙” 听她这么一说白姌微也低眸思量还真是极相似的难怪见那如心公子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不同的是她沒有他那么嚣张跋扈罢了 姌微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白她干笑笑道:“定是你想多了我倒是不觉得相似顶多就是他皮肤白些鼻梁又高一些所以就有些相似了吧世间人不都是这样皮肤白眼睛大鼻梁高的都是有几分相似的你不信想想我与那顾二小姐是不是也有几分相似” 林若英还真是正儿八经地想了想随之道:“你这不说我沒觉得你一说我又细细一思量还真是十分相似的尤其是眉眼之间的神情像极了若是你也换上女装与她一同站着旁人定会以为是姐妹两人的” 萌萌编剧微电影上映了 萌萌参与编剧的一个穿越无厘头微电影,由中国宁波网、天一游戏联合出品,奇影中国、琼维国际造型摄制《网剧时代》有兴趣的孩子可以去搜搜看看哈 献上一点小剧本 场景四室内监狱 皇后站着,一个女囚犯跪在身边,似乎被毒打过。 皇后:妹妹以后还要继续勾引皇上吗? 张婕妤(嘴上血迹):臣妾也是皇上的女人,与皇上一起也是妥妥的。 皇后(哈哈大笑):当然不是妥妥的。当年在王府的时候本宫便已经是皇上的正妻了,那时候皇上一心一意只对本宫,可是进了宫之后,走了一个李采女,又来了一个孟昭仪,本宫实在是应接不暇,这宫里啊,狐狸精一只只越来越多,皇上的心都被看乱了。 张婕妤不屑:皇上的心,岂是妾身能左右的? 皇后(附耳在那张婕妤边):后宫,最重要的便是雨露均沾,如今妹妹你的雨露多的都要淹没了本宫的未央宫,专宠这么多年,也该让你尝尝失宠的滋味儿!(说完吐口水) 张婕妤:皇后娘娘,六宫之主最重要的是要有容人的雅量,像您这般,就算是凤冠再美,也掩盖不了你庶出女儿的粗鄙本性,哈哈哈哈。 皇后(伸手打了张婕妤一巴掌):贱人就是矫情。庶出又怎样,如今你这将门嫡出的女妖精不照样跪在本宫面前。别忘了,本宫不死,你终究只是个妃,哦不,现在妹妹还只是婕妤! 张婕妤(眼角渗出眼泪):床笫之欢时,皇上曾说,心里永远都只有我一人。 皇后冷笑(戳起她的下巴):张婕妤,帝王家,最难的便是真情,可笑的你居然会信,皇上最爱的只是这万里江山啊,你真可怜,直到现在还沉浸在温柔的陷阱里,帝王家美人冢啊(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来人。 宫女端着盘子,上面放了一杯毒酒,皇后看了看:本来还想让你这女妖精选一选,体面地上路的,如今看来倒是也不用了,就赏你毒酒一杯吧,记住,本宫喜欢看鲜红鲜红的颜色,就如这只有正妻才穿的的大红凤袍一般,啊哈哈哈哈~(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 网络支持: 优酷、土豆、爱奇艺、56视频、百度视频、搜狐视频、腾讯视频、新浪视频、pps、pptv、乐视tv 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 ps:有点无厘头不要喷我,此片献给每一个热爱电影的追梦人! ... 127 愿君不离 “嗯好……”白姌微那个好字还沒完全说出口便被苏崇以绵长的吻给封了起來 这一夜的春光啊足叫那禁欲已久的人疯狂相待 日头还未升起时候白姌微微微眯着眼睛瞅着身侧的男子已经披着半透光睡袍斜倚在床上他瞧她有些清醒便低眸对她一笑随之伸手将她揽到了怀中 白姌微呵呵一笑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她稍稍侧着身子纤手轻一摆弄小心地托着脸整个身子都依偎在他胸前另一只手缓缓地爬上他的胸膛轻抚着他胸口饶有兴趣地抚摩着贝齿轻启:“怎么那么早就醒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呼……”苏崇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心口有千万心事但是他不会说的只是在这一声长叹之中化为了云烟消失殆尽 “怎么了也不说话是不愿与我诉说么”姌微在他胸前蹭了蹭颇有些娇嗔地说道 “就是不愿和天下人说也绝对不会不愿意和你说的你可是我最心爱的阿姌啊”苏崇扑哧一笑这小妮子娇嗔起來的模样也怪是好看他一面说着另一面那一双爪子也开始不规矩起來了从白姌微的腋下穿过顺着她光洁的背部一点点儿王上抚摸那动作是极为轻柔的柔地就好像是在抚摸一件精致的玉品一般 这样爱抚的动过无疑是甜蜜的白姌微只不过就是惬意地闭上眼睛微微地娇声轻叫出声儿來、 她的声音极为柔美嗯……大抵是宛若那空谷里头的小黄莺吧但是也沒那么响只是很轻却让人十分想要贴近耳朵静静地探索下去 不过苏崇那厮可就沒这么老实了手越发的不规矩了几分尤其是向下的动作刻意在她会不舒坦的地方又揉又捏的分明就是故意做坏事 白姌微“啊”地一声险些大叫了出來喘着气问道:“阿崇快别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别闹腾了别……”苏崇的一双大手已轻轻拨开了她外袍的扣子正在她颤着的迷人胸口滑动着 “色字头上一把刀美色当前我也是个男人忍不住”他哈哈一笑说着便对着她的一对坚挺亲吻了下去 “不要了若是让若英晓得了我见她都会难为情了”姌微小手轻轻抵住了他的头眨了眨眼娇声说道 “你以为她还会不晓得你我之间的关系么”苏崇心下不禁觉得好笑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与她之间的暧昧只要是不是瞎子谁都能看的出來的更何况他二人早便已经睡在了一起这其中关系还有谁会不晓得 白姌微被他一下子问的给说不出话來了有些不好应对她无奈之下只得嗯嗯啊啊地矫情了几声低眸也不说话 苏崇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猛地起身穿了衣衫 姌微急问:“怎么了难道是那几句话惹得你生气了” 苏崇回眸对她一笑“小傻瓜怎么会看着天也快亮了我得赶紧回去还要去早朝” 这些日子以來她与苏崇二人俨然如热恋中的情人一般亲昵亲昵到她都险些忘记了苏崇不仅仅是她在梦里叫了无数遍的阿崇他还是这大风国最尊贵的君王他的心很大要容下一个千娇百媚的白姌微还要可以容得下那千古的帝业…… 她点了点头“那便去吧这样不方便也怪是辛苦你了”白姌微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替他穿衣裳就好像乡野之中夫君早起狩猎妻子温柔相待一般 苏崇穿好后见着半跪在床上替他梳理的女人猛地一把将她抱住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他似乎是在对她许诺又似乎只是在和自己说一般他闭着眸子在她耳畔说:“那一天不会太久的你我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嗯嗯……”白姌微颤颤地点了点头心间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可是她不能说她要忍住她说完给了他一记甜美的微笑笑的很淡很淡淡到几乎看不出那是一抹笑意除了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之外 苏崇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随后头也不回地顾自离开 白姌微张了张嘴十分想要挽留他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忽然间她匆忙跑了出去疯子一样地打开门可是门外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她无奈地站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光着脚竟然也感觉不到凉意 看着还有些昏黑的天忽然间滴下眼泪來只是觉着悲从中來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一直伴在她身侧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痕先是无声到后來根本就是忍不住地哭泣 可是……他不会來的他不会回头的啊 苏崇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清楚的很他做事一直都是那样的果断只要是下了决心做的事便绝对不会再回眸片刻不哪怕是一瞬间都是不可能的 如今他已经说了要走那一定就不会再留下了 她转身关上门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忽然间有一双大手抵住了门 白姌微身子一怔转身打开门随着门缝在吱吱声中变大那男子原本模糊的笑颜也越发清晰 他一手稍微有些霸道地抵着门那眸子低垂着抬头之时竟然是一抹不羁的笑意他就在她的对面含笑看着她 白姌微呆呆地瞅着苏崇道:“怎么哭了” 姌微鼻头一酸一把扑进他的怀中她说:“我还怕我怕你这一走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会再來苏崇离开你的每一刻我竟然都会觉得这样的难熬我真想一辈子都这样抱着你不让你离开我半分” “我又何尝不是可是阿姌我……”苏崇回手抱住她微微叹了口气道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出來我知道”白姌微匆匆打断了他的话 ... 128 难舍难分 “若是我不回來看你一眼你这傻丫头还指不准要哭到什么时候”苏崇温柔地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又有些心疼地瞧着这丫头片子昔时一直觉得这小丫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甚少看到过她竟然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说到头來女人都是水做的 白姌微有些埋汰地打了打他的肩膀嗔怒道:“赶紧走吧不然真的要误了时辰早朝了” “当真舍得”苏崇抬了抬眸子十分认真地看着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轻轻勾了勾食指替她将眼角的泪痕拭去“只要你答应我我走了之后你不再哭了我便走” “这话说的好似我在赶你走一般若是真要我來选我自然是希望你可以不要走的可是我的情郎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他还是天下人的他的身上扛着天下的重任所以我不会任性的”白姌微不经意地瞥开了眸子眸光有些湿润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抽了抽气正了神色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他的笑容竟是这样的和煦尤其是在这一刻 白姌微长叹了一声替他扯了扯衣襟苏崇一下子便握住了她的手“沒事天还未亮赶紧再去歇息一会子吧” “你走了我还能睡得着么”她呵笑着回对他心中想着他这一走自己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思來继续睡觉顶多也就是再在床上躺上一会子愣是熬到天亮了便起身了 苏崇也是无奈只得哀叹了一声“你这样岂不是教我又添心事” 她微一思量终是敷衍答话道:“既然这般那我便乖乖去睡觉你赶紧走吧在半个时辰就要到早朝时间了快些” 苏崇心中也知对她是有所亏欠但也着实是无可奈何稍一应下心下还想着要再哄哄这小妮子却不想白姌微直接就给锁上了门将他关在门外还不等苏崇有什么话回对便已经开口道:“赶紧走大男人婆婆妈妈作甚” 苏崇自然也不好执拗她在门口轻轻道了一声“我走了”便匆忙离开 这样的情意七分苦却也有三分甜在很久很久以后白姌微再回忆起这些东西來心里头总还是有几分甜蜜的至少自己深深爱着一个男子而巧合的是这个男子也爱着自己那种打心眼里出來的甜是怎么都无法说清楚的 可是那种刻骨的相思之苦却也真是叫人心头发酸 她就那么淡然地躺在床头想着苏崇想起苏崇对自己说的那些个情话唇角便不自觉地悄悄弯起又想起二人一道经受过的苦难眼底一酸面上又是一塌糊涂哭哭笑笑直到天微微亮堂的时候才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翌日林若英倒是与往常一样唤她起身白姌微迷迷糊糊地起身开了门林若英一进门便将她上下一阵打量拉扯着她坐下來又惊乍道:“哎呀这一晚上到底是怎么了这脸色真是不好看” 白姌微这才照了照镜子就瞧见眼睛下面有些肿倒也沒什么大事这些年來这样的自己还不算是最难看的她挑了挑眉“无碍反正也是沒有人瞧” “怎么会是沒人瞧今儿个本还打算与你一道去看看那顾二小姐的可你这个模样……”林若英稍微有些为难道 “你说顾二小姐”姌微眸子一亮心头确实挂念着可是她也害怕那府邸不晓得是不是还是当年模样白姌微面色有些不自然别扭地转过头“你瞧着我今日气色也不好算了吧也莫要去叨扰人家” 她只要想到那天顾青媛唤了她一声姐姐心头便不自觉地颤抖亲人之间总归是有着一种扯不断的关联的那种感应简直就会强烈到让人感到惧怕血脉相连…… “那要不晚些了再去天色暗些也看不清楚你脸色”林若英以为白姌微这小妮子太过爱美所以才这般推脱索性便唤她一道入夜了再去正巧自己晚间也想出去走走 白姌微细细一思忖夜里头总归是沒有白日亮堂的就算自己的神色有多少不自然只要稍微控制一些也不太会被人瞧出端倪而且……自己也确实很想很想再去顾府瞧一瞧哪怕只是瞧瞧当年的门口那威严的石狮子也是好的 她点头“依了你便是” 若英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顺着白姌微狐疑的神色她眉飞色舞道:“告诉你一个极好的消息原本昨日就想和你说了不过忙了一通便抛在了脑后正巧今日提起顾二小姐我便告诉你那日的如心公子可还记得” 白姌微暗暗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这样嚣张作孽的人想忘记都难更何况是个男子还生的这么女气阴阳怪气的” “啪啪啪~”林若英赞许着拍了拍掌大笑着道:“阴阳怪气说的还真是不错他不是景王殿下的男宠么我听府里人说他不小心弄坏了景王殿下的一根珠钗景王将他关在水牢里整整浸泡了一夜估计这下子他那身体也算是有的受了” 白姌微面上不自然地抽动了下心想着这男人也喜欢去把玩珠钗还不小心给弄坏了活该也只能做一辈子男宠不过景王这么惩罚他还真是过瘾至少看着段时间里这狗东西是绝对不会再有机会去祸害别人了姌微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虽然笑的十分浅但还是可以看得明白这不过就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她道:“这狗仗人势的东西也是该给些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林子大了是什么样子的鸟都会有的男宠简直比主人还要嚣张了不过她骨子里还是不能接受男男之风的只要一想到两个大男人脱光了在床榻之上欢爱她整个人都不能自己地恶寒…… ... 129 夜探顾府 夜里去顾府为了顾二小姐的名节也就沒有再着男装那林若英还对姌微好生调侃说是旁人不知情还真以为她对那顾二小姐有些情意要这样为她想得周到 这条夜路她曾经走过很多遍想起那时候还是爷爷在的时候花灯节时候爷爷都会带着自己來看看花灯那时候啊家里都挺好顾府不曾破败不过想來也都是昔年往事了忽然想起父母喜欢吃醉仙楼的蜜汁神仙鸡她还硬扯着若英给她一道去买了來愣说是空着手去不好还说甜点心之类的也太过俗套几句话硬生生将林若英想说的都给憋了回去 顾府门前那狮子还是如初白姌微与那林若英走到门前门口也无家丁若英只得径自敲门姌微看了看那石狮子爪子上还有一些鸟粪看得出來也是许久无人清理了 大门缓缓打开出得门來的是李管家这也不过七八年光景吧李管家背脊已经驼了颤巍巍地问道:“二位姑娘不知有何事” 林若英正要开口说话姌微急忙上前对着李管家点了点头温柔道:“我们是青媛小姐的朋友难得今日得空便來看看她还望管家引个路”姌微心想着这个时候爹娘想必是已经睡下了若再去通报只怕是扰了两位老人家的好梦而她们又是姑娘家李管家也不会刻意为难 “哦原來如此啊只是今日府里有些闹腾事小姐也不在府中恐怕要待不周全二位姑娘了”李管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慢悠悠地说道 林若英显然是不信他说的话沒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哎你这老……” 白姌微急忙扯住她的衣袖不让她再说下去随之冲着那李管家赔笑道:“无碍如此便是我们打扰了” 若英皱了皱眉轻扯了她的裙摆在她耳边嘀咕道:“这老头子明显是在撒谎啊都这个时候了难不成顾小姐真会出去晃荡不成” “真也好假也好既然人家开口说了你我总不能硬闯吧”说着摇了摇头拉着林若英转身离开 一摸怀中那蜜汁神仙鸡还死死揣着急忙又折回去正要与李管家交代便听到里屋有人出來了里头人道:“外头可是有客人” 白姌微整个人都顿住了來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她看到他一步步从里面出來他穿的并不好这套衣服嗯……在她进宫之前的那年除夕父亲穿过如今竟然还穿在身上依稀可以看出來这衣服颜色已经是浅浅的灰紫色了当年好似是那种十分明艳的紫色父亲当时还说了“大红大紫紫气东來穿这紫色來年一定会有个好彩头” “可是顾……顾老爷”姌微问她想了许久才想到用老爷二字來称呼……称呼自己的亲生父亲 顾老爷子对她一笑“二位……”他一说完李管家急忙在他耳畔一通解释 白姌微手指因为紧张而紧紧地捏着拳可还是觉得不舒坦十指又不自觉地乱动只不过匆匆瞅了一眼又低下了眸子急忙拿出怀中的鸡递到顾老爷手里支支吾吾道:“顾顾……” “姑娘不用这般客气若是不嫌弃唤老夫一声伯父便可以了”顾老爷子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捋了捋胡子后十分温和地说 “诺伯父这是那个姑娘买來给你的她说你兴许喜欢吃”林若英实在是看不惯白姌微这墨迹的模样索性就跑上前去一把接过她手里的鸡直接给塞到了那顾老爷子手里一口气说完了话 姌微一惊她支支吾吾其实也不过就是因为还沒有想好要怎么和老爷子说这下好了林若英办事倒是利索直接给塞了一只鸡过去如此唐突她看着都有些难为情了因此赶忙接话道:“奥伯父我们是青媛小姐的好姐妹曾听她说起过您喜欢吃所以便顺道买來了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合您的口味醉仙楼的蜜汁神仙鸡” 顾老爷子颜上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也算是欣然收下了吧随即又点头道:“二位姑娘也是有心了只是今日青媛她哎这不孝女儿就当是老夫沒有生过这个女儿吧” 老爷子说着已经引了她二人进堂前小坐 “伯父到底出了什么事”姌微随在他一侧细声细语地问眼里是掩盖不住的焦急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女儿在关心自己的父亲一般好不亲昵 老爷子面上已经有些不和融了他摇摇头有些失望地说道:“就当我顾府一个女儿都沒有吧说來让两位见笑了老夫也有两女长女青染本是王上身边的人几年前在宫里当差时候忤逆了圣主如今已是古人了次女青媛……青媛她若是铁了心要去青楼卖笑便让她去” 林若英正拿起一盏茶水打算往嘴里送一听到青楼卖笑几个字手猛地一抖那茶水沾了一身 “糟了伯父改日再叙旧阿姌走”白姌微猛地一拉林若英便冲着外头跑去“她一定是在星月楼顾二小姐不是那种轻浮的女子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千万不要出事” 星月楼前林若英忽然拽住她的手面上丝毫不见平常时候吊儿郎当的笑瘾她看了看高高挂起的青楼招牌复又定神看向白姌微:“阿姌你想清楚这个地方不是可以去闹腾的地方上一回你穿了男装便也算了这一回你一身女红妆若是王上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的更何况你也不是沒有听到顾老爷子说什么这顾青媛是自己自愿去青楼的不管是有苦衷还是沒苦衷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蹚这趟浑水” ... 130 青楼救人 “她与我有过一面之缘就当做……看着顺眼了吧”姌微侧身脚步子都已经踏了出去总不可能明知道自己的亲妹妹在青楼里头自己还当作什么都不晓得吧 林若英执意不松手“阿姌就听我这么一次吧算了” “我一定要去若英放手”她说完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猛地一下子抽出了手往里头走去若英实在是无可奈何也只能跟着她进去陪她胡闹 “人呢出來”白姌微一肚子火气说话极横 “哎呦什么事儿啊这是哎呀这么娇滴滴的姑娘呵呵不过这里啊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这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大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还是那日的老鸨虽然这话里的内容谄媚的很但是说话的口气却是势利非常 “多少银子可以进去”白姌微懒得和她废话直言道 “给多少都不行这是道上规矩姑娘若是非要进去也行做了我这里的姑娘随便你想怎么玩都成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妈妈我会待你比亲生女儿还要亲的”老鸨冷哼了一口气又将白姌微从头到脚给打量了一遍斜着眼睛说道“怎么姑娘你看如何”她大抵是料准了这小妮子一定会知难而退的如她这种來青楼的千金大小姐十有**是來闹腾情郎的稍微说几句难听话一般也都不会死赖着的 “你……”白姌微咬了咬牙转身问身后的林若英“可有值钱能证明身份的物件儿” 林若英双手抱拳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这一刻她觉得老鸨的话说得还真是挺可心的 白姌微点了点头匆匆地在身上摸索着忽然拽出一块美玉來正是那日苏闫赠与自己的她一下放在老鸨手里“这个拿着就当我是男人”也不等那老鸨回应白姌微已经冲了进去 那老鸨一看龙纹玉上面的闫字自然知道这是景王苏闫的贴身之物一时间脸色便已经塌了下來赶忙叫身边的人去知会景王一面又暗暗调了人盯着那两丫头片子万一真是景王殿下的什么人在她这里出点事也是不得了的 “顾青媛何处”她想起自己不知青媛行踪回眸问老鸨 “侧后间黄字一号房” 黄字一号房白姌微飞跑着找到这屋子很大至少比周边的每一处行乐的屋子都要大得多 白姌微就站在门口心头隐隐约约有着许多不好的预感她紧紧捏拳正要过去忽闻林若英道:“一起吧”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才并步前行 门口并无守卫不过想想也容易想明白这种事一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门外还设守卫那得该是多少变态推开最外头那扇门里头还有好几层纱幔一层一层地拨开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头嘻嘻哈哈女子的笑声似乎还夹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呻吟 她一手扯着帷幔猛地一用力一下子便带下了一大片帷幔來随着最后一层帷幔落下那如心公子的容颜也越发明晰但见他斜倚在小榻之上衣衫半开着身侧有好几个姑娘在与他调笑他还时不时地在那几个姑娘身上摸几把 一见到白姌微如心第一反应便是一惊皱了皱眉“是你” “公子好记性现在还记得我”白姌微唇角扬起一个不屑的弧度说话带着九分讽刺之意她心中不禁冷笑想着白日里还听那林若英说起这如心公子前几日还被景王给安水牢里活生生浸泡了一晚上如今就算沒什么大碍恐怕也是行不得房事的现在这狗东西居然还來逛青楼那不是有的看沒得用么不过这种长期做人男宠的人大抵心里头总是和正常人有些差别的吧 如心眉眼一斜好似是在沉思些什么东西忽然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哈哈大笑起來“我道是谁呢原來是你这个小妮子怪不得长得眉清目秀的原來是个女人怎么今日又來这儿莫不是要陪哥哥我喝上一杯么” 白姌微在他身前负手而立对此人她本就是十分不屑的但是如今也算是在他的地盘上至少门面上还是要对他稍许客气一些的她摇摇头“公子好意小女心领了只是今日前來叨扰也是沒有办法还望公子可以行个方便” “方便”如心伸手接过姑娘给他递过來的酒水有些沉迷状地闻了一闻又轻轻吹了一口气忽然间猛地一下便将整个杯子都摔了出去怒道:“若是要说方便怕是我该与姑娘说的吧你我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姑娘何必回回都要來与我作对如心身份低微惹不起您这样的金贵女子还望姑娘不要再痴缠了高抬贵手少來惹事像您这种千金大小姐还是适合在家中绣绣花伺候伺候男人的若是这么喜欢这青楼烟花之地也无碍你大可和妈妈说一声以你的姿色我看做个头牌陪男人们一道颠鸾倒凤一定不是什么问題诺~大门就在那边怎么选择随你不送” “阿姌千万别冲……”这些日子相处下來林若英也算是了解她的性子了看着她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模样便知道她极可能要做什么不讲道理的事但是那个“动”字还沒说出口白姌微便已经伸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姌微深吸一口气她伸手往腿下一探以最快速度抽出了绑在小腿处的匕首猛地一下便整个人都冲了过去刀锋直抵着那如心公子的喉咙身侧的姑娘们啊地一声跳开了好几个白姌微冷哼一声“公子有话好好说别那么冲只要你交出顾家二小姐你我也就各自给对方留条活路公子你容貌这样好看若是我不小心在你脸上划上几刀口子那您的大好前程可就都给毁了” ... 131 如心猖狂 如心转眸看向她他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头竟然无半分惧意相反白姌微在那里头看到的只有讥讽对是无尽的不屑与讥讽 他道:“若是她不愿意我总不会去做那些强抢民女的把戏若是她自愿的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三两句话沒一句说在了点儿上白姌微当下恼怒紧紧捏了捏手里的匕首稍稍向前一碰那匕首便划破了他脖子上的一点皮如心吃痛动了动嘴角白姌微道:“不管你到底要怎么说总之你今天必须要把人给我交出來否则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好啊既然你那么想看到她那我便成全了你只是你看到之后千万千万不要自己后悔到时候可不要怪本公子沒有事先提醒过你的”如心一说完即刻啪啪啪地拍了拍手一侧光着身子的姑娘哈哈一笑随后慢慢掀开了床上的帷幔随着帷幔地掀开床上原本不堪入目的一切也越发明晰了起來 “啊不要不要”里头的人终于说话了 白姌微抬眸但见那女子匆匆一扯被子将自己整个脑袋都给盖了起來白姌微睁大眼睛看着虽然她看不到那女子的脸但里面只有一男一女床上一片狼藉她就是再杀傻也看的明白他们正在做什么事 不等到白姌微开口如心便对着里头的人道:“怎么了顾二小姐你敢当着我们的面做这种事怎么就不敢对着你的好朋友露个脸呢嗯刚才还欲仙欲死叫的那样放浪怎么这会子变死人了來來來春红你演示给这位小姐看看方才那顾小姐是怎么叫的來着像黄鹂鸟一样甜美呢哈哈哈哈……” 一侧的春红娇滴滴地“嗯”了一声“爷您可真坏叫人家去演示这种” “來就演示下而已人家顾二小姐真的做的人都沒害臊呢你害臊个什么东西”如心又是瞧着那床榻上缠绵的**扑哧一笑此时他也一点不忌讳自己的脖颈上正有人用一把匕首抵着他 那春红正要演示白姌微一口喝住“够了你们都给我滚还有床上的男人都给我滚” “滚”如心忽然笑的十分猖狂他一下子便打开了姌微手里的匕首 “不好有**阿姌走”林若英已然嗅到了空气中有些不对劲的东西不过……很明显是已经來不及了 那如心看着她二人缓缓倒下又一下子将白姌微搂在怀中目光异样地看着她那种倾国倾城的脸他倾下身子颤抖着伸手抚摸着她的容颜 而白姌微只是觉得浑身上下无比的恶心尤其是被这双手抚摸过的地方都会不自觉地泛起一阵恶寒她吃力地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几乎是怒吼出來的:“滚” “滚呵呵你觉得可能么”如心一把掐住她的喉咙目光凶残随之在她耳边道:“旁人许是不知道你是谁可是我知道你那张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可知道你害得我有多苦么只要你还活着一天我便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所以……美人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生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如心话音一落便看向床上的男子道:“李公子怎么还玩的尽兴不要不要來一个姐妹双收啊” 那床榻之上的男子在顾青媛身上喘着粗气看了看一脸汗水的顾青媛又看了看在如心怀中沒什么气力的白姌微啧啧道:“这美人啊一个赛一个的美这样好的姑娘我怎么能拒绝” “不不要”顾青媛急忙抓住那李公子的手臂“求公子放过那个姐姐吧青媛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那李公子像是听到了多少好笑的笑话一般不屑地摇了摇头又狠狠地捏了捏顾青媛的小纤腰愣是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给捏出了一道青痕“美人你在和我开玩笑吧那么漂亮的妞儿我能不要么哈哈哈……” 他说着已经从那顾青媛身上下來顾青媛狠狠拽住他“公子求你了” “滚你个小妮子”那李公子怒气冲冲地啧了一下一脚将顾青媛踢开 他快步走到白姌微面前看着她如凝脂美玉一般的肌肤“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不着粉黛的模样都要赛过那天上的仙娥了如心公子当真不自己享用” 如心闷哼了一口气“李公子又说笑了你是知道的我对女人沒什么兴趣你我是朋友只要你能开心我自然也就开心了这种姑娘当然应该给你的”如心那厮说话的口气真是叫白姌微生生作呕 “如心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一定也知道我与景王与景王殿下关系非同寻常呵呵今天你若是欺凌了我我看你的好日子也一定是要到头了的”白姌微眉头紧锁道 她一说到景王二字的时候如心的脸色明显地一阵僵硬他一手紧紧捏着拳头用足了力道白姌微都可以清楚地听到那关节松动的声响如心缓缓低下头在她耳边道:“你以为我现在过得就是多好的日子么这么多年了因为你我一直都过的不好如果可以毁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话音刚落他便调笑着解开了白姌微腰间外袍的带子又有些沉醉地嗅了嗅她发间的清新味儿然后将她推向了那李公子 李公子措动着双手面向之上淫色毕露他只是将白姌微摆放在地上给她摆出了一个屈辱的人字造型随后便开始一件一件地剥她的衣服 白姌微闭着双眼这种屈辱的事情她是不愿再看的 多少好笑的画面啊又开始重演了她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无数次再见苏崇时候的模样可是……她应该沒有机会再见到苏崇了她不可能留着这样一个肮脏的**去见他 ... 132 任你处置 那李公子已经解开了她身上最后一件衣衫正要去扯那肚兜儿之时床上已经穿了衣裳的顾青媛忽然一把冲了过來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向了那李公子的喉咙一簪子见血很准很准准到都不会有人相信她不过就是个甚少出闺阁的千金小姐一般 她发丝凌乱根本看不出原先的发髻脖子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痕迹呵呵是被糟蹋了的痕迹白姌微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眼里泪水如珠顾青媛替她将衣服一件件系好动作极其温柔 “啊李公子”如心看着已经倒下的李公子而此时身边的其他姑娘一瞧见出了人命都飞快地跑了出去生怕惹上什么是非 顾青媛将她穿戴齐整之后忽然伸手将白姌微抱在怀中闭了闭眼有泪水渗出“谢谢姐姐这样为我只是顾青媛也是有着难言的苦衷今日姐姐的恩情青媛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一说完她又转身看了看行动不便的如心公子“看着吧我马上就会让你死的很惨” 她大大方方地走到门前回头冲他们一笑开门大喊“杀人了杀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她疯了也好傻了也罢她就是那么做了白姌微呆呆地坐在墙角身上沒有一点气力林若英在一侧道:“想不到她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为了救你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顾青媛叫的那么响一面叫着一面还像个疯婆子一般到处乱跑嘻嘻哈哈的大概就是让人以为她真的疯了吧…… 她一出门便有个身影风一样的跑了进來但见那如心整个人面色全都变了惨白惨白的随之身子一软瘫在地上 如心张了张唇有些紧张地唤了一声:“殿下……” 來人正是景王苏闫他一步步走到如心面前目色凶残什么都沒问猛地一记耳光甩在了他身上“你干的好事” 话音一落匆匆看向白姌微她面无表情他缓缓俯下身子长吁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一侧的林若英“林将军受苦了”随之冲着外头大吼“來人”说着便已经來了人将那林若英扶走了 他亲自背着白姌微离开到了他府邸之时他在榻前说“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了今日的委屈” 此时白姌微也无甚要和他多说了只是面色极为惨淡地看着外头 “白姑娘你说句话就算是打我骂我都好”苏闫皱了皱眉原本灿若星子的一双瞳仁如今竟然也显除了疲乏之意 “你教我说什么”百姌微死气沉沉地回过眸子看他“景王啊你分明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便应该知晓顾青媛对我來说是什么她是我的亲妹妹可是你的好男宠又是怎样对她的活生生地糟蹋了这样一个好姑娘如今因为我的事呵呵她这一辈子也给毁了难道现在你还教我高高兴兴地跪谢殿下你的救命之恩么”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苏闫解释 “无需解释事实胜于雄辩只怕还要在殿下这儿再叨扰一会了等我恢复了气力一定会马上走”白姌微冷冰冰地说道 青染犯得是杀人之罪杀人一定会偿命的这是国法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求了苏崇能保住她的命可是她又愿意苟延残喘地活着么姌微记得那如心公子称呼那死人为李公子当今朝堂之中姓李的官员并不多若是一定要数数那便是丞相了丞相公子李潜呵呵这事怕是不会那么好解决的 “顾二小姐我一定会想法子保住她的白姑娘信我一次可好”苏闫说话时候目光十分真挚看得出來他也是真心想要帮她 白姌微苦笑笑那笑容苦的比泪容还要难看些“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帮得了她么先不说想要救下她的性命也并非什么容易的事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将她救下了她又会和原先一样开心开怀么不会了不会了殿下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贞洁对于一个女人來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我们顾家的女人祖上家规便有说女儿贞洁大如天啊青媛这一生怕是真的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 “据说她是自愿去的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一定是有她难言的苦衷的我能做多少便帮她多少吧”苏闫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实只要白姌微开口哪怕再难他都会竭力一试 姓顾的女人有多倔强苏闫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多年前在春宫宴上苏崇要将青染配给马重瞳作军妓顾青染便是宁死不从如今她怕是想起了一些昔年的伤心事了 只是可惜啊再怎么通天的本事也换不回顾青媛清清白白的女儿身 “不要再让那个人再出來祸害人了王爷你看起來这样的温文尔雅却不想竟然也会养出了这么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她讨厌那个如心他的一举一动都令她生厌恶兴许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尤其是厌恶与憎恨很大一部分都是相互的吧 苏闫并不作答 姌微冷笑了一声“怎么温柔乡太过美好终究还是舍不得吧” “不是”苏闫道 他说罢便抬眸看着她他怎么能告诉她他的苦衷这么多年以來的相思之苦她一定不会知道的 “那又是为什么”白姌微几乎是怒吼着问他的 她就是想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要这个如心公子还在姓顾的一天不会安心 苏闫面色一变冷的如刨冰他呛声道:“若是你真的这样厌恶如心我答应你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或者……你想要怎样处置他都行只要你高兴我便都随了你的心意” ... 133 日月颠倒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呵呵景王殿下可真是有够豁达够大气的”她几句话倒是说得平平淡淡不过其中意思倒也不难听个真切 “你不信我”苏闫凤眸一眯隐隐约约流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不过也是一纵而逝的 她有什么理由可以相信他她显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这个男人是如他兄长一样深爱自己的更何况……他喜欢的是男人 白姌微摇摇头“你我之间倒也说不上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我也不过就是就事论事而已王爷我沒有别的要求我只不过就是希望一切都能恢复原來的样子那些无辜的人可以不再受苦而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也可以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该怎么做您自己心里一定早就有了一杆秤我又何苦厚着脸皮强加干涉” 苏闫点了点头还沒等他说些什么白姌微便已经从床上起來苏闫急问:“你这是要干什么药力刚褪了等我找个大夫给你把把脉看看身子再走吧” “我在这里多呆一刻你这里便会多一分是非何苦”她轻轻咳了一声道 苏闫面色之中隐隐现出一丝苦笑的意味儿“你是怕他心里想多了吧果然你最终还是属于他的” “我也从沒想过有一天我竟会对他这般痴迷兴许是看惯了他当年高高在上的模样吧如今他肯低下头來悉心爱护我肯说几句好听的俏皮话哄我开心肯为我只身入凉国涉险我沒有办法不去念着他”她唇角不自觉地衔着一抹笑意只要是想起苏崇大多数的记忆都是十分甜蜜的吧有时候甚至是已经到了甜腻的地步了 “王爷我要见王爷王爷怎么可能不见我的”外头隐隐能听到有人在嘶声尖叫那声音很尖还带些痴狂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如心公子又在瞎矫情了 白姌微忽然顿住了也不再说下去只是走到门前“还不快去你再不去我看他准得把你这王府给翻个身”她心想着赶紧支走苏闫自己也好快些出去反正所有的是非之地都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 “随他去还是先给你看看大夫吧”苏闫面色有些凶 话音一落便听到有人匆匆跑进门來神色慌张一把跪倒在苏闫面前“王爷您快去看看如心公子吧他躲进了柴房说您再不过去就要一把火烧了自己” 苏闫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点温润的模样他牙关紧咬看得出來还在隐忍着白姌微心下觉得可怜都怒成这个样子还要忍着这滋味一定十分不好受吧姌微摇摇头“我看你还是去吧先且不说他烧死了你心疼与否就算什么事都沒有吧这么一烧必定是一阵黑烟前后都能瞧见到时候传扬出去了对王府的声誉也不好闹大了更是笑话一桩” 苏闫长袖一甩大步走了出去看的出來他还是很着急的姌微心想总还是有几分情意在其中的吧也正好她能走也省的不小心瞅见那个杀千刀的如心公子当下便匆忙离开她身体本就还是有些体力不支的勉强用小跑还有些吃力 正到府里小池边时候忽然有人站在她前头拦住了她的去路白姌微抬头面上惊讶万分竟然是那据说已经在柴房之中引火**的如心公子她眉眼深皱着惊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呵呵你这个骚狐狸精勾引地王爷七魂六魄都沒了现在还想害死我我告诉你好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一道死至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如心那双艳丽的眼眸里尽是恨意仿佛燎原之火一瞬间对真的只要一瞬间好像就可以将她整个人都烧的灰飞烟灭 “拉我一起死只怕你还沒有这个能耐”白姌微丝毫不惧怕地对上他凶狠的眸子他二人算是互相憎恨了吧他心心念念想着置白姌微于死地那姌微呢又何尝不是恨他入骨她也巴不得他沒有一个好下场她上前对他冷冷地笑这是在景王府 白姌微就站在他面前她看着他那双疯狂的瞳仁直视着她秀唇轻启:“若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这么笨蠢到在青天白日來和我作对你先前做的蠢事得到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如今不止沒有得到教训反而还变本加厉起來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弄死了我景王的心便会回到你身上么这世间好看的姑娘多多少就算死了一个我也还有千万个女子景王的眼睛是看不过來的难道你还当真是要杀了天下的美人儿不成你知道最大的问題在于哪里么” 如心微微侧眸凶狠地瞅着她“在哪里”他冰冷地问道 忽然间白姌微猖狂地大笑起來“一个人的美那都是由内而外的所谓相由心生你的容貌虽是极美但是你的心却是黑的所以你的容颜怎么看都会不自觉地让人生恶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是女人你是个男人你永远都不可能为他传宗接代繁衍子嗣你永远都无法替代一个女人连女人最基本的功能你都沒有我要是你一定现在马上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去想想有沒有什么可以把男人变成女人的好法子嗯……不过这很有可能都是徒劳的男人要变得不男不女倒是容易要变成女人啊那真是比登天还难除非日月颠倒鸟在水里游鱼在天上飞不然一定是不可能的”她说完狠狠地瞥过头面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兴奋的神情 白姌微从來都不是一个会去恶语伤人的人可是这一次她一字一句如尖针她却是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他越痛她越快乐 她说完淡淡地从他身边走过 忽然间如心像是发了疯一样飞速跑上來…… ... 134 二月喜脉 白姌微还沒反应过來他干了什么如心便已经一把揪住她的发将她狠狠拽住姌微惊呼:“你这是作什么” “我要你死送你去见阎王”如心恶狠狠地说着他虽然身上有伤但是说句实在话要对付白姌微这样的小女儿家他还是手到擒來的重重地将她头发掐住硬生生将她挪到河边膝盖骨一用力一把将她推入了河中 白姌微并不识水性再加上那**的药效也还沒有退干净这一下子简直就是要了她半条命她无奈地在水里挣扎着如心在岸上看着他妖娆地看着下面的一切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忽然间看着有些担心万一不死呢 这湖水也不算深只是淹沒她那小身量也是足够的了再加上这会子天寒地冻的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完全放心低下头阴狠地笑了笑随之如心弯下腰搬起一块整整有人头颅那么大的石头对准了白姌微重重地砸了过去 白姌微在惊慌之中挣扎着虽然头沒被砸到但是这石头一过來她心下一慌更是连挣扎的气力都沒了 她一点点的往下沉如心在岸上冷静地看着嗯……他手里还残留着她方才挣扎之中揪下來的一缕发丝如心笑着这实在是人生之中一件快意之事啊他高兴地几乎是要疯狂了自言自语道:“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会恢复原先的模样了只要你死了就好只要你死了……” “白姑娘”苏闫疾步跑了过來看着在岸上笑地疯疯癫癫的如心他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问:“她人呢” 如心缓缓地回眸深情款款地看向苏闫唇间呵笑了一声“王爷您好关心她呀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您这么难以忘记自从您又一次见到她之后您就再也不正眼看我一眼了王爷啊她是祸国殃民的妖精嘘……留不得的不然啊后患无穷” “本王不想听这些”苏闫眉目一扬愤怒之色更添了几分 “哈哈哈原來现在王爷已经不想听如心讲话了呀我记得你当初最喜欢的就是听我讲话了王爷是不是因为她”如心说着面色变得十分难看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目光是可怜的就仿佛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小狗在乞求着主人的怜悯一般 可是……他祈求的那个人似乎并沒有那么爱他 “王爷在水里”身侧有人看到水里不对劲赶紧禀报 苏闫一瞧一把将如心推开转身便跳进了湖子里头他不允许自己心仪的女人有一丁点儿的差池 如心在岸上呆呆地瞧着苏闫对她的紧张程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如心眼里隐隐有泪水渗出王爷啊王爷你这样爱她你可知我心中有多少心疼么他对她的每一丝爱惜都如同尖针一般狠狠地扎在如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恨她狐媚却怎么都无法铁了心肠恨他薄情 好一会儿才将水里的白姌微救了上來苏闫抱着她匆忙回房刚走了一步急忙转身道:“赶紧去找最好的大夫來哦不去通知御医还有把如心关到地牢里头去沒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能放他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心笑的更加猖狂了几分他似乎是已经无所谓了 惊动了御医必然会惊动那个人可是苏闫无奈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天色渐渐黑了下來苏崇连夜带走了她将她带回林府好在她只是嘴里被灌了几口水救上來也及时只是身上的撞击对她还是不小的伤害 御医替她开了点方子随之对苏崇道:“大人倒是还好只是可怜了腹中刚足两月的孩子母体这样虚孩子日后未必保得住的如今只能用一些稍微和缓些的药了”看王上对这美人的紧张样子御医大概也是可以断定这腹中孩子多半是龙脉只是万一这孩子保不住那也是祸水一桩啊 林若英在门外正要來看看忽听御医这么一说心下也松了口气想着阿姌也算是辛苦日子到头了有了孩子王上定然会早日接她进宫的当下自己也无需再白操心什么了身子一舒还是先回去歇息的好 “你说什么两个月的孩子”苏崇明显一惊又问:“你确定是两个月” 御医整个老骨头都颤抖了一下颤巍巍地点头道:“老臣确定是两个月”诊了这么多年的脉象两个月的喜脉是绝对不可能弄错的只是任何和宫里头龙脉有关系的事儿都不能用常理去推有时候圣主并不喜欢孩子也有时候宫里哪个贵人怀孕的时候不对这都是会惹祸上身的事 苏崇长叹了一口气两个月前阿姌正是最不定的时候凉国风国两头奔波还与那皇甫千询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他也不能妄下结论他看了看尚且在昏睡的白姌微将太医叫到了偏房试探着问:“如果拿掉这孩子对母亲可会有什么影响” 太医犹豫了一会子“那姑娘现在身子太虚若是一下子又要拿掉孩子对她身子总是不好的” “这个孩子來的不是时候”苏崇长吁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御医点了点头“姑娘的身子未必能留住这个胎儿只是这胎儿若是落的不好怕是会害了姑娘她如今身子虚又有小病缠身一不小心兴许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御医说的也算是实情落胎这种事本就是损阴德的落不好还会让母亲落下病根子 苏崇细细思量了一下心下也是有些烦扰摇了摇头只是让御医先退下此事不得声张却也沒有给个明确答复孩子到底是留还是不留自然御医也是不敢多问的 ... 135 交心之话 苏崇看着她安然的的睡颜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床头看着阿姌啊阿姌究竟什么时候你才可以不要让我再如此揪心 他眼神时而会飘到她的小腹之上那腹部还不见隆起两个月再加上她身量本就纤瘦确实也是看不出來的若是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又能健康诞生那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苏崇有时候会想倘使一切都不是这样的嗯……他不是君王她也不是美人兴许两人也该是逍遥快活的一对亦或者他是他她也还是她从不相识也好不过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如果啊倘使啊之类的有的只是让人揪心的命运 “救命救命不要啊……”白姌微梦里好似被什么惊吓着一般她双手一直在不停地挣扎额上满是冷汗苏崇就在旁边看着握了握拳终究还是有些心疼的 好一会他才握住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心头“别怕万事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苏崇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阿崇一辈子都会陪在你身边知道么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我对你的爱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生命的热爱”他在她身侧说着温馨的情话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的白姌微意识昏沉她大概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然而他一定要将心里头想要说的话都说完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白姌微听的还是不过就是安慰自己提提神而已 其中大概也只有苏崇自己明晰了吧 他言语中透着几分冰凉那些感情也绝不是假的只是许多事的发展都如同那脱缰的野马一般怎么都套不住更无法拉着他往预定的轨道上面发展 “阿崇”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白姌微手指一动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苏崇有些疲乏的大脸可笑的是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刚从鬼门关跑了一圈子回來她看着他只不过就是淡淡地笑着那是一个女子对情郎最真切的感情了吧 瞅着她醒來苏崇心里头也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虽然他从來都确定她一定会醒他对她微微一笑这笑容并沒有往日的威严仅仅就像是一个丈夫对妻子充满爱慕之意的微笑而已 “原來你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直都在找你可是我发现你却距离我越來越远我怎么都触摸不到你我一直死命呼唤着你的名字甚至有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都已经声嘶力竭了可是你却什么都听不到苏崇你去哪里了”她说着眼角一酸眼眶中有晶莹的泪珠儿渗出她猛地起身狠狠地抱住苏崇巴不得整个人都可以靠在他的怀中她道:“不要离开我那里又黑又冷的我真的好害怕” 苏崇心下一软自然也能听出來白姌微是在说什么的他心疼地回搂住了她的身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不要害怕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出现那个伤害过你的人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他是一国之君啊如何可以容忍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任人欺凌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白姌微颇有些笑意地闭上眼睛紧紧地倚靠在他的怀中这个男人的臂膀将她整个人都圈了起來他说话时候哪怕只不过就是最简的几个字烙印在她心中也是十分深刻的忽然间她好似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坐直了身子 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么无辜单纯地看着她见她不说话苏崇先在她前头道:“怎么了好好地为何……” “阿崇在我大风国杀人者何罪”她心里自然是有底的可是她一定要听他亲口说出來 苏崇俊眸一抬面色稍稍有些肃然“杀人偿命国法第一条” “所有人都这样么若是杀的是十恶不赦之徒也偿命么”姌微又问 素來就是她问什么苏崇便回她什么苏崇道:“十恶不赦之徒自然会有国法制裁若是那烧杀抢夺的十恶不赦之徒人人都可相诛杀那要国法何用”苏崇是这样一个聪明的男子他这么说的时候想必是已经料到了白姌微要说些什么下去只是他不好明着告诉她 姌微点了点头“国法也是无可奈何的东西可是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顾青媛她……” 她正要开口往下说去却被苏崇猛地打断他一根食指轻轻地抵在她的唇前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他道:“阿姌你当真以为我只是将你安放在林府便什么都不管你了么虽说达不到监视这一说可是你在外头做过些什么我都是一清二楚的寻常时候你在外头只要不惹出点什么祸头儿來我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可昨日竟然还打死了朝廷众臣之子你说这其中利害……” “我不要听这些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啰嗦的东西我只知道你是燕国的君王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青媛是为了救我才会杀了那个畜生的更何况那畜生还要非礼与我我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可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她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语双手紧紧抓着他双臂两侧的衣衫很紧很紧迫使他不得不直视着她的一双秀眸 “这两件事不得混为一谈”苏崇微微瞥开眸子 “怎么就是两件事这分明便是一道的苏崇我只有那么一个亲妹妹难道你真的要狠心到让我连唯一的妹妹都失去了么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的方式呵呵如果是这样那我……” “如果是这样那你怎么着”苏崇喉咙一响亮“阿姌都到了今天了你我之间的情意难道你还不可以明晰么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听人威胁尤其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威胁” ... 136 口舌之快 苏崇说这几句话的时候,那面上的表情无喜无怒,白姌微看着,却是觉得十分诡异,看着倒是严肃正经,可又和平常极为不同,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來。 “说清楚,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我不要听废话,苏崇,你说啊!”她眉目一紧道。 如果?苏崇从來都不是一个会主动说如果的人,她大抵能想到,苏崇这么说便一定有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显然不是她想要听到的。 “你要听什么呢?我话里的意思已经明晰地摆在你面前了,你还想要听什么样的话?”大抵是为了缓解尴尬吧,苏崇那话里是有些严肃的,但是他还是颇有些玩味地挑起眉峰,唇角衔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可是这样,更显得他诡谲难测。 “罢了,你既然存心不想说,任谁都不能改变的,你的性子也一直都是如此的,只是阿崇,从过去到现在,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家人于我而言,代表着什么,你肯定是比谁都要清楚明白,我只求你,想办法救救我妹妹,我记得今年过了年,她也不过才十五岁啊!”白姌微长叹了一口气,带着哀求之意说道。 苏崇深邃的眸子斜斜一睐,眉头一紧,双眸之中冷不丁地射出有些个摄人的阵阵寒光,他语焉不详地开口,“不是不肯救她,是只能尽力而为,若是还有一点儿希望,我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的亲妹妹去死,阿姌!” “嗯!”白姌微思虑了很久很久,才想出这么一个字來回对与他。 苏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之起身,“你人沒事我便放心了,方才御医已经说了,你身子还虚,却已是无大碍,只要这些日子好些调养便是,所以这段时间你便乖乖呆在若英府上吧,有什么事交给若英去帮忙便可以,知道了么?” 白姌微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心思全然不在此处,苏崇见她并不答话,当下便低下眸子,眸光紧紧锁着她,“我要先回去处理政务了,得空了便会再來看你的,乖乖听话一些,傻丫头!”苏崇轻声细语地说完这几句话便转身往外头走去。 “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什么天大的事要你现在马上便要回去处理的,到底是国事要紧,还是你压根就不想再见到我?”白姌微低声说着,一面说,一面缓缓抬起头,可是她完全抬起眸子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就已经走了!她渐渐无声,自己说的再多,说的再可怜,沒有人听,又有什么用? 白姌微无奈地呵呵一笑,嗯……除了这样,她大概也想不出其他安抚自己的方式了。她默默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心头有说不清的委屈与苦涩,再一思量,只觉得眼眶一酸,眸中已经隐隐有泪意氤氲。 “今日王上这么快就走了?”苏崇一走,林若英便已经双手抱着胸斜倚在门边,好似她早就在一旁候着一般,只等苏崇走了便一下子蹦出來。 白姌微匆忙背过了身子,不动声色地擦去了眼里的泪水,随之缓缓转身,“你倒是赶巧,他一走你便來了,想必也是你去请他來的吧,不然他哪里会这么积极!” “你以为我真的有这么快的速度么,不瞒你说,美人,我确实是去禀报了王上,但是王上却是先了我一步,你是在景王府里出的事,王上第一时间便知道这些兵不足为奇!”若英撅了撅嘴,随之缓步进门,径自坐下,还顺道倒了一杯水來喝。 桌上的茶水因为是苏崇刚來过,所以侍婢一定是换上了一壶好茶的,若英还细细地闻了闻再喝。 白姌微大抵还是有些懂得,若英虽看起來偏武一些,但其实还是个十分细心之人,从她喝茶先品就能看出,白姌微点了点头道:“是啊,倒确实是我蠢笨了些,景王虽是王上的亲兄弟,但是在这帝王家中,最是忌讳的只怕就是那兄弟情义了吧,更何况,他这个人……对谁都存有七八分戒心的,也怪我,总是将他想的和别的男子一样,以为他只不过也就是一个爱着自己所爱之人的大男人而已!” 这一切也终究是自己太过单纯而已,甚至是单蠢! 白姌微不禁苦笑,但沒有多说下去,这个男人是自己选的,他待自己好的时候也是极好,如今也沒什么可说的。 林若英匆匆放下茶盏,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阿姌怎会说这样的话,难道是王上说了什么让你不可心的话?” “自然不是的,他……说话哪里会管可心不可心的,又不是细心的女儿家!”姌微摇头,面色极为淡然。 “那一定是你与他闹心了!嗯,你与王上也算是久经磨难,若是二人不合心之时,不妨想想昔日,想想你喜欢他时候的样子是如何!”若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茶盏。 她面上带着微笑,缓缓道來:“当我们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是展现在天下人面前的样子,兴许他霸气俊朗,兴许他含笑淡看天下,兴许他对万事都预料地那么准确,他还是那么的温柔。可是有一天,当我们女人悄悄地爱上了那个人,你才发现原來那个男人的身体里那么多喜怒哀乐,他原來也会和俗人一样,会闹脾气,会无故冷落你,他的种种,让你惊诧你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这时大概你总会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呵呵,阿姌,你能看到这些是因为他也爱着你!” “若英,你以为,我当真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么?我到底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一些小女儿情怀的,我还是沒有的,你以为他真的有……罢了,沒事!”想來还是少说些好,省的让人家听了空笑话。 “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千万不可以再为这些事动气,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不也就是为了顾家那点儿事,其实不是王上不肯帮忙,是这一次顾小姐确实是惹下了弥天大祸啊!”若英见她这般模样,悉心解释道。 ... 138 计上心来 “你说什么,什么为人母的?”白姌微虽说是心不在焉的,但是关键的字眼儿却还是听的真真切切的,她眉头深锁着问道。 “你难道不晓得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方才我在门口听到御医说的,所以你尽管放心吧,王上对你一定是真心真意的,母凭子贵,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便不能再这么阿姌长,美人短的称呼你了,嗯……我想想,大抵以后还要先给你行个礼,然后再叫你一声娘娘才好!”林若英说着,一双机灵的水眸子里都透着说不尽的笑意,不晓得的人还当是她有喜了呢! 白姌微当下并不言语,面色也是平淡,并无悲也无喜,心中千般不解。 如果说这个孩子的到來,在苏崇心中是一桩喜事,那他为何方才在她面前只字不提,甚至可以明显瞧见他的不悦,虽然这种不悦她也不晓得究竟來自何处。可如果,这个孩子苏崇是不想要的,那他……又为何会让她怀上?从前她与苏崇也有那床笫之欢,事后苏崇都是极为谨慎的,并不会将种子送到她身子里,可时年再见,二人床帏欢好之时,苏崇却也是有心送子的,那也就是说,其实他还是乐意见到她为他生下孩子的,更何况如今她还是新生之人,苏崇膝下也无子,他一定不会不喜欢的。 姌微温柔一笑,“嗯,我方才也是耍脾气忘了,日后会稍微注意些的,只是顾二小姐之事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若英姐姐还是帮我多惦记着心着些吧,若是她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心安。” 林若英点了点头,“就怕你这小妮子想不安心!不过那顾青媛呵呵,应该说是那顾家一家子都是可怜之人,我听说顾家原本还有个女儿,是王上身边当差的,原本容貌也好看,说是极有可能被王上收了进去的,不过,可惜了!生不逢时啊!那年马将军正好投奔王上,王上为了笼络人心,赐了一些宫女给他,偏偏,那顾大小姐也在其中,她不堪沦为军中随行女子,当时便在大殿上和王上起了冲突,结局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哦,这倒……也是个烈性女子!”白姌微淡漠地说道。还真的好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故事了。 “嗯,只不过再怎么烈性子都与我们无关了,故人已逝,你且好生休息,这几日王上定会过來的,若是事情还有转圜余地,你到时候多求王上几次,便好了!”林若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便走了出去,阿姌情绪不好,这时候自己多说了兴许还会不小心惹恼了她,倒不如让她多休息的好。 白姌微细细地想了林若英的话,其实她还是有一点沒有说错的,自己真的是先该调养好身子。 之后的两日,她也在留心着外头的消息,林相公子的死讯至今还未对外传出。那林公子平日里也是个风流公子,在烟花之地流连四五日也是常有的事,据说好似最离谱的一回是整整在勾栏院里头呆了半个月,即使是那样,林相也并沒有说过他半句。 只是她心下好奇,那日青媛疯疯癫癫地跑出去,而星月楼里的客人也不少,青楼里头算是人多嘴杂的了,那么多人,难道一个人都沒有悄悄地走漏风声?更何况在青楼里头來买笑的,又有几个是安生之辈,而且星月楼姑娘价高,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还是玩不起的,所以林相不知道这件事她还真觉得太奇怪了。 亦或者……林相是知道了,却一言不发! 如果是这样,那这丞相实在是太可怕了,就连自己儿子死了,都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苏崇却并沒有來。 白姌微等不及,虽说沒动静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这心里却总是有股子说不清的情愫在其中,她咬咬牙,她也等不及了! 她知道林若英是可以见到苏崇的,天还未亮,她在若英房门口徘徊了许久许久,若英是喜欢练武的人,起的夜早,看到一脸疲倦的白姌微在门口,着实也是吓了一大跳,急抓着她的手问道:“这怎么了一大早就在我门口,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这手凉冰冰的。” 白姌微定定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睁地大大的,好像一不小心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一样,眼眶里氤氲着浓厚的泪意,她唇齿张张合合,说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我想见他,一刻都不能停止思念!” 若英从沒见过白姌微这个模样,从前她绝不会这个样子的,今天确实是反常的有些怪异了,若英犹豫了许久,也是不敢贸然答应她,毕竟那边的事情其实不好说,王上不來也自然有他不來的理由,可是这番话她是万万不能和她说的,否则这小妮子,准得來气。 她犹豫不决之际,白姌微眉眼一皱,反手握住她的手,“若英,你我相识也有一段时日,我日日住在你家中,二人也姐妹相称呼,阿姌从未开口这样求过你,你就不能帮我这一回么,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是不是?” “阿姌,我……你知道我……”若英十分为难,想要解释解释,却发现要说出口的仿佛都是推脱之言。 “不要拒绝,求你,就看在我腹中胎儿的面子上,我求你,若英,帮帮我吧!”白姌微匆匆打断了她的话,带着哭腔说道。 若英终究还是心软的,想了想,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好,今晚去吧,白日里我怕生事端!” “嗯!”白姌微重重地点了头,随后转身,林若英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白姌微面上的微笑,简直就是诡异地让人惧怕。 她暗自找來了林府的侍从,愣是塞了一锭金子,嘱托他给自己弄來一本床上用的春宫之书,随后自己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想不到里头的内容倒还是很新鲜的,好多姿势自己连想都沒想到过。 ... 138 暗夜春宫 宫里头是容不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当然也许也会有哪个嫔妃为了圣主的宠幸说不定会剑走偏锋到宫外托人‘弄’些‘床’上玩意儿进來 不过苏崇的‘性’子不太会和那些狐媚子玩一不小心惹恼了他说不定还得被降一个重罪 白姌微一点点往下翻她早就是尝过鱼水之欢的人了但看到这些画面还是会不禁羞红了脸她硬着头皮看完随之合上有些慌‘乱’地藏好然后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來临 入夜之后白姌微换了一身‘侍’卫装扮若英带她进宫一路上有林若英的腰牌再加上有着一个极好的理由说是有八百里加急的紧紧军情要禀报这一來更是无人敢拦着 宫里还是昔日的模样依旧是那么威严甚至让人隐隐感到惧怕白姌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怕又怎样就算是怕的发抖了也不能表现出來有什么异样她应该是一个对这深宫一无所知的人才对 “这深宫尤其是在这黑夜笼罩下还真是像极了一个恐怖黑暗的牢笼可是兴许我的一生都将会在这里度过吧想來也真是叫人害怕的若英你说将來我会不会……”白姌微跟在若英后面泰然自若地走着说话的时候还顺道斜眼看着那些走过去的宫人 林若英转身颇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将來你会不会如何” 白姌微淡淡一笑还真是笑的云淡风轻“你说将來我会不会也变得和这些人一样面如死尸兴许满脑袋还都是害人的伎俩”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些谁都说不好 若英撅了撅嘴随后耸了耸肩“怎么可能人的‘性’子是生來就注定的不是有句话说三岁定终身么你本‘性’纯良那一天永远都不会來的” “如果來了呢我变得善妒恶毒甚至让你根本就无法想象”白姌微急切道 就连她自己都不能完全相信自己在宫里的那几年当年进宫之时同行的姐妹也个个都是本‘性’纯良的不过为了利益沒有什么做不出來那时候她年纪虽小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的 “就算你变得天下人都唾弃了你也是我的好姐妹我沒有什么朋友你算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闺中密友了阿姌”林若英想了想随后转身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楚地说道 白姌微点头心中稍许欣慰 苏崇还在御书房之中近日国务烦心时常一坐便是一整夜快早朝了才在榻上小憩一会子也不让人在旁边候着只说想一人静静 “王上”林若英在苏崇心中无疑是左右臂苏崇甚至还给了她一个特权若是若英有急事完全可以不用通禀便直接进來这回好了林若英还真是不客气就直接來了 苏崇抬眸见她眉头一皱“若英來的这样急是为何事” “自然是火烧眉‘毛’的滔天大事了不过这事我说不清叫我的‘侍’从说”林若英眉眼儿一眯匆忙一说便管自己悠悠然走了出去 一直低眸的白姌微猛地一惊正抬眸瞧见苏崇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四目相接姌微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忍着不让眼泪掉下來她稍稍瞥开了眼睛“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并沒有想过要打扰你的” 苏崇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既然人都來了还说这话干什么阿姌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的” 白姌微缓缓回过眸子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俊逸的轮廓慢慢地靠在他的怀中苏崇顺势将她搂住这‘女’人还是教人心疼 许久白姌微轻轻地蹭了蹭身子苏崇低眸她却是回他一记娇笑仿佛前一刻的相思之苦也沒那么痛苦甚至还是带着些淡淡的甜味儿 “怎么了笑成这样”苏崇问 “阿崇我真的很想你前几日也是我任‘性’日后绝对不会那样了你便原谅了我这一回可好我‘私’底下找了本好东西过來不如我们一道來试试你看如何”白姌微‘唇’间一直都含着淡淡的微笑她轻抛媚眼一面是这么娇滴滴地说着一面已经拉着他到那‘床’榻之间她紧紧地贴着他靠在他的怀中还当真是含情脉脉地瞅着随之悄悄地弯下腰身不紧不慢地伸手向他的腰间探索而去 “阿姌”苏崇显然是沒想到她会这样两人过去也是时有亲昵但她也不会忽然这么热情他正想再多说几句却愕然地发现白姌微那双小手已经是有些肆无忌惮地伸了过來她的动作十分大胆一点都不像是过去的她 苏崇心口一紧顿时便稍微有些慌了神忙不迭地一下抓住她的小手她面‘色’一变显然是有些不高兴而苏崇也是能够清楚明晰地感觉到她今晚的急迫他二人本也是情深意切地这忽然來这么一出他一时还着实不知该要如何拒绝 苏崇那张英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脑中只是回‘荡’着那日御医说过的话她身子不行还有着身孕他虽是不通医理但也知道有孕之人是不宜房事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心悸的恐慌:“今晚不行……” 白姌微眉头一皱右眼一眨随后咳咳一声道:“今晚……不行” 白姌微一面说着一面已经顺势坐到他的大‘腿’上小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一双剪水的眸中潋滟着娇媚的水‘波’愣是紧紧蜷在他的怀里故意将他言语中的“不行”二字给曲解了随后又佯装作细细思忖了许久“今晚到底是怎么不行了我瞧着你过去与我……还是‘挺’行的忽然不行难道是纵‘欲’过度” 她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了瞥他那重要的部位强调着言语中的“行”字在脸上挂上了异常‘迷’人且妩媚的笑容带着一点恶意的放纵 139 一轮风月 她分明不是那样善于勾引男子的女人,她虽有着绝色的容颜,可是却沒有那一身天成的媚骨,她的美,是由内而外无法言喻的,她的美,即使沒有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也能教人流连。 苏崇看了看她,她今日穿的是男装,并无昔日艳丽之色,容颜之上也是未施粉黛,可是,此时此刻,她眉眼间的媚色,却是如同一朵娇艳的曼珠沙华,让人根本就无法抗拒,那么要命地诱惑着他。 “阿姌……”苏崇还是轻轻地抵着她一点点靠近并且正在挑逗的身子,她的一双小手还有意无意地触碰着他身上的敏感部位,而苏崇虽是有着那素來引以为傲的理智,但是说到头來也不过是个寻常男子,而且还是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无能为力了,当下便被击得节节败退,他略一叹气,也只能是微微喘息着,随后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这一瞬,他迟疑了!可是欢情时分,哪里由得了他有片刻的迟疑,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他刚闭上眼,下一刻,白姌微轻轻一笑,便已经吻上了他的眉梢眼角,她眉眼之间,尽是爱意,那轻柔的动作,只是一寸一寸地挣脱了他的桎梏,随后从那龙袍的精细的领口处滑入了衣内,在他的胸口上徘徊。 “为什么不要我,难道政务真的是有这样繁忙么,繁忙到美人投怀送抱你都要拒之千里?即使是如此,可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阿姌,是苏崇最喜欢的阿姌啊,你怎么忍心?”她紧紧地粘着他的身子,说起话來娇柔地仿佛高山上的清泉,缓缓地将男儿的满腔热血都给融化了。 “我怎么会忍心不要你?”苏崇转眸对她说道。 这丫头又开始疑神疑鬼起來,他怎么舍得不要她,他疼她惜她还來不及呢,哪里会舍得? 白姌微见他终于有了些反应,赶忙趁热打铁,“就知道你不会,我和你说呀,你猜猜,我带來了什么好东西,來,猜一猜?” “好东西?呵呵,什么好东西是我风王宫中所沒有的,还要你去神神秘秘弄了來?若是你喜欢什么东西,也尽管与我开口便好。”苏崇倒是并不好奇,心下大概是不相信她会拿出什么奇珍异宝出來吧。 白姌微小嘴儿一斜,“怎么,还不信?”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将怀中的春宫图倒着一下放在了床上,却是用一只小手将之遮住了,眉眼一挑,“不过今晚,你怕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哦,王上!” 苏崇看了看床上的书籍,又看了看白姌微那自信的面容,伸手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容颜,“你今日的样子让我想起在青州军营里初见你时候,那时候你也是这样的自信,美丽,让人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啊,今日……你也一定会不,可,自,拔的!”白姌微重重地强调了那个拔字,不晓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很喜欢和他來玩这样有闺房之趣的文字游戏,不可自拔,不能控制自己能不能拔出來…… 苏崇扑哧一笑,拿起那书看了起來,越看下去,眉头锁的越深,到最后,干脆是有些严肃地看着她,白姌微瞧他这个模样,心下一想,难道他还生气了不成?正要解释,苏崇忽然笑了起來,一把将她抱住,又顺势一搂,与她一道滚进床中,“春宫图,哪个这么大胆敢去给孤王的女人搞來这种东西,好好的万一把你带坏了你说该如何?” 他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却已经伸手将她的外衫解开,一点点侵占她的身子,她的身子还是同昔时一般,让人根本无法抗拒,他看似温情,可心底里的**却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她不知,多少个日夜,他都渴望可以拥她在怀。 “可是怎么办,已经晚了,我已经看了个遍儿,现在还要与你好好实践实践,瞧这,男女对立,二人倚在床头,侧身而动!”白姌微动情一笑,接着与他宽衣解带…… 这一次,二人皆是心神放荡,还真是……不可自拔! 欢情之后,姌微靠在苏崇身上,笑着玩弄着他垂在肩头的一缕青丝,“如何,这古书上的东西,还是有些实用的吧!” “嗯,与你一起!”他将她抱得很紧很紧,他想说,这书虽好,不过对于她來说,却是多余的,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吸引人,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头,不能自已。 “阿崇,你答应我,一辈子都只对我一人这样好,好不好?”她所谓的好,很明显,不仅仅是要他待她好,还隐隐在诉说着,只许他与她欢好,可是不过瞬间,她满脸的期待便从脸上散去了,她想了想,“算了,怎么可能,后宫之中要的是雨露均沾,是我想的太多了,你是属于天下人的男子,不是我一个人的!” “阿姌,你说说,在我的心里,你是什么?”苏崇重重叹了口气,不答反问。 白姌微微一思量,“不是天上星,也不是水中月,却也还是有些位置的,我是你喜欢的女人,也是你爱慕的女人!” “仅仅只是这样么?”苏崇又问。 “难道这样还不够么?”她从來不敢有过多的奢求,她很明白自己的男人是什么人,更何况她也是在风王宫里头呆过几年的,不似那些天真少女,不知君王之情为何物。 “不够,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苏崇会用生命去爱护的女人,我答应你,从今以后,不会再碰别的女人,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温情过后,苏崇的嗓音也有些喑哑,可是这声音里的情感却又是那样的真挚,就算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眼,也足可以让一个女人为之疯狂。 她何其有幸,能得他这般垂怜。 他又何其有幸,能让傲骨佳人如此倾心。 白姌微道:“你这样说话,可知道其实是犯了老祖宗的大不敬?” ... 140 夜约重瞳 “这乱世之中活人都尚且顾不周全,哪里还有时间管得了那些早已作古的老祖宗,更何况,我对自己的女人忠诚也算不得什么不孝之事。”苏崇拍了拍白姌微的小脑袋,认认真真地告诉她。 “那……子嗣呢?”她试探着问道,若是她一人专宠,怕是难为风王开枝散叶,同时,她也在尝试着可以慢慢地转移到孩子的话題之上。 “你不是也会生么?”他不希望自己有太多的孩子,寻常人家兄友弟恭是极好的,但是帝王之家,兄弟难得和睦,与其看着自己的孩子因为王权之事相互残杀,变成一个恶心的政客,倒还不如从根源上断了。 更何况,他从不认为别的女人会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 阿姌迟早有一天会晓得她腹中孩子之事,那孩子未必可以保住,他今日所说,也是先让她安心,免得她日后太过伤心。 姌微问道:“我的孩子你都会喜欢么?” 苏崇并不是如她意料之中一般迅猛答话,而是犹豫了一会子,稍稍眯着眼,也不说话,仿佛是已经睡着一般,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苏崇才跟话道:“当然都会喜欢的,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么?” “是啊,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白姌微嘴里碎碎念着,除了他谁都碰不得她,她当然只会有他的孩子,她顿了顿,想着总是要回到正題之上的,于是臻首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小心翼翼地蹭着,“那我的家人们,你是不是也会如我一样爱着他们?” 苏崇搁在她肩上的手明显一僵,他选择了沉默,白姌微眸子一紧,轻轻推了推他的身子,“阿崇,你怎么不说话了?” 苏崇佯装做迷迷糊糊道:“天都快亮了,赶紧休息吧,明日你还要赶早回去。”他自然知道她所言何意,索性便避开了这个话題。 “既然你不愿意提便算了,顾青媛是我唯一的妹妹,若是她真的有什么事,阿崇,我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一定会救她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去送死,我知道你为难,我不会为难你的!”她当然不会为难他,因为她比任何女人都要了解这个男人,他已经明确开了口的事是绝对不会轻易变动的,就算是她跪在地上求他,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 他的性子,向來如此,她懒得为难。 她话一说完,便眯上眼睛,静静睡去。 天色渐渐明晰之时,苏崇已然离去,她白姌微睁开眸子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起身穿好衣衫,一出门口,便瞧见林若英已经在外头等得有些焦急了,见她出來,急忙拉着她,小嘘了一口气道:“我的个小姑奶奶,你总算是出來了,再不來,天都煞亮了。” “瞧你急的,我这不是好好出來了么,阿崇早朝去了吧,赶紧走!”她说着面色微微一红,虽然这话语里沒什么别的意思,但是昨夜在里头发生了什么,林若英可是一清二楚的,白姌微想想甚至会感觉自己有些奇怪,好像就是图那一时的床榻之欢一般,不过也沒什么人知道,还不算太过丢人的。 她跟在林若英身后,低着头走着,正殿门口时擦肩而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今日并非一身戎装,但是那双深蓝的眸子却是异常显眼,她直觉地转眸,他像是能感应到一般,恰好也转过了眸子,四目相对,马重瞳张了张嘴,白姌微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又冲马重瞳使了使眼色,告诉他自己现在在那林若英家中,重瞳点了点头,姌微淡淡一笑,转过眸子,仿佛二人从不相识。 她的这个举动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诧异,但是直觉告诉她,马重瞳兴许是她的希望,在这件事中。 她是知道马重瞳对自己的心意的,所以,她也笃定了他今晚一定会來,她就赌他对自己的感情,入夜时候,白姌微用了晚膳便开始梳妆打扮起來,眉笔淡扫娥眉,手指轻轻蘸了一点唇脂,在红唇上來回涂抹着。 “这样晚了,怎么还在梳妆打扮?”他來的似乎早了一些,她在里头菱花镜前梳妆,他就站在屏风外看着,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來的,也沒必要知道,只要马重瞳能來,她便是已经赢了一大半。 他对她还果真是余情未了的。 白姌微轻轻放下眉笔,转眸看了看屏风后面高大的身影:“今日有一位客人要來,许久未见了,我打扮打扮,不然太过失礼。” “女为悦己者容,这位客人心悦卿否?”马重瞳伸手轻轻一弹,将外室的烛火熄灭,随后坐了下來,静静地在外看着他。只有里室的一点烛火,光线算不得很亮,却将他刚毅的轮廓全都投射到了屏风之上,这样迷蒙的烛光,愣是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白姌微呵呵一笑,“这个问題,客人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么?若是要我说的话,其中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否则,客人又怎会深夜來访?” “白姌微,多日不见,你一点都沒变!”马重瞳站了起來,脚已经跨出了一个步子,却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匆匆退了脚步。 “我真的沒变么?为何我觉得自己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了,变得不似从前心狠,也变得不似从前绝情,甚至我都沒有以前那么美艳了!”她苦笑笑,语调很轻,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儿,她就这么带着距离地看着他,浅浅的笑。 “不,在重瞳心里,你一直都是昔日模样,美丽聪明,有胆魄,仿佛天下女子在你面前都会失色!”马重瞳径自倒了一杯茶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随后一口饮下,仿佛是在品尝一壶苦酒一般,“美艳?青州城里的白姌微可算得上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人了,你若还算不得美艳,那天下也沒人敢担得起这两个字眼儿了。不过这些日子不见,你人倒是丰腴了一些,嗯……比以前还要好看一些了。” ... 141 恩不言谢 听他此言白姌微心想若是我现在告诉你我身子比以前丰腴是因为自己怀上了苏崇的骨肉不知道马重瞳会不会依旧是这样痴情的模样 “你知道我心里……”她想了想话还沒出口马重瞳一下打断“我知道你对王上的心思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已经明晰了我原以为我待你好一些了你心中总会有些感动的可是我忘了你并不是寻常女子我用最为世俗的方式根本就不能掌控住你白姌微” “既然如此你倒是不如悬崖勒马你知道我是怎样的女人为了我的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包括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如果我付出了三分的代价那我必须要得到十分的回报我才会知足马将军你懂的”她站起身來缓缓地一步步走过來在帘子前站着静静地看着马重瞳 重瞳冷冷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又带了许多苦涩在其中他摇摇头转过眸子看着对面的女人 她的确是个有心思的女人他心中也明白的很她曾经利用了自己很多次甚至从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在利用他了可是自己却偏生心甘情愿地被她所利用有时自己都觉得不值得他马重瞳也是一代大将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模样但是……他忘不了她 “其实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都有着敏锐的心思但是有的男人愿意装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却不求任何回报白姌微你我早已是旧识了你何必还要说什么出卖身子之类的话出來我若是想强要了你就不会在这儿与你诉衷肠听你话唠叨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吧”马重瞳并不爱说暗话三言两语便已经切入正題 白姌微对上他的眸子那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散发出耀眼如星子的光芒尽是真挚这一刻瞧着他并不像当年那个可怕的杀人狂魔竟然像一个落魄的野兽沒有半分杀伤力甚至还教人不禁心生怜惜 姌微一把掀开珠帘因为用力较大珠帘窸窸窣窣地碰撞着她怔怔地看着马重瞳重瞳见她这般也站起了身一步步朝她走去忽然间白姌微跑上前紧紧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求你帮我救一个人除了你我再想不到别人可以帮我” “怎么了慢慢说”马重瞳伸手将她揽住细声细语地问着 “我的一个……好朋友因为我错杀了一个高官之子而这个死掉的人虽说是死有余辜但是他的父亲却也是朝中棘手的人物这件事就……”白姌微支支吾吾地说着一边说一边试探着看着他的神情她细心地看着他面上的每一丝有表情的纹路 重瞳道:“你说的是林相之子吧” “你怎么知道”姌微惊问 马重瞳拍了拍她的后背“傻丫头这事对外虽然瞒的紧但是里头的人呵呵你真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么” “这么说來那个林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她急道“这老头子还真是城府深沉自己儿子都死了还能这么淡定看來这一次一定不会放过顾青媛的” “确实这事……不是你想象的这样简单的”重瞳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姌微一眼他眸子里头仿佛透着一丝无奈但真的只是一时即刻又消失不见他说着戛然而止 白姌微着急叹了口气直抓着他的肩膀“你倒是说啊怎么还要瞒着我么说啊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不简单再不简单也是能说清楚的啊” “你一定要知道么”重瞳问 白姌微眸子一紧眼中的意思十分笃定她复又点头示意马重瞳速说 马重瞳呵呵一笑道:“这事景王殿下可是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他一直在帮你瞒着不过这事王上与他二人算是彻底杠上了景王越是要护着王上便越要拿下以此來打击景王势力若是此事王上妥协了怕是在气势上便输人一筹了” 白姌微心下一颤有意无意地咬着唇“原來是这样怪不得我这样求他他都不能帮我救救她原來我在他心中终究是比不上他的千古江山啊呵呵呵……” 马重瞳的话说得很明白她也听得很真切苏崇苏闫这两兄弟背地里也在暗暗较劲怪不得那晚苏崇说不要那么多孩子他说什么兄友弟恭在帝王家都是奢侈的事儿原來他心中早有盘算她长叹一声恨得不是苏崇凉薄而是他的隐瞒他有他的野心沒错可她与他已是惺惺相惜他还是不相信她啊 “姌微王上他也有他的苦衷~”马重瞳想了想有些叹息地说道 “他有他的苦衷那我呢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白姌微眸光一狠怒然说道 “你说什么妹妹”马重瞳急忙接话 “不要问了重瞳不要问我你帮我救救她好么”白姌微低眸看着地面上那话语说的十分轻柔一张小脸儿娇滴滴地仿佛是要滴出水來 马重瞳缓缓地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却无半分猥亵之意他淡淡地笑着面上的煞气全然不在“既然你不愿说那我也不问我会帮你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帮你把她救出來” “嗯”她重重地点头却一直沒有抬眸她害怕看到他的眸子这种惧意与当年那种纯粹的惧意不同如今她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重瞳也不言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我走了救出了人我会再來找你” 正到门口之时白姌微忽然开口“重瞳多谢” 马重瞳轻哼了一声“若是为了这一个谢字我大可不必这样冒险白姌微不要谢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只因为你是白姌微是我心中绝代风华的那个女子” ... 143 苏崇怒问 白姌微摇摇头“不会若是责怪你冷落这一瞬你也便不会出现在我的床上了阿崇你当初看中我并不是因为我的祸水容颜吧更多的大概只是因为我聪明”因为我聪明所以我对你有着更多的利用价值但日久生情所以才生出了几分爱意当然这几句她是绝不可能说的白姌微趁着摇头的间隙她悄悄地留意着窗边的情况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她胸前的一对硕大上两个手指隔着肚兜夹着其中一颗小樱桃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力道很轻恰到好处带着许多温柔之意他平和地呼着气息“因为你我都是互相爱着对方的所以我们之间不该有所隐瞒对不对” “这个……自然”她想了想慢吞吞地说道其实除了今夜的这件事她细细想來自己也沒什么地方骗了他这要这风头过去了一切都会变得和从前一样的都会变好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地方隐瞒了我只要你在今晚说出來我便都原谅你只要你说出來阿姌”苏崇亲吻着她光洁的脖颈轻声在她耳畔呢喃着这话语听起來并不严肃 “沒有如果”白姌微斩钉截铁地说道“难道你不相信我的为人么还要问出这样的话來我说沒有就是沒有阿崇以后不要再问出这样的话來了”她说话时候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淡然 但是沒人晓得此时此刻她心里头简直就已经在翻江倒海了 苏崇嘴角一斜再一次同她确认:“这真的是你心中所想么” “自然是的”白姌微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收了收手上的力度将他环抱地更紧了一些又主动凑上唇去亲吻着他的身体热烈地渴求他的回应苏崇身子一翻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姌微接着说道:“你我本就该无条件的信任对方你是我心中唯一的男人我把你当作是我的全部我爱你苏崇” “我也爱你”苏崇不过回应了她后面一句话前面那一句则是置之不理的 白姌微一刹那的错愕但她更愿意相信苏崇只是喜欢说重点而已 多么好笑啊两个在床上说着情话的男女心里却有着各不相同的想法你骗我我也骗你倒也算是默契这种欺骗虽不是如谋财害命那般十恶不赦却也是能够伤透了有情人的心他在试探她她也是如此若是将这份心思除去倒也是般配的一对 苏崇与她相互纠缠两具**的身子在床榻之上紧紧相缠忽然间苏崇一把将她搂住身子正要交合之时他停了下來邪魅一笑亲吻了她的额头随后轻轻地拔下她发间一根珠钗在鼻间嗅了嗅她一个不防备他猛地将珠钗往窗**去只听见吱吱一声鸟叫隐约见着窗口有一只信鸽落了下來就;连落地的声音都是十分清脆的 白姌微猛然一惊整个身子也随之一颤她急忙往窗口看去可是苏崇强健的身子挡住了她整个视线她眉头一皱有些沙哑着嗓音问:“那是什么”她更想问他什么意思但是此时苏崇还沒有摊牌她心中也还留有几分侥幸心理 “你看不到么阿姌你与马重瞳通信私相授受的鸽子方才已经被我打落了下來这么明显的事儿你何苦明知故问”他说着怜爱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有些宠溺地说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比以前要笨拙了以前我一个眼神你就能猜准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苦心经营这么一出好戏來骗我苏崇啊苏崇你口口声声说的相信我到头來也不过就是骗骗小姑娘的好把戏”白姌微当下愤怒说话也语气也激烈了些她从來都沒想过自己最心爱的男子竟然会在她房间里设下这么一个局來引她上钩甚至一边骗她还一边若无其事地与她上床 “彼此而已我问了你很多遍给了你很多个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苏崇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精致的小脸蛋儿那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阿姌你让我失望了” “苏崇我是……”迫于无奈四个字还來不及开口说苏崇面上表情一凝猛地一个挺身将她整个贯穿她紧紧地抓着他的背部被这突如其來的动作一整干涩的甬道根本就无法一时间接受那个庞然大物她疼的几乎叫出声儿來 “为什么你要这样”苏崇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她身下的动作却越來越快沒有一丝丝的怜惜在其中他面上青筋暴起很显然已经是愤怒到了极致那双昔日温情种种的眼眸此时更多的是恨意与不满“我以为我待你极好什么事都千依百顺顺着你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这些日子以來你不在我身边我心中千百般惦念当初知道你身陷险境我想都沒想便亲自來营救你我本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白姌微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被我所融化的可我怎么都不会知道你为了救那顾青媛竟然联合重瞳一起來拆我的局别说你不知道你心里一定明晰这一次事情对我來说意味着什么” “可不可以不要把自己说的像个大圣人一样苏崇你口口声声说我呵呵我确实有地方做的不好但是扪心而问你呢顾青媛是我的亲妹妹我只是个弱小女子我不懂得那么多大义凛然的东西我只知道我要尽我最大的努力保我家人平安否则我就算自己过得再幸福又有什么意义孤家寡人”她眸子一斜面上神色也跟着冷淡了下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凝蓄了些许泪珠儿她小心翼翼地吞咽了一口气最后一字字狠狠地说了孤家寡人四个字一边说着一边眼睛还死死地瞅着他仿佛就在告诉他这四个字的就是别有所指 ... 144 再无转机 苏崇一说完。啪嗒一下送了手。姌微如同沒有生命一样重重地撞在枕头上。苏崇披衣起身。面无表情。动作利索。从穿衣到出门。不过须臾。 白姌微看着他离开。她面容死寂。想不到从万千恩宠到百般蹂躏。只不过需要半个时辰而已。 她急忙起身。连衣服也來不及穿。赤着脚走下床去。那信鸽就躺在窗前。早已沒了生命的气息。第一时间更新 她默默地弯下腰。将那身子早已僵硬的信鸽捡了起來。从前她是不会碰这些死了的东西的。这一次。却对这信鸽格外怜惜。她定定地看着。这死物倒是像极了此时此刻的自己。不。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自己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苏崇在告诉她什么呢。若是不听话。就要让她像这信鸽儿一样么。第一时间更新 白姌微不禁苦笑笑。现如今。自己受些苦也就罢了。但青媛毕竟还小啊。她的人生还沒有开始。作为姐姐。白姌微怎么忍心看着她如此美好的生命就此凋零。 她打开信鸽脚上绑着的纸条。虽然知道纸条上写的什么都是沒有意义的了。但还是忍不住想看看。万一是个极好的消息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纸条上写着:青媛已救。天亮前。城西小渡口。 她面上表情一凝。如此。事情还是有一定转机的。苏崇既然会这么有把握地來。那信鸽所带來的内容他也定是了然于心的。怪不得苏崇这么急急忙忙要出去。莫不是要亲自去城西小渡口拦他们。 她赶紧穿了衣服出门。一打开门。门口竟然守着四个侍卫。她前脚还沒跨出门槛。侍卫的枪便已经横在了她身前。其中一个侍卫道:“姑娘请回吧。王上吩咐过。沒有他的命令。您不能离开这个屋子半步。” “我若是非要出去呢。”她低眸看了看横亘在身前的兵器。自鼻息中哼出一记冷笑。满是嗤夷之意。 “姑娘莫要为难奴才们。”侍卫手里的枪不曾挪动半分。第一时间更新 如果沒有苏崇的属意。这些侍卫。自然是不敢对她这般造次的。白姌微冷冷地笑了笑。轻轻哦了一声。随后一甩长袖。面目怒然地进了里屋。 她缓步走到窗台前。一步踩了上去。窗前是小湖。苏崇大概料准了她不会在这大冷天的跳湖逃走。所以这儿并沒有设人把守。白姌微长吁了一口气。第一时间更新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抓着窗户往下爬。其实这小湖的水本就是不深的。只是这大寒天的。碰到那水还是极冷的。再加上她为了动作能利落些。衣裳也沒多穿。 一咬牙踩到了水中。因着天冷。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淹到了水里。白姌微深吸一口气。紧紧咬着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声音來。但身上衣衫已经全数湿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一步一挪。小心地在水里淌着。 好在她是本土人。也还识路。天还未亮。往日里风国尤其是帝都一带都是有宵禁的。不过现在天冷。大抵巡逻的士兵也早些回去了。 她浑身上下湿哒哒的显得十分狼狈。但是这个时候。街上的店铺根本就都还沒开张。想要现买一套穿在身上显然是不可能的。第一时间更新白姌微以她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冲着城西小渡口跑去。 城西小渡口。城西小渡口。她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虽然她知道。苏崇未必会因为她的到來而心软。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绝不会放弃。哪怕是极为渺茫的。 “重瞳。这个女人你不能带走。”白姌微喘着粗气在小渡口前。第一时间更新那边火把将河流照的闪闪发亮。可是这种亮即使是红黑色的暖色。在她看來。也是冷若寒冰的。苏崇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大麾。言语中原本温润磁性的声音也变得十分阴寒。 苏崇带的人不多。大抵加起來也就三四十个。倒是对面的马重瞳。一身夜行装扮。只不过孤身一人。他缓缓前进了一步。将那顾青媛护在身后。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白姌微当然知道。这不过是一种爱屋及乌的爱意而已。但是她沒想到马重瞳竟然是自己孤身一人去救的顾青媛。心中还是有些感激的。毕竟自己什么都沒有允诺人家。他却这样为自己身涉险境。 马重瞳皱了皱眉。身上少了些昔日的煞气。他这样敏捷的打扮使他看起來更像是一个游走于江湖之间的剑客。他微微抿了抿唇。那种笑意是有些苦涩的。他道:“求王上。放她一条生路吧。” “荒唐。”苏崇怒着大喊道。“重瞳。这不该是你说出來的话。旁人不知孤王的心思。难道你也不知道么。你是孤王最钟爱的将领。只要你回去。今日的事孤王既往不咎。一切都还是原來那样。” 苏崇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在不远处的白姌微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她能想象到此时他瞳仁中的光景。他一定是冷静。漠然。还带着一些微微的怒气。 马重瞳一手抓着身后的顾青媛。一手紧紧握着手里的剑。他竟然是平静地说道:“若是末将将她交给您。那末将如何与她去说。”白姌微沒有求过他什么事。这是唯一的一件事。他如何忍心看她失望失落的样子。 苏崇摇了摇头。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可爱的笑话一般。他伸了伸手。示意身后的人不用跟上前來。大步从容地走到马重瞳身侧。“重瞳。过去你不是会为了女人放弃自己前程之人。当初孤王赏识你。除了你这一身傲人的本事。还有……你的狠绝。”苏崇说着。似有还无地看了他身后的女子一眼。“当初顾青染也是美人。你可以看着那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哦不。是一具美艳的尸体。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时候孤王十分欣赏你。” “王上什么时候也这样喜欢念旧了。呵呵。逝者已矣。她都走了那么多年了。也让她安心投胎吧。”马重瞳一听到顾青染三个字。猛地抬起头。脸上竟然有些落寞的神情。但不过一瞬间便消失殆尽了。 ... 145 渡口夺人 随后他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顾青媛。姐妹两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心中愧疚感又多了几分。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他而死。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马重瞳心中也一直还留着这么一个小疙瘩。 “孤王只是在提醒你。千万千万不要在自己身边留下一个祸根。你该知道你身后的女子和顾青染的关系。你若是救了她在身边。她未必会感恩。更何况她是杀人罪。一个十几岁的弱女子。你何必救下她还惹來一身骚。”苏崇冷冷地哼了一声。随之有些淡漠地看着他们。他的目光从马重瞳身上一扫而过。随之停留在顾青媛那低垂着的容颜上。 她一直都低着头。漆黑的长发遮住了大半个面容。让人根本看不真切她面上的神情。 但苏崇的目光仿佛能穿越那发丝一般。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狠狠地落在她脸上。顾青媛身子无由地一颤。抬头对上苏崇犀利的目光。竟是从容对峙了一眼。随后急忙低下头。她也害怕。他是风国最伟大的王。他也是害得姐姐魂归离恨天的凶手。 不过顾青媛知道。自己不可能杀掉苏崇的。她也从未想过要杀了苏崇。个人的小我与天下的大我。她还是能分清楚的。 “王上。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放过她吧。就当是为了阿姌。”马重瞳轻轻说道。这声音极轻。旁人几乎听不真切。但是苏崇与顾青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毕竟不过就是在眼前。 “重瞳。难道你今日是要与孤王动手么。”苏崇长吁一口气。“她那边孤王自然会去说。别忘了。她是孤王的女人。不管你为她做多少事。你与她都是不可能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俊眉一扬。颇有些骄傲地说着。这种语气就好像一个胜利者在向失败者炫耀什么一般。 “末将不敢。可是如果王上一定要这么逼末将。那末将即使是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也一定要救了她。这是一个男人许下的承诺。末将虽是一介莽夫。但绝不是那些背信弃义的人。还望王上体谅末将。”马重瞳面上并沒有多少的挫败。第一时间更新他也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又怎会被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所打击到呢。 苏崇长叹了一口气。随之缓缓转过眸子。看了看身后的暗卫。白姌微在远处看的十分清楚。其中一个在角落里的暗卫点了点头。随之缓缓地自身后拿出了什么暗器一样的东西。苏崇嘴角一斜。他很有规律地绕着步子。好像只是在端详着周边的一切一样。可是他每绕开一步。那暗卫手里的暗器便拿出來一点。马重瞳与苏崇不过一步距离。他们相互看得真切。苏崇伸手拍了拍重瞳的肩膀。奇怪的是。他竟然在笑。那种笑意。简直是叫人毛骨悚然。好像是黑暗即将到來。十分诡异。而且苏崇这样站着。正好正好是与马重瞳正对面。儿顾青媛则是在斜着的一面。她正是完全暴露在那些暗卫面前的。如果有人要动手杀她。马重瞳要救。苏崇也必然能拖住他。 白姌微稍稍挪动了身子。一点点向着他们靠近。这个黑夜虽然是静穆的。但在此刻。风吹动着路边的树木哗哗作响。那种声音。让人心里瞬间毛毛的。 忽然间。银光一闪。白姌微猛地跑过去张开手挡在顾青媛面前。可是那暗器已经飞了出來。姌微紧紧闭着眼睛。大不了就是一死。自己已经活了两世了。爱过也被爱过。恨过也被恨过。生过死过。看尽了乱世的大悲大喜。她这一生除了沒有给苏崇生个孩子。其他倒是也无甚遗憾了。 不过……她腹中的孩子。就算是生出來。大抵也是不会幸福的吧。一个不受父亲宠爱的孩子。怎么会好。 “阿姌。”苏崇惊呼一声。一把推开马重瞳。飞身过去。赤手去接那淬了毒的暗器。忽然一瞬间。时间好像都静止了。白姌微缓缓地抬起头。苏崇的手握着拳头。几乎是已经要贴着自己的脸庞的那种距离。她一点点睁开眸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苏崇面上带着些怒气。 他松手。一根银针啪嗒落在地面上。苏崇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昔日甚少有的大怒之态。“你可知道。若是我慢了一步。你的性命便再也保不住了。你这蠢女人。当真就这样看清自己的性命么。” “活着……就有那么重要么。”白姌微忽然冷冷地哼笑了起來。一面笑着。一面呆傻地看着周围尚且昏黑的一切。 “若是活着不重要。你又缘何要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她。你说。”苏崇眼神一凛。但说出口的话语却是十分淡然的。他倒是有些兴味儿地看着她。 白姌微低垂了眸子。复又抬起。呵呵一笑。“我的生命不是那么重要。不想再为别人而活着。可是她不一样。大好的青春韶华。我不忍心看着那么娇艳的一朵花儿凋零而已。” “姐姐不要这么说。青媛的性命不值钱。姐姐不必为了青媛……”顾青媛终是动容地开口了。 “这么快就姐妹相认了。看來亲姐妹之间的血脉相连还是……”苏崇冷冷地笑了起來。白姌微匆忙打断他的话。急切道:“确实。我与青媛虽不是亲姐妹。情意却是与血脉相连的嫡亲姐妹是一样的。这也算是一场缘分。”她说着抬头看着苏崇。她眼神中流转着一丝祈求的目光。她在恳求他不要将那已经被尘土掩埋的秘密说出口。 苏崇怔了许久。好一会儿才转身。随后一把执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白姌微狠狠地甩着。想要拽开他霸道的双手。苏崇丝毫不顾及。也丝毫沒有怜香惜玉。反倒是加大了些手里的力度。让她纤秀的小手再动弹不得。她正要开口。苏崇却先了她一步。“惹恼了我。我马上反悔。杀了顾青媛。” 白姌微一听。心中还是有些吃惊的。他这话里的意思其实也是十分明晰的了。他竟然答应了放过青媛。姌微回眸看了顾青媛一眼。那青媛步子一挪。似是想要上前与她说话。姌微含笑着摇摇头。随之又对她甜美一笑。用嘴型道:“好好活下去。” ... 146 乱点鸳鸯 只要青媛可以好好地。她身为姐姐。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更何况。苏崇又能拿她怎么样。她早就是他的人了。而且他们曾经还是那样的相爱。 “你不要以为孤王会放过顾青媛。孤只是答应不伤她性命。却并未答应让她自由自在地回去。”苏崇将她拎上了马。那骏马跑的很快。冷风吹打着已经被泪水湿透了的小脸。苏崇在她耳边一字字有力地说着。第一时间更新白姌微只是觉得每一个字眼都仿佛是在天边飘荡了一圈才转悠到这儿的。 她闭了闭眼。又重重地睁开眸子。努力地将他说的每一个字听清楚。随后问道:“那你想怎么处置她。” 苏崇长臂一收。将她的腰身搂紧。白姌微因着夜里与他行过房事。小腹本就是有些疼痛的。他这样不知轻重的弄着她的腰腹部。就好像想要将他自己的亲身骨肉活活掐死一般。白姌微心头更是凉了几分。人说虎毒还不食子。帝王家的男儿心肠该是有多少狠啊。她冷然一笑。面容惨淡。他虽然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他能感觉到她整个身子都紧绷着。苏崇道:“她是你的妹妹。孤王自然还是会给她寻求一个好的归宿的。重瞳那么喜欢你。今天为了你的一句话。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了。孤王真是小看了阿姌你的魅力。也看错了马重瞳的旷世气概。不过。他一定会好好待你妹妹的。爱屋及乌。想必也会视她如掌上珍的。” “你说什么。你是要青媛嫁给马重瞳。”姌微眉头一皱道。 “怎么。你还不乐意。难道是马重瞳还配不上你那残花败柳的妹妹不成。第一时间更新”苏崇摇了摇头。 白姌微闭着眼。努力迫使自己静下心來想。其实马重瞳也沒有那么不堪。他虽是生着一双异类蓝瞳。但相处下來。其实他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男子。而且他虽然只是一介武夫在朝中却也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大概就是因为他办事向來不按照章法來吧。所以那相爷要想在他手里去动顾青媛。第一时间更新大抵也不是什么特别容易的事儿吧。 而苏崇这么做的原因大概也就更好猜测了。左右不过就是想断了马重瞳对她的念想。而且就着今日的情况來看。若是他执意要杀了顾青媛。恐怕白姌微一定会不依不挠闹个沒休。说不准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眷念的。 白姌微心中暗想。只要他的那一丝丝情意还在。她就未必会输。 细细一想。青媛嫁给马重瞳倒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归宿。马重瞳那样的人。大抵也不会太在乎那些世人在意的紧的处子之身。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了。还來问我作甚。你说好。那自然便是极好的。我沒什么意见。” “什么时候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变得这样听话了。”苏崇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暖暖的气。她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震。她不禁耸了耸肩膀。 她说:“你心知肚明。”说罢便闭眸倚靠在他的怀中。仿佛两人的感情从未出现过什么裂痕一般。她佯装作睡着的模样。其实左右也不过是不想与他多说。她真的害怕。生怕一不小心说出來的。又是薄情之言。怕他说。也怕她说。 他呵呵一笑。也不再问下去。 大多时候。他与她之间还是有些心有灵犀的。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相信她也一定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不过谁都不愿意先服软而已。 他沒有再带她回林若英之处。这一回竟然直接带她进了王宫。那是在她噩梦与美梦里都出现了无数次的风王宫。 苏崇像是有些乏了。看她睡得那么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寝宫。他站在床前。看着她安然的睡颜。苏崇唇角一抿。原本邪魅的面容也幻化成了对情人特有的温润。他摇了摇头。微微叹息。“如果你永远都是这么乖巧。那该是有多好啊。” 他说话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平缓的气息。这种纯净的气息。不带一丝杂质。有的只是真诚的爱意。 许久许久。他大概一直看着她吧。他轻轻叹气。“阿姌。可是你是阿姌啊。你未曾进宫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想。你会喜欢什么样子的宫殿呢。嗯。是富丽堂皇些的好看。还是清新淡雅些的好看。我想让你自己说。但又怕你笑话我。堂堂风王。竟还会纠结于这些琐碎之事。呵呵……不过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好了。我想起你新生后來军营见我。那时你穿一身大红。真是美极了。当时我虽是面色平静。可你不知。我也是被你所惊艳的那一个。佛桑终年可开花。我要让你知道。帝王的盛宠也是可以终年不变的。” 他顿了顿。伸手抚了抚她的容颜。“江南燕国的佛桑最美。北国只得盆栽。可是孤王不信。未央宫永远只有你能住。这开满佛桑的未央宫。”苏崇说完。轻轻地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 佛桑一名花上花。花上复花。重台也。 多情反被多情误的一种花。他是不知。还是不愿明说。 听着苏崇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白姌微紧紧咬住牙。缓缓地。缓缓地睁开眼。 她就在床上躺着。看着宫殿里空空的一切。这里一切都极为精致。真美。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想着能到这儿來。不过那时候也真的只是做梦而已。因为她的出身。哪怕就是得了君王盛宠。也是不可能入主未央宫的。 白姌微掩着唇。紧紧咬牙。用尽毕生以來所有的气力來阻止已经在眼眶中徘徊的泪水儿。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止心底的狂潮。她睁开眼。闭上眼。眼底心头回荡着的都是昔日的一切。他的温情他的真心他的狠心他的凉薄。过往的那些懵懵懂懂的一切。在此刻。在明晰的烛火映衬下。瞬间都变得棱角分明起來。 ... 001 初入未央 他待她是这样的温柔体贴。还有前一刻。他就在她面前。耐心地为她描绘着这绝美的宫殿。一字一字地说着那些美好的并且让她憧憬之极的话语。 苏崇他。有时。还是挺好的。 可是。是不是每一个男子都是这样的。时间久了。也就厌倦了。他也就懒得再花心思去取悦那个原先爱的死去活來的女子了。 兴许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心疼的吧。毕竟曾经喜欢过那女子。所以。她睡着的时候。苏崇还愿意再与她说说动人的情话。但白姌微能感觉到。那些话。他不是对今时今日的白姌微说的。只是对昔日会执拗他。会玩弄心思的她所说的吧。 那时。他爱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她伸手擦干了眼泪。缓缓起身。屋子里虽是明亮宽敞。却总觉得让人透不过气。甚至腹部还是隐隐作痛。姌微轻轻打开门。双眸还低垂着。脚步子还沒踏出去。忽然间。打开的房门被一双看不见的手大力摔上。她心下一惊。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 苏崇的声音在她背后悠悠地响起。竟带着一丝阴森狂怒:“白姌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都來了这里了。你还不安生。还想去哪里啊。” 她猛然转身。只见苏崇满脸的阴鹜之气。手里还端着一碗银耳羹。看着白姌微的模样。忽然怒地将整个碗都摔在了地上。狠狠地看着白姌微。白姌微的心跳几乎停了。僵硬地靠在门上。动也不动。她眉头一皱。唇角有些僵硬地一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第一时间更新 “你走啊。你再走。”苏崇冷冷地说着。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从前你根本就不会这么武断地认定一件事。我不过就是推门。你便说我要走。我要逃。这里是你的地盘儿。你觉得我可以逃到哪里去。还是你风王宫中的守卫当真是那样薄弱。连一个弱女子都沒法子管住。若真是如此。那王上您……您也太不自信了。”白姌微毫不示弱地回话。她实在是沒法子像他的那些整日只晓得讨好他的嫔妃那样说出违心奉承的话语。 “我怎么变成这样。我看是你吧。阿姌。你变地我都快不认识你了。”苏崇一点点向她靠近。直到两人的鼻尖已经触在了一起。苏崇低下眸子。那一双眼睛紧紧地锁着她。忽然间。第一时间更新白姌微狠狠地冲着他的肩头咬了下去。 苏崇一声不吭的。不过是低头看看自己的肩头。随后一下撕开领口。呵呵一记冷笑。表情十分冰冷地看着肩头两排深地几乎可以看见骨头的牙印。鲜血还在一直涌出來。 苏崇抬头看着她。“你下手起來还真是狠。是要废了我的肩膀。你才开心是么。” 白姌微听着他冰冷的话语。只是觉得呼吸急促地像是喘不过气來一样。那颗原本跳得飞快的心脏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她感觉自己仿佛连喘息。都是十分费力的。 “我。我……”她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解释。该怎么说呢。她确实是狠狠地咬下去的。当时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就连为什么要咬他她都还沒有想明白。她瞥过头。不去看。可是这样的行为在苏崇眼里。倒是更像是一种挑衅。 白姌微眼前突然一花。那纤细的脖子被一只炽热的手一下掐住。她无法选择任何抵抗。整个人都是被动地被他狠狠甩在床上。她本就步子不稳。他下手又极重。那小脑袋瓜子正撞中床板。瞬间便是一阵晕眩。 只听到苏崇冷然地笑着。紧接着。身上又是一重。白姌微惊恐地睁大双眼。在眼前磅礴大雨一般的点点金星里头。也只能勉强看清他阴冷的眸子。他就在她的眼前。凑地那么近。眸子如千年寒冰。真是活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下肚。 她可以感觉到。他好像即将要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可是她心头又抱着一丝希冀。苏崇应该还是个能克制住自己的人。可是猛然一下便是胸前一凉。身上本就是单薄衣服像是纸片似的瞬间就已经被他全都撕碎了。她看着飘洒在空中的点点碎片。白姌微整个人霎时间便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绝顶的恐惧。这是一种打心底里头散发出來的恐惧。而她偏偏又因为这种恐惧而全身僵硬着。甚至就连声音也发不出來。一下子。肩膀上一阵剧痛。她一睁开眸子。只见他已经毫不留情咬上了她的肩膀。真的像要吃人似的。 她眸子一紧。这个男子。还是昔日的苏崇么。 她与他就这样纠缠着。你不放过我。我也不放过你。白姌微简直已经对这种关系感觉到了害怕。不禁思索。究竟是什么。让这段感情变成了这个模样。而这一对原本相爱的人。又是缘何变得这样相互怨恨。憎怪。 “你要干什么。”白姌微面色惨白地问。 “干什么。呵呵。”苏崇额前有一丝发。让原本就邪魅的面容在此刻看起來更添了几分邪魔之气。他冰冷地笑着。“我能干什么。天底下男人追求的不过也就是两样东西。至高无上的权利与颜色无双的美人。如今……天下。在我身侧。美人。在我怀中。阿姌。你说。我还能干什么。接下來我要做的。当然是尽情地享用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是么。美人。”紧接着又是一阵布帛的撕裂声。他在撕扯她的裙子。白姌微恐惧得浑身发抖。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尖叫。沒命地蜷缩起身体。现在她的身体根本就禁不起他这样的折腾。他这是在要她的命啊。 若是在平日。他想怎么折腾白姌微也不会去管他。可是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只要一想到腹中还怀着身孕。她便不愿这般浑浑噩噩。白姌微用尽了全身气力将苏崇推开。疯狂地冲着一边躲了过去。她蜷缩在床的边角处。就像是在汹涌的海面上抱住一根救命木头那样抱着自己的膝盖。死也不放开。 ... 002 昼夜欢情 “阿崇。不要。”她奋力嘶吼。 “不要。”苏崇狂暴的动作停了下來。似乎是撑在她身上看了很久很久。随后苏崇面上看着似乎是极为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要。从前你不会拒绝我。你不是说过你爱我么阿姌。与自己心爱的人欢爱。不也该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情么。” 白姌微抬起眸子。意味深长地看着苏崇。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无奈与艰辛。随之她淡淡地笑了笑。默默地把脸死死埋在被褥里。想哭。又哭不出來。只有像个无助的孩童那样抱紧膝盖。纤瘦的肩膀一阵阵剧烈颤抖着。 阿崇。难道你觉得。我只不过就是你的**而已么。或者。白姌微在你心中只不过就是一个有着美丽外表的躯壳而已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白姌微越是往下想。越是觉得心中寒冷。此刻。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茫茫大海当中的一叶浮萍而已。看不到前面的路。在自己眼前的也只不过就是那几乎要将自己所湮灭的海水一般。而自己原本热络的心。也已经感受不到外面美好的温度了。 “求你。不要。”她摇摇头。有些吃力地说道。 “为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苏崇淡声问道。 “就当是我不想要吧。”白姌微答。 这样一问一答的对话方式。似乎比他们原先喋喋不休的争执要平缓了许多。 不过也好。至少两人之间会少了很多不必要的争执。但是这好像只是白姌微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苏崇大抵心头并不是这样认同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颇有些不屑地问道:“可是我想要。你说该怎么办呢。若是你不愿意。那我便只能去找后宫里的其他女人解决这个问題。阿姌。你说你会反对我这样的想法么。” 白姌微唇角一抽。面色有些僵硬。原本如花似玉的面容在此时竟然也是惨白惨白的。她声音轻的就像是蚊蝇一般。嘤嘤地说道:“呵呵。我有什么好愿意或者不愿意的。说句难听的。我若是同意那是最好的。我若是不同意。我也沒法子阻止你。阿崇你说是么。”她不答反问。 不过事实也确实就是这样的。即便是她闹得天翻地覆。只要苏崇心里下了决心。便绝不会被她所左右。 苏崇干笑笑。“那你觉得。我会去么。” “这话问我作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去不去不是该有你自己做下决定來么阿崇。”白姌微摇了摇头。缓缓地抬起眸子。瞅了他许久许久。然后恬然回答。 苏崇看着她这样云淡风轻的回答。觉着可笑又可悲。他眉目一扬。手指一挑。将她的面容抬起。迫使她看着自己。他道:“我答应过你。心里不会再有别人。” “那又如何。王上您说过的话多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多到连你自己都快忘记了吧。而我。又怎么会全都记得真切。”白姌微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眸。与他耐心地说着。话中腔调虽是平淡的很。但是其中意味儿却是让人捉摸了一遍又一遍。 好一会儿苏崇才是默默地叹了口气。“那我便当你不反对吧。可笑这未央宫空置了许多年。难得再住进來一个人。第一时间更新竟然丝毫不知珍惜孤王的情意。阿姌你知道么。有时候在你面前。孤王甚至会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在耍弄戏法的街头艺人。而你是那样的清高孤傲。有时候甚至连回眸多看孤王一眼。你都不愿意。孤王觉得累了。” “累了便早些去歇息。从前的事说了也无甚意义。我……也累了。”她说着。已经缓缓躺了下來。替自己掖好了被子。第一时间更新随后慢慢地闭上双眼。她自己沒有看到。那一瞬。她的眼角有泪水溢出。她不过就是偏执地转过头。再不看他一眼。 苏崇沒有说话。也沒有什么动作。过了许久许久。忽然他一把扯开被子。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他闻着她身上独有的体香。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脖颈。双手缓缓下移。在腰间。将她那肚兜儿小带解开。第一时间更新双手娴熟地逗弄着那已经十分熟悉的身子。他在她身上游走着。从丰腴的**到那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大手一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却并沒有停下來。原先极为温柔的动作。反倒是在这一刻变得狂野了起來。他好像是在怒什么。却又不愿意言语。 白姌微忽然抓住他向下探索而去的手。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在祈求什么一样。“不要。放过我吧。” “好。不要放过你。这就如你所愿。”苏崇呵呵一笑。故意曲解了她话里的意思。他嗯哼一声。将她的身子又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然后将她紧紧搂着。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头一般。也不管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是顾着自己。长腿一动。将她整个人都打开了在自己的面前。 二人早便已经恩爱欢好了许多次。这种事对他们二人來说也算是常事了吧。过去她觉得。与自己喜欢的人行那周公之礼。那是一件极为美妙的事。这种感觉就仿佛是漫步在云端。空灵。让人回味无穷。 大概也只有同自己心仪之人行房。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快乐吧。姌微很清楚。自己也是韶华年纪。有时候深夜也会想起他。可若是换了别人。即使是床上伎俩再好。她也觉得无比的肮脏。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故意这样來计较这几个字眼。”她将他的手拿开。身子又朝着里头缩了缩。“安安稳稳睡了不好么。为何非要这个样子。阿崇。真的不要逼我。”她不想失去自己腹中的孩子。现在胎儿还不过几个月。正是胎象不稳的时候。这个时候忍一忍也便熬过去了。 “为什么这样谨慎。是怕……”苏崇的手在她小腹上轻轻拍了拍。“是怕我伤了这个孩子么。” “呵呵。你一直就知道我有着身孕。这是我的孩子。可也是你的孩子。你又何必要与自己的孩子过不去。”她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责怪于他。可是她却不愿意多说几句。 003 明艳宫妆 “孩子孩子。孩子对你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若真是有那么重要。你又为何会舍身去救顾青媛。一边是你的亲妹妹。一边又是你的亲骨肉。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这女人了。今天。我要定你了。”苏崇一字一字飞快地说了出來。他其实早在她舍身救人的时候便已经思及了孩子。 白姌微咬了咬唇。使得原本惨白的唇有了一丝颜色。“当然重要。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是我和你的第一个孩子……”话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是么。孩子是我给你的。你不必担心。就算是有个大小差池。我再给你一个便是。可是若是你留不住我的心。孩子又有什么意义。而我相信。阿姌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不会每天处心积虑想着用孩子來拴住自己男人的心。”话音一落。他只是迅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了。迅速地覆上了她的身子。也不管她是否真的已经全然准备好了。只是自她身后一把贯穿。 她只是呆呆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几声干涩的呻吟。不然还能如何。若是反抗。指不准会让他更加生气。在这个时候。她并不想真的去激怒他。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本就是已经快要天明了。匆匆了事之后苏崇便穿了衣裳出去。走之前。他还算是细心地替她整好了被褥。 白姌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感谢下这个君王的细心呵护。 这里是未央宫。是皇后所住。不过她却是连个名分也沒有的女人罢了。想來也是有些悲凉。 翌日。外头大抵是天色正好。她在寝殿内便能看到外头的大好阳光。可是她却变得小心翼翼起來。早起将衣衫穿好。竟是不敢再踏出门去半步。万一苏崇又在门口逮着。自己岂不是又是一顿沒趣。 “娘娘怎么自己起了。奴婢这就來侍候。”正坐着。忽闻第一时间更新 白姌微回眸。只见一容颜秀丽的宫婢正笑意盈盈地朝着自己莲步走來。手里还端着几碟小玩意儿。 她匆匆将手里的饭菜放在桌上。朝着白姌微行了一个礼。“娘娘。王上吩咐了。这些日子便先由奴婢还有几个宫婢儿侍候着。等过些日子给娘娘立了名分。便再多些人來。” 白姌微顺着她的目光。身后果还有几人。数了数。算上她。就是五个人。这五人端正地在她面前站好。随之低头行礼。 “都起來吧。我还不是娘娘。经不起这礼。”白姌微淡淡地说道。 “娘娘可千万别这样说。王上说了您是娘娘。您……就是娘娘。奴婢们不敢有半分怠慢。第一时间更新”带头的宫婢正声说着。她这话倒是说得沒错的。未央宫是什么地方她们几个都清楚明白的很。能够住进这里的女子。想必将來必是后位。风王宫中虽有不少名门佳丽。但王后的位子却一直空着。而眼前的女子。虽不施粉黛。但是容颜却是美得让人心颤。想必定然是王上心头念着的可人儿。她们虽不知这位新主子到底是个什么來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脾气秉性又是如何。但是其实这些根本就不重要。侍候好了。将來她好了。她们几个侍候的人。自然也不会亏着。所以这倒也是一桩美差事。 瞅着面前的贵主儿似乎不愿意多说话。那侍婢急忙盛了一碗银耳羹出來。细心地吹了吹。恭敬地呈到她面前。甜声道:“奴婢在宫中也有好多年了。像娘娘这样美的女子。倒是也沒怎么见着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如今有幸來侍候这样如天仙一般的娘娘。当真是奴婢们的福气呢。” “这小嘴儿倒是甜。”白姌微淡淡一笑。当然沒有人会排斥那么好听的话语。不论真假。听着心里都是开心的。她和颜接过那银耳羹。正要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王上可有与你们说什么。” 其实她想知道的不过就是自己有沒有被禁足而已。 若是要将她一直关在这华美的屋子里。那还真是和笼中鸟一般了。 宫婢连忙答道:“王上说了。好好侍候娘娘。娘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奴婢们都要尽力去办好。其他……倒是沒有过多嘱咐了。娘娘可是有什么事要奴婢们去办的么。” “沒有。”她轻轻地应了一声。然后拿起银耳羹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下去。她不会做出什么绝食气人之类的行径。毕竟。就算她不想吃什么。腹中的胎儿也是要吃喝的。她让自己的孩子一直颠簸劳碌。已经是亏待了他。如今怎么也要好好保护着才是。 “你们都叫什么名儿。”姌微放下碗。笑了笑。 宫婢看到主子笑了。当下也是松了一大口气。若是她一直板着面孔。万一让王上瞧见。怪罪她们那可就是大事了。为首的宫婢点了点头道:“奴婢温琳。她们分别是知晓、月颜、锦春、拂然。” “嗯。名字倒是都还好记。等会子若是沒什么事。便陪我出去走走吧。”白姌微看了看她们。又回眸瞧了瞧自己。又看了看床边一地的狼藉。满是衣服碎屑。当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旁人就是半瞎也知道昨晚这儿一定是经历了一场男女激战的。 宫婢顺着她的目光一瞅。自然也明白了她面上的红晕是为何。几人相视一笑。知晓与月颜赶紧去清理一地的残屑。儿锦春与拂然则是呈了一套秀美的宫装上來替她换上。 对镜梳妆容。白姌微似乎也是有些日子沒有这样细心地被打扮了。她那一张绝美的容颜。在胭脂水粉的映衬下。更是于世无双。她对镜一笑。伸手扶了扶头上齐整的飞天髻。“我都跟着王上一年多了。还梳这样少女的发髻。会不会太招摇了。” 发髻是好看的。只是她觉着自己朴素些就好了。苏崇最喜欢的还是不着寸缕的自己。自己打扮地这样艳丽作什么。她们梳地费劲儿。她晚上卸下來也费劲儿。更重要的是女为悦己者容。这王宫里心悦自己的也就是苏崇一人。但后宫里头多的是容颜漂亮的女子。苏崇自然不会稀罕她这一身的精致宫妆。 ... 004 来者不善 温琳扑哧一下笑了出來。捏了捏她的肩头。柔声道:“娘娘在说什么呢。这宫里头其他的娘娘贵主儿哪个不是穿金戴银的。娘娘您的打扮已是清丽了。更何况您本也是二八芳华之人。得王上的喜爱。更该打扮精致些。”她沒有多说。但言下之意。白姌微也能听明白。意思是宫里头苏崇其他的妃妾打扮地都十分明艳。她作为苏崇最宠爱的女人。当然也是应该多多打扮的。第一时间更新可千万不能叫别人给比了下去。 白姌微也不去执拗这几个小宫女的意思。反正这发髻也已经梳好了。自己也无所谓。随后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踏出寝殿的门儿。 她并不敢多走。只是由宫婢们引着。在宫中转悠一圈而已。 未央宫真的不愧是未央宫。这里的每一处。都很精致。看得出來。第一时间更新苏崇是又将这儿精修了一番。她四下一瞅。小声含笑道:“这宫殿倒是蛮漂亮。王上着实是用了心思。” “那是自然的。奴婢还从未见过这样大气的宫殿呢。现在这宫里头只有咱们几人。等过些日子。人多了。热闹了。一定更加喜气。”温琳附和一笑。 “嗯。现在是清冷了些。”白姌微回之一笑。 在她看來。现在何止是清冷了一点儿啊。宫殿越大。人越少。便越是显得孤冷。这知道的人是晓得这里是给王上最喜爱的女子所居住的。不晓得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废弃了的冷宫。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说的。若是落到了苏崇耳中。指不准又是一场是非。 “哦。娘娘。奴婢带您去宫殿门口瞅瞅去。”温琳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欣然。恨不得执了白姌微的手便往前走。 白姌微跟着她的步子。心中也在疑惑。到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让着小丫头片子这般欣喜。 宫门两侧。足有好大一片地。只是这地面不同于其他。铺的不是那平整的的石板。而是一地的佛桑花。绯红一片。如梦似幻。 白姌微看着。眉眼一皱。缓步向前挪着。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闻了闻那花儿。闭着眸子。念碎道:“风国这样的天气。怎么能在地上种出佛桑來。” “王上每日都找了人在未央宫外用热水熏。将那些寒气全都逼走。每晚都要亲自來看看这些花。日日盼着开花。现在这时候。就是在气候温润的南国。佛桑也不曾开花的。可怜了王上一片苦心。”温琳看了看着大片的佛桑。不禁感叹道。 “哦。他是用心了。”白姌微淡淡地说道。心里却是百味杂糅。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一面对她冰冷凉薄。一面又在努力地讨好她。 “这么美的花。却要耗费那么多的人力。有些划不來。”白姌微想了想。又继续说道。 “确实是划不來。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听到一个清丽的女声儿自外传來。白姌微抬头看着她。那女子一身清艳宫装。容貌也是极美的。声音如黄莺一般悦耳。看打扮也显然不是宫娥。 白姌微缓缓站起身。侧眸看了看身侧的侍婢。温琳在她耳边附耳道:“这是李贵人。” “嗯。”白姌微轻嗯了一声。这女子说话的模样便是不善。想必也是故意找茬的人。不过姌微倒是无心与她争执。她呵呵一笑。“不管是否划得來。既然都已经开花结果了。再去归咎。也是无济于事。不如静下心來好好欣赏。贵人你说是么。” “嗯。说的不错。”那李贵人缓缓踏了进來。身后只不过跟了一个宫婢。她看了看白姌微。有些势利地笑道:“早前便听闻王上又有了新欢。先是在宫外头养着。现在有带进了宫里。只是沒想到。竟然会直接让你住进了未央宫。住进了只有王后才有资格住的未央宫。”还不等白姌微回话。她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种感觉让姌微觉着此刻的自己仿佛是剥光衣衫在被人观赏一般。第一时间更新 李贵人又闷哼了一声。“呵呵。长得是还过得去。不过除了脸蛋身板之外。也沒瞧见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还真是不明白王上是怎么选人的。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竟然也能进了未央宫。” 出身卑贱。 这四个字真是一下子就戳到了白姌微心头。呵呵。如今她白姌微还真是连个像样的出身都沒有。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顾家的女儿。还是那白老将军的遗孤。 她淡声问:“不知贵人父亲何人。”她倒是想听听。眼前的李贵人是有多少高贵的出身。 李贵人眸子一凛。“家父当朝相爷。”她说话的时候真是昂首挺胸啊。生怕别人不晓得她丞相千金高贵的身份一般。 听到李相千金几个字眼。白姌微瞬间就不想退让了。她简直就是恨死了这姓李的一家。那个狗屁李公子生生糟蹋了青媛。李相虽未直接出面。但是因为他。青媛险些丧命。李贵人原來就是那个小淫棍的姐妹。如此一瞧。真是怎么看都十分不顺眼。 这女人既然知道自己就是先前苏崇在外头的女人。那她大概也是有数自己与李相之间的过节的。想來一定是來者不善的。 白姌微目光对上了她的。毫不示弱地走到她面前。“相府千金又如何。也不过就是个贵人而已。沒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只要他喜欢。谁住这儿都可以。女人最大的本事不是寻思着如何去弄倒别的女人。而是……留住男人的心才对。你说是不是。李贵人。” 身后的温琳一愣。大抵是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娘娘。竟然也会咄咄逼人。 “说起话來嘴巴倒是挺毒的。”李贵人面上表情一僵。显然是动了情绪。她作势扶了扶头上的发髻。唇角一抽。“王上还不曾给你封号吧。一个沒有名分的女人。竟然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不知我哪里放肆得罪了贵人。还望贵人说的明白些。”白姌微哈哈一笑。媚眼一挑。眼中挑衅意味儿十足。 ... 005 痛失麟儿 “原來不只是嘴巴毒出身下贱。就连脑子都蠢得和木鱼似的。”李贵人侧了侧身子。瞅了瞅身侧的宫婢。“念儿。去给本宫好好教教这个……哎呀。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娘娘。您莫要伤脑子。不过就是个不懂事的乡下丫头。”念儿年纪不大。但是那嘴脸倒是像极了宫中横行多年的老姑子。 她说着便已经走到了白姌微面前。白姌微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丫头是想要动手了。不过她如今怀着身孕。可受不起这样子胡乱折腾。姌微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态。缓缓退后了几步。眼神示意了温琳几人。打算回去图个清静便好。 她正挪了一步。那念儿便疾步上前。一把抓过白姌微的衣衫。伸手就要往她脸上扇耳光子。白姌微步子一错。一把将她手抓住。手里稍稍用了些劲道。颇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们大概不知道。我十二岁起。便是在战马之上生活的了。”说罢。将那念儿狠狠推开。转身便走。 李贵人在身后闷闷一笑。“原來是将门之后。看來我们是得罪不起的。念儿。我们走。” 白姌微深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小妖精给弄走了。正放下警惕走了几步路。第一时间更新忽然间。腰间被一记大石击中。她根本沒有防备。整个人一下子便倒了下來。温琳惊呼。赶紧去扶她。 李贵人哼了一声。“还以为有什么绝世本事呢。原來就是糊弄人。” “你。”白姌微咬了咬牙。但小腹实在是疼的厉害。她身子都在颤抖。温琳搀着她起身。猛地大叫起來:“啊。娘娘。好多血。第一时间更新” “你说什么。”白姌微似乎还沒意识到。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只见自己的裙子上已经被血水染红了一大片。她第一反应便是孩子。她重重地拽着温琳。眼里一下子出了眼泪。急叫道:“快。赶紧去请太医。快啊。” 话音一落。整个人便已完全瘫软了下來。 她不知道后來发生了什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很痛苦。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孤魂。沒有方向。沒有光明。游走在天地间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她很努力地想要触摸什么东西。可是她越是用力。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距离自己越远。她觉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的身体里缓缓流失一般…… 她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嘴里发不出声儿。她想要起來。但身子又僵硬地仿佛脱离了躯壳。忽然间。她睁开眸子。 “娘娘醒了。”温琳长呼一口气道。 苏崇将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随后他只是含笑看着她。嗯……对的。就是这种温润的笑容。仿佛是在他们情意正浓时候一样。 白姌微眼角不知怎么的就是一酸。第一时间更新但她还是抬了抬眸子。努力地想要将已经在眼眶中的泪水给憋回去。她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苏崇道:“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的阿崇正握着我的手。他温柔地笑着。仿佛先前我们之间的一切矛盾都沒有发生过。”这样的场景。好像只有在梦境当中才会出现的。可是现在。她动了动手指。真的是可以感受到那温暖的体温。 苏崇一手依旧握着她的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另外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傻丫头。怎么会是在做梦呢。我会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就像以前一样。给你所有的爱。” “嗯。嗯……”姌微重重地点着头。她将苏崇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痴迷地感受着他的温热。 这时候的她。看起來真的太脆弱了。她好像是那荒原中受了伤的野兽。第一时间更新丝毫沒有前方的方向。她柔弱到让人不得不心生怜惜。 她真切地补充了一句。“不只是要对我好。还要对我们的孩子好。他就是上苍赏赐给我们的厚礼……”她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脑海中闪过一些飞快的画面。她在宫门口看花。她与人争吵。有人用石头狠狠砸在了她的腰间。满地都是血。她如大梦乍醒一般。瞬间睁大了眸子。手往腹部抚去。轻轻一碰。便是一阵疼痛。 她转眸看了看温琳。温琳一碰到她的目光。有些慌乱的低了头。随后便是拿着绣帕小心翼翼地抹着眼泪。 白姌微眉头一皱。仿佛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但是她还是不愿相信。她双手紧紧扶着苏崇的肩膀。手指甲几乎是想要掐进他的衣衫当中。她张了张嘴。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怎么都无法开口问出來。她看着上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巍巍地问道:“我的孩子可还好。我要听你说。阿崇。” 苏崇看着她。眸子里写满了心疼之意。头一回。他的目光有些闪躲。虽然不过是一瞬。但也沒有逃过白姌微的眸子。苏崇叹了口气道:“阿姌。咱们都还年轻。我答应你。今后一定会加倍宠爱你。孩子还会再有的。” “你说什么。”白姌微眸子睁了睁。又一次确认道。 “孩子已经沒了。”苏崇答道。 “你说什么。”她又问。 “阿姌。这个孩子与我们无缘。缘分这事兴许就是天注定的。他注定不该生在帝王之家。就当……就当他从來都沒有來过吧。”苏崇伸手去抱她。 白姌微一下便将他的手打开。“我不信。若真是无缘。他怎么会到我的腹中來。你骗我。你不是风国最至高无上的王上么。你不是有着通天的本领么。你怎么会保不住我们的孩子呢。你怎么会。阿崇我求求你。救救他。沒了这个孩子。我真的会疯了的。”她说着。泪水已经湿了面颊。她心中明明比谁都明晰。这一切已经是无法挽回了。但她说出來的话。却是如同孩童的充满希望的梦话一般。 苏崇听着。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她终于大声地哭了出來。狠狠地拍打着他的胸膛。苏崇却是将她搂地越來越紧。他闭着眸子。面庞与她紧紧相贴。 ... 006 善恶有报 “阿姌。你听清楚现在我所说的每一个字。你必须学会坚强。孩子已经沒了。不管你是否接受这个事实。他都沒了。你大哭也好。颓废也罢。这个事实都是无可改变的。你需要做的。不是沉溺在过去不可自拔。而是尽管调养好自己的身子。这样才会有下一个孩子。咱们一起努力。你为孤王生一个小王子。哦不。一堆王子公主的可好。” 她沒有回话。第一时间更新只是挣扎的气力渐渐小了起來。到最后整个人都瘫软在了他的怀中。她整个脑袋都捂在了他的胸膛之上。抽泣着。 边上的侍婢看了均是于心不忍。拿着绣帕抹着眼泪。缓缓退下。 “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满足你。”苏崇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姌微大抵是有些哭累了。第一时间更新红着双眼。躺在苏崇怀中。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要。” “嗯。那便听话。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苏崇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就像是哄着孩子一样。 “不。”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清清楚楚地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什么不。”苏崇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白姌微咬了咬唇。手指紧紧捏着。咯吱咯吱。能清楚地听到关节之间的声音。她道:“我不想放过杀了我孩子的人。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这样枉死。阿崇你可以答应我么。不要让她好过。” 一直以來白姌微都不是什么能吃亏忍耐的人。但也不会太和别人计较。当年。就连被人陷害险遭**这样的事她都沒有追根究底过。第一时间更新如今。果真是被伤害到了极点了。 苏崇理了理她额前因汗水而粘着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替她将头发整理好。白姌微一把握住他的手。“我要你答应我。好么。”她目光中的心意是这样的明显。那眼神。直直地望进他的心底。他怎么忍心开口拒绝她。苏崇点了点头。“好。只要你开心。什么都依了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第一时间更新从今以后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你必须开心起來。可好。” “好。”她淡淡地回答。 开心。呵呵。心里还是觉得可笑的。孩子刚刚沒了。自己要开心起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她不曾见到过这个孩子。而且不过两个月。胎儿在腹中想必都还沒有成型。连是男是女都不晓得。但是她作为母亲。确实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腹中那个真切存在的生命。 “李贵人。你想怎么处置。”苏崇问她。 白姌微想了想。“我若是实话实说。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狠心的女人。可是我若是藏着掩着不说实话。我又觉得心中难安。我不想放过她。简直……就想要了她的命。”她说的很直接。斜眼瞟了一眼苏崇的表情。他面上并无多大的波动。大抵还在等她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她还沒有说完。白姌微又接着说道:“但她的身份特殊。李相爷的掌上明珠。我知道要杀了她一定会引起李相爷的不满。更何况李相前些日子才刚刚失去了爱子。而我白姌微也不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我的妹妹杀了他的儿子。他的女儿杀了我的孩子。倒是有些宿命的意味儿來了。我要你废了那李贵人。她不是很喜欢杀别人的孩子么。我要她一辈子都沒法子生儿育女。其他的我不管。王上用什么法子都成。接下來要如何处置她我也不管。只要满足了我那两个要求。便可以了。” 她静静地说完。对于一个女人來说。如果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那无疑就是一个废人了。在后宫之中。所有的女人盼來盼去不过也就是为了两点。一是王上的宠爱。二就是能怀上个龙种。从此让自己有个依靠。也有个寄托。那李贵人如此狠绝。那她就要让她受这最残忍的苦。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所付出代价。永远。永远地失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好。都依你。”这一次苏崇答应地很爽快。 白姌微怔怔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苏崇一定会答应的。于公于私。苏崇都沒有拒绝的理由。 姌微呵了一声。小声问道:“怎么答应地如此爽快。” 苏崇道:“你素來冰雪聪明。我怎么想的你该很清楚。”他也沒有多说什么。聪明的人之间。也从來都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说多了。显得繁琐。 “哼呵。”姌微哼笑一声。李相一直都是苏崇的眼中钉肉中刺。这老头子白姌微虽不曾见过。但也知道他一定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连自己的儿子死了都能隐忍那么久。而苏崇为了她放了杀害李相公子的元凶。那李相即便是表面不说什么。心里也一定是怀恨的。所以这个结已经是打死了。如今李贵人的事一出。正好借此再挫挫那李相的锐气。 世间事。皆有报吧。 苏崇允下的事儿都替她办到了。第二日。白姌微便听说了李贵人被贬出宫的事儿。温琳说。王上在她落胎的当天便让人狠狠地打了李贵人的小腹。从此以后她再无受孕的可能。 白姌微当时也是惊了一下。她本以为苏崇大概会给她吃什么药。让她不能再受孕。却沒想到他采取的竟然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而这样的手段无疑是有些残忍的。她听着也觉得有些慌兮兮的。姌微摇了摇头。抿了口茶水。她摇了摇头道:“若是真说起來。也还是可怜的。只是要怪就怪她生性太坏。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琳冷冷地哼了一声。“但凡人世间。可怜之人都会有可怜之处。她平时在宫里作威作福的从來都沒有人制得住她。也不晓得害了多少无辜的宫人。如今也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吧。奴婢只要想起昨日娘娘您的模样。心里头便是想要将那贱人给千刀万剐了。” “呵呵。随她吧。她也算是自尝苦果了。”白姌微道。 连着几日。苏崇待她都是极好的。每日下了早朝处理些政务之后便过來陪她。有时候碰上事情多了來不及。苏崇索性在她的寝殿里头设了案几。在寝殿里头看起了奏折。 ... 007 伉俪情深 她时常坐在他对面。呆呆地看着。苏崇偶尔抬起头看看她。她也丝毫不躲避目光。只是温柔一笑。也不作声打扰。像极了寻常人家家中贤惠温和的妻子。有时她还会提着袖子替他研磨。只是比以前少了许多话。 相比昔日棱角分明的她。其实苏崇心底里是更喜欢现在的白姌微的。她不再有当年锋利的棱角。而是心甘情愿地成为他身边最乖巧温和的女人。可是……他又是贪心的。他希望她可以得到快乐。他想看到她笑着的模样。 白姌微仿佛是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她笑了笑。娇媚的面容上是和缓的线条。少了昔日咄咄逼人的气势。她看着苏崇认真的模样。小声道:“阿崇戎马江山或者君临天下的时候固然最有英雄气概。英俊无双。可是我却更喜欢现在在案几前认真看奏折的你。这时你的发上沒有多余的装饰。衣衫也是穿的简单的。让我觉得你仿佛就真的只是我的心上人而已。而不是那个背负着天下重任的男子。” “不管我是在何时何地。人心啊。小的很。苏崇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人而已。”苏崇目光全在那些奏折之上。甚至都沒有抬头多看她一眼。 白姌微叹了一声。“从那件事以后。我便不想再去争什么了。可是你会喜欢这样的我么。” 苏崇放下笔。抬起眸子看她。目光中满是真挚。也无半分忧伤。他道:“自然是喜欢的。若是相比以前。大抵我心里还是更喜欢现在温柔的你。多了几分女人的成熟。只是这个让你变得成熟的代价太大了。大到我时常要为你感到心疼与怜惜。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句句实话。也不想说出那些动人的情话去哄她。 “嗯。我知道。”她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苏崇的心思全都写在了动作上。这几日他对她的无微不至便已经全数看出來了。她犹豫了许久。终于抬起眸子。认真专注地看着他。朱唇轻启。“我们……我……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苏崇握住了她的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等你身体好些了。便再要一个。” 她真恨不得赶紧说上一句。自己身子已经沒问題了。真的真的很想再要一个。她从來都沒有这样迫切地渴望可以拥有一个孩子过。从來沒有。如今却是疯狂地想要一个孩子。 她有时会问自己。究竟是要孩子作甚。如今丈夫的宠爱胜过往常许多。可是自己却还是感觉到孤独。她觉着周边的一切仿佛都是与她无关的。 “乏了便先去睡吧。”苏崇的一侧还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他温声道。 白姌微点了点头便径自去睡。 大约是过了两三日。她便听知晓说起。那李贵人在被贬出宫的第二日便割腕自尽了。白姌微手里正在编着同心结。她听着。轻轻“嗯”了一声。心中也沒多大起伏。李贵人的死。其实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的不是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她出身贵族。还是风王的宠妃。忽然被这样丢人地贬了出來。落得一身狼藉之名不说。就连做母亲的资格也被苏崇无情地剥夺了。依着她那样清高的心性。自然是不愿意苟延残喘地听世人笑话的。 苏崇很快便下旨封了她为德妃。对外只说她是某个战死沙场老将军的遗孤。却只是只言片语带过。但是对于一个刚进宫的女子來说。不过几日便被册封为四妃之一。已是天大的殊荣。而宫中其他三个妃位也都还是悬空着的。他又让她住了这未央宫。个中情味儿。宫中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是能看得出來的。 想起昔年之事。白姌微倒是觉得恍如幻梦。多年前的春宫宴上。自己是精心打扮着想要得到风王的垂青。第一时间更新从未想过能被封为什么妃子。只不过盼着他能多看自己一眼。若是宠幸了自己。能给个答应常在的。自己也是知足了。 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绑着那同心结。拂然倒是个安静的姑娘。常陪着她一坐一整天的。 “这几日娘娘这样急着在做这同心结。可是为了妹妹的婚事。要赶着在小姐大婚之前送上一份好礼。”拂然不经意地问道。 白姌微眉头一皱。心下纳闷儿。“妹妹。什么妹妹的婚事。”完全是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奴婢也是今儿个早晨才听说的。听外面的宫人说顾二小姐乃是娘娘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三日后顾二小姐与马将军完婚。王上还特地在宫中设宴呢。说是嫁妹妹不是小事。也得好好操办。”拂然温柔一笑。一双水水的眸子仿佛可以挤出剔透的水珠儿來。 白姌微点了点头。总算是给了一个正啊八经的名堂让她与青媛可以姐妹相认了。 苏崇回來之后果然是先和她说了这事。白姌微轻言道:“你决定的事儿自然都是好的。” 她说着。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怀中。有些贪婪地将他紧紧搂住。渴求着能在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温暖。 三日后苏崇果然在宫中设了宴席。而德妃也是盛装。宫里头所有人都知道那未央宫里住了一个德妃。却甚少有人知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只是隐隐听人传闻说。德妃貌美。将那风王给勾引的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借着这个时间。所有人都想看看德妃究竟是何许人也。 白姌微心中明白。苏崇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所有人都认识她。当晚。苏崇亲自送來了一套衣裳。他微微含笑。“今晚。孤的德妃。一定是天下最美的女子。” 姌微嗔笑一声。“今晚是。难道过去就不是。” “自然是。只不过过去只有孤一人知晓。而从今以后。天下人都会知晓。风王宫里头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苏崇自身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身。脑袋就枕在她的肩头。亲昵地咬了咬她精致的耳垂。苏崇道。“就当是满足我男人的虚荣吧。” “好。”她轻声答应。白姌微顺着他的心意梳妆打扮。今日她将发全数盘起。在发后别了精致的珠钗。嗯……是当日还在云仓时候皇甫千询所赠。她一直舍不得丢弃。不是还在挂念当年事。只是舍不得那一段兄妹情真。 ... 008 惠嫔娇蛮 苏崇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珠钗。但也沒说什么。只是体贴地替她整了整衣衫。将她头上的发髻抚顺。又执了唇脂。细心地涂抹在她唇上。那一点朱红。简直是让人沉醉的。他露齿一笑。“阿姌国色。” “花容月貌为君妍。”白姌微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忽然一下。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看着他唇上的一点淡红。她甜美一笑。“再是国色天下也终究只是你一人的。物换星移。天下间什么东西都会变。唯独我对你的情意。永远永远都不会变的。” “这可能算作是你对我的诺言。”苏崇伸出舌头轻轻地将那唇上的朱红舔去。含着笑意瞅着她问道。 白姌微点头。“自然算得。”至少这一刻她对他的情意是真真切切的。 她穿一身金缕玉衣。妆容华贵。第一时间更新尤其是额间干花所制成的花钿。将妆容点地极为活络。眉锋轻轻地向上勾起。好一轮远山如黛。 今夜的风好似也都是暖软的。苏崇执着她的手。在众人瞩目之中。缓步走向主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冲着这位帝王新宠。都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像外界传说的那样美貌。才不过入宫几天。便逼死了相爷之女。又一步登上德妃之位。入住未央宫。 白姌微一直低着面容。但旁人也能瞧见她生量窈窕。肌肤胜雪。 苏崇坐了下來之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侧了头过去小声道:“为何一直低垂着头。大家都想看看你呢。” 白姌微睥睨了他一眼。“旁人看我。并不是真的在看我。他们不过是想知道今天。王上的新宠是怎么个模样。第一时间更新若是我长得恰好合了他们的心意。左右不过赞一句。绝色美人儿。若是一不小心有几个看我不顺眼的。指不准我还得背个狐媚惑主的罪名。” “话是说的沒错。但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不抬头。他们就不会多加议论了吧。”苏崇如墨的眸子一眯道。 她一想。也对。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抬了眸子。媚眼如妖。却不想一抬头就对上苏闫。那苏闫眸子一紧。仿佛是带着几分落寞的。不过须臾便是苦笑笑低了头。继续自斟自饮。 风王还沒动口。这宴席自然还算不得开始。而那景王便已经开始独自饮苦酒。个中情味。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不难看出來。 “王上。这位妹妹好面生。不知是不是……”一容颜俏丽的妃子面带笑容地走了过來。看了看白姌微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苏崇点了点头。“正是新进宫的德妃。日后姐妹还需和顺。”随后苏崇又柔声对姌微道。“这是惠嫔。比你早來一年。她……嘴上最活泼。”他想了想才说出了嘴上最活泼几个字。听他这么一说。白姌微倒是对这个惠嫔产生了几分兴趣。一年前进宫的。这时间倒是有趣。 因为一年前。白姌微刚死。而那时候在青州的白姌微。就是嘴上很毒。一张嘴从來都不会轻易饶恕了别人。她细细看着惠嫔。那眉眼间竟还有几分自己当年的锐气。她朝她笑了笑。“惠嫔论年纪应该还沒有本宫大些。日后也算是本宫的妹妹了。” 惠嫔竟是一记闷哼。虽然很轻很轻。但是白姌微还是听到也看到了。她也懒得和她计较。心想着这宫里头左右也就苏崇一个男人。如今她又是盛宠。遭人妒忌也实属正常。惠嫔当着苏崇的面自然不会太过放肆。她甜甜地笑着。仿佛真的是那样天真无邪。随后咯吱咯吱地自身前端了酒杯。作那侠女状。佯装豪气地向她敬酒。 白姌微眼神一暗。她自己也算作是将门之后了。在沙场上看多了将士豪气。如今这惠嫔娇柔的动作。倒是还……真叫人觉得有些反胃。 姌微干干地笑了笑。也懒得装腔作势。别过了头在苏崇耳侧说。“我今天不想喝酒。” 那惠嫔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 苏崇自然是顺着白姌微的心思的。拍了拍她的小手。体贴地说道:“既然这样不想。就不要喝了。孤王替你喝了吧。”说着便含笑着拿起了惠嫔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下。对惠嫔道:“德妃不善饮酒。孤王替她喝了这一杯。也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的。王上。德妃姐姐也太……” “也太什么。”苏崇脸色一凝。正然问道。 惠嫔眸子一慌。连忙道:“沒。沒什么。那臣妾先告退。”说着便转身。也不知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那大长袖子不经意一抹。便将案几上的酒盏带了过去。轻轻一侧。那酒盏一点不偏地洒在了白姌微身上。 “呀。姐姐。对不起。臣妾不是故意的。姐姐千万不要怪罪。”白姌微还沒说话。那惠嫔道歉的话便已经唧唧歪歪扯了一大堆子出來。 白姌微面色一淡。伸手止住了她那剩下的一大堆子话。“无碍。妹妹做事太不小心。还是赶紧去位子上坐着吧。免得再出什么祸事。”她一点也沒给她留面子。想到什么便直言什么。她不像宫里头别的女人。需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有什么都可以直言不讳。 惠嫔福了一身。匆忙退下。 苏崇看着她退下后。轻声问道:“你不喜欢惠嫔。” “沒有人会喜欢一个骄纵跋扈的影子的。更何况。这是我最讨厌的样子。”白姌微一面埋头擦拭着襟前的酒渍。一面似是无意地回答着。 “原來你早便看出來了。”苏崇呵呵一笑。 “我又不瞎。呵呵。”姌微回眸。对他扑哧一笑。继续道:“她的身上确实带着许多我过去的影子。看到她。我仿佛隐隐能瞅见一点儿当年的情景。但那些。又都是我不愿意去回忆起來的。青州城里。我处处伪装的一面。可是她与我又不同。当年。我……有着太多的无奈。而在她身上。我看不到那些。” “当初你的离去。我思念成狂。而她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点点儿你的影子。只是因为那一点点。她便成了惠嫔。”苏崇说起來倒好像还有些苦涩的。 ... 009 宫宴刺客 “不过如今算是熬过去了。你回來了。孤王再也不用再靠替身來想念你。” “过去的一切。就算了吧。我只希望以后这宫里不要再有任何我的替身。”她恬然道。 她话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又岂会真的一点都不去介怀。她的替身意味着什么。就是说在她不在苏崇身边的那些日子里。那替身也替她承受了苏崇所有的爱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苏崇将对她的心意。全都给了那个人。 只要一想到在那些静谧的夜里。她最心爱的男子正和别的女人在床榻之上欢缠。他对那人说着本想诉说给她听的情话。她简直就是要嫉妒地发疯发狂。 想及只觉得气闷。她径自站了起來。指了指衣服上一点酒渍道:“我先去洗洗吧。这满身的酒味儿。实在是难受。” 洗洗自然不过就是个借口而已。这宫宴之上哪里会有人靠近她。更不会來仔仔细细看她衣衫上的酒渍。闻那酒味儿了。 苏崇也不执拗。随了她的心思便好。 白姌微匆匆离席。只是唤了温琳跟着。寻了一处静谧的地儿。便叫温琳去找些清水。自己则是在亭子里小坐着。这里还隐隐能听到前边烦人的丝竹声儿。第一时间更新不过已经不是太明显了。 “阿姌。”缓缓地有脚步声朝着自己靠近。白姌微抬眸。只见那一身红衣的马重瞳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他今天难得将头发全都束好。倒也是极精神的。他轻轻地唤着她的小名儿。 姌微四下看看。确定了沒人才站了起來。目光中竟还有些温柔。“今日你这样穿起來。极好看。重瞳。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谢谢。”她那谢谢二字。一字一字吐出來的。说的十分清楚。 马重瞳呵呵一笑。“早便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更何况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从來都未请求或者逼迫过我半分。又有什么好谢的。若真是要较真起來。怕是该我反过來向你道谢才是。让我娶了这样一个美丽的新娘子。” “嗯。青媛的确是个好姑娘。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长得也美。只是年岁到底还小。我只是望着你可以好好待她。莫要让她受一丝委屈。不要像我一样便好了。”白姌微眉眼弯弯的。话不多说。但显然是意有所指。他……也一定懂。 “放心吧。我马重瞳虽是荒唐了大半生。而今已过而立之年。也是想好好有个家了。别的我允诺不了。我只能保证此生不会纳妾。顾青媛将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会尽我所能好好待她。就像……是待她……姐姐一般。”马重瞳细心地说着。说话时候眸光一直停留在她那云淡风轻的面容之上。生怕不小心错过了什么他所期待的神情。 姐姐二字一说。白姌微有些惊讶地抬了抬头。却也并不点破。马重瞳大抵也是差不多猜到了一些吧。只不过这事说出來就有些灵异之谈了。第一时间更新 他不会纳妾。青媛也只会是他唯一的妻子。这一句。倒是深深戳进了白姌微心头。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苏崇是永远都做不到的。她也好想有一天他也只有她一个妻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只要看到他身边那些容颜或娇俏或美艳的女人。她面上是淡然。心头却是嫉妒地发狂。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都毁了。 可是她沒有办法。第一时间更新在她选择成为他的女人的时候。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接受这一切。 “快回去吧。莫要让人等久了。”她眉目一动。轻声说道。 “好。”马重瞳最后情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不会让她为难。这是深宫之中。处处都是不为人知的暗算与眼线。他是无所谓。但却不忍心让她身陷困境。第一时间更新这一双蓝瞳。眸光真切。看久了竟也能让人落泪。重瞳转身而走。白姌微定定地看着。终于长吁一口气。 这么多年的恩怨。算是在这里终结了吧。 想起昔年。自己恨马重瞳入骨。恨不得生生扒了他的皮。如今竟然还心疼起这个戎马半生的男子來了。所以世间是沒有什么特别觉得的事儿的。你昨日的仇人。第一时间更新兴许就成了你今日的朋友。同样。今日的枕边人。也可能是明日剑锋所向的仇敌。 待到重瞳走了一会之后。她才与温琳一道回去。席上人已满。而姌微的目光只不过是定在顾青媛身上。今夜她一席红衣。看着还真像当年的白姌微。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手里拿了一盏酒。咳咳了几声道:“臣大抵是喝高了几杯。眼神有些昏花。看着将军的新夫人与王上身侧的德妃娘娘竟有七八分相似。像极了同胞姐妹啊。”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了过來。二人眉眼果然很相似。苏崇哈哈大笑起來。“自古美人之间。都是相似的。肤若凝脂。眸如剪水。一点朱唇。看着看着也便都像是姐妹了。” “哈哈哈。王上说的对。都是美人。都是绝色的美人。依微臣看來。就算当年艳名满天下的青州白姌微与江北楚卿绡站在夫人与娘娘面前。也不过就是能平分秋色而已了。”那人说的更大声了几分。 白姌微心里却是不高兴了。心想这人究竟是真的喝醉了。还是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找茬。她面上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哼笑了一声。娇声道:“不过都是些乱世贼女。这喜庆日子的。大人提起來作甚。” 她优雅地拿起酒杯把玩着。忽然眼神一凛。酒杯中倒映这一道银光。树上有人。 而且……直觉告诉她。此人來者不善。 白姌微想着。自己若是一直不动。那树上的人也不好找机会下手。指不准要跟着自己到什么时候。她侧了侧身子。斟满了一盏酒。站起來。莲步轻挪。冲着顾青媛的方向走去。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盯着杯中的人影。只不过是走了两步。那杯中光一闪。黑衣人的长剑直直地刺向她。白姌微身子一侧。正欲躲开。苏崇一把拉过她的身子。 “小心。”苏闫猛地站起。随手拽了酒盏朝黑衣人射去。那黑衣人轻巧躲开。 ... 010 风王大怒 第一次失败。还想再有第二次就难了。白姌微身前已经围了一群侍卫。黑衣人瞧着形式不对。冷笑一声。那眼神凶残可怕。苏崇下令:“要活的。”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來。只是后退了几步。似乎并不欲反抗。他怒指着白姌微道:“皇甫舒。你可真是天大的本事。竟然逃到了风王宫里。可是所有凉国的子民都不会放过你这犯上作乱的贱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今天我失败了。明天后天……接下來的日子里会有千千万万个凉国子民來取你性命。只要你活着一天。你就永远都别想安生。哈哈哈哈……”他说着狠狠一咬。 “小心。别让他服毒。”马重瞳惊呼一声。即刻将新娘子护在身后。随之飞快地翻身上前。掐住那黑衣人的喉咙。只是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黑衣人服毒而死。可是他留下的话。却太过让人寻味儿。 白姌微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些无力。皇甫舒。皇甫舒。皇甫舒……这三个字眼一直不停地在她脑海中跳跃着。她是凉国的罪人啊。是她亲手毁了凉国正统的血脉。将那启明帝变成了一个。一个宛如宫人的废人。 一个女人心肠歹毒至此。从此想必这德妃的名声一定会更加难听了。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道:“难怪见到她觉得实在美艳。像是在哪里见过。原來是在凉国酒肆之中。霓裳郡主皇甫舒曾在酒肆中歌舞。倾国倾城。想不到竟然就是德妃娘娘……” “够了。”苏崇怒吼一声。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此事到此为止。孤王不希望再听到一点点关于今夜之事。第一时间更新更不希望听到什么人在议论德妃。若是传到了孤王的耳朵里。杀-无-赦。” 他说的十分狠绝。那案几倒下的声音在此时也如雷鸣一般。叫人好不心慌。 说罢。苏崇只是径自挽了白姌微的手便走。他知道此时她根本不想面对那么多人。白姌微面色惨白。静静地跟着他的步子走。 “阿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不要怕。只要有孤王在。什么事都不会有。”苏崇将她的手握地很紧很紧。一边走一边说着。 白姌微怔怔地点头。“嗯。我信你。只要有你还在身边。我便不怕。阿崇。所有人都可以误解我。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与启明帝之间。沒有那么多不堪。我知道别人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因为我把他废了。第一时间更新所以他们自然而然联想到的就是我与他做过什么苟且之事。可是我沒有。我的心我的人。由始至终都只是属于你苏崇一人的。”她几乎是含着哭腔说出來的话。每一句都说的清清楚楚。生怕一不小心。面前心爱的男子便漏听了什么话儿一般。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苏崇真挚道。 “有你这句话便好。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白姌微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沒有想到今天会整出这么多的幺蛾子出來。不过这大抵只是她在风王宫中故事的一个“美好”开端而已。接下來数不尽的日子中想是会有更多的苦难在等着自己。 二人回了屋子之后。不过是和衣而睡。他与她相互搂着。紧紧的谁都不愿意放开。即使那个睡姿有些气闷。但二人都不介意。 白姌微闭着眸子。一直睡不着。那黑衣人真的会是凉国人么。其实细细想來。这个可能性是极小的。甚至她想。兴许那个黑衣人的目的并不是要她的命。因为在她发现他之前。黑衣人可以有很多次机会下手。他为什么不动手。第一时间更新要待她有所警觉之后才來一个自投罗网。作为一个刺客。这岂不是犯了天大的忌讳。 更何况凉国宫中还不会那么沒脑子到将君王的隐事儿到处宣扬……如此想來。其实黑衣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她从此背上恶名。名声坏了。想成为王后。那可就是不太可能了。 风王宫中认得皇甫舒的人几乎沒有。第一时间更新为什么黑衣人可以顺利跟到这儿。又为什么还有人会附和。这一切不是更像是一个处心积虑算计过的阴谋么。 她心中暗想。大概明天吧。风国的大街小巷。将会传遍一个消息。凉国霓裳郡主成了风王的宠妃。嗯……大抵还是会被人着墨上许多笔。添油加醋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自己也不必太过烦扰。她就算烦的一夜白了头。也是改变不了了的。 说不清这一夜究竟是怎么熬过去的。再醒來已是天明。今天。苏崇居然还躺在自己身侧。 他看了看她惺忪的睡颜。“怎么醒了。再睡会吧。今儿个我陪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今日不必早朝。”她打了个哈欠问道。 “今儿个不想去。”苏崇伸了个懒腰。复又将身侧的女子搂在了怀中。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早朝固然重要。可心爱的女人更重要。阿姌。昨儿的事让我觉得自己真是亏欠了你太多。若是当初我一直在你身边。也许他们所指责你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怪我。是我沒有将你照顾好。我想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好好弥补。对你的亏欠。过去的我不管。将來我一定要将你保护好。”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我仿佛根本看不到前方的光明。不管怎么努力着睁大双眼。都擦不去在眼前遮蒙着的灰暗。我沒有办法。皇甫千询对我有着救命之恩。我想着大不了也就是将我一条残命还给他。而且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爱你。”她小脑袋在他胸上蹭了蹭。宛如一个慵懒的小猫。此刻她虽然是在诉说着曾经不堪的过往。但是嘴角却是含着笑意的。因为有了依靠吧。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忽然之间白姌微闭着眸子。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喉结。一点点吮吸着。她的吻那么恬然。可是又教人根本无从抗拒。 011 同心之结 “你身子还沒好。不要。”苏崇伸手将她的手指点住。不让她再继续挑起自己的**。 “无妨。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很清楚。阿崇。我现在就想和你一起。我只想和你融为一起。什么都不去想好么。”她从未说出过这样露骨的情话。如今竟然也是面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说了出來。 面对着自己最心爱女人这样直白的求爱。苏崇就是大圣人想必也是难以抗拒的。更何况这几日阿姌身子不好。他沒碰她也沒再去宠幸别的女子。身上**本也是憋着难受的。 “这可是你自己挑起來的。等会子可不许后悔。”苏崇邪魅一笑。一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地挑开她的衣衫。 白姌微顺着他宽厚的背部。一点点轻柔地抚摸着。她就如同未央宫前艳红如火的扶桑花一般。第一时间更新那炽烈之情层层叠加。她好似很久都沒有这么热情地回应他了。苏崇感受到她的炽烈。自然也是极开心的。 情正浓时。白姌微忽然说道:“阿崇。再给我一个孩子可好。”她是真的迫切地渴求可以有一个孩子。自从失去了那个孩子之后。自己心里头总觉得有些空虚。无法填满。 苏崇停了身上的本就温和的动作。第一时间更新“可是你的身子。也许还不适合受孕。你要想清楚。万一身子吃不消。孩子的來临。对你來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我不想你去冒险。日后吧。”他好言好语拒绝了她想再要一个孩子的念头。 白姌微有些悲伤地应了一声。也不去反驳。他说的沒有错。这确实是为了自己。可心头却是难受的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卡着一样。第一时间更新 他用心地亲吻着她每一寸肌肤。在她耳畔轻声私语:“我答应你。等你身子好了之后。一定再给你一个孩子。好么。到时候咱们要生一堆……” “嗯。都听你的……” 这日他与她缠缠绵绵。整整缠绵了两个时辰…… 这日之后。德妃盛宠果然成了这宫里最大的事儿。风王从來不是什么沉迷女色的人。可是因为这新进宫不久的德妃。竟破天荒地沒有去早朝。为德妃大修未央宫。北国未央开遍佛桑。一时也是难得的佳话。 而那神秘的德妃究竟是谁。说法纷纭。有人说她是凉国安逸王府的霓裳郡主皇甫舒。有人说她是死而复生的青州第一美人白姌微。有人说她其实不过就是将士遗孤。还有人说她其实是那九尾狐妖幻化人形而成的女子。因为说法实在是太多。所以大多人都分不清到底如何。 白姌微在贵妃榻上斜倚着。听着温琳那几个小丫头讲着这些坊间关于自己的传说。竟也觉得入味儿。还是挺有**听下去的。 温琳咳咳道:“奴婢当真是想不明白了。这些个稀奇古怪的出身他们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什么死而复生。狐妖转世。咱们娘娘分明是活生生的大美人啊。” “世人因为不知。所以才去妄自揣测。其实这样倒是也好。总比某一种言论将本宫说的要祸害苍生一样的好。”白姌微并不怎么过多理会。心里觉得这也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兴许散播这些消息的人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吧。 “娘娘。将军夫人求见。”月颜附耳道。 “哪个将军夫人。”白姌微正有些昏沉的睡意。颇有些迷糊地问道。 月颜呵呵一笑。“不就是前几天刚和将军完婚的将军夫人么。还是您义结金兰的姐妹呢。” 白姌微睁开眼。面上总算是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匆忙道:“快快请她进來。” 顾青媛已经换上了妇人装扮。和以前不同的是今日穿的鲜艳。还施了粉黛。样貌娇艳了许多。她婀娜地行礼。含笑道:“民妇见过德妃娘娘。” 她正要跪下行礼。白姌微急忙起來扶住了她。“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赐座。” “多谢姐姐。这几日姐姐好似比以前要憔悴了许多。看这容颜。又清瘦了几分。”青媛抬眸正对上姌微的双眸。她有些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德妃。 白姌微至始至终都在笑。她轻轻握着顾青媛的手。就好像小时候她握着妹妹的手给她取暖一般。姌微解释道:“怎么会呢。本宫在宫中吃得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都是开满佛桑的未央宫。而且王上对本宫也是无微不至。每每空些了。都是陪在身旁的。本宫还担心着。这样下去会不会穿不下往日纤瘦的衣衫了呢。” “怎么会。姐姐是天生的美人儿。穿什么都是极好看的。瘦也好胖也罢。都是旁人无法比拟的风姿。”顾青媛对她的夸赞溢于言表。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的。甚至是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姐姐一样对待。 “娘娘。您前几日做好的同心结。不是要送给马将军夫妇作贺礼么。”拂然轻轻拍了拍白姌微的背。随后附耳对她说道。 白姌微点了点头。让拂然去将那已经装好锦盒的同心结呈了上來。她推到顾青媛面前。“妹妹成亲。做姐姐的沒有送你什么。这是本宫亲手做的。就只当作是图个喜庆吧。” 青媛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之缓缓打开锦盒。里头是一个做工精美的同心结。她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夸赞道:“原來姐姐还有这样精巧的手工。难为姐姐一番心意。妹妹十分喜欢。” “你喜欢就好。本宫……”她顿了顿。忽然改掉了本宫二字。只用一个我來自称。“我真心希望你与重瞳可永结同心。重瞳虽是五大三粗的将士。但本心还是好的。日后他也定会好好待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和他之间有着……有着难以跨越的沟壑。”顾青媛有些为难地说道。 难以跨越的沟壑。难道是因为青媛不是处子之身么。显然不是。马重瞳不在乎这些的。姌微细细一思量。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些。但还是试探着道:“可否告知姐姐。” ... 012 南国韵事 “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沒什么好说的。姐姐还是不要听了吧。”顾青媛笑笑扯开了话茬子。那件事是她心中永远的死结。她不想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可是心里却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最亲的姐姐。就是死在马重瞳手里的。 “方才还说将我当作亲姐姐一般。如今怎么还将心事藏着掖着。是不是嫌弃我并非你亲姐姐。所以才……不愿与我诉说衷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白姌微拿起轻轻抿了口茶。一双艳丽的眸子有些圆润地一挑。 “同心结。”顾青媛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看到那同心结。流露出了诧异的目光。“这个是姐姐亲手做的么。”她将那同心结拿出來在手里把玩了一下。目色中是白姌微看不清的情意。 白姌微点了点头。如长姐一般亲切地看着面前初为人妇的顾青媛。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姌微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的笑意。“是啊。本宫……希望青媛妹妹与马将军百年好合。就像这同心圆一般。两颗心永远都能紧紧缠绕在一起。” “姐姐是在说笑话么。”顾青媛谈笑间说了这么一句。但是不难看出她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青媛又说:“姐姐送的礼物。青媛很喜欢。只是原本就沒有感情的两个人被硬生生地凑在了一起。第一时间更新这同心圆就算是编织地再好又有什么用。” 有时候。青媛的性子与姌微。不应该说是顾青染是极为相似的。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可理喻。 白姌微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她问:“为什么。放眼当今天下。重瞳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莫非。你也与世人一样。嫌弃他那一双异类的眼睛。” 顾青媛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看着眼前一脸恳切的德妃娘娘。这些话若是别人來和她说。她一定会十分反感。可是说话的人是她。是那个她一直敬佩着的姐姐。青媛知道她是一片好意。但她也确实是无法隐藏自己的心思。她忽然苦笑笑转移了话題道:“姐姐这宫里的点心倒是真别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么好看的样式。青媛这见少识寡的人还真是不曾瞧见过呢。如今算是开了眼界。” “你若是喜欢。多吃一点便是。本宫曾在南国生活过几年。王上晓得我思家。所以才找了这南人的厨子來置弄了这几样可心的小点心。其实当年本宫与王上初相识之时。也不是这般光景的。”白姌微挑了一块甚是精致的点心。拿在手里把玩了许久。看了一眼又一眼。眸中透着说不透的情意。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咬了一口。又啧啧称赞了一句。“味道比当年在南国时候吃的要好多了。” “是厨子不同的原因么。”顾青媛有些疑惑地问道。 白姌微摇了摇头。“不过是心境不同罢了。第一时间更新”她说着又让身边侍候的婢女全部退下。只说自己想与这将军夫人单独处处话话家常。 青媛不傻。自然知道白姌微是有话要说。她抬眸。“姐姐有什么话直说吧。自家姐妹不必藏着。” “嗯。”姌微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她细心地留意着顾青媛的一举一动。但见青媛面上并无甚悲伤或者喜悦的表情。她一手沾了点茶杯上的水渍。在桌上无聊地画着看不懂的图案。随后姌微开口:“我知道你有个姐姐。她叫顾青染。”她一说到顾青染三个字。顾青媛手里动作便停了下來。她虽然是低垂着容颜。但姌微似乎可以窥见其中的悲怆之意。 姌微继续说道:“大德九年。马重瞳初入风国。春宫宴上。大德天子将绝色侍女赏赐于马重瞳。以资其功劳。当时有一烈女子。不愿屈从。当场被天子赐死。若是我沒有记错的话。她就是顾青染。如果不是重名。应该就是你姐姐吧。” “娘娘是哪里听來的这个故事。”青媛轻声问道。她沒有称呼她为姐姐。不是故意要与她生疏。只是方才白姌微还谈及了她长姐之事。长姐已是作古之人。若此时称呼德妃为姐姐。倒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好的意味儿。 “别唤娘娘。显得生分。哪里听來的就不要管了。我在宫里呆着。想要知道些陈年旧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儿。青媛。你知道我的真名叫什么么。”白姌微嫣然相问。 青媛微微一思忖。“只听过王上唤姐姐阿姌。却不知姐姐真名。不知道那个姌字。究竟是哪一个姌。” “呵呵。若是顾青染的染。恐怕更是要激起妹妹的心思了。”白姌微伸手轻轻地遮住唇。不笑出声音儿來。只是学着宫里大多数女人那样干笑笑。 不过这话一说出口。顾青媛整个人都像是吃了什么生津活血的圣药一般。來了很大的兴趣。她眉头一皱。“姐姐你……你不要逗弄妹妹。妹妹经不起逗。你到底是谁。” 白姌微还是忍着。现在决不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与她。不然指不准要把人吓唬成什么模样。死人复活。借尸还魂。这些显然不能被常人所接受的东西。她还是不敢讲的。她学着顾青媛的模样。手指轻轻地沾了沾茶水。随后在青媛面前一笔一划写下了那个白姌微的姌字。世间取这个字的人很少。而取了这个字。又生的好容貌的人更是少中少了。 “江北楚卿绡。青州……白姌微。”顾青媛看了看。缓缓地说了这一句早已在天下传遍的小言。 “我都在世人心中死了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能记得我。”白姌微有些干涩地说了一句。想來这些年也真是如同梦幻一般过來的。 顾青媛道:“天下闻名的美人儿。沒有人会忘记的。更何况姐姐与王上的风流之事在天下早已传开。都说妖王无心。却沒想到终究也是难过美人关。我虽然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姐姐你在一夜之间消失在了世人眼中。但是我听人说起过。白姌微悬挂在城门上的时候。王上在小院中喝了一夜的酒。曾听街头说书人说。那酒叫作生死离。”大概沒有人会相信。苏崇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喝了一整夜。烂醉烂醉的。可这就是那么真实。 013 虏获真心 从前顾青媛也一直觉着苏崇作为一个帝王。心肠太过狠毒。甚至一直以來。她都觉得苏崇不过就是那无心之人。 直到有一天。她在酒肆之中听那说书人说起了青州第一美女白姌微的故事。说书人说这女子美的就像是天上不小心掉落在凡尘的仙女。白姌微有着常人所沒有的美貌与胆魄。她独自一人承受着天下的骂名。忍辱负重刺杀苏崇。虽然。她应该是风王国的仇敌。但抛开国别与战争。她不该是旷世女英雄么。 可惜。这样好的女人。终究还是因为这乱世的凉薄而丢了性命。 白姌微斟了一杯茶。小口子抿了一下。细细品味着其中的苦。她自胸腔内长吁出一口气。“过去的事。实在是太多了。那时候我与你们风国简直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苏崇挥军南下。第一时间更新直捣青州。当时我的父亲白正风老将军。乃是青州守将。可是连年的战事。再加上燕王无道。青州城里剩下的根本只有一群老弱残兵。想要抵挡住苏崇的虎狼之师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了。我沒有办法。于是只身一人向风国投诚。为的是刺杀风王。不过那时候也真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居然会以为靠着一己之力能杀了他。到头來也不过就是一步一步被他所利用吧。他逼着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设计让我背上千古的骂名。甚至辞了我一杯毒酒一把匕首三尺白绫。若说恨。我当年简直就是……恨他入骨。巴不得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皮。” “那如今呢。姐姐看他时候的眼神很真。其中感情并非虚无。为何你明知这个人与你有仇。却还是义无返顾地爱上了他。”顾青媛问。 白姌微顿了顿。世间事都有着太多的不可知了吧。 她又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因为他真心待我吧。不知不觉当中。却已情毒不轻。我与苏崇如此的国仇家恨尚且可结为夫妻真心相待。你与马将军也不过是陈年之仇。更何况斯人已逝。还有什么是化解不开的仇怨。” “姐姐说的对。”青媛面色并不十分自然。像是完全为了敷衍白姌微而已。 白姌微言尽于此。她听不听得进去。就全然看她自己造化了。这种事儿。本也就是强求不得的。 送走了顾青媛。白姌微似乎又要开始一天到晚百无聊赖的生活了。她只是与往常一样。等着盼着苏崇的到來而已。未央宫里的几个丫头都是蛮好的。而这几日苏崇又陆陆续续给她加了好些人过來。这宫里头倒是有些王后宫殿的派头了。她已是德妃。虽不及王后。但也算得是六宫之宠了。更何况。她如今算是得到了苏崇全部的宠爱。想來外头应该有不少人在暗骂她是个狐媚子了。 丫头里边她最喜欢温琳。温琳人爽直。拂然也是不错的。只是她似乎不爱说话。 这一日晚上好似有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苏崇早早的就拍了宫人前來传话。让她早些睡下。今夜不必再等。姌微身子刚刚见好。也正是嗜睡虚弱的时候。也就听了话。 不过到了夜半时分。无由地又醒了过來。她径自披了衣衫。命人不必跟着。一个人走到后殿。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星辰。她是不通天文之术的。只是喜欢呆呆地看着物换星移而已。 隐约好似听到假山后面有什么嗯嗯啊啊的声音。白姌微是经历过男女欢爱之事的人。一听到那种声音。便自然而然想到了那方面的事儿。但是她也不敢确定。毕竟沒有亲眼所见。 她一步步轻轻地走着。小心翼翼地。生怕发出什么巨大的声响。拨开树叶。第一时间更新竟发现那假山后面有一对男女赤身裸体正在覆那一场巫山**。白姌微眉头一皱。这秽乱宫闱的事儿如今都到了自己头上來了。她手指一捏。脚步重重地一蹬。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啊。娘娘。你快走。”那女人显然是很熟悉白染的人。只听到声音便惊呼一声娘娘。匆匆忙忙起身。推了她的情郎便要他走。第一时间更新那情郎往后边一看。赶紧跑。 白姌微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她本也是有些本事的人。一下弯腰捡起一根废柴。猛地一下往前射了过去。正击中那男子脖颈。但听啊的一声。白姌微唇角一斜。匆忙跑上前去要将那奸夫抓住。谁知那赤着身子的女人一把抱住白姌微的腿。低低地哀求着:“娘娘。求您饶了他吧。他不能传出这样的丑事。有什么是奴婢一人承担着就好。都是奴婢的错。请娘娘惩罚。” 白姌微眉头一皱。这声音……她低下头來。将那女子的发丝拨开。沒想到。正是拂然。 她都不晓得该怎样说她了。只是怒地转眸道:“拂然。你糊涂啊。” 白姌微怎么都沒想到平日里言语不多温顺可人的拂然竟然会做出这样有伤风化的事儿來。果然是应了那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拂然一边哭着。一边穿着衣裳。好了之后才随着白姌微一道进里头去。姌微屏退了本在房中侍候的宫婢。令人将门关好。只留下拂然一人。她就坐在正位上。待那些人都走了之后。拂然一把跪下。低垂着头。眸中还含着点点泪水。 “他是谁。”白姌微喝了口水问道。当然。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拂然根本不可能如实相告。嗯……大抵是连说都不愿意说出來的。 果不其然。拂然怔怔地摇了摇头。她紧紧咬着唇。十分为难地说道:“求娘娘不要再为难奴婢了。奴婢不能说。” “给我一个不能说的理由。”白姌微想了想道。 拂然抬头看了白姌微一眼。只是一眼。才对上她的目光。又匆匆黯淡了下去。随之又是低垂着头。她道:“他……有他的前程。奴婢不能毁了他。” “你怕本宫去毁了她。呵呵。”白姌微竟然是一记冷笑。她轻轻地把玩着茶杯盖子。忽然一下。重重地将茶杯砸到了地上。 014 情毒不解 “蠢啊。本宫自认为聪明了半辈子。跟在身前的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有脑子的。却不想还出了你这么个为情所困的蠢货。世间男儿皆是薄幸之人。你不晓得么。他糟蹋了你的身子。待方才你与他的奸情被本宫揭穿之时。他就连一个男人最起码的担当都沒有。跑的比什么都快。真是想不明白了。这样的男人到底有哪一点值得你这样对他的。或者他……真的值得你去托付终生么拂然。第一时间更新你用脑子好好想清楚。” 拂然从默默落泪变成了低低抽泣。到这一刻根本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儿大声哭了起來。白姌微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又能说什么呢。爱情这条路既然已经选好了。那就只能自己去面对未知的一切。 拂然拼命地摇着头。“我不知道。第一时间更新奴婢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他待我好。我在宫里五年了。从來沒有男子像他那样待我过。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奴婢便已经沦陷了。到如今根本就已经是不能自己了。娘娘您是经历过感情的过來人。一定可以理解奴婢的。求您。不要再去追究了。若是要正宫规。便只将奴婢一个人杀了吧。奴婢心甘情愿。心中还会永远感激娘娘的恩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拂然一面说一面哭。那嗓音也是颤颤巍巍的。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來。一会自称我一会又自称奴婢。这与先前中规中矩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白姌微忽然大笑了起來。她摇摇头。眼睛瞥向下面跪着的女人。她有些好笑地说道:“本宫若是真要杀了你。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支开了所有人。单独留你一人在这儿审讯么。” “娘娘。您是说……”拂然皱着眉头抬起头。那一张小脸儿哭得是梨花带雨。 白姌微用一手支撑着头。有些头疼地靠在桌子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明明知道。这九重宫阙之中。一步错。便是杀身的祸事。而且还是在未央宫中偷情。这是生怕别人不晓得你二人的苟且之事么。” “不不不。第一时间更新不是这样的。娘娘。奴婢是……情难自禁。”拂然想了很久才想出了这么一个词儿來。 “情难自禁。”白姌微反问一句。心中倒是觉得甚是好笑。这宫里头的女人虽说接触到的男人十分有限。但是她了解女儿家的性子。就是再饥渴难耐也不会选在这个地方。用手指头想想都能猜出來这傻丫头是受了那男子蛊惑。第一时间更新白姌微摇了摇头。面上写满了无奈之意。她道:“我不想管你这样或者那样。也不想再去过问从前。你若是想你与他都能好好地活着。便要听我的话。” 拂然连声应下。本以为自己今日必是死路一条。却不想德妃娘娘还是开了恩德。 白姌微道:“从今往后。不准再去见他。彻底与他断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可能做到。”并非是她心狠手辣非得棒打鸳鸯不可。只是那沒有担当的男子着实不是拂然可以托付终生之人。与其等到日后酿成苦果。倒不如趁着今日。挥剑斩情丝。一把斩断了也就彻彻底底地断了。 拂然那丫头细一思量。当然。她晓得自己绝对是沒有选择的余地的。更何况德妃已经是开了恩情。她含着泪点了头。呛声道:“奴婢谢娘娘不杀之恩。从今以后。奴婢一定安下心來好好侍候娘娘。不会再让娘娘脸上抹黑了。” 拂然嘴上答应地十分好听。白姌微叹息了一声。随后缓缓起身。又一点点蹲下身子。伸手将她扶了起來。 她显然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德妃娘娘。但见娘娘她一脸疲乏之意。原本绝色的面容上。此时说不出的倦容。姌微道:“傻姑娘啊。薄幸男儿。你又何必要这样痴心地守着。他……应该是给不了你未來的吧。” 白姌微试探着问着。方才那男子走的很急。只是抱着一堆衣裳便跑。最先的时候。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是怀疑可能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卫。但是瞧着他那逃跑的窝囊样儿也不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侍卫尚且不可能。那太监就更是无稽之谈了。而且他的衣裳。方才似有些反光。这一定是上好的丝光面料所制成的。而能穿得上这样衣裳的。大抵也是宫中显赫的亲戚了。 拂然低下头沒有说话。也就是默认了吧。 姌微道:“既然给不了。那你又何必作贱自己。” “他……有他的苦衷。更何况奴婢本也就是身份卑贱之人。哪里谈得上什么作贱不作贱的。”拂然竟然苦苦地哼笑了一声。 “本宫问你。你在未央宫当差的这些日子來。本宫待你如何。”姌微轻声问。 拂然微微一思量。“甚好。从未见过这样沒有脾气的娘娘。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的。也无甚粗累的事儿叫奴婢们去做。” “呵呵。”白姌微呵呵一笑。“本宫将你们都视作自己的闺中姐妹。虽说相识的时间并不多。但人总是有感情的。而且沒有人是生來就卑贱的。不论是三教九流之徒亦或者三姑六婆之辈。日后你不准如此。今日的事儿。本宫不会再说起。但若是你违反了与本宫之间的约定。那本宫定不轻饶。连着你的他。这些日子下來。你该知道。本宫在王上心中的地位。就算是想要惩处那个王爷王孙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奴婢知道。日后一定谨记。”拂然慌忙应下。 并非姌微有意要棒打鸳鸯。只是生平最见不得薄情男儿。怕那渣人误了拂然一生。 训完话之后。天也已经快要亮了。她匆匆上了床。躲进被褥之中。这天气的。临到早上还真是更填了几分寒意。 迷迷糊糊地入了睡。再有些清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已经窝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她如温顺的小猫一般动了动身子。轻轻地腻在他的怀中。小声说了一句。“今儿个回來的有些早了。寻常时候总还得过上七八个时辰才能回呢。” 015 反客为主 苏崇自然是听得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也懒得与这小妮子计较。只是将她搂地更紧了些。轻言道:“寻常时候你可不是这么狂的语气。若是再这么动着。恐怕孤王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的了这已经隐忍了许久的**了。美人儿。”他一面说着。一面手已经在她那挺拔的胸部上面轻轻地。嗯。确实是很轻很轻地拧了一把。 白姌微配合地嗯啊一声。第一时间更新她哈哈一笑:“昨夜你倒是辛苦。一夜未眠。我却是睡得舒舒服服的。如果你有那个精力。我完全无所谓啊。倒是可以陪王上潇洒一回的。”她这些话说出來。完全就是在挑逗苏崇的**啊。最是磨人的地方就在于。她一面轻声说这话。一面还有意无意地弯曲着双腿。在他那敏感的部位來回摩挲着。 苏崇长吁了一口气。第一时间更新显然原本还打算隐忍着的。可是白姌微不仅是沒有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起來。 她倒着勾住他的脖子。小手轻轻地碰着他的喉结。一点点的。感觉到他有些渴望地动了喉结之后。白姌微忽然转身。朱唇凑上了他的耳垂后面。只是用这样简单的动作。在邀请他与她共赴一场男女间风花雪月的情事。 苏崇哼笑一声。伸手在她玲珑的鼻头上一刮。顷刻间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 “原本还想饶了你的。看你这些日子也怪是辛苦。初入宫闱兴许也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你这女妖精也太折腾人。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放过你。你说怎么办呢阿姌。你又开始玩火烧身了。”苏崇身子在她身上慢悠悠地动了动。有意无意地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火热与昂扬。 白姌微呵呵一笑。自己当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來容纳他的。不然怎会在床上作出那种动作來。她想了想。觉得多说倒是还不如多做來的实在。当下便伸出一个小手指。在他那地儿。轻轻一戳。“愿与君一较高低。” 话音一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苏崇迅速地解开她的衣裳。一件件地洒落在床外。一件叠合着一件。看着真是一幅淫靡而且暧昧的图景。 初春的天。显得格外冷。不过在屋子里头热火朝天的两人自然是感觉不到寒意的。两具躯体在屋子内肆意纠缠着。她那雪白的身子缠绕在他身上。他低低地吼着声儿來。她尽情地享受着与心上人漫步云端的快活。 床头放着一株刚从门口采來不久的扶桑。鲜红鲜红的。就仿佛是女子因为**而有些潮红的身体一般。一点点的都让人感到无比的沉醉。 德妃专宠。在后宫之中即是让人羡慕的一件事儿。又是让人怒火中烧的一件事儿。不晓得是有多少人恨得巴不得扒了她的那一身光洁的皮囊才能解气。第一时间更新白姌微也是宫婢出身。对于这类想法倒是深有体会的。 只是聪明的女人会将心思用在男人身上。而蠢得。则是想尽办法勾心斗角。将你拉扯下來。然后我上位。 不过好日子过久了之后。再等着她的兴许就不是这么美好的生活了。今天的幸福。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许……仅仅只是明朝古难的开始。当然。这一刻的白姌微还是浑然不知。 白姌微总是会问起宫外的一些事儿。大抵话題最多的便是顾青媛与马重瞳之间的事儿。温琳倒也贴心。索性找了人去探索。每日一汇报。 可惜了。也算是辜负了白姌微的一片心思吧。马将军夫妇之间。不过就会淡漠如水的相敬如宾而已。姌微轻叹了一口气。念碎道:“罢了。淡淡的也总比整日动粗要好。两个全然沒有感情的人愣是放到了一起。也是难为了他们。” “娘娘放心吧。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动物。世间不知道是有多少夫妻都是婚后才有了感情的。日久必定能生情。娘娘何必要烦心这些个琐事儿。”温琳小声地劝着她。主要是瞅着她那愁容。心下也是舍不得。 姌微轻点头。正是念起青媛之时。只听外头有人來说。将军夫人又过來了。她当下便舒展了笑颜。缓缓拨弄了发髻。轻声问温琳:“瞅着我今儿个的发式可还算得体。” 温琳扑哧一笑。“寻常时候就算是见王上也不曾瞧见娘娘这般注重自己的外在。这几日只要是将军夫人过來。您倒是紧张地很。不晓得还道是娘娘您要去会情郎呢。” 白姌微伸手就在她的小脑袋上一记打。不过是克制了力度的不轻不重。就是挠挠痒痒吓唬吓唬人而已。 她道:“大抵就是平日里把你这小丫头片子给骄纵惯了。如今说起话來也这样沒大沒小。若是再惹急了本宫。明日就将你许配给哪个长得不好看的宫人做对食去。让你好受。” 两人嘻嘻闹闹一阵调笑。这才记得顾青媛还在外头候着。白姌微稍微梳理了下行装。随后并未召唤青媛进來。她快步出去。瞧见那一身淡雅装扮的女子就站在殿外。她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空。白姌微顺着她的目光往天上瞧去。却只看见。寥寥的几朵云彩。甚至连飞鸟都并未见飞过一只。 她……到底在看什么。或者说。她到底在渴求什么东西。 姌微看着青媛。一时有些发怔。仿佛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般。那时候青州沦陷之时。自己也时常就是这个模样。呆呆地看着天。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哦。不对……若是细细算起來。那种想法是极为可怕的。因为当时。她一直想着。要怎样杀了苏崇。怎样取下他的项上人头。让他不得好死。 一想及如此。白姌微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面色有些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惨白沒有血色的吧。不禁暗自思忖着。难道青媛她也要……姌微一记冷颤。顾青媛回眸。看到前方站着的美人儿。缓缓地露出笑颜。她觉着眼前雍容华美的德妃简直就像是误落到人间的仙女儿。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优雅动人。 016 相见不识 “姐姐。”顾青媛缓缓轻声地叫着她。 白姌微冲她一记微笑。她上前去。执了她的手。周边的宫婢都觉得有些好奇。每一次只要是将军夫人來。德妃娘娘都会心情大好。而且她待她是极好的。每次都是执着她的手。仿佛真的是亲姐妹一样。再远远看过去。两人都是绝美的容貌。一通走在花海之中。倒也不失为一道美好风景。 “今日怎么还有这样的兴致來宫中看望姐姐。”姌微娇声问道。 青媛看着她。“闲來无事。自己一个人在家中闷着也是闷着。我平时在家里沒有什么姐妹朋友。心里想着。姐姐一个人在宫里一定也是无趣的紧。趁着这几天将军也不在府里。倒不如进來陪姐姐。” “你是说马将军这些日子也不在府里。”白姌微有些疑惑地问。马重瞳是苏崇手里的一员猛将。若非是重大事儿。绝不会将他派出去。 顾青媛点了点头。“是啊。已经有四五日沒有回家了。上次进宫之后。回來便匆匆整理了行头。问他要去干什么。也只说是有紧急军情。” 姌微暗想。究竟是什么紧急的事儿。要让他们都着急成这个模样。第一时间更新 “凉国。”姌微只是轻轻地说出了这么两个字。不过也完全只是心中猜想而已。随之她回眸看了青媛。扯了话題道:“这几日在将军府里的生活可还适应。” 青媛想了想。“适应倒是适应了。现在想起來觉得其实也沒那么糟糕。王爷对我也还算是好的。大抵是念着昔日长姐的旧情吧。也或者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吧。”她说话的时候微微带点苦涩的意味儿。 “会好起來的。只要你心中不再对他存有芥蒂。接下來的日子还长着。本宫相信。必定会是一段美好姻缘。”白姌微含笑着看她。说的仿佛就是一个母亲在叮嘱着自己刚刚才出嫁的女儿一般。 “当然会好的。过去的一切很快就会消失不见得。第一时间更新姐姐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一段得來不易的缘分的。”也不知道顾青媛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但她确实就是这么说出來的。只是她好像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在藏着掩着一般。 闲话了许久。青媛才回去了。回去之时她送了一件礼物给她。是母亲所佩戴的珠钗。原先顾青染也有一根。只是青染死后。她身上的那些物件儿大抵也早就被哪个宫人拿光了吧。白姌微手里拽着。心中又怕青媛真的想不开。只是想起当初自己在青州之时因为思念故乡。所以找了上等的玉匠做了一块好玉。那玉极小。是梅花状的。不过拇指印大笑。挂在胸前正好。正面刻着一个姌。反面刻着一个染。似乎只是为了说明。白姌微与顾青染之间微妙的关系。 也许青媛心中的恨意根本就沒有消除。那她很有可能就会做出什么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出來。姌微暗自想着。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尚且在人世。那么她对马重瞳的恨意是不是也就会消失了呢。 白姌微长吁了一口气。希望她能看到吧。 接下來的日子里。似乎一切都风平浪静。白姌微派人多方打听才知道。第一时间更新风国与凉国果然开战在即。 其实这也是早已料到了的事儿。一山不容二虎。天下不肯能能容下两个大国。苏崇与容启一样。都是有野心的男人。谁都想着要将对方所吞并。而双方实力也是不相上下。只是风国因为刚吞并了燕国。元气有些受损。还未能完全恢复过來。白姌微摇摇头。“那凉国还真是会挑日子。” 不过想想也是。兵家之事。哪里还会管你什么君子小人的。肯定是钻着空子就往里头死命搅弄呗。 而苏崇这几日也甚少到她这儿來了。白姌微只是每日里都花心思保护着未央宫前头的那一片佛桑。 偶尔他会过來。她很少说话。不是沒有话要说。只是怕一说出口。第一时间更新又让他心烦。这个时候苏崇要的。不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而是一个可以懂他。默默地守着他的寻常女子而已。 一日他问起:“最近可是身子不舒坦。话倒是少了许多。” 白姌微不过笑笑:“我这样的能有什么不舒坦的。只是瞧着你眉眼时常皱着。我不忍心。我想叫他舒展开來。可又怕说多了给你添堵。”她说着。那纤细的手指细细地描摹着他的容颜。将他的每一点轮廓都用心描着。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贝一样。 苏崇反握住她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她依偎在他怀中。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她试着问了一句:“凉国。主帅何人。” 苏崇叹了口气。“倒是还沒开战。不过寻思着。能派上來与重瞳一较高低的。便只有那安逸王了。”他说起安逸王三个字的时候。还是有意无意地往白姌微脸上看了看。 姌微还是有一丝不爽落的。“我也料想会是他。想到昔日。他于我也还有着救命之恩。却不想。这么快。我们便已经站在了完全敌对的立场。阿崇。我沒有别的要求。我也知道。战场之上哪怕就是父子相见。那刀剑也是不听人话的。我只是求你一件事。还望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昔日只要是你开口了。我一定会应允下來的。这一次……也不例外。”苏崇甚至是沒有丝毫的犹豫。但这一次。其实他也是在冒险。他在赌。白姌微心中是为着自己想的。 姌微点点头。复又靠在苏崇的怀中。她道:“若是他被俘虏。只求让他体面些。莫要让人糟蹋了他。昔年在安逸王府中。他便是特别干净的人。” “你怎就料定一定是我俘虏了他。而不会是他俘虏了我呢。”苏崇反问一句。 白姌微呵呵一笑。“在我的心里。苏崇就如同天上的星辰。他是我的丈夫。在我心中。他永远不会失败。即使真的有那万一。我也不担心。因为我一定会随了你去。只要你我一直在一起。其他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 017 重瞳遇刺 “阿姌。你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苏崇轻轻地“啧”了一声。说着便已经撩起她的下巴。去亲吻她的嘴唇。唇齿正相碰撞时候…… 忽然间。有宫人在门口急匆匆地道:“王上。王上。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 “什么事。”苏崇对着外面道。 随之匆匆地穿上了以上。只是一把拉下床帏。便唤了那宫人进來。宫人跑的很急。急的就好像稍微走一步就会摔倒一般。他大气粗粗地喘着。几乎说话都沒法子说清楚。 “赶紧说。”苏崇又一次催促。 那宫人呛了一口气。“马将军遇刺了。现在危在旦夕。” “你说什么。遇刺。凶手呢。”白姌微刚穿上衣服便听到这一句。急忙撩开了帘子。一把冲了出來。就差揪着那宫人的衣领了。 宫人看了眼面前有些狼狈的德妃娘娘。又将目光偷偷地瞄向苏崇。受了苏崇的示意之后。才大胆道:“刺客根本不用抓。因为不是别人。正是马将军新娶进门的将军夫人。” “青媛。”白姌微如闻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沒了气力。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身侧的苏崇将她扶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闭眼。豆大的泪珠。啪嗒一下自眼眶中滴落下來。她咬着唇。 “赶紧派太医过去。孤王即刻便去将军府。你先让人去看着将军夫人。莫要让她在做出什么疯了的事情來。”苏崇一面说着。一面已经扶着白姌微到床边去躺着。 随后他轻轻拍了拍姌微的身子。叹息一声道:“我去看看。” 正转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白姌微一把揪住他的衣衫:“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错了。一开始我便已经感觉到了青媛心中浓浓的恨意。对不起。只是阿崇。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苏崇想了想。也沒直接回答她。只说:“等重瞳醒了再说吧。听他的意思。” “那马重瞳若是一辈子醒不过來了呢。”白姌微急忙问。 “那总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吧。”苏崇有些无奈地转身。但是并无多少伤怀。他到底心肠还是狠的。不然……也不会登上这至高无上的王位。 姌微也沒有再多说什么。这事儿。的确是青媛之错。她为什么……白姌微低着头。“你走吧。等明日。让我去见一见她可好。第一时间更新” “她会发疯。”苏崇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回眸看向白姌微。其实已经是在委婉地拒绝她了。他也是担心。那顾青媛的心。可真是有够狠毒的。连救了自己性命的丈夫。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下手。 “亲姐妹之间。难道我还会怕她么。她与我有着剪不断的血缘情丝。阿崇。让我去好么。”白姌微继续请求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想去。并不仅仅是要问清楚整件事的來龙去脉。若是按照公理。她是该向着马重瞳那一边的。可是若是照着私情來。自己。自然还是想保着亲妹妹的。 苏崇知道是沒法子阻止白姌微的。他也沒打算阻止。随之不过是点了点头。 苏崇走的很急。这个节骨眼上。马重瞳绝对不能有事。与凉国开战在即。主将重伤。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必然会动摇风**心。而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白姌微想了一遍又一遍。终是不解。她换了一身清爽衣裳。嗯……就是她当年进宫时候穿的那样子。 是顾青染初进宫闱时候的打扮。白姌微记得很清楚。留着齐眉的留海。画着弯弯的柳叶眉儿。发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不过就是别了一只还算别致的梅花玉簪。穿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衣衫上沒有过多的点缀。只有袖口处。用飘逸的带子稍稍收紧。虽是简单。却也是别有风情的。 如今白姌微虽然容颜已变。不再是当年模样。但是细细看來。白姌微和顾青染眉眼间的神情还是十分相似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样都是美人胚子的缘由吧。 “娘娘。为何打扮成如此模样。”温琳看着镜中如同十四五岁豆蔻少女的德妃。不禁心生疑惑。 白姌微笑笑。“想起当年还在家里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身打扮。母亲说。这样最适合我。可惜现在……人沒有当年那么嫩了。还是有些沧桑了。” 温琳愣了愣。随后上下打量着白姌微。娇声道:“不。娘娘不管穿什么衣裳。都能穿出韵味儿來。更何况。您本也是年轻。怎么会沧桑。” 姌微也不多说。命人备车去将军府。 将军府外头看來。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不同。白姌微也是进去之后才晓得。苏崇已经命人全面封锁了消息。谁都不能将马重瞳遇刺一事传扬出去。否则就是杀无赦。因着早前苏崇便已经答应了她可以进來看看顾青媛。所以姌微进來的时候也沒多少阻碍。门口直接便有人引她去见了那位已经被关在房中的“将军夫人”。 白姌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里头十分安静。顾青媛既沒有哭。也沒有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里头。 “王上有沒有说过什么。”白姌微问站在门口把守着的侍卫。 侍卫摇了摇头。“王上只说看着不让夫人出來便好。其他的一切都照常。饮食都按照平时的给。在将军醒來之前。大概一直这样。” 白姌微长吁了一口气。苏崇还是给她留了一线希望的。她轻轻地打开门。分明是大白天。里头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一切都安静地好像沒有生命气息一般。这是马重瞳和顾青媛的婚房。借着门口漏进來的丝丝光亮。白姌微看到这里原先的喜庆。但是这一刻。却完全沒有感觉到有一丝丝红火的样子。反而觉得带点血色。 嗯……是那种猩红的血色。 “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恨他而已。并沒有其他的意思。王上就算是问上一千遍一万遍。青媛还是这个回答。不会变的。”听到“吱吱”地开门声。顾青媛闷哼了一声。却是极轻。仿佛只是在叹气而已。 018 背后女人 顾青媛呆呆地坐在床上。只是穿了内衫。并沒有着外袍。发也沒梳。那一头秀美的青丝沒有一点儿装饰。静静地披在肩头。 “青媛。我是姐姐。”白姌微脚步一点点挪近。她走的很轻。不过即使是如此。这个静谧的空间里还是可以清楚地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 顾青媛忽然顿住了。也沒抬头看她。那原本就低垂着的脑袋在这一刻都快要捂进被子里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长叹了一口气。“姐姐。沒想到你还是來了。对不起。我骗了你。也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若是有來生。青媛一定做牛做马來好好报答姐姐的恩情。” “不。我真的是姐姐。”白姌微只是强调了一句“姐姐”。 “我晓得。在我心目中阿姌姐姐是和我的亲姐姐一样的。”青媛干干地笑了一声。大概这种笑就叫作强颜欢笑了吧。 白姌微在她面前站定。细声问道:“你看了我给你的东西了么。昨儿个给你的。” “还沒來得及仔细看。只是一直揣着。可惜了姐姐的好东西。妹妹今生怕是无福享受了。”青媛思忖了片刻道。 “你不打开來看看就不怕错过了什么么。我不会随便给你东西的。现在打开來看看吧。兴许看完了。你便知道今日你到底是错在哪里了。青媛。”白姌微在她身边坐下。似乎是有些无聊的。只是掬了一簇头发。在手心里无聊地把玩着。将那发丝上的一点开叉狠狠地拔掉。但她的面容却是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颇有些处变不惊的模样。 顾青媛缓缓从枕头下拿出了那锦布包着的玉佩。一朵娇艳的梅花。好似哪里瞧过。细细看。上面还有字。正面是个“姌”。而反面却是一个“染”。“姌……染”青染嘴里轻声嘀咕着这两个字。忽然间。她像是醒悟了过來一般。抬起头。猛地抓住白姌微的手。张开唇。颤巍巍地开口。可嘴上却好像有着千斤重负一般。她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顾。顾……青染。”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姌微。此时此刻。在顾青媛眼中。白姌微这个人已经和她的姐姐顾青染重叠在了一起。青媛眼角氤氲着泪珠儿。她已然是确定了对面女子的身份。 “我说了很多遍了。我说。我就是姐姐。我说我是你姐姐。可是你似乎并不相信我。我不愿意你去杀人。更不愿意看到你为了我杀人。所以我想在你还沒有铸成大错之前告诉你。但我沒有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是我。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我。”白姌微仰着头。心中万般的纠结痛苦无奈。她抚上顾青媛的手。又贴了一句。“你可知道。此时此刻。我真想替你去承受这一切。” 顾青媛狠狠地摇着头。“不不不。姐姐。知道你尚且在人世。青媛并不觉得难受。相反。倒是心中久久梗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也无需担心我死后父母无人照顾。姐姐一定会将二老照顾的更好。而且……如今姐姐贵为宫妃。又得盛宠。青媛此生再无遗憾。哪怕这一刻立刻叫我为马将军殉葬。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此生亏欠他的。只能到阴曹地府再去还给他了。”说起马重瞳的时候。青媛竟然有些伤感。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想來她对他也并不全是恨意的。女子终究还是感性的生物。 “今生欠下的债。为何要來生去还。若是他活下來了呢。”白姌微急切道。 “不。不。不会……”青媛有些慌张地说道。 姌微眉头一皱。定定地瞅着面前的女子。疑惑道:“为何不会。重瞳还沒有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可能性。” 青媛抬头看她。却只敢看一眼。刚一对上白姌微的目光。她便匆忙地低下头。再缓缓地将目光挪向别的地儿。她娓娓道:“不会了。我在那匕首上。淬了毒。” “你说什么。”白姌微一把揪住她的衣衫。逼地顾青媛转过头來。姌微怒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告知御医。第一时间更新到底淬了什么毒。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快啊。赶紧去。” “不是我不愿意去。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这个是当时一个姑娘给我的。她只说这个毒一般御医都是不晓得解药的。就算御医有天大的本事能够将解药破解出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而马将军根本就拖不到解药被研解出來的那一刻。”青媛有些为难地说着。“而且我根本就不认识那姑娘。就算现在想要去找她。也不知到哪儿去找。” “姑娘。你且与我说说那姑娘的样貌。”不知道怎么的。顾青媛一说到会制毒的姑娘。白姌微心中即刻便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样貌。她虽然不曾说起过。但是当年她曾熬过药汤。一个会熬制药汤的女子。要熟悉些制毒医理想必也是合情合理的。 顾青媛仔细想了想。一点点儿回忆道:“我不记得她的容貌。因为她一直都是蒙着面纱的。不过她一定长得很美。我大概能看到她的五官。虽是朦胧的。但确实十分精致。而且她肌肤白皙。谈吐之间都透露着一些优雅。想必不是出身市井。” 听她那么说。白姌微几乎是可以断定就是楚卿绡无疑了。而且数來算去。她也是很有作案嫌疑的人。一來她与马重瞳本就有旧情。后來重瞳抛弃了她。一个女人。心中总会留有些难以平息的怨恨的。而且呵呵。楚卿绡陷害马重瞳也不是第一次了。当日在云仓。向启明帝通风报信的不也就是这个小妮子么。二來楚卿绡如今心仪皇甫千询。而那皇甫千询又是凉军主帅。若是皇甫千询在战场上碰到了马重瞳。千询未必就有胜算。但是如果马重瞳死了……那这一切又会有变化了。 风国再无猛将。凉国安逸王可横扫千军。指不准最后还会上演一出黄袍加身的好戏。 白姌微咬了咬牙。“既然她一定要和我斗。那好。我奉陪到底。” ... 019 盼卿归来 “姐姐知道我说的是谁。”顾青媛眉头一紧。疑惑问道。 白姌微紧紧握拳。隐隐能听到手指头咯吱咯吱的关节响动声儿。“若是沒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她了。楚卿绡。一个步步生莲的女人。”一个面如桃花。心如蛇蝎的女人。她暗暗地又在心头补上了这么一句。 白姌微飞步到马重瞳房中。苏崇正站在床前。面无表情。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看不出心中想法。白姌微在他面前站定。轻轻扶了扶苏崇的手。小声儿道:“他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 苏崇定了许久都沒有说话。随后缓缓转过了身子。在凳子上坐下。自己斟了一杯茶。哀叹了一口气道:“束手无策。”他说着又连连喝了好几杯茶。每一杯茶都是一饮而尽的。忽然他将杯子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难道普天之下。就沒有一剂良方可以治好重瞳么。难道孤王就这么不得上天的眷顾。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孤王的良将遭受这等苦痛。孤王不甘心啊。” 这似乎是多年以來白姌微第一次听到苏崇抱怨。以前从來都沒有过。可见马重瞳于他是多少重要的人。 白姌微长吁了一口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忽然上前。将苏崇抱住。苏崇就倚靠在她的怀中。她如同母亲一般。轻轻地搂着他。她说:“从前我一直信奉一句话。尽人事。安天命。可是后來我发现安天命是沒有用的。要想能够改变现状。只能够尽人事。人……定……胜……天。”她刻意强调了人定胜天四个字。似乎是在隐隐暗示着此事尚且还有转机一般。 可是。第一时间更新她真的会有办法么。至少在苏崇眼里。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如何。 “人终究只是人。有些事也是算计不得。”苏崇淡淡地说道。 白姌微忽然顿了顿。她道:“本以为丧气之事只有我这样的弱质女流才会想。却沒想到如阿崇这样的真命天子。也会……这似乎并不像一个帝王会说出來的话。就算是沒得救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王上难道这般不自信。失去了马重瞳莫非我大风的江山都不保了。”说到后面。她自然地用了王上二字。特地在提醒他。他不是一个可以服软的普通男子。他是天下的王。也是风国所有的希望。 “自然不是。”苏崇长叹了一口气。此时他眼里却闪过一丝彷徨。只不过转瞬间便已经同云烟一般消失殆尽了。 “放心。一定可以有法子的。阿崇。如今站在你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帝王的妃子。她不过是一个纯粹爱你的女子。我有一事相求、只望你能应允。”白姌微蹲下身子。紧紧握住他的手。紧紧的。仿佛稍微一松手。苏崇便会从她身边溜走一般。 苏崇问:“有什么事。你说了便好。只要不是特别难应允的。寻常时候我哪有执拗过你。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你执拗我的时候多了。不过那都是小事。不足说起。”白姌微呵呵一笑。随之又补充道:“我要离开三天。三天之后便回宫。” “你要离宫作甚。”苏崇猛地抬眸。他心中略一思量。暗自揣测莫不是这丫头要去求那敌军主帅不成。他当下便开口道:“不行。若是太平日子里别说是三天。就是三个月。第一时间更新我也允了你去。可现在兵荒马乱。两国开战在即。你要去哪里。” 白姌微如同是吃了哑药一般。就是缓缓地低下头。然后默默地拨弄着手指。问什么都不开口。脖颈上也仿佛是挂了千斤重坠。不管苏崇怎么逗弄着她娇俏的脸儿。她都不抬起头來。 她晓得苏崇的脾性。若是与他明白说了。定然是不肯让她去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指不准还会给她來个禁足之类的。许久她才又开口。“就当做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吧。这些日**里头的烦心事儿也多。” “不可能。你忘了先前你遇刺的事儿了么。一旦让人知道你出了宫……” 苏崇话音未落。白姌微便匆忙将他打断。“即使在宫里。不是照样有刺客么。若是我出宫。指不准还安全了。世间恨我之人。只知道我如今人在风王宫里。却并不知我竟在外。” “你是非去不可。那给我一个理由可好。”苏崇重重呼了一口气。也着实是奈何不得这丫头。白姌微唇角儿一弯。小嘴微微咧着一道清澈的笑意。如同那世外仙境中不染尘埃的仙女。她朱唇轻启。“我既然不说。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的。若是非要我说。那我也只能是编一个胡里花哨的理由來骗你。阿崇。这可就沒什么意思了。” 苏崇微一皱眉。“那缘何不能直说。” “直说了你不肯。”姌微倒是老实。 “不说……我也不肯。”苏崇也有小泼皮的一面。他摇了摇头道。 “你不肯。我也会偷偷跑。我决定了的事儿。向來不会有什么变化。”白姌微缓缓站起身來。转过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马重瞳。对着身后的苏崇铁铁地说道。“不要让我有遗憾。你就只当我想要救活自己的妹妹吧。我若是不去想办法。整个风国的人都是容不下她的。阿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回來。绝不会有什么差池。” “好。”苏崇随她一道站了起來。答应了一声。 因为就算他不答应。依着白姌微的性子也不会听。索性还不如答应了。 姌微深切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她抱住苏崇紧紧地抱着。仿佛稍微一松手。眼前的男子便会如同云烟一般溜走。姌微如同一受伤的兔儿一般。紧紧贴着她。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感受着与他最接近的体温。仿佛是要将自己与眼前的男人融为一体。 苏崇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怎么了。不是说三日便回來么。我在家中等你。” “家。”她缓慢地昂起头。抬着眸子细细地锁着他。 “嗯。兴许你听來会觉得有些好笑。我只是将那让大多数女人怨恨的九重宫当做了家。那里你是我唯一的妻子。有妻子有丈夫的地方。莫不该称作是家。” 020 策马云仓 苏崇那一双瞳仁之中。仅有着白姌微狐疑的身影。仿佛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样。 白姌微踮起脚。使自己看起來和他不会那么有距离。她径自咽了一口子唾沫。愣是将那已经哽在心头的哭泣淹了下去。她好像很开心的模样。“我自然是了解你的心思的。我已经很久沒有听过家这个字眼了。如今一下子听你说起。心头怪不是滋味的。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若是我们能有一个孩子。便更加好了。只可惜了第一个孩子。命浅缘薄。也不怪人。不过以后我们还会有的。我都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儿……”说着说着。她忽然又不说了。戛然而止。 苏崇疑惑地问道:“怎么又不想说起了。” “说的好似生离死别一样。这些话我回來了再说吧。更何况真要说起來。第一时间更新还真得好好说。而且要去房中说。现在马将军还昏迷着。我这般喧闹也总归是不好的。”她忽然得体地让人都有些害怕了。但她还是尽力掩盖着自己最心底里的想法。苏崇大抵是能够猜到的。却也不说出口。 白姌微轻声应了一句好。因为马重瞳的病情是拖不得的。早一刻拿到解药。马重瞳便会多几分活下來的希冀。 而马重瞳的命。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命。还是青媛的命。甚至还牵系着这个风国百姓的命。 她应完。转身便走。 “等等。”她临踏出门时。苏崇忽然叫住她。 白姌微心下一惊。这人该不会是这个时候要反悔吧。她真想一步子跨过去就不停下來了。但那样也是太伤苏崇的信了。第一时间更新她翩翩转眸。问道:“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早归。”苏崇长吁了一口气。如吐云雾一般。淡淡地吐出了这两个意义深重的字眼。 她在门口甜甜地笑着。嫣然应下。 这个时候快马加鞭。到云仓。大概也是需要两个时辰的。更何况自己也不能就这个模样去了。还得先换上一身男装。第一时间更新不过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題。不过半个时辰便全数整好。 要走时温琳还啰嗦了一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白姌微也不解释。只是拖她照料好那尚且关押着的将军夫人。莫亏待了她。也莫让她去寻什么短见。 随后她策马而去。到了云仓城中四下一打听。才知道皇甫千询已不在安逸王府。第一时间更新如今他似乎很得民心。而整个云仓也无多少变化。凉国的民风就是这样。战火都已经要燃烧道家门口了。所有的百姓还是和以前一样过日子。该干嘛照样干嘛。青楼照常开着。酒肆照样笙歌。一点也不像个要打仗的都城。 皇甫千询已然是驻在了军营之中。而他的宠姬也一直伴在身旁。白姌微心中暗暗捉摸着。若是这个时候光明正大地去寻他。第一时间更新怕是会让那楚卿绡有所准备。自己碰一鼻子灰尚且不说。指不准还会耽误了重瞳的病况。她细一思索。决定夜探军营。 一身黑衣。将发丝全数绑起。身上沒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在随手弄了把匕首。搁在裤腰带上。 军营重地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去得的。四处都有人巡逻。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沒有空子可以挑。白姌微也算是在军营中长大的人。她绕过所有守卫。也不是什么难事。正中的一点。必然是主帅营帐。她悄悄靠近。索性。这里并沒有人守着。 她贴着耳朵在听着里头的声音。隐隐传來嗯嗯啊啊的声儿。里面有女子的声音。过去皇甫千询还说起过。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自己不愿与楚卿绡一道。而且她与他相处的那一年中。皇甫千询一直都是以清心寡欲的样子存活着的。想不到现在。倒是來得激情。 白姌微偷偷地用匕首花开营帐一处。窥视里头的场景。榻上是一堆交缠着的男女。那女子身体灵活。就如同一条水蛇一般。整个人都快要缠在男人的腰身上了。男人却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麻木地动着。他的目光好似沒有焦距。面上除了那一点情欲激发出來的情感之外。再看不出别的情绪。 “千询。我爱你。”楚卿绡深情地看着在她身上耕耘着的男子。却是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默默地将他抱住。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一双小手紧紧勾着皇甫千询的脖子。她又道:“只要是你想得到的。我都会不惜一切去帮你。千询。” “我不喜欢你这样。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喜欢聪明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多嘴。”皇甫谦虚身子稍稍往上倾了点。似乎是在刻意与她拉开些距离。 楚卿绡面色一凝。原本满心的热忱。在他随便的一句话下。忽然冷却地像是千年玄冰。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可以不要命地为你去改变。为何。你就是看不到我的好。哪怕是在床上交欢缠绵。你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千询。我难道真的有那么让你厌恶么。还是……你始终都忘不了她。” “我记得说过三次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皇甫千询忽然起身。坐在床上。 白姌微匆忙别过头。她可还不至于想要看到除了苏崇之外的男子果露身子。细一想。楚卿绡口中的她应该就是自己吧。原來如今皇甫千询都不愿意多提起她一些。 “不提又怎样。不提你便能忘得了么。千询。她已经死了。而且她是凉国的罪民。就算她还活着。你们也是不可能的。”楚卿绡随着他一道坐了起來。她说起白姌微的时候。那眼神简直可以直接将人杀死。确实。如果沒有白姌微。兴许皇甫千询爱上的便会是她楚卿绡吧。毕竟她无论是美貌还是才学都不输给白姌微。 而白姌微唯一胜过她的地方。大抵就是白先认识了皇甫千询几年吧。 “既然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何必还要说起她。”皇甫千询面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说着已经站了起來开始拿衣服。 021 兄妹再会 楚卿绡自身后一把将他抱住。她闭眸。眼中隐隐约约有泪水渗出。她道:“不要走。每天只有在床上的那一刻。你才是真实的。你才会在我身上流连。” “卿绡。你这样值得么。”千询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淡淡地问着。 “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若是说实话。那自然是不值得的。可是我爱你。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根本沒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根本不能停止去恋慕你。心甘情愿地为你侍寝。为你在床上摆出各种姿势。我可以做很多我从前都不会去想的事儿。只要能取悦你。”楚卿绡温柔地说着。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说不出的淫靡风情。白姌微心想。大抵只要是个男人。被这样的女子抱着。大概都是会生出一些反应來的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更何况皇甫千询还是热血方钢之刃。碰到这样的美人儿。又怎么会一点都不动心呢。 千询慢慢地将她的手挪开。他转过身。抱了抱她。在她耳畔轻语一声。“我不爱你。但是却永远忘不了你。” 这一句。并无半分虚假。楚卿绡这样的女子。多才、美貌、情真。男人怎么会忘得了呢。 “这也够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不爱我。我就是强求也得不到。不过我不会放手的。我会永远这样。也许……有一天我就悄悄走进你的心里了呢。千询。这个世上奇迹是可能会发生的。”楚卿绡有些依赖地动了动脖子。在皇甫千询怀中蹭着。小手已经缓缓地向下挪去。其实男人是一种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种儿。如果不能一下就虏获他的心。那她可以选择退让。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选择用身体來让他沉迷。 “不要闹了。我有些累了。你先歇着吧。我去外面。”皇甫千询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小手。对着她淡淡地说道。随后他已经穿上了里衣。白姌微正听到这一句。心中暗忖。这下机会终于來了。 卿绡连忙握住他的手。“沒事。你明日还要操练兵马。我去小帐歇着吧。你好好休息。”她说着将皇甫千询的外袍叠好放置在床尾。第一时间更新自己则是默默地穿着衣服。一件一件慢慢地穿着。她沒有绾发。又刚是激情过后。所以发丝有些凌乱地披着。还有一些蔫在脸上。 皇甫千询也并非是多少心狠手辣之人。他还是起了一些恻隐之心的。缓缓伸出手來。替她将脸上耷着的发丝理顺。轻声道:“也要稍微整理整理。怎么也是我皇甫千询的女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样邋遢地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他一句“怎么也是我皇甫千询的女人”让那楚卿绡为之一喜。她很开心。至少他是在承认她了。虽然不是妻子。但也不是随随便便玩弄过就得了的人。卿绡点点头。面上含着一抹羞怯的笑容。细细一瞅还有些淡淡的红晕。娇媚之至。她道:“好。都听你的。日后我也会多加注意的。第一时间更新不会让你丢脸。”话音一落。便缓缓退下。 而白姌微则是一直在外面盯着。就等着机会过來。 楚卿绡走远后。姌微才徐徐地走到营帐正前方。她缓缓撩开帐门。一步一步。轻轻地往里头走着。如同鬼魅。她脸上是蒙着黑巾的。全身黑。像极了來行刺的刺客。不同的是。她的手里沒有剑。 皇甫千询本是背对着的。忽然看到墙上投射出人影。他猛地翻身。以最快的速度拔下了在床头的长剑。一把刺过去。却控制了力道。只是抵在她的喉咙口。而她只要再靠近一步。就一定会丧命。 “不知客人來此所谓何事。”皇甫千询眉头一紧。双眸紧紧锁着眼前刺客的眸子。第一时间更新 白姌微稍稍压低了点声音。“來问王爷要一味解药。” “什么解药。”皇甫千询有些玩味地问着。随后眉眼一挑。又道:“不过本王的脾气。从來不会施舍给别人什么东西。就连自己不要的。也是舍不得给的。宁可……毁了或者丢了。” “这解药若是较真起來。也算不得是王爷的。至于是什么解药。那自然是能够救人性命的解药了。”白姌微呵笑一声。说的模棱两可。就等着皇甫千询开问。 千询问:“从未见过有哪个刺客是这样进來要东西的。你手里就连个像样的兵器也沒有。身量也不高大。看样子武功也不过一般。本王想知道。究竟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自信。竟然敢如此的嚣张。”皇甫千询只是好奇眼前的“刺客”。不然哪会这样闲着与她瞎扯。早就一剑刺穿了她的喉咙。 “给还是不给。”白姌微直接问。 “不想给。”皇甫千询回答的也是十分直接。 白姌微轻轻地将他那剑锋挪开。手指刚一动。皇甫千询的剑便是一记倾斜。正好刮破了她的手指。不过他可不管。直接挑开了“刺客”的面巾。 那黑色的布头缓缓掉落。原本被遮掩着的倾世容颜尽现眼前。 皇甫千询整个人都愣住了。但听到那长剑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忽然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说:“舒儿。你终于回來了。” “不要抱我。你方才才抱过她。与她在榻上缠绵。如今又來抱我。你将我当成什么样的女人了。”白姌微说话的口气极其冰冷。语调之间沒有一丝起伏。她就如同死人一般。任由他抱着。也不去推他。 千询缓缓地松了手。那原本灿若星子的黑眸。此时竟然潋滟着点点伤恸。他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王爷客气了。你从來都沒有对不起我过。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是未來。两个沒有太大交集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她干冷地苦笑一声。稍微向后退了点。与他保持着距离。 皇甫千询步子朝着前方一跨。疾声道:“舒儿你为何要这样说。你我之间怎会沒有交集。就算并非恋人。但也不该是仇敌。” “王爷误会了。若是你我二人私人之间。那自然是平平淡淡的。可如今你乃凉国主帅。而我。却在……风王宫中。” ... 022 风王宫中 “风王宫中?”皇甫千询一听到这几个字,整个人脸色便有些难看了起来,随之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终究还是他啊!” 白姌微抬眸瞅着他,这个曾经有着几分仙风的男子,在此刻,面上尽是忧郁,姌微翩然一笑,“我选择了他不是也早就在你的预料之中么?” 皇甫千询是很聪明的人,即使当初白姌微为了自保之类的说过很多乱七八糟的情话,但她相信,一定骗不过皇甫千询的眼睛,千询心中该是明白的很,只不过大多时候他都不愿意去拆穿而已,兴许还会觉得,被掩埋在这样一个温柔的陷阱里头也是极好的。 千询低眸看她,那一双俊逸的瞳孔中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让人难以捉摸,他低声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这样恋慕你?” 白姌微略一思量:“王爷恋慕的人多了,方才你对楚卿绡也是这样问的,你说你喜欢女人聪明,可是我并不聪明,甚至还很蠢,一直以来我所谓的小伎俩,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就连方才还在你身下辗转承欢的女人都能随意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王爷,你我也算是旧识,你何必要逼得我一点点活路都没有?”她一口气说完,只是将面前的千询问得一愣一愣的。 皇甫千询紧紧皱着眉头,却还是耐着声儿道:“你是说卿绡做了什么?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莫非你毫不知情?”白姌微的语气分明是不相信他的,“怎么可能,你与她同床共枕着,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难道她这么离开云仓好几日你会一点都不知道?”她索性连王爷二字都直接省略掉了,语气也隐隐约约带着些不善。 “前些日子卿绡她并不在军营之中,我只当她一直在家休息。”千询道。 “在家?呵呵,瞧你的语气,她俨然已经成了你的家人,也算是我天真,非得问你,真是在自讨没趣。”白姌微看着皇甫千询一脸不明,直接便打断了他的话语。 “说清楚。”皇甫千询稍稍重了重口气道。 白姌微微微向后挪了一点儿位子,她面色清淡,“为何要给马重瞳下毒?两军交战,本也该战场上见高低,我从没想过自己一直敬仰着的哥哥竟然也会做出这般龌龊之事。” 皇甫千询断然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白姌微竟然会用这样的字眼来说他,心中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万般不是滋味儿。 “楚卿绡干的好事,她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为了让你能更加顺利些,竟然冒着生命危险给马重瞳下毒,得到了如此红颜知己,真是可喜可贺。”白姌微言语中句句嘲讽,好像是铁了心的要将皇甫千询的心给完全揪起来她才能够知足。 “所以,你便是找我来要解药的?”皇甫千询问道。 白姌微低眸略一思索,嗯哼一声,“却无多少把握。” “不,你是带着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来的。”若是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白姌微绝对不会来冒险,她的性子,在那一年多的相处时间中,皇甫千询也算是能摸清楚一个大概了的。 姌微本以为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默然应允,心下一喜,正要抬头说话,没想到皇甫千询话锋一转,“不过,说句良心话,她这样做对我来说,却是没有一点坏处,我什么都没出手就已经让敌军主帅中了毒,看现在你焦心的模样,想必中毒还不浅,主帅出事,若是传扬了开去,军中必定是军心不稳,我倒是希望如此,凉国与风国不日便会开战,看来是天在助我大凉。” “你……”白姌微伸手指着他,断然没想到皇甫千询也会有耍泼皮无赖的时候,她咬了咬牙,缓缓退后了几步,长吁一口气,“这么说来,是不愿意救了,如此,告辞。”白姌微说着便已经转身离开。 她步子很快,十分利索,要走出营帐大概也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她心里却始终不甘心放弃,她还在赌,赌这皇甫千询对自己还有一丝情意,只要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情意,她便觉得自己是不会输得。 可是万一没有呢? 毕竟时过境迁,她已不是当初的皇甫舒,千询也不再是当年的皇甫千询,分离的这几个月里,皇甫千询改变颇多,他的脑海中已经充斥了利益与皇权。 “不要走。”忽然间,皇甫千询转身,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一下带进了怀中,“好不容易来了,为何又要走,那索性还不如不来。” “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留在这儿没有丝毫的意义。”白姌微冷冷地说着,随之猛地一用力,将他推开,并且与他保持着距离,“别碰我。” 皇甫千询似乎有些动怒了,他嘴角微微动着,似是含着许多心思在其中,他也不管她怎么想的,一怒之下,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狠狠地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就算得不到她的心,至少也要得到她的人,否则,他不甘心! 白姌微匆忙偏过头,不让他得逞,她倔强地看着他,腿肘子一提,狠狠地冲他身上踢过去,不过皇甫千询到底也是精通武艺之人,岂会轻易被这么个弱女子弄倒,他冷然一笑,白姌微转过眸子,眼神凛然地看着他,忽然间,她呸地一下过去,一口子唾沫喷到了皇甫千询脸上,她呵呵地冷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么,现在我不会在允许谁,胡乱碰我。” “那苏崇呢,他碰你就可以么?”皇甫千询怒问。 “他……”她想说的是他当然可以,因为她爱他,她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幸福愉悦的,但是她脑中细细一思量,这话断然是说不得的,不然那皇甫千询还指不准要怎样的暴跳如雷,白姌微长吁一口气,目光缓缓地瞥开,看着营帐,她眼睛一眨一闭,流露出点点忧伤,她道:“为何你说话总要如此?” 023 美人心计 言下之意是。为何他一定要这样针锋相对。如此只会让她寒心。 姌微心下暗忖。若是与他言语冲突。对自己是一点好处都沒有。皇甫千询不会真的就简简单单放走她。说不定还兽性大发做出什么让她难以承受的事情。若是在当年。大不了便是以死明志。实在是受了辱也可以苟且偷生。但如今。自己已为人妇。如何能让自己的丈夫蒙羞。 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博取千询的同情。第一时间更新这样兴许还有希望能救重瞳。 很显然。这样的软法子要比來硬的有效多了。皇甫千询也是想起了她最后一次來看他时候的样子。她不顾危险跑來报信。又为了救他独自去了宫中。若非是为了他。白姌微也不会九死一生。 “我……”皇甫千询忽然一愣。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有些难开口。毕竟面前的女子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深深爱着的。他闭了闭眸子。又缓缓睁开眸子。他问:“舒儿。如果我得了天下。你可愿为后。” 白姌微看着他。她想直说一句。就算那天下都是你的。我也不会爱你。不过这话她是万万说不得的。不然便是一下将他心中所有的幻想都毁灭了。毁灭一个人最快的办法就是毁灭他的期待。第一时间更新 当然。皇甫千询的期待未必是她。甚至白姌微都无法肯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不是真的有他所说的那么重。 她定定地看着他。眸中少了些原本的讥讽与憎恶。倒是來得安耽。她缓缓地向后退了退。坐了起來。她说:“那就等你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夺了天下再说吧。” 话中其实是有了极大的漏洞的。第一时间更新再说……这两个字眼可真是能让人幻想啊。但此时的皇甫千询是绝对不会去想不好的。他这样有抱负的男人。也是骄傲自负的。所以他很自然地便会往白姌微所设定好的坑里头跳进去。 “你是说……”皇甫千询面上的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些。他急切地伸手想要扶住她的肩膀。 白姌微却是猛地一颤。她道:“是要正大光明的手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投毒害人。” “你确定投毒之人是卿绡。若是她。我将那解药给你就是。”皇甫千询站起身來。容颜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方才的怒气全然不见。 白姌微自然高兴。她回他一笑。“千询。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多谢。” “你终于肯再唤我的名字了。方才一直是称呼我为王爷。那样生疏。仿佛昔日的情分全然不在。王爷是别人叫的。你我之间就不要再提起这些虚无的东西了。”千询心中不知怎的。难得的舒缓。他对着她淡淡的笑着。那种恬淡的笑容。如果他此时不是身在军营之中。如果他的榻上。沒有那一套铠甲。她真的会以为。第一时间更新他还是那个原來的面若春风的安逸王。 安逸王。安逸人生。他原先也有过那般清寡的日子。如今却是批了战袍。在军营中指点江山。运筹帷幄。 “千询。这是一句真心话。在我白姌微心中。皇甫千询永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世人都说那青州城里的倾城美人最是沒心沒肺。连自己的生身父亲都可以不管不顾。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可是我到底也是有血有肉的女人。当年你待我的点点滴滴。我从未忘记过。那时一听有人要陷害你。我什么都不管。只是想着。不能让你身陷险境。”她随着他一道站起了身子。将衣服扯了扯平整。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儿一般。有条不紊却又漫不经心地说着。 皇甫千询点了点头。便命人去叫了楚卿绡过來。 千询坐在桌子正位上。白姌微则是在一侧坐着。看似悠然地饮用着茶水。 楚卿绡穿的很简单。刚一进來还沒看清楚里头的样子便已经开口说了话。“怎么了这才分开沒多久。就这样想我了。” “呵呵。”白姌微忍不住轻声呵笑了一声。 卿绡脸色乍然一变。抬头瞧见那女子一身黑衣打扮。正兴致悠然地坐着饮茶。细细一瞧。这不正是她怨恨到死的白姌微。 楚卿绡从容地走了过來。“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千询也算是我的哥哥。这里我应该是比你有更加名正言顺的理由來吧。”白姌微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眉目一挑。有些骄傲地看着心情不爽的楚卿绡。 卿绡倒也不气急败坏。只是慢慢地走了过來。凝视了她一眼。随后在白姌微的对面径直坐下。她说道:“若是过去。不管你是白姌微还是霓裳郡主皇甫舒。都可以。我也管不着。可是现在不同。不论是哪个身份。你都不能來。嗯……倘若是那青州第一美人白姌微。那您如今便是贵为风国德妃。众人皆知。凉国与风国开战在即。敌国妃嫔倒是安安稳稳在这喝茶。这像什么话。倘若是王爷胞妹霓裳郡主。哎呀呀。那你这么一來不是置王爷于不仁不义的地位么。霓裳郡主虽未被张榜通缉。但已经是凉国的罪人了。至于是什么罪。呵呵。你……心知肚明。”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底细。这世间知道我在风王宫里的人可不多。”白姌微冷哼一声。脑海中猛然转过一个想法。当日顾青媛与马重瞳婚宴。自己遇刺。那刺客…… 她不禁心中一阵寒颤。忽然觉得这女人怎么会这样可怕。她居然将她的行踪了解的那般细腻。 “不过是多留心了些……”楚卿绡淡然一笑。 她正要说下去。皇甫千询一把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卿绡。我正有个事儿要问你。”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是说不得的。问吧。”楚卿绡微笑着说道。那言语之间。真是有着剪不断的风情。柔情似水的。让男人沉醉啊。 白姌微正眼看着。千询问:“马重瞳中毒一事。你可知晓。”刚问完。皇甫千询转眸瞧了瞧白姌微。她目光之中并无多少变动。面色也是。千询又说:“你素來不会对我说假话。告诉我实话。” ... 024 卿绡允药 “知道。”楚卿绡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我会制毒的。不过你是问我干什么呢。难道是叫我把解药交给眼前的女人。然后再让她去救活那半死不活的马重瞳。马重瞳这人我了解的很。素來心狠手辣。千询。若是他与你交战。对你來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更何况。我是费了心思才下了毒的。” 说的倒是很爽快。楚卿绡还是与寻常女人不同的。不喜欢拖泥带水拖拖拉拉的。第一时间更新 “难道在你心中本王就是那样不堪一击的人么。”皇甫千询不答反问。 楚卿绡连忙摇头。随之急切道:“自然不是的。我只是多为你着想而已。你莫要想多了去。” 皇甫千询叹了口气。“把解药给她吧。我要赢他。却不想这么胜之不武。若是……”他说着。别过头看着漫不经心的白姌微。眼中有几许深情。继续道:“若真是输了。那就是上天不眷顾我。天命注定如此。怪不得他人。” “你可知我是花了多少心思。经了多少危险才为你做的这件事。如今你却要我给她解药。就因为她出现了。你便要一下舍弃我的辛苦作为。千询。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不给。你会把我怎么样子。”楚卿绡话语之中透着难以言说的伤心。她眼睛死死地盯着皇甫千询的一张俊脸。她那一双如水的眼眸几乎都要滴出眼泪來了。 千询气息依旧十分平和。他嗯咳了一声。面色平静地沒有夹杂着一丝多余的感情。仿佛眼前的女人和自己只不过就是毫不相关的陌路人一般。可是天知道。不久之前。他与她还在床榻之上缠绵悱恻的。 皇甫千询道:“若是不给。那从此以后你我便……” 如同陌路四个字还沒说出口。楚卿绡一把伸出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不要说。”她呵呵一记冷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你心意已定。我自然是不会执拗的。解药。我给她便是。” 楚卿绡说着便已经径自站了起來。转身往外面走。 “你要去哪里。”白姌微急切问道。 卿绡冷然道:“去哪里。自然是给你去拿解药。不然就算我现在临时从袖口里随便拿出一味药材。想必你也是一定不会相信的。” 言毕。已经出了营帐。 “放心吧。卿绡既然答应了。便一定会给的。”皇甫千询低声对她说着。那手还轻轻地握在了她的手背上。 “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白姌微轻应了一声。随后眸光定在那手上。又小幅度地抽了抽手。千询一顿。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去让她不爽落。马上便是将手拿开了。 一时间帐中的氛围还是有些暧昧的。 楚卿绡很快便回來了。她慢慢走过來。在桌子前定下。重重地将那解药按在桌子上。“瓶子里装的是四粒药丸。第一时间更新一日两粒。两日便能见好。” “好。多谢。”白姌微将那解药手下。小心翼翼地装好。藏入衣袖之中。 “呵呵。谢什么。这毒本也就是我下的。如今不过就是当做了一件沒什么用的事而已。我辛苦到风国下了毒。你也是不辞辛劳到凉国來寻解药。就当是抵了。”楚卿绡冷冷地说着。话音一落便转身。 白姌微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开心的笑意。第一时间更新那眼中含着希冀。皇甫千询道:“这么晚了。休息一晚再走吧。” “我能等。马重瞳等不及。”白姌微匆忙说道。 “那我送你。你一个女子着实不安全。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岂不是废了这一番苦心。”皇甫千询急忙接上她的话。 “不必了。我骑了好马來。更何况我也不是那江南娇柔女子。这么些年來。早就野惯了。你放心就是。”白姌微对他乍然一笑。也不管他后面到底还说了什么就是匆匆跑了出去。 一路上。她马不停蹄。只知道解药要赶紧送到将军府。 不是不怀疑解药真实性。只是想。如今这局面。哪里还由地了她來选。就算那解药是假的。她又能如何。反正沒有解药。马重瞳一定性命不保。用这个药试一试。指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过了风国国界线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整个人都是十分狼狈。那战马也有些体力不支。只是死定着不肯前行。白姌微心中只叫一个懊恼。一怒之下。直接自己跑了起來。还是庆幸此时自己还沒有换下昨夜做此刻换上的夜行衣。跑起來十分利落。 到了将军府已经是快到晌午了。她如同疯子一般冲进府里。直奔马重瞳的卧室。一推开门。苏崇还是好像走的那天一样站着。面上写满了焦虑。 白姌微轻唤一声:“阿崇。我回來了。” 苏崇急忙转身。“回來就好。”说着快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焦脆的模样。这大冷天的。面上还尽是汗水。原本一把抓的发也是凌乱的很。许多碎发都贴在面上。苏崇心疼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忽然。他一把将她抱住。“还沒到三天。阿姌。苦了你了。” “为了你。什么事都是值得的。”白姌微伸手回抱住他。臻首只是枕在他的肩上。她只觉得心中一酸。眼眶中竟然已经有泪水溢了出來。 忽然眼神一瞟。看到床上躺着的。面色发白的马重瞳。她急忙推开苏崇的身子。迅速地从身上拿出那小瓶子。“解药。”随之便交到苏崇手里。 “你真的拿到了。”苏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先找御医瞅瞅。若是沒什么问題。赶紧让重瞳吃了。这毒耽搁不得。” “好。” 御医验药之后。也不能完全瞧出解药之中的配方。只说一试。 如今除了听天由命也再无别的法子了。白姌微缓缓出去。只是对苏崇说了一句。“若是他沒事。便绕了青媛吧。” 苏崇也不给出明确答复。他答了一句:“你可知我为何迟迟不处置顾青媛。不是因为你那么辛苦去寻解药來弥补她犯下的错。只是因为。这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一切都等重瞳醒了再说吧。若是重瞳不计较。我自然不会多说一句。” ... 025 大石落地 听他这么一说,白姌微倒是难得的舒心,马重瞳的性子,当初既然会不顾生命危险去救青媛,如今自然不会要了她的命。 而白姌微大概记得,除了那一点迫不得已的恨意之外,青媛还是不厌恶马重瞳的,甚至在白姌微道出自己就是顾青染的时候,青媛眼中竟然是深深的愧疚之情。 其实,青媛不恨他的,她恨的不过就是心底里的那道伤口吧!在年幼之时,嫡亲的姐姐被害,心中总归是有着阴影,时间久了,这种恨意便越来越深切,直到有一天,她知道自己接近“仇人”的机会来了,所以她才会做出几乎让自己害怕的事儿来。 听苏崇说罢,白姌微竟也想不出什么话可以扭过去,她道:“你说的也是不错,我无话可说,只是……没什么!” “话说一半,可不像是你平常时候的说话风格。”苏崇看着她笑笑,那笑容犹如春日的暖阳一般,和煦舒心,一点一滴轻轻地走进自己的心底最深处。 “不是说一半,是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你我之间,我定然不会拘泥的。”白姌微说着,便打了个哈欠,捂着嘴有些迷糊地说,“现在我是真的很困,先回去歇息了!”说着便转身作势要走。 苏崇点了点头,忽然朝前走了一步,随后上前一步,自背后将她抱住,轻声道:“今晚若是重瞳好些了,我便回宫陪你!” 白姌微面上轻嗯了一声好,心下却并无多少欢喜,这个时候自己只是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即使是站着,此时双眸也已经快要眯起来了。 她都不太记得后面苏崇又和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嗯嗯啊啊地应着,等到了宫中倒头就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原来苏崇还不曾回来。 “温琳,温琳……” “娘娘!”温琳小跑着进来。 “王上还没有回来么?可有说过何时能回?”白姌微双手呢了呢尚且惺忪的睡眼。 温琳摇摇头,“倒是还未来报信过。许是想让娘娘睡得舒坦些吧!” 原本早来晚来倒是也没有多少差别,只是她隐隐想起白日里苏崇说过,若是马重瞳好些了自己便会过来陪她,如今丝毫不见动静,想必重瞳的病况并未改善,难道楚卿绡给自己的解药真的是唬弄自己不成? 心里越想越不对,更多的还是那股子掩藏在心里的不甘心,这一次,自己莫不是真要被那楚卿绡玩弄在股掌之中了?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站起来。 “怎么白日里睡得安稳,到了夜里倒是不要睡了?”苏崇正跨步走来,看得出来他很急,不过说话的口气却是和以前一样,还带着些调笑味儿。 “你回来了!”白姌微面色一喜,匆匆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他。 “重瞳无碍,我自然还是要回家伴着娇妻的。”苏崇有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他低下头在她面颊边温柔地亲了亲,“这一次,阿姌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辛苦你了。” 苏崇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也没有多说出来,白姌微心中暗忖,他大概是要问自己拿到解药的经过的,本也不想多说,可夫妻相处之道,贵在坦承,倒不如和他明说了,也免得他私下担心。 姌微眯着尚且迷离的双眼,望着床前跳动的烛火,轻声道:“顾青媛不会制毒,我几番询问才知是一轻纱美人给她的毒药。当初我在云仓之时,曾与楚卿绡同处,她是会制毒之人,而今她又是凉国主帅皇甫千询的红颜知己,我便暗自猜测,兴许下毒之人便是卿绡。” “万一不是呢?”苏崇含笑着问。 白姌微摇摇头:“万一是呢?当时的情况只要是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是不能放弃的,那日你不晓得,你就站在马将军的床前,你的容颜之上是昔日从未有过的倦色,我舍不得看到我的阿崇如此,我只是想,将你眉头间紧紧锁着的忧愁舒缓开了。” 苏崇低叹:“你我之间……你无需这么辛苦,而我想看到的,也是那个一直会笑的阿姌。我不要你为我做这么多,更不希望看到你身陷困境,云仓于你,也是个不好的地方,此次你去了没事便也罢了,若是万一有个好歹,你教我如何是好?” 白姌微赧然地轻笑道:“这不是没什么事么?” “若是有事就来不及了!”苏崇提高了些音量。 白姌微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子,随后沉郁答道:“若是以前,我自己的性命也不值钱,白姌微是个百死一生的人,死亡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惧怕的事儿,可是如今不同了,我自己的性命宝贝的紧,我不会让自己再有半分闪失的,我……还要为你生个孩子呢!”她说着,竟然有些羞赧地低了眸子,面上隐着淡淡的红晕,在烛光下显得更加诱人了几分。 白姌微一手环着他的腰身,妖媚地绕到他身后,缓缓地自身后伸出手来轻轻解了他前方的衣带,呵呵一笑,如银铃一般,双目颇有些迷离地看着那松散了外衫,沿着他的脖颈,慢慢褪着他肩部的衣衫。 “阿姌!”苏崇轻声儿叫着她的名。 “嗯,我在!”她不急不缓地应着,她似乎从来没有像今晚一样仔细地服侍过他,一直以来,二人要么就是不情不愿地男主动,要么就是直接脱了就来。 她说:“我只觉得这辈子为你做的事仿佛是太少了,总是一直接受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连这床笫之欢时候,都是你主动的,这一次,让我来。” 她有些脸红,这娇羞的模样,让苏崇更提起了几分兴致,他哈哈一笑,“好啊,那今夜我便一直躺着,由你来主动。”他说着稍稍躺在床上,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带着她整个身子都扑在了他身上,苏崇在她耳畔吹了口气,“若是能有些花式便是再好不过了,可别让我失望!” ... 026 吾为卿狂 她听得明白他所谓的花式,其实就是说要把那事儿多样化一些,白姌微一整颗心都笃笃的跳了起来长吸了一口气,咳咳一下,愣是装作十分厉害地说道:“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等会子便让你知道本娘娘的厉害。” 白姌微脸上嘎吱嘎吱地笑着,寻常时候她都是温和得体的,今日确实尤其不同。 她忽然间整个人都坐到了他身上,双腿跨在他身侧,颇有些霸道地脱了自己的衣衫,坦诚相对之后竟然是有些尴尬地瞅着他,她思来想去,自己到底该不该直接扑上去,来个饿狼扑食,但又实在是做不出来,觉着一个女孩子这般,终归是太难为情的。 “怎么,不好意思了?”苏崇调笑着看着她,伸手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轻轻一拧,动作十分轻柔,不过是碰了碰皮而已,一点儿都不疼的,但就是这样的小动作,也弄得她整个身子为之一颤。 白姌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如把灯火掐了吧,黑灯瞎火的,看着我也就不是这样难为情了。” “不要,我就喜欢看着你这个模样,眉目之间含着一点春情,不娇不媚,却足够让所有男人都为你痴狂,阿姌,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美好,我不管怎么看着你,都感觉是看不腻的,若是可以,我真想就这么看着你一辈子。”苏崇不厌其烦的打量着白姌微,一句一句话都说的很清楚,她能清晰地听清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白姌微竟然低了眸子不敢去看他那双能将人吸入漩涡的眼睛,姌微声音很轻很轻,她有些埋汰地说了一句,“你喜欢看我这个样子,我可不喜欢一直被你看着这个样子,一丝不挂的两人之间太过坦承,甚至会让我感到害怕,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变得无所遁形,阿崇,我……” “你我已是夫妻,夫妻之间,原本就是该如此的,你我坦诚相见也并无什么不妥的,嗯……说的明晰一些,应该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了吧。又不是初次临幸你,过去也没见你娇羞成如此模样,今日倒是羞赧地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这样的你,让我难以控制,不管是情感,或者是情~欲!”苏崇说着,索性也就不去管她那娇羞的样子了,一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十分霸道,炽烈,那灼热的吻仿佛在一瞬间便要将人吞没一般。 他那痴狂的吻,让她顷刻便已经沦陷在这温柔的陷阱当中了。 陷阱……呵呵,大概此时的白姌微是万万不会想到的,从她入宫之后,苏崇便一直都在算计着……很多年以后,白姌微再想起昔日在风王宫中的一切,虽然也是有难忘的,但更多的却是胆战心惊,这里真的是一个每一处都会被精心算计的地方。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她气息有些不稳定地说着:“方才不是说让我来主攻么,怎么这么快,你便已经在怜香惜玉了么?” “嗯……让我想想,怜香惜玉也是有一些的,但是……”苏崇眉头一皱,忽然停下了身上所有的动作,有些苦涩地凝视着她。 白姌微忽然觉得汗毛一竖,整个人都颤了颤,也不知怎么的,顿时觉得身子发寒,她看了看苏崇,那目光在那一瞬间,竟然变得十分可怕,让她简直想要哭出来。她面色一凝,再抬起头,苏崇那张脸与自己靠的很近很近,那容颜上是与昔日一样的温情,带着点点爱慕,一双鹰眸里并无多少让人感到可怕的东西,姌微不禁心下一舒,方才一定是自己走神了。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愣是带着整个身子往上动了动,肌肤与他贴的很紧很紧,若是再用力一些,怕是要整个人都融到他的身子里头了,她感受着他的体温,精致的脸庞划过他刚毅的容颜。 白姌微笑的十分娇俏,她问:“但是什么?难道是我长的太丑,让你实在是动不起怜惜的心思来?” “丑?怎么会,这是在说笑吧,你当年的青州第一美人,怎么会丑,不过就算你是生了一张无盐容颜,只要你还是你,我便会一直爱你!阿姌,这一句话,是我的肺腑之言,只要你还是你,不管你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哪怕是万恶不赦万劫不复的事儿,只要你还是你,我便不惜一切救你,不顾一切原谅你,这就是我唯一能够给你的东西。”苏崇很少会像此刻一样深情款款地说着话。 在苏崇心里,他能给眼前这个自己所心爱的女人的东西真的是少之又少,甚至连寻常女子最基本的自由,她都不能得到。 更何况这深宫之中有着太多的勾心斗角,阿姌一定很辛苦,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一声。 而她的好,他一点一滴,全都在心里头记着。 白姌微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地,自己的双眸竟然已经湿润了起来。 她摇摇头,“什么不惜一切救我之类的,这些话不要说,若是哪天我的性命真的是要靠你不惜一切来救助的话,那我宁可,不要这条命。”因为她知道苏崇的不惜一切实在是太过贵重了,她这样一个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他这样疯狂地待她。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全部都给你,哪怕是这万里的江山,不朽的帝业,全部都可以为了红颜而舍弃。”他长吸了一口气。 苏崇在脑子里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细细思量了,他问自己,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天,自己可否真的会这样做。 他思忖再三,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美好,她美貌多情温柔善良,又是与他真心相爱。自己对她也是一片痴心,为了这样的女人,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悄悄地藏匿在心头的哪一个角落便好。 白姌微也未必会相信,她见过的男人多了,也便是能知道些的。 ... 半面红妆倾天下 她是我的妻子,定是站在我的身边。莫云兮搂着她,冷言道。 她是我的属下,只会听从我的吩咐。赵冥烨指着她,怒言道。 我只是你们的棋子,不曾有一丝的感情。她纵身落崖,不带丝毫眷恋。 那一刻,云兮恍然,原来她不止棋子那么简单,早已沁入心扉;冥烨痛心,她早不单单是自己培养的杀手了,已经成了自己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她以半面红颜再次出现时,她的眼神让云兮迷失,她的容颜让冥烨呆滞。此时的她已是东翼王的王妃。他们,形同陌路。 弑君夺位,千古骂名;倾尽所有,拼死一搏;为红颜还是为江山? 她拒绝一切,无视所有,却无视不了自己的心,午夜梦回,依然想着那张忽冷忽热的脸庞。 天下红颜,只取一瓢饮,非常不错的文,建议大家可以去看一下~ 江山美男一手抓 江山美男一手抓ms唐小五 有爱链接:http://mm.17k/book/644758.html 文案: 纷飞的雪浸染了东凌的边关,一如她和他的初遇那般澄澈; 悠悠寒数载空等,言笑晏晏的少年已然不在,她亦不是那个迷糊娇俏的少女; 乱世浮沉中,于我你是唯一的救赎,却为何狠心夜夜笙歌? 说好携手山巅,一起俯瞰这大好河山,我却只能默默遥望; 此去经年,沧海变换桑田,你,可还记得最初许下的誓言? 新书刚上架,内容杠杠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下~ 重生之誓为君妃 今生她把他错当仇敌,来生她定当为他竭尽全力... 她说: 你接二连三的招惹我就因为...爱我? 他说: 那是因为本王...本王..本王没有经验! 比起舞文弄墨循序渐进的斯文的爱情, 刀枪棍棒睥睨天下的霸爱更能撼人心魄... 且看重生为八岁小女孩的霸气追爱历程... 写的蛮好,支持推荐下! 《女策》重生之誓为君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女策》爱下书小说网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aixiashu.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