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扭转人生》 第1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1) “叮——任务世界正在载入中——” “任务世界投放完毕，委托人信息投放中——” 委托人柳新妍，暴发户出生，父母为了融入上流社会，将她嫁给了名门望族程家的继承人程予。丈夫程予喜欢常家千金常灵，无奈常灵嫁给了他人，新婚夫妻恩爱有加。一年后传出常灵怀孕的消息，程予大概觉得无望，接受家族安排娶了暴发户的女儿柳新妍。婚后的柳新妍渐渐发觉增加得不到丈夫的爱，在儿子程灏出生后将一门心思花在养育儿子身上，衣食住行一手包办。 随着程灏长大成人，居然喜欢上了常灵的女儿常心儿，更让柳新妍崩溃的是，丈夫程予十分支持这门婚事，这让柳新妍觉得，程予是因为娶不到常灵，才让儿子娶常灵的女儿。 这件事让柳新妍十分崩溃，对于两人的婚事处处阻拦挑刺，程灏本就不满母亲的控制欲，母子渐渐离心。后来柳新妍郁郁寡欢，年纪轻轻得病去世。 本次委托者柳新妍的心愿是：不要让儿子娶常心儿。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感受到丈夫的爱。 了解委托者信息之后，奚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厨房里，手上握着一把刀，菜板上还放着切了一半的秋葵。 奚时将菜刀放下，环顾四周。这次的委托人是个有钱人，厨房比一般人家里的客厅还大，家电俱全，光是嵌入式的冰箱就占据了一面墙，料理台墙上的投影屏，屏幕上播放着营养餐的制作教程。 她漫不经心地顺了一颗圣女果塞嘴里，走出厨房，看到整个餐厅客厅的全貌，是高奢现代风，家具摆设处处透露有钱人的气息。 穷人缺钱，富人缺爱。 这是做了这么多任务的奚时总结出来的事实。 在投放进柳新妍的身体里后，奚时就继承了所有柳新妍的所有记忆。记忆里二楼是给儿子程灏住的，除了单独的卧室书房和卫生间，还有一个单独的影音室，是程灏经常呆的地方。顺着记忆，柳新妍走到那扇影音室的门前，推看门，便看到不远处背对着打游戏的青涩少年。 影音室空间很大，高端设备齐全，程灏正面对着巨大的投放银幕打主机游戏。 听到动静，程灏回头，看到是柳新妍，脸色立马耷拉下来，看上去一脸不耐烦：“不是说了敲门的吗！” 少年语气很冲，脾气也不太好的样子。大概是正处于青少年期，开始不耐烦父母的管教，尤其对于柳新妍制定的一系列让人喘不过气的规矩，程灏已经有了反抗的苗头。 原主对儿子的掌控欲太强，程灏穿什么、吃什么、甚至交什么朋友、看什么书，都要多管一手，而这对于青春期的男孩来说，恰好是所有雷点。 但这也并非全是柳新妍的错。 柳新妍暴发户出生，嫁给程予被圈子里的人戏称‘鲜花插在狗屎上’，这里的‘鲜花’当然指的不是她。她想扬眉吐气，发现这口气没办法让丈夫出，于是一口气憋着开始培养儿子，不想让儿子也落得一个‘暴发户’的外号。 这些年程予忙着扩张市场，对于家庭的付出少之又少，父亲这一角色在程灏这里有一万分的尊敬，但是没有一分亲近。 母亲的管束让程灏喘不过气，久而久之开始和柳新妍对着干。柳新妍不喜常心儿，他就偏要娶。 不过眼下程灏才15岁，距离25岁娶常心儿还远着呢。 顺着记忆来到三楼自己的房间，原主在怀上程灏的时候两人就分房睡了，主卧是程予的房间，客卧是原主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奚时一路走到卫生间，镜子里的女人穿着真丝睡袍，面色还算红润，皮肤不算很好，眼角有细纹，身材偏瘦，看起来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原主一门心思投入培养儿子，对于自己的培养倒是一点也不上心。梳妆台上的护肤品都没有几样。 “柳新妍的底子还不错，好歹是个有钱人。”奚时左右端详自己的脸，心里跟系统吐槽。 委托人是有钱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她用不着费心思赚钱，先不说丈夫给的副卡，光是自己的私产就够她这辈子挥霍了。 —— 程灏在影音室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再次抬头才发现已经六点了。肚子已经饿的发出了声音，他放下手柄走出房间，觉得疑惑，以往三点的时候柳新妍就会勒令他回房间看书，五点半的时候就会喊他准备吃饭，可现在六点了，柳新妍没来喊他。 好像中途的时候柳新妍进来过一次？ 程灏跑到餐厅，便发现柳新妍已经坐在圆桌上吃饭了。 奚时，哦不，已经是柳新妍了，她抬头看到了程灏，淡淡说道：“打完游戏了？” 程灏绕了一圈到柳新妍对面拉开椅子，语气别扭问：“今天怎么没有喊我。” 柳新妍往嘴里塞了一口口蘑：“看你打游戏太投入了。” 程灏狐疑看着柳新妍，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心想是不是刚刚态度不对，惹她生气了。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将一盘龙虾意面摆在程灏面前，程灏这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是做饭的陈阿姨。” “做饭阿姨？” 柳新妍又抬头看了一眼程灏：“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就请陈阿姨过来做饭。” “哦。”程灏收回打量陈妈的视线，又看向柳新妍，踌躇几秒后慢慢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啊？” “小问题。”糊弄学罢了，原主会做饭，她可不会。 程灏看着柳新妍，看了又看，总感觉今天的柳新妍怪怪的，没有平常话那么多，但又说不上哪里怪。 几天后程灏终于知道了。 这几天正逢五一小长假，按照以往的惯例，柳新妍只允许程灏每天玩两个小时的游戏，这两个小时还是程灏据理力争抢来的，剩下的时间需要每天看书两小时，上两小时全英交流课，还有大大小小的课要上。 昨天，也就是五月一号，安排的和往常一样，然而程灏从五月二号开始，每天打游戏的时间就占了大半天。而柳新妍这几天好像很忙，早出晚归。程灏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柳新妍这个状态，一开始他还乐在其中，没人管他，他可以打一天的游戏。 连续好几天，一直到五一假的最后一天，程灏忍不住了。 中午柳新妍依旧没有回家吃饭，见陈妈把自己的那份中饭摆到餐桌上，程灏问：“我妈呢？她又不回来？” 陈妈点点头。 吃过午饭，程灏回到影音室，拿起手柄，没一会就有些烦躁，想起自己五一作业还没写，就更烦躁了。 他把主机关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给柳新妍打电话，没打通。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过会打开微信，在班级群里问谁写了作业。 不一会就有人私信他。 【狗雨】：wc不是吧，程公主没写作业？ 【c】：你有事？ 【狗雨】：这不是没见过嘛，公主也有没写作业的时候 【狗雨】：你妈这几天不在家？ 【c】：...... 【狗雨】：稀罕事啊，你妈居然也有不在家的一天？ 【c】：闭嘴，你作业写了没 【狗雨】：写个屁啊，我哪次不是抄你的 【狗雨】：卧槽你真没写啊！那我咋办！！！ 退出和狗雨的聊天框，翻了翻微信，好几条未读信息，有外教发的，补习数学的老师发的，问他这几天怎么没上课，唯独没有他妈发的。 程灏心中不安，这几天柳新妍的反常他看在眼里，心想该不会是他妈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程灏给自己的父亲程予打了个电话，一样没打通，就发了几条微信给程予。 晚饭柳新妍依旧没有回来，程灏自己安慰自己，或许柳新妍又是出去参加什么教育研讨会了，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想到这，程灏微微放下心，这几天没有他妈管着，不习惯归不习惯，可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么。或许五一假后，柳新妍又开始强迫他上更多兴趣班补习班。 —— 这几天疯狂打游戏的下场就是，程灏花了大晚上的时间疯狂补作业。 一直到大半夜，程灏听到三楼咚咚咚的声音，程灏房间的楼上对应的是主卧程予住的房间，听到声音，程灏心想是不是他爸回来了。 因海外市场开拓，程予一年有好几个月都在外面出差，偶尔回家也只是在家呆一晚就走。程灏很少见到父亲程予，对于程予，是既害怕又渴望亲近。 一路跑到三楼主卧，却发现是好几天没见到人影的柳新妍。 主卧灯火通明，所有大大小小的灯都被打开。柳新妍正在把自己这几天买的战利品整理到主卧的衣帽间，听到声响，回头一看是程灏，柳新妍纳闷：“这么晚还不睡觉？” “......”程灏无语，“这么晚你在这里弄什么？声音好大。” “哦，吵到你了？”柳新妍一边挂衣服，一边把衣帽间程予的衣服统统丢到主卧的床上。 她许久没有接过这么简单的任务了，这段时间纯当自己在休假。也是经历了才发现，原来有钱人的生活这么爽！和以往需要自己钻营的任务需要不同，开局就有钱的感觉也太妙了。 “你干什么？这些是爸爸的衣服。”程灏问。 “我知道啊，他又不经常住家里，我跟他换个房间而已。我那个房间的衣帽间太小了。”柳新妍不以为意道，“你快点回去睡觉，你明天不是要上课吗？” “你还知道我明天上课啊。”程灏站在门口嘀嘀咕咕，看着柳新妍的背影，发现她换了一个发型，烫了一头卷发。 柳新妍这几天玩的乐不思蜀，上一个任务给她弄得心力交瘁，不过好在任务完成了，于是让系统给她分了一个稍微轻松一点的任务，权当放个小假了。 —— 远在海外的程予开完一天的会回到酒店，点开私人手机才发现程灏的未接电话和未读微信，准备回电话的时候想到国内应该是半夜了。点开微信发现是程灏问他妈有没有联系过他。 程予皱了皱眉，没有管这个信息。 系统看着柳新妍吃喝玩乐不着家快大半个月了，终于忍不住提醒：“宿主，你还有任务在身上。” 柳新妍此时正和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游月在酒桌上划拳，桌面上摆的酒被摇晃地洒了一桌。“急什么，程灏要到高一才认识常心儿呢。” 系统不说话了，柳新妍将嘴边的酒舔掉，放松下身体靠在游月身上，游月转过头笑着说：“累了？” 柳新妍摇摇头，眼前闪烁的灯光有些晃眼，系统的话倒是提醒她，也该回家看看那个小鬼了，她这几天都是大半夜才回家，睡到大中午才起床，程灏已经去上学了。作为她的任务对象，她的确有责任盯着。 “走吧，我送你回家。”游月看出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背说。 游月是个导演，同时也是个玩咖，她留着男孩短发，穿着工装裤和马丁靴。她比柳新妍小了快十岁，但是朋友很多路子很广，这几天柳新妍跟着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游月将手上的头盔帮柳新妍带上，她喜欢重型摩托，晚上出来玩基本上都是骑摩托。“今天你家里人催你了？”以往游月都是一两点送柳新妍回家，现在才十点。 柳新妍懒得解释，索性点点头。 摩托骑进星河湾，轻车熟路停到柳新妍家门口。 柳新妍刚把头盔取下来，准备和游月道别，就听见一声洪亮的“妈！” 转过头，才发现别墅大门被打开，程灏穿着睡衣站在门口，脸色通红，隔着院子面色不善地看着游月。 游月：？？？ 游月震惊转过头，问：“这你儿子？” 程灏将近一米七五的个子，怎么看都像个高中生了。游月又转过头看了看看上去才二十六七的柳新妍，显得格外不可思议。 柳新妍看她的反映，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惊讶吗？”心想不愧是高档的美容院线，去了几次就肉眼可见的好状态，这钱花得值。 “我38了，我儿子15岁。” 游月愣了一会，随后脱口道：“你不会真是38离异带俩娃吧。” 柳新妍摇头笑了笑，和游月道别后进了家门。 程灏还是臭着一张脸。柳新妍看他穿着睡衣，问道：“你怎么还不睡觉。” 还用问，还不是为了逮她！ 他妈也真是的，最近越来越过分了！ 目送游月离开后，程灏愤愤说道：“你这几天这么晚回来就是和他呆在一块？” “有什么问题吗？”柳新妍疑惑，“你妈我不能有自己的娱乐生活？”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灏，发现没什么异样，随后就准备坐电梯上三楼洗澡睡觉。 有什么问题？可有大问题了！天天和男人出去，然后一身酒气回来。看刚刚带着头盔的男人的样子，应该是个年轻的男人，品味还不错，那个摩托还是限量款呢。等等！打住！现在可不是摩托的问题！ 程灏的心快要爆炸了！他就说为什么这段时间他妈奇奇怪怪的，又是做头发又是天天去美容院，连他的学习都不管了。 原来是有新欢了！他妈有新欢了！ 爸！你老婆有新欢了！！！！ 第2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2) 程予接到程灏的电话时，刚好结束一场会议。 电话里程灏让程予快点回家，问原因也不说，就支支吾吾说他妈变得很奇怪。程予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好在这边的分公司的运营已经渐渐走向正轨，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程予回到家已经是几天之后了，程灏已经睡下了，柳新妍还没回来，给她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看样子，柳新妍最近的状态确实很奇怪。 虽然两人结婚了快十七年，但是程予并不太了解柳新妍，他只知道柳新很在乎她的宝贝儿子，程灏的所有事情都要由她来把关。因为工作原因，程予很少有时间陪伴程灏，程灏的成长和学习都是柳新妍看过来的，虽然程灏会经常和程予抱怨柳新妍管的严，但作为继承人，柳新妍的严格在程予看来并非坏事。 也是自程灏出生后，程予很少有过和柳新妍单独相处，柳新妍于他而言，不过只是孩子的母亲。 程予坐在客厅，默默等着晚归的柳新妍，直到快一点了，柳新妍还没有回来。程予再次给柳新妍打了个电话，电话还没拨通，就听见玄关处的异动。 放下手机，程予往玄关处走去，看到一抹倩影，程予愣在原地。 记忆中的柳新妍，是穿着朴素保守的套装，留着刻板的长发。结婚后更是一门心思花在孩子身上，每天就是呆在厨房专研营养餐的、素面朝天的中年女人，并非是眼前穿着亮片吊带短裙，化着精致浓妆如明艳芍药一般夺目的漂亮女人。 柳新妍看到家里突然出现的男人，一瞬间以为自己还没酒醒，好半会才反映过来这应该是她那活着等同于死了的丈夫。 “阿妍，你的包忘拿了。”门口，游月突然拉开门，手里半举着柳新妍新买的包。 “哦哦，我忘了，谢啦。”柳新妍反应过来，接过自己的包。 游月也看到玄关前面站着的程予，猜测应该是柳新妍的丈夫，也没多停留，关上门就走了。 游月的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程灏跟我说你这几天经常不在家。”沉默过后，程予看着柳新妍说道。 柳新妍正在换鞋，绑带的高跟凉鞋有点难脱，程予看着她的动作，蹲下来的时候整个大腿都露在外面，白花花的皮肤在昏暗的玄关处十分惹眼。 将两只鞋脱下来后，柳新妍这才反映过来程予刚刚说的话，她越过程予走到中岛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比起你，我这还不算不着家吧。” 这话听起来好像意有所指，程予捏了捏眉心，他本就很少和柳新妍沟通，如今她换了个样子，变得更难沟通了。他沉默地看着柳新妍喝完水，晃着醉酒后的身体，两条又白又细的双腿交叠着晃动，晃进玄关对面的电梯里，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柳新妍抬眸，和程予的视线对上。 迷离的眼神像有一把无形的钩子，眼皮上还有残余的亮晶晶，折射着电梯内的灯光，格外好看。 程予再次愣神，看着电梯门合上。 柳新妍才不管程予，她现在很困，非常困，只想快点卸妆洗澡然后睡觉。 卸妆的时候，就听见程予进了房间。 这是程予今晚第二次沉默，推开自己的房间，就看见以往自己整洁空旷的卧室变了个样子，床上的床品换了暖色系的真丝被套，被子上还丢着女人的衣物，以前自己经常用来办公的桌子上的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瓶瓶罐罐，而那个女人正坐在那卸妆。 看到床头随手丢的一件女人的蕾丝内衣，程予有些绷不住了。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柳新妍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你又不经常回来，主卧这么大空着浪费。而且我衣服没地方挂了，跟你换个房间不行吗？” “你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客卧了，我可没乱丢。” 程予再次陷入沉默，他一个转头，就能看到衣帽间的地上都堆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还摆着好几双尖头高跟鞋，这绝对不是柳新妍会穿的鞋子，看起来尖锐又性感。 对，性感。 程予终于抓住了关键词，柳新妍变得格外的性感。 原先的黑长直染了个冷棕色，烫了大卷，举手投足都像换了一个人，整个人看起来像只猫，就连卸妆的动作，都像电影里一帧一帧优雅的画面。 柳新妍卸好妆，准备拉吊带后面的拉链，侧头发现程予还站在门口，她纳闷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我要换衣服了。” 程予闻言只好退出房间关上门。 —— 第二天一早，程予便在家中发现了面生的人，是陈妈。她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早餐，摆在长桌上，早餐很丰盛，中西餐都有。 大概觉得稀奇，而后才终于迟缓的感觉到柳新妍真的转性了这个事实。 吃过早餐已经是八点半了，柳新妍还没下楼，程予等不到人，只好先送程灏去上学，然后再去公司开会。 对于程予回来，程灏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他看着身边拿着平板看财务报表的程予，问：“爸，你昨晚有见到妈妈吗？” “嗯。” “那，你有看到送妈妈回来的那个人吗？”程灏挠了挠头，想委婉提醒，又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委婉，“妈妈最近很奇怪，她不怎么管我了。” “这不好吗？”程予淡淡回复。 “好是好，就是，太奇怪了。”程灏思来想去都觉得很奇怪，而且他马上中考了，他妈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转性，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妈不管他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边柳新妍一直睡到十点才醒，陈妈见她下楼，像往常一样从厨房里端出她那份燕窝银耳莲子羹。 活跃这么几天，s市的太太圈不知道怎么突然联系到她，昨天力邀她参加太太们的下午茶聚会。 对于任务以外的无关人员，柳新妍向来懒得搭理，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后，就看见游月的微信弹了出来。 【游月】：醒了没？昨天那个是你老公啊。 【柳】：嗯 【游月】：这么帅？你们俩夫妻吃防腐剂过日子的吧？ 看到这句话柳新妍轻笑出声。 程予虽然已经四十，但他个子高，身姿挺拔，再加上他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很上心，没有中年男人的颓废和油腻感，整个人透着握有权力的上位者的气质，光是看人的那种淡淡的眼神，就让人不自觉敬畏。 而且程予本身长得就好看，五官明晰，面部轮廓清晰流畅，抛开周身的总裁气质，他的长相在当年上流圈子里，是每个名媛千金的梦中人。 想到这，柳新妍就想到常灵，也不知道当时常灵为什么放弃自己的青梅竹马，嫁给别人。 也许这就是经典的竹马抵不过天降吧。 作为任务者，对于世界的发展以及认知都来自于委托人的所感所知，也就是说，柳新妍现在对于整个事件的认识来源，全部来自于原主的记忆，而并非站在上帝视角去看待整个事件。 因此在做任务的很多时候，宿主有必要去了解对于任务发展有帮助的相关人物。 也就是，柳新妍现在除了盯着程灏，还需要了解常灵的女儿常心儿。 只是常心儿要到高一才会从b市转到现在程灏就读的学校，而程灏现在即将中考，九月份的时候就会认识常心儿。 在原主的记忆里，只有25岁的程灏突然宣布要娶常心儿为妻，至于之前的相处线，她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眼下才五月份，还不急。 想到这，柳新妍开始心安理得地问游月有没有空出来逛街。因为程予的突然出现，让柳新妍突然想到刚结婚的时候程予给过她一张副卡，不过原主从来没有用过那张卡。 想到这几天都是刷的自己的卡，柳新妍觉得自己真笨，副卡绑定的是程予的主卡，没有上限，有这羊毛还不薅？ —— 游月这段时间急着给自己的新电影筹备，正四处拉投资，她常去的吧是富二代云集的场所，人傻钱多的主最多。而柳新妍，看起来是钱最多的那个。 在第一次送柳新妍回星河湾的时候，游月就没有猜错。 没成想柳新妍不仅结婚了，连儿子都那么大。 游月家不缺钱，但游月也不想花家里的钱。她找到柳新妍，问她有没有兴趣干影视投资。 这年头影视投资最是吃香，凡是和娱乐圈沾边的，就没有不赚钱的地方。 柳新妍没别的，就对新鲜事物格外感兴趣。 系统见自家宿主开始干起了和任务无关的事，也没有管，这是宿主正常操作，只要能完成任务，系统一般不会干预宿主在任务世界做的任何事。 只要不杀人放火，干扰世界正常运行，一般系统都不会出手。 柳新妍正和游月聊得火热，关于投资这方面柳新妍不懂，但是游月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遇到的对胃口的人，知道她在拉赞助，毫不犹豫就给她投了个1千万。 游月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柳新妍提这事，没想到柳新妍这么大方，反而让她认真起来，让助理把策划书拿来，摆在柳新妍面前认真跟她汇报制作流程。 柳新妍以前接的委托大多是底层的普通人，愿望无非是一些得不到、忘不了的遗憾，一旦系统判定完成了心愿就会脱离世界，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关于任务以外的事。托时间线的福，她有充裕的机会了解这个世界。 第一次接触关于电影制作，柳新妍听的也很认真，对于人物选角还跟着游月去海选现场挑选。 游月是个新人导演，她大胆地决定这次演员全都采用新人。因柳新妍的投资让整部电影的筹备资金非常充裕，在好几个传媒学校举办了海选活动。 柳新妍作为最大的投资人，游月对她非常认真，时不时和柳新妍汇报进度，也邀请柳新妍去现场看看。 这段时间柳新妍每天早出晚归，看起来比程予这个总裁还忙。这天程予结束一天会议回到家，就遇到装扮齐整的柳新妍出门。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柳新妍穿着柔软宽大的白色v领上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下身穿了件驼金色的印花直筒裙，头发束在脑后，戴了一对大体量的金色香家中古耳坠。很漂亮的装束，程予看了几眼，问：“这么晚了去哪？” “和游月约了事要谈。”柳新妍说。 程予知道她最近在做的事，对这种小打小闹的玩乐程予并不放在心上，“程灏快中考了，还是多在家管管他。” 柳新妍已经穿好鞋准备出门了，听到这话她停下来，诧异道：“我已经管了他15年了，不差这几天。更何况，你不是在家吗？” 柳新妍觉得好笑：“程灏是我儿子，同样也是你儿子。从前你忙着让瑞达转型、开拓海外市场，好几个月不回家我不也没说什么吗？程灏从出生到现在都是我在管，现在他都长大了，也该轮到你来教教他。” 程予自知在家庭育儿这方面他理亏，在名利场上他可以游刃有余，在商场上杀伐果决，但在夫妻关系里，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柳新妍挎着包出了门。 穿过玄关，就看见站在中庭端着水杯的程灏。 程灏听到了这些对话，他有些怔愣，说伤心不至于，他只是惊讶母亲还有这种胆量去和父亲辩驳教育的问题。 这放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家庭里的小事可以是柳新妍下定论，但大事永远是程予做决策。 父母之间有了纷争，真正水生火热的只有夹杂在中间的小孩。程灏不想在这个时候触父亲的霉头，转头离开回房间看书。 程予也懒得解释他和柳新妍之间的矛盾和程灏无关，他能能感觉到柳新妍其实是对他不满。说起来柳新妍确实在他这里没有得到丝毫来自丈夫的呵护和理解。 程灏也这么大了，这么多年确实是柳新妍在辛苦养育。 程予心想，他应该试着对柳新妍好一点。 第3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3)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程灏中考这一天。 虽然程灏不管考多少分，最终还是在赛思国际，但好歹中考也是初中生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就连程予这几天都在家，偶尔指点程灏的考前复习。身为母亲，柳新妍也打算装装样子，在中考这天早早起床，和陈妈一起做了顿爱心早餐。 在柳新妍端出看似是她做的其实大部分都是陈妈经手她只是负责摆盘的西式早餐，许久没有受到亲妈待遇的程灏一瞬间居然觉得恍如隔世。 桌上他的那份咖啡照常换成了牛奶，依旧是搭配得营养均衡的那几样。不过看到对面程予的面前只有简陋的一杯咖啡和土司，程灏心里居然有了一丝隐秘的得意。 果然他妈最爱的还是他。 程予没发现儿子那点幼稚的心理，等着程灏吃完早餐，就和柳新妍一起送程灏去考场。 柳新妍以往并没有接到过母亲角色的委托人，不过有原主的记忆，她对于一些妈妈叮嘱话术也是信手拈来：“考试的时候仔细一点，多拿几分钟看清楚题目，别犯低级错误。” 觉得自己太严肃，顿了顿，又说：“别太紧张，反正就算你考零分，你爸也能把你留在赛思。” 程予：...... 程灏：...... —— 考场的门口围了不少家长，参加考试的有不少赛思的学生，因此也停了不少豪车，甚至需要交警来协调交通。 程灏还没下车就远远看见林雨生骑着山地自行车从马路对面穿过然后将自行车停在停车场，他连忙下车喊住林雨生。 柳新妍也认出了林雨生，那是程灏的发小，从幼儿园开始就在同一个班。她也下车，跟林雨生打了个招呼。 林雨生见过几次原主，印象里程灏的妈妈是个家庭妇女，陡然看见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还没反应过来，认出人后就将勾在程灏脖子上的手放下，礼貌喊了声：“柳阿姨好。”又朝车子后座坐着的程予打招呼：“程叔叔好。” 程予点了点头。 柳新妍并不打算留在此处等程灏考完试，她准备让司机送她去游月的工作室。跟林雨生和程灏说了几句话后就坐车离开了。 目送车子开远后，林雨生这才凑到程灏旁边，稀奇道：“你妈妈什么时候便这么漂亮了，一瞬间我还没认出来。我寻思谁呢。” “我妈一直都很漂亮好不好。”程灏无语。 “是是是。”林雨生附和，“你妈妈这么捯饬一下还真好看啊，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哪个姐呢。” 刚刚一瞬间林雨生还真以为和他打招呼的是程灏的哪个姐姐，穿着一条漂亮的白色花苞裙，露出笔直雪白的双腿，靠近的时候还能闻到女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五官还是哪个五官，整个人的气质却像变了一个人。 “你妈肯定是想开了。与其天天守着你，不如拾掇拾掇跟你爸过二人世界。”林雨生说。 林雨生的父母就是这样，隔三岔五出去旅个游，很少管林雨生。 程灏心想也觉得是这样，但又想到那个骑着重型摩托的小白脸，又替程予堪忧。林雨生没看出程灏的心事，还在耳边叽叽喳喳讨论考数学要不要准备量角器。 —— 考完考试的当晚，程灏就问柳新妍可不可以和林雨生一起参加班级里的毕业聚会。虽然柳新妍不理解明明上了高中也是这群人在一个班级，两个月后又能见面，有什么好聚的。 也许这就是仪式感吧。 柳新妍同意后，程灏和林雨生就去找大部队了。 本来是来接程灏回家的，程予还专门定了个餐厅吃饭，结果就是本来应该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聚餐变成了二人夫妻的烛光晚餐。 没有程灏在场，包厢里只有刀叉和碗碟碰撞的声音，这对不熟悉的夫妻间散发的客气让接待的服务员都有些尴尬。 柳新妍看着对面安静进食的程予，心想两个月后，常灵和常心儿应该也要来s市了。在这个世界玩乐了这么些日子，都快忘了委托任务了。 其实柳新妍也一直在想这个任务要怎样完成，让程灏不要娶常心儿这事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原时间线里，程灏娶常心儿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忤逆母亲，但更多的他是真心喜欢常心儿。 而且程予也支持，也证明程予也喜欢常心儿，想让对方当最近的儿媳妇。 常心儿会到赛思国际读书并且和程灏是一个班的这事改变不了，或许从常灵那边下手会更好？ ... 一直在进食的程予总能感受到来自对面若有似无的视线，默默吃完后，程予放下餐具面无表情问：“这些不合你胃口？” 柳新妍回过神来，顺着他的话说：“嗯，不好吃。” 直接的回答让程予语塞，只好说了句：“那下次就不来这家了。” 这话说的，好像真是他们俩人约会一样。 回到家后，程予回书房加班，柳新妍在客厅看电视。 接到游月的消息，选角基本上确定了，这几天在开剧本研读会。 —— 晚上十一点，程灏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一条小奶狗。 柳新妍：...... “怎么回事？”柳新妍皱着眉头，看着程灏手里捧着的狗，不是什么品种的狗，就是一条普通的黄色小土狗，长得倒是虎头虎脑挺可爱的。不过柳新妍不喜欢狗，再可爱的狗也不喜欢。 程灏看着面无表情的柳新妍，心道不好。这段时间他妈变得很好说话，也不怎么管他，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任由他为所欲为。 以前程灏就想养一条狗，但是无论他怎么撒泼打滚求他妈，他妈都无动于衷，觉得养狗会很影响程灏学习。 见柳新妍就这么站在客厅居高临下看着站在中庭的程灏，程灏知道他估计是养不了狗了，心想要不要托给林雨生养。 小狗估计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原本还在呜呜叫，立马变得安静下来。 罢了，不过是条小土狗。看着程灏和小狗如出一辙耷拉的脑袋，柳新妍挑挑眉，“行了，别愁眉苦脸，要养你就自己去养，自己给它洗澡喂饭遛狗，别带回来了就丢给别人，你自己带回来的就自己负责。” 说完就准备上楼，突然想到什么，柳新妍回头说：“别让他上三楼，尤其进我房间。” 他妈突然开恩，让程灏惊喜不已，他摸了摸怀里脏兮兮的狗，穿过中庭到家里的后花园，准备给它搭个临时狗窝。这狗是他在班级聚会的会所外面看见的，可怜兮兮缩在一个小角落，和繁华的街头显得格格不入。看见这一幕，程灏想也没想就这么抱回了家。 小狗就这么在程家住下了，取名小土堆，理由是当时程灏看见它的时候，真的很像一堆小土堆。 原本在暑假准备和林雨生出门大玩特玩的程灏一心扑在小土堆身上，每天给它喂食、一天好几趟带它满小区溜、给它铲屎，买了不少狗狗玩具，小土堆一下子从街边小流浪摇身一变成了程家小公子的爱宠。 林雨生也经常来程家玩狗，虽然他不太理解为什么放着这么多名贵品种的狗不养，去养一只土黄土黄的小土狗，不过随着程灏的精心饲养，小土堆长得越来越可爱，原本杂乱的毛色也变得柔顺亮黄。 “这狗吃的就快赶上我了。” 林雨生看着在厨房给小土堆做加餐的程灏，啧啧有声：“又是a级和牛又是鸵鸟肉，啧，颇有几分以前你妈给你做爱心营养餐的样子了。” “公主摇身一变成保姆。”林雨生大笑。 程灏懒得理他。 —— 看着程灏每天为小狗忙里忙外的样子，柳新妍也颇为诧异。原本还以为这个年纪的小孩都是三分钟热度，倒是没想到程灏还挺上心。 就连狗的小屋子，都是程灏看了好几个教程自己量尺裁木板做出来的。对此程予还挺满意程灏的动手能力，在程灏做手工的时候还在旁边指点了几句。 似乎知道整个家谁最有发言权决定它的去留，小土堆最怕柳新妍。 为了让自己更长久留在这个家，小土堆经常讨好柳新妍，行为莫过于叼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到柳新妍面前、被拴在前院的时候每每看到柳新妍回来摇尾巴摇的最卖力。 小狗的天性让它喜欢在程家到处跑，却唯独不敢进柳新妍的房间，在渐渐发现柳新妍不待见它后，也很少凑到柳新妍面前讨嫌。 程予也渐渐接受家里多了一只小土狗，也已经习惯了经常迎送他上下班的热情小狗，几乎每天下班回家就能看见院子里窝在草地上睡觉的小土堆，远远看去真的很像一堆黄土。 除了程灏，小土堆第二喜欢的人就是程予。虽然程家有一大片后院和前院可以让小土堆随便跑跑跳跳，但是小土堆还是最喜欢出门遛弯，因此它会很喜欢牵着它遛弯的人。在一人一狗相互熟悉后，程予空闲的时候也会在饭后和儿子一起牵着狗遛弯。 这天程予很晚才下班回家，回到房间后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掀开被子却发现床单洇着一大摊不明液体。 程予：...... 查了监控才发现，是小土堆趁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溜了进去，不声不响在程予的床上拉了一滩礼物，佣人们完全没有发现这只捣蛋的小鬼。 程予有些头疼，掀开床单发现连床垫都湿了。时间已经很晚了，没办法换床垫，也没办法喊佣人整理出一间临时客房。 无奈之下，程予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听完来龙去脉，柳新妍简直笑得不行，她就知道家里有了小狗肯定会有乱尿这一出，平时她就叮嘱佣人不允许放小狗进房间，没想到还是让小土堆钻了空子，而且还是尿在程予的床上。 “你去和你儿子挤一床。” 程予：...... 程予：“已经快十二点了。” 而且和15快16的儿子挤一张床像什么样子，当初分房也只是因为她要照顾程灏，加上新资本的注入，他需要大量精力打理公司业务，回家时间不固定，为了不打扰双方的休息才分房。 柳新妍也不想跟他矫情，索性放他进来，更何况已经这么晚了，她已经困了。 主卧里飘荡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女人香，香气又暖又甜。许是今天房间打扫过，屋子里比上次整洁许多，床上换了新的床品。 程予回到客卧拿枕头，回来就看见柳新妍已经上床睡觉了，卧室里主灯已经熄了，给他留了一盏床头灯。 掀开被子，香暖的气息瞬间包裹全身，程予有些不习惯。 柳新妍入睡很快，侧着身已经睡着了，顺滑的长发铺满了枕头，房间安静得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第4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4) 程予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和妻子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了，以前程灏几岁时一家人回老宅过年过节的时候，他们还是睡在一间房里。随着他的工作越来越忙，有的时候他只是回去看看，并不留宿。 深更半夜，程予突然回忆起两人刚结婚的时候，柳新妍那时也还是个年轻的女孩，明艳漂亮，说不上多聪明，两人也谈不上话，但是为了两家的合作，他还是娶了她。程家虽然是s市的老牌名流，但终究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缺很多钱来填补资产的空缺，好在十分有钱的柳家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挤进s市圈子里的机会。 结婚后程予其实能感觉到柳新妍是喜欢他的，常常还会吃醋闹小性子，他忙于让瑞达转型，疲于应付。好在婚后很快柳新妍就怀上了程灏，心思也从他的身上转到了程灏的身上。 这些年的育儿操劳，让漂亮鲜嫩的花逐渐枯萎。不过程予并不是一个重色的人，即便柳新妍年轻不再，程予也并没有想要离婚，或者在外面养女人做出轨的事。这些年他工作太忙太忙，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忙到他错过很多次儿子成长的人生节点。 最近那支慢慢枯萎的花居然很快又重新盛开起来，内心深处程予其实是开心的，他自知这些年亏欠她很多，不断从物质上弥补，如今她变得有了新的爱好，新的朋友圈，作为丈夫，程予其实是替她感到开心的。 这一晚程予闭着眼思考了很久，身边的柳新妍已经睡得很熟了，她睡觉很安静，一直保持睡前的那个姿势没动。 听着一起一伏规律的呼吸声，很快，程予也渐渐熟睡。 ... 多年保持的生物钟让程予很快就醒了，窗外阳光明媚温和，透过半透的窗纱洒在房间里。 转过头，柳新妍还在睡。她换了姿势，从睡前的背对换了个方向，面对着程予，缩在蚕丝被里，只露出了上半张熟睡的脸。 掀开被子起床，将透光的窗帘拉上一点，转过头，就看见被他掀开的一点被子里，露出柳新妍大半个身体，她穿着白色的真丝吊带，胳膊将胸口压出了饱满的弧线，露出大片白腻的皮肤，小脸睡得红扑扑的，比平时的样子又诱上好几度。 程予：...... 程予将被子重新盖子她身上，回了客房。 柳新妍对此毫不知情，她睡到自然醒，程予已经出门上班了。 —— 程灏忙着照顾他的小狗，柳新妍也忙着去片场探班，对于一部电影如何制作出来，她很感兴趣，游月也毫不吝啬向她传授自己的专业，甚至问柳新妍愿不愿意客串一个出场一分钟的背景人物。 柳新妍虽然会演，但是她无意在大屏幕上演，于是拒绝了游月的好意。 电影的拍摄部分预计花一个多月，但是新人的调教和剧本的不断打磨让这部《猎冬之年》拍了将近两个月，程灏高一开学的时候，这部片子刚刚完成拍摄的部分。 游月邀请她来参加电影的杀青聚会，她对这部电影很上心，导这部戏让她硬生生又瘦了十斤，她决定杀青当天吃顿好的补补身体。 聚会当天定在9月2号，当天正好要开家长会。 赛思国际的规定，每个学年开学前开家长会，用于总结上个学年的学生情况和下个学年的学习工作计划。 程灏9月1号开学领书，2号开家长会，刚好开完家长会就去参加杀青宴。 按照原时间线，9月2号那天，就能见到常灵和常心儿了。终于要到任务的开端了，柳新妍心情很好，开家长会的前一晚哼着歌做了一套繁琐的护肤流程。 程予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柳新妍拿着一个手枪一样的东西往脸上喷水。 不是很懂女人的护肤器具。 柳新妍从镜子里看到刚洗完澡的程予，撇了撇嘴。这人自从那天晚上留宿之后，就一直睡在主卧。按照他本人的说法就是：本来这个卧室就是主卧，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 小气鬼。 以前的时候，她并不喜欢和人呆在同一个房间入睡，即便身不由己，她也会保持浅眠的状态。那晚上她一个好心收留被狗尿湿床铺的人，没想到给了他一个赖着不走的机会。 看他不爽，于是处处挑刺。 “我不是说了洗完澡都要在地毯上把水踩干了再出来吗！”柳新妍指着程予从浴室走出来的一串水印。 程予：...... “下次不会了。”认错态度良好。 这几天柳新妍觉得程予变得很奇怪，愿意接近她，跟她呆在一个房间，睡一张床。依照原主的记忆，程予其实是冷漠的。 虽然程予一心工作，从不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也没有离婚的想法，不忙的时候回消息也算及时。 这个冷漠并不是指他的性格，他在很多时候称得上是很好说话的，除了工作期间必要时采取强硬手段，私底下程予其实是一个脾气还不错的人。原主和他结婚多年，程予从来没有和原主板过脸、吵过架。 但是脾气不错，不代表他是个好好先生。更多时候，原主在他身上感觉到的只有冷漠。 在原主的记忆里，程予的冷漠通常体现在他的意识行为上。他不会主动解释和常灵的关系，不讲述两人之间的事。他知道两人婚讯发布后，原主深陷圈子里的嘲讽，却从来不会出手维护，结婚后也从不主动建立夫妻之间的关系，甚至是两人的房事，还是因为程予的父母提出他们应该生个小孩。 程予不会和原主分享他的生活，不会和她告知自己的行程，很多时候原主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出差在做什么事，大部分还得她主动去问他的秘书。 程予的边界感很重，在有了分房的机会后就一直分房睡，甚至是他睡主卧原主睡客卧。 程予的冷，是一种细无声的折磨，他不会语言暴力，也从不肢体纠缠，他给予妻子大部分的尊重和头衔，但吝啬给一丝微不足道的关心。 而现在，程予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他甚至主动提出结束分房。 柳新妍说不上讨厌，毕竟程予的脸摆在那，睡前看一眼都会睡得更香。只是这种变化让她觉得奇怪。 程予看着心情又变得心花怒放的女人重新哼起了小调，看着她站起身，往光滑的小腿上抹身体乳。 身体乳很香，钻进被窝后的被窝变得更香了。 —— 第二天早上，柳新妍破天荒比程予起的还早，她可不管程予有没有醒，拿遥控把窗帘拉开后就开始一早的洗漱护肤流程。 程予被她拉窗帘的操作刺激醒了，又听见瓶瓶罐罐声音，索性起床。洗漱完后，他进衣帽间换衣服，看见柳新妍正在纠结两套衣服。 见程予进来了，她拎起两套衣服问程予穿哪套好看。 程予看了一眼，选了右边那套。 家长会是下午开始，程予今天要上班，让柳新妍一个人去。程灏倒是希望程予也去，不过程予有好几场重要会议要开抽不开时间。 下午柳新妍和程灏一起到了学校，高中部比初中部要大很多，司机把两人送到东区高中部教学楼后才驱车离开。 程灏在七楼的高一（a）班，七楼是独属a班的活动层级，除去主教室还有实验室活动室等教室。建筑的北边每一层都有走廊通往对面的高二教学楼，高三是独栋教学楼。 程灏把他妈带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赛思国际的学生非富即贵，有钱还不一定进得来，大部分都是名流之子就读。课业也根据上流贵族制定德智体美劳的课程，除去国家高中标准的主科目，还设有马术课、击剑、国际象棋、绘画、航模等一系列全面发展的高级课堂，学生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不同的副科学习。 而a班，大部分都是s市权贵圈里的小孩，一个班也就十个人，以前程予也是在这读书。 “你是程太太？”有人在课桌上看见了程灏的铭牌，发现座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五官明艳妆容精致，穿着裁剪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带着一套华丽的真金首饰，整个人好像散发着光。 柳新妍本来在回复游月的信息，听到好像有人在和自己说话，撇过头发现是一个打扮富态的贵太太。 “嗯，请问你是？” 马太太一下子震惊了，她认识柳新妍，准确来说，她从柳家和程家开始谈婚论嫁的时候就知道柳新妍了，当时两家联姻造势很大，圈子里那帮嘲笑柳新妍暴发户的名媛们她也是其中一个。 “我是周家怡啊。”马太太说，“自从你结婚后就不参加活动了，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周家怡。 柳新妍从原主记忆里调出了这个人。周饮实业的千金，嫁给了鸿福珠宝的马岩辉。以前嘲笑原主的名媛圈子里她是算得上最友好的一个，嘲笑她的话倒是很少说，常常当旁边笑眼捧哏的背景板。 记忆里周家怡明明是个清秀美人啊，怎么如今胖成这个样子，满身上挂着翡翠珠宝，整个人富态不已。 周家怡的儿子居然和程灏同班。 周围有人注意到这边，大家大多认识，都是一个圈子的，有人问周家怡她是谁。 周家怡大声说：“她是程予的老婆，柳新妍啊。” 教室里的家长只有周家怡一个了解当时程予和柳新妍的情况，原主已经不出现在社交场合很久了，大都不认识柳新妍，得知程予的妻子这么年轻，还以为这是二婚老婆。 “妈，给你水。”程灏消失的突然出现的也突然，原来是给她买水去了。两张相似的脸蛋放在一起，一看就是亲生的。 亲妈啊！ 周围立刻有家长问：“你这看起来和二十几岁小姑娘一样，平时怎么保养的啊。” “是啊是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程灏他姐姐来给他开家长会呢。” 其实圈子里的太太们大都很会保养，但不论怎么保养其实还是能看出岁月的痕迹，顶多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几岁而已。还有些太太们年轻的时候是漂亮的名媛，上了一定年纪之后身材开始会慢慢发福，有毅力的会靠健身瑜伽普拉提来维持好身材，有一些则觉得孩子都那么大了，渐渐也能接受自己身材走样的事实。 以前程灏上小学的时候原主给他开过几次家长会，渐渐的程灏就不想让柳新妍去给他开家长会了，每次家长会程予没有时间去，他就会让爷爷或者奶奶或者已经工作的堂哥给他开。 整个初中原主都没有露过面，所以大部分家长并不认识柳新妍。只有周家怡知道柳新妍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年轻的时候柳新妍还算漂亮，但是品味很俗，喜欢穿金带银，恨不得把金子全挂在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暴发户。 婚后柳新妍刻意往名媛淑女的样子打扮，装扮尤其靠近常灵的风格，这事被圈子里的人笑了很久。 当原先的那个名媛圈变成贵太太圈的时候，其中有一个贵妇在逛商场的时候碰见了穿着刻板套装素面朝天的柳新妍在采购，这个贵妇回家后就立马和贵妇圈的姐妹们聊了这个八卦，说婚后的柳新妍变得多老多丑。这事过后原主也就再也没怎么出门逛过超市，都是让管家去采购。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时过境迁，大家的小孩读书的读书，工作的工作，大家都快忘了柳新妍这号人，她却突然出现，顶着一张娇艳明媚年轻的脸。 第5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5) 全是家长的叽叽喳喳声，和周家怡以及一些家长互加了联系方式后，柳新妍不堪其扰，借口上厕所逃走。 教室里，一些初中就在一个班的同学围着程灏夸：“你妈妈也太漂亮了吧！” “就是啊，你小子初中怎么不让你妈妈给你开家长会啊。” “程灏，你妈妈背的包好好看啊，是芬迪中古吗？我想求那款很久了，你妈妈怎么淘来的？” “你妈妈带的首饰是哪家的啊？我妈马上生日了我想送一套给她。” ... 听到这么多人夸他妈漂亮，狠狠满足了少年的虚荣心。 程灏表面满不在乎道：“是吗？我妈一直都是这样。”翘起的嘴角却怎么也藏不住。 —— 七楼这层的女卫里似乎有人在谈话，柳新妍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也没想上厕所，于是站在走廊上，观察这栋建筑。 突然听到不远处周家怡的惊呼：“常灵？” 柳新妍迅速往那边看，真的是常灵。 十几年不见，常灵变化也不大，还是原来小白花的那副长相，穿着白色粗针针织香风套裙，脸上挂着温婉柔和的笑容。 她旁边站着她的女儿常心儿。 常心儿不愧是常灵的女儿，继承了常灵钟灵毓秀的长相，皮肤雪白，眉眼弯弯，柔顺的黑长直披在脑后，温温柔柔地打了声礼貌的招呼。 常灵显然也看见了柳新妍，不过她没有认出来，移开视线后开始和周家怡交谈起来。常心儿则先进去了教室。 比起常灵，柳新妍显然更关注常心儿。为了完成任务，她必须盯着程灏和常心儿之间，她并不关心周家怡和常灵聊了什么，转身就进了教室。 常心儿算是真正的新生，和班级里的同学都不认识。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开始整理起教材。 对于班上出现的新面孔，显然很多人关注到了她。大部分男生看见是个漂亮清纯的女生，个个显得很兴奋，自己的儿子程灏也在其中。 柳新妍看见这一幕，什么话也没说，她走到程灏的课桌旁坐下。看见旁边一个人坐着的林雨生，她问道：“小林，你妈妈还没到吗？” 林雨生正在玩手机，听见柳新妍跟他说话，他抬起头，礼貌回复：“阿姨，我妈上洗手间去了。” 柳新妍点点头，没再说话，这时旁边走来了一位和程予生意上有合作的合作伙伴的太太，女人有意和柳新妍攀谈，两人开始聊起来。 程灏这时走过来，走到林雨生旁边坐下，问：“你妈真来给你开家长会了啊？” 林雨生点点头。 以前林雨生是没有人来给他开家长会的。 林雨生是私生子。 上流社会向来看不起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因为出身，林雨生从小学就经常被班里的人欺负，所有人都孤立他。 只有程灏和他玩。这么多年，林雨生也就程灏这一个朋友。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林雨生的妈妈成功上位，明面上对林雨生的为难少了很多。 另一边，柳新妍注意到周家怡和常灵一起走了进来，两人看见了柳新妍，往这边走。 “新妍，好久不见了，我一开始还没认出你来呢。”常灵微笑和柳新妍打招呼，“之前有事耽搁了没去参加你和程予哥的婚礼，没想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常灵嫁到了南方，已经很久没有来s市了。 原主和程予结婚的时候，给常灵发了请帖，但是常灵没有来。 柳新妍笑答：“是啊，你比我们早一两年结婚，没想到小孩还能凑在一个班上学。” 周家怡说：“我也才知道呢，真是缘分啊。” 这时已经有老师走进来了，让各位家长们回小孩的座位。 程灏也回到柳新妍的身边，柳新妍转头这才看见林雨生的妈妈。 原主知道林雨生是私生子，所以对于程灏和林雨生刚开始玩在一起时颇为不赞同。不过好像听说最近林雨生的父亲和原配离了，和林雨生的妈妈领了证，两人在国外度蜜月玩了有段时间。 原以为是个长得妖艳的野心家，没想到林雨生的妈妈长得倒是小家碧玉，妆容很清淡，皮肤很白，性子看起来柔柔的，在帮林雨生整理他的课桌。 注意到柳新妍的目光，林雨生妈妈冲她笑了笑。 林雨生妈妈知道程灏和林雨生玩的很好，她也没想到程灏的妈妈这么年轻，她主动打招呼说：“你好，之前雨生经常会去找程灏玩，这么久了我们也没去拜访一下您和程总。” “都是小事，我和程总也喜欢小林来我们家玩。” 老师在讲台上已经开始了家长会的流程，正在自我介绍，履历漂亮丰富，是个年轻的博士。 对于家长会，柳新妍只是来走个过场的，她将目光隐晦落在斜对面常灵母女的身上。她想了想，好像原主的记忆里也不知道常灵为什么要把女儿送到s市来读书。 十几年前常灵嫁给了南方的一个世家之子，叫杜明宇。当时大家都不理解常灵放着青梅竹马程予不要，非要嫁给杜明宇。好在杜明宇家也很有钱，是南方一个有名的大家族。因为两人相爱，两家也达成了合作，这几年杜家越做越大，倒是常家渐渐式微。 两人当时的婚礼十分盛大，柳家也受邀去了。原主看见常灵和杜明宇在现场宣誓相拥接吻，看起来很是恩爱。 婚后常灵过的也很不错，两人唯一的孩子也随常灵姓，直到现在也有不少人歌颂这场真爱联姻。 在不远处的马太太周家怡看见了柳新妍看常灵的这一幕，她心中明了，立马在微信太太圈的群里发了这个重磅消息。 群里反响热烈。 在国内的兴奋，在国外的表示迫切想要回国看一场好戏。 —— 柳新妍无心听讲台上的金牌老师对贵族学子们制定的一系列精英式培养方案，悄悄起身准备去洗手间透透气。 没想到洗手间依然很多人。 确实有点想上厕所了。柳新妍决定去高二那边上厕所，这个时间应该是上课时间。 高一和高二的建筑物都是回型的，但是两栋建筑之间每层都有一个走廊相连。 整个a层静悄悄的，主教室里没有人，走廊的大电子屏上显示这个时间高二（a）班正在上课外拓展课。两栋建筑的布局都是一样，很快就找到了高二a层的洗手间。 还没等走进，就听见里面发出了一些声音。 “怎么没有一点作为下等人的自觉，赔不起你乱动什么？” “真是笑死人了，你看看她这副样子。” “这里不欢迎你，趁早滚。” 这些声音可不陌生，柳新妍没想到一所贵族学校也有校园霸凌。 走进去，就看见洗手台前站着三个女生穿着漂亮的赛思制服，围着一个全身湿透的女孩。 “这是在做什么。” 三个女孩被突然出声的柳新妍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见表情冷淡的柳新妍。身后那个湿漉漉的女孩也抬起苍白的脸，惊讶地看着柳新妍。 柳新妍环着手，就这么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目光掠过表情各异的三个女孩，落在狼狈的女孩身上，再次发问：“这是在做什么？” 为首的女孩烫着精致的公主卷，化着淡妆，脸色有些不好看：“你谁啊？” 不像是老师，左边的女生率先想到隔壁高一今天开家长会，应该是高一新生的家长。她扯扯公主卷女生的袖子，窃窃私语。 公主卷再次看向柳新妍，年轻漂亮的女人，谁知道是哪个三，这所学校也不是没有过三的小孩读书。 她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不管对方什么来头，翻了个白眼就准备离开。 柳新妍轻轻上前一步，挡住了公主卷的去路。她本身就高，再穿个高跟鞋，足足高出公主卷半个头。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公主卷，冷淡锐利的目光让公主卷退后了一步。 柳新妍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手机，当着四个人的面给校长通了个电话。 公主卷见状也不害怕，她“嗤”了一声，表情不屑。 她家里是开制药公司的，百年老企业了，平时就连市长的女儿都要礼让她三分，她可不信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能翻出多大的浪。 校长很快赶到，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认识公主卷，是祥瑞制药齐总的独女齐明月，众星捧月长大。 校长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在场的四人介绍柳新妍：“这是瑞达集团总裁程予程总的妻子。” 原本还一脸傲慢的齐明月听到此话，脸色微变。 她虽然娇养长大，却也知道大名鼎鼎的瑞达集团，旗下多个子公司，业务广泛，房地产、汽车、医疗、食品等均有涉猎，这段时间还开拓了生物科技方面的市场，最近她爸爸齐贤就在和瑞达接洽商谈。 齐明月知道此事，是因为她爸经常在家吃饭的时候和她妈妈交谈此事，提到一嘴程予的半点好处不让，但还是要赶着和他合作，吃到这块大的蛋糕。 三个女孩默不作声，校长就问最里面浑身湿漉漉的女孩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赛思国际为了提高国内名校的升学率，会面向普通初中招一些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这些学生大部分成绩顶尖，但是家境贫寒，赛思会提出免除学费并且为他们设立奖学金，以此来吸引他们就读赛思。 江俞就是这些学生之一。 江俞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当年中考考了全市第一。赛思为了招她进来，除去以上的条件，还免除了住宿费以及一些学杂费，还给破例让她读最顶尖的a班。江俞家很穷，她上普通高中也要花一些大大小小的生活费，不如来赛思能给家里省更多钱，而且还有奖学金拿。 对于和a班圈子格格不入的江俞，大家虽然不接纳，但也不搭理。只是大家渐渐发现，不论是月考还是期中考期末考，江俞都是班里主科的第一名。 这下a班的精英们坐不住了，他们没办法接受自己的主科成绩会比一个普通初中出来的人差，于是开始有人处处针对她。其中以齐明月等三个人最过分，她觉得和江俞这种下等人呆在一个教室学习是对她的侮辱，于是隔三岔五要把江俞叫到厕所进行一顿教育。做的事也越来越过分，一开始只是时不时撕毁她的卷子，然后慢慢开始往她的书包里倒饮料，最后对其进行言语上的身心侮辱，以及肢体碰撞。 这一系列的霸凌，持续了将近一年。 柳新妍听完，也不管齐明月现在心里想的什么，她只和校长说道：“校园霸凌发生在赛思，是你们的失职，我又怎么放心我的小孩在赛思读书？” 校长额头开始流汗。程予读书时瑞达的董事长就给赛思捐了不少楼，程灏读书时程予也赠送了不少高精仪器设备。赛思得罪不起瑞信，校长只好点头哈腰道歉。 柳新妍觉得好笑：“你给我道什么歉？你该打电话通知齐总，让他过来带着他女儿给那个女孩道歉。” 第6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6) 齐明月虽然是个娇纵的大小姐，但也知道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她在家也听过不少她妈谈论瑞达总裁妻子的事，内心始终认为柳新妍就是个走了大运的暴发户。 齐明月听到让她道歉，脸色很快就变了。跟江俞道歉，简直比打她的脸还让她不能接受，于是下意识顶嘴：“我为什么要道歉？下等人就不应该来赛思！” 听到这话，校长的汗流的更多了，他只是一个代理人，两边都得罪不起。 柳新妍冷笑：“下等人？你家往上别说追溯几代了，就你爸爸的爷爷就是个懂点草药的普通农民，你要这么分，那么你也是下等人的后代。你不过是踩着所谓下等人的肩膀看这个世界，你哪来的资格给人分上中下等？” 从来没有被人说过如此重话的齐明月脸瞬间白了，偏偏她也不知如何反驳。 此时上完课外拓展课的a班已经有学生回来了，堵在门口围观，齐明月觉得丢脸，撞开校长和柳新妍跑了出去。 剩下的两个女孩家世没有齐明月那么好，都是她的小跟班，见状也纷纷跑了出去。 看完全程的江俞走到柳新妍的面前，她脸色苍白，双眼却明亮，她感激柳新妍，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于是说道：“谢谢您，这位...太太。” 柳新妍看了眼她湿透的衣服，说道：“赶紧去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两人走出来，围在门口的学生们自动让出一条路，看着漂亮年轻的女人对江俞说：“以后有人再欺负你，你就找校长，他以后会关照你。” 跟在后面的校长顺势说：“是是是，江同学，以后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跟老师汇报。” 不远处，高一的家长会刚刚开完，不少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认出是程予的太太后，纷纷围到长廊上问发生了什么事。 江俞跟着校长找来的老师换衣服去了，柳新妍不欲多说，随便搪塞了几句。 校长在一旁对着柳新妍欲言又止，柳新妍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对校长说以后程家会资助这个女孩，也希望此后类似的事不要再发生。 校长连连点头哈腰答应。 ... 家长会结束后，柳新妍就带着程颢出了校门口，家中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程颢一心想回家打电玩，急急忙忙就上了车。 这时一个身影从大门口跑出来，叫住了准备上车的柳新妍。 “程太太——” 柳新妍回头，一看是江俞。 她换了件水洗到发白的t恤，背着书包一路小跑来，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汗。 江俞递给柳新妍一袋苹果：“这是我爸妈自己种的苹果，给您一袋，谢谢您刚才替我解围。” 柳新妍挑了挑眉，心想这孩子这么小就懂得人情世故。 江俞却以为她介意，连忙说道：“这个没有打农药的。” 柳新妍接过并道：“谢谢你江同学，你太客气了，以后叫我阿姨就行。” 江俞从善如流：“好的阿姨，不打扰您，我先走了。” 柳新妍打量了她一眼，江俞是住校的，此时却背着书包换下了校服，她问：“这是准备去哪呢？” “我兼职了家教。”江俞说。 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她在外面找了个交小学生数学英语的家教班，一个小时50块钱，教两个小时够她好几天伙食费了。 柳新妍看了看江俞纤瘦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壮实的身体，叹了口气：“地址在哪呢？阿姨送你过去。” 江俞连忙拒绝：“不用了阿姨，就在学校附近，很近的。” 看她不好意思，柳新妍也不强求。 车子开走后，程灏说：“刚才那个女生在赛思挺有名的，读书好厉害，参加好多比赛拿奖。” 柳新妍哼了一声，斜眼睨了他一眼：“人家就比你大一岁，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放了学去做家教，你放了学在家里玩狗。” 程灏不服气：“玩狗怎么了？她做家教是因为缺钱，我又不缺钱。” 柳新妍想了想，说：“你这话点醒我了。” —— 上了一周课，周末程灏和林雨生打完球回来，刚进家门就立马把球衣脱了，就听见他妈一声怒吼：“程灏把你衣服给我穿上！” 程灏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就把衣服又给套回来了，一脸懵地往客厅看，结果看到自家老妈边上还坐着一个女生。 是江俞！ 程灏脸一下就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奇怪问道：“她来咱家干什么？” 柳新妍清了清嗓子，宣布到：“以后周末腾出三个小时，让江俞盯着你写完作业，她会帮你检查。” 程灏准备喝水的动作顿了，他不可思议转过头：“妈你疯了吗？她只比我高一届。” 柳新妍才不管：“高你一届怎么了？人家的知识储备高你不止一届，而且只是盯着你写作业而已，你这拖拖拉拉东写西玩的习惯让江俞帮你纠正一下。” 程灏拗不过当妈的大腿，只好憋着一肚子气领着江俞进了他的书房。他把球往地上随便一丢，大刀阔斧地坐到电脑椅上，一脸不爽问道：“我妈给你开多少工资啊？” 意识到柳阿姨的儿子没有她那么好相处，江俞有些不适，但还是将书包放下，把里面的书拿出来，然后老老实实回答他说：“一个小时两百。” “那行，我给你开两倍，以后别来了，我妈找你你婉拒就是了。”程灏不耐烦道。 江俞：...... 江俞：“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柳阿姨了。” 程灏：...... 江俞：“把你的作业拿出来吧，还有哪些没写的？” 程灏生气。 程灏骂骂咧咧摊开作业。 ... 被迫做完作业并且被迫检查完一遍后，江俞掐着点离开了。 煎熬的三小时。 程灏气愤掏出手机，给林雨生吐槽。 【c】：我妈疯了！！！ 【狗雨】：？ 【狗雨】：消失了三小时就处理这事去了？ 【c】：高二的那个总拿奖学金的特助生你知道吗？ 【狗雨】：哦，那个女生？ 【c】：我妈！居然让她来辅导我写作业！ 【c】：她才高二！只比我们大一届啊！ 【狗雨】：那咋了 【c】：？ 【狗雨】：你不知道吗？她初中就参加高中数学竞赛了，听老师说是有望当状元的苗子，要不然你以为学校为什么把她招进来当特助生？ 【狗雨】：未来高考状元辅导你写作业 【狗雨】：我觉得挺值的 聊不了一点！ 程灏无声抓狂，手机甩到床上然后往后一趟，看着天花板。 难道以后真的要一直被她补习到毕业吗？ 不行，他要去找老爸告状。 一出门，就碰上从楼上下来的漂亮妈。 程灏有些心虚，柳新妍上下扫了他一眼，眯着眼问：“站那干什么？收拾一下回老宅吃饭。” —— 程予还没下班，柳新妍和程灏先回老宅。 大概是老太太听说程予在外出差回来了，于是打电话喊他们一家子回来吃个晚餐。 老宅在市郊，距离市中心有一个多小时。 车子上程灏正在玩平板，不过他玩的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看向柳新妍。 原主以前最讨厌的就是回老宅吃饭，每次听到要回老宅就会心慌焦虑。 程予的父亲前几年去世了，老宅现在只剩下他妈和他奶奶，程予的妈妈是高知分子，早些年还被知名高校返聘回去当讲座教授，后面闲赋在家写写教材。 对于这个暴发户儿媳，他妈倒是看得很开，也知道这门婚事她和程予都左右不了，算是家里头一个看开的人。婚后来往关系也是不咸不淡，谈不上有多喜欢，但至少面上对她还算和善。 而程予的奶奶就没有这么好相处了。 这老太太叫程曾夫人，在旧时代还是贵族小姐。她的命运可以说是顺风顺水都不为过。 爆发国家战争时程曾夫人的父亲果断捐款捐物资，战争胜利后也算是立了大功，一大家子迁去了新都。她一出生就遇上了不用裹脚的时代，幼时开明的父亲把她也送去学堂读书。 即便是后面的文化革命，也因为之前的捐款让他们逃过一劫，虽然剩下的财产大部分充公了，好歹没吃上什么苦。在那个死了很多人的年代，她的父母都还健全，并把她嫁给了一个同样不错的家庭。 丈夫程老先生凭借不菲的资产和犀利的眼光，再加上她父亲的指点，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程家家风便是极好，两人结婚后也是恩爱非常，于是程曾夫人就这样享了一辈子福，被人捧了一辈子，也导致她根本看不起书读的不多，出身也不高的孙媳妇。 原主每次回老宅，老太太都对她百般挑剔，把她数落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导致原主每次在她面前，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老太太更加看不惯了。 好在老太太很喜欢程灏这个上蹿下跳的曾孙，也算是原主的功德一件。 “妈，等会老奶奶要是再找你麻烦，你就躲到我身后呗。” 柳新妍闻言，似笑非笑道：“要是她骂我，我就把你这个臭小子的中考分数告诉他。” 虽然赛思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打算走考试升学这条路，但是常规的考试该参加还是正常参加，程灏脑子虽然聪明但是人懒，从前是柳新妍压着他学习，中考那段时间柳新妍忙着自己的事，对他的管束松了不少，这家伙就开始飘了，中考的分数完全达不到他以前的水平。 程灏自知理亏，讪讪缩了缩脖子，闭上嘴不说话了，在家里，在意他成绩的，除了他妈，就是他奶奶，曾经的高知分子。 ... 优渥的生活让已经75高龄的程曾太太身子骨依旧保持硬朗，她坐在厅中的黄花梨木椅上，满头的银丝和往常一样梳成几十年前的旧发髻，穿着漂亮精美的褂子，正闭目养神。 “老奶奶！奶奶！我回来啦。”氛围担当程灏欢欢喜喜像个炮弹一样跑进来。 “灏灏来啦。”老太太这才睁开眼，笑眯眯迎接。 高书君正巧从廊下花园走进客厅，看到程灏也是笑容满面。 柳新妍走在后面这才进来，学着原主那样打了招呼，却发现了客厅里还坐着几位客人。 “灏灏，叫人，常爷爷常奶奶你认识，这位是常阿姨，这个是常阿姨的女儿心儿，和你一样大，和你一个学校的。”高书君说。 常爷爷和常奶奶程灏见过，常灵和常心儿也才在班上见过，没想到是常家的女儿孙女。 程灏乖乖打招呼。 原主也算是认识常家人，她微笑点头打了招呼。 高书君看了眼柳新妍，许久不见，倒是漂亮了许多，气质倒也比以前看的顺眼了。 “程予呢？没和你们一起？”高书君问。 “他还在公司，忙完了事会回来。”柳新妍说。 常灵听到了，不着痕迹吞吐了呼吸，有些紧张，她看了眼身旁安静吃水果的常心儿，抬手拨了拨头发。 第7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7) 打过招呼后，柳新妍便坐在一边吃果盘，大大方方的样子让高书君又多看了她好几眼。 以往这个儿媳妇一回来肯定是要进厨房帮阿姨做事的，或者给她和老太太做点什么好吃的菜。 以前高书君也说过家里有阿姨不需要她亲手去做，但是说了人家意识不到呀，之后索性随她了。 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性格，如何撑起门面，也难怪程予不爱带她出席宴会。 今天倒是跟转性了一样，处处都透着古怪的变化。 不过有变化总是好的，当程夫人可不能那么唯唯诺诺。 想到这，高书君转头问常灵：“对了，听说心儿和灏灏一个班是吗？” “是的，真是有缘啊，当时灵灵和阿予也是一个班的，现在他们俩的小孩也在一个班。”常母笑道。 听两家唠家常，柳新妍觉得奇怪，常灵前十几年因为嫁去南方，已经很少来s市了。现在又不是什么逢年过节的日子，突然回娘家，还把女儿放到这边来读书，难道是和夫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原主的记忆了，好像没有常灵为何突然回来的原因，而且一直到常心儿和程灏结婚，常灵的丈夫杜明宇都没有出过面。 但是也没到两人离婚的消息。 柳新妍无意窥探别人的家事，她只需要关注好程灏和常心儿之间就行了。 眼下程灏虽然好奇这对母女，但目前对常心儿也只是认识的程度。 只是听长辈们谈论父亲和常阿姨的往事，程灏怎么都觉得浑身不得劲。他妈以前高中也是赛思的学生，怎么没有人提起他妈呢。 程灏听得鸡皮疙瘩，有些坐不住，上楼回房间打电动了。 程灏一走，程曾夫人这才慢悠悠把目光落在这个孙媳妇身上。 以前她就觉得常灵和自家孙子最般配，长得漂亮知书达理，从小玩到大的，又知根知底，谁知道常灵嫁给了别人，程予娶了柳新妍。 程曾夫人看她就不顺眼，又挪开目光，看向常灵：“一晃眼心儿都这么大了，你和心儿一样大的时候最喜欢跟程予一块玩。” 高书君听见婆婆这番话，眉头微蹙。她知道老人家最爱怀念以前的事，时不时就爱提起，但这句话实在有失妥当，柳新妍还在这呢。 常灵笑了笑，说：“奶奶记性真好，那时还小不懂事呢。” 高书君听这你来我往，看了眼柳新妍，见她表情如常，气定神闲的模样，算是有程太太的气度了，于是满意地收回目光。 高书君还真是误会柳新妍了，她根本不是表现的淡定，而是真不在意，谈话再怎么围绕常灵和程予的过去她都不放在心上，毕竟她的任务主要还是程灏和常心儿。 “以后周末心儿可以多去找找灏灏玩，一个班的共同话题肯定多。”程曾夫人乐呵呵道。 “欢迎欢迎，刚好程灏周末有三个小时要补习，心儿也可以一起来。” 柳新妍适时开口。 这是她加入这场聊天局说的第一句话。 常灵对柳新妍的了解程度仅是以前听到的流言蜚语，但直觉让她警惕这个女人。 程曾夫人立马说：“心儿成绩好，哪里需要补习。” 常母说：“是啊是啊，不过心儿周末也有小提琴课要上。” ... 柳新妍面不改色，但其实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墙边的时钟，心想程予怎么还么回来。 好在佣人这时出来，问高书君什么时候开饭。 程曾夫人听见了，说道：“聊了这么久，先吃饭吧，阿予公司忙，咱们也不等他了。” 高书君点点头，让人把程灏喊下来吃饭。 众人刚在餐厅坐下，程予就回来了。 “阿予回来啦，快快快洗个手吃饭了。”程曾夫人最喜欢程予，见到孙子立马喜笑颜开。 程予颔首，一一打过招呼：“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事有点多，耽误时间了。” 常父和常母和程家是老朋友了，自然不会介意。 “这是灵灵，她女儿常心儿，你们很久没见了吧。”程曾夫人说。 程予这才把目光移到常灵身上。 常灵也站了起来，她的品味还是没变，穿着她一直钟爱的高定品牌成衣套装，鹅黄色衬得她皮肤白皙透亮。 “好久不见了。”常灵笑着打招呼。 程予点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柳新妍，问道：“新妍呢？” 高书君说：“上洗手间去了吧。” 程曾夫人说：“快坐下吃饭吧，就等你一个人了。” 程予这才发现空的两个座位，都在常灵边上。 “爸！坐我这。”程灏招了招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上。 程予从善如流，坐在儿子旁边，另外一边靠着常灵的位置空了出来。 常灵神色也没变，只是心里又提了一口气。 柳新妍从洗手间出来，这才发现原本自己的位置被程予坐了，她无语地走过去，伸手把放在位置上的手机拿了过来。 程予看了眼妻子，见她穿着华伦天奴的玫红色西装裙，踩着同品牌的恨天高，鲜亮刺眼的颜色并不影响她的漂亮，只是见她似乎隐晦地白了自己一眼。 程予有些莫名。 程家的餐桌礼仪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轻松的氛围下聊天话题自然又提到了两个孩子。 程曾夫人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嫁到国外很少回来。原本也希望儿媳妇再多生一个，但是无奈那会国家政策不允许，就只生了程予一个。 虽然她不喜欢柳新妍，但传宗接代仍是需要柳新妍来完成。 程予鲜少回家，程曾夫人说不到他，于是就逮着原主训话。但生孩子哪只是原主一个人的事，原本夫妻就分房睡，程予工作又忙，根本就没怀二胎的机会。 “灏灏都那么大了，阿予的工作重心也转移回国内了，你们俩是该好好考虑要下一步了。”程曾夫人说着，夹了一颗虎皮鹌鹑放在自己菜碟里。 常父常母也算是看着程予长大的，自不觉得这个话题私密，过来人的口吻笑道：“是啊，你们俩都还年轻呢，我们在家也是经常和灵灵说，趁年轻多要几个，孩子多热闹。” 高书君虽然看起来是个喜欢清净日子的女人，但她有时也会羡慕好友家里儿孙环绕的气氛，不过要不要二胎是俩夫妻的事，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多说。 这边程曾夫人和常父常母聊得热火朝天，那边柳新妍和程予两个当事人倒是面不改色吃饭，倒是边上的常灵脸色有丝尴尬。 柳新妍面不改色吃饭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在听圆桌上的讨论，她脑袋里一直在和系统聊天，柳新妍始终觉得常灵突然回来的行为有点反常，也许直接或者间接和她要做的任务有关。 系统说：是的，程灏和常心儿会结婚，还有一点是因为常灵在背后推波助澜。 柳新妍：你是说，常灵希望常心儿嫁给程灏？ 魔幻了，难道常灵也和程予一样？让自己的儿女代替自己完成年轻时没有完成的梦想？ 柳新妍说：那其实换个思维一想，只要常灵和程予结婚，程灏和常心儿就必不可能。 只是柳新妍也不敢说，程灏娶常心儿，到底是父母原因更多，还是原本就喜欢常心儿更多。 而且常灵和杜明宇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 更何况世家之间的联姻或是解绑没有那么简单，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别说常灵和杜明宇之间，就连柳新妍和程予，也实在是很难走到离婚那一步。她若是想要离婚，原主的两个哥哥第一个不会同意。 因此让常灵和程予结婚的设想，也只能是设想。 这边柳新妍看着就像是没听进去的样子，程予也两耳不闻吃饭，程灏也是在一门心思吃着手里的螃蟹。程曾夫人看着这一家子，恨铁不成钢。 “新妍，这事儿你得放在心上，该提上日程了。” 柳新妍听着不耐烦，她都快四十了，还生个毛二胎。 见旁边的程予还在慢条斯理吃东西，她用脚踢了踢程予的腿。 程予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奶奶，这件事我们考虑过，程灏说不喜欢弟弟妹妹，这事就算了吧。” 程灏：？ 程灏：“我哪有！” 程灏瞪着大眼睛转过头看着他爹，又看了看爹旁边的妈。 程曾太太最是宠爱曾孙，叹了叹气：“你这小子，还怕弟弟妹妹会抢了你的宠爱吗？” 程灏：...... 程灏有苦说不出。 晚饭后，常家四人辞别，柳新妍也想回去，程曾夫人却让他们留宿老宅。 程予确实很久没有回过老宅了，况且第二天周日休息，只好同意住一晚。 洗漱过后，柳新妍坐在梳妆台前护肤。 这间房间以前是程予的卧房，结婚后就改成了两人的新房。 程予从浴室里出来，就听见柳新妍对他说：“常灵和杜明宇离婚了吗？” “没有。” 前几天还刷到了杜家产业的新闻，股票也在往上涨，常家不会傻到和杜家结束姻亲。 程予看了柳新妍一眼，见她很认真在给脸按摩，“为什么这么问。” 柳新妍轻笑一声，她就不信程予会不知道。 程予说：“赛思的教育资源数一数二，把孩子放到这边读书很正常。” 柳新妍透过镜子，看着程予的脸，程予有些莫名，这种感觉似乎回到了刚结婚时，柳新妍总是很介意他和常灵之间的事。 但她什么也没说。 程予刚坐到床上打开平板，就听见柳新妍冷不丁来了句：“常灵不会现在还喜欢你吧。” 手上的平板都快握不住了。 程予蹙了下眉，正准备说什么，就见柳新妍抱臂站在对床边上，眼神玩味看着他。 程予觉得她的态度很奇怪，口吻像以前喜欢吃醋时的样子，但眼神不像。 他叹了口气：“你想什么呢，我们都四十岁的人了。” 柳新妍警惕：“什么四十岁，你别乱说，我才38。” 程予：...... 老宅的卧室给柳新妍准备的睡衣走的是性感高贵那套，上等的丝绸面料，胸口缝制蕾丝花边，穿在38的柳新妍身上毫无违和感，露出的肩膀脖子皮肤细腻。 她说的倒也没错，她是不像四十岁的人。 程予觉得今晚喝的汤有点上火。 偏偏柳新妍跟没事人一样，被子一掀躺上床，一股女人香扑鼻而来。 “也不知道你奶奶怎么想的，虽然我身强体壮貌美如花，但是你天天不着家，也不想想，我找谁去生二胎。”看程予在餐桌上一本正经祸水东引的样子，柳新妍就想笑。 “还有啊，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能不能主动点背锅，人总不会数落自己的亲孙子亲儿子，只会觉得我这个儿媳妇没有尽到责任。” 然后也不管程予要干嘛，顺手就把灯给关了。 于是就冷不丁听到旁边的人说了句：“你在暗示我没有陪你？” 随着话音落，一只手臂横了过来，压在她的腰上。 柳新妍：？ 这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 她用手推开，但这具身体柔弱无骨，推搡的动作像是欲拒还迎，反而让手臂更加有力地箍住自己。 柳新妍说：“别犯病，这是在老宅。”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睡在一块，关系倒是比以前缓和了很多，但是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对于已经很久没有过夫妻生活的男人而言，温香软玉的妻子勾起了他的欲望，但他看柳新妍确实没那方面的意思，再加上房间内确实没有计生用品，遂作罢。 第8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8) 从老宅回家后，程予突然得了感冒，柳新妍不想被传染，让他回次卧睡。 程予也不想把病传染给妻子，于是老老实实搬回了次卧。 柳新妍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去玩乐了，她联系游月出来聚聚，顺便看看电影进度到哪了。 游月最近没时间出来聚会，她的电影已经在制作当中了，每天像个陀螺一样忙得连轴转，也是已经很久没出来玩了。 不过有游月带头，柳新妍在各种聚会上认识了好几个朋友，都是年轻人，有点还在大学读书。 其中一个男生名叫廖长河，长得一副老实的面相，刚大学毕业，家里有点小钱，给了他点创业资金，但对他来说完全不够，于是他混迹各大高级场所，专门挑那种人傻钱多的富二代，给自己的项目拉资金。 但是现在的富二代哪有人傻钱多的，人傻的家里不会给太多钱，钱多的可不傻。 他挑挑拣拣，最后盯上了柳新妍这位新晋富婆大咖。 廖长河不知从哪听说的，这位富婆眼不眨给个新人导演投了一千万。 这段时间柳新妍没怎么活跃，但廖长河不知道哪来的门路，通过游月的一个朋友联系到了柳新妍。 想着确实有段日子没出来玩了，索性出去放松一下，答应了廖长河的请求。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真的很会玩花样，举办了各种花式聚会，柳新妍这几天玩的尽兴，廖长河也十分上道，这一天一句题外话都没提，纯纯陪玩。 从舞池出来后，柳新妍喝着调制的酒水饮料，看了眼廖长河，笑了笑：“拿来看看吧。” 背景的音乐大声嘈杂，廖长河隔了好久反应过来，连忙从包里掏出平板，谄媚似地递给柳新妍。 “这几天你不会都带着平板来的吧？” 廖长河笑呵呵抓了抓后脑勺。 柳新妍用手指上下滑了滑屏幕，没看多久就还给了廖长河。 “这份计划书，就算给那群没有头脑的富二代们看都不会买账。”柳新妍偏头睨了他一眼。 “你知道开一家娱乐公司要投入多少吗？背靠大资本的公司推出的造星计划都没成功几个的，你觉得你能成功？” 廖长河正色道：“我知道，我也不打算走正经路线。” 他嘿嘿一笑：“姐你知道吧短视频短剧可火了，成本也不高，制作稍微精良的都很赚钱。” 廖长河坐进了一点，又说：“姐您不是和那个导演去过选角现场吗？你看电影学院那么多学生，每年能有几个是红的，请来怕这个片酬就算低也有人做。” 柳新妍笑了：“你就光知道廉价劳动力？观众喜欢看什么内容，剧本怎么挑选，怎么营销有流量，你先把这些东西搞清楚了再和我说吧。” 虽然她拒绝了廖长河，但是他写的东西其实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若是真心想做好，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目前还在纸上谈兵的阶段，她又不傻，投个几百万给人打水漂吗。 ... 只是没想到廖长河真把柳新妍的话听进去了，这家伙是真的会钻研，不知道从哪的门路，居然真进了一个剧组，跟着一个场务的屁股后面打下手，还真给他学到了一些东西，还赚了几百块钱。 一个多月后，他又带着最新的策划案联系上了柳新妍。 柳新妍此时正在参加一个珠宝品牌发布会，来的基本上都是s市的贵妇圈，其中也有之前家长会打过招呼的马太太周家怡。 周家怡带着成套的珠宝，端着香槟，乐呵呵地和柳新妍聊天。 “听说赛思准备举办一个亲子运动会呢，哎呀你说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我们报项目。” “亲子运动会？”柳新妍瞪大了眼，她很少看班主任发的邮件和简讯，不知道这事。 “就是呀，怎么和幼儿园一样呢。” 其中一个贾太太也是赛思的家长，说道：“听说今年入学的学生家长大部分以前也是赛思的学生，就搞了这么个活动。不过听说这个活动的奖品很有意思呢。” 柳新妍扶额，准备回去问下程灏。 周边陆续有人靠过来交际，大家都听说瑞达的程总夫人近来露面多，都想来凑凑热闹。 柳新妍本来也只是来拓宽下圈子的，毕竟她还想打探一下常灵的事，这段时间只看到常家的车接送常心儿上下学，常灵倒是没了消息。 学校里常心儿和程灏的交往倒是不多，程灏这家伙虽然跳脱，但是男女之情还没开窍呢。常心儿本人性格也是安静那一挂的，除非必要交际，也很少找程灏。 这样看任务似乎在一点点进行，但柳新妍就怕常灵会突然干出什么大事来。 “哎，那不是薛明影吗？”周家怡突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人。 “是她哎，她不是从来不屑参加这种活动吗？” 顺着视线看，一个穿着白色高定的女人，身形还算苗条，脖子上戴了一块绿油油的翡翠项链，衬得人富贵光华。 薛明影，这人名字听得耳熟。 周家怡瞄了一眼柳新妍，柳新妍这才想起来，薛明影也是曾经s市的名媛千金，家里做汽车产业的，后面嫁给了荣业食品的二公子。 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曾经她非常喜欢程予，无奈程予和常灵青梅竹马的情谊她不好插足。后来常灵嫁给了别人，薛明影仿佛看到了希望，不断游说父母希望和程家联姻，却没想到被一个暴发富的女儿捷足先登。 于是柳新妍成了薛明影的头号公敌。 在当时的名媛圈子里，薛明影算是最有话语权的，她放出了话，谁和柳新妍示好，就是公然与她为敌。 后来薛明影嫁人了之后，这场针对柳新妍的风波才慢慢平息。 “她不是最不屑参加这种品牌发布会吗？她怎么会在这？” “我听说，她家后院失火，没想到还有心情来这。”有个和薛明影不对付的富家太太撇撇嘴，见众人一脸吃瓜的表情，她惊讶道：“你们不知道？” “她最要面子，早些年就爱在我们面前营销夫妻恩爱儿女优秀的，没想到前段时间，她老公带回来一个小孩。” “私生子？”有人惊呼道。 这种事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不是新鲜事，但是也没有哪个男人敢明目张胆把私生子带到家里来。 周家怡连忙问：“薛家接受得了？” “刚刚不是说了吗，薛明影是最要面子的人，她怎么会让大家知道这样的事。” “天哪，那就吃了这哑巴亏？不过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富家太太得意一笑：“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消息保真。” “看她今天的状态，不像是家里有这么多污糟的事。” 柳新妍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看着不远处的薛明影，这个人她倒是不感兴趣，原主的记忆中没和这个女人打过几次交道，倒是她的丈夫，荣业食品的二公子荣泽凯，她有点印象。 荣泽凯大概是觉得妻子曾经喜欢程予，因此总是和程予不对付。再加上瑞达集团手底下也有做食品行业的小公司，和荣泽凯也有竞争关系，便总是针对瑞达做一些不太好看的恶性竞争。 让柳新妍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原主的记忆中，大概四个月后，瑞达集团会经历一次公关危机，问题就出现在食品公司旗下的肉糜脯系列食品上。 有人在各大平台发文控诉大一家子吃了之后都不舒服，上吐下泻，觉得xx的用料应该不干净。底下也有网友评论自家也出现过同样的事，还以为是吃了别的不干净的东西。 还有人说xx食品背靠瑞达这样的大集团，如果食品都用料不干净，很难不让人怀疑旗下的其他产业。 果不其然，又有人爆料旗下的医疗场所违规用药，一时间网络上掀起了对瑞达的声讨。 那段时间程予忙得要命，连过年都没回家吃年夜饭。 好在瑞达靠着以往积累的口碑，扭转了局面。也是后来原主通过高书君才知道是荣泽凯搞的鬼，网络上买水军买热搜买营销号，做出的这么一场下九流的商战。 此时看着不远处薛明影言笑晏晏的脸，柳新妍倒是好奇，荣泽凯做的这些事身为妻子的她到底知道不知道。 —— 接到廖长河发来的信息，柳新妍刚走出发布会的宴厅，她也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锲而不舍。 廖长河得到回复后也很快赶来，外面正下着下雨，他没带伞，淋到了一点雨。 柳新妍嫌弃地喊来人找来一条干毛巾给他。 “谢谢姐，这是我新修改过的策划案，您看看呗。”廖长河把平板双手递上，笑嘻嘻道：“姐您上次说的我都听进去了，我专门去这种剧场实地考察过了，还认识了一个专门拍这种的导演呢。” 柳新妍睨了他一眼，接过平板，确实比上次写的要成熟很多了。 她又看了一眼廖长河，这个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跟他同样年纪的小开都还在国外留着学，挥霍着家里的钱吃喝玩乐的时候，这家伙在四处拉投资。 柳新妍欣赏一切有野心的人，她将平板递给廖长河，又递上一张卡，“这里面的钱应该够你放手去做了，我不去插手你的安排，不过需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 柳新妍回到家，就看见程灏和林雨生两个人在客厅给小土堆换装。 看着茶几上堆着一小堆五颜六色的衣服，柳新妍掏出手机，对着两人就是一顿拍。 “发给你爹看下，马上上高二的大儿子在干嘛。” “妈你干嘛！”程灏抱起小土堆挡住自己：“马上降温了，我给它买几件衣服也不行吗？” 小土堆本来就有点怕柳新妍，看到她来立马把头扭来扭去，就是不看她。 柳新妍放下手机：“小江还没来？”今天是江俞上门补习功课的日子，她看了看时钟问。 “她说堵车了！”程灏说。 “外面下雨了，不知道她有没有下雨，等会你出去接一下她，小林，等会你也别走，跟程灏一起做作业。” 林雨生：？ 程灏：嘿嘿。 柳新妍让厨房阿姨准备好驱寒的姜汤给大家分一下喝，最近下雨降温，程予的感冒也还没好，就怕家里其他人也染上了。 上了楼发现程予也在家，正端着杯子从卧室里出来，看着柳新妍一边卸下身上佩戴的珠宝一边走进房间。 程予转头看了一眼，之前她是不爱戴珠宝的，偏爱戴黄金，不过她长得明艳，不管是戴黄金还是珠宝都很好看。 家里的珠宝首饰都是高书君给她添置的，还有一些是原主的陪嫁。 柳新妍见程予还站在门外，有些莫名道“看什么?” “没什么，你戴珠宝好看的。” 程予这人只要他愿意，一向不吝啬说漂亮话，柳新妍才不当他真心假意，随口怼了句：“别光夸，付出点实际行动，多买几套给我。” 第9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09) 吃晚饭时柳新妍把江俞林雨生也留下来吃饭。对于江俞辅导程灏写作业的事，程予虽然不理解，但是也没有拆妻子的台，就当她是想做慈善。 不过两个孩子都对程予有些拘谨，吃饭的时候都安安静静地夹着面前的菜吃。 “多吃点啊，这些菜今晚要全部吃掉，不能浪费。”柳新妍敲了敲酒杯，问道：“听说你们学校马上要举办亲子运动会？” 听到消息的程予：？ “你应该也收到邮件了吧？助理没告诉你？”柳新妍看程予也是一脸不知道的样子，转头和程灏说：“回头给你爸报个3000米，肯定能拿冠军。” 林雨生说：“家长的是按照班级比，积分第一的班级可以指定下个季度的冬令营地点。” 赛思每年都有为期半个月的夏令营和冬令营，地点基本上都是学生抽签决定。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运动会了，老师发了报名表邮件，我妈也收到了。” 柳新妍哼笑：“这个活动办的起来吗？都是人到中年的大忙人。” “我猜也是，啊——我们班都可想去芬兰了。”程灏说：“妈，听说你以前马术学的挺好的，你去报个名嘛。” 程予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柳新妍。虽然以前是一所学校的，不过他还真不知道柳新妍的马术学得好。 柳新妍轻笑一声：“你爸以前成绩更好，让你爸去，什么八百米一千米跳高跳远啊，统统帮你爸报上名去。” 人到中年的程予：...... 程灏问江俞：“你爸妈报名了吗？” 江俞愣了一下，说：“马上秋收了，他们没有时间。不过我报名了啦啦队，给运动员加油。” 程灏问完也反应过来江俞的家庭条件一般，父母都在外地呢，他脸微微红了，马上用公筷夹了一块龙虾肉：“那你快多吃点，啦啦队也需要好身体。” 然后又心虚看向他妈：“可是我给你报了马术。” 柳新妍：...... 坑妈的家伙。 “马后炮是吧，你就肯定我有时间去？” “啊妈我求你了——” 看妻子横眉竖眼、儿子没出息的样子，程予也笑了下。 林雨生适时补刀：“程叔叔，他也给你报了高尔夫球、羽毛球、射击、击剑......” 程予：...... 柳新妍：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儿子坑爹，但程予也明显感觉到，程灏比以前是要亲近他些。过去他工作太忙，尤其父亲逝世之后，集团上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要他来打理，总是错过很多儿子的成长节点。 不过好在海外的事忙完之后，他也能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了。 —— 很快到了运动会这天，程予还在公司，要晚一些来。柳新妍倒是推掉了事早早就到了赛思。 赛思的体育馆修的很大，分为a馆和b馆，程灏把柳新妍送到他们班的休息室里就跑得不见踪影。 休息室里的人不多，但是居然意外看到常灵也坐在里面，穿着运动服，倒是也有几分青春活力。 常灵也看到了柳新妍，她打了声招呼：“新妍，你也报了项目吗？” 柳新妍说：“程灏给我报的，马术。” 常灵：“这么巧，我也是。” 柳新妍心说这可不巧，以前常灵的马术可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尤其盛装舞步，总是在赛场上拿第一，出尽风头。 而原主之所以马术学的还可以，也是存了几分模仿常灵的意思。 柳新妍挑了个位置坐下开始喝茶，常灵在不远处不着痕迹打量着她。她对柳新妍实在不算了解，以前读书的时候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倒是没听说柳新妍的马术好。 不过她倒是在结婚后听人说过，柳新妍以前高中就暗恋程予，所以总是模仿她。 想到这，常灵不禁心中冷笑，柳新妍长得本就艳丽无双，有什么好模仿她这种大家闺秀。 男人总爱把大家闺秀的好女人娶回家，却在外欣赏各种妖娆的好颜色。 在休息室没待多久，就有教工人员来通知家长们可以移步比赛场了。 昨天是学生的赛段，今天才是家长们的比赛活动，虽然比赛项目多，但是报名的人不算太多。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报名最多的居然是高尔夫球赛，看样子各位爸爸们平时的运动也就只是高尔夫了。 现在赛场上比的是羽毛球，原本程灏也给程予报个这个比赛，但是程予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只好取消了报名。 好在羽毛球本来也是国民运动，报的名也挺多的，场上还算热闹，柳新妍甚至看到了周佳怡的丈夫马岩辉也在参加。 不过这夫妻俩都是胖胖的类型，没打几下就淘汰下场了，周佳怡笑呵呵递水上去。 不多时，程予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助理张贤。 柳新妍也认识，点过头算是应了招呼。 “程灏呢？”程予问， “不知道跑去哪了。”柳新妍说，“下一个就是击剑了，你还不去准备？” 于是程予又和张贤离开了羽毛球馆。 击剑馆离羽毛球馆不远，已经有人在里面穿戴装备热身了，其实参加比赛的家长不多，全校就四个。 这四个以前还都是赛思的学生。 羽毛球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击剑参赛的更少，柳新妍以为很快就会比完，准备先回休息室休息一下，没想到大多人群很快涌向出口，击剑馆的方向。 柳新妍还有些纳闷，突然程灏不知道从哪窜出来，拉着他妈就往击剑馆跑。 “妈你怎么还在这，老爸的比赛都快开始了，等下没位置了。” “......不就四个人比赛吗？有什么好看的，很快就比完了。”柳新妍觉得莫名其妙的。 走到击剑馆门口，才发现程灏还真没夸张，观众席上基本上都坐满了，不大的馆场人坐得满满当当的。 柳新妍这才想到，原主的记忆中，程予以前学的最好的运动就是击剑了，他可是校击剑队的，也参加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比赛，如果没有家产要继承，他也许真的会走职业运动员这条路。 场上的运动员不多，但是柳新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程予，他带着面罩，有教职工人员在帮他调胸甲。 “你爸这一身装备哪搞来的？”柳新妍记得家里好像没有看到过。 “存放在学校的吧。”程灏随口说道。 柳新妍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很多之前见还摆着正经姿态的太太们，此时正激动地扯着彼此的手，看上去情绪兴奋。 记得以前程予在校队就可多迷妹，没想到现在和当初激动的迷妹还是同一批。 比赛马上开始了，程予身姿挺拔舒展，站在中心线旁就位，一手握剑，一手背在身后。 程予练的是花剑，完全刺击型武器，一般讲究击中优先权。显然的对面不是程予的对手，即使做出了有效抵挡也没拿到攻击点，程予对他几乎是碾压式胜出了。 观众席上的氛围火热，加油声此起彼伏。 赛程很快结束，程予毫无疑问拿了冠军，为高一（a）班累积了5分。 观众席上的氛围炒到了最热，曾经和程予同窗过的老板太太们，都仿佛回到了曾经那个青春热血的年纪。 程予下场后，程灏屁颠屁颠给亲爹送去水喝。 父子俩朝柳新妍走来，她抱臂轻笑：“可以啊程总，宝刀未老啊。” 宝刀未老的程总：...... “程总的迷妹还是和以前一样多。” “堪比明星演唱会。” “开发布会都没这么热闹过吧。” 程予：好大一股醋味。 周家怡夫妇也过来了，马岩辉和程予商业上合作不多，私底下交往也少，但周佳怡自认为自己和柳新妍还算熟。 “程总实力不减当年啊。”周家怡说。 “没想到程总不仅生意做得好，击剑水平也这么高。”马岩辉摸着肚子笑道。 “老马啊，你可不知道，以前程总可是我们校队的，参加过不少比赛呢。”周家怡说。 柳新妍笑了笑：“咱们程总可认真对待这次比赛了，为了帮孩子得奖，这几天私底下没少练习吧？” 程予适时开口：“几年没碰过剑了，生疏了不少。” 此时常灵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她莞尔一笑：“程予哥谦虚了吧，这么多年没练，水平还是依旧在线。” 周家怡看了看常灵，又看了眼柳新妍，周边也有人注意到。 曾经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夫妻，妥妥的三角恋。 不管程予之前和常灵到底有多亲密无间，此时此刻柳新妍才是他的妻子！ 柳新妍才不想当被围观的猴子，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其实感觉到程予对常灵压根没有余情未了的意思！ 程灏再迟钝也感觉到似乎氛围不对劲，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在老宅的那顿饭，加上常爷爷常奶奶经常说的那些话，他好像感觉到程予和常灵之前不寻常的关系。 这个常阿姨，不会是想跟他妈抢他爸吧？ 不会吧不会吧！虽然他爸现在依旧很帅，可是可是—— ......不行，他要帮他妈稳住程太太的地位！ 程灏立马开口：“爸，马上要到你的射击比赛了，我们快去准备吧，比完了还要和妈妈去马场的后台换衣服吧。” 被催着比赛的程予：...... 周家怡说：“新妍你还报了马术吗？” 常灵微笑道：“我也报了名。” 周家怡以前就和常灵一个班，自然知道常灵的马术学的不错，但是她没想到柳新妍居然爱程予爱到这种程度吗？连马术都为了模仿常灵而去学习！ 感人肺腑啊！ 这叫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能坐上程太太位置，还能坐这么久，这个柳新妍手段了得啊！ 柳新妍看着周家怡变幻莫测的表情，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常灵不着痕迹看了一眼程予，见程予似乎没有想和她谈话的意思，心中有些失望却面色不改。 第10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0) 射击的项目是10米气手枪，比赛门槛不算太高，报名的家长也挺多的。比赛前还专门设有练手的环节。 射击只是赛思学生们的一个选修爱好，但因为这项运动本身看起来就足够帅，报名学习的学生也挺多的，此时训练场上就有学生在教自己的父母射击。 程予以前的水平也不错，再加上之前去海外工作，其实私底下也一直有在实战练习，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乍一看穿着运动服带着护目镜的程予，显得年轻不少，和那群高中生站在一起......好吧也还是看得出年纪比高中生大，但是比起穿西装的样子，真是清爽不少。 “爸你要好好比啊，我们班现在比分比b班少了十分呢！”程灏说，这还是林雨生打探来的消息。 a班就读的学生家里确实都是非富即贵的，但无奈父母大多忙啊，还有些家长对这种亲子活动并不上心，能来参加比赛的都是非常在意家庭教育的，但对于项目本身却不太擅长。 “b班的郝霖他爸妈打羽毛球可厉害了，男女第一名就拿了十分！” a班学生不多，一个班十个人，对每个人父母报名的项目都记得很清楚，此时都围着程予。 柳新妍在一旁幽幽打趣：“程总现在可是众望所归啊。” “程叔叔加油！” “勇争前三！” 刚才的击剑比赛让a班的学生们把程予当成村子里唯一的希望，纷纷加油打气。 学生的父母也在一旁笑着加油，气氛十分和乐。 几个太太围着柳新妍道：“程总真是这几年都没变过哦，身材一点都没发福。” “就是的呀，我们家老杨让他报个羽毛球都说腰不行，哎哟。” “刚才击剑真是帅哦，哎周家怡，你以前和程总一个班，这水平和以前完全没变过吧。” 周家怡也是很给面子：“水平和十几年前没变哦。” 看着俨然成为交谈圈子中心的柳新妍，常灵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后悔嫁给杜明宇，恨自己年少无知，恨光阴白白浪费。 常心儿也围拢在程予周围，她对程灏说：“程叔叔好厉害呀，怎么什么都会。” 程灏与有荣焉地笑：“那是当然，我小的时候他还教过我玩射击呢。” 程予要上场比赛了，程灏也想跟上去，却被常心儿拉住了，“程灏，你的鞋带松开了。” 程灏低头一看，左脚的鞋带确实松开了，“谢谢啊。”他想弯下腰，手里却拿着两瓶水和程予的外套。 常心儿看不下去：“我帮你吧。”说完就蹲下来，帮程灏重新打了个结。 “额...谢谢啊。”头一回被女生系鞋带，程灏的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不客气，你去吧。” 这一幕，被常灵看在眼里。 她的脑海中陡然升起一个想法。 ... 射击比赛程予当然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名，虽然没有颁奖环节，但是a班的学生都十分兴奋，林雨生拿着手机算着分数差。 “还差五分，下一个比赛项目是什么？” “下一个是网球，我们班只有童安娜的妈妈报了这项。然后是高尔夫，程灏的爸爸和马涛的爸爸，最后一项是马术，心儿的妈妈和...程灏的妈妈。” “这可怎么办，隔壁班报网球的可多了。” 众人刚才还兴奋的心情瞬间跌了下来。 “靠，听说b班商量好了要去澳大利亚。” “无语，澳大利亚有什么好去的，没品。” “抽签的地点基本上更不好玩好吧——什么英国法国，有次连续去了两年伦敦，我要吐了。” 柳新妍翻了翻程灏手上拿的那本册子。 “还有射箭？那你早说呀，我也可以报个这个。” 程灏：“啊啊——妈你是不是没认真看班主任发的邮件！” 比起现代马术，柳新妍对射箭更在行呢。 程予下了场刚和一个学生家长，也是商业合作伙伴聊了一会合作上的事，转身就碰到了常灵走了过来。 “程予哥。”常灵含笑道：“一直没机会问呢，我爸妈说想要邀请你们来我们家吃个饭，有时间赏个脸吗？” 程予颔首：“回头我问下新妍。” 正准备走，又见常灵上前一步，口吻略显抱歉：“程予哥，一直没机会说，没能来参加你的婚礼很抱歉，我们以前玩的那么好。” 程予眉头微蹙，正准备开口，却又被常灵打断：“不过我很高兴我们俩的小孩现在在同一个班，心儿对这边不熟，还得麻烦程灏多多照顾下她。” “......我会和程灏说的。”程予颔首后便转身离开了。 常灵看他点头了，不着痕迹吐了一口气。 常家势微，如果有程予帮扶，她和常心儿的以后就不会过的太糟。 —— 程予找到柳新妍的时候，她正和a班的学生以及家长们在网球场上看比赛。 柳新妍睨了一眼程予，又看见后面走过来的常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程予已经习惯妻子总是对他露出这副表情了，不过他没有解释什么，面不改色地问程灏在哪。 “不知道，上洗手间去了吧。” 柳新妍说着，发现常心儿也不在这。 【系统，常心儿和程灏呢？】 系统：“常心儿在洗手间，程灏在教室。” 他回教室干什么。 柳新妍环视了一圈，看到了江俞抱着一小筐网球经过。 “小江！”柳新妍招了招手。 江俞看到柳新妍，小跑来：“怎么了柳阿姨。” 柳新妍看着她手里拿的东西，问：“你这是干嘛去呢？” “这些是备用的网球，体育老师让我带回教材室里。”江俞说。 好在不是又被人欺负拉去干很多活。 “你要是碰到了程灏，就让他快点回来，他爸找他呢。” 一旁的程予：...... 江俞走后，程予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程灏这时刚从教室走到体育馆，他手里拿着相机，刚才程予比赛的时候他光记得喊，都忘记拍照记录了。 “程灏！” 程灏转头一看，是常心儿和童安娜。 童安娜问：“你拿相机干嘛呢？” “给我爸拍照啊。”程灏说，“你们俩在这干嘛呢。” 童安娜说：“网球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出来透透气。” 程灏说：“你妈妈不是报了网球吗” 童安娜耸耸肩：“她只是个业余选手，我平时和她打多了，没什么好看的。” “加个油也行啊，不和你们说了，我先回去了。”说着程灏就跑了。 “大惊小怪的，走，心儿，我带你去高尔夫球场那边，现在人少，那边拍照可好看了——”童安娜挽着常心儿的手说。 常心儿说：“程灏有相机，我们可以让他帮我们拍。” “是哦，哎呀我们先去啦，等会他们也要来那边比赛。” 程灏正跑进场馆，就和江俞撞上了。 江俞看到他，诧异地问：“你去哪了？程叔叔有事找你。” “拿东西去了。”程灏到现在在学校里碰到江俞还是有些别扭，他扬了扬手上的相机，问：“你不是高二组的吗？怎么在这边？” 江俞说：“高二组的比完了，现在的也马上结束了。” 报名参赛的基本上都是业余人士，一局比下来很快结束。 程灏找到自家爸妈，发现常灵也在旁边，他连忙走过去，“爸你找我啥事？” 程予：...... 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新妍面不改色：“你拿个相机干什么？” 程灏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哦哦，我等会帮你们拍照啊。” “杂志社推出了一个‘最美家长’的比赛，我帮你们投个稿，可惜老爸之前的两场比赛我都忘记拍了。” 柳新妍点点头：“我记得我们以前读书就有杂志社了，没想到现在还有呢？现在找找以前的校刊，说不定还能看到你之前的比赛照片。” 程予说：“以前都还是纸媒，电子档不知道学校还有没有保存。” 程灏说：“可以让林雨生去问一下，他和杂志社那帮人最熟。” 常灵在一旁看着一家人你来我往地聊天，垂着眼睫，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很快网球结束了比赛，b班、c班、d班都加了分，b班胜在参与的人多，男女都拿了奖，分数遥遥领先了。 “就还两项比赛了，能超过他们班吗？”有人垂头丧气问道。 这时隔壁班的团队发出了欢呼声。有个性格调皮的高个男生故意走到a班学生们的面前，得意洋洋：“澳大利亚！我们班去定了。” 有人无语：“越子博，冬天去澳州过夏天？逊毙了。” 学生们这边吵吵闹闹，家长这边却是十分和谐，大家互相吹捧着，丝毫不被自家小孩之间影响。 高尔夫和马术都是下午比，中午学校提供了贵宾室作为休息场所。 下午的时候人就没有上午那么多了，有几个忙的老板政客们中午就离开了。 周家怡的丈夫马岩辉也报名了高尔夫球，显然他对这项比赛信心十足。 程予会打，但是平时很少玩，基本上都是和人应酬的时候打一打。 马涛也对自己的父亲信心十足，没想到结果却有些意外。 马岩辉第三，程予第二，第一名的是...c班的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 这一把比赛显然掺了点人情世故。 老头夺冠了可开心，虽然明眼的人看得出这把程予有放水的嫌疑，但是谁都没有质疑。 老头是一家企业的董事长，年轻时就爱打高尔夫，退休后更是每天都沉迷打高尔夫。只是退休还没几年，儿子就因意外逝世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只好又重新接任董事长的位置，为孙子铺路。 这次的亲子活动，他也代替儿子，来参加孙子的比赛，是全校唯一一个以爷爷身份来参赛的家长，不过大家心知肚明，谁也没有说什么。 “方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啊。” 程灏举着相机，将照片分享给方老的孙子方祁看。 人员疏散之后，黄星怡拉着程灏让他帮忙也给她拍几张照片，程灏帮她拍了几张后，黄星怡看比过赛后的场地散落的球有些杂乱不够好看，便离开了。 程灏也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江俞推着车，从边角开始捡球。 赛思的这片球场在体育馆的背面，场地不大，但是高尔夫球散落的也比较分散。 程灏就这么看着江俞弯腰起身，捡落地上的球。 此时十月的天气没有那么热，甚至吹的风还有一点凉，但不断走动重复的动作让她还是出了一点汗， 江俞也发现不远处的程灏，她朝程灏挥挥手，然后一路小跑过来问：“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在这？” 平时不管是去高尔夫俱乐部，还是在学校里打打球，程灏都没有见过原来还有人专门在背后捡球，他知道江俞缺钱，但是没想到缺钱到这种程度，他妈不是每周都会支付补习费吗？ 程灏不知道她被校园霸凌过的事，没往那方面想，只是单纯以为她缺钱，于是支支吾吾问道：“你这么缺钱吗？” 江俞点点头：“是啊，我在这边兼职有一年了，一个月有一千多。” “就光捡球？” “是啊。” 程灏脸憋得有点红，江俞的脸也有点红——她纯粹是劳动闷红的。 第11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1) 江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程灏说；“你快回去吧，不是马上快到马术比赛了吗？” 程灏点点头离开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已经背对着他开始捡球的江俞。 ... 为了更方便学生学习以及维护场地设施，学校单独建造了一个室内的马术场馆，配有更衣室道具间等基础空间设施。 此时柳新妍已经换好了马术服，原本程灏给她报的是盛装舞步，但柳新妍又重新填写了班主任发来的报名表，改成了障碍赛。 原主之前高中学的就是盛装舞步，但是本身已经过去了十几二十年了，即便空有记忆，她也不一定发挥得出原有水平。 在她还没有成为任务者之前，是给人当暗卫的，刀口舔血的日子骑马射箭算是她的老本行了。障碍赛也许对别人来说非专业者上场参加比赛是非常危险的，但是对柳新妍来讲，反而比盛装舞步要来的简单。 马的挑选也无需费心。 像程家这样雄厚的财力水平，基本上都有自己私人的马场和马匹。 当时程予还小时程老先生便从国外花天价购买了纯血种马培育出的一匹马送给了程予。 后来程予从赛思毕业后，这匹马也被当成赛马来培育了，退休后配种生下的第二头马成了现在程灏的陪伴马。 程灏给它取名叫赛风，是头脾气还不错的公马，性格较为沉稳，通体棕色，养得膘肥体壮的，鬃毛被护理师编了发结，尾巴毛也被修建得平整顺滑。 此时正有专人在给马换马具，柳新妍走过去，摸了摸马头。 程灏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柳新妍看了他一眼问：“又去哪了？大摄影师。” 程灏原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问，于是只好又闭上了嘴巴。 见赛风温顺地靠在柳新妍旁边，程灏有些傻眼。这匹马虽然脾气不错，但当初程灏和它建立关系也花了一段时间，此刻看着它蹭着柳新妍的手掌，程灏有些小吃味。 “妈，它看上去很喜欢你哦。” 柳新妍轻笑：“马都是聪明的动物，大概看出了我是你妈，爱屋及乌？” 程灏听了立马高兴，蹭上去摸了摸马脖子。 另一边程予打完电话，回来看到这一幕，眉头微蹙。 马术障碍赛可比盛装舞步要危险得多，柳新妍一个没有接受专业训练的，实在不合适出这个风头。 见柳新妍穿着紧身的短袖上衣、马术裤和长靴，手脚上带了护具。她比以前看上去纤细了不少，穿上专业服饰显得胸是胸腰是腰臀是臀的，养眼极了。 若是柳新妍知道了程予的内心活动，大概会让他放一万个心，她训马的时候，可是在战场上真枪实干呢。 报名马术的家长并不多，只有柳新妍一个报的障碍赛，常灵报的盛装舞步也只有两个家长报了名，为了公平起见，设置的规则是按最终的得分计入。 毫无疑问盛装舞步里常灵得分最高，分数计入了高一（a）班的成绩总和。只是现在距离超过b班还是差五分。 观众席上坐了不少人，b班的人已经开始庆祝了，甚至坐在一块讨论吃不吃得惯袋鼠肉——毕竟下一个上场的马术障碍赛，按照这次比赛的规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a班的人也觉得程予的妈妈不可能拿到五分，有些人已经放弃了，甚至自我安慰去澳大利亚也没什么不好的。 比赛场地上已经有工作人员搭建障碍点，虽然得分无望，但这场比赛本身也比其他的视觉冲击力大，看点更多，杂志社也派了学员架着三脚架来拍点素材，观众席上也坐了不少人。 赛思以往在马术上也有办过障碍赛，不过都是些简单的装置，不过这次的场地布置，倒是有几分像样赛场的意思了。 这还是策划方特意去问过柳新妍的意思决定的，显然她对这次的比赛胸有成竹，并且看过柳新妍训练后也稍微放了心。 不过即便如此，后台还是准备了担架和医务人员，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上场前，程予知道劝不动，他捏了捏眉心：“你自己注意一点，别勉强。” 赛风的脾气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不会轻易甩人，骑起来也比较稳。但是骑马本身就是一个容易出意外的运动，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是安全的。 等程灏和程予坐到观众席，比赛已经进入准备阶段了。 柳新妍骑着赛风出现在赛道入口，姿态自然，面色看不出紧张。她握着缰绳，身体随着赛风的行走而律动。 一出场，便是吸引观众席无数眼球。 “这是学生妈妈还是学生姐姐啊？看上去好年轻。” “瑞达的董事长夫人，漂亮吧，喏，那边坐着的是他老公儿子。” “瞧这保养的，两夫妻看起来都好年轻。” “这是障碍赛啊？厉害，这个难度有点大啊。” 随着一声信号声响，马背上的女人驾轻就熟带着赛风跑动了起来。 很快到了第一重障碍处，只见女人白色的马裤紧贴棕色的马背，屁股微抬，手握缰绳，带着赛风迅速起跳。 只是第一重障碍，也足够提起观众席上每一个人的心，心仿佛和赛场上跃起的人马一样重重跳起！ 然后—— 安稳落地！ 周家怡握着丈夫的手，看到安稳落地后才松口气，然后念念有词道：“哎哟可紧张，怎么比看国际大赛还紧张呢。” 但是落下的心很快又随着来到了第二重障碍被牵起。 横杆更多了，骑手必须完美掌握起跳时机，避免马蹄触碰横杆跌落。 显然柳新妍非常了解赛风的弹跳能力，轻盈跳起重重落下，一人一马完美配合。柳新妍的掌控能力即使是外行也看得出来。 这场赛中，柳新妍没有可比的对手，她的对手仅仅是赛场上的10道障碍，只要没有横杆落下、马匹不跳或是不服从骑手、骑手落马——柳新妍，就可以拿高分！ “啊啊啊啊——好帅啊——”有些年纪小的女学生站起来尖叫，a班的学生们看到希望，也纷纷站起来加油助威。 其中就属程灏最激动，他挥舞着双臂大喊：“妈——加油——妈妈加油——” 向来淡定的程予，也完全被赛场上的身影紧紧吸引，他的目光从上场前的落在女人饱满的臀部、塌陷的细腰，到现在落在紧实的大腿、坚毅的目光上。 他的心跳声，好像也跟随了周围的呼喊声不断变大，变重—— 柳新妍，好像整个人在发光。 属于她的人格魅力，程予好像现在才发觉到。 赛程已经过半，只剩下最后三道障碍——其中最后一道当属最难的第三重障碍！ 所有人的心再次被提向更高，a班的学生们都提柳新妍捏把汗。 赛场上的人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能听见一声声踏在沙土上的马蹄声。 只见，马头高昂，起跳、滞空、落地——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至此，场馆内掌声如雷。 最后的得分已经不重要了，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这场完美的马术表演，意犹未尽。 ... 第一次完整跑完赛场就配合地这么好，柳新妍也十分满意地拍了拍赛风的脖子，赛风也感觉到她的情绪，稳稳停住脚步，甩了甩柔顺的马尾。 柳新妍利索下马，再次摸了摸赛风的马头。 “啊啊啊妈你太厉害了——我不管！你要教我——”程灏一路跑过来，又怕赛风此刻正兴奋，会刺激到它，隔了一米多停了下来。 “多少分？够不够你们超过b班？”柳新妍问。 此刻场馆内正嘈杂，程灏有些听不清。 专门照顾赛风的护理师进到赛场里，柳新妍松开缰绳让护理师牵走它，没想到赛风刚跑完正兴奋着，突然不服平时照顾它的护理师，朝着缰绳的反方向就想往柳新妍身上靠。 程灏隔着一段距离都被吓到了。 柳新妍眼疾手快扶住赛风的头，摸了摸，安慰似的：“好了好了，以后有时间我多让他们给你放放风，听话。” 赛风像是听懂了，这下乖乖被护理师牵回去了。 至此，柳新妍在亲儿子心里被冠以‘驯马高手’的称号。 最终得分也出来了，柳新妍以罚分少、时间快获得了评委一致好评，给出了七分的高分！ 高一（a）班最终获得了冬令营地点的选择权！ 超出所有人预期的反超结果让所有a班的学生激动兴奋，当下决定今晚放学出去聚餐庆祝。 柳新妍也成功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断有学生家长路过向柳新妍、程予贺喜，仿佛她拿了奥运冠军一样可喜可贺。 —— 活动结束后，夫妻俩坐在车后座，上车后张贤便升起了隔挡板，隔开了前后隐私。 “恭喜，比赛很完美。”程予偏头，看向柳新妍，她已经换下了马术服，穿着宽松的运动装，颇为慵懒的样子让人很难和赛场上的身影联系到一起。 “以前没听说过你喜欢赛马。” 柳新妍：“你以前也没问啊——” 说着，她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程予。 现在的生活节奏让柳新妍挺满意的，她不想有人来破坏。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的态度也让柳新妍决定投桃报李，更何况瑞达也是她们夫妻共有财产。 程予疑惑接过，翻开看了看，随后抬起头，表情没了刚才的平和，眉眼里像是含着风雨欲来时的潮湿。 只听见妻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刚查到的，哦对了，这个负责人有个姐夫，是给薛明影家当司机的，你处理吧。” 杜明宇的搞事也并非空穴来风，瑞达旗下的食品公司确实出现了品控问题。 不过这件事还是让程予去解决吧。 第12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2) 程予将这份文件带回了公司，张贤当天就飞往了g市。第二天，程予也秘密前往。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证据摆在厂长的面前，面对董事长特助亲自查办，他无话可说，立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自己猪油蒙心，家里有老人生病需要花钱，为了巨大的油水才铤而走险的。 程予平时一直是一个温润清贵的形象，尤其近几年出席较多慈善活动，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个及富有同情心的慈善家。 但张贤不是吃白饭的，三下五除二就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厂长到品控负责人，再到公司的产品经理，都不是干净的。 人证物证均摆在程予面前，此时他坐在执行总裁的位置上，执行总裁张谦坐在他下首。 董事长雷厉风行就这么出现在g市兴师问罪，这几人压根就没有准备应对，张贤甚至直接带来了律师和公安。 一直到几人被带走，程予全程一句话没说，只是目光落在那个名叫谭斌的品控负责人上，他就是柳新妍说的那个姐夫是给杜家开车的那个人。 联想到杜明宇，程予捏了捏眉心，吩咐一旁待命的张贤：“其他也一起查。” 这场瑞达内部这场声势浩大的调查还真揪出不少人，直接在网络上引发了一波媒体舆论，这段时日总部的公关部门灯火通明。 好在网上的评价大部分都是正面的，显然这次瑞达的自查自纠让股票和口碑又上涨了不少。 ... 之后收尾的工作，便是底下的人来干了。 程予带着东西回到家时，柳新妍恰好洗完澡坐在卧室，她下午刚做完spa，透着粉的皮肤还冒着水汽。 她睨了眼程予，又继续手上涂涂抹抹的工程：“今日回来这么早。” 程予穿着衬衫和马甲，手臂上还有臂箍，看起来比平时性感不少。 他走近，看到妻子嘴巴涂了亮晶晶的粉色唇膜，看起来像一块软弹的果冻。 他打开手上的丝绒盒子，里面装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柳新妍愣了一下，别的不说，这颗粉钻她还真认识。 前几天和周家怡一起去做美容的时候听她聊过。 名叫威廉姆森粉红之星，是一枚11克拉的方形粉钻。前几天刚在港城的苏富比拍卖，以4.53亿港币成交价被私人收藏家拍走了。 周家怡的丈夫马岩辉家就是做珠宝起家的，谈到这颗钻石，周家怡的语气惋惜又羡慕。 因为天价成交额，让这颗钻石成为了全球第二贵的粉钻，周家怡也一直在猜测到底是谁带走了它。 排名第一的粉钻5亿成交额虽高，但是那颗钻石可是有足足59.6克拉。而威廉姆森粉红之星只有11克拉，每克拉单价达到3700万人民币，打破了单价成交额最高的世界纪录。 柳新妍虽然对珠宝本身不感兴趣，没想到如今出现在程予的手里，她的视线不免也被这颗闪耀的粉钻吸引了视线。 程予捻起戒托，盒子随意放在桌上，托起她的手给她带上。 “原来那个私人收藏家是你？”柳新妍看着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码数刚刚好，是她的尺寸，晃动下每一个切割面都能折射出闪耀的光。 “怎么会突然想到送我戒指？”原主没有戴戒指的习惯，婚戒因为经常做饭摘除，索性一直收到抽屉里了。 程予执着她的手看了看，柳新妍皮肤白，佩戴这枚粉钻也是相得益彰了。 他拉开梳妆台旁边的抽屉，拿出一盒木盒，里面装着他们结婚时高书君送的礼物，是一套项链+耳坠，也是粉钻。 他拿起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沉甸甸的珠宝压在她的锁骨上，y字的造型让中间的粉钻沿下垂坠，贴在胸口处。 温香软玉的躯体和冰冷华丽的珠宝不是一般的有视觉冲击力，靠得近了，程予还能闻到她耳后散发的暖香。 透过镜子，两人的视线相撞。 “谢礼。”程予说。 没想到程予这么上道，这谢礼可不是一般的贵重。 柳新妍抬起右手看了又看，十分满意它的昂贵， “而且，马上也到我们结婚纪念日了。” 柳新妍立马警惕：“这是谢礼，不算纪念日礼物啊。” 明明已经很有钱却依然贪财的妻子，程予竟然觉得她有那么点可爱。 他失笑地将拨到一边的头发拨回来，发丝在他的手指间滑动，他的手落在柳新妍圆润的肩头，然后顺着手臂，一路滑到她的腰际。 柳新妍自知他的意思，顺水推舟地转过身，揽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吻了他的唇角。 程予愣了一下，他们很少接吻，结婚这么久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是美人献吻自然没人能拒绝，于是他一手擦掉柳新妍嘴上的唇膜，揽着细腰的胳膊收紧，自然而然地交换了这个吻。 ... 夫妻生活也是件费体力的事。 在浴室里又洗过一次澡的柳新妍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此时她很想抽一根事后烟，但是原主和程予都不是抽烟的人。 她双手摊开，手指摩挲了一下，程予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她这副仿佛没骨头的样子。 被他一一脱下的衣物又被他一一捡起丢进浴室，整理完后准备关灯上床。 柳新妍看着他人夫一样任劳任怨的行为，突然被子一掀，“项链还没帮我摘。” 程予转头看了一眼，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珠宝。 他不免又想起刚才，明亮的灯光下，视线里总会有一抹粉色的影子在晃动。 “怎么不穿好衣服？”程予走过去取下来随手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把被子给她盖好。 见没有引到他再来一次的意思，也许是人到中年确实精力跟不上了吧。 柳新妍这样猜着，兴致缺缺，穿上衣服躺回床上。 要是程予知道她怎么想的，估计会气笑。 但他不知道，还以为她累了，顺手就把灯关了。 房间陷入黑暗，柳新妍还睁着眼睛，这时她突然想起原主的心愿也有一部分是得到丈夫的爱。 爱这种事太虚无缥缈，柳新妍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一般都是靠系统检测喜爱值。 柳新妍倒没有想要刻意去完成这条支线，对这事她也不排斥。刚才主要是气氛到位了，况且和程予做她也不亏，而且确实还挺舒服的，程予的服务还不错。 于是她问系统程予对她的喜爱度是多少。 【查询到喜爱值为：67】 勉强及格，刚刚好到喜爱的程度。 【初始值是10，进度很大了】 也许这67分当中包含了刚才心情愉悦了给的分呢。 呵，男人。 —— 冬季来临，不喜欢寒冬的柳新妍减少了出门的次数。 这段时间程予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节奏，怕打扰她休息，依旧是睡在次卧。 独享大房的柳新妍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家里的佣人都以为自家太太这是有了冬眠的习惯。 也是靠着冬天，她才get到了抱着小土堆的乐趣。 热乎乎软乎乎的小狗抱起来格外舒服，小土堆比刚来时长胖了许多，安安静静趴在柳新妍怀里，像抱着一团热源。 此时此刻柳新妍正躺在壁炉边的躺椅上，享受着无与伦比的午休时光，却接到一通电话，对方声称是一家芯片公司的老板，明天是他们公司的二周年成立日，希望柳新妍作为投资人可以赏脸参加。 经过系统提示后她才想起来。 这是她刚做任务时跟着游月他们玩乐的，那会的圈子里正流行当天使投资人，柳新妍没接触过，随便选了几个看起来有潜力的初创公司。 后面便交给了系统打理，让系统去收分红和股息。 这种高风险高收益的事在此之前柳新妍没有碰过，身为任务者，她习惯尝试新事物，为以后的任务做积累。 柳新妍让系统查了下这家芯片公司，规模还不大，收益还算可观。这家公司的老板之前创业两次都失败了，好不容易还完贷款又继续重新开始。 没想到这次似乎颇有起色，还得得益于柳新妍当初的投资。 虽然分红的金额还没有她当初投资的多，但也不愧是高收益的投资，也算是赚到了一个包的钱。 当初她应该是投了四个公司，让系统一查，也并不是每个公司盈利都这么好，但总体而言还算不错的开端。 另一边，游月的电影总算制作完成了，正在交移给审核部门，顺便邀请柳新妍去电影发布会上，特意给她设置了贵宾座。 她想卡在s市下雪的时候上映，圣诞节就是最好的档期。 于是圣诞节当天，她穿着裁剪简单的秀款风衣外套，内搭品牌白色衬衣和杏色短裙，随便挎了个棕色的包就出现在发布会的厅里。 导演游月带着几位主演坐在第一排，看到柳新妍进来，她招了招手。 首映场马上开始了，观众已经差不多坐满了。 四位主演在片场见过柳新妍，纷纷起来打了招呼。 这么多人看着，柳新妍不想引起注意，不过她没料到有这么多观众，于是在游月旁边坐下来，问：“这些是你请的托？” 游月说：“有些是，撑场子嘛，你懂的。” 柳新妍了然。 “等会有新闻媒体记者会进来，你要是不想露面，就带上墨镜。” 柳新妍说：“没带墨镜，谁来电影院戴墨镜？” 坐在游月另一边的主演之一陈裕骁听到两人谈话，从包里拿出了一片一次性口罩，递给游月：“月姐，我带了这个，需要吗？” 游月接过，递给柳新妍：“这个也可以。” 柳新妍接过，看向还在读书的年轻男孩，笑了笑：“谢谢了。” 男孩脸微红：“不客气。” 电影很快开始了。 剧本是游月独自编写的故事。 故事大概讲的是生活在北方的莫斯利族一直是靠售卖动物皮毛而谋生的部落，他们会在秋季猎好野兽，然后将皮毛稍微加工，售卖给其他部落换取金钱和食物。 然而今年的冬季不知为何迟迟不来，他们等了一日又一日，始终没有等到代表冬季降临的风雪。 村长无奈召集部落大会，选举出了四位少年，踏上了寻找冬季的征程。 故事情节诙谐幽默，四个少年一路磨合成长到最终寻求到真相，有欢笑有泪水。 本以为是个俗套故事，没想到剧情居然意想不到的好看。 柳新妍认真看完了全程，虽然作为游月的处女作很多地方还是能看出她的青涩，但也正是因为这种青涩，拍出了很多独属于她的风格。 柳新妍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前期她一直在拉投资了，因为这部电影全程都是实景拍摄，搭建的场景看得出耗资无数了。 最终发布会圆满结束，之后只等票房结果了。 票房最后会不会大卖柳新妍不知道，不过看游月的样子，她并不在乎电影的售卖是否成功，因为她已经拍出了自己的作品，在电影拍摄完的最后一刻，她就已经成功了。 之后的环节照例是晚宴，庆祝电影成功上映。没有什么媒体、投资方，只有这几个月相处的演员、导演和制片。 包括制片人在内，都是一群年纪没到30的年轻人，大家有些刚出社会，有些还在读书，都还是稚嫩的人。 晚宴是柳新妍抢着买单的，她喝多了，看着四位长相不一的年轻男孩围着自己又是递水拿纸的，脑袋一晕就把卡甩给了服务生。 游月喝的比她还多，制片联系游月的朋友将她送回家了，又问柳新妍怎么回去。 柳新妍只是头有些晕，人还是清醒的，她给家里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接。 今日是圣诞，程灏也在外面玩。家里的司机正巧去接程灏了，回来的时候顺手就把柳新妍给接上了。 看到他妈被人扶出门，身后跟着一溜的年轻男生，各个长得浓眉大眼。 程灏：！！！ 这些男生比他大不了多少吧！ 他妈怎么这么...... 程灏瞪了一眼不远处的男生，又瞪了一眼车门旁的制片，火速下车。 制片：？ “你快走吧，我来扶我妈。”程灏说着，揽过柳新妍的腰。 制片：金主的儿子这个长相也不输明星啊。 “新妍姐喝多了，您扶住一点哈，别吐车上了。”面对金主和金主的儿子，制片讨好似的笑了笑。 回答他的，是一溜烟的后尾气。 制片心里寻思他也没这得罪小祖宗吧，今晚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第13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3) 程灏扶着柳新妍进门的时候，程予正在水吧处喝水。 看着自家老父亲穿着睡衣看过来，程灏有种他是独守空房的贤妻，而他和柳新妍是在外面鬼混不着家的丈夫既视感。 程予闻到酒气，微微皱眉。 程灏把柳新妍扶到沙发上后就上楼了。 柳新妍只是有点头晕，她拿出手机，给陈妈发了个信息，让她煮一份暖胃的醒酒汤端到她房间。 出门还穿在身上的风衣不知道被丢去哪了，室内看着恒温空调，她把脚上的白色靴子脱下踢到一边，起身准备上楼。 看她这么晃晃悠悠晃进电梯里，程予想到半年前他刚回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晃进电梯。 柳新妍自己也受不了这一身酒味，进了房间立马开始洗澡，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程予正坐在床的一侧看平板。 陈妈煮好的蜂蜜水放在旁边的小桌台上。 其实柳新妍没喝多少酒，只是这具身体的体质比较易醉，没喝多久就头晕脑胀的。 喝完蜂蜜水后缓解了一点胃部的不舒适感，漱过口后就躺上了床。 ... 看了会报表没听到动静，程予转头看了眼。 她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以为她睡着了，准备关掉灯睡觉，却发现她还是睁开眼睛的。 “没睡？” 柳新妍翻了个身，从侧躺变成平躺，看着天花板。 “关灯了，睡吧。”程予说着，将手边的遥控器拿起。 房间瞬间黑暗，只有窗外影影绰绰的光影。 柳新妍头是晕的，但洗过澡后脑子反而变清醒了几分，没了困意。 她偏了偏头，表情看上去很严肃。 程予看她这动静，以为她要说什么大事，上半身微微倾斜听她说话。 一双光裸微凉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 “做吗？” ... 一个小时后，柳新妍满足地翻个身，很快便入睡了。 刚收拾好战场的程予：...... 合着把他当成助眠工具？ 她是睡得香了，程予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披了一件外套走到阳台，拿着平板翻了翻之前助理发的文件。 里面是关于柳新妍的生活调查。 从海外回来他就觉得妻子不太对劲，性格可以称得上大变。但是调查的结果显示没有什么异样，行程上相比于以前只是爱出去玩了点。 程予捏了捏眉心，心想也许是他想多了，人总是会变的，更何况他也挺喜欢她这种变化。 —— 即将去芬兰冬令营的高一学生们很是兴奋，课间的时候都在互相打探准备了哪些装备。 林雨生刚从杂志社出来，就看见程灏蹲在门口看手机。 “蹲在这看什么呢？” 见林雨生出来，程灏站起来举起手机：“嘿嘿，我妈上热搜了！” 原来是之前运动会的时候，杂志社写的稿子被营销号转载了，还附上了视频。 “贵族亲子运动会马术比赛不输专业运动员——” “底下都是夸我妈的呢。”程灏与有荣焉，又往下接着划拉，“不得不说现在网友都这么闲吗？还有人在扒身份。” “有人说这么年轻不像是学生家长，嘁，一群没见过世面的。” “说起来，你妈确实变化挺大的，听说也不抓着你学习了？” 程灏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是啊，换江俞盯着我了。” 两人并肩往教室走，经过一处活动教室，却听见有人也提起这个名字。 “笑死，你知道她家有多穷吗？听说她内衣就两件，来回换着穿的。” “天哪~真的假的。” “还有哦，高一开学的时候你知道她提着什么东西来的吗？一麻袋的苹果！天哪那个麻袋上还写着尿素——” “哈哈哈哈哈哈。” “她最近不是在球场那边兼职嘛，每次我上课就故意打很远，看她每次跑那么远捡球就笑死我了。” “那个兼职好像还是我们班老师给她介绍的。” “你们说她天天跑着跑那，哪来的时间学习啊。” “听说这次月考她又是第一。” “你们不觉得她长得也还行吗？” “不是吧你——” “身材确实有料，比你有料。” “秦逸，要不你去追追她？要是得手了我就给你——” 突然后门被大力踹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台手机就飞了过来，直接砸在刚才说话的男生背上。 “啊——” 被砸的男生捂着肩背，回头还没看清楚来人，如雷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门口的林雨生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程灏暴怒地踢开大门冲进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灏已经把人踹在地上，压着对方揍。 另一个男生想要拉架，刚碰到程灏的手臂，也被拉来无差别挨揍。 三个女生见状，更不敢上前拉架。 “程灏，你冷静一下！” 林雨生连忙去拉，但程灏打红了眼，甩开林雨生的手继续下手。 门外有人听见声音，围拢过来看。 林雨生也拉不动，但也不能放任程灏这样打下去，他跨步走到门口，随手抓了一个人去喊江俞。 江俞珊珊来迟，看到教室内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架。 “程灏！快停手，别打了，他流血了——” 江俞力气很大，将程灏拉了起来。 程灏都一下没站稳，江俞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腰。 此时老师也跑了过来，看到屋内状况有些头疼。 “这是怎么回事？” 程灏将目光落在前面缩在一起的三个女生，其中一个留着公主头，长相甜美，穿着赛思校服，看着他时表情惊恐。 程灏认识这个人，是高二的学姐齐明月。入学的时候他还和林雨生说这个女生长得是他喜欢看的类型。 眼下美丽的皮囊在他眼里已经没了吸引力，他眉头下压，有些凶狠。 躺在地上的男生捂住自己的脸，吐了一口血沫，叫到：“程灏！你他妈疯了吧？” 林雨生正在跟老师讲述前因后果，江俞听到后看了一眼程灏，垂下头什么也没说。 程灏撒完气了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抓着江俞的手就快步走了出去。 林雨生下意识一拦但没拦住，心中疑惑他俩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 “等一下——程灏！”被拉着的江俞跟不上程灏的步子，喊了几遍后反手一拽，将程灏拽了回来。 毫无防备的程灏：......这个女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干什么。”程灏没好气道，“不跑远点留在那听傻逼唧唧歪歪？” “不是。” 江俞说：“你不用去校医室吗？” 她指了指程灏的手背，血糊糊的看着很吓人。 “哦，这不是我的血。” 程灏毫不在意，随手甩了甩。 江俞看不下去，她抓住程灏的手腕，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擦掉血迹。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的，让他们说好了。” 程灏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高兴，他想将手从将江俞的手里抽出来，却没抽动... “......你就不生气吗？” 江俞摇摇头，“我每天有很多事情都要做，没有时间去和他们生气。” 当然生气了，她的脾气又不是泥捏的。 只是她没有资格生气，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未来、家庭。 人生的路本就漫长，在充满荆棘的道路上，她能做到的，只有低着头，数着一步一步迈出的脚，确保自己在路上。 “而且，他们有些说的也是事实，我家确实很穷，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程灏不喜欢她说的话，臭着脸：“合着我白给你报仇了。” “哪有。” 江俞将他手上的血擦干净后，对着他笑道：“我还没说完呢。” “程灏。” “谢谢你，谢谢你维护我，也谢谢你做了我一直都想做的事。” 程灏怔愣。 很少笑的江俞，笑起来月牙弯弯，眼睛里好像盛满了星空。 —— 赶到学校的柳新妍还是不可置信，自家的傻儿子居然还会和人打架。 看对方被打的鼻青脸肿，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她觉得还是打轻了。 “程太太，我们家儿子被打成这样，不给个说法不合适吧？”说话的是孩子父亲，权势比不上程予，但也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儿子被打成这样，换谁都吞不下这个亏。 孩子妈妈坐在一旁哭，柳新妍有些不耐烦，只是皮肉受了点伤，大惊小怪的，连牙齿都没掉。 柳新妍把包放在桌上，往凳子上一坐腿一翘：“首先我很抱歉出现这样的事故，其次...袁先生，您不觉得您儿子被打成这样，您也有责任在身吗？” 孩子爸爸：？ “教室监控大家都看了，您的家庭教育属实堪忧，有的时候口落业障，也反思反思自己。” 说着看了眼不远处坐着的三个女孩，“这三位的家长怎么不一起叫过来？” 校长听到这话就头疼。 柳新妍真的是烦透了，她本就不爱掺和这种破事，还非给她撞上了。 “齐贤上回没把你教训乖是吧？”柳新妍表情不耐，“我时间有限，都叫一起出来解决方便点。” 程予走进办公室，便是听见妻子的声音。 看到程予，原本坐在凳子上的孩子爸站起身，“程董，这就是你们打了人的态度吗？” 程予身后跟着张贤，他手上拿着一叠资料，进门就开始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收到资料的几个人：？ 不是在聊赔偿的事吗？怎么发起资料了。 见每个人手上都拿到了，张贤开口说道。 “截止到目前为止，收集到的所有监控视频、手机聊天记录音频、师生证词，已经达到法律控告标准。” 齐明月拿到这份资料人都傻了，这份资料上面甚至还有她爹齐贤收买政客的证据，要是捅出去，她爹能杀了她。 被打的最惨的孩子爸爸收到后脸都白了，久久说不出话。 柳新妍见程予来了，知道这人会处理好，于是都懒得在办公室待下去，索性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程予见柳新妍出去了，给张贤递了一个眼神后也出了门。 ... 有头有脸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脸面，相信他们会做出最优选择。 果然没过几天，这六人都转学了，齐明月被齐贤送去了国外。 回程的路上，程灏有些心虚地看着父母的脸色。 程予垂眸看着平板没吭声，柳新妍睨了一眼傻小子：“瞧你干的事。打人不打脸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程灏：“......当时没想那么多。” “都给人打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想包庇你都费劲。” 程予在一旁淡淡开口：“下次用点聪明的办法。”打人是最笨的一种。 第14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4) 《猎冬之年》的首映很成功，但是首日的票房却有些惨淡。 同期上映的圣诞档有不少名导明星拍的电影，相比之下新人导演新人演员拍的作品的关注量少之又少。 虽然游月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流量时代没点营销即使是明珠都会被沧海遗失。她把手头上最后一点钱用去买营销，几位主演也纷纷自掏腰包宣传，但是也没激起什么水花。 最后还是柳新妍安慰她，作品也不一定要靠票房去证明好坏。 游月内心深处当然还是希望票房能大卖，毕竟只有红了，才会有更多的投资商愿意投资她拍电影，几位主演们也才有进入大众视野的机会。 事实证明，人红靠玄学，作品红靠实力。 这天半夜，【猎冬之年】的热搜突然冲上第一，原来是有人吐槽这部片子的排期很少，而且时段也很一般。 底下网友纷纷留言。 【不懂折耳根的人有难了：本人自来水，单纯不想在圣诞节看爱情片，和朋友随便选的，结果好好看！谁懂里面的cp有多好磕！】 【猫猫又：导演不认识，听说是个新人？而且怎么这么多午夜场...】 【我要瘦成芦柴棒：超级好看！谁懂！怎么没有人宣传！！】 【想吃猪肉脯：导演和主演都没听说过，新人？】 【陈靖予我老婆：小六好帅，限网友一分钟快扒出主演是谁！我要歪墙了！】 【没品：感觉一般吧...只能说是国产荒漠片都一般】 【有什么柿：楼上你是真没品，新人导+演已经是地狱开局了，和同期上的狗血爱情片比不要太好看。】 【旅行斑马：不黑不吹，至少我觉得这个电影票花得值。】 【mr.chen：题材蛮新颖的，几位演员演技在线[大拇指]，未来可期】 挂在热搜第一的时候柳新妍已经熟睡了，游月这个夜猫子还在书房里，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 《猎冬之年》的口碑也逐渐增加，有些影院调整了排班增加了几个时段，票房也如喷井式增加，每天百万百万增加。 ... 《猎冬之年》是真的火了，微博、短视频软件上纷纷冒出打卡推荐的。 游月也紧跟实时，立马让剪辑师剪出了一组拍摄花絮，用官方账号发了出来。几位主演的微博粉丝量也每天都在增加。 为了促进票房大卖，每突破千万票房游月就在微博上搞抽奖活动。 游月还在自己的微博账号上，发布了几组在西北沙漠拍摄的风景照，被当地旅游官方转发，后续也是直接带动了一波旅游业。 柳新妍都没有想到《猎冬之年》居然还是厚积薄发型的，最近这几天的热点都是它。 最终的票房突破2亿！ 虽然在同期的上映电影中，2亿的票房并不算高。甚至同天圣诞节上映的一部搞笑爱情片当日的票房量就卖出了1亿，《猎冬之年》的成绩甚至算得上平平。 但是两千万不到的成本，外加新人导演和新人演员呈现的作品最终能实现2个亿的票房创收依旧是很好的成绩了。 几位主演都在社交平台上放上感谢视频，游月还在视频里特别鸣谢投资方柳新妍，电影里有些不错的情节设置都是柳新妍提出的意见。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也有不少网友在拍摄花絮里找到了这位游月说的‘经常带好吃的来探班’的金主姐姐。 还有些厉害的网友发现这位金主姐姐和前段时间靠亲子活动里的马术比赛视频火出圈的年轻妈妈是同一位！ 甚至还有一些福尔摩斯不知道从哪查到的十七年前古早的婚礼媒体照，扒出了柳新妍的身份。 【天青色等烟雨：rd董事长夫人，什么含金量都懂了吧？】 【风吹少年发：董事长夫人这么年轻？这个世界果然是个巨大的洋柿子小说。】 【一位懂哥：董事长也很年轻哦~[图片][图片]，2011年和去年的采访照片，一点没变~】 【杨小姐暴富：wc！总裁吃得太好了吧！谁懂金珠姐姐这个视频里高糊都挡不住的好身材！】 【吧唧一口全吃掉：女方吃的也不错啊，服设人一眼看出这西装架子下的身材有多好了嘿嘿】 【这b论文谁爱写谁写：不是，没人发现这个jz姐姐的马术视频有多厉害吗？可以称得上专业运动员的程度了！】 【专升本就看松鼠升学：本草原人，视频看下来感觉像是野骑很厉害的人。】 眼瞅着柳新妍也要上热搜，嗅到味的瑞达公关部立马出手干预给热度浇水。 但就连瑞达的员工也在内部参与讨论，毕竟在此之前柳新妍确实很少露面，连去瑞达都很少去。 不过这事程予不知道，他没有微博，张贤也不会闲着没事给他汇报这种小事。 即将年关，程予忙着年底事务，张贤将刚打印好新鲜出炉的报表递到程予桌上，顺便提醒上司五天后是他的结婚纪念日。 往常的结婚纪念日因为都挤在年底的原因，都是张贤代表程予送上礼物。最忙的那几年程予甚至经常在海外，张贤替程予买好礼物寄回国内。 礼物也大多是鞋包等服饰类的，有的也许连程予都不知道是自己送出的纪念日礼物。 手机突然震动，是程灏发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去到芬兰了，蹲了几天成功追到了极光。 程予看了眼后就放下手机，拾起报表：“那晚活动推掉，定个餐厅。” “七号晚上是乘方的慈善晚宴，您要出席。” 这个是每年固定节目了，瑞达作为乘方的慈善会员之一，每年都会捐赠很大一笔钱用作慈善基金。 乘方作为国内最大的慈善基金会，每年年底举办的晚宴都会邀请各界名流参加，也算是一个巨大的交际宴会。 以前是程予的父亲出席，现在是程予了。 “流程表有没有？”程予捏了捏眉心。 乘方的宴会不能推脱，今年的基金会会长换成了老会长的孙子，老会长的面子多少也要给点。只是柳新妍那边...上次听她的口气，感觉这次也不好敷衍。 张贤立马调出宴会流程表，“当晚会有一个小型拍卖会，拍得金额会全部捐赠给山区。朱风毅前会长会拿出《大方广佛华严经》清代民间绘制佛经来支持，起拍价10万。” 民间绘制的价值不算高，毕竟御制的全本都在故宫博物馆陈列呢。 “鸿福珠宝会拿出一套翡翠饰品，价值33万。” 43万的翡翠柳新妍估计看不上，不过这种慈善拍卖会本来也不会拿出特别贵的东西来拍卖，毕竟本质是一个公益项的，大家有钱出钱，更何况来的也不全都是商人，还有明星政客等。 “她不一定看得上那些东西。”程予顿了顿，“保利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看点的珠宝？” “近期都是书画字场。”张贤顿了顿，“听说现在流行定制，独一无二的款夫人应该喜欢。” —— 乘方的晚宴程予不打算携带家属入场，往年他也没有带女伴的习惯。 应酬场上衣香鬓影，张贤替程予再一次挡下一个靠来的女人后，从端酒的侍从手上拿了一杯白葡萄酒。 场上全是葡萄酒，没有一杯威士忌。程予压下眼中的不耐，扯了扯领带。 程家人对葡萄过敏，从程老爷子那会就是了，因此出席宴会，要是只有葡萄酒的场合，瑞达的掌权人基本上都是又助理待喝。 因此，作为元老级会员的瑞达，乘方办酒都会再为程家人提供额外的酒水饮品，程予的口味爱喝威士忌，这几年宴会都会提供。 张贤眼观鼻鼻观心，有人来和程予打招呼，他才会伸手碰杯。 这时祥瑞制药的总裁齐贤从不远处走来，看到张贤手里的酒杯，心下了然，他笑了笑主动和对方碰杯。 “程董，后生刚接手还不熟悉呢，息怒，息怒啊——”齐贤皮笑肉不笑，他闺女这事他还没忘呢，只可惜现在是他有求于人，瑞达旗下那块生物科技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项目，谁都想分到这一杯羹。 “齐总说笑了。”程予也轻扯嘴角，回了个笑。 “哎呀程董，许久不见许久不见，听说最近生意这做得更上一层楼啦？” 说话的是以前合作过的商业伙伴，年纪比程予还要大一些。 “程董还是比我们这些人厉害，我们都还在守成，程董瑞达还是如日中天啊——” “说笑了。” 程予颔首交谈，张贤原本落在程予的半个身位后，见状上前适时喝酒示意。 “程董不但自己做得好，夫人也是女中豪杰——”有人加入谈话，“圈子里都说程夫人是点金圣手呢，是不是程董在家手把手教的呀哈哈哈。” 程予：？ 张贤小声道：“老板，夫人也来了，九点钟方向。” 程予望过去，第一眼就看到柳新妍穿着一席白色挂脖礼裙，侧着身笑容满面地和人交谈着。 穿白色礼裙的人很多，但第一眼能看到她还是因为她身上挂满了扎眼的黄金。 “听说程夫人投资的电影最近正火呢，我女儿也在说。”这人笑呵呵地说。 “何止啊，听说程夫人还投资了一些初创企业，其中有个叫伟达半导体的你们听过没？” “是不是那个最近势头很猛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最近他们公司扩张，大会上创始人还提到了程夫人作为特别感谢的投资对象。” “这眼光够犀利的。” 这边在交谈什么，程予已无心再听。 他余光撇见柳新妍转身，露出一大片光滑雪白的背部肌肤，一条金色的链子顺着脊椎垂下，链子尾端坠着一个小金球，随着她的动作晃动着。 从前她爱穿金戴银，总有人嫌弃她俗，如今她还是一如往常的装扮，依旧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却从讥讽变成欣赏惊艳。 如绸缎的乌黑长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的两个手腕也都戴上了金镯，镯子上还镶有红色的宝石。耳坠也是和手镯一套的宝塔形耳坠，镂空的工艺，下面坠着宝石。 参加慈善晚宴的女士们都会佩戴珠宝，贵重的也有，但没谁会带着这一堆明晃晃的黄金。 但偏偏格外好看，黄金折射的光和珠宝呈现的又不一样，佩戴在她身上显得整个人白的发光。 而程予这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男生，有时会低着头和她说话。 程予倒不至于会怀疑妻子的作风，但看到的画面总归让他心下不耐。 “失陪。”他向周围的人示意后，往柳新妍那边走去。 柳新妍正带着汪珩和一个导演聊天。汪珩是《猎冬之年》的主演之一，今年刚从大学毕业，是四个主演里年纪最大的。 游月挺喜欢他的，觉得他有火的潜质，于是带他过来就当见见世面。 柳新妍疑惑怎么就光关照汪珩一个人，另外三个虽然还在读书，但之后也应该是打算进演艺界的，早早铺路也没什么不好。 游月没说那么多，只说汪珩家庭背景没有那么简单，家是南方那边的，不想读金融类才跑到s市学表演。 大概是有背景。 柳新妍心中了然。游月此时去洗手间了，汪珩便跟在柳新妍身旁，好在汪珩这小孩还是挺听话的，不多话也不多打探，就跟在柳新妍屁股后面吃点小点心。 “新妍。” 柳新妍回头，看到了程予，也看到落在后一步的张贤，端着酒杯。 第15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5) “介绍下，这是我老公；这位是汪珩，刚大学毕业的演员。”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柳新妍挽上程予的手臂，笑容官方得体。 汪珩还年轻，又刚出社会，面对这种大集团的董事长还是有点拘谨，他连忙伸手。程予看了柳新妍一眼，也给面子象征性握了一下。 这时游月过来了，汪珩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连忙往游月身边靠近。 柳新妍轻轻掐了程予一下，用只用二人才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么凶干嘛？” 程予觉得冤枉：“有吗？” “看人家多怕你。”柳新妍一边微笑和各路太太们点头，一边小声道：“人家才二十出头，带出来开拓下人脉，你倒好，给人吓跑了。” 程予却看了眼柳新妍：“你不冷吗？” 说完他抽出手，揽在柳新妍的腰上，手臂的西装外套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热源从手臂传递出来。 “有暖气。” 这时齐贤也携妻子过来，齐贤的妻子看到柳新妍脸色微变，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的样子，却碍于齐贤，向二人举杯。 “程夫人，几年不见，越变越年轻啊。” “不比齐总越老越帅。” 见齐贤嘴角抽抽，柳新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齐夫人很久没见柳新妍了，刚刚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没想到是程予的老婆。 新仇旧恨叠在一起，碍于丈夫的警告才没有甩脸子，站在一旁端着酒不说话。 柳新妍一向目中无人，甚至都没看到齐夫人在旁边，更管不着她的内心活动。 —— 常灵坐在一处角落，她是跟着常家父母来的，父母在不远处和人交谈。 她许多年没有回过s市，以前玩的好友都已渐渐不联系了，也融不进现在的太太圈。 她抿了一口酒，看向不远处的程予和柳新妍，脸上没什么表情。 “哟，这不是以前的s市第一名媛吗？”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 常灵回头，看到两个女人。 说话的女人穿着缎面的香槟色礼裙，应该是刚从卫生间出来，手上还拿着没合上的手包。她体型偏胖，脸上化着浓妆。 “十几年不见，怎么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常灵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她没有印象了，倒是旁边的女人她认识，薛明影。 薛明影穿着宝蓝色的裙子，看了眼常灵却没打招呼，眼神也透露着对常灵的不屑。 常灵以前和薛明影的关系一般，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不过薛明影不一定是这么想，她总是把常灵当成假想敌，处处和常灵作比较。 浓妆女人：“有的人真是可怜，放着好姻缘不要，跑去嫁给别人。结果现在灰溜溜回来，人家早就结婚生子，瞧瞧人家现在多恩爱，真是般配呀。” 纵使常灵的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在听到别人这么说时还保持平淡的心情。 她皱眉：“这位...太太，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浓妆女人没说话，薛明影却开口了，她嗤笑：“我以前还真是蠢，居然和你这种人较劲。” 输给常灵就算了，毕竟近水楼台，却没想到常灵有这么蠢，放着程予不要，让柳新妍那样的人捷足先登。 薛明影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浓妆女人跟上薛明影的脚步，还不忘回过头朝常灵撇撇嘴。 常灵真的要气死了，放在腿上的手攥地发白。 放在从前的常灵应该也不会想到，十几年后她会沦落至此，在无人的角落，谁都可以奚落她、踩她一脚。 可是偏偏她没办法反驳，因为她们说的都是事实。 常灵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的那对养眼的夫妻。 西装革履的男人揽着妻子的腰，手就按在妻子的胯骨上，周围来来回回一波又一波人，男人偶尔低下头，靠在女人耳边讲话，强势又亲密的姿态。 如果十八年前，她选择和程予结婚，会不会如今靠在他身边的女人就是她了。 常灵从没有想要插足程予和柳新妍之间，只是从见到他们起，内心的落差感始终没办法让她忽视。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命运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从选择和杜明宇结婚的那一刻起，她好像就错得离谱。 ... 常灵和杜明宇是在一次沙龙上认识的。他长得阳光帅气，和程予不一样的是，杜明宇说话幽默风趣，很会讨女人欢心。 在杜明宇强烈的攻势下，她不可自拔地被杜明宇吸引了，在不顾常家父母的劝阻下，很快和杜明宇结了婚。 婚后她很快怀了孕。杜明宇家在南方，便跟随杜明宇回了南方。 南方的世家注重家族宗祠，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生活，常灵不习惯这种生活，想和杜明宇搬出来住，但是杜家父母不同意，想让常灵住在家里好养胎。 结果就是在和一大家子相处磨合下，常灵被一个表的小姑子给撞下楼梯，孩子没有保住。 常灵从小被教养长大，没受过这种委屈，当下就想回娘家，却被杜明宇哄了下来。杜明宇这个时候对常灵还是百依百顺，带着常灵搬出了大家庭。 身体调理好后，她很快再次怀上了宝宝，生下了女儿。 常家三代单传，到了常灵父母这一代更是只有常灵一个女儿，常灵希望女儿能和自己姓，杜明宇也欣然同意，并取名心儿，意为两人的心肝宝贝。 那时候常灵感动坏了，心中发誓会爱杜明宇一辈子。殊不知杜明宇同意只是因为常心儿是个女孩！ 两人没恩爱几年，杜家的父母和族老们便开始催促常灵生二胎。常灵虽不喜这么被人催促，但她愿意为杜明宇生儿育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早些年流产的原因，常灵一直都没有动静，去医院做检查也是显示一切正常。 杜家的父母开始把常灵叫回老宅，逼迫她喝各种来路不明的药。 常灵也因此和杜明宇吵了不少架，杜明宇也没了早年哄人的耐心，开始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消息传到杜家父母的耳朵里，他们对常灵的意见变得越来越大，开始怀疑常灵身体有问题，甚至觉得常家的基因就是只能生女儿。 这么多年儿媳妇只生了一个女儿，杜家也开始向常灵施压：若是生不出儿子，就赶紧离婚，别占着杜太太位置却不尽责任。 生不出儿子的常灵彻底被杜家厌弃，为了女儿她硬是忍着没有离婚，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两不相厌地过下去。 直到杜明宇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比常灵年轻了12岁的女孩，女孩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医生说是个男孩。 这个消息让杜家父母高兴坏了，在做过检查确定是个男孩后，便让女孩在老宅住下养胎。 小三怀着私生子堂而皇之地住在他们俩的婚房，常灵气的想要去找杜明宇理论，却连杜家大门都进不去。 常灵不甘心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最后只落得离婚让位的下场。 等到常心儿中考完，她就带着女儿回了s市。 她没敢和父母说杜明宇有了私生子和外遇的事，父母年纪大了，她不能再让他们徒增烦恼。 其实常灵即便不说，但知女莫若母，常母猜到了女儿的婚姻大概出现了问题，但女儿不想说，他们也不想问，再伤女儿的心。 他们开始走动关系，为女儿铺路。 常家和程家关系好，高书君以前也是把常灵当成半个女儿看待的。 儿女虽无缘了，但常母却把希望放在两个孙辈身上，不止一次在家说希望程灏和常心儿要是能结成姻缘就好了。 常灵原本对此不抱希望。毕竟从前她和程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程灏和常心儿在此之前却是从未见过的。 但是在学校看到两人之后，她改变了心意，回到家后告诉女儿，若是能接触程灏，以后嫁给他，她的后半生便是无忧无虑的。 眼下，程灏和常心儿都去参加冬令营了，常灵希望他们能因此拉近关系。 想到这，常灵在内心给自己打气。她抬起头，看到不远处薛明影不知何时也在柳新妍附近，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裙褶，端起酒杯后，往两人方向走去。 —— 虽然薛明影和柳新妍是死对头，但在这种人人都带着面具的场合，两人不免要有看似和谐的交流。 薛明影向来是高傲的性格，没几个人能入她的眼。柳新妍她就更不喜欢了，从前说她穿金戴银像个土暴发户，如今看她一如往常的装扮，眼底的嫌弃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品味还是这么一如既往。”俗，俗不可耐。 柳新妍似笑非笑道：“是呀，不像你，品味变来变去，一会喜欢小奶狗，一会喜欢小狼狗。” 薛明影闻言脸色变了一下，看向柳新妍的表情也变了。 荣泽凯就在她旁边，听到柳新妍的话，脸色也是黑了一瞬。 程予听不懂，真的以为薛明影喜欢狗，随口说了句：“我们家不是也养狗？” 薛明影和荣泽凯夫妻俩脸都绿了，柳新妍笑得拍了拍程予放在她身上的手。 程予没懂她的意思，于是放下手和旁边的老板交谈了起来。 薛明影气得肝火旺，偏偏程予就在这。 她余光瞥见常灵也往这走来，于是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嗤笑道：“常灵人虽然蠢，品味还是可以的。你以前模仿她穿的风格虽然是东施效颦，但至少端庄得体。” 常灵靠近了，听到了这句话，她的脸色变了下，眼神冷冷看向薛明影。 薛明影回以一个毫无诚意的笑。 柳新妍她丝毫不觉得穿金戴银就是俗了，她退后一步，眼神上下扫视了薛明影一眼，撇撇嘴。 “我当你品味有多好呢，宴会都是暖光，你穿宝蓝色真显黑，你自己没发现吗？” 非要比品味的话，她也不觉得薛明影品味有多好。 薛明影脸都气紫了，她哪里是皮肤黑，明明是健康的小麦色！ “哦对了，你的皱纹还是挺明显的，平时不去美容院吗？还是我给你推荐推荐？”柳新妍说完，还将弯下上半身凑到薛明影面前，凑很近，表情很无辜。 薛明影快要气死了。柳新妍这个死女人这么久不见，嘴皮子倒是变得利索不少。 她近距离看着柳新妍的脸，虽上了妆，但也能看出整个人的状态格外年轻紧致，完全看不出是四十岁的女人。 她嫉妒地退后一步，表情差点控制不住，看到旁边的常灵，她冷笑一声：“常灵，看着吧。嫁得好了人都变得伶牙俐齿。” 顿了顿，眼神游移到柳新妍身上：“说起来，你还应该感谢她。” 柳新妍轻笑：“感不感谢她另说。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嫁得好确实能让人变好，毕竟我婚姻美满家庭幸福，老公没外遇，也不会弄出个什么私生子来惹我厌烦。” 话音一落，两个女人的脸色都刷得一变。 薛明影眼睛死死盯着柳新妍，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柳新妍表情无辜，摊了摊手，“要是有了，那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了，而是去想想该怎么为我儿子争夺家产了，你说是吧？” 薛明影闭紧了嘴巴，毕竟如果她再多说一句，不就坐实了她的情况吗！ 常灵也没有说话，她表情自若，但心中已然震惊不已。 她拿不准柳新妍到底是在说她，还是在敲打薛明影。 第16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6) 荣泽凯这时靠过来，揽着薛明影晃了晃酒杯：“聊什么呢？” 薛明影白着脸没有说话。 柳新妍微微一笑：“没什么呢，只是聊前段时期程予肃清公司，听说有个姓谭的品控负责人，不高不低的位置居然贪了上千万的钱，幸好被揪出来了。” 听到姓谭这四个字，薛明影的脸又白了一层，她抬起眼看向柳新妍，眼神里已经没了一开始的轻蔑不屑，取代而之的是未知的恐惧。 她不敢赌柳新妍到底知道多少。 谭斌的事她知道，但是谭斌有个姐夫叫王虎是她家司机的事，这事可没几个人知道，就连荣泽凯都不知道。 王虎是退休老兵，现在专门负责给她开车。除了开车，还会替她办一些事。 当初招王虎，确实有谭斌这一层关系在，心想和程予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荣泽凯不知道这些事，如果让荣泽凯知道了，指不定会跟她怎么吵，趁机威胁替他的私生子谋个好处。 不！绝对不能！让荣泽凯知道！ 薛明影连忙按住荣泽凯的手，故作镇定道：“没什么，老公我们走吧。妈给我发信息说她身体不太舒服。” 荣泽凯虽然混蛋，但是却是个十足的孝子。 “是吗？”荣泽凯听完果然当真，眉头皱起，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的立桌上。 两夫妻走后，只剩下常灵和柳新妍。 常灵此时看向柳新妍的眼神也带着防备，果然她一开始觉得这女的不简单不是错觉，能让薛明影怕到这种程度可不是一般人。 刚和别人结束一轮交谈的程予转头寻找柳新妍的身影，看到不远处柳新妍正和常灵站在酒桌前不知在说什么。 他眉头皱起，不知为何，他不想让柳新妍和常灵待在一起。 于是他和身旁的人点头示意后，往两人方向走过去。 常灵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柳新妍也不主动开口，两人站在一起喝酒，气氛倒是比以前和谐。 见程予走过来，柳新妍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杯白葡萄酒递给程予。 常灵见后，下意识阻拦：“他对葡萄过敏——” 柳新妍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常灵。 常灵也反应过来，这话说的欠妥，但说出的话如覆水难收，她自知说多说错，索性又闭上嘴巴。 程予也听见了，他却看向柳新妍，眼神里满是质疑。 结婚十七年了，妻子居然不知道他对葡萄过敏，葡萄酿造的葡萄酒他自然也不喝。 周围本就有不少人关注在柳新妍和常灵身上。 新人旧爱齐聚一堂一向是大众最爱津津乐道的事。 程董事长夫人居然不知道程董不喝葡萄酒，这事可是只要和程家打过交道的都知道。 程予站在原地，盯着柳新妍，没什么表情。 常灵分不清程予是不是生气了，又看向柳新妍，心想这下可把柳新妍得罪了。 却见柳新妍眨眨眼，神色自若：“是吗？前段时间我喝多了，我们俩接吻也没见你有不舒服的地方。” ...... 死一般的寂静。 常灵离得最近，听完这话后人都傻了。 她没办法想象看似温润实则冷淡的程予接起吻来是什么样子，而且这两人结婚都快十七八年了吧？ 柳新妍说话可没有压低音量。 附近一些年纪大的企业家们也听到了。 有人暗戳戳打量程予。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和他们应酬时从不让美女相伴的程予不是老古董，只是那些美女都没老婆好看而已！没看人家结婚快二十年了还接吻呢吧。 程予：...... 这口无遮拦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面无表情对着柳新妍说：“那是因为你还喝了蜂蜜水，刷了牙。” “是吗？”柳新妍玩味看了他一眼。 周围的人都看着这边，常灵有些尴尬地悄悄走远了些。 程予扫视了周围一眼，暗自打探的目光全部也都挪开。 见没人盯着这边了，柳新妍贴上去，手还靠在桌子上，压着酒杯底晃了晃酒杯。 她压低声音，用气音，对着程予呼出一口气：“那现在要不要试一下？看看你会不会过敏？” 酒气扑面，程予虽然不喜欢，但也无可奈何。 “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 老古董程予不太喜欢当别人的饭后闲谈，无奈地看着妻子。 柳新妍轻笑：“哦，那回家就可以？” 程予：...... 程予叹气。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走吧。” 附近这么多人，确实没意思，逗完他柳新妍便自顾自走开了。 ... 宴会结束后，柳新妍坐在车里，程予上车后看到她在和程灏打视频。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啊？”都出去有个把个月了吧。 芬兰和国内时差五小时，那边还是下午四点，正在图尔库参观历史建筑。 看着程灏把自己裹成熊的样子，柳新妍被逗笑了，惹来程灏旁边的林雨生凑过来看屏幕。 说起来，今晚也看到了林雨生的父母，不过打了个招呼就没了聊了几句。 “应该还有两三天吧，这边已经是最后一个行程地了。” “行知道了。”还以为会在外面过年呢，柳新妍心想，说：“在外面注意安全，听老师的话。” 看到程予坐上车，柳新妍说：“你爸也上来了，要不要和你爸说几句话？” “你又喝酒了？”程灏盯着屏幕，看到柳新妍泛红的脸。 柳新妍把手机挪到程予面前，程灏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张程予近距离视角的脸。 程予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程予从车载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柳新妍。 “十七周年快乐。” 柳新妍接过盒子，这才想起今天是两人结婚十七周年的日子。她完全忘记了，自然也没有准备礼物给程予。 柳新妍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条亮晶晶的钻石项链。造型有点像月桂女王戴的桂冠，只是叶子的造型看上去像柳叶。 最中间坠着一颗水滴形状的翡翠，质地呈玻璃地，颜色浓郁光泽透亮，没有一丝杂质，周围一圈戒托用钻石镶嵌着。 翡翠向来是上了年纪的贵妇圈最爱的首饰，而帝王绿更是顶级富婆的标配。 只要是个女人，就不可能不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柳新妍拿起，将裙子的领口稍微往下扯了扯，戴到自己的脖子上，侧过身子看向车窗，车窗上映出了她的影子。 透亮的绿色散发银润的微光，随着车辆的行驶，一闪又一闪的路灯将它照亮又熄灭，但不管灯光怎么晃动，都影响不了它的美丽。 柳新妍很满意这个礼物，自然也不吝啬自己的好脸色。 “谢谢老公，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柳新妍靠近程予，笑容甜蜜蜜。 看来女人果然喜欢专属定制的礼物。 毕竟妻子鲜少用这种甜腻的声线和他说话。 程予低下头，看她一手撑在皮质座椅上，翡翠在她的脖子上熠熠生辉，但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开。 “现在呢，要不要试下？” 柳新妍向他吹了一口气，眼神里藏着钩子，脸颊红扑扑，像伊甸园里的红苹果。 而现在是夏娃在引诱亚当品尝葡萄的味道。 程予低下头含住，也如愿尝到了对方舌尖上的葡萄酒的香气。 一个换气停顿的瞬间，柳新妍问：“尝出来了吗？” “嗯，甜的。” 明明没有喝酒，却感觉自己喘出来的空气都充满酵母的因子。 程予感觉自己好像有些醉了。 柳新妍笑了一下，声音很轻。 “不会等会就要发作了吧？” 柳新妍一边说着，手也不老实，从程予的掌心一点点向上，探进衣袖里。 指尖滑过他的脉搏，顺着突出的筋骨，一点点往上探。 可惜袖口的空间有限，还没能在往上的时候，突然被程予的右手制止了。 “怎么了？我就想摸一下有没有过敏——” 两人的唇还贴在一起，柳新妍还想说什么，却被程予突然反手一擒，压在了座椅上。 “你干嘛，这是在车上。”柳新妍瞪大了眼睛，扯了扯手没扯动。 “你也知道这是在车上。” 男人嗓音暗哑，呼吸比平时粗重许多，呼出的暖气烘热了柳新妍的耳朵和脖子。 程予感觉自己是一架钢琴，依靠演奏家的手激活躯体的律动。 他现在浑身酥麻，只能靠呼吸来调整状态，偏偏身下的人不是个安分的主，一直挪动身体想要挣开束缚。 “怎么还是学不乖。” 程予腾出一只手按住她动来动去的腰，“别动，还是说，你想给程灏生个妹妹？” 车上可没有计生用品。 柳新妍：...... “生你妹！你重死了，快起来！” 折腾一番，柳新妍的头发都乱了，她想把头上的发卡取下来，但是毛手毛脚扯疼了自己。 已经平息好身体的程予见状，替她取下卡子，还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车上没有梳子，他便用手一点点理顺。 有人伺候确实舒服，柳新妍都有点打瞌睡了。 程予见她没有形象地打哈欠，调低了一点车内的灯光。 “睡会吧，到了喊你。” 柳新妍确实困了，她脱掉了高跟鞋，躺在程予的腿上。 家里的司机开车很稳，即便在拥挤的主干路上也不会有猛刹车的情况，微微晃动的体感好像躺在婴儿的摇椅里，柳新妍很快就睡着了。 程予的目光时不时从手中的平板转移到妻子的身上。 她睡觉的时候倒是看着乖顺不少，侧睡的姿势导致脸被挤压出一个圆润的弧度，看起来肉嘟嘟的。 鲜少有这样可爱的时候。 程予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腮边，软软热热的。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竟然出奇地感到平静。 窗外的灯火明明灭灭一闪而过，程予见她似乎被灯光闪地晃眼而不自觉皱眉，手下意识覆在她的眼上。 下意识的动作让程予也愣神了。 他自认为不会体贴到这种程度，但肢体意识往往也能展现出一个人真实的内心。 他好像有点爱上妻子了。 也许不是好像，也许也不止是有点。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脑海里浮现晚上宴会上的一幕幕，不断对她探讨的合作伙伴，金光闪闪的她，言笑晏晏的脸。 也许是更早，在马背上神采奕奕的身影。 或者每天早上第一眼见到的睡颜。 说来也是好笑，感到爱上妻子的这个瞬间，居然是在两人结婚十七周年的纪念日上。 手上的屏幕早已经熄灭，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妻子熟睡的侧脸。 另一只手按在她裸露的胳膊上，有意无意地安抚着，直到微凉的胳膊慢慢变得温热。 也许程予自己都没发现，他眼里的爱意正在悄悄溢满。 第17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7) 柳新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了，身上盖着薄毯。 “醒了？” 闻声回头，看到程予端着一杯水走来，放在柳新妍面前。 再看看钟，已经十一点多了。 喝完水人也清醒过来，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得很，于是洗完澡过后，就开始趴在床上玩平板。 程予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妻子翘着双腿一晃一晃地，手里拿着他的平板，传出消消乐的音效。 听见他的动静，柳新妍头都没回，眼睛和手不离平板，但是嘴上调笑到：“没想到呀，大老板的平板里还有开心消消乐。” 甚至玩到了好几百关。 程予也没有这是什么毁人设的事，有的时候开董事会或者在路途上会偶尔拿来打发时间。 柳新妍玩着玩着，突然平板的顶部弹出一个消息提示，显示是常灵发来一条消息。 【在吗？】 手上的动作顿了下。 程予此刻正在洗澡间里吹头发。 柳新妍眯了眯眼。 常灵又发了一条。 【程予哥，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个面。】 也许是没等到程予回复，常灵就没再发消息了。 柳新妍拿不准常灵的态度，原主的记忆中，常灵鲜少出现，更没有传出他们俩私下见面的事。 于是柳新妍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将平板丢在一边，准备看看等会程予的反应。 程予吹干头发后，见柳新妍已经躺下，便也关了灯上床，将平板随手放在床头柜后被子一盖就准备睡觉了。 ... 没等到他看平板，柳新妍有些无语。 这家伙平时睡前都会看看有没有工作消息的，怎么今晚就这么巧直接睡觉了。 在车上补了一会眠的柳新妍此刻格外精神，她脑子里不断幻想各种可能，哪一种有利于任务的进行。 系统给出显示，任务进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剩下的进度，也许可以从常灵身上找到突破点。 于是第二天柳新妍早早起了床，却发现程予早就晨练完了，此刻正在楼下吃早餐。 柳新妍衣服都没换，就这么穿着丝绸睡衣出现在餐厅。 程予正在看早间新闻，看到柳新妍穿着清凉下楼，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不穿衣服，小心着凉。” 家里室内全天开着恒温空调，会着凉才怪。 柳新妍只注意到他手上的平板，也就是说他肯定已经看到了消息。 但程予什么也没说，吃完早餐后就离开去公司了。 恰好陈妈此时从厨房里端出一碗血燕，摆在柳新妍面前。 “陈妈，中午炖点滋补的汤吧，我送去公司给程予补补。” —— 临近中午，柳新妍正准备换衣服，高书君却突然造访，还带了一盅汤罐子。 “这是老太太让给你们俩炖的汤，我刚好有事要办经过这里，你喝点之后给程予送去吧。” 高书君说完没有多停留就走了。 柳新妍恰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去瑞达，毕竟结婚这么多年她鲜少去公司，眼下真巧是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 于是便提着高书君送来的这一盅汤出了门。 柳新妍本着突击检查的目的去的，因此没和程予打招呼，果不其然在电梯前的闸口被拦了下来。 现在的写字楼电梯前的闸口都是一人一过，要刷脸或者工牌的。 这一整栋楼都是瑞达的，眼下正值饭点，进进出出基本上都是瑞达的员工，柳新妍再脸皮厚也做不出跟在人后面进去的事。 于是她找到前台。 前台的漂亮小妹一眼就注意到这个打扮洋气的大美女，走过来香气扑鼻，开口就说是约了人。 前台小妹微笑：“请问和您对接的人没来接应您吗？” “他说有事，让我自己上去。” “那请问他的工号是？” 柳新妍当然不知道其他员工的工号，但是她知道张贤的工号，于是报了张贤的工号。 前台小妹一查，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张贤可是老板的业务秘书，在公司职位算是高管了，平时约张贤的大多都是来找董事长的谈商业事宜的人。 眼前的女人穿着棕色的宽大夹克，内搭蓝色条纹衬衫，下面穿着高筒靴，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怎么看都不像是谈业务的，而且哪有大中午来谈业务。 肯定是来找董事长一起吃饭的！ 前台小妹的眼中顿时燃起熊熊八卦之火，但面上还是保持官方笑容，“好的，我这边打电话核实一下。” 柳新妍看着他的动作，脸红心不跳，因为她早就让系统屏蔽了张贤的手机和座机，此时他接不进任何电话。 电话接不通，前台小妹和柳新妍说了句抱歉稍等。 柳新妍故作不耐烦：“还要多久，我赶时间。” 看她这个不好惹的脾气。前台小妹坐实了她的来意，于是连忙道：“那麻烦您在这边登记一下，我给您开权限。” 顺利进入后，柳新妍明晃晃地乘坐最内的总裁专属电梯。 前台小妹一直注意柳新妍的动向，看到她进了总裁专属电梯，立马在公司内部网络里分享了这个瓜。 而柳新妍这边进了电梯才发现里面还要刷权限卡。 柳新妍：...... “系统，帮我开下权限。” 有了系统帮忙，电梯很快往上。 最顶层的28楼是程予的办公楼层，也有他的休息室，平时吃饭或者加班晚了都是在休息室度过的。 很快到了28层，门口的秘书部里空无一人，大概都去吃中饭了，就连张贤也没在。 程予的办公室关着门，但是没锁，里面没有人。 那就只剩下休息室了。 —— 张贤提着两杯咖啡和盒饭走进公司大门，正准备刷卡过闸的时候，听到前台喊自己。 “张秘书！” 前台小妹看到张贤，还是决定再核实一下。 “有位女士说跟你预约了，但是我打你电话打不通，你来确认下是不是。” 张贤疑惑皱眉，走过去一看，登记栏那处明晃晃写着【柳新妍】三个大字。 张贤脸色一变，察言观色的前台小妹随之也震惊道：“不是吗？啊可是我看她好像不是骗人的我就放她上去了...” “这是董事长夫人，你怎么没打秘书内线通知一下。” 前台小妹大震撼—— “啊可是我打内线没打通...” 话还没说完，就见张贤急急忙忙刷卡过闸进电梯一气呵成。 前台小妹愣了愣，旁边目睹的同事连饭也顾不上吃。 “我天，那是董事长夫人？这么年轻？” “她刚刚近距离和我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四十岁的人啊，皮肤超级好而且超漂亮的，连颈纹都没有哎！难道是二婚的吗？” “什么二婚啊，董事长就只结过一次婚，我在这呆过好几年了没听说过董事长有什么桃色绯闻。” “董事长夫人叫柳新妍吗...”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老板娘看起来好像是来抓奸的啊，你有看到她的表情吗？” “什么抓奸啊。” “你去吃饭了没看到，张贤之前还领过一个女的来呢，长得也是挺漂亮一女的，气质挂的。” “我去！大新闻啊！” 公司内网炸了，有些老员工现身说法，在公司这么多年没见过老板娘来探班，绝对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这边张贤在电梯内连忙联系秘书办的人，电梯门一开就快步走到办公室，却发现秘书办空无一人。 张贤不敢打扰程予，只好联系秘书办另一个秘书，他刚才拜托她先在这看着，他下去拿个外卖就上来。 结果消息还没收到，就看到女秘书从洗手间出来，一脸懵地看着张贤。 张贤还没开口，就听见休息室穿出动静。 是柳新妍，她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张贤，她脸色自然打了个招呼。 “张秘书，还没吃饭？” 张贤手上还拿着盒饭呢。 “夫人，楼下前台和我说了，常规流程耽误了您一点时间，下次来您和我说一声，我下去接您。” 柳新妍面色如常：“哦没事，我就是来给程总送补汤的，不经常来。你吃饭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柳新妍就进了电梯。 电梯门刚关，程予就从里面出来了，然后是常灵。 程予看见关闭的电梯门，捏了捏眉心。 常灵说：“程予哥，你先吃饭吧，我也先走了。” 程予点点头，“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 常灵一走，程予看向了张贤，张贤汗毛都竖起来了。 “抱歉老板，这事是我没处理好。” 程予转头看了眼休息室内桌子上的汤罐子，深呼吸一瞬。 “年终奖扣一半。” —— 前台小妹还在公司内网里参与讨论，眼尖地发现柳新妍从闸口出来。 “哎快看快看，夫人出来了！” 她小声提醒周围的同事。 “这么快？这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啊？” “哎呀，说不定只是来送温暖的呢？之前她不是提着一个汤罐子吗？” “哎你们说这个外套是哪家的？” “笑死了，董事长夫人同款你买得起吗？” “哎呀别吵了，夫人都要过来了。” “我天，你们看到她的脸了吗？巴掌大的脸上五官那么大！” 前台几人都以为董事长夫人就这么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她停在前台边上。 前台小妹抬头偷看了一眼，就见柳新妍正冲她笑。 “工作辛苦了吧？下午的下午茶想喝什么随便点，张贤会报销的。” 撂下这话便在众人的目光下离开了。 “我天，这就是董事长夫人的魅力吗？” “救命，她好美。如果老板出轨了，我站老板娘这边。” “哎哎哎，那个不是刚刚张秘书带上去的女的吗？” “我去，这一前一后出来啊。” “绝对有故事。哎你别拍呀，这么明显。” “她怎么走的这么快。” “长得没有老板娘好看呀，老板喜欢这一款的？” “别瞎说，哪有出轨还往公司带的。” “谁和秘书办熟啊，打探点消息呗。” “开玩笑，秘书办那群人嘴巴跟电焊了一样，撬不出什么东西的。” ... 柳新妍还不知道她的出现已经引爆了公司内部的讨论，回到家后她先是换了身舒服的睡衣，吃过中饭后睡了个午觉，下午做了个上门spa。 期间程予打的电话和消息她都没回复。 其实她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的场景还不至于让她生气。 常灵和程予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常灵坐在他对面，前倾着身体，伸手抓着程予的胳膊，看样子情绪激动。 看到柳新妍进来，常灵吓了一跳，连忙坐直身体。程予也微微一愣。 没看到想看的画面，说实话柳新妍还有些失望，不过也够她发挥的。 只是当下常灵在，为了避免这个变数影响发挥，柳新妍决定等晚上再说。 于是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把高书君给的汤放在桌上，告诉程予来意后就准备离开了。 一出门就撞见了张贤，急匆匆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欲盖弥彰。 柳新妍听见身后的动静，她嘴角微微一勾，和张贤说完话就走了。 ... 一个下午都没收到柳新妍回复的程予在办公室里难得焦躁。 倒不是说他心虚，别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放在以前他也没有多喜欢常灵，更别提什么念念不忘。 要放在早些年他都不屑解释这些，其实今天发生的事他也没打算和柳新妍说。 但是谁想高书君会突然让柳新妍来送汤，她也还真的来了。 偏偏那个时候28楼一个员工都没在。 程予捏了捏眉心，心想先把工作处理了，晚上再回家解决私事。 第18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8) 晚上八点，下班到家的程予没在客厅看到柳新妍。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坐在沙发上看综艺吃点水果或是喝点小酒。 听见动静的陈妈从厨房出来，一看是程予。 “先生，今早太太吩咐给您炖了汤，已经热好了，要喝点吗？” 程予微微蹙眉。 “太太早上吩咐的？” “是啊。” 程予感觉太阳穴在跳动，他好似知道了柳新妍不回消息的真正原因。 想到公文包里装着张贤紧急买到的高定手链，顿时感觉更棘手了。 现在的妻子可不是刚结婚好糊弄的性子了。 上了三楼卧房，柳新妍在浴室里洗澡。 程予脱下西装外套，将公文包里的手链礼盒拿出来，放到柳新妍的梳妆台上。 他看到柳新妍的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 等待妻子洗澡的时间里，他从未觉得等待是如此漫长。 也从未觉得等待如此令人紧张，甚至在父亲死后上任董事长的位置时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想到这，他不禁摇头笑了下。 柳新妍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这人坐在床位。 还笑得出来，看来他还没有当回事。 虽然这事本来也用不着上纲上线，她只是在扮演妻子的角色，又不是真正爱他。 但是为了任务，这事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柳新妍裹着浴巾，面无表情在梳妆台前坐下。 她看到台子上多出的一个墨绿色盒子。 还知道买礼物赔罪，看来也是有心虚的成分。 更好发挥了。 “早就知道了怎么不问？” 程予无奈地说：“中午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新妍冷脸打断了他的解释：“我想的是哪样？” “...我们只是在谈事情。” “程予。”柳新妍再次打断了他，“你是不是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 女人漂亮的一张素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淡。程予从没见过妻子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闻言，程予眉头立马皱起。 “你说或者不说我都没意见，反正我们之间的结合也只是联姻罢了。” 柳新妍表情冷漠，那个赔罪的盒子她连打开的意思都没有。 “我只是希望你在做某些事之前能和我知会一声，我也不想在你的秘书前失了面子。” “新妍——”程予按了按眉心。 柳新妍语气淡淡：“你想再续前缘也行，我只有一个要求，离婚。” “新妍！” 程予一脸震惊看向柳新妍，见她神色清冷，眼神语气也不似赌气。 柳新妍是真的很平静，口吻也像是商量的语气。 “程灏归你，财产分割走法律程序就行。哦对了，这栋房子归我，住惯了我不想搬。” 程予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太阳穴也一股股跳着。 他不是正打算解释吗，怎么就到离婚这步了。 程予脸色很不好看，眉毛压低着，眼睛的墨色比平时还浓，语气也比之前重：“新妍，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柳新妍轻轻偏头，将桌子上的面霜打开，挑了一点在手心，打晕搓热后按在脸上。 是她平常一惯的护肤步骤。 “把离婚的话收回去，我就当今晚没听到。” 他将领带扯松，从脖子上抽出来随手扔在一旁。 柳新妍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一边手上的动作一边慢慢说道：“为什么要收回去，我在很认真跟你说。” 程予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身旁，捏住她的手腕将她拽着面对他，神情已经全然没有之前的平和无奈，攥着她手腕的手背上也是突起的青筋。 他终于觉得这不是小事了吗？ 柳新妍觉得讽刺。 原主嫁给他这么多年，直到最后去世，都没看到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吧。 程予被她眼底的讥讽刺激到了。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妻子还有刺猬的另一面，刺起人来攻击性这么强。 “这就是你一个下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想出的解决方案吗？” “我和常灵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干。” 柳新妍扯了扯手，没扯动，再次厌烦这种被压制的感觉。 “你不想离婚吗？也可以。”柳新妍眼皮都没抬一个，淡淡道：“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别让两家父母和媒体知道就行。” 程予真的气笑了，合着他说的话她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你还真是大度。” 这句话不知怎的激怒了柳新妍，她把手一甩挣脱掣肘，用力推了一把对方，发了疯一样朝程予大喊。 “是啊！我大度！结婚这些年来我从不介意你和常灵之间有什么！你爱离不离无所谓，你愿意带她回这里来也可以！你俩要想睡这张床上我也立马让位！” “但是！别到后面后悔了我没有给她腾出你程予妻子的位置！更别做出把常心儿嫁给程灏当做你们俩填补遗憾这种恶心人的事！” 柳新妍确实演爽了，入戏了，甚至带入了原主的怒气。 她手臂一甩，将桌上的盒子甩到床脚：“你用来道歉的东西还是常灵喜欢的牌子。程予，你恶心人真有一套的。” 程予震惊了，内心里酝酿的怒火都被柳新妍泼来的水浇凉了。 她居然说他恶心？ 他从来没想到躺在身边的妻子，一直对他抱有这样的想法。 把常心儿嫁给程灏，她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但是地上那个盒子。 程予真没办法解释了，这个是张贤买回来的，他也不知道是常灵喜欢的牌子。 他根本就不喜欢常灵啊！ “新妍，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程予一口气憋在心里，眼下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发泄，他耐着性子，拉着柳新妍的手解释道。 “你想说这个是张贤买回来的吗？程予，这就是你想和解的态度？” 柳新妍偏头轻笑。 男人的思维真奇怪，总以为送一些包装精美的糖果，说几句软话就能解决对方的情绪问题。 他以为是哄小孩吗？ 买点礼物就能堵住妻子喋喋不休的嘴？ 原本柳新妍决定得到了程予的承诺就顺坡而下，但是她突然不想那么简单就放过这个失职的丈夫。 “每一次有什么冲突，就让助理替你跑腿买几份礼物。” “每次有什么外出的行程全是助理告诉我，我想知道你什么事也得去问你的助理！” “我嫁的是助理吗？要不干脆让助理顶替你的位置，让程灏喊他爸爸得了——” 程予感觉堵在胸口的一口气更加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一件一件事慢慢解决，先道歉总是没错的。 “对不起。” “新妍，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 “常灵来找我是说她丈夫家里的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才没有和你说。” “我对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也许以前读书时有，但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自从我和你结婚后，就再也没有和她来往过了，更别提有什么感情。” “现在都给过去这么久了，这中间我的重心都在工作上。我知道这些年我亏欠你不少，所以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不想让他们打扰你。” “那个盒子里装的手链，是张贤买的没错，但是不代表我没有上心。” “他和年轻人接触比较多，眼光比我好。上次那条为你定制的项链也是他提的意见，我看你很喜欢，就让他去买这次给你赔罪的礼物。” 柳新妍：...... 她还真没看出那条项链是定制的。 程予一边观察她的神情，一边小心翼翼解释：“你误会我太深了，我真的从没有想要娶常灵的想法，更别提你说的......让程灏娶常心儿。” 他到现在也想不通妻子脑袋里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新妍，我喜欢的是你。” “我向你承诺，以后什么事都第一时间和你报备。” “我的事你不用去问张贤，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说。” “我不会和你离婚，也不会再和常家扯上什么关系。” “所以，以后再生气，也不要提离婚了。好不好。” 程予拉着柳新妍的手，拇指安抚似地摩挲她的手背。 得到承诺，柳新妍心满意足。 为了巩固成果，她决定再下一点猛料。 程予眼神一直在柳新妍的身上，见她脸色平静，似乎是听进去了，深吸的一口气这才慢慢吐出来。 却看见两行清泪从她漂亮的眼睛里凝结成小线珠子，落在她腮边。 “可是程予，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她慢慢说着，没有抽噎，眼泪却不断从红色的眼眶中落下。 “我知道你喜欢常灵，所以我去学她，模仿她。” “我学着她穿衣打扮，模仿她的行为举止。” “我知道我不够聪明，也没有她端庄优雅。” “我没有想要取代她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像喜欢她一样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程予的心好像被狠狠抽动了一下，从看到柳新妍落泪的那一刻，他仿佛溺水的人一般，呼吸都停顿了。 偏偏从前，他都知道，柳新妍有意无意在学着常灵，婚后也尽职尽责当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只是他不知道，妻子从高中就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 程予将柳新妍拥进怀里，不断抚去她脸上的泪，亲吻她的脸颊和额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柳新妍垂下眼睫，平缓地说：“...我不希望你有遗憾，也不想你后悔娶了我。” “所以我们就算离婚，你就算和常灵结婚，我也不怪你，真的。” “程予，我不想你人生有遗憾。” 程予收紧了拥着她的手，似乎要将她狠狠刻进自己的怀中。 “没有，没有。没有遗憾。” 就算曾经有过那么万分之一的一瞬间，在此刻他也无比坚定怀中的选择。 “我爱你，新妍。” “我只爱你。” ... 柳新妍是在程予怀中睡着的。 是看着系统显示的90%的喜爱值，和70%的任务进度满意地睡着的。 训男人就和训狗一样，给个巴掌再赏颗甜枣。 先折腾一番再剖心表迹，一向是无往不利的。 一整个晚上，她都被程予抱得很紧。 柳新妍睡得很熟，程予却失眠了。 亲吻泪痕的嘴唇都是苦涩的味道。他思绪纷杂，手无意识地安抚着她的头发，贴着她的身体闻着她的发香。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两人相处的过程还算顺利，至少也是相敬如宾。 好在今晚都说开了，总归不是没有收获的。 第二天一早，一晚没洗澡的程予受不了，早早起来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柳新妍还闷在被子里，面颊和嘴唇被熏出水水的红色。 程予本来只是想拿床头柜的手机，却没忍住弯腰亲了亲她的唇角。 他捡起昨晚被扔在床脚的首饰盒，打开看了看，随后丢进了垃圾桶。 还是不要留下来了，免得以后被妻子翻旧账。 吃过早餐前往公司的路上，张贤一边汇报一边暗戳戳观察老板的脸色，发现程予的心情尚可，大概是昨晚解决好了，于是放下心来。 程予滑动手上的屏幕，冷不丁来了句：“以后她的礼物不用你来挑了。” 张贤心跳漏了一拍。 是夫人不喜欢？还是...... “我亲自选。” 第19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19) 这段时间妻子的情绪都不太高涨，对他也是爱答不理的。 程予自知理亏，倒是比平时还要体贴不少。 柳新妍表面装冷淡，实际过的还算滋润。 程灏从芬兰回来后明显感觉家里氛围不对劲，怕触霉头天天往外跑，早出晚归的。 即将年关，程予变得有些忙，大大小小的文件资料需要过目签字，秘书室晚上还要加班处理工作。 柳新妍在家乐的清闲，最近迷上看电视剧，从早到晚地看。 只是在家躲清闲也避免不了有人打扰。 常灵联系到柳新妍，约在室内某家咖啡厅。 自从上次被柳新妍撞见后，常灵就再也没联系上程予，事情都是由张贤那边对接。 常灵心里没底，思虑再三决定约柳新妍出来见个面。 柳新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墨镜一带就去赴约了。 常灵这几天似乎没休息好，眼下乌青明显，脸色也略显憔悴。 柳新妍屁股都还没坐到椅子上，就见常灵把事情都和盘托出。 原来是常灵的丈夫杜明宇要求离婚，但是常灵不想，杜家的一切合该都是她女儿的，凭什么离婚，将这些都拱手送给小三。 于是她找上程予，请求他帮忙。 柳新妍才懒得听这种长篇大论，她抬手打断了常灵。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我对你们家的事不好奇。你和程予之间要发生什么我也不介意，你想做什么都不用和我说。” “但是我的底线是我儿子。我就直说了，不管你家如何，最好不要抱有两家结亲的想法。” 常灵愣愣地看着柳新妍。 柳新妍这女人真是敏锐，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程灏作为程家独子，若是能和程灏联姻，常心儿的未来她就不用担心了。 程予和高书君的为人她是知道的。柳新妍虽然她不了解，但是有程予和高书君在，她也不会多为难儿媳。 没想到柳新妍一句话就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 常灵不死心，她攥了攥手，有些强颜欢笑。 “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要插足你和程予之间。” “我只是想为我女儿做打算......” 柳新妍不想听，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嘴角一勾。 “常灵，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十几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白当十几年杜家太太。 “与其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主动出击。” 柳新妍把墨镜一戴，只露出一张漂亮的红唇，“如果实在不懂，就去看看薛明影是怎么做的。” “或者，我给你指条明路。” “去查查你丈夫身边的人，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 柳新妍走了。 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淡淡的白烟袅袅，一时模糊了常灵的视线。 柳新妍绝对是知道些什么！ 她不是没想过收集黑料以此要挟杜明宇，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杜家在当地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杜明宇不一定会因此被架住，反而她和常家会受到报复。 所以她求上程予，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程予肯定会帮这个忙，但是没想到后路被柳新妍断了。 没办法，柳新妍说的也确实也没错，求人不如求己。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从小三身上找找突破口。 常灵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律师打了个电话。 —— 常灵找柳新妍的事很快就被程予知道了。 连两人的对话也被一五一十告知了程予。 听到柳新妍对常灵说的话，程予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跳了。 当晚，程予难得回家陪妻子吃了个晚饭。 程灏被打发出去了，没在家，餐厅就程予和柳新妍两个人。 “下午常灵找你了？” 柳新妍眼皮都懒得抬，“知道了你还问。” 程予按了按眉心，耐着性子道：“以后可以不用理会她。” 柳新妍没有说话，安静吃着东西。 程予一直看着她，良久后不着痕迹地叹气，这段时间妻子的态度一直都不算多好，有的时候还无视他。 他宁愿柳新妍像以前那样的脾气，哪怕对他呼来喝去，都比现在的样子好。 柳新妍觉得冤枉，她现在可真没有故意不搭理她。 刚才的脑子里，柳新妍一直都在想任务的事。 程予和常灵这边都应该都没问题了，那剩下的任务进度，大概就是程灏这边了。 程灏的进度不能操之过急，眼下程灏和柳新妍的关系已经比原来好了不少，天天除了上学就是和林雨生混在一起打电动，男女之情连个苗头都没有。 ... 晚饭后，柳新妍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时程灏打来一个视频电话，说晚上睡在林雨生家里，就不回去了。 看到林雨生就在他旁边，柳新妍放下心。 这时遛狗完回来的程予正将狗绳收进玄关处的储物间里，走到客厅后看到电视里播放着影视剧，柳新妍正边吃水果边看。 上楼洗了个澡出来后，房间里也没人，程予又进了书房处理会事情。 九点半从书房里出来，柳新妍正在浴室里洗澡。 程予只好靠坐在床头看了会新闻。 十分钟后柳新妍从浴室里出来，弄完一套护肤流程后关掉了主灯背对着程予躺下。 期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柳新妍今天中午没睡午觉，一直在看电视剧，导致现在有些犯困，想着早早睡觉。 听到身旁人的动静，应该是关掉了阅读灯，有的时候柳新妍早睡，程予就会关掉阅读灯，让房间保持黑暗，方便她入睡。 正准备酝酿睡意，冷不丁听见旁边人低沉的声音。 “新妍，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柳新妍：？ 这位老哥又在说些什么。 前段时间虽然是有意不搭理他，但是最近她忙着追剧呢。 男人沉重的身躯压下来，将柳新妍圈在身下。 “你又在发什么疯？” 柳新妍抬起脚想踹开他，却被程予用腿压制住了。 “你还在生气。” “没有。”柳新妍动了动身体。 程予一手按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伸进睡裙的下摆，从腿侧抚摸到腰肢。 还在逐渐往上——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柳新妍是真困了，没心情玩这个。 程予实在不会哄女人。 那天晚上他把这辈子的软话都说尽了，结果好像也没把人哄开心。 “那为什么这么天都不搭理我？” 他往下靠，脸贴着她的脖子，眼眶都要被她身上的暖香熏红了。 “我很想你。” “程予你给我滚开！重死了！我要睡觉！” “你摸哪呢！唔——” 柳新妍感觉自己是一簇被点燃的火苗，有人正不断往她的火种上放入薪柴，越烧越旺。 ... 柳新妍被迫原谅了程予。 而程予好似发现了新的解决办法，甚至还能利用这个方法看到妻子的另一面。 总之柳新妍都不敢轻易和程予生气了，那一晚上她不知道说了多少违心话。 程予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仗着体型和力量的压制，逼迫她做了不少事，有时晚上睡不好，还要靠中午补觉。 连做饭的阿姨都误以为她是不是怀孕了。 好在陈妈是自己人，没有透露给高书君，不然又是一个大乌龙。 —— 几天后是瑞达的年会。 因着公司业务上有了重大突破，也处理了不少事，今年的年会规模会比以往都要大一些。 作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程予每年都会出席最后的致辞和颁奖环节。 今年程予准备带上柳新妍和程灏一起去。 作为程予的夫人，柳新妍自然也是有瑞达的股份，只是原主从不出席公司的活动，程予也鲜少带程灏参加。 不过公司的年会参加的都是内部人员，邀请的媒体也基本上是常年合作的新闻媒体社，倒是不担心会泄露信息。 柳新妍对参加公司年会的事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听说今年还邀请了不少代言明星，其中有位男星就是她最近常追的那部剧的男主角。 于是程予刚提出让她参加，柳新妍便欣然同意了。 ... 瑞达财大气粗，年会的场地定在了市中心一家星级酒店宴厅，以酒会的形式在场内设置了不少酒水甜点桌。 年轻的女生们都穿上了小礼裙，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聊天。 “听说今年颁奖的是咱的代言人哦。” “真假呀，陈柏宇会来？” “啊啊我最近天天晚上都在追他的新剧。” “我也是！超好看的，而且副cp我也好磕！” “我还是比较喜欢成熟型的，我们董事长那款就很不错，斯文西装男嘿嘿。” “哎你们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签到处有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的名字，董事长夫人也会来吗？” “你怎么知道董事长夫人叫什么？” “上次不是有人爆出来了嘛，姓柳。” “难道以前董事长夫人不来吗？” “八年员工告诉你，从来没露过面。” ... 从来没露过面的姓柳的董事长夫人此刻穿着裁剪简约的黑色礼裙出现在会场门口。 她和程予分开来的，程予带着程灏去休息室见各位高管去了，她打了个照面之后就来到了会场。 这次的宴会办的比上次乘方那场慈善晚宴的规模要大得多。 她从门口的酒侍手上拿了一杯香槟，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大致环视了一圈，发现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基本上都是小团体。 有人注意到长得漂亮的柳新妍，但以为是哪个明星，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柳新妍一边往里走一边看，一眼就扫到了在前方的一个挺拔身影。 是那个男演员。 柳新妍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剧里面叫岳翎。 男演员不愧是男演员呀，穿着黑色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像一颗松柏一样鹤立鸡群。 柳新妍眼睛一亮，直奔他来，正想打个招呼，就被身旁的助理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因为考虑到场上秩序问题，我们不建议来找柏宇合影签名哦。” 博宇？柏雨？ 听见动静的陈柏宇也回过头看向柳新妍，是个非常漂亮的明艳大美女，但是看上去不像是圈内同行。 场内的除了同行媒体，就是瑞达的员工了。 美女向来有优待。 陈柏宇十分有风度地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没事，破个例吧。” 然后柳新妍就这么稀里糊涂和陈柏宇合了影。 柳新妍：... 她倒是没有想合影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他的新剧后续剧情是咋样的。 合完影后，小助理怕其他人来找陈柏宇合影，连忙带着陈柏宇进了有隔离带的内场。 内场基本上都是名流媒体以及公司高管董事，因为考虑到今年有明星才拉了一条隔离带。 柳新妍看着手机里新鲜出炉的合影，刚准备也进内场，却被一个短发的女人拦住了。 “你是哪个部门的人？前几天公司的公告以及内部工作群还有邮件都下发了声明，不要去找明星拍照签名，你是没看到吗？” 第20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0) 柳新妍：？ 原来是有发公告，难怪她看周围怎么没人。 但是张贤没和她说啊，程予这个讨厌的家伙也没告诉她不可以找明星合影。 而且......她也压根没想找人合影啊！ 柳新妍此时确实语塞了，此时的解释已经显得苍白无力，于是老实点点头。 穿着西装套裙的短发女人戴着一副无框的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是ol，像是一个小领导。 她是宣发部的部门负责人，早几天就下发了公告声明，没想到还有顶风作案的。 “下不为例！” 短发女人撂下这句话就踩着高跟走了，大概是很忙，还带着耳麦在和人说话。 附近的人也注意到这边，有个烫了一头蛋卷头打扮洋气的年轻女生白了柳新妍一眼。 “最烦这种人了，要是人人都像她那样，年会不都乱套了。” “就是啊，说起来这人谁啊，你见过吗？” 柳新妍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懒得理论，于是端着酒杯就准备往内场进去。 “哎，你干嘛呢。” 蛋卷头女生见她居然这么不要脸还跟着进去，于是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胳膊。 女生的手做了尖尖的美甲，抓着柳新妍光裸的手臂，力气很大，抓疼了柳新妍。 她皱着眉回头看去，那个女生还在喋喋不休。 “你到底是不是瑞达的员工啊，那边是内场你不知道吗还往那走。” “你误会了...”柳新妍蹙眉欲解释，但女生还没放开她的胳膊。 蛋卷头应该是陈柏宇的粉丝，最看不得紧贴着自家哥哥的脑残粉。 尤其仗着自己长得好看，是抱着勾引的想法来的吗。 “你再这样，我要喊保安了！”蛋卷头气势汹汹。 旁边有同事想上前拦：“算了小卉，你别那么激动...” 毕竟是瑞达的员工，柳新妍不好对她怎么样，只想把胳膊解放然后离开。 没想到这个女生越说越气，而且力气也大，攥着不放手，好像生怕她去骚扰陈柏宇。 动静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前台的小妹原本在吃着小糕点，被同事捅了捅手肘让她看，她才抬起头。 “哎那个美女好眼熟！” “那不是老板娘吗！董事长夫人啊！” “妈呀抓她胳膊那人谁啊，不要命啦！” “好像是宣发部的吧，长得挺漂亮，我听说张秘书喜欢她呢。” “真的假的？张贤吗？不是吧。” “不是，宣发部那群人是不看咱公司内网吗？之前董事长夫人的照片传的到处都是。” “估计忙着对接这些代言业务呢。那边到底发生啥事了呀。” ... 柳新妍见女生好似有不依不饶的趋势，她渐渐不耐烦，语气也没了一开始的和缓。 “可以先放开我吗？我的位置就在内场。” 蛋卷头狐疑地上下扫视她一眼，她确信这个女的不是什么代言人，但是也不像是媒体的，要说是公司高管，但是在此之前她也没见过这人。 这时晚会即将开始，主持人已经在后台试麦了。 张贤此时从内场走了出来，环视一圈才注意到柳新妍这边，人群挡着他看不真切，没看到柳新妍被人抓着胳膊。 他往柳新妍的方向走过去。 “夫人，年会即将开始了，请您入座。” 什么！？！？ 蛋卷头以及周围的人都听到这一声夫人。 眼前这个只穿着简单的黑色抹胸裙，甚至身上没戴任何首饰，只有腕间戴了一块手表的女人，居然是董事长夫人吗！ 能让张贤喊夫人的，也只有董事长的太太了。 蛋卷头的手这才无意识松开。 张贤走进了才发现氛围有些奇怪。 柳新妍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好，一看胳膊上明晃晃的一个红色印子。 “发生什么事了？” 张贤快步走近。 蛋卷头女生的脸色立马变了，她有些语无伦次，看看张贤，又看看柳新妍。 “没事。” 柳新妍不想纠缠，只是淡淡看了眼蛋卷头，便进了内场。 张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看清了这个女员工一直在纠缠老板娘，而且还把人抓伤了。 他淡淡地撇了一眼苍白地快要石化的蛋卷头女生。 这时内场两边通往休息室的门打开，程予和一众高管走了出来。 众人就这么看着柳新妍径直往中心的主桌走去，随后他们的董事长落座在她旁边，自然地摸了下她的头发。 场内似乎都静止了一瞬。 接着一个长相和两人相似的年轻男孩也从走进内场，在女人另一边坐下，亲昵地靠近她给她看手机内容。 这就是！传说中的董事长夫人吗！ “不是，董事长夫人看上去有三十岁吗？” 有人小声蛐蛐：“胆子太大了吧...她拦的可是董事长夫人哎。” 蛋卷头女生此生都没有这么无地自容过。 “算啦没事的。”同事安慰她，“我们一开始又不知道她是谁。” “你们之前都没看内网吗？都有人分享出董事长夫人的照片了，前段时间刚来公司呢。” “对呀，之前还上过微博热搜呢，话说你们之前还强推《猎冬之年》，不知道这电影就是董事长夫人投资的吗？” ... 张贤站在程予旁边，俯身跟程予简单汇报了下刚才发生的事。 程予听完眉头立马皱起，偏头一看就看到柳新妍光洁纤细的手臂上一个淡淡的红印子。 柳新妍正偏头和程灏讲话，他分享了手机里刚拍到的照片。 “妈你看，这不是你经常看的那个电视剧的男主角吗？就坐在我们隔壁那一桌——” 柳新妍低头一看，是他拍的那个男明星。 “是啊，我还合了影呢。”柳新妍说着打开手机，翻出那张合影。 程予正靠近想问问她胳膊疼不疼，看到柳新妍手机里的合影，想说的话顿时堵在喉头。 穿着黑色长裙的柳新妍和穿着黑色西服的男明星站在一起，高颜值的两人看上去格外养眼。 程予当然认出这是自家公司的产品代言人，但是没想到妻子居然还追星。 “长得真帅。” 虽然是误打误撞合的影，但是现在仔细一看，男明星这张脸还真是漂亮。 “你喜欢陈柏宇？” 程予冷不丁问了句。 柳新妍看了他一眼：“原来他叫陈柏宇啊。” 程予：...... 合着单纯喜欢这人的脸，连叫啥名都不知道。 程灏：“妈你都找人家合影了还不知道人家叫啥？” 柳新妍：“是他要和我合影的，我本来只想问问男主角后来有没有记起来救他的人是谁。” “...等下让张贤叫他过来问。” 而陈柏宇这边早就注意到了那个漂亮女人的动向。 助理下巴都掉地上了：“那个女人居然是董事长的老婆吗？” 陈柏宇一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哥，董事长夫人都想和你合照呢。”助理笑着说。 —— 瑞达邀请的代言明星不止陈柏宇一个，还有几个当红的女星。 拿着高额的全年代言费，甚至瑞达老总也许还和自家经纪公司的老总认识，谁也不敢迟到或者提前离场。 主持人上场了，流程基本上都是邀请一些高管领导发表一些年终总结。 内容大多和公司业务有关，几位明星听不懂，只好坐在下面将悄悄话。 好在都是同行，大多合作过，气氛还算和谐。 有位女星问起了刚才合影的事，没认出董事长夫人的陈柏宇有些尴尬。 “没想到啊，程董的老婆长得这么年轻漂亮，难怪我听圈内一些姐妹说程总不好接触呢。” “嘘，小点声，你当这是片场呢这么光明正大聊这些事。” “那咋了？”女星摸了摸身上的珠宝项链，“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不都是常态了嘛。” “不过说起来程董确实不一样，荣业食品你们知道吧？荣二公子最爱营销夫妻恩爱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私生子都生了。” “你怎么知道？” “小三就是郁琳琳呀，前几年我和她一起拍过电影。” “我说呢，她当时可火了，怎么这几年没听见动静，原来是傍上人了。” “荣二公子的太太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大，这能忍？” “所以郁琳琳一个星期前出车祸了，还上了热搜呢。” “啊我那会在拍戏没看到。” “你的意思是车祸是人为的？” “那谁知道呀，有钱人手段粗暴着呢。” ... 柳新妍并不知道荣家发生的事，她正看着台上致词的程予。 不得不说西装革履的程予魅力也不差当红男明星。 他站在那，身姿挺拔西装威严，全程脱稿致词，没有长篇大论，没有画饼鸡血，语气平淡而自信。 “感谢各位的并肩作战，也期待来年和瑞达一起步步高升。最后，提前祝大家新春快乐，谢谢。” 在雷动的掌声中，程予下了台。 柳新妍好奇地问：“你致词这么多年，每年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吗？” 程予：“没有，去年说的是再接再厉，前年是攻克难关。” 柳新妍：...... 还挺与时俱进哈。 “说起来，你们年终奖发多少啊？你的年终奖是多少？” 一旁的张贤：...... 想到少了一半的年终奖就想哭。 之后的活动就是一些颁奖和抽奖环节了。 这是瑞达的老节目了，每年都会选出最佳员工奖、最努力员工奖等等奖项。 “怎么还有最能吃员工奖？”柳新妍手上拿着年会流程，看到颁奖环节处标注的各类奖项。 “...还有最卷员工奖。” 张贤说：“最能吃员工奖就是今年在食堂花费金额最多的员工；最卷员工奖就是加班时间最多的。” “这两个奖项设置出来是专门给人拉仇恨的吧？”柳新妍笑。 程灏问：“这些奖品都是些啥啊。” 张贤：“基本上都是奖金，最能吃员工奖应该是会奖励食堂充值卡。” 程灏又问：“那这些的颁奖人是谁？” 柳新妍抢答：“你爹” 程灏：...哈哈哈哈哈哈哈 “爸真是你啊？” 程予应了声。 奖项其实不算很多，整个环节加上合影留念估计也才十分钟，找程予颁奖估计也是为了激励员工的工作热情（？） 当主持人念到这个颁奖环节时，底下沸腾了一瞬。因为这些获奖人都还没公布出来，谁拿奖都有可能。 不过令柳新妍没想到的是，获得最努力员工奖的，居然是刚才呵斥她的那位短发ol女士。 最努力员工奖就是全年待在公司累计时间最长的员工。 没想到宣发部门也不是什么轻松的部门啊。 ... 短发ol女士也看到了柳新妍。 毕竟她就坐在正对着舞台的圆桌前，旁边空着的位置明显是给她颁奖的董事长的位置，她的右手边还坐着和董事长长相相似的小男生。 一看就是一家三口啊！ 天啊！董事长夫人想找明星合影一万张都行，她居然还口头教育了对方！ 短发ol女士愣神了一瞬，就连和董事长合影留念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有点心慌，毕竟任谁对董事长夫人不礼貌都没办法保持冷静。 苍天啊，手上拿的一万块奖金都不香了！ 柳新妍倒没那么小气，毕竟这位还没刚才那个蛋卷头做的糟糕。 ... “下面颁发的奖项是：最卷员工奖！ 他曾经有过一个月内六天是凌晨两点离开公司的记录，也创下了加班时长最多的员工记录，时长记录为1387小时。 他就是——我们高大帅气、玉树临风的..瑞达集团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程予程董！掌声有请~” 程予：？ 柳新妍：...哈哈哈哈哈哈 掌声雷动、口哨声此起彼伏的背景音下，站在主持人边上的程予都微微一愣，第一时间看向了张贤。 以及张贤旁边笑地倒仰的柳新妍。 就连其他高管都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这是张贤都始料未及的。 获奖人名单是最后一刻才公布的没错，他拿到的流程图里并没有获奖人名单，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家老板居然榜上有名。 瑞达今年的最卷员工居然是集团的董事长。 这真是节目效果最佳的一次年会了。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原本只是作为颁奖人的程予站在了领奖台，他无奈地接过话筒，笑着说：“作为这么多年的颁奖人，没想过有天会上台领奖，那么颁奖人就..有请我的太太吧，来为我颁奖。” 董事长夫人柳新妍：...... 泥煤的死男人，故意的吧。 第21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1) 底下人群氛围顿时被炒到最高潮，场内一片火热。 程灏推了推柳新妍，她这才无奈起身，脸带笑容走上舞台。 柳新妍接过主持人给的一万块的奖金kt板，递给程予。 “故意的吧？”她一边保持甜美的笑容，一边小声咬牙切齿。 “你也是持股人，不可以来当颁奖人吗？” 两人肩与肩之间还隔着一拳，见摄影师举起了相机，程予伸出右手，揽住了她的肩。 底下人见状更是起哄，甚至还有个男的在下面喊：“亲一个！” 柳新妍面不改色：“瑞达董事长应该不会靠秀恩爱博眼球吧。” 程予轻笑：“这叫树立良好形象。” 好在程予也只能做到揽肩这种程度，合完影两人就一起下台了。 新鲜出炉的头号cp粉程灏兴奋地晃着手机：“我给你们俩拍了好几张，可好看了。” 两人都是高颜值，略带官方的笑容倒是有面和心不和的豪门夫妻那味了。 柳新妍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倒是程予多欣赏了几秒钟。 “你这董事长做的真够劳苦身心，不过时时刻刻跟着你的张秘书加班时间应该也不比你少吧？” 看样子瑞达董事长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没见过哪家集团的董事长加班时间比员工还多。 也难怪老程董年纪轻轻不到七十就离世了，高危职业呀。 柳新妍笑着睨了身后的张贤一眼，“今年年终奖得拿不少吧张贤？” 前段时间刚被扣了一半年终奖的张贤：...... 有苦难言。 程予笑：“有你开口，他的年终奖当然翻一倍。” “说起来，张秘书也三十几了，还没结婚？” 柳新妍像个关爱下属的老板一样，脸上还带着可疑的慈爱微笑。 从来没被顶头上司询问过私人问题的张秘书老实摇头。 “女朋友也没交？” 全年无休的张秘书又摇了摇头。 程予一边看着手上的平板一边淡淡开口：“不要对我的秘书这么好奇。” “夫妻之间还分你我？”柳新妍嗤笑，“我替你关心关心你的下属，尽点人道主义关怀。” 老板和老板娘拌嘴，下属当然不好在一旁听。 于是张贤不着痕迹地溜走处理其他事去了。 “今年春节假期可以好好休息了吧？” 柳新妍看着程予的侧脸问。 去年春节程予和张贤都在海外忙工作，只有除夕当晚给家里人打了个视频电话。 春节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摩擦。 去年程予没回家，原主一个人回娘家都能遭到冷遇，还要在老宅面临各种刁难和不满。 今年柳新妍可不想处理这些事，有程予这个挡箭牌在最好不过了。 —— 年会过后没多久就是春节假了，程予也难得清闲。 早上起来遛完狗健了会身，吃过早餐后还和程灏在后院里打了会网球，临近中午还没见柳新妍起床。 在餐厅准备午餐的陈妈说：“太太冬天睡觉时间都比较长。” 一直到马上开饭，柳新妍才从楼上下来。 “妈你昨晚做贼去了吗？”程灏忍不住问。怎么比他这个缺觉的高中生睡得还久。 柳新妍没好意思说昨晚追剧追太晚。 更新的剧集太好看，忍不到第二天，只好等程予睡着后偷偷躲在被子里戴耳机看。 见柳新妍来了，陈妈照常端出一碗她常吃的血燕，摆在桌子上。 程家的餐桌文化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时程灏总是拿起手机玩，让程予皱了皱眉。 但今天是除夕，说教的话总是会影响大家的心情，因此程予没有说什么。 程灏三下五除二扒完了饭就下了桌，然后一溜烟上了楼。 柳新妍看在眼里，她对程予说：“他最近怎么总是对着手机笑，不会是早恋了吧。” 程予虽然不是古板固执的大家长，但也不是赞同小孩早恋的开明大人，听到柳新妍的猜测后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只是他也不是那种光靠猜测就下定论的人。 “对着手机笑就是早恋吗？”程予问。 柳新妍毫无形象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玩手机的话，会对着手机笑吗？” 她在这方面敏感地可怕，毕竟这次的任务可是很大程度上受着程灏的主观影响，如果真的一个不小心和常心儿产生了火花，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很大可能是在和女孩儿聊天。”柳新妍说，“你是他爹，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去问问他。” 程予虽然没有过对着手机笑的情况，但是妻子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 除夕的团圆饭一向都是在老宅吃的。 给家里的佣人放完假后，一家人便带着小土堆一起回了老宅过新年。 程曾夫人格外高兴：“你姑姑打了电话来，今年她会回来和咱们一起过年！” 程曾夫人一共有两个孩子，一个是程予已故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远嫁国外的女儿程宝华。 程宝华嫁给了国外的一个富商，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但是儿子早年夭折了，只有两个女儿长大成人。 这些年程宝华鲜少回来，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她什么印象，对这个姑姑不太了解。 只是记得她的幼子早夭的时候悲痛万分，程曾夫人和程老先生顶着台风天申请了私人航线飞往探望。 前几年程宝华的大女儿在新西兰结了婚，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程予一家都没有去，只有高书君去了。 听家里年长的佣人说，程宝华的大女儿婚姻不太顺利，连带着程宝华日日操心。 傍晚的时候程宝华带着小女儿到了程家，虽然一路上也是养尊处优，但是长途跋涉还是让让人疲惫不堪。 “大嫂。”看到出来迎接的高书君，程宝华脸色掩盖不住的憔悴。 “路上累了吧，老夫人在客厅等着你呢。”高书君说。 程宝华注意到里面的柳新妍，她愣了愣：“她是？” “阿予的太太，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吧，都认不出了。” 毕竟是长辈，柳新妍礼貌性地喊了声姑姑。 进到客厅，程宝华看到母亲程曾夫人这才忍不住落泪，相拥在一起。 母女二人确实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再加上程曾夫人年事已高，说不定回国下次就是出席程曾夫人的葬礼了。 “阿予我也好久没见了，灏灏都长这么高啦？”程宝华笑着道，“ray，这是你表哥。” 程宝华的小女儿叫瑞吉儿，是儿子夭折后生的女儿。 老来得子让程宝华非常宝贝这个女儿，所以这次回家探亲也要带上她。 瑞吉儿才23岁，还在念大学，有一头漂亮的栗色卷发和浅色的瞳孔。她听得懂中文但不太会说。 “外婆、舅妈、表哥好。” 高书君睨了程宝华一眼，然后指了指柳新妍：“这是你表嫂，这个是你侄子，比你小不了多少。” 瑞吉儿还算乖巧，向柳新妍也问了声好。 柳新妍才不在意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姑姑和姑姑的女儿。程予对这个姑姑也没多少感情，点个头以示礼仪就算打招呼了。 ... 母女二人没叙旧多久就到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以往的年夜饭基本上都是程予一家和程曾夫人还有高书君一起吃，这次加了程宝华和瑞吉儿，倒是显得热闹不少。 “lili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程曾夫人坐在主位，程宝华坐在她右手边给她夹菜。 “挺好的。”程宝华不想让老母亲操心太多，于是报喜不报忧。 程曾夫人点点头，又看向瑞吉儿：“ray是不是快毕业了？” 程宝华说：“还在读研呢，趁着放冬季假期，带她回来看看。” 年夜饭吃完后，便聚在客厅里看电视。 程家过年有守夜的规矩，只是程曾夫人年纪大熬不住，早早就上楼睡觉了。 程宝华想着陪母亲，也跟了上去。 高书君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她一向习惯早睡早起。见母亲有些犯困，程予让她也上楼休息。 看着夫妻二人坐在一起，高书君也不想打扰他们之前，便点点头：“你们要是困了就睡吧。” 瑞吉儿是客人，也没有守岁的习惯，高书君便也让她上楼休息了。 于是客厅只剩下程予一家三口。 柳新妍睡到大中午才起床，眼下并不困；程予以前因为工作也熬过夜，还能坚持；程灏是熬夜种子选手，正精力旺盛带着耳机打游戏。 以前小辈多的时候，守岁都是为在一起烤炉聊天看电视。 程予不爱看电视，但是眼下也不得不配合妻子看电视剧。 他很快就从电视里看到陈柏宇的脸。 这个还是陈柏宇演的电视剧。 “你很喜欢陈柏宇？”他偏头看向柳新妍，发现对方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 柳新妍随口道：“还行吧，他演的这个挺好看的，这个装扮很帅。” 过了会才听见程予淡淡的声音：“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柳新妍：？？？ “不会吧，他看起来很年轻。”柳新妍有些震惊，现在娱乐圈流行早婚啦？ “不过他结不结婚和我有什么关系。” 柳新妍一脸不解。 ... 即将午夜迎来新的一天，柳新妍才渐渐感觉到困意。 程灏早就转移阵地回房间了，程予正拿着书在看。 新更的剧集已经看完，柳新妍有些百无聊赖，打发着时间也越来越困。 “困了就睡。”程予说。 好吧，年纪大了确实有些不抗困。 柳新妍抖了抖身上的毯子，然后枕在程予的大腿上。 她偏了偏头，看向程予：“你不困吗？” 程予拿着书本的手挪开了一点，就看到她仰头看向自己，微微眯着眼睛，有些疲倦的样子。 他伸出手，像摸猫咪那样摸了摸柳新妍的腮和下巴，这种带有逗弄的意味被柳新妍不客气地拍开。 他轻笑：“我还好，不是很困，你睡吧。” 柳新妍也没跟他客气，确实困了，于是趴在程予的腿上就睡着了。 ... 高书君半夜起来喝水，再入睡就睡不着了，看了一下钟表快凌晨四点了，索性下楼看看。 偌大的客厅里静悄悄的，主灯关了，只留边角的一些筒灯还开着。 她走下楼梯，看到程予正在看书，旁边的落地台灯亮着暖色的灯光，而柳新妍则窝在他的怀里酣睡。 听到动静的程予抬起头，和高书君对视上。 程予放下书：“怎么起那么早？” “嗯，睡不着。”高书君走过来，看到他还穿着单衣：“不冷吗？” 程予：“还好。” 高书君的视线落在柳新妍身上，半响轻声开口道：“你们现在关系倒是不错。” 程予：“嗯。” 高书君替程予倒了杯温水：“有些事就放手让底下人去做，别和你爸一样什么都亲力亲为的。有空带着新妍多出去玩玩。” 程予：“好。” ... 母子俩都不是话多的类型，短短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高书君重新回了房间，客厅又回归静悄悄的状态，只有落地的时钟发出轻巧的声响。 被这么一打断，程予手上的书也看不下去了。 他合起书本放下，看着怀中的妻子。 柳新妍睡得很熟，还翻了个身，脸朝着程予的肚子。 隔着薄薄的衣服，还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温热气体。 腿有些麻，他试着抬抬腿，柳新妍的头就往里滑，几乎整张脸都贴着他的小腹了。 大概是被闷地呼吸不来，她还皱了皱眉。 这样的睡颜，只有在程灏小的时候他才见过。 良久，程予才发出一声轻笑。 第22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2) 翌日一早，柳新妍就被程予喊了起来。 她睡眼惺忪，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两人的卧房床上。 “一会有人来拜年了，快起来吃早餐。” 虽然程家家大业大，但本家亲戚不算太多，但年节前来拜年的旁支和一些亲朋好友更多。 作为程家当家人的夫人，柳新妍确实得早早起床接待客人。 这也是从程曾夫人那会起就定下的规矩。 她出身大户人家，认定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是娶了高书君这样的高知儿媳妇，这才免去了晨昏定省那一套。 客厅已经被布置地年味浓浓，丝毫不影响老宅高奢的中式风格。 程曾夫人依旧穿着精致典雅的褂子，银丝挽在脑后，耳朵上坠着翠绿的翡翠，显得高贵威严。 她向来看不惯柳新妍，见她下楼后，不咸不淡道：“规矩太松散了，居然还要阿予喊你起床。” 柳新妍才懒得管着这老太太，但想着新年第一天还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她笑眯眯道：“老太太说的是。” 说完便不管不顾地往餐厅去了。 高书君也正坐在餐厅吃饭，她正在帮程灏的吐司上抹果酱。 而程灏正拿着手机玩，柳新妍压下眉头，冷冷道：“程灏！” 被点名的程灏手一抖，连忙把手机收起来，笑嘻嘻地接过高书君手上的吐司：“谢谢奶奶。” “不谢。”高书君抬头看了柳新妍一眼，她身上穿的是高书君以前给她准备的旗袍，绛紫色的图底上用绣着暗色的团花，其实整体图样有点偏老气，但偏偏柳新妍皮肤白，又带了金色的首饰，显得格外好看。 这条旗袍是高书君前几年的时候送的了，没想到她现在会翻出来穿。 柳新妍倒没有什么新年穿新衣的观念，只是昨天看佣人收拾衣帽间的时候翻出了这条裙，觉得好看就拿来穿了。 因为裙子太过于显身段，腰细胸大屁股翘，好看的同时确实显得不端庄。原主是断然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所以这也是她第一次穿出来。 裙子整体偏暗，她特意选了鲜亮的金色首饰作为点缀。 程家的女人都不爱戴金饰偏爱戴玉器，因此柳新妍这么一打扮倒是给人眼前一亮。 高书君这个人虽然平时着装素雅清淡，但也欣赏这样鲜艳的颜色，于是说道：“你穿旗袍很好看，我那还有很多没穿过的款式，要是喜欢你挑几条回去。” 高书君有个老友是专门做旗袍的，每年都会给高书君送几条。 柳新妍笑着没有拒绝。 同在餐厅的程宝华看到她这样的穿着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她这身打扮并不符合程家太太的身份，但高书君在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倒是瑞吉儿很喜欢这样的款式，连连用拗口的中文夸赞她的美丽。 高书君笑道：“ray喜欢的话，也去舅妈那选几条。” 瑞吉儿欢欢喜喜地点头。 这时程予端着咖啡从阳台经过，也注意到她这一身，尤其坐下进食的姿态，脊背挺拔腰肢纤细，极尽展现女人的优美曲线。 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 这边大年初一的习俗一般都是男人出去拜年，女人在家接待。 到了程予这个位置，基本上都是坐在家等着别人来给他拜年了。 程家的旁支小辈倒是挺多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 很多柳新妍都叫不出名字，只是坐在程予旁边偶尔笑笑。 程灏就坐在柳新妍的另一边，以前程曾夫人宠爱他，他当着大家的面打游戏也没关系。但现在在亲妈眼皮子底下，他只好规规矩矩坐在边上喝茶吃点心。 送走一波客人后又来一波。 这次来的是程曾夫人娘家那边的亲戚，大多是比较年轻的长辈。 有几个看着面生但是乖巧的小孩老老实实跟着长辈身后问好，倒是有个女孩柳新妍有些印象。 是程曾夫人妹妹的孙女，老来得子很是宠爱，养的女孩一身咋咋呼呼的大小姐脾气。 对她有印象是因为这个女孩虽然和程予算是同辈，但是年纪却比程灏只大两岁，每年来程家拜年都对程家的佣人呼来喝去，丝毫没有礼仪可言。 并且这个女孩还非常会看人下菜碟，知道程曾夫人不待见她这个孙媳妇，她便也不尊敬原主这个表嫂，私底下暗戳戳对她各种刁难。 ... “欢欢来啦，一年不见又漂亮不少了。”程曾夫人也格外喜欢这个娘家的孙辈，因为她和程曾夫人长得有点相似，许多人都说两人像是亲奶孙。 许欢心刚进门就把外套脱了，随手丢给一旁的仆人，翘着脚就跑到程曾夫人的边上撒娇：“老姨母一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 “伯母、表姨、表哥新年快乐万事大吉！”许欢心笑眯眯地一一打招呼，目光扫到柳新妍的时候，被她一身贵族的气质怔愣了一瞬，又看到她身边一个程予一个程灏，这才笑了笑，“新年好，表嫂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一下子还没认出来呢。” 柳新妍淡笑没回应。 她为了配合这一身装扮，涂了一个颜色浓郁的口红，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冷艳。 “欢心新年好。” 高书君笑着给上了拜年红包，程曾夫人边上的仆人也拿出来给了许欢心。 许欢心笑得甜蜜一一接过。 柳新妍虽然不喜欢她这副撒娇卖痴的模样，但也没有吝啬这点红包，也给了她。 “欢心马上也要高考了吧？”高书君问。 许欢心：“嗯...考完雅思就准备出国了。” 她成绩一般，但是家里有钱，准备把她送出国镀金。 柳新妍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于是坐在一旁兴致缺缺地剥松子吃。 程予正坐在边上泡茶，室内茶香四溢。他先是给程曾夫人和高书君倒了两杯，然后倒了一杯顺手放到她手边。 然后顺手给许欢心倒了一杯。 许欢心连忙接过，但不知是烫手没拿稳还是被一旁吃糕点的小孩们拌了一下，手上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杯子掉落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柳新妍离她最近，开叉的旗袍下被泼了一腿。 “啊，嘶——” 茶水滚烫还冒着热气，这一下可把柳新妍烫地差点呲牙。 “怎么了？” 程予连忙拨开她的裙摆一看，漂亮白皙的小腿上红成一片。 许欢心也没有料到，她眼珠转了转，环顾四周，随后呐呐道：“对不起表嫂我不是故意的......” “啊——妈没事吧？” 程灏也被溅到了几滴，但他穿着长裤，没有感觉。 他火速起身去厨房拿冰毛巾。 高书君坐在几人的对面，也赶忙站了起来，看到被烫伤的样子后眉头皱到一块。 程宝华就在程曾夫人旁边，她被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拉过一旁看电视的瑞吉儿。 “快去用凉水冲一下。”高书君说。 程曾夫人也吓了一跳，她虽然不喜柳新妍，但也没想会发生这样的事，当下立马道：“欢心啊，赶紧扶你表嫂去卫生间冲下凉水冷敷一下。” 许欢心听完连忙上前想扶起柳新妍，却被程予一手拍开，将柳新妍拦腰抱起。 柳新妍下意识就环住了程予的脖子，她顾不得失仪，也暗暗懊恼自己一时没防备上。 但这事也给她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省的这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总想在程家作威作福。 程予将她抱到盥洗室，用凉水给她冲洗了一下伤口以作降温处理。 “下次少穿这种裙子。”他握住柳新妍的小腿，脸上没什么表情。 柳新妍不爱听：“这和我穿这种衣服有什么关系？这难道是我的问题？” 程予最拿她没办法，于是幽幽叹气：“那下次穿旗袍的时候小心点。” 柳新妍现在看到他就烦，归根结底还不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程予对原主不重视，她又怎么会被一个外来亲戚这样欺负。 还害得她白吃这种苦头。 柳新妍隐晦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 抱回卧房后，程灏也把冰毛巾拿了进来。 烫伤的部位现在又红又肿，程灏看到后皱着眉，他一向心直口快：“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茶杯也能拿不稳。” 高书君也提着一盒医药箱走了进来，从里面翻出了一支烫伤药膏。 程予接过烫伤药膏，拿棉签小心地给她上药。 烫伤的面积有点大，柳新妍担心会留疤，她急忙喊来系统，让它用非常规手段处理下。 这时许欢心也走了进来，看到一屋子的人后上前嗫喏道：“表嫂好些了吗？对不起我一个没拿稳就...” 柳新妍微微一笑：“下次两只手接吧，别再烫到自己了。” 许欢心：...... 程予淡淡瞥了一眼许欢心，然后敛下眸继续手上上药的动作。 高书君也不傻，只是对于这个小辈她也不可能开口指责什么。 全场只有程灏这个傻白甜，忍不住说道：“表姑你这就不对了，长辈给你递茶，你也应该双手接才是啊。” 许欢心向来要风得雨，如今被一个小辈这么教育，顿时面子挂不住，委委屈屈了起来。 原本带着许欢心一起来的长辈不乐意看许欢心受委屈，于是不满道：“欢心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夫人的腿没破皮也没流血，说起来，夫人就不该穿露腿的衣服，你看这就算不是茶水，总会被其他什么——” “没破皮也没流血？”程予打断了对方的话，脸色阴沉不好看。 众人皆一愣，毕竟程予在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清润温和的形象，尤其对于家人好友都是一向笑脸相待，很少有冷脸的时候。 但毕竟坐了二十多年的上位者，温和也不一定是脾气好。 许家长辈头一回见程予阴沉的面孔，冷意威严让人有些莫名心颤，她颇有求救意味地看向高书君，但高书君此时却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以后不必再来程家了。” 许家长辈和许欢心一听慌了神，他们向来都是靠程家而活，程家手指头漏点缝都足够让他们生活滋润富足。 而且以往也没见程予对她有多重视啊，怎么这次就踢到铁板了。 如今程予放出这句话，他们这是要失去这颗参天大树了。 家主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许家算是彻底得罪程予了。 许家长辈顿时开口求饶，许欢心咬着嘴唇里面的软肉，想着去找程曾夫人撑腰。 高书君此时淡淡发话：“老太太年事已高，还是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休息了。” 于是两人连开口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连中饭都没吃就灰溜溜地离开了程家。 玄关处的仆人甚至在许欢心走的时候随手将她脱下的外套丢回她的身上，许欢心也敢怒不敢言。 以往许欢心拜年向来会在程家多住一两天，眼下走的那么快，连和程曾夫人告别的话都没有说。 程曾夫人以为是程予说了什么重话让许欢心不好意思待下去，既不忍责怪妹妹的孙女，也不好说孙子的不是，只能怪柳新妍冬天没事穿什么露腿的旗袍。 柳新妍也因祸得福，这两天都待在卧室里不用出门迎客。 程予大概也是猜到以往柳新妍面对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带着补偿意味地在卧室陪了她整两天。 第23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3) 年初三，迎婿日。 柳家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会客厅里摆好了上等的茶叶酒水和精致的糕点，就等着贵婿迎门。 昨日柳母联系了女儿新妍，询问了回门时间后，一大清早就让佣人们准备好茶点。 她还让厨房一早就开始煲海参鲜鸡汤，确保女婿一来就可以喝到。 柳家离程家并不远，车程半小时左右就能到。 于是十点左右，一家人终于听到程家的车子停在了自家别墅门口。 “哎呀来就来，怎么又提这么多东西。”柳母心花怒放地出门迎接，忙让佣人出来搬东西。 程予虽很少来柳家，但是礼节必不可少，带了不少昂贵的补品礼盒，塞满了后备箱。 “哎呀灏灏都长这么高啦，快让外婆看看。”柳母拉过程灏上下打量，笑容慈爱温暖。 “外婆好。” “快进去喝茶吧，哎阿予你也快来进来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一大早的厨房就煲好了汤，等着你们来喝呢。” 待程予和程灏进了别墅，柳母这才把目光放在女儿柳新妍的身上。 “怎么不早点来？你爸爸老催我问你。” 柳新妍淡笑：“我早上起不来。”说着就进了院子。 “哎你这——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懒散！”柳母恨铁不成钢似的撇嘴，连忙招呼佣人先把礼盒全部提进房子里。 会客厅里，柳新妍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都站起来迎接程予，柳新妍的小弟见了连忙把烟给摁灭，起身笑容满面地迎客。 “阿予来啦，快快快坐，喝点茶，阿旭快给你妹夫倒茶。”柳父柳泰宏连忙招呼。 柳新妍大哥柳元旭连带笑容递给了程予一杯茶，程予接过顿时鼻尖茶香四溢，是上等的特级龙井，而且还是明前新茶，待客之道可谓诚意满满。 柳元旭也给程灏倒了一杯，程灏很给面子地谢过大舅舅，虽然牛嚼牡丹似的一口闷掉，但他尝出了味：“好香的龙井！” 柳泰宏哈哈大笑：“看来你爸没少教你品茗啊。” 但其实程灏之所以尝得出味道，全是爷爷程老先生带着他喝出来的，关于茶道几乎都是程老先生传授的。 柳新妍在一旁无声哼笑，这捧臭脚的意味太明显，她都看不下去了，于是走到角落的沙发翘着脚坐了下来。 这时从玄关进来的柳母招呼佣人从厨房端出两盅汤，“快趁热喝，这鸡可是农家自己养的吃谷的下蛋鸡，大补，灏灏多喝点，不够锅里还有。” 鸡汤确实很鲜，但程灏不太想喝，意思意思尝了个味道就放下了。 这时柳新妍弟弟柳元恒的妻子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柳母见了，也连忙道：“去给玉敏也端一碗出来，补补身体。” 柳新妍抬眼看去，原本记忆里四肢纤细的曹玉敏此时样子浮肿，肚子也是高高翘着，看着有些骇人。 曹玉敏怀的是双胎，很得柳母看中，她被人扶到沙发上，一一和人打招呼问好。 柳新妍的二嫂蔡何秀忍不住开口道：“弟妹，实在勉强就不用出来，小心磕着碰了。” 大嫂杨华却说：“还是多走动走动吧，对身体也好。” 柳泰宏道：“元恒，扶玉敏去后院走走。” 柳元恒只好起身扶走了曹玉敏。 柳泰宏又说：“常山和常海呢？去哪了，客人来了也不知道过来打招呼！” 柳常山和柳常海是大哥和二哥的儿子。柳常山是哥哥，正读大二；柳常海是弟弟，只比程灏大一岁，高二。 被佣人喊下楼的两个人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注意到爷爷的样子后连忙站直身体，老老实实给程予一家拜年。 二哥的小女儿柳常玉还才刚上初一，正老实坐在妈妈身边。 “都几点了，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二哥柳元烨道：“带你们弟弟上楼玩去，平时不是总吵着没人和你们玩吗？” 兄弟二人这才拉着程灏上楼，柳常海对着程灏说：“来吧，我新买了几款游戏，你玩不？” 二嫂蔡何秀也推了推柳常玉，让她跟着哥哥们上楼去玩。 小辈都上了楼，柳泰宏这才把话题放在了程予身上，聊了几句公司上的事。 柳泰宏是个会做生意的。他原本是闽南那边的人，小时候家穷跟着父母北上去了三晋一带，早早就辍学打工，做过很多活计。 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胆子大眼光好，嗅到商机后四处借钱开始创业。虽然一开始欠了不少钱，但他终究赶上了时代的浪潮，成了三晋当地有名的煤老板。 之后生意越做越大，最后业务发展到了s市，在周边地区有了不少生产矿井，还开了家能源公司。 柳家确实非常有钱，但因为属于后期加入的s市，也只是光有钱没有势。 s市的上层圈子最是排外，因此为了挤进上流社会，柳家花了不少财力打通，但也只落得一个‘暴发户’的称号。 也就是当时程家逐渐有走下坡路的趋势，柳泰宏这才钻了空子，抛出了天价橄榄枝，这才得以和程家联姻。 只是柳泰宏没想到生的三个儿子没一个继承了他的生意经，原本蒸蒸日上的煤炭产业也因为新能源的出现产生了一些动荡，而程家靠着柳家大量资金入驻下，瑞达的商业版图也不断扩张，现在商政两道哪一个见了程予不得要敬上三分。 导致如今的柳家不得不讨好程予，接一些大的合作项目来维持公司运作。 ... 对于男人们之间的话题柳新妍不感兴趣也懒得听，索性捧着手机和游月她们聊起了天。 程予其实不太想在这种日子聊商业合作的事，碍于是岳家才应了几句。 虽然坐在柳家男人们中间，被柳家父子三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捧着，但程予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柳家的氛围实在让人不适。 他的妻子，程家掌家人的太太，出去走到哪都是被人捧着的身份，却在娘家无人问津。 程予的脸色不免冷了下来。 柳元旭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哪句话不妥当，柳泰宏却一眼看出了端倪。 他笑呵呵地换了个话题：“我打量了这么久，新妍你是不是胖了？” 被点到名的柳新妍抬头，表情无辜：“啊，我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是因为图舒服穿了件宽松的棉麻长裙，不至于到显胖的地步吧。 柳元旭说：“坐在那一动不动地，肯定长胖。” 柳新妍：...... 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让人来气呢。 程予淡淡道：“年初一的时候腿烫伤了，她也不方便走动。” 柳母这时从厨房走了出来，听见立马道：“新妍腿烫伤啦？是不小心弄上的？哎哟你也真是马虎。” 她掀起柳新妍的裙子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放了下来：“还好，没什么事。哦对了，阿予我记得你是不吃葡萄的对吧？那中午就不开那瓶葡萄酒了，我记得酒窖里好像还放了一些清酒，中饭喝那个吧......” 说着就又离开了。 柳新妍已经习惯了，说准确点是原主已经习惯了，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或许只有和程予结婚那天，才是父母对原主说过最多话的一天。 ... 程予看着妻子安静地窝在壁炉前的小沙发上，低垂着眼睛，睫毛扫下阴影遮住了瞳孔的光亮。 她的面前甚至没有一杯热茶。 程予压下心头不快，然后起身拿起一旁的毛毯盖在柳新妍身上。 “盖着，别着凉。” 在壁炉旁边温暖得甚至有些热的柳新妍：...... 柳元旭说：“要不要调高室内的温度？” 柳新妍连忙制止他：“不用，我不觉得冷。” 程予见她蜷着的姿势，掀起她的裙角看了看，小腿处烫伤的地方已经比先前好很多了，见没有疤痕便放心了下来。 柳新妍心想当然不会有疤痕，可是有系统特殊处理过的。 吃过中饭后，程予便婉拒了岳父岳母极力挽留的话，带着妻子和儿子离开了柳家。 车子上，程予没忍住，当着程灏的面问她：“你之前在家也是这样？” “哪样？”吃饱喝足，柳新妍有些懒洋洋的，模样连程予都在思考她是长胖了还是怀孕了。 柳新妍知道他的意思，当然她也有意让他看到原主在柳家真正的待遇。 程予有些心疼，他伸手揽住柳新妍的肩，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程灏看不得父母秀恩爱，带上耳机往车窗一靠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他们对你不好。”程予说。 柳新妍：“还行吧，有的吃有的穿，而且还很少管我。” 程予更心疼了，说起话来也比往常犀利：“你那三个兄弟还不如你。” 柳新妍笑了：“是啊，嫁给了你算是发挥了我最大的用处。而且现在看来我还是我家最大的功臣。” 程予捏了捏她的手掌心：“岳父这点还是很明智。” 柳新妍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意味不明：“是吗？你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吗？” 程予从善如流：“以前阅历还不够。” 柳新妍笑了，程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 回门后的第二天是年初四，是程家祭祖的日子。 吃过早餐，便前往陵园。 程予的爷爷和父亲都葬在陵园，这边属于很远的郊区了，空气清新，路面的积雪已经被人打扫干净。 祭祖的物品已经被佣人们都准备好了。 程家有单独一块大的墓园，专门作为程家人的葬身之所。 陵园不准燃香，因此只准备了鲜花和烈酒。 小辈们一人拿了一朵白菊，跟在程曾夫人身后。 程曾夫人被高书君和程宝华搀扶着，程予和柳新妍跟在后面，身后是瑞吉儿和程灏。 大年初一的天微微有些阴沉，冷风中似乎还夹着飘雪，此情此景也不禁影响了程曾夫人的心情。 她也即将步入死亡，程老爷子的墓碑旁边的空地也是为她而留。 回顾这大半生，程曾夫人唯一的遗憾就是看着丈夫逝世。 高书君在一旁也不免悲伤。回忆起曾经的相濡以沫，也不免感叹丈夫的英年早逝。 程宝华则是默默流泪。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孝女，父亲离世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来见过几次。 程予的表情虽不算凝重，但也没有太过轻松。 平时嘻嘻哈哈的程灏也收敛了表情，想到曾经和爷爷相处的画面，不免有些伤感。 而真正置身事外的，只有瑞吉儿和柳新妍。 瑞吉儿是因为从小在外生活，接受的文化和环境都让她对死亡的感触没有那么大。况且这里躺着的两个人，虽是至亲，但从小也没见过几面。 柳新妍则是完全没有感觉，她甚至在脑海里询问系统任务进度。 ... 程予往爷爷和父亲的墓碑前各放了一朵白菊。柳新妍也有学有样，但谁也看不出她平静的表情下脑袋正在放空。 程予看她弯腰的动作，忽而就想到了十几二十年前，爷爷在餐桌上，宣布给他挑选的妻子是柳家的小女儿。 当时他并没有开口，但是第一个反对的，是他的父亲。 虽然程老先生其实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他非常爱程予，也非常有他而自豪。 父亲觉得暴发户出生的柳家培养出的女儿配不上他，门当户不对。 但爷爷把父亲叫到书房谈了一个小时后，父亲就同意了。 程予还记得当时那天下午，父亲从爷爷的书房走出来，拍了拍程予的肩膀，叹气道：老爷子的决定是对的。 程曾夫人当时看中的是常灵，她和程老爷子吵了很久，一向宠爱她的程老爷子这会说什么也没有松口。 母亲反而是第一个看开的，她说那个女孩长得漂亮，他会喜欢。 当时第一次和柳新妍接触，对她的第一印象也只有漂亮。 他知道自己从出生开始该走的道路就已经被人规划好了，给他的顶级资源配置也让他失去了很多自我选择。 所以他接受了这段婚姻，接受了柳家。 只是婚后他渐渐察觉两人思想上的不对等，也疲于应付妻子明里暗里的醋意。 但柳家的资金入驻确实给瑞达带来了不少好处。 作为执行总裁的程予，忙着让集团扩张，工作一年比一年忙，对家庭的时间付出也是零碎稀少的。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不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他告诉自己，不能白白牺牲自己的婚姻，至少他要让瑞达更上一层楼。 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的现在，他站在两位长辈的墓碑前，突然就理解了当时爷爷的选择。 有钱无权的亲家，无论是对当时的瑞达，还是当时的程予来说，都是最佳选择。 他得感谢程老爷子高瞻远瞩，为他选择了现在的妻子。 第24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4) 祭完祖的当晚，一家人便从老宅返回星河湾。 初五当天程灏一早就跑出家门说出去玩，临近傍晚程予也被三五好友叫出去小聚，家里只剩下柳新妍和小土堆一人一狗。 晚饭时游月来找柳新妍拜年，她刚从国外看完爸妈回来，刚下飞机就带着礼物直奔星河湾。 正巧家里没人陪她吃饭，柳新妍便留游月一起吃了个晚饭，顺便听了会电影圈的瓜。 新晋导演游月算是在电影圈里小火了一把，不少公司向她发来商务邀约，因此这段时间她格外忙，只有这几天空出了时间飞去看望父母。 听游月说之前的那个主演汪珩已经签了经济公司接了剧本了。 “签的公司算是业界比较知名的，不是什么小作坊。”游月说。 吃过晚饭后，柳新妍打算去后花园散散步消食。 家里的佣人都放春节假了，每天的遛狗工作基本上都是程予或者程灏来完成的，今天晚上落在了柳新妍身上。 只是没想到游月对圆滚滚的小土堆格外喜欢，她兴致勃勃地带着小土堆在后花园里玩了一会飞盘。 “我家父母家也养了两只超大的哈士奇，可有活力了。”游月兴冲冲地比划。 柳新妍对于狗兴致缺缺，尤其不喜欢大狗。 在非常久远但依旧印象深刻的记忆里，许多噩梦的来源都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恶犬。 待游月玩过瘾后，柳新妍准备喝杯酒放松一下，却突然接到柳母的电话。 弟妹曹玉敏下午刚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让柳新妍这个做姑姑的过来看看。 ... 医院贵宾套房内，曹玉敏的父母也在，曹母似乎流过泪，眼眶红红的，正在给曹玉敏喂粥。 柳家的女眷也都在病房内探望，男丁一个都没在。 二嫂蔡何秀对柳新妍说：“弟妹生这胎可吃了不少苦，好在大人小孩都没事。” 大嫂杨华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笑道：“平安就是喜事，咱们家又添了两个妹妹。” 柳新妍对婴儿不感兴趣，只瞅了眼两个小孩皱巴巴红彤彤的皮肤就收回了目光。 “取名字了吗？”柳新妍问。 “还不知道呢。”杨华说，“得问问老爷子或者三弟。” “柳元恒呢？” “三弟刚刚还在呢，应该是出去了。” 柳母此时走了过来，看到柳新妍后往病房外瞅了瞅：“阿予没来？” 柳新妍嗤笑：“他来做什么？” 柳母瞪了一眼柳新妍，随后又笑容满面地看向两个熟睡的婴儿，对柳新妍说：“要不是刚出生还太小，真该让你抱抱。” “初三那天我没机会和你说。”柳母拍了拍柳新妍的腰，“程家到灏灏这代已经是三代单传了，你就不考虑趁年轻再要一个？” “男孩女孩都好，家里也更热闹些。” 蔡何秀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新妍，家里多个小孩，以后小辈之间也相互有个照应。” 柳新妍笑意渐淡：“别光催我啊，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蔡何秀看了一眼柳母，又看回柳新妍，嗔笑道：“你身段这么好，而且你们夫妻之间看上去关系也不错呀。” 杨华也说：“我想要还一直怀不上呢，前段时间还一直在喝中药调理。” “你看你两个嫂子都这样说。”柳母说，“我们都是过来人，说的话你别不听，都是为你好。” 柳新妍已经渐渐没了耐心，打断了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似笑非笑道：“因为我不想几十年后看到兄弟阋墙，所以我和程予只会有程灏一个孩子。” 她偏头扫了一眼病床上脸色苍白心情看上去也有些沉闷的曹玉敏，对着柳母淡淡道：“东西放在门口了，孩子也看过了，先走了。”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道：“没事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有事找程予的话直接联系张贤吧。” 说完，她睨了一眼童话般的婴儿床，勾了勾唇角。 倒是希望这两个小姑娘能争点气。 蔡何秀和杨华的表情早就在柳新妍说话的时候渐渐收起了笑容，她们相视一眼后又挪开，早已没了一开始的喜气洋洋。 柳新妍算是给她们面子了，没有直言她们的高兴到底是替弟妹平安生产而高兴，还是只生了两个女孩高兴。 柳母还从未见过女儿翻脸的样子，口中嗫喏着“反了，反了...” 心中的一口气堵在喉间。 曹家的父母没有听清这边发生的事，只看到那浑身贵气的程夫人来了又离开。 —— 还没离开医院，柳新妍就接到了程予的电话。 “你在哪？” 程予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柳新妍本就不耐烦听，于是点了免提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撇了一眼不远处正放着歌摇骰子的几个人，从沙发上起身走进了一间休息室。 程予正准备再次开口问，就听到听筒里传来“...请xx女士前往5号产科诊室就诊。” 程予默了一瞬。 柳新妍此时已经不耐烦了，她正要挂断，就听见程予开口道： “......你怀孕了？” 柳新妍翻了个白眼，直接挂断了电话。 走出医院，司机正在停车场等候，她准备回家，又接到了程予的电话。 “...到底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医院。柳元恒的老婆生了，我妈让我过来看看。” 程予那边又默了一瞬，随后开口道：“要不要来这边坐坐，萧严靖他们也在。” ... 挂断电话后，程予走出休息室，迎面碰上姗姗来迟的秦江。 “嘿！程予，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秦江怀里抱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黑亮亮地盯着程予看。 程予：“你女儿？” “那可不。”秦江抖了抖手臂，“你这大忙人终于肯出来玩啦？严靖说约你多少次了约不出。” 他扫了眼程予手中的手机，扬眉道：“怎么，家里查岗？” 程予家里那位可是出了名的神秘，除了两人的婚礼上见过一面，之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倒是最近听说活跃度挺高的，就是一直没见着程予把真人带出来。 这时身后的音乐小了，一个大嗓门从不远处传来：“姓秦的！终于肯带你家小公主出来见人啦？” 一个花衬衫就这么走过来：“哎呀小公主~给叔叔抱抱~” “哇秦江，你闺女这么可爱，还好不像你！” “可以啊秦江，你小子八百年修来的福气有个这么可爱的闺女。” 原本还在酒桌上摇骰子的人一拥而上，围着秦江怀里的小公主打转。 “滚滚滚滚滚！”秦江腾出一只手挥开周围的人，怀里的小baby没见过这种阵仗，小嘴一瘪就开始要哭的样子。 “哎哎哎哭了哭了。” “别吵别吵，把音乐关了。” 秦江把小姑娘抱到主厅的沙发上，从外套口袋里掏出奶瓶喂奶。 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在家奶孩子。 “厉害啊秦江，超级奶爸啊。”有人调笑。毕竟秦江可是出了名的玩咖，比在场所有人结婚都要晚，前几年才结的婚，更让人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女儿控。 “一岁半了吧？现在才舍得带出来给大家伙露面。” “就是，早说你要来啊，小公主见面礼我都没给准备呢。” 秦江大笑：“还需要准备？就你家刚开的楼盘给一套呗。” “你可真会挑！难道你还嫌你家房产少啊！” 小公主喝饱了奶，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个环视，最终把目光落在程予身上。 “我靠，秦江你闺女打小花痴啊！” 程予失笑：“眼光不错。” 萧严靖受不了：“程予你这自恋的毛病没改！” 见闺女直愣愣盯着程予看，秦江虽小小吃醋，但还是把闺女提溜起来，“要抱抱不？” ... 柳新妍走进套房内看到的就是这副诡异的画面。 程予抱着不知道谁家的小女娃，闲适地靠在沙发椅背上，周围一圈高胖瘦的中年男人围着程予看。 “......” 有人眼尖，看见柳新妍道：“哎哟，谁家的美女来查岗了啊！” 柳新妍：...... 秦江一心放在自家闺女身上，瞥了一眼发现不认识就收回目光。 萧严靖一眼认出来了：“新妍！你怎么来了？哎事先说好，我们这正经场所啊，都是正经人。” 柳新妍大大的白眼一翻，随手将包丢在一旁的单人椅上：“程予喊我来的。” 萧严靖以前高中和原主一个班的，也是算得上和原主聊的还行的同学。 这人虽然家境没有多么显赫，但是及其善于社交，说他是个交际花都不为过。大学毕业后接受了家里的生意，做的也是蒸蒸日上，这座只接受会员制的高级会所就是他家开的。 秦江这才反应过来：“我去！你是柳新妍啊。” 柳新妍似笑非笑。 不怪秦江，周围的人都以为这个穿着白色复古掐腰套裙、领口处坠着黑色蝴蝶结绑带的冷艳女人是哪个公子惹的桃花债呢，追到这里来讨要说法来了。 没想到居然是程予的老婆！ 秦江最上道，立马笑嘻嘻道：“我说程予怎么老约不到人呢，原来是放不下府中佳人呀。” “就是啊！程予你们夫妻俩是吃什么防腐剂了吗？” 柳新妍挑眉看向程予怀中的小公主，“这是谁家的小姑娘？” 秦江：“我家的我家的！” 萧严靖道：“我说程董，要是稀罕就和新妍再要一个呗，你俩生出来的绝对好看。” 秦江立马不乐意：“啥意思啊，我家闺女不可爱？” “可爱啊怎么不可爱！那多来几个不更好吗，是吧程予。” “就是，白瞎你俩这么好的基因。” 有人挪了挪位置，给柳新妍让出了程予身边的位置，柳新妍也不客气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嗤笑，“人到年纪了就爱催人生崽，你们怎么不自己生去。” 萧严靖说：“不就看你长得好看吗，这么漂亮的脸不得再生个女孩继承一下啊。” 柳新妍轻笑：“比不上你娶的大明星太太，怎么没见你多生几个？” 这时程予怀里的小姑娘蠕动着蠕动着，从程予的腿上爬到了柳新妍的腿上，却一手没撑稳。 “哎——” 眼看要摔，柳新妍眼疾手快捞了一手，肉嘟嘟的小圆子满当当落入怀中。 秦江差点没给吓出一身汗。 程予的注意力全在柳新妍身上，也一时没注意到，幸好给柳新妍捞着了。 “小公主跟你们俩夫妻有缘啊，不想生认个干女儿也行呗。”萧严靖笑着调和气氛。 第25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5) 最后这小团子挨个给人轮流抱了个遍，回到了秦江的怀里。 秦江动作娴熟地搂在怀里。 以往参加聚会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是会出现各种类型的漂亮女人，鲜少有如今浓郁的人夫味。 程予都不免多看了几眼。 秦江见了，轻笑：“真喜欢就自己再生一个呗。” 程予没有这个想法，却也没有否认，只是随意晃了晃酒杯。 柳新妍正在和萧严靖说话，很多年没见的同学总会有一些寒暄的话。 萧严靖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经常会出入一些风月场所，因此对于一些小道消息也格外灵通一些。 “听说你把常灵都逼得又回南方了？大年初一都没过就走了。” 柳新妍笑：“听谁说的？我有那么大能耐？” 她可真不知道这事，看来上次那番话好歹常灵也听进去了。 说实话对于常灵这个人，她的感官是比较复杂的。 她并不像是小说书本里那样单薄的一个白月光人设，不蠢不坏但也没有多好。 或许她从前作为女儿确实听话聪明，作为母亲爱护包容，但作为一个世家女主人确实手段不足，遇到事了只会妄想通过他人来解决。 从原主的时间线上看，最终程予和常灵也没发生什么就可以看出她确实没有想要插足程予的婚姻，也从未对原主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虽然这并不代表她对程予没有余情未了。 但至少柳新妍能看出她本身就不是个道德感低的人，因此上次咖啡厅的会面，她也乐于拉她一把。 “看在咱俩以前一个班的份上。”萧严靖凑近笑道，“常灵我不知道，但是程予真对她没意思，这么多年就没提他提过常灵。” 柳新妍瞥了他一眼，淡笑着没说话。 这人还以为她吃醋呢。 男人对感情的思维永远这么简单无脑。 “哎哎干嘛呢，老萧你靠别人老婆那么近干嘛！”有人起哄道。 萧严靖笑骂：“滚啊，我俩中间还隔着抱枕呢。” 程予见了，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伸手搭在柳新妍腰间。 萧严靖：“程董...不是吧，我和新妍的同学情可比你久哦，真要有意思早有了。” .... 回程途中，程予喝了酒有些头晕，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目休息。 柳新妍正在贵妇群里爬楼，这个群是s市的太太群，周家怡薛明影什么的都在里面，人挺多，经常能在里面看到一些小八卦。 不过对于常灵的事，似乎没有人讨论，倒是看了不少零零碎碎的小八卦。 周家怡私底下和柳新妍说，荣二公子的小三和私生子出了车祸事故。 因为是连环车祸，导致小三当场死亡，私生子送去医院抢救无效第二天也宣布死亡。 这件事在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荣二公子认为是薛明影这个恶毒的女人做的手段，气得连过年都没回家，夫妻俩开始了两地分居。 但是这事似乎没有影响薛明影，她对此事一盖不承认，还说自己压根不知道他有外遇，对外营造出受害者的模样，荣家为此还把新闻热搜给压了下来。 不过这也只是对外的说辞罢了，圈内人都知道这事就是薛明影做的。 虽然害了两条人命，但圈内的太太们并未觉得这事做的不对，毕竟小三无所谓，但私生子已经直接影响到了继承问题，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接受的。 也许常灵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会选择回杜家从根源上解决此事吧。 果不其然，过完元宵节后，就听说了杜家的事。 比起荣家，杜家的事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 先是杜家独子的小三刚于年前生下了一个男婴，后杜明宇被检查出患有弱精症，很难自然受孕。多疑的他于是秘密安排了dna亲子鉴定，得出的结论是常心儿有高达99.%的亲权指数，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小三生下的男孩报告却有些古怪。 虽然从最后医生出具的结果和等位基因来看，杜明宇并不是小孩的生物学父亲。 但是医生却告诉他这个小孩跟他是有血缘关系的。 杜明宇立马反应过来，小孩不是他的，但是小孩的父亲一定和他有亲缘关系！ 这边常灵也带着一箩筐的证据甩在了杜明宇和杜家父母的面前。 杜明宇是大房独子，他还有两个亲叔叔，亲叔叔们各生的都是女儿。 这些年杜家大房占大头，两房叔叔只靠分红和一些项目过日子，一直都是有意见的，也经常起龃龉。 也许是看大房独子杜明宇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女儿，眼瞅着就要落寞了，却看杜明宇这几年常年在外沾花惹草，保不齐会折腾出一个私生子。 不过这几年花天酒地掏空了杜明宇的身体，这么多年愣是没整出一个私生子。 于是两个叔叔干脆做了这个局，大叔叔让自己刚得知怀孕的小情人去勾引侄子，成功勾搭上了之后，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顺理成章成了杜明宇的儿子。 不仅如此，还买通了做检查的医生，骗过了杜明宇和他的父母，让小三堂而皇之住在杜家养胎。 这叠证据摆在杜家人的面前，杜明宇的母亲首先就晕了过去，杜父当机立断把在家坐月子的小三连同婴儿一起丢出杜家，却遭到自己大弟弟的阻拦。 只生了两个女儿的大弟媳突然有了一个私生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场就甩了丈夫一个耳刮子，两人就这么水灵灵地在客厅里打了起来。 晕倒的晕倒，打架的打架，阻拦的阻拦，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真当是家门不幸。 杜明宇早就被医生告知了不可能再有孩子，于是想要和常灵重修于好。 常灵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于是趁机提出条件，常心儿必须是第一且唯一的财产继承人。 杜明宇同意，但是也要求常心儿必须改回杜姓。 常灵冷笑，商量都懒得商量，直接摆出合同，爱签不签。 这场闹剧也被人泄露发到了网上，一时间杜家的股票都跌了许多，也成了众人看热闹吃瓜的笑料。 得知这个消息的柳新妍也是颇为感叹，果然豪门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了。 —— 假期结束后程灏也开学了，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 三月，廖长河的公司旗下推出的短剧在短视频里大火，签了不少商务合作。柳新妍作为第一投资人也赚了不少大头。 知道柳新妍最近爱玩投资，程予也给予了不少帮助，还给她介绍了一个风投专家让她去跟着玩玩。 柳新妍跟着对方学到了不少，再加上眼光确实不错，一时间赚得盆满钵满，在风头圈内名声大噪。 要不是有系统提示，柳新妍都快把任务抛之脑后了。 ... 最近程灏确实有些反常，他开始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甚至还偷偷用程予的须后水。 尤其是周末，即使不出门，每天也要给自己捯饬得容光焕发。 仗着父母给的优良基因，程灏从前可是从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如今他就差每天沐浴焚香了。 经过观察，柳新妍断定他应该是有喜欢的女生了，而且这个女生很大可能就是每周来上门辅导的江俞。 毕竟程灏对待她的前后态度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最开始程灏可是百般不乐意，虽不至于态度恶劣，但也是冷着一张脸来以示不爽。 现在他会捯饬自己不说，还会让陈妈准备一些女孩子爱喝的果汁奶昔。 如果说江俞是下午来，那他就会从上午开始兴奋。 柳新妍没有把这一发现和程予说，只是在某次程予不在的晚饭桌上，她冷不丁地问：“你是不是在和江俞谈恋爱？” 程灏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他呛着咳嗽了几声。 “.....妈你说什么呢！”程灏脸憋得通红，一路红到耳朵和脖子。 “那就是你喜欢江俞？” 程灏：...... “怎么了，喜欢还不承认？”柳新妍淡淡地瞥了一眼他。 程灏拿不准柳新妍的态度，但是又想既然她特意挑程予不在的时候问，应该没有反对的意思。 于是他默默承认：“......嗯” 柳新妍：“但是我看江俞好像对你没什么意思。” 程灏脸爆红：“妈！你怎么......老扎我的心......” 柳新妍放下筷子，脸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怒，她淡淡道：“江俞可没有你这样，做事情不顾后果。” “你对她的感情是一时兴起的吗？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但是你要只是想利用你的身份跟她玩玩，我绝对不会允许。” “妈你说什么呢！”程灏心想，他才没有随便玩玩的意思。 而且现在江俞根本就没有喜欢他的意思，每次来辅导完作业就走了，多余的话都不会和他说。 他正苦恼呢，但是一想到江俞她是一个目标感非常重的人，就突然释怀了。 她不会因为中途的差错或者为了风景而停留，他要做的就是守着这颗宝石避免被其他恶龙抢走。 见程灏情绪微微有些低落，柳新妍看他这个样子反而不好泼冷水了。 “江俞是个很优秀的女生，在两人差距这么大的情况下她断然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等她成长到一定程度吧。” “这件事我不会和你爸爸说，但是你最好还是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以后才有更多话语权。” 虽然话是对程灏的敲打，但这件事对于任务来说是绝对有利的。 柳新妍倒是希望两人能一直发展，毕竟江俞这个女孩确实比一般人都要优秀得多，只是不知道二人的未来是否能顺利进行了。 被柳新妍点破后，程灏倒是安分低调了一段时间，也许是怕被程予发现，也减少了那些反常的行为。 不过柳新妍还是特意叮嘱了陈妈，江俞来的时候多准备些水果甜点，两个小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第26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6) 3.23号是柳新妍的生日，程予有心修补二人的夫妻关系，于是提前一个星期便带着柳新妍去了南法的尼斯度假村。 三月份正是气温适宜的时候，没有冬季那么冷，也没有夏季的炎热，晴天也温和不晒脸。 尼斯的海滨度假比较出名，有一条宽阔漂亮的海岸线，海水蔚蓝而清澈，是许多中产阶级白人爱去的旅游圣地。 程予在南法有不少商业合作过的伙伴，听说程予带着妻子来度假，其中一个热情好客的南法人将自己的私人度假区为程予开放。 这块私人度假区是一片不大的海峡，不算高的崖湾上建立了一座很大的山庄，里面享乐设施齐全，每天都会有专人打扫维护。 山庄的前面是一片私人海滩，没有游客侵扰，海水也比公共区域的要更加清澈。两旁礁石崎岖，中间的白沙细腻，半空中还有海鸥盘旋。景色真如油画中那般浓郁美丽。 白天有时程予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柳新妍便一个人穿着比基尼或者裙子去沙滩上晒太阳。 管家还很贴心地准备了防晒霜和酒水点心放在沙滩椅旁的小桌上。 虽然海风吹着还是有点冷，但太阳能把身体晒得暖烘烘的。 这几天白天柳新妍基本上都是在海滩上度过的。有时程予处理完公务就会下来陪她，被柳新妍指使着帮她涂防晒霜。 她还带了不少色彩鲜艳的比基尼和漂亮的碎花裙，但是没想到程予的拍照水平非常直男，被她按头教学才勉强拍出了几张美照。 美照一发朋友圈就获得了大量点赞。 【游月：这个视角是你老公拍的吧？】 【周家怡：好漂亮的海！好漂亮的大长腿！】 是的，程予虽然技术没有特别多长进，但是至少学会了蹲下拍照，一双腿拉得老长。 柳新妍趴在沙滩椅上，笑得不行。 “专业的人一看就知道照片是你拍的。”柳新妍对旁边看书的程予说。 程予淡淡道：“术业有专攻。” 柳新妍：“程灏的拍照水平都比你好。”难怪之前连珠宝首饰都要让张贤去挑。 程予听完，默默放下书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看那组照片。 其实，他还挺喜欢自己拍的照片，背景鲜亮人物灵动。是妻子的要求太高了。 ... 过了五天的米虫生活后，大概是觉得柳新妍喜欢看赛马，在柳新妍生日这天，程予带着她去了当地比较有名的赛马场看比赛。 这种老牌的赛马场自然有赌马的环节，因为历史悠久，加上文化使然，这家赛马场依旧保持着老派的作风，每个区域会有服务员来分发下注卡片和收取赌金。 来看赛马的人也都穿戴正装礼服，身旁有伴侣陪同，老钱味十足。 柳新妍其实对赌马并不感兴趣，毕竟以往赌马也是王公贵族们最爱的活动，她经常为了任务潜伏在这种场合。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但是听说这家的赔率还算比较高，很久以前还有过靠赌马一天就成为百万富翁的案例。倒是让柳新妍来了点兴趣。 这个赛马场的赌马方式就两种。最简单的就是赌哪匹马能得第一。还有进阶一点的玩法，是赌几号第一、几号第二，依次排序。这种称为“位赢”。 每匹马的赔率也不相同，例如夺冠几率最大的热门选手5号，它的赔率通常较小，只有2:1。夺冠几率较少的11号，赔率就有5:1。 但是马匹的赔率也会因为投注人数而影响，投注的人越多，这匹马的赔率也会下降。因此每场比赛的赔率都会在停止下注的时候才公布。 不过赌马往往不是全靠运气。柳新妍给了vip专属的服务生小费，让他带着自己去赛场附近走了一圈后，才把压中的号码写在卡片上，和压的两张500欧元一起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立马毕恭毕敬接过。实在是因为这个赛马场已经很老了，大多数都是当地人或者外来游客过来玩的，也很少能接到这么大面值的赌金。 他看了眼这位贵客写下的号码，有些惊讶。善意提醒道：“夫人，8号是新参赛的马匹。” 柳新妍摆摆手：“就按照这个。” 服务生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回到贵宾席后，程予正在看赛马早报。柳新妍走了进来，心情还算不错道：“这边马匹的资源还可以嘛。” 程予放下报纸，问：“投了几号？” “8号。”柳新妍说。 程予说：“新参赛的？” 柳新妍道：“是啊，赔率应该挺高，碰碰运气咯。” 程予摇摇头。通常赌马都会看参赛马匹的前几次比赛记录来确定是否下注，像妻子这样直接押注新参赛马匹的行为有点太草率了。 随着一声哨响，闸门一开，柳新妍下注的8号立马如箭一般第一个飞驰出栏，但夺冠热门的种子选手5号很快反超了它，抢在排头。身旁的7号、1号、13号也紧随其后，势头隐隐有超过8号的趋势。 赛场上是风驰电掣的马蹄声，身后的观众席也翻起一浪又一浪的呐喊助威声。 赛事紧张胶着，柳新妍押注的8号虽然已经被反超，但它身姿矫健肌肉隆起，踏蹄动作大开大合，势如破竹般一点点超越了身旁一个又一个，很快和5号齐平。 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它成功反超5号，在众人惊讶的欢呼声中拔得头筹。 紧随其后的是1号，而5号是第三，9号第四，13号第五。 程予也没想到还真给妻子压中了，他看着柳新妍满面春风的笑容，不免也弯起了嘴角。 随后服务生拿着一沓现金走了过来，脸色因为惊讶而通红：“夫人，您太厉害了！全部都猜对了。” 柳新妍押注的是双玩法，除去猜冠军，还写了季军亚军以及第四第五名的名次号牌。 这场8号夺冠属实冷门，押注的人少，赔率相对而言也就高了。 更不用说进阶玩法，猜的越多越准，赔率就越高。 因此柳新妍直接赢了近5000欧元！掀起了周围一众波澜。 柳新妍拿着这笔现金在程予面前晃了晃，笑容更是灿烂耀眼。 程予看了眼她之前写下的押注卡片，也是惊讶地挑挑眉。 年少时寻求赛马的刺激感，他曾经也经常和三五好友出入港城的赛马场，有时运气好也连续中过几场。但此刻他依旧惊讶于妻子的好眼光。 似乎柳新妍的眼光手气一直都很好，无论是赌马还是投资。 “别这么看着我。”柳新妍笑道，“第四第五猜中了纯粹是运气。” 程予问：“那你为何笃定8号会赢？” 对马匹，柳新妍在这方面不能说专家，也能说得上是内行了。 “赛马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柳新妍说：“8号虽然是新参赛的，但是正值壮年，比赛前我就看它不断甩尾踏蹄，头顶闸门，一看就是充满活力和劲头。而5号已经连续跑了几场了，在体力上肯定没有8号好。” “除去看马匹本身，吃的草料和粪便也能看出一匹马是否健康茁壮，不过能上场的赛马肯定在赛前就经过了检测。” “然后就是看天气和场地了，今日天气晴朗无风，场地采用的是天然的草地，5号赛道要略微平坦干爽。” “最后就是骑手了。8号虽是新马，但8号的骑手不是。我问过工作人员，这个骑手已经参加比赛有几年了，因此经验丰富且熟悉赛道。而且我看他面相精神饱满，骑在8号马背上没有安抚的动作说明他并不是第一次骑8号，8号应该也是挺配合他的。” 柳新妍说起这些，满脸的自信，眼睛里似乎有星光闪烁。 “当然了，位赢更多还是靠运气。这么一看，我运气不错。”柳新妍耸耸肩。 见她滔滔不绝胸有成竹，程予也被她的自信感染，摸了摸她的头发，轻笑：“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他的妻子这么有意思，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 赢得一笔巨款已经是引人注目了，若是继续赢下去也许会惹祸上身。 于是柳新妍赌了两场十几块钱后，便带着赢来的巨款去市区内一家米其林吃午饭。 吃过午饭后，程予带着柳新妍去了当地一家郊外的私人马场。 “不会带我来这里骑马吧？”柳新妍调侃。 这时马童从仓库里牵出一匹栗色的马，通身毛色均匀到腿变黑，头部中间和四蹄上则带有白色毛发。 见到它，柳新妍愣了一下神。 无他，这匹马实在太像她以前的坐骑，尤其四蹄上的白毛，被人赐名踏雪。后来她立了功，踏雪便赐给了她，从此相伴相依共同作战，直到她死去。 也不知她死后，踏雪的结局如何。 “这是法兰西马，出了名的擅长跳跃。”程予打开木质的栅栏，“骑上去试试？” 马背上已经安好了马鞍，它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就等着主人骑它。 柳新妍看了一眼程予，突然福至心灵：“这马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程予笑了笑：“是啊，生日快乐。” 塞拉·法兰西马是着名的马匹，起源地就在f国，有纯种马的基因血缘。这种马普遍性情温和聪明，很受骑术初学者们欢迎。并且因优越的跳跃能力，还经常出现在赛马比赛中。 不过购买这种马匹，不仅要从培育开始申请，而且抛去本身价值不说，后期的养护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因此养马一向是非富即贵的人碰的。 “取个名字吧。它是你的马了。” 虽然长得像踏雪，但是踏雪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叫白塔雪吧。” 额间一白似牡丹。 柳新妍沉默地走上前，摸了摸马脸。 确实性格温顺，生人靠近它没有不安和烦躁，在柳新妍喂了它一根胡萝卜后，还会拿马头蹭蹭柳新妍的手。 熟悉了之后，柳新妍便拽着马绳利索上马。 程予不放心，依旧让马童牵着绳子。 柳新妍骑着它溜了几圈后，让马童松开绳子，带着白塔雪小步跑动起来。 程予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看着那抹栗色的身影越跑越快。 缰绳被人一扯，白塔雪跃出栅栏，跑到了马场外的草地上，开始在广阔的绿地上疾驰飞奔。 马童制止无果，不知所措地回头看向程予。 程予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即使他的眉头也在柳新妍带白塔雪翻出栅栏的那一刻便狠狠皱起。 柳新妍甚至没有穿专业的马服，只穿了件高开叉的碎花裙和牛仔外套。 原本戴在头上的草帽也被风吹掉了，长发在风中肆意扬起。迎面吹来的风灌入她的胸腔，腿侧熟悉的摩擦感让她倍感亲切。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从前，没有系统，没有任务，只有广阔无垠的草原，和耳畔呼呼的风声。 第27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7) 马童在柳新妍骑着马回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白塔雪似乎没有跑够，在柳新妍骑进马场时还不愿意停下。 她骑在高高的马背上，转着圈，笑着对程予说：“要不要上来？我带你也跑一圈。” 白塔雪的骨骼发达，四肢有力十分健壮，在加个成年男子也绰绰有余。 程予还从未试过和人共骑一匹马。 活动起来的白塔雪有些不适应二人，不断踢着腿。柳新妍安抚着摸了摸它的脖子，这才安分下来。 程予坐在柳新妍身后，许久没骑马还有些高处的眩晕感，下意识地长臂环抱上她的腰。 柳新妍笑：“小媳妇儿，哥哥带你跑马去。” 于是前蹄一扬，白塔雪又一次跃出了栅栏。 程予看她这副纨绔公子模样，都忍俊不禁。 带着人跑马速度就没有刚才那么快的速度了。但程予依旧有独属于马背上蹦跑的肆意感。 颠簸间，二人的身体紧密无间地贴着。柳新妍的头发吹到了他的脖子和胸口，发香在他鼻息间涌动，血液也在他身体里涌动。 程予说：“跑慢点。” 柳新妍没听清，转头问：“你说什么？” 没听见程予复述，但迎来了朗姆酒味的吻。午饭时程予点了一杯朗姆酒，柳新妍不喜欢朗姆酒的辛辣，只喝了薄荷水解渴。 但现在，她仿佛从对方的舌尖上尝到了朗姆酒甜润醇厚的蔗糖香。 在微风习习的南法郊外，不远处是还未开花的薰衣草田。 忍着身体的情动，二人在马背上唇齿交缠交换唾液。 许久，程予才松开，喘着气，鸳鸯交颈似地把头抵在她颈边。 “生日快乐，新妍。” ... 回到马场，二人下了马，白塔雪总算是跑够了劲，老老实实地站一旁吃起了草。 柳新妍看程予向来梳得整齐的头发都变乱了，刘海遮住了额头，倒是比之前西装革履的扮相年轻许多，轻快笑意的眼冲淡了平时的严肃，变得清润温暖。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嘴唇，红润光泽，一看就是刚刚接了许久的吻。 她不免多看了几眼，程予发现后，以为她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程予问。 柳新妍当然不会说她刚刚在想什么，于是岔开话题。 “之后它会空运回国？” “嗯，s市郊外有我们的私人马场，之前赛风也在那养过一段时间。”程予拍了拍白塔雪的脖子，拿了一瓶马场主人准备的瓶装水，拧开瓶盖递给柳新妍。 柳新妍喝了几口后还给了程予。 “可惜不是在草原，程予，你去过草原跑马吗？”柳新妍感叹似地回味：“草原跑马比的就是速度，百马奔腾的阵仗可壮观了。跑完马再回蒙古包里喝上一碗马奶酒，那才叫有滋味。” 程予喝着水看了眼柳新妍，见她眉眼弯弯，不像是憧憬的幻想，倒像是似乎去过草原似的。 “那下次再去草原跑马吧。”程予说。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刚才跑马烘热了的身体也在风吹下有了丝丝寒意。 于是联系了司机，坐车返程。 —— 当晚乘飞机回到国内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九点到家，家中的程灏怒气冲冲，像个河豚。 “你们怎么不带我出去玩！” 纵使程灏知道是程予带着柳新妍过生日去了，但他还是很唾弃二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的行为。 “你不是要上学吗？” “我不管。我也想去沙滩！我也想去骑马！啊啊——” “别生气啦，给你带了手工巧克力。”柳新妍拿出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着几块造型精巧的巧克力。 “这家店生意可火爆了，你爸爸去排的队买的。” 程予看了眼没说什么。 其实巧克力是他买给柳新妍吃的，挑的造型全是粉色爱心。 程灏根本就不喜欢吃巧克力！ 但是他还是默默收下了，想着明天上课带给江俞吃。 柳新妍把手提包随手一扔，“啊——飞机上的餐食做的再好都不合我胃口，陈妈，煮碗面吧。有点饿了。”说完便没有形象地摊在沙发上。 “太太，早餐还剩了点鸡蛋糕，要不要垫垫肚子？”陈妈站在餐厅问。 此时程予准备回楼上冲个凉换身衣服，他也有些饿了，柳新妍便让陈妈下两碗面条。 半小时后程予下楼，柳新妍已经在餐厅吃面了。 于是夫妻二人罕见地在周末早晨一起吃早餐。 陈妈做的是简单的葱油面，淋上肉末哨子，特别有滋味。 “好吃吧？”柳新妍满足地喝了一口汤：“当初那么多做饭阿姨，只有陈妈做的家常菜最好吃。” 程予在饮食上不怎么要求，也觉得确实好吃。 想到之前家里没有请做饭阿姨的时候，好像基本上都是柳新妍做饭。她也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性情大变。 也许她以前就是这个性格吧，只是嫁到程家，藏了十几年。 ... 程灏遛完狗回来，柳新妍上楼补觉了。程予经常出差，已经习惯在飞机上休息，精神还算充足，正坐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 程灏将狗绳随手一丢，靠着程予坐在沙发上。 “爸，跟您商量个事呗......我可以住校吗？” 程予刷着手里的新闻，淡淡问：“为什么想要住校？” “......为了更好的学习。”程灏忍着羞耻说出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更别程予了。 “林雨生也和我一起住校的！这样每天司机就不用接我上下学了，我每天早上还能多睡十几二十分钟呢......” 程予这才放下手中的平板，看着程灏问：“问过你妈妈了吗？” 程灏：“......还没。” 他怕柳新妍知道自己的真实企图会生气。 但是他住校真没有想要和江俞谈恋爱的意思！只是住校的话，他能有更多时间看到她。 “先去问你妈妈同不同意吧。” 柳新妍当然不同意！ 原本少年情感变故多，要是住校了又和常心儿牵扯上什么关系，那她任务还怎么完成。 于是这几天程灏早上磨晚上磨，吃饭磨睡觉磨。看到柳新妍就摆出撒泼的架势。 “哎啊——妈求求你了，长这么大我还没住过校呢。” 柳新妍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啊。” 可程灏铁了心要住校。虽然一开始是打着能多见江俞的心思，但是见林雨生家已经同意，他抱着枕头就乐呵呵地住进了学校，早上更是踩着铃声到教室。程灏别提多羡慕了。 磨了柳新妍大半个月，她才烦不胜烦道：“要是期末能考到全年级第一我就让你住校！” 全年级第一！ 全班第一程灏都不一定能考上，他的水平顶多了班级前十。 程灏垂头丧气好几天，连周末来辅导作业的江俞都发现了他心情低落。 “你这是怎么了？”江俞问。平时程灏都是一副打了鸡血，想要赶紧写完作业赶紧去玩。 现在他耷拉着脑袋弓着背，下巴磕在桌子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得知事情经过后，江俞哭笑不得。 “可你为什么一定要住校啊。”江俞不理解，每天住的是大别墅，吃的是山珍海味，早晚还有豪车接送，这样的日子难道还有烦恼吗。 见江俞不开窍的样子，程灏更丧气了。 “好吧，别不开心了，考就考呗。”江俞安慰他。 程灏说：“说的轻松，哪有那么容易啊。” 江俞：“啊......很难吗？” 程灏：...... 真不想和学霸说话。 江俞觉得他这个样子格外有趣，笑道：“那我教你进步的方法，很简单的，保证你能考上。” 程灏狐疑：“真的？” 江俞说：“真的呀，你底子本来就没有多差，考年级第一很容易的。” 程灏趁机道：“那你以后周末早来一个小时给我补习吧，多出的这一个小时我付你补习费！” 江俞哭笑不得：“不用了，你妈妈付给我的钱已经超出市场价很多了，而且辅导你，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学习。” 于是考年级第一目标大战火热开展中，连柳新妍都纳罕程灏这家伙居然真的开始上进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年级第一还真就给程灏考到了。 不得不说好学生的学习方法真的事半功倍，补习这两个多月，连带着还给程灏养成了一些学习上的好习惯。 柳新妍也兑现自己的诺言，让程灏开学后就开始住校。 于是得偿所愿的程灏欢欢喜喜地参加七月份的夏令营去了。 ... 今年夏季的夏令营为期10天，定在了国内的南方，刚好是常心儿家的那个省份。 杜家发生那些事后，常灵并没有把常心儿转回去，常心儿依旧住在常家，在赛思上学。而常灵则经常往返两个城市。 听说夏令营定在同省，常灵也是单独请了a班的小孩吃了餐饭。 柳新妍倒不担心常灵会继续教唆女儿和程灏发展关系。但是她担心两人同班又一起出去夏令营，交往太多也会引起两人之间感情升温。 毕竟常心儿遗传了常灵的好样貌，清纯可人楚楚动人，性格也是温温柔柔的。 但是她这份担心属实是多余了。 程灏本就有些膈应常灵和程予之间的事，对常心儿更是避之不及。 常心儿似乎感受到程灏对自己躲避。但毕竟常心儿成绩不错，性格也好，班上不缺跟她玩的朋友，于是也有些心气地避免和他往来。 和常心儿玩的好的同班朋友都发现了这个点，还以为是程灏的妈妈不允许他和常心儿往来。 林雨生也发现了程灏有意无意的躲避，于是偷偷问：“你不喜欢常心儿吗？” 程灏挠头：“也没有吧，就是我看到她有些尴尬。” 林雨生大概懂了，毕竟他也是听过一些嘴碎的人讨论程常两家的事。 第28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8) 九月开学季，升上高二的程灏得偿所愿住进了赛思的学生寝室，和林雨生住在了同一间房间里。 赛思的学生寝室是两人一间，基本设施齐全且独立卫浴，床铺也有专人帮忙整理好，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只需要领包入住就可以。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房间稍微小了点。 不过程灏还能接受，开学当天便让家里的司机帮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搬上了四楼。 柳新妍当天也来看过，公寓类型的宿舍有电梯，而且房间干净整洁，比普通学校的学生寝室宽敞多了。 “可想好了啊，住宿舍一周只能回家一次，其他时候也别想着偷跑出来。” 程灏微微傻眼，心道：住宿了放学还不能出校门吗？ 他看向林雨生，对方笑容满面地点点头。 程灏瞪大了眼睛。那为什么江俞还能出去给小孩当家教！ “晚自习的时间也延长了，正好住校不用赶着时间回家，多学习学习吧。”说完柳新妍就走了。 宿舍门一关，程灏便跳脚问：“什么！住宿了平时不能出校门？” 林雨生靠在椅子上晃了晃腿：“是啊，你不知道？住宿生只有周五晚上才能回家。” “那为什么江俞能——” “人家有特权呀。”林雨生道：“全校都知道她家困难，而且谁让人家学习成绩优越呢，不用上晚自习都行。” 程灏憋红了一张脸，随后丧气道：“那我这还怎么近水楼台，还不如住家里呢！” 林雨生调笑：“每周的补习时间还不够你近水楼台呀？看来程公主魅力还不够大。” “她来我家就只呆两个小时，而且还都是以学习为主，我想聊别的都不行。”程予瘫倒在床上哀嚎。 “那你完了，一整个高一都没让人家对你侧目，现在人家都高三了，更没时间想别的了。”林雨生幸灾乐祸，“等人家高考完，大学里什么帅气小哥哥没有啊，一抓一大把。” “啊啊啊——那咋办？”程灏焦虑地抓了抓头发。 “怎么办？凉拌！” ... 林雨生的话确实让程灏有了些许的危机感。他搞到了江俞班级的课表，开始不断利用空余时间在学校里和江俞制造偶遇。 在这周第108偶遇到程灏后，江俞终于在食堂门口忍不住问了：“你们现在的课有这么清闲吗？” 程灏脸一红，有些支支吾吾。 明明已经有一米八身高的男孩，站在纤瘦的江俞面前却显得踌躇腼腆。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江俞见他脸色古怪，于是问道。 “没有，我，呃......”程灏嘴皮子都有些不利索了，脑袋里不断播放着柳新妍对他的警告，还有林雨生说的那番话。 脑子一热，问道：“我是想问问你准备靠哪所大学。” 江俞已经高三了，前几个月在补习的时候，他就看到江俞偶尔会翻一翻高校报志愿的书籍。 江俞说：“哦你要的是问这个啊，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她有些疑惑，难道像程灏这种富家子弟，不都是高考后直接出国留学的吗？ 她们班一些同学自习课上都在备考雅思了。 “啊我就问问。”程灏挠了挠头，“呃，我妈前几天问我准备考哪所学校，我没头绪，所以问问你。” 江俞了然：“根据你想学的专业和成绩来看吧。我打算去b大的法律系，你呢，你想学什么专业？” 作为程家独子，程灏大概只会去读工商或者金融方面的专业。 “我应该，是学工商管理吧。”程灏说。 从小家里也会教一点这方面的知识。程予偶尔也会带程灏去公司听一些会议，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些管理方面的知识，毕竟以后总要接受程予的位置。 “工商管理专业前景也不错的。”江俞说，“虽然我不太了解，不过你父亲应该很懂才是，你可以去问问他呀。” 程予是斯坦福商学院本硕连读毕业的，回国后先是接手了瑞达旗下的小公司，三年后坐上瑞达集团执行总裁，老程董毕业后才接手董事长的位置。 根据奶奶高书君说，程予的学习从来不用父母操心，自律严谨目标感十足。现在看来江俞和他爸也是同一种人。 但程灏此时却有些丧气。 想要和江俞考同一所大学，可b大的分数线只能远观，他就算期末能考年级第一，高考也不一定能考上b大。 江俞对此一无所知，她笑着说：“b大也有工商管理的专业呢。不过说起工商管理，清大在国内是最顶尖的。国外的话，哈佛商学院和伦敦商学院也很棒，哦对了，宾夕法尼亚的沃顿商学院也是出了名的师资顶尖。” 程灏：...... 你说的我大概一个也考不上。 程灏连忙打断江俞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吃饭吧？走吧，我请你吃饭，也算是感谢你为我解疑答惑。” 江俞笑：“请我吃饭就不必了，动动嘴的事，而且我是来帮我同桌买牛奶布丁的。”说着就走进了食堂。 赛思食堂二楼卖的的牛奶布丁是出了名的好吃，即使学生是一群吃惯山珍海味的富家子弟们，也依旧乐意为这块甜点买单。 程灏跟在江俞身后：“你吃过饭了？你不是刚下课吗？” “你怎么知道我刚下课？”江俞随口一问。 程灏当然不敢说是因为一直偷偷跟着江俞。 此时正是饭点，食堂内也有不少学生在陆陆续续排队买饭。 有些人认出了瑞达太子爷，却看见他跟在一个女孩的背后，比起以前行为略有些诡异。 “那是程灏吗？他在和谁说话呢？”和程灏同班同学的童安娜扯了扯常心儿。 常心儿正在吃沙拉，被好友扯了扯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程灏正在排队卖牛奶布丁的窗口。 “他也喜欢吃牛奶布丁？”童安娜咬着手里的叉子，“不会是帮哪个女孩买吧？没听说他最近和哪个女生走的近啊。” 常心儿说：“可能他自己就喜欢吃牛奶布丁。” “咋可能，我们都在赛思这么多年了，没见他吃过一次。”童安娜说。 这时她眼尖地看到程灏正和身旁的一个女生说着话。 “哎，旁边那个女的谁啊？”童安娜说，“看着有点眼熟，是我们年级的吗？” 常心儿说：“别管他了，快吃饭吧。” “哎呀我好奇嘛，毕竟我跟他同班那么多年，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得近的。” 童安娜笑嘻嘻拿出手机拍下来，道：“不会是女朋友吧，等我拍下来拿去敲诈他。” ... 这边江俞买好了自己的那份，准备回教室看会书，走出食堂门口时就听见程灏喊她。 一回头，看到程灏提着一盒子布丁递给她：“送你的，拿去当下午茶吧。” 江俞下意识就要拒绝。 程灏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塞到江俞的手上就跑开了。 回到教室，江俞将同桌的那份递给她。 “哇塞，这么快，食堂人不多吗？”江俞的同桌是个还算好说话的女生，从前也会看不惯齐明月的作风而出言维护她，江俞很是感激，也乐意帮她做点小事跑腿。 “嗯，我去的时候人不算很多。” 说着，江俞把程灏送的这份放在自己的桌上。 同桌见了，一边拆自己的那份，一边随口问：“你桌上的这份也是上次那个男生送的吗？”毕竟她多少还是了解江俞，虽然布丁不值几块钱，但江俞绝对不会去自己花钱买的。 上次程灏送的巧克力江俞分给过她吃，于是江俞愣愣点头：“对，你怎么知道的？” 同桌漫不经心道：“他喜欢你吧？要不然怎么老送你这些小甜点。” 江俞连忙摆手否认：“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只是我们偶尔会往来。” 同桌笑她迟钝：“哪有男生会送普通朋友爱心型的巧克力呀，肯定是喜欢你才送啊，而且那份巧克力是手工做的吧，看包装应该也不是国内买的。” “特意去国外带巧克力回来送给你，现在还送牛奶布丁给你吃，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江俞愣了愣，这才突然察觉这段时间频繁的偶遇，程灏为什么要住校、以及他今天奇奇怪怪的反常行为。 她拿着勺子的手迟迟没有动作，低垂着眼看着眼前q弹软滑的布丁，久久没有动作。 —— 另一边程灏哼着小曲心情灿烂地准备回寝室睡个午觉，却被人给堵在必经之路。 “干什么？”看见童安娜，程灏挑了挑眉，看了看四周。最近她和常心儿走的近，但是现在却没看见常心儿。 童安娜晃了晃手机，里面是她在食堂偷拍的那张照片：程灏个子高挑，轻弯着腰看向旁边的女孩，角度姿态亲密。 “你不会在偷偷谈恋爱吧？”童安娜得意洋洋：“被我拍到咯，要是发到网上......” 程灏心中慌乱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拍的不错，但这是我家教老师。” “家教老师？”童安娜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偏谁呢，这不是我们学校学生吗？” “人家中考市状元，次次考试拿第一，够格当我们家教老师了。”程灏说着说着仿佛还与有荣焉了起来。 童安娜一脸古怪看着程灏：“你没病吧？” 没听说过请同校同学当自己的家教老师啊，他们请的家教，不都是那种海归硕博吗？ “我妈请的，你有意见？”程灏还想着回去午休睡个一小时呢，他仗着身高优势，趁童安娜不注意，夺过她手里的手机，先是把照片传给自己，然后从她的手机里彻底删除。 “哎——你干嘛！把我手机还给我。”童安娜跳起来就要抢。 删除照片后，程灏这才把手机还给她。 “你心中有鬼！要不然删掉干嘛。”童安娜怒视他。 程灏耸耸肩：“谁知道你会拿我照片干什么，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由我亲自删除比较好。” 说完，程灏就头也不回离开了。 童安娜一看手机里的照片已经被彻底删除，她气地直跺脚。 ... 这段时日，程灏渐渐察觉江俞好像在刻意回避他，就像他会刻意回避常心儿一样。 原以为是童安娜这个大嘴巴走漏了风声，但是也没听说学校里有关于他俩的谣言。 但程灏了解江俞，她不会是那种无缘无故躲避人的人。 他有心去追问江俞，但不论是课后还是午休时间，江俞都减少了走出教室的频次。就连平时真的偶遇到，她也总是回避他的视线，连招呼都不打了！ 不仅如此，她还以高三要着重学习为由，辞去了他家教老师的兼职！ 柳新妍和他说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跑去质问江俞，但连人都碰不到。想要发消息时，才想起江俞是没有智能手机的，只有一个很少开机的诺基亚。 烦烦烦！ 但有心堵人的话，同在一个学校自然有机会。 于是在九月底的一次晚自习下课后，江俞被程灏堵在了回女生寝室的必经之地。 选择住校的女生人不多，因此程灏轻而易举地就蹲到了江俞，他不由分说地拽住江俞的手，绕进树林，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江俞有些害怕，程灏不说话板着脸的样子极具压迫感，让她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无奈她力气再大，也比不上一个男生的力气。反而在挣扎间，程灏抓她的手劲越来越大。 程灏有心禁锢她，自然不会有让她跑走的机会。 “程灏！程灏！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江俞喊道：“快松手！你抓得我手疼！” 无奈这条路的学生实在太少，纵使有路灯的情况下，也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程灏闻言，也没有松开江俞的手，只是卸了几分力。 把人带到一条小路上，一回头就看见江俞被吓到发白的脸，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但一想到她最近的躲避，心中苦涩更甚。 “我就是想问问你。”程灏说：“你为什么要找我妈辞掉当我的家教老师？” 第29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29) 江俞得空抽出手腕，开口说道：“我已经高三了，需要用心备考...” 程灏打断了她：“你知道这个只是借口。” 江俞没说话。 程灏又问：“你为什么要回避我？” “我没有......” “你撒谎！” 程灏背对着光线，在江俞的眼里是整张脸都是黑色的，只有一双眼睛折射出一点点微光。他的眉毛下压，看上去有些凶狠，江俞一时间想到了他揍人的那一天，心下微微犯怵。 “你是不是知道了？” “什么？” 程灏向她靠近一步，江俞就退后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后背顶到了一颗树。 “知道了我喜欢你！而你不喜欢我，所以你才回避我，才不想当我的家教老师，对不对！” “对不对！” 江俞对他的直言愣住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程灏原本还逞凶的气势一下没了，肩膀也落了下来，像一只可怜的小熊。 “你不喜欢我。”程灏丧气道。 江俞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见程灏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没有不喜欢你，只是——” “那你就是喜欢我！”程灏又重新精神起来，“江俞，小俞，我——” 江俞大声打断了他：“但是我们是没有可能的！我没有想要你在一起，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 程灏连忙说：“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我没有想要你现在和我谈恋爱的意思，我知道你想好好读书考大学，我可以等，等以后我们考上大学，然后——”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明知道打断人很不礼貌，但江俞还是再次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我这里不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如果是想玩的话，你找错对象了。”江俞平静地说出这番话，眼睛里却饱含痛苦。 在确定程灏喜欢自己之后，江俞一个下午都没有听进课。 那可是从出身就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有心高气傲的资本、像太阳一样耀眼夺目的男孩。 面对这样一个听到别人说自己坏话会不顾一切为自己出头、在自己面前却腼腆得连话都语无伦次的男孩，她怎么会不心动呢。 可他不仅仅是程灏，还是瑞达的太子爷——全校学生都这么喊。 程灏眉头再次皱起，听到江俞继续说：“程灏，我们之间差距太多了。” “你送的巧克力和布丁，我都吃完了。谢谢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了......我们也减少往来吧。” 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程灏低沉的嗓音。 “是啊，我们之间差距太多了。” 江俞回头，看到程灏低着脑袋，神色低落：“你是学神，未来会考取到b大，说不定还是我们市的市状元。” “你那么优秀，只比我大一届都可以当我的家教老师。” “我配不上你。” 见他语气失落情绪低迷不似做戏，江俞都怔愣了一瞬。 程灏他......居然在自卑？ “你......”江俞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 程灏靠在一棵树上缓缓蹲下，丧气道：“你走吧。快回宿舍吧。马上门禁了。” 江俞当然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不管。 “那你呢？你打算坐在这一晚上。” 程灏没说话。 江俞叹了口气：“你说的话都把我吓到了。程灏，你居然还会自卑吗？你有那么好的家世背景，未来还会继承你父亲的商业帝国......我们在一起不会长久的。” 程灏抬起头，表情似委屈，眼底似乎有泪光闪烁，给江俞看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不会？”程灏固执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会随便玩玩人的花花公子吗？” “不是......”江俞有些百口莫辩。 “你就是！”程灏说：“我早就把我们的未来想好了。你要考b大，我就努努力和你考到一个学校，没考上就去同一个城市！拿到录取通知书我就和你告白......然后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你读研也好考博也好，都随你开心。就算因为工作问题异地我也会常常飞过去看你。然后等你工作稳定了我们就生两个孩子......” 江俞：...... 你真是想的又长又久。 从谈到结婚，程灏就开始脸红了，现在更是一张脸红到耳根。 二人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 虽然有些脸热，但是江俞还是义正词严道：“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未来和别人挂钩？考大学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你不能为了别人在哪个学校就选择哪个学校，你这样是对你未来不负责，对你的人生不负责。” 程灏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后小声含糊道：“不是你说吗？b大和清大的工商管理都很好......也都是在b市。” 江俞：...... 合着前段时间问她想考哪个学校目的是这个。 江俞叹了口气，程灏见状，连忙问：“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我是认真的吧？那你有没有......和我在一起的想法？” “说什么呢！我们还是高中生。”江俞脸都红了：“快起来吧！都几点了。” 程灏追问：“那是等我毕业了就可以在一起吗？” “以后的事谁知道，行了，快起来吧。”以后都不一定会在一个城市读书呢。江俞腹诽。 程灏不依不饶：“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江俞只好承诺：“如果你能考到b大或者清大我就答应你，行了吧。” 程灏点点头，伸出手：“你拉我。” 江俞无可奈何，一边伸出手将程灏拉起来，一边说道：“先说好，考大学报志愿的事还得和你父母好好商量，或者你必须自己想明白，我——” 江俞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灏扑了个满怀。 “你——你干嘛！我还没答应当你女朋友呢！”被人抱个满怀的江俞脸色通红，连忙用手捶了捶程灏的手臂。 程灏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将头埋在江俞的肩上，闻到了江俞身上淡淡洗衣粉的清香。 “我知道，我提前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不行吗？”程灏闷闷道。 程灏比江俞高出不少，江俞必须仰起头才能呼吸。看着他拱起的背，像一只毛茸茸蹭人撒娇的金毛犬。江俞的心顿时像一锅快要扑出来的粥，溢满了她内心的全部空间。 江俞停下了反抗的动作，良久后开口道：“提前说好，毕竟还是学生，我们以后还是保持一点距离。” 程灏闷笑：“我懂，我懂，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 虽然程灏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找江俞的行为是越来越光明正大。 连林雨生都看不下去他鞍前马后的舔狗形象：“我说你不能收敛点？你这恋爱的粉红泡泡都快蔓延到我这了。” “什么恋爱，我们还没在一起呢，你不要乱说。” 林雨生一脸无语地看着程灏，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口吻让他无力吐槽。 “江俞说了，得毕业后再谈恋爱，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呢。”程灏美滋滋地说。 林雨生无语：“没谈恋爱还这么明目张胆？不能收敛一点？” 程灏惊讶：“有这么明显？” 林雨生看了一眼他堆在课桌上的东西：江俞的笔记本、江俞用过的发绳、准备下课后带给江俞的牛奶布丁...... 简直像是有收集癖好的变态痴汉。 程灏解释：笔记本是江俞高二时候记录的，发绳是江俞不小心落下的，一会就会还给她。 “牛奶布丁是我准备带给她的，怎么了？读书压力大就该吃点甜的缓解一下。” 林雨生：“得，你帅你有理。” 他不应该再叫他程公主了，现在应该叫程痴汉。 程灏懒得再和他耍嘴皮子，默默地将布丁收起来。虽然他自认为行事已经很小心了，但明眼人还是能看穿。 为了避免被他妈知道，以后还是再小心点好了。 ——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小心，直到江俞高考柳新妍都没发现两个人的私情。 毕竟当初江俞联系柳新妍辞去家教的兼职，程灏知道后什么也没说，柳新妍也只当江俞是准备用心备考。 而越临近高考，程灏就越反常，焦虑烦躁。柳新妍还纳闷高二就有高考前综合症了吗？ 直到高考当天，程灏屁颠屁颠守在一中门口，等着江俞出来。柳新妍这才恍然大悟。 当晚柳新妍就发了脾气。 “合着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程灏连忙解释：“妈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知子莫若母：“那你肯定也对人家告白了！要是影响到她的成绩，你等着我来收拾你！” 程灏喊道：“妈那你也太看不起江俞了！” “那你呢！高二这住校一年，打的是这个主意是吧！” “妈！你不是看了我期末的成绩了吗！我明明还进步了！”程灏据理力争。他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虽然说开了之后有几天他总是想着怎么和江俞见面，但是之后他还是有努力为了考b大疯狂学习刷题。 江俞也是给予了很大的支持，有时两人会在自习室里一起写作业。 柳新妍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否则关系太早进行，后续万一两人都腻了怎么办。 不过她还确实是低估了这个傻儿子的钟情程度。 江俞高考完后，作为她的资助人，柳新妍邀请江俞来程家玩。虽然因为程灏的关系，江俞内心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但是她还是穿着整洁提着一袋苹果来拜访了。 柳新妍很热情地把她请进家中。 程灏和程予都不在家，家中只有柳新妍一个人，倒是让江俞内心的紧张缓解了一些。 “谢谢你的苹果，还是你家种的吗？”柳新妍接过，让陈妈拿去厨房削。“你家的苹果很好吃，程灏吃的最多。” 提到程灏，江俞有些脸红。 但柳新妍没有说两人的事，而是问起了江俞近况。 “听说你准备报b大的法律系？”柳新妍问。 “嗯。”提起这个，江俞就不紧张了。 于是二人便围绕着江俞的学习生活展开了聊天。 对于她的高考成绩，柳新妍也并不担心。女孩提起成绩时胸有成竹，自信的模样反而让柳新妍开始担心自家傻儿子以后拿捏不住人家怎么办。 于是一个下午，两人从高考聊到大学，从生活聊到未来。 柳新妍不管是思维还是性格，都非常年轻化，江俞和她聊起天来完全没有上位者和下位者的感觉。 期间陈妈还准备了不少果盘甜品饮料糕点，吃得江俞肚子圆鼓鼓，也没听见柳新妍说起她和程灏的事。 最后，还是江俞沉不住气，问柳新妍为什么不问问她和程灏之间的事。她很喜欢程灏，也喜欢柳新妍，只想从柳新妍的口中知道他们是如何看待她和程灏之间的。 柳新妍说：“感情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江俞垂下眼睛。 “我不用问，也大概看得出你们之间更多是你在包容他吧？他的脾气确实不怎么样，又犟还容易一点就炸，你能包容他的坏脾气最好了。不过我家这个傻儿子虽然缺点一大堆，但他也是个很有责任心、对待感情很长情的人。” 柳新妍温柔地摸了摸江俞的短发。 “不用担心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和他爸爸不会反对的，只看你们之间能不能自己经营好两人的感情。” 江俞这才笑了，小声道：“程灏的脾气挺好的。” 得到了程灏父母的支持，江俞心中那块始终放不下去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临近晚饭，江俞拒绝了柳新妍的留饭邀请，告辞离开了。 柳新妍也不强求，把人送出院子后才进门。 晚饭时，程灏这才知道下午江俞来家里了。 “妈！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可以偷偷背着我把人叫来家里啊！”程灏又炸了。白天吃过中饭他就带着小土堆去林雨生家玩了一下午。早知道江俞会来，他就不出门了。 柳新妍似笑非笑：“我让你不要出去玩，你自己非要出去的。” 程灏噎住，“......你也没说下午江俞会来啊。” “妈......你和江俞都说了些啥？”程灏踌躇了一会，问：“没跟她说些我以前的黑历史吧？” 柳新妍笑：“你猜？” 第30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30) 回到卧室，程灏立马给江俞发短信：【你来我家怎么都不和我说！错过了家中约会好时机。】 江俞回：【是你妈妈邀请的我，又不是你邀请的我。】 程灏：【这有什么区别。对了，我妈没和你说什么吧。】 江俞：【比如？】 程灏：【就......我以前的黑历史什么的。】 江俞：【你以前有什么黑历史？】 江俞：【不说了，我手机要充电了。】 程灏：...... 明天就立马带你去买智能手机！！ —— 说江俞胸有成竹还真没错。查高考成绩当天两人待在一起，是程灏用手机帮江俞查的，结果分数居然被屏蔽了。 “被屏蔽了！” 江俞有些懵：“被屏蔽了是什么意思？” 程灏比江俞还兴奋：“说明你有可能是我们市的第一！或者第二！全省排名靠前几个的分数都会被屏蔽。” 江俞：“这样啊......” 程灏问：“你这是什么反应！全市第一第二哎！” 江俞：“我知道啊。” 程灏：...... 忘记了当年人家中考也是全市第一。 程灏一时有些激动，想到他以后就是高考市状元的男朋友了，兴奋地将江俞抱紧怀里。 “怎么办啊，我好害怕以后成绩稀烂，给你丢脸。” 江俞还是有点不适应拥抱，别扭地拍拍程灏的背，“没事的，成绩不好丢的是你的脸，不是我的。” 程灏：“......你真不会安慰人。” “那我应该怎么说？”求学好问的江俞虚心求教。 “你应该说：‘没事啊，我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或者说‘没事的，你考的不好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江俞：“......” ... 令程灏没想到的是，江俞的成绩不是一般的好。 第二天就开始有各大顶尖高校的招生办给江俞打电话，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吸引人。 但是江俞已经有心仪的学校了，正准备答应b大的邀请呢，就被程灏阻拦了。 “哎呀你别急呀！”程灏在一旁急忙道：“你再磨一下，就说清大那边开出的条件更好，相信我，b大肯定还有更好的条件没拿出来！” 江俞：“你这么懂？” 程灏说：“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江俞：...... 但是还真就给程灏说中了，因为江俞的成绩不是一般的好！是全省的第一名，高考省状元！ 赛思的校长早就准备好了横幅，公布出来后第一时间拉在了校门口！ 贵族学校出了一个省状元，多么火爆的新闻！ 放榜那日，几乎全市的媒体都来了，挤在赛思的门口，就等着能采访到省状元作为独家新闻。 柳新妍知道后也是惊讶，万万没想到江俞的成绩真就那么好。怕人多出乱子，于是派了两个保镖跟着程灏，暗中保护两人。 程灏与有荣焉，看着接受采访的江俞，心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听到校长说这位省状元中考也是市状元的时候，记者们纷纷表示这是一位天才，天赋型选手。不过古往今来，哪位状元不是天赋型的呢。 但是只有程灏知道，比起天赋，江俞的努力才是最值得赞扬的。因为没有人比程灏更清楚，江俞是花了多少倍的努力，才能站到媒体的镁光灯下。 ... 为了保护江俞的隐私，避免被人过度消费，柳新妍联系了多家媒体，才没让更多信息泄露。江俞远在乡下的父母才避免了被记者骚扰。 江俞也顺理成章答应了b大提出的更优越的条件，报了b大的法律系。 为了庆祝高考状元成为一名准b大的法律系新生，程灏想要给江俞办一场升学宴。其实也是为了暗戳戳炫耀自己是高考状元的准男朋友。 但江俞拒绝了，她说比起邀请这么多人办升学宴，不如两个人简简单单吃顿大餐。 好吧，女朋友喜欢低调。 吃饭时，程灏拿出了三份礼物，说是自己和爸妈给的，让江俞猜哪一份是他准备的。 柳新妍知道江俞的性格，送的礼物是一支定制的派克钢笔，上面刻有江俞的名字拼音。 程予送的是一块浪琴的黛绰维纳系列手表，通体银色，表盘是方形的，里面的数字是罗马数字，表盘两排镶有小颗钻石。非常适合江俞这种年轻的女孩。 而程灏送的......是一辆车。通体白色，内饰皮座酒红。不管是从性能上还是颜值上，都非常受年轻女性的欢迎。 虽然江俞没有驾照，但是她之前说过会去准备考驾照。 程灏还在心中窃喜，他送的礼物是价值最贵的最实用的，瞧他爸这送的什么，自己戴江诗丹顿，给他儿媳妇就挑浪琴是吧。 他挑的车江俞一定是最喜欢的，而且不贵，低调又有内涵。 江俞：...... 这辆车不用看，一猜就知道是程灏送的。 江俞说：“程灏，你爸妈送的我收下了，这车我不能要。” 程灏急忙问：“为什么啊！” 江俞表情有点古怪：“我知道这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已经是天价了。而且我们俩还没在一起呢，就算在一起了，我也不能收你这么贵的礼物。” 程灏据理力争：“这哪贵了！才十几万的代步车而已。而且我都帮你打听好了，你以后肯定要去跑各种律所拿材料，车子肯定用得上的！而且b市的车牌我都找人帮你上好了。” 江俞还是坚持不肯收。 程灏眼看说不动，只好放弃。 “哼！我就知道你不肯收！”程灏还颇为自豪自己猜中了江俞的心思，“所以我还给你准备了另一份礼物。”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串钥匙。 “当当当当~一辆小电驴——”程灏笑容满面地拿出钥匙在江俞面前晃了晃。 江俞：...... “这下总能收了吧！这才一千多块钱。”程灏连忙说。 虽然一千对江俞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但是她还是没忍住笑，收下了这个礼物。 “这个我也帮你问好了，以你的特权，准可以在学校里使用。” 江俞笑着看向程灏，半晌，说道：“程灏，谢谢你。” “谢什么呀，就算你只是我的家教老师，考上了b大我也是会送的好吧。”程灏说。 “哦，不过小电驴是你考上b大的礼物。你是高考状元的礼物我还没拿出来呢。” 说完，像哆啦a梦掏口袋似的，又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江俞：？ 还能这样送礼物啊。 盒子里装着的是新款的水果手机，程灏用的黑色的，给她买的是白色的。 “呐，黑白配，这你可不能拒绝啊，要是你上学去了，我只能通过短信联系你，我会疯的。” 江俞是准备用自己攒下的钱买一部便宜点的智能机，但是没想到程灏给她准备好了。 看江俞这个样子，程灏生怕她再拒绝，连忙说：“这你也要拒绝我真的就生气了！你不知道拒绝别人的礼物很打击人吗？” 好吧，江俞知道，这些钱对程灏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就像以前初中，别人送笔袋一样随意。 见江俞收下，程灏这才满意。 最后这顿饭是江俞执意要付的钱，程灏知道她在意，就没和她争。 —— 几天后，江俞回了趟老家。 父母知道女儿考取了好成绩，高兴地在家里摆了一桌小型的宴席，只请了一些亲朋好友。 这边没了江俞相伴的程灏觉得日子实在煎熬，于是发奋图强，每天都完成江老师布置的任务，晚上拍照发给江老师看。 勤奋的学习状态连程予都为之侧目。 柳新妍笑道：“看到没，爱情的力量。” 程予：“......” ... 爱情的力量确实伟大。至少程灏升上高三之后，一年来都没有再进过电玩室。 每天晚上除去和江俞打打电话求慰藉，就再也没其他的娱乐活动了。 程灏还在住校，为了补身体，柳新妍每周三都会给程灏送补汤。 赛思的高考氛围并不浓烈，大部分富家子弟早早就考完了雅思，正在申请海外的学校。高三教室里每天的气氛还是有说有笑的。 但程灏十分焦虑，尤其随着高三下学期的到来，他和江俞的通话频次也越来越少。 虽然江俞有解释说是因为课业繁忙，除去每日的课程，还要去自习室写作业、帮老师跑材料，做家教兼职赚生活费。作为班长还需要处理各种班集体的问题，组织参与各种活动等。 原本江俞竞争班长还是程灏给出的建议。本意是希望江俞能够更好地展现自我，参与集体活动交到好朋友。 但是程灏内心还是酸酸的，还有点委屈、失落、焦躁。 各种负面的情绪导致程灏开始幻想：是不是江俞认识了优秀的男生，开阔了眼界之后发现他是只一个臭屁的高中生幼稚鬼，喜欢上了更成熟的人。 好在他的反常情绪被江俞及时发现，开始不断给程灏分享自己的日常。 这确实有效果，极大程度上地安抚了程灏。 “你就安心复习吧，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一个月可是至关重要的。”江俞说：“你上次月考的试卷我看了，问题和方法我都发简讯给你了，晚自习的时候再整理下吧。” 虽然江俞当初学的是文科，但她的理科也绝对是学神级别的，程灏很多不会的题都找江俞请教。 程灏闷闷道：“我的分数总差一点点，要是没考上b大怎么办。” 江俞不想给他增添压力，于是语气轻快道：“以你现在的分数，已经够上b市其他双一流高校了，不一定强求b大。” “但是程灏，我还是相信你，你一定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 “你快要过生日了吧？那我先祝你得偿所愿。” “礼物的话，等你考完再给。” 第31章 绝望主妇的逆袭之路(31) 有了江俞的话作为动力，程灏沉下心，抛开杂七杂八的一切，用心备考。 柳新妍见他自己做出了调整，也更加放下心来。 程灏如今的目标和道路，也越来越和原主记忆里的那样背道而驰。 原主的记忆中程灏是去了英国留学，恰好碰上了同在英国留学的常心儿。 现在，程灏决心考b大，而常心儿则依旧维持原有的道路，听说雅思已经过了，正在着手准备留学事宜，就等毕业了。 照这样发展下去，二人能够交际的节点也越来越少。 看着任务进度高达87%，柳新妍也放下了心。 很快到了程灏高考的日子。 今年这天的天气没有去年晴朗，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阴沉沉的天气都影响了程灏的心情，柳新妍见状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微嗔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好好去考试，别想那么多，要是因为情绪没有考好就太得不偿失了。” 程灏的考场和去年江俞的一样，都在一中考试，离家不算远，考完试中午还可以回家睡个午觉。 江俞没有来，程灏也没强求，毕竟相隔甚远，而且还有课。 考完的第一天晚上，江俞给程灏打了个视频电话。 “考的怎么样？还顺利吗？”江俞刚回宿舍，舍友们还没回来。 “正常发挥，还行吧。”程灏说：“物理有点难，拿不准。” “听说今年化学简单，那肯定其他就有难的了。”江俞安慰他，“明天考的科目都是你擅长的了，好好发挥吧。不说了，我室友回来了。” 江俞挂断电话后，就听见刚进门的室友问：“跟谁打电话呢？男朋友？” 经过一年的相处大家都已经熟悉了，但是江俞聊到这个还是有些腼腆。 “还不是呢。” 舍友打趣她：“哎哟哟，真的假的啊，之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听你说的话，你男朋友今天高考？是复读生吗？” “不是，比我小一届。” “看不出来啊江小俞，你居然喜欢年下类型的！”另一个舍友说。 江俞不懂这些：“年下是什么。” “就是比你小的，小奶狗吗？” 江俞摇摇头：“我不喜欢年下，我只喜欢他。只是他恰好比我小。” 几个室友面面相觑：“不得了，班长说起情话来真有一手。” “那他准备考哪个大学啊？” 江俞：“b大。” “哇塞，那下学期岂不是能见到了，哎哎，记得请吃饭啊。” 江俞失笑：“一定。”然后放下手机，收拾东西去了。 ... 第二天一早，程灏检查了一下文件袋里的文具和资料，齐全后正准备走进考场。 “程灏！” 程灏一回头，是马路对面的江俞。 他欣喜若狂，但准考证已经给门口老师看过了，半只脚都踏进学校了。 江俞喊道：“你快进去考试吧！认真审题！” 程灏朝她一笑，转过身摆摆手。 江俞见状忍俊不禁，都这样了还要耍帅。 上午的数学一考完，程灏就迫不及待地跑出了考场，算是比较早出考场的人了。 校门口的媒体记者们见状连忙上前想要采访，却被程灏一个转身躲开。 江俞正坐在路边的塑料凳子上看案宗，见有阴影挡住光线，抬起头一看是程灏。 “你怎么就出来了？”江俞问。 “考完了啊，我没有提前交卷。”程灏连忙说：“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还有课吗？你怎么坐在路边上，热死了，不知道进奶茶店里等吗？” “坐最早的一班高铁来的。喝水吗？”江俞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程灏。 程灏知道坐高铁的钱肯定也是她做兼职省吃俭用省出来的，心里又酸又甜。 “都说可以不用来了，你的课更重要。” 江俞笑了笑：“我高考的时候你都陪我了，而且今天是周六，我们没课。” 程灏将她拽起来：“走，回我家吃饭去。” 江俞把资料都收起来放进书包，跟着程灏走，边走边问：“数学难不难？” “还行。我可是很认真审题了，还检查了两遍呢。” “那你真棒，下午的英语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 —— 考完试后的第二天，江俞就回了b市。 解放了的程灏连班级的聚会都没参加，迫不及待地买了b市的机票，直接飞去了b市看自己的准女朋友。 林雨生等人痛斥程灏重色轻友，一定要程灏出钱买单才算是原谅他。 而这边去到b市的程灏这才发现，江俞说忙是真的忙，没有一丝敷衍。 一天下来基本上课程排满了。 除去日常课程，江俞还经常会去自习室和图书馆看各种案宗，还要抽空背法条。 除去这些学习日常，承担班长职务的江俞还要时不时开班干会议，处理一些班级事务。 这样一套下来，能抽空给程灏打视频电话聊聊日常，已经是她东拼西凑挤出来的时间了。 程家在b市有几处房产，离b大最近的一处房产只有一公里，于是程灏这几天隔三差五就去b大找江俞。 正值高考季，学校这几天也会对外开放给高中学子们参观校园。 江俞抽出一个周六，带着程灏逛了逛b大校园。 “怎么没见到你舍友？”程灏问。他还想贿赂贿赂她们，拜托她们多多照顾江俞呢。 “今天有模拟法庭的活动，都去参加活动了。”江俞说。 程灏一听，来了兴趣：“模拟法庭？是什么样的？你怎么不去参加？” “我参加好几次了，上次我当的是法官哦！” “我也想去看看。” “好啊，下次吧，他们都已经开始了，再进去会打扰的。” —— 高考成绩出来后，是程灏和江俞一起查分的。 前几天分数还没公布时程灏日日提心吊胆，等到查分的时候反而不紧张了。 最终的成绩没有超常也没有失误，正常发挥的水平，分数也应该够上b大和清大了。 “那......”程灏问：“我们是不是算正式在一起了？” 江俞点点头：“其实就算你没考到b大，我也会和你在一起。” 喜上任的程灏一个兴奋，抱着江俞就想亲她的脸。 ... 程灏给柳新妍和高书君都报了喜，高书君一高兴就打算包下s市最好的酒店，给孙子办个豪华的升学宴。 程予则是送了程灏最想要的一辆车当礼物。 但是报志愿的时候，几人却发生了分歧。 程灏毋庸置疑选择的b大，但是江俞却希望程灏再从实际长远的角度考虑考虑。 程予也表示清大比b大更适合程灏，清大的工商管理专业是全国最好的商学院，而且两所学校离得也不远。 最终程灏报考了清大，成了一名清大学子。 没能和江俞在一个学校程灏有些闷闷不乐，于是柳新妍在两校之间选了个折中的位置，买了套高级公寓送给程灏。 清大的住宿环境没有赛思好，柳新妍知道程灏肯定住不惯，这套公寓也可以成为两人暂时落脚的房子。 ... 九月，柳新妍和程予一同送程灏开学。 系统提示任务进度也达到了90%。 此后程灏和江俞的感情升温，任务进度也在一点点往上涨。 柳新妍原本还以为自己要等到程灏24岁才能达到百分百，结果22岁程灏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和江俞订了婚。 此时江俞已经毕业一年了，正在b市一家知名律所当见习律师。 订婚宴上，两人交换戒指，台下的柳新妍这才听见耳边响起系统毫无感情的ai音。 “叮——任务已完成。” “恭喜宿主，本次任务值已达100%。您可选择暂时留下或者脱离世界，如选脱离世界，我将为您接手下一个委托。” 身边的程予似乎有所感应，见柳新妍似乎在发呆，轻声询问：“怎么了？” 柳新妍转头看了他一眼，对方身着黑色西服，面带微笑。 “没什么。”柳新妍说，她转过头，看向台上展示订婚戒的两人。 仰起脸，送上最灿烂的微笑和祝福。 随后对系统说： “脱离世界吧。” 第32章 番外五则 一： 凭借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和高大的身材，还有一身金光闪闪的名牌傍身。简直就是当代高富帅，程灏一跃成为清大最出名的新生。 但是这位高富帅新生除了上课以外，从不出现在学校。一时间程灏又多了一项神秘的代言词。 不过近期有人发现，高富帅时常开着他那辆奢华且不低调的豪车频繁往隔壁b大跑。 隔壁b大到底有谁在啊！怎么明明是清大的学生，却总往隔壁跑呢！ 时间长了，才发现高富帅的女朋友在隔壁b大呢。 于是神秘的高富帅同学又多了一个痴情人设。 程灏对此一无所知。 他热衷于跑到b大，和江俞一起上自习，一起去图书馆或者咖啡厅，写作业或看书都行，只要能和江俞待在一起。 二： 程灏一开学，就迫不及待要请江俞的室友吃饭，甚至还想请江俞全班同学吃饭。 对于这种类似宣誓主权的行为，江俞连忙制止，表示请室友们吃个饭就行了。 程灏妥协，并表示地点要自己定。 江俞还担心以程灏的尿性，会定在什么高档的西餐厅。 结果居然是一家巷子里的火锅店。 经济实惠不说，味道还比很多大型的连锁店好吃一百倍。 趁程灏去结账，几个室友纷纷围着江俞。 “江俞你这是哪找到的男朋友啊！又高又帅还特别会挑吃饭的地儿！完美男友！” 几人大概都猜到江俞的男朋友非常有钱，但是却没有富少的架子，态度和善服务到位，获得室友们的一致认可。 晚饭后，程灏送四个女生回了学校，还让江俞提了份果切让她带回去和室友一起吃。 室友们表示：“江俞！你修了八辈子的福吧！” 江俞笑：“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 三： 跨年夜，程灏开车来b大准备接江俞出去玩。 此时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大堵车，于是二人决定坐地铁前往目的地。 虽然江俞已经来b市两年了，但是因为学业繁忙，她很少有机会游览b市，二人也鲜少有正经约会的时候。 “可惜b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江俞有些遗憾，不然这水榭环绕的湖心，很适合观赏烟花。 “我们老家每到春节都有人放烟花。”江俞怀念道，“我们家买不起，除夕晚上吃过饭我们一家人都会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门口，看人家放的烟花。” 程灏从背后拥着他，下巴放在江俞的头顶上，听江俞说起她的过去。 边上的人也都满怀期待迎接新年，开始倒数读秒。 “五——四——三——二——” “一！” “新年快乐！” 喧闹声中，江俞听到程灏的笑声。 “江小俞，新年快乐——” 话音刚落，天空上闪耀出灯光。 一排排无人机摆出了各种烟花升空的造型，灯光绚烂耀眼。 江俞的瞳孔里倒映着灿烂灯火。 她感受到程灏说话时胸腔震动的蜂鸣声，耳畔是周围人声鼎沸的惊呼。 “这位小姐，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呢？” 江俞被人圈在怀中，她想了想，道：“我希望新的一年国泰民安吧。” “格局这么大？”程灏挑眉。 江俞问：“那你呢？” 程灏想了想：“希望年年有余吧。” 嗯。 年年有俞。 四： 江俞一直都是齐肩的短发。 原本是想着读书时短发好打理不占用时间，江俞偶尔也会羡慕学校里长发飘飘的女生。 但是短发留久了，只要稍微一长长，她就会忍不住自己剪短。 因此江俞的短发留了有十几年之久，导致现在也习惯了定期修剪。 和程灏在一起后，他经常表示希望江俞留长发，那样就能像他爸给他妈那样天天帮着梳头发吹头发了。 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要求，江俞自然愿意满足，还没有答应，程灏又自顾自地说： “算了，还是留着短发吧。” 江俞诧异地问道：“为什么呢？” “抱着你睡的话，长发会压到你头发。”程灏说。 毕竟他可是经常听见他妈抱怨他爸，睡觉时总是会压到她的头发。 为了避免这样的冲突，还是留着短发吧。 五： 江俞的亲朋好友们都以为江俞只是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去了江俞的订婚宴才知道，这个有钱的对象居然是瑞达集团的太子爷。 彼时程灏已经接手了集团部分事务，江俞也从b市的律师事务所辞职，进入了瑞达集团的法务部。 室友们戏称两人是雌雄双煞。 这些年江俞接了不少公益项目，也处理过大大小小的案子，越来越能在职场上和法庭上游刃有余。 两人的婚礼是私底秘密进行的，因为不想被外界打扰，没有邀请媒体，也没有把婚礼办成交际场所，只请了双方的父母和几个至亲好友一同见证。 宣誓、交换戒指。 当江俞看着对方早已脱离青涩的面孔，她恍然想到几年前，昏暗的树林里，脸色通红的少年对她表露心迹。 那时的江俞没有想到程灏真的会这么长情，长情到现在在给她戴戒指时手也会因为紧张而颤抖。 眼前的程灏明明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成熟男人了，却好似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青涩的少年。 在他们都共同重要的人面前，他郑重宣誓： “江俞，我将永远爱着你、珍惜你，对你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第33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 “叮——任务世界正在载入中——” “任务世界投放完毕，委托人信息投放中——” 委托人侯月，因肥胖的身材和自卑的性格在学校里受尽冷待。 高二时期因暗恋高年级学长的事情被爆出，受到了长达一年的校园霸凌，最后在百日誓师大会上跳楼身亡。 委托人的心愿是：让所有霸凌她的人收到应有的惩罚、完成跳芭蕾舞的梦想。 已将奚时的灵魂投入侯月的躯壳后，侯月睁开眼，眼前是堆叠的课本。 此时正在课堂上，不远处的讲台上老师正在黑板上书写公式，后排的学生个个昏昏欲睡。早读后的第一堂课，大部分学生都没什么激情，整个教室除了老师写粉笔字的声音再无其他。 侯月不动声色接受着原主脑海的信息，下意识翻开眼前的物理课本，却没翻动。 课本被胶水黏住了。 侯月一个用力，却不小心把那一页面的纸撕烂了。身后有人听到小小的动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转头一看，是一个头发快遮住刘海的高中男生。 赵海生，高一时带头捉弄原主的人。 赵海生看到侯月转头看他，原本还在嗤笑的脸扬起挑衅的眉毛，无声说道：“死肥猪。” 侯月面无表情转过头，垂着头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物理书。于是剩下的十几分钟里，侯月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现了被泡湿的作业本、折断的2b铅笔以及被被一半的铅笔插了好几个洞的橡皮。还从桌堂里发现了几只虫子的尸体。 幼稚又带着恶意的捉弄。 看着手中死掉的虫子，侯月无声笑了一下，将尸体轻飘飘丢在地上，用脚轻轻随意踢开。 “呀！” 虫子尸体似乎被踢到某个女生的脚边，正低着头打瞌睡的女生吓了一跳，叫出声。 “程小雨？你鬼叫什么？”讲台上的物理老师不悦放下手上的教案。 底下的学生也被这个动静吓了一跳，打瞌睡的纷纷瞪起了眼。 程小雨有些委屈：“有个虫子突然掉在我边上。” 物理老师有些无语：“虫子也值得你鬼叫？” 赵海生突然说：“老师，是侯月故意丢过去的！” 物理老师将目光移到侯月身上，表情不满：“怎么回事？” 听见赵海生幸灾乐祸低低嗤笑，程小雨也扭头瞪着侯月，侯月表情淡淡看向讲台说道：“抱歉老师，赵海生把虫子丢到我脚边，我随脚踢开不小心踢到程小雨那了。” “你放屁！”赵海生听到立刻起身大骂。 看见赵海生，物理老师表情更是复杂，他喝止道：“行了！都打起精神来！都快期末了还分不清东西南北，少在课上搞小动作！赵海生你自己不学不要影响其他人。” 赵海生被老师数落，心中愤恨，没想到这个死肥婆还敢跟老师告状诬陷他。 他瞪着侯月的背影，咬牙切齿，心中盘算着等会怎么整治他。 下课铃一打，老师走出教室，赵海生就迅速起身，将侯月桌上的课本一通丢在地上，踹了侯月的椅子几脚，狠狠骂道：“死肥猪，你他妈真行啊，敢诬陷我。” 一边的程小雨也冷冷地看向这边，目光扫到侯月时表情嫌弃。 “真恶心啊，自己吓别人还诬陷。”程小雨的同桌撇撇嘴。 没想到侯月直接冷冷道：“我哪点诬陷你他了？” 赵海生破口大骂：“他妈的是我把虫子踢到你那的？你这肥婆不仅人丑还嘴贱。” 侯月都忍不住笑出声，最贱的人居然说别人嘴贱。 “虫子就是你踢的。”侯月淡淡说。 赵海生气地连忙道：“你再放屁？虫子是我放你课桌的，你自己踢到程小雨那的。” 程小雨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大家都不想惹她不快。 侯月冷笑：“怎么，就你可以把虫子放我桌子里，不可以我踢开？” 赵海生没想到侯月还敢顶嘴，气的想伸手拽侯月的头发，侯月却反应很快重重将赵海生的手挥开，表情冷冽，黑洞洞的双眼盯着赵海生浑身发毛。 变故让准备课间补眠的学生们纷纷往这边看。 赵海生面子挂不住，于是气急败坏将丢在地上的课本又踢了好几脚，再踹了一脚侯月的桌子，落下一句“你他妈等着。” 后排有好事的男同学笑道：“赵海生你怎么老和她过不去啊，你是不是暗恋她啊？” 赵海生气的破口大骂：“谁他妈看得上她啊，又肥又丑，猴猪一个！恶心的要命。” 大家哄堂大笑，就连看热闹的程小雨也在笑，笑声里满满的嘲意。 见大家笑，赵海生骂的更欢了，“谁坐她后面谁倒霉。喂！陈育南，你坐她后排看得见黑板吗？就她背厚得像一堵墙，你看她的肉，啧啧啧，好几层游泳圈。” 被点到名的陈育南厌恶地看了眼侯月的背，将课桌往后拉了一下，生怕碰到她。 “好恶心啊！赵海生你别说了！” “听说她以前还会跳芭蕾的呢。” “不是吧？就她？能把舞台给压塌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话侯月并不放在心上，她连掉在地上的课本都没捡起来，课本被踢得到处都是，前排有个文静的女生看不过去，将踢到她脚边的课本捡起来，放到侯月的桌上。 文静的女生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成绩很好。侯月对她笑了一下表示道谢。 赵海生见了，连忙大笑：“学委，你不怕她的书有病毒吗？碰了小心把肥胖症传染给你哦。” —— 放学后侯月先是去教务处重新领了一本物理书再回家。 原主的父母在原主初中的时候离了婚，房子留给了原主，两边如今都有了新的家庭，只是按时给生活费。 屋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布置简单但是东西杂乱。 侯月走进屋子，站在玄关处的全身镜面前观察这副躯壳的模样。 原主从小就练芭蕾，直到初中生病才停了练舞。 大概是练舞的原因，原主长的倒是挺高，目测有168cm。这也就导致她一胖看起来真的像一堵大山，即使穿着宽松的校服也不难看出肥大的体型。 还留着厚重的刘海，五官都被肥肉挤在一起，原本纤瘦的灵魂仿佛都被这些肉挤在内心的最角落。 去称了一下体重，有160斤。侯月叹气，减肥真是任重而道远。 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和储物柜，发现全都是速冻食品。 原主只在学校食堂吃中饭，晚饭能回家吃就回家吃。因时间紧迫吃的大多都是方便面，吃完后就要去上晚自习。 难怪脸上还长痘痘，每天都吃这种垃圾食品不长痘才怪。 侯月想了想，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晚自习的假，去超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水果，将厨房里的速冻食品全都处理掉，然后为自己做了一餐健康低脂的晚餐。 以她的厨艺，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是靠系统提供的食谱。 “系统，出一份掉秤最快的减肥方案给我。” “好的宿主。” ... 此时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之后有将近两个月的暑假可以让侯月好好调整身体。 当晚侯月睡得很早，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拉伸完全身的筋骨又跳了半小时的操，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份中午饭放进昨晚刚买的保温盒里，便出发去学校。 家离学校就十分钟路程，路上侯月买了玉米鸡蛋牛奶当早餐，一路上边走边吃，和周围赶路的人相反，慢慢悠悠往学校走去。 六点半晨读开始，七点结束，七点十分操场集合做早操。 侯月在女生队伍里排最后一个，和一群吊儿郎当的男生并排，三三两两的男生见侯月认真做操，开始了每日雷打不动的嘲笑环节。 “赵海生你看啊，你女神做操好卖力。” “滚啊，你老婆！”赵海生骂出声，“你看她一肚子肉，你娶回家啊，当枕头睡。” “赵海生你妈的，少恶心我啊。” “天哪，她真的很像母猪。” 男生们嘻嘻哈哈，以评论女生身材为乐，满口肮脏。 “操，你们看程小雨，胸真大。” “她是不是改校服了，这么紧？” “隔壁班那个谁挺漂亮的，要是胸和程小雨一样大就完美了。” “老高！你还说不是暗恋她，观察那么仔细啊。” “滚啊，老子实话实说。” 如果说成年男人是一颗会把外表包装得鲜亮的苹果，高中男生就是一颗表面有着虫洞的苹果，果农以为只是虫害侵扰，打打农药就好，但实际这颗果子内里早已腐烂不堪。 高中男生的言行，看似是未成年的直白，实际不断试探法律的底线，裹挟着最丑陋的恶意。 侯月一言不发，但谁都没发现她眼底的冰冷。 第34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班里大部分人都去食堂吃饭了，侯月把早上做好的中饭拿出来开始吃中饭。 原主就读的一中有建宿舍楼，班里有一大半的学生都住宿，住宿生中午吃完饭可以回寝室午休，也可以直接在教室午休。 于是很快就有人吃完饭回到教室午休。 中午都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安安静静，侯月也将吃饭的动静放慢，一点点细嚼慢咽。 刚吃完饭回来的程小雨从后门进来一眼就看到正在吃饭的侯月，她看到了侯月桌子上的保温盒子，于是好奇走上前，看到了盒子里绿绿的蔬菜和虾仁。 “天哪侯月，你是准备减肥吗？”程小雨说话不大声，但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被刚进门的一群男生听到了。 他们仿佛听到了什么新奇的笑话，纷纷围上来，看到了侯月的午餐。 其中就包括赵海生，他笑得很大声，还非常夸张，整个人捂着肚子还拍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肥婆你还想减肥啊哈哈哈，异想天开啊异想天开。” “猴猪，你最好这些都别吃了，让你身上的脂肪自己燃烧！” “猪婆自尊心受挫准备减肥，谁料是痴心妄想。” “小心等会上课饿得头晕眼花，然后把你同桌当面包吃了。” “哈哈哈哈哈，当她同桌真倒霉。” 有人笑着笑着，还把手伸进餐盒里拨弄焯过水的西兰花。 侯月可以无视那些利刃一样的嘲笑，但是不能忍动手动脚动到她眼皮子底下。 她抬眼，人是今早谈论女生身材的那波人，外号老高。 高宇祥没发现侯月眼底的暗潮汹涌，他一边拨弄着，一边笑道：“你吃再多蔬菜，也瘦不到程小雨那样。是不是啊程小雨。” 程小雨看着男生围着侯月耻笑欺负，内心还有点点愧疚。 但是听到高宇祥提到她，她有点不悦，她不知道比侯月漂亮多少倍好吗？怎么拿侯月和她比较。 此时侯月冷不丁开口：“程小雨，今天早上高宇祥还说你没有隔壁班的杜漪兰好看，他还说你的胸大。” 这个年纪，被说胸大屁股大在女生看来并不是夸奖，反而是一种羞耻的贬低。 程小雨听到这话，脸一下就红了，她怒视高宇祥说道：“你有病吧高宇祥，你是不是脑残。” 说完就跑出了教室。 程小雨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班里的男生都爱捧着她，偶尔开开她的玩笑话。谁都没想惹哭程小雨，于是高宇祥把火气撒在侯月身上。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高宇祥气急败坏抬手就想打人，刚举起手就见一根金属筷子飞速往他眼睛戳来，还没反应过来筷子就在他眼睛一厘米前停住。 速度又快又狠，甚至能听到空气滑动的声音。 侯月的行为让所有人定在原地。 一切太突然，就连哈哈大笑的赵海生都在一瞬间停住了笑，像一只被抓住了脖子的公鸭。 周围所有人安静下来。反应过来后，高宇祥开始疯狂冒冷汗。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侯月是真的想戳烂高宇祥的眼睛！ “再跟我动手动脚，我不介意弄死你。” 语气狠厉又阴冷，厚重的刘海下，一双眼睛扫过在场每一个人，黑洞洞的眼睛像一条毒蛇。 侯月说完就起身，把饭盒直接往高宇祥身上一扔，然后走出了教室。 此时系统在她脑海说：“宿主，刚刚这么做太危险了，会触发星际罚款的。” “我心里有数。” 没走多远，还能听见反应过来的高宇祥气急败坏： “妈的，这死肥猪疯了吗？我靠他妈的我要弄死她。” “靠！谁有纸巾快点给我一张！”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一般老师会要求跑完八百米就解散自由活动。 跑步的时候拖着沉重的身体不免又是遭到一波又一波嘲笑。 侯月没有理会，努力调整好呼吸，一点点按照节奏跑步。 只是这副身体实在是很少运动，跑完两圈下来累到不行，出了一身的汗，侯月决定去卫生间洗把脸。 教学楼里其他班级都还在上课，卫生间里没有人。 鞠了一捧水正准备洗洗脸，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泼了一身脏水！ 侯月立马转身，只来得及看见几个逃跑的身影，伴随着嘻嘻哈哈远去的笑声。 她的背面全部都湿了，连带着运动鞋也被浸湿了，衣摆和后面的头发还滴着水。 浑身都是脏水的臭味。 侯月忍无可忍，当即往教师办公室的位置跑去。 几个在暗处观察的人一看，慌了。 “海哥，她不会去找老师告状了吧。” “妈的，就她嘴欠，最爱告状。” “怕什么，又没人看到。就算被抓过去了，我们不承认又能怎样？” “就是啊，就说自己摔的呗，哈哈哈哈太肥了站不稳，滑到了。” “肥猪还告状，下回搞死她。” ... 侯月找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正要敲门，就看见一个女生从里面跑出来。侯月走进去，看见办公桌上放了几个女孩用的化妆品。 教导主任是个秃头中年男，管学生管得很凶。 侯月面无表情地转身给教导主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状况，随后称赵海生和高宇祥几人带头对自己进行校园霸凌。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们泼的水？” “查监控可以查到。” “你说查就查？监控是随便能看的吗？” “他们校园霸凌我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恶作剧而已。” “这不是恶作剧，这是校园霸凌。” 听到这，教导主任轻蔑地笑出了声。 他先是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然后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呷了一口浓茶，随后慢悠悠道：“这是这学期第几次了？嗯？” “你怎么不先想想自己的问题？全年级九百多号人，就你隔三差五来跟我反馈被人欺负被人捉弄。” “怎么他们都不捉弄别人？就捉弄你？” “是不是你招惹了他们？同学之间，哪有什么校园霸凌，就是你惹了他们，才会对你做恶作剧罢了。” “不要老是抱怨别人的问题，你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到问题，我这也是为你好。” “行了，别跟堵墙一样站在这了。” “赶紧回家收拾收拾，晚自习也别来上课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自己在家好好想想吧。” 第35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 也不知是不是教导主任找赵海生等人谈过话，之后的一段时间相安无事，偶尔出现一些恶心人的恶作剧侯月都不太在意。 这些人的审判时间还没到，侯月乐意给他们留点最后喘息的机会。 眼下的她有更正经的事要做，就是减肥和学习。 原主的学习成绩很差。初中时各种原因导致她性格也大变，不和人接触交流，学习也一落千丈。 侯月以前没有接受过帮人高考的委托，现在她需要靠自己把成绩提上去。尤其是理科。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侯月每天都是早上五点起床，锻炼半小时，给自己做好午餐后出发去学校。 晚上九点半下了晚自习回家后，一边听英文文章一边跑步，洗完澡后学习一小时，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 她以前没有接过高中生的委托，没想到高中的生活如此紧凑，每天保证睡六个小时都算多了。 课本上的东西很多她都是一知半解。 课堂上虽然听不懂，但是她尽量将所有老师讲的东西努力记到脑子里，之后自己慢慢消化。 语文英语和地理她不用担心，以前接任务她有过这方面的知识储备，剩下的六科里政治历史主要靠背，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而数学还有物理化的难度她不得不将大量时间投入到这三科里。 好在她有系统这个作弊神器，不懂的题系统可以给出很详细的解析步骤，甚至附上名师讲解。 一直到期末考，都是重复这样的生活。 半个月下来，体重只掉了一点，侯月并不着急，大基数减肥不是半个月就能解决的事，倒是半个月调整了健康的饮食和作息，皮肤没有之前那么蜡黄了。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文理分班了。 之前原主原本选择的是文科，被人偷偷改成了理科交了上去。老师们对侯月印象不好，也没人去问她的想法，于是原本就不好的成绩更是雪上加霜，成绩在理科班里一度倒数。 而这一次，侯月还是准备选择理科，她要保证轨迹和上一次一样，和那群人同一个班。 —— 期末考试结束后，班主任给每个人发了文理分科志愿表，要求大家回去和父母商量思考后填写，三天后成绩出来了再返回学校提交志愿表。 三天后返校，成绩表被班主任投屏在大屏幕上。 “这次考试很多人成绩不理想，我们班没有一个人进年级前二十的！” 班主任教政治，平时就很严肃，现在成绩出来更是板起一张脸，语气恨铁不成钢。 “都快升高二了，马上就是高三的人了，还不知道着急！你们看看你们的成绩，好意思拿回家吗？”班主任往讲堂上一拍，唾沫横飞。 “赵海生你笑什么笑！数学考45分你有脸笑？倒数第一的数学都比你高三分。” “高宇祥你又在笑什么？你倒数第一很骄傲？物理9分化学13分，瞎蒙的分都比你高。” “全年级将近九百人，我们班进年级前一百的才八个，这什么概念啊？”班主任在讲台上挨个批斗，“这次年级第一又是宋齐，你们看看人家。同样是学，怎么人家次次年级第一？” “这次政治是有点难，但是最后一道大题我是不是讲过类似的？是不是就是我讲的那四个方针？” “数学老师也说了，好几道大题都是在课上讲过的内容，还考得这么烂！” “陈育南你在和你同桌讲什么悄悄话？你比上次退步了一百多名你知道吗？” “这次也有值得表扬的，杨桦的英语是本年级单科最高，143分，值得鼓励。”班主任带头鼓掌，下面也稀稀拉拉响起掌声。 “还有一位同学是咱们班进步最大的：侯月同学。”班主任颇为欣慰看向侯月，他对侯月的印象就停留在是个内向孤僻的女生，没想到这次进步最大的居然是侯月。 底下也开始悉悉索索起来，有的人看向侯月，谁都惊讶这个消息。 “作弊的吧。”有人说。 班主任说：“侯月年级排名从上一次的七百多名进步了将近三百名，班级排名26，值得大家学习。” 一中的年级大考都是按照成绩排名排的考场，每个考场前后两个老师监考，开着实时监控，作弊的机率很小。 同学们都很难相信这是侯月的成绩，大屏幕上的排名显示侯月的英语语文有一百多分的成绩，文综全都及格，理综差一点。 赵海生等人才不愿相信，排名40的程小雨心里也说不出的感觉。 高宇祥嚷嚷道：“我去，碰运气的吧，我英语全选c不也有四十多分。” “对啊，她上次还倒数十几名呢。”有人说。 “不会是作弊的吧？她上次月考还倒数呢。” 侯月对于这些议论并不在意，这还不是她的真实水平呢。文科她还收敛了一点考，不过理综是用了全力考的，化学还是没有及格。 讲台上班主任让大家根据这次的分数和以往的成绩，让大家再仔细斟酌选文理。过了十分钟后让班长全部收上来。 等班主任把所有事情交代完后，收拾好自己的书本东西，打扫完自己的卫生后就可以离开了。 暑假就要开始了，所有人热情高涨，教室里闹哄哄的，班主任一走更是闹成一团。 “可以啊肥婆，成绩抄来的吧，啧啧，怎么品德还比以前更垃圾了。” 说话是经常和赵海生他们一起嘲笑侯月的一个男生说的。 他成绩还可以，但是喜欢以欺负女生为乐趣。 这次他成绩排名下降了几名，就排在侯月的后面一个。 他凑到侯月面前，表情扭曲，语气恶劣。 “就算你抄到全年级第一也没有人喜欢你，死肥婆。” “我抄谁的？抄李晔的？抄赵海生的？”侯月语气毫无波澜，平淡地看着刘旭。 同一个班里，她和李晔赵海生一个考场，李晔坐她斜后方，赵海生离得远一点。排名出来，李晔班上倒数第八，赵海生倒数第五。 赵海生听到了，觉得侯月在侮辱他。 “猴猪你他妈说什么呢？人丑多作怪，自己抄来的成绩有什么好傲的啊，笑死人了。你除了有胆子作弊和告状，还会什么？” 李晔性格比较内向，听到了也没说话。 赵海生气不过，经过侯月的课桌故意撞了一下，把摞在一起的课本撞在地上。 “你是大脑进水小脑养鱼吗？还是你有小儿麻痹？”对于这种小学生行为，放在以前几乎每天都要好几次。 侯月忍不了了，她出声嘲讽，“你们这种人，也只敢做做这种低端的小动作，耍耍嘴皮子，觉得很酷，是吗？” 赵海生果然被激怒了，大手一甩把侯月桌上的课本全部扫到地上：“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是谁给脸不要脸？”侯月反击，“忍你们很久了，有病治病，没钱水滴筹。再惹我，我不介意把你弄进医院。” “你他妈等着。”又是这句话。 撂下话，刘旭拉着赵海生就出了教室。 侯月知道他们俩想干嘛，也不枉费她废嘴皮子使他们恼羞成怒。 赵海生的舅舅在本校任职，教化学，是年级的教导主任，赵海生利用舅舅的职位偷偷改了原主的志愿。 因此高二的时候赵海生和原主还是同一班，是理科最差的一班，当时班里聚集了高二大部分刺头。 而原主暗恋校草的事被曝出后，遭受了长达一年的校园霸凌。 被霸凌时他们都是帮凶，而主谋...... 想到主谋，侯月垂眸，敛住眼底的兴奋。她很期待那一天。 上个委托位面碍于各种掣肘，她还是收敛了很多，这次终于可以好好收拾这些残渣了。 这时学委走过来，是之前帮她捡课本的女生，她说班主任让她去趟办公室。 办公室里，班主任正在看同学们交的志愿表，见侯月过来，他放下手上的纸张，对侯月说：“我看了一下，你的志愿是理科，你是怎么想的呢？你的文科比理科好很多，你选理科可能会很吃亏的。” “你和你父母商量过了吗？”班主任问：“你认真思考过了吗？” 侯月正准备开口说话，却看见j教导主任端着茶杯从走廊外走进来，看见侯月，表情有一瞬间的厌恶。 —— 从办公室出来，侯月看到楼道拐弯处赵海生和刘旭在和一群别的班的男生说话。 “妈的，我们班那肥猪最近转性了，嚣张得要命。” “就那个超级肥的那个？” “妈的。人又丑又胖，看起来臭烘烘的，跟她讲话我要恶心死。” “海哥这你能忍，给她点教训啊。” “那当然，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自己有多牛呢。” ...... 果不其然，中午放完学，侯月就被堵在一条巷子口。 为首的是赵海生高宇祥和刘旭，后面站着好几个面生的社会人，染着黄不黄绿不绿的头发，叼着烟，手里还拿着棍棒，眼神油腻邪恶。 “死胖子，在教室不是很狂吗？来啊，接着狂啊。”赵海生挑衅地抖了抖腿。 高宇祥：“这死肥婆还想戳我眼睛，恶毒得要命。” “大哥，你可得帮我教育教育她。” 社会大哥们听到这上下打量侯月，随后恶劣地大笑：“她真肥啊哈哈哈哈又肥又丑，刘海像锅盖。” “这么多肉，草起来是不是一颠一颠的。” “卧槽你真恶心啊这你都下得去口。” “滚你妈，说着玩呢，她倒贴我都不要。” 污言秽语一人一句，把侯月逼到角落。 若是换作原主，估计已经哭出来了，可侯月已经换了一个芯子，她冷冷看着眼前每一个人，突然笑出了声。 “一群阴沟的老鼠。” 咧着嘴笑得恶劣的精神小伙们突然顿住，谁也没想到侯月这个时候还在嘴硬。 “操，你他妈——” 为首的大哥举起手就想扇巴掌，这时巷子边一个露天阳台传出一个男人的低音：“要吵给我他妈的滚出去吵。” 抬头看去，高大的少年屈着腿躺在围栏旁边的台子上，他起身看过来，逆着光，侯月看不清他的脸。 “妈的，是许钧丞。”赵海生认出来了，低声对社会大哥说。 “哥走吧咱换个地方，许钧丞咱惹不起。” “什么成不成的，管他鸟了个几。” 高宇祥立马拉住：“哥，我大哥，真惹不起这个。” 穿着皮衣叼着烟的社会大哥斜眼看了两人，随后妥协，抬手用力推了一把侯月，准备把人带去别的地方。 出了巷子口也没见少年出声阻拦，看样子真的只是吵到他午休。赵海生松了口气，许钧丞的脾气不好，但是也从来不管闲事。 回头，少年已经不在原地。 这时有社区巡逻的大爷发现了这群人，远远地指着这边喊：“那边的那群人，干什么呢。” “我去！是保安！快走！” 见有人来，精神小伙们呈鸟兽状迅速散开，一溜烟没了影子。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社区加强了管理，加上侯月住所的小区物业管的比较严，一时间也没人再找过她麻烦。 但没人找她，不代表她不会去找别人。 第36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 最近无所事事的唐五把头发又换了个发色，深夜时分叼着烟走进一家酒吧。 “美女！来杯斯米诺伏特加红牌！”最近他很爱来这个酒吧，屁股上往吧台一坐就开始吆喝。 今天酒吧居然来了个美女酒保，一杯酒下肚，唐五咧着一口黄牙：“美女，新来的？” 美女笑：“是呀大哥，我叫小美。” “小美。”唐五嘿嘿笑：“你长得和你的名字一样贴合！” 美女咯咯地笑。 唐五有心泡妹，于是一连好几天都来这个酒吧喝酒，每次只点一杯斯米诺伏特加红牌。这是酒吧里最便宜的一杯酒。 这天唐五照例在深夜走进这家酒吧，大手一挥就点了份最贵的干邑白兰地。 “哟，唐哥，上哪发财去啦？”小美手上娴熟地调出这杯酒，推到唐五面前。 唐五嘚瑟地抖腿：“最近做了点小生意。” 小美笑容暧昧：“厉害呀哥，要不要小美给你介绍份更大的生意？” 唐五问：“什么生意？” “打打麻将呀。”小美笑得灿烂：“一般人我可不介绍，看你是熟客我才说的。” “这可是我们酒吧内部的生意，来的都是大腕。” 酒保女小美说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娱乐麻将，唐五一听来了兴趣。 玩了一局下来，还真给唐五赢了不少钱。 裤兜满满、满脸红光的唐五在日出时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出了酒吧。一出酒吧就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胡吃海塞鬼混了三天。 第四天晚上，唐五又来了。 只是今天的运气没有上次好了，输了好几把。唐五急了，又赌了几把，结果把身上的钱全部都输光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楼上吧台，小美见状安慰唐五。 “没事的呀哥，做生意不就是这样，有赚也有赔。” 小美依旧笑意不变：“实在不行，这生意咱们就不做了。今天的酒我请哥喝吧？还是红牌？” 但赌徒哪有收手的时候。 隔天，唐五又从家里带了几百块，结果依旧血本无归。 输到最后，连父母的钱都赔进去了。 小美劝他：“哥，这麻将不是谁都能打得起的，咱们还是别参与了。” 已经输红眼的唐五低吼道：“小美！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想到牌桌上各式各样不屑的眼神，唐五一拳砸到桌子上。 见唐五情绪失控，小美连忙安慰：“哪有呀哥，我这是好心劝你呢。” “实在想翻身，要不，去找你那些兄弟借点钱？”小美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唐五说：“他们都没钱，借个屁。” “你不是有个兄弟家里有钱吗？”小美问。 唐五一听，一口回绝：“不成，那是他爹妈留给他娶媳妇的。” “你问你兄弟借呀，又不是不还。”小美笑。 “要是赢了，还能再给你兄弟添一点老婆本呢。” ... 暑假期间，赵海生怎么想都吞不下这口气，还被自家舅舅教训了一顿，更是怒气无处可撒。 他联系了刘旭，问：“你之前的那个大哥呢？咱们再找个时间——” “你说唐哥？”刘旭在电话那头说：“别提了，他不知道怎么迷上了赌钱，自己赔了一条胳膊进了局子不说，还欠了他那些兄弟不少钱呢。” 赵海生说：“不会吧......？” “这还有假。他那群兄弟也都散了，蹲局子的蹲局子，回老家的回老家，还有个因为打架到现在还在住院呢——” 没由来的，赵海生突然感觉背后发凉。 “......刘旭，你说，该不会是侯月的报复吧？” “咋可能？赵海生，你不是吧？”刘旭笑了：“她有那么大能耐最先找的就是我们了。” “妈的！我不是——”赵海生试图解释。 “别想了，就是我那大哥自己染上赌的，酒吧那个场子也被警察封了。行了，我还约了人打游戏呢，挂了啊。” 挂断电话后，赵海生也笑了一下。 还真是着魔了，咋可能是那个死肥猪做的呢。 她的胆子也就敢和老师告状。 —— 一整个暑假，侯月除了减肥就是学习，每天还抽空下腰拉腿松松筋。 好在原主有好几年学芭蕾的底子，重新捡起来也不算很难。 小区旁边有个健身房，侯月办了张卡，除了有氧还会做一些增肌运动。 系统给出的方案是为侯月的身体机能专属打造的最快减脂方案，两个月下来掉了30斤肥肉，健身房的负责人甚至想拿侯月做案例打广告，但是侯月拒绝了，这是系统给的方案，跟健身房又没关系。 现在侯月120斤，但因为健身的关系，全身肌肉紧实，不过分夸张，刚好能支撑她每天练芭蕾所需的核心力量。 身体没了三十斤肉，四肢线条也变得流畅。近一米七的身高，腰腹平坦，胸部饱满，肩背挺拔脖颈修长，整个人视觉上看起来只有一百斤出头。 但对于专业芭蕾舞者，这个体重还是过胖了。 临近开学，侯月为自己请了一个芭蕾老师，开始接受更专业的训练。 芭蕾老师从前是中央舞蹈团出来的退役舞者，收费昂贵。 起初侯月联系到她的时候，她还以为侯月是准备走舞蹈专业这条路，听到侯月说好几年没跳过之后本想拒绝，但是她来看了侯月跳了一曲练习舞后，还是同意了每周天给她上课。 学舞蹈的从来没有偷奸耍滑一说，每一个学舞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刻苦，可以说努力在舞蹈界从来都不是特殊的，但是她从来没见过侯月这么刻苦的学生。 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甚至已经达到肌肉记忆。只是一个简单的踢腿动作她都要练习很久很久，直到最完美的状态。 侯月从来不是天赋型选手，系统从接手她起就看出来了。每一次做委托任务时需要点亮的技能宿主都会把它做到极致，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如此。 ... 开学的前一天，侯月在班级群里收到了文理分班表。没有意外，和上一次一样，都是高二（7）班，理科最差的班级。 第二天一早，侯月照常准备好中午的午饭，从家里出发去学校。 一中三个年级的教学楼都是独立的，高二在两栋楼中间，侯月所在的班级在三楼。 高二（7）班门口围了一些人，门口贴着姓名表，大家都在讨论新班级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去，那个大胖子也在7班。” “不是吧，她还选理科吗？” “你是说之前那个很肥的女的吗？真要命。” “真倒霉，怎么又和她一个班。”说话的是高一原先同班的一个女生，似乎不太喜欢侯月，撇嘴和旁边的同学吐槽：“她看起来又油又脏，不过她怎么选理科啊，她文科不是比理科好吗。” 这时侯月从这群讨论的人身后经过。 侯月个子高，瘦下来后视觉上看起来更高了，她站在外圈扫了眼座位表后就往班里走。 她把长长的刘海梳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脸上的肉没了，五官舒展开了，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是清冷古典的长相。 周围有人注意到她，撞了撞身边的同班：“我去美女啊，转学生吗？以前怎么没看到过这号人。” 同班女生转头，只看到侯月的背影。 柔顺的长发梳着低马尾，头型饱满圆润。少女身姿挺拔，即便穿着校服也难掩身上清冷的气质。 侯月一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也没人认出她。 第37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5) 随着班里来的人越来越多，教室里闹哄哄的，有人喜悦能和好朋友分在一个班，有人和熟悉的同学一起聊暑假的趣事。 侯月安静坐在位置上，默不作声观察着周边的环境，抬眼就看到好几个眼熟的人。 一个暑假不见，赵海生还是留着遮住眼睛的刘海，嗓门还是那么大：“我去，我和那个死肥婆又在一个班！” 这回和他凑在一起的人侯月不认识。 “你上次不是说给她改志愿吗？改了你俩铁定一个班啊。” “改屁，没改，学委送东西贼快，我和刘旭没赶上。”赵海生说：“但是没想到她还是分到理科，是哪个好汉给她改了。” “她真倒霉，又和我一个班，不过怎么没看到她来。” “估计是不能接受自己分到理科班了吧，现在找教导主任可能还能改。” “我舅还能给她开这后门？”赵海生大笑。 理科班的大部分都是男生偏多，班里女生连总人数五分之三都没有。 侯月的同桌是个女生，估计分的班没有认识的人，见侯月一个人，就想和侯月搭话。 这时班主任进来了，姓焦，教化学，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看起来古板严肃。 “好了，安静！现在开始点名。” “刘丽。” “到。” ...... “王思雨。” “...到。” “赵海生。” “到。” “方勤勤。” “到。” “梁博。” “到。” 很好啊，都到齐了。 侯月看着一个个举手喊到的人，眼底幽幽。 “许钧丞。” “许钧丞？” 底下无人应答。 “许钧丞！”班主任从姓名表里抬起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到。” 姗姗来迟的回应从前门传来，只见背着黑包的高挑少年站在门口，懒洋洋地回应。 焦老师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迟到罚站十分钟。” 许钧丞却好像没听到这话，径直往教室里走，在空出的位置上坐下。 “许钧丞！我的话你听不见是不是。”焦老师没见过这种刺头。 分班的时候就有老师说许钧丞难管，家里有背景，没人管得动。 许钧丞懒得理，把书包往桌膛里一放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焦老师气急又无可奈何，为了不耽误时间还是继续念名字。 “侯月。” 念到这个名字，好几个人挺直了腰板竖起了耳朵。 侯月举手：“到。” 原来认识侯月的人都愣住了，没有办法将眼前的这个侯月和原来的那个侯月联系到一起。 眼前的女生面容清晰洁白，眼睛清亮鼻子高挺，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气质。 其中赵海生反应最大，碍于老师还在讲台，他低声怪叫：“我靠，你他妈的整容了吧。” 原先和侯月一个班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纷纷转头窃窃私语。 “我去，抽脂了吧。” “这他妈是那个死肥猪？” “同名同姓吧？” “啥意思？这个大美女是整容的？” 听到底下的动静，班主任不满地清了清嗓子，点完名就让几个人去领教材。 班主任一走，班里就像炸锅了一样。 赵海生：“侯月你是不是整容了？” 侯月：“整你妈，傻逼。” 赵海生一张脸憋得通红，他盯着侯月一双漂亮的月牙眼，实在没有办法把眼前的女生和原来的侯月放在一起对比。 可要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同一个人。 赵海生：“你说话真脏，你是女的吗？” 侯月：“跟垃圾说话脏一点很正常。” “你他妈——”赵海生一个气急又想往侯月的桌凳踹几脚，但是看见侯月一双黑凌凌的眼睛盯着他，他突然就有些底气不足。 旁边有男生帮赵海生说话：“你一个女的说脏话要不要脸。” “就是啊，你是抽脂了吧，你爸妈带你去的？” 侯月：“你爸妈怎么不带你去抽抽脑子里的水。” “......” 突然，不远处的一个带着七八个耳钉的女生笑出声：“王海洋，你他妈是真怂啊。” 侯月抬眼望过去，是王思雨。 女生画着妆，头发染了不明显的酒红，改小的校服穿在身上展露出女生躯体特有的线条，她见侯月看她，笑得更欢了。 “你把她衣服撩开，看一下有没有针孔不就知道了？” 跟班方勤勤坐在她旁边，听到这话也咯咯直笑。 “不用这么麻烦啊，抽脂之后不都是要穿塑身衣吗？摸一下有没有塑身衣不就知道了。” 梁博坐在王思雨后头，一脸玩味打量着侯月。 侯月歪了歪头，睨着王思雨。 王思雨，高二时期带头霸凌她的主谋。 高二开学没过多久，原主就被曝出暗恋高年级的学长陈禹。 而王思雨，是出了名的喜欢陈禹。 王思雨性格霸道，不允许有人喜欢他，稍微有女生和陈禹走的近一点就会被她一顿“教育”。 当知道原主也暗恋陈禹后，王思雨觉得原主对陈禹的喜欢等于侮辱了陈禹，开始对原主进行长达一年的霸凌。 后来陈禹保送北大，还和校花谈起了恋爱，一起去了北京上大学，王思雨气不过就把所有气撒在原主身上，有且不限于：把原主的头发剪烂、将芭蕾舞服硬套在原主的脖子上拍照羞辱、用剪刀把原主的内衣肩带剪断等等。 最终原主不堪受辱，跳楼自杀。可最终校方和警方给出的解释是：高三压力大。 她旁边的方勤勤，帮凶之一。梁博，赵海生，都是参与者。 此时王思雨见侯月看着她不说话，开始有些不爽了：“看什么看啊？” “王思雨。”侯月笑了笑，清冷的眉眼笑起来颜色都明媚不少，她语气耐人寻味，“陈禹不喜欢你的原因你知道吗？” 王思雨的表情顿时黑了下来，阴沉沉地看着侯月。 “你人又不善良。” “长得也一般。” “还喜欢化这么浓的妆。你不知道男生都不喜欢女生化浓妆吗？” 侯月语气无辜又轻快：“你看，都浮粉了。” 她向来不爱以最大的恶意去攻击一个女生。 但她也最爱以毒攻毒，王思雨用什么手段攻击她，她就用什么方式反击。 喜欢攻击外表是吗？她也会呀。 侯月的话犹如一把把利剑，刺向王思雨的最深处。她皮肤不好，还有点黑，每天都要化很浓的妆去遮盖，日复一日皮肤更是出各种问题。 侯月顶着一张洁白无瑕不施粉黛的脸嘲笑她，简直就是把她的自尊踩在地上碾。 王思雨的表情此时阴冷万分，恶狠狠盯着侯月。 侯月不仅不怕，还对王思雨露出一个微笑。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侯月胆子真大，谁不知道王思雨的恶名，名字多文静，人就多嚣张。 就连赵海生这种爱嘚瑟的，也不敢嘚瑟到王思雨面前。 侯月一直等着王思雨找她麻烦，但是一个上午过去王思雨竟然没有什么动作，就连赵海生也没时不时来她面前说一些找抽的话。 ... 中午午休时间，侯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吃着午饭，却见前面有人面对着她坐了下来。 是王思雨。 她叼着一根棒棒糖，凑得很近，她玩味地看着侯月，好半天才说：“你真是自己减肥瘦下来的啊？” 不等侯月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你还真是有毅力，为什么啊？为了陈禹吗？你喜欢陈禹？” 侯月没说话，抬眸看见门口拿着手机进来的方勤勤，懂了，一个上午没找她麻烦原来是挖掘各种消息去了啊。 上一次就是方勤勤无意间刷到了原主的微博，通过微博得知原主暗恋陈禹，告诉了王思雨。不过她没想到这个节点居然提前了，之前也得等到第一次月考后。 “你以前那么肥，你是怎么有勇气暗恋陈禹啊。” 王思雨伸出手，跟班立马把手机递上。 界面是原主的微博，她对着念出来：“好喜欢陈禹，他就像一场春雨，融化寒冬的冰雪，春回大地万花盛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思雨读着读着仰头大笑起来，方勤勤也站在一旁笑得弯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小学生作文吗？” 班里此时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都在往这边看，但是没有人出声。 “春雨，啧，就是发春呗。” 王思雨说着，将棒棒糖含在嘴里，凑近侯月，然后拿出棒棒糖开始搅合保温盒里的荞麦面，一边搅一边看着侯月的眼睛说：“你以为你现在减肥成功了陈禹就会多看你一眼？你也不想想你以前那副猪头肉的样子。” 王思雨滑动照片，页面上是以前原主被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原主拱起背，将整张脸埋起来，腰间的肉一层一层，肩背的轮廓像一个球。 “看见了吗？这才是你啊——”王思雨轻轻说道，“死、肥、猪——” 方勤勤在旁边附和点评：“天哪，校服都快撑破了吧？” “这一身肥肉，本来教室就不大，你一个人占了两个座位吧哈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教室里只有这两人尖锐的声音。 侯月静静看着王思雨，然后慢慢开口笑道：“你真丑啊。” 垂眸看了看手机屏幕的照片，又抬眼看了看王思雨，语气怜悯：“连我这种死、肥、猪瘦下来都比你好看，你说可悲不可悲。” 王思雨脸上的妆面仿佛随着表情的僵硬即将裂开。 侯月见状，“呀”了一声，一脸无辜道： “掉粉了呢，思雨。” 第38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6) “你他妈找死——” 侯月的衣领被王思雨揪起，抬手就给了侯月一巴掌。 “贱人。” 动静很大，就在一瞬间，巴掌响声在教室里格外清脆，教室里和教室外的人都惊在原地。 侯月白净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王思雨还想动手，却看见许钧丞站在后门口，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王思雨不敢惹许钧丞，年级里的人都知道许钧丞不喜欢太吵闹的环境，尤其课间和午休时间。 许钧丞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眼两人，什么也没说，不紧不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趴在桌上睡觉。 王思雨收回目光，松开侯月衣领的同时将侯月推倒在地上，随后拿起饭盒，将吃剩的面连同棒棒糖一起倒在侯月的身上。 她居高临下看着侯月，笑了笑，用嘴型轻轻说道：“放你一马。” 两人走出教室后，侯月慢慢从地上起来，有好心的女同学递给侯月一包纸巾，侯月笑着温柔道谢。 女同学瞬间觉得王思雨实在过分。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侯月，给完就默默走开了。 侯月站在教室后面整理自己的衣服，荞麦面的汤汁不多，一边擦，一边心里问系统：“录下了吗？” 系统：“录下来了，宿主。” 侯月走出教室，去卫生间清理衣物上的污渍。 系统：“宿主，你是打算用这些当证据走司法程序吗？” 侯月：“没用，起码要达到轻伤以上，我可不打算白白受苦。” 抬头看着镜子里，白皙的脸颊一片通红，侯月说：“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吧。” 系统：“宿主，这需要你自己调查了。” 侯月猜的当然没有错，王思雨敢这么嚣张，直接在教室里就敢打人，当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仗势欺人的事了。 况且，喜欢陈禹的女生那么多，证据那不是手到擒来。 ... 下午上课的时候，王思雨在教室里打侯月的事全班都知道了，侯月脸上的印子还没消呢，只是没有一个人敢明摆着说出来。 王思雨家里有背景呢，没人敢触她的霉头。 赵海生也看到了侯月脸上的巴掌印，红色的印子在白净的脸上格外清晰碍眼。 一时间，赵海生心里五味杂陈，又觉得自己以前那些简直就是小打小闹，对比王思雨他也太善良了。 从这天开始，王思雨开始动不动就找侯月麻烦，四处宣扬侯月高一就暗恋陈禹，为爱减肥，甚至指使一些男生造黄谣。 文科班的高宇祥还记恨高一侯月差点戳他眼睛，造谣他最起劲，在班上说侯月以前经常搔首弄姿，冲男生抛媚眼云云。 隔壁班的刘旭也在其中的行列，常常在班里对侯月评头论足，说侯月的身上全是抽脂的针孔，肚子和大腿都是松垮的皮。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侯月穿着短袖露出的小胳膊纤细不干柴，线条漂亮，皮肤白皙。 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关于侯月的谣言，在学校里依旧是满天飞，走在路上依旧能看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对此侯月从来都不解释，日复一日重复自己的生活，偶尔会和班上成绩好的女生一起讨论难题。 但是侯月的不解释，却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王思雨越来越明目张胆，已经不满足对侯月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动作了，开始动不动就把侯月堵在洗手间，进行一番人身羞辱，有的时候还上手，被侯月不着痕迹巧妙躲开。 这些侯月全让系统记录下来。 ... 很快到了高二上学期第一次月考，侯月和刘旭一个考场。。 看到侯月，刘旭露出恶意的笑，上下打量对方。 一个月下来侯月又瘦了几斤，身形紧实修长，眉目舒展眼瞳幽深。不说话的时候身上自带一股清冷仙风，即便穿着宽大的校服也难掩自身的美丽。 不仅刘旭，所有人都没想到，瘦下来的侯月竟然那么好看。 刘旭就坐在侯月的斜前方，他扭头对侯月说：“这次又靠着抄谁的卷子考这么高的分啊？不会偷偷瞄我的吧？” 侯月眼皮都没抬一下：“抄你八十多分还没及格的英语？” 刘旭脸都绿了，他的文科是弱项，尤其英语，还是课后找了补习老师才提到八十多分的。 经过两个月的自我消化和一个月的老师讲解，侯月已经能掌握大部分的知识点了，一次月考对她而言游刃有余。 三天后成绩出来，侯月班级排名第三，全年级排名41。 侯月被班主任重点表扬，谁也没想到原先成绩倒数的人会在分科后考出全班第三的好成绩，进步速度可谓是跳跃式。 班主任让侯月上台分享自己学习进步的经验，侯月欣然接受，说了几句官方笼统的话，清冷恬静的脸挂着淡淡的笑，一下子俘获了班上好几个腼腆男生的心。 王思雨在台下，冷冷骂了句：“不要脸。” 方勤勤附和：“谁知道成绩是不是抄来的。” 侯月在讲台上，看见平时常常趴着睡觉的许钧丞竟然意外地直着身子，看着讲台上的她。侯月也没想到，看似成绩垫底的许钧丞成绩竟然意外很好，是全班第一名。 她问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没有老师管的住他，脾气差，背景硬。” 原主的记忆里，许钧丞的存在感不强，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许钧丞从来不和人交流。起初原主以为许钧丞和自己一样都是被大家讨厌的人，没想到是许钧丞单方面孤立所有人。 而许钧丞，在原主被欺凌的时候，也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 即便是脾气不好，但是喜欢许钧丞的女生还挺多的，不过没有几个敢和许钧丞告白，所有人都知道许钧丞不喜欢和人说话，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 课后，侯月在卫生间又一次被方勤勤和一群小太妹们围在一起。 其中一个推搡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你很风光嘛？第三名，啧啧，大学霸呀。” 方勤勤在旁帮腔：“就是啊，上台分享经验呢，多风光啊。” 身后还几个面色不善的女生，在一旁故意把地上的积水踢到侯月的校服裤子上。 王思雨这个时候从隔间里出来，不紧不慢洗了个手，随后走到侯月面前，将手上的水一下一下弹在侯月的脸上。 “怎么不狂了？不是挺狂嘛？” 侯月这时开口问：“你对所有喜欢陈禹的人都这么做吗？围在厕所？拳打脚踢？” 王思雨笑了：“是啊，怎么了？不过你倒霉一点，竟然和我在一个班，运气不好，怪谁？” 侯月：“所以，林乐仪退学也是你逼的？”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安静了一瞬。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王思雨还抬头回忆了一下，随后笑道：“你怎么会认识林乐仪？你俩好朋友？” 侯月不说话。 “林乐仪啊，谁让她这么没有脸皮，初中就知道勾引男生，我不过是替她父母教育一下，谁知道她承受能力这么差，退学了。” 王思雨回忆起这个女孩，语气稀松平常。 侯月：“她还自杀了。” 王思雨：“是吗？你这么清楚？” 她又笑了：“她自杀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她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没想开。” 侯月看着王思雨，眼瞳幽深，黑黑的瞳孔仿佛黑洞一样深不可测，王思雨被这么看着，背后竟然起了鸡皮疙瘩。 林乐仪自杀一事，侯月查了很久。 林乐仪是在退学半年后自杀的，因为是跳楼，引起了当地社会轰动，媒体问不出父母其自杀的原因，只知道林乐仪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侯月通过很多渠道查了很久，最后在逛三中论坛才知道，王思雨因成绩留级后和林乐仪一个班。而陈禹，也在三中。 翻了大量古早论坛，很多帖子已经被删掉了，侯月让系统修复，得到了很多关键信息。 林乐仪喜欢陈禹、林乐仪追过陈禹、林乐仪当过很多人的面向陈禹告白。 侯月将收集的内容交给系统整理，并且录下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侯月突然开口说：“王思雨，你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 “有个身强体壮的年轻男子，路过河边看见了一个小童落水就快要溺死了，男子救了那个小童，可是他自己却淹死了。附近的居民们都说这条小河不算深，水流也不湍急，可为什么那个年轻男子却溺死了呢？” 王思雨愣住，没反应过来侯月这是演的哪一出。 侯月却笑了：“因为这个男子介入了他人因果。这个小孩原本注定溺死，却被男子救了，他插手了小孩的因果，所以小孩活了，他死了。 那么你猜，林乐仪本来可以活下去的，现在她死了，你觉得，你能逃开她的因果吗？” 厕所一片寂静。 不知为何，方勤勤觉得背后一阵凉风。 王思雨反应过来，怒道：“你他妈咒我死？”说罢就想把侯月的头往水池里摁。此时上课铃却突然响起，小太妹们一哄散开。 “你他妈等着。”王思雨离开前，撂下一句经典狠话，回头时，还能看见侯月站在原地，仿佛在对她笑。 课堂上，王思雨越想越觉得侯月邪门得很，一直盯着侯月的后脑勺。 方勤勤给她传纸条，劝王思雨别盯着侯月一人薅了。 因为陈禹，和校花在一起了。 第39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7) 月考后就是秋季运动会，运动会后就是十一长假。 这几天学生们无心上课，一个个燥得很，老师们也见状也懒得讲新内容，讲完月考卷子就让大家自习。 自习课上，体委在收集各项比赛的报名情况，抢手的几个项目都被报满了，年年都是剩下男子3000和女子1500。 课后，体委悄悄找到侯月，说王思雨给她报了1500米长跑，他知道王思雨总是找侯月的麻烦，于是问侯月要不要帮她划掉。 侯月看了眼名单上她的名字，笑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刚好也没人报这一项，就当为班级做贡献了。” 这一笑直接笑进了体委的心里，多体贴多善良啊！ 体委喜滋滋拿着报名表起身准备离开，看见了斜后方的许钧丞看着这边，他心中一咯噔，心中寻思他刚刚声音也不大啊。 体委离开后，侯月看向王思雨的位置，这两天王思雨倒是没找她茬，方勤勤也不在。 同桌秦瑜是个脸圆圆的女生，上完洗手间进来，对侯月悄悄说：“你知道吗？我刚刚上厕所，听到了一个大新闻。” “什么新闻？”前桌是个爱八卦的男生，听到这话转过头也凑了过来。 “听说高三的陈禹和校花在一起了。” “真的假的！”男生怪叫起来：“校花前几天还和宋齐传绯闻呢，说什么郎才女貌的。” 秦瑜说：“这还有假，有人看到他俩牵手进小树林呢。” “亲嘴吗？我去好刺激啊。” “要我说，校花还没侯月好看呢。侯月，你和陈禹在一起，王思雨也不会老找你麻烦了。”秦瑜认真对侯月说。 她觉得侯月是个很好的人，就算以前长得胖又有什么关系，减肥之后多漂亮啊，成绩还那么好。 侯月笑笑不置可否。 系统适时开口：“校花替你转移炮火了。” 是呢，也不知道陈禹会不会出面维护女朋友。 ... 运动会如期举行，开幕式过后每个班回到规划点，第一场赛事很快开始。 广播里播放着各班级投稿的运动员加油助力的稿件，操场上挂着彩旗横幅，观众台人头攒动，有穿着短衣短裤运动装束的参赛员走来走去，身边跟着拿水提东西的小助理，一时间氛围青春火热。 第一次以学生身份参加这种普通的高中运动会，侯月看啥都觉得新鲜，她坐在班级规划地，看着操场上不同的赛点，觉得高中运动会搞起来也不比大赛事差。 班上为数不多不参赛的女生们自发当起后勤人员，一些负责参赛同学的后勤工作，一些看管用班费购买的矿泉水葡萄糖以及医药用品。 侯月也是参赛员之一，她没什么事，坐在观众台上吹着夏风，清丽的身影吸引了不少别班同学往这边看。 “她就是侯月啊。” “她减肥后好漂亮。” “她以前可不长这样。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 周围的窃窃私语从谩骂变成了夸赞，周围故意有男生往她身边靠，故意在她面前打闹试图引起注意，仿佛从前对她的厌恶、鄙夷、嫌弃都是过往云烟。 人一旦变漂亮了，走的路都好像开了绿灯，生活对她收起了阻拦，至少在她面前处处是鲜花和赞美。 就连赵海生，都很久很久没有喊侮辱性的外号，也少了那些讨厌人的捉弄。 谣言的热度过了之后，曾经说怎么减肥都没有程小雨好看的高宇祥，在学校里见到她都会多看好几眼。 女生们在qq里私聊她如何减肥美容，老师们开始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班主任私底下问她王思雨是不是经常找她麻烦。 原主记忆里那些丑恶的面孔、漠视的面孔，好像都成了她的幻想。 班里去做志愿者的女生回来了，拿了些消暑药，说是医务室给每个班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去年是陈禹在医务室当义务员，今年是不是呀？”有人问志愿者女生。 “不知道，没看到。” 女生有些失落：“好吧，不过也是，都高三了肯定不参与这些活动了。” 每次大型活动，学生会都会组织每个班出一两名学生当场地志愿者，可以加申请奖学金的分。 陈禹身为学生会会长，高二时主动在医务室当志愿者，帮医务人员处理一些大大小小的事。 原主也就是在高一那年，被赵海生等人捉弄，报了800米长跑，最后被人为故意撞倒在地，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的时候，就是陈禹为她包扎的伤口。 陈禹温柔，细心，还告诫原主伤口不要沾水，每天换一次药。从没有接受过一丝善意的原主很容易就喜欢上了这个清俊温柔的学长。 原主自知配不上，也从来没敢主动表达感情，只敢把内心的少女萌动抒发在微博上，后来被方勤勤发现，成为被霸凌的导火索。 侯月目前还从没在学校里碰到过陈禹，听到的消息都是陈禹参加了什么什么比赛，获得了什么什么奖，或者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绯闻。 此时突然有人喊了句侯月，是秦瑜。 “侯月，可以拜托你看一下班级物资吗？董晓雅去广播室送稿子去了，我想去上个厕所。” “好。”侯月说着，往下挪了几个位置，坐到物资旁边。 运动会一般都是学生们放养的日子，能老老实实坐在班级活动地的人不多，参赛的参赛，后勤的后勤，还有一些跳脱的男生直接不见了人影。 坐在前面的文科班女生点起了奶茶，凑在一起聊天追剧。 平时就喜欢偷偷摸摸打扮的女生光明正大卷了刘海披着头发，在阳光下对着镜子刷睫毛，和好朋友嘻嘻哈哈互用对方的化妆品。 侯月不免也要俗套地感叹一句青春啊。 这时陆陆续续有比完赛的同学回到班级地拿水喝，这个时候刚好秦瑜回来了。 见秦瑜回来，侯月也借口去洗手间，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 ... 全校大部分的人都在操场了，教学楼里没什么人，倒是有些小情侣避开人群，躲在教学楼里的空教室联络感情。 侯月上了个厕所从教学楼出来，路过跑道终点时，又被班主任叫住了。 班主任正在一处用棚子搭起来的一个小型医务站，棚子底下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是一些医务用品。 “侯月你过来，你帮我在这看一下，有同学来你就倒杯葡萄糖水，我去一下教务处。” 侯月只好坐在棚子底下，给比完赛的学生冲泡葡萄糖。 于是，赛道的终点站，医务棚下，少女成了赛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被学生会新闻部的人拍摄下她劳动的身影，身姿窈窕，面容如清风。 越来越多的参赛者来这边领一杯葡萄糖水，甚至还有人假装运动员来要水喝。。 侯月假装认不出来，来者不拒。 这时围着的人突然散了一点，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抬头一看，是许钧丞，他单手抱着篮球，站在她前面，没什么表情，一双狭长凌厉的眼耷着眼皮看着她。 侯月面无表情说：“你不是参赛员，要喝自己回班级点泡。” 许钧丞什么也没说，直接拿走了桌上刚泡好的那一杯。 “麻烦倒一杯葡萄糖。”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嗓音清甜。 “人挺多的，我自己来吧。” 一个高个子男生走了过来，拿起水壶倒了点温水，加了点葡萄糖进去。 女生有些不满：“你都参加了这么多项目，让她们倒杯水怎么了。” 侯月抬眸看去，女生卷发自然柔顺，皮肤白皙五官姣好明媚，校服贴身勾勒出纤细的身段，手上拿着一瓶空水杯。 校花黎子君。 啊...那旁边的男生，就是传说中的陈禹了。 确实是清俊的少年长相，身姿挺拔气质温和，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许是刚参加完比赛额头带汗，脸和脖子红红的。 他把空纸杯递给侯月，笑了笑：“麻烦帮我丢一下后面的垃圾桶，谢谢。” 侯月接过。 黎子君也看到了侯月，她愣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侯月？” 侯月抬眼，清凌凌的月牙眼对上黎子君。 陈禹问：“你们认识？” 黎子君表情复杂：“小学同学。” 黎子君看到侯月，就跟看到鬼一样。 “陈禹！” 是王思雨。 很好啊，都集齐一块了。 周围开始有人围起来看热闹一样，大家都认识黎子君和陈禹，但是没想到坐在边上和黎子君靠在一起的女生丝毫没有被黎子君比下去，女生坐在大棚里，黎子君站在阳光下，女生的面容却好像发着光，莹润如玉。 黎子君用纸巾不着痕迹擦了一下脖子上出的汗，看见侯月，仿佛又回到小学被阴影支配的场景。 王思雨也瞧见了侯月和黎子君，她脸上欢喜的神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你在这干什么？”王思雨问侯月。 侯月：“班主任让我在这给运动员倒水。” 见陈禹看着侯月，王思雨口不择言：“陈禹你知道她谁吗？就以前高一的死肥婆，你帮她包扎了一下伤口，她就对你芳心暗许。” 第40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8) 四周的安静和不远处热火朝天的比赛形成了对比，都没有说话，陈禹黎子君都看着侯月，王思雨看向陈禹。 黎子君今日份震惊梅开二度，她当然知道之前的那个胖胖的身影，但是不知道她就是侯月。 高二的时候，黎子君的好姐妹还跟她吐槽过高一的那个肥婆把食堂最后一份糖醋排骨打走了。 陈禹当然不记得他给侯月包扎过伤口，但是他隐约记得确实有这样一个人，班里经常有男生给低年级的女生进行颜值打分，还评出最丑面孔前十名，高一侯月荣获第一。 任谁也没想到，瘦下来的侯月竟然比校花黎子君还要好看几分，黎子君脸上精心化的素颜妆跟侯月比显得刻意不已。 黎子君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好看，尤其看到陈禹一直看着侯月，更加难以控制脸上的表情。 她和侯月小学是一个班的，她们俩是班里唯二的两个学芭蕾的人。 但是侯月太优秀了，她漂亮又有天赋，常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舞蹈比赛拿各种奖。 黎子君当然也参加，但她永远都是第二名第三名，侯月永远都是冠军，永远都压她一头，鲜花和掌声永远都先落在侯月的身上，可以说她小时候的阴影全来自侯月。 初中她特意选了跟侯月不同的学校，升初中后就听以前的同学说侯月好像生病了，休学了一年，变得没有以前好看了，也不跳舞了。 渐渐的她已经忘了这个人。 这些年她被奉为班花、校花，没有人知道曾经她被侯月压过一头。 直到此时此刻。 但那又怎么样，侯月喜欢陈禹，可是陈禹喜欢她。 黎子君知道王思雨。 看到王思雨和侯月之间的气氛，多少猜出王思雨肯定不让侯月好过。黎子君心里升起了一点隐秘的快感，原本那点不舒服很快被取代。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将空纸杯递到侯月的面前。 是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许钧丞，他依旧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再倒一杯。” 侯月第一次听到许钧丞心平气和说话的声音，平淡低沉没什么语气。 他一走进来，原本诡异的氛围被打破，只是似乎变得更诡异。 侯月什么话也没说，又给许钧丞倒了一杯水，许钧丞接过，淡淡说：“老师让集合点名。”说完就端着水走了。 王思雨表情不太好看，黎子君也是面色复杂。 王思雨不知道许钧丞是什么意思，解围吗？ 但许钧丞从来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也做不出拐弯抹角替人解围的事。 黎子君就更不舒服了。 她也知道许钧丞，一开学就引起了很多女生的关注，又高又帅，身上自带独特的冷冽气质，据说家里还很有背景，校长亲自接待过。 高一刚开学许钧丞还收到了很多表白信，但是许钧丞当着全班人的面把表白信全部丢到垃圾桶，并且放话谁帮忙递信谁滚出班。 于是许钧丞再也没收到任何人的骚扰，学校开始传关于许钧丞的很多小道消息。有说许钧丞是某黑道大佬的私生子，又有说许钧丞的父亲是上市集团的老总，还有说许钧丞可能不喜欢女的。 但是无论如何，许钧丞不爱和人打交道是真的，独来独往是真的，脾气暴躁是真的，即便上课经常睡觉考试成绩很好也是真的。 曾经有人看不惯这么装的人，找了一堆人在校外堵他，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从此再也没人敢招惹他。 这样的许钧丞，黎子君曾经很喜欢。 仗着自己的漂亮，她也偷偷写过表白信，但是石沉大海。 可是为什么，一向不爱搭理人的许钧丞会和侯月说话。 侯月一向不喜和任务之外的人打交道，对此她懒得深究其中原因，对着其他三个人笑了笑就离开了大棚。 ... 下午三点，侯月被带到检录处检录，有志愿者将带有别针的号牌给侯月，侯月将它别在胸前。 志愿者是个高一的新生，面对漂亮的学姐，他红着脸加油。 侯月微笑道谢。 经过这三个多月的锻炼，1500不过小事一桩，侯月就当锻炼身体了。 但显然王思雨不是这么想，她不知怎么找到这里，抱臂嗤笑：“哟，跑1500呢？跑得动吗？要不然我喊赵海生在终点接你？” 方勤勤也跟在旁边，这俩人像连体婴。 侯月看到这两个一肚子坏水的人就知道她们俩想干嘛了。 无非就是想方设法绊倒她，让她手上出丑，最好摔个狗吃屎，摔到脸埋地。 这种把戏她俩玩的多了，屡见不鲜。 果不其然，当侯月跑到第三圈的时候，就看见方勤勤在不远处，王思雨站在方勤勤几步之外，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 其他的参赛选手大都是普通高中生，平时除了体育课就没有别的时间活动活动，论体力自然比不上侯月，大多气喘吁吁在后面跑一下走一下。其中一个是体育生，和侯月并列，两人不上不下，都在等着最后冲刺。 像女子1500和男子3000米长跑没有预赛决赛，一共就分为四场，三个年级三场比赛，最后不同年级的前五名再一起比一场。 此时终点处围了很多人，众人惊讶侯月居然能跟得上体育生的脚步，而且看起来毫不费力，大家都想看两人角逐高二组季冠。 方勤勤站在离终点一百米处，似乎就等着侯月过去。 此时一直在侯月左手边跑步的体育生开始提速，超到侯月的前方，侯月抓住机会，故意提速靠近内圈，看起来像是准备反超体育生。 就这样一点点靠近方勤勤的方向，越来越近—— 侯月看到方勤勤凑上前，上半身超出围栏线，表现得像是在加油助威，实际已经悄悄把脚伸出去，就等侯月靠近。 侯月当然不能让她们失望了，她将计就计，假借反超体育生，故意往方勤勤的脚上用力一踩——然后假装被绊倒，往地上重重一摔。 “啊——” “天哪！她摔跤了！！” 看见有人摔倒，周围引起了一阵骚动。 方勤勤和王思雨见状，不着痕迹离开了人群中心，站在远处观察着。 很快一堆人涌过来，只见少女摔坐在地上，秀气的眉头紧蹙，额头冒着冷汗，似乎是脚扭了，其中一个裤腿膝盖处都被磨破了。 “没事吧？”有人从防线外钻进跑道，是陈禹。 见侯月眼圈都红了，两只手掌擦伤，胳膊肘也有点破皮，膝盖处看上去最严重，连校服裤都摔破了。 “你扭到脚了没，方便起来吗？”陈禹说。 跑道上还有其他参赛选手，第一名的体育生早已冲过了终点线，录完成绩也跑过来问侯月有没有事。 “我看你状态比我都好，怎么会摔倒呢？”体育生是个短发妹子，她目露担忧，语气关心，“是不是撞到旁边的人了？” 侯月疼得说不出话。 陈禹二话不说，将人抱起送往终点处的紧急医务棚，有两名医务室的医生在那。 侯月下意识用手环住陈禹的脖子，睁开眼，就看到不远处跑道对面的许钧丞，还是逆着光，她看不清表情。 站在人群外的王思雨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表情瞬间阴下来，狠狠瞪了一眼两人远去的背影。方勤勤在旁边不敢说话。 —— “还好，没伤到骨头。”女医生说，“擦伤的地方拿碘伏擦一下就行，陈禹你来，我给她看看脚。” 陈禹接过碘伏，帮侯月的手掌上涂药。 “还好，手不算严重。”陈禹说，“有点疼，忍一下。” 侯月乖乖上药，一声不吭。陈禹又帮她撩开校裤，白皙的小腿露出来，红肿的膝盖格外刺眼。 女医生帮侯月在脚踝处喷了点云南白药，说：“脚也不是很严重，休养几天就好了，这几天就不要做剧烈运动了，回家让你妈妈煲点排骨汤喝。” “好，谢谢医生。” 见女医生离开，陈禹问：“是不是有人绊你了？” 他当时就在对面，看到了王思雨身边那个小跟班故意往侯月身边凑，然后侯月就摔倒了。 侯月抬眸，陈禹能在她清冷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他有些怔愣。 这时黎子君听到消息跑了过来，还是上午那个棚子，只是陈禹从上午的棚外移到了里面，还在帮侯月上药，看起来仔细又温柔。 黎子君知道陈禹就是这样一个热心的人，即便是不认识的同学他也愿意伸出援助之手，但如果对象是侯月，黎子君就不舒服了。 “没事吧？侯月？陈禹，要不然我来帮她上药吧。”黎子君走过来，想要接过陈禹手上的棉签。 “没事，子君，这些事我比你熟悉。”陈禹冲黎子君露出安抚的笑，“你不是一向讨厌药的味道么？” 第41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9) 侯月看着黎子君的表情十分不自然，笑容更是放大：“多谢你，陈禹学长，你又帮了我一次。” 陈禹笑：“不用客气。” 黎子君看着这两个人一个蹲着一个坐着，而她一个人站着，就好像站在世界之外。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人生总是逃不开侯月。 黎子君又看向陈禹，她更不明白为什么陈禹能当着女朋友的面，对另一个女生好。 王思雨也赶来了，夸张又假惺惺对侯月说：“天哪，你摔得好严重啊，要不要紧啊？” “你这几天还能走路上学吗？我家有轮椅，要不然借给你用几天吧？哦我怎么忘了呢，运动会后放假呢，你刚好可以在家休养。”王思雨笑得无辜，对上侯月的眼神却暗潮汹涌。 侯月也故意装得委屈又无辜，小心翼翼问：“王思雨，你为什么要让方勤勤绊倒我？” 这话一出，棚子里都安静了很多，就连旁边的女医生也看了过来，还有一些来喝葡萄糖水的同学也往这边看。 王思雨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说：“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说罢她又扭头问方勤勤，表情认真语气严肃：“勤勤呀，你真的绊倒侯月同学了吗？” 方勤勤委屈：“怎么可能啊，我就在旁边看比赛啊，我还为侯月加油呢。” 就猜到这俩人不会承认，侯月也没指望她们会承认，于是沉默地垂下眼睛，看起来比方勤勤还委屈。 然而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周围的人看向王思雨的眼神都变了。王思雨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欺负人的事做的还少吗。 ... 回到班里后，侯月坐在自己座位上，秦瑜在旁边气愤道：“王思雨太过分了吧？本来侯月说不定还能得到第一呢，第一拿不到第二肯定有，都怪她。” “是啊，还害的侯月摔了一跤。”前桌的男生说。 侯月笑笑不说话，她这一跤可不是白摔的。 由于行动不便，班主任让侯月接下来两天不用来学校参加运动会，直接在家休养就行，明天下午回学校领十一假期的作业。 侯月在家舒舒服服躺了两天，脚也在系统的开挂下差不多好全了。 下午领了作业就准备回家，路过相同的巷子，就看见王思雨出现在前面。 系统说：“宿主，又来送证据了。” 是啊，还真是迫不及待。 前后都围了人，还有男的，个个流里流气，看见侯月眼都直了。 王思雨面无表情抱臂走过来，二话不说扇了侯月一个巴掌。 “堵你还真是不容易。”王思雨甩了甩打麻的手，“你说你喜欢谁不好，你招惹我的人干嘛？” 侯月摸了摸快要肿起来的脸，突然就笑了起来。 王思雨看着她，觉得这人真的是有病，被打了还笑得出来。 侯月问：“你的人？陈禹？他不是黎子君的男朋友吗？” 王思雨不耐烦：“黎子君那个表子，陈禹根本就没答应她，她倒好，自己贴得热乎。” 侯月又问：“那陈禹有答应跟你在一起吗？” 王思雨笑了：“我和陈禹家是世交，他从出生就被我预定了，他本就是我的人。” “这样吧。”王思雨从方勤勤手上接过一个塑料袋，丢在侯月的脚边：“黎子君那个贱女人说你也是学芭蕾的。这样，你把衣服脱了换上这个，跳一个给我看看，我高兴了，就放过你，怎么样？” 已经有人开始拿起手机录像，方勤勤在旁边哈哈笑。 侯月低头看，里面是一件脏兮兮的芭蕾舞服。 方勤勤说：“你不是学了七八年吗？不会胖了这么几年就不会跳了吧？” “快脱啊——” 有精神小妹推搡她的肩膀，还有的人已经扯上她的衣服。 “这表子还装呢。” “我们这没有男人，所以不肯脱吗？” 而王思雨，举着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侯月，见侯月站在原地不动，她问：“怎么？不乐意？” 想要的东西拿到手，侯月就不打算再忍了，准备将那个扯向她衣服的爪子折断时，巷子口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干嘛呢？” 是许钧丞。 有个小混混认出来熟悉的人，吓得招呼都没和王思雨打就跑了。 王思雨面色不善：“你要管？” 许钧丞眼皮都不给她抬一下：“赶紧滚。” 王思雨哽住，方勤勤扯了扯她的袖子。 一堆人乌泱泱来，又乌泱泱散开。 许钧丞的眼神落在侯月的身上。 只见她把校服整理了一下，把丢在地上的书包和散落一地的课本试卷捡起，然后面不改色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许钧丞扯了一下嘴角，他转头，问：“不道谢？” 侯月回头，对上他狭长的眼睛。她笑了一下，问：“你这是演上瘾了？王子救灰姑娘的经典戏码？” 许钧丞没想到这种回答，挑了一下眉。 女生清冷的眼注视着他，随后面无表情道：“我没空陪你玩这种偶像剧游戏，也不需要你来拯救，既然从前能视而不见，那么请以后也继续保持。” 许钧丞说：“怪我之前不帮你？” “围观了这么久突然朝我示好，怎么，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侯月冷冷道，“收起你的虚伪，以后请离我越远越好。” 许钧丞笑了：“你真的和以前是同一个人？” 女生没有回他，头也不回离开了路口。 许钧丞才不是什么爱玩救赎之道的纯爱男，他那天就看出来侯月是故意摔倒的，还恶意踩了一脚那女的。 真是有趣啊，没想到枯燥无味的校园居然多了个这么有趣的事。 许钧丞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嗤笑了一声走进巷子。 ... 也许是许钧丞出面，侯月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王思雨没找过她麻烦，反而是把炮火轰向黎子君，据八卦能手秦瑜说，黎子君和陈禹十一出门约会被王思雨看到了。 以王思雨疯批的程度，黎子君大概这一个月都不好过。 十月底期中考试，侯月排名再次刷新新高，班级第一，全年级第十三。 大概七班的任课老师都没想到侯月居然是理科班的一匹黑马，一下子成了老师们的掌中宝。 曾经教过侯月的老师也是赞叹。多好正面教材！ 侯月心想，她能有这样的成绩王思雨也占一份功劳。 为此，她得好好感谢一下王思雨，为她准备一份大礼。 侯月看了看教室后面挂着的日历，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笑，笑容恰巧被坐在后面的赵海生瞧见，脸一下红了。 —— 十一月，王思雨正在自家别墅举办生日派对，突然门铃响了。 “谁啊？思雨小姐，你还有朋友没来吗？”开门的是王思雨家的保姆，一看门口台阶下站着一个女孩。 “刘妈，谁啊——”王思雨高高兴兴戴着生日帽，摇摇摆摆走过来，在看到侯月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仿佛定住了。 少女穿着白色风衣，冷风习习吹起衣摆，像一朵迎风的茉莉。 但王思雨知道，她可不是什么纯洁的茉莉花。况且十一月，哪来的茉莉花开。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你来干什么？” 房子里音乐震天响，玄关处气氛冷凝，隔着一扇大门，王思雨警惕地上前一步，和少女四目相对。 少女微笑：“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呀。” 第42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0) “我草你妈的臭表子——” 王思雨受不了她这副挑衅的态度，将头顶的生日帽脱下来踩在脚下，一把抓住侯月的领口，把人揪进房子。 “就你他妈的还敢来是吧？” 王思雨扬起手就想扇巴掌。 手刚扬起，就被侯月死死抓在半空，王思雨还没来得及怔愣一下，就被动作迅速的侯月连扇了三个巴掌。 “啪——” “啪——” “啪——” 三个巴掌后，房内音乐早已停止，屋内所有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她们的老大，居然在生日这天，被人找上门，连续扇了三个巴掌！ 此时屋内鸦雀无声。 王思雨觉得自己脸肯定肿了。 她摸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侯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慢条斯理甩了甩右手，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怎么不说话了？”爽！真爽啊！比起口舌之争，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王思雨怔愣了一瞬，随后怒中火烧—— 疯女人！ 她就是个疯女人！ 王思雨气得大声尖叫：“我要杀了你！” 她要把这个疯女人撕碎喂狗！！ 还没靠近侯月，就直接被一脚踹到两米远。 “啊——” 保姆瞪大了眼发出了尖叫。 王思雨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踹位移了，她痛苦地倒在走廊上，转头就看到客厅里一群呆若木鸡的人。 “你们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抓住她！我、我今天要把她撕烂！” 方勤勤等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措手不及。 被王思雨这么一吼，她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围了上来。 侯月会怕才怪，她扬起手就赏一人一巴掌，力道又大又狠，被打的说是眼冒金星都不为过。 “啊——” “啪——” “啊！这女的疯了！” 呻吟声中，王思雨夺过保姆手中的水果刀。 此时她已经完全没了理智，一脸疯样举起刀就想往侯月身上砍。 侯月反应迅速地掣住了王思雨的手腕，一个巧劲捏住了王思雨的麻筋。 王思雨吃痛，手一松，水果刀落到地上。 随后，自己的下颚被侯月死死捏在脸上，她被迫抬头，直视侯月的眼睛。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侯月的嘴角微微上扬，黑洞洞的眼睛像是有一个漩涡，正蛊惑着所有跟她对视的人，讲出自己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此时此刻，侯月在王思雨的眼里，已然是一个疯女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疯子。”王思雨冷笑，想要往侯月脸上吐口水。 侯月察觉她的想法，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王思雨的脸被狠狠捏住，嘴唇嘟起，连话也说不出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侯月微微一笑，随后，王思雨听到一阵警笛声。 “我说了，我是来送你礼物的。” 看着她的眼睛，耳朵里是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王思雨眼前一阵发黑，仿佛天旋地转。 “思雨啊，祝你18岁生日快乐。” ...... “王思雨是吧，我是市公安局民警大队长，受民众举报你涉嫌故意伤害罪，现依法对你出行逮捕令，请配合执法。” 周围警车环绕，警笛鸣响。 王思雨形如疯状，脑袋却稍微清醒了一些。 被扣上镣铐后，她盯向侯月：“你做的？” 她冷笑了一声，已经没了刚才的慌乱，双臂被警察箍着往院子大门走：“天真，你以为最后能把我怎么样吗？” “你等着，很快我就会出来的，刚才的事我会永远记得——” 一直到上警车，王思雨一双阴毒的眼睛望着侯月，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侯月游刃有余般看着押送王思雨的警车开走，一转身，看见一屋子愣在原地的人，目光锁定在最里面的方勤勤，对着方勤勤莞尔一笑。 “忘了，还有你这号人呢。别急，她之后马上轮到你。” 方勤勤顿时神色惊恐，四肢发凉。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还没搞懂为什么派对开着开着主角就被警察抓走了，以为王思雨犯了什么事，怕牵连自己，个个开始逃窜离开。 —— 周一，王思雨没来上课，开始有谣言传王思雨在家开派对然后被警察抓走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不会吧，该不会玩得很大然后被举报了吧？”秦瑜说。 侯月在旁边笑而不语。 旁边的男生是个喜欢看外国电影发烧友，“该不会是口及毒吧？吸嗨了然后......” “你看太多电影了吧？”秦瑜翻白眼。 “我觉得吧，她也算是恶有恶报，警察都来了，总不可能冤枉她吧，肯定是做了很多坏事，我只能评一句活该。” “就是啊，她风评超差的，我最烦她了，就是个小太妹。” ...... 上午十点，有警察来把方勤勤也带走了。不仅如此，班主任也被叫去校长室，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同年级的女生。 阵仗很大，一时间弄得人心浮动。 侯月也被叫去问话了，回来的时候周围一群女生都来问侯月发生了什么事，侯月说她也不知道，警察只是问了一些关于王思雨的事。 侯月说的含糊，后方的许钧丞却听得明白，他看着侯月饱满的后脑勺，眼神玩味。 为了让高三生安心上课，校方将此事的消息压到最低，不允许学生在校传播讨论此事，但事情却愈演愈烈。 警察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当地也有媒体开始报道新闻：一高中生涉嫌校园霸凌，受害者多达十几人，其中有受害者因此丧命。 此事引起巨大轰动，学校开始不断有记者新闻媒体围在学校门口，校方迫不得已派出副校长出面接受采访，声称此事还未定夺，一切配合警方调查。 各大学校微博贴吧论坛上也流传出部分霸凌视频，围观人数之多导致学校后台不得不联系管理员删除帖子，官博也关闭评论区。 隔天下午，微博上有一位家长声称受害者父母，控诉施暴者对自己的女儿进行一系列身体及心理施暴，导致女儿出现无可挽回的心理创伤，最终选择自尽。 此事一出，就有人和几年前当地的少女跳楼案一时联系到一块，一时间众说纷纭。 此后不断有自称受害者跳出来，讲述自己被霸凌欺负的过程，并且贴上证据。 因事件恶劣，当地警方成立校园霸凌专案组，从事件的各方面入手调查。 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也是侯月没有想到的，她看着系统给出的数据，笑着感叹赶上一波东风。 —— 拘留室里，王思雨脸上的妆早已斑驳，她看到父亲进门后，面色阴沉：“爸，是侯月做的！是她做的！是她要害我——” 王军看着眼前形如癫狂的女儿，恨不得给她一巴掌，“我让你收敛收敛，不听我的，现在可好！” 他想到这些天日日哭夜夜哭的妻子，又看了看毫无悔改之心的王思雨，恨铁不成钢：“我是怎么教你的？做事雁过不留痕，你倒好，证据留的一箩筐！现在光是起诉你的就有好几个！” 王思雨愣住，她有些慌了：“那...那怎么办啊——爸爸，你去，你去找刘叔叔啊！对，你去找刘叔叔啊，他不是在教育局吗？！他——” “住口！！！” 王军厉喝，瞪了眼她。 他在拘留室来回踱步，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心中叹气。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啊，想放弃都放弃不了。 “你先在这呆着，好好给我反思反思！”王军说道，“现在只能把你往侮辱罪里去救，顶多罚个款拘留十几天。这几天你给我好好待着，律师来之前都别乱说话。” 说完王军就离开了。 王思雨留在原地，神色阴毒，她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弄死侯月，一定！！ 第43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1) 因兹事体大，学校给高一高二的学生停课处理，高三留在学校封闭管理。 关注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闹上了微博热搜前排，网络讨伐声逐渐壮大，民众情绪激烈，各局局长也是头顶各方压力。 警察局里，警方将林乐仪的父母带进成立的专案室，指着坐在里面的侯月说：“这位是报警的同学。” 林乐仪的妈妈一看到侯月，一样年纪一样经历的女孩，情绪就崩溃了，她大步上前抱住侯月，哭声悲怆。 “乐仪啊——妈妈的乐仪——” 林乐仪的父亲头发已经花白了，女儿的逝世给整个家庭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如今几年过去，再次提到关于女儿的事，俩夫妻依旧是悲痛万分。 “啊啊啊——是妈妈对不起你乐仪，都怪妈妈，都是妈妈的错——” “妈妈不该让你这么小就住校啊，妈妈都不知道我的乐仪受了这么大的伤啊——” 母亲的哭声刺人心肺，室内的一众民警都沉默下来，气氛冷凝。 侯月抚上瘦弱女人的肩膀，缓缓轻拍安抚。 不多时女人松开侯月，双眼含泪，她摸了摸侯月的手臂和脸颊，哭着道：“孩子呀，受了很多苦吧？” 眼底的一包泪让视线模糊，眼前的女孩仿佛和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儿身影重叠。 “咱们要相信警察好吗？乖乖听话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警察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想不开。”林乐仪的妈妈说到这，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看到眼前的女孩就想起自己的女儿，如果女儿没死，也该和她一样大了。 她的女儿，是不是也能像眼前的女孩一样长得挺拔又漂亮，健康活泼，会哭会笑。 她宁愿女儿活着埋怨自己，也不希望午夜梦回只能触摸冰冷的骨灰盒来思念过往的欢声笑语。 ... 一位女警察将林乐仪的妈妈安抚下来，递上一杯热水。热水的蒸汽弥漫在杯口，让气氛变得含糊，一时间没有人开口打破沉默。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父亲将手上的档案袋递到专案组的桌上。 袋子里，装的是真相。 林乐仪的妈妈一直拉着侯月的手，时不时拉起她的袖子看看胳膊，皮肤细白如玉，让她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林乐仪的父亲说他们已经准备起诉王思雨了，无论如何都要追究到底。 专案组的组长打开档案袋，越看，面色越凝重。 袋子里还有一个u盘，里面是好几个视频。 组长将u盘插进电脑里，示意女警察先把侯月和林乐仪的妈妈带出去。 林乐仪的父亲说，妻子并没有看过这些视频，他怕妻子看了会承受不住。 视频的像素很模糊，但是能分辨得清王思雨和林乐仪。 第一个视频里，王思雨先是扇了好几分钟巴掌，直接将林乐仪打在地上，随后拿起保洁放在边上的拖把，用力往林乐仪的肚子上捅。 第一个视频还没放完，林乐仪的父亲就看不下去了，他走到角落里坐下，双手捂住脸。 替家庭背负了一辈子风浪的男人，明明已经练就了一身铁壁铜墙，在家里将视频看了无数遍，可每一次都没有办法忍住看完全程。 第二个视频是第一视角拍的，视频中出现了王思雨笑嘻嘻的自拍，随后镜头一转，是被扒光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林乐仪。 女孩害怕，双手捂住胸前，一直在颤抖，脸上流满了眼泪和鼻涕，看起来狼狈不堪。 边上有很多只手，将女孩细弱的胳膊拉开，露出胸脯。 背景是女孩们的嬉笑声。 第三个视频也是第一视角，王思雨没有露脸，但是能听见王思雨的声音在说：“你往你胳膊上划几下，我就放过你几天。” 林乐仪手上拿着小刀，泪流满面。 “你不划的话，那我可就亲自帮你动手了。我划十下，就放你一天假吧。” 女孩眼泪哗哗流，拿着刀的右手一直在颤抖，刀片抵在胳膊上，怎么也下不去手。 视频在晃动，眼见王思雨似乎不耐烦了，女孩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往手臂上一划—— 王思雨说：“啧，血都没流，你没吃饭啊。” “刘琴，抓着她。” 说着手机就被拿到另一个人的手里，镜头下露出王思雨稍稍青涩的脸，只是神色欢快，带着兴奋的笑，抢过刀，笑着在林乐仪的胳膊上划了好几下，皮肉分离，鲜红涌出。 “哭什么？你不是很能耐去找老师告状吗？接着去啊——” 随着林乐仪不断挣扎，镜头开始剧烈晃动，看不清画面，只能听见嘈杂的人声、王思雨放肆地笑声和失声尖叫痛哭的林乐仪。 ...... 听说林乐仪死后，她的外婆没有办法接受事实，几个月后也病死了。她的爷爷奶奶经不起打击，这几年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父亲生意做不下去，母亲辞了工，每天都在家里烧香拜佛保佑女儿的下辈子顺水无忧。 周围的邻居依然把此事当成饭后的余谈，渐渐与林家疏远。 这一切，都拜王思雨所赐。 侯月和林乐仪的妈妈重新被带进来，专案组组长问侯月为什么王思雨要针对她们。 “可能因为一个男生吧。”侯月说：“王思雨喜欢他，于是不允许其他人靠近他。” 多么荒谬的理由啊，因为占有欲而害死一个人。 林乐仪的妈妈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理由，又开始流眼泪。 组长又问：“你也是因为这个被她霸凌？” 侯月说：“对，因为我以前暗恋这个男生，王思雨知道后，就一直找我麻烦。” 证据警察们都已经看到了，王思雨对侯月围堵在厕所、巷子、班级教室后面，进行人身攻击。 组长：“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和家长？” 林乐仪的妈妈也看向侯月，女孩确实没有父母陪同，据说还是一个人去报的警。 侯月说：“我父母离婚了，不管我。老师......问过我情况，但他们阻止不了王思雨。” “为什么。” “听说她教育局有后台。” 林乐仪的妈妈听到这话就坐不住了：“是是是，当时就是有教育局的人找到我们，说了解了解情况，但最后乐仪被判定是学习压力大导致没想开。” 事实证明，王思雨在经过林乐仪事之后安静了一整个初三，高一时对于和陈禹走得近的女生也只是进行口头警告，一直收敛到高二，遇到侯月之后开始故态萌发。 “你说欺负你的不止王思雨一个人？还有谁。” “挺多的，高一的时候班上很多男生给我取难听的外号，以羞辱我为乐。高二之后就是王思雨她们了。” 和专案组调查到的情况差不多。 不过在场还有很多人不太明白，看着侯月出众的外形，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被人欺辱。 组长看着眼前不慌不忙的少女，始终觉得看不透，但看到她清澈的眼睛，又觉得她不过就是个理智的高中生。 “你是故意在她满18岁之后报的警？”组长语气犀利。 侯月没有否认：“对，法律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只有在她成人之后才能让她真正承担自己的后果。” 旁边有女调查员说话了：“谭警官，事实上侯月同学是受害者，更何况是她的举报才让林同学的真相大白。” 谭组长点头，他当然知道侯月是受害者，只是他总觉得侯月太能忍了，列出的视频证据里她也是从容不迫不慌不忙。 侯月笑了：“警察叔叔，我能理解你的质疑。你觉得我太冷静了，可是你们受理的案件是我报的警，我是受害者。你可以怀疑我居心叵测，但你们关注的重点更应该是校园霸凌的实施者。” 第44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2) 三年前。王家花园别墅内。 “你看看你都教出了什么好女儿！成绩垫底就算了，还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王军愤怒地将手上的玻璃烟灰缸砸在地上，将走廊立着的佣人吓了一跳。 苏兰芳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姓王的，你一天到晚不着家你好意思说我你！你有一天教育过女儿吗？” “思雨还小她懂什么？不过和同学闹着玩，是那个女生自己心理有问题，怎么就成了思雨害的她？” 苏兰芳抹着眼泪，瞪着王军道：“我不管，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姓王的我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得保住我们的女儿！否则我和你没完！” 王军气得太阳穴突突的，他往沙发上一坐，点了一支烟放在手中燃着，好半响出声：“你先回房间，我给刘部长打个电话。” 苏兰芳抹掉眼泪，一步三回头。 王军突然叫住苏兰芳：“让你哥赶紧把学校的监控给删了，别留下什么证据。” ...... 房间里，王思雨咬着拇指指甲，抖着双腿，时不时看向墙上的时钟，神情焦躁不安。 见苏兰芳开门进来，她火速起身走到母亲身边，着急问道：“妈妈，怎么办？我会坐牢吗？” 苏兰芳看着眼前青涩的闺女，生气又无可奈何：“你爸会帮你摆平的。” 她将女儿拉到床上坐下，语重心长：“你说说你，平时打打闹闹就算了，怎么还闹出人命呢？” 王思雨辩解：“我没有，是她自己想不开自杀的，跟我没有关系。” 苏兰芳恨铁不成钢：“你爸从小就教你做事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你倒好，拍了这么多视频照片，你这不是白送给人家吗？” 王思雨咬着下唇，不安地看着苏兰芳。 “我已经让她们把手里的视频删除了，手机也一起销毁了。”王思雨呐呐道，“妈，我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苏兰芳笑了：“你才15你坐什么牢。我就说你爸不该让重新读过一次初一，就不会遇到那个女的，现在也不会摊上这种事。等这事儿结束了，让你爸给你换个学校。” 未成年不承担法律责任。王思雨瞬间安下了心，将手边地一叠水果端着吃。 “你爸也真是的，多大点事。给妈妈看看，打的你脸上疼不疼哟。”事情一出来，王军就控制不住情绪打了王思雨一巴掌，苏兰芳在旁边看着心疼得要命。 她将王思雨的脸转过来，看着印子还在，心疼不已。 —— 林家父母接到通知后急忙赶到警察局。 “警官，查到了吗？”林母急急忙忙赶到，呼吸还没平复，看见案件受理人就问出声：“有查到是不是那个女孩她——”只是话音未落就被警察打断。 “刘女士您先别急，我们走访了学校学生和老师，大家对于您所说的这种情况呢是没有发生的——” “怎么会没有呢？那、那些视频——” “刘女士您先别急好吗？先听我们说。”警察说：“我们调取了学校的监控，并没有发现你们所怀疑的有人欺负死者。至于您刚刚提到的这个视频，是一些同学们弄的恶作剧，而且里面的主人公并不是您的女儿。” 林母愣在原地。 “而且根据我们走访调查到的内容，您的女儿确实比较内向而且在班里也不太和同学老师交流，并且成绩也不太理想。” “因此我们排除在学校受到欺压这个可能性——” “但是——但是她，她的手上有，有那个刀痕啊——” 警察再次打断林母的话，双手安抚林母的情绪说：“刘女士您先冷静冷静，先听我们说好吗？” “法医诊断的结果您也看到了，她的身体并没有在生前受到过重大创伤，死因确实是跳楼身亡。至于您说的刀痕——您也知道，经常有青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有自残的行为，根据大家提供的信息您的女儿生前的心理状态确实不是很好，您也知道她是因为考试作弊情节严重被学校劝退，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她一时间想不开。” 林家父母呆愣愣地站在咨询室，其实他们也想不通为什么原本老实乖巧的女儿为什么会作弊，但是证据确凿，他们也只能接受事实。 原本他们想着让女儿休养一段时间，再送到老家继续念书，但是没想到在一个平静的早晨，林乐仪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警察看着眼前头发一下子全白了的夫妻，叹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资料整理好后递给林母：“案子差不多可以结了，这里是案卷记录，您要是没有异议的话，就在上面签字吧。” 林母失神接过手上的资料，看着白纸上一个个戳人心肺的字，她闭了闭眼，随后想到了什么，又急切开口问道：“但是——” 这一次，又被打断了。 “刘女士！” “节哀顺变。” —— 花季少女跳楼案结的很快，但还是引发了很多后续讨论。 林家夫妇走在街坊中常常能听到背后议论的，平时买个菜都能感觉背后有人指点。 “这就是跳楼那个的爸妈啊？天菩萨他们家就一个小孩哦？” “现在的小孩读书压力大得很嘞。” “抗压能力那么差，读个初中就受不了，那那么多高考的小孩咋个办嘛。” “就是啊，跟你们说，现在小孩不得了，打不得骂不得，要不然就说要跳楼给你们看哦！” “还有这样，谁不是从小挨打挨骂过来的，被骂了哪里敢还嘴，还不是老老实实去干活。” “就是啊，现在小孩子太娇气了。” ... 诸如此类的议论，林家父母每天都能听到。 林父生意也不做了，想回老家乡下去。林母不肯，每天守着女儿的房间，守着那些遗物过日子。 久而久之，议论听得再多也麻木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街坊邻居们有了新的谈资，渐渐的也忘记了那个悲惨的女孩。 可谁也没想到，三年后，尘封的旧事会被重新翻开。 —— 侯月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林母也追了出来，她拉住侯月，问她以前认不认识林乐仪。 “阿姨，我初中不是三中的，我不认识她。”侯月说，“但是我以前看到过那个新闻，没想到也是王思雨的同学。” 林母点点头，原来想错了。 几天前，林父收到了一封匿名快递，里面是个u盘，u盘里面是大量林乐仪被校园霸凌的证据。 林家父母震惊无比，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就拿去警局报了警。 紧接着，就接到消息说，同样有个人也报了警，理由和林家父母的一样，都是收到了校园霸凌。 随着此事愈演愈烈，公安部门这才紧急成立专案组，针对此次事件进行调查。 这一查，就查出了大量的证据，除去林家父母提供的证据资料，以及侯月的证据，还有大量在校同学的口供。 这些在校同学，多少都受到过王思雨或轻或重的欺凌。有口头警告，也有肢体碰撞。 根据老师们的说法，确实有同学跟老师说过王思雨欺负过，但老师找过王思雨谈话后，再去问这些同学就没有后续了，老师们以为王思雨已经自我反思更正错误了，就没再深究下去。 其中部分受害者的供词里，都提到过被霸凌的原因，都是指向一个男孩。 专案组可以初步判定，王思雨大概是这位男同学的追求者，为了不允许其他追求者出现，而去用口头、肢体警告这些女生。 由于证据确凿，警方便以涉嫌故意伤害罪将王思雨进行扣押拘留。林家父母也准备请律师以故意杀人罪起诉王思雨。 拘留室里，警方多次问话王思雨l了解情况，都被以需要律师在场为借口给回绝了。 随着时间推移，她一直没有出去，王军也一直没来，王思雨越过越心慌，她不断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大拇指做的美甲都被她抠烂了。 几天后，王思雨等到了王军。 王军已经没有第一次来时的愤怒，他垂着眼皮，神情老态。 王思雨见了他就像见到了救世主，她大喊：“爸爸！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你一定是接我出去的吧！” 王军却一直没有说话，沉默中，王思雨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几个呼吸声后，王军说话了：“证据确凿，思雨啊，爸没办法了。” “什...什么意思？爸爸？什么意思？”王思雨先是喃喃，随后情绪激动拍打桌子，“我要坐牢了吗？你的意思是我要坐牢了吗——爸爸！刘叔叔——刘叔叔不是——” “上头有人查！你刘叔叔革职查办，我也被停职观察。”王军长叹一口气，看着王思雨，又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 “王思雨啊王思雨，我当时不就让你低调低调再低调吗？结果呢？收敛了一阵子又开始做这种事！我他妈送你上学是让你给我惹事的吗？！” 王军越说越气，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怒吼出来：“你知道我给你找了多少关系吗？那些收了我的烟我的酒答应的好好的，最后临时变卦，说上头已经有人开始查了。” “没人敢接你这块烫手山芋！碰了就是死！碰了就是降职！” “没救了！你已经没救了——” 看着王思雨，王军仿佛将这几年的气全叹了出来：“你老实在里头蹲几年吧，老实点，回头争取减刑。”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王思雨感觉天都塌了。 她......要坐牢了吗...... 愣愣的，直到王军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第45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3) 开庭当日，侯月也来了。 她看见王思雨站在审判台，神情麻木，双眼冷淡无神，手腕上别着银铐。 直到法官将所有证据摆在王思雨的面前，看着眼前让她定罪的证据，王思雨的神色逐渐震惊愤怒，她扭头用阴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侯月，眼睛赤红。 最后，王思雨因涉嫌故意伤害致死、侮辱、侵犯隐私、威胁人身安全以及寻衅滋事故意教唆他人等违法行为，致人直接受伤、间接死亡，情节严重、恶劣，判定为故意伤害、侮辱他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即日服刑。 方勤勤等帮凶涉嫌侮辱罪，但由于方勤勤未满18岁，处罚款并处缓刑。 听到“有期徒刑十五年”，旁听席上苏兰芳直接晕了过去，引起一阵小混乱。 王思雨看着不远处的侯月，她依然那么姿态优雅，穿着裁剪利落的长裙，面带微笑。这微笑越看越意味深长，越看越充满挑衅，越看越像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 这时警务人员准备将王思雨带走，王思雨却突然情绪失控，大喊大叫： “侯月！你害我——是你害我——” “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有人摁住王思雨的胳膊和肩膀，王思雨挣扎着，眼里充满恨意和怒火，恨不得冲上去咬掉侯月的肉。 “侯月——你给我等着。” 侯月笑，眼睛直勾勾盯着王思雨，脑袋里却响起任务进度的提示音。 【叮——任务进度已上涨35%】 —— 事件经媒体报导，引起了社会上极大关注，众人注意到校园霸凌的危害后，开始越来越多的教育部门关注校园霸凌。 林乐仪跳楼的真相得到大白，林家父母收到了许多社会机构的慰问，街坊邻居也来安慰林家父母，声讨罪犯。 一中校方开除了王思雨方勤勤等人的学籍，其余一些参与者被记大过，被王思雨迫害过的学生都前前后后收到了校方的心理辅导。 侯月重新返校上学，一下子成了全校的关注点。 班上的赵海生见到侯月就像老鼠见了猫，眼神都不敢对上侯月。他前几天就被校方教育过了，再有欺辱同学的行为就开除他。 先前的谣言也没人敢说了，同学们对侯月的态度变得十分关照，小心翼翼的。 就连晚自习的时候，侯月都被陈禹叫出来，问她之前是不是受王思雨欺负了。 侯月觉得好笑，她问陈禹：“原来你一直不知道吗。” 陈禹说：“我不知道王思雨这样对你们。你…有没有受什么伤啊？” 侯月觉得奇怪：“当时你一点都不知道王思雨欺负林乐仪的事吗？” “我一直不知道，我以为王思雨跟她闹着玩的。”陈禹说，“王思雨是有些跋扈，她以前人其实不这样的。” 侯月说：“那你不觉得奇怪吗？王思雨总是欺负喜欢你的人。” “抱歉，我不知道——”陈禹面色愧疚，“王思雨总把我当成她的所有物，我跟她说过很多次，她听不进去。” 侯月：“你不是黎子君在一起了吗？黎子君没告诉你王思雨找她麻烦的事？” 陈禹愣了一下，说：“子君是我同班同学，她平时还要去练舞，所以我不知道王思雨也会找她。” 侯月微微一笑：“我没什么事，你有空就去看看王思雨吧，毕竟你们也是青梅竹马。” 说完侯月就先离开了，陈禹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很久。 回到教室，秦瑜问：“他找你干啥？” “问王思雨的事。”侯月说。 前桌女生撇撇嘴：“他真好意思，不过王思雨和方勤勤都退学了，为什么赵海生还在班上？” 秦瑜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海生的舅舅可是教导主任，顶多挨个批。” “说起来，教导主任是不是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 “是啊，我之前送作业听到办公室的老师闲聊，教导主任还差一年就能光荣退休了，还能拿到什么特级教师的称号，他可好面子！估计今年不好过了，肯定管得更严了。” ... 十一月底月考，侯月成绩再次刷新新高，年级第五，物理接近满分，英语单科分排名最高。 老师们越来越喜欢这个种子选手，班主任找到侯月，说如果侯月继续保持，下学期就可以转到尖子一班。 经这么几次，侯月成了班上好学生最爱找的人。 男生们也偏爱找侯月问问题，侯月讲题温声细语逻辑清晰，解题思路奇特，老师也爱找侯月上台写题。 其中数学课代表最爱找侯月讨论学习，这次月考的数学大题特别难，全班没有几个人做对，但是侯月的大题拿了满分。这次过后数学课代表好像成了侯月的小迷妹，课后时不时就来侯月位置上找侯月。 过了几天，物理老师把侯月叫到办公室，对侯月说：“今年市里面的物理竞赛马上开始了，本来我们年级都定好了人，但是老师想给你争取一个名额，你去试试看。” “这样，你晚自习来综合楼三楼的教室，物理竞赛班的都在那训练，你先跟着练一天看看。” 侯月对物理竞赛没什么兴趣，但是一般竞赛获奖对考大学有帮助，原主的心愿就是考一个好大学。 虽然原主的目标大概是去舞蹈学院。但她既然选择了理科这条路，那侯月必定要走的风光。 晚上侯月准时来到综合楼三楼的训练室，里面已经有人在里面了，侯月进去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那谁啊，新面孔。” “你不知道啊，七班那个，听说前段时间把王思雨送进去的那个。” “真的假的啊？这么牛？” “去去去你别瞎说，那谁判刑是因为害了人死了才判刑的。” “真的假的啊，那也太可怕了。” “我早上听咱老班说七班有个人这次月考物理接近满分呢，好像就差一两分吧。” “是她啊——” 对于周围的窃窃私语，侯月假装没听到，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等着老师来。 前门有个走了进来，讨论她的声音被取而代之—— “宋齐！你来了！你昨天说的那道大题的解法我回去试着解了一下，但是这个衰变前后的粒子总能量守恒这里，你列出的这个公式——” “式子列出的是衰变w介子和衰变后三个π介子的总能，总能可以分别用动量和静质量表示，用这个式子可以列出下面的所得。” 男生恍然大悟。昨天这道题只有宋齐做了出来，原本这道题就属于超纲题目，老师只是拿出来给大家试试水的。 宋齐，久仰大名了。 第46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4) 侯月抬起头，看向那个听过无数次名字的人。 少年皮肤白皙眉眼冷淡，戴着一副半框眼镜，身姿挺拔，像一棵青松。他语气平缓和同学讨论题目，在他常坐的座位坐下。 负责竞赛的高二组老师也走了进来，将试卷分发下来。 “马上就要比赛了，我今天特意带了套比较难的题目。” 下面一阵哀嚎。 有几个追求难度的男生，兴奋地摩拳擦掌。 “别嚎啊，看看你们能做对几题。”老师一边数卷子发，一边说：“这是去年国赛的题目，拿来吓吓你们，哈哈。” 侯月接到卷子，习惯性写下自己的姓名班级。浏览一遍卷子后，发现题目几乎都是超纲的，和平时考试的那些题不知道难了多少。 写到晚自习第二节课下课后，老师让大家停笔，然后把卷子收了起来。 卷子一共十六道题，五道选择题，五道填空题，六道计算题。卷子很难，很多人都没写完，有的大题只写了一两道。 “老师，这些题也太变态了。” “学神，你不会都写完了吧？”有人问宋齐。 “最后一道题第二小题没写完。”宋齐回复。 “我去，你都写到最后一道了？什么速度。” 老师只把大题批改了一下，然后让一个女生将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写在黑板上，将试卷发下去让大家自己对照答案批改打分。 “试卷满分200，有没有人有130分以上的？” “哪有啊，写都写不完。” 老师看向宋齐，问：“宋齐你多少？” “173。” “我去牛逼啊，我连一百都没有。” “不愧是你啊学神。” 老师满意点头，走到宋齐的桌子边，翻了翻宋齐的卷子，随后皱了皱眉说：“你这题扣了五分？我怎么记得我改到了一张这题满分的卷子？” 老师抬起头，问了问周围讨论题目的同学：“你们谁14题做出来了？” 周围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老师。”侯月举起了手。 看见是个面生的女孩，老师走过来，拿起侯月的卷子：“162，嗯，可以。” 坐在前面的人震惊了，直呼牛逼。宋齐也转头看了过来，看向坐在角落的侯月。 “你最后一道大题没写？”老师瞪了瞪眼，翻了翻前面的题，“嗯，选择题全对，填空错了一道。” 周围的人更震惊了，选择题选对！选择题有两道是多选题！ 学理科的女生本来就少，能参加竞赛的女生更少，能在大赛上获奖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 众人看向眼前的少女，女孩面容莹白，五官精致，气质更是清雅淡然，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时候存在感不强，一旦让人注意到了她，就没有办法再将眼光移开。 没想到，这个今晚刚来的女生，一个那么漂亮的女生，思维能力不亚于拿奖拿到手软的学神宋齐。 众人看向她的眼光都变了，仅有的几个女生更是仿佛与有荣焉，谁说女生物理学不过男生。 “七班的？”老师看了看卷头，“侯月，啊——你就是你们班余老师说的那个啊，这次月考物理差一分还是两分就满分了？可以可以，脑子不错。” 老师走回讲台，开始准备讲一些错的多的题。 晚自习放学后，老师让大家回去把卷子写完，自己对对答案。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老师叫住了侯月和宋齐。 将两份试卷递给两人，老师说：“有空把这张也给写了，这也是国赛的卷子，比今晚那一份要难一点，不会的随时来办公室问我。” ... 周六下午，侯月到学校的训练室，和其他同学们认认真真做了一套完整的试卷，这套试卷是19年的全国物竞决赛理论考题，没有选择和填空，全是计算题。 成绩出来，侯月和宋齐的分数不相上下，负责竞赛组的老师破例让侯月加入，一同参加四天后市里的比赛。 五点放学后，有女生走到侯月的课桌边，问侯月第三题的解题思路。 “老师刚刚讲的我不是很懂。”女生有些腼腆说道：“我看你第三题拿了满分，就想来问问你。” 这套卷子第三大题反而比后面几道都要难一点。 侯月接过女生的卷子，看了看她写的答案，随后说道：“这题的题干很长，给出的信息有一些其实是干扰的，重要的都在题干给出的公式。” 侯月指着第二小题的题干说：“这题要求的是超导重力仪防止地的重力加速度g0的表达式，前面题干也给出了g0的参数，那么当超导细环在上线圈平面内静止时，径向磁场对其施加的向上的安培力正好与其重力平衡，这个你知道吧？” 女生点了点头。 侯月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说：“所以可以得出这个公式，然后再加上题目给出的条件，就可以得出g0了。” 侯月说的精简通透，女生一听就懂了。 “其实就是只要已知准helmhotz超导线圈和悬浮的超导环参数，通过测量就可以得到这个了。”侯月说。 “侯月你太厉害了！”女生一脸崇拜，“我叫于恬恬，是一班的。” “你好。”侯月微微一笑，月牙一样的眼仿佛有星光，女生一下子就被俘获了。 女生开始跟侯月边收拾边聊天：“我还是第一次见跟宋齐一样聪明的人呢。” 侯月垂着眼，讲书包收拾好：“这样吗？我不太了解他，只是听老师提的比较多。”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 “对呀，他和普通人真的有壁的，从高一入学起，次次都是第一名。”于恬恬说：“他除了回答一些问题，也很少和人聊天。” “这样啊。” 走出教室，就看见迎面走来的陈禹，正和一个男生说着话。 陈禹也看到了侯月，打了声招呼：“侯月，怎么你周六也在学校？” “你不也是吗？”侯月反问。 陈禹笑了笑：“我是数学竞赛组的，每周六都来训练。” 侯月点头。 “你呢？” 侯月说：“我也是。” 陈禹诧异，他和身旁的男生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侯月和于恬恬：“厉害啊，没想到你成绩这么好？哪科的？” “物理组的。”于恬恬替侯月回答：“侯月脑子可聪明了，和宋齐有的比呢。” 提到宋齐，就见宋齐从一个办公室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叠卷子，听见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向走廊上的四个人。 于恬恬和宋齐一个班的，于是和宋齐打了个招呼。 “老秦又给你那么多卷子啊。” 宋齐嗯了一声表示应答，他看到于恬恬旁边的侯月，走过来，将几张试卷递给侯月：“秦老师说有空写。” 将试卷递到侯月的手上后，宋齐就直接离开了。 众人看着宋齐离开的背影，和陈禹同道的男生小声说了句：“他就宋齐啊。” 陈禹笑道：“我经常在表彰栏里看到他，今天第一次见真人，挺有个性的。” 四个人走到校门口，就看见黎子君站在校外的树荫底下，旁边有个女生给她撑着伞，两人正在聊天。 女生看到了陈禹，拍了拍黎子君的胳膊，黎子君转头，笑容惊喜，对着陈禹招手。 “陈禹——” 陈禹注意到黎子君，走了过来。 黎子君脸上的笑还没洋溢多久，就看见陈禹的身后是侯月。 第47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5) 侯月正在听于恬恬讲一班的一些有趣小事。 黎子君跑向陈禹，问：“你怎么和侯月在一块呀？你不是说今天要训练吗？” 陈禹旁边的男生说：“你说后面俩女生？你认识？她俩高二物竞的。” “陈禹，你小子有福啊，校花亲自等你放学。”男生揽着陈禹的肩膀打趣。 黎子君今天穿了件海军风短裙，两条腿又细又白，格外养眼。看见侯月穿着朴素的校服，心中有些微妙的小自得。 侯月也看到了黎子君，走过来打了个招呼。 于恬恬知道校花的大名，但是没有近距离看过，她站在旁边安静地看着黎子君，看她漂亮的锁骨和脚踝。 心中感叹，不愧是校花啊—— 唔，不过好像还是侯月比较漂亮一点。 “你成绩那么好啊？居然都进物理竞赛组了。”毕竟是小学同学，黎子君不得不和侯月打招呼。 侯月笑：“老师看我脑子还算够用，临时让我加进来的。” 陈禹说：“你太谦虚了，好像高二组过几天就要比赛了吧？老师让你临时加进来，说明你物理成绩确实不错。” 于恬恬适时开口：“起止不错呀，有些题我还得请教侯月呢。” 黎子君是艺术生，学的文科，她对这些不太了解，但也知道理综有多难。之前听说侯月高一的时候成绩还垫底呢，没想到现在都能进竞赛组了。 看到陈禹帮侯月说话，她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黎子君旁边的女生对侯月说：“子君说你们小学的时候都是跳芭蕾呢，你还有继续练嘛？这不是还一个月就要元旦了嘛，子君想排练一出芭蕾舞剧，不过舞蹈生里学芭蕾的不多，子君正在想办法找人呢。要不你来帮个忙？” 侯月说：“她可以表演独舞。” “我去年演的就是独舞。” “那你准备排什么？” “天鹅湖。” 侯月笑了：“天鹅湖全剧两个多小时，角色那么多，还有伴舞，你怎么排？” 黎子君说：“还没想好。” “那你慢慢想，我先回家了。”侯月扬了扬手上的卷子：“我还有试卷要做。” —— 这一个星期里，侯月的生活相当繁忙，每天除了上课、写作业，就是去训练室写题。 她和竞赛组的人渐渐熟络了起来，常常在一起讨论题目，和宋齐也有不少的交流，经常是她和宋齐辩论哪个方法解题简单，周围的人做出评价。 即便是在教学楼的走廊碰到，两人也会互相打招呼，有时也会一起从综合楼出来。 于是就开始有人传侯月和宋齐的绯闻。 一班的人没有那么无聊跑去问宋齐，就苦了在七班的侯月，时不时就有人经过七班窗前，看向侯月，窃窃私语。 “她真的和学神在一起了吗？” “不知道啊，最近都说她和宋齐走得比较近。” 许钧丞也听到了些许风声，他没什么表情看向斜前方的侯月，她桌上叠满了竞赛的卷子，有些题看都看不懂。 原本喜欢叽叽喳喳八卦的秦瑜都消停了不少，生怕吵到写题的侯月。 侯月倒是不介意，偶尔听听秦瑜说八卦也挺能放松心情的。 ... 周六，竞赛组赴市里参加比赛。 参赛的大多是市里面一些重点高中，人数不算很多，并且赛事是分年级组的，和全国大赛比要简陋不少，上午考完下午就可以出成绩了。 场地是在一所高中的体育馆，里面的桌椅摆放有序，体育馆的前方摆着评委席和领奖台。 一共来参加考试的也不过几十人，考试时间为两个半小时。 侯月坐在靠观众席的位置，上面坐了一些老师和后勤人员，侯月看到一中的带队老师也在上面。 试卷发下来，照例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题目不算太难，侯月有足够的时间检查。 底下的考生们奋笔疾书，台上的老师们悠闲地观察着底下学生们的状态。 漂亮的人总是会收到更多的关注。 侯月离观众席近，很快就被老师们注意到了。 无他，这个同学写题的仪态太漂亮了，脊背挺直，头微微低下，神情专注。 体育馆里静悄悄的，除了监考老师发出的一点点脚步声，再无其他声音。 侯月用一个多小时将卷子写完，然后又花了半个小时检查，最后又花了二十分钟思考不确定的题，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侯月放下笔，正犹豫要不要提前交卷，犹豫了一会，就看见前面宋齐举手示意，随后将卷子交给监考老师就离开了考场。 于是侯月也效仿，将卷子一交出了考场。 观众席上的老师一看，有的摇了摇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一点也沉不下心。 宋齐在体育馆不远处的树荫下，侯月向他走过去。 “写完了？”宋齐问。 侯月点头，问：“选择题最后一题是多选，你选的什么。” 宋齐回忆了一下。 “求b球质量的那个？”宋齐说：“bc。” 侯月说：“d不是吗？” 宋齐皱了皱眉：“d？动量那个？” “对。” “那不就是三个答案？”宋齐说。 “对。” “你确定？” “一开始不确定，后面我选了。” 宋齐正要说什么，就看见自家的带队老师从体育馆后面绕了出来。 “你们两个，提前交卷，能不能耐心一点？”老师数落两人：“宋齐你就算了，侯月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学他这个坏习惯？” 侯月说：“里面有点闷。” 老师生气：“你沉下心就不会闷了。试卷检查了几遍？” “两遍。”侯月说：“不确定的地方又看了一遍。” 老师说：“那也不能提前交卷！这次的卷子有很多陷阱，就是专门对付那些粗心大意的。” “其他学校都盯着我们学校呢，去年一中拿了三个一等奖七个二等奖，今年不知道你们能拿到什么好成绩。” 一中参赛的一共十三个人，都是从理科尖子班里选出来的种子选手。 考试结束后，老师们自掏腰包请学生们吃了顿火锅，饭桌上，大家就着选择题最后一道多选题进行激烈讨论。 有人选bc，有人选cd，还有人选bd。 只有侯月坚持答案是bcd。 “多选题哪有三个正确答案的？”有人说。 也有人持反驳观点：“也有可能啊，我当时选的时候就纠结，我觉得bcd的条件都是对的。” 于是有人问宋齐选的什么。 宋齐说：“bc。” 于是选bc的人开始欢呼。 侯月说：“在保持mb小于ma的情况下，mb越大，碰到b后，b球的动量也越大。” “理论上d确实是对的。”老师说：“如果正确答案就是三个的话，那侯月这题就能拿到六分了，你们全是三分。” 宋齐沉默，他写选择题的时候确实快了些。 于是不由得看向对面的那个女生。 透过雾气腾腾的白烟，女孩正在和旁边的人解释题目。大概是吃了太辣的锅底，她的嘴唇被辣的红彤彤的，泛着饱满的水光。 “不是吧，要是真是三个，那我又少了几分，啊——”有人哀嚎。 跳过对答案这一环节，众人开始猜测今年一等奖会有几个，二等奖会有几个。 “宋齐肯定占一个吧，侯月应该也有一个。”于恬恬说：“李元也一直很厉害，肯定也有个一等奖。啊啊我觉得你们都可以拿一等奖！我这次感觉做题没手感，一等奖可能困难了。” ... 下午三点出成绩，之后就是颁奖仪式。 一中里面，六个一等奖，其他人均是二等奖。带队老师听到这个成绩，嘴都没合拢，直说火锅钱花的值。 和于恬恬说的一样，宋齐、侯月、李元都是一等奖，还有一个本来成绩平平的女生，这次也拿了一等奖。 上台领奖的时候，侯月旁边站着一个个子非常高的男生，目测有一米九，长相硬朗，剑眉如峰，也没穿校服，不知道哪个学校的。 他个子高，就有点微微驼背，看起来懒洋洋的。 侯月没注意他，却听见耳边有人问：“红岭小学的？” 侯月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转头，发现两人脸凑得有点近。 男生也意识到不妥，直起腰隔开了点距离，然后两人眼神对视上。 “侯月。红岭小学的？” 侯月点头。 “哦，我们小学一个班，我李维渊。” 侯月的记忆均来自原主的记忆读取，原主对于小学的印象淡了很多，直到系统提示是有这么号人，才迟钝点点头。 李维渊看了看侯月，个子高的原因他看谁都很娇小，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侯月翘起的睫毛和鼻尖。 “你不是学芭蕾的？怎么学理科了？” “学理科和跳芭蕾有什么冲突吗？”侯月说。 李维渊还想说什么，但颁奖的老师已经到旁边了，只好闭上嘴。 注意到状况的宋齐敛下眸子，不着痕迹抿了抿唇。 ... 这次市里一等奖共20人，一中就占了六个，老师们笑开了花，让学生们站在体育馆前合照留念。 宋齐和侯月站在最中间充当门面，合照两人靠的很近，宋齐能闻到侯月身上淡淡的发香。 路过的参赛者纷纷看过来，侯月看到李维渊站在三中的队伍里，远远地看向她这边，还招了招手。 宋齐问：“那人你认识？” “小学同学。”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宋齐你能不能笑一下，每次合照都不配合。”老师提高了声音：“这次合照会放在年级荣誉墙呢，不配合拍的不好看别怪我啊。” “来——1、2、3，茄子——” 第48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6) 拍完照，老师便组织大家上回程大巴。 侯月正要上车，却听见有人喊她。 回头见是李维渊，他一路小跑到侯月面前，掏出手机：“老同学，加个微信。” 车上有不明所以的人以为有人找侯月要微信，纷纷起哄。 “你是不是都不怎么用qq？小学之后就联系不到你了。” 于恬恬就坐在大巴的前一排，她打开了车窗，对李维渊说：“这年头谁还用qq呀。” 系统提示后，侯月对这位小学同学有了点印象。两人小学还坐过同桌，那时李维渊个子矮，还没有侯月高，两个人轮班搞卫生还需要侯月帮他擦黑板的高处。 想到这，侯月笑了笑，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现在不需要别人帮你擦黑板了吧？” 李维渊没想到这种陈年往事侯月还记得，麦色的皮肤微微泛红。 他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侯月身后的宋齐打断了。 “上车吧，快发车了。” 侯月只好和李维渊摆摆手，上了车。 车子开动，侯月看见李维渊站在原地冲她摆了摆手，因为仰视而挺拔的身姿倒是格外出众。 于恬恬打趣道：“你小学同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追求者呢。长这么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侯月大大方方说道：“以前我和他是同桌呢，那会他还没我高，我也没想到他现在能长这么高。” 于恬恬感叹：“果然男生虽然发育晚，但是发育的时间很长——唉，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再长高两厘米呢，至少得有一米六吧。” 于恬恬长得比较娇小，一直很羡慕侯月这种修长的身形。 大巴上叽叽喳喳的有些嘈杂，于恬恬凑到侯月的耳边说：“我听说这次市里会从不同学校里选拔人去省里参加省级的比赛，我感觉你和宋齐肯定能占两位。” 如果有这个机会，侯月当然不会拒绝，她问于恬恬：“你想去吗？” 于恬恬当然想去：“如果在省里拿了奖，说不定有机会参加全国比赛，离名校保送的条件就又进了一步。”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呢。” “现在就要想到这些吗？” “当然啦，你随便问问我们竞赛组，大家都有差不多的目标了。” 侯月若有所思。原主的心愿是考上大学，但是并没有具体指明是哪一所大学。在她漫长的任务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考大学这一环。 上个任务里，程灏考大学她也没怎么过问过，原来学霸都是提前规划的。 于恬恬的思维跳跃很快，不一会就聊到别的地方上了，“唉，这不是快到元旦了嘛，我听说我们班准备弄个什么话剧，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上，你们班有准备啥节目不？” 侯月摇摇头，她最近都把精力放在竞赛上，对于班级里的其他事她不是很清楚。 “听说文科班3班打算排《雷雨》呢，要是能选上元旦晚会就好了，我还挺期待的。” ... 学校的宣传部工作效率很高，回到学校就看到获奖的横幅已经贴在了学校门口，于恬恬表示怀疑学校是不是早就暗箱操作了获奖的人数。 不过获奖对于一中而言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没激起多大的水花，就是在周一的年级大会上作出表扬。 但对于七班而言，侯月获奖实属新鲜事，毕竟作为理科班最差的班级，有一名学生去了竞赛班并且获了奖，就是整个七班最荣耀的事情了，班主任和物理老师笑得合不拢嘴。 最高兴的人非秦瑜莫属，好像获奖的人是她自己，一整天都洋溢着欢乐。 “我就说侯月能拿奖吧，你们还不信我。”秦瑜洋洋得意：“我是她同桌我还不知道嘛，平时她写试卷那叫一个疯狂。” “疯狂是她的常态好吗？”前桌男生参与群聊，“唉说起来，侯月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班准备排个莎翁的《仲夏夜之梦》，本来大家一致认为女主赫米娅就该你来演，但是看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参加竞赛，就换成我们文艺委员来演了。” 秦瑜表示，说到这个就来气：“你说我们都一群理科生，还学文科班排这种话剧，而且侯月你知道仙王奥布朗谁来演吗？居然是赵海生！拜托，你看看他那个猥琐的样子。” 听到这侯月也觉得好笑，不过她也不打算浇灭同学们的热情。 “这出戏算是经典了，排得好说不定能选上元旦晚会的。”侯月笑，“再怎么说，也比《雷雨》要适合元旦晚会吧。” “真的假的呀？哪个班要排《雷雨》？这么彪悍！” “演雷雨的话，我觉得我挺适合演蘩漪呢，她不是高鼻梁吗？我觉得我鼻梁挺高的呀。”秦瑜拿出一面掌心大的小圆镜，照了照。 “这种时候你还敢拿镜子出来？不怕被周阎王抓啊？” 周阎王是教导主任的外号，这段时间他严查违禁品，不知道没收了多少女生课桌上的镜子梳子还有唇膏，还有一些偷偷上课化妆的女生全都被喊到办公室批斗。 “我这叫打理仪容仪表，再说了，有个大美女在我边上，他盯肯定也是盯她呀。” 前桌男生听闻笑出声：“你傻了，侯月就算在这里卷头发他都不会说好吗？没听见人刚拿奖呢。” 侯月听到后，很配合地笑了笑。 ... 这次拿奖后竞赛班就暂时不用去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准备一个月后的期末考。 此时已经进入12月的中旬，恰逢寒潮南下，冰冷刺骨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雨中似乎还夹带着细碎的雪花，没有人察觉到初雪降临，大家都沉浸在元旦晚会的火热排练中。 这毕竟是整个高中最后一次能参加元旦晚会的排练了，综合楼的各大多媒体教室自习室被高一高二年级的学生占领，晚自习后总能看见他们排练的身影。 这种出风头的事和侯月的主线任务无关，她最近忙着调查各大高校的报考专业资料，好为高考做打算。 她向来是个走一步思百步的人，已经习惯了未雨绸缪，像下围棋一样排兵布阵，对此同桌秦瑜惊叹她从现在就开始规划未来。 这天大课间结束后，秦瑜从外面带进来了一个劲爆消息。 “你们知道吗？校花和陈禹好像分手了！” “真的假的？”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秦瑜拧开汽水瓶说，“我刚不是去小卖部嘛，你说巧不巧，买单的时候我前面排的是校花的小姐妹呢，她买了一堆巧克力，好像是校花失恋了，需要安慰。” 前桌男生十分捧场：“她俩不是前段时间才好上的吗？怎么就分了？校花这情路不顺啊。” 前桌男生的同桌是个带着眼镜的圆脸女孩，本来不爱讲话的，现如今也慢慢加入八卦群聊中。“我表姐和陈禹一个班的，好像陈禹最近在忙竞赛之类的，应该是想保送名校吧。” “不能吧，这还没飞黄腾达呢，就开始急着撇清关系了？” 许是和侯月亲近，也从之前王思雨的事中品出了那么一点微妙的关系，大家对高三这位温柔学长有了新的看法。 前桌男生发表起意见来侃侃而谈：“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要我说啊这位陈学长是个精明人，早分晚分都得分，还不如早点断呢，免得快高考了还藕断丝连的，爱情和前途哪个重要我想就不必说了吧。” “你们男生还真是够理智啊。”秦瑜愤然猛灌一大口汽水，“校花也不差的好吗？长得漂亮跳舞也不差，以后保不齐能考到一个学校去呢。” 圆脸女生：“就是，有时候艺术生考的大学比我们文化生还好呢。我有个表哥就是，学的美术，最后考了个985呢。” “你家亲戚真多啊，又是表姐又是表哥的。” “别说了别说了，老师来了。” 上课铃一打，老师踩点进了教室，前桌两人转过身，秦瑜也闭紧了嘴巴。 侯月静静听着，心想现如今发生的事和原来的轨迹完全不同了，也不知道最后会发展出怎样的走向。 第49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7) 黎子君和陈禹之间发生了何事侯月并不关心，然而这天晚上晚自习课间时，黎子君却找上了侯月。 走廊上还有追逐打闹的学生，也有因两大美女罕见凑在一起而好奇打量的学生，侯月没有当猴子的想法，于是让黎子君有话快说。 黎子君语气还算和缓，她开口问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就是我们排的芭蕾舞剧，缺一个跳奥吉莉亚的，我想请你来帮这个忙。”黎子君说。 舞蹈班的节目是作为固定节目来排的，并不需要参加每个班级之间的评选。 黎子君说舞蹈班里大部分女孩学的都是古典舞或者民族舞，跳芭蕾的很少，甚至还有几个背景群演是从古典舞那边拉过来的，而黑天鹅奥吉莉亚的人选却迟迟选不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黎子君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作为《天鹅湖》两大主角的黑白天鹅之争，黑天鹅始终没有白天鹅纯洁高雅。这个角色是以衬托白天鹅才诞生的。 她想让陈禹看看，看看她是怎么赢过侯月的。这些年听说侯月都没有在跳舞了，到时候舞技生疏，毫无美感，更能衬托她的风采，小学时被她打压多时的恶气，终于要在今时吐出来了。 侯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抱歉，我没时间。” 黎子君急忙道：“奥吉莉亚的戏份不多，我们一共排了十分钟，只有两分钟黑天鹅的独舞，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也不需要参加我们的排练，你可以自己单独练，到时候走个场就行。” 侯月还想拒绝，黎子君见状连忙拦住她准备离开的脚步，说道：“我想就算你这么多年没有跳舞了，这两星期再练练，应该没问题的吧？” 侯月停下动作，对上黎子君的双眼。明明不比黎子君高多少，黎子君却好像生出一种被高处俯视的感觉。 也许是心虚底气不足，黎子君正打算放弃这个念头，却见侯月轻笑一声，应了下来。 这时有人喊了一声侯月。 回头一看，是宋齐。 他穿着干净如新的校服，领口的扣子三颗全部紧扣，淡淡地说：“老师让我给你带的卷子，这周末记得写完，到时候老师会把答案发给我们一起对。” 侯月点头接过，宋齐又说：“周末郭瑞他们会来我家写题，如果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来。” “不了吧，我周末还有事。” 见两人旁若无人聊天，黎子君有些尴尬站在旁边。 她好歹也是校花啊，宋齐站在她对面，居然看都没看她一眼。 黎子君有些尴尬，只好和侯月说：“到时候音频我会发给你，我先走了。” 见人离开，宋齐这才看了一眼：“她来找你干什么？” “来找我帮忙的。” 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宋齐便回自己班级了。 从教室后门回去时，侯月迎面撞上一个高个男生，是梁博。 两人谁都没讲话，错身相继进教室，侯月却能感觉到一股恶心粘腻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她抬眼看去，对上梁博打量的视线。 梁博前段时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有一个星期没来学校，他看向侯月，感觉她似乎又漂亮了不少。 侯月错身离开的时候，梁博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道清淡又长久。 —— “怎么样？她答应没？”黎子君回到学校舞蹈室，就有小姐妹迫不及待迎上来问。 “嗯。” “我就说嘛，肯定能行的，这么好出风头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要。”其中一个女生说，“我上次和你等陈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挺装的。” “没事啊子君，这次你可以好好艳压她！让陈禹好好看看，他会后悔的！” “就是啊，也不知道陈禹怎么想的，真看不出来他是这种人。” “还不都是侯月，装什么清高呢，我看倒是挺会勾引人的。” “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你在舞台上碾压她！” 黎子君抿唇笑了笑：“曹老师已经把舞排出来了，我把侯月的那部分发给她，让她自己去练吧。” 反正跳不出多大的浪花。 黎子君速度很快，加上侯月的微信后就给侯月发了份视频和音频，让她跟着练。 侯月没有回她。 ... 对于黎子君近乎挑衅的动作，侯月并不放在眼里，她下绊子的手段甚至没有王思雨来的恶劣。 但既然黎子君想吃点苦头，侯月也不介意给。 侯月的晚间芭蕾依旧每天都在练，也亏得黎子君，这次的任务进度肯定又能增加一点了，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晚自习下课后，侯月收到了黎子君发的排练资料，内容倒是不多，每天晚自习后花个把时间练习一下应该也差不多。 回家路上顺路买了明天的早餐，路过熟悉的巷子口，碰到一堆聚众的少年瘸瘸拐拐从巷子口离开。 真是一条见证了无数故事的巷子。 正准备收回目光，却不期然与一双锋利的眼神对视上。 二人四目相对，几秒后，侯月收回视线，目不斜视抬脚离开。 “准备见死不救？” 原本沿着墙角坐着的少年直起身，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昏暗的路灯下看不见神色，眼睛却出奇的亮。 侯月顿住，微微转头，上下扫视了许钧丞一眼。 “你要死了？” 死倒是说夸张了，顶多脸上挂了彩。 有端联想到刚刚巷子口离开的那群人，侯月嘴角勾起：“以一挑十，挺厉害的。” 说话间，许钧丞已经上前几步，站在侯月身前挡住背后的灯光，阴影落在侯月的头顶，声音也从头顶传来：“我好歹也帮了你两次。” 侯月不置可否，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帮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只是她不太想和许钧丞有过多的瓜葛，因此也嘴上不饶人，似笑非笑道：“示弱倒是不像你的作风。” 许钧丞有些惊诧她的敏锐。 和侯月说的一样，许钧丞一向不喜欢软弱的人，任何人向他示弱非但不会引起他的怜悯，反而会激起他内心厌弱。 和富有同情心的人不同，在许钧丞看来，任何因软弱而被欺凌的人不值得同情，这些人受到的欺凌打压全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不懂得自我抗争反击的人永远只配活在他人脚下。 那天只是厌恶人群的聒噪出声驱赶，却让他发现了他们班居然有一个藏在暗处的有趣之人。他看着侯月的样子，仿佛找到了同类，在侯月眼里他看见了和他自己一样暗藏深意的眼睛。 和他的外露不同，侯月将这种猎兽的反扑隐藏得很深，除了他能嗅出一点味道来，其他人丝毫没有发觉。这种藏拙让他格外好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好奇的，探究的。 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如今突然遇见她，居然也下意识想要学学她的扮猪吃老虎，却没想被侯月一眼看穿。 真是更有趣了。 ... 将人带到家中，侯月从家里翻出压箱底的药盒，抛到许钧丞的怀中：“就这么些药，你看着用，用完赶紧走。” 许钧丞接过药物，却没急着用，他看着侯月在厨房里倒水的背影，玩味道：“听说那女的判了15年。” “厉害呀，要不你教教我？怎么做到的？” 侯月端着一杯水从厨房走出，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她瞥了一眼许钧丞。 许钧丞伸手准备接过水，却见侯月自己端着喝了一口，准备伸手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没事就离开，别赖在我家。”侯月撂下一句话便上了楼。 侯月走后，许钧丞打量了一下这栋房子。 房子空空荡荡，除了必要的家具设施，再没看见多余的生活用品。倒是和许钧丞想象的不太一样，居然比他家还没有生活气息。 倒是和侯月这个人一样，冷的不近人情。 有点自找没趣的感觉。 没在侯月家多待，许钧丞拎着药品便离开了。 第50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8) 二楼的舞蹈室，侯月正在看黎子君发来的视频，内容倒是不难，周天的时候让徐老师指点一下就行。 徐老师现在差不多每周天都会来给侯月上一堂课，除了纠正动作以外，还会教一些其他的高级技巧，不过日常还是以基本功为主。 侯月目前还是将主心放在学习上，又额外网上买了一堆真题试卷。 隔天到学校，居然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瓶矿泉水，包装上全是英文，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喝得起的。 秦瑜坐在旁边冲她挤眉弄眼，周围的同学们也看着她。 看着这个矿泉水，就知道是哪位送的了。 抬眼往那个位置看去，却没看到许钧丞的人。 “月月呀，许钧丞什么时候那么好心了？”秦瑜凑上前，表情一脸玩味。 她也是没想到许钧丞一身坏毛病这么多，还记仇。轻笑了一声，将矿泉水收进桌膛里。 秦瑜见侯月一直不说话，连忙说：“你可别说这是别人给的，全校我就只见过许钧丞喝这个牌子的水，听说这个二十块一瓶呢。” 这也是许钧丞的神秘之处，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到底是什么，却能发现他喝二十块一瓶的矿泉水，穿上万的鞋，背着大牌的限量书包。 长相出众又有个性还有钱的男生总是容易受到追捧。如果不是脾气不好，追他的女孩大概要排到法国。 这些侯月都不感兴趣，她没有想要和任务无关的人物产生一些不必要的羁绊，也总不好和秦瑜说许钧丞只是拿她当消遣。 “昨晚上帮了他一个小忙，估计这个是谢礼吧。”侯月说。 “这样啊。”秦瑜微微失望：“我还以为你俩......不过许钧丞这么小气吗？谢礼就给一瓶矿泉水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许钧丞恰好从教室前门走进来。似乎听到这句话了，他似笑非笑盯着侯月。 秦瑜也看见来人，一下子把嘴闭上了，心虚地低下头，生怕被许钧丞找麻烦。 不过许钧丞似乎不放在心上，坐到位置上便把书包往桌上一扔，趴下准备补觉。 秦瑜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长吁一口气，随后又担忧起来，拽了拽侯月的袖子小声说：“他是不是听见了啊？怎么办？他放学后会找我麻烦吗？” 侯月温声安抚她：“没事，不会的。” 秦瑜仍是心有余悸：“他刚刚那个眼神我以为要吃了我呢，他对女生态度一向很差。不行，我放学得早点回家。” .... 上午的第一节课是英语，原先的英语老师休产假了，来代课的是位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男老师，男老师显然是被格外叮嘱过，对于课堂上睡觉的许钧丞熟视无睹。 只是第一节课总是格外容易犯困，见底下的学生个个昏昏欲睡，男老师别无他法，只好从教案里抽出成绩表准备点名起来读课文。 一听到要点名读课文，瞌睡虫一下子被拍死了，各个心如擂鼓，生怕点到自己。 男老师看了眼成绩单，心中暗暗窃喜自己拿的是成绩单，盲抽的话不知道会踩到多少雷。 从上顺着往下看，发现许钧丞的排名居然在前几，不过他是万万不敢点许钧丞的，只好先点了课代表来读第一段。 课代表站起来，磕磕绊绊读完了第一段落。 随后男老师又点了个单科成绩好的读第二段，也是卡卡顿顿读完。 还剩第三四段落，男老师点了个排名中游的男生读第三段。 男生还没读两句就开始卡壳，很多单词要靠老师提醒才读完一句，年轻老师怕按照这个速度半节课都快过去了，于是将目光放在排名第一的名字上，单科英语成绩似乎是最高的。男老师犹豫一瞬，点了侯月的名字。 侯月倒是不慌，她的口语早在几个世界前就练习过了，于是不疾不徐开口朗读。 女孩声音温朗，口齿清晰，语气从容，读起课文来流畅通顺，不像是在读课文，反而像读美剧里的长段台词，格外吸引人。 侯月的口语并不是标准的英式发音，而是更休闲自由的美式英语，读起来自信轻松，瞌睡的学生们无一不被她读课文的声音吸引，纷纷盯着她直挺的身段。 就连讲台上的年轻男老师不免也被她吸引，虽然老师学的是正统的英式发音，但同样不得不承认她这一口朗朗上耳的美式也十分有魅力。 男老师让其坐下，满脸开心道：“这位同学发音是很标准的美式发音哈，大家要向她多多学习。” 说罢，男老师发现那位趴着的太子爷居然破天荒直起了腰板，往这边看。 男老师心下一咯噔，有点怕这位传说中脾气不好的“刺头”会在课堂上发难，看来看去结果他好像只是直起腰放松筋骨。 别怪他一个老师这么怕学生，实在是办公室里的老师主任都纷纷让他多注意。据说之前有位腰杆很硬的老师和他刚了起来，结果是以那个老师被辞退才结束这场冲突。 想到这，脑海便及时打住，开始讲昨天晚自习做的卷子。 下课铃一打，年轻的男老师便火速收拾好教案离开了讲堂。 课间，有不少学生已经开始趴着补眠了，秦瑜压低声音很是兴奋：“侯月你英文读的这么好？都感觉你留过学一样。” “那倒没有，只是我经常看欧美电影。”侯月笑笑。 “果然口语好的格外有魅力。”秦瑜长叹，“我是不可能了，我文科一向很差。” 前桌男生转过头，手肘搭在秦瑜的桌上：“我才不信你光看电影就能说一口这么流利的英语，说吧，你学英语的技巧呗。” 侯月笑道：“学英语还需要什么技巧，就靠多记多说。” “不会是那种李阳疯狂英语吧？”前桌男生适时幽默。 “你好复古啊，疯狂英语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说起来，我们班还不如搞个英语话剧呢，让侯月一个人挑大梁。”秦瑜说：“我听文艺委员说下星期就开始选拔了，也不知道他们搞得怎么样。” “他们选拔的时候我们能去看吗？”有人问。 “当然不能，晚自习的时候呢，不参加的肯定是留在教室自习了。” 有个男生路过，也加入群聊：“我昨晚去帮老班送资料去综合楼，碰到文科3班排《雷雨》了，我觉得演的还挺好的呢。” “是吗？他们班主任居然也同意。” “我还看到一个班在演小品，不知道哪个班的，感觉那个排的也不错。” 前桌圆脸女生上了个洗手间回来，补充道：“那个好像是隔壁班的，我之前听他们班有人说要排小品来着。” “怎么都是这些，有没有排跳舞的啊！我想看美女们跳舞。” “跳舞？那不都是舞蹈班的固定节目了。”秦瑜说，“去年校花的独舞你们还记得吗？那个真好看呀。” “哦对了，我记得昨天校花是不是来找你？”秦瑜看向侯月，“她找你是干啥呀？” 突然被提到的侯月从卷子中抬起头，看着一双双眼睛都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她们要排练芭蕾舞剧，缺人，想喊我去帮忙顶一个位置。” “你还会跳芭蕾？”众人惊讶。 “怎么都不告诉我们。” 下节课是语文，侯月将桌子上的英语卷子收起来，慢慢说道：“都是小学时候学的了。” “那这么说，你会上元旦晚会咯？” 侯月说：“应该会吧。” “好哇！侯月你要上元旦晚会居然不告诉我们！”秦瑜生气！ 侯月笑道：“冤枉啊，这事也是昨晚才决定的。” 圆脸女生一脸憧憬：“好期待元旦晚会呀，比起话剧小品什么的，我更喜欢看跳舞。侯月，你要上台的话我可就更期待了。” 第51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19) 时间过的很快，高一二年级已经选出了五个可以作为元旦晚会上演出的节目，高二选的一个是文科班的诗朗诵，另一个也是文科班的红色背景话剧。 “无趣，年年都有诗朗诵，谁爱看啊。”前桌男生吐槽。 “就是，我们年级出的俩都是无聊的。” “唉，你们不知道吧，高一有个班也排《雷雨》，演的好像真的挺好的，就被选上了。”秦瑜说，“其实3班排的也可以，但是没有高一那个演的好，就被刷下来了。” “我已经不再期待高二了，最后也就指望侯月的舞蹈了。”圆脸女生道。 “没办法呀，高一的学弟学妹们更有时间好好排练吧。” 侯月这边，舞她也练的差不多了，集体练习的时候因为实在和高三组的时间凑不到一起，曹老师才让侯月单独去她那边过一遍。 曹老师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业余兴趣爱好的学生，结果看了一遍侯月跳的部分，双眼立马亮起，拉着侯月的手问是不是舞蹈生。 得知侯月是高二的理科生之后，又是遗憾又是惊讶，缓过情绪后才慢慢长叹后生可畏。 之后黎子君等女生练习的时候，曹老师还提了一嘴说侯月练的还不错。见曹老师心情很好的样子，黎子君虽好奇，但也并不放在心上。 集体彩排的时候，侯月又因为竞赛组开会的原因没去成，直到元旦晚会的前一天去舞蹈生的集训练功房领取演出服装。 黑天鹅的演出服大概是淘宝上随便买的，裁剪不算多精美，侯月试穿了一下，腰围还有点大不够贴合，只是已经没有时间换码了，曹老师也只好让侯月自己回家改一下。 临到元旦晚会这天，上完下午第二节课，侯月又被叫去参加最后一次彩排，不过这一次就过个场踩个点，由于侯月的部分是黑天鹅独舞，曹老师带她走了遍舞台也就记住了定点的位置，比群舞要简单多了。 演出是晚上七点开始到晚上九点五十，差不多是一个晚自习的时间。 元旦晚会在一中的大礼堂，足可容纳三个年级的人。 还不到六点半，礼堂就坐了将近一半的人。 明面上规定了不允许带食物入场，但还是有许多学生偷偷装在包里带进来，巡场的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礼堂根据年级和班级分好了每个区块，秦瑜和前桌男孩郑柯还有圆脸女孩周妙妙早早来了礼堂，占领了班级最前面的位置，秦瑜还想偷偷溜进后台找侯月，但是看到后台入口处有学生守着，就作罢了。 “你说里面化妆的是老师吗？还是化妆师啊。”秦瑜问。 “大概是老师吧，舞蹈老师和音乐老师应该会化妆的呀。”郑柯说。 周妙妙说：“有些女生自己也会化妆。” “你说那群舞蹈生？哼，天天跟花孔雀一样。”秦瑜说。 郑柯：“你前几天还夸人家化妆厉害。” “唉，那不是学神吗？他今年怎么也来看演出了？” “嘘！许均丞也在，他不是一向嫌这种场合吵闹的吗？” ... 后台化妆间内挤满了人，曹老师正在给侯月上妆。 高中生的元旦晚会不需要化的多精致，女孩们都长得青春漂亮，老师只稍作点缀，给侯月的眼尾化了个黑色的羽尾形状的眼妆，比较符合黑天鹅的人设。 黎子君就更不用化什么大浓妆了，白天鹅的妆造就是要纯洁无瑕。只是为了适应舞台效果，稍微加深了轮廓。 黎子君的演出服似乎是她自己精心准备的，上面的羽毛仙气飘飘，看起来十分精致，穿在她身上也十分贴合她的气质，整个人就是白天鹅公主。 “子君你今天好漂亮！” “是啊是啊，你的演出服好好看！这个很贵吧？” “头饰也是一套的哎！好漂亮啊！” “是你爸爸给你买的吗？这个做工也太精致了！” 吹捧的话在嘈杂的化妆间也不算多，黎子君这身装扮确实好看，在化妆间里也有不少女孩频频看她。 黎子君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她余光瞥了一下还在化妆的侯月，没有人围着她转，她就这么坐在房间的一隅，慢慢整理自己的头饰。 黎子君看着侯月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小学时候的自己。此时两人的地位一下子对调，孤独站在一边的是她，众星捧月的是侯月。 那一段日子是真压抑啊，她周末要上各种各样的兴趣班，一大半时间都在练习芭蕾，还要抽时间写作业。 可她那么努力，站在领奖台最高处的永远是侯月。 她永远站在镜头的角落，看着摄影师和老师们围着侯月团团转，看着不远处面色失望的父母，她找不到继续学下去的动力。 如今心里的心酸仿佛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她内心里升起微妙的快意，下意识喊了一声侯月。 侯月回头。 只见黎子君说：“你要发胶吗？我有。” .... 七点，礼堂座无虚席，演出正式开始。 《天鹅湖》在第五个节目，排在诗朗诵的后面。还没到她们候场的时候，化妆室内依旧是闹哄哄的，要上场的同学都显得兴奋不已。 这已经是黎子君第三次上元旦晚会了，激动不至于，兴奋还是有。 黎子君的几个姐妹穿着四小天鹅的演出服，其中一个看见侯月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声音不大不小说道：“侯月她没和我们集体过一遍，能行吗？” “应该可以吧，她那部分是独舞，上场她不出错就行。” “可别拖我们后腿了，独舞部分还挺重要的，要不是来不及换衣服，独舞也应该让子君跳的。” “说起来我们还没见过她跳的怎么样呢。” “曹老师不是说跳的挺好的嘛？” “对业余的当然不严格啊，能看得过去就行了，反正她不是也学过一点儿嘛。” “唉，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侯月对女孩们明晃晃的讨论并不看在眼里，她想到前几天竞赛组开会，和于恬恬说的没错，老师选了几个在市赛获奖的学生，说了期末考试后去参加省里比赛的事。 获的了一等奖的都在其中，还选了于恬恬了一个男生。如果不是名额有限，老师还想多选几个去，获奖是其次，重在参与，也能开阔眼界。 此时有老师来喊人了，还有两个就要轮到《天鹅湖》上场了，让她们在后台候着。 出了化妆室往后台走，发现后台也围了不少人，有的来来回回看起来很忙碌。 在后台，侯月看到了站在入场口的主持人，女生是高一时隔壁班的杜漪兰，穿着礼服，漂亮养眼。 程小雨居然也在后台，看见了侯月，一开始还没认出来，瞅了好几眼才认出是侯月。 “侯月？天哪你，你这个是？你跳芭蕾？”程小雨表情吃惊，“你还会跳芭蕾？” 其他参演的女生都在一旁，其中一个穿着四小天鹅演出服的女生开口：“她以前学过呢，是子君找她帮忙顶一下空缺的位置。” 程小雨看了眼旁边，才看见了黎子君，说真的侯月一身黑色的演出服站在她们白茫茫的一片中，她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侯月。 侯月这身打扮是挺漂亮的，不过业余的人跳芭蕾，是不是多少有点勉强了。程小雨不免心中有点微妙，侯月胆子可真大，跟一群专业舞蹈生跳舞，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不过程小雨只是来帮老师送东西的，送完她就离开了后台。 第52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0) 下台后，她回到自己的班级，找到自己原先同班的好朋友。 程小雨激动分享：“你知道吗？等下的芭蕾舞居然还有侯月上场。” “啊？不是吧，她还会跳芭蕾？” “就是呀，以前那么胖，就算减下来了，也没必要勉强自己上台跳芭蕾吧.....” “就是啊，她好喜欢装逼啊，我之前就觉得她好爱装。”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装清高装有才。” “笑死了，还和舞蹈生一起跳舞，就不怕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吗？” 程小雨说：“听说她以前学过呢。” “就算学过，那几年不跳也早生疏了好吗？” “就是，等会看看她怎么丢脸，哈哈哈哈。” 程小雨心想：说的也是啊，以前胖成那样，估计筋都拉不开了，上去不是自讨苦吃，自己让自己丢脸么。 ... 不一会，就到了诗朗诵的节目上场，后台一下子空出了一大半的位置。此时黎子君走到侯月身边，似是慰问：“这么多年没上台了吧？你紧张吗？” 侯月想了想说：“还好，晚会演出而已。” 黎子君看着侯月的眼睛，侯月却没看她，看向舞台上诗朗诵的人。 她心中微恼，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女生拉走了。 “子君，你干嘛还和她讲话。” “就是啊，她真装，一会有她脸丢的。” “唉快帮我看看头饰是不是歪了。” 女孩们笑作一团，黎子君也没有再搭话。 很快，诗朗诵结束，轮到《天鹅湖》上场了。 观众席上，秦瑜和周妙妙激动不已，她们早就告知全班侯月要上台演出了，整个七班也显得激动嘈杂。 但也有一两个刺头，例如赵海生和梁博。 赵海生自从知道侯月要上台跳芭蕾，加上这段时间侯月似乎不打算追究过往，又开始故态萌发。他想到侯月以前胖胖的样子，调笑道：“看不出来呢，她以前那胖胖的样子，还会跳芭蕾呢？” “胖子跳芭蕾，哈哈哈哈那不就是胖天鹅。” “不过侯月瘦下来是真好看啊，我感觉比以前咱班那个程小雨好看多了。” 梁博轻蔑嗤笑：“她这种人最爱卖弄清高，实际上私底下不知道玩多花呢。” 许钧丞就坐在班级的最后面，他本来并不打算来参加这种闹哄哄的晚会，下午上完课准备走的时候，就看见侯月的同桌拉着三俩人飞速往教室外面跑，嘴里念念有词：“快去占位置！晚了就错过看侯月跳舞的最佳观赏位了！” 听到这话许钧丞往侯月的位置看去，才发现侯月不在位置上。 班上的人好像都知道侯月要上台演出，许钧丞这才知道。于是改变想法，吃完饭后就慢慢悠悠往礼堂晃去。 ... 舞台上，聚光灯亮起，黎子君上场了。 一上场，底下掌声、口哨声、起哄声连续不断。 黎子君不愧是校花，人气旺盛。 舞台上，黎子君表演的正是白天鹅奥杰塔登场的独舞，她双臂舒展，姿态优雅，展示白天鹅纯洁高雅的形象。 她听见底下不绝于耳的吹捧声，内心十分满足，被人气浸润的美妙让她头脑放空，她在这种美妙中更陶醉于舞蹈之中。 第一幕独舞结束，群演登场，又是一阵掌声。 随后，王子登场。 由于这一届并没有学芭蕾的男生，曹老师将白天鹅与王子的共舞都改了一下，王子由一个女生反串，在舞台的边上做一些展望的动作。 这一幕演绎的是王子来到湖边，发现湖边一只端庄高贵的天鹅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公主，美丽的公主向王子讲述自己悲惨的遭遇，魔王将她变成了一个天鹅，只有在夜晚才能恢复人身，而破除这个诅咒，唯有真爱。 二幕结束，第三幕四小天鹅上场，表演经典的四小天鹅舞蹈，将台下的气氛推到最高。 第三幕落幕，舞台灯熄灭。 变调小提琴音乐奏起。 紧接着，一束聚光灯亮起，打在舞台中间——伪装成奥杰塔的黑天鹅奥吉莉亚登场。 黑天鹅身着黑色舞裙，摆出了登场的经典动作。 冷调的束光灯将她浑身笼罩成冰冷的玉石颜色。 她头戴黑色王冠，黑色的眼妆下是如黑曜石一般乌润的眼睛。 往常淡漠的神色在此刻尽显凌厉气场，眼神睥睨，仿佛是一只真正的由黑暗诞生的黑天鹅。 “是侯月！啊啊啊——侯月！”秦瑜兴奋地站起来，紧接着周妙妙也情绪激动，两人站着挥着手臂，很快又被郑柯拉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舞台上的身影。 在神秘绵长的音乐中，黑天鹅开始了她的演绎。 和纯洁无瑕的白天鹅相比，黑天鹅应该是魅惑人心、勾引人走入地狱的魔王女儿，她靠着魔王的魔法蛊惑了王子，让王子深信她就是奥杰塔。 而此时台上的黑天鹅却冷艳、高贵、目中无人。 每一个旋转、侧身、抬腿，动作完美流畅，而最吸引人的，是她一双坚定凌厉的双眼。仿佛从不把世间的一切放入眼中。 这一幕的内容演绎的是黑天鹅奥吉莉亚诱惑王子的情节，而侯月，将它演出了不需要王子的尊贵之感，好似她才是主宰，她不需要去勾引任何人，却能让任何人都臣服于她。 没有人，能把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 后台。 黎子君站在斜后方，表情从侯月开始表演的时候就渐渐不对了，她怔愣地看着侯月挥动的身姿。 怎么会...... 不！这绝对不是一个许多年没有跳芭蕾的人能演绎出的风姿！ .. 侯月独舞的部分并不多，就短短的几分钟，按照正常流程，音乐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是音乐还在继续，灯光也没有熄灭。 后台处守着的曹老师自觉不对，她脸色一变，往声控室看去。 “怎么回事？音乐不对啊。” 接下来的音乐是奥吉莉亚因为成功蛊惑了王子而自得的配乐，音乐逐渐激昂。 这一段是最难的，最后黑天鹅要做出32个单足立地旋转，也被称为“挥鞭转”！ 可无论如何，后台也不能立马关掉音乐！ 侯月自然是意识到了不对。但她却依然跟随着音乐的节拍完整地将这段跳了出来，侧身的时候，她瞥见后台，黎子君和那群女孩儿们，各个表情古怪。 而台下的学生们已然看呆了。 毕竟即使是外行，也能看出台上舞者的专业和实力。 瞧瞧那纤细紧实的双腿，舒展而又不失力量感。 这场视觉盛宴让他们仿佛身临高雅剧场，没有人能从台上那抹黑色身影挪开。 她仿佛成了黑天鹅的化身，表情冷艳地注视半空。好似有王子正半跪亲吻她的手背，黑天鹅垂眸，毫不在意抽走了自己的手。 此时此刻，舞台上似乎有无数人成了她裙下最狂热忠诚的教徒，而她依然独自美丽，对他们痴迷的眼神熟视无睹，任何人都无法入她的眼。 随着黑天鹅独舞变奏音乐播放到最高潮之处，侯月在众人的注目下，完成了最高难度的32挥鞭转！ 音乐结束后，黑天鹅单膝跪地优雅行礼。 一瞬寂静后，掌声雷动。 第四幕落幕。 第53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1) 由于音乐播放错误，黑天鹅独舞的部分硬生生加了好几分钟。 侯月下场走到后台，她看了眼黎子君僵硬的面孔，又扫过身边神色各异的少女，什么也没说。 之后的第五幕是天鹅之死，白天鹅在悲痛欲绝中，投湖自尽。 有了前面黑天鹅的冷艳高贵，黎子君的白天鹅显然没有那样吸引人的魅力，好像她就只是个舞者，而不是角色本身。 原本端肃凄美的白天鹅被她演绎得像一个机械程序。 黎子君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只提线木偶，刻板地完成每一个腾空、踢腿、摆手，固定程序一般完成每一个动作。她感觉自己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最后一幕谢幕，在观众的掌声中，黎子君的神智慢慢回笼，可她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打湿。 黎子君最后跳的怎么样了，侯月也没再想，她走出后台准备去换下衣服，却见楼梯的拐角，许钧丞似乎就在那等着她一样。 不知为何，许钧丞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没了之前的探究，他的眼底隐藏兴奋，疯狂又痴迷，像一个黑暗里暗藏的邪教徒。 他打量着侯月修长的脖颈、被鱼骨舞衣包裹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充满肢体力量的纤长四肢，最后落在她充满防备目光的双眼上。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最终许钧丞败下阵来，他开口说：“跳这么好，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的吧。” 侯月懒得和他扯西皮，她瞳孔如墨，表情淡淡：“我说了没有兴趣陪你演什么校园偶像剧，如果可以，请你离我远点。” 许钧丞丝毫不生气，他上前靠近了一步，俯身近距离观察女孩细腻的肌肤。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一个假人。 侯月退后一步拉远两人的距离，她神情颇为不善，带点不耐烦：“许钧丞，别做那么讨人嫌的事。” 名字经她之口，尾音上翘，像一把钩子。 许均丞非但没生气，还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替她扶正了有些歪斜的王冠。 侯月毫不客气拍开他的手。 此时楼梯口有人经过，碰见两人，察觉氛围不对，低头绕开了。被人这么一打破，侯月也无心纠缠，绕开许钧丞快步离开。 ... 回到依旧是闹哄哄的化妆间，侯月拿起自己的包，准备找个洗手间换衣服。 突然一个音乐老师打开化妆间的门，急切喊道：“有没有会弹钢琴的同学？” 侯月正准备离开，脑海里突然“叮——”的一声。 【触发随机任务——顶替钢琴手，为演出圆满结束而努力。】 系统在任务期间，除了主线任务，有时还会根据委托人的情况触发一些随机任务。 一般这种掉落任务会有奖励，如果不接受，也不会有任何惩罚。 但是随机任务可以促成主线任务的完成。 门口的老师正焦急难耐，见化妆间里的男生女生面面相觑，正准备离开想别的办法，却见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女生举了手。 “老师，我会。” —— 高一8班报的节目是钢琴小提琴合奏，选上之后大家都很开心，两位女生也都在积极排练之中。 临近晚会开始前一小时，钢琴手却突然腹痛不止，去了医务室查看，医务室的老师建议送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是急性肠胃炎。 高一8班的班主任也是急得不行，先是安慰女生好好休息，看一下能不能好转赶上晚上的演出。 结果自然是遵从医生的建议回家休息，班主任和其音乐老师心急如焚，节目已经是彩排过了，无故砍掉的话也说不过去，只好满礼堂找有没有会弹钢琴的顶替一下。 班主任倒是找到了一个男生，只是男生学的时间不长，弹得磕磕绊绊，无法和小提琴手配合。 侯月的出现，让音乐老师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带着侯月来到综合楼的音乐室，此时距离该节目上场还有半个小时。 “这个是曲谱，时间紧迫，你先看着弹一遍熟悉一下，我去找拉小提琴的，待会看看你们能不能先合奏一遍。” 弹钢琴的技能自是前几个世界学会的。 毕竟她完成任务也会有奖励，那就是在每个世界覆盖的技能会跟随着她来到新的世界，层层累计下来，已然是多边形战士。 ... 侯月翻了翻谱子，倒不是什么世界经典名曲，是个最近网络上很火的一首歌，旋律很是轻快悦耳。 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度，照着谱子，轻轻松松就弹了出来。 音乐老师听完眼神都放大了不少，他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可以可以。” 这时小提琴手也进来了，稚嫩的女孩穿着粉色的裙装，提着小提琴。 在这首合奏里，钢琴是辅助小提琴的配乐，只有钢琴弹好了，小提琴才能很快找到状态，跟上拍子。 音乐老师也是没想到，两人第一次配合居然配合的如此之好，不需要什么磨合。 侯月的钢琴弹得很是流畅，小提琴手也是从小练到大，这首曲子更是练习无数。合奏起来钢琴绵长舒缓，小提琴悦耳俏皮。 “好好好，这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快到我们上场了，先回到后台——”音乐老师突然看到什么，瞳孔变大，“你是不是没有衣服换？” 回到后台，音乐老师又匆匆去借礼服。 无奈根本没有多余的礼服，有换下来的演出服也并不合适。 即将就要轮到她们上场了，音乐老师急得不行却无可奈何。 “老师，实在不行我就穿这身吧，灯光不要打在我身上就行。” “唉，好吧。钢琴的位置靠后，应该不会很突兀。” 坐在钢琴椅上好过站着拉小提琴，此时他突然庆幸肠胃炎的不是小提琴手。 随着主持人报幕，在黑暗中，侯月和小提琴手上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钢琴放置在在小提琴手的斜后方，侯月落座。为防止她记不住谱子，音乐老师将曲谱放在钢琴的谱架上，好在从观众席的视角看不见曲谱。 灯光亮起，两束聚光灯分别落在钢琴上和小提琴手身上。 两息一瞬，钢琴声响起，紧接着小提琴音动。 观众席。 “我去，那个不是侯月吗？她怎么还有节目？” 秦瑜周妙妙瞪大了眼：“那个是侯月吗？郑柯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侯月啊。” “是她是她，衣服都没换呢。” “她居然还会弹钢琴！” “刚刚的舞蹈我都意犹未尽，啊啊啊我说她是女神不过分吧！” “我觉得刚刚她跳的比白天鹅好......” “其实我也这样觉得。” ... 理科一班坐得比七班靠前，于恬恬、宋齐等人都认出了侯月，于恬恬还没从侯月在晚会上跳芭蕾这件事中恢复，又被“在晚会上弹钢琴”这件事给冲击到了。 “啊啊啊侯月！我们理科班的女神！” 她瞬间化身迷妹，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喊着侯月的名字。 “看不出来呀，才艺双馨。” 周围人窃窃私语。 坐在一班靠后的宋齐，早已将目光落在专注弹钢琴的侯月身上。 少女依旧穿着黑天鹅那套并不算华丽的演出服，坐在钢琴前，被钢琴挡住了大半个身子，聚光灯的光束仿佛银河般落在钢琴上，银色的三角钢琴折射出柔和的光辉，笼罩着少女莹润的面庞，头戴的那顶黑色的王冠因摆动而闪着细碎的光。 她已然没有了黑天鹅的冷艳高贵，专注之下是坚定而不失柔美的端庄，像罗马神话里的月光女神露娜，周身沐浴着银色的光辉。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音乐盛宴时，节目已然结束。 侯月起身，在无数注目的视线中走到舞台前方，与小提琴手手握着手，摆出了芭蕾谢幕的经典动作。 至此，掌声雷动。 起身时，侯月目视远处，不期然与礼堂最后方的许钧丞双目对视，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倚靠在墙壁上，双目幽幽。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依旧无法从女孩的身上移开，一直到侯月和小提琴手走下后台，掌声也没有熄灭。 她的出现仿佛一笔浓墨重彩，在枯燥无味却依旧青春萌动的校园生活里，不知划过多少少男少女的内心。 第54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2) 当侯月将礼服换下，从礼堂边的后台出来，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注目礼。她站在走道边上寻找班级所在的位置，就看见人群中的秦瑜冲她招手。 秦瑜给她占了一个位置，落座后，周围的同学就围了上来。 “侯月你跳的也太好看了！好厉害啊！” “是啊是啊，而且你还会弹钢琴，我以前学过一点，后来没有坚持。你是不是学了很久啊。” “你跳的真的好棒啊！我觉得你比校花跳的好看哎！你怎么不跳白天鹅呀。” “对啊，不过说真的我更喜欢看黑天鹅的部分，太好看了！我决定晚上回去把剧场版整个全程看一遍！” “话说那个节目不是高一的吗？你怎么还给高一的班演出去了。” 侯月喝了一口水才解释道：“在后台遇到了，原本弹钢琴的学妹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来成，我就顶上了。” “你居然是临时顶替吗？可是刚刚你们俩配合的太好了！” 周妙妙毫不吝啬给出自己的最高评价：“我觉得你的水平拉高了整个晚会质量好吗？” 秦瑜也适时吐槽：“就是啊，对比一下，前有诗朗诵，后有汗颜小品，《天鹅湖》简直是人间仙品！” “要不是时长问题，我还真希望一晚上都是芭蕾舞剧呢。”旁边的文艺委员说，“下一个就是高二的那个红色娘子军了，天哪，年年都需要这种革命熏陶。” “是不是快结束了？我记得这个节目挺靠后的。” “应该吧，都快九点了，估计快结束了。” “唉你们说，这一次校花的名头该换了吧。” “当校花其实也没什么好的嘛，还不如当我们高二的级花，过满则亏嘛。” “就是啊，虽然校花实至名归，但是当级花才更加打脸某人。” 秦瑜夸张捂住心口：“经过这么一跳，肯定有无数人拜倒你的石榴裙下，啊——” 侯月被她的语气逗笑了，大家都笑在一团，氛围轻松愉快。 “哦对了你饿不饿啊，我这里准备了一点小面包要不要吃？” ... 另一边。 黎子君和其小姐妹们聚集在练功房内，事情的走向已经完全失控，黎子君的脸色很是难看。 小姐妹们也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第一个口，生怕触霉头。 安静的环境下，她不由得回想起刚刚集体谢幕的时候，在闪耀的聚光灯下，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每一个领奖台上。 那些代表着荣耀、光辉的注目和掌声和鲜花，都献给了站在中间最耀眼的女孩。 “子君......算了......” “让我安静一会吧！”黎子君说。 此时练功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打破了房间里冷凝的气氛。 众人抬头看，曹老师正一脸不悦瞪着一群女孩，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解。 “这个主意是你们想出来的吧？”曹老师冷冷地看着这群女学生。 小姐妹们面对老师都不敢说话。 黎子君咬了咬唇：“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音频又不是我们负责的。” 曹老师见她还不知悔改，十分失望：“u盘一直都是放在练功房，只有你们能接触。” “好在侯月及时救场，要不然看我们怎么收场！”曹老师怒道：“还有，你知道自己后半段跳成什么样子吗？黎子君，就你这样的水平还想进中央芭蕾舞团？？” “你连侯月都跳不过！还有脸嫉妒人家？” 曹老师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自然看得出黎子君的小九九。 对她的批评，更多也是希望她能及时悔改。 黎子君一听，脸都白了，想起小学时她的痛苦和无助，加上此时此刻的耻辱，她终于流下眼泪，推开老师跑了出去。 ... 元旦晚会后，侯月彻底出名。 走在校园中，她就是人群中所有话题和目光的围绕者，课桌里时不时能抖出一封封别出心裁的情书。 有人放出了她的两场演出的录像，发在各大社交媒体，热度一时间不断攀升。 甚至还有签约公司找来学校，为了这颗好苗子，老师们自然回绝了一切访客，但给了对方侯月父母的联系方式。 秦瑜很是兴奋，又带着一丝惆怅：“你是不是要进娱乐圈啦？” “听说娱乐圈很乱的唉。”周妙妙说：“但是帅哥好多哦。” “花痴！有些帅哥那是化妆画的。” “你怎么还搞这种歧视，男的也可以化妆呀。” 侯月笑了笑：“我要去小卖部买水，有要一起去的吗？” “我我我！”周妙妙和秦瑜说。 “我就不去了，帮我带瓶可乐吧。”郑柯说。 “懒不死你，天天喝可乐，可乐杀精不懂啊！” “秦瑜你少刷点短视频吧！” ... 小卖部离教学楼有段距离，好在大课间有20分钟的休息时间，三人就这么叽叽喳喳往小卖部走去。 八卦能手秦瑜一直在分享她最近听到的八卦。 “听说校花最近挨批了，本来多功能楼的练舞室是专门给她拿来练舞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收回了这个权限。” “说起来最近没咋见到校花。”周妙妙说：“她出门不都是呼啦啦一圈姐妹围着么。” “集训去了吧？舞蹈生。” 从小卖部出来之后，三人迎面撞上赵海生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两队人皆是一愣，随后便有好事者捅了捅赵海生，众人脸上皆是暧昧的神色。 众目睽睽之下，赵海生的脸红了，他挠挠头，被人推前几步。 侯月一眼就看出了这人的意思。她嘴角微微勾着，笑容若有似无，却好像鼓励了赵海生一般。 他支支吾吾，像是下定决心。 “侯...侯月，我喜欢你。” 多么好笑的一句话，竟然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周妙妙和秦瑜都愣住了，她们看向侯月，说不出话来，但脸上表情很是微妙。 没有得到第一时间的回应，好像也是一种机会，赵海生说：“你那个时候不好看，欺负你是因为想引起你的注意，嗯......” “可你以前不是还嘲笑我是个大肥猪吗？”侯月说：“你说像我这样的肥婆，没有人会喜欢。” 侯月说话并没有放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天哪，真的吗？这人以前说话那么过分？” “胖怎么了？胖吃他家大米了？” 所有人对赵海生指指点点的。 赵海生脸迅速红了，色厉内荏道：“我！我那只是开玩笑啊！” 侯月歪了歪头，表情无辜：“那如果我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赵海生愣了愣，眼前的女孩眼睛明澈，肤白唇红，要是再胖......应该也不会回到原来的时候吧...... 迟疑一会，他点点头。 旁边赵海生的兄弟大声道：“侯月你就答应他吧。” “就是啊，给个机会呗。” ... “我...我知道我以前经常欺负你，我和你道歉，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我很喜欢你，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赵海生说完这话，甚至都不敢去看侯月的眼睛。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侯月被人当众表白的事也越传越快。 “侯月你就答应了吧。” “就是啊，毕竟他知道了你的过去还喜欢你，不容易啊。” 秦瑜最先回过神来，她正准备怒斥这个不要脸的同班男生。 却听见侯月轻轻一笑。 “行啊，我同意。” 第55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3) “你再考虑...什么...你，你同意了？”已经做好被拒绝的赵海生震惊地抬起头。 围在一边调笑的同行男生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现在却被捏住脖子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们瞪大眼睛，看看赵海生，又看看侯月。 这......这就表白通过啦？ 周围人也是安静一片。 男生皆在心里想：这都能同意，早知道我也去表白了。 而女生则觉得：美女的口味真重！ 秦瑜一脸不可思议，周妙妙拉住侯月的手晃了晃。 “侯月你在说什么呢，你魔怔啦？” “不过，我有条件的。”侯月笑道：“你现在跪下求我，我就答应你。” “什...什么？” 跪下？ 侯月看着赵海生先是激动而憋红的脸，随即慢慢变青。 像赵海生这种极其要面子的高中男生，信奉男儿膝下有黄金的热血高中男，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让他当众下跪。 赵海生再蠢也明白了，侯月这就是在戏耍他。 他看向眼前的女生，表情是戏谑的，眼神是冷淡的，看他就跟看垃圾一样。 “你——” “啊我忘了，”侯月打断了他，缓缓凑到他面前，气吐如兰：“我也可以接受私底下再找我。” “考虑考虑？”侯月眯着眼睛轻笑。 那一刻，赵海生仿佛被蛊惑了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她明亮的眼睛。 说完，侯月便拉着秦瑜和周妙妙进了小卖部。 ... “你们要喝什么呀？我请客。”侯月拉开冷柜。 秦瑜连忙拉住侯月小声说：“吓死我了你，我以为你真要答应呢。” 周妙妙也说：“是呀是呀，给我吓一跳。” “真奇怪，赵海生哪来的自信向你告白的呀。”秦瑜一边挑选冷柜里的冷饮，一边说。 “就算是，那也得是像许均丞呀，宋齐那样的呀——” “侯月！” 三人回头，发现正是宋齐，站在小卖部门口，皱着眉头看向她。 秦瑜有些尴尬，果然不能在背后提人家的名字。 赶紧拿了一瓶可乐就拉着周妙妙跑开了。 侯月问：“怎么了？你也来买水？” 宋齐当然不是来买水。 他原本在班上做题，听见于恬恬说有人在小卖部附近找侯月告白，而且侯月好像还答应了。 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腿就跑到这了。 “你答应了？” 侯月见他似乎神情有些古怪，又低落又委屈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你答应了？”宋齐又问了一遍。 他向前走了几步，脸色似乎又恢复如常，刚才一瞬间好似幻觉。 “当然没有，和我在一起那也是要有条件的。”侯月勾勾嘴角，从冰柜里拿出三瓶水。 “你要喝饮料吗？我请你喝。” 宋齐点点头，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巧克力奶。 侯月有些诧异：“你喜欢喝这个？” “嗯......” 侯月又多看了他一眼，便看到了他微红的耳根。 被人发现喜欢喝甜的居然还会害羞吗？ 付款时，宋齐突然冷不丁来了句：“什么条件？” 侯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突然上课铃响，侯月加快手上的动作，将巧克力奶往宋齐怀里一塞：“我们快走，上课了。” ... 秦瑜和周妙妙早就回教室了，侯月进来一人给了一瓶水。 “唉，宋齐找你什么事儿呀？”秦瑜一脸八卦凑近。 “你别说，学神长得还真挺帅的呢，像最近一个很火的明星！” 周妙妙说：“学神长得就像校园偶像剧里的男主。” “要是学神向你表白就好了，那简直就是偶像剧里的剧情了。” 郑柯转过头，好奇地问：“就赵海生那个蛤蟆样，也想肖想你？不过说真的，他要是当场跪下，你真的会答应吗？” 侯月翻开课本：“会呀，怎么不会，他下跪我就能原谅他，至于问我能不能当他女朋友，这我可没回应。” 秦瑜和周妙妙瞪大了双眼。 “原来你在玩文字游戏！”秦瑜捂住嘴，回头看了眼赵海生。 高！实在是高。 —— 晚自习后从竞赛班领完卷子出来，侯月准备离开教学楼。 正往台阶上下，就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阶梯下往走上。 侯月都不用低头，就看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许均丞。 正想绕过，许均丞却往她面前一绕，来回两次后，侯月没好气道：“很晚了，我要回家。” 许均丞似笑非笑：“我又没拦着你回，路不是挺宽敞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 许均丞一手插兜，上下打量侯月：“看不出来，你魅力真大，听说有人直接在小卖部门口和你表白了？” “是啊，同班同学，你不认识？” “记不住。” 许均丞往上踏了一个台阶，和侯月之间只差一个台阶的距离，此时他正好比侯月矮了半个头，眼前的女孩正对着月亮的角度，银润的月光和周围的灯火为她镀上一层暧昧的光晕。 莹白的脸，低垂的眼睛，冷淡的眼神。 不知怎的，许均丞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大，鼓噪的心跳声从胸腔遍布全身，他看着那双居高临下的眼睛，明明是一种冒犯，内心却升起了一种隐秘的微妙。 许均丞听到自己说：“是不是谁给你下跪，你就当谁的女朋友？” 女孩先是惊讶，瞪大了眼，随后又眯成了一条缝，他看见她鼓鼓的卧蚕，闪着光的眼睛，听到她的笑声。 “别人我不答应，但是你，可以让我考虑考虑。” “趁现在没人，要不给我跪一个？” 侯月似笑非笑地挑衅着。 她的话让许均丞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先抛出了，他挑了一下眉，又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许均丞想为自己扳回一局，正准备往上踏一个台阶时，有人出声打断了这一切。 “侯月！” 侯月回头，是宋齐。 “你怎么还没回家？”宋齐边说边走了过来，“这么晚了，还在这干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 侯月点点头。 两个身形高挑的男生擦肩而过时，互相面无表情地睨视对方。 ... 两人并肩走出校门。 宋齐问：“他这是在堵你？” 侯月：“哦，应该是吧。” 宋齐听闻皱起了眉头，清俊的少年表情厌恶，他看向侯月，认真道：“以后他再这么做，就和我说吧。” 侯月笑了笑：“没事，他也没怎么样我，倒是你，你家的方向不是那一边吗？” “我送你回去，都这么晚了。” “没事，我家离得近，就几步路，那边治安还可以。你赶紧回去吧，晚了就没有公交车了。” 宋齐却坚持给侯月送到小区门口。 许久未出声的系统默默道：【他喜欢你。】 侯月转身，边走边说：“瞎说，你没见过懂礼貌的高中生？” 正和系统说着话，转个弯迎面却撞上了一个人。 第56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4) 是赵海生，他穿了件黑色的羽绒服，没有穿校服，要不是有路灯，真是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你来这干什么？”侯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赵海生已经站在这很久了，天气本来就冷，他搓了搓手哈了一口气。 感觉都闻到一股恶臭的口气。 侯月蹙着眉后退了一步。 “你去哪了？晚自习下课都这么长时间了。”赵海生问。 侯月嗤笑：“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就是......”赵海生支支吾吾。 “给你三秒钟。” 赵海生连忙说：“你上午说的那个事......还作不作数？” 侯月挑了挑眉：“啊——你说那个啊。” “当然作数啊。”她眯了眯眼，笑得放肆：“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行啊，你跪吧。” 赵海生的脸也不知是害羞脸红，还是因为长了许多痘痘脸红。 他原本是不想来的，但他被兄弟们撺掇来：要是在一起了，那侯月就是他女朋友。男人跪一下自己未来媳妇怎么了。 他觉得话也有理，但是他还是打算来段地下恋，这样学校里的人就不知道他下跪过了。 “快点，我没什么耐心。”侯月拨了拨头发。 赵海生环顾四周，见没有人，这才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 先是单膝跪地，然后另一只腿也跪了下来。 都说跪天跪地跪父母，没见过还有人因为这一点承诺而下跪。 这人贱就算了，还这么没有骨气。 简直是天上地下最大的笑话。 实在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 侯月先是捂着脸笑，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海生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有点恼羞成怒，又怕侯月的大笑会引起居民注意，连忙想站起身—— 却被人一脚踩住了脑袋。 “我让你起了吗？” 不知何时，侯月止住了笑，声线冷漠，长腿死死地踩在赵海生的头上。 赵海生根本抬不起头，也看不见侯月此时的表情。 但是，他听见手机拍照的声音。 侯月在拍他！她在拍他下跪被人踩着头的照片！ “你做什么？你他妈——”赵海生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侯月完全是在把他当猴耍。 “耍我是吧！臭八婆，快他妈的松开！” “臭表子！贱人！” 不知道这女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赵海生感觉自己被禁锢得死死的，一点动弹不得。 “还有力气说话啊。” 侯月淡淡说着，腿上用了点力。 赵海生的头被迫越压越低，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骨折了。 “啊啊啊啊——” “放开我！放开我！” “我脖子要断了！” 但侯月不仅没收力，反而下脚越来越重。 “我错了！我错了！大姐！奶奶！姑奶奶——我求你，我求你行了吧！！” “啊！快松开！” 赵海生叫唤的声音越来越轻，口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他甚至感觉自己脖子在一点点变肿，脑袋充血，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他此时内心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最高值。 就在他思绪都开始涣散的时候，侯月松开了脚，他因为惯性倒在了地上。 “呃啊——” 赵海生倒在地上，疯狂大口呼吸。 路灯在侯月的背后，逆着光，他看不清侯月的表情。她的脸好像有一团雾，是恶魔！ “你——你疯了——你是个疯子！疯女人！” 赵海生瞪大双眼，双腿蹬着往后蹭。 侯月轻笑，跟着他后爬的节奏，一点点向前。 “别过来！去死！滚开！”赵海生心里的恐惧已经在临界值，他惊恐地看向四周，这么大动静，旁边的居民楼却静悄悄，甚至连灯光都没亮一盏。 他听见侯月轻轻的笑声。 “疯女人？”侯月点点头：“我记得好像有个人也这样评价过我。” 她歪头，作思考状。 是谁呢？ “啊对了，是王思雨。”侯月打了个响指。 王......王思雨？ 所以......王思雨进监狱，也是她做出来的！ “你——你——” 他说错了。 不是疯女人。 是恶鬼！ 他就说，原来的侯月根本不是这样的性格。又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漂亮，变得那么恐怖。 “你——你是鬼！” 侯月诧异，随后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海生浑身发抖地看着侯月，仿佛她下一秒就会现出原形。 笑完后，侯月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那你还是高看我了，我是人，不是鬼。”侯月说。 赵海生再也不想呆在这了，他起身就想跑，却被侯月一脚踩在左胸膛的心脏处。 “但是呢——” 侯月弯下腰，凑近他，黑洞洞的眼里，赵海生看到自己惊恐的脸。 “我能把你变成鬼。” 停顿几秒后，侯月看着他的样子又笑了。 “骗你的。杀人犯法呀。” 随后侯月拿手机拍了拍赵海生的脸：“我以为唐五断了条胳膊能警醒警醒你，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蠢，凑到我面前做了很多让我觉得烦的事。” 唐五......？ 刘旭的大哥！ 这件事也是她做的！！ “你——你——”赵海生哆嗦着，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随后，侯月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低头一看，这家伙的裤子湿了。 居然被吓尿了。 她嗤笑一声，随后拿出手机，拍下赵海生这副样子。 “滚吧，再凑到我面前，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侯月歪了歪头。 “毕竟你也说了，我是个疯子。” 她退后了几步，赵海生见状，连忙哆哆嗦嗦起身，头都不敢回跑开了，跑到拐弯处却撞上一个人。 他想要让对方报警，抬头一看，是许均丞。 赵海生被吓得连话也不敢说，连忙跌跌撞撞跑开了。 许均丞收回视线，看向远处逆光的侯月。 侯月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许均丞站着没动。 侯月走到他两米开外，似笑非笑道：“看多久了？” “你好像很喜欢跟在人后面，像一个变态一样偷窥。” 许均丞双手插兜，倚靠在墙壁上。 他上下打量了侯月好几眼，随后眯着眼幽幽道：“你真的是原先那个胖子？” 第57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5) 侯月也没正面回复他：“擅闯他人小区，罪加一等。” 许均丞嗤笑：“大门连门卫都没有。” 原本他只是有些不爽宋齐和她走得近，于是跟在两人后面看看宋齐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见两人并排而行交谈愉快，他的心里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但是好在宋齐这家伙清高，送到小区门口后就坐公交车走了。 无趣的行为。许均丞自己都唾弃自己。 转身想走的时候，听见了小区内的动静，于是他又转身—— 然后看完了赵海生被恐吓的全程。 没想到侯月比他想象中还要疯。 简直就和他本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和你在一起，真的要下跪？”许均丞似笑非笑地问。 侯月也懒得装了，扬了扬下巴：“刚刚那位是你前辈呢，要不你先去讨点心得？” 许均丞大笑。 随后，他恢复一脸正经。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许均丞站直了身体，上前一步，一双狭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侯月，双眼皮的褶子被压得很深。 “我说真的，我们俩在一起吧。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侯月淡淡道：“可我觉得你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哪里没意思？”许均丞穷追不舍。 “我不喜欢对我穷追不舍的。” 侯月抬起手看看表：“很晚了，我要休息了，再见。” 说完就不再搭理许均丞，往自己家中走去。 许均丞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全是势在必得。 —— 第二天，赵海生没有来上学。 第三天，还是没来。 第四天的清晨，正当大家还处在昏昏欲睡的早间自习课时，一辆警车悄无声息开进了校园。 侯月还在课桌前写前几天发的竞赛卷子，同桌秦瑜正在高高堆起的课本山后打瞌睡，这时有个任课老师把侯月喊出了办公室。 一直走到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前，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老师带着侯月敲门走进，j教导主任被围在中间，看到侯月后指着她嚷嚷道：“侯月来了！侯月来了！她可以给我证明！” 说着就拨开人，拉着侯月的手，情绪激动：“你可以作证！我没有对陈雪然骚扰！”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开口，呵斥他。 侯月扫了一眼教导主任，他脸上头上都是大汗，红着脸喘着粗气，眼睛盯着侯月。 警察为不明所以的侯月解释，是否看到年级主任在办公室里对女同学进行骚扰。 “侯月啊，你那天不是在吗？我只是没收她的东西，我没有对她怎么样。” 角落里，抱着女儿流泪的母亲，怒目而视的父亲。 脸色各异的老师，严肃的警察，瑟缩的女孩。 侯月开口，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那天，我是来找主任，确实看到有女生从他办公室里出来。”侯月实话实说：“主任的桌子上有女生用的东西。” “那你有没有看到周老师对女同学做过什么？”警察问。 “我没有——”教导主任怒吼。 “闭嘴！我女儿能说谎吗？！” “都别吵！”警察呵斥道，转头问侯月。 侯月说：“我不知道，我找主任的时候，门是关着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几句简单的问话后，警察就放侯月回班里了，班级里的同学对侯月被老师叫出去见怪不怪，秦瑜也以为侯月是因为学习上的事被叫出去，见她回来，打着哈欠挪了挪位置。 直到早自习下课后，消息从各班传开，还有人特意跑到办公室门口偷听，但都被老师赶了回来。 秦瑜从小卖部买完早餐回来，瞌睡早就没了，兴冲冲和大伙开始分享听到的八卦。 “你们听说没，周扒皮被警察找了。” “啊？为啥？” 秦瑜带着一脸不可意会的表情道：“听说他骚扰女生！” “我去，真的假的？”有人围了上来：“他那么凶，不会吧。” “人不可貌相啊！” “不过你们不觉得他平时就喜欢盯着那些漂亮女生吗？礼裙短了几分都知道。” 有女生附和：“对啊，天天盯着女生有没有改校服，还时不时趁早操摸进教室搜女生的课桌！” “我去，真假？” “当然啊！我隔壁的朋友就是因为这个被没收了好几个小镜子。” “他骚扰的是谁啊？怎么发现的？” 秦瑜说：“听说是女生的爸妈报警的，文科班的那个陈雪然啊，头发很长的那个。” 周妙妙惊讶：“她啊！我有一回见到周扒皮在走廊上训她，后来经过的人太多，就叫进办公室了。” “不会吧，太恶心了。” “他最近好像是经常针对陈雪然，老把她喊去办公室问话。” “唉侯月，早上老师喊你出去，不会也是问这件事吧？”秦瑜问。 众人目光朝向侯月。 侯月翻开书：“嗯，但是没人能证明他做了这种事，还是不要乱猜了，谣言止于智者。” 众人也想到之前侯月也曾被人传过黄谣，于是纷纷沉默起来。 秦瑜悄悄说：“不是有监控吗？调取监控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哎，对呀，不是有监控吗？” 侯月说：“监控根本就没开，你们以为监控会开，其实只有考试周才开。” “不是吧？老师的办公室里监控也不开吗？” “偶尔开。”侯月说：“不是天天都开，刚好那天就没开。” 周妙妙说：“教导主任还真倒霉。” 秦瑜说：“那也只有50%的几率没做。” … 调查了几天，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陈雪然受到x骚扰。 但因为给学校带来了许多负面的影响，教导主任最终还是因为这事革职查办，陈雪然的父母也给女儿办了转校。 校方有意压下热度，学校不允许讨论此事，但很多学生们私底下也在讨论这事。 教导主任的风评不好，本就受学生们讨厌，这次革职更是让许多被他训斥过的学生拍手叫好。 渐渐地，直到大家都沉浸在临近寒假的喜悦中，学校里再也没人谈论过这这件事。 ... 一周后，侯月拎着一箱牛奶，按响了一户居民楼的门铃。 里面传来一声声咳嗽。 周军打开门。 退休后，他在家无所事事，面容也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门口站着高挑的女孩，他认出了是侯月，皱着眉问她来做什么。 侯月微笑挥了挥手，将手上的牛奶放到周军的脚下，开门见山。 “周老师，我知道您是被冤枉的。” 前段时间下晚自习，经过没有人的教室时，她听见了窃窃私语的讨论。 女孩们讨厌教导主任日益严格的手段，抱怨被没收了无数的化妆品，决心展开一场报复，让他提早退休。 她们推出了一个女生，决定让她打响这场革命。 周海听完，上前一步想要抓住侯月的胳膊，他情绪激动，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当时你怎么不说！现在你和我去找警察！你解释清楚——” 侯月见状退后一步，嘴角弯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58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6) 女孩轻柔无辜的笑容好像一把利剑，将周海死死定在原地，他愣住。 “什么意思？为什么？你这是包庇！你——品德败坏！”回过神来，周海气的嘴唇哆嗦。 他原本还差一年，就可以获得高级教师的终身荣誉，光荣退休！ 却被一群女学生的恶作剧给毁了！ 眼见他即将失去理智，侯月连忙安慰她：“老师，别生气呀，只是学生的恶作剧而已，您怎么这么生气呢？” 周军怒吼：“恶作剧？她们害我丢了脸面！工作！” 侯月状作惊讶：“那她们为什么要捉弄您呢？您应该想想自己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周军这才似乎反应过来，“你这是在嘲笑我？还是报复我？” 侯月轻笑：“原来您也知道您自己做的事有多么糟糕吗？” 周军气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却被侯月躲过，她收回脸上的微笑，淡淡道：“老师，我这是为您好。” 说罢，她拿出一个u盘，上半身前倾伸手在周海眼前晃了晃。 “现在您只是有个职业生涯的污点而已，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您骚扰女学生。就算我跟警察说了，那又怎么样呢？我说的也可能是假话，监控也没拍到那群女孩密谋的证据。 说白了，您只是——那个词怎么说呢？”侯月歪头，想了想。 想到后，她瞪圆了眼睛，说到：“疑罪从无！” “而且您也说了，这只是学生之间的恶作剧呀。” “革职查办而已，就当提前退休了嘛，在家养养花弄弄草，也挺好的。” “但是这个可就不一定了。受贿严重了，可是要坐牢的，毕竟——”侯月晃了晃手上的u盘，笑道：“证据确凿。” 周海原本气红的脸瞬间刷白，他瞪大了眼睛，盯着侯月手里的u盘。 “你......” “让我想一想，从16年开始，到现在，嗯......” “金额应该也有几百万了吧？” “性骚扰和受贿可是两码事，前者可以说是品德败坏，后者就是法律层面的问题了。” 侯月笑了笑：“听说您女儿在考公？马上到政审阶段了吧？” 周海瞪着大眼，呼吸开始不畅，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16年，正是周海当上教导主任的时候，许多家长为了把自己的孩子送进重点班，明里暗里送礼，那个时候收礼还查的不算严，今时不同往日，哪怕家长请吃一餐饭，都是要冒着停职的风险。 只是......这么私密的事，侯月是怎么知道的！ 见侯月还想掰开手指数，周海浑身颤抖，一把从侯月手上夺过，仍在地上狠狠踩烂，塑料外壳被踩成碎片，周海才渐渐平复呼吸。 他抬起头看向她，侯月却只是淡淡地看着，平静、甚至带着一点点笑，周海还能从那清澈的瞳孔看到疯魔的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东西你哪来的？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急呀，问题我一个个给您解释清楚。”侯月晃了晃腿。 “证据都是赵海生给我的。” “老师，您包庇了他这么多次，他还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出卖您，是不是很生气呀？” 周海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侄子出卖了自己，怒火攻心，他脑子如同浆糊，也没想侄子为何知道这些，他脚步虚浮，被一浪又一浪的心火烧地呼吸不过来，一只手扶上了门框。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侯月，想骂骂不出。 “至于我想干什么。” “您把我想的太坏了。我只是想提醒提醒您，要不然这些东西，就不会出现在我的手上，只会出现在警察局的桌上。” 侯月偏着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周军看到侯月眼里颤抖的自己，惊恐又愤怒地想要赶走她。 “您这是在恼羞成怒吗？” “别生气呀老师，虽然性骚扰是恶作剧，但受贿总不能是别人硬塞给你的吧？”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你说对吗？” “老师。” —— 寒假前一周，同班的赵海生也转学了，走的无声无息，就连老师都没有说。 只有秦瑜八卦了一会是否是因为教导主任的事，不过总归也是好事，少了颗老鼠屎，粥都能香许多。 原先和赵海生玩的狐朋狗友，现在看到侯月就绕道走，十分乖巧。 而刘旭和高宇祥，见到侯月就跟见到鬼一样。 生活一时变得格外平静，只是偶尔许均丞会时不时在她面前晃一晃。 搞定了教导主任和赵海生，任务进度又前进了一段。 ... 期末考试完，竞赛班要组织一周的外出研学活动，年前回来。 说是研学活动，其实是去隔壁市的一所贵族高中参加交流培训。 这次的活动是几个学校一起组织的，只是由于贵族学校有钱且场地也大，住宿也足够容纳几十个人，地点便定在贵族学校内。 “你瞧，我准备了好多零食。”于恬恬坐在侯月的旁边，兴奋地展示自己的存粮。 侯月只提了一个小行李箱，装了些换洗的厚衣服。 于恬恬打量了一下侯月：“你穿的也好少，不冷吗？” 2月初已经下过一场小雪，前些天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冰雨，冷空气无孔不入。 于恬恬怕冷，穿了两件毛衣一件厚外套还觉得冷，给自己裹了一圈围巾。侯月只穿了一个短的羽绒服，下半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和长靴。 “很好看，你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哦？”于恬恬笑着，递给了侯月一个暖宝宝。 “都是加绒的。”侯月说。 大巴将车子开进了贵族高中的校园内，透过大巴的窗户玻璃，能看见门口巨大的雕塑喷泉，明明已经是二月却依旧维护得极好的大片草坪，有零星几个学生不怕冷似的穿着漂亮的英伦制服，从不远处的长廊走过。 “我去，你看她们还露着腿。我们过的是一个季节吗？” 一中是第一个到的队伍，老师领着学生下车，下车就被簌簌的冷风迎面吹来。 “我的妈啊，这么冷。” “是冬天啊，那群人不怕冷吗。” 有人看到不远处的教学楼，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走廊上。 “这里的学生吃的是什么神奇的大米吗？不怕冷的？” 侯月双手插袋，吐出了一口气，在半空中化成白雾散去。 “你穿的这么少，不冷吗？”于恬恬瞄见侯月露在空气中的半截脖子。 这时，有人递过来一条围巾，是宋齐。 宋齐看着脸色霜白的侯月，将自己的围巾递过去。 “你穿的太少了。”宋齐说。 侯月低头看着淡蓝色的长围巾。 她已经习惯了冬天穿的比较少，冷能让人保持清醒和冷静，也能让人行动更加便捷。不过她没有拒绝宋齐的好意，接过来随意在脖子上绕了一圈。 淡蓝色的围巾配上银白色的羽绒服还挺好看的，侯月个子高，短款的外套和紧身的下装显得腿格外修长，在臃肿的冬季格外亮眼。 “谢谢，你不冷？”侯月这才发现宋齐穿的也不多。 “不冷，你先戴着。”宋齐说。 众人这才发现宋齐的围巾戴在了侯月的脖子上，虽然两人穿着不搭，但是站在一起格外养眼，有看热闹的男生开始小声起哄。 带队的老师其实也发现了这一幕，别过身偷偷笑，感叹青春。 于恬恬发现了，大声道：“早知道我也穿的少一点了，蹭一蹭宋学神的围巾。” 大家都在笑。 老师清点人数，清点完东西后，这时其他学校的队伍也到了，清冷的校园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人群中，个子高挑的李维渊一眼就看见了侯月，侯月也看见了他。 侯月冲他笑了一下，李维渊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听说上次你考的不错。” “还行吧，第一次参加，低调一点。” 幽默又自信的话让周边听到的人又笑了，于恬恬笑道：“那要是第二次考是不是直接超学神了？” 侯月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李维渊看了看侯月，他个子高，能看见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在侯月的睫毛和眉毛上，不由地脸红了一瞬。“我相信你。” 宋齐看到了这一幕，抿了抿唇。 他个子没那么高，但也是挺拔清俊的少年。 学神难得开了个玩笑：“那我也拭目以待。” 于恬恬：哇哦，火药味。 第59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7) 老师们领着学生走进教学楼，这才知道为什么这所学校的学生们穿的十分单薄了。 只要有天花板的地方，就有暖气，制热暖而不燥，但是对于裹得一层又一层的外来学生来说，就是火炉了。 穿得最厚的于恬恬迫不及待脱掉外套，侯月也将围巾和羽绒服解下，里面只穿了一件中领的黑色针织m毛衣。 贵族高中的设施装修看上去很新，其实建校历史也比较久了，只是财大气粗，整个校园看起来干净整洁，设备也都是用的顶尖品牌。 校舍区离教学楼有段距离，是公寓类型的，两人一间，不过学校里很少有学生住宿，因此也足够容纳这次活动的人数。 于恬恬和侯月自然分到一间，在13层。 “我第一次见有电梯的宿舍公寓。”于恬恬说：“你猜为什么大部分学生宿舍都是六楼？因为再盖上去，就要安电梯了。” 贵族高中不愧是贵族高中，于恬恬还以为两人寝已经是足够奢侈了，结果推开宿舍门一看，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公寓，两室一厅，没有厨房，房间是单独的一间，甚至还是独立卫浴。 侯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的寝室和赛思的挺像。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宿舍。”于恬恬兴奋极了，扔下行李箱就开始往沙发上扑。 “啊！学校和学校之间的区别也太大了。” 于恬恬和侯月都是走读生，不过于恬恬去过一中的宿舍。“八人寝，那叫一个挤，不过我听说有些大学甚至还有十人寝呢。” 在宿舍放好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下楼去主校区集合了。 上午先是参观了一下历史博物馆，了解了建校历史，又参观了体育馆和活动教室，随后中午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学校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放假了，只有少数有活动或者要培训的学生还留在这。参观的时候没有遇到几个本校的学校，一到食堂饭点，人就多了起来。 食堂有三层，内部装修也和外面的高级饭店一样，奢华高雅。 一楼是自助餐式的，侯月拿了点平时常吃的，看到于恬恬已经找好位置了，于是往那边走去。 一中的学生都坐在一起，侯月旁边是于恬恬。 宋齐远远就看到侯月，但转个身点菜的功夫，再回头，侯月的另一边坐着那个高个子男生。 明明吃饭基本上都是按照学校坐，但李维渊非要和侯月坐一起。 桌上也有人认识李维渊，都是参加竞赛的熟人，大着嗓门开玩笑：“你是不是想转进我们一中啊，还是当个外编人员？” “打探敌情是吧，快走快走，别偷听我们内部情报。” 李维渊笑：“谁想知道你们内部情报。我就是问问侯月过年是不是回红岭，我们俩一个小学的，顺路有伴儿。” 侯月听闻转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李维渊，两人都是红岭小学的，家都住在红岭镇。不过原主的父母早就离婚了，今年侯月也是准备一个人在学校附近过年。 “我过年不回那边。”侯月说。 “哦没事，我就问一下。”李维渊说：“那你今年在这边过年啦？” 侯月点点头。 这时楼梯处下来几个本校的学生，穿着漂亮的英伦制服，人手一杯咖啡，有说有笑地从二楼下来，看上去青春洋溢。 “她们真的是高中生吗？怎么看上去毫无压力？” 于恬恬拿出小圆镜子照了照自己的黑眼圈，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容光焕发的青春少女们，发出疑惑。 “不是放寒假了吗？现在留在学校的是？” “和我们一样参加竞赛训练的呗。别看人家有钱，人家还有脑子，成绩不比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的差。” “扎心了啊。” 此时对面楼梯上的几个女生也注意到了一楼的外校学生。 “我们学校是被攻占了吗？” “我说真的，我们市的公办学校校服真的是丑死了，好在我没去读，这种校服我可不爱穿。” “好在是来我们学校培训，要是我们去别的学校，我都怕我不习惯呢。” “也就你好说话啦，这场面要是被白夏看到了，肯定气死她。” 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离开了食堂。 ... 下午会在体育馆举行破冰活动，意在让学生之间互相熟悉，能够更好的交流。 吃过饭后大家一同前往体育馆。 贵族学校的体育馆非常大，和赛思差不多，里面有不同运动种类的训练场。 没见过世面的校外学生们纷纷感叹有钱人的世界。 “天哪，还有射箭馆，他们连这个都会学吗？” 射箭场里面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设置了许多不同射程的训练点，看上去十分专业。 进门就能看到墙上摆着许多种类型的弓箭，大部分都是制作非常精良的复合弓。 “啊这个弓箭也太漂亮了！” 有个七中的女生走上前，正想摸摸这把红黑配色的复合弓。 “别摸它！” 众人回头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专业运动服的女生。 女孩扎着高马尾，带着baby蓝的束发带，一身灰白色运动装，看上去青春十足。 可女孩漂亮的脸上满是轻蔑的冷笑。 “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那个七中的女生被对方的呵斥吓了一跳，可自己也没法辩驳，因为确实是自己未经过别人的同意就上手摸的。 她脸色发白，十分尴尬：“对不起......” 高马尾女孩翻了个白眼，环抱手臂走了进来，涂着唇彩的嘴撇了撇：“最讨厌你们这种平民学校出来的人，真是没有教养。” 这话可算是得罪了场内所有人，大家均是脸色一黑。 任谁被这样傲慢地羞辱都不会有好脸色，更何况是一群正值热血中二的高中少年们。 “你什么意思啊？我们这不是道歉了吗？” “就是啊，都道歉了，别得理不饶人了。”于恬恬最看不惯这种人，连忙嘟囔道。 虽然不是一中惹出来的事，但这女的直接开口把所有人都骂了个遍，顿时也觉得脸上无光。 而七中的人更是个个愤怒地瞪着这个拿鼻孔看人的富家女。 高马尾女孩一人单挑十几个人一点不慌，她自然地将自己的弓拿下来，拿起口袋里的手帕擦了起来。 “我说的不对吗？在未经别人允许的情况下私自闯进他人的训练室，还私自触碰他人训练器材——” “不是没教养是什么？” “我的这把弓可是十几万定制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你们碰坏了，你说你们拿什么赔？” 七中的女生连忙说：“我只是摸了一下，没有做什么。” 高马尾女孩嗤笑：“你知道这弓有多重吗？你都未必拿得起，就少拿你的脏爪子碰我的东西。” 她轻蔑的睨了一眼女孩，嘟囔道： “真烦，学校没事请你们这群人过来干嘛。” 看着这群穿着丑陋校服的穷学生们，她颇为高傲地拿起弓箭，开始驱赶众人。 “都出去吧，我要开始训练了。你们的活动场地在一楼，少来二楼晃。” 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却听见一个女孩平静道： “复合弓而已，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 第60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8) 这所贵族学校里就读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家里极其有钱的，基本上不会走国内正常高考上大学的流程。 他们大多会选择一门特长，可以是数学或者物理这种学术型的，也可以是击剑射击这种运动型的，然后申请国外的大学。 选择学术型的通常会参加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学术竞赛。 运动型的会有专门的团队带着去参加国内设有学生赛事的锦标赛，拿到奖项后可以作为申请好学校的加分项之一。 而运动型的大多都是像射箭、马术、击剑、网球这种非常考验资本的、很烧钱的运动类型。 高马尾女孩白夏就是其中一个。 她从小学习射箭，拿过不少各种各样的奖项，是学校射箭队的主力军，父母也是非常出名的企业家。 可以说她从小过的就是顺风顺水有求必应的生活，因此养成了一身大小姐的傲慢脾气。 她的占有欲非常强，还有洁癖，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尤其是眼前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更更讨厌的是那种不懂装懂还自以为是的蠢货。 ... “你说什么？”白夏转过头，面带不爽。 侯月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和她本人的语气一样，十分平静淡然。 “弓箭本就是用作消耗品，你这么舍不得，注定成为不了一个好射手。” 白夏的脾气立马被点燃。 “你懂什么！乡巴佬！” 用作比赛的弓箭就和自己的血肉没有区别，任何一个需要运动器材的运动，不都是要拿自己熟悉的、用得趁手的。 该死的乡巴佬，不懂还在这乱叫。 “我说错了吗？”侯月淡淡地说：“优秀的射手，随便拿一把弓箭都能打出好成绩。” “说得轻巧。”白夏冷笑：“你懂射箭吗？” “以为自己去外头那种掉价的射箭场馆玩了几场游戏就以为自己很懂了？” “装货。” “你一个外行，还批判起内行来了？” 白夏冷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侯月却对她的嘲讽不痛不痒。 “别只会张嘴说，有本事比一比啊。”看她那样子白夏就不爽，她扬了扬下巴：“要是你输了，就给我跪下道歉，然后滚出我的学校。” 众人吸了一口气。 于恬恬连忙拉住侯月说：“她好像是专业的运动员呢，墙上还有她的荣誉牌。侯月，咱们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白夏冷笑：“哦，原来是口嗨啊，那真是够给你们学校丢脸的。” 侯月却应下了她的战书。 她一向看不惯舞到她面前的人，也不想维持自己的谦虚人设了。 “可以啊，要是我赢了，就请我们所有人喝下午茶，当赔罪吧。” 侯月笑了，从角落里随手挑了一把反曲弓，“就这把吧。” 白夏一看，冷笑。 这把反曲弓一向都是用作给新手当开蒙的，威力和精准度向来没有同拉力的复合弓好。 白夏把自己的复合弓往边上一放，也拿起一把反曲弓。 “可别说我拿好的弓箭欺负你。” 侯月淡淡一瞥：“随你吧。” 她这副毫不在意且胜券在握的样子激怒了白夏。 她势必要让这个不懂装懂的乡巴佬输的无地自容！！ ... 比赛方式是白夏定的。 规则很简单，射程50米，12支箭定胜负。 为了公平起见，她还把射箭队的老师叫来了。 老师原本很不赞成这种比赛，但是看白夏坚定的样子，只好站在一旁叮嘱侯月注意安全。 见侯月正在箭筒里拿箭，于恬恬踌躇地问：“侯月，你真的会射箭啊？” 原本也不赞成和那人比赛的李维渊开口道：“那女的好像还是个专业选手。” 宋齐这时走了过来。 刚才白夏出言羞辱他们的时候，宋齐就因为懒得和这种人发生口舌之争走出了训练室。 但是听说侯月要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比射箭，便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白夏看到宋齐，又看了看李维渊，心下了然。 果真是装女，就是为了装给身边这两个长得还行的男学生看的吧。 真low。 于恬恬看了看白夏身上带着的护胸和护指用具，又看了看什么也没装备的侯月，心下不禁为侯月担心了起来。 侯月却丝毫不慌，她颠了颠手里的弓，心中大概就有数了。 这具躯体比上个世界的柳新妍身体素质要强许多，肌肉含量也足够支撑她的需求。 手上这把反曲弓已经比她曾经使用过的弓箭轻多了，用起来绰绰有余。 ... 这次比赛分为3个射程，一次4支，评分和环数相同。 “第一次觉得50米那么远啊。”于恬恬踮着脚看，眯着眼看，也看不清楚十环的中心圈。 白夏瞥了侯月一眼，冷笑着开启了先手。 她身姿舒展，拉弓瞄准，很快射了出去。 “十环！” 不愧是专业的赛级选手，第一支就是10环！ 此时有本校的学生也在一旁围观，见状连忙欢呼起来。 “白夏！厉害！” 而另一边的公办生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众人皆是担忧地看着侯月。 只间少女丝毫不慌，她侧身抬手拉弓，姿态优雅，几乎没有任何瞄准或是犹豫，迅速松开射出一箭。 此时于恬恬立马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放大开成绩。 箭矢射中十环的外圈！ 老师也在此时报出成绩：“十环！” 这个成绩属实是让两方人都没有想到。 “真的假的？” “啊啊啊啊侯月——你太厉害啦！”于恬恬立马激动地跳了起来。 李维渊更是激动地上前一步，愣是被宋齐拦了下来。 “别去打扰她。”宋齐声音冷淡。 白夏也是没有想到，怔愣过后就是一阵冷笑。 “算你幸运，看来你还真是没少去街边的俱乐部。” 随后，白夏举弓，射出第二箭。 又是十环！ “白夏白夏！伊斯最佳！”伊斯是这所贵族学校的名字，伊斯公学。 白夏很显然也满意这个成绩，她挑衅地看了侯月一眼，等着看她的第二支箭。 但出乎意料的，侯月的第二支也是十环！ “又是十环！啊——” 白夏此时显然也发觉侯月还真不是什么半吊子，能连续射出两发十环，不是专业人士那也是经常训练的。 她眉眼压下显得有些狠厉，发起第三支箭。 “九环。” 这次，她手抖了一下，导致成绩偏差。 白夏十分懊恼地咬了咬自己口腔里的软肉。 她看了眼侯月，发现对方压根没看她，而是一脸淡然地举起弓，又是丝毫没有瞄准的停滞，直接射出。 “十环！” 此时此刻，连一旁当裁判的老师都震惊了！ 连续三发十环！ 第61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29) “呀！！侯月！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神了！”于恬恬手舞足蹈地跳起来，就差没有冲上前抱住侯月了。 此时白夏的表情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轻松，她和侯月的视线对视上，发现对方清冷的眉眼里，似乎夹杂着对她的嘲讽。 她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射出第四箭。 而此时此刻，宋齐的目光已经落在眼前女孩身上许久，再也无法移开。 “九环。” 白夏闭了闭眼。 侯月抬手—— “十环！” “啊！又是十环！天！” “侯月你太厉害了吧！我崇拜你！” 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成绩！ 白夏怒目咬牙，神情也远没有刚开始的傲慢不屑。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讨人厌的外校平民！ 不，绝对不会，她还有两个赛程可以扳回一局！ 但白夏没有想到，真正的羞辱，还在后面。 ... “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 整整12支箭，侯月全部都是十环！ 侯月赢了！ 反观对手，甚至因为心态问题还脱靶了一支！ 随之欢呼的，是公办学生火热的少年，他们围着侯月庆祝，原先都快哭出来的七中女生仿佛看偶像一样看着侯月。 李维渊原本就对侯月有小学时候的女神滤镜，此时的心情更是无法描述，对她的喜欢已经溢于言表。 而宋齐远远地看着被簇拥在中心的侯月，更是微微勾起了嘴角，满眼都是她。 侯月此时走到白夏面前。 “我这人从不说大话，好射手不挑弓箭。”说完，她将手上的弓箭归还到之前拿的地方。 “那我们就先谢谢你的下午茶了？”她朝白夏微微一笑，随后，和大部队一起走出了训练场。 “哎呀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还不如我们这边无名小卒的成绩好。” “就是就是——” “这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哈哈哈哈......” ... 此时的白夏，仿佛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 伊斯的同学们见状想安慰也无话可说。 谁能想到啊，对方居然是扫地僧一样的人物。 “唉，白夏，你也别气馁，你的成绩已经很好了。” “是呀是呀，是那个女的实在太妖孽。” “就是呀，她是机器人么？靶靶十环——” 白夏忍无可忍：“滚！” “滚出去！” 众人见状也纷纷变了脸。 大家都是富家子弟天之骄子，乐意说些好话也只是看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上，被人这样甩脸子谁高兴。 “切，高傲啥啊。” “就是啊，还输不起了。” 声音渐行渐远，训练室内只有白夏和老师两人。 白夏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最终结果！ 她不仅输了这样的比赛，还丢了脸面！ 白夏整个人都颤抖着，她怒吼尖叫了一声，把手上的弓直接丢在地上！ 老师此时刚拔掉靶子上的箭矢过来准备放回箭筒里，他看到白夏疯癫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是很欣赏这个好苗子的，白夏人不坏，就是太高傲了一点。 那个女孩赢了也不算坏事，至少能挫挫她的锐气。 “白夏啊，那个女生......”老师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会对她说：“你去看看她的靶子吧。” “她不是你能打败的对手。” “以后收收你的脾气，多学习学习吧。” 老师说完，拍拍白夏的肩膀，走出了训练室。 什么意思？ 白夏偏头，望向侯月的靶子，然后缓缓走上前。 她皱了皱眉。 靶子上，九环和十环的颜色都是黄色，十环里还有一个小的内圈中心圈。 侯月没有一箭是射到中心圈里的。 但是， 侯月的靶子上，能清晰看到十环的外圈和内圈之间，整整齐齐排列着12个被箭射穿的洞。在外环线与内环线之间，视觉上形成了一个圆形。 并且洞与洞之间的距离间隔十分接近，至少从肉眼看，是完全一样的。 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白夏此时完全呆滞在原地。 根本就不可能！ 也就是说，她的射箭功力，几乎是到了指哪打哪的地步！ 她射箭的时候，没有一丝瞄准的犹豫，就能射出这样的成绩！ 而且她随手拿的那把反曲弓，是新生用来练习用作的开蒙弓！ 白夏自己用复合弓都射不出这样的成绩，还是建立在复合弓已经具备了高度的稳定性和精准性的基础上。 只有专业人士，才知道侯月这个成绩的含金量有多高。 难怪老师说，她永远都比不上！ —— 白夏不是输不起的人。再不情不愿，也干不出说出的话不认账的事儿来。 下午众人如愿吃上白夏自掏腰包提供的精致下午茶。 有些云里雾里的老师和学生们都还以为是伊斯提供的福利，但被于恬恬等围观了全过程的人四处宣扬了侯月的英勇事迹。 侯月的碾压式胜利让一众女生成功成为她的迷妹，连宋齐都挤不进她们的包围圈。 个子高+性格好+漂亮+高智商+射箭高手+会跳芭蕾=迷倒一大片小女生。 就连下午组织破冰活动的时候，都有好多女生想要和侯月一个组。 第二天的竞赛活动，侯月的周围也都坐满了人。 李维渊好几次想要和侯月搭话都找不到机会。 伊斯的学生听说外校人居然在射箭上赢过了本校在锦标赛拿过奖的白夏，纷纷决定在物理竞赛中想要挫挫外校人的锐气。 哪曾想别说碾压了，连持平都勉强。 在物理竞赛这方面，侯月和宋齐一骑绝尘，成绩那是遥遥领先。 侯月那人，简直就是妖孽。没见过她这么全面开花的，德智体美劳样样不落。 虽然来这边碰上的事儿都是在让人对这所学校下头，但是也不得不说，贵族学校的师资力量确实强大，很多老师都是国外名校毕业的硕士，传授了许多新奇的知识点和解题方法。 宋齐也在这些讲座课上如愿和侯月坐在了并排，毕竟能和侯月同在一个思考维度水平线上的，也只有宋齐了。 李维渊不甘示弱，靠着小学同学的交情，时不时来找侯月聊天，聊一些小学时发生的趣事。 “咱们班的同学现在都高三了，就咱俩还在复读。”李维渊笑着说。 侯月这才想起来，李维渊应该也是高三才对，“你怎么也复读了？” 原主是因为生病休学了一年。 “初一的时候我爸妈因为工作调动去了荷兰，就把我也带过去了。”李维渊解释道：“但是因为我不适应，就又回来重新读了初一。” 旁边的女生听了，恍然大悟道：“难怪你长这么高，原来是去了国外吃了一年奶制品呀。” 李维渊点点头：“荷兰那块地方真神奇，荷兰人个个都很高，一米八的在那都不算高。” “我之前看杂志，荷兰人超市门口的购物篮子都垒得贼高，我要是去了肯定拿不下来。” “听说荷兰人还需要打抑制身高剂呢，真的假的呀？” ... 讨论声让侯月想起了上个世界程灏也去过荷兰研学，回来兴冲冲地分享荷兰餐厅的儿童套餐都够他吃到饱。 侯月不禁轻笑了一声。 微妙的表情被一旁的宋齐看到了。他有些不着痕迹地抿抿唇，然后轻声道：“最后一道大题你有头绪了吗？” 侯月偏头，看向宋齐。 这时，她再次注意到宋齐的耳后泛红。 可偏偏少年白皙清俊的面庞面色如常。 第62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0) “你很热吗？”侯月问。 “什么？”宋齐皱了皱眉，没理解侯月的意思。 侯月指了指他的耳朵：“你耳朵红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宋齐的耳朵更红了，但偏偏脸还是白净的。 侯月有些诧异。 见女孩一直盯着他，宋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原本宋齐的气质就是偏冷淡型的，但此时此刻硬是让侯月品出了另一种微妙的感觉。 她有心逗弄对方，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好像越来越红了。” “是空调很热吗？” 宋齐的耳朵红得发烫。 “......没有。” 该死的，他不容易红脸，但是非常容易红耳朵！ 于恬恬听到了，随口说道：“空调热吗？没有啊。” 这个时候，侯月居然伸手，用指腹轻轻碰了一下宋齐的耳廓。 宋齐吓了一跳，下意识颤抖地躲开，耳朵红的仿佛要滴血。 “啊，吓到你了吗？”侯月道：“抱歉。” “......没事。” 宋齐连忙微微低头装作看题，其实心如擂鼓。 侯月暗暗观察着他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 这边李维渊注意到不对劲，原本不是他在和侯月聊天的么，怎么变成他和其他人一起讨论了。 一看侯月早就把头扭到宋齐那边了。 他心下一惊，连忙道；“侯月，一会晚上自由活动你教我射箭呗，我一直想学来着。” 侯月：“可以啊。” “唉我也要我要！我也想学！”于恬恬说。 “我也是，我还没试过呢！” “我力气小也可以吗？” 众人见状七嘴八舌，围在侯月身边讨论。 在一旁沉默的宋齐也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不着痕迹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 为期一周的研学生活很快结束。 大巴车将学生们送到学校大门口后就可以解散回家了。 此时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侯月回到家后先是收拾了一下家里的卫生。 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的时候，发现包里装着宋齐的围巾。 原本是想着洗过之后再还给宋齐的，但一直放在包里没有发现，就这么背了回来。 把衣物都丢进洗衣机后，侯月给宋齐发了条微信，问宋齐什么时候有空来拿。 宋齐很快回复：【三天后吧。】 三天后围巾应该也干了，刚好还完围巾去超市里买些年货，家里的冰箱早就空了。 ... 两人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商场门口碰面。 三天后，给宋齐发了个消息后，侯月便带着围巾出了门。 此时商场的人很多，侯月坐在商场门口的咖啡店等宋齐，百无聊赖之际时，居然透过咖啡店的透明玻璃看到了陈禹和黎子君。 两人在门口似乎起了争执。 侯月给自己点了杯低糖的咖啡，一边喝一边坐在玻璃窗前饶有兴趣看戏。 宋齐一来，就是看到这一幕。 女生穿着一件灰色的圆领卫衣，里面搭了一件宽大的白色尖领衬衫，衬衫下穿了一条黑色的百褶裙，下面是一条灰色的打底袜，脚上还套了一条浅灰色的针织小腿袜，加上一双黑色的m家芭蕾风绑带平底鞋。 再加上一张漂亮的脸蛋，显得整个人青春活力。 宋齐走过去：“不冷？” 侯月拍了拍放在旁边的一件黑色羽绒服，“店里有点热。” “呐，你的围巾。” 侯月拿出一旁的纸袋，递给宋齐。 宋齐接过，见她刚刚一直注视窗外：“在看什么？”宋齐问，顺着女生的视线，看到了争吵的两个人。 “你认识？” 侯月转头，有些诧异似的：“你不认识？我们学校的呀。” “不认识，没见过。”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侯月也渐渐摸透了宋齐的性格，她开玩笑道：“校花和校草呢。” 宋齐淡淡地瞥了一眼：“是吗？” ... 黎子君正想再说些什么，头一偏却发现不远处的奶茶店里，两个认识的人看着这边。她脸色一白，拉了拉陈禹的手，被陈禹有些不耐烦甩开。 “有人看着！” 陈禹顺着视线看去，看见了玻璃后的两个人。 侯月见两人发现了他们，于是没了兴趣，拿起羽绒服就对宋齐说：“既然围巾给你了，那我就先走了，拜拜，明年见。” 刚走出咖啡店，就被两人拦了下来。 “真巧，宋齐，侯月，你们也在这啊。”黎子君率先打了声招呼，只是脸色看上去有点勉强。 宋齐：？ 我认识你？ 侯月笑了笑：“是挺巧的。” 陈禹看向侯月：“你们活动结束了？” 高三生今天才放假，陈禹是数学竞赛班的，也知道物理竞赛班的事。 “是啊，听说你有把握保送北大，提前恭喜了。” 陈禹笑了一下：“八字没一撇的事。” 他看侯月和宋齐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店，顺口问了句：“你们也出来玩？准备去哪呢？” 一旁的黎子君见陈禹的目光一下都没从侯月身上离开，顿时有些恼怒。 她扫视了一眼侯月，见她穿着洋气又漂亮，尤其一双腿又细又直还长。一身漂亮的黑白灰搭配回头率极高，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格子大衣顿时觉得土的要死。 尤其侯月的身边，还站着同样气质淡漠高冷的宋齐，两人不管是身高还是穿着都格外相配。 黎子君的心又开始堵了。 果然，她和侯月八字不合！只要有侯月在的地方，一定没有她黎子君的位置！ 陈禹不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些什么。他眼里只有眼前这个漂亮女孩，而且还听说女孩曾经喜欢过他。 于是笑容更加温暖：“晚上又要降温了，你穿得太少会着凉的，早点回家吧。” 侯月最讨厌看到他这副虚伪的模样，懒得和他扯太多，于是随口道：“不劳你费心，我们要去超市了，再见。” 说完侯月就拉着宋齐走了。 ... 侯月走的太快，陈禹都还没反应，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只能默默目送对方走远。 “陈禹，你什么意思？我们还没分手呢！”将这幕尽收眼底的黎子君气炸了，扯着陈禹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回身。 陈禹实在不耐烦她，可偏偏不愿打破自己温和的人设，只好耐着性子道：“我刚刚已经和你提过分手了。” “我还没同意呢！”黎子君提高了嗓门。 声音吸引了路人侧目，陈禹不想引人注目，顿时连最后一丝耐心也没了：“我只是通知你，关系我也单方面宣布结束了。” 黎子君眼睛都红了，她的手死死地攥着陈禹的胳膊，咬牙道：“陈禹，你真行啊，保送上了好学校就迫不及待和我提分手是吧？”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陈禹不耐烦地甩开黎子君的手，“再说了，你能考上北大吗？你现在考北舞都够呛吧？” “我都耐心地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们今后的道路不是同一条，早分手对我们来说都有好处。” “而且都快高考了！这个恋爱再谈下去你不担心影响考大学吗？” 黎子君听闻冷笑不已：“考大学？呵，你这个时候开始担心了？半年前是谁告的白？是谁说会好好规划我们的未来？” “陈禹！你说的话都喂狗了啊！” 陈禹生气了，抬脚就想离开。黎子君见状拉住了陈禹的衣服不放，嘴里谩骂道：“你给我说清楚！” 陈禹一个甩手，将黎子君甩开，冷笑道：“要我说清楚？好啊，那我就明确告诉你。” “黎子君，你这人就是一个花瓶！矫情肤浅，脑子里除了臭美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还不善良！你以为我不知道元旦晚会上你们跳舞的事吗？亏得侯月会，要不然她就这么在舞台上丢脸了！而且——” “你这个专业的舞蹈生，跳的舞还没有人家跳的好。” 黎子君不可置信地听着他说的话，随后扯着嘴角苦笑道：“我肤浅？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我肤浅！所以你后悔了是吧？你就是看侯月比我聪明还比我会跳芭蕾，你看上了她吧！” “对！”陈禹恼怒地打断了黎子君的话：“你说得对，我就是后悔了，所以我们分手！以后也别来找我了！” 撂下话，陈禹便快步离开了，留下黎子君一人在瑟瑟寒风中站在原地。 第63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1) 对于两人的争吵，侯月和宋齐并不知道。 刚刚急着摆脱两人，却这么误打误撞地把宋齐也拉到超市。 侯月一边解释，一边从门口拖出了一辆推车。 “刚才那个女生是我小学同班同学，男的之前是学生会会长呢。” 她看了一眼宋齐，问道：“刚刚不小心也把你拉过来了。你回去吧，我在这买点东西就回去。” 宋齐问：“我和你一起吧，你要买什么？” “囤点年货吧，过年期间有些店铺不开，没饭吃就完蛋了。”侯月说。 宋齐一听，眉头皱起：“你一个人来买年货？” “是啊，我一个人住。”侯月将羽绒服脱下来放进推车里，宋齐见状帮她推起了推车。 侯月一边选着商品，一边说：“我父母早离了，只是定时给我打生活费而已。过年也是我一个人在家。” 宋齐听闻后，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虽然性格比较淡漠，话也少，但是实打实出生在一个温暖的家庭。父母都是搞科研的，在家基本上很少吵架，互相也很恩爱。 侯月却觉得这没什么，自然地讲述自己的家庭环境。父母离婚一个人生活对她来说好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我一个人住还挺舒服的，没人打扰我，可以安安静静干自己的事。”侯月对宋齐笑了笑。 但在宋齐眼里，这个笑容似乎掺了一丝苦涩。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只好默默地推着车跟在侯月身边。 “唉！是你喜欢喝的巧克力奶！”侯月从货架上拿下一盒：“请你喝巧克力奶吧。” 宋齐看了一眼，耳朵微红，也没说自己其实不爱吃巧克力，也不爱喝牛奶。 路过鲜肉区，侯月挑了几盒牛肉和鸡胸肉。 “这么一点够吗？”宋齐默默地问。 侯月回：“唔，那再买点鸡腿肉好了。” 过了减肥期，就不用顿顿吃沙拉控制体重了。 宋齐抿了抿唇。 不知为何，这副画面和对话真的有点像老夫老妻的购物模式。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耳朵又开始发热了。 ... 买完东西，宋齐又说要帮她提回家。 原本侯月是打算让超市帮自己送回家的，但有宋齐帮忙，她也就没有拒绝，两人各提两袋回了侯月家。 第一次去女生的家，宋齐显得有些没平时那么淡然，耳朵又不经意间微微发烫。 只是侯月家并不像普通女生家里那样温馨甜蜜，倒是显得有些空空荡荡的。 “快回家吃饭吧，呐，你的巧克力奶。”侯月从购物袋里拿出那盒巧克力奶，递给宋齐。 “嗯，再见。” 侯月站在玄关处目送他下楼。 “再见，明年见。” —— 年后开学，学生们陆续返校，教室里一时间闹哄哄的。 班主任在讲台上老生常谈，底下的学生们还穿着厚厚的冬装，还没有从假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心浮气躁，小动作频出。 随即班主任扔出一个喜讯：“该收收心了啊，人高三的陈禹数学竞赛拿了很好的成绩，已经和北大签约了。” 鞭炮炸响一般，原本在自顾自搞小动作的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叽叽喳喳的。 秦瑜说：“看来学校又得提前准备横幅了。” 侯月正在写一张英语卷子，秦瑜难得看见侯月写竞赛以外的卷子，凑过来看了看，问：“你的竞赛成绩怎么样？应该也能保送吧？” 对于陈禹的保送，侯月倒是不吃惊，前段时间看陈禹胸有成竹的模样就大概猜到了。 “寒假的时候我们只是参加研学活动而已，不是正规的竞赛。”侯月说。 秦瑜道：“啊！研学活动啊，听上去就好有趣。” “也要做题的。”侯月说：“一天室外活动一天室内做题，这样来回一个星期。” “哎呀，那还是算了，寒假还要做题我真的会裂开。” 班主任在台上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去教务室领新书回来，其他课代表现在把作业收齐了。” 于是底下又是一阵慌乱。 秦瑜早就在开学前几天找侯月要了作业抄，现在怪自得地看着周围手忙脚乱的人。 “哎呀，这有个学霸当同桌就是好呀。” 周妙妙此时拍了拍侯月：“女神大人，快快借我你的英语卷子我抄一下！我就差这个没写了。” 侯月失笑地翻出桌上的卷子，将一叠英语卷子递给秦瑜。 高中生的作业确实多，就算她寒假没事干光写作业也花了一个多星期才写完。 侯月感觉这次做任务就是一直在不断写卷子写卷子。 秦瑜此刻没事做，于是拉着前排的郑柯八卦：“唉郑柯，你以前是不是和文科班的那个眼睛很大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杜什么兰的一个班啊？” “杜漪兰。” “对对对，杜漪兰！” 郑柯回头问：“是啊，怎么了？” 秦瑜说：“我们班以前有个女生，现在和她同一个班，听她说杜漪兰家里很有钱，是不是啊？” 郑柯想了想：“好像是吧，我和她不怎么熟。” “我听说她戴好几万块的项链，就很贵的那个牌子，四叶草的。” “好像是，我没太关注，怎么了？” 秦瑜看了看周围，大家都要么在窸窸窣窣交作业，要么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抄作业，一时间还有些嘈杂。 “我听说梁博在追她。” 郑柯来了兴趣，转过身，瞥了一眼最后排正在抄作业的梁博：“那怎么了？杜漪兰长得挺漂亮的，有人追不是很正常的吗？” 侯月这时也来了兴趣，她从卷子里抬起头，问秦瑜：“是啊，不是很正常吗？” 秦瑜小声道：“是啦，但是梁博追她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是因为杜漪兰家有钱！”秦瑜说：“应该是上学期放学的时候，梁博看到了杜漪兰家开的车，宾利呢。” 郑柯说：“你怎么知道？我看梁博家也不像是穷的啊。” 秦瑜说：“我那个同学和杜漪兰玩的还可以，杜漪兰跟她说梁博总是找她聊天，旁敲侧击问她家住哪啊，家里几套房子几辆车这样。” “呃，不是吧。”郑柯寒恶：“他这是想吃软饭的意思？真没骨气。” 秦瑜也赞同：“就是啊，我以前还没发现，一听我朋友这样说，我就想起梁博平时总爱找家里有钱的女生讲话，你看我们同班一学期，有找过我们几个聊天吗？” “噗哈哈哈哈哈——”郑柯捂嘴但还是笑出了声。 一旁听着的侯月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卷子。 难怪梁博会和王思雨玩在一块呢，合着一开始也是梁博主动接触王思雨，但发现王思雨这人喜欢陈禹后就作罢了。 第64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2) 许久没有听到系统的任务进度提示，于是侯月问系统：“现在任务进度到哪了？” 系统说：“任务进度57%” 快60了。 任务对象里，王思雨、赵海生、教导主任三人均已完成，其中王思雨的占比较大，那么剩下应该就是高宇祥、刘旭、梁博三人，以及最后的实现原主的芭蕾梦想。 高宇祥和刘旭倒是好解决，这两人顶多算是恶心人的鼻涕虫级别的，但梁博却是实打实的属于始作俑者一类。 当时高宇祥和刘旭造她的谣言，基本上都是梁博授意传播的。 但梁博这人比其他几人都要聪明许多，很少和原主起正面冲突，从来都是一副恶心人的视线盯着她。 如果说赵海生等人只是单纯欺软怕硬，梁博则是有选择性地侮辱。 因为原主性格内向自卑，对学校里发生的很多事都并不了解，原主单纯以为梁博看不惯自己也只是因为自己长得丑。 但根据侯月寻找的蛛丝马迹，发现被梁博传过谣言的人大多都有一个共性。 ... 大概真的是欺软怕硬，高宇祥和刘旭已经很久没有针对过侯月了，甚至同在一个班的刘旭，存在感都低了很多。 但为了加快任务进度，侯月决定主动出击。 首选的就是高宇祥，这人最爱以女生的外形为谈资，还最喜欢给班上的女生长相排名打分，胸大的加分、腿好看的加分，以此来进行对女生的外貌批判和打压。 这种行为甚至成为了一些女生外貌自卑的最大来源。 曾经在班上有性格强势的女生唾弃过这种行为，但高宇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沾沾自得不以为意。 既然他喜欢这种方式，那侯月也不介意以牙还牙。 ... 一中有一个论坛，但已经是很古老的东西了，目前已经没有管理员在维护这个论坛了，只有少部分学生会匿名在上面发布一些博人眼球的信息。 某个周末，论坛上突然冒出了一则投票贴。 上面贴上了一则关于一中男生长相排行，并且投票只限女生投。 大家见过选美的，没见过选帅的，于是在学校掀起了一波小热潮。 宋齐、许均丞、陈禹等几个比较出名的人纷纷上榜。 男生们则是一脸不屑，但私底下却会默默观察自己有没有上榜。 听说有人问新晋芭蕾女神侯月有没有给其中的男生投过票，侯月表示只看长相的话她更欣赏许均丞，但如果根据性格、成绩全面考虑的话，她肯定更欣赏宋齐。 女神的言论原本还让大家有些担心，毕竟许均丞的脾气可不好，宋齐也是比较出名的高冷学神的形象，但两人好像都没有被冒犯到的样子。 宋齐照样会经常给侯月送竞赛班的卷子，许均丞则是在班里公然试问自己哪比宋齐差了。 极高的话题性开启了女生们之间对男生外表样貌的讨论，有站高冷学神宋齐的，也有站桀骜校霸许均丞的，还有一部分站温暖学长陈禹的。 可不知怎的，这场投票赛惹恼了一些男生，原因是他们觉得女生在背地里讨论他们的外貌是对他们的一种人格侮辱。 有人私底下向老师告状，还有人想要联系论坛管理员删掉这则帖子。 但老师表示爱莫能助，校方则表示管理员也没办法删除这个帖子，除非关闭论坛。 ... 七班里，后面几个跳脱的男生也加入了这场强烈的讨伐。 刘旭说：“这个发起人肯定是个女的！” “肯定是啊，也只有女的才会这么无聊。”有人附和。 “就是啊，吃饱了没事干，搞个什么排名。” “兄弟们，我觉得我可以上榜啊。” 刘旭撇嘴：“我们的长相还需要女的来评价？” 这时侯月从后门走了进来，听到这句话，她似笑非笑道：“不能让女生评价吗？” 刘旭一看是侯月，有点不敢惹她，毕竟今非昔比。 侯月却慢慢踱步向前，语气淡淡道：“你看看你，绿豆眼蒜头鼻，哦，皮肤还那么差，是和赵海生走得太近被他传染的吗？” “你什么意思？”刘旭怒了。 “评价你啊。”侯月无辜道：“原来你也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啊，我看你经常点评女生长相，我还以为你也喜欢这样呢。” 刘旭此时的脸色像一块调色盘，精彩纷呈。 “你每天早上起来都不会照照镜子梳梳头吗，头发跟鸡窝一样，哦不对，鸡看到了都不一定会在你脑袋上下蛋呢。” “还有啊，你修修你的鼻毛吧，好几次都露出来了，真的很恶心呢。” “哦对了，你个子还不高，长得还丑，啧啧啧。” 侯月露出了一副刻薄又嫌弃的笑容：“说真的，赵海生一走，你就是我们班上最丑的男生了哎，难怪你不喜欢那个排名，看看你和我们一中最帅的男同学当同班同学，你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说完，侯月走到许均丞的座位上，居然拍了拍许均丞的肩膀。 “是不是啊，许均丞。哦，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和这么丑的人坐在教室后面，你每天看到他会不会反胃啊。” 许均丞似笑非笑地看着侯月。 班里有女生曾经和刘旭一个班的，看到这幕内心居然有了隐秘的快感。 因为曾经刘旭经常笑她高度近视，还取外号叫她四眼青蛙。 刘旭一张脸都憋红了，周围人都在嘻嘻哈哈地笑，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有些坐立不安，想要跑出教室。 侯月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一掌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也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吧，毕竟你之前在老师面前也是这么说的。”侯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微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她俯下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旭。 不远处的许均丞却一脸不满地盯着她压在刘旭肩膀上的那只手。 侯月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真的生气啦？” “哎呀别啊，我们都是开玩笑的。” 这时有女生开口道：“就是啊刘旭，你本来就是长得不好看，但是人也不能只看外表吧。” “内在美才是真的美呢。” 理科班的女生本来就只有零星几个，都在帮侯月说话。 “侯月只是开玩笑而已，别生气啦。” “就是啊，而且你以前不也喜欢这样说女生吗？” 刘旭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侯月就是故意的。 她故意践踏他、羞辱他，以取笑他的外表为乐。 但此时此刻，侯月的手像一座坚固的大山，死死地压着他，让他不得动弹。 他耳边的声音仿佛成了一声声嘲笑，嘲笑着他绿豆眼蒜头鼻，嘲笑他不上不下的成绩。 他总算知道赵海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侯月在报复他们所有人！ 第65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3) 此时，一个人静悄悄地冲上了最帅男生排名榜，在一众漂亮得各有千秋的男孩子中，他斜眼歪嘴的照片居然荣登榜首。 “操！谁干的！” 午休睡醒的高宇祥被人告知自己被偷拍的照片被放在头版帖子上，给他气炸了，立即私信贴主威胁对方删帖，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上晚自习前，他的大头照还在那个帖子上飘着。 高宇祥这下彻底出名。 其实不仅是高宇祥不理解，女生们一样也不理解。 “这男的谁啊好丑。” “呃，什么意思，这男的找人给自己投上榜了？” “晕，他的大头照成功丑到我了。” “没眼看，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普通却又自信，自己给自己投上榜。” “不知道说什么好，扣个6吧。” “谁联系一下贴主啊，能不能把这个人删掉！” “我是校霸粉，我宁愿看到学神拿第一都不想看到这个丑逼。” 论坛下面的回帖基本上都是匿名的学生评论的，高宇祥就算想挨个找出来辱骂都没有办法。 看到大量的对他的负面评价，高宇祥有些崩溃。 他的好哥们一开始还真以为是高宇祥自己投上去的，一开始还嘲笑兄弟真自恋。 “不是你自己投的？那是谁？”好兄弟疑惑。 “你这票数可是比第二名的许均丞还要多1票啊！” “嗨，卡bug了吧。”有人给高宇祥出主意：“多1票还不好办，我们一人给下面这几个人投票不就完了，把许均丞几个顶上来。” “投个屁！”高宇祥怒吼：“这该死的帖子只能女生投票！” “那你让咱班女生帮你去投啊。” 高宇祥是文科班的，班上女生有很多。 但是女生们都表示自己早就给喜欢的脸投过票了。 高宇祥气急败坏，求爷爷告奶奶才求了两个平时不玩网，连注册都没有注册的女生帮了他这个忙。 两个女生本就不太待见高宇祥，还有些不乐意，但是一听是给几个帅哥投票，而且高宇祥还答应请她们俩喝奶茶，于是同意了。 ... 令高宇祥没有想到的是，他用女生的手机给许均丞投出两票的时候，他自己的票数又多了两票。 “操！操！操！” 高宇祥气得快要爆炸，可是没办法，在上面越久，他越能听到周围对他的窃窃私语。 而众人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味。 “这个高宇祥也太自恋了吧。” “刷票了吧，谁会给他投票。” “就是啊，而且每次只比第二名多1票。” “md，羞辱谁呢！长这么丑还好意思刷票。” “照片越看越丑，你们谁见过真人？” “见过，高二文科班的，长得就是有点猥琐样，而且嘴臭。别问，问就是曾经和他一个班过。” 这样的评论数不胜数，高宇祥的风头一下子就盖过了所有人。 甚至还有人特意为了看他跑到班级门口。 他有些崩溃，但又没办法不去在意。联系的管理员和贴主都没有任何回复。 见他这段时间情绪很差，好兄弟安慰他： “铁子，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了？” “什么意思？” “这明显就是搞你啊。” “对啊，不管怎么投票，你都比第二名多一票，不是搞你是什么？” 高宇祥这才渐渐琢磨出味道。 此时，他想到了一个人。 ... 侯月从七班走出，宋齐在门口等她。 这段时间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去竞赛班几乎都是一起去一起出。 这时高宇祥从另一头疾步走来，抓着侯月的胳膊怒吼道：“侯月！是你干的吧！” 男生用了很大的力气，侯月吃痛想要甩开。宋齐见状立马将男生的手臂扯开，把侯月护在身后：“你要干什么？” “滚开，没你的事。”高宇祥此刻怒火冲天，推了一把宋齐。 七班的体育委员也在门口，见状立马上前拉架：“哥们冷静冷静。” “冷静你妈！”高宇祥骂道：“侯月你敢做不敢认是吧？” 宋齐目光冰冷地看着高宇祥，语气也是冷若冰霜：“你有什么证据吗？” “要个毛的证据！”高宇祥怒吼：“明摆着她这是要报复我！” “老高，冷静！”这时高宇祥的好兄弟追出来了。 “别惹来老师了啊。” “老师来了也是我有理！” 侯月却从宋齐的身后走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一丝惊慌的表情，甚至黑黝黝的眼珠里，高宇祥能看到自己歇斯底里的模样。 “有理？” “你有什么理？” 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嗤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你说我报复你，为什么？” 高宇祥噎住了，能是为什么，他以前说了那么多侯月的坏话。 “因为你造我的谣？” “我......”高宇祥原本还理直气壮，现在却哽住了：“我什么时候......” “要我细数吗？”侯月淡淡地问。 “高一的时候你说我跳舞会把舞台压塌。” “说我肚子上三层游泳圈。” “说我脸大屁股肥。” “还说我喜欢向男生抛媚眼。” 侯月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说的不是她，语气也像是在陈述一种对白。 “我哪一句说错了？”侯月歪了歪头，看向高宇祥。 此时因为动静过大，周围早就围满了学生，听到高宇祥曾经对侯月的羞辱，看向他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嫌恶。 尤其宋齐，在听到这些话后更是眼神冰冷怒视高宇祥。 “你——” “说错了吗？”侯月再次发问，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满不在乎道：“是我做的，那又怎样？” “你看！她承认了——”高宇祥连忙喊道，可周围的同学们却依旧是看垃圾的眼神一样看着他。 “你不是曾经也对别人这么做过吗？怎么？放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 侯月将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微微一笑：“让你也感受感受被言语侮辱的感觉，怎么样？好受吗？” 高宇祥瞪大了双眼。 他似乎想起来了，曾经高一校花评选的时候，他也偷拍过侯月的丑照，发到网上让人投票，并以此为乐。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 “你们都听到了！就是她做的！” 这时有人推了他一把。 “得了吧，帖子刚刚被贴主自己删掉了，可是侯月可没动呢。” “就是啊，你猜错了，不是侯月弄的。” 高宇祥怔愣的一瞬，他连忙拿出手机，发现帖子在一分钟前被贴主自己删掉了。 可侯月刚刚一直站在他面前说话。 高宇祥此时冷汗冒背。 老师们也从办公室跑了过来。 “高宇祥！你在这闹什么事！”是高宇祥的班主任，正怒斥着。 “老师，我——” 班主任忍无可忍：“你忘了上学期还被记了大过！你这毛病一点没改！还敢闹事？” 高宇祥这才慌了。 是了，他因为参与了校园霸凌，也被学校记了过，如果再犯，就要被开除处理！ “老师，我没有！是侯月——”他刚想说是侯月报复他，可又想到这个帖子也许就不是侯月发的，于是有苦说不出。 “你给我滚过来！” 高宇祥垂头丧气地跟在班主任屁股后面准备挨训，他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谩骂，一张原本就普通的脸此时红一会白一会。 “这人就是高宇祥啊，脸真大。” “就是啊，有必要么，不就是开个玩笑，还上纲上线了。” “这下好了，帖子也被删除了。” “侯月真惨，高宇祥活该。” 位置对调，如今深陷流言的是自己，他才知道百口莫辩有多么无奈和愤懑。周围的窃窃私语如魔音贯耳，高宇祥憋着气，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 他和正要前往竞赛班的侯月擦肩而过时。 看到侯月轻蔑的睨视。 和嘴角勾起的、若有似无的微笑。 第66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4) 宋齐第一次在竞赛班的课上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脑海中总是不断回想侯月说的那些话。 其实宋齐对侯月以前并不是一点印象没有，但是他从来不会过多关注自己以外的事务，所以对于她以前被羞辱的事情是一点也不知道。 虽然侯月表现得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但宋齐知道任何一个学生在学校中受到这种待遇都不会真正放下，这必然已经形成了内心的一道创伤。 他第一次有些懊恼自己不会安慰人的缺点，因此频繁走神，看向旁边正在写题的侯月。 台上的老师原本还在改卷子，无意间注意到宋齐的异样。 他有些诧异，毕竟宋齐向来比其他高中生要成熟很多，老师们也许会怕其他好学生会在节骨眼上谈恋爱，但是宋齐不会。 可没想到宋齐也有被女生吸引的时候。 老师微微叹了一口气，又看向侯月。 没办法，这个女孩子太优秀了。 从前大家都以为宋齐已经是难得一遇的特例，直到侯月的出现，才发现原来宋齐也不是那么特别了。 这也不怪宋齐会被对方吸引。 —— 正值周末，宋齐和侯月两人相约在市中心的图书馆碰面，一起写老师额外布置的卷子。 此时四月芳菲，天气回暖，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都开始长出了嫩绿的叶芽。 侯月穿了件藏蓝色的针织衫，橄榄黄的格子短裙，高挑的个子和清丽的面孔看起来格外青春亮眼。 她在图书馆门口等了一会，接到了宋齐发来的短信。 宋齐：【堵车了，大概还要十分钟。】 侯月：【ok】 干站在门口吹凉风也还是有点冷，于是侯月进了旁边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美式。 等待的时候，侯月突然看到店外的街上，许均丞居然和一个女生拉拉扯扯的。 应该说，是女生单方面跟在许均丞屁股后面扯他，却被许均丞毫无绅士风范甩开。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对上视线。 之间许均丞嘴角一勾，跨着长腿就走进了咖啡店。 侯月这才看见女生的正脸，居然是白夏。 ... 白夏显然也是看见了侯月，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正当她还在疑惑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侯月的时候，就见身前的许均丞走了过去，长臂一曲撑在吧台上，冲侯月笑道：“不请我喝杯咖啡？” 白夏还没搞懂状况，就听见侯月不客气道：“你自己没钱买？” 很显然，两人认识。 “许均丞！她是谁？”白夏因为两人之间熟稔的气氛有些恼怒。 许均丞挑了挑眉，看向侯月。 侯月看向白夏，勾了勾嘴角。 “我是谁你不是比他更清楚吗？” 许均丞闻言皱了皱眉，看了看侯月，随后眯眼看向白夏。 “你们认识？”许均丞问。 白夏气笑了，这句话难道不是她应该说的吗？ 侯月拉开了和许均丞之间的距离，走向白夏，微微一笑：“认识啊，比过赛的交情。” 许均丞有些不虞。 白夏又问侯月：“你们俩什么关系？” 侯月耸耸肩：“同学关系。” 许均丞：“只有同学关系？” “你们是同班同学？” 听到这个消息，白夏憋了一会，大小姐脾气的人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侯月这人太妖孽，许均丞一向喜欢能力强大的女生。白夏有了危机感，连忙怒道：“许均丞，你别忘了我们可是有婚约的！你给我赶紧转回伊斯！” 许均丞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迅速没了表情，他懒洋洋地直起身子，“我可没同意。” 白夏本来就在侯月面前丢过一次脸了，见许均丞不承认，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她恼怒道：“你什么意思？这可是许伯伯和我爸拍了板的！” “别和我提他！”许均丞压低了眉眼显得有些凶狠，一时间连白夏都说不出话来。 侯月才不想和两人纠缠，见两杯咖啡已经做好，她看了看手机，拿起咖啡就走出了咖啡店。 此时宋齐也从地铁口走到了图书馆门口，刚好和侯月碰面。 ... 隔着玻璃，许均丞看到侯宋两人，十分不爽，当即就跟了上去。 身后的白夏还沉浸在刚才的事里，见许均丞走了出去，她连忙想要拉住对方问清楚。 于是原本两个人的自习，变成了四个人的约会。 圆桌上，侯月、宋齐、许均丞、白夏。 这副场面怎么看怎么别扭。 宋齐早在看见两人的时候表情就冷淡了下来，一句话都不想和两人说，只问侯月这两人为什么在这。 侯月简单解释了一下，并且把手上的咖啡给了宋齐。 许均丞一看没有自己的份，又有些不爽，趁侯月自己的还没喝，长臂一伸就从侯月的手边拿了过来喝。 宋齐立马语气冰冷：“你要点脸？” 白夏见了当即维护自家娃娃亲对象：“你嘴巴放干净点。”随后又一脸不满地看向许均丞：“你要喝早说我给你买啊，为什么要喝她的。” 侯月不甘示弱，淡淡回呛：“你的的嘴巴才最应该放干净。还有，你们俩要没事就别坐在这影响其他人。” 经过比赛一时白夏有点不敢惹侯月，但大小姐脾气还是让她管不住嘴：“装什么好学生，明明是出来谈恋爱还装写作业。” 听到恋爱二字，宋齐的耳朵开始慢慢变红。 许均丞的表情也立马冷淡，瞥了一眼白夏。 侯月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语气也还是淡淡的：“知道我们在谈恋爱还来当电灯泡？” 闻言，许均丞的脸彻底冷了下来，随后他发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声。 “你认真的？” 宋齐知道侯月只是想驱赶二人的意思，但耳朵还是越来越烫，红得滴血。 都是男的，许均丞一看宋齐就知道他喜欢侯月。 向来被人捧着的许均丞收回目光。他冷哼一声，双手插袋起身离座，轻嗤道：“你眼光还真差。” 宋齐眼皮都没抬一下。 许均丞走到宋齐边上时，他微微侧身，对着侯月的方向说：“我们才是同类。他知道你真正的样子吗？” 说完就离开了，白夏见状也连忙起身追上。 侯月抬起头，对宋齐说：“你别在意，他有病。” 宋齐不是内耗的人，应该不会把许均丞说的话放在心上。 只见清冷的少年手握着笔，视线明明落在卷子上，目光却好像涣散着。 侯月以为他在思考题目，于是也准备专心做题。 却听见少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淡淡说道：“他喜欢你。” 侯月微讶抬头看向对方。 只见宋齐偏头和她对视上，偏浅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清俊的面孔上是认真的表情。 “我也是。” 第67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5) 少年人直白的告白打得侯月措不及防。 系统：【看不出来对方还是个直球选手。】 她眼见着在自己的注视下，宋齐的耳朵越来越红，一直红到耳根，和他白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侯月是不太会回应这种纯粹的告白的。 在任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她一向习惯了主导地位，习惯自己掌控对方，控制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当关系对调时，她会下意识回避。 上个任务和程予那是因为角色使然，她和对方不管是多私密的相处心态都是心安理得的当做完成任务。 唯独这种任务之外的情况，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于是看见如此反差一幕，她下意识微微一笑，调侃道：“宋齐，你的耳朵又红了。” “我知道。”宋齐说。 他自己能感受到耳朵在发烫。 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后，负担反而消失了，他看向侯月，语气认真又郑重： “侯月，我喜欢你。” “高宇祥说的那些话都是错的。你很优秀，很强大，你很好，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要命了，不善言语的宋齐说起这些话来居然也不输那些甜言蜜语。 眼见对方明明长着一张清冷气质的脸，却红着耳朵，说着一本正经的告白。 侯月头皮发麻。 下意识地，就想回避对方。 系统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宿主，你应该试着和对方交心。】 【这里不是虚拟世界，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人，你现在也是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一员。】 【不要把自己摘离了这个世界。】 系统说的没错。 一直以来，为了保证自己不投入过多感情，尽早完成任务，她会努力告诫自己保持清醒。因此这么多年的任务生活她也是靠着自我束缚一路走来，封闭内心，从没真正和人交过心。 也不是没有交过心。 漫长的记忆里，在她还没有成为任务者的时候。 她曾经把自己的一颗心交付出去过。 ... 见女孩低垂着眼睛，似乎有些神游。 宋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告白也许对于对方来说是一种负担。 热度退去，他连忙说：“我是不是冒犯你了？我没有希望你回应我的意思，我只是......” 他默默垂下眼，抿了抿唇：“喜欢你的人太多了，我觉得，我也应该表达我内心对你的感觉，但是绝对没有想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意思。” 侯月回过神，眨了眨眼。 “所以你只是单纯想说你喜欢我，没有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意思？” “没有，不是......” “那你就是想和我在一起？” “我......” “可我们还是学生，而且马上都要高三了。” 总是被侯月打断的宋齐，这下也不得不提快语速解释：“我们、我们不用在一起，现在这种状态就很好了。” 侯月静静地看着他。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考上大学，那个时候你再考虑我们之间......” “好。” “好吧......呃，什么？你同意了？” 原来高冷学神也不过是他的伪装，在向喜欢的女生告白的时候，也和普通男生那样结巴惶恐。 耳朵又红了。 这副样子让侯月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撑着下巴看着他，眼睛里含着淡淡的笑意。“那我同意的话有什么可以提前行使的特权吗？” 宋齐红着耳朵思考，“我教你做题。” “我不需要你教。”侯月微笑。 忘了，女生的成绩不比他差。 那这么一想，宋齐还真的想不出自己在侯月面前有什么优势。 对方学习好，才艺多，体育方面也比他强，性格也比他更温柔体贴。 看他思考的模样，侯月轻笑了一声。 只见一只白皙的手托住了他的下颌，抬起了他的头。 “你的长相我很喜欢。” “那就以后多对我笑笑吧。” ！！！ 唰地一下。 宋齐的耳朵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 侯月实在忍不住凑上前，手也实实在在揉上了他的脖子耳根，外耳廓果然和她想的一样，又软又烫。 “你这人真的很神奇。”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你只红耳朵不红脸。” 宋齐敛着眼睛回避她的目光，感觉自己的脸颊似乎都有些发热了。 被人触碰的地方像是被电流刺激了，酥酥麻麻，让人起鸡皮疙瘩。 顿了一会，才说： “嗯......从小就这样。” 难怪高冷学神的人设屹立不倒，这张眉清目秀的脸没有别的颜色，加上性格使然也没什么丰富的表情，这才养成了一身清冷淡漠的气质。 可惜，在她面前屡屡破功。 耳朵被她快要揉搓得熟透了，宋齐有些忍不住。 侯月见好就收，刚松开手，就被宋齐一把抓住了手腕。 “？” 宋齐意识到问题，这才松开手。 “抱歉。” 侯月收回手，也收回了自己戏弄的意思，她真诚发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宋齐脸有些热：“......上学期。” “哦，看来元旦晚会我俘获了不少少男芳心。”侯月似笑非笑。元旦晚会后，确实收到了一波又一波情书。 “......没有，在那之前。” 侯月诧异：“哦~是吗？” “......” 宋齐的耳朵都快冒烟了。 ...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一个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的过程，也许是在写题时发现她灵光的脑袋，也许是她给于恬恬讲题时温柔和缓的语气。 宋齐其实是对男女之情比较淡薄的人。 在同龄人开始探索荷尔蒙的时候，宋齐只沉浸在学习中。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学校里甚至同班上也有漂亮的女生。 但大多漂亮的女生都有一个通病，为了臭美耽误了学习，导致她们内心空洞思维肤浅。 宋齐并不喜欢和笨蛋打交道，除非学习上课题的交流，否则不会和人有过多交际。一是他本来就话少，不爱说话，二是他不爱和笨的人说话，因为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曾经有人调侃过他像台湾偶像剧《恶作剧之吻》里面的男主角，聪明高冷，以后肯定会喜欢上一个冒冒失失的笨蛋女孩。 宋齐虽没有反驳，但心里也是并不认同。 他始终认为在社会中人的圈子是一个屏障，只有相同的人才会进入同一个屏障。换而言之就是，他只会欣赏能有共同语言的人。 但偏偏侯月打破了他的固有认知。 她漂亮、聪明、内心强大，和她接触越深，越能被她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淡定所吸引。 喜欢她的人数不胜数，自然而然得，他也没能免俗。 ... 从图书馆出来时已经临近黄昏了，天边的火烧云层层叠叠，像颜料堆积在调色盘一样浓艳。 宋齐坚持要送侯月回家，于是两人地铁转公交，宋齐将她送到小区门口。 男孩温柔又腼腆地向她告别，侯月同样目送他离开。 也许她是应该像系统说的那样，试着和任务世界里的人交交心。 毕竟只有当她真正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人，真正融入到委托者的躯壳里，才能拥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更好为委托者完成扭转人生的心愿。 系统适时开口：【任务进度目前为75%，请宿主再接再厉。】 第68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6) 自从宋齐告白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比以前要更亲密了些。 之前只是会结伴前往竞赛班，而现在有时普通的在教室里晚自习，宋齐也会在下课后等她一同出校门回家。 实在太过明显，怕引起没必要的事发生，侯月让宋齐收敛一些。 在侯月面前已经没了面子可言的宋齐还有些小失落，但他也理解深陷流言对侯月来说的影响。 但两人之间的事还是引起了老师的关注，月考前侯月被叫去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年级主任已经换了一个资历深的女老师，还有她的班主任焦老师也在里面。 果不其然是就宋齐和侯月谈恋爱的事找她谈话。 “最近你们俩的事传得很开啊，说说吧，什么情况。”年级主任说。 侯月耸耸肩：“你们有找过宋齐吗？” 年级主任皱眉：“下一个再找他，我们先讨论你的情况。” 焦老师早就把侯月这个好苗子当成手心里的宝了，她生怕侯月会因此影响成绩，连忙道：“老师知道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早恋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男女生之间，女孩子本来就是吃亏的一方。” “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高考，等上了大学你有大把的好人选可以慢慢挑。” “你和宋齐都是很优秀的苗子，都有望上清北。现在应该静下心来好好学习，等你们俩一起考上了清华随你们怎么谈。” 两位老师的初心自然是好的，于是侯月也礼貌性微微一笑。 “老师。首先，我们没有在谈恋爱。”侯月口齿清晰道：“虽然我承认我们两个之间关系可能比普通同学亲密，但是我和他都是理智的人，我们的交往过程中始终保持着一个度，没有越界行为。” “其次，就算我们在早恋，我也并不认为他会影响到我的成绩。” 侯月说这话时大方又自信，甚至还带有一丝睥睨天下的霸气，反而让两位老师顿时没了话说。 ... 事实证明，侯月的自信并不是说说而已，等月考成绩一出来，位居榜首的成绩让对此颇有微词的老师没了话说，毕竟连常年霸榜第一的宋齐都屈居第二。 就再没有老师因此找过侯月谈话了。 反倒是侯月和物理老师说月考后就退出物理竞赛班，让物理老师和竞赛班的老师极力挽留。 以侯月的实力，是一定能保送到好学校的！如果在这个时候退出，未免也太可惜了！ 这件事被竞赛班的人知道了，宋齐破天荒在课上拿出了手机，给侯月发了无数条信息，但都没有收到回复。 于是晚自习下课后，宋齐第一时间在七班找到了侯月。 侯月正在收拾东西，她让宋齐等她一会。 走出后门，此时正是下课人流量大的时候，也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于是两人一起往楼梯间走去。 这时侯月听到一句及其隐秘又小声的谩骂—— “荡妇。” 声音很小很轻，几乎只用气音。 果然，一回头，就看见梁博像毒蛇一样黏腻阴郁的目光，来回扫视她和宋齐。 似乎就是故意说给侯月听的，看到侯月看向他，非但没有被发现的慌乱，反而露出一抹下流的笑容，随后隐入人群。 ... 宋齐并没有发现这一变故，他思虑重重，情绪也比平时还要低沉。 两人来到一处人少的角落。 “怎么了？”侯月问，“有什么事吗？” 宋齐说：“你怎么退出竞赛班了？你不准备保送？” 进竞赛班的都是冲着保送和加分去的，侯月这个时候退出，明显是不打算保送高校。而且宋齐也担心，侯月是为了和自己保持距离才退出竞赛班的。 侯月知道宋齐的目标是考上清华的物理专业，然后进入航天航空和他父母一样搞科研。 熟悉宋齐的基本上都知道，并且大家也默认了宋齐一定会去清华的，而他现在的目标就是通过竞赛获得去清华的保送名额。 宋齐的问题让侯月确实顿了一会。 原主的心愿是完成芭蕾的梦想，那大概率原主是希望走上专业舞者这条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侯月现在就不应该在竞赛上浪费时间，毕竟舞蹈专业最好的应该是北舞。 考北舞的话，她大概率应该很快就要去参加集训，然后参加校考。 这样的话，能更快完成任务。 ... “我不打算考清北。” 侯月说：“我一直是准备走舞蹈这条路的。” 宋齐闻言皱皱眉：“以你的成绩明明能上清北。” 他还以为侯月是因为避嫌才退出的。 可是，侯月就算不保送，以她的高考成绩应该也能上清北才对。 在宋齐的印象中，艺术生大多都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才走的艺术这条路。侯月的成绩明明那么好，为什么要去学舞蹈呢？ 侯月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说道：“可是跳舞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就像你的梦想是搞科研一样。”侯月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真诚地说：“我并不觉得跳芭蕾比其他理科专业低人一等，不管是艺术还是学术，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都是平等的。” 宋齐愣了一瞬，随后耳廓发红。 “抱歉，是我狭隘了。” 侯月摇摇头：“没关系，大部分人都会有这样的刻板印象。” 宋齐问：“那你以后就不会来竞赛班了？” “对。”侯月说，“你也不用为我惋惜，我们都是在朝目标而奋斗的人。” “而且北舞离清华也不远，以后也可以常去找你玩。” 侯月说得很轻松，仿佛考哪里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宋齐就没那么松快了。 在原本的设想中，他们肯定会一起考上清北其中一所，一起探索人生下一个阶段。 直到现在，宋齐才渐渐窥探到侯月不受世俗禁锢的自由灵魂。 ... 明明是自己的选择，侯月却还要安慰宋齐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她还是挺喜欢宋齐的，也愿意花一点时间耐心沟通。 走到校门，大部分学生基本上都已经离校了，只有高三还亮着几盏灯。 “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女生一个人不安全。”宋齐说。 侯月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走。 侯月家的小区离学校不远，但需要从学校旁边穿过三四条小道。 小道里的路灯不多，路面狭窄昏暗。 宋齐说：“你每天晚上都走这样的路，太不安全了。” “不会的。” 穿过前面一条巷子就可以到路口了，在大路上走五分钟左右就到侯月家小区门口了。 但此时却突生变故。 “小美妞，你男朋友说的很对哦，这条路是真的不安全。” “妈的，哥你跟她废什么话啊，她嘴皮子功夫最厉害。” 第69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7) 也就一个瞬间，两人被四五个壮汉围了起来。 侯月还看到了高宇祥和刘旭。 也是万万没想到的事，已经有那么多前车之鉴了，这两人还能蹦跶。 侯月心里和系统吐槽：【这两人的戏份还没完结啊，还能出来惹事。】 “侯月！” 高宇祥恶狠狠道：“你现在只要跟我道歉，我就放你们俩走。” 侯月眨眨眼：“道什么歉？我怎么你了？” “你他妈自己心里清楚。” 宋齐冷冷地盯着对方：“这一带可是有保安巡逻的。” “巡个毛啊。”最开始出声的是个瘦猴一样的人，长得也和猴子一样尖嘴猴腮，穿得倒是简单的t恤短裤拖鞋，反倒四周围拢的小弟们个个壮实，形象也是花里胡哨的。 “保安都是些吃饭不干事的叼毛。”瘦猴叼着一根烟，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最近的一个监控打掉了。 宋齐冷声道：“毁坏公共财物是犯法的。” 侯月却看着被打落的监控若有所思。 瘦猴猛吸一口烟，“有文化了不起啊，老子怕个毛，你以为警察真的会抓啊。” “哥别跟他们废话了。” 高宇祥高喊：“md，狂死你得了。赶紧的哥，给她个教训。” 此时侯月身边的一个小弟突然从口袋里亮出了一把小刀。 宋齐见状立马把侯月拉在自己身后。 刘旭见状立马拉住高宇祥低吼：“事别惹大了！” 侯月歪了歪头，对着一旁没有吭声的刘旭说：“喂，你确定要和这群人混？” “高宇祥已经是一坨屎了，高考总分有一百算他妈天天烧高香。”侯月嗤笑一声，谆谆善诱，“你起码还是有底子的，努把力也能考个好的二本，要因为这种事被学校开除，那你的人生才真算毁了。” 刘旭果然被她说的动摇了，立马冲高宇祥道：“不是只是恐吓一下让她给我们道歉吗？高宇祥你别把事搞大！” 高宇祥也来了火，甩开刘旭的手吼道：“你妈的怂b，你忘了这主意还是你提的！” “我他妈没让你带刀子！” 侯月啧啧咂舌：“瞧瞧这狗咬狗一嘴毛。” “妈的，你还嘴硬！？” 侯月旁边亮刀的小弟是个扎着冲天辫的断眉青年，看到侯月还有心情调笑顿时有些不爽，当下就想给她胳膊上划一刀先见见血。 事情发生地很突然，宋齐也没反应过来，刘旭见状也瞪大了双眼。 却只见侯月反应迅速地夺走了他手里的刀，刀柄一转窝在手中，迅速一掷—— 那把小刀飞速穿过断眉青年的辫子，“铿”的一声刺进了青年身后的墙体。 青年也被这股巨大的冲力带动，后背和坚硬的墙体一撞，被死死禁锢在墙上。 这，也不过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操！操！啊啊啊——” 断眉被吓得失声，他是眼见着那把小刀光速朝他脑门飞来！抖的力度大了甚至头皮还能碰到刀刃！ 他吓得腿都软了，背后也已经湿透，靠在墙上两股战战。 很快，他的裤裆处开始洇出水迹。 侯月见状，挑挑眉：“吓尿了？” 变故也成功震慑到了面前的几人，瘦猴冷哼一声：“哟呵，还挺猛。” 宋齐也被吓了一身冷汗，他垂首看着身边的侯月，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也就是这突然的一瞬间，宋齐想到许均丞说的那句话。 你认识真正的她吗？ 侯月却从容地拔下那把小刀，也不管断眉青年腿软一骨碌滑坐在地上抖着双腿。 小刀在侯月手中玩出了花样，她明明哼笑着，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她真是受够了隔三差五碰到这种事了，尤其现在还当着好学生的面上。 不一次性解决，谁知道后面还会蹦跶出什么恶心人的跳蚤。 “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侯月踱步向前，宋齐见状想拉住却没碰到她。 几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仿佛她才是那个找麻烦的人。 侯月走到高宇祥和刘旭面前。 “赵海生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俩吗？” 她凑到刘旭面前，晃了晃手中的小刀，黑黢黢的瞳孔里倒映着刘旭惊恐的脸。 “尤其是你，难道他没告诉你，招惹谁都不要招惹我吗？” 刘旭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几步，“你什么意思？” “唐五断了条胳膊进了监狱之后，你没了帮手是吧？”侯月直起腰，偏头打量了一下那个瘦猴，“不过这次的人倒是比唐五手底下那三瓜两枣有些东西。” 刘旭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赵海生说过的，可是刘旭完全没有当回事，就连赵海生转学他都以为是受了教导主任的影响。 所以......唐五他们发生那些事，是侯月做的？ 她不是一个普通高中女生吗？为什么—— 高宇祥不知道赵海生和刘旭之前就找过她麻烦，于是看向刘旭问道：“什么意思啊？” “我不玩了！操！” 刘旭情绪激动，立马推开高宇祥跑开，一溜烟就消失在巷口。 “妈的，孬种。”高宇祥唾弃他。 瘦猴也没当一回事，巷子里昏暗他刚刚没看清侯月的脸，现在凑近了一看才发现她长得这么漂亮，亮晶晶的眼睛，红润的嘴唇，白皙的皮肤。 “还真是个小美妞啊。”说着就想上手摸一摸。 侯月废话都懒得跟他说一句，一脚将瘦猴踹飞几米远，随后掷出手中小刀，没等瘦猴反应过来，刀尖就直直插在瘦猴的裤裆下三公分的位置。 只差一点点，他就要变成公公了。 瘦猴可完全没想到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有这么狠厉的手段，他的肋骨疼的要命，好像都被踢断了。但两腿之间的小刀才是让他差点被吓尿的原因，脸色也唰地变白。 抬起头，只见不远处的女孩站在昏暗的巷道中间，有点看不清面容，却听见她缥缈的声音。 “还不滚吗？” 瘦猴立马手脚并用爬起来，一跑还三回头生怕被追。其他几个小弟见了也连忙四处逃窜走了，一下子只剩下高宇祥。 “你.....你......” 高宇祥吓坏了，完全没有刚开始叫嚣的模样，他后背抵着墙，看向不远处的宋齐。 “靠！这女的疯了！” 宋齐却冷冷地说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侯月侧着身子，偏头朝宋齐勾唇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随后转过身，看向高宇祥，似乎在想到底要给他一个怎样的审判，才能真正让他认识到自己是他惹不起的人。 “你......你离我远一点！” 高宇祥色厉内荏提起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 侯月觉得好笑：“不是你带着人来找我吗？” “想要我道歉？” “你也配？” “我发现你们这种人啊，好像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 侯月边说，一点点走向高宇祥。 高宇祥转身想跑，却发现他走进的是一个死胡同，前方没有出路，只有一堵墙。 黑暗中，他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酒瓶子，一个不察摔倒在地上。 “你好像永远都学不乖，那我不介意再给你一点点小教训。” 逆着光，高宇祥看不清侯月的模样。 他两条腿颤抖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怕什么呢？” “这个地方不是你选的吗？” 女孩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到高宇祥的耳朵里，他瞪着不大的眼睛，脸上被吓得没有了血色。 “救命......救命！宋齐！你他妈的报警啊——” “滚！滚！别靠近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 侯月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这副丑陋的样子，还真是和赵海生一个样子。 “放过你？可以啊。” “我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第70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8) 等高宇祥走后，侯月这才理了理头发，转身看向宋齐。 宋齐已经沉默许久了。 侯月有些头疼，这就是为什么她不太愿意和任务之外的人扯上过多关系的原因，很容易就会影响人设。 而且还不好解释。 她有些头疼，走到宋齐的面前，准备组织一下语言。 “......吓到了吗？”侯月走过去，拉住宋齐的手，“我说过了，平时一个人走还算挺安全的。” 可不是安全嘛，害怕的人该成那群乌合之众了。 正苦恼怎么继续解释，宋齐却反拉住侯月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他们经常这样欺负你？” 这是一个仅有安抚意味的拥抱。 宋齐比她高出一个头，刚好卡在她的颈窝，侯月听不太清他说话，但是能感受到他发出声音时胸腔的震动。 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侯月反而拍拍他的背安慰他：“那都是过去式了。” “而且他们也算是让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但是你原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 宋齐的声音闷闷的。 是啊，哪个高中生每天来学校还要提心吊胆不被人堵巷口被欺负。 可想而知自从高一到现在，她经受了多少委屈。 他松开侯月，很认真地看着她说：“把这件事去和老师说吧，他们行为太恶劣了，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赌上的可能是你的未来。” 侯月说：“我说了，求人不如求己。” “而且你怎么不知道我以前也向老师求助过呢。”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而且他们不会再有胆子来招惹我了。” 宋齐盯着她看了很久，随后这才缓缓问道：“所以之前那个进监狱的女生和教导主任的事，都是你做的？” 侯月没有否认，笑笑道：“那也得他们自己本身够清白，否则我就算本事通天，也做不到那么大手笔。” 只是顺了把东风煽风点火而已。 宋齐沉默，心中却越发心疼她。 ... 回到家后，才发现手机里居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而且还都是原主的父母打过来的。 因为上学的原因她的手机长期设置的都是静音，看了一下时间，都是放学后打过来的。 还真是奇怪，平时他们都忙着经营自己的家庭，甚至连过年的时候父母都没有打电话过来问一下女儿的近况，唯一的联系只有固定汇入的生活费。 怎么会突然打好几个电话给她。 侯月先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结果没有接通。 于是又打了一个给母亲，响了好好几声之后接通了。 “妈，什么事？” “......你刚刚干嘛去了？我们打了这么多通电话给你。” “我设置了静音，刚回家没看到。”侯月问：“有什么事么？” 原主的母亲在原主初二时就离了婚，很快就和别人结了婚，生了一个男孩，现在应该快三岁了。 也许是男孩在闹腾，原主的母亲先是呵斥了一下，随后让自己的丈夫去哄他睡觉，这才回身和侯月说正事。 “你们老师下午打电话给我，说你这段时间成绩变得很好，还参加了竞赛班是吗？” 说实话她原本是不相信的，自己的这个女儿在生病之后成绩就一落千丈，除了外形性格也大变样，怎么会在上高二之后就成绩就提上去了呢。 结果老师对侯月是大肆赞扬，说以她的成绩如果继续参加竞赛是有机会保送到清北的，是一个许多人想走都没有资格走的捷径，结果侯月还退出了，说是不准备考清北，目标是考北舞。 给一众老师都急坏了。 “嗯，我已经退出竞赛班了。”侯月说。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女人有些急了，提高了嗓门：“你是怎么想的？能上清北的机会你就这么白白不要？” 那可是清北啊，一中也算是重点高中了，当初还是她爸爸搞了好多关系放进去的。这一个学校能出几个清北的学生？结果她居然还不知好歹不想考清北？ “你都多少年没跳过舞了？从你初中生病开始发胖，你就已经不适合跳舞了，还要考北舞？小月我跟你说，我已经和你爸爸商量过了，你要是真的要去考舞蹈，那些钱我们是不会出的。” “能保送清北为什么还要去考北舞？万一你高考失利呢？别说高考，就拿你现在的体型来说，你觉得你自己还适合跳舞吗？你那么久没有跳过舞，别说北舞，普普通通的舞蹈学校你都上不了！！” “......老老实实学文化吧，这是我们做父母的给你的忠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要听话。” 也许是儿子一直在吵闹，女人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连听侯月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换做是原主，也许早就伤透了心。 可侯月不是原主，也影响不了她，只是觉得这对父母真是当得有够极品。 这时手机响起名为父亲的电话。 侯月已经知道电话内容了，无非就是让她一定去参加竞赛上清北，别异想天开考什么北舞。 还真是好笑，平时见不到他们身为父母的职责来教育，现在一听女儿能考清北光宗耀祖给他们争脸面，就打这么多电话急头白脸一顿输出。 侯月垂着眼睛，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摁了挂断。 ...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对夫妻还有更无下限的操作。 大概是觉得给的生活费太多，有机会让原主存下这笔钱去报舞蹈集训班，结果从五月开始，他们就只给了原先一半的生活费。 生活费锐减一半，虽然够她生活，但是远远不够后续集训的费用。 就算加上之前的存款，也起码还要十万。 没想到这对夫妻还能做到这么绝。 也是给了侯月一个下定决心的机会。 与其一直依靠父母的给予，还是自立根深来的更安心。 此时此刻，她无比佩服上一个世界里半工半读的江俞，她也庆幸自己曾对她施以援手。 只是一中不比赛思那种贵族高中，有奖学金，还给予了特权自由出入，也为江俞的半工半读提供了出行便利。 一中这种公办的中学则是比较传统常规，侯月是没有机会外出兼职的。 于是她决定铤而走险，让系统在股市给她开了一个账户，用了一些小手段让这个账户不会被监管注意到。 只要不超过一定的界限，系统那边的监管局也查不到的，不会触发星际罚款。 此时也真感激程予曾找人教过她这方面的知识，于是她挑了几支潜力股，把自己的存款拿出一大半投进去，并让系统实时监管，有大波动立马通知她。 第71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39) 第二天返校时，侯月来的比较早，班上只有零星几个同学在昏昏欲睡。 她从后门走进时发现梁博也正翘着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梁博在班上属于话不多，也不怎么引起大家注意的一类人，尤其在王思雨赵海生那群人走了之后，更是独来独往不怎么和人打交道。 但是侯月却总能感受到他那股恶心黏腻的视线，正如此时。 他微微侧目，一看是侯月，立马眼神变得玩味下流。 她听见梁博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你还真是有本事，勾引到了许均丞又去勾引宋齐。” 这人简直就是神经病。 侯月脚步顿住，看向梁博，眼神带着求知欲问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恶心。” 梁博听后半点没有被激怒，反而扬起他比眼神还要恶心的笑容。 “很多人都这么说。” 侯月微微一笑：“但是你一定不知道第一个人是谁。” 她轻飘飘地对他说：“是你妈，她在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就被你恶心吐了。” 梁博原本还笑嘻嘻的脸瞬间僵硬，笑容消失，他死死地盯着侯月，像是暗处盯着猎物的阴冷毒蛇。 很显然梁博和自己的母亲关系并不好，不然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为什么会有这么恶劣的性格。 他的表情没有吓到侯月，反而看到少女朝他勾唇一笑，施施然地从他身边经过。 妈的，水性杨花的臭表子。 ... 整个上午，侯月都能感觉到背后总有一股阴冷的视线粘在她的后背，不过侯月的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激怒他，她成功了。 人只有在愤怒的时候才会露出破绽。 侯月猜测梁博能被塑造成这样，和他家庭氛围应该脱不了关系，也许之前秦瑜说过的他在追杜漪兰，也不仅仅只是杜漪兰漂亮又有钱的原因。 现在只等猎物上钩。 ... 很快，侯月收到了高宇祥发来的短信，让她现在去音乐教室。 此时正值晚自习时间，侯月回头，梁博果然没有在他的座位上。 侯月随即起身，走出了教室，在后门却迎面碰上了许均丞。 许均丞平时很少来上晚自习，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致，他看到明明是上课时间，侯月却走出了教室，而且还往楼梯间走，不像是去厕所的样子。 “哟，好学生逃课？”许均丞挑挑眉。 侯月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楼梯间，前往音乐教室。 许均丞见状也来了兴致，当即跟了上去。 ... 音乐教室里，梁博压着杜漪兰，一只手捂着她的嘴，神情狰狞疯狂，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脸说我恶心？嗯？” “妈的，侯月那个表子我拿她没办法，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操！你们女的就是贱！下贱东西！生来就是贱的！” 杜漪兰惊恐地瞪着眼睛，流了一脸的生理性眼泪，她被人死死地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拼命扭动身体，两条腿乱踹，想要挣脱束缚，但是无奈男女力量悬殊，她耗尽了力气也没能脱身。 “怎么样？嗯？被你觉得恶心的人摸，一定很生气吧？” 梁博双眼赤红，恨不得把女生捂死。 就在这时，教室后面被人踹开，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梁博和杜漪兰均被声音吓了一跳。 梁博想看清来人，刚一转头就被人踹飞到一米开外，连带着撞倒了一堆乐谱架子。 只见许均丞看垃圾一样盯着他，身后侯月扔了一件校服外套到杜漪兰的身上，然后朝他笑了笑，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位女老师。 “天哪！” 杜漪兰一看老师来了，立马从桌子上跳下来，腿一软，被老师接住搂在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女老师问杜漪兰。 女老师是这里的音乐老师，杜漪兰是音乐生，平时会来这个教室练习拉小提琴的曲子。 杜漪兰吓坏了没有说话，她本来就是性格内向的人，碰到这种事早就被吓得丢了魂魄。 侯月说：“报警吧老师，这是强女干未遂。” “你放屁！”梁博从地上站起来，捂着自己磕到的胳膊。 “不是很明显吗？”侯月挡在杜漪兰身前，抱臂凝视着梁博，冷笑道：“我们可看的清清楚楚，你想赖账？” 老师们也怒视着他，没想到一中还有这样品德败坏的学生。 被当场抓包，梁博百口莫辩，他恨极了侯月，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神里仇恨快要冒火。 ... 女老师很快报了警，副校长也急忙从办公室赶来。 双方当事人的家长也被喊来了。 杜漪兰家里确实有钱，父亲经营着一家几百号人的厂子，是个有名的大老板。 听到自己女儿在学校遭遇这种事后，他怒气滔天，当即在警局调解室里不顾众人的阻拦给梁博扇了两个耳刮子，追着梁博打。 杜漪兰的母亲也是比较强悍的类型，对着副校长破口大骂。 “亏得你们一中是重点高中！收的都是些什么垃圾学生？”杜母气得发飙，“前段时间才曝出一个害死人的学生，现在又来欺负我女儿！你这个校长怎么当的？” 校长有苦说不出，只能不断安抚家长情绪。 梁博的爸爸匆匆赶来，一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给了梁博一巴掌。 力道比杜漪兰父亲下手还重。 本就被打了几下的梁博顿时脸高高肿起，嘴角都被打破了，流下血丝。 梁博一句话没说，他被打倒在地，脸上的刺痛让他下意识用舌头顶了顶腮帮。 “畜生东西。” 原本蹲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梁博听见父亲的辱骂，突然轻笑了一声。 梁父见了更是气得又踹了几脚梁博，被一旁的调解警员拦了下来。 “对不住啊对不住。”梁父见儿子死性不改的模样，只好转头和女方的父母说好话赔罪。 “我平时工作太忙了，这孩子没教好。” “你们看怎么赔偿能消消气？” ... 看着点头哈腰向对方赔罪的父亲，梁博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他极力掩盖自己想要笑出声的冲动，一直低着头。 没想到记忆中高大易怒、有暴力倾向的父亲，居然也有弯着腰给人赔笑的时候。 还真是大快人心。 第72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0) 在梁博的记忆里，母亲是出轨成性的浪荡女人，父亲是动不动就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的暴力狂。 从小父亲就告诉他，他妈是个人尽可夫的臭表子。只要他妈出轨一次，男人就会把一腔怒火撒在他身上。 小的时候他的身上经常有淤青，从小都不敢穿短袖上学，生怕被老师同学们发现。 初中父母终于离了婚，他妈迫不及待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甚至没有争取一下他的抚养权。 而他爸则是开始带各种女人回来过夜，一点也不避讳梁博，甚至有次带回来的一个女人，还当着他爸的面，在餐桌底下勾引他，蹭他的脚。 这让梁博觉得，女人都是下贱的，她们水性杨花伤风败俗。在学校里，那些经常和男生传绯闻的女生也被他视为下贱的表子。他以偷偷辱骂她们为乐，看到她们气急败坏的表情更是满足。 后来，他开始不满足自己内心的意淫，而是物色一些看起来纯情又贵气，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诱惑她们。 他很了解她们，因为被过度保护，他只需要略略恐吓，她们就只能忍气吞声。 这一向都是无往不利的。 直到他在杜漪兰面前失了理智。 ... 杜漪兰和以往那些女孩一样，单纯内向，朋友不多圈子不大。 但没想到他以往的手段对杜漪兰无效。杜漪兰并不喜欢他，总是回避他的示好。 他送出去的礼物全都被扔进了垃圾桶。 这天梁博像往常一样在晚自习的时候去音乐室找杜漪兰，也许是曲子一直拉不好，也许是被老师说了一顿，杜漪兰的心情很差，面对不断骚扰的梁博，女孩没了耐心。 “你能不能别老是来烦我了，真的很恶心。” 她头一回对一个人说这么重的话，本意是想劝退对方，没想到却激怒了梁博。 接下来的事就像是噩梦一样。 梁博迅速扇了她一巴掌，随后将她压在桌子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声引来老师。 直到许均丞踢开了音乐室的门。 ... 最后杜漪兰以及家人不愿意谅解，更是一纸诉讼把梁博告上法庭。 人证物证均有，梁博因为未满十八岁强奸未遂，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为了保护受害人，这件事没有激起很大的波澜，校方压下了此事，班主任只说梁博转学了。 文科班的高宇祥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抖上三抖。 他没想到梁博最后居然去坐牢了，他开始胆战心惊，生怕侯月再来找自己麻烦。 而同班的许均丞却更对侯月产生了好奇，他总是不断追问侯月到底是怎么知道梁博在音乐教室的事，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巧。 见许均丞频繁缠着侯月，宋齐也不高兴了。 宋齐的同桌发现学神最近的话更少了，像生了谁的闷气一样。 —— 解决了梁博，任务进度又多了10%。 之后的任务可就轻松很多了，连带着侯月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看到宋齐就忍不住调戏他几句，看着他红起的耳尖，十分有成就感。 很快进入了六月高考季。 一中作为高考的考场，678号三天会给高一高二的学生放三天假，连带着周天也就是放了四天假。 但为了压制高二学生们的心，三天假老师们布置了起码五天的量，发作业的时候底下哀鸿遍野。 “嚎什么嚎，明年这个时候就轮到你们高考了，还惦记着玩，一点紧张感都没有！”班主任在讲台上严肃地训斥学生。 秦瑜看着没完没了的卷子，哀嚎了一声。 “老师疯了啊，这些卷子我写得完吗？” “简直就没想让我们休息一秒钟啊。” “就是啊，而且到了高三假期就更少了，天哪没活路了。” 侯月也觉得四天假的作业量也太多了，她本来还想利用这四天假期去物色一下集训机构。 这段时间她投的股票涨了不少，她也不贪心，抛的及时，也赚够了她后续的费用，够用到她上大学了。 原先请的那位芭蕾老师得知她打算走舞蹈这条路很是高兴，给她介绍了一个集训机构，她去的话还可以打个折扣。 ... 所有事情确定下来后，很快就迎来了高二的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后的暑假，也成为了他们高考前最长的一个假期了。 但是作业，自然是不可能少的，甚至更是前所未有的多。 “暑假也是你们提升成绩的好时候，最是在这种时候最不能懈怠！期末考试成绩不理想的同学，可以好好趁着这个假期补回来！” “期末考试一过，等于你们就是准高三生了，要有危机感了，高考都知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焦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训话，见底下的学生们个个因为假期而兴奋，顿时恨铁不成钢。 “这届高考题出的刁钻，很多人都没考好，还有要复读的。我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打好基础养好习惯，之后的每一次考试都要当成高考来对待！” 这些话，也不知道底下有几个学生听进去了。 焦老师摇摇头，最后清了清嗓子。 “我再多说一句，暑假少去人少的地方，不要玩水玩火玩电，作业一定要写完，开学之后我会一一检查的，最后你们期末考试的卷子一定一定要收好，开学要讲的。行了，值日生留下来搞卫生，其他可以放学了。” “耶——” “放暑假啦放暑假啦——” 老师一走，教室里顿时炸成了一锅粥。 早就收拾好的学生书包一背就跑出了教室。 秦瑜一边收东西一边问侯月：“你暑假打算去哪玩不？哎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呀，听说暑假档会上映好多大片。” “可以啊。”侯月欣然答应。 周妙妙加入话题：“听说市内新开的游乐园也好玩，我们一起去吗？” “好啊好啊，我们到时候在群里讨论，都记得看群！我爸说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我先走了哦。” 秦瑜说完后就一溜烟跑走了。 这时班长找到侯月，对她说：“侯月，你有许均丞电话吗？他今天没来上学，东西都没收拾呢，等会教室都要锁门了，你有他电话的话跟他说一声让他过来收拾一下桌子吧。” 侯月有许均丞的微信，于是拿出手机给许均丞发了一条信息。 班长是个娇小的女生，但因为成绩好脾气也不错，很得七班人的喜欢。 “那先谢谢你了，他的作业我都给他整理好了，你让他带走就行，谢谢哈。” 班长说完后就去盯着值日生搞卫生了。 这时侯月收到了许均丞的消息。 许均丞：【你帮我带一下呗，回头我找你拿。】 侯月：【你自己来拿。】 许均丞：【真无情啊。】 侯月：【...我只负责通知。】 消息传达后，侯月便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学校。 第73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1) 暑假期间，侯月没有什么娱乐项目，每天除了跳跳舞练练功，就是窝在家里写暑假作业。 假期过半时，秦瑜和周妙妙倒是想来侯月家里抄作业，但是她俩的家都离侯月家比较远，于是相约一起带作业出来去奶茶店写。 说是写作业，其实都是抄侯月的。 “我特意定在奶茶店，老师们肯定不会来奶茶店，这样就不会抓包了。”秦瑜洋洋自得。 “快快快，快把你英语卷子拿出来给我抄抄，哎呀我在家看到英语就头晕。” 周妙妙则是掏出了化学卷子：“我化学卷子都差不多写完了，秦瑜你物理的卷子写了没？” “写了写了，但是不保证正确率啊。”秦瑜手忙脚乱掏出物理卷子递给周妙妙，然后争分夺秒开始抄英语卷子。 “嗨呀，反正老师只看写了没，又不检查对不对。” 作业基本上完成了的侯月有些无所事事，一边看两人赶作业一边聊天。 周妙妙问：“你作业就做完啦？” “没有，语文还没写完。”侯月说。 语文作业实在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来完成，侯月写到后面都有些没耐心了。 “数学都做完啦？”秦瑜问道：“天哪，数学做的我头疼，基本上写一题玩几分钟，写不下去。” 侯月也觉得作业实在太多了：“数学我只把一些难题写了，其他基础题懒得动了。” “嗨呀，你不写老师也不会说你，你有特权。”周妙妙说。 “但是你们听说没，校花考上了北舞，好像和陈禹又复合了。” “嗨，情人总分分合合。” 秦瑜一边手上奋笔疾书，一边分心八卦：“我敢打赌，两人上了大学之后肯定还会分手的。” “你说的有理，唉侯月，你和宋齐进度咋样啊。” 突然点到自己，侯月有些失笑。 “我们俩没在一起呢。” “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你可以约他出去玩呀，暑假他没联系你？” 其实宋齐是联系过侯月的，只是一放假宋齐就去父母工作的地方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因为科研单位基本上都要保密，宋齐没有告诉侯月他具体在哪，但是会经常给她发一些日常照片，比如说路上偶遇的一只猫一只狗等。 侯月也是没想到宋齐还很喜欢小动物，并且也挺招小动物喜欢的。 听说他家里还收养了几只救助的流浪猫，这段时间不在家，他还拜托了离得近的同学上门喂猫。 ... 等秦瑜和周妙妙抄完作业后，三个人便去附近的商场看了个电影，顺便一起吃了个晚饭才回了家。 侯月很少有这样的轻松时光，好像她真正成为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在假期的时候和同学好友一起相约出来写作业聊天看电影。 这样愉快的心情让她也顿时情绪高涨，回到家后看到宋齐的留言约自己几天后出去玩时，想都没想就欣然答应了。 回过神来她才问宋齐：【你不是还在外地吗？】 宋齐也秒回：【过两天就会回来，我作业还没写。】 侯月：【没带去那边？】 宋齐：【没有，量不多。】 侯月看到宋齐的回复笑出了声，这要是给秦瑜和周妙妙知道了，一定会被他气得哇哇大叫。 作业多的时候只写难题这个方法还是宋齐教给侯月的，他从初中就是这样了，绝对不会在基础题上浪费时间，只写难题。 老师也默许他的行为，毕竟谁让宋齐的成绩常年霸榜第一呢。 —— 让侯月没想到的是，宋齐定的地方，居然就是周妙妙说的那个市区内新开的游乐园。 正值暑假期间，人流量还挺大的，园区内设置了不少可爱的玩偶装置，许多家长带着小孩在排队拍照打卡，显得十分热闹。 宋齐这时拿了两支甜筒来，让侯月挑一支。 “我以为你会约我去什么博物馆呢。”侯月挑了一支香草味的，把巧克力味的留给了宋齐。 她真以为宋齐会带她去什么博物馆的，所以她今天特意穿的比较知识分子风，蓝色条纹衬衫加上一条灰色的短裙，背了一个棕色皮质的方形双肩包，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周围的女生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花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拉着自己的男朋友帮忙打卡拍照。 宋齐解释道：“我以为你们女生都喜欢来游乐园。” 他是在班上听到于恬恬说的这家新开业的游乐园，很多女生想要来打卡这里最漂亮的二层旋转木马，还有一个巨大的彩色摩天轮。尤其晚上亮灯的时候，氛围十分浪漫。 “我没来过游乐园。”侯月说。 她确实没有来过，这还是第一次来游乐园，让她也有些兴致勃勃。 宋齐其实也没来过：“我也是第一次来。” “那既然都来了，我们好好玩一下。” 从刚开始侯月就注意到很多人头上戴着游乐园卖的周边发箍，拉着宋齐的手就往边上的商店走去，“来游乐园的第一件事，我们先买个玩偶发箍吧。” ... 商店里几乎都是情侣在挑选，宋齐也不知道自己在脑补什么，耳朵又开始发烫了。 “哇！这个也太可爱了！” 侯月一眼相中软软的垂耳兔发箍，拿起这个就往宋齐头上一戴。 白色的垂耳软哒哒地垂在宋齐的额头上，两耳朵中间还有一个红色波点图案的蝴蝶结。 再加上宋齐这张白白净净但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以及......红透了的耳朵。 糟糕！适配度满分！ 从来没想过能和可爱搭边的宋齐：......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旁边镜子里的自己。 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只抵抗力为零的软糯巨兔。 原来自己在侯月的心里是这种形象吗。 宋齐不自觉地抿抿唇。 侯月给自己挑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白波点的蝴蝶结，“我就戴这个好了，颜色和我今天穿的衣服也很搭哦。” 蓝红撞色，很亮眼。 侯月把宋齐拉到镜子前，捏了捏头上圆鼓鼓的蝴蝶结，“你看，我这个蝴蝶结就是你头上的放大版。” 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眼镜取了下来，把头发理顺。 宋齐默默地看着她的动作，眼神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 侯月很少有这种活泼的时候，叽叽喳喳像只肥嘟嘟的小麻雀，有种富有生命力的可爱。 他也被这种快乐的氛围感染，露出了笑容。 第74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2) 很快宋齐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侯月对刺激的项目非常感兴趣。 什么云霄飞车海盗船大摆轮，侯月兴致冲冲每个都想试一遍。 尤其云霄飞车，给宋齐两个垂耳都吹立起了。怕被风吹跑，他全程一手捂着自己的发箍，一手捂着侯月的发箍。 玩了一次还觉得不过瘾，侯月还想玩第二次。 宋齐当然不能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表现出害怕，于是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但是被拉去坐在第一排的时候他还是露出了生无可恋的样子。 “你害怕？”侯月抓着胸前的护具，好心提议：“要不你别坐了，下去等我吧。” 宋齐摇摇头，很坚定地说：“不行，要一起。”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两人把自己的发箍取了下来放在入口处的储物柜里。 侯月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那如果你害怕的话，就抓着我的手吧。” 宋齐踌躇了一会，还是没放过这个可以牵手的机会，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少女十指相扣。 手心贴着手心，温热的触感让宋齐的耳根一下子就红透了。 于是第二次体验云霄飞车的宋齐还是没能体验到云霄飞车的魅力，他全程紧抓着对方的手，耳朵里除了听到风声，就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其实侯月全程也一直在尖叫，她情绪高涨，脸上的笑一直没停过。以前怎么没发现游乐园的项目这么刺激好玩。 从出口出来后，她又兴致勃勃地拉着宋齐去玩跳楼机。 宋齐从来没觉得人生那么漫长过，所有项目过一遍后，他感觉自己要被这些机子甩虚脱了。 可是看到身旁的女孩洋溢着笑容的脸，又觉得此行不虚。 ... 就在宋齐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两人路过了一个鬼屋。 “鬼屋？那是什么？”侯月的目光被门口的一个大骷髅摆件给吸引了。 宋齐一看，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他问侯月：“你要玩吗？” 侯月兴致勃勃，拉着宋齐走了进去。 门口的工作人员给两人一人发了一根荧光棒，说是里面很黑没有照明灯，这个是用来照亮脚下的路的。 顿感不妙的宋齐：...... 于是两人一人拿着一根彩色的荧光棒就这么进去了。 也许是察觉到宋齐的过分沉默，侯月主动拉上他的手，走在他前面。 “别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 宋齐：你不如不安慰。 “我会拉紧你的手，不会弄丢你的。” 侯月边走边说，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宋齐早就耳红到冒烟。 离入口越远，光线就越昏暗，最后空间里只剩下两人手上的荧光棒在发光。 为了配合害怕的宋齐，两人走的并不快。 “哇哦，你看，是蜘蛛。”侯月举起手上的绿色荧光棒，照亮了上空。 宋齐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头顶前方一个盘旋在天花板上巨大的长脚蜘蛛。 在绿色灯光的照亮下，蜘蛛的眼睛也散发着幽幽绿光。 宋齐：...... 人麻了。 其实里面的道具并不逼真，但在昏暗的环境营造的氛围下，宋齐感觉浑身毛发都要立起来了。 忍了半天后，宋齐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是吗？”侯月转身拿着荧光棒照亮，但身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狭窄的黑色走道。 “什么都没有啊。”侯月说：“你别自己吓自己。” 好吧，也许是空调吹出来的凉风。 为了缓和宋齐紧绷的神经，侯月说：“这里面挺凉快的，没有外面热呢。啊你看！那是什么？” 宋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左边看上去像墙壁的深处，似乎有一个人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们。 侯月感觉到宋齐牵着她的手都用力了几分。 “应该是假人。”侯月说。 这边宋齐还没有缓过神，下一秒却突然被一个弹出的双手给卡住了脖子。 “啊！”这下宋齐彻底没忍住，叫了出来。 侯月下意识手起刀落，将一只手打落在地上。 捡起一看，是一个纸扎的手。 宋齐：...... 侯月：...... 做工真的很粗糙。 也许氛围太过好笑，没忍住，两人相视笑出了声。 “这也太假了吧！感觉就是工作人员随手捏出来的。”侯月将纸手归回原位，才发现连机关也做的很简陋。 “主要是刚才我俩都被那个人吸引走了，没注意下一个机关就在边上呢。” 被这个小插曲一打断，恐怖的氛围顿时没了一半。 于是两人接下来一路嘻嘻哈哈，看到了中式的待嫁女鬼、拿着巨大镰刀的死神、还有一口半开半合的棺材，偶尔又被粗糙的机关吓一跳，就这么快速走到了出口。 将荧光棒归还给工作人员后，两人走出了鬼屋，侯月这才发现宋齐太阳穴上全是冷汗。 她憋着笑递给他一张纸巾，宋齐则是有些尴尬接过。 “第一次玩鬼屋，还挺好玩的嘛，就是道具做的也太粗制滥造了。”侯月意犹未尽，其实附近还有两个鬼屋，但是看宋齐实在是没精力应付，于是决定边走边缓一下。 “要是我做鬼屋，我就等游客往前走了几步，再设置后方突然亮灯，这个时候肯定引起了游客注意，过去之后脚下设置机关突然冒出几个手抓住游客的脚，然后再设置一个天花板上吊着的鬼，在游客身上荡来荡去，哈哈，这才叫吓人呢。” “......我肯定不会光顾你设计的鬼屋。”宋齐说。 “哎呀，鬼屋就要吓人才好玩呢，要不然去鬼屋干嘛，打发时间吗？” ... 两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中场休息，侯月看着宋齐凌乱的头发和垂头丧气的软耳朵，忍不住上手捏了捏。 “你还ok吗？” 看他这个样子侯月就有点憋不住笑，原本冷静理智的高冷学神形象荡然无存，像是被欺负得过了头了的可怜兔兔。 宋齐没发现自己的形象已经破灭了，他摇摇头，看向侯月。 玩了一下午刺激的游戏，此时正值夕阳落日，还有点热的太阳暖光照在侯月红扑扑的脸上，把她的眼睛也照的亮晶晶的。 “渴了吗？我去给你买水。”宋齐说完，便起身去附近的小摊上买水了。 侯月伸直了长腿，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放空。 夏日的夕阳还是有些刺眼睛，她只好把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宋齐身上。 他个子高挑，脸上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头顶却戴着一个软绵绵的兔耳发箍，极致的反差吸引了不少女孩子们的注意。 很快宋齐拿着两瓶水走了回来。 侯月接过，笑容灿烂道：“谢谢兔子小哥。” “不客气，老鼠小姐。” “什么老鼠？我这个是米妮。” “米妮不是老鼠吗？” “......可是叫老鼠小姐也太难听了。” ... 坐着吹风休息了一会后，两人决定去吃些东西，于是准备一路走到出口。 此时太阳渐渐落进地平线内，气温没有那么高了，清风拂面，天空也呈现了一种浪漫的蓝调时刻。 也许是下午玩的太疯，兴奋感过去后，在这个热闹的环境下，侯月的心里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75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3) 路过已经亮灯的旋转木马，正播放着轻快的音乐，闪烁着温暖的灯光。在欢乐气氛的笼罩下，快乐被赋予了甜蜜斑斓的梦幻色彩。 侯月也被这个幸福感给侵染了，两人站在旋转木马旁，可是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一时半会也排不上他们 “要不我们去坐摩天轮吧。”侯月提议：“摩天轮看夜景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时突然走来一个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年轻女孩，一脸腼腆地对侯月笑道：“不好意思小姐姐，打扰你们一下。” “刚才你们俩的氛围太好看了，我忍不住给你拍了一张照片，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女孩笑容灿烂，“可以隔空投送把照片传给你们留作纪念。” 女孩的手机里，侯月和宋齐两人背影出镜并排站着，侯月看着眼前散发着梦幻绚烂的旋转木马，而宋齐微微侧头看向她，连垂落的耳朵也偏向她的方位。 “啊，谢谢你，好棒的照片。” 侯月拿出手机，女孩将照片传给她后，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好朋友的身边了。 一抬头，看见宋齐的耳朵又红了。 “宋齐，照片我发给你吧，就当留作纪念咯。” 宋齐看着手机的照片。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的心动那么明显。 ... 摩天轮离旋转木马不远，排队的人也不算很多，大概排了十来分钟就到她们了。 进到观光轿厢后，渐渐远离了外面喧闹的人声，轿厢里一度十分安静。 叽叽喳喳吵闹了一个下午，侯月难得安静下来。她托着下巴看向玻璃外，随着高度上升，全园的夜景也在眼前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宋齐也偏头看向玻璃，玻璃上有侯月的倒影。 他心想，那个时候不应该在图书馆没忍住告白的，应该在这个时候说才是。 半晌，侯月听到宋齐说话了。 “我是不是很无聊？” 侯月：？ 宋齐抿了抿唇，没有敢看侯月的表情，“我除了会读书以外没有其他优点。” 他就是一个书呆子，除了书读得好，没有什么别的才华，就连胆子都那么小。上次碰到麻烦也是侯月自己解决，现在出来游乐园玩还要侯月来照顾他。 “谁说的？” 侯月笑眯眯地说：“长得帅也是优点啊。” 宋齐：...... 头一回觉得自己长相好是件很重要的事。 侯月问：“那你今天和我出来开心吗？” “当然。” 能和侯月一起出来玩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因为喜欢你，所以只要能和你出来玩，干什么都开心。 “我也一样，很开心。” 宋齐的耳朵慢慢红了。 “也许你只是不适合游乐园而已。”侯月笑着对他说：“如果今天去的是天文馆或者科学园，你肯定会更自在些。” 她总是有能安抚人心的魔力。 宋齐说：“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 “好啊。”侯月欣然答应。 此时的摩天轮已经缓缓上升至半空，全园的夜景一览无余，低头是绚烂灯火人头攒动，抬头是静谧无垠的夜空。 感觉到轿厢即将到达摩天轮的最高处，侯月突然想到：“听说到摩天轮的最高点许愿能实现。” 宋齐此刻也看向窗外：“那我许愿我们未来能常见面吧。” “这还不简单，满足你。” 侯月：“不过我下学期应该就要去外地进行舞蹈集训了，可能到过年才回来，也可能高三下学期才回来。” “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长久的约定。” 她朝宋齐伸出尾指，笑容灿烂：“明年九月，一起去北京，上自己心仪的学校。” 少女的话是最纯粹的承诺，宋齐看向对方，想把此刻永久记录下来。 他伸出尾指，勾住对方，连接起他与她之间的羁绊，郑重点头，“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此时，轿厢达到摩天轮的最高点，她笑着晃动着手，此时窗外燃起一束白色烟花，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她的脸。 此时宋齐无比庆幸有窗外的烟花做掩饰，才让侯月没有听到他一声盖过一声呼之欲出的心跳。 —— 从摩天轮下来后，两人都有些饿，决定去园区里面的餐厅吃饭垫垫肚子。 游乐园里的餐厅基本上都是美式快餐或者带有乐园主题性质的餐厅，两人都不爱吃快餐，于是选了一家海盗主题的餐厅。 点了两份套餐后，两人坐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宋齐说她不来竞赛班后，于恬恬是最失落的，因为理科一班和七班距离了三个楼层，她很难在课间去找侯月玩。 “小月？” 突然，有人出声。 两人转头看去。 是侯月的母亲，正牵着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刚吃完饭，准备从餐厅出去，结果看到了侯月。 原本女人只是觉得眼熟，毕竟自己女儿初中发胖已经没了半分灵气，可眼前的女生却长得像极了女儿小学时精致漂亮的模样。她试着喊了一嘴，结果对方真的应声抬头，和女人对视上。 “......妈？” “真的是你？”侯母大惊：“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会瘦了这么多。 宋齐皱着眉头，看向这个中年女人。 他记得侯月曾经说过父母离婚，很少管她，但怎么会有人碰到自己许久未见的女儿是这种反应呢？ “减肥了，为了跳舞。”侯月老老实实说。 侯月和她长得是挺像的，但也许因为育儿操劳，侯母看起来神情老态，满脸疲惫。 “你......”侯母一时语塞，毕竟侯月此时呈现的状态，不管是充足的精气神，还是挺拔的体态，确实像个专业的舞蹈生。 但很快她眉头一皱，目光如箭一般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不悦地问：“你在谈恋爱？” 两人都戴着发箍，之间的氛围也感觉像是小情侣。 宋齐对她的眼神很是反感，但对方始终是侯月的妈妈。他正准备起身开口解释，却听见侯月轻飘飘的声音。 “还没有，没那么快呢。”侯月此时的态度还算和缓，两人也确实还没到确定关系的时候。 侯母却觉得侯月的这个态度实在嬉皮笑脸，连带着把她的浅笑也当成了挑衅。 “你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你当没人管你了是吧？”说完，她怒视着宋齐，语气嘲讽：“早恋是吧？能和你混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齐太阳穴此时突突地跳，他开口解释：“阿姨你误会了......” 却被侯母出言打断，不顾周围有人频频往这边看，嘴里一顿输出。 “小小年纪学不好！” “马上都高三了，还学别人谈恋爱是吧？我看你们能考什么好大学！” 周围也有带小孩出来的父母，听到后看向宋齐和侯月二人的目光也是变了味。 侯月却漫不经心指了指宋齐，又指了指自己。 “他，年级第二。我，年级第一。” 拿成绩说事是吧，那她也拿成绩说话。 差了两分有些羞愧的宋齐：下次我一定打败你！ “还有，你哪来的资格管我？” 第76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4) 侯母顿时被侯月大逆不道的话给气到了，她怒瞪着侯月，嗓门也不自觉提高：“你哪来的胆子和我这样说话？” 同母异父的弟弟被母亲发火的样子吓到，很快哭出了声，动静几乎引起了全餐厅的注意。 侯月本就不喜在在公共场合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她的脸色也变得逐渐冰冷，眉眼下压，语气如霜：“你非要我把话放明面上说？” “你们夫妻二人离婚后，这么多年管过我吗？有主动了解过我的生活和学习吗？我从前给你发的消息你有回过吗？平时节假日会来看我吗？你甚至都没邀请过我去你的新家。” 她冷哼一声，替原主打抱不平。 “你知道我在学校遭受过校园霸凌吗？你知道我曾经差点退学吗？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忙着经营你们的新家，养育新的孩子。” 见她还要嘴硬拿道德压人，侯月却不吃这一套：“你别和我说钱的事。你们放任我一个未成年一个人生活，抚养费是你们应该出的，这是法律要求你们承担的义务。同样的，你们老了我也需要出钱赡养你们，这也是我的义务。” “但除此之外呢？” “除了钱，你们还做过什么吗？” “你们不会以为做家长的每个月打一笔钱就算了事吧？” “每个月固定的一笔支出，那我到底是个人还是你们的养老保险？” 她歪着头，似笑非笑看向她抽抽噎噎的弟弟，脸上的笑容极具讽刺，“这个弟弟知道他有个姐姐吗？你恐怕都没和他提过我吧？” 便宜弟弟也很给力，看向她的反应完全是看向一个陌生人，一直往母亲的怀里缩。 “我从前堕落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多担心我的未来，怎么我现在上进了，你们反而还来对我就这谈恋爱的事进行批判？” “既然从前不管，那么此时此刻也别站在这，用你那个所谓的生物学母亲的身份来对我进行思想教育。” 侯母被一时说的语塞，周围当父母的听到女孩对母亲的控诉，自然是站在女孩这边，唾弃这个母亲的失责。而一些年轻一点的小情侣，更是觉得这母亲实在是不要脸，从前不教育，现在拿自己身为母亲的身份来压制女儿，简直是太双标。 侯母在众目睽睽之下脸色逐渐苍白，她被气的胸前起起伏伏。 宋齐此时担忧地看着侯月，也许只有侯月自己知道，故作坚强的表面其实内心被自己的母亲伤透了心。 但侯月早已不是原主，不可能为父母伤心。 “哦对了，如果你生气，想要断我生活费也可以。”她耸耸肩，理所应当地说：“你可以这么做，从今往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以后也请不要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当然，这些年你们支出的赡养费我会一笔笔还给你们。账我都记好了，你们可以随时找我核对。除此之外，我不会给你们半分好处。” 侯月抬起头，朝侯母微微一笑，手指向餐厅大门口，“你可以走了，别影响大家吃饭。” 侯母气的浑身发抖，“行啊，那你可真是有本事！”她嘴唇哆嗦着说完，便带着一肚子火牵着儿子走出了餐厅。 回去就跟她爸说！把她生活费全部停掉！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嘴硬！ 真是反了天了！ ... 虽然是个小插曲，但确实直接影响到了侯月的心情。原本今天开开心心的可以很完美地结束这一天的约会。 “抱歉，出现了这样的事。”侯月对宋齐说。 宋齐摇摇头：“不怪你。” 现在想想，侯月真是心里够强大，若是换成心灵脆弱的，早就自闭了。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心里有负担。”宋齐说：“是我地点没有选对。”游乐园的氛围确实有些甜蜜暧昧。 “这和地点有什么关系。”侯月拿着筷子往餐盘上戳戳戳，“如果我们今天是在图书馆被发现，也一样会被教育。” “家长的通病罢了，觉得自己在小孩面前有无上权利，从不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只会向下施加压力。”侯月笑了笑：“但是没事，人生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才是有优先选择权的人。” 宋齐点点头：“你不放在心上就行。” “都是小事，已经习惯了。” “不过，我们看起来这么像在谈恋爱吗？”他们俩刚刚吃饭明明是面对面坐的，中间还有一个桌子的距离呢。 宋齐的耳朵微微一烫，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 侯月却好奇起来：“如果今天碰到的是你的妈妈，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宋齐想了想，“她的话也很少。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会默默走开，然后回家再问我吧。” “那她性格和你还挺像的。” 宋齐说：“她工作比较忙，很少管我的私生活。” “你比较让人放心，一看就是无欲无求只一心学习的乖宝宝。”侯月笑他。 宋齐耳根微红，慢慢才说道：“我看起来是这样的形象吗？” “不是吗？”侯月反问，“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感觉你就是高冷学霸，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那种。” “......”好吧，说的也没错。 ... 吃过饭后，两人散步消食，经过一个气球摊贩，手中各式各样软萌形象的气球让侯月多看了几眼。 “你喜欢？”宋齐顺着侯月的视线看去，“我给你买一个？” 侯月摇了摇头：“地铁上不让带，算了吧，也就是看着挺可爱的，没有那么想要。” 宋齐只好作罢。 两人走出游乐园，往地铁口的方向走去。 路上行人流量大，为了避免冲散，宋齐紧靠着侯月。 侯月下意识抓着他的手腕，终于通过了人流量最多的地段。 “晚上怎么人比白天还多？” “好像是晚上有花灯车游行。”宋齐说。 侯月头顶的发箍都差点被挤掉，她收了下来，装进了背包里。 出了游乐园坐地铁，再戴这个发箍就显得有些引人注目了，宋齐没背包，只好取下来拿在手上。 第77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5) 暑假如白驹过隙，临近开学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七班私底下有个没有老师的班级群，里面现在正是一片水深火热，人人都在问谁写完了作业借来抄抄。 有人艾特了侯月几个成绩好的学生，想在开学前组织一场集体抄作业大会，当然这几个好学生是最重要的人物。 侯月在群里冒泡回复：【各位，我即将前往北京集训，开学不会来了哦。作业我已经转交给秦瑜同学帮我上交了，你们可以找她要。】 她已经和班主任那里沟通好了，虽然班主任极力反对她学跳舞的事，但是依旧没能说动对方，见侯月目标坚定，班主任也只好同意。 这时秦瑜也出来了。 【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拍照，上传到群相册，你们自己照着抄吧。】 有人问：【侯月，你要去集训？物理竞赛吗？】 另一个人回：【竞赛班哪里要去外地集训。】 侯月说：【舞蹈集训。】 此时班长冒泡：【啊？舞蹈？你准备走艺考吗？】 侯月：【是的。】 这事如平地炸惊雷，一下子把大家都炸出来了。 【你成绩那么好，怎么还去艺考呀。】 【就是啊，那你放弃去清北啦？】 【啊，好可惜，我还以为我们七班能出一个清北的呢，】 【跳舞也不错啊，你们不要那么刻板印象，北舞出来的也很牛逼吧。】 【没有歧视，只是能去清北肯定去清北啊！】 周妙妙知道侯月一直没有断跳舞的训练，于是帮她解释：【侯月的梦想就是跳芭蕾啦，我支持她。】 【就是！去清北固然好，但是也不是人人都想上清北吧。】 【凡尔赛了哈，我想上都没资格。】 ... 侯月能理解有些人的不理解。 人人都心怀鸿鹄之志。 只是有限的资源总是将事物划分三六九等，学生们从小就被灌输读书才是唯一出路。 小孩们在开蒙的阶段就说自己以后要上清华上北大，梦想是科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读书后梦想就成了考上一所好大学。 清北成了高考学子们心中梦寐以求的殿堂级高校，如果一个人明明能上清北却不去，他们一定会认为这人脑子坏了。 但其实初中的语文课本就已经告诉了答案。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况且侯月还能做到在任何方面都一骑绝尘。 —— 开学前三天，侯月去了北京参加集训。 长达五个月的集训生活十分忙碌，侯月从来没有这么忙过，堪比曾经在军营训练时的生活。 经过上次在游乐园餐厅的争执后，原主的父母就再也没打过生活费了。 为了省下住宿费，她住进了机构的宿舍，一共八人寝，房间不算大，只有四张上下床，中间的公共区域放着两张桌子。 她来的算是比较晚的，其他七人已经选好了床位，只留一个靠门的上铺。 七个女生除了两个是结伴来的本地人，其他几个都是从五湖四海过来艺考的。 大家都是为了目标奋斗，再加上都是性格比较好的女生，没有发生侯月想象中的龃龉，反而培养了不少战友情。 大家每天早出晚归，而侯月比她们还要忙一些。除了机构安排的课程外，她还需要利用空余时间背背语文，写写理综卷子。 原本寝室里两张桌子上摆满了其他七个女生的杂物，侯月之后坐在床上背靠墙腿当桌子写卷子，其他几人发现后，都默默地给她在桌子上收拾出一块小地方，让她晚上练完功回来写作业。 其中睡侯月下铺的女生发现侯月居然在写理综卷子，有些惊讶地问：“你是理科生吗？” 见侯月点点头，对床正在缝制足尖鞋的女生也好奇的走来看，发现试卷上的题目看都看不懂。 “我第一次见舞蹈生是学理科的。” 侯月没说太多，只是微微一笑：“我的梦想就是进中芭跳芭蕾，只是我理科好一些。” “嗨，谁不是啊。”缝制足尖鞋的女生说道：“条件太苛刻了呀，我姐也是跳芭蕾的，考了两年了没考上，回我们老家当舞蹈老师了。” “那你也是准备考北舞咯？”侯月下铺的女生问，看到侯月点头后，她冲阳台那正在洗练功服的两个女生努了努嘴，“她俩就是北舞附中一个班的，现在中芭的首席和她俩是校友呢。” ...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枯燥无味的学习之外，她偶尔会收到宋齐和秦瑜他们发的消息，也算是集训生活中唯一的娱乐。 升上高三，宋齐也变得十分忙碌，除了要跟随老师的进度进行一轮二轮复习，还要参加竞赛班的训练。 宋齐说他们每天都要发好几张卷子，源源不断根本写不完。 秦瑜和周妙妙也说高考的氛围浓了起来，班主任还在后门搞了一个小黑板，写上高考倒计时，每天都要值日生更新时间。 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许均丞都会来上晚自习了，足以可见高三那种打仗一样的氛围有多浓。 也许是怕侯月的脑子太久不用会生锈，侯月甚至还能收到班主任发来的卷子习题的电子版，让侯月有空就写写卷子，不要高三下回来的时候落下大家太多。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舞蹈统考时间。 统考考完后，就是一系列的校考时间。 北舞的校考时间横跨了三月，一月中旬报名，一月底视频初试，二月底到三月初现场复试和终试，四月中左右会出成绩。 班上的同学们校考基本上都不会只报一个学校，老师也劝说侯月多报几个，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侯月还是只报了北舞这一个学校，并且她有信心能上。 专业老师知道她专业过硬，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结束完校考后，侯月终于在三月初返校，此时距离原主的死亡时间，也是高三下的百日誓师大会都已经过去五天了。 而宋齐也成功上岸清华，成了一名清华保送生，并且在百日誓师大会上作为宣誓人一起带领高三学生宣读誓词。 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的七班班主任终于把七班的好苗子盼回来了，抓着侯月就让她先去办公室写一套理综卷子，发现水平不降反增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78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6) 侯月回归文化课堂后，甚至没有时间和同学们寒暄，就一头扎进了氛围紧张的题海战术里。 宋齐虽然很想见她，但是也知道侯月刚回来肯定很忙，于是按捺下一颗冲动的心，没有主动去找过侯月，但他也没想到一整个三月都没在学校偶遇到她。 两人像网友一样，偶尔在网络上分享自己的生活。 宋齐被保送清华后不用参加高考，没有高考的压力他的学习生活也比其他同学轻松许多。 竞赛班还有一个男生保送到了北大，但是依旧需要参加高考，并且高考的分数不能相差太多。 于恬恬的成绩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虽然没能保送，但是能为以后报志愿的时候加点分。 除了物理竞赛班，数学化学生物等竞赛班也有学生在奥林匹克竞赛中拿了奖，保送了清北。 今年竞赛成绩都挺好，更让七班的班主任和物理老师觉得可惜，如果侯月没有退出的话，肯定一样能保送清北。 四月底，她以面试第二名的成绩成功拿到了北舞的合格证。 侯月不知道老师们的心思，最近她在疯狂补习语文，晚上回到家睡前还要背一些文章。 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果却出了一个令人料想不到的小插曲。 ... 原主的父亲离婚后也组建了一个新家庭，娶了一个比他小了七八岁的二婚女人，对方没有小孩，嫁给原主父亲后两人生了一对龙凤胎。 本来是象征着吉祥的龙凤胎生下后，侯父的生意却不知为何越做越差，家里原本好几套房子都为了还债卖掉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本来就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对方又有一个即将读大学的闺女，学费生活费自然要出，于是新老婆不乐意了。 得知女生还要去学舞蹈，新老婆更是当天就和丈夫说，不准出这个费用。家里本来就有两个小孩要养，哪来的闲钱给她去学跳舞。 而且新老婆还盯上了侯月现在居住的这个房子。 这套房子本就是学区房，侯父侯母离婚后为了补偿女儿，就把房子过户给了原主。当时侯父有钱，新老婆嫁给他后知道这事也没过多介意，毕竟家里还有好几套房子。 后来生意落寞房子全部都卖掉后，新老婆就把主意打到这套学区房上了。 因为这套房子是当时侯父侯母刚结婚的时候贷款买的婚房，法律规定如果是按揭贷款买的房子，未成年子女是不能够成为独立的产权人，就算是过户给了对方，产权也只能是家长和小孩共有。 更何况这么多年侯父的银行卡也一直在扣这一笔还款。 现在眼见女生马上十八岁成年，这套房子即将真正归属对方名下，新老婆立马不乐意了，在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侯父没办法，只好找上侯月商量。 ... “爸爸现在生意不好，这套房子需要拿去抵债，你理解一下。” 侯月一下晚自习回到家，就看见侯父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等了多久，桌子上一次性茶杯里堆满了烟头，整个客厅都是乌烟瘴气的。 “家里那么多房子全卖了都还不够抵债吗？”侯月垂着眸子，轻飘飘地问。 侯父噎了一下。 侯月看的分明，明明就是为了要回房子给他另外两个小孩当做学区房。 “小月啊，你理解一下我，反正你也马上要去读大学了，这套房子就留给弟弟妹妹读书用吧。” 侯月正站在餐厅给自己倒水，她喝了一口，放下水杯，淡淡地说：“这套房子，是当初你们离婚时补偿给我的，怎么现在我快成年了，就要收回去了？” 侯父自然是有些尴尬，如果不是新老婆整天在家跟他折腾这件事，他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找女儿要回房子。 “你和妈妈已经断了我的生活费，现在还要收回房子。我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现在是想让我露宿街头吗？” 侯父听完又愁地想点一根烟，但是看到女儿面无表情的神色，讪讪放下了手。 “你妈说你早恋，不听话。你要是听话，生活费我们还是会给的。” 施舍一样的语气让侯月有些厌恶，她自然不可能让对方如愿。 “要不然这样吧。”侯月说：“我下个月就成年了，成年后产权自然归我所有，但是房子可以让给弟弟妹妹住。” “反正我出去读大学四年，也不一定会回来，弟弟妹妹可以随便住。” 侯月表现地很大度。不是要读书吗，那就读呗，可是房子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出去。 见女儿态度坚决，侯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女儿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 “如果阿姨还是不接受。”侯月轻笑一声，“那就等我高考后再说吧。”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很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侯父自然是没有脸皮再打扰女儿休息，于是只好想着一时间也急不来，便匆匆离开了。 人一走，侯月就让系统把房子挂在网上售卖。 开玩笑，卖掉都不可能留给你。 还敢惦记她的东西。 侯月还顺手把这件事告诉了侯母，毕竟这件事她也是有权知道的。 至于后续双方如何扯皮，就和她无关了。 —— 也许是有了侯母这个工具人的帮助，侯父就再也没有来找过侯月。 侯月把手机一关，就开始全身心投入到最后复习冲刺阶段。 五月，侯月生日一过，正式成为了一名成年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套房子转售出去了。 一中附近的学区房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挂出去没几天就有人联系上了侯月。 双方敲定好合同后，侯月直接拿对方付的首付还完了剩余贷款。 房子里侯月的东西并不多，该卖的卖该扔的扔。处理好后，侯月住进了提前申请好的一中宿舍，和买家交付收房。 期间很多手续都有系统在帮忙处理，因此侯月要做的事也不算太多。 一切尘埃落定后，此时距离高考只剩半个月的时间。 住进宿舍后，缩短了每天早晚的通勤时间，留给她的复习时间也更多了些，中午还能回宿舍午休，倒是比住在原先家里还要更方便。 就这样，侯月每天忙忙碌碌，一晃就到了高考这天。 第79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47) 越临近高考，紧张的氛围就越浓郁，平时吵吵闹闹的班级现在连课间都鸦雀无声。 反而到了高考这天，明明还没有考完，大家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好似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等来了结束的这一天。 一中作为考场，前两天布置好考场后就被封锁了，大家都是在家中复习。 第二天一大早，头一回早晨没有跑操，所有高三学生集中在操场上，听自己的班主任最后一次训话。 之后就是分发准考证，找到自己的考场，然后等待。 寒窗苦读12年，只为高考这一关。 ... 侯月好歹也是在上个世界陪过两次高考的人，轮到自己考试时丝毫不慌。 平常心地按照自己的节奏答题检查交卷，直至所有科目考完。 最后一门的交卷铃声一响，也代表着他们的高中生涯彻底结束。 高考已结束，虽然学校严明禁止丢书撕书的行为，但还是有学生顶风作案，一时间场面热闹嘈杂。 大家忙着庆祝，而侯月则忙着找落脚的地方。 考完试后，她就住不了学校寝室了。 这时宋齐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侯月，他原本是在考场外等待的，考试结束后他也跟着那些家长进了宿舍区。 侯月在寝室的东西不多，大部分东西她都打算丢掉，去北京的时候再另外买。 于是别人是大包小包地搬走，只有侯月拉了一个行李箱出来。 宋齐自然地替她接过行李箱，“你的东西怎么这么少？” “里面都是我衣物，床上用品我懒得带走了，拿去给宿管阿姨处理了。” “那你接下来去哪？”宋齐问，他知道侯月住的房子已经卖掉，现在没有落脚的地方。 其实宋齐想让侯月干脆先住自己家，但是他也觉得这样对一个女生来说并不是个好办法。 “先找个酒店吧，等所有事弄好后我就去北京。你呢？” 宋齐的父母就在北京工作，他在北京也有住的地方。 “等把毕业证拿到后我就去北京。”宋齐说。 高中毕业证应该要七月中旬才会陆陆续续发放。 “考得怎么样？题难吗？” 侯月说：“还行吧，不算特别难。” ... 六月底，侯月从手机里查到了成绩。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获得了全市第一全省第三的好成绩。 成绩一出来自然收到了各大高校的橄榄枝，但是侯月还是报了北舞作为第一志愿。 七月中回来拿毕业证的时候，七班集体一起组织了一场谢师宴。 所有任课老师都来参加了，得知侯月这么好的成绩却依然报了北舞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惋惜。 秦瑜成绩和她自己预估的差不多，报了一所南方的院校。 周妙妙和郑柯考得都还不错，各自拿到了心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班上原本成绩最好的许均丞没有来，听说已经出国了。 七班也有考得不理想的学生，有准备复读的，还有干脆辍学打工的。 不管大家的未来如何，但此时此刻，大家都享受着最整齐的一次聚会。 侯月给几个老师敬完酒后吃了点东西就走了，因为宋齐还在门口等她。 她悄悄地和秦瑜说了一声后，便出了包厢。 “等很久了吗？”外头正是艳阳高照，宋齐正站在停车棚里等她。 从空调房里出来，滚滚热浪扑面，侯月打起遮阳伞，将宋齐笼罩在伞下。 “没有，我们也才刚拿完毕业证。” 大半个月没见，宋齐好像黑了一点。 “你这段时间干嘛去了？感觉你好像黑了。”侯月眨眨眼。 宋齐有些无奈：“学车去了，这个月都是大晴天。” 两人边走边聊，宋齐问：“你现在准备去哪？” “去见见老朋友。” —— 王思雨依旧没有放弃等待自己父母救自己出去的机会，听狱警说有人来探监，还以为是自己的父母，于是心情还有些激动，毕竟已经时隔半年多没人来过了。 可在探访间里，她居然看到了此生最不想看到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思雨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情绪有些激动，手上的镣铐哗哗地响。 只见侯月翘着二郎腿，脸上依旧挂着她每晚都能梦到的笑容。 “好久不见。” 侯月打量着王思雨，原本她一头酒红色的头发被全部剪掉剃成了板寸，皮肤蜡黄带着油光，眼下乌青，嘴唇无色。 一看就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 “最近过得怎么样？”如好友寒暄一般，侯月勾着嘴角翘着腿，言笑晏晏地看着她。 王思雨眼神阴冷，像一条花斑毒蛇。她拳头紧握，恨不得冲出去将她的脖子死死掐住。 可惜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防弹玻璃。 “你来这干什么？”她死死的盯着玻璃外面如白玉的少女，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只有亲属和监护人才能来探监！你是怎么进来的！”王思雨怒吼。被一旁的狱警敲了敲凳子。 侯月像是真的来寒暄一样，“这你就别管了，我就是来看看你的近况。” 王思雨冷笑：“你别得意，我只要不在里面犯事，就总有出来的一天，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是吗？那我可等着。”侯月却丝毫不慌，她勾着唇角，看了看墙上的钟表。 她说：“其实我来，除了想看看你的近况以外，也想和你分享一下我们的近况。” “哦对了，我都忘了问。”侯月说，“陈禹来看过你吗？” 提到陈禹，王思雨的呼吸也瞬间变重。 “看样子没有，唉，好歹还是青梅竹马呢，他居然这么无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了呀，分享一下我们的近况，难道你不想知道陈禹现在在做什么吗？”侯月眨眨眼。 “他去年保送北大了，看来他当时完全没受你的影响。”侯月笑了笑：“你说你眼光也真是够差的，喜欢这样的垃圾货喜欢到把自己弄进监狱。” “把我害进监狱的人是你。”王思雨阴冷地说。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侯月耸耸肩，“听说陈禹私生活混乱，入学没多久就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被家属闹得退学了。” “你放屁！” 侯月轻笑：“你知道的，我从不瞎说。” “你知道为什么你父母一直没来看探视吗？” 王思雨顿时呼吸急促，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父亲的公司破产了，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中风瘫痪成了植物人。” “放屁！你闭嘴！闭嘴！”王思雨开始尖叫，已经引起了狱警的注意，有人来摁住她的肩膀。 “你妈为了还债，变卖了大部分家产，她想出去找事做，可是没有人会要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富太太。” 侯月的声音像一个魔咒，王思雨的头开始疼，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 “女儿入狱，丈夫成为植物人，你说，你妈该怎么办呢。” “所以她拔掉了你父亲的呼吸面罩。”侯月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你可别怪她，毕竟她也支付不起医药费了。” “我看她自身的情况都有些不太好，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你出狱的时候。”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你父母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看着崩溃的王思雨，收回了勾起的笑容，目光冷淡而平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王思雨尖叫抓狂。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自作孽不可活。” 第80章 终结校园霸凌的芭蕾女神(完) 从监狱里出来后，侯月很快又返回了北京。 她在北舞附近租了一间单间，等着接收录取通知书。 系统告诉她侯父新娶的老婆曾经在侯月高考完后就找上了门，甚至找侯父拿了门锁钥匙，结果没想到新屋主早已换了密码锁，还被物业告知房子已经换了业主了。 新老婆立马闹到侯父面前，侯父侯母这才发现侯月早已把房子卖掉了，两人想要联系侯月却发现早已被拉黑，他们也不知道侯月的去向。 侯月让系统设置了一下程序，每个月会固定给他们一笔钱，直到把这些年上学的钱全部还完，也算是还清了恩情。 七月初，宋齐也来了北京，两人偶尔会一同出来逛逛这四九城。 七月中，两人分别收到了各自的录取通知书。 收到录取通知书当天，两人刚好在什刹海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 两人要回去签收，于是在路口处分别。 “再见。” 互相告别后，侯月听见系统的提示音： 【叮——任务已完成。】 【恭喜宿主，本次任务值已达100%。您可选择暂时留下或者脱离世界，如选脱离世界，我将为您接手下一个委托。】 这时，不远处的宋齐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过了今天，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下意识的，他摆了摆手：“明天还能再见吗？” 侯月愣了一下，看着傍晚的微风吹起他衬衫衣摆，突然想到那一晚在摩天轮，她也对少年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常见面。 “会的。”侯月也点了点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明天见。” 【留下吧。】 这是她许下过的承诺。 —— 九月开学季，两人分别前往自己的学校报道。 十月，两人确定恋爱关系，虽然定下约定每周出来约会一次，但因为课程不一，基本上凑不到一块去。 侯月的专业基训课很多，还要上一个公共基础课程，以及专业理论课。 宋齐的课程也不比侯月少。 虽然两校离得不远，但是基本上也聚少离多。 侯月偶尔会在不忙的时候去清华和宋齐一起上自习，宋齐也会在作业都做完的时候来北舞陪侯月一起上音乐鉴赏。 他们俩之间没有太多情侣之间热烈和激情，相反有点老夫老妻的细水长流。 两方的寝室室友也基本上知道对方的男女朋友。宋齐有的时候来看侯月，会带她最喜欢吃的清青咖啡的轻食，顺带给她三个室友也带上一份。 侯月去找宋齐玩，也会给他们寝室的人带一些好吃的北舞特色。 侯月的室友知道侯月的男朋友是清华的保送生，但得知侯月的高考成绩后更是感叹两人这才叫学习上的门当户对。 宋齐的室友们也知道平时沉默寡言的家伙居然有个顶级漂亮的女朋友，还是跳芭蕾的，更是感慨命运如此待人不公。 大四，侯月赴俄留学进修，宋齐也在这一年里拿到本校保研名额。 宋齐研一时，侯月考进了中央芭蕾舞团，成了一名群舞演员。 随后侯月一路高升，在入团七年后晋升为剧团首席主演。而宋齐也在博士毕业后，进入国家航天局成为一名科研人员。 两人在北京注册结婚后，宋齐远赴西北工作，而侯月则是全国巡演。 二人步调一致，都在朝着自己努力的方向而奋斗，即使聚少离多，也依旧在背后默默支持和鼓励对方。 但侯月并不能长久留在这个世界。 她本就是依靠原主献出的灵魂之力才能来到这个世界，因此支撑着她在这个世界生活则需要消耗大量原主的灵魂之力。 侯月做这些任务的目的就是收集灵魂之力，有朝一日能够重置她自己所在的那个真实的世界。 而且一个人的灵魂之力，是无法支撑她在这个世界活到自然死亡的那天，如果强制留下，她将面临的也只有生病死亡，所以从前她做完任务基本上不会在世界中停留。 ... 已经32岁的侯月早已脱离了青涩，在数年跳舞的熏陶下，她逐渐变得知性优雅，内含岁月的沉淀。 她向舞团请了三天假，买了一张前往酒泉的机票。 宋齐也早就剥脱了学生时代的稚气，变得内敛淡定。 可他一见侯月就耳红的样子还是没有改变，看到实验室外妻子的脸，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和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后，脱掉了身上的防尘服，走出了实验室。 “你怎么来了？”他眼里含笑拥抱她，两人自然而然地交换了一个吻。 久别胜新婚，向来不在人前秀恩爱的宋齐此时也没有忍住，在同事频频望来的目光下深深地汲取妻子的信息素。 侯月摸了摸宋齐还算茂盛的头发，内心感叹好在宋齐没有秃。 “你先忙吧，我去你宿舍等你。” 宋齐还在工作时间，侯月自觉不打扰，回了家属宿舍等他。 基地有建家属宿舍，都是公寓类型的，不算大，两室一厅也够他俩居住。 因为宋齐的工作特殊，基本上都是侯月休假时会来看看他。 侯月将风衣脱下，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就躺上床准备睡一会。 床上全是宋齐的味道，侯月很快就睡着了。 ... 她是被一阵饭香香醒的。 侯月洗了一把脸清醒清醒，走到餐厅后发现宋齐把晚饭已经做好了。 “醒了？正好吃饭了。” 基地有食堂，宋齐平时都是去食堂吃饭，但是侯月吃不惯食堂的饭菜，所以侯月每次来基本上都是宋齐在家做饭。 “你来的突然，没什么新鲜的菜。”宋齐说。 擦了擦手上的水，宋齐就准备出门了。 “你去哪？”侯月愣了一下。 宋齐走过来，亲了亲侯月：“实验室还有数据没有记录，你先吃，我一会再回来收拾。” 侯月沉默了一瞬。 宋齐以为她不开心，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晚上回来陪你。” 侯月问：“那你不吃饭吗？” “不吃了，现在是同事在帮我顶班呢，先过去了。”说完，宋齐就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餐桌边上的侯月。 侯月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说：“好吧，你记得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嗯，走了。” “再见。” 大门关上的一瞬间，侯月的眼前亮起了熟悉的白光，原本视线里的画面逐渐模糊。 【正在强制脱离世界——】 第81章 番外 宋齐一直挂念着家中的妻子。 以前他们每次相聚的时候，他都会给侯月带一束玫瑰，这次她来得突然，基地又地处广袤无垠的沙漠地段，别说鲜花了，就连新鲜蔬菜都得靠人从市区运过来。 于是工作结束后，他在回来的路上，用一张草稿废纸折了一朵不是很美观的玫瑰。 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同事家属，大家互相认识，都打起了招呼，问起了侯月的近况。 宋齐不擅长交际，简短回复后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他怀揣玫瑰，带着期待推开了家中大门。 结果却看到妻子趴在餐桌上，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送入医院后，医生告诉他，妻子死于心脏衰竭。 可她明明是跳芭蕾的人，明明前几天她才完成一场演出，舞团的人说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怎么会心脏衰竭呢。 他悲痛万分，一个人默默处理侯月的后事，父母从老家飞来北京看望他，让他节哀顺变。 单位领导知道后，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 最初的悲痛过去后，他逐渐接受了现实。 他回到单位，每天正常上班下班。同事们最初还在安慰他让他看开一点，可渐渐他们发现宋齐早就接受了现实，没有一直缅怀过去。 宋齐也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多悲伤，除了一开始看到妻子的遗照还会落泪，现在他每天吃好喝好，正常上班正常休假，似乎已经从丧偶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同样的，宋齐也发现自己在慢慢淡忘一些关于妻子的事。 不止是他，同事、父母、甚至是妻子的同事。 舞团很快推出了新的首席，妻子的粉丝们也粉上了新的舞者，父母偶尔打电话来问问他有没有续弦的想法。 宋齐这才猛然发现，关于妻子的一切，正在一点点淡出这个世界。 … 其实一开始他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的。 因为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怀念过去的人，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发现的契机是学校举办了周年庆，邀请了一些出名的校友来参加活动。 身为航天工作者的宋齐自然也在受邀的行列。 在学校里，他碰见了很多熟悉的同学老师，甚至还见到了一个不是同班同学但是很熟悉的人，许均丞。 许均丞已经是一家知名企业的ceo了，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有着在社会浸润多年的成熟气质，不过还是那么英俊挺拔，就是听说至今未婚。 宋齐不太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许均丞，毕竟两人高中同学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 但他没有细想太多，因为许均丞已经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两人互相商业寒暄了一番。 身边的同学问宋齐怎么会认识不同班的许均丞，宋齐下意识道：“我太太以前和他是同班同学。” 周围人一愣。 宋齐说完自己也是一愣，他努力回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妻子以前和许均丞是同班同学。 而且好像......好像什么来着，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许均丞问：“是吗？你太太是哪位？” 宋齐不至于连自己太太名字都忘记了：“侯月。” 许均丞想了想：“不记得了，过去太久，不记得了。” 有人问了：“宋齐，你怎么不把你太太一起带来啊。” 宋齐下意识回复：“她已经去世差不多有五六年了。” “啊，这样啊，抱歉。” “那真是可惜了。” 这时以前的物理老师走了过来，他早就退休了，后面被学校又返聘了几年。 他拉着宋齐的手对其他在职老师道：“这可是当时我的得意门生，我们学校的好苗子，现在在国家航天局里工作呢。” “他当时也是我物理竞赛班的呢，物理水平那是一骑绝尘呢。”物理老师笑呵呵地说。 宋齐这时想起侯月以前也是竞赛班的呢，物理成绩和他不相上下：“老师，侯月以前的物理成绩也很好，不比我差。” “侯月？谁啊？” “以前也是竞赛班的，后来我们结婚了。” “是吗？不记得了，你结婚的时候肯定没给我发请帖。”物理老师笑。 一句不记得了，让宋齐再次发愣。 他实在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周围的人都不记得侯月了。 也是在这时，宋齐也才发现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关于妻子的事了。 很多事很多细节，他要很专注很专注地回忆才会想起一点点。 宋齐又看向许均丞。 好像，好像以前他也喜欢过侯月，还曾从国外特意飞回来找她，后来他们结婚的时候，许均丞还送了礼物从海外邮寄过来，怎么现在，他连侯月这个人都忘了呢？ 不止是他，连老师、同学，甚至他自己，好像都在忘记。 ... 这个认知让宋齐有些心慌。 回到家中，他第一次站在玄关处凝视自己的家。 窗台的绿植、鞋架上的鱼缸，好像家中有许多熟悉又陌生的东西，好像......都是他的亡妻买的。 宋齐捏了捏眉心，走到储藏间，翻箱倒柜才在柜子的最下方翻到了遗物。 可找到的一瞬间，他的心中又浮出一种近乡情怯的害怕。 他迟疑了十几秒后，这才慢慢打开了这个边缘已经有些发潮的盒子。 里面装着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 缝制了一半的芭蕾舞鞋。对了，侯月是跳芭蕾的，啊，还是舞团的首席。 一个老旧的手机。但是已经因为没电打不开了，充电器也不见去向。 一本有些褪色的结婚证。等等，为什么结婚证也被放进了装遗物的盒子里？ 宋齐颤抖着手，打开了证件，看到了正中央很多年前拍的结婚照。 照片上，女人的脸明明那么眼熟，可是为什么却又觉得那么陌生？ 宋齐将结婚证放在一边，开始快速翻里面的东西，可一直翻到底，都没有看到第二张关于妻子的照片。 他又将自己的手机打开，可他这才想起来，他前两年刚因为手机掉进水里开不了机才换过了新手机，他现在的手机里基本上都是工作照。 宋齐颓然地抓了抓头发，突然视线被盒子里两个已经陈旧的毛绒发箍吸引了过去。 他伸手拿起来。 是一个白色的兔子垂耳，和一个红色的波点蝴蝶结。 他怔愣了好一会，这才想起这两个东西好像是第一次和对方约会的时候买的。 好像是在老家的游乐场。 但是那家游乐场最后因为流失游客倒闭了。 虽然很多细节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可他记得记忆里的自己曾经和对方很恩爱，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都会被淡忘呢？ 他连自己曾经深爱的妻子都忘记了。 曾经教过她的老师、追过她的男同学、对她赞不绝口的父母，都不记得她了。 她像一颗流星、一朵昙花、一个肥皂泡泡、一束灿烂烟火，惊鸿一现后转瞬即逝，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宋齐再用力回想时，脑袋却突然发出尖锐的疼痛感。 意识到自己正在遗忘，宋齐连忙拿出本子，把自己还记得的东西一一写下。 宋齐开始把这本本子随身携带在身上，只要想起来一点关于她的事，就立马记录上去。 身边不明所以的同事们还以为他在记录工作上的数据。 这一记，就是五年。 可记忆是有限的，他想起来的时机越来越少，打开这本本子的频次也越来越少。 直到有一天，他长出了白发，他开始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本本子，里面写的事迹他自己看了都觉得陌生，可偏偏字迹是自己的。 宋齐觉得自己得了阿尔茨海默病。 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说他很正常，大概是因为亡妻死的太早，忘记是很正常的。 医生说：想不起来那就别想了，人不能一直靠着回忆过日子，生活的美好总是要向前看的。 宋齐虽然觉得奇怪，但活到这个岁数，早就没有了年轻的浮躁，他开始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 50岁，宋齐已经不再年轻了，他开始感觉到力不从心，晚上失眠睡不着，早上又很早起来。 有好心的同事见不得他孤家寡人一个，想要给他介绍个也是丧偶的，两人在一起有伴。 宋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同事却说：“你老婆都死多少年了，又没个小孩，老了好有个伴啊。” 宋齐谢绝了对方好意，不知道的同事还以为他一直记挂亡妻，笑他深情。 但宋齐知道自己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和亡妻的事了，他只是觉得娶续弦实在太别扭，心里怎么都不肯。 60岁的时候，宋齐光荣退休了。 父母已经在前两年的时候相继逝世了，好友们也有了各自的退休生活。 宋齐把北京市区的房子卖了，回到了老家曾经读书时和爷爷奶奶一起住过的房子。 老家的发展已经大变样了，一中附近的民房拆除了许多，建了初中部，宿舍也扩建了，校门口的小吃摊也没了，附近修建了一处人民公园。 宋齐有时会到这个公园晨练，路过学校时，他的心中总是会有一股莫名的惆怅。 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70岁，宋齐身体还算硬朗，他最近迷上了下象棋，每天早晨都去学校附近的公园和老头们一起下棋。 其中一个老头子年纪和他不相上下，技术不咋地还格外会耍赖，但他就爱和宋齐一起下象棋，每次一看要输了，他就会假装到了和老伴一起跳舞的时间，然后脱离棋局。 这个老头子的老伴年轻的时候是舞蹈老师，即便老了身姿也依然挺拔，是附近社区里夕阳红舞团的一枝花。 虽然棋差一招，但他在老伴上可是赢了宋老头。 宋齐不服气，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太太年轻的时候跳芭蕾的，比你老伴好看多了，人也聪明，要是她还在，你也不一定能下赢她！” 老头子立马说：“你吹吧你，我跟你下那么久棋从来没见到你老伴。” “早死了。”宋齐说：“都死了快四十年了。” 众人皆是一愣。 “你没再娶啊？” “没有。” “孩子呢？小孩也没得一个啊？” “没有。” “那你咋不再娶一个？” “一个人过也挺好。” ... 80岁，宋齐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腿脚也开始被病痛折磨。 前两年他卖掉了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老屋，住进了一家市郊的疗养院。 他开始频繁做梦，梦里总是梦到一个年轻的女性，她盘着头发背对着他，修长的脖颈，漂亮的背肌，转过头时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看不见她的面孔。 他开始记不清事，记不清人，有时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他的记忆时好时坏，人也变得有些浑浑噩噩不知时间。 85岁。 宋齐已经彻底记不清人了。 他的牙齿已经掉光了，每次护工喂饭时都要花上大量的时间，于是每次吃饭，护工总会打开面前的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给他喂饭。 这天护工照例来给宋老先生喂粥，他熟练地打开电视，正好播放着世界经典舞台剧《天鹅湖》。 护工不感兴趣想要换频道，半靠在床上的老先生却抬手颤抖制止。 “您喜欢看这个？”护工有些诧异，毕竟他给对方当护工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喜欢看哪个电视频道呢。 大屏幕中播放着舒缓绵长的音乐，女主演穿着洁白的舞服，在舞台的正中央摆动着双臂。 护工正把调羹送至宋齐嘴边时，他突然蠕动着嘴唇说着什么。 “什么？”护工没听清，于是凑近，听到宋老先生说：“......妻子。” 护工更诧异了，他看看电视上年轻漂亮的女舞者，又看了看宋老先生，“这个女演员是您的妻子？” 老人缓缓点头，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看着里面灵动轻巧的女人。 护工以为宋老先生的病又复发了，没太放在心上：“您记错了，这个是几年前拍的了，这个女演员才三十岁呢。” 宋齐不知是听没听见，他没有反应，只是眼睛一直注视着电视里的身影。 护工给他喂完饭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沉默着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剧目。 当晚，他的梦里就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一张漂亮的面孔，她束着发，笑容洋溢地拉着他的手：“宋齐！我当上首席啦！” 她是谁呢。 宋齐还是没有记起来。 ... 宋齐已经90岁了，他已经老的睁不开眼睛看不清东西了。 他的阿尔茨海默症很严重，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护工偶尔会推着他的轮椅带他去花园里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他是疗养院里的高龄老人了，在这里住了快十年，疗养院里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看到他会和他打招呼，但是他不会回应任何人。 大家也不会介意，因为他们都知道宋老先生大概已经快到人生的尽头了。 尤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护工照例进来更换窗台上的花束，他看到平时只坐在角落软椅上沉默的垂暮老人此时居然坐在轮椅上，面向着窗外看着鲜绿生机的景色。 听到动静，老人缓缓回头。 “宋老先生？” “......小赵。” 护工惊诧：“您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齐缓慢地摇摇头。 他清醒了，看到窗户上印着自己的脸，像一条垂垂老矣的沙皮狗，老得不成样子了。 护工将他扶上了床，准备给他喂点稀饭。 可宋齐吃不下任何东西，他只想在有限清醒的时间内，和人说说话。 护工感觉好像有点大限将至的样子，想要起身喊医生。 “小...…赵，别喊了......”宋齐吃力抬手，看到自己如枯树皮一般的手背了。 真丑，丑的不得了。 “我以前的本子呢？” “什么本子？”小赵问。 “就是，写了很多事的本子。” “您来的时候所有东西我们都清点过了，没看到您说的本子。” “好吧。”他有些颓然地对小赵说：“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小赵问：“您忘记什么了？” 宋齐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他说：“我......我又不记得了。” 小赵说：“您别急，慢慢想，我先去给您喊医生过来做下检查。”他说完，就急急忙忙出了房间。 宋齐的眼前是一片灰白的模糊，耳边是心跳监护仪的滴滴声。 活了这么久，他终于走到了离开的这一步，可回顾自己九十年的日子，却像是流沙一样从指缝间飘落。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这关乎他的生命和他存在的意义。 可直到他呼吸困难，他都没有想起来。 耳边开始传来医生和小赵的呼喊，宋齐努力睁开眼去看，眼前却依旧是一片灰白的荒芜。 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在对自己说再见。 “宋齐。” “宋齐！” 宋齐听到，骤然睁眼。 他的眼前像是走马灯那样，闪过无数记忆片段。 全是梦里那个年轻女人的脸，冲着他笑，对着他喊他的名字。 他记起来了！ 17岁时他第一次真正认识了对方，18岁他们一起去了北京上学，20岁他们在一棵香樟树下第一次接吻，29岁他们在北京结婚买房，虽然聚少离多，可是感情却依旧如初。 32岁她在家中心脏骤停死亡。从此他的记忆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一样，他不再记得相处的细节，开始忘记两人经历的事迹，然后度过了他长达58年的丧妻人生。 他无法控制地开始流泪，泪水模糊了视线，可侯月年轻的脸庞依旧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侯月。” “......我好想你。” “我想你想了58年。” “为什么要来到我的身边，又为什么要让我忘记你。” 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全是关于她，人生短短90年，没有她的时间占了三分之二。 年少时惊鸿一瞥的人如流星一般绚烂地划过他贫瘠浅薄的人生，可他始终握不住天上的星。 那颗星星只是短暂地来到他的世界，如昙花一现般照亮他的内心，然后匆匆离去。 人类始终无法触摸到天上的星星。 可纵使宇宙浩瀚，他也永远不想放弃追随。 直到这一刻，宋齐这才明白了人类探索星际宇宙的意义。 为了追求心中的永恒。 第82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 【叮——任务世界正在载入中——】 【任务世界投放完毕，委托人信息投放中——】 委托人文秀，高中辍学打工时未婚先孕，生下的小孩却因先天问题身体不好。为了养活孩子，文秀早早断了哺乳期，一人打三份工，白天将小孩托付给隔壁大婶照看。 随着儿子文谨渐渐长大，文秀发现他太安静了，不爱说话。只是文谨从小的性格就是安静乖巧的，直到上幼儿园之后的某天，老师告诉文秀，文谨似乎是患有自闭症，他不与任何人交流，行为也比较古怪。 语言障碍、社会交往障碍、兴趣范围狭窄和刻板的行为模式，似乎和自闭症的症状描述的一样。 幼儿园老师建议文秀将小孩送去治疗，但是文秀每天打三份工也只够小孩上个普通幼儿园，没有钱送去治疗。 文秀也始终认为小孩只是年纪小，性格比较闷，不是心理疾病。 于是一直到文谨上小学，小学的班主任在文谨入学一个月后向文秀说明了小孩的情况不适合上正常小学。 面对如此情况，文秀苦苦哀求，老师没办法，看在小孩也比较安静的份上答应下来。 然而某天文谨却与同学发生冲突，将同学打伤，家长闹得很大，老师也不敢将小孩留在班上。 文秀无可奈何，将小孩送去了残疾学校。 在残疾学校，文谨因为性格问题倍受欺凌，最后因为抢西瓜一事被聋哑同学推倒，头磕到钉子，流血而亡。 文秀悔不当初，只觉得孩子身体不好，疾病以及死亡都是自己的过错。最后文秀也因为此事郁郁寡欢，年纪轻轻患上了乳腺癌逝世。 委托人希望，能帮她的儿子摆脱死亡的结果，健康长大，最好能治好孩子的心理疾病。 “系统，你是故意给我接带小孩的任务吧？”奚时有些头大。 上上一个任务世界好歹儿子也那么大了，这一次是真的要从小开始养了。 【宿主，任务是随机的。】 投放到任务世界时，文秀正在一家餐馆的后厨洗盘子，此时正值盛夏，风扇全被厨房那边征用了。 后背的衣服早已汗湿，额发也全都黏在脸上。 吸收完原主的记忆后，她头脑有些发昏，关于上个世界的记忆也逐渐有些模糊。 文秀站起身，抬起手臂擦了擦腮边流的汗，这时裤子口袋处的手机突然震动，文秀连忙脱掉乳胶手套，手被汗蒸得发白发皱，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将手机拿出，是一部很老旧的智能机，屏幕碎了小半，触屏也不是很灵。 手指划了好几下才接听，是文谨幼儿园的生活老师。 “文谨妈妈吗？现在方便来一趟学校吗？” 儿子文谨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矛盾。 任务者灵魂体投放到委托者的身体里时，由于还在契合阶段，会受到躯体自然的生理反应。 此时文秀就能感觉到自己很是着急，她挂掉电话，旁边的备菜工告诉她老板娘在前台记账。 文秀找到老板娘，提出请假。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女人，这几天餐馆生意好，她心情也不错。知道文秀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不容易，于是同意了，放了文秀半天假。 —— 文秀赶到幼儿园，教师办公室里站了不少人，在外面就能听到小孩抽抽嗒嗒的哭声，家长不满的抱怨声和老师安抚的声音。 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个女人冲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怎么教你儿子的！没有一点教养！” 女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裙子，烫着一头爆炸卷发，穿着一双露趾高跟鞋，脸上画着浓妆，脸色凶狠。 “你看看给我儿子打的，额头都磕肿！万一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生活老师是个年轻的女生，刚过实习期，还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她试图拉开男孩的家长，却被女人抬手挥开。 “雄杰妈妈，您稍微冷静一下——” “冷静什么冷静！你看我儿子上这么大一个包！”女人气得大吼大叫，“你这个老师怎么当的？” 文秀并不答话，她环视周围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文谨安安静静站在人群的角落里，不说话不出声，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看向窗外，似乎周围的一切事与他无关。 “文谨。” 文秀喊了他一声，文谨也没有回头看他。 女人依旧在她耳边声讨：“你儿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教的，一点也没有家教。” 文秀撇头看了眼女人。 女人被这一眼给看愣了一瞬，回过神后上下打量了她。 头发湿乱，衣服也是灰扑扑的，裤腿上全是不明的污渍。 女人冷笑一声：“看来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文秀懒得搭理她，她看向生活老师，冷淡地说：“查监控吧。我要看事情的全过程。” 生活老师很为难：“这个要问草莓老师呢。” 草莓老师是班主任，需要她去找保卫科室申请。 被打孩子的家长闻言冷笑道：“有什么好查的，我儿子那个包难道是自己磕出来的吗？” “我儿子都说了，就是你儿子推他的！你不如去问问你儿子发什么疯！”说罢，又看向边上的老师说：“你们这个幼儿园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收？我儿子早就说过他们有个不正常的小孩！” “不正常的小孩就不要来上正常的学校！” 文秀站在一旁，坚持要看监控。 生活老师没法，只能联系草莓老师。班主任今天和教师团在外面做教研工作，听闻消息后连忙赶回来。 女人见到班主任依旧是语气不善：“我说草莓老师，你们这个班怎么回事，要么给我儿子转走，要么给她儿子转走。” “真是什么人都有。” 草莓老师一边安抚家长情绪，一边联系保卫科处。 “实在不好意思啊雄杰妈妈，文谨是有点和正常小孩不一样，但是他平时也是很安静很乖的。”班主任说。 “是啊，小朋友都是不知道下手轻重，一个用力就不小心。”生活老师说。 “这个年纪打打闹闹磕磕碰碰很正常，我们还是先带雄杰去医院做个检查吧。”班主任说。 文秀看了一眼班主任，冷冷道：“什么叫和正常小孩不一样？” 班主任没想到文秀语气不善，顿时哽住，心想你自己小孩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保卫科很快将监控调出来，画面显示李雄杰在课间时间一直骚扰文谨，在发现文谨并没有反应后，就不停用本子打文谨的脑袋，文谨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但是随着一直被打，似乎感觉到疼了，便伸手推开李雄杰，李雄杰一下没站稳，摔了一跤磕到了额头。 办公室一片安静。 文秀依旧没什么表情，她冷淡地看向女人，语气淡淡：“看样子没有家教的是你家。” 女人顿时像被捏住的嗓子的鸡。 文秀又看向躲在一边的李雄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李雄杰原本还在哽咽，被文秀这么一看，害怕得缩了一下，闭紧了嘴巴。 女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文秀将文谨拉到自己的边上，又看了一眼比文谨高了近一个头的李雄杰，随后看向李雄杰妈妈说：“你儿子头上这包算是他咎由自取，既然是他自找的，那我们就来算算你儿子打我儿子这一笔账吧。” “你们也都看到了，你儿子一共拿本子打了我儿子的头八下，这种本子的线圈打人多痛我想成年人应该都知道，你们也说了小孩下手没有轻重，既然如此医疗费、精神损失费都赔偿一下吧。” “你——” 文秀看了一眼李雄杰额头上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痕，淡淡说道：“就算你儿子被误伤吧，这个医药费就从你们的赔偿里扣除，但你们还得赔我一万块。” “什么？！一万！你讹钱啊！没门！” “你刚刚也说了，伤的是头就是比较严重，你儿子只是磕了一下，我儿子可是被打了八下。”文秀冷冷说：“不乐意赔钱？也可以，那就让我儿子也还你儿子七下，算是扯平了。” 见女人一直瞪着她不说话。文秀轻轻推了一把文谨，说道：“文谨，去打他七下。” “你！”女人大喊：“我赔！” 女人气得要死，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边骂骂咧咧：“上梁不正下梁歪！” 文秀牵着文谨，对一旁的班主任说：“监控你们也看到了，我儿子在被打的时候，教室里明明有老师，她却没有制止。” “我想贵校并不适合我儿子，你们所谓的办校理念似乎也只是说说而已。既然如此，那就退学吧，反正这学期也快上完了。” “哦对了，这件事也算是校方和老师的失职，李雄杰敢在老师的面前欺负我儿子，证明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也足以证明老师的不作为。限你们三天内给我一个赔偿方案，否则我会告到有关部门，监控内容你们要是敢删，我有的是手段可以让你们幼儿园开不下去。我话就撂这了，信不信由你们。” 文秀说完，便牵着文谨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门，还能听见里面女人破口大骂：“你是蠢货吗？还去打他的头？一万块就这么打水漂！” 第83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 文秀和文谨的家在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内，五年前文秀花了五百块租了一个套房内最小的一个单间，四年前文谨在这里出生。 站在楼道内，文秀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对面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 “咦？阿秀吗？”说话的是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她手上提着一袋垃圾，看见文秀有些惊讶：“你去接小谨了？” 文秀说道：“对，刘姐，忘了和你说一声了。文谨在幼儿园遇上一点事，我给他退学了。” 刘美花有些震惊：“啥事啊要闹到退学？” “有男孩打他头。”文秀一边说，一边拿钥匙打开了门。 “那，那你准备给他换个幼儿园？”刘美花说：“那可是咱们这最便宜的幼儿园了。” 文秀随口糊弄了一句，打了声招呼后就关上了门。 刘美花是她来这认识的第一个人，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也是刘美花给她找的。 她见文秀一个人，没有亲人朋友，还怀着孕，样子看着格外可怜，就多帮衬了她很多。得知文秀怀着孕还要在外面的餐馆帮人洗盘子之后，就隔三岔五把她媳妇吃不完的水果送给文秀。 文谨出生之后，为了养孩子，文秀开始打两三份工，没有时间带孩子。刘美花便主动说让文谨给她带，反正媳妇生的小孩也是她来带，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 于是文秀就每个月给刘美花五百算是文谨的伙食费，白天文谨就放在刘美花那里养，晚上就接回来。 刘美花扔完垃圾，把从幼儿园放学的孙子接上，又顺路买了打特价的菜才回家。 她的丈夫正在阳台吹口哨逗鸟。 刘美花把菜放在餐桌上，丈夫问她：“小谨呢？你没一起接回来？” “噢，阿秀去接了。”刘美花说：“阿秀说今天有个男孩打了小谨，估计是老师给阿秀打电话了吧。” “阿秀也是够辛苦的。”刘美花长叹一口气，一边择芹菜：“这一两年学费涨的厉害，就连麦田幼儿园都要一学期四千五了，现在又打算换一所读。” 丈夫诧异：“换一所？他读麦田那会就弄了不少手续了，其他的他进不了。” 他们家的小孙子读的是整个县里最好的幼儿园，一年学费都要九千多。 “这么多年阿秀也没跟我们提过小谨他爸，我估计啊——”刘美花撇嘴摇摇头，“前段时间我说给她介绍个人她也没要。” “这么年轻不再找一个，估计是怕后爹对小谨不好。”丈夫说：“文秀又年轻，再生一个照顾不来小谨。” “可不就是。”刘美花说：“今晚吃芦笋和芹菜吧，特价买的，这个芹菜才八毛一斤，早上的时候还要一块二。” 晚上文秀蒸了一点南瓜和玉米，就着昨天剩的一点剩菜吃完了晚饭。 吃过晚饭后，文秀牵着文谨出门散步消食。 盛夏的傍晚温度依旧很高，只是偶尔会有徐徐清风从巷子口吹出来，这一瞬间格外舒服。 文秀带着文谨先是去手机店，原先那个手机已经用了好几年了，平时连上网都卡的不行。 文秀花了一千块买了个新的手机，又重新花了几十块办了流量月租。 从手机店出来，文秀又牵着文谨去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全程文谨都安安静静的跟着，一声不吭。 吃完饭的时候文秀就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这个便宜儿子。他实在太瘦了，脸上甚至连小孩该有的婴儿肥都没有，身上一摸全是骨头。 文谨出生的时候就有先天身体不足，再加上原主一心赚钱养家，根本无心照顾。刘美花虽然会做一些好吃营养的饭菜，但是她重心还是照顾她的宝贝孙子，至于文谨吃的多不多她也管不着。 文秀心想，先把文谨的身体补上来再说。于是让系统出一份适合文谨的营养菜谱。 从水果摊出来，路过一家水产店，放在最前面的水缸中，突然翻出一条鱼，跳在文谨的面前。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没吓着啊？”水产店老板正在一旁杀鱼，看到这幕连忙走上来想要安抚小朋友，却见文谨面色如常，声也不吭一个，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原地蹦跶的鱼。 “哈哈哈哈鱼跃龙门，喜事喜事。”水产店老板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以后说不定能中状元哦。” 会说话的人永远都能让人心情愉悦。 而离了水的鱼蹦跶了几下很快就没了活力，只剩下尾巴时不时拍打几下，生命力很快匆匆流失。 文谨盯了一会，视线又落在鱼缸里的鱼。 文秀微微一笑，对老板说：“这条鱼包起来吧，原本还在想明天吃什么菜。” “好嘞——”水产店老板手脚麻利将鱼捡起来，“要杀吗姐？” ... 拎着东西，两人一路慢慢散步走回家，此时天边橘红的落日渐渐归隐地平线，风一吹，道路旁的香樟叶哗哗作响。 回到家后，文秀将刚刚买的蜜瓜切成小块，放在碗里，端进房间里给文谨吃。 “文谨，吃点水果。” 文谨吃了几个后就不吃了，文秀把剩下的几个吃完，将碗拿去厨房洗干净后，碰到其中一个合租室友回来。 是住在对门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大家都喊他老昆，谁也不知道他真实姓名叫什么。 五年前刚来的时候老昆还时不时骚扰过原主，搞得原主特别怕遇到他。 他还是个酒蒙子，赚了点钱就拿去喝酒，经常半夜摇摇晃晃回来。 不过自从知道原主怀孕后，老昆倒是再也没骚扰过她。 文秀看了他一眼，点头以示招呼，正准备离开，却被老昆叫住了。 男人一手拎着塑料袋，袋子里的酒瓶子撞得叮叮当当响。另一只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掏来掏去掏出一只绿色的青蛙玩具，然后颤抖着手递给文秀。 玩具很新，文秀看了一眼，没伸手接过，她问：“你偷的？” 听说老昆年轻的时候有小偷小摸的毛病，有次被抓到后打断了一只手，所以他有一只手干不了重活提不了重物，抬起来的时候还会颤抖。 不过他本人却不承认。 “什么偷的！买酒送的赠品，拿去给你儿子玩。”说完就将青蛙玩具塞到文秀手中，然后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 文秀看了看手中的玩具，是一只铁皮的弹跳青蛙，旁边有个发条可以拧。这个玩具看上去是八十年代的产物，原主小时候都没玩过。 回到房间，看见文谨正蹲在窗子下的角落，不知道在看什么。 “文谨，住在对面的叔叔送给你了一个玩具。”文秀走过去，将青蛙送到文谨的面前。 文谨正盯着某一处角落，面对递过来的玩具看都没看一眼。文秀看了看，原来是角落长了一丛蘑菇。 这间房间朝阴，前段时间雨季，阳台的衣服都难晾干，更不要说这间朝阴的房间，一连好几天被子都是潮乎乎的。 文秀没有管他，拿了几件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放进桶里拿洗衣粉泡着。 回到房间，文谨还是蹲在那个角落，整个后背的衣服全都被汗湿了，脖子上也是湿乎乎的。 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式台扇。风扇一直开着，摇晃着摆头，愣是一点没吹到文谨。 文谨也不知道去吹风扇，任由自己热得像从水里泡出来一样。 第84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 文秀不禁开始怀疑文谨的病到底是个啥情况。 “文谨，去洗澡了。”文秀拉开布面衣柜的拉链，从里面翻出了文谨的睡衣和内裤，然后把文谨拉起。 文谨就是这点好，虽然蹲在那不理人，但是文秀拉他去干嘛，他也不会反抗。倒是给文秀省了不少事。 浴室里没有花洒和热水器，要洗澡全靠烧热水。 文秀将刚刚洗澡时烧的水全部倒进桶里，兑了半桶凉水，摸了摸温度刚刚好。 帮文谨把衣服脱掉后，文秀拿出一个空桶，倒入半桶热水后把文谨抱起来放进去，居然刚刚好。 闻到文谨身上臭烘烘的汗臭味，文秀嫌弃他：“这么热不知道吹风扇，你身上臭死了，脏兮兮的。” 文谨听闻毫无反应，仿佛妈妈说的人不是他。 文秀从桶里舀了水浇到他身上，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她换下的衣物上。 文秀觉得好笑，这家伙肯定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挤了点洗发水到他头上开始揉搓。文秀没有养过小孩，不知道怎么给小孩洗澡比较好，她根据原主以往帮他洗澡的记忆开始给他洗头洗澡。 “看——” 文秀手上沾满了泡泡，她捏紧拳头揉搓一会，猛地张开掌心，手掌中瞬间出现一个泡泡。 “神奇吧——” 文秀笑眼眯眯，又随手展示了几个捏出泡泡的方式。 文谨看了一眼，似乎不感兴趣，又移开了目光。 文秀也不失望，她捏着拳头，手指和拇指圈起，出现一层泡泡膜，轻轻一吹，一个泡泡就这么吹了出来，飘在半空中又慢慢落在地板上成一个半圆泡泡，随后破开。 文谨盯着看了好几眼，似乎对产生泡泡很感兴趣。 文秀又给他展示了几次，有几个落在他的手臂上、水桶里，很快破裂消失。 文谨盯着破了的泡泡，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种泡泡总是会破的。” 文秀一边帮他洗干净身上的泡沫一边说：“洗澡用的沐浴露里有起泡剂，我吹出泡泡，泡泡里面还有我吹出的温度，里面的空气和外面的空气是不一样的，就能托起整个泡泡向上漂。 但是温度肯定会很快降低，泡泡就会下降。 至于为什么泡泡会破—— 是因为重力原因，泡泡膜上其实也是液体，液体顺着泡泡往下流，自然就会破。 听不懂吧？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系统：【宿主，你做物理题做疯了？】 文秀说：【哪里有，这叫多多培养他对世界的好奇心。哦对了，帮我把上个世界的情感封了吧。】 为了避免影响任务，还是封了比较好。 ... 给文谨洗干净后，文秀拿出一块浴巾把他包起，擦干净后穿上衣服便抱到房间放在床上。 回到浴室，将他换下的衣服丢进盆里跟自己的衣服泡起，却看到文谨又穿着拖鞋走到浴室门口。 “怎么了？”文秀问。 文谨也不说话，盯着角落，也不看文秀。 “啊——好像忘记给你刷牙了。”文秀突然想起：“刚刚吃了蜜瓜，不刷牙会被虫吃。” 帮他刷好牙后，文秀又把他抱回房间放到床上，确保他能吹到风扇，随后把角落里的那只青蛙丢到他面前才离开。 洗完衣服准备把衣服拿去阳台上晾，路过房间透过门缝看见文谨好好坐到床上，便放心去晒衣服。 回到房间，文谨正坐在床上，盯着一直摆头的电风扇。 这是台老旧的台式电扇，是文谨初来这边时刘美花送给的，大概是她家淘汰下来的闲置物品。 说起来这个房间里有很多家具都是刘美花家不要了的旧物件。 用来吃饭的矮桌、三个塑料凳子，其中两个脚瘸了，只能叠在一起使用。 用的最久的就是那个电扇了。 老式的电扇摆头摇摇晃晃的，还伴随着喀拉喀拉的声音。 文秀把丢在一边的青蛙玩具拿起来，扭动发条，青蛙就在床上一蹦一跳起来，跳到文谨的膝盖上。 会跳的青蛙显然比摆头的电风扇要吸引人，文谨很快就被青蛙玩具转走了注意力。 青蛙跳了几下就不跳了，文谨就这么一直看着，似乎在等着它跳。 文秀见状，又扭动发条，青蛙才重新跳起来。 似乎知道让青蛙跳起来的关键是那个发条。 于是文谨便扭动发条，青蛙停了就又重新拧，来来回回好几次，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枯燥。 文秀没管他了，她拿起手机，浏览了一下关于孤独症儿童的症状以及成因，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带他去医院看看。 这里的县医院显然不可能有这方面医生，只能去市里的医院。 从家去市里，起码要一个半的小时的路程，县里可没有地铁，只能坐班车去。 但问题是，明天文秀还要去上班。 ... 原主高中还没读完就辍学了，她连高中文凭都没有。 再加上早年的经历，她不敢去做长期工，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给餐馆做做洗碗工，餐馆没事的时候就去旁边的烧烤店给人家串食材。 晚上的时候，原主还会接一些缝补衣服的活，这些原本都是她小时候干的活，现在竟也成了她谋生的手段。 只是现在文秀不能再按照原主的路子走下去，她要挣钱，要养活文谨，还得把他病给治好。 不过。 【系统，一般这种病症很难完全治好吧？委托人的这个‘治好心理疾病’的要求怎么评判？】 【宿主不必担心，本系统自然有评判方法，目前不能透露。】 文秀放下手机，看了眼旁边还在执着于青蛙玩具的文谨。 【我总觉得这孩子根本没病。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孤独症患者。】 【请宿主自我探索。】 ...…就知道问也是白问。 文秀算了算身上所有积蓄，只有两万出头。 如果原主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从高中开始辍学打工，到现在也有六年了，居然只攒了两万。 还要养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如果不是有原主的记忆，文秀还真不知道原主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好在加上学校赔的钱还能撑一会。 想了想，文秀还是决定再跟老板娘请一天假，带文谨去市里医院做个检查。 第85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4) 隔天一早，文秀就带着文谨坐上了去市里的班车。 去市里的人比文秀想的还要多，好在两人排在前面抢到两个空位。 第一次出远门的文谨似乎没什么感觉，他盯着窗外闪过的行道树，远方落在电线杆的麻雀，景色好像是他见过的，又好像是没见过的。 正值周末出行，有很多都是带着小孩出行。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班车里，伴随着摇晃的声响。 坐在文秀旁边的是个提了大包小包的年迈的女人，上车她就瞅了文谨好几眼。 “你家小子这么安静啊。”老太太笑着说，“好乖哟。” “是的。”文秀微笑：“他确实很乖。” 见文秀回应，老太太像是开了话匣子。 老太太的闺女早几年生了个大胖小子，唯一的外孙让老太太格外稀罕，总是隔三岔五带点家里种的新鲜蔬菜水果去给城里的外孙吃。 因为有了外孙，老太太也格外喜欢看和外孙年龄相仿的小孩，心里下意识会对比。 初见文谨，就让她看了好几眼。 无他，这小孩长得太漂亮了。 虽然瘦瘦小小的，皮肤有些蜡黄，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脸长得太可爱了，眼睛大大的，看向窗外的时候还能看见他卷翘的睫毛。 老太太又打量了好几眼小孩旁边的大人。 女人长得也还算可以，和小孩一样也是瘦巴巴的。 “小孩乖一点好。”老太太说：“不过男孩子活泼调皮一点更好，更聪明。” 文秀依旧微笑：“这样啊。” 此刻虽然是早上八点，但是温度已经慢慢升起来了。 车里没有空调，车上的窗户大开，风呼呼往里灌。 文秀把窗子关小了一点，从包里拿出水杯，拧开杯子递给文谨。 “文谨，喝水。” 将近过了两个小时，两人才抵达市内的儿童医院。 于是排队，挂号。 ... “基本上确定是儿童孤独症。”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医生拿着诊断单说：“发育障碍，男孩确实要多见一点。” “他的声带是没问题的，你说的不说话，其实就是语言发育障碍，只是这种每个得病的小孩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障碍，有些虽然是自闭症，但是依然会大喊大叫，有的也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 “根据他的这个检查结果来看，语言发障碍、交往障碍、还有这个行为方式刻板，很明显的孤独症的特征。不过他的运动能力正常，体格发育也正常，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文秀问：“但是我觉得他是能听懂我的话。” “是这样的，大部分患者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智力障碍，比较多的都又智力缺陷。不过也又极少数的智力是正常的，一般这种就是高功能孤独症。 还有一种是非典型孤独症，这个跟你儿子也是比较接近，可以再多观察，看一下到了学龄时期这个症状会不会改善或者消失。 不过你看我们根据他的病史和采集的生长发育史来看，他其实3岁以前就有这种症状了，你看这几条都比较符合，所以基本确定就是孤独症。” 文谨在检查的时候，身体素质要比普通患者接近正常值，认知能力似乎也可以，但就是语言这方面问题比较大，对于喊他名字没有反应，对于简单的指令又能听懂但是有些又不搭理，也不回答医生提出的问题，也没有叽叽咕咕这种无意义的发音。 这种情况和现有的临床反应都不太一样。 文秀说：“他得这个病的原因是什么？跟孕期时候的事有关吗？” “遗传的因素占比会比较大。”医生说：“很多原因，除了遗传，像产伤、宫内窒息、还有免疫系统异常啊比如t淋巴细胞数量少这种，还有神经系统问题也比较多。” “孕期的话，如果怀孕期间服用抗癫痫药物也有可能。” “根据他的检查结果显示，神经是没问题的，免疫系统的参数要比正常要低一点。” 医生看了看文谨，说实话这个小孩和他以往遇到的患者都不太一样。 大部分家长来带小孩看病时，很多患者都有反复的刻板动作，焦躁的时候会不断拍手转圈等，有些鼻涕流了一整个下巴也不会擦。 而文谨，好像除了比正常小孩要安静，外表倒是看不出是孤独症的小孩。 “我们这边的治疗训练没有省城那边完善，但是也有几个效果比较好的疗法，费用也比省城要少一些。” “目前孤独症的干预方法其实挺多的，但是没有最佳的治疗方案。目前最有效的是教育和训练，像人际关系训练法啊这种，要么就是药物治疗，这种一般是改善患者的情绪不稳，我看你儿子情绪还可以，药我就不开了，至于要不要用训练干预来治疗看你。” 医生很中肯地给出建议，他看两人穿着都不像是有钱人家，其实他也遇到过很多因为没钱就放弃治疗的家庭，即使他觉得惋惜，但也无可奈何。 果然，文秀拒绝了。 她拉起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文谨，语气依旧温柔平缓说道：“既然您说他智力没问题，那我就不认为他是有病的小孩。” —— 走出医院，文秀带着文谨在医院边上的面馆吃了碗牛肉拉面。 “这附近好像有一个水族馆，要去看看吗？”吃饭的时候，文秀查了查地图，于是问文谨。 文谨当然不会回答她，文秀也不期待他会回答，还是准备带着他去逛逛。 文谨长这么大，文秀还从没带他出来玩过。 其实原主小的时候也只是参加过一次学校里组织的春游，算起来水族馆也算是文秀第一次去。 这个水族馆不算大，但是前段时间刚刚翻修过一次，来带着小孩出游的家庭也比较多。 买了票进去，顺着游玩路线，一路上文谨似乎对这里不怎么感兴趣。 之前散步时文秀看文谨盯着那条翻来覆去的鱼，还以为文谨对鱼感兴趣，结果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于是文秀又花了六十块钱，带他去看了需要另外付费的海洋动物表演。 其中有和海豚亲密接触的环节，其他小朋友争先恐后排队，都想做第一个摸海豚的人，文秀也碰了碰文谨的胳膊，说： “你也去排队，摸摸海豚。” 文谨坐着不动，也不看海豚，像一个木偶，呆呆坐在位置上。 文秀也不强求，见文谨不感兴趣，就牵着文谨走出表演场，往下一个景点走。 最后一个景点，是海底隧道。 一条通往海底的玻璃隧道，修的很漂亮，玻璃之外是星星点点的鱼群，有时聚在一起，有时又一哄而散。 有不少人在这里拍照，文秀找了个座椅坐下，便看见文谨往一处玻璃面前走去。 看样子文谨对这个地方还算有兴趣。 其实鱼群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小鱼，没什么值得看的海洋生物。 渐渐人群四散，隧道内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文秀垂头看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看文谨。 文秀想带着他搬出那个合租的套房，她想找个带院子的房子，只是看来看去，好的坏的，她都租不起，没有钱。 文秀可以赚钱的方法其实有很多，但是她没有文凭，很多职位根本不会录用她。 即便她会点投资，可她身上没有固定资产，银行也不会给她贷款，她现在只能凭借现有的东西挣钱。 抬头看了眼文谨，他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抬着头一动也不动盯着来来回回的游鱼。 这么看，文谨真的太瘦了。 跟他同龄的李雄杰比他高了一个头，还比他壮实。 于是文秀还是决定先把他身子补起来，为他定制一下专门的食谱。 今天上午医生检查的时候也说了，文谨有点营养不良。 第86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5) 半个下午文秀都陪着文谨在海底隧道里，临近四点，文秀不得不起身跟文谨说回家了。好在文谨很听话，没有反抗，乖乖牵着文秀的手走向出口。 一直到晚上六点多两人才回到县城。 回家的路上，文秀给文谨买了盆多肉，她感觉文谨似乎很喜欢盯着这种小植物。 晚上文秀带着文谨来到打工的餐馆随便吃了一点，随后放文谨在餐馆的前台坐着，她进去里面洗碗。 餐馆的老板娘挺喜欢文谨的，长得漂亮又乖，坐在旁边不走动也不吵闹。虽然知道文谨和其他小孩不太一样，但老板娘还是感叹文秀的这个儿子生的很好。 餐馆的前台摆了一个摆手的招财猫，文谨就一直盯着那个招财猫摆动的手，眼睛也不眨一下。 盯了没几下，文谨就把目光移向旁边的富贵竹。 文秀从后厨出来帮忙收碗筷，老板娘看见了，一边低头算账一边说：“文秀啊，你儿子真能坐的住，看这摆件儿都能看这么久。” 文秀愣了一下，看了眼文谨，笑道：“是吗，他好像是比较喜欢盯着这些看。” “但是老盯着看也不好啊，容易近视。”老板娘随口说了句。 文秀愣了下，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 将最后一批碗碟洗掉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文秀将手套脱掉从后厨走出来，就看到文谨已经开始犯困了。 “哎哟，怎么又错了呢。”老板娘在旁边哀怨：“这个月都第几次了，啧。” 文秀看了一眼账本，突然想到什么，她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会算账，要不我帮你弄？” 老板娘抬头看了眼文秀，口气颇为怀疑：“你？文秀啊，我记得你都还是初中文凭吧？” 文秀也不生气，微笑说：“是的，不过我成绩挺好的，如果没有辍学，大概也能考上个重点大学。” “是吗？”老板娘还是不相信，文秀在她这干了好多年了。前几年看她怀孕比较辛苦，就让她去洗菜，这几年她也一直呆在后厨洗碗洗菜，人很老实又勤快，老板娘倒是挺喜欢她的，只是你说她会算账，老板娘怎么说不信。 “这样吧。”文秀笑笑道：“我看文谨也困了，您把账本单子给我，我带回去睡前来弄，明早给您看看，如果出错了，我给您免费洗一星期的碗。但是如果没错，我就给您记账吧，工资和之前的一样就行。” 老板娘笑了：“口气真大啊！行啊，拿去试试吧。” 文秀拿着厚厚一本账本，另一只手抱着文谨就这么回家了。 文谨实在太困了，早上很早起来，中午也没有午睡，就这么趴在文秀的肩上睡着了。 好在文谨太瘦，一点儿也不重，文秀抱起来也并不吃力。 餐馆离家就十五分钟的路程，回到家文秀还是把文谨叫起来，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天，不洗澡不行。 去厨房烧完水提到浴室，文秀将文谨抱到浴室。 “文谨，醒醒，洗了澡再睡。” 文秀拍了拍文谨的小脸蛋，见他醒来，神色还是困倦，一双眼睛半睁不睁，模样倒是可爱极了。 迷糊的样子让她笑着忍不住亲了一口文谨。 “乖宝，真可爱。别睡了啊，还得洗澡呢。” 快速帮文谨洗完澡，抱着他放在床上，把房间关上灯，让他先睡。 拿着账本，文秀坐在客厅的餐桌，一条一条对着。 记账对文秀来说并不算难处，不过为了让老板娘能够信任她的工作能力，还是花了点时间做得精细。 花了一个半小时弄完后，文秀去厨房烧自己的洗澡水，走到厨房门口时，突然大门响起被钥匙开锁的声音。 文秀先愣了一瞬，随后戒备地退后了几步。 小县城虽然不大，但是这几年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很多外地人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前几天刘美花就跟原主提了一嘴，最近总有半夜小偷小摸的人，还是挺危险的，睡觉记得锁好门窗。 就在文秀思索防备时，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一个喝醉了的年轻女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紧身的短裙，上衣已经皱皱巴巴了，领口还有不明污渍。 还没靠近文秀，她就闻到了女人身上传来的酒气。 文秀这才想起，这是另外一个室友，名叫李蝉，年纪比文秀还小，但是也在社会上混了很久，现在在酒吧里当陪酒女。 李蝉经常半夜回来，然后第二天睡到下午才醒来，因此两人很少碰面。 李蝉现在住的这间房经常换租客，原主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就碰到了十几个室友，李蝉算是住的时间最长的，住了有大半年了。 喝醉的女人似乎没有看到文秀，摇摇晃晃往房门走去。 见是室友，文秀便没有搭理了，拿上东西就回了房间。 三四米的路被李蝉走了有一分钟，走到第一间门便扭动把手，在发现门从里面锁起来之后开始拍打房门。 见没有反应，李蝉动作越拍越大声，穿着高跟鞋的脚用脚尖踢门。 老昆似乎被吵醒了，打开门气急败坏：“妈的，谁啊！吵什么吵！” 李蝉火气被点起：“我c你妈！你谁啊霸占我房间！” 看见李蝉，似乎毫不惊讶：“你有病啊，你住隔壁！妈的！第几次了——” 文秀正从房间里拿换洗的衣物出来，秀气的细眉压低，语气冰冷：“要吵滚出去吵。” 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文秀，两人不禁一愣，李蝉喝醉的酒似乎也醒了，她没怎么和文秀打过交道，对她的印象也就是个比较好说话的女的。 上下打量了一眼文秀，似乎没想到平时默不作声的女人还有脾气。 李蝉冷笑一声：“嫌吵就别合租啊。” 文秀懒得这种人起口舌之争，却是心想搬家要提上日程了。 合租本身起的摩擦就多，这种事发生一次就行了，多来几次她神经都要受折磨。 第87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6) 隔天文秀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买了一天的菜，回到家就发现文谨正坐在床上。 “睡醒了？”文秀将他抱下床：“怎么不知道去洗脸刷牙，不是教过你吗？” 盯着他刷完牙洗完脸后，文秀便放他自己活动，她去准备早餐。 吃过早餐后，文秀把文谨放到刘美花家，自己去餐馆上班。 幼儿园今天开始放暑假，刘美花的孙子李高旋在家，他和文谨年龄相仿，虽然两人玩不到一起，但是文谨性子安静，一个人玩也能玩。 文秀来到餐厅，老板娘还没到，就一个服务员在前厅擦桌子。 服务员是个十分娇小的年轻女孩，她看见文秀，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啊秀秀姐，你今天来这么早。” “嗯，早上好。”文秀微笑。 服务员颇有些感到奇怪，虽然文秀平时也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但今天她依然像以往一样跟她打招呼，但总觉得哪里变了。 文秀将账本放到前台，这时老板娘才开着三轮出现在餐馆门口。 “文秀啊，来这么早？”老板娘将车停在门口，把车上的一袋袋大葱提出来。 “还是乡下的大葱便宜，还新鲜嘞，小慧啊过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提到后厨去。” 东郊县是个城乡结合部，离乡下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老板娘经常去乡下收农民种的大米蔬菜，比市场采买便宜很多。 服务员见状连忙跑来帮忙提东西，老板娘走到前台，文秀把账本递给她。 老板娘翻开账本看了看，眼睛微微瞪大。 这个账做的太漂亮了，钱款明细，清清楚楚写着，字迹清秀端庄，排版清晰一目了然。 老板娘这个餐馆也开了近十几年了，做账也做了十几年了，还没文秀做的这么好。 “可以啊文秀，你还真会做账啊。”老板娘心情不错，“我也说话算话，以后你来做采购吧，做这些记账你也更清楚些。” 以往的采购和做账都是老板娘亲自来，她老公就在家带孩子。只是去年小女儿该念学前班了，大的那个早就读初中了。 于是她老公就和她商量，想去市里打工，留老板娘在家带俩小孩。 夫妻俩为这事吵了很久，餐馆这边一直都是老板娘亲力亲为，男的就在家带孩子，本来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这事，没想到孩子大了，男的就想去外面上班了。 老板娘为这事苦恼了很久，因此这几日做账也做的烦躁，频繁出错。 文秀却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老板娘愉悦道：“工资这个你不用担心，肯定是比你之前高的。说起来采购不比你洗碗轻松，但至少你也不用去打三四份工了。” “要不是看在你做事勤快，我也不放心让你去做采购。”老板娘说：“这样吧，看看明天我带你过一遍。” “好的。”文秀微笑。 餐馆旁边的烧烤店老板刚刚过来开店门，早上没什么客人，老板就坐在门口一边串食材一边和老板娘搭话。 “可以啊秀华，这么快就培养了个二把手啊。” 老板娘叫李秀华，本地人。 李秀华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道：“还不是我家那口子，孩子大了就非要出去上班。” “男人嘛，总想有自己的事业。” “呸，让他过来这边帮忙也不肯。”李秀华吐出口中的瓜子壳说道：“这么些年还不是我赚钱养家，他一个人带俩小孩累得慌，这些年我也没怎么说他。现在不知道抽了哪根筋，非要出去上班，还得要跑去市里。” “就是啊，你这小店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吧？”烧烤店老板打趣道：“开了这么多年，你这都是老字号咯。” “赚的多，不要花啊。” “店铺租金、食材的钱、员工工资，还有养那俩小孩。”李秀华说：“我那小闺女最近突然想学钢琴了，你说我难道不准她学啊。” “买钢琴，还得去市里请个好的钢琴老师，这些不都得花钱。” 烧烤店老板：“学钢琴？哎哟这个真的花钱，我姐姐家的小孩就是学钢琴的，你都不知道，钢琴老师课时费贵的哟，尤其那种好一点的老师，真的贵。” “真的呀？”李秀华惊讶。 “那可不，音乐啊美术啊这些，都是销金窟。” 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文秀突然开口，对李秀华说：“老板娘，其实我会弹钢琴，弹的也还行吧，你要不试试让我教你女儿？” “不是吧文秀。”李秀华上下打量文秀，实在是不相信，你说她以前读书厉害，她能勉强相信，但是你说文秀会弹钢琴，那她死活不信。 钢琴那都是有点家底的人学的。 她也算是认识文秀好几年了，没听她提过这事，接触下来感觉文秀从小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对于李秀华并不相信的态度，文秀也不愤懑，她依旧保持淡淡的笑容。 “要不哪天我去您家试试吧，听了就知道了。” 烧烤店老板也认识文秀，还雇过文秀来他店里串烤肉。 “真的假的哦，文秀，看不出来呀，你既然会，怎么不早出来教人，还洗啥盘子。”烧烤店老板似乎也不相信，他觉得文秀在说大话。 原先的那个文秀当然不会。 文秀说：“我没有文凭，其他家长自然不乐意让我教，不过老板娘，既然我说我会，肯定也不是说大话的。你看，这账本我不就会记吗？” 老板娘半信半疑，她想了想，说道：“既然你说了，那行啊，一会我就带你去我家试试，刚好买的钢琴今天送到。” —— 中午文秀把文谨从刘美花家接回家，刘美花极力挽留两人在她家吃饭，文秀还是拒绝了，刘美花便没在强求。 做饭时文秀一边做一边感慨。她本人是不会做饭的，这两个世界倒是像为了锻炼她的做饭能力一样。 值得欣慰的是，文谨并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吃饭的时候也很老实，不需要她催。 下午文秀带着文谨，敲响刘美花家的门，想把文谨再放到刘美花家。 刘美花对文秀道：“不好意思啊阿秀，我们打算下午带着旋旋去他爸妈那边住段时间。” “这样啊，好的，不好意思美花姐，总是麻烦你们那么久。” 刘美花：“这叫什么话，大家都是邻居，文谨又那么乖，我看一个小孩也是看，哪有什么麻烦的。” 刘美花的儿子媳妇都在市里工作，两人工作都很忙没时间看孩子，再加上市里幼儿园学费太贵，索性小孩也是刘美花带大的，就干脆放在县里读书。 不过放假的时候刘美花会经常带着孙子去市里小住。 文秀不放心文谨一个人在家，便带着文谨到餐馆，老板娘已经在店门口等着了。 “文秀啊，等你半天了。”老板娘说：“走吧，钢琴刚到，学校放假了，我那俩小孩也在家呆着呢。” “小谨，你也跟着来啦？”看到文谨，老板娘笑着和文谨打招呼，大概知道文谨的情况，他没反应，老板娘也没有不愉快。 李秀华的家就住在餐馆后面的居民区里，是个建成很久的老小区，道路上被各种私家车停满了，回家还要绕来绕去。 老小区不是电梯房，李秀华家住六楼，需要走楼梯。 老板娘在前面走，文谨走在中间，文秀就跟在文谨的后面。 两人的家住在二楼，因此爬楼梯并没有那么艰难。 爬到四楼，文谨就开始喘气了，速度也慢下来。 文秀也不催他，就这么跟在文谨身后，他走一步她跟一步，他停她也跟着停。 就这么爬到六楼，老板娘已经把大门打开了。 李秀华一家人在这里住了也有十多年了，家里的杂物比较多，为了给钢琴腾地方，杂物全堆在楼道上。 “真是不好意思嘞，这些都是要准备丢掉的，家里东西太多了，昨天收拾老半天收拾出这么一堆东西，要不然钢琴实在没地方放。” “不用脱鞋，直接进来就行。”李秀华见文秀准备帮文谨脱鞋，便急忙说道。 这套房子的户型不大，钢琴就放在入户玄关处，餐厅的对面，一进门就能看到。 “宁宁——出来。” 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孩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个子比文谨高一点。 “又跑去你哥哥房间干嘛，别打扰他写作业。”李秀华双手叉腰。 徐宁看到餐厅里多了两个陌生人，有点局促。 李秀华对徐宁说：“这是文秀阿姨，你见过的呀，在妈妈的店里工作。” 徐宁瞅了好几眼，才认出来。 也不怪徐宁，以往文秀在后厨洗碗，都是戴着口罩手套，穿着围裙。徐宁一时间没认出来。 “你好徐宁，这是我的儿子文谨，他比你小，还在上中班呢。”文秀笑容柔和，“听说你想学钢琴？” 徐宁点点头。 文秀坐到钢琴凳上，一只手放在钢琴上，她问徐宁：“你想听什么样的曲子呢？” 徐宁不说话。 于是文秀便自己选了首曲子，开始弹奏起来。 第88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7) 文秀会弹钢琴，是在很久以前的一个任务世界里学会的。 委托人原本就是个非常出名的钢琴家，后来她嫁给了一个同样弹钢琴的丈夫。丈夫名气没她大，于是偷偷搞出一次商业事故，让委托人右手彻底残废，名气大跌。后来委托人渐渐隐身，在家相夫教子，而丈夫却凭借委托人老公的身份在音乐界混得风生水起。 后来任务成功后得到的奖励就是委托人身上最闪耀的能力。 一曲奏完，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文秀转头看向徐宁，微微一笑：“这首曲子是舒伯特的小夜曲，知道舒伯特吗？就是写摇篮曲的那位。”说着，右手在琴键上弹出经典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李秀华回过神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胖胖的手指捂住嘴。 “天哪文秀，你真的会弹啊！” 文秀微笑：“弹的还行，比不得名家，但是教徐宁应该是够的。” 文秀这话绝对是谦虚了，虽然李秀华对这方面什么也不懂，但也能听得出来，这种与生俱来一般的底蕴和沉淀不是学个几年就有的。 李秀华打量着文秀，仿佛今天才认识她一般。 文秀是典型的江南长相，细眉小嘴瓜子脸，不能说长得多漂亮，也就显得清秀可人。 以前的文秀实在不算多好看，面色和她儿子一样蜡黄蜡黄的，常年的苦力劳动让她总是不自觉皱眉，但又没有林黛玉那种弱柳扶风之美，倒有点倒霉的样子，话少人也唯唯诺诺的。 而刚刚弹琴的文秀，整个人好像灵动了起来，从容优雅，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李秀华不禁感叹，艺术果然熏陶人的气质。 文秀看向文谨，发现他居然也看着自己。以往文谨从来不会和原主对视，说他像木偶真的不是夸张。 “文谨也想学吗？”文秀笑着，把文谨抱到钢琴凳上。 徐宁也跑过来了，把手放在琴键上一通乱弹，文秀抓着文谨的手，也放在钢琴上，弹《两只老虎》。 最终李秀华同意请文秀当刚请老师，课时费120一节课，价格不算多，但是比之前做洗碗工可高多了。 两人商量周末两节课，其他时候文秀还是在餐馆做采购和做账员。 —— 刘美花不在家，于是每天文秀都是带着文谨上下班。 文秀很忙，有的时候顾不上管文谨，他就在角落里自己玩自己的。 这天文秀照常带着文谨下班回家，回到家她准备去厨房准备晚餐，就看见文谨出现在厨房门口，也不说话，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 这是文秀第一次见文谨有情绪，而且还是很明显的那种。 “怎么了？”文秀放下手上的胡萝卜。 文谨依旧还是那副模样，眉头微皱，表情不太好。 文秀有些稀奇，不仅是情绪，就连表情都是第一次见。 “怎么了？” 文秀又问了一遍。 他还是不说话，看向房间的方向。 文秀带着他进了房间，就见他跑到窗台边上。 文秀这才发现，是她之前买的那盆多肉，状态没有之前水灵了，看着有些萎缩。 “应该是忘记浇水了。”文秀说：“你得去接点水，不用浇很多。” 说完这话，文谨居然真的去卫生间接水了，不多时便看到他双手捧着水，但是一边走一边漏，等到了多肉面前，手里的水已经所剩无几。 文谨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趟，文秀什么也没说，又回到厨房做饭了。 ... 这段时间文秀给文谨定制的营养餐效果很好，文谨长了一些肉了，整个人白白嫩嫩的，非常受附近的老人家喜欢。 李秀华也稀罕得不行，她是看过原先文谨瘦巴巴的模样，于是追着问文秀怎么养的。 徐宁徐浩俩小孩挑食，尤其徐宁，李秀华一个开餐馆的，小孩居然不爱吃她做的饭，让李秀华差点怀疑自我了。 文秀只好给了李秀华一份营养食谱，据李秀华反映效果还不错，至少小孩爱吃饭了。 李秀华如今把文秀完全当成自己的亲妹子，因为她发现文秀除了教钢琴，居然偶尔还会给徐浩检查作业。 李秀华两口子都没什么文化水平，小学作业也就罢了，徐浩上初中的作业他俩都教不来，尤其英语，只认得abcd。 李秀华拍手，就决定让文秀当两人的家庭教师，每个月给文秀开五千工资。除了教徐宁弹钢琴，还要辅导两个小孩的功课。 才干了一个月，徐宁和徐浩两兄妹的成绩突飞猛进，李秀华笑得合不拢嘴。 消息很快传遍附近，有不少家长找到文秀，也想让文秀给他家孩子补习。 文秀也没想到她还能靠这个赚钱。 于是文秀便开始了当补习老师的道路。 只能说，家长总是舍得给孩子花钱，文秀开出了五六百的课时费也有家长同意，就为了孩子的学习成长。 不过文秀也没忘了她根本的任务，为了文谨的健康成长，文秀把补习的时间都安排到一起，同时上课。让她有更多时间带文谨。 也有家长不同意，非要一对一的，文秀也接受，只是把价格提的更高了。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文秀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就挣了快两万。 文秀把身上的大部分钱拿去买了些散股，她眼光很好，也不贪心，总是赚的多赔的少。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年过去。 文秀带着文谨搬出了那间合租的房子，租了个整间的，客厅用来专门当补习教室。 原本只是做单一的补习英语，现在也开了数学班，来她这里的学生大部分两个课时都上。 她依然给徐宁当钢琴老师，只是从李秀华那里辞掉了采购的工作，偶尔会帮她做做账本。 这段时间文秀靠着这些收入，大头全拿去做投资，林林总总也攒了十几万。 文秀在补习其他学生的时候，也会找个固定时间教文谨识字算数。 她不打算再让文谨去上幼儿园，打算自己来教文谨。 新家的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植物，还有一个长方形的鱼缸，里面游着几条不同颜色的小鱼苗。 文秀在客厅上课的时候，文谨就会呆在阳台，能待一整天。 经过这大半年的观察，文秀总结出了：他喜欢生机勃勃的东西，喜欢看嫩芽破土，花苞舒展。 阳台还养了几朵昙花，虽然这么久了也就开过一次，但是依然让文谨稀罕得不行，开花的那天晚上盯着它盯了好几个小时。 文秀怕他这么频繁地盯着眼睛会受不了，于是把那盆昙花放在一个比较远的地方，让他多看看鱼缸里的游鱼。 之后文秀打算搬到市郊。 她在网上物色了一个市郊的自建房，是一栋三层别墅，还有个很大的院子。 房子的主人一家全部移民国外了，现如今把房子挂出来出售。只是现在的人大部分买房都买到市内，很少人愿意买自建房，而且还是在市郊，所以挂了很久也还没出售。 文秀在几个月前就看中了这个房子，够大够宽敞，还有院子，并且附近足够安静。离市区也不远，开车半个多小时。 只是房子售价很高，要五十万，她现在手头上还没有那么多钱。 文秀也试图和中介讲价，中介表示这栋房子主人就花了一百多万建的，已经是半折出售了。 虽然身上没有足够的钱，但文秀也不想在东郊县耗费太多时间，虽然这个小县城的人大部分都是热情友好的，但是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尤其大部分小孩都开始上学去了，文秀依然每天带着文谨上下班时，就能听见坐在巷子口的大妈老太太们聊天。 无非是围绕文谨的身世、病情等等。 以往原主只埋头做苦工活，也不常和人打交道，文谨更是鲜少出现。 现在附近的居民，家里有小孩的，都知道文秀是个非常厉害的补习老师，据说因为家里原因导致没能上学，甚至有传她考上了北大但是没去。 渐渐的，开始有人说文谨是私生子。 传言简直像瘟疫一样蔓延。 但关于文谨的身世，其实原主本人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第89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8) 当初原主被家里逼迫出门打工，原本在一个服装厂里当缝线女工，后来因为工资不高，被一个亲戚推荐到一个星级酒店当清洁工。 原主长相颇为秀气，做事麻利而且很勤快，主管在众人面前表扬了原主，时薪也涨了五块钱。 没过几天，原主像以往那样来上夜班，从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后，有个同事跑来，说自己突然肚子疼，想让原主帮忙去28楼顶一下班。 这个同事是原主来这边认识的第一个人，于原主便同意了。 28楼都是套房，能入住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一般能打扫这里的只有老员工和领班。 原主看到了清洁车停在的位置，对应的房间大门是打开的。 她没有经过套房的培训，只好先从卧室开始打扫起，却没想到发生了她想都没想到的事。 事情很俗套，她被陌生男人强占了身体。 当时的她也才刚满20的年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不择路选择逃跑，当天的班也没有上。 原主知道大概是闯祸了，她没有想到房间里面是有人的。按照规矩，房间里必须没有人了才可以开始打扫。 原主连家也没敢回，跑到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地方，没有积蓄，身上只有几十块的零钱和身份证还有一台手机。 一个月后，原主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她性格胆小怕事，突然怀孕让她手足无措，没经验也没钱去正规的医院检查，只能去附近的小诊所开了堕胎药，可吃下去后肚子疼的厉害，下体也开始流血。 最终她还是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原主：药物太劣质，但是小孩很坚强，没有流掉。 流产对女生的身体伤害很大，医生建议她生下来。 向来没有主见的人就这么选择听了医生的话，把小孩生了下来。大概是药物的原因，又或者孕早期没有好好补充营养，文谨生下来就身体不好。 在选择生下文谨的那一刻，原主就没有一天是不提心吊胆的，她生怕被原先的酒店找到，怕被父母找到，还怕被孩子的亲生父亲找到。 于是她怀孕第五个月的时候，离开了那个地方，来到了东郊县。 她没有文凭，也不敢再去找其他的工作，只能在街边的餐馆给人洗盘子。 李秀华见她怀着孕还来洗盘子，便让她先做着洗菜工的事。 就这么过了一年又一年，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从前的人找到她。 ... 现在文秀一心想要离开东郊县。 为了赚钱，她把现有的积蓄全部拿去做高风险的投资，怕被监管发现违反星际规则，她没有做得太过，并让系统及时操控抛售。 这天刘美花来找文秀，给文秀提了袋乡下的冬笋。 “阿秀啊，日子越过越好咯~”刘美花笑道：“你也是，不早做这行，都能考上好大学还去洗什么盘子。” “怪我，没早想到。”文秀微笑。 “喏，这是我昨天上山弄到的，就用辣椒炒，好吃！”刘美花把袋子递给文秀。 前段时间文秀也送了一本营养食谱给刘美花，原以为是什么特别难做的精致点心，没想到就是普通的家常菜。 刘美花照着做了一段时间，李高旋确实吃的饭也比以前多了，身体可结实了。 “阿秀啊，你家文谨长得越来越漂亮咯。”刘美花走到客厅，看到蹲在阳台的文谨，一张漂亮的脸在阳光的洒落下像镀了一层金边。 “皮肤随你，眼睛也像你。” 文谨蹲着看花，刘美花就弯着腰看他。 “都说男孩像妈比较多，旋旋也是长得比较像小雅，就皮肤，随了阿秋，黑的哟。” 文秀从厨房端了一叠水果出来让刘美花吃，随后进厨房准备午饭。 “阿秀啊，其实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和你说的。”刘美花说：“你看你还这么年轻，照顾小谨也那么辛苦。” “我听阿秋说，他们单位有个男的，三十来岁吧。” 刘美花边说边走进厨房，看见文秀在择菜，也来帮她弄，一边说道：“他老婆早几年就的病死了，他现在也是一个人带着他闺女，他闺女也就比文谨大一两岁。” “要不你俩认识一下？” 文秀想要拒绝，她笑笑正准备说话，就被刘美花打断了。 “你现在还年轻，就是要趁年轻再找一个。”刘美花很是认真。 “你先别着急拒绝，你先认识再说嘛。我听阿秋说了，人家在市里有房有车，人家也是有再找的意愿。而且他那闺女性格也安静，和小谨应该也处得来。” “这样吧，等哪天放假，我让阿秋带他同事过来一趟，一起来我家吃个饭。” 刘美花不容拒绝地说完就走了。 听完刘美花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文秀更想离开这了。 —— 临近年底，靠着之前的高额投资，文秀大赚一笔，她眼光好胆子也大。现在买房的钱差不多够了，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她见好就收，将目前手上的存款分成三部分，一部分钱放进银行，买了一些稳健的理财产品，另一份拿去继续炒股，还有一份留着急用。 现如今她教的学生中有成绩进步非常大的，越来越多的家长想找她补习，还有从市里来的开高价聘请去补习机构当老师的。 不过文秀并不打算把这个发展成她的长远职业。 并且文谨也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他在哪表现得都很不受环境影响的样子，但是人多嘈杂的地方他明显情绪不是很好。 为了打造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文秀更改了补习班的时间，改成了在周末上课。上下午各一节课，每节课的学生固定在五个以内，晚上她则是带着文谨去给徐宁上钢琴课。 文谨似乎挺喜欢钢琴声，文秀教徐宁的时候，他总是比以往要注意力多一些。 现在的文谨被文秀养的十分滋润，小脸粉扑扑的，一头茂密的黑发看起来润顺亮泽。 活生生像神仙座下的小童子。 文谨的模样非常讨老人的喜欢，尤其之前的水产店老板，只要看见文秀带着文谨来买菜，总时不时送他鱼吃。 虽然盛情难却，但文秀每次也会在老板那买各种鱼虾。 这半年文谨也长高不少，至少和同龄人站在一起再也不是瘦巴巴的可怜样了。 不过文谨还是不会开口说话，文秀想过无数办法让他开口说话，但没有任何办法能撬开他的嘴，索性文秀也就懒得管这事了。 ... 元旦当天早上，文秀买了一堆食材，准备在家和文谨过节。 文谨虽然不挑食，但和小孩一样喜欢吃甜的，像可乐鸡翅糖醋排骨等。 不过这种摄入糖分太高并不能吃太多。 再加上文秀有意培养他对社会环境的感知，她只会在过节的时候做这种他爱吃的菜，以此加深他对于节日的记忆。 突然有人敲门，是刘美花。 “阿秀元旦快乐啊。”刘美花开门见山道：“中午来我家吃饭哈，阿秋和小雅都回来了。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同事也带着他闺女也会来哦！” 第90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9) 文秀没想到刘美花的执行力这么高。 “姐，说实话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文秀笑着拒绝。 刘美花说：“哎呀没事！你就当大家一起吃个饭也行，看对眼了更好没看上咱也不强求！” “记得也带小谨一起来，说起来小谨也大半年没上我家吃过饭咯！” 刘美花来的快走的也快，她赶着去买菜就没留多久。 对方邀请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去别人家做客总不好空着手去，于是文秀又带着文谨去市场里买了一篮草莓和樱桃，顺路又多买了几对鸡翅中。 今天来的小孩子多，她打算做一盘可乐鸡翅，带到刘美花家去。 ... 中午十点半，文秀带着文谨，提着东西往刘美花家去。 新家和刘美花家就隔了两条街的距离，路上遇到了一位补习学生的家长，两人聊了几分钟。 这位家长表示家里有个亲戚家的小孩也想来补习，不过已经读高中了。 文秀补习的范围是小学和初中，目前的学生也已经饱和，而且她很快也要离开东郊县了，不打算再收新学生，于是婉拒了这位家长后两人便来到了刘美花家。 是刘美花的丈夫来开的门，刘美花正在厨房里备菜，儿子媳妇还有同事正在回来的路上。 文秀将买的草莓和樱桃递给刘美花的丈夫，让文谨把可乐鸡翅端到厨房去。 “来就来，带什么水果。”刘美花丈夫说道：“哎哟，这个季节草莓才刚上市吧？贵的嘞，你拿回去给小谨吃！” “没事，我拿去洗一下，等会大家一起吃。”文秀微笑道。 刘美花从厨房里迎出来，看到厨房门口的文谨，一脸惊喜笑道：“哎哟小谨长大啦！懂事了知道帮妈妈端菜啦？” 随后又对文秀说道：“你说你，来吃顿饭怎么还自己做菜。” “小朋友都喜欢吃这个。”文秀笑着说。 刘美花的丈夫提着水果递给刘美花让她洗洗。 “哎哟！你怎么还提了水果？”刘美花又是喊道：“你也是，买就买这么贵的，你现在有钱了也不经这么花呀。” “你先去洗洗，先让小谨吃一点。”刘美花丈夫说。 刚上市的樱桃有点酸，草莓还是很甜。 刘美花将水果洗好后放到茶几上，给文谨拿了张小板凳让文谨坐下来吃。 李高旋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刘美花的手机，一边打游戏一边吃草莓。 许是今天有客人来，客厅里早早开了暖气，室内有点点闷热。 文秀把文谨身上穿着的羽绒服脱下来和自己的大衣一起挂到玄关处的衣架上。 刘美花的丈夫给儿子李秋平打了个电话，用这边的方言问他们到哪了。 原主在这里生活了近五年，多少能听得懂一点。 客厅里就文秀和刘美花丈夫两个大人，多少有点尴尬。 为了避免尴尬，文秀来到厨房，反正文谨在刘美花家也待习惯了，也能自己找到乐子。 刘美花正在洗排骨，她看到文秀，说道：“怎么不去客厅里坐着？” “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文秀说。 “哎呀，这还能来让你帮忙？你站在边上看着就行。”刘美花说：“小心弄脏你的毛衣。” 文秀穿了件质感上乘的烟粉色毛衣，这种浅色裁剪简单的服饰很适合原主的长相和气质，很衬人。 “我刚刚就想问你了，你平常都给小谨做啥饭吃？我刚刚摸了一下他的肩，嘿，肉都结实不少哦！” “是吗？我给你的菜谱倒是和文谨的不一样，是根据李高旋的状态定的。” “文谨一开始太瘦了，所以一开始他吃猪肉比较多。”文秀说：“后面长肉了，就开始吃牛肉鱼肉比较多，偶尔给他煲鸡汤喝，猪肉现在很少吃了。” “啊我说呢，我看你给我的食谱上几乎都是牛肉。” 刘美花有些发愁：“旋旋那个家伙总说牛肉咬不动，他比较喜欢吃猪肉，最喜欢吃红烧肉。” “吃猪肉是可以的，毕竟现在主要是看重营养均衡。” 文秀卷起袖子，准备帮刘美花洗玉米。 “胡萝卜玉米排骨汤吗？”文秀问。 “是啊，这个大家都爱喝。” 文秀在厨房没待多久，就被刘美花赶出来了，走出厨房时，刘美花家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爸妈！旋旋！” 是李秋平，他提着大包小包，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妻子方雅。 李高旋放下手中的手机，从客厅跑到玄关。 “爸爸我的挖掘机买了没！” “买了买了！天天就知道玩玩具是吧！”方雅在身后见儿子一上来就是开口要玩具，佯装生气。 文秀见状，上前打招呼。 “好久不见。” 李秋平和方雅愣了一下，还是李秋平反应最快，他往旁边让了让，笑着说道：“来，寻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文秀，我们家隔壁邻居。”李秋平转头和文秀说道：“文秀，这位是我同事，林寻。” 林寻长得人高马大，长相还算端正。 他的身后还站着位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似乎有些怕生，直直地盯着文秀看。 “你们好。”文秀微笑着落落大方的回应，她也注意到了小女孩的视线，于是微微低头，笑道：“你好，小公主。” 小女孩身上穿的是艾莎的公主裙，外面套了件蓝色的斗篷，听见文秀的话，脸微红。 林寻已经三十好几，原本也只是打算找个合伙过日子的，并不期待对方的外表有多好。 见到真人，他还真没想到女方长得这么年轻秀气，光看五官不是什么大美人，但是笑容温柔，气质如水。 她穿着粉色的毛衣和白色缎面的裙子，室内的暖气烘的脸颊微红，看起来像是个宜室宜家的贤惠女人。 刘美花此时听到动静，拿着锅铲就走了出来：“阿秋啊，这位就是你同事吧？你们好你们好！哎哟，这位是你女儿吗？长得这么可爱呀，大冬天的还穿这么漂亮的裙子不冷呀？” “来来来，别站着，去客厅坐，吃水果。” 文秀走到客厅，和文谨坐在一起。 “这是我儿子，文谨。” 俩母子坐在一起，都穿着浅色的衣服，格外养眼，一看就是亲母子。 文谨也比较超出林寻的预期。 之前李秋平就有跟他大致讲过文秀的情况，也提过文谨。 父不详，还有自闭症，原以为会是个瘦巴巴的男孩，如今这么一见到，长得比他家姑娘还俊。 林寻是北方人，妻子是南方的，早年跟着妻子在s市安家，后来妻子离世，他也一直没离开，独自一人养女儿，但大男人，总是有不方便的时候。 第91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0) 这些年林寻妻子的娘家人、他的父母亲戚也慢慢开始催林寻再找一个，说就算为了林梓琦，女孩子家总得需要有个妈妈照顾她。 最好是个温柔的女性，性格好说话，就算二婚也没关系。总比一开始假模假样对孩子好，婚后一心想要生自己的小孩好。 林寻在一旁默默打量着文秀，文秀却毫无这方面的想法。 她只想快点开饭，然后吃完就赶紧带孩子离开。 无奈遗传了刘美花性格的李秋平非常热心肠，非要让两人加微信。 方雅也在旁边帮腔。 “说起来我也有快将近一年没见你了，没想到这一年你变化这么大。” 方雅也是个南方女人，自从生完孩子后就留着短发，个子不高，有点微胖，说话倒是和风细雨的。 “我还记得以前怀旋旋的时候，我喝不下的那些补汤，妈都拿去给你喝了。” “妈当时还担心小谨生下来营养不良，现在一看文谨都快赶上旋旋高了。”方雅怀念道。 “我听妈说你最近在做补习老师？可是你不是高中都没读完么？” 李秋平坐在旁边给方雅使眼色，方雅却假装没看到。 文秀依旧是保持礼貌的微笑，她似乎不介意方雅若有似无的刺，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 林寻坐在边上有些尴尬，虽然他没有要求文化什么的，不过高中都没读完多少都有些没话说。 林梓琦和李高旋正在一起玩李秋平带来的挖掘机玩具，文谨则一直乖乖贴着文秀坐，望着阳台外面。 李秋平有些尴尬，正想说点什么。 文秀却回应：“对的，高三的时候我爸妈就让我出去打工了，他们要供我弟弟读书，我就没读了。” 一时间场面有些安静。 原主对自己的过去一直都是保持缄默，鲜少在外人面前提及。 文秀似乎没感觉尴尬，她依旧是笑着：“我以前成绩还可以，不过我也确实没有高中文凭，所以来了东郊县也只能做做粗活。” “全靠饭店的老板娘提携，也是她信任我才让我给她儿子补习。” 这时刚好刘美花从厨房端菜出来，听到这话她大嗓门说道：“阿秀说着话谦虚啦！我听李秀华说你还会弹钢琴啊？你说你早不当家教，还去干这么多年的苦活。” 李秋平和方雅还真不知道文秀会弹钢琴。 方雅最不相信，和李秋平相比，她和文秀的接触是比较多的。 早些年的文秀瘦巴巴的，头发也是枯黄的，从早到晚出去打苦工，连孩子都是刘美花看着。 高中就辍学、怀着孩子出现在东郊县，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 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个会弹钢琴的人。 ... 方雅不喜欢文秀。 怀着李高旋的那段时间，恰好文秀也怀着文谨。 刘美花同情这个年轻的女人，怀着孕还住着合租的房子，早出晚归找活干。 和怀孕后就开始发胖的方雅相比，文秀怀孕时比方雅结婚前还要瘦，从侧面看肚子高高凸起，和纤瘦的四肢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刘美花是个热情的中年女人，经常会送些滋补炖汤给文秀，家里很多闲置的东西也送给了文秀。 一开始方雅对文秀也是同情的态度，面对婆婆送温暖的行为她也从不阻拦，只是婆婆的行为越来越夸张。 有次娘家的人来看望方雅，提来几袋水果几箱牛奶和一堆补品。 那时随着月份不断增加，方雅有意控制体重，补品也不敢过多吃。 但没想到就这么放在家一段时间，见方雅不吃，刘美花就把大部分全拿给文秀了。 对于婆婆不过问自己，就把她的孕期补品拿给文秀吃，方雅很是生气。 和李秋平讲了这件事，李秋平也只能安抚妻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刘美花这种行为越来越多，方雅忍无可忍，跟李秋平发了好大一通火。李秋平怕伤到方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好跟刘美花委婉提了这件事。 生下李高旋后不久方雅就回到市里上班了，孩子给二老带。 有次过节回家，方雅这才发现文秀居然把文谨也托给刘美花带。 方雅气得要死，又不好直接质问刘美花，只好问李秋平是不是她寄回去的那些高档奶粉也给文谨吃了。 文谨比李高旋小几个月，方雅是在李高旋断了母乳之后才回市里工作的。 李高旋的奶粉是她托人从港市带回来的，一罐比超市里卖的不知道贵了多少。 想到儿子昂贵的奶粉居然被别人喝了，方雅心里的火怎么也下不去。 还是李秋平告诉方雅，文谨的奶粉是文秀另外买的，放了一罐在刘美花家。 方雅也确实在儿子的奶粉罐旁边看到了一罐杂牌奶粉。 虽然但是，方雅仍然怀疑刘美花会把儿子的奶粉给文谨喝，因为刘美花告诉过方雅，文谨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太好。 只是没想到刘美花的热心肠居然能这么热，一照顾就是三四年。 这几年间方雅和李秋平为此事不知道吵了多少遍，方雅认为婆婆就该好好带李高旋，又帮邻居带儿子这叫什么事。 李秋平却觉得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更何况文秀会每个月给伙食费，既然刘美花乐意，而且又是邻里邻居，他也阻止不了什么。 最让方雅不能接受的是，期间方雅无意间听到李秋平和婆婆打电话，说文谨好像有自闭症。 积攒多年的气一下子就又爆发了，她觉得文谨得这个病会影响到他儿子的健康成长，这下方雅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文谨。 这段时间方雅和刘美花的关系很是紧张，李秋平夹在两人中间也很难做。 紧张的关系一直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突然某天李秋平和方雅说文谨已经给文秀接走了，以后也不用给刘美花照看了。 尽管如此，方雅依旧讨厌文秀，她觉得文秀就是个厚脸皮的人。 因此当刘美花说文秀会弹钢琴时，她下意识就是不相信。 看着如今大变样的文秀，即使穿着冬季的毛衣也能看出苗条的身段。而她自从生完孩子之后就没再瘦下来，皮肤也是黄的，眼角细纹什么的都出来了，肚子上的妊娠纹到现在都还有痕迹。 最让方雅在意的，还是文谨和李高旋。 文谨早就不是原先那个瘦巴巴的早产儿模样了，精致又乖巧，坐在文秀旁边就像一尊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再看她儿子李高旋，胖墩墩黑乎乎的，瘫在沙发上坐没坐相。 方雅此刻不满的内心达到了顶峰。 她心想，如果没有她婆婆的好心接济，没有她儿子的高档奶粉，文秀和文谨现在能活得这么好吗？ 第92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1) 方雅被刘美花叫到厨房去帮忙了。 林寻和刘美花的丈夫都不是话多的人，李秋平虽然热情，但也为了避嫌不和文秀有太多的交流，再加上刚刚的事，整个客厅的氛围变得有些冷淡。 文秀对于任务以外的人一向不爱过多搭理，空调开得闷热，她把文谨抱在怀里，走到阳台。 从刚刚起文谨就一直盯着阳台，刘美花丈夫养的花鸟都放在阳台，叽叽喳喳叫个没停。 文谨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蹦蹦跳跳的鸟雀，他看得目不转睛。 笼里是一只画眉鸟，见到有人来了，叫得更加欢了，声音嘹亮婉转，一下子把坐在客厅玩玩具的林梓琦也吸引来了。 “哇，是小鸟！”小姑娘声音清脆，伸手就想摸，但是鸟笼子挂在高处，她跳起来也碰不到。 “爸爸快来看小鸟！” 李高旋对爷爷养的鸟早就不感兴趣了，但是看见大家都围到阳台，他也丢掉新玩具跑到阳台凑热闹。 林梓琦问：“这是什么鸟？” “这是画眉。”文秀给小姑娘解答，也是讲给自己儿子听，“看到它眼睛上一圈白色吗？看起来是不是像画了眉毛一样？” 林梓琦说：“可是它长得不好看，我同学家有一只黄色的鸟，羽毛还有红色的！” “是吗？那可能是玄凤鹦鹉，确实很漂亮。”文秀笑，“不过画眉鸟的叫声好听哦。” 林梓琦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单亲家庭的女孩总是早熟些。 家里的长辈总是会在爸爸不在的时候问她想不想要一个新妈妈。 她也能微妙得感觉到秋平叔叔是想把眼前的阿姨介绍给她爸爸。 林梓琦突然问文秀：“为什么哥哥不说话呢？” 文秀微微一笑：“他不爱说话。” 小姑娘又问：“不爱说话就可以不说话吗？” “当然可以。” “可是我不爱吃胡萝卜，爸爸老是让我吃胡萝卜！” 文秀说：“我也不喜欢吃胡萝卜，我觉得胡萝卜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文谨哥哥和我们一样，也不喜欢吃胡萝卜。” 林梓琦似乎找到了组织，转头和林寻说：“爸爸你看不吃胡萝卜也可以长很高。” 林寻有些诧异，他看向文秀，文谨被她抱在身上，母子俩都是白皮肤，清澈的杏仁眼。文谨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的孩子，脸蛋还有点婴儿肥，瞳孔乌黑明亮。 突然李高旋在旁边大声说：“他不是不爱说话，是不会说话！” 声音很大，大家都听到了，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正在餐厅摆盘子的方雅也听见了，她倒是想看看文秀怎么说。 文秀却不生气，她还是保持微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话？” 李高旋说：“我从来都没听到文谨说过话。” 文秀问：“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外星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这么问，但是李高旋还是回答：“当然有！” 这么大的男孩正是对这种好奇的时候，他对有外星人这件事侃侃而谈。 文秀打断他，笑道：“你没见过怎么知道有。” 李高旋急了：“就是有！爸爸告诉我的！” 大人们都已经听懂了文秀的言外之意了，李秋平在客厅里觉得又好笑又尴尬。 刘美花的丈夫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阳台，笑眯眯地问文谨：“小谨喜欢哪只？爷爷送给你。” 又对林梓琦说：“你叫梓琦是吧？喜欢哪只？爷爷也送给你一只。” 林梓琦回头看了一眼林寻，随后拒绝了爷爷的好意，懂事又礼貌。 文秀才不管什么叫客套，李高旋冒犯了文谨，他爷爷赔一只鸟也是应该的。她掂了掂怀里的文谨，问：“你想要哪只？” 最后刘美花的丈夫便把文谨一直看着的那只鸟连带笼子也一起送给了文谨，算是李高旋不懂事的赔罪。 林梓琦其实也很想要一只小鸟，但是林寻教过她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文秀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她把文谨从怀中放下，把鸟笼子取下来放到地上，让两个小朋友一起近距离看小鸟。 “看归看，不要用手碰它哦，它很胆小的。” 文秀蹲着和两个小朋友一起看小鸟，林寻和李秋平就站在客厅看着他们。 李秋平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林寻，笑容微妙。 林寻倒是神情正常，他右手插兜，目光落在阳台的粉色背影，侧脸柔和莹白，像水一样温润。 最重要的是，林梓琦似乎和她相处的不错。小姑娘的性格虽然活泼，但在生人面前还是很腼腆怕生，现在看着三个人相处居然意外和谐，这才是打动林寻的地方。 林寻又将目光放在文谨的身上，这个孩子和他想象中也不一样，他浑身干干净净，整个人也很安静，不说话坐在那时，没人看得出他是个自闭症小孩。 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文秀把文谨养的很好，白白嫩嫩的。 放在兜里的右手摸到了来之前摘下的婚戒，男人眼皮低垂。 ... 吃过饭后两家人纷纷告辞。 文秀一走方雅就和李秋平吵架了。 饭桌上方雅就暗自观察着，她发现文谨基本上都不挑食，文秀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反观李高旋，只挑着肉吃，文秀带来的那盘可乐鸡翅一半都是他吃掉的。 方雅看文秀不顺眼，连带着文秀做的那盘可乐鸡翅也看着不顺眼，高糖食物一点也不营养，偏偏自己的傻儿子一个劲地炫。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方雅也只能安慰自己，自家儿子总比对面那个自闭症小孩好。 文秀一走，方雅就趁着午休和李秋平提出想把儿子带回市里。 李秋平很是头疼：“当初不是说好等旋旋上小学再接过去吗？” 方雅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今天见到了文谨，心里突然就憋了一口气，她就不相信自己亲力亲为养的孩子还没有一个初中文凭的女人养的孩子好。 不过李高旋很快也要上小学了，方雅和李秋平原本就计划着今年年底在市区买个学区房定居下来。 ... 另一边，林寻一边开着车，一边委婉地问林梓琦喜欢不喜欢文秀阿姨和文谨哥哥。 “文谨哥哥长得好看。”林梓琦说，“文秀阿姨也长得好看，我觉得文秀阿姨长得比嘟嘟的妈妈好看。” 嘟嘟是林梓琦幼儿园的同学，他总是在班里说自己的妈妈长得像个大明星，嘟嘟的妈妈来给嘟嘟开家长会，也得到了全班小朋友‘最漂亮妈妈’称号的认可。 林梓琦的家长会都是林寻去开的，是班里为数不多来参加的男性家长。 平时也有同学问林梓琦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她妈妈，林梓琦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梓琦问：“爸爸，她以后是我的新妈妈吗？” 林寻其实很不想提起这种事，这对小孩来说是一种残忍的难以接受的事，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把决定权交给林梓琦。 “嗯，你喜欢就让文秀阿姨给你当新妈妈，你不喜欢就不当。” 林梓琦低头，看着手中的兔子玩偶，这个是刚刚文秀送给她的见面礼，李高旋的是一只青蛙玩偶。 小姑娘犹豫了很久，最后才抬头问林寻：“那我以后还会是爸爸最喜欢的人吗？” 林寻对女儿的敏感很是震惊，他把车停到路边，转过头很是认真对林梓琦说：“那当然，你是我和你妈妈最宝贝的人，给你找新妈妈是因为她能在爸爸不在的时候保护你，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不要新妈妈。” 第93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2) 文秀这边，她压根就没把这种相亲放在心上，给文谨找个新爸爸并不在任务范围之内。 午休过后，文秀准备去县城里的驾校看看。原主没有考过驾照，文秀决定去考一个。 小县城的驾校考试没有那么严格，快的话一个月就能拿证。 办好所有证件后，交钱报名。前台接待员让她回去用手机刷题，三次考试都能及格了再来报名科一。 【系统，这个你总有权限了吧？帮我刷好题，这个流程我懒得再过一次。】 【...…好的。】 晚上文秀正在看高中的书，她打算再参加一次高考，再怎么说也得拿到高中文凭，以免之后做一些事文凭太低做不成。 于是她专门托一些学生的家长帮忙弄到了高中的教材，这几天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看书。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很庆幸文谨不是个闹腾的性格，否则这书没法看进去。 此时的文秀正在做一套理综的卷子，距离上个世界的高考也过去了十几年了，她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高中的知识了，要熟悉起来也要花不少时间，好在她的脑袋足够好使。 此刻家里静静悄悄，文谨正在阳台看他新得的画眉。 突然文秀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寻打来视频通话。 自从白天两人加过微信后，林寻也没有发来消息过，此时突然打来视频，文秀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还是点了接通。 “文秀阿姨！” 是林梓琦，小姑娘似乎在外面，环境音有些嘈杂，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个超大的龙猫玩偶。 “我想把这个送给文谨哥哥，他挑的兔子我很喜欢！”林梓琦说。 中午吃饭前文秀特意带着文谨去买了两个玩偶当见面礼。 文秀笑了笑：“谢谢梓琦，不过不用了，今天你陪文谨看了这么久的小鸟，就当是谢礼啦。” 林梓琦有些失望，小女生还不懂掩饰情绪。 镜头一晃，是林寻，他很有风度，搂着林梓琦大方笑道：“文小姐，这个是梓琦自己想送的，她很喜欢文谨，想和他交朋友。” 文秀想了想，说：“好，那我替文谨谢谢梓琦，下次有空来找文谨玩哦。” 挂断后，文秀给刘美花发了个微信，大致意思是让刘美花转告对方，她没有结婚的打算，可以交个朋友，结婚就算了。 刘美花没有回复，估计是散步去了。 于是文秀放下手机，继续做卷子。 没过多久，文秀突然听见有个细细小小的声音。 “阿秀。” 声音稚嫩细小，要不是家里安静，但凡有一点别的动静她都听不到。 文秀猛地抬头，她十分确定，是文谨在说话。 她起身走到阳台，文谨正坐在她买的小板凳上，鸟笼的门被打开了，画眉却还在笼子里，没有飞出来。 “文谨？你在叫我吗？” 文谨没有抬头，也没有吭声了。文秀觉得好笑，估计是听到刘美花“阿秀”“阿秀”地叫她，他也鹦鹉学舌给学了过来。 文谨不吭声了，文秀便起了逗他的心思，她惊讶道：“画眉也会和鹦鹉一样说话吗？” 她蹲下身，碰了碰笼子，笼内的画眉叫了一声。 “不是你叫的？那是谁？” 画眉转了个身，又叫了一下。 “啊，原来如此吗？原来是文谨在说话啊。” 文秀忍着笑，摸了摸文谨的头，小孩头发柔软，手感很好，她忍不住多揉了几下。 “该喊我妈妈，笨儿子。” ... 节后，文秀便联系上了那栋别墅的中介，买下了那栋别墅。她之前去过现场，早早就想好了规划图，房子一买下，她就着手找人动工改造了。 需要改造的部分不多，一个月不到就完工了。文秀原本打算能在年前住进去就行，现在看进度，还能匀出好几天散散味去去甲醛。 文秀把要搬家的事跟刘美花和李秀华说了，刘美花一听文秀已经买房了很是震惊。李秀华也很惊讶，她倒是知道文秀现在会赚钱，但是能买下房子，那可是赚的大钱。她开这么多年餐馆也才买了两套房子。 文秀说买的房子在郊区，而且是农村自建房的那种，当然比不得市内的楼盘贵。 舍不得文秀走的，还有那些学生的家长，更有甚者还表示可以把小孩往新家送，文秀都一一拒绝了，并表示以后也不打算做这个了，她想一心带好文谨。 不过最舍不得的，还是李秀华。好不容易给闺女找个性价比高的家庭老师，没教半年就要走人了，现在学习成绩提上来了，更加不舍得了。 文秀也感谢两位这么多年的照顾，留下了新家地址，欢迎她们随时来拜访。 ... 一月底，挑了一个天气不错的日子，文秀带着文谨搬家了。 原先住的那间套房大部分家具都是房东留下来的，她们只带走了阳台的一些花卉，其余的全都给丢掉，也算是和过去说拜拜了。 新家的位置也在郊区，但是离市区不远，主要是远离化工厂那些，空气环境不错，依山傍水。 新家是一栋三层别墅，不过两个人住不需要那么多房间，文秀将客厅的一二层打通，二层一整层都作为活动休息区，文秀和文谨的房间都放在三楼。 二楼有一整墙的书柜，书柜中间穿插了定制的嵌入式鱼缸，文谨养的那些鱼全都放进去了，书柜墙的旁边就是打通的客厅层，往下俯视就能看到客厅的全貌。 硬装已经是完工的状态，还有很多软装文秀打算和文谨慢慢布置她们的新家。 入住进去的当天，文谨便对这个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那一排的鱼缸，在环境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吸引人。 文秀带着文谨一一参观了新家，特意展示了他的新房间，朝阳，一整面的落地窗。 当晚文秀洗完澡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却看见文谨坐在她的床上一边，另外空着的一边像是特意给她留的。 他的左手旁边还放着一本故事书，这原本是放在他房间的书柜上的。 这段时间文秀睡前都会给他讲故事，文谨也很配合，靠着她安静地听。 文秀失笑，走过去摸了摸文谨半干的头发，说：“不是给你准备了房间吗？”说着文秀也上了床，拿过那本故事书。 “我看看，今天讲哪个故事呢？” ... 很快便到了年节，这是两人在新家过的第一个新年，文秀特意去市场买了四盆年桔，院子大门口和房子大门口各摆两盆。 原本的院子铺上了草地和青石板，两人养的那些花花草草都被高高低低错落摆放着。 院子门口的青石板路绕过房子通向后院，后院原本就有一棵矮树，周围也铺上了草地。文秀沿着院墙种了一些爬墙植物。 那只画眉鸟的笼子就挂在那棵矮树上。 有了这个后院，文谨待在户外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文秀的驾照已经拿到了手，她买了辆便宜的代步车，挑了个晴天带着文谨去市里采购年货。 需要采购的东西不多，不过为了让文谨感受到新年的味道，她带着文谨去了很多地方，买了很多东西，年画对联灯笼新年摆件等。 就这样，文秀带着文谨一起布置新家，迎接新的一年。 第94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3) 南方的冬天不算太冷，但总是刮有细细的阴风。 新年伊始，文谨就感冒了。 文秀煮了一锅姜汤打算给文谨喂一碗，向来不挑食的文谨对姜汤的味道避如蛇蝎，牙关闭得死死的，怎么也不肯喝。 “笨儿子！甜的！”文秀当他的面喝了一口，文谨还是不乐意喝。文秀没辙，给他裹上一件羽绒服，带着他出门了。 离家一段距离的地方就有一个农贸市场，不是那种有监管部门挂牌的正规市场，原先是由几个从乡下挑菜来卖的农民聚在一起卖菜，后来摆小摊的人渐渐变多，已经形成了一条街的热闹盛况。 文秀带着文谨走了大概十几分钟便到了，她准备买点新鲜的肉回家包饺子。 集市上的摊贩很多，卖什么的都有，文秀买了块桂花糕给文谨当早餐吃。 卖糕点的老板笑眯眯，搓了搓手：“新年好，看着面生，第一次来？” 文秀笑笑：“刚搬过来。” “我说呢，我天天都在这卖糕，住这附近的人我都认识。” 糕点老板是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男人，灰白的眼球突出，看起来有点吓人。他手脚利索给顾客装袋，还能腾出一只手用竹签给文谨叉了一块糯米球。 “我这每天都是先做的，新鲜，常来啊。” 文秀替文谨道了谢，低头看了眼吃糕的文谨，心想这小孩还挺招人喜欢的。 来逛集市的和摆摊的大多都是中老年人，很多还是用现金交易。 逛了一圈，买了一斤新鲜的河虾，虾的个头不大，适合当饺子馅。 “中午蔬菜吃什么？要不买点芹菜吧？”文秀说。 低头看了眼文谨，见他额头出了微微细汗，文秀问：“还是吃菠菜？” “小妹，我这里的菠菜新鲜，刚从地里摘的。”旁边的摆摊大婶听见对话，抓起一把菠菜扬了扬。 “装点吧。”文秀见菠菜确实新鲜，叶子上还有水珠，绿油油的。 “小孩多吃菠菜好，补铁，吃了长得高。”大婶麻利装袋称称，用的是上一辈的那种杆秤。 “你家的？长这么水灵，一看就知道基因好。”大婶随口一夸，“一共三块二，给三块就行。”说着又随手抓了几根葱放进塑料袋里。 “你提这个。”文秀将袋子递给文谨，文谨听话接过。 转个身，又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阿婆在卖自家土鸡蛋。 城市里土鸡蛋可是金贵的东西，文秀买了一板，提在手上。 “走吧，回家吧。” 绕到出口，迎面又看见一个挑着扁担的老头，笼子挂在扁担上，笼子里是一窝兔子。 于是文谨的怀里又多了只白兔。 “这可是你选的，以后它就给你照顾了。”文秀说。 后院刚铺上草皮，文秀有些苦恼，草还没长出来呢，她就开始担心会被这兔子啃光了。 ... 家里多了个兔子，为了兔子的口粮，文秀每天来菜市场买菜都要带着文谨。她买菜，文谨就跟在文秀的屁股后面捡掉在地上的菜叶子。 “兔子吃的叶子上不能有水，你放到院子那晾晾，不然兔子吃了要拉肚子的。” 文谨居然也坚持每天给兔子捡叶子，就这么坚持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兔子突然得病死掉了。 文秀心想，看样子那个货郎本就提了一筐病兔来卖，难怪那么便宜。 死掉的兔子和活着的兔子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死掉了，连毛发都看起来那么凌乱，尸体软趴趴的，提在手上像一摊煮软了的年糕。 光秃秃的草皮上还有几根兔子没吃完的小白菜。 这是文谨第一次直面死亡。 他有些不知所措，将兔子提在手上，软软的身体有些握不住。 “别难过，也许它去了兔子星球。”文秀不太会安慰人，只好摸摸小孩的脑袋，带着他在后院的矮树下挖了个洞口，把兔子埋在里面。 见文谨好像有点伤心的样子，文秀第二天便带着文谨去集市再挑一只兔子，但这次文谨说什么也没有要。 冬去春来，后院的草开始冒头，矮树的叶子也翻新了一轮。 这天隔壁邻居抱了一只灰扑扑的奶狗过来。 “刚下的，断奶没几天，该送的也都送了，就这一只没送走，你家要不？”隔壁住的是一对夫妻，儿子儿媳住在市里。 文谨正在楼上的房间里拼乐高，文秀看这家伙情绪不高，网购了几盒乐高给他分散注意力。 文秀看着邻居大姐手里拎着的小狗，毛茸茸的，鼻头湿润润，眼睛圆溜溜。 感觉像是长不大的品种。 “给我家吧。”文秀虽然不喜欢狗，但是想到刚好家里缺一条看门狗。 不好一直让人站门口，文秀请邻居进来喝杯茶。 “哎哟，这房子翻新过吧，啧啧，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邻居姓郭，北方人，嫁到南方的，性格和刘美花一样的热情大方：“这里原来住的人我认识，他年轻的时候就给一个特别有钱的大老板开车，后来建了这栋房子给他父母养老的。后面他父母死了之后，他们一家老小都搬到大城市去了，这里就闲置了下来。” “是吗？”文秀说：“中介跟我说原先这户人家出国了。” “哎呀，中介说的话哪能全信。” 文秀领着邻居从大门口进，一进门邻居再一次被内部装修震惊到了。 客厅上下两层被打空，靠着后院的那面墙换上落地玻璃门，一眼就能看到后院开阔的空间。 “刚搬进来没多久，很多东西还没添置整理，将就一下吧。”文秀笑笑，将小狗接过，随手放到阳台的木地板上。 郭大姐环顾四周，和普通人家的满面腻子墙比起来，文秀家除了几根承重柱，大部分都是打空的，甚至能看到二楼走道满墙的书架。 “我滴乖，你这个得花多少钱请设计师呀？”郭大姐接过文秀递来的茶杯，啧啧叹声。 “后边还铺了草呢？这搞得真漂亮。” “我自己画的图纸，和装修公司对接的。”文秀说，“养小孩嘛，需要大点的空间。” “哎哟，我和我老伴还准备开个民宿呢。”郭大姐说：“回头请教你哈，给我们指点一下。” “开民宿？” “是啊。”郭大姐喝了一口茶，赞叹茶味清香：“我儿子的大学同学在咱们市里的规划局，听说政府要规划咱这片，准备开发个5a景区，年前老多开发商来考察。” “我儿子劝我在这边开个民宿，挣钱，现在年轻人喜欢住民宿。”郭大姐说，“我们家院子也够大，一次接个两三户够了。” “这边很快就会开始竞标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开发商，别弄得乌烟瘴气的就行。” “这边的年轻人都走光了，留下来的，都是老人了。” 第95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4) 郭大姐没留多久就走了，她带来的狗崽一点不怕生，已经在后院的草坪上撒欢起来。 文秀看小小一团的移动毛线球，还真像上上个世界的小土堆，那只笨狗也是这么在程家的后花园跑跳。 文谨对于家里新添的成员态度很是模糊，但是小狗对文谨却格外热情，短短的尾巴摇地格外卖力。 文秀让文谨给小狗取个新名字。 狗崽子长的很快，一天一个样，文秀让文谨每天早晚都牵着狗绳出去遛狗。 镇子上遛狗还是要拴狗绳。但是家附近有一条可以通往乡下的小路，那边有几处农田的早稻刚刚播下，嫩绿嫩绿一片，在那里可以解开狗绳，让狗子活动活动。 文秀带着文谨和狗走了两天，之后早上就不跟着去了，只在晚饭后的散步时间一同出门。 接下来的日子里，文秀上午会呆在书房写卷子，午觉后会和文谨一起过亲子时光。 文谨的房间的书桌上散落着乐高的零件，对于这种益智类游戏，文谨第一次接触时，连图纸都看不懂。 文谨玩乐高的时候，文秀就就在一旁处理自己的事。 系统偶尔冒泡，看见文秀给文谨买的明明是一栋房子，文谨却拼成了一个四不像。 【宿主，你怎么不教教他，你看他到现在还没拼好地基。】 文秀敲着电脑，一边说道：“拼乐高的意义不是为了把它拼成一栋房子。” 系统：【你应该和他一起！这才是亲子时光。】 于是文秀放下电脑，教他怎么看图纸。 系统：【......】 三天后，文谨终于摸索出来，完成了人生第一个乐高成品。 文秀：我儿子笨笨的，三天才拼好。 系统：他才五岁！ 文秀：五岁怎么了！我五岁都开始给人打工了！ 系统：【这怎么比！】 隔天文秀就开车带着文谨去市里的木材店，然后花了一天，一起给家里的新成员做了一个狗窝。 文秀带着文谨，将他拼的那些乐高的小房子，落地实施成狗狗的小家。 ... 十月，文秀参加了成人高考，十二月成功录取了本市的一所大学。 其实以文秀的成绩，能上国内top1、2的大学。但是国内大部分的一流学府都停止了成人教育招生，也考虑到距离因素，最终文秀选择了本市的一所二流院校。 成人高考考上后不需要去学校上课，但是每周末需要去市里面的函授站点上课。 年后，上课的时候文秀会把文谨也一起带上，来上课的学生什么人都有，带着小孩来上课的人不少，但文谨依然是课上最安静的孩子。 平时授课的教授上完课就走，他的学生很多，基本都记不住名字。 但他记得文秀，他布置的课题只有她的作业完成得最出色。 她的小孩也是最特别的，就那么安静坐在位置上，不说话也不乱走动，一坐就是一节课。 “小文是吧，你儿子多大了？”老教授笑眯眯问：“学这门课是为了儿子学？养的确实不错，就是怪安静了点儿。” 文秀笑：“六岁了。不是为了他，是为我自己。” 她知道，原主其实很想考大学，很想过最普通的求学生活。 老教授说：“哦，跟我孙女一个年纪，该上一年级了吧？”他弯下腰，笑眯眯对文谨说：“好好学习，将来和你妈妈一样厉害。” 老教授一走，文秀摸了摸文谨的脑袋，“你不需要和妈妈一样厉害，你只要一直能呼吸就行。” 系统：...... 对于孩子的抚养方式，系统仿佛就是孩子的爸爸，和孩子的妈妈文秀发生了无数次的争吵。 【宿主，你应该教他读书识字，你这样放养行为很不负责。】 文秀辩解：“我不是一直有在教吗？” 系统说：【你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方式他能学会什么？你应该制定一个详细的学习计划。】 文秀说：“详细的学习计划也许只是在揠苗助长。” 社会上大多父母希望孩子长大成材，于是在儿童期间就教他们读书写字，幼儿期间全英文培养，小学开始学习奥数，初高中各种补习班，最后送出国留学镀金。 大部分父母认为，比起成为一个庸庸碌碌毫无建树的人，成材的孩子们会在未来的某一个瞬间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 只是父母们似乎都忘记了初心。 孩子刚出生时，有多少父母在内心感叹：我的孩子，只要健康成长就行。 然而随着孩子年龄增长，开始希望孩子能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出人头地，成家立业。 从前那些找她补习的家长们，也曾在课后与文秀闲聊，希望小学生能考上重点初中，初中生能考上重点高中，高中生考重点大学。 他们统一口径：父母加注在孩子身上的一切，都是孩子好。 文秀当然理解他们的理念，同样的，她也并不觉得成为一个平庸的人是一件丢脸的事。 毕竟这个世界多的是比读书认字更重要的事。 懂得每餐饭吃下的每一粒米是怎么长出来的，小溪为什么永远只向一个方向流，太阳为什么每天都是东边升起，西边落下。 文秀希望文谨懂的是生命的诞生、世界的运转，那样他就知道每一粒米都不应该浪费，生命脆弱而珍贵，生活是充满希望和阳光的。 于是，在文秀完成她的课业之旅的同时，每个月都带文谨出一次远门。 去伦敦塔桥下看一场浪漫的日落，去肯尼亚亲临一场动物迁徙，去北海道赴一场如约而至的雪景，坐在挪威的峡湾上等一场梦幻的极光。 有系统这个顶级挂件，定制的专属路线可以避开很多坑，融入本地，像当地人那样，睡到自然醒，吃一份美味早餐，然后漫无目的走街串巷，寻找最地道的美味。 世界是巨大的，探索是无穷的。 旅途是成长的最佳老师。 相机里，文秀记录下了文谨很多个成长的瞬间。 他学会了在纽约的街头如何一个人去买甜甜圈，滑雪的时候摔倒了应该怎么站起来，还记录下了去西南的雨林集市上，一个会竹编的摊贩老板教会了他怎么编蜻蜓。 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文秀开始能读懂他每一个表情，文谨也慢慢的会和文秀对视，犯困了会依赖地靠在文秀的肩上打盹。 心理成长飞快，文谨的个子也长高了不少，文秀快抱不动它了，每次回到家，隔壁的郭大姐总要感叹一句文谨又长高了。 —— 正值五一小长假，文秀不想凑节假日的热闹，久违地老老实实呆在家。 去年郭大姐给的小狗雪饼已经长成一条大狗了，白天它不爱睡在狗窝里，最喜欢趴在那颗矮树下乘凉。 也是去年秋天，矮树居然结了果，文秀才发现这个矮树其实是一棵柚子树，但是没有经过打理，结出的柚子都是小小一个的，味道酸酸涩涩的。 隔壁郭大姐家也有两颗柚子树，郭大姐说这个地方的柚子树很常见，知道文秀家的没打理过肯定不好吃，于是从自家抱来了好几个，味道确实甜，最后大部分都进了文谨的肚子里。 第96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5) 闲在家的这几天，文秀最近迷上了古法的水陆养鱼。 这天文秀从市场上带回来两个紫砂盆和一堆滤材，参考着系统给的教程，带着文谨一起做水陆造景。 培养小孩的动手能力一向是文秀教育的主课程。 “你一个，我一个。”文秀把两个紫砂盆放到客厅连接后院的木地板上，然后把材料一一放在周围。 “把这个放进去。”文秀拿起一根木头，照着盆比划了一下，斜着放了进去。文谨照做。 雪饼听见动静闻讯而来，嗅了嗅地上的材料后，趴在一边开始打盹，主打一个陪伴。 有了教程，做法不难，但是过程有趣新鲜，文谨兴致很高，两人花了一个下午完成，最后文谨从二楼的鱼缸里捞出几条斑马鱼丢了进去。 两盆完成品摆在客厅南面窗前的大理石台面上。 “滤材会吸附鱼的便便，但还是要定时清理。” 这个任务，文秀交给了文谨。 ... 小长假过后，学校发来邮件邀请，参加学校的60周年校庆。 t大学校在国内排不上什么名号，但是在市里却比较出名。尤其校内的杜鹃花正值花期，红彤彤一片开满了学校大大小小的山坡，形成了一片杜鹃花海，成了不少市民以及外来游客的观光点。 于是文秀开车载着文谨和雪饼一起凑这场热闹。 雪饼第一次出远门格外兴奋，咧着嘴靠在车窗边，敞开的车窗灌进来的风把它的舌头吹地往直后飘。 “等会雪饼的狗绳要牵好，今天人多，把口枷给雪饼带上。”将车子停好后，文秀对文谨说。 虽然雪饼性格好，但始终是当一条看门狗养着的，怕出什么意外，文秀还是决定给雪饼带上口枷。 雪饼第一次戴口枷，有点抗拒，文谨戴了半天也没戴好。文秀接过来，抓住狗脖子几下戴了上去，雪饼有点怕文秀，一动不敢动。 但是一下车，雪饼就完全忘记了口枷的不适，即使有狗绳的牵制也不妨碍它四处撒欢。 文秀怕文谨牵不住，于是将狗绳接过来，一只手遛狗一只手牵着文谨，随着人流进了学校。 非周末期间，来的人依旧很多，也有不少带着小孩来的家长，但更多的还是来往的学生们。 大广场上有不少摊位，应该是校庆举办的一些活动，围满了人，热火朝天的。 逛到社科楼处，迎面居然撞上了文秀的授课讲师，他正带着几个学生从社科楼处出来。 “哎哟，这不是小文吗？”教授笑眼眯眯，没有什么架子，先和文秀打了个招呼。 “陈教授。” “带小孩来逛校庆啊？”陈教授看了眼穿着短袖短裤的文谨，文谨也看着他，眼睛像葡萄一样黑圆黑圆，小脸长开了更加雪白精致。 “忘了介绍。”陈教授背过身，朝着一头雾水的学生们说到：“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比你们大的学妹啊，人家成人高考考上来的，课题比你们写的都好！” 文秀微微一笑，落落大方，朝稚嫩又沧桑的大学生们打招呼。 没想到比他们大的学妹还是个大美女。 “叫文秀是吧！”陈教授继续说，夸奖之词滔滔不绝：“她的作业我发到过群里了，都看到了吧，那才是用心思考过的。” “文秀？”听到名字，站在最后面的一个男生突然出声，他表情不可置信一般，直勾勾盯着文秀。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 “咋了？你认识？”男生身边的好兄弟小声询问。 —— 文洪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上头有个比他大四岁的姐姐。家里很穷，但父母很爱他，对他说过的最多的话就是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 他姐姐学习不好，高中没毕业就辍学打工了，打工没多久，就跟着男人跑了，把他父母气得要死，在村里放话说没有这样的女儿。 文洪心里，对这个姐姐是怨恨的。 文秀以前对他不错，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先吃。文洪没想到，姐姐会为了男人抛弃他们，看着父母一年比一年弯的腰，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姐姐。 于是文洪拼命读书，无奈第一年落榜了，好在第二年考上了一个不错的二本，选了个吃香的专业。父母很高兴，在家摆了三天的酒席，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总算是扬眉吐气。 只是文洪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在几年后的校园里，遇见姐姐。 ... 文秀有些诧异，她看向文洪，微微扬眉，表情似乎不解。 第一眼文洪还没有认出来，文秀现在的样子和记忆中的姐姐似乎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原本只是觉得眼熟，直到教授喊出她的名字。 “认识我？”文秀微笑，“你是？” 见文秀似乎不认识自己的样子，文洪又有点不确定了，毕竟同名同姓那么多。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陈教授来回看了看，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文秀笑了笑，“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忙吧，我们不打扰了，再见教授。” 打过招呼后，文秀便拉着文谨和雪饼走了。 文洪看着文秀的背影，扎染的棉麻长裙和长发随风吹起，施施然就那么离开了。 陈教授：“行了，走吧，校车都在门口等了。” 关系还不错的同门同学小声问：“你认识那个女的？” 文洪沉默了一会说：“她长得有点像我姐，名字也一样。” “你不是说你姐跟男的跑了吗？”同学说：“该不会她就是你姐吧？你看她还有孩子。” 旁边有个女生忍不住开口：“那人家都不认识文洪啊，同名同姓的多着呢。” “说的也是。不过她长得真漂亮，不像是生过小孩的。” “她小孩也好看啊。” ... 其实在文洪出现的那一刻，系统就提示了，文洪是原主的亲弟弟。 但这和文秀有什么关系呢？文秀才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羁绊，更何况原主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文谨似乎有所感悟，他扯了扯文秀的袖子，抬头看着文秀。 “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文秀说：“快中午了，我们先去食堂看看有啥好吃的，等一会饭点了人肯多很多，你想吃什么？” 大学食堂的美食可算是群英荟萃，而且价格优美，平时就有校外人士来打卡大学食堂，100元就够两个人吃上好几顿。 两人一狗一直在学校待到傍晚才准备返家。 在校园门口，居然意外遇到了刘美花和林寻两家人，两家七口带着小孩来校园散步。 “阿秀！哎哟真的是你呀，太巧了吧。” 刘美花第一个认出了文秀，兴致勃勃地和文秀打招呼。 第97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6) 两家人互相寒暄。 刘美华确实帮了原主不少，文秀也乐意投桃报李，于是邀请他们周末来自己家里玩。 不远处，跟随大部队刚外出返校的文洪看见了这一幕，默默地拿手机拍下来照片。 ... 周六刘美花和林寻两家要来家里做客，文秀看了看宽敞的后院，决定做个家庭烧烤。 后院的植物越来越多，原先种下的蔷薇藤也开始开花了，粉澄澄一片，沿墙种下的植物也被精心打理得很好，高低错落舒展着。 隔壁郭大姐两口子去外地看望刚生产的女儿了，把雪饼的妈妈也一起寄养在文秀家。 下午客人如约而至。 两家到达文秀家门口，停好车，进入院子就是一惊。漂亮的前院，一条石板路引入大门，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生机。 “你们家里养了这么多植物啊，哎哟乡下就是好啊，家家户户都带个院子。”刘美花说。 “嗯，我和文谨一起种的。”文秀把客人领进门。 一进门，又是一惊。宽敞的客厅，两层打空，硬装大气，软装精巧。玄关转角就是一面种满了各种植物的背景墙，客厅餐厅也摆满了各种植物，活脱脱一个生态房。 “这么多草木，不会招虫子吗？”方雅问。 “不会，打理好了就不会。” 文秀将客人引至客厅，给每个人倒了茶水。 客厅是无电视机设计，原本的电视机墙改成了柜子，整个客厅更像一个茶室，用一个木制的博古架和走廊做了隔断。 博古架上没什么精美的摆件，倒是像一些手工艺品。 “那些是我们出去旅游带回来的一些小东西，还有些是文谨做的小手工。”见林寻的目光落在博古架上，文秀解答。 “喝茶吧，这茶是我和文谨到采的，味道还可以。” 知道小朋友不爱喝茶，文秀端了三杯水果茶来，三个小朋友一人一杯。 “好茶！”刘美花的丈夫首先赞叹，茶入口微涩，随后回甘，清香满室唇齿留香。 方雅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一旁敞开的落地门，房子和后院铺了木地板作为链接，檐下摆了两张躺椅，外面是生机勃勃的后院，花花草草迷人眼。 别说方雅了，李秋平和林寻两个大男人都想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舒服安静，宁静致远。 “下午吃烧烤吧，我买了点食材，这边的蔬菜水果很多都是自家种的，纯天然的。” 因为自家的厨房是开放式设计，不适合做油烟很大的菜，于是文秀上市场买了家庭烧烤架，摆在了后院。 “我做了一些糕点，大家可以先垫垫肚子。” 这时李高旋想要上厕所。 “洗手间在二楼，阿姨带你去？”文秀说。 方雅自然是不好意思，起身准备带李高旋去上厕所。文秀干脆领头，打着参观的名义带几人上了二楼。 这边的风俗就是自建房建成了，主人家会带客人参观自己的家。 原以为一楼已经够让人应接不暇了，二楼更是别有洞天。 一上楼梯便能看见一整墙的书架，上下两层被中间的嵌入式鱼缸隔开，鱼缸里养着各式各样的鱼类。 游鱼色彩鲜艳，和古朴的书柜居然有种相得益彰的亮眼。 林梓琦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她蹦蹦跳跳，趴在鱼缸上，灯光下的小鱼鳞片折射七彩的偏光。 上下两层书架里摆满了书，大部分都是文秀的专业书籍。 林寻大致浏览了一眼，大部分都是和营养学有关的书，看样子文秀真的在很细心养孩子。 “这里的书大部分都是我看，文谨自己的看的书在他房间。” “文谨会看书？”方雅问：“李高旋就看不进书，一放学就爱看电视。”方雅心想要不要也把家里的电视机拆了。 书架旁边的小窗旁摆着沙发小几，旁边摆了一盆落地的雪柳，窗外是柔和的蓝天。 “哇！乐高！” 李高旋叫出声，他已经跑到休息区隔壁的书房里了，里面有一整墙的乐高摆件。 大家被李高旋的声音吸引，进到书房参观。 书房比刚刚的休息区还要大，里面也有一整面墙的书架，里面放着专业的书籍，居然还有高中的教材，书架对面便是一整面玻璃隔断的摆件。 里面摆放着文谨近一年大大小小拼成的乐高玩具。 “文谨喜欢玩这些，都是他拼的。” 李秋平凑近看，看得出文谨格外偏爱建筑类。 并且每一个摆件的旁边，都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两人和真实建筑的合影。 短短一年多，她们居然去了那么多地方。 方雅问：“文谨不用上学吗？” “他不适合去学校。”文秀说，“他现在去学校学不到东西。” “怎么会学不到呢？现在都该上一年级了，总要会读书认字吧？” 文秀诧异：“读书认字？他会呀，这个需要教吗？”给他讲了那么久的故事，他多少都能认识一点，现在文谨都是一个人看书了。 “这些玩具的图纸都是他自己看的。” 李高旋也想要玩乐高，李秋平看出了儿子的想法，他问：“这种一般多少钱？” “价格不一样，分系列。”文秀指着一个星球大战的星舰系列，说：“这个最贵，要八千多。” 八千多一个玩具？刘美花听了咋舌，文秀这一年是赚了多少钱！ “这边有好几个文谨还没拆的，送给高旋和梓琦吧。”文秀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两箱没有拆开的，是超级跑车系列的，文谨拼了几个就不感兴趣了，与其闲置着不如拿来送人情。 刘美花连忙说不要，李高旋却已经接了过来。 林寻也替林梓琦婉拒。 “益智类游戏开发大脑，没事，给孩子玩吧，这样的文谨有很多。” “哦对了，高旋不是要上厕所吗？洗手间就在隔壁。”文秀说：“阿姨带你去吧？” 刘美花连忙说：“哎哟不用，我带他去，这孩子还不会擦屁股呢。” 这话引得大家哄笑，李高旋也红了脸，用手拍打奶奶让她不要再说。 ... 傍晚，室外微风习习，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斜斜挂在天边，光线柔和温暖。 后院点起了灯，大家坐在露营用的折叠椅上。虽说是来做客的，但是大家也不好意思文秀一个人来烤，于是三个男人负责烤，女人们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三个小孩坐在阳台的木地板上玩玩具。 “文秀呀，别怪我管得宽，小孩还是要去学校上学的好，你说你能照看他一时，不能顾他一辈子呀。”刘美花好心提醒。 “尤其成年后，总要去社会闯荡吧，总要成家立业呀。” 方雅也赞同这个道理，她认识这么多宝妈，虽然各有各的宠法，但没一个这么溺爱小孩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文秀笑了笑，“把孩子送去学校，读书，然后找工作、结婚生子，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你说会是孩子想要的生活吗？” “那要是等你以后老了，说难听点，不在了，他怎么办？”方雅说，“培养孩子，不就是为了他以后能自力更生，过更好的生活吗？” “可能观念不一样吧。”文秀淡淡说：“我并不期待他能成为一个学习优异听话乖巧的孩子，他能学会自我思考、自我行动，我就很满意了。” 刘美花说：“小孩还是要去学点东西的。” “其实每一次旅游，对他来说就是在户外学习。” “他能听得懂简易的英文交流，也会算数，去各地的博物馆能学到历史，这些基础的不用说了。”文秀说：“他还学会了滑雪、编竹编。” “他也许没有学过多少古诗文章，算数可能没有高旋梓琦那么好，但是他能接触到大部分小孩都接触不到的领域。” 文秀笑着说：“我会给他留足生存所需的资金。他以后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我只需要带他领略世界每一处文化，他长大了，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生活。 小孩的观察力不比大人弱，既然有条件，为什么要拘泥在一间小小的学校呢？” 第98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7) “你这个没拼对。”李高旋指着林梓琦的城堡一处说：“这里放这个不对，不好看。” 林梓琦不理他，自顾自地玩。 “你不能这样摆，不对。”李高旋说。 见林梓琦没反应，李高旋有些急了，上前就想拆掉塔尖。 “你干嘛！”林梓琦也急了，想抢过来。 “我帮你拼啊，你那个都拼错了。” “不要！” 大人们被声音吸引，方雅不太好意思想要去制止，文秀拦住了她：“没事，小孩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见林梓琦都快哭出来了，原本安安静静在一旁玩模仿的文谨突然出手，将李高旋手里的塔尖抢过来，递给了林梓琦。 虎头虎脑的李高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文谨的力气比他还大，他再胆子大也知道文谨的家，于是闷闷不乐回到自己的玩具前。 不一会李高旋就带着自己的完成品像炮弹一样冲到方雅面前显摆：“妈妈我第一个拼好。” “这么棒呀。”方雅很给面子，“真厉害。” 心里却想：这个傻小子，现在抢玩具连文谨都抢不过了。 林梓琦也跑到林寻的脚边：“爸爸我头发散了。” 林寻手上全是油，他一脸为难看着林梓琦表示无能为力。 刘美花见了，有心想帮孙子挽回一下友谊，连忙说：“梓琦来刘奶奶这里，奶奶给你扎小辫儿。” 林梓琦有些不好意思，她还记着李高旋的仇呢。 文秀替刘美花解围：“来阿姨这里，阿姨给你扎。” 林梓琦挺喜欢文秀阿姨，刚刚也是文谨帮她抢回了玩具，她犹豫了一会就走到文秀的身边。 小姑娘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蓬蓬裙，小脸红扑扑的，文秀抽了张纸帮她把头上的汗擦干净，挽了一个花苞头，更像一个小公主了。 林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翻动手里的烤肉，听着油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似乎掩盖了他内心的触动。 ... 晚饭后已经是快九点了，吃完饭俩孩子又在后院和雪饼追逐打闹，就连一身牛劲儿的李高旋都开始打瞌睡了，两家人起身告辞。 “我这边不好留宿，不然就留你们住一晚了。”文秀说。 “哎呀哪能呢。”刘美花连忙说：“我们就先走了啊，打扰你们一天了。” “没有的事，之前文谨都麻烦您照顾好几年了。” 文秀又准备了一些特产送给两家，随后将客人引至院子门口：“这边去市里晚上有段路没有路灯，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送走客人，文秀将后院收拾了一下，让文谨上楼洗澡睡觉。 将后院收拾好，熄掉一楼所有的灯，文秀上楼也准备洗澡休息了。 文谨已经自己洗好了澡，坐在文秀的床上捣鼓他的魔方。他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个，最简单的三阶魔方，玩了好几天还没琢磨出什么名堂。 “不是都说了吗？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在一个人睡一间屋子。”文秀叉腰。 文谨不搭理她，继续摆弄手里的魔方。 洗完澡出来，文秀将两人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随后将笔记本拿出来，准备明天上课需要的资料。 收拾好了一切，回到房间，文谨已经睡着了，拼好的三阶魔方陷落在被子里，随着文谨的呼吸而浮动。 ... 与此同时，大学宿舍的文洪和室友下课回到宿舍。 “那个学妹是我们的克星吧，她一交作业我们就要被教授喷一次。” 室友书包一甩，靠在椅子上，他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文洪，问：“你最近干嘛呢，怎么总是不在线的样子。” “我好心提醒你啊，保研名额就那么一两个，你今天被教授点名批评，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参加考研吧。” 见文洪似乎没有反应，室友握拳捅了文洪一下：“我说你最近想什么呢？失恋了吗？不对啊，也没见你交女朋友。” “不是——”文洪甩开室友的手，他犹豫再三，说道：“我总觉得那个女的就是我姐。” “这不可能。” “为什么？” “人家都不认识你。”室友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他，“就算是，人家压根不想认你。” 文洪有些着急：“为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另一个室友给文洪出主意：“你问教授要个联系方式呗，当人家面确认不是更好吗？” —— 一个月后郭姐带着一袋土特产敲响了文秀家的门。 郭大姐的女儿生了一对双胞胎闺女，婆家一看头胎不是儿子，顿时甩脸色，给郭大姐气的，硬是待了一个月伺候女儿过了月子期。 “那个老虔婆，要不是看在女婿对我女儿还不错的份上，我非得把我闺女接过来。”郭大姐生气，但好在女婿是个讲道理的人。 “我女婿给我们准备了一后备箱东西呢，太多了给你们拿点。”郭大姐说：“乌鸡，山上人自己家养的，买都买不到，拿去给文谨做点补补。” 文秀没有推辞收下了。 “我跟你说个小道消息啊，听说咱们这后边好像要盖度假村。”郭大姐说。 “是吗？” “可不就是，开发商承包了，消息还没放出，据说还在和政府谈招标呢。”郭大姐看起来一脸愁容：“像这种度假村啊，盖起来基本上没我们啥事了，说不定咱们村子都得迁走。” 文秀皱眉：“不会吧。” 离镇子不远是有几座连起来的山，还有天然的瀑布和温泉，景色确实漂亮，但由于知道的人不多，这一块一直还是待开发的区域。 “政府想带动这一块的经济，不过也说不准，都说还在谈呢。”郭大姐说：“开民宿的事估计黄了，要真等那度假村建起来，来的那都是金贵的有钱人。” “那得趁现在还没开发，赶紧去玩一玩，说起来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去那边看过呢。” “我跟你说，那后头的景色真不输什么黄果树瀑布，就是小了点，夏天去可凉快了。” “好。”文秀点头，“下个月我订了去日本的票，回头雪饼麻烦您照看一下。” “行啊没问题，哎呀真是好羡慕哦，我活这么大还没出过国门呢。” 郭大姐是个热情的人，文秀和文谨出远门，雪饼都是放郭大姐家看着。 文秀接过郭大姐递来的特产袋子，笑道：“回头给您捎点海鲜。” “成嘞，你忙去吧，我也要做午饭了。” 第99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8) 七月的出国之旅文秀定在了日本冲绳，她一直想考一个潜水c卡，顺便带文谨去体验一下浮潜。 七八月一直都是旅游旺季，出国旅游的人也不少，怕撞上台风，文秀还让系统测算了一下台风路径。 为了保证效率，文秀花了点钱，请了一对一教学的教练，包下了一艘游艇，文秀下海，文谨就坐在甲板上给海鸥喂面包。 “乖儿子，谁让你年龄太小呢，身体素质还达不到潜水条件呢。” “过几天带你去浮潜区玩哈，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这边有水和水果，不要离开救生员的视线，好不好？” 为了满足儿子的好奇心，文秀特意请了一个海下摄影的专业人士，拍摄了几张她潜水时的照片。 潜水和浮潜的景色还真是不一样，能看见的生物也大有不同。文秀很幸运地和一个魔鬼鱼入镜合影，据摄影师说，有些运气不好的连魔鬼鱼的影子都看不见。 比起陆地上游玩，在水下文谨显然情绪更高，摄影师居然拍到了一张文谨的笑脸。 冲绳不止海边火热，出名的还有生态旅游。 文秀带着相机，又记录了文谨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吃烤炉烤的牛油果，第一次吃莲雾。 最后的几天，两人坐船前往波照间岛，这边的海水像奶油苏打水一样柔和梦幻，两个人还在星空观测塔领到了一张日本最南端足迹证书。 有趣的是，两人想找个遮阳的地方，结果唯一的遮阳亭子里居然被几头山羊占领了。看上去波澜不惊的文谨第一次表示出了抗拒，文秀怎么拉他都不肯去，心想原来文谨怕山羊。 这一幕被文秀拍下，记录文谨“滑稽”的一次害怕。 ... 扎扎实实玩了近两个星期，c卡一到手，文秀便带着文谨返程了。 一到家，文秀带着文谨和冲绳特产，敲响了隔壁郭大姐的家门。 “哎哟，文秀，你们回来啦？天哦你们俩都黑了不少。”郭大姐乐呵呵请两人进屋喝茶。 “你俩来的真是时候，我刚刚做了我家乡那边的菜包饭呢，尝一个呗，我闺女可喜欢我做的菜包饭了。”郭大姐说着，塞给文谨一个，一个快比文谨的脸都大了。“小谨吃。” “哦对了文秀啊，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来找你呢，一大早上敲你家门老半天，我寻思谁呢大早上咣咣咣的。” 文秀皱眉：“找我？” “是啊，是你家亲戚还是朋友啊？”郭大姐又给两人倒了两杯水递上前。 “我跟他们说了，你出远门儿了，有事联系你，你有收到信息不？” “我在这边没有亲戚。”文秀说：“要是我不在，还有人来找我，您就跟他们说我搬走了。” 文秀大概猜到了是谁，她瞥了一眼拿着饭包不知如何下口的文谨，若有所思。 ... 虽不在沿海城市，但是多少收到了台风的影响，这几天一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连雪饼都一直待在屋内。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后院的草树像被刷了一层油漆一样亮绿亮绿的。 果不其然，雨一停，当天中午，便有人找上了门。 打开门，是文洪和一对老夫妻。 “你——” 文洪还不知如何开口，身后的老妇就开口了：“文秀你这个死丫头——” “妈？”文洪有些震惊回头，来的路上不是都说好了吗？先确认她到底是不是姐姐，他妈答应地好好的，怎么一见到人就骂起来了。 文母来的时候不情不愿的，觉得就是浪费钱，那个晦气的死丫头跑了就跑了，也就是亏了点彩礼钱。结果一见到文秀，她就确认这就是那个几年前跟男人跑了的死丫头。 不愧是亲母女，倒是能一眼认出来。 文秀内心想着，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她微微一笑：“你们是？” “不要脸的贱皮子！” “白养你这么大，你倒好啊，出去打个工还敢跟男人跑，你要不要脸，你个没脸没皮的——” 文母说着说着就想闯进院子，却看见雪饼就站在文秀的身后，盯着文母。 这乡下的狗会咬人的都不叫，文母有些怵，就这么站在文秀面前，见文秀平静地看着她，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想打人。 “哎——干嘛呢干嘛呢！” 郭大姐原本正在院子里清扫落叶，听到动静拿着扫把就跑了出来。 “这谁啊！大吵大闹的，文秀，你家亲戚啊？” 文秀说：“不知道呀，我不认识他们。” “嘿你这个不要脸的丫头，你装是吧？好啊，出息了，跟有钱男人跑来这享福是吧！你这是倒贴！把你那个野男人喊出来——”文母喊着就想在地上打滚，但地上都是未干的雨水，她左看右看，于是跑到路上开始大喊大闹。 “苍天啊！我一把米一把粮给你养大，你倒好！一去城里就和男人跑了！五六年没有回来家里看过！谁来评评理啊！看看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 正值中饭时间，周边的邻居们听到动静有些甚至端着碗就出来了，住了这么久，虽然没什么接触，但大家多少知道文秀是个单亲妈妈，平时也没见有人来走亲戚。 “来看看啊！来看看啊——” 眼见事情闹大，文洪头都大了，连忙拦住自己的妈，“妈你干嘛呢？” “大洪啊，她就是你那个不着家的姐姐！这死丫头跑的时候你还小。”说完就一把推开文洪，继续大吵大闹。 文秀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院子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出闹剧。 原本在二楼睡午觉的文谨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眼尖的文母看见更加来劲了。 “生了小畜生是吧？好啊，把你那个野男人也一起喊出来！骗走了别人家的女儿，赔钱！” 文秀说：“我不认识你，你再闹下去，我就报警了。” “你报啊！警察来了管得着这事吗？”文母丝毫不怕，她甚至扯了扯一直站在边上不说话的文父，“你也说句话，这是不是你女儿。” 文父木讷地抬头，看了一眼文秀，又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没用的东西！”文母气哼哼地拍了一巴掌他的后脑勺。 文秀看向文洪，她语气淡淡：“你问陈教授要的我的住址？” 文洪没想到文秀认出了他，他嗫喏着说不出话。 “死丫头！和你弟弟说什么呢！我告诉你，你现在把你那个野男人喊出来，好歹你给他生了个小畜生，怎么说得把你的彩礼钱给我！” 文母打的算盘都蹦文秀脸上了。 文洪有些羞愧撇开脸，连文秀也不敢看。 见没人搭理她，文母于是又开始撒泼，在大路中间哎哟哎哟叫骂着，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 “你们这一家人想钱想疯了？随随便便就可以讹人是吧？雪饼！去给我咬他们！” 雪饼也适时龇牙咧嘴低声怒吼。 她对郭大姐说：“郭姐，麻烦您帮我报警吧，谢谢。” 文母一听文秀来真的，气得浑身发抖：“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当初就该把你卖到山里去！我好心送你去城里打工，你卷着钱就跟别人跑了，你有没有脸？”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文秀勾了勾嘴角。 “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一家重男轻女的，也难怪你们女儿要跑走，换谁谁不跑啊，留下来好卖给别人家收彩礼钱给儿子存媳妇本呢。”文秀提高了嗓门道，“大家都来听听，生女儿就为了卖钱，就算卖到山里也要卖！简直丧尽天良！” 说完，文秀低头，见文谨贴在自己的腿边。 文秀伸手揽住文谨，“我父母早就得病死掉了，可别什么人都出来乱认亲戚。” “是啊，认错人了吧，文秀跟你们一家人长得哪里像了。”其中一个邻居说。 “可不就是。”郭大姐接过话头：“我跟文秀做了这么久邻居，也没听过她说自己有个弟弟，你们哪来的人来别人屋头打秋风？” “还赖到别人家门口撒泼打滚。” “这人老了就是不一样，没脸没皮的事也能做得出来。” “卖女求荣能有什么好下场，赶紧滚滚滚，别脏了我们这地方。” 第100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19) 这一场闹剧以警察来了赶走文家三人而收尾。 文秀也毫不客气将这件事告诉了陈教授，文洪也因此失去了陈教授好感，在竞争保研名额上老师们也会有更多考量。 闹哄哄的人群散去后，郭大姐安慰文秀，邻里相亲的虽然热情，但屁点大的地方，一丁点小事都是妇女们闲暇娱乐的谈资。 毕竟舆论也会影响一个人的成长环境。 “你该给文谨找个爸爸。” 郭大姐说。 文秀应下，却心想是该想个办法。 关上大门，文谨的午休时间早就过了，文秀说：“雨季后的山上肯定长了很多蘑菇，下午去摘蘑菇吗？” 文谨不说话，小脸耷拉着，好像是没睡饱犯困。 文秀让他去洗了一把脸，穿上胶鞋，下乡遛弯去。 走在田间小道上，系统说：【客观上来说，孩子的健康成长离不开父亲，郭大姐说的对，文谨是该有个父亲为他遮风挡雨。】 文秀说：“难道我没有为他遮风挡雨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系统：【我这是为了你好，两人努力任务可以更快完成。】 文秀懒得和系统争论，她单方面掐断了谈话。 —— 盛夏。 自从上次在山间寻到一处纳凉绝佳的小溪后，一家人越来越爱在午后跑来溪涧玩水。 最喜欢、玩得最欢乐的还是雪饼，在最炎热的盛夏泡在冰冰凉的小溪里，简直是狗生一大快意之事。 文秀和文谨则是坐在有树荫下的石头上，双脚泡在水里，有些湍急的水流抚过脚底，微风一吹，带走一身的热意。 坐了一会，将泡在水里的西瓜抱起，分成两半，和文谨一人一个，一边吃西瓜一边泡脚，两人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午。 “妈妈。” 文秀转头。 身旁的文谨捧着比脸还大的西瓜，正仰着头，看头顶粗壮的枝干。 文秀也照着他的样子抬头，头顶是密密的枝叶，遮挡了日光，仔细看，好像还能看到透光的叶子上一条条脉络，绿叶成了一团团斑斓的光晕，随风一点点摇晃。 “这里好像可以搭一个秋千。” 于是隔天，文秀在老地方的树干上搭了一个简易的秋千，踩在溪边的石头上刚好能够得上。 和文谨并肩坐在秋千上，双脚一晃就可以跟着风的节奏荡开，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慢慢荡走。 对比刚穿过来的那时候，文谨的变化可谓是很明显的。 他偶尔会蹦出几个词语，好在知子莫若母，文秀总能理解他的意思。 傍晚归家时，路过不远处的竹林，文秀心血来潮想给文谨做一次竹筒饭，问附近的村子借了一把柴刀，挑了个个头适中的准备带回家。 ... “魏总，这里就是我们万峪镇风景最好的地方。” 身着简约休闲装的男人将手中的规划书递给身后的特助，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态度。 “刘秘书，非常感谢您百忙之中陪我们调研。” 身后的特助身着商务休闲装，往前一站，笑得满面春风。 刘秘书摸不透对方的态度，又想要再争取争取，于是又拉着特助说了好几句话。 魏宗权抬手看了看表，眼观六路的特助三言两语便结束了对话。 见男人上了车，刘秘书连忙透过车窗和男子招手道别，出于礼仪，魏宗权点头示意，却透过车窗，目光落在刘秘书的身后。 不远处，穿着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的年轻女人扛着一根细长的竹子，裤腿卷起，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腿。 前面引路的是个小豆丁，身后跟着一条毛茸茸的小狗。 这一幕倒是把质朴无趣的田园风景衬得清新婉约。 ... 车子行驶在环城高速上，刘特助将报表调出递给魏宗权。 “魏总，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您看一下。” “嗯，把晚上的行程改到后天，我有别的事。” 刘特助有些为难：“夫人那边......不好解释。” 魏宗权淡淡地说：“如实说就行，她会理解的。” 不理解也没办法啊—— 刘特助在内心疯狂呐喊。 “那万峪镇这边？” “不考虑。” —— 暑期一过，文秀便又要去上学了，和全日制本科不同，成人高考后只需要上一年的课程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 临近课程的结尾，陈教授问文秀是否愿意继续深造，他可以帮文秀申请一个编外名额。 文秀志不在此，委婉拒绝了，陈教授也不强求，笑呵呵地说会为她保留承诺。 回到家中，将车子停在门口后，便看见隔壁正在扫地的郭大姐。 “回来啦文秀？” 和郭大姐打了照面后，便带着文谨进屋了。 不知道是换季还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文谨最近过敏了，身上长了好多包包，不抓痒，抓了疼。 “文谨过来，擦药了。” 撩开上衣，肚子上、腰上有好几道红色的抓痕。 “忍着不要抓，越抓越痒。”文秀一边用棉签上药，一边叮嘱。 文谨下手没有轻重，身上好几处地方被他抓破了，怕二次感染，文秀一天要给他涂好几次药，看他实在难挨，便洗过手放轻力度帮他抓痒。 让妈妈抓痒实在太舒服了，文谨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即使在还有些闷热的初秋，他也爱黏在文秀身边，痒了就咕蛹一下身体，文秀便会停下手上的事情，隔着衣服帮他挠几下。 系统看到这幕颇为欣慰，母子关系越发亲密的同时，任务进度也在不断上涨。 因为过敏，最近的饮食文秀不敢做发的食物，吃的比较清淡，都是以蔬菜鱼肉为主，文秀便发现文谨吃的饭量都少了一点。 这可是稀罕事，从文谨断奶开始，到学会吃饭，他一直都不是挑食的小孩，起初文秀还以为是生病原因没胃口，后来才发现是没味，不爱吃了。 于是观察儿子的饮食喜好，成了文秀最近最大的乐趣。 食物的选择种类多了，文秀也发现了儿子对于食物的偏好。 蔬菜基本上不挑食，但偏好脆口的蔬菜，喜欢吃芹菜，不喜欢吃香菜；喜欢吃生的黄瓜丝，不喜欢吃炒熟的黄瓜；比起流心蛋，更喜欢吃全熟的；葱姜蒜不忌口，但是有八角香叶的菜很少夹。 肉类的偏爱就很明显了，最喜欢吃的肉类是牛肉，比起猪肉更爱吃鸭肉和鱼肉，鸡肉太柴的不喜欢；海鲜类最喜欢的是蟹类，其他的新鲜的话也会吃。 不过营养的均衡就是什么食物都要吃一点，好在文谨只是有饮食偏好，并不挑食，不像刘美花的孙子，桌上看不到爱吃的菜就不吃。 吃过晚饭后，文秀给文谨派了个消食任务，去院子里把一些落叶给扫了，顺便把雪饼的狗盆子洗了。 出门丢垃圾时，便看见隔壁的房子大门被打开来了。 文秀家的两边，右手边是郭大姐家，左手边是一直空置的自建房，和原先的房主一样，一家人全部搬到大城市去了，原本还有个看房子的老人，后来老人身体不好，也被子女接走了，这栋房子就一直空置在隔壁。 搬进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隔壁的大门打开了。 文秀不爱管闲事，看了一眼便进了屋，准备去后院收衣服。 没过几天，上门唠嗑的郭大姐便带来了一个消息。 “不盖度假村了！准备规划景区了！” 据郭大姐的儿子透露，度假村盖不成了，为了发展旅游业，带动当地的经济增长，政府给出了新的规划文件。 “你隔壁那家，这几天老有中介带人来看房呢，咱们这块靠近大路，都想在这边租铺子呢，前头那几间商铺早几年都没人搭理，你瞧现在一天接待好几回租户。” 文秀听闻皱了皱眉。 发展经济是好事，只是当时她选择这儿，图的就是一个清静，旅游景区流动人口复杂，再加上房子就在大路边，指不定到时候会有多扰民。 “我们和儿子商量好了，这儿空着也是空着，就干脆开个民宿，文秀啊，到时候可得帮忙参谋参谋装修啊，你是年轻人，眼光好。” 帮忙参考不是啥大事，文秀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第101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0) 早些天带文谨去医院看医生的时候，医生要求让家属在病历上签字，文秀手上提着东西腾不出手，索性让文谨签字。 笔递到文谨的手上，文谨握住了，却没动。 两秒过后，文秀突然意识到，文谨根本不会写字！ 当初将文谨从幼儿园接出来时，文秀信誓旦旦能将文谨教育好，而这长达一年多的亲子生活里，文谨也确实学会了不少同龄儿童不会的东西，听得懂英文、看得懂儿童读物，会算数会结账。 但是文秀偏偏忘了，会认字不代表会写字！ 系统：【.....我就说吧。】 文秀：你闭嘴，第一次没经验。 对于儿子的培养，文秀不要求他会背古诗三百首，但最起码是要会写字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文秀火速从网上下单各种识字字帖，要求文谨一天学习两个小时。 好在文谨虽然性格固执，但还是很听妈妈的话，每天老老实实坐在写字桌前学习两个小时写字。 握笔教了几分钟很快就学会了，出师大利，文秀信心满满，却在几天后崩溃了。 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本该在幼儿园就开始启蒙的识字拼读，由于当初幼儿园的不负责，导致文谨丝毫没学会一点。 拼音、笔画，这些都需要文秀一点点教。和读书认字不同，写字是一个枯燥漫长的学习过程。 做了这么多年的任务，这还是文秀第一次从启蒙教起，为了做到专业，她甚至还写了教案，参考了各种一年级的教材。 好在文谨虽然起步晚，但是学得很快，他本来就是安静的性格，也坐得住，文秀叫他练字他就练字，乖得不得了。 文谨在房间里练字，文秀便在书房处理她最近的事，她把这段时间以来文谨的健康食谱记录了下来，编辑成图文，上传了社交软件。 这件事其实她一直在做，微博上也积累了不少宝妈粉丝。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老板娘李秀华的女儿徐宁提议的，她知道文秀老师做饭好吃又好看，色香味俱全，于是提议老师可以分享到网络上。 徐宁自己也是会拍摄学习钢琴的视频发到网上记录。 文秀不是什么跟不上潮流的人，心想确实是个好主意，于是这一年多以来的坚持，也为她获取了不少流量。 一个月前，一个自称出版社的编辑找到了文秀，想让文秀授权加入他们的期刊连载。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纸媒的时代逐渐落寞，各大纸媒出版社也开始纷纷寻找新的出路，于是开发各种网络期刊的app，邀请明星作家推出掌上阅读。 最近他们正在开发食品板块，正好看中了文秀独特有趣的记录方式，于是主动找上门来，想让文秀授权她的内容，载入期刊内连载。 这种能来钱的好事文秀当然不拒绝，于是这段时间文秀都在忙着准备她的新工作。 和简单的上传社交软件不一样，开一个专栏并不是容易的事，文秀第一次接触也需要大量时间摸索，再加上文谨过敏需要格外照顾，这段时间文秀忙的焦头烂额。 每天傍晚出门丢垃圾，和邻居唠会嗑，竟也成了文秀喘口气的时间。 —— 这天傍晚，文谨早早洗好了澡，文秀给他上了最后一次药，看皮肤上的印记，估摸着快好全了。 擦完药，拍了拍文谨的屁股示意他从腿上下去，文秀便准备去阳台收衣服。 二楼的阳台正好对着郭大姐家的院子，一眼就看见郭家两口子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的，似乎是在为什么事争吵。 窥视是件不礼貌的事，文秀无意探寻别人家的事，挪开眼神收完衣服便进屋了。 路过文谨的房间，看见他还光着屁股躺在被子上看绘本，文秀忍无可忍。 “文谨！赶紧给我把睡衣穿上，你妈我还在这呢。” 说起来也好笑，这是文谨的小癖好，睡觉不爱穿衣服，喜欢裸睡。 文秀猜测估计是小的时候养成的，原主以前给他洗完澡就放到床上去，衣服随手扔在边上，文谨不知道穿，原主也不管，这个习惯便一直延续到现在。 只是到底不是两三岁的小孩了，况且总要培养小孩的性别意识。 妈妈说的话还是奏效的，文秀盯着文谨慢吞吞将睡衣换好，便离开洗漱去了，至于文谨自己睡觉后穿不穿衣服，她管不着。 第二天一早，文秀出门买菜，就见隔壁两口子开车走了。 吃过中饭，文秀也带着文谨开车去市里看牙。 最近文谨到了换牙期，起初文秀没有注意到这回事，只是最近观察到文谨吃饭咬合的动作有异常，想到文谨这个年纪也确实到了换牙的时候。 文谨的门牙确实有松动的迹象，等了几天也没自己掉，怕乳牙不掉影响恒牙的生长，文秀便打算带他去看看要不要拔掉。 大部分小朋友都害怕拔牙，文谨也不例外，在牙医面前表现了极大的抗拒。 文秀做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儿子拖到操作椅上，好在牙医是个温柔的年轻医生，蹲在文谨的面前检查了一下牙齿。 “没事，松动程度比较大，估计过几天就自己掉了。”医生说：“恒牙还没长出来，不用急。” 文秀只好又将文谨带回家。 到家文秀提出摸摸他的牙齿，文谨不乐意，文秀也没办法。 只是文谨越不让摸，文秀越好奇。 对于自己的换牙期，文秀早就不记得了，依稀记得乳牙都是在被打掉之后，长出了新的牙齿。 文谨已经过了黏妈妈的年纪，对于文秀总是暗戳戳的小动作，他有些烦不胜烦。 “不要。” 拒绝了第五次的文谨，坐在沙发上挪了挪上半身，躲过了文秀蠢蠢欲动的手。 文秀有些尴尬，她理直气壮：“我看看你新牙齿长出来了没。” 文谨转了个身，态度坚定。 “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文秀说：“但是要是新的牙齿长出来了，旧的牙齿还没掉，你就要去拔牙。” 第102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1) 九月还是天气炎热的时候，苦夏的太阳将地面炙烤地如同煎锅，后院的花都被照的蔫头蔫脑的，雪饼也不爱待在室外，总是趴在客厅的中央空调下打盹。 家里的雪糕吃完了，文秀答应文谨傍晚去买些回来，下午便在家里和文谨一起做水果冰沙。 两人一人捧着一碗，坐在紧闭的阳台门前纳凉。 之前做的水陆生态缸养的生机勃勃，文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修剪一下长出的水植，旁边摆满了衍生的小盆植被。 “虫子。”文谨突然指着青苔上的一个地方，上面停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来的七星瓢虫。 这块青苔缸是春天的时候两人堆的，当时还给这块青苔泡了杀虫的消毒水，倒是没有长出什么虫子，不过开窗开门的时候还是很招飞虫。 小小圆圆的七星瓢虫红彤彤的，在鲜绿的青苔上格外亮眼。 两人蹲在青苔上，眼睛盯着一动不动的瓢虫。 “真可爱。”文秀说。 文谨看了一会，然后伸出手指想要碰，文秀并未阻拦。手指要触碰到虫子的瞬间，瓢虫振了振翅膀，文谨便立马收回了手。 “什么感觉？”文秀问。 “它不同意。”文谨说。 文秀笑：“明天它还在的话，也许就同意你摸了。” ... 傍晚吃过晚饭，文秀让文谨牵着雪饼出门散步，出门便碰见隔壁郭大姐一家回来。 郭大姐和文秀打了个招呼，夫妻俩的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女人。 “我女儿。” 郭大姐的女儿脸色有些不太好，勉强和文秀打了个招呼便进屋了。 邻里邻居的，两家关系又还不错，几天后郭大姐就和文秀说了这事。 郭大姐的女儿还没出月子期，就又怀孕了。 婆家喜气洋洋来报喜，两年抱俩多有福气呀，没准是个儿子。 郭大姐气的在电话里没忍住脾气大骂，数落亲家不当人，月子期里怀孕，这叫什么好事，简直不拿女人当人看，又不是怀孕机器。 郭大姐在亲家面前骂了许久，连带着女婿也数落了几句，说着要把女儿接回家养胎，亲家原本还不肯，女婿自知理亏，同意了。 也许是知道母亲的脾气，郭大姐的女儿一开始甚至不敢接她的电话，被接回家也不敢吭声。 “所以一大早，我俩就把倩倩接回来，这次我说什么都在娘家养胎。”郭大姐气的嗓门控制不住。 “我以为她们年轻人更懂得爱护自己呢。” “恶露都没排干净，就又怀孕，你说这，女婿也是不懂事。” 气愤过后，又是心疼。 怀孕生子本身对女性的伤害就很大，有些女性怀孕一次就要靠好久才能养回来，有些甚至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郭大姐的女儿性格遗传父亲的内向老实，不爱说话，和老公是大学恋爱结婚的，当时郭大姐见女儿被女婿吃得死死的，其实是不同意两人婚事的，只是女婿看起来性格大方爱笑，对女儿的关心爱护也不是假的，这才同意。 “最近她心情不好，饭也吃不下去。” 文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安慰她：“最近天气本来就热，那些大补的汤喝不下去也正常，做些爽口的菜吧，吃得下去总比不吃好。” 文秀把一些食谱送给了郭大姐，郭大姐知道她学的就是这个专业，之前女儿孕期她也给了不少营养方子。 “文谨最近也不爱吃饭，这些菜好歹他会吃一点，你看着做吧，都是孕妇能吃的。” —— 天气实在太热，一直在空调房吹空调也不是办法。 文秀处理完工作上的事，九月底便带着文谨找了个度假胜地纳凉。 这次的度假山庄在沿海城市，选的是大品牌，建筑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算是高端的旅游胜地，避开了节假日的高峰期，来旅游的人不多，没有预订都能订到视野顶级的别墅套房。 这里景点比较出名的就是一条海上栈道，日落时分的景色曾经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爆火，甚至带火了这个城市的旅游业。 因三面环山一面环海的地理位置，这个海湾名叫月牙湾，山庄名字也简单，就叫月牙湾度假山庄，也叫月牙湾度假村。 因背靠越海集团，山庄的定位便是高端型，但因为修建得不似其他高端度假村那般金碧辉煌，反而古朴清新，倒是吸引许多年轻人来游玩打卡。 传闻这个度假山庄在规划阶段是集团的太子爷力排众议选择的地方，当时太子爷还只是集团名下一个子公司的执行总裁，成功上位继承越海集团，靠的就是这个度假村。 迄今为止，月牙湾山庄一直都是集团名下每年营业额排名前二的度假村。 ... 文秀特意租了两套潜水装备，之前在日本冲绳考取的潜水c卡也派上了用场，带上文谨实实在在玩了一整天。 在当地没有买到纯天然的防晒泥，为了让海洋保持纯净无污染，两人都没有擦防晒霜，一天下来露在外面的皮肤晒得通红。 傍晚时，两人一人一个椰子，喝着天然的椰子水，坐在栈道上看落日。 栈道上到处都是坐着欣赏美景的人，吹着海风，看着澄黄的落日一点点隐没在海平线里。 “太阳被海吞了。”文谨指着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太阳说。 “明天又会被山吐出来。”文秀说。 天幕夜蓝，栈道上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文秀牵着文谨回到酒店洗澡休息。 套房内有黑胶唱片机，文秀随便挑了一个播放，在舒缓的音乐中泡了一个舒服的澡。 第二天文秀赖了个床，在床上玩了会手机才起床。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餐，没见到文谨。 系统说去沙滩玩了，有系统盯着，文秀没太管。 套房从后院的花园出去走个四五百米就是沙滩。 文秀正吃着早餐，没过多久就见文谨从客厅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塑料桶。 “你这桶哪来的？”文秀问。 “捡的。” 又见桶内装着半桶寄居蟹，文秀问：“你想养？” 文谨把桶举到文秀的面前。 “干嘛？它们同意跟你回家？” “给你看。” 文秀凑上去看，里面的寄居蟹都缩进外壳里，只能看见满满堆堆的外壳，每个壳子都不一样。 “这个的外壳好看。”文秀做了点评：“这个好大。” 文秀让文谨把桶放下，洗手吃早餐。她见这个蓝色的小桶干干净净不像是别人丢的，于是问文谨是哪里捡的。 “可能是别人放在那的，也可能是不小心落在那的，你拿去用了，万一别人来找怎么办？”文秀说。 文谨不说话。 “吃早餐吧，先把手洗了。” 吃过早餐，文秀换了一身碎花开衩裙，戴着遮阳草帽和文谨往海边走。 海边湿地上，果然有许多来回跑的寄居蟹，一旦有人靠近就缩进壳里。不远处就能看到几个大人正带着小孩捡着玩。 文谨提着小蓝桶过去，半桶哗啦啦一倒，堆积成了一个小山，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乘机跑走了。 文谨倒完，回头看了眼文秀。 文秀叹气：“不是不让你养，半桶太多了，你挑一两只吧，但是你能保证能养活人家吗？” 文谨垂头看着满地的寄居蟹，没有说话。 最后文谨一只都没带走。 第103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2) 在月牙湾玩了三四天，赶在十一国庆前回了家。 恰逢节假日，万峪镇上的人都多了不少，有回家过节的游子，也有游山玩水的游客。 镇子上的宾馆民宿住满了人，母子俩常去纳凉的山涧小溪都能看见不少来野营或徒步的年轻人。 郭大姐的女婿也赶了过来，买了许多礼品赔罪似的，说了很多好话，口口声声都是自己的错，让岳父岳母不要怪小倩。 认错态度良好，郭家两口子的气也消了一半，晚上邀请了文秀和文谨来家里吃饭。 郭大姐的女儿小倩长相普通，但是老公却是个帅哥。个子高高的，浓眉大眼，谈吐大方，见谁都笑。 见客人来，立马给文秀文谨端水倒茶，切好的果盘递过来。因为长相不错，做这些也不觉得谄媚，任谁见了都会夸一句好女婿。 郭大姐正在厨房里做饭，女儿小倩坐在沙发上给文谨剥石榴，小倩老公见了，立马将老婆手上的石榴接过，给两人剥起了石榴。 小倩的心情也比刚来时好了许多，见文秀看着，她腼腆笑了笑：“我剥得不太熟练，以前家里都是他给我剥石榴。” 文秀笑笑。 小倩和她父亲都不是外向的性格，但是小倩老公是，他主动和文秀搭话：“听妈说你是学营养专业的？给了不少好的方子，小倩在家里比在那边气色好了不少，多谢你照顾。” “客气了，邻里邻居的，郭大姐也帮衬我不少。”文秀客气回复。 “我平时工作忙，这次小倩在这边养胎，有爸妈和您的照顾，我能放心不少。”男人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麻利，给小倩和文谨一人剥了一碗石榴，看样子确实是在家经常给小倩剥石榴。 吃饭时，小倩老公也是忙个不停，给小倩夹菜盛汤，小倩喝完汤只是偏个头，他就递上了纸巾，照顾得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席间，年轻男人要了文秀的联系方式，说是想和文秀姐请教一些营养汤怎么煲，回头好煲给小倩喝。 吃过饭，二人辞别。 和文秀猜想的不一样，年轻的丈夫是个懂礼貌的，加了之后除了附上名字和打了个招呼，就再也没打扰过文秀。 系统：【宿主想多了，我看胡昊是个不错的丈夫。】 文秀不置可否。 系统又说：【年轻的夫妻在所难免，你不能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就对人家产生偏见。】 文秀依旧不发表见解。 她也曾出入过不少风月场所，见过各色各样的男人，有些将色写在脸上，有些表现在身上，还有一小部分人藏在心里。 只是她想来不爱插手任务以外的事，对于这个小倩的非良配，只要没招惹她，她也没想要去提醒郭家白惹一身骚。 一整个假期，胡昊都呆在郭家陪着小倩，偶尔饭后散步碰到，也是胡昊陪着小倩，两家人隔着段距离打招呼。 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文秀正在厨房里处理晚餐的食材，突然门铃声响起。 是胡昊。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笑着说：“不好意思文秀姐，我刚准备收衣服，发现风大，把几件衣服吹到你家后院了。” 两家院子靠的近，衣服落到隔壁也不是没有过的情况，文秀请胡昊进了大门，原本那只是想让他等着，哪知胡昊跟在她身后，无奈只好领进屋子里，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是你来？小倩和郭大姐呢？” 胡昊正吃惊于文家内部别致的软装，随处可见的精致绿植和手工摆件。 “哦，小倩在屋里看电视呢，爸妈在厨房做饭，妈让我收衣服，这不是才发现衣服落你家院子里了。” 从玄关一直吃惊到客厅，还没从繁复精致的客厅回过神，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门外是宽敞的后院，种满了高低错落的植物。 文秀看见后院确实落了几件衣服，她打开门出去一一捡回来，递给胡昊。 胡昊连忙道谢，又问：“文秀姐你家这装修真别致啊，我都没见过这种风格——怎么说呢，自然生态风？” 文秀被逗笑了，胡昊不好多待，很快返回了隔壁。 自那之后，胡昊开始偶尔发微信给文秀，请教如何煲一些下火的汤，出于礼貌，文秀回复了。 也许文秀的回复像是助长火焰的风，胡昊发消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还会问一些育儿的问题。 他的大女儿出生没多久，是父母在带，初为人父，不懂很正常，只是发消息的频繁程度，连系统都沉默了。 某天晚上，文秀收到了他发的一张半身照，随后对方很快撤回了，并发过来一张小孩吐奶的照片，问文秀怎么办。 如此操作都给系统干无语了：【这男的什么情况？】 文秀笑得不行，小孩吐奶关她什么事，于是随手回复了一句，对方立马问：【这么晚，秀秀姐还没睡？】 文秀没回复，对方又加一句：【这么晚还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第一次当爸爸，不清楚怎么处理小孩吐奶。】 小倩当初生下这个女儿，也许是体质问题，喝再多鲫鱼汤也没奶，如今大女儿是冲奶粉喝。 文秀回复让他找父母问下。 【我妈说我是母乳喂大的，很少吐奶】 【秀秀姐，你是母乳喂养还是奶粉呢？】 系统：...... 文秀可不客气回复：【你怎么不问问你丈母娘这个问题？】 对方立马回复：【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奶粉的问题。】 任凭对方发了什么文秀都没再回复。 一连过了几天，胡昊都没再给文秀发过消息。 周末，文家再次响起了门铃声。 文秀正在二楼洗澡，是文谨开的门。 下午在后院给雪饼洗澡，狗子不安分，甩了文秀一身水，黏在身上不舒服，索性自己也洗了个澡，刚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胡昊坐在二楼休闲区的沙发上，翻着一本文秀的书。 听见声音，胡昊回头，看见文秀，立马露出熟悉无害的笑容。 “秀秀姐，原来你也喜欢看这本书？”胡昊的手里，拿着一本帕特里克·聚斯金德写的《香水》。 文秀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窗外，文谨正在院子里和狗玩。 胡昊自说自话：“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身上也有一股好香好香的香味，可你不用香水吧？”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哦，是这样的，爸妈带着小倩产检了，我准备煲汤带去给小倩喝。”胡昊又笑了，笑容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体贴的丈夫。 “你看到了那张照片，对吗？”胡昊问。 “我那样冒犯了你，我还以为你会和爸妈告发我。”胡昊说：“你没有那么做，为什么？你也享受和我那样的交谈吗？” 文秀说：“怎样算冒犯？给我发你干瘪如柴肉的身材照？” 胡昊脸色黑了一下。 文秀的头发还湿着，水珠打湿了她薄薄的外衣，胡昊毫不避讳地盯着，呼吸沉重。 文秀知道他在看什么，走到胡昊的对面坐下，翘着腿，一张俏脸表情寡淡，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你现在离开，我当没听见这些话。” 胡昊却笑了：“可是我不想离开，秀秀姐。”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身上的气质深深所吸引。我知道，我结婚了，可是我并不爱小倩，我一直喜欢的是比我大的女人。 那天你穿着淡紫的长裙出现在我面前，你的气质是那样温婉柔和，你坐在那，我甚至能隔着小倩闻到你身上的香味。” “秀秀姐，你真美，你笑是那样好看......现在不笑，更好看了。我知道你没有丈夫，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我会对你好，对小谨好——” 胡昊话还没说完，就被文秀一声嗤笑打断了。 第104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3) “胡先生，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看得上你呢？”文秀语气平静：“你也看出来了，我年轻漂亮，有钱有娃，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油头粉面的已婚男呢？” 文秀说这话的时候，胡昊甚至感觉不到她是在嘲讽，而且是在真切的疑惑这个事实。 胡昊的笑容似乎出现一道裂缝，他站起身想要靠近文秀，却被文秀制止了。 “在行动前，我希望你好好想一下，是不是真的要在监控底下做这种违法的事。” 胡昊下意识抬头，便看见监控闪着红灯，正对着他。 他妈的，谁在自己家安监控。 胡昊下意识想走，瞥见文秀淡定地坐在那，又心有不甘。 他笑道：“我知你心肠好，小倩还怀着孩子，你不会把监控给他们看的。” “谁说我给小倩看？”文秀微微惊讶：“我当然是给警察看了。” “......” 胡昊此时此刻有点后悔，过去无往不利的手段对这个女人无效，他想起身离开，但见文秀昙花一样秀美的脸，细白的脖子，微微露出的锁骨，心中的火焰烧的痒痒的。 文秀却没了耐心，她眯起眼睛，语气暗含威胁：“再不滚，我现在就把监控内容发给你丈母娘家。” 胡昊走了。 系统：【宿主，要把监控交给警察吗？】 文秀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弄不好还会惹得一身骚。” 胡昊这样心术不正的人，迟早有一天马失前蹄，闯出大祸。 果不其然，半年后，他因为睡了上司的老婆，被公司领导当场撞破。 这事捅到了郭家，小倩直接被气晕，躺了好久的医院才把小孩保住。胡昊被辞退，成了同行的笑话。 郭家逼着胡昊签了离婚协议，孩子也判给了女方。 两家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家门不幸，郭大姐没有和文秀说这件事，是系统告知的。不过经过这事，文秀也长了个教训。 彼时郭大姐见文秀手上多了枚婚戒，还以为喜事将近，文秀却说只是挡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郭大姐当时没理解，后来才意识到文秀或许说的就是胡昊，顿时气的牙痒痒。 以上的事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 胡昊离开后，文家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十月下过一场雨后短暂地降了一次温，随后又复热了起来，秋老虎卷着闷热袭来，人也提不起精神。 文秀最近忙着出连载的内容，专栏逐渐成型，内容也要跟得上。出版社给她配了一个助理，辅助她一些琐碎的大小事。 这天文秀忙着工作，她让文谨带着雪饼出去遛圈，顺便去后面山前的村子那提一篮柿子回来——她已经在微信上和人打过招呼付过钱了。 等到工作处理完，抬头才发觉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文谨还没回来，正准备让系统看一下是否出了什么事，就听见门铃声响。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便把文秀吓了一跳。 文谨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是血，他脸上没什么血色，见到文秀便抽抽嗒嗒地贴到怀里，安安静静地掉眼泪。 “怎么了？”文秀问，她拉开文谨，想看看哪里受伤了。 系统也吓了一跳，它不过打了个盹，怎么小孩就成这样了，连忙扫描他的身体。 【他摔了一跤，牙给磕掉了。】 文秀抬头，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老人家。 说是老人家，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是对方头发花白，背却不佝偻，个子也不矮，脸上皱纹很多，但脸色却不错。 老先生笑了笑：“我正好路过，就顺手捞起来了，没想到这小孩掉颗乳牙流了这么多血，我没带手帕，不好擦。” 文秀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棉麻衫也沾了血迹。 “快请进。” 文秀搂着文谨，将人请进屋子。 文秀先是看了看文谨的口腔，门牙直接掉了两颗，嘴唇也磕破皮了。和系统确认身上没有其他伤势后，文秀带着文谨上了二楼，给他清理了一下伤口，将身上擦干净，换了身干净衣服。 随后下楼给文谨冲了杯盐水漱口，也没忘记给长辈倒了杯水。 “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您帮忙，还不知道他要在那折腾多久。” 通往村子的大路两边都是排水的水渠，现在不是雨季，水渠还是干的。路不滑，文秀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走着走着掉进去的。 “顺手的事。”老人乐呵呵地笑。 他说的顺手还真就是顺手的事。 他刚从村子里头出来，远远地就瞧见一个小孩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跌到了路边的水渠里，他见状连忙上前提着小孩衣领就给捞了起来，当时小孩脸上都是血，给他吓了一跳，近看才发现是牙磕掉了。 其实水渠不深，成年人摔一跤也不过是磕到腿。当时小孩脸上身上都是黄土和血，没注意看清长相，现在见女人给孩子收拾干净后，才发现还是个水灵灵的小仙童。 文谨还埋在妈妈怀里抽噎，文秀将他提溜起来，说：“你有没有对伯伯说谢谢？” 文谨一边抽抽嗒嗒，一边老实道谢：“谢谢伯伯。” 老人见状哈哈大笑：“叫什么伯伯，我是你爷爷辈啦。” 他只觉得这小孩实在有趣。 从水渠里提起来时，小孩满脸是血，给他也吓一跳，正想问摔到哪了，却见男孩一声不吭，不哭也不闹，默默拍掉裤子上的土，沿着大道就往回走。 他起了善心，跟在小孩后面，从村子的大路一路跟到镇子上的大路，看他停在一户人家前，按了门铃，门被打开，小孩顿时哭哭啼啼，扑到年轻女人的怀里。 ... 牙坑没有再流血的文谨也没再掉泪珠子了，靠在文秀的边上拼桌上放着的没有拼完的乐高。 雪饼早就自己跑回来了，从狗洞里钻进来。 系统早就给文秀讲了来龙去脉：文谨被狗绳绊倒，雪饼一个撒欢就跑走了。雪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奶狗了，力气大得有时文秀都牵不住。 老人到底是帮了文谨的好心人，文秀亲自给老人泡了杯茶。 见文秀动作行云流水，茶叶在杯中三起三落。 一品。 “君山银针。” “好茶。”老人笑眯眯：“现在很少有年轻人喝这个了。” 文秀含笑：“和小孩去洞庭湖玩时带回来的，我们不常喝，都是用来接待贵客的。您舌头灵，看来是行家。” 好话听着熨帖，也不觉谄媚。 老头放下杯子：“算不上行家，喝多了也能认得出几样。” 看见文谨手上捣鼓着乐高，老头乐呵呵问：“你家小孩多大了？” “六岁了。”文秀说：“叫文谨。平时也是他出门遛狗的，没想到来来回回走了这么多次的路也能摔跤。” “六岁还小呢。” 老头子乐呵呵的：“我只是顺手给他提起来，这小子那会可没哭，一声不吭就自己走了。” “真的很感谢您，晚上有空吗？请您吃个饭吧，就在我家吃，我下厨，菜都是自家种的，很新鲜。”文秀说：“还不知道您贵姓？” “我姓魏。” 经了解，魏老头是来这边旅游加见旧友的，他的老朋友曾经是这边的人，去世后他代友故地重游，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他家以前在镇子上起过房子。”魏叔说，“后来卖掉了吧，我也没见他再回来过。” 文秀笑道：“这边卖房子的人还挺多的，不瞒您说，这栋房子也是买的别人自建房，我们没住多久。” 魏老头有些讶异，刚刚文秀带着文谨上二楼处理伤口时，他便打量了这栋房子，还以为是主人家自己设计自己建的。 设计独特，装修上乘，不随大流，也不似空中阁楼，处处透着家的温馨生活。 女主人的品味不俗，人也漂亮亲和，难怪小孩也是水灵灵的。 见文谨安安静静在一旁，魏老头笑了：“这小子的爱好和我儿子一样呢，我儿子也爱捣鼓建筑模型。” 第105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4) 用过晚餐后，魏老头从文家告别。 文秀将碗碟收进洗碗机里，见文谨还在客厅，便让他把乐高零件都收好，上二楼收衣服去。 收拾好客餐厅，文秀走到后院，给雪饼的水盆里添新鲜的水。 随后上了二楼。 “今天怎么被绳子给绊倒了？是雪饼跑的太快了？” 洗过澡后，文秀坐在文谨的床沿，摸了摸文谨的脚踝和膝盖。 “其他地方有摔疼吗？” 文谨摊开手，手心有一点点擦破皮。 “没事，小伤。”文秀安慰地摸了摸，“以后雪饼跑的太快，就不要跟着它跑，知道吗？绳子在你手里，是你遛它，不是它遛你。” 文谨不说话。 “不用担心会勒疼它，它很聪明，知道控制力气。你跟着它跑，它还以为你在和它玩。”文秀说。 文秀揉揉他的头发：“不委屈了，今晚是你自己睡还是和妈妈睡？” 见男孩撩开旁边的被子，文秀便笑了。 熄灯后，文秀说：“以后别人帮助了你，要说谢谢，好吗？” 文谨钻进文秀的怀里，没有吭声。 “不管你需不需要对方的帮助，你都要为他们的善良说谢谢。” 文秀亲了亲文谨的头顶，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背：“睡觉吧。” ... 月中，文秀的期刊专栏上线了第一期连载内容，反响热烈。 与其他母婴类营养期刊不同，文秀的内容专业性强，文字风趣，配图新颖，最重要的是做法简单，也不要求工具，并且每一个食谱还给出了可以变通的核心要点：这个配方到底是补哪类营养。并将食材一一解读，贴心地附上挑食孩子的可替换食物。 在文秀这里，挑食并不是一种坏习惯。 例如对胡萝卜挑食的孩子，是真的单纯讨厌吃胡萝卜，还是对胡萝卜内含的某种物质过敏呢？ 如果是过敏，就可以寻找代替胡萝卜的蔬菜，内含胡萝卜素的食物也很多，比如地瓜菠菜西红柿。 如果是单纯讨厌吃胡萝卜，家长们也别急着和孩子斗智斗勇，想尽一些办法让孩子吃胡萝卜。别说小孩了，每个大人的口味都是各有不同，可以依照以上的方法，找一些可以代替胡萝卜的食物。 尊重教育如今逐渐占据主流，对比前几年，现在的父母大多是高知分子，更乐意用科学养孩的方式教育孩子。 文秀的内容获得好评，但也有大量持反对意见的家长在底下留言评论。 【现在的孩子就爱吃香的，稍微苦一点的蔬菜就不乐意吃，还是得打一顿骂一顿才乖乖吃饭。】 【平时上班累成狗，下班做啥孩儿吃啥，不爱吃拉倒。】 【我家孩子是老人带，娃现在吃的啥就是我小时候吃的东西，还不是照样长大。】 【孩子不爱吃饭的反思下是不是自己做饭不好吃？（笑）】 【专家又来建议了。】 【每个食物都是独一无二的营养，要不然怎么说啥都要吃点营养才均衡呢。】 因着做内容的时候是花了心思的，对于反馈文秀也是看的很认真。 这些内容都不是教科书上照搬下来的，平时对于文谨的培养也是基于这个方法来的，因此在面对这些大量的反对意见，文秀一时间也是有些茫然。 “系统，我这个方式是不是不适用大部分小孩？” 系统：【宿主，教育本就不是一个公式。】 主编来安慰文秀，起码流量有了，坚持做下去总能收获忠实读者。 系统也说：【宿主，你做的是营养期刊，不是教育期刊。】 文秀被系统点醒，决定之后都只专心做营养学的内容。 —— 工作上有了进度，生活上也有了变化。 前段时间碰到的老头似乎在隔壁住下了，有的时候饭后散步总能碰到，一来二去文秀对这个人也有些了解。 心下猜测应该也是个大人物，来这边享受退休生活的。 唯一的儿子比她大，但是还没结婚，目前也还在相看对象。老头表示希望能生出个和文谨一样灵秀的儿子。 上次泡茶老头便看到了文秀手上的婚戒，不过都没看到男主人在家，也不好意思打探人家的家务事。 熟悉之后，文谨对老头也亲近了起来，有的时候遛狗会跑到隔壁敲门，邀请老头一起遛狗，文秀也乐的清闲。 最近天气闷热，郭大姐和丈夫每天下午都要去自家的菜园子里浇水，假日后隔壁郭家的女婿返程上班了，留郭倩一个人在家养胎，有的时候文秀能隔着院墙看见郭倩在二楼院子晒衣服。 郭倩性格内敛，两人偶尔碰到也只是打个照面，很少交谈。但是郭倩很喜欢文谨，总是叫文谨去隔壁吃水果点心。 随着和外人的交际发展，文谨的性格也在逐渐发生变化，他开始主动和人说话，郭倩也说文谨会主动喊她阿姨，让她受宠若惊。 原本文秀还在担心文谨会撞上胡昊这个老鼠屎，心下对于郭倩把文谨叫去隔壁做客的事有些芥蒂，倒是没想到这有利于文谨的性格发展，这样看任务也总算是有了很大的进度。 这边任务进度有了起色，另一边的魏老头也逐渐琢磨出味来。 在镇子上住了大半个月了，越和文谨接触，越发现这个小孩和自家儿子的相似性越来越多，别的不说，光是这个长相，简直就和儿子一模一样。 不过这个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再加上以儿子那臭性格，不太像是会在外面留种的人。 不过魏老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联系了自己的秘书查办此事。 这一查，就查出了不得了的事来，魏老看着手中的资料，表情莫测，思考良久，将手中的资料递还给秘书。 ...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下了好几场雨，一场比一场凉。 文秀翻出了去年的衣服，发现文谨又长高了不少，去年的外套穿起来短了一截。 衣服都短了，去年的鞋子应该也穿不下了。 果然，从鞋柜里拿出以前冬天穿的靴子和运动鞋，都稍微紧了些，如果冬天穿上厚袜子，估计都穿不进去了。 “正好雪饼的狗粮吃的也差不多了，下午咱们去市区买点东西吧。”刚好她也需要添置一些衣物了。 “鱼饲料，也没了。”文谨说。 现在家里的小动物基本上都是文谨来投喂了。 文秀点点头：“那你列个单子，家里快用完的东西写下来，我们下午去买。” 吃过中饭，外面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文谨和文秀各撑着一把伞从家门口走出去，这边的自建房大多不会建车库，车子只能停在房子边上淋雨。 打开后车门，让文谨坐到儿童座椅上帮他系好安全带，刚把车门关好，就见不知何时停下了好几辆黑车在自家门口的马路上。 第106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5) 文秀眯眼大致扫了一眼，都是豪车，她对车子不了解，但也认得出停在最中间的那一辆轿车价值好几千万。 知道来者不善，但是看到停在两旁的车下来好几个黑衣西装男，各个打着黑色的伞，往中间围拢。同时几千万豪车的副驾座下来一人，撑着伞打开了后车门。 还是忍不住吐槽的文秀：...... 这是什么拍黑道电影的场景吗？ 下车的男人个子高挑挺拔，身着深灰色的戗驳领西装，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雨水上，溅起的水珠打湿了他的裤脚，却丝毫不影响他走路的姿态步伐。 随着他的靠近，文秀看清了他的面容。即使是冷肃的表情，依然不影响他确实长得很好看的事实。立体丰朗的面容，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直直地看着文秀。 做的任务太多，文秀见过的帅气男人数不胜数，但让他的长相还是让她愣了一瞬。原因无他，这男人和文谨长得太像了。 即便一个是骨骼分明的成年男性，一个是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的六岁男孩。 以前母子俩一起出门，总有很多人夸文谨像文秀，文秀自己也觉得挺像的，但是孩子爸一出场，才发现什么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的，文秀猜出来了这人的身份，也猜到了隔壁的魏老应该和此事有点关系。 只是她猜不到此人的来意，到底是不希望血脉留在外准备前来谈判带走文谨；还是把她列为靠着孩子上位的心机女，一起收拾了以绝后患。 不管是那种，文秀都不想看到。 想到这文秀太阳穴突突的，想问问系统怎么这个任务还有小蝌蚪找爸爸的戏码。 系统：【嘿嘿。】 于是她决定先发制人，抬手制止了男人上前一步的动作。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能找到这你应该查的很清楚，我也算是受害者，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今后，我都没有想过和你扯上瓜葛，你放心，我也不会透露半分给孩子。请回吧，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 文秀说完这番话，魏宗权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立在他身后半个身位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陈特助表情有一瞬间凝固，原本准备向后招手的左手停在半空。 身后的保镖们却已经从后备箱提出一袋袋的礼品袋。 阵仗实在有点大，已经有邻居和路人朝这边看，文秀不想猴子被人围观，也不想邀请这人进自己家。 “先去我父亲那谈吧。” 气氛凝固时，男人开口道。 ... 魏老头买的房子就在文秀隔壁，内部硬装没有翻新过，只添置了几样家具，文秀无意瞟了一眼，就估值了客厅这套木质沙发是价值连城的黄花梨。 连茶几上这套茶具，也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魏老不在家，陈助将茶泡好一壶后，分别给老板和文秀倒了一杯，随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文秀。 茶文秀翻了翻手上的文件，还没细看，就扔在桌面上。 文秀对自己的人设一向把持的住，但是面对一个突然冒出来要走孩子监护权的人，文秀脑袋就有点疼。 她表情不太好看，但依然维持礼貌的口吻。 “我不会同意的。”文秀说：“文谨也不会同意的。” 文秀说的是事实，想必魏宗权和他背后的律师也清楚实际情况，所以开了一份极具诱人的条件。 完美的成长环境、数不尽的好资源、成人后能继承的资产，文秀可以享有每周三次的探视权，但是文谨必须入户魏家。 “魏家的孩子，没有留在外面的道理。”魏宗权淡淡开口。 文秀看向这位手段可以称得上杀伐果决的上位者，冷淡的表情冷淡的口吻，却无一不在透露胜券在握的态度。 她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条件开的很好，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文秀说：“我们情况和其他人不一样，先不说发生关系非我自愿，从怀上孩子到养这么大，全是我一个人完成，就算你们要和我打官司，也不一定打得过。” 话语至此，魏宗权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才抬眼正视这位孩子生母。 三天前，父亲的秘书邮寄来一份私密文件，等于是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 不过魏宗权还是从父亲的行为中琢磨出了一点味。 父亲大概是很喜欢这对母子，不然这件事甚至不会捅到他面前，而是直接私底下处理了。 对于几年前的那件事，魏宗权谁都没说，当时秘密处理完该处理的人和事后，也懒得去找那个一夜荒唐的女人，也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面对面坐在一起，讨论他们孩子的监护权。 说实话，文秀和他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乍一看是温柔似水的贤妻良母，实际上倒不是个多好欺负的人。 不过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见到文秀的那一刻心中的某个芥蒂消失了，他生怕那晚的女人是个肤浅丑陋的人。 她说的没错，那件事她也是受害者，这么多年孤儿寡母恐怕不好过，资料上潦草的一笔一个月打好几份工养孩子，实际上吃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文件后面几页都是给你的补偿，有空看下，改天我会正式拜访，希望到那时给我答复。” 那份文件文秀连看都懒得看，直接丢在茶几上没有再碰。 她站起身，轻飘飘地睨了一眼端肃的男人，脸上表情虽然淡淡，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虞。 “不用看了，你也不用来了，条件再好，我也不会同意。”说完，文秀就走出了房子，开车带着文谨离开了。 ... 系统看她的脸色，一直在劝她：【你都没有过问文谨就替他拒绝了？】 文秀想也不想说：【文谨也不会同意的。】 系统继续劝说：【小孩的健康成长离不开父母任何一个，你应该试着和文谨谈谈。】 文秀说：【我要是答应了，这个任务得拖到什么时候？一周几天的监视权，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 等红绿灯的间隙，她看了一眼后座看着窗外的文谨，问了句：“文谨，你想要和爸爸一起生活吗？” 第107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6) 文谨问：“爸爸是什么？” “我们每个人的诞生都需要爸爸妈妈结合，每个人都有爸爸妈妈。”文秀说。 “林梓琦没有。” 文谨接触的同龄小孩少，除了林梓琦和李高旋以外就没有其他小孩了。两人相处有两年了，也从没听到文谨提过爸爸二字。 文秀猜想，大概文谨是以为有的人只有爸爸，有的人只有妈妈，有的人爸爸妈妈都有，是件很正常的事。 “林梓琦的妈妈生病去世了，就像你之前养的那只小白兔一样。”文秀说。 文谨不说话了。 文秀从后视镜瞅了一眼小孩，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抗拒。 果然，文谨说：“不要。” 还好还好，这两年总算没白养。她还以为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女主角含辛茹苦养大的小孩见到亲爸转头就被亲爸收买了。 系统这时却说：【男孩太黏妈妈了也不好。】 文秀问：【那你的意思是让两人多多接触？】 系统虽然有时不靠谱，但这句话说的倒没错，文谨终归是个男孩，有些事情需要父亲作为引导，就像林寻虽然疼爱女儿，也还是想给她找个妈妈。 小孩成长过程中，父亲母亲的角色同样重要。 但她绝对不会同意把文谨的监护权让给对方，每周只有三天的探视时间，那她还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 买完所有东西回家后，门口的好几辆车已经不在了，倒是门口堆放了一堆礼品盒子。 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这时郭大姐听见院子外的动静，开门看到文秀后连忙问道：“文秀啊，你家门口堆着的东西是你放的吗？” “我出来扔垃圾的时候给我吓一跳呢。”郭大姐说：“好在你家门口有监控哦，不然被人偷拿走几个都不知道。” 想到大概那人还会再来，于是文秀只好说：“文谨他爸送来的。” 郭大姐：？？？ 两人做了一年多的邻居了，从没听过文秀提起过小孩的父亲。 “啊......”这让一向很能唠嗑的郭大姐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文秀没和郭大姐说太多就回家了。 把门口的东西搬进前院后，文秀又让文谨把买的东西从后备箱提进来。 魏宗权送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小孩子的东西，什么衣服鞋子玩具电子产品，甚至还有一辆需要组装的儿童自行车。 东西实在太多，堆在前院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这一堆东西，文秀有些头疼。 ... 第二天一早，文秀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她刚醒没多久，还穿着睡衣，正在煎鸡蛋。 “文谨，洗漱好了没有？” 突然听见门铃响起，文秀以为是昨晚定的菜送到了，连忙喊到：“文谨，送蔬菜的来了，你去开下门，然后拿一下放在玄关处的现金给人家。” 文谨刚刷完牙，身上睡衣也还没换下，噔噔噔跑下楼，去开院子的大门。 门口站着的不是往常送菜的老头，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叔叔。 文谨一眼就认出是昨天来找妈妈的人，联想到昨天妈妈说的那些话，文谨只看了一眼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铁门。 魏宗权：...... 还没来得及看上亲儿子几眼，就被关在大门外。 文秀听到动静，在餐厅喊道：“拿到了就快进来，牛奶给热好了，一会吃完记得收拾一下雪饼的窝，昨天下雨都没有去打理。” 只见文谨两手空空走过走廊，拿起餐桌上的牛奶就开始喝。 文秀：？ “菜呢？” 文谨没看她，文秀一眯眼就知道这个家伙在心虚。 不是卖菜的，那是谁？ 她走到院子，打开院子大门，看到人后沉默一瞬，又迅速把门关上。 吃了两次闭门羹的人：...... 这母子俩一个德行。 文秀有些头疼，改天正式拜访的意思就是第二天来吗？ 一直把人关在门外也不是个事，她只好把人放了进来。好在对方这次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跟着乌泱泱一堆人。 魏宗权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堆放着昨天送来的见面礼，看到这个状况就大概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了。 文秀的目光也落在这堆东西上，她说：“这些东西让人清走吧，文谨用不到，摆在这里占空间。” 文秀身上还穿着睡衣，不便待客，把魏宗权领进门后就上楼换衣服了。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穿的是普通的长袖长裤，要不然就更尴尬了。 ... 魏宗权倒是没想到外表普普通通的农村自建房内部居然别有洞天，显然文秀是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家里被收拾得很干净，随处可见的丰富绿植被照料地生机勃勃。母子俩生活的痕迹很重，家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 文谨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看到魏宗权进来后眼皮都没抬一下。 父亲和魏宗权说过小孩的特殊，于是也没有说什么，他不着急和儿子培养感情，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默默打量着对方。 显然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和自己长得确实很像，安安静静吃饭不搭理人的那个样子更是一模一样。 文谨吃东西的时候也很斯文，手上和唇周都没有食物残渣，吃完后餐盘里也不会留有吃剩的食物。 吃完早餐后他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把用过的餐具放进了厨房的洗碗柜里。 出来时，他倒了一杯水，端到魏宗权的面前。 魏宗权：“......谢谢。” 大概是被母亲教育过客人来了要倒水，但是他也只是完成了倒水的这个动作，和魏宗权没有任何交流。 之后文谨就自己上楼换衣服了。 此时文秀已经换好衣服下来，看到文谨后她说：“等会出去的时候记得带把伞，可能会下雨。” 走到走廊上时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魏宗权，于是问了一嘴：“吃过早餐了吗？喝咖啡还是喝茶？” “咖啡。” 于是文秀端着一杯速溶咖啡放在魏宗权的面前：“我们家没人喝咖啡，只有速溶的，劳烦将就下吧。” 魏宗权没说什么，倒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茶几上。 “抱歉，这是这些年的赡养费和补偿费。” 文秀没有收，她瞥了一眼那张卡，然后静静地看着魏宗权。 魏宗权说：“收下吧，只是补偿，没有别的条件。” 文秀却说：“如果你还抱着昨天想法来的话，东西就不必给了，请回吧。” 昨天文秀没有拿走那份文件，自然是表现了她的态度。 其实魏宗权是个在谈判桌上说一不二的人，但面对这样的场合，他却无法强硬起来，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道：“昨天的协议你不接受，那就换一个。” 第108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7) 这时，文谨已经换好了衣服下了楼，绕到了后院开始熟练地给雪饼套上牵引绳。 魏宗权看到后，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你让他一个人去遛狗？” 文秀：“有什么问题吗？” “雨天路滑。” 文秀微微一笑：“那你现在和他一起去。” 原只是想呛他一句，没想到魏宗权真的就去了。 他穿着黑色夹克外套，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跟在文谨身后，真像是文谨的保镖。 文秀：......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越看越怪异。 文谨的性格她是知道的，对陌生人几乎是完全不搭理的，魏宗权这人看上去也是个话少的人，真不知道两人如何交流。 没过一会，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好在文谨带了伞穿了雨鞋出门，她倒是不担心。 只是雨势越下越大，还刮起了风，文秀正准备把二楼阳台晾晒的衣服收进室内时，看到了回来的二人。 雨下的太大，是魏宗权抱着文谨撑着伞回来的，但两人一狗基本上都淋湿了。 没来得及思考魏宗权是怎么说服抱文谨的，文谨抬头看到文秀就迫不及待从魏宗权的身上下来，跑进了院子。 文谨跑上二楼，自觉去换衣服了。 文秀走下楼看到魏宗权，似笑非笑地递给他一块毛巾。 “我们家没有你可以换的衣服，只能劳烦将就下了。” 已经感受到对方阴阳怪气的魏宗权：...... 文秀呛归呛，还是泡了两杯热姜茶给二人喝下。 随后，文谨就跑去给雪饼擦身体了。 魏宗权端着热茶，站在玻璃墙前，看着后院文谨忙忙碌碌的身影，也大概感受到了这个家庭的氛围。 文谨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动手能力丝毫不输给成年人，忙完室外，还要忙室内的活，给屋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剪掉枯叶，还要给水缸里的小鱼喂食，清理它们的粪便。 显然这些事都是文秀教给他的，对比其他孤独症的小孩，文秀真的把他养的很好。 至少她教会了文谨在家庭中承担的角色，并不是一个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孩。 ... 上午文秀还有工作需要处理，把厨房稍微收拾下之后就上楼工作去了。 魏宗权接了一个工作电话后，才发现母子俩都不见了踪影。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文谨也不知道去哪了。 上了二楼，入眼就是一面墙的书柜，中间嵌入了鱼缸，开着绿色的氛围灯。 里面养了不少品种漂亮的鱼，看见有人靠近飞快地游走。 书柜上的书基本上都是偏专业类型的书，还有少部分国内外的名着。 魏宗权随手拿下一本，书籍是很明显的有翻阅痕迹，看来这些书都不是装饰，是文秀会经常读的书。 书柜旁边是开放式的休息区，桌上也还放着一本未读完的书，是一本历史类型的书。看来文秀经常会坐在这里读书。 休息区旁边的书房开着门，里面空间很大，文谨就坐在地摊上拼乐高。 魏宗权一眼就看出了他正在拼的是罗马斗兽场。 文谨神情专注，丝毫没有被走进来的人打扰。 走进书房后，魏宗权这才看到了满墙的乐高摆件和里面的照片。 很显然，文谨对建筑类型的模型情有独钟，文秀对待这些成品也很上心，每一个都是单独隔开展出，还有两人许多合照，她们去过了很多地方。 魏宗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文谨，随后慢慢地靠在桌子上，后腰抵着桌沿，双手支撑着。 他这下也彻底明白了为何父亲会在相处中没几天就起疑心，又为何会喜欢这对母子。 她们对生活是热爱的，家庭氛围是幸福的。即使没有他，她们一样过的很好。 ... 从三楼下来的时候，整栋房子都显得有些静悄悄。 文秀轻手轻脚走到书房，看到了一大一小都坐在地上，原本觉得很宽敞的区域在此刻显得居然有些逼仄。 男人个子高大，坐在文谨的旁边，两人专注的神情出入一辙，连坐姿都有点相似。 文秀没有打扰他们两个，默默下去做饭了。 家里并没有请阿姨，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文秀亲手做的，两人食量都不算太大，吃的也都清淡，因此不算太麻烦。 只是眼下还多了个碍眼的家伙，看他的架势似乎没打算这么快走。 于是吃饭的时候，这一大一小看到餐桌上的胡萝卜，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胡萝卜炒牛肉、清炒胡萝卜丝、胡萝卜玉米排骨汤、全是胡萝卜的宫保鸡丁、胡萝卜丸子。 文谨：“......胡萝卜。” 文秀脸不红心不跳，打破自己之前说的话：“胡萝卜吃了好，增强免疫力还能改善视力，你们俩都淋了雨，吃了胡萝卜就不会感冒了。” 魏宗权：...... 此时门铃声响，文秀还没反应过来，讨厌胡萝卜的文谨为了逃离立马跑去开门。 一看来人，是魏老头。 文谨立马喊：“爷爷好。” “哎，小文谨，你好啊。”魏老头笑眯眯地跟着文谨走进来。 “刚回家，厨房还没开火呢，文秀啊，我来你家蹭个饭吧。”魏老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魏宗权，面带笑容地走到餐厅。 看到餐桌上一片飘红，魏老头：...... 魏宗权看到自家老头凝固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 好嘛，不爱吃胡萝卜的原因找到了。 “魏老先生，您来了？”从厨房走出来的文秀微微一笑：“来的正好，我们刚开饭呢，坐下吃吧。” 魏老：...... 算了，来都来了。 一伙人心知肚明地坐下吃饭，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文谨，看他只挑着肉吃，文秀轻飘飘地给他夹了一筷子胡萝卜，说：“文谨，不许挑食，今天餐桌上不能有剩菜。” 魏家父子俩：...... 这顿饭简直是含泪吃下，魏老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胡萝卜。 文谨心不甘情不愿的吃，魏宗权脸上没什么表情，嘴里却味同嚼蜡。 魏老自是知道文秀的意思，他自己面对文秀也有些心虚，乐呵呵地咬牙吞下碗里的胡萝卜。 得，这下魏宗权更觉得自己不用去做dna检查了，三人的基因绝对是一脉相承，文谨是他绝对的亲儿子。 吃过饭后，魏宗权甚至主动将桌子上用过的餐具放进洗碗柜，看得魏老心满意足。 “文秀啊，你也别怪我，这事人之常情。阿权这么多年都没个对象，我和他妈很是着急啊。”魏老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胡子。 文秀心下一警，什么意思，这是要一窝端走的意思啊。 魏宗权淡淡开口：“爸，拜访时间久了，该走了。” 魏老：......我才刚来吃了个饭。 文秀巴不得把这两尊大佛送走。 第109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8) 父子二人回到隔壁房子，坐在客厅里，魏老看到魏宗权这个死样子，冷哼一声：“通知你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搞定。” 魏宗权对于父亲的嘲讽他并不在意，他熟练地泡茶倒茶，端了一杯放到父亲的面前。 “你瞧见了吧？文谨这小子脑袋瓜子机灵着呢，你还犹豫什么？”魏老端起茶，睨了一眼儿子。 “文秀不接受把孩子送到魏家养。” 魏老听后瞪大了眼：“你怎么和人家谈的？你这是商量还是谈判？” 魏老要被自己的儿子给气死了。 “你这是要抢人孩子啊。” 魏宗权皱了皱眉。 他自然知道老头心里在想些什么，老头居然这么放心把儿媳妇的位置让给文秀来坐，他可是对之前那些名门千金挑剔得要命。 “你看着我做什么？”魏老头道：“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的，你妈给你挑的那些都不合适，除了家世长相，其他都跟你一点不相配。” “文秀多好啊，温柔贤惠，最重要的是，她人可不笨。我可是打听过，她一个没有文凭的人，还能靠给人做家教挣钱，前段时间还参加了成人高考，还是个有上进心的。” “人家长得也漂亮，不比你妈介绍的那些年轻女性差。” 面对老头滔滔不倦，魏宗权捏了捏眉心。 年轻时还好，近些年他妈对他的婚事越来越上火，经常张罗宴会安排相看。 魏宗权烦不胜烦，经常用工作繁忙为借口躲避他妈安排的约会。 近年来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魏夫人抓不到儿子来数落，只有还在家的魏老头被迫挨骂。搞得亲爹火气也是大得很，见到魏宗权就问他的人生规划。 魏宗权没有告诉父母七年前发生的事，每次都用没空没时间来搪塞。 不过眼下确实有个更好的办法。 —— 因为七年前出的那件事，魏宗权对女人都有一种莫名的反感，虽不至于到难于接触的地步，但是面对各式各样母亲推荐的女人，他心里都会下意识抗拒。 也许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是见到文秀这个人他下意识的心情居然是庆幸，庆幸对方不是个眼斜口歪的女人。 虽然和她接触下来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至少没有对别的女人那样有下意识的厌恶感。 而且对于陌生的儿子，他也挺喜欢的，两人连爱好都那么相似。 想通后，第三天魏宗权就带着新的协议敲响了文秀家的门。 没人开门。 魏宗权站在门口半天，他没有文秀的联系方式，于是摁了一个号码。 “她们去哪了？” “魏总，文夫人早上开车去市里了，小公子在隔壁邻居家。” 魏宗权皱眉，这女人真是心大，孩子就这么随便放在别人家。 他敲响了隔壁郭家的房门。 郭大姐夫妇去菜园子了，开门的是怀着孕的郭倩。 一看是个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眉眼严峻冷淡，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郭倩问：“您找哪位？” “文秀是不是把文谨放在你家了？” 郭倩立马警惕：“你是？” 魏宗权淡淡道：“我是文谨的父亲。” 郭倩：？？？ “.......你。”郭倩一时间说不上来话，有些愣愣地盯着对方看。 魏宗权心里那种微妙的不适感又上来了，他眉头不自觉皱起，郭倩这才回神。 “抱歉，秀秀姐没跟我们提过您。”她将文谨喊来，“小谨，你爸爸来找你了。” 文谨明明就在院子里下围棋，却完全没有反应。 魏宗权：...... 郭倩：嗯...... 她狐疑地看了看魏宗权。 两人是长得很像没错，但是文秀压根没提到过文谨的父亲，看文谨这个反应，也不像是很熟的样子。 也许是对方的样子实在不像骗子，郭倩只好先把人请进来。 文谨不走，魏宗权也没办法，只能点头礼貌示意，然后跨步走进院子。 ... 文秀一回来，就是看到这副场景。 两人坐在郭大姐家的院子里下棋，郭倩坐在远处织毛衣，一条白狗躺在郭倩的脚边。 看起来还挺有一家人那味。 今天天气好，出了一点太阳。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得人暖呼呼的。 郭倩看到文秀，于是看了眼魏宗权，然后走到院门口。 “秀秀姐，那人是......呃。”郭倩不知道怎么说：“文谨的爸爸吗？” 文秀点点头：“嗯。” 她喊了一声文谨，文谨抬起头看到是文秀，立马丢下手上的棋子跑了出去，抱住了文秀的腰。 文秀看了一眼魏宗权，然后对文谨说：“妈妈不是给了你家里的钥匙吗？” 早上她要出门办事，不方便带上文谨，只好把人放在郭大姐家，但是也给了文谨家里大门的钥匙。 魏宗权这时也走出了郭家的院子，走到文秀的身边。 文秀正在和郭倩说话：“郭姨还没回来？” “嗯，下了这么久雨一直没去，估计待的时间久了点。” 文秀说：“如果中午还没回来，就先来我家吃饭吧，我买了点羊肉，吃了不怕冷。” 郭倩点点头，看了一眼魏宗权。 其实两人单独待在院子里她还有点发怵，但是她总要照看文谨，万一出了啥事她也承担不起。 魏宗权不擅和女人打交道，早就带着文谨回了隔壁。 郭倩见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秀秀姐，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骗子呢，不过文谨和他长得还真像，要不然我都不敢放他进来。” 文秀笑了笑：“毕竟是亲父子。你吹了这么久的风，别冻住了，快进去吧，记得没人回来就来我这吃饭啊。” “好。”郭倩点点头。 ... “你怎么又来了。” 大门一关，文秀皱眉看着对方。 魏宗权递给她一份新文件。 文秀看到文件上大写的几个【结婚协议书】，恨不得把文件甩他脸上。 但是很快，她心里就权衡好了利弊。 系统这时也开口了：【这不是很好吗？你们以后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结婚对文谨的成长来说确实是有利的，但她还不能这么草率答应。 “我考虑一下吧。”文秀脸上没什么表情，纵使是魏宗权也没看出她到底对此持什么态度。 但他没那么小气到非要对方现在就同意。 “中午我叫饭菜，你不用做了。”魏宗权说。 文秀看了他一眼，该不会是昨天一桌胡萝卜大餐给人吃麻了。 她把一串钥匙递给魏宗权，说：“过几天我有事要出差两天，文谨就交给你带了。” 魏宗权颔首接过。 有系统盯着对方，文秀也没有不放心，有她在身边文谨更多的是粘着她，她也想看看自己不在身边时两人的相处模式是否会发生变化。 第110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29) 文秀在网络上连载的内容已经印刷出版了，早上外出就是去市内和主编碰头商量新书签售会的事。 签售会定在h市，地点定在市内一家星级酒店里。 巧合的是，这家酒店正是原主当初当服务员的酒店。 就是在那，原主被自己的同事戏弄，导致原主的未婚先孕。 文秀特意调查过，那件事发生之后，领班因为管理疏忽被开除了，反倒那个同事因为和主管有亲戚关系被留了下来，只是剥夺了原本可以打扫高层套房的资格。 倒是听说五年前这家酒店换了老板，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星级酒店，现在一跃成为市中心的地标建筑了。 酒店名字倒是一直没改，还叫澜亚国际酒店，位于市中心的经济中心圈，换了老板后内重新装修了一下，但是风格还是奢华欧式风。 签售会的负责人给文秀订好了房间，但文秀自己去前台办了升级房型。 ... 江景套房确实很大，卧室的桌子上还放着酒店赠送的红酒，已经有专人开好倒入醒酒器中。 文秀端起醒酒器，往两个高脚杯中各倒入红酒，随后端起一杯闻了闻，入口芳香醇厚，算是一瓶上乘好酒。 她随手将另一杯扔到床上，然后拨通了房间内线。 这时魏宗权突然给她打了一个视频通话。两人昨晚才加上的联系方式，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刚通过好友的信息提示。 拨通电话后，是魏宗权的一张大脸。 不得不说对方这张脸长得确实出众，在这么死亡的镜头下都能抗住。 “文谨吵着要见你。”魏宗权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颇为无奈。 镜头一晃，手机应该被文谨拿在手中。 “怎么了？”文秀问。她是今天上午的飞机，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开车去机场了。 她起床的时候还很早，就没有吵醒文谨跟他告别。 “妈妈有事出差了，你这两天就跟着爸爸，好吧，我后天就回来。” 对于魏宗权的身份，文秀也和文谨在睡前说过他就是爸爸，文谨没有问太多问题，好像他存不存在都无所谓。 文谨没有说话，样子越看越委屈巴巴。 “糖记得不要吃太多，如果这几天还下雨的话就把雪饼放到室内去。妈妈还有事，就先挂了。”听到门铃声响，文秀只好挂断电话。 魏宗权却觉得视频的背景有些眼熟，还没细看文秀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 大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柔和的脸。 王丽只需要看对方一眼，就判断出了眼前的女人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 果不其然，对方冲她笑了笑，说话声也是和风细雨的：“红酒不小心洒在床上了，麻烦你收拾下了。” 王丽点点头，穿过客厅走进卧室，看到床上确实撒了一滩红酒，空气里都弥漫着浓郁的红酒气味。 王丽一边腹诽，一边动作麻利地卸被套。 这么名贵的红酒她喝都没喝过，居然就这样洒在被子上了。 王丽这边动作娴熟地工作，文秀则是靠在一旁的小桌上，端着红酒杯，打量着对方。 七年不见，王丽倒是没什么变化。她有一张非常具有迷惑性的娃娃脸，笑起来十分甜美可亲，也难怪原主会被她骗到。 杯子里的红酒喝完了，文秀慢悠悠地端着酒瓶又倒了一点，这时王丽的清洁工作也弄完了。 王丽直起腰，正想对文秀说床品已换好，口都还没开，就看到这个温柔漂亮的女人施施然地把手中的红酒往床上一泼。 然后轻飘飘道：“重新换。” 王丽：...... 做她们这一行的确实会经常被一些挑剔的客人刁难，但她们也明确规定了不能和客人起冲突，也要满足客人一切需求。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好说话的女人居然是会刁难人的。 于是王丽只好闷着一口气，又重新干了一遍。 这次她学乖了，换好后立马开口道：“女士，已经换好了。” 结果对方又是当着她的面往新的被单上泼红酒让她重新换。 就这么来来回回换了五次，王丽受不了了，她忍无可忍：“女士，请您不要拿我做消遣。” 王丽心中怒骂：这女的是不是有精神病，没事来折磨她。 文秀轻笑一声，刚刚她又往自己的杯子里续了一杯酒，然后直接端着酒瓶，走到王丽的面前。 王丽有些害怕地退后几步，明明对方不比她高多少，却觉得对方居高临下的样子格外有压迫感。 “那怎么了？” 文秀举起手，将手上的红酒从她的头上往下淋。 王丽被这一刻吓傻了，直到头顶冰凉的红酒顺流而下，流到了脸上身上，她这才尖叫出声，下意识挥手甩开了对方的手。 直到酒瓶砸向旁边的大理石台面，玻璃碎了一地。 王丽闭着眼想要擦掉脸上的红酒，却不小心被脚下刚刚换下的床品绊倒在地，她下意识用手一撑，却按到了一块尖锐的玻璃。 “啊！” 王丽伸手一看，血肉模糊。 她惊恐抬头，看向文秀。 “你......你......” 文秀却举止优雅地端起刚刚续的酒杯，随手晃了晃：“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王丽瞪大了双眼。 “我以为订这个房间，会让你想起来什么。”她轻抿了一口，感受红酒从舌尖滚到舌根最后从喉管滑进胃里。 可惜这酒浪费了这么多。 王丽觉得对方实在是莫名其妙，她死死地盯着文秀，不明白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 直到女人的面孔越看越眼熟。 文秀坐在一旁的软椅上，翘着腿，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丽。 “没想到你后台还真硬，居然能一直待到现在。” 对方那双柔和的杏眼越看越熟悉，仿佛和过去的某个记忆重合。 王丽浑身都开始颤抖。 “你......你是文秀！？” 不可能，文秀明明是个瘦瘦巴巴的黄毛丫头，穷的连一支像样的口红的买不起，休假的时候还要出去找兼职做，怎么会住得起几千一晚的酒店！ 文秀笑了笑：“想起来了？” “七年不见，你的长相倒是没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能认出你。” 想到自己曾经对文秀做过什么，王丽有些崩溃，她大喊着：“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文秀颇为不解：“明明是你害了人，为什么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第111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0) 七年前，王丽因为嫉妒文秀工资涨的快，在打扫到28楼时发现套房里的客人居然没有离开，于是脑子里顿时想到了一个可以让文秀受罚的办法。 按照酒店规定，打扫房间时需要先按门铃，确认客人是否在房间内。如果进去后发现房间有人，就要立马道歉然后离开。 王丽道歉后发现客人没什么反应，断定应该是睡着了，于是正准备悄悄退出房间，结果在门口就想到可以利用这件事让文秀被辞退！ 她假意找到文秀，说自己肚子疼让她帮忙顶班，文秀是个好脾气的，果然就答应了。 如果客人醒过来后发现有人在套房内，一定会非常生气，文秀的结局肯定不会好过。 结果当然是意想不到，文秀被喝了不明药物的客人强女干了，并迅速逃离了现场。她没有手机，领班和主管联系不上她。 而醒来后的客人大发雷霆，当时领导为了平息怒火开除了一众人，她为了逃避惩罚，撒了谎。 她说是文秀主动要求换班的，她因为肚子疼想上厕所就同意了。 结果她靠着关系留了下来，但是薪资降到了刚开始入职的最低标准，也没有打扫套房的资格了。 这些年她好不容易兢兢业业又回到了原本的职级，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几年后的同一间房里碰到文秀。 此时此刻，对方像是审判长，细数着她的一系列罪名。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被强女干，对方也不会就此落下阴影，那些被连累的人也不会被开除。” “你应该不知道吧，这家酒店的老板早就换人了，新老板就是七年前那间房间的客人。” 听闻此话，王丽整个人都被巨大的恐惧所吞没。 文秀起身，拨通了酒店前台的内线，眼睛看着王丽，说道：“你们的服务生是怎么培训的？房间里现在一片狼藉，让你们经理过来看看。” 王丽顿时绕过所有玻璃爬到文秀身边，扯着文秀的裤子祈求：“文秀、啊不文女士，我求求你，你就原谅我吧，怪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我家里有父母有小孩要养，我不能没有这个工作！” 当初她还是靠关系进来的，酒店开出的时薪比外面的高，如果没了这份工作，她还怎么养家？她老公会弄死她的。 “别拿年轻当做你做错事的借口。”文秀垂眸看着她，将自己的裤脚从对方手里抽出来，“我凭什么要为你年轻不懂事而买单？” 王丽泪流满面：“可你现在不是过的很好吗！” 穿着裁剪利落的西装，住昂贵的酒店。 “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攀上有钱的大老板！”王丽尖叫道。 文秀冷笑：“你还真是毫无悔改之意。你记住了，我过得不好有你一份罪名，我过得好靠的全是我自己。别往你脸上贴金了，我没把你告上法庭，已经是对你额外开恩。” ... 最后，王丽不仅被开除，还赔了一万多块的酒钱。 经理为了讨好文秀，还许下承诺会让她在全行业封杀，她连去别的酒店工作的机会都没有。 她失魂落魄地拉着行李箱从员工宿舍走出，路过酒店大门口，看到旁边的立牌上，居然有文秀的照片。 她定睛一看。 文秀居然是一个母婴饮食方向的博主，她来这里是为了开新书签售会的。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王丽愤恨地往对方的宣传立牌上踢了一脚，被不远处巡逻的保安看到后毫不客气赶走了。 她吞不下这口气，突然想到之前文秀的父母还来过酒店找过文秀。她知道文秀的家庭状况，父母就是吸女儿的血来养活儿子，要是让她父母知道了，看她这个签售会办不办得下去！ 王丽还记得以前有个在酒店餐厅厨房做工的人是文秀的亲戚，就是她推荐文秀来这边当客房清洁工，后来文秀销声匿迹之后，主管还找这个亲戚让她去联系对方父母文秀的下落。 想到这，王丽立马原路返回，对保安说自己还有东西没拿，转头偷偷溜到餐厅厨房，要到了文秀父母的电话号码。 ... 第二天中午，文秀正在和主办方还有责编一起在酒店吃饭，签售会是下午两点开始，时间还很宽裕。 饭桌上基本都是女性，年轻年长的都有，聊天氛围轻松愉快。 饭局进行到一半，主办方中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跑进来，说有人在签售会的场地里撒泼闹事。 签售会是定在酒店一个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多媒体会议间。 原本里面布置好的装饰全部被毁了，一个老太太正撒泼打滚，旁边围着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正不知所措。 老太太一看到门口的文秀，立马冲过来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皮子！我就知道你这死丫头飞黄腾达就不认家里人了！白吃白喝我家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认我们做父母的，白眼狼！” 众人皆看向文秀，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要不是怕会触发星际惩罚，文秀真想把这个老太太的牙都打碎。 文秀对工作人员说：“报警吧，然后计算一下损失多少，让这个老太太赔。” “什么？赔钱！？你这个贱丫头！”文母火冒三丈，立刻冲到文秀面前就想给她一巴掌。 文秀眼疾手快钳住文母的手然后用力一甩，老太太没想到文秀力气居然这么大，一个不察就被甩到一旁，腰直接撞上桌角。 她疼的哎哟哎哟叫喊起来：“苍天啊没理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不认娘就算了，还当这么多人面打我！老天爷啊，你讲讲理啊——” 文秀笑了：“大妈，你讲讲理，我娘早死了，我压根就不认识你。” 文母立马跳起来：“你敢咒我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丫头。” 文秀的责编眉头早就皱起了，她上前拦住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山村老妇，语气冰冷：“这位大娘，我们已经报警了，劝你不要再继续闹下去！” “你谁啊你，滚开。”文母一把推开责编。 文秀扶住被推到一边的责编，然后一脚踢向老太太的腿窝，老太太顿时跪在地上。文秀走上前，摁住对方的肩膀，在她耳边冷冷说：“你很喜欢胡搅蛮缠是吗？行，你搞我，我就搞你儿子，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你儿子在学校里待不下去，大学毕业证他都别想拿。” 文母气得七窍冒烟：“你有没有良心，他是你亲弟弟。” 文秀笑了，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飘飘道：“亲弟弟？亲娘我都敢弄，我告诉你，要是文洪知道了他的好日子都是因为你才没的，你猜猜你儿子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妈。” “你！！” “我不仅能让文洪退学，还能让他娶不到媳妇生不了娃，让他当一辈子老光棍，然后恨你一辈子，你就等着老死在村子里，不会有任何人来给你收尸。” 用宝贝儿子来拿捏这个蛮不讲理的村里老太显然十分有用，她愤愤地指着文秀，“你......你......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文秀冷笑：“你说的太对了，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这时酒店的安保和民警也赶来了，其他人都退后让安保人员来处理，只有文秀站在文母边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轻声道：“等会警察问起来，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要有半点不高兴了，你儿子就等着被我开涮吧。” 第112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1) “警官，这个人莫名其妙闯进来，还砸坏了这么多东西。”主办方和责编都要气死了，好好的签售会被搞成这个样子，现在距离签售会还有一个小时不到就要开始了，现场被人破坏成这样。 “什么莫名其妙，我明明就是来找我女儿的！”文母一听立马不乐意了，文秀看了她一眼，这才赶忙把嘴闭上。 文秀对警察说：“我们接受私了，赔钱吧，砸坏了这么多东西，还大闹一通，物品损失费还有我们的精神损失费，估算大概两万吧。” “两万！你失心疯啊！”文母原本还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叫给警察看，结果一听要赔两万，立马从地上跳起来。 警察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头疼。 “不赔钱也可以。”文秀说：“那就打官司。” 老太太这种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最怕官司找上门，一听立马慌了。 “打什么官司！我又没有怎么你们！” 文秀说：“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扰民的行为警察也记录在案，你算是有前科的人了，这种官司一打一个准，你现在不赔钱，等下官司输了我让你赔得更多。” 没上过学的老太太自然不懂法，她一看文秀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就有点心虚。 主办方这边一边安排人收拾重新布置会场，一边说道：“对！赶紧赔钱，你当这是你家呢这么撒泼？” “呸！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文母铁了心了不赔钱，能把她咋样。 知道想让她吐出钱来可不容易，文秀却知道治她的办法：“没带钱？行啊，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儿子，让你儿子替你还，你儿子没钱我就问他老师同学要！” 这不得让文洪在学校的脸面丢光啊。 要是真让文秀这么干了，儿子能恨她一辈子。 老太傻眼了，想要靠着撒泼胡搅蛮缠的路数结果发现对方压根不吃这一套。可警察还站在这看着呢，她只好憋了一肚子火，给家里的老头子打电话让他转一万转到文秀给的银行账号上。 “两万我没有！这些东西哪里值两万了？呸！我只赔一万，再多没有！”一万也足够让文母心中滴血。 文秀知道一万已经是上限了，于是勉为其难：“行吧。” 之后警察对文母一顿耳提面命，要是还有下次就去看守所接受教育！ 文母又恨又气又悔，出来讹人没讹到，反而倒赔一万块，那可是一万块啊，要收多少稻谷才能卖这么多钱。 这下是真老实了。 文秀冷冷地看着老太太被警察带出去。 原主这些年寄给家中的补贴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她这会为给出一万块而肉疼，怎么不想想从自家女儿身上刮了多少钱用在儿子身上。 儿子养得油光水滑，女儿像个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还想着榨干女儿换彩礼钱，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美事。 文秀才不是什么好人，文洪这个既得利益者也别想逃。 她立马让系统在学校里散布一家子吸血女儿的消息，她倒要看看文洪还怎么在学校里混。 —— 好在及时解决了这个麻烦，签售会也圆满结束。 为表歉意，文秀特意请了所有工作人员吃了顿火锅，并将文母给的那一万作为损坏赔款赔给了主办方。 不明真相的工作人员都以为文母只是个想讹人的路人老太，纷纷感叹文老师真是够倒霉碰到这种人，也就文老师脾气好，要是换做她们肯定气得直接打起来了。 文秀微微一笑，她哪里是脾气好，有星际监督盯着呢，不能在普通任务世界中殴打任何人，致死或者致残都要收到惩罚的。 毕竟任务世界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普通的扁平世界。 系统这时冒泡：【你还好意思说！上个世界你一直在打擦边球，好几次监督员就要发现你了！都是我给你遮掩的。】 文秀毫不在意：【那咋了，我下手够轻了，让他们去医院验伤都验不出什么皮毛。】 系统：【哼。】 文秀：【好啦，谢谢你，帮我打掩护，你最好了。】 ... 第二天一早，文秀就赶着早班机回了万峪镇，敲响了自家隔壁的大门。 开门的是魏老头，他正在院子里打太极。 “打扰了，我来接文谨。” 魏老头呵呵一笑：“文秀啊，你回来啦？他俩应该还在楼上。” 上了楼，两人正坐在二楼客厅上拼模型，不是乐高的那种零件，而是真实的木料零件，由于两人只拼了一个地基模样，文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图纸上是赖特最出名的流水别墅，这栋建筑最出名的就是和自然环境的相结合，充满了人文主义的味道。 魏家的越海集团是以房地产发家的，目前重心都放在酒店行业这块。 上次文秀带着文谨出去玩住的月牙湾度假山庄就是魏宗权领导开发设计的，其设计理念应该也不难看出多少是受赖特崇尚自然的建筑观： 设计作品可以不华丽，但一定讲究增加家庭的凝聚力，以及感悟自然的生命力，给入住的宾客带来不一样的酒店体验。 这也难怪魏宗权毫不吝啬地对文秀的品味表达赞美，因为两人在住宅设计这一块的思想理念完全契合。 魏宗权自己在外的私人住宅也是如此，花草环绕充满天然气息。 两人的小孩也似乎继承了父亲的天赋，对建筑格外青睐，有着天然感知空间的力量。 文谨注意到妈妈不知何时悄然站在自己身后，他立马丢下手中的木质零件，跳进文秀怀里。 “要回去。”文谨说。 魏宗权本以为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没想到文谨一看到文秀就暴露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文秀搂着文谨笑了笑：“宝宝，这是你和爸爸拼的吗？好棒。” 魏宗权看着两人：“中午在这边吃饭吧。” 刚回来，身上衣服都没换，文秀决定先回去收拾一下，文谨黏她，非要跟着。魏宗权大概有话对她说，也跟着来了。 玄关处，魏宗权问：“你去了澜亚？” 文秀没有隐瞒：“主办方定的地方，我一开始也不知情。” 谈到这事，魏宗权总是不想回忆，但看到文秀细白的眉眼，他还是开口道歉：“抱歉，那天的事是我的问题。” 那次是他第一次独立出来谈业务，结果马失前蹄，喝了不知道是谁调换的酒，误打误撞和文秀强行发生了关系。 此事发生之后，他就开始招贴身助理，出门谈项目也必带保镖。这件事也被他下意识回避，就算后面收购了澜亚，没有特意去寻找那个女人的下落。 第113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2) 文秀不能代替原主原谅对方，尽管王丽才是罪魁祸首，魏宗权也只是其中的受害者，但原主的苦难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她不能也没有资格越过原主去接受魏宗权的道歉。 她只能保持沉默，然后提着包上了二楼。 魏宗权在商场上可以游刃有余，面对女人却手足无措。他既然提出结婚，就已经做好了和文秀生活一辈子的准备，可看样子文秀对他还是有所防备，这让魏宗权有些头疼。 文秀洗了一个澡出来后，在自己的梳妆台上看到之前自己随手放的结婚协议，思索片刻后，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了解文谨，虽然文谨在人际交往上没有表现出害怕或者抵触的情绪，对陌生人的靠近也只是持有一种无视的态度，但是至少在和魏宗权的相处过程还算和谐，显然文谨并不讨厌对方。 签好字后，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拿给魏宗权，而是放回了抽屉，准备再观察一段时间。 但魏宗权并没有一直待在万峪镇。即将年底，他要忙的事情挺多，助理陈朗一直在频繁来回奔波。 大概是有棘手的事情要处理，在文秀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就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 不过魏老头倒是一直待在万峪镇，时不时就来带文谨去隔壁玩。 —— 11月中旬时，文秀带着文谨去了趟加勒比海的波多黎各，虽是冬季，但这边平均气温也有二三十度，下海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在这里，文秀结交了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同龄好友，是一个黑发黑瞳的西班牙女人。两人在巴伦纳斯海滩上认识的，对方是个性格热烈外放的漂亮女生，名叫玛利亚，和文秀一样大的年纪，每年会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来波多黎各度假。 玛利亚说巴伦纳斯海滩的自然风光非常漂亮，能见到各种珍稀鸟类和蓝色的礁石海滩。 实际上的风景也确实值得一来，文谨很喜欢这里，他能在礁石上挖一天的小螃蟹。 文谨在礁石上玩，文秀就在海上跟着玛利亚学冲浪。 玛利亚从小就是在海边长大，冲浪技术十分娴熟，她把自己的备用冲浪板借给了文秀，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魏宗权来到这就是看到这副场景。 阳光、沙滩、海浪，自由的椰林风情。 来度假的人不算很多，他一眼就看到文秀穿着亮黄色的比基尼，巨大的冲浪板被插在沙滩上，文秀和一个麦色皮肤的女人就站在冲浪板的阴凉处喝着啤酒聊着天。 在魏宗权的印象里，文秀是个十分内敛温驯的女人，穿着打扮也是偏温柔知性风。乍一看她穿着比基尼的形象还有点不适应，转头开始寻找自己儿子的身影。 文谨正在附近的礁石上挖挖填填，听到有人喊他，他抬起头，发现是魏宗权。 他眨眨眼，似乎在疑惑为何魏宗权也在这。于是他转头寻找文秀的身影。 ... 文秀和玛利亚喝完了啤酒，一人抱着一块板子往海边走去。 文秀不会说西语，好在玛利亚的英文很流利，两人交流起来没啥障碍。 之前在日本，文秀只玩过尾波冲浪，脚上也和冲浪板绑了绳子，还有教练在一旁看着。这次没有任何辅助措施，全靠玛利亚传授她上板压板的技巧。 文秀喜欢这种极限运动，玩得有些不亦乐乎。经过前一天不断摔进海里的经验，她渐渐学会了如何预判海浪和利用海浪，至少能在板子上站立长达几分钟了。 玛利亚在不远处夸她朝她挥手。 一小时后，两人精力耗光，回到岸边。玛利亚准备回度假酒店吃点东西，她邀请文秀和自己一起。 文秀正在找文谨的身影，却发现了魏宗权居然也在。 他穿着棉麻的衬衫和短裤，一副度假的打扮倒是冲刷走了他身上不近人情的商务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文秀走近，距离礁石区一两米，将自己的墨镜滑到头上。 她穿的比基尼是很典型的三点式，蜂腰翘臀，露出了平时隐藏在衣服下的白皙肌肤。 魏宗权有些无所适从，撇开眼：“你们的行踪会有人汇报给我。”怕文秀多想，他补充道：“保护你们安全的。” 文秀没想到还有保镖在暗处跟随，轻笑一声没说什么，随后看向文谨：“饿了吗？要不吃饭去？” 这时玛利亚走来，看了眼魏宗权，笑容洋溢：“xiu，is your husband?（秀，你丈夫？）” “no，just father of my boy.（不，只是孩子父亲。）” 魏宗权这时默默看了一眼文秀。 “走吧。”文秀抱着冲浪板对文谨说，魏宗权蹲下身帮文谨擦了擦手上的污渍，然后牵着他的手走出礁石区。 玛利亚正情绪高涨着和文秀说度假区有哪些美食值得吃，两人选的度假酒店是同一家，但是玛利亚比她们早来了三四天。 文谨走的比较慢，加上又是在沙滩上。魏宗权为了配合他的脚步也放慢了速度，两人落后了文秀几米。 文秀回头看了一眼他俩，见跟上后放下心来。 ... 四人一起去一家当地人经营的特色墨鱼餐厅吃了一餐，文秀和玛利亚觉得还不错，魏宗权和文谨父子俩却体验一般。 吃过午餐后，玛利亚和文秀一家人回到酒店后就分开了，文秀正想回房间休息，却被告知魏宗权替她们升级了房型。 更换过的顶级套房的海景视野很宽阔，文秀洗了个澡把身上的防晒泥都洗掉后准备睡个午觉。 文谨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魏宗权在来的飞机上休息过眼下也不困。 等文秀午休醒来后，才发现两人正在阳台外的无边泳池里，魏宗权正在教文谨游泳。 男人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有力的双臂托着文谨的肚子，文谨扑腾的水全部溅到他的头发和脸上，水珠顺着雕塑般的面容流下，汇入水中。 文秀带过文谨去过很多次海边了，但文谨还是没有学会游泳。她没有打扰两人，站着欣赏了一会后便去处理工作上的信息了。 魏宗权没想到儿子是个旱鸭子，只要他稍微松一点手，文谨就会扑腾着搂上他的脖子，不敢放手。 “不要紧张。”魏宗权说，“放松一点，不会呛到的。” 文谨说：“好深。” “慢慢来。” 他握着文谨的手，教他怎么换气。 系统默默地看着，心中腹诽他可比文秀温柔多了，至少在学游泳上，文秀觉得扔进水里扑腾几下呛几口水自然就学会了。 第114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3) 等文秀再次从房间出来时，两人正在宽大的沙发上睡觉。 大概是消耗了两个小时的精力，两人睡得很熟，文谨还发出了一点点鼾声。 他靠在魏宗权的胳膊上，两人如出一辙的侧脸让文秀有些怔愣。 文秀站在一边看了一会，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丝惆。 母子之间大概从孩子出生那一刻起就面临着分别，作为母亲看着孩子的成长，要适应每一个成长节点的分离，像是一场渐行渐远的旅程。 就如此刻，他只是靠在父亲的臂弯上熟睡，文秀的心中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微妙感。 明明她们只相处了短短两年，明明她没有经历过文谨呱呱坠地的哭嚎，没有体会过他蹒跚学步和牙牙学语，却在此刻无比怀念将他搂在怀中的满足感。 她大概真的把自己当做了文谨的母亲而非一个完成任务的人。 文秀没有吵醒两人。 文谨能靠着魏宗权一起睡觉，至少说明他已经能接受作为父亲的魏宗权了。 阳台的落地窗还开着，时不时有徐徐微风吹进来，怕文谨着凉，她从房间里拿出薄毯，盖在两人的肚子上。 然后她换了条裙子，独自下了楼去找玛利亚玩。 两人昨天就交换了联系方式，玛利亚说这附近有条风情街，一般外地游客都不知道，在地图上甚至都没有显示。 波多黎各原本的农业经济还算发达，会出口一些热带水果和海产品，近些年由于旅游人数暴涨，许多本地人会开始卖一些当地的特产。 玛利亚算是波多黎各的半个本地人了，知道哪些地方卖的商品便宜又独特，而且价格实惠。 二人驱车到离酒店几公里以外的一个小沙滩边上，这边还没有完全开发成旅游景点，附近还有当地人居住的小木屋。 两人在这里逛了一个多小时，玛利亚还买了一瓶当地盛产的朗姆酒送给了文秀。 礼尚往来，文秀在一个古着摊上买了一条别致的多层珍珠项链送给玛利亚，据说是一个小众品牌的古早款，颜色大胆造型繁复，很适合玛利亚小麦色的皮肤。 回酒店路上，文秀邀请玛利亚晚上她们一起去维基斯岛观赏荧光海和星空。 玛利亚却拒绝了，理由是她之前已经去看过了，还有就是她不想打扰她们一家三口的旅游氛围。 ... 傍晚，酒店为文秀提供了一艘私人游艇，将她们送到维基斯岛上。 抵达荧光海湾时已经是天色渐晚，靠近沙滩的海浪上能看到一大片泛着蓝色荧光的浪花，拍打在礁石上还能看见飞溅的荧光点点。 文谨早就被美不胜收的幽光吸引了视线，他靠近岸边，用手触摸幽蓝色的海水，玩得不亦乐乎。 文秀在礁石附近的沙滩上铺了一块小毯子，从包里拿出了玛利亚送的朗姆酒，拧开瓶盖后倒入准备的两只杯子中。 她把其中一杯递给了魏宗权。 魏宗权接过，发现杯子还是凉的。 文秀冲他眯眼一笑：“我提前冰镇过了这酒，尝尝？” 两人碰杯，玻璃制品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波多黎各的朗姆酒味道有点发干，回味后感觉还带点糖渣的香气，不过比起在其他地方喝到的朗姆酒，显然在集市上买的味道淡一点，应该是酿造时间较短的白朗姆酒。 文秀皱了皱鼻子：“果然朗姆还是得配些其他的饮料。” 魏宗权站在她旁边，一手插兜看着不远处的文谨，朗姆酒的香气在口中回味。 他其实不爱喝酒，应酬时能不喝就不喝，大多是喝茶或者咖啡。 这可能和当初发生的事有关，导致他对酒品一类都有些创伤障碍。 但此时此刻，他站在巨大的繁星之下，看着海面上的另一种幽蓝星空。天上星星水下萤火，吹着海风喝着洋酒，仿佛从没有那一刻是如此时一般放空自由。 好像心底那层最厚重的枷锁，在此时被人无声打开剥落。 ... 文谨对这里十分感兴趣，文秀告诉他这种蓝色光点其实是浮游生物，除了海面上有，走在靠近海岸的沙滩上也能看到一步一个蓝色的脚印。 见他实在喜欢，文秀从游艇上拖出一艘小小的皮划艇，带他去海上划了十几分钟，船桨划过海面，触碰到海的那一瞬间散发幽幽的荧蓝，漂亮又危险。 荧光海虽然美丽，但其实它的出现暗示着海洋环境其实在逐渐恶化。夜光藻本身是没毒的，但大量繁殖会影响海洋生态平衡。 “保护海洋，人人有责。”这也是为什么，她来海边用的防晒基本上都是天然的防晒泥。 文谨靠在文秀的怀里，目光追随着海面泛起的蓝色波涛，闻着略略海腥味，没有说话。 小舟随波逐流，魏宗权就站在游艇上看着她们。 隔着一段距离，文秀问文谨：“你喜欢爸爸吗？” 文秀低头看着他，文谨就靠在她的肚子上，抬头看着她，然后点点头。 “那要是以后和爸爸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文谨看向不远处的魏宗权。 “妈妈会走吗？” “不会。” “妈妈一起。” “好。” ... 回程时文谨精力耗尽，趴在魏宗权的肩上睡着了。 他比两年前的时候对比长大了很多，身子骨也结实了不少，文秀已经抱不动他了。 魏宗权一路把他抱回了酒店，期间文谨一直没醒。 男大避母，文秀对魏宗权说：“你带他去洗澡睡觉吧，我先回房间了。” 魏宗权长这么大还没帮小孩洗过澡，好在文谨很乖，打着瞌睡任由他摆布。但作为父亲第一次帮儿子洗澡，还是不免溅湿了一身。 于是干脆脱了衣服和文谨一起洗澡。 泡泡进了眼睛里，文谨沉默了一会说：“......眼睛。” “抱歉。”魏宗权用清水替他冲干净。 文谨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打湿后黏成几条，眼睛水亮水亮的，像黑曜石一样圆润明亮。 魏宗权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觉得他和文秀长得也挺像。 小孩真是神奇，一张脸上能有两个人的影子。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会出现一个和他如此血脉相连的人，而这个人将他和对方的母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填满。 浴缸里有点滑，文谨怕摔跤，一只手死死地扶在他的臂膀上。 两人都清洗干净后，魏宗权拿浴巾将他包裹住，抱到床上给他吹头发。 吹完头发后，文谨自己乖乖地拿出睡衣套上躺进了被子里。不多时，魏宗权也清理好了自己，他将床头的灯熄灭后躺上了床。 第115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4) 文秀睡到半夜时，突然听到一阵动静。 她本就习惯浅眠，听到有人打开自己的房门后立马睁开了眼睛。 但她是背对着房门方向睡的，正准备转身看去时，对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文秀：...... 不用问都知道是谁了。 文谨像一只家猫，在被子里拱来拱去，贴到她的背上时才安分下来，很快就传出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文秀不禁失笑。 她动作轻缓地翻了个身，文谨便自动拱进了她的怀里。 怕闷到他，文秀把被子拉开了一点，看到他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在家中文谨都是自己睡觉的，估计是换了环境不适应，睡到一半还是跑到她床上来了。 文秀摸了摸他的脑袋，闭上眼准备入睡。 十几分钟后，文秀又听到一阵动静。 是魏宗权，他睡到半夜醒来后发现身边没有人，怕文谨自己一个人乱跑出事，于是起身查看。 客厅和餐厅都没看到人，阳台也没有，他踌躇了半天，才悄悄打开文秀的房门。 果然在文秀的床上看到了文谨。 他提起的心才在此刻落下，沉默着凝视了一会后，将文谨露在外面的脚收进被子里后便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天光微亮。文秀洗漱好时文谨还在睡，她调了一下室内空调后便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餐厅处已经摆好了一桌的早餐，文秀摸了摸餐盘，还是温热的，应该是刚送来不久。 这时阳台的门被人打开，魏宗权穿着泳裤浑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 文秀腹诽，这人精力也太旺盛了点，谁家好人大早上起来就去游泳。 她的眼神落在他宽阔的肩臂和壁垒分明的腹肌上，微微挑眉。 不愧是衣架子，这身材确实不输给那些高定秀场男模，一张五官分明的脸也是秀色可餐。 魏宗权没想到文秀起这么早，他瞬间身体肌肉有些紧绷，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拿过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浴袍迅速套在身上走进了房间。 文秀早已收回目光，低头吃着盘子里的香煎三文鱼。 等魏宗权再次从房间里出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长袖衬衫挽起，露出布满青筋的手臂，手腕上带着一块劳力士的深潜型腕表。 文秀之所以知道这款表，是因为她之前在日本考取c卡时的教练也有一块类似的表。这是专门为潜水爱好者设计的，上面刻有压力环，蓝色漆面表盘上还涂有特殊的传统磷光物料，能在黑暗中散发幽蓝光芒。 她倒是没想到魏宗权也是潜水爱好者。 魏宗权正坐在她的对面喝咖啡，看到文秀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腕表上。 他随手取了下来，递到文秀面前。 “你喜欢？” 文秀接过摸了摸，表带内部还有他的余温，表盘微凉，手感非常棒。 “听说这款表能抵御水深四千米？” 魏宗权挑挑眉：“不止，可以更深一点。” “你很喜欢潜水？” “偶尔休假了会去玩。” “波多黎各也有不错的潜水地，下午可以带文谨去玩玩。”文秀说：“之前去冲绳的时候他的还太小，不能去很深的地方。” “下次可以带他去加拉巴哥群岛，那边的海洋生物很丰富。”魏宗权端着一杯咖啡，眼中带点笑意。 “等他长大了一点就可以去帕劳群岛了，那边有很多二战时期遗留的船体残骸，比较壮观，值得一去。” 文秀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个专业人士，帕劳群岛一般都是潜水技术比较高超的人玩的地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这时文谨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文秀第一个瞧见他：“醒了？去刷牙洗脸，然后过来吃早餐。” 趁文谨洗漱的空档，文秀把他的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会，等他出来后喝热牛奶就不会拉肚子了。 ... 吃过早饭后，文秀和魏宗权两人带着文谨去了波多黎各的云盖国家森林公园，这边有几条适合徒步的小路，路途不算长，但沿途的风光非常美妙。 这边的雨林算是比较原生态的，植被繁茂，抬头各种树叶能遮住一半的天空，还有一些天然的小石瀑布。 文秀是很喜欢带着文谨去这种地方感受大自然的，他们一路走一路看，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奇形怪状的昆虫。 下午三人又去了别克斯岛内格拉沙滩，这里以黑色沙滩出名，沙子的质地细腻绵软，踩在上面的脚感十分令人着迷。 沙滩上还有很多寄居蟹在活动，这让文秀想起了之前在月牙湾，文谨挖了一桶的寄居蟹。 她对魏宗权说：“月牙湾也有很多寄居蟹。” 当时文谨还想带回家，但是因为种种现实原因没有实现。 魏宗权早在之前调查她们的时候就知道她们去过月牙湾了，“月牙湾那边的生态环境在国内算是不错的度假地。” 随后，他们乘坐私人游轮，来到了一处还未完全开发的海湾，这边的水下有大量的珊瑚丛和丰富的游鱼种类，生态系统十分丰富。 很幸运的是今日也是个大晴天，水面被照射得波光粼粼，清澈透亮的海水呈现出一种果冻的质地。 这里的水深比当时去日本浮潜的水深要深得多，文谨有些害怕，穿上潜水服后一直不敢下海。 魏宗权一直安抚着他，帮他拖着背后的氧气瓶，教他在水下如何用手势沟通。 水下还有三个保镖同行盯着，安全上不是问题。 文秀早就下水了，一直在水下朝文谨招手，然后一溜烟就游走了。 文谨看着如鱼得水的文秀，这才一点点松开魏宗权的手，沉入水下。 蔚蓝深海如画卷般在他眼中徐徐展开。 越往下，身上的压强越重，虽然潜水服会帮人缓解，但是还是有明显的不适感。 只是文谨的注意力全被海底的景色吸引了。 斑斓的鱼群，鲜艳的珊瑚，还有随波摇摆的海草。 文谨跟在魏宗权身后，穿梭在珊瑚丛之间，耳边是奇幻的水波律动，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可比浮潜好玩多了。 魏宗权带着他，伸手触摸一些海底生物，他们没有戴手套，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珊瑚的粗糙，鱼类的滑腻。 文秀远远地看着父子二人。 魏宗权显然是个耐心十足的父亲，他一直和文谨保持着保护圈的距离，引导着他，同时也给予了一定的自由。 许久不见冒泡的系统此时也突然出现感慨：【父位角色的填补果然是有利于小孩成长的啊。】 第116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5)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文谨显然和魏宗权亲近了许多。 相较于魏宗权的轻松，作为特助的陈朗显然工作量增加了不少。文秀经常能看到魏宗权在阳台接打电话。 魏宗权大概也是忙里偷闲，却一直待在这边陪两人度假，丝毫不提离开的事。 直到在这边玩了将近有一个星期，这才收拾东西回国。 回国坐的是魏宗权的私人飞机，由于他经常出差满世界飞，因此申请航线也快一些。 不过目的地不是回家，而是去往s市见见魏家的人。 文秀虽然不太想进行一些没有必要的社交，但是文谨是避免不了要见面的。 大概看出了文秀情绪有些不好，魏宗权以为她害怕，于是在一旁安慰她：“别担心，有我在。” 只从这句话，文秀就听出了其中内含的意思，大概魏家有人并不欢迎她们。 她开始思索考量其中的利弊，但一切结果都要等见到魏家人才知道。 —— 魏家的庄园建造在距离市中心车程四十分钟之外的地方，这里远离城市喧嚣，不远处就是一个天然的水库，魏老经常会去那一片水库钓鱼。 庄园建在不高的半山腰，应该有些历史了，外墙是用木料和石块堆砌而成，看上去古朴天然。 石块基本上都是天然的花岗岩，没有什么切割痕迹，但是石块和石块之间的契合度很高，造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能工巧匠的心思。 前院设计的比较大气，有点新中式禅意的味道，线条基本以曲线为主，怪石和松柏被圈在固定的地方种植摆放，周围引入了活水，底下游着活跃的锦鲤。 “原来的老宅年代太久远了，风化比较严重，考虑到住人安全问题，就重新修缮过一遍了。” 文秀问：“这个是你设计的吧？和月牙湾的山庄风格有点相似。” 魏宗权点点头。 整个山庄的建筑主体造型还是参考了徽派的主建筑风格，白墙黑瓦，但镶嵌了不少落地玻璃窗，冲淡了古建筑的味道。 大门入口处已经有佣人穿着工作服站在门口等着了，看到魏宗权后走来，接过身后保镖们提着的行李。 显然魏家的佣人们训练十分有素，看到文秀和文谨丝毫没有异样，也没有多看几眼，接过东西后各自离开了。 魏家建筑内部的设计倒是比较现代化了，一层基本上是大平层，客厅空间很大，三层打空，一整面的玻璃，玻璃外就是庄园的内部。 相较于前院的人工建造的宽敞大气，后院就是片自然生态的曲水流觞了。 花木的选材和摆放颇有江南园林的风格，而这一整面玻璃墙刚好像是一个框景，把满园绿色锁在视野之中。 这时，客厅旁边的楼梯处传来动静。 “回来了？” 女人身形高挑，皮肤雪白五官浓艳。她穿着丝绸长裙，肩上围了一件浅色的羊毛披肩，身上没戴什么首饰，只有披肩上别了一朵金色的胸花，整个人却看上去贵气典雅。 这大概是魏宗权的母亲了。 “妈，这是文秀、文谨。” 魏夫人显然不待见文秀，倒是意外文秀见到她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还有几分看得过去的样子。 至于那个小的。 来的路上文秀就说过见到长辈要有礼貌问好，文谨乖乖地冲魏夫人道：“奶奶好。” 长得是真像魏宗权小时候的样子，比魏宗权要秀气一些，脸蛋白嫩嫩的。 魏夫人不免多看了几眼，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淡淡对一旁的佣人说：“既然回来了，就去把人给喊回来吧，钓了一上午鱼也不嫌累。” 说的是魏老先生。 不过不用她说，早有佣人去通知了。 坐了许久的飞机，文秀的肚子有点不舒服，佣人把她带到客房休息了。 客厅落地窗前，魏夫人正在给立笼里的紫蓝金刚鹦鹉喂食，魏宗权正在一旁的沙发上回复邮件。 “你这就打算好了？也不过问一下我的意见。” 魏宗权头也没抬：“您不是一直盼着抱孙子么。” 魏夫人都要气笑了，谁能接受一出现就是个六七岁的孙子。 “少和你爸一样嘴贫。”魏夫人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语气颇重：“贫民窟里出来的女人你能接受我不能，还有她生的那个小的——”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从盥洗室洗完手出来的文谨走了过来。 他一向对于社会感知力不强，没有害怕陌生人一说，只是被笼子里鹦鹉漂亮的一身蓝紫色的羽毛吸引了，走了过来。 魏夫人再怎么刻薄也不好意思当着小孩的面直说。 文谨仰着头看着立笼里的鹦鹉，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水亮的黑葡萄。 “......你喜欢？”魏夫人问。 魏夫人喜欢养鸟，家里角落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鸟笼子。但魏老头一向嫌弃这些鸟叽叽喳喳吵得要命，魏宗权不喜欢但也不干涉，整个魏家大概只有魏夫人喜欢鸟。 文谨点点头，乖乖地盯着鹦鹉看，也没有不礼貌地伸手触摸。 旁边有眼力见的佣人走过来，把鸟笼子拿下来，放在地上，文谨见状立马蹲下身观察。 紫蓝金刚鹦鹉可比家里养的玄凤鹦鹉大多了，关着它的鸟笼子也大。 旁边有专门给它造的休息区，只是考虑到有外人来才把它关进笼子里。 除了这个，后院里还养有两只蓝眼凤头和一只米切式凤头，基本上都是比较精贵的品种，为此家里还特意请了饲养员来照料。 “它叫亚当。”见文谨喜欢，魏宗权说道。 魏夫人是混血儿，她的奶奶是正儿八经的葡萄牙皇室的公主。她给家里的宠物取的名字全是这种洋名，魏老头最是不喜。 亚当是个很聪明的鹦鹉，认得家庭成员，但是性格有些暴躁。平时只允许经常打扫鸟笼的佣人靠近它，面对文谨的靠近，亚当居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或者焦躁，安安静静地抖抖脑袋。 “小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这颇为豪迈的笑声，魏夫人都想不雅地翻个白眼。 魏老头拎着鱼竿和鱼桶走了进来，看到文谨后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几步跨过来，托着文谨的腋下拎了拎他。 “嚯，又变重了一点。” 文谨乖乖地喊了一声爷爷好。 “喜不喜欢吃鱼呀？爷爷今天钓了一只好大的鱼，中午一会让人炖个鱼汤喝。” 魏老头笑眯眯的拍了拍文谨的脑袋。 魏夫人见状冷哼一声：“一天到晚就钓你那破鱼，天天吃鱼也不嫌腻。” “你属猪的？天天就喜欢哼哼。” 魏老头瞥了魏夫人一眼，然后又对着文谨笑眯眯说：“你喜欢鹦鹉？爷爷送你一只？” 魏夫人才懒得和丈夫争口舌，抽出旁边桌子上的湿巾擦了擦手，随后看向魏宗权：“她人呢？快开饭了还不下来？” 第117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6) 文秀刚刚在飞机上就有点不舒服。魏宗权放下平板：“我去喊她。” 客房在二楼，房门是打开着的，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文秀从房内的卫生间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的。 魏宗权蹙眉问道：“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喊医生。” 文秀摇摇头。 这是原主的老毛病了，快来月经前就会肚子疼腰痛全身无力。再加上这几天一直泡在海里，估计是有些着凉。 魏宗权还以为她有些发烧，走进来用指腹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 文秀下意识躲开，“我没发烧，就是有些不舒服。是要吃饭了吗？我马上就下去。” 魏宗权收回手，凝视了她一会，随后走开了。 过会就有佣人过来，拿了一些热敷的艾草药包给她。 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不能一直总待在房间里。文秀让系统暂时给她屏蔽一下痛觉，然后收拾了一会就下了楼。 ... 饭桌上，魏宗权对魏夫人说：“下个月袁老的寿宴我会带着文谨一起去。” 魏夫人顿时皱起了眉，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你觉得合适吗？” 魏老先生立马道：“怎么不合适了？” “人家老爷子八十大寿，你在那上蹿下跳博眼球，合适吗？”魏夫人瞪了一眼他。 “给人老爷子增加一点喜气不行么？” 魏夫人懒得和他嘴贫，她看向魏宗权语气冷淡道：“你想让魏家变成其他人的谈资吗？总之，我不会同意的。” 他们魏家一向家风廉正，要是传出去未婚先育小孩都六七岁了，这让别人怎么看待他们魏家。 看在小孩子在的份上，她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只是明眼人都听得出她不赞同不欢迎。 魏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她看向文秀，发现对方压根就不在意他们内部的讨论，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饭，餐桌礼仪倒是优雅。 小孩也随她，话不多不闹腾，吃相也干净，家教还算不错。 只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当自己的儿媳妇，要学历没学历，要家世没家世。 魏宗权听到他母亲的这番话早就皱紧了眉，他搁下手中的餐具，不容置喙道：“妈，文谨以后会是我的唯一继承人，文秀也是我已经认定的结婚对象。这事只是转达给您，不需要您同意。” 魏夫人听到他这话，惊愕得表情都失控了，她提高了嗓音：“魏宗权！你是疯了吗？”让一个来路不正的小孩当他的继承人？那孩子都六岁了能记事了，而且还是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 文秀被吵的脑仁疼，她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说完，她准备离席。 魏夫人被她这副态度激怒了，在她眼中这是文秀胜利的挑衅，她忍无可忍：“魏宗权，你别忘了，越海的股份还有我的一部分。” 魏老先生拿刀子敲了敲酒杯：“哎哎哎，我这董事长还没退位呢！魏宗权你给我少说两句，懂不懂什么叫尊重？我这位置还没让你给坐呢。” “还有你，孩子还在这呢，你别吓着人了，一点也没有当长辈的样。”魏老不满地看了一眼妻儿，随后笑眯眯地对文秀道：“文秀啊，她不是那个意思，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呢。” 魏夫人气得在餐桌下踢了一脚丈夫，“你别乱评价我。” 文秀却淡笑解释道：“抱歉，你们其实不用因为这事争吵，因为我根本无意加入你们的家庭，更没有觊觎魏家的任何财产。生下文谨也是属于阴差阳错，这事魏宗权应该也知道。我自己有能力养活文谨并且能让他衣食无忧，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我想给他提供更好的成长环境。毕竟父亲角色的缺失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各方面发展。” 缺失父亲的孩子，不仅会影响其心理和行为发展，还可能会导致他们适应社会的能力变弱，还可能会影响性别角色的认同。 尤其对男孩来说，缺少父亲角色，会让他们在性格上变得懦弱、逃避责任。 “我不要求他优秀成才，但是我希望他能有健全的人格。” 文秀看向魏宗权，说：“不过既然你们内部没有谈拢，那我也不勉强。只是我们作为受害者，而我作为他的母亲，文谨应有的权利我需要帮他争取。吃过中饭后我们会回家，得麻烦你拟一份新的文件了，该出的赡养费标注上，一个月至少来看望他三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希望他被太多人骚扰，信息隐私需要做好防护。”文秀说完，就准备上楼收拾下东西。 魏宗权没想到文秀直接划清了界线，他起身追上想要拉住文秀。 这时走廊上突然走出两只体型巨大的藏獒，吐着猩红的舌头凶神恶煞地朝着餐厅方向走来。 这一幕实在突然，文秀被吓了一大跳，注意力瞬间被两只大狗吸引，脚下踏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一瞬间生理冷汗遍布全身，心脏如擂鼓一样咚咚直跳。 好在她踩的楼梯不高，再加上系统刚刚帮她屏蔽了痛觉，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她眼前却阵阵发晕，脑海中被恶犬撕咬的回忆如水一样涌上来。 “文秀！”魏宗权连忙将她抱起，看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以为她脚扭了，连忙抱到沙发上放下她。 魏夫人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随后紧皱眉头道：“谁放它俩进来的？快牵出去。” 匆匆赶来的佣人连忙道：“抱歉夫人。” 魏家的后院里养了两只长毛獒犬，用来看家护院的，平时都会锁在狗屋里，会有专人定时牵出去遛弯。刚刚准备套绳索的时候一个不察，两条狗都跑了进来。 “快把医生喊来。”魏宗权喊道。 此时文谨跑到文秀的身边，依偎着她：“妈妈很疼？” 两条狗被牵走后，文秀才慢慢缓过神来，神色疲惫，摸了摸文谨的头发。 “没事。” 魏宗权紧皱眉头；“你怕狗？” 他记得文家也养了条狗。 文秀没有回答他。 系统一直在脑海中调节她的情绪神经，让她一点点缓下来。 但文秀无论如何也不想呆在这栋房子里，她不顾魏宗权的劝说，执意要走。 文谨黏她，自然也跟在她屁股后面。 魏老见状也劝慰她，希望她们能在这多玩几天。 文秀告辞了他的好意，魏宗权无法，只好把人送到机场。 机场里，文秀对魏宗权说：“你之前给的那份协议我不会签的，不过你还是可以过来看看文谨，他还是很接受你的。” “抱歉。”魏宗权捏了捏眉心，“是我考虑不周。” “大家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发的，人之常情，我能理解魏夫人。”文秀是真没有生气，魏夫人考虑的都是事实，不过她也断不会再让文谨去魏家了。 “所以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文秀很诚恳。豪门水深，如果不是所有家庭成员都欢迎她们，她是真的会担心有朝一日任务完成之后，没有人会再保护文谨。 毕竟一旦任务完成，原主的身体会因为失去灵魂而被抹杀。 第118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7) 魏宗权说：“我妈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和他们无关。”他还没有窝囊到连婚姻都要被母亲控制。 但文秀可不想被扣上破坏人家庭氛围的这顶帽子，也不希望看到文谨被冠为私生子的称号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她摇了摇头，算是无声拒绝。 魏宗权想让文秀打消心中的不安，于是说：“下个月我会在寿宴上宣布文谨的身份，他会是我的合法继承人。” “在这之前，我会让律师拟好继承文件。” ... 文谨对于大人之间的态度变化并不明显，也不好奇为什么突然去爸爸的家又突然回了自己的家。 但是一连过了好几天没有看到魏宗权，某天吃晚饭的时候，文谨突然问文秀：“爸爸呢。” 文秀面不改色搪塞他：“忙着工作去了。” 文谨问：“一直在房间里？”他以为工作就像文秀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样。 文秀说：“他有自己的办公室，在别的城市不在这里。” 她看着乖乖吃饭的文谨，摸了摸他的头。 “想爸爸了？” “吃过饭可以拿我的手机给他打个视频。”文秀此时已经完全看开了他和魏宗权的接触与亲昵。 饭后，文秀把手机拿给文谨，然后去后院收衣服了。 魏宗权正在开夕会，特助陈朗正在汇报数据，突然手边的手机响起震动声。 屏幕显示是文秀打来的视频通话。 魏宗权猜测大概是文谨打来的，于是接通后，果然看到屏幕上文谨的脸。 文谨看到魏宗权后眼神微亮，细声细气道：“爸爸。” 会议室原本只有陈朗一人汇报的声音，文谨的这声爸爸音量不大但足够让一众高管都听见了。 魏宗权面不改色：“怎么了？妈妈呢？” 文谨问：“你在工作吗？” 魏宗权嗯了一声。 文秀说过人工作的时候不能打扰，于是文谨点点头后就火速挂断了电话。 不明所以的魏宗权：？ 挂断电话后，文谨跑到后院，准备去遛狗。 文秀见了，抱着衣服问：“你打电话给爸爸了？” 文谨点头：“在工作。” ... 魏宗权没想到他挂断电话那么快，于是放下手机，对着陈朗道：“继续。” 陈朗已经见怪不怪了，扶了扶鼻架上的眼镜后就继续开始汇报。 可底下一众都像是被惊雷劈了一样，早就无心会议，开始面面相觑。 宣布散会后，魏宗权和陈朗率先出了会议室。 内部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魏总有小孩了？” “没听到结婚的消息啊，对方哪家千金啊？” “我没听错吧，是喊魏总爸爸吧？小孩都这么大了？” 回到办公室，魏宗权扯着领带松了松领口，随后给文秀打了个电话。 文秀在忙，没有接。 于是第二天，魏宗权就把办公室搬到了文秀家的隔壁。 见到魏宗权，文谨显然心情不错，被魏宗权抱在怀里时很配合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12月的天气让后院的树叶都凝了一层霜，文秀正在把一些娇嫩的花搬到室内打理，室内全天开着恒温空调，雪饼也被拉去洗澡养在室内。 雪饼已经熟悉了魏宗权的气味，一直围着他的身边打转，扒拉他的裤腿。 一连好几天，魏宗权都在镇子上，白天来文家陪文谨玩，晚上就回隔壁休息。镇子上的邻居们都能经常看到文谨和魏宗权一起出门遛狗，一大一小两张脸一看就是亲父子。 之前关于文秀的一些流言蜚语也不攻自破，大家都以为男方只是工作比较忙而已。 郭大姐有时和文秀串门唠嗑的时候，都能看到父子俩在客厅里一起看书，然后感慨魏宗权真是一表人才。 —— 几天后，市政府下达了关于万峪镇旅游基业的竞标文件。此消息一出，郭大姐就准备把自家改造成民宿了。 她家院子比文秀家大，决定扩建规模，想着请文秀帮他们参考一下规划一下。 魏宗权知道后，直接给了郭大姐公司设计师的名片，让郭大姐去联系他们，就当对他们经常照顾文秀母子的谢礼。 魏宗权早就知道了政府是打算开发这边旅游业的，也亲自过来考察过。不过万峪镇不大，规模自然也做不到多大，才否决了这边。 眼下他却有了另外的考量。 这段时间他一直带着文谨去后面的天然山谷考察，也让陈朗从集团调人过来测量。 总裁一直呆在镇子上，就苦了来回跑的陈朗。 刷脸频繁到连文谨都记住陈朗叔叔了。 文秀大概知道魏宗权打算竞标这边的开发承包权，也猜到魏宗权应该打算带文谨一起参与度假庄的设计。 万峪镇容纳游客的规模小，因此这次的项目设计也不大，带着文谨一起体验正正好。 头几天出去考察，文谨不熟悉山路地形，总是一身灰扑扑地回来。好几次郭大姐瞧见了就问文秀怎么孩子爸老带小孩出去扑一身灰。 文秀不介意：“衣服脏了洗洗就好。” 这些天文秀一直在默默关注文谨的状态，天天跟在魏宗权后面跑，倒是比平时都活跃了不少，还会主动和不熟的人说话了。 现在的文谨已经看不出最一开始孤立全世界的那种状态了，除了说话还是一个词一个词蹦出之外，已经和正常的小朋友看上去无异了。 系统也适时提示：【任务进度已达75%，请宿主再接再厉。】 任务的进度一般和主要任务对象有关，进度有75%说明现在的文谨状态应该还不错了，剩下的只要系统能测算出文谨的成长路线是在正轨上，任务应该就可以完成了。 ... 父子俩外出的同时文秀也没闲着，忙着工作替文谨积累积累财富。任务完成后，没有了灵魂的肉体很快就会被世界抹杀，和她有过接触的人会渐渐淡忘关于她的记忆。 灵魂之力有限，她大概不会等文谨成长为大人了，所以她必须要在剩下的时间里为文谨的未来做点打算。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在考虑和魏宗权结婚的事，一旦她完成任务，躯壳将会被宣判死亡，那个时候如果文谨能得魏家的庇佑，应该会幸福过完他这一生。 眼下魏夫人的态度是个变数，文秀不放心把文谨交给魏家，于是忙着计划替文谨构筑未来存活的支柱，有她留下的财富作为生存条件，文谨的未来应该不会太艰难。 魏宗权的出现也让文谨渐渐地能融纳社会的生活圈，熟悉生存规则。 期间，魏宗权拿出了一份新的文件，是关于文谨的继承文件，上面清楚罗列了魏宗权的私人财产，以后会有律师代为打理，文谨会是唯一继承人。 文秀让文谨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法律就将生效。 有这份文件做担保，文秀也就更放心了。 第119章 拯救自闭症儿子的单亲妈妈(38) 元旦节，魏老也特意飞来和三人一起共度佳节，还带了不少东西说是给文谨的见面礼，上次两人走的太匆忙，礼物都还没给。 魏老和文秀说，魏夫人这人不坏，就是清高一点。毕竟顶级的家世背景让她看人挑剔，眼高于顶，觉得文秀自然难当大任。 不过魏老始终觉得魏夫人那是孤芳自赏，看不到人身上真正优秀的闪光点。 他在高位上待久了，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看人标准。 几天后的袁老寿宴，魏老也同意让魏宗权带着文谨去见见人熟悉熟悉。 有魏宗权的再三保证，文秀还是同意他带着文谨去露露脸，不过思索再三下，还是决定自己和文谨一同前往，免得宴会上会发生什么意外。 —— 袁老是前任商会会长，就连魏老头都是他的小辈，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在商界有着很高的地位，他的80大寿基本上大半个商界的出了名的人都来了。 宴席定在s市的私人园子里，据说是袁老孙子给他打造的一处颐养天年之地，远离城市空气清新，离一家私人疗养所很近，医疗资源充足。 说是园子，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私家园林，占地面积虽然没有庄园那么大，但其中的园林设计巧夺天工，水榭楼阁怪石环抱，花草奇珍格调十足。 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好在宅子的客厅够宽敞，撤走一些大件摆设后也能容纳足够多的人。 里头衣香鬓影，女士们大多身着旗袍长裙，靠在木质窗边或是站在屏风附近长谈寒暄，屋子内暖香浮动。 男士都在二楼陪在袁老身边高谈阔论，有人在露天阳台聊天时，眼尖看到从前院大门进来的魏宗权，身边跟着一位身着藕荷色礼裙的女人。 “哎，那不是阿权吗？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女人，稀奇啊。” 身边的好友玩味一瞥：“他妈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给他介绍颜星艾吗？这女的谁啊？” “没见过，哎，他是牵着一个小崽子吗？” ... 颜星艾正在后院的亭子里和三两好友聊天，突然有人过来跟她说：“颜星艾，你之前不是还在和魏家接触吗？” 来人是和颜星艾不对付的一个千金，两人从小就是死对头。 颜星艾看到她好心情都不好了，她撇撇嘴：“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生笑了笑：“魏宗权早就隐婚了，小孩都快七岁了，正带着和妻儿跟袁老打招呼呢。” 颜星艾顿时脸色一变。 “什么意思？星艾可是魏夫人亲自邀约的。” “你自己去二楼看看呗，人家夫人长得可漂亮。” 二楼，魏宗权带来的消息可谓是平地起惊雷。 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三十好几没有结婚也不近女色。结果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上来就是带着六七岁的儿子出现在大众视野。 考虑到名节问题，魏宗权对外的说辞是文谨身体不好，找大师算过命六岁之前不适合对外公布。 不过真实情况大家多少都猜得到，因此女宾们看向文秀的眼神都带着各式各样的探究。 文秀没有多吭声，柔和温驯地站在魏宗权的身边，视野余光一直落在文谨身上。 文谨长得漂亮灵秀，很得长辈喜欢。一些和魏宗权关系好的公子哥们看到和魏宗权一模一样的一张小脸，顿时将文谨围拢起来逗弄。 “我去，你儿子和你长得真像啊。” “小孩，叫句叔叔来听听。” 连袁老也认同：“嗯，是和阿权小的时候一个样。” 文谨对陌生人并没有其他小朋友害怕的情绪，乖巧任由各种人捏他的脸摸他的脑袋。 魏宗权淡淡地睨了这几个不着调的人一眼，将文谨从人堆里拉出来。 “不是吧权哥，这么小气。”好友笑嘻嘻的：“你看你儿子可比你脾气好。” 魏宗权冷哼一声：“离我儿子远一点。” 旁边有人笑：“袁杰，你可别祸害人家儿子。” 袁杰叫道：“懂不懂说话，什么叫祸害。” 文秀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落在附近立台上的摆件。从一开始进这栋屋子的时候，她就能看到屋子里有很多古董摆件，大概主人家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颜星艾一上二楼，就看到一个白面细眉的女人站在魏宗权的边上，女人气质和婉，像是流淌在江南的苏州河一样安静清澈。 向来对女人不假辞色到有些冷漠古板的魏宗权居然把对方纳入了自己的包围圈，旁边果然还跟着一个小崽子。 “星艾，你来啦。”袁杰看到颜星艾，笑着打了个招呼。 颜星艾却看着魏宗权和文秀，碍于袁老在场，脸色有些不自然。 文秀看了一眼颜星艾后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轻飘飘的态度让颜星艾更心堵了。 “宗权哥，你结婚了？怎么没听伯母提起过。”颜星艾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魏宗权蹙眉：“你是谁？” 众人：...... 袁杰为颜星艾解围：“权哥，这是颜恒先生的孙女颜星艾。” 颜恒是历史古玩界的泰斗了，在商界很吃得开，很多富商买古玩都会找颜恒做担保。 原来是魏夫人之前提到的颜家女就是她。 颜星艾盯着文谨，表情实在勉强。 ... 过了一会魏老和魏夫人也出现在了二楼宴厅，众人想看二人对文谨和文秀母子俩的态度，于是都聚集在二楼。 文谨看到魏老后眼睛一亮，跑到了魏老身边乖巧问好。 魏老先生就喜欢他礼貌叫人的样子，比魏宗权小的时候不知道乖了多少，心一软顾不得老腰把文谨抱起颠了一下。 魏夫人虽不假辞色，但在众人面前也没有表露负面态度，也不知是故意想的还是做戏，居然伸手捏了捏文谨的肉腮。 众人一见这可确实是对待亲孙子的态度，于是立马有女眷和文秀攀谈。 但文秀向来不爱和这些乌合之众掺和在一起。 屋内暖气开的很足，她想下楼透透气，于是让魏宗权看着文谨，独自一人下了楼走到后院。 江南水乡的设计风格确实清新婉约，后院山石堆起旁有一处小潭，里面养了一汪锦鲤。文秀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一会，便迅速有几尾锦鲤靠拢过来想要讨食。 “魏宗权他老婆什么来头啊？你认识吗？” 假山的另一侧传来几个女孩讨论的声音。 “没见过，不知道哪冒出来的。” “颜星艾估计得气死了吧，一开始还把魏家女主人的座位当做囊中之物呢。” “不是吧，颜星艾有这么蠢？魏夫人只是想给人介绍而已，又不一定是真看上了。” “颜星艾比她哥笨多了，他哥可精明。” “他哥来了吗？” “来了呀，就刚刚二楼一直在和袁杰聊天的那个呢。” “颜家有这么厉害？能攀上袁老？”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里头一屋子古董都是颜星艾她哥颜霖生帮袁杰挑的，他可是袁杰的座上宾。” “什么意思？颜霖生也是搞鉴宝的？” “是呀，颜恒的孙子，也算是继承了他的衣钵吧，名牌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呢，比颜星艾要聪明多了。要不是颜霖生，颜星艾哪能挤进咱们这个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