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樱之上》 打破平静 如果可以，请你当作我从未来过，找个喜欢的人，去陪他看看大海，看看樱花。 ——春阳 窗外樱花纷纷飘落，而春日的暖阳依旧闪耀。 …… 看着手中的化验结果，我将它攥成一团，随手丢向了身边的垃圾桶，环顾了一下四周，径直走出了医院，可没过多久，一道声音喊住了我。 “春阳同学，等等我。” 听到这略显陌生的声音，我转过身来，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言语，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她一路小跑过来。 我们间仅隔了不到二十米，很快她就到了我面前，然后将手中略微有些褶皱但叠的非常整齐的纸塞入了口袋。 “春阳同学，终于追上你了，累死我了。”她说着同时大口喘着气。 “额，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淡淡回道，毕竟我实在想不到她为什么会追上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只限于普通朋友罢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要去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我清楚地记得她与我是同一个小区的，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迷路了，亦或者只是单纯地想找个认识的人一起回家。 “我回家，阳光小区。” “我也是唉，那我们一起吧。” 我不可否置地点了点头，充分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此时正面临我所在的高中开学，天气虽不如盛夏那般炎热，可也说不上凉快，我和她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走在街道上，阳光透过树影，落下点点斑驳，映射在我们身上。 没过多久，一家饮品店映入我的眼帘。 她突然停下脚步。 “春阳，这家饮品店的果汁都超好喝的，你要不要尝尝。” “我？”我有些诧异，毕竟我还是头一次被异性邀请。 “除了你还有谁啊，走吧，就当作是你陪我走这一段路的谢礼吧。” 她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把我拉了进去。 店内开着空调，清爽的气息瞬间笼罩在了我的身上，而且布置质朴自然有着不少盆栽，墙上还画着缓缓飘落而下的樱花。 可我的注意力却全在她拉着我的手上，我有些尴尬地想要挣脱。 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般，略带不解地看着我。 “春阳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额，我们这样不合适吧。”我趁机缩回了自己的手。 她有些惊奇，随后笑了起来。 “春阳同学好可爱哇。” 虽然我并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确非常吸引人，是我们班众多男生的追求者。 我不明白是我对这种事情过于敏感，还是她对这种事情毫不在意了。 我想应该是后者吧，毕竟追求她的人那么多，应该会有过男朋友，做过牵手这样的事情，所以才变得毫不在意了。 我耸了耸肩膀，不再多做思考，走到服务员面前。 “一杯橙汁，谢谢。” “你要什么？”我看向她，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我也要杯冰橙汁。” “好的，一共十二元。”服务员将两杯橙汁递到我手中，同时又看向她“怎么，樱落找男朋友了？以前怎么没见过他呢，说吧，这是你雪藏了多久的初恋呢？” “才没有呢，我才不和哥哥一样成天去想着如何搞对象呢。” 她气鼓鼓地看向服务员，又趁我不注意将刚拿出的二十元夺了过去。 而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初恋”二字，又怎会注意这些。 “应该是我多想了吧。”我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小子，有前途，我看好你，你可是第一个让樱落如此对待的男生哦。”服务员冲我竖了个大拇指。 “哥，他就是我的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而已，只是正好遇到了，才一起回来的。” “没错，我们只是同学关系，就算是朋友也只是普通朋友罢了，碰巧在医院遇到了，因为我们住同一个小区，所以就一起回来了，现在有你了，应该也不需要我了，我就不再打扰了。” 我实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于是放下属于她的那杯橙汁，走出店外，独自走回家中，至于之后店内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毕竟我对这种事毫不在意。 回到家后我躺在了床上，硕大的房间，却仅有我一人，我走到厨房，随手煮了桶泡面，用书压了起来，同时用煮面的这段时间写起了日记。 『今天在医院遇到了樱落，她应该是害怕孤独的一个人，亦或者是个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家伙，不过我竟然答应了陪她一起回家，我想或许是因为我看到结果时…心情有些浮动吧，她还将一张纸塞入了口袋，我竟然会注意这种细节，今天还真是令人意外呢。』 我正在写字的手忽然顿住。 “那张纸，难道是化验结果？是我的亦或者她的？”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顾不得想太多，将日记本合好，赶去开门。 不出我所料，门外站着的是她。 “因为什么呢。”我在心里默问了一句，把门打开。 她的眼眶有些红肿，这让我有些意外，而如果是她捡到了我的化验结果，那一切似乎就说得过去了，她正在为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而感到悲伤。 可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呢，难道要问“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死了？”这听起来可真是有够渗人的。 “都说啦，我请客，喏，你的二十元，还有这些果汁。” 她将手里提着的几杯装在袋子里的果汁递到我手上，先前的二十元也在袋子里。 我想要拒绝，可她接着却向屋内探了探头，小声问道“我能进去坐坐吗？” 我自然不好拒绝。 “你家没有别人吗？”她进屋后很自然地站在了一旁。 而我则去厨房将泡面上的那本书拿了过来。 “有啊，你不就是吗？” “哦，也是唉。” “你要看书吗？我书房里有不少，要看的话可以自己去拿。” “嗯，谢谢。” 她从书房中拿出了那本我翻看过多次，由住野夜所写的《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我们各自看着书，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还是忍不住想发问。 “樱落同学，你今天很奇怪，是发生了什么吗？” 其实奇怪的人应该是我吧，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说出“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死了。”之类的话。 “没，没什么。” 从她的声音中我明显听出了几分慌乱，可同样我亦是如此。 “那个，后天就开学了，听说开学要考试的，你好好复习，再见。” 她将书放在桌上跑出了我家。 “额，再见。” 似乎她也听不到了。 我看出了她的不知所措，可更不知所措的是我，害怕打破这样平静生活的我。我的情况与《我想吃掉你的胰脏》中女主山内樱良没什么不同，都是随时面临着死亡的人，但我的性格却与志贺春树相似，或许连明天都没有的我，自然不希望和任何人有所瓜葛。 我匆匆写好日记，看向窗外的景象，树叶此时还是略带葱郁的绿色。 『我不像山内樱良那样能够笑着面对一切，更得不到如志贺春树那般的救赎。』 ——八月三十日 需要帮忙吗? 夜晚很快来临，道路上依旧人来人往。 桌上还有着我刚吃完不久的依旧凉透了的那桶泡面。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手机屏幕刚刚亮起，是母亲发来的叮嘱，以及这一学期的生活费，还告诉我她和父亲现在在海外寻找适配的器官。 可他们明知道这几乎不可能找得到，他们也明明知道此刻我最缺的应该是陪伴。 算了，就是告诉他们，他们也只会说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 活下去？明明只是奢望。 …… 『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从医院拿了些药，收拾了下上学会用到的东西，但是我却有些浮躁不安，是因为她吗？那个可能知道我病情的樱落同学。』 ——八月三十一日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可无论如何也不能入睡。 当一块石头投入水面，荡起的涟漪只会愈激愈烈，久久不能平息，正如我现在一般。 我决定出去走走，以平复下我的心情。 街道上灯红酒绿，天上挂着一轮近乎完美的圆月，我漫步在街上，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微风拂来，我只记得我看到有小女孩在抱着妈妈哭，说着自己怕黑；有小男孩独自一人任性地跑出家中，跌倒在地，泪水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有人在深夜中抱头痛哭；我看到我静静倒在了夜色里，看到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变得漆黑一片，消失在夜色当中。 …… 恍惚间，我睁开了双眼，蓝白色的格调，让我很快便认出这是在医院。 “又逃过一劫吗？”至于是生命终结的劫，还是考试的劫，谁知道我在庆幸哪个呢？ “你醒啦，赶紧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吧，别让他们太着急了。”在我的病床一旁，一对夫妇正担忧地看着我，并递过来一个手机。 我打量了一番，男士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浑身无不散发着那种成熟男士才有的气质。，妇女则是标准的家庭主妇的服饰却十分宽松，肚子微微隆起，我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们。 “谢谢，但我还是不用了吧，我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父母并不在这边，还是别告诉他们了，免得让他们担心。”我看着旁边的点滴。 “叔叔阿姨，你们为我垫付了多少医药费，我还给你们。” 男士爽朗一笑“我们还不至于为这点医药费和一个孩子要钱，就当做慈善为我们的女儿积善德了。” 我看向那位妇女，可说到女儿我脑中却不自主的浮现出了樱落的身影，至于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是我最近唯一见过的女孩子吧。 “我相信她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大的，她应该会庆幸有这样的父母。” 男士则握住妇女的手，面带笑容“嗯，她一定会健健康康的长大，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到的。” …… 陪我聊了一会儿，见我没什么大碍后，他们离开了，但我还是觉得非常不妥，于是和医生要了他支付药费时留下的联系方式，将钱转了过去。 仅在医院住了一天，我便出院了，医生再三叮嘱我要按时服药，不能熬夜，可对我来说其实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出院后我回了趟家便赶去了学校，学校里同学们还在考试，今天要考的是数学和理综，由于学校刚刚发布通知要改制校服，大部分同学都穿的便装，我找到了自己的班主任后，向她说明了情况，当然是经过我编造后的谎话，关于我得病这事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 班主任是个十分年轻的女老师，名叫王嫣然，今年二十五岁，而且颜值极为出众，更善解人意，有不少其他班的同学都因为她想转到我们班来。 班主任露出了一副“我懂”的表情，让我先去办公室她的座位上休息，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做做这次考试的试卷。 对此我自然是十分赞同，也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位老师的善解人意。 办公室内她的座位与其他各位老师的相比充满了青春气息。 几件精致的玩偶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桌上。 打量一番后，我开始翻看桌上的试卷，英语我则是完全略过，平常英语考试我也不过堪堪过及格线，对英语我属实提不起任何兴趣。 “好么并不是太难。”我仔细翻看一阵后，又将目光放在被老师放在一旁的班级名册上，我的视线在叶樱落上顿了顿，又继续向下看去。 “还是没变吗？咦，不对，好像多了两个人，向泽天和春风。” 我的思维在此刻骤停。 “父母怎么让他来了。” 春风，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为人阳光活泼，成绩也一直很好，除了小时候被我惯的有些任性之外，他的确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但自从我十五岁因病开始任性的独居生活后，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他了。 “铃铃铃。” 交卷的铃声响起，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背起书包走到高二（六）班教室门前，老师刚好将试卷收完，并让班长开始按她所规划的座次表给我们排座位。 而她却有一种恶趣味，她会将自己认为很般配的两位同学安排做同桌，所以我们班“不正之风”盛行。 但所幸，我一直比较内向，对于我她并未找到合适的人选。 老师从讲台上抱着一沓试卷走来，看到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扭头对我们的班长宋清欢说道。 “清欢，你改一下座位，让春阳同学和樱落同学做同桌，还有叫樱落同学午自习去办公室找我。” “好的，老师。” 我面带不解地看着班主任，她却一只手抱着卷子，另一只手给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从我身边经过时还小声在我耳边嘟囔。 “老师看好你。” “老师，原本我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我发现你这恶趣味，还真是有够“棒”的。” 我在心中诋毁了一句，同时颇为无奈地走进了教室里。 教室内嘈杂一片，大多是说着“试卷多难多难，自己考得多差”之类的，可一般这么说得，其实考得都不错。 一位身高比我高大概半个头的同学在我进门的刹那给了我一个绝杀，啊不，是拥抱。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双双倒地。 不用想，这么对我的全班也就只有一个，或者说是他对所有人都能如此，那便是那个成天为祸四方的耿离。 “春阳，我想死你了。” “好了，我看出来了，但你能先从我身上下来吗？” “额，春阳我也想，可是，我脚扭了，就在刚刚，好疼啊！” “哥，你啥时候改男同了，还是受。”一个眉宇间与我有六七分相像的同学走了过来。 “请你不要间接性耳聋好不好？” “嘿嘿，你管我？”他伸出手，将耿离拽了起来，又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个微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双手用力想要起身，一只白嫩的手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险些又倒了下去。 “春阳同学，需要帮忙吗？” 他们的青春 就在这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了不下十余道目光扫射在我身上。 “不用了，谢谢。” 我撑着地缓缓起身，按班长的安排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也静静走来，坐在了我身旁。 没有任何话语交流，我开始收拾自己的学习用具。 调完座位后便是午饭时间，作为一所高中，我们学校自然有着食堂、操场、男女宿舍、实验室等一系列完善设施。 而我作为一名走读生，虽然中午在学校午休，但并不会去食堂吃饭，倒不是说学校食堂的饭有多难吃，相反我们学校的饭菜受到同学们的一致好评，只是我认为对我这个将死之人来说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倒不如直接等到晚上回家煮桶泡面来的方便。 “你不去吃饭吗？”她问道，此时教室内人已走了大半。 “我还不饿，就不去了。” 我回道，同时在书包中拿出了本课外书看了起来。 “春阳同学，那样对身体不好，我们一起去吧。” 是因为她温柔的缘故还是某着其他原因的因素导致她邀请我，这我不得而知，但我清楚的知道，我不应该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我想要拒绝，可春风，我这个令人头疼的弟弟，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出现。 “哥，怎么？不想吃饭？是因为饭不好吃，还是单纯的不想和樱落同学一起吃？” “因为不饿。” “奥~，那不知道樱落同学我可不可以代替我哥和你一起去呢？” “啊？不，不了，其实我也不是太饿，就不去了吧。” 她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这样啊，那很抱歉打扰你了。”春风略带歉意的一笑，独自走出了教室。 我自顾自地看起了书。 她则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午饭时间是四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已有同学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她在十五分钟前向我借了那本《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咕~”这种声音如同我弟一般不合时宜地出现。 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但所幸声音比较小，只有身为她同桌的我听到了。 我叹息一声，站了起来看向她。 “走吧，去吃饭。” 她很是轻微地点了下头。 我果然还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因为我受一点委屈。 我们并肩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途中自然有很多异样的目光，有羡慕，但我想更多的是嫉妒与敌视。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样的目光，一个随时都会面临死亡的人会在意这些吗？ 食堂内人已经不是太多了，有不少人吃完饭回去了。 我拿出自己许久没用过的饭卡，示意她先来。 学校菜式有不同的搭配，一般就是一荤二素一汤以及一份主食，若有其他需要可以自己选择。 我们打了相同的两份，随处找了个地方开始用餐。 处于异性身份的缘故，我特意与她错开了一个人的位置。 安静吃完饭，午饭时间也已经接近尾声。 如果再去刷饭盒，迟到已是不可避免的。 她略带歉意地看着我，毕竟我早已吃完，完全是因为等她才面临迟到的。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帮你把饭盒刷了。”她对我嫣然一笑。 我只是起身拿起我们的饭盒，径直走向清洗区，行动往往比话语更加有力 我察觉她跟了过来。 “如果不想迟到的话，现在转身还来得及，别忘了，老师可还等着你午自习去找她呢。” “奥，好吧，那就麻烦春阳同学你了。” 我不再言语，加快了步伐，毕竟清洗区离这里有一段不短的路程。 走了大概三分钟，午休的铃声响起，我从食堂窗户向外望去。 那些玩得忘乎所以的人们飞奔回教室，躲在学校某个角落说着悄悄话的情侣依依不舍的离开。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青春吧，与我所拥有的截然不同。 我再次加速，匆匆刷完，向教室赶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回去后，班主任正坐在走廊的一个椅子上。 见我回来，她明显舒了口气，又换做平常对待我们的一副笑容。 “春阳同学，迟到了可是有惩罚的，以下有三个方案供你选择哦，一是从下周开始，打扫教室一个月，二是每天按时吃饭，至于三嘛。”班主任朝教室内扫了两眼，就像是小孩子想恶作剧想出了一些鬼点子似的笑了起来。 “三嘛，就是和你的同桌樱落培养好感情。” 班主任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幸亏她没有说太大声，不然我一定会成为班中的众矢之的，或许这对其他同学来说有这样一个班主任很好，但对我来说班主任这种恶趣味真的非常让我头疼。 “我选一。”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考虑。 “春阳还真是没意思，记住下次不要再犯了，快去休息吧，樱落同学可都等着急了呢。” 我不再理会老师，安静地回到座位上，将饭盒放好，樱落她正如老师说的那样在等着我回来。 “你回来啦，实在是对不起，让你迟到了。” “奥，没事，迟到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拿起桌上那本未看完的《繁星·春水》继续读了起来。 当你把时间花在你感兴趣的事上时，时间总会过得飞快。 转眼间，半小时便过去了。 “你不睡觉吗？”她向我轻声问道。 “我还不是太困。” “那你三十分钟后叫我好不好？” “嗯，一点四十吗？知道了。” “嘻，谢谢。” 她静静趴在桌上，闭上了那如水的双眸。 微风自床边略过，吹拂着她的秀发，树叶的“簌簌”声在我耳畔回响。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我眷恋吗？ 时间在飞逝，带走的却不只是时间。 …… “喂，该醒了。”我放下手中的书，换做试题。 “啊，喔。”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伴着拂起她秀发的微风， “你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看书或者做题。” “就不能是走思嘛？”显然她还没完全睡醒，声音中还带着几分慵懒。 “自然可以，你的时间当然由你自己分配。” “那我还是看书吧。” “《我想吃掉你的胰脏》吗？”我将书递给了她。 “嗯，谢谢，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对待所有事情都那么平淡呢？就像…志贺春树那样。” 我写试题的笔忽然停住，为什么呢？似乎是从三年前才变成这样的吧。 “因为天性如此。” “那你和志贺春树还真是像呢。” “也许是吧。” 我并不明白她问这个的意义，自然我也不想深究，我认为此刻做几道题比想她问这个的原因更有意义。 可剩下的时间里我却不自主地想起了这些，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我把这归咎于过于劳累，并且没有午睡而导致的精神不集中，虽然我并未做什么。 下课的铃声刚刚响起，耿离与春风便凑了过来。 耿离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 “喂，春阳，你这弟弟也太烦人了，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师会安排我俩在一桌，而不是我和梦娇一桌。” “说得跟我想和你一桌似的，我是多么地想和温柔的樱落同学一桌啊，可惜被我哥捷足先登了，唉，家门不幸啊。” “你可以和老师申请，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的目光依旧注视在试题上。 “算了吧，就算老师同意，我想樱落同学应该也不会愿意吧。” ……旋即便是一阵沉默，不少人望向了我。 “随你怎么想。” 我放下手中的笔，走向教室外。 我们教室的楼层在三楼，从走廊窗户往下望去可以看到学校的大半布局，这也是平常我喜欢做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稍稍摆脱处在人群中的不适感。 今天下午的四节课和平常一样，只是她一直心不在焉的，甚至差点在课上睡着了，所以课间请教了我一些她错过没听的问题，其余的方面，直到放学，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我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 街边的树木上已有落叶缓缓飘下。 我自顾自地走着，一片落叶从我眼前滑落，阳光映射在我身上，我停下脚步，伸出手，落叶飘到了手中。 “明明前天还是绿色的，仅仅两天便凋零了吗？” 我用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呢喃着，同时攥紧了手，又将落叶扔下。 樱花发簪，纯洁烂漫的爱情? “春阳同学，等等我。” 我站在原地，扭头看向她。 “樱落同学？” 她跑到我身边，呼呼地喘着气。 “一起回家吗？” “如果你不怕引起什么流言蜚语的话，自然可以。” 或许我应该直接拒绝，这会是更好的解决方案。 “什么嘛，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流言蜚语。” “希望如此。” 此时正值夕落，行走在晚间余霞下的我们，倒颇像是一对情侣。 我们就这样走着，她时不时会问我一些问题，像“我的爱好”之类的，而我面对她所问的大部分问题，都是沉默以对。 “你介意晚些回家吗？” 我依旧默不作声，她快步走到前面，转过身来正对着我。 “我们去公园玩怎么样？” “不了，我不太喜欢那种地方。” “那好吧，还以为春阳同学你会因此而高兴呢。” “……” 到家后，我随手将书包丢在一旁，由于今天刚刚考完试，老师并未留作业，而是让我们好好休息一番，我坐在房间里的书桌上，开始记录今天的一切。 随后，思绪飞扬。 可我却总感觉今天和从前不太一样，但这种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 “咚-咚-咚”敲门声突兀的响起，将我拉回了现实。 “春阳同学，你在家吗？” “樱落，她来干什么？”我喃喃自语道，并将日记本放好，赶去开门。 “樱落同学，你不是回家了吗？” “那个，我今天放学回到家后，发现自己把钥匙落学校了，现在家里也没人。” “所以，你现在没办法回家了是吗？” “嗯。” “进来吧。” 阳光小区并不属于学区房，所以学生家庭并不多，我们整个班级也只有我与樱落住在阳光小区，所以她回不来家后来找我，这并不让我意外。 “对了，春阳，我父母今天可能回不来，而且我表哥现在也在我父母身边。” 我关门的动作明显僵住了，我想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我可能要在你家借宿一晚了。”她低下头，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果然，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问的，毕竟我可不希望日后自己未曾见过的叔叔阿姨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对我抱有敌视。 “你父母不会介意吗？” “应该不会吧。” 应该，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可我又能怎么办，眼下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但我还是对她父母回来抱着一丝希望。 “我们可以先去外面转转，等到回来后再看看叔叔阿姨是否回家了，否则她们回来要是没看到你会很担心的。” “嗯，谢谢春阳同学，给你添麻烦了。” “不用这样，你又不是故意的。” …… 但我忘了件事，已经七点多了，许多商铺已经关门了，那些略具观赏性的地方也都已经禁止入内了，我们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于是我们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要不，我们去那个公园吧。”她说道“不行，好么春阳同学你不太喜欢那种地方。” “如果你想去的话，自然可以，我只是不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 “那我们就去公园？” “嗯。” 就这样，最后我还是和她去了公园，在这里，哪怕是晚上，行人依旧络绎不绝，各色的灯光照亮一切，使这更添几分繁华。 但公园内人声嘈杂，我自然是十分厌倦这种环境的，它只会让我觉得我这个将逝的生命与这个充满生机欢乐的世界格格不入。 而她却十分欢喜，绕着我四处转悠，左瞧瞧，右看看，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够她看的。 “卖糖葫芦喽……”如此这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要吃吗？”我看向她，她那渴望的眼神任谁都能看出来。 “可是我没带钱。” “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之前你不是请我喝果汁了吗？” 虽然是“被迫”，我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 “那我就不客气啦。” “爷爷，来两串糖葫芦，谢谢，他付钱哦。” 她拽着我跑到买糖葫芦的爷爷面前，又指向我。 我无奈地看向她，可有无话可说。 或许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在这两天，我变得和从前有些不太一样了，也许是因为她可能知道我病情的缘故让我显露了一部分伪装下的真实的自我吧。 …… “春阳同学，你真的不吃吗？很好吃的。” “不了，我不太爱吃甜食。” “你这应该叫厌食症。” “……” 我们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观赏，偶尔也会买些小吃，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八点。 “春阳，那里有卖发簪的，而且似乎耿离和春风也来了。” “嗯。”我望向她指的那个地方，果然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我们，朝我们招手。 我和她向那边走去。 “春阳，你们怎么也来了，不对，这不是重点，你为什么和樱落同学在一起，难道你们……”耿离露出一副震惊的神色“你居然……” “耿离同学，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一起出来的。”她辩解道。 我想我应该感激她没有将那个特殊的原因说出来，毕竟一会儿有可能睡在我家这件事要说出去，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春风却一直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以为他是因为我和樱落在一起而感到不高兴，毕竟根据他今天的表现，我看出来他是有些喜欢樱落的。 “哥，你现在住在哪？” “自然是住在家里。”我与他对视着。 “我去家里找过你了，你不在，那里就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那里，算的上是家吗？” 我不再理春风，而是拉起樱落的手走向附近另一个卖发簪的店铺，他们并没有跟来，这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我与春风相处了十五年，对他十分了解。 “那个，抱歉，刚刚我……”我松开了拉住她的手，她的脸颊有些发红。 “没事的。”她笑着看向我“不过，在我的印象里，春阳这是第一次这个样子呢。” “……”我将目光放在店铺所摆着的发簪上。 “要不要买个发簪？” “真的可以吗？” “嗯。” 卖发簪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姐姐，见我们过来轻快一笑。 “买发簪吗？都是我自己做的哦，基本上可以说是每件都是限量款。” 的确，所摆的发簪没有一个重样的，零零散散地在一块红布上面，每个都分外精致。 “这款怎么样？”樱落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放在红布最中心位置上的一个粉红色发簪。 “樱花发簪哦，我感觉和我很配呢，春阳你觉得怎么样。” “嗯，很好看。”我象征性的敷衍道。 “你们应该是情侣吧？樱花象征着希望与爱情呢，希望你们拥有如樱花般纯洁烂漫的爱情哦。” 我想这位姐姐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但她都如此说了，总不可能再去说那些不合时宜的话而打破这种氛围徒增人厌恶吧。 所以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了。 “谢谢。”我开口道，同时按照樱花发簪所对应的标价付了钱。 “也谢谢你们光临我的生意。” “春阳，我们不是……”她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樱落，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似乎没有了。” 我们就这样“自然”地消失在了那位姐姐面前，到了一处很僻静的地方。 “春阳，你刚刚为什么不解释下我们的关系呢？” “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姐姐觉得尴尬而已。” “可是你让我非常尴尬，而且你没考虑我的感受。”她一副很严肃的表情，盯的我浑身不自在。 “很抱歉，我……” 没等我把话说完，她却笑了起来。 “这个样子的春阳同学真的好可爱呢，而且还很温柔呢，说不定你向我表白的话，我真的会考虑当你的女朋友呢。” 夜空中盛开的烟火 对将死之人所开的玩笑，这是我不自觉浮现的想法。 “樱落同学，这种玩笑还是不要的好。” “略~” “还想再玩些什么吗？已经八点多了。” “听说九点有一场烟火，还是为了庆祝开学季，可不可以看完了这场烟火再回去？” “嗯。” “春阳。” 她突然喊出我的名字并且不加任何修饰，令我感到有些怪异。 “怎么了吗？” “你能帮我把发簪别上吗？” “……” 我颇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要我别的话，会不太好看。” 良久，我才憋出了这么句话。但这次却是她默不作声，静静转过身，将那一头柔顺的秀发任我摆弄。 作为一个独自生活三年的男生，我怎么可能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只有在一些零散的回忆中，依稀记得父亲曾为母亲别过发簪，当时只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就每天都看着，还天真的想过以后会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别发簪，而这一切想法，都在三年前，如泡沫般破灭。 我那十分笨拙的手，配上不熟练的手法，要是能别好就怪了，但我却格外的小心，按照记忆里的场景，仔细再仔细，我不明白我为何会如此，也许是为了圆几年前的梦吧，为喜欢的女孩子别发簪，亦或者别的什么…… 我没想到，我竟用了足足五分钟。 “好了。”我的双手离开了她的秀发，可却突然袭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浓浓的失落感。 “想不到春阳你还会这些呢。” “去那边看烟花吧。”我无视了她所说的话，用手指向附近湖面上的石桥，大部分人都去了天台，这里应该会清净一些，而我自然是习惯待在这种安静的角落。 “嗯。” “……” 石桥上，没了路灯的渲染，显得格外静谧，借着月光，我们漫步其间。 走累了便在桥的尽头休息。 她脱了鞋，脚伸进湖面。 我只是看着。 “春阳，你是不是说过你不喜欢欠别人啊。” “嗯。” “那如果是真心呢？你会不会还？” 恰在此时，我们四目相对，秀发垂在她两边的鬓角上，漫天烟花在夜空中起舞，留下无尽绚烂，却仿佛只是在衬托着她。 “不会。”我很笃定地答道，我从未有过那种勇气，也不敢承担那种责任，因为我是个随时会面临死亡的人，注定不会再留下欢乐，所以与其去爱，去留下些可有可无的悲伤的痕迹，还不如当做从未来过。 “那看来日后喜欢你的女孩子要上学了。”她依旧用轻快的语气说着。 我没有接话，而是静静看着烟花在空中绽放。 此刻的时间是如此漫长，我只感觉过了很久很久，烟火正绚烂之时，她靠上了我的肩膀。 “睡着了吗？”我微微别过头，精致的睡颜就这样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没注意烟火之下的晶莹泪光，我只知道月色之下的无奈仿徨。 待到漫天绚烂不再，她依旧肩上轻靠。 “还真是麻烦。”我想叫醒她，但想到今天她在学校的表现，整体都心不在焉，甚至在课上差点睡着，我又变的有些于心不忍。 已经接近十点了，哪怕是公园内，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我一只手搂住她防止她倒下，另一只手则帮她把鞋穿上，做完这些，我想我应该庆幸阳光小区离这不是太远，不然我怕是回不去了。 我将她抱在怀里，借着路灯的指引，向家的方向走去。 由于怀中的人正在熟睡，我不敢有过大幅度的动作，可即便如此还是弄醒了她。 或许是我的缘故，也不排除汽车鸣笛声的原因。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我后，绯红之色瞬间蔓延到脸颊的每个角落。 “春，春阳？” “醒了吗？对不起，看来动静有些大了，是要继续这样，还是自己走？” 我看着前方的红绿灯，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春阳你放我下来吧。” “嗯。” 我放下她，感受着自己略微有些发麻的手臂，停下脚步等待着红灯结束。 她依旧红着脸，这是我有些不解的。 “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今天你在学校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哪怕是午休后也是如此，你是不是缺乏睡眠？” “……” 她没有再说话，我自然乐得如此。 在到达小区之前，我们没有任何一句话语交流。 她望向自己家的方向，可灯光似乎并未如我期待的那般亮起。 “没回来吗？” “嗯，只能在你家借宿了，十分抱歉。” “……” 其他住户似乎早已入睡，这栋楼内似乎只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 我拿出钥匙开门，换上拖鞋，并将灯打开，从平常一样，只是这次多了个人。 “你家里，一直都没其他人吗？为什么你和春风不住在一起，你们不是兄弟吗？” “为什么要和他住在一起？” 我开始为明天而忙碌着，先将热水壶打开，明天要用的碗筷也都已经备好。 “已经十点了，我劝你不要想这些没用的，卫生间里有还没拆开包装的牙膏牙刷还有牙缸，如果要冲澡的话记得把门锁好，要知道你缺乏睡眠，要早些睡觉。” 可回答我的却是沉默。 我略感诧异，放下手中的水杯，走向卫生间，却看到她死死地捂住肚子。 “怎么了？痛经吗？你等下，我先去给你灌杯热水。” 不知怎地，看到她如此痛苦，我竟然有些焦急以及从未出现过的担心的情绪。 我匆匆将热水倒入水杯，赶过去递到她手中。 “怎么样？好些了吗？” “痛，好痛啊。” 当那晶莹的液体从她眼角留下，我的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匆忙地冲到自己房间，从自己那一大袋药物中翻找出止痛药，然后兑了杯温水 “来，把药吃了，应该会好些。” 我把药送到她嘴里，并让她把温水喝完。 只是这么短短几分钟，我身上已有汗液浸出。 “春阳，我想到床上趴会儿。” “嗯。” 我将她抱到我房间的床上，所幸我的床垫十分柔软。 “你先趴着，我去泡一杯红糖姜水，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嗯。” 我跑去厨房，匆匆点开火，并接了一杯水，红糖就放在调味品那块，但姜还要自己切，而我太过与心急，洗好后便马上开始动刀了。 “咻-咻-咻” “嘶！”鲜血从我的食指流出，可我却管不了那么多，再次拿水冲洗一遍，放到了锅中，倒上水开始慢煮，我焦急地等待着，但我却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这五分钟就好像平常的五小时一样，终于水烧开了，我又将红糖倒了进去，并用汤匙开始搅拌，最后倒在一个杯子里。 没有顾及我的伤势，我端起红糖姜水到了我的房间，她依旧是用热水杯捂住肚子但表情已经没开始那么痛苦，泪水和冷汗浸湿了一部分褥单。 “好些了吗？”我问道，同时坐到床边，用汤匙一口一口的给她喂着红糖姜水。 “嗯，好点了，就是，这水有点烫。”她轻声开口，但这声音虚弱到我近乎听不到。 “烫是吗？” “嗯。”她点了点头。 我继续喂着，只是这次会在喂给她之前吹下。 终于，一杯喂完，我舒了口气。 她则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给她盖好被子，拉好窗帘，将她头发上的发簪取下放在桌上，默默退了出去，并把门关好。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衣服早已湿透了，看向挂在客厅的钟表已经十点半了。 “看来，还要洗个澡。” 洗完澡后，我找了身衣服，定好闹钟，吃完药，便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今天，很累呢…… 我果然还是不想死呢 手机的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看向窗外，世界只是有一丝淡淡的微光。 “五点了吗？” 我从沙发上坐起。 “痛经来了会出血吧，幸好小区里的超市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我换好衣服，洗完漱，倒好了热水将药吃完，便下楼去买卫生巾了，顺便去买了一些食材，总不可能让一个处在痛经期的女孩吃泡面吧。 不过，售货员在我付钱时露出的姨母笑倒是挺让人印象深刻的，当然也不排除因为自己觉得有些尴尬的原因。 但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将该买的东西买了回来，到家后已经五点半了，看来逛超市真的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虽然我不太喜欢。 我开始做饭，这是每个独居的人都会的，不然怕是会饿死，不过出于她的缘故，我还是先做了一大杯红糖姜水，然后做了两份鸡蛋饼，在里面加了些炒好的土豆丝以及煎好的火腿丁，并刷上酱，因为比较简单，而且味道也不错，自然是早餐的不二之选。 当我做完这一切已经接近六点了，我走到她睡觉的房间前，准备叫醒她。 “樱落同学，该起床了。” 我一边敲着门一边喊道。 可许久过后，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睡得很香呢，但再不起床上学可就要迟到了，还是要叫醒她啊。” 我推开门，只见到她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被子被她搂在怀中。 我放慢了动作，静静走到床边坐下。 “樱落，该起床了。” 我想我没有叫人起床的天赋，我把手机放在她耳边，小声播放着下雨声，这是我认为的最好的办法。 果然，没多久，她便醒了过来，但也已经六点了，不过应该不算晚，我将那杯红糖姜水端给她，由于已经晾了接近二十分钟，并不是那么烫，她很快喝完了，走向卫生间。 “洗漱的话，卫生间的储物柜里有还没用的牙刷，牙膏和牙缸。” “嗯，谢谢。” “已经六点了，记得快点，不然上学就迟到了。” “知道了。” 不久，她洗完漱，我们坐在餐桌上吃饭。 “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只是……”她没有继续说，而是低下头吃着自己那份鸡蛋饼。 “是要换卫生巾吗？我买了些放在客厅了，你要换的话，现在就可以去卫生间。”我自然知道她接下来想说的话是什么，但老实说这话其实挺难以启齿的。 “啊？你，你买了？” “嗯，有什么可奇怪的吗？”我惊讶于她的反应，我在这种情况下为她去买卫生巾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吗？ “没，没什么，那我先去换去啦。” “嗯。”我明显看出她在憋笑。 匆匆吃完早饭，我给水杯灌满水塞进书包。 “吃完了吗？该走了。” “嗯。” 我锁好门窗，随后我们一同赶去学校。 清晨的光洒满街道，行人却只有三三两两，我与她安安静静地走着，不知为何，今天我们似乎没有任何共同话语，我本应该为此高兴，但为何我却觉得少了些什么。 到了学校，今天是英语早自习，每周中对我来说最煎熬的早自习，我从书包中拿出英语课本，准备背诵单词。 然后便是上课，下课，好像今天上午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可我总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围绕着我，是因为我期待着什么别的事吗？ 由于昨天那件事，这一个上午春风都没有理我，当然我也并不会理他，倒是耿离同学跑过来问我们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以家事的借口没有回答他。 午饭时间很快便到了。 “吃饭去吗？” “你自己去吧，我不是太饿。” “春阳，不吃午饭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她略带不满的看向我。 “将钥匙落在学校，似乎也不是个好习惯。” 我没有再看她，而是抓紧时间写老师布置的作业，今天放学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做。 “春阳，能不要不要提这个，好丢人的。” “那就多长点记性，行了，赶紧吃饭去吧。” “那我去了，你要饿了，一定要去吃哦。” “……” 这属于关心吗？或许吧。 我看着眼前的习题，思维一阵混乱，直到众多同学陆陆续续地回来，我甚至连一张试卷也没做完。 我瞥了一眼她的位置，已经空了的水杯放在桌上。 “不打水吗？明明是经期啊。” 女生就是麻烦，本着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的原则，我拿过她的水杯，去为她接水，即使，我曾经从未这么做过，或许我对她有着一种别样的感情吧，那种感情无法言明，我将其解释为对知道自己秘密可以敞开心扉说话的人的感情。 毕竟我可能会死这件事，就连我弟弟春风我都不知道，他在父母那只是听到了关于我任性而一个人独居生活的消息。 而樱落，却是一个跟我基本没任何关系，但很知道我秘密的人，至于为什么我会这么笃定，那是因为我在昨天偶然间瞥到了那张化验结果。 虽然我没看清太多，但是从诸多数值异常所标的箭头上，也基本可以断定这是我的了，毕竟除了我，谁的化验结果还能有这么多异常数据，也不排除是她的父母，不过她父母总不可能让她拿着这些，算了，我这种想法还是趁早消除的好，都快与诅咒无异了。 之前她所做的，对待我格外的温柔，或许就是对我死亡之前的“怜悯”，又或者说是一种临死前的“恩赐”？ 其实无所谓了不是吗？ 但就我本人的性格而言，哪怕是这种“恩赐”，我一样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这种接受了别人的好处而不去回报的行为，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 我想这应该是遗传自我那事多的老爸，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遗传他那爱惹事的性格。 可我又为何会接受那些，甚至产生如此之多的想法？ 果然，我还是在心里惧怕死亡的吗？ 我果然还是不想死呢。 不再去想这些，我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久违地去了一次打水间。 回到座位后，继续开始做题，一直做到她回来了，她只是看了眼灌满了热水的水杯，没有说话，拿起那本《我想吃掉你的胰脏》开始阅读。 我们就这样互不干扰，只是身后，春风的目光不断在我俩之间停顿着，这是下课后耿离告诉我的。 可以明显看出，春风对樱落有一种名为喜欢的感情，至少我自认为如此。 今天我依旧没有午休，在我看来，那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而在他人看来我应该是一个合格的时间管理者。 下午有节体育课，但我不适合剧烈运动，就向主任请了假，令我没想到的是，樱落也来请假了，自然也有着其他许多装病的女孩子，我想主任应该看得出来她们大部分是装的，但她还是批准了，或许主任真的太过温柔了。 之后还有不少男孩子来为他们送水，送药，做题时可没见他们这么勤快，而这一群人里，受到最多关照的自然是樱落，当然，其他人也有，只是樱落目前为止还没有男朋友，而其他有着颜值的女孩子，要么有自己的伴侣了，要么就是女强人，所以樱落是目前为止他们最好的攻略对象，可现实是残酷的，她拒绝了所有人的示好，后来樱落和我说过，那些人都不适合做她的伴侣…… 傍晚，我是独自一人回家的，因为樱落说她父母今天会来接她。 以前我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并没有感到什么孤单之类的，今天自然也是如此。 不过，今天我有件更重要的事去做，我工作的咖啡厅马上要开业了…… 咖啡厅 坐落在街角的咖啡厅，古朴典雅的布置，萦绕在耳边的轻缓音乐，浓郁的咖啡香气静静掠过你的鼻尖，这就好比心灵的栖息所，不是我自命清高，只是，对我来说，宁静远胜喧嚣。 而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疲于奔劳，根本不会哪怕看一眼这间咖啡厅，倒不是嘲讽他们，而是他们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暂时的远离喧闹去享受一下这世间的美好，旅游也好，喝茶也罢，有着无数种方式，只要肯静下来去感受，就算一天也好。 在这喧嚣的世界里，此处是我唯一的心灵归宿，在这里，比家更温暖。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看着坐在靠窗位置的带着笑意看着我的店长，思绪回到从前。 三年前，我刚刚确诊，承受不住如此打击的我，独自跑来了这个自己和父母他们曾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城市，为了来这我几乎花完了我所有的零花钱。 那是一个阴雨天，我在火车上过了整整两天，到站后，外面还下着漂泊大雨，我看向窗外，害怕恐惧的情绪蔓延着，我后悔了，我用我的手机给父母打电话，可是他们不接，我想回到我们曾经住的地方，但我找不到，我用最后的零花钱买了把雨伞，手机上显示着现在是凌晨两点，几乎全部的店铺都关了门，我打着雨伞在暴雨中行走，第一次出来的我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我的衣服在那一天湿透了，可我还是找不到家，我放弃了，无法遏制的眼泪从我的眼眶流出，我哭了，我不住地哭着，我从未有过哪天如那天一样，疾病的打击，没人陪伴的孤独，凌晨暴雨里的害怕，以及找不到家的绝望，我只感觉在那时我失去了一切，我很害怕当时我就会直接死去，我一直都很怕死啊。 泪水与雨水混合，雷声也伴着我的哭声，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灰暗。 过往的车辆激起的水浪一次又一次溅到我的身上。 我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放弃了“挣扎”。 只是在死前，我还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雨伞早已被风吹走，我拽不住它，也拽不住流逝的生命，我仰起头，任雨水拍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 今夜的星空真美，我来这一次人间真的值得。 这是我最后的念想，回应我的是阵阵雷声以及一片漆黑。 等我醒来后，已是身在医院。 “醒了吗？” 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形容呢？他高大无比，有着常人所不及的身高，但他的笑容又非常慈祥，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哥哥，你快吓死我了，就那样倒在路边，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在他身边有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十岁大小，扎着马尾辫，旁边高大的男子捂住女孩的嘴。 “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可我却怕生，不敢说话，又想到住院的费用不由得一阵心慌。 “怕生吗？没事，我不是坏人，你告诉我你父母的电话，我让他们来接你，你的手机浸在水里应该是用不了了。” “我，我父母没在这个城市，我自己一个人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 “……”男子沉默了。 小女孩却满是崇拜地看着我。 “哇，哥哥你好厉害啊，教教我好不好，我爸爸快粘死人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再一次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咦，哥哥，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哭鼻子就不好看了。” 女孩不断安慰着我，男子则静静地看着。 我越哭越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忘了我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哭到了眼泪再也流不下来。 “哭够了吗？” “……” 我的眼已哭得红肿，我不敢和他说话，现在我的内心里只有恐惧。 他领着女孩走出了病房，不久又回来了。 “走吧，你可以回家了。” “我，我不认识我家在哪，我是偷跑出来的。” “爸爸，要不让这个哥哥和我们住一起吧。”女孩拽住男子的衣角。 “我没意见，可他父母愿意吗？丢了孩子他父母不着急吗？”男子抱起女孩语重心长地解释道。 “可现在这个哥哥回不去家了啊，让他先住在我们家好不好？我想和这个哥哥玩。”女孩一边捏着男子的脸一边说着。 “你就是我祖宗啊。”男子感慨了一句看向我“要不要来我们家，然后等到你父母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 “现在的孩子啊。” 也不知道他是感慨的我，还是她女儿。 他带我来到了一个咖啡厅，叫店员冲了几杯咖啡，放在我面前，又拿了几分甜点。 “吃吧。” 他和蔼的声音实在是让当时的我怀疑发出声音的是不是他本人。 而旁边的女孩听到这句话马上开始了手中的动作，简直让人怀疑她是不是饿了很多天。 我悄悄地看了一眼男子，不敢有所动作，但最后内心的饥饿战胜了害怕，我也开始吃了起来，毕竟我是真的饿了很久。 “浅儿，说了多少次了，吃饭要细嚼慢咽。” “唔，再不吃，这个哥哥就跟我抢完了，唔唔唔，早知道就不把他带回来了，亏大了。”她说话的同时将点心不断地塞进嘴里，然后噎着了。 但听到这句话，我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我清楚，医药费一定很贵，而这顿饭也不可能便宜。 男子看出了我的顾虑，一边给女孩拍着背一边跟我说着。 “我又不让你还钱，更不会打你骂你，你这孩子这么害怕干什么？” 可从小受到做人要懂得感恩这样教育的我又怎么会好意思。 “叔叔，要不，我给您当童工吧，用赚的钱还你。”我低下头和他说。 他却突然笑了。 “小子，你想害我啊，知不知道招童工犯法？你放心吧，叔叔家富裕的很，不用你还这点钱，就算是要，那也是找你父母。” 我怯生生地看着他。 “真的吗？” “当然，我爸爸说话算话。”女孩将桌上的甜点吃完后坐到男子腿上“是吧？爸爸。” “是，我说话算话。” “不行，我不能做那样的人，我帮你们干家务弥补你们好吗？” 良心过意不去的我接着说道。 “当然可以，如果日后你父母会把你留在这的话。” “……” 听到这句话的我眼眶再次布满泪水，可能现在父母还未发现我离家出走了吧，他们只会为了自己的工作带我和弟弟春风四处奔波，一周在家里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照顾我弟弟，而现在由于我的任性走后，我开始担心他自己会不会做饭，能不能自己生活，父母可能不着急，但他不可能。 我应该从未做出过如此令我后悔的决定。 我与他们住了三天，整整三天才联系到我的父母，可他们在得知我安全后，只是支付了男子为我付的医药费，说因为公务暂时来不了，让我继续与他们住在一起，又另外支付了我在这里的生活费，当男子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对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从那天起，我整天将自己关在屋里，任由男子女孩以及咖啡厅的服务员怎么劝，我都只是装作没有听见，独自躲着，默默的流泪。 这种情况直到十天后才有所好转，在那之后，我开始叛逆，我没有过问父母的意见，擅自参加了一所学校的招生考试，最后我合格了，只是叫父母将转学籍的事情办一下，没有过问他们的任何意见。 而就连我得病这件事，他们也是在医院打来的电话里知道的，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但咖啡厅的人，每个人对我都照顾有加，特别是那个男子，也就是店长，他总是和蔼地对待每一个人，而那个小女孩苏浅儿也能给我们大家带来欢乐。 所以，这所咖啡厅，成为了对我来说，比家更温暖的地方。 店员 我向店长招了招手，走进咖啡厅内。 “春阳，这才刚营业，你可是来的最早的一个员工了。” 店长从座位上站起，为我冲制咖啡。 “毕竟这群人里面我最清闲了，店长，咖啡厅内有什么需要换的布置吗？我现在可以去买。” 我把书包丢在后厨，又从里面找到自己的工作服换上，标准的服务员配饰。 “的确有些需要换了，不过在出发之前先喝完这杯咖啡吧，和你以前的要求一样，不加糖不加牛奶。” 店长将咖啡放在了桌上，为我备上了一份慕斯蛋糕。 “嗯，谢谢店长，那我不客气了。” 作为在家中常吃泡面的人来说，我对这些东西几乎毫无抵抗力，但我依旧遵循着店长那时所说的细嚼慢咽，只有这样才能品味出食物在口腔中存留时的美味，而店长冲制的咖啡更是如此，这也是我们所有咖啡厅成员痴迷店长做的咖啡的原因。 而店长则趁着这段时间给我写好了购物清单。 在我出发前交给了我，并给我了一千元作为经费，可承蒙他照顾的我又怎么会花费这笔钱，即使他并不缺，但这是一种心灵的选择，我不喜欢欠别人，但对于店长，我可以说是欠他太多了。 “要买的东西也不多嘛，五张桌布，五株小型盆栽，四个相框，额，一只超大毛绒玩具，唉，店长真就女儿奴呗。” 我走在街上，各式各样的店铺坐落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我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先去家居店买完桌布，又到与它对面的花卉店去买盆栽，由于是咖啡厅，我买的盆栽都属于象征着淡雅的一类，在咖啡厅内只会起点缀作用，开花时散发的香气不会盖过咖啡香气，更不会与咖啡香气起冲突。 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在买完盆栽后先回店里，而是和花卉店服务员商量好，支付了运费后让他们送到咖啡厅，因为不是太远，所送的数量也只有五株，即使加上我让他们额外送去的桌布价格也并不是太贵。 我走出花卉店后开始思考相框在哪买。 “看来，还是要去一趟百货大楼啊，算了，顺便将毛绒玩具也买了。” 老实说，穿着工作服的我走在街上怪引人注意，虽然我完全可以无视这些目光，但要是撞上认识的人总避免不了尴尬吧。 不过今天是周三，而且作业还留的不少，应该不会撞上同班同学，也只是应该。 我一路走着，眼前一个与我差不多齐高的女士对我招了招手。 “嗨，春阳小朋友，又见面啦，两个月没见春阳又变帅了呢。” 我停下脚步，略带无奈地看向她。 “纪萌姐，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这样，姜森哥会吃醋的。” “略略略，反正现在他又没在这。” “行啦，赶快去咖啡厅吧，店长可说了，去晚了就没咖啡喝了。” “啊哈？你怎么不早说，先不说，店长做的咖啡，我来了！” 她的眼中瞬间亮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穿的是中跟鞋，就那样跑了起来。 “店长做的咖啡，这魅力还真是谁都挡不住呢。”我感慨了一句。 店长冲制的咖啡不仅香味浓郁而且喝完后唇齿留香回味无穷，我觉得世上没有哪个人能抵抗住这种诱惑，哪怕现在我的口腔中依旧有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高耸的百货大楼前，我停下驻足，任由那巨大无比的阴影遮挡住我。 看着进进出出的带着欢声笑语的人群，一种对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这或许就是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原因吧。 我低下头，走进大楼内，开始寻找相册。 “终于找到了。” 我拿起一个放在柜台上的相框，仔细打量了一番，一位男性服务员注意到了我，走了过来。 “先生，请问您要什么样式的相框？” “额，朴素一些的，配色最好是棕色。” “好的，先生，您跟我来。” “嗯。”我虽然答应着，但心中十分别扭，先生？好吧，百货大楼的服务员还真是够专业的。 他带我看了不少，我打量了好一阵，最终才敲定要买的那四个。 开了收据单，接下来自然是去买苏浅儿想要买的超大毛绒玩具。 一个男生，单独去逛街买毛绒玩具，这件事会不会有些惊悚呢？而且还是超大毛绒玩具…… 本着是为妹妹买玩具的心态，我硬着头皮买了只巨型棕熊，最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结账付款。 下次，我还是不要来买东西了。 抱着巨型棕熊，在中间还夹着几张相框的我出现在咖啡厅前。 真的是够引人注意的。 就连店内的人也是在看到我后十分惊讶。 “你们倒是出来帮下忙啊，快累死我了。” “春阳，想不到，你，你竟然喜欢毛绒玩具。”店内一个壮硕的男子说道。 “你想啥呢，这是小祖宗要买的。” “咳咳，小祖宗啊，店长你也太宠她了吧。”他扭头看向店长，却只见店长正带着笑意看着他。 “那个，店长你真是对孩子太好了，值得我们学习，春阳，你等下，我来帮你。” “看来店长的威慑力还是那么可怕呢，是吧姜森哥。” 我打趣道，其他店员也笑了起来，或许只有在这里，我才不用顾虑那么多吧。 收拾了好一阵，我们才完工，至于报酬，自然是店长亲自为我们冲制的咖啡，以及数块甜品，等到吃完后已经接近十点了。 目前整个咖啡厅算上店长在内工作的也就六人，而且都是平常抽空来工作，要说真正的员工其实只有纪萌小姐和另一个诗愔小姐，但其实每天来喝咖啡的也并不多，说不上有多累，而且平常还有苏浅儿这么一个活宝。 “店长，明天就开始正式营业了吗？”姜森将手搭在我的肩上开口问道。 “嗯，不过我要去接苏浅儿回来，本来是想着接回来再营业，但你们中有些人都快急死了，一天给我打了七个电话，怎么，姜森、陈浩，想对象了？既然你俩这么着急营业，明天替我看一天店吧，其他人抽空来就行，没空的话就不用来了，姜森和陈浩在这呢。” “不是，店长我……”姜森开口想要解释，但某位可是不同意，丝毫没有留情，腰上一拧，姜森差点没叫出来。 “店长的安排你有意见？”纪萌松开手。 “没，没有。” “陈浩你也没有吧。”诗愔也淡淡开口。 “没有。”陈浩翻了个白眼。 “某些人，唉，遭报应了。”我拨开姜森的手，将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喝完。 “没事，春阳，我不难过，毕竟你还没有女朋友，这么说来，你还惨些。”姜森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明显是化悲愤为食欲的表现。 “姜森，我倒是觉得春阳比你好多了，当春阳长大了，没准……” “纪萌姐，话不能瞎说，会死人的。” “哈哈哈哈。” “……” 不知到了几点，我回到了家里，想到咖啡厅里的那些人，久违的露出了微笑，虽然没有任何人看见，我开始记录下今天的一切，以及我一直藏在心底的，对这个世界，对他们的眷恋。 『我一直一直都很怕死呢，我不喜欢和人接触，不喜欢热闹的地方，那会激起我对死亡的恐惧，可对咖啡厅里的人来说，我既害怕着，又期待着，我不清楚自己究竟那天会突然死亡，我害怕我的死亡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不必要的伤感麻烦，可我又期待着他们所给予的温暖，这很矛盾，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惧怕和所有人接触，了解，产生不必要的情感或纠纷，可对他们我却如此矛盾，原来我的内心也一直渴望着临死前的温暖吗？……』 ——九月三日 街边困乏的男子 从窗外看去，满天繁星点缀的夜色，我伸出手，却也只能抓个空。 病痛感又开始出现，我无力地走进房间，看着眼前整整一包的药物，露出苦笑。 吃完药后，我躺在床上，泪水从眼角流出，果然还是很怕死吗？ 渐渐地我的眼皮合拢，今天，同样很累呢。 …… “铃-铃-铃” 电话声响起，我睁开双眼，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我的身上。 我拿起手机，原本以为是铃声，但事实是，这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便听到母亲那轻柔的声音。 “春阳，你怎么没去学校，病又复发了吗？老师说，这是第二次了，我和老师说你病了。” “我不用你们管，到了学校我会和老师解释的，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挂了吧。” “嗯……你多注意身体。” 我挂掉电话，外面已挂上一轮圆日。 “看来睡过头了。” 我洗完漱，穿好衣服，吃完药，背上书包出门，当然，并不是去学校，而是去咖啡厅。 对于今天上午的两节英语课我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倒不如借此机会下午再去上课。 穿过人潮熙攘的街道，寻那一处静谧。 熟悉的咖啡香气再度萦绕在鼻尖。 我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请问要些什么？” “姜森哥，你能走点心吗？” 我从书包中拿出我的工作装换上，将书包放在前台。 “春阳？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吧。” 陈浩也看到了我，为一位顾客上好咖啡后走了过来。 “因为一些意外，所以下午再去，而且我不该为你们这两位想妻心切的分担一下压力吗？” “咳咳，我们还是工作吧，这个话题谈起来我就伤心。”陈浩感慨一声。 “嗯。” 我开始招待客人，就这样，我们一直忙活到了中午，虽然客人不多，但店长要求对任何客人都要用最优质的服务，我们当然不敢怠慢，所以也说不上轻松。 我换上便装，跟姜森说了声，准备离去。 我走在街上，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温暖。 “又要想个借口了，嗯？” 我的目光望向街边餐厅前的一个椅子上，有人坐在上面睡觉，一个公文包放在手边，而道边有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带着鸭嘴帽。 “不怕有小偷吗？”我不想多管闲事，打算离开，但却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就又多看了一眼。 “先前救我的那个男子？” 也就是这时，那个人缓缓走了过去，我微微皱眉，跟在他身后，由于平常我走步声音就很轻，这次又刻意隐藏，他并未发觉。 当他的手伸向公文包后，我肯定了他是个小偷的想法。 “喂，干嘛呢？” 我很是平淡地开口，就像是问候朋友一样，可声音却不小。 那人一个激灵，将手缩了回来。 男士也被惊醒，惊诧地看向我们两个。 “没，没什么。” 那人惊慌开口，匆匆离开了，男子还没搞清楚状况，而我则是懒得去追。 “叔叔，那边有个咖啡店，是我工作的地方，你们可以在那休息。” “你是？之前那个男孩？” “嗯，刚刚那人要偷你们的包，被我看见了，在这不安全。” “谢谢，包里的文件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我还些事就不去了，我本来是打算在路边小睡几分钟，没想到会有小偷，真的十分感谢。” 男子再次对我表示感谢后，便打了辆车离去了，这让我很奇怪，有什么事这么重要，或许是为了自己未出世的女儿吧，从那天他的神色里，可以看出他女儿的情况并不是太好，估计是这一胎不稳，所以才奔走在各大医院寻求办法，而公文包里，自然是有关胎儿的资料，不过在大街上睡着，未免太过缺乏睡眠了。 但我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想，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我不同样瞒着所有人我的病情吗？ 可再怎么说，无论男子是因为什么，我也是十分希望孩子可以安全出生的，从那天就可以看出，这个孩子有着十分关心她的父母，这是我多么羡慕的事情。 当我赶到学校后，已经到了午休时间，我跟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当然是谎话，我说我胃病犯了，但她明显有些不悦，也是，有我这种意外随时会发生的学生，真的是她的不幸，她叫我多注意注意身体后，便让我回到班里午休了。 有这样的班主任也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回到座位，身为同桌的她自然会问我的情况，我敷衍老师的那一套说辞又一次敷衍了她，她很是不信，但也并没有追问，这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她很可能知道我的病情，可她在我面前却是一点也不提，这让我很是无奈，不过任谁也不可能会问同学“你是不是得病了，马上就要去世了？”这样的话。 我也不可能会说“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死了？”，这样也未免太恐怖了些。 也许，这就是一种默契吧，守在那个边界点，但不去打破。 午休结束后，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这是我较为擅长的科目，但她却在这节课上昏昏欲睡。 “昨天没睡好吗？” 下课后，我继续整理着课上的笔记，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看起来快要睡着的她。 “啊，春阳，你不要烦我睡觉哇，我好困的。” “……” 这种撒娇似的语气让周围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里。 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毕竟我不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整理完笔记后，上课铃便匆匆响起，而她依旧趴在桌子上，这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要被她看到，怕是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喂，樱落同学，上课了。” “喔。” 她睁开睡眼，显得很是憔悴。 我不再说话，而是拿出语文课本开始预习。 不过，在上课期间，我总感觉班主任在看着我，估计是因为连续几次请病假没和她说吧，可这种事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剩下几节课她没有再睡觉，这也让我免受同学们的注视，毕竟每次叫她，总有不少人看向这边，这让我十分无奈，可也无可奈何，我总不可能拦着别人喜欢她。 等到最后一节课结束，我收拾好书包离开，她却跟了上来。 “春阳，一起回家吗？” “我今天还有些其他事，就暂时不回家了。” 我淡淡说道，至于是什么事，自然是去咖啡厅工作，以后应该每天都会如此，除了假期。 “那你去哪里？”她追问道。 “咖啡厅。” 我不再停留，朝着咖啡厅的方向走去，我所在的学校里咖啡厅并不远。 她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也跟了过来。 “我可以一起去吗？我父母他们又不在家，一个人很无聊的。” “那你应该去找女同学，而不是找我这么一个男同学。” “略，因为，我喜欢春阳同学你啊。” “……” 对我来说，特殊的人 我停下脚步，看向她。 她嫣然一笑，面色如常。 “这玩笑并不好笑。” “你怎么知道那是玩笑呢，没准我是真的喜欢你呢，春阳同学应该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吧” “……” “春阳，你好没意思啊，你这时候不应该惊喜一下嘛，无论怎样说，我也算是个漂亮的女同学呢。” 果然是玩笑吗，我内心松了口气。 “这种玩笑我希望不再有第三次。” “略，知道了，不过好像春阳你真的没什么朋友呢，所以在我们做同桌的这一个学期里，我会好好陪着你，做你的朋友的。” “随你便吧。” 我对和别人做朋友这种事并没有太多想法，否则也不会在学校一年，但要好的朋友只有耿离一个了。 走了没多久，咖啡厅便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这个咖啡厅吗？” “嗯。” 我推开门，纪萌便迎了过来。 “二位欢迎光临。” “纪萌姐，你这服务态度未免过于专业了吧，还是说想让姜森哥吃醋啊。” “春阳？你没有作业吗，一放学就来，这位是？你女朋友？” “纪萌姐，她是我同学，女朋友什么的，你知道我不会找的。” “还挺好看的，唉，什么时候春阳才能懂得谈恋爱呢。” “我先去换衣服。” 我不想再与她讨论这个话题。 “樱落，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想吃什么自己点。” 我走到后厨，从书包中拿出工作服换上。 黄昏时，是客人最多的时刻，但店长还未回来，作为咖啡厅的一员，我们也自然不可能只让姜森和陈浩这两个人看店。 “哦？春阳来了啊，还真是勤奋呢。” 姜森看到我冲我咧嘴一笑。 我点头示意一下，走到新来的一位顾客面前。 “请问要些什么？” “一杯拿铁咖啡，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 “好的，请稍等。” 我拿本记下，同时走向下一桌。 “请问您要些什么？” “我不知道呢，要不春阳同学给我推荐一下。” “……” 我愣在原地，看向她，叹了口气。 “喜欢甜一些的还是苦一些的？” “甜一些吧。” “那甜品呢？水果慕斯蛋糕可以吗？” “嗯，你看着点就可以了。” “那就一杯摩卡，一份水果慕斯蛋糕吧。” “嗯。” 我朝陈浩那边走去，今天是他为顾客冲制咖啡，而在诗愔来了后，诗愔接替了姜森制作甜品的这一工作，主要是姜森制作的甜品，虽然味道不差，但卖相属实是差些功夫。 “陈浩哥，一杯拿铁咖啡，一杯摩卡，再从柜台里拿一份巧克力慕斯蛋糕和水果慕斯蛋糕。”“嗯，稍等。” 他先将两份蛋糕从柜台中拿了出来，然后去冲制咖啡，我则趁这段时间将蛋糕放在盘子上，备好刀叉，等到陈浩做好拿铁咖啡，我再取一个勺子放上，最后一并放在碟子上送到客人面前。 我端起拿铁咖啡和巧克力慕斯蛋糕的那份送了过去。 “先生，你的咖啡和甜品，祝您用餐愉快。” 我将碟子放下。 “谢谢。” “还有其他事可以叫我。” 我向他微微欠身，然后离开。 回到柜台，另一份摩卡咖啡也已经做好了，而且已经被陈浩摆好了放在碟子上。 我向他示意一下，便端走了。 “你的咖啡和甜品，请慢用。” 樱落趴在桌子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 “谢谢。” “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或者吃完你可以去后厨待一会儿，诗愔小姐在那边制作甜品，你就和她说我让你去的就可以，没人和她聊天她可是会闷得不行的。” 由于现在是人流高峰期，我抽不出时间来和她说话，自然我也没想着会在这种时候和她说话，这是对自己的工作不负责任的表现。 一直等到八点左右，人终于才少了起来。 而樱落在吃完后坐了一会儿，见我们还是很忙和我打了声招呼，便去了后厨。 “姜森哥，剩下的靠你了我得去写作业了。” 我在为我的最后一名顾客端上咖啡后，跟姜森说了一下，也去了后厨，那里空间很大，而且有桌椅，以前在店里我也是在那写作业。 后厨内，樱落和诗愔有说有笑，见我进来，樱落噗嗤地笑出了声。 “你们在说什么？” 我从一旁的书包中拿出了作业。 “没什么。” 诗愔拿出一块甜品，放到我面前。 “忙了半天饿了吧，快吃吧，要喝咖啡的话我去叫陈浩做。” “不用了，陈浩哥够累了，不用麻烦他了，话说店长还没回来吗？” 我一边回答着她，一边做着作业。 “店长是谁？” 樱落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店长嘛就是店长啊。” 诗愔这般含糊其辞地回答，但她也说的没错，店长就是店长。 “……” 樱落她似乎对我们这十分感兴趣，问了我们不少事情，一直到营业结束，我们才一起离开。 我们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今天的夜空分外黯淡。 “春阳，我发现你在咖啡厅和在学校就好像两个人唉。” “……” 我默不作声，可她却一直追问着。 “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咖啡厅的啊，因为兴趣吗？” 我是一个不善交流的人，可不代表我不会交流，我很少与人分享关于自己的事情，就像志贺春树那样，因为没必要，但当有人问起，我应该也会想着分享一下这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更何况，她是我感觉很特殊的一个人，就如同志贺春树知晓山内樱良的病情，而她则是极有可能知道我病情的人，只不过一个在明面上，一个我们各在藏在心里不说但心知肚明罢了。 我和她说了我三年前的事情，但却也隐瞒了不少，我没有说是因病而跑出来的，只是说是任性，因为在这种她想听到一个温情故事的情况下说出与死亡有关的字眼的事物，未免过于扫兴。 我们一直说到了我们回家，其实和她说这么多也令我有些意外，从前的我可是和任何同学都没有太多交流的，或许是咖啡厅那些人的缘故吧，毕竟一见到他们我那封闭的内心总会敞开一条缝隙。 店长明天应该就会回来，而我明天也能见到我的小祖宗苏浅儿了，一想起那个小女孩，我就一阵头疼，和她在一起简直是痛并着快乐啊，也许该想想明天送什么给她了，不然，这个小祖宗怕是又让人不得安生。 记下今天的事情，吃完药，我冲了个澡，定好了闹钟，忘定闹钟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躺在床上，这时手机屏幕却突然亮起。 我拿了过来，有人发微信过来，准确的说是好友申请，上面写着。 『春阳同学，今天晚上我很开心呢，谢谢你带我来了一个这么好的地方。(?>w<*?)作为感谢嘛，我只能祝你做个好梦了，晚安啦。』 “樱落吗？” 看了这则消息，其实根本想也不用想的。 我同意了申请，回到。 『安。』 随后把手机放在一边，很快便睡着了，今天睡得格外安稳。 向泽天 天边微光乍现，铃声将我惊醒。 看着床边的手机，我揉了揉眼，从床上坐起。 拉开窗帘，清晨的光照入室内。 我享受着阳光的抚摸，瞥了一眼放在角落里的药物。 “依旧是值得珍惜的一天。” 穿衣，洗漱，吃药，吃饭，上学，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淡。 到达教室内，我如往常一样拿出课本背诵，不过令我奇怪的事，直到上课，我的同桌，樱落依旧没来。 总不会和我一样睡过头了吧，我心想着，但老师到达教室后，我不得不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来听课。 直到第一节课结束，她依旧没来，因为某些事情耽误了吧，我这样想着。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地转着笔。 “春阳？认识一下？” 一个人坐在了我前桌的位置。 “……” 我默不作声地看向他，他就是最近才转来的向泽天，总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莫名优越感，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非常优秀，听说他在原来学校的成绩足以排进前三，而且英俊挺拔，家境很好倒是很像那些言情小说里的男主。 相比之下，我可谓是平凡无比，成绩不过中上，性格内向，至于颜值方面，倒是谈不上有多出众不过也还算可以，耿离还曾经调侃道，如果我好好打理一番，再凭借我那异于常人的气质，肯定能吸引不少异性，但将死之人嘛，怎么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喜欢樱落？” 他抬起头看向我，眉宇间却满是不屑。 “不是。” 我的回答很平淡，樱落虽然颜值出众，性格温柔，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些喜欢上一个人，至少，目前在我的感觉内，我并没有喜欢上她，也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人，或许如果我是个平常人应该会心动吧，可，我毕竟是一个与疾病并肩而行的人。 “那请你和樱落保持距离。” 如果之前只是询问的话，那现在已经算得上威胁了，再加上他高高在上的语气，着实令人不爽。 但我想，他找错人了，他要是用一种平和的态度和我说，我或许还会考虑考虑，但这种语气是我最为不喜的，更何况，我是个随时都面临死亡的人，又怎么会惧怕他的这种威胁。 正当我要开口时，春风却走来了。 “泽天，你很厉害嘛，怎么，怕争不过我哥，所以用这种方式强迫他放弃？” “……” 春风一来，让我想好的一番说辞又咽了回去。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这种人配不上樱落，不过他要是不想保持距离的话，走着瞧吧。” 泽天起身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却故意将我的书碰到了地上。 “这种人还真是烦人啊，是吧老哥？” “嗯。” 我弯腰捡起了书，擦拭了下书上沾到的灰尘。 “那个，老哥，你现在到底住在哪啊。” “……” “哥，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晚上……和我一起回去吧。” “嗯。”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呢，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吧。 “你们在聊什么？” 耿离突然窜了过来，胳膊直接搭在了春风身上，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们关系磨合的不错。 “啊！你们在干什么？” 女孩子的尖叫总是引人注意，更何况还是……梦娇，能让她发出如此尖叫的东西不多了。 耿离像是一种应激反应般的转过身去，春风则是看了他一眼，也转过身去。 梦娇，怎么形容她呢，五官端庄清秀，怎样看都是妥妥的班花级别，但她也是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著名的女强人，凡事都要靠自己，比起大多数男生都要强多了。 也是因为如此，让她从以前的众多人追求，变成了现在的基本上无人问津，这样的人，只会让其他人觉得配不上。 但耿离却是一直没有放弃。 只见梦娇前面的两名男同学拿着一个塑料瓶，瓶内有着浑浊的灰黑色液体，以及数只虫子的尸体，也是，这种东西似乎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忍不了吧。 耿离没有任何犹豫，在教室内几乎是以跑的姿态到了那边，虽然耿离成绩不怎么样，但他却是班里的副班长。 “你俩，平常就不老实，怎么还带这种东西呢？没收了。” 那俩男生没有吱声，任由耿离夺过瓶子扔进楼道的垃圾桶内，梦娇则是用略微复杂的眼神看向耿离，然后静静走到楼道。 最后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回来。 教室内当然议论纷纷，有不少人私下讨论着，这位班花级女强人是不是真的被耿离追到了。 不过耿离并未有什么明显的感情变化。 看这样子，自然是失败了，否则以他的性子，一定会过来抱住我然后告诉他成功了，但失败了也无伤大雅，同学可都知道他绝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也就是梦娇，否则要是其他同学怕是早就同意了。 直到上午的课程结束，也没再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樱落依旧没来，看向那空缺的座位，我有些担心，或许是因为经期吧…… 随后，同学们去吃饭，然后午休，而我则抓紧做着作业。 向泽天，春风和耿离这几位平常顿顿不差的也都没去吃饭，这倒是很让我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我也不会去问为什么。 下午的课都是文科，还有一节班主任的课，想想距离下周还有两天，我要值日的事情就一阵头疼，这样去咖啡厅的时间一定会晚些，而傍晚又是人流最多的时候。 上课了，她依旧没来。 四节课的时间匆匆流逝，直到放学她还是没来。 我收拾好书包，看向早已准备好的春风。 “你可要准备好，一待可就是一晚上。” “知道了知道了。” 我略显无奈地背上了书包。 “走吧。” 作为咖啡厅的一位员工，我自然不可能先去回家了，所以，春风就这样被我带去了咖啡厅。 他看着眼前的咖啡厅，明显有些发懵。 “你住这？” “住过一段时间，现在不住这。” “吓死我了，那你来这干嘛？” “工作。” “……” 我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请……额，春阳，你来啦。” “嗯。”我看向她“纪萌姐，店长回来了吗？” “回来了，现在在后厨陪着小祖宗呢。” “这样啊，我先去和店长打声招呼换上工作服再来工作。” “嗯，去吧，春阳跟那两位比起来还真是勤劳呢。” 这时，春风才缓过来进入了咖啡厅。 “这是？你那个弟弟？”纪萌打量了一番春风问道。 “嗯。”我答道，然后走向了后厨。 “哥，你等等我啊。” 后厨内，苏浅儿正抱着那个超大的棕熊，而店长则是制作着甜点。 “浅儿，想哥哥了吗？” 我朝苏浅儿招了招手。 “春阳哥哥，你来啦，我想死你喽。” 见到我，苏浅儿立马放下了棕熊，跑到我面前给了我一个熊抱。 “浅儿十岁了吧，看样子不光长个了，还胖啦。” “浅儿才没有变胖呢，对了，哥哥给我买礼物了吗？” “当然买了，怎么可能忘了呢？” 我放下她，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发簪，以及一套汉服，由于店长极其爱护女儿，不让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而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剪头发，所以如今苏浅儿的头发足够长能别上簪子。 咖啡厅的温馨时光 “怎么样，喜欢吗？” 我将那套汉服展开，天蓝色的布料与苏浅儿格外的搭配，我想我应该感谢一下如今飞速发展的快递行业，这是我昨天在网上买的，今天在我放学之后便送到了，但倒是让春风误会了我一番。 “嘻嘻，当然喜欢了，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喜欢，那个我现在可以穿吗？” “当然，让店长带你去换吧，哥哥我要去工作了。” “嗯。”苏浅儿一把抱住汉服，然后拿过发簪转身向店长那跑去“爸爸，快带我去换新衣服。” “好。”店长端过一盘甜点放到桌上“春阳，可以先吃些甜点，工作这事不急的。” “知道了。” 店长带着苏浅儿去了咖啡厅的另一个被我戏称为小祖宗更衣室的房间。 春风则还是傻傻地站在那里。 我一边换着工作服，一边和他说着。 “写作业的话，就这这里写吧，饿的话有甜点，渴的话有咖啡，我先去工作了。” “不是，老哥，你怎么找到这种工作的，等等，你是不是现在在租房子住。” “算是吧，店长租给我住的，晚点你就知道在哪了。” 我不再过多的耽搁时间，因为咖啡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 “您好女士，请问要点些什么？” “一杯卡布奇诺。” “……” 到了八点左右，人少了起来，穿着汉服扎着发簪宛若一个小仙女的苏浅儿从后厨跑了出来。. “哥哥，我好看吗？” “好看，浅儿最好看了。” 我抱住她，姜森朝这边看来。 “唉，没爱了，从前浅儿可都会抱我的。” 在我怀中的苏浅儿朝他做了个鬼脸。 “姜森哥，我做功课去，你们先忙吧。” 我抱着她走到了后厨。 春风依旧认真的做着作业，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到来。 他还真是一点没变呢。 我放下苏浅儿，从椅子旁的书包中掏出作业。 店长则为我端来了一杯咖啡。 我道了声谢，开始做我的作业，由于我在学校做了不少，所以要写的并不多，但春风却是在午饭，午休时间看了半天的小说，这也是为什么他作业要写这么久的原因。 大约半个小时，他做完了作业，而我还差半篇课文没抄。 苏浅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目光一直在我与春风之间徘徊。 “哥，你作业还差多少？。” 他把作业放回了书包。 “半篇语文课文。” 我淡淡回道。 “哥哥，你作业是不是快写完啦，欧耶，马上可以和哥哥一起玩了。” 苏浅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着实把店长吓了一跳。 “唉，你们在后厨倒是挺好，我可快累死了。” 姜森走了进来，一脸疲倦。 “哎呀，姜森哥哥，原来你这么弱啊，纪萌姐姐他们可都没说累呢。” “你这个小丫…啊呸…小公主，怎么这么好看呢。” 我十分确信姜森是被迫的，因为苏浅儿正用威胁的目光看着他。 果然，店长的威严不容侵犯。 也就在这段时间内，我完成了作业，收拾好了书本。 “浅儿要玩什么呢？” “啊，哥哥写完作业啦，太好啦，我要玩…要玩…好像还没想好哎。” “那要不唱歌吧，好久没听浅儿唱歌了。” “嗯，那哥哥要给我伴奏哦。” “好，店长，古琴还在店里放着吗？” 我看向店长，询问道。 “嗯，你等下，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应该是在杂物室吧。” “好，慢着点。” “知道了。” 我走到杂物室，古琴正放在最中心的桌子上，我小心翼翼地搬了出来，顺带还有琴谱，店内人已经不是太多了，所以我直接放在了咖啡厅内表演用的桌上，而旁边则有着一个音响，平常都是放些古典音乐，但因为我们都会些才艺，有时也就即兴表演一下。 值得一提的是，店长也是会古琴的，我从七岁起开始学习，一直学到了我偷偷跑出家去，在那之后当我以为我与古琴无缘时，店长告诉我他学过古琴，就这样一有时间他便教我一些，这三年的时间反倒精进了不少。 至于我弟弟春风，他选择了学箫。 我将音响中正在播放的音乐关掉，店长，苏浅儿和春风都走了出来。 咖啡厅里还留着的顾客显然也是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很自觉的静了下来。 我看了一眼苏浅儿，双手平放在琴弦上，努力让自己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我开始了弹奏。 悠扬舒缓的琴声萦绕在店内每个人耳边。 我向苏浅儿示意一下，她对我微微浅笑，可并没有开口唱歌。 我略感诧异，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至将这首曲子弹奏完。 待到琴声完全消散。 咖啡厅内响起了掌声，我起身鞠躬，然后走下台去。 “浅儿，怎么了吗？” 对于她这种行为我很是不解，印象里苏浅儿是个听话大方，偶尔有些小孩子气的妹妹，若是说因为害羞不敢在别人面前唱歌，这我是不信的，因为她已经在台上唱过好几次了。 “没怎么啊，只是想静下心来听听哥哥弹琴，真的好好听哦。” “这样可是不行的，浅儿不是说了要唱歌了吗？不然我可就吃亏了。” 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她气鼓鼓地看着我。 “哥哥，说了几次了，不要这样子，人家已经大了。” “好好好，不刮了。” “嘻嘻嘻，这样的哥哥才听话，那么接下来，就轮到苏浅儿了，姜森哥哥你过来一下，给我在电脑找伴奏。” 苏浅儿向正在招呼客人的姜森喊道。 我见状走了过去，暂时接替了姜森的工作，而春风也跟我走了过来。 我询问了客人的需求，端来了两杯焦糖玛奇朵。 之后便没再进来客人，春风在一旁则颇有些不自在。 我静静听完苏浅儿唱的歌，时间已经接近九点了。 我们坐在一起开始聊天，这应该算是我们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候了吧，渴了有店长冲的咖啡，饿了有各种口味的甜品。 不过，既然春风在这里，大家所谈的大多数也是他，庆幸的是，他不像那时的我，沉默寡言，孤僻安静，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一片。 一个小时的时间，匆匆流逝，我们待到了歇业才离开。 十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们走在街道，他不时观望着周边的景色。 途中还向我问了一些事情，譬如如何遇见这些人的，我自然是用早已编好的谎话糊弄过去，他没有怀疑。 到了阳光小区，经过樱落所在的那栋楼时，我不自觉地看了过去，但樱落所在地那一楼层并没有开灯，也许时睡觉了，亦或者不在家。 到了家里，已经十点十五分了。 然后，他没有任何停留，直接跑去了卫生间，我仿佛明白了为什么那时他有些不自在。 但这种时间我是不可能浪费的，我吃完了药，将那一袋药品放在了床底一个绝对隐蔽的角落，这是不能让他看到的，至于日记，明天再补上也不迟。 闲得无聊，我坐在了床上打开手机准备定上闹钟，可却发现樱落给我发了不少消息。 『今天少了我这么个赏心悦目的同桌有什么感想？』——18：30 『还没回来吗？是不是又去咖啡厅了？唉，我也好想去啊。』——19：00 『你回家了吗？回家了的话倒是理我一下嘛。』——19：13 『已撤回』 『已撤回』 『已撤回』 『略略，不好意思，发错啦o(╯□╰)o』——19：30 『好无聊啊，你应该是要在那工作到十点吧，我现在好困，先睡啦，晚安，明天见。』——9：36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二十分。 “看来下次要先回来拿下手机，或者直接把手机放在咖啡厅。” 我喃喃自语道。 “哥，你说什么呢？” 春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没什么。”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给我发这么多消息，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回了个晚安，定好了闹钟，将手机放在一旁。 春风的第六感 “你打算睡哪里？这只有一间卧室。” 我站了起来，询问道。 “打地铺，或者睡沙发？我都可以的，不过，哥，有没有新的牙缸牙刷，我没办法刷牙啊。” “没有了，要不你去超市买，小区超市二十四小时营业。” 其实两天前还有的，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这句话还是不要说得好，免得出什么乌龙事件。 “好吧。”他躺在了床上，然后又惊坐了起来。 “哥，为什么，你床单上会有血。” “鼻…鼻血吧。” 我目光也落在那里，平常我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现在想来，怕是樱落那天留下的。 “是吗？”他微微皱眉。 “不然是什么血？” 有血渍的地方实在床的正中心偏下，流鼻血似乎的确不可能在那个地方，但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哥，我感觉像是姨妈血。” “……” 我无奈地看向他，却瞧见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哥，是不是有女孩在这睡过觉。” 说真的，我十分佩服他的想象力，但这若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是真的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情。 我看着他，久久无言。 他仿佛懂了什么。 “我…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浅儿算吗？” 我还是想要辩解一下，不然怕是真的洗不清了，而且看样子春风还是有些喜欢樱落的，这要让他知道了，保不准他会失意一阵子。 他也明显舒了口气。 “你吓死我了，是苏浅儿你早说啊，我还以为……” “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还去买牙缸牙刷吗？” 我决定转移话题，不然怕是真的会露馅。 “当然了，不过，老哥，我似乎没带钱。” “客厅桌子上，钱包在那。” “好的。” 我暗自庆幸了一下，总算糊弄过去了。 但马上，我又陷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哥，你这，为什么，会有卫生巾？” “因为，因为店长一家先前住在这里，这是阿姨留下的，我一直没动。” 我在心中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奥。” 看样子他没再怀疑，而我现在连那个多余的牙缸牙刷来历都想好了，就说苏浅儿来这住过一段时间，那是她用的，但目前肯定用不上，就算用上也是在刷牙的时候。 他下楼去超市了，而我则是洗完漱，然后将床单换了下来，并做好热水。 接下来自然就是他回来，洗完漱，到还真是问了，我用已经想好的借口回答了他，他没什么疑问，之后睡觉，我们最终还是挤在了一张床上。 直到清晨，手机铃声响起。 我暂时没有吵醒他，先把该吃的药吃完，然后做饭。 六点整，我将他叫醒，他洗漱，吃饭。 最后一起去上学，而经过咖啡厅的时候我将手机放在了那里。 “唉，周六还要上课，高中生也太难了。” 他一路吐槽着，发泄着不满，似乎那个众人眼中的乐观的他，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如此，哪怕我们其实已经有三年没见，他，还是那个有时很任性的他，还是那个总在我面前抱怨着一切的他，可我，不再是之前的我了。 到了学校，我们各自走到各自的座位。 “春阳，早上好呀。” 樱落一见到我，立刻洋溢起了微笑。 “嗯，早上好。” 我的语气依旧平淡，丝毫没有因为她昨天没来而有什么变化，至于她为什么没来，我更没有兴趣知道。 “春阳，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正常人不应该问，你怎么了，为什么没来之类的吗？” 我拿出自己的作业，然后看向她。 “你怎么了？为什么没来？” “……”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呆滞的瞬间，我莫名的有些想笑。 “啊，春阳，不和你说话了。” 我怂了怂肩膀，这种话语是最没有威胁力的，更何况还是从这样一个女生口中说出的。 “嗯，不和我说话了，认真学习吧。” “呀，对了，春阳，借我一下你的笔记，我要补一下。” “笔记吗？昨天我帮你做好了，有不懂的地方问我就好了。” 我开始专心背诵英语单词，虽然我英语成绩并不好，但该背还是要背的。 而她颇有些不相信似的，一本本的翻开看了遍，最后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我。 “额，有什么问题吗？” 我被这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噗哈哈，没有啦，只是觉得春阳同学你很暖男啊。” “……” 对于“暖男”这种我从未听说过的称呼，我只是叹了口气。 我的体温可总是比正常人低一点呢。 早自习下课，耿离跑到我身边来。 “春阳，快，语文作业，不然我就完了。” “额，耿离，你似乎已经完了。” 我指了指站在讲台上的班长宋清欢，她同时也是语文课代表。 此时她的目光正紧盯着耿离，我只能为他默哀一声了。 “耿离同学，你在干什么？” “咳咳，没什么，熟络一下感情，熟络一下感情。” 她慢慢走了过来，正当我以为要说教耿离一顿时，她却拿出了自己的语文作业。 昨天的语文作业是一张试卷和一篇课文，课文耿离是肯定会写的，但语文试卷却是他这辈子不想碰的东西，班长显然也熟悉这点，只是拿出了卷子。 “赶紧写，第二节课上课前补完，虽然王老师脾气好但也不能这样，下不为例，记住了吗？” 耿离显然也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也没点头也没说话，只是接过了卷子。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 “我这是逃过一劫？” “看样子，的确是，不过你还是赶紧补完好，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嗯，那我先去补。” 耿离走好，我继续预习着我的功课。 “那个，春阳，《我想吃掉你的胰脏》你还带在身上吗？” “嗯。”我从抽屉里拿出递给了她“给你。” “谢谢。” 她接过，然后翻到有书签的那页，我从没见过那只书签，应该是她自己夹的，从厚度上来看，她已经阅读了近半，《我想吃掉你的胰脏》并不是太长，她却看的分外仔细。 “等你看完了再还我吧，不然这样怪麻烦的。” 我说道，并将接下来要用的数学练习本拿了出来。 “可以吗？” “嗯。” “春阳，我感觉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呢。” “……” 我的动作停了下来。 “略，朋友的那种喜欢。” “请下次一次解释清楚。” 我不再理她，开始等待上课。 数学，语文，英语和自习，今天上午的课程还真是令人头痛。 但该上还是要上，艰难地度过了上午的课程，午饭时间，我开始写那些已经布置下来的作业。 “春阳一起去吃饭吗？” 樱落向我问道。 “不了，我不饿。” 我自然是要回绝了。 “那我也不吃了。” 她趴在桌上开始看《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 经历过一次的我，可不再想因为刷碗而迟到了，我果然还是太心软了。 我无奈地看向她。 “你赢了，走吧，吃饭去。” “嘿嘿，春阳果然是暖男诶。” “……” 或许真的应该保持一些距离吧 走去食堂的路上，又有不少目光看了过来。 或许下次应该把春风叫上，耿离也可以，不然只有我们两人的话，怕是久了真的会被人误认为是情侣吧。 “樱落同学，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些距离，否则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我不这么觉得啊，春阳同学可是都抱过我了，难道还怕这些？” “额，我是无所谓，可你就真不怕传出些什么流言蜚语吗？” “如果是和春阳同学之间的流言蜚语，到也没什么嘛，还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我没想到她会毫无波澜地说出这种事情，女生不都应该对这种名声看的极为重要吗？ 不过既然她都这样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决定了以后保持一些距离，我可没忘记春风对她是有好感的，还有另外那个转校生向泽天。 “现在已经算是秋天了吧。”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快点啦，慢了喜欢的美食就被抢走了。” 这真的是那位班里最温柔的女生吗？感觉和耿离曾经对我说的完全就是两个人。 到了食堂，她松开手，然后看向我。 “怎么样？被好看的女生牵手是什么感觉啊。” 看来又是一个玩笑，但这回我不打算被动承受了，而是要反击，毕竟我不是一个爱吃亏的人。 “你为什么不问，晚上抱着一个好看的女生回家是什么感受呢？” “啊！不要提那天的事，好丢人的。” 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拿手捂住了我的嘴。 但这个举动在他人看来真的是过分亲昵了。 好巧不巧的是，我在一处角落瞥见了向泽天，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而春风则在另一个角落。 “樱落，你在干什么嘛？” 一位女同学走了过来，是那位女强人梦娇，听耿离说过，樱落和她是关系非常要好的朋友，就像我和耿离一样。 她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了看我。 “你们，在交往？” “没有啦，梦娇，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樱落及时撤回了她的手，然后过去挽住梦娇的胳膊。 “今天我要吃个够。” “樱落，那样会胖的。” “我不管，我就要吃。” “……” 我目送着她们离开，准备去窗口打饭。 “喂，看来你还真是不听劝呢。” 向泽天走来拦在我的身前。 “与其拦我哥，你还不如去找樱落呢，毕竟不付诸行动，似乎没人能看到你向泽天的真心。” 春风同样走了过来。 “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向泽天看了眼春风，又看了看我，最后只留了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我看是你没自知之明。” 春风是个不吃亏的人，而且他还不怕事，对于这种情况他怼回去完完全全在我的意料之内。 向泽天像是完全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食堂。 “哥，你是不是真喜欢樱落啊？”好奇心，是春风从来不会缺少的。 “不喜欢，倒是你，是不是喜欢她？” 我看向他，其实在我看来，樱落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如果春风喜欢她，自然是无可厚非，临死前帮弟弟找个对象，倒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不不不，我可不喜欢她。” “嗯？” 这和我之前的预料完全相反。 “拜托，我才来几天，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哥，你变了。” “……” 也是，这的确是他刚来这的第一周，一见钟情什么的，或许我最近真的想的太多了。 “不过，见色起意倒是有可能。” 他打趣道。 “谁是色啊？” “耿离呗…啊呸。” “……” 我整个人待在原地“耿离？” “不，不是他。” “那是谁？” “哥，这属于个人隐私。”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算了，我去窗口打饭。” 如果不是在咖啡厅，平常我吃饭还是很快的。 吃完饭，回到教室，樱落还没回来。 “这几天，还用热水吗？” 我看着她放在桌上的杯子。 “算了，还是去吧。” 拿过杯子，我走到水房打水，却发现耿离也在。 他也看到了我。 “春阳，来打水啊，你拿的是…樱落同学的水杯？” “额，嗯。” 樱落的水杯是粉红色的，上面有着樱花图案，对于这种水杯，我怎么好意思说成是自己的。 “你给她打水？” “嗯。” 我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解释，对于他的提问，也只是嗯，嗯的回答。 “你们在交往？” “嗯。”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嗯，啊？什么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一脸无奈地看向我。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和她真的在交往？” 我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拧开杯盖，打开水龙头开始灌水。 “没有。” “哎，不是，春阳，那你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可还没见过你给别人打水呢，平常你都不给自己打。” “只是同学关系。” “嗯？” “好吧，是朋友关系。” “真的吗？”他有些不确认地再次发问。 “真的。”灌好水，我拧上了杯盖。 “那就奇了怪了，根据我的小道消息，樱落从高一开始就没有交过男性朋友，好像你还是第一个。” “你记错了吧，我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特殊。” 说她从高一开始没交过男性朋友我是不太信的，追求者那么多，会交不到一个男性朋友吗？ “你觉得我可能记错这种事吗？” 我陷入了沉默。 “不过，我倒是觉得樱落似乎对你有好感。” “你搞错了吧，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同桌才做成的朋友而已，毕竟在此之前，樱落同桌都是女性，而且她下课除了上厕所基本从不走动，更何况，我不喜欢她。” “也许吧，嘶，不行，我先去个厕所，兄弟，你保重啊。” 他忽然飞一般地跑向厕所，正当我为他的话感到不解时，一只白嫩的手出现在我的视线。 “春阳同学，谢谢你帮我家樱落打水。” 她拿过水杯。 “额，梦娇同学，水杯我拿回去就可以了，樱落她就坐在我旁边。” “不用了，作为樱落最好的朋友，我当然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了，至于你如果不喜欢樱落的话请离她远一些。” “……” 还真是女强人的一贯作风，不过说的也是，既然不喜欢她，或许，真的应该离她远一些，毕竟我，终归是个离死不远的人，再这样下去，也只能日后徒增悲伤罢了。 “知道了，我会离她远一些的。” 我向教室走去。 之后，她…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喂，你就这样准备离樱落远点了？” 我转过身，看向她。 “嗯。” “不是，你这时候，按剧情来说不应该向我表示一下对樱落的爱意，然后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吗？” “这似乎是只会在小说里出现的情节。” “好吧，我被你打败了。” 她叹了口气。 “春阳，梦娇你们再聊什么？” 樱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什么表示一下爱意，让梦娇感动的一塌糊涂啊？难道，你们两个…啊，恭喜呀。” “……” “……” 她沉默了一瞬，瞪了我一眼，拉住樱落的手，进了教室。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进教室，我给你慢慢解释……” 我则站在原地思考着，应该真的要和她保持一些距离了吧。 缺考的惩罚 午休时间，我做着早上老师布置的作业，她看着《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我微微别过头看向她，老实说，一扭头就可以见到如此精致的女生真的很赏心悦目。 似乎注意到我在看她，她递过来了一个小纸条。 『春阳，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我略感诧异，也不知道梦娇对她说了些什么，不过想到之前我那种表现，肯定是一些不好的话吧。 我拿出笔在上面写好，然后递了过去。 『不是』对于樱落，这个女生真的不会让人生出一丝厌恶，所以，这是实话，我并不讨厌她。 『那晚上可以一起去咖啡厅吗？』 接过她再次传来的纸条，我却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但如果此时拒绝，未免太过失礼了些，再加上去了我并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我接受了，这样看来，和她保持距离似乎有些麻烦呢。 得到了我的肯定回答后，她笑了起来，所幸没发出声音，不过，就是去个咖啡厅，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她又看了一会儿书，然后趴在了桌上。 “春阳，一点四十叫我。” “嗯。” 我继续做着作业。 终于，在一点三十的时候写完了。 该干些什么呢？ 我一边转着笔一边思考。 由于我并没有带来《繁星·春水》，所以暂时没有课外书可看。 至于做题，最近刚学的理综课程的试题我都已经做完了。 看向一旁还在睡觉的樱落，却只听见她在低声呢喃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清的音节。 似乎，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细致地观察她的睡颜。 精致二字用在她身上真的一点都没过。 但我没想到的是她没用我叫突然醒了。 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秋风从窗户吹过，带来了一片落叶。 她的脸瞬间变得潮红，我相信我也好不到哪去。 “那个，春阳，我，你……” “……” 尴尬，除了这个词我不能用其他任何词来形容此时的场景。 我深吸了一口气。 “樱落同学，我不是故意的。” 无论怎样，这种令女生难堪的事还是尽快道歉的好。 “没事啦，只是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咦，好像少块肉更好，春阳你要不多看看。” “……” “嘿嘿，对了，春阳，你说实话，我好不好看啊？” “…好看。” “那，春阳，既然你觉得好看的话，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此时她就像是一只充满好奇心的猫，倒也不止是她，似乎每个女生都想知道自己在男生心中的形象。 但关于喜欢这种谁都无法定义的东西，我自然是算不上喜欢她，也喜欢不上任何人，至少我认为如此。 “不喜欢。” 这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她看起来却有些不悦。 “这样啊，朋友之间的喜欢都没有吗？” “朋友间的喜欢？那应该算是有一些吧。” 看来是我想多了，以为是那种男女感情间的喜欢，似乎真的如春风说的那般，我变了。 “那看来我还是很吸引人的嘛。” 她又恢复了笑容。 “嗯。”我淡淡回了一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听说下午就要发成绩了，班主任好像还要发奖品呢，而且还要对那些退步较大的给予一些特殊的惩罚，不过以班主任的性子来说，惩罚应该还是会很有趣吧。” “我似乎是全科零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下午班主任老师的课上时我怕是免不了受罚了。 “春阳，上次好像班主任设置的惩罚中还有深情告白之类的呢。” “……” 上次，的确有过，耿离还成功的体验了一番，那次他的成绩下降了近百名，然后被要求深情告白，当然不是对喜欢的人，而是对同桌，我还记得那时他的同桌是个男生…… “希望老师会因为我是病假而放我一马吧。” “以老师的性子是肯定不会的，以前不也是有个病假缺考，但还不是一样被惩罚了。” “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那是她和梦娇同桌的时候，似乎老师真的很喜欢这种惩罚，当同桌是同性的时候，总会让他们如此，但也不是没有底线，如果是异性那就会是别的惩罚了，当然，情侣除外。 “好像是哎，但这次是你喽，老实说那时和梦娇不认识倒是挺害羞的。” “……” 班长宋清欢走到了我们桌旁。 “你们两个，要说话小点声，不要吵到其他同学。” “知道了，清欢姐。” 樱落朝清欢笑了笑，清欢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回到了讲台。 “春阳，我先看书啦。” “嗯。” 时间一点一滴飞逝，午休时间很快结束。 成绩单被老师拿了过来贴在墙上，不出意外，我的名字挂着最后。 而主任的课是在最后一节，这说明我还不至于现在就受到惩罚。 但耿离看到我的名字后却格外高兴，直到我提醒他，他英语没分，同样在这个行列里时，他瞬间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你想让时间过得慢点时它总是格外的快，就如同我现在一样。 很快便到了班主任的课程。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带着笑意看着我们，在讲桌上有着笔记本，巧克力，糖，课外书之类的物品，毫无疑问那些是奖品。 和一起一样老师发给了班级前五及进步较大的一些同学，这其中包括樱落，清欢，梦娇，春风，泽天以及耿离，剩下还有一些，但不多说了。 之后便是更多同学所期待的惩罚环节，毕竟高二了，能带来欢笑的事情可没有太多了。 第一位是一个男同学，是在班中很调皮的那种。 这次与往常不同，惩罚都是按照自己抽取相应的卡片做，而不是由老师规定。 他抽到的是模仿大猩猩，然后大喊“燃烧吧，小宇宙。” 老实说，要我的话是绝对做不到的，但他却可以，而且很轻松，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下一位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同学，抽取的结果是说出初恋的名字。 “崔照天。” 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她的同桌，包括老师也看了过去。 那个男生尴尬地招了招手，顿时班里吁声一片。 下一个是一个胖胖的男生，卡片上写着，写一份情书，对着垃圾桶念出来，还要有感情，再唱个《征服》。 情书的问题，老师直接在网上搜了一篇，然后他就念了起来，当然称呼肯定是要变的，念出来的效果是这样的。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垃圾桶，念道。 “啊，我亲爱的垃圾桶，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想每天陪在你身旁，想和你吃饭，和你约会，和你看电影，相信我，我会一直爱着你，生生世世，当你疲倦时会给你肩膀，当你失意会给你鼓励，当你寒冷时会给你温暖，当你哭泣时会给你拥抱……” 念完后，那个先前扮猩猩的，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装作哭腔。 “啊，我亲爱的轩轩，我现在感动地哭了，你抱抱我吧。” 本来那些面前憋住的在此刻都彻底破功，哈哈大笑起来。 最后在老师手机的伴乐下唱完征服，下一位上场了。 也就是耿离，他的也很有趣，抱着身边最近的同性的大腿唱情歌，而那个离他最近的同性是春风。 无论这么想，这画面都非常地辣眼。 但耿离可不是什么在乎颜面的人，毫不犹豫地抱住春风的腿唱起情歌来，春风则是一脸嫌弃，可他并不想破坏同学们的兴致，也就任由他抱着了。 而他的歌技，我是实在不敢恭维。 唱到最后，班里人都喊道“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再想想中午春风失口说出的，见色起意中的色是耿离，其实，他俩倒也挺搭配的。 待到人群安静下来，便该轮到我了。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只是希望自己不会抽到什么太过变态的，我站了起来。 “老师左手边向右数第二张。” 不要担心，我一直在 “拥抱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朋友，并对他（她）说，不要担心，我一直在。” 老师缓缓念出卡片上的内容。 “看来，春阳运气很好呢，没有抽到那些恶搞卡片，不过春阳要拥抱的那个人是谁呢？” “耿……”我想要说是耿离。 “老师，是我。”樱落站了起来“我应该是离他最近的朋友了。” “……” 整个班级都沉默了下来。 我搞不懂她这样做的意思，同学们都知道我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耿离，如果她不说，没人会知道有她。 “那，樱落，你同意他拥抱你吗？” 老师将手中的卡片收起。 “不用了，老师，我再抽一张就可以了，右手边向左数……” “我同意。” 我看向她，眼中满是不解。 她没有说话，但却攥紧了手。 老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们，当然，也不只有老师，还有同学。 “怎么？你不想啊。” 樱落用仅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 她率先张开双臂，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洒落在她身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揽入怀里，她没有反抗，只是在接触到我身体的刹那僵了一下，此刻，教室安静到我们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不要担心，我，一直在。” 我的心从未这般混乱。 她也抱住了我，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身躯有些发颤。 渐渐地，我们仿若心有灵犀，一齐松开了手。 教室里仍是没有一丝声响。 最后还是由老师打破了沉寂。 “好了，惩罚环节结束，大家上自习吧，下次考试记得好好考，争取都别再受罚了。” 我们俩个坐下，都没有再说话。 可班里依旧不少人都看着我们。 直到放学我收拾好书包，都能感受到班里那些人注视的目光。 “哥，今天还去吗？” 春风走了过来，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嗯。”我扭头看向还在收拾书包的樱落“樱落同学，你还去咖啡厅吗？” “当然了，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的，话说，春阳，拥抱我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她一遍装着书一遍问道。 “哥，你俩先聊，我去揍一顿耿离就回来。” 春风将书包背上，一溜烟地跑到了讲台上去，耿离正在那擦着黑板。 “要听实话？” 我停下手中拉书包拉链的动作。 “嗯。” “很温暖，而且很香。” 想想当时的那种感觉，似乎真的很让人眷恋呢，但我清楚，我应该跟她保持些距离了，否则日后只会徒增悲伤罢了。 “啊，不是这种感觉啦，春阳你在想些什么。” “总不可能是软吧。” 我将书包拉链拉好。 “不要说啦，好丢人的。” “那你还让我抱。” “略，还不是怕你抽到什么不好的卡片吗，以你的性子做不出来类似之前那几个男同学做的事情吧，作为你朋友当然要帮你了。” “我完全可以直接说是耿离。”我背上书包，淡淡开口。 “好像是哎，略，不管了，反正抱了我你也不亏嘛，对了，这是我的初拥哦，就便宜你了。” 或许，我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她是如何想的了，在这几天里她已经完全推翻了我以前对她的认识，似乎在我面前的她和别人面前的她是两个人，这让我不自觉想到了我的病情，因为这个吗？但无论因为什么都应该找她谈谈了。 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陪伴的家伙，甚至就不是一个值得认识的人。 “你们聊完了吗？” 春风见我们不再说话凑了过来，一起过来的还有耿离。 “那个，老哥，耿离也要去。” “嗯，一起去吧。” 我看着他们两人，再想到先前的一幕，莫名觉得他们俩个有种cp感。 “樱落，过来一下。” 向泽天也走了过来，视线却是一直在樱落身上。 “找我有什么事吗？” 樱落背好书包，走到他身旁。 “出来说。” 向泽天几乎没有犹豫地抓住了樱落的胳膊，带着她去了楼道。 我只是略微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反倒是春风和耿离略有深意地看着我。 “你们在看什么？” “春阳，你和樱落到底什么关系啊？”耿离率先开口。 “朋友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走吧。”樱落站在教室门前，而向泽天则是离开了学校。 “嗯。” 其实，带四个人去咖啡厅，这是我没有想过的。 我们走在路上，耿离时不时聊些趣事，引得春风和耿离大笑，而我则想着如何与他们拉开距离。 不知不觉间，咖啡厅便已近在眼前。 “欢迎光临。” 纪萌依旧站在店内迎接着顾客。 我向她招了招手，她显然看到了，示意我们进来。 到了店内，苏浅儿第一个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我将她抱了起来，看向一脸苦笑的姜森。 “春阳，你可算来了，店长有事出去了，这小祖宗快烦死我了。” “你才烦人呢。”苏浅儿扭过头朝他吐起了舌头，又看向我“春阳哥哥，这些人都是谁啊。” “这些是哥哥的同学，你先和他们玩，哥哥先工作。” 我放下苏浅儿。 “好吧。”苏浅儿满是不情愿地从我怀里下来。 “走吧，去后厨。” 我牵着苏浅儿的手，走向了后厨，他们也跟了过来。 耿离由于第一次来，表情尤为浮夸，先是惊讶，又是崇拜。 “春阳，你才多大就开始自己打工赚钱了。” “十六岁吧。”我换好工作服“你们有什么需要跟诗愔姐说下就可以了，那个，诗愔姐，这钱就从我工资里扣就可以了，前面那几天的也是，到时和店长说一下。” 人渐渐多了起来，我们也开始忙了起来。 “陈浩哥，两杯拿铁咖啡，一份草莓慕斯蛋糕。” “嗯，稍等。” 趁这段时间我又走到了另一位顾客前询问他的需求。 “一杯摩卡，一个巧克力蛋糕吗？” “嗯，是的，谢谢。” “好的。” 我再次回到陈浩那，告诉了他这一桌的需求，然后端着上一桌顾客所要的摩卡和巧克力蛋糕走了过去。 还是一直忙到了八点，人才少了起来。 和他们说一声后，我赶去后厨。 樱落正在和苏浅儿一起玩闹，而春风和耿离两人却是在那——吃。 “哥哥，不忙了吗？” 苏浅儿一看到我，便跑了过来。 “嗯，不忙了，但哥哥要先写作业，给哥哥十五分钟好吗？十五分钟后就和浅儿一起玩。” “好吧，喂，那俩哥哥，蛋糕不是这样吃的，要细嚼慢咽……” 我叹了口气，从书包中拿出了作业。 “春阳每天都那么努力写作业是因为工作吗？”樱落看着我，将她的作业推到了我这边“要看吗？” “不用了，这些在学校都写完了，只剩下些抄写的作业了。” “以前总感觉春阳你并不是太忙，现在发现似乎你每一秒都有事情要做哎，这样不累吗？” “还好吧。”我边做着作业，边回答她的问题“习惯了就好。” “春阳，我可以来这里当服务员吗？” “……” 我放下手中的笔“来这当服务员做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这里啊。” “你确定？” 这种事情还是要再三确认的好，毕竟来这工作会影响学习，而且樱落家境很好，似乎并不需要打工赚钱。 “嗯。”她没有犹豫。 “……那我等店长回来问下店长吧。” 仅仅是当做朋友吗? “春阳，喝杯咖啡吧。” 诗愔为我递来了一杯摩卡，我道了声谢接了过来。 诗愔继续说道“樱落也想来这里工作吗？店长好像说了要招人，说这样我们工作时段就能少些了。” “店长还是老样子啊，不过也是，可能他也没想过咖啡厅可以发展到这么大吧。” 我想起来当时，那时咖啡厅还是个很小的店面，尽管我们人还是这么多，但客流并不多，两个人就完全应付的过来，可现在五个人都显得不够用。 “嗯，还是以前的咖啡厅好，平常没人太多人，但大多都是能静下心来品尝咖啡的人，但现在，不过是一群人装的高雅来咖啡厅罢了，对了，说到那时，春阳似乎还是爱哭鬼呢。” “……” “而现在…春阳长大了呢。”诗愔对我一笑。 我低下了头，拿起手中的笔继续写起了作业。 不知为何，我不敢面对她的微笑，这似乎只会让我的心一阵刺痛。 该找个借口离开了，而且，咖啡厅招了人，应该就不会太忙了，也就不是那么需要我了。 …… 作业完成了，我抬起头，苏浅儿，春风和耿离玩得正开心，樱落则正在一旁看书，诗愔还在制作甜品。 “春阳哥哥写完作业啦？”苏浅儿跳了过来。 “写完了。” “刚刚我在和那俩哥哥玩真心话大冒险，你要不要玩啊。” “浅儿想要哥哥玩，哥哥当然会玩了，樱落一起吗？” 樱落放下手中的书。 “嗯。” 我们五人围坐在一起，看着桌上的扑克牌，不用想，肯定是耿离带来的。 “先说好了，牌最小的接受牌最大的人的惩罚哦。”耿离趁我们不注意率先抽出一张牌“啊，红桃3，完了完了。” “叫你耍小聪明。”春风也伸出手“……黑桃2。” “哈哈哈，还说我，春风，等着受罚吧。” 接下来我，樱落和苏浅儿一一抽出扑克牌。 我—?5，樱落—?7，苏浅儿—?j。 很明显，苏浅儿是牌最大的。 “嘿嘿，春风哥哥，我牌最大哦，请问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春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春风哥哥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十…十一岁。”春风看着满脸得意的苏浅儿脸色变了变。 “略，我九岁就不尿床喽。” “哈哈哈，春风，没想到啊，十一岁还尿床。”耿离在一旁毫不留情地打趣着。 樱落则在一旁轻笑。 “好了，下一局，我先抽。” 春风抽过一张牌，然后我们依次抽取。 春风—?k，耿离—?3，我—?7，樱落—?8，苏浅儿—?8 “嘿嘿，耿离啊，不是笑嘛，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春风一脸得意。 “大冒险。” “半跪在浅儿面前唱《征服》。” “春风，你等着。” 耿离干咳两声，因为早晨我将手机放在了这里，现在自然能够给耿离找伴乐。 最后在苏浅儿憋笑中度过了耿离的惩罚环节。 第三轮。 耿离—?7，我—?5，樱落—?j，苏浅儿—?8，春风—?9。 胜者是樱落，败者是我。 “春阳，好像我的牌最大哎，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嘿嘿，初牵，初拥和初吻都给谁了。” “如果不算苏浅儿的话…初牵和初拥…都是你，初吻还在。” 我喝了口咖啡，淡淡答道。 “啊？我…我？” “嗯。” 一旁春风，耿离安静的一声没出，而苏浅儿则愤愤地看着我。 “春阳哥哥，快说她是不是你女朋友？你…你变心了，呜呜呜。” 我揉揉苏浅儿的脑袋“小戏精，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来下一轮吧。” 第四轮，牌最大的是耿离，最小的还是我。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你是不是喜欢樱落。” “……” 樱落看向我，但我想这答案应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吧。 我刚想回答，耿离却又开口。 “不行，这个问法不对，你肯定会说不喜欢的，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认识不清自己对人的感情，我换个问法，你仅仅把樱落当朋友吗？” 我想说是，但仔细想想真的是吗？ 其实，从她可能知道病情的那一刻起，或者说，她主动接触我的那一刻起，我们注定不可能只是一种普通的朋友关系。 的确，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或者说，我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我不可能在一个女孩子开那种喜欢我的玩笑后还会如对待普通朋友一般对待她，我只会尝试着去远离，而樱落，我也曾想过，但我却在不断自欺欺人，远离她，这个动作一直在被我所延后。 甚至，在我与她拥抱后，我还会向对待朋友一样，让她与我一起来咖啡厅。 我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地问过她是否知道我得病的事情，现在想来，不是因为自己害怕知道肯定的答复，而是害怕得到否定的答复吧。 那样的话，我真的还能将她当做朋友吗？ “我……” “不用说了，这个你心里有答案就可以了，下一轮吧。” “……” 樱落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幕，仿佛我们探讨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这次，我的牌是最大的，而牌最小的是樱落。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吧，春阳同学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对我的感觉……” “啊，这种问题吗，感觉，春阳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而且对朋友很好，所以很喜欢春阳你啦，因为这样才会和你做朋友的。” “哪种喜欢？” “这是第二个问题喽。” “…对不起，下一轮吧。” 之后几场我越来越心不在焉，耿离显然看出了这点，所以到他输的时候选的都是大冒险来调节气氛，引起我的注意，我将心思拉回。 有他这种朋友，真的很好呢。 “嘿嘿，春风，我赢了哦。”耿离得意地拿着手中的红桃q在春风眼前晃了晃“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对你当然不能选大冒险了，真心话，问吧。” “喜欢班上的哪个女孩子，没准我可以帮你呢。” “要是别人你还能帮我，但她……”春风突然惊觉，捂住了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但这信息量也是够大的。 我相信耿离也察觉到了。 “你，是不是也喜欢梦娇？” 他得到的答复是春风长久的沉默。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苏浅儿则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那个，春阳，我先回去了。”耿离深深地看了一眼春风，背起书包走了出去。 “哥，我也回去了，今天就不和你一起了。”他只是撂下了这一句话，便拿起书包飞奔出去。 “不继续玩了吗？”旁边的诗愔望向我们。 “嗯，他们该回家了，店长还没回来吗？” 苏浅儿拉起我的手“爸爸去找妈妈了，因为今天妈妈要为病人做手术所以没办法回来，让我在诗愔姐姐家住一晚。” “诗愔姐，今天让浅儿去我那住吧，毕竟，你和陈浩合租的地方离这太远了，很不方便吧。” “嗯，那你可要照顾好浅儿。” “知道了，我你还不放心吗？” “欧耶，又可以听哥哥讲睡前故事了。” 我揉了揉苏浅儿的脑袋“嗯，给你讲，对了，樱落，你是现在走，还是再待一会儿。” “嗯…现在吧，诗愔姐姐再见。”她背好书包。 “那一起吧，诗愔姐再见。”我也背好书包，将苏浅儿抱了起来。 之后跟纪萌他们一一告别，我们走出了咖啡厅。 今晚的月光有些晦暗，反倒是星星格外醒目。 在我怀里的苏浅儿伸出小手数着星星。 “一颗，两颗，哎，哥哥，那个是不是北斗七星啊。” “是。” 樱落则一言不发地走着。 曾经的一封信 怀中的苏浅儿渐渐闭上了双眸，进入了梦乡。 “樱落。”我放缓了步伐，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想太多的。 “怎么了吗？”她扭过头来。 “我喜欢你。” 无论她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既然内心是不想远离她的，那就遵从内心的选择，从今往后都当做一个类似耿离那样的朋友吧。 “啊？春阳这算是表白吗？” “和你一样，朋友间的那种喜欢。” “噗。”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啦，只是没想到春阳会说出这种话。” “……”得到她的回答，我明显感到放松了不少，果然是之前想太多了。 …… 已经走到了小区入口，她突然沉默了，然后看向我。 “春阳，我钥匙好像又落在学校了。” “……住我家吧。”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好接受的多。 “略，又麻烦你了。” “没关系的。” …… 到家后，我将怀着的苏浅儿放到了床上。 “还要吃些零食吗？” 目前才九点十三分，我不习惯过早的睡觉。 “嗯…春阳，我想吃薯片。”樱落坐在了床上。 “嗯，我去给你拿。” 按耿离所说的，我是一个内向的人，并不善于交朋友，但如果与别人成为了朋友就一定会对那个人好。 我个人是并不喜欢吃零食的，但每当放假苏浅儿总会来，也就开始常备零食了。 “薯片吗？”我在厨房的橱柜里翻出两份零食包“应该里面会有吧。” 我又拿了用榨汁机榨了几杯果汁，一起拿到了房间里。 但我没想到的是苏浅儿醒了，正用那澄澈的双眸看着我。 “怎么醒了？” “哼，哥哥没讲故事，生气，今天不讲故事我就不睡了，略略略。” “……”我颇为无奈“那先吃点零食吧，还有果汁。” 我把那两份零食包放在了床上，在我房间的书桌有着一个托盘，我将果汁放在上面。 “哇，哥哥，我最爱的零食包哎，你太好了，咦，刚刚我在睡觉，嗯…，春阳哥哥，你果然变心了，你是给樱落姐姐准备的对不对。” “没错。”与其和她辩解倒不如大方的承认“但哥哥还有一份打算明天留给你的，现在浅儿醒了我就一起拿过来吧。” “嘻嘻，我就知道哥哥不可能忘了我，不过，作为惩罚哥哥的那一份我也要吃。” “好，樱落，你们先吃，我去厨房再拿一份。”我将托盘端到了床上，看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摁下开机键，也放在了床上，然后去了厨房。 再从橱柜里翻出一份，整个橱柜基本已经空了，我却愣在原地。 在橱柜里，最深的角落，一纸信封、一对手链，静静地，在这里不知存放了多久。 我的手颤抖地伸了过去，拿起了那纸粉红色的信封，封面上还画着樱花，那一对手链被我握在手心。 『——致未来的自己。』 赫然间，我瞳孔猛的放大。 我颤抖着打开了信封。 『你好，你应该都忘了还有这封信吧，我猜你是在给浅儿找零食时后碰巧看到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藏在这里的原因，放在其他显眼的地方不好，太隐秘又找不到了，所以还是这里好，从前的你就是这么细心哦。好啦，下面说正事，对了，看完千万不要哭，让浅儿看到就麻烦了。 春阳，你个笨蛋，现在有几个朋友了？在学校不超过3个吧，我猜对了吧，果然还是这么废物呢，不愧是我啊…… 现在的你，还好吗？被那个你曾期待着的属于你的“山内樱良”拯救了吗？我想应该不会有吧，毕竟那种人，只会出现在小说里，而我们处在现实当中，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拯救自己啊，而且也不只有我们自己，还有店长，浅儿，姜森哥，纪萌姐，陈浩哥和诗愔姐，他们都会帮你的，你现在就跟他们说去，我不好意思开口，你就跟他们说，说你想交朋友，变开朗，他们会帮你的，对了，虽然几率很小，但如果你找到了你的“山内樱良”的话，记得把我亲手编的樱花手链给她哦，樱花，象征着爱情与希望呢，如果没有的话，两只手一只一个吧，给浅儿带上也可以。 还有就是，病好了吗？我真的好怕死啊，我不想死，我喜欢店长他们，喜欢父母，喜欢春风，喜欢大家，我真的真的好怕死。 知道吗？你曾经就很坚强，在人前想要哭就使劲憋着，可你曾经也很脆弱，总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偷偷流着泪，我没有说谎，我刚刚就在房间里哭了，你喝咖啡总不加牛奶不加糖，好苦的，但你还跟店长他们说你喜欢喝，你现在也去告诉店长，以后多加牛奶多加糖，把曾经我的那份补回来。 还记得你说过吗，要成为和店长一样温柔的人，现在做到了吗？我是个只想着悲观东西的人，总是想着离每个人远点再远点，免得我死后他们为我悲伤，这也算是一种温柔吧，但我还是舍不得大家，你也是一直害怕着孤独的吧。 是不是有点啰嗦了，但对未来的你，我真的有好多要说的。 那个，病没好的话，你现在是不是要死了？你还在瞒着大家你的病吧，可你死后，大家都还是会知道的吧，没有“山内樱良”的话就让我告诉你吧，如今的你怎样都会带来悲伤，为什么不在带来悲伤之前，先带去欢乐呢，我相信大家都会理解的，所以，不要试着去逃避了，没人做你的“山内樱良”那就自己做自己的“山内樱良。” 最后，我还有一个请求，可不可以去东京，去看那盛开枝头，飘落而下的樱花？』 我蜷缩在墙边，微风从窗边掠过，信随风从指缝间飘落在地板上。 我拼命遏制住不发出声音，只是哭着，眼泪不听使唤地一颗一颗往下落。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春阳，还没找到吗？” 樱落从房间走了出来。 我抹干了眼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复。 “找到了，但出了点意外，你们先玩会儿电脑吧，不用管我。” “用帮忙吗？”她继续朝这边走着，脚步声在我耳边越来越清晰。 “不用了，马上就可以了。” “真的吗？”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真的。”我抬起头，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窗外，星光璀璨。 “那你，为什么哭了？” “……” 一抹倩影出现在我眼前。 “怎么了？” 她蹲在我身前。 我依旧保持着沉默。 “春阳，我喜欢你。”她伸出手“我可以成为你的“山内樱良”吗？” 我的山内樱良 或许此刻我才明白她曾对我说的，我很像志贺春树的含义。 我抬起头，直视她的双眸，她没有任何躲闪。 “似乎，你猜错了呢。”我用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呢喃道。 她的手依旧伸在我面前。 我也抬起了自己的手，露出了被我握在手心里的手链。 一个是粉红色的樱花手链，另一个是有着樱花树叶的手链。 她没有说话，从我手中拿过那个有着樱花树叶的手链，然后套在了我的手上。 她对我嫣然一笑，将手摆在了我面前。 我看向手中的樱花手链，在她的注视下，戴在了她的手上。 正当我要把手收回时，她牵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是柔软，还有着一种清凉的感觉。 “春阳，你可要好好做我的“志贺春树”哦。” “角色扮演吗？” 我们四目相对着。 “春阳哥哥，樱落姐姐，你们果然在恋爱，哼，都不理我了，一个人在屋子里好可怕啊。” “噗，浅儿妹妹每天都在想着什么啊，姐姐这是在和哥哥玩一个游戏。” “哼，手都牵在一起了，我才不信呢。” 我站了起来，所幸这里是通风的泪水很快便干了，苏浅儿看不出什么，但我们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浅儿，想不想看动漫呢？”面对苏浅儿转移话题就可以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想！我就知道，春阳哥哥就算有了女朋友也不会忘了浅儿的。” 苏浅儿忽然跑了过来，我以为她要拥抱我略微张开了双臂，但到我面前时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抱起那份零食包。 “哥哥，你怎么把零食包扔在地上，很不卫生的。” 樱落显然看了出来用另一只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嗯，浅儿做的对，走吧，去房间看动漫。” 我同时牵起苏浅儿的手，走向了房间。 房间的床上，电脑已经开机了，画面是初始界面。 苏浅儿第一个扑倒了床上，樱落则悄悄松开了手，我点开浏览器，没有犹豫地搜索了“我想吃掉你的胰脏”，第一个便是《我想吃掉你的胰脏》的动漫电影，我清晰地记得自己刚买到这边书时的心情，在第一天就熬夜看完了这本书，然后二刷，三刷，最后还去看了它的动漫电影。 我点开那个页面，视频便开始了播放。 揉了揉苏浅儿的脑袋，我在衣柜中翻出了一套衣物。 “我先去冲个澡，你们先看。” 我走进卫生间，也可以说是浴室关上了门，脱下衣服以及手链。 打开浴霸，我任由水如雨水般从头部冲刷下来。 眼泪混着水流，都止不住地流下来。 到底该怎么面对她，我，还要不要逃避大家？ …… 洗完澡，换好衣服，我走了出来，樱落和苏浅儿正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吃完的零食袋被放到一旁，看着手上的手链，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或许连我自己都未察觉到，但事实上我笑了。 我没有惊扰她们，而且打算去厨房做热水，毕竟明天还要做饭，没有热水可是不行的。 厨房内，热水壶还微微有些发烫，我感到不解，又拿起来暖壶，里面显然有水，桌上还有着一个水杯，以及一点塑料碎渣，估计是一些糖类食品的包装上掉下来的，照这种情况看来，应该是樱落在我洗澡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做好热水了。 那张信纸原本飘落在地的信纸，现在却静静放在桌上。 “她放的吧，应该读过了。” 明明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病了的我现在却这么的平静。 “我的“山内樱良”吗？” 我轻轻拿起那张信纸，又装在了原先的信封中，最后放进橱柜。 又榨了些橙汁，我回到房间中。 “春阳，洗完了吗？”樱落察觉了我的到来。 “嗯，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像水果之类的。”我走到床边拉好窗帘。 “……不用了吧，浅儿要吗？”樱落扭头询问道。 苏浅儿手中拿着一袋薯片，一边吃着，小脚丫在床上不断摆动着。 “不要了，春阳哥哥，你有没有觉得里面这个男生很像你啊，至少很像从前的你。” “有吗？”我为她们已经喝完的杯子里倒上橙汁。 “真的很像哦。”樱落目光已经回到了电脑上。 “那就随你们怎么想吧。”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和她们一同看着，毕竟无论怎样，我不可能同她们一同趴在床上吧，哪怕这个床很大。 “春阳，你不吃零食吗？”樱落看着我将手中拿着的一袋薯片递了过来。 “不用了，你们吃就可以了。”我不太喜欢吃这类的食品，并不是不好吃，而是因为热量太多，对身体不大好。 “呐，我亲自喂你哦。”她从里面拿出了一片送到我嘴边。 “……”我张开嘴，咬下一半，咸咸的滋味出现在口腔中，但这种味道我并不是太喜欢。 她显然看了出来，剩下那半片没有再往我嘴里送，而是没有丝毫顾忌地自己吃了下去。 “老实说，这种口味的薯片的确不太好吃，但不能浪费嘛，刚刚那是最后一片了，下一份薯片是我最爱的口味哦，春阳一定会喜欢的。”她笑着看向我。 “嗯。” 她又拆开了一个包装，在其中拿出一片，再次递到我嘴边。 这次我直接一口吃下，口味清淡无比，但却异常好吃。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嗯。” “你们两个，不能教坏小朋友，我还小。”苏浅儿在嘴里塞着薯片，愤愤地看着我们。 “噗。”樱落笑了起来。 我则无奈地看着这个小祖宗。 “我们两个真的只是朋友。” “哼，男女朋友，哥哥就是变心了。” …… 一直看到了很晚，大概十一点左右吧，苏浅儿早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樱落显然也有些昏昏欲睡。 “要不，洗漱睡觉吧，可以下次再看，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我对樱落说道。 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又揉起了眼。 “嗯。” 她去了卫生间，我拿出自己该吃的药，到厨房灌了杯热水吃掉了，然后开始收拾垃圾，也就是各种塑料包装袋。 “薯片，饼干，巧克力，看来里面零食真的不少呢。” 我将这些包装袋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而后为苏浅儿盖好被子，电脑也被我关机放在了桌上。 “似乎这两天都没有写日记呢。” 我拿出日记本，放在了客厅桌上。 这时樱落也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你还睡客厅吗？” “难不成和你们睡房间里吗？”我收拾着沙发。 “……我可以在客厅睡的，你和浅儿在房间就可以了。” “店长知道了怕是会揍我一顿，我先去洗漱，你要是在沙发上睡的话，我会等到你睡着然后把你抱到床上。” 我不再理会她，走进卫生间洗漱，刚刚那句话可并不是玩笑。 待到我从卫生间出来，客厅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我走到客厅桌旁，开始写这今天的感受，至于昨日的，只是写了樱落一天没来，带春风去了咖啡厅和现在我的住所，以及和向泽天之间的矛盾。 『——致从前的自己 这或许是对我来说非常具有意义的一天吧，我似乎找到了属于我的“山内樱良”……』 ——九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