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之名冠我之姓重生不好糊弄》 第1章 命殒1 德圣年间,新帝登基,昭告天下,叛徒已清。看似盛世繁华中,却暗流涌动着一桩桩惨绝人寰的事,在京都一所偏僻的破宅子里。 一名太监佝偻着身躯推开门,喜上眉梢道:“娘娘,老奴弄了些吃食,快、快来吃点。”老妪用发亮的眼神看着门口进来之人。随即,又慢慢的黯淡下去。只见她脸上皱纹宛如一条条虫子爬满沟壑,一双深陷的眼眸中诉说着内心的沧桑与思念,干如枯槁的手粗糙而苍老,像一片被岁月烘干的落叶。此刻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失神,她才而立之年啊!怎苍老成这般模样。 小豆子,你且告诉我:“陛下他什么时候才来看我?”房内安静得可怕,仿若死地。 她不厌其烦地每日重复着相同的问题,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小豆子眼神躲闪地低下了头,这…娘娘这话已经问了无数遍了,每次他的心像架在火上烤一的难受。 邢蔓不待他回答,突地魔怔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面色惨白地哭笑道:“陛下,我已经好了,我没有感染疫病,您来接蔓儿回宫可好?” 陡然,摇摇欲坠的门被狠狠推开,狂风犹如鬼魅般闯进这幽暗的房间,使这间破败的房间更加寒凉阴冷。 此时,门口缓缓走进一位婀娜多姿,年轻貌美的女人。她身着华服,红色长裙脱地,满头金钗珠宝,金色步摇随着女人妖娆的步子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发出叮叮作响的声音。阳光照在她身上犹如给她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邢蔓偏头躲开刺目的阳光。良久,当她缓缓转头见到来人时,满脸惊喜地道:“姑姑你来啦!你是不是代陛下来接蔓儿回宫的?你与陛下说:“蔓儿没病” 邢蔓眼眸是许久未见的欢喜,生动的脸上多少能看出曾经的盛世容颜。 放肆,你这丑妇怎能这般和我们的皇贵妃说话,哦,不,马上就是皇后了。 邢蔓满脸惊愕。 青儿,不得无礼,你们去门口守着,我有话和我们的皇后说。 姑姑,青儿的话我是不是听错了,邢蔓不可置信地看着邢歌儿。 邢歌儿笑容立即爬满阴毒,“小蔓儿,你没听错,我马上是皇后了,我已经怀了陛下的龙子。”而你,邢歌儿拖着阴森森的尾音:“陛下早已下旨废除你了,他本就不爱你,他心仪的人一直是我。” 他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扭曲的欲望,只因你是京城公子都想娶的贵女,而他却是所有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 顿了顿,她接着道:“你父兄和外祖父位高权重、权势滔天,你是他们捧在手心的娇娇女,得到你,便可以助他登上帝位。” 而你,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有一张满脸麻子的脸吗?她得意地大笑道。 你可知:“京城第一才女是我,第一美人却是柳枚枚,你凭什么认为轩辕墨会爱上你这个无盐女。 邢蔓木然地凝视着邢歌儿的嘴唇一张一合,耳边回响着她的辱骂,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她自己置身在一个梦境之中。她不断地重复着邢歌儿的话:“那个她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实际上一直在欺骗她。” 你虽身份高贵,又有强有力的母家做后盾,那又怎样——只因你足够蠢啊! 其实,是我和陛下把侯府所有人包括你的好祖父送上黄泉,看在我们姑侄的份上,不防告诉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满脸的麻子那可是我的精心给你准备的杰作。 我那长兄,曾经的安定候,为了你自刎宫前,还有我那位惊才绝艳的大侄子被闷死于水牢,至于我那位老父亲——她别有深意地看了邢蔓一眼,不是偏爱你们大房吗?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们可都是轩辕墨登帝的踏脚石。 鸟飞尽,良弓藏,狡兔死,土狗烹,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是你们负了我,现他们都被定成了叛徒,想想都非常快意。 还有你那权势滔天的外祖一家,啧啧,死相那叫一个惨,一片一片肉被刮下。放在火烙上烤熟后,油滋滋的肉片,全部进入了京都瓦罐寒窑里那些个乞丐的腹中,而你那个庶妹和侯府大房所有女人都成了勾栏院里万人骑的……,哈哈,可怕的狂笑响彻整个房间。 邢蔓满脸带着惊恐和不可置信:“为什么?姑姑,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你为何这么狠毒。 为什么?”邢歌儿眼神布满滔天恨意地看着她,阴狠狠地说道:“明明我和轩辕墨先有婚约,我们才是真心相爱,而你……” 不,不,姑姑:“我没有和你抢陛下,是陛下告诉我,他从小就爱慕我,与姑姑只是口头婚约……”邢蔓解释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请旨赐婚,夺我所爱,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痛楚,邢歌儿怒道。 还有,邢歌儿语气顿了顿,用她那长长护甲套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双眼无辜地看着她:“你并没有患疫病,而是我给你下了毒,这种毒会让你身体慢慢垮下来,脉象表现就像得了瘟疫。” 是我与陛下商议利用这个机会把你送出皇宫,给我腾位。 她腾地站起来,高高在上,像看蝼蚁一般看着她道:”尔等本就是棋子,能被我们利用,是你们的福气。” 邢歌儿阴恻恻地笑着,倏地,拔出匕首刺向邢蔓的头部,鲜血迸溅至邢歌儿脸上,看上去更加狰狞。 皇后,小豆子跑过去扶住邢蔓缓缓倒下的身体,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小豆子的眼睛。 娘娘:您别倒下,您看,陛下来了,来救您。” 邢蔓强睁着沉重的眼皮看向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眼神突然鲜活起来,试探道:“陛下,她说的可真的?不是对不对:?”看着男人令人陌生的眼神时,她没有勇气追问下去。曾经的他看着她总是情思脉脉,满眼星光。何曾见过他的这种…… 真是晦气,来人,把他们丢进鼠窝,记住先别弄死,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轩辕墨说完,一甩剑袖拥着邢歌儿扬长而去。 第2章 命殒2 邢蔓心如刀绞,眼神空洞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中悔恨道:“终是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泪水迷蒙了眼,哭声嘶哑了喉咙,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皇后,不再是邢蔓,她,只是一个身体残破,没了亲人,没了夫君,没了希望,心痛至极的普通女人。 身心像被从水里捞起来一样,任由暗卫粗暴地拖着她破败的身体扔进鼠窝,一群饥饿的硕鼠围攻过来,啊!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她像一块抺布一样任由老鼠嘶咬。甚至有小一点的老鼠钻进她因疼痛张开的嘴里。 娘娘,小豆子跌跌撞撞跑过来,徒手抓住邢曼嘴里的老鼠,阴毒的老鼠恶狠狠反咬他一口,他似感觉不到任何疼疯,脱下外袍边驱赶边骂道:.“你们这群腌臜的东西,连你们也来欺负我们,滚开。”老鼠被吓得到处乱窜,不敢再靠近,小豆子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心疼的哭道:娘娘,你怎么样了?您不要吓奴才。 此时,看着主子两条血泪顺着眼眶流下,甚是凄惨,他心痛至极。他无助的想着:“要怎样做才能让她不这般痛苦,不再心如死灰? 小豆子,你去给我弄点吃食可好?我有些饿了。邢蔓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着他。这……可是娘娘现在这种状况,他片刻都不敢放心离开,奴才不能离开您身边,小豆子道。没事的,我不随意走动。 小豆子犹豫了良久后,还是起身并嘱咐道:“娘娘您别动,在这里等着奴才,奴才马上就回来,此时邢蔓受伤的脑子袋里嗡嗡作响,听不见任何声音。 心里有个绝望声音催促她:“既然报不了仇,死了不就可以解脱了。〞她如行尸走肉般嚷嚷呛呛地站起来,走着,消失在鼠窝里。 与此同时,小厨房内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声:“好,再爬快一点,不然,就不给你吃食了。” 只见一个人匍匐在地一步一步屈辱地往前爬,在一个面容丑陋满口黄牙的老嬷嬷的脚下停下,伸出舌头舔食她刚用脚碾压过的鸡粪。〞顿时,叫好声绵延不绝,吓得鸡舍里的鸡到处飞窜,鸡毛满天飞。 不错,赏他一碗米汤吧,小豆子习空见惯且木讷地地爬了起来,端着米汤离开 刚随邢歌儿走了不久的青儿,赫然出现在邢蔓身后,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邢蔓被推进猪圈旁的一个粪池里,满池的污秽灌入她的嘴至全身,窒息感扑面而来,肺部顿时撕裂般的疼痛,她并没有挣扎,而是在青儿的辱骂声中,慢慢沉入池底。 等到意识慢慢消失之前似乎有人喊道:“娘娘,不怕,奴才来陪您。”随即有人跟着跳下。 小豆子,你真傻,对不起了,来世再报答你的恩情吧!她知晓,忠心的小豆子为了她也必定不会苟活于世,跟着跳下粪池。 临死前她心中满是滔天恨意,像索命的厉鬼般怒吼:“轩辕墨,邢歌儿,我好恨你们,更恨自己心盲眼瞎,为了照顾你,我患上天花,毁了容,为了助你登上帝位,我规劝父亲,外祖父强行站队。”我向上天起誓:“倘若还有来生我不喝那孟婆汤,定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我会让你们血债相还。” 曾经煊赫一时的侯府府邸,一夕之间成为万尸坟墓,从此数年荒废成鬼丘,夜夜可闻凄恻哭嚎。 邢蔓的魂魄停滞在上京,此时正好遇上来擒拿她的黑白双煞。 她害怕得到处躲藏,心中有太多不甘,她不要进地狱,不要投胎。 魂魄即将被抓时,只见前面有一座寺庙,她便仓皇地躲了进去,只觉漂浮的魂魄甚感轻快。 这时,一道道浮翠流丹的强光把黑白双煞隔阻在门外,而后她不知为何他们会悄然离去。 感谢菩提菩萨的救命之恩,她双手合一虔诚地一拜。 待在寺庙期间,她不知今朝是何夕?闲来无事就日复一日地打扫各院子和房间,擦拭供台和香炉。 今日,她跪在菩提菩萨面前,质问道:“您不是普渡众生吗?为什么不渡我。〞 忽然,头顶一个悠远的声音传出,丫头,这世你孽债深重,众人因你而枉死,虽不是你亲手造成,但也是你间接所致,你可服? 救苦救难的菩萨,信女知错了,邢蔓流着血泪忏悔地道。 好,既然你我有缘,而你的命本不该绝,我送你一颗菩提子,你把它种在寺庙里,待它开花结果,就是凤凰涅盘重生之日,缘起缘灭,你好自为之吧! 第3章 菩提下重生 鸟儿清脆的叫声,一下,二下……, 窗外袅袅香风吹动着槐花枝丫,一串串洁白的槐花像铃铛一样唤醒着房间里正在熟睡的人儿。 小豆子,小豆子,邢蔓猛地睁开双眼。门外的丫头端着金脸盆欣喜地推开门。 小姐,您醒了,起来喝点醒酒汤,邢蔓儿迷茫的看着来人,她不是溺死了么,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和小豆子双双溺死在粪池底。 怎么见到她死去的兰儿丫头?她有四个大丫头,分别取名为是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她虽不是什么才女,但对雅致之事也颇有兴趣。 她记得兰儿不是死在皇宫里吗? 当初轩辕墨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大总管看上了兰儿,向她要这丫头当对食,当时她是不同意,她再怎么拎不清也不会把兰儿往死里推。 那个大总管手段毒辣,用各种变态手法折磨宫女。 可是,可是,轩辕墨的出面相求,她不想伤了夫妻情分便答应了,害得兰儿不堪折辱,吊死在宫里。 梅儿是祖母送给她的,前世在轩辕墨登帝那年,梅儿突然说家人为她说了一门好亲事,她自请离宫嫁人,她便允了。 而竹儿,轩辕墨为了拉拢群臣,把她的竹儿送人做妾,死于内宅。 当她被算计因疫病被迫迁出皇宫,住在破宅里时,缺衣少食,病愈发加重。菊儿偷偷跑去宅子后面深山中挖草药治疗,最后被野兽啃得只剩下骨头。 虽然她们主仆情深,可当初满脑子都是情爱,心里眼里满是轩辕墨。 对她忠心耿耿的贴身丫头从未曾多关心半分。 她该死。 邢蔓摇摇酸痛的脑袋,有些恍惚。 眼睛环顾着四周,入眼便是上好的朱漆家具,临窗的紫檀大书案前放着插有玉兰花的哥窑梅瓶,精致小巧的蛇型香炉中燃焚一盘蝴蝶香,馥馥香云由小蛇口中,徐徐吐出,幽香而韵长。红木小兰花梳妆台,正中嵌着团扇大小的梨花铜镜,梳篦,三彩胭脂盒,各种金钗步摇,玉饰,珠宝琳琅满目地堆置于梳妆台上,淡黄色的床幔肆意地在她脸上来回舞动,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这才发现这是自己曾经居住的闺阁,名为落蔓轩。 是父亲取她闺名中一字题名,房间看起来温润雅致,奢华而不张扬。 当邢曼有些茫然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房间摆设时…… 小姐,我帮你净脸,邢曼木讷地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水中的倒影,三千青丝似水如缎,丝丝密密泄落女子肩后,两边青丝却慵懒地挂在耳后,眉眼如画,姿容清雅,出水芙蓉般的脸泛着白净的光,没有麻子,没有被毒折磨的沟壑,反而像精心养在温室中的一抹素心兰,含苞欲放。 她伸手去触碰水中的倩影,啪的一声,脸盆应声而下,发生清脆的响声。 小姐,您有没有受伤,兰儿惊慌地道。 邢蔓一下惊醒,猛地推开她,赤着双脚下床,跑到梳妆台。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稚嫩又泛着淡粉色的双手。 我,我重生了,重生到十四岁时,德圣十一年间。 邢蔓仰天长笑,刑歌儿,轩辕墨,我回来了,向你们索命的厉鬼回来了。 兰儿惊恐地看着她:“小姐,你是不是酒还未醒,净说胡话,快些把醒酒汤喝下。” 邢蔓顺从地喝下醒酒汤。 醉酒,她突然猛地站起来。 想起来了,昨晚,哦不,前世轩辕墨约她到京城最大的妓院见面,名为芙蓉阁 。 当初她到底有多傻,才会信了他的话,一个男人如果真的心悦你,在乎你,会邀约一个清清白白闺中女子在妓院那种地方见面。 且他还深情款款地告诉她,他和邢歌儿只是口头婚约,他母妃和安定候的老太君是闺中密友,在闺阁中俩人就偷偷约好的婚约,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陛下又未下旨赐婚。 而他的母妃早已身亡,不作数。 前世的她最开始对轩辕墨也没有情愫。 他是圣上第三子,母妃因宫闱丑闻被默默处死,后来他也被被圣上厌弃。前世随母亲参加宫宴,甚感无趣,偷偷溜跑出来,她平生最喜爱槐花,听闻宫中有一株百年槐树,闻着香味来到水榭,千槐一片香雪海,风拂花浪,落英缤纷,邢莫惊艳道。而槐树下,轩辕墨半掩半露仰望,好一幅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的美好画卷。 此情此景从此迷了她的眼,当他回眸时,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是落魄的眼神,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怎知,这是他精心设下的局! 前世,被他哄骗,从芙蓉阁回来后,找父亲去皇宫请皇上下旨赐婚。 父亲苦口婆心的告诉她,这圣旨不能请,因轩辕墨是她小姑姑未婚夫婿。 姑侄共争一夫,成何体统,惹天下人笑话,让为父如何在京中任职。 她把轩辕墨的原话同父亲说,父亲听后大怒,不与她多说,把她遣出书房。 她负气离开后,一气之下,挖出哥哥去年桃树林埋下的桃花酿,不觉中,喝醉了。 正当她双眼中恨意渐浓时。 小姐,候爷过来了,兰儿打断了邢蔓痛苦的回忆。 女儿见过父亲。 邢锋欲言又止上前道:“蔓蔓,昨晚是为父态度不好,原谅为父可好?” 父亲,邢蔓跑过去抱紧他,眼中蓄满着泪,自顾自地说:“女儿好想你,是女儿错了。 ”她已有二年未见家人,邢锋有些错愕地想:“不是昨晚才在书房见了吗?” “是的,女儿糊涂了,”邢蔓哭笑道。 她赶紧用手帕拭干了眼泪,父亲可用早膳。 未曾,邢锋道。可否请父亲同女儿一道。 不等邢锋回答,“兰儿,去膳房拿一些爹爱吃的膳食,她拉着邢锋坐下,顺道帮他按摩肩背。” 邢彪有些受宠若惊,平时虽然女儿与他也很亲近,蔓儿也时不时地给他送些糕点,但从未有享受过女儿这般的体贴与亲近。 邢蔓虽在替父亲按摩,思绪不知何时回到了前世。 她的父亲邢锋乃祖父和故祖母唯一嫡子,祖父老侯爷是一名武将,曾为轩辕国开阔疆土立下汗马功劳,深受当今圣上重视。 现今六国不谋而合,达成一致,先止戈散马,安土息民。今朝,天下呈现一片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祥和的太平盛世光景。 祖父已解甲归田,从战场归来安度晚年,而她的父亲是皇宫侍卫队长,保护轩辕皇帝的安全。 就在前世,前朝余孽暗杀当今圣上,关键时候邢锋为圣上挡了致命一剑,因祸得福。 陛下为了奖赏他的忠勇,赐给他一卷空白圣旨,在不违背仁义道德,扰乱朝纲的前提下可以提出合理的赏赐。 而前世的她,在邢歌儿的怂恿下以绝食,离府等伎俩要挟父母请旨赐婚,导致自己被算计染上天花,最后毁容。 父亲不得不同意拿出供奉在词堂多年的空白圣旨,请旨赐婚。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候爷在同您说话呢!小兰拉了拉邢蔓的衣袖道。 今天小姐怎么了,似乎她的目光停在远方,仿佛沉浸在自己悠远的记忆里。 爹爹,您说什么? 邢彪拧了拧眉毛继续道:“蔓儿,昨晚的事,希望你能谅解父亲。” 不待邢彪解释完,邢蔓抢先道:“爹爹,蔓儿听您的,不再胡闹。” 邢彪紧绷的表情瞬间轻松,等会去看看你娘。 她昨夜被你气脑了,现在还在院子里生着闷气。 好的爹爹,晚些时辰我去看看娘亲。 她的母亲甄氏是外祖父唯一子嗣,外祖父是轩辕王朝唯一一位外姓王,封为雪王。 他曾草莽出生,后来归顺朝廷。 后因助轩辕帝平复大乱时,子孙根被毒箭所伤,所以只有母亲一个女儿。 为了消除轩辕帝的忌惮,长居在白雪皑皑雪山中,更是把唯一的女儿嫁给当时只是安定候世子的父亲。 午膳过后,邢蔓去了母亲甄氏的院子,好一顿才把甄氏哄好。 回了落蔓轩后,兰儿见她今日恍恍惚惚的,劝她睡个回笼觉,而她又刚接受自己重生,思绪非常乱,仍后躺上暖床沉沉地睡去。 第5章 朱门暗涌 侯府一处樱林中,便见一阁子,阁上有匾,楷书“如梦居 ” 清凉瓦舍,一色水磨砖墙。青瓦花堵,虽不富丽堂皇,但也清新雅致。阁中香雾袅袅,书万卷,一架古琴不染清尘,几只瓷瓶素花生姿。 瑞儿打起湘帘,手捧茶盘,端起一碗茶道:“大小姐,蔓儿小姐那儿有消息传来。” 邢歌儿几瓣绯樱轻启,妖娆的手抚摸着手指红色蔻丹,但未接过香儿手中茶盏。那个贱人是不是去求大哥了,是的,您说的没错,昨夜闹了一通。走,扶我去看看热闹,当她纤细的手指碰到瑞儿时,啊!你这死丫头,想烫死本小姐,瑞儿惊慌地跪下,双膝处,碎茶盏渣子里渗出鲜红色的血,她不敢有丝毫挪动,否则小姐处罚的更厉害。来人,给她用“针刑”。针刑,顾名思义,用小小的绣花针,刺入人手指肉内,十指连心,又看不出伤口。 不,不要啊!小姐,求求您,奴婢知错了,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惊飞了樱树枝丫上的翠鸟,给我堵上她的嘴,邢歌儿气急败坏地道。 青儿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扶着邢歌儿试探道:小姐,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陪你去一趟。 到了落蔓轩,邢歌儿看到偌大的院子里眼里充满中贪婪,满院子的奇花异草,假山怪石,潺潺流水,槐花树下,架着一个精美华贵的飞天之戏一一秋千,如若坐在上面轻轻摇曳,伴随着漫天飞舞的樱花,那场景是何等美仑美奂。此时她气不打一处来,嫉妒之心再次涌上心头,但被她隐藏得很好。 青儿察言观色的上前道:竹儿,你去通报一下你们小姐,我们大小姐过来看她。抱歉,大小姐,小姐刚睡下不久您可否晚些过来。你这个丫头,死脑筋吗?蔓儿小姐最喜欢我们大小姐了,你去禀报就是。 这时,梅儿打开房间,欢快的道:我去叫醒小姐。竹儿来不及阻止她,她便一溜烟的返回房间。此时,睡梦中的人儿,眉心紧拧,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正在低声梦呓,不要……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 邢蔓儿惊醒,呆呆的看着熟悉的床幔又看了看梅儿,怎么啦?小姐,歌儿小姐来看你了,她来了你就这般开心,不顾礼法,大声嚷嚷,邢蔓怀疑道。梅儿一怔,不敢置信,平时小姐最喜欢她了,从不数落她,她的嘴又甜又会逗趣儿,并且说话总能说到小姐的心坎儿上。今个儿小姐怎么了?怪怪的。 她委委屈屈的低低地道:“平日个小姐不是最喜欢和大小姐聊天解闷儿。”行了,行了,叫她等会,你替我梳妆一下。等邢歌儿主仆等得快不耐时,正欲闯进去时。竹儿便道:“大小姐,请进,小姐在房里等您。” 邢歌儿主小收起眼中的鄙视,尔后踏进邢蔓的闺阁中,忍不住又打量起房间,看着每隔一段时日便更换着不同昂贵的摆设,妒忌之心日益渐长。 她母亲是老候爷继室,属于老夫少妻,母亲生下二哥和她,她才是候府真正的大小姐,她的嫡长兄继承了候府后,虽然对她们月例,生活,金银首饰上没有苛责,但也没有享受过蔓儿这般奢华待遇,其实,她心里门清,这里的一些昂贵的摆件和首饰。一些是她的外祖雪王差人送来的,而大部分是甄氏自己的嫁妆。但是她还是认为既然东西进了侯府,便侯府的,凭什么她独自享用?她再次抑制不住内心的嫉妒,想毁了她,让这些好东西收入囊中。 这都不算什么,但令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和她指腹为婚的三皇子轩辕墨竟然为了邢蔓背后的安定候和雪王的权势和军权,不但不愿履行婚约,而且威胁她助他迎娶蔓儿为妃,这是何其可笑。 后来他宽慰并承诺:“待他日登顶皇位,愿和她一起共赏河山,到那时邢蔓就任由她处置。〞 她的双眼像两汪不见的的湖水,怒火中烧,像要把一切的嫉妒与不甘都融化在其中。不,她不能自乱阵脚,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收敛完心情,上前“心疼”地拉着邢蔓的手,蔓儿,听说昨夕个你酗酒了,头疼得厉害,可心痛死姑姑了。 邢曼没有错过她眼中的嫉妒,看着她涂着红色蔻丹手指像毒蛇一样冰凉地爬上她的手心,她心一颤,并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不着痕迹抽出手,拿出桌上的糕点递给她道:姑姑怎知我昨夕酗酒,头痛。 邢歌儿一怔,尴尬地说道:昨夕在湖中亭散步,听下人嚼舌根才知道的。哦,邢曼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姑姑多用些甜点,这可是你平日里最喜爱吃的,邢歌儿呼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发现。接着暗暗的腹诽道:“谁爱吃这些影响女子纤细身子的甜食?就这个蠢女人总是一厢情愿的认为。” 她假意吃了一口,然后放下,看着她这般惺惺作态的样子,邢蔓感叹前世的自己有多么蠢笨,怪不得被他们利用个彻底,终是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既然蔓儿无事,那姑姑先回院子了,梅儿赶紧谄媚地掀起珠帘,并福身行礼道:大小姐慢走。 梅儿,替我送送姑姑。好的,小姐,梅儿欣喜地扶住邢歌儿走出院。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小姐才是她真正的主子,竹子阴阳怪气的地道。兰儿扯了扯她的衣,努了努嘴,小姐最喜欢梅儿了,你不怕小姐生气吗?其实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邢蔓正阴沉地盯着邢歌儿离开的方向,梅儿,希望不是我想的那般,你最好不要背叛我。 抄手走廊一个假山旁,梅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并压低声音道:大小姐,昨儿个蔓儿小姐在书房和侯爷大吵一顿后,回来后把自己给灌醉了,今早侯爷来看她,并一起用了早膳,具体说了什么奴婢不知,但走时发现侯爷心情愉悦了不少。 好的,不错,将来等我当了王妃,甚至那个位置……少不了梅儿你的好处。 谢谢大小姐,奴婢一定不负你所托。 第6章 年轻的老太君 次日,门外一阵刻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位年轻的嬷嬷过来传话,她就是老太君身边的许嬷嬷,几日不见蔓儿小姐去梧桐院请安,老太君甚是想念。 邢蔓听后心中冷笑连连,这不是变相地告诉府里下人,她邢蔓不尊祖母,已多日不给长辈请安,这要是传出府外……真是一对狠毒的母女,手段技俩一样,层出不穷。 邢蔓敛敛了神色,面色如常地道:“嬷嬷我也想念老太君,等会就过去请安。” 这些时日,邢蔓刚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情绪还有些乱,也怕露破绽,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写字,画画。前世她不爱这些,就因轩辕墨说了一句喜欢温婉才华的女子,她便没日没夜地练习。此时,倒觉得甚是雅静。 许嬷嬷走后,邢蔓梳妆完就带着兰儿和梅儿去梧桐院。 刚出院门不久,便见一座翠绿的假山挡在眼前,园中的景色一览无余,假山清秀奇特,上面布满了苔藓,藤萝中间有一条羊肠小道, 继续往前走,只见花木茂盛。一条清澈的瀑布从假山石缝隙中倾泻而出,白色的栏杆环抱着碧绿的池沼,池沼上有一座精致的小石桥,桥上还建有一座亭子。 她走上小石桥,侯府熟悉的景色尽收眼底。向前走,视野逐渐开阔起来。红墙青瓦林列左右,远处是飞檐峭台,楼上可摘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来到了梧桐院。 院门前是一盏石屏,上雕翠竹荷月,下人见状,轻慢地帮她掀开纱帘,进去后所有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大家都不可思议地看着来人,只见一女子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地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布帘青璃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我的蔓儿,怎么换了个人似的,甄氏满脸惊喜。 可不就是换了个人,陈氏酸溜溜的附和。 陈氏乃侯府嫡次子邢铮刚过门不久的新媳妇,有些尖酸刻薄。 邢蔓环顾着前世时常来的厅堂,还和前世一样。只见堂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绚丽多彩的珍珠为帘,堂内角落摆放着一对古老的青花瓷瓶,瓶内插满了鲜艳的牡丹花,瓷瓶与花朵的颜色相当相得益彰。檀木桌案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银瓶中盛放着清香的龙井茶,散发出阵阵清香。 看着端坐在高位上侯府老太君,重生后的邢蔓不得不再次感叹,好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 !她与父母亲年龄相仿,乌黑头发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髺,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额前系着珍珠抹额,发间插着淡紫色蝴蝶金步摇,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木槿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缂丝石青银鼠褂,下面翡翠兰花洋绉裙 。从她的着装不难看出,她那颗“不安分的心”犹在。 也是,京城贵族里像她这么年轻的老太君少之甚少。 侯府老太君郑氐乃前吏部侍郎郑苛的嫡女。因买卖官职,收受贿赂、扰乱朝纲律法被当今圣上治罪抄家。郑府所有男丁发配边疆苦寒之地做苦力,女人充当军妓,郑氐名双双,曾和三皇子母妃兰妃乃闺中密友,郑双双被送往军营途中,因身娇肉贵,在缺衣少食的状况下身患疾病,衙役不愿拿出银子医治,便将她丢弃于山路中任由她自生自灭。 听闻当年祖父回京述职途中救下了她,而她非要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嫁给比她父亲还要年长的祖父。 美色当前,祖父最初是不愿的,他虽爱美色,但并不贪恋,想着她与自己嫡长子年龄这般大,想嫁他也并非真心实意,又是罪臣之女,怕牵连至侯府,便严词婉拒。 她便以死相逼,祖父一个铁铮铮的、不解风情的汉子也在她情意绵绵的蛊惑下,化为绕指柔,得偿所愿成了祖父继室。这件事从中存有多少算计就不得而知了。 圣上听闻此事勃然大怒,祖父进宫请罪,交出兵权,圣上看在祖父多年劳苦功高又忠心耿耿的份上,侯府才没被治罪。 随即,郑氏陆续为祖父生下二叔陆铮和小姑姑陆歌儿,这便坐稳了侯府夫人的位置。无诰命在身,这时谁也不敢再去触碰龙威。 邢歌儿年纪其实比她只大半岁余,后来她和祖父的故事便成为了上京城一段佳话,编成一个个小故事在酒楼茶馆里说唱。 当初有不少青年才子写出许多关于他们恩爱的名词绝句,其中最受追捧一首乃: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前世的自己也是被她们蛊惑和这些情爱故事的所蒙骗。 现在想起来有多少细思极恐,谁愿意嫁给一个“粗老头”?谁家待字闺中的小女儿家心中没有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心上人。 如若郑苛不被获罪抄家流放,以她的身份,样貌与才情,足可在京城匹配一位贵公子。 祖父脱下戎装后,便把爵位传与父亲,整日过着遛鸟斗鸡的生活,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第7章 舌战老太君 邢蔓思绪慢慢回笼。 蔓儿见过老太君,母亲,二婶。在邢蔓打量郑氏时,郑氏也在审视着她,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聪明了,知道怎么装扮自己才好看。 蔓儿丫头,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女儿家应该穿得富贵些,多穿张扬和绚丽的颜色,你看看你,还有你头上….郑氏恨铁不成钢地道。邢蔓略带深意的眼神看向她,不待邢蔓说话,郑氏疑云满腹地道:“你以前可是称呼我为祖母,何故待祖母这般生分起来?”快,坐到祖母身边来,蔓儿好多时日未来我这梧桐院,祖母都快思念成疾。 邢蔓没有像前世那般跑过去抱着郑氏,而是转身紧挨着甄氏旁边坐下,并笑道:“老太君真是折煞蔓儿,以前是蔓儿不懂规矩,又太皮了,总是缠着老太君,蔓儿也快及笄了,母亲教导我,女儿家应该矜持守礼,懂规矩,稳重大方,将来才能寻得一门好亲事。 甄氏一脸懵逼,心道:“她有说过这话吗?怎不知?她的蔓儿何曾这般听话”邢蔓不着痕迹的接着道:“这些时日,我并不是不想来跟老太君请安,而是在院子里练习琴棋书画,我要像小姑姑一样做京中人羡慕的才女。 她这位好祖母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扣不孝的帽子,毁她名声。 她心中冷哼:“孙女想学习才艺,难道你这个当祖母还不支持?如还那般不依不饶的话,她的好祖母就会被扣上不爱护小辈的名声。”前世的自己不就是在老太君和小姑姑的捧杀下,不学无术,变成无才无脑,满眼都是情情爱爱。 郑氏尴尬的笑了笑道:“看来我们家的蔓儿想嫁人了。” 甄氏面色一变,还没有及笄的女儿家想嫁人,这要是传出去,女儿就被定为淫娃荡妇。果不然,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邢蔓,带着鄙夷。甄氏焦急的看女儿,正欲开口,邢蔓用眼神制止着她。紧接着看向郑氏撒娇道:“蔓儿不想嫁人,要一辈陪在老太君身边——“孝敬您”。学习这些可不是为嫁人,而是想和姑姑一般为侯府争脸面,更是为了学有所成时,在老太君您和长辈面前彩衣娱亲。”郑氏被这话噎住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哈哈,我们蔓儿果然长大了,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 刚好化解郑氐的尴尬。陈氏本来带着看好戏心情看这祖孙俩你来我往地斗,这时也有些无趣了,整个一副好戏还没看完怎么就被打断的嘴脸。随即门口一名满头银发,精神抖擞且身材魁梧的男人走进来,这便是侯府老侯爷一邢彪。果真人如其名,大家互相见礼后,邢彪大步走上主位,衣袍一掀,不拘小节地坐在郑氏身旁,邢蔓没有错过郑氏一闪而过的厌恶,看来郑氏并非表面那般爱慕祖父。 几日不见,蔓儿清减了不少,可是身体有恙?”再次见到前世对她疼爱有加的祖父,她咬着牙,把心中的酸楚咽了下去,笑道:“谢祖父关心,蔓儿无事。” 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邢歌儿撒娇地缠上邢彪手臂:“父亲,咱们蔓儿是有女儿家的心事了,现在上京又崇尚以女子纤瘦为美,估计是……。”前日又和大哥在书房拌了嘴,大哥也太不知疼惜人了,闹得小侄女伤心难过,最后……,最后怎么?邢歌儿怯生生地道:“最后蔓儿不得不杜康解忧愁。”甄氏听后再次变脸,欲言又止,担心地看着女儿纤瘦的背影。 邢蔓心中一紧,又在给她下套,表面上,好像心疼她,为了她,不得不数落自己兄长,背地里暗指她小小年纪,过于在意容貌,开始思春,又无病乱呻吟,无京城贵族小姐的作派,反而像乡野村妇一般饮酒无度,不尊长辈,暗讽他们大房一家宅不宁,父亲教女无方。真是狠毒,这样明显又低下的伎俩,前世的她竟没看出来,还对她们心存感激,邢蔓再次感叹前世自己的愚蠢。 邢彪听后,虎威一震,胡闹,我乖乘孙女只需能吃,能睡,身体好就可以,无须迎合京中人的喜好。锋儿也太欠揍了,敢凶我乖孙女,让她伤心。安定侯邢锋要是听到这话一定会委屈得不行,躺着也能中枪。嘿嘿,乖乖囡囡,下次想喝酒,邀上祖父可好,馋你哥哥院子里的桃花酿许久了。话音刚落,众女眷拿帕捂嘴浅笑。邢曼心中暖意渐浓,祖父还是像前世一样不拘小节,待她极好。 而邢歌儿挽着邢彪的手一紧,长长的指甲盖掐进邢彪手臂里,嘶,歌儿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邢歌儿收敛愤怒的神色道:女儿无大事,可能是风寒入体。怎么感染了风寒?昨日女儿听下人说蔓儿有些不适,心里记挂她,因走得急,忘了系斗篷,导致风寒入侵。 邢彪心疼地道:还是歌儿你有心了。此时的老太君面色就像一块五颜六色的调色板,阴沉得可怕。这个老东西,粗俗又愚蠢,简直就是一个虎痴,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女儿,还总是袒护邢蔓那死丫头。邢蔓睁着水雾般的大眼睛看着邢歌儿,她的小姑姑可真能编排,什么事都能不忘给自己安上好名声。大家都散了吧!我有些乏了,老太君郑氏有些郁郁寡欢道。邢歌儿扶着老太君进了内室,随后几个女人都心思各异地离开了梧桐院。 第8章 严惩下人 蔓儿,可愿与母亲一道回院子。 看着甄氏期盼的眼神,邢蔓心中酸楚,心痛地扶着甄氏道:“当然愿意。”前世,总是怨母亲拘着她,要她学这、学那,苦口婆心告诫与邢歌儿相处时凡事多思量,她觉得母亲有意针对祖母和小姑姑,替她们抱不平,又在老太君母女挑唆下,与母亲越走越远,母亲虽有怨怼,但对她还是极为疼爱,什么好东西先紧着她。 看着甄氏几番欲言又止的样子,邢蔓道:“母亲,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什么都不用多说,女儿以后都听你的。〞 甄氐听后大喜,转而又愁眉不展,她的蔓儿以前是个天真烂漫,无拘无束一个小姑娘,天天闯祸,大事不少小事不断,内宅里腌臜的事啥也不懂,受人蛊惑,被外人安上了许多不好名声。 她规劝过,伤心过,后来妥协了,由着她胡闹吧,只要不出人命就好,想着有候爷和父王帮她兜着。 反观今日,她这般守礼懂事,也看清了婆母和小姑子真面目,自己应该开心,可她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心疼。她的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有这般大的改变。 煊王府书房内,轩辕墨正在提笔写字,安定候内有什么动作,可否有进宫请旨的意向,一个黑衣侍卫出现在轩辕墨面前,拱手道:“据探子报,那日,王爷见了蔓儿小姐后,回去和安候定在书房大闹一通,接下来几日呆在落蔓阁,也没有外出。” 还有歌儿小姐传来口信也与属下内容相差无几。 嗯,把这封信送去侯府,交于蔓儿小姐手中,不必避讳侯府共他人,属下遵命。小姐,小姐,梅儿激动地从外面跑进来,喘着气道:“煊王府的信。”兰儿上前,大声喝道:“ 梅儿你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大呼小叫,要是被外人知道了,说小姐驭下不严,有损小姐声誉。”哼,就你事多,小姐都不说我,你充当什么主子,说完扭着腰挤开竹子来到邢蔓身边,把信奉上。” 邢蔓看着这丫头做派,并未接过信,眉头拧得更紧,谁给你的胆子,私下帮主子接男子的信,还这般大声嚷嚷。是想让整个侯府和京城人都知道你家小姐与男子私相授,毁我名节。” 梅儿傻眼了,小姐,我……不,奴婢,您平常不是最高兴接到墨王爷的信吗?邢蔓忿然作色道:“还在胡说,来人,把这丫头拉到院子里,掌嘴十二,看看还有哪个不长眼东西不懂规矩。” 这下梅儿真的慌了,小姐,饶命。奴婢错了。院外,粗使婆子拿起一个木头旋子,对着梅儿脸左右开弓,木头旋子做得与手掌一般大小,上面凹凸不平,扇在梅儿娇嫩的脸上,一掌下去,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下人们也在窃窃私语。 梅儿身子一歪,哭声也渐渐变小,邢蔓站在院外,对着一众下人道:如若你们对本小姐的话还置若罔闻,背叛我,这就是下场。 竹儿,叫人把她带下去医治,梅儿被抬起来那瞬,眼神里像淬了毒,很好,邢蔓,你等着,这仇我先记下了。 小姐,这信,兰儿迟疑道。烧了,说完邢蔓面无表情进入内室。 你们俩个丫头进来,我有话吩咐,竹儿,兰儿紧张的站在邢蔓面前,心里有些发怵。 自从小姐醉酒醒来后,像换了个人似,不再任由老太君和大小姐戏耍和蛊惑,今天还殴打了她最喜欢的梅儿。但这样的小姐更让她们敬畏,崇拜。 以后,你们多留意一下梅儿动向,她接触的人和事,事无巨细的禀报于我。竹儿,你去城外<鸣鹤亭的近郊贫民窟里打听一下,是否有个叫徐豆的小乞丐。大么约十二三左右年龄,记住,带上几个粗使婆子,小心一些。竹儿福身道:好的,小姐,不知小姐为何寻此人?不必多问,照做就行。菊儿这些日未见,可不知去哪了? 兰儿上前扶她坐下,并递上一杯香茶,小姐您忘了,菊儿喜欢医道,你不是应她所求,去雪王谷跟着葛神医习医道。是啊!她怎么忘了?前世菊儿跟着葛神医习医五年,因天子聪慧,已有所成,很快就要回府助她一臂之力。前世的菊儿用她医术帮助了轩辕墨众多,今生,他休想。 第9章 各怀鬼胎 梧桐院内,不断地传出抽抽噎噎的声音。 母亲,明明和他有婚约的是我?那个贱人凭什么要抢我的墨哥哥? 她有什么好,无才无德。 今日,墨王又来给蔓儿送信,还那般不避讳府内的人。他这不是明晃晃打我脸,告诉府内的人他爱慕的人是她邢曼。 娘,我不甘心。 郑氏心疼地道:“都怪母亲这身份,又没有一个好母族。” 母亲心里也明白,兰妃已故,皇上虽没明说,其实心里早就不愿承认这口头婚约。以至于让你受这般委屈。 你二哥又是个没本事的,几次下场都没有高中,从小他又在你大哥身边长大,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唉,歌儿,你现在先委屈一下自个,咱母女今后的荣华富贵全仰仗你了。. 这男人,你得好好哄,不论使用什么手段,以你的才情和样貌…… 邢蔓看着喋喋不休的母亲,是啊!她的老父亲不就是冒着被当今圣上治罪的风险,硬是把罪臣之女的母亲抬为继室。 正所谓,石榴裙下命难逃,色字头上一把刀。 抓住了墨王的心,帮他得到蔓儿,待他日大成,必将兑现承诺,封我为后。 邢蔓这段时日整日呆在闺阁中,不曾外出,她告诫自己不再想前世的事,想要复仇得慢慢来,她得自己先变得强大,才有足够的底气对付仇人,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 当她拿起尘封已久的古琴,准备练练生疏的手指。 这时,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妹妹,哥哥来了。〞只见一身蓝色镶边刺绣长袍,白色玉缎带,头上精致镂空花纹玉冠,面目清秀俊朗,墨眉似箭,贵气逼人的少年郎走了进来。 哥哥,邢蔓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压制住的委屈和痛苦瞬间瓦解。 这么优秀又疼爱她哥哥,前世因她惨死在水牢中,那时他还未曾成婚。 对不起,哥哥,邢蔓泪不成声地道。 随即跑过去抱紧邢洛尘精瘦有力的腰。 因怕母亲担心,多疑,她只敢在哥哥面前这般放声地哭泣,想把前世的委屈和对家人的亏欠全部宣泄出来。 邢洛尘一怔,不解地道:“不就是几坛桃花酿,哥哥怎会舍得责怪蔓儿。”稍顿片刻,他有些慌道:“蔓儿不哭了,要不,蔓儿去哥哥院子再挖几坛过来可好?” 邢蔓听后,破涕为笑撒娇道:“哥哥就只知道打趣我,我不理你了。” 好,好,哥哥不说了。 哥哥今日怎有空回府,难道今日书院沐休? 前几日母亲去信,道你饮洒过度,清瘦许多,心思也越发的重了,我不放心,向夫子告假回来瞧瞧你。 二叔正新婚燕尔,想念二婶得紧,同我一道从书院回来了,明日我们便回书院。 我先过去给母亲和父亲请安,晚上我们一道用膳。 卯时刚过,小姐,夫人请您早些过去,晚膳已备好。 除了大的日子,大房,二房,及老候爷平时都有各自的小灶台,老候爷知自个大儿子不喜郑氏,平时候府很少一大家子在一起用膀,他心里清楚,也不拘着大房,日子是自个儿过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来到大房膳堂,只见父亲母亲坐上首,程姨娘与庶妹邢珊珊和哥哥左右分开坐。 大家互相见礼后,邢蔓在邢洛尘身边坐下。 妹妹,来,你最爱吃的南瓜风吹饼。 哥哥,不用给我布莱,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多吃些,书院读书清苦。 这时,一道关切声音传来,姐姐,身体可好些,妹妹最初想去探望,又怕叨扰姐姐。 邢蔓看着面露关切,又怯生生的邢珊珊,心中微痛。 她哪是怕叨扰自己,而是怕被再次刁难吧!前世总无视她的各种亲近示好。 程姨娘是母亲陪房,后来抬为父亲妾室,她一直守好本分,敬着父亲,母亲,把珊儿教得很好,温柔贤良,知书达理。 可在梧桐院那对母女撺掇下认为她们对自己的亲近有所图,无视她们。甚至有一次为了捉弄珊儿,把她诱骗至府外,差点被人牙子骗走。 以至后来珊儿一见到她又想亲近又惧怕。 现在回想,珊儿要是真出了事,父亲,母亲,姨娘之间肯定会生出娴隙。 自此大房土崩瓦解,这不就是邢歌儿想看到的吗? 谢珊儿关心,姐姐无碍,妹妹有时间去落蔓轩陪姐姐解解闷可好? 邢珊珊微微一愣,而后试探地问,真的可以吗?当然可以了,邢珊珊大喜,姐姐吃这个。 主位上邢锋和甄氐相视一笑。 大房内一片祥和。 第10章 仇人相见 分外眼红。 轩辕墨在王府苦等几日也未见邢蔓回信,心中甚感不悦,蔓儿何曾让他这般等过,鸣风,准备马车去安定候府。 一个丫头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小姐,墨王爷来府上了,正在候爷书房里叙话,梅儿那边也传来消息,蔓儿小姐已精心装扮一番,已去往叠翠亭。邢歌儿大喜,青儿,快,快帮我换上那件新做的鹅黄色苏绣儒裙,我的凌云髻有无凌乱,把金步摇取下换这支凤凰展翅珍珠步摇。瑞儿,去打听下王爷等会去何处。 侯府书房内,邢锋恭敬地问:“王爷今日造访侯府有何贵干?”轩辕墨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别有深意地道:“侯爷不必多礼,本王听闻蔓儿小姐最近身体略有不适,特带上些?品探望。”谢王爷厚爱,小女无恙,?品我替小女收下,改日我必登门道谢。本王可否亲自去院中探望?邢锋拧了拧眉:“这……男女授受不亲,微臣怕有损王爷和小女的名节,望王爷谅解。”轩辕墨心中愤恨,邢锋这只老狐狸,明知我的来意,故意在这和我打太极。听闻府中景色宜人,假山上一处瀑布更是京中一绝,本爷可否有幸独自走走一睹风采?邢锋语塞,不敢继续搪塞这尊大佛,当今圣上有三子,至今未立太子,轩辕墨排行老三,虽不受宠,但毕竟也是皇子龙孙,天威不可冒啊!便恭敬地道:“王爷请便。”鸣风,去打听一下,蔓儿小姐现在何处,王爷,听下人说小姐在叠翠亭内。走,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轩辕墨来到了小石桥,只听见 若有若无的琴声从亭内传生,初闻琴声悠远而绵长,而后忽高忽低,心随着琴声跌打跌宕起伏,他酷爱抚琴,可从未听过此曲谱,且弹得如此出神入画。王爷,蔓儿小姐在亭内。轩辕墨回神,大步走上白玉台阶来到亭内,眼前一袭淡白色长裙及地,身披粉色薄纱,显得清澈透亮,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白色腰带清新素雅,柳眉微拧,眼眸如雾,朱唇不点而红,肌肤白净如光,手指拔动琴弦散发着一种高贵气质。三尺青丝轻挽,斜插一支木钗,木钗精致而华贵,裙脚上一只蝶蝶在衣裙上翩翩起舞,不肯离去,真是人比花娇,他何时见过如此惊艳的邢蔓,铮,琴弦断。四目相对,时间定格,重生后想过无数次见到轩辕墨的场景,而此刻显得是那么不真实,只见他修长的身形上穿着一身广陵劲装,整个人更显得英姿焕发。一根藏蓝色莽纹腰带系于腰间,挂着一枚上等白玉玉佩,一头乌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用一枚玉小金冠固定,气质高贵温润又带着几分风度翩翩。如此风釆,不怪前世的自己深陷其中,而后是无尽的折磨与痛苦,温润的外表下包藏多么狠毒的心。她的外祖,父亲,母亲,哥哥……她的家人,还有她自己,邢蔓面色惨白,捂着心口疼得几乎晕厥。小姐,你怎么了,两个丫头焦急地扶着她坐下,递上茶水。蔓儿,你怎么了?轩辕墨深情款款问道。看到邢蔓还来不及收敛恨意,心中一怔,他试探地道,蔓儿,你可好点?邢蔓压抑着自己的恨意,柔弱地道:“墨哥哥,我无事。”轩辕墨心中微松,一定是刚刚自己看走了眼,蔓儿怎会对他心存恨意。此时,邢蔓瞧见水谢旁边的柳树下有一片鹅黄色的裙摆,眸色暗了暗。邢歌儿,你可看好了,你不是最爱装柔弱扮白莲花,谁不会。她忍着恶心扑进轩辕墨怀里,墨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嫁与你。蔓儿,你为何如此说?轩辕墨有些焦急地道。你和小姑姑自小有婚约,姑姑说你们是真心相爱,求我别把你抢走,父亲责备我不能与姑姑共争一夫,我虽爱慕你,但不能夺他人所爱,让姑姑落泪伤心。看着邢蔓眼眸如秋水般荡漾,晶莹的泪水在眼眶倔强的又不肯落下,这般惹人怜爱,轩辕墨心中微颤,第一回竟有些不忍,蔓儿真是一个善解人意又善良的女子。邢歌儿躲藏树后,看着亭内相拥的俩人,气得柳眉倒竖,精致的脸被极度的愤怒和痛苦扭曲着,甚是可怖。不行,她嫉妒,不甘,不能再等了,那个贱女人万一真的把墨哥哥魂勾走了,那她怎么办。她要嫁给他,做堂堂正正的王妃,不要做背后见不得光的女人。对,不能让墨哥哥娶她,我要毁了她。见那鹅黄色的身影忿忿不平离开,邢蔓躲在轩辕墨怀里低低哭泣,心里却在冷笑。邢歌儿,我就是要你自乱阵脚,你们不是相爱吗?我成全你们,让你们相爱相残。见她走后,邢蔓也懒得和再奸辕墨虚与委蛇,便柔弱地推开他,面带桃花羞涩地道:“墨哥哥,刚刚是我失态了。”然后偷偷地对兰儿使了个眼色。兰儿心领神会,小姐,你身体还未痊愈,喝药的时间到了。墨哥哥,你在这边游玩,那蔓儿先告退了。轩辕墨痴痴地看着邢蔓施施然离开的倩影,狠厉道:呜风,给歌儿小姐送口信,如若她再破坏本王计划,本王不会兑现承诺。离开前,邢蔓驻足在小桥上,看了看叠翠亭的方向,讥讽地道:“新的游戏开始了。”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园子。 自他踏入侯府那一刻,邢蔓早已知道,她已经计划好一切,没人比他更了解轩辕墨,自卑又自负。此时轩辕墨不知道的是自从送信那日起,他就落入算计中,今日入侯府,邢蔓早己得到消息,且刻意精心装扮,故意引他上钩,并把自己的去向透露给下人,同时误导梅儿,梅儿借故腹痛需如厕,不方便陪同她前去,而后偷偷传递消息于邢歌儿。她就陪他们上演了这一出好戏。 第11章 胡臭丞相 小姐,有消息了,竹儿,真的吗?找到了么,他在哪?邢蔓急切地起身道。小姐,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我听从小姐的吩咐去城外——“鸣鹤亭”的近郊打听了许多时日,未曾有一个叫徐豆的人。就在今日晌午,贫民窟里有一位老妪偷偷地告诉我,今日有个叫小豆子的乞丐抢了一位贵人手中的锦盒,锦盒里是一颗价值连城深海珍珠,不知道这个小豆子是否是小姐要找的人?而这小乞儿慌乱之下,把珍珠吞进腹中,现已被贵人带进府了。啧啧,大家都说那贵人应该是打算剖腹取珠,这时应该凶多吉少了。 邢蔓面色一沉,可打听到那位贵人是谁了?是相爷,京都那位年轻的丞相——顾璟泫。他是顾太医唯一嫡子,他乃外室之子,在他十三岁那年被接进顾府,记在嫡母名下,后来连续中文武状元,年纪轻轻,短短二年内一跃成了轩辕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这位丞相才智容貌绝佳,文武双全,是一位性格冰冷且孤傲的人,但是他有一个谁也不敢言的怪病,——“胡臭〞相传只有胡人才有这种病症。胡人长相特点是高鼻、深目、须浓。而他与胡人长相大相径庭,排除他胡人血脉的嫌疑。顾太医曾为他寻找各种偏方,但他这种病症无药可医,只要他经过的地方,无人不掩鼻逃离,这人不仅自己身上带有异味,但同时又对各种臭味极为敏感,坊间对他的传言五花八门,听闻,有位闺阁小姐爱慕他,向他表明心意,然而,他倒嫌弃那位女子口中有异味,女子羞愧难当,恨不得撞死当场。 相传有一回,他在府邸练武,因暴汗,汗水酒入练武场附近的花草,结果花草都熏蔫了。相府一个下人摭鼻掩臭,被他知晓后,刮了鼻子,又给他岌岌可危的名声上记上一个杀伐狠厉,残暴无辜。以至于弱冠之年还未曾定亲,京中闺阁女子对他是又爱又恨。平日上朝时,都会身带大量中药香包,以盖住身体上的异味。 邢蔓脑海中回忆着前世顾璟泫的所有信息,当今圣上非常器重他,他文能定国,武能安邦。轩辕墨曾想过各种计策把他拉拢到自己麾下,可是这位爷,对金钱,美色 ,权力,甚至给他找各种治疗胡臭的偏方,他都不为所动,一直都未站队。最后他的结果怎样?她不得而知了,因她一直被囚禁在破宅子里。据前世所知,其实这位相爷压根不是患了胡臭病,而是从小中了一种奇毒,毒液渗透入体液,似胡臭的毒气就从汗液中散开,前世为了帮轩辕墨拉拢这位丞相,菊儿和葛神医潜心钻研,终于找到解毒方法。可这位相爷看不上轩辕墨,不愿接纳他递过来的橄榄枝。 竹儿,梅儿,备马车,同我一道去丞相府。此时,丞相府邸,大门紧闭,房檐下有块烫金大匾额。门口蹲着两尊石麒麟,相言,麒麟出现,必有祥瑞。扣,扣,大门缓缓打开,一个门房出现在邢蔓主仆人面前,冰冷地道:“小姐来相府有何事?”我家小姐想见相爷,你快去通传一声,梅儿傲慢地道。梅儿,不得无礼。这位小哥,我这丫头一时口不择言,言语冲撞,我在这里赔不是。我乃安定侯府嫡女邢蔓,因事情紧急想见相爷一回,未曾先递拜帖,麻烦你通传一声,说完顺手就把一包金瓜子偷偷塞进他宽大的衣袖里。守门下人见邢蔓软言又守礼,态度缓和道:“邢小姐,丑话说在前,我家相爷今日心情不愉,我先去禀报一声,愿不愿见您我不知道了?”好的,谢谢小哥。 第12章 救下忠仆 相府书房内,顾璟泫正慵懒的靠在上好的黄花梨木椅上,身着一件朱红色的官袍,袍上绣着白色仙鹤图案,?口绣着同色的十二章纹。他的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挑,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显得狂野不羁,邪魅性感。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书案,正拧眉听着侍卫的禀报。 相爷,大夫说那颗珍珠较小,表面光滑如丝,那个小乞丐应该问题不大,已经开了润滑的汤药,明日就可排出。这时,门外一道声音传来:“飞鸿侍卫,相爷可在?小的有事禀报。”进来吧!顾璟泫清冷的声音传出,门房小厮颤颤巍巍地道:“相爷,门外安定候嫡女邢蔓儿小姐有急事求见。”哦,顾璟泫拉长尾道,邪魅一笑,我这相府是京都这些娇娇女避不可及的地方,平日好像和这位大小姐也无任何交际。怎的有何急事?他邪魅一笑,有意思,请去会客厅吧! 听到下人回话,邢蔓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她想着今天要见这位爷肯定要大费周折一番,她想了各种不让他拒绝的理由,没想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见着。不待邢蔓想明白,小厮领着她们主仆来到了顾璟泫面前,果真如前世那般,整个厅中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邢蔓面色神情沉静,不卑不亢,这种气味对邢蔓来说不算什么,前世的她连粪坑都进过。小女邢蔓见过相爷。片刻,一道冷冽,如同千年寒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两名个头微微吸了吸鼻子,心跳如鼓。嗯,起来吧!邢小姐来找本相何事?只见她临危不惧,面色不渝地抬头道:“敢问相爷今日是否带了一名小乞丐进府?可否请相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她接着道:“深海珍珠虽名贵,但不及一条命来得重要,难道相爷真的想剖腹取珠?还请相爷开价,我愿用同等价钱和相爷交换。〞哈哈,顾璟泫眉目肃然,接着一声阴郁声音传来,邢小姐哪来的胆量敢跟我谈条件,本相像是缺那个金银的人吗?你,邢蔓气极,你堂堂丞相,百官之首,受百姓爱戴,难道不应该做出表率吗?为何要做出如此残忍之事?真是滑天下之大,你一个闺阁小姐,无品无阶,敢在这里和本相说话。你信不信本相立刻把你送入大牢。再说,今日这个小乞丐,偷了本相东西,依照轩辕律法,本该受罚。 面对轩辕墨质问,邢蔓眼神闪了闪,竟有些无言以对。她心里有些急了,急切地道,那你想怎样?看着她初见时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到此时急红了眼的样子有些可笑,嘴角不可闻的向上弯了弯,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想怎样?那要问问邢小姐自己有没有给得起的价值?邢蔓愤愤不平,心中早把顾璟泫骂了千百遍。而后在愤怒中慢慢冷静下来苦思冥想,给得起的价值?不要金银,那自己还有什么?突然,邢蔓眉毛一挑,美目轻扬道:“可否请相爷遣退下人。”只见风?拂云,下人们诚惶诚恐退下。小姐,竹儿急道。无碍,你们也退下。邢小姐可以说了,要是敢戏耍本相,你可知后果?……不待他说完。邢蔓开门见山道:“我知相爷不是患胡臭病症,可是中了毒?”突然,一道身如闪电,急如风的身影飞到邢蔓面前,脖子就被他狠狠掐住,她面色涨红,玉笋般白皙的手拍打着他的手臂。接着,他脸色低沉,眼眸冷如万载玄冰在微波中,夹着惊诧和伤痛,声音像碎了毒,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看着她秋水般的眼神中那致命的绝望,他竟有些迟疑。相爷,你放手,先听我说。顾璟泫缓缓松开了手。咳,咳,邢蔓重生以来再次感受那种致命的窒息感。 相爷,此事只有我一人知晓,未曾向任何人透露。顾璟泫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若诓骗他,他会让她死得很惨。我知你自小中毒,这毒是由孔雀胆,蟾蜍皮、鳄鱼泪、毒蛇涎、蝎子精调和成一种致命毒药叫香魂,此香非彼香。不巧,我刚好有解毒方子,我的诚意够大吧?我们不妨做个交换,相爷可否愿意一试?顾璟泫眼神越发冰冷,你凭什么认为本相会相信你?邢蔓莞尔一笑,哦,难道丞相有更好的解毒法子,邢蔓拉长尾音道。既然我敢上府要人,就说明有十成把握,再说相爷也不是我能够糊弄的,我言尽于此。顾璟泫玩味一笑,我可否知晓,邢小姐为何会为了小小一个乞丐,拿出这么大秘密做交换,其实你还可以换取更大的利益。那是我的事,你没必要知道,顾璟泫被她这话一噎,感叹道!古人诚不欺我,唯有女子难养也。 成交,把方子给我,顾璟泫霸气的道。邢蔓眼神闪了闪,她勾唇笑道:“我得亲自抓药,配药熬成汤药,相爷只需每月取上一回,半年之久后可痊愈。”顾璟泫面色忽然阴沉下来,原本锐利的眼神更加凌利,为何不直接给我?万一你过河拆桥,杀人灭口,那我不就……只见女子嘴角狡黠的笑道。 顾璟泫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飞鸿,去把小乞丐带过来。不过片刻工夫,小豆子被飞鸿像拎着小鸡一般,把他丢在邢蔓面前。 第13章 滴水之恩 涌泉相报 再次见到到小豆子,邢蔓有些恍惚。 前世救下小豆子后,把他带入府。为了报答她,他卖身为奴。 后来她嫁入王府,进宫为后,小豆子为了她,偷偷自宫,等她知道这个消息已经为时已晚。哪想到最后与他双双溺死于粪池中。 她此刻己潸然泪下,今生,她要护他一生周全,不要他为奴,要让他像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娶妻生子,儿孙满堂。 她的指尖烧着热意,颤抖地抚上他稚嫩般的面皮,小豆子惊得身躯一震,连连往后倒去,双眼中满是错愕。 刚刚是我失礼了,吓着你了,你可愿意同我一道回府?小豆子不知所措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邢蔓温柔地解释道:“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小豆子看着眼前如水般温婉柔美的少女,眼眸与她相对的那一刹那,心中瞬间流淌着无限暖意,正驱赶着他惊慌与不安。 他鼓起勇气向邢蔓点了点头。见他点头同,邢蔓终于如释重负轻轻舒了一口气。顾璟泫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俩人的亲密互动, 眸色越发深沉近墨,里面藏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再不走,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你,邢蔓气极。 当几人抬脚准备跨出会客厅门槛时,邢蔓回头挑眉道:“相爷可要遵守承诺,不要千方百计想着怎么弄到我手中的解毒方子,要不然我一个不小心弄错了药引子,不仅解不了毒,反而会——要了你的命,那可不是一件怎么美好的事。” 小女子小命一条,不足为惜,丞相大人的命可是关乎天下安邦。七日后便去我府上取药,语毕。 一行人施施然的离开丞相府。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竟敢威胁到本相头上,嫌命太长了。 飞鸿看着主子由于愤怒而扭曲的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中腹诽道:“难得有人轻意挑起主子的恕火,邢小姐太厉害了,今日两次把主子给激怒,还拿她无可奈何。”真是稀奇,等会便去和兄弟们说道说道。 顾璟泫看了看飞鸿滑稽的表情:“是不是皮痒了想去暗室领罚?”飞鸿委屈恭敬的道:“属下知错。 去查查这位侯府大小姐,我要知她全部信息。我倒要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样?飞鸿逃似地领命下去。 回府马车上,邢蔓边思考边吩咐道:“竹儿,把小豆子安排在我京都近郊名下梨庄里,再带小豆子去秣陵街成衣铺子里买几件合身的衣掌。” 她今生不打算把小豆子带回府,要好好安置他,给他请教书先生,让他识文断字。竹子欲言又止道:“ 小姐,这样做不心妥吧!你把一个外男放在庄子上,被外人知晓如何是好?” 不必多说,我自有计量。小豆子听着她对丫头的吩咐,有些急切地道:“姐姐,我要去你府里做你的小厮,卖身做奴才伺候你,报答你今日救命之恩。 看着眼前还如前世那般对她一样忠心,感恩的小豆子,心中有些微酸。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道:“姐姐救下你不是让你为奴,你安心住下,我会帮你请教书先生,好好念书,以小豆子的聪明,将来也一定前途无量,这样也能报答姐姐啊!” 嗯,小豆子狠狠点头。邢蔓不知道的是:“因今日之善举,来日回报她的……可只这些。 哎呦!小豆子痛苦呻吟着。 怎么了?邢蔓心急地问道。今日在相府,他们给我灌了药。什么?邢蔓大惊,狠厉道:“这个杀千刀的顾璟泫,如若小豆子有事,她要让他以命相抵。”快,去最近医馆。 和善堂内,邢蔓看着大夫若有所思的样子,焦急之心溢于言表。 大夫,怎么样了?是不是没得救?老大夫被她的言语弄得莫名其妙,好笑道:这位小乞丐只是喝了导致泻下的药,由大黄,郁李仁,火麻仁等熬制而成。这药药性比较温和,泻完就可,不伤及根本,无任何毒性。 邢蔓听后脸有些微微发红,心道:看来是误解丞相了,也并非世人说的那般心狠手辣。只是用泻下的中药让小豆子自然排出珍珠。不过,他那么腹黑,也不算冤枉他。谁让他不解释清楚,本就想放过小豆子,害得她自投罗网,损失一个那么大的秘密,本来可以在他那换取更大的利益。 唉,蚍蜉憾大树,可笑不自量。 既然你这么狡诈,我就送你一份大礼。 此时,相府书房内——傲逸阁的书桌上,顾璟泫看着邢蔓送来的锦盒,里面赫然放着一棵珍珠——裹着污秽的珍珠,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鼻尖,他忽感头昏目眩,腹中翻江倒海,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由下往冲涌。 呕,状似开花样的呕吐声让人不寒而栗。飞鸿心急如焚来到顾璟泫面前,可是毒性又发作了?我马上去请顾太医过来。回来,赶紧把这膻秽的东西给本相拿走,这,这颗珍珠可还留下?飞鸿抓耳挠腮道。聒噪,再继续废话连篇,你就把它们吃下。 飞鸿身形矫健,如同猎豹一般,消失在顾璟泫的视线中,只留下一阵疾风,和门框反复拍打之声,书房内赫然只剩下顾璟泫。 此时的他面色并没有不愉,嗤笑了一下,眼神透着轻傲,口中反复咬着邢蔓这个名字,真是一只睚眦必报的小狐狸。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本相吗?我们拭目以待,顾璟泫邪魅一笑。 第1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把小豆子安顿好后,疲惫的回到侯府,她不敢有片刻歇息。和顾璟泫做交易,可不敢怠慢。如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梅儿,我有些饥肠辘辘,你去大厨房给我拿些糕点,最好是刚出炉的。 梅儿走后,她写了一个解毒方子,她能知道这个方子,也要感谢前世她的丫头菊儿,和葛神医,因怕方子泄露出去,她虽不知解毒药理,但方子上药材,剂量都铭记于心。想到这里,邢蔓面色凝重地吩咐竹儿,你先去兰儿那里取银子,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记住,各类药材不许在同一个药房抓,每个药房只抓一种药材而且剂量都要相同,如若药房掌柜问你为何要这样抓药?你便说是自个儿学着识别药理,药材选最上等的。别忘了,这事不能声张,一定得保密。 好的,小姐,奴婢知道了。竹儿慎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办事去了。 她今日真的累极了,那些毒蛇吐着蛇信子正等着她,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养精蓄锐。 邢蔓合着衣在床上躺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小姐,小姐,梅儿端着糕点进入房内,看着已经熟睡的邢蔓。放下糕点蹑手蹑脚的离开。离开落蔓轩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朝邢歌儿如梦居方向远去。 如梦居内,邢歌儿已经知晓呜风传给她的口信,气得把房内名贵的茶盏,哥窑花瓶摔得七零八碎,只听见里面传出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地面一片狼藉。 瑞儿,青儿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劝慰。就怕主子把怒气转移在她们身上。 都怪蔓儿,如若不是因为她勾引她的墨哥哥,他怎会这般待自己?她的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此时,门外传传了小丫头的颤颤巍巍的禀报:青儿姐姐,在吗?蔓儿小姐身边的梅儿姐姐来向你借鞋垫花样子。听见梅儿来了,邢歌儿怒气稍减。 青儿,把她叫进来,看那边有什么又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梅儿掀帘进来,并向邢歌儿福了福身道:大小姐,今日我陪我家小姐去了丞相府。她去丞相府干嘛?邢歌儿拧眉道。梅儿就把和邢蔓去相府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至于小姐和相爷独处时说了什么,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邢歌儿听完后若有所思,蔓儿怎会认识那个小乞丐,还能叫出他的名字?梅儿,她之前可有接触过这个小乞丐。 大小姐,未曾,之前小姐出门总会带上奴婢。所以奴婢确定之前小姐不认识这个乞丐。 这就奇怪了。为了一个小乞丐而去招惹京都那位凶神恶煞的丞相,她这不是去作死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要不然她哪能安全离开相府,而且还从丞相府带走了那个小乞丐。 现在那个小乞丐被安置在哪里?在小姐名下的梨庄。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一束罂粟绽放。心道:邢蔓儿,墨哥哥不是想娶你吗?那我就要毁了你,到时候看你有何脸面勾引他。 邢歌儿给瑞儿使了一个眼色。瑞儿会意地上前把一个钱袋子和鞋垫的花样子一并递梅儿,梅儿辛苦了。 看着梅儿并没有急着走,欲言又止的样子,邢歌儿不悦的开口喝道:吞吞吐吐的,还有何事? 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感觉到小姐现在有些防着我。邢歌儿柳眉紧蹙,你以后少往我这边走动些,自己注意一点,别被发现了。 梅儿走后,邢歌儿把青儿叫再叫到身边,附耳轻语。 京都最大的绮陌媚坊——芙蓉阁中,轩辕墨半掩半露,一双水蛇的般的双臂从轩辕墨的颈后缠绕过来。淡青色水袖连绵而冰滑,水波一般流过他墨色里衣。右手隔着轻纱袖拈起他的襟口,朱唇轻启,贝齿微张,衔住他的衣带,轻轻一扯,将轩辕墨衣衫褪至腹下,只见胸腹肌块块肌肉喷出有力。 未涂豆蔻的指尖粉则如珠,柔柔的滑过肌肉分明的胸膛。 轩辕墨半合双目细品,那美人的如兰气息,贴磨上来的光洁肌肤。三千青丝似水如绸,丝丝密密泻落他的裸胸。发顶金簪凤尾颤颤,不胜风流。 主子,可喜欢魅儿这般服侍你?哈哈,喜欢得紧。王爷, 歌儿小姐在外求见。呜风壮着胆子禀报道。笑容忽收,握着美人柔荑的手掌一紧,冷冷的道:先下去吧。美人 眼波波流转,似怨似羞,嗔怪着便起身离开。 邢歌儿看着一个媚态天成,身材曼妙的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眉眼间闪过一抹痛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她提着裙摆轻轻的迈进芙蓉阁,扯下白色面纱,歌儿见过王爷。 轩辕墨拢了拢衣襟问道:歌儿可是有事求见本王。看着魅儿离开的方向眼神闪了闪并解释道,刚刚本王也是逢场作戏,歌儿不必介怀。邢歌儿心中微紧,心中一顿,而后咬紧唇瓣,欲泪又止道:前些时日可是王爷传信与我?王爷错怪歌儿了,我一心想着助你成事,怎会去搅了你精心设计的局? 轩辕墨长袍一挥,把邢歌儿拉入怀中,轻轻抬起她圆润光滑的下巴,歌儿伤心了,看来真是本王误解了歌儿? 本王该罚,歌儿想怎么罚悉听尊便?邢歌儿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依偎在他怀中声音娇软地道:只需墨哥哥心中有我便可,别被那些魅惑的主儿勾了魂,然后把歌儿忘了。轩辕墨心中已有些不悦,但还是温柔软语道:那些都是伺候人的玩意,歌儿别放心上,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那蔓儿呢?邢蔓那个贱人,你知道的,我只对她身后的权力感兴趣。此时,邢歌儿这些时日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了。歌儿,你别忘了咱们的计划,我们要抓紧时间让安定候拿出圣旨赐婚。墨哥哥娶我不行吗?我身后也是安定侯府,他们也一定会助你成事的。 歌儿,你觉得安定侯和雪王会为了你站队?轩辕墨大声呵斥道。 你先回去吧,这个地方女儿家也不能多留,我们按先前计划行事。邢歌儿恭敬地福了福身,带上面纱心中哀怨的离去。 第15章 处心积虑 心怀不轨。 第十四章 处心积虑 心怀不轨 相府书房一傲逸阁,主子,血洗阁传来消息。 这是邢小姐近年来所有的消息,她心思单纯,与她的小姑姑和继祖母走得非常亲近。据探子来报,那对母女也不是个好的,心思狠辣歹毒,表面对邢小姐疼爱有加,暗地里不知道对她干过多少肮脏事。 邢小姐也并未习过医道,不过她有一名丫头,近五年来跟着一名姓葛的大夫在雪王封地学习医药理,未曾回过府。 邢小姐近来和轩辕墨交往过密,墨王暗地谋划计划取消邢歌儿的婚约,前些时日,他哄骗邢小姐请出安定侯当年陛下赐出的空白圣皆。 她想干嘛?顾璟泫凝眉沉思道。 飞鸿顿了顿,请旨赐婚。什么?顾璟泫大惊,不可思议的道:争夺姑姑的夫婿,她这是想把安定候放火上油煎。 因现今天下无战事,安定侯又受圣上器重,现为羽林军大大总统,掌管皇宫安全。陛下这是把自己的安全交他手上。 安定府在朝堂上至今未在站队,只忠于皇上。据他前些时日接触,这小丫头也不是那种愚笨的人?还有就是……看着飞鸿欲言又止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有话直说。 前日,邢小姐派她身边的丫头去各大药铺抓药,我们派人偷偷跟过去去,发现她每间药铺只抓一种药,而且每种药的剂量都是相同,我们也照样抓了一份。拿去给顾太医瞧了瞧,看能否配制出解药。 结果,结果,顾太医发现里面药材种类颇多,解毒的,有毒的,补气养血的,泄下的,风寒感冒的,还有就是治疗女子带下的药材,看着顾璟泫越来越黑的脸色,飞鸿的声音也越说越小。 最重要的是不仅分辨不出需要哪些药材配置,就算知道了什么药材,也不知要多少剂量?因为所有药材抓的剂量是相同。飞鸿此时大气也不敢喘。 唉,飞鸿心底叹气道:邢小姐这不是把我们当狗耍。如若邢蔓在此,一定会讥讽,谁叫你们当初不遵守承诺?还有什么一并道来?听闻邢小姐与侯爷大闹一通后,醉酒醒来,像变了个人似的,表面迎合那对奸诈的母女。 暗地里不再听信于她们。 顾璟泫抿嘴浅笑,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涟漪,似笑非笑,她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这是在扮猪吃老虎吗?想着她当日离开相府前威胁他的话“不要千方百计想着怎么弄到我手中的解毒方子,要不然我一个不小心弄错了药引子,不仅解不了毒,反而——要了命 ” 飞鸿看着这样的主子,他一向是冷酷无情,即便是面对圣上也是如此。何曾见过今天这般笑,身体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敢再有任何耽搁,继续道:经我们的人调查,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个小乞丐,他竟是从皇宫内偷跑出来,是一位宫婢与侍卫违反宫规所生下的孩子,丢弃后并未被人发现,这孩子被一个姓徐的老太监偷偷收养,长大后一直在待在宫中假扮成太监。老太监临死之际,把这个孩子偷偷送出了宫。这孩子本名徐豆,出宫后怕被外人发现他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一直谎称自己是个孤儿。 叫小豆子。这个小豆子恐怕身份不简单,我们会继续追查。至于和邢小姐的关系,我们发现他们之前并没有任何接触,小豆子好像也并不认识她。 邢小姐为何认识小豆子,又为何解救他?血洗阁并未查到什么。 现今小豆子被邢小姐安置在她名下的庄子上,还给他请了最好的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对他极好。 听完飞鸿带来的密信,顾璟泫烦躁地拧了拧眉,说不准这个小丫头以后要把京都搅翻天了。飞鸿,今后不必打探邢小姐配置解药的事。 邢小姐其他的事情需要继续打探吗?飞鸿不怕死的问道。你说呢?给我滚,顾璟泫一阵暴怒从飞鸿头顶传来。飞鸿如风般地飞出书房内,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到底是打探不打探?主子,你给我个准话啊! 飞褐来到他身,猛拍一下他的头,你这榆木脑袋,跟了主子这么久,还不知道主子心里想什么?飞鸿无辜地看着他,眼神带着询问,飞褐一副你没救的表情消失在夜色里。 第16章 名节受损 落蔓阁内,邢蔓正自己的小厨房内优雅闲暇地用着午膳,桌上摆满八珍玉食,看着秀色可餐,有豆腐黎祁,粉藕桂花糖糕,光明虾炙,羊皮花丝…前世,因被困于破宅之内,缺衣少食。为了填饱肚子,最后不得不吃糠咽菜。这世,她不想在吃食上亏待自己,也不枉自己重活一世。 这时,门外传出兰儿急促的脚步,小姐,不好了,只见兰儿香腮染赤,珍珠耳坠直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直摇曵。兰儿还如前世般毛毛躁躁,心思单纯,不如竹儿来得稳妥。邢蔓黛眉微蹙:“怎么了,看你急得?”小姐,不好了,坊间传言——小姐与丞相同时看上一名小乞丐,而且小姐跑去相府和相爷大打出手,最后小姐…… 小姐怎么了,你倒是一口气说完,竹儿急切地道。最后小姐赢了,带走了小乞丐,“金屋藏夫”。现在外面说什么都有,说小姐有辱门风,不守妇道,私相授受,相爷好男风。什么?竹儿大惊道。小姐,你别着急,别听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咱们清者自清。邢蔓眉头深锁,心道:“这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她锐利的眼神看向梅儿。只见梅儿心虚的眼神闪了闪,支支吾吾地道:“小姐,午膳可还要用些?如若不吃,奴婢就把它们撤下去。”嗯,撤下吧,梅儿端着午膳残羹离开了,邢蔓暗恨自己又大意了。此时,只见竹儿跪下道:“小姐,奴婢听从你的吩咐并没有说对外说,请您相信我,竹儿心急解释。”邢蔓扶起她,我知晓不是你。会不会是梅儿透露出去?那日只有我和梅儿同你一道去了丞相府,何不先把她抓起来拷问?竹儿试探问道。不急,先留着,你们俩以后给我把她盯严点。这时,俩个丫头有些后悔了,当初小姐提点过她俩,她们并没有把小姐的话放心上。是,奴婢们知道了。 片刻,甄氏也焦急地来到落蔓轩,蔓儿,外面的谣言到底怎么回事?母亲,先别急,我并没有同男子私相授受,也没有和丞相大打出你和父亲也无需担心。 我只是见那乞丐可怜,又见他天资聪慧,就收留了他。唉,这事怎叫为娘不担心?女子名节受损,将来怎好嫁人?邢蔓依偎入甄氏怀中,母亲,我不嫁人,想一直陪着你和父母。甄氏心中熨帖,自从女儿长大后,从未对她如此软糯过。女子怎能不嫁人?甄氏心疼地道。有爹爹和外祖在,将来母亲帮我找一个门眉低的男子嫁了可好?好,好,甄氏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母亲,这事你不用插手,女儿知道怎么处理。 其实今生她本就不想嫁人,名声好坏对她来说没什么影响,但是家中不只她一女子待字闺中,她知道族中一损俱损,一辱俱辱的道理,想着邢歌儿做的蠢事——损敌一千,自毁八百,她心中发出冷笑。无妨,马上就是宫宴了,她心中已有计较。兰儿,备马车,我们去京都最大的茶楼听曲。小姐,你怎么还敢出去,不都不知外面传得多难听。怕什么,我们戴上面纱。 第17章 能言善辫 年纪轻轻的丞相大人顾璟泫今日有点不开心。 平时里他忙的要死,朝堂上与兵马司的事都要他来处理。能像此时这样在酒楼里慢腾腾的吃个饭,就算是难得了,几杯酒水下肚。 他听着楼下大堂里嘈杂之声,心中有些不悦。这便是他名下最大的酒楼——“民以食为天”。这家酒楼何曾这般喧哗过?把掌柜的叫过来,花掌柜见到顾璟泫连忙行礼:“见过主子。”下面为何如此嘈杂? 主子,您还是自己打开房间暗格听一听,花掌柜为难道。 他们坐在三楼一间不起眼的雅间里,楼下大堂里有一道听起来声音很是清脆的说书人,连说带唱,好像说的内容应该挺逗趣,以至于让大堂的客人都卯足了劲儿叫好,顾璟泫凝神静听,飞鸿侍卫直接探出脑袋息了声跟他一起听。 只见那位年轻的小伙,声音清脆又洪亮,把说的内容变成了曲儿,抑扬顿挫的唱道:“顾家有子顾璟泫,俊俏有为好儿郎,胡臭阻挡姻缘事,临到弱冠没媳妇,伤心之下好男风。” 旁边跟着个小丫头,语气清甜,干脆利落的重复道“好男风啊!好男风!” 顾璟泫忍不住黑了脸,话里头这“顾家公子”不巧说的正是他。本来他长得就不是温润如玉那一款儿,不过是因为皮相生的好,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也是以俊俏公子哥。咋一冷下脸来?雅间里立马嗖嗖的冒着寒气。飞鸿等人大气也不敢喘。 接着,楼下继续唱道:“侯府有位娇娇女,美貌端庄人人喜,说亲踏破大门槛,“金屋藏夫”胆儿大,“胆儿大啊胆儿大”噗嗤一笑,正在三楼雅间品茶的邢蔓浅啜一口香茶还来不及吞下,一口喷了出来。小姐,都什么时候,您还笑,兰儿不高兴地道。邢蔓还是忍住笑把它憋了回去道:小艺编得挺有趣儿。” 主子,邢小姐在隔壁雅间里,可否请她过来? 嗯。邢小姐,我们丞相有请,飞鸿恭敬的道。邢蔓眉头紧锁,他怎的也来了这里?想着他应该是问解药的事,然后带上兰儿丫鬟来到隔壁间。 只见顾璟泫冷凝着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那样。 想着方才楼下唱道“好男风啊好男风”邢蔓抿嘴浅笑,看来丞相也惧怕名誉受损。 小女见过丞相,只见轻纱拂面,绸缎垂肩,素色长裙飘逸优雅,犹如行云流水不失端庄与典雅。 顾璟泫嘲弄看了她一眼,调侃道:“邢小姐还果真与京中女子不同,在这节骨眼上,怎敢入洒楼听曲,所谓“人心不古,人言可畏。” 这“金屋藏夫”名声……难道邢小姐不惧?”人但凡是活着,便被一屋子的蜚语风吹,本无多少办法,只能矢口绝顶,邢蔓自嘲地道。顾璟泫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心中忽感一紧,竟有些同病相怜之感。丞相本就名声狼藉,现又处于众口之矢,不也同小女一般吃酒听曲,好不快话。哈哈,邢小姐果真见解不同。 突然,只见顾璟泫话锋一转:“解毒药明日便是期限,邢小姐可备好?”相爷不是早就知晓,何必在这儿惺惺作态。你,顾璟泫如鲠在喉,反讥道:“如若邢小姐与男子说话还是这般尖酸刻薄,将来可不好许人家。”彼时,只见邢蔓满脸不悦,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犹如被触碰到底线,一触即发。人曰: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事不关诸己则不涉。事非涉己身,固不当干其道。 说完,邢蔓见他眼眸森然,里面有着压不住的戾气。暗道不好:“坏了,自个儿怎忘了,这位可是轩辕国炙手可热,心狠手辣的顾丞相。”自己还胆大妄为,大放厥词,斥责他多管闲事,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见状,她放软语气,小声地告辞,不敢有片刻迟疑。只闻女子声音轻灵,洋洋盈耳,眼角眉梢都透着热情,而后带着狡黠的笑,逃也似的离开。顾璟泫看着倩影离开的方向,心道:“牙尖嘴利,紧接着他咧嘴一笑,那一抹笑意只在嘴边勉强浮现,收敛极快,转瞬即逝。” 飞鸿呆若木鸡地看着主子,这还是他那风光霁月,不染风尘,又冷若冰霜的主子吗?为何每回遇见邢小姐,在主子身上都有不一样的发现。 顾璟泫收回视线,冷若冰霜看着楼下:“飞鸿,让血洗阁把幕后之人找出来。明日在京都我不想听到此谣言。”是,飞鸿领命离开。 第18章 虚与委蛇 申时,邢蔓刚回到院子,便看着竹儿不停地向外张望。 小姐,您回来了,她朝房内努了努嘴,小声道:大小姐等候多时了,梅儿在里面伺候。嗯,邢蔓淡淡地道。 彼时,邢歌儿一脸急色地跑过来,未语先成泣,抱着邢蔓,道:我们家蔓儿真是苦命,外面的谣言可是把蔓儿害惨了,现今可如何是好? 此时,邢歌儿哭得比她这正主还伤心难过。外人不知的话,还以为她才是被毁名节的苦主呢! 邢蔓瞧着她忸怩作态的样子,也故作伤心的道:小姑姑,你说王爷听闻此谣言,会不会气恼蔓儿?会不会不愿意娶我?不会,王爷是真心待你,不会介意这件事的。 真的,看着邢歌儿咬牙切齿,又拿她没法的样子,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王爷待蔓儿真好,昔日,蔓儿还认为王爷爱慕的是姑姑呢?诚王爷不欺我。那姑姑心中可有王爷?毕竟你们从小就有指腹为婚的婚约。 邢歌儿此时越发尴尬,本来是来看邢蔓笑话的,看她伤心难过。哪知她还么蠢笨如猪,爱而不藏,什么都敢说,不怕坏了她自己的名节。 邢歌儿叹气道,蔓儿,我虽与王爷有婚约,但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 邢蔓故作大惊道:什么?难道姑姑也喜欢王爷?真的是我抢了姑姑姻缘。邢歌儿伤怀道:王爷心仪的是蔓儿,所以姑姑愿拱手相让,为博蔓儿一笑。 邢蔓心中冷哼,都到这时候了也不忘为自己立好人设。一计不成,又来一计,顺道把自己从这事中摘除,一边在外破坏她的名声,令轩辕墨讨厌她,就算今后嫁过去,也会对她不喜,另一边又怕破坏他的计划,真是阴险又狠毒。 蔓儿,你应催一催长兄,早些向陛下请旨赐婚。 现在你名声尽毁,虽王爷不介意,但难挡天下人之口,圣也不可能允许王爷娶一个被人唾弃的女子进府。 有了这道空白圣旨就不一样了,圣上金口玉言,不会食言。邢蔓痛切地道:难道姑姑也觉得蔓儿伤风败俗? 不是的,蔓儿误解姑姑了。 还是姑姑对蔓儿好,说完猛地扑进邢歌儿怀里,顺道在她身上洒点东西,过些时日就会发作,前世虽不懂药理,但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在菊儿那记了不少东西,这算在邢歌儿这儿先收点利息。 姑姑,你觉得会是谁传出的?邢蔓别有深意地问道。邢歌儿欲语还休,面露为难之色。姑姑但说无妨,我觉得应该是程姨娘和你那庶妹珊儿。 哦,怎么说?她们嫉妒你得到了兄长所有的疼爱,又有王爷这桩好姻缘,想取而代,所以,蔓儿,你不能再等下去了,早点拿到赐婚圣旨。小心遭到这些小人的算计,虽然珊珊也是我的侄女,我也不能厚此薄彼,但是姑姑就是瞧不上她们那做作态。 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总喜欢是干出这种龌龊的事。 听着熟悉挑拨的话——前世也是这般,在她的怂恿下,不断刁难珊珊,面对珊珊好意的提醒,当成是珊珊嫉妒她嫡女身份。 每次想起前世的种种,她都悔恨得想杀了自己以命偿命,祭奠前世那些亡灵。蔓儿,你有在听我说吗? 邢蔓再次感到那种窒息的痛,她敛了敛心神道:姑姑,你方才说什么,蔓儿未听清。 邢歌儿再次期盼地道:后日我们一起去你祖母名下的宅子游玩,宅子叫远謦苑,两进两出的院子,现今应开满了杜鹃花。 咱们一起去赏花,而后去近郊的菩提寺上香可好?那里香火旺盛,京都女眷初一,十五经常去那寺庙上香,听说很灵验。这些时日你诸多事不顺,远离京都几日也好,正好去去霉运散散心,说不定回京后这些流言已经不在,姑姑已禀报了大嫂和母亲,也已得到了她们准许了。 邢蔓狐凝地看着她,心道:她有这么好心陪她去散心?说不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等着她呢!就算不去,她也会有各种理由让她不得不去,且见招拆招吧! 谁算计谁还不知道呢?那姑姑先去安排好车马。对了,记得带上珊儿,再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 邢蔓听完都无语了,不知道是谁说珊儿别有用心,让她多提防着些,好话歹话都被她说尽。前世自己怎么就蠢得没有发现这些细节。兰儿,去和二小姐说一声,后日我们去远韾苑游玩。 邢珊珊收到消息后,有些不可置信。姨娘,这是真的吗?你快掐掐我看疼不疼?嘶,是真的,姐姐真的邀请和她一起。 程姨娘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她,她的珊儿平日很想和这位嫡姐亲近,无奈每回都碰一鼻子灰。 蔓儿小姐在梧桐院那对母女挑唆下,对珊儿误解颇深,每次见面不是横眉冷对,就是故意捉弄。珊儿为此偷偷躲在自己院子里暗自伤神。 她这个做娘的因女儿之事,对大小姐多少有些怨怼。她们母女守着本份,平日敬着主母,从不做逾越的事,也没有像其他勋贵里的姨娘、庶女那般生事端,更没有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现今大小姐应该发现珊儿的好了,毕竟她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 姨娘,您说:姐姐喜欢吃些什么糕点,我亲自做些她会不会爱吃?还有那天我穿什么衣服去,我装扮得漂漂亮亮姐姐看着心情会不会好些?看着女儿小心翼翼揣度蔓儿小姐的喜好,程姨娘再次为女儿感到心酸。 希望蔓儿小姐不要再辜负珊儿对她一片赤诚之心。 别猜想了,不是要住上几日,赶紧把要带的东西备好,到时别落下什么就好。 第19章 小豆子别样的人生 小姐,兰儿已经告知了珊儿小姐,刚刚夫人送了些外出游玩必备的衣物,梅儿兴奋地道。邢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些时日辛苦你了,且看着你旧伤还未好全,今晚你不需要守夜,下去休息吧!让竹儿伺候我。好的,小姐,梅儿扭着腰肢高兴地回了自己屋里。心道:“看来小姐并未对她起疑心,还是对她非常关照和宠爱,是她多心了。” 亥时刚过,竹儿偷偷地拿了几包药进了邢蔓房间,小姐,药已照着您的要求备好。邢蔓起身,披了件外衣,与竹儿轻手轻脚的去了小厨房,思索着每一味药及剂量,然后倒入小药罐中熬煮,她并未把具体药方告诉竹儿,不是不信任,而是知道得越少对她越好。竹儿,首剂水沸后,熬煮一刻钟把药汁倒出,第二剂再加水煮沸半个时辰后再次倒出药汁,第三剂把首剂与第三剂熬出的药汁混合继续熬煮半个时辰。可听明白,日后这事就交由你。竹儿慎重的点了点,奴婢明白了。药汁熬好后已是子时。主仆二人把浓缩药汁装入一个精致瓶中,由邢蔓贴身保管。重生后的邢蔓恐怕有任何疏漏,做事非常谨慎。不敢保证她的院子里还有没有其他魑魅魍魉。 翌日,邢蔓睡到日上三竿。自重生以来,老太君嫌她烦,不好糊弄,府内无什么大事便无需过去请安。她也乐得清闲。闲来无事,她暗自思索:“也不知她的好祖母在自个的院子筹谋着什么不见光事?”不管了,她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抽丝剥茧,一个个击破,让她们无还手之力。 小姐,奴婢扶您起身净脸,咦…怎闻着有股很大的药味?梅儿疑云满腹的问道。昨夕有些感染风寒,怕累着了你,就叫竹儿去府医那里要了点中药来熬制。谢小姐体恤奴婢,还是小姐对奴婢最好了。 用过早膳,邢蔓带着竹儿去了梨庄,把小豆子安置妥当后,这些时日都未曾来见过他,也未差人来询问过。她有点担心。刚踏进梨庄,只闻少年读书声清脆而响亮,如同一首美妙的乐曲,在空中回荡,让人感到一股温馨涌入心田。他像是感受到什么般露出小半张清瘦的脸,直直的朝她看过来,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少年有些始料未及。他那瘦削的身躯,孤独而清冷,仿佛是一盏摇摇欲坠的孤灯,光影婆娑,撒在他的身上,就像一颗蒙尘的珍珠。不再是前世那个身体残破,永远佝偻着身躯,卑贱一生的太监。 看着眼前少女缓缓朝他走来,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姐姐,您来了。可还习惯这里?邢蔓温柔地问道。少年有些局促地道:“我很好,姐姐近日可好?”外面的谣言我都知晓,是我连累您了,我可以去帮姐姐澄清的。邢蔓看着比她还矮半个头的小豆子,因之前果不饱腹,他比同龄少年郎还要小很多,这些时日也未曾养些回来,只待来日方长了。她又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道:“无妨,不需要在意外面流言,读书可还累?”小豆子脸腾地红了,不累,这里暖衣饱食,也不用乞讨,还有先生教我念书,我心满意足。”话毕,他跪下诚恳道:“承君之恩,不胜感激。”此时,邢蔓眼睛有些微红,面对他的感激,她受之有愧!好了,你先起来,你与我莫要再见外。我知你有许多疑问,有些事我也不便告知,望你能谅解。你只需知晓,我不会害你,反而会助你平步青云,富贵荣华一生。嗯,小豆子迟疑了一会,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听姐姐的。我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千层红豆糕,你尝尝,看看还是不是那个味道?小豆子表情有些错愕,尔后又释然了,他答应姐姐不问她为何如此帮助他,又如此了解他,他只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必定结草衔环,知恩图报。今后,你有何需求便和管事说,安心在此住下,把我当亲姐姐,把这儿当自个儿家。小豆子微怔,家,他真的有家了吗?不必再躲躲藏藏,也不必沿街乞讨,有个他要等着回家的人…… 第20章 毒蛇出洞 夜幕低垂,幕渐浓。天空中弥漫着一层深蓝色的薄雾,夜空中飘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一个古老的鬼魅。 而煊王府内,灯火通明,侍卫有条不紊巡逻,吏部尚书李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王爷,咱们要尽快得到安定候与雪王的支持,二皇子虽不是皇后所出,但他从小便由皇后扶养,虽不是嫡出也胜似嫡出,又有皇后母族孙家支持,孙帝师学生遍布朝野,二殿下在朝中呼吁非常高。”而童贵妃所出的大皇子,占了“长”字,贵妃又很得陛下宠爱,陛下爱屋及乌下对大皇子也是非常器重,他背后又有王妃母家宁国府宁家支持。轩辕国建国以来立储君人选是立嫡立长,而王爷您又不占嫡,也不占长,又因妹妹之事,不受圣上所喜,再不行动,我们就没有任何胜算了。 王爷,我知你因流言之事对邢小姐有所不满,想登上那个位置,就必有所牺牲。女人就是个“玩意,”先娶回来哄着就是,等大事所成,王爷想要哪样的女人没有?吏部尚书李季又苦口婆心继续道:“其实这正是我们一个转机,安定侯府不是一直保持中立,也不看好王爷,多次上门暗示安定侯都都不为所动。”在此刻,王爷如若上门向名声尽毁的邢小姐提出求娶,不仅可以显示王爷的诚意,还可以帮助邢小姐澄清此谣言。有王爷这位风度翩翩,尊贵非凡的美玉在前,她怎会“金屋藏夫”一个小小乞丐?此谣言就不攻自破,也挽回了安定侯府名声。如若我们不加快脚步,有的是人想捷足先登,拉拢安定侯。舅舅,不必多说,本王知晓。 王爷,歌儿小姐传来密信,鸣风恭敬地道。呈上来,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又想干嘛?如若不是因她嫉妒之心,造出此谣言,岂能让他如此被动,又举棋不定。轩辕墨心情极度不悦,他在幕僚面前一惯以温润孺雅示人,此时脸也有些绷不住了。看完信件,他眼中露出狠色,邢蔓,我给过你机会的,而你却一次次戏耍,敷衍我,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我要让你求着嫁给本王。轩辕墨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由呜风,送去安定侯府歌儿小姐手中,按她的计划行事,告诉她不能再出纰漏。 主子,血洗阁已查出谣言所出之处,乃邢小姐姑姑的贴身婢女故意散出。顾璟泫听罢,轻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仿佛听到一件很有趣的事,这只小狐狸还真会招惹事端,连带着本相也跟着遭这无妄之灾。飞鸿又继续道:我们的人在侯府截下一封密信,乃三皇子传给邢歌儿的密信……原信已被原封不动地封好,送到邢歌儿手中,这封是临摹。顾璟泫看完后讥讽地道:“这侯府的水还真深,一个皇子靠男色碾转于两名女子之间,想靠着女人上位,还真是一个废物。另一个女人为了荣华富贵,不惜陷害自己至亲。”这小丫头也并未像外人道的那般心思单纯,任人宰割。那主子下面怎么打算,需要告知邢小姐吗?无需,本相倒想看看她怎么化解此次危机。 据探子来报,昨夕子时,邢小姐与贴身婢女已把解毒药配制好,她一直贴身携带于身上,今夜便是约定取药时间,是主子亲自去,还是由血洗阁的人去。只见顾璟泫面色阴沉不定,不自然地吼道:“这事还需要本相亲自去吗?血洗阁是干什么吃的?”飞鸿吓得一个激灵,快速逃离这只即将发怒的老虎。心中不免有些愤愤的道:“这个飞褐,不揍他一顿难解心中之气。”竟误导他,害得他会错了主子的意。 第21章 上门取药 月上中天,皎洁柔和,恬淡的月光把月夜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槐树枝丫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碎条儿一样挂在树丫上一般。 此时,落蔓轩内,下人们都已经睡下,暗淡的房间里,邢蔓还未就寝,她身穿一袭纱裙,烛光细腻的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优雅的身姿。竹儿上前劝道:“小姐,已亥时一刻,你早些睡,这事由奴婢来办。”不待她说完。忽地,〞嗖嗖一声…一柄短刀穿破窗户纸精准的嵌入房内墙壁上。竹儿吓得大惊失色,欲大叫,邢蔓“嘘”了一声,从容不迫地取下短刀,仔细查看,上面有一字条:“擅闯闺阁,望邢小姐见谅,属下前来帮主子取药。”如若小姐方便,属下在小姐闺阁前一槐树旁的井边等您。看完纸条,邢蔓细细端详着这把短刀,刀柄通体黑色,刀刃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忽地,她锐利的眼神一变。只见刀刃上印有一朵血色的曼陀罗花,曼陀罗花仍死亡之花,花叶永不相见。传闻见花必死,这是血洗阁独有标志。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难道顾璟泫是血洗阁门主“玄月”?传闻门主玄月在江湖很少露面,手段险恶,杀人从不留情,只要他露面,只需一弹指间就能取人性命。血洗阁乃杀手组织,名下有一酒楼——“民以食为天”。表面上是做酒楼生意,实际专做买卖消息。她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前世。当初,她已嫁给轩辕墨。某一回,已夜半三更,轩辕墨与他舅舅吏部尚书李季以及幕僚在书房密谈时,她便给他准备了些吃食,正当她准备跨进书房院子,里面争吵得非常激烈,片刻便传出轩辕墨怒不可赦的声音。知道事情严重性,她不敢继续打觉了他们,怕遭他不喜。可又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便躲在门外偷听。就这样被她无意间听见,血洗阁屡次破坏他们的计谋,让他们防不胜防,当时他们只猜测血洗阁门主——“玄月”乃朝中权贵,并不知是顾璟泫。他这人藏得可够深的,天下最大杀手组织——门主玄月,竟是顾太医嫡长子,又是受陛下赏识的丞相大人。他这么多身份加身,扰乱朝局,到底想干嘛?难道想颠覆轩辕王朝?这时,邢蔓有些后怕了,自个儿当初不怕死的找上门做交易,还在他名下酒楼大放厥词说他多管闲事。突感后颈有些发凉,此刻她觉得万幸,如若一个不小心她的人头就不保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保全家人。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别怕,我去喊人。邢蔓敛了敛紧张的心神,竹儿,没事,你在房间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竹儿还来不及阻止,她便已跨出房间,大步朝院子中槐树走去。只见井旁果真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黑衣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周身笼罩着一股寒冷煞气,让人不寒而栗,果然是杀手。她表情淡定,不敢表露出丝毫异样,不能让顾璟泫的人察觉到她已知晓他是血洗阁门主身份,不然肯会被杀人灭口。 只见来人拱了拱手道:见过小姐,我奉主子之命前来取药。 嗯,邢蔓从宽大衣袖中取出药瓶交到黑衣蒙面人手中,开口道:“光喝这解药还不行,药引子是关键。”敢问小姐,是何药引子?“硫磺粉”邢蔓直接了断地道。告知丞相,喝解毒药一个时辰后,再泡硫磺药浴,当淡黄色硫磺药浴水变成墨绿色便可。邢蔓顿了顿再次道:“我奉劝你家主子这些时日向陛下告假,因在第一次解毒过程中身体会散发出大量的气味——就是现在相爷身体散发的“胡臭”,高浓度的气味有可能使人晕厥。”恰在此时,一串串带刺槐花枝丫在夜风中微微颤抖,黑衣蒙面人耳朵微动,仍面无表情听着邢蔓解毒过程,邢蔓突感鼻尖淌过浓郁的槐花香又夹杂着淡淡胡臭味,她有些茫然了,怎么闻到了狐臭味,顾璟泫又不在此处,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纤纤玉手按了按太阳穴,一定是这样。尔后强打起精神继续与黑衣蒙面人接着道:“每月服一次解药,身体毒素就会慢慢清除,气味也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你主子有任何不解可传信于我,我先回了。 谢小姐赠药,黑衣蒙面人恭敬的道。背脊紧贴在槐花树干上的顾璟泫的脸色沉下半分,眼角眉梢带着浓浓的戾气,堂堂血洗阁门主,就在刚刚,在属下面前差点从树上掉下来暴露身份,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这小丫头,每次说的话都能让他破防。今日,他本不想亲自来取药,鬼使神差下又避开身边的贴身侍卫一直潜伏在槐树上,想看看这丫头怎么帮他解毒,当自己属下向房内发出一支暗器,他还来不及阻止时,没有听到想像中的惊慌失措的呼救声,他耳力极好,只听她淡定地安慰贴身奴婢。他愣愣的看着来到槐树下,微微抬头的少女,月光透过夜色,洒在少女的脸上,使她更加明亮和生动,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渐渐地出了神。 这丫头有趣得很,时而善良,时而狠毒,又时而狡猾。怎会是外人说的那般无害又无脑。顾璟泫收回落在邢蔓远去的背影,突然冰冷地道:“回去领罚,尔后足尖轻轻一点,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第22章 府门风波 竹子焦急的在房间里等着小姐,见小姐平安回来后,也不敢多问,催促着邢蔓早点儿就就寝。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邢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得不接受顾璟泫是血洗阁门主这事,然后沉沉睡去。睡梦中一直都不安稳,一会儿是顾璟泫阴恻恻笑道:“邢小姐,你知道的太多,我只能杀人灭口了。”一会儿是邢歌儿大笑道“你们都是我们的棋子,现在你们都该下地狱。”突然那种这熟悉的窒息感扑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一声大叫,邢蔓突地惊醒。 看着眼前焦急的婢女,她心稍稍落地。小姐,你是不是梦魇了?今日便是去庄子上游玩的日子,府中几位小姐已经早早在府门口等您,您可要快些,等会大小姐又得出幺蛾子,兰儿有些着急地道。邢蔓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同婢女们一道前往府门。 果不其然,几辆华贵的大马车停在府门口,下人们不停地往马车里搬运东西,两位天仙般的小姐和一群婢女站在大门口,路过的百姓停驻观望,猜想这是去干嘛?此时,邢歌儿有些不耐,这个贱人,都这个时辰,怎的还未出现?还要她这个姑姑等她不成?看着人来人往的百姓,她看了下青儿,青儿丫鬟立即会意。故意大声道:“大小姐,您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蔓儿小姐还不过来,难不成又要您这位长辈等她,您总是这么包容她,可她总恃宠而骄,不把您放在眼里,我都替你不值。”路过百姓听后,都在窃窃私语,看来这蔓儿小姐真是一个不知礼数,不尊长辈的娇娇女,还要长辈等她,真没教养,这安定候在朝堂上如鱼得水,教导子女方面是不行哦。”你们忘了吗?前不久茶馆,酒楼不都在传这位蔓儿小姐“金屋藏夫〞还编成了曲儿,还真的是她,看来这位小姐还不守妇道,唉!真是侯府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刚被顾璟泫压下去的谣言再次被百姓津津乐道。邢歌儿勾唇一笑,青儿:“不得无礼,蔓儿小侄女身份尊贵,又得长兄宠爱,是娇贵了些,但作为侯府下人,岂能编排主子的不是。”不待她矫揉造作地说完,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姑姑说得极是,这种随意编排主子的下人应该掌嘴。蔓儿,算了,下次我会好教训这丫头,邢歌儿柔弱地说道。一副长期被小辈欺压的委屈样子。而邢蔓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上前握住邢歌儿的手,姑姑,这丫头这还只是在家门口编排主子不是,挑唆咱姑侄关系,如若去贵人府上,随意编排主子,那可是要丢咱侯府主子的脸面。蔓儿知姑姑心善,那就由侄女代劳。竹儿,掌嘴二十,让青儿长长教训。是,一阵左右开弓掌嘴声传来,片刻功夫,青儿娇润的脸肿成猪头,甚是可笑。这时,百姓风向又开始转变,看来是歌儿小姐性情柔弱,御下不严,贴身丫头才胆大妄随意妄议主子不是,是该教训,听说歌儿小姐的母亲——侯府老太君是罪臣之女,她是老侯爷的续弦,怪不得教出的女儿像庶出,上不得台面,反观蔓儿小姐雷令风行,有未来主母风范,不愧是安定侯教出的女儿。邢歌儿和青儿听到百姓的议论,心中咬碎了一口银牙。邢蔓,你等着,此行我必让你付出代价,以慰我今日之辱。 侯府三位小姐被丫头们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马车,贴身婢女们随即跟上,邢歌儿故作疑惑地问“蔓儿,你怎么不带上梅儿,她不是你最喜欢的婢女吗?姑姑也甚是喜欢,这一路上三个时辰车程,无趣得很,这丫头又活泼嘴甜又会逗趣,有她在可以帮我们解解闷。”邢蔓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而后道:“既然姑姑喜欢这婢子,我送给姑姑可好?”那怎么行,邢歌儿失态地道。后知后觉自己反应有点过激,又尴尬地说:“我的意思是,我怎能夺他人所好。” 行吧,那就叫上梅儿,竹儿。兰儿,你在府上看好院子就可。马车上,邢珊珊不敢至信地看向邢蔓,水雾般眼睛内闪着亮光,一脸崇拜地看着她。一行人就这样慢慢远离京都,朝远?苑驶去。 第23章 潇妃与顾太医那点事 飞鸿再次听了飞褐的话,把今早侯府门口发生的事一一向顾璟泫禀告,心道:“飞褐这厮,今日如若再会错了主子的意,他会和他势不量力。”顾璟泫听后,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而不自知,心情甚好,这丫头果真不是吃亏的主,看来也不只是对他张牙舞爪,见谁怼谁,满身是刺。 飞鸿,随我一道回顾府。飞鸿满脸惊悚,主子何时对人温柔地说过话,可他怎感觉有些后怕,还是以前的主子看着顺眼。 顾府,顾太医今日休沐,听闻顾璟泫要来,便早早在顾家炼药房等候。 顾太医之女顾芊芊见着顾璟泫,羞涩地跑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璟泫哥哥,你好久未来府中了,芊芊很想你。” 只见顾璟泫的手臂不着痕迹的从顾芊芊手中抽出,淡淡地道:“我先去见母亲?” 顾芊芊心中未免有些失落。芊芊陪哥哥去。顾府主院一萱堂,顾夫人此时有些蔫蔫,她早就接到下人禀报顾璟泫过府,对这个外室嫡子,她还是心存芥蒂的。 她本是已故潇妃——潇婉婉身边的贴身婢女,潇婉婉乃江湖武林帮主潇鹤之女,在潇妃还未入宫前贴身伺候她,情同姐妹。 顾太医——顾明胜是京都医药世家嫡出二公子,顾明胜的母亲与潇婉婉之母乃亲姐妹。 第一次见顾明性,一身白衣,翩翩佳公子,温润有礼,身上自带一股药香,就像小姐话本里常道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不可自拔地芳心暗许,她自知身份低微,也不敢肖想,更知晓顾明胜喜欢她家小姐。 一次,她与小姐再次踏入京都,借住在顾府。 上元节那晚,小姐与顾家几位公子去灯会上游玩,因她活泼又好动,走散了。 巧遇微服私访的陛下,同陛下一起打抱不平地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一个小孩。 陛下通人去打听,才知潇妃身份,陛下正愁怎么拉拢江湖帮派稳定朝局,又对潇婉婉喜爱有加,正好这是个契机。 潇婉婉就这样被纳入后宫,自此,一只灵动的百灵鸟进入了金丝笼。 入宫后她深受陛下宠爱,她与京中女子不同,活泼灵动,单纯善良,无拘无束。 不久,顾明胜也入了太医院。顾明性身份尊贵,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很快就是宫中红人,是朝中重臣拉拢的对象。 一次宫宴,用医术查出了一桩宫中害人案。当年皇后见潇妃宠冠后宫,害怕潇妃会早她一步怀上龙子,在一次宫宴上下避子药。皇后的贴身宫女因紧张,不小心把皇后与潇妃的酒杯拿错,导致那杯含有避子药的酒被皇后喝下,最后自食其果。 皇后将错就错嫁祸给潇妃。这药无色无味,但只要接触了此药,手指会变绿。果真顾太医在皇后婢女手指上发现了此药,还了潇妃清白。 不久,便传出顾明胜与潇婉婉是表兄妹,未入宫前就互生情愫。现在在宫中又暗通曲款,顾太医已过弱冠之年仍未娶妻是因心系潇妃娘娘,谣言越演越烈,圣上虽未发作,但心中已有芥蒂,慢慢冷落潇妃。 潇妃入宫之前并不知男女之事,身为贴身婢女的她是知晓的。 顾明胜为了堵天下人之口,也知她心心念念着他,便问她可愿嫁给他?她哪有不愿。最后顾明胜与她对外宣称他在等她出宫嫁人,谣言不攻而破。潇妃复宠,并已有身孕,临盆后还是躲不过宫中算计,和小皇子一起烧死于宫中。 嫁给顾明胜这么多年,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高攀了,她知他心中并无她的存在,怀有芊芊后,他再也未踏入过她的房中。 伤心过,争吵过,怨恨过,后来想通了,释然了。总之,除了小姐,他谁也没爱过。 谁知,几前年他带了一个孩子入府,言明是他养在外面女人生的孩子。现在外室已死,他没嫡子,就记挂在她名下。 这叫她如何甘心,捂了十几年的心都捂不热,最后连个外室都不及。 夫人,大少爷求见,不见,就说我有些乏了,已睡下。少爷,小姐,夫人已歇下。顾芊芊有些尴尬,嘟囔道:“母亲为何每回都是这个借口,哥哥这么好,她怎么就是看不到。” 第24章 解毒 芊芊,父亲此时在何处,炼药房,我陪哥哥去吧,不用,我与父亲有要事谈。说完,大步朝顾府炼药房去。 见过父亲,顾璟泫恭敬地道。 泫儿你来了,你传信于我,说找到了解药,可否属实? 此时,顾太医有些激动。嗯,而后递上邢蔓给的药瓶。 顾太医颤抖打开精致的药瓶,一股浓郁的药香从瓶内飘散开来,吸入肺腑,沁人心脾。怎样?父亲。 单凭闻是很难鉴别是否是解药,有些药材无色无味,但里面的确有解毒的药材,顾太医拧眉谨慎道。 泫儿,那你打算怎么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中毒多年,五脏六腑已损,虽有父亲帮忙压制,但已浸入五脏六腑。 这么多年,已无药可解,最后还是得死。 何不冒险一试?嗯,那今日我随你去相府,如若有什么不测,多少有个照应。 谢父亲。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璟泫哥哥,芊芊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我进来喽! 顾太医见他有些不悦,忙道,泫儿,你别介意,芊芊也是见你这么久未曾来,想你这哥哥了。 只见顾芊芊笑靥如花地走进来,婢女手中果真端着一碟糕点。 芊芊,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没经同意就硬闯进来。 父亲,女儿不是怕你和璟泫哥哥议事忘了时辰。 怕你们饿着,所以有些着急,就,就…忘了经你们同意,下次不敢了,顾芊芊撒娇道。 顾太医嗔怪地点了点她额头,还敢有下次。我和你璟泫哥哥还有事要去相府,你自个儿吃吧。 顾芊芊瘪了瘪嘴,哥哥又要走吗?不能在府上用完膳再走吗? 是的,我和你哥今日有急事,下次再留你哥哥用膳。 刚刚是不是去了你母亲那里,她是不是又未见你? 泫儿,你莫怪她,都是我的错,唉!毕竟…… 好的,父亲。我知道了。 一盏茶功夫不到,顾璟泫一行人已来到相府密室,飞鸿已派兵把守整个相府,府中下人也不敢随意走动,侍卫井井有条地巡视着。 顾璟泫从怀中掏出解药,想起之前探子来报,邢小姐已配好解药,贴身携带。 握着手中的瓷瓶,好似还能触碰到她的余温,鼻尖绕着淡淡冷香,不刺鼻,似乎不难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耳根微微发红。 众人不解,泫儿,可是有何不妥? 他眼神躲闪道:“无不妥。” 沉吟片刻,他仰头喝下。一个时辰后,顾璟泫神情有些恍惚,一口血涌上喉,顷刻间便是满口腥红,漆墨的血从嫣红的嘴角流出滴在地上,毒素在血中涌动,他满头大汗,青筋暴怒,此时,整个相府空气中果然如邢蔓所说那般散发出浓烈的胡臭。 快,把你们主子放入药浴桶中。 三个时辰后,水花四溅,男子从水中缓缓走出来,他精瘦的身材一览无遗。敞露上半身大大小小刀疤遍布胸膛,一滴水珠顺着他狭长的眉眼落下,在锁骨那快打了个旋,又不甘心的落下。顾太医紧皱的眉头没有松懈,他焦急地搭上顾璟泫手腕,脉象沉稳有力,全身筋脉通畅,火毒减弱,药浴硫磺水已变成墨绿色,用银针一试,通体发黑。 此时,顾太医眼角有些微红,内心倾诉道:婉儿,泫儿有救了。 看着有些失态的顾明胜,众人带着希翼眼光看着他。 他自觉失态, 声音有些颤抖道:“这解药有效,但余毒还未全清。”众人一听,心中大喜。 最初本是报听天由命的心态,顾太医乃太医院院首,医术超群,他都无法解的毒,怎会被一个不懂药理的闺阁女子说解就能解? 没想到邢小姐真的有这能耐。 泫儿,这解药虽有效,但你中毒时日长,身体五脏六腑亏损得紧,我先开些滋补汤药给你调调,这些时日你不必过度操劳。 开完方子,一行人见顾璟泫没事,又实在受不了里面散发的腥臭味,逃似地离开。 顾璟泫拿过桌上的精致药瓶,在手心反复地摩挲着。 心底狐疑更甚:既然这个解药是真,那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中了毒,还知道配制解药方法,难道她知道下药之人? 可据探子打探来的消息,她接触的人和事都非常简单,没有任何可疑之处。看样子或许他们有遗漏之处。 第25章 收服飞凤女将军。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邢蔓正闭目养神。此时,马车外传来悉悉索索的铁链碰撞声音伴随着男子骂骂咧咧声:“你再不走,我就打断你的腿,你直接爬去京都人市场。”邢蔓眉心蹙了蹙掀开车帘,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脖子被一条长长的锁链锁着,手脚不停的挣扎着冰冷的束缚,锁链晃荡发出刺耳的声。她蓬头垢面,凌乱发丝带着干枯的血迹,依旧遮不住桀骜不驯表情。邢蔓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惊诧道:“这不是德圣十五年间叱咤风云的飞凤女将军吗?”停!马夫急忙拽马儿的缰绳,此时,邢歌儿身子一歪,撞上车门,邢珊珊直直向邢蔓怀中撞去,她赶紧接住,邢珊珊惊魂未定地道:“姐姐可伤着?姐姐无事。”邢歌儿看着她们姐妹情深的样子,无人关注她,气得正欲发火。姑姑,可撞疼,都怪蔓儿,因着急喊停车夫,蔓儿向您赔罪。邢歌儿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姑姑无碍。邢歌儿正准备扭捏造作表现自己大度时。邢蔓便在竹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拦住男子去路道:“你为何要用锁链锁住这位女子?这是要去何处。”男子见邢蔓生如花似玉,肌肤赛雪,正杏眼怒瞪着问他,他面露猥琐,唇角带着一副淫邪的笑道:“禀小姐,这个贱婢因不服主子管教,被发卖,现拉到京都人市上买卖。”男人看着邢蔓的着装打扮,一瞧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他也不敢太造次,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邢蔓看着这男人的嘴脸,眉宇间都是厌恶。她转头看向流落至此的飞凤女将军,心中有些唏嘘,前世,飞凤女扮男装入战场,面对敌人无畏无惧,从无名的小兵,一路晋升为将军,战场上不输任何男儿。听闻,面对敌军她曾不屑地道:“瞧不起女人,当诛。敢伤我轩辕国百姓,当诛。”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不久身份暴露,当今圣上英明,并未治她欺君之罪,反而大力褒奖道:“巾帼不让须眉。”战无不胜的铁血女将军班师回朝,帝王城门亲迎,当日城门下,月白色战袍,银甲束柳腰,素发无簪钗,手持长枪,是何等风光。哪像今日这般,如阶下囚被人当作畜生拉去随意买卖,飞凤看了看邢蔓,眼底划过一丝惊艳,而后垂下眼睑。多少银子,本小姐买下她。男子眼中闪过算计,这位小姐,这贱婢虽说有些不服管教,但她力大,能干许多男子都干不了重活,这价钱嘛…他迟疑片刻道:一百两银子。好,邢蔓爽快地道。飞凤猛地抬头,眼中露出不可置信,啥时候她值这么多银子。 她出生农户,家中有一哥哥体弱多病,在私塾教书也不够他看病抓药。她识文断字,偷偷把自个儿卖入大户人家当下人,月例拿去帮哥哥治病。她平日在农家粗野惯了,也不会阿谀奉承讨好主子,还有些打抱不平,爱管闲事,不讨贵人喜欢。现已经是多次发卖。这些人牙子知她力大,怕她逃脱,就用长长锁链把她锁住,她已经麻木了,也深知在这位小姐这也待不久,自己又会被发卖,她没有选择。 哗哗,锁链被解开。邢蔓上前查看她的伤口,眼神里透着一股心痛。竹儿,快,去车上拿事先备好的金疮药。飞凤怔怔地站在原地,任由眼前这位如玉般小姐小心翼翼为她上药,她眼中的心疼不作假,就像哥哥看她一样。忽地,鼻子一酸,眼泪不禁流下,一股暖流划过心尖,让她麻木干枯的心有些许动容,或许这次不一样了。邢蔓看着眼睛微红的飞凤,轻刮了她一下鼻子,怎地还哭了?想着未来战无不胜的飞凤女将军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不禁笑了。飞凤抱拳跪下:“谢小姐,以后飞凤就是小姐的人了,请小姐赐名。”邢蔓扶起她故作不知道:“你叫什么?”奴婢飞凤,干净利落的声音道。嗯,你不用改名,还叫飞凤吧!她可不想改了飞凤女将军的命运,以后你就先跟在我身边,也不必卖身于我,我对你另有安排。邢蔓缓缓说完后便见飞凤还有些迟疑。怎么了?有话直说。小姐,麻烦你通融一些时日,能先支出一些月例给奴婢吗?奴婢有个病重的哥哥,又到了看病抓药时日,飞凤有些尴尬的说完。竹儿,给她三百两银子。此刻,竹儿有些绷不住,小姐,这姑娘这么不懂礼数,你还惯着她。邢蔓眉眼冷了几分:“竹儿,拿银子,不必多说。”然后对飞凤道:“把你哥哥接到京都,先安顿,这些时日我不在京都,回京后,你去安定侯府找我。”说完便回到马车上,马车内,邢歌儿见邢蔓眼睛不眨地花费几百两银子买了一个丫头,心中暗骂败家。眼神露出鄙夷道:“我说蔓儿,不是姑姑说你,这个丫头看起来就是个乡野村姑,不懂大户人家的礼数,没听那男子说吗?就是一个倔强的,很难调教出来,搞不好你还得伺候她呢?”再说了,咱们侯府开支本来就大,大哥官场上应酬打点,你二叔还有你哥哥在书院上学束修,哪哪都得花银子,你动不动就几百拿出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你有考虑过家里人没有?邢蔓勾唇笑道:“不瞒姑姑,这些银子不是宫中所出,是我外祖文不远千里额外送来的。我有些多的花不出去,就随便拿出来打发下人。邢歌儿听完一噎,心中嫉妒之火再次燃起,但又无话反驳,谁叫她没有一个好外祖,只能讪讪一笑。邢珊珊看着两人交锋,邢歌儿以失败告终,心底对这位嫡姐的崇拜之心更甚。 第26章 主动出击 邢蔓一行人今日从卯时出发,酉时一刻到达远馨苑。马车停驻于宅子外,眼前呈现出的是一片粉墙黛瓦,宛如一幅秀美的长卷画卷连绵起伏,墙上是圆形镂空花纹,透过镂空处瞧见院内隐隐绰绰的树影。正红朱漆大门房檐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用隶书题着三个大字“远馨苑。”暖阳斜照,微风轻拂,苍穹甚蓝,给这座宅子镀上淡淡的余辉。 下人们早已等候多时,各个房间已打扫干净。见到来人,恭敬的迎上去。进入院中,环境十分幽静,花团锦簇,院内有一个玲珑雅致的水榭,水榭旁种种满了翠竹,摆放着奇形怪状的石头。柔草铺着地面,打磨光滑的石子路,蜿蜒至垂花门,进入垂花门里面有三间上好的厢房和五间下人房。邢蔓挑了最右一间房,竹儿掀开帘子扶着她进入,环顾房内,里面装饰成色朴素而不失品位,一应俱全。邢蔓心中冷哼,不愧是老太君,名下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好的一处田产,不知道贪没了公中多少银子?才能置办这么好的一个宅子。赶了一天的路,邢蔓极疲乏。这时,有下人来报,蔓儿小姐,晚膳到了,大小姐在膳堂等你,奴婢领你们过去。用膳时邢歌儿也没心思算计谁,草草用了晚膳就散了,各自回房睡下。 翌日,便听见邢歌儿房内传生隐隐绰绰的哭声和打骂声。竹儿,怎么这么吵?小姐,您睡了,她沉吟片刻道:“听说昨夕歌儿小姐一晚都没合眼,吵了一晚,她全身都长满红疹,奇痒无比。” 这本就是京郊外,又是大晚上的,不方便请大夫。晨曦,下人们已经去请了。估计一时半刻大夫也没那么快过来。大小姐在房内发了好大一通火,竹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听说把瑞儿那丫头狠狠打了一顿。”啧啧,打得那叫一个惨。竹子叹息,跟着这样的主子,真是可怜,歌儿小姐在外人眼里那叫一个知书达理,美丽又善良,背地里专干草菅人命的事。邢蔓一怔,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看来,她在邢歌儿身上洒的药粉起效了。现正值人间四月天,此时百花争艳,姹紫嫣红。药粉只要沾上,就会快速渗入进皮肤,昨日外出本就有些闷热,残留在皮肤上的药粉吸收更快,同花粉过敏那般。如若不好好医治,把它当过敏病症医治,结痂后就会留下黑色斑点,就当报前世毁容之仇。 竹儿见自家小姐美目轻扬,嘴角定格一抹冷笑。她有些莫名。竹儿,等会你拿一盒上好金创药给瑞儿送去,不要被外人瞧见。竹儿听话的福了福身。 今日早膳,邢蔓吃得格外香,因昨晚一夜无梦,所以精神头很足。走,咱们去看看我这小姑姑,邢蔓狡黠地笑道。 远磬苑最大厢房,大夫正在给邢歌儿诊脉,他捋了捋胡须道:“小姐乃脏腑功能失调,导致寒、湿、毒 等病邪积蓄体内。”乃过敏之症。老夫给小姐开个方子您照着方子喝药,这段时日不可外出,不可抓挠,不出三日便可痊愈。此时,门外邢蔓脸上布满忧虑之色。姑姑,您可好些?蔓儿与珊儿来看您了。啊!您的脸?邢蔓故作惊吓道。邢歌本就心中郁结,见这贱人的脸就像用白玉精工雕塑而成,白皙、光滑、晶莹剔透,今日还略施了粉黛,邢歌儿怎么总感觉她是故意来膈应自己。想到自己满脸红疹子,她红着眼,心中暗恨,便口不择言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姑姑,你为什么这么看着蔓儿?蔓儿好怕,难道是蔓儿做错了什么吗?邢蔓惶恐不安道。房中老大夫和下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邢歌儿。邢蔓心中冷笑道“装柔弱谁不会,前世不就是你惯用的伎俩,滋味可好受。”蔓儿,你未曾做错什么,姑姑只是有些着急,并未有针对你的意思。看着她心中憋屈,又口是心非的样子,邢蔓心中仇恨有了些许畅快。邢歌儿,别着急,这还只是开胃小菜。姑姑:“今日见你的精神恍惚,心神不定,蔓儿这儿有安神香包,送予姑姑吧。”说罢解下香囊转交于青儿,今日我和珊儿哪儿也不去,就在房里陪姑姑可好?看着她们姐妹如花似玉的脸蛋,邢歌儿就忍不住想挠花,哪敢让她们在房内膈应自己。你们先在庄子上玩吧!姑姑一宿没睡。 邢蔓就知道她不想看到她们姐妹这张脸,也懒得和邢歌儿虚与委屈装姑侄深情。那姑姑好好休息,便拉着珊珊走了。 房内,大夫,看看香囊有什么?大丈接过,并仔细检查狐疑地道:“除了安神药材,并无不妥。”最近她总感觉邢蔓有些变化,到底哪个地方不一样她说不出来,防着点总是好的。嗯,给我吧!她正好心神不宁,可以放在身边。 这几日是邢蔓自重生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前些时日,她一直在布局,也重遭算计,为了应付京都的一些人和事,精神一直紧绷,未曾有松懈。她和邢珊珊姐妹感情增进不少,白天去远磬苑旁的小河里钓鱼,夜晚躺在山陂上看满天繁星。山花烂漫,她便看着珊儿和丫头们在花丛中打闹,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她深知后面有一场硬仗要打。 姐姐,你怎不过来与我们一道玩。看着珊儿香汗淋漓,满脸赤红的向她跑来,她便拿手帕给她拭汗。累了吧,快在姐姐身边坐下。邢珊珊看着待她如此温柔的姐姐,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姐姐,你为何待珊儿如此好?邢蔓看着她笑而不答,透过她看着远方,想起前世,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会落到那般下场。若不是因为她,她应该会找一个如意朗君,过着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的日子吧!姐姐,你倒是说呀!因为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姐妹,邢蔓宠溺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邢珊珊泪眼婆娑扑进她的怀里,这样子的姐姐真好。 第27章 上香 三日过后,邢歌儿再次在房中大发雷霆,她的红疹是好了,也结痂了,但痛痒难耐,忍不住抓挠,最后留下了淡黄色斑点。邢蔓听闻后便高兴地去探望。姑姑,这如何是好,咱们回京都医治吧!瞧你这满脸麻子以后如何见人?邢蔓戳心窝地道。邢歌儿听后心中愤恨道。不行,好不容易把这贱人引诱出来,错过这个机会等待何时。”她压着火气烦闷道:“无妨,姑姑怎么因自而扫了两位侄女的兴,后日初一,咱们上菩提寺上香,求菩萨保佑,说不定姑姑的病就会好。”嗯,那蔓儿听姑姑的。邢蔓爽快地答应,她知道邢歌儿不会错过算计她的好机会的,连脸都不治了,肯定憋着大招等她。 初一这天,几人收拾妥当。邢蔓由梅儿扶着掀开帘子提着裙摆缓缓从房内走出来,只见她穿着素色衣服,发髻上只插了两只木簪子,极为素静,邢珊珊与她一般素静淡雅紧跟其后。而邢歌儿却张扬得多,淡黄色小朵簇锦团花邢雏菊长裙,外罩白色薄纱外套,面上系着白色面纱,婀娜多姿,若隐若现,宛如桃花仙子,这哪是去敬香,分明是去勾引男人。邢歌儿不屑地看了她们姐妹一眼,小侄女们何故穿得这般素净?所谓,心诚则灵。邢蔓也懒得和她逞口舌之快。 菩提寺是京城最大,香火最旺的寺院,在紫金山以南位于半山腰,半个时辰车程,就到了紫金山脚下。之后众人只得步行上寺庙。山高深谷,山路像一条巨蟒蜿蜒盘绕,道路两侧怪石参差不齐,时有山间泉水顺着天然渠道奔涌挡住前路,需得踩着湿滑的独木桥才能通过,绕过一道山间,远远可见重叠的庙宇禅房坐落在云间,青砖红瓦从繁茂的树林枝叶间钻出,指引着香客虔诚膜拜。到了菩提寺,太阳已经高照,山野间一派清新气象,古寺的正门香火缭绕,钟声悠远而绵长,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这是邢蔓第一回来到菩提寺,看着眼前的景色,竟然有莫名的熟悉感。她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 此时,一位小沙弥走过,各位女施主,可是邢府香客?己经提前备好了禅房,请随贫僧来。尔后随小沙弥来到一个小院子,小院子格局是:“一个正房带两个耳房,两个厢房又带两个耳房。”蔓儿,姑姑喜静,就住在正房,你俩姐妹住厢房吧,邢歌儿摆出长辈的姿态道。嗯,那蔓儿,珊儿先告退了。 带她们走后,邢歌儿淬了毒的眼神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恶狠狠的道:“这回我要让你们俩都毁在这儿。”到了房内,邢蔓支开梅儿后,在竹儿耳边附语道“你等会去和珊珊说声,这几日晚间小心谨慎点,不论听到何动静都不可出来。”竹儿领命出去。邢蔓沉吟片刻,前世未曾来菩提寺上香,也不知她那好姑姑又算计她什么。想了想,杀她邢蔓倒不至于,她对轩辕墨还有用途。无非就是毁人清白,玷污她名声,好让轩辕墨趁虚而入,早点嫁入王府,得到外祖与父亲的支持。小姐,竹儿环顾了一下房内,见无人,继续说道:“刚瑞儿说,在搬运歌儿小姐的用品时,掉出一包东西,像药粉,瑞儿取了一点过来。”竹儿摊开手心,果真见一点白色粉末。邢蔓接过,闻了闻,也不知是什么?她不懂药理,先别慌,也别声张,然后收入袖中。瑞儿现在是她的人,前不久,在远謦苑,邢歌儿因脸上红疹,越发怒越痒,瑞儿见状就好声劝阻,气火攻心的邢歌儿叫人用绣花针在她脸上抓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像红疹一般。这还不解气,见她满头乌发又黑又亮,又叫人把她头发剪得参差不齐,还硬生生地扯下一块头皮,至此秃了一块。竹子在邢蔓的吩咐下,又是送药,又是送吃食。我说瑞儿,你这么忠心,还是讨不到一点好,迟早会被折磨至死。瑞儿刚开始还是不愿,后来邢歌儿养病几日,身体又骚痒难耐,又听梅儿禀报:“邢蔓姐妹天天玩得多开心。”就把气变本加厉地洒在丫头身上。邢蔓这边不断地伸橄榄枝,瑞儿顺势倒了过来,她还犹记当时瑞儿眼中的狠厉:“奴婢要报复她。” 竹儿,你仔细点梅儿就是,我们先去上香,既来之则安之。 她们沿着幽静小路慢悠悠地走着,路两旁几棵参天苍树挺立着,穿过庭院,就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只见莲花宝座上,一座巨大金身佛像轻微地向下倾斜,巍峨耸立,慈眉善目俯视芸芸众生,邢蔓虔诚的跪在蒲团上,赎着前世的罪孽。谁都未曾注意到,在没有沙弥指引下,邢蔓为何能轻车熟路的来到大殿内? 出了大殿门,她想在寺院里走走,也许这佛寺能洗净她午夜梦回里的仇恨。 菩提寺,住持方丈大师——梵音禅师书房内,大师正在给顾璟泫诊脉。师傅,怎言梵音捋了捋胡子道:“你机缘已到,病症自然可解。”请师傅直言,顾璟泫恭敬问道。天机不可泄露。顾璟泫知晓他看破不说破,便起身告辞。你这臭小子,这么多时日都未曾来看老纳,不能多陪陪我,一个远去的声音传来“我怕臭味熏着师傅。” 烈日已经西斜,偶尔有一阵风吹来,寺中遮天蔽日的松柏轻轻抖动,发出唰唰的响声,菩提树下,素衣女子静默的靠着树,阳光透过稀疏的枝丫映出她绝美的容颜,娥眉淡扫目若星辰。绸缎般的长发用一根木簪子松松地绾了个髻,仰头望天,女子抬起葱玉般手指,树叶在女子纤纤素手尖划过。邢蔓思索着,为何自进入寺庙后总有莫名的熟悉感?顾璟泫悠哉地走了过来,戏谑开口道:“邢小姐还真有优雅性。”邢蔓循声望去,这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丞相,他平日不是日理万机吗?今日怎地来了菩提寺,难道解药无效?不应该啊!解药配方她记得非常清楚,再说刚刚他靠近时身上的胡臭味弱了许多。 丞相,咱们还真有缘,不然小女还以为是丞相故意而为之。故意又怎样?你,邢蔓气极,沉吟片刻开口道:“难道是小女解药不妥?”无不妥。那为什么相爷跟着小女。飞鸿上前道:邢小姐,您背后靠着这棵菩提树是我家主子种下的,再往前走一小段路便是我家主子从小住到大的静心院。邢蔓愣了一下,脸色猛地红了,眼神闪烁不定。看出她的窘迫,顾璟泫勾唇一笑。本相想与邢小姐聊聊解药这事,小姐可愿?邢蔓想着自己刚刚言语有些内疚,再说人家是血洗阁门主,她有得选择吗?她只能带着疏离和淡漠的表情点了点头。你为何知道本相中毒?又为何知道怎么配制?邢蔓听完,黑色一沉,她能告诉他是因为前世吗?不能,不然她会被当成妖女而人人诛之。 她正色道:“相爷,不是小女不想告知,而是说了您也不信,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私密,我只想告诉相爷,我没有想和你为敌的意思。”嗯,姑且信你。邢蔓惊讶,这样就放过她了。顾璟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邢小姐身边毒蛇猛猛兽可不少,我可不想毒还未解,你就命丧黄泉。”相爷是在诅咒我?我想与你合作,在我余毒未清除前你得好好留住命。邢蔓表情无波道:“怎么合作?”帮你铲除毒瘤。邢蔓心中一怔,与虎谋皮可不是件好事,顾璟泫不只是朝中重臣一个身份,他还是血洗阁门主,谁知他是不是想颠覆轩辕王朝,与他绑在一起,一个不好就带着安定侯府与雪王一起跌入万丈深渊,那她重来有何意义?但以她现在的能力想对付邢歌儿还可以,若对上轩辕墨无疑是以卵击石。顾璟泫见她双眉拧得紧紧的,贝齿轻咬唇瓣,一副在衡量利弊的样子。甚感她今日有点可爱。这小丫头,这桩买卖好像是她只赚不亏吧?邢小姐,如何?顾璟泫催促道。邢蔓好像下了重大决心一般,良久道:顾丞相,臭话说前头,与您合作可以,但我没想参与朝中党派相争的想法,与你合作也只是单纯我们之间,不可把小女的家人牵扯进来。好,我顾璟泫想要什么,自己会去争去抢,也从未想过靠女人。既然丞相这么爽快,那我就不推诿了,今日我正好有事相求,说罢她便从袖中拿出药粉,相爷可帮我查查这是什么?顾璟泫示意飞鸿,飞鸿接过药粉领命退下。不过一盏茶功夫,飞鸿便过来了,在顾璟泫耳边轻语。邢姑娘,你的仇人可真够狠,这药粉叫做五服散,只需吸入一点点,就轻易让人上瘾,摧残人的神经,持药粉之人可支配人的精神。让人一直浑浑噩噩活在梦境中,身体的五脏六腑精气慢慢耗尽,让人不知不觉地死去。竟然不是媚药,邢蔓自顾自的诧异道。顾璟泫听罢满头黑线,这丫头还懂不懂什么叫矜持,温婉,动不动在男人面前说出这些荤话。邢小姐下步打算怎么做,需要本相帮你么了?谢丞相,那小女却之不恭了。 第28章 算计 商量妥当,邢蔓主仆也不敢多逗留便起身告辞。今日初一,寺庙人多口杂,万一被人瞧了去,不知又会被编排成什么。飞鸿见主子瞧着邢小姐的背影有些出神,便提醒道:主子,人都走远了,你瞧什么?聒噪,去暴室领罚。飞鸿欲哭无泪,心道:他又没说啥,还好心提醒主子,怎地这也要罚,想到暴室里的手段,他心肝颤动。暗处的飞褐幸灾乐祸地道:“孺子不可教也。”飞褐,先去暗卫营挑一位女暗卫过来见我。邢蔓回到房中,梅儿便挤开竹儿扶着她,欣喜地道:小姐,听寺庙小沙弥说:“墨王爷今日也到了菩提寺,好像是来为已故兰妃点长明灯。”邢蔓心中冷笑连连,果然在这等着她,不是为了他所说的兰妃,而是为了她吧!梅儿急切地推了推她,小姐,您听见奴婢说的话没有?知道了,还是梅儿最懂本小姐。梅儿得意地看了看竹儿,小姐,奴婢再去打听一下。梅儿走后,竹儿上前扶她在膳桌坐下,欲言又止的道:小姐,我知您不爱听,你也知梅儿不是个省心的,您还是听奴婢劝,墨王爷对您不是真心的,还和歌儿小姐纠缠不清。竹儿,我知道了。你不必多说。今夜你不必守夜,现在我有事要你去办。 黄昏渐渐退去,夜是那样的深邃。黑暗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仿佛是被施了魔咒,在这里,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敌人究竟有多强大!登时,一所偏辟破败禅房内,邢歌儿低声啜泣,殿下,您真的要这么做吗?那歌儿怎么办?轩辕墨见灯下美人哭得如此伤心,他心痛地把邢歌儿拥入怀中,歌儿莫哭,本王心中只有你,也只把你当唯一的王妃,等大事所成,本殿下定风光迎娶你,兑现承诺。邢歌儿娇羞地用柔弱无骨的手轻捶了捶他胸膛,轩辕顺势抓住她葱指放入鼻尖闻了闻,歌儿真香!现在时间不早了,歌儿早些去安排吧。轩辕墨眼睛眯了眯继续沉声道:“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邢歌儿心中狠狠地道:“邢蔓,我暂时把他让给你,但你别想着风光大嫁当他正妃。”小姐,今晚梅儿伺候你吧,白日竹儿陪您逛了一天寺院,让竹儿妹妹去休息。嗯,你有的心。小姐,您喝燕窝羹,这是歌儿小姐那也差人送过来的,您和珊珊小姐都有。歌儿小姐果真会心疼人,怕两位小姐不习惯斋饭清淡,索然无味,便吩咐下人借寺院灶台炖了这羹,您趁热喝。刚刚歌儿小姐特意叮嘱,一定得亲眼看着小姐喝下。邢蔓淡淡地瞥了一眼,放下吧,刚刚吃食还未消化,有些撑,今晚本小姐想熬夜抄经书,明日放入菩萨面前供奉,以保佑老太君身体健康,侯府平安,晚些时候再吃。梅儿心中有些不悦,但未敢言语,反正有她叮着,她会让小姐喝下。梅儿,等会你来给我研磨。抄经书之前,需得焚香净手、沐浴更衣,你先下去梳洗一番,这边暂时不需要伺候。本小姐看会经书。为了今晚计划,她不能恼怒了小姐,梅儿不甘愿的领命下去,片刻不到,梅儿又返回,焦急地道:小姐,奴婢与竹儿换洗衣服都不见了,可怎么办?邢蔓眉蹙了蹙,会不会放在远謦苑未曾带过来?梅儿犹豫地道:“可能吧,那没换洗衣服,奴婢是不是可以不洗。”这怎么行,在菩萨面前我们要虔诚,不然将来给侯府带来灾难担待得起吗?梅儿一噎,她一个小小奴婢怎担待得起。那小姐,现在怎么办?邢蔓拧眉想了想笑道:“有了,你去我衣服里随便找一件换上就可。”梅儿心中大喜,小姐的衣服她从未曾穿过,摸在手上比她皮肤都滑顺,漂亮就更不用说了。她眼中露出贪婪,顿了顿道:“小姐,随便哪件都可以吗?〞嗯,邢蔓点了点头。只见梅儿挑了一件最漂亮的淡红色牡丹花纹妖娆走出房间。不过一盏茶功夫,梅儿面露红晕,搔首弄姿来到邢蔓面前。故做怯生生地问道:“小姐,怎样?”我们梅儿果真是一个美人胚子,穿上这身,不知道人还以为是哪家娇小姐呢?不过呢……不过怎样?小姐您倒是说明白,奴婢愚钝。邢蔓也不逗她,继续道:“缺点首饰。”既然小姐我衣服都送了,何不送佛送上天。你去我首饰盒挑几件适合这衣服的头饰吧。谢小姐,梅儿高兴地翻找首饰。此时,有敲门声传来。小姐,珊儿小姐有些风寒发烧,她在念叨小姐呢!你是否要过去一趟。梅儿,我去去就来,你选好后首饰后,记得研好墨,今晚不能耽搁抄经书。好的,您要快些回来。梅儿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和贪婪中,并未发现异样。 第29章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顷刻间,一股烟悄然飘入房内,空气中带有些许甜味,轩辕墨借着洒劲微醺地来到院子,推开一间房门进入,随后一女子紧跟其后进入房内,不一会儿,里面传出衣裙撕裂之声伴有男女喘息之声。 姐姐,你没事,我真的很担心你,晚膳后听竹儿传来的消息,吓珊儿一跳。我没事,今晚我们就一块睡。对了,珊儿,姑姑送来的燕窝羹你没吃吧。邢珊珊面露狡黠,她送的东西我从不用,也不吃,邢蔓心中无不叹气道:“看来前世就只有自己是个傻子。此时,门外传来响动,邢蔓面露警觉,取下头上一根银簪放入手中道:“竹儿,春喜。”没有婢女回应。只见三个蒙面大汉闯了进来,眼睛里露出猥琐,哟买一送一,竟有两个小娘子。咱们哥几个先乐哈乐哈。邢珊珊欲大叫,发现自己有些绵软无力,口不能言,杏眼圆瞪着邢蔓,眼神带着询问,邢蔓摇了摇头,把她扯在自己身后,她提醒自己需得冷静,这邢歌儿真的太毒了,想一起毁了她们姐姐,想毁了安定侯府,她到底对侯府有多大的仇。转瞬,一名大汉丢弃手中剑,向她们扑来,邢蔓药性已发作,手脚已瘫软无力,她陡然用簪子刺向自己手心,疼痛感袭来,手恢复了些力气,用尽全力刺向大汉心窝,砰,鲜血迸出,眼前一花,瞬间那喷涌的鲜血霎时染红了眼前的整片视线也染红了她那无助的眼眸,衣裙上的鲜血,像一朵朵罂粟花开在裙摆上。蒙面大汉到死都不明白,为何死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邢珊珊吓得脸色惨白,全身不断地发抖,邢蔓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登时,她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其他两名大汉见同伴惨死,面露凶狠,提起剑准备朝她们杀来,邢蔓推开邢珊珊,示意她先躲起来。突然间拿起桌上燕窝羹砸去,黑衣大汉一个侧身轻松躲开,并污言秽语道:“这小娘子果然火辣,不知床上功夫怎样。”见邢珊珊已藏好,她心道:“必须引开这两大汉,以保珊珊安全,等待僧人搭救。不然她们都会折在这里。”又一名大汉朝她扑去,她朝他面门洒出一些粉末,蒙面大汉大惊,大哥不好,这小贱人应该是给我下毒了,快,去抓住她,当他们愣神间,邢蔓趁他们不备,朝门外跑去,她要赶紧脱身,她洒的可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今日竹儿给她的五服散。今日上香人本就比较多,她们休息的院子又偏,寺里香客,沙弥已歇下,无人能注意这边,何况她已被下软筋散,无法呼救。对,朝寺庙后山跑去,那边林子多,可以很好隐藏,以便脱身。她再次用木簪子刺入手心,强烈的疼痛感让她再次恢复是力气,两名黑衣大汉往邢蔓方向追来,快,那个贱人往林中去了,邢蔓拼命往前跑,林中的荆棘划破了她的衣裙留下一道道血痕,她无暇顾及,苍白的嘴唇上已无血色,她只知道想脱身必须往林中跑。在她慌乱之时,发现前面有一个粗壮的枯树,树下有一个小口,她快速的钻了进去。大哥,人怎么突然消失?应该往前跑了,走,快追。她的心冷不丁一松,嘎吱一声脆响。顿时,邢蔓心都凉了。还未走远的两人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只见邢蔓踉踉跄跄的往右边跑去。这边,快追。 菩提寺静心院内,顾璟泫听完飞鸿传来的消息。便脸色阴沉的吩咐道:“飞鸿,现在派人去保护邢二小姐,并把软筋散的解药给她服下,不可惊动寺内的香客,顺便把始作俑者迷晕送去轩辕墨床上。”说完,他猝然起身,身形如电,纵跃如飞,几个起落、犹如浮光掠影般便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邢蔓已经筋疲力尽,跑了这么久,终究是再也跑不动了。她自知这两名大汉是故意戏耍她,与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耗尽她的体力,不然早被他们抓了。看着前面的万丈悬崖,深不见底,她心如死灰,难道天要亡我?小娘子,跑啊!接着跑啊!你伤我一个兄弟,今夜我要你以命抵命,不过呢!如若你伺候好我哥俩。我就让你死个痛快,不然……邢蔓看着这两个十恶不赦的猥琐男人,她情愿跳崖也不想落在他们手中,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她闭了闭眼,老天爷你为何待我如此不公。心念电转之间,睁眼时她满脸决绝,睨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转身往悬崖一跃。霎时。一道黑影深吸了一口气,脚尖在地上使力一点,身子飞跃而起,凌空朝悬崖扑去,在半空中一个回旋,邢蔓只觉腰间一紧,接着整个人便凌空而起,落入一个宽厚温热的怀抱,闻到熟悉的气味,她瞬间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难得柔弱的倒在他怀里。悬崖边上,两名大汉惊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说吧,想怎么死?顾璟泫嘴角扭成一抹邪恶的笑容,露出锋利的牙齿。双眼深邃如同两个黑洞,让人感到一丝毛骨悚然的恐惧。只见他抱着怀中女子一个跳跃,快,准、狠地夹住其中一名大汉颈部,双腿一紧,猛然用力绞动只听见咔嚓一下骨裂声响,那人脑袋一歪,早已气断声绝,猝死倒地而亡。另一名蒙面大汉惊恐地跪下道:“大侠,饶命,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怔忪间,飞褐已赶过来并递上解药。主子,您先送邢小姐回去,这人由属下来处理。送入暴室严加拷问,说完,便抱着邢蔓离开。顾璟泫看着怀中昏睡着的女子,此时的她应当是累极了,像只猫咪一样窝在他的怀中。这时的她才有了些闺阁女子的娇弱,不再满身是刺,满心戒备。当她站在黝黑的悬崖边上,衣袂飘飘,一袭血迹斑斑的青色素衣在疾风吹猎猎作响,满脸绝绝地跳下之时,眼中的不甘与绝望令人动容,带一抹让人无法言喻的心痛。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这般……此时,怀中女子极度不安,梦中她泪眼婆娑,喃喃呓语:“轩辕墨,姑姑,你们为何要欺骗我。不要,不要杀我,我不甘心,我还未复仇。只见顾璟泫眉头皱起,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疑惑。他收紧手臂,笨拙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着,不怕,你现在很安全。怀中人儿好像听到了她说的话,往他怀里蹭了蹭。顾璟泫身体僵住,冰冷的心在此刻似乎在这一刻有丝丝暖流划过,慢慢瓦解。 第30章 险象环生 寺院厢房内,飞鸿带人清理了房间以及被邢蔓刺死大汉的死尸。邢珊珊已服下解药,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竹儿也不例外,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飞鸿安慰道:“我的姑奶奶,你们就别哭了,我都说了,我家主子会把蔓儿小姐安全带回。”你骗人,到现在我还没有见着姐姐,呜呜,怎么办才好?姐姐是为了救我才去引开那些歹徒,倘若她有何不测,我怎么面对父亲母亲。那我便以死谢罪。飞鸿烦躁地听着房内女人的哭声,真的是无可奈何,还不如去暴室领罚来得痛快。他不耐烦地道“如若你再哭下去,寺院的香客都知道你姐姐失踪了,到时候你姐姐没事,名节就被你们毁了”邢珊珊听罢,立即止住了哭声,有些委屈地看着飞鸿。若飞褐此时在这,一定会对飞鸿竖起大拇指,这飞鸿真的聪明一回,孺子可教也。 快,人找到了,赶紧备好水和伤药,飞褐急匆匆的跑进内室,果不然,顾璟泫抱着邢蔓大步紧跟其后,邢珊珊与竹儿大喜过望,随即把邢蔓安置于床榻上,见她裙摆满是干枯血迹,仔细检查后见手掌心血肉模糊,邢珊珊心痛极了。拿过事先准备好的伤药帮她涂抹伤口。良久,昏睡中的女子手心似乎眼睛忽然一动,紧闭的眸子陡然睁开。姐姐,感觉如何?邢珊珊抽噎不止地问道。在邢蔓怔忪间,邢珊珊与竹儿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来。待看清楚房内的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蓦地,她环顾了一下房内,只见顾璟泫背侧身倚于墙,面部沉静如水,看着她眼眸中再无任何情绪 ,幽暗难辨。她只记得被两名蒙面大汉逼得纵身一跃跳下悬崖。那种绝望感让人记忆犹新,她已打算赴死。是他,跃下悬崖救了她,那种熟悉味道冲刺鼻尖,让她感到心安,没想到冰冷如他,宽阔的怀中是那般的温暖。一路是他把自己抱回来,正待她说出感谢之言时,顾璟泫戏谑地开口道:“邢小姐平日不是很有能耐吗?今日怎地差点落得惨死,救命之恩,你将如何偿还?”邢蔓一时语塞,良久,她硬着头吭吭哧哧道:“相爷怎能说是救下了小女,而是救了您自己吧。我若死了,你该如何。”顿时,他双眸疑上一层寒霜,心中暗怼:“这个小没良心,翻脸比翻书还快,看着她还有力气与他拌嘴,身体应该问题不大。”见他脸色微变,邢蔓立即口是心非的补充道:“今夜,总之还是得谢谢丞相,若不是丞相及时赶到,此时小女便是一缕孤魂。”顾璟泫也有深意地道:“你接下来怎么打算?”蓦地,她的声音冰冷已然挟霜裹雪,那边情况怎样?飞鸿上前禀告道:邢小姐房内现已一片污秽……”飞鸿面红耳赤地说完。邢蔓听完,面露鄙视地道:那就先恭喜我们的三殿下,三喜临门。随即勾唇莞尔一笑,那笑像开在唇边的罂粟花,绚丽夺目且危险。 第31章 自食其果 晨曦初露,旭日东升,阵阵晨风拂面而过,送来丝丝凉意,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远处的梵音之声袅袅传来,悠远而庄重。寺院中弥漫着的檀香,宁静而又虔诚。小沙弥有条不紊地轻扫落叶,香客已早起,在寺中闲逛。 顿时,一道尖厉的女子叫声划破天际,纷扰了寺中的宁静,众人皆朝声音来源急步而去。此时,青儿婢女见众人陆续过来,便在邢蔓厢房门外大声嚷嚷:“蔓儿小姐,你怎么了?昨夕墨王爷给兰妃点长明灯后有些伤感故饮了些酒,他的侍卫到处寻找未果,墨王爷又心悦于您,可是来您这里了?众人一听纷纷揣测,无不面露鄙,窃窃私语。一位年轻的公子哥道“听说,这位是安定侯府嫡长女,长得如花似玉,倾国倾城,很受安定侯宠爱。一位夫人接着道:“前些时日外面有人传她金屋藏夫。”众人听后故状惊讶,不会吧,一个闺阁小姐,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另一微胖妇人不屑地道:“还不是仗着有位侯爷父亲和一位异姓王的外祖父。”这时,一位小姐故作矜持道:“本小姐还听说她为了一个小乞丐与当朝丞相大大出手,听说这个小乞丐长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昂,貌若潘安。‖青儿听着香客众说纷纭,心中无不窃喜道:“奴婢进来了。”不待里面的人制止,她便准备推开门而入。心中冷笑,事成了,昨夜,得了歌儿小姐吩咐,翌日蔓儿小姐屋内发出声音,她便引着众人来此。 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来:青儿,你怎么在我房前大声嚷嚷,你这么不懂规矩岂不是坏了我们侯府名声。等会我会告知姑姑,叫她好好管教你。众人寻声往后看去。只见邢蔓搀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缓缓走过来。青儿面露不可置信,口不择言道:“蔓儿小姐,你怎会在这里,你不应该是在里面吗?”众人狐疑地看了看邢蔓,又看了看青儿。邢蔓勾唇一笑,解释道:“昨夕我在自个房中抄经书,准备今日拿到佛前供奉。”谁知昨夜,丫头来报,说珊儿风寒入侵,发热不止,因庶妹从未出过远门,出门前母亲和姨娘特意嘱托我多关心庶妹,我担心她便去她房中探望。谁知珊儿要我陪她,看着她身体如此难受又虚弱,我怎会不依,便与她同塌而眠,也未回房中。众人果真见一女子面色嘴唇苍白,赢弱的身体依偎在邢蔓身上,她轻语道:“姐姐,珊儿装得可像。”邢蔓在无人注意时嗔怪瞧了她一眼。 这房里发生什么?邢蔓再次疑惑的问道。见众人与青儿不语,她故作不知,大力推开房门,只见屋内罗裙破碎,一片狼藉,三女一男赤祼着身体以一个特殊的姿势扭打着,空气中弥漫着欢愉过后留下的特殊气味。霎时,房内,房外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小沙弥们闭着眼睛,嘴里反复念叨:“阿弥陀佛。”一些闺阁女子满脸羞涩的用手帕遮住眼睛。众人皆大惊,温润如玉的三殿下原来还有这种特殊癖好。 房内,轩辕墨神色骤变,脸上仿佛凝结着一层寒霜,大声吼道:“给本王滚出去。”然后慢条斯理的穿上衣袍。邢歌儿已经有些魔怔了,不停的重复道:“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冷不丁,一声惊叫拉回了众人的惊慌。〞姑姑,您怎么了?你为何在这里?邢蔓骇然失色道。 登时,捡起地上的衣裙胡乱裹住邢歌儿裸露的身体,故作心疼的扶起她。邢歌儿失神地任由她扶着,环顾众人一眼,木讷的道:“我怎么会在这?”蓦地,一声尖叫过后便昏死过去。此时的青儿有些呆若木鸡。邢蔓看着她大怒道:“青儿,还愣着干嘛?还快扶你家主子回屋,快请大夫。”梅儿从最初的惊慌中缓过来神来,然后心中大喜,她现在是墨王爷的人了,以后入了王府做侧妃,甚至……心念电转间,她哭着跑过去跪在邢蔓面前失声痛哭道:“小姐,奴婢不活了。昨夜,墨王突然闯进了,奴婢无法反抗,王爷他把奴婢玷污了。”小姐,您要给奴婢做主啊!邢蔓扶起她,梅儿别怕,你我情同姐妹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轩辕墨听罢,气不打一处来,邢蔓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此时无声胜有声,轩辕墨愧疚的别过来脸。瑞儿幸灾乐祸的看着邢歌儿离开的方向,她恨歌儿小姐,明明对她那么忠心耿耿,可她呢!一个不高兴就对她动辄打骂,拿她出气。她早知晓邢歌儿喜欢墨王,并知道整个计划,当蔓儿小姐向她伸生橄榄枝时,她唯一的条件就是顺理成章的成为墨王的女人,她要报复邢歌儿。 竹儿,赶紧带梅儿和瑞儿下去梳洗一番。墨王爷,您也去换衣衣袍,有何事等会再议。各家夫人见邢蔓遇事沉着冷静,处惊不变,办事稳妥。众人议论纷,礼部尚书刘夫人道:“这蔓儿小姐处事稳重大方,有未来当家主母风范。”安定侯教女有方,羡煞旁人……要是能娶到蔓儿小姐为妻,真的祖上积德。邢蔓面对众夫人的夸奖宠辱不惊地福了福身,抱歉地道:〞污了各位夫人小姐的眼,蔓儿地向大家赔不是。”此时,众人对这位安定侯小姐好感加倍。该看的热闹都看了,好戏都散了,大家也不好继续待在这。 第31章 恭喜殿下三喜临门 房间已收拾妥当,已燃上上好的熏香,香气环绕整个房间,驱散着房内的污浊之气。轩辕墨站在邢蔓身边焦急地解释道:“蔓儿,我是被她们算计了,我心中只有,你要信我。”邢蔓掩面哭泣伤心道:“看来我与墨哥哥有缘无份了。”蔓儿,没关系的,我不娶她们。这怎能行?她们三人都失身于您,众目睽睽之下,王爷怎能弃她们不顾,您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一个是我的姑姑,一个是我的婢女,姑姑一直爱慕着墨哥哥,现在又委身于你。而我的婢女,从小与我情同姐妹,我怎能为了自己一己私利而毁了她们,人言可畏,唾沫星子都能把蔓儿淹死。那本王娶你为正妃,她们入府为妾室。 邢蔓心中冷笑不止,轩辕墨真是卑鄙无耻之徒。只见她微微扬起的脸庞看着轩辕黑,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如雪似玉的脸上,泪痕斑斑,我见犹怜,捂着心口痛心道:“墨哥哥,不必再说了,蔓儿深知你我情投意合,为了姑姑,我只能忍痛割爱。”姑姑是我长辈,又是安定侯大小姐,怎能做妾,况且姑侄共侍一夫,无端惹天下人笑话。您让蔓儿如何立足于世?让安定侯府……成为京都人的笑柄。” 正待轩辕墨还欲说些什么时,门口鸣风禀告道:“王爷,顾丞相求见。”话音刚落,轩辕墨腾地一下子猛地站起来,心道:“他怎在菩提寺?平日想拉拢这位足智多谋的丞相,他都避而不见,今日他来干什么?”门外已传来顾璟泫不耐的声音,邢蔓本就不耐与轩辕墨在这演戏,示意竹儿去开门。他一出现在房内,气势便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眼神锐利扫过在场的人,仿佛能洞察一切虚伪与谎言。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无可争论的统治气息。每回见到这样的顾璟泫,轩辕墨心中都有些阴郁。只能在皇室子弟身上才有的气势和压迫感,为何在他身上出现?邢蔓赶紧福身见礼。 微臣见过王爷。轩辕墨面色冷厉的道:“不知丞相今日找本王有何事?”臣是来道贺的。哦,喜从何来。轩辕墨不解地问道。臣听闻昨夜三殿下夜御三女,可喜可贺,“恭喜殿下,三喜临门。”他毒舌般的话语带着毫不掩饰的挖苦和嘲讽,让邢蔓差点憋不住,噗嗤一笑,被他的话愉悦到了。 陡然,轩辕墨抓着茶盏的指节慢慢泛白,眉角仿佛在隐隐跳动。他竟敢以下犯上嘲弄他,可又不想得罪他。他可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又深受父皇赏识,更是自己皇权路上踏板石。他收敛怒气的道:“丞相说笑了,本王也是被人算计。”顾璟法带着耐人寻味的口吻道:“王爷身边侍卫,暗卫无数,若不是王爷暗中默许,怎会被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轻易算计得了。” 顿时,邢蔓噙着泪水深情地看着轩辕墨问道:“墨哥哥,丞相说的可属实?”难道王爷骗我,心中早已有她们?轩辕墨见她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化作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皓碗上,泛起的润泽映衬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助。女子似感受到他欲言又止,即刻伤心地掩面离开。顾璟泫意味深长地薄唇轻抿起,看着女子“伤心”离开背影,心中宠溺地道:“调皮。”霎时,轩辕墨温润如玉的脸有些绷不住,丞相为何要在此挑拨离间?顾璟泫拖着长长的尾音道:“哦,有吗?微臣纯粹只是来向王爷道喜的,并向您取取经如何才能做到“夜御三女。”听罢,轩辕墨青筋暴露,骨鲠在喉。倘若王爷有意私藏,微臣也不敢以下犯上逼迫王爷,那臣先告退,然后便见顾璟泫一脸失望地离开。 菩提寺一侧厢房内,青儿跪在地痛哭流涕道:“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也是按照小姐的吩咐,如若破晓听到屋内叫声,就把大伙引到蔓儿小姐的房门前。”昨夜,也是小姐叫奴婢今早不要打拢您,您不想亲眼看到王爷与其他女子……青儿见邢歌脸色越来越沉,她的声音也越说越小。陡然,一个脸盆朝青儿砸来,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硬生生的砸在她的头上,她不敢有丝毫躲闪,瞬感头晕欲裂,身体摇摇欲坠。你这个死丫头,还敢再狡辩。到此刻邢歌儿都不知她是怎么到了殿下床上,昨夜她心中不悦,事情安排妥当后,她便早早安寝了。她虽已是墨王的人,但名声尽毁,身败名裂。而王爷计划失败,不但没有算计到邢蔓,而且还把王爷牵扯进去,是否迁怒于她?那梅儿,和瑞儿这两个小贱人是怎么回事?青儿正了正身子战战兢兢地道:王爷昨夜应该是误把梅儿看成蔓儿小姐,而瑞儿是直接爬了王爷的床。果真是一群低贱的蹄子。那蔓儿昨夜怎么没在房内,青儿就把邢蔓刚刚在众夫人小姐跟前的说辞娓娓道来。 蓦地,砰的一声响,房门被狠狠推开,只见一身肃杀之气的轩辕墨阴沉着脸走进来,邢歌儿“你敢算计本王”话音刚落,女子纤细白嫩的颈脖颈就被他掐住,声音像碎了毒般。王爷您听我说:“我也被人算计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邢歌儿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遏制的喉咙里传出。”尔后闭上眼睛,任由他掐住喉咙的的手慢慢收紧,脸庞几乎白带没有一点血色,秀发凌乱在床上铺开,穿着白色衬衣,将她衬得更加无害柔怜,尤其是纤细脖颈。轩辕墨把手慢慢松开,阴狠的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邢蔓不在房中?”邢歌儿猛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孱弱依靠在床前,我都是按照计划行事,先支开邢蔓贴身丫头,由梅儿在房中伺候,收到王爷正前往她的厢房时,提前谴瑞儿从门隙中吹入媚药……后来就是王爷所看到的。那是谁引得众香客前来?邢歌儿眼神闪烁,心中冷啍,她引众人前来就是让邢蔓身败名裂,以妾室进王府。而她面上却不显,痛心道:歌儿只想让这事在京都传开,那样蔓儿不得不嫁于王爷,我也是一心为了王爷,哪知弄巧成拙。轩辕墨沉吟片刻,难道她提前知道我们的计划?所以来个将计就计。她摇了摇头,不可能,梅儿,瑞儿都是我的人。她那么爱慕王爷,不可能算计别的女人上王爷床。轩辕墨想到刚刚邢蔓伤心欲绝,痛心疾首的样子,也觉得不可能,她心中还是有他的。如若不是她,那又是谁在暗中破坏他的计划。顿时,他脑中闪过一个人——顾璟泫。 第32章 挑拨离间 王爷,现今歌儿已经是您的人,您打算何时上门提亲?这…轩辕墨紧锁眉头,眼角带着浓浓的戾气。见他这般犹犹豫豫,.邢歌儿的声线染上硬咽:“为什么….…为什么都到这时候墨哥哥还不愿娶歌儿,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众人皆知晓我已是您的人,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王爷,也无法如蔓儿那般给你强大的助力,但我是真心爱慕王爷。倘若您不要歌儿了,那我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以保全自己名声,也不让王爷为难。说罢,她提起裙摆朝墙上撞去。突然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小姐,不可。姑姑,别做傻事。”轩辕墨紧张跑过去,把她拉进怀里,心痛地道:“歌儿,你怎能做这种傻事?”邢歌儿瞬间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柔弱的倒在他怀里,轩辕墨将其怀环抱胸前。王爷,您就让歌儿去死吧!这样您也不必这般为难。说罢,她低下头,掩住翘起的嘴唇。邢蔓看着这对狗男女惺惺作态,一副他们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她的眼神略显飘忽,前世他们也是这般吧,明明被算计嫁入王府是她,而这对狗男女却认为是她介入他们婚约。做了婊子又想立牌坊,心中不免对他们的恨意更浓。 压下心中翻涌的仇恨,她迎上轩辕墨的目光神情幽怨。墨哥哥,你看姑姑这般作贱自己,您叫蔓儿如何应承嫁于你做正妃。您还是娶姑姑吧!言毕,她泪眼朦胧地又看向邢歌儿,姑姑:“蔓儿不嫁了,我把王爷让给你,您莫再这般行事,叫蔓儿以后如何自处。”半晌,轩辕墨转头不悦地看着邢歌儿,我们之间的事回京都再议,别再闹了。本来他就心烦意乱,计谋又未得逞。回京后若父皇听到今日之事,他不知自己会承受多大雷霆之怒。他要早些回去和幕僚商议对策。这个蠢女人,他现在怎感觉她如此不懂事,还不如蔓儿,处处为他考虑,处处迁就他。王爷,那两名婢女您打算怎么安置,现在她们在房内寻死觅活的,说是王爷玷污了她们的身子, 佛门重地,可别闹出人命才好,邢蔓叹息道。那两个贱蹄子,就应该拉出去打杀,邢歌儿恶狠狠地道。看着邢歌儿扭曲的脸都不加掩饰,看来她已自乱阵脚,白莲花的面具都快绷不住了。姑姑,您不是一向心善吗?怎可动不动就打杀下人,说不定她们腹中已怀有王爷的孩子,那可是龙子,邢蔓故作震惊道。轩辕墨看着邢歌儿冷光尽显,“冷哼”一声,一甩衣袖大步离开。邢歌儿心中一惊,今日怎这般口不择言。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邢蔓,总觉得最近的蔓儿不一样,今日好像处处护着她,但就是感觉怪怪的。此时的邢歌儿也没时间想这些。现在最担心的事是轩辕墨是否愿意弃邢蔓娶她?她现已名声尽毁,圣上会不会为了皇家颜面不肯赐婚?想到这里,她心中又怨恨不已,本来今日遭受这些的应该是邢蔓,这个贱人运气怎么那般好。还有那个庶女,倘若不是她在关键时刻生病,这计划就成了。瞬间她又想到什么?对,那个庶女怎么没死?她明明花银子请来几名采花大盗对付那个小贱人,先奸后杀。这样,他那位好嫡长兄就颜面尽扫,说不定会被圣上厌弃,剥夺爵位由二哥继承。她那二哥也是个蠢笨的,这样侯府最后就由母亲与她掌控。皆怪这个庶女,让她的计划满盘皆输,她应早点下地狱。邢歌儿阴恻恻地诅咒。 寺院后方一所单独的院落里。方丈住持——梵音禅师冷哼道:泫儿,你真的好样的,不仅扰乱了佛门清净,还让老纳看了一出好戏。师傅莫怪,是璟泫的错。泫儿,为师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放不下,执着于一念,困着于一念,一念放下,自在于心间。”望有缘人化解你心中戾气。 次日,飞褐悄无声息来到邢蔓面前,丞相让属下来告知邢小姐,他先一步回京,陛下多次差人来寺中催促,还有许多公文未处理。邢蔓有些茫然,他回京与她何干。见飞褐还未走,她疑惑地道:“可还有事?”邢小姐可有话带给我家主子?无,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飞褐满头黑线,只得恭敬退下,仰头哀怨道:“回京后自己有可能要进暴室爽快几天。” 几人收拾妥当,一路启程先回远?苑休整一日,再回京都。此次回京,邢歌儿一个人一辆马车,也没有那心思再作妖,回京后有的是麻烦等着她。她与邢珊珊同坐一辆马车,这件事后,珊儿特别黏她,每回看到她都是满脸崇拜,她深感无奈就由着她吧。马车内也不见梅儿,和瑞儿伺候,邢蔓把她们安排在一辆马车内,并派一名丫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们,故意膈应着邢歌儿。气得邢歌儿有气无处发。她还犹记得她说打杀两个贱人时,轩辕墨冰冷的眼神还历历在目。不急,等她进王府当上了王妃,她会好好折磨这两个小贱人,她们不是喜欢爬男人的床。对,把她们买进窑子,成为万能骑的下贱货,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邢歌儿阴毒地想着。 第33章 谣言风靡京都 繁花似锦且热闹非凡的京城内,今日爆出一桩天大的丑闻,轩辕国三皇子——轩辕墨在菩提寺夜御三女是如何威猛,艳福不浅。老安定侯嫡女邢歌儿身姿何等的曼妙,肌肤晶莹剔透白皙,两名婢女:“一个小家碧玉,一个妖娆妩媚。”搔首弄姿同自家主子一起与三殿下共赴巫山……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酒楼、茶馆宾朋满座,赚的盆满钵满。大家无一例外皆在讨论此事,说书人把它们串联起来,编成曲儿到处说唱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轩辕墨气得大?一挥,只闻,啪的一声,桌案上好的羊毫与金星砚台一同落地应声而断,幕僚们吓得连连后退。吏部尚书李季眉毛蹙了蹙,壮着胆子上前道:“王爷,您要冷静,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等会宫中必定会传来旨意,宣你进宫。您要先想好怎么面对陛下的怒火?舅舅,您说现在如何是好?轩辕墨烦躁地道。其一:“在陛下面前你必须承认错误,不得道出是被女子算计,不然,轻易被女子算计,陛下认为你将不堪大用。其二:你得向陛下请指赐婚,道出你与老安定侯嫡女两情相悦。这不仅可以安抚好老侯爷的怒火,还可让陛下觉得您是有担当的人。那本爷求娶正妃还是侧妃?李季思索片刻道:“这得看陛下的意思。”片刻,果不然,门外下人来报,宫里传来旨意宣三殿下即刻进宫面圣。轩辕墨听罢微微顿了一下,面色僵硬地道:“告知传旨公公,本王立刻随他进宫。马车上,轩辕墨温润的道:“公公可知父皇传召本王所谓何?鸣风识趣地递上一袋金子。只见传旨的何公公面色沉了沉,我一个奴才,岂敢揣着圣意?手推诿着金子,眼神中带着不屑与嘲弄被轩辕墨捕捉到。他手指微微攥紧,发白的手指宣泄着此时他内心的愤怒,这些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现在瞧不上他,将来总有一天他会把他们踩在脚底下慢慢揉搓。良久,轩辕墨已到御书房门口,公公进去禀报,只闻里面暴怒传来,叫那个逆子给朕滚进来。御书房内,轩辕国内最大的权力统治者——轩辕硕面上青筋暴怒,轩辕墨诚惶诚恐地跪下。一本奏折便朝他面门砸来,奏折尖锐边角刚好砸在他的眉心,他不敢闪躲,一滴鲜红刺目的血滴顺势而下,滴答一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你这逆子,竟在寺院干出那种蠢事,简直不配为皇室子嗣,丢尽我皇家颜面。轩辕漠面色僵硬的道:父皇,儿臣知错,要打要罚, 儿臣不敢有任何怨言。你这逆子还敢有怨言?须臾,皇帝的怒火也消了不少,打了打了,骂也骂了。他再怎么不得他喜,到底也是自己亲生儿子。那你想如何平息此事?轩辕墨听到父皇的语气也平息了不少,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地。试探地道:我与老侯爷之女邢歌儿从小就指腹为婚,我们两情相悦,请父皇成全儿臣。轩辕硕眉头一挑,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想娶她为正妃还是侧妃?”轩辕墨恭敬地道:“但凭父皇做主。”嗯,下去吧!此事往后再议。轩辕墨离开后,皇帝看了看进来收拾的何公公,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觉得三殿下在此事上有没有动手?会不会是故意而为之?”何公公诚惶诚恐的跪下,老奴一个奴才,只会伺候人,不敢妄言皇家的事,陛下折煞奴才了。你这奴才紧张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但说无妨。这……半响,何公公道:“奴才虽不知三殿是不是故意而为之,但奴才知道,娶了安侯府家的女子做了正妃,这就变相的把安定侯拉入自己皇权之争中。但老侯爷及现任侯爷一直保持中立,只忠于陛下。不见得侯爷会烫这浑水。好了,退下吧。何公公躬身退下,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冷不丁发出一声浅浅冷笑。御书房内,轩辕硕眼睛眯了眯,他这些皇子没有一个是省心的,他还没有死呢?一个个现在就觊觎他的皇位。不知这位曾与他同甘共苦老侯爷作何想?倘若他要为自己女儿求得正妃之位,他也不能当着众臣的面寒老侯爷的心。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毁了这么多年的君臣情意。 第34章 侧妃之礼进门 安定侯府,众人满脸愁云,郑氐抛出块干净帕子,那眼泪说掉就掉一点儿也不含糊:“侯爷,我们歌儿怎么办?”邢彪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由苍白转为通红,忽然间愤怒难抑,两排牙齿哆嗦着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响。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他捏紧了拳头,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平日里叫你别惯着她,打消那个念头,不可胡作非为,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事了,你倒问我怎么办?郑氐怯生生看了眼他,侯爷去陛下那里请旨赐婚,以您与陛下的情分,陛下不会驳了您的面子。哼,你倒会算计。你这无知妇人懂什么,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你想拉着侯府一起遭圣上忌讳吗?门外有丫头通报,老侯爷,侯爷在您书房,请您过去一趟,嗯,知道了,邢彪语气缓了缓道。看着邢彪远去的背影,郑氐心中怨恨不已。这个老东西,嫁他这么多年,何曾为她们母女筹谋过什么,倘若早些去请旨赐婚,歌儿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被动局面。 父亲,妹妹这事您怎么打算,圣上那边至今没有动静,应该是在等着我们这边的态度。邢锋眉头紧锁道。嗯,锋儿,你怎么看?妹妹现在名声尽毁,皇家不可能要这样的儿媳妇做正妃。倘若父亲豁出老脸去求陛下,陛下在群臣面前也不好寒了老臣的心。但这样,有结党营私之嫌,定会遭陛下不喜与忌惮。嗯,锋儿所说正是为父心中所想,明日我进宫。 戌时,一男子躺在软榻上,眼圈发黑,面色无一丝血色。衣服敞开,露出腹部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血红的皮肉争先恐后向外翻着。顾太医看着他的伤口忧愁地道:“泫儿,我上次便与你说明,才刚解毒,五脏六腑亏空的紧,要好生休养,不得过度劳累,可你倒好,还弄得自己一身伤,你这样的身体状况不利于余毒清除。嗯,我知道了,天色渐晚,父亲也早些回府吧。顾明胜叹气道:“泫儿,我知你不爱听,你的毒好不容易找到解药,你要爱惜自个儿身子。〞说罢,摇摇头便离开了相府。顾璟泫看着自己重新包好的伤口,眼神微闪,他都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莫明,前些时日听属下来报邢蔓去了菩提寺上香,竟不顾身体虚弱快马加鞭赶去菩提寺,听闻她被算计,被追杀时,便急火攻心下执意前往寻她。当她跳入悬崖时,更是强行运功跃入悬崖把她救下,身体在强烈反噬下被歹徒伤及腹部血流不止。伤口还来不及好生处理,听闻轩辕墨去找她,怕她再次被轩辕墨蛊惑,冒着被暴露的风险硬生生赶去,看着她为轩辕墨伤心流泪,他怒不可赦。明知她是故意为之都极为不悦。接着他片刻不敢耽误回京都,以致伤口再次裂开。他本是冷心的人,何曾这般关心过任何人?这种种反常到底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解药,对,一定是这样,只有邢蔓活着,他才能拿到解的,顾璟泫不停地在心底暗示自己。怔松间,飞褐领命进来,见过主子,属下已同邢小姐交代清楚。嗯,良久,见飞褐愣在原地不做声。他故作不在意地道:可说什么没有?无,飞褐认命地说道。你确定?阴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飞褐缩了缩脑袋,菊花一紧,支支吾吾的道:“邢小姐确实只说一个“无”字。”去暴室待几天再出来,顾璟泫黑目蒙上一层冷意,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果真如之前自己想的那般,只要邢小姐没话带来,受罚的就是自己。 次日朝堂上,御史大人张甫痛心疾首,涨红着脸道道:“圣上,老安定侯教女无方,竟淫乱寺庙清修之地,三殿下有失皇家风范,应当受罚,否则人人效仿。”言毕,只见轩辕墨面色不显,微微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此时心中的不悦。霎时,一道气势如虹的声音传来:陛下,老臣有罪,只见许久未上过朝堂的老安定侯大步而来,老泪纵横地跪金銮殿中央痛心的说道:“老臣特来向陛下请罪,请陛下将罪与老臣。”何公公,快些扶起安定侯。突然,轩辕硕话锋一转:老侯爷今日这般所谓何事?老臣教女无方,有辱国风,是臣与我那逆女之错。哦,轩辕硕拉出长长的尾音,这个老侯爷果然审时度势,识时物。顾爱卿,你乃文臣之首,你怎么看这事?张大人所言不虚,老安定侯嫡女行为有失风化,有辱门风,必应受罚以儆效尤,但老安定侯劳苦功高,胸怀与坦荡无人能及,受人敬仰,皆因老来得女,致使子女娇纵也无可厚非,望陛下从轻处理。轩辕硕点了点头,以示赞同,邢彪狐疑地看了一眼顾璟泫,这位炙手可热的丞相平日独来独往,不与群臣结交,深入陛下赏识,今日怎会这般帮他?众位爱卿有何意见?臣等附议。半响,轩辕硕不甚在意地问:“那我便与老侯爷结成亲家可好?”邢彪故作汗颜道:“不可,谢陛下体恤老臣,老臣之女,名声尽毁,身败名裂,不配为皇家妇。”日后我便让她青灯古佛,为轩辕国祈福赎罪,请陛下恩准。轩辕硕笑道:侯爷不必如此,好了!既然邢小姐已委身于三皇子,那便赐给三皇子做侧妃如何?”这…邢彪故作犹豫。轩辕硕正了正脸色,邢小姐与三皇子闭门思过一月,老安定侯长女邢歌儿赐婚于三皇子殿下为侧妃,择良辰吉日入王府。谢陛下不罚之恩,邢彪感激涕零道。 第35章 顾璟泫有所图 宫门外,各大臣对着邢锋与邢彪拱手揶揄嘲讽道:“恭喜侯爷和老侯爷,府上马上要出一个侧妃了。”两人听罢,无不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们何时这般丢脸过,以侯府的门第,嫡女做个正妃都绰绰有余,区区一个侧妃算什么,众官员这些话无疑不是在打他们的脸。这时,一抹红色官袍在门槛上怔了怔,片刻便来到他们面前冷声道:“两位侯爷无需在意他们的话。”邢彪及邢锋听了来人的话,对视一眼,眼底再次浮上诧异。互相见礼后,邢彪感激地拱手道:“将才在大殿上,谢顾相在圣上面前替本侯美言。”老侯爷无需多礼,您的气节与为人令晚辈敬佩。顾璟泫侧身躲开,恭敬地扶起他道。三人尴尬的寒暄片刻后,互相告辞。邢锋眯眼看着这位年轻丞相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道:“这小子有问题,他是不是想图谋侯府什么?以前瞧着像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邢彪捋了捋胡子,锋儿所言不错,这小子今时太反常,必有妖。若干年后,邢锋回想起今日之事,气得牙痒痒。这小子可不就是有所图,把他宝贝疙瘩从他这里算计走了。 被邢府两位侯爷定为不怀好意的顾璟泫刚准备去兵马司一趟,这几日告假堆积了许多公务未处理。兵马司虽只掌管京都城百姓安全,维护治安,事情不大但量多,士兵的操练也是必不可少。这时,飞鸿牵着顾璟泫的马走过来道:主子,据探子来报,今日邢小姐就到达京都,暗影紫瑾您打算怎么安排到小姐身边?身为暗影,这种小事还要本相亲自安排?飞鸿不怕死地接着道:“还不是怕您想亲自把人送去,讨邢小姐欢心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顾璟泫眼神森冷道。不等他喘息,一脚飞踢而来。他双足一顿,身轻如燕腾空跃起,心中暗恨道:“又被飞褐摆了一道,再不走等待何时?”良久,只听一声马嘶过后,顾璟泫翻身上马,宛若一阵旋风掠,马早已呼啸着疾驰而去,眨眼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喧闹的京都大街,人头颤动,绚烂的阳光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容,无一不反衬出泱泱盛世的富裕繁荣。辘辘的马车声如雨点般划过晶莹的汉白玉倒映着着灼热的太阳与滴滴嗒嗒的车轮,马车沿路而过,途经大街时一阵风将车幔吹开,待众人想一睹女子芳容。霎时,马夫勒紧缰绳,只听马儿一声嘶鸣后一名女子应声倒下。百姓皆围观过来,对着马车指指点点。马夫愕然有些不知所措。马车内邢蔓抓紧车框,待颠簸停息问道:出了何事?众人只闻一名女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她的声音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晶莹剔透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和清新。马夫怔松间回神禀告道:“小姐,前面有一名女子晕倒在我们的马车前,奴才并没未撞上她,现如何是好?”百姓听后,有一人站出来愤恨的指着马夫,我看就是你撞的,众人纷纷点头附和。邢歌儿见邢蔓惹了事,心中高兴不已,害怕众人迁怒于她,便也不打招呼扬长而去。此时,车门帘微动,婢女扶着一名女子缓缓下了马车,女子颜容如玉,肌肤胜雪,皎若太阳升朝霞稍若芙蕖出渌波。百姓见是一位柔弱娇美小姐,眼中怒色瞬间缓和不少。邢蔓走到被撞女子身边,查看她的伤势,见她只穿一件破花布衣,虽“昏迷“着,但气息平稳,发丝乌黑,面上皮肤光滑,手掌内有长期练武留下的茧。她的眸子闪了闪,心中冷笑,竟敢讹上她。长根,先找人把这名女子带入医馆好好医治,尔后好生安顿。众人皆赞赏的看着邢蔓,说她人美心善,菩萨心肠。百姓见无热闹可看,纷纷散去。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姐姐,真的是你?邢蔓见着来人,露出久违的微笑,便拉着他一道上了马车。忙完公务,又马不停蹄的坐在“民以食为天”等候多时的顾璟泫,此时周身被寒气笼罩,冷得飞鸿直哆嗦。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明媚的笑,竟对着一个小乞丐笑得那么真诚毫无戒备。难道她看上这小乞丐?准备从小调教出来做夫婿。顾璟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那怎么行,这,她这不是老牛吃嫩草,祸害别人。他蹩脚的给她找了一个理由。 要是被邢蔓知晓他的想法,还真要道一声聪慧,不愧是老奸巨猾的丞相。一语道破她心中的想法。她还真将主意打到小豆子身上,前世她早知晓,且从小豆子平日对她露出的炙热眼神中,他对她并不只是单纯的主仆人之情。今生她也逃不过嫁人,不如嫁给前世为她而亡的小豆子,逐了他上辈子的心愿,以他的聪慧,在她和侯府的帮衬下,不必说未来他的官运亨通,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第36章 万寿节 邢珊珊满脸不可置信得看着姐姐与这位少年郎看嘘寒问暖。她还以为姐姐与丞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喀,难道是她会错了意?姐姐心中的人是这位少年郎?她正了正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俩心中点评道:少年身着一身青衣,温润儒雅,模样也过得去,他正温情默默地看着姐姐,时不时的点头附和。看上去就是一个好脾气的。不错,配得上她的姐姐。邢蔓这边气氛融洽。而顾璟泫那边可不妙,气压极低,满身宣泄着生人勿近。刚抵达相府门口,只见管家顾伯急匆匆的迎上了来,相爷,您总算回来了。陛下急召您入宫,何公公已在府上等候多时。顾璟泫捏了捏眉心,有些不耐烦的道:“飞鸿,准备官服,即刻进宫。” 御书房内,皇帝已等候多时,见不急不缓走进来的顾璟泫,他眼底并无不悦,对这位年轻的丞相不知为何,他莫名的有些亲近和包容。见礼部尚书刘大人与大皇子轩辕啸,二皇子轩辕韫正恭敬的站在下首,顾璟法若有所思道:“微臣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此时召臣入宫所为何事?”皇帝收回打量他的视线,清了清嗓子道:此时急召两位皇儿和爱卿进宫,皆因万寿节将至,六国派使臣前来朝贺,并带公主前来和亲以结两晋之好。两位爱卿,宫宴操办以及接待之事该当如何? 我朝泱泱大国,国富民强,又位列六国之首,臣觉得应大办,以彰显我朝国力不容小觑,刘正凯慎重地道。皇帝顿了顿首,刘爱卿所言不虚。思索片刻,皇帝继续道:“顾丞相怎么看?”虽当下六国已休兵,表面相安无事,但私下都在暗中较量与筹谋,臣觉得使臣前来并非诚心,而是来打探虚实,我们应多加防范以免掉入陷阱,遭受他人算计,当下先静而后谋,先谋而后动。皇帝赞赏笑道:“顾相果真见识高超,深谋远虑。”顾璟泫荣辱不惊地看着高位上的皇帝,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轩辕韫拱手道:父皇,此次招待使臣事宜可否由儿臣来操办?儿臣也愿替父皇分忧,大皇子轩辕啸也不甘示弱地道。皇帝看着两个儿子如此懂事,心中甚感欣慰。顾璟泫看着两位皇子明争暗斗,眼中露出不屑,这两位皇子哪是为皇帝分忧,怕不是想在使臣那边分一杯羹吧。大皇子性情暴躁,鲁莽,仗着贵妃受宠,做错事有贵妃帮忙善后,从不把别人放眼里。二皇子就是一只笑面虎,与当下被罚闭门思过的三皇子一般,心狠手辣。戌时,皇帝下旨道:宫宴由二皇子全力操办,接待使臣之事交由大皇子与礼部尚书刘大人一起负责,有何问题可征求顾相意见。君臣几人商议完操办宴会和招待使臣细节之事便离开,出了御书房,大皇子见顾璟泫一贯冷硬的表情,冷哼一声,心中愤怒致极,他一个堂堂尊贵皇子,凭什么要征求一个臣子意见,这个顾相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父皇如此宠爱?父皇是不是老眼君花了。二皇子急步走到他身边温润有礼道:“过些时日本皇子便要叨扰顾相了。”只见顾璟泫没给他一个眼神,直接离开。他表情一怔,顿时,满脸阴狠。大皇子见状,心情大好道:二皇弟,你这阿谀奉承的本事用错了地方吧。 第37章 顾相别扭的心思 邢蔓送走了小豆子后便打道回府,府邸门口,甄氏与程姨娘翘首以盼终见一辆马车向她们缓缓驶来。一下马车就被各自的娘亲搂入怀里,嘘寒问暖。蔓儿,你们在菩提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你小姑姑与三殿下……看着围观的百姓,母亲,这里不便多说,咱们回府再叙。对,对是娘着急失了分寸,咱们先进府。落蔓轩,邢锋急匆匆赶来,蔓儿,你无事吧?听闻女儿已回府,特告假回来瞧一瞧才能放心。邢蔓心疼地扶他坐下,递上一杯香茶道:“不着急,女儿无事。” 甄氏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真相和盘托出。那边肯定还不死心,让父母亲多加提防。那日……邢蔓把事情经过事无巨细地说完。言罢,甄氏腾地站起来,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 都未曾发现。怒气地道:“果真人心隔肚,她们是个不安分的, 敢算计老娘的女儿。”邢锋眼神逐渐变冷,脸色沉了半分,他一直不喜那对母女,想着家和万事兴,也不想父亲难做,只要她们不过分作妖,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她们竟联合外人设计自己女儿,还拉上侯府。倘若不是正巧顾相在菩提寺,如今被毁名节的是他的一双女儿。今后,他如何在朝堂上立足。侯府便落入她们手中走入衰败。 见父母亲一副要与她们理论的模样,她连忙安抚道:“你们别急,想要一击致命,咱们得慢慢筹划,不然她们倒打一耙,不仅伤了父亲与祖父父子之情,同时遭外人笑话。〞嗯,侯爷,咱们听蔓儿的吧!我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蔓儿,你那姑姑……已被赐婚给了三皇子为侧妃,现在被关闭门思过,咱们怎么筹划?甄氏忧色地道。咱们先静观其变,邢蔓若有所思地道。母亲,梅儿与瑞儿怎么处理?这事不需要蔓儿操心,母亲自会替你讨回公道。 此时,如梦居院内,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大夫,我女儿这脸能否恢复如初,京城里最大医馆“和善堂”坐诊大夫欲言又止,夫人,小姐这病症本不是过敏,而是中毒,又耽搁了时日,毒可解,但这脸……已无回天之力啊!什么,中毒?邢歌儿满脸惊恐地道。好了,大夫开好解毒方子就请回吧!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是不能说,郑氏恶毒的眼神看着他道,丫头识趣递上封口银子。大夫吓得瑟瑟发抖,踉踉跄跄便转身离开。娘,你得为女儿做主,现在女儿只是个侧妃,又毁了容,平日只能用厚厚脂粉遮盖,你叫女儿今后如何笼络墨哥哥的心?邢歌儿哭得哀伤欲绝。娘,一定是那个贱人给我下毒了,最近她与之前有很大不同,你一定要让她跌入地狱。 次日清晨,兰儿清灵般的声音响起,小姐,今早夫人她……别卖关子了,邢蔓嗔怪她一眼。 兰儿故作失落嘟囔着嘴:夫人她把梅儿与瑞儿送去墨王府,美其名曰:“怕侯府怠慢了两位贵人,然后就把她们留在王府。”歌儿小姐听后又气晕过去了。邢蔓听完,气床气顿时消散。邢歌儿今后是侧妃,说到底也是个妾,这两个也是妾,还先一步入王府。不仅可以早她一步站稳脚,还可以早些怀上龙子。她母亲这招够损。还有昨日晕倒在咱们马车前的女子要见你,兰儿扶邢蔓起身。她一怔,差点忘了这小丫头,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讹上她。叫进来吧!邢蔓端坐在上首,不明深意的看着眼前女子,只见女子沉着冷静与她对视任由打量。良久,一道冰冷声音传来,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是何目的?女子浅浅一笑道:小姐聪慧,暗影紫谨见过小姐,我乃主子派来保护小姐的,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了。邢蔓:“……”喀,这顾璟泫还真怕她早死了,无人替他解毒。那她就不客气了,心安理得收下。邢蔓正色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倘若你背叛我,马上走人。”紫瑾慎重的点了点头,暗暗腹诽道:“不愧是主子看上的,这气势和主子一模一样。”来之前飞褐已偷偷告诫她,这位邢小姐不出意外的话是未来的主子夫人,叫她小心伺候着。我有四个大丫鬟,竹、兰、菊、梅,现在你是顶替梅儿位置。几位丫互相见礼后,半晌,就见紫瑾与落蔓轩上下人打的那叫一个火热。她性格活泼,又爱笑,大伙都非常喜欢她。看样子这位顾相真是有心了。 第39章 邢歌儿身世之谜 夜色朦胧,竹林里氤氲着白雾,叫人看不真切,此时假山后边传来一个稀稀疏疏的女子声音:你又来干嘛,这月银子我不是给了你吗?要是被人知道你我都得完。男子不悦反驳道:“我这不是担女儿吗?外边传得沸沸扬扬。”那她还能不能嫁入王府?他当下正做着未来皇帝岳丈梦。只能先入王府做侧妃,再从长计议,郑双双心中愤愤不平地道。男子猥琐的看着她,露出满口黄牙,强行把她拉入怀中:“双双咱们好久未见,我甚是想念。郑氐挣扎不过,眼角有泪珠划过,看着眼前男人,心中厌恨致极。当年她郑双双在京都才貌双全,身份尊贵。是多少年轻贵公子求娶对象。落魄后两次不得以委身于老男人,她是何等的不甘与冤屈。倘若不是为了脱险,她至于委身于眼前这个又老又丑肮脏的男人。后来才发现怀了歌儿,她想过杀人灭口,但这男人狡猾的很,很快看出了她的心思,扬言只要他死了,他会让她身败名裂,把这段曾经的丑闻抖出来。她怕了,妥协了。 夜半,邢蔓还在灯下看书,见紫谨踟蹰站在门口许久,缓缓的放下书道:“紫谨怎么了,难道刚来府不适应?”不是的,小姐,身为暗影平日风餐露宿惯了,房檐,大树上,哪个地方没睡过。那是为何?邢蔓不解的问道。今夜,她睡不着,想在侯府内到处逛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想要伺候好小姐,熟悉府邸情况是必须的,她穿梭于府中各处,正待立于一株树上休息时,便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小姐,今晚我听到了一个府中秘密,不知当讲不讲。邢蔓眉头紧拧,有话直说,磨磨唧唧的干嘛?紫瑾壮着胆子把听到的内容娓娓道来。 什么?邢蔓满面惊诧,片刻过后就恍然大悟。怪不得前世在破宅子里时,邢歌儿说到祖父时,话中有话和那别有深意的一眼。现今前后联系起来就能想得通了其中的缘由了。大房一家及祖父对她那般好,她还如此不顾血肉亲情算计我们,原来不是我的亲姑姑。邢蔓满脸冷意加深,就算不是骨肉血亲,也应念及养育之恩吧。从小被祖父捧于手心疼爱,她们的心是怎么做的。还有那个郑氏,为了荣华富贵,竟敢如此算计祖父,算计侯府。小姐,奴婢已派人跟踪此人,嗯,打听清楚此人,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一击毙命。还有,郑氐打算算计于你……邢蔓露出阴恻恻的笑,甚是可怕。紫谨转身离开后,见四下无人,向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在眼前,他们低语几句,那人便瞬间消失在侯府。 顾璟泫手指摩挲着刚从安定侯府内传来的消息,暗道:“她身边的豺狼虎豹可真是不消停。”怪不得她要时时提防别人算计。飞褐试探地道:。“主子,可否要加派人手保护邢小姐?”顾璟泫故作不在在意地道:嗯,万一她死了,本相找何人要解药。” 今日,邢蔓起了个大早,好久未给她那位好祖母请安了,她不是不想见她么,那她就得去膈应膈应一下。穿戴整齐,带着紫谨与兰儿来到梧桐苑。只见祖父今日也在,正满脸阴色地端坐在上首。蔓儿见过祖父,老太君。郑氏见这个小贱人红光满面,又想起歌儿的话,心中怒气再次涌上心头,语气不佳道:我说蔓儿,你姑姑此时在房中暗自落泪,脸又未好全,你装扮的如此光彩照人,是何意?难道是想膈应你的姑姑,自从回府,你都未曾好好安慰你姑姑。还有这丫头怎么这般面生?什么人都敢往府带,出了事你可担待得了。 邢蔓湿漉漉的眼中满含泪水,委屈地道“老太君,我早已去看望姑姑,可不知为何姑姑好像不领情还处处针对,姑姑是长辈没有错,一定是蔓儿没有做好,回去后我一定闭门思过。”还有,邢蔓尴尬的扯了扯衣道:“蔓儿已经是很肃静的打扮了,之前老太君不是要蔓儿装扮的富贵些,说那样比较讨喜吗?”这丫头叫紫瑾,前些时日回京都,马上不小心撞上她,见她可怜,孙女便收她做婢女。邢彪见孙女这般小心翼翼,心疼得不行。大声吼道:“你又在发什么疯?歌儿犯了事,干啥要迁怒蔓儿,年纪轻轻的姑娘为何不能穿戴好一些。就因迁就她,难道府中姑娘以后就该打扮素静?郑氏气得想昏死过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小贱人一定是来气她的。老不死的东西,你不是偏宠他们吗?我定要将这小贱人踩入淤泥点,郑氏阴毒地想着。 第40章 采花大盗 顾璟泫下朝后,近日朝中政务不多,他也不必天天过问,便来了兵马司,往常练武场士兵整齐划一地训练,口号声充斥着整个场地。,却发现今日气氛不同,好几个手下神情凝重,聚在一起争执着什么。顾璟泫问道:“可是有大案?” 飞鸿愁眉苦脸地回道:“烟花巷的刘老鸨又来报案了”前因后果都不用再讲,他答这么一句,顾璟泫心中就有点数了。烟花巷是京都有名的一条巷子,这名儿虽然起得俗,但这儿生意却是很火,只因其中这儿的姑娘原本都是官家出生的小姐,因家中犯事,触怒天颜,一旦被抄家男子流放或处斩,女子流发或充军妓,却注定让一生悲苦。她们的容貌才情都是顶顶的好。官家出身的姑娘原先冰清玉洁青,平日百姓轻易不得见,这会儿零落碾做泥,无奈之下进入这么个销金窟供人取乐。 而这三个月来,烟花巷的刘老鸨来报案已经是第三回了,原因是有个采花大盗总是光顾她家花楼,睡了姑娘,不仅不给银子,还顺走姑娘贴己银子。被踩的姑娘呢,问起来却是一个人一个说法。有的说这个采花大盗长得气宇轩昂,有的说他长肥头油耳,有的说他长得高鼻梁,深邃的眼睛与棕色卷发。反正一人一个说法,任谁听了都糊涂。每家楼里都有护卫守着,愣是抓不着人,别都说这采花大盗轻功了得来无影去无踪。按理说这事就不该咱管,京都府衙说这事大,就把这事往咱们头上推。一日找不着人,几家窑子就上门闹一闹,场面当真难堪的很。听了飞鸿等人的埋怨,顾璟泫没作声。 这事血洗阁出面也不大好,容易暴露。见手下人愁的不行,顾璟泫开口道:“今日我同你们一起去,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传信于紫瑾,小心保护好邢小姐。 小姐,听闻采花大盗出现于京都,咱们可要加以防备,兰儿忧心地道。采花大盗,邢蔓若有所思,脑中咀嚼着这个名字。她记得前世,这个釆花大盗名叫千面郎君,易容之术了炉火纯青,后来被兵马司抓住,轩辕墨偷梁换柱把这位千面郎收服在自己身边,利用他高招易容术帮轩辕墨刺杀许多政敌。她勾唇冷笑,今生轩辕墨休想得到此人。紫瑾,去打听一下采花大盗最近出没的地方。小姐,今早奴婢已打听仔细了,在“烟花巷”。兰儿挺了挺胸脯道。邢蔓失笑,嗯,兰儿不错。她还是这帮孩子气,应是吃紫谨的醋,最近有些冷落了她。紫瑾试探道:“难道小姐想去烟花巷以身试险。”为何不可?紫谨蹙眉,这可不好,得赶紧通知主子。 皓月当空,星辰璀璨。邢蔓准备安寝,紫瑾,先下去睡吧,这儿不需要守夜。紫瑾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福了福身便退下。离开片刻,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潜入房中。谁,邢蔓快速拨下发簪。一道戏耍之声传来,邢小姐每次遇险只会用发簪吗?见来人,邢蔓不悦道:“传闻顾相不近女色,乃君子之风,今夜为何如那釆花大盗那般……”顾璟泫顿了顿,正色道:“烟花像那种地方,你不能去。”邢蔓听不懂了,问道:“与你何干?”顾璟泫支支吾吾道:“万一出事了我怎么办。”邢蔓目露狐疑:“噢,丞相放心,解毒的事不会耽搁,就算我出了事,也自会有人替你解。”顿时,邢蔓冷意乍现,相爷派人监视我,紫瑾本姑娘要不起,相爷领回吧。你,堂堂血洗阁门主何时这么憋屈过,他冷声道:邢小姐与本相在菩提寺已达成合作,我帮你,你得好好留住命,我可不信你出事后有人帮本相解毒。我早已交待,紫瑾只对你有生命危险之事向本相汇报,其他事全听你安排。片刻,邢蔓脸色稍好转,丞相放心,我自有主意。不过,小女还得谢谢丞相如此周到。此时听到邢蔓软软糯糯的声音,顾璟泫耳根微红,不自然地点了点头,飞身离开。 第41章 将计就计 烟花巷青楼之地,霓盏烛灯,淫词艳曲,不绝于耳,两名清瘦男子,手持折扇走进一家馆子,刘老鸨见状一愣,两位小姐所来何事?像刘妈妈这样脂粉堆里出来的,一眼就瞧得明白。喀,这么容易就被拆穿,邢蔓惊愕。紫瑾递上一包金子,废话少说,给我们一件上好房间,再拿一件花魁衣裙及便可,备好一桶沐浴水进入房内。见紫瑾满身杀气,刘老鸨不敢怠慢,又掂了掂手中金子,满脸堆笑道:“公子放心,妈妈我马上去办。”顾璟泫在暗中听着,眉心却快皱出个“川”字了,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顶阁的一间客房中,罗纱曼影,老鸨已送上一件大红色罗裙,邢蔓眸子闪了闪:“还真省布料。”紫谨,快些给我换上。顾璟泫暗道不好,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当他突破心中防线睁眼时,只见女子已入沐桶中,红色花瓣衬得女子面色娇艳欲滴,她的身体在水雾中若隐若现,水滴从她的长发中滴落,沿着修长的脖颈玲珑圆润的肩膀滑落,宛若一朵绽放的白莲,散发出一种宁静而迷人的气息。顿时,顾璟泫有些口干舌燥,身上汗流浃背,胡臭气息不断散开,不行,他得先离开会,不然很容易被发现。紫瑾,你先离开,这儿也不便隐藏。小姐,不可。邢蔓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冰冷的语气里不可置疑,紫谨只得转身离开。 良久,一道温柔缠绵男子的声音响起:“姑娘,可否一起?我不喜欢听“不”字。”不然他抖了抖手中匕首。突地,冰冷匕首快如闪电般架在邢蔓雪白脖颈处,红色花瓣像飞舞的蝴蝶绕着圆润光滑的肩膀翩翩起舞,呈现出异样的美。男子绕到她身后,戏谑道:“想不到堂堂邢小姐,竟有逛青楼的爱好。”邢蔓眼中寒光乍现,你怎知是我。只见男子妖孽一笑,有人花钱请我来釆你这朵含苞待放的花,我已等候你多日了。你是千面郎君——千面花。正是在下。谁派你来的?我出双倍。江湖规矩,邢小姐应知晓。邢蔓脑中闪过郑氏那阴毒的眼神,除了她们母女,还会有谁处处看她不顺眼,邢小姐应知趣,不然,他拉长着尾声缓缓道:“你下场会很惨。”此时,房中熏香燃起,我对你可是下了血本,用了最好的媚香。邢蔓轻抬手臂,勾住他脖子媚眼如丝道:“公子何必大费周章,本姑娘从了你便是,〞而后手镯内一道暗器便刺入男子后颈。男子睁大双眼,不可置信。便昏倒在眼前。紫瑾欣喜地进入房中,陡然一个比她更快黑影飞入,轻点浴桶,手臂往水中一捞,一抹红色身影便纳入怀中,玄色大氅在空中旋转而后紧紧裹住女子。邢蔓还来不及大叫出声,一棵解药便济入口中。 飞鸿,先关起来。几个飞跃,便消失在烟花巷。女子看着男子刀削般的侧颜,顿时,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半天道:“那个,顾相,可以放我下来了,您身上味道有些重。”最后邢蔓闭着眼说完,等待着他的怒气。听到这话,一直对胡臭不在意的顾璟泫,没有比此刻更讨厌这气味。良久,没见到预期的暴怒,而是男子温柔的声音传来:你早些解了本相的毒,以后就闻着不臭”什么,见他这般温柔软语,她全身一个哆嗦,太可怕了。冷吗?我早些送你回府。此刻,邢蔓想昏死过去,太反常了。夜半,邢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以她两世为人的经历,不难看出,顾璟泫这是对她有意了。想着刚才在他怀中闻着那淡淡腥臭味莫名觉得好闻,有安全感。顿时觉得面红耳赤,她腾的坐起来,拍拍发烫的脸。暗恨自己刚才心中所想,不行,绝对不行,她可不想卷入朝廷纷争,顾璟泫那厮这么多身份,和他搅和在一起太危险。再说,她正在培养一个优质的小相公,不比他差。想明白这些后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其实那夜,顾璟泫听闻邢蔓以身试险,最后不得已,还是动用了血洗阁力量,查到郑氏的人与千面郎君有接触,便猜到了她的计划。郑氏想利用采花大盗毁了她,这样她也可以从中抽身,不被怀疑。她便将计就计。在府中行事多有不便,又怕事情出变故惊拢府中女眷。 经商议选在烟花巷,等着千面郎君自投罗网 第41章 截胡 今日,令各家闺阁女子心惊胆战的采花大盗被兵马司大总领,又是当朝丞相——顾璟泫抓获。郑氏听闻此消息,气得牙痒痒,她花了不少银子,最后闹得个人财两空,叫她如何不气,自从那小贱人醉酒睡来后,她做事处处不顺。现今不仅未伤她半分,还把歌儿搭了进去。以后要想对付她得从长计议,不能再掉以轻心让她再次逃脱。 采花大盗的案子审得十分轻松,千面花问什么答什么,一点儿不隐瞒。原来这采花大盗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人,他那一手易容术使得炉火纯青,扮谁全凭心情,所以被踩的姑娘也就一人一个说法。他那拳脚功夫并不怎么样,凭的就是这一手易容术。 王爷,那边已经打点好,只等今晚行动救出千面郎君。嗯,很好,咱们要先一步兵马司一步把他弄到手,否则送入刑部大牢就没那么容易了。 进了牢房的千面郎君安分得很,兵马司的牢房关着的大多数是些小毛贼,再有就是在街头闹事的混混。他是里头唯一的重犯,待遇自然不一般。睡的是最大的一间牢房牢门上的铁柱都有两指宽,以他的猫脚功夫纵然插翅难逃。 临近晌午,顾璟泫带着邢蔓来找他,他二人到的时候,千面花正缩在墙角睡大觉,这牢房坐西向东采光极好,晌午的太阳从窗子直射进来,他双耳微动,眼睛眯眯成一条缝隙瞧去,懒洋洋的问了一声好:“哟,大人怎么来了?难道我无罪释放?”邢蔓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耐烦的道:“别给我贫嘴,你干的事证据确凿,就等着蹲一辈子大狱吧。”不过呢?邢蔓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道。千面花一听,有戏,便来了精神,怎样?倘若今后你归我所用,听我安排,不再坑害姑娘,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出来,今后供你吃喝享乐,不必再干那些“偷盗”的事,天天被人通缉,如何?千面花满脸错愕,有些不明所以。你听到的没错。成交,千面花爽快地道,生怕邢蔓反悔似的。刚才他还在郁闷,倘若一辈关在这鬼地方,他的易容术再厉害也无处可使,没有美食,没有姑娘,让他以后如何继命啊! 今夜,自有一批人来救你,而且自称是当今三皇子的人,被救后想办法逃脱,我们自有人接应你,以你的能力应该不难吧?为何是三皇子来救我?而不是你们。邢蔓嗤笑道:“你怎知他们不是我们的人?祸水东移你懂不懂。”你以为有那么容易,救出你还不被怀疑。千面花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这叫监守自盗,然后嫁祸别人。”邢蔓满脸阴森地警告道:“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别跟我们耍花招。”否则,我们能轻易抓你一次就有本事抓你第二次。”千面花吓得点头如蒜,真怕邢蔓反悔,为了表忠心,不顾江湖道义把害邢蔓的郑氏抖出。见邢蔓面色无波,好像早已知晓的样子,他不得不感叹自己识时务,这女人太可怕了,不是他能惹得起的。顾璟泫见邢蔓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爱。千面花果真只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他问过她为何知晓轩辕墨想收服千面花,每次她总回一句“与你何甘”奈何他回回被噎住了。 亥时三刻,顾璟泫的人潜伏在兵马司牢房附近,果真见一批黑衣人,轻易的潜入并带走千面花,随后往牢房丢了一具易容的死尸便悄然离开,千面花果真如约来到邢蔓跟前,看着眼前的“许嬷嬷”,邢蔓惊得瞪大眼睛,张口结舌!千面郎君果然名不虚传。邢蔓眉头微道,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潜伏在老太君身边。什么?你叫我堂堂千面郎君去伺候一个老女人, 我不干,千面花满脸不乐道。邢蔓眼中寒意森森深,刀子般划过他:“看来千面郎君甚是想念牢狱生活。〞不,不,属下非常愿意,那个老女人风韵犹存,银子也不少。说不定能让属下一夜暴富,千面花欠扁道。随你怎么便,别破坏本小姐的事就好。 第42章 筹谋 翌日清晨,衙差贴出告示:“千面郎君畏罪自杀于兵马司牢房,尸体上藏有大量银票和一字条。”字条上留下遗言:“归还从被采姑娘那顺走的银子。”大家可以去兵马司领取。告示一出,其他姑娘都羞于启齿,那些花楼的姑娘们蜂拥而至来到兵马司,此刻,她们个个红着眼,存这些体己的银子也不容易,现在失而复得,可不就对兵马司的人感激涕零。走时不忘给当值的人抛个媚眼,说下次可以免费去烟花巷吃花酒。脂粉味浓烈的兵马司场地,顾璟泫呕吐之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忍着难受处理完公务,便迫不及待的潜进安定侯府,他似乎发现,只有邢蔓身上的味道能缓解他的难受,见有陌生人,他便潜在一棵树上。只见一名女子恭敬的跪在她面前:“谢小姐当日救命之恩,飞凤来履行当日承诺。〞邢蔓扶起她温柔地道:“你可把你哥哥安排妥当?”谢谢小姐关心,我用您给的银子在京都置办了一个小宅子,买了一个小厮伺候哥哥,他的病已痊愈。哥哥已是秀才,我想让他参加今年科考。嗯,我倒有个主意,不知你可否愿意?邢蔓若有所思道。小姐请说?我收留了一个少年郎君,现住在梨庄,那边已请好了教书先生,既然你哥哥也要参加科考,他可否愿意同意小郎君道?正好他们也有个照应。飞凤眼神露出惊喜,爽快道:”当然愿意。”实不相瞒,我本无多余的银两给哥哥请教书先生,言毕,飞凤面露窘色。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即刻去安排。飞凤再次跪下微红着眼:“谢小姐对我们兄妹俩的知遇之恩。”她从未遇到过对她如此好的主子,飞凤今后誓死效忠小姐。别动不动就跪,赶紧起来,邢蔓娇嗔道。 那小姐对飞凤作何安排?您不要飞凤签卖身契,我除了有些力气,啥也不会,邢蔓眉毛微挑,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她能说就是看中了她的力气,以及未来女将军这身份吗?你先同你哥哥一起在梨庄住下,我会请最好的武学师傅教你练武如何?飞凤满目星光看着邢蔓:“我不仅能练武,还能同哥哥在一起?”见邢蔓不似做假,此时,飞凤才敢真心放下戒备。 顾璟泫看着这样的邢蔓,对她孤疑更重,她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一个深闺中的小姐,为何能未卜先知?血洗阁曾调查过她,资料简单,也从未与外界人接处,怎会知晓这么多事?在他愣神之际,陡然,一个女子戏谑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堂堂顾相难道最爱做那梁上君子?”顾璟泫愕然俯身看向树下,只见女抬头笑眼如花的看着他,眼底还有来不及掩饰戏耍。霎时,邢蔓只觉得腰上一紧,跌进一个清瘦却温暖有力的怀抱里,黑影抱着她腾空而起,又落回树干上,她惶然的伸手紧紧抱住。邢蔓怒不可遏斥吼道:“顾璟泫,你想干嘛?你要是让我摔下去,我打断你的双腿。”邢蔓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她已经无暇去思考——转头,脸颊摩挲过他的脸颊,肌肤上登时蹿过一道电光石火的酥麻触感。顾璟泫嗅到她脖颈和发间似香非香的幽淡气息,明明闻不得各种气味的他,此刻却让他有些躁动不安,心跳混乱。 邢蔓耳根微红,心口怦然跳动起来,故作满面怒容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手臂揽着他的腰却没有松开的意思。良久,见他仍是缄口不言紧紧看着她,皱了纤细眉儿道:“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坐在树上。”你找我所为何事?此时,顾璟泫眼神迷惘,喃声道:“我……我不知道。〞喀,他这回答真的是惊到了她,堂堂血洗阁门主,来找她,自个儿不知所为何事。 我正好想找顾相帮忙,能否帮我找一名武学师傅。好,顾璟泫敛了敛神生涩道。那个,顾相既无事,可否放我下去?回到相府的顾璟泫怔神地坐在书房,脑中还在细品着那一抹柔软的触感。手下见状,都吓得一个激灵。心道:主子这表情太不正常,还是离开为妙 第43章 身孕 煊王府,轩辕墨死死的握着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跪下的人,你再说一遍。王爷,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千面朗君真的太狡诈了,属下等人把他从牢房带走后,透露了是王爷救了他并有意招揽,途中他对王爷也感激不尽也并无异样,可这厮趁我们不备,易容成我们的同伴逃脱了,呜凤冷汗淋淋道。可有查出是什么原因?属下虽未查出什么,但探子来报,在我们救人之前,邢蔓小姐与顾相曾出现在牢中一个时辰。话音刚落,只见他抓着茶盏的指节慢慢泛白。他们为何又搅在一起?难道千面郎君不愿归顺与邢蔓有关?不可能,蔓儿心心念念想嫁给他,不可能与他作对。只能是顾璟泫从中作梗,想起之前他出现在菩提寺,正巧计划就被毁。难道两次都不是巧合?派人盯紧顾璟泫,有消息即刻来报,事情再出纰漏。你们提头来见。 邢歌儿最近安分了不少,一个月禁足期快满。此时她面色苍白,无精打采,整个人看起来病怏怏。小姐,您先躺好,老夫人已请了大夫在外面候着,我马上叫进来给您好好的瞧瞧。话音刚落,只见一位须发半白的六旬老大夫与郑氏进入房内,行礼后即刻给邢歌儿诊脉。小姐,恕老夫直言,可否月事停止,恶心呕吐?邢歌儿错愕的点了点头。老大夫面色一变,走进主院偏房在郑氏面前斟酌片刻:“老夫人,小姐,脉滑而数,是气血旺盛养胎之象,喜脉之明,已将至一月。什么?郑氏手猛的一颤,好像被烫了一样,茶盏脱手而出。老大夫腰弯的更低,高门大户这些辛秘,他见得多,也知道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待郑氐情绪平稳后冷静地道:“大夫,开一些保胎药吧。”良久,大夫开好保胎药交给郑氏,也得到了足够多的封口费,便匆匆离开。 邢歌儿听闻后,精神头便足了许多,她摸着自己腹部,大喜道:“娘,大好了,我有了王爷的孩子,这可是皇孙。”这下王爷就不会弃我不顾了。郑氏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语气里透露了一些繁躁,看着歌儿满心愉悦的样子,她欲言又止道:“歌儿,女人未婚先孕会遭人诟病,这会让你的岌岌可危的名声更加不堪,来日你想坐上那个位置肯怕不易。”娘,不怕,我这又是王爷第一个孩子,王爷必定会疼爱有加,倘若是个男孩,将来母凭子贵,又有王爷的宠爱,王妃之位必定牢掌握在我手中。”见女儿这般,她只能作罢,希望如她所想的那般,便吩咐人秘密熬制保胎药。 一名黝黑小丫头人慵懒坐在椅子上,只见她身材比别个丫头人稍魁梧一些,唇红齿白,散发着健康肤色,正忙不迭的往嘴里塞着糕点,口齿含糊道:“主子,听闻你的好姑姑病了,今日郑氏从邢歌儿院中回来后,梧桐苑内气氛凝重,属下趁许嬷嬷外出时,易容成她的模样,套出一个天大的秘密。看着他意邀功的样,邢蔓不耐道:“呵,废话少说,不然本小姐有你好受的。”主子别急嘛,女孩子还是温柔点比较可爱,千面郎君调侃道。眼见邢蔓的脸色越来越沉,吓得他正了正身:“你的小姑姑有孕了,主子快要有表兄妹了。”邢蔓听罢,表情诧异,心中满是鄙视,这邢歌儿还真是真能折腾。以她对邢歌儿的了解,一定会保住这胎。这事我们如何处理?千面郎君满脸期待地问道。邢蔓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眼神中露出一种狡黠的光芒,玩味般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冷哼道:“她不是想嫁入王府么,那咱们就助她一臂之力,她站得越高,将来就摔得越重。”千面郎君看着眼前的邢蔓,她像一颗耀眼的明珠,周身散发出别样的光芒,眼神中带着连他也未察觉的情愫。他收敛心神继续道:“正如主子所说,邢歌儿不是老侯爷之女,而是当年押送郑氏去往军营衙差的亲生女儿。〞此人名叫范小六,现在在郑氏名下一间成衣铺子里当掌柜。嗯,我知道了,先别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时机,你见机行事,小心一些。此刻,千面郎君又恢复成往日那副吊儿郎当样,抱怨道:“主子,你得补尝我,你都不知,天天面对梧桐苑那些满脸算计又郁色的老女人,我都快戒色成为和尚了。”邢蔓眉毛微挑,勾唇笑道:“戒了好,你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的道理吗?”话刚落,一袋银子就朝他丢来。千面郎君从善如流接过,谢主子。 第44章 学成归来 待他走后,邢蔓的思绪有些飘,前世的邢歌儿嫁入王府之前名声极好,也并未有孕,今生因她的搅局,改变了许多, 不知当邢歌儿身世揭穿后,不再是安定侯嫡女时,倒要看看轩辕墨是否还如前世那般爱她?她的头脑有些昏沉,回忆仿佛一圈圈飞散的烟无法凝集。顿时,一个低缓而温柔打破邢蔓的思绪:“蔓儿 ,好消息,你外公传来家书,只见甄氏捧着书信的手有些发抖。邢蔓激动地接过书信,笑容越放越大。母亲,信中说,菊儿不日便到京都,外公也会在万寿节之前赶到参加宫宴。嗯,甄氏眼中噙着泪,她与父王,母妃十年未曾相见,平日只有书信来往,心中始终放心不下他们老两口。这下好了,他们要回来,咱们终于团聚了,我立即派人去雪王府好好准备,以便他们能住得习惯。对了,蔓儿,这是你外公从封地上给你带来上好的海豹皮,海豹油肪及深海紫珍珠。说罢便急忙去向雪王府传信。 临近晌午,邢珊珊与邢歌儿同时收到了邢蔓差人送过来海豹皮。除了海豹皮,邢珊珊还收到了一盒深海紫珍珠及海豹油。姨娘,我说的没错吧!现在姐姐对珊儿极好,这么名贵的珍珠姐姐眼睛也不眨地送给珊儿一盒,听闻这海豹皮在寒冬腊月极为保暖。海豹油的名贵更不用提,把它做成灯油,晚上点上亮而不刺目,邢珊珊喋喋不休地道。是,是,你说的都对,程姨娘嗔怪地附和她的话。而“如梦居”邢歌儿看着眼前乌黑而硬邦邦的海豹皮,眼神带着鄙视,暗道雪王真是小家子气,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个贱人是故意拿来气我的吧。青儿见自家小姐又要动怒,连忙安抚道:“小姐,千万别动怒,小心腹中皇孙。”还有,她支吾这半天道:“墨王爷已传来书信。”邢歌儿听后激动不已,信中如何说?信中:“王爷叫小姐落下此胎,说你们来日方长,先稳住蔓儿小姐。”邢歌儿气愤地抢过书信,手指死死攥紧信件,眼泪夺眶而出,果真如青儿所说。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还不死心,还心心念念想娶那个小贱人,置她于何地?她不会落胎,她一定要做上王妃之位。见小姐几乎要疯癫的模样,青儿瑟瑟发抖的地捧上手心之物,小姐,王爷还送来了这个。五服散,邢歌儿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包药,她怎么忘了?这药长期服用,可使人意志涣散, 沉迷于其中,任由执药之人摆布。上次在菩提寺上香时,就给这个贱人下过此药,可惜那个贱人还没来的及服下。她血红的嘴唇勾出一抹邪恶的笑,似手在笑里筹谋着什么事?轻轻抚了抚腕上的碧玉镯子,将刚因发怒垂下的一丝青丝别于耳后,你凭什么不染尘埃,凭什么干干净净一身白?凭什么置身风波?又在水火之外……我定要让你跌入云泥,臣服于我脚下,让我践踏。 三日之后,菊儿如信中所言到达京都,当初侯府众人并不知菊儿去雪山学医道,只对内外宣称是去照顾老王妃,连邢蔓贴身丫头也未知晓。方才邢蔓带着贴身丫头几人去城门口接应,并告知当初菊儿为何去雪山,竹儿,兰儿大惊,但心中未有不悦。小姐之前不说自有她的考量。菊儿见到小姐,抱着她失声痛哭,雪王和师傅虽待她很好,但她与小姐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分开就是五年之久,让她如何不思念小姐。马车上主仆二人哭诉完。菊儿擦了擦眼泪调皮的笑道:“奴婢给小姐把把脉,看看菊儿的成就如何?”随着诊脉的时间越来越久,只见菊儿的眉毛越拧越紧,众人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菊儿一语成谶?小姐如何?兰儿焦急的问道。菊儿脸色凝重的道:“小姐中了五服散的毒,不过中毒时日不久,且量少。”长期以往下去,就很难戒掉且非常痛苦,身体亏空耗尽……。话音刚落落,竹儿与邢蔓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还是中了邢歌儿的道。 第45章 中毒 主仆几人回到落蔓轩,马不停地仔细检查邢蔓所用物件,吃食上,各自都有小厨房,邢蔓也多有防范,衣物上也未曾发现什么,几名丫头也未中毒,只能是邢蔓贴身物件,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顿时,菊儿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精致槐花样式的小瓷瓶口脂反复检看,粘了一小点,放在舌尖上尝了尝,霎时,脸色大变:“小姐,这瓶口脂中含有五服散。众人听后怒不可遏。邢歌儿还真是机关算尽,这些胭脂水粉,都是出自母亲名下的铺子,她竟然把手伸得这么长。任谁都不会想到被自家铺子下毒,一旦暴露母亲就背负残害亲生女儿和庶女的恶劣名声,这不是把母亲往死路上逼。紫瑾,你派人去云佩阁调查下,我会通知那里的掌柜配合你,先不得声张,也不必让夫人知晓,免得她担心。兰儿担心地问道:“菊儿,那小姐的毒如何解?〞菊儿安抚道:“暂时不必解,中毒不深,小姐今后只需不接触此物就可,这毒会慢慢从身体排出,对身体也无大碍。”听罢,大伙皆松了一口气。竹儿瞋目切齿,这歌儿小姐也太心狠手辣了,小姐每次都惨遭算计,咱们不能放过她。小姐放心,奴婢不仅医术了得,用毒也不在话下,这仇咱们来日方长。良久,邢蔓冷静地看向菊儿,可会配制五服散?小姐,“会”,很好,我要再次让她们自食其果,尽快配制出交于我自有用处。 小姐,经奴婢调查,不出您所料,云佩阁一位调制胭脂水粉的师傅果然有问题,这女师傅名叫方翠娥。在属下的严刑拷打下才道出了实情:“前些时日,歌儿身边的贴身丫头青儿曾找到她,把一包药粉给她,让她往专供府中小姐们的口脂中少量多次加入五服散。事成后承诺:不仅给她一笔丰厚的银子,将来还给她开一间胭脂铺子让她自立门户。好得很,这人也不想想,倘若事成,她还有活命的机会,以邢歌儿的手段,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此时,一道散漫又矫揉造作的女声传来,主子,找属下来所为何事?紫瑾见着这般妖孽的千面郎君翻了个白眼道:“变态”。你才是变态,男人婆,没有女人的半分温婉,千面郎君反驳道。邢蔓见两人一见面就斗嘴,每次都恨不得掐死对方样子,捂嘴浅笑:“好了,别闹了。”我有事吩咐。然后递上一包药粉给千面花,第一件事你把这药少量多次下在郑氏饮食中,记住不可过量。第二件事,你帮把一个人易容成另外个人的样子。紫瑾,你找一名信得过的人,带着千面郎君与她去见方翠娥。我要让邢歌儿以为计划得逞,免得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我现在也不便腾出时间早早对付她,留着她也还有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准备即将到来的宫宴。两人领命下去后,邢蔓唤来菊儿,带着糕点一同前往程姨娘的苑中。刚到京都可还习惯?我为你准备的炼药房可满意?如还需要什么便与我说。好的,谢谢小姐为奴婢做的安排,奴婢非常满意,菊儿感激道。半盏茶功夫,主仆二人便来到了程姨娘苑中,邢珊珊见着,高兴地跑过去挽着邢蔓的手臂。程姨娘见状惊慌失措:“珊儿不得无礼。”随即走到邢蔓面前福了福身,贱妾见过小姐。邢蔓连忙扶起她即将蹲下的身子娇嗔道:姨娘无需多礼,您是长辈,今后可不许这般见礼了。程姨娘满脸错愕,有些不知所措。邢珊珊见自家姨娘这般,摇了摇头。姐姐今日找珊儿何事?是不是又给珊儿带好吃的了?邢蔓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梁,小馋猫,少不了你的吃食。姨娘,我今日来是有事……邢蔓把邢歌儿下药之事缓缓道来,我怕珊儿这边也中招,并带丫头菊儿来这查看。不待邢蔓说完,菊儿果真在口脂瓶中发现五服散。程姨娘听罢,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邢蔓见状,上前稳住她的身子,姨娘别慌,珊儿与我一样中毒不深,无大碍,只要今后不沾染此物便可。 第46章 送礼 语音刚落,程姨娘情绪稍微好些,接着便要给邢蔓下跪。姨娘不可,我与珊儿是姐妹,我帮她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之前妹妹待我也是真心实意,只怪当初我眼盲心瞎,被人蛊惑,多次辜负妹妹的好意,希望姨娘见谅,以后也别小姐叫着,多生分,叫我蔓儿就好。看着邢蔓满眼的真诚,程姨娘激动地抹着眼泪,此时,她才彻底相信邢蔓真的把她们母女看作一家人。好的,蔓儿,姨娘信你。三人真诚地看着对方不禁相视一笑。 姨娘,日后吃食,用物一定得多加防范,那对母女必定是想致我们大房于死地,邢蔓蹙了蹙 主子,那个邢歌儿实在刁滑奸诈,处处想着算计我家小姐,我真想直接了断弄死她,可小姐说留着还有用,紫瑾恶狠狠地道。顾璟泫看着这样的紫谨,眼神闪过一丝精光,看来那丫头还真有两下子,竟在这么短时间内收服了紫谨。想当初身为暗影的紫瑾,除了他,谁都不服,倘若不是命令,她可不愿意来服侍一个娇滴滴小姐。这么快就心服口服,一口一个我家小姐。你家小姐平日可有提及本相?顾璟泫故作不经在意地回道。没有,小姐每日都忙得要死,哪有时间想起主子,紫瑾快人快语道。见主子脸色相比之前,脸色沉了半分,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惹恼了主子。她连忙补救道:“主子,您这样追姑娘是不行的,温水煮青蛙,小姐迟早得跑了。”紫瑾滔滔不绝蛊惑道:“您得送礼品给小姐,表达您的心意。”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本相喜欢她了。再说,她哪有女儿家的温良贤淑,整日机关算计,顾璟泫语气吭吭吱吱,脸色微红地吼道。主子您就继续装吧!可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家小姐,紫谨不怕死地说完便消失在相府。 顾璟泫呆坐在书房内,回想方才紫谨的话,讨女孩欢心,一定得送礼。突地,嗖地一声,一枚棋子快准狠地射穿上好的黄花梨木门,只听见门口之人“哎呦”一声疼呼,飞鸿,墙角听得可满意?给本相滚进来。飞鸿摸着受伤的膝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倘若不是自己内力强,若换成其他人,就凭主子刚才那枚棋子的内力,不死也得残废。主子,何事?飞鸿嬉皮笑脸地道。给邢小姐送十万两银子和……毒药吧。听罢,飞鸿只觉得自家主子有些莫名其妙。 次日,落蔓阁内果真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和各种瓶罐装着的毒药。邢蔓有茫然地看着飞褐:“相爷此番是何意?”只见飞褐也抓耳挠腮:“属下也不知,主子只说叫属下把这些送给小姐。”听闻主子给小姐送来了礼品,紫瑾激动得不行,看来昨日自己冒着被罚的风险点醒了主子。当她见到房内的“礼品”,又见小姐见鬼的表情时,忍不住捧腹大笑。然后又有些欲哭无泪,心中抱怨道:“主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为何男女之事这般地让人堪忧。”哪有送姑娘家银子和毒药的。飞鸿有些尴尬地怵在房内,那个,邢小姐,这些您得收下,这是主子一片心意。说完,逃似地离开侯府。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便赶紧离开,方才紫谨看他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这回他还真聪明了一回,可不就是看白痴。 邢蔓看着顾璟泫送来的“礼品〞有些头痛。紫瑾,把这些还给你主子,与他说无功不受禄。小姐,奴婢可不敢,要不您亲自归还如何?紫瑾语气暧昧道。听罢,邢蔓内心挣扎许久,也好,正好解药我提前配制好,那你帮我转达一下。 第47章 吃醋 夜间深浓,万籁俱寂,园子里偶闻几声虫鸣声。莲花池在明月的照映下,波光粼粼。邢蔓百无聊赖地俯身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向池中荷叶密集处扔了过去,“扑通”一声,石子坠入池底,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此时,一个低沉且傲娇的男子声传来,邢小姐今夜找本相何事?邢蔓未发现他语气中的不寻常,淡淡地道:“谢丞相的好意,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丞相还是派人把银子和那些瓶瓶罐罐带回去吧!言毕,顾璟泫急切的问道:“难道邢小姐不喜欢那些东西?”那你喜欢什么?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他偏过头去,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耳根微微发烫。夜色很好得掩饰了他的窘迫,他声音冷了几分疾声道:“邢小姐可别自作多情,本相送你这些并无他意,我可不喜欢占旁人便宜,这些银子和毒药算是报答邢小姐赠药之情。”喀,自作多情,她有这个意思么?邢蔓闷声嘟囔。旁边站着的紫瑾听到这话,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不认识这人。此刻月色正好,气氛尴尬。顾璟泫清了清嗓子,邢小姐每次见本相都得这么刻意生疏,怎么说我也是救过你两回了,咱们是合作关系,又有过命的生死交情,为何你每次见到那个小乞丐都笑语盈盈?邢蔓满脸错愕,她怎么从顾相语气中听出一丝抱怨与吃味。哼,不要白不要,她要花银子的地方多的去。她便福了福身道:“既然丞相这般盛情款款,那小女恭敬不如从命,把它们都收下。”见她收下,顾璟泫呼的松了一口气傲娇道:“嗯,你可有东西赠予本相?” 喀,她抬头疑惑不解的望着他,只见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星星点点的温柔,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谁来告诉她?这位杀人如麻的血洗阁门主今日是抽了什么疯 ?怎么还要还礼?她脑子不经思考脱口而出。顾璟泫一言不发地看向她,眸底镌刻着死寂般的寒冰,一种无望的孤独之意,在他的眼底泛滥。见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他眼里藏着深意,暗淡光线之下看着有点瘆人,淡漠道:“解药可配好?” 蒙了片刻,邢蔓忙挤出个笑脸来:“药已配制好,差点忘了这事。”随手从广袖中拿出瓷瓶谨慎地交代:“此药同上次一样,先服下,再泡药浴,但这药引子必须取致亲血脉亲人的血滴入药浴中。语罢,顾璟泫与紫谨脸色大变,见他们这般凝重的神情,邢蔓有些不明所以,心中若有所思:“这很难吗?顾相虽没有母亲,不是还有顾太医这个父亲吗?”难道顾太医不是丞相的亲生父亲?邢蔓被自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给吓了一跳。突地,有些自嘲,她现在有些草木皆兵了,估计是被邢歌儿的身世影响到了。回房后, 回想起顾璟泫方才眼底露出的孤寂,她有些烦躁不安。 小姐,这位顾相是不是心悦您?这不,最近不是送人,就是送银子,兰儿打趣道。奴婢也觉得兰儿所言不虚,不然,承相大人怎会几次三番冒着危险去救你,紫瑾,你说我们分析的对不对?紫瑾扶额抹了一把伤心泪,心道:“就主子今晚这表现,她都有些汗颜。”好不容易给他创造个机会,结果……这还需要分析揣测吗?明眼人一眼不就瞧明白了,她可不敢妄议主子的事。”哟哟:“不如明日帮小姐问问主子如何?”听到几人的调侃,邢蔓故作生气地拿着花瓶里的鸡毛掸子追着几人道:“你们三个找打,竟敢编排你家小姐。”见自家小姐跑的气喘吁吁,面色通红,怕她真的动怒。竹儿求饶道:“好了,小姐,奴婢们知错了。”主仆几人打闹一番也累了,各自回房歇下。 第48章 情敌一箩筐 次日,邢蔓起了个大早,便吩咐竹儿偷偷的把银子兑换成银票,并叫人把毒药送了一部分去菊儿的炼药房。菊儿见了像得了宝贝似的,又沉迷其中研究。用过早膳,她便带着兰儿与紫瑾上街采买了许多日常用物前往梨庄。半月未见,不知小豆子几人相处得如何?推开院门,只见院中一名女子身手矫健,手持长枪疾转,连绵不断的花瓣随风纷纷落下,此人便是飞凤。陡然,精炼长枪抵住剑锋,发出清脆的响声,接着枪剑相交,两人在院中打斗,刀光剑影间,一把长剑抵住女子喉咙,见此,邢蔓吓得腿都有些软,飞凤,小心。飞凤拱了拱手:谢师傅指点。然后满脸欣喜的向邢蔓跑来:“小姐,你总算来了,飞凤可想您了。”屋内之人听闻院中动静推开门,见到来人,那惊鸿一瞥的目光中,倒映着她若有若无倩影,眸底掠过对她深深眷恋,他的眸光显得如此的清澈又深情。姐姐,一声温润的嗓音似微风划过耳畔,徐豆便朝邢蔓疾步过来。邢蔓温柔地看着小豆子,“嗯,不错,长高了,也壮实不少。〞这时,又见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缓缓朝她们走来,周身透着一股书卷气,举止得体大方。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温润如玉,唇边浮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在下见过邢小姐,感谢小姐对在下兄妹的知遇之恩,日后必不负小姐大恩。紫谨瞧着眼前两位长像俊雅,性格温润的男子,心中叹息道:“看样子她家主子追妻之路举步维艰,令人甚是堪忧啊!”邢蔓虚扶了他一把,沈公子功名在身,不必多礼,你们兄妹可还习惯?飞凤挽着邢蔓感激道:“小姐,这段时日是我们兄妹有史以来住得最安心的日子。多谢小姐替我们这般细致的安排。”邢蔓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纤纤玉指戳了戳她的额头道:既然这样,以后别总是小姐小姐的叫着,你比我年长一岁,今后我叫你凤姐姐如何?飞凤满眼放光,激动不已地道,我听蔓儿妹妹的。飞凤,不得无礼,沈承矅冷声斥责。沈公子,无防,飞凤性子直率,我本与你家妹一见如故,往后这般称呼更称我心意。飞凤听罢,俏皮的对着哥哥努了努嘴,迂腐书生,就你规矩多。几人寒暄片刻便一同进屋。 听凤姐姐说沈公子今年准备下场,先生授课可还行?邢蔓不着痕地温声道。嗯,打算今年下场试试,夫子博学多才,诗书礼易样样精通,且教学有方,只见沈承矅彬彬有礼一一作答。徐豆的眼角余光不断的扫向邢蔓和沈承矅,喉咙里堵满了苦涩,看着两人温馨交谈的画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扯。他要快些长大,考取功名,到那时他才能有资格站在姐姐身旁。他突然站起来,走到她和沈承矅之间撒娇道:“姐姐,夫子夸我最近功课进步非常大,你可要考核一下我的学问?”聪明如沈承矅,一眼便瞧出徐豆小心思。便由着他,找个借口出了房门。 果不然,徐豆本就聪明,经过夫子的教导,是块未经雕琢的美玉,今后经她一手锤炼与打造,未来定会绽放异样光彩。看着这般充满朝气的小豆子,邢蔓甚感欣慰,她捏了捏小豆子白净的脸,我们小豆子一定要好好努力,将来可以为姐姐撑下一片天地。小豆子的脸微泛红,而后慎重的点点头。看着这般模样小豆子,她紧绷的神经略微松缓了些。重生之后,许多人的命运因她都在改变,是不是说明最后结局定然会不一样。 相府书房,众人皆忧心忡忡。顾太医不赞成道:“璟泫,还不是时候,这么做很危险,万一你出了事,我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代。”父亲,别担心,按计划行事,我已经给血洗阁传去了消息,并做好了周密安排。见顾太医欲言又止,顾璟泫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父亲,取血之事就全仰仗您了,您也务必多加小心,我派人送你回府。〞顾明胜知晓他的脾性与他母亲如出一辙的倔强,也不再多说什么,听从安排便回府了。 第49章 追妻火葬场 此时,飞褐面色不虞直接走进来。发生了何事?顾璟泫沉声问道。主子,您还是自己看吧!他狐疑的接过紫瑾送来的信件,信件内容是:梨庄里两个少年郎何等的风华正茂,气宇轩昂,才华横溢,并添油加醋描述他们对自家小姐“不轨之心”,顺带控诉他的无能,俘获不了小姐的芳心。看完信件,顾璟泫脸色布满了前所未有的阴郁,这个女人,竟敢拿着他送的银子在外养“小白脸”,还事无巨细地帮他们置办不少生活用物,对他们关心不已。这哪是一个未出阁小姐该做的事,以前—个徐豆也就算了,他不计较,现在又来一个什么沈公子。是不是将来还有李公子,张公子…… 养“小白脸”.飞褐听得眼角直抽。良久,他心中叹了口气,就这样?主子就算追到猴年马月,也追不到人家姑娘啊。 你这什么表情?有话直说,顾璟泫嫌弃地瞪了他一眼。飞褐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道:“主子,追姑娘可不带您这样,送什么不好,偏偏送银子和毒药,这多俗多煞风景啊!您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人挖墙脚。那该当如何?顾璟泫面色不自然地道。被戳破了心思,也不过窘迫了那么一瞬间,眨眼功夫又不休不恼,坦坦当当,仿佛他脸上带着一层面具,除了邢蔓,谁也不能扯下半分。 主子:“你是不是在邢小姐面前从来不笑呀?”顾璟泫沉默了一瞬,手里的毛笔不动了。您呀!见到邢小姐要多笑笑,多,多撒娇。飞褐说正得意时,陡然,一支毛笔便朝他飞来,在离眉心不到一指时,毛笔有惊无险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结果,墨汁一抖,飞溅到飞褐的脸上,他也无暇顾及,嬉皮笑脸道,主子,别动怒,刚才是属下的嘴有些瓢。 他对着顾璟泫眨眼继续道:“您平日多送些女子喜爱的胭脂水粉,珍珠步摇,送个定情信物也行,偶尔写封情书,倘若主子够猛,牵个小手,抱一抱那就再好不过了。” 顾璟泫眼睛眯了眯,危险的看着他,你怎知道这些?我可没有去逛烟花巷,呸,呸,飞褐不打自招地拍拍自己这张贱嘴。主子,您听我说,属下可是为了情报利用色相去讨好那些姑娘,不得已委身于她们的。此时飞褐有些欲哭无泪了。滚,这厮竟敢叫他学这下三滥的手段。主子,话虽糙了些,可理不粗糙,姑娘家可都喜欢这些,您不妨试试。远处,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飞褐不死心的提议。 话虽这么说,可等手下走了之后,他半天没挪窝, 手中不知何时紧握着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血色曼陀罗花,顾璟泫垂眸仔细摩挲,这是血洗阁门主信物,是外祖在他出生后便给他带在身上。良久,他叹了口气,飞褐说得倒也是,刨去他舍身相救她,平日对邢蔓的关心也未曾表露过。一直压住内心的悸动,他有一条血雨腥风的路要走,不想把她牵扯进这个旋涡中,他不是她一生的良人。可今日,看到紫瑾传来的消息,他心慌了,不行,邢蔓只能是他的,就算要入黄泉,他也要她一路相伴。 小姐,这是主子送给您的,倘若您身边有任何危险,只需吹响玉佩中隐藏的口哨,便会有人来救您,紫瑾面色凝重道。看样子主子这次是下血本了,为了小姐,竟敢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见她这副见鬼的表情,邢蔓疑惑的接过玉佩,仔细的端详着,再次见到熟悉的曼陀罗花,她瞳孔微缩,暗道:“顾璟泫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如若她猜的没错,这玉佩应该是血洗门主信物。”我不要,还给你家主子,告诉他: “男女私相受,被外人知晓,是想毁她名声不成。”她还想和小郎君双宿双飞呢。话音刚落,便把它当作烫手山芋一般丢还给紫谨。紫瑾惊得目瞪口呆,看着手中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质玉佩, 这可是血洗阁信物,得到它便可号召血洗阁门徒。小姐这是不识货还是不懂主子的心意更或者是对主子没有男女之情。见紫瑾又想劝她,不必再说,如此贵重之物,本小姐消受不起。 紫瑾踟蹰把玉佩交到顾璟泫手中,并把邢蔓的话细数转达,顾璟泫面色不显,从心底弥漫而上的失落感如浪潮一般汹涌激荡着,满怀的伤心愤怒找不到倾泻的出口,顿时,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噗嗤”一声,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主子,紫瑾欲上前扶住他。出去,一声狂怒声传来。 第50章 皇帝遇刺 此时,紫谨对邢蔓有些了不满了,主子是何等的英明神武,喜怒不形于色,何曾这般失态过。任长相他不逊于京中佳公子,任才华那其他人更没法比了,平日对着他们这些手下虽然总是冷若冰霜,但他那是面冷心热。为何小姐就是看不到他的好?“唉”,紫谨唉声叹气之声,今日从未断过。 夜色降临,惨淡月光洒满皇宫,生机勃勃的树木在月光的照射下,生出无数鬼魅暗影,远远望去犹如宫内惨死亡灵的火焰。 御书房内,何公公正替轩辕硕轻按着太阳穴,圣上,已亥时三刻,明日还需早朝,老奴扶您早些歇下如何?轩辕硕轻点颌首。陡然,一个黑衣蒙面人从房檐上飞扑而下,在空中一个倒翻,双足落地时,轻盈无声,周身的杀气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眼神里的森寒阴冷,肃杀嗜血,极为可怖,轩辕硕拿命来。主仆二人怔松间,只见黑衣蒙面人手腕转动剑柄,剑也慢慢旋转起来,渐渐地,剑花越转越快直冲轩辕硕喉部刺来,何公公徒手推开利剑,一个侧偏划过轩辕硕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何公公把皇帝护在身后。猛地推翻身前书案大喊道,有刺客,速来护驾。 片刻不到,数十个暗卫悄然出现在御书房,把黑衣蒙面人团团围住。他出剑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令人心胆俱寒。一声闷哼,伴随着剑刺入皮肉之声,黑衣蒙面人单脚跪地, 手持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等他喘息分毫,一名暗卫趁机而上,他一脚狠狠踢上迎面扑来的人,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向他逼来的暗卫鞭扫倒地。在黑衣蒙面人即将支撑不住时,一群身着血色曼陀花衣袍蒙面人赶到护着他离开。见皇帝血色苍白,昏死过去,何公公大惊,快传太医。 兰儿,前院为何如此吵闹,刑满疑惑不解地问。小姐,候爷被叫进宫了,听闻陛下今夜遇刺,伤势严重。顾太医也被急召进宫替陛下诊治,听罢,邢蔓忧心忡忡,父亲身为侍卫长,保护皇宫安全,也不知他是否因此事受牵连。 此时, 皇宫内灯火通明,受伤的轩辕硕被安置寝宫内,各宫妃嫔都已赶到,正大声哭泣,生怕自个儿声音太小圣上听不到。哭什么哭?如此吵闹,顾太医正在替陛下处理伤口,倘若影响太医诊治的话,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的命,皇后威严的怒斥声传来。顾明胜看着皇帝手臂血肉模糊的伤口,凝重的眸子闪了闪开口道:“皇后不必忧心,陛下只是皮外伤,看着虽严重,但并无大碍。”那为何会昏厥?顾明胜老脸一红,他能说陛下是吓晕的吗?久居高位,陛下越发看重生死了,哪有他当年雄霸天下那股不怕死的狠劲。他暗自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可能因失血过多,气血双亏所致。”微臣先处理伤口,等会再开一些滋补汤药。 一盏茶功夫不到,果真如顾太医所说的那般,轩辕墨便悠悠转醒,便即刻吩咐刑部,皇家侍卫彻查此事。各皇子,嫔妃借机献殷勤。吵得他大发雷霆,伤口再一次裂开。闹得皇宫众人再次人仰马翻。 次日早朝,皇帝在大殿上雷霆震怒,皇家侍卫与刑部连夜追查,原来刺客竟是前朝余孽 。众大臣弯着腰低头不语,生怕陛下把怒气转发到自己身上。顾璟泫掀起衣袍,单腿跪下道:“陛下息怒,前朝皇室中已无后,不足为惧,没了主心骨,那些乱党也蹦达不了几天就会自动解散。”陛下,丞相所言极是,今后我们加派防守与布局,他们必定不敢再次闯入皇宫行刺杀。安定侯邢锋补充道。轩辕硕冷哼一声,狠狠地瞪了一下邢锋。邢锋战战兢兢赶紧跪下道:“臣保护皇上不利,甘愿受罚。”皇帝怒色稍敛,看在安定侯曾救驾有功的份上,罚俸禄一年,下不为例,顾相协助刑部继续追查乱党一事。大臣见顾璟泫三两下便安抚好圣怒,心中感叹道:“顾相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深得圣心。”下朝后,众大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听闻丞相胡臭病症已缓解不少。一位大人插嘴道:“李阁老这哪需要听说,您没发现最近上早朝大殿内胡臭气味不是那么浓吗?”之前上早朝回来,每次我家夫人与妾室都不敢让我近身,非得老夫全身上下衣服换洗一遍。语毕,众臣皆仰头大笑,看来蓝大人是个惧内的。不知老夫是否有幸招他当乘龙快婿,顿时,有女儿待字闺中的大臣们无一不竖起耳朵打听。您得了吧,张大人,柳国公之女——柳枚枚,您知道吧?那可是咱京都第一美人,丞相连柳姑娘都瞧不上,一般女子哪入得了他的眼。听罢,众臣皆失落又无趣地离开皇宫 第51章 绣球招亲 备受争议的顾璟泫此时轻捂腹部,面色苍白,衬得红色官袍更加血红妖孽,他脚步轻浮,强撑着身体上了回府马车。璟泫,可还撑得住?顾太医边问边查看他裂开的伤口。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见顾明胜眼角有泪花流过,他实在心疼这孩子。一路走来不知受了多少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父亲莫担心,比起复仇这点小伤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他有些自嘲地道。你这孩子怎还这般执拗?你母亲也不希望你这般作贱自己。 安定侯府,邢蔓几个丫头聚在她房内七嘴八舌讨论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兰儿兴奋地道:“小姐,您可听闻未央街朱府的绣球招亲之事?自上月起就就张出榜去,他家七女儿都过了及笄之年,打算弄个绣球招婿,好好地热闹热闹!”紫瑾大声絮叨:“还挺能生,家里还有七女儿。”竹儿在她后背拍了一把,立不住脸上的笑容,娇笑道:“你听岔了,不是七女儿招亲,而是七个女儿招亲。” 邢蔓眉头紧锁,面色凝重。绣球招亲,前世也事发生过,轩辕墨可不就是通过绣球招亲,“无奈”之下纳了朱富贵之女朱小小为侧妃。这位朱侧妃生性善良,为了轩辕墨铺路散尽家产,最后也落得个家破人亡,身首异处的惨状。说起这朱富贵,他就是京都城一个传奇人物。一个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凭着自己的本事,从穷乡僻壤当挑货郎开始,吃尽了苦头,赚了一些本钱去苏州经商,后来九州各地开满了他的商号。他不仅家底丰厚,还善良醇厚,德圣五年间,干旱数月,轩辕国闹了一场饥荒,全朝上下即将发生动荡。朱富贵倾尽家财,筹备粮食,安抚百姓,补上了这个缺口。一举成为京都最大皇商,也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一介平民百姓得以在京城落下个红砖府邸,府门上的金字匾额还是御笔题的字——德厚流光。 朱老爷家大业大,妻妾成群,愣是没生出个带把的,膝下七个女儿,个个貌美如花。大女儿与丈夫和离,二女儿夫婿早亡,剩下几个女儿还待字闺中,朱老爷一拍大腿,索性这回让七个女儿就凑在一块儿,弄个绣球招亲。 兰儿轻址邢蔓衣服撒娇地问道:“小姐,您有没有在听奴婢说?”她收敛心神,你接着说,我再听。奴婢刚才说:“明日上午才绣球招亲呢,今儿就开始人挤人了,好像是有人记错了时间,一传十传百,全跑来凑热闹了,到现在朱府秀楼前已经围了五六圈人,等到了明儿,来的人怕是能堵半条街。”听闻,还请兵马司的人出面,帮他们一同维持秩序,确保他家选婿能顺利进行。不如明儿小姐带奴婢们一起去看看这热闹如何?竹儿带着希翼的眼神看着她。去,怎能不去? 邢蔓冷眸闪过,折了轩辕黑的左膀右臂是她今生最爱做的事,前世他娶朱小小做侧妃,多半是蓄谋已久。 次日吃过早膳,邢蔓带着婢女们前往未央街,今日的集市十分热闹,吆喝声,叫好声,声声嘈杂。偶尔有两三个年轻人结伴而行,他们神色匆匆的往秀楼赶去,“听说了吗?朱家今日抛绣球招亲,他家不仅家财万贯,且小姐们个个闭月羞花。” 果真如前世,这地儿已经挤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邢蔓昨日便定好了雅间,窗口正对着绣楼。放眼望去,顾璟泫的贴身侍卫——飞鸿正指挥手下四处散开,挤进内圈围成了人墙,以防人群闹起来,一窝蜂的跑去绣楼去。昨日她知顾璟泫的人去现场维持秩序,便吩咐紫瑾传信于顾璟泫,务必不能让朱富贵的最小女儿朱小小的绣球落入轩辕墨手中,算是怜她前世同自己一般痴心错付。 第52章 命中注定 顿时,兰儿大叫:“小姐,您瞧,沈公子与豆公子也来了,还有咱们少爷。”豆公子是谁?邢蔓满脸错愕。小姐,您糊涂了,豆公子不就是小豆子。恍然大悟过后,她轻敲了一下兰儿:“什么豆公子?人家有名有姓。他姓徐名豆。兰儿瘪瘪嘴:“好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邢蔓顺着兰儿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真见三个翩翩少年郎站在人群中,是那么得显眼。邢蔓满脸狐疑道“他们来凑什么热闹?难道也想来分“一杯羹”?”不行,小豆子可是她要精心培养的小夫君。 午时刚到,绣楼上走出一位老爷,穿戴雅致,与官老爷也差不了多少,大家见他出来,愈加吵闹。“诸位,诸位且静静!听我一言!”朱老爷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今儿咱们不问家世,不问才华,只看天意。”只要年纪在十五以上、三十以下,家中无妻无妾,也没有心上人,都能上来抢这绣球。说完又想起一条,朱老爷忙补充道:“还得是落在京城的户籍,异乡的人可不行,我家姑娘可受不了那远嫁的委屈。”顿了顿,朱老爷笑呵呵的往下说:“若你是孤儿,那也别怕,正好做我朱家的上门女婿,若你家中富贵,那咱们就让它锦上添花。若你是才子,正好去去我们老朱家的铜臭味,若你无才又无财,这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说得好!”楼下人都激动的笑了。 邢蔓再次忍不住感慨:“这朱老爷真是个实在人,京城举办绣球招亲的可不少,大多数是男女两家早已过了明面。说是绣球招亲,其实也不过是为这段佳话多添加些命中注定的色彩。”顿时,绣楼前的大鼓铜锣却一阵敲打,招亲开始了。朱老爷七个女儿,为了方便辨认,手持的绣球也各具特色,颜色与绣楼上姑娘的衣裙同一色系,保准不会弄错。众人只见姑娘们个个都美,浓妆淡抹,相得益彰,香味宜人,仿佛深处在这炙热太阳底下男人们心中的一股诱人的凉风。 铜锣声一响,七个绣球一起往下抛,人群之中立时一片哗然散开。 狗蛋,赶紧抢啊!你不是娶不上媳妇吗?“李大哥,你也该娶妻了!”“堂少爷,您夫人过世多年了,也该续弦了!”这时,一群兵马司士兵也跟着起哄,抬手去抢那绣球,早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飞鸿准备出声阻拦手下时,才发现人群中的轩辕墨手持折扇故作潇洒的站在那里。想起邢小姐传给主子的话,他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紧轩辕墨,防止他抢到绣球。他立即向四周使了个眼色。一群被千面郎君易容过后血洗阁下手,正往轩辕墨方向逼近,准备伺机行动。 绣球接连被围观百姓抢到手,只剩下个绿色的和紫色的还在天上飞,人人都想抢,反倒是把绣球越推越远了,在人群中跳个不停。谁知那个绿球转了个方向,竟不偏不倚落在沈承矅怀里,他吓的一个激灵,赶紧丢给在旁的小豆子,兰儿囗中的豆公子怔了一瞬,旋即大惊失色,“这…这是做什么?他又忙不迭地丢出去。”此时,绿色绣球被暗处一小石子击中,直朝轩辕墨飞来,看着筹谋已久财富,手到擒来,他正暗自窃喜,张开双臂去接。霎时,一青衣男子轻点地面,腾空飞起,单腿在空中一个横扫。绿色绣球在空中旋转再次改变方向,直愣愣的朝邢洛尘头部砸来,他后退一步避开时,绣球正好稳稳地落在他的怀中,他拿着绣球有不知所措地愣神在原地。刚想要丢掉已来不及,朱府一个眼尖的老磨磨发现了,大笑道:“快快快!抓住他,别再让他溜了。”邢洛尘刚想跑,同窗及百姓一起把他拽了,大笑道“这天大的喜事掉你头上了,躲什么躲,赶紧上前领媳妇去。”一个公子哥走上前,勾肩搭背道:”哥给你瞅准了,你这手里的绣球是绿色的,那绿衣服姑娘可只最漂亮的,犹如一朵国色牡丹似的,美的张扬,而且是朱夫人嫡出的小小姐。小子,艳福不浅啊!”邢洛尘满脸不愿的同其他六名男子被热情百姓与朱府下人拥护着上了绣楼。 第53章 天上掉下个小嫂嫂 小姐,快看,被少爷抢到了,兰儿兴奋的大叫。邢蔓早己把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她此时也有些无语了,破坏了轩辕墨的计划,却成就了哥哥的姻缘。不知这位前世的熟人是否能俘获哥哥这浪子的心。倘若哥哥喜欢,她倒不介意成就这段姻缘,父亲母亲也不是那迂腐之人,非得逼哥哥娶那高门贵女。再说,陛下最忌讳大臣之间私下结党营私。安定侯府本就位高权重,又有雪王这个岳丈,不需要靠姻亲来稳固地位。还有那道烫手的空白圣旨存在,指不定是个定时炸弹。娶了富商之女,其实对侯府只有益无害。前世,哥哥死前并未成婚,希望这位善良温柔的朱小小与哥哥心意相通,白头偕老。 如邢蔓所想的那般,安定候夫妇听闻此事,高兴的不得了,巴不得立即请媒人上门提亲。朱小小见邢洛尘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便芳心暗许。朱老爷看着小女儿这羞答答的模样,便也了然,再知晓他又是安定侯大少爷,那更是满意的不行。恨不得今日就把女儿塞进花轿嫁入侯府。而她那哥哥,虽然聪明过人,但情爱这方面还有些懵懂。他极力反对,不想稀里糊涂的就定下婚事,迫于外界与父母的施压,他只能点头人应下。母亲的原话是:“不想娶,也得娶,谁叫你当初去凑那个热闹?如若不娶,叫人家姑娘怎么存活于世。”就这样安定侯府大少爷与富家千金大张旗鼓地订下婚约。待他日高中后择日完婚。自此,京城又一段才子佳人的曲儿在酒馆传唱。 轩辕墨听着手下人的禀报,再次郁结于心,到手的鸭子又给飞了。本想着娶了朱富贵最疼爱的小女儿后,便有他取之不尽的财富。养私兵,暗卫、拉拢朝臣等等处处需要银子打点。与幕僚筹谋了这么久,结果什么也没捞到,还为别人做了嫁衣。他派人查看过,当日绣球招亲,半路劫走他即将到手的绣球之人,容貌生疏,之前未曾在京都出现过,只查到这是一群江湖人士。 这几次三番破坏自己计划的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这段时日有一点他始终不解,为何只要有邢蔓出现的地方,他就处处不顺。可暗卫调查的结果都说与邢蔓无关,未有蛛丝马迹表明她参与此事,她的哥哥原本没那意思去抢绣球,最后是被同窗硬拉扯去的,听闻最初他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改变。 侯府梧桐苑,郑氐与邢歌儿正面露鄙夷,低头嗤笑。娘,您说大房是不是脑子犯浑,邢洛尘不管怎么着说到底是侯府嫡长孙,竟然给他定了那么一门上不得台面的婚事。京都有权有势富贵之家比比皆是。朱家虽富贵,但那一身铜臭味走到哪儿都能闻到,人人避而远之。可他们倒好,上赶着求娶。歌儿说得对,大房都是粗鄙之人,哪如我们这般眼光放得深远,将来泼天的富贵与权势他们哪及得上,郑氏嫌弃又鄙视地道。良久,邢歌儿抱着郑氐的胳膊撒娇道:“娘,还有一月余歌儿便要嫁入王府,我的嫁妆可备好。”郑氏听罢叹气地道:“你是知道的,在这侯府我没有权利,又不掌管中馈,我与你父亲商议过,可他说,照着其他侯府嫡女的嫁妆单子给。看样子是不想多给咱们啊!”不过你放心,虽是侧妃,娘也要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娘会把我名下店铺和庄子全部给你如何?谢谢娘,来日我当上王妃,自会好好孝敬你。郑氏拍了拍她的手,欣慰的点了点头。 第54章 六国来贺 风起天澜,薄雾初散,朝阳洒满繁华的京城,路边的叫卖声,酒楼的喧嚣声,未央街车水马龙声,声声入耳一派太平盛世景象。农历五月十三,乃轩辕国立国之日——名为“万寿节。”六国使臣提前几日陆续抵达京都。此时,一队隆重的车队从城门口正缓缓驶入未央大街,城中百姓夹道相迎。轩辕国礼部尚书与大皇子轩辕潇洒在城门口亲自接待。安顿好之后,使臣也不急着见轩辕皇帝,而是到处转转。了解轩辕国的民生民,治国之策,与自己国家做个对比。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轩辕潇见使臣这般傲慢,心中冷哼,我轩辕国乃中原第一强国,土地更是他们的三四倍,这还需要对比吗?便由着他们去了。 小姐,听闻今日又有使臣抵达,还是西域王子与公主前来,您瞧瞧,他们正向我们这边驶来,快看他们的马车多新奇,竹儿两眼放光道。邢歌儿瞥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样儿,小心污了你家小姐名声。”她今日其实是不想来的,前世这些场面她已见过。但邢歌儿以宫宴将至为由,强硬拉着她与珊儿一起上街采购衣服首饰。辘辘的马车声如如雨点般停在热闹的街道中心,只见嵌在马车上珍珠玛瑙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马车四周只用几块上好透明的白色丝绸悬挂于顶部,重重雪白的轻纱在风中扬卷,隐隐绰绰中见一位身着暴露眼神热情妩媚 的女子缓缓朝她们这边看来,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众人皆倒吸一口气。她虽珠帘遮面,但这身段,眼睛就知面纱下是何等美丽妖娆。看着如此受人追捧的西域公主。邢歌儿有些烦躁地道:“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她们一行来到京都最大的首饰铺子——玖玲珑,里面人满为患。小姐们正在精心挑选金银首饰,大抵都是为了几日后的宫宴做准备吧。蔓儿,你觉得这支紫玉露金簪如何?姑姑认为最衬蔓儿了,蔓儿戴上绝对艳压群芳。这时,一群小姐们纷纷朝她看来,眼中带着不屑与嫉妒,邢蔓心中冷笑,又在给她拉仇恨。她故作害羞的看着邢歌儿,“姑姑,蔓儿还小,又未及茾,不适合装扮得过于招摇。倒是姑姑,马上要嫁入王府当侧妃,就得打扮的靓丽些。”众小姐听罢连连点头,看向邢歌儿的目光露出鄙夷之色。蔓儿小姐倒是牙尖嘴利,我见你今日着装也不似你说的那般。邢歌儿的闺中密友柳枚枚施施然地走过来。不愧是京都第一美人,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与邢歌儿并称京城双雄。柳小姐说笑了,我虽……不待邢蔓说完,枚枚算了,我本是好意,只怪我太心急,想着有什么好的都先留给蔓儿,邢歌儿含泪看着柳枚枚抢先道。明明是自己自私透顶,却能说出自己的万般好意,这就是邢歌儿。众小姐见无热闹可看便各自散了,继续看有无称心的首饰。 怔松间,一个温柔的女声从二楼雅传来,三位邢小姐,可愿来二楼一坐?看见来人,邢蔓与邢珊珊满脸笑容的走上前福了福身,见过朱小姐。邢歌儿见状满脸嫌弃的走开同柳枚枚一道看首饰去了。朱小小面色窘迫,双手紧拧手帕。邢蔓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声打趣道:“嫂嫂莫怕,咱们上楼。”霎时,朱小小满身通红,不敢看邢蔓半分。 二楼雅间,朱小小小声地道:“这间铺子是朱家的产业,现在由我打理,两位妹妹可有看得上的?姐姐送你们一套当作见面礼吧。”语毕,邢蔓便娇嗔道:“那我们姐妹就不客气了。”朱小小便吩咐丫头进入宝阁中。一炷香不到,两名下人就各捧着一个托盘来到两人跟前 ,一个盘中盛放着红翡滴珠凤头金步与同款滴珠耳环。另一盘中是赤金衔红宝石金步摇与绿雪含芳簪。两姐妹惊讶过互相对视一眼,邢蔓站起来,受宠若惊道:“朱小姐,这礼物太贵重,我们不能收”朱小小诚恳地道:“相比起两位妹妹,这些俗物算不得什么。”见朱小小这般诚心,邢蔓姐妹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便高兴地收下。两姐妹刚准备下楼时,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朱小姐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朱小小满脸通红得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鼓起勇气道:“可否请妹妹帮姐姐转交给家兄?”邢蔓对她挤眉弄眼,好的,我会转交给兄长,并告诉他这是朱姐姐精挑万选的。你真坏,朱小小便羞红的跑进雅间,此刻她的心砰砰乱跳,那是一件七宝重顶冠,是她为他苦苦寻来的头冠,为了这事还遭姐姐们调侃了许久。 回府马车上,邢歌儿见她们姐妹俩各得几件价值连城的首饰,心里那个悔啊!看来这朱家不仅富得流油,还喜欢当冤大头。她可是邢洛尘的长辈,下次见着一定要让朱家好好孝敬她。 第55章 宫宴 城门口,邢蔓抬手眺望,片刻激动地道:“父亲母亲,外祖的马车。〞,这时只见一辆低调的马车朝他们方向奔来。须臾便稳稳停靠在他们跟前。容儿,一双苍老而颤抖的手不待下人掀开车帘便从马车内伸出来。甄容泪流满脸地赶忙握住那双手道:“母妃,容儿总算见着您了。”哭什么哭,这不就见到了,一位头发胡须发白,身体仍健壮的老者扶着一名老妇下了马车,态度虽不耐,但不失温柔,这便是雪王。 众人互相见礼后,老王妃慈爱的看着邢蔓,这便是蔓儿吧!长得多水灵。一看便像咱甄家的人,机灵,可爱,就是不够壮实,雪王抢着道。老王妃嗔怪地看他一眼,姑娘家要那么壮实干嘛,你以为是在咱那雪山,京城都时兴弱柳扶腰。好了,不够壮实也无所谓,只要是咱宝贝外孙女,什么样都是好的。怎不见洛尘?甄容用手帕拭干眼泪道:“这不是马上要科考吗?学院夫子不让他告假”望父王,母妃谅解,过些时日回来,我便让那个臭小子早点去看您俩老。好了,这儿风大,小心你头疯病又犯,咱们早些回王府。 雪王回京后,便立即进宫面见圣上,两位旧人又是好一顿寒暄。 转眼到了五月十三这日,五月十三酉时宫中举办万寿节,轩辕皇帝宴请六国使臣,本朝群臣及其家眷入宫参加宫宴。邢彪和邢锋身为重臣,自然在邀请之列。 未时刚过,邢蔓被兰儿拉出来梳妆打扮。今日,邢蔓都有些愣神,她想起一件事,前世邢歌儿就是在这大宴上陷害她并抢走她的功劳,至于怎么陷害她,她不得而知,不知道今日邢歌儿还会不会对她动手。不管她动不动手,她都要提前准备,主动出击。邢蔓招了招手,菊儿立刻凑了上去。邢蔓跟菊儿耳语几句,菊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等菊儿问,邢蔓便道:“什么都不需要问,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你先去准备,今日便由你与紫谨同我一道去。 小姐,这是老太君那边送来的衣裙及头面,说是为晚上宫宴准备的,三位小姐都有。竹儿手捧着托盘满脸惊艳道。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套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外面是一层金色薄纱。这回她可真下了血本,衣服,头面华贵不说,还是当下最时兴的样式,异常漂亮端庄,衣裙上还熏了她最喜欢的槐花香。“用心之良苦”还如前世那般。菊儿仔细检查后并未发不妥。邢蔓可没觉得她有这般好心,肯定有算计等着她。她本可不穿,母亲,外祖母都有为她准备,但郑氏那边肯定也留有后招,索性随了她的愿,见机行事。她换上衣裙,见镜中的自己己清雅至极,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 外面,甄容和邢珊珊,陈氏她们已经在等着,除了她们三个,祖父与父亲已早一步进宫。家中也就老太君了。老太君郑氏本就是罪臣之女又无诰命在身,自然是没资格。此时,她心中愤愤不平,正在梧桐苑发着火呢!邢蔓刚到时,邢歌儿才姗姗来迟,只见她穿戴华贵不凡: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玉手轻抚腹部,果真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姑姑可真美!邢蔓别有深意地夸道。邢歌儿故作羞涩的道:“这都是墨王爷送给姑姑。”王爷对姑姑可真用心。 走吧!再不走就会误了时辰。甄氏不耐道。众人各自上了马车,一行人便往皇宫方向去。马车上,菊儿咐的耳边蹙眉道:“小姐,方才奴婢闻到一股碎骨子,夹竹桃的味道,是从歌儿小姐衣裙上散发出来的。邢蔓紧锁眉头,凝重的问道:“这药有何功效?”小姐,是,是堕胎药,这药药效慢,几日后胎儿才慢慢滑出。菊儿支支吾吾道。听罢,邢蔓心中了然。这轩辕墨还真狠毒,虎毒尚且不食子。他为了权势还真什么也干得出来。 安定侯府马车刚到宫门口,飞鸿便撩帘道:“主子,邢小姐到了。”顾璟泫下了马车,这边甄氏她们正好也下了马车。看见顾璟泫,邢蔓便知道他在等她。这几日未见,他清减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解毒所致。想什么呢?他清减与自已何甘,邢蔓暗骂自己瞎操心。某人的眼神太过清冷,邢蔓根本不敢抬眸与他对视,不知为何?她此时有些心虚不已,可能是因自己拒绝收他的玉佩吧。众人有些怪异得看着他俩,皆认为是因上次抢小乞丐之事两人还心存芥蒂。甄氏看着两人,轻咳一声,蔓儿,我们进去吧。 邢蔓经过顾璟泫身边时,一声细微的声音传来,“今夜小心点,别又被算计。〞嗯,邢蔓声如蚊蝇地应了。一行人前后一起到了玉芙宫。因着万寿节大宴文武百官携家眷参加,所以今夜玉芙宫人特别多宫宴。 皇宫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宫灯高悬,红烛摇曳,觥筹交错,杯盏之间是满桌的美酒,是满心的喜悦。 落座后,顾璟泫仍是一贯的清冷,不与同僚多加攀谈,眼神时不时地描向安定候座位处。越来越多的人进入了玉芙宫,很快几位皇子也来了。参见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大臣们纷纷朝他们行礼。而顾璟泫却是坐着懒得动,他早被特赦不跪皇子,可见他在陛下面前是多么受宠。 良久,外面便响起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皇上驾到,皇后驾到,贵妃到……”大臣及家眷纷纷起身迎接。等轩辕皇帝,皇后,及嫔妃坐上玉阶后,众人才一起行礼,轩辕硕朝众人抬了抬手,大家不必多礼。 他话刚落便示意何公公。何公公心领神会大声唱报:“宣六国使臣进谏。”吐番国王子阿布哲到。王子单手放于胸部,恭身弯腰道:“参见陛下。”波期国使臣与最美的公主——“卡扎耳娜”到。这时,一曲欢快的音乐响起,只见一名皮肤如羊脂玉,眼睛似翡翠和蓝宝石,嘴唇红如火焰的波斯女子扭动着腰肢向殿中缓缓的舞动。她身着彩色舞裙,裙边上缀着铃铛和金叶子,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摇曳腰肢时声音悦耳动听。她的动作流畅,旋转,甩袖,扭腰动作一气呵成,给人一种既神秘又充满异域风情的视觉冲击感,众人皆目露惊艳。波斯国使臣阿洛杰携公主卡扎尔“参见陛下。这个使臣阿洛杰不简单,他不仅能言善辩,还在波斯国位高权重。各国使臣一路辛苦,车马劳顿,朕深表谢意,请入座,轩辕硕春风得意地道。 第56章 鸡兔同笼 待众使臣落座后,轩辕墨举起酒杯,满脸儒慕地看着高位上的皇帝大声地道:“祝我朝千秋万代,长盛不衰。”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皆下跪附和道:“庆祝我朝千秋万代,长盛不衰。”轩辕硕欣慰地看着他点点头,禁了一个月的足,果然长进不少。众皇子见轩辕墨讨得父皇欢心,心中嫉妒不已,一个个卯足了劲在皇帝与使臣面前露脸。 邢蔓看着眼前的琼江玉液,一派歌舞升平, 君王欢笑和谐的场景。怎知宾客们推杯置盏间又藏着多少龌龊与算计?心中暗道:“好戏即将开始。”果不然,一个粗犷而略带不肖的声音传来:“皇帝陛下,臣下代表我朝国君给贵国送上一份贺礼,并带来公主前来和亲,以结两晋之好。突然,话风一转,但是有一小小要求。皇帝听罢,心中不悦但面上不显笑道:“何要求说来听听?”波斯国使臣阿洛杰眼眸一闪笑道:“听闻轩辕王朝人杰地灵,人才辈出,我朝想领略贵国风采,出使前臣下带来了四个难道?”倘若贵国全部解出,国君便叫臣亲手奉上一座城池作为贺礼如何?众人听罢皆面露喜色蠢蠢欲动,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一座城池,这是何等的荣耀。皇帝眉心拧了拧,他可不觉得这波斯国有这般好心,这题肯定是不能轻易解出。但看着其使臣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这个挑战他不得不欣然接下,气势上不能输,不然,有损轩辕国国威。 好,我们接下挑战,轩辕墨大手一挥道。 请听好第一个难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众臣听罢,张口结舌。最初想在宫宴上光宗耀祖,跃跃欲试的才子们,此时一个个面露难色。倘若让他们吟诗作对,抚琴画画不在话下,这个算学问题还真没接处过。而那些老学究听罢更一个个低下了头,惭愧至极,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圣上瞧见被点名出来解题,那就丢脸丢大了。上首的皇帝看着众臣的脸色就了然于心。心中气急,这老东西平日早朝,一个个口若悬河,机关算尽,今日,竟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当缩头乌龟。此时,让他这个帝王如何拉得下脸面,难道就这让其他各国使臣看笑话。 阿洛杰看着他们一脸难色,心中得意不已。须臾之间,他讥笑地道:“哈哈,看来轩辕国无人了,看来我国国君想奉上贺礼都难呀!” 各使臣使听罢皆哈哈大笑,指指点点。轩辕国位居六国之首,君臣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心中虽愤愤不平,但又无他法,自惭惭愧。 良久,一个清新雅致的女声传来:“谁说我轩辕国无人了?此题我轩辕国七岁孩童都能解。”蔓儿,不得鲁莽,甄氏急切的斥道。是啊,蔓儿,长嫂说得没错。你平日不通文墨,不要为了出风头而鲁莽行事,这可是宫宴,不是家里,任由你胡闹,邢歌儿大声劝解道。此话一出,众大臣及家眷都赞同的点了点点头,不屑地看她一眼。邢蔓看着母亲担忧的目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坐在对面的顾璟泫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自信又沉静的表情,心中微拧的心又释然,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又有多少惊喜还没被发掘,他拭目以待。 邢蔓看着高位上的皇帝宛尔一笑道:“陛下,臣女乃安定侯嫡长女邢蔓,臣女愿一试。”轩辕硕看着眼前这位小姑娘,听着她方才夸下的海口,本就郁闷烦躁的心更甚,正欲开口叫她退下时,见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璟泫向他暗暗点了点头,还未开口的话便吞回肚子,邢小姐请吧! 阿洛杰见一位端庄典雅女子缓缓向他走来,他们波斯国女子性感妩媚,而此女子柔美婉约,果真美丽得不可方物。便见他手捋胡腮,面露猥琐道:“美丽的姑娘,等会解不出可别哭鼻子,哥哥我会心痛的哟!”顿时,雪王面色暴怒,欲上前与他干一架,他奶奶个熊, 竟敢调戏本王外孙女,本王要踏平他土番国。老王妃忍着怒气压制着雪王道:“你这老东西先冷静,你踏平他土番国作甚,他不是土番国使臣,而是波斯国。”再说,陛下还在呢?这就急眼了,我瞧看着咱蔓儿也是个聪慧的,等着瞧吧!倘若最后解不出,你再出手也行。” 这边,邢蔓并未理会他的调戏而是胸有成竹道:“要想解除这道算学题不难,可用“砍足法”先砍去每只鸡,每只兔一半的脚,则每只鸡变成了独脚鸡,每只兔变成了双脚兔,这样鸡与兔的脚的总数就是四十七……用这种方法所得出兔子十二只,鸡是三十五只,本姑娘说的可否正确?”只见邢蔓不仅不慢娓娓道来,而使臣阿洛杰听后面色越来越沉。 他收敛心神忙笑着道:“姑娘聪慧。”话音刚落,首位上的轩辕硕龙心大悦:“哈哈,不愧是安定侯嫡女。”在座众人皆掌声一片,虽有心中嫉妒,关乎王朝颜面大家都同仇敌忾。邢彪与雪王更是大声连说几个好字。 而邢歌儿却恶狠狠的拧着手帕心中妒忌道:“这小贱人怎么命就这么好?知道怎么解为何不先告诉她?不然,此次出风头的就是她了。”邢蔓见她此刻的面色,心中明了。 前世,她“算学”在几门功课中是学得最好,并无人知晓。也是今日这般情景,宫宴无人解出此题,而她苦思冥想后知晓答,邢歌儿见自己面露喜色,便故意向她靠近套出答案,待她欲站起来解题时:“忽感腹痛,冷汗淋漓。”自己体内不断释放出臭味,见坐在旁边的夫人小姐们都掩鼻,目露鄙夷之色。她没法只能先行离开宫宴去如厕,而当日是梅儿陪同,辗转许久才返回宫宴上。 这时,邢歌儿已拿着她的解题方法在宴会上大放异彩,接受众人的赞誉。她心中虽有不悦,但为了侯府爷颜面并未戳穿。事后邢歌儿对她解释是:“说当时事出有因,使臣不断地羞辱轩辕国,她是气不过才说出来的。”希望她不要戳穿,不然侯府便面临着欺君之罪。今日,她有仔细想过前世为何自己当场腹痛,应该不是巧然,而是蓄谋已久。前世,邢歌儿可能是想让自己在宫宴上出丑, 正巧又窃取了她的功劳,一举两得。今日她便带上懂医理的菊儿,果真在宫宴茶水里洒下了水蛭粉,水蛭属凉性,有毒。单独少量使用问题不大,但与槐香相冲,她今日的衣裙是老太君送来的,并贴心地熏上槐香。果不然,如前世那般在这里等着她。得了她示意,紫瑾悄无声息中将她们茶盏对换了。 此时,邢蔓收回心绪,面对皇帝与众人赞赏的目光,她不骄不躁。行云流水间说不出的高贵与优雅。待她坐下便故作面露关心地看着邢歌儿“瞧,姑姑面色苍白,是哪儿不舒服?”话音刚落,众夫人对邢蔓更加赞赏,且面露狐疑的看着邢歌儿。不待她的话说完,突然不合时宜的一阵响,周身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众人皆一脸讥讽地朝她们看来。邢歌儿忙不迭,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不是我,不是我”是蔓儿。”姑姑,你为何冤枉蔓儿,她痛色道。众人看着眼前的邢歌儿睁眼说瞎话,鄙夷更甚。歌儿,不得胡说,先下去整理仪容,邢彪怒斥道。邢歌儿羞愧的掩面离开 第57章 使臣刁难 皇帝陛下,贵国还有三题未解,可否继续,这时的波斯国语言态度上恭敬许多。轩辕硕此时信心十分足大声道:“继续。” 第二题是:“贵国可否告?在下,天上的星星有多少颗?”这时,众臣一片哗然,互相对视一眼,这谁数得清,这不是明晃晃的故意刁难吗?此时的邢蔓也不藏着掖着,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站起来,皇帝也不再阻止。邢蔓眉头微挑地问道:“使臣倘若能数清你家公主头上有多少根发丝我便告知你天上有多少颗星辰。”阿洛杰一听气愤道:“发丝这么多,我如何数得清?你这不是故意刁难。”哦,天上的星星这么多,我如何数得清,你这不也是故意刁难吗?使臣听罢,耸肩哈哈大笑,↗国女子果真聪慧。众男子听后心中不悦,刚刚生起邢蔓的赞赏之心也大打折扣。邢蔓冷笑反驳道:“我朝男子不肖与你们争论,他们的重心皆是放在朝堂,百姓、战场等大事上,而不是琐碎区区算计中。话音刚落,瞬间便激起了所有在场男子的报国斗志,似乎他们回答不上使臣这些难题不是不会,而是真的不肖回答,对邢蔓的反驳满意极了。顿时,邢蔓又收获了一批青年才俊的仰慕之心。众夫人听得这话,心里有些惊讶。想不到这邢蔓不仅冰雪聪明,就是这为人处事,也颇为圆滑之趣。 波斯国使臣面色极其难看,想着下一题他就不相信子此女子敢一试。 第三个难题是……他在空中拍了拍手,片刻不到,四个妖娆妩媚的波斯国美人手捧四个彩色坛子鱼贯而入。这四个坛子中,有贺礼城池一座,其它三个坛子里面有我朝最毒的蛇,蝎子,与蜘蛛。有三次猜测的机会,请贵国猜一猜贺礼在哪个坛中?谁愿意上前来试一试?不怕死的可以用手伸入坛中。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死了可不负责,皇帝陛下可不能治臣下的罪。看着即将到手的城池,如若拿臣子的命去换,那会寒了臣子的心,这可是个棘手问题,轩辕硕有些犹豫不决。 父皇,儿臣愿一试,大皇子傲慢地道。哦,你有何方法?儿臣并无他法。皇帝听罢,满头黑线,他这个儿子真的是有勇无谋。 使臣讥讽道:“大皇子,您还是要考虑清楚,不然就会因此丧命,我想你没有第二次机会。”坐在上首的童贵妃疾言厉色道:“皇儿退下,不得鲁莽行事。”母妃,我不信这些使臣真的敢带着毒物在我轩辕国土上撒野,轩辕潇不肖地道。童贵妃见轩辕潇不听。她便只能眼含泪水地看着轩辕硕:“陛下,您就劝劝皇儿吧!臣妾与您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皇儿出事,臣妾也不活了。”轩辕硕见童贵妃哭得梨花带雨,心痛地拍拍她的手。皇儿,倘若无把握去冒险,不值当。大皇子听罢,顺着皇帝给的台阶道:“儿童遵命。”他可不是真的想要参与,只是故意在父皇及臣子面前表现一番自己的勇猛罢了。城池固然重要,但为此丧命,那不是便宜他那些皇弟。轩辕硕见众臣缩着脑袋,无人敢上前解此题,心中无不失望,眼神一点点阴沉沉下去。虽大皇子有勇无谋,但他起码愿意站出来一试。 顾璟泫霍然起身躬身道:“陛下,臣愿一试。”邢蔓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前世,这道题就是这位顾相解开的。 皇帝听后,面露喜色,丞相可是一位足智多谋之人, 倘若他愿站出来,那必定是有很大的胜算。 只见顾璟泫游走在各个坛子之间,在众人惊悚目光中把手伸入其中三个坛中。顿时,他冷笑地看着使臣道:“我已经知晓答案。”第一个坛子中无,第二个,第三同样也无,本相猜测贺礼就在这个未开封的坛中,不知是否属实?” 见顾璟泫准备打开最后一个坛子证实时,他赶忙跑过去抱紧坛子,若开了此坛,便是明晃晃耍阴招,彰显波斯国此行心思不纯。他冷汗直流地道:“丞相果然聪明。”众人见状,便也了然。心中即羞愧难当,又对波斯国小人行为愤恨不已。 原来,坛中虽有蛇,蜘蛛,毒蝎,但它们并未有毒,只是想测试轩辕国人的胆识,当然第四个坛子也并无贺礼,所以就算有胆识,无谋略人的人上来,无论怎么猜都是错的。刚好,顾璟泫就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皇帝看着顾璟泫满脸欣赏,心中感叹道:“倘若自己几个儿子中有一个像丞相 这般,他何故到这时还未立太子。”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能堪大任。大皇子有勇无谋,二皇子,三皇子虽有谋略,但心狠手辣,登帝后,不见得能容忍其他皇子继续活着。 陛下,还有最后一题,如若解出此题?我便代我朝国君奉上城池一座,波斯国使臣心有不甘道。只见使臣大手一挥,三个一模一样的金人雕像被搬了上来,其做工技艺精湛,栩栩如生,众人见了甚是喜爱。使臣看见众人的反应,嗤之以鼻道:“请贵国告诉我,这三尊雕像哪个最有价值?可以借助任何工具或人。”皇帝心中大喜:“这个多简单,便请来了宫中最好的工匠检查,称重,对比工艺,发现三尊金像完全一模一样。”无法判定哪座雕像最有价值,这可又愁坏了众人。 使臣得意道:“泱泱大国,总不能在这种小事上被难住吧!” 此时,众人又不由自主的带着希翼的目光看向邢蔓与顾璟泫。 第58章 赐封县主 陛下,臣女有办法,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邢蔓走到金像前莞尔一笑,前世,这题并未解开,后来从宫中传到民间,被一位老者解出此题。前世,邢歌儿一直蛊惑自己女子无才便是德,说轩辕墨不喜欢出风头的女子。今生,她早已渗透,貌美得来的终究只是一时,内秀于心才能外毓于行,支撑着人走到最后,她要将自己的才华展入人前。邢蔓要让他高攀不起,自惭形秽。 使臣见邢蔓看着金像发呆,有些不悦,他轻咳一声道:“邢小姐,请解题吧!”邢蔓收敛心神,胸有成竹地道:“陛下,可否请人帮臣女取来三根同样细长的铁丝?”何公公领命下去,片刻不到取来交给了邢蔓。 只见邢蔓拿出第一根铁丝插入第一个金人的耳朵里,铁丝从另一个耳朵里掉出来。接着,她拿出一根铁丝插入第二个金人的耳朵里,铁丝直接从嘴巴里掉出来了。最后,他拿出最后一根铁丝插入第三个金人的耳朵里,这铁丝直接掉入它的肚子里,一点响动也没有。众人看着邢蔓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 邢蔓走到使臣面前笑道:“第三个人最有价值。〞“哦”使臣挑眉,道,“愿闻其详。群臣们一个个不明其究,皇帝更想知道为何?邢蔓见状解释道:“第一个金人左耳进,右耳出,把话当做耳边风,听不进去话的人,这种人最没有价值。第二个金人只要听了就会说出去,嘴巴不把门,也可能是只说不做,或是守不住秘密的人,做事容易失败。第三个金人能听得进话,把话藏在肚子里,用心思考,不说出去,做事有分寸,是能够成大事的人,因此最有价值。话音刚落,众人皆恍然大悟,皇帝拊掌叹道:“原来如此,妙哉,妙哉!”使臣听后惊愕失色道:“臣下甘拜下风。”然后双手奉上贺礼。 皇帝爽朗大笑后,示意何公公接过使臣手中赠送城池的文书。他接着笑道:“丞相,聪颖绝伦,足智多谋。邢小姐果真蕙质兰心。”你们两人不费一兵一卒为我朝赢得一座城池,可要什么奖赏? 顾璟泫与邢蔓坦然自若地跪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是微臣应该做的,谢陛下恩典,微臣不需要奖赏。好,有爱卿此言,朕甚是欣慰,皇帝满意的笑了。那朕便赐你——“天下英才”愿你名扬四海,流芳百世。恭领皇上恩典,感激戴德。皇帝又转头便看向邢蔓意味不明的笑道:“邢小姐呢?”顾璟泫见皇帝盯着邢蔓眼神异常灼热,心中一冷,宽大的衣袖手指用力攥紧,以压住心中的暴怒。 邢蔓见状,心中也微微一紧,身上冷汗淋漓,难道陛下对她存有不该有的心思?她忙收敛慌张的心神,羞涩地道:“臣女不需要其他什么赏赐,只希望陛下许臣女将来自由择夫婿。”皇帝被这话一噎,这个小姑娘聪慧是真的,胆大包天也是真的,竟敢拒绝他这个天子。邢锋见皇帝眉头冷凝,脸上有肃杀之气,他心急如焚连忙跪会在皇帝面前道:“陛下,小女从小被臣宠惯坏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望陛下恕罪。”皇帝见各国使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顿时,他略有些尴尬,心道:“不能让使臣们看了笑话。”罢了,罢了,他一个天子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既然这个小姑娘不情愿就算了,再怎么说她今天也立了大功,总不能让他在群臣与使臣面前去治她的罪,不然就会被冠上“色令智昏”的名声,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那就得不偿失。不仅不能罚,该有的赏赐还是要给的,不然,以后谁愿意为他的卖命? 须臾,轩辕硕大笑几声过后,接连说了几个“好”字,邢小姐的所求朕准了。安定侯果然生了个好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啊!何公公,传朕旨意:“安定侯嫡女邢蔓蕙质兰心,赐封“蕙兰县主”赐黄金万两,良田千顷。”谢主隆恩,邢蔓冷静了一些,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她今日这般出风头可不是为了被皇帝看上,她要站在足够高的位置将来与轩辕墨抗衡。 顾璟泫此时也如释重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在场的众多男子眼神都粘在她身上,偏偏这样的她,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有一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不给他人觊觎的机会。 而坐在玉阶上的皇后与众嫔妃眼神像淬了毒般地看着邢蔓,如若这么聪慧的女子进了宫,哪还有她们这些人的活路,心中愤恨不已,暗暗鼓腓:“妖女” 。 轩辕墨眯了眯,看着眼前冰雪聪明,钟灵毓秀的邢蔓,对她更是势在必得。各皇子也不例外,聪慧的女子不少,像这种聪慧又有强有力的母族势力的女子少之又少。 第59章 两女争夫 无人发现使臣座位上一言不发的波斯国公主——卡扎尔娜正痴痴的看着顾璟泫,满眼露出惊艳之色。她缓缓的站出来,妩媚笑道“尊贵的皇帝陛下,本公主一愿以一人之躯,结两国之谊。可否如邢小姐那般自己挑选夫婿?哦,那公主看上了在场的哪位青年才俊?说出来看看,朕替你赐婚,轩辕硕饶有兴致地问道。卡扎尔娜指着顾璟泫肆无忌惮地道:“本公主看上他了!” 蓦地,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异国公主言语也太大胆与露骨些了吧!转眼之间,卡扎尔娜公主便从顾璟泫漆黑的眼中感受到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周围的一切瞬间冰冻,犹如身在冰窖中。她身子不自觉地抖了抖,她甘之如饴,像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一定要得到他。顿时,她便含情妩媚地看着他,“本公主要和亲之人就选他。〞 这时,柳国公之女——柳枚枚急切地站起鄙夷地道:“公主的行为恐怕不妥吧!我朝崇尚女子温婉娴静,贤良淑德,娇羞欲语。”哪如公主这般粗鄙粗俗。枚儿,不得无礼,柳国公夫人惶恐地扯了扯柳枚枚的衣袖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公主这般无礼。她意味深长地笑道:“本公主猜你也看上了他对吧!”我们波斯国的女子看上喜欢的男子后就会大声的说出来,也可以大胆追求,本公主不介意与你公平竞争。” 你!刘枚枚张口欲辩,气得羞愧难当,只因 卡扎尔娜公主一语戳中了她的心思。邢蔓看见两个女人为了顾璟泫唇枪舌战的场面,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 她戏谑地看了一眼顾璟泫,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不免冷哼道:“招蜂引蝶,烂桃花。”顾璟泫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正好与她嫌弃的目光对上,便对着她挑眉一笑。邢蔓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见她侧身偏过头,顾璟泫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皇帝坐在首座,看着下面的争吵有些头痛,他蹙了蹙眉,面色一沉,但并未急着发作。顾璟泫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臣子,他作为皇帝,在顾璟泫面前也不得不给三分颜面。他也无法直接决定这场赐婚。公主,我们轩辕国的俗话:“两情相悦,白头偕老。”在这场合中显得尤为重要,在决定赐婚之前,我们是不是要问过丞相可否愿意? 言罢,卡扎尔娜公主 优雅地走至顾璟泫面前,以充满自信的口吻道:“你是我心中最勇敢的勇士,而我是波斯国最尊贵,最美丽的公主,你可愿意做我的勇士?” “臭”,滚开。顾璟泫看都未曾看她一眼,擤着鼻子道。满座寂静,无人敢出言反驳,各家女眷,只觉得顾丞相狂悖无礼,嚣张至极,实非良善之人。 喀,邢蔓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顾璟泫还真是不懂得何谓怜香惜玉。 卡扎尔娜的眼神从震惊转为到愤怒,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受如此大的侮辱。在波斯国,她一直被所有男子视为女神,无人不对她心驰神往,每个男人都为她的美丽所折服。 见公主受辱,使臣阿洛杰腾的站起来,陛下,臣下无法容忍这样的侮辱。顾丞相竟然如此对待我们的公主,请问贵国是否真的有意与我们波斯国建立友好关系保持和平共处? 陡然,一个不屑与蔑视的声音传出,我们轩辕国的强大与和平是靠男子支撑起来,而不是把一个弱女子推出去以换取暂时的和平。 好,好,众臣听罢,连连叫好。轩辕硕也满脸赞赏。 他本就不满波斯国之前的不纯之心,倘若方才不是有丞相与邢小姐,他这个帝王甚至连带整个轩辕国都得在天下人面前丢尽颜面,波斯国使臣再次故技重施?皇帝有些坐不住了,冷阴着口吻道:“之前朕已经告知公主,我们轩辕国讲究“男女两情相悦”,你们这般作为,是否真心想来和亲?如若不然便请回吧。”见皇帝真的动怒,顿时骇得下面的阿洛杰一身冷汗,他放下姿态恭敬地道:“请陛下息怒,臣下及国君是真心实意想让公主前来和亲,并无刁难之意。” 语毕,他扯了扯心有不甘的公主回到座位上。见波斯国使臣态度放软后,轩辕硕也收敛了怒色,笑道:“公主,我们轩辕国除了丞相之外还有众多非常优秀的男子,公主可以慢慢挑选。”除了几位皇子外,在场不少青年才俊都用倾慕的眼神看着卡扎尔娜公主。 邢蔓心中冷笑不已,这些皇子表面上对公主兴趣缺缺,恐怕心底早已对这位大胆又美丽的异国公主垂涎不已。但轩辕国有个明文规定:“皇储人选是不能娶异国女子的。〞这几个皇子只怕是有贼心没贼胆!因为娶了异国公主之后便只能与皇位无缘了。而前世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被轩辕墨算计嫁给大皇子为正妃,最后被自个作死在轩辕国。 此次插曲过后,便又是君臣同乐一派祥和之象,尽管其他几国使臣原本抱有故意刁难试探的心态的目的来这里,见比他们强大的波斯国都未讨到好处,甚至还莫名地丢失了一座城池,大家放弃了不良之心,转而各自奉上本国带来的贺礼。 第60章 流产 宫宴上,觥筹交错,众人推杯置盏间,一名女子恐惧的尖叫声打破热闹的宫宴,啊!血,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邢歌儿嘴唇惨白,面部因疼痛而扭曲,身下一滩赤目的鲜血。坐在旁边的邢蔓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低头勾唇一笑,再见她时已换上了一脸担忧急切的神情,扶着邢歌儿的手臂大声嘟囔:“姑姑:你怎么啦?快,快传太医。” 皇后抬手,公公便领命下去。片刻,当值的顾太医便气喘吁吁地背着药箱进来,今日本不是他当值,但因万寿节,入宫贵客较多,二皇子负责筹备宫宴, 为了 以防万一,便安排他这个医术了得的院首当值。 邢歌儿面露恐惧,掩在袖中的手瑟瑟发抖,甚至她的腿都在打颤,我无碍,不,不需要诊脉,她支支吾吾半天道。姑姑,你都这样了,怎的还讳疾忌医?她用眼神示意紫谨,紫谨会意,暗暗用内力把邢歌儿手臂放到太医面前。顾太医顺势搭上她的脉。众人见顾太医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屏住呼吸。诊完脉,他看见众人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时,有些欲言又止。小女如何?邢彪蹙眉道。 这……这什么这,有话你倒是直说啊!邢彪急如焚地吼道。邢蔓见状连忙安抚:“祖父别急,可别吓着太医了。”邢大小姐有孕一月有余,现在胎儿已不保了,顾太医硬着头皮说完。一记晴天霹雳从天而降。什么?邢彪傻眼了。 宫宴上一片鸦雀无声,静得落针可闻,人人都面色古怪,有孕是件大好事,可未婚先孕,就很难说了。 邢歌儿瞅了一眼轩辕墨,面色苍白,眼泪簌簌而落:“求陛下不要怪罪墨王爷,不怪他,都是我的错!小这等于间接承认这个孩子是轩辕墨的。霎时, 轩辕墨周深阴冷的气息展露无遗。他连忙跪下请罪,是儿臣当初在菩提寺一时糊涂。只见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太医,可有办法保住孩子。顾明胜诚惶诚恐道:“请陛下恕罪,孩子已落下,己无回天乏术。”之前胎位本就不稳,邢小姐又喝了极寒之药——名为“水蛭”,方才微臣还闻到邢大小姐衣裙上浸泡了夹竹桃,及骨碎子等堕胎药。在几种堕胎药的作用下,以致胎儿快速滑出,今后,恐怕不易有孕。 邢歌儿睁大双眼,脸色更加苍白,一下子瘫软在地,她看向轩辕墨,他竟然这般狠心,顿时,心头上涌过一股无尽的凄凉感,忍不住的出声哽咽。 女眷们听了顾太医的话后都在窃窃私语,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前不久,三殿下在菩提寺夜御三女的传言竟是真的,我看三殿下也是风流成性。听到这话,有些夫人对视了一眼,也歇下把自个女儿嫁入煊王府的心思。听说这个邢大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呸,什么第一才女,我看她是一个下贱货,如他母亲那般,用这些所谓的才华专做勾引男人的事。 邢歌儿听到众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心中越发愤恨。她恶狠狠的盯了着邢蔓,不顾虚弱的身体扑到邢蔓的身边有些魔怔地道:“是你害我对不对?你为何要这般对我?”邢蔓故作满脸错愕,伤心地道:“姑姑,你在说什么?我为何要害你?何况之前也并不知道您有孕在身。”歌儿,你又在胡闹什么?嫌自己丢脸还没丢够,现在又来乱攀咬蔓儿,邢彪有些无力地道。父亲,我才是你的女儿,你不为我主持公道也就罢了,还这般偏袒这个贱人……“啪”地一声巨响,邢彪狠狠的摔了邢歌儿一个巴掌。邢歌儿捂着红肿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您竟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邢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邢蔓见祖父气得大口喘气,瞬间苍老了许多,她心疼的帮邢彪顺了顺气, 眸中冷光毕露,看来,她要尽快解决邢歌儿这个祸害。 第61章 狼狈不堪 轩辕硕见好好的宫宴最后闹得人仰马翻,还见了血,对轩辕墨这个罪魁祸首更加不喜。龙颜愤怒道:“邢歌儿,身为大家闺秀,你竟像泼妇一般大哭大闹,还敢在殿前放肆,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又见你痛失孩子的份上,朕先不多追究,等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入煊王府吧。”众人皆惊,陛下这不是变相的不想承认之前的赐婚,想来也是,普通人家也不想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何况是皇家。 邢彪听罢,大惊失色跪下道:“陛下,老臣……”不必多说,朕今夜有些乏了,宫宴到此为止吧。众臣起身恭送, 见陛下皇后等人走后。宴会上的小姐公子们此时表情都有些恹恹的, 本想着今日可以在宫宴上大放异彩,甚至有些小姐在数月前就着手准备,结果都来不及展示自己的才华,宫宴就这么散了。看着狼狈不堪的邢歌儿,大伙甚是解恨,都怪这水性杨花又不守妇道的女人。 卡扎尔娜公主傲慢走到女眷这边,讥讽地道:“方才不是有人大言不惭地骂本公主粗野俗气,自我吹嘘你们轩辕国的女子如何贤良温婉。”依本主公看,未必,矜持与温婉没见着,与人苟且……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邢歌儿。轩辕国的女子倒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了。 眼见柳枚枚涨红着脸,欲与她辩解,卡扎尔娜一记冷眼扫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柳枚枚便怂了。 邢歌儿见满殿目光皆聚集于她,如风霜刀剑,刀刀割皮肤,她泪流满面祈求地看着轩辕墨,见他薄凉且冷漠地移开视线,心如刀绞。满脸恨意地看着众星捧月的邢蔓,本来今日这一切是她的,她要这个女人死。 邢蔓看着女眷面露鄙夷讨论着名声尽毁的邢歌儿,便想起了前世在今日宫宴上,邢歌儿却踩着她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而自己如她今日这般被人践踏,狼狈不堪,心中畅快不已。“随我来!”如冰锥般冰冷的三个字,在邢蔓耳畔作响,这是顾璟泫使出了传音入密技,邢蔓浑身一抖,却也不敢在此时惹怒他。只好随着他的动作,无声无息的退出了人群。 邢蔓在皇宫里一所偏僻的宫殿下驻足脚步。丞相找小女何事?“伸出手”,三个字撂下。在邢蔓满脸错愕中抓过她的手臂,掀开衣袖,雪白的手臂上只见上面两道深深的抓痕,皮肉外翻。她木讷地看着他从怀中取出药瓶,上药,包扎动作一气呵成。嘶, 她拧眉发出一声痛呼 ,难道丞相对女子就不能温柔点吗?怪不得娶不到媳妇,她小声嘟囔道。 你还知道痛为何物?平日见你挺机灵的。方才那个臭女人扑向你时,为何不躲开?邢蔓白了他一眼,她能躲开吗?当邢歌儿扑向她时,她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如若及时躲开邢歌儿,众人便认定是她心虚,真的怀疑是她给邢歌儿下堕胎药。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名声,就会被她轻易给毁掉。好吧!那一碗含有水蛭的茶水的确是她叫紫瑾调换的,那是她咎由自取,谁叫她存了那害人的心思,邢蔓心中腹诽道。再说邢歌儿这胎迟早保不住,轩辕墨已经在她的衣裙上动手了。 好了,药也上了,死不了,丞相若没有其他事那小女便先行离开,家人还在宫门口等我一道回府。不待他回答,她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离开。顾璟泫怔怔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蔓儿,这是他内心第一次这么亲昵的叫她的名字。你这般筹谋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就算没有抢也要抢来给你。 在两人离去后,一个愤怒的女人从后门拐角处走了出来,此时,她的眼神甚是骇人。在宫宴上,她的目光始终围绕着,当心心念念的男子离开后,她紧随其后,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他,从而让他爱上自己。然而,当她看到他为另一个女人担忧的神情时,她才明白,原来他心中的人是她。作为波斯国最受宠爱的公主,她不甘心被他如此冷漠对待。在宫宴上,他不仅拒绝了她的表白,还那样不留情面的侮辱她。她发誓,他将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62章 被劫 伴着浓浓夜色,邢蔓已来到宫门口。只见宫门口熙熙攘攘地停了几辆还未离开的马车。小姐,菊儿立即迎了上来扶着她上了马车。紫瑾着了小姐的吩咐送夫人和二小姐先行回府,等会她便来接应我们。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走吧!太晚了,一来一回也会耽误不少时辰,在路上接应便可,邢蔓有些疲惫的道。 不知何时,马车已渐渐驶离主街道。邢蔓正孤凝地欲掀开车帘一角,外面被黑色的夜空笼罩,周边万籁俱寂。心头一紧,暗道不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菊儿安静,自己凝神向马车头瞧去,只见马夫已经不见。陡然,邢蔓脸色一变,快,快走,有劫匪。 小娘子,着急忙慌的想去干嘛?不如去当我们的压寨夫人如何?只见一个面容布满污垢与疤痕,嘴角带着 一抹猥琐的男人出现在马车旁。随后从黑夜走出不少土匪。菊儿满脸惊慌,挡在邢蔓身前支支吾吾壮着胆子道:“你们想干嘛?我家小姐可是雪王的亲外甥,若敢伤害我们小姐半分,你们定会死的很惨。”土匪擦了擦口水,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也不香了,“噗”一声吐在地上,淫笑道:“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废话少说,小娘子过来!瞧你们这一身细皮嫩肉的,等会别怪我们粗手粗脚,不懂得怜香惜玉!我们这些汉子动起手来可是没轻没重的。 邢蔓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菊儿轻言耳语“身上可带有毒药?”见菊儿点头,又摇头,只有一些不痛不痒的药粉。做好准备,等会儿听我指示。她沉着冷静地走上前,冷冷看着土匪头子的问道:“你们为何要劫持我?”你挡了别人的道,有人花钱请我们来清理障碍。谁? 姑娘,这个可不能说。我花双倍或者更多的银子如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姑娘,跟我们走吧。 菊儿,动手,话音刚落,只见一些白色粉末朝土匪们洒过来?啊,土匪们瞬间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在犹豫,便把菊儿推到马车上,将手中的马车缰绳塞的她的手中。焦急地道,快跑,先去搬救兵。不行,小姐,奴婢来托住他们,您先走,这些药粉托不住他们多长时间,菊儿满脸急切。他们要抓的人是我,邢蔓面色冷凝道,“再不走,不然我们都跑不掉。” 小姐,你要做什么!菊儿见她动作利索地从头上把拔金钗,狠狠地朝马背扎去,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马儿吃痛,扬蹄向前狂奔而去。不必管我,只管驾好你的马便是。 这群土匪见邢蔓朝黑漆漆的林中跑去,哪里能这么放着她走?众匪徒当即追赶上去,一记手刀朝邢蔓后颈劈去。邢蔓心中暗道不好,身子一软便倒下。土匪头见状吩咐道:“快,快,动作麻利点,赶紧把这个娘们装入麻袋中,咱们立刻离开。” 邢蔓再次醒来,只见自己置身于一个幽暗的房间,狂风吹着破败的门发出吱呀吱呀的怪声,以及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绳索。又昏昏沉沉的又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睁眼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刀疤脸。“啊!”她吓了一跳,连爬带滚的缩在墙角。面露猥琐的男人盯了她几秒,然后一伸手抓着她的皓腕把他拽了回去。啧啧,真是个小美人!另一只油腻腻的手朝她脸伸了过来,邢蔓嫌弃地偏头侧过。土匪狂怒,扬起手,一个巴掌便甩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力大的让她脸颊生疼,嘴角也缓缓的渗出一抺血迹。浑身戾气的土匪恶狠狠的瞪着她,下一秒飙出脏话:“你这小婊子,到这个时候了,还给还敢给老子甩脸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倘若今夜没伺候好老子,明日定要剥光你的衣服把你送到侯府门前。让京城百姓好好看看你这淫娃荡妇的样子。”说完,土匪慢慢朝邢蔓靠近,蛮横的去撕扯开她的衣服,衣裙敞开,露出光洁如玉的肌肤,土匪一怔,两眼放光根本离不开视线,伸手便要去触摸她的肌肤。 邢蔓双眼紧闭,心如死灰,心一横,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泪水夺眶而出。她不想死,她还没有复仇,可是她没办法,与其被侮辱,还不如自我了断。 顿时,一把匕首飞过来直中土匪的双眼,他被击飞猛摔倒在地上,眼眶立即出现两个血窟窿,他捂着双眼在地上打滚。其余土匪听到响声便骂骂咧咧的进来查看“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坏咱们老大的好事。”见屋内情景,瞬间,众土匪跪地求饶。 一名玄衣男子飞身过来, 随即钳住她的下颚,黑色外袍一挥,把瑟瑟发抖的女子揽入怀中,遮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邢蔓痛苦松开贝齿,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蔓儿,别怕,是我。听到熟悉的声音与熟悉的体味时。她猛的抬起头看着来人,瞬间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泪眼婆娑委屈地道:“你怎么才来?”也许邢蔓从未细想过,在她潜意识里一直认定顾璟泫会来救她。 顾璟泫何时见过邢蔓如此脆弱的一面,每回见到她便是满身冰霜、浑身荆棘拒人于千里之外。心疼地把她打横抱起柔声安慰,不怕,没事了,咱们回去。走到门槛时脚步一顿,冷飕飕吩咐道,把这人的手给我剁了,其他人严加拷问,看是何人指使?声音如地狱般的恶鬼传入在场土匪耳中,顿时,他们面如死众,万般后悔,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这一帮土匪常年盘踞在这城外的青岗山上,日子过得虽不富裕,但也轻松自在,只怕今日在劫难逃了。 第63章 来了月事 马车内,顾璟泫抱着邢蔓仍未有松手之意,见她全身僵硬,面色通红,下意识想躲开。顾璟泫松开手,她拢了拢刚刚被土匪撕扯破的衣裙,便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疏离地开口道:“方才是小女失礼了,望丞相谅解。”邢小姐这是想过河拆桥,刚刚可是抱着本相哭着不撒手。邢蔓听罢,腾地满脸通红。见她这般不按常理出牌,头顶似乎传出很愉悦的笑声。 邢蔓抬头看了他一眼,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不自觉的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丞相可否送小女回去,并替我作证,这么晚未归,我,我不想坏了名声……”想起自己方才被土匪撕扯开的衣服,明显底气不足。邢小姐可是欠了本相许多救命之恩。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显然是想讨回来。邢蔓闭上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我可以答应丞相的一件事,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同意!!!” 话音刚落,邢蔓感到腹部一阵胀痛,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一股热流滑下,痛的让人死去活来。你怎么了?顾璟泫冰冷的表情终有一丝裂痕。邢蔓心中有些懊恼,想不到今生第一次来月事竟是在如此尴尬之时。顾璟泫上下打量她,顿时,发现衣裙内有鲜血渗出,急道:“你流血了,让我看看。〞邢蔓面色微红,语气不自然,喀,我,我没事。听到顾璟泫的话,邢蔓立刻开口道。闻言,他顿了顿,随即,好像不太相信似的,再次开口问道:“都流血了,怎会没事?”忽地,又一涌,衣裙上的血越来越多。顾璟泫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焦急的去查看她的伤势。蜷作一团的邢蔓抬头,一双泛红带着湿意得眼眸对上顾璟泫墨眸,痛苦道:“我来了月事。”顾璟泫手一顿,呆愣的问道:“何谓月事?”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只见他脸色通红,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顾景轩这般模样,邢蔓捂着肚子扑哧一下,令人闻风丧胆的血洗阁门主,朝堂上呼风唤雨的顾丞相。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注意到她双手捂着肚子还有心思看他笑话,他也懒得跟她计较,抿唇道:“我该如何?”先让马车停下,我缓缓就好。 顾璟泫下了马车,看着飞褐语气不自然的道“女子来了月事,如何缓解疼痛?”飞褐惊得张大嘴巴。不想领罚,就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快点回答我。飞褐收敛八卦心思,意味不明的看了马车一眼,正色道:“主子可用内力帮邢小姐缓解疼痛。”还有要尽快买来月事带,不然……。马上就要进城了,我去买,主子先…… 顾景轩面色冷凝的刮了他一眼,飞褐识趣地闭上嘴。保护好她,说完顾璟泫戴上面具,几个飞跃,便消失在夜色中。 多年以后,邢蔓想起:今夜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血洗阁门主竟为了她敲开女子成衣店与花间阁——女子私密物件店铺,仍旧心中甜蜜不已。良久,顾璟泫面红耳赤地把一件女子衣裙与月事带递给邢蔓,又迅速地下了马车。见他这般贴心,心中一暖,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谢谢” 好了,天色已晚,我们快些回程,邢蔓有些担心地道。 马车上,见顾璟泫眼神晦暗不明地朝慢慢她靠近,邢蔓抿着的嘴唇隐隐有些发白,暴露了她此刻紧张的心境。见她如此模样,顾璟泫瞬间悟了过来,这是在怕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在他面前如此惊慌失措,不由得有些惊奇,随即心念一动。恶趣味地把刚便停滞在半空手朝她伸过去。丞,丞相……你要做什么?这下,邢蔓连表面的镇静也维持不下去,望着他伸过来的手,嗓音都颤抖起来。 顾璟泫的手在她后背处停下来,接着,从后腰部绕过附上她的小腹,以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将她揽腰搂在怀里,邢蔓惊慌怒道:“登徒子”即刻鼓起勇气准备将其狠狠的踢开时,顿感小腹部有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流传入体内,邢蔓瞬间傻眼了,双手以一个尴尬的姿势抵在他胸前还不自知。顾璟泫清了清嗓音,压低声音故作深沉的道:“这样会不会舒服些?”邢蔓还怔愣坐着,就看着顾璟泫嘴唇一张一合继续道:“听闻女子来了月事,要用汤婆子。这荒郊野岭的,我,我只有这个办法了。”咳,邢蔓脸一红,原来是自己误会他。此时马车里面一片寂静,邢蔓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源源不断朝她体内输送内力,疼痛瞬间缓解不少。她的心腾地猛烈的跳动,好像要跳到嗓子眼上,抵在他胸前的双手有些不自然地缩回。 顾璟泫感受到手掌心下薄裙下肌肤,触感丝滑,顿时有些口干舌燥,慌乱中拿起茶几上的茶水,邢蔓还来不及提醒,滚烫的开水被他一饮而尽。咳、咳。邢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第64章 计谋失败 顾璟泫佯装镇静道:“咱们子时便能赶到,你无需担心名声受损,我已经安排妥当,紫瑾已回侯府报平安。”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强行塞入邢蔓手中。顾璟泫面色冷凝,口气有些不自然的道:“日后若遇危险,吹响玉佩中隐藏的口哨,便会有人来救你。”这么贵重的玉佩,我不能要。顾璟泫最后以一句:“你若不要,扔了便是。”才停止两人无意义的推拒。 马车终于在安定侯府前停了下来。 恰好正要出门寻女儿的安定侯从府内走出来,甄氏被丫头扶着一众人紧跟其后。父亲,母亲,祖父,刑蔓委屈的流下几行热泪。 顾璟泫没有下马车,只掀开车帘懒洋洋道:“侯爷”又见面了。”可不是又见面了,前几个时辰大家还在参加宫宴呢!年轻的丞相大人平日气质冰冷,眼神乖戾,方才见到了安定侯气势收敛了不少。只是在朝中的名声一直不好。邢锋不想与其过多交往,但还是礼貌道:“丞相若无急事,本侯改日在登门致谢,现在我……〞 无妨,飞褐,回府。 梧桐院内,郑氏听闻邢蔓回来,满脸狰狞幸灾乐祸。许嬷嬷,走,扶我去府门口,她的歌儿毁了,这个小贱人也别想好过。片刻不到,见到邢蔓被众人围住,对她嘘寒问暖。心中恨意渐浓,凭什么?她的歌儿今日出了那么大的事,没人帮忙周旋也罢了,回来后还被冷嘲热讽。 衣裙果真不是参加宫宴她送的那件,看来事成了。她故意大声道:“我可怜的蔓儿,听说你被人……,现在如何是好啊?”邢蔓见状,面含微笑的看着郑氏,天真的问:“叫说我被人怎么了,老太君。” 郑氏吞吞吐吐:“祖母听说,你被歹徒,被歹徒……”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引人遐想。闭嘴,邢彪大声喝道。 郑氏顿时白了脸,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可眼神一直躲闪地看着老安定府,让除了邢彪外,所有的人知道:“她此时心虚了” 邢歌儿也拖着刚小产的身子来到府门一探究竟。见到邢蔓,一脸惊讶,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里?邢蔓歪头反问:“不然呢,我应该在哪?”邢歌儿缓过神,干笑两声,看了一眼标志着丞相府远走的马车。姑姑只是担心你,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府。 郑氏抢过话,悲戚道:“蔓儿,刚刚下人来说,你被土匪劫走了,这个怎么办?好好的女儿家,清白就这么……” 因为她笃定,邢蔓不可能好端端地回来。 邢锋气得脸都黑了,身为武将,在战场上杀的还行,让他跟内宅女子斗,真是难为他了。而甄氏,这么多年隐忍的暴脾气在蠢蠢欲动,邢蔓赶紧拉住她,摇了摇头。 她走上前扶着还在垂头抹泪的郑氏故意膈应道:“让老太君为我担惊受怕,是蔓儿的不是。”我并未被歹徒劫走,只因马车在半道上坏了,便遣了紫瑾回府另派马车去接应。这时,正巧又遇上相爷从宫门口出来,顺道送我回府。都怪紫瑾做事毛毛躁躁,让大家虚惊一场,明日我得好好罚一罚她。 那你为何换了一身衣裙?邢歌儿不死心追问道。 邢蔓满脸红通红蔓延耳根,吭吭吱吱道:“我来了月事”说完便羞涩地跑开。众人一时未反应过来,面面相觑,而后放声大笑。当然,除了不怀好意的那对母女外。 刚到落蔓阁,小姐……不过是喊一句,菊儿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您总算平安回来,她急切拉着邢蔓上下查看有无受伤,哭着道:“都怪奴婢不好,是奴婢连累了小姐。”其他几名丫头也跟着红了眼。没事了,你没有连累我,那群土匪本来要抓的人就是我,我肯定是跑不掉,反而偌你能成功逃脱,我就有一线生机。你瞧!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所以你不必自责。 小姐,刚主子传来消息,那群土匪都招了,此次绑架您的人就是梧桐苑那个老毒妇,紫瑾有些咬牙切齿道。小姐,属下现在立即把她千刀万剐了。不急,直接弄死了太便宜她了,邢蔓面色冰冷地看着梧桐苑方向冷声道。 第65章 助你嫁入王府如何 翌日。 小姐,小姐,有个小丫头冒冒失失的跑进来落曼轩。 竹儿正要斥责道,就有人喊道:“圣旨快到了,快给小姐梳妆打扮一番迎接圣旨。”迎接圣旨可是大事,必须隆重一些,稍有恍惚,一个不尽的名头就有可能降下来。“兰儿”邢蔓没好气的慎怪了她一眼,然后,握住她给自己插发簪的手,将发簪插入发间。兰儿掌心的手有些抖,插了几次都未插到正确的位置。兰儿尴尬的嘿嘿道:“奴婢还未见过圣旨,一时有些紧张。 邢蔓赶到正厅时,里面站着黑压压一群人等待迎接圣旨,安定侯邢峰刚下早朝还未来得及换下常服已在等候,连刚小产的邢歌儿,与老太君也早早小心的候着。邢歌儿昨夜在宫宴上被陛下斥责不懂规矩,今她可不敢在圣上的贴身大太监面前放肆。不然,这辈子休想入煊王府。 没过多久,宫里的何公公捧着圣旨来了,后面紧跟着几名手捧懿赐之物的小太监。 何公公一字一句拖得极长念唱:“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定侯之女邢蔓,聪慧敏捷,端庄贤睿,巾帼不让须眉,着封为慧心县主,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 何公公和上圣旨,笑道,侯爷这圣旨您收好,“咱家恭喜侯爷,恭喜慧心县主。” 侯爷还是尽快给 慧心县主择一门好亲事。何公公笑意盈盈地接过安定侯从衣袖中递过来的荷包,悄声道。 邢锋听后,心中大惊,面上却不显,看样子圣上对蔓儿还不死心。 何公公偷偷的打量着邢蔓,这位邢小姐这长相确非凡俗。宫中美人如云,如过江之鲫,像这种聪明又美丽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怪不得让圣上心心念念牵挂着。倘若那日不是有六国使臣在,圣上当日就会强行把她纳入后宫。 凭什么?我不甘心。邢歌儿冲着满室的寂寥怒吼。窗外的鸟儿被惊走,扑棱棱的展翅声渐飞渐远,随之而来的是愈行愈近的声音。小姐,小姐,蔓儿小姐,不,慧心县主过来了。 “慧心县主”,邢歌儿呆愣地咬着这个名字,随即是滔天的恨意,大声吼道:“叫那个贱人给我滚。” 大胆,见到慧心县主,你不但不行礼,而且还这般辱骂我家县主,若被当今圣上知晓你这般不懂规矩,那可就……竹儿怒斥道。邢蔓心中忍不住憋笑,面上有些涨红,竹儿越来越得她心意了, 只见邢歌儿面色难看得就像吃了苍蝇那般恶心。她只得起身恭敬的道:“见过县主。” 邢歌儿的反应让邢蔓很满意,她当即挑眉道故作嗔怪地看了竹儿一眼,就你规矩多,姑姑无需多礼。 姑姑,自作自受的感觉如何?邢蔓垂眸展开笑颜道。 邢歌儿惊得瞪大眼睛,随即愤怒的道:“你都知晓?”那碗茶水是你调换的对不对?那你为何要害我?邢蔓耸耸肩,不可置否看了她一眼据面色渐冷道:“为何要害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据我所知,你在宫宴上所穿浸有堕胎药衣裙可不是我送你,极寒有毒药也不是我下的。” 你不是没有中毒,为何这么狠毒对我?邢歌儿愤恨地道。我狠毒?邢蔓大笑几声后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没有中毒,就能抹去你的算计。”那你的算计若成功了呢?我是不是应该在宫宴上丢尽脸又被土匪劫持凌辱至身败名裂。 我活该承受这些吗? 你,邢歌儿目光有些躲闪。 废话少说,今日我来并不是和你争辩这些。 我是来想帮你的,让你早点嫁入煊王府,邢蔓意味深长地勾唇笑道。 你会好心帮我?邢歌儿满脸不屑地看着她 你若不信那我便走了,邢蔓不带留恋地准备转身离开。 你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可不认为你有这般好心,邢歌儿眼神晦暗不明地道。 当然,我们也是各取所需,我不想嫁给轩辕墨,不如,你替我嫁了吧。邢歌儿不可置信的看着邢蔓,她不是一直想嫁给墨哥哥吗?当初为了他,不惜与长兄大吵大闹非要用空白圣旨请旨赐婚。见邢歌儿心存顾虑,邢蔓继续游说:“不用质疑,咱们姑侄再怎么说明面上也是一家人,不可能共事一夫,而你与他已有肌肤之亲,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不想让家族蒙羞。”邢蔓顿了顿,继续说道:“宫宴上你也应该知道陛下的意思,恐怕是不会让轻易你入煊王府。” 话音刚落,邢歌儿想到太医的话心中痛恨不已。她暗自思索着邢蔓方才的话:“她虽不信这小贱人会好心帮她,但她说的没错,轩辕墨已经放弃了他,而且陛下的意思也正如她所说,她现在已无法生育,也不可能嫁作他人。” 两条出路,不是清灯古佛,就是嫁入王府。那她就选择入王府,以自己的容貌与才情,定能将王爷的心稳稳抓住,今后将王爷身边怀有身孕的通房或侍妾去母留子,有安定侯府在一天,他相信轩辕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再把孩子从小放在身边教养, 说不定未来同样能母凭子贵 登上那个位置。见邢歌儿正打着如意算盘且不断上扬的嘴角。“就知道成了”邢蔓压下眼底浮现的淡淡笑意。 第66章 皇家人的歪主意 侯爷,你说得可属实?甄氏看着邢锋满脸愁容的样子有些担心。嗯,听何公公的意思八九不离十了。陛下不是准了蔓儿自择夫婿吗?怎的又……邢锋叹气道:“皇恩,皇恩,皇帝给了的才叫恩,不想给,他随时可以收回。”今日朝堂上,面对大臣的恭贺我还欣喜不已,想着咱们蔓儿出息了,名声大噪后定能找一份好的姻缘,哪知陛下不按常理出牌给咱们来这么一出。 甄氏哪有心思理会他的抱怨,急道:“不到三个月就是蔓儿笄及之日了,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给蔓儿找一门好亲事?”圣上这心思大臣们都知晓,就算看中了蔓儿,在这个节骨眼上。谁敢让自个儿子上来和皇帝抢女人。唉,甄氏悔恨道:“早知有今日一出,就不让蔓儿在宫宴上出尽风头。” 不如,甄氏看着邢锋试探道。不如咱们到时候请出那道空白圣旨如何?无知妇人,不可,他疾声斥道。见甄氏委屈地低头眼中噙着泪,邢锋面色缓了缓道:“你以为这道圣旨无所不能,它虽在关键时候是可以救咱们的命,但若用这圣旨去逼迫圣上,咱们侯府也到头了。”再不行咱就让蔓儿低嫁,这事咱先别与蔓儿说,最近她心思越发重了,邢锋叮嘱道。 主院内,一声接连着一声的叹息今日半响未曾断过,安定侯夫妇不知道的是,皇家不是一人把他们女儿当成猎物。 晌午过后 ,月华宫内嘈杂的争吵声传来。母妃,您去求求父皇,儿臣就是要娶邢蔓为侧妃。童贵妃正面色不渝的看着下面的轩辕潇,有些头痛的扶着额头,她怎么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儿子?他也不想想:邢蔓一个正正经经的嫡女,现又被封为县主,背后有安定侯和雪王这个强大的母族,做皇子妃都绰绰有余,凭什么给他做侧妃?”见他一副不以为然的 样子,她也懒得和他掰开着揉碎地讲,便大声喝斥:“母妃不同意。”她的脸仍阴沉下去,冷哼一声:“此女性情刚烈,聪慧又心思缜密,可见不是个好掌控。”想了想,童贵妃态度缓了缓,补充道:“你父皇之前就有把她纳入后宫的意思,难道你想与你父皇抢女人?”想起那绝色容颜,从容不迫神态,大皇子不禁怒道:“父皇不是准许邢小姐自择夫婿吗?难道他想收回圣意?”童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那不是你父皇在使臣面前的缓兵之计。你瞧,今日到安定府的赏赐就知道了,足足多了一倍。再说了,就算你父皇没这个意思,拒绝了天下之主,又有谁上赶着求娶,倘偌求娶上了,那不向天下人摆明了,此人比你父皇还优秀。这是在挑战皇家威严,驳皇帝的面子,能有好下场吗?童贵妃苦口婆心的劝道。大皇子见母妃态度如此坚决,说的又句句在理,大皇子还是心有不甘。 相府内也同时收到了宫内传出的消息,顾璟泫捏紧手中的信件,骨节发出噼啪的响声,先宣示着此时内心的愤怒。看着主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去,飞鸿小心地缩了缩脖脑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 顾璟泫心中无不悲凉,他这位血缘上的父亲还真是死性不改,真是见一个爱一个,宫中嫔妃无数,给她们个个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当初,不仅辜负了母妃的情,还让她遭到宫中女人的算计惨死于宫中。今日,他又来夺走…… 哼,他轩辕硕不是风流成性,偏爱美人吗?那他便如他的意。良久,只见飞鸿头顶上传来阴阴恻恻的声音:“传令下去,让血洗阁去各大青楼挑选合适的女子以几名皇子的名义送入宫中。不久之后,各皇子府都以各种名义往宫中送了不少美人,以讨父皇欢心。 第67章 郑氏的龌龊 光阴流转,婵娟换金乌。转眼又是一夜。 邢蔓一起来,就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拌嘴声,看着小姐满脸疑惑,竹儿捂嘴偷笑道:“还不是紫瑾与千面郎君这对冤家,互相看不对眼。”邢蔓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简单梳洗完后,千面郎君便进来,嘴里还在不停地絮絮叨叨。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跟一个小女子计较什么,邢蔓没好气地数落。梧桐苑那边怎么样? 见主子话风一转, 千面郎君刚到嘴边抱怨的话便吞回肚子里,收敛心神正色道:“主子,五服散已经起效了。那个老妪婆现在偶尔出现幻觉,神情恍惚,脾气暴躁等一系列症状,最近夜间嘴里一直念叨……千面郎君看了看邢曼的脸色,有些说不下去。邢蔓满是狐疑,念叨什么? 锋,锋郎,千面郎君吱吱呜呜的说完。 嗯,什么?锋郎,邢蔓杏眼圆瞳,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名字。祖父可知晓? 老侯爷平日几乎不在那边过夜,所以应该暂时不知。须臾之间,她双目森冷,周深寒气四起,这个郑氏藏得还真够深,竟对她的父亲存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如若不是五服散的作用,她还发现不了这天大的秘密。怪不得前世今生,父亲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踏梧桐苑,父亲应该早知晓吧,为了侯府与祖父的颜面,更怕伤了他们父子情,并未揭发她。他们这对母女还真是一样喜欢抢他人的东西。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发现随时来报。千面郎君有些不解,为何主子不直接下重药? 别急,杀她们容易。不过还不够,我要让她们母女身败名裂无法翻身,顺便恶心一下……邢蔓低眉冷笑道。 竹儿,我待会写一封信,你上煊王府交给三皇子。话音未落,紫瑾急道:“小姐可否要通知主子?”见邢蔓用冰冷的眼神瞄了她一眼,她讪讪的闭了嘴。唉,她真的有些踌躇不安,不知小姐又想搞什么事?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主子不得刮了她的皮。 仲夏时节,天气微微炎热,柔风轻抚拂湖面青,青堤湖畔的柳树婆娑起舞,湖面上,游船如织,色彩斑斓的画船轻盈地在水面上荡漾,倒影涟漪。 蔓儿你来了,男子见着来人眼中掠过惊艳,手撑油纸伞起身相迎。邢蔓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白润如玉的手,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即刻消失。 我们好久未单独相见,不知蔓儿今日找本王所为何事?轩辕墨温润如玉地看着她问道。看着眼前如前世那般俊逸非凡的轩辕墨,忍不住再次感叹!就单单靠这张脸,不知哄骗了多少女子的心。 邢蔓拿起帕子轻拭未曾存在的泪:“墨哥哥,自上次姑姑在宫宴上遭人算计后,她顿了顿,见轩辕墨听到她这话后脸上露出不自然之色,心中明了,果然是他做的手脚。” 邢蔓 不动声色地接着补充道:“姑姑整日以泪洗脸,消瘦许多,害怕墨哥哥从此负了她。”蔓儿认识的墨哥哥不是那种薄情的人对吗?邢蔓水雾般的眼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见状,轩辕墨正了正身道:“本王怎会是那薄情之人?”想起邢歌儿那柔弱多情的模样,轩辕墨心底有些不忍。父皇在宫宴上的意思怕是不想歌儿入王府,本王若娶了她,你该当如何?轩辕墨挑眉道。 见他做尽坏事,还一脸深情的样子,再次恶心到了邢蔓。倘若不是想把邢歌儿送入王府,让这对前世的“苦命鸳鸯”互相折磨。她也懒得在这里和他虚与委蛇。 皇上那边无需担心,我自有法子,到时候陛下诏见王爷是否愿意娶姑姑,王爷只管点头便是。 至于我,邢蔓羞红着脸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陛下不是许我自择夫婿吗?”蔓儿及笄后就嫁给墨哥哥如何?当真?可是蔓儿之前不是不想姑侄共侍一夫吗?轩辕墨有些狐疑地问道。 唉,她毕竟是我的亲姑姑,平日待我极好,眼下若不能嫁给王爷,叫她今后有何脸面活下去,而我又倾心于殿下,我怎么能忍心…… 之前是蔓儿钻死胡同了,怕伤了侯府的名声。因姑姑与王爷之事,侯府的名声已经狼狈不堪,也不怕再多这一桩。而且,我相信流言止于智者。 轩辕墨大笑,蔓儿果然得本王心意。须臾间,欢声笑语在画舫里萦绕开来。 第68章 落水 不防,画舫猛地一震,邢蔓稳住身形,目光看向罪魁祸首另一艘豪华的画船。四目相对,顾璟泫邪魅一笑:“抱歉,不知是三殿下与邢小姐在此。”轩辕墨眼神冷了冷心中不悦,这位嚣张的顾丞相语气里哪有半点儿歉意,分明是得逞后的幸灾乐祸。 三殿下, 巧遇便是缘分,可否邀请微臣一道游这青堤湖?不待轩辕墨同意,他便自顾自地跳上了画舫,还不忘朝后冷声提醒道:“公主,请先请回吧!今日本相还有事” 相爷去哪!卡扎尔娜便去哪!笑话,好不易把丞相约出来增进感情,她怎会错过? 闻言,一道靓丽又妩媚的身影从画舫内走出来。轩辕墨眼中皆是惊艳,心中叹道“可惜了!如此美艳妖娆的女子。” 卡扎尔娜见邢蔓也在画舫上,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顾璟泫,见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邢蔓,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心中醋意翻滚。这个贱女人,为何总是出现在顾璟泫面前坏她的好事。 众人互相见礼后, 卡扎尔娜公主用她那傲慢且赤裸裸的眼神在轩辕墨与邢蔓之间来回流转,故作惊讶,直言不讳道:“看样子,本公主与顾相打搅了邢小姐与三殿下的私会了。”话音未落,邢蔓脸色不悦抢先斥道:“请公主慎言,公主怎可这般诋毁本小姐,名声对于轩辕国的女子来说是何其的重要您难道不知?” 哦,是吗?邢小姐何故这般恼羞成怒,卡扎尔娜面上带笑,心中却不屑一顾。依本公主看,是撞破了邢小姐的好事吧。之前宫宴上,邢小姐的姑姑可是与男子私通未婚先孕,举止轻浮,可见安定侯府家风不像邢小姐说得那般好,卡扎尔娜不甘心地反驳。 见卡扎尔娜如此咄咄逼人。顿了顿,邢蔓声音冷了三分:“青天白日,我与三殿下恪守礼仪,清清白白,且本小姐带有婢女,何来私会一说?” “你”谁给你的胆子?你就这么和本公主说话的? 自上画舫后,顾丞相心中很不高兴,听闻她与轩辕墨相约今日青堤湖畔游湖,心中失落不已,她何曾约过他?下早朝后,西域公主再次下拜帖。他心中烦闷,正欲拒绝时,转念一想,不妨去瞧瞧那女人约三皇子又想干嘛,便顺水推舟来到这青堤湖畔。正当他不耐敷衍公主,自顾自的喝茶时,便听见前面一画舫内传出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听声音便知是那小丫头无凝。他便命手下故意撞上去,谁知,自从上来后,邢蔓至今都未曾给过他一个眼神,心中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邢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公主仍是贵客,还不向公主道歉,顾璟泫的表情冷硬毒舌地道。 今日,见他还有心思与公主来游湖,邢蔓本就心中也蹭起了无名之火。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竟然还帮这位蛮横的公主说话,她莫名觉得更加委屈,有些赌气地起身向卡扎尔娜公主福了福身:“对不起,刚是小女逾越了,请公主恕罪。” 见顾璟泫帮自己说话,卡扎尔娜心中甚是愉悦,便见她羞涩的看了顾景轩一眼,语气嚣张的道:“今日本公主心情高兴,便不与你去计较,起身吧!” 杨柳堤,远方烟雨,邢蔓原本爱极了这种雾蒙蒙的景致,但此刻画舫内气氛冷凝,她也心中恼火,便无心欣赏这美景。 陡然,画舫撞上湖中礁石,船身一个踉跄,卡扎尔娜朝坐在画舫边的邢蔓撞去,扑通一声巨响,邢蔓便掉进湖中。落水之前她没有错过卡扎尔娜眼中的算计。 小姐,兰儿焦急地大喊,正欲跳下,飞鸿急忙的拦住道:“别做傻事水很深。”噗通,只见一道鬼魅般身影快如闪电般跃入湖中,朝邢蔓落水方向游去。 湖水漫过邢蔓的头顶,她大口喘着粗气,呛了几大口水,湖水无孔不在地侵入她的口鼻,咕噜咕噜,水晶般的水泡一串连着一串从她口鼻中冒出。熟悉的窒息感久久不散,难道她要死在这里吗?她绝望地看着晃动的水面,缓缓闭上双眼,双手无力地摊开,像一个破碎的布偶慢慢沉入湖底。 就在刑蔓意识逐渐不清楚时, 唇瓣传来清冷的触感,然后霸道地撬开她的贝齿,一阵柔和冰冷的气流缓缓渡了过来。猝然间,她睁开双眼,只见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茫然无措间她看清了这人的眉眼,是顾璟泫。 她发现是顾璟泫的一刹那,手却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紧他,双脚也缠住他的身体,两具身体紧紧交缠在一起。 顾璟泫满脸震惊和错愕过后, 搂着邢蔓的腰,迅速向上浮去。不久之后,两人猛地破水而出!哗…… 两人上了画舫后,邢蔓仍心有余悸,大力的猛咳,没有半点形象的双手紧紧抱着顾璟泫的腰不撒手,死过一次了,对她来说礼仪廉耻算什么? 顾璟泫一怔,并没有推开她。皱了下眉,关键,二人的衣服都湿透了,还紧紧的挨在一起,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层纱裙下娇嫩柔软的肌肤,令他很不适。都给本相把眼睛闭,再瞧我就挖了你们的眼睛。 小姐,兰儿哭着跑过去,把一件披风盖在她的玲珑有致的身体上。 你这女人,还这般不知廉耻地搂着顾相作何?快给本公主松手。 顾璟泫面色冷凝看了卡扎尔娜公主一眼,她有些心虚地止住了脚步,把还未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 微风掠过,顾璟泫感觉怀中女子瑟瑟发抖。贝齿间咯咯作响。虽已初夏,天气炙热,但落水后打湿的衣裙被风这么一吹还是有一些凉意。 他打横抱起她,不顾众人错愕的眼神,足尖轻点水面,在湖面肆意的穿梭几回便扬长而去。飞鸿踌躇看了一下主子离开的背影,在婢女兰儿的惊叫下,粗暴地拎起她紧跟随后。 顾璟泫,你,你放我下来,大庭广众之下,他如此作为这纯纯是要她的小命啊!远处还不断传来邢蔓断断续续的羞恼声。 邢蔓不知道的是,她的担心其是多余的,一个是对她势在必得的轩辕墨,另一个是对顾璟泫一往情深的卡扎尔娜公主,两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定不会把今日之事宣扬出去。 第69章 媚妃 卡扎尔娜愤恨的在原地跺了跺脚。侧身鄙夷的看了看手握拳头的轩辕墨一眼,见他一副隐忍的窝囊模样,心中讥笑:“这轩辕国三皇子还真是无能得很。” 回到侯府的邢蔓,果真病倒了,迷迷糊糊间这一病就是两日,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醒来的邢蔓精神好了不少,便听到一个让她大跌眼镜的消息。波斯国的和亲公主——卡扎尔娜今日醒来,衣衫不整,面色会绯红地出现在皇帝的龙榻上。现已被陛下封册封为“媚妃〞赐住悦仙宫。 相传,公主与皇帝昨日在皇宫御花园偶遇,相谈甚欢,两人情根深种,郎情妾意,竹儿说得有板有眼,描绘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 邢蔓喵了一旁抿嘴浅笑的紫瑾,她有些匪夷所思。总感觉这事怪怪的,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她可不信西域公主与当今圣上两情相悦之说。 待竹儿走后,想起前日落水前卡扎尔娜那得逞的笑容。邢蔓挑眉看了紫槿一眼,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紫瑾嬉皮笑脸地捧上一杯香茶,拍着马屁道:“小姐,果然聪慧,什么都瞒不住小姐。”别嘴贫,赶紧说,邢曼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紫瑾收敛神色,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邢蔓猜的果然没错,这事的确是顾璟泫干的出来的。 那日把小姐安全送回府后,主子便着人去调查此事,原来小姐落水不是偶然,而是卡扎尔娜故意为之。主子说:“既然公主这般喜欢算计,那就不要埋没她的“才能”,就命血洗阁的人把她送入宫中让她今后好好施展一番。”当然, 主子只是小小地动了一下手脚,谁叫她心思不纯,不仅算计了小姐,还准备把主子一道算计,紫谨冷亨道。 此时,悦仙宫内的下人偷偷地运出一批批碎瓷器。新晋封的媚妃在宫内哭得肝肠寸断,她虽早不是处子之身,但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轩辕国老皇帝的妃子,她是极其厌恶的。皇帝的年纪比她父君都大,哪能与年轻俊美的丞相相提并论。 在她们波斯国,女子地位同男子一般,她也可以继承王位,挑几个年轻威猛的勇士服侍自己更是被允许的。可是轩辕国不同,注重女子清白。众目睽睽之下,她成了老皇帝的女人。就算她大着胆子拒绝了,以后没人敢娶她,波斯国她今后回不去,她本就是奔着和亲来的。 轩辕国本就是六国之首,波斯国还要在它的庇护下生存。她可以在这里霸道蛮横,但也不敢在这事上反抗。 她好悔啊! 对邢蔓是更加的痛恨,都是因为她。 只因那日在宫中偏殿撞见顾瑾泫替邢蔓上药之事,她心中嫉妒的发狂。 前日在画舫上再次见到邢蔓,便知顾璟泫并不是真心想与她游湖,只不过借她之名来见这个女人,她心中一时醋意翻滚。一名臣子之女凭什么能得到顾相的倾心,凭什么与她争? 当画舫时不时地摇晃时,她随即想到这个法子,刻意将邢蔓撞入湖中。没死,就给她长点教训,死了更好。哪成想,顾璟泫竟然不顾轩辕国注重的男女大防跳入湖中把她救起,丢下她一国公主扬长而去。 自此以后,她想得到他的的意念更深。 既然对他来软的不行,那就对他来硬的。 昨日,她便进了宫,在黔灵宫与皇后做了笔交易。若能如愿嫁给顾相,她承诺:“在今后夺嫡中,相府与她背后的波斯国便是二皇子的助力。”半晌之后便离开了黔灵宫,婉拒了皇后宫中之人引路,想独自逛逛这轩辕大国的御花园。谁成想便在御花园水榭亭巧遇独自品茶的老皇上,出于礼貌,她上前行礼。 轩辕硕见卡扎尔娜活泼好动,眼睛大而深邃,身段婀娜多姿,异国衣裙更衬得她别有一番风姿,想起了宫宴上那段妖娆妩媚的舞姿, 美的惊天动魄,如一颗耀眼的宝石。心中微动,邀请她一道饮茶。 聊至波斯国的风土人情,骄傲如她,想起自己的国土,那可不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正好借这个机会在老皇帝面前彰显一下波斯国的强大。这就是外面所传公主与陛下相谈甚欢,情根深种的场景。 就这样卡扎尔娜莫名其妙地上了老皇帝的龙床。卡扎尔娜虽怨恨老皇帝, 但她更恨邢蔓。可她至今都不知晓自己恨错了人。她落到这般局面,可知是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把她给算计了。 黔灵宫的皇后也气急败坏地把这个媚妃在心里狠狠鞭打一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第70章 空白圣旨 卡扎尔娜这回算是踢到顾璟泫这根铁钉子。这厮还真会招蜂引蝶。给她拉了不少仇恨,一个柳枚枚还不够,现在又来个媚妃,她的好日子快到头了,邢蔓蹙着眉心中叹气。 突然想到什么,紫谨,父亲可下朝? 紫瑾疑惑道: “不知小姐急着找侯爷做什么?侯爷下朝后来看过小姐,见小姐未醒,便当值去了。”嗯,你去门房吩咐一下,父亲回府后便来知会我一声。 紫瑾领命下去了。 夜幕降临,月华满地,一盏孤灯照亮了安定侯的书房,光影下他身姿硬朗,面部线条流畅,棱角分明,虽为武将却不粗犷,身着一身武将官袍, 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专注地看着。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安详。 邢蔓用过晚膳,来到邢锋书房便看到这一副岁月静好景象,心中不由得感叹,不怪郑氏会对父亲生出那般龌龊的心思。 蔓儿来了,身体可好些?邢锋见女儿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急切起身迎上去。邢蔓收敛心神,福了福身:“女儿见过父亲。”随即挽住邢锋的胳膊笑盈盈地道:“女儿身体无大碍,父亲不必担心。”她顿了顿,欲言又止看了邢锋一眼。 邢锋会意,蔓儿今夜来可是有事?父亲,女儿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邢蔓试探问道。 说来为父听听,见邢蔓说话小心翼翼,心思这般重,邢锋不免觉得有些心痛。 父亲,我想请您拿出空白圣旨,请圣上赐婚姑姑给三皇子为正妃。话音未落,邢锋怒声传来:“胡闹,女儿家不许干涉朝堂之事。〞 见邢锋发怒,邢蔓柔声安抚,父亲,您先听女儿把话说完。顿了顿,她接着道:“父亲应该明白,这道空白卷与其说是恩宠,不如说是一道烫手山芋。邢锋眉头一挑,示意她继续,虽说在危难时可以保命,倘若圣上要治咱侯府的罪,有的是法子,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道空白卷如若一直在我们手中,反而在圣上心中留下一根刺,迟早会遭猜忌,不如早点拿出来。之前不好用在姑姑婚事上,容易遭陛下猜忌,有结党营私之嫌。 见邢锋未有打断她的意思,邢蔓继续壮着胆子说:“现在不一样了,姑姑在宫宴上流产后,被太医断定无再生育可能,试想一下,一个将来没有子嗣的女人就算嫁入王府为正妃又如何,迟早会遭母族舍弃的,谈何结党营私之说,再说姑姑与咱们大房又不是一母同胞,本就不亲和,之间存在着嫌隙,外人心里其实都明白。” 父亲应该知晓:“ 三皇子野心不小,一直哄骗女儿嫁给他,以得到父亲以外祖的助力。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把这空白卷拿出来,一是了却陛下心中一个疙瘩,二是,断了三皇子今后的念想。”这时候请旨赐婚:“陛下乐见其成。” 邢锋心中一惊,没想道他的女儿在不知不觉中已变得如些聪慧,上次在宫宴上表现,今日亦是如此。 父女俩深谈至夜半,第二日邢锋便找到老侯爷详谈了此事。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朝廷的一纸诏书到了侯府,才打破了这宁静。邢歌儿拿着手中明皇色的诏书,半响回不过神来,满脑子都是方才宣旨公公的公鸭嗓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与侯府大小姐,郎才女貌,择良辰吉日,嫁入三皇子府为正妃。”她邢歌儿不是侧妃,而是正妃。 赐婚圣旨同一时到达煊王府,轩辕墨心中愤怒不已,面上不显,温润笑着双手接过圣旨。一到书房,将圣旨狠狠的摔在地上,宽大的衣袖一甩,只闻书房内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响声。他被邢蔓给耍了,之前游青堤湖时她可不是这么说的。昨夜,父皇传旨进宫,问他可愿娶邢歌儿,他点头同意,哪知不是娶侧妃而是正妃。邢歌儿为正妃,那他如何能娶得了邢蔓。安定侯嫡长女,雪王外孙女,当个皇后都绰绰有余,怎能居于人下做个侧妃。想清楚这些,他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圣旨已下,已无法更改。 第71章 邢歌儿出嫁 赐婚圣旨一出,众臣及百姓皆一片哗然。一个名声狼藉,且今后无法生育的女子竟然被册封为皇子妃,可见三皇子极宠爱这位未来皇子妃。轩辕墨听到外面的谣言,有苦难言,差点憋成内伤。娶不了邢蔓也就算了,最起码可以娶其他勋贵女子为正妃,也是不小的助力。这下好了,被邢歌儿这个蠢女人鸠占鹊巢。 钦天监把日子定在六月十一,婚期只有半个月的时日,皇宫内务府及礼部尚书也开始忙碌起来,三皇子虽不受宠,但该给的排场还是得有,不然陛下怪罪下来,他们这些人可担待不起。 邢歌儿反复看着内务府送来了五彩的凤冠霞帔,华丽珠翠,雍容华贵。她终于得偿所愿,心中得意不已。郑氏高兴得合不拢嘴,轻声喊道:“恭喜王妃娘娘!”母亲,就会取笑女儿,歌儿不理您了,邢歌儿满脸羞涩地看了一眼郑氏。 好,好,母亲不说。 以后入了王府可别忘了母亲,我还等着享歌儿的清福呢! 母亲, 女儿知晓了。不知女儿嫁妆准备得如何了?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定让你风光大嫁, 郑氏嗔怪地点了一下她的眉心。还是母亲对歌儿最好。 想到什么,郑氏正了正神色:“歌儿,你告诉母亲,为何你突然从侧妃变成了正妃?有什么是母亲不知道的。”邢歌儿犹豫片刻,还是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什么?郑氏瞪大眼睛,竟是那个小贱人帮了你,她会那么好心? 母亲,不用担心,不管她存了什么心思,咱们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不日我便是上了皇家玉碟的王妃,她见了我还要爱上矮三分,有的是法子整治她。 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只见老安定侯嫡次子邢铮急切地走进来,妹妹,你不能嫁给三皇子,他为人阴险狡诈,不是你的良人。母女两人听后,眉头紧蹙:“哥哥,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这般触我的霉头。” 锋儿,你妹妹说得对,她大婚在即,你应该说些恭贺的话。而不是这么没规矩?这话要是被墨王爷听见了,咱们就得被皇家安上大不敬之罪。 邢锋眉头紧锁,着急地解释,我怎会见不得妹妹好?可是……好了,你无需再劝,以我这般处境,嫁给王爷是最好的出路,我别无他法。紧跟其后的陈氐扯了扯他的衣袖,不停地给他使脸色,邢锋只得讪讪地住了嘴。陈氏谄媚的道:“小姑子,别跟你二哥计较,他也是太关心你了,有些口不择言。”现在我们二房出息了,王妃,你嫁过去后可别忘了我们,咱们之间可是血脉至亲。邢歌儿趾高气昂地看了他们一眼,不屑地道:“那是自然。” 陈氏偷偷地瞄了邢锋一眼,羞涩地道“母亲,儿媳已怀有身孕二月余。〞说罢,一道尖锐且愤怒的声音划破室内的寂静“什么?”邢歌儿愤怒的吼道,满眼怨毒的看着陈氏。凭什么?看着这个上不了台面二嫂轻易就怀有身孕,想起太医在宫宴上说的话,她心中悲痛不已,为何老天爷对她如此不公。她恨邢蔓,恨那个偏心的老父亲,恨大房所有的人,甚至恨眼前这个在她面前因怀孕而沾沾自喜的陈氏。 郑氏见女儿伤心难过,刚刚心中燃起的喜悦瞬间被愤怒取代,她不悦地看着陈氏斥责道:“怀有身孕为何不在房内里好好养胎,到处乱跑作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回去吧!”夫妻俩眼神对视了一眼,便失落地离开了。 娘,邢歌儿扑进郑氏的怀里失声痛哭。郑氏收敛神气,轻轻的拍了拍她,安慰道:“歌儿,别怕,咱先在王府站稳脚,拢住王爷的心。以后再把王府妾室生下的孩子从小记在自己名下就可以了。” 六月十一,宜嫁娶。 安定侯府内张灯结彩,宾客嘛……喀,除了几个姻亲,没几个愿意来吃酒席。不是两位安定侯在朝人缘差,而这邢歌儿名声在京都尽毁,虽有圣上赐婚,众人都不敢沾染,以免间接败坏自个的名声。邢歌儿的闺中密友更是一个也没来道贺。 轩辕墨满脸阴郁地来接亲,若不是父皇赐婚,这个亲他也懒得来接。看着新郎不见任何喜色,侯府众人微怔,大气也不敢喘,侯府尴尬氛围更冷了几分。除了那耀眼的红色绸缎,哪有半点嫁女儿喜庆。 邢歌儿被喜婆扶上了花轿,喜帕下满脸羞涩憧憬着自己的富贵梦。 鞭炮声响起,唢呐开路,香车宝马,十里红妆。邢蔓看着远去的花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今生这对狗男女终于喜结连理,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相爱相杀? 龙凤红烛摇曳,烛光映照着新人,锦绣华裳裹身,笑颜在喜气中更显温馨。洞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心跳声微微作响。轩辕墨不耐地挑起喜帕便要起身离开,邢歌儿惊慌地抱紧他的后腰,哭斥地道:“王爷还在怨歌儿吗?如果今夜您就这么走了,明日歌儿就会成为京城笑谈。” 哼,你还怕被看笑话?轩辕墨掰开她的手,是非是笑的看着他地看着她:“八抬大轿,抬的是大家闺秀,重金娶妻,娶的完璧之身,明媒正娶,娶的是贤良淑德,敢问你,占哪样?”邢歌呆愣的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满心委屈与苦楚,他竟是这般看她的。顿了顿,轩辕墨面色由刚刚的淡漠转为愤恨:“本王多次警告你先忍上一时,可你竟然为了一个正妃之位算计到本王头上,破坏整个计划。”王爷,是邢蔓那个贱人做的手脚,与我无关,邢歌泪眼婆娑看着他解释。 第72章 乌烟瘴气的王府 都到这时候你还推到蔓儿身上,你把我当傻子吗?宫内传出的消息是老侯爷拿出的空白圣旨请旨赐婚,难道这也与你无关?什么?邢歌儿听后也惊得瞪大眼睛,她有求过父亲,可是被邢彪斥责过,难道真的是她那老父亲良心发现?给她求来的恩典。见她的眼神有些躲闪,轩辕墨失望地拂袖离开。 子时已过,迄今为止轩辕墨未曾再踏入过新房半步,而是宿在梅姨娘房内,夜里这事在王府内掀起了大波。邢歌儿满脸泪痕静静看着花烛的尽燃,就这么穿着嫁衣在房内空等一宿。 翌日清晨。 按照皇家规矩,邢歌儿本是要与轩辕墨进宫谢恩,给皇上,皇后以及各皇室宗妇奉茶,喝完茶后各自送上见面礼,寓意满意这位新妇。由于三皇子不受宠,三皇子妃更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皇帝今早便下了圣旨,不必前往宫中谢恩。传旨太监翘着兰花指,甩了一下浮尘:“陛下体恤三皇子和三皇子会新婚燕尔,今后有机会再进宫也不迟。”气得轩辕墨想把邢歌儿直接杀了。 王府主院内,盛装打扮准备进宫谢谢的邢歌儿听到圣旨,满脸阴郁地回到主院内把满头珠钗扯下摔在地上,吓的一众奴婢瑟瑟发抖。青儿颤颤巍地捡起地上名贵的珠钗,试探的开口:“王妃,您先消消气,等会王爷那些个姨娘侍妾便要来奉茶,第一回见面,王妃定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果然。青儿的话未落,门口的丫头就在外禀报,梅姨娘,瑞姨娘等人求见?她倒忘了这两个小贱人,她现在是王妃,今后她得好好收拾她们。 良久,邢歌儿收拾妥当姗姗来迟,端坐在高位笑道:“让几位妹妹久等了。” 王妃见谅,今日是妾身们来早了,只因府中有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今日不知为何开始打鸣,那声音别提有多难听,把我们这些府中女眷都给吵醒了,不知有没有吵到王妃?等会妾身叫厨子把它给炖了,给王妃补补身子。邢歌儿眼神狠戾地看着说话的女人,这不就是她曾经的贴身丫鬟瑞儿,曾经安定侯府中二等奴婢。这个贱人,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暗指她不能生育,等会有她好看。 梅姨娘坐着并未行礼,故作歉意看着邢歌儿一眼娇柔道:“王妃恕罪,昨日夜里王爷把妾身折腾得厉害,今个儿全身酸痛得紧,王爷心疼妾身,嘱咐妾身今日见了王妃无需多礼。” 堂堂黄黄的日光下,梅姨娘神色恭敬,眼底却流露一丝因受宠而掩饰不住的得意。众女眷听后捂嘴浅笑,心中却嫉妒不已,纷纷附和:“还是梅妹妹最得王爷的心。”听罢,邢歌儿心中一股冲天的恨意快要刺破胸膛,手指狠狠攥紧强压着恨意咬牙切齿地开口,“昨夜本王妃身体有些不适,辛苦梅姨娘了。”见自家王妃抑制不住的愤怒要喷涌而出时,站在身边的青儿大声喊道:“请几位姨娘开始敬茶水。〞 瑞姨娘从托盘中取下一杯茶双手恭敬的捧到邢歌儿面前,楚楚可怜道:“茶水滚烫,恐伤其身,王妃小心了。”既当其位,必承其重,瑞姨娘不必担心。手刚碰到茶杯,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啊”,滚烫的茶水顺着瑞姨娘手背流下来。瑞姨娘捂着自己红肿的手背,佯装痛苦不已,心中冷笑,邢歌儿,这都是你之前玩剩下的,只见她眼泪夺眶而出控诉道:“王妃,你何顾这般刁难妾身,难道还在计较菩提寺之事?”说罢,头一歪倒在丫鬟怀里中昏了过去,主院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你,你,邢歌儿气的手指发抖指着瑞姨娘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有心要惩罚瑞姨娘,但她没有蠢到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做出此事,见瑞姨娘这般做派,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之感。 梅姨娘满脸鄙视地看了邢歌儿一眼,她们心中明镜似的,这本就是瑞姨娘栽赃陷害,那又怎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说这个邢歌儿本就不是个善茬,早对她们爬了王爷的床怀恨在心,迟早会对她们下手,她和瑞姨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见她满脸痛心地道:“王妃,这就是您的不对了,瑞姐姐好心敬茶,您怎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泼她一手滚烫的茶水?之前的事王妃何必在计较,咱们曾经的主仆一同服侍王爷不好吗?” 第73章 无盐王妃 被这些小贱人反将一军,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邢歌儿气得满脸狰狞瞪着这些女人。 这时,下面的女眷们惊恐的瞪大眼睛,手指着邢歌儿颤抖地大叫:“鬼啊!鬼啊!”青儿不明所以地偏头看了一下她的主子,见状,暗道一声不好,主子浓厚的底妆花了,露出里面的斑斑点点,像鬼一样。 由于现处仲夏,天气炎热,邢歌儿为了在轩辕墨的妾室面前彰显王妃身份,竟盛装打扮,满头珠钗步摇及繁重的衣裙穿戴在身上本就厚重,为了掩盖之前的毁容,每次见人她都会涂上厚厚的珍珠粉,刚刚又被姨娘们激怒,满脸的细汗就把妆给冲花了。 青儿有些怯怯地急道:“王妃,咱们还是先回房。”邢歌儿哪懂她的暗示,见这些女人如此嚣张不懂规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整治她们一下:“来人,这些贱人竟敢藐视本王妃,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 放肆!王妃好威风啊!一声狠厉声从院外传来。王爷,梅姨娘见轩辕墨走进来,凄凄艾艾柔弱地起开口,王妃她……,轩辕墨看向端坐在上首的邢歌儿,同样满脸惊恐。 一见来人,方才趾高气扬的邢歌儿顿时变得两股战战,像是要随时晕倒,声音带着哭腔,演技随即上线,一道婉转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王爷,都是我不好,您不要怪这些妹妹不懂规矩顶撞妾身。”若是换在以前,邢歌儿这般模样,看上去那叫一个我见犹怜,轩辕墨定会搂着美人在怀好好安抚一番。但此时真的一言难尽……有种东施效颦之丑态。轩辕墨见她这这般作态,胃内一阵翻江倒海,他忍住不适满脸阴郁地开口:“我竟不知王妃这般貌丑无颜,真是好算计。” 青儿尴尬地扯了扯邢歌儿的衣袖开口劝道:“王妃,咱们先进屋整理一下仪容。”是啊!王妃,您何不先进屋用镜子好好照照,梅姨娘讥讽地笑道。 邢歌儿听着轩辕墨的话有些呆愣,见梅姨娘幸灾乐祸表情,想到什么,瞬间她的唇无一点血色,慌张地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进屋。 屋内传出一声尖叫:“啊!怎么会这样?”随即便是厉喝打骂声:“你这贱人,为何不提醒本王妃?” “疯子”轩辕墨嫌弃地离开,众女眷意味不明地浅笑看,看来今日百姓又有茶余饭后的边角料可听了。 皇宫内,轩辕墨满脸痛色地跪在御书房内,“父皇,儿臣要休妻。〞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如何能当皇家妇,这无疑是对皇室尊严的一种侮辱。〞 轩辕硕看着他这个儿子,心中冷哼不已,对他来说,用一个不受宠皇子的正妃之位解决了存在隐患的空白圣旨,是值得的,他哪会允许他休妻。 皇帝看着他冷声道:“休妻,你说的倒简单,这事本就是你先招惹人家姑娘,致使她怀有身孕,现在又无法生育,她不嫁你嫁谁?何况,老安定侯是任人拿捏的主吗?你今日敢休妻,明日他就会杀上王府。〞父皇,儿臣是被蒙骗的。轩辕硕不耐地摆摆手,退下吧,一个女人而已,不喜欢放着就行,以后遇到喜欢的,告知父皇便是,朕给你做主抬为平妃。 轩辕墨听罢心中一喜,他今日来的目的本不是真的要休妻,只不过想在父皇面前装装委屈,讨要些好处罢了,圣旨赐婚,休妻谈何容易。正如父皇所说老安定侯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主。“平妃”这个恩赐非常不错,今后不仅有安定侯这个强大的助力,将来娶了平妃,又能给他一大助力。当然,若是能娶到邢蔓……想到那个聪慧的女子,他势在必得。须臾之间,轩辕墨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见皇帝露出不喜,轩辕墨只得讪讪地离开。 回去后他深知自己必须好好哄哄他这个王妃,想起她那张满脸斑点的脸,强烈的反感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宛如一根毒刺,扎在心尖,仿佛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孔成为了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让他心生恐惧和避讳。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抵触情绪,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轻易忽视与邢歌儿之间的关系。 此时,房内一片狼藉,邢歌儿一直呆呆地坐在铜镜前,想起轩辕临走时面露的恐惧及愤怒。心中害怕不已,听闻王爷进宫了,不知是不是去皇帝面前告她欺君之罪。 青儿叫人收拾了屋内残局,刚走到门口,见着来人,脸色一怔,反应过来后,急切地跑进屋内欣喜的道:“王妃,王爷来了!” 怎么可能,现在王爷对她避不可及,邢歌儿并未理会青儿的话,自哀自怨地想着。 “歌儿”今日晌午是本王的错,本王刚开始有些接受不了,更不该轻信于那些贱人的话误会你,让你受委屈了。 真的吗?邢歌儿惊喜的回头,尔后又失落地摸摸自己的脸开口:“可是我的脸已毁了。”无妨,本王看重的不是你的容貌,是你这个人,只要是歌儿,无论什么样子本王都喜欢。说罢,走上前拥她入怀。 邢歌儿在轩辕墨怀中低低哭泣:“我本不是有意欺瞒王爷,歌儿太爱王爷了,怕王爷知道后对歌儿不喜。〞邢歌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接着委屈地开口:“我毁容也是因为王爷,上次去菩提寺,被蔓儿下了毒,荒郊野岭的,不方便请大夫,又怕毁了王爷的大计,没有及时回京医治,脸上就被耽搁了。” 这个丑女人,蔓儿那么单纯善良,自己的错,毁了容还怪上蔓儿与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心思是如此的歹毒? 倘若邢蔓知道今生轩辕墨是如此评价她,她一定道一句他有“眼疾”。 第74章 天灾来临 听到这话,邢歌儿面色羞涩地说:“可是,可是我们还未正式圆房?”歌儿只怕府内的下人看笑。 听罢,轩辕墨只得忍着恶心,看着她这张脸,厌恶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双眼已蓄满情意,深情款款地看着邢歌儿调戏道:“看来歌儿已经等不及本王的疼爱了。”而后打横抱起她走向床榻。 讨厌,王爷就会取笑妾身,邢歌儿娇媚地轻捶轩辕墨胸脯。别闹,留点力气,等会儿用得上,他绵里藏针, 意有所指。邢歌儿瞬间身体瘫软无力,呼吸急促,热流四窜。 轩辕墨被她撩拨得不行,虽然这丑女人脸被毁了,但是身上有一股狐媚味。啧啧,腰肢纤细,身上冰肌玉骨,媚香怡人。若不看这张脸,她还真是一个尤物。 不久之后,房内传出不可描述的喘息声。王府中的姨娘,侍妾们气得一个个愤愤的揪着自己手帕,心中嫉妒的牙痒痒。 安定侯府庭院之中,太阳无情炙烤着大地,空气中没有一丝微风,蝉鸣声从密密麻麻的枝叶间传出。 邢蔓闲暇地看着窗外几个丫头们在打闹,没有邢歌儿在府中膈应自己,而是去祸害轩辕墨,搅得他家宅不宁,她的心中一片清凉。 突然,雨还未下,雷声已响彻云霄,闪电远远落下,破开了阴沉的天空,但只有一瞬,又迅速暗了下来。兰儿用帕子擦了擦细汗走了进来,嘴里不停的嘟囔:“已有两月未下雨,天气闷热的很,也不知今日是否又是老天爷在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开玩笑。” 听罢,邢蔓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根本抓不住,她急切的问道:“兰儿,刚刚你说什么?”兰儿有些不明所以,顿了顿,开口道:“刚刚奴婢说今日好像要下雨,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又在给我们开玩笑,已经好几回光打雷不下雨了。”不对,前面一句是什么?邢蔓蹙眉道。喀,兰儿挠了挠头想,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下雨了。对,就是这一句,邢蔓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记得前世也是这个时候,轩辕国干旱2月余,百姓颗粒无收,后来连下大半个月的大雨,冲毁了百姓许多农田,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灾过后,疫病爆发,她为了嫁给轩辕墨离家出走,遭算计感染水痘后毁容。这次灾难不仅贫穷百姓果不饱腹,感染疫情死伤无数,而且差点引起轩辕国动荡。 因她感染水痘高烧不退危在旦夕,贴身丫头菊儿日夜不眠地想着治疗的方法,用自己试药差点命算黄泉,终于找出了治疗的方法及预防方法,挽救了整个沧州百姓的生命。如此大的功德,她的菊儿未曾得到半分好处。只因前世轩辕墨奉旨前往沧州赈灾,其他皇子不愿前去,害怕感染疫情,不然哪轮得到他遇到这么好的机遇。最后,在他的哄骗下,把这个功劳全算在他的头上。 圣上对他刮目相看,大力奖赏,而他又听从自己的建议把赏赐之物换成银子全捐献给受灾的百姓,在百姓心中呼吁声极高,人人称道他一声贤王。皇帝重新审视起他这个被他忽视的皇子,让他在朝中崭露头角,又有朱富贵这个富可敌国的岳丈帮衬。名声有了,财富有了,朝中大臣便纷纷投入他的门下,与其他两个皇子在朝中分庭抗衡。 竹儿,把我全部的银子拿出来,还有,把我那些首饰也拿去当了换成银子,去各大药铺大量购置一种叫紫花地丁,与大青叶的草药,这些草药比较普通,有多少购多少。紫瑾你着手去收购大米,新米不够陈米也行,京都量肯定是不够,务必尽快派人前往各个地区收购。 几个丫头面面相觑,有些不明小姐这些怪异的举动,紫瑾大着胆子上前问道:“小姐,咱们这又不闹荒灾,你为何要购这些药材还有这些陈米,咱们全府上下也吃不完用不完啊!〞 邢蔓看着外面的天空莞尔一笑,转头看向房中几名丫头,高深莫测道:“本小姐自有用处,你们等着瞧吧!今日这雨定会如约而至,而且一下就是大半个月之久。”顿了顿,她接着道:“此事不可大张旗鼓,偷偷去办。”见小姐心意已决,她们也不好过多干涉小姐的事,便由着她,领命下去替小姐办好此事。 她做这事并不是想发国难财, 第75章 回门一 只因前世不知为何爹爹祖父被判通敌卖国之罪,而是想在侯府危难时刻,将来圣上能顾念旧情,发难于家人时有所顾虑。 想到这里, 邢蔓迅速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兰儿道:“把这封信交给朱府我的嫂嫂,约她明日晌午醉仙楼一聚。”兰儿接过信件欲言又止开口“可是小姐,明日是王妃回门之日,您若不在,王妃不知道又要编排你什么。〞无妨,我在与不在她都会寻畔滋事,我尽量赶回来就是。 晌午过后,果真如邢蔓所说下起了瓢泼大雨,打着可怕的响雷,电光闪闪如同白昼。雨势渐大,并未有要停的意思,空气中带着泥土味的清凉空气扑面而来,人身上的闷热稍稍褪去一些。 翌日清晨,府中便忙碌起来。梧桐苑那边一片喜气洋洋。许嬷嬷见郑氐高兴的合不拢嘴,谄媚地开口“老太君,今日是王妃回门大喜之日,府中早已准备妥当,咱们是否先去府门口等待恭迎王爷,王妃?”嗯,扶老身起来,派人去通知各房去门口迎接,郑氏佯装镇定道。许嬷嬷打趣道:“老太君放心,这话您已经吩咐了好几遍,早派人去通知了。”郑氏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许嬷嬷只得讪讪地住了嘴。 醉仙楼内,朱小小已如约而来到四楼雅间,见朱小小鞋面与裙摆有些湿,邢蔓赶紧上前扶她坐下,有些歉意的道:“这大雨天,辛苦嫂嫂走这一趟了。”听到邢蔓的称呼,朱小小还是有些不适应的耳根微红,妹妹无需多虑,这两个月来外面天气热,我也很少出门,今日下雨,外边天气凉爽,是我托妹妹的福了。 不知妹妹今日约我所为何事? 见邢蔓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的样子,朱小小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邢蔓看着她慎重的开口道:“嫂嫂可信我?”我们将来是一家人,怎么会不信妹妹?朱小小羞涩的低语道。 邢蔓心中松了一口气,缓缓道:“我想麻烦嫂嫂劝您的父亲从今日起,名下的各家店铺不仅要停止售卖大米,吃食等物,而且还得大量购置,我保证一月后朱府不仅不亏,还能大赚一笔如何?话音刚落,朱小小一证,心中有些犹豫:“她家米铺遍布四海,若停止出售,最后堆积变成陈米,价格不仅不好,新米上市后,更是难以出售,最后定会伤及朱家根本。〞这,朱小小面色有些尴尬。 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做决策,需要同父亲商量一二,过几日回复妹妹如何? 好的,不急,嫂嫂只需告诉家父,外面这大雨不是一连两天就能停的,定要下大半个月,我想他会明白的。嗯,我会如实转告。 不知他喜不喜欢我之前送的玉冠?朱小小面红耳赤道。邢蔓惊得一愣,嫂嫂这话风转得也太快了,她还有些茫然。见她呆愣,朱小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你哥哥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邢蔓恍然大悟,呃,她倒把这事给忘了,那个上好的玉冠还在她那好好的放着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嫂嫂抱歉,临近科举考试了, 哥哥很少回府,前几日姑姑出嫁,他和二叔也是半夜匆匆回府,第二日清晨便离开了,我都会曾见到他一面。”见朱小小有些低落的点点头,邢蔓意味不明地开口:“嫂嫂放心,不久哥哥就会回来,我会亲手奉上 ,定不会辜负你的用心。”见她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谢谢妹妹,朱小欣喜地颔首。想着邢歌儿今日回门,定会找她的茬,既然事已办妥,她便早早告辞离开。 安定侯府门前,邢歌儿端着姿态接受众人给她行礼,目光扫视众人一圈,不见邢蔓。她沉着脸道:“为何不见蔓儿出门迎接?难道她不知道本王妃今日回门吗?她这是藐视皇室。”本王妃定要治她一个不敬之罪。 都是一家人,王妃何须如此动怒,蔓儿今日知王妃回门,特意冒着大雨出府给您挑选礼物,哪知迟了些惹恼了王妃,是蔓儿的不对,给您与王爷赔不是了。邢轩辕墨见邢蔓委屈地噙着泪在眼中不肯落下有些心疼。他脸色沉了半分开口道:“王妃,都是一家人,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不怕外人笑话?” 第76章 回门二 邢歌儿一噎,这个贱人,每次都装可怜来博取王爷的注意,虽然心中气愤,但也不敢真的大闹,她深知今日王爷能陪她回门,纯粹是看在父亲和大哥的面子上。 邢彪见女儿现在做了王妃,在自家人面前还这样趾高气扬,摆出王妃的架子,心中失望不已。她也不好好想一想,若没有他大哥拿出那道圣旨,就凭她现在的这德性和名声,哪够格坐上王妃之位,叹息道:“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经后她的荣华富贵或草衣木食都与他们侯府无关。 轩辕墨被请进侯府书房,端坐在上首微笑的开口道:“岳丈与大哥近日朝中事务可忙?”话音未落,邢彪与邢锋惶恐地跪下:“王爷折煞老臣了,不敢担王爷一声岳丈。”微臣不敢。 君臣有别,烦请王爷以后莫要这样称呼老臣与犬子。电石火光之间,几人心思百斩千回,各怀鬼胎。 邢彪心中暗暗腹诽,“笑话”这个轩辕墨打了什么主意他心中早已明了,不就是想拉拢他们侯府。他这个人阴险狡诈不说,隐忍之术那更是练得炉火纯青,不是可以投奔的贤主。歌儿虽是他的嫡女,但是并不亲厚,他的这女儿一直看不起他这个粗人,他是知道的。对她的好,把她捧在手心养着,不过是出于一个做父亲的责任罢了,今日回门见女儿这么为难家人,可见并不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主。 见两人这般与他故意疏离,他心里听得直冒火,这个老东西,女儿都嫁给他了,不接受他的拉拢,还想扶持谁? 轩辕墨身体紧绷,双唇紧抿,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两位侯爷,明人不说暗话,本王与侯府已结成姻亲,就算侯爷不想归顺于我,在外人看来,我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邢彪气得想起身把轩辕墨赶出去,刑锋扯了一下他衣袖,对他暗暗摇头安抚。然后恭敬道:“望王爷体谅,我与父亲历来只忠于皇上,清者自清,日久见人心,我相信陛下与外界不会这么猜测侯府” 见两人油盐不进,轩辕墨被怼的气急攻心,腾地一下子猛站起来,眸子瞬间冷了下来,本王今日还有事,先行离开,叫王妃自行回去。说完,看着两人“冷哼”一声大步拂袖离去。 父子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了然,看来这三皇子并不会那么容易死心。 两人来到梧桐苑,邢歌儿正在大发雷霆,堂内的贵重瓷器摔了一地,郑氏在旁小心翼翼的哄着。见着两人进来,面色狠厉开口:“听说王爷在书房被父亲与大哥气得出来后脸色不好,就这么离开了。〞你们糊涂啊!王爷是多尊贵的人!将来,咱们侯府还要仰仗王爷,你们不仅好好哄着,供着,竟敢惹恼他,是嫌你们的命太长了吗?” 王妃,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怎知是祖父与父亲惹恼了王爷,而不是王爷为难了他们?邢蔓眼神冰冷的看着邢歌儿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王妃,要撒野请回你的王府,侯府这地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见邢歌儿这般侮辱他的乖孙女,邢彪终究忍不住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吼道。 “ 父亲,你,〞邢歌儿声音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邢彪。 “老爷”郑氏见女儿被斥责,气得怒火中烧,眼中有藏不住的恨意,死死盯着邢彪。 回去吧!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今后的荣辱与我们无关,好自为之。 大房一行人长吁短叹地离开梧桐苑。 第77章 表明心意 “母亲,”邢歌人扑进郑氐的怀中,泣不成声:“女儿不走,自从嫁入王府后,王爷知道女儿毁容后对我本就不喜,再加上那些妾室的欺负,若不是看在侯府面子上,他早就休了我。 我今日偌真的被父亲赶出府,将来如何在王府立足。”好,好,我看谁敢?郑氏心疼地安抚道。 她眯了眯眼,双眼像碎了毒般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阴毒地想着:“看来这个老东西留着也无用了,还一味的偏帮大房,不如早点送他去见他那个短命鬼亡妻” 两日过后,大雨果真没有见停的意思,邢蔓儿也收到了朱府的回信,她料定得没错,朱富贵之人虽然大字不识,但胆大心细有远见,朱小小把邢蔓的原话带到后,他考虑了两日便做好了决定,传命朱家各家铺子掌柜停止出售大米,同时大量购置能长久存放的吃食。 主子,梧桐苑那个老妖婆有行动了,千面郎君不拘小节的拿起桌上的糕点狼吞虎咽地道。 哦,说来听听,邢蔓眉头一挑,拖着长长的尾音。喏,只见一个纸包往桌上一丢,千面花接着道:“那个老妖婆命许嬷嬷买了这包鹤顶红准备在主子及笄之日毒死你那祖父,被我用活血药调包了。”他一副邀功的模样看着邢蔓,等待她的夸赞。邢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只有这些?”听到这话, 他一脸迷茫,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自己的大脑 道,有件事倒忘了,老妖婆现在中五服散已深,男女房事方面那可是如狼似虎,不仅与府中小厮行那苟且之事,还总与那外面的老相好在她苑中树林私混,啧啧,他正准备滔滔不绝地讲着细节时,邢蔓几声轻咳打断了他的话,他只得识趣的闭了嘴。 邢蔓眸色深沉,喃喃地道:“是该把这个毒瘤给拔了,已经让她们蹦达这么久了。” 暴雨就这样下了八九日,明日便是侯爷嫡长女的及笄之日,因着连日大雨,侯府也并不想大办。当然,这并不是邢锋夫妇俩的意思,他们只有邢蔓这一个女儿,怎会不想把最好的给她?只是邢蔓想着明日即将发生的事,还是不想人多闹得疼惜她的祖父脸上无光, 这事由甄氏全权操办,邢蔓就是一个甩手掌柜,重活一世,这些缥缈虚无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在乎。她就请了几个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人,比如:飞凤兄妹,徐豆,还有朱小小。当然,我们的丞相大人除外。 未收到请柬的顾璟泫正面色不渝的听着紫谨的禀报。紫谨看了主子一眼,支支吾吾的开口:“实在不行,明日主子厚着脸皮去。〞她不怕死的接着道:“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一道暴怒声传来:“再不给本相滚,就自请去领罚。〞紫谨吓得一个一颤,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临走时丢下狠话:“就你这冷冰冰的性格,不懂得怜香惜玉,怎能娶到媳妇,保不准小姐就会被人捷足先登。” 落夜后,大雨渐小,屋檐积水一下一下,犹断未断的敲打着窗外几扇肥绿的芭蕉叶,海豹油正滋滋地燃烧,照着屋内宛如白昼。窗外一个黑影正愣神地望着倒映在窗户纸上的隐隐绰绰倩影。 屋内紫谨似有发觉,她不着痕迹地拉着几个丫头去她屋内打叶子牌。邢蔓有些心不在焉,几名丫头离开也未曾发现,她的手指指腹轻轻叫敲打桌面,心中却在暗暗纠结要不要请顾璟泫,今日所有的请柬都下了,就是没有给顾璟泫的,也不见紫谨替他主子抱不平,难道顾璟泫压根没想来。哼,不来就不来 吧,她也不甚稀罕。 房门被门推开,顾璟泫走了进来,只见邢蔓眉头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还以为只是丫头进进去去,并未抬头。 蓦地,一支绿茶样式的碧玉簪子插入她的发间,在烛光照射下,点点星光衬得玉簪熠熠生辉。邢蔓回神,呆愣地看着顾璟泫。片刻不到,想到什么似的,急忙起身开门去查看有无旁人看见,并未发现发间的玉簪,嘴边不停的抱怨:“怎么老是大晚上地跑来,还要不要名声了?”顾璟泫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有些好笑,他还真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吓得邢蔓赶紧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双杏嗔怪地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柔软的触感轻覆在嘴唇上,味道香气宜人,鬼使神差间,顾璟泫用唇轻琢了一下她的手心,手掌传来一阵酥麻。顿时,两人四目相对,心跳如鼓。你,你,邢蔓手指着他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璟泫并未理会,故作不经意地道:“明日你及笄之礼,为何不请我来观礼?” 很快邢蔓被话题引开,应声开口:“不是怕顾相朝中事务繁忙没时间嘛!”小狐狸,借口,顾璟泫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呃,小狐狸,见他转身,趁不备瞪了他一眼,你才是,你全家都是,她也只敢弱弱地在心中暗骂。 看着邢蔓一些小动作,聪明如他,全被他收入眼底。若换作他人,这般对他不敬,定会好好教训一番。他转身,定定的开口:“蔓儿,本相心悦于你,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喜欢本相,而且一定得喜欢,否则……”他的眼神狠厉地看着她接着沉声道:“否则我们只得彼此孤独终老,你休想另嫁人,你若看上一个我就毁一个。”话音刚落,不待邢蔓回答,他面色微红,脚步凌乱地飞身离开,像是害怕听到什么拒绝的话。 叱咤风云的血洗阁门主也有这么一天。 邢蔓怔怔地看着来回拍打的门板,她刚刚好像听到顾璟泫对她表白了,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怎会说那样的话。她怎能接受,今生只想保护家人,不想掺和朝政中去,和一个身份背景单纯的人过一生。见铜镜中的自己青丝如瀑,发间插着一支绿茶形碧玉簪,衬得她温柔恬静,肌肤白皙,心中甚是喜欢,她何时多了这么一支玉簪子?想到刚刚顾璟泫来过,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78章 及笄之礼 轩辕国,男子送及笄女子首饰表明心悦之意。未报仇之前,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她不配想,也不配拥有。邢蔓摘下玉簪,把它放在首饰盒子内,明日在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今夜她得养足精神。 次日清晨,大雨还在继续,邢蔓在几名丫头连番轰炸下,不得不早早起床装扮。咦,这只簪子好看,小姐何时置办了这么一支精致小巧的首饰,不待邢蔓阻止,兰儿便把簪子插入她发间。邢蔓欲把它取下,兰儿急忙阻止道:“小姐,不许取下,奴婢发现此簪配小姐气质正合适。” 邢蔓手一顿,说心里话,她也的确喜欢这根簪子。反正今日顾璟泫也不会来,她便由着兰儿帮她插上。 半晌,观礼宾客也陆续上门,虽然没打算大办,但也来了不少贵妇,小姐,公子,都想来目睹一下大战波斯国使臣,为轩辕国赢了一座城池的惠兰县主的及笄之礼,听闻宫中皇帝也送下了赏赐,后宫娘娘见状也陆续派人送来了贺礼。因着下雨,怕淋着贵客,宴会并未在花园水榭中进行,而是在侯府大厅内举行。 邢洛尘,邢锋两人也已提前回府,因着连日大雨,书院这次放假十余天,明面上是体恤这些学子们近日的辛苦,实际也怕有洪涝,若这些学子有什么闪失,学院也不好交待,索性给他们放几天假。此时,邢洛尘手捧一个长长的锦盒,笑嘻嘻开囗:“妹妹,生辰快乐!” 前世因着名声受损,安定侯虽疼爱女儿,也只能低调行事。她不理解父母之用心,心中不平,以至于哥哥用心送的礼物,也未曾多加注意。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栩栩如生的画,画像中的女子正是她自己,这幅画的特别之处并不在于其精湛的画技,而是在于画像上由几百种不同福字组合而成,可见送礼之人用心良苦。愿妹妹今后福泽绵长,邢洛尘宠溺的道。邢蔓眼泪夺眶而出,心中感动不已,真好!她能再次见到这份礼物,谢谢哥哥! 都及笄了,还这么爱哭,都快成小花猫了,邢洛尘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红彤彤的鼻子。哥哥,你讨厌,邢蔓跺了跺脚不理他。 想到了什么,她狡猾的一笑,从首饰盒的最底层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邢洛尘,揶揄地开囗:“嫂嫂送给哥哥的玉冠,等会嫂嫂也会来府中,哥哥定要当面回礼致谢才好。”邢洛尘听罢,面色微红,拿着锦盒有些不知所措。见他这般表情,邢蔓觉得有戏,看来哥哥也不是像之前那样排斥这门亲事了。她意有所指地开口:“哥哥,朱姑娘是个温柔贤淑的好女子,虽出身商贾之家,不如勋贵女子那般精通文墨,但朱家把她教得很好,她谦虚懂礼,温柔贤德,做生意更是一把好手,俗话说娶妻娶贤,风花雪月那些又不能当饭吃,希望今后哥哥好好善待人家。” 你这小妮子,小小年纪就知道教训起哥哥,看来你就是找打,顿时,房内传出女子银铃般的笑。小姐,飞凤小姐兄妹,徐公子等人来了,竹儿笑着轻叩房门。 既然妹妹这边有贵客到,那哥哥便先走了。走时,邢蔓不忘提醒道:“哥哥,你不妨去府门口迎嫂嫂。”话音刚落,只见邢洛尘一个踉跄差点被房门槛绊倒,他没好气地回头瞪了邢蔓一眼,逃似地离开,前往的方向正是府门口。 不等竹儿通传,飞凤欢快地跑进屋内,抱着邢蔓转了一圈,开心地道:“蔓儿,好多时日未见,想死我了!”飞凤,不得无礼!沈承矅无奈地提醒。沈公子,在我这无需这般拘着飞凤。谢县主!沈承矅躬身行礼。 姐姐!生辰快乐,徐豆递上一个锦囊, 有些羞涩的开口:“我没什么贵重之物送给姐姐当生辰礼物,里面是一块玉佩,从出生之时就佩戴在身上,我把它送予给姐姐。邢蔓接过,暗道,前世她怎么不知徐豆有块从小佩戴在身边的玉佩。她疑惑地取出玉佩,只见上好汉白玉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清凉气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小小的玉佩中刻有“君子”两个小字,宣告着玉佩的名贵。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待她多想,飞凤拉过她抢先道:“蔓儿别只顾着和他说话,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说罢,便拿出一对桃花型手绳,两朵栩栩如生的桃花是由桃木雕刻而成,用红绳横向穿过,样式新颖,别致。见邢蔓双眸露出惊喜,飞凤傲娇地道:“别看这礼物材质虽不名贵,但是也费了哥哥与我一番心血。”这两朵桃花由哥哥手绘,我精雕细琢而成,在这京都,肯定是独一份。喏,我的手指都被刀子划花了。飞凤边解释边帮她系上。果真,这对手绳把她的手腕衬得如霜雪。 这些人对她是如此用心,邢蔓心中感动不已,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今生定要让他们一生顺遂。 第79章 及笄之礼二 小姐,吉时已到,夫人已经在催,宾客已到齐。 嗯,咱们一起吧,邢蔓看着房内几人道。 这…… 沈承曜面露难色,我们俩个外男在县主院中本就不妥,如若一起出现在宴会厅,对县主名声有损,不如,由飞凤陪着你一起去,我们随后就来。 好! 宴会厅内,众宾客翘首以盼地看着今日的主角。侯府嫡女,尊贵娇美,仪态万方,她身着九章褕翟大袖长裙,云霞锦蜀,头戴纯纯金点翠的冠笄,冠朵与繁复华贵的九翚四凤冠,初绾新鬟,六扇博鬓之上凤纹流丽,珠滴晶莹,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今日轩辕墨随邢歌儿一同前来观礼,看着这样的邢蔓,让他的眼睛舍不得离开半分,气得邢歌儿愤恨的瞪着邢蔓,芊芊玉指紧握,红色的丹寇应声而断。 邢蔓向宾客行揖礼,当初想是邀请外祖母充当她的赞者,因她只生了母亲一个女儿,不算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她有所忌讳,今日便由母亲充当她的赞者,为其梳头。 “吾家小女,今始及笄,锡尔长乐。”甄氏眼中含泪,说着美好的祝词,她的女儿长大了,当初还是小小糯糯的一个小团子,转眼,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邢蔓默然良久,后知后觉也红了眼眶,她向双亲磕了磕首。 侯府老太君郑氏眼神冰冷的看着邢蔓,暗道:“先让你这个小贱人风光一下,等会儿就有你好看的了。”这时,见正坐在她身旁的邢彪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她故意有些着急的开口:“老爷,可是哪儿不舒服?”邢彪没有理她,而是忍着疼痛有些歉意地看着众宾客开口:“本侯有些累,先行离去,大家尽兴。”说罢,弯着腰离开宴会客厅。 邢蔓与菊儿对视了一眼,菊儿会意地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离开。 老太君郑氏见事成,打着哈欠,还真别说,她真的是累了,最近不知为何,对于男女之事特别热衷,她脸色有些微红,起身告辞,美其名曰是想去看看老侯爷。走至邢蔓身边顿了顿,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蔓儿,生辰快乐!祖母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贺词,邢蔓心中冷笑不已,怕你这老东西以后是看不到了。可她面相不显,乖巧地笑道:“谢谢老太君!〞好一副祖孙和睦的画面。 这时,门外一声门房的急切通报声打断了屋内的热闹,侯爷:“宫中媚妃驾到!相,相爷也来了!”小厮支支吾吾的说完,他平日可从未见到过这些大人物,真是有些难为他能把事情说清楚。 众宾客听后,皆大惊,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也来了?不待多想,一同前往府门口迎接。 媚妃——波斯国卡扎尔娜公主乃老皇帝新晋的宠妃,仗着皇帝的宠爱,搅得后宫嫔妃不得安宁,今日也是她央求皇帝同意她前来观礼,理由是她听闻轩辕国女子及笄之礼办得非常隆重,她有些好奇。美色当前,皇帝肯定是欣然同意。 媚妃也不等门房通报,与丞相大人一同来到宴会厅。待众人战战兢兢的行礼后,只见顾璟炫拿出一个锦盒,面不改色道:“今日,家妹偶感风寒,不便上府,本相代家妹给邢小姐送上一份贺礼。” 呃,什么?替他妹妹送礼,她何时与他妹妹那般要好,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还被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邢蔓与紫瑾有些无语了。 邢蔓上前福了福身:“谢顾相走上这一趟,替我谢过家妹。”顾璟泫看了她发髻一眼,意味不明的勾唇浅笑,邢小姐无需多礼。 邢蔓抬眼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发髻,突然明白过来。她怎么忘了这茬?发间正插着他昨夜送的发簪。她面色有些微红,现在怎么解释也无法澄清了,有些欲哭无泪。 媚妃见两人眉来眼去,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心中嫉妒不已。 第80章 男未婚 女未嫁 第八十章 男未婚,女未嫁 卡扎尔娜不顾礼仪,狠狠地推开邢蔓,隔在两人中间冷冷地开口:“邢小姐,好不知廉耻,竟敢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眉来眼去,做出如此下作勾当,不知邢小姐有何企图?” 邢歌儿惊讶地捂住唇,故意不解地大声嚷道:“蔓儿之前不是在梨庄养了一个小公子,后来又养了一对兄妹,今日怎会与外男这般。当初蔓儿当着圣上的面将来自择夫婿。娘娘,您可能误会了什么?”她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让众人遐想——觉得邢蔓是一个不守妇道,避着父母私定终身的人。 媚妃娘娘说笑了,方才臣女与顾相之间恪守礼仪,并未做出任何逾越之事,难道你是说在场的宾客都眼盲吗?怎就被你说成了下作?反倒是娘娘为何在臣女生辰之礼上如此厉言厉色?邢蔓委屈地含着泪控诉道。 她又偏看向邢歌儿,痛心地道:“姑姑,蔓儿之前就征得家人同意,这事你也知道的,怎么又被您误解了,是蔓儿的不对,我应该解释清楚。这几人都是有才学之人,暂时落难了,我只是出了绵薄之力让他们少遭点罪,不是什么收留,也没有存了那些龌龊的心思。” 徐豆几人听后,心中感动不已。几人走出人群向众人行了晚辈礼。众人瞧见三人气质绝佳,落落大方,虽之前为落魄之身,在众勋贵面前不见畏畏缩缩,果真如邢蔓所说的那样。看来侯府里水很深啊!亲姑姑不帮侄女也就算了,还明里暗里编排她,可见这墨王妃真如外界所传得那样不是个好东西。 众人怜悯地看了轩辕墨一眼,气得他对着邢歌儿喝道:“闹够没有,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邢歌儿心中好恨,不帮她就算了,还这般下她的脸面,让她今后如何在这贵妇圈中立足?她只能把满腔恨意转移到邢蔓身上,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见女儿受委屈,甄氏欲上前辩解一二,邢锋急忙拉住了她,低声劝道:“蔓儿现在长了,我们要相信她会处理好。” 蔓儿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对自己的亲姑姑还这般咄咄逼人,可见不是个良善的。 众宾客对视一眼,一个波斯国公主,除了有皇帝的宠爱,在轩辕国无人依靠,皇帝又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帮谁?”心中皆有盘算。 果不其然,片刻不到,女眷们纷纷替邢蔓抱不平,窃窃私语道:“波斯国的人果然蛮横无理,人家好好的生辰宴,非要来膈应人家,这哪是来观礼,分明是来找茬。〞俗话说得好,入乡随俗。有人继续鄙视道:“你瞧瞧她那身装扮,腰间露出一大截,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还好意思说别人下作。 滚开,“臭 ”本相未婚,邢小姐又芸芸未嫁,你说我有什么企图?忍耐许久的顾璟泫冷声开口,媚妃打了个寒颤。她害怕的不是顾璟泫的侮辱,而是他来自地狱般阴冷的声音。 众人张口结舌,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顾相这是变相地告诉大家,他对安定侯府这位刚及笄的女儿有意。他平日说话一向猖狂,也不知是不是会错了意。 媚妃佯装镇定地开口:“顾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三番四次的侮辱本宫,回宫后我定要禀明圣上。”话音刚落,顾璟泫挑眉,耸了耸肩,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雪王可憋坏了,他实在是忍不下去,外甥女好好的及笄礼被这两个不速之客搅得乌烟瘴气。 他可管不了什么相爷,娘娘尊贵的身份,虎威一震,怒道:“两位请回吧!这儿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你,你们欺人太甚,媚妃气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邢蔓,又指向雪王,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何时受过如此大辱,现在又是皇帝的宠妃,皇宫里她都可以很横着走,就连尊贵的皇后都要避其锋芒。他们这些小蝼蚁竟敢不顾她的身份……她跺了跺脚,只得灰溜溜的先行离开,今后必定加倍奉还给他们。众人故作躬身行礼相送。 顾璟泫见雪主暴怒,面不改色低声恭敬行礼道:“请雪王恕罪,刚刚是本相失礼了。” 顾相如此放低身段,雪王也不好继续驱赶他出府,冷哼一声,便走开了。 第81章 郑氏的秘密 这时,一道尖锐痛苦的男音传来,啊!众人闻声赶过去,声音是从离宴会厅堂不远的一个偏房传来,许嬷嬷焦急的站在门口,来回踱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宾客由下人撑着伞,站在门前,里面男子痛苦的惨叫声连连不断出,许嬷嬷浑身湿透,吓得面色苍白,哆哆嗦嗦道:“无事,只是一个不长眼的下人不听话,正在受罚。”众人见她这般遮遮掩掩慌张的样子, 知道里面肯定有事,难道侯府有虐待下人的习惯? 邢蔓走上前,满脸疑惑地开口:“许嬷嬷,这时候你不陪在老太君身边,在这作甚? 这,这,许嬷嬷踌躇半天没说出半句话。 邢歌儿见母亲身边的许嬷嬷在这有些微愣,她恨侯府,也急着报复,所以并未多想为何许嬷嬷会在这,就怕侯府的丑事闹得不够大。她推开许嬷嬷,许嬷嬷借助她的手劲顺势倒向房门。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男子惨叫声更大,隐隐约约传出女人的喘息中夹杂着欢愉声。男子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这娼妇,快点停下来,他痛苦地捂着下体怒道。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众女眷听得面红耳赤,但又抵不过好奇心驱使,双脚不受控地往里走。 邢锋面色一沉,有心遮掩已经来不及了。邢歌儿兴奋地领着众人已经进了里屋,几声尖叫声传来。屋内狼狈不堪,衣裙被毁,两具身体就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扭曲在一起,伴随着男子痛苦刺耳的尖叫,男人大腿根部有鲜血溢出,触目惊心。范小六因疼痛身体不停地颤抖,也顾不得被众人围观大叫:“求求你们,快叫大夫,我的宝贝要毁了。” 众人这才注意了床上两人,女人便是刚离开不久的老太君郑氏。只见她满脸春色,面色潮红,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而那个男人正是范小六,那长相真的是一言难尽,贼眉鼠眼,油光满面的下巴有一张厚厚的嘴唇,痛苦的张开嘴露出满口的黄牙。 啧,啧,这种老男人也下得去手。 郑氏吓得用锦被捂着脸,大声地哭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们所看到的,片刻不到,便吓昏过去。”邢歌儿已经吓吓傻了,怎么会这样。良久,才想到什么,急忙跑过去推开趴在郑氏身上的男人,滚开,滚开。范小六被她这么一推,痛得更加厉害,别推,“卡住了”。 这时,大丈已赶到,看着这场景,心中有些唏嘘,这两人战得力也太强了吧!他面色为难地看着邢锋开口:“侯爷,这种情况只能是从私处切断,不然凶多吉少。”说罢,整张老脸红的不行。 “不能切,不能切”切了后,我今后不就成了太监。 众人听罢,纷纷扶额,这老东西还想着以后,莫不是还不明白他现在的处境吧。谁借给他胆子,做了这种事,还想活着出去? 切”,邢锋冷声吩咐道。 不能切,快给我想其他办法,把我宝贝切了,我要定你的罪。见大丈拿出小刀,他吓得口不择言:“我的女儿可是墨王妃,歌儿,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快点叫大丈住手,救救为父。” 你胡说什么?两道女声同时响起。我的姑姑可是祖父的亲生女儿,怎么变成你这下作之人的女儿,你不能为了脱罪而污蔑我的姑姑与老太君,你以为你逃得了今日所做之事,等会定叫祖父把你乱棍打死,邢蔓故作愤怒道。 你们敢,我可是王妃真正的父亲,他有恃无恐的道。 邢歌儿气得上前拍打着他,你再胡说,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够了”, 邢锋已经气得全身发抖,命令道:“ 切”几名下人听命,压制着范小六反抗的身体。一道惨叫声传出,男子便昏死过去。 大夫,开副汤药,别让他死了,等会便弄醒他,邢蔓吩咐道。 第82章 反间计 大夫看了邢蔓一眼,红着脸坑坑吃吃开口:“至于老太君身体内的……老夫不大方便去取,麻烦请婢女代劳。邢蔓眼神示意,侯府里的嬷嬷戴上手套把范小六断了一截的“宝贝”取出,然后随便吃了一块破布包住,免得污了在场贵人的眼。 邢歌儿已经茫然无措的跌倒在地上,一定不是真的,她才是侯府真正的嫡女,不是这下贱之人的女儿,肯定是这老男人为了脱罪而故意污蔑。众人听了侯府这一秘辛,面上虽露难色,心中无不乐开了花,看来最近又有可消遣的事情做了。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老侯爷那边也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听说侯爷吐血不止,指甲和嘴唇发黑,像是中了毒。邢蔓见众人纷纷前往祖父院中,在紫瑾耳中低语几句便离开。 紫谨听后,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几个黑衣人便出现在房内。她命几人清理这儿,看管好范小六与老太君。如小姐所说,关键时刻别被有心人灭口了。 大夫开好汤药,又急急忙忙的赶往老侯爷院中,诊脉后心中惊悚不已,老侯爷是中了一种叫鹤顶红的毒,这是一种剧毒,几乎无药可解。 老大夫心中连连叫苦,本以为上侯府看病能得不少好处,这倒好,好处没捞到,可能命都得搭在这。他战战兢兢的拱手道:“老侯爷中了鹤顶红的毒,老夫也无能为力,另请高明。” 什么?你这庸医,我的父亲怎么会中这种毒?邢锋怒斥道。邢蔓刚进屋便听到了大夫与父亲的对话。她担忧地走上前安抚着邢锋:“父亲,别急,这先让大夫开一些解毒方子,那便让人去宫中请御医。〞大伙见侯府嫡女遇事临危不乱,井井有条,小小年纪就有未来当家主母的风范,心中都道一句可惜了,若不是被圣上……不然明日上侯府提亲的门槛都会被踏破。 “我去请御医”一道焦急的男声传来,刚听到消息的安定侯府嫡次子邢铮随着一众男宾纷纷赶来。众人见他这般孝顺不似作假,心中有些可惜,他还不知女宾那边发生的事吧!不知道这个嫡次子是不是老侯爷的种?女眷们心中揣测着。 邢二公子拿上我的腰牌,去请本相的父亲过府一趟,顾璟泫冷静的开口,随即递上一块腰牌。 老大夫听后,立即开上一副解毒药,菊儿不着痕迹地接过,便下去抓药,熬药。良久,菊儿端上 了解毒药,与邢蔓一道服侍老侯爷喝下。这边顾太医也提着药箱赶来,诊脉,扎针,一气呵成。 见顾明胜从诊脉时面色凝重到现在舒展眉头,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顾太医,我父亲怎么样?可有生命危险? 邢锋焦急的问道。 顾太医站起身,净了手,看着众人开口:“老侯爷的确是中了鹤顶红之毒,由于中毒量少,救治及时,又立即喝了解毒药,加之我用银针排毒,现已脱离生命危险,片刻便会醒来,真是万幸啊!” 在这之前,他早已得到消息,等会只需装装样子便可。鹤顶红之毒,他哪有那个本事解。 邢锋眼含热泪向两名大夫躬身行礼道:“谢两位大夫的救命之恩,侯府必有重谢。” 老大夫表情木讷地接过谢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方子, 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些解毒药,真的有那么厉害,还能解鹤顶红必死之毒。他的笑容逐渐放大,这是不是说明他今后要出名了? 邢蔓见老大夫滑稽的表情,与菊儿对视一眼,莞尔一笑。哪是老大夫什么医术了得?祖父压根没有中毒,她怎会让疼她的祖父涉险,不过是让千面郎君把 鹤顶之毒调包了,换成与这种毒类似的脉象之药。这种药毒性小,还有一大功效是活血化瘀。早在菊儿下去熬药时,已换成了解毒药。 第83章 轩辕国律法 见众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侯府不好驱赶,再说今日这庄丑闻不弄清楚,贵客带着疑问离开,在恶意的揣摩下,不知要编排成什么样子。 邢锋命人好好照顾老侯爷后,便带着众人来到大厅,吩咐人把范小六,与许嬷嬷等人带上来。 邢蔓果真有先见之明,她们一行人走后,轩辕墨派人来杀人灭口, 他不管邢歌儿的身份是真是假,邢歌儿必须得是老侯爷的亲生女儿,不然娶她为何?失去安定侯府这个姻亲,他又得失去一大助力。 哪知,这个偏院防守得如铁桶一般,他的人靠近不了半分。 范小六被人拖着带上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地喊着疼:“疼,疼,轻点,你们这些不长眼狗东西,我可是你们王妃的亲生父亲,你们竟敢这样对我,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当他看着坐上首的面色冷凝的邢锋时,气势矮了半分,此时心中便开始有些害怕了。 你是何人?今日为何出现在侯府,又与老太君……邢锋咳了咳,有些说不下去了,还有你为何污蔑我家小妹是你的亲生女儿? 咦,这不是老太君名下铺子里的掌柜范小六吗?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范小六一惊,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今日是来府上与老夫人对帐,不知怎回事就与老太君颠鸾倒凤……范小六看了邢锋一眼,没胆量继续说下去,方才我是太害怕了才胡言乱语,请侯爷恕罪。 哦,邢蔓讥讽道:“刚刚知道害怕,现在就不害怕了吗?你可知,就你刚才与老太君的行为,祖父醒来后,你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解恨。你应该知道轩辕国律法,与军中有夫之妇暗地往来被人知晓后是何下场……” “刮骨之刑”那可是真够惨,一块块肉被刮下来后,只剩下骨头,但人不会死,得生生忍受着在骨头上刮上一千刀之痛,邢蔓阴森森地提醒他。 众人听后一惊,他们倒忘了,轩辕国的确有这一项律法,那是为了安抚战场上将军与小兵能安心保卫疆土而特设的,防止他们留守在家的女人与外男私通。哪怕是卸甲归田后也享有同等律法。所以,轩辕国流连花丛中的男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从不去招惹他们的女人。 这,这,范小六吓得冷汗岑岑,惶恐地道:“没有,我没有,郑氏最初本就是我的女人,是老侯爷横刀夺爱。”歌儿其实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没有说谎,什么?众人惊得张大嘴巴,就他这身份,这长相,用得着人家横刀夺爱吗? 你胡说什么?邢铮一个剑步上前,对他就拳脚相加,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竟敢污蔑母亲。 邢锋示意下人把邢铮拉开,厉声喝道:“还不实话实说,给我用剐刑。” 范小六这下慌了,只见他灵机一动,贼眉鼠眼的急道:“我有人证,许嬷嬷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许嬷嬷便带上来。范小六看到她,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急道:“许嬷嬷,你快些和她们说,郑氏在遇到老侯爷之前就是我的女人。”许嬷嬷开始还极力狡辩,在邢锋的威逼利诱之下道出实情。当年,许嬷嬷曾是郑氏闺阁中的贴身奴婢,被郑家牵连后卖去窑子里,而郑氏被送往军营,一路上吃尽苦头,便勾搭上了曾为衙差的范小六,后来从衙差聊天中得知,老安定侯卸甲归田回京之路便是他们必经之路。转念间,她有了主意。这样下去一路上虽少吃点苦,可是迟早沦为军妓。可有老侯爷这座靠山就不一样了。就这样她以诈死脱身,勾搭上邢彪。让她没想到的是,嫁给老侯爷之前就怀上了邢歌儿。 这时,众人有些不解,邢锋明明比邢歌儿大,怎就先怀上邢歌儿。 许嬷嬷面色窘迫地开口:“奴婢与主子都不知锋哥儿是不是老侯爷的孩子。” 邢锋此时面露死灰,脑袋嗡嗡作响,怎么可能我不是父亲的儿子? 顿了顿,她继续道:主子回京后,便把奴婢从窑子里买了出来,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伺候,其实歌儿小姐比锋哥儿大,怀孕期间,主子怕被发现,虽然使用了各种堕胎药,但都无法把孩子打掉。是药三分毒,多少伤及了胎儿,歌儿小姐早产后小小的,看着像不养不活的样子,主子便派奴婢送往乡下,哪知命硬,硬是给活下来了,买通大夫后,一致说是个死胎。 第84章 绿帽子 不久后又怀了锋哥儿,临盆时,买来一个刚出生的女娃,生产后说怀了双生子。又请来道士作法,说侯府带煞,双生子中女娃不容易活,必须先换个地方养一段时间。歌儿小姐本就早产,偏小,一岁左右抱回侯府,也没有引起任何怀疑。歌儿小姐比锋哥儿整整大了十一个月。 众人听后,惊得下巴都差掉下来,最毒妇人心啊! 邢歌儿心中恐惧,仍然不相信她不是侯府嫡女。蓦地站起来,这是污蔑,然后指着邢蔓怒道:“是你干对不对?一定是你设计的,你们都不想让二房好过。”紫瑾闪身挡在邢蔓面前,免得这泼妇伤了自家小姐。 “贱婢”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 竟敢拦本王妃。说罢,便扬手去扇紫瑾耳光,紫瑾不着痕迹的侧身躲过,巴掌正好落在礼部侍郎夫人的右脸上。刹时,屋内鸦雀无声。李夫人捂着脸,气的面红耳赤,双目圆瞪,有怒不敢言,毕竟邢歌儿现是王妃,但这个仇她记下了。邢歌儿此时像个跳墙小丑一样,昂起头,傲慢地看了李夫人一眼,脸上没有半点理亏模样。 大伙轻蔑地看着她,见她发髻凌乱,满脸尖酸刻薄,哪有半点侯府嫡女风范,果然是贱种。 那范小六又是怎么知晓这事?有人提出疑问。 许嬷嬷愤恨的看了范小六一眼,都怪这下作之人,听闻主子嫁给老侯爷,他屡次上门威胁,主子给了不少好处,而且还强迫老太君与他欢好,他就是一个无底洞。后来又跟踪老奴,去往乡下接小姐回府就被他听到了。 此时,门口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邢洛尘搀扶着老侯爷站在门口不知多久了。他面露担忧,轻拍着背帮他顺气。 “把那个贱人给我带过来” 邢彪佝偻着身躯,仿佛间苍老了不少,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颓废了许多。邢蔓心疼地看着他,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让祖父伤心,往后被世人诟病。只是这对母女若不除掉,迟早毁了侯府。 众人见战功赫赫的老侯爷,晚年成为世人的笑柄,心中唏嘘不已。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 见邢彪进来,邢歌儿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开口:“父亲,快点把这两个人处死,他们竟敢污蔑女儿与母亲。”轩辕墨冷眼旁观地看着邢歌儿垂死挣扎,心中冷哼:“这个蠢女人,还没看清局势。”不是蔓儿的亲姑姑也好,说不定以后休了邢歌儿,蔓儿愿意嫁给他做正妃,他痴痴地看着邢蔓,对她势在必得。顾璟泫见有一双眼睛正贪婪地盯着邢蔓,脸色沉了半分,一个转身,直接挡住了轩辕墨,压不住嘴角的讥诮上扬。 良久,郑氏被带了进来。 众人见她衣冠不整,粉色的肚兜还未系上,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胸前两团饱满,在肚兜内晃晃荡荡,仿佛随时都要弹跳出来。她面色绯红,欢愉过后的媚色还未全部退去。男宾们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果然是个尤物,这么大年纪还风韵犹存,难怪当初老侯爷成为她裙下之臣。 当她看见老侯爷时,死灰般的眼神复燃,他竟然没有被毒死。没有哪一刻她不希望他早点死,而此时,只有他活着,她才有救。 她娇声委屈地开口:“ 老爷,你没有死?太好了!” 你怎知祖父会死?邢蔓故作不解的开口询问。郑氏眼神躲闪,急切地辩解:“侯府里的人不都在传老爷中了鹤顶红的毒” 谁说祖父中了鹤顶红的毒?你刚刚在那屋内未出来,也未曾接触任何人?难道你早已知晓?不是的,不是这样,郑氏惊慌失措地摆手,哪有半分昔日侯府老太君的高贵端庄。 第85章 如意算盘落空 不可能,我明明是买了鹤顶红,许嬷嬷喃喃自语。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是,我是胡说的,老太君并没有叫我去买鹤顶红。 邢锋起身,揪起许嬷嬷的衣领,你这毒妇,还不快说清楚,都这个时候了还敢隐瞒,你是不是也想试试“刮骨之刑”说罢,空中一道惊雷乍响,雨势渐大。 许嬷嬷跌坐在地上,面露恐惧:“ 老爷,奴婢说,奴婢全说,求求老爷放过奴婢。” 歌儿小姐被接回府后,老侯爷对她非常宠爱,并没有产生过任何怀疑。自从范小六知晓歌儿小姐是自己女儿后,更加肆无忌惮,主子怕他把秘密抖出,想过杀人灭口,但范小六太狡猾,早就留有后手,这么多年主子一直受制于他。主子怕他哪天又想认回女儿,便告诉范小六她与宫中兰妃曾闺中密友,并暗地里为将来子女指腹为婚,若揭穿了歌儿小姐身份,谁会娶一个私生女,与侯府嫡女的身份相比谁轻谁重一目了然。并承诺等到时机成熟,女儿成为王妃,自然让他认回女儿。范小六为了自己的贪欲,便欣然同意。 霎时,端坐在上首的邢彪一口鲜血吐出。邢锋急忙上前扶住他,忧心地开口“父亲,叫洛尘先扶你下去休息。” 无妨,邢彪气得哆嗦着身子,摆了摆手,声音颤抖的开口:“叫她继续说下去,看看这个贱人还做出了些龌龊的事。” 郑氏瘫软在地,忙爬到邢彪的脚下哭?:“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别听这个贱人胡说,她这是污蔑。”邢彪气得一脚踹在她的胸口,因着下雨天,众人脚底都粘有淤泥,一个大大的脚印便印在郑氏胸前的肚兜上,男女宾客的眼神再次落在郑氏身上,心中腹匪:“人不可貌相,平日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怎会做出如此肮脏的事?” 郑氏见邢彪无动于衷,起身朝许嬷嬷扑过去撕打她,你这个贱婢,平日我待你如何?为何要这样对我? 这时, 一粒瓜子趁人不备击中郑氏膝盖骨。只闻“唉哟”一声,郑氏跌倒在地,可见此人内力之高深。邢蔓朝顾璟泫瞧去,这时竟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嗑着瓜子。见邢蔓看向他,他意有所指看了看她的发间,对着她挑了挑眉,尔后咧嘴一笑。 幼稚”,邢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许嬷嬷被郑氏扑倒后,痛心疾首地开口:“主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她正了正身悔恨地开口:“歌儿小姐在老侯爷与主子的宠爱下渐渐长大。刚开始歌儿小姐对蔓儿小姐挺好的,在老太君的撺掇下,歌小姐越来越嫉妒蔓儿小姐,在她那不仅抢了不少好东西,而且还挑拨蔓儿小姐与大房之间的关系。母女俩不停地对蔓儿小姐捧杀,让她不学无术,而自己女儿却请来最好的夫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后便是主子与歌儿小姐在菩提寺设计毁蔓儿小姐清白,买通杀手杀珊儿小姐,让侯府大房从此名声尽毁,一蹶不振。这样铮少爷便可接手侯府,铮少爷又是一个文不能武不就的人,侯府最后便落入她们母女手中。至于对老侯爷下毒之事也是主子设计的,她一直觉得老侯爷也偏爱大房,心存怨恨,同时也嫌弃老侯爷老牛吃嫩草,觉得自己嫁给他委屈了。正好借着蔓儿小姐及笄之日下手。一方面可以趁机毒死老侯爷,另一方面若祖父死在孙女及笄之日,以后让蔓儿小姐落得克亲人的名声,这样就可以毁她一辈子。 第86章 滴血验亲 跪在地上 母女俩还在垂死挣扎地狡辩,而范小六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做着美梦,心中暗自思量:揭发了也好,反正女儿现在已经是王妃了,他现在可是王爷的岳丈。” 邢彪气得差点晕死过去,他调整呼吸,命人“端来几碗清水。心一横,咬破手指,分别在两碗清水中各滴入一滴鲜血。众人心中便明了,老侯爷这是要“滴血认亲”。郑氏见状,吓得目瞪口呆,口里却不停的祈求:“老爷,不要啊!这样你让歌儿与锋儿以后如何做人?” 啍,现在就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众人轻蔑的看着她们。 看着放至眼前的碗,邢歌儿害怕的不停往后退,嘴里不停的念叨:“不要,我不要滴血认亲。”飞凤看不惯她这副死到临头,还在这儿惺惺作态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她飞快地抓起邢歌儿的手指,小刀一划,一滴鲜血便滴入碗中。众人屏住呼吸,探头盯着碗中两滴血,只见两滴血慢慢在靠拢,而后又各自分开。啊! 邢歌儿惊恐地大叫,啪的一声巨响,碗被打翻,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 而另一边的邢铮看了看一直让他敬仰的邢彪,面露痛色。邢彪也痛苦的别过脸,不再看他。他一咬牙,用刀割破自己的手指,血滴落入碗中,两滴血同样不相容。他自嘲地惨笑一声,眼神怨恨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郑氏,然后绝望地跑出大厅。“相公”怀着身孕的陈氏紧跟其后追了上去。 郑氏,铮哥儿到底是谁的孩子?邢彪怒不可遏地逼问。 郑氏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冷漠一笑,讥讽地看着他:“ 反正不是你的儿子就对了。”顿了顿,她如泼妇般大吼:“都怪你这个老东西,那般无用,无法让我怀上身孕,以至于我不得不找一个下贱的人来污我的身子。”哈哈,郑氏看着他满脸狰狞的大笑起来。 “ 你〞 你这毒妇,噗嗤一声,又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邢彪身子一歪,从高位一头栽下来,厅内顿时陷入混乱。邢彪被人抬了下去,顾太医提着药箱追了过去。 邢锋脸色阴沉地看着几个罪魁祸首,冷声吩咐:“把几人先单独关起来,等老侯爷醒了再发落。”郑氏已面如死灰,生无可恋任人拖着带下去。范小六不死心地朝着邢歌儿哀嚎:“歌儿,快救救为父,我不想死。” 众人见热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甄氏派人相送。 甄氏走至邢歌儿面前,嘲讽看着她:“王妃还是请回吧!你已不是我们侯府的女儿,明日我便派人去王府取回侯府给您的陪嫁,望王妃照着名单悉数归还。”话音未落,邢歌儿气愤的瞪着她:“凭什么?那些可都是我母亲给我的嫁妆。”哦,甄氏拖着长长的尾音,嘲讽地看着她浅笑:“王妃莫不是忘了,您的好母亲在嫁入侯府之前可是身无分文,她给你的嫁妆全是出自侯府。”“你”邢歌儿气得如骨在喉,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邢歌儿吃瘪,“噗嗤”邢蔓忍俊不禁地笑出声,她母亲这招可真“毒”。 本来还指望不久就让邢歌儿突然暴毙,然后把她留下的嫁妆归为己用的轩辕墨,听到甄氏的话心痛不已,那可是一批价值不菲的嫁妆啊!就算现在让邢歌儿死了,他也无理由抠下来。不然就是明抢,明日御史大夫的奏折就会满天飞。 第87章 我狠毒吗? 他满腔恨意的看着邢歌儿,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他竟这般眼瞎,娶了一个私生女不说,还是一个下贱之人生的私生女,明日他将成百姓口中茶余饭后的笑柄,冷哼一声,也不等邢歌儿,拂袖便离开侯府。 邢歌儿见轩辕墨带着厌恶的眼神看着她,竟独自转身离开,心中一片冰凉,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压下心中的不安,颤颤巍巍紧跟其后,脸色惨白,眼里满是惧意。离开前,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看着侯府大门,心中发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璟泫走到邢蔓面前,耳语道:“小丫头,这回干得不错。”邢蔓一怔,原来他都知道,也在暗中帮她。她心绪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冷硬地开口:“你不觉得我狠毒吗?”“既往不咎太虚伪了,我不大度,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哼”往死里转。说罢顾璟泫晦涩不明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雨水落在他的背影上,似乎在诉说别人的忧伤, 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同她一样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他虽位高权重,只手遮天,但不知为何总能在他的眼神中捕捉到恨和悲伤? 邢蔓稳了稳心绪,急忙赶往老侯爷院中,一路上心中内疚不已,今天祖父病倒,虽不是她直接所致,但也是她在暗中推波助澜。果不然,刚进房里,便听顾太医声音略显沉重:“老侯爷这是急火攻心,若不好好静养,易造成中风偏瘫。”什么?屋内众人听后面露忧色。叹了口气,邢蔓上前安慰:“父亲,别着急,太医不是说要好好静养吗?”顿了顿,邢蔓轻声劝道:“好了,大家今天也都累了,都别耽搁在这里,我在这儿伺候祖父服药。” 蔓儿,今日本是你的及笄之日,现在搞成这样,是为父对不起你,邢锋心痛地看着她开口。父亲,无事的,只要把这些毒瘤铲除了便好,以后咱们一家便可过些安生的日子。 她走向朱小小,有些歉意的道:“今日招待多有不周,望嫂嫂体谅,我们改日再约。” 哥哥,外面正下着大雨你先送嫂嫂回去。邢锋夫妇见她处事如此稳妥,心中无不感叹他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待众人都走后,菊儿立即上前替老侯爷诊脉。怎样?邢蔓焦急的问道。小姐,候爷余毒已清,不过往后的确要静养,不然……菊儿没有接着说下去。 嗯,你先开些汤药。 邢锋夫妇回到房里,面色都有些凝重。相互对视了一眼,邢锋沉吟道:“夫人,你不觉得今日这事有些蹊跷?似乎此事和蔓儿脱不了干系。”甄氏看着窗外的大雨冷哼:“脱不了干系又如何?谁叫他们做出那种龌龊的事。”若不是蔓儿,咱们不知被蒙在鼓里多久,这样长期以往下去,咱们一大家子人就全被他们算计去,今日是对老爷下毒,明日便是对我们,到那时,咱们整个侯府都会毁在那对母女手里。 铮哥儿你打算怎么办?甄氏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屋内沉吟片刻,邢锋叹气地开口:他从小在我身边长大,什么性子我都知晓,不像那对恶毒的母女,如果他愿意留下,侯府自然不会赶他走,但若要像之前那样真心相待,他自然也做不到。” 第88章 死了太便宜他们 伺候老侯爷喝下汤药后, 邢蔓回到院中已经是午后半晌。“许嬷嬷”见她进来,嬉皮笑脸邀功:“主子,今日我演的如何?”非常好!邢蔓看了他一眼,真心的赞道。啧啧!千面郎君易容之术果真了得,不仅在外貌上无瑕疵,而且声音也是一模一样。而此时站在邢蔓面前许嬷嬷是由紫谨偷梁换柱过后的千面郎君,现在柴房里关押的是真正的许嬷嬷。 是的,今日的许嬷嬷便是由千面郎君易容而成。之前,她们想着策反许嬷嬷,细想后,觉得不妥,郑氏主仆感情深,之间又存着救命之恩,许嬷嬷无儿无女,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可要挟到她,临时反咬一口,她们便得不偿失。几人一商量,觉得千面郎君最适合不过,他潜伏在郑氏面前这么久,也了解郑氏习性,是时候派上用处。自从郑氏对祖父动手后,她们先把许嬷嬷暗暗关押起来,由千面郎君顶替上,每日在她的饮食里加大五服散的剂量。郑氏虽整日昏昏沉沉,由于成瘾性对男女行房之事需求越来越强烈。最初,郑氏是不允许范小六今日来府中,怕他犯事。可范小六却说趁着人多眼杂,想看看他们的女儿。在他的威逼利诱,郑氏无法便同意了。今日,及笄礼上,郑氏在五服散的作用下,很快累了便回去休息。她们先利用邢歌儿,把范小六引到宴会厅附近的偏房。想着那个老东西马上要被毒死,她的女儿肯定知晓了他的身份也没有多想,便来到偏房等候。屋内早已点上了菊儿调制好的催情香,范小六一进屋,片刻不到就神情迷糊。而这边想回梧桐苑的郑氏,由于雨势过大,在“许嬷嬷”的有意劝阻下去了偏房避雨,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后来就是众女眷所看到的一切。在这之前,千面郎君潜伏在郑氏身边,早早就知晓了她的前尘往事,为了一击毙命,今日就上演了这出好戏。 紫瑾见易容过后的千面郎君,有些忍俊不禁,还别说,这厮真有两下子。 “男人婆”,你笑什么?千面郎君见紫谨嘴角一抹笑,有些不自然地道。 紫谨收起笑容,捏着下巴,绕着圈对他全身打量,煞有其事地开口:“还真别说,你扮起女人来真是顺眼多了。〞 那是,哪像你这个男人婆,明明是个女人却……千面郎君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这个死男人婆,是在骂本公子变态。看来你也不傻嘛!紫瑾乐得直不起腰。 好啦,别闹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不用再去梧桐苑了。我在京城“民以食为天”酒楼对面盘下了一家青楼,我的目标不仅是成为京城最大的销金窟,还要开展情报买卖。邢蔓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你去做那幕后之人,挑几个天资不错的人教她们易容之术,我要让她们潜入京城各大府邸替我们打探消息。” 千面花的神情变得严肃,心中却充满了期待,邢蔓是他的伯乐,他终于等到了施展才华的时刻了,他激动地开口:“是,主子,手下定不辱命。” 紫瑾见邢蔓满脸倦色,有些心疼的开口:“小姐,今天累了一晌午,奴婢扶你去床榻上休息吧!〞嗯,是有些累了,邢蔓应予便脱下外衫。“啪嗒”一声,一块玉佩从衣袖内掉下来。幸好没摔坏,她用手指摩挲着玉佩,有些若有所思。对了,这块玉佩他曾在煊王府见过,轩辕墨宝贝的很,她有幸见过一次。可徐豆为何会有这么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听他的意思好像从小就有。 紫瑾,把这块玉佩交给你家主子,麻烦他帮我查查这块玉佩的来历。 良久,邢蔓才缓缓醒来:“兰儿,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小姐,现在是亥时,你已经睡了大半天了,天色已经暗了,可否传晚膳,兰儿上前伺候邢蔓起身询问道。 “嗯”祖父可有醒?又没有动怒,邢蔓急切地开口。 小姐别急,菊儿已经听从你的吩咐,一旦老侯爷醒来,便端了汤药过去喂他服一下,现在老侯爷虽还有些动怒,但情绪相比响午好多了,又有洛尘少爷,侯爷与夫人在旁劝解,并无大碍,也用了些晚膳。 想到什么?菊儿有些兴奋地开口:“老侯爷醒后,把郑氏主仆送去了青楼,说她既然喜欢做这下贱之事,那便让她们做个痛快。”至于邢歌儿,从族谱中除名。范小六逐出府,房屋田产本就是咱们侯府的,已派人去全部收回。说到这儿,兰儿有些不解:“小姐,郑氏与范小六做出这等事,按照轩辕国律法,可以直接打杀,为何老侯爷不直杀了他们来解心中恶气?” “ 直接处死”也太便宜他们,活着才能让他们更加痛苦。你想想,从高高在上的侯府老太君,跌入泥潭,一双玉臂千人枕,万人骑的勾栏女子,哪个更让人痛苦?。此时,邢蔓面色阴沉的可怕,她已经陷入了前世痛苦的沉思中。 “小姐”兰儿看着她的脸色,有些怯怯的呼唤。 邢蔓收敛心绪:“好了, 你家小姐饿了,不是说要传晚膳吗?”嗯,好的,兰儿马上给小姐端来你最爱的吃食。 兰儿走后,邢蔓暗暗思量着:“范小六虽没被处死,但田产被收回,没了郑氏的帮衬,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先让他蹦达几天,有他在,范歌儿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就让他们彼此互相折磨去吧!”至于范歌儿,邢蔓心中冷哼,母族出事,是牵扯不上出嫁女的。但没了侯府的庇护,在王府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内宅,还有个私生女的名声,那种日子可想而知。她一定要好好折磨他们,让他们尝尝她前世的苦。 第89章 老牛果真吃不动嫩草。 第八十九章 老牛果真吃不动嫩草 翌日晌午,侯府老太君秽乱内宅,生下一子一女皆不是老侯爷亲骨肉的消息不胫而走。坊间曾对那些以诗词赞美他们恩爱的才子们感到惋惜,百姓痛心疾首的指责郑氏:“为了攀龙附凤,不择手段,不知廉耻,更是不守妇道,玷污了他们的诗词。”更有甚者断章取义:“郑氏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老安定侯——老牛果真吃不动嫩草。” 而邢彪遭受郑氏下毒的事件,正证实了那句俗话:“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命难保。”因此,老爷不仅头顶着绿帽子,成了为他人养育孩子的冤大头,还差点因此丧生。老爷在战场上挣得的英名,就这样被毁掉了。侯府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老侯爷大病一场,菊儿早有准备,每日各种汤药不停地送往老侯爷院中,以确保他不会中风。 当日,甄氏派人拿着嫁妆单子前往煊王府讨要嫁妆。 煊王府内,范歌儿本就心惊胆战,一宿没睡。今日,王府里侍妾姨娘早早便来请安,也知她们前来没安好心,她本就没心情应付她们,奈何这些女人就是不离开。无奈之下她只得故意盛装打扮,想告诫这些女人们,就算她不是侯府嫡女又如何?她已经是上了皇家玉牒的王妃,她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 瑞姨娘见她这般作态,压不住嘴角的讥诮上扬,故作不解地开口:“王妃还真是心宽,听闻您的父亲老侯爷病倒了,王妃应该上府探望才对?”妹妹,你有所不知?咱们这王妃以后不是什么侯府嫡女,她不姓邢而是姓范,听闻是一个下贱之人的私生女。王妃我可有说错?梅姨娘捂嘴浅笑道。 瑞姨娘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矫揉造作地开口:“那岂不是王妃的身份连我们都不如?” 梅姨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就你爱说实话。” 里面,范歌儿手指颤抖地指着她们,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妃,您的表情好可怕,难道妾身说错了什么吗?您说是哪句?我改,说罢,瑞姨娘委屈地捂着帕子嘤嘤的哭起来。 范歌儿再次气得差点晕过去,这些女人故意在这儿膈应她。她再怎么身份低微,现在也是王妃了,凭什么让她们糟蹋?正待她打算好好惩罚她们时,门房满头大汗跑进来,支支吾吾的开口:“王妃,安定侯府来人了,说……说您现在已经不是侯府女儿,要取回侯府当初给出的嫁妆,这是清单”话音未落,范歌儿抢过清单,气得正欲撕毁。门房见状,急道:“侯府说了,若今日不照着清单归还,明日就会把王妃告上京兆府。” 是啊!王妃,既然你不是侯府的女儿,理应归还嫁妆,咱王府可做不出那等明抢之事,瑞姨娘落井下石地道。 范歌儿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愤愤地道:“你们这些狐媚子,给我滚一边去,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刚下朝的轩辕墨本就心情烦闷,因今日朝堂上被几名大臣们含沙射影地嘲弄,说他错把鱼目当珍珠,娶了一个低贱之人的私生女为王妃,而父皇也是满脸失望的看着他。原本他想召集几个幕僚商量对策,但没想到 他们几个找理由推辞了,说什么公务繁忙,这不是明晃晃的倒戈吗?他痛恨这些势利眼的东西,有朝一日,他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刚到王府门口,这里便聚集了许多百姓,他们纷纷对着府内指指点点,难听的话也不堪入耳,说什么的都有,他只能从侧门进入,心中的怒火噌噌上升,直至头顶。他怒气冲冲来到了范歌儿的苑中她算账,结果便听到范歌儿嚣张跋扈地数落他的妾侍,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般折腾。 第90章 取回嫁妆 砰的一声。门被轩辕墨一脚踹开,他怒气冲冲的道:“范歌儿,好大的胆子,你在这耍什么威风?有本事就去府外和他们理论,我们王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几位姨娘侍妾故作委屈地哭泣:“王爷,您别怪王妃,都是妾身不好,不该来请安,更不该规劝王妃归还侯府当初的嫁妆。” 见轩辕墨一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无端斥责她,目光中流露出强烈的恨意,让范歌儿感到全身颤抖。她之前因毁容的事瞒着他,那时也未曾见过他这般陌生的眼神,难道他从未爱过她?只是看重她背后的安定侯。不,她不甘心,她要坐稳王妃之位,将来才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把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狠狠的踩在脚下。 她敛去眼中的狠厉,怯弱地看着轩辕墨,六神无主地开口:“王爷,你怎能听她们一面之词?明明是她们故意上门挑衅,对妾身落井下石。” 王爷,刚刚王妃不仅骂妾身是狐媚子,还赶妹妹们走,瑞姨娘声泪俱下地道。 轩辕墨现在每回见范歌儿,便想起自己在朝臣和百姓心中就是一个笑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若不是怕遭外人非议,他昨日回来就想让她病逝。 你还不给瑞儿道歉?作为主母,一点大度都没有。从今往后,当家权便交给瑞姨娘,梅姨娘协助,王妃就好好的在院子里闭门思过。 瑞姨娘,梅姨娘听后,心中大喜,那可是王府掌家权。 范歌儿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要她给这个贱人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她站起身便感觉头昏眼花,突然就晕了过去。 装,又在装,轩辕墨冷漠的转身离开。而几位姨娘侍妾们扭腰摆臀地追上去,无人关心范歌儿的死活。府中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见王妃晕倒,也无人帮忙请府医。青儿心中害怕,若王妃出了事,她今后也无好果子吃。她只能用银子贿赂了府中的小厮头去府外请大夫。 王府大门口,轩辕墨见安定侯府的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府门口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心中虽暗恨侯府不给他三皇子的面子,但也无法,谁叫他无权无势,又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只得吩咐两位姨娘整理嫁妆单子上的物件忍痛割爱归还给侯府。正当他心中的恨意无法缓解时,鸣风禀告道:“主子,王妃贴身丫头求见。”不见,轩辕墨烦躁的吼道。青儿听后,见鸣风不让她进,便满脸欣喜在门外大声嚷道:“王爷,大喜啊!咱王妃有喜了。〞 轩辕墨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开口:“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太医不是说此生不可能有孕吗?”青儿硬闯了进来,跪在地上委屈的开口:“王爷,王妃真的有孕了,刚刚大夫已经确诊,若王爷不信,可以请宫中太医一辨真假。” 轩辕墨心中一喜,并非他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是因为他的父皇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还至今都没有一个皇孙出生,若这胎是男孩,父皇定会对他刮目相看,委以重任。至于范歌儿这个无用的女人,到时候去母留子。 第91章 峰回路转 鸣风,传太医,说完,便同青儿一道朝王府主院急匆匆的赶去。一路上,见青儿一脸娇羞地紧跟他,轩辕墨却别有深意停下脚步,青儿一头撞了上去,便撞入轩辕墨的怀中。她媚眼如丝地开口:“王爷,您吓着奴婢了,你好坏。”哦,那你可喜欢?轩辕墨调戏地看着她。我,我,青儿面红耳赤地跺了跺脚,王爷就喜欢打趣奴婢。 哈哈,轩辕墨心情瞬间被青儿愉悦了,这小丫头有邢歌儿曾经的七分影子,两人就这样打情骂俏地来到了范歌儿院中。 范歌儿已经苏醒,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欣喜若狂,暗道:“果真天不亡我!〞还是母亲有办法,给她寻来这个秘方。 歌儿,你可好些?我已命人去宫中请太医为你诊脉好好调理身子,你一定得给本王生个大胖儿子,轩辕墨来到内室,故作深情款款地开口。 王爷,你可还怨歌儿?她潸然泪下的控诉道。见她妆容卸下,白皙的脸上露出黑斑,还这般矫揉造作的样子,轩辕墨不忍直视,正当他忍着胃中的不适,打算假意安慰几句时,太医已来房内。 诊脉后 ,太医满脸欣喜地起身,拱手贺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不足一月。” 真的,太好了!通通有赏!劳烦太医回宫后禀明父皇。 不过呢,太医顿了顿,蹙眉道:“王妃脉象——阴在手下,虚涩燥急,脉沉细无力,濡养无源,胎像不稳,唯有不足之证啊!”话音未落,轩辕墨面色沉了半分,冷冷的开口:“那要注意些什么?”微臣先开一些稳胎药汤,王妃要按时服用,切勿动怒,好生休养方可。 晌午过后,宫中听闻消息,果然来了不少赏赐之物。 王府两位姨娘清点完嫁妆,归还侯府后,便听到了这“喜讯”。气得撕毁了几块方帕,恨的牙痒痒, 合着她们俩蹦达半晌,屁也没捞到一个。不用想,这个掌家权还没捂热又会回到范歌儿手中,这个女人还真是好命啊!她们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嫉妒不已。被太医断定无法生育的人竟还比她们早一步怀上王爷的孩子。 两位自怜自艾的姨娘不知道的是,在她们爬上轩辕墨的床那一刻后,已被范歌儿母女偷偷下了绝子药,不管她们怎么努力,都无法生下一儿半女,注定是悲剧一生。 邢蔓听到血洗阁传来的消息,冷笑连连,那药还真有效,也很及时嘛!她怎会善罢甘休地让范歌儿轻易死在轩辕墨的手中,那样也太便宜这对狗男女了。能怀上身孕,全是菊儿的“功劳”。之前便计划好了,一旦范歌儿的身份曝光,以她前世对轩辕墨了解,必定早早舍弃她。她交待菊儿调制出这种能尽快让女子有孕的药,交给扮作许嬷嬷的千面郎君,在他的撺掇下,郑氏在范歌儿出嫁之时把药给了她。这药是味猛药,它虽能以最快的速度让女子怀上身孕,但也有致命的弱点,孩子出生后就会有先天不足之症。这药性范歌儿也是知晓的,可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冒险一试。而轩辕墨为了固宠,定然也会留下这个孩子。 第92章 玉佩之谜 暴雨瓢泼,闪电划破了黑夜,顾璟泫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滂沱的大雨。这场大雨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似乎未有停歇的意思。看来如那丫头所料一样,不久后就会引发洪涝灾害。 主子,玉佩有消息了,飞鸿摘下斗笠,抖了抖身上的蓑衣,交给了门外伺候的下人,然后走了进来,飞鸿的声音打断了顾璟泫的思绪。顾璟泫颔首,看着他手中的干布,示意他先擦干身上的雨水。主子,血洗阁来报,据宫中打探到的消息:“徐豆乃宫婢与侍卫偷情所生下的孩子,宫婢偷偷生下孩子后,怕被发现,就把孩子闷死,丢在一个废弃的宫殿草丛里。”顿了顿他接着道:“也是徐豆命大,当初被丢弃时,已经奄奄一息,被宫中一个老太监瞧见,见他可怜,便偷偷收养在身边。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养子。此人姓徐,曾经是三皇子母妃身边伺候的太监,后来不知何原因得罪了贵人,被打发去了冷宫打扫院落。宫婢怕此事被揭发,年限一到自请离宫,不知所踪。至于徐老太监把徐豆偷偷送出宫后,更是离奇地失踪了。 经宫中暗子调查,徐豆所言不虚,捡到他时,母指大的玉佩的确是戴在身上。当初知情的人有的死了,有的离宫了。顾璟泫摩挲手中的玉佩,对于这块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只因他也有同样一块不管色泽,形状,纹理都一模一样的玉佩。轩辕国每个出生的皇子都有一块这样的玉佩。不同的是,这种玉佩会认主人,持玉之人出生时便在玉佩上滴入自己的血液,玉佩从此便会认了主。当主人遇到危险,可再次滴入自己血液,血液渗透玉佩中,里面就有一个小小的锦囊,可在危难时候救人一命。也只此一次,所以皇子不会轻易使用这道保命符。这也是轩辕国太祖皇帝从得道高僧那里求来的。只因皇室子弟为了那个帝位,试父,残害手足时发生。玉佩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保命。 太祖皇帝虽然用心良苦,但是若没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又有谁愿意过着苟且偷生的生活。”所以,玉佩很少有人去打开。 顾璟泫眉头紧锁,心中暗想:“难道这徐豆也是皇室子弟?”但很快又否认自己的猜测。当今皇帝共生了四个皇子和二位公主,大皇子轩辕潇,二皇子轩辕,和三皇子轩辕墨,而他本是轩辕国已故潇妃之子——轩辕璟泫,当年与潇妃一同死在宫中一场大火中,后被顾太医所救,是当今圣上名正言顺的长子。两位公主由于母妃地位较低,己送往别国和亲。当年只发出去四枚玉佩,现在怎么又多出一枚?这让人不得而解。飞鸿,继续追查,务必找到这个姓徐的太监。 邢蔓原本睡得很沉,却突然被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吵醒,还以为是做梦,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床头坐着一个漆黑的高大身影正在伸手到她的茶壶,所以她才听到流水声。 可就算是这样,邢蔓险些没给吓的灵魂出窍。她一个激灵,猛地坐起。心跳仿佛跳入嗓子眼,竟连尖叫声都忘了。她强装镇静支吾开口:“你,你是谁?” “别怕,是我” 邢蔓这才听清楚辩明白,这床头的男人竟是顾璟泫。只是他怎又大晚上来,还是她在做梦。 “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 邢蔓挣扎着躺下,就要继续睡觉,只盼噩梦快醒。顾璟泫就这么看着对方,见她这可爱的举动,有些失笑,不是梦,本相找你有事。 邢蔓何尝不知这不是梦,只是为何这男人居然总是夜半三更跑来她闺房。 可知这会害死她的。 “顾相,你要找小女,可白日下拜帖,总是这般深夜登堂入室你可知……” “可知什么?”顾璟泫饶有兴趣的问,还有,你确定要我下拜帖,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本相心仪你。” 别,还是得了吧!她可无福消受。邢蔓起身披上外衫,皮笑肉不笑开口:“顾相深夜造访找我何事?” 玉佩有些眉目,顾璟泫便把所探之事娓娓道来,当然,有些还是隐瞒了。 听完,只见邢蔓惊得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徐豆从小跟在他身边的玉佩竟出自皇室,为何前世她不知晓他有这么一块玉佩?怪不得她初见这块玉佩有些眼熟,原来前世便在轩辕墨书房暗格中见过。顿了顿,她与顾璟泫对视一眼,觉察出对方和她存在一样的疑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事我会继续查下去,你先别和徐豆说,也不用担心,顾璟泫安抚道。 室内寂静,两人相对无言,顾璟泫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顿时,邢蔓被他盯得面红耳赤,她清了清嗓子:“顾相,若没其他的事?请回吧。”小丫头,你怎么知这大雨会连下一月余,为何又大量购置草药与大米,还拉上朱富贵? 第93章 前往沧州 反正你信便是,尽早做好准备,不久后沧州河堤便出现裂痕。言毕,邢蔓转身,在枕头底下拿出两个药瓶,递给顾璟泫嘱咐道:这是最后二一次药了,先提前给你,按时服下,你的余毒便会全清。不日我就出趟远门,提钱给你也好。 顾璟泫并未接过药瓶,似有预感,只要接过这药瓶,今后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他面色沉了半分,开口:“这大雨天的,路上泥泞,你要去哪?”“沧州〞,邢蔓也并未隐瞒他。 你刚刚才不是说那边会有洪涝,怎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顾璟泫紧锁眉头,不解的问。 “ 我自有原因,也不方便相告”邢蔓见他的担心不是作假,语气软了不少。 顾璟泫还想说些什么,见她去意已决,也知她的性子,顿了顿他拿过其中一瓶药,扬手道:“最后一次药下次再来你这取。”人便消失在房内。 现在的安定侯府,那些毒瘤已除,邢蔓也派人暗地里监视。老侯爷的病也渐好,邢铮不顾邢锋的挽留,毅然决定带着有孕的妻子离开侯府,自己置办了一个宅子,当然,白鹿书院也是无颜再去,他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临走前,邢锋看着他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情分上,也知他心性善良,并未对他们做过狠毒之事,便命人给了他不少钱财。邢铮心中感激不已,也没矫情,便收下了。 暗自发誓:“有朝一日,必结草衔环。 三日后,邢蔓带上几名丫头一行人不顾安定侯夫妇的劝阻前往沧州。 甄氏泪眼婆娑地看着远去的马车,心中担心不已。邢锋抱着她,柔声安慰:“别担心,我们的蔓儿长大了,她心中自有计量。”再说了,沧州那边我们也有宅子,我已提前派人通知那边接应,不会有事的。 天雾蒙蒙,马车摇摇晃晃,淅淅沥沥的声音隔着车厢传进来,官道也不是很好走,马夫拽紧绳子,把速度放得很慢,雨斜飘进车厢内,打在脸上还有些痛。兰儿忙用手帕擦拭着邢蔓脸上溅到的雨水,嘴边不停的抱怨:“小姐,咱们干嘛这么着急的出来?晚两天不行吗?说不定雨就停了。这样小姐也少受些苦。”邢蔓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你家小姐哪有那般娇贵?然后转头看向紫谨询句:“事办的怎么样了?”紫谨胸有成竹地道:“刚已传来消息,咱们的药草及粮食已安全到达沧州。” 顿了顿,她接着补充到:“朱府各地米铺的粮食已陆续运往沧州。那边我已派人严加看管,小姐放宽心就是。”邢蔓满意的点了点头,闭了闭眼假寐起来,心中却思虑着前世沧州河坝塌陷,几日后就有折子送往京城。当时 国库空虚,造成两年灾荒,流毒剧洪水,遗黎苦漂沦,死伤无数。今生,她定要尽自己的全力,护好那一方百姓,也不枉自己重生一回,算是回报上天对她的眷顾吧。 小姐,您瞧……竹儿打开车帘,激动的喊道。 微雨蒙蒙中,青衣男子与一红衣女子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与她招便朝马车跑来:“蔓儿妹妹。”邢蔓蹙了蹙眉,大声询问:“你们怎么来了?”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豆与飞凤两人。姐姐,我们与你一同去沧州,徐豆笑道。 “胡闹”你不在京城温习功课,跑去沧州做甚。还有你,不好好练武,只留你哥哥孤身一人在京都,邢蔓怒声斥道。 飞凤吐了吐舌,自顾自的上了马车,拉着邢蔓的胳膊撒娇:“蔓儿妹妹,你不许赶我们走,哥哥也是同意的,我现在武功进步非常大,陪你去多少也有些照应。”再说了,我也从未去过沧州。 徐豆傻愣愣的站在雨中,手足无措地看着邢蔓,姐姐:“我”他支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呆子〞飞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嬉皮笑脸的看着邢蔓,两手一摊:“这呆子不放心你,硬是要跟来。” 第94章 繁华的沧州城 邢蔓见徐豆的衣袍下摆被雨水打湿,略显狼狈地站在那里。心软了半分,美眸一瞪:“还不快上来。”只见少年欣喜地爬上马车,突然一个不防,脚下一滑,接着一个踉跄,他就这么华丽丽的摔下马车。众人惊呼,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飞身而出,小手一捞,空中一个旋转,将徐豆拦腰抱起。徐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待看清来人,顿时,面红耳赤,从飞凤怀中挣脱出来。邢蔓看着两人,眸子闪了一下。几名婢女见状忙给他们擦拭雨水。飞凤嫌弃的瞪了徐豆一眼,“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徐豆涨红着脸,嘴角笨拙地只吐出了一个字。兰儿几人见徐豆被飞凤怼得无话可说,皆捂嘴浅笑。她们眼神崇拜地看着飞凤,羡慕的开口:“飞凤姑娘好厉害!就像话本子里的侠女一样。” “那是”飞凤傲娇的抬起头,挺起胸脯。那可爱的模样惹得众人噗嗤一笑。 邢蔓敛起笑容,一脸正色地看看他俩:“此行凶多吉少,你们确定要一起跟随?〞 两人未有任何迟疑,郑重的点了点头。那好,一路上听我安排,不可贸然行动。 马车就在大雨中这么紧赶慢赶,摇摇晃晃行走几天,夜间便寻客栈留宿一宿。由于下着大雨,不方便找新鲜的吃食,只得啃着干粮兑着水果腹。邢蔓等人被颠簸得清减了不少。第四日午后半晌到达沧州城。 城门外,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撑着油纸伞翘首以盼,看见马车外的安定侯府标志,紧着的一颗心终于松懈下来。他颤抖的走上前,弓着身,满脸慈爱地开口:“小姐,您总算安全到达,老奴这就放心了。”车帘被掀开,邢蔓看着康健的老人,顿时,泪流满面。她欣喜地喊道:“福伯,好久不见,身体可好。”福伯乃安定侯府老管家,从小对他疼爱有加,因年龄渐大,对管家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便自请来到这偏远的沧州颐养天年。 “可是,”前世……邢蔓想到这儿,心在不停的绞痛。前世,在范歌儿的撺掇下离家出走,来到这偏远的沧州,正好遇上水灾,后又为了轩辕墨感染疫病。最后福伯为了照看她,死于这场大患。 谢小姐挂念!老奴身体很好。福伯欣慰的看着她。 “小姐,这儿雨大,咱们赶紧进城。” 沧州城大道狭窄,行人纷纷避让,浩浩荡荡的一行车马,鱼贯入城,高耸的城墙巍峨,匾额上书“沧州城”三个字。锯齿状的城墙上一排排红色的旌旗一直蔓延到远方,在风中烈烈作响。不久,喧闹声迅速蔓延开来,人声鼎沸。 兰儿好奇的掀开车帘,邢蔓顺着掀开的车帘远远望去,沧州虽离京城远,但这儿的繁华不输于京城,虽然外面下着大雨,但街道上车水马龙,贩子的叫卖声,酒楼茶馆的说书声,客人的叫好声,络绎不绝,好不热闹。旧色斑驳墙砖,缝隙中蜷缩着几根野草,撑着油纸伞在烟云雨色迷蒙中踽踽独行色纤丽女子。 在这繁华盛世的背后,危险正像一条毒蛇般悄然逼近,不久之后,这儿就会变成了人间地狱,尸横遍地,百姓的哀嚎和痛苦。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邢蔓两眼无神的看着车外,兰儿的声音忽远忽近在耳边响起。 呃!我无事,邢蔓收回思绪,我们是不是到了?小姐,我们马上就到了,这些时日小姐车马劳顿,也没好好的吃上一顿饱饭,今日老奴在清风楼订了接风宴,我先安排人送小姐去清风楼可好?福伯接过兰儿的话在车外响起。 嗯,有劳福伯了!邢蔓感激地道。 清风楼坐坐落在美丽的沧州运河之上,它是沧州的一个繁华池,附近的酒楼茶馆数不胜数。大运河从沧州城穿流而过,把整个沧州城分为河西和河东两个地方。决堤后,整个清风楼及周边的房屋被冲毁。 第95章 熙悦山庄 小二把 一行人引到清风楼三楼雅间,不久端上来这儿有名的招牌菜,老席扣碗,大锅烩菜驴肉火烧……在沧洲酒菜是酒菜,饭菜是饭菜,不混为一谈,喝完了酒酒菜必须撤下,再上饭菜,规矩的就连筷子也上新的,为了怕菜凉。几人也顾不得礼仪,狼吞虎咽的吃起来。等酒菜吃完了上饭菜时,小二傻眼了。 酒菜全吃光了,他看着手中的饭菜有些失笑,看来这些人都是外地人,不懂得这儿饮食规矩。飞凤看见小二手中的饭菜都傻眼了:“怎么还有这么多?”看着自己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她视死如归:“今日,本姑娘要把这些饭菜全吃完,也算对得起前几日 你们听说没有:“城外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熙悦山庄”庄主要回来了。”我小舅家二姨的妹夫正好在熙悦山庄做长工,这几日管家把山庄上上下下派人打扫了一遍,置办了不少名贵的物件,要迎接主人归来。这熙悦山庄庄主子是个好人啊!平日接济穷苦百姓不说,今年还自掏腰包把咱们大运河都加固了一遍。对,有这么一回事,一个满嘴胡子的男人附和道。 “熙悦山庄”邢蔓心中默念。 前世,她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从未见过。水灾过后,山庄主人的确是出了大量钱财安置灾民,可没有加固运河一说,不然,水灾也没有那么严重。灾害过后,沧州百姓想感谢这位大好人,为他立碑以供后人歌颂,但无人见过此人的真容,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可见洪水无情,人间有情。 今生,山庄主人怎会知晓会有洪涝灾害,并提前加固运河?重生之后,她也想过上报朝廷,加固运河,可谁又会轻信于一个刚及笄的女子所说的话,别人定会觉得她得了失心疯。若她自己出银子修缮,她一个闺阁女子也没那么多银两。 邢蔓心中疑惑不已:“这山庄主人到底是谁?”若能与这山庄主人联系上,她运回来那些米粮,及草药也有存放的地方。因着量太大,又不想运进城那般招摇过市,易引人猜忌。只得把米,与草药存放在城外的破桩子上。阴雨绵绵,虽有菊儿配置的防潮药撒放在外面,这些也容易发霉坏掉,到最后量会减半。 几人吃完晚膳便回到了城中的宅子中。这是一个五进五出的院子,紫谨几名贴身婢女住在主屋的左右两侧偏房。飞凤住在她对面的厢房中,而徐豆是外男,只得与福伯住在垂花门外面的客房中。为此,徐豆高兴不已,终于离姐姐住得这么近了。 几人连日车马劳顿,安顿好后就寝了。 翌日清晨,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雨越下越大。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空气里似乎蒸腾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热浪,床上熟悉的人儿被这闷热唤醒,她最怕过这酷暑了。门外的竹儿丫头听见里面的动静,便推门而入,见自家小姐汗湿额前发,衣裙被汗水浸湿,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有些心疼地开口:“小姐,可要沐浴?”无需,端些温水来帮我擦一擦就可以了,邢蔓恹恹地道。 邢曼吃过早膳后,便听福伯等候多时了。她命人请人进来,只见福伯拿着几本账册,递给邢蔓,慈爱地开口:“小姐,这是几年的账册,请您过目。”邢蔓并未接过,她笑道:“福伯,您的为人我放心,无需这般,宅子事物你比我熟悉,该怎么样都由你来拿主意。”福伯见小主子神情不似作假,也并未客气。 第96章 拜访熙悦庄主 小姐,你有何事吩咐老奴便是。老奴也得了侯爷的吩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您。说完,就拿着账册下去。 “等一下,福伯。” “您可知熙悦山庄庄主即将回来之事,可否帮我送一张拜帖去山庄?我想见一见这庄主。” 福伯凝了凝眉开口:“听闻庄子明日就到,可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去见一个外男多有不便,不如老奴以侯爷的身份送上拜帖如何?” 还是福伯想得周到,那便有劳了。 他顿了顿,犹豫地开口:“可这庄主从未以真面目示过人,也没有和城中的官僚和富商接触过,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小姐?” “无妨,咱们先试试。” 她心中疑惑:“前世这庄主是水灾过后赶过来的,而今生他提前回山庄上,也许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好的,老奴现在去打听消息,明日便递上拜帖试试。说完,便下次准备。 两日过后,邢蔓收到回帖有些不敢置信,熙悦山庄庄主愿意与她在山庄相见。 来到沧州城的第三日,邢蔓换上男装,带着同样女扮男装的紫瑾与菊儿一同去城外的熙悦山庄,飞凤与徐豆知晓后,硬要跟着去,说什么要去保护她。邢蔓捂额,有紫谨这高手在身边,她哪有什么危险。前世,熙悦山庄庄主虽从未露过面,她也知他定是一个坦坦荡荡的人。最后,实在拗不过他们,也只得随了他们的愿。 熙悦山庄在沧州城外五里之外,地势偏高,所以前世水灾未央及此地,城中百姓最后安顿在此。山庄地处一座大森林中,背后靠山,门口九株大松树参天并列,山谷入口在一株大树之中,进入山庄之后,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一路上已是风物佳盛。 只见门口一个佝偻着身躯,面露富态,一脸祥和的老管家走至邢蔓面前,恭敬的开口:“小姐,请问可是邢小姐?”邢蔓眼眸闪了闪,疑惑的点了点头。 请小姐随老奴来,我家主人等候多时!”飞凤等人欲跟上去,便被老管家拦下。他笑道:“几位贵客请留步”,主人言明只见邢小姐,老奴派人送各位去大厅饮茶水。 那怎么行?飞凤急道。徐豆不赞同的开口:“我们怎能放心姐姐一个人去。”老管家面露为难的看着邢蔓。 邢蔓心中虽不解为何庄主只见她一人,但人家是主人,她也只得遵循这儿的规矩。邢蔓看着几人安抚道:“不用担心,听闻庄主是个良善之辈,我不会有事的。”几人虽然心中担忧,但也无法。 老管家面露欣赏,此女子处置坦然,聪慧不己,又胆识过人,看来小主子的眼光果然不错。一盏茶功夫不到,两人便来到一处竹林处,竹子错综复杂,穿插不齐,前面已无路可走。她一身青色素衣立在竹林中,眉头微挑,见此,便知此地设下了阵法,看来这个熙悦庄主不简单。老管家轻车熟路地来到一棵翠竹前,对邢蔓无任何避讳,他旋转一颗普通的石块。顿时,一股清泉从竹杆上流下至地面。顺着水流的方向行走一刻不到,里面豁然开朗,一座古老精致的楼阁便映入眼帘,上好的黄花木匾上刻着几个龙飞凤舞且刚劲有力的大字——“冥幽阁”。 老管家来至门前,恭敬地道:“主子,邢小姐已到。”进来,里面一个沙哑且难听的声音传出。邢蔓迟疑了一下,便推门而入。 房内灯光幽暗,只见一个高大且淋巴的男子身着一身玄衣,周身清贵,脸上戴着半块银质面具,面具上刻有暗纹,自额头上开始,在鼻尖处停致,与五官很好的贴合,显出极为流畅的线条,便可见鼻梁高挺,一双眼睛锐利而深邃,便是随意一扫,让人生寒,邢蔓都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张脸,感觉似曾相识。 “ 顾璟泫”,邢蔓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只见男子一怔,摇了摇头失笑地摘下面具。果不其然,此人正是顾璟泫。 邢蔓惊得张大嘴巴,她虽有猜测,但那也只是猜测。之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庄主竟应了她的拜帖,之后管家亲自相迎,再到竹林阵法也不避讳她,可见庄主应该是非常信任她,她一个闺阁女子,从未见过庄主,那说明庄主一定是相熟之人。就刚刚这男子通身清冷气质便让她想起了顾璟泫。 第97章 溺爱里的壁咚 “蔓儿好眼力” 看来是对本相是上心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快认出他,顾璟泫暗自窃喜,面上却不显。他示意邢蔓坐下,指了指面前的茶水闲情逸致的开口:“此茶是取自江南落梅雨时,在天井摆好瓦翁,承接着天上之水,细细密封储藏埋入地下,等到来年煮新茶吃。”此茶名为梅雨茶。蔓儿不妨试试口感如何? 邢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顾璟泫,并未接过他的话,而是嘲弄地开口:“顾相还真是大忙人,身份还真不简单,不仅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而且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熙悦山庄主人。”心中 暗自腹诽:“更是杀人不眨眼,令人闻风丧胆血洗阁门主,〞邢蔓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在顾相的身上还有什么令小女不知的身份?〞 顾璟泫见邢蔓一脸清冷的坐在他对面质问他,摸了摸鼻头有些讪讪的开口:“蔓儿,别气,只是还不到时候,将来本相定如实相告。” “谁,谁生气了,你可不要自作多情,邢蔓急切的反驳。 “ 好,好”蔓儿没生气,是本相自作多情了,不知蔓儿今日找我所谓何事?顾璟泫故意转移话题。 被他搅得差点忘了正事,邢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犹豫了一下,说:“之前在京都收集的大量药材及粮食运来沧州了,可这阴雨天,很容易发霉坏掉,不知顾相这山庄可借我一用?” “可以”,顾璟泫爽快的应承。顿了顿,她接着道:“小女还有一事相求。” 只要是蔓儿所求,我会倾尽所有,帮你达成所愿,包括本相自己,顾璟泫一脸正色的道。 “油嘴滑舌”,谁要你,邢蔓羞得涨红了脸。她收敛微乱的心绪,沉思半晌:“听闻你花银子修缮了大运河各处分流口,可见你是信我的,运河大概就两三天后决堤了,你做那些虽改变不了水患,但多少有些用处,能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哦,蔓儿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邢蔓也没有客气缓缓开口:“运河决堤过后,沧州城百姓流离失所,饥不果腹,斗米千钱。”小女人微言轻,想请顾相以山庄名义传出消息,高价收购城中百姓的余粮,先存放于山庄中,一旦洪涝爆发,这些救命的米粮免于被洪水吞噬。”当然,这些银两小女来出。 蔓儿真是财大气粗,看来开在京城“民以食为天”对面的“烟雨楼”日进斗金所闻不虚,顾璟泫并未接她的话而是勾唇揶揄道。 邢蔓面色微红,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开设妓院被说出来,的确有些尴尬。她有些不敢与他对视,支支吾吾地道:“你到底同不同意?” 良久,见顾璟泫未吱声,邢蔓抬头,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顾璟泫欺身靠近她,他笑容明煦温柔,眼中蕴着银河,满载星辰,手臂撑于红木椅两侧,以一种禁锢般的姿势,让她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此时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鼻息间是男人热热的呼吸。顾璟泫伸出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如的头顶,声音沙哑地开口:“我不同意你将如何?” 邢蔓身子一僵,心跳慢了半拍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收回了手。她傻傻的开口:“你想如何?” 顾璟泫邪魅一笑,看着娇艳欲滴嘟起的红唇,意味不明地道:“帮了蔓儿这么多回,本相多少收回点利息。〞 邢蔓见男人慢慢放大的俊脸,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哆嗦着声音:“你,你这个登徒子,我不用你帮忙。”男人炙热的呼吸灼红了她的脸,她害怕的闭上眼,紧张中竟都忘了推开他。男人的性感薄唇在即将靠近她的唇瓣时,又快速地附在她耳边戏耍地笑道:“ 蔓儿可否亲自绣一个香囊赠予本相作为利息?” 邢蔓猛地睁开眼,想起刚刚自己竟然会错了意,可笑的是她的内心还有一些失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后她羞红着脸,杏眸圆瞪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不送” 男人听后也不气恼,嘴角微微勾起:“既然蔓儿不愿意送香囊,那本相就另收利息了。”说罢,没给她半点思考时间,单手扣住她的后颈你只需要回答本相,你到底做不做?邢蔓不敢直视他英气的面容,手中的帕子被她在手指上卷了一圈又一圈。 “我不送〞,邢蔓赌气地道。本相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做不做?邢蔓简直要哭了?这男人今天抽了什么风?很好,本相还没有尝试过被拒绝的滋味,他声音沙哑的道。邢蔓心蓦地一慌,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唇畔却先一步有了冰冷的触感。 第98章 收购余粮 邢蔓傻愣愣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没来得及推开他。男人只是轻触了一下她的嘴瓣便迅速撤离。顿时。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两人四目相对,只听见他们的心跳如同战鼓般激烈地碰撞着。 邢蔓面颊泛红,猛地慌乱起身。男人不妨,抱着她往后栽去。 砰得一声巨响,邢蔓以一个暧昧的姿势趴在男子身上,两片唇瓣再次紧紧贴合。只见 女子身体僵硬,连深呼吸都屏住了。男子戏谑地笑道:“蔓儿可是觉得意犹未尽,本相不介意再……”邢蔓手足无措地从男子身上爬起来,逃似的离开。 徐豆几人担心邢蔓,也无心吃茶,不顾下人的劝阻,硬要闯入竹林。此时,一个青色身影从竹林中跑出,只见她面色绯红,头发有些凌乱。 姐姐,你怎么啦?可以受委屈?徐豆焦急地连问几个问题。 邢蔓收敛慌乱的神色,她也无心解释:“无事,我们先回吧!〞紫瑾有些狐疑地看了小姐一眼,心中调侃:“主子与小姐之间一定有情况”,就在刚刚,她接到飞褐那小子传来的消息。原来,熙悦山庄庄主便是主子,害得了白担心一场,生怕主子又遇到一个情敌。 回到城中,邢蔓也无心想着收购余粮之事,满脑子都是顾璟泫邪魅的笑以及那冰冷的唇瓣, 还有他那一句:“蔓儿可是意犹未尽?”。她有些痛恨自己,前世遭受的教训还不够吗?怎又为了一个男人乱了心。她不是要嫁给徐豆报恩吗?对,嫁给徐豆, 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今夜,注定一夜无眠”。 晨曦微露,长长的宽巷间飘洒着细密的雨丝,青石板湿漉漉的,瓦檐前水珠嘀嗒。街巷两旁店铺的]门板被潮气浸润得油亮,报晓钟声遥遥飘荡在城街。 邢蔓眼下顶着两片淤青端坐在铜镜前。兰儿见状,有些心疼的开口:“小姐可是昨夕没有睡好?”刚到沧州,有些不适应罢了,等会睡个回笼觉就好了,邢蔓有些无精打采地开口。兰儿听了小姐的话,紧张的心便放心不少。 小姐,听闻今日沧州城热闹非凡,锣鼓声冲天,百姓冒着大雨撑着油纸伞在城门口观看告示。官府贴出的告示内容好像是:“熙悦山庄庄主不仅以高价收购城中百姓的余粮,而且米铺里的余粮也与同等高价收购,且有多少要多少,不限量。”百姓虽不得其解,但都纷纷去家中取余粮。奴婢还听说山庄的管事已经在城门口搭好几个帐篷,现场登记兑换。有不少人已经兑换好银两,现在正挨家挨户地转告呢!不过,米铺的余粮先登记在册,十日后再领取银子。〞兰儿顿了顿:“您说,这庄主是何意?这新粮个把月就收割了,这些陈粮收购了又不能久放。”放着好好的新粮不要,非要这些余粮,兰儿百思不得其解,自顾自地道。 唉,早知有这么好的事,来这沧州城之前,一同运来几马车粮食,那咱们就可大挣一笔,兰儿瘪瘪嘴,顿感失落。“呃”,听了兰儿的抱怨,邢蔓有些欲哭无泪,她能告诉这个小丫头,到最后这个银子还得她家小姐出。 “小财迷”,事出有因,哪有那么好的事,邢蔓有些好笑地刮了一下兰儿的鼻尖。 小姐,福伯求见?紫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请福伯无需见外,进来便是。 福伯拿着帐册推门而入,脸上却是掩饰不了喜悦:“小姐,这些是咱们宅子上的余粮,不如咱们也拿去城门口兑换银两如何?” 她倒忘了这事,接过福伯递来的账册仔细的看了看,他们这个老宅子里也有不少余粮。 把账册还给福伯后,她淡淡地吩咐:“所有的余粮全部拿出去,只留三至五日的口粮便可” “什么?”几人惊诧不已,他家小姐想钱想疯了吧!只留五日的口粮,新粮还没有收割,难道小姐想带着他们喝西北风。 “小姐,五日过后,咱们吃什么?”兰儿快言快语道。福伯蹙了蹙眉,赞同的点了点头。邢蔓见状,抿嘴浅笑:“放心,饿不着你。”她转头看向福伯解释道:“福伯,请您信我,我没有胡来,几日后便知真相。” 福伯诚惶诚恐恭身道:“小姐这是折煞老奴了,您是主子,您吩咐便是。”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困了。有什么事再来禀报我。 待几人先后下去,紫瑾伺候邢蔓脱下轻薄的外衫,朝邢蔓耳语道:“小姐,主子已回京,嘱咐您要多加小心,处理完朝中的事后,他会快马加鞭的赶来。” 至于银两的事,他自有妙计。 “他回京与本小姐何干“邢蔓脸色不自然地道。 第99章 沧州水患 怎感觉怪怪的,仿佛外出的丈夫对家中的妻子牵肠挂肚,这想法让邢蔓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 小姐,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紫瑾面露疑惑,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呀!真的有些烫,属下马上去找菊儿过来给小姐诊脉。邢蔓急忙拉住她吱呜地解释道:“我没事,可能是这天气有些闷〞。”紫瑾听后,便准备离开,但还是不放心地说:“那您要小心,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三日后,天边忽然划过了一道刺眼的闪电,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一片巨大的瀑布,横扫着整个沧州城,阵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 “小姐,不好了!大坝要决堤了,咱们赶紧收拾行李快些离开这儿”竹儿焦急忙慌地跑进来。紫瑾紧随其后:“小姐,主子有交代,属下护送小姐先去熙悦山庄。”“主子有交代”哪个主子,紫谨的主子不就是她们家小姐,竹儿满脸不解,但也不容她多想,邢蔓已吩咐人把贵重物品带上。 德圣九年,夏季,沧州监察御史郭怀生命人对沧州大运河进行巡视,不幸发现堤坝出现了巨大的裂痕,预示着可能会发生决口。在得知这一紧急情况后,他立即派遣快马将消息送往京城,请求朝廷尽快采取措施进行救援。同时,贴出告示,同时也组织人员疏散周围的百姓,以确保他们能够安全地远离可能的洪水威胁。 可是,仍有此百姓冥顽不灵仍外出劳作、各行其事,他们不信河坝会决堤,并设下祭坛,请求河神护佑。雨至三日,行路如渡江;至四日,房宅浸泡倒毁;至五日,家畜多溺亡;至六日,决堤冲毁村庄;至七日,沧洲被覆,百姓死伤不少。 城中乱作一团,洪水肆虐,百姓流离失所,饥不果腹。邢蔓等人并未去熙悦山庄,而是同百姓一起住在府衙搭好的帐篷处。 今日朝堂上,皇帝震怒,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朝臣大骂:“你们这群废物,筹个粮也筹不好,朕要你们何用。”朝臣们一个个低着头,生怕被皇帝点名去办这棘手的事。沧州城太大,百姓又多,城中米铺见状纷纷抬高米价,这粮食不好筹啊! 这时,邢锋站出来,恭敬道:“陛下,臣的内人名下有五千担余粮,愿全部捐出。”坐在上首的帝王眉头紧锁,沉着脸问道:“邢爱卿为何囤了这么多余粮?”众人也也纷纷猜测,难道这侯爷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邢峰冷汗涔涔,语气却不卑不亢地开口:“内人在沧洲城有处宅子,沧洲城盛产鱼,虾,贝类,米产量较少,想在那儿开个米铺,不成想沧州城竟发生水灾,部分米粮已到达沧州城外,还有些在运往的路上。”顿了顿,他接着道:“钱财乃俗物,朕愿为陛下解忧,救百姓于水火。” “好一个“钱财乃俗物”哈哈,安定侯有乃父之风,忠肝义胆,”皇帝龙颜大悦。朕赐你为一等侯,三代世袭。 现在六国安定,武将无用武之地,安定侯若不是对陛下有救命之恩,这爵位早被皇帝收回。三代世袭啊!众臣皆满脸羡慕,原来安定侯夫之前想开米铺,怪不得收购了那么多粮食,谁叫他们运气不佳,没有一位好夫人,更没有想过开米铺,有余粮。 谢陛下恩典,邢锋跪下恭敬地谢恩。心中却暗道:“他的女儿果然聪慧,对陛下的心思和朝局了如指掌,可惜是个女儿家!不然,安定侯府定会辉煌几代。”是的,在沧州的折子未送往京中之前,邢锋便收到了邢蔓的消息,他之前还不信,觉得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不该掺和朝廷之事,更不该危言耸听。哪知……沧州水患真的发生,京城米价抬高,国库银两不够,很难筹到粮食。 在邢锋正在感叹自己女儿的聪慧时。顾丞相站出来提醒道:“陛下,就算有五千担粮,对于沧洲城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想到什么,邢锋再次拱手:陛下,臣的亲家朱福贵也愿捐出各地米铺的余粮一万担送往沧州。” 一万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周富贵有多财大气粗啊! “ 这〞,皇帝有些犹豫,这朱富贵前些年为了边疆战士,也捐过大量物资,他已经是皇商,没有什么好的补偿。” “ 陛下,臣觉得不妥,这朱富贵虽然慷慨,但人毕竟是商人,这钱财也是一分一厘地挣出来,不如朝廷以平价收购,也可以打压米价如何?”顾璟泫接着提议。 “好!〞就这么定,封朱富贵为第一皇商,皇宫衣物,首饰等今后全由他负责。 此事顾相全权负责,收购好粮食运往沧州赈灾。 这下众臣更加羡慕了,这下朱富贵发了,皇宫内物去他哪里采购,朝中上下臣子为了讨好皇帝不都纷纷效仿。安定侯的眼光可真毒,为儿子结了这么好的一门姻亲,虽然是个下等的商人,但架不住人家有钱。 轩辕墨此时心中又升翻江倒海的怒气,若那次绣球招亲没出差错,这朱富贵本该是他的人。今日受到父皇重视的人便是他三皇子了。 第100章 赈灾 朝会结束,圣旨便随顾璟泫来到了朱府。 顾璟泫宣读完圣旨,面色冷凝地递给朱富贵:“朱老爷,二日内把粮食交给本相,三日后朝廷便前往沧州赈灾。”朱富贵与女儿对视了一眼。“草民已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出发,”朱富贵面色沉稳地回禀。 顾璟泫走后,朱小小与朱富贵来到书房,朱富贵看着手中的圣旨,脸上堆满笑容:“小小,看来爹爹赌对了。” 顿了顿,他又揶揄道地看着女儿:“我们家小小果真是个有福气的,姑爷不仅家世和才貌都是顶顶好,而且还生在一个厚道的人家里。”爹爹,你就知道取笑女儿,朱小小羞涩的瞪了朱富贵一眼,提起那个风光霁月的男人,她的脸更红了。 与此同时的沧州,雨势未有见停歇的意思,洪水仍然肆虐着整个沧州城,熙悦山庄之前在沧州城收购的粮食已经支撑不了一天,沦州城见朝庭赈灾粮迟迟未下,百姓人心惶惶。 帐篷内,邢蔓拧了拧眉:“想起前世,朝廷的赈灾粮根本不够,无数人在饥饿中死亡。一些灾民,北上逃荒,被朝廷拒之门外,为了求生,为了一口饭,灾民合伙硬闯城门,许多人死在朝廷的镇压下。”今生,由于她提前收购了粮食,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口粮,可还是远远不够,不能再等了。 徐豆,飞凤等人陪同邢蔓一同前往监察御史郭怀生营帐前。 帐篷,气氛凝重,郭怀生听着手下的禀报,脸色沉了半分。“大人,如若再没有粮食,百姓估计人心不稳,您说,下一步咱们怎么办?”一位官员提醒道。 妈的,老子有什么办法?折子早已传入京城半月,竟没有半点消息,郭怀生满嘴爆着粗口。这时,一名小厮进来,一个不防把他吓得一个踉跄,哆哆嗦嗦的开口:“大人,门外有一位自称京城安定侯嫡女求见,说她有办法解决大人的燃眉之急。”他欲接着着说,被一个官员抢先开口:“ 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办法,叫她别进来添乱,大人正烦着,哪有谁时间陪她闹?”一名瘦高的官员对着小厮斥责。 这,小厮想起外面那位看起来高贵不凡的小姐最后所说的话:“若大人不愿见,就说她手中有粮食。”大人,那位小姐说她手中有粮食,小厮大着胆子继续开口。 什么?郭怀生噌的一下站起来,急道:“还不快请进来。” 邢蔓几人被请了进来,官员看着邢蔓几人,有一个官员兴奋地指着飞凤道:“你是红衣女侠?” 其他几名官员及郭怀生皆面露疑惑,“李名德,什么红衣女侠?” 李名德挠了挠头,崇拜地看了飞凤一眼,他为众人解惑道:“这几日洪涝期间,城中滞留许多百姓,这位红衣姑娘冒死前往城中救出数百人,听闻她力大无比,不惧生死,一次能扛二到三人,更是为了救被冲走两个女人,硬生生地扛着两人爬上一棵树,等到了官兵的救援。听闻红衣女侠因救人,她小小的肩上,手臂上青紫一片。后天百姓口口相传,都称她为红衣女侠。 众人听着李名德的话不由自主地看向飞凤的手臂,衣袖之下果真有隐隐约约青紫一片,心中无不感叹:“这个姑娘看起来如此瘦弱,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力大无穷,他们男子都自叹不如。” 郭怀生面露感激,弯腰拱手道:“感谢姑娘对城中百姓的救命之恩。”飞凤被众人夸得面红耳赤,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邢蔓。”邢蔓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我们家蔓儿妹妹有话对你们说。 经这么一提醒,众人倒忘了正事。邢蔓笑着开口:“小女的身份想必不用再重复说了,我母亲在你们这沧州有块家产,前不久我带了一批米粮准备在此地开一间米铺,由于雨大路滑,全部滞留在城外,我愿捐出这批米粮救济百姓。”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真是瞌睡龙碰到了枕头。 郭怀生急道:“有多少?” “五千担”邢蔓勾唇笑道。 什么?五千担,众人再次惊得再次张大嘴巴,五千担足够支撑到朝廷的赈灾粮。郭怀生仰天大笑:“天不亡我沧州城啊!”立即传令下去,安抚好百姓。 “ 是”一名手下领命下去。 感谢几位姑娘的慷慨解囊,解决了沧州燃眉之急,他日我必禀明圣上,论功行赏。 邢蔓见事已办成,也并未多加逗留,一行人便回了帐篷内,然后吩咐紫瑾与熙悦山庄管家对接,把所有粮食交给监察史。 百姓们听闻有粮食后,便绝了逃荒的心,人心安定不少。又知晓是一名京城的贵小姐捐出的粮食,纷纷前来邢蔓帐前感谢:“小姐慈悲,人美心善,将来必有福报”一位妇人接着道:“你听说没有,那位救我的红衣女侠与这位京都小姐是一起来的。”还有,还有她身边的那些婢女与一位公子这些天也忙着安顿百姓,同样也救出不少百姓,你瞧瞧这些细皮嫩肉的年轻人,因救咱们手上布满伤痕,年迈的老妪看着邢蔓等人满脸心疼。 第101章 瘟疫来临 雷声轰鸣,仿佛有妖魔鬼怪在怒吼,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帐篷内,几个丫头面露疲倦,一脸愁容。兰儿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小姐,这雨何时能停?再这样下去,咱们会不会等不到朝廷的救援就和这些灾民一样饿死在这儿。” 呸,呸,你净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竹儿没好气地瞪了兰儿一眼。 邢蔓看着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帐篷外若有所思:“不急,这雨很快就要停了。”“小姐,您怎么知道?”两个丫头异口同声的问道。邢蔓并未接两人的话,而是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手中不停地捣鼓着的菊儿。她缓缓地开口:“怎样?”菊儿满脸兴奋:“小姐,很快就好了。”丫头面面相觑,不知小姐在打什么哑谜。 大灾过后,随即伴随瘟疫来袭,天地生物之气,从口鼻而入,直犯脏腑,正气闭塞, 邪气充斥,顷刻殒亡。 菊儿手中捣鼓的正是几天前邢蔓吩咐她配制的熏香,这种熏香可以延缓灾后瘟疫大范围蔓延。它是由艾叶打绒,苍术根茎打粉,装置盘中,放入房间点燃,熏至一个时辰。菊儿满脸好奇:“小姐,您真是了事如神了,为何早早就准备了这些草药?”邢蔓看着菊儿稚嫩的脸,并没有回答,心中感慨:“这哪是她要是如神,这个熏香方子本就是菊儿与葛神医苦思冥想出来的。”而她只不过是有了前世的记忆,让这样方子早些出现罢了。 邢蔓吩咐婢女拿着熏香分发下去。 此时,邢蔓来至一个帐篷外。 “徐豆,徐豆” 听到帐篷外有人唤他,少年搁下毛笔,抬头望去,一位青衣少女,雨水打湿了衣袍,撑着油纸伞站在帐篷外唤他。快进来,别淋雨了,他起身,急忙把少女拉进帐内。见自己手中拉着的粉红色纤纤玉手,徐豆面色微红,不着痕迹地放开,语气却平稳开口:“姐姐,您找我所为何事?” 邢蔓愣神片刻,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一身儒雅之气,意气风发,有种吾家少年初长成,邢蔓心中满意至极。 你在忙什么?少年听后,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我在练字,前些日子因帮着救人,耽误了些课业。”邢蔓顺着他的目光瞧去,桌上果然有一些宣纸,上面正附着一首诗: 天公不仁雨滂沱, 长街失繁起涛波。 浊浪排云接天来, 黎民抖索奈若何。 上面字迹险绝,虽有些稚嫩,但点画到位,诗意更不必说了。 咱们家徐豆果然是忧国忧民的好儿郎。徐豆见少女面露欣赏,不似作假,心中高兴不已。除了那个顾丞相,看来姐姐还是挺看重他。是的,作为男子他深知当朝丞相对姐姐有意,三翻五次在姐姐危难之时出手相救,他担忧过,只恨自己不能快点长大。他努力学习课业,希望来年能下场高中,有资格站在姐姐身边保护她。 想起顾璟泫提起玉佩的出去,邢蔓几翻欲言又止。 “姐姐找我有所事?”徐豆打断了邢蔓的思绪。 经少年一提醒,想起自己来的真正目的:“对了,你明日便和飞凤,福伯几人上熙悦山庄避一避,我已经和山庄管事商议过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过段时日这儿便有瘟疫。”徐豆听后,面色大变急道:“既然知道有瘟疫,姐姐为何不和我们一起?姐姐不走,我也不走。” 不许胡闹,你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我身边有菊儿,菊儿的本事你应该是知道的,你们在这只会让我担心。 姐姐,我们会注意的,我要留下来帮你,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没错,这个呆子说的对,蔓儿妹妹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们。这时,一个爽爽朗的女声传来,此人便是飞凤,后面紧跟着紫瑾。邢蔓无奈的瞪了飞凤一眼:“算了,也许经历了这些,能快速让他们成长起来,飞凤将来可是要上战场的女将军。” 小姐,主子刚传来消息,四日后他们便带着粮食赶到沧州。 这么快,邢蔓心中充满了喜悦,因为这意味着沧州的百姓将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无数生命得以保全。 邢蔓吩咐飞凤等人把消息告知监察御史。 听到丞相不日便来沧州,徐豆的眸子暗了暗,他何时能像那位一样保护姐姐,为姐姐排忧解难。姐姐愿意等他长大吗? 第102章 偷偷来见 两日后,天空放晴,久违的阳光如丝般的洒落在大地,百姓欢声雀跃。 眺望整个沧州城内,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 小姐,主子已提前到达沧州,现在赶往熙悦山庄,并命属下来接您。您是不知道,主子为了早些见到您,一人在大雨中日夜兼程,不知道累垮了多少匹马”紫瑾对着自家小姐挤眉弄眼道。邢蔓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有心情打趣她。想着还有事问顾璟泫,也没心情和紫瑾打闹,便和她一起来到了山庄。 小姐,主子刚到,奴才现在便领您去见他。邢蔓轻轻推开房门,房内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撒在房里。大白天的,房间还这么暗,怎么也不点灯,他顾璟泫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主,又在搞什么名堂?不待她细想,就见一股疾风朝她扑来,有些错愕的看着把她紧紧拥入怀中的男人,只见男人身体轻微的颤抖。顾璟泫把头埋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槐花香,心里才稍安。虽然已派人寸步不离地保护她,每隔几天暗卫也会把她的消息送入京中,可他还是不放心,便快马加鞭提前到达,也是希望能早点见到她才能真正安心。只见眼前的人儿,眉头紧锁,在他怀中挣扎,嘴里嘟囔着——“嗅” 但未曾真正推开他, 你几天没洗澡了?“喀”顾璟泫经她提醒才知道自己熏着他的小丫头了。他赶紧松开邢蔓,这几日汗水和雨水相夹,身上的味的确很重,太急着见她,还未来的及时清理。 顾璟泫在暗处掏出几颗夜明珠,房内瞬间亮堂起来。邢蔓来到桌前,倒了一杯下人早已备下的香茶递给顾璟泫,开口询问道:“粮食可备齐?”顾璟泫把京都筹办粮食事一一道来,还不忘调侃道:“蔓儿果真仙女下凡,有未卜先知之力” 邢蔓不予理会,面色凝重地看着桌上的燃起的袅袅香烟。见她如此,顾璟泫有些不解:粮食已解决,蔓儿为还何如此忧心?邢蔓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缓缓道:“自古灾后就伴随着瘟疫蔓延。”瘟疫和洪水肆虐,幸存下来的百姓将苦不堪言。 男子见状,柔声安慰道:“蔓儿无需担心,陛下已命三皇子与顾太医等人随后便赶往沧州,药材也已备足。”邢蔓听后,心中一抖,轩辕墨怎会来?今生没有她的帮助,他怎会来这?前世,轩辕墨“无意”中接到绣球,娶了朱小小为侧妃,朱富贵为了小女儿的幸福,出钱又出粮,使轩辕墨在筹办灾粮上立了大功,甚得圣心。圣上便派他来沧州赈灾,才得以再次立功。 见邢蔓疑惑,顾璟泫解释道:“三皇子妃生下长孙,陛下龙颜开怀,便允了三皇子所求。”不过,顾璟泫意味不明的看了邢蔓一眼,继续道:“听闻长孙出生时月份不足,身体羸弱,有不足之证。”邢蔓早知范歌儿会为了自身利益,铤而走险用了虎狼之药,可惜了那个无辜的孩子。 对于瘟疫一事,蔓儿心中可有计量,顾璟泫试探地问,邢蔓点了点头。 送走邢蔓后,顾璟泫当晚便离开了沧洲,与朝延粮食救灾车队会合,他本是偷偷来的,明日才是到达的时间。 翌日,沧州官员在城门口迎接顾相,朝廷前几日已经把救灾消息传入沧州,以安抚城中百姓。 小姐,沧州官员及百姓去城门迎接赈灾官员,咱们可一起去城门看热闹?顿了顿,竹儿嬉笑道:“听闻顾相也在其中”。只见邢蔓面色一红,不自觉地开口:“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他来与我何干。〞众丫头见邢蔓面色,捂嘴浅笑。兰儿不怕死地揶揄:“小姐你反应那么大干嘛?咱们只说顾相来了,难道小姐……。顿时,帐内传出女子嬉闹声。 城门外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遥遥传来,男子跨坐在马背上,手中的鞭子扬的高高的,一记鞭子拍打在马背上,惊的马儿扬想起前蹄疯狂的朝着城门奔来。男子一身黑色劲装,没了半分文人气息,倒像长期征战沙场真正的将军,果然如外人所说那般“轩辕国顾相,文能定国,武能安邦,”监察御史郭怀生心存敬畏地看着行至眼前的人,恭敬地道:“顾相等人为了沧州百姓,一路车马劳顿,下官已搭好简易的帐篷,备好粗茶淡饭。”郭怀生有些歉意地看了男人一眼。 第103章 论功 见此,顾璟泫淡然地开口:“无妨,本相此来是为了赈灾,不是来游山玩水。”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人群,并未见着心心念念的人。 一行人被引导至事先搭建好的帐篷内,顾璟泫安然坐在上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在场沧州官员,示意他们详细汇报沧州的现状。郭怀生会意,只见他表情严肃,声音略显颤抖地道:“此次洪灾造成两千多人死亡,其中以老人和孩子居多,大量牲畜失踪,房屋和良田无一幸免,均遭冲毁。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们纷纷流露出悲痛之情。 沧洲官员李名胜抹去眼角的泪痕,声音略显哽咽地说道:“可幸的是,尽管这场灾难导致了大量人员伤亡,但与轩辕国其他地区往年的洪涝相比,我们遭受的损失还是相对较小的。”他稍作停顿,情绪激动地继续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熙悦山庄的庄主。在堤坝即将决堤之前,他不仅及时派人加固了城中的河坝,还以高价收购了沧洲百姓剩余的粮食。更令人敬佩的是,他们不仅没有从中获利,反而将这些高价收购的粮食无偿捐赠给官府,以缓解沧州的燃眉之急。”沧州幸存的百姓及官员决定将当初卖粮所得的银两归还给山庄,他们公开表示:“鉴于粮食最终还是供我们自己食用,按照道理,理应归还。” 顾璟泫听罢,眼眸闪了闪。 在场的 其他官员纷纷附和开口:“正是如此,此外,京都来此的安定侯嫡女邢小姐,人美心善,还将从京都带来开米铺的粮食全部捐出,确保了整个沧州百姓能撑过朝延的赈灾粮”不愧是陛下亲封的蕙兰县主,实至名归。其中有人接着补充:“还有县主身边的朋友及下人,个个人中龙凤,此次为沧洲的百姓出了不少力。 端坐高位上的男人,一脸生人勿近,听见有人提到心心念念的人儿,面部表情柔和不少,他缓缓开口:“飞褐,有请县主,熙悦山庄庄主,本相定要当面致谢!〞 “ 装”主子你真会装,明明昨夜已和小姐见过,这就等不及了,说什么要当面致谢,什么破理由,”飞褐心中腹诽不已。他有些哀怨地看了自个主子一眼,想见小姐扯上什么庄主,庄主不就是他自己,让他去哪儿找庄主。 唉!可怜他这个侍卫还没来得歇会儿又得跑一趟儿山庄帮主子圆谎。 待飞褐领命出了帐篷,顾璟泫面色冷毅地开口:“眼下我们要解决的事情还有许多,虽然大雨已停,但城中的洪水如何排放与疏通及灾后重建等事宜我们还要商议。陛下心系沧州百姓,已派三皇子,太医院首,及工部人员赶往沧州处理善后。众人听后,几日的担心受怕终于能睡个好觉,内心欣喜不已,重振沧州曾经的繁华指日可待了。 郭怀生叹息道: “沧州长期受洪涝影响,从古致今死于洪灾的百姓不计数,加固堤坝只能解决一时之急,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沧州防洪主要是通过城防和河防两种方式,大运河从城中穿川流而过,再经过玉雪山,造成洪涝灾害的主要原因就是城外的玉雪山,凶猛湍急的城中运河水在经过玉雪山时会被阻挡,在这儿拐个弯向南流入黄河。一旦大雨绵绵疏通不顺,玉雪山就挡不住洪水,洪水聚于城中,再高再坚固的河坝,也无法抵挡洪水啊! “那为何不在玉雪山从中挖通?”顾璟泫反问道。 玉雪山坚固异常,里面全是硬石,百姓及水利官员尝试各种方法,很难从中挖通。 此时,帐篷外响起飞褐的禀报声:“相爷,惠兰县主到。” 嗯,请邢小姐进来,语气是难得的和颜悦色。 飞褐立即掀开帐帘,众人见丞相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侍卫对安定侯府嫡女如此恭敬有礼,这在众官员心中引起了不小的惊讶,毕竟众所周知,顾丞相性格桀骜不驯,目中无人,即使面对当今圣上的皇子也从不下跪。而他的侍卫平日里与他一样冷漠,不近人情。今日对一女子如此礼遇,自然让在场的沧州官员感到意外。 不待他们仔细琢磨,邢蔓已经缓缓走进帐内,恭敬地福了福身:“小女见过丞相” 顾璟泫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儿,昨日在山庄匆匆一别,还来不及细看她,今日见着比之前清减不少,巴掌大的小脸更小了。 “主子,邢小姐还恭着身呢!”飞褐扶额,有些欲哭无泪,想他家主子没遇到邢小姐之前,那是多么英明神武!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瞧瞧他现在,那火辣辣的眼神任谁瞧了都会胡思乱想。 “呃”邢小姐无需多礼,请坐!顾璟泫面不改色地摆手。 飞褐见众人用探究的眼神在主子与小姐之间往来,他摸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汗水急道:“ 相爷,属下派人去熙悦山庄请庄主,管家道庄主并未在府中。 顾璟泫听后,微微点头,发出一声淡淡的鼻音,“嗯”! 他目光凝视邢蔓,接着道:“此次沧州水灾,邢小姐慷慨解囊,与沧州百姓同舟共济,共度难关,对此,本相及所有的沧州百姓都深表感谢!他日禀明圣上,定论功行赏。 第104章 又招桃花 邢蔓见顾璟泫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人还蛮可爱的!突然想什么,暗骂自己愚蠢,呸呸呸!自己胡想什么,可爱与这男人粘不上半分,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血洗阁门主,更是权倾朝野,冷酷无情的顾丞相。 见沧州官员欲离开,邢蔓起身急忙开口:“丞相,小女有事要禀。” “顾璟泫依旧坐在首位,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哦,邢小姐请说。” 邢蔓看了眼在场官员,满脸正色地道:“洪水肆虐,河床上漂浮着大量的腐败牲畜和尸休,恐怕这样下去,很快就会爆发瘟疫。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官员皆面露忧色,他们何尝不知晓这事的严重性,为了防止瘟疫爆发,那些病重的人不得不被活体焚烧,这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做法,自古以来面对瘟疫,百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顾璟泫的眉头轻轻挑动,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询问:“邢小姐,您有何高见?” 小女有一女婢,名菊儿,喜医道,曾在雪山拜葛神医为师,苦学医道数年,学有所成,她对瘟疫有一套独特的预防之策,虽不能阻止瘟疫发生,但能减少瘟疫蔓延,重症及病亡概率发生,不知丞相及各位大人可否一试? 在场有一位官员激动地插话:“哦!那位通过望闻问切,便能使人起死回生,肉生白骨,疾病全消的葛神医。 “ 嗯〞,正是奴婢的恩师,菊儿难得傲娇的开口。 什么良策?麻烦姑娘一一道来,本官定竭力配合,众人附和地点点头,满脸希翼的看着菊儿。 说到良策,菊儿满脸兴奋,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 奴婢事先会给各帐篷分发一种与小姐一同配制的药材熏香,每日熏上一两回。帐篷内得每日通风换气,一旦有瘟疫爆发,百姓不可大量聚集在一起,把病患隔离开,口鼻罩上面巾。不可饮用城中河水。 此时,帐内静得落针可闻,前面均可做到,但不可饮用城中河水,这如何是好?他们又去哪找干净的水源? 菊儿福了福身,接着补充道:“至于沧州百姓的日常用水就得靠在场的沧州官员想法子了。〞这些措施虽然繁琐,但都是为了瘟疫不蔓延开,辛苦各位大人了! 众人面色微红,看向上首的男人,不着痕迹地低下了头。 顾璟泫面色冷凝,眉心紧挤地看着众官员,冷声吩咐:“郭怀生,照着菊儿丫头的方法一一实施下去,若有人阳奉阴违,立即处死! 李名胜,带一些人马去城外几座山中寻找干净的泉水,再砍划一些山中老竹劈开引流下来。 郭怀生,今夜找几个熟悉玉雪山的地形及掌管水利的官员或百姓来本相帐中商讨城中洪水疏通事宜。 邢蔓怔怔地看着眼前镇定自若沉着,决策果断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安心,仿佛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能够轻松应对,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顾璟泫似乎感受到了邢蔓的目光,他转过头来,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对她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邢蔓摸着胸口,心脏怦怦直跳,他虽冷酷无情,却将仅有的柔情付诸于她。 落夜后,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缕的微云,穿过那久违闪烁的星光,显得格外诡异,寂静中似乎又让人恐惧。远处山洪咆哮着,像一群受惊的野马,势不可挡地冲击着被淹的房屋,树木。冲破了夜间的宁静。 此时,帐篷内商讨声频频传出:“丞相,玉雪山后西侧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大水库,里面常年干旱,若把玉雪山从中开凿一口子让其一分为二,打开一个像鱼嘴一般的分水堰,内江流入大水库,外江流入黄河,这样必可缓解城中河的急流。 “哼”,一名水利官员冷哼一声,开凿?谈何容易,玉雪山地势险峻,泥石坚硬无比,不用说人力,连火药都无法撼动它,如何开凿? 男人揉了揉眉心,眼神凌厉的看着争吵的官员,周身迸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寒意,只见他冷声开口:“既然只有开凿这一个法子,明日,郭怀生挑几人同本相一道勘察玉雪山。”好了,大家先下去吧! 父亲,您回来了!郭怀生满脸倦意地接过自家女儿递过来的茶盏。悠然,怎的这么晚还未就寝,找为父所谓有事? 想起今日同父亲一道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个男人,她心怦怦直跳。一开始她本不想去,一位老丞相,老学究,有什么可看的?可父亲偏说不去会失了礼数。当她百无聊赖时,一名男子策马奔来,惊为天人,刀削斧凿似的深刻容颜,一双凛冽黑蒙的形状宛如浓墨一笔勾勒,流畅而贵气。他一身黑衣,骑在马上,神情淡漠,眼瞳如霜雪,疏离孤冷。那一刻,她的心无可救药地为他沉沦。 郭悠然故作不在意地问道:“父亲,听闻今日来人是当今丞相?”顿了顿,娇羞道:“它可婚配?” “ 嗯”,想到什么?郭怀生猛地看向自家女儿,只见她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了红晕。 腾地一惊,郭怀生倦意全无,他严肃地开口:“然儿,你可别打那位冷血丞相的主意,传闻他杀伐果决,不近女色,连西域和亲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国公千金柳小姐对穷追不舍,最后都没捞到好下场,你可别去招惹他,别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05章 血洗阁主,你何曾以诚相待过? 想起刚刚议事时,那双鹰隼般锐利眼神,就令人在场的官员不寒而栗。 父亲,郭悠然还想再些说些什么时,郭怀生再次打断她的话,叹息道:“悠然,丞相年轻有为,身受圣宠,且俊美绝伦,你能嫁给他,父亲自是愿意,可这种郎艳独绝的男人不是咱们能肖想的。” 郭悠然不以为然地开口:“京中女子大多矫揉造作,你瞧那位县主,整日一副生人勿近,高高在上之姿。哪如咱们这般不受礼教束缚,坚强独立,恣意活泼。或许丞相早就看腻了京都女子呢。” 见女儿这般不知天高地厚,郭怀生头痛不已,他瞪了女儿一眼:“不知所谓,你可知你口中娇柔造作的县主,她自愿为沧州捐出五担粮食,在洪涝发生时,她本可离开。可她并未这么做,且同她身边的朋友和下人一同救下不少沧州百姓,她身边的贴身丫头更是了不得,那可是神医弟子。 “那又怎样?身在官宦之家,理应出钱出力,她也是为自己积累名声,李悠然不服气地道。” 回去睡吧!为父累了。 “父亲!”郭悠然跺了跺脚便离开了帐篷。 见女儿负气的离开,且眼中那势在必得的模样,看来他今夜苦口婆心这么久她未曾听进半分,早知今日就不应该唤她一起去城外相迎。想起那位百年勋贵人家养出的女子:“沉稳冷静,聪明机智,运筹帷幄。”像极了那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大人,哪是自家女儿可比的。 唉!女大不中留,郭怀生内心有些伤感,可忧虑更深。 雾漫江河,夜色渐浓。 小姐,早些睡吧!这些时日您清瘦不少,明日一早您还要和菊儿一道制熏香,竹儿丫头心疼地劝道。 “嗯”,今夜你无需守夜,与兰儿挤一下,这些时日也苦了你们,有紫瑾在外守着便可。 此刻外界称之不近女色的顾相正偷偷潜入女子帐篷。 在黯弱的烛光下,女子一手持医书,一手支颐,倚桌案而立,神态文静闲适,顾璟泫的身躯欺近过来,闻着她的温香,戏谑道:“这么晚还没就寝,蔓儿可是在等本相?” 女子放下手中医书,白了男人一眼,心道:“难道本姑娘睡下了你就不来了。” 蔓儿,你可别瞪我!今日只因那些官员在场,难解我的相思之苦,真正应了那句:“南风知我意,吹梦道西洲”。本相对你思念之心日月可鉴! “你无赖!”邢蔓羞得粉颊已是红晕大盛,娇艳欲滴。 见再继续闹下去,他的蔓儿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他敛了敛神,正色道:“蔓儿,本相对你是真心的,未曾欺骗过你。” 话音刚落,邢蔓面色微变,她冷声嘲弄道:“血洗阁阁主,你何曾以诚相待过 ?”说完后,邢蔓便后悔了,她低垂着头,不敢抬首,紧闭着双眼,心中暗道不妙:“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会真的杀她灭口吧!”她实属被男子的花言巧语给魔怔了。 顾璟泫见邢蔓这般视死如归的模样甚是可爱,他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的蔓儿果然聪慧, 听到笑声,邢蔓满脸错愕地抬头,她知晓他的密秘,以他处事,不应该是杀她灭口吗?怎得还夸她聪慧。 顿了顿,他上前如获至宝般拥住她,在她耳边深情地开口:“我未曾欺骗过你,再说你也没问过我,何来不与你以诚相待一说?” 邢蔓呆愣着,任由男子紧紧抱着,心道:“好像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她面前故意隐藏身份,不管是借给她血洗阁的人手,和那块命紫瑾强行送给她象征着身份的玉佩。” 邢蔓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脸色些有不自然,她别扭地开口:“咱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你无需与我解释。” 此刻,她并未注意到男子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暗淡。 而后,女子从?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身边的男子,嘱咐道:“这是最后一次解药,无需药引,服下后你的余毒便可全清,以后咱们可就银货两清了。”男人未曾接过瓷瓶,嘴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沉默片刻,他厉声道:“最后一次解药本相不要了也罢,你也别想着与我银货两清。”说罢,男子足尖一点,破帘飞出,逃似的便消失在夜色中。 “喂” 你明日……。其实邢蔓想说的是,“明日上玉雪山当心些。” 看着手中的瓷瓶,邢蔓心中极其郁闷,她知晓他的心意,可天下有几个男人能真正愿意与妻子相守一生,何况是位高权重的他。且他行事诡异,暗中树敌无数,又是皇权争斗中一颗重要的棋子,和他靠得太近,最后可能连累她想守护的家人。罢了,罢了!今生她不敢赌,不想真心错付,再次吃前世的苦楚。 第106章 可怜的小世子 翌日一早,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近及远,踏得城中洪水都在轻轻地颤动,举目望去,几道黑影便消失在路的尽头。 邢蔓悠悠的睁开双眼,上一刻还迷茫的思绪逐渐清晰。紫瑾,你家主子今早何时走的?见小姐终于开始关心自家主子,紫瑾心中替主子高兴,她俏皮地笑道:“寅时一刻,主子便与郭怀生,李明胜几人一同前往玉雪山了。” 玉雪山险峻陡峭,前世也有官员去勘察,里面有猛兽出入,最后逃出来的人不死也残了。那位性格爽朗,憨厚,勇猛的李名胜就丧命于玉雪山,武功再高也抵不过猛兽的轮番攻击啊!昨夜他又不愿意服下最后一粒解药,余毒未清,五脏六腑本就受损严重,平日有血洗阁手下暗中保护,想到这,邢蔓急道:“他身边可带飞鸿和飞褐。” 紫瑾不明所以,不解的开口:“主子身边只带了飞鸿一人,其他人留下保护小姐。” 她面色一变,倏地起身,本小姐能有什么危险?真是胡闹。 紫瑾并未接话,心中暗想:“昨日主子刚到,血洗阁暗庄便传出消息,京城已有好几波人暗地里赶往沧州。唉!或许出于对小姐的担心,害怕京都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对小姐不利,主子才加派人保护小姐吧!” 与此同时的三皇子府,主院内传出婴儿宛如猫叫般弱弱的哭声。王妃,王爷正在瑞姨娘的院中。王爷说,小丫头声音颤抖不敢往下说。范歌儿瞪了她一眼,王爷到底说什么了?小丫头吓得噗的一声跪下,王爷说:“世子哭就找乳娘,或太医,唤他来有何用。” 那些个贱人,就知道媚惑王爷,范歌儿满眼阴翳的看着府中姨娘的方向。 “哭”,就知道哭,没用的东西,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生下他,结果生出个这么没用的东西——体质差不说,还有天先的不足之症,将来与皇位就无缘了。 这样一来,不仅没能让她母凭子贵,还让她遭受王爷嫌弃。她魔怔般靠近孩子,尖尖指甲掐入孩子瘦弱的手臂上,丑陋的脸颊上爬满狰狞,血红的眸中是化不开戾气。 “王妃”不可,乳娘和青儿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哇”的一声痛哭,襁褓中的婴儿,小脸皱成一团,脸色惨白,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微弱的哭声中,带着几分凄凉和无助。 把他抱下去,吵死本王妃了,范歌儿满脸嫌弃地看着乳母怀中的婴儿怒斥道。乳母心有余悸,抱着手中的孩子心疼不已,世子真是可怜,生在这泼天富贵之家,娘不疼爹不爱,还不如生在普通人家。等等,刚才所见不可乱说,不然本王妃要你全家的命。乳娘吓得面色惨白,连连点头称是。 与瑞姨娘正在兴头上的轩辕墨听到门外鸣凤的禀报声有些不悦的开口:“何事?” 王爷,吏部尚书李季有事与王爷商议。 “嗯”,让他去书房等本王。 王爷,您明日便要去沧州了,今日好不容易腾出时间来妾身这,我不许您走,瑞姨娘努着嘴背过身去假装生气不理轩辕墨。 轩辕墨魅惑一笑,轻刮美人鼻尖,轻浮地哄道:“小妖精,我去去就来,你等着本王。”瑞姨娘媚眼如丝的点了点头。 此刻,吏部尚书李季在王府书房内焦急地来回踱步。 舅舅,今日找本王何事? 轩辕墨大步走进书房,李季见他心情不错,犹豫了一下才道:“王爷,听闻你派暗卫一路尾随顾相前往沧州,这是何意?” 男人眼中布满戾气,冷哼一声:“此人不但油盐不进,每次都拒绝本王的拉拢,坏本王的好事,且多次羞辱本王,此次定要让他有去无回。” “王爷,糊涂啊!”丞相权势滔天,行事果绝狠辣,只忠于皇上,且并未站队,你何故急于一时与他为敌。”李季见三皇子脸色不愉,他缓了缓口吻继续道:“此人武功高强,暗卫岂能伤得了他,若成不了事,将来定遭他的反噬。” 轩辕墨见李季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心中极其不悦。是他亲舅舅又如何,他可是堂堂皇子,他李季竞敢以下犯上,胆大包天的质疑他的决策,大事未成,他只能隐忍。“哼”将来…… 他收敛情绪,淡淡地道:“舅舅,无需担心,本王派了最精锐的一支暗卫队,交待应见机行事,不可鲁莽。”定将他的命留在沧州。” 见三皇子不听自己的进谏,李季也只得作罢,免得伤了舅甥之间的情分。但愿真如三皇子所言让他有去无回吧! ‘麟儿身体如何?太医又没有更好的法子医治?”李季忧心的问道。 想起那个患有先天不足之症的嫡子,轩辕墨就头痛欲裂,心中更加烦闷。 他揉了揉眉心,冷冷地道:“整天就知道哭,有时哭晕死过去,不吃不喝,身板越来越瘦弱,太医言这是先天之症,无法根治,只能仔细将养着,不然,搞不好就……” 都怪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结果给本王生出这么个无用的东西。 李季想了想,宽慰道 : “王爷也无需忧心,不管怎样,这个孩子到底也是陛下的皇长孙,不然,沧州灾后重建这么好的肥差也轮不到咱们,从中不知要获多少利。” 第107章 玉雪山遇险 顾璟泫一行人改乘渡船沿着河流前往山脚下,在云雾缭绕中,一座巍峨险峻的山峰时隐时现,这座山峰在人们口中被尊称为玉雪山。 顾璟泫持剑,意图向前开辟道路,飞鸿立刻劝阻道:“主子,此山路崎岖险峻,荆棘丛生,恐怕其中藏有众多毒蛇猛兽,为保安全,还是让属下先来探道为宜。” 丞相,飞鸿侍卫的顾虑是对的,您的安全至关重要,沧州的百姓都寄予厚望于您,几位沧州的官员也诚恳地劝说道。 无妨,话音刚落,便见他身形如风,腾空而起,刀光剑影中,一阵咯吱咯吱的草木断裂声与动物逃窜的嘈杂声交识在空中。转瞬之间,一条宽阔平整山路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令人瞠目结舌。 各位大人,愣着做什么?快跟上吧!飞鸿催促道。 随即几位沧州官员紧跟其后,毫不吝啬地夸道:“丞相果然是飘如游云,矫若金龙。” 怪不得女儿对这位丞相青睐有加,他也是喜欢得紧啊!郭怀生心中泛起涟漪,若真如女儿所言:“丞相不近女色,只因不喜京都女子,那么自家女儿或许真能俘获他的心。” 郭怀生仍沉浸在自己的春秋大梦中,前方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他急道:“喂,你们等等我。” 他们徒步行至一个时辰左右,其中一位水利官员欣喜唤道:“根据沧州志图纸所绘,就是这里了,在这儿开凿能事半功倍。” 顾璟泫弯下腰,轻触山体表层的泥土,发现其坚硬如铁。他运起内力于右手掌,猛然一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泥土表层仅下一寸便露出坚硬的青石。这验证了他们之前的推测,这片山林的岩石确实难以用人工和火药开凿。 此时此刻,众人才察觉到山林异常的静谧,静得令人不安,空气仿佛也被某种力量凝固。在这样一个遍布凶猛野兽的环境中,有经验的人都知晓,一旦山林里如此安静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 “ 踏〞 “踏〞 丛林深处的声音把众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李名胜抬头望去,突然又打了个冷战,好像那里有个什么东西盯着他们,让他毛骨悚然。 当那东西出现时,众人大吃一惊,那竟然是一头…… “黑熊” 黑熊嚎叫一声,尽力舒展了一下大肥腰,它竟有数丈高。随即,黑熊将那血红的双眼盯着在它正前方的郭名胜便是悍然冲出,那足有数千斤重的庞大身躯,竟然在一瞬间爆发出极其迅猛的速度,风驰电掣,地动山摇,速度快如闪电,令人惊叹。 “闪开”快跑!顾璟泫大喊。 李名胜呆若木鸡地看着朝他奔来的猛兽,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被钉住了一般,竟无法移动半分。 郭怀生一声令下,瞬间,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般破空而出,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直指那头黑色的巨熊。然而,当箭矢射向它时,却意外地发现它们并未能穿透黑熊的皮毛,反而纷纷落地,这一状况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在同一时刻,顾璟泫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场,他发出一声严峻的呼喊:“飞鸿,接住!”随即,一道黑影在林间闪过,顾璟泫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根碗口粗的藤条,其另一端已稳稳落在飞鸿手中。藤条的中部绑着一根粗壮的木桩,势若奔雷的撞向黑熊。 庞大的黑熊的身躯顿时一震,兽眸掠过些许惧色。 李名胜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熊,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飞鸿,快带他们离开。顾璟泫命令道。 “主子,不可?” 丞相。不可?我等岂能贪生怕死?留你一人在这,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敢违抗本相的命令?快走,你们在这只会拖累我,等会我会追上你们。 众人面露难色,不过丞相说的有道理。 飞鸿一咬牙,拎起地上的郭名胜,与众官员一道先行离开。 与此同时,“咚”的一声,木头倒飞出去,上面缠住的藤条也瞬间崩断,足有数百斤的木桩被弹飞,砸在远处的地上。 黑色巨熊带着痛苦的吼叫,它猩红的死死眼盯着让他受伤的人,它竟然人立而起,一只硕大的熊掌拍向顾璟泫,他飞身躲过。 顾璟泫单膝跪地,剑驻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噗嗤一声,鲜血自他口中喷涌而出,声音沉闷。 不及他有丝毫喘息,黑熊便又朝他命门挥来一掌,他一个侧身后仰,才堪堪躲过。 心中却暗道:“他已经没多少体力了与它斗了,必须得速战速决。, 男人紧握剑柄,手臂肌肉绷紧,眼眸嗜血般地盯着黑熊,内力凝聚在剑尖,随着一声速吼,长剑猛然挥出起一片剑风,凌厉地朝黑熊眼睛刺去,大怒道:“看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此刻,鲜血四溅,他没有给黑熊留下任何喘息的空间,轻点足尖,身体跃然而起,稳稳地骑坐在黑熊身上。不料,熊腰一抖,一个不稳,顾璟泫被它甩出数米远。即将撞上大树时,他的身体极为敏捷,足尖顶住大树,使力一蹬,身子贴地向后倒飞而去。 “噗呲”又吐出一口鲜血,黑熊的力道震得他五脏六腑生疼,连连后退。 他微眯双眸,眼底似有寒光闪烁,紧握着剑柄的手骨节泛白,再次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用尽全力将剑深深刺入黑熊的头部。 霎时,山谷传出黑熊的惨叫声,砰的一声巨响,黑熊倒下,震耳欲聋,让人心悸。 手中剑倾倒,他终究脱力,仰倒在地上 第108章 命悬一线 片刻不到,山谷中突然升起白雾,乌鸦诡叫,四周寒气逼人,顾璟泫靠着树干小憩,似是感应到什么?猛的睁眼,紧握剑柄,戒备的观察着四周。 同一时内,黑衣人凌空而落,黑色的靴子同时踏地,脚下的地面隐隐龟裂。雄姿挺拔,整齐划一,足足有百名黑衣人,锐利的目光好像鹰眼一样冷漠的扫视着顾璟泫。 顾璟泫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轻轻擦拭着唇边尚未干涸的血迹,淡然道:“看来本相是挡了某些人的利益,竟能引来如此精心策划的刺杀行动。” 废话少说,拿命来!说罢,数名黑衣人一齐冲上来,顾璟泫的剑却龙蛇般轻松拂过,招招诡异,一转一旋,数人倒在他面前,血迸溅在他脸上,看上去更加嗜血诡异。 黑衣人见状,顿生警惕之意,不敢轻敌,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顾璟泫的后方,他的双眼如同寒星,?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紧紧锁定着前方正在搏斗的男人。 突然间,?他身形一动,?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逼近男人。?他的手中握着一枚小巧而精致的暗器,?通体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在阳光反噬下显得尤为诡异。? 顾璟泫尚未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危机,?黑衣人已经果断出手。?他手腕一抖,?那枚暗器便如同活物一般,?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向男人的要害部位疾射而去。? 空气中仿佛被划开了一道裂缝,?那枚暗器以惊人的速度穿越而过,?带着一抹寒光,?直取他主的心脉。?男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察觉到了危险,?但他的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那枚暗器已经深深嵌入了男子的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男子的脸色骤变,?不好,有毒,他强忍着剧痛,?目光如炬地望向暗卫,?眼中闪烁着愤怒,只见他腾空而起,一个旋转,消失在茂密的林中。 黑衣人面色一变,冷笑道:“追”他跑不了多远。 在不远处林中穿梭的顾璟泫心中苦笑,那些人说得没错,他的确是跑不了多远,方才与黑熊搏斗已耗尽他不少内力,体力,现在又与黑衣人大战几个回合,且身中剧毒。 ‘快,他就在前面”黑衣人大喊道。 在苍茫的暮色中,?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铅云所覆盖,?顾璟泫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踉跄,?每一步都似踏在刀尖之上。?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试图逃离那无尽的追杀,却不料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悬崖边倒去。? 风,?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时间,?只听得见衣物与空气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他那不甘的心跳。 “蔓儿,对不起!此生不能护你周全了” 黑衣人飞奔至悬崖边,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掉入这深不见底的悬崖,看来他必死无疑,刺杀任务完成,可以去给主子复命了。一个暗哨响起,便纷纷消失在这山谷。 就在顾璟泫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命运之轮悄然转动。?他的身体并未直接坠入那万丈深渊,?而是在下坠的瞬间,?被一块突兀而出的悬石块奇迹般地挡住了。? 那块悬石,?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此刻却成了他生死之间的唯一依靠。?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灰雾,?身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而他就这样悬挂在生死边缘,?仿佛整个世界都静默了,?只剩下他与这悬崖,仿若死地。 剧痛与毒素的再次侵袭让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顾璟泫! 主子! 丞相!您在哪? 与此同时的山谷中,回荡着一片焦急的呼喊声。 “邢小姐,在这边?”飞鸿看见不远处的死透的黑熊,立刻大喊道。听到喊声,众人闻讯赶来,再次见到这只大黑熊,李名胜仍心有余悸!多亏了丞相急中生智,才得以救他于危难之中。否则,今日恐怕就要命丧这黑熊之口了。 “啊!” 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刺破山谷的宁静,惊飞了林中的鸟群。郭悠然吓得扑进父亲的怀中痛哭流涕。 悠然,别怕,为父早就叫你别跟来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吓着了吧!郭怀生心疼地安慰。 邢蔓欲靠近黑熊,飞凤迅速制止她,提醒到:“蔓儿妹妹,务必小心!”邢蔓挥手示意,表示自己无事。 她从容不迫地围绕着眼前庞然大物仔细观察,发现使黑熊致死的原因是头部被利剑贯穿,能有这内力修为的人非顾璟泫莫属了。 第109章 顾郎!你别死 此时,她心中暗自长舒一口气,眼中透着睿智的光。她淡定地开口:“既然黑熊死了,说明顾相还活着,我们在附近再找找。” 她稍作停顿,补充道:“随着夜幕来临,山中可能会出现其他未知的野兽,因此大家别走散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刚走 几步不远,邢蔓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狼藉,数十具黑衣人的尸体散落在一棵被剑砍断的树枝旁边。显然,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因为这不仅意味着他遇到了危险的黑熊,还意味着有人在追杀他,心莫名的被揪在一起。 她不禁自责,昨晚不该与他说那些话,如果没有那些话,他可能会服用最后一颗解药,将余毒清除,从而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等待救援的时间。然而,现在他的安危让她无法平静,她必须保持冷静,因为他还在等待她去救。 飞褐翻开一具具尸体,他紧锁眉头,低头自语:“不好,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暗卫队。”随即,他用手指抹了一点血迹在指腹间摩挲,随即在鼻尖嗅了嗅:“这些血迹还未干枯,说明刚打斗不久。” 众人面色凝重,他们顺着血液痕迹一路来到悬崖边。 站在悬崖边缘,他们俯瞰着深不见底的峡谷,脸上满了忧虑和绝望。 “主子〞飞鸿跪在悬崖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绝望。邢蔓身形有些不稳,菊儿见状,立刻上前搀扶住她。 “邢蔓强忍着不适,她眼神坚定,攥紧拳头,声音冰冷的开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思索片刻,紧接着吩咐道:“飞鸿,飞褐你们先缠绕绳索沿着悬崖边下去找。”同时,她也对李大人说道:“请你协助飞凤,一同探查是否存在通往下方悬崖的路径。” 众人见眼前女子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他们都自叹不如,心中佩服不已。京中果然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竟能教养出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郭怀生看了一眼身边泪迹未干的女儿,微不可闻的叹息:‘年龄相仿,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与此同时,飞鸿两人领命,迅速拿出随身带来的绳索。将绳索的一端紧紧系在一棵古老而坚韧的松树上,?轻扯绳索,树干因承受着重力而微微颤抖,另一端,?则缓缓垂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宛如一条连接生死两界的纽带。? 飞鸿双手紧握绳索,?身形稳健地一步步向悬崖边缘靠近。?随着一声低喝,?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沿着绳索迅速下滑,飞褐配合默契地紧跟其后,片刻不到,两人消失在悬崖下。 终于,?两人看见了云雾中突出的岩石,足尖借助悬崖壁用力一蹬,便稳稳地落在了上面。“主子,飞鸿探了探顾璟泫的鼻息,面露惊喜地道:“主子还活着,但伤势严重,快,快把他背上去。”两人在下用力晃动着绳索。 悬崖上,邢蔓看着绳索欣喜地喊道:“快把他们拉上来。” 不消片刻,两人已经将身受重伤的顾璟泫背了上来。 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发黑,眉宇间紧锁着痛苦与挣扎的痕迹。?嘴角边残留着一丝已经干枯的血迹,?为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凄美与决绝。?他的衣衫破损,?露出斑驳的血迹和伤痕,?右肩部有一个血窟窿,显然是被暗器所伤,邢蔓心痛不已,她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 菊儿迅速从瓷瓶中倒出一粒续命丸,急道:“小姐,给他服下。”突地,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顾郎,你不能死”随即扒开人群扑了上去,邢蔓差点被撞倒在顾璟泫怀中。 待看见邢蔓手中的药丸,郭悠然戒备道:“你给他吃什么?” 众人被郭大人女儿这一举动弄得有些莫名。 竟敢胆大妄为直呼丞相大人为“顾郎”,这是什么情况? 郭怀生扶额,羞得满脸通红:“他这女儿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 时间紧迫,邢蔓没时间去细想她口中那句“顾郎”更懒得与她辩解,满眼杀意地怒道:“滚开” 郭悠然吓得一怔,正欲辩解一二时,郭怀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拉开了她。 邢蔓赶紧给他服下续命丸,同一时间,菊儿搭上他的脉。 怎样?飞鸿焦急地问。 菊儿思索片刻,面色凝重地开口:丞相中了剧毒,此毒名为:梦陀螺,顾名思义,中毒之人在梦中痛苦的死去。 所幸的是,丞相中毒不久便摔下悬崖,悬崖下温度较低,以致血脉不畅,毒素未迅速蔓延至全身。不然,就是师傅来了也救不活他的命。 可有解?郭悠然抢先开口问道。 众人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菊儿。菊儿点了点头,继续道:刚刚已经给丞相服下了续命丸,毒素已经控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下山后奴婢再开解毒方子。” 第110章 天花爆发 久霖后的阳光本应带着温暖与生机,?但此刻,?它却似乎携带着一丝不祥的寒意,?悄悄潜入了沧州。 下山后,邢蔓还没来得急喘口气,便听到外面一阵哀嚎,一位母亲抱着病重的孩子,?泪水涟涟,只见孩子的脸上,?那些曾经如晨曦般明媚的肌肤,?如今却被密密麻麻的红斑所覆盖,?犹如烈火灼烧,?令人触目惊心。 “娘,?我疼…?…?”孩子虚弱的声音,?如同利刃般刺穿了母亲的心。? 她听闻有一位从京都来的小姐,小姐身边的婢女是神医的徒弟。 那位妇人紧紧地抱着孩子站在帐外,?无助地看着邢蔓主仆。 菊儿忙上前查探,邢蔓拦住了她,嘱咐道:“带上面纱。” “是,小姐”随即接过邢蔓递过来的面纱。 菊儿缓缓走向孩子,?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凝重之色,随即便开始细细询问病情,?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孩子的手腕上,?闭目凝神,?细细感受那脉象的微妙变化。?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此脉浮数而滑,?乃天花之症所显。?浮数之脉,?主热主风,?与天花之高热、?头疼之症相符;?而滑脉则主湿主痰,?或示病邪内阻,?与天花之病情进展有关。?”顿了顿,?继续道:?“且此脉中略带沉涩,?恐病情已入里,?需尽快施治,?以防病情恶化。?” 围观众人闻言,?面色更加阴沉,?他们深知天花之厉害,?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如何医治??”一位老沉声问道。? 众人深知:“自古天花是人闻之色变的恶疾。况且宫中太医还未赶到,他们只能仰仗眼前这个小姑娘了。?” 菊儿沉思片刻,?道:?“我只能拟用清热解毒、?养血润燥之方,?以图缓解病情。?同时,?需加强帐中卫生,?单独隔离病患,?以防疫情进一步扩散。?” 菊儿,你 确定是天花吗?此时,一个清脆而冷静的声音响起。 “嗯,〞看到自家小姐走出来,菊儿心中不禁涌起担忧,担心她可能会被传染。然而,邢蔓似乎已经理解了她的担忧,她用眼神安慰她,示意她不必过于忧虑。 她走到众人面前,冷静地开口:“暂时只出现一例病症,不久会后陆陆续续出现,大家先不必惊慌,照着我这位奴婢的话做。〞稍顿片刻,她试探着道:“我这里有一个古方,不知大家愿不愿意尝试?”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皆露迟疑,他们哪敢轻易相信这位娇小姐,万一医治死了怎么办?他们实在不敢拿命去赌。 见状,邢蔓了然。她自己也明白,生死有命,强求不得,更不想因此而改变太多人原本的命运轨迹,只能在后面诊治方子中提醒菊儿了。 邢蔓哪知,只因为自己这一时犹豫,差点害了…… 顾璟泫在次日晌午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略显简易的帐篷之中,他不禁感到一丝迷茫。自己被追杀受伤后似乎是从悬崖边跌落的,但现在却躺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试图挣扎起身,\"嘶\"的一声,剧烈的 疼痛瞬间让他原本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飞褐听见动静,疾步跑进来,激动的道:“主子,您终于醒了”属下马上去通知邢小姐与各位大人。” 累了一天一夜的邢蔓此时正在与菊儿一起熬制治疗瘟疫的药汤。 小姐,您先去睡会,这里有奴婢和徐少爷就够了,菊儿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 姐姐,先去休息,不可逞强,徐豆见邢蔓眼下一片淤青,语气难得强硬。 昨日他本要与邢蔓一起上玉雪山,她自是不允。他知晓,姐姐是怕他受伤,以他这猫叫功夫,只会拖累大伙,所以他听从安排,并没有鲁莽行事。都怪那个男人,没事逞什么能,害得姐姐冒那么的风险去救他。 知道了,两位管家婆,邢蔓瞪了两人一眼。 “ 邢小姐,我家主子醒了”飞褐欣喜若狂的喊道。 “ 嗯,”我们先把这汤药熬好,等会便带着菊儿过去,邢蔓淡淡地回应。 此时,徐豆并未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他张了张嘴,又苦涩地咽下。 男人不顾全身疼痛,怅然若失地盯着帐帘。此时,他有些不耐的呵斥:“你到底有没有与邢小姐说清楚本相已醒来。” 飞褐一噎,有些欲哭无泪:“邢小姐,你怎么还未到,再不来主子恐怕会杀了自己” 顾郎,你可好些?一个活泼且娇羞的声音响起,只见郭悠然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 顾璟泫有些惘然地看了一眼女子,随即转眼看着飞褐询问:“顾郎,她是在叫我吗?” 飞褐摸了摸鼻尖,眼神有些躲闪地点了点头。 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大的笑话,顾璟泫忍不住嗤笑出声。转瞬间,男人双眸凝上一层寒霜,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丢出去。 郭悠然听着那如地狱般冰冷的声音,她佯装镇定,无视他的怒火,傲慢地道:“顾郎,臣女是监察御史郭怀生的女儿名叫郭悠然”她有些娇羞的低下头:“城门初见,我,我心悦于你。”今日我早早便炖好了鸡汤,你都不知道,现在一只鸡有多难求。 飞褐被郭小姐一番倾慕之词惊得咋舌。见自己主子青筋暴露,周身气息令人毛骨悚然。他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刻拎起喋喋不休的郭悠然出了帐篷。 好戏看够了吗?还不快进来,顾璟泫怒气未消的开口。 第111章 消受美人恩 邢蔓抿嘴浅笑:“美人恩,顾相为何不受?” 顾璟泫并未接话,而是转移话题,委屈的开口:“君为何迁延不至,?吾已候君良久矣。?”邢蔓听后一愣,戏谑道:“顾相不愧是文人之首,出口成诗”稍作停顿后,不忘继续调侃道:“酸不拉叽” “菊儿笑得快岔气了” 顾璟泫老脸一红,心中早已把飞褐鞭策数百次。出的什么馊主意?说什么女子都爱听这些酸腐之词。 见顾璟泫将要恼羞成怒,邢蔓示意菊儿端上汤药。 既然丞相还有这力气消受美人,可见的毒已解得差不多了,臣女先告退。 语毕,邢蔓带着菊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招蜂引蝶的臭男人,早知不救你了,最好是毒死你,邢蔓心情郁闷的骂道。 帐内只留下丞相大人在风中凌乱,他有做错什么了吗?他也没喝那鸡汤,为何方才蔓儿屡次对他说话阴阳怪气的? 瘟疫蔓延三日,邢蔓一行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有不少沧州百姓陆续发病死去,以幼儿,年老体弱居多。 顾璟泫伤势还未痊愈,就带着沧州官员继续上玉雪山寻找办法。 今日就有突破口,只因这几日放火烧山驱赶猛兽时,发现被焚烧过后的山石昨夜又逢大雨,山石泥土质地松软不少,这应该是前人所说的“胀缩原理” 山石松软后,以火药的威力就能炸开这玉雪山,一分为二,,。 顾璟泫立即起草文书,命人火速送往京城,请求朝廷护送火药至沧州炸山,疏通困扰沧州数百年的城中运河洪水。 主子,血洗阁传来消息,此次刺杀您的人是三皇子。 “嗯” 邢小姐这几日如何? 飞鸿一愣…… 主子这是早就猜到了 顾璟泫搁下手中的毛笔,冷冷地看着杵在那的飞鸿。 飞鸿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开口:“小姐这几日很是辛苦,有好几夜没睡一个安稳觉了,天天与身边的人在忙着给病患熬药。” 好好保护她,出了事唯你是问。 属下遵命,飞鸿领命下去。 只见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三皇子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沧洲。郭大人携其他官员及百姓在城门口迎接,当然,顾璟泫与邢蔓并未在其中。 轩辕墨见到两人未来迎接心中本就不乐,当看到这简易的帐篷及陈设,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郭怀生吓得不敢吱声。 简单地禀告了沧州的瘟疫情况,见三皇子一脸倦意,众人识趣地离开。 众人一离开,轩辕墨衣袖拂过,桌上刚沏的粗茶一扫而下。他眼神戾气,怒道“他的贱命还真硬,掉入悬崖都死不了。” 暗子来报,顾相此次就算不摔死也会被毒死,谁料想,是安定侯邢小姐身边的婢女帮他解了毒,鸣凤踟蹰半晌才敢开口。 该死,又是她。 “邢蔓”,你为何总与本王作对,屡次坏我好事。本王此次定要得到你,以后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主子,听闻郭大人的女儿对丞相有意,咱们 何不…… 次日,轩辕墨堂堂王爷不顾自身安危,放下身段去探望沧州病患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皆道他体恤百姓,爱民如子。 邢蔓心中冷哼:“虚伪,装腔作势的伪君子。” 他轩辕墨还是和前世一般,耍同样的招数:“人前谦谦君子,人后戚戚小人。”无人知晓他幼时感染过天花,此时根本不怕被传染。” 前世的自己也被他骗得好惨,他故意装出感染了天花。她不惧危险,衣不解带地照顾。 她被传染后,险些丧命,脸上留下麻子,回京后不得不嫁给他。 临死前才从范歌儿口中得知:“她是被这对狗男女算计了。轩辕墨刻意在她面前穿被天花感染过的衣物,目的就是让她患病。” 见自家小姐手掌下意识捂住胸口,兰儿扯了扯邢蔓衣襟,满脸关心。 邢蔓从痛苦的思绪中拉回来,继续捣鼓着手中的药草。 昨日 随三皇子一道来沧州的顾太医已看过菊儿给病患写好的诊案及药方,频频点头,觉得甚是可行,对她赞赏有加。 他并未来得及休息便同菊儿一道为病患诊治。 此时,邢蔓等人一同帮忙熬药。 邢小姐,我家悠然小姐有请?一个面生的丫头不经通报走进帐篷,傲慢的开口。 竹儿满脸不悦:“她一个五品大员的女儿凭什么这般趾高气昂的要见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可是二品县主,父亲是一品侯爷。 邢蔓拉住竹儿,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话。 随即,转过头看向那个丫头,语气淡淡:“去和你家小姐说,本县主等会便过去。〞 小姐,你何须如此?竹儿跺了跺脚。 郭大人此人不错,再说强龙不敌地龙蛇,郭小姐只是被宠坏了,无需与他们闹不愉快。 “别气了,竹儿小姐,我去去就来,可好?〞邢蔓刮了一下竹儿鼻子哄道。 竹儿努努嘴:“下次小姐可不许这般委屈自己,奴婢会心疼的。” 邢蔓心中微暖…… 与此同时,郭悠然紧握茶杯的手掌心有些微微出汗。她无端感觉一种恐惧涌上心头。 第112章 招蜂引蝶 殃及池鱼 一想起那个清冷俊美的男人,她咬了咬牙,最终欲望战胜理智。 “小姐,邢小姐到。” 郭悠然敛了敛心神,起身相迎。脚步突顿住,她又重新坐下。 “进” 话音未落,只见一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缓缓走了进来。 她面容姣好,肤色莹白,一条缠花腰带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静似明月皎皎,动似弱柳扶风。 果然是一副狐媚相,怪不得勾得顾郎神魂颠倒,对她确是冷冷清清。郭悠然满眼嫉妒的打量邢蔓。 邢蔓见郭悠然充满敌意地看着自己,笑意淡了些。 不知郭小姐请本县主来所为何事?邢蔓故意加重县主两字语气。熙 郭悠然似乎未听懂,淡淡地开口“邢小姐请坐” 初秋,上茶。 沉吟片刻,她意有所指地开口:“听闻邢小姐与顾相在京都关系匪浅,此次顾相在玉雪山遇险,邢小姐又冒死相救。” 稍作停顿,她冷冷盯着邢蔓眼睛继续道:“难道邢小姐爱慕丞相?” 邢蔓未并未急着接她的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端起茶盏,优雅吹掉上面的浮沫,继而饮了一口香茶。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本县主为何要告诉你?” “ 你”, 郭悠然手指一紧,神色有片刻的凝滞。 该死,看来三皇子所言不虚。 微抬下颌,她傲慢地看着对面冷清的女子:“本小姐看上丞相了,邢小姐不会与我抢吧?” 邢蔓的面色渐渐古怪起来,这女人脑子被门板夹了吧!甚是觉得可笑,也没心情与这愚蠢的女人品茶“谈心”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她倏地起身,面色不渝地嗤笑:“郭小姐心悦谁与本县主无关,若你真的闲的无聊,你可以去问你口中的顾郎”,本县主恕不奉陪。 邢蔓头漫不经心地说完,迈步离去。 挑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郭悠然呼吸粗重,眼眸中迸发出冷冽的杀机。 她怎敢? 她怎敢?郭悠然欲追出去,初秋急忙拉住她。眼神示意,随即对着邢蔓刚饮过的茶盏努了努嘴。 她这才止住步伐,满脸阴森地冷笑,仿若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回来后,邢蔓有些心不在焉,心中说不出的烦闷。心里已再次将顾璟泫骂了上百回:“这个臭男人,自己招蜂引蝶不说,还总给她招惹莫名其妙的是非。” 夜色渐浓,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邢蔓两颊通红而疲惫的面容。? 她只觉额头滚烫,?口干舌燥,如同被烈火炙烤,?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沿着脸颊缓缓滑落。? 邢蔓声音微不可闻地呢喃:“水,水” 今夜本是兰儿守夜。 此时,她睡眼惺忪起身如厕,便见小姐睡得极不安稳,被褥敞开,嘴里发出低弱的呢喃声。 她细心地上前准备帮邢蔓盖好,刚靠近就发现她的异样。 “不好了,小姐发烧了,兰儿急得满头大汗,睡意全无,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夜间的宁静。 众人闻讯赶来。 徐豆紧握着邢蔓的手,满脸焦急地盯着正在为邢蔓诊脉的菊儿。 随着诊脉的时间一点点的延长,菊儿的脸色也随即沉了半分。 如何? 菊儿语气凝重的开口:“病邪入体,从脉象上确实是感染了天花” 众人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蔓儿怎会感染天花?她又未曾接触天花病患,飞凤有些不解。 竹儿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几日诊治病患回来的菊儿,她刻意不在小姐身边伺候,就怕小姐感染天花。 好了,此时不是想这个事的时候,赶紧开药方,徐豆对着帐内几人呵斥道。此刻的他,?不再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而是化身为一头护犊心切的猛兽。 主子,紫瑾求见! 刚睡下不久的顾璟泫疲惫地睁开眼。夜半了,紫瑾过来,莫非蔓儿有什么危险? 他腾地的一下站起来。 何事?语气是前所未有担心。 话音未落,紫瑾不管不顾地跑进帐篷,心急的开口:“主子,不好了,小姐感染了天花。” 他身形一晃,几乎要跌倒,一股充斥着戾气等怒气喷薄而出。 顾璟泫又惊又怒,目中泛红。 该死,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他的手指不自觉的紧握成拳,青筋爆突,心中涌出的愤怒与杀意,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紫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惊惶之色。她壮着胆子,试探地开口:“属下也不知为何?小姐身边的人明明都好好的,菊儿近日也并未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整日在帐内帮忙熬夜,也未直接接触病患。” 你再想想小姐最近有没有见其他人,飞褐提醒道。 除了前几日给主子送过一次解毒汤药就没有见过其他人。 突然想到什么,紫瑾改口道:“ 哦,不对,今日小姐见了悠然小姐。” 飞鸿,去查这个女人,看看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顾璟泫声音冷冽如刀锋,没有任何温度 “ 是” 飞鸿领命下去,心中却有些不解:“这个郭小姐看上活泼爽朗,单纯无害。不会真的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吧!”飞鸿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抖。 属下保护小姐不周,请主子责罚,紫瑾愧疚地跪下。 顾璟泫冷哼一声,现在蔓儿身边需要人手,事后再罚,先赶紧去请父亲为她诊治。 见紫瑾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顾璟泫再次暴怒:“还愣着干嘛?需要本相亲自扶你起来吗?” 属下不敢! 属下已经去请了,可顾太医年事已高,近日又不眠不休地为病患诊治,也病倒了。 不过主子不用担心,顾太医并没有被感染。 下去吧!蔓儿有任何事都要一一向我汇报,顾璟泫揉了揉眉,心中是化不开的担心。 第113章 不怕 有我在 子时刚过,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却似乎无法驱散众人心中那股淡淡的忧郁。 月色下,男子身形轻盈,如鬼魅一般偷偷潜入,只见他身形微动,手指轻点,如春风般拂过杨柳,轻柔而又迅速,手法之快,令人咋舌,只是一眨眼工夫,原本还在忧心忡忡的众人,此刻已经全部陷入了沉睡之中。 邢蔓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梦境中,邢歌儿一身红衣,眼神阴恻恻地看着她:“蔓儿,你好蠢,被我们骗得好惨。轩辕墨根本不爱你,他是在利用你……哈哈”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无法挣脱。 紧闭的双眸下,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悔恨与痛楚。?唇齿间,?低低的呢喃声时断时续,?如同夜风中飘散的碎语,身下的被褥已被汗水浸湿。 顾璟泫满眼妒忌地看着那双紧握蔓儿的双手,有一种想把那双手砍掉的冲动。 他狠狠地掰开徐豆的双手,继而一脚把他踹开。轻柔地将正在梦中痛苦呢喃的女子拥入怀中,轻轻抚过她的发梢,?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别怕,?有我在。” 此时,梦境中的女子感觉一股清凉之意传来,?那清凉不似寒冰的刺骨,?而是如同山间清泉,?温柔地驱散了她周身的燥热。? 她仿佛置身于初春的早晨,?微风拂面,?花香袭人,?所有的不适与痛楚在这一刻都悄然消散,有一股清凉之气传来。 直至夜深人静,?那说梦呓的声音才渐渐消散,?只余下窗外月色,?静静地洒在男人的身上。?” 翌日清晨 众人醒了,皆有些不明所以好端端怎么就睡着了。 顾太医拖着病体来给邢蔓诊治,确诊是天花后,他叹了叹气,心中倍感无力,想他行医四十载,苦心钻研,对瘟疫治疗也只能做到对症治疗。 兰儿端着洗脸水进来,见自家小姐静静地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愁云。脸颊上,?几点红斑悄然浮现,?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桃花,?却带着不应有的凄艳。? 那些红斑迅速蔓延,?彼此交织,?仿佛是大自然在她肌肤上勾勒出的一幅悲凉画卷。?她的呼吸变得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喘息都似乎在用尽全身的力气。 兰儿见小姐这般高烧不退,又昏睡不醒,转头看着菊儿泪眼婆娑,急道:“菊儿,你倒是想想办法。小姐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事。” 今早我已经给师傅去了信,师傅很快就会赶来沧州,我相信只要有师傅在,小姐就会没事。 王爷,那边传来消息,已经成了。 “ 好,果然最毒妇人心,”三皇子玩味地笑道。 时间就这样悄然无声的流逝。 沧州病患越来越多,病死之人更是不少,闹得人心惶惶,哀嚎遍野。 菊儿,我们丞相有请!飞鸿轻唤。 只见女子守在药炉旁边并未察觉,一手持医书,一手往药罐里不停地加减草药,由于过于专注地盯着医书,右手无意触碰到滚烫的火炉时,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 嘶” “小心” 菊儿痛的咧嘴痛呼。 飞鸿大声提醒,焦急的跑过去:“可伤到?” 菊儿脸一红,瞧着自己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飞鸿侍卫,无需担心。” 这几日她着实累坏了,每日不仅要去看诊,回来还得钻研药方,小姐与那些病患还在生死边缘,她希望能以尽快的速度找出最佳诊话方法。 这女人,给人看病时细致入微,生活中怎么这么毛毛躁躁? 突然想到什么?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问道:“飞鸿侍卫,找我何事?〞 怎么倒把正事忘了? 菊儿,我们丞相有请! 主子,属下查到三皇子抵达沧州几日不久后,便派人暗中联系了郭怀生的女儿。次日日,郭小姐便请了小姐过去一叙。 然而,她的语气恶劣,态度还傲慢,小姐不想惹事,就没有声张。 说来也巧,小姐回来后,晚上就开始发烧。 此外, 飞褐稍作停顿后,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还有一事,郭悠然身边的婢女曾戴着面纱,特意悄然前往过病患聚集的地方。” 她这么做目的是什么?男子听后,面色出奇的冷静,仿佛一他深不见底的潭水。 飞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偷看了主子一眼,几番又言欲言又止:“属下猜测,是不是因为主子缘故”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悠然小姐似乎对您情有独钟,而主子屡次都不待见她。这时,三皇子约见,不知又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这才…… 想到这个可能,顾璟泫目眦欲裂。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怒火,?仿佛能点燃整个夜空。? “他们,?竟敢如此!?”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对他们的痛恨与不屑。? 他转身,?衣袂翻飞,?步伐坚定而急促。 “无论是谁,?胆敢伤害她分毫,?我必让其百倍偿还!?”他誓言般的话语在空气中回响,?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决绝。? 第114章 瘟疫被控制 同一时内,飞鸿担心主子的怒火,菊儿难以承受,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地把菊儿直接扛了过来。 此时,她被颠簸得呕吐不止,面色苍白。 背对看他们的顾璟泫转身,焦急的问道:“可找到治疗方法?” 菊儿缓和了不少,然后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奴婢已经去信给师傅,相信师傅肯定有办法。〞 葛神医最快多久能到? 三天。 蔓儿如何能等三天?顾璟泫不满道。 这……菊儿语塞。 男人突然进入沉思中,手指无意识却有节奏地敲击桌面,深邃的眼眸仿佛沉入了无尽的幽潭,?闪烁着智慧与思索的光芒?。?鼻梁高挺,?唇瓣紧抿,?面容在沉思中显得愈发坚毅而冷峻。?他的神情专注而肃穆,?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静止,几人大气都不敢喘。 想起那夜邢蔓在他怀中低声呢喃着:”草药”两字,又回想起在来沧州前她特意派人高价收购的大量草药,此刻正放在他的熙悦山庄。况且他总觉得蔓儿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难道…… 菊儿,你家主子有没有给你提过之前收购草药的事? 奴婢知晓,那次是我竹儿姐姐负责办的。这次我们来沧州,也带了这批草药,但奴婢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些草药。 话音刚落 男人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他冷静地吩咐:“飞鸿,带着菊儿去熙悦山庄,仔细查看这批草药。” 如果本相猜得没错的话,这批草药肯定对这次瘟疫有用,顾璟泫胸有成竹点了点头。 “我找到了,?”菊儿与飞鸿大步走了进来,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 她兴奋地再次开口:“奴婢研究了一晚,小姐这批草药没错,对重症病患绝对有效。” 顾太医激动地接过草药仔细查看:“大青叶有疏风散邪,清热解毒功效;而紫花地丁,消肿止痛;玄参凉血消斑,固体等功效。” 他赞叹道: “妙”,实在是妙。 大伙一怔,满脸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他捋了捋胡须,颤抖着阐述道:“天花是一种病邪入侵体内的病症,因此需要通过疏风散邪,保护体表,让正气战胜邪气,才能痊愈。如果能够巧妙地利用这几味草药,效果将会事半功倍,这几味正是应对瘟疫的最佳方法。” 菊儿站在人群中央,?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巧的陶罐,?里面装着她与顾太医合力熬制出的药汤。?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在顾太医的示意下,?她小心翼翼的将药汤缓缓倒入邢蔓口中。?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是那样的漫长。 围聚着的众人忧心忡忡的,?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不安。? 良久,邢蔓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了血色,?紧锁的眉头也缓缓舒展,?一个微弱的呼吸声,?让在场的所有人欢声雀跃。? 在这个被瘟疫阴霾笼罩数十日的沧州城,?希望如同一缕微弱却坚定的光芒,?穿透了绝望的黑暗。? 与此同时,顾璟泫也终于呼出心中一口浊气。 有消息吗?顾璟泫面色不愉地问道。 主子,刚得到消息,邢小姐感染瘟疫是郭悠然所为。她在三皇子有意撺掇下,约见邢小姐,并在她饮茶的茶盏上抹上疾患的脏物。邢小姐在不知情下饮下那杯她早已准备的茶水…… 飞褐见主子的脸慢慢沉下去,声音不自觉地越说越小。 派人继续盯着,本相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不消片刻,找到药方的消息也传遍沧州每个角落,百姓心中充满感激和庆幸。那一刻,?瘟疫似乎不再是不可战胜的恶魔,笼罩在沧州城的愁云终于吹散开来。 得到消息的三皇子气急败坏摔碎了帐篷内本就简陋地摆设。 细瓷渣溅到鸣凤裸露在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痕,他不敢有丝毫躲闪,急忙劝慰:“主子,无需担心,邢小姐说不定已经毁容,您何不在这时候去安慰几番,或许……” 不错,她已毁容,将来谁愿意娶她,若本王许她王妃之位,轩辕墨眼神充满算计,赞同的点了点头。 小姐,不好了,邢小姐已经醒了,初秋吓得面色灰白地跑了进来。 郭悠然瞪了她一眼,疾言厉色地呵斥:“慌什么?生怕别人不知晓是你家小姐我做的。” 初秋赶紧闭嘴。 她冷哼一声:“别慌,没人知晓此事,就算她大难不死又如何?满脸麻子看她以后如何去魅惑丞相。” 邢蔓轻倚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她的眼眸,?往日里如秋水般清澈,?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她不自觉地抚上脸颊,不禁苦笑。 看来,重生一世也无法逃脱感染天花。 竹儿端着药汤进来,看着眼前的情景,心痛不已。小姐,您才刚醒,赶紧躺下,菊儿说您得好好休息且不能见光,这样脸上就不会留斑。 邢蔓注意到了竹儿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她激动地握住竹儿的手,欣喜地问道:“我脸上真的不会留斑?” 竹儿郑重的点了点头,扶着邢蔓躺下,笑着解释:“是的,小姐,您脸上的红斑在化脓成痈之前就得到了及时治疗。所以小姐,怎不会瘤疤长斑。”她继续补充说:“这还得多亏丞相,是他提醒了菊儿去熙悦山庄查看您之前收购的草药,这才救了您与沧州百姓。” 第115章 心意相通 重活一世,她并未过于在意自己的容貌。她的担忧在于,有人可能会利用她那被毁容的脸,再次对她的家人造成伤害,就像她前世所经历的那样。 此刻她才安心地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邢蔓一觉醒来,已是深夜。 “醒了”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个低她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眼前的男子已经不复往日的冷冽,在烛光的映衬下,竟多了几分温柔。 就像那个夜晚一样,在她耳边不停的安慰:“别怕,有我在。” 她清楚地记得,尽管那晚她烧得神志不清,但她至今都能感受到,她被他紧拥在怀中,从他身上传来的那份冰凉而舒爽的感觉。 想到这时,她面色一红。 邢蔓慌张的起身下床,不成想浑身无力,差点一脚踩空,顾璟泫一把扶住她,把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放上床榻上。语气有些责备又有些心疼:“才刚好,逞什么能。” 女子看了帐内一眼,一个下人也没有。难道要他一个堂堂丞相帮他端茶倒水吗? 她有些委屈地开口:“我有些渴了。” 顾璟泫眼眸一闪,女子在他面前从未像今夜一般流露出女儿家柔弱委屈的一面,难道她对他已经慢慢放下戒备。 男子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邢蔓伸手去接,男人快速避开,将茶盏送至她唇边,眉头微挑,示意她喝下。 女子实在拗不过,只得气鼓鼓地喝下。 男子见她听话,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那笑容宛如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虽不炽热却足以温暖人心。 邢蔓看着他一怔, 四目相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他们的目光如此清晰、?如此炙热。?两人的心跳不约而同地加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顾璟泫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的眼眸深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而邢蔓的脸颊则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男女身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 “咳,咳”, 邢蔓轻咳两声 ,这才打破这涟漪的氛围。紫瑾告诉我,我此次感染瘟疫是被人陷害的,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顾璟泫的面色在说到这里时突然沉了下来,他的眼神锐利,语气中充满了冷漠:“哼,三皇子这次来沧州,不就是想立功吗?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随着话音的落下,他眼中的阴鸷更加明显。 邢蔓张口欲言。 然而顾璟泫在她话语未落之 ,便命令:“这些时日你好好休养,不用管这些事,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语气霸道而不失温柔。 稍作停顿,男子盯着女子试探地道:“可否以后别拒绝我的靠近。” 邢蔓再次欲言又止,刚想说什么… 顾璟泫抢先开口:“你听我说完,我知晓你并不是对我无半点心意,而是怕身后的亲人因你无端卷入这朝廷纷争中。你转念仔细想想,你父亲祖父一个一品,二品大员,外祖父又是异姓王,已是朝局之人,既已入局,就难以远离尘嚣,置身事外。现在有陛下在,你暂且护他们一时,将来新帝登基,未必不会怀恨在心。”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发誓,只要有我在,我必护他们一生周全。” 她静静地听着,?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在他的面容上。?他的誓言,?每一个字都像是烙铁一般,?深深地印刻在她的心间。?她看见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听此,邢蔓竞意外地顺从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顾璟泫说得没错,她对他并不是无半分心意,而早已在两人合作中对他慢慢动心。既然自己家族已深深卷入朝局,他们避无可避,那就不想再选择退缩,?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决心将这朝堂搅得更加风云变幻,搅得更加混乱。? 天色渐亮,?晨曦的微光透进帐篷。顾璟泫目光深邃,?凝视着床榻上沉睡的女子,?心中涌动着上一抹柔和的暖意。 第116章 卑鄙下流的三皇子 第116章 卑鄙下流的三皇子 翌日,邢蔓精神好了不少,听着众人在耳边叽叽喳喳诉说着连日来对她的担心。 “ 小姐”,三皇子前来探病,奴婢说小姐需要休息,可他就是不走,非要见小姐。”兰儿气鼓鼓地说完。 众人听后面色不愉,徐豆非常讨厌这假惺惺的狗皮膏药。 “ 请进来”邢蔓淡淡地道。她知晓三皇子此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且看他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蔓儿,可好些,本王担心死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轩辕墨满脸关心地走进来。 只见病后的她,?宛如一朵经历风雨的残荷,?虽显憔悴,?却更添几分楚楚动人。?大病一场,?似乎将她平日的锋芒一并带走,?只留下一副消瘦的身形和那双因瘦弱而显得格外硕大的眼睛。 轩辕墨再次确认了面纱下,那瘟疫留下若隐若现的红斑,以及观察到众人的面色各异,气氛凝重,这让他心中一喜,看来邢蔓真如他预料中一般容貌尽毁,这真是天助他也。 邢蔓未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有话想与你们家小姐说,轩辕墨温润如玉的开口。 众人并未理会,而是转头看向邢蔓。 邢蔓点点头,示意他们先下去。 姐姐!徐豆不放心,还想再说些什么时。 就在这时,飞凤不耐烦地冲他翻了个白眼,随即一把扯过他,嫌弃地开口:“你这呆子,磨磨唧唧干嘛,蔓儿心中自有计量。” 在众人离去之后,轩辕墨缓步上前,紧紧握住邢蔓的双手,目光穿透面纱,凝视着她那布满红斑的脸庞。他眉眼间满是深情,温柔地说道:“蔓儿,你不必伤怀,只要你没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本王心中依然有你。”沉吟片刻,他像下了重大决定,他宣誓道:“只要蔓儿愿意,回京后我定娶你为正妃” 邢蔓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双手,眼中的冷冽一闪而过。心中冷哼不已:“轩辕墨不会认为她真的如前世那般,在他的算计下毁了容吧!真的是好计谋,若不是重活一世,知晓他的真面目,她定会被他不离不弃的深情所感动” 顿了顿,邢蔓嘴角压不住讥笑扬气:“王爷请慎言,您已有正妃,与嫡子,小女也自知配不上您。” 轩辕墨眼神阴鸷,语气冰冷,“范歌儿只不过一个名声尽毁的贱种,她不配坐上王妃之位,而本那嫡子看上去像个短命的”只要蔓儿愿意,咱们生米煮成熟饭,将来生个我们自己的嫡子。回京后父皇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也不好多加阻扰,尔后本王就休了她,给你腾地。” 邢蔓愣愣地看着三皇子,他的嘴唇在眼前一张一合。思绪却如飞絮般飘散,她变得如此遥远而模糊。? 多么可笑,她前世在死前也听过同样的话,只不过现在换成了范歌儿。他三皇子哪来的自信与脸面,觉得她邢蔓愿意委身于他? 蔓儿,你可有在听?本王的办法是否可行? “真是荒谬至极,卑鄙下流 ”邢蔓未经思索,辱骂的话便脱口而出。\" 轩辕墨见女子并未如他想像中欢喜,她的表情淡漠,甚至胆大包天地辱骂他。这让他心中极其不悦:“这个油盐不进的丑女人,他如此低声下去,以正妃之位求娶,她还想怎样了?” 王爷,请先回吧!小女怕过了病气给您,那样我真的罪该万死,邢蔓懒得与他虚与委蛇,满脸不耐地下着逐客令。 该死! 轩辕墨收敛心神,再次压制着内心的怒火,眉眼温柔缱绻:“蔓儿,本王对你是真心的,不在乎你是否毁容;本王也不怕被传染,大不了与你做对亡命鸳鸯。” 心中却是恶狠狠地想:“本王今日在你这所受之辱,他日加倍奉还。” 邢蔓眸色晦暗未明,看着轩辕墨满脸无辜地道:“谁说小女毁容了?我带上面纱只不过是暂时不能见光,脸上的红斑,太医说几日后便可消退。” 语毕,轩辕墨扯了一下嘴角,眼底似乎有欣喜,但仔细看,却是一抹锐意。他焦急地解释:“蔓儿无事就好,但本王刚刚所说都是肺腑之言。” 邢蔓的眸子沉沉,眉眼里透出冷锐:“王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恕臣女无福消受。”她刻意强调“好意二字。” 轩辕墨彻底没了耐心,他腾地站起来,“算了,你还病着不与你多说。不急,这几日你好好考虑。” 邢蔓看着他冷冷地拂袖而去,心头更觉得讽刺。 “滚开,” 帐外的几名丫头见三皇子面色不愉地离开。兰儿一听这咆哮声,吓得急忙跑进帐内,惊慌失措地在小姐身上下查看,见无事总算松了口气。有些担心,“小姐,你又惹恼三皇子,以他那疵眦必报的性格,指不定又得整出什么幺蛾子。” 邢蔓看着帐外笑了,如绝地里开出的高冷之花“他只管放马过来,我自狠狠反击。” 轩辕墨气急败坏地回到帐篷,想起刚刚邢蔓拒绝他的提议,随即把鸣风叫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只要她把这件事办成了,本王能让她心想事成,成为丞相的女人。 第117章 臣岂敢打扰? 在邢蔓等人提供的治疗药方及草药的帮助下,沧州的瘟疫得到了逐步的控制,重症病患死亡病例明显减少。 葛神医匆匆从雪山赶来,看过药方后连连称赞,直呼:“妙哉!妙哉!〞 邢蔓心中暗自腹诽:“可不妙哉!这药方可是葛神医与菊儿在前世共同钻研出来的。”然而,她不好将此事情言明, 毕竟这般言论恐怕难以取信于人。 如今却成了她的“功劳”。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洒在葛神医斑白的发间。?他满是皱纹的脸庞,?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霜的眼睛此刻正紧盯着眼前的古籍,?眼神中既有坚毅也有迷茫。?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上已泛黄的字迹,?心中似有千钧之重。? 邢蔓走进来时,便见神医眉头紧锁,?嘴角不时喃喃自语,?又似在自问自答,?探寻着那困扰他多日的难题。? “为何古籍所载之方,?用于预防天花之症却收效甚微??”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甘与困惑。?随即,?他又摇了摇头。 邢蔓给他倒了一杯茶,缓缓地开口:“神医可是在困惑,如何让人今后不再感染天花?” 葛神医点了点头,轻声叹息:“丫头,你提供的药方虽好,且大量减少了病患死亡”他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活下来之人留下的后遗症却是无法根治。满脸的麻子不说,持续高烧所致成的痴儿就……” 听此,邢蔓眼中闪过一抹俏皮的狡黠,老神医,据蔓儿所知,患过天花之人就不会再次被感”或许,咱们可以在健康的人身上刻意种上少量的天花,让其轻微感染天花,让其出疹,出过痘疹后,就等于得过天花。此法若能成功,?将造福无数百姓 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丫头果然是福星,他自顾自的道:“症结并不在于药方本身,?而是…?…?”话未说完,?他又猛地转身,?快步走回案前,?重新翻开那些泛黄的医书,?这一次,?他的目光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岁月的尘埃,?寻找那被遗忘的答案。? 邢蔓见目的达成,怕打扰到老神医,便悄然离开。 当晚, 葛神医与菊儿一道探讨至深夜。 次日清晨 ,葛神医便将种痘之法禀报沧州官员,郭怀生心中大喜。但有三皇子在,他不敢拿主意,派人去通知丞相,带上神医一同见三皇子。 只见顾璟泫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三皇子瞥见,面露不悦:“丞相好大的威风,本王来沦洲数十日,竟未得丞相一面,这是不是表明丞相没将本王放在眼里?” 顾璟泫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讥笑道:“三皇子身负重任,又日理万机,金尊玉贵之躯探望病患,臣岂敢打扰你!” 轩辕墨听后一“噎” ,面色涨红。 该死!这顾璟泫是暗指他三皇子来沧州这些时日未有任何功劳,只会假惺惺地去做一些无用之事。 郭怀生和他的同伴们见状,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在底下窃窃私语:“丞相的话确实有道理,他们内心深处对这位三皇子有些轻视。他整日围着临时搭建的灶台,挥舞着铲子,看似在为百姓忙碌,实则只是在装模作样,似乎真的在为百姓操心。他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赢得名声,满足自己的私欲。 而丞相则截然不同,他总是抢在前面,在玉雪山遇险时,为了救他们,独自面对黑熊的攻击,差点为此丧命,为沧州百姓付出了大量心血和努力。近日,朝廷的火药支援已经到达,准备就绪后便开始炸山开凿引流,丞相所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面对众人的质疑,三皇子的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换上那副温润面孔,转移话题道:“这位葛神医可是蔓儿为本王寻来的?”他刻意强调蔓儿二字,就是想误导众人他们关系匪浅,以后只要是她邢蔓的功劳也定有他三皇子一份。 葛老头见三皇子一口一个蔓儿,心中就是不得劲,他口无遮拦的开口:“三皇子,请慎言,蔓儿丫头还是个闺阁女子,您作为皇室子弟,怎能直呼女子闺名。” 稍作停顿,他又接着道:“本神医可不是蔓儿为你寻来的,她是为了沧州百姓,您可别会错了意。” 郭怀生见三皇子寒夜似的眸子冷光湛湛,赶紧朝葛老头使了个眼色,嬉笑地看着三皇子道:“王爷恕罪,葛神医云游四海,有些不拘小节,您别介意。” 葛老头,你不是说有更好地预防天花的方法吗?赶紧向王爷禀告。郭怀生朝他使了个眼色。 葛神医也知适可而止的道理,眼前种痘之事最重要。他收敛情绪,继而欣喜地把邢蔓怎么无意间的提点,与徒儿翻阅古医书后得出如何种痘,因说得太急,被呛咳了一下,顾璟泫示意飞鸿他倒了杯水。 第118章 功不可没 葛老头赞赏地看了顾璟泫一眼,又接着道:“取天花患者所结的痘痂研磨成粉末,加上樟脑,吹入健康人的鼻中。健康人接受种痘后,会轻微的感染天花,或许有的发烧出疹又有的无任何症状,只要精心照料,就不会出现严重的后遗症状及生命危险。” “胡闹”你确定你是神医吗?三皇子逮着机会呵斥道。 您刚刚不是说我葛老头是蔓儿为你寻来的?葛老头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你,放肆,轩辕墨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郭怀生满脸愁容地看着葛神医,神医,您的方法的确匪夷所思,会不会最后没种上,好好的人就感染了天花。就算您的方法可行,可谁又愿意做那第一个尝试的人?” 葛神医看向三皇子,狡黠地开口:“听闻三皇子爱民如子,可愿为百姓做牺牲?” “不可”,话音未落,轩辕默拒绝的话便脱口而出。 转瞬间,三皇子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有些不妥,他又讪讪的解释道:“本王最近偶感风寒,不算康健之人,怕误了种痘的大事。”说完还配合地咳嗽两声。 既然王爷病了为何不说?老夫愿为王爷诊脉。葛老头玩的大起,故意捉弄道。 不,不需要,本王已看过大夫,喝了汤药。 见状,众人心中嗤笑,对三皇子行为鄙夷不已,果然是惺惺作态。 “本相愿意做那种痘第一人!顾璟泫缓缓开口。 “主子” 飞鸿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但又咽了下去。 帐篷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顾璟泫的身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高兴和惊讶。 当然最高兴的乃轩辕墨,他巴不得顾璟泫死在这次种痘中。 葛神医捋了捋他那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满口赞叹,不愧是我朝最年轻的丞相,勇猛智谋,胆识卓绝。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其他官员也附和点头,他们被顾相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深深折服,纷纷站出来,充当这次种痘之人。 顾璟泫走到葛神医面前,郑重的道:“只要是蔓儿信的过的人,本相便信。” 葛老头听后,拍了拍顾璟泫的肩膀,连说几声好。他没有错过这男子说到蔓儿那y头时,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柔情。 轩辕墨见众人这般无视他,自顾自的讨论起来,面色愈发阴沉。他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讨论,冷笑道:“此方法本王觉得不妥,若你们一意孤行,出了事,本王定如实向父皇禀报。” 顾璟轩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是不加掩饰地轻视:“王爷歇着就好,出了事由本相一力担着。” 然而,?此刻的三皇子,?却被眼前之人的一番言辞气得无言以对。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无误地割裂了他精心编织的谎言与伪装,?让他无处遁形。? 他只能低垂着头,以掩饰眼中的戾气。 于是,?葛神医便开始筹备,从选择合适的人,?到准备种痘所需的药材,?每一步都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深知,?这不仅是一场医术的尝试,?更是对人心与信念的考验。?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种痘之事付诸实践。?葛神医,菊儿等人亲自监督,?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时光荏苒,?当那些接受种痘之人安然度过潜伏期,?未染天花之时,?城中沸腾。 在种痘之法取得成效之后,曾经让人谈之色变的天花病症,不再成为沧州乃至整个轩辕国百姓的心头大患。 百姓们在欣喜之余,也不忘纷纷感谢邢蔓等人的救命之恩。不仅捐粮又捐药草,还为他们寻来神医。 尽管大家心中疑惑事情有些蹊跷:这位县主带大量粮食来此开粮铺,这可以理解,但她为何还特意带来了那么多专治天花的草药——”洪涝与瘟疫本就是天灾,又是无法预料。 既然不知何缘故,不想多加揣测,更无意深究。反正最后受益的是百姓。因此,大家普遍相信这位县主是活菩萨转世,要为她立长生牌。邢蔓听后连忙阻挠,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首,被天子“惦记”。 然而,当三皇子得知此事非但没有失败。反而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后,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应该站出来大力支持,现在倒好,功劳全被他们抢走了。 这事要怪就怪顾相,若不是他一直挑衅王爷,您不可能不多加思索就拒绝了神医的提议,鸣风添油加醋道。 轩辕墨的眼眸微微眯起,即使功不可没又如何?本王也要让他惹一身麻烦回京。 同一时辰,郭悠然挽着父亲的手臂撒娇:父亲,他们几日后就得返京了,您做为沧州刺史,难道不应该设宴为他们饯行?将来也好为你的仕途铺路。” 然儿说得有理,不过为父怎么觉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另有所图。郭怀生意有所指道。 郭悠然脸色微红,瞪了父亲一眼。 郭怀生并未戳穿她,只是再次郑重其事地提醒道:“然儿,到时不可胡闹,为父还是那句话,别去招惹丞相。” 他其实知晓,女儿曾经试图去找过丞相,结果被丢了出来。他也很欣赏那个风光霁月,有勇有谋的男人,但他知道,那样的男人,他家的小然儿,哪配得上呢。 第119章 自作孽 不可活 洪灾及瘟疫得到控制后,沧州灾后重建事宜在工部官员等人参与下有条不紊进行着。邢蔓等人明日启程回京。 小姐,郭大人派人送来帖子,今晚在护城河畔设宴,兰儿举着帖子兴奋地跑进来。 竹儿见状,口不择言地说道:“小姐,咱们能别去么?有三皇子在,准没好事。” 语毕,邢蔓眼神微冷:“竹儿慎言,三皇子也是你随意编排的。” 邢蔓见竹儿瘪了瘪嘴,她缓和了一下语气,叹息道:“若你在外这般口无遮拦,被有心人听去,你可知后果?”顿了顿,她接着道:“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是,奴婢知道,竹儿满脸后怕地拍了拍胸膛。 与此同时,顾璟泫也接到了帖子。 只见 他眼神微眯,手持帖子,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桌面,嘴角挂着一抹邪恶的笑,是时候收网了,已经让他们蹦跶太久了。 夜幕低垂,?沧州护城河上泛起层层轻纱般的雾气,?月光如洗,?洒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银河落入人间。?河畔,?灯火辉煌,?一盏盏灯笼高挂,?将夜色装点得如梦似幻。? 宴席上,?虽谈不上美酒佳肴摆满桌,?但香气四溢,?令人食欲大开。 月光轻轻洒在河面之上,一朵荷叶悄然地从水里探出来,荷叶宽大,?绿意盎然,?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铺设的舞台。?就在这时,?一位身着轻纱的女子轻轻踏上,?她的步伐轻盈,?宛如仙子凌波微步。? 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女子开始舞动。?她的身姿曼妙,?手臂柔美地伸展,?宛如荷花绽放。?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与荷叶的摇曳、?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轻纱随风轻轻飘扬,?她的笑容如荷花般清丽脱俗。?她的舞步轻盈而有力,?每一次跳跃都仿佛踩在荷叶的脉络之上。 顿时,赢得一片叫好声。 好,三皇子勾了勾唇,夸道:“不愧郭大人的千金,这舞姿,这胆识,果然不同凡响。” 郭悠然看向顾璟泫方向,娇羞地低下头道:谢殿下夸赞。 三皇子看向坐在身边的顾璟泫,意有所指地开口:“顾相觉得如何?” “不怎么样,”顾璟泫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丝的沙哑,让人心头一颤。稍顿片刻,他嘴角带着一抹讥笑,毒舌地开口:“若三皇子喜欢,何不纳入王府做个侧妃?” “你” 轩辕墨一噎,欲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 此时,一道女声响起:“听闻县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可否有幸与县主比试一番,郭悠然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她的声音柔中带刺,?眼神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邢蔓闻言,?心中暗自警惕。?她深知郭悠然向来对自己怀有敌意,?此番邀请定有蹊跷。? 然而,?她也不愿在众人面前示弱,?于是微微一笑,?答道:?“郭小姐说得是,?既然如此,?那我就为大家献上一曲吧。?” 郭悠然见状,?眼中的笑意更浓,?却带着几分阴冷。?既然如此,邢小姐何不与本小姐一般在这荷叶上为大伙弹上一曲? 邢蔓听后,眉心微蹙,有些犹豫:“这……” 邢小姐不敢吗?沧州百姓都道你是仙女下凡,活菩萨转世,怎么连站在这水中荷叶上的胆识也没有吗?郭悠然讥笑地开口。 对于郭悠然的讥讽邢蔓并 没恼羞成怒,也知晓她这般定是不怀好意,就不知这郭小姐……可事前顾璟泫告诉她,不要过问,他自会替她摆平一切。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顾璟泫一眼。 男子微微点了头,示意她无事,随即他在心中默念着:一,二, ……三” 转瞬间,河中女子忽然身形一晃,?似乎失去了平衡。 只听,“扑通”一声 啊!救命!刚才还一脸傲慢的郭悠然竟从那荷叶之上掉落,?坠入了护城河里。湖面顿时溅起一圈圈涟漪,?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女子在水中挣扎片刻,?随后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串气泡冒出水面 顿时,宴会乱作一团。 快,快救小姐,郭怀生大声呵斥。 几个藏在大荷叶下的小厮手忙脚乱的在水里打捞挣扎的郭悠然。 此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并不是郭小姐的舞姿有多轻盈,而是有人在水中憋气,用自己身体支撑起荷叶上的她。 可见这位郭小姐有多么任性妄为,为了一己私利,罔顾人命。众人连连摇头。 与此同时,经过一番搜寻,?下人终于将她湿漉漉的身躯抬上了岸。? 此时的她,?再无半点平日里的威风与傲慢。?衣服在水中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脸色苍白如纸。?连咳嗽数声,她终于缓了过来。扑进郭怀生的怀中大哭。 大伙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骇。心中无不可惜:“郭小姐此生恐怕难以嫁人。” 耳边回响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郭怀生呆愣地抱着女儿,有些不知所措,“完了,全完了,这让他如何对得起死去得夫人。” 邢蔓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冷哼:“自作孽,不可活。”为了自己私利,一次次加害于她。之前看在郭大人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可她也不是软柿子。 那些言辞如利箭般穿透了郭悠然的心房,?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绝望。她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不甘心让自己的名声就这样被玷污。若不是邢蔓磨磨蹭蹭,这些本应该是她所受。 “郭大人,快带郭小姐离开换身衣服”一位妇人提醒道。 郭怀生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女儿匆匆离开。 第200章 你这些伎俩是本小姐玩剩下的。 宴会并没有因此插曲而停止。 郭悠然换了一身衣裙,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走了过来。 然儿,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还跑来这干嘛?还不嫌丢人现眼,郭怀生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女儿说道。若不是她今日整这一出,怎会出这种事。“唉”是他把她给宠坏了,让她胡作非为,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见父亲从未对她如此疾言厉色过,郭悠然眼眸中蕴着一股阴霾,都怪邢蔓。 她收敛情绪,走到邢蔓面前,脸上满是歉意:“刚刚是本小姐强人所难,差点害了县主上了那荷叶。”顿了顿,她眼神示意,一个小厮机灵地端着两杯酒水走了过来。 邢蔓看了小厮手中的酒杯眼神一闪,压了压嘴角扬起的讥笑。 郭悠然端起其中一杯,满眼真诚地看了邢蔓,邢小姐,本小姐敬你一杯,向你赔罪。 邢蔓带着笑意靠近郭悠然,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耳语道:“郭小姐果然不拘小节,性格豁达,竟还有勇气出席这场宴会。若换成我们京都女子,众目睽睽下落水,白花花的身子被下人触碰,目睹。那可真是无法承受的羞辱。” 顿了顿,她接着刺激道:“为了避免名誉受损,往往会以死扞卫自己的?尊严与清白?。” 郭悠然彻底被邢蔓激怒,她气愤地放下酒杯,气得语无伦次,手指颤抖地指着邢蔓半天说不出话来。 邢蔓换上关切的微笑,紧紧握住郭悠然的手,脸上流露出一丝委屈,说道:“郭小姐,请不要生气,我喝,我这就喝。”心中却暗自腹诽:“啍,装柔弱,你这些伎俩是本小姐玩剩下的。” 说完,端起其中一杯一饮而下。 众人见县主满脸委曲求全,纷纷指责郭悠然蛮横无理。 郭悠然喝下另一杯逃似的离开宴会。走到拐角处,她忽而转身,见邢蔓被一群人围绕,笑颜如花,光华流转,?仿佛是这宴会上最耀眼的存在。?郭悠然目光穿过人群,?如同利箭一般,?直指邢蔓所在,?那眼神中不仅有嫉妒的火花在跳跃,?更蕴含着深深的恨意与不甘。? 她的眼神恶狠狠的,?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猛兽,?终于找到了它的猎物,?那是一种混合了愤怒、?嫉妒与算计的复杂情绪。?那双眸子里,?仿佛有风暴在酝酿,?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波。?她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那笑不带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寒意和决绝,?仿佛在说:?“你的一切,?终将属于我。?” 就在这一瞬,?两人的眼神交汇。邢蔓勾唇浅笑,举杯遥祝,目光中满是挑衅,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张力,预计有一场大阴谋即将上演。 在宴会的进行中,邢蔓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带着一丝微醺说道:“三皇子,臣女感到有些不适,恐怕要提前告辞,以免影响了大家的兴致。”三皇子闻言,目光一闪,温和地回应:“无妨,邢小姐请便。” 兰儿,紫瑾扶起自家小姐。就在这时,三皇子厉声道:“等等,你这两个丫头,怎么这般粗心。现已初秋,夜间有些微凉,你们还不派人先去取一件披风来。另外,再安排一个人护送你们小姐回去。” 两丫头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些莫名,这三皇子不会疯了吧!毕竟,现在天气这么热,根本不需要披风啊。” 邢蔓担心兰儿心急口快得罪三皇子,于是,她顺势倒进兰儿怀中,对着她耳语道:“你只需按照吩咐去做,我这边不会有事。”兰儿听后,立刻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然后转身去取披风。 兰儿离开宴会,满脸愁容,眉头紧蹙,要要她上去哪找一件披风。在沧州的水患中,许多衣物都留在了庄子里。她的小姐明明知道这里没有披风,为何还要让她去取?她百思不得其解。 众人见状,满脸疑惑,京中女子就是娇弱。 邢蔓半倚半靠在紫瑾怀中离开,轩辕墨朝身边的鸣风使了个眼色,鸣风会意,故作大声地劝道:“王爷,您的风寒刚好,不可多饮,要多加休息,属下扶您回帐篷。” “这……”三皇子看着众人,故作为难地道。 众人明白,纷纷站起,恭敬地行礼道:“王爷身体重要,还请您回去好好休息。” 三皇子歉意地颌了颌首,大步离开。 刚刚一脸微醺的邢蔓此时与紫瑾主仆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突然,一个如同鬼魅般的黑影出现在紫瑾的视线中,他低着头,用冷酷的语气说道:“紫瑾,主人召唤你。” 紫瑾的眼神微微收紧,一抹杀气在眼中一闪而过。她转头看向邢蔓,女子轻轻点头,醉意朦胧地说:“去吧,我在这里等兰儿。” 待两人消失在夜色中,飞褐闪身来到邢蔓身边,恭敬地开口:“邢小姐可有事?” 邢蔓白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她这样子像有事的吗?” 飞褐看向紫瑾两人消失的方向,气愤道:“暗卫中果然出现了内奸。” 邢蔓并未接活,而是转移话题道:“你家主子下步怎么安排。” 飞褐压了压嘴角不住上扬的讥笑:“已安排妥当,属下先送小姐回去。” 第201章 小姐彻夜未归 黑夜如墨,月隐星藏, 郭悠然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的热流涌上心头,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她口中低声重复:“热,热。”紧接着,她不耐烦地问道:“丞相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初秋见自己小姐有些异样,并未多想,战战兢兢地解释:“已准备妥当,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还愣着干嘛?快去准备些水,你这贱婢没见到本小热吗?” 我要沐浴。郭悠然烦躁扯开衣领。 是,小姐,奴婢现在就去打水。 正当初秋刚出去,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那人动作轻灵,手刀犹如隐形的利刃,迅速而精准地挥向初秋的后颈。这一击快如闪电,只听得“咔嚓”一声轻响,初秋的脖子便受到了重击。双眼一闭,瞬间失去了意识。 郭悠然并未听到外面的动静,满心满眼都是那位冷峻俊美的男子。对自己即将成为他的女人,心中期待不已。随着时间流逝,她身体的异样愈发明显,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口中不停地唤着“顾郎” 黑衣人瞥了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也敢对主子有非分之想。”话音刚落,他便粗鲁地抓起意识模糊的郭悠然,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渐暗的夜色中 轩辕墨离开了宴会,悄无声息地在阴影中穿行。他的脸上满是冷酷,嘴角上扬,透露出一丝势在必得。心中却盘算着等会怎么狠狠折腾邢蔓,以雪前耻。 他步伐匆匆来到自己帐前,谴退下人,随即踏入帐内。未曾料想,一股奇异的香气悄然弥漫,他只觉心神一荡,一股莫名的燥热自小腹升起,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理智在一点点消散。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肆意地洒在帐篷之上。婢女初秋缓缓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感觉不适,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仿佛有千斤重。她环顾一下四周,惊讶地发现自己躺在小姐的帐门口。“这是怎么回事?”初秋暗自嘀咕,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在为小姐准备沐浴的水。 她挣扎地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掀开帐篷,发现小姐并不在里面,心中不禁一喜,难道……难道小姐事成了。 突然,她想起了小姐的叮嘱,转身向刺史大人郭怀生的帐篷跑去,并故意大声喊道:“大人,不好了,小姐彻夜未归,不见了。”她的脸上虽然满是焦急和担忧,但眼中却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在那一刻,各个帐篷里的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掀开帐帘走了出来想要看个究竟。郭怀生更是急切到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慌张地从帐篷里走出来,满脸怒容,大声责问:“你这丫头,小姐整夜未归,你为何现在才来报告。” 初秋吓得全身颤抖,支捂半天竟说不出话来。她怎么好意思揭露这是小姐的计谋呢。 郭怀生看着婢女吓得不敢说话,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家小姐她去了哪里?” 小姐提到,丞相今日即将启程返回京城,因此昨夜她前往丞相的帐篷道别。初秋照着之前与小姐的商量好的话,把众人引去那边。 随着话音的落下,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低声的窃窃私语。你听说过没有,郭大人的爱女正倾心于丞相呢。记得在玉雪山救援那次,那位小姐口中不断叫唤的“顾郎”,那份情深意重,真是令人动容。据说,丞相受伤之后,她还每日为他熬制滋补品 众人纷纷投向郭怀生暧昧的目光,眼神中满是深意。 郭怀生听完初秋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脑海中一片混乱,心中充满了恐惧,“希望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样。” 他急切地命令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大伙来到顾相帐前,却踟蹰不敢轻易上前,因为平日面对对顾相皆有些发怵。 飞褐故意问:“一大早就来找丞相,有什么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郭怀生身上 郭怀生鼓起勇气,为了女儿的安全,他丈着胆子开口:“小女一夜未归,贴身婢女说昨夕来了丞相帐中,我想来确认一下是否真的如此。” 不待飞褐说些什么。 此时,帐内一个男人声音传出,语气冰冷:“何人如此大胆,敢扰本相安宁?”。 话音刚落,郭怀生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众人也跟着进去。 只见顾璟泫慵懒地倚靠在床榻之上,青丝披肩,衣衫半敞,一副闲适之态。当他察觉到有人进入,眉头紧蹙,不悦之色尽显,起身整理衣襟。 第202章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郭怀生只能忽视丞相的不悦,四处张望寻找女儿的踪迹。 顾璟泫冷声问道:“郭大人,你在寻找何物?” 未能找到女儿,郭怀生的心中不禁涌起了失落。 接着,他急切地询问:“丞相,您是否见过我女儿?据说她昨夜来您的帐篷与您道别。这是真的吗?” 顾璟泫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仿佛能射出利刃,他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郭怀生浑身一颤,冷汗涔涔,赶紧辩解道:“丞相恕罪,方才下官有失言了。” 男子收敛了戾气,语气淡然地说:“本相昨夜并未见到郭小姐,大人还是请回吧。” 郭怀生有些不死心的再次环顾四周,心中满是不甘,打扰了丞相,便带着众人离开 然而,刚走出不远,郭府的仆人便急匆匆地赶来,面色苍白如纸,急切地说道:“大人,不妙了!听闻……”他见众人纷纷围了上来,顿时面露难色,眼神躲闪,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郭怀生见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心中焦急,忍不住催促,呵斥道:“你倒是快说啊!” 见自家主子动怒,下人也不敢耽搁,便如实相告:“小的听外面有人在传,”他稍顿片刻,继续开口:“昨夜似乎从三皇子帐中传出小姐声音。” 郭怀生心中咯噔一下,忧虑更甚。便焦急地赶着三皇子的帐篷赶去。 在帐篷内,飞褐瞥见一群人正向另一顶帐篷走去,心中冷冷地想:“竟敢算计主子和邢小姐,现在就让你们尝尝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他走到顾璟泫面前,满脸嬉笑地邀功:“刚刚属下演得怎么样?” 他在心中却暗自嘀咕:“刚才,以他的武艺完全可以轻松挡住外面那些人闯入主子的帐篷,他不过是配合主子演了出戏。而且,刚才郭府的下人提到的郭小姐整夜在三皇子帐篷里的消息,也是他故意让人散播出去的。” 顾璟泫微微上扬了嘴角,冷冽地夸道:“干得不错。” 飞褐愣住了,没想到主子竟然会夸奖他。他有些飘飘然的走出帐篷,打算把这个千年难遇的好消息告飞鸿那厮。 在此时,经过一夜的折腾了,三皇子与郭悠然相拥而眠,却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醒。房门被猛然推开,众人瞠目结舌,气氛瞬间凝固。 两人的眼神初时迷茫,待彼此看清后,立刻变得惊慌失措,想试图遮掩,仿佛在问:“事情为何会这样?他们原本的计划是,郭悠然在给邢蔓敬酒时,悄然的给她下宫中最强的媚药,待邢蔓药效发作,中途引开她身边两大丫头,轩辕墨借机离开。由暗卫把邢蔓掳去三皇子帐中。 而郭悠然,利用宴会中丞相帐前人流稀少的时机,在帐中点燃魅香。她找借口去与丞相道别,尔后便与他生米煮成熟饭。郭悠然与他合作,各取所需。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当前的局势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三皇子的目光中瞬间掠过一抹凌厉。 此时,郭怀生心中愤怒与震惊交织,声音颤抖,手指着床上的两人,半晌无法言语:“你们……” 三皇子望着身边衣衫不整、面色苍白、手足无措、泪眼婆娑的郭悠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难道是这个女人临时改变了主意,最终将他自己算计了进去。 确实如此,他身为尊贵的三皇子,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胜那人一筹。轩辕墨满怀自信地暗自思量。 当他意识到有这种可能性,这个女人竟为一己私利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他愤怒地一脚将赤裸的郭悠然踹下床,眉头紧蹙,冷声地开口:“是她勾引本王的。” “啊!”郭悠然不顾自己身体传来的剧痛,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裙碎片,试图遮掩自己的身体。 郭怀生看到众人赤裸裸的目光聚焦在女儿身上,这才意识到什么,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女儿身上。郭悠然在父亲的怀抱中找到了依靠,大声哭泣着解释:“父亲,事情并非如此,我是被人陷害的。” 看足了戏的邢蔓,此时才推开人群,缓缓地走了进来。她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三皇子,这可是您的不对了,无论如何,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把身子给了您。”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床褥上的血迹,停留了一瞬,接着说,“您应当承担起责任吧!况且,您后院中女人也不少,也不差这一个。” 邢蔓捂嘴浅笑。 “蔓儿,你……” 轩辕墨听后有些气结。 众人若有所思,邢小姐说的没错,王府妻妾成群,也不在乎多添一个人。随即纷纷附和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三皇子的理智逐渐恢复,意识到自己方才冲动了。事已至此,如果他选择否认,必然,肯定得遭沧州百姓的唾弃,这次沧州之行他不仅没有大作为,还得了个惺惺作态的虚伪名声。再者,纳了郭悠然也并无坏处。沧州本就富庶,玉雪山的开凿彻底解决了洪涝问题,未来政绩必将更加辉煌。有郭悠然这个父亲在,必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落入他囊中。 第203章 弱水三千 …… 想通了这些关节,轩辕墨急忙起身,怜惜地道:“然儿,可有伤到哪?方才是本王一时不察,不小心把你推下床。” 他稍作停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温情,诚挚地说道:“郭大人,既然然儿已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也心悦于她,想将她纳为侧妃,弱水三千,本王一只取她一瓢,一生一世对她好,你觉得如何?即日便随本王启程回京。” 郭悠然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三皇子,胸前处砰砰直跳,原来俊美尊贵的他也有这柔情的一面,这是顾郎无法与之相比的。 邢蔓冷漠地注视着轩辕墨,他依旧如前世一般,总是在权衡利弊。 弱水三千,什么只取一瓢,他恐怕是喝饱吧! “不可,王爷”,郭怀生沉思片刻,继续说道:“臣自知小女配不上王爷,小女众目睽睽之下失贞,名声尽毁,若嫁入王府,恐有损皇家声誉。”从此,臣定让她常伴青灯古佛,为沧州百姓虔诚祈福,为自己赎罪。” 话音刚落,三皇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郭怀生见状冷汗岑岑,跪倒在地,心中暗自思忖:“他早就见识到了三皇子的为人,他阴险狡诈不说,且残忍,做事不光明磊落,与顾相相比,差距之大,犹如天壤之别。以女儿性子,若入了王府,最后只会被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如今青衣古佛虽然苦点,但只要等今日之事慢慢被人淡忘。将来再找个老实人低嫁,有他在一旁帮衬,相信日子过得定不会差。此外,他深知今日之事并非偶然,必然与三皇子有所牵连。哪有什么真情可言?他打得什么主意,无非是为了拉拢他这个沧州刺史罢了!” 若今日之人换成了顾相……想到这,郭怀生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邢蔓有些诧异地看着郭怀生,没有被权势迷了眼,果然是个明白之人。 “不要”,郭悠然从父亲怀中挣脱出来,身上的衣袍也随之滑落。众人再次惊呼,轩辕墨眼中闪过一抹嫌弃。“啊!”郭悠然尖叫一声,急忙拉上,继续哭道:“我愿意入王府,不要待去寺庙,常伴古佛。” 她才16岁啊!正值豆蔻年华,父亲为何如此狠心?让她一辈子待在寺庙中,过着清苦的日子。虽然三皇子长得不如顾郎,事已至此,她已经是三皇子的人,顾郎也不会在要她。然而,三皇子也是不错的人选,将来若能问鼎皇位,她或许能成为贵妃,甚至皇后。刚刚三皇子对她多有怜惜,可见他心中也有她的。 郭怀生正在默默为女儿盘算未来,却被女儿的话惊得合不拢嘴。 邢蔓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心中暗自摇头,不禁冷笑:“郭悠然真是愚蠢至极,完全不明白郭大人的良苦用心。在沧州,郭怀生的势力足以保她安然无恙,只需一句‘声誉尽毁,有损皇家威严’便足以堵住轩辕墨的嘴。真是可惜了……” 然儿,不可胡闹,郭怀生也顾不得三皇子在场,厉声呵斥。 郭悠然腾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满脸怒容地开口:“父亲,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为何将我往火坑里推?” 与此同时,一道红影飞快地跑进徐豆的帐篷,拉起他,便要朝帐外跑去,嘴里不停大声地嘟囔着:“呆子,整日就知道看书,本姑娘带你去看热闹。今日无法恐怕无法启程,三皇子那边发生了……” 飞凤的话还未说完,一声痛呼传出。“疼” 徐豆痛得面容扭曲,嘴里还不忘骂道:“弄痛我了,你这疯女人,一个女人家,怎么就力气大的这般惊人?” 飞凤连忙松手,果真,徐豆的手臂一片淤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不好意思,没把握力道。” 徐豆耸了耸肩,努了努嘴,有些提不起兴趣地开口:“那些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最近,他心中苦涩不已,姐姐与顾相走得愈发近了,而且他们之间暧昧总感觉有哪不一样了。他心一横,便把自个关在帐内苦读,回京后就差不多下场了,他要快快成长起来,成为能有资格站在姐姐身边的人。 飞凤见徐豆恹恹的,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小子那些小心思,你以为本姑娘不知晓,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顺其自然反而更好。” 被飞凤看透心思的徐豆,面色一红,他有些难堪地怒道:“女汉子,你懂什么?整天疯疯癫癫,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算老几,” 你骂谁女汉子?谁整日疯疯癫癫?本姑娘见你天天闷在帐中,怕闷出个好歹来,好心当成驴肝肺,就你这个呆样,若我是蔓儿,也不会喜欢你。飞凤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失落。 这边,郭怀生被女儿质问的话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来然儿不会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在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三皇子对然儿不喜。唉!他心中叹息道:“罢了,罢了,就当他没生过这个女儿吧。他不想因女儿,让郭氏族人强行卷入这皇朝斗争中来。”他好悔啊!是他把女儿宠的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间险恶。 第204章 倒打一耙 三皇子见郭怀生妥协,他走过去轻轻的揽过女人,单手欲扶起郭怀生,郭怀生侧身躲过。 轩辕墨手停滞半空,脸上并无不悦,满是真诚地道:“郭大人放心,本王将来不会亏待然儿的。” 谢殿下!郭怀生语气淡淡的。 见郭怀生态度淡然,看来轩辕墨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邢蔓压了压不住上扬的嘴角,心中讥讽。 众人见热闹看完,纷纷站出来恭喜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然后便心照不宣第急忙离开了三皇子帐篷。说实话,不是有热闹可看,他们才受不了里面残留男女欢愉过后的难闻气味,可见昨夜两人……众人浮想联翩。 邢小姐,是你做的对不对?郭悠然追上邢蔓满含怒气底低声质问。 “哦,何以见得?”邢蔓眉眼弯弯,眼中含笑,拖着长长的尾音反问道。 “不是你,还有谁?”郭悠然急道。 见邢蔓一副洗耳恭听,没有被冤枉后的恼怒。她瞬间明白,好啊!果然是你。随即,她冷声控诉:“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狠毒,这般加害我?” 这句话应该是本县主问郭小姐吧,你这倒打一耙,邢蔓觉得好笑,也觉得无语。顿了顿,她脸色沉了半分,继续道:“你当初不仅在本县主茶盏搽抹上了天花,这次又是偷偷下媚药,甚至在荷叶上动手脚,哪件事不是想置我于是死地,也没见郭小姐手软过。” 刚音刚落,“你”……你全知晓,郭悠然满脸震惊,瞳孔微缩,吓得说不出话来。 邢蔓眉头微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郭悠然见状,有些慌张地辩解道:“你,你不是没事吗?为何又反过害我?” 话音刚落 邢蔓欺身逼近,眼神微眯,声音冷若冰霜:“本县主没事,就能抹掉你歹毒之心吗?” 郭悠然吓得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唇不停的哆嗦着。 又是一个无耻之人,与轩辕墨简直是绝配,邢蔓懒得与她分辩,转身离开。 郭悠然面露怨恨,凝视着女子离去的身影,一切祸根都在这个女人手中,她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她偷偷换掉了酒杯,自己也不会中媚药,更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三皇子床榻上,昨夜就成了顾相的女人。 想到这里,她心中失落不已,选择三皇子,更多是出于无奈。 邢蔓掀开帐帘走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男子悠闲地坐在自己的帐篷内,手执一杯热茶,细细品味着。阳光透过帐顶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的气息,里面弥漫着宁静而舒适的氛围。 顾相,你怎又做那梁上君子,偷摸来本小姐帐篷。 轩辕墨见邢蔓与他说话还这般生分,他突然欺身靠近女子,有些委屈的开口:“蔓儿,你不是答应了要接纳我吗?怎的还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邢蔓看到近在咫尺的放大的俊颜,眼眸轻颤,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绯红,心跳加速,却强自镇定,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邢蔓推开他,瞪了他一眼,娇嗔地道:“你总得给我点时日吧!” 顾璟泫怕心爱的女子恼怒他,见好就收,他转移话题,戏谑地开口:“今日这场好戏看得如何?” 邢蔓别有深意地看了男子一眼,笑道:“丞相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可惜了那娇滴滴的美人儿昨夜一口一个顾郎地叫着。” 你是不是皮痒了,竟敢取笑你未来相公,说罢,抱起邢蔓在空中转圈。帐内的嬉笑声让守在外面的飞褐菊花一紧,全身爬满鸡皮疙瘩。他看着紫瑾,有些后怕地道:“我还是喜欢主子不近人情,冷冰冰的样子。” 出息!瞧你一脸怂样,你就是一个妥妥的受虐狂,紫瑾取笑道。 “好了,别闹了!”邢蔓拍打着顾璟泫的手臂,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她压下心中的悸动,随即蹙了蹙眉,语气冰凉,“此番沧州之行,三皇子一无所获,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顾璟泫转过身,慵懒地倚靠在红木桌旁,端起茶盏轻轻品了一口。 他面色突然一变,满脸杀意地道:“若蔓儿嫌被这只苍蝇盯得烦,不如本相一剑把他给了结如何? 话音刚落, 邢蔓白了他一眼,随后缓缓说道:“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了。”她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继续说道:“我要他生不如死。” “快了”,此次回京后,本相要他高高在上的三皇子跌入泥潭。 “厄”,邢蔓满脸不解地盯着男子,眼中充满了期待。 顾璟泫避开她的视线,轻咳两声,有些手足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想起之前因为隐瞒血洗阁阁主身份,守致蔓儿因此与他置气,这让他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想他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竟然会害怕一个女子生气,这让他感慨世事无常,风水轮流转。但他甘之如饴。 沉吟片刻,他才无奈地开口:“血洗阁查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待证实后我再如实相告。”顿了顿,他接着开口:“蔓儿,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他心中补充道:“将来等他身份大白那一天,希望蔓儿不要恼他才好。” 看到他有所保留,邢蔓并没有追问。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不愿被触碰的秘密。就像她自己…… 第205章 启程回京 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穿入帐内。那曾誓死效忠的属下,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跪伏在男子脚边,涕泪横流。他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主子,我错了!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过我这一次吧!属下还有一个老父亲要供养。” 紫瑾猛然地踢他一脚,还想求饶,就是让你死一万次也不为过。稍顿片刻,她继续开口:“谁人不知,咱们暗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亲人,没有软肋。都这个时候,你还想编造这种谎言来诓骗我们。” 男人抹去泪水,急切地分辩:“前不久,三皇子的人找到属下,说我的老父亲尚在人间,并给我看了一张父亲画像。他们承诺,只要按照他们的画去做,就能让我与父亲相见。”顿了顿,低下头,支吾地继续道:“属下想着既然不是出卖主子,只是掳走邢小姐,所以就答应了。” ?顾璟泫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令人不寒而栗,他发疯似的冲过去,“该死,你不该动她。”同时一把拎起的跪在地上的男子,?又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怒火。?帐内几人都被他的怒火所震慑,?纷纷退避三舍,?不敢靠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男主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在肆意蔓延。?? 来人, 将其带走处理了,本阁主不容背叛者存在。沉吟片刻,顾璟泫接着道:“派人去找一下他的父亲,给些银两。” 是,阁主。”几名手下随即领命离去。 师父,您真的不和我们一道回京吗?菊儿瘪了瘪嘴,满眼都是不舍。 是啊!葛神医,您老就与我们一道吧,这次种痘之举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全都是您的功劳。朝廷已经决定推广此项举措,不知将造福多少百姓。陛下一定会论功行赏的。您难道不想看看京都的繁华景象吗?邢蔓循循善诱道。 蔓儿丫头,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晓老夫的性子,我生性狂放,不擅长察言观色,也不喜欢阿谀奉承和束手束脚的生活。对功名利禄更是没兴趣,就爱游山玩水,潜心钻研医术。 等一下,顾太医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他向葛神医深鞠一躬,真诚地道:“这些时日谢葛老为我解惑,不吝啬地倾囊相授。” 葛神医连忙扶起顾名胜,有些受宠若惊道:“您医德高尚,医术了得,且你我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您怎能向我行此大礼?” 众人还想再劝,葛神医抢先道:“好了,不必再劝说了,我得走了。” 次日,邢蔓,顾璟泫,三皇子等人在沧州官员及百姓的欢送下启程回京。 然儿,去了王府,不可再任性妄为,做事要懂得三思而后行,郭怀生眼含热泪,喋喋不休地嘱咐。虽然他痛心女儿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但再怎么说然儿也是他唯一的女儿。 知道了,父亲。 “然儿”,郭怀生有些不放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话还未出口,郭悠然不悦地道:“你烦不烦,将来又不是不能见面,白白让别人看女儿的笑话。” 邢蔓冷眼看着郭悠然对郭大人的悉心教导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冷哼:“见面,谈何容易。她莫不是以为京城王府是她从小长到大的沧州城,处处有她父亲为其撑腰。就凭她这智商,这么知天高地厚性子,不知够她死多少回。再见面恐怕是阴阳两隔,她死不足惜,可怜了郭大人。” 邢蔓驻足于马车前,转身望向了整个沧州城,望着平静的河流和无恙的百姓,心中感慨万千。在前世,沧州城尸横遍野,哀嚎遍地,百姓死伤无数,她带着一张毁容的脸仓皇而逃,午夜梦回,那些痛苦的记忆都会如梦魇般袭来,那时多希望在这儿发生的一却是一场梦。然尔,今生,因她的重生,提前做好了防范,洪涝灾害和瘟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百姓的伤亡大大减少。也许这就是老天让她重生的意义----让前世的遗憾终于得以弥补,让这座城的命运得到了改变。 小姐,时辰不早了,奴婢扶您上马车,竹儿见自家小姐怔怔地看着身后的沧州,出声提醒。 在马车上,几个丫头围绕着邢蔓,兴奋地交谈着,“小姐,我们终于能回家京了。您不知道,我差点以为我们会在这儿丧命。”兰儿说完,眼眶微红。 好了,我们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回京咋还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邢蔓轻轻地 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心中满是怜惜。在这沧州,在她身边的人,不仅要照顾感染疫病的她,而且还得帮忙施粥,照顾病患。他们如前世那般对她不离不弃,今生她要好好保护他们。 第206章 回京被辱 小雨忽至,淅淅沥沥的落在马车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女子挑起窗帘,入眼的便是一片喧闹繁华之景。郭悠然轻拽轩辕墨的衣袖,探出头来,指着一名女子头上发簪大声朗朗:“王爷,那是什么” 那声音使正心烦意乱的轩辕墨听得得格外刺耳。 他欲说些什么的时候。 “哎呀,你们看看这位,竟然对什么都感到惊奇,真是没见过世面啊!连今年京城最流行的蝴蝶步摇碧玉金簪都不知道”婢女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那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马车外的柳枚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显然是在享受这种讽刺带来的快感。 被讽刺的郭悠然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和羞辱。她确实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面,但这也不是她愿意被人如此嘲笑的理由。她高傲的抬起头,瞪了一眼外面看热闹的人群,怒道:“你们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嘲笑本姑娘,我可是三皇子侧妃。” 话音未落 外面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细语:“原来里面坐的是三皇子,你们听说没有,沧州水患,陛下派三皇子前往赈灾,不成想他不好好出谋划策,竟和那边一位大人的千金互生情意,不顾男女大防抓奸在床。”另一人抢道:这我知道,还有,三皇子在那边只会做些无关痛痒的事,整天假模假样的掌勺施粥,你们想啊!一个堂堂皇子,平日里怎会做这些。这不是明晃晃的故意而为之吗?”众人听完,哄堂大笑。我还听说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当初神医推出利用种痘来预防天花,需要试验之人,可他一国皇子屡次反对不说,还诓骗众人得了风寒,不适合做那实验之人,最后还是丞相不顾危险第一个站出来接受实验。最终才惠及咱们老百姓。可见三皇子……大伙眼神对视。 突然,一些烂菜叶,鸡蛋,污秽之物纷纷朝马车丢去,直接砸在满脸震惊的郭悠然脸上。惊得她忘了拉下车帘。 还不快拉上车帘,你要丢丑滚外面去,鸣风,速速回府。轩辕墨气得面色灰白,拳头咯咯作响, 邢蔓见三皇子吃瘪,落荒而逃的样子,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心情愉悦无比。今日这场好戏可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在沧州,因水灾与瘟疫,她腾不出时间来对付他,总是被他算计,她也得主动出击一回,不知他受不受得了住? 男子注意到邢蔓脸上得意的笑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满是宠溺,他自顾自地低问道:“飞鸿,蔓儿是不是非常可爱?” 是的,主子,邢小姐聪明可爱,飞鸿点头附和。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一股冷意袭来,困惑地望向主子,只见原本笑容浅浅的主子此刻面色沉郁。他悄然退后几步,心中疑惑:“他是否说错了什么?他不是极力在迎合主子吗?” 谁允许你观察地那般仔细,以后若让本阁主知道,自己把眼珠挖了,下去领罚,顾璟泫冷声警告。 是,主子。 飞鸿领命下去,心中喊冤:“他怎么这么倒霉,莫名其妙就遭受这无妄之灾。” 见飞鸿这傻愣的模样,怎么还学不乖,飞褐简直乐开了花。 当柳枚枚看完热闹,与婢女准备离去时,她的目光被一道玄色身影吸引,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的光芒,欢喜地呼唤:“丞相。” 顾璟泫听后,对此反应冷淡,只见他眉头微蹙,语气不耐:“飞褐,护送邢小姐回府。”说完,他便转身骑马离开,至始至终都未给柳枚枚一个眼神。 柳枚枚的笑容渐渐消失,眼神变得黯淡,心中充满了苦涩。 马车在安定侯府门前缓缓停下,一名小厮看到紫瑾扶着邢蔓下车,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兴奋地跑进府内,高声大喊:“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不一会儿,邢锋便扶着泪眼模糊的甄氏匆匆赶来,陈姨娘和邢珊珊的脸上也洋溢着欣喜。 邢蔓立刻跪在地上,向父母鞠了一躬,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不孝的女儿,让您二老担心了。” 甄氏的手臂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她的女儿。看到女儿只是瘦弱了些,脸上却光华如玉,悬着地心总算落回原地。她满是心疼,声音带着哽咽说:“你这个死丫头,真让娘担心死了,幸好没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也不活了。” 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见甄氏却说出这样丧气的话。邢锋看着她,安慰地说:“蔓儿她不是好好的吗,别说不吉利的话。” 是啊!娘,蔓儿以后哪也不去,就陪在您身边,邢蔓温柔地拿出手帕,轻轻为甄氏擦拭泪水。。 甄氏对她的贴心话语感到十分熨帖,顿时破涕为笑。。 飞凤,徐豆几人与侯府众人相互见礼后被安排在客房,准备参加今晚宫中举办的庆功宴。 第207章 离经叛道进军营 夜幕降临,月光如丝滑的薄纱,轻轻覆盖在雄伟的宫殿之上,为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增添了一抹银色的神秘。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璀璨如星的灯光。。 蔓儿,我有些怕,飞凤在邢蔓耳边低语,脚步有些踟蹰不敢上前。邢蔓握紧她的手,柔声安慰:“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到时候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做。” 飞凤听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了许多。 御书房门外 父皇,儿臣是被人算计的,三皇子跪在门外大声喊冤屈。 何公公,你叫这个逆子给朕滚,真是气死朕了。你瞧瞧他在沧州都干了什么好事,丢脸不说,竟还不知收敛,跑到京都来继续出丑,轩辕皇室的脸被他丢尽了,轩辕皇帝怒不可遏,把一份奏折丢给何公公。 何公公哪敢真看,他放下手中的折子,为皇帝顺了顺气,开口劝慰:“陛下,您消消气,仔细些身体,三皇子可能真的是被人算计了。” 轩辕皇帝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他怒道:“算计?每回都说被女人算计,那也得是他自己愿意。”他质疑道,难道贪生怕死也是被人算计? 这……何公公吱捂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神微闪。 三皇子,您都跪了一晚,陛下气还未消,您早些回去,换一身衣袍,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何公公心中满是不屑,可面上却不显分毫。 轩辕墨跪在地上,目光穿过敝开的门缝,落在端坐在御案前的父皇身上。他的心中愈发不平,为何每回父皇总是不待见他?明明他也是皇子,也有着出类拔萃的才华和胆识,却总是在父皇的眼中看不到一丝赞许。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心中的不甘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人跪伏在他面前,包括里面的……他顺着何公公搭过来的手臂,起身离开。 宫宴上,灯火辉煌,红烛高照,将整个大殿映照得金碧辉煌。 只听得见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这时,一名身着华丽宦官服饰的太监匆匆步入,他手持拂尘,步履轻盈,他行至大殿中央,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尖细而悠长的声音划破宁静:“皇上驾到,媚妃娘娘驾到——”众人起身恭迎。 众嫔妃见媚妃随皇帝一同前来,接受众官员跪拜,眼中满是嫉妒。 恭迎皇上,媚妃娘娘。 平身,轩辕帝眼含笑意的说道。 朕闻沧州水患肆虐,瘟疫蔓延,百姓死伤无数。幸得朕之丞相,才智过人,英勇无畏,亲临前线,开凿玉雪山,指挥若定,终使水患得治,疫情得控。朕心甚慰,特此设宴,以表朕对丞相之感激与赞许。丞相之功,不仅在于治水控疫,更在于其心系百姓,忧国忧民之情怀。朕愿与丞相共治天下,使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昌盛。望丞相今后继续秉持忠心,为朕出谋划策,共创盛世。来,朕与丞相共饮此杯,以贺丞相之功绩,以祝国家之未来。” 谢陛下!顾璟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帝放下洒杯,眼神却看向端庄典雅的邢蔓,笑道:?“邢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之前六国朝贺,为我朝赢得一座城池,今时沧州水患捐出粮食与药草,又立一功,实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稍等片刻,皇帝又接着问道:“朕该如何赏赐你?” 只见女子面色不变,荣辱不惊地跪下道:“谢陛下赞赏,臣女只是尽自己绵薄之力,不敢敢贪功。”邢蔓抬头看了皇帝一眼,郑重地道:“倒是臣女身边之人在此事上功不可没。” 哦!你说的可是红衣女侠与神医徒弟?轩辕皇帝眼神扫视在场人一眼。 菊儿,飞凤,与徐豆在邢蔓的点头暗示下,一同跪下,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奴婢,民女,草民叩见陛下。” 轩辕皇帝点了点头,欣慰地道:“尔以女流之身,解疫情之困,功不可没,朕心甚慰。” 你们要什么奖赏? 神医弟子可愿入太医院做女官? 菊儿面色一白,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地道:“谢,谢陛下恩典,奴婢不懂宫中礼仪,怕今后充冲撞了各位贵人。奴婢不喜功名利禄,且自幼与小姐一同长大,不愿意与小姐分开。”顿了顿,她鼓起勇气继续道:“如果陛下有意赏赐,那么请允许我自由出入太医院。” 皇帝听后,点头同意道:那朕也不好强人所难,你的要求朕准了!你将来不仅可以自由进入太医院,而且里面的药材还可以随意拿取。 菊儿闻言,满脸惊喜,激动地向皇帝磕了一个响头。 邢蔓温柔地注视着菊儿,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无论前世今生,这几个丫头始终对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那你呢?丫头,听说你的力量无比惊人,曾经单凭一人之力就从洪水中救出了沧州的数百条人命。皇帝转过头,目光落在飞凤身上。 陛下,不管什么要求都可以吗?飞凤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紧盯着轩辕帝。 大胆,你这个乡下丫头,竟敢如此直视陛下!皇后眼中满是轻蔑,大声斥责道。 小丫头但说无妨,皇后也无需如此疾言厉色,方才朕已经允诺了他们。 民女想投入军营,上战场杀敌。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哗然,声讨之声四起,如潮水般汹涌。一些官员开始窃窃私语,表情中充满了不解和轻蔑。。 张御史疾言厉色地开口:“陛下,不可,这不合礼法,自古便无女人上战场,这是离经叛道,有辱妇德。” 紧接着,另一位官员站出来,愤恨地指责道:“此女真是大逆不道,竟敢在皇上面前提出如此荒谬的请求。进军营,她一个弱女子,凭什么?”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第208章 飞凤入军营 飞凤并未吓退缩,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皇上,民女虽为女子,但自幼干粗活,练就一身力气。有幸遇上邢小姐,又为民女寻来了武学师傅,他不仅教我习武,还让我熟读兵法。民女愿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哪怕是小小的士兵,也希望能为保卫国家出一份力。”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透露出坚定。 此时,一名隐忍许久的大臣愤怒地拍案而起:“大胆!女子从军,成何体统!这是对皇室和我朝男人的极大不敬!”你且问问在场的女眷,哪个人吃得了那种苦,女子应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待在后宅安安稳稳过一生,这才是她们最好的归宿。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现场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 邢蔓推开飞凤,将她庇护在自己的身后,傲然反驳:“何以女子之身便不能涉军营之事?吾亦有壮志,愿为国捐躯!”自古以来,就有许多女子胜过男子,她指着在场的妇女,继续争辩:”若她们见过凉州的雪,见过沧州城的水,见过大墨长月,见过江海三川,你说她们还会不会甘心困住于争风吃醋的宅院,麻木愚昧度过此生。 邢蔓的话语犹如雷霆一击,令在场女子皆为之动容。她们眼眶含泪,纷纷点头,仿佛被一语惊醒:“没错!闺阁时的她们怀揣着满腔情怀,然而嫁为人妻,被困于闺房之间,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利益争斗不休,而那些男人却在一旁享受着这一切。” 一位老官员气得吹胡子瞪眼,语气却有些不自然:“简直是谬论。” 你们若如此看不起女子,本相倒是想帮诸位回想一下:“万寿节,六国来贺,宫宴上外国使臣故意挑衅,在场男子无人能应对。是谁挺身而出,挽回了局面,接下了挑战?谁又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为我朝赢回一座城池?” 沉吟片刻,顾璟泫继续道:“沧州水患,洪水犹如野兽般肆虐,无数百姓被卷走。正是你们口中所不看好的女子,以弱小之身不分昼夜数日从水中救下数百条人命,敢问在座的各位官员,你们中谁能够承受这样的苦难?又有谁有这样的勇气和决心?””瘟疫蔓延,是大殿上这些女子不顾性命之危,照顾病患,苦心钻研才配制出治疗天花的汤药,解救了数万人的性命。 “ 庄庄件件皆是女子所为,她们为何不能上战场杀敌,只能待在内宅?” 顾璟泫眉头微挑,面露不耻, 冷眼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邢蔓愣愣地注视着顾璟泫的嘴唇开合,他与其他男子果然不一样,也许今生她的选择不一样了。 说得好!邢彪拍案而起,她们的战场虽不见刀光剑影,却如同真正的战场,每时每刻都处在生死边缘。 在场官员面色巨变,羞得不敢抬头。 “您老悠着点,不可大喜大悲。”轩辕帝眼含笑意的提醒邢彪。然后转向顾璟泫,目光中满是赞许:\"果真不愧是朕的丞相,不拘一格,慧眼如炬,且见解独到。” 轩辕帝沉默了片刻,目光如炬地扫过那几位方才还慷慨激昂的官员,冷声道: “几位既然如此看不起女子,那就把你们后院里除了正妻之外的所有妾室都打发了吧。从此以后,不得再纳新的妾室。” 那几位官员闻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开始颤抖,纷纷跪倒在地:“陛下,我们知错了,请陛下宽恕。” 轩辕帝发出一声冷哼,任由他们几人跪在那里,不再看他们一眼。 飞凤!朕念你一片赤诚之心,现在,朕准你入宇文老将军麾下,即日起启程去边疆。轩辕帝稍作停顿,正色道:“飞凤,自古便无女人入军营,朕为你开了这个先例,你可不要让朕的信任付诸东流。” 飞凤心中一喜,立刻回应道:“民女遵命,绝不会辜负皇上的厚望。”。 邢蔓见飞凤今生这么顺利,光明正大地投入了军营,真心替她欢喜。前世她在乔装打扮下才得以入军营,与那些男子同吃同住,又怕女儿身被识破,必定承受了许多苦难,最终才被封为女将军将军。 第209章 野种身份被扒 陛下,你怎把最大的功臣忘了,臣妾不依,卡卡扎尔娜公主倚在轩辕帝的臂弯中,娇声抱怨。 哦,还有谁?轩辕帝一双黑眸看着她,眉梢扬起。 “安定侯嫡女——惠兰县主”,说完媚妃满脸笑意地看着邢蔓,目光中闪过一抹算计。 爱妃想朕如何奖赏?轩辕帝含笑问道,似乎已猜到了接下来的情节。 本妃当初与邢小姐一见如故,臣妾希望今后与她姐妹相称,常伴宫中,不知道陛下准否? 此话一出,现场众人皆是一惊,各有所思。这媚妃娘娘此举,似乎并非给自个儿找姐妹,而是公然提议为皇帝纳妃,不会是皇帝授意吧! 众嫔妃怒目而视,瞪向媚妃。她这是疯了不成,竟然放弃自己宠妃的位置,非要给皇帝再添个女人。一个媚妃已经让皇帝分了不少注意力,现在又来一个才貌双全的,她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与此同时,顾璟泫身上散发出一股冷意,他脸色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盯着媚妃,充满了杀意。媚妃似有所觉,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眼中却充满了坚决和狠辣,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理解的口型说:“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然而,与飞凤等人站在一旁,并未引人注意的徐豆却惨白着一张脸,身子摇摇欲坠,心中酸涩不已,他多想不顾生命将姐姐护在身下,可他知道,那样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终究是他太弱小了。 皇帝听完媚妃的话,心情大好,他准字还未说出口。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 轩辕帝蹙了蹙眉,满脸不悦,在顾璟泫与邢蔓两人之间来回审视。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地开口:“丞相,你先说。” 顾璟泫穿过人群,直奔徐豆而去,猛地将他拽到眼前。徐豆一脸惊愕,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摔倒,这时顾璟泫才缓缓开口:“陛下,您看看此人,是否觉得眼熟?” 在华丽的宫宴中,灯火璀璨,皇帝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徐豆身上。他的眉眼、气质,竟与已故的兰妃惊人地相似,皇帝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感。他凝视着徐豆,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时间逆流,旧人重现。 媚妃见皇帝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手中的绢帕被她紧紧握住,扭曲成了一团。她心中满是愤怒,只差一点点,就差点成功了。 轩辕帝情不自禁地从龙椅上站起,走到徐豆的面前,口中不断地低声呼唤:“兰儿,兰儿。” 陛下,草民是男子,非男儿。”徐豆困惑地纠正道。 众人目光聚焦在徐豆身上,心中不禁惊叹:“真令人惊讶,此男子与已故的李馨兰竟有五分相像。” 顾璟泫见时机刚好,这才打断皇帝的沉思:“陛下,此人才是兰妃娘娘的亲骨肉,您真正的皇子。” 丞相的话语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得无法言语 邢蔓默默地注视着顾璟泫,心中不禁一惊:“这就是他口中的秘密,足以让高高在上三皇子瞬间跌入泥潭。”想到自己前世竟为了这个不知哪来的野种丧命,甚至赔上了整个家族的命运,她不禁感到可笑。 然而,一直保持沉默的三皇子此刻已经坐不住了,他料到顾璟泫肯定是会对他有所反击,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编造出如此离奇的谎言。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走至轩辕帝面前,满脸委屈地开口:“父皇,我不明白丞相为何对我如此不满,竟然找人来质疑我的身份。众所周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找出几个相貌相似的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三皇子的这番话显得合情合理,让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陛下,臣手中握有证人及证明身份之物。顾璟泫向皇上表明,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上。 “我的玉佩怎么在你这里?”同一时间,三皇子和徐豆的声音响起。 顾璟泫瞥了三皇子一眼,眼神深邃而难以捉摸,随后对飞鸿下令:“带证人。” 飞鸿领命出去,片刻不到,便引领一位老者步入大殿。老者身躯弯曲,眼神浑浊,走到皇帝面前便跪地叩首。 你是兰儿身边的徐公公?轩辕帝看着眼前的宫中老人,惊讶地问道。 快快请起! 老奴不敢,老奴有罪。 徐徐豆仔细一看,原来来的竟是他的义父,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让他几乎认不出来。徐豆眼中含着泪水,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徐公公,委屈地诉说:“义父,我还以为你离世了,你为何抛下我,也不来见我。” 众人看到这一幕,无不为之动容。 徐公公疼惜地摸了摸徐豆的脸,见他面色红润,身体健壮,也长高了不少,心中欣慰不已。 第210章 真假三皇子 他满脸歉意地看了徐豆一眼,转身面向皇帝,缓缓地讲述道:“老奴曾是兰妃娘娘的二等太监,碧玉是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她性子活泼,长得漂亮,胆子也大,自诩清高,一度想爬上龙床。被娘娘察觉,便把她降为二等丫头。她并未因此而有所悔改,不甘寂寞,便与宫中侍卫私通,怀有身孕。宫中明文规定,宫女,太监,侍卫不得混乱宫闱,违令者逐出皇宫,今后不得嫁娶,这种处罚已经是极轻。 可碧玉不甘心,屡次堕胎不成。那时,兰妃娘娘也传出有孕的喜讯。她本就对兰妃娘娘怀恨在心,便生出一计,偷摸生下一男婴儿,由侍卫带出去养在宫外,这孩子便是现在的三皇子。” 你胡言乱语!本王怎会非我父皇之子?你信不信,本皇子现在就取你性命!\" 轩辕墨此刻心中极度不安。 轩辕帝冷冷地瞥了三皇子一眼。 三皇弟,你急什么?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吗?二皇子带着讽刺的口吻说道。 二皇弟说得有理,三皇弟稍安勿躁,大皇子难得沉得住气,与二皇子并肩站在一起。\" 轩辕帝抬手,示意徐公公继续说下去。 徐公公吞了口唾沫,勉强压下心中的害怕,接着继续道:“碧玉因多次堕胎不成,吃食上又跟不上,最终导致孩子早产。”她她担心自己的行为暴露,便偷偷给兰妃下了催产药,结果…… 说到这里,徐公公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大皇子眉头紧锁,急切地追问:“结果如何?” 徐公公擦拭了一下泪水,带着愤怒的语气说:“兰妃肚子里的小皇子,比预定的预产期提前了1个半月。”他瞥了轩辕帝一眼,接着说道:“宫里流传着兰妃的孩子出生月份对不上,陛下大发雷霆,兰妃在悲痛中忽略了孩子。碧玉和侍卫合谋,想偷偷把皇子换了,毕竟两个孩子都还很小,又是早产,没人察觉。” 大殿里有人好奇地问:“既然没人发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原来,当年照顾小皇子的奶娘是碧玉的远房表姐。 在当天,碧玉支开除了奶娘之外的所有的下人人,而侍卫则秘密地将孩子从宫外带入,来个狸猫换太子。平日里老奴喜欢躲在屏风角落后看一些小话本,那天可能看得入迷,他们未发现老奴还在殿中。 老奴听到他们的计划,惊恐至极,吓得不敢吱声。毕竟,以那名侍卫的武功,要老奴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 飞凤义愤填膺地质问,为何不向陛下和娘娘揭露这一阴谋呢?\" 贱奴,你若再胡言乱语,本王现在就一剑结果了你的性命。话音刚落,轩辕墨便从皇宫侍卫腰间抽出了剑,怒气冲冲地疾步向前。 不料,一个酒杯突然飞来,击中三皇子虎口。他的手一抖,手中的剑便应声落地。三皇子,你竟敢在御前拔剑,难道是想造反吗?顾璟泫见轩辕墨还在做无谓的挣扎,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大声呵斥道。 三皇子感受到皇帝的目光如寒冰般刺来,他心中恐惧,急忙跪地恳求:“父皇,儿臣绝无此意,儿臣不愿让任何外人来破坏我们父子之间的情分。” 轩辕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语气冰冷地,继续。 徐公公平复了心绪,继续讲述道:‘等碧玉两人走后,老奴就发现真正的皇子不见了,老奴不知如何是好,也想将真相合盘脱出。不久,就听闻兰妃不甘受辱,悬梁自尽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吏部尚书李季目眦欲裂,满脸不可置信地冲了过来,紧紧地抓住徐公公,声音中满是颤抖的质问。 “ 放下我义父,”徐豆急忙上前,掰开李季的手指。 李季怔愣一下,呆呆地看着眼前满脸怒气的少年,他真的与自己妹妹长得很像。 轩辕墨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慌乱起来:\"舅舅,你可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顾璟泫瞥了飞鸿一眼,飞鸿立刻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义父,喝口水说再说,徐豆一边给他喂水,一边帮他顺气。徐公公看着这个孝顺的孩子,心中愧疚让他无法直视他的眼神,心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期待着,徐公公应该尽快把事情说清楚。一直保持沉默的皇后,此刻也显得有些焦虑,因为那个谣言正是她散播出去的,为了这事,皇帝对她一直耿耿于怀。 稍顿片刻,徐公公收敛激动情绪,继续开口:“兰妃死后,老奴人为言轻,无凭无据,便更不敢抖出真相。老奴本就胆小怕事之人,所以故意惹怒管事姑姑,被赶出了小皇子寝殿。最后安排干最累的活——每日打扫御花园。” 因心中对小皇子有愧,便暗中花银子打探他的消息,不久,便听闻碧玉混乱宫闱,生下一个孩子丢在一个废弃无人的冷宫中,等老奴赶到时,真正的小皇子已经奄奄一息,与此同时,碧玉和侍卫也被赶了出皇宫。 第211章 前尘往事 老奴带着命在旦夕的小皇子回到住处,或许是轩辕国的祖先在天之灵庇佑,他竟然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于是,我对外宣称,我收养了这个孩子作为义子,他名叫徐豆,实际年龄应该在17岁以上。 徐豆满脸震惊,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内心充满了自卑和懦弱,然而,他未曾想到,自己身上竟然隐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 你是不是在想,宫中曾有这样的惯例,太监可以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民间孤儿,甚至是宫里遗弃的婴儿,等他们长大后,就会施行宫刑,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太监,接替自己的职位?”。邢蔓把徐豆未敢说出来的话替他说完了。 徐公公闻言,轻轻点头,却又摇头,他解释道:“老奴哪敢让小皇子当太监,不过是为了保护他的权宜之计。” 因此,看着小皇子日渐长大,你偷偷地将他送出宫外,自己便选择诈死离开皇宫。邢蔓说完后,已经泪眼婆娑。 她深恨着自己的前世,若不是她,或许小豆子不会自宫入宫陪在她身边,他迟早会恢复自己皇子身份。怪不得前世,成了太监的徐豆总是看着皇宫某处宫殿的方向发呆,那时他应该知晓自己的身份吧。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已经成了太监的他又能怎样,皇室为了尊严也不敢认下他,徒遭人笑话罢了。 徐公公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感激地看向邢蔓:“听说小姐您救了他,并请人教他读书识字。老奴相信,凭借那块玉佩以及小姐您的能力,迟早能帮助小殿下恢复身份。” 轩辕墨则愤怒地反驳:“简直一派胡言乱语,本王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这又该如何解释?” 当初你与小皇子调包时,小皇子因身子太过瘦弱,玉佩质地较硬,娘娘怕磕着小殿下,并未把它挂在殿下的脖颈间。而是一直绑在小殿下的腿上。碧玉把小殿下抱回来后,未好生照料,也未发现玉佩,直接丢入无人的冷宫等死。等我把他从冷宫抱回时,检查他的身体才发现。你那块是假的,你被调包之后,负责照顾的管事嬷嬷发现玉佩不见了,就告诉了兰妃,兰妃怕生出更多祸端,便命人打造了一块一模一样的。这些老奴也是从兰妃宫中遣出宫的下人口中打探出来的。 徐公公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取来一块来辨别真假。” 轩辕帝瞥了何公公一眼,命令道:“立刻去三皇子府取来玉佩。”何公公立即领命离去。 与此同时,飞鸿拎鸿带着一个妇人进来,她的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眼神流露出恐慌。 陛下,此人便是当年伺候小皇子的奶娘。 “云惜”,徐公公激动喊道,陛下,这位是当年照顾小皇子的奶娘。 轩辕帝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的妇人正是当年三皇子的奶娘。 轩辕帝怒视着面前的妇人,厉声质问道:\"罪妇,你还不快如实交代?\"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可抑制的怒火。作为轩辕国的皇帝,他竟然为别人抚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这不仅在史书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污点,更让他今后如何面对其他六国的君主,如何抬起头来。 云惜已经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她不敢有任何隐瞒,详细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来,与徐公公所述相差无几。她还补充道:“当年,混乱的宫闱消息是他们故意散播的,目的是为了离开皇宫,以保护他们的儿子身份不被揭露。这些年来,他们也曾秘密前往三皇子府探望儿子,但一直忍耐着不敢相认。他们计划等到三皇子登上皇位后,他们再告诉三皇子真相,这样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 这对奸夫淫妇竟然敢打这种如意算盘,胆大妄为地算计到了朕的头上。轩辕帝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顾璟泫目睹了这一切,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厌恶之情:“他轩辕帝总是将所有的过错推给他人。兰妃的悲剧,甚至母妃的悲惨遭遇,都是因为他喜新厌旧、多疑且轻信他人而直接导致的。可笑的是,他至今仍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良久,何公公捧着一个龙纹锦盒过来,在皇帝的眼神示意下打开,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放着一块玉佩,与皇帝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样。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何公公随后取出一把小刀,走到轩辕墨面前,浮拂尘一扫,带着一丝讥讽的语气说道:“三皇子,请吧?” 轩辕墨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皇帝,眼中流露出挣扎的神情,他故作悲伤地问道:“父皇,难道您真的不相信我,要走到这一步吗?” “取血”轩辕帝语气冰凉,声音冷酷无情,没有丝毫犹豫。 “嘶\"的一声,何公公趁轩辕墨不备,迅速划破了他的手指,两滴鲜血瞬间渗入了两块玉佩之中,却未引起任何波澜。 轩辕度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去 。继续,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 此时, 轩辕墨此面色苍白,无力地跌坐在地,他无法接受自己并非他所自豪的皇室血脉,反而成了人人唾弃的野种。他不断地自我安慰道:“不,这一定是误会,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何公公走到徐豆面前,恭敬有礼地开口:“公子,您请?” 徐豆目光落在手中的玉佩上,脸上流露出犹豫的神情,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如果他也不是,义父岂不是会被定下欺君之罪?这会不会影响到姐姐?如果义父说的是真的,那么应该是蔓儿妹妹才是。”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邢蔓,邢蔓轻轻点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徐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两滴血分别滴入两枚玉佩中,暗红色的血液在玉佩中蔓延开来,紧张地盯着这两枚玉佩,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片刻,其中一枚玉佩发出一声脆响,里面弹出一个小小的镜囊。众所周知,能够打开皇室玉佩的人,无疑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众人见此情景,纷纷跪地,齐声高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寻得皇子。” 随后,他们跪着转身向徐豆行礼:“参见小殿下。” 第212章 被封为王 “不,这不可能!本王才是真正的三皇子!\"轩辕墨眼中闪烁着怒火,猛地拾起地上的剑朝徐豆冲了过去,本王要杀了你这个骗子。 徐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慌失措,无力抵抗即将刺入胸膛的利剑。。 \"快,阻止他!\"皇帝急促地命令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慌。 在短暂的惊愕中,飞凤迅速抱起徐豆腾空而起,巧妙地避开了轩辕墨的致命一击。随后,她以一个急速的旋转动作,双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听一声巨响,轩辕墨被这凌厉的一击踢飞了数米远。 众人目睹了这一切,无不惊叹于飞凤的力量之大,纷纷感叹不已。他们拍着胸口,后怕之情溢于言表。 “皇儿,有没有受伤??”轩辕帝满脸关心的上下查看徐豆的全身。 徐豆见状,有些惊魂未定地道:“ 皇上,我,我没事。” “小殿下,怎还叫皇上,赶紧改口唤父皇。”何公公嗔怪地看了徐豆一眼,同时朝轩辕帝的方向努了努嘴。\" 徐豆见轩辕帝满怀期待地凝视着他,脸颊不由得泛起红晕,结结巴巴地呼唤道:“父皇”。 “ 好!好!”轩辕帝眼中含着泪光,缓缓点头。 随后,轩辕帝面色严峻地走向龙椅,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怒意,大声宣布:“轩辕墨混淆皇室血脉,企图刺杀皇子,剥夺其轩辕姓氏,贬为庶民,并查封三皇子府。” 丞相,立即派遣人员彻查当年的元凶。朕要将他与这位罪妇一同绳之以法,让他们遭受极刑,生不如死。 皇上饶命,老妇知错了,再也不敢了,云惜吓得趴在殿中,朝皇帝不停地磕头。突然间,她的下身流出一滩水渍,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就这胆色,当年怎么敢干出那等胆大妄为的事来。 何公公见皇帝脸色阴沉,立刻大声斥责道:\"殿前失仪,罪不可恕,先将她拖下去!\"随后,他急忙命令人清理污秽。 轩辕帝瞥了徐公公一眼,语气阴冷地说道:“至于徐公公,知情不报……”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徐豆就急忙插话打断了他。 “父皇,可否念在义父养育儿臣的份上,饶他一命?“徐豆跪地,眼中含泪恳求。 轩辕帝听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说:“徐公公,念在皇儿为你求情的份上,朕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拖出去打二十打板,以儆效尤。” 陛下仁慈,谢小殿下恩典,徐公公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义父,您快请起。徐豆满心欢喜地伸手去扶徐公公。 徐公公却侧身躲过,神色慌张地回应道:“小殿下,您折煞老奴了,老奴承受不起。今后还请小殿下直接称呼老奴为徐公公。” 徐豆转头望向轩辕帝一眼,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轩辕帝满含内疚的看了徐豆一眼,然后再次大声宣布:“封徐豆为恒王,赐名轩辕恒。其已逝母妃封为皇贵妃,工部即日重新修建三皇子府。” “恒王”,大皇子和二皇子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心中都在思索着父皇此举究竟是出于补偿还是有其他深层次的意图。他们两人尚未获得封王之位,而这位小皇弟一出现便获得了如此丰厚的待遇。 众官员听后也是心思各异,都在琢磨皇帝的用意。 皇帝稳坐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文武百官。突然间,他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转向何公公。何公公展开圣旨,尖锐而庄重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皇恩浩荡,泽被四海,朕之臣子顾璟泫,文武双全,功勋昭昭,特封其为异姓王,赐号“璟王”,望其矢志不渝,效忠朝廷,钦此。 此道圣旨一出,大殿内的文武百官顿时议论纷纷。 顾璟泫凝视着那金黄的圣旨,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他深知这封赏背后隐藏的目的并不简单。表面上看似恩宠有加,风光无限,实则……他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嘲讽:“这心中暗自嘲讽:“这圣旨恐怕早已准备好。如今三皇子刚回归,势力尚弱。这是为了避免大皇子和二皇子独大。他这个新封的璟王,不过是用来平衡这些皇子的一枚棋子。轩辕帝这制衡之术果然用的炉火纯青。” 大皇子,二皇子神情各异,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封了小皇弟为王也就算了,反正他也威胁不到他们。可封顾相为“璟王”则让人费解。难道父皇是因为年老昏庸。不然,对丞相也太偏宠过头了吧!就不怕璟王功高盖主,谋权篡位? 谢陛下!顾璟泫跪下领旨谢恩。 众人可有异议? 众臣哪敢有议,顾相哪是他们惹得起的人。 圣上英明,在场众人齐声高呼。 恭喜桓王殿下!璟王殿下! 第214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轩辕帝心中畅快,高声笑道:“众爱卿平身,可自由畅饮,不必拘谨,朕稍感疲惫,需稍作休息。” 邢蔓眉头轻轻一颦,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轩辕帝,心中暗自思索:“这位帝王究竟有何深意?” 恭送陛下!”众人齐声说道。 “恒儿,随朕来!”轩辕帝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轩辕恒仿若置身于梦中,脚下虚浮,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他现在是皇子了,是否意味着有资格站在蔓儿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桓王殿下 “呃,什么?” 轩辕恒满脸错愕地看着何公公。 桓王殿下,陛下有请?何公公恭敬地提醒 何公公恭敬地提醒道:“恒王殿下,陛下有请。” 随着皇帝的离去,众人才纷纷起身,端起酒杯走到顾璟泫面前恭贺,推杯置盏间,一派热闹祥和之象 御书房内 轩辕帝愤怒地将桌上的奏折一扫而空。他的眼神透露出强烈的怒气,言辞间透露出令人战栗的寒意:“朕竟然替别人抚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简直贻笑大方,怪不得之前朕对轩辕墨就是喜欢不起来。” 父皇,请您息怒,保重龙体,今后儿臣会好好孝敬您,轩辕恒端起一杯何公公刚刚沏好的茶小心翼翼地讨好道。他在宫中跟着徐公公讨生活那么多年,别的没学到,这看人眼色的本事倒学得炉火纯青。 何公公见此情形,心中暗自思忖:“桓王殿下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 看着轩辕恒小心谨慎的样子,他满脸疲惫揉了揉眉心,目光中充满探究之意:“恒儿,你是否还在怪朕当年错怪了你的母妃,让她含冤而死。” 不怪吗?怎么不怨,若不是他这个帝王疑心过重,没有仔细调查真相,他的母妃就不会含冤而死,也就不会让他陷入险境,让奸人有机可乘。 轩辕恒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眉眼染上一丝伤感:“父皇,当初被人遗弃,我怨恨过我的父母生下我又不要我。可当恒儿知道我是父皇,母妃的孩子,我内心十分欢喜。因为恒儿知道我并非被遗弃的,我们都是被奸人所害的受害者。” 轩辕帝听到这番话后,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笑意,他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你真是朕的好皇儿! 稍作停顿后,他继续说道:“你的宫殿还在修缮中,我已安排人打扫你母妃生前居住的宫殿,这段时间你可以暂时住那里。一方面可以陪伴朕,另一方面也让朕有机会弥补这些年来对你的亏欠。你觉得如何?” “恒儿全凭父皇安排。”轩辕恒恭敬地回答。接着,他略带羞涩地提出:“不过,儿臣是否可以偶尔出宫去探望我的朋友和蔓儿妹妹呢?”说罢,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轩辕帝若有所思地看着轩辕恒微微泛红的脸,眼眸接连闪烁几下,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的三皇子府,宫中的消息尚未传至。府中的几位妻妾与新晋升的郭侧妃正处于紧张的对峙之中,气氛紧张至极。 郭悠然傲慢地瞪着范歌儿,言辞激烈地指责道:“这丑妇,竟敢要本小姐给你敬茶,你也配。”她的眼神充满了轻蔑色。范歌儿气得双眼泛红,手指颤抖地指着郭悠然半天说不出来,最终寥寥憋出一句:“大胆,乡野泼妇。”她们平日里骂人都是绵里藏针,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泼妇。 郭悠然懒散地瞥了范歌儿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嘲讽:“你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不过是一个下贱之人所生的野种,能坐上王妃之位不过是托了安定老侯爷的福,你嘚瑟什么?说道底你还不如我这乡野丫头身份来得高贵。” 恶人自有恶人磨,瑞姨娘捂嘴浅笑,心中畅快不已。 梅姨娘见状,趁机落井下石地插话道:“王妃啊,郭侧妃的话,也不无道理。” 范歌儿压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们也不好好想想,本王妃就是再落魄,也有嫡长子傍身,又是皇上第一个皇长孙,陛下稀罕得紧。就算本王妃现在打死你们,王爷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对我多加苛责。”而你们,说到这,范歌儿顿莞尔一笑,随即双眸微微一沉:“你们说到底不过一个玩物,一只不会下蛋的鸡。” “哈哈”,郭悠然像听到一个天大笑话,就你那个病恹恹,半死不活,不知哪天就撒手人寰了的嫡长子也配。 而本侧妃就不一样了,顿了顿,郭悠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接着她得意地道:“说不定肚子里面已经怀有王爷的骨肉。” 你,你,范歌儿气得拍案而起,眼底划过一抹凉意,冷声吩咐:“来人,郭侧妃不敬本王妃,且诅咒世子,以下犯上,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你敢,郭悠然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话音未落,就见几个粗野的婆子进来,拖着郭悠然下去。 放开我,你们这些下贱的人,若你们敢对本小姐用刑,等会王爷回来定要你们的狗命。 不一会儿,板子声起起落落,郭悠然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王府主院。 青儿面露担忧,” 王妃,这样不好吧!若王爷怪罪下来……” 范歌儿打断她的话,有恃无恐道:“怕什么,今日王爷归京,这郭侧妃让他在京都颜面尽毁,已经焦头烂额了,哪有心思管这内宅之事。” 第215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好了,王妃,一个粗使婆子面色惨白,冷汗涔涔,焦急的道: “郭侧妃昏死过去,下身流出一滩鲜血,”像是…落胎了,婆子吓得不敢往下说。 范歌儿及两位姨娘心中一喜。 慌什么,抬回房中,赶紧去请大夫。范歌儿镇定自若的吩咐婆子。 被贬为庶民的轩辕墨如行尸走肉般来到三皇子府,满脑子都是他不是皇室血脉,不过是个贱种。多年的权谋与算计,终究化为一场空。 鸣风跟在其后,眼神复杂,主子倒台,他们这些暗卫将来不知何去何从。 王妃,王爷回来了,青儿有些惧意地跑了进来。 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出门迎接。 王爷,你总算回来了,郭侧妃杖着您的宠爱公然顶撞本王妃,还骂本王妃是野种,咒咱们麟儿是短命鬼,范歌儿捻着帕子,泪眼婆娑,委屈地哭诉。 “野种”两个字如同毒箭一般,穿透了轩辕墨的耳畔,直刺他的心房。他猛地一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瞬间掐住了范歌儿的脖子,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颈骨捏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周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去,语气是嗜血般的冰冷:“你再说一遍试试?〞 看着范歌儿因窒息而渐渐苍白的脸色,最终缓缓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范歌儿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咳嗽着,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不甘。? 其他几名侍妾见此统统跪下,眼神充满恐惧。心中暗道不妙:“看来王爷很在乎这个郭侧妃。” 梅姨娘反应极快,她忿忿不平地开口:“王爷,王妃不顾妾身的劝阻,对郭侧妃处以重刑,导致郭侧妃落胎了” 范歌儿愤恨地瞪了梅姨娘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卸磨杀驴的小人。随即,她慌不择乱地辩解: “王爷,臣妾不是有意的,郭侧妃实在是太过于嚣张,臣妾就给她一点小小惩戒,谁成想她竟怀有身孕。”此时,范歌儿心中彻底的慌乱了,她低估了郭悠然在王爷心中的份量。 范歌儿知道今日必定逃不过重罚。她紧闭双眼,良久,男人预想中的狂暴与愤怒没来从头顶袭来,她抬首有些错愕地看向轩辕墨。这时,她才发现男人有些不对劲:“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昔日的高傲与自信荡然无存,他就仿若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范歌儿心中一惊,焦急地问道:“王爷,可是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今夜她本应该参加宴会,可王爷嫌弃她毁容给他丢丑。 还不等她想明白什么事,宫里的传旨公公便来了。 她急忙从地上站起来,带着王府众人满脸疑虑地跪下接旨 圣旨到。 传旨公公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他缓缓展开圣旨:“ 经查实,“三皇子”实为冒牌,非皇族血脉,欺君罔上,罪大恶极。朕震怒之下,特颁此旨,以正视听。即日起,查封其王府,剥夺一切封号与特权,府内财物尽数充公,即日起女眷及下人搬离三皇子府,钦此。?” 此时,众人只觉得五雷轰顶,脑袋嗡嗡作响,呆立当场。 “公公,这是何意?本王妃是不是听错了?”范歌儿不可置信地问道。 公公看了一眼旁边面如死灰的男人,语调中满是嘲讽:“哼,原以为你是何等尊贵,竟只是个冒牌货色。皇子?你也配?”言罢,他轻蔑地瞥了众人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一地冰冷与嘲笑。 ? 王府内的众女眷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们曾以为他身份尊贵,却未曾料到这一切竟是虚假的。方才还在为一个连自己姓氏都不知的男人争风吃醋,简直就是个笑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女眷们掩面而泣。 范歌儿魔怔般地扑向男人,用力地撕扯着他,愤怒地质问:“你告诉本王妃这不是真的?” 轩辕墨任由女人在他身上厮打,嗜血般的眼神看着她,嘲弄地回应:“没错,我也是一个野种,这样的身份,不正好和你般配。” 言罢,他放声大笑起来。 鸣风冷眼看着这一切,王府里这些人都疯魔了,看来他与暗卫队得早些另谋出路,想明白这些,他便漠然离去。 范歌儿匆忙回到主院,命令青儿钦点当初偷偷扣压下的嫁妆,心中不停地自我安慰:“不能慌,一定还有办法?”沉吟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既然轩辕墨并非兰妃娘娘的真正儿子,那么与她订婚的应该是其他人。既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么那位真正的三皇子肯定不敢违背。\" “王妃”青儿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改口说:“小姐,我已经整理好了,现在就去抱小少爷,我们马上就去老夫人的庄子上。” “稍等一下”还是算了,那个药罐子也命不久矣,让他自生自灭吧!可别拖累着我。范歌儿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冷酷与漠然。 青儿以震惊的目光凝视着范歌儿,动作有些迟疑,心中对她的行为感到极度不齿:“这种泯灭人性的人还值得她跟随吗?”她在心中自问。 范歌儿等了许久都不见青儿前来,便知道青儿弃她而去,她气得破口大骂:“贱人,亏她之前那么信任她,当初让她爬上了王爷的床,现竟敢丢下她。” 此时,王府内,人心惶惶,里面哀嚎一片,下人们收拾自己贴身细软,急忙逃离王府,生怕自个慢一步就会牵扯其中。 第216章 不配为人 初秋焦急地在房内来回踱步,眼泪扑扑往下落。嘴里不停地嘟囔:“小姐怎么还不醒,现在如何是好。〞 此时,床上一声痛苦的低吟声传来。郭悠然缓缓睁开眼,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轻声问道:“初秋,可是王爷回来了,正在处置那个贱人?” “小姐,哪有什么王爷,人家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咱们被骗了。”初秋满目愁云地道。 见小姐一脸凝感地看着自己,初秋只得压下心中的焦急,一一将事情娓娓道来…… 同一时内,轩辕墨已冷静下来,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郭悠然那里。 他马不停蹄赶往郭悠然院中,想先安抚好她,再作打算,就连鸣凤的离去都未察觉。 “ 然儿,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今日本王将那些妻妾都休了,只宠你一人,咱们以后再生一堆孩子,可好?”轩辕墨恬不知耻的开口。 郭悠然厌恶地向他吐了一口唾沫,满脸不屑地说道:“呸,还敢自称本王,你想死可别拉上本小姐。〞 稍顿片刻,郭悠然强撑着小产后虚弱身体,痛苦吩咐: “初秋,收拾一下,咱们即刻回沧州。” 轩辕墨在听到郭悠然的嘲讽后,原本压抑的怒火再次燃起。只见他一改往日的温润如玉,沉下脸来,眼眸里是诡异的冰寒。他突然一把扣住女人的手腕,语气冷酷地说道:“这京城岂是你随意来去的地方。”好好待在我的身边,否则,我便与你同归于尽。他的脸色骤变,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说完,粗鲁地拽着骂骂咧咧的郭悠然离开王府,初秋收拾从沧州带来的金银细软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 落蔓阁内。 邢蔓悠然自得地品味着香茗,聆听着紫瑾生动而夸张地描述三皇子的遭遇。这是邢蔓自重生以来所听的最大快人心的一件事。范歌儿曾经费尽心机,费尽周折,最终却只是一场徒劳。轩辕墨精心策划的一切,最终也化为泡影。 “小姐,范歌儿可真不配为人,襁褓中的婴儿直接丢弃,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想想都细思极恐。唉!可怜那孩子投错了胎,竹儿愤恨的骂道。 兰儿立即掐着腰骂了起来:“她何止不配为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虎毒茶尚且不食子。而她…….〞兰儿挽起袖子,越骂越气。 “ 而她人畜不如”,紫谨把兰儿未尽之言说了出来。 邢蔓见兰儿气得喘息都粗了几分,无奈的按了按眉心,“ 好了,别在忿念不平了,有这时间不如先替你家小姐办件事。”邢蔓打断几个丫头的话。 房间几个丫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邢蔓眉头微蹙,心中自责不已:“这个孩子所受之苦,虽不是她一手造成,但也是她间接所致,他本不该出生的。沉思片刻,邢蔓看向紫谨吩咐道:“你先去三皇子府,把孩子抱出来,再帮他找户农户好生收养,给足钱财将养着,今后就听天由命吧!” 房间奴婢听后,心中钦佩不已:“小姐真是心善,平时做事时显得不尽人情,但她心底最是柔软,从不伤及无辜之人。能跟着这么好的主子,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份。 邢蔓见兰儿还有些气呼呼的,笑道:“你现在与竹儿先去打听一下范歌儿与那个冒牌货的落脚处,以本小姐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今夜,后宫中灯火通明,参加完宫宴的二皇子轩辕韫疾步赶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母后,父皇这是何意?” 只见皇后孙氏眉眼里尽显不悦:“慌什么?让人瞧去了还以为你对陛下决策不满。” 轩辕韫一怔,瞬间收敛情绪。 皇后缓缓收回目光,接过贴身侍女递来的茶杯,优雅地轻啜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道:“你父皇此举显然是对你们两位皇子不放心。封顾相为璟王,一方面是因为顾璟泫的确才智过人,且始终忠于你父皇,深得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利用他来分散你和大皇子之间的权力。如今三皇子刚归宗认祖,势力尚弱,暂时无法对你们构成威胁。你父皇此举意在给予轩辕恒足够的时间成长,以便你们三人能够相互制衡。这样一来,他的江山才能更加稳固。” 轩辕韫听后,心中一惊,眉头微蹙:“母后,那儿臣接下来如何做?” 对于璟王,他是一个难缠的主,如果能够争取到他的支持,就应当尽力去做。如果实在无法拉拢,也尽量不与他为敌。 皇后稍作停顿,继续接着道:“若你能拉拢安定侯府,那将事半功倍。老侯爷虽然解甲归田,但在军中威望极高,现在边关驻守大将潇大将军便是老侯爷一手提拔的。而现任侯爷,与陛下有着过命的交情,你父皇极其信任他,还有他岳丈雪王,那更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以你父皇对永颜郡主的喜爱程度来看,若不是看在安定侯府的势力上。不然,不管永颜郡主是否愿意,早就入宫伴驾了。”说到这儿,皇后心中苦涩不已。 “可惜你已有正妃,不然……”皇后感叹道。 本王可以娶平妃,想起那个容貌绝佳,谋略过人的女子,轩辕韫不假思索地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你敢?你若让母后的侄女伤心难过,母后定不轻饶。”皇后孙氏眼神凌厉,语气警告道。 轩辕韫吓得一哆嗦,急忙跪下请罪:“儿臣不敢,请母后息怒!儿臣会一生一世对赏儿好的。” 但愿如你所说,我们孙氏一族,竭尽全力助你,别最后养虎为患就好,皇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第217章 下官有女名李染花 皇后身边的管事嬷嬷见状,扶起二皇子,劝慰道:“皇后膝下无儿无女,从小把王妃养在身边,容不得王妃受半点委屈,希望二殿下谅解。” 是,嬷嬷,本王知晓。 二皇子看了皇后一眼,恭敬地开口:“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刚跨过门槛,里面传出讥讽声传出:“哼,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不是亲生就是不一样。”二皇子脚步一顿,只见他面色冷凝,森冷的眼眸如鹰一般锐利,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次日 轩辕墨的真实身份在京都被传开,百姓惊讶,原来他并非皇族血脉,而是个冒牌货。皇帝震怒,立即颁发圣旨,查封王府,昔日繁华的王府,如今门庭冷落,被官兵重重包围。真正的三皇子被奸人所害流入民间,吃尽苦楚,皇帝心疼之余特封他为恒王。同时,治理沧洲水患的最大功臣顾相也被封为异姓王一,特封为“璟王”。消息一出,举国哗然,百姓纷纷赞叹:“陛下确实是一位明察秋毫、奖惩分明的明君。真是百姓之幸,社稷之福。” 此时,安定侯府内,宫中各宫的赏赐源源不断地送入,同时还有一道册封圣旨。 随即, 独属太监音柔高亢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及安定侯之嫡女,德才兼备,沧州水患瘟疫功不可没,守护了一方安宁。特封惠兰郡主?,赐封号“永颜”以彰其功。赐良田千顷,府邸一座,金银珠宝若干,以显其荣。。 钦此。 “ 恭喜永颜郡主”何公公堆起满脸褶子,笑呵呵地恭贺。 邢蔓接完圣旨,内心溅不起任何波澜,经历了前世,对这些虚无的尊荣她不甚在意。 此时另一道声音又响起:“恒王殿下到!众人再次躬身行礼。 见过恒王殿下! 轩辕恒侧身躲过,脸色微红,他虚扶了一把两位侯爷,局促地开口:“大家无需多礼,不必拘束,平时里承蒙府中众人不嫌弃,对本王多加照顾,感激不尽。” “臣等不敢”众人恭敬的道了一句。 随即,他没有理会众人,示意身后的太监捧上一盒镶嵌着稀世珍宝的头饰,而后转头看着邢蔓,笑吟吟地开口:“父皇今日一早下旨特许我进入皇家宝库挑选一些宝贝。而这些是我亲自为蔓儿精心挑选的首饰,不知你可否喜欢?” 待邢蔓抬头见到轩辕恒时,忽是一怔。 只见他身着一袭紫衣外袍,头戴戴金丝玉瓒宝冠,腰束玉带,面若冠玉,温润如玉,显得尊贵而不失风度。?与前世佝偻着身躯,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的徐豆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希望这世他锦衣云缎,享受一世尊荣。 邢蔓抿嘴正要说些什么, 轩辕恒最是了解她,立即打断她的话:“我知晓蔓儿性情,可这是我一片心意,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看着之前在她面前胆小,自卑,又腼腆的轩辕恒,此时像个小大人模样,自信且开朗,”邢蔓心中既心疼又欣慰。 邢蔓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故作不悦地道:”你这臭小子,一天不见,怎这般老成?” 轩辕恒见邢蔓还如之前那般与他亲厚,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他面色一红,憨厚地嘀咕:“我才知晓比姐姐大,不能在像小孩子那般。” “是……是,我们的小豆子已经是个小大人了”邢蔓捂嘴浅笑。 看着眼前端庄明媚,星眸若嗔的女子,轩辕恒只觉得全身血脉都灼热起来 ,他的双手在宽大的衣袖下有些微微颤抖。 邢锋眉头紧锁,心中担忧不已:“眼前的轩辕恒,虽乍看之下有种温润如玉,憨厚单纯的气息,可邢锋却在那双如墨的黑眸中看到几分野心及莫名的狂热。不知对蔓儿来说是福是祸,一个皇帝他们已经招架不住,现在又来个皇子……” 既然礼物已送到,轩辕恒也不敢久留,带着一众下人,启程回宫。 马车滴答滴答地行至在回宫的青石板上,突然一个及刹车,门外的小太监诚惶诚恐地向车内询问道:“小殿下可有受伤?” 轩辕恒并未责怪,而是轻声地回应,“无事。” 殿下,下官李季,可否请您去食为天一聚? “李季,母妃的哥哥,现任吏部尚书。”轩辕恒沉吟片刻后,淡淡地回应:“好” 两人一同步入雅间,李季一进门便单膝跪地,眼中含泪,痛心疾首地说道:“是下官疏忽大意,没有发现端倪,导致殿下遭受奸人陷害,历经磨难。臣对不起兰贵妃和殿下的信任。” 轩辕恒扶起李季,眼睛微红,宽慰道:“舅舅无需自责,只怪那奸人心思歹毒,我们皆是受害者。〞 李季见轩辕恒并未怪罪他,心中感动不已,他试探地问道:“殿下今后如何打算?” 轩辕恒不疑有他,实话地道:“在府邸还未建成前,先陪在父皇身边.父皇今日一早下令由璟王教授本王学业.” 李季听后大惊,眼神中闪烁着欣喜,有些不确定地再次问道:“真的是璟王当殿下的恩师吗?” 轩辕恒点了点头,看着李季激动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这才补充道:“父皇是这么跟本王说的,不过平日由太傅教授,璟王偶尔指点一二。” “殿下年纪也不小了,可想过早些婚配?”李季目光炯炯地看着轩辕恒. 轩辕恒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地道:“还……还早.本王不急.” 李季见状,就知道有戏,他试探地开口:“下官有一嫡次女,年方14,名唤李染花,你表妹生得那叫一个端庄典雅,温婉贤淑,不知殿下是否有意?”李季说到小女儿,目光有些躲闪。 第218章 醋意大发 轩辕恒面色微冷,心中甚是不悦:“原来他打了这个主意.先不说他早对蔓儿情根深种。表妹李染花,一听这名字,真是一言难尽” 轩辕恒没了之前的热络,语气淡淡地回绝:“舅舅也无需操心本王的婚事,自有父皇为本王挂心.” 李季一噎,暗道不妙,是他操之过急了,急功近利了些,他们舅外甥这才刚相认。 厢房内,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这时,门外地板传出一声声“瞪……”瞪的巨响。下一秒,厢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矫揉造作地声音喊道:“父亲,花儿可有打扰到您与表哥?”只见一个女子侧身跨过门框,径直地走进来。 花儿见过表哥,李染花羞答答地行礼,随即便传出肥肉碰撞之声。 泫辕恒惊得目瞪口呆,这难得就是舅舅口中端庄典雅,温婉贤淑的李染花表妹? 这个女人与花这个词应该是半点不沾边吧。 只见女子身形魁梧,五大三粗,与寻常闺秀大相径庭。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长裙,这本该是温婉女子所穿的衣物,在她身上却显得格外突兀。那长裙紧绷在她喷涌而出的肥肉上,仿佛随时都会被撑破一般。她的举止粗俗不堪,言谈间更是毫无顾忌,与这粉嫩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须臾之间,李染花四仰八叉地走过来,一把挽住呆愣的轩辕恒,傲娇地问:“恒表哥,爹爹说让花儿当你的媳妇,是真的吗?” 李季扶额,心中暗骂女儿东施效颦。随即,赶紧呵斥道:“花儿,不得无礼。” 轩辕恒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挣脱比他还粗大的手臂。眼见近在咫尺的女人,脸大如盆,对方嘴角下方还残留一块没来得及擦掉的糕点,轩辕恒有种想吐的冲动。 良好的教养让他生生忍了下来,面色憋得红白相间,他压下胃中的不适,语气有些着急地道:“舅舅,本王有事先走了。” 告辞,说罢,轩辕恒逃也似的离开。 “恒表哥,别忘了上府提亲个,花儿在家等您。”李染花不忘对着门外的三皇子娇羞地提醒。 轩辕恒听到这番话后,吓得差点摔倒在地。他匆忙跳上马车,长吁一口气,命令随从迅速离开。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背后有凶猛的野兽在追逐。他在心中暗自感叹:“这女人的强悍与可怕程度,实在令人难以想象。与飞凤相比,那是更胜一筹。” 想起那个曾经共同生活过的男人婆,轩辕恒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哀愁。短短一日之间,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他们曾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了大半年,早已习以为常。然而不久后,她便要离开,前往边关,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夜幕暗垂, 一道黑影轻巧的穿过夜色,避开守卫,驻足在落蔓阁。房内烛光摇曳,窗纸上映衬着女子柔美身形。顾璟泫出神地看着里面的倩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夜间秋风吹过,煽动着男子衣袍沙沙作响,好一幅岁月静好得美好画卷。 此时,一道揶揄的女声响起:“王爷,可看够了?” 顾璟泫面无表情大步走进去,瞥了一眼桌案上的价值连城的头饰,语气冷冷地回应:“没看够,一辈子都看不够。” 邢蔓闹了一个大红脸,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微怒道:“知道的人以为你是在说情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来杀人灭口的。” 话音未落 啊!一声隐忍的尖叫。 邢蔓瞬间跌入一个清冷的怀抱。男子忽地大手一挥,烛火瞬间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顾璟泫一手紧紧扣住女子后脑勺,一手擒住女子圆润小巧的下巴,冰凉的唇瓣落了下去。唇瓣轻轻触碰,如同蝴蝶翅膀般划过,留下一串串电流般的感觉。女子挣扎片刻,心跳渐渐与男子同步,她缓缓闭上眼,深情地回应,感受着这份温柔,睫毛不自觉地潮湿。顾璟泫紧紧抱住她,吻得深情而缠绵,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这一吻,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男子将脸贴在女子颈间,呼吸灼热,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良久,顾璟泫才缓缓抬头,语气酸溜溜地道:“听闻恒王送了一大堆名贵头饰与你,你很欢喜?” 邢蔓看着堂堂璟王委屈的小眼神,心中有想逗一逗他的冲动,只见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喜欢得紧。” 男人听后,眼神里露出危险光芒,看着女子唇瓣,语气冰凉地道:“本王给你机会,重新回答刚才的问题。” 见男子这般在意,邢蔓也歇了逗弄他的心思,她献媚地笑道:“不喜欢,你瞧,本小姐头上还簪着及笄时王爷送予我的碧玉簪子。” 顾璟泫果然在女子头发现那支簪子,一天紧绷的心情瞬间缓和了不少。 天知道,昨夜宫宴后,处理了早期堆积的公文,一宿都没合眼。不承想,飞褐就给他带了一消息:“主子,不好了,恒王殿下今日一早赶往安定侯府献殷勤,还送了一大堆首饰,您到手的王妃要飞了。” 他现在不仅要兼丞相一职,还得帮皇帝处理朝政。害得他整日一肚子酸水无处发泄,更是无心处理朝政事宜。 “好了,别闹了”,王爷无需与小女置气,邢蔓柔声哄道。 第219章 本王不同意 见顾璟泫还一副傲娇模样,邢蔓气得牙齿咯咯作响,她质问道:“王爷为何对我隐瞒恒王殿下的身世?” 霎时,璟王气势瞬间软了下来,他解释道:“本王之前不是说了,事情还没证得到实。昨夜宫宴媚妃故意挑事,本王也是迫不得已才提前实施计划,不然,你得进宫与她做姐妹了。” 提起媚妃,邢蔓勾了勾唇,心中暗道:“就算顾璟泫不出手,她也自有办法脱身。”她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男人,嘲弄地道:“说到底,本姑娘被媚妃盯上也全赖王爷,这祸端本是王爷惹起的。” 这与本王何干,那个丑女人,不仅人丑心思也歹毒,顾璟泫不屑一顾地道。 呃,邢蔓汗颜,西域第一美人——卡扎尔娜,妩媚且妖娆的一个尤物在他眼中却如同是一个无盐一般。”无论身处何时,容貌永远是女人不见血的利刃,难道他平日是眼盲不成。 见顾璟泫察觉到女子像看待怪物般盯着自己,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尴尬地开口道:“好吧,如果你认为这是我的过错,那就这样吧。我不会与你争执,你也无需与本王置气,可好?顾璟泫满脸无辜地哄道。 邢蔓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娇态。顾璟泫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顾璟泫从未见过她如此神情,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房间内仿佛泛起了微妙的涟漪。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静谧,打断了这对沉浸在彼此世界中的一对璧人。 蔓儿,可睡下,为父找你有急事。”邢锋敲了敲房门,并未有人作答。 见虚掩着的房门,他微微拧着眉隐隐露出不悦:“秋风寒露夜,落蔓阁的下人怎么当差的?也不记得关严房门。”他顺势推开房门,房内并未掌灯。只见皎洁的明月透过雕花窗棂,斑斑点点洒在房内,给房间增加了一种宁静而又神秘的氛围。 邢蔓匆匆走到房门口,眼神瞥了一眼屏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父亲,我在房内呢。您有什么事吗?” “这大晚上的,怎么不掌灯?”邢锋点燃桌上地烛火,满腹疑虑看着她,怎么感觉自家女儿面色微红,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邢蔓压下心中慌乱,解释道:“呃,女儿已经睡下了。” 邢锋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无奈,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儿,只见她外衣未脱,珠钗也未取下,显然刚刚并不是已经睡下的模样。 他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宠溺却又带着几分责备的笑容。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对女儿的疼爱和包容。他走过去坐下,并未戳穿她,而是有些心疼地道:“沧州一行辛苦你了,本来为父想让你好好休息几日再与你谈谈你的婚事。可昨夜宫宴你也看到了,陛下他……”说到这,邢锋连连叹息。再想起今日桓王殿下看向女儿灼热的眼神,他心中的担忧更甚,他不想自家宝贝女儿成为皇家争斗的牺牲品。 “父亲”,邢蔓几番欲言又止。 邢锋摆了摆手,为父知道你不愿。我与你母亲也是不同意。一入宫门生死各内天命,我们不可能将你推入火坑中。所以我们一合计,准备先下手为强,先让你定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父亲可有合适的人选?”邢蔓轻声询问。 邢锋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激动地回答道:“沈承矅,他为人谦逊,才华出众,既不卑躬屈膝也不傲慢无礼,在这批学子中堪称翘楚。据你哥哥所说,他此次科考必能金榜题名。”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尽管他出身贫寒,身份上或许稍显不足,但若能与你结为连理,再加上我们侯府的帮衬,将来定能位极人臣,让你富贵荣华一生。” 腾地,屏风后发出一声巨响。 邢锋猛地站起来,连忙将女儿护在身后,大声呵斥:“谁在那儿,滚出来!” 刚刚还在屏风后屏息凝气的男人,此时一脸怒容地走出来,语气冰凉地道:“本王不同意。” “璟王” 邢锋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同时,他想起刚进门时自家女儿躲闪的眼神,瞬间想明白了一切。只见他的脸色迅速变得铁青,眉头紧锁,嘴角下垂,透露出深深的愤怒和不满。他怒视着顾璟泫,仿佛要用眼神将其穿透:“璟王为何在蔓儿房间?” “本王心悦蔓儿,望侯爷成全。”顾璟泫恭敬行礼地道。 “你……你” 邢锋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紧握,发出咯咯作响之声。 “父亲,消消气,先喝杯茶,别气个好歹来,”邢蔓边帮他顺气,边安抚道。 邢锋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可又有些不舍得骂她。 此时,邢锋的怒声已经惊动了落蔓阁几个婢女。只见几人低着头,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邢锋的怒气再次噌蹭往上冒,看这架势这小子是经常夜闯女儿香闺了。 邢锋瞪了一眼落蔓阁内的下人,冷声吩咐道:“速速去请老侯爷过来。” 几个婢女互相对对视一眼,然后一同朝邢蔓看去,邢蔓点了点头,紫瑾便领命下去,心中暗自为自家担心:“以老侯爷对小姐的宠爱程度,她暗自替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 第279章 被人嫌弃的璟王 夜色渐浓,月华如水,洒落在安定侯府梧桐苑中。自从郑氏被赶出府后,邢彪便搬入此院居住。只见邢彪悠然自得独坐院中,嘴里咿咿呀呀地哼起了戏曲,身形随着小曲旋律轻轻摇摆,好不自在。 老侯爷,侯爷差人请您速去小姐院中。 只见邢彪身形一顿,眉头微蹙,诧然地看了紫瑾一眼。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蔓儿可是出了什么事?”邢彪满脸疾色地问道。 这……这,紫瑾有些欲哭无泪。 见这丫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道出一个所以然出来,邢彪也懒得再问,急忙起身火急火燎地前往落蔓阁,紫瑾也连忙跟上。 一路上,紫瑾见老侯爷满脸担忧之色,脚步有些凌乱,心中暗道:“她得先给老侯爷提个醒,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若等会气出一个好歹来,小姐肯定会怪罪王爷。”思索片刻,她试探地开口:“老侯爷,璟王现在在小姐院中……” 紫瑾的话还未说完,走在前面的邢彪被她的话雷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不稳。他稳了稳身形,满脸疑惑地盯着紫瑾,不确定的问道:“等会,你这丫头的意思是,这大晚上,璟王不在他王府待着,此时竟在蔓儿院中?” “嗯,”紫瑾不敢直视邢彪,颌了颌首,声音从喉咙深处传来。 “ 这个臭小子,竟敢来拱本侯家的小白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邢彪鼓着腮帮子,咬着牙,气的整张脸红成一片。 他大步走进落蔓阁,正要暴怒,但在看到孙女拼命给自己使眼色后,他的气势顿时减弱了许多。 顾璟泫急忙迎上前,撩开衣袍下摆,恭敬地行礼:“晚辈见过老侯爷。” “ 哼,算这小子还有点眼力劲”,邢彪抿了抿唇,摆起脸色,最终拗不过心里中的别扭,弯腰回礼:“本侯见过璟王!” 顾璟泫不着痕迹地侧身躲开,老侯爷不必如此多礼。 邢彪躲过他虚扶的手,阴阳怪气的道:“哎呀呀!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不近女色的璟王也做这人人不耻之事?” “祖父”,邢蔓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地唤道。 “你别说话,等会再教训你”邢锋瞪了女儿一眼,心中却有些吃味,叹气道:“古人云女大不中留,这还没把他怎么样,女儿就开始维护。” 顾璟泫见邢蔓吃瘪的模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甄氏也闻讯赶来,瞧着璟王也在落蔓阁,且气氛凝重,她心中不禁有些突突的。 下人被陆续遣退后,邢锋脸色迅速爬满冷意,眼神凌厉地盯着璟王,怒道:“璟王为何深夜潜入蔓儿闺房,难得不知这是大忌?若被传出去……这就是王爷所谓地心悦蔓儿,这种喜欢我们可承受不住。” 甄氏听后,朝自家夫君翻了一个白眼,当年她待字闺中时,他邢锋可没少做这梁上君子。 两位侯爷,夫人请恕罪,今夜是本王鲁莽了。但方才本王所说并非诓骗,本王早已心悦蔓儿。望各位成全,顾璟泫墨色暗沉,语气诚恳地看着几人。 放你娘的狗屁,本侯凭什么同意你这兔崽子,你叫本侯成全,我们就得送蔓儿入火坑。 邢彪站起身来,仔细打量了顾璟泫一番,语气中充满了挑剔:“且不说你身上那股子让人难以忍受的体味,就凭你那冷清的性格,不懂得怜香惜玉,我们家蔓儿嫁给你岂不是要失去闺房之乐的乐趣。再者,你那模样也并非我心中理想的孙女婿人选。”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你过于瘦弱,将来如何保护蔓儿呢?” 邢锋对此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甄氏却是更加无语地看着两人,他们这哪是在挑女婿,分明是在替自己挑枕边人。 甄氏则更加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他们的讨论似乎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隐藏在暗处的飞褐扶额,老侯爷简直是无中生有,颠倒是非,他暗自替主子忿忿不平:“嫁给主子当王妃怎么就是跳入火坑?她一没公婆要孝敬,二没妯娌挣财产,还有就是,以一敌白的堂堂血洗阁门主怎么就瘦弱了?” 男子听了这些话,并未露出不悦,面色依旧沉稳,他勾唇浅笑,语气平淡地道:“本王身上的体味是从小中毒所致,蔓儿早已帮本王解了毒,难道老侯爷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吗?” 邢蔓惊讶地瞥了男人一眼,当初在沧州,顾璟泫前往玉雪山前一晚,也是这般夜闯她的帐篷,他们闹了脾气,不愿意服下最后一粒解药。玉雪山遇险后,他中毒昏迷不醒,她就趁其不备,同其他解药一道给他服下。此后,她因未提及此事,原来他都知晓。 “那又如何呢?”老侯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至于本王瘦弱一事”,顾顾璟泫停顿了一下,靠近邢蔓,突然蹲下身,在邢蔓困惑的目光中,解开她腰间的荷包,从中取出一块玉佩。 邢蔓着急提醒: “王爷,不可。” 他瞥了邢蔓一眼,轻轻点头,然后将玉佩递给了邢彪。他挑起眉毛,反问道:“不知道侯爷现在还会不会觉得本王显得过于瘦弱?” 两人目睹墨色玉佩上那朵血红色的曼陀罗花时,他们的脸色瞬间大变,手指颤抖地指向顾璟泫,声音颤抖地几乎无法言语:“你,你竟是……”。 甄氏见刚刚还一脸无理取闹的相公与家公,此时一脸不可置信地模样,她好奇地拾起玉佩,她惊恐地看着顾璟泫,试探地道:“王爷难道是血洗阁门主?” “正是在下,不知本王的诚意可够?”顾璟泫坚定地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肯定。 几人见顾璟泫如此毫无顾忌地在众人面前揭示自己的身份,且将这么重要的信物放在蔓儿身上,这无形中给了她一层额外保护,邢彪等人对此深感震撼,可见他对蔓儿的用心不似作假,他们心中不触动是假的。尤其是甄氏,对璟王这个人是越看越满意。 第220章 百般挑剔的老侯爷 “ 你这小子,虽有几分能耐,但想成为我孙女的夫君,还需再历练几分。首先,那得先过我这老头一关!说不定我即刻便能找到你隐藏的缺点。”邢彪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璟王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感到一丝焦虑:“若老侯爷对本王的能力还存有质疑,晚辈愿接受您的考验。” 此话一出,邢彪表情瞬间不乐意了,心中盘算着:“ 哼!这臭小子不是明晃晃想与他约战吗?听闻血洗阁门主神出鬼没,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若与他比试,恐怕毫无胜算。败下阵来岂不是颜面尽失,他才不上当。〞 此刻,飞褐心中暗自鄙视自家主子:“之前从未见过他如此急切且失态的模样,看来这个沈公子把他是真的逼急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跟在主子身边十几年,他一眼看出端倪,王爷呀!王爷!你也有今日。” 邢彪饮了一杯茶,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道:“俗话说,侯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王府,将来王府后院莺莺燕燕数不胜数。王爷移情别恋后,我家蔓儿单纯善良,又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是她们的对手。” 飞褐听后再次扶额,腹诽道:“邢小姐善良不假,但她心思单纯吗?邢老侯爷怎的这般喜欢颠倒黑白。实则他家孙女杀伐果断,其心机深沉程度恐怕不亚于他家主子吧!” 还请请几位长辈放心,本王今生绝不会纳妾,愿与蔓儿一生一世一双人,顾璟泫认真地许下承诺。 此话一出,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璟王,眼神充满探究与质疑。 邢锋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璟王,仿佛试图从他坚定的眼神中窥探出这份承诺的重量。他的心中虽欣慰,但更多的是忧虑,毕竟他深知在这个充满权谋与利益的世界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显得尤为珍贵,也尤为脆弱。 老侯爷心中五味杂陈,如此大的承诺,身为过来人的他也是从未做到。他凝视着璟王顾璟泫,那双坚定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不灭的火焰。 甄氏轻轻地擦去眼角的泪珠,心中既有欣慰也有心酸:“相公对她确实很好,但每月也会去程姨娘的院子里待上几天。” “璟王,你可知此言一出,便是千斤之重?”老侯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和深沉。 顾璟泫郑重地点了点头。 邢彪转过头来,发现孙女一直保持着沉默。她的表情平静而从容,这让他感到困惑:“通常情况下,女儿家听到这样的承诺,应该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然而,她家的孙女确……” “丫头,你怎么说?”邢彪拧眉询问道。 邢蔓轻轻瞥了顾璟泫一眼,眼眸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但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似笑非笑地道:“王爷,您的承诺固然可贵,然而,小女不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将来你负了我,我也绝不会委屈求全。那时,我便与你和离,各自安好。” “说得好,不愧是我邢彪的孙女”,邢彪虎威一震,拍案而起。 “本王定不让你赌输,更不会让你有机会逃离本王的身边,”顾璟泫面无表情凝视着邢蔓,眼神中却有一似不易察觉的宠溺。 邢彪注视着眼前这对宛如天造地设的佳人,对顾璟泫那是越看越顺眼,此人不仅文韬武略,俊美不凡,而且身份更是显赫。然而,与他自家孙女相比,还是有点差强人意了些。 “你何时来下聘?”邢彪一改方才的不满,笑嘻嘻地道。 邢锋朝父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道:“恐怕父亲已经被这小子几句话给收服了吧!他这个父亲还没点头同意呢?” “ 我不同意”,邢锋有些不满,别扭地看看着几人。他挺了挺胸膛,我可是蔓儿的父亲。 “你这小子,滚一边去,这儿没你说话地份”,邢彪目瞪着儿子,霸道地道。 甄氏无奈地拉住上前想辩解一二的邢锋,眼神嗔怪道:“相公,别闹了!” 邢锋欲哭无泪,他想再说些什么时,璟王接下来的话把他给……彻底激怒了。 “本王目前还不能给蔓儿下聘。”顾璟泫丢下一道惊雷,瞬间炸开了锅。 邢锋像是抓住了机会,不满地反驳:“我说了不同意,你们还不信,现在看来,这臭小子果然在戏弄我们,还不如之前咱们相看的沈公子为人实诚可靠。” 王爷这是何意?今日可是你舔着脸要本侯将孙女嫁给你,邢彪怒不可遏地质问道。 第221章 何故落魄至此 顾璟泫皱眉,抬手按了按眉心,十指骨节分明,修长如玉,一双手便足以看出的雍容同贵气来。邢蔓看到这一幕,面色一红,他方才就是用这双手拥她入怀,将她的下巴捏得生疼。邢蔓摇了摇头,打断自己想入非非的思绪,然后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异样,同时心中暗暗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欣赏美男,果然美色误人,就是一双手也生得这般好看,将人迷得神魂颠倒,古人诚不欺我也。 ” 顾璟泫向后倚去,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他缓缓地开口:“两位侯爷息怒,本王并无戏耍之意,不想早早下聘,只因本王正处于风口浪尖之处。”若此时与侯府结亲,不仅会引起陛下猜忌,而且会让蔓儿成为众矢之首,遭人算计,到时处境会十分危险。”他只稍稍瞄了几人,目光却多次次自女子脸颊上一抹嫣红扫视而过。 邢锋见两人眉目传情的画面,他心中泛酸不已:“果然女大难留,想起那位他中意的沈公子,觉着实可惜了。” 见璟王处处为孙女考虑,邢彪刚点燃的怒火被他的话给熨帖平了。随即,他的眉目又爬满忧愁,忧心忡忡地道:“你可知陛下对蔓儿……若不早早为她定下亲事恐怕夜长梦多。” 顾璟泫抬头,懒懒地哼笑:“侯爷放心,蔓儿屡次为轩辕国立下汗马功劳,之前又亲口承诺准许她自择夫婿。陛下他不会直接下令把蔓儿纳入后宫,更不敢强抢,不然难堵悠悠众口。”顿了顿,他眉色渐沉,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之前宫宴上,陛下与媚妃沆瀣一气,只不过是想先把蔓儿弄进宫中,再生米煮成熟饭,便顺理成章地纳入后宫。再说了,有本王在,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她,更不会让她陷入险境。” 邢彪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情,心中暗自赞叹:“此人确实是人中之龙凤,蔓儿的眼光确实独到。” 听着他霸道而不失温柔的话语,邢蔓倚在桌案看着窗外的夜色微微出神。心中不禁感慨万分:“自从重生以来,顾璟泫确实如他所承诺的那样,始终在默默地守护着她。” 蔓儿……蔓儿,你可有在听?顾璟泫见她走神,有些无奈地唤道。 “呃,什么?”邢蔓收敛思绪,有些错愕地看着顾璟泫。 等本王扫清身边一切障碍与危险,再来迎娶你,可好? 邢蔓儿脸颊泛红,带着一丝傲娇回答:“是否嫁给你,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到时候看本姑娘的心情。 邢彪赞同地点了点头,”我家蔓儿说的不错,王爷暂时只能算是蔓儿夫婿人选之一,本侯还得继续观望。” 邢锋与甄氏对视了一眼,见自家夫人对眼前这臭小子露出满意之色,气得牙痒痒,他怒瞪璟王一眼,别扭地大步离去,刚踏过门槛,还不忘对着众人冷哼一声。 冷酷无情的璟王,在面对这位对自己百般挑剔的的未来岳丈时,竟也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似乎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愿让这份失落显露无遗。 甄氏笑了笑,歉意地开口:“璟王,别介意,侯爷不过是心中有些泛酸罢了。”说罢,甄氏便赶紧去追自家夫君。 顾璟泫回到璟王府已是半夜。想到方才一直对他不假颜色的未来岳丈,心中苦闷不已。 “飞鸿,进来。”顾璟泫冷声传唤。 “ 主子,找属下来所为何事?飞鸿不明所以,恭身问道。 你去探听安定侯喜欢何物,一并寻来。 “主子,为何打听安定侯的喜好?”飞鸿不怕死地试探。 “ 你的话多了,”顾璟泫一个冷眼扫来,吓得飞鸿赶紧闭嘴, 翌日一早 邢锋安定侯目光落在那把失传已久的龙渊剑上,他的笑容逐渐扩散,直至耳后。据说这把剑锋利无比,屑铁如泥,由干将与欧冶子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璟王倒是识趣,还知道如何讨他的欢心,郁结之心瞬间缓和了不少。他拿起剑,开始在院子里挥舞起来。手腕轻轻旋转,剑锋在空中舞动,激起无数剑花。 “老爷,你可喜欢?”甄氏在一旁捂嘴戏笑。 邢锋面色一滞,丢下手中的剑,语气不屑地开口:“不就一把破剑,有什么稀罕的。”顿了顿他冷哼一声,那臭小子休想让我把女儿嫁给他。” 邢锋余光瞥了一眼被自己随意丢弃在地上宝剑,心痛不行,但为了面子,还是硬撑着。 甄氏看到邢锋依然固执己见,便走到他身边,弯腰拾起地上的宝剑,轻声叹息道:“夫君,您不必为此事耿耿于怀。蔓儿终将嫁人,不是璟王,也会是他人,何不让她嫁自己心仪之人?” “反正本侯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这难道有错吗?”邢锋眼神躲闪,语气别扭地道。 甄氏微笑着回应:“当然没错,夫君说得对。 看到邢锋的态度有所软化,甄氏想起了当年父亲对邢锋的各种挑剔和不满,便放下心了。 与此同时,京外的一个破庄子上,只见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蜡黄,发丝凌乱的女人跌跌撞撞地推开破旧的房门,扑进瘫痪在床的郑氏怀中大声哭泣:“母亲,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郑氏猛地推开怀中泪眼婆娑的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试探道:“你……你是歌儿?” 范歌儿抬起头,轻轻撩开遮挡面颊的乱发,那曾经熟悉的轮廓在朦胧中若隐若现。 郑氏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儿,曾经她的女儿,风华绝代,一身华服,高贵雍容。如今却形容枯槁,衣衫破旧,眼中再无光芒,只余无尽的落寞与哀伤,之前相比,判若两人。 歌儿,郑氏心痛地将范歌儿抱入怀中,母女两人抱头痛哭。 “歌儿,你何故落魄至此?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青儿那死丫头呢?”郑氏氏急切地询问。 第222章 禽兽不如的范小六 第222章 禽兽不如的范小六 范歌儿提到这些伤心事时,眼神充满了阴霾,她气得咬牙切齿,骂骂咧咧地道:“我本以为不是侯府千金已经够不幸了,谁曾想,百般算计得来的夫君竟也是个冒牌货。”至此青儿那丫头,早已偷了我仅存的嫁妆跑了。 什么?三皇子是假冒的,那真正的三皇子是谁?郑氏再次被女儿的话给惊住了。 想起之前屡次被她言语侮辱的小乞丐,范歌儿就一阵头皮发麻。邢蔓怎么那般好命,乞丐窝里随便一捡,就成了三皇子的恩人,为何好事总轮不到她? 见女儿还在发愣,郑氏摇晃着她的胳膊,急切地询问道:“你倒是快说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三皇子? “就是之前邢蔓捡到的那个乞儿。”范歌儿心情烦躁地道。 这下换郑氏惊吓得张大嘴巴,怎么会是他?之前邢蔓救下他后,歌儿还命人故意到处散播谣言,道她邢蔓金屋藏夫。”当时在京都还引起不少骚动。 “歌儿,小世子呢?”郑氏突然想到什么,便随口问道。 范歌儿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语气薄情地开口:“什么小世子,不过一个贱种的孩子,命比纸薄的病秧子罢了。女儿已经把他丢了,让他自生自灭,死了更好,省得他将来拖累我。顿了顿,范歌儿继续抱怨道:“我真后悔,当初为何要生下他?” 郑氏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后背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她默默的听着女儿对外姓之孙的讥笑与侮辱,她心中不禁猜测:“歌儿对自己亲生骨肉都这般凉薄,那她这个已经无用、年迈的母亲,将来的下场又会是如何呢?”想到这里,郑氏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 范歌儿觉察到母亲用一种陌生的眼神审视着自己,心中不禁一惊,她急忙握住住郑氏的双手,安抚道:“母亲,现如今只有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一定得帮我,只要我能度过眼前困境,女儿不会忘了娘亲,更不会丢下您,将来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咱们。” 郑氏不疑有他,被范歌儿口中所谓的荣华富贵迷心眼。怔忪片刻,她像一只无头苍蝇,急切的问道:“歌儿,现在如何是好?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范歌儿颦眉,不着痕迹地抽出被郑氏握得生疼的双手,眼神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厌恶。 沉吟片刻,她勾了勾唇,满含算计道:“母亲,之前闺闺中,兰妃娘娘留下的定亲手眷可还在?” 郑氏有些不明所以,木讷地点了点头。 俗话说,死者为大,咱们轩辕国向来注重孝道与承诺。相传皇族冥王爷,他的母妃与其闺中好友也同母亲这般私下结亲。然尔,王妃多年未孕,而她闺中好友却早已诞下一女,多年后,王妃才生下一子,此人便是冥王爷。两人年岁相差七载。可惜那户人家的女儿已过了及笄之年,为了不耽误自家女儿,家人为其另择夫婿。哪知,此女命运多舛,她嫁入夫家数年,夫君便意外身亡。后来,冥王爷不顾女方年长,寡居身份,以及众人的反对。毅然兑现当初指腹为婚的承诺。此后两人相爱相守,儿孙满堂,就此成为一段佳话。 邢歌儿稍作停顿,无比得意地分析道:“三皇子显然是个单纯好骗的。还不懂得那些尔虞我诈,对那些权谋斗争还知之甚少。现如今他刚刚被认回皇室,正是积累好名声的关键时刻,量他也不敢违背死去兰妃娘娘的承诺。” 郑氏听到这番话后,眼中闪烁着光芒,死灭的心又燃起了浓浓的希望。她感慨万分地说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意总是留一线!”随后,她放声大笑:“看来天意不亡我也!” 母女俩正高兴之余,被一阵“砰“的巨响给怔住。 两人朝门外望去,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猛地推开了房门 ,手中提着一酒壶,身子歪斜,踉跄着步伐走了进来,身上的酒气与屋内的郑氏被褥下残留的污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范小六,他怎么在这?若不是他,女儿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范歌儿满脸怒容地瞪着郑氏,然后满含怨恨地看向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郑氏眼神躲闪,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之前母亲被那贱人所害,中了五服散,随后双腿又被打断,被迫赶到这庄子上自生自灭。范小六不知从何处得知母亲在此,便寻了过来,哀求我收留他,他承若照顾我下半生,郑氏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实际上,她还有一些羞以启齿的事情不敢在女儿面前言明,自从中了五服散,她离不开男人。 醉意朦胧间,范小六目光落在范歌儿身上,只见他双眼迷离,嘴角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是一种充满贪婪与欲望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王……王妃,你怎么来了,可是想为父了?来!让我好好疼疼你。”范小六嘴角挂着残酒,言语不利索地开口。说罢,他就一脸猥琐地朝范歌儿扑去。听到男人嘴里喷出的污言秽语,范歌儿紧咬着下唇,不禁皱眉,心中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与恨意。 郑氏惊慌地推开女儿,呼吸急促,大声喊道: “歌儿快跑!” 第223章 效仿冥王妃 她也配 范歌儿被郑氏猛推过后,这才惊慌失措的起身。岂料,被床下脚踏板绊倒。随即范小六趁机抱住她,然后拼命地撕扯着她身上本就破败地衣裙。白净如玉的肌肤刺红了范小六贪婪的双眼。范歌儿试图逃离,哪是曾经身为衙差范小六的对手。只见肥胖臃肿的身子伴随着他身上的恶臭熏得范歌儿喘不过气来,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恶心欲呕。 郑氏躺在床上,目光突然凝固,见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心如刀绞。她无助地捶打着被褥,满目腥红,悔恨道:“是她引狼入室,害了女儿。” 然后,她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忍着身体的痛苦与无力,挣扎着从床上挪动,瘫痪的身躯仿佛有千斤重,一点点地爬到地下,厮打着禽兽不如的范小六,痛斥道:“你这天杀的,她可是你的女儿,你会遭天谴的” 被尖锐的指甲掐得身体生疼的范小六,顿时怒气横生,单手粗暴地拽过郑氏的头发,手臂狠狠一甩,郑氏那无力反抗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他咬牙切齿地怒道:“你这贱人,若在继续打扰老子的好事,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 随即,淫荡地看着身下的范歌儿,笑道:“王妃,咱们继续。” 郑氏见状,欲再次爬过去阻止,却在看见范小六那双殷红眸子的时候,将话生生咽了下去,刚伸出去的双手也颤颤巍巍地收回。 范歌儿斜眼瞥向懦弱的郑氏,惨白的面颊爬满狰狞的笑容,眼底里恨意了然,她心中怒吼道:“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不是你不守妇道,我的身份也不会被揭露。依旧是侯府高高在上的嫡女,也不至于落魄后无处可去。” 范歌儿紧咬牙关,不让泪水滑落,在心中暗自发誓,要将这屈辱刻于骨血中,他日她成了恒王妃,定让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付出惨痛代价,让那些害她的人跪拜在她脚下。 完事过后的范小六酒醒了不少。他摸了一把嘴角未干的口水,对着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宛如破碎布偶般的范歌儿啐了一口唾沫,语气讪讪地道:“真是索然无味,青楼的残花败柳,也比你有意思些。” 紫瑾将京外破庄子内发现的一切如实禀告自家小姐。 一屋子的姑娘们听完后唏嘘不已。 兰儿闻言颇为愤慨:“范歌儿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残花败柳,人人唾弃的野种也敢效仿知书达理的冥王妃,染指我们小豆子。”哦!不,是恒王殿下,兰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补充道。 邢蔓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讥讽地道:“她们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最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小姐,为何这么说?奴婢也听过这个传闻,不似作假,”菊儿难得开口询问。 蔓眉头微挑,高深莫测地开口道:“范歌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冥王爷与王妃之间不似外界所传的那般只是为了兑现承诺。早年,老王妃老蚌怀珠,冥王从患有先天心疾。冥王妃的双亲恐冥王命不久矣,不忍女儿嫁过去寡居,便只得背信忘义地给王妃另寻一良婿。虽两人年岁相差七载,但他们之间早已暗生情愫,这对璧人就这么硬生生被拆散。之后,冥王妃只得含泪嫁入双亲定下的夫家。不成想,所谓的良人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洞房花烛夜,他嫌弃冥王妃定过亲事,污蔑她并非完璧之身,不愿碰她。成婚后王妃才得知夫君喜龙阳之好。那人恼羞成怒后,便对她非打即骂,圈养娈童。王妃不堪受辱,几番寻短见,被冥王所救,得知事情原委,心痛且自责不已。 也许是老天也看不过眼,不久后,那人便意外落水身亡。王妃寡居三年后,冥王爷也到了弱冠之年,他不顾皇室的反对,手持当年的信物上门求娶,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不耻,都道冥王取了一只破鞋。为了维护皇家声誉,对外宣称冥王爷此举是为了兑现对已故王妃生前的承诺,实则为孝道。此事过后,皇家名声不仅没有因为此事受牵连,反而受到百姓的赞扬与追捧。 兰儿蹙着眉,忧心也道: “小姐,那咱们要不要事先提醒恒王殿下?让他有所防范,免得遭此算计。” 邢蔓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两封信交给紫瑾,吩咐道:“这里有两封书信,一封交给你家主子,另一封叫他想办法代交给恒王殿下。” “ 是,” 紫瑾领命下去,几个丫头又再继续叽叽喳喳的讨论。 “ 小姐,那范小六着实可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下得去手”菊儿捣鼓着手中的药材,自顾自地道。 兰儿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质问:“怎么,你还心疼她不成?要我说,她那叫自有应得,报应不爽!”想起那个被范歌儿丢弃的孩子,她的怒火不可遏制噌噌的往上冒,那个孩子多乖呀!不哭不闹,眼睛清澈的如一汪泉水。 “ 奴婢并没有,菊儿撇了撇嘴,怯生生的看了小姐一眼。”委屈地控诉。 第224章 乐于公报私仇 “好了,别闹了,为那些不相干子人拌嘴,不值当。”随即,她迅速转移话题,问道:“冒牌货那边可有消息?” “小姐,暂时还没有,不知他又在憋什么坏主意,等着伺机而动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竹儿满面愁云,她实在怕了,那人总是阴魂不散算计着小姐。” 邢邢蔓秀眉轻挑,冷冷地哼了一声,语气中透露出轻蔑:“不必担心,他现在无权无势,如同过街老鼠,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浪。盯紧些就是。” 上书房内, 轩辕恒凝神静气,手执毛笔,于宣纸上缓缓书写。他的笔触虽显稚嫩,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度。顾璟泫背手立于一旁,目光深邃,眼眸中闪过一抹赞许。在太傅的悉心教导与他时不时的指点下,轩辕恒的策论渐显锋芒,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智慧与见识。 “主子,邢小姐送来了书信。”飞鸿冷声禀告。 顾璟泫接过书信,指尖轻触其上,目光落在信纸上,那字里行间仿佛带着她的气息。冷峻的面容在拆开信封的一刹那,竟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飞鸿看了主子一眼,补充道:“属下手中这封是邢小姐请主子代转交给恒王殿下。” 轩辕恒一喜,急忙地丢下手中毛笔,满心欢喜地一把夺过飞鸿手中的信笺,挑衅地朝璟王挥了挥手中的信,激动地道:“蔓儿也给本王来信了。” 顾璟泫手一顿,拧着眉,双眸不自觉的微眯。 飞鸿察觉到主子的周身散发出的冷峻气息,识趣地迅速退下。 须臾间,顾璟泫眼神一凛,身形暴起,如同猎豹般迅猛,一眨眼便从恒王手中夺过信件。 轩辕恒见对方轻而易举便夺走自己手中信件,他黯然失色,眼眸闪过一抹挫败与不甘。 此刻男人的眼眸深邃,如寒冰般冷酷无情,嘴角紧抿,语气冰冷如刀,字字句句皆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冷漠:“本王警告你,不要对蔓儿有任何非分之想。” “不然……” “ 你将如何?”轩辕恒看了璟王手中的信笺一眼,气青筋暴露,拳头紧攥。 顾璟泫略顿,上下审视了轩辕恒一番,桀骜不驯地说道:“ 本王能让你此刻拥有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 “ 你……你这是徇私枉法。”轩辕恒壮着胆子反驳道道。 顾璟泫英眉轻挑,嗤笑一声,认同地点了点头道:“对,本王不仅偏爱徇私枉法,而且还乐于公报私仇,你能奈我何?” “你……即便让我舍弃这层身份,我也要与你公平竞争。”轩辕恒挺直腰杆,语气坚定地道。 顾璟泫皱眉不语,反憋了一肚子火,一把丢下信笺,面含怒气,阴沉沉地离开。 食为天二楼雅间,邢蔓进入房间时,就见顾璟泫仰头半倚在梨花木交椅上,眉眼透露出一股并不多见的愉悦。 邢蔓恭身行礼,开门见山地道:“王爷,臣女有事相求。” “说什么求不求的?我与你之间不必如此,跟本王有话直说便是,顾璟泫挑眉,意有所指地道。 邢蔓面色一红,垂眸道:“你与冥王之孙轩辕祁正可相熟?” 顾璟泫眼神微眯,醋意横生,语气带着明显不悦:“你好端端的打听那个混世魔王作甚?”顿了顿,他眉头微皱,含糊不清地补充道:“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夫之妇。” 邢蔓被他语出惊人的话羞得满脸通红,支吾片刻才道:“谁是有夫之妇?本姑娘还是未嫁之身。”再说了,爹爹和娘亲还未点头同意你这门婚事。 半晌过后,顾璟泫才沉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反正你迟早是本王的王妃。” 邢蔓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王爷,您不觉得房间里似乎弥漫着一丝酸涩的味道?〞 顾璟泫闻言,嘴角下垂,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邢蔓见男人一脸别扭的模样,她无耐地摇了摇头。然后迈步上前轻扯男子宽大的衣袖,声音糯糯地道:“璟泫,别生气!” 听着女子软糯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唤他,顾璟泫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震。瞬时,一股莫名的酥麻感遍布全身。只见他耳根微红,急忙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给本王说清楚为何打听轩辕祁正?”顾璟泫心有不甘地道。 见男人语气透出明显不耐,像一只随时都可能暴怒的狮子,邢蔓也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刻将范歌儿的算计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顾璟泫闻言,脸色更黑,他咬了咬牙,心中万般酸楚:“原来她是为了那个臭小子才约他相见。” 此时京城一处院落内,时不时传出女子的谩骂声与锁链的拖曳声:“你个杀千刀的,快放本小姐出去。若被我爹爹知晓,定要你这贱种的命。” 院外的男人似乎被彻底激怒了,猛地一把推开房门。 只见他嘴唇紧闭,唇角微压,喉结快速滚动,努力抑制翻涌的气血,眼帘微低,随即便对着房内蓬头垢面的女儿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骂道:“我让你骂我贱种,我让你骂我贱种。”郭悠然似乎是被打怕了,蜷缩着身体,吓得瑟瑟发抖。 第225章 落魄假皇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被揭穿假身份的三皇子——轩辕墨。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墨公子。 哈哈!男人见郭悠然这乖顺模样,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昔日的温润如玉不复存在,面部布满狰狞扭曲。 他缓缓蹲下,温柔地将手附在女人头上,转瞬间,眼神骤变,狠厉之色尽显,猛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力度之大,让女人痛呼出声。他变态地笑道: “ 这样才乖嘛!早这般听话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说罢,优雅地起身,离开房间,临走时还不忘锁好房间。 房间的女人听见离开的脚步声,才敢颤颤巍巍得抬起头来,眼泪是止不住的下滑,她心中悔恨不已:“早知今日落到如此下场,还不如当初在沧州时听从爹爹安排。到现在她才明白,京城中的富贵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命享受的。前几日,那个贱种拽着她与初秋离开王府后,用她的嫁妆买下这处宅院。前些时日他竟不顾她的阻止便把初秋卖进窑子,得了些银两,并将她的嫁妆一并吞下。且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脱。之前还对她温柔细语,在她大吵大闹,屡次逃跑未果后,便被他用锁链锁在此处。”她悔恨不当初!是她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被京城的富贵迷了眼。 此时,郭悠然眼眸猩红一片,心中升起滔天的恨意:“她恨那个贱种,更恨邢蔓。若不是她,顾郎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将她送至那贱种的床榻上,若没有她,顾郎一定能看得到她的好,若没有她……”她怎么不去死?郭悠然诅咒着,满腔的恨意充斥着房间。只见她拳头紧攥,指甲盖深深的掐入肉里而不自知。 男人平息了心中的怒火,转过身来,目光冷冽地扫过房门。他心中暗自思索:“里面这蠢女人是靠不住了。他内心深处仍然无法接受自己是野种的事实,一度怀疑自己被顾璟泫陷害。 男人漆黑如深渊的眸子紧紧看向远方,充满了阴郁,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他叹息道:“即使心中充满不甘,又能如何?此刻的他,无助可寻了,身边无人可依。”曾经,他倾尽财力物力建立的一支规模不小的暗卫军,如今已纷纷投靠他人,甚至连鸣风那厮早已不见踪影。被逐出王府的那一刻,他拿着郭悠然的嫁妆四处奔波,试图挽回局面。然而,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曾经暗中支持他的官员们一个个视而不见,避之唯恐不及。现在连可用的银两少之又少。此时的他满心焦虑无处释放,寻觅出路却迷雾重重,不知如何是好。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困在这小小院落里虚度时日,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眼前困境。 他腾地起身,脱下了那件已经失去了往日光泽的华服,换上了一件破旧的粗布衣裳。出门时,他特意在脸上抹了一些灰尘。 繁华的京都街角处,一名男子踉跄而行,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正当他一筹莫展时,便瞧见一熟悉身影进了一茶馆,他心中一喜,便跟了上去。 眼见那人进了三人雅间,他却遭到茶馆小二的阻拦,被挡在门外。 小二吊着三角眼,一脸鄙夷,言语竟是侮辱:“去,去小叫花子,别影响你爷做生意。” 墨公子的目光落在店小二那轻蔑的神情上,尽管愤怒涌上心头,但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这股怒火。他心中却无法抑制地回想起自己身为皇子时的风光。他何时遭受过这种待遇,那时的他,何等尊贵,何等荣耀!这些人如狗一般舔着他的鞋跟,他都嫌脏。 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不停地宽慰自己。 男人敛了敛神色,递上手中所剩不多的银两,弯腰卑微地道:“小哥,通融一下,小的去里面找个人,耽搁不了许久,不会影响您做生意。” 店小二见了白花花的银两,立即眉开眼笑,献媚地道:“刚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哥里面请。” 墨公子趁店小二上茶功夫,偷摸地上了三楼。 三楼雅间内,李季背手而立,倚在黄木雕花窗前。只见他眉头微蹙,嘴唇紧抿,心中却纠结不已:“想起平日只在乎吃食的小女儿染花,近日几番闹腾,他就头痛不已。自从上回见了恒王殿下一面,芳心暗许,非他不嫁。实在拗不过花花,他便今日约恒王殿下在此茶馆一聚,一则为了联络舅甥感情,二则嘛!恬着这张老脸再探探恒王的意思。” 甭管外人如何评判他女儿花花,可他始终觉得女儿除了能吃些,没别的不足。当然,也还有那么一点点胖乎乎的可爱之处。常年道:能吃是福嘛!李季不停地自我安慰,好像只有这般做,才能掩盖内心深处的心虚。 此时,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打断李季思绪。 “舅舅,您可在?”墨公子恭敬有礼地敲门,语气试探地唤道。 李季先是一喜,而后又有些不解,桓王殿下怎的这般早就来了,他们之前约好一个时辰后在此见面。他满脸疑惑地转身,墨公子也不等李季首肯便踏入雅间。 李季瞥了来人一眼,见是一个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且不相熟之人,误以为乞丐闯入。不仅如此,还在这儿乱攀关系,唤他舅舅。顿时,他眉头微皱,面色不悦,呵斥道:“明月茶馆何时这般不懂规矩,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放进。你这乞儿,给本管滚出去,不然……” 第226章 自取其辱 “舅舅,不可,我是墨哥儿,”乞丐连忙出声阻止。随即撩开眼前脏乱的头发,抹去脸上的灰尘,露出本来的模样。 见昔日对他恭敬有礼,此刻一脸震惊,面露嫌弃的李季。墨公子心中五味杂陈,心怀忐忑,尴尬之色溢于言表。 震惊过后,李季面色微变,语气冰冷斥责:“公子慎言,本官与你已无任何关系。不要随意攀扯。” 墨公子见状,眼眸中露出一丝慌乱,他极力辩解,卑微地开口:“舅舅,我才是真正的三皇子,您别被那背后之人诓骗,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顿了顿,他哽咽着继续道:“他们内外勾结,事先算计好一切,找了那么一个与母妃相识之人,陷害本王,他们才是混淆皇室血脉之人。” “哦,你倒是说说,他们为何这般算计你?” 李季坐下,身子向身后的红木交椅靠去,他看都未看眼前之人,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墨公子见李季态度缓和,心中一喜,方才的忐忑与卑微不复见,又变成了昔日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他痛心疾首地开口:“正如之前舅舅所推测,沧州一行,刺杀璟王不成,一时不查,今时才遭他反噬,是我掉以轻心了。” 李季懒懒哼笑:“就算如你所说,可现在陛下已经认回恒王,不管怎样,在外人眼里本官然就是站在恒王阵容里,你想靠本官扶摇直上,我又能如何帮你?” 不愧是舅舅,行事果然畅快。 李季也不理睬他那些虚伪与恭维,将茶盏放下,拧眉道:“有话直说,不必绕弯。” 见里李季面露不耐,他忙道:“舅舅只需趁机给恒王下毒,让其毒发身亡,众人绝不会怀疑是舅舅所为。” 李季抬头,忍不住露出一丝讥笑:“继续” 见李季并未露出不悦,他壮着胆子继续道:“接下来,恒王一死,舅舅只需在朝中暗中为我拉拢朝臣,而我手中又有沧州刺史郭怀生这张底牌。沧州富庶,我们需要财力物力自不在话下。咱们先私下谋划,等待时机成熟,到时里应外合,一呼百应,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沉吟片刻,他继续诱惑道:“若我登顶皇位,李氏一族封王拜相不在话下。” 舅舅,你觉得如何? 我猜? 李季微微眯起眸子,似乎真的在琢磨他精妙的计划,以及他慷慨的承诺。 墨公子一喜,仿佛皇位就在眼前,唾手可得,自己呼风唤雨,做了这天下宰主,看着那些他所恨之人匍匐在脚下。 李季半弯下腰,将衣服上的褶皱一点点掸平,待没有一丝痕迹时才站起身。他走到百宝阁前,从上头取下个蹴球大小的螭纹青铜香炉,反手便狠砸在墨公子额头上。 只听嘭地一声,墨公子的头顶瞬间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血液沿着他的脸颊滑落,最终滴落在他的鞋面上,但他似乎并未感受到疼痛。他只是愣愣地看着满脸愤怒的李季,几番欲言又止,他显得不知所措。 李季懒得与他多说半字,心中暗自鄙夷:“此人还有脸来见他,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害得恒儿历尽风霜雪雨。今日竟胆敢来挑拨他与恒王之间的关系。难不成他当陛下与他是傻子吗?恒王与已故妹妹如此相似,怎会有假,又有玉佩为证。暂且不提这些,昔日我就察觉此人身份可疑。表面上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实则阴险狡诈,独断专行。而妹妹天性善良,知书达理,他们性情无半点相似之处,更不可能是母子关系。 怔忪间, 突然李季一声怒吼:“来人,将此人给本官撵出去,你们茶馆是干什么用的,竟让这等下贱之人随意擅长雅间,惊扰本官品茶雅性。你家茶馆还想不想继续开下去。” 不多时,闻讯赶来的店小二,诚惶诚恐向李季赔罪。 李季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男人,冷哼一声,真是晦气!随即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开。 他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连与恒王见面的心情都没有了。 伙计冷眼旁观看了一眼衣衫破烂的男人,一脸鄙夷道:“此处非尔等闲杂人等可享,速速离去,免得脏了贵人之地!”言罢,挥手将人毫不留情地轰出去。男子将头埋得很低,只听见他一声声痛苦又绝望的呼吸,面容扭曲,神色冰冷。推搡间,男人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跄几步,不慎摔倒在茶馆门外,正巧跌落在一位女子的脚下。 突然,小丫头一声惊呼响起: “小姐,小心!连忙将女子护在身后。”随即兰儿叉腰不满地道:''你这乞丐,怎么这般不小心,差点撞到我家小姐了。 邢蔓拉开气鼓鼓的兰儿,走上前,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男子,语气温柔地询问:“可伤着?” 男人抬首,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一怔,场面尴尬而微妙?。 “是你,” 邢蔓一改方才的温柔,脸色沉了半分,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与嫌弃。 “蔓儿,”男人一喜,激动地从地上爬起,却因腿脚疼痛无力再次摔倒,模样狼狈不堪。这一幕,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女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第227章 公子 该洗洗眼睛 男子艰难地稳住身形后,背手而立,捋了捋脏乱不堪的头发,自诩潇洒不凡,然后委屈地解释道:“蔓儿,你别信那些传言,我并非什么野种,而是被人陷害,我才是真正的三皇子。”稍顿片刻,他神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急切地接着道:“总有一天,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后呢?”邢蔓满是认真地反问。 男人心中窃喜,眼中蓄满柔情,温声地开口:“蔓儿,你信我。”顿了顿,他循循善诱道:“只要蔓儿肯帮我,待他日真相大白,我不会忘了蔓儿,定会八抬大轿迎娶你。”言罢,疾步上前欲握住女子柔荑。不承想,女子身后婢女一把推开男人,一脸嗤之以鼻,讥讽道:“你这乞丐,真是痴心妄想。你敢碰我家小姐试试?本姑娘让你现在就去见阎帝。”说罢,紫瑾还不忘扬了杨手中的拳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瞬间惹得围观众人哈哈大笑,原来这位就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假皇子。?街上的百姓对这位曾经的“皇子”投以异样的目光,有嘲笑,有同情,更多的则是不耻。 邢蔓心中鄙夷:“眼前之人落魄至此,还这般诓骗她,一副自诩聪明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 男人见邢蔓不为所动,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内心感到慌乱,邢蔓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邢蔓挑起眉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并未理会眼前的男人,而是从容不迫地从他身边走过。 男人见此,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心有不甘地吼道 “蔓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心意相通,你不能见死不救。” 邢蔓脚步一顿,转身轻蔑地瞥了男人一眼。然后,眉眼弯弯地笑道:“墨公子,本小姐觉得你应该去河边洗洗眼睛。” 男人见邢蔓一改往日的冷漠,笑靥如花地看着自己。他先是一怔,然后木讷地问道:“为何?” 兰儿听后,捂着浅笑,嘲弄道:“我家小姐叫你去河边洗洗眼睛,顺便在水中照照你此刻的模样。”接着,兰儿脸色一沉,冷冷地补充道:“你这乞丐,你凭什么认为我家小姐会帮你,又是哪来的胆量敢污蔑我家小姐。” 顿了顿,兰儿恶狠狠地警告:“你再这般胡言乱语,本姑娘不介意仗势欺人一回。” 此刻,兰儿只觉得大快人心,心中畅快不少。 邢蔓暗暗给兰儿丫头竖起拇指,她的言辞字字诛心,与前世唯唯诺诺,一副受气包模样的她相比,简直好太多。 百姓们看着这个男人,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令人不耻。这时,一名年轻男子愤愤不平地站了出来,他毫不客气地指责道:“乞丐都知道放下脸面去乞讨,而你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求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在施舍呢!顿了顿,他继续道:“皇家养育你多年,锦衣玉食,太傅精心教导,却难改你血脉中那份的肮脏,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野种,” 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轻轻点头表示同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嘲讽,冷冷地哼了一声:“所幸这位姐姐心善,不与你计较。如若换作是我,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我清白,我一定会让家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然后再将他送官。” 众人听后,情绪越发激动, 你一言,我一语,睡沫星子喷在男人身上:“什么东西?谈什么青梅竹马,心意相通。若是真心待这位小姐,怎会随意说出私定终身之话。瞧这架势便是胡乱攀咬。” 男子瘫软在地上,头脑嗡嗡作响,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不屑一顾都置若罔闻。此时,他陷入绝望之中,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一切都完了,彻底完了,连最后地希望都没了,昔日的尊荣与富贵如今已成空。” 晌午过半, 轩辕恒刚从尚书房回到寝宫,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他还是急切地拆开期待已久的信笺。起初,他的脸色因激动而变得通红。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愤怒地将信件拍在紫檀木桌上,面露寒霜:“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之前多次陷害蔓儿,我还没找她算账,现在又算计到本王头上,这回不让她脱一层皮,难消本王心头只恨。” 第229章 五五分成 此日, 轩辕祁正摸着下巴,一脸玩世不恭模样看着满脸不自在的轩辕恒,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就是流落民间的三皇子。” 见对方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突然,轩辕祁正一拍脑壳,嬉笑地道:“本世子忘了介绍自己。我乃冥王之孙——轩辕祁正,我祖父是当今陛下嫡亲堂兄。我与你年岁相仿,若按照辈份论,本世子应唤你三皇叔。 言罢,他一把地拉过错愕的轩辕恒,随即勾住他略显消瘦的肩,一脸熟稔地开口道:“小皇叔,与我说说你的遭遇呗!本世子平日最喜欢写话本子了。什么病弱书多情娘子,冷面王爷你好坏,这类话本子我都写腻歪了。不若……〞轩辕祁正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狡黠地继续说:“不若我将你的故事写成一个话本子,一定会广为流传,到时候,我们五五分成,你也不亏,你觉如何?” 轩辕恒看着眼前这位自来熟的冥王府世子,鼻头一酸,心中莫名地涌入一股暖流。自从恢复自己身份后,他便住在这冰冷的宫中,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下人对他恭敬而疏离,太傅刻板且无趣。几位皇兄,怕不是巴不得他早点死。至于那个偶尔踏入宫中的璟王,“呃,反正他们俩人相看两厌,水火不容。为讨得父皇欢心,每日被迫学习宫中各种规矩,课业更是堆积如山,也不敢随意出宫散心。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说句大不敬的话,还不如住在之前京都郊外的庄子,与沈大哥相伴读书,与男人婆斗斗嘴,来得肆意潇洒。 轩辕祁正见对方不言不语,目光失神地凝望着窗外。他忍不住提醒道:“小皇叔,在想什么?你可想好了?” 轩辕恒收回视线,看着眼前行事张扬,不拘小节的轩辕祁正,声音略显哽咽:“好,小皇叔同意五五分成。” “真的?”轩辕祁正面露惊喜,两眼放光,不确实地道。 轩辕恒无奈的点了点头。 “ 好!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轩辕祁正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纠正道。不,应该是好叔侄。他再怎么混不吝,也不敢乱了皇室辈分。 尴尬稍纵即逝, 轩辕祁正又霸气补充道:“从今往后,本世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起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只要有我混世小魔王在,你在京都就可以横着走了。” 说罢,轩辕祁正十分熟稔地吩咐殿中下人去御膳房端几碟精致的糕点,并泡上一壶茶,随后,他拉着轩辕恒一同坐下,兴致盎然地等待轩辕恒讲述事情的详细经过。 轩辕恒见对方一脸认真且期待的模样,便也不扭捏含糊。 “ 等等,小皇叔。”只冥王小世子迅速地站了起来,兴冲冲地跑去取来笔墨纸砚,扬起手中之物,嘿嘿地解释道:“这样便于稍后记录,小皇叔请继续。\" 轩辕恒满脸黑线,很显然这厮是认真地,不会真的写什么话本子吧? 看样子对方今日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无奈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开始讲述徐公公是如何得知宫中惊人的秘密,以及在何处捡到奄奄一息的他,再将他认作干儿子。由于他是宫女混乱宫闱所生下的野种,在宫中举步维艰,不断遭受宫人的排斥和折磨 ,历经了人世间的冷暖 。说到此处,小世子也是满脸愤慨和不平,虽然他无法切身感受这一切,但是从小皇叔只言片语中,他能感受得到这些不过是冰三一角。 轩辕恒回想起之前经历的苦难,那些记忆如同昨日重现,令人不堪回首。他声音有些哽咽,在轩辕祁正的催促下,他继续叙述道:“伴随着我逐渐长大,徐公公为了保全我,便将小小的我送出宫外。我被迫无奈以乞讨为生。偶然之下我偷取了璟王的深海名贵珍珠。幸运的是,素未谋面的邢小姐勇闯丞相府将我救下。她并未因我的乞丐身份而嫌弃我,反而供我读书识字,希望我将来能够考取功名。轩辕祁正见小皇叔说到这位靖国不让须眉的邢小姐时,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柔情。聪明的他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轩辕恒觉察到对方挑起的眉梢和戏谑的眼神,他的脸颊不由得泛起一抹红晕,匆忙将视线移开,不敢与之对视。他语气略显不自然地道:“最后事情就像宫宴上所发生的那样,我被皇室认回了。” 轩辕祁正见小皇叔情绪低落,身陷痛苦的回忆中,他关切地道:“小皇叔,你怎么了?” 轩辕恒收敛神色,似乎没听清对方刚才的问题,带着一丝歉意地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冥王小世子一改方才的忧色,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羁:“本世子决定了,今日就将话本子写出来。”他挑眉看了一眼小皇叔,促狭道:“书名就定为 落魄皇子恋上俏千金。” 言罢,不等轩辕恒发怒,抱着刚记下的故事内容,还不忘往嘴里不停地塞糕点,对着轩辕恒含糊不清道:“咱们改天再聚。”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混蛋!” 轩辕恒满脸郁色,一个砚台朝对方洗衣机。对着门外怒道。 第300章 混世小魔王 御书房内,烛光摇曳,轩辕帝低头细阅奏折,笔尖轻触宣纸,沙沙作响。未及抬头,已开口询问身旁何公公:“近日恒王可还好?” 何公公微微弯腰,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小公公急切的声音:“陛下,奴才有紧急事务要禀告。” 轩辕帝点了点头,示意何公公叫人进来。 何公公见陛下并未露出不悦,内心松了一口气。随即躬着身下去,心中腹诽:“这个小幸子,咋还这般冒冒失失,今日若不是陛下心情不错,不然,有他好受的。” 何公公领着小辛子走了进来。轩辕地抬手,何公公识趣地捧上刚泡好的碧螺春,轻轻抿了一口,才满脸威严地开口: “小辛子,何事这般惊慌?” 小辛子不敢抬头直视皇帝,而是卑微地躬着身子道:“陛下,不好了,冥王府小世子带着恒王殿下将御花园池中进贡来的锦鲤全烤来享用了。” 轩辕帝眉头微蹙,祁正这个小魔头,平日竟干一些不着调的事。 “陛下,臣妾不活了” “何人在殿外喧闹?”轩辕帝面露怒色,语气不佳地呵斥。 何公公神色一凛,急忙走过去一探究竟。只见媚妃泪眼婆娑,手中抱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看上去怪渗人。 何公公眼眸一闪,恭身行礼道:“奴才见过媚妃,不知娘娘……” 你这阉人,给本妃滚开,我要见陛下。话音刚落,蛮横无理地推开何公公,走了进去。 何公公面色一滞,然后面露阴沉地盯着前面地背影。 刚进入殿内,媚妃一脸委屈地靠近轩辕帝,微微噘嘴:“陛下,您要给臣妾做主。昨夜,冥王世子同三皇子将臣妾的雪球染成这般模样。”说罢,咬牙切齿地递上手中肥胖且乌黑的波斯猫。 只见之前通体雪白的猫儿已经变成一个黑球,正痛苦地窝在媚妃怀中,轻轻地叫唤着,猫爪子全被拔出干净,血淋淋得甚是可怕。” 轩辕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不知在沉思?什么,眼眸动了动,却未说话。 媚妃又道:“他们身为皇族子孙,更应遵守宫廷规矩。听闻此次他们还烤食锦鲤,虽出于孩童之趣,但亦不可姑息。” 轩辕帝听着这话,目光凝峻,声音威严而坚定:“此事虽小,但关乎宫廷规矩,不可轻视。传朕口谕,命冥王府小世子和恒王速来书房。 ? 恒王和小世子接到口谕后,面面相觑。 轩辕恒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轩辕帝。 轩辕祁正见小皇叔吓得面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宽慰道:“小皇叔,你无需担心,我会一律担下罪责。”顿了顿,他狡黠地道:“陛下最疼本世子了,才不舍得罚我,你放心好下。” “那怎么行,祸是咱们一起闯的,怎得由你一人担下。”轩辕恒满脸不赞成。 好了,别磨磨唧唧,听我的便是。说完,他猛地抓住轩辕恒的手指,在轩辕恒惊恐的尖叫声中,他用对方手指盖划破自己的手臂,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 “ 你……你这是干什么?”轩辕恒满脸惊愕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问不出完整的话来。 轩辕祁眉头轻轻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羁地说道:“小皇叔,你得学着点。不然在这深宫之中,恐怕连骨头都会被啃得一干二净。”说完,他目光一瞥轩辕恒,示意他跟上自己。 不久后,两人抵达御书房。轩辕帝目光如炬地审视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严厉的光芒。他的话语还未出口,轩辕祁正便拉着恒王一同跪下,有意无意地露出满是抓痕的手臂,低头认错道:“陛下,一切都是祁儿的过错。前些日子看到御花园池塘中的锦鲤异常美丽且肥美。”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皇帝一眼,接着他一脸讨好,嘿嘿地笑道:“陛下您是了解祁正的,我这嘴馋的毛病实在难以改掉,便拉着小皇叔一起尝试烤来品尝。” 轩辕帝并未理会他讨好卖乖的行为,反而急切地询问道:“你的手臂怎么回事?”接着,他立刻命令道:“何公公,速速传太医。” 轩辕祁正满脸委屈地看着皇帝:“皇爷爷,祁儿的手臂昨夜被猫抓了。”冥王世子说到这儿,故作害怕地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媚妃。 皇帝见状,眉头紧蹙,随即,眼眸中一道精光闪过。他不耐地道:“你看媚妃作甚?〞有话直说。” 轩辕祁正瘪了瘪嘴,吞吞吐吐地道:“陛下,您可别怪媚妃娘娘。毕竟是她手中的猫抓了祁儿,她并不知情。” “你……你们,”媚妃气得手指颤抖地指着两人,然后转身看向皇帝,委屈地跺了跺脚。” 轩辕祁正并未理会,急忙抢先道:“昨夜,我本该与三皇叔一同来陪您解解闷。突然,一只猫不知从何处窜出,朝我的脸扑来,情急之下,便用手臂挡住了。皇爷爷您也知晓,祁儿最看重的就是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如果它被毁了,京都的姑娘们岂不是要伤心欲绝。”他顿了顿,一脸玩世不恭地道:“平日里本世子何时吃过这般亏,我向来是欺负别人的人,哪有别人敢欺负我。更何况是一只猫。这口气我必须出,否则就玷污了我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因此,本世子一气之下,便拿来宫中画师的墨,将猫丢了进去以示警戒。本想烤着来吃,后来想着还是算了,今日锦鲤吃得太饱。 第301章 小丫头动心了 轩辕恒呆若木鸡地看着冥王小世子,惊叹其说辞。他这颠倒黑白的能力令人咂舌,不去当茶楼说书先生真是屈才了。只因前几日,他见媚妃惩罚下人时,竟叫雪球去咬对方,且将人咬得血肉模糊,且还不能反抗,不然就直接乱棍打死。据传,媚妃经常采取这种手段来惩罚下人,残忍至极,与死无异。甚至有人因此犯上疯病,最终喉咙窒息而亡。他无法忍受这种将人当作牲畜般对待的行为,心中深感痛恨。回忆往昔,媚妃屡次三番陷害蔓儿,让她深处陷阱,可见并非良善之人。随即,便将此事告诉了冥王小世子,谁知两人一拍即合,既然陛下不舍得,他们就找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昨夜,小世子一脸贼兮兮看着他,他就知道准没好事。果然如他所料,小世子道御花园池中的锦鲤异常漂亮,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最终抵不过他的软磨硬泡下抓了几条鱼便在就地烤了起来。顺便将闻着腥味偷跑出来的雪球狠狠地教训一顿。 轩辕帝听着他混不吝的话,嘴角一抽,冷哼一声,心中却哭笑不得,他打心底里很喜欢这个小魔王。他平日里虽然顽皮,但他却早已看透了深宫中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他的这份率真和无拘无束,看似不合规矩,却显得格外珍贵。然而,这种生活,又何尝不是他这个帝王所向往的呢?。 你们两个畜牲,休要在这信口雌黄,本妃的雪球平日最是温顺可爱,怎会无故伤人,定是你们先招惹它。媚妃的怒气还未发泄完……就被一声怒斥声吓住。 “大胆,媚妃你逾越了,退下!”闻此逆耳之言,轩辕帝面色铁青,嘴角紧抿,眸中寒光闪烁,似有风暴欲来之势。 媚妃吓得惊慌失措,手一颤,雪球便从手中滑落。它在惊恐中四处乱窜,径直朝御案下方跑去,突然狠狠地咬了轩辕帝小腿一口。众人顿时惊呼,纷纷喊道:“陛下!” 瞬间,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混乱。 次日 媚妃因伤及皇帝龙体而被禁足一个月的消息在宫中迅速传开。各宫嫔妃高兴之余又同时夹杂着一丝不满。媚妃在宫中嚣张跋扈,挑衅宫中其他嫔妃已非一日之长,平日总有陛下护着,她们只能忍气吞声。然而,这下她伤着的可是陛下的龙体,按照惯例她得被处死,谁知陛下还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然而,陛下最终只是对她施以一个月的禁足作为惩戒。 兰妃生前的玉姝宫内,轩辕祁正随意地将腿搁在桌案上,身体斜倚在红木椅上,偶尔会向口中抛入几颗葡萄,身边的侍从机敏地用盘子接住他吐出的葡萄皮。他挑眉地看了一眼小皇叔,耸了耸肩道:“小皇叔,本世子帮你报了仇,不如明日陪我去醉仙楼喝上一杯如何?” 轩辕恒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冥王小世子打断,他捂着耳朵抢先说道:“别再提太傅留下许多的课业了,整日找相同的理由,我不想听。” 轩辕恒看着眼前之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嘴角上扬地说道:“皇叔有说不想去吗?” 轩辕祁正面露惊喜,腾地一下站起来,他还以为今日又得费一番口舌。 灯火阑珊处,醉仙楼前人声鼎沸,车马络绎不绝,宾客如云,无论白天与昼夜争相踏入这繁华之地,只为一睹其中风华绝代。 醉仙楼,短短数月内迅速崛起,一下成为京城最大的消金窝。传闻楼里的姑娘们不仅个个容颜如画,才艺出众。更令人称奇的是,每天都有不同新面孔的姑娘出现,这正是醉仙楼区别于其他妓院的独特之处,避免了客人们视觉疲劳,成功的留住了来往的客人。 暮色渐浓,醉仙楼雅间烛光摇曳,只见男人半敞衣衫,露出健硕的胸膛,眼神深邃。旁边美人举杯轻笑,红唇微启,两人共饮美酒,画面旖旎,紫瑾一进雅间便瞧见这香艳的画面。只见她眉头紧锁,抿嘴不悦,冷哼一声道:“楼主好雅性,数月不见,这美酒美人相伴,好不快哉?” 千面郎君朝她瞥了一眼,抬手挥退了一旁的美人,戏谑地的道:“紫瑾可是想我了,还是吃醋了?” 紫瑾闻言脸色一僵,颇有些下不了台,随即眼带怒气的道:“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千面郎君也不恼,而是起身缓缓欺身靠近女人,声音嘶哑道:“本楼主可是想念……”紫瑾见对方放大妖孽般的俊脸,且嘴里说着浑话。她脸色一红,心跳如鼓,有些不自然地继续骂道:“ 你……你无耻,竟敢对本姑娘说这些污言秽语。”言罢,一拳朝对方脸袭去。 “嘭” 千面郎君捂着半张脸,痛苦地呼喊着,眼中满是委屈:“你这女子,一言不合便动粗,毫无女子应有的温婉。我还有话未说完呢,方才,其实我是想说有些想念与你争吵的日子。你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 紫瑾见他狼狈模样,心中甚是解气。她扑哧笑道: “谁叫你说话忸怩,让人误会,简直是自作自受。” 千面郎君听后有些气结,他瞪了对方一眼后,随即正色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第302章 王爷为何娶不得? 紫瑾收起了方才的嬉闹神情,平静地询问道:“最近朝廷内部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千面郎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自从三皇子认祖归宗后,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认为这位在民间长大且毫无政治成就的三皇子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因此,他们公然在朝堂上互相弹劾对方,导致皇帝头痛不已。同时,他们还秘密联络了之前假冒三皇子的旧部。这是相关名单,请将其交给小姐。而李季则多番相约三殿下,并有意将嫡次女嫁给他,但三皇子在婉拒无果后选择了避而不见。” “好了,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本姑娘就不打扰楼主风花雪月了。”言罢,紫瑾没好气地斜了千面郎君一眼便负气离开。 “紫瑾姑娘,有空常来哟!”男人压着嗓音,学着花楼老鸨和姑娘们的语气朝紫瑾的背影挥了挥手。 还没走远的紫瑾听到这厮混不吝的话,惊得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被脚下的木桩子绊倒。 看到这一幕,身后的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全然不顾女子气红的双眸。 紫谨气得跺了跺脚,随即,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闪过,几个起落之间,便已消失在视线之外,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在空中回荡。 京城繁华,人声鼎沸,车马络绎,热闹非凡。轩辕恒抬脚欲踏入醉仙楼门槛,这时,一名女子突然闯入喧嚣的街市,径直跪在他面前,低声哭泣,泪滴如断线珍珠,引得行人纷纷驻足。 轩辕恒面色阴沉,双手背在身后,低头凝视着面前的人,心中暗自冷笑:“这个贱人终于来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 旁边的仆人察觉到主人的不悦,急忙上前驱赶:“走开,走开,哪来的小娘子竟敢阻拦贵人前行,难道不怕死吗?” 邢歌儿抬起头,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位未出阁小姐的端庄发髻,一只洁白珍珠发簪静静地插在发间。她身着素白的衣裙,宛如一幅清雅脱俗的画卷。她的楚楚可怜之态,泪光闪烁的脸,立刻赢得了众人的怜爱。她羞涩地问道:“请问公子是否就是三皇子?” 轩辕恒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说道:“范歌儿,这个问题不是显而易见吗?你难道不是早已心知肚明?” 邢歌儿对他的讽刺不予理会,随即,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显得陈旧的手帕,缓缓展开,故意提高音量,大声地说道:“三殿下,此物是兰妃娘娘生前与我母亲为我们定下的婚约信物。今日,小女特来履行我们的约定。” 众人见状,议论纷纷,原来此人就是刚被皇家寻回的三皇子。见有热闹可看,大伙皆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三皇子,猜测他会做何打算。 轩辕恒心中鄙视不已:“看来这个女人的脸比城墙还厚,简直是不进棺材不掉泪。” 见对方沉着脸看她,并未作声,邢歌儿面色有些绷不住了,她急道:“难道三皇子想毁约不成? 轩辕恒听后,凝思片刻,嗤笑道:“我们先不讨论这手绢的真实性。我们就一起说说你这身份,你一个妇人,且是已嫁,被休之身,凭什么认为本王会娶你?”随后,他转身面向围观的人群,指着范歌儿说:\"这个女子是定侯府老太君婚前失贞所生的孩子,她曾经嫁给了假冒的三皇子。现在她竟然跑到我面前要求兑现指腹为婚的承诺。大家说说看,本王毁约是否有错?” 在听到这番话后,人群中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怪不得见此女有些面熟,原来竟是之前…… 紧接着,众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神情,开始对她指指点点。一位妇人牵着一个孩童站了出来,她愤怒地指责道:\"这位女子真是无耻,明明已经嫁为人妇,却还装出一副未出阁少女的模样来欺骗大家。\"另一位妇女也跟着附和:\"我看她连醉仙楼的姑娘都不如呢。\" “就是,就连我们普通老百姓也未必会娶这种非处子之身的女人,更何况是皇家,即使有婚约在先,这样的想法也显得过于不切实际。\"一位大汉嘲讽地说道。 范歌儿气得柳眉倒竖,猛地站起身反驳道,大声地反驳:“皇室老冥王为了兑现指腹为婚的承诺,娶了已嫁作妇人,且年长他七载的老冥王妃。身为皇家子弟的三皇子为何娶不得?难道你比已故的老王爷还要身份高贵不成?” 只见轩辕恒面色铁青,心中暗道不妙:“此女心思太过歹毒,若他拒绝,一顶不尊堂祖父的大帽子扣下来,让他名声尽毁。” 众人听了此言,互相对视一眼,面露好奇,不敢言语。其中一位老者捋了捋胡子,点头为众人解惑道:“此女所言不虚,确有此事。听闻皇家极力阻止这事,老王爷为了孝道毅然坚持迎娶老王妃。可见老王爷是信守承诺,重情重义之人。”顿了顿,老者继续开口:“三皇子,草民见此女面若桃花,气质绝佳,与你年岁相仿。且与当年老王妃相比也不相差分毫。不若您就……” 见此,大伙偷瞄了一眼面色冷凝的轩辕恒,面露同情,看这形势,三皇子不得不娶她了。 放你娘的狗屁,俗话说:“重金娶妻,娶的是完璧之身,八抬大轿,抬出的是大家闺秀。”敢问这位妇人,你符合哪一条?冥王小世子满脸不悦地从醉仙楼走出来,看着邢歌儿一脸嘲弄的问道。 第303章 即便为妾 也嫌你脏 邢歌儿见一脸贵气的冥王小世子缓步而出,她微微屈膝行礼,脸上带着一丝委屈的神情,语气柔和而坚定地说道:“禀告世子,民女与三皇子曾有婚约在身。”她语气略显停顿,壮着胆子继续道:“而老王妃当年改嫁老王爷时也并非完璧之身,为何三皇子不能履行已故兰妃的承诺呢?” 话音刚落,一声严厉的喝令响起。 掌嘴! 随即,两名健壮的下人从冥王小世子身后应声而出,一左一右架住范歌儿。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却不敢挣扎。随着“啪、啪”的清脆声响,范歌儿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委屈的泪水与痛呼交织在一起。 围观的人群一时之间都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 此刻,冥王小世子?眉宇间凝聚怒火?,眼神冰冷如刀,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他缓缓走向范歌儿,猛地抓住她的下巴,语气阴冷至极:“你这个贱人怎敢与我祖母相提并论?你可知道,她当初嫁给祖父时仍是完璧之身。嫁入王府后,祖父的药膳从未假手他人,她每日都学习药理,精心调理祖父的心疾。祖父病世后,她便随他而去。”说罢,他松开女人的下巴,戏谑地瞥了范歌儿一眼,随手接过下人递来的手帕,用力擦拭了刚刚抓了范歌儿的手,然后,又满脸嫌弃将方才擦手的帕子狠狠地朝对方惊恐的脸上丢去,同时还不忘往对方心口上撒盐:“就你这货色,还敢玷污我家小皇叔,简直是知心妄想,真脏!” 众人闻此,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里面真的有内情。在世俗观念中,很少有男子愿意娶一个失贞的女子为妻,即便是纳为妾,也需要深思熟虑。 范歌儿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心中既羞愧又愤怒。然而就在此时,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直保持沉默的轩辕恒身上,求救地道:“民女并不期望成为三殿下的正妃,即使是做妾我也愿意接受,只求殿下能够收留我。” 轩辕恒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他笑得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只见他欺身靠近女人,像看货物一般上下打量范歌儿。 他这模样可吓坏了一旁的小世子,他面露焦急之色,暗道:“我的乖乖,小皇叔不会被这女人三言两语给蛊惑了吧!那可不行,若此女进府,那才是家门不幸!” 他阻止的话还未出口,就见自家小皇叔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帕子。上一刻,还一脸和煦他,此刻却面色如霜,眼眸中寒意骤现,仿佛冬日里冰冷的湖面,让人不寒而栗?,他扬了扬手中的帕子,警告道:“你的女人勿用你的脏手污了我母妃的旧物,即便为妾,本王也怕你脏了王府。日后无事别出现在本王面前,若你再来招惹本王,休怪本王狠辣。” 范歌儿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连连后退,支吾着不敢说话,曾几何时,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乞丐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位气质迥异、眼神凌厉的三皇子。他仿佛一头觉醒的猛兽,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严与力量,让范歌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言罢,轩辕恒冷哼一声,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不屑与傲然,衣袖随之轻轻一甩,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撼。他与轩辕祁正一同踏入了那传说中的醉仙楼。楼内灯火辉煌,酒香四溢,而他们这一行人的到来,无疑为这繁华之地更添了几分尊贵与不凡的气息。 两人步入雅间,临窗而坐,目睹楼下围观的人群已逐渐散去。同时他们观察到范歌儿脸上的不甘与落寞,彼此无言地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冥王小世子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对旁边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厮领命后便迅速离去。 范歌儿独自一人,在喧闹的街道上徘徊,四周的嘲笑与讽刺如利箭般刺痛她的心。精心策划的一切似乎都化为泡影,她感到迷茫与无助。她的眼中闪烁着悔恨的泪光,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她想起自从从邢蔓儿手中夺走轩辕墨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似乎就注定了一连串的不幸与错误。如果她没有嫁给轩辕墨,或许今日三殿下迫于流言压力不得不娶她为正妃。此时,她对安定侯府的痛恨达到了顶点,而对邢蔓的憎恨更是深入骨髓。如果不是侯府众人对邢蔓的宠爱有加,从而忽略了她,她也不会心生妒意,也就不会与邢蔓事事相争。同时,她也是受害者,母亲瞒天过海生下她,这并非她的过错,为何侯府就是容不下她。 她不知道何去何从,曾经闺闺中与她交好的小姐们现在一个个避她如蛇蝎。她只能前往母亲所在的破旧庄子上,但一想起那个禽兽不如的范小六,她的心中便充满了恐惧。当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巴,紧接着她被一个黑麻袋套住,瞬间陷入黑暗与窒息的恐惧中。她挣扎、呼喊,却只能发出呜呜声,嘴巴被堵住,连脑袋都被按进了麻袋里。她努力扭动身体,希望引起他人注意,但机会渺茫。听着外面人的对话,她意识到自己被绑了,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与不甘。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这黑暗的束缚,只能任由自己被带走,等待未知的命运。? 第304章 盛行的话本子 在醉仙楼雅间里,轩辕恒的脸颊泛着红晕,略显羞涩地挥手遣退陪客的姑娘们。随后,他端起酒杯,感激地说道:\"多谢小世子的多次相助,皇叔以此敬你一杯。\" 听到这话,冥王小世子的脸色立刻变得不高兴了。他摆了摆手,回应道:\"皇叔无需如此客气,以后也别再称呼我为小世子,直接叫我祁正就好。来吧,我们继续喝酒,今日定要一醉方休。\"只见他醉眼朦胧,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角挂着痴笑,试图开口说的话,却只见唇齿间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仿佛每一个字都被酒液浸泡过。 两人就在这一斟一饮之间,惺惺之情已生。 与此同时,落蔓阁内,邢蔓正握着来自醉仙楼的最新消息。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显然对走冥王小世子这一策略感到满意。今日若没有他,轩辕恒必遭算计,无论谁出面道出事情原委,都不会令百姓信服。然而,冥王小世子却不同了,因为那位老冥王可是他的亲祖父。 然而,这位玩世不恭的小世子怎能带轩辕恒去妓院呢?万一把她精心培养的三殿下给带坏了怎么办?另一方面,顾璟泫也传来了消息。据说不久前,小世子带着三殿下在后宫中大闹一番,甚至把某宫嫔妃的金丝雀放入了御花园的大槐树鸟巢中,结果不小心飞走了。第二天他又搞出新花样,竟然剪下了另一个宫的才人精心养护的牡丹花,送给美貌的宫女,还美其名曰:\"鲜花赠美人,观赏纯粹是浪费。\"他的手段层出不穷,让人应接不暇。对此,皇帝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宫嫔妃也是有怒不敢言,生生将其咽下。 邢蔓得知这个消息后,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心想:“或许这并非全然的坏事。轩辕恒性格孤僻且内向。初入皇室中时,必然会感到孤独和彷徨。如果有这么一个活宝在他身边,也许能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的性格,帮助他尽快适应新的身份和复杂的宫廷斗争。” 龙门集市人群熙攘,店肆林立,书芳斋摊前,顾客盈门,争相抢购诸葛先生新出版的书籍,只为一窥其内容。 皇宫深处,几名宫女闲暇之余,围坐一起,低声细语地分享最近流传的新书。书中描绘了男主悲苦的身世,以及女主如何巧妙地伸手相助。随着故事的展开,他们之间逐渐萌生的情感,以及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情节,让宫女们时而欢喜时而感伤。与此同时,那些世家小姐们悄悄派遣贴身侍女在书斋前排起长队,她们躲在精致的闺房中,沉浸在故事的悲欢离合之中,她们最喜欢书中的小姐对王爷说的那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们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同故事中的小姐那般,与心仪的男子共谱一段不朽恋曲。 璟王府邸, 顾璟泫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狠狠地盯着手中的话本子,一怒之下,猛地一拍,怒气如同江河决堤,汹涌而出。他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一个落魄王爷恋上俏千金。很好!轩辕祁正,本王要杀了你。”此时,男人心中懊悔不已:“是他暗中设计让这个小魔王接近轩辕恒,他这叫自作自受。” 这日,早已被某人记恨上了的轩辕祁正急匆匆地踏入玉姝宫,猛地饮了一口茶,神秘地道:“小皇叔,之前我将你的故事编成了话本子,你猜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轩辕恒扶额,满脸黑线,心道:“糟糕,若被蔓儿知晓了,他该如何解释?” 轩辕祁正见小皇叔不接他的话,他也不卖关子,满脸兴奋地继续道:“前几日,我名下的书芳斋已经人满为患,已将刚出的话本子——落魄王爷恋上千金抢购一空,还有不少人预定。小皇叔,咱们要发财了。”顿了顿,他猛地凑近轩辕恒,讨好地笑道:“皇叔果真是我的贵人,之前说好的五五分成,本世子定不会食言。” 临走时,还不忘从怀中掏出崭新的花子,强行塞入轩辕恒手中,咧嘴一笑:“小皇叔闲暇之余瞧瞧,打发打发时间。” 此书装帧精美,封面上绘有一男一女相拥画面,轩辕面色一红,忙移开视线,打开书籍慢慢看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轩辕恒的表情愈发黑沉,这都胡编乱造些什么鬼东西?他何时与蔓儿私下偷偷相见,又何时给蔓儿写过情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此时,轩辕恒恨不得立即将轩辕祁正抓起来狠狠地揍一顿。 邢蔓精精有味地看着最近好不容易得来的话本子,时不时发出咯咯地笑声,心中不禁暗赞:“这个诸葛先生真是个妙人,此人不仅文笔流畅,而且话风也幽默风趣,书中的情节跌宕起伏,男女情思缠绵。不过,她怎么感觉这个故事情节有些熟悉。”不待她细细深究…… “你很开心?”此时,一个冰凉的声音从邢蔓身后传来。女子回头,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看着满脸醋意的男子,心中暗道:“这人今日又抽什么疯,说话阴阳怪气。” 邢蔓见男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手中的书,脸色愈发阴沉。她识趣地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眼神中满是不舍,她尴尬地道:“呃,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想看,只不过是拿来打发时间。” 第305章 血脉压制 可是发生了什么?是谁让王爷这般气恼。 顾璟泫拿起桌上的话本子顺势揣入怀中,忸怩地开口:“你可知这位诸葛先生是谁?” 邢蔓摇了摇头,满脸好奇地等着对方为自己解惑。 “轩辕祁正” 男人冷哼一声,好像极其不喜地提起此人。 闻言,邢蔓险些惊掉下巴。她心中啧啧感叹:“那位京城声名远扬,写出无数引人入胜,香艳无比的话本子,且深受各家闺闺千家追捧的诸葛先生,竟然就是那个令人头疼的混世小魔王。”吃惊过后,邢蔓还是有些不解,随即将心中疑虑脱口而出:“为何王爷如此气恼?” “你……你,”顾璟泫再次升起无端的怒火。邢蔓见男人喘着粗气,便给他递上茶盏,让他喝口茶顺顺。喘息平稳后,顾璟泫没好气地瞪了女人一眼,奚落道:“你可知?里面情意绵绵的男女便是你与轩辕恒。” 邢蔓怔愣一瞬,怪不得方才她也发觉书中故事情节有些熟悉。 女人瞄了醋意横生的男人一眼,她一时语塞,实在是此事太过于惊骇,让人一时找不到言语形容。 你说本王要如何教训这两个臭小子?竟敢觊觎本王的女人。 看到男人生气不似作假,邢蔓抿嘴浅笑,娇嗔地瞪了男人一眼,安抚道:“他们还是孩童心性,王爷无需动怒,众人皆知话本子属凭空捏造,不必当真。” 见自己日日放于心尖上的女人,竟还想着为其他男人求情,顾璟泫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逼近,身形一晃,已将女人困在他与床榻之间。他一只手轻轻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则轻抬女人的下巴,眼中闪烁着不容抗拒的光芒。声音略显嘶哑:“在三皇子这事上,本王帮了蔓儿这么一个大忙,蔓儿想如何回报我?” 邢蔓怔怔地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脸,对方的脸上毛发根根分明,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她心跳如鼓,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她梦呓一般低囔:“可否先欠着?” “蔓儿可知,这世道欠债可是要收有利息的?不如今日将之前的一道还了吧!”说罢,便惩罚性地落下自己的唇瓣。 男人的声音如清泉般透澈,似千年瑶琴奏出的仙音,让人沉醉其中。随即, 邢蔓的睫毛轻轻颤抖,缓缓地闭上了双眸,玉手绕过男人后颈,与其一道沉沦。 晨光熹微,太阳缓缓升起,其光芒穿透云层,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映照出男子沉睡的脸庞。梦中,他踏入了一片金碧辉煌之地,四周皆是璀璨夺目的金银财宝,熠熠生辉,令人目眩神迷。男人梦中乐得呵呵直笑。 “咚……咚咚” 此时,门外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惊扰了轩辕祁正的美梦。 “小世子,快起床,掌柜的来报,咱们的书芳斋今日被人查封了。” 此话一出,轩辕祁正从床上猛然坐起,怒声道:“谁敢如此大胆来招惹本世子?我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让他明白我混世小魔王的名号绝非虚言。\" “何人所为?” 门外的小厮踟蹰不敢上前,吭哧半天才回答道:“是璟王。” 话音刚落,顿时屋内寂静一片。 轩辕祁正方才的怒火硬生生地被压下,只见他低垂着头,耷拉着脑袋,仿佛是一只斗败的公鸡。 想他混世小魔王天不怕,地不怕,上至天子,下至地痞流寇。谁要一提 “璟王” 这名号,轩辕祁就会感到无比的恐惧。那人可是一个嗜血魔头,遇上了最好绕道走。每当他回想起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他的心仍然会感到一阵阵的惊悸。 往昔,陛下前往宁德避暑山庄夏日避暑,特下旨命他这个平日里能解闷个逗乐的世子一道陪同。然而,刚抵达山庄的当晚,他们就遭遇了邪派组织的激烈刺杀。那时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混世小魔王,无所畏惧。当刺客逼近陛下,他自恃武艺高强,目中无人,却不知这一切只是虚幻的泡影。当刺杀的利刃破空而来,他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不过是花拳绣腿,心中惊恐万分。就在这时,顾璟泫如天神般地降临,不然,他与陛下就成了刀下亡魂。他眼神中闪烁着满满的崇拜,仿佛见到了战神下凡。面容上满是敬仰之情,随后又转为惊恐。只见顾璟泫满脸煞气,目光如炬,他挥箭如雨,箭矢如同狂风中的利刃,将一人硬生生地劈成两半,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场面令人心惊胆战,他吓得跌坐在地,他何时见过这般残忍的场面。 自此以后,只要见着璟王,他的腿就不受控地哆嗦。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怒到他,脑袋就得立马搬家。 “为何查封?” 冥王小世子语气有些讪讪地。 小厮眉头微蹙,有些不解,主子天不怕地不怕,当然璟王除外。他忿忿不平地开口: “听闻此事是璟王禀明陛下,陛下才恩准了。查封书斋的原因主要是出在此次新出的话本子上,说该书中含有淫词色情内容,有伤风化。同时这些内容还可能有损皇家子弟声誉,使皇家怎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解闷消遣的乐子。”顿了顿,他挠了挠头,继续问道:“主子,奴才这就不解了,之前您也写过类似的话本,也没说有辱皇家名誉,为何这次就被查封了。再说了,璟王日理万机,他怎么会有这闲功夫关注咱们这小小的书斋。这整个京城何人不知晓这书芳斋是您名下产业,哪个敢来触您霉头?” 不仅下人困惑不解,甚至连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心中满是委屈,若只是陛下下旨,他或许可以去御书房撒泼打滚,然而,这次的事情涉及到璟王……这让他只能无奈地将这份委屈咽下肚,甚至不敢去追问事情的原委。 “ 啊!刚刚的发财梦简直是对他莫大的讽刺。”冥王小世子地大叫一声,挠了挠凌乱不堪的头发,以此缓解心中郁闷。 小厮急切地提醒道:“主子,新出售的话本子必须在一天之内召回并销毁,否则璟王……”他的声音逐渐降低,不敢继续说下去,便匆忙离开了,生怕主子将怒火发泄他在身上。 第306章 芳心许错 冥王小世子欲哭无泪,这下凉了,答应小皇叔的五五分成不仅没了,现在还得赔银子进去,这是天要亡他。不对,是璟王要亡他。 次日,冥王小世子一副病恹恹的模样踏入上书房。轩辕恒放下手中璟王留下的策论,满脸疑惑地看着这小子,调侃道:“以前每回来见你这小子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精力充沛。今日这种萎靡不振的样子倒是少见,像是别人拿了你的银子似的。” 轩辕恒瘪瘪嘴,满脸委屈地看着小皇叔,哭诉地道:“可不就是有人拿了我的银子,本世子的书芳斋被璟王给查封了。现在不仅没挣到银子,还倒贴进去不少。”稍顿片刻,他有些惴惴不安道:“小皇叔,您说是不是我在不知情下得罪过他?” 轩辕恒忽然了悟,心中暗自冷笑:“所以璟王这是冲着他来的。”可笑的是,他此时虽贵为皇子,仍然无力反击。 冥王小世子见小皇叔沉默不语,一个劲地催促:“小皇叔,你倒是给我分析分析。” “查封便查封吧!居时你重开一家不就得了,反正你也不缺那点银两。” “我那新出的话本子被禁,怎么办?”那可是我通宵达旦写出来。”冥王小世子心有不甘地道。 提起话本子,轩辕恒的耳根微微泛红,他有些不自然地回答:\"你的新话本内容确实有些不妥,它过于荒诞不经,缺乏真实性。” “小皇叔,这你就不懂了,太过世俗反而没人愿意看。京城里的姑娘们和丫鬟们更偏爱这种虚构的故事情节。” 见小皇叔猝然地瞪着自己身后,他有些不明所以,讷讷地开口:“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事就是璟王故意找我茬,走了。” 当他转身那刻,一颗心沉到谷底,此时的小世子心中是无比后悔。 璟……璟王。\"冥王小世子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脚下有千斤重负,难以挪动分毫。这位平日里胆大妄为、冥王府下一任继承人,深受皇帝宠爱的小魔王。此时此刻却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满脸惊恐地注视着璟王从他身旁大步走过。 顾璟泫挑起眉头,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哼:“小世子难道对本王有所不满?” 此言一出,轩辕祁正面色惨白,急忙摇头否认,急切地澄清道:“璟王误会了,方才我的意思是您并非故意找我茬,而是是秉公办事。”言罢,他不禁偷偷擦拭额头的冷汗。 轩辕恒一把拽起冥王小世子,没好气地骂道:“瞧你那怂样!” “我就不打扰璟王授课了,先走一步。”冥王小世子恭身行礼告退,赶紧溜之大吉。 “本王有那么可怕吗?顾璟泫满脸困惑地自语道。 十日后。 晨光微露,城门口人声鼎沸,飞凤一身红衣,英姿飒爽的立于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有人低声议论道:“你们听说了吗?这位女子就是最近被陛下特许加入军营的第一位女子,而且是在潇老将军麾下。” 飞凤,战场刀剑无眼,你不能逞强,要护好自己,哥哥等你平安归来,沈承矅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哥哥放心,飞凤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辱使命。 邢蔓上前,紧握飞凤的双手,眼神坚定地说道:“此去务必保重,我在京都等你凯旋归来。”随即她从菊儿手中拿过一个包裹,递给飞凤,嘱咐道:“我备了一些银子,还有些治疗跌打的伤药,你务必好生保管,他日或许能用得上。” 飞凤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眼含热泪轻轻拥抱了邢蔓,低声感激地道:“谢谢你!蔓儿,我能有今天,全是你的功劳,替我好好照顾我哥哥。” 说完,飞凤看了看城门内一眼,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看来,他是不会来了。” “等等”,轩辕恒急匆匆的穿过人群,衣衫略显凌乱,眉眼间满是焦急之色,他跑到飞凤面前,气喘吁吁地喊道:“男人婆,幸好你没走,还好本王及时赶到了。” 飞凤面上一喜,猛地拍了一下轩辕恒的肩膀,爽朗地道:“呆子,本姑娘还以为你不来了。” 参见桓王殿下!众人屈身行礼。 “飞凤,不得无礼,”沈承矅冷声呵斥。 飞凤俏皮得吐了吐舌,一本正经的福了福身,飞凤见过桓王殿下。 “蔓儿,沈大哥,还有飞凤,你们无需多礼”,轩辕恒挠了挠头,面色一红,看着众人有些不适应地道。 飞凤听轩辕直呼蔓儿的闺名,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她收敛情绪,笑道:“好了,各位,就此一别,待我凯旋归来,咱们一醉方休”说罢,一把拉过轩辕恒,避开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硬塞入轩辕恒手中,上面依稀可见绣着歪歪扭扭“飞凤”二字。只见她毅然转身,逃也似的大步离开。 轩辕恒手持香囊,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他似乎领悟了什么,脸色微红,慌乱将其塞入袖中。 沈承矅目睹了这一幕,眉头轻轻皱起,心中不禁叹息:“看来,这傻丫头此番个心意恐怕要付之东流了。” “郡主,你能亲自来为家妹送行,沈某心中不胜感激。”沈承矅眼中含笑着鞠了一躬。 邢蔓轻轻侧身避开,虚扶一把,笑着回应道:“沈公子无需见外,科考将至,公子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郡主答应了令妹要好生照顾你。”\"沈公子,你能亲自来送行,我心中非常感激。\"沈承矅微笑着鞠了一躬。 第306章 秋闱将至 当邢蔓再次见到沈承矅时,她没了之前的坦荡,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之前父亲有意将她许给他。她心中暗自思忖: \"嫁给沈公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谦和有礼,不拘泥于旧规。只要不出意外,他在这次科举中定能一举夺魁。\"然而,她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若是让顾璟泫知道了她的心思,恐怕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沈承矅见邢蔓有些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轩辕恒站在一旁,此刻显得有些吃味。他难得出宫一次,原本是想借送男人婆的机会,来见见蔓儿,可但现在连交谈的机会都没有。若他不做点什么,今天恐怕蔓儿会被他兄妹俩完全霸占。 只见他一把挤开沈承矅,径直来到邢蔓面前,弯腰低头,与邢蔓保持同一高度,一脸委屈地控诉:“蔓儿最近过得可好?我还以为你早已将小豆子抛之脑后了。” 小太监惊得瞠目结舌,这还是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生人勿近的小殿下吗? 邢蔓轻轻地刮轩辕恒的鼻子,含笑责备道:“都这么大个人,还这般小孩心性,也不怕让人笑话。” “只要蔓儿不嫌弃,我就不怕。”轩辕恒嘿嘿地笑道。 邢蔓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她清楚地知道轩辕恒对她的感情,然而她心中只有对他的愧疚,而并无男女之间的情愫。尽管如此,她却无法对他说出狠心的话。 几人寒暄几句后,便各自散去,免得被有心人看到,有损邢蔓名誉。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京城的街道上。此刻,这座繁华之地仿佛被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氛所笼罩。 邢蔓乘坐马车缓缓回城,车外人声鼎沸,科考将至的氛围浓厚。丫头兰儿好奇地问道:“小姐,您说这科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怎么全城的人都这么激动?”邢蔓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深意:“科考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自然重要无比。”这场考试将决定他们的命运,是鲤鱼跃龙门,还是黯然离场,一切都在此一举。 竹儿激动地插话道:“小姐,奴婢刚从门房那里得知,咱们少爷也将回到府中参加这次秋闱。奴婢相信,凭借少爷的才智,定能一举夺魁。” 邢蔓笑而不答,眼中掠过一抹忧色。她记得前世哥哥在这次秋闱答题时身上无端奇痒难忍,以致落榜,从此一蹶不振。邢蔓突然感到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却快得无法捕捉。 \"小姐,您怎么了?\"兰儿注意到小姐的脸色有些异样,兴切地问道。 邢蔓收敛思绪,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她答非所问道:“是啊!科考临近,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随即,她按了按眉头,低声吩咐道:“紫瑾,去查一查范歌儿的下落,查到后立马来报,这段时间盯紧一些。” 璟王府内,烛光微弱而摇曳,映照出侍卫恭敬的身影。飞鸿缓步前行,至男人身前,躬身行礼,声音低沉而坚定:“王爷,根据三殿下当年的奶娘提供的消息,已经查到了当年碧玉与乔木的落脚处,他们隐居在京城不远的落霞山深处。”顿了顿,见主子并未接话,飞鸿继续道:“需要属下立即派人将其抓捕归案吗?” 顾璟泫眼神冷冽地瞥了飞鸿一眼,冷哼一声,嗤笑道:“他们也配我们亲自动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只见他一声令下:“将其消息传过去,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免得脏了咱们的手。”顾璟泫缓缓起身,望向窗外,似乎在凝视着更远处,他的话语从容而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运筹帷幄的自信与决心。?? “是王爷”,飞鸿对主子这招请君入瓮深感佩服。 顾璟泫转身,抬头见飞鸿杵在原地,面露犹豫。他眉头微蹙,语气不悦,“还有何事?” 飞鸿稍作犹豫后,壮着胆子开口:“老爷子传来口信,询问主子何时带未来王妃去见他。否则,他旧疾复发后,就无颜去见地下他的女儿,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得了……” 此言一出,顾璟泫满脸黑线,心中暗骂:“外祖父为老不尊,又玩这套把戏,每次都用这招胁迫他。什么旧疾复发,实际上,他的身体状况远比他这个孙儿还要壮实。” 顾璟泫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抹算计,他抿唇冷哼一声:“可见他老人家真是闲得无事,去暗卫中挑几个武艺高超之人,陪他老人家舒缓舒缓筋骨。”顿了顿,他不忘提醒道:“注意控制力度,可别伤着他。” 飞鸿忙低下头,憋红着脸,忍住想爆笑的冲动,主子这招可真够损。 花开灯火闪,夜幕下繁盛。欢宜楼内,琴声缠绵,近日被人吹捧的花魁盈盈姑娘坐在铜镜前,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心中却如寒冰般冷冽。几日前,她被人绑后卖入这青楼。从昔日高高在上的王妃跌落成为这烟花之地的楼牌。她曾恨命运何其不公,被妈妈逼迫强行接客后,由最初誓死抵抗到现在却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旁的丫头香玉注意到主子面色有异时,连忙谄媚道:“姑娘如今在这楼中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仅拥有绝世容颜,而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岂是那些庸脂俗粉可比的。听闻许多赴京赶考的贵族子弟都慕名而来,一郑千金,只为了能与姑娘共度一夜。” 她边说边用白玉勺舀了滴茉莉香露点在手腕间,又轻轻揉搓至散发香气,随后,这才撩起范歌儿的头发轻轻绾了起来。 范歌儿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心中暗自盘算,这烟柳之地或许能成为她复仇的绝佳舞台。 第307章 不知羞 你唤谁小舅哥? 老鸨扭着肥胖的身躯,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狡黠的笑容。她轻摇着蚕丝扇,一把推开房门,走到范歌儿面前,大红的嘴唇凑近,满脸讨好道:“哎哟! 我的乖女儿,你怎么还在这儿磨蹭,柳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盈盈无动于衷,老鸨心中鄙夷不已:“装什么圣洁莲花,在床上那风骚的劲头,可是连她这烟花之地的妈妈也自叹不如。”可她面上却不显,笑得满脸褶子:“盈盈,你可别耍小姐脾气,柳老爷他可是个大金主,把他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老鸨突然停顿了一下,用狡黠的眼神在房间四周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便在盈盈耳边轻声说道:“我听说柳老爷是朝廷中的权贵,对你这种才貌兼备的女子特别青睐。如果你能让他心情愉悦,说不定他会将你纳为妾室,从此你就能过上富贵的生活。”到时你可别忘了妈妈对你的栽培。老鸨嗔怪地看了盈盈一眼。 此番话一出,盈盈眼眸闪过一道精光,顺从的点了点头。 老鸨见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拍了拍盈盈的手背,慈爱地说道:“这才乖嘛!”她边说边示意一旁的香玉继续给盈盈上妆。 香玉听后,面色一白,心中有些不忍,几番欲言又止。老鸨一个狠厉的眼神扫视过来,她害怕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心中叹息:“今日姑娘恐怕要遭不少罪,这柳老爷年过六旬,是这里的常客,房事中有一些不同寻常的特殊癖好,折腾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据传,已有几人折辱至死。” 邢蔓烦躁地合上了手中的书。随着科考的临近,她的心情愈发不安。尽管哥哥已经回到府中,专心备考,并且她在饮食上亲力亲为,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出现,但她依然无法放松警惕,整日精神紧绷,夜晚辗转难眠,身体也日渐消瘦。 紫瑾看着手中的消息,心中激动不已,这回小姐该放宽心了吧! “小姐,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范歌儿的下落。她现在是欢宜楼的头牌花魁,艺名盈盈。她利用自己才艺和美貌,吸引了众多恩客的青睐,使得欢宜楼的生意日益红火起来,仅次于我们醉仙楼。\" 据下面的人来报,她近日未出过门,也没有与外人接触,整日流连各种恩客之间,甚至有人为她大大出手。”紫瑾停顿了一下,面色微红,犹豫地说道:“据说她身上布满了伤痕,似乎曾受到特殊工具的折磨。” 邢蔓见仇人落魄至此,心中多年的怨恨终得释放,她忍不住疯狂大笑,笑声在房间内回荡,“范歌儿,你也有今日。前世你将我大房所有女眷卖入青楼,可想过有现世报?” “小姐,你怎么了?”紫瑾见一向性情温婉,淡若秋菊的小姐初次露出这般狰狞的笑。不禁感到惊愕,同时心中也涌起一丝莫名的心痛。\" 邢蔓强压下心脏深处的刺痛,双手紧攥,望向铜镜中模糊不清的自己。良久,她松开了已经握出血痕的掌心,嘴角牵出一抹苦笑,抬起示意自己无事,语气平静,好似方才一幕未曾发生过 “先下去吧,盯紧一些。” 时间一晃步入了九月中旬,饶是轩辕国气候燥热,这会儿都透出了秋后的凉意。 月色如墨,顾璟泫悄然无声地翻过院墙,轻巧地落在落蔓阁的窗前,屏息凝神,准备潜入她的房间。而房内的邢蔓,平日里处事冷静的她此刻像只无头苍蝇般在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脸焦急之色: “竹儿,帮我想想还是否遗漏些什么?笔墨是否备齐,衣物可缺少什么。对了,还有吃食,赶紧吩咐菊儿将衣物,吃食检查一遍。” 兰儿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明明是公子去科考,怎感觉小姐比正主还紧张,她上前轻声宽慰道: “小姐,您不必过于担心,菊儿已经仔细检查过公子的衣物和干粮,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王爷”,屋内几名婢女面露惊讶恭身行礼道。 “你们先下去!”顾璟泫冷声吩咐。 兰儿与竹儿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邢蔓一怔,随即,朝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先下去。 邢蔓转身去桌案上沏了一杯热茶递给男人,面露疑惑地道:“王爷,夜已深,找我可有事?” 男子一手接过茶盏,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将邢蔓拥入怀中,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听说你最近因为小舅子的科举考试而夜不能寐,我便特地过来探望。” 邢蔓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反驳道:“你唤谁小舅子?” 男人眉梢轻轻挑起,目光深邃地扫过邢蔓,然后笑着回答道:“你无需忧虑,这次科举考试由本王担任主考官。有本王在,自然会妥善照顾好我的小舅哥。” 邢蔓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他这么晚赶来,原来只是想安慰她。” 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飞鸿见房内腻歪的两人,酸得牙痛。主子这棵铁树终于开花了。 突然间,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入他的鼻端。他抬起头,目光投向落蔓阁旁的房间,那里透出微弱的灯光。透过雕花的窗纸,一个纤瘦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脚步不受控地朝那方向移动,轻轻地推开房门,药香更加浓烈,甚至有些刺鼻。 第308章 秋试 命运之搏 炉火微暗,映照着女子专注的脸庞。她一手持笔,轻咬笔头,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那份认真与可爱,让人心生怜爱。 此时,飞鸿心跳如擂鼓般激烈,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子。她不爱红妆,不爱权势,也与那些总是围着主人转、在主人面前讨好卖乖的婢女不同。每次见到她,她都是孤身一人在炼药房捣鼓她的那些药材,这样的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菊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门口,先是有些惊讶,随即恬淡一笑,问道:“飞鸿侍卫,您怎么来了?” 飞鸿的脸颊泛起了红晕,他支支吾吾地地道:“我见药房灯亮着,知晓你还未就寝,便过来瞧瞧,我没有打搅你吧?” “”无防,我也快忙完了。”菊儿说着,注意到飞鸿的脸色异常潮红,关切地问道:“飞鸿侍卫先进来吧!我见你脸色涨红,是不是生病了,我给你把把脉。” 此言一出,飞鸿面色更红,连连摆手道:“我无碍,不过是天气有些燥热罢了。” 菊儿感到困惑,心想:“燥热吗?她不自觉地拢了拢自己的衣物,怎感觉有一丝丝寒意。或许是练武之人血气旺盛的缘故吧!” 飞鸿杵在门口,显得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沉默片刻后,认真地说道:“菊儿姑娘,整日待在这炼药房也甚是无趣,不妨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京城的繁华景象。” “呃,”菊儿满脸错愕地看着他。 “天色已晚,不打扰姑娘了。”飞鸿说完,脚步有些凌乱,便转身离去。 农历九月十五,秋收之日。 秋试,历时九天六夜,分三场进行,每场三天两夜,考试期间不得离开考场,吃喝睡皆在狭小的“号舍”内完成?。 今日,安定侯府内一大早便忙碌起来,众人皆沉浸在一片激动与兴奋之中。 落蔓阁,邢蔓吩咐几名丫头将早已准备好的物件再次检查一遍,见无任何不妥后心稍定。 “今日紫瑾与竹儿与我一道送个哥哥进考场。” 菊儿想起昨夜飞鸿的话,迟疑半晌才站了出来,小声地道:“小姐,奴婢在外多年,还未见过这盛大科考场面,奴婢也要去看看。” 几名姑娘面露诧异,菊儿不到万不得已一向不愿意出门,只喜欢待在她那一亩三分地的药房,今日却主动要去,真是难得。 邢蔓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促狭道:“愣着干嘛?还不去换一身喜气点的衣服。” 好嘞!菊儿欢欢喜喜地下去。 侯府大门前,晨光初照,映照出一片庄重而温暖的景象。邢洛尘身着锦衣,肩披轻纱,立于马车之旁。众人围聚在他身旁,甄氏眼中含泪,邢锋言辞恳切。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希望他能在科考中一举成名,为家族争光。每一句嘱咐都承载着沉甸甸的爱与期望,让邢洛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更加坚定了此次必中的决心。 邢洛尘带着一丝无奈地看着双亲,口气故作轻松地道:“好了,时辰不早了,父亲母亲请回吧!由妹妹送我便是。”说罢,便登上马车。 听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邢蔓的心跳不禁加速,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哥哥,今生,我定要护你一生顺遂,你一定要高中,以此弥补你前世的遗憾与不甘。” 临近考场,人就越来越多。 考场的外围,一辆华丽已经早早等候在此。马车内,朱小小显得有些羞涩,紧紧攥着手里的包裹。她的心情既充满喜悦又带着紧张:“这个包裹是她早早为了邢洛尘精心准备的,里面的衣物都是用上等的布料,且是她一针一线用心缝制的,至于干粮更是无可挑剔。尽管她心中清楚,她的准备是多余的,邢洛尘的家人肯定已经为他准备妥当,但她还是无法抑制自己想要为他做些什么。” “小姐,姑爷他们一行人到了。”一旁的丫头激动地提醒朱小小。 听到“姑爷”二字,朱小小又嗔又怒地瞪了丫头一眼。 “小姐,奴婢瞧着您的准备是多余了。”丫头边说边掀开车帘,朝邢洛尘肩上的包裹努了努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家小姐。 朱小小见状,略显失落地放下包裹,尔后又释然地笑了笑,还不忘对身边的丫头提醒道:“等会你可别乱说话。”随即,在丫头地搀扶跳下马车,朝众人走去。 邢蔓见朱小小缓步走来,欣喜地轻声唤道:“嫂嫂你也来了。”还不忘推一把自己木讷的哥哥,朝他挤眉弄眼一番。 朱小小娇羞地低下头,不敢看邢洛尘,福身行礼:“见过公子,蔓儿妹妹。” 邢洛尘见朱小小脸皮薄,瞪了自家妹妹一眼,轻声责备道:“妹妹,不可胡闹。” 见此,邢蔓打趣道:“哟!这还没成亲呢?哥哥就开始护上了。嫂嫂,我不依。”邢蔓上前亲昵地拉着朱小小撒娇。 第309章 你真是我的福星 朱小小心中溢满甜蜜,壮着胆子抬头偷瞄了男子一眼。见此,邢蔓捂嘴浅笑,识趣地带着丫头们避开,留下两人说些体己话。 两人见状,气氛愈发微妙,相对无语片刻。邢洛尘刚抬起手正要轻抚女子头发,见来往众人,又不舍地将手轻轻放下,柔声地开口:“安心等我回来。” “ 嗯,”朱小小面色泛红,心似跳到嗓子口,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人越来越多了,考生们要往前排队,家属们才依依不舍地退到了外围。 此时,考场里也渐渐有了动静,那扇乌油大门终于缓缓打开。衙役从里面鱼贯而出,一个个目不斜视,满脸严肃。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进考场之前,第一步是核对考生证明,验明正身,然后是搜检。只留一件里衣,外面的衣服都要一一搜过,没有夹带、没有在衣服上写字……才重新穿上,被放进去。 邢洛尘最后一个检查完,提起包裹,大声地说道:“妹妹,小小,先……”他的话还没说完。 忽闻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冒失鬼直冲而来,大声地喊道:“等等,还有我未检查。”险些将他绊倒在地,手中包裹散落一地,场面一时慌乱。 邢蔓顾不得其他,与朱小小一道上前查看邢洛尘是否受伤。 菊儿则去收拾散落一地的包裹。她的眉头紧锁,仔细嗅闻着衣物和食物,突然她的脸色一变,立刻放下手中的衣物,在邢蔓耳边低语道:“小姐,出事了!公子的衣物和食物被人做了手脚。如果公子穿上这些衣物,随着体温升高,逐渐渗透至肌肤,引发剧烈腹痛。而食用这些食物后,公子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瘙痒。”” 听到这番话,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邢蔓脸色微变,犹如春日里骤然凝固的湖面,眼神瞬息间冷缩,透出几分不可言喻的寒意,心中暗恨:“千防万防,最后还是遭人算计。”她转头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在检查的衙差,问题肯定出在这些人身上。然而,时间紧迫,考试在即,也没功夫一个个查,毕竟是一人检查一件物品。也没有时间去逐一排查。毕竟每个人都需要检查一件物品。眼下最重要的是重新准备一份 “你们还进不进去,大门即将关闭,衙役不耐催促道。” 兰儿指着散落一地的衣物,焦急的跺了跺脚,满脸急切地道:“小姐,我们现在如何是好,这些衣物和吃食显然已经不能用了,而且重新准备已经来不及了。 邢洛尘紧攥拳头,面露死灰,心中满是不甘:“难道三年的寒窗苦读真的要付之东流吗?” ”不,一定有办法的,她不能让哥哥重蹈覆辙。”邢蔓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衙差的催促声再次传来。 朱小小突然灵机一动,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激动地说道:“我有办法!。”说罢,一向温柔端庄的她也顾不得许多,提起裙摆便朝马车小跑过去。不多时,她从马车内取出一个精致的包裹。她面色染上一抹红晕,不知是因为急切还是羞涩所致。她喘着气说道:“这是之前我特意为公子准备的,你们看看里面还缺少什么?” 邢洛尘面容一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猛然间将她紧紧抱住,仿佛要将这份感激永远镌刻在心间。他深情地说:“小小,你真是我的福星。” 当邢洛尘身影消失在那道通往命运之门时,众人悬着的心,终是安稳落下,那紧张的氛围也随之消散,大家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释然。 在马车上,邢蔓的脸色逐渐变得冷峻,眼神微缩,仿佛晨曦中的露珠被寒风带走,只留下一片冰冷。她冷声命令道:“紫瑾,去调查一下刚才那位表情异常的衙役。”她心中暗自庆幸:“如果不是刚才那位考生鲁莽地将包裹撞飞,真不敢想象哥哥吃了那些干粮,穿了那几件衣袍后会怎样……”想到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冷汗。 竹儿紧握双拳,咬牙切齿,满腔怒火:“咱们小姐日夜提防,却还是中了奸人的诡计。若让我逮到,必让他受尽折磨而死。”说完,她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闷气,心有余悸地接着道:“幸好今日菊儿也来了,还有咱们少夫人细心地为少爷准备了一份。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科考现场的氛围紧张而严肃?。考生们蜗居在狭小的考棚里,连续三天吃喝拉撒睡都在其中,答题考试的环境简陋至极。考棚内没有任何书籍资料可以翻阅,考生需要独自面对试题,孤独感和压力并存。为了防止作弊,考生们不能随便走动,也不许和其他人交谈,一举一动都受到严格监控。这种环境不仅考验着考生的学识,更考验着他们的意志力和耐力。科考现场的氛围因此显得尤为庄重和严苛,对于考生而言,无疑是一次身心的双重挑战?。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坚持并完成考试的考生,无疑需要极大的毅力和决心。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资格成为国之栋梁。 第310章 作茧自缚 “禀报小姐,我们的人将那名衙役抓获,在血洗阁的严厉酷刑下,那人将其幕后之人全部招供。属下已查明,那背后使坏的贼人正是朝中巡按御史柳之冯,专门负责科考监临。”稍顿片刻,她接着道:“我们顺着查了一下这位柳大人,近些时日经常偷偷光顾欢宜楼,且是盈盈姑娘的专属常客。”紫瑾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回荡。邢蔓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心中愤恨不已:“果然又是范歌儿在背后捣鬼。看来前世哥哥落榜的事情也与她有关。原本打算不再追究,没想到她却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她。” 随后,她回想起紫瑾刚才的话,感到困惑不解:“柳之冯为何要悄无声息地前往青楼呢?毕竟在我们轩辕国,虽然民风较为开放,但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男子偶尔光顾青楼并不罕见。” 紫瑾未语先笑,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轻声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这柳大人是个惧内的主。据闻柳夫人母家有权有势,柳大人是靠岳丈家一路提携才有今日,且柳夫人性格泼辣彪悍,嫉妒成性,不允许柳大人纳妾。因此,柳大人不得不偷偷地去青楼寻欢。” 邢蔓端坐于案前,手中茶盏轻旋,茶香袅袅。她闭目沉思,片刻后猛然睁开眼,眸中精光四射。片刻间,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启朱唇:“将柳大人金屋藏娇之事偷偷告知柳夫人,他们想作死,敢算计哥哥,我要他们作茧自缚。” 次日。 在那幽暗的欢宜楼门前,一位妇人带着一群家丁和婆子,如狼似虎地站着,骂声连天,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犹如冬日里的寒风,让人心生畏惧。楼中的护卫誓死抵抗,僵直中,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柳之冯,你这个白眼狼,老不羞,竟敢背着老娘在外逛窑子,今日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我与你不死不休。还有那个小贱蹄子,下贱货…… 在欢宜楼的雅间内,柳之冯听到楼下熟悉的谩骂声。他吓得面露惊恐,光着身子急忙爬下床,一身下垂的肥肉让他更显体态苍老。他一手抓着还来不及系上裤子,一手拿着凌乱的衣物,显然是在匆忙之中准备逃离。同时,他嘴里还不忘提醒床上的女人:“盈盈,我家那个母夜叉不好对付,你最好收拾一下,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床上的女人似乎对柳之冯的警告嗤之以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柳之冯见状,轻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你自求多福吧!”随即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雅间,从欢宜楼的侧门匆匆逃走。 范歌儿见柳之冯那怂包样,不禁讥笑一声,面露嫌弃之色。她心中暗自嘀咕:“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难道那妒妇还敢闯入这风月场所不成?她难道没想过,京城中哪个赚钱行业背后没有一些朝廷的庇护?再者,轩辕国的法律严明,她并非奴隶,不能任人打骂。有何可怕之处?”就在此刻,范歌儿将要为她的自负付出惨痛代价。 ?须臾间,房门被猛地推开,柳夫人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上未着寸缕的范歌儿,眼眸逐渐变得腥红一片。怒气冲冲的奔向那名勾引她夫君的女子。范歌儿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老女人。下一秒,柳夫人一把揪住她的后脑勺头发,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然后用力将她从扯下床,又一顿拳打脚踢,范歌儿的哀嚎响彻整个青楼。老鸨躲在看热闹的人群后,吓得瑟瑟发抖,这位柳夫人,她们可不敢招惹,那可是一个豁出脸面也不怕的主。若不是之前楼里生意不好,她就是打死也不敢做柳大人的生意。 柳夫人累得大口喘气,一旁的婆子赶紧搬来一把黄木交椅,顺势递上一杯香茶。 见此,范歌儿艰难的坐起来,抹了一把泪嘴角的血渍,满脸怒容地瞪着柳夫人,轻蔑地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朝秦暮楚,最为寻常不过,何况是逛个青楼。夫人私下设刑,难道不怕被官府定刑,御史弹劾吗?” 柳夫人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笑得直不起腰。随即她目光冷锐,嘴角扬起一抹狠戾的弧度 :“哟!你这贱人还懂得不少。本夫人私下设刑又如何?我既然敢这么做,便想好了退路。即便是今日我将你打死了,你也没机会看到,不是吗?” 柳夫人冷哼一声,朝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嗜血地笑道:“给本夫人刮花她这张魅惑男人的脸,看她今后有何能耐这般理直气壮。既然有胆子敢和本夫人抢男人,就得承受得住我的怒火。 ” 话音落下,范歌儿脸色煞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脊背。 范歌儿被柳夫人这副状态吓到了,不住地向后匍匐而去,声音不自觉地打着颤:“我……我我我……” 几名婆子慢慢朝她靠近,手中不停把玩着刀子,冷冽寒光晃得她睁不开眼。 “我……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范歌儿狂地摇头,恐惧到了极点,“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柳夫人,求求你不要杀我——”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来不及躲闪的范歌儿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皮肉外翻,甚是可怖。“啊!我的脸!我的脸!”随即便昏死过去。 在昏暗而静谧的房间里,一束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勉强照亮了角落的一隅。范歌儿诧异地轻轻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眼前的景象似乎被一层薄雾笼罩。她身着鲜艳的大红凤袍,每走一步,头上的金钗,步摇轻轻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宛如战鼓的激昂节奏。 此时,一位老妇正背对着她,静静地坐在铜镜前。当她艰难地转过头,满脸沟壑的脸庞令人不寒而栗。原本眼神空洞的她突然欣喜地叫道:“姑姑,你来了!”然而,当她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时,眼前的人竟是她深恶痛绝的邢蔓。” 第311章 今生 你不该是这样 怔愣间,范歌儿发现自己羞涩地依偎在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怀中。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个男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轩辕墨。这怎么可能?轩辕墨不是那个被人唾弃的野种吗?怎么现在成了皇帝?画面瞬间切换,她眼神冷酷,匕首狠狠地插入了邢蔓的头顶。随后她疯狂地大笑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人,轻蔑地说道:“你们都该死。你们大房不过是我和陛下的垫脚石。你这个蠢货……” 范歌儿的意识仿佛沉睡在深渊中的古老莲花,在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后,终于被迫挣脱束缚,浮现于水面之上。 一声痛苦的呻吟传出 “你终于醒了。”邢蔓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冰锥,直刺范歌儿的心底。她的意识慢慢回笼。然而,当她试图抬手抚摸痛处时,指尖传来的不是熟悉的温润,而是粗糙不平的触感,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已被毁容,昔日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如今只剩下斑驳的伤痕与扭曲的轮廓。 范歌儿见邢蔓的面容犹如晨曦中的芙蓉,娇艳欲滴,令人为之倾倒,她恨意如野草般疯长,她紧咬牙关,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毒与愤怒,疯狂地摇头大叫:“不,你不该是这样,我才是未来的皇后,你应该匍匐在我脚下求饶。卑微地求我放过你们大房所有女眷,她们应该过被千人枕,万人骑的下场,这才是你们这些贱人的结局。哈哈,我从未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她的声音虽微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即便如此,我也绝不会向你屈服。” 邢蔓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被汹涌的愤怒所取代。” 还没等范歌儿反应过来,邢蔓身影如同复仇的火焰,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往隔壁暖阁拖拽而去。 “小姐,”紫瑾惊呼,没想到平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此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洪荒之力。 随即,邢蔓抬手拽起她的后颈,粗鲁地拖她到铜镜前,逼她睁开眼看看镜子里满脸血迹、狼狈不堪的范歌儿,按着她的头往镜子上重重撞去:“范歌儿,你照照自己,你配吗?再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可还满意?这,就是你伤害我的家人所付出的代价。”邢蔓眼中燃烧着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怒,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快。 ”范歌儿疼得大叫,一缕鲜血从额头滑下来,“邢蔓,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来人啊!来人!杀人了!” 邢蔓把她往地上一扔,就像扔一块肮脏的臭破布。从她脚边走过去,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范歌儿,弯腰抬起她的下巴,一张绝美冷艳的脸冷得跟煞神似的:“你想当皇后?” 范歌儿脸色苍白,眼眶发红,几乎魂不附体。 “姑姑,蔓儿成全你如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笑容在范歌儿眼中,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一声久违的“姑姑”如同幽灵般突然从梦境中冒出,让她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与此同时,落霞山深处,云雾缭绕,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隐约可见于苍茫之间,宛如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 有人在吗?我们兄弟俩正路过此地,想讨点水喝。\"两名猎户在门外轻轻敲击木门,轻声喊道。 门吱吱一声打开,一位身披简朴粗布衣裳、头发泛黄、面色苍白的老妇人,目光中透露出警惕,仔细地审视着他们。这位正是多年隐居深山的碧玉。 其中一位猎户将手中几只兔子与山鸡递了过去,挑眉道:“大婶,作为报酬,我们将这个赠予你们,能否让我们饱餐一顿?” 碧玉身后的乔木猛地推开她,贪婪地盯着猎人手中的野味。他热情地邀请道:“两位请进。”碧玉刚要开口阻止,却被乔木严厉的眼神所震慑。 “ 你们是……”碧玉带着戒备问道。 “呃,忘了介绍,我们兄弟俩是山脚下的猎户,我们原本在追逐一只大型猎物时不幸迷路了,饥渴难耐,正巧路过此地。” 两人一道进了里屋,碧玉的脸上显露出不悦之色,她直言不讳地反对道:“乔木,你怎么敢如此鲁莽,竟然将两个不熟悉的人带进家中?万一……”她边说边从橱柜里拿出几块面饼,气愤地塞到乔木的手中。 此时,一道细声的交谈声传入两人耳中。 “二弟,我们吃完赶紧回吧!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听闻你嫂子的娘家堂弟的女儿的夫家透露了一些消息。他顿了顿,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低声继续说道:“最近朝中发生了一件震撼人心的秘密。原来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真正的三皇子流落民间。陛下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剥夺了假三皇子的封号,并将其赶出了轩王府。据传,那个假三皇子现在处境凄凉,沦为了……” 此言一出, 碧玉突然着急忙慌地跑出来,打断两人的交谈,她急切得大声质问道: “三皇子沦落为什么了? 两名猎人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然后看着情绪失控的碧玉,不解地询问道:“大婶,您为何听到此事如此慌张?” 紧跟其后的乔木狠狠扯了一把惊慌的碧玉的手臂,然后转身对他们微笑着解释:“让两位小兄弟见笑,粗鄙妇人,无任何见识,才如此惊慌。” 停顿片刻后,乔木努力抑制内心的慌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隐世多年,不知能否听君解答疑惑,好让我们这山野之人亦知世事浮沉。”说罢,他顺势坐了下来,随即递上几块面饼,眼神示意碧玉端上两杯粗茶。 第312章 男人的滋味也不错 猎户见此,盛情难却,便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娓娓道来。 乔木压住着内心的惶恐,强颜欢笑地将猎户送出门外。大门关上那一刻,猎户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转瞬间消失在茅屋前。 将两人送出门,乔木赶紧将门栓系好,转身便见碧玉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急切地朝里屋走去,她边整理衣物边哽咽着说:“乔木,我们现在就动身回京都找墨儿。” 乔木眉头微蹙,沉吟片刻,他反对道:“你疯了,万一这两人诓咱们怎么办?” “我管不了那么多,咱们一路上小心便是。”碧玉语气坚定道。 乔木沉默不语,默认了碧玉的提议。其实他内心也挺担心儿子,他只有墨儿一个子嗣,今后还得靠他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走投无路的墨公子日日酗酒度日,郭悠然的嫁妆也他被消耗殆尽。 他醉意朦胧地推开斑驳的院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瞬间酒醒了大半。他摇了摇酸胀欲裂脑袋,眼神逐渐清明。眼前一幕令他心惊胆颤。 院内一名女子浑身浴血,宛如凋零的红莲。他脚步凌乱缓缓地靠近,胡乱撩开女子脸上凌乱的发丝,眼前景象让他瞳孔微缩,那毁容的面容下竟是范歌儿。 随即,便是滔天的恨意:“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心存嫉妒,从中作梗。他本应早已与蔓儿成婚,有了侯府和雪王的支持,甚至在皇家揭露他的真实身份之前,早已成了这天下之主。他落到今日这般下场,归根结底皆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范歌儿仿佛被一股强烈的恨意和冰冷包围而逐渐苏醒过来。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身着明黄色衣袍的轩辕墨。她猛地坐起来,激动地抓住男人的手,欣喜若狂地道:“陛下,是你吗?快下旨处死那个贱人,连同侯府一并给弄死,他们害得歌儿好惨。” 男子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女子,仿佛她是个怪物。这女人莫非得了失心疯了吗?想做皇后想疯了。他心中自嘲地想:“如今的他,连一个侯府的下人都不如,更别提处死邢蔓了。” “陛下”,这个称呼现在对他来说是多么讽刺。本该离他不远了,可现在……那么遥不可及。” 男人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如烈焰般熊熊燃烧,无法遏制。他一把抓住范歌儿的头发,将她狠狠地磕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 满身血迹的女子匍匐在地上,面对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毫无反应。她口中不断低语着:“我是皇后,你们这些低贱之人都给我去死。” 男人一边怒吼一边骂道:“无论你是真的疯了还是故意装疯卖傻,既然你这么渴望成为皇后,那你就在这个院子里好好体验吧。” 随即,他迅速将人拽拖进一个房间,朝里面的郭悠然丢了一个药瓶,语气冰冷地命令道:“把这个女人清洗干净,然后帮她把这个药膏涂在脸上。”否则,他的眼神阴沉地盯着郭悠然,仿佛在无声地警告她:“你明白我的意思。”郭悠然吓得浑身颤抖,点头如蒜。 男人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这是你们欠我的,是时候该还了。” 数日,院中来了两名地痞流寇,昔日高不可攀的三皇子却低声下气地将他们引入房间,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大哥,今天我这里有两个姑娘,她们都是从小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皮肤白皙如脂,触感滑嫩细腻。”稍作停顿后,他又接着说:“至于价格嘛,自然是相对高一些的。” 两人将视线落在墨公子身上,上下打量,眼睛一亮,暗道:“此人虽然落魄,一身衣服破旧不堪,可他面容俊美,唇红齿白,不比那些小娘子味道差。”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淫笑道:“好说!好说!只要把我哥俩伺候舒服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罢,在墨公子的满脸错愕下,两人一左一右将他一道推进了房间。 不多时,里面传出女人的痛苦呻吟声,夹杂着男人愤怒的咆哮回荡在空中。 “这细皮嫩肉的男人滋味果然别有一番风味,怪不得那些达官贵人对此情有独钟。”两人整理好裤裆后,意犹未尽地看着地上两女一男,扔下几枚铜板,发出嘿嘿放荡的笑声。随后,他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现场。 郭悠然从容不迫地拢了拢刚刚被那两人撕扯开的衣裙,然后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身上清脆的锁链声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她满脸快意地凝视着轩辕墨那赤裸的身体,只见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只剩下一个破碎的躯壳。郭悠然噗嗤一声,笑道:“你个贱种,也有今日,你这是报应!是报应!” 随后,她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 落蔓阁内 紫瑾激动地向邢蔓汇报情况: “小姐,郭悠然与范歌儿被那人用锁链圈禁起来,她们近日被迫像青楼女子一样接客,而且客人都是市井流氓乞丐。若不听话,轻则会被断绝食物和水源,重则遭受毒打。你猜发生了什么?”她顿了顿,挑眉看了邢蔓一眼,似乎在故意吊人胃口。 “紫瑾,你倒是快说啊!”兰人急切地催促。见她故意卖关子,便故意作势要打她。 “好了,我的好兰人儿,本姑娘说就是”紫瑾赶紧求饶道。 紫瑾带着一丝轻蔑地挑起嘴角,冷笑着说:\"那个男人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即使被人侮辱了,还能厚着脸皮继续在这世上活着。\"而且那两个女人已经被折磨疯了。 邢蔓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心中暗道:“真是报应不爽。”沉吟片刻,她唇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的笑道:“将郭小姐的近况一五一十地传入沧州。” 九日转瞬即逝,乌黑沉重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学子们一个个从里面出来了。 笫312章 秋后算账 秋日的暖阳高悬在天边,如同箭矢般直射而下。科考终于落幕,众学子心绪难平。 考生们面带疲惫之色,有的人神色轻松,也有的一出来就晕了。还有些人甚至是被抬出的考场,只因他们在答题时,平日明明会的题,一看题目就想不起来,气急攻心之下,一病呜呼。 良久,邢洛尘才步履坚定地走出来,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眉头微蹙,目光中既有释然也有期待。他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鞋子在秋日的照耀下,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洛尘兄,可还顺利?”沈承矅紧跟其后,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邢洛尘拱手回礼,笑道:“尚可。” 两人互相寒暄一番,便各自离去。 接下来就是等着放榜了,甄氏日日烧香拜佛,也不管佛家道家,家里供的还是寺庙供的,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甚至还去婆母的坟前唠叨了一番。见此,邢洛尘有些哭笑不得。 夜色已深, 璟王府内,顾璟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书房,眉宇间透露着无法掩饰的倦意。他身为此次科考的主考官员,这九日也是寸步不离地待在考场。然而,他并未立即休息,而是强撑着精神,命人叫来了紫瑾。 “她近日如何?” 轩辕墨按了按眉心,声音虽略显沙哑,但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关切。 紫瑾不敢怠慢,义愤填膺地将近几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那个柳之冯为了一个女人,色令智昏之下,竟敢在科考当日算计王爷的小舅子,幸亏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然后便是邢蔓如何大快人心的反击。只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只是属下觉得不能就此罢休,必须给柳之冯一个痛心疾首的教训。” 男人闻言,微微蹙起的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似乎连疲惫都减轻了许多。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之情:“不愧是他看重的女子,有仇必报,雷霆之势与他不相上下。” 顾璟泫轻轻摩挲着手指,随后身体轻轻后仰,慵懒地倚靠在红木椅上。刹时,他那冰冷而充满戾气的声音仿佛来地狱深渊:“敢动本王的人,我都让他后悔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当夜,各御史府上皆收到柳之冯为官不正的信笺。近日,朝中风平浪静,几位御史大人正苦于无事可做,这不,瞌睡遇枕头,求之不得。 次日, 轩辕帝的御案上堆满了都察院各道御史关于柳之冯的弹劾奏折。奏折中指控他在任职期间滥用职权、玩忽职守、收受贿赂以及徇私枉法等罪行。甚至有人指责他惧内,丢了轩辕国的男人的脸面。皇帝对此极为愤怒,随即命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柳府的庭院里,躲藏数日的柳之冯解衣赤背,背着荆条,在柳府下人习以为常的眼神下,跪在柳夫人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夫人,为夫知错了,我只不过是和同僚去小酌几杯。是那个贱人先勾引我的,试问哪个男人在醉意下能抵得住诱惑。之后她不知何处打听到我与夫人感情深厚,并以此为筹码,威胁我将其单独安置。 柳夫人凝视着面前的柳之冯,他早已不复昔日俊俏面容,心中悔不当初。当年,她性情倔强,被柳之冯一生一世一双人信誓旦旦的誓言蒙蔽双眼。不顾家人的阻拦,毅然决然地下嫁给贫寒子弟的他。之后在父亲,哥哥,以及宫中为妃的小妹的提携下,平庸的他一步步高升,才到今日这般地位。 柳夫人哼一声,偏头不去看他,“她怎不知这个男人是在颠倒是非。若不是是为了她一双儿女,她早就冒着被天下人唾弃的名声想办法与他和离。” 见夫人沉默不语,柳之冯略显慌乱,他焦急道:“夫人,你若不解恨等这件事平息后,为夫任由你处置。当务之急,你得先去童贵妃那帮我求求情。不然被大理寺找出证据,我们都得完了。” 柳夫人起身,冷眼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嘲弄地道:“仅此一次,若有下回,别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当日,柳夫人便进宫在童贵妃面前哭诉一番。 童贵妃被她哭得心烦,眼看着就要爆发怒火。然而,当她看到昔日对她照顾有加的姐姐满脸泪痕,她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俗话说长姐如母,她不免语气缓和道:“你也不好好管管他,整日在外给我惹是生非。这次陛下大发雷霆,下旨彻查,你让我如何插手?” 柳夫人被这番话弄得一时语塞,随即煽风点火道:“妹妹,这回肯定是冲着您来的。您想想啊!他这种行为已经不是一天两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揭露出来,难道您不觉得其中有蹊跷吗?” 童贵妃听到这番话后,柳眉轻轻皱起,她轻轻点头,没有立即回应。 柳夫人见火候到了,立刻跪倒在地,哀求地开口:“妹妹,这回你得帮你姐夫一把,若他下大狱,姐姐也不苟活了。”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童贵妃急忙斥责她,同时示意身边的嬷嬷将她扶起。她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紧锁,最终缓缓说道:“本宫会尽力而为。 大理寺卿秦大人看着手中的证据,眉头紧蹙,面露犹豫。在柳之冯一事上,他本可卖童贵妃和大皇子一个人情。尽管此案是陛下亲自下旨彻查,且柳之冯的行为确实令人不齿和深恶痛绝,但在京都像他这般作为的人比比皆是,不足为奇。此事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轻叹了一口气,不知柳之冯究竟何处得罪了璟王,使得璟王对此案如此关注,不仅提供了大量证据,还提供了证人,如今证据确凿。他想要从轻处理也是不可能了。 璟王是什么人?那可是个煞神,无人敢轻易招惹。 权衡利弊后,秦大人只得将证据如实呈上给轩辕帝。 第313章 柳之冯锒铛入狱 轩辕帝怒不可遏,猛地将一叠证据掷于童贵妃脚下,冷声道:“你竟还敢为他求情?看看他干的好事,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买卖官职,简直是罪不可赦。” 童贵妃猛地跪下,泪眼婆娑地向轩辕帝恳求道:“陛下,姐夫已经知道错了,可否看着臣妾的份上从轻发落?”她稍作停顿,紧握着手中的手帕,低头擦拭泪水。随后,她抬起头,带着哀伤说道:“母亲早逝,是长姐含辛茹苦一手将臣妾带大,因此耽误了她的姻缘,不无奈之下她才下嫁给了此人,恳请陛下开恩?” 轩辕帝极为注重孝道且重情,听了童贵妃一番话,又见她哭过之后眼中残红未退,无端生出一种美人伤感柔弱的风情,不免有些心软。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御书房外传来。 “陛下,老臣有冤屈要诉。” 轩辕帝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不禁感到些许烦躁。他在心中暗自嘀咕:“这老侯爷今日又来凑什么热闹?”他深吸一口气,示意何公公将人请进来。” 邢彪大步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下,清脆的响声,屋内几人听了不免都感到膝盖隐隐作痛。只见他擦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委屈地道:“陛下,老臣有冤屈要禀。科考当日,光天化日之下,老臣的嫡长孙险些被人算计,差点无法参加科考。” “哦!竟有此事?”轩辕帝眉毛紧蹙,示意邢彪继续说下去。邢彪便添油加醋地将当日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童贵妃心生疑虑,谁胆大包天去算计安定侯的小世子?见老侯爷眼神从她这一扫而过,童贵妃有些费解。 “砰 ”的一声巨响,轩辕帝拍案而起,怒道:“反了,小小衙役,竟敢如此大胆,可知幕后是何人所为?” 邢彪眼神从童贵妃身上一扫而过,童贵妃心中不禁一惊,脱口而出:“老侯爷看本宫作甚?难不成你怀疑本宫不成?” 邢彪冷哼一声,并未理会,转头面向皇帝说道:“陛下,这名衙役名叫许财生,此人负责考场检查考生衣物事宜。他受柳之冯指使趁机在我家孙儿衣物上撒上药粉,一但我孙儿用了这些衣物,便身上奇痒,腹痛难忍,目的就是使他科考失利,其心可诛啊!” “你胡说,你这是栽赃陷害。” 童贵妃精致的眉眼上染上怒气,忍不住拔高音量继续道:“柳大人与世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害他?” 邢彪虎目圆瞪,一脸怒气地指责道:“这名衙役已全部招供,难道贵妃想包庇他不成?柳大人为了讨好欢宜楼的美人,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他不配为官。”随后,邢彪眼中含着热泪,详细叙述了侯府与欢宜楼的盈盈姑娘之间的恩怨纠葛。 说罢,邢彪朝皇帝连连磕头:“求陛下给老臣做主。” 你……你,童贵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门外候着的许财生被侍卫押了进来,面对着威严地轩辕帝,他吓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他不敢有任何的隐瞒,甚至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添油加醋地将柳之冯暗中干的不正之事全部吐露了出来。 轩辕帝闻此震怒,气得拍案而起,手指颤抖的指着许财生,怒道:“此等行径,实属大逆不道,严重败坏朝纲,朕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何公公见状,立刻递上一杯茶,脸上露出关切之情,说道:“哎哟!我的陛下,您先消消气,太医已经多次提醒您,千万不要再动怒了。” 童贵妃跪地,面露惊恐之色,欲再求情,却被皇帝冷冽的眼神所震慑,将想说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轩辕帝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下令:“柳之冯为官不正,查封家产,打入天牢,一月后流放至边疆苦寒之地。”顿了顿,目光冷冷地扫过童贵妃,随即又宣布了一道新的圣旨:“童贵妃干预朝政之事,禁足三个月。” 童贵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攥手心,心中却将柳之冯狠狠地骂了一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次日,柳之冯锒铛入狱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唏嘘不已,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竟敢算计安定侯府,真是愚蠢至极。可怜了她的夫人与一双儿女。柳夫人争风吃醋一辈子,自家夫君最后还是栽在女人身上。 初时,老侯爷对璟王这个未来孙女婿还是心存戒备,一直保持谨慎观望的态度。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且通过此次科考事件,他心中的疑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欣赏与认可。这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堪称难得一见的杰出人才。这次如果不是璟王提前布局,及时通知他去皇帝面前哭诉一番,否则柳之冯这个败类恐怕又会逍遥法外。 三日后,放榜之日, 繁华的京都街巷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考生与家人纷纷涌向榜前,期盼着自己的名字能跃然榜上。 第315章 放榜 秋闱揭晓之时,京城各大樊楼之颠人满为患。这京都之巅不仅风景好,视野开阔,而且还能清晰聆听捷报之声。每年科举放榜之日,中举者往往瞬间成为各大世家贵族争抢对象,期盼着与之联姻。 依照惯例,学子们只需在家静候佳音,衙役们身着喜服,手持喜报,敲锣打鼓,穿梭于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向中举的学子们道贺。 邢蔓一早便派人在榜下守候。此时她怔怔地坐在马车上,双手紧握,额头冒汗,紧张得不敢听外面的声音。 随着榜文的揭晓,一些人的命运在此刻发生了转折。中榜者欢呼雀跃,未中者黯然神伤。 ?前程未卜,希望犹存? “中了!中了!中了榜首!”一个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有点熟悉……邢蔓撩开车帘望去,却是沈承矅身边得小厮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他快步跑向侯府的马车,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道:\"邢小姐,我家公子中了一甲之首。\" 众人听了,都哗然起来,纷纷猜测或打听这是谁家小厮。若自家孩子没高中,给女儿招个东床快婿也是不亏。 “那我家公子如何?”兰人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小厮一怔,突然猛地拍一下大腿,看着侯府众人希翼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歉意地道:“方才见我家公子高中,高兴过头了,未仔细瞧,忘小姐见量!” 邢蔓不免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真诚地道:“无妨,先替本小姐给沈公子道喜了!改日登门道贺。” 谢过小姐,小的先回去给公子报喜。说罢,一溜烟便消失不见。 正在这时,侯府小厮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两条铁棍般的手臂一挥,就如排山倒海般推开了人群,挤了出来,大声地说道:“公子中了,一甲第三名,”哈哈,我家公子中了,第三名! 侯府小厮的大嗓门,让众人都看了过来,邢蔓也被喜悦淹没了,心一阵阵发麻,哥哥中了。终于中了!前世的遗憾终于弥补了。 兰儿看着小姐那傻乎乎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她很少见到小姐这样开心的模样,心里不禁想道:“小姐不会真的变傻了吧!”据说有些人科举高中后会变得有些傻气,但从未听说过有家人因此欢喜得傻了。” “呸呸,自己想什么呢?”兰儿轻轻吐了下舌头,暗自责备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的小姐,半开玩笑地说道:“小姐,您这激动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高中了。” 几个婢女听后眉眼弯弯,抿嘴浅笑。 邢蔓回神,嗔怪地瞪了兰儿一眼,嘴边的笑意却是无法压制。 不稍片刻,喜讯传至侯府。虽早已接到消息,但看到喜报文书那刻,侯府众人不免又激动一番。 甄氏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情绪激动地又哭又笑:“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我儿子肯定能中的!”随即,她招呼下人,语无伦次地道:“快,快,快去朱府报喜。” “小姐,姑爷高中了。”朱小小身边的小丫头春熙满脸通红,一边奔跑一边说道。由于过于激动,她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绊倒。 春熙稍作喘息,脸上洋溢着得意之情,继续说道:“小姐如今将成为官夫人了,那些平日里瞧不起小姐的、说小姐铜臭味十足的人,她们恐怕会嫉妒得咬牙切齿。” 朱小小身着一袭淡雅长裙,静立于窗前,微风拂过,带动着她的发丝轻轻飘动。只见她嘴角缓缓上扬,这几日的科考让她忧心忡忡,夜夜难眠。当她得知他高中喜讯的那一刻,紧绷的心终于得以放松,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她的双手紧紧相握,指尖因激动而微微泛白,仿佛要抑制住呼之欲出的喘息声。 十日后,便是殿试,?参加殿试分别是一甲前三和二甲前十名的学子才有资格参加。一甲赐进士及第,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往往会被授予翰林院修撰等文职,作为皇帝近臣培养,未来有机会进入内阁成为文臣之首。二甲赐进士出身。学子们最终在殿试中脱颖而出,成为朝廷重臣 据说殿试的题目,可以是内阁出题皇帝选定,也可以是皇帝自行出题。 邢洛尘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便起身了。小厮见状,不禁心疼地说道:“少爷,这不刚刚放榜,为何不多休息会?” 邢洛尘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不了,这不马上要殿试,本公子不能松懈,必须全力以赴。” 小厮无奈地叹息,心想少爷本无需参加科举考试,完全可以依靠家族的庇荫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然而,他却偏偏选择了寒窗苦读十年,誓言要依靠自己的力量为家族开创一片锦绣前程。总之,对于他这个下人来说,只需尽心尽力地服侍少爷即可,其他事务他并不需理会。 邢蔓听到下人的禀报,心中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疼。立即吩咐菊儿做一些滋补药膳送过去。这使得几名婢女感到哭笑不得,尽管小姐实际上比少爷年幼,但她的行为却让她们产生了小姐似乎是少爷的长姐的错觉。 时间弹指一挥间,便来到殿试之日。 晨光初破晓,京城之内,雾气缭绕,一派祥和。高中学子们,身着华丽儒衫,肩披绸带,脚踏云履,纷纷汇聚于皇城之外。随着宫门缓缓开启,一阵庄严的鼓声响起,震彻云霄。 对于邢洛尘而言,皇宫并不陌生。他曾在父亲的陪同下参加过多次宫宴。然而,对于寒门学子来说,他们却被眼前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宫殿所深深震撼,心中难免感到紧张。经过短暂的调整后,他们的恐惧感逐渐消退。 众人列队而入,步伐稳健,气宇轩昂。穿过一道道门,他们来到了金銮殿,只见龙椅高悬,皇帝端坐在上首,殿下群臣肃立,气氛凝重而庄严。 第316章 殿试风波 学子们按照名序顺序站好,大殿里站着的人,齐刷刷地跪下,双手伏地,眼睛低垂下,齐呼:“恭请皇上圣安。” 皇帝目光如炬地看着群臣,语气威严地开口;“免礼”。 何公公传声道:“免礼。” 众人恭敬谢道:“谢主隆恩。” 轩辕帝开口道:“开始吧!”让文阁大学士把题目分发下去,分两轮进行。 题目是:“何为帝王之政和帝王之心” 看着这题所有人都懵了,怎么答?这简直是送命题。一个不好的话,虽然不被革除功名,但也只能碌碌无为一生了。如果在殿试上遭陛下厌恶,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殿试的策问题非常注重时政,答题前必须要好好构思后再作答。 还是歌功颂德比较靠谱,当今圣上乃六国之主,为民为国所做功绩也很多,国泰民安数十载,在位期间无战乱纷争。若过于奉承,给陛下留下一个谄媚逢迎的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这个“度”得把握恰到好处。众人仔细思考一番才开始在在稿纸上写了起来。 大殿内逐渐弥漫起一股浓郁的墨香。一个时辰后,所有学子纷纷搁笔 交上答卷,脸上洋溢着自信与期待。 何公公得了轩辕帝的指示,恭敬地将众人引 去侧殿休息等待第二轮的测试。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升高,众学子再次来到大殿。殿下的气氛也愈发紧张。学子们低头沉思着,等会如何引经据典地阐述方才的策论。 此时,信国公童威震满脸是不屑,站出来指控道:“陛下,邢小世子方才的策问的确出类拔萃。不过,文中提到的“微功”二字本官不敢苟同。”顿了顿,他横眉微挑,不怀好意地看着邢洛尘,嗤笑道:“世子难道不懂得朱熹注微“无也”的意思吗?你的的言下之意似乎在指责陛下在律法上的松懈,暗示陛下无功。 只见轩辕帝面无表情,眼中却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随即,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邢洛尘,看他如何化解眼前危机。 邢洛尘瞥了一眼故意使绊子的信国公,对于他的目的心中明了,不过是为了给柳之冯报仇罢了。面对这样的挑衅,他并不示弱,也反唇相讥说:照国公爷的说法,《论语》中孔子微服过宋,岂不是说老夫子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经过宋国。 见邢洛尘应对自如,顾璟泫将欲出口的话生生压下。只见他轻轻压低微微上扬的嘴角,心中赞叹道:“不愧是蔓儿的兄长,这伶牙俐齿与她不相上下。” 此番言论一出,几名官员心中无不拍手叫好,不愧是安定侯世子,且对安定侯世子的才智和冷静应对赞赏有加,甚至认为其表现超越了祖父的风范。 童振威一时语塞,脸色涨红,口不择言的怒道:“黄口小儿,休要在这信口雌黄。” “信国公,你逾越了!陛下仍在。”一直冷眼观望的顾璟泫突然冷声提醒道。 信国公闻言,脸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与不甘,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顾璟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璟言之有理,是本官一时失态,还望陛下与诸位大人海涵。”信国公的声音平和而谦逊,仿佛刚才那一刻的逾越只是一场误会。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随后,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重新站定,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突然,他话题一转,继续说道:“如果按照小世子的说法,那么只能说明小世子的学识尚浅,写出的字词容易引起误解。 众学子面面相觑,随即纷纷低头故作沉思。他们有心想帮侯府小世子,毕竟将来大家都要在朝为官,此时拉拢是最好的机会。然而,与之敌对的是童贵妃的哥哥——信国公,一旦他们此时介入,很可能会在尚未开始仕途之际就遭到他的记恨。 众人还在权衡利弊时, 一道儒雅地声音响起。沈承矅缓缓走出队列。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满脸怒容的童震威,转头朝皇帝躬身道:“陛下,我朝文字之博大精深。一字之差,往往意义千差万别。此字在我朝文字中,确有多重含义,若以先贤解之,可释为无;若以文字表象析之,又可寓为“少或不多”。在解读此字时,我们需深入挖掘其背后的文化意蕴,方能真正领略其博大精深之处。”他稍作停顿,继续开口:“故学生认为洛尘兄并无不妥。” 轩辕帝闻言,微微点头,面露赞许之色。他环视四周,眼神凌厉地瞥了一眼童国公,似是警告,童国公不由得身体微颤,不敢继续造次。 随即,轩辕帝面向众学子,语气温和道:“现在,朕亲自给你们前一甲前三名出个题目,我说句上联,你们来对,谁要是对得好,谁就是今天的状元!” “这句便是——烟锁池塘柳。” 上联一出,大家都沉默了。而沈承矅便起身,坦然地道:“皇上,您这联,实属是巧,学生不才,就先退出了。”说完,他扭头就退至邢洛尘两人之后。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一句,本就是很精妙的句子,根本无从下口,更不用的说是对上。这皇帝多半就是在为难人,所以,便直放弃了。 轩辕皇帝见状,立马将沈承矅给叫住了,看着众人,哈哈大笑道:“沈爱卿便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第317章 打马游街 众人一纷纷露出惊讶之神色,心中虽有不服,但面上却不敢质疑皇帝的决策。原本是看谁对得好,最后,放弃的那个还成为了状元,这确实让人费解。 璟王眉梢微挑,轻轻抿了抿唇,身体向后倾斜,慵懒地靠在上好的楠木椅上。为众人解惑道:“先朝的陈子升在《中洲草堂遗集》中,有这么一个句子,被称作是历史上的“绝对”,前后只要5个字,便将整个的意象融合为一体,将各个意象所呈现出来的意境一一托出,实属是绝妙。此句便是——烟锁池塘柳。” 文阁大学士捋了捋胡子,满脸赞赏地看着沈承矅补充道:“毕竟,能够在陛下一出口,便能知道这句子的,定是学识渊博之人。所以,沈状元郎,在方才的情况下,确实是更胜一筹的。 轩辕帝龙颜大悦,连说几个“好字”璟王与杨大学士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 在场学子听后茅塞顿开,皆输得心服口服。 一甲前三名策论水平不分伯仲,各有千秋。如今状元郎已定,就剩榜眼与探花了,不知花落谁家? 古文良作为一甲第二名,已过不惑之年,显然已非探花之选,因此,他被选为榜眼。至于探花的头衔,则非邢洛尘莫属,他的才华与样貌皆是一等一的好。 二甲前十名的学子的策论由璟王、各大学士等人负责任免官职。殿试结束后,状元郎将身披红袍,头戴花冠,骑马游街庆祝,随后一同参加盛大的琼林宴。 次日,京城的街头巷尾热闹非凡。百姓及学子们簇拥着新科状元沈承矅,榜眼古文良,及探花郎邢洛尘,欢呼声响彻云霄。沈承曜身着华丽的状元服,头戴乌纱帽,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在众人簇拥下缓缓地走过京城的大街小巷。 此时,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默默吟诵着一首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这首“登科后”很好的映照了他登科之前的落魄与现在的春风得意。 街道两旁,酒楼人满为患,百姓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年轻的学子们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像他们一样,功成名就,光宗耀祖。姑娘们则娇羞地注视着几人,心中暗暗揣测英俊潇洒的状元郎和探花郎是否有婚配? 邢蔓目光穿过人群,看着意气风发的兄长,激动得无以言表。心中暗自发誓:“今生哥哥定要官运亨通,且与嫂嫂恩爱到老,儿孙绕膝,福寿绵长。” 沈承矅不经意间抬头。目光瞬间捕捉到了身着华服,容貌出众,气质温婉的邢蔓在人群中静静站立,且格外引人注目。他满含深意地朝女子点了点头。邢蔓与状元郎目光交汇一瞬,心中不禁回忆起父亲一早在她耳边念叨沈承矅如何如何好。她不由的面色涨红,礼貌地朝对方微微颔首。 邢蔓不禁扶额,心中有些无奈。此时她有些心疼璟王了:“父亲一边对沈承矅青睐有加,一边还理所应当地收下璟王送的宝剑。”唉,她叹息着,不禁对父亲未来的处境感到担忧。 春熙,朱小小身边的贴身侍女,瞪大了眼睛,紧紧注视着街上的那位气度非凡的未来姑爷。她激动地对朱小小喊道:“小姐,快看!咱们姑爷果然英俊非凡,宛如潘安再世。” 邢洛尘似乎有感应般,目光投向了朱府早已预订的临窗雅座。 朱小小怔怔的凝视着邢洛尘,两人虽然无法言语,但他眼中对她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与柔情,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小姐,回神了!姑爷已经走了。”春熙嗔怪地推了她一把。 朱小小被打趣得面色一红,似嗔似怒地瞪了春熙一眼,起身作势要打她。 然而,在这喧嚣之中,却隐藏着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它们如毒蛇般紧紧锁定在这对正沉浸在幸福中的有情人身上。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传递着无尽的深情时,这让她心中的怨恨愈发强烈。 她心中不禁质问:“他们为何能如此毫无顾忌地享受红袍加身,御街游行的风光?即便父亲有过失,可安定侯的小世子不也未受到任何影响,一样的高中探花。为何他们还要如此得理不让人,置人于死地?如若父亲没有被下狱,她柳戴儿也不会成为罪臣之女。也许今日她也能同京都的其他贵族女子一样,手持香囊,在今年这批高中的举子中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 如今她与哥哥和母亲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若非舅舅的怜悯之心,他们恐怕连一处栖身之所都难以找到。母亲一生要强也因此而病倒。她的婚事似乎变得遥不可及,更不用说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了。现在京中的公子哥恐怕对她避恐不及吧!又有谁愿意娶她? 柳戴儿的眼神锐如刀,身形因内心的怨恨而微微震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探花郎被众人地拥簇下,如同闪耀的星辰般逐渐远去。 “今日落到此种地步,全拜他们所赐。??”柳戴儿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切骨之恨,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深深地咀嚼。 仇恨的种子在柳戴儿心中生根发芽,势必要将这些碍眼的人毁之于旦。只有看着他们痛彻心扉,失去一切,才能平息她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在食为天三楼的雅间里,一名男子靠窗而立,默默注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尽管街道上热闹非凡,人们的喧嚣声此起彼伏,但他的怒气却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房间,令人不敢轻易直视。 想起方才人群中女人对状元郎那一副娇羞模样,他心中便无法释怀。她的蔓儿怎么可以对除了他以外的男子露出如此女儿家的娇羞。 飞鸿看着沉默不语,满脸冰霜的主子,硬着头皮禀报道:“主子,鱼已上钩,接下来如何?” 通知大理寺,“准备收网”。男人果断狠厉地吩咐道。 属下遵命,飞鸿领命下去。 第318章 高高挂起的红灯笼 时值深秋,寒风细雨中,落叶纷飞,如同倦鸟散落的羽翼,铺满了这座孤寂的院子。天空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灰蒙蒙中透着几分萧瑟,月光稀薄,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银辉,更添几分清冷。 院中的老树,枝丫裸露,几片顽强的叶子在夜风中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敌不过秋意,悄然飘落,融入了那一地枯黄。四周,虫鸣已绝,唯有从房间内传出女人们疯癫的喃喃自语声。她们的声音低沉而诡异,仿佛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的阴森与凄清。 在那座孤零零的宅院里, 男人独自坐在石桌旁,身旁是几个空荡荡的酒瓶,散发出淡淡的酒香与苦涩。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眼神空洞而迷离,显然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他手中紧握着一只粗糙的酒杯,却迟迟未饮,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不断飘落的树叶,随即落叶随风飘落,恰好落入了他的酒杯之中。他愤怒地质问:“难道你也来嘲笑我吗?”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男人半醉半醒,但似乎并未有回头的意思,而是不耐地道:“你们难道没瞧见屋檐下并未挂红灯笼吗?本公子今日不接客,你们请回吧!” 说完,他便又端起酒杯,深深地饮了一口烈酒。 男人的话彻底惊呆了刚进门的一男一女。若他们没记错的话,“京都中除了青楼楚馆外。即想要做买卖肉体的营生,又想留些颜面,就在自家屋檐下高高挂起红灯笼。路过的客人就会领悟其意。难道他们的墨儿落魄至此,不惜出卖自己的……”女人不敢继续往下想,心中不断地否认:“不可能,此人定不是她那尊贵不凡,气宇轩昂的墨儿。” 仿佛只有这般自我安慰才能平息心中的慌乱 须臾间,她突然猛力扔下身上的包袱,疯狂般地冲向那个醉醺醺的男人,一把将他扭过身来。 碧玉愕然地凝视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稀疏的月光下,那曾经熟悉的眉眼,此刻却陌生得让她害怕。她嘴里忍不住低声唤道:“墨儿,是你吗?” 男人猛地一挥衣袖,将碧玉推倒在地,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我说了今天不见客,你难道听不懂吗?”他稍顿片刻,戏谑地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碧玉,若你这老妇也想换换口味。他朝厢房的方向努了努嘴,污言秽语道:“里面有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你随便享有。我今个儿高兴,就收你的一两纹银。下次由本公子亲自伺候,可就不是这个价了咯。” 乔木随即赶了过来,满脸地不可置信,他呆愣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之人,心中一个声音叫嚣着:“一切都完了,他的太上皇美梦彻底破灭,所有的荣华和富贵也随之消散,隐忍这么多年,最终不过是南柯一梦。” 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腹的愤怒无处发泄,毫不犹豫地扬起巴掌,重重地落在醉酒男子的脸,随即喝斥道:“果然是个下贱的东西,真是没用。我们冒着被杀头的风险,给你换来了一个那么尊贵的身份,你不好好把握也就罢了,现在还被你作贱没了,甚至还连累到我。”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醉酒男子猛地一颤,仿佛从梦中惊醒,双眼瞬间睁开,酒意消散了大半。逐渐清明地眼神愣愣地看着乔木,茫然地开口:“你们是谁?为何出现在我院中?” 碧玉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有些不忍地开口:“墨儿,我们是……” “竟还有脸问我们是谁?我们不是你帐内的恩客,让你失望了。给我听听清楚了,我们是生你的老子和娘。”乔木毫不留情地打断碧玉的话,冷冷地瞥了一眼男人,狠狠羞辱道。 突如其来的言语,如同利剑穿心,让那原本茫然的男子身形一震。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两人,一股压制已久的恨意自心底涌起,如同狂风巨浪,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与决绝。 “哈哈……哈,”墨公子疯狂地大笑起来。 一连串阴森森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院落,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顿时,笑声戛然而止, “野种?”我是野种你们又是什么?你们这些人当初为什么不早点死去,那样就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世,我仍是那个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而不是如今这般,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唾弃苟活于世。 男人已被仇恨的火焰彻底点,魔怔般地看着两人,口中继续喃喃自语:“对,没错!你们的存在只会玷污了我的身份,必须得消失。我不是野种,我是真正的三皇子。” 话音未落 他猛地弯腰,从脚边抓起一只酒壶,动作之迅速,仿佛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紧握酒壶,手臂用力一挥,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他心中的愤怒与仇恨,狠狠地朝乔木不断地砸去。伴随着“砰砰”的声响,一次次击中对方的头部。乔木身形踉跄,头部血肉模糊,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墨儿,你快住手,我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我怎么生出你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碧玉爬到乔木身边,满脸怨毒地看着儿子,大声地怒斥。 男人轻蔑地看着地上两人,怨恨地指控道:“父母,你门算哪门子的父母。若当初你们没有私心,就应该在把我调包后,将所有知情人灭口包括你们,带着这个秘密永远消失在尘世间。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怨恨我没有给你带了荣华富贵,阻了你们的大好前程。” 碧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双手狠狠地拍打自己的大腿,鬼哭狼嚎地骂道:“造孽啊!你怎生得这般恶毒?” 男人感觉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听的笑话,他阴森森地看着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嘲弄道:“恶毒吗?我们身体可是流着一样血。彼此彼此!”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那落叶沙沙声依旧在夜风中回响,似乎在诉说着这段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在院落外围停了下来,他们猛然的一脚踹开破旧的院门,朝外面急切地喊道:“快,就在里面,别让他们跑了。” 第319章 璟王有特殊爱好 官兵蜂拥而至,将三人紧紧围住。刑部许捕头面色凝重地瞥了一眼地上了无声息的乔木,厉声质问:“这是何人所为?朝廷重犯,你们岂敢私自设立刑场。” “是他,这个不孝子,竟敢弑父。”碧玉慌忙辩解,指着一旁的儿子满脸怒容地抢声道。 墨公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冷血无情的碧玉,忍不住嗤笑出声。心中自嘲不已:“他们不愧是一家人,一样的自私自利,阴险狠毒.” 只见他眼神呆滞,沉默不已,仿佛心如死灰,只求速死以求解脱这无尽的苦难。 “全部带走!” “不,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法?”刚才还一脸义愤填膺的碧玉,此刻却惊慌地不住后退。 “ 慢着!” 这时,一道不怒自威的凌厉声传来。 许捕头见一黑衣劲装男人缓步走来,他立刻转身,诚惶诚恐,低眉颔首:“王爷,您怎么来了?” 飞鸿指着一旁的墨公子,对着许捕头冷声命令道:“将此人留下,剩余两人带走。” 此言一出,许捕头眼神闪过一抹精光,意味不明地瞥了墨公子一眼,心中暗自腹诽:“坊间传闻璟王不近女色,这墨公子又是光明正大的做皮肉体生意,莫非璟王是好这口……” 许铺头嘿嘿一笑,留下一个我懂的表情。随即吩咐手下将乔木和碧玉两人拖走。 飞鸿见他一脸放荡的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方才还一脸淡漠的墨公子只觉自己全身僵硬,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来人……防备地道:“你想干吗?害得我还不够惨。 顾璟泫懒散地落座,斜了对方一眼,低头轻轻摩挲着指尖,用柔和却透着冰冷的声音说道, “怎么办?本王觉得还不够?”顾璟泫嘴角的诮讥生生将他的幻想破灭。 闻言,他如坠冰窟! 墨公子淡漠的表情逐渐瓦解,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顾璟泫带着一丝戏谑地瞥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杀你?你也配本王亲自动手?” 当夜,官兵将碧玉两人带到大理寺。经大夫检查确认,乔木已死。大理寺连夜审问碧玉,初时她还抵死不认,将所有罪责推给奶娘,在大理寺的酷刑加持下,已全部招供。 翌日一早,大理寺将他们罪行昭告天下,轩辕帝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下旨严惩不贷。将碧玉,案情相关人员五马分尸,乔木就算死了也逃不了他生前犯下的罪行,也将得到应有的惩罚——鞭尸。十多年前狸猫换太子的悬案终于告一段落。 在得知碧玉被处死的消息后,墨公子面容平静如水,心中未泛起丝毫波澜。他宛如行尸走肉般日日沉浸于酒色中浑浑度日。 与此同时的朱府,几位姐妹围坐一起,笑语盈盈。 大姐轻摇团扇,笑语中带着几丝揶揄: “小妹,你可是我们几姐妹中最是有福气。不仅将要嫁入侯府,而且还是一个年轻俊朗的探花郎。”曾经和离过的大小姐语气不免有些酸涩。 朱小小娇羞回击:“未来姐夫那般英勇,又那么看重姐姐,小心日后家里连只蚊子都不敢飞进来 。 ” 三小姐掩嘴轻笑,附和地点了点头。 二小姐捧腹而笑,指着三小姐道:“”我说三妹,你也别笑大姐。你那未来夫君怕是比你还害羞,洞房花烛夜见了面可别躲起来哦。” 三小姐面色更红,嗔怪地瞪了二姐一眼。 “小姐,未来姑爷给你送东西来了” 众位女眷纷纷停止了嬉笑打闹,她们满怀期待地盯着门口,心中都盼望着那是自家未来夫君送来的,因为那无疑会在家中姐妹间为自己挣足脸面。 此时,春熙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面上是藏不住欢喜。只见她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瓶子,里面插着几朵新鲜的牡丹花。 几姐妹见此,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五小姐满脸惊奇,好奇地道:“这牡丹难道是昨日探花郎打马游街后亲自采摘来的?” 所谓探花,就是在同科进士中选择一个年纪较轻所谓俊少者,使之骑马遍游皇家园林及京都各处的名园,去采摘名花,这个人就叫做两街探花使,也叫探花郎。如果有别的人先折得名花如牡丹、芍药来的,就要受罚。若探花郎将采摘下来的名花送给心上,这人便能得到花神的庇护,从此两人恩爱两不疑。当然,这花还可以换一道赐婚圣旨。 哇!探花郎有心了,可见他对小小忠贞不二。 四小姐眼神流露出艳羡:“大姐说的没错,小妹是个有福的,今后做了官夫人,可别忘了你的几个姐夫。” 朱小小心中甜蜜不已,紧接着又被几位姐姐逗趣。她羞涩地站起身来,脸颊泛起红晕,羞恼地瞪了她们一眼,然后从春熙手中夺过花瓶,羞涩地跑开。 哎呀!看来咱们的小妹害羞了,这情景立刻引得厅堂里的姑娘们开怀大笑。 璟王府内,顾璟泫刚接到圣旨,命令他协助礼部筹备一场盛大的琼林宴。琼林宴在一月后的皇家园林举办,原本是皇帝赏赐高中学子而设立的宴会,后来逐渐演变成了未婚学子的相亲宴。总之,高中的学子在这一日卯足劲展示自身才华,只为被朝中大臣相中,招为乘龙快婿,从此一飞冲天。 “主子,大事不妙,您的墙角快被 撬了。沈状元借故与邢公子讨论学问的由头,日日往安定侯府跑,多次与王妃在府中偶遇。侯爷心疼他来回跑,索性让他与邢公子同吃同住。”飞褐火急火燎的来禀告。担心主子将面临孤独终老,那他们也别想娶妻生子了。 唉,飞褐心中叹息:“主子给侯爷送了不少好东西,为何他就是不上道。奈何侯爷就是不喜欢主子这款女婿。那沈状元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不就会作几首酸腐的诗。哪比得上我家王爷,文武双全,位高权重。” 第320章 竹林赴约 顾璟泫心情陡然转冷,想起状元游街那日,两人眉来眼去的种种行为,顾璟泫只觉心里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然后,他悠然地品了一口茶,高深莫测地冷哼道:“无防,本王的墙角多,我还怕他没那力气。” 还来不及歇息片刻,新晋的官员已经接到走马上任的圣旨。 状元郎沈承矅还接到另一道圣旨。 宣旨公公用他那独特的尖细而阴柔声音,语气不失恭敬地道:“陛下念及其出身贫寒,特赐府邸一座,以示皇恩浩荡。” 沈承矅听到圣旨,刹那间,满脸错愕,自古以来并无此类先例。即便是像璟王那样的少年天才,当初也并未获得皇帝赐予的府邸,他可不认为陛下对他另眼相看。 “沈状元,接旨,谢恩吧!” 公公见呆愣对方在原地,心中暗道:“这沈状元莫不是高兴坏了?” 沈承矅双手接过圣旨,顺手往对方手中塞入一个鼓鼓的荷包。随即,他瞥了一眼圣旨,抱拳行礼道:“公公可否为我解惑?” 宣旨公公见对方态度恭敬和善,他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眼角处的褶子如同盛开的菊花,他轻轻点头,在对方耳边低语道:“沈状元真是前途无量,听闻这道圣旨是璟王亲自给您求来的。” “谢公公为我解惑,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杂家还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沈承矅瞥了一眼手中的明黄圣旨,眉眼微挑,喃喃自语道: “ 明德街的府邸,那可是离安定侯府隔着好几条街。”可见这璟王目的不纯啊! 刚与主子一同返回府中的飞褐,见主子一脸平静地看各地送来的文书。他有些不淡定了,焦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几番欲言又止。 顾璟泫笔锋一顿,冷声道:“你这小子有话直说,婆婆你这来回晃,晃得本王头晕。” 终于得到了主子的回应,飞褐疑惑地问道:“主子为何要在皇帝面前为沈状元争取那道圣旨?您又不是不知他对有邢小姐心怀不轨之心。” 顾璟泫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留给他一个你自己去猜的表情。 安定侯府最近喜事连连,邢小世子高中后便是与朱府小姐婚事提上日程。经过请期定日,朱府那边定了一个最快的日子,婚期定在来年开春。百姓笑话朱府这是上赶着嫁女儿。这还真戳中了朱富贵的心思,生怕这婚事期间有什么变故,若不是还有一些繁文缛节未走完,他巴不得现在就将小女儿打包送入侯府。那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年轻才俊,一日不完婚,他一日不得安心。 朱府,闺房内香气袭人,朱小小手持银针,在嫁衣上绣出并蒂莲,针脚细密,情意绵绵,待嫁之心跃然衣上。 此时门外, 春熙面露欣喜,手持书信匆匆走进房内,口中囔囔道:“小姐,侯府下人刚送来的,是姑爷的信……”话音未落,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朱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手中的绣花针不由自主地一抖,竟然刺入了她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涌出,染红了那大红的嫁衣。她吃痛地皱起了眉头,却强忍着没有呼出声来。 丫头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上前道歉:“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想要为女子止血。 无防, 朱小小并未放在心上,而是迫不及待地从丫头手中抽过信笺,手指不受控地颤抖,缓缓拆开。熟悉的字迹,与他的情意跃然纸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紧握着信笺,脸颊飞起两朵红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羞涩中带着一丝喜悦。 丫头见状,打趣道:“这信笺里面可是写了什么虎狼之词,瞧把小姐的脸羞得和这嫁衣一样鲜红。” 朱小小故作恼怒道:“你这丫头,胆儿肥了,竟敢取笑你家小姐。”说完,她心中喜悦难抑,忍不住又捂着脸,独自一人拿着信笺反复看了起来。 春熙无奈地摇头,小姐没得救了。 良久,朱小小才从欢喜中回过神来,羞赧道:“明日他约我竹林相见,说是有惊喜,你别跟着就是。” 春熙眉头紧锁,低声劝阻:“小姐,独自赴约,恐有不妥。孤男寡女,若让外人瞧去了,您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朱小小心中其实也满是疑惑,不明白公子为何特意嘱咐她不要带任何随从,只身前往。自从打马游街那日,他们短暂一瞥后,也好些时日未见他了,心中甚是想念。她安抚道:“你放心好了,我小心一些便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知为何,春春熙心中莫名感到一阵不安,仿佛预感到了某种不祥的事情。她试图再次开口劝说,但看到小姐阴沉的脸她色,便识趣地闭嘴,希望这只是自己的过度担忧。 御竹林,乃京城内有名的竹林,。深秋的寒风刺骨,仿佛提前迎来了寒冬腊月,竹林间鲜有人迹,只有落叶在寒风中飘摇。 一袭青衫的女子缓步而出,踏入竹林深处。秋风拂过竹林,带来阵阵凉意,朱小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只见竹影婆娑间,一袭白衣男子背对着她,静默如竹,风姿绰约。她面上一喜,轻提裙摆小跑上去,气喘吁吁的唤道:“公子。” 男子缓缓转身,语气轻佻地道:“小娘子可是在唤小生?” 朱小小呆愣原地,面色惨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面前之人满脸麻子,眼眍齿肥,脸上挂着淫笑,好似飞天夜叉模样,与他之前的背影相比,简直天壤之别。这哪是她朝思暮想之人。 第321章 朱小小惨死 霎时, 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这是被人算计了,转身就跑。 此时的她心跳如鼓,慌不择路,穿梭于翠绿竹林,身后男子紧追,目光如炬,言辞污秽不堪。 林间风起,女子衣衫凌乱,眼中含泪,害怕与愤怒交织,却只能咬牙奔逃。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栽倒在地。她痛得皱眉,双手忙乱地遮挡,却仍被荆棘所伤,惊惧之下连连后退。语气是前所未有地无助与哀求:“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他们给你多少银两?我翻倍给,不,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只求你放过我。” 男人喘着粗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世间珍宝无数,却不及美人一笑。我不要你的钱财,只想在这竹林深处,与佳人缠绵悱恻。” 他笑起来时,面部肌肉扭曲,嘴角抖动得异常夸张,显得狰狞可怖。? 男人猛地扑上去,将女子柔软的身躯压制在地,挣扎间衣衫尽碎,露出雪白的肌肤,女子无力反抗,她绝望呼喊回荡林间。 在翠竹掩映下,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闪烁着血红的光芒,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幕,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柳戴儿仿佛能预见邢洛尘得知心上人遭受如此侮辱时的痛苦不堪,她的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让她既得意又陶醉。 良久,久到时间静止一般。 男人起身,对着身下的女人轻啐了一口,不满地道:“像一条死鱼一样,无趣的很。”说罢,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朱小小宛如破碎的布偶躺在荆棘丛中,方才挣扎时无意间划出的一道道伤痕,与歹徒粗暴后留下的淤青交织一起,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她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摇曳,心中充满了对邢洛尘的深深歉意,回想起与他共度的美好时光,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温柔缠绵,如今都成了她心中最痛的回忆。她多想再看他一眼,亲口对他说声抱歉,告诉他自己有多么不舍,多么希望能与他共度余生。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让她在生命的尽头留下了这份无法弥补的遗憾。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她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只愿他能原谅她的不辞而别。 恍惚间,她缓缓抬头,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竹林,只见那天穹高处,一翩翩少年,身着她亲手缝制的大红婚服,缓步而出,衣袂飘飘,他笑意盈盈伸出手,深情地道:“小小,我来迎娶你了。” 女子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竹林中,一阵阴风吹过,竹叶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天地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与不甘。 ?残阳如血,温柔地铺洒在天际,仿佛在诉说着不舍的离别?。 安定侯府门外,一个丫头忧心地问道:“小哥,我是朱府的丫头,今日我家小姐与邢公子相约去游玩,不知公子可有回来?” 门口小厮见是未来少奶奶身边的丫头,满脸恭敬。随即疑惑不解地道:“今日公子在翰林院公干一天,并未出门。” “什么?”春熙面露惊恐,慌张地再次确认:“你确定今日你家公子并未外出?” 小厮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今日姑爷明明约了小姐去游玩,他怎么可能没去?奴婢手中还有姑爷写给小姐的信。” 此时,竹儿手中捧着小姐最爱的糕点,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来到府门口。便听到嘈杂声,她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发现是少奶奶身边的侍女春熙。竹儿热情地问道:“春熙,有什么事吗?” 春熙仿佛找到了依靠,眉头紧锁,缓缓地讲述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可是大少爷今日并无外出游啊! 竹儿心中暗自感到不妙,跟随小姐已久的她,一眼就能看出事情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春熙,你随我来!”竹儿面色凝重的说道。 邢蔓得到消息后大惊失色,急切地展开信纸:“整体来看,这封信的字迹与哥哥的颇为相似,但仔细辨认却少了哥哥笔下的那种飘逸与灵动。”她的内心瞬间紧绷起来,意识到情况不妙。 同时,房间里的几位婢女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安的气氛。 见此,春熙慌忙地哭道:“邢小姐,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家小姐。” 邢蔓压下慌乱的心神,冷静地吩咐道:“竹儿,立即派人去翰林院通知大哥速速赶往信中所说的御竹林。” “紫瑾,备马,带上一批人先随我去找。” “春熙,将你家小姐失踪之事告知你家老爷,叫他先安排人手在朱府各家店铺里找一找。”同时,她还不忘提醒道:“记住,不可大张旗鼓,免得毁了嫂嫂的清誉。” 春熙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撒腿就跑,生怕稍有迟疑就会增加小姐的危险。 翰林院,沈承矅猛地拍了一脸心神不宁的邢洛尘,面含关切地问道:“洛尘兄可是有心事?” “呃”邢洛尘回头,眉头微蹙,心中暗道:“今日不知为何一直胸中烦闷,说不上来,总之一颗心是不上不下,堵得慌。 不待邢洛尘回答,侯府的下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脸上是难掩的焦急之色。他还来不及歇息片刻,便喘着粗气道:“公子,不好了,少奶奶失踪了,小姐唤您速速赶往御竹林。” 霎时,“砰”的一声巨响,少年手中的书应声而落,只见他面色惨白得无任何血色。随即他踉跄地推开两人朝外跑去,嘴里不停地祈祷:“小小,你不会有事的,等我。” 小厮回过神来,不放心地朝门外奔跑地人提醒道:“公子,马已备好,我与您一道前往。”说罢,他朝沈承矅拱手道:“麻烦沈大人替我家公子告个假。” 沈承矅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担心:“他知道洛尘兄对朱家小姐的情意,由最初的不喜到后来情意绵绵。” “多谢!”然后,他便去追自家主子。 不过片刻,邢蔓已经赶到, 第321章 娶她的牌位过门 第321章 死了还是我的妻子 半个时辰未到,邢蔓一行人已经赶到。 看着眼前朱小小冰冷冷地躺在荆棘中,清白被玷污,满身是血痕,淤青的惨状,不由惊恐得连连后退。 在场几人眼含热泪,心如刀割,不忍直视。 邢蔓心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阵强烈的愤怒和悲痛涌上心头。只见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周身冷冽得像裹了一层寒霜,她怒吼着,一字一字地道:“查,不惜一切代价找出幕后之人。” 紫瑾的目光锐利而充满怒火,她凝视着那令人心痛的场景,语气坚决地说道:“是,小姐,属下马上调派人手去查。定要将那歹毒之人大卸八块,以此来慰藉朱小姐的在天之灵。” 邢蔓脱下自己的披风,心痛地将朱小小的身体遮盖住,眼眸泛着腥红,在她耳边低语:“嫂嫂,你安心地走好,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也会照顾好哥哥。” 已逝的女子似乎有感应般,一股浊气从她冰冷的躯体中腾出,如同她未了的心愿,渐渐消散在空气之中。 城中,一名男子策马扬鞭,马蹄声碎,衣袂飘飘,百姓纷纷退让。 须臾间, 少年的脚步沉重,他一步步走到尸体旁,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他凝视着前方的尸体,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他强忍着呼之欲出的喘息,手指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微颤抖,最终鼓起勇气揭开了披风。 一张熟悉而又苍白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帘。曾经每回见他时的娇俏与羞涩不复存在,如今却静静地躺在这里,了无生气。少年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痛得他几乎无法站立。他怔怔地看着那熟悉的眉眼,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不!”少年失控地喊出声。那声音里流露出无尽地恐惧与心痛。 他慌张的撩开女子面容上凌乱的发丝,声音颤抖地如风中残烛,乞求道:“小小,你快醒醒!你这样,我真的害怕,别再闹了。” 此情此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随着一声低吼,少年一只手疯狂地抓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抬头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似哭似笑地道:“蔓儿,哥哥怎感觉左胸处痛得厉害,不,现在整个胸口疼得厉害。” 邢蔓眼眸猩红地别过脸。 顿了顿,他看着众人心痛如绞地咆哮道:“你们不许哭,小小她没事,她不过是睡着了。” 随即他小心翼翼抱起女子,生怕弄痛了她一般。停了一会儿,他看着怀中了无声息的女子,颤巍巍的说道:“小小,不怕,咱们回家,”说罢,手臂微微收紧,跌跌撞撞地转身往回走,那身子似有千般重,两只脚像踩着棉花一般,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黑,最终栽倒在地。而后,便晕厥过去。 “哥哥”邢蔓心痛地疾步跑过去将人扶起。她泪眼婆娑,自责地道:“都怪我没护好你们,都是我的错。” 菊儿诊完脉,微微蹙眉,叹息一声:“小姐,公子这是心痛难抑所致。” 不久,闻此闻讯而来的朱府众人。见到朱小小的惨状,朱老夫人当场晕倒,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两府内外,皆被沉重的悲伤所笼罩,府中之人个个面露哀色,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令人窒息。 不过片刻,朱府的小女儿被人强暴致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大伙唏嘘不已,当初那场盛大的绣球招亲,众人还记忆犹新。士农工商,商是最低贱的。富商之女即将嫁入侯府,还是一个俊俏的探花郎,当初那些贵女可是嫉妒地发狂。”京都之人心思各异:“怜悯有之,幸灾乐祸有之,想乘虚而入的有之……” 次日 昏睡一天一夜的邢洛尘悠悠转醒,他呆坐床畔,目光穿过床幔,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突然,他心中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踉踉跄跄地起身,朝侯府主院的方向跑去。 甄氏在主院黯然神伤,手帕轻拂面颊,却拭不尽滚滚泪珠,邢彪也在一侧唉声叹气,眉头紧蹙。她悲戚地低语:“那么好的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殒,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我的儿啊,你该怎么办……” “侯爷,夫人,少爷来了。”门外的丫头欣喜地禀报。 甄氏腾地一下站起来,慌忙拭干脸上的泪痕,急切地去小跑出去。邢锋没有多问,默默的尾随其后一同来到厅堂。 只见邢洛尘双膝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甄氏心中一惊,连忙跑过去,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稳住他颤抖的身体。她眼眶微红,声音交织着责备与关切:“尘儿,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 邢洛尘倔强地不肯起身。他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深情,声音低沉而坚定:“孩儿恳请父母,能允我将小小的牌位迎娶进门。此生此世,孩儿只认小小为我的妻,而且是唯一的妻。” 少年俯首跪拜,心如刀割,字字含泪。 邢锋闻之色变,怒斥地道: “尘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想让我们侯府断子绝孙吗?” 甄氏瞪了夫君一眼,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随即,她转头心痛的看着儿子,耐心地劝说道:“尘儿,娘知道你与小小情谊深厚,可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总是要往前看,你不能将你的一生搭进去。”顿了顿,她拧眉接着补充道:“若你这般做,以后还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进来。” 邢洛尘别过脸,不再多言,神色中满是坚毅和决绝。 见此情景, 邢锋拍案而起,气得胸膛上下起伏,手指颤抖得指着他,大怒道:“好,好得很!竟敢来威胁父母。你既然愿意跪着就跪好了,我们走。” 说罢,一把拉过面色凝重的甄氏离开。 第322章 幕后歹徒 兰儿将主院内发生的一切告诉自家小姐。她忧心忡忡地道:“小姐,少爷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他才刚刚醒来,身体还非常虚弱,若是留下什么病根,那如何是好。” 菊儿附和的点了点头。而后拧眉道:“今日奴婢熬制的汤药他也未曾喝下,这般忧心下去,身体迟早会熬坏的。” 邢蔓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愁,她目光黯淡,没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用情如此至深,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坚守着与朱小姐之间那份的情感。 “走,去父亲、母亲的院子。”邢蔓呼出一口浊气,便疾步出了院子。 主院内已经乱作一团,邢洛尘再次晕倒在地,下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进主院的厢房。甄氏怨恨地瞪了邢锋一眼,然后转身看向床榻上脸色苍白、病容憔悴的儿子。她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声音哽咽地说道:“尘儿,你怎这般执拗,这岂不是在为娘的心上戳刀子?” 片刻之后, 菊儿面色凝重地起身,眉宇间拧成一团,语气中透着担忧:“老爷,夫人,少爷这是郁结于心,体力不支所致。” “可有什么法子?”甄氏眼眶微红,急切的问道。 这……菊儿看了一眼小姐,欲言又止。 邢蔓上前,握住惶惶不安安的母亲,宽慰道:“母亲,所谓心病,也无非是解开心结。”她语气一顿,看了父亲一眼,继续道:“不如父亲,母亲应了哥哥所求。” “那怎么行,你也跟着胡闹。”邢锋冷哼一声,不满地道。 此言一出, 瞬间点燃了甄氏的怒火,她指着床上的邢洛尘道:“怎么就是胡闹了?瞧瞧他现在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活活逼死他。还是你安定侯府有皇位要继承,非得他传宗接代?” “夫人慎言”邢锋面色沉了半分,厉声阻止。 邢蔓见两人争执不休,不禁轻叹一声。她缓步走到父亲面前,耐心地劝解道:“父亲,其实应了哥哥所求也不全然是坏事。首先,全了哥哥对朱小姐的情义。其次,外人只会觉得咱们侯府重情重义。再者,等将来哥哥心结解开,再迎娶新嫂嫂过门也不迟,好的姑娘见哥哥这般重情,只会更加爱重他。那些只看虚名而对牌位有所芥蒂的女子,咱们不要也罢。” 邢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瞥了一眼面容憔悴的儿子,无奈的轻轻地点了点头。 夜色深邃,如墨般浓重,给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凄清。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名女子的身影,她独坐于铜镜前,长发如瀑,散落在瘦削的肩头,眼中蓄满了化不开的忧愁。她时而梳理着长发,心中却在默默地思索:“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今生,她已将所有曾害她的仇人踩在脚下,让他们活得生不如死。即便这样她都派人日日盯着他们。为何还有人再来伤害她的家人?” 就在这时,门扉轻启,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一名男子悄然步入,他的步伐轻柔。目光在触及女子那孤单而悲伤的背影时,瞬间变得温柔而宠溺。 他缓缓走近,站在了她的身后,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搂进了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如同避风的港湾,试图驱散她周身的寒意与心底的悲伤。 女子微微一颤,随即放松了身体,依偎在男人的胸膛,仿佛找到了久违的依靠。她的泪水,瞬间滑落,低声哽咽道:“明明我已经改变了她的命运,为何最后她还是遭受一个惨死了的结局。” 顾璟泫面露诧异,可他并未追问。而是语气冰凉地开口:“已经查出幕后之人了。” 话音未落, 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激动,却又瞬间被怒火淹没,双手紧握成拳,身子微微颤抖地转身看着男人,语气充满锐气:“是谁?” 此事是柳之冯的嫡女柳戴儿与他的侄子柳风月所为。” 顾璟泫说完,见女子眼眸中怒火难抑,便将她紧紧搂住,解释道:“柳风月是这批落榜的学子,原本他的叔父柳之冯便答应他,这次科举不管高中与否,日后定要给他谋个一官半职。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柳之冯下了大狱,他的仕途也因此中断。因此,他对侯府怀恨在心。另一方面,柳戴儿平日里备受宠爱,她的外祖家是信国府,宫中还有一位宠妃姨母。因此,她深受京城贵族子弟和女子的追捧。然而,现如今成了罪臣之女,借住在信国府,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所以怀恨在心,两人一合计,便想出这个歹毒的法子,为的就是毁了侯府名声,让小舅子也尝尝这痛切心扉的感觉。” 男人话语一顿,看了怀中身子轻颤的人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忍的继续道:“柳风月交代,他开始只是想强暴朱小姐,不承想……” 女人从男人的怀抱挣脱出来,满脸恨意,眼中闪烁着寒光,一字一顿地道:“把人交给我,我定要让他生不如死!”稍顿片刻,她的眼眸微眯,继续道:“至于柳戴儿,我会慢慢和她清算这笔账。” “ 好”男子眼中满是心痛,宠溺地点了点头。 次日, 邢锋夫妇来到朱府,将儿子的心意转达。朱老爷与夫人伤心之余又惊又喜,自然没有不同意地道理。这样一来,他们可怜的女儿就可以葬入侯府祖坟,未来也将有后人祭奠供奉,不会成为孤魂野鬼。此外,女婿在百年后还可以与小小同葬,也了结了女儿在世时对他的一片深情。 朱小小的葬礼未大办,便入土为安。 邢洛尘身穿一袭精致的红色婚服,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心爱女子的牌位。四周张灯结彩,喜庆的氛围中却带着一丝哀伤。微风拂过,吹起了他衣摆的边角,也似乎在诉说着这段哀愁。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透不过一丝光,四周的石壁仿佛被千年的湿气侵蚀,长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血腥味。 第323章 可怖的大礼 邢洛尘手中捧着牌位走了进来,邢蔓静静地走在一侧。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地上,他的衣衫破碎,露出多处伤痕,血迹斑斑。听到响动,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仿佛要用尽全力看清面前的人。 邢洛尘蹲下身子,面露寒霜,将牌位轻轻地放在柳风月的眼前。 顿时,一把揪住柳风月的额前凌乱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语气阴森森地开口:“你可好好看清楚了,这位可是被你凌辱至死的女子。” 柳风月看着眼前绑着红绸的牌位,身体不由地颤抖,满脸惊恐地将身体往后匍匐挪动。恍惚间,眼前的牌位已化为满身伤痕的女子,正龇牙咧嘴地朝他慢慢靠近。每走一步,血水顺着她的大腿缓缓流出,在脚下形成一滩血水,这一幕让他毛骨悚然。随即,他不停求饶:“不要过来,不是我杀了你,是柳戴儿,是柳戴儿。” 邢洛尘平复了内心的悲痛,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刀,他眉眼温柔的凝视着牌位,宠溺道:“小小,夫君现在就为你报仇可好?” 邢蔓目睹了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酸楚。她别过脸去,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少年抱着牌位,一步步逼近,他的语气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心:“说,你是用那只手伤害她的。” 柳风月惊悚地看着他,眼前的少年犹如从地狱深处走来的修罗,令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锐利,身形挺拔,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柳风月的心弦上。 男人颤抖着唇瓣,嘴里发出细微而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我……求求你放过我?” 少年眼眸腥红,他看着眼前这个无助求饶的人。突然间,他跌跌撞撞地大笑起来,语气中说不出的悲切:“当初我的小小,是不是也如此刻你这般无助,求你放过她?” 在一连串凄厉的惨叫声中,地牢的阴暗角落仿佛被恐惧笼罩。刀起刀落间,鲜血如雨般飞溅。柳风月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抱着空荡荡的胳膊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少年缓缓撩起衣袍,轻轻擦拭着牌位上的鲜血,爱怜地低喃道:“小小,你现在可开心?”突然,少年的眼神一凝,手中的刀再次猛然落下,柳风月的下体瞬间涌出一滩鲜血,伴随着肉体被切割的声音。 “我的……”柳风月大叫一声,话还未说完,便痛晕过去。 邢蔓冷冷地瞥了地上之人一眼,声音如同冰霜般刺骨:“将人用上好的木箱装好,送去信国府,就说是本郡主送给柳戴儿小姐的礼物。” “遵命,郡主。”飞鸿激动地回应道。 信国府偏院内,柳戴儿惴惴不安的在房内来回走动。见贴身婢女满脸急色地走进来,她立刻迎了上去,紧紧扣住她的手。由于紧张,她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婢女的手背,她急切地问道:“有没有堂兄的的消息?” 婢女忍着疼痛,微微蹙眉道;“小姐,暂时未发现堂少爷的踪迹。不过,刚刚有人送了一个大木箱子,说是有人给小姐送礼来的。” 柳戴儿闻言,心头一紧,堂兄的失踪让她焦虑不已,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更是让她心生疑惑。她松开紧握婢女的手,压住心中的不安,问道:“那箱子现在何处?” 婢女揉了揉手背,回答道:“箱子已被放置在大厅,送礼的人未留下姓名便匆匆离去了。” 柳戴儿思索片刻,决定亲自去看看礼物。她在心中暗自揣度:“会不会是京中哪家贵公子给她送来的大礼?虽然父亲已被发配,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的背后有姨母和信国公府,说不定想通过她与之结亲。毕竟舅舅膝下并无嫡女。” 想通了这些关节,她脚步轻快,面色微红,有些期待这份大礼。 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大厅。只见一只大木箱孤零零地摆在中央,箱子上没有标识,显得颇为神秘。柳戴儿示意婢女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 随着箱盖缓缓开启,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里面竟是一封密封的信件和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伴随着一声声尖叫,和干呕之声……. 国公爷和夫人闻讯赶来,见此惊悚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他指着木箱子,怒吼道:“这是何人所为?” 胆大的家丁捡起地上的信笺,交给老爷,低声地道:“这就要问问咱们的表小姐了,送礼之人说表小姐看了就会明白。” 信国公手指颤抖地拆开信笺,里面寥寥数语:“这份大礼是我送给柳小姐的回礼,可还喜欢?” 信国公满脸阴沉,抖了抖手中的信笺,呵斥道:“戴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戴儿强忍着干呕,斜眼瞥了死相惨状的堂兄一眼,心中惶恐不安:“难道安定侯府查出他们才是幕后之人?”她一把夺过信,看到里面挑衅的语气。顿时,她的脸色煞白。 见外甥女这表情,国公爷便知晓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他吩咐下人偷偷地将柳风月的尸体丢入乱葬岗。然后,他冷冷瞥了柳戴儿一眼,面色凝重地道:“戴儿,随我来书房。” 一路上,柳戴儿紧张不已,手帕不自觉的拧紧以缓解心中的不安,不知道等会如何向舅舅解释此事。 她站在书房门口,深吸一口气,前脚刚迈进去。突然间,“啪”地一声巨响,一个巴掌在她脸上狠狠地落下,她娇嫩的脸上立即浮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显然对方是下了重手。国公夫人甩了甩因用力过猛而酸痛的手,愤怒地质问道:“年关将至,你就给我们整这一出,你这扫把星,是想将我们国公府背上人命的罪名吗?” 柳戴儿垂着头,眼中满是怨恨。她双手捂面,强忍着痛苦,听着舅母的羞辱。她紧咬着唇瓣,唇间渗出一丝血迹。她心中默默立誓:“他们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欺凌她,只是因为看到她此刻的落魄。如果将来她能够飞黄腾达,必定会报复今日的欺凌之仇。” 沉吟片刻,童国公再次开口:“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些如实相告?” 第324章 报复仇人最好的方法 柳戴儿压下眼中恨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着将自己与堂兄何某将侯府未来少夫人侮辱致死如实道来。”她停顿了一下,注意到舅舅的脸色愈发阴沉,急忙辩解道:“舅舅,这些都是堂兄的主意,我不过是想为父亲报仇。谁成想就……”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在话音未落之际,一个花瓶如闪电般朝她袭来,柳戴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本能地往后退去。随即,她潸然泪下地哀求道:“求舅舅救救戴儿。” 国公夫人见此情形,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情,她瞥了一眼柳戴儿,心中暗自嘲讽:“她早已对大姑子的行为感到不满。自从她来到国公府后,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不说,还依然保持着闺阁时的主人姿态,对其他人颐指气使,且她们母女一个货色。如果不是顾及贵妃的脸面,她早就将他们一家逐出府邸了。” 国公爷阴沉着脸,冷哼一声,气急败坏道: “ 真是糊涂,你可知安定侯府是你们能招惹。你父亲的前车之鉴可是历历在目。况且,邢家可是你姨母拉拢的对象。你这不仅没拉拢,反道帮你贵妃姨母拉仇恨。” 柳戴儿满心失望地看着愤愤不平的两人,衣袖下的手指紧紧攥紧,心中迸发出滔天的恨意:“为了利益,他们可以有仇不报,可以当做什么没有发生,甚至牺牲他们一家人。” 若信国公知晓他苦口婆心和外甥女分析利弊这么久,她柳戴儿不仅没有感恩,还因此恨上他们,不知会作何感想。 看着外甥女流泪满面的样子,信国公心中不免心软了半分,他叹气道:“近日别出府了,好好在府中闭门思过。这事不能大肆宣扬,若安定侯府和朱府闹起来,好好的姑娘家被你们糟蹋致死,你也得下大狱。至于你堂兄的尸体,舅舅叫人找个地方掩埋了吧!你先给远在青县的叔父去封信,就说他与京都达官贵人斗殴致死的。”顿了顿,他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继续道:“起来吧!若有下次,国公府恐怕难以再为你庇护,好自为之吧!” 柳戴儿面上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决定:“安定侯府将她逼入如此困境,一个未过门的少奶奶的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她要以自己的方式进行报复。” 她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恶意地盘算着:“报复的最佳途径莫过于嫁入仇家,将那个家搅得鸡飞狗跳,慢慢折磨他们,既然我的人生已经如此不堪,那就让他们一起陪葬。” 待柳戴儿走远,国公夫人将茶盏狠狠地往桌案上重重一搁,满脸不赞同地道:“老爷,她们留不得啊!小小年纪就胆大妄为,心思毒辣,别最后将刀尖指向咱们。” 童国公拧了拧眉,口中呼出一口浊气,叹息道:“夫人,戴儿毕竟是大妹的女儿,我不能置之不理。自从母亲早逝,继母进门后,我无力于应对后宅。是戴儿她娘护着我与贵妃,才让我们有了今时的地位。因此,也造就了她强悍的性情,以至于耽搁了她成婚。为夫心中一直有愧啊!” 国公夫人暗自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回回拿这事帮他们一家人找借口,她不禁想哪天被她们反噬就追悔莫及了。 秋意渐远,冬韵如约,寒冷中藏着温暖的期待,那就是即将到来的“琼林宴” 京都各家裁缝铺子,首饰店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东家们个个乐得合不拢嘴,毕竟这又是一次让他们挣得盆满钵满的好时机。 兰儿手中捧着上好的流光锦缎走了进来,咧嘴笑道:“小姐,朱老爷派人从明月阁送来了不少上好布料,少爷,珊儿小姐那也有,说是马上要到琼林宴了,让府中秀娘给少爷,和小姐们添几件好看冬衣。” 邢蔓轻触着那片璀璨的流光锦缎,它在阳光的照耀下下熠熠生辉,她不免有些伤怀:“嫂嫂已逝一月有余,哥哥除了日常的公务,便是抱着嫂嫂牌位在书房内独自缅怀。那个昔日的灵动男子不复存在,只剩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最终父亲实在看不过他这般作贱自己,强行将嫂嫂的牌位安置在祠堂中。他声称这样做可以让嫂嫂得到香火的供奉,从而避免她在地下成为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哥哥才就此作罢,但仍然坚持每日去祠堂一两回。” 兰儿见状,低声安慰:“小姐,你也别太伤怀了,你得给少爷一些时间。奴婢相信,假以时日,少爷会走出悲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邢蔓郑重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她轻轻刮了兰儿的鼻尖,俏皮地道:“兰儿说得没错,我们总得给他一些时间。” 皇宫内院, ?皇后高坐于宝座之上,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愤怒。她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童贵妃真是手腕高明,仅仅送了一枚发簪给陛下,陛下便解除了她的禁足。甚至允许她参加明日的琼林宴。” 二皇子轩辕韫恭敬地站在一旁,专注地倾听着皇后的不满。 皇后压下心中对皇帝生出的不满,淡淡地分析道:“韫儿,此次琼林宴上,我们务必要拉拢寒门学子,首当其冲的便是沈状元。此人不仅才华横溢,深受陛下喜爱。前不久,少数民族部落连降大雪,牛羊冻死大半,部落首领便将目光锁定咱们边关百姓家中的口粮。他们横抢硬夺,无所不做,边关百姓叫苦连天。沈状元其妹飞凤有勇有谋。据传,她单枪直入,成功取得部落可汗首级,在边关屡立奇功,已被陛下封为我朝第一女将军。若能得到他们的助力,一文一武将是你夺得帝位的两颗重要棋子。”顿了顿,皇后意味深长的笑道:“ 至于安定侯府,也是我们此次拉拢的最好时机。童贵妃真愚蠢至极,为了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姐姐,竟敢与安定侯府为敌。” 思索片刻, 二皇子眉头微蹙,问道:“母后,安定侯似乎油盐不进,不知母妃有何良策?” 皇后在心中权衡利弊,以确保侄女的正妃地位不受影响。她沉思片刻后,抬头说道:“既然用侧妃之位娶不了嫡女,那么不妨考虑庶女。虽然庶女在安定侯心中的地位可能不及嫡女重要,但她终究是安定侯的血脉。” 轩辕韫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意气风发地道:“明日琼林宴上,儿臣定要拿下那庶女。”察觉到皇后的面色有些阴沉,他急忙补充道:“也请母后放心,就算娶了侧妃进门,儿臣都会对赏儿一如既往地宠爱,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 嗯”皇后欣慰的点头。同时,不忘嘱咐道:“明日按计划行事。〞 第325章 琼林宴 日月轮转,便来到了新科进士期待已久的琼林宴。 琼林宴设在皇家园林琼林苑。 虽已入冬,皇家园内却红花与绿叶交相辉映,殿宇北面环着碧波荡漾的湖水,为宴会增添了几分喜庆。 琼林宴不仅是庆祝新科进士的盛会,更是朝廷官员和皇室成员相互笼络、展示权力的场所。每一次推杯置盏间,都暗藏心机,每一个步骤都马虎不得。 轩辕帝端坐在高位,望着底下这一群青年才俊的进士一笑,道:“今日琼林盛宴,见得如此多的国之栋梁,朕心甚慰,来来,众位卿家与朕干上一杯。” “谢皇上赐酒。”众人连忙一起起身谢恩,祝颂之后齐齐仰脖一口饮尽,方才坐下。 皇上按照名次点出一甲头名三位,三人顶着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出列,何公公捧着红木镶金托盘上前来,上有牡丹、芍药、月季各一朵。皇帝亲自上前给三人簪花。 伴随着优雅的鼓乐声,众人饮酒作乐,欢谈畅饮。席间不少新晋进士与在场女眷斜眼相看,或互相打探自己心仪之人是否有婚配。 身着一袭华贵郡主服的安定侯嫡女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众人窃窃私语道,郡主的美貌足以让园中的花儿失去光彩。一位年轻的公子补充道:\"不仅如此,她的才华同样出众,更令人称羡的是她身后还有一位前途无量的哥哥。\"若能娶到如此完美的女子……然而,少年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膝盖一阵剧痛,差点在御前失态。 宴会正酣,陛下借故身体不适,需回宫歇息,临走时,伺候在侧的童贵妃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柳戴儿,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邢蔓看着一旁满脸好奇的邢珊珊,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在她耳边揶揄道:“珊儿在看什么,可有相中之人?” “姐姐,你就会打趣珊儿。”邢珊珊一惊,慌乱地移开视线,娇羞地低下头。 邢蔓看到这一幕,眉头轻轻皱起,嘴唇紧闭,心中狐疑道:“对面除了璟王那张生人勿近的面孔和侍卫飞褐之外,还有就是那个对着璟王满脸谄媚二皇子。 难道珊珊对他们其中一人…… 与此同时,对面的顾璟泫心中却泛起了难以言的酸楚。他注意到,在场的不少男人,无论是那些衣着光鲜的贵族子弟,还是那些看似文雅的新科进士,都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他心尖上的人儿。他烦闷地一把推开一脸讨好的轩辕韫,起身离开宴会。 此时,紫瑾悄无声息地从殿外走了进来,在邢蔓耳边低语道:“小姐料想得没错,那位柳戴儿果然不是个安分的主……” 闻言,邢蔓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冰凉地道:“盯紧一些,今日本郡主便新仇旧恨一起报。” 随后,紫瑾轻轻地推了一把小姐,朝璟王空位上努了努嘴,打趣地道“小姐,你没发现主子生气了,还不快去哄哄。” 邢蔓诧异地看着紫瑾,一脸茫然地道:“他为何生气?” 紫瑾翻了个白眼,无奈地道:“属下也不知道主子又抽什么风。” 邢蔓抚额,只觉得心中有些无奈又好笑。 皇家园林深处,一个静谧角落里。 在郁郁葱葱的青竹林间,邢洛尘身着一袭鲜艳夺目的大红色进士服,衣袂飘飘,宛如画中仙人。他俊朗的面容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添几分妖孽之气,令人移不开眼。一手轻轻持着酒杯,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在品尝着人间美味。 不远处,柳戴儿目光定定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努力平复内心的悸动,心中暗自思忖:“今日我要成为这侯府的女主人,这是你们欠我的。\"随后,她脸颊泛红,步履蹒跚地向醉意朦胧的男子走去。 邢洛尘醉眼迷离间,恍见一袭青影缓缓而来,步履轻盈,宛如他那已逝的亡妻,令他心神俱颤。他嘴里不断呢喃出声:“小小,是你吗?” 只见女人羞涩地开口:“公子,您醉了,小女扶你去休息。” 席间,邢珊珊百无聊赖的独自吃着点心。这时,一个小宫女恭敬地走到她面前,行了一礼后说道:“邢二小姐,刚刚郡主让奴婢来传话,说园中有一处花海,她在那边等您,让奴婢带您过去。” 闻言, 邢珊珊先是面上一喜,随后又想起姐姐出宴席时特意嘱咐她,让她不要乱跑,半柱香她便回了。她又满脸犹豫地看着眼前的宫女, 宫女见状,急忙催促道:“小姐,请您尽快随我来,以免让郡主久等。”说完,宫女便在前面引路。 想着难得的机会可以看尽这天下的名花,而且姐姐也知她是惜花爱花之人,邢珊珊不疑有他,疾步跟了上去。 宴会的喧嚣渐渐远去,邢珊珊察觉到路越走越偏僻,心中不由来的一慌,她驻足一处假山处,怒目圆睁地看着不远处的宫女,声音颤抖地道:“你是谁?为何将我引来此处?” 小宫女见事情败露,也不再装,面露狰狞地道:“本姑娘是来要你命的人。”说罢,持刀朝邢珊珊刺来。邢珊珊美眸睁大,满脸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刃,脚仿佛被定住一般,无法移动半分。 千钧一发间,剑光一闪,刹那间贯宫女心脉,血花飞溅。 瞬间,邢珊珊的惊呼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姑娘,可有伤着?”! 身着皇子华服的轩辕韫,儒雅地走过来,面露焦急轻声询问道。 邢珊珊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见来者是二皇子,她慌忙屈身行礼致谢。 “ 谢二殿下救命之恩。”说完后,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地上死相惨状的宫女。 轩辕韫顺着她的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宫女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异样,但迅速恢复平静。他冷声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恶徒拖下去。” 宫女被拖下去后,邢珊珊心中的恐惧稍稍褪去些许。 她微微蹙眉,心中暗道:”此地不能久留,她得回去寻姐姐了,再来查清楚到底是谁要杀她?” “谢殿下,臣女先告退。” 说罢,也不等对方同意便要转身离开。 “ 慢着!”轩辕韫上下审视着邢珊珊,故作关切地道:“姑娘这身衣服回宴会,恐怕会引起他人的非议。不如本皇子带姑娘去换身衣裙?” 邢珊珊低头看着衣裙上星星点点的血渍,随后抬起头,目光中带着警惕地看着二皇子,婉拒道:“谢殿下好意,臣女不返回宴会上了,直接去马车上等家人。” 随后,她礼貌地再次行了个礼,转身疾步离开。 轩辕韫眼神冷冽如冰,如鹰隼般死死的盯着邢珊珊的背影。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嘲讽:“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刚落,他向身后的暗卫示意了一下。。 须臾间,邢珊珊感到后颈一阵刺痛,随即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 第326章 皇后 贵妃闲得慌 此时,邢蔓已经穿过雕梁画栋的长廊,来到了一处静谧的花园中。这里远离了宴会的喧嚣,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丝竹之音。 身后的男人衣袂无风自动,仿佛天地间唯他一人。他轻抬手臂,指尖微动,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悄然涌出。邢蔓身形一滞,随即被这股力量温柔包裹, 下一刻,她已稳稳落入男人怀中。 “你是我的。”男人冷冽如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边,简短而有力。 说话间,顾璟泫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笑意,修长莹润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宠溺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 邢蔓身形微动,?手臂轻抬?,宛如柳枝轻摆。 手指轻轻展开,?顺势而上?,滑过男人的肩头。 手臂?环绕?男人颈部 ,狡黠地笑道:“王爷又吃醋了,现在可欢喜?” 顾璟泫一震,剑眉微挑,满脸期待地看着女人。 皇家园林内,古木参天,翠竹轻摇,一派静谧而庄严的景象。水径蜿蜒曲折,清澈见底,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随波逐流。 柳枚枚身着华丽的宫装,失魂落魄地走在拱桥之上。她的步履蹒跚,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眼眶微红。回想起刚才所见的情景,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她何其可笑,自认为只要耐心等待,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到她的情意。然而,璟王并非不解风情,只是将所有的温情都倾注于那位女子身上。” 柳枚枚正沉浸在自己的自嘲中,忽然听到一声急切的呼唤:“姑娘,小心!” 她立刻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池边。蓝色镶边绣鞋已朝池水中抬去。她吓得赶紧收回了脚,由于惊慌失措,她的身体径直向池水中倒去。她闭上眼睛,心如死灰般地感到一阵轻松。内心充满了悲凉之感,她心中冷哼:“与其看着他与别的女人缠绵悱恻,不如就此解脱。” 在她即将跌入那冰凉刺骨的池水中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然间从旁伸出,如同铁钳般紧紧拽住了她。那手臂的力度之大,几乎让她感受到了些许疼痛。她的身形一颤,随即被稳稳地拉回到岸边,伴随着衣袖撕裂的声音。那一刻,她的心跳仿佛暂停,随后又猛地加速。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蟒袍的、面容温润的男子站在她身旁。他看了看自己撕裂的衣袖,然后,脱下自己的披风,迅速裹她的身上,动作流畅而矜贵。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关切,随即拧眉道:“世间不如意之事比比皆是,难道姑娘都要以死来解决?姑娘何不往前看,指不定是柳暗花明。” 柳枚枚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屈膝行礼:“臣女见过三皇子,谢殿下方才的一番教诲。” 轩辕恒轻轻地点了点头,径直地从她身边走过,背手离开。 “ 殿下,披风!”柳枚枚抬起手,急切地唤道。 “丢了吧!”轩辕恒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柳枚枚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 已经将璟王安抚好的邢蔓,因惦记着宴席上的邢珊珊,便匆匆赶来。临近水榭处,正巧遇上来寻她的紫瑾。 “小姐,不好,珊珊小姐不见了。”兰儿面露焦急地迎了上来。 见好些夫人和小姐朝这边看来,兰儿在邢蔓耳边低语道:“刚刚兵部尚书嫡女宋小姐的贴身婢女说:“见着一个陌生的宫女将二小姐带走了,紫瑾已派人去寻。” 邢蔓抬头望去,那雅致的水榭之畔,宋语涵与几位身着华丽罗裳的小姐正聚在一起,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宋语涵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邢蔓也报以微笑,并向她点头表示感谢。这份来自宋小姐的善意,她邢蔓已经深深记在心里。 邢蔓压下心中的慌乱,轻声问道:“哥哥那边怎么样?” 想起惨死的大少奶奶,兰儿愤恨地道: “鱼儿上钩了,公子正按计划进行,奴婢倒想看看这柳戴儿肚子里到底憋着什么坏主意,这次定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此刻,紫瑾悄然靠近邢蔓,只见她面色凝重,低声耳语道 :“小姐,已经查到二小姐的下落了,她被二皇子带走了。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循着踪迹去追。” 邢蔓悬着的心再次紧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沉声道:“这皇后与童贵妃每日都这般清闲吗?为何总盯着他们侯府不放。” 在皇家园林的一处幽静的偏殿内,邢洛尘一扫方才的醉意,目光冷冽地注视着神志模糊、面色潮红的柳戴儿。她正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裙,缓缓向他靠近。突然间,他猛然掐住对方的喉咙,手指逐渐用力收紧。柳戴儿的脸色从红润转为青紫,眼睛向上翻去。在一座皇家园林的幽静偏殿内, 邢洛尘清醒过来,松开了手,眼中的血红逐渐消退,冷笑道;“你这般死法,也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百倍奉还。” 与此同时,邢珊珊悠悠转醒,顿感头痛欲裂。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意识逐渐清明。 “邢二小姐,可是醒了?”轩辕韫坐在桌边,满脸温润地看着她。 邢珊珊心中一颤,不知为何,她从那温润的面孔下看到了一丝不怀好意。随即,她挣扎着起身,脚下踩空,身子朝前倒去。轩辕韫一把抱住她,柔情地道:“本皇子钦慕二小姐久矣,想纳你为侧妃,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邢珊珊慌忙推开二皇子,支支吾吾道:“臣,臣女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殿下,还望殿下放臣女离去。” 见此,轩辕韫满脸阴郁地看着她,阴森森地笑道:“邢二小姐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无妨,等会小姐就有求本皇子的时候。 话音刚落,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朝邢珊珊缓步走去,心中兴奋不已:“他还没尝过除了赏儿以外的女子。” 邢珊珊惊恐地看着对方手中酒杯,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自己今天是被人算计了。 第327章 相互恶心对方 邢珊珊被吓得连连后退,慌乱中拿起桌上的花瓶本能地朝二皇子砸去。对方一个不防,花瓶狠狠砸在他的手臂上。二皇子的手臂瞬间一麻,,手中的杯子随即掉落。 轩辕韫面露怒容,眼神凌厉地盯着面前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气急败坏的道:“你这个贱人,本皇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本皇子的另眼相看。”说罢,他粗鲁地将邢珊珊拖拽至床边,用力地揪起女子的头发,将壶中剩余的酒强行灌入她的口中。 邢珊珊显得极度惊恐和无助,双手无力地挣扎着。酒水猛烈地涌入她的喉咙,辛辣的味道让她剧烈咳嗽,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沿着脸颊滑落。 不消片刻,邢珊珊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她试着起身,想逃离这,可药效已发挥作用,连站立都显得困难,只能依靠在床幔上。同时,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与渴望,理智与情感在激烈交锋,让她痛苦不堪。 轩辕韫斜倚在上好的黄木椅上,手撑下巴,带着一丝玩味地审视着自己的杰作。他在等,等待药效彻底发作,他可不喜欢强人所难。 随即,他轻蔑地看着女子,朝她啐了一口:“刚才你不是表现得如同贞洁烈女般坚决不屈,此刻你这风骚模样难道是在邀请本殿下。”顿了顿,他起身,上下审视着女子,接着羞辱道:“不过说实话,你虽然比不上你姐姐那般倾国倾城,但你这小家碧玉的模样,倒也有其独特的魅力。” 邢珊珊又羞又怒,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失去了往日的清明。 “你有见着我家表小姐吗?”童贵妃的贴身嬷嬷满脸急切地在女眷中寻找柳戴儿。 周围的夫人和小姐们交换了一下惊讶的眼神,因为信国公府并没有嫡庶女。难道是……\" 此时,一位看起来娇弱的小姐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轻声问道:\"廖嬷嬷,您说的那位表小姐是戴儿小姐吗?\" 此时,一位看似柔弱的小姐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轻声询问道:“廖嬷嬷,您口中的那位表小姐,是戴儿小姐吗?” 廖嬷嬷面露欣喜,皱纹仿佛瞬间绽放成了一朵朵小菊花,她恭身行了一礼,道:“正是我家戴儿小姐,娘娘派老奴来接小姐回宫住几日,不知姑娘可有看见我家小姐?” “这……这 ” 张小姐故作迟疑地开口,似乎在斟酌言辞。 “我家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廖廖嬷嬷的声音骤然提高,吸引了周围青年才俊的注意,他们纷纷向这边聚集。 在场的姑娘们见此,个个羞红了脸。今日,朝中权贵们本就是想榜下捉婿,奈何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方才同席而坐已经是最大的宽容,若能在这园中与心仪之人近距离相见,那岂不是不负名园美景。 见众人被吸引过来,廖嬷嬷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惊慌,道:“劳烦小姐告知?” “方才,我见戴儿小姐搀扶着满脸醉意的探花郎一道离开了竹园,进入珉安小筑。” “国公夫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她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戴儿不见了?”她心中暗自咒骂:“这个小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张小姐慌乱地福身,继续道:“夫人恕罪,小女并不知道柳小姐至今未还出来,不然就会早点告知夫人了。 此言一出,各家夫人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兴奋,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外乎安定侯世子被算计了。 廖嬷嬷瞪了身后几名宫女,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若表小姐出了什么事,娘娘定不轻饶你们几个。” 她这话是想暗示众人,就算柳家成了阶下囚,她柳戴儿还有贵妃娘娘护着。 张小姐得到廖嬷嬷的暗示,带着众人朝小筑走去。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邢蔓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嘴角轻轻上扬。 顾璟泫温柔地将她环住,宠溺地道:“狐狸,这场大戏,本王布置得怎么样,可还合你的心意?” 邢蔓轻轻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傲娇的姿态。 半炷香不到,众人已抵达珉安小筑外。不一会儿,里面便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不堪入耳的言语。 廖嬷嬷心中暗自欢喜,心想:“瞧瞧!这戴儿小姐不愧是娘娘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如今在侍奉男人的技巧上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即,她趁人不备,狠狠地拧了一把大腿,瞬间疼得她眼泪直流,她在门外大声怒诉道:“你个杀千刀的邢小世子,竟敢强迫我家小姐,你这是不将我们娘娘放在眼里啊!”顿了顿,她哽咽道:“即便戴儿小姐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不也是你们侯府害的,她一个姑娘家,岂能任由你们如此欺凌。”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一些耳根子软的夫人小姐不免也跟着抹泪。 “廖嬷嬷,你这是在质疑陛下在柳之冯一案上的决策吗?” 此时,一道冰冷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转头,脸上写满了惊讶,一时之间竟都愣住了。皆忘了朝冷面煞神璟王行礼,他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璟王身旁的那个人身上。 这……\"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探花郎怎么会出现在璟王在一起,他不是在里面与柳小姐…… 张小姐面露惊慌,口不择言道:“不,怎么可能,邢公子明明应该在……?” 邢洛尘目光如炬,直视对方,嘲弄道: “ 哦,小姐怎对本官行踪这般熟悉,那请问本官应该在哪?” “ 这,这……” 女人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对方,内心透露着不安。 顾璟泫眉头微蹙,不耐地道:“ 本王方才一直同邢大人在一起下棋,各位是否对此有异?” 众人面露惶恐,齐呼不敢。 此时,屋内欢愉中的男女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声传出,打断了屋外紧张气氛。 顾璟泫,喝斥道: “皇家重地,竟有人敢在此苟且,是嫌命太长了吗?”他眼神凌厉,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慌乱的廖嬷嬷,再次开口:“你这老奴,还不快点开门。” 廖嬷嬷已经反应过来,戴儿小姐这是反遭算计了。她急忙挡在门口,阻止道: “你们不能进去。” “还没有人敢忤逆本王。”璟王的声音如寒霜般冷冽,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飞褐一脚踹开房门。里面香艳画面刺激着众人眼球,床上男女忘我地沉浸在欢愉中。 待看清两人模样,众人惊得张大嘴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柳戴儿与二皇子。 第328章 处境尴尬的柳戴儿 在场姑娘们哪见过如此香艳场景,惊得尖叫连连,纷纷捂着双眼,连忙跑了出去。而男宾们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活春宫图,心中暗暗咂舌:“二皇子这床上功夫果然了得。” 顾璟泫眼神示意,飞褐毫不留情的将一盆冷水朝着床上两人泼去。正享受鱼水之欢的两人,瞬间冷得全身一颤,床上女子一声尖叫划破这宁静的小筑。 须臾间,两人意乱情迷的眼神逐渐清明,呆愣地看着房内的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质问道:“怎么是你?” 紧接着,两人慌乱地扯着锦被遮住隐私部位,由于男女力量悬殊,柳戴儿全身裸露在众人面前。 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大伙倒吸一口凉气,不少男宾们眼神却贪婪地在女人身上徘徊。 廖嬷嬷脸色惨白,颤抖着脱下外袍将柳戴儿紧紧裹住,语气中带着不悦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柳戴儿泪眼婆娑地看着廖嬷嬷,扑入她的怀中,无助地哭泣道:“嬷嬷,我是被人陷害的,求姨母得帮我做主。”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廖嬷嬷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目光转向璟王身边的邢落尘。顿时,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邢洛尘一脸清冷,眼神挑衅地看着她,哪有半点醉意。柳戴儿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此时此刻,此刻的她,仿佛跌入了无底的深渊。 作为尊贵的皇子,轩辕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个光,这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到此刻才知自己反遭算计了。他原本并未策划任何捉奸的计谋,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实属下策。即便他有意娶邢二小姐,也没想过用这招。原本打算软的不行,便来硬的,生米煮成熟饭,她不嫁也得嫁。然而现在,事情并未如愿,还惹来一身骚。 他眉头紧锁,锦被下的拳头紧握,心中暗自盘算:“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今日必须拿下安定侯府。” 随即,他迅速平复内心的慌乱,瞥了一脸惊慌失措地柳戴儿,若是换成了京城其他贵女,他或许会考虑接受,但柳戴儿偏偏是童贵妃的外甥女,这或许是对方特意安排的一个探子在他的身边。 然后,他轻咳一声,不屑地瞥了一眼柳戴儿,道:“哼,你一个罪臣之女,难道本皇子还会算计上你,你也不揽镜照照你是个什么货色。”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众人,满脸算计道:“今日席间,本皇子对邢二小姐一见倾心,约她在园林一处赏花,我们相谈甚欢。不知何故在此?不知邢二小姐如何……”说完,轩辕韫还不忘露出对心上人的关切之情。 当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今日这出戏,说二皇子被算计了,他们却是信的。然而,据闻,二皇子与王妃琴瑟和鸣,身边无侍妾通房。现在他却承认对邢二小姐情有独钟,甚至在私下有过会面,这情况看起来并非虚假。席间,邢二小姐确实曾短暂离开。这邢二小姐的行为实在有违妇道。 “二皇子慎言,女儿家的清誉可容不得你这般随意诋毁。” 与此同时,一道冰凉的女声响起。门外,邢蔓扶住一名面色惨白,脚下虚浮的少女缓步走进来。\" 邢蔓和邢珊珊向在场的夫人们行了一个晚辈礼节,这些夫人哪敢受,这可是一品郡主。她们侧身躲开,纷纷还礼,心中暗自赞许:“这般守礼的孩子,可见家风严谨,绝非那种私下与男子私会的不良风气。” 邢蔓转身,眼神凌厉地看向二皇子,语气冷淡地质问道:“二皇子难道不给本郡主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如此诋毁家妹? 想起方长的险境,邢珊珊气得脸色通红,紧握着拳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罪魁祸首。若不是姐姐及时发现,今日她也同柳戴儿这般遭受众人唾弃。 二皇子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解,他总不能说将人家姑娘掳去房内,欲行不轨之事。不经意间,他察觉邢珊珊换了另一套衣裙,灵光一动,他故作不解地道:“珊儿,方才你明明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裙,怎的又换了一身衣裙,难道是想穿给本皇子……无论你穿什么,本皇子都喜欢。”如果不是她的姐姐及时发现,今天她也会像柳戴儿那样成为众矢之的。 众人纷纷向邢珊珊投去探究的眼神,果然,邢二小姐的衣裙无一丝皱褶,到像是刚换上,难道二皇子所言属实,他们方才真的在园林之处私会? “你,你胡说……”见对方这是彻底讹上她了,邢珊珊气得语无伦次,眼眸微红。 邢蔓见状,立刻将她护在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随后,她的嘴角轻轻上扬,挑眉道:“二皇子平日里总爱这般会错意吗?”顿了顿,她转过身面对众人,面色微红,显得有些尴尬地解释道:\"诸位夫人小姐都知道,女子每月都会来月信。刚才席间,家妹有些不适。她担心会污了这皇家园林,所以在丫鬟的陪同下前往马车更换了衣物。”与此同时,邢珊珊的脸颊也染上了羞涩的红晕。 原来如此,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皆朝二皇子投去异样的眼神,心中不解:“二皇子这般不依不饶地攀咬邢二小姐,并不像是他所说那般对邢二小姐倾心。众所周知,女子私下与男子会面,会遭世人唾弃。他这般行径到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顿时,被众人异样而诡异的眼神盯着,轩辕韫脸涨成猪肝色。他眼含杀意地看向邢蔓两姐妹,心中暗恨。 一直冷眼旁观的顾璟泫见状,不着痕迹地挡在邢蔓面前。只见他脸色阴沉,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床上两人,沉声道:“立即整理好衣物出来。”他脚步一顿,再次冷声吩咐:“飞褐,将此事如实禀告陛下。”说完,撩起衣袍大步离开。 第329章 孙赏儿落胎 轩辕韫满脸阴沉地盯着璟王的背影,既然璟王这般不给他留颜面,那休怪他狠辣。 不过片刻,皇家园林发生的丑闻便传入皇帝的耳中。 轩辕帝刚回宫,甚至御书房的椅子还未坐热,就听到了这个令他怒火中烧的消息。他愤怒地吼道:“这个逆子,是想让他这帝王在天下学子面前颜面尽失。”突然间,他眼前一黑,怒火攻心之下吐出一大口鲜血,昏倒在地。顿时,皇宫乱作一团,太医们忙得人仰马翻。 贵妃宫中,柳戴儿泣不成声,哽咽道,“姨母,您一定得帮帮戴儿,我不想入二皇子府。” 童贵妃闻言,眉头紧锁,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也没了之前对柳戴儿的热络。她嫌弃地瞥了一眼柳戴儿,心中暗骂:“真是没用,原本还打算让她嫁入侯府,以此拉拢安定侯。结果不仅没能成功,反而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童贵妃轻轻扶起跪在她脚下的柳戴儿,叹息道:“戴儿,你亲眼看到了现在的局势,你不嫁给二皇子还能嫁给谁。”顿了顿,她她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接着劝说道:“不如这样,你先嫁入二皇子府,成为我们的内应,继而再将二皇子府搅得后宅不宁,等将来你表哥荣登大宝,姨母做主将你纳为皇贵妃,你觉得如何?” 柳戴儿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日对她一向疼爱有加的姨母:“她竟然想让自己当一颗棋子,甚至是一颗随时被舍弃的棋子。她可没那么傻,即便表哥将来当了皇帝,他怎会接纳一个已经失贞的女子为妃?嫁入二皇子府是下下策,她可是童贵妃的外甥女,又有谁会信她,如若可不嫁,她还能嫁给谁?”! 此时,柳戴儿低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童贵妃见状,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戴儿,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你不愿入二皇子府,只能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了。” 戴儿惊恐万分地摇着头,情绪激动地喊:“不,我不要去做尼姑,我嫁。” 童贵妃未语先笑,轻声说道:“戴儿,这样做才对,姨母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稍作停顿,她似才察觉般,突然怒斥道:“廖嬷嬷,你还在那儿愣着干嘛?还不快扶戴儿坐下。” 轩辕帝于次日醒来,睁开眼便见轩辕韫满脸胡渣,神情萎靡地跪在地上。他心中叹了口气,随着身体状况的每况愈下,他也不愿多加苛责几个儿子,见二皇子如此狼狈模样,他的语气不免缓和了不少:“起来吧!地上凉。” 轩辕韫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同时语气中带着些许愧疚地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顿了顿,他急切地补充道;“父皇,此事儿臣是被陷害的,我与王妃伉俪情深,怎会……” 轩辕帝疲惫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言语,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地说道:“不管这事谁算计谁,既然你没本事躲过,那便好好受着。看在童贵妃的面上,选个吉日将人纳进府,封为侧妃吧!” “ 父皇,儿臣……”轩辕韫试图再说些什么。 “朕累了,退下吧!”轩辕帝疲倦地回应,示意他退下。 “是。”看到轩辕帝略带怒意的语气,轩辕韫只得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何公公,你说朕这几个儿子中有谁能堪大任?”轩辕帝若有所思地盯着轩辕韫消失的背影,淡淡地问道。 何公公诚惶诚恐地跪下,“老奴不敢,几位皇子皆为人中龙凤,各有千秋。” 轩辕帝收回视线,也不再继续为难这个陪来一路走来的贴身内侍。在他的众子之中,大皇子勇猛却缺乏谋略;二皇子心思深沉且手段狠辣;至于三皇子,听太傅说,倒是一个为君的好料子,近来日夜在尚书房勤奋学习。然而,他性情过于仁慈,少了一些为君之道的魄力与狠厉。未来是否会有所改变,尚待时间见证。 轩辕韫心情不愉地离开皇宫,刚踏进王府,王妃的贴身侍女急匆匆地迎了上来,满脸急色地道:“殿下,不好了,王妃听闻今日皇家园林发生的事,忧思过度,小产了。” “轩辕韫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追问:“王妃何时怀孕的?”他知道赏儿身体一直虚弱,太医也曾诊断她难以怀孕,这怎么可能…… 小丫头叹了一口气,闷闷地道:“几日前王妃就知晓此事,原本想着还有几日便是王爷的生辰,到时给您一个惊喜,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 轩辕韫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疾步朝主院方向走去。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刚一踏入房间,脚步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药香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他的眉头紧皱,嘴角微微下垂,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稍纵即逝。 随即,他来到床边,目光落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女子身上,故作心痛地安慰道:“赏儿,不必伤怀,孩子咱们还会有的。 孙云赏伤心地别过脸,并未理他,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 皇后娘娘到! 孙皇后怒气冲冲踏入房内,凤眼圆睁,疾步至轩辕韫身前,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发出清脆的响声。 “母后”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轩辕韫面色铁青,震惊地看着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紧咬着牙关,仿佛要抑制呼之欲出的怒气。然而,面对皇后的盛怒,他只能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硬生生地将屈辱和愤怒咽回肚子里,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母后,您怎能……”孙赏儿心痛地看了轩辕韫一眼,欲言又止道。紧接着,她便挣扎着起身,却被皇后一把按住,语气有些心痛,又有些责备地道:“你这孩子真是胡闹,怀了身孕为何要瞒着,不然,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第330章 前世仇人惨遭报应 孙云赏潸然泪下,低声呜咽道: “母后,您别怪殿下,是赏儿没用,没有护着孩子。” 孙皇后冷冷地瞥了轩辕韫一眼,转头看向孙赏儿,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就护着他吧!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了,孩子没了,身体也更加虚弱。” 说起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孙赏儿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眼眶微红,脸色更加惨白。 见状,孙皇后柔声劝慰道:“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好好休息,有母后在,谁也别欺负你去。” 孙云赏乖巧地点了点头。 孙皇后见侄女如此乖巧听话,心痛地不行。她起身,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轩辕韫,冷冷地开口: “你随本宫去书房。” 刚踏进书房,孙皇后大声质问:“今日到底怎么回事?” 轩辕韫压下心中地恨意,心存疑虑道:“母后,儿臣明明按计划行事,不知为何便与柳戴儿那个贱人……”顿了顿,他接着道:“此事安定侯府定然是提前知晓计划,这才让那个邢二小姐逃脱。”还有璟王,若不是他将消息散播出去,赏儿也不至于伤心之下落胎。 “又是璟王” 孙皇后眼中露出一抹杀意。 “那个贱人你怎么安置? 轩辕韫面露难色, 见状,孙皇后冷哼一声: “怎的,难道你还想娶进府来膈应赏儿?” 轩辕韫偷偷瞥了一眼皇后,支支吾吾地道:“不是的,母后,刚刚父皇已下口谕,选个吉日将人纳为侧妃。” 见皇后脸色沉了半分,轩辕韫急忙承诺道:“母后放心,那个贱人即便入了府中,我也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让她越过赏儿去。” 见此,皇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瞥了一眼轩辕韫红肿的脸,她眼神有些躲闪,语气不自然地道:“皇儿,方才是母后一时气急,是母后的不是,可还疼?” 轩辕韫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他暗自呼出一口浊气。抬起头,心口不一地自责道:“儿臣不怪母后,赏儿落胎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皇后的眼神在某一刻变得异常锐利,透露出决绝与冷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是无尽的杀意:“本宫要让这些人为我那可怜的孙儿陪葬。 ” 与此同时,古朴典雅的庭院内,一屋子的姑娘笑得前俯后仰,大快人心。 紫瑾一脸得意地道:“你们都没瞧见,那柳戴儿一脸吃瘪的模样,像是吞了苍蝇般恶心。” ?兰儿双手叉腰,啐了一口,颇为愤怒地道: “要我说,他们这是咎由自取,一个想嫁进咱们侯府来恶心大少爷,一个想攀附上侯府竟用上这下作手段。若不是宋小姐的好心提醒,二小姐差点就被玷污了。” 邢蔓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狡黠地说道:“现在就让他们互相恶心折磨去吧!” 紫瑾朝邢蔓眨了眨眼,高深莫测道: “小姐,属下这还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快点说。别卖关子,咱们小姐何时吃你这套了。”兰儿激动地扯着紫瑾,央求道。 邢蔓眼眸轻轻一转,仿佛有流光溢彩闪过,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聪慧之光。她暗自思忖:“算算时间,也快了。” 紫瑾见小姐神色如常,不禁耸了耸肩,继而满脸兴奋地道:“沧州那边来人了,郭怀生利用我暗中提供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囚禁郭悠然的宅院。见到女儿的惨状,他怒不可遏,竟然用锁链贯穿了轩辕墨的锁骨,哦不,是乔墨。然后,他带着郭悠然连夜离开京城,而乔墨则被马车拖拽着一路颠簸尾随。”紫瑾语气一顿,身体不自觉地一抖,满脸幸灾乐祸,嘿嘿地道:“啧啧,那叫一个疼啊!你们不防想象一下,锁骨被粗大锁链贯穿,还要被拖拽在马车之后,那种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真是报应不爽啊!” 众人被紫瑾夸张的表情逗乐了,无人关心乔墨有多惨,如果可以,她们还想补上几刀。 紫瑾的话语在邢蔓耳边回响,她的思绪逐渐飘向远方,重生以来她眼神中的恨意渐渐消退。她本有能力一剑解决所有的恩怨纠葛,但那样她又该如何安抚那些前世惨死在他手中的亡魂呢?因此,她决定慢慢地折磨乔墨,让他跌入淤泥中,生不如死。 “小姐……” “ 呃……什么?” 邢蔓思绪渐渐被拉回,有些茫然地看着屋内几名丫头。 紫瑾重复道:“范歌儿已经彻底疯了,现在如何处理?” 邢蔓嘴角勾起一丝讽刺,冷笑道: “疯了吗?未必如此。她向来擅长伏低做小。将人送去郑氏那里,同时断了她们的口粮,将他们一家赶出宅子,先让他们苟且偷生的活着。” “ 是,小姐,”紫瑾领命道。 姐姐……珊儿可以进来吗? 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邢蔓轻轻点头示意。 竹儿掀开门帘,小心翼翼地扶着邢珊珊走了进来。。 扑通一声,邢珊珊跪下,脸上满是感激之情,说道:\"今天多亏姐姐相救,否则…… 邢蔓吃了一惊,立刻扶起她,责备地说道:\"我们姐妹之间,不必动不动就跪拜,讲那些虚礼干什么。”见她身子还有些颤颤巍巍,便催促她坐下。回想起今日的险境,邢蔓还有些心有余悸。” 顿了顿,见邢珊珊一脸苍白,她关切地问道:“现在身子可好些?” 邢珊珊轻轻点头,回答道:“今日宴会上,多亏了菊儿姑娘的解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姐姐不必为我担心。” 邢珊珊的脸色微微泛红,语气有些紧张地说:“姐姐,我有件事想问你……”她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屋内的几个丫鬟,脸色更加羞红。 邢蔓身边几个丫头现在个个都是人精,见此情景,纷纷退下,留下两姐妹说些体己话。 见此,邢蔓瞬便明白了什么。邢蔓心中暗自揣测:“珊珊这是有心上人了。宴会上,珊珊含羞带怯地看着正对面的璟王与二皇子。现在想来,二皇子的可能性不大,那么目标应该是璟王。” 此时,邢蔓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与珊儿讲她与顾璟泫早已暗通心意,她不想与珊儿为此生出隔阂。 第331章 试探心意 “姐姐,不知璟王殿下身边……” “难道珊儿心仪璟王?”邢蔓接过她的话,面色凝重地问道。 邢珊珊愕然,一口茶猛地喷出,雾气缭绕中,尽显娇憨之态。随即,她猛地摇头,急忙摆手道:“姐姐说什么呢?我知姐姐与璟王情投意合,怎会干出这种事。” 顿时,邢蔓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递给邢珊珊一块手绢,示意她擦一擦衣裙上的茶渍。然后,她满腹疑云地开口:“那方才珊珊想说什么?” 邢珊珊脸颊再次泛起红晕,如同三月桃花,娇艳欲滴。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如同飘散的烟雾,缓缓升腾,每一次,当她身陷危险,几乎要放弃希望时,那个男子总是如神兵天降,将她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她知道男子是听命行事,无论换成谁,只要他的主子一声令下,他都会出手。可不知为何,在这几番相救感激之中,她对他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愫。她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每一次他出现,她的心都会莫l名地跳动。 这份情感,如同初春的嫩芽,悄悄地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珊珊…… ”邢蔓轻声唤道。 邢珊珊的思绪被打断,她抬起头,鼓起勇气,道:“姐姐,听闻父亲母亲想在此次新贵中为珊儿挑选夫婿。”顿了顿,她拉过邢蔓的手,急切地道:“可珊儿已心有所属,珊儿属意璟王殿下身边的飞褐侍卫。姐姐可否帮帮我?” 霎时,邢蔓瞬间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邢珊珊。千金小姐爱上侍卫,这只有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在世家公子与小姐婚配中,最注重门当户对。虽然门当户对过于世俗,但它是有道理的。她并不是看不上飞褐那小子,但无论他多么优秀,他的身份始终是个侍卫。一个尚未摆脱奴籍的人,父亲显然无法接受 邢蔓看着珊儿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呼出一口浊气,忧虑地劝诫道:“珊儿,姐姐知晓飞褐身为璟王身边的贴身侍卫的确很出色,长相也俊俏。但他身份低微,与你身份悬殊太大,这段感情注定难以被世人接受。更何况父亲也不会同意。“她迟凝一下,继续补充道:“若你们真的在一起,在最初的甜蜜过后,真的能保障他能接受得了被人日日诟病。到时候你们之间出现裂痕,感情就会被这些流言蜚语,生活习性不同磋磨地得只剩下怨怼。再说了,他不见得愿意这们婚事。” 邢珊珊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姐姐讲得她都晓得,可她这颗心…… 见邢珊珊眼眸中含着一抹化不开的忧伤,邢蔓见状,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心软地道: “不如姐姐先帮你探探他的想法,你看如何?” “ ?姐姐真的愿意帮我?” 邢珊珊猛然站起身,脸颊微微泛红,双手轻轻颤抖,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喜悦之情让她暂时忘却了平日的端庄仪态。? 见此,邢蔓眉头紧蹙,无奈地点了点头。 璟王府,飞褐被顾璟泫叫进书房。 璟王意味深长眼神地上下审视着飞褐,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你这臭小子,还真的……” 见主子这表情,还有这口气,飞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飞褐感到困惑不解:“主子唤属下所为何事?” 顾璟泫清了清嗓子,语气略显不自然地继续道:“你今夜去一趟侯府,邢小姐另有安排。” 不就是去侯府为未来的王妃办事,主子为何表现出如此古怪的神情。飞褐摸了摸头,心中满是疑惑地离开。 夜风清凉,飞褐悄无声息来到落蔓阁,恭敬地站在邢蔓面前,行礼道:“不知小姐唤属下来所为何事?” 邢蔓微微眯眼,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飞褐,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飞褐站得笔直,任由小姐审视,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一袭黑衣,面容俊美,五官深邃?,珊儿眼光的确不错,只可惜……” 邢蔓轻声细语,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近日见家妹时常提及你,感谢数次救她于危难中,言语间颇为欣赏。你可知,她对你的情谊?” 说到这里,她微微垂眸,仿佛不经意间透露出邢珊珊的心意,同时观察着飞褐的反应。 闻言,飞褐有些惊讶,聪明如他,很快便了解其意。 邢蔓见状,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但她并不急于表态,而是继续以温婉的语气说道:“家妹性格纯真,对感情之事尤为看重。你若也有意,自当是好;若无心,也请坦白相告,莫让她空等。”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每次见到邢二小姐时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中一惊,语气正色道:“邢小姐,属下救下二小姐皆是听命行事,并未对二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心中却暗自腹诽:“他可没那胆量将来与王爷成为连襟。” 邢蔓轻抿一口香茶,眉梢微挑,语气淡淡地道:“若你可以有呢?” 在寒冷的冬日里,飞褐恭敬地站立着,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斟酌地道:“谢邢二小姐厚爱。二小姐金枝玉叶,属下身份低微,且粗人一个,每日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属下并非二小姐的良人。”此时,只见房内屏风微动,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沉思片刻,他语气坚定地道:“将来若要娶妻生子,属下毕然会选择身份相当的女子携手一生。” 此言一出,邢蔓如负释重,重生一世让她明悟:“情爱固然重要,可那些门当户对并非冰凉的规矩。世家中,门当户对的姻亲能巩固家族势力,且避免因地位悬殊带来的矛盾,减少分歧。可见飞褐是拎得清,没被眼前富贵与权势迷了心智。” 邢蔓暗自思忖:“长痛不如短痛,何不趁现在还没有深陷,及时抽身,将来再给珊儿找一个更合适的人。” “邢蔓轻声向屏风方向问道:“珊儿,你听到了吗?你是否还要坚持?” 随着屏风被人缓缓推开,邢珊珊泫然泪下地走了出来,她心如刀割地凝视着这个她日夜思念的男人,声音颤抖地问道:“你真的从未对我动过心吗?” 飞褐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恭敬却无丝毫感情地说道:“请二小姐恕罪,属下对小姐并未有过其他心思。救下小姐乃属下的职责所在,并非私情。”言罢,他便深深鞠躬,转身离去。 第332章 媚妃的交易 看着男人决然的背影,邢珊珊身形微颤,她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豆大的泪珠滑落,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她声音抽噎道:“姐姐,难道是珊儿不够好吗?” 邢蔓上前,心痛地将她拥入怀中,安抚道:“珊儿,放手吧!不是你不够好,实则是你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夜色深沉,落蔓阁内仍传出断断续续且压抑的哭泣声,女子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夜显得格外撕心裂肺。房梁上,黑衣劲装男子面露愧疚,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中。 时光飞逝,年节转眼又至,京城树木凋零,霰雪飘零,是冬至了,宫檐下红梅点缀,雪态冰姿,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坤元宫内,炭火在炉中跳跃,明暗交替间,那火焰像勾命的镰刀,发出滋滋地响声。 廖嬷嬷恭敬的站在孙皇后一侧,愤愤不平的将二皇子府近日发生的事一一禀报:“那柳侧妃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惯会使用那些狐媚手段,将二殿下魂都勾没了,搅得王府不得安宁。王妃整日以泪洗面,身子愈发不好。” 猛然间,皇后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那茶几上的茶水因这突如其来的震动而溅起,如同细雨般洒落,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 将那个逆子宣进宫,本宫倒要好好问问他,何故这般有恃无恐?” 殿内的宫女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所震慑,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皇后的双眼。她们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触动皇后的怒弦,引发更大的风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滴落的茶水声在回荡,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怒火的余韵。 不稍片刻,轩辕韫匆匆赶来。他目光闪烁不定,透露着心虚,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心中却替自己抱不平:“这些时日他的确冷落了赏儿。试问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抛开柳侧妃是童贵妃外甥女的身份外,她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而书香门第养出的赏儿,在房事上比较循规蹈矩,时日长了,有些寡淡无味。” 皇后面容冷峻如霜,目光锐利如剑地盯着一脸心虚地二皇子,呵斥道: “混账东西,瞧瞧你干得好事。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给本宫保证的,会一生一世对赏儿好。这侧妃还没进府几日,你便开始冷落赏儿。”顿了顿,她别有深意的看了轩辕韫一眼,嗤笑道:“你莫不是忘了,宫中还有一个三皇子,本宫能支持你,亦能能扶持他。” 轩辕韫面上不显,心中却充满恨意,宽大衣袖下的手指紧握成拳,他虽然身份尊贵,但在面对皇后强势的威胁,却不得不暂时低头,忍受屈辱。 只见他面露惶恐,屈辱地跪下:“母后,儿臣知错了,望您给儿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下人的禀告声。 “皇后娘娘,媚妃求见。” 皇后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冷冷瞥了一眼二皇子,警告道:“接下来如何做?我想韫儿心中必有分寸。”语毕,她摆手道:“退下吧!” 谢母后!二皇子躬身退下。 片刻间,殿内一片狼藉已经收拾妥当,廖嬷嬷给皇后重新斟了一杯茶。 卡扎娜公主缓步走了进来,见殿内烧得旺盛的火炉,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嫉妒。她开门见山的道:“臣妾想与皇后做一笔交易,如何?” 皇后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并未急着接话,而是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才冷笑道:“本宫与媚妃无交易可做。” “……” 媚妃一噎,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莞尔一笑,道:“皇后先别急着拒绝,您可知为何二皇子在琼林宴上拉拢安定侯府计谋失败?” 此言一出,皇后眼中面露杀意,她语气戾气地开口:“媚妃,祸从口出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媚妃对皇后的威胁置若罔闻,她带着一丝讥讽的笑容回应道道:“皇后娘娘,安定府不接受您的拉拢。您可知璟王心悦邢大小姐?”顿了顿,她接着道:“在琼林宴上,正是璟王暗中出手相助,二皇子这才计谋失败,反遭算计,而不得不娶柳侧妃,消息传出后导致二皇子妃落胎。\" 皇后脸色平静地看着媚妃,似乎早已洞察一切,兴致缺缺地开口 :“璟王对邢大小姐有意,有心人都看得出来。但那又如何?本宫凭什么与你合作。” 殿内的炭火摇曳生辉,映照出媚妃紧锁的眉头。她紧咬着下唇,手指在衣袖下轻轻摩挲着密函的封面,眼神闪烁不定。 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继而, 媚妃呼出一口浊气,满脸正色地看着皇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愿与皇后做一笔交易,若事成,本公主希望皇后能够保住璟王,并设法让我和他离开轩辕国。” 皇后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柳眉微挑,意味不明地道:“这要看媚妃的诚意是否足以让本宫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时间在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一点点流逝,皇后已面露不耐,媚妃从怀中掏出密函,皇后试图夺取,但媚妃迅速将其收回。她俯身在皇后耳边幽幽地道:“此秘密是本公主的人偶然所得,希望皇后信守承诺。”随后,她将密函递给了皇后。 皇后手持秘信,谴退下人,激动地拆开。信上的字迹如同利刃,一字一句割裂着皇后心中的平静。她的眼眸从最初的疑惑渐渐转为震惊, “怎会如此……”她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手中的信纸仿佛承载了千钧之重,让她几乎无法承受。那一刻,所有的疑惑、不解、愤怒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突然,皇后猛地从椅上惊坐而起,动作之大,连身旁的廖嬷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决与冷厉。 第333章 密谋 “来人!”皇后冷冷地看了一眼媚妃,厉声喝道,声音穿透夜色,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之中。门外守候的侍卫闻言,连忙应声而入,跪伏于地,等待皇后的吩咐。 见皇后满脸杀意地看着自己,媚妃笑得花枝乱颤。她有恃无恐道:“皇后娘娘,你不会以为本公没有留有后招就敢只身前来?”随即,她瞥了一眼皇后手中的密函,沉声道:“今日本公主若出不了这宫门,明日皇上的御案前定有一封相同的密信。”她语气一顿,挑衅地看了一眼皇后,嗤笑一声:“我想陛下应该很乐意知道这个秘密吧!” 皇后语气一滞,目光如炬地盯着媚妃,咬牙切齿道:“你敢威胁本宫?” 媚妃耸了耸肩,嘴角噙着一抹讥讽,默认了皇后的话。 皇后隐忍着怒火,凤眸微眯,轻轻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殿内瞬间恢复了宁静。紧接着,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缓地开口:“你想让本宫怎么做?” 媚妃眼中闪过惊喜,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她自信满满地道:“本公主会找一个合适的契机,皇后只需想办法将我与璟王安全送离轩辕国,我们从此不会再踏入这里,这个秘密从此无人知晓。”顿了顿,她警告道:“可别在途中耍什么花招。” 皇后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面上波澜不惊,眼中却似有寒光闪烁,杀意暗藏。 媚妃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后,留下一片紧张而凝重的氛围。皇后端坐在凤椅上,面容沉静如水,眼中却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她迅速做出决定,命人宣召二皇子即刻进宫, 廖嬷嬷领命,匆匆离去, 刚踏入府邸不久,二皇子尚未换下衣衫,便见皇后身边的廖嬷嬷匆匆而来,二皇子的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与不满:“母后这般频繁地召他入宫!让他感到疲惫不堪。他已经认错了,为何母后还这般不依不饶?难道她就不能给他一些喘息的空间吗?” 二皇子尽量保持冷静,但语气中的不悦却难以掩饰:“廖嬷嬷,母后又有何事召我入宫?”。 廖嬷嬷低垂着头,恭敬地回答道:“回二皇子,皇后娘娘有要事相商,请二皇子即刻入宫。” 尽管心中不满,但二皇子还是不敢违抗皇后的旨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再次踏上了入宫的路途。 一盏茶的时间,便见二皇子匆匆赶来,步入殿内。 轩辕韫面色不悦,孙皇后也无暇顾及。只见她满脸急色地迎了上来,将密信递给轩辕韫,沉声道:“韫儿,你先瞧瞧这个。” ?二皇子拆开信笺,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平静的面容骤然剧变,双眼圆睁,透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声音颤抖地开口:“母后,这是真的吗?璟王竟是父皇的……” “皇儿,隔墙有耳。”皇后厉声呵斥,打断了二皇子即将说出口的话。 ?二皇子手中的信纸因震惊而不自觉地颤抖,仿佛承载了极重的消息,让他难以承受。一时之间竟他竟无法言语。 他此刻思绪纷乱,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他喃喃自语道:“如果璟王真的是父皇的儿子,以父皇对他的喜爱,岂不是意味着他与大皇子之间的争夺毫无意义。” 言及此处,皇后身形微微一顿,又言道:“媚妃将秘密作为筹码,她声称只要咱们想办法送她与璟王平安离开轩辕国。这个秘密就不会有公众于世的一天。” 轩辕韫神色随着皇后的叙述渐渐凝重,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语气坚定: “母后,此事不能被父皇知晓,咱们必须尽快除掉他。”他语气一顿,冷哼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然,后患无穷。” 言罢,殿内霎时陷入一片沉寂,唯余窗外凛冽寒风穿透夜幕,狠狠划过珠帘,发出阵阵清脆而冷冽的声响,如同冬日里最锋利的刃,切割着夜的宁静。母子二人目光交汇,那眼神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狠厉与深沉的算计。 门扉轻启,一阵冷风趁着缝隙溜入,带起地上几片未及融化的雪花,在门槛处旋转起舞。只见身着青布棉袄的竹儿踏着细碎的步伐,匆匆走进了屋内。她的脸颊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鼻尖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却掩不住那双眸中的灵动与欢快。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这才轻轻抖了抖身上的积雪,仿佛要将那一路的风霜与寒气尽数卸下。雪花从她肩头跳跃而下,瞬间化作屋内一抹转瞬即逝的小水渍。紧接着,她询问道: “小姐,夫人刚才派人过来询问,是否有熟悉的小姐需要送年节的礼物。” 闻言,邢蔓一脸茫然地放下手中的书籍,低喃道:“相熟的小姐,还真没有。重生一世,她看尽了世间冷暖,世家小姐惯会捧高踩低,她也不屑与之为武。”沉思片刻,她淡淡地道:“你与娘说,我这边无年礼可送。” ” 是,小姐。”竹儿恭敬退下。 等等…… 小姐,还有何吩咐? 劳烦娘亲替我备上两份年礼,一份送去顾府的顾芊芊小姐,另一份送去兵部尚书府的宋小姐。 在琼林宴上,若不是宋小姐善意提醒,她们也不可能及时找到珊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顾芊芊,她毕竟是顾璟泫异母同胞的妹妹,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将来很可能会嫁入顾府,因此,前与未来的大姑子联络好感情总之不会错的。 当日,宋语涵便收到邢大小姐的年礼,心中自然欢喜不已,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她还特意挑选了一些名贵的礼品回赠给安定侯府的两位小姐。同时,她羞涩地挑选了一枚精美的玉佩佩送给邢洛尘。 回想起探花郎游街那日的风采依旧历历在目。他面若潘安,意气风发的模样,令人难以忘怀。令人惋惜的是,当初名花有主……后来,她又被他对已故未婚妻的深情所打动。如此出色的男子竟能如此专情,实在令人动容。 第334章 逃不出他们母子的掌心 与此同时,顾府 一名婢女手捧一只精致的锦盒,缓缓步入。那锦盒之上,金线勾勒,熠熠生辉,仿佛预示着盒中之物的非凡。 婢女轻启锦盒,顿时,一抹璀璨夺目的光华自盒中溢出。那是一副名贵的头饰,主体由纯金打造,镶嵌着数颗晶莹剔透且名贵的珍珠与璀璨夺目的宝石,每一颗都似蕴含着月华之精、星辰之灵,闪烁着柔和而又神秘的光芒。 顾芊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惊叹。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头饰,指尖轻轻滑过那冰凉的金属与温润的珠宝,感受着它们传递来的细腻质感。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须臾间,她手指微微一顿,满腹疑云地低喃道:“她何时与这位名震京都的郡主相熟了?她怎会给她这小小太医之女送年礼。” 顾太医缓步走了进来,见女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手中首饰。他哈哈大笑地解释道:“芊芊,你还不知道吧!你大哥心仪之人便是这位郡主。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嫂嫂。” 顾芊芊闻言,脸色瞬间一变,目光却仍定格在顾太医脸上,那双原本欢喜的眸子猛地瞪大,满是难以置信。她手中的首饰,竟不由自主地滑落,轻轻磕碰在青石地面上,深海名贵紫珍珠散落一地,发出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叮”声,仿佛是她心底在痛苦地叫嚣。 顾太医拧眉,示意身边的丫头赶紧将首饰捡起。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满脸不解地问道:“芊芊,为父的话可有什么不妥?” 顾芊芊眼泪瞬间滑落,不满地开口:“父亲,璟哥哥怎么能喜欢那个女人?” 闻言,顾太医脸色沉了半分,他呵斥道:“芊芊,不得胡言,郡主出身名门,家世显赫,而且她心地善良,才情出众,屡次救百姓于水火,是不可多得的其女子,你大哥怎就娶不得?” 顾芊芊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绝望之下,她歇斯底里地吼道:“若璟哥哥娶了她,那芊芊怎么办?” 你,你…… 顾太医惊得目瞪口呆,手指颤抖地指着女儿,满脸震怒道:“芊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可是你大哥。” “他不是我大哥,他不过是爹爹收养的孩子。其实这个秘密我早在多年前知晓了,爹爹不必瞒我。”顾芊芊接过他的话,极力反驳。 住口! 顾太医的情绪失控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他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女儿的脸上。 屋内气氛一滞,顾芊芊身形一震,脸颊上留下的红痕格外刺眼。她捂着侧脸,那纤细的手指几乎掩盖不住颤抖。她的眼眸中满是惊愕与不敢置信。 “芊芊,我……” 顾太医心痛地看着女儿,满脸自责。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想要查看女儿脸上的红肿情况。 顾芊芊侧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臂。紧接着,她满脸伤心地转身离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庭院的积雪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她的身影在渐渐远去,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无尽的伤心。 顾太医连连叹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对璟泫暗生情愫。璟泫能当他的女婿当然是好的,可以他对孩子的了解,他不是那种…… 一萱堂佛堂内,屋内香烟缭绕,木鱼声轻而有节奏地响起。顾夫人双眼微闭,一脸平静与淡然地跪在蒲团上,仿佛世俗的纷扰已无法触动她的心弦。此时,沈嬷嬷急匆匆地走进佛堂,语气焦急地说道:“夫人,刚才小姐和老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小姐在房间里哭了一个小时。您还是去劝劝小姐吧!这大冬天的,可别哭坏了身子。” 顾夫人点了点头,在沈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前往女儿的清荷院。 清荷院外,顾夫人听见从屋内传出断断续续地哭泣声。她心中一紧,不由得加快脚步。 “芊芊,这是怎么了?与娘说说。” 顾芊芊见到母亲,猛地扑进顾夫人怀中,抽泣道:“母亲,璟哥哥有心上人了,将来芊芊怎么办?” 顾夫人蹙眉,不解地看着她,道:“他有心上人与你何干,你何故哭得如此伤心?” 等等,顾夫人语气一顿,心头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你对你大哥……” 顿时,顾芊芊止住泪水,羞涩地低着头。 顾夫人突然起身,严厉地喝斥道:“这简直是荒谬至极,他是你的亲大哥,你怎么能如此是罔顾伦理。” 顾芊芊拉着顾夫人的手,激动地解释道:“母亲,你误会父亲了。他没有养外室,璟哥哥不是父亲的儿子,他是父亲一个旧友的孩子。” 见母亲震惊地看着她,脸上有悔恨,有痛苦,…… 她继续解释:“多年前女儿在父亲书房外偷听到的。当初怕哥哥被人抢走,不敢和母亲道出实情,希望母亲谅解。” 顾夫人听完女儿讲述,脸上已无之前的平静与淡然,她激动抓着女儿的手,声音颤抖地确认道:“你说的可属实?” 顾芊芊郑重地点了点头。 顾夫人怔愣地呆在原地,心中嗤笑不已:“她踟蹰半生,与他不复相见,原来这么多年竟是一个误会,他没有背着她养外室。” “ 他有说是哪位故人?” 顾芊芊努力在脑中回想,有些犹豫地回答,道:“当年女儿年龄太小,记得不甚清楚,似乎叫婉儿。” “婉儿,”顾夫人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 “婉儿,潇婉婉,” 顾夫人被自己的猜测惊得跌坐在床榻上。 “母亲,你怎么了?” 顾夫人没有回应,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女儿凌乱的头发,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看着女儿脸上的泪痕。思绪再次涌上心头,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真是命运的捉弄啊!她的夫君,连带着她的女儿,终究是逃不出那对母子的手掌心。” 第335章 奉旨入宫 兰儿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宋府精心准备的年礼,那份由衷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无疑证明了宋小姐看到了自家小姐的好,有结交之心。在京城这繁华之地,哪个出身勋贵的千金小姐不是自幼便与几位闺蜜相伴,共同成长,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而自家小姐,自从那次醉酒醒来后,真的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变得更加聪慧,还成功识破了郑氏母女的诡计。这份蜕变,因此让她的性情变得清冷不少。 兰儿进屋,未语先笑,道:“宋小姐回赠了礼物给您,二小姐和大公子那里也有。可见这位宋小姐是好的。” 此言一出,邢蔓眉梢微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宋小姐送了什么给哥哥? 兰儿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一缕垂落的青丝,蹙眉沉思,忽地眼精一亮:“好像是一块上好的玉佩。”接着,她的语气一转,有些不满地撅嘴道:“璟王的妹妹也太不知礼数了,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也未见顾府有什么动静。” 邢蔓此刻并未完全听进兰儿后面的抱怨话语。她低头陷入沉思,眼中掠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心中却在默默揣测:“宋小姐送玉佩给哥哥,莫不是她对哥哥……” 次日,天空放晴, 安定侯府内,众人跪下接旨。 皇后颁口懿:“岁末之际,媚妃因想念故土,思念成疾,皇后得知蕙敏郡主与媚妃一见如故,情同姐妹,遂决定召郡主即日入宫陪伴,以慰媚妃的思乡之苦。” 传旨的公公刚离去,侯府内霎时笼罩在一片沉重的阴霾之中。甄氏面带焦急,目光紧紧锁在邢锋身上,忧心忡忡地开口:“老爷,这分明是居心叵测。现在该如何是好?” 邢锋则沉默不语,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忧虑。他同样为女儿担忧,虽料想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回想起皇帝昔日看女儿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无奈与叹息。 邢彪咻地起身,挥动手臂,坚定地说道:“若真如此,大不了本侯豁出这条命,去求求陛下。” “祖父,切勿冲动行事。”邢蔓眉头紧锁,急忙劝阻邢彪,“您之前屡次强行闯入御书房,为柳之冯之事逼迫陛下,已经让陛下对您心生不满。” “那我便去求求恒王殿下,看他有什么办法”邢洛尘也站起身,眉眼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哥哥,此举亦不可行。恒王殿下根基未稳,在宫中已是步步惊心,我们不能因此事让他被皇后记恨。” 邢蔓看到家人因自己的事情而忧虑不安,内心充满了愧疚。她强颜欢笑地道:“你们不要担心蔓儿,皇后不敢乱来,毕竟现在她还不敢明面上得罪咱们侯府。至于陛下的心思,昔日大殿上,他便承诺让我自由择夫婿。他们无非是使用一些下作手段,我会小心提防,谨慎应对。”言及此,她在心中暗暗笃定:“他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晌午过后,邢蔓收拾妥在紫瑾与菊儿的陪同下当奉旨入宫。 当马车行至宫门口前,皇后身边的贴身嬷嬷沈嬷嬷已在那里等候。 “见过郡主!”沈嬷嬷迎上前恭敬行礼道:“老奴奉皇后之命特意接郡主前往坤宁宫。” 邢蔓听后,脚步微顿,不解地道:“本郡主原本是奉旨陪伴媚妃娘娘的,怎么会…………” 沈嬷嬷对邢蔓的质疑并未直接反驳,而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回应道: “皇后娘娘有言,郡主昔日走南闯北,见识了不少稀奇事,很想听听您的见闻。待晚膳过后,我们再安排您前往媚妃娘娘那里。” 邢蔓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暗自冷笑:“这分明是在含沙射影地指责她不守妇道,整日在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郡主请? 沈嬷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邢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询问道:“能否允许本郡主携带两位婢女一同前往?” 沈嬷嬷不耐地点了点头。 邢蔓与两名婢女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今日带上紫瑾与菊儿同行,她也有试探之意。众所周知,菊儿医术精湛,若想用下作手段,任何卑劣手段都难以逃过她的法眼。至于紫瑾,武艺高强,保护她的安全绰绰有余。皇后既然允许她身边两大得力属下陪着进宫,可见她们的目的定不是她想的那般——把她送上龙床。 邢蔓低头沉思:“这般大费周章地把她弄进宫,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郡主,请吧? 沈嬷嬷面露不愉的催促道。 同一时内,璟王府幽静深邃的书房之中,一名身着紧身黑衣的暗卫,身形矫健,面容冷峻,悄无声息地步入房内。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卷泛黄的纸卷:“王爷,经过多方查证。昔日那场熊熊烈焰之中,与潇妃一同葬入火海的太监,实则非容公公本尊,乃是另有其人顶替。同时,那真正打翻油灯,引发悲剧的容公公,已被我等寻获,其已坦承一切,此乃其亲笔供词,请王爷过目。\" 言罢,暗卫低垂着头。 书房内,一时之间静得可怕,唯有纸张轻轻展开的声音,与暗卫沉稳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紧张而又诡异的画面。 顾璟泫看着手中的供词,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被熊熊的怒火所取代。他紧握双拳,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而出,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母妃并非死于灾难,而是人为。 这时,飞褐神色紧张,匆匆推门而入,声音急促而低沉道:“王爷,邢小姐晌午接到皇后口谕,奉旨入宫陪伴媚妃。” 闻言,顾璟泫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之大,连身旁的茶盏都被震得微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显示出他内心的慌乱与不安。他的话语冷若冰霜,带着无尽的怒意:“孙氏,若是她有受到任何伤害,本王必将血洗你们孙府。” 第336章 皇后的意图 随即,他看着手中的供词,面色凝重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暗卫,吩咐道:“将消息传去顾府,交给顾太医。” “是,主子。”黑衣暗卫领命下去。 随即,他目光凛冽地盯着飞褐,语气冷冷道:“继续盯着皇后宫中。” ?皇宫内,雪花漫天飞舞,如同鹅毛般轻盈,落在枝头、屋顶和地面上,形成一幅静谧而祥和的画面。琼楼玉宇、素裹银装,藏不住深宫中的沧桑变幻。 冬日的寒风如刀割般刺骨,邢蔓几人站在雪中已逾半个时辰之久。 寝殿的宫门再次缓缓开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撑着油纸伞从里面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邢蔓主仆三人。每次,她都是同样的话语:“郡主,皇后午睡尚未起身,劳烦郡主稍等片刻。” 大宫女嘴里虽说着客气的话,语气却满是刁难与不屑。 邢蔓的眼眸微微下垂,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 紫瑾却不乐意了,只见她眉头紧蹙,眼中满是不忿。她瞥了一眼那紧闭的宫门,又看了看自家主子那坚定不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低声嘀咕起来:“哼,这皇后娘娘也真是的,明明就是故意刁难咱们!午睡未起?这都什么时辰了,这老妪婆莫非是年岁渐长,心火难平。”言及此处,只见菊儿煞有其事地点头。 邢蔓扑哧一声,嘴角微微扬起,嗔怪地瞪了两丫头一眼。 “郡主,你笑什么?”宫女并未听清,而眉头微蹙,面露不渝地问道。 紫瑾迈步向前,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她带着些许戏谑的语气说道:“姑姑,我们主仆三人刚刚都在讨论,皇后寝宫的红梅真是美不胜收。您看,竟然还有一株朱红梅越过了宫墙。” 大宫女眉头紧锁,心中总觉得这话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 “蔓儿,还没见到母后吗?” 此时,一道难掩焦急之色的男声从不远处的假山后传来。只见他步履匆匆,目光如炬地盯着态度轻慢的宫女。 听到声音,众人回头,恭身行礼:“见过恒王殿下!” 轩辕恒淡淡瞥了一眼宫女,嗤笑道:“姑姑,既然母后还未起身。这天寒地冻,本王便先带蔓儿妹妹去寝宫休息吧。”说罢,他便要去拉邢蔓。 宫女面容一滞,连忙接过恒的话,讪讪地笑道: “不劳烦恒王殿下了,想必皇后是时候醒了。” 郡主请? 宫女语气强硬地开口。 主仆三人只得无奈地被请入殿。 轩辕恒紧跟其后,然而,当他刚踏进寝殿门口。宫女面无表情地挡在他面前,朝他福了福身,冷冷地道:“皇后有令,未经传召,不得擅闯。更何况……”她的语气突然停顿,微微挑眉,带着一丝嘲讽继续说道:“更何况皇后与郡主聊一些女人间的体己话,殿下也要听吗?” 轩辕恒脚步一滞,手指紧攥。他他的目光穿过低头的宫女,眼含担忧地看向心爱的女子。邢蔓背对轩辕恒,却仿佛能感受到他担忧。她微微侧头,以几乎不易察觉的动作轻轻点头。 门外,天阴沉得可怕,轩辕恒落寞地盯着已经关闭的宫殿门许久。寒风在门外呼啸而过,卷起片片雪花,似乎在诉说着轩辕恒内心的无力与自责。他心中默念:“如果本王能更强大一些,强大到可以护住他想护住的人。”此时此刻,李季昔日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这一刻想要得到那个至高无上的皇位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殿内,暖意融融,宛如春日。?皇后端坐于凤仪殿内,她的眼神深邃,目光紧紧锁定在邢蔓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她轻启朱唇:“方才本宫午睡未起,殿中侍女不懂规矩,让郡主受委屈了。” 臣女不敢!邢蔓面上不显,心中却冷笑;“皇后言辞间看似温和,实则句句暗含机锋。殿中侍女若没得她授意,哪敢那般造次,让一个堂堂一品郡主在雪中站了半个时辰之久。” 突然,皇后话风一转,冷哼道:“琼林宴上,郡主真是好手段。”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邢蔓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茫然。她微微皱眉,似乎对皇后的怒意感到意外,眼眸中闪烁着无辜的光芒。她微微张开红唇,故作困惑地询问:“臣女不明白皇后所指何事?恳请皇后明示。” 皇后见对方轻而易举的将话题抛给自己,她微微蹙眉,面露不悦。要她如何明示? 她心中暗自苦笑:“难道要她贼喊捉贼?原本计划算计他们侯府,结果却被对方识破,反而自食其果吗?” 邢蔓一脸从容镇静,不骄不躁的模样。皇后内心对这位郡主却是颇感赞赏。然而,她心中暗叹:只可惜——安定侯不接受她的拉拢。 此时,寝殿内氛围紧张而压抑,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皇后与邢蔓之间暗流在两人之间涌动。 皇后瞥见对方一副扮猪吃老虎的模样,便也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她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神情淡然地吩咐道:“本宫有些倦了。素香,你带郡主去偏殿休息。”顿了顿,她笑意不达眼底道:“待晚膳过后,本宫派人送你去媚妃那里。” 在皇后偏殿中,紫瑾有些按耐不住地拧眉道:“皇后这是何意,大费周章地留小姐在宫殿中,难道就是为了与小姐吃晚膳吗?”菊儿一边检查殿中用具和被褥,一边点头道:“奴婢也觉得怪异,这殿中并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邢蔓低下头,眉头紧锁,面露困惑,她不明白皇后此举究竟是何意图。 酉时一刻,天色渐暗,宫中雪景更显静谧,皇后宫阙的朱红大门缓缓开启,仿佛是历史长河中一抹不经意的涟漪,轻轻搅动了周遭的宁静。门扉间,缓步走出一名女子,只见她身披厚重披风,将头部紧紧遮住,只露出些许青丝,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女子在是皇后贴身婢女素香的陪同下缓步前往媚妃的宫殿。 第337章 璟王中计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这名女子的身形与蕙敏郡主惊人地相似。周遭的宫人皆屏息凝视,其中一名宫人低声道:“这便是蕙敏郡主,听闻她今日奉旨来宫中陪伴媚妃。同时,她还深受皇后喜爱,今日皇后还特意留她在寝殿用了晚膳。这不,皇后还亲自派人送她前往媚妃殿中,可见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皇宫暗夜中,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宫墙之上,他的眼神冷漠而锐利盯着宫墙之下,几个宫人低语议论。声音虽细,却难逃他敏锐的听觉这时,他身形轻轻一展,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几个起伏间,已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宫墙之内的黑暗之中。 飞褐喘着粗气,神情紧张地步入殿内,急切地道:“陛下,皇宫的暗卫传来消息,邢小姐已经抵达媚妃的寝宫。” 顾璟泫闻言,腾地站起身,迅速换上夜行衣。 飞褐见状,连忙出声阻止:“主子,不可,此行太过冒险了。” 顾璟泫一记冷眼扫过,书房内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飞褐眉眼露出担忧之色,但也只得识趣地闭嘴。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沈嬷嬷恭敬地站在殿内,低声回禀:“陛下,今日蕙敏郡主奉旨进宫。此时正准备与皇后一道用晚膳。娘娘吩咐老奴先给您送一道滋补的汤过来。”说罢,恭敬地递上汤。 言及此,轩辕帝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他清了清嗓音,语气略显不自然地说道:“不必了,朕已好久未与皇后一道用膳,不如就今日吧!”说罢,便起身朝走出御书房朝皇后寝殿中去。 沈嬷嬷一喜,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浅笑。 何公公意味不明地瞥了一沈嬷嬷,冷哼一声。随即,紧跟其后。 恭迎皇上! 坤宁宫内,皇后带着众人恭身行礼。身后的邢蔓主仆三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满心戒备地看向轩辕帝。 轩辕帝一双老态龙钟的眼睛盯着眼前这张倾国倾城,年轻地脸。眸子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贪念,他故作不知情笑问道: “原来蕙敏郡主也在?”顿了顿,他意有所指地道:“可还习惯?” 邢蔓退后一步,巧妙地避开了伸来的苍老手掌。她微微屈膝行礼,神情淡漠且语气疏离道:“臣女粗鄙,自是不习惯。宫中生活,虽尊贵无比,却非我心之所向。” 轩辕帝目光是何等的锐利,自是瞧出了女子话中之意,微眯的眼神深不见底。 “大胆,竟敢藐视皇恩。郡主,你这是不满本宫下旨召你入宫陪媚妃吗?”皇后声音阴沉地吓人,怒声质问道。 臣女不敢! 邢蔓行礼如议,低眉敛目,答得温婉而恭敬。 轩辕帝面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让人分辨不了情绪,他语气淡淡地道:“皇后,无需动怒,快用膳吧!” 想到接下来地计划,皇后隐忍着怒气,顺着轩辕帝的话落座。心中却暗自冷笑道:“小贱人,小小年纪,惯会使一些狐媚手段,本宫暂且饶你一回。”紧接着,她顺手夹了一小块红烧狮子头给轩辕帝,故作漫不经心的道:“用完晚膳,陛下可愿陪臣妾一道送惠敏郡主去媚妃宫中?” 轩辕帝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邢蔓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惴惴不安。她身后的婢女们悄然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戒备,同时不自觉地向她们的小姐靠近了一步。 月华如练,轻洒在紫禁城幽深的宫墙之内,给这寂静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穿行于琉璃瓦积堆积的厚雪上。这男子,一袭紧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眸子,冷漠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夜色。 在这深宫的一隅,一座精致的宫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在一位异域风情的女子面容上。她坐在镜前,镜中倒映出的,是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心中既忐忑又憧憬着。今日,她与皇后合谋,以邀请邢小姐进宫陪伴她为借口,实际上是为了引诱璟王前来她殿中,劝他与自己一道离开此地,然后一把火烧了这宫殿。这样,轩辕帝会误以为她葬身火海,从而实现金蝉脱壳的计划。然而,她并未完全相信皇后的话。她已经安排了人在暗中接应,一旦安全离开皇宫,他们便避开皇后的安排的杀手离开这轩辕国。 媚妃公主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轻轻掠过身旁静静侍立的侍女。她嘴角勉强勾起一抹微笑,低语道:“他定会随本公主离开此地。”仿佛只有这般说才能试图驱散那些萦绕心头的不确定与忧虑 终于,房顶上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四周的宁静,那声音虽轻,却在她心中激起了千层浪花。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双手紧握,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道身影快速闪入,正是她心中无数次描绘、无数次期盼的那个人。 那一刻,所有的等待与期盼都化作了嘴角最温柔的笑意,她迎了上去。 男子越过她,环顾四周,声音宛如地狱来地索命修罗:“她在哪?” 这三个字,字字如锤,敲击在媚妃的心上,瞬间击碎了她满脸的笑意。 她隐忍心中的嫉妒,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急切地拉着顾璟泫的手,语气近乎哀求道:“我们离开这里,回到西域好不好,你当本公主的驸马,甚至成为西域的王。 顾璟泫面容冷峻,一把甩开媚妃的手,眼神如刀,步步紧逼至身前。他猛地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手指如同铁钳,毫不留情。媚妃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呼吸瞬间变得困难。顾璟泫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本王再说一遍,她在哪?” 媚妃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顾璟泫的钳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倔强。此时,她用嘶哑的声音低语道:“皇后已经识破了你的真实身份,她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如果我们不立即离开,恐怕将会死在这深宫中。” 然而,两人争执间,并未发现,桌上,一盏香炉轻烟袅袅,散发出宁静而又缠绵的香气,与室内的紧张的氛围融为一体,更添了几分等待中的旖旎情愫。 第339章 混乱宫闱 随着媚妃的脸色从青紫逐渐转为苍白。顾璟泫掐住对方脖子手一滞,顿感手掌软绵无力。他好似感觉房间温度升高不少。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扯了扯衣领,想让更多的皮肤接触外面的冷空气,等到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脸上也开始了不正常的潮红。此时,心中知晓已中计,他暗道一声:“糟糕,房中内竟点有媚香。 不多时,只见他松开了钳住媚妃的劲脖的手。他闭目席地而坐,想运用内力控制媚药在体内肆意游走。媚妃宛若重获新生,大口吸入更多的新鲜空气。此时,空气中的诱人香气正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体内。 媚香入体,媚妃感觉周身一切变得朦胧而梦幻,脸颊泛起红晕,呼吸变得急促而灼热。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攀上了衣襟,指尖轻轻颤抖,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渴望。终于,那股难以名状的燥热倾泻而出。只见她猛地一扯,华美的外衣如同落叶般轻轻飘落,露出了里面更为贴身的衣物和诱人的曲线。然而,此刻的她,眼神却变得迷离而深邃,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步伐开始踉跄朝男子走去。她缓缓伸出玉臂,动作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玉臂如同藤蔓般缠绕,轻轻攀附上男子的身躯。 此时,一阵由远及近地脚步声靠近, 顾璟泫逐渐意识涣散,他隐忍着身体的燥热,用尽全力将人推开。 门被狠狠撞开 “你们在做什么?”朕的后宫,竟成了你们颠鸾倒凤之地!”轩辕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当他踏入房内的那一刻,满脸怒意瞬间爆发,宛如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令人心生寒意。他的双眼如炬,闪烁着熊熊怒火,紧盯着眼前衣冠不整的爱妃与自己器重的臣子。 只见媚妃衣衫半褪,及腰的卷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一旁的璟王则眼眸紧闭,盘腿而坐,黑色衣领微微敞开,露出寒冰与美玉雕琢而成的肌肤,冷冽中带着温润,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高洁之气。 邢蔓目睹此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与愤怒。她整个人仿佛被冻住在这一刻,无法动弹。 霎时, 身后的菊儿脸色微变,急切道:“不好,屋内有媚香。”紧接着,她立即从怀中掏出两粒药丸小跑过去,分别给两人服下。 紫瑾的脸色变得铁青,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姐,语气焦急地在她耳边为璟王辩护道:“小姐,请您相信王爷,他这样做一定是为了救您,才会陷入圈套” 经紫瑾一提醒,邢蔓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屑片刻,她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委,之前想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全能对上。今日,她本就是一个诱饵,皇后引顾璟泫上钩的诱饵。 其他宫人将门窗打开。瞬间,殿外的冷空气瞬间进入房内,媚妃打了一个冷战。 片刻不到,两人的眼神逐渐清明。顾璟泫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中带着惊诧与冷意。”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双眼下意识的穿过人群看向邢蔓,眼神透着不安与慌乱。 两人对视,邢蔓朝他微微点头,示意她相信他。 顾璟泫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他单膝跪地,面色阴沉,声音坚定地说道:“陛下,臣是被人陷害的。臣与媚妃之间,并无任何私情。” 媚妃颤抖着身体,试图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她不安环顾殿中,一直伺候在她身边的侍女竟消失不见了。在这之前,身边的侍女见她在镜前惴惴不安的等待璟王的到来时。泡了一杯茶给她。当时她根本没有多想,现在细想起来,那杯茶水中定是掺了哑药。皇后这是想一箭双雕。自己被喂了哑药,又不通晓这轩辕国的文字,无法书面说明,就能永远保守那个秘密。顿时,一股苍白凉意自心底弥漫开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皇帝察觉到媚妃支吾半天,无法为自己辩驳一二,心中断定她是因为心虚而无法应对。他的面色愈发阴沉,嘴角紧抿,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压抑在胸口 皇后冷眼旁观地看着,嘴角微微勾起,眼底满是恶毒。她施施然地上前, 一脸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道: “璟王,之前媚妃想嫁给你,当时你可是百般拒绝。然而现在,她已是陛下的嫔妃,你怎能罔顾昔日陛下对你的宠爱,与她这般颠鸾倒凤……” 言及此, 轩辕帝怒视着眼前的一切,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他冷哼一声,显然赞同皇后的话,一颗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生根。他居高临下地看向璟王,沉声一字一字道:“朕看,是平日对你太过宠爱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邢蔓人群中缓步走出,适时开口提醒道: “ 陛下,方才臣女的婢女也提到了,殿中燃有媚香,显然璟王与媚妃是被人下了药,此事应该细查?” 听完邢蔓的说辞,轩辕帝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见此,皇后身后的沈嬷嬷几步来到轩辕帝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故作疑惑地问道:“陛下,若是他们之间并无私情,为何璟王会身着夜行衣出现在娘娘的寝宫?”奴婢听闻……她语气一顿,接着道:“西域之人擅长调制香料,或许媚妃娘娘为了助兴才在殿中燃香。” 皇后呵斥道:“沈嬷嬷,你逾越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不满。 沈嬷嬷闻言,身形微微一颤,连忙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皇后恕罪,实乃老奴担心有人蒙骗皇上,混乱宫闱。” 顾璟泫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主仆一唱一和,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嘲弄,仿佛她们的谈论与自己无关。 皇后轻叹一声,面露不忍地看向媚妃,焦急万分道:“妹妹,你快些向陛下解释原由。” 媚妃眼含恨意地看向假意惺惺的皇后,她读懂皇后眼中的挑衅,可惜她不能言语。此时,她的双眸仿佛两汪深潭,藏着无尽的怨怼与不甘,欲将皇后的虚伪与尽数焚毁。突然间,她猛地起身,衣袂带风,动作之快,令人不暇思索。那一刻,整个殿内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只见媚妃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兽,带着决绝与不甘,直愣愣地朝皇后扑去。 见此,轩辕帝怒不可遏,立即下旨道: “璟王,混乱宫闱,押入大牢,待证据确凿,即刻问斩。至于媚妃,打入冷宫,朕与她永不相见。 ? ? 第340章 璟王并非顾太医之子 ?面对皇帝的震怒和即将来临的处置,顾璟泫并未显得惊慌失措。他淡然地听着,跪在地上,并未为自己进行任何辩解。然而,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悲凉,他心中嗤笑:“他这名义上父亲向来如此,自己还期待些什么?母妃被陷害致死,如今他亦是如此。” ?邢蔓意图辩解?,打算上前向皇帝言明顾璟泫进宫的真正原因。然而,顾璟泫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邢蔓的意图。他微微摇了摇头,动作几乎难以察觉,但足以传达出他的意思——不要轻举妄动。 轩辕恒闻讯匆匆赶来,正好听到旨意,他急道:“父皇,璟王定是被冤枉……”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轩辕帝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朕意已决,休得多言。”说完,拂袖而去。”随即,璟王被皇宫侍卫压 了下去,媚妃却是满脸怨毒地瞪着皇后,恨不得将她拆骨吃肉。 皇后挑衅的目光扫过媚妃,冷笑道:“妹妹,冷宫虽寒,却也热闹非凡。既然你已无需他人陪伴,那就把郡主送回府吧!” 在众人纷纷离去之后,邢蔓脸上的平静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担忧,目光中透露出不安与焦虑,仿佛心中有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轩 辕恒看着心爱的女子因另一个男人而忧心,他何时见她这般无助过,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酸楚。 她的每一次皱眉、每一声轻叹,都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心。他多想化作春风,拂去她脸上的忧愁;又愿成为夏日的树荫,为她遮挡世间的风雨。 轩辕恒叹了一口气,缓步上前,动作轻柔却坚定,一只手轻轻包裹住邢蔓衣袖下颤抖的手,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掰开她因过度紧张而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他看着掌心处是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心疼。紧接着他低声安慰道:“蔓儿,你无需担忧璟王,今夜父皇未直接下达死令,这说明事情还有转机。他应该也是对璟王的品性有所了解。” 随着他的话语落,邢蔓紧绷的神经似乎得到了一丝缓解,手指也渐渐放松,那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终于得以解脱。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却又怕惊吓到她。” 皇后回到宫中,连日来压在心头的秘密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此刻的她,脸上自是无比畅快。 沈嬷嬷递上一杯热茶,一脸谄媚道:“娘娘此计甚是高明,一箭双雕。只需璟王一死,如此一来,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皇后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得意。 同时,顾府也收到宫中暗卫传出的消息。 书房里,顾太医面色骤变。他低头沉思许久,然后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下了某种重大决定。随后,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封密封的密信。他立即命令仆人准备马匹,急忙赶往皇宫。 御书房内,轩辕帝已不复方才的动怒,他轻轻瞥了一眼何公公,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何公公,璟王是否如皇后所言,对朕的皇位存有异心?” 何公公诚惶诚恐地道:“陛下,老奴只懂得侍奉陛下,至于这朝堂之事……” 但说无妨。 何公公微微躬身,不动声色地观察了轩辕帝的反应。他谨慎地斟酌着言辞说道:“昔日宫宴上,璟王百般拒绝卡扎尔公主,显然他对公主无心。平日在王府中,除了一些仆人和几位年长的嬷嬷,并无其他年轻的女人存在,这足以说明璟王对女色并不热衷。试问如此不喜女色之人怎会混乱宫闱?”见轩辕帝并未动怒,何公公壮着胆子继续开口:“昔日璟王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从不参与党派纷争,老奴觉的此事必有蹊跷。” 轩辕帝并未接话,而是低头沉思。 “陛下,顾太医求见。”门外的宫人声音颤颤巍巍地开口。 轩辕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断然拒绝道:“不见。” 顾太医闻言,焦急如焚,他趁宫人不备,猛地推开门,急步走了进去。噗通一声跪下。 轩辕帝眼中的温和褪去,只剩一片寒光。 何公公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忧虑.,随后他大声呵斥:“顾院首,你太过放肆!” 顾太医向轩辕帝跪地叩首,恳求道:“恳请陛下允许臣将事情详细禀报完毕,之后无论陛下如何处置,臣都毫无怨言。”随即,他不顾轩辕帝眼含杀意的眸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光泽温润的玉佩与一封密信。 轩辕帝起初并不想理会顾太医,打算命人将其轰出去。而当他看到顾太医手中的玉佩时,他彻底惊讶不敢置信。只见他身形一震,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动作之快,令周围侍从皆是一惊。 皇帝几步跨至顾太医面前,伸手便去取那玉佩,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顾太医见状,连忙双手奉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轩辕帝的眼神锐利,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紧紧盯着手中的玉佩。他语气急促地问道:“顾太医,你怎会有已故大皇子的玉佩?此玉乃朕亲自赐给皇儿,当初皇儿与潇妃葬身火海时,便消失不见,怎会落入你手?” 顾太医闻言,脸色一变,再次跪倒在地,神情哀伤解释玉佩的来源:“陛下,大皇子并未死于那场大火,而是被微臣救出火海,养在身边多年。而璟王便是当年的大皇子。” “顾太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轩辕帝双目圆瞪,怒吼道。 过往,仍不堪回首, 顾太医眼中含着泪水,语气悲切地道:“陛下,潇妃的死并非天灾所致,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当年,婉儿产后体弱,我每日为她诊脉。事发当晚,我亲手调配了一剂药送至她的宫中,却发现她殿中走水,且火势已经蔓延整个宫殿。周围并无宫女和巡逻的侍卫,仿佛是被故意支开的。在危急时刻,我只能独自冲入火海救人。此时,潇妃娘娘已将大皇子紧紧护在怀中,而她因吸入大量烟雾而奄奄一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恳求我将大皇子安全带出,并抚养成人,因为她临死前发现这场火灾是人为的。她害怕大皇子今后还会遭此算计,不能安全长大。 顾太医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第341章 真实身份 言及此处,殿中一片静谧。 轩辕帝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看似不经意,实则是内心情感的流露。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映射出内心的不平静。他的呼吸虽轻且缓,但若仔细聆听,便能捕捉到那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急促。随即,他语气难掩激动,吩咐道:“带璟王。” 何公公低垂着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眼中含着一抹泪:“殿下终于等了这一天,潇妃娘娘在天之灵可以明目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璟王被秘密带来。轩辕帝上下审视着被押进来的璟王。他虽身着简朴的囚衣,发丝略显凌乱,身上布满鞭痕,却难掩其一身的清贵。然而,他双眸中的睿智与傲骨令轩辕帝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尽管他清楚璟王今日的困境是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他还是选择了借此机会将其关入大牢。近日,他身体日渐衰弱,原本就疑心璟王功高盖主,再加上童贵妃时不时在他耳边吹着枕边风:“陛下,璟王仗着您的宠爱肆无忌惮,不将皇儿放在眼里。无论是远在沧州的百姓与官员,还是京城的人,都说轩辕国的安宁是璟王一人的功劳。若陛下再不加以约束,恐怕轩辕国就要易主顾姓了。” “ 璟泫,你受苦了。”顾太医目光怜惜地注视着璟王那布满伤痕的身躯,心疼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顾璟泫跪在大殿中,那双眼眸轻轻落在了跪伏于地的顾太医身上,微微朝他点头。只见他眉宇紧锁,目光深邃,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紧接着,他带着一丝嘲讽的神情瞥了皇帝一眼,语气冷若冰霜,仿佛要将轩辕帝的内心刺透:“陛下,臣不知还有何罪?不妨一并论处。” 轩辕帝身躯微微一顿,他轻轻抬手,示意何公公上前。 此刻,轩辕帝心中其实已经笃定璟王便是他的大皇儿。 何公公步履稳健,双手端着托盘,其上静置着一把精致小巧的刀具,刃光隐隐,透着不容小觑的锋利。他缓缓行至璟王面前,神色恭谨,“王爷,”何公公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小心翼翼,“老奴需取您一滴血。王爷应该知晓是何意。” 璟王则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似乎并不惊讶。何公公见状,立即上前一步,动作熟练而轻巧地用小刀在璟王指尖轻轻一划,随即取过一旁的细瓷小瓶,小心翼翼地接住那滴殷红的血珠。 轩辕帝激动地接过瓷瓶,将一滴血滴在玉佩上,血迅速渗入。叮的一声,玉佩弹开。 何公公大喜,带着殿中的侍从跪下,高声齐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皇帝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迈步向前,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将跪在地上顾璟泫扶起。他的声音里满载着失而复得的无尽喜悦,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流淌出的甘泉:“你,真的是朕的亲生儿子。皇儿,你知道吗?每回见到你,朕的心中都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亲近,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往昔岁月,朕曾无数次在心中暗自惋惜,为何如此出色的你,竟非朕之亲子。〞 顾璟泫面容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情绪。尽管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时刻,但璟王的内心却并未泛起半点波澜。他仿佛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无悲无喜,无动于衷。 ?然后,轩辕帝有些怨怼地看了一眼顾璟泫,语气中透露出些许心疼:“皇儿,你早知道对吗?那你为何不早些与父皇言明?” 顾太医面露焦虑之色,急切地说道:“陛下,此事与璟泫无关,全是老臣的责任。老臣担心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就无法保全他了。” 轩辕帝的眼神中掠过一丝冷冽的杀意,他冷峻地靠近了顾太医,质问道:“顾太医,你是在责怪朕当年没有护住婉儿他们母子?若是没有今日之事,你又打算隐瞒到何时?” 臣不敢 顾璟泫站在顾太医身前,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蔑地看着轩辕帝。他轻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讥讽:“陛下,难道不是吗?若不是父亲,本王早已是同母妃一般,成为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此时,陛下不是应该更关心谁才是幕后凶手吗?” 轩辕帝喉咙一滞,察觉到皇儿一口一个陛子,且他的神情和语气中透着淡漠与疏离,心脏处不可抑制地抽痛。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来到御案前,拿起那份尚未拆开过的密信。 随着时间地推移,轩辕帝看着中的供词时,脸色铁青,怒不可遏。他双眼圆睁.手指狠狠捏住信件,因故太过用力,手背上的青筋蜿蜒凸起。 突然,皇帝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来,怒声喝道:“来人,将皇后,童贵妃一并带来。” 皇后刚刚入睡不久就被宫人唤醒,心中难免有些不悦。然而,当她想到明日一早弹劾璟王的奏章将会铺天盖地地飞来,皇帝在愤怒之下必将严惩璟王时,这种不悦立刻被喜悦所取代。 一炷香不到,皇后与童贵妃在宫人的搀扶下通往御书房的水榭处相遇,心中皆不免生出几分疑惑和诧异。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满腹狐疑,却也不敢怠慢,急忙整衣束发,匆匆赶往御书房。 行至御书房门口,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却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本应该在大牢中的璟王都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似笑非笑盯着两人,让人遍地生寒。 两人站在门口,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知皇帝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皇后深吸一声,率先步入御书房内;童贵妃紧随其后,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色凝重,目光凌厉地看向两人。两人行礼问安,却不敢多言,只待皇帝开口。 “瞧瞧你们干的好事” 皇帝面色铁青,眼中怒火中烧,将一封密信狠狠地甩在皇后与童贵妃的脸上。信纸飘落,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带着一丝不祥。 ?皇后与贵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惊愕之余,连忙跪下,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 第342章 真相浮出水面 第342章 真相浮出水面 皇后柳眉紧蹙,率先拾起地上信函,心中暗自思忖信中内容,童贵妃则满脸茫然,六神无主。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皇帝怒目而视,似要将二人看穿。 皇后阅毕信件,虽内心震惊,然面容沉静如水,竭力辩白:“陛下,臣妾委实冤枉!” 童贵妃见状,一把夺过皇后手中密信,信中内容令其瞠目结舌,她娇躯瞬间瘫软,信笺悄然从手中滑落。她惶恐不已,声音颤抖:“陛下,此必是有人蓄意诬陷。” 轩辕帝面对两人的辩解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朕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来人,带容公公” 皇后和童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流露出难以置信和一闪而过的恐慌之色。 容公公不是死于那场她们联手设计的大火中吗?怎么…… 不待皇后两人细及缘由,容公公便被侍卫押了上来。 在皇帝的凝视下,容公公慌乱低头,身躯微微颤抖,仿若,身体微微颤栗,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容公公,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容公公咽了咽唾沫,战战兢兢道:“当年,潇妃容色绝美,又不似京中贵女那般拘于繁礼,宛如一只翩跹于深宫、灵动自在的百灵鸟,打破后宫沉闷与枯燥。故而深得陛下宠爱,独揽椒房之幸。 往昔, 皇后于宴会上谋害潇妃未成,反倒致使自身不育。彼时,潇妃又有喜讯,且是后宫中第一位怀有身孕的嫔妃,愈发惹人妒恨。皇后恐后位有失,撺掇当年还是嫔位的童贵妃共同谋划。童贵妃买通潇妃娘娘身边的老奴。起初,老奴念及潇妃恩情,自是不肯。后因陛下与娘娘为顾太医之事生隙,老奴又见其与世无争,心想即便诞下皇子又能怎样?迟早被吞噬殆尽。于是便起了贰心,应下童贵妃拉拢,获巨额黄金。彼时,娘娘尚未出月子,本就体弱神疲。夜间,老奴于童贵妃授意下迷晕娘娘与小皇子,另将一打杂太监击昏,换上自己衣裳及贴身物件置于与殿内,趁人不备,打翻油灯。” 老奴深知罪孽深重,多年来于噩梦中苟延残喘。偷生至今,只为有朝一日能昭雪真相。” 尽管皇后内心惊恐万分,她仍强装愤怒,指着顾璟泫对皇帝说道:“陛下,这一定是璟王与容公公联手,合谋诬陷臣妾。璟王绝非陛下血脉,不过是冒牌货罢了!” 轩辕帝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皇后。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与深意:“皇后,朕可曾言璟王乃朕之骨血?你又怎如此笃定?”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皇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迅速恢复镇定,但那双眸中却难掩心中的惊涛骇浪。轩辕帝的质疑,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轻轻挑开了皇后的伪善假面,让她无处遁形。 “陛下此言何意?”皇后强作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臣妾不过依容公公言词推断。” 轩辕帝闻之,哂笑出声,语气中透露出更深的寒意:“皇后果真睿智非凡,不愧是身负多条人命之人。” 皇后被堵的喉头一紧,面色极其难看。 贵妃知悉当年秘事已泄,此刻面如白纸,满心惶恐。她睨一眼皇后那如死灰之容,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慌乱,急切地为自己推卸责任。道:“陛下,臣妾当年是在皇后的逼迫下才做出了那样的事。如果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大皇儿也无法保全。请陛下宽恕臣妾。”说罢,她频频地磕头,额间渗出血丝。 顾璟泫徐步而来,俯瞰皇后,语含讥讽:“故而,你既知本王真实身份,便与媚妃设下圈套,将本王诱入宫中,欲借宫闱之乱,令陛下除之本王,以绝心头大患?” 哈哈……”眼见阴谋败露,皇后索性孤注一掷,神色癫狂,纵声长笑,声含决绝与怨毒:“你本就该死!早在十多年前,那场熊熊烈火中,你就该化为灰烬!”顿了顿,她轻蔑道:“只可惜媚妃那蠢货,竟还妄图与你双栖双飞。” “ 皇后果然好手段,此一箭双雕之计运用得炉火纯青。” 御书房内,气氛仿若被寒霜笼罩,冰冷刺骨。顾太医双眸之中似有怨毒之火燃烧,紧紧地盯着皇后与童贵妃,那目光犹如实质,多年来压抑于心底的积怨在此刻如汹涌的潮水般喷薄而出,他怒声质问道:“你们这两个毒妇,婉儿生性纯善,与你们无怨无仇,究竟为何如此狠毒,竟将无辜的她残害至死?” 皇后却只是不屑地轻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何为无辜?你们二人于宫外便已私相授受,入宫后更是暗通曲款,在这宫中狼狈为奸,你们难道当陛下与本宫是瞎子不成?”言罢,她又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顾璟泫,嗤笑道:“璟王是否为陛下的亲生骨肉,尚且有待查证。谁又知道你们用了何种手段打开了那玉佩。” 轩辕帝坐在高位之上,在顾太医与璟王之间来回审视,目光中探究之意尽显,仿若要将他们的灵魂看穿。 面对皇后这般毫无根据的胡乱攀咬,顾太医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休要胡言乱语,微臣与潇妃娘娘清清白白,绝无任何越矩之事。” “清白?哼,你敢当着众人的面说,你从未对潇妃有过一丝非分之想吗?”皇后步步紧逼。 “你……”顾太医的语气瞬间颤抖起来,心中满是悲愤交加,只觉一口闷气堵在胸口,难以宣泄。 轩辕帝的面色也随之沉了半分,脸上疑云密布,猜忌之意愈发浓烈。 顾太医深知自己的言语在此时已显得苍白无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 “陛下,臣自会自证清白。” 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回荡在众人耳边,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说罢,顾太医心中明白,此刻自己的言语在这重重猜忌面前已显得苍白无力,他的眼神深处缓缓透出一丝决然。“陛下,臣自会自证清白。”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御书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第343章 以死明志 说罢,他缓缓转身,目光直直地落在那根粗壮的柱子上,眼神之中交织着决绝与无尽的悲凉。刹那间,他似离弦之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猛地发力,朝着柱子疾奔而去。 顾璟泫原本微微皱着眉头,心中莫名一紧,仿佛预感到有什么可怕之事即将发生。可待他反应过来时,却已为时已晚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顾太医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柱子上,鲜血瞬间飞溅而出,染红了那片光洁的地面。他的身体缓缓滑落,在柱子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父亲!”顾璟泫如遭雷击,狂奔过去,接住顾太医无力的身躯,双眼腥红,怒声吼道:“您为何这般傻?” 顾太医口中不断涌出大量鲜血,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低语着。顾璟泫急忙附耳倾听,只听他艰难说道:“泫儿,愿我之死,能洗清你与你母妃的清白,我无怨无悔。只是苦了芊芊与她母亲,为父对不起她们母女,今后我将她们托付给你。为父知晓你与郡主心意相通,我……我自私地求你一回,芊芊心悦于你,可否将她纳入府中,哪怕做个妾室,你……可否答应为父。” 望着顾太医那满是希翼的眼神,顾璟泫的眼角在殿内烛光的照映下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湿意。他心似被重锤狠狠敲击,痛意蔓延至全身。无奈之下,只得缓缓点头。他的内心在泣血,暗自悲叹:“蔓儿,是本王负了你,那曾经对你许下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如今却只能化作泡影,此生恐再难兑现。” 得到他的承诺,顾太医的眼神终于渐渐黯淡,直至失去了最后的光彩,仿若一盏燃尽的烛火,在这冰冷的御书房内熄灭。 轩辕帝素性多疑,顾太医撞柱明志、血溅当场后,那残留的血迹恰似浓重墨痕,在他心间晕染开来,愈发笃定皇后蓄意构陷之恶行。他眉峰紧锁,面庞冷峻仿若寒夜霜雪,沉沉地叹了口气,打破殿内死寂,语气中满是压抑怒火:“皇后,朕念往昔夫妻情分,原想顾全你体面,岂料你却不知悔改,一错再错。至于童贵妃,你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亦罪责难逃。” 童贵妃花容失色,泪如雨下,妆容被涕泪冲得斑驳,她身形颤抖,哭求道:“陛下,臣妾当日猪油蒙心,受皇后蒙蔽,多年来,愧疚啃噬,日夜难安呐。”轩辕帝仿若石雕,神色冰冷,眸中毫无怜惜之意,对其哭诉置若罔闻。 此刻,大殿噤若寒蝉,空气仿若凝冻,众人皆屏气凝神,翘首以待圣裁。良久,轩辕帝终下决断,声震四壁:“皇后,你戕害皇嗣、霸凌嫔妃,罪无可恕,即日起褫夺凤印,幽禁于坤宁宫,余生好生忏悔自己的罪孽;童贵妃,既涉此恶事,打入冷宫。 言罢,轩辕帝怒火稍敛,神色渐趋平和,目光复杂地投向已然没了声息、倒地血泊的顾太医,缓声道:“顾太医一心护佑皇子,忠勇可嘉、功不可没,当厚葬以彰其德,追封护国公,荫庇其家族,以酬其劳。 轩辕帝毫不掩饰地直视着顾璟泫 眼中的欢喜恰似璀璨星辰,熠熠生辉,声若洪钟,字字透着郑重与恩宠:“璟王,自即日起,恢复你皇家子弟姓氏,赐名轩辕璟泫,仍为璟王。重归皇氏宗谱。 恭喜皇上,贺喜璟王!”何公公满脸堆笑,眼角细纹都透着欣喜,他一甩拂尘,赶忙率着几名侍从躬身下拜,脑袋低垂,姿态恭敬。望向轩辕璟泫时,那话语里的欢喜几要满溢出来,声声清脆,尾音都带着颤:“奴才参见大皇子,愿大皇子福寿安康,诸事皆顺呐! 轩辕璟泫神色冷峻,声如寒铁,拱手行礼间透着疏离。 谢陛下! 言罢,他俯身抱起地上顾太医已然冰冷的身躯,大步流星转身,径直往御书房外走去,那背影紧绷,似带着拒人千里的霜寒。 轩辕帝瞧着这刚认回的皇儿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只见方才其一脸淡漠,谢恩之语简短刻板,连那声“父皇”都吝于出口。轩辕帝长叹一声,满是无奈与怅惘,抬手揉了揉眉心,苦笑道:“皇儿这是恼恨朕了,怨朕方才多疑,对顾太医所言心存猜忌,不肯深信,平白质疑他身份,还冤屈他母妃与顾太医有染,终是逼得顾太医撞柱,以死证清白,也寒了皇儿的心。” 顾 府上下,一片素白死寂。 顾芊芊瞧见顾太医那冰冷尸体,惊惶之色骤起,满心都是难以置信。这些日子,因安定侯府送来年礼一事,她与父亲起了争执,闹了别扭,谁能料到,数日未见,再见时竟已是阴阳两隔。刹那间,泪水夺眶而出,她踉跄着奔过去,紧紧抱住父亲尸身,放声痛哭起来。 此时,顾夫人在嬷嬷搀扶下走进厅堂,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她这一生,对顾明胜是又爱又恨。同住一个屋檐下,蹉跎半生,相见无言。此刻看着眼前惨景,悲凉如汹涌潮水将她吞没,她泣声道:“明胜,你好狠的心!就这么丢下我与珊珊。哪怕宁愿让我误会一生,也要护着他们母子,可你把我和芊芊置于何地啊?”言罢,眼眸中恨意翻涌,死死盯住轩辕璟泫,攥紧双拳,使尽浑身力气捶打过去,怒声吼道:“都是你们母子俩,一对扫把星!,他这一辈子,都在为你们活,如今又为你们丢了性命!”紧接着,她神色近乎疯魔,嘶吼着问:“他可留下什么话给我们?” 轩辕璟泫跪在地上,任由顾夫人捶打,满脸的自责与悲切,他语气承诺地道:父亲临终前给母亲留下一句话,今生对不起您,来生希望早些遇见,好好补偿今生的亏欠。本王答应过父亲,好生照顾你和珊珊。”随即,他语气一顿,艰难地开口:“我也会娶珊珊过门。”还望母亲节哀。” 第345章 来生?依旧如此 顾夫人听后,泪水恰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打湿了身前的衣衫。她双肩颤抖,满心都是酸涩与痛苦,口中喃喃:“来生?怕是依旧如此吧,她还是那个爱而不得、被他弃在身后的可怜人罢了。如今他一走,这梦啊,碎得连渣都不剩了……”言罢,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容安详的顾太医,仿若灵魂都被抽离,只剩这具被悲伤浸透的躯壳,沉浸在往昔爱恨交织的泥沼里,无力自拔。 夜渐深,凉意透骨,邢蔓浑然不觉,桌上茶早已凉透,她未曾再续,只痴痴盯着一处,眼中血丝渐布,困意数次袭来,却被满心忧虑狠狠击退。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进屋子,她才惊觉,一宿已过。 见状,紫瑾眼眸中神色复杂,心中满是纠结与无奈,末了,所有未出口的言辞都化作唇边那缕缥缈的叹息,她转身,身影没入暗影,悄然无声。 次日清晨,安定侯邢锋正欲如往常那般入朝。不承想,刚至府门,便被女儿给拦下了。邢锋定睛一瞧,女儿双眼乌青,神色满是焦急,见了他,无助地道:“父亲务必今日在朝堂之上多替璟王说些好话。”邢蔓深知父亲人微言轻,可眼下自己走投无路,也唯有将这渺茫希望寄托于此。满心焦急中,邢蔓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邢锋见状,自是心疼不已。自女儿昨日入宫,他便与夫人悬了整日的心,没料到,竟是皇后设局,引璟王入宫,蓄意陷害。若不是璟王毅然以身入局、女儿昨夜怕是要深陷泥沼,脱身无门了。昨夜,邢锋对璟王的看法已有了转变。璟王素日行事沉稳、谨慎,可事关女儿安危,竟也顾不上自身了,甘愿只身犯险,以命相护,足见其对女儿的用情至深,绝非虚情假意。邢锋仰头,长长叹了口气,满心惋惜,毕竟在这规矩森严的宫闱之中,触了陛下逆鳞、想要获得饶恕,实属太难太难。 朝堂之上,弹劾璟王“混乱宫闱”的折子,恰似这冬日暴雪里的雪片,层层叠叠,纷至沓来。昨夜顾太医悄然进宫,牵出的那桩皇后与贵妃多年前合谋残害潇妃母子的秘辛,已被轩辕帝以雷霆手段严密封锁。只因孙皇后背后孙氏一族,盘根错节于朝野上下,牵一发而动全身;且轩辕帝向来以英明示人,又怎愿后宫这腌臜龃龉之事,沦为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供人津津乐道,失了皇家体面。故而满朝文武皆不明就里,弹劾之声愈发肆无忌惮。 轩辕帝彻夜未眠,神情间满是倦怠,龙椅上的他,身姿依旧威严,可那眼眸深处,怒火灼灼,几欲喷薄而出。 二皇子一党率先发难,孙尚书面色涨红,义愤填膺,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道:“皇上,璟王仗着圣宠,行事无忌,竟搅乱宫闱,此等行径实在是有违礼制、目无法纪,当严惩不贷,以禁效尤。” 信国公这边,昨夜得了宫中童贵妃密令,自是不敢怠慢,此刻也出列躬身附和:“孙尚书所言句句在理,臣附议。” 冥王见此,眉头微皱,上前拱手道:“陛下,璟王素日里性子清冷,向来不近女色,虽说脾性偶尔乖张了些,可对陛下忠心不二,望陛下三思。” 安定侯邢锋自是一些维护的话 …… 轩辕帝神色莫测,似笑非笑地将群臣的表现尽收眼底,随后抬手朝何公公示意了一下,何公公心领神会,忙恭敬点头。 见此,大皇子与二皇子对视间,眼中难掩兴奋,皆心想:这朝堂之上最大的“心腹大患”,怕是终于要被拔除了。 正思忖间,只闻尖细嗓音划破朝堂静谧,何公公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连夜彻查,璟王实属清白无辜,全系皇后与媚妃狼狈为奸、蓄意栽赃陷害所致。故,媚妃,即日起褫夺封号,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大皇子、二皇子乍闻此讯,脸上神色瞬间凝滞,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此刻璟王应当被问罪处死才是,怎会……? 众大臣亦是神色各异,惊疑、恍然、震惊等情绪在面庞上交替浮现。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何公公又不疾不徐展开第二道圣旨,目光中锐芒一闪而过,继而拔高声调:“昨夜,顾太医密报,璟王并非他的外室之子所生,实乃朕之潇妃所出的大皇子!且经皇家玉佩比对、滴血认亲查验,确凿无疑。故而,璟王即刻认祖归宗,赐名轩辕璟泫。至于皇后,当年后宫管理疏怠,致童贵妃肆意纵火,残害潇妃母子,罪孽深重,着即褫夺凤印,幽禁于坤宁宫。童贵妃打入冷宫,为已故潇妃亡灵忏悔赎罪。大皇子,二皇子亦难辞其咎,禁足皇子府一月,闭门思过。钦此!” “众人尚沉浸在这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里,何公公清嗓,再度开腔:“顾太医昨夜突发心疾,与世长辞,念其在世护大皇子有功,特追封护国公,以彰其忠。” 三道圣旨接连颁下,如巨石投入平湖,朝堂瞬间惊涛骇浪,风暴骤起。大臣们神色各异,凝重者有之,惶惑者有之,交头接耳间暗流涌动,可碍于天子威严,只敢压低声量,目光闪烁,心底皆暗忖:“这朝堂,怕是要风云变色、改天换日了。” 邢锋回府时,正见女儿邢蔓倚在府门口,身形在风雪中略显单薄,却目不转睛盯着侯府马车来处,眉梢眼角凝着霜雪,浑然不觉。邢蔓瞧见父亲,忙不迭迎上前,急切问道:“父亲,如何?陛下究竟怎样处置璟王?” “走,咱们先进府,一边走一边说。”邢锋瞧着女儿被风雪吹红的小脸,满是心疼,抬手轻轻拍落她肩头积雪。 见父亲面色平和,邢蔓提着的心稍安。随着父亲脚步迈进府门,一路听他详述今日朝堂之事。 邢蔓听后,双眼猛地瞪大,眼瞳急剧收缩,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原本冻得泛红的双颊瞬间血色尽失,变得煞白如纸。微张的双唇颤抖着,似是想要呼喊,却被梗在喉间的惊愕死死堵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不过眨眼间,震惊褪去,怨怼汹涌而上。她柳眉倒竖,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嘴角下撇,勾勒出一道冷硬苦涩的弧线。 第346章 爱恨交织 暮色沉沉,邢蔓莲步匆匆回至落蔓阁,周身寒气仿若实质化的冰霜,一入门,那目光便如利刃出鞘,直直刺向一旁低垂着头、神色忐忑的紫瑾,寒声质问道:“紫瑾,你就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紫瑾身形猛地一震,娇躯轻颤,恰似秋风中飘零的落叶,旋即强挤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嗫嚅着:“小姐,您都知道了。” “哼!”邢蔓柳眉倒竖,猛地扭头,鼻腔中轻哼一声,那声响里满是愤懑与不甘,恰似蓄积已久的火山,只差一瞬便要喷发。 紫瑾瞧着邢蔓这模样,心下焦急,赶忙上前两步解释:“小姐,主子绝非有意瞒您,实是想着护您周全呐。这世间险恶,知道得少些,便能少些危险近身,主子全是为您好呀。 邢蔓听了这话,面色稍霁,犹如密布的阴云透出了几缕微光。紫瑾见状,大着胆子试探地劝道:“如今主子平安,小姐就莫再怨怼了。” 邢蔓别过头去,神色傲娇,嘴角轻撇,心中暗自思量:“是啊!相比他的安全,这些怨怼又算得了什么。”沉思片刻,她面色有些不自然,拔高了声调道:“那他也得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休想我原谅他。” “小姐所言极是,待主子忙完顾太医丧事,定要让他来赔不是,给小姐您好好说道说道。”紫瑾忙不迭地点头附和,就盼着能平息邢蔓的怒火。 未几,璟王乃轩辕帝之子的消息,仿若平地起惊雷,又似一阵迅猛旋风过境,瞬间传遍朝野上下,街头巷尾皆议论纷纷。 彼时,顾府大门前人潮涌动,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只因顾太医对璟王有养育之恩,那些朝堂大臣们,不论平日里与顾太医交情深浅,此刻都纷纷上府吊孝,以示敬重与追思。 顾府内,顾夫人一袭素缟,身形单薄得仿若一阵风便能吹倒,往昔那寡淡无神的眼眸,如今深陷眼眶,只剩决绝与哀伤凝于其间。她脚步踉跄,仿若被抽去了脊骨,一步一步艰难地步入灵堂。周遭哭声、诵经声交织,于她而言却似隔世之音,遥远而虚幻,她眼中唯剩那具静静停放的棺椁,恰似瞧见了一生爱恨囚牢,往昔岁月种种在眼前走马灯般闪过。 “你休想撇下我。”她眸中瞬间绽出疯狂之色,仰头嘶吼,声嘶力竭,泪与涕肆意纵横,猛地朝棺椁撞去。“砰”一声闷响,恰似重锤敲在人心上,鲜血飞溅当场,殷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棺前那素白的绫布。 “生生世世,哪怕为鬼,你也别想甩掉我,黄泉碧落,定要寻你,纠缠不休……”气息渐弱间,嘴唇仍在微微嗫嚅,那执念仿若有形之物,凝于空中,似要以无尽之力,将阴阳两隔都扯碎,随她一同隐没在这生死帷幕之后。 “母亲……”顾芊芊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响彻整个灵堂,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悲戚。 今日有不少平日与顾太医相好的同僚太医,赶忙上前查看,一番查验后,皆是摇头叹气,满脸沉痛。随后,瞧见匆匆赶来的轩辕璟泫,为首的太医上前,无比痛心地道:“王爷,顾夫人随顾太医去了。” 顾芊芊扑在母亲身上,双手紧攥着母亲衣角,不可置信地痛哭流涕:“母亲,你为何如此狠心,丢下芊芊一人?” 轩辕璟泫面色冷凝,如霜打的寒梅,眼神复杂地看向已无生息的顾夫人,心中五味杂陈:“顾夫人与顾太医啊,一生困于情之一字,终究是爱错了人。他以一个外室之子在顾府寄居多年,顾夫人虽不待见他,但也并未多加苛责与刁难。若是没有他的介入,或许表舅一家,仍能守着寻常烟火,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于岁月静好里,安稳走过一生,不至于落得如今家破人亡的凄惨境地。”轩辕璟泫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若带着千钧重负,在这寂静灵堂中久久回荡。随即,冷声吩咐家丁,道:“来人,整理好顾夫人仪容,同父亲一道厚葬。” 顾芊芊闻言,似溺水之人抓到浮木,扑进轩辕璟泫怀中,无助地哭诉:“璟泫哥哥,芊芊已经没了父亲,母亲,只剩下你一人,你不能丢下芊芊。” 轩辕璟泫瞧着怀中顾芊芊,难得地放软语气,轻拍着顾芊芊后背安慰道:“好的,本王不会丢下你。” 顾芊芊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双眼红肿,泪还在簌簌而落,继续哽咽道:“等办完父亲母亲的丧事,芊芊可否搬入王府与璟泫哥哥同住?” 轩辕璟泫身形陡然一滞,不过转瞬,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一处静谧的酒楼雅间内,茶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压抑。被皇帝禁止于皇子府的轩辕韫与轩辕昊,此刻难得地屏退前嫌,相对而坐。轩辕韫身着锦袍,手指修长,缓缓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刚要开口唤“大皇兄”,突然,语气一顿,继而似笑非笑,眼中闪过一抹精明,改口道:“现在应该唤你二皇兄了,之前咱们兄弟俩那些争斗,暂且都放下吧。现在璟王可不是轩辕恒,形势大变呐,咱们得同仇敌忾,不然,那个位子与咱们就无缘了。” 言及此处,轩辕昊仿若被触到逆鳞,“啪”地将茶盏重重置于桌上,茶水溅出,横眉冷怼道:“他敢?” 轩辕韫见此,心底暗嘲对方愚蠢,面上却冷笑一声,分析道:“璟王之前就备受父皇宠爱,那远在边关的潇大将又是他的舅舅,手握重兵,威风凛凛。如今朝中不少大臣瞧着风向,都有意向璟王投诚。若咱们还没点行动,恐怕不多日父王便传位于他了。”顿了顿,轩辕韫自嘲一笑,“三弟我自是没那希望,本王是替二皇兄不值呐。” 轩辕昊目光如炬,似要将轩辕韫看穿,紧紧盯着他,饶有深意地道:“三弟此话何意?” 轩辕韫眼神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狡黠,仿若夜空中隐匿的流星,转瞬即逝,故作消沉地道:“自从本王纳了二哥的表妹柳戴儿后,母后与孙府对本王便生了嫌隙。这回母后又因璟王之事幽静坤宁宫。孙氏一族子弟在朝堂上备受父皇打压,孙尚书自此一蹶不振,对本王更避而不见。”沉思片刻,轩辕韫继续道:“本王并非与他们血脉相连,自是隔了一层。可皇兄就不一样了,虽然童贵妃打入冷宫,可是一切生活用度照旧,可见是父皇念旧情,童贵妃重获圣宠指日可待。同时,您又是信国公亲外甥,有这层关系,自是全力相助。” 轩辕韫瞥了一眼对方,见对方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下暗喜,继续奉承道:“皇弟也别无所求,待他日皇兄大业成,能许本王一世荣华,便心满意足了。” 轩辕昊听得心花怒放,大手一挥,仿若天下尽在掌握,大气道:“好说,好说。”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做?”高兴劲儿过了,轩辕昊拧眉问道,眼神中透着急切与狠厉。 轩辕韫满脸戾气,仿若被恶鬼附身,咬牙切齿道:“凭什么咱们孝顺父皇多年,还不如他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皇子。既然父皇不顾念父子之情,咱们何不一不做二不休。” 轩辕昊惊得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语气颤抖道:“你想弑父?” 轩辕韫挑眉,神色蛊惑,仿若恶魔低语:“皇兄不敢吗?自古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哪个不是踩着成千上万的尸身上位的。父皇亦是如此。” 轩辕昊低头沉思,双手紧握,喃喃自语:“容本王好好想想。”说罢,便起身离去,脚步匆匆,似怀揣着无尽心事。 雅间瞬间恢复寂静,茶香仍悠悠飘散,似在见证这场暗流涌动的谋划。 “殿下,如何了?”此时,从暗门中缓缓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孙尚书,神色焦急,盼着听个下文。 “坐收渔翁之利。”轩辕韫收回视线,嘴角上扬,意味不明地笑道,那笑容里藏着算计与野心。 第347章 柳枚枚移情别恋 大雪纷纷扬扬,接连下了好几日,街道上积雪已然厚达半尺,可这丝毫不影响道路两旁店铺的热闹生意。酒肆的幌子在风雪中烈烈舞动,像是不甘被这寒冬束缚,肆意张扬着人间烟火;茶坊里茶香袅袅,与窗外的寒冷却白纠缠一处,暖意在门窗缝隙间悄悄溢出。还有那绸缎庄,绫罗绸缎在烛火映照下流光溢彩,引得不少贵胄小姐的马车停驻,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笑语晏晏,踏雪之声亦成一曲妙音。 这些时日,街头巷尾百姓们谈论最多的,莫过于两件事儿,一是轩辕帝刚认祖归宗的儿子璟王,再就是顾夫人在顾太医棺椁前以命殉情之举,众人谈及顾夫人,无一不啧啧感叹她的一片痴情。 “小姐,您慢着点儿,走过前面那家包子铺,咱们就到和恒王殿下约好的茶楼啦。” 兰儿一边搀扶着邢蔓下马车,一边兴奋地指着前路,不忘细心提醒。 主仆二人路过包子铺时,腾腾热气仿若一条灵动的白蛇,从蒸笼缝隙钻出,直往街巷里钻,氤氲了一方小小天地,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恰在此时,一阵驱赶声突兀响起:“去去,你们这俩乞丐,赶紧滚远点儿,别在这儿碍着我做生意!”紧接着,一个嗓音沙哑的女声苦苦乞求道:“老板,求求您了,给我们母女俩一人一个包子吧。我可是安定侯府的老太君,等往后手头有了银子,一定加倍还您呐。” 邢蔓本正走着,一听“安定侯”三字,脚步当即顿住,抬眸望去,只见风雪之中,两个衣衫褴褛、头发蓬乱、面庞都瞧不真切的女乞丐,正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嘴里的哀求声不断。邢蔓眸光微闪,眉梢轻轻一挑,一抹洞悉一切的神色从眼底划过。 那包子铺老板听到“老太君”三个字,满脸不屑,嗤笑出声:“就你?还安定侯府老太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天天像你这般胡诌自己是京中权贵的,我可见多了。滚滚……” “老板,给我来几个包子。”邢蔓瞧着这场景,不慌不忙开了口,脸上还挂着盈盈笑意。 店铺老板乍一瞧这貌若天仙的贵族小姐,一下子愣了神,眼睛都直了,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 “看什么看呐,没听见我家小姐说话呀!”兰儿双手叉腰,气鼓鼓地嚷道。 老板这才猛地回神,挠了挠头,神色尴尬,忙不迭说道:“小姐恕罪,实在是小姐生得太美,小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标致的女子,所以刚才才……” 老板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揪住他耳朵,女子嗔怒道:“你刚才说什么?” 老板疼得直咧嘴,捂着耳朵连连往后退,嘴里赶忙讨好道:“娘子最美,娘子这容貌,在为夫心里那是谁也比不上。” 见此情形,邢蔓主仆几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与此同时,那俩乞丐正满含滔天恨意,死死盯着邢蔓。邢蔓身着一袭剪裁合宜、保暖极佳的华服,外头披着件白狐毛披风,衬得她那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的脸蛋,恰似春日里娇艳欲滴的桃花。邢蔓将乞丐的恨意尽收眼底,神色未改,拿过包子,款步走到范歌儿母女跟前,俯身压低声音,笑颜灿烂却又透着几分玩味:“想吃吗?要是给本小姐磕三个响头,这包子可就归你们咯。”言罢,递出包子。 “你休想!”范歌儿柳眉倒竖,猛地抬手一推,包子骨碌碌滚落雪地,邢蔓身形一个不稳,往后倒去,好在紫瑾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包子铺老板和周围路人见状,纷纷怒目而视,老板义愤填膺道:“这俩乞丐真是不识好歹,这位好心的小姐可怜她们,给买了包子,非但不感恩,还故意推倒人家。” 围观人群中也有人嗤笑接话:“就是,这种人饿死也活该。”众人纷纷附和。 对面面馆的老大爷摇着头叹道:“依我看呐,咱们这些店家往后可别再可怜她们,碰上一次,撵一次,再敢闹事,就揍一顿。” 邢蔓靠在紫瑾身上,面上满是委屈、伤心之色,心底却畅快至极。前世,小豆子便是在这对母女的蓄意谋划下,为了给她寻口吃的,受尽折辱,比起今日所遭,那可是狠毒百倍千倍。 范歌儿母女见势不妙,只能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逃离此地。 轩辕恒瞧见邢蔓主仆几人朝着约定的茶馆缓缓走来,冷峻面庞瞬间破冰,绽出一抹笑意,抬手招呼道:“蔓儿,这边。” 一旁的轩辕祁瞧见这场景,嘴巴一撇,心里头泛起酸味儿,暗自把轩辕恒骂了个狗血淋头:“哼,这家伙,见色忘友!平日里去宫里找他玩,不是推脱在上书房,就是说没时间,成天板着张脸,跟大皇叔璟王似的,冷得能冻死人。结果呢,一见到漂亮姑娘,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淡漠。难不成是我长得不够俊,才让小皇叔每次见我都爱答不理的?”想着,轩辕祁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满心狐疑。 “小女见过恒王殿下!”柳枚枚远远瞧见茶馆门口的轩辕恒,眼睛骤亮,忙不迭提裙快步上前,盈盈行礼。 轩辕恒脸上笑意瞬间消散,只淡淡点了点头,而后便又转头,朝着邢蔓的方向挥了挥手。 柳枚枚见他这般冷淡态度,心里一紧,仍强撑着挤出笑来,从身后侍女手中接过一件崭新且绣工精美的披风,红着脸,微微垂首道:“殿下,这是小女特意为殿下新缝制的披风,琼林苑那次,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话还没说完,轩辕恒眉头一蹙,抬手轻轻一推,侧身绕过她,大步迈向邢蔓,眼里满是关切,声音带着几分心疼问道:“蔓儿,冷不冷?” “小姐,小心!”身后的婢女边提醒边扶住自家小姐。 柳枚枚错愕地抬头,猛地回过神来,脚下慌乱间打了个踉跄,险些一头栽进雪地里。 第348章 炮灰男二 见此情形,轩辕祁正乐不可支,他摩挲着下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悠悠思忖着:“看来不是我长得不够俊呐,小皇叔那般人物,见了京城第一美人柳妹妹,不也没个好脸色嘛。”这般想着,他心里那股子闷气瞬间消散了,别提多舒坦。 “臣女见过殿下。”邢蔓身姿轻盈,屈膝行礼,仪态端庄。 轩辕恒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稳稳将她扶起,眉头轻皱,故作嗔怪道:“你我之间,何须这般繁文缛节。” 柳枚枚瞧在眼里,气得直跺脚,像是要把满心的愤懑都发泄在脚下那皑皑白雪上。她心里对邢蔓的怨怼,恰似那春日野草,疯狂蔓延,愈发浓烈。为了今日能与恒王见上一面,她巴巴等了一月有余,好不容易探听到恒王出宫的消息,特意候在此处,满心期许能与他独处片刻,将自的心意送出。谁成想,又被邢蔓横插一杠,坏了好事。 回想起方才在包子铺前的那一幕,柳枚枚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算计的弧度。围观众人不明就里,认不出那两个乞丐身份,可她与范歌儿相识多年,熟悉得很,一眼便瞧出了端倪,料想邢蔓当时也是心知肚明的。她心底暗忖,定要趁此在恒王殿下面前,揭开邢蔓那“恶毒”的真面目。 这般想着,柳枚枚莲步轻移,朝着邢蔓款款走去,神色冷凝,义正言辞道:“郡主,在包子店前,你为何要羞辱曾经的老太君和范歌儿?不管怎样,她们已然遭了报应,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那般故意引起周遭百姓,及店铺对那对母女误解,没有他们的施舍,她们恐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言罢,她眼角余光偷偷瞥向轩辕恒,仔细留意着他的神色。 不待邢蔓出声反驳,轩辕恒眉头瞬间拧成个“川”字,满脸不耐,寒声讥讽道:“既然柳小姐有这菩萨心肠,又何必在这儿白费唇舌,倒不如现下就去接济她们一番,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邢蔓闻言,抬手轻掩嘴角,眸中笑意盈盈,心下暗忖:这小豆子,何时变得这般牙尖嘴利,像只小刺猬似的了。 “你……”柳枚枚被轩辕恒这一番话堵得喉咙发紧,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慌乱间移开视线,那目光再次恨恨地锁住邢蔓,满心嫉妒作祟,又口不择言起来:“邢小姐可真是个招蜂引蝶的行家,一个璟王还不够,如今又来勾搭恒王,当真是好手段呐!” 邢蔓听闻这话,美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心下明白,看样子这柳大小姐是把心思从璟王身上,挪到恒王这儿来了。 一旁的轩辕祁正瞧着几人的唇枪舌剑,兴奋得两眼放光,忙不迭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刷刷记录下这精彩一幕,还暗自腹诽:“好家伙,这番争执可太精彩了,我那话本子又有新料咯!” 轩辕恒面色又沉了半分,仿若冬日寒霜,语气冰冷彻骨:“若柳小姐无事,本王等人便先行告辞了。”说罢,与邢蔓悄然交换了个眼色,转身便要迈步离开。 “等等!”柳枚枚见状,心急大喊。紧接着,她匆匆从婢女手中接过披风,双颊绯红,满是羞涩,柔声道:“望殿下收下小女这份心意,这披风还望殿下莫要嫌弃。” 轩辕恒脚步顿住,身形未转,语气疏离淡漠:“本王不需要,若柳小姐实在无人可赠……”他微微一顿,瞥了眼灰头土脸、满脸炭墨的轩辕祁正,“小世子正缺件披风,不如赠予他吧。”言罢,大步流星朝着茶馆走去。 “他也配!”柳枚枚满脸嫌恶,瞥了轩辕祁正一眼,那眼神仿佛瞧见了什么脏东西。 轩辕祁正被这话气得呆立当场,满脸错愕。转瞬间,心底怒火噌噌往上冒,暗自恼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躺着也中枪,难不成我就是那话本子里倒霉的炮灰男二!” 不过转瞬,见几人进了茶馆,他忙不迭扯着嗓子喊道:“你们等等本世子呐!” 茶馆内,茶香与喧闹交织,轩辕恒自袖间取出一个锦囊,那里面装着他费了好些时日,从民间悉心收集来的槐花,粒粒饱满,满蕴清香,仿若藏着他满心的情愫。他抬手招来小二,神色郑重又带着几分期许,嘱托道:“用这槐花,泡上一壶茶水,速些端来。”言罢,目光不自觉飘向邢蔓,那眼神,恰似春日暖阳,温柔且专注,只是其间隐隐藏着一丝忐忑,怕她瞧不出这用心,又怕她瞧出了却不以为意。 邢蔓瞧见这一幕,眼眸中光芒一闪,恰似星子划过夜空,心底暖流涌动,满是感动。可转瞬,那忧愁便如乌云蔽日,悄然爬上眉梢,她暗自轻叹一声,心下暗忖:“轩辕恒对她的用心从前世到今生她自是知晓。可自己只当他是前世的小豆子,往昔情谊纯粹,并无半分男女之念。在没遇到璟王之前,她是有意以身相许报答他前世的恩情。可是……” 而轩辕恒这边,几番张口,话到唇边却又咽下,犹如鱼刺梗喉,满心纠结。原来,他在宫中时,听闻刚认回的大哥璟王,在顾太医弥留之际,当下应其所求,承诺娶其女顾芊芊。那一刻,他心底竟涌起一丝窃喜,只因知晓邢蔓的性子,断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可这窃喜不过昙花一现,紧接着,满心便是酸涩与怅惘。他深知,论才情,自己比那大皇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文墨比不上,武艺更是别提了,邢蔓与大皇兄又是心意相通、情投意合,自己这一腔深情,倒似是多余之物,可心之所向,又怎能轻易割舍?终是私心作祟,情感压过了理智,想着哪怕能多伴她片刻也好,最终他的自私战胜了理智。 轩辕祁正瞧着这压抑沉闷的气氛,满心不耐,嘟囔道:“本想着出来喝茶散心,你俩倒好,一个两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这般愁眉苦脸,可真叫人扫兴!”说着,他伸手指向那还未上桌的槐花茶,对着轩辕恒开启了“数落模式”:“我说小皇叔,咱们好不容易溜出宫一趟,您就拿这清汤寡水的茶招待我?那可不成,我要喝大红袍、碧螺春,那才够味儿嘛!”话还未落音,轩辕恒眉梢一挑,眼含嗔怒,顺手抓起一块糕点,精准无误地塞进轩辕祁正那还在喋喋不休的口中,瞬间,轩辕祁正只能“呜呜”发声,抗议无门。 第349章 冷面藏情 邢蔓身后的几个丫头,瞧见这滑稽一幕,先是憋红了脸,终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在厢房内漾开,原本凝滞压抑的氛围,恰似冰层被暖阳轻融,松缓了不少。 恰在此时,门外一阵喧闹乍起,紫瑾秀眉轻拧,心下疑惑,赶忙出门一探究竟。不消片刻,她便满脸喜色,脚步匆匆折回屋内,激动道:“小姐,主子来了!此刻正在一楼,眼瞧着便要上二楼啦!”邢蔓一听,那素来沉静的面容瞬间绽出藏不住的欢喜,仿若春日繁花盛放,心急之下,猛地站起身来,裙摆轻扬,快步朝门外走去。 轩辕祁正瞥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小皇叔,暗自感叹道:“小皇叔这情路坎坷啊!” 轩辕恒见状,身形猛地一僵,双手下意识攥紧,指节泛白,似要将满心复杂情绪都捏碎在掌心。片刻后,他咬了咬牙,起身追了出去,那背影,透着几分决然与不甘。轩辕祁正则是满心不情愿地拖着步子跟上,只因近日父王反复叮嘱,见着璟王这位皇叔定要多多亲近,不然,就关了他的书斋,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长廊之上,璟王一袭素白麻衣,衣袂飘飘,恰似霜雪覆身,透着彻骨寒意。他面庞清瘦,往昔那如利刃出鞘般的英气,如今被层层愁云掩埋,眉峰紧蹙,眼角细纹仿若岁月镌刻的哀伤痕迹,满是憔悴之色,瞳中血丝交错,恰似密织的悲戚之网。他脚步沉重迟缓,每一步落下,衣摆摩挲着冰冷砖石,发出簌簌低响。 “臣弟见过皇兄。”轩辕恒强压心头复杂思绪,恭敬行礼。 “侄,侄儿见过大皇叔。”轩辕祁正头垂得极低,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透着敬畏。 邢蔓本是满心急切,脚步匆匆,听得这两声请安,却陡然顿住,神色一凛,随即放慢了步子,心中却暗自懊恼,“说好的要等他给一个合理解释,怎的这般没出息,一听他来,便上赶着去见,真是失了分寸!”她深吸一口气,敛了神色,面上故作不悦,福了福身,冷声道:“小女见过王爷。”顿了顿,见对方只是冷眼瞧来,周身寒气仿若实质化的冰刃,扑面而来。她贝齿轻咬下唇,那一抹倔强和委屈终究是压不住,心底盘桓许久的质问,恰似冲破堤坝的洪水,脱口而出,朱唇轻启间,声音微微发颤却透着不甘:“王爷难道不该给我个说法么?” 轩辕璟泫眉峰微挑,薄唇轻启,话语似裹挟着霜雪:“姑娘,本王与你很熟吗?你竟这般不知礼数,平日你都是这般与男子攀谈吗?”语调刻板,无波无澜,眼神仿若瞧着陌生人,冰冷且疏离,可那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指甲嵌入掌心,刺痛似能稍缓心间酸涩。 女子身形一滞,美目满是委屈与不解,盈盈泪光欲坠,嗫嚅着还欲分辩。他见状,心尖猛地一颤,似被利刃划过,却硬起心肠,侧过脸,只留清冷侧脸,下颌线条紧绷如弦。他加重语气:“姑娘以后莫要再纠缠,我与姑娘,素无瓜葛,往后也不必再见。”字字如冰锥,落地有声,可喉咙却似被炭火灼烧,每吐一字,皆灼痛内里。 轩辕恒瞧着大皇兄这般字字诛心,满心不忍,刚想上前替邢蔓辩解几句。刹那间,似是想到什么关键之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邢蔓闻言,贝齿紧咬下唇,将那险些夺眶而出的泪意生生咽下,神色一冷,福了福身,语调冰冷:“臣女唐突了,多谢殿下教诲。”言罢,转身便走,莲步匆匆,裙角翻飞,恰似风中飘零的残蝶,柔弱又决绝。 紫瑾面色凝重,随即,狠狠瞪了自家主子一眼,便与兰儿一道追了出去。 轩辕恒面色复杂地瞥了一眼瞧着邢蔓背影怔怔出神的轩辕璟泫,深深叹了一口气,便与轩辕祁正转身离开。 待她身影消失在长廊转角。轩辕璟泫那故作镇定的伪装瞬间破防。望着她消失的背影,眼眶泛红,眸中雾气氤氲。这些时日,他忙于顾太医夫妇的丧事,忙得脚不沾地,片刻不得闲。今日听闻她出府,他连孝衣都还未来得及脱,便马不停蹄赶来,就盼着远远地瞧她一眼。自答应顾太医临终遗言那一刻起,与她再无可能。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派人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想念跑来看她。 此时,无人瞧见他高大背影微微颤抖,恰似寒夜孤树,在凄风苦雨中独自承受。牙关紧咬,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轩辕恒心急如焚,脚下步子迈得极大,三两步便追上了邢蔓。眼见着邢蔓眼眶泛红,疼惜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关切问道:“蔓儿,你……还好吗?”话一出口,却又觉太过苍白无力,顿了顿,神色中添了些不忍与纠结,斟酌着言辞补充道:“蔓儿,莫要把事儿都往心里去呀,说不定璟王他有难言之隐。” 邢蔓嘴角扯起一抹笑意,那笑却似冬日湖面的薄冰,脆弱又勉强,答非所问道:“恒王殿下,蔓儿先行告辞。”说罢,身姿略显踉跄地朝着马车走去。 马车内,仿若被一层寒霜笼罩,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几个丫头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汇间,一番无声的交流后,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紫瑾,示意她开口劝慰小姐。紫瑾小抬眸,瞧了一眼面色冷若冰霜的邢蔓,张了张嘴,话在嗓子眼儿里打了好几个转,才磕磕绊绊地说道:“小姐,或许主子这几日遭遇了太多变故,又连着日夜操劳顾太医夫妇的丧事,心力交瘁,脾气不免有些……”紫瑾话一说完,她自个儿都觉得这理由太过牵强。 她还想寻些话为璟王多辩解几句的时候。 “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 邢蔓眉梢一挑,眼中寒意更甚,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顿了顿,那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冰冷又决绝,“以后不许在我这儿提他只字片语,若是再犯,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第350章 守孝三年 邢蔓靠在车壁上,只觉满心悲凉如潮水般翻涌,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暗自思忖:“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鬼话,果然男人的话不可信,原以为自己历经两世,能把这世间情爱看得通透,却还是一头栽进这坑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真是愚蠢至极,可笑啊,可笑!” 随着顾太医夫妇风光大葬后,京都也渐渐归于平静。 在那朱红高墙围拢、雕梁画栋的璟王府之中,顾芊芊身姿袅袅芊芊,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众下人忙碌穿梭,将自己的衣物细软、日常用度一一搬入王府。瞧她那模样,嫣然一副女人模样。 王府书房内,气氛却略显凝重。飞褐满脸忧色,目光频频瞥向正埋首案牍的璟王轩辕璟泫,终是忍不住开口,话语间满是担忧:“主子,皇上已然多次差遣何公公前来传唤您移步御书房相见呐。您也知晓,君心难测,若是屡次违抗圣意,万一陛下的耐心被消磨殆尽,自此对您心生不满、疏离冷淡,那可如何是好啊?” 轩辕璟泫仿若未闻,头也未抬,手中笔锋不停,只是那语调里裹挟着浓浓的嘲弄之意:“哼,我那父皇打的什么算盘,我又怎会不知。如今这般情形,不过是因他没能严惩皇后,心底怕我心存芥蒂,对他积怨生恨,进而忌惮我一怒之下,动了那不该有的夺位心思罢了。” 飞褐眉头紧皱,满脸的疑惑不解,追问道:“皇后犯下的罪责那是铁证如山、清清楚楚,孙帝师的门生故吏遍布朝堂内外,皇上向来就有打压之意,此次不正是天赐良机么?可为何陛下只是轻描淡写地略作惩戒,便将这大事给压了下来呢?” “制衡。”轩辕璟泫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似是这简单二字,便将那朝堂之上、帝王心间的权谋算计剖析得明明白白。 恰在此时,一道轻柔婉转、满含温情的声音自门外悠悠传来:“璟泫哥哥,芊芊特意亲手熬制了些滋补汤,知晓你这些时日为诸多事务劳心费神,辛苦得紧呢。”正是顾芊芊。 轩辕璟泫本就心烦意乱,此刻闻言,眉头下意识地微微一蹙,不耐之色瞬间浮上面庞。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不悦,隔着那扇紧闭的门,声音淡淡地回道:“本王此刻并无胃口,芊芊还是自行享用吧。” 顾芊芊身形猛地一僵,仿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一颗心也跟着微微刺痛起来。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即便知晓璟泫哥哥对自己依旧心存抗拒,可她怎会轻易放弃。她思量着定要趁着他对父亲离世心怀亏欠之感,早早促成这婚事才好。念及此处,她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面上浮起一抹羞涩红晕,轻声问道:“璟哥哥,芊芊心里一直惦记着,不知何时您才肯迎娶芊芊过门呀。虽说爹娘已然故去,按规矩,做儿女的得守孝三年,可……”她顿了顿,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般,继续说道,“若是璟哥哥能进宫向陛下求一道赐婚圣旨,这些规矩芊芊就不必守了。” 轩辕璟泫一听“守孝三年”四字,他心中不免一松。面上神色依旧冷峻,语气平淡如水:“本王身为皇家子弟,一举一动皆为世人瞩目,自当以身作则,严守规矩礼法。若是贸然违背,定会沦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被戳着脊梁骨诟病。芊芊,你也不愿见本王身败名裂吧?” 顾芊芊眼眸瞬间黯淡下去,神色间满是慌乱,急忙解释道:“芊芊自然是不愿的,绝不愿看到那般情形。” “本王还有公务要忙,芊芊请会吧!”轩辕璟泫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顾芊芊只得失魂落魄地离开。 飞褐眸色复杂地看了主子一眼,心中也替自己主子憋屈。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仿若鬼魅般,倏地闪入书房。紫瑾满脸怒容,一双眼眸仿若燃着怒火,死死地盯着轩辕璟泫,质问道:“主子,您这究竟是何意啊?此前那般热切,眼巴巴地盼着能娶小姐进门,可转眼间,却对她这般恶语相向、冷漠疏离,小姐不计较你隐瞒身份,您怎能如此薄情啊!”话至此处,她眼眶泛红,又接着道,“小姐这些日子,表面佯装平静,可眼里再没了往昔的神采,瞧着她这模样,属下这心里跟刀绞似的。” 轩辕璟泫心口猛地一揪,暗自长叹:“是他对不起她,给不了一生一世承诺,不如就此放手。” 飞褐刚要开口解释,轩辕璟泫抬手示意他噤声,而后从暗阁取出一张卖身契,递向紫瑾,口吻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往后,她便是你唯一的主子,她的事,不必再向本王禀报。” 紫瑾瞥了眼卖身契,又狠狠瞪向璟王,咬着牙恨恨道:“但愿您日后别后悔!”言罢,便气冲冲地踏出王府。 飞褐满脸不赞同,劝道:“主子,您为何不跟郡主把事儿说清楚呢?再说,您身份尊贵,三妻四妾本是寻常,说不定郡主能体谅您的难处啊。” 轩辕璟泫神色黯然,缓缓摇了摇头:“让她怨恨本王,总好过让她直面这世间诸多无奈。且不说蔓儿愿不愿意,即便她应允,本王也绝不答应。本王怎忍心让她重蹈母妃覆辙,在女人们的争风吃醋里消磨余生。” 落蔓阁中,邢蔓看似神色平和,然眼眸深处,隐有期待之色,只是不易察觉罢了。她抬手端起那盏早已凉透的茶水,送到唇边轻抿一口,浑然未觉凉意。一旁,兰儿见状,刚想提醒,却被竹儿悄然摇头制止。几个丫头瞧着这一幕,暗地里轻叹一声。 此时,紫瑾恰似裹挟着一身怒火,风风火火闯进落蔓阁。竹儿赶忙迎上前,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这般气恼,可是谁惹了紫瑾妹妹?” 紫瑾也不搭话,几步上前,一把抄起桌上茶杯,“咕咚”一大口茶水灌下,恰似要浇灭心头那团熊熊怒火。紧接着,她抬手猛地将卖身契拍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咬着牙恨恨说道:“小姐,打今儿起,属下便是你的人了,这是卖身契。” 竹儿忙扯了扯紫瑾衣袖,压低声音:“谁问你这个了,王爷那边如何解释的。” 回想起主子一脸冷漠,紫瑾刚压下去的怒火蹭蹭往上, “小姐,往后可别再为璟王的事儿伤神了。这世间好男儿多的是,像那才华横溢的沈大人,还有温润如玉的恒王,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且对小姐一片赤诚。” 此言一出,屋内丫头们面面相觑,紫瑾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众人皆面露担忧,齐齐望向邢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