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奕九歌》
第一章风雪夜来人
风雪夜来人,轻扣柴门声
结而围炉座,灯火唤星辰
“这个位公子早已是绝寒之症,加之又在这风雪中旅途多日,这恐难痊愈了。”
面色祥和头发花白的老郎中替白衣俊茂的青年儒士把着脉说道。
这种传说中绝寒之症倒是让老头来了兴趣,作为一个视医如命的医者,老人对疑难杂症有着格外的执着。
老人一语中的让年轻人波澜不惊的面色微微荡起丝丝波澜,习惯性的轻轻挑动了一下眉毛。
青年收回修长如玉的手,拉了拉袖口,站起身正衣冠,然后对老人毕恭毕敬的一鞠道:
“小生姓曹,名参之。不想在这山野之地还能遇到大夫这般神医,我这绝寒之症寻遍天下名医,能看出者不过三人,却无人能根治。还请大夫相告还有多久时日能活。”
老人听到曹参之三字时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江湖老到的恢复到一如常态的慈眉善目。
“公子………唉,如果公子急着走的话顶多过不过半个月,如果能留下来潜心医治的话至少能活十年。治愈的话老夫暂时也无良方,毕竟这绝寒之症只在古书中寥寥记载。”
老人说到嘴边的话又忍了回去,聊回了病情,有些事不宜多问。能知者自能知,勿知者问而有余。
曹参之心细如丝早已把老人的略微变化神态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无根之人,何以能归,天下之大,去之难留。”
曹参之有些落寞到,一心为国,却是不敌帝王心术。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来的还是早了些,有的人不该死的如此落寞。
老人站起身整理一下粗布麻衣,学着白衣公子深深一鞠。
“公子大义,我不替这天下百姓,只为自己药千铭向公子一敬,敬公子为天下百姓。公子无归处,大可以留在老朽这里安心医治,老朽对这绝寒之症也是十分好奇。”
曹参之微微皱眉,药千铭,曾寻遍天下而未见之人却在这相遇,缘份缘分,得看缘分。
虽心中自嘲一笑,却也安然的接受药千铭这一鞠,这一鞠自己受得了,理因受,也该受。
转头看向自己左手边如一柄长枪而立的李凌微微一笑。
脸颊轮廓分明,卓为耐看的青年也微微还以一笑,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李凌怀中咬着小手指,熟睡的小孩,还时不时的吧咂着嘴,两人又是会心一笑。劫后余生,何之不幸。
曹参之心里默默盘算,有些事得用时间去酝酿,棋局已定,少了自己这个执子人无关紧要。可既然天无绝人之路,那就努力活下去,是做个山野老叟还是做回执子之人那就得等等看了。
北寒南归雁,如虎伺林中。
百年帝王气,沉浮凌云松。
江湖亦风流,大道一场空。
天下万般事,晨鼓伴暮钟。
“铁蛋,王叔从外带来的书里写着外面有人可骑剑而飞,那叫啥来着,就是上次我两看那本书里写的呀。”
少年清秀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对大山外面的向往。
他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没人和他说江湖故事,不然就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怎么会忘。
麦黄的肤色搭配上精致的五官,使得少年看起来英气勃发,比同龄人高处一节的身高显然是长期锻炼的结果。虽是稚子气,却已良人姿。
一旁趴在一家墙头微微发胖的赵立苦着脸说
“辰燚都说了我16岁了,别叫我铁蛋了,以后会讨不到老婆的。还有那个叫仙人御剑走江湖,那不叫骑,多土的说法。还有那都是书里写的,我爹说都是哄小孩的,叫我以后去当个大将军,骑上高头大马多威风,还能讨好几个媳妇。”
山里人哪里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走的最远的也就是镇上的小集市。觉得能骑上高头大马,讨个相夫教子的贤惠媳妇,衣食无忧便是最大的满足。而有的人为此奋斗了一生,到头也不过孤坟对青山。
“就你还讨好几个媳妇,每次看见村头的王二丫都脸红的像山上毛猴的屁股,羞羞羞。”
辰燚用食指摩擦着脸,表示羞赵立,脸上还露出了两个甜美的小酒窝。
辰燚很聪明,既然赵立不信有人可御剑飞如仙人,那就转移话题,不做无所谓的争执。可自己信,那样得风景将来自己也想去看看。
说到了痛处,赵立圆圆的脸又憋的像猴屁股。愣是憋了半天才说:
“辰燚,你还不挑水回去,看李凌叔叔不溜你皮子,还有曹夫子给你来顿王八念经。”
坐在井口得意洋洋的少年听罢顿时扯了扯嘴角,很明显小战局上自己完胜,可是大局上又中了赵立的缓兵之计和借刀杀人之计了。
辰燚麻利跳下井口,挑起水桶,就向小巷口飞驰而去,还不忘记一路上骂骂咧咧的。
看着健步如飞骂骂咧咧的辰燚,赵立笑的爬了腰,冷不丁听到一句
“赵立,我告诉曹叔叔说你骂他王八”
都说人狂有祸,这不少年红扑扑的小脸又黑了。看来三千字的罚抄是少不了咯,想起曹夫子温文儒雅的身影,赵立突然觉得有点冷。
辰燚一阵的撒丫子狂奔,肩上挑的满满两桶水却点滴不漏,如果一般人早就洒了一地咯。
入了巷子出巷子已是村边,一个四周围着比成年人高一些竹栅栏的院子映入眼前,院内茅舍三四间,四周种满了各种药草和平时吃的蔬菜。
来到门口辰燚放下水桶,猫着脚,爬在门缝前往里望去,看到曹叔和药爷爷在下棋,李叔在灶前烧火做饭,浓烟滚滚的。
直起身,深呼吸一口,平复一下刚才一路狂奔而翻涌的气海。重新挑起水桶,故意放重脚步,推开门,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挑着水往厨房而去。
偷偷斜着眼瞥一眼在下棋的两人,看到两人都会心棋局,心中大定。可惜未见白衣中年人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李叔,水来了”
“哦”
“有问题吗叔”
“饭熟了”
“哦,饭熟了呀,药爷爷,曹叔开饭咯”
然后辰燚一个狡兔转身,向门口飞奔而去,突然感觉身后一寒,一个后空翻,躲过一根烧火棍。还没站定一个吹火筒打在脚弯处,一个很标准的狗吃屎成功施展出来。
吐了一口嘴里的泥,抹了抹脸上的灰有点泄气的说道:
“叔,下次轻点,我门牙才刚长好呢”
李凌一副常态的英俊刻板脸,不苟言笑,对此只是淡淡的一句道:
“上次你换牙,帮你省了拔牙程序”
看了看李叔那一副别人差了他好几两银子的脸,辰燚满心的委屈无法诉说,都他丫16岁还换那门子的牙。看来自己被打已经是天经地义一样的了。
打不赢你我还不能恶心一下你,辰燚心里鬼点子顿时涌上心头。
“李叔,你要是笑一笑,村里的少女和寡妇就不会都去学堂门口堵着看老曹了。至少也有一半来堵着看你呀”
听罢,老曹和药老头都哈哈大小,笑得是李黑脸的脸更黑了。
曹参之还故意打趣道:“老李呀,要不你笑一笑,这样明天我去上课门口也少堵点了,搞得我每次进了私塾就不敢出来的。”
李凌懒得理这个脸白腹黑的曹大儒士,反正人家就是舞文弄墨搞腹黑的,不善言辞的自己就不找虐了,要不是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自己就得用自己的拳头和他讲讲礼咯。
李凌看着辰燚,挑了挑眉毛,似乎再说病怏子不好下手,你小子我还不能收拾吗。
“小燚,刚才你在门外那口气换的深沉而幽远,看来进步很大呀,来让叔看看”
李凌冷冷说到。
还在揉着脚坏笑的辰燚顿感一阵透心凉,然后院里就响起一阵哀嚎。
“对了,小燚,昨天抄完了儒道三篇,今天就开始抄兵法十二策中的第一策,以后每天一策,抄完我在想想给你抄啥。”
这不刚从地上爬起来,敷着药老头给的去瘀药,曹腹黑中正平和的声音又传入了耳朵,手一抖,药洒了一地。
夏日的虫鸣对于三个躺在藤椅上纳凉小酌的人来说是不错的助兴小曲。而对于一个蹲着马步,手不能扶桌提笔抄书的人来说就显得特别烦躁了。
“不行了,迟早要被这两个老魔头折磨而死的,看来得找个机会逃出虎口了”
其实哪里是这样的呀,十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孩子想去看看所谓的江湖,父母曾走过的江湖,叔叔走过的江湖。但又不舍温馨的小家和家里人而找的搪塞理由罢了。
“小燚呀,这是爷爷煮的药粥,吃了提神呀。”
夜半,头发斑白的药老头给还在认认真真奋笔疾书的辰燚送来一碗香气扑鼻的粥,这已经是常态了。
十多年前的桃源村来个四个外乡人,早先几年来的是个背着竹娄骑着牛车的老头。后来又来个两个青年人和个横抱着的小孩。
十多年过去了,村里多个了个百病包治的神医大夫,多一个白衣儒雅满腹经纶的夫子,多一个以力降虎心热脸寒的壮汉,多一个捣蛋顽皮不可一世的魔王。这四个人好像改变了村里很多地方,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第二章少年负剑出江湖
“我的个乖乖,江湖险恶,小爷我才出来半月有余就混成这个样子,都怪你这个赔本货。”
毛驴哇哇的吼了几声,好像在反抗这倒霉的名字,啥子不好非得起个赔本货,你这主子不赔本就怪了。
辰燚摸了摸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提个底朝天,倒出来一块拇指大小的碎银子和几文铜钱,吃饭,睡觉等等,一看就撑不过几天了。
出门怀里叮当响,此时袋中无银两。
小爷无双斗奸商,江湖险恶悔断肠。
“得嘞,老子好几年的积蓄就这几天就花的差不多了,该死的奸商。”
一想到那个圆的像个球的奸商,辰燚就气的牙痒痒。
十多天前费了很大的劲悄悄的从家里溜了出来,这不行走江湖嘛,起码得有身行头嘛。于是就在集市店里买了把宝剑,可恶的胖球老板说那是削铁如泥,千年不绣,看在公子是有缘人的份上就十两银子买给你。
对于村里长大的辰燚来说,哪里见过什么宝剑呀,菜刀到是见了不少。
老板手里拿着的宝剑看着光亮亮的,晃眼睛,确实比村里的菜刀好看多了。自己为聪明的与老板砍起了价,什么称兄道弟,啥子都说出来了,说的老板嘴角不停的扯,最后怕是实在烦不得了,才让了五两银子,不过老板嘴里的紫檀木剑鞘就不赠送了。
辰燚心想不就是个剑鞘吗,山里砍根大点的竹子,剑插进去不就是剑鞘了吗,村里老王叔那把砍山刀的鞘也是这样做的。
看着辰燚要走,老板又笑咪咪的贴上来来:“少侠,那些高手大侠走江湖都是宝剑配良驹,出门在外岂能失了风范,是不。”
辰燚一想也对呀,那些初入江湖的高手都是这样的,书里写的明明白白的,高手出场要走气势嘛。
“胖兄弟,够义气,能告诉我哪里有买马的”
“这马嘛,是受军方管制的,只有在大城市专门售马的地方才有。马我虽然不有,但是我有头跑起来不输一等大马的驴,要不?”
“驴?那驴和马长的像不像呀”
驴辰燚到是没有少见,村里很多人家都有,可是马嘛,那就从来没有见过了,毕竟小山村,哪里会有啥骑马的人路过呀。
“像,怎么不像呀,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多少钱”
胖老板强忍着笑意,伸出五个手指,然后又翻了翻:“十两”
辰燚转身就走
“八两”
“七两”
“六两”
看着辰燚还是不回头的走老板一咬牙到:“五两”
辰燚一个转身飞一般的跑到老板旁,将早已在手机捏的微热且有点汗水的银子塞给了还没来得及反映老板。
“钱以付,验货。”
被辰燚速度惊了刚回过神的老板嘴角一扯,心里安骂: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中计了。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铜钱,小心翼翼的装回袋子里,放回怀里,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吃草的赔本货道:
“还好遇到了小爷我,不然就你这瘸腿驴早就做成驴肉火锅了。”
辰燚弯下腰解了扎在驴腿上的药包,摸了摸,已经痊愈了。
还好从小和药老头行医,以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学了不少东西,连行医严谨的药老头都对自己夸赞不已,治愈这点伤不是啥难事。
“唉,该死的奸商。”
驴腿到是自己能治好,可是那宝剑砍棵竹子就崩开了个口子,辰燚那是越想越气呀。
一个翻身,第一次骑上了赔本货,迎着斜阳,一骑,一人,一剑入江湖。也有几分江湖路远,大道独行的意味。
少年初入江湖,侠肝义胆志气凌云。手中有剑座下有驴,倒也无惧前路风雨。
又说回十天前的夜里,三人站在院门外的小土丘上,看着月色下偷偷翻竹栏而出渐行渐远的背影各有所思,却格外安静,直到小小的背影消失在了月色里。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没有回头路的路。”
曹参之拢了拢袖子将手插在袖口里更严实了些。
“像他父亲,有辰家得胆。”
李凌冷冷的说到,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十多年了,看着这个孩子长大,就像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唉,幼鸟终归长成雄鹰,去搏击苍穹的。”
老人微微红了眼,只是夜色遮掩住了。人老了最怕的就是看着孩子远行呀,害怕那天就成了永别。
“其实我们都希望他在这里平平凡凡的做个普通人,我们也平平凡凡的陪他在此了结此生。既然他选择了我们不希望他走的路,那就在为他尽可能的扫开障碍吧。”
曹参之挺了挺腰,一身病怏怏的气息顿时少了大半。
李凌看着老伙计那张又从新写满了斗志的脸,捏了捏拳头。该还的迟早要还的,等着吧,我们曾失去的,会通通加倍要回来。
“我回去给参之准备药,我就不走了,孩子在外面累了回家,家里起码得有个人是不。我呀就留在这里等着小燚,等着你们回来。”
这一刻老人微驮的背似乎一下子就更驮了些。因为他知道留不住,不能留,也留不得。
“药叔……”
李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给曹参之扯了扯袖口,然后咽了回去。
“小凌,叔知道你要说啥,叔老啦,你们要做的是大事,叔不能拖累你们。别担心我,在村里行医治病十多年,你们走啦,村里人会照看着的。”
“叔,我们在陪你两天,两天后走。”
“参之,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叔无能,没法根治你的病。你心思玲珑,聪明过人,但是慧者必伤,考虑太多对你身体不好。我给你的药要记得吃,叔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曹参之微微眼红,这个见惯了生离死别的男人没有了万事不上心的安然自若的神态。平时的他就像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谪仙,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人间有泪不轻弹的儿郎了。
曹参之双膝跪地道
“你将我从死神的手里多要了三十年的命,有在造之恩,我无以为报,只希望你能收我为义子,将来为你送终。”
李凌也跪下来重重的瞌了个头道:
“义父”
老人本就微红的的双眼泛出了浑浊的泪水道:
“好,好孩子,以后你们就是我儿”
老人颤巍巍的扶起了两人,心里满是自豪。
这一日少年初入江湖,
这一日两人重出江湖。
那少年天下无人曾识,
那两人天下无人不知。
第三章秀才遇武夫
“小小小子,有有有啥值值钱的东西快快快……”
“快快快,快你个巴子,等你说完话,老子都踏马瞌睡了,丢脸的玩意。”
手持一把木柄大板斧腰间挂把佩剑络腮胡的彪形大汉给说话结结巴巴的瘦小提刀汉子一巴掌打在后脑勺上,顿时给瘦小汉子扇的七荤八素的。
“小子,老子是黑龙山的大当家,承蒙道上朋友抬爱,称一声黑龙王。知道不,黑龙王。”
“不知道”
被十来个手持各式兵器的围住的书生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不经意的咽了口唾液答到。
“什么,踏马的不知道老子也敢从老子开的路过,咋滴,看不起我黑某人。”
彪型大汉左手捏右手,捏的指关节啪啪作响,配上一脸的络腮胡和不削一切的神情着实是气势惊人。
背着个破书箱的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再加上黑龙王那凶神恶煞的神情更是额头刷刷冒冷汗,颤颤巍巍的说:
“这个是官道”
黑大当家的一听这话顿时给气的,真踏马以为自己不知道这是官道呀,这丫脑子有病,没认清自己的处境。可那快下尿的表情确实不像作假的。
“还跟我杠,知道我干啥的不”
书生抹了把额头的汗弱弱的答到:
“打劫的。”
“那你还跟老子论官道还是民道呀?还不赶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你说道是你开的,我以为你不知道这是官道。值钱的我没有”
“嗯”
黑龙王气的双手一抹额头,铜铃大的双眼一瞪,提着打板斧就过来,一把抓住书生的衣领,单手就将书生提的脱离了地面。
书生吓得双脚一禁,感觉裆下顿时乎乎的,已是吓尿了。
“踏马的,和土匪抠字眼你以为你是官老爷,没有钱?那就宰了你去喂我的看门大黑狗。”
黑龙王作势高高举起斧头就要砍。突然感觉手腕一阵吃痛,发板斧顺势掉在了地上,砸起一个土窝窝。
甩开吓尿的书生,定眼一看原来刚才打在自己手上的是棵桃核。顺势看去一头毛驴出现在了官道上,毛驴上面骑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背上背着个行囊和一个泛黄的竹筒,竹筒里好像插了啥东西,看不真切。
“纵使清风相送十里,
待你已然无归期,
莫语相思作别离,
落花青灯伴孤影,
何曾识得那年春,
无风无雨草长莺飞。”
驴背上的少年左手持书,右手拿着桃子在吭,嘴里还支支吾吾的念着书上的小词。
那是一个闲情逸致,将十来个土匪熟视无睹。好像在告诉黑龙山的义士说:你们打你们的劫,我看我的书,桃核肯定是我扔的,怪我咯。
“这位少侠,兄弟们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今天这个事怎么善了?画个道。”
黑龙王能在人吃人的道上混这么多年,定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眼前这个廋高的起驴少年显然不是个善茬,但自己在这黑龙山混了二十余年了,怎么说这里也是自己的地盘,忌惮归忌惮,可远远谈不上恐惧。
“千山归三王,三江属两霸。堂堂卢南县三王之一的黑龙王今天咋就这么寒颤,就带了这十几号人,不是号称三百好汉聚龙山,群雄见了也低头吗?”
辰燚轻轻合起书放进怀里,吐出嘴里的桃核,纵身下驴拍了拍粘腿上的驴毛道。
黑龙王皱了皱浓黑的眉毛,今天只是在山上呆的发毛,实在难受,就带着十多号兄弟准备到镇上溜达溜达,顺便看看能不能顺手牵个黄花闺女或者姿色不错的小少妇什么的,解解馋。
结果有人提前就给镇外的眼哨通了信,全镇人家家关门闭户,镇里驻扎的官兵早就严阵以待,无奈只得无功而返,在路上遇到这个倒霉的穷书生,于是就想拿他乐呵乐呵,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起驴的。
“小兄弟对我这么了解,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
黑龙王不笨,对方这么了解自己,显然是有备而来了。
“聪明,你们三王就还差你就能一起去阎王哪里报道了,路上不孤单。”
听罢,黑龙王一脚撩起地上的板斧,紧紧捏在手里,严阵以待,旁边的小啰啰们也给个握禁了手中的兵器,眼前这个看起来面带微笑如春风的少年显然不是什么绣花枕头。
看着对面一副紧张的神态少年莞尔一笑,缓慢的解下包袱挂在驴鞍上,再解下背上的竹筒,缓缓的抽出一把剑。
“噗嗤”
看着少年抽出的剑原本很紧张的十来个土匪顿时强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那踏马的还算剑吗,整把剑除了木制的剑柄剑身一片赤黄色,锈迹斑斑。这也就算了,剑上全部是一个个口子,像把锯子似的,哪里还有剑样。
看了看笑成一团的对面,在看看锈迹斑斑的剑,辰燚也是一阵的脸红呀,这踏马前期营造的自以为完美的大侠出场氛围就被这破剑给毁的体无完肤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奸商,还踏马宝剑呢,还不如一把菜刀。
“笑什么笑,都怪你们前面那两王,两座山寨都搜不出一把像样的剑,你那把剑归我了。”
辰燚看向黑龙王腰间的剑,两样放光,比土匪还土匪。
“这就得看你有没有命来拿了。兄弟上。”
顿时十多号人呼啦啦的向辰燚杀将过来。
辰燚不紧不慢的绣剑一挑,巧劲弹开直刺而来的长毛,顺势一剑穿胸,干净利落。一脚踢开剑杀之人,撞飞两人,一个贴身靠,剑抹脖子,鲜血彭涌而出,几点喷落在少年出现英俊的脸庞生,增添了少年几分血色的妖艳。
剑平式,剑走如风,飘忽不定,唯美的画面却是要用血色来画就。
江湖如画,刀剑做笔,血以为墨,侠义为峰,权谋如渊,烈酒良驹,快意恩仇。
看着手下一个个倒下,黑龙王不为所动,别人的生命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就是现在,黑龙王趁辰燚换一口真气之机,急冲而去,拖在地上的板斧摩擦石头冒出一片一片火星,炫人眼目。
临近,双脚使劲发力,纵身一跃,板斧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砍下。
看着迎面而来的黑大斧头,辰燚一脚踢开纠缠着的人,剑举过头顶一横
“咣当”
一生清脆的响声,绣剑一断两节,两人也都倒退出去,显然双方都没有占到啥子便宜。
黑龙王动了动虽紧捏斧柄但以震得通红的双手,眼里凶光大胜。辰燚则将原本右手捏着的半截剑换到了左手,下垂的右手微微颤抖,显然已经脱力。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剑斧相交,火星四溅。一脚踢在黑龙王腹部,一拳也砸在了自己的肩投,两人又倒退开来,两人也异曲同工的重新换上一口真气。
死耗下去显然不是办法,深吸一口气,浩然经运转,玄力贯通全身,双手握剑于胸前,牵引玄力汇于断剑。
“剑起”
一道剑气如道白光横惯而来,黑龙王汇聚全身玄力于斧上,竖斧一档。
白光透体而过,精铁而做的斧柄一断两节,切口如镜面。
黑龙王木讷的不知是咽了口气还是吞了口血,脖子开始渗出血丝,然后头毫无征兆的滚落在地,直站的身体应声倒下,鲜血噗嗤噗嗤的断口处喷涌而出,顿时地上就汪了一溏乌黑粘稠的血液。
“怎么,你们三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
辰燚妖异微笑的看向三个虽然还活着,却已经下破胆,手里的刀都握不稳的土匪。
三人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这个手持绣剑杀伐伶俐的少年如地狱使者般的收割生命,连敬若神明的老大都给他那妖异的一剑给杀了。
没了主心骨的三人丢下刀撒腿就跑,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
看着三人消失在远处,辰燚终于忍不住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顺势瘫软在地。刚才若是三人没有下破胆一拥而上,自己以好无还手之力,必死之局。
抹了嘴角的乌血,辰燚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的痛处咧嘴一笑道:
“江湖还真险恶,很讨厌但也很迷人。痛在皮,醉了心。”
第四章酒敬有缘人
三人连滚带怕的消失在山野丛林间后,尸体横陈的官道上除了辰燚粗重的呼吸声别无它响,显得格外安静。
道路旁不停抖动的灌木丛里伸出一个脑袋来,原来是书生乘乱爬进了树丛里躲了起来,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敢出来。
“那个谁,过来。”
看着像条狗一样爬出树丛,面色惨白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的书生,辰燚没有半点嘲笑之意,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自己又何尝不是书生这样的小人物呢。
乱世,人命贱如蝼蚁,小人物的挣扎又能溅起几丝涟漪呢。
书生颤颤巍巍得爬到辰燚面前,面色都由白转青了,爬过死人堆,浓重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他。
“恩恩公,你没没事吧”
书生嘴唇不住的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忍着先吐了吧。第一次见死人我也和你一样。”
“哇哇”
说罢,书生便转头哇哇的大吐起来,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
大吐一番后,书生脸色稍微好转,一脸尴尬的瘫坐和辰燚瘫坐在一起。
“你去把死人身上搜搜,把值钱的都带上,还有土匪头的那把剑给我带上,此地不宜久留。”
“恩公,不好吧,死人的东西也要,很晦气的。”
“你是怕死人和血猩味吧。”
“我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我怕啥。”
嘴里说着不怕,书生还是颤巍巍的去死人身上搜,可是眼睛紧闭,在尸体上一阵瞎摸,嘴上一阵的念叨:
“吾读万卷书,自有浩然气,百邪见吾避,万鬼不敢侵。”
脸色苍白打坐调理气息的辰燚见此微微一笑。
再胆小如鼠的人骨子里也有一份属于自己不屈的尊严。
夜里的大山如抱着酒坛喝醉的美人,时而有着虫鸣的呢喃。微微的火光在破败的古庙里摇曳,颓败的墙壁映着两人的身影。
看着在打坐调理的辰燚书生没有打扰。往火堆添了几根柴火,火更旺了些,借着火光翻开一本很旧的书,细细的研读起来。旁边破布上放着着一百来两粘着血迹的银子,和一把剑。
辰燚运转浩然经,将体内乱窜的玄力一一引导归位。
浩然经是父亲留下的,两年前,十五岁生辰那天,曹叔告诉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自己不是石头里崩出来的。
十五岁的辰燚知道了一切,没哭没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曹叔,你多弄点书给我看看,凌叔,以后我跟你学武。将来我也去看看父母走过的江湖。”
其实那个从小过目不忘,聪明过人的十五岁少年还有一句没说:
“曹叔写十年心血铸就的书不应该放在小小的屋子里让我一人看,这小小的山村哪里容的下曹叔胸怀天下的满腹经纶。凌叔那柄寒芒如雪的北飘雪不应该在床下蒙尘。”
十年,那个和煦如春风的文雅儒士眼里还有着斗志与不甘,那个冷酷刚毅常年黑衣的中年人眼里还有着冷冽与杀伐。只是这些上面蒙上了一个慢慢长大开开心心的少年。
他们更希望这个孩子永远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那怕平平凡凡的陪他一辈子,但他们没有权利去决定孩子的命运,孩子该有他的选择。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让下一代来背负。
而孩子呢,他也想去看看那从来没有见过的父母走过的江湖。他也不愿曹叔和凌叔永远都被自己栓住,只有自己不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
所谓的离家出走不过是双方都心知肚明但不愿煽情别离的逃避罢了。
一方不想去干扰少年的选择,一方却不愿拖累。可再聪明的孩子也是孩子,永远都不明白有的爱无论自己怎么选择,他们还是在一如既往的为自己铺路。
“三境了,果然是实战、死战才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办法。”
睁开眼,感受着体内蓬勃气机、充盈的玄力,辰燚觉得全身都神清气爽。
江湖人为区分武道高低将武道分为九境:一境道门、二境合道、三境清微、四境观神、五境自在、六境入虚、七境神游、八境太玄、九境反璞。九境之上是小宗师、大宗师。大宗师之后超凡入圣,圣人以后则是武道巅峰,人神合一是为仙。
“恩公你醒啦”
瘦弱的书生合上书,急忙起身来到辰燚旁,正衣装后,跪下向辰燚深深一拜。
“小生陈庆之叩谢恩公救命之恩。”
辰燚神色不动,安然受了陈庆之一拜后,伸手扶起陈庆之。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拜已经还了我救命之恩,之后无需叫我恩公,我姓辰,时辰的辰,单名一个燚,四个火的燚。”
“恭敬不如从命,那以后就叫你燚公子了。”
辰燚对这个豪不拖泥带水文雅而又爽快的读书人多了几分好感。一路上遇到的很多自称文士的读书人,说话总是弯弯绕绕,肚里不装几分文墨,却一副肚有千斤文样子。
“爽快,我还以为你又要推脱一番呢。”
“家穷读书少,做不来那文士风。”
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还有几个布丁的陈庆之毫无自卑感道。
辰燚又高看了陈庆之一节,身上有几分曹叔的气质。
“陈公子一届文文弱弱的书生不知在这乱世行走要到哪里去呀。”
辰燚话风一转到。
陈庆之并没有因辰燚说他文文弱弱而生气,因为他知道辰燚的话语里并没有任何说他出来找死嘲笑的意思。
“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看多行,方知书中真意。而我从小家里穷,读书少,所以只能多行多看多悟了。”
“陈公子是不是在用眼看书用嘴读书,而是用心看书用新多书,是真读书人。”
辰燚和气的笑道,眼里多了分敬佩之色。
“哈哈,公子聊赞了,读的书太少,不敢顶这个读书人的名呀。对了,不知公子要去何处呀。”
所谓江湖陌路人不问出处不问去处,只问当下一壶酒。
辰燚并不觉得陈庆之问自己去哪里而唐突。经过短暂的交流,辰燚看出陈庆之并非心机深沉之人。
吃了不少亏的聪明辰大侠对于看人已经是算是阅历不浅了。而且今天那种危险情况下陈庆之大有机会逃走,可他并没有,只是躲在了旁边,可见心性也不坏。
“我呀,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去哪里,先向东走,然后南下吧。”
辰燚并未隐瞒说到。
“公子也要东行呀,我也准备东行一段,然后北上。不知公子嫌不嫌弃带上我一段,路上有个伴。”陈庆之落落大方的说到。
“哈哈,好呀,难得遇上你这么个有趣的读书人,我正好一个人孤单呢。”
辰燚爽快的回答道,然后拿出酒壶,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陈庆之。
陈庆之结果酒壶,仰头一口。
“咳咳”
酒刚入喉,陈庆之就就被那股辛辣味呛的一阵咳嗽。然后脸色潮红。
“哈哈哈,从来没喝过酒吧。”
辰燚看着窘态的陈庆之哈哈大笑,陈庆之也跟着尴尬一笑。
同是江湖陌路人,知己只在一语间
千番言辞一壶酒,笑谈世上红尘事
第五章心有不平事
“哇哇哇”
陈庆之坐在赔本货上,头侧朝一边,哇哇的吐个不停。满头虚汗,面色惨白,就差没晕过去了。
这不得不怪某位自称辰大侠的。愣是拉着个读书人去杀山贼。所谓的替天行道不过是自称大侠的怀里银子太少走路不叮叮响。
“辰燚,你不是说死人见了一次下次就没那么难受了吗。”
陈庆之虚脱的爬在赔本货上。赔本货喔喔的叫个不停,明显实在嫌弃这个吐了它一身的恶心人类。
“看你这症状定是晕血之症了,下次有死人的地方躲着点吧。”
辰燚捂着鼻子,走在前面,牵着毛驴,有点心虚答到。不过垫垫背上叮叮作响的金银,心里那是一个美滋滋。心想抠门的曹腹黑一定没我富了。
“唉,我个读书人竟然跟着你个大侠走江湖,真不知道当时我咋想的,有武夫的地方哪能不见血呀。”
陈庆之死狗一样趴在驴背上有气无力的说到。
辰燚停下步子,转过身,来到陈庆之旁,一把抓住陈庆之的肩头就要往下拉。
“好你个陈死狗,要不是你连爬都爬不动,小爷不削死你。是谁哭着喊着要和我一起东游的。”
陈庆之感受到肩头不轻不过,恰到好处的力道,立即双手死死抱住驴脖子,死不肯松手。
“书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我为死狗,你便是路口吠吠的大黄。”
陈庆之理直气壮的说完便看到辰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顿生寒意。
“知道死狗怎么叫吗?”
陈庆之遥遥头:“不知道。”
“啊”
辰燚微微加重力道,便听到死狗一般的哀嚎。
一个天下读书人遇到一个江湖游侠,死狗对大黄,一个哀嚎一个狂吠。
一番打闹后陈庆之的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只是书箱还得一头不情不愿的驴驮着。
“真的还要去杀冯天霸,他都进城好几天了,银子怕是花光了,官府的眼皮底下,他怕是抢不了钱了。”陈庆之牵着毛驴道。
“三王两霸,他一个活着多孤单呀。再说我是为了钱去的吗。”辰燚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那你包里的银子归我了,反正有大半都是我捡的。”
陈庆之伸手就要去拿辰燚死死栓在背上的包。辰燚用力一拍,拍缩了陈庆之的手,疼得陈庆之龇牙咧嘴。
“滚”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一言不合就动手。”
“那是你们读书人的说法,我们武夫讲道理看谁的拳头大。”辰燚扬了扬拳头道。
陈庆之急忙缩头,嘴角扯了扯,懒得和这个拳头大的无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恢复那副谦谦君子的严肃模样道:
“乱世最不缺的就是坏人和死人,杀不完的。”
看着陈庆之严肃的表情辰燚也收了嬉皮笑脸,手捏紧了从黑龙王哪里抢来的剑道:
“我出剑只为心中不平,遇见了总不能视而不见。侠实在做不来,就做个为不平出剑的江湖小人。”
“何为心中不平”
陈庆之双眼看着辰燚道。
辰燚不假思索的说
“所行之事无愧于心,所行之路无愧于几,吾心安处便是太平。”
听了辰燚的回答,陈庆之哈哈大笑
“好一个心中不平,我心亦不平。”
辰燚看了哈哈大笑的陈庆之一眼,也哈哈大笑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读书习武只为平几心。
“为了心中不平进城。”
远在西北的大秦王宫内,轻纱曼妙,随微风轻轻荡,榻上正在巫山云雨。
这是寝宫的门突然推开,走进来两人。一人白衣胜雪,一人黑衣如墨。两人径直来到前殿桌前白衣男子坐下,看着莲帐内任然在忘我耕耘的三个身影,默默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如枪而立于身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默默的摇摇头,示意不喝。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悠然的品起茶来,茶尽,白衣男子似女子般的手轻轻一松,茶杯顺势而落。
“哐当”
价值千金的雕龙玉茶杯碎裂成三瓣。
听到响声的男子继续闭着眼,飘飘欲仙,只是随口骂道
“不开眼的狗奴才,给本王滚出去,不想被剁碎喂狗的话,自己了结。”
“哐当”
又一个精美的杯子完成了使命,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男子显然察觉得不对劲,简单穿戴好,便下床掀开围帐。当他看清前殿一座一站一白一黑的两位后,瞳孔微缩,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恐惧紧张的神情被瞬间掩饰住,喜笑颜开的小跑到两人前,恭恭敬敬。
“曹叔、凌叔你们还活着,这是不是真的?希望不是梦。我还以为你们和义父一起走了呢,这十多年了,为什么没有一点你们的消息,侄儿真的很想你们呀。”
曹参之盯着手中把玩的精美茶杯,都没看恭恭敬敬站在桌前的王维仁一眼道:
“很精美的青玉杯子,开心了可以用来品茶,不开心了也可以捏碎泄愤,你说是不是老李。”
李凌默不作声的接过曹参加缓缓递来的杯子,捏在手心轻轻一握,然后缓缓松开如灰尘般的碎屑随风飘飞。若无其事洒完灰后,李凌继续板着冷酷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在算谁还差着多少银子。
王维仁隐在宽大袖口里的手紧紧攥在一起,青筋直冒。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灿烂,腰也弯的更低了些。
“曹叔,听说西南腾越之地有种玉,坚如铁,做成兵器锋利无比,要是你喜欢我命人去找,送给您。”
曹参之还是头也不抬,斜撇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继续摸索着手中的黑亮的玉扳指,所谓谦谦君子温文如玉。
曹参之一句话没说,王维仁也不好在开口,金碧辉煌的宫殿显得格外的安静。漫长的等待,王维仁额头的青筋慢慢的冒出来,越来越明显。
终于忍无可忍的王维仁推后几步,直起微弯的身躯,面色狰狞道:“曹参之不要欺人太甚,本王喊你一声曹叔叔是敬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天下终究是大靖王朝的,我是朝廷亲封的秦王,你能耐我何。”
曹参之终于收起了那副温文儒雅又似玩世不恭的神情,语气中正平和道:
“认贼作父,尚敢言,实乃厚颜无耻。大秦终究是大秦,不属于你。”
第六章大秦风起
金碧辉煌的寝宫内气氛异常的紧张。
“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想剥夺我的一切,我是王,我是大秦的王。”
王维仁像头愤怒的老虎,发疯的嘶吼道。床上的两女子吓得瑟瑟发抖。
曹参之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气死人表情,李凌继续冷酷的表情,高冷的气质巍然不动。
“大秦,凭你出卖你义父,凭那20万屈死边疆的大秦烈士,你坐在这里是对大秦的侮辱。自靖武帝时期,定西大将军辰昊帅2万军大军西进,平定河西四州匪祸,受封秦王,镇守河西四州以来,十多年间我大秦被誉为铁骨铮铮唯秦国。”
曹参之略微停顿,又倒一杯茶,喝了一口略微悲悯道:
“而你却卖主求荣,做个卑躬屈漆的秦王,而作为你垫脚石的却是你义父母。如果没有他们那个光着脚,穿着破烂衣服的小乞丐可能早就死在了那夜的大雪里了,哪里还有你这个秦王”
曹参之故意把秦王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哈哈哈,凭什么你们这些人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而我生下来就死了爹娘。你知道连剩菜剩饭都是奢侈,和狗抢吃的日子吗?你说的对我差点死在了大雪天里,你体会过吗?我就是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卑躬屈漆做条狗又怎么样,至少我可以权倾一方,将相王侯宁有种乎。”
王维仁痴狂的的怒吼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曹参之淡淡的一句,却让癫狂至极的王维仁更加愤怒。
“他辰昊不过是个江湖游侠,凭什么能做这秦王,凭什么能娶到天下最优秀的女人,凭什么?义母,不李霏语是我的,他不应该属于辰昊那个混蛋。是他说要用鲜血撑起大靖的脊梁,是他害死了义母,他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带走义母,她是我的。”
想起义母李菲语那倾国倾城而有慈祥的样子,王维仁的脸色悄悄缓和,甚至流露出了痴迷的表情,他是那么的美,那么慈祥,在自己快死的时候她如仙子般的笑容映入了自己经疲惫的只能睁开一丝缝的眼。
她如黑夜里的暖阳照亮了自己的黑夜,温暖而不刺眼。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她只属于自己。每次看着辰昊牵着她双入双出,自己就心如刀割,可自除了忍什么也做不了。
站在一旁如枪而立的李凌听到王维仁对王妃出言不逊,一脚踢飞桌子将还在痴迷的王维仁撞飞出去。
被撞飞出去的王维仁刚落地便看到一抹残影略过,一柄寒枪便抵在了脖子上,在前一点点便能刺穿自己的脖子,感受着脖子上的寒冰刺骨和李凌的冲天杀意,王维仁终于清醒了一点,艰难的咽了口唾液。
“杀了我,你们也走不出这秦王宫,有本事杀我呀。”
突然脖子传来巨大的疼痛,一股热乎乎感觉顺着脖子流到胸膛。
“老李”
曹参之微微一笑缓慢的喊了一声,他相信自己兄弟不会冲动杀了王维仁,那样便宜他了。折磨坏人的最好方法就是磨灭其心里所谓的自信。
“来人,来人,有人行刺本王。”
看见殿门口没有丝毫的动静,王维仁急得撕声大喊。
“你们这帮狗奴才都给我死来。”
门口终于涌进一批身穿黑甲的士兵,为首的一个墨眉大眼,虎背熊腰,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哈哈,你是找他吗。”
黑甲大将军将一颗被鲜血染红的头颅都丢了出去,哈哈大笑到。
曹参之轻轻憋了一眼黑甲大将军,粗壮的大汉顿时立刻收起得意洋洋的样子,扭扭捏捏的变成了个小妇人模样。
“军师,我发誓我一天都没有落下读书识字,除了酒醉的时候,你知道我就好这口嘛。”
“哦,你典虎一个月有几天没醉。”
曹参之认真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额,这不是没仗打嘛,我一直盼星星盼月亮等军师回来带我们回去干那些北原蛮子,我这虎头大刀都快生锈了。”
看情况不对,典虎赶紧转移话题。
看着五大三粗却以狡诈闻名的大秦四虎将之一典虎成功转移话题,曹参之微微一叹,向北方看了一眼道:
“唉,接下来的天下有打不完的仗,死不完的人,危楼将倾已。”
看着滚落在地的人头王维仁心死如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典虎我待你不薄,让你做了三军统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王维仁如饿狼般的盯着典虎,恨不得将其吃肉喝血。
典虎怕曹参之可不怕王维仁,大步流星的走过去,一脚将跪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王维仁踢倒,脚踩在起白嫩的脸上道:
“你个王八蛋,难道你不奇怪我大秦四虎每次打仗都是形影不离的,为什么偏偏我留下来了?你借着我在军方的影响力和张谦在文官中的影响力来控制局势,而我们却是军师留下来的一步暗棋,除了老秦王,不管谁做秦王都在军师的手掌心里。”
典虎抬开脚,王维仁艰难的做起来,吐了口血水道
“你典大将军和张大丞相的明争暗斗也是演戏给我看,消除我的戒心?”
典虎怜悯的看着他,点点头,嘴角丝毫不掩饰嘲讽之意。
“哈哈哈,好一个天下第五谋曹参之,天下人低估你了。呵呵,看来自杀也是奢望了,来吧,李叔,给点痛快的。”
已经看清结局的王维仁这一声李叔才是最真诚的吧。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李凌撇头看向若无其事,又在安静品茶的曹参之,曹参之微微点了一下头。
寒芒一闪,一柄银枪透体而过,这一刻王维仁仿佛看到那个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小乞丐,也看到了那个王袍加身的权倾一方的秦王。这一生落魄过,辉煌过,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一切都只为自己。若怪这能怪这该死的世道和天命不公。
曹参之挥了挥手,示意让人把尸体搬出去
“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厚葬了。”
这时又一大群文官武将涌进大殿。为首的须发皆白穿着文官服饰的丞相张谦看到那个坐在桌前安安静静的儒士老泪纵横。
曹参之看到这个从家破人亡起就一直陪着自己走南闯北照顾自己起居的老仆人急忙走过去,牵着老人的手道:
“张叔”
老人双手激动的颤抖,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已经开始又丝丝白发了。当初答应老爷照顾好少爷的,结果自己在这个安安逸逸的做了个丞相,而少爷却在外流浪十多年。
“少爷让你受苦了,回来了回来就好。我还以为在也见不到你了呢,你那病?”
感受着老人那份由衷得关怀,这个看似温文儒雅平和近人,实则冷血的中年儒士在冷的心也会热。
“张叔,没事,这不好好活着呢嘛,等有时间我俩在好好唠叨。”
……………
两人唠唠叨叨,却没有一人打扰。旁边的文武百官都安静的看着。对于他们来说看着这个和和气气却有点不近人情的曹大儒士能这么有人情味的光景着实难见。
嘘寒问暖完,一群文成武将都默默的看着自己,曹参之明白他们的意思。沉默一下,低落的开口道:
“王爷王妃他的确是走了。”
第七章天下云涌
整个大殿内,所有人都低着头,气氛如泰山压顶般的压抑。
“这是王爷的选择,其实他早就知道王维仁和朝廷勾当。他是求死,心甘情愿的死,不然谁都不可能让他死。”
曹参之缓缓说道。
众人漠然,他们这些大秦老人要不是看到曹参之曾秘密传来的密信,恐怕早就在听到王爷战死的那一刻就分崩离析了,退隐归乡了。
张谦十分好奇的问道:
“少爷,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曹参之略微斟酌了一下道
“当初我和王爷都看出了朝廷下的这盘棋,王爷说既然有些人按耐不住开局了,那他也该入局了。然后大军北上没多久,王爷就让我和李凌带着已经有快生育的王妃秘密出营。后来王妃生下小王爷便追随王爷北上,而我和李凌一路南下,完成王爷交代的第二件事。当时我阴寒之症已经到了末期,以为这盘棋我只能布局不能落子,还害怕辜负了王爷的嘱托,没想到遇到了贵人,能苟活下来,那这盘棋就得好好下一下了。”
曹参之那双秀气而深邃的眸子里激射出凶狠的戾气。
众人看到这样的曹参之斗志昂扬的同时也有丝丝发自内心的胆寒和替被算记这人的怜悯。
曹参之看向角落一个全身拢在黑袍里的人道
“准备的怎么样”
那个微微低头,略标恭敬声音如机械般的道:
“大人放心,和王维仁一摸一样,每天连王维仁吃喝拉撒他都看在眼里,十年如一日。还有所有暗卫随时待命。”
曹参之略微思考一下道
“天网开启二级状态,所有各国情报网保证畅通无阻,暗卫配合行动。其次,凡是朝廷和各诸侯国安插在朝中的探子今天之内格杀勿论,大秦内政不容干涉。”
影子又说道:
“大人,那都城内的朝廷和各诸侯国探子怎么办。”
“给他们三个月时间将消息放去,三个月后不撤出秦都的暗卫全部杀掉。诸位,以前辛苦你们了,以后大秦仰仗诸位。”
殿内所有人都齐齐单膝下跪高声道
“大秦,不辱。”
曹参之走出大殿,抬头看着天上的风起云涌,自信一笑,这只是个小小的彩头。
王维仁的的死是瞒不住朝廷和各诸侯的,而假“王维仁”只是用来坐坐样子,给不知政治的寻常百姓看。所谓: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朝廷和各诸侯国的情报机构纷纷将消息传达出去,天下是几人得意几人愁。
大靖帝都。金碧辉煌的枢密院内,一张堆满政件的案头,一个头戴皇冠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愁眉处理政务。
一个老宦官匆匆走进来跪下道
“皇上,甲级密报。”
身穿黄袍的威严男人放下手中的朱笔,接过刻着精美纹路的小巧秘件盒。
老太监急忙退下,关上大殿门。
萧持熟悉的在密件盒上扭扭按按,“啪哒”一张小纸条弹出来。
萧持看着手中的纸条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愤怒的将桌上整整齐齐的政件全部推倒在地。
“好一个曹参之,你不是得了绝症吗,怎么又活着回来了,一回来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还有你们这些狗屁诸侯谁还当我是这天下共主。什么大齐、大楚、大魏等等一系列都是狗屁,我才是天下的王,现在天下还是大靖,还是我萧家的。”
“还有王维仁这个废物,十多年的经营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曹参之像蚂蚁一样捏死了。还当个屁的秦王,烂泥就是扶不上墙。”
愤怒会愤怒,萧持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平心静气了一下道
“来人”
门外候着的老太监松了口气,急忙推开殿门走进去。
“让大秦的所有秘探收集一切秦王宫的消息,不惜一切代价。命令皇城司一有机会就弄掉曹参之。”
老太监急忙答到:“诺”
所谓一家愁,几家乐。
大齐王宫内,两人对坐,两人中间是张朴素的上等紫檀棋盘。
身穿翻红王袍的男人放下一颗白玉子,笑言道
“曹参之回大秦了,可惜辰昊英年早逝,不然大秦这头猛虎可就要饮血吃肉了栓不住咯。”
誉为文不第一,武不第一,文武是第一的天下第二谋郭仪遥遥头,右手放下棋子,左手不忘捏着腰间的宝刀道
“我不这么认为,辰昊志在北击蛮族,而曹参之却野心极大。没有了辰昊这个铁笼,曹参之这头猛虎要虎啸山林了。天下第五谋?天下人小看他曹腹黑了。”
田和转念一想,微微一笑,棋盘落下一子。
“那接下来怎么办。”
郭仪接着放下一子道
“撤回所有在秦都的探子。”
田和正准备放下一子,闻言停在了空中,抬头诧异的看着郭仪。
“有必要?”
郭仪点点头道
“如果你觉得幽灵能对得过暗卫你可以试试。”
田和缩了缩脖子道
“算了,那个变态组织谁敢和他死磕。第一刺杀部队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你输了”
郭仪站起身,微微一笑。作为这盘天下大棋的布局者之一,自己也不能闲着了,是时候拔一拔刀了,推一推这危楼了。
郭仪拇指推开腰间宝刀寸余,沉声道
“王爷,是时候加大军政支出了”
田和丝毫没有犹豫
“好,你亲自督办”
楚国邺都。
“右丞大人,这是楚王叫我送给你的。”
一个看似二十来岁实则三十有余,五官清秀算不上绝色但秀色可餐的素雅女子接过信条,看到信中内容,女子潸然泪下。
“你还活着,你回来了。”
第二日女子便换了下十年洁白素雅的衣着,重新换上了淡粉色的华丽衣裙,面如桃花。
不仅齐、楚,各大有野心的诸侯接到此消息都纷纷异动。
此刻开始,天下风起云涌。
第八章新人旧梦
上层大人物的明争暗斗往往需要时间才能影响的下层小人物的生活。
两人一头驴穿过深邃的城门口,进了卢南城。
两个在深山小乡混迹多日的人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吆喝声不断,顿感亲切。
对于不出乡前连乡镇集市都没有去过几趟的乡巴佬辰燚来说更是泥腿子进城。
茫然不知所措的辰燚看向面黄肌瘦的读书人陈庆之道
“陈死狗,接下来咋个办。”
对于“陈死狗”这个无力改变的绰号,陈庆之只能很无奈,毕竟真正的兄弟间那个没有个很糗的绰号呢。
“先找间客栈住下来,在慢慢打听春风楼在哪里。”
“贵不?”
辰燚弱弱的问了一句。
陈庆之文文弱弱的读书人风范都给这个财迷气没了。
“你这几天都成土财主了。”
辰燚讪讪一笑,死死绑在胸前的“大钱包”抱的更紧了些。
两人在城里兜兜转转边打听春风楼边找客栈,顺便补贴一下家用。
说是补贴家用,两人也没买些啥,也就一人买了两套新衣服,陈庆之苦寒出生,衣服都是补丁上补补丁,而辰燚一路打打杀杀几套粗布麻衣都破烂的不成样子咯,辰燚在抠门这点钱不能省。
好不容易找到家客栈,辰燚磨破了嘴皮子才二两银子包一顿吃和包住,还算上赔本货,老板怕是实在烦不得才答应。
一顿风卷残云过后,两人回到客房,陈庆之开始默默接着烛光默默的翻起破旧的书,时不时还提笔批注。虽然这书上的东西他早已经烂熟于心,可是这破旧的书他舍不得扔,也不会扔。辰燚也给他买过几本新书,每次他都小心翼翼的用油纸抱起来,小心放好。
辰燚也从包里翻出一沓特制防水的纸来,这是老曹闲的得无聊自制的,字写上去一干,放水里泡都没事,而且书写起来笔感也很好,和皇帝老儿御用的纸也差不到哪里去。老曹就是要他用这种纸来抄写的,出门前《兵法十二策》没抄完,所以带上了一沓。老曹对自己说过:男儿九尺立于天地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律几、律行、律心。
老曹的原本《兵法十二策》虽然没有带出来,但是过目不忘的他早已经烂熟于心,这是老曹给自己的规矩,抄书之前必须将其烂熟于心。
扎起习以为常的马步,提笔开始不紧不慢的抄写起来。又想起的老曹说的:抄书可以平心静气,遇事不决可抄,心浮气躁可抄,伤心难过可抄……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曹叔温和严慈和凌叔万年不变的僵尸脸。
自己走了,曹叔和凌也不会留下来了吧,也不知道药爷爷一个人过的怎么样,恐怕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愁更多些。
对于辰燚的这种“曹式抄书法”陈庆之已经见怪不怪了。轻轻来到辰燚后面,看着其平心静气,不缓不慢的认真书写。那一手漂亮大气的字连他这个读书人都煞是眼红。
好似看穿了陈庆之的心思,辰燚笑言道
“你们读书人是写不出我们江湖人飘逸的字,这一手羡慕不。”
羡慕归羡慕,可是听着辰燚阴阳怪气的说法,要不是“道理”没他大,实在想痛欧他一顿。最近老感觉自己越来越像辰燚一样带着土匪气了。
“你的字很像大儒曹参之先生。”
陈庆之开口说到,他最敬仰的便是号称一人一家的曹先生。
“曹参之谁呀”
辰燚头也没回,继续埋头写字,随口答到。
陈庆之对于这个写得一手漂亮字,还过目不忘的江湖武粗人便是很无奈,只能耐心解释道
“曹先生是我最敬仰的人。四大儒世家:北曹南卢,东孔西周。曹先生年少边曹家族厄运,全族只剩他一人和一个老仆人,刚年满二十的曹先生便以一人之力扛起一族之名,而且让其他三大儒门世家无话可说。后来他南下投军成了天下第五名谋,一生大义。”
辰燚表面上看起来没啥表情,可心里却美滋滋的不行:原来老曹也有这么光荣彪炳的战绩。
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做师傅的这么强悍,让做徒弟的如何自容呀。辰燚心里也暗暗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老曹失望,不能让天下人笑话老曹空有满腔才华却无眼光。
或许这就是辰燚喜欢江湖的原因之一:总能听到身边人的种种故事,是非功过他人评。
“这么厉害,可惜不认识,等我天下无敌了去把他抢来给你做老师。教我写字也信曹,叫曹默,可惜是个山野教书人,这个看我就知道啥德行了。”
陈庆之看着辰燚匪里匪气的,确实不像曹大儒士能教出来的。
“去去去,你个江湖武夫懂个屁。”
“哈哈,好个陈死狗,学的不错,都会讲脏话了,再跟我混一久就能成陈大儒士了,然后就有天下第五儒了。”
陈庆之懒得和这个无赖讲理,自顾自坐回原位看书。
辰燚看了陈庆之一眼,另有深意的微微一笑,继续抄写。
夜半,陈庆之早困得早已经进入了温柔乡。辰燚抄完最后一个字将以前的抄好的也翻出来,简单的做了个封面,飘逸的写下《兵法十二策》。整理好,然后掏出针线封订起来,满意的看看,还不错,小心装好,熄灯打坐,继续每晚的修炼。
次日,两人悠哉悠哉出来打探消息。两人换上了昨天买的新衣服,天生美男子辰燚在黑色套装的装饰下更加英俊帅气。而陈庆之穿上青衫更加有了几分少年得意儒士气。
“就是这里。”
辰燚指了指前方的茵茵燕燕聚集之地道。
陈庆之顺着辰燚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脸色涨红,遮遮捂捂道
“真要进去,要不你去吧,我就算了。”
说着就畏畏缩缩的想溜,辰燚一把抓住他的手,怎么可能让她溜。
“死人堆你都爬过,这是什么地方,你怕成这样。”
陈庆之看挣脱不了,只能放弃挣扎哭丧着脸道
“春风楼,春风楼,我还以为是那可以赏景的茶楼,怎么是青楼。”
辰燚一剑懵逼的道
“啥是青楼。”
陈庆之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怎么跟辰燚这个愣头青解释,思来想去只能说到
“你们江湖武人视此为福地,我们读书人视为洪水猛兽。”
辰燚还是一头雾水,陈庆之平时说起话来还一板一眼,说的头头是道,现在怎么说句话都不利索了,说的云里雾里。辰燚懒得听他墨迹,直接拉起就走。
“啥洪水猛兽,有我呢,怕啥。”
陈庆之喋喋喋不休,辰燚也懒得听,拉着就走去。
第九章春风楼
春风楼对面的巷里,辰燚等了半天才看见陈庆之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走出来,衣冠不整,脖子上还有几个鲜红的唇印。
辰燚还没见过陈庆之这个样子,晕血吐到虚脱都没有见过他这么没魂。急忙跑过去,把他拉倒小巷里来,只听到他嘴里不停的念叨
“没了,没了,就这样没了。”
“什么没了,死狗你没事吧。”
看他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辰燚一巴掌拍在其后脑勺上。被打醒的陈庆之一副泫然欲泣的怨妇模样,看的辰燚头皮发麻。
“没了,第一就这样没了。”
辰燚实在是懵了,到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啥没了,说清楚点,今天怎么你说话总是乱七八糟的”
“你就没有发生点啥。”陈庆之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辰燚。
辰燚想起刚才的事,也有点脸红,虽然是个懵懂少年,但一点点还是知道的。
“我…我进去,那个大妈就说热,然后就把衣服脱了,我不知道是上火还是咋地就流鼻血了,还感觉浑身燥热,然后大妈更兴奋了,就要扒我衣服。”
看着辰燚心虚的模样陈庆之追着问道
“然后呢?”
辰燚一本正经的说到
“然后我就把她打晕了,溜出去找冯天霸房间了。”
陈庆之顿时欲哭无泪,抱着头蹲在地上,万般无奈的排解忧伤,呢喃道
“青楼是你带我逛的,身是我失的,这是个什么狗屁事呀!”
辰燚实在看不得陈庆之这个模样,也懒得在这个事上纠结,捏着他的肩头把他拉站直,眼睛盯着他严肃认真的的说到
“死狗,别管你那什么失身不失身的了,你可能得出城。”
看着辰燚严肃认真的表情,陈庆之知道事情不简单,他了解的辰燚小事上总是糊里糊涂、懵懵懂懂,可是大是大非面前绝对非常的沉着冷静,睿智无比。
书中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谓大行不顾细谨,陈庆之知道轻重,正色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辰燚皱了一下眉头道
“我看见有官吏进了进了冯天霸的房间。”
“你怀疑冯天霸和官府勾结。”
辰燚点点头
“好,我立刻出城。你自己小心点,城外破庙见,天亮你还不回来我会立刻走。”
辰燚微微一笑,聪明的知己不用过多的解释。
“好,你也小心点。”
辰燚看着匆匆离去的的陈庆之,会心一笑。
陈庆之没说让自己别去,是他了解自己的脾气,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认定了就去做。他没说和自己一起去,是他知道打架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会成累赘,不帮忙就是最好的帮忙。他说天亮就走,并非薄情寡义,若天亮见不到自己,以后一定会有个叫陈庆之的人来报仇,至于何种形式不得而知。
看着消失在街道人海中的陈庆之,辰燚回过神,自己也该准备准备了。
夜半,一个矫捷如灵猴的身影轻松攀爬上房檐,悄无声息的来到一个口窗,透过没掩实的窗子缝隙看进去,只见两人对坐在桌前,秘谈着啥。
辰燚屏气凝神,倾耳聆听。
“刘县令,那四项剿匪之功你我可是心知肚明,如果上面知道你冒领的,嘿嘿,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精瘦高挑的冯天霸狡黠的说到。
刘显冷冷的说到
“你威胁我。”
冯天霸谄媚的说到
“怎么可能呢,只要你把黑龙王他们四个的部下都给我,然后我到处劫掠一番,你就可以征钱征粮,以你现在的风头相信定是一呼百应。到时候杀几个死囚来给城内百姓交代,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刘显左手不停的轻轻敲打着桌子,权衡利弊,好大一会才说到
“你冯天霸好像什么也不做就能得好些人马,这空手套白狼的事,呵呵,吃相有点难看呀。”
冯天霸看刘显松了口,趁势追击道
“那个江湖游侠虽然杀了人,却不知道他们的金库,而我知道,只要这事成,我六你四。”
刘显站起身说道
“既然你没有诚意那就告辞。”
看着刘显大步流星的就要走出房门,冯天霸一咬牙道
“且慢,刘大人你六我四,这是最大限度了。”
刘显转过身走回来坐回原位道
“不愧是是你们五匪中最强最聪明的人,爽快。”
辰燚觉得这个刘显看不出深浅,得从长计议,先撤在找机会。可是刚一动,一块瓦片突然裂开,发出轻微响声。
冯天霸耳朵动了动
“窗外趴着的朋友进来喝杯酒吧,风不冷吗?”
辰燚思考时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然后推窗而入,笑言道。
“本来是来偷窥那云雨之事得,学点技术,好回家调教娘子,奈何打搅了两位,实属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
说着就走到桌前提壶倒酒。冯天霸趁其不备,拔出腰间大刀,一刀砍来。
辰燚早有防备,端茶后退一步,堪堪躲过一刀。
冯天霸得理不饶人,又一刀砍来,势大力沉,直接将桌子一劈两半,连青石地板都砍出片片火花,留下一个大凹槽。
辰燚灵活闪开,拉开距离,手中酒杯滴酒未溅出,一口饮杯中酒,寒光一闪,利剑出鞘。
冯天霸看着辰燚手中的原本属于黑龙王的剑道
“你就是那个江湖游侠吧,小小年纪便是三境的清微修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辰燚没废话,提剑杀来,冯天霸被动防御。刀剑相交,冒出点点火星。
辰燚的剑飘逸灵活借力打力,而冯天霸的刀则是大开大合,以力降力。
冯天霸果然不愧是五匪之首,的确比其他四人强很多,能和辰燚打的有来有回。
刘显则是稍微挪到旁边,安然自若的饮酒,好像全然不关自己的事一样。
辰燚一边和冯天霸交手,还得防着看不出深浅的刘显。心里想着如何破局,剑起式是自己杀伤力最大的剑招,一剑过后会抽干所有玄力后遗症太大。剑平式则是万人敌剑式,能长期作战,但是单挑有点弱。剑落式讲究滴水不漏的防御剑式,也不行。
可自己就只会这三招,李凌叔教自己剑时说过他不练剑,只懂皮毛,这是娘亲留给自己剑法,也是是娘亲最强的三式剑法,三剑可生万剑,起手无敌落手收官。可是自己连这三剑的门槛都没摸到,而且境界太低,学会的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
辰燚灵机一动,既然我防御无敌,那我就以剑落式防御为主,乘机使用剑平式消耗,在加上自己浩然经的悠长气机支撑,看他大开大合的刀法能有撑住多久,活活耗死他。
果然,没多久冯天霸凛冽的刀势开始慢慢变弱。辰燚开始剑平式为主,剑落式为辅,转守为攻。
冯天霸已经是满头大汗,屋内一片狼藉,多为冯天霸所为。
辰燚乘机抓住冯天霸换气的间隙,以剑压住其刀,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将他踢飞出去,而他嘴角也挂上了血迹,气机混乱。
被踢飞出去的冯天霸感觉心口一痛,低头看去,一把匕首从心口刺出,艰难的转过头问道
“为什么?”
刘显咧嘴笑说到
“名利双收。”
第十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冯天霸,辰燚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嬉皮笑脸道
“刘大人,这匪寇我也给你杀了,小人这就告辞了。”
刘显也甜蜜蜜的笑道
“少侠辛苦了,待我收拾完,通知你去领赏。”
“多谢大人,小人告退。”
说罢便转身向门口走去,玄力却暗暗汇聚于手中宝剑。
一拳迎后背而来,辰燚早有防备,混乱的气机瞬间聚拢,起手剑落式堪堪挡住,任然被震退好几步。
面色平静的转过身看着八字胡中年人的刘显,装的一副清官样,却是只老狐狸。这种人聪明,残忍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像条毒蛇一样随时都能给目标致命一击。
“刘大人好算计,四境的观神修士却要偷袭我这个小小的三境清微修士。”
刘显原本以为一击必得,却没成功,但没有一丝失落的神色,和颜悦色道
“少侠也不赖,一直隐藏实力不说,还自吐一口血,打乱气机来迷惑我。”
辰燚笑了笑道
“你早就发现我在外面了,瓦片也是你用玄力暗暗震碎的吧?,果然是越老越成精。”
刘显左手捋这八字胡点点头,右手突然从背后抽出,蓄势已久的一拳全力递出,力求一击必杀。
辰燚在刘显出手的同时,起手便是“剑起式”,显然两头老小狐狸都都不是省油的灯。
拳意与剑气隔空相交,发出怦的爆炸声,两股内力一撞而散,如阵阵涟漪扩散出去,所过之处桌椅、瓷器等相对脆弱的东西都炸裂开来。
两人也各自被震退出去五六步,然后又心有灵犀的向对方冲去。刘显右手一拳震开辰燚右手的剑,辰燚左手一拳递出,而刘显也一拳递来,两人互换一拳,又各自倒退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个回合,显然三境的辰燚没办法以精妙的剑法和悠长的气机拿下对方,而四境的刘显面对辰燚攻防兼备的精妙剑招和深不可测的气机以及实为三境却远超三境的玄力也是束手无策。
又一个回合分开,辰燚的汗水已经沿着下颚点点滴滴的掉落在地上,刘显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白白,衣服破烂。两人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辰燚左悄悄捏碎手中的药瓶,这是唯一的破局之法了,如此激烈的打斗已经让青楼乱成一片了,如此大的动静官兵肯定马上就赶过来了,这样被拖住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辰燚聚集气力,右手剑平式直刺而去,正在换气的刘显匆匆迎战,辰燚剑未至左手先扔出手中药粉。
刘显心里暗骂这狡猾小子真能忍,竟然还有杀手锏。不敢大意,急忙以拳带风震散药粉。
辰燚就等刘显此刻破绽,一剑直刺刘显心口而去。
刘显匆忙而闪,堪堪躲过致命一剑,却在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辰燚一击未果,顺势滚到窗边,翻窗而出。体内气机乱做一团,沿着筋脉四处乱窜,浑身疼痛不已,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掏出两粒药丸咽下去,趁着夜色远遁而去。
面目狰狞的刘显看着迅速变成黑色的伤口,一口乌黑的血吐了出来,内力已经消耗完,根本无法运功逼毒。脸色铁青,一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竟然栽在一个少年手里。
辰燚前脚刚离开,大批官兵迅速包围了春风楼。为首的统领来到案发地点,看到嘴唇乌黑摊靠在遍体鳞伤的柱子上的刘显,急忙跑过扶住道
“大人,你怎么伤成这样。”
刘显挣扎起来虚弱的说
“给我追。”
顾统领犹豫了一下,还是领兵消失在了夜色中。
巍峨的城墙没有五境的实力不借任何东西是出不去的。
辰燚来到偏僻城脚处,从草丛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绳索,扔上城墙,拉了拉,稳妥后用尽刚积攒一点点内力,艰难的翻出城外去。
破庙里,陈庆之没敢生火,如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十分担心。
“咚咚”
听到敲门声的陈庆之急忙前去开门,刚到门口,门就被打开,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就要扑倒下来。陈庆之急忙扶住
“怎么弄成这样。”
辰燚虚弱的说到
“先撤,找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便昏死过去,陈庆之不敢停留,急忙背着辰燚向山林走去。
昏死过去的辰燚好像做了很长的梦,梦里很多人,可是就是看不清切。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干草铺垫的山洞里。
这时陈庆之刚从山里摘野果回来,看到醒过来的辰燚急忙去扶坐起来。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还以为你就要去见阎王了呢。”
看着满是疲倦却面带喜意陈庆之,辰燚艰难的咧嘴笑了笑,接过陈庆之递来的水喝了口道
“外面什么情况”
陈庆之答道
“一切风平浪静,城没封,官兵那晚过后就没有在大肆搜索,看起来很反常。”
辰燚习惯性的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道
“死狗,可能我们不能在一路走下去了,你得就此北上,我也南下。”
陈庆之有点担忧道
“可是你的伤。”
辰燚是个急性子,说着便挣扎着爬起来,陈庆之赶忙扶住。
辰燚推开他的手,表示没事,不用扶,然后从包袱里拿出自己默写封订的《兵法十二策》道
“死狗,这本书虽然是我默写出来的,但是是本奇书,你好好保存。”
陈庆之接过来,没有放到书箱,而是放到了怀里。
辰燚又从包里拿出几钉替天行道而来的金银子放进自己怀里,将绝大多数塞给了陈庆之。
“如果北上游学不行,就找个偏僻点的地方住下来好好读书,这些银子够你舒舒服服的过大半辈子了。别到处逞强,等兄弟我成高手后在来找你,到时你想去哪里游学就去哪里。”
感受着包里沉甸甸的银子,原本还想退回去,可是听了辰燚的话,就没有动,他搂的不是银子,而是兄弟情,自己不该不要,也不能不要。
辰燚看着陈庆之没有搪塞,慧心一笑,知我者陈庆之。
将陈庆之送出洞口,牵过赔本货,捏了捏它的耳朵道
“赔本货,以后你就跟着死狗混,至少安稳点,跟我什么时被做成驴干巴都不知道。”
将缰绳递给陈庆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死狗,你我这种关系也不多说啥,一路珍重。”
陈庆之微微一笑到
“你这条爱吠吠的大黄可别曝尸荒野了,别我这条死狗没死,你就没了。”
辰燚也微微一笑,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递给陈庆之。
陈庆之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口,脸颊绯红,牵着毛驴转身,顺便将酒壶向后抛去。
辰燚单手接住,看着一人一驴一书箱渐渐远行。
掰开酒壶又猛灌一口道
“这酒真他娘的烈,都呛出眼泪了。”
相逢一口酒,相别一口酒,兄弟何多愁,待到秋菊满山日,又是重逢九月九。
第十一章刺杀
城门口处,一切风平浪静。
城门口五六个士兵在站岗,城外的酒摊稀稀疏疏的坐着两三个往来酒客,全然没有一副大规模搜索刺杀官员刺客的模样。
辰燚坐在酒摊的角落,摇身一变成了个江湖郎中。头上带着顶平顶帻,一副八字胡,下巴还有几丝胡茬。一身黑白配衣服,挎个药箱,俨然一个中年江湖郎中,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辰燚。
这其实是老药头教的易容术,说是年轻是时救治了一将死之人,那人为了感激他便将拿手本领交给了药老头。
药老头觉得还挺实用,就学了。小时候为了逗辰燚开心,便将此术交给了辰燚。
辰燚突然有点想药老头,想起了一老一小开心的在院子了玩变脸游戏,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因顽皮,不知拔掉了药老头多少胡须,可是药老头每次都开心的合不拢嘴。
回过神,辰燚一口饮进碗中劣酒,背上药箱,略微佝偻着背向城内走去。
刚到城门口就被一个士兵拦住,看清了辰燚的郎中身份后,什么也不问就将辰燚拉进了城内准备好的那车内。
被强行摁进马车的辰燚假装哭丧着脸道
“官爷,官爷,小的只是个江湖郎中,没有犯事呀。”
为首的伍长面无表情喝道
“让你去哪就去哪,别废话,在废话宰了你。”
辰燚只能苦着脸将头缩回马车内,心里却道
“果然如我所料,这老狐狸果然没死,我还奇怪他为什么没追捕我。”
却也暗自诽谤道
“这老狐狸,这药六境之内沾之必死,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到处寻大夫,应该是扼制住了毒性扩散了,想找大夫去毒。”
心里默默盘算着该如何弄死这老狐狸。
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但是辰燚自己觉得被自己狗咬了,那就得杀狗炖汤补身子。
搜身过后,辰燚被带到刘府后院的一间厢房内。里面已经聚集了好些个同僚,都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惊恐模样。
辰燚凑到一个青年郎中身边问道
“嘿,老表,啥子情况,我才刚进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那个矮瘦的青年答到
“大叔,我也不知道啥情况,听说前天起官兵就到处抓郎中,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就躲了起来,没想到今天还是被抓出来了”
一个老郎中也凑过来道
“看见没,对面厢房也关了一大批大夫,都是进去看过病的,一个都没有放走,不让透露消息。”
“你们三个喳喳呜呜的说些啥,你过来。”
出来的官兵指向辰燚三人方向说到。
辰燚指了指青年郎中道
“叫你?”
青年郎中摇摇头
辰燚又指了指老年郎中
“叫你?”
老人也摇摇头
“叫我?”
辰燚指了指自己
两人点点头
“别磨叽,快点跟我走”
官兵呵斥道。
辰燚急忙背起药箱,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屁颠屁颠的跟着官兵进去。
一进房间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辰燚看去,刘显闭着眼睛虚弱的躺在床上,嘴唇发紫,一看就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辰燚似乎肩膀酸,提了提肩上的药箱。
“大夫你的药箱漏水了。”
一个侍女对辰燚喊到。
辰燚尴尬的笑了笑说
“没事没事,不是水,药瓶倒了。”
辰燚走到床边,轻轻放下药箱,确认刘显体内没有气机运转,伸手掀开被子,看了看已经溃烂的伤口。
辰燚拉过他的手,玄力悄悄运转集中在右手指间,准备把脉的时候就瞬间玄力注入其体内,悄无声息的杀死刘显。
辰燚的右手轻轻捏住其手腕脉搏,还没来的及注入玄力,一股巨大的玄力就反弹而来,辰燚急忙转攻为防,抵御住后急忙后退。
刘显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嘴唇乌黑,却没有一丝虚弱的感觉。
“厉害,六境以下,见血封喉的毒都没能把你毒死,怎么做到的。”
刘显从床上坐起来面目有些狰狞的看着辰燚道
“你小子不错,向来只有我算记别人的份,你倒好,反过来算计我。幸好本官昔年得了一只药蟾,能解百毒,不然本官还真栽在你小子手上了。不过你这毒确实厉害,连药蟾都只能扼制毒性扩散。”
辰燚略带满意的笑了笑,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不应该呀。”
刘显指了指辰燚的右手道
“你的易容术的确天衣无缝,但你手背处淡淡的黑印出卖了你。”
辰燚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背出指甲盖大小淡的已经可以忽略的胎记,连自己都快忘记了,却被这老狐狸看出来了。
辰燚都不得不佩服刘显极致到变态的谨慎。
辰燚也不在废话,药箱底部抽出一把匕首,剑平式直刺而去。
刘显丝毫不敢大意,辰燚那精妙无比的剑法他是亲身感受过的,越境还能和自己打的不相上下,可见有多恐怖,一个疏忽命就没了。
刘显左移两步,欲躲过刺来的匕首。
而辰燚却如影随形,右脚发力,往左横移。
眼看躲不开,刘显向后一倒,顺势用手拍飞床头的一个花瓶冲辰燚直飞而去。
辰燚只能止住身行,躲开迎面而来的花瓶。
精明如刘显抓住机会手掌一拍整个人向着辰燚滑去,直攻辰燚下盘。
辰燚一个后空翻,顺势刺下。刘显往侧方向一滚,刚刚躲过,顺势一掌拍向辰燚。
辰燚左手以拳相接,顺势倒飞出去。
“噗”
突然辰燚被一掌拍中后背,直接被拍飞出去撞到柱子上,气机瞬间混乱,内力经脉逆行,一口鲜血喷涌出来。
一个身穿兵甲的统领映入眼前,就是他一掌拍中了辰燚的后背。
而这时中毒未解的刘显因强行运功也一口乌黑血吐了出来,顾统领立马过去扶住他。
紧随其后的士兵也将受伤的辰燚抓了起来,直接铁链拷上,刀架在脖子上,辰燚面无神色,似在计算着啥。
突然,所有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
刘显见情况不对,急忙喊到。
“顾统领,给我杀了他。”
顾统领看了辰燚一眼,默默的抽出了腰间的刀。
第十二章小女孩
辰燚看着顾棠慢慢拔出腰间的刀并未有半分神色,而刘显狰狞的面目下却是如释重负。
“噗”
一把刀透体而过,刘显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棠。
“为什么?”
顾棠淡淡的说到
“我是卢南人。”
刘显到死都不敢相信顾棠这个自己叫他往东绝不敢往西,没有一点骨气的狗会杀死自己。
刘显原本以为以自己搜刮来的钱财打点一下上司,再凭借剿匪之功,年底捞个太守是稳稳的,以自己现在的年龄,将来还是有机会做个一州刺史的。
一脚将已经气若游丝的刘显踢开,顾棠提着鲜血淋漓的翻向着辰燚走去,来到辰燚旁,一刀砍下。
辰燚看着迎面砍下的刀,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
“哐当”
辰燚手上的铁链应身而断,辰燚也如负释重,暗幸自己猜测没错。
“这位统领何意。”
顾棠略带歉意的说到
“刚才那掌实属无奈,唯有如此才能博得刘显老狐狸的信任。”
对此辰燚无可置否,如果顾棠要杀自己的话就不是吐一口血那么简单了,恐怕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顾棠擦干净刀,放进刀鞘里说到
“我被刘显当做狗来唤没什么,毕竟职责所在。可是我是卢南人,看着刘显勾结土匪,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百姓苦不堪言,我只能看在眼里,可我三境的实力又不是公子这般天纵奇才,我拿什么和刘显斗。所以只能忍着,尽量减少他对百姓的压榨。”
顾棠略微停顿一下,平复心情,继续说到
“总而言之,谢谢公子。”
说罢就要下跪,辰燚一把扶住,拍了拍他肩膀
“是条汉子,懂隐忍,有担当。”
顾棠没想到辰燚会这样说自己,有些尴尬的憨笑着抓了抓头。
“走了”
辰燚擦了擦嘴角血迹,整理一下衣服便转身就走。
顾棠急忙上前拉住辰燚道
“公子,我这些兄弟?”
辰燚指了指地上的点点湿横道
“这种药只对一境和普通人有用,相当于迷药,没啥事,抬到通风的地方吹吹,半个时辰就能醒。”
看着走出门的辰燚顾棠又喊到
“刘显这个锅还得公子背一下。”
辰燚背着他摇摇手表示没关系。
顾棠朝着辰燚消失的方向遥遥一拜,不是为自己,是为卢南百姓。
其实辰燚挺喜欢顾棠这种人的,知大义,懂隐忍,知感恩,懂自己能承受多少。如果刘显是个清官,他叫顾棠去死顾棠怕都不会丝毫犹豫。
少年如春飞和煦,一路向南草长莺飞。辰燚心情不错,一场死战过后,收获颇多。
伤势在自己配的药治疗下已经痊愈,浩然经也已经碰到门坎了,辰燚感觉自己能以三境打四境除了三剑的精妙无比,强大的气机和深厚玄力也是功不可没。
浩然经在体内开辟出来的气海不仅气机强大,而且气海内容纳的玄力也远远超过一般的功法。
大战中,刘显换三口气而辰燚只用一口气,而且以三境的玄力硬刚四境玄力,可见浩然经的强大,而且才只是刚摸到入门的门槛,还在门外,如果大成可想有多恐怖。
另外就是“剑起、剑平、剑落”三剑能够更加的圆润贯通。如果当初能有这么贯通的话,仅仅剑平式就能轻松解决黑龙王。
其实这三剑招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是各有所长。剑起式属于一对一的猛招,而剑平式属于以一敌多的杀招,属于横扫千军型,而剑落式则是属于滴水不漏的防御型。辰燚觉得我有一剑,唯有三招,走这江湖足已。
背着剑,叼着根草,一路悠哉悠哉的逛在街道上辰燚感觉还挺知足。
“小乞丐还讲究排场,人死了随便挖个坑埋了不就得了。”
街道上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些啥。
辰燚觉得挺有意思就使劲挤,可是还是不行。于是就双手开路,将人使劲往两边拨,埋着头的往里挤。
不知道是捏到了啥,软软的,捏起来还挺有弹性,又捏了捏。
“啊,流氓呀”
辰燚抬头一看顿时满脸尴尬,一不小心捏到个圆滚滚的大女人的不该捏处,对就是大女人,辰燚觉得一屁股下来绝对能把自己坐个半死。
辰燚急得赶快加大力度,使劲往人群钻,直到看不见胖妞了才送了一口气。
自卢南城出来后,一路上辰燚可是恶补了一番。那种偷偷买的男人书辰燚可是没有少看,辰燚觉得在这方面也算练功小成了,虽然没有陈庆之高那么一点点,但是青楼是自己带着他逛的,所以差一点点也没有那么多。
挤开人群辰燚看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面黄肌瘦头发凌乱,像个小乞丐的小女孩跪在一具破席子盖着的尸体旁默默的流泪。
旁边的烂木板上用血水歪歪扭扭的写着:卖身葬母
旁边的人虽然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买下这个小女孩。
这个世道人命贱如蝼蚁,尤其是最底层的人,见惯了路边白骨,谁会在乎一个还活着的将死之人。
辰燚看着心里挺难受,自己连娘亲都不知长啥样,母亲只活在叔叔们的故事里,听说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唉”
辰燚叹了口气,这种事没看见自己帮不了,毕竟这满地的枯骨自己一个人捡得了多少呢。可是自己既然看见了就没有绕过去的理。
辰燚默默的走过去,用席子卷起尸体,牵上小女孩的手准备走。
小女孩没站起来,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辰燚。
辰燚看着通红却异常澄澈的眼睛懂了她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小钉金子放在她皮肤异常粗糙的小手上。
女孩小手紧紧的攥住手中的金子,另一只手搭在了辰燚的手上。
摸着小女孩满是老茧的手,辰燚有些触动,那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成这样呀。
牵着小女孩,扛着她死去的母亲,周围的人都主动的让开了一条路,谁也不想粘这晦气。
有人还窃窃私语道
“这少年莫不是大脑有问题,这么大钉金子能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吃几个月了,白白给了死去女疯子和小乞丐”
听着周围人的嘀咕声,小女孩头更低了,蓬头乱发盖住了脏兮兮的脸庞。
辰燚感觉到了小女孩的变化,牵着她的手捏的更紧了些。
感觉到那双像爹爹一样温暖的大手,女孩略微抬起头,脚步轻快了些。
第十三章仗剑平几心
辰燚扛着那具七十来斤的女孩母亲默默的跟着小女孩在小镇里七拐八拐的绕了一大圈终于来到小镇边缘的一个破旧脏乱的居民区。
来到一间已经不算房子的残垣断壁前小女孩停了下来。
“是清幽。”
一个杵着拐杖老人在背后喊了一声。
辰燚转头过去,看见一个六十来岁的瘸腿老人正望着这边。老人衣服缝缝补补,已经破旧不堪。虽然面容枯槁,但是精神还在。
“屈爷爷”
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的小女孩见到熟悉的人,终于抑制不住,跑着向前抱住瘸腿老人哇哇大哭,把所有的悲伤都化成了眼泪。
辰燚没有打扰,默默的站在一旁,直到小女孩哭累了,蜷缩再一旁。
老人来到辰燚面前看到席子里的尸体,微微叹了口气
“唉,走了也好,孩子他爹也没那么孤单,放心吧,清幽我会照顾好的。”
老人有对辰燚说到
“这位公子,我谢清幽谢谢你了。”
说罢就要跪下,辰燚一把拉住老人道
“老人家,还是先把孩子母亲后事料理了吧。”
辰燚从怀里又掏出二十两银子,塞到老人手里
“老人家,找几个人来帮忙,顺便买副好点的寿材”
老人赶忙推脱说
“用不了那么多,我们这种人家用个一二两就是顶好的了,什么都能办齐全了。”
对于老人这种贫寒家庭来说,银子都没怎么见过,能有几贯铜钱就算不错的家庭了,二十两银子能花好几年了。
辰燚没有接老人回来的银子,而是默默的看着老人。
老人看着辰燚澄澈的目光,无奈的缩回了手,紧紧攥着手里的二十两银子一瘸一拐的去找人帮忙去了。
辰燚没有放下清幽的娘亲,以前在村里有个说法,人死了,抬起来了就不能在放到地上,只能等到入棺后。辰燚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是他觉得应该这样做。
清幽孩还是没有和辰燚说话,默默的站在辰燚身旁,伸手将金子递还给辰燚。
辰燚看着只比自己小三岁左右的清幽,却还没有到自己肩头那么高。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严严实实是个小乞丐模样。
辰燚摇摇头表示不用还回来。
清幽仍然伸着手,目光执着的看着辰燚,没有半分缩回手的意思。
辰燚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女孩,没办法,只能接过金子。
不一会儿,老人就找来人,还抬回来一口寿材,买了套新布衣。辰燚将清幽娘的尸体交给来帮忙的人去清洗入殓。
来到蹲在墙角抽旱烟的屈老头旁,默默的陪老人蹲在墙脚。
屈和猛吸了口旱烟道
“清幽一家原本日子不算富裕也还不错,她爹识几个字,在街上摆摊买包子,人缘不错。她娘是附近有名的俊俏小娘子,而且贤惠通理。”
老头停顿,又吸了口烟,将烟锅递给辰燚,辰燚摇摇头。
“后来,镇上有个恶霸看上了她娘,趁她爹去街上卖包子,就把她娘非礼了。她爹去讨公道被活活打死了,他娘也疯了,到乱跑,清幽就一直跟着她,经常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没想到这次……唉,清幽这孩子命苦。”
辰燚拿出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递给老人,老人接过酒壶,轻轻倒一小口在手心,仰头喝下。
辰燚知道老人是怕脏了自己的酒壶,所以才这样喝。
辰燚站起身,找来一个碗给老人满满的倒了一碗。
系起酒壶,辰燚向小镇走去。
残阳血色下,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被一个瘦高英俊的剑客一剑封喉,倒在了血泊之中。
斜阳拉长的少年背影,似少年心头的怒火般长。
少年出江湖曾以为不会对平民出剑,可是一切都是自己太天真,这世道恶人不分强弱。
古之恶来,强弱皆有,心有不平,仗剑慰几。
辰燚从不想做拯救天下的圣人,自己没有那么伟大。可是有些事遇见了就不得不去做,不然又何以对得起手中的三尺青锋。
辰燚没急着回去,慢悠悠的逛在小巷里。当他回到清幽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弄好了,临时搭了个棚子做灵堂。
清幽跪在灵堂前没哭,默默的。
辰燚将提着的两套新衣服递给清幽,清幽默默的看了辰燚一眼没有接。
辰燚说到
“你娘一定希望你漂漂亮亮的送她最后一程。”
听了辰燚的话清幽接过衣服站起身到隔壁换衣服去了。
辰燚蹲到灵堂火盆前,捏着一把冥钱,一张张的往火盆里放。
悠悠摇曳的火光映照辰燚精致的脸庞,无忧无喜,很平静。
守灵、送葬、入土,一切都按照当地风俗来。老人将剩下的十五两银子还给辰燚,辰燚没有收。
第三日,清幽回头看了一眼生她养她的老家,残垣断壁,新搭的棚子,一切都是记忆。
“走吧”
辰燚摸了摸女孩的头。
虽然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和辰燚说一句话,可是在她心里那双温暖的手已经成了她最大的依靠,她害怕一开口便是别离。
一开始没有和辰燚说话,是因为她觉得即使现在她卖给了辰燚,也不愿低头,在她眼里除了父母和屈爷爷世界上都是坏人。
但是辰燚却没有提任何要求,一直像个暖心的大哥哥照顾自己,陪着自己度过了最黑暗的日子,她知道这个大哥哥不一样。因为失去了太多,所以更加害怕失去,所以她一直没有和辰燚说话,害怕一开口便是别离。
三人背着小镇越走越远。屈老头说这里这里没有啥留恋的,是伤心之地,无论是自己还是清幽,所以决定带着清幽回到老家明泉村去居住,穷是穷了些,至少安定些。
听屈老头说年轻时一身傲气,觉得乡下没出息,想出来闯一片天,一开始还壮志凌云,后来硬是被磨尽了锐气,啥也没有闯出来,觉得宁愿在外苟活也不好意思回去。
要不是为了清幽宁愿客死他乡也不愿回去了,即使很梦里都是生他养他的土地,这可能是老人最后的一丝傲气了。
少年何曾不凌云
白发终究故园亲
第十四章故乡有小人
三人背着小镇渐行渐远。
小女孩洛清幽收拾的干干净净,一身新衣服让她增添了不少活力,脸庞稍显稚嫩却也是流露出了佳人之相,将来定然也是个祸水级别。
洛清幽停下来,牵着她的辰燚也跟着停下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看着辰燚的眼神,洛清幽有点心虚的低下头,如蚊声般的说到
“辰哥哥,你是不是将我们送到后就要离开了。”
辰燚对她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原本他就是准备将一老一少送达目的地后就离开。
可是看着清幽那双黑如宝石会说话的眼睛和她第一次开口就是问自己是不是要离开,辰燚就改变了想法。
吾心安处便是江湖。
辰燚摇摇头,揉揉清幽的头柔声说
“这么舍不得我呀,开口第一次和我说话就是问我什么时候离开。”
低着头的清幽沉默了半天才鼓足勇气抬头,看着辰燚微微点头,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三人行,少年牵着少女,老人杵着拐杖,一直向名泉村进发。
洛清幽明显没有那么悲伤了,时不时的能挂起个笑容,不过还是一样的少言寡语,可能他就是这样弱弱的性格。
“辰哥哥,好漂亮呀,你送给我的吗?”
看着辰燚手里用香木雕刻而成的精美木簪,蹲在一旁的洛清幽微微的说到。
辰燚用小匕首削去最后一点瑕疵,转看了看,挺满意,然后轻轻挽起洛清幽的秀发,插上去,满意的点点头
“挺好看的,喜欢吗?”
清幽腼腆的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使劲点点头。看的一旁的屈老头也跟着傻乐呵,现在清幽就如他亲孙女般。
几经辗转三人终于回到了屈老头的老家名泉村。
幽径老木枯
古桥新水疏
远山暮沉色
近村人未出
这是明泉村给辰燚的第一感觉,安静祥和。
屈老头红着眼顺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路左拐右拐,来到一座老房子前。强忍着泪水的老人终于泪流面面。
房子虽然有些老,可是仍旧完好无损,显然是经常有人来修缮,不然恐怕早就随风雨摇曳坍塌了。
这时一个老人带着个十多岁的小孩出现在远处,老人手里提着个箩筐,框里影影约约可以看见刀斧等工具,看来修房子的就是他了。
老人也远远的看见了辰燚等人,健步向这边走来。
“请问三位是?”
粗布麻衣卷着库管的老人微笑着打招呼到。
屈老头颤抖这双手颤声到
“二牛,是我呀,屈林呀。”
屈二牛听到道虽然已经满是沧桑却熟悉无比的声音激动的连箩筐都掉在地上,急忙跑上去一把抱住屈林号啕大哭道
“林哥呀,你怎么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呀,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看着两个老人哭的不成样子,洛清幽微微把身体藏到辰燚身后,漏出一个脑袋,大大的眼睛里含着丝丝泪花,不知道是因屈林爷爷还是想自己的父母了。
辰燚伸手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洛清幽抱着辰燚更紧了,感觉害怕辰燚突然就消失似的。
这时跟着屈二牛的小孩虎头虎脑的跑过来,围着辰燚转。
“敢问这位大侠背上背着的可是宝剑。”
说着便要去摸,辰燚一把抓住他的手笑眯眯说到
“小屁孩,这东西不是你玩的,去玩泥巴去。”
小男孩撇了撇了撇嘴说到
“切,本少侠叫屈无名,不是小屁孩,早就不玩泥巴了。”
辰燚被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逗乐了使劲搓了搓他的头道
“要不要大哥哥给你捏个小泥人呀。”
辰燚笑个不停,连性子清淡的洛清幽都微微扬起了嘴角。
屈无名虽然被辰燚搓的龇牙咧嘴却还一个劲的往辰燚身上爬,想去拿辰燚背着的剑。
辰燚一把提住他后背的衣服,将他横提起来,像着乌龟似的。
看着屈无名一阵的手打脚踢,如同王八游泳,辰燚更是开心笑到
“哦豁,少侠这招王八凫水果然厉害。”
不仅清幽用小手捂着嘴笑,就连絮叨着的两个老人都转头过来跟着乐呵起来。
“有本事放小爷我下来,我要和你单挑,赢了就把你的剑给我,敢不敢?”
四脚不落地的屈无名一番挣扎无果后,机灵说到。
辰燚觉得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挺惹人高兴的,就将他放下。满足他的愿望。
“好呀,赢了我就把剑给你。”
“好,拉勾,一言为定。”
辰燚伸出手指和他拉勾,小时候自己在村里也经常玩这种拉勾的游戏,不过每次都被李凌叔说幼稚,一开始自己还委屈的哭过好几次。
曹叔哄自己的时候常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在心,无愧于几即可,那些形式的东西没啥用。
拉完勾屈无名立即后退出去十来米,猫着腰,一副冲刺模样。吸了吸鼻子,没能把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习惯性的扯出袖子一抹,鼻涕抹的满脸是。
小孩不在乎,弯着腰,像头发疯的野牛似的向着辰燚冲撞过来。心里暗想自己这招在村里打架从来没有输过的招式一定能一招制敌。
跑着跑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抵住了,身体在难往前一步。
“这招蛮牛撞山不错。”
看着被自己按住头,还在使劲挣扎小屁孩辰燚得意洋洋,大有一种击败江湖成名高手的快感。
挣扎无果的小孩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看着的辰燚和清幽一愣一愣的。
两个老人打过招呼后就早已经进屋子里去谈家常了。只留这两人面面相觑的看着地上的屈无名哇哇大哭。
小孩到是揍哭过不少,却没有哄过的辰燚手足无措像个孩子般挠挠头,一脸尴尬的望向清幽。
清幽也无奈的摇摇头,虽然自己比屈无名大,可是也只是几岁的问题,根本没办法解决事。
“唉唉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哭啥?”
小孩边哭边回答辰燚说
“我是小孩,你欺负小孩。”
辰燚感觉如鱼刺梗在喉咙,这典型的无赖行为。果然,唯小人难养也。
就连文文静静的清幽都看不过去了,去帮辰燚解决这个小人。没说话,掏出辰燚买给他的糖块,递给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屈无名。
屈无名看见清幽递过来的糖果也不客气,一把抓过来直接塞嘴里。
不过情况并没有变好,只是哇哇大哭,变成了嘴里塞着东西的呜呜大哭,任然还是在地上滚来滚去撒泼。
清幽看了一眼辰燚,学着辰燚耸耸肩,表示无奈。
第十五章恶魔无名
看着屈无名再地上滚来滚去,两人却是傻眼了,还有这么赖的。
无奈辰燚只得取下背上的剑,咔擦一声插进了旁边的岩石里,只剩剑柄留在外面。
就连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屈无名都忘记了哭,坐起来傻傻的看着没入石头的剑。心想:这个小气鬼还真有几分能耐。
“看吧看吧。”
辰燚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到,就这小样还跟小爷横,当年小爷在村里也是一霸。
屈无名一阵饿狗扑屎般到石头旁,摸着剑柄,一阵傻乐呵。
辰燚懒得理这个无赖,反正那个家伙也拔不出来,就让他瞎弄去,自己牵着清幽往老宅走去。
两个老人还在聊家常,见到辰燚和清幽进来屈林介绍道
“老二,这是辰公子,这次归老家还多亏了他。”
又指着清幽说
“这个是我的干孙女,叫清幽,是个苦命的孩子,以后就在这里住了。”
屈二牛老人怀着歉意笑着对辰燚说到
“辰公子,不好意思呀,无名那个孩子太不懂事了,给你添麻烦了。他呀,不喜欢读书,就喜欢打打杀杀的的故事,每次去集市他什么都不要,就是喜欢去听书,听那些江湖往事,我们拿他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辰燚忙摇摇手说
“没事没事,谁还不是孩子过来的呢,我小时候比他还混蛋,没少被大人揍,结果揍完还是老样子。”
两个老人听罢,哈哈一笑,仿佛是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到处干坏事的情景。
返观屈无赖,看着剑那是一筹莫展,几百斤的大石头肯定是拔不出剑了,可是也不能看着光看着眼馋呀,怎么也得弄出来耍耍哈。
爬上大石头提着剑柄用力提,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剑丝毫不动。
突然又有点想哭了,可是看看人都进屋了,屈无名还是忍住了施展绝招。围着石头转了几圈,一溜烟向自家方向跑去。
暗中凝神感知着外面一切的辰燚暗暗得意,小样跟哥哥我斗,怎么说哥也是浪荡江湖好几个月的人。
可是不一会辰燚的感知中又出现了屈无名的身影。一只手拿着凿子一只手拿着锤子。
辰燚顿时明白他要干啥了,心里暗骂
“算你狠,兔崽子。”
二牛老爷子恐怕平时也没有少被这个混世魔王折磨,象征着的喊了几声兔崽子就没影了。
然后三人就开始噩梦之夜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
锤子敲打凿子的声音,凿子碰撞石头的声音,本来静如止水的夜硬是被搅的鸡犬不宁。
还好屈林老爷子家在村子外围,否则全村都得遭灾。
辰燚还好说,毕竟晚上都是打坐练功,修炼内力,冲击窍穴,拓宽筋脉。
和辰燚住在一格房间的清幽早就耐不住起来点起油灯看书。一路来,辰燚教她读书识字,原来就有一点基础的清幽学起来很快,现在一本书基本能读通了。记忆力虽然没有辰燚的过目不忘,但也十分惊人了。
住在隔壁的屈林老头也是翻来覆去,赶了一天的路还被这小子这样折磨,真是遭罪。
直到明前昔屈无名才停止了祸害,辰燚先将爬在桌子上睡着的清幽抱到床上睡下。
走出屋外后看到屈无名爬在已经凿出一大截的剑前睡着了。手里还捏着锤子凿子。
辰燚轻轻掰开他的手,已经磨起水泡了。手指上还有一个伤口,应该是忍不住去摸剑不小心划伤的。
辰燚也被这无赖的执着打动了,玄力自天灵盖涌进其周身,辰燚遥遥头,不是练剑的料子。不过宽大的经脉到是适合霸道的攻法。
辰燚觉得不是练剑的料子,练刀倒是不错的。
辰燚从曹参之和李凌哪里学来很多东西,当时觉得的管他有用没用,反正曹叔和凌能看上的东西绝对不是啥垃圾,记住了说不定能有用呢。
一番筛选,辰燚觉得一部《天刀决》不错,挺适合这个屈无赖的。
拔剑归鞘,将屈无名抱到自己的床上睡下,天未明,辰燚重新点灯默写起《天刀决》。
太阳微微升起,屈无名就一阵风的从房间冲到院子里,看到大石头上自己一晚上凿开的石洞空空如也,剑也被拔走了。
屈无名转身就一溜烟就跑回屋里,气鼓鼓的看着辰燚,什么也不说。
清幽帮辰燚扶着凳子,辰燚正在帖天地。
辰燚转头看了屈无名一眼,没说话,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剑。
屈无名转头看到桌上的剑,都不大敢相信辰燚这个小气鬼会给他摸,昨晚上折磨了自己一晚上都没有拔出来看看。
屈无名没有去摸剑,而是看向辰燚。
辰燚端着手中的米糊蹲在凳子上认真的看着屈无名道
“你真的就只是想练剑?”
屈无名低头思索,辰燚没有打扰,静静的看着他。
好大一会后屈无名抬头看着辰燚说到
“我并非只是想成为剑修,只是想成为修士,修啥都行。我不想只是听说书先生讲讲,我也想去看一看武道的风景。”
辰燚想不到十多岁的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从他真诚的眼中辰燚看到了他对武道的执着与向往。
“江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随时都会死,怕吗?”
屈无名摇摇头坚定说道
“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辰燚懂他的意思,掏出自己默写出来的刀谱递给屈无名。
“你不适合剑剑,刀练吗?”
屈无名喜出望外的接过刀谱激动的答道
“愿意,愿意。”
屈无名迅速跪下磕头
“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辰燚跳下凳子,将他提起来道
“我算那门子的师傅,比你大十岁都没有,而且我不练刀,最多只能领你进门做个修士。刀道一途只能你自己摸索,或者寻名师。”
屈无名不在意的说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不认我为徒,我认你为师。”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辰燚没有在和他纠结这个问题,辰燚知道屈无名倔的比自己的驴还倔,所以懒得做无所谓的争执,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认识字吗?”
屈无名尴尬一笑
“村里夫子讲课像念经,一听就瞌睡,所以就认得几个字,能写来自己名字。”
辰燚揉了一下额头,对这个无赖彻底无语了,不识字还想习武,那天弄的份文字记载的大机缘也只能干望着咯。
辰燚转身向门外走去道
“找清幽教你。”
屈无名丝毫不懈怠,跪下向清幽瞌了个头道
“师娘在上,请教我识字。”
刚走到台阶的辰燚闻言,脚一踉跄,整个人滑从台阶上滑了了下去。然后就是一阵骂骂咧咧
刚好在院里打扫得二牛老爷子赶忙过来扶起辰燚道
“辰公子,你这般人物也会跌倒吗?”
辰燚尴尬的一笑
“乡村路太滑,失足了,失足了。”
然后揉着屁股一阵骂骂咧咧的走远。
清幽刚被辰燚用药食调理出几分血气的清秀脸庞听到屈无名的这声师娘立刻红的像个苹果,烫乎乎的,还忍不住看了辰燚离开方向一眼。
第十六章南下
屈无名虽然有些无赖,但是对待修行还是无比认真的,白天坚持练功,晚上就去清幽哪里学习。虽然天赋不怎么样,但是贵在刻苦。
“清幽,好好读书,等我南下回来得让我刮目相看呀。”
辰燚习惯的摸摸清幽的柔顺清香的秀发。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清幽已经气色红润,比辰燚矮半个头的她已经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佳人之姿出显,只是还是柔柔弱弱的。
清幽听闻辰燚要走,没有说啥,只是提前把辰燚的衣服都洗了个遍,今早一大早就起来默默的收拾东西。
将手中整理好的衣服递给辰燚,清幽还是红了眼,她不想哭,他知道辰大哥不可能永远留在她身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不想任何人从身边离开。
“师傅,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师娘的。等下次见面你要成为大高手,我也会成为小高手的。”
屈无名抱着自家的砍柴刀在一旁自告奋勇的同时还想得意一下。
对于师娘这一说法辰燚和清幽都无可奈何。用屈无名的话来说男的叫师傅,女的肯定的叫师娘,都叫师傅不是男女不分了吗。
可是辰燚还是忍不住,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给他来了个狗抢屎。
“你个兔崽子,没你这么丢人的徒弟。要是让曹老人家看到你这德行,你遭灾不说我也得倒霉。”
从地上爬起来得屈无名咧嘴一笑
“放心,师公会喜欢我的。”
辰燚帮清幽正了正因为忙而有点歪的香木发簪,微微一笑
“照顾好自己和屈爷爷,看着无名这混蛋,别让他到处捣乱,走了。”
辰燚转生,迎着朝阳向南而去。
“辰大哥,我等你。”
“师傅,别在外面挂了呀。”
辰燚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没有转头,只是拿出酒壶灌了一口。
别时无美酒,岂不痛哉。
一路南下,辰燚终于进入一等诸侯国大齐境内。
相比辰燚经过的其他小诸侯国,齐国的确要安定很多,民生也要好上很多。
一路上辰燚发现很多江湖中人聚集,好像这一带出现一座地宫,辰燚也听不到太多,都是零零散散的消息。
易容成一个相貌平平中年汉子的辰燚也来了兴趣,决定去酒楼打听一下消息。
一进入酒楼已经是人满为患,大多都是修士。辰燚瞅见二楼角落还有一张空桌子,坐下来要了壶清潭酒、一盘花生米、一盘酱牛肉。边吃边耳听八方。
“嘿嘿,兄弟不是本地修士吧”
一个二十多岁下巴长颗黑痣,左眼还有个半个巴掌大小胎记的汉子毫不客气的座在辰燚旁边。
先是拿过辰燚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抓了一把花生米塞嘴里,然后又伸手捏了两块牛肉就着酒一阵狼吐虎咽。
辰燚没有搭理他,而是对店小二说到
“小二照样来一份。”
重新换上一杯酒慢饮的辰燚还是没有搭理汉子,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脸皮厚的汉子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咽下口中的食物到
“兄弟,都是天下有缘人何必这样呢。”
辰燚还是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着客栈内人来人往。
“兄弟,你也是为了地宫的事来吧,我这里可是有一手消息,怎么感兴趣不?”
辰燚放下酒杯,认真的打量一一下汉子道
“我们认识?”
“这不马上酒认识了,我叫天衡。”
辰燚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个易容了的家伙,原本自己以为自己易容的够丑得了,没想到这个家伙更狠。
最可恶的是脸皮厚的像城墙的拐角,简直就是市井泼皮。
“兄弟要不我给你说说这个地宫之事,就算还这顿饭了。”
天衡一只脚翘在凳子上,手剔着牙齿,就像是个大爷似的。
辰燚没搭他的话,继续小酌。
“兄弟没必要这样吧,不就是一顿饭吗?”
看辰燚还是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天衡也忍不住道。
辰燚放下酒杯,看着天衡诡异一笑说
“带我去地宫。”
天衡又从辰燚的盘子里注册过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扔进嘴里,思考了一会说
“天泉宗、地灵门、黑岩宗三大宗门联合攻破了护宫大阵的一个缺口,却引发地宫大阵反噬,死伤无数。”
辰燚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什么样的大阵能让三大宗门都损失惨重。”
天衡摇摇头说
“不知道,连小宗师境的三位宗主都吃瘪的阵法绝对不是啥好惹东西。”
辰燚又问道
“既然三大宗门都已经霸占了为什么还有这么多散修。”
天衡又抓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道
“其一:三大宗门损失惨重,需要散修探路。其二:有很多强大的散修联合起来逼迫三大宗门开放地宫,毕竟天材地宝有缘得之。其三:听说齐王府也加入了寻宝行列。”
辰燚更是奇怪问道
“朝廷不是不插手这些江湖事得吗?怎么?”
天衡噗嗤一笑到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祥了,朝廷早就失去了对各大诸侯的统治力,尤其是落为二等诸侯国的大秦前不久回来了两个人,各大诸侯更是蠢蠢欲动,只待东风起。”
辰燚一脸平静的问道
“这是什么人,能牵动天下风云。”
天衡凑到辰燚的的凳子上转头警惕的看了看旁边说
“听说是传闻死去的曹参之和李凌,他两个回来,朝廷到是不好受了。”
辰燚表面云淡风轻藏在桌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捏紧,青筋直冒。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你也要去地宫?”
看辰燚提到地宫,天衡也正经起来点点头道
“怎么感兴趣?”
辰燚挑了一下眉毛,不想和他弯弯绕绕,直接说到
“说吧,为什么选我。”
被辰燚这么一问天衡凝神道
“直觉,看到你第一眼的直觉,怎么样,一起不?”
辰燚给他倒了一杯酒,没有说话。
看似大大咧咧的天衡懂辰燚的意思
“这么就算合作了,请问大名是?”
“燚寒。”
两个聪明人心知肚明,名字都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唯有合作是真的。利同则和,利分则散。
第十七章搅屎棍
作为合作方的的天衡正在和辰燚共享自己所了解的消息。
这时一群穿着统一淡蓝色服饰的人走进客栈。走在中间的是一个带银冠插玉簪的俊逸青年。
青年带着微微的笑意,给人一种亲和感,不是女子胜女子的容颜让多少女子自行惭愧。
辰燚觉得如果自己收拾打扮一下恐怕比他也帅气不到哪里去。
“兄弟,羡慕不,看人家吴昕锐那颜值,多少女子都为他傾心,每天看他的女子都能排几条街,就连王宫贵族都的大家闺秀都傾心于他,大齐三俊之一,颜值与实力并存。”
天衡顺着辰燚的目光看去,给辰燚介绍道。
辰燚淡淡的回到
“混江湖难道要靠颜值?”
天衡一拍桌子道
“废话,有颜值会有很多江湖女侠来帮你挨刀档剑的。”
辰燚忍不住道
“那你还弄成这个鬼样。”
天衡没底气的说到
“天生的,我有方吗?”
辰燚鄙视了他一眼道
“哦!是这样的吗?”
并非天衡的易容术太差,而是辰燚的易容术比天衡更高一筹,所以看穿了他的伪装,辰燚也很好奇天衡丑陋的伪装到底是什么样的。
“去去去,你们这些山野村夫,今天这店被我们天泉宗包了,都滚出去。”
此话一出,顿时客栈内一片喧哗,都纷纷议论天泉宗的霸道。天衡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端起盘子的花生米够着头的看热闹,辰燚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夹着一块牛肉细嚼慢咽。
面对天泉宗嚣张得众人,终于有火气爆的修士忍不住站起来拍着桌子道
“凭什么,这地方就这一个店,你们包了我们住啥?你们天泉宗还想一手遮天吗?未免也太霸道了。”
一个天泉宗姿色还不错的女子站出来,声音有些尖锐的喊到
“我天泉宗有资格嚣张。”
说罢,长鞭一甩,将说话的汉子脖子仅仅勒住,用力一扯将整个脑袋扯了下来。
脾气火爆的男子根本想不到天泉宗敢如此行事,毫无防备便丢了性命,不然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
看着倒地的无头尸体客栈内噤若寒蝉,没想到天泉宗真不把散修放在眼里。
吴昕锐对小师妹的出手好像觉得在平常不过,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大有一种在藐视天下群雄的风度。
天衡已经从桌子旁端着花生米挤到栏杆处,悠哉游哉的吃花生看戏的样子。
天泉宗几人走进客栈,众修士纷纷退让,最后几人在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刁蛮小师妹古风灵尖锐的声音又响起
“店家,瞎了吗?还不给我们上最好的酒菜。”
躲在柜台后面的老板一脚将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店小二踢了出去。
店小二颤巍巍提着最好的酒来到几人桌前,顺带将桌上原来的残羹剩饭收走。
一个天泉宗弟子看着颤颤巍巍的店小二心生恶念,一伸脚便将端着盘子往回走的踹飞出去。
看着跌倒在地满头剩菜剩饭得店小二天泉宗众人除了吴昕锐众人都哈哈大笑。
古风灵站起身准备去将人群中嘀嘀咕咕说坏话的修士抓出来,突然一个盆子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正正得砸在她的头上,一碎好几半。
古风灵抬头这个那个丑陋无比一副事不关己得丑八怪。他绝对是故意的,不然没有玄力加持的盘子砸向自己不可能毫无察觉。
天衡看着古风灵吃人的目光讪讪一笑
“失误失误。”
说罢,一个侧身躲过古风灵抽来的凌厉一鞭。
“小馒头不要那么凶嘛。”
天衡盯着古风灵的胸打趣道
古风灵顿时像被踩中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丑八怪,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玄力汇聚于鞭子上,狠狠抽向天衡,霸道狠毒的鞭法内充澈着无边的愤怒。
返观天衡,犹如闲庭信步,神奇的身法闪躲鞭子游刃有余,但只是一味的闪躲。
辰燚觉得天衡还挺有趣,身法虽然精妙但是好像没有啥攻击力。
随着天衡的上窜下跳,古风灵在后面的一阵狂追乱打,整间客栈鸡飞狗跳。
吴昕锐没喝酒,倒了杯茶,端茶细品,却不知品的是茶还是人。辰燚依旧云淡风轻的喝酒吃肉。
“师妹,我们来帮你”
天泉宗另外几个弟子见古风灵拿天衡没有办法,都起身前去助阵
面对五六个人的前追后堵天衡没有了嚣张气,倒是气的只骂
“狗屁的天泉宗,派出个平胸小馒头打不过就围殴,太欺负人了,大家一起上,咋们散修也不是好欺负的。”
闻言客栈里本来就看不惯天泉宗早就憋了一口恶气蠢蠢欲动的好几个江湖散修也蜂涌而上帮助天衡。
江湖散修大多都是亡命之徒,这些人聪明很辣,但也胆大包天,很多看不起那些仗着人多势众的门派。
果然,天泉宗这些娇生惯养的三代弟子不多一会便被江湖散修逼的节节败退。
坐在一旁品茶的吴昕锐终于忍不住了,屈指一弹,手中的杯子滴溜溜的飞出去,撞在一名江湖散修上,杯子透体而出仍旧洁白如玉。
杀了一个二境的江湖散修对于四境吴昕锐来说好像就像捏死了一只蚂蚁般轻松。
天泉宗几人迅速靠拢到吴昕锐旁边,数十个江湖散修将其团团为住。
一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吴昕锐终于淡淡开口道
“一群江湖蝼蚁还想蹦哒。”
说罢,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纷纷飞起来。只见吴昕锐的手快如闪电,瞬间将所有的东西拍飞出去,周围前排的江湖散修纷纷运功抵挡。
三境的还能堪堪能挡住这随手一击,而两境及以下的瞬间被打飞出去,死的死,伤的伤。
剩下的江湖散修顿时吓得连连后退,有的江湖修士见情况不对想溜,却都被吴昕锐轻松击杀,而他坐在凳子上始终都没有动过,好像一切都是随手为之。
众人想跑也没有门,想打又打不过,典型的骑虎难下。
坐在二楼静静看着一切的辰燚都不得不佩服吴昕锐深厚的玄力和对玄力的掌控。果然如天衡说的不仅仅是个绣花枕头,还是个颜值与实力并存的狠人。
这些江湖散修在吴昕锐的眼中只不过是个无聊的乐子而已。被誉为天泉宗近百年来最杰出的天才可不是白来的。刚满二十年龄便已经是五境的自在境修士。
从来没有人敢小看二十岁的五境修士,要知道前三境的修炼异常困难,一不小心就会导致脆弱的气海崩裂,轻则不能修行,重则直接暴毙而亡。
一般而言前三境能三年过一境就算是天才了,而吴昕锐年纪轻轻便是五境,这晋升速度何等天资。
第十八章高手云集
吴昕锐出手后整个场面无比的安静,但是局势却异常紧张。
“哈哈,这里还真热闹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一个皮肤黝黑像个大猩猩扛着柄大铁锤的汉子出现在门口。
辰燚看着比自己还得高出三分之一,肌肉一块一块像小山黑大个,心想
“又是个高手,而且走刚猛路线的。”
黑大个一进门就大摇大摆的向着吴昕锐的桌子走去。
放下手里的大铁锤,肉眼可见的看到地砖碎裂开来。一屁股坐在吴昕锐对面,本来很结实的凳子都被他压的嘎嘎作响,仿佛随时都能碎裂开来。
“吴小娘子,欺负这些小虾米做甚,不要那么小家子气嘛,来,欺负哥哥呀。”
被唤做吴小娘子的吴昕锐脸色铁青,阴沉这脸道
“黑铁狂,闭上你的臭嘴,否则别怪小爷打给他稀巴烂。”
黑铁狂一副害怕模样
“小娘子生气了,我好怕哦。”
看着黑铁狂如此羞辱师兄,古风灵实在忍不住,就要出手,吴昕锐摇手制止了她道
“有人愿意演猴子做戏我们就只管看和听好了。”
此话一出天泉宗几人顿时哈哈大笑,就连江湖散修都都有忍不住的偷偷笑的。
“哼”
一声冷哼,桌子被黑铁狂一拍而碎,双手也紧紧捏在锤柄上。
吴昕锐仍旧坐在凳子上没动,不过指间夹着一柄利刃流光溢彩。
“都是熟人何必这样动粗呢。”
一个鼠面矮瘦之人不知何时进了客栈。
沙哑如鸭子的叫的声音道
“几位前辈也不用隐在人群中了,三宗宗主马上就到,有些事不是大家能解决的,坐下来和谈吧。”
显然,此人便是三大宗门之一的地灵门的年轻一代领头人苦行。
被泼了一身饭菜的店小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把他弄跌倒的天泉宗弟子身边,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味道果然不错,想必待会风宗主不会因这事大伤和气吧。”
放开已经死去天泉宗的弟子店小二咧嘴一笑,牙齿被鲜血染红。
“血滴子,什么时候你们血宗也抛头露面了。”
吴昕锐没有因死去一个同门弟子而难过,而是警惕的看着血滴子。
“你师傅血魔没来的话你今天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哈哈,是哪个孙子在挂念他爷爷。”
柜台后面的老板走了出来,顿时客栈内阴气森森。
“血魔,你又在恐吓小辈,当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三大宗门掌门连袂而来,如果刚才是小辈交锋,那么现在老一辈的暗斗了。
坐在二楼的辰燚算是长见识了,如果说刚才吴昕锐、黑铁狂、血滴子以及藏在人群中未现身几个的五境修士自己还有一战之力,那么现在出来的老东西辰燚是大气都不敢喘了。
小宗师境的大人物如果想灭自己这四境修士恐怕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两样。
不知何时消失了好大一会的天衡鬼头鬼脑猫着腰来到辰燚旁边,气机隐藏的连辰燚都没有发现,要不要他扯了扯辰燚的衣角辰燚都不知道他来了。
“跟我来,撤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辰燚跟着天衡猫着腰从后门悄悄从后门溜走,还好大人物都在对峙,没空搭理两只蝼蚁。
刚出客栈没多久就看见一对铁甲骑军沿官道疾驰而来。
为首之人铁甲凌冽,枣红烈马提一柄陌刀,腰间配一柄补刀。杀伐之气凛然,不是江湖人能比的,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人,只有沙场才有如此之重的杀伐之气。
男子没有停马,只是匆匆撇了一眼辰燚两人,辰燚就感觉如同面对千军万马一般,道心都仿佛要崩溃一般,又是一个小宗师。
“哦豁,热闹了,齐王的人都来了。”天衡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
辰燚好奇的问道
“你认识此人?”
天衡一副能知天下事得样子说到
“小爷我江湖小百晓生可不是白叫的。知道郭仪不?”
辰燚摇摇头,没听说过郭仪是谁。
看着辰燚一无所知的样子天衡感觉一副高人样子白摆咯。
“郭仪都不知道还来大齐混。天下谋士榜排名第二,江湖用刀之人排名第二,人送文不第一武不第一,文武是第一。一手将齐国从一个小诸侯国推上了一等诸侯国。厉害不?”
辰燚点点头,如此人物却是了得。
天衡指了指远去的军队道
“他叫铁陌,是大齐军中的青壮派,连郭仪都对他青眼相加,可见其厉害之处。”
今天辰燚着实被震撼了,一路来遇到的都是三四境的,五境的都罕见,没想到今天这九境之上的小宗师都扎堆般的出现。四境的自己根本不入眼,突然感觉自己大道甚远。
“你为什么要弄这么一出?”
辰燚实在看不懂天衡这顿操作。
天衡认真看着辰燚,解除了易容术慎重道
“相信我不?”
辰燚看着露出本相帅气程度丝毫不弱吴昕锐的天衡,也解除了自己的易容术。
“直觉告诉我现在的你能相信。”
然后看着一脸苦相的天衡表示很疑问。
“我总是为自己天下第一的盛世美颜而苦恼,现在突然没了,觉得无比的失落。”
天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辰燚的脸,确定是真的更愁了?
辰燚懒得和这个自恋狂较劲,淡淡的问道
“现在可以说了吧。”
天衡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淡淡的说到
“据我所知,那个地宫因为大阵的加持,只有五境及其五境之下的人才能进入,我这么做就是让各大宗门的年轻一代积攒仇恨,不至于他们抱团,不然我们怎么虎口夺食。”
辰燚掏出酒壶喝了一口道
“阴险,你不会连我也阴吧。”
“切,老子天衡出来混靠的就是一个义字,敌人老子从来不手软,朋友老子从来不坑骗。”
天衡一把从辰燚手里抢过酒壶,喝了一口。
酒壶被抢的辰燚淡淡说到
“那你还用假名?”
“田衡,大齐三俊之一的田公子。”
天衡有些傲气的说
对此辰燚投去一眼鄙视,仿佛在说有我帅不?
“辰燚,乡下人,人称大黄狗”
噗
田衡喝进嘴里的顿时喷了出来,笑的前俯后仰。
“哈哈哈,大黄,谁帮你起的,笑死我了。”
辰燚想起了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一生傲气的陈庆之,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是个穷酸读书人,我叫他陈死狗。”
田衡突然不笑了,有点落寞到
“真羡慕你们有朋友的人,我从小就没有一个真心朋友,再别人眼里我高高在上,对我都是奉承,从来没有人敢说我的坏话,别说给我我起外号,见到我都胆战心惊的。唉。”
辰燚拿过酒壶,又喝了一口道
“那我就赐一号叫小白。”
喜笑颜开的田衡添狗般的说
“换个行不行”
“要换就没了”
“就这交情,不用这样吧”
“我们很熟吗。”
………
辰燚走在前,田衡屁掂屁掂的跟在后一阵的腻歪。
有少年如春分得意,有少年如春风平静。
第十九章摸金天师
“阵口已经被三大宗门封锁了,刚刚你得罪人家了看你怎么进去。”
两人挤在被堵在阵口外的修士群众中,三大宗门的人挨个搜查,统计修士随身携带物品。
用三大宗门的话来说这个大阵是他们花大力气打开的,没有点背景的江湖散修进入其中所获都得分三成出来,否则就禁止入内。
听说这还是山下客栈多方协调出来的结果,否则怕是被三大宗门圈禁起来了。
田衡不以为意的说
“我只是来看看,从来没有想从这里进去,嘿嘿,如果不是死门自己打开了,不来个大圣是别想打开的。这条路怕是要用血来祭奠了。”
辰燚鄙视的看着一本正经吹牛的田衡道
“得得得,别吹了,想想办法怎么进去吧。”
田衡自信一笑道
“哥哥打架是不行,不然也不找你了,可是有些东西就是神仙来也得对我毕恭毕敬。”
辰燚对这个自恋还爱吹牛的家伙是彻底无语了,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月明星稀,两个身影在山间缓慢前行,一人身上背着一个大包,田衡说那是他的法宝。
天衡手里拿着个罗盘发出幽幽蓝光,他就是看着一个罗盘带着辰燚到处绕。还好两个人都是修士,否则是平常人绕了几座山头早就给累爬了。
爬通一座没有树木只有矮草的小山头,天衡拿着罗盘围着转了几圈终于停了下来。
只看见田衡铮铮有词道
“寻龙十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若有千重锁,定有王侯居此间。”
辰燚已经是一头雾水,只看见田衡手指上玄力运转,飞速的掐指运算,颇有点江湖老神棍的模样。
“有了。”
田衡从包里翻出一节一节的小铁棍连接起来,最顶端的铁棍上有个小凹槽,像兵器又不是兵器的,辰燚对此很纳闷。
田衡将连接起来的铁棍插进土里,玄力顺着铁棍蔓延下去。似乎感应到了啥,田衡停止了往下插,两铁棍拔了起来,玄力在鼻子上发出淡蓝黄,用力嗅了嗅泥土道
“土如血,其味腥,大凶。”
只见田衡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又从包里取出些好像是雷击木的东西,上面刻画着稀奇古怪的图文,将其交给辰燚,指了指四周稍矮一节的八座山头道
“你将这些天击阵木分别放在这八座山头最高出。”
辰燚点了点头,然后向矮山掠去。
田衡将最粗的一根天击阵木插在山顶,又看了看四周的山势道
“不应该,不应该,前有青江龙走水,后有八山为靠王,是为福地,何为大凶?”
田衡又从包里拿出狗血、朱砂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搅拌在一起,开始围绕着主天击阵木撒,渐渐的构成了一座大阵。
恰好辰燚放完天击阵木回来,看着这繁杂的大阵着实被整蒙圈了。以自己的认知阵法大师都是以玄力为源,构建出阵法,而田衡几乎都没有用啥玄力,是直接用搅拌出来的混合物画出来的。
“你这是啥东西?看着像阵法,可是阵法都是用玄力刻画出来的,可你这?不懂不懂。”
辰燚一边围着转一边自顾自的说到。
田衡对这个见识短浅的家伙那是十分不想理。不过这也不能算见识短浅把,天下懂这个的也不过两人而已,现在怕只是自己一个人了吧。
“这是我师傅自创的,他终老也不过是个二境的小修士,可是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阵法大家,可是所有的人都笑他是疯子,说他一个二境的修士是痴心妄想。”
辰燚不在说话了,看着落寞的田衡,他知道这个师傅对田衡来说很重要。
每一个理想都应该被尊重,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还是活在最底层的小人物,理想都是一样的尊贵与平等。
田衡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想起了那个邋里邋遢总是埋头研究稀奇古怪阵法的老头。
他原本是茅山派最得意的弟子,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阵法天才,却因为研究阵法失误跌落二境,从此不能晋升。最后毅然离开师门,自创摸金派,出没于各种神迹古陵之中,只为寻找研究各种阵法。
“我师傅说过:天地万法,相生相克。所谓的逆天而行不过是在天地规则中的顺势而为罢了。”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辰燚对田衡口中的糟老头子师傅产生了无比的崇敬。这样的天地大才却成了世人口中的疯子,或许他本就是个疯子。
辰燚拍了拍田衡的肩头,将酒壶递给他,没说话,也仰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似曾少年负志万里游,终是山高路远离人愁。
辰燚接过田衡递回来的酒壶,喝了一口道
“现在怎么弄”
田衡自信一笑,他自信的不是自己,而是信他师傅毕生心血。
“等,等子时雷雨。”
辰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朗朗晴空,月明星稀,哪里来的雷雨。
辰燚虽然好奇,可是没有多问,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来证明。
“大黄,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想像你一样,想去哪里去哪里,无拘无束做个江湖人,可是我的人生只有前22岁之前才能活成想要的自己,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以一个江湖中人行江湖之事了。”
田衡莫名的和辰燚说道起来
辰燚觉得自己何尝不像田衡一样呢,虽然没有人强迫自己去做什么,可是有些事自己必须去做,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们每个人就像是大海的浪涛,无论溅的高或矮,最终都要跌回大海,逃不掉的,要怪只能怪这大海波涛汹涌。”
田衡觉得辰燚说的这句话挺有意思。
“你不应该做武夫,应该做个读书人。”
辰燚指了指田衡又指了指自己道
“现在的自己不是很惬意吗。”
田衡笑了笑道
“我之所以外人海茫茫中看中了你,就是觉得你和我很相似。”
辰燚点点头
“当时在客栈我没有把你揍成猪头,我也是觉得你很像自己。不过你脸皮还真厚”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了互损模式,将原本埋在心里的忧愁都抛之脑后。
现在的少年或许才是最好的少年。
第二十章惊天大阵
“差不多了”
坐在草地上的田衡站了起来,看着还是皓月当空的夜空。
田衡的话刚说完没有多久天上就开始风起云涌。黑云不大一会就遮蔽了朗朗晴空,繁星与皓月顿时隐去了身影。
辰燚被田衡的这一手震慑的无以复加,仅仅只是算一算便能算到几时下雨,就算是大宗师对天地玄力的亲度都没有办法算得这么精准。想要像田衡这般恐怕也得要圣人才行。
看着略有所思的辰燚田衡说到
“不要羡慕哥,哥不是传说。”
辰燚懒得理瞎得瑟的田衡仅仅的盯着大阵。心里却是对田衡满满的服气,同时对田衡师傅天地鬼才深深折服。
黑云压城后接踵而至的是雷电交加。轰隆轰隆,一道道湛蓝的闪电撕裂黑夜的天空,仿佛天地间的主宰。
噼里啪啦
一道手臂粗的堪比大圣人一击紫色闪电从天而降,直直劈在辰燚两人所在山顶的天击阵木上,田衡布下的大阵瞬间将雷电传便大阵。
接下来又有八道稍小的蓝色雷电分别劈在八座山头的天击阵木上,然后受到大阵的牵引,八道雷电向中间山头汇聚而来。
有了八道雷电的加入大阵瞬间被激活,整做大阵瞬间光芒万丈,把辰燚都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
辰燚算是明白了,原来这阵法靠的是将雷电的力量转化为大阵所需的力量,从而激活大阵。
这其实和阵法大师用玄力绘制阵法异曲同工。只是阵法大师是直接绘制,而田衡则是用材料绘制出基础阵法,然后借用天地能量来激活大阵法。
虽然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如何将狂暴而不受人为控制雷电转化为大阵所需的能量辰燚也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绝对不会有想的那么简单。不愧是鬼阵大师。
随着大阵的启动,阵中心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左右到幽深漩涡圆形漩涡。
“走”
田衡一马当先率先跳进漩涡,辰燚紧随其后越入其中。两人跳入其中后,阵法也耗尽了所有的能量,消失不见。
山下所有的修士都被这九道雷电和那冲天光芒所吸引,尤其是那威视堪比圣人的紫色雷电。
所谓天地异象必有重宝,这是很多修士的认为。原本还对三大宗门要收取三成获利而颇有言辞的众多修士也闭了嘴,只要能进入其中弄到手一样重宝还在乎这些。
想比通修士作为小宗师境的几位高手就要敏锐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原来在客栈的小宗师加上后来又陆陆续续赶来的不同阵营的小宗师一共十多人迅速赶往山顶一探究竟。天地异象不好解释,但是很明显刚才的冲天光芒是阵法所为,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也不配为小宗师了。
陆陆续续感到山头的小宗师们看着一片焦土山头和大阵散后遗留在天地间狂暴的能量都心有余悸,要是给自己这么来一下恐怕直接给弄死。
头戴金冠一身淡蓝宗服的天泉宗当代掌门风都脸色有些铁青。局势已经大大的脱离掌控了。
“不知是茅山的林圣亲临还是阵殿冷圣亲至。”
风都此话一出,一石惊起千层浪。
天下阵法无出左右,两人为峰,茅山林正一,阵殿冷韵寒。
虽然阵法大家不计其数,但是只要两人称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是第一。
冷韵寒自小出生阵殿,父亲是殿主,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阵法天才,出生后更是夺得天下美人榜第三的排名。可以说是颜值与实力共存的天之骄子。
与冷韵寒自小在阵殿的天才耀眼不同,林正一一开始便被小自己几岁的师弟黄正图所遮掩。
当年阵法鬼才黄正图年纪轻轻便已经是阵法小宗师,却因为痴迷阵法,爱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阵法。
终有一次因操作不当遭阵法反噬,一下便跌落二境,几乎可以说是在无法修炼阵法。年轻气盛的黄正图不堪如此打击,偷偷离开了师门,从此消失与江湖。
没了师弟的林正一悲痛欲绝,最后在师傅的劝说下,毅然决然的接过了师弟的担子,开始展现出不输师弟的惊人阵法天赋。
只是那个总在茅山门口笑盈盈的大师兄从此就没有在笑过,多年后江湖上却多了个冷面阵圣林正一。
话说回来,众多小宗师都明白当前这种情况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应付的了,必须尽快通知背后的势力了。
因为打开的大阵缺口只有五境及其一下的认才能进去。所以前不久符合条件各派修士和江湖散修已经进入其中了。
山顶的众人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是一种源自内心的恐惧。
众人不敢在停留,直接向山下掠去。还没有走多远,就有一道强大的能量如涟漪般袭来。
众人丝毫不敢马虎,急忙调集全部的玄力进行防御。可还是像大浪里的几只蚂蚁被冲飞出去。
“砰”
几个是势力稍逊,几个是反应慢了点的小宗师直接被震成了血雾。
死里逃生的三大宗门宗主和铁陌以及几个实力不错的江湖散修都犹如约好的一般,吐血不止,显然不死也得脱曾皮。
此时整座地宫大阵仿佛已经全面开启,稍微接近就感觉杀气凛然。
不用多说,是田衡在大阵尚未全部激活的情况下乘机钻空子,导致大阵开启防御系统。
现在别说是想进去,就是连靠近大阵都是痴心妄想了。恐怕圣境之下入之必死,就连圣人想进入其中怕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了。
很多后面赶来的和想着在等等看能不能有机会进入其中而在阵缺口等待的众多修士就倒大霉了。
在大阵开启的瞬间直接给湮灭的无影无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小宗师被于波稍微波及到都死的死伤的伤,何况阵中众多修士呢。
当今天下两大事:其一曹参之和李凌的回归震惊朝野。其二:大阵激活的天山地宫震惊江湖。
天下顶尖修士纷纷出动,汇聚大齐天山,不是大宗师都不好意思露面。
第二十一章废圣阵
殊不知闯下泼天大祸的两人掉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辰燚点燃一个火折子,高度警惕。寻常黑暗中神觉感应之下犹如白昼,可现在辰燚的感知中却是黑茫茫一片。
“田衡、老白你在哪里?”
微弱的火光之中辰燚看清自己置身于一条甬道之中,却不见田衡。
一只手抓住辰燚的脚,田衡的声音从屁股下面传了出来。
“我的老腰都快被你坐断了,你个没良心的。”
辰燚急忙站起来,将田衡扶了起来。
田衡一只手扶着腰,佝偻着身体道
“这阵法有待加强呀,只支持了十息。这么强大的雷霆之力才转化了五分之一,有待加强,有待加强。”
辰燚现在就一个想法:疯子!师傅和徒弟都是疯子,都啥子情况了还想着阵法。
“老白呀,你的阵法出去在研究吧,先看看啥子情况。”
辰燚对于这种探宝之事是毫无经验可谈,不过体内却充满了亢奋因子。
田衡也知道现在不是研究阵法的时候,收回思绪,从包里稀奇古怪的包里翻出两颗拳头大小的石头递给辰燚一颗。
“玄力输进去,一点点就可以。”
辰燚没有迟疑,玄力输进去,石头瞬间发出耀眼白光,照亮了附近的甬道。
两人借着光开始谨慎的向前摸索,在这里丝毫不敢大意,可能随时都会出现危险。
也不知走了多久,整个甬道还是看不见头,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停”
田衡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面辰燚,警惕的看着前面的甬道
“怎么了?”
辰燚看着紧张的田衡,原本紧张的心里也更加紧张了。
田衡没有说话,上前蹲下,玄力顺着不知名材质的地板游走。感知了一会田衡站起身脸色有点难看的开口道
“是一座小型阵法,不过至少也是圣人布下的。”
辰燚知道麻烦大了,圣人布下的阵法,两人靠这么近没死九算幸运了,想从这里通过想都别想。
“唉唉,你干嘛。不要命了”
田衡向辰燚摆摆手示意没事的同时要自己别过。
田衡这个阵魔病又上来了,竟然向着阵中慢慢摸索过去。一副痴迷的样子,恨不得把整座都给吃掉。
“你按着我的走的过来。”
田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辰燚不敢马虎,小心翼翼的顺着田衡的脚步前行,越是靠近田衡辰燚心里的危险感也越强。
“怎么样。”
田衡指了指前方道
“这个阵法好像是后来者布下的,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随手布置用来警告不能前行的。不过阵法还是被人破坏了,现在是个废阵,空有其威,否则我们也不可能靠这么近。”
辰燚很好奇田衡是怎么如此判断的
“你怎么断定的。”
田衡笑了笑
“你还是太小看我师傅的了,我师傅阵法不是天下第一,但是辨阵识阵绝对是天下第一,不然他也没法凭借二境的实力出入出入天下奇阵数不胜数。”
田衡从包里拿出一罐奇怪的粉末,抓了一把往前面的甬道一撒,顿时一座残缺不全的阵法显露出来,显然是被强行打了个稀巴烂。
“这是我师傅发明的现阵粉,大宗师阵之下,一撒就能现行。这种废圣阵也不在话下。”
田衡有些得意洋洋的说到。
“感觉很鸡肋,又不能破阵。”
辰燚并非小看这东西,反而觉得的这东西很实用也很了不起,只不过田衡这家伙总感觉有点飘了,是时候打击打击他的嚣张气焰了。
“嫉妒,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又不是你发明的。”
辰燚一句话就把田衡憋成了霜打的茄子,像个生气的小娘子般呕着气不理辰燚,开始捡着废阵缺口准备穿过的阵法。
虽然是废阵,可两人也不敢丝毫大意,圣阵毕竟是圣阵,只要碰到一点点足矣让两人死的不能在死。
踏入阵中,辰燚看到了白骨累累,从服饰来看,三教九流的都有。从枯骨的样子来看有些颜色深些,有些颜色浅些,是年代不同导致。
而且这些尸体生前都是高手,死后这么久仍然玄力附着在白骨上,甚至还有大宗师级别的骨骸。可想而知曾经这里高手汇聚。
对于扒尸成瘾的辰燚来说是落的一地宝贝确实是不小的诱惑,手都开始颤抖了。
但是死人的地方绝对是有危险的,这点常识辰燚还是知道的,再好的宝贝也得有命用呀。
对于这次冒冒失失的进入地宫辰燚并没有后悔。谁的年少不疯狂,有些事或许只是一时的冲动,但是也不一定冲动就是后悔,不做才有遗憾。
“血染九幽,白骨筑路。天凶地煞,不死不休。”
田衡玩世不恭的脸上也挂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自己和师傅走遍各种千奇百怪的秘境古地也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连大宗师这种高高在上的强者都如大白菜般的死在这里,这才是甬道内,还没有到地宫深处呢。
对于这种秘境地宫不熟悉的辰燚看着老手田衡都如此凝重也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老白,实在不行就想办法出去吧。”
田衡阴沉着脸遥了遥头说
“没有退路了,刚才剧烈的震动应该是护宫大阵启动,现在只有前进了,没有退路可言了。”
辰燚拉住走在前的田衡道
“我在前,你在后。”
田衡明白辰燚的意思,自己不适合进身战斗,辰燚是想让自己在后,他在前探路。
田衡很豪气的拒绝了辰燚的好意
“老子就你一个朋友,让老子哪里去找,再说这种探宝之事我比你更熟,后面呆着别捣乱。”
辰燚也没有强求,的确这东西自己一点也不在行,走在前面一不小心碰到啥机关麻烦更大。
不过辰燚已经是剑在手,随时准备着出剑。这种鬼地方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白骨铺就得路就是最好的见证。
两人提心吊胆的摸索着慢慢穿过废阵,一路上都是尸骨,好好的一座圣阵都被打成了废阵,可想而知这里到底经历了多少惨烈的厮杀。
多少代人前赴后继的往里走,这里到底埋藏着何等惊天秘密。
第二十二章极致幻阵
“田衡,你发现没有,服饰相同的人生前实力看起来都差不多在一个档次,你看,这个服饰样的,死的人很少,但是都是大宗师和圣境的,这个服饰的又都只是七境左右的。”
田衡顺着辰燚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还真是这样的,虽然这里尸骨成堆,但是生前实力高低还是可以从骨头的质地分别出来的。实力越高,骨头看起来越加的精润圆滑,到达圣人的就已经如极品白玉般的晶莹剔透。
显然死在这里的并非全部是因为圣阵而死,这个随手布置的圣阵对大宗师还有作用,但是对待同等级的圣人就形同虚设了。而死在这里的圣人很可能就是因为厮杀或者是保护地宫的阵法所杀了。
“你是说这个地宫每次出现可以进去其中的修士境界也不同。”
田衡看着辰燚回答道
辰燚点点头道
“看样子是这样的,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层次感。”
田衡停住步伐看着深不见底的甬道,目光深邃而悠长。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在古籍上看到过,为什么又会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甚至连圣人都身死道消。这里到底埋藏着什么秘密。”
两个就因为一时兴起而懵懵懂懂而闯进地宫的少年在这时突然不约而同的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圣人白骨无人问,客死他乡道也消。
能有命活着,谁想去死,而且还是两个青葱岁月的少年郎。两个人一开始根本想不到会遇见这种情况,原本以为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地宫,凭借着少年的那份冒险精神而下来了,现在觉得后怕了,圣人死遍地,圣人来恐怕都得头皮发麻。再说圣人世间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看着死相诡异,东倒西歪的尸骨,两人心情越发凝重。丝毫不敢大意,摸索着前行,还好有田衡师傅的破阵粉,对上这个废圣阵还有点用。否则两人怕是寸步难行了。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两人前方的甬道还是深不见底,神经一直紧绷着,即使两人是修士也感觉心神疲惫了。
一路上还是尸体横陈,有些服饰甚至都不认识,很原始,看起来年代很久远,久远到不认识。
“不对,田衡你看,这些生前很强大的尸体大多都是靠着墙死去的,仿佛是极端绝望之下放弃希望靠着墙死去的。”
同时辰燚细细的观察甬道墙壁,有些许的裂痕,显然是遭受过重击造成的,看来是有人试图打破墙壁逃离出去。明显是没有成功,就连辰燚都好奇这墙壁到底是啥做的,圣人攻击都出不去。
经辰燚这么一提,田衡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伸手触摸这甬道壁,闭着眼睛细细感悟一下道
“果然,甬道其实就是地宫大阵的一部分,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活活困死在这里的。”
辰燚也伸手摸着坚硬冰冷的甬道壁,说到
“看样子是个迷阵。”
田衡没有即可回答,而是斟酌了一下道
“不是迷阵,是幻阵。”
辰燚对阵法研究不多,对于迷阵和幻阵并没有太多了解
“幻阵?”
田衡看着一脸迷茫的辰燚,得意一笑到
“迷阵只是让人失去方向感,像迷宫一样。而幻阵就是让自己陷入幻想之中,这种阵法强大的能勾起人内心的心魔或者美好的愿望,越强大的人心魔越强,往往直接死在幻想之中。幻阵往往只有高级阵法法师才能布置出来,所以说很少见,见到了必定是高手…………”
辰燚略微听懂了一些,总而言之,遇到幻阵都是不啥善茬。
“不管多强大的幻阵都是激发人内心的欲望而运作的,而这座幻阵却无声无息,根本不知道已经身处其中。高高高”
田衡忍不住称赞起来,这个阵法迷看来又开始醉心阵法了。
“幻阵之极,返璞归真。师傅你寻找一辈子的极致幻阵终于让我遇到了。”
突然,田衡竟然痛哭流涕起来,根本不顾自己身处险境,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辰燚现在真想给他几脚丫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迷恋着阵法,念念不忘师傅心愿,不过看着田衡那伤心样,辰燚还是忍住没有打扰。
过了好大一会田衡才缓过来,略带尴尬的说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师傅一生都出没各种秘境地宫,寻找天下各种强大的阵法研究,像这种级别的幻阵师傅到死都没有见过,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给我遇见了。”
辰燚懂那种感受,就想自己发现一个大金库一样,喜极而泣吗,自己懂,可现在是啥子情况嘛,总得想办法出去不是,难道这里又要菜添两具白骨。
“得得得,你师傅满世界的找,他老人家是有备而寻,我俩怕是只有等死的份咯,就你那半吊子水平,唉!没救咯。”
田衡知道辰燚的故意激自己呢,可是还是气不过道
“你大爷,不知道啥叫青出于蓝胜于蓝吗?虽然我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赶不上走师傅,可是在过十年八年的谁说呢?”
不过田衡一提到这里心情有落到了谷底,现在能不能出去是个问题,可是即使出去了,也得回到那个似乎没有人情味的家,十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外漂泊,对于家根本没啥情感,以后自己就得像只笼子了的金丝雀,没有任何的自由了。
“天下大道,相生相克,循环不休,物极必反,适者长存。”
田衡嘴里念叨着师傅临死前给自己得嘱托,心里飞速的在盘算。
“我师傅区区二境势力也能视圣阵如无物,我是他唯一得弟子绝对不能给他丢脸。”
只见田衡从包里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地上迅速的画着奇怪的铭文图案,然后又在型似八边形八个角落点上了八盏拇指大小的奇怪灯。
辰燚看的出来这是个阵法,但是不知道有啥用处,既然田衡摆出来了,应该是想到了破局之策。
阵法弄好,田衡没有半分松懈,盯着辰燚严肃道
“我师傅对幻阵研究颇深深,但是都没有实践过,也没有怎么交给我都记载在书里,平时没怎么看,所以没有啥对策,这方法是我想出来,能不能成功我没有半分把握。”
看着田衡紧张而严肃的表情辰咧嘴一笑,缓解其紧张神情
“这个我一窍不通,咋弄你安排就好,反正比等死强吧。”
田衡从辰燚眼里看不出半分胆怯,而是对自己满满的信任,就像个狡猾无比的朴实憨厚乡野泥腿子。
不过辰燚越是这样,田衡就越觉得压力大,毕竟当初是自己带他进来的,面临如此险境他非但没有半句怨言,还选择义无反顾的相信自己。
看着呆呆站着的田衡,辰燚重重排了以下肩膀,用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到
“不用感动,哥不是传说。”
第二十三章破阵
两人一人一边站在田衡的阵中,八边形阵原名名叫回魂阵,顾名思义,是用来巩固神魂、回魂静心的,是个大宗师级别的阵法。不过经过田衡的改造也不知啥等级了,还重新取了个名,叫往生阵。
“我俩真要自杀?”
辰燚一脸质疑的看着田衡问道。
田衡点点头认真的回答道
“如果你有大宗师的实力,只用往阵眼里注入玄力就能启动阵法。”
辰燚摇摇头,开玩笑,自己这辈子能不能练出个大宗师都是问题。
“我俩深处幻境还能如此真实,与平时一模一样,其实是这座幻阵的能量构造出来的,这么庞大的能量至少也是大宗师水平的了,只要将我俩身体的能量转化成往生阵所需的能量就可以了。”
辰燚大体上的听懂了些,但是还是很质疑。
“自杀就能转换成能量?会不会很疼?”
田衡彻底被辰燚雷到了,出来混还害怕疼,真实无敌了。
“死了你还会知道疼吗?”
辰燚有点尴尬,其实真的受伤了也就那么回事,也不觉得多疼,可是一想到要受伤就会觉得全身疼。
辰燚一咬牙道
“来吧”
田衡虽然不擅长战斗可是也有五境的实力,掌中玄力汇聚,一掌拍死没有任何防备的辰燚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迎面而来的掌,辰燚不受控制的本能的一个下蹲,完美的躲过田衡的掌,自己却一拳打在了田衡的下身处,正中命门,幸好及时收住了九分力道。
可怜的田衡一身惨叫,像一只皮皮虾猫着身子蜷缩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哼唧。
“你大爷的辰燚,你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辰燚顿时大窘,急忙跑过去扶着田衡,十分尴尬的说到
“不是我故意躲开的,这不怕疼,身体自然反应。不过这幻阵还真真实哈,连疼都疼得那么真实。”
田衡现在哪有心情听辰燚的解释,双手捂着下体在地上一阵的翻腾,痛苦不堪。
“龟儿子辰燚,你这猪队友,要是老子废了,我那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咋整咋。”
辰燚也不好意思抓了抓头随口回答道
“实在不行,我帮你照顾弟妹。”
“啊”
田衡差点就一口闷血吐了出来,这龟儿子肯定故意的,肉体上的伤害不是最疼的,心上这一刀才是最疼的。
可是看着辰燚那张牲畜无害的神情田衡才知道辰燚口中的照顾并不是自己想的“照顾”,辰燚的照顾是纯粹的照顾。
田衡那里知道自己还不是被坑的最惨的,被坑的最惨的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陈庆之,第一次都被连青楼都不知道啥的辰燚给坑没了。好好的一个文文静静的儒生,愣是让一个三四十岁身经百战的大妈给逆推了。
“这幻境还真真实,一阵一阵的蛋疼?”
田衡已经崩溃了,这个不熟的人看起来精明似鬼的辰燚平时就这傻子样,典型的直男,都有一千个崩坏他的心了。伤口上撒盐绝对的一顶一的高手。
没有理辰燚,卷缩在地的田衡现在正在感受啥子叫痛彻心扉。同时心里盘算着咋个才能不受二次伤害,信鬼都不能信辰燚这个瓜娃子。
辰燚看着地上躺了好一阵,脸色已经不在那么惨白的田衡,尴尬的笑了笑,重心屁颠屁点的跑了过去,扶着田衡坐起来。
突然一股杀机迎面而来,辰燚不由自主的右手格挡,反力一震,然后就听到一身惨叫
“你大爷的辰燚,这都没有偷袭成功,真是个怕死鬼,你大爷的坑队友。”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辰燚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插在田衡的心口处,没有流血,而是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慢慢的从伤口处流出来。
渐渐的田衡的尸体越来越透明,化作一道道能量流入往生阵,往生阵也慢慢的被激活,整个阵流光益彩。
看着消失完毕的田衡,辰燚手里只剩一把匕首。辰燚比划了好几次也始终没能吧匕首插进心口。
“不疼不疼,两眼一黑就没有事了。”
嘴上是这样念着,可是抵在心口的匕首不见前进分毫。
挣扎了半天,田衡布下的阵能量已经慢慢减弱,光芒越来血微弱。辰燚知道不能在等了,否则真的可能就这样困死再幻阵中了。
一咬牙,手中得匕首狠狠刺进心口,还不忘骂骂咧咧道
“还真他丫的的疼。”
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抹黑。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辰燚发现自己依旧身处甬道内,不过已经不是进来的地方了。
甬道尽头是一扇青铜大门,大门上铭刻着古老得纹路,所有纹路汇聚于一只黝黑的眼睛。不知道是啥做的,不过看起来就有点瘆人。
不过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青铜大门前整齐划一的排着的一列列尸骨,所有尸骨都成仰头状,看着大门上的幽深眼眸。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中了幻阵,死于幻阵之中,而那巨大的眸子就是幻阵得阵眼了。
从尸骨中可以分辨出来,死去之人境界不一,看样子和幻境中的情况差不过。
就连辰燚都感觉身后直冒冷汗,如此强大的幻阵,无视境界,无差别攻击。天下阵法大师恐怕无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正在辰燚震惊之时,突然感觉身后阵风的有东西袭过来,辰燚习惯性的双手向后格挡,捏住那热乎乎的东西,怎么有点像手。
辰燚突然繁星过来,肯定时田衡,可惜一切都迟啦,反应已经跟不上手速。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完美至极。
被甩飞出去的田衡撞飞了好几具枯骨后才应声落地被后来倒下的枯骨给埋了起来。一声惨叫从枯骨下面传了出来。
“啊”
罪魁祸首辰燚双手遮眼,不想看这惨烈的现场。
田衡艰难的从尸骨下伸处一只手,竖起三只手指。
辰燚更是脸红,他懂,意思是三次了,一次两次是意外,三次还意外吗?
田衡黑着脸,从尸骨下露出个脑袋道
“你大爷,老子上辈子欠你的吗?”
辰燚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回答到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纯粹是失手,失手。”
看着辰燚一副孙子样,田衡准备的满腔怒言也消失了大半,都说伸手不打笑人脸。要怪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了,能怪谁。自己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二十四章富可敌国
看着向自己飞奔而来的辰燚,田衡还以为是来拉自己一把呢,手都伸出去了。
可是事情出乎意料,辰燚扑跪在枯骨前,从枯骨上扯下一块乌黑油亮、做功精细的玉佩,心里可乐了花,哪里管可怜兮兮的田衡。
“我去,好东西,刚才在那不知道是不是幻阵之中的废阵里就看到好东西,手痒的不行,要不是怕一不小心就嗝屁了,早就扒光了,现在终于可以过过瘾了。”
辰燚一边过着手瘾一边还过着嘴瘾,东看看,西搜搜。用辰燚的话来说杀人不搜身,如同煮肉只喝汤。
看傻眼的田衡肺都快气炸了。初见时这家伙还文文静静,一股贵族的高雅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再配上那绝世美颜,绝对的男女通杀的主。
哪里能想到这丫的就是个乡野泥腿子,好看的皮囊下有着一颗贪财怕死的心。唯一的好处是将一个绝世美女放在他眼前,他也只会盯着美女胸前吊坠的美玉和如羊脂纤手的金手环看。
真是个泥腿子,不解风情,浪费了一副好皮囊。田衡在没有遇到辰燚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就是美男子中的败类,只有在遇到辰燚之后才知道啥叫畜牲都不如。
“唉唉,你好歹给我留点。”
心里一万个的诽谤,嘴上倒是很诚实,原本还躺在尸骨堆里求安慰的田衡再也顾不上委屈,麻利的踢开身上的尸骨,爬了起来,加入到了抢宝行列。一不小心也变成了自己诽谤的贪财泥腿子。
死在幻境里的人还真不少,有强有弱,好东西也不少。不大一会辰燚边用从尸体上拔下来的金丝法袍兜了一大兜好东西。
别的不说光是那件法袍就能抵得上自己打劫土匪搜尸体弄来的大半财产。当初很豪气的给了陈庆之,可是心疼了好一阵子,要不是害怕那个书呆子饿死了,才舍不得呢。
辰燚一阵的傻乐呵,这手瘾过得是哪个舒服呀,就像田头老汉劳累了一天,终于坐在田头舒舒服服的吸上一口悍烟,那是一个飘飘欲仙。
相比辰燚的寸草不留,田衡的吃相就要好看多了除了刻有文字信息的东西,专挑小而精的东西下手,用他的话来说
“哥是富养出来,见过大世面的,哪里是辰燚这个泥腿子能比的。”
辰燚很是烦恼,好东西太多了,实在是装不下了,可是看着前面那一排排的枯骨,辰燚只能一咬牙,一跺脚,品次稍微差的都扔掉,边扔边捡,就像掉进了国库这样。不过凡是和书籍有关的东西,两人都收集起来了。
到最后金银财宝玉石吊坠这些东西都随手丢弃,东西拿不动了,就堆了一堆,用金丝法袍一兜一兜的往往回运,直接堆的像座小山似的。
田衡被辰燚的这个十足的财迷行为给整懵了,辰燚的泥腿子形象在他心里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功法秘卷、神兵利器、神丹妙药。反正辰燚道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捡了些啥,就是一个捡捡捡,搬搬搬。一旁暗骂辰燚没有见过世面的泥腿子田衡都给辰燚拉来做了苦力,帮忙搬东西。
田衡对辰燚这比蝗虫过境还恐怖的手笔着实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山似的宝贝,拿出去兑换成物资绝对抵得上一个一等诸侯国几年年的财政支出了。
要知道这里很多东西都是无价之宝,小宗师、大宗师甚至圣人留下的兵器功法,那可都是一等一,绝对的有价无市。
躺在宝贝堆里,有点疙身子,田衡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地慢悠悠的说
“以前我和师傅外出遇到个老道人,说我命里缺福缘,但是二十岁会遇到一个大富大贵之人,可携我成龙之势。这他丫的,在过几天就是二十一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
“可是遇到的只有你一个泥腿子,不过现在看来,你还真是大富大贵。”
辰燚咧了咧嘴,双手枕着头,安逸的躺在宝贝堆里,仿佛坐拥了全世界。
“唉,大白,你这是损人还是夸人呢。唉,愁呀,这他丫就只能过过手瘾和眼瘾咯。这么多好宝贝是带不走咯?”
辰燚从宝贝堆里爬了起来,开始一阵翻找,凡是文字图案记载的管它是啥,一阵的看。
田衡对辰燚这一目十行嗤之以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辰燚说
“你以为你是神童,过目不忘?”
辰燚认真的点了点头,继续飞快的翻着一本拳谱。
田衡不信邪了,他可不信还真有过目不忘的人。想想自己老爹逼自己背那些知乎者也,一个头两个大。
随手捡起辰燚丢弃的一本剑术问道
“这本开篇写了啥?”
“剑者,双刃,亦杀敌亦伤几,用剑者,与以大气,剑不常出,出必克敌……………”
辰燚滔滔不绝,一字不漏的给背了出来,眼睛依旧盯着手中拳谱,飞快翻页,丝毫不影响进度。
田衡不敢相信,一定是这娃以前看到过这书。又从辰燚看完的书堆里抽出一本阵法图谱,十分复杂,连自己看起来又有点眼花。
“你有本事把一个画出来。”
辰燚丝毫不犹豫,手指在铺满厚厚骨灰的地板上飞速的画起来,眼睛依旧盯着书,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不大一会一组一模一样的阵图出现在手下,田衡拿着阵图一阵的对,不放过一丝一毫,对的额头冒冷汗,丝毫不差。
田衡彻底没脾气了,自己记忆力不算差,算得上中上,要记住这么复杂得一个图,至少也得一两个时辰,而辰燚就只看了一眼,就一眼,全部给记住了。
这下子田衡震惊的同时也乐坏了,刚才收集宝贝的时候田衡看见了不少阵谱,都是不错得东西,最差都是小宗师级别得阵法,甚至还有几本圣阵。要知道,自己可是连圣阵都见过不少,能让自己看上得绝对是有研究价值的阵法。
刚才还愁能不能带出去,现在好了,都让辰燚记下来,出去再抄给自己。
“唉唉唉,你搬这么多东西来干嘛,没见我都是挑着又价值得东西记的吗?”
田衡懒得搭理辰燚,将厚厚的一摞阵谱放在辰燚面前,
“你记啥我不管,可是这些你的全部给我记好咯。这些阵法可是跨越了不知几个时代的里程,对我研究阵法的发展有巨大价值。必须给我记住?”
正如田衡所说,这里的东西跨越了几个时代,有些东西根本没有见过。搜出来的东西中所记载的更是闻所未闻,甚至有些字直接不认识。
可以这样说,不管任何一个江湖门派,只要能得到这些东西,用不了多久绝对能跻身一等江湖势力,不过一个前提是得有有天赋或者大毅力的弟子。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成就高地更多的是在于修行之人。
两人之所以没有急着研究青铜大门之后是啥,是行为两人对这里一无所知。两人都是聪明人,想要活下去,必须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到底藏着什么大秘密。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存活几率。
想要知道答案,只能从尸体中找出蛛丝马迹。尸体中搜出来的古典秘籍之中或许就有想要的答案。磨刀不误砍柴工,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去研究青铜门,而是从成堆的宝贝里找答案。
第二十五章人皇殿
“人皇殿”
辰燚翻看了很多有文字记载的东西,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答案,不过也只是寥寥几笔。
“天地之末,劫灾肆虐,万族灭绝,帝建三殿而传星火,此乃人皇殿,为人族之最后希望。游离与天地间,无踪无迹无可寻,现则天下必乱。”
不知名皮卷上写的寥寥几个字,却让两人脑子一片空白,这已经不能总震惊来形容了。
一切已经超越了两人的认知了,什么天地沉沦,什么人族最后的希望等等,区区几个字蕴藏却是惊天之密。
田衡双手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颊
“恐吓谁呢,什么世界末日?什么人族最后的希望,一定是邪教传法,扰乱人心的。”
辰燚知道田衡其实只是不敢相信而已,这里的厉害两人是见识过了,不说那极致如真实的幻阵,就说那些死在甬道内不计其数的高手就知道这里多恐怖了。
看着辰燚沉默不语,田衡继续使劲的搓了搓脸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极致幻阵,堆积如山的尸骨,圣人也能身死道消,唉,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看着一路走来,无论遇到啥都自信满满,不曾退缩的田衡如丢了魂似的的,辰燚却笑了笑。
“别忘了上面说的人族最后的希望?”
田衡身体一震,两眼放光
“对呀,人族最后的希望,说明这里并非是绝地,总有一线生机的。”
辰燚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点也不轻松,最后的希望真的存在吗?是在青铜门后吗?
辰燚深邃的眸子盯着前方的青铜大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真的有最后的希望。
天塌了,有个高的人顶着,还轮不到自己来逞英雄。现在只希望能找到一条出去的路,自己可不想与先贤同行。
回头看着身后堆积如山的宝贝,辰燚又是一阵痛心疾首,这么多东西肯定是带不走了,只能挑有用的带走了。
“找吧,看看有用的带走。”
田衡一阵的翻找,主要是找一些丹药,毕竟这东西能保命。其实对于自己来说,最好的东西都叫辰燚帮忙装大脑里了,自己只对阵法感兴趣的,别的东西自己可有可无。
埋头找药的田衡发现辰燚随手用金丝袍随便装了一包的宝贝后就没动静了,很是奇怪这可不像视财如命的辰燚作风。
“你是不是藏了啥好东西。”
看着田衡犀利如鹰隼得眸子,辰燚用力摇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田衡才不信他的鬼话,这小子一定藏了好东西。盯着辰燚,绕到他的身后,果然不出所料。
一柄看似朴实无华,却犹如凝望深渊的剑立于辰燚身后。绝对是所有宝贝中最好的。
而另一件则是一件洁白如玉,细致柔软的软甲,品相丝毫不必剑差。田衡看见这宝甲便两眼放光,口水都快忍不住流下来了。
“大黄呀,大黄,真不够兄弟,这一大堆的宝贝都没有这两件东西值钱,你小子都给藏起来了。”
辰燚被揭老底,却丝毫不虚
“好东西有缘得着,你这坨臭狗屎没这命。”
田衡立刻不服了
“你这说的啥话,什么臭狗屎,要不是有我,你能走这狗屎运。”
“滚,想都别想。”
田衡灵机一转道
“嘿嘿,你知道这一剑一甲叫什么吗”
辰燚原本就打算将宝甲送给田衡的,只是守财奴的习惯让他纠结的不得了。
“得得得,给你?”
嘴里说着给,却将宝甲死死的捏着不肯松手。
田衡一阵牙痒痒,一阵的左拉右扯才从辰燚手里抢过辰燚送个自己的东西,说好的送,和自己抢来的没啥两样。
田衡擦了擦鬓角的汗,丝毫不忌讳,直接将外套脱了,将宝甲往身上一套,笑得是一个春光灿烂。
“玄蚕仙甲,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落到我手里,这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还真让我寻到了。”
辰燚目瞪口呆的看着丝毫不顾形象,就差笑得嘴抽筋的田衡,心里仿佛在滴血呀。
“这一剑一甲到底是啥?”
穿戴完毕,田衡还上下看看,没啥纰漏。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穿在身上,轻如无物,就不知道水火不浸,刀甲不投是不是真的。
拿出匕首,先是试探性的划了一下,一点痕迹都没有。然后又用力一划,还是屁事没有。这下子田衡算是放心了,开心的嘴角都快列到脖子了。
辰燚却是心头在滴血呀,傻子都知道这宝甲的珍贵。心里暗骂咋就这么手贱呐。
并非是辰燚小气,而是财迷心在作怪。送是一定送的,可是还是心疼呀,这一点都不矛盾。
“来来,刺我一剑试试。”
辰燚刚才也见识过田衡用力划的那几刀,丝毫痕迹都没有就在上面。也想见识见识这玄蚕仙甲的厉害之处。
拔剑直刺,行云流水,速度快到田衡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剑尖刺在田衡肩头,剑身却弯出一个弧度来,明显力道很大。
“砰”
田衡直接被弹飞出去,屁股先落地,可怜的大齐三大美男子之一的田大公子又遭毒手了。
捂着屁股翻滚的田衡恨死自己了,叫这辰大黑手对自己下手,不是裤兜里玩小刀吗?
“你还真舍得下手,遇到你是福也是祸。”
辰燚也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只是想测一下这玄蚕仙甲防御力,没想到这防御力还真强,人都给弹飞出去。
辰燚都觉得自己下手有点黑了
“不错不错,果然是宝贝。”
田衡知道这丫的又想转移对自己下黑手事实,不过看在身上的宝甲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嘴上却不能示弱
“你这龟孙,第四次,赤裸裸的报复。不就是个甲吗,你不是还有剑吗。”
辰燚只能拿出贯有的作风
“没有没有,纯属失误,失误。”
“我信你个鬼,那次不是失误。”
田衡低头看着刚才剑刺的地方,连自己都给弹飞得力道都没有再甲上留下一点点痕迹,果然厉害。不过遇到实力高的,还得躲着点,否则甲没破,自己也得给震死掉。
疼是疼了点,可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穿上外套,整理一下衣服,又是一个狼狈的偏偏少年郎。摆出一副学究天文无所不知的样子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把剑应该是古剑谱排名第五的墨渊。”
辰燚也很好奇,走到剑旁,便听到剑在鞘内“铮铮”作响,仿佛是在欢呼。
拔起剑仔细端详,剑鞘漆黑如墨,上面刻又一条栩栩如生的蛟龙以及一些做工精细的图案,看起来就显得古朴大气。
手捏在黑玉般的剑柄上,丝丝寒气由手到心头,让人触之即寒。
不过奇怪的是辰燚捏住剑柄的那一刻,原本“嗡嗡”作响,不停抖动的剑立刻平静无声。
一旁看着的田衡呢喃自语道
“名剑有灵,遇主自鸣。故人诚不欺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辰燚也听说过这个讲究,凡是天下神兵,遇到神意相同之人便会自鸣,算是一种认可。当然也不是说不鸣就没有资格使用这件兵器,器物终究是为造的,只要使用时间一长,细心呵护也能达到神意相通的地步。就像爱情一样,运气好的长得好的总能一见钟情,运气差的,样子不行的只能日久生情咯。
现在辰燚和这把墨渊剑也算是神意相通,一见钟情,握着这把剑就感觉是老朋友一般,有一种天生的亲和感。
田衡都不得不佩服辰燚这家伙的运气了,能捡到好东西也就不说了,竟让剑自鸣这种千万人也不一定能挑一的事也能遇上。算命老头还真准,说自己遇到大富大贵之人还真不假。
“铮铮”
清脆的响声随着剑鞘的脱离,这把宝剑又在不知几何岁月之后露出本相。
整把剑漆黑似深渊,果真剑如其名,望着剑就感觉要沉沦入深渊一般,你凝望着它,它也凝望着你。奇怪的是这把剑看起来没有锋,辰燚好奇的用手轻轻一摸,丝毫没有疼痛感的,但是一条血丝已经出现在手上。
“嘀嗒”
血滴在剑身上,瞬间就滑落到剑尖,滴落在地,仅仅只是一眨眼的瞬间,血好像根本没有沾到剑身,可事实血就是顺着剑身滑下去的。
果然,神剑自锋,未至先伤,离剑三分,自有剑气。
辰燚惊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从村里出来,就一直想要一把威震天下的名剑,现在就这么不经意间就遇到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而且还能引起剑自鸣,难怪李凌叔说自己像娘亲,天生的脸胚子,不教自己练枪。
“难道,我还在幻阵里。”
第二十六章墨渊玄甲
看着发呆的辰燚,田衡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报复机会,总不能老是受伤的都是自己不是。
学着辰燚手法一巴掌往辰燚后脑壳招呼过去,没想到辰燚突然抬起剑鞘,这下好了,一巴掌拍在剑鞘上,没有玄力加持的小手瞬间通红。
这也不能怪辰燚,从小就被李凌各种形式的吊打,时不时来那么一下,早就养成了躲避的习惯。虽然一次没有躲过李凌的惨虐,但是躲过田衡还是轻松的。
辰燚一脸质疑的看着脸上因疼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而变换了多种表情的田衡,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还想报复我,写下惨了吧。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是无比的无辜
“你干嘛拍剑鞘呀,莫不是还想把这剑鞘也抢去?”
田衡都快气炸了,果然是从来不吃亏的主
“滚犊子,稀罕你破剑鞘。想想我堂堂大齐王………美男子遇到你就想遇到了克星,霉运和好运都接连不断。”
辰燚懒得和这个倒霉鬼瞎扯,言归正传道
“这一剑一甲有何姻缘?”
田衡甩着手,有些鄙夷的看着辰燚说
“千年之前,天下烽火不息,有个白甲将军带兵横扫四方,似手持一把漆黑如墨的宝剑,杀人如麻,人人敬畏。就在天下烽火即将平息得时候,这个神一样的男人就如凭空消失一般,消失在世人眼中。后来其弟夏商州继承其位,横扫天下,也就成为了夏朝高祖皇帝,缔造出强大的大夏王朝。世人多记得高祖开王朝,却遗忘了夏王朝的开拓者夏商行。”
夏商行,辰燚也听曹叔提起过,还给他一个评价:绝代兵王夏商行,一几横扫九州平。
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和这个千年至少的兵王有交集。
辰燚不免的感叹道
“没想到一代英杰也陨落于此,本该是天下之主,到头却是残甲枯骨。”
田衡也叹了口气道
“世人只知他有剑谱第五墨渊,却不知他还有一副绝世无双的宝甲。一攻一防,绝世兵王。”
突然辰燚一把推开田衡,顺势手中的墨渊向后刺去,剑直接从黑影上透体而出,辰燚顺势一脚踢在黑影上,两者都倒飞出去。
“辰燚,你大…”
田衡的爷还没有出来,就被吞下去了,因为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上有一具眼里冒着绿光的尸体。
被刺中一剑的尸体胸前有个窟窿,没有血流出来,尸体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依旧前行向着两人走来,而且后面跟着黑压压的一大片。
“这是什么东西?”
辰燚扶起田衡,警惕的看着绿光后黑压压的绿光尸体大军道。
“我去,什么鬼运气,连这东西都能遇到,这他丫的是僵尸。”
辰燚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僵尸
“什么是僵尸?”
田衡边从包里翻东西边回答到
“死人太多的极阴之地经过千百年的积蓄就会形成怨灵,怨灵遇到新的尸体就会入驻其中,形成僵尸,这东西坚硬如铁,没有疼痛感。只要嗅道血腥味就会苏醒暴动,是你刚才的血。”
辰燚从来没有和死人打过交到,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东西,心里也有点慌。别的不说光看着尸体那腐烂的面容,就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哪里还有战斗欲。
“怎么办?这东西我可没有遇到过。”
“你先挡住他们一会,给我点时间。”
辰燚毫不犹豫,墨渊斜提,一马当先冲入僵尸大军中。
“先用你们来试试威力。”
一剑横扫扫,丝丝雪白剑气围绕在剑刃上,所过之处摧枯拉朽,顶前僵尸直接给一切两节,切面光滑如镜。
“果真不愧是剑谱第五的剑,随便一剑都有如此威力。如果是我以前的剑,怕是一具尸体都破不开。”
神兵在手的辰燚犹如打了鸡血般,衡挡在甬道口,僵尸大军前进不了丝毫。
还好这些僵尸虽然身如精铁,坚硬无比,但是没啥灵智,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前冲,不过数量多的吓人。
剑平式,万军丛中犹如无人之境,手起剑落,一具具被切割开来的尸体倒下。可是这东西成两节了,上半身还在动,还能攻击人。
辰燚只能求助田衡道
“为什么成两节了上半身还能攻击人。真恶心。”
田衡头也不抬,指间玄力凝聚,聚精会神的绘制阵法。
“打爆他们的头颅,怨灵寄宿在头里面。小心不要被弄伤,这东的尸毒剧毒无比。”
说着田衡好像想起了啥,急忙把身上的玄蚕仙甲脱下,丢给辰燚道
“接着。”
辰燚也不客气,飞身一越,瞬间将宝甲套在了身上。
道渊融入了黑暗之中,唯见白色剑气纵横,打爆一个个僵尸脑袋。
大约杀敌五六十个左右,辰燚已经被逼退了好几十步,距离青铜大门越来越近。田衡还在青铜门下布置阵法。
已经汗流浃背的辰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听说有人能一剑破千甲,这他丫的一百甲都还没破的,就已经累的不行了,感觉玄力都快掏空了。
虽然道渊锋利无比,还有剑气加持,可是配合剑招杀敌还是需要消耗体力和玄力的。不然怎么说,即使是仙人遇到浩浩荡荡的大军也只有抱头鼠窜。
还好玄蚕仙甲在身,否则自己现在的状况更差,即使自己的剑法再精妙也挡不住如此多得攻击。
这些鬼东西硬也就不说了,还力大无穷,还有那指甲和牙齿就去利剑一样,锋利无比,最可恶还有毒。
刚刚刺死踢开一个,剑招架住旁边几个,一个眼睛为紫色,与众不同的僵尸乘辰燚完全被牵制之机,横撞而来,巨大的劲道直接将辰燚给装飞出去。
虽然玄甲卸去了不少力道,可是强大的力道还是将辰燚震出一口鲜血。要是没有穿玄甲,自己刚才绝对给震死了,一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田衡,这鬼东西怎么好像有灵智。”
辰燚擦去嘴角的血迹,盯着眼前的与真人无二的僵尸道。
这个僵尸出现后,其他的僵尸仿佛奴仆遇到主人一般,都畏畏缩缩的缩在了紫眼僵尸之后。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敢动。
田衡抬头看去,不知是一直用玄力绘阵还是让真人般的僵尸吓得,只感觉全身都湿透了。
“麻烦大了,竟让生出了与真人无二紫眼尸王。尸体生前至少都是圣人境,即使现在变成了尸王,也至少有小宗师甚至更高的境界。”
中年男子般有种说不出的王者威严般紫眼僵尸盯着辰燚,仿佛在思考什么。
本就破甲上百的辰燚加之刚才的致命一击,虽然觉得全身使不上劲,玄力更本提不上来,但是丝毫不敢松懈,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墨渊。
那紫眼僵尸紧盯着辰燚手中的脸似乎在思考,似乎在挣扎,竟然再两人的目瞪口呆中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
“墨渊”
第二十七章夏商行
这个紫眼僵尸似乎还保持着生前的一点灵智记得一些东西,但是又不那么真切,无法控制自己,既然还认识墨渊。
田衡乘机悄悄来到辰燚身后,扯了他一下,叫他往后撤,撤到阵法内。
两人慢慢退倒了阵法内,这阵法对付普通僵尸还是有些许作用的,但是对于僵尸王怕是就没啥作用了,只能稍微抵挡一下,拖延时间。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如何打开青铜大门的方法了。
“你站在这里别动,用墨渊吸引他的注意力”
显然尸王的停止了动作是因为看见辰燚手中的墨渊,勾起了生前的些许记忆,在痛苦的挣扎。
尸王眼中的紫光忽明忽暗,仿佛身体中有两样东西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忽然只见尸王眼中喷涌出熊熊紫光,暴怒的向着两人冲来,看来是怨灵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
辰燚一咬牙,忍着剧痛的身体调集最后的玄力,汇聚于墨渊。
横冲而来的尸王踏入阵法,阵法瞬间伸出一条条金色藤蔓,缠绕住尸王的身体,可是尸王力大无穷,轻易的就挣段了藤蔓。
急得直冒冷汗的田衡手贴在青铜门上细心感应,寻找开门的方式。看到自己的阵法轻易被破,只得咬破手指,以玄力引导鲜血加持阵法。
“阵欲重生,附体寄生。”
只见尸王身体上开始浮现出绿色的纹路,接着这些绿色纹路便化作一条条绿色藤蔓,将尸王仅仅包裹住。
田衡只有五境的实力,否则这个阵法还能发挥更大的能力,之所以选择这种陷阵而不是杀阵,为的就是拖延时间,时间才是唯一得出路。
不过好在尸王的威严的小啰啰僵尸不敢有丝毫动作,没有尸王的命令擅自行动就是挑战尸王的尊严。
已经超负荷输出的田衡终于支撑不住,褐色鲜血止不住的从嘴角就出,眼里已经是天旋地转,没有了一点美男子的风度。只是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修长消瘦身躯,才强抵着没有晕倒过去。
向来谋而后动从不将自己陷身绝地的辰燚面临如此绝境,心异常的平静。眼里没有胆怯悔意,只有无尽的杀意。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拼死一博。
这一刻,辰燚感觉不到一点疼痛,仅剩的玄力流转比平常更加的通畅无阻。
砰
紧紧包裹住尸王的绿色藤蔓终是承受不住尸王的挣扎,瞬间炸裂开来。
就是此时,辰燚精准的把控住时机,“剑起式,”剑气化作一柄利剑气势恢宏直刺而去,剑未动,剑气先行。
雪白的剑气刺在尸王身体上,瞬间炸裂成丝丝白气般消散天地间。而尸王也被生生打退了十几步。
剑气先至,剑又至。
黑色的墨渊在尸王停止的瞬间直刺在其胸膛,竟然刺进尸王体内寸余。三尺开外,手握剑柄的辰燚已经是鲜血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奄奄一息。
现在体内的奇经八脉感觉都已经炸裂了一般,体内玄力几乎已经感应不到了。只有最后的意志支撑着辰燚没有合上眼睛。
五境之力硬憾生前至少也是圣境的尸王,即使只有一丝意志残存也至少有小宗师的实力,这本就是必死之局。
看着刺进胸前寸余的墨渊,尸王眼里熊熊紫光竟然开始一点点的幻灭。捏在辰燚头颅上的手也慢慢松开。
辰燚也松开了手中墨渊,瞬间瘫软在地,如一滩烂泥似的,只有倔强的双眼不肯闭上,死死盯着尸王。黑血泡沫顺着嘴角滑落在地面。
田衡想都没有想到辰燚这一个疯子最后一博竟然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竟然刺伤了圣人身躯的尸王。
做不得犹豫,田衡迸发出最后的一点力量,神奇的身法瞬间移到尸王旁边,乘尸王思索之机将一张聚灵符贴在其额头,顺势抱起辰燚迅速后撤。
符,其实就是将阵法刻于特殊的纸内,在通过咒语或者精神力牵引发挥功效。符阵以茅山一派最为精通。
田衡贴在尸王额头上这张聚灵符,能稳固残魂,又聚魂之效。尸王体内明显还残存着一丝生前残魂,出现如此情况大多生前还有未了心愿。
田衡也是在赌,希望聚灵符能压制住怨灵,使尸体主人的残魂掌控身体的控制权。
将辰燚放靠在青铜大门上,掏出一颗药丸到不犹豫放进辰燚嘴里。
这颗九转还魂丹天下再也不可能有第二颗了,这是离家前父亲亲自交到田衡手上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珍惜成度丝毫不比玄蚕仙和墨渊差,甚至更加珍贵,毕竟这是救命的东西,只要有一口气都能给救回来。
“你一定要挺住呀,如果这药都没法救你,那天下真的没有啥可以救你了,这可是药神医在世间唯一遗留神药。”
紫光褪去,眼睛恢复了几分清明的尸王拔出身体上的墨渊道
“我是谁,为什么这剑如此的熟悉。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发疯似了的尸王看向身后的僵尸努到
“你们这些脏东西,污染了这里的神圣。”
说罢,墨渊出剑,一剑横扫,几百具僵尸瞬间给一剑灭之,连体内的怨灵都给杀灭了。
“还有你这脏东西,竟然敢玷污我的身体。”
一掌拍向额头,一股紫气从天灵盖喷涌而出,被尸王一手捏碎。
“你俩个是我族之人,我是谁。”
田衡看着尸王道
“你是夏商行,兵王夏商行。”
听到夏商行三个字,尸王仿佛记起了些啥
“夏商行?夏商行?对,我是夏商行,横扫天下的夏商行。”
突然夏商行跪倒在地,墨渊插在地上,似哭似笑道
“到头来不过一枕黄粱,不过倒也走的坦荡。”
田衡很好奇这个当时差不多算是天下之主,只差一场封帝大典的绝世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
“夏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商行没有回答田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现在什么朝代?”
田衡回答道
“现如今是大靖王朝文帝二十八年。”
田衡怕他不知道还解释道
“你弟夏商周在你失踪后建立夏朝,传承八百多年,后又经大华王朝又五百于年,又到现如今的大靖王朝又三十余年,距离你的时代已经千年之久了。”
夏商行叹了口气道
“千年一转眼,已经是沧海桑田,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田衡用力点点头,夏商行轻轻的抚摸着老朋友墨渊道
“千年前,我几乎平定九州之地,偶然间遇到了恰逢现世的人皇殿,我曾在远古的古籍上看到过关于人皇殿零星记载,当世虽然不说无敌但已经是剑仙的我自负的闯进了人皇殿,当时我从另一条路杀进来,一路上各种奇门阵法,以及各种杀器层出不穷,一路杀进人皇殿内部后,遇到了几个从另外门路进来的圣境巅峰死对头,虽然他们单打不过我,但是他们联合起来一起围攻我,加之闯进来又受了不轻的伤,最终将他们都杀了,我也深受不治重伤,最后一路乱撞到了这里,可是却陷入幻阵之中,最后引发了心魔,最后只剩这一丝残魂,还被怨灵入体,最后成了这副模样。”
“没想到这怨灵保存了我的尸身,让相隔千年的我们还能说上话。”
田衡对这个绝世猛人更加的佩服了,以前在典籍上记载只是说他用兵如神,没想到修为也是如此之强,剑仙修为,绝对是当事无敌三五人行列的。
受伤不轻的情况下,几个圣境巅峰的超一流强者说杀就给杀了。想想这现在这天下有几个圣人呀,真是恐怖。
第二十八章人皇殿之谜
现在的夏商行依旧如当年一样,虽不是风度翩翩,但是依旧王霸之气尽显,但是这也只是斜阳最后的余晖,终究是要陨落了。
不过夏商行的豪与血色的脸上没有半分的不舍,反而是一种释然与解脱。这一生,也算是耀眼辉煌,于江湖为剑仙,于天下为先王,如何不辉煌。
“前辈,这人皇殿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如此恐怖?”
对于田衡的疑问,夏商行也只是一知半解道
“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人皇殿为人族中兴之地,万年前每百年一出,万年之前却莫名其妙的不出现,即使出现也是好无规则可言。”
田衡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插嘴道
“于是前辈恰逢遇到人皇殿出世,便放弃了天下进入其中寻求人皇殿出世不规则的原因?”
夏商行点点头道
“用兵商州不如我,治理天下一道他远远超过我,天下有他我放心,所以我便进了人皇殿,寻找人皇殿的秘密。”
田衡是个急性子,哪里等得这个千把岁的老爷爷慢悠悠的讲,追问道
“那前辈发现了什么秘密。”
夏商行也不在乎田衡老是插话道
“通过我当年的查探,发现万年之前里面发生过剧烈的打斗,至少是两个比我巅峰时期还不弱的人打斗过。加之我当时受伤,又遇到几个死对头,所以很多地方没有探查明白。不过,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人皇殿的守护者与外来者发生了碰撞,最后人皇殿的守护者消失才导致人皇殿出现如此状况。”
田衡好奇的问道
“人皇殿还有守护者?”
夏商行也不大确定道
“古籍上是这样记载的。我当初进去也没有见到过。”
夏商行站起来,向着辰燚走去,手放在其胸前,一股柔和的玄力流便全身。
“好厉害的丹药,如此重的伤都能救回来。破碎如此的经脉和玄海都能遏制住恶化并加以修复,如果没有此丹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了。炼制此丹药的人必定医术无双,医仙之名当之无愧。”
九转还魂丹的救治加上夏商行用玄力帮助疏通经脉,辰燚原本已经停止流转的气机开始重新在体内运转起来,自身玄力也开始慢慢工作起来,和药力一起修复着体内伤势。
“不过这个小还真是天生的剑材,能让墨渊自鸣,却是有几分剑缘。以区区五境实力再绝境之下竟然迸发出小宗师之下无敌手的一剑,却是厉害。”
看着性命无忧的辰燚,田衡也松了口气,这里出来混这么久,酒肉朋友倒是不少,可真正有过命交情的就这一个。
夏商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北原蛮族是否还存在于世。”
田衡微不知道夏商行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在,北原蛮族一直觊觎中原大地,而且已经越过轮台关占领了我中原北方十六群。千年前前辈带军于轮台大破蛮族,后百年蛮族不敢南下,后来夏朝一直继承前辈遗志,北击蛮族,未使中原有一地沦陷。”
提到这些,田衡明显有些气愤,朝廷不作为,只想着削番,蛮族嚣张,却一味退让,割裂了幽云十六群。
“可是,现如今朝廷一味地退让妥协,和亲割地,我中原大地已经丢失了幽云十六群。”
田衡明显的突然感觉到一股迎面而来的压力自夏商行体内穿来,只听到夏商行抑制不住体内的怒火道
“这帮懦夫,可知道我人族在蛮族的眼里是啥,是奴隶,两脚羊?竟然让这些畜牲踏入我中原大地,实在是耻辱。”
缓了口气夏商行继续说道
“人间原本并没有蛮族,万年之前蛮族突然出现再北原之地,自称为神族后裔,视我人族为奴隶,一直想一路南下,统治人间,奴役我人族。”
“而且蛮族的出现与人皇殿出问题时间差不多,都是万年之前左右,所以我怀疑有人在布局,以人间布局,以我族为棋,下一盘大棋。不知是仙界还是冥界,不过敢在我人间撒野,真以为我人族是鱼肉吗?”
田衡是越听血糊涂,这从夏商行嘴里说出来得话,信息量太大了,大到足以震惊天下。
“前辈我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些,一直以为蛮族只是对北原之地的人一种痛恨的说法呢,原来他们真的不是人?”
夏商行僵硬的笑了笑说
“其实他们也是人,只是不把自己当人看罢了。你们还年轻,还不是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现在你们应该做的就是努力的变强,将来踏着蛮族的血肉告诉他们人间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就算只是一丝残魂了,可是依旧心系着民族的安危,心中有着属于民族的骄傲。如果人人都怀着一颗民族责任心,那幽云十六群还会落入蛮族之手吗?
田衡正准备向这一身傲气方正刚直的男人行礼,致敬他为人族的鞠躬尽瘁。
可是夏商行阻止了他道
“我人族的前行,踏着先贤的白骨,滴落在地的不应该是泪水,而是血汗。先贤不需低头致敬,后来者必须昂首前行。”
田衡听到这话,更是无比的心酸,是呀,人族于蛮荒中崛起,是多少先贤用血汗铺就的,可是现如今连先贤埋骨之地都已经成了蛮族的乐园。
这一刻这个觉得回家继承家业是种无比痛苦的男孩似乎长大了。回家继承了家业似乎也不是那么差,至少自己将来也可能有机会去看看被先祖用血水浇灌肥沃的土地。
看着沉默不语的田衡,夏商行眼里有说不出的安慰。少年心里还有民族的荣誉,人族的希望就在这般少年的手里。
“走吧,我时间不多送你们进去,现在我也不知道出口在哪里,只能你们进去后自己寻觅了。这关卡原本应该只要过了幻阵便能打开青铜门,可是人皇殿出问题了,一切都变得未知了。”
田衡背起满身血迹,但是呼吸已经均匀的辰燚跟在夏商行后面。
只见夏商行手握墨渊,一剑横出,简谱至极,甚至连剑气都没有丝毫。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剑,恐怕却是蕴含着恐怖的力量,虽然说现在的夏商行不复巅峰之境,但是也足以一剑灭圣了。
何为大道至简,下商行这一剑就是最完美诠释。
一剑过后,青铜门直接给震碎开来,田衡震惊这恐怖破坏力的同时,心里也暗自嘀咕
“前辈,这好歹也是大家的财产,不能如此破坏吧。”
第二十九章繁华终究落幕
身穿黑色战甲的夏商行微微回过头
“心里嘀咕啥,这地方虽然神圣,可是把我害这么惨,还不能我有点脾气了。”
田衡将笑脸堆的像一朵花似的道
“没有没有,前辈有气就撒。”
穿过青铜大门,一个全新的世界映入眼前。
田衡做梦都没有想到这青铜门后居然和外面的世间一般,艳阳高照,神木参天,各种花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仿佛已经出了人皇殿,到了外面的世界。
“这这这……”
田衡已经是舌头打结,说不出花来个。
“人皇殿并非只是一座大殿,而是一座秘境世界。真正的人皇殿在秘境的悬空岛上。”
夏商行看出田衡的惊讶,解释道。
田衡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这么多年,自己与师傅走遍各种秘地大墓也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
一个与真实世界无二的世界,说出去谁会信。
依旧昏迷中的辰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不过都是断断续续的。
梦里是个穿着兽皮的少年郎,而在他不远处的大河畔一个婀娜多姿倾城背影,少年就这样默默的看着,心里却是无比满足。
画面又一转,当初的少年已经陈年,他身后山崩地裂,岩浆滚滚,大地下沉,不远处处洪水滔天,奔涌而来,已是世界末日。
那个倾城背影这次转过身面对着他,只是带着面纱,只露出远山如黛的秀眉与那高贵如冰山没有一丝涟漪的清眸。
男子释然的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毅然决然的转生走向了身后的熔岩洪流。
你终究是我可望不可及的,我于这世间又有何意?
看着男子消失的背影,女子清眸终于波涛汹涌后秋水点点,润湿心田。
我愿携君望明月,可恨相思疾成终。
画面一转,世间已经安定,人间一片欣欣向荣,天才少年被选中参加百年一遇的秘境试炼,只要能在秘境中活着回来,又将是天下瞩目的新星。
秘境世界中少年看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如谪仙般的女子,即使已经相隔千年,少年仿佛还是记得她,仿佛刻在骨子里融在血肉里一般,只是这次少年低下了头。除了少年,没有任何一个感知到女子的存在。
而那一眸便暗淡了这世间秀色的面纱女子也在人海中一眼就寻到了他。原本似寒冰般的眼眸似乎瞬间春暖花开。
只是少年只是个七境小修士,女子早已出尘化仙。最后少年一路开挂,夺得头筹,而女子也暗中一直关注着他。
又是百年,少年成就世间无敌的仙境,他在一次来到了世外桃源般的秘境,见到了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容颜的绝色女子,她还是仰望着她。
这次女子选择依旧如千年前一般,选择了守护这秘境。
男子走出秘境后,一路向北,直入北原神庭那一日,北原天地异象,仿佛天崩地裂,原本气势汹汹南下的北原蛮兵一路仓皇后撤。百年不敢踏足中原大地。
最后男子归来时只说了一句便兵解
“我于轮回中等你千百年,终究还是那河畔兽皮少年。这一世我斩断这轮回姻缘,下一世我记忆在无你点点,终究还是那个未曾遇见你的兽皮少年。”
那一日,踏出秘境出口半只脚的绝世佳人还是收回了纤纤玉足,两行血泪夺目而出,最后毅然决然转身回到了世外桃源。
此后千万年,那少年终如浪花跌回大海,一切回归最初。
田衡看着昏迷中还泪流不止的辰燚,嘴里嘀咕道
“打架的时候你不怕死的冲,昏迷了才晓得疼的掉眼泪,你这瓜娃子真是不怕死,缺怕疼。怪哉怪哉?”
当辰燚再次睁开眼,看到绿意盎然的世界,还以为到了阎王殿呢
“原来冥界也有太阳。”
逢时,田衡英俊的面容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弯着头的睁大了眼,躺着的眯着眼,大眼瞪小眼。
“你咋也跟着来了,也对,你那渣渣战力不死才怪。”
田衡奸诈一笑,一只手拧在辰燚的大腿上,恶狠狠的说到
“小看谁呢。”
“嘶”
辰燚疼的深吸一口气,还有疼痛感,还没死?
“疼不?”
辰燚点点头,看着风和日丽,生机勃勃的光景道
“出来了?”
还没有等到田衡回话就听到夏商行深沉的说到
“小子,要调情等老子死了再说,我强撑这一口气就等你醒来。看好咯。”
田衡急忙将一脸懵逼的辰燚扶做起来。
夏商行一拍剑鞘,墨渊一闪而逝,瞬间出现在十丈开外,而夏商行也瞬间来到剑旁,墨渊围绕着他周身游走仿佛调皮的孩子围着父亲逗乐。
“此剑乃我夏商行得成名绝技:折仙。一剑在手我为仙,诸神遇我尽俯首。”
只见夏商行握剑立于胸前,周身剑气纵横,化作一柄柄小剑,小剑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走”
千万柄小剑直冲天际,在万丈高空汇聚成一柄白丈巨剑。
“灭”
只见剑气汇聚而成的巨剑割裂虚空空般的直坠而下,砸在一座巨大山头,直接将巨大的山头打沉下去,形成一个深不见底巨大的深渊。
“此剑讲究一种势,势大欺可欺神,剑出我为王,心中无惧,剑出无敌。”
此时的夏商行就如这方天地的主宰一般,让人有一种想跪下朝拜的感觉。
一剑可令峰成堑,一剑可叫世人臣。
这一刻,夏商行亦如当年那个打的九州臣服,打的北原不兴的王。千年前他就是这中原大地的无冕之王,千年后,他一剑依旧可令天地臣服。
生而为王何须冠,一剑可令九州寒。
一道金光打入辰燚的额头,这是夏商行的道,这位跨越了千年的王在留下了自己的传承后终究还是落幕了,一身刚正不阿的傲气睥睨世间,为中原民族的前行披荆斩棘,最后陨落在了异界他乡,唯一得怨言就是
“这地方把我害的这么惨,还不允许我有点脾气。”
幸好这位早就死在了千年前的兵王几何岁月后还有世人记得他,世间还有他的庙。
墨渊悬浮在辰燚身前“嗡嗡”作响,在悲鸣先主的逝去。
那个身穿战甲的伟岸身影最终还是踏空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一剑刺开的深渊,从此世间在无兵王夏商行。
第三十章星星之火
“轰”
巨大的轰鸣震动天地,吴昕锐、黑铁狂等一群人竟然毫发无损的进去了其中,一路上没有任何的危险,倒是让着浩浩荡荡的修士大军膨胀不少。唯一的危险就是贪婪不休的欲望,毕竟白骨铸路的甬道内最不缺的就是死去之人留下的各种神兵宝贝。
不过这轰鸣巨响以及那一刻让人有一中跪拜冲动的恐怖力量,倒是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的人清醒了一点。
一路上虽然是尸山骨骸,但是没有任何危险,甬道内的一切都被打的稀巴烂,一看就是有大能之士曾破坏过。
众人如同旅游一般,虽然原本属于人皇殿的禁制没有给众人造成麻烦,不过但是发生好多修士之间的血拼,不为别的,只为甬道内天才地宝、神兵利器。
专门圣人尸骸就遇到了好几具,不过都被以三大宗门和几个实力和势力都不俗的修士分走。为此,还爆发过好几次大战,就连三大宗门都损失不轻。
最后更是划分出好几个势力,毕竟在这里抱团取暖总比一个人单干强。不过都是利合则聚,利分则散的临时联盟。
脸上还沾点点干枯血渍的黑铁狂率先发话
“嘿嘿,这一路真实长见识了。通道内无尽的财宝也就算了,这出了通道竟然是一个小世界,真实闻所未闻。吴小娘子,要不要联手,这里显然不是啥善地。”
除了那巨大的轰鸣,远处参天巨木丛林中也是不是传出巨兽嘶鸣,显然一路的畅通无阻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只是钻了空子,托前人的福罢了。
吴昕锐鄙视了的看了黑铁狂一眼,刚才是谁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
“合作就算了,危险再多也可以有办法解决,不过这人心就难测了。”
矮个鼠面的地灵门苦行眯着眼睛,有些妖气的说
“既然大家都互相不信任,那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嘿嘿,最恨你们这些自诩正道人士的伪君子,老子走也”
说罢,血滴子就一马当先,如一只蝼蚁跳进丛林般,毫不起眼。
有了血滴子的开头,大批的修士开始单个或者组团,纷纷离去。
可是没有多久,丛林里便传来了惨叫与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毕竟如巨象般的成千上万的巨型蚂蚁轰轰烈烈的压过来,谁可抵御呢。如千斤巨石般的鸟屎砸在头顶谁顶得住。
而地宫外面已经成了天下风云聚集之地,不仅江湖各方势力纷纷出动,就连朝廷与各诸侯都开始纷纷异动。
京城帝都枢密院内一个身穿绣有盾剑交叉图案特殊武将官服的白发男子跪在皇帝面前。
萧持认真的批注着奏章,没有抬头看跪在地上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白发刚毅男子道
“宇文拓,朕不是特许你不用跪拜的吗?”
宇文拓单膝跪地低着头声音洪亮道
“为臣自有为臣之道,不敢逾越宫廷礼制。”
萧持对这个一根筋心腹爱将也是很无奈,最讲礼也最不讲理。这是他为让他做这皇庭司司长的原因之一。
“你爱跪就跪吧?最近江南道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宇文拓低着头回答道
“听说了,皇庭司鹰眼一直盯着,没有陛下指令一直没动。”
萧持对宇文拓办事很是放心道
“知道怎么做吧。”
宇文拓没有半分迟疑的回答道,想来早就有了对策。
“得利之余乱齐,得利为辅,乱齐为主。”
萧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便是自己心里之策,心腹不愧是心腹。
“顺便给我查查江南道节度使候季末与齐王府的关系。江南道节度使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毕竟有个齐王在江南。”
宇文拓双手抱拳道
“是”
宇文拓退走后,萧持提笔挥毫,写下:
天下风云起真龙,岂容蛟龙乱天象。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句,只是没有写出来:
孤欲持剑斩蛟龙,天下何人欲不从。
皇庭司作为朝廷的秘密机构,可谓是臭名昭著与威名赫赫相得益彰,只听从皇帝陛下的调遣。其中几乎笼络了天下各种奇人异士,能监察百官、监听天下,手握杀生大权。
而作为皇庭司司长的宇文拓是大靖兵制下仅次于八大柱国的十二大将军之一。本就是位高权重,更得皇帝陛下器重。本人更是杀伐果断,人称阎王。
其实很多人也奇怪和他一样的十二大将军大多手握重兵,权倾一方,而他却做了声名狼藉的皇门走狗,活在幕后做些朝廷不好出面解决的阴暗之事。虽然位高权重,可是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对其都很不待见,可以算是和皇帝一样孤家寡人了。
曹参之归秦后,除了刚回来的大刀阔斧,就开始深居简出,对于朝政之事几乎都不过问,一手有老丞相张谦处理,军务则是交给李凌和典虎,自己落得个清闲。
张谦往曹参之的青竹杯里添了些茶水,又往自己杯里也添了些。
“少爷,江南道齐王领地内出了这个天下瞩目的地宫,朝廷怕是少不了一番大动作了,齐王府这次怕是要头疼了。”
轻衣便装素雅而儒雅的曹参之轻轻嗅了嗅杯里飘出的清香道
“朝廷就是爱搞这放火之事,老是爱烧我秦地,现在终于转移目标点火了,这不是好事。”
张谦笑着点点头道
“咋少爷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曹参从坐席上站起来,在火炉上点燃一根小树枝,在刚看完的一堆废密保一边点火,点了四处道
“朝廷四处放火,终究是要被这大火吞噬。”
张谦看着燃起熊熊大火的纸堆道
“先王以武开国,今皇却以武治国。乱时武可平九州,安时文可治天下,这朝廷终究是用错了方。”
曹参之笑了笑说
“萧持有其父之资,是为开国之君,却难为治国之君。”
张谦伸手烤着火,淡黄的火光映照这老人花白的胡须
“那我们是以不变应万变,还是火上浇油?”
曹参扔掉手中的燃枝,双手习惯性的拢进袖口道
“五年前蜀王不是趁我秦国虚乱之机配合朝廷割走我岚云郡,是时候拿回来了。”
张谦眼睛咪成一条缝
“少爷是选择火上浇油了?怎么说也得有个由头,得找个人出使一趟蜀国。”
曹参之思索权衡一番道
“让苏秦去,当年他锐气太盛,放他在这官场默默无名多年,想来也差不多了。”
“苏秦,是个不错的人选,气度非凡,能刚能柔,能退能进。”
相比朝廷的胜券在握,曹参之的幸灾乐祸,齐王府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这地宫为啥偏偏出在我齐地内?”
齐王田和面色阴沉,有着人屠美益得他已经很是动怒了。本来就局势敏感的时机,谁都想藏着尾巴,现在到好,万众瞩目了。算得上是天降横祸了。
左手握刀的郭仪到是一副云淡风轻
“以不变应万变,有些人想做文章,那我们也就陪他练练字。”
看起来有些柔弱的人屠田和动怒归动怒,毕竟是杀出来的赫赫威名,倒也不怕事
“只是有些计划只能放弃了。”
郭仪一笑了之
“是危机也是机遇。”
第三十一章风暴中心
“道长,这阵法能破开吗?”
一身正黄道袍身背桃木剑的林正一端详着已经成为禁地的天山,整座天山已经被地宫大阵所笼罩,无人能进入其中。
作为天下阵法执牛耳者的茅山当代掌教林正一面色凝重,如此大阵已经远远超出自己对阵法的认知。
“风宗主,实不相瞒这阵法已经远远超出我的认知了。这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大阵竟然还能浑然一体,无瑕运转,实属闻所未闻。”
对于林正一的回答天泉宗老宗主风古城没有丝毫的不满,毕竟除了茅山林正一和阵殿殿主冷韵寒当今天下没有任何人在有资格评论此阵。
“林道长远到而来,不如找到我地灵门驻扎地歇歇脚吧。”
地灵门老宗主苦成都一脸盛情的邀请道
一旁的黑岩宗老宗主方法纶顿时看不下去这下作之法
“你地灵门一门的阴森森哪里适合林道长起居,还是我黑岩宗适合。”
三大宗门的老宗主都只是大宗师境界,当下这种局势谁能拉到林正一这种圣境级别的强者无疑是雪中送炭。
虽然现在到这里的圣人寥寥无几,但是这里经是天下风云汇聚之地,根本不是三大宗门所能控制的局面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宗师恐怕根本不足以震慑了,接下来超一流江湖门派和朝廷将全面的介入了。
“多谢几位前辈盛情,贫道就不打扰诸位了,我对这大阵颇有兴趣,接下来我就准备进去阵法外围看看。”
一个规整的道家辞别礼后,林正一踏空远去,三人毕恭毕敬的还礼目送。林正一尊称他们一声前辈是三人年长之因,若是林正一喊他们一声道友也丝毫不过,毕竟除了年龄,三人没有任何可以在林正一面前拿得出来的。
与此同时,天下各方势力都开始纷纷向着齐地涌来,鱼龙混杂。一时间原本偏远的小镇顿时间热闹非凡,原本就稀少的客栈顿时更是千斤难求。大部分修士只能住到民宿里,甚至有的更是直接搭起帐篷。
已是中年却依旧如豆蔻年华的阵殿殿主冷韵寒坐在由四个风姿卓越的侍女抬着的精美轿内踏空而来,不知勾走了多少江湖修士的魂。
自柳乘风消失后,剑冢不出情况下,两大剑圣问鼎剑冠,重剑无锋东方呈宇和双剑如风燕北哲先后而来。两人隔空一撇,已是战意凛然,并非是为天下第一剑的名,而是作为剑修的一种傲气,只为更强。数年来,两人已经是交手好几次,都未分出胜负,算是势均力敌。
人未至,气先至,一身的霸道气息在人海茫茫中如皓月当空。天下第一刀霸刀胡非绝身背骷髅大刀如普通修士一般走在略微潮湿的泥青石板上,目不斜视。路上的人纷纷闪开,为其让道。
………
现在的天山地宫已经成为一个暴风眼之地,随时都有可能席卷天下江湖和朝野。
于此同时人屠齐王田和调动五万大军驻扎天山以南的天台镇,随时可以直取天山。
而作为江南节度使的候季末掌兵未有齐王府一半却也调出了三万亲兵驻扎在天山以北。江南道两大势力有暗中较劲之势。
一座人皇殿已经牵制这天下风云,只要一点点火星,这个炸药桶就会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
就在天下瞩目江南的时候,一只使节队伍出秦地,向西南而下,一路入蜀地。
为首使节是一个四十多岁手拿一根挂白貂尾的使节杖的儒士,腰间配一把秦地制式战刀。不同与曹参之的文雅,苏秦浑身透着一种霸道气息。
方正微黑的脸上是种与生俱来的桀骜,师乘鬼谷兵家学派的苏秦曾却因寒门出身流落中原各地,皆无人所纳,最后入秦后与曹参三论下潮局而被世人所知。
但是当时已经名扬天下的曹参之给了他一个评价:胸中策论千百万,锐进桀骜重任难堪。
言外之意就是说苏秦虽然有才华,却是桀骜难驯之人,不堪大用。
也就是从那以后曾在天下昙花一现的苏秦苏三论从此消失与世人眼中,而在秦地并州一个小县衙里多了个自称苏敛的主薄,日常断案记载文件,平平无奇。
负责使节互送任务的校尉策马来到马车前朗声说
“苏大人,前方就是十里外就是蜀国都城俞都,按照惯例随行使节军队不能入城,我等只能就此驻军。”
这是大靖律法,凡是互送使节的军队于城外十里驻扎,使团不得携兵入城。
苏秦掀开马车帘子看着本是深秋却依旧满山的翠绿道
“蜀地终究是少了我秦地的张狂,不知校尉觉得如何。”
一身黝黑战甲配着一匹烈马的校尉孙宏斌笑着回答到
“用来养马不错。”
苏秦一听顿时乐呵道
“好见识,这校尉委屈你了。”
“大人说笑了,我这校尉是靠着实打实战功捞来的,你给我将军也不心安呀。”
最终就只一辆马车和一个佝偻这身子的老车夫随着苏秦沿着驿道直入都城。
孙宏斌身后的悄无声息的黑甲骑军整整齐齐。
“下马驻扎”
整只军队整齐划一的下马,迅速就地驻扎,期间几乎没有丝毫言语,都尉、标长、伍长命令层层下传,各自负责自己的事务。
就连战马饮水进食都是严格按照军纪而来,统一规格,同一时间,整齐有序,没有任何杂乱之感。
与前来说是协助驻扎实则是监视的乱作一团蜀军相比,秦军看起来就无比的威严。
为首的蜀军大将不由得感叹道
“真正秦军铁骑甲天下果然是名不虚传,只用看看这令行如一的治军之道就让人胆寒呀。”
入城后的苏秦便没有座以马车内,而是有老马夫牵着马自己拄着使节杖在城内闲逛起来。
一旁的老马夫实在是忍不住说到
“大人,这蜀国礼行于城门口接待,却任何人影都没见。”
苏秦闲庭信步,没有半分情绪的说到
“既然没有接待,那我们就当这俞都是我秦地的菜市场,逛逛不也很好嘛?”
看马夫还是有些愤懑道
“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只怕是身子吃不消呀?”
苏秦摆摆手手道
“无妨,当主簿这些年呀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天上山下坝的,习惯了。”
远处暗中一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第三十二章小师叔
“许大人,那个秦国来的使臣怎么样了?”
蜀王段正德一边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边问道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的许昌道。
作为蜀地负责接待使团的礼部大臣许昌如实回答道
“按照大王的意思一直凉着,他们两人一直到处闲逛,就想赶街的一样,见啥好玩好吃的就买?”
蜀王段正德顿时愤怒的摔下手中上等血玉做成的鸟食盒道
“好一个苏秦,拿我俞都当花街是赶是吧。”
原本段正德以为自己将苏秦凉在一边,苏秦肯定会通过各种手段要求入宫完成出使任务,甚至不惜卑躬屈膝放下颜面。以此来答到一石二鸟的局面,杀杀秦人面子的同时将自己放在谈判的有利局面。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苏秦如此不简单,愣是给自己来了个措手不及。早知道就听丞相的按规格接待了,搞得现在是骑虎难下呀。
许昌看出了段正德的为难一边捡起地上呃呃碎鸟食盒一边道
“大王,不如现在让我带礼部官员以最高规格去接待秦使,这样方能结现在的尴尬局面。”
微胖的年轻藩王段正德双手插在腰带上,来回踱步,思索半刻道
“这样做又弱了我蜀国气势,可是不这样做就让他们整天在街上游荡,让天下人嘲笑我蜀国无气度?唉,早知道听丞相的就好了。”
许昌也是蜀国老人了,一直任职户部多年也算是老成持重
“大王,不如还是让臣去问问丞相当如何?”
段正德手背拍在手心上道
“好,就你如问问看?”
而现在的蜀国丞相已经在一家酒楼里以私人身份会见了秦使苏秦。
“师叔一别多年,未想你已经是蜀国丞相了”
苏秦以右手掌心向上,左手捏拳竖中指放在右手上,行了一个鬼谷兵家礼道。
刘于恒也以苏秦之姿还礼道
“师侄当年于秦地昙花一现后便消失人海,要不是秦蜀关系紧张当年我都进秦地寻你了。”
对于刘于恒的画苏秦还是十分相信的。如果秦蜀关系不紧张这个师叔一定会进秦地寻自己。师叔出谷以前自己可是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尾巴。
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嘴角已经挂满胡子的苏秦,不在是当年那个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小师叔的小鼻涕虫感慨万分。一转眼自己已经老了,曾经的孩子也已经成了孩子他爹了。而自己的报复却也如这川江之水付之东流了。
现在自己身为蜀国丞相,手握大权,而新王登基不久便与自己很多地方政见不同,朝中已经出现以自己为首的老臣势力和以新王为首的青壮势力,两极分化已经出现。
也不是自己贪恋这权利,而是不想辜负先王临终前对自己的所托呀。即使自己放权了,卸去着丞相之职,以现在蜀国朝局依旧还会出现下一个自己。这已经是个恶性循环了。这朝局需要自己也不需要自己。
看着老人斑白的双鬓,苏秦想起了曾经那个自己最崇拜腰间配剑手中持书的风流小师叔,那是的他如春风得意,哪里有现在的迟暮之年。
“小师叔你老了。”
刘于恒捋捋花白的胡子道
“人是老了,可先王之托未完成。”
“师叔,今天不论朝政,你我各为其主,今天只论亲情。”
刘于恒一口饮进杯中就爽朗笑道
“哈哈,你长大,明事理了,不过今天师叔还是撇下面子来求你件事。”
苏秦知道师叔是想让自己不要为难蜀王,喝尽杯中酒道
“师叔,你在蜀国处境已经这么艰难了?蜀王已经开始架空你手中权利了?”
刘于恒面色平静道
“新旧老王交替,死老臣立新臣这是历来的君王权术,可现在的蜀国却是青黄不接,需要你这样的中流砥柱。”
苏秦给刘于恒添上酒道
“师叔,你我各为其主,今天是私下会面,你的请求师侄答应便是。”
“唉”
刘于恒叹了口气,其实他很想让苏秦来接替自己的班,做这蜀国丞相,那怕是自己付出生命为代价也不惜。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秦是铁了心做秦国使臣也不想做这蜀国丞相。不愧是师承鬼谷兵家,连脾气秉性都差不多,或许这就是鬼谷兵家的节气吧。
宁可死忠,不做二臣,纵使刀斧加身,权金之惑,我心亦如昆仑巍然不动。
急急忙忙出宫,跑了丞相府又跑到客栈的蜀国礼部尚书许昌带着一队人马站在客栈外就看见正坐在角落里与苏秦喝着劣酒的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你可让我好找,我正有要事与你相商呢。”
提着官袍匆忙跑进来的许昌直接忽视啦苏秦,拉着老丞相就要走。他从来没有见过苏秦,也不会认为苏秦会和丞相喝酒,所以就直接将苏秦看做个求学士子了忽略了,毕竟老丞相经常喜欢在闲暇之余与士子喝酒小谈。
刘于恒坐这没动,笑眯眯的对许昌说到
“小许呀,你咋还是这么火急火燎的性子呀,什么事都不急,来喝杯酒再说。”
说着就拉着许昌坐下,许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最后还是一屁股丧着脸坐下。
“我的丞相大阵呐,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喝酒?大秦那个使臣还是真是条令人恶心的蛆呀。成天在都城内逛来皇去,让天下人笑话我蜀国小度量。你说这哇办咋?”
看着许昌急得坐立不安的样子,刘于恒欣慰的笑了,蜀国需要这样的国士,晓得题君王分忧,而不是尸位素餐。
“我当时说按礼节接待。现在难为了吧。”
许昌一脸尴尬也胜不过着急道
“大人呐,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是想办法把这条恶心的蛆给决绝掉。”
坐在一旁听着许昌左一个蛆又一个蛆的,听的苏秦喝酒的胃口都没有了。
“这位大人……”
苏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昌打断了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求学改天在来。”
就连刘于恒都经不住这个许昌折磨了
“事情我已经决绝了”
“哎呀,大人不是开玩笑的。”
苏秦无奈的站起神道
“许大人是吧,我就就是你口中的那条蛆。”
听到这话许昌才正视这个比自己小些的气度非凡年轻人质询道
“你是秦使苏秦?”
苏秦点点头道
“明天早朝我会觐见蜀王,还需许大人通报?”
然后朝起身与刘于恒施了个辞别礼后走出了客栈,留下一个悠然喝酒的刘于恒以及一个满面通红,净是尴尬之色的许昌。
第三十三章傲然风骨
次日清晨,换了一身崭新秦官朝服得苏秦笔直的在蜀王宫外等候,由于来得太早的缘故,来上早朝路过得蜀官都奇怪的看着这个秦地来的蛮子。
秦人给天下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靠着拳头蛮横无理,全是土匪做派。这也没有办法,毕竟辰昊不带兵入河西道之前整个河西四州是流寇横行,号称十户九匪。所以人们都将其称为河西四匪州。
后来辰昊带兵入天南关,平定河西四州匪患,就封秦王,因为秦地善战好战,所以天下人都将秦认看做中原的蛮子。
“那就是秦地蛮子,也没有多只手,前两天还敢在我俞都耀武扬威。真实个不懂礼数的秦蛮子。”
一个官员指着指着苏秦指指点点道,大有一种看猴子的意思。
另一个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还以为现在的秦国还是辰昊在时秦国。五年前的岚云之战斗北我蜀国打的割地赔款了。”
一个知晓点内情得青年官员笑着高声到,带着冷嘲热讽得口气道
“嘘,小声点,听说人家是丞相的师侄,别让丞相知道咋们在她头上拉屎。”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围观的官员破口大笑,有的甚至连眼泪都笑出开了。
不过也并非所有路过的官员都来围观,也有的官员看着聚集在一起多为青年官员人群摇头叹息,实在是有辱国风,蜀国交到这样一群后生手中真的能兴盛吗?
一个官员使劲扯了旁边的官员,眼色使劲的瞥往宫门口。为官之人察言观色是必不可少的,几人急忙看去。一个身穿二品大员官服的老人不紧不慢的缓缓走来,围观之人瞬间做鸟兽散。
按照朝廷律例,所有诸侯国官员比朝廷官员低一品到两品不等。这也就是说各诸侯国只有一个一品官员,那就是诸侯王。其余官员皆为一品自下。
走过苏秦旁边的刘于恒面无神色道
“苏使节,让你笑话了。”
苏秦还以一个官礼道
“刘大人,言过了。”
昨日,你我皆布衣,你为师叔我为师侄,讲究一个情字。
今日,你我皆人臣,你为蜀相我为秦使,讲究一个忠字。
晨光稍漏,映照这两个身影,一个佝偻前行,一个傲然而立。
“宣秦国使臣苏秦觐见。”
庄严的宫廷内传出了老太监的传话。
苏秦正姿,步伐不缓不慢的稳重于殿中前行,一身黑色官服与蜀官微红官服格格不入,显得格外的刺眼。
右文左武各站一边的官员都没故意转头看,只是微微斜瞥。
“秦使苏秦拜见蜀王。”
苏秦并没有行跪拜之礼,而是弯腰行官员礼。
年青蜀王虽有怒意,却微神色不变,任由苏秦弯着腰行着礼道
“见本王为何不行跪拜礼,而行官员礼。”
没有听到免礼的苏秦自顾直起身道
“回蜀王,跪天跪地跪君跪长,非此四跪而不跪,你非我王,故而不跪。何况我秦官见王行官员礼即可。”
段正得只是紧锁眉头,没有言语,率先发难得是蜀国大祭酒何长恭
“毫无礼节,谈何使臣,不愧是秦地来的蛮子。”
苏秦落落大方的回到
“我依大秦礼制而来,而我大秦礼制乃曹先生所制,大人你一口一个蛮子,天下读书人以四大儒门世家为儒学之首,而不是你蜀中何家,曹丞相以一人顶一家之名而闻名天下,而你却只是闻名蜀中而已。你凭什么来质疑曹先生的礼制。”
何长恭被苏秦的话给隔住了,自己这个何家确实不能与曹家相比,可也不能就此弱了气势,好歹自己也是个堂堂名门大儒。
“我不质疑曹先生,而是质疑你这个人无理。”
苏秦老神自在的说道
“曹先生将我从县衙里拉来的,来时我的案件还没处理完。”
这话就很明显了,曹先生让我这个县衙小官来出使你蜀国是看中重我,相信我,你没有资格质疑我。
胡子微抖的何长恭压制住内心愤怒道
“我是怀疑你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不配做秦使。”
苏秦面不改色
“曹先生看过的。”
再也做不得读书人风范的何长恭颤抖左手指着苏秦
“你…”
还没有说下文苏晴就回了一句
“曹先生选了我”
被气的怒火攻心加上年迈的何长恭直接一个踉跄,还好旁边的官员及时扶住,左手指着苏秦,右手捂着胸道
“苏秦…”
苏秦继续回答道
“曹先生让我来的。”
“噗”
年迈的何长恭终于憋的一口血吐出来,晕倒过去。
段正得给旁边的老太监一个眼色,老太监急忙喊到
“喧太医。快带何大人下去休息。”
一群太医急急忙忙的带着昏死过去的何长恭出了大殿。作为当事人的苏秦仿佛什么时都没有,依旧面不改色的傲然立于大殿上,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苏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宽厚之人,相反自己更奉行眦睚必报,有恩报恩,有怨抱怨。其次,这几天来已经是憋了一肚子得火,还有人非得往火坑里跳,自己也不闲添碗油麻烦。
相反蜀国一方却是义愤填膺,区区一个秦使在蜀国朝堂上八爪横行,打大蜀国脸啪啪作响。若不是蜀王还还坐上上面,冲动些尤其是武将怕是早就动手痛揍苏秦了,即使蜀国文武官很不对付。
青壮派首官邹平定面色带怒色,心中却大喜,何大祭酒可是作为老臣的两大支柱之一,这些年可是没少给自己下绊子,保守而固执,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只不过他一直顶着蜀中第一儒的大名头,弟子遍布蜀国官场,自己也只能忍气吞声,讨好王上,步步小心,才有今天的地位。
如果这个何老顽固死了,邹平定一定会被蜀王提上大祭酒的位置,用来制衡老臣派另一支柱刘于恒,防止老臣派一支独大,逐渐将权利收回,这便是帝王制衡术。
邹平定安喜归暗喜,面子上自己还是蜀臣,肯定要发言壮威,不仅因为自己是青壮派之首,同时也是在大王和百官面前表现自己的时候。
“苏秦,你太过分了,何大人已是暮年之人,你尽然将他气成这样。一点不把我王放在眼里。”
在坐的都是官精,这种表现自己的机会大家都不会放过,一时间骂苏秦之声不绝于耳,朝堂乱做一片。
相对好一点得是武将这方,毕竟大都是靠实打实得军功来换功名的,不像文官更多靠嘴皮子,不过还是有些在破口大骂,也不知出自内心还是另有所图。
对于所有骂声苏秦置若罔闻,依旧身姿挺拔,大有木秀于林,千风不折之姿。
一直仿佛看戏般的蜀王表面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态度。其实心里亦忧亦喜,忧苏秦得不简单,喜何长恭怒火攻心,怕是难熬了。
不过也不能让闹剧这般下去,假装清了清嗓音,顿时朝堂便鸦雀无声。
第三十四章岚云郡之争
待燕雀无声之时,蜀王段正得才悠然威严说到
“整个朝堂像看猴戏一样乱哄哄的,还有点样子吗?”
百官都低着头不敢正视,只有坐在小凳子上的老丞相刘于恒抬头认认真聆听。刚才他一直没说话,是所谈之事未涉及国事,所以他便权当没听见。既然为一国之相又何必一气之争呢。
当初老蜀王将蜀国与年幼小王爷交托于刘于恒,看重的就是他老成持重,顾全大局。一代枭雄老蜀王段盛泰就曾给出刘于恒评价,开拓可功,守而由于,是为安邦之臣。但是段盛泰临终时所托只是是:川蜀之地不宜争天下,而宜镇一方。
刘于恒一直也秉持先王安于一方之托,为蜀国鞠躬尽瘁,即使家住京城也是一个月不回家几次,大都在忙与公务,可就是这样,越发让人觉得他是惜权,想大权在握,可是又有谁知道老人其实更希望有人接过自己的班。背负骂名也罢,只要能保住先王基业。
可有谁还记得曾经那个腰间配剑手中持书风流人物,即使老皇帝许以一品京官也没留住他,随老蜀王一路西进落子川蜀,得蜀国今天之安局。现在的他只是王权下的绊脚石,坐在朝堂小凳子上的垂垂老人。
风流总在年少时,老来枯灯忆半生。
扫视了百官一眼,段正得最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苏秦身上
“不知苏秦使出使我蜀国所谓何事?”
苏秦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
“此次前来希望蜀王归还我岚云郡。”
此话一出,朝臣皆惊。就连坐在王位上的段正得都手指成勾,紧紧抓住王椅。岚云郡是自己上位以来做的最有面子的一件大事,断然不能让出。
“苏秦使怕是说笑了,岚云郡为我蜀国之地,何来归还一说。”
苏秦却嗤之一笑到
“趁火打劫而来的土地,蜀王倒也心安。”
蜀国统兵大元帅邓艾祖瞬间不服,岚云郡可是他砸进去了五千兵马才攻下来的,断然没有拱手相送之理。再说岚云郡内的天守关对于秦蜀双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城池,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南边是川蜀平原,北边是河西平原,所在咽喉要道,不说别的,光是每年收取通过这里商贾的关税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位列战国名将谱的蜀军大帅踏出一步道
“就凭你区区几句话就想拿回岚云郡,哪里埋葬了我五千蜀国儿郎。”
苏秦丝毫不惧,上前一步道
“你蜀国趁我大秦内忧外患之机,出兵攻占我岚云郡,难道还有理了。”
本就是武将的邓艾祖立刻回绝道
“我王是奉朝廷之名出兵平叛岚云郡匪冦,然后将岚云郡奖赏于我王的,你凭什么拿回去。”
“照你这么说,我秦国战死在天守关两千守兵是匪冦了。”
邓艾祖冷哼一声,满脸不削的说
“是不是匪冦我就不知道,我蜀国只是奉朝廷之命行事。”
苏秦依旧面容自若,咄咄逼问道
“朝廷之命我倒是不知道,我秦人只知道你蜀国出兵占了我岚云郡。”
很是看苏秦不顺眼的蜀军步兵统帅韩元宝直接拔出腰间配刀,气冲冲的恨不得一刀砍了苏秦,直接讲刀架在苏秦脖子上
“抢就抢了,天下都虚吹你秦军猛,还不是被我蜀国生生抢走了岚云郡,凡是实力说话,不要磨嘴皮子。”
当初都江口之战,韩元宝保护老蜀王杀出重围,最后大夫从他身上数出四十八道伤口。老蜀王感其护主有功,便特许他带刀上殿。这是连蜀国之首的邓艾祖都没有的殊荣。
刀架在脖子上苏秦依旧神色不变,纵使刀斧加身,怡然不惧,反而一脸以外的问道
“哦,按照将军的意思是打上一打咯”
韩元宝偷偷看了一眼蜀王,将刀放回刀鞘,双手护捏,捏的手指环节啪啪作响道
“呵呵,打就打,又不是没赢过,秦军也就是些软蛋,我还真不怕。现在的秦军已经不是当初的秦军了,现在的秦军怕是被你们的王大秦王挥霍的差不多了,你们拿什么打。”
苏秦丝毫不让,没有一丝身在敌营的觉悟
“拿命打,我秦国将士命可亡,但是我秦国寸土不让。”
坐在王位上的段正得看着军方支持大,心中已经大定,断然不会归还岚云郡。不过还是看向坐在小板凳上的老丞相道
“不知丞相如何看?”
刘于恒站起身来道
“依老臣看,当今我蜀国不宜起战火,岚云郡入蜀以来,始终是各地反抗不断,大王也对此劳心劳力,虽说弃之可惜,但是还是让了的好。”
段正得手指轻轻敲打这座椅臂道
“当年我出兵岚云郡你老就不支持,结果我蜀国轻松攻了下来。到现在你还是不支持吗?”
面对蜀王的质疑,这个为蜀国鞠躬尽瘁的老人还是据理力争道
“当初大王可曾见到过秦国一个名将出现在过岚云郡?可曾见过秦军精锐?为何这么多年秦国对岚云郡只字未提,偏偏一个时候提出来?难道大王看不出来这就是个局吗?有人在下棋,我能不能做棋子呀。”
“下棋?朝廷爱下棋,而我蜀国本就是朝廷的一颗棋子,可是我也想让这白棋吞没掉这黑棋。蜀国不可辱,亦不会屈服。”
猛的从座椅上站起来,段正得三分怒气,七分豪气的对苏秦说道
“我蜀国寸土不让,你秦国大可来攻,我到想看看你秦国如何豪橫。”
刘于恒直接跪倒在地道
“大王三思呀!”
段正得起身退朝,背身向后殿走去,缓慢的从嘴里吐出
“刘丞相,你老了?如果蜀国朝堂都如你这般,必是一潭死水,死气沉沉,谈何兴盛。”
“我欲起手憾昆仑,将挽大厦定乾坤。我不想乘先王余阴。”
负责殿后的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
“退朝”
刘于恒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自言自语道
“我蜀国大危,秦国积弱多年,如今曹参之归来,定然要重振秦国,我蜀国何必去做这出头鸟。一个岚云郡丟了就丟了,哪里比得上我蜀国呀。”
老人抹了吧眼泪又说道。
“王上想要我手中权力,老臣大可以放权,你又何必这样以蜀国安危来收拢权力。这蜀国始终是你段家的,而不是我刘家的,我只是不想辜负先王之托,不想看着我等陪先王打下的江前毁于一旦。”
旁边留下的户部尚书孔位图扶起老人道
“老刘呀,老了就是老了,王上忌惮你我一群老臣手中得权力,后生又想要你我手中权力,我等退则蜀官场国乱,进则王权乱。进亦忧,退亦忧。”
老人起身道
“苏秦此次入蜀,其目的就是想离间我等君臣关系,看来秦国所图不是一个岚云郡那么简单,而是蜀地。蜀国一直配合朝廷打压秦国,秦国欲反朝廷,先亡的必然是我蜀国。”
户部尚书孔位图面色一惊到
“秦国欲反?大人为何不上报朝廷。”
刘于恒摇摇头,满脸皱纹下垂
“朝廷何不是想用我蜀国消耗秦国的同时找一个灭秦的借口。一石二鸟只计罢了,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就一直规划着削番,我蜀国也是藩王国,没有放过的道理。”
“那我蜀国不是危已。我还以为秦国只是单纯的要回岚云郡呢?”
老人转身向殿外走去,原本佝偻的身体仿佛又压上了一座大山,更加佝偻了些。
第三十五章狭路相逢
老马夫扬着鞭子,吆喝着马,空闲之余问道
“大人,岚云郡要回来没?”
苏秦终于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到
“没有。”
老马夫抽了马一鞭子道
“那不是谈判失败了,回去大人怕是要落人口舌了。”
苏秦摇摇头道
“曹先生交给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老马夫耳朵一动,凝神聚气道
“大人,这十里秋风路怕是不好走呀。”
苏秦丝毫不慌,安然自若到
“蜀王也太小气了,两国之争,不斩来使,明里不动暗里杀,这样的蜀国岂能不倒。”
接着又继续说到
“杀手榜十七的赶马人,其实就是个老马夫,我又何惧呢。”
老人腼腆一笑一口大黄牙,丝毫没有半分高手的风范道
“大人只管先行,待我去收拾一下这群烦人的苍蝇。”
这一天,消失多年的杀手榜排名第十七的赶马人重现江湖,于蜀国俞都外干掉了杀手榜排名第十六雨中客、第十九半面佛以及二十一走刀徒。这个消失多年的赶马人为何实力如此突飞猛进,江湖上无知晓。一只赶马鞭沾染了无数刺客的的血,最后留下一句话潇洒离去
“还是赶马舒服,嘚嘚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了些朝堂,还得看看江湖。
巨大的深渊前,辰燚两人在涯边巨石上刻下一排字,作为为墓碑。
兵王夏商行之墓。
字是辰燚刻的,用墨渊刻的,蓬勃大气,有大家风范,符合夏商行刚正霸道的气质。
瞌了三个头,诚心诚意拜的,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夏商行得那一剑折仙虽然自己现在使不出来,可是已经刻入脑海。
田衡将还是浑身不得劲的辰燚扶起,辰燚对这墓碑说道
“夏前辈,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的道你的剑我会传承下去的。”
田衡扶着辰燚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唯有留下那块傲然涯畔的石碑。
两人决定先找个庇护所疗伤,毕竟现在辰燚受伤严重,没有任何战斗力,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怕是没啥好运了。
扶着辰燚田衡走着也是腰疼
“要不我背你。”
辰燚丝毫不犹豫,等这话已经半天了,每走一步都觉得全身疼。
“好呀。”
听着辰燚爽快的回答田衡就知道他丫的又中计了。不过话都放出去了,自己也不好意思收回来,只得弯着腰道
“来吧。”
辰燚也丝毫不客气,爬了上去。
“唉,疼疼,甲疙着背了。”
辰燚只得落会地面,辰燚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田衡就往自己身上招呼,还自顾自说道
“这玄甲太疙我了,先脱下来。”
辰燚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要背自己是不安好心呀,死活不脱道
“这是仙蚕甲,怎么会疙,放开放开,唉唉,别抢呀。非礼呀”
田衡一脸邪恶的讲辰燚推倒在地道
“你喊呀,喊破喉咙都没有人的。”
最后,还是半推半搡中辰燚败下阵来,看着田衡满心欢喜的将玄甲麻利的套在身上,心里那是疼,守财奴的作风表现无疑。
辰燚的抱怨声中,田衡倒嘴角弯弯似月牙,步履蹒跚的背着辰燚蜗速前行,哼着小曲。劫后余生是幸运,明天管他呢,这地方能活着就开心一天。
“师兄,前方发现有人为的痕迹,应该是三天前留下的。”
地灵门的弟子来到苦行身边报告道。
一进来苦行就记住那声巨大声响传来的方向,这几天一直朝这个方向进发,苦行的想法就是那么大的动静,必定是有重宝现世。
“放出闻鼠,全面搜查,难道还有人比我们先到,不应该。”
鼠面苦行边抓起一把土在鼻子上嗅,一边说道。
心里却是一股狠劲涌上心头,手里的一根白骨骷髅棒便是进来之时从一具圣人身上找到的,为此还和血滴子大战了一场,受伤不轻。
要不是血滴子忌惮旁边的吴昕锐出手,苦行还难以的到此等宝物。而吴昕锐不出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已经得到一把丝毫不弱白骨骷髅棒的青风刃,自己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只要获得的不平衡,就回引起别人的嫉妒,这一点进来之人都很清楚,只要获得一件珍宝后就很少出手了。
这也是一进入这里各方势力都选择分开走得原因。别人不知道你得到了啥,也就少了不必要的争斗。
苦行示意师兄弟原地休息,几个地灵门的弟子主动散开出去,负责放捎。这几天已经好几个弟子被各种奇怪的生物袭击身亡了。
一个弟子凑到将一块干粮递给苦行只用两人能听到的话说道
“师兄,我们能出去吗?”
苦行接过干粮,没有下口,语气不缓不慢的说道
“说全部能出去肯定是骗人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但是我们当中一定有人能走出去。”
濮至点了点头,没有想像中的失落,这几天情况大家都了解。一开始遇到各种怪事,大家都无比恐慌,现在都已经淡然了,谁都不知道明天死亡会降落在谁的头顶。
“吱吱”
能嗅十里开外气息的闻鼠已经归来,在苦行脚下吱吱叫。苦行将手中的干粮掰下一份给闻鼠。然后尖厉骨感声音说道
“快速准备出发,有发现。”
地灵门众弟子狼吞虎咽的吃下手中干粮,然后跟随着苦行咻咻的穿入林中。
然而众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枝头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慵懒靠在枝头的田衡伸了个懒腰道
“地灵门果然搜寻之术果然了得,这么快就摸到这边了。”
田衡在住处之外布下阵法,发现了前来探查的闻鼠,一路凭借着高超的身法隐蔽气息找到了这里。
“不过怎么进来了那么多?苦行还好说,其他弟子至少也应该损失大半才对呀。”
看着渐渐消失在丛林中的地灵门弟子,田衡想到了关键之处
“夏前辈曾说他打通了一条进来的路,看来这些人是钻了空子了。为什么老子们就这么倒霉,差点挂了。”
就在田衡坐在树头沉思的时候,一柄利刃破空而来。
“咻”
田衡一个转身躲到树后,不过利刃竟然打穿了树体,擦着田衡的耳朵而过,还好田衡微微侧着头,不然就命中了。
已经消失的苦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田衡对面的树冠上,眼睛如遇到猫的鼠眼,紧紧盯着田衡。
“出来吧朋友。”
田衡无奈的绕出树后,重新站回枝头好奇的问道
“我的身法完全屏蔽了气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苦行吸了吸鼻子道
“我天生丑陋鼠面,可是也给了我一双鼠鼻。”
田衡暗骂自己大意了,怎么忘记了这茬
“原来如此。不过苦兄还真狠,出手要命呀。”
苦行也有些忌惮田衡,毕竟那能屏蔽气机古怪的身法看起来就不简单,而且眼前之人完全看不出深浅。
“进来的众多修士中没有你,而且你认识我,这么说兄弟知道出去的路了?”
“我说不知道你信不?”
自己不是和他们一路进来,而是从另外的通道进来了,自己说不知道,恐怕苦行也不相信。
苦行握手中的白骨骷髅棒,面色狠厉的说道
“信不信不要紧,我地灵门有种搜魂大法,只要让我搜搜你的魂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说话间,地灵门的其他弟子也纷纷出现,树头、地上将田衡团团围住。显然,苦行一开始就想结果了田衡,刚才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拖延时间,让其他地灵门弟子形成包围圈。
田衡面色凝重,出来时辰燚在练功,没有告诉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高超的身法断然不会被发现,没想到遇到了苦行。
如果是其他地灵门弟子还好说,自己肯定能出去,可是遇到苦行就不好说了,而且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不擅长近战。
难道自己真要被搜一下魂,地灵门的搜魂术自己是知道的,要是被搜一下不死也绝对成白痴。
第三十六章交手
“拿下”
苦行一声令下,地灵门用弟子便向着田衡围攻过去。
“天地灵符,镇”
田衡丢出一张绘有阵法的符录,符纸内的阵法瞬间激活,一个巨大的镇字向着地面压去,瞬间将几个弟子镇压住。
玄力汇于指尖,飞速绘画,又是一座小型阵法生于眼前。
“锁”
一条条褐色铁链从阵法中伸出,攻向迎面而来的敌人。
地灵门的弟子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兵器格挡,崩断一条条铁链,虽然有些也被困住了,但也只是瞬间功夫。
这也不能说田衡弱,实在的克制关系太大了。宗师之下无阵法,这并不是简单的说说。宗师之下没有足够的玄力支持绘制阵法,能够瞬间结成的阵法也大都没有啥巨大的爆发力。
但是,没人敢小觑阵法师,同等级下,只要给阵法师足够的时间布下阵法,几乎很少有人敢去硬闯。宗师之下的阵法师优势和劣势都十分明显。优势是只要阵成几乎同等级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劣势也十分明显,需要时间布阵,机动性差,只能被动防守。
不过宗师之上的阵法师已经能将基础阵法铭刻在玄海之上,战斗时能瞬间激活,转眼成阵。这也是很多修士对阵法师又爱又恨的原因。想要达到宗师之上的阵法师几乎万中无一。
地灵门弟子显然也知道阵法师只要被近身就等于被宰的羔羊。四面八方的围攻过来,只有一个目标,近身。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灵门弟子,田衡丝毫不慌,只要苦行不出手,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这样托下去,自己一个人肯定耗不过一群人,得想办法脱身。
“师傅研究的阵法能量转化原理倒是能布置宗师之上的阵法,可是哪里来的这么巨大的能量激活阵法?当初进来时布置的天击阵是借用了天雷之力,现在哪里找这么巨大的能量。”
而始终作为看客的苦行对于田衡的阵法造诣也着实震惊。宗师之下的阵法在没有布置好阵法的前提下几乎没啥战斗力,可是这个小子却能凭一己之力挡住自己二十来人的进攻,这一般的武修都很难做到。
“看阵法形式皆是小而精,有点茅山派的味道,不过没有听说茅山派有这么一个人。而且看其传承必定是大家之手,这倒有趣了。”
如果刚才苦行想杀田衡只是为搜他的魂,那么现在的他是杀人灭口,以绝后患了,否则放田衡出去,引出个和茅山有瓜葛的隐世高人,可不是地灵门这种二级江湖势力所能承受得起的。
机械般难听刺耳的声音从苦行口中吐出
“不用留手,直接杀了他。”
原本还想捉活的,地灵门弟子还有些束手缚脚,现在只用让他死,那就好办了。
“咻咻”
几个地灵门弟子直接远处用暗器,不过田衡对此嗤之以鼻,任由暗器打在身上,然后软绵绵的掉落在地。破损的衣服下露出了一件雪白的软甲。
远处的苦行虽然看不出这件软甲的出处,可是他可以肯定,比之自己手里的这根白骨骷髅棒肯定是丝毫不逊色的。
“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用高明的身法躲过已经近身的地灵门弟子,顺势砸出一座座阵法,倒是也把地灵门弟子打的七荤八素的。不过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苦行出手,自己绝对没法挡住。要是辰燚在就好了,只要他拖住苦行,让自己布置出个阵法,到时不用辰燚出手也能收拾得给地灵门七七八八。不死光光也能挂个十之七八。
看着已经阵亡三人,重伤几人的同门,苦行也不在观望,几个纵身便逼进田衡,随手便是一棒,田衡步伐轻盈,如风似云,瞬间躲开。顺势打出一座小阵法,苦行反手一棒便将其击碎。
“不愧是五境自在五修士,我这个五境阵法师那你是没有半点办法,但是你敢让我布置下阵法在来打吗?”
苦行不为所动,出手依旧凌厉
“你当我傻,你这年龄便能几息成阵,让你布下阵法,恐怕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田衡不知名的身法飞速的躲着苦行敲下的棒子,心里那是一个憋屈,老是这样被动挨打的样子,实在的太苦了。
“挺能跑,我倒是看看压制了你的活动空间你还能躲不?”
“拘灵”
苦行手拄白骨骷髅棒往一剁,地面上瞬间撕裂,一个个仿佛幽灵的东西从裂缝里怕了出来,有人型的,动物的。
“我去,地灵门绝技,控魂术。这苦行丑是丑了点,天赋着实害怕。”
看着向自己狂奔而来的魂魄,田衡笑了笑。自己算是半个茅山派传人,在我面前玩鬼,怕是有病。
黄符在手,万鬼皆愁。
“敕,镇。”
一张张刻有降鬼符箓浮现,形成一个八卦图,凡是靠近的魂魄瞬间被金光照做虚无。
“茅山手段,你是茅山派之人。”
田衡洋洋得意
“怕了吧,放我走就当啥事也没有。”
苦行动了动鼻子道
“你说可能不。”
“遣将:斧魔”
又一个巨大的黑影凭空出现,头生双角,手持巨斧,看着就恐怖。
“小子,一个阵法师能让我使出这招,你的确可以自傲了。”
手持巨斧的斧魔向着田衡狂奔而去,跑的大地颤抖,距离田衡十步开外时,凌空挑起,巨斧过头顶,狠狠向着田衡的黄符八卦劈下
砰
黄符八卦瞬间破解,田衡直接被劈飞出去,直直撞断了好几棵吃饭碗口大的树才停下来。
还好玄甲在身,否则还真见阎王去了。还没反应过来,一柄利刃直接照这面门刺来。
濮至作为此次地灵门的二号人物自然不笨,虽然你身上的白甲像乌龟壳,可是你的头怕是照不住了。
震的全身酸麻的田衡根本躲之不及了。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更别说躲开濮至的刀了。
“你大爷的辰燚,还不出手小爷就挂了。”
就在濮至的刀快要割断田衡的脖子时,一个圆形东西朝濮至砸了过来。
本能的保命要紧,濮至只得放弃割断田衡的脖子,一刀劈向向自己哇来的东西。
啪
没有想象的那么坚硬,反而一碰就碎了,黏糊糊的东西粘了濮至一身,还带着一股腥臭味。
田衡抓住机会,麻溜的跑路,那怕跑起来都不利索了。
第三十七章祸水东引
苦行紧紧盯着前方身穿金丝法袍,背一把剑和布条包裹看不出是啥的东西。手里还拿一颗不知是啥的巨蛋,显然刚才扔出就是这个。
眼前的少年偏偏如风,英气逼人。不过苦行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少年悠远深长的气机。
辰燚对着苦行树起小拇指挑亵,丝毫不给面子
“打狗也不看主人,渣渣。”
“我去你大爷辰燚,谁他丫的是狗。”
田衡边跑路还边骂道,实在是个气人的主。
“就凭你们两个怕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辰燚会以呵呵一笑
这不废话,进这个鬼地方是就是一时热血,都差点挂了几次了,一点都不像自己谋而后动的风格。
现在还会傻乎乎的一个人跑来送死,走江湖没有绝对的实力那只能靠脑子咯。
“送你个好东西。”
辰燚将手中的巨蛋扔向苦行,苦行手指一套,一团玄力飞驰而去,瞬间撞烂了蛋壳。
就在只是蛋壳里竟然又飞出一颗颗细长的银针,苦行急忙运功形成护体玄力,才挡住银针,银针落地,顿时土地都给腐蚀成一片漆黑,好厉害的毒。
转眼望去,一金一白两身影已经是逃之夭夭了。
苦行面色铁青,好下作的手段,要不是自己反应及时怕是都要着了这小子的道。
此人看不出实力深浅也就算了,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必然是大敌。
被淋了一身蛋液的濮至来到苦行前道
“师兄,要不要追。”
苦行摇摇头道
“不,此人不仅实力高而且心机深沉,怕是还有后手,小心为妙。”
“咻咻”
苦行一掌推开濮至,只见濮至原来所站位置上,几根银针插在地上,呲呲的冒着黑烟。
辰燚不知何时有出现在树杈上,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
“真实个机灵鬼。走啦,正真的大餐来咯。”
苦行气不过,一掌过去直接将辰燚所在书叉给打断了,辰燚则一溜烟就跑了。
就在此时,大山深处传来了“哗啦啦”巨大声响,越来越近。
地灵门弟子急忙抱团,做出防御姿态,警惕的看着远处的丛林。
“呲呲”
一条百丈巨蟒低着头,俯视着众人,嘴里不停的吐这分叉的舌头,一双滚圆的大眼睛仿佛要瞪出来一样。
沙哑如摩擦的声音传出
“跑”
地灵门弟子丝毫不犹豫便保持阵型后撤。濮至却留下来站在苦行身边。
“拘灵:冤魂”
“将遣:斧魔”
看见师兄出手,濮至也急忙出手,雪刀转灰,仿佛敷上了一层冤魂。这便是濮至所练得魂刀术。
“震魂”
面对眼前凭空出现冤魂和斧魔,巨蟒眼里也就那么丝毫大。
尾巴横扫,直接讲怨灵给击散了,巨大的差距面前不存在花里胡哨。伏魔的全力一击砍在巨蟒七寸之处,也只是让蛇鳞溅出一连串火花。差距太大了,这巨蟒恐怕来个小宗师都不行定能收拾,别说一群四五境炮灰,任你如何出众再强者的眼里也只是渣渣。
“师兄走,他是冲着我身上的蛋液来的,你走,我拖住它。”
苦行阴沉这脸没动,濮至直接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道
“你不走我就先死。”
苦行一咬牙,转身向着地灵门弟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只留下单手我刀的濮至与大蛇对峙。
一个翻滚躲过巨蛇的一个扫尾,濮至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只为多给师兄弟多拖延一点时间。可是没出去多远便被巨蛇尾巴如利剑一般刺穿身体,然后扔进口中一口吞掉。
作为罪寇祸首的辰燚现在正和田衡坐在篝火边,揉着肚子。旁边还有些碎裂的蛇蛋壳。
“你还真别说,这味道还真可以,早知道就不用来砸那帮东西了,可惜只有四颗蛋。”
田衡还吃相不雅的舔舔嘴皮,拾起一根细草挑起牙齿。
“老子差点就挂了。”
“喏”
一身巨大的嘶吼划破了大山的安静。两人吓得从地上窜起来,拿起东西就跑路,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巨蛇回来看见窝里最后两颗蛋没了,才如此发疯的。
不过两人怕是吃的太撑的缘故,跑起来路来都有些不麻利了。
“不行了,不行了,小爷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田衡一屁股坐在地上,斜靠着树,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不知跑过了多少山头,田衡的外套已经被枝子勾刺划的一条一条的,乞丐怕是都不好意穿了。
辰燚倒是穿着田衡当初背他出来用的金袍,丝毫无损,质量杠杠的。用辰燚的话来说
“这袍子,我用来兜过金山银山,富贵。”
其实不过是某个贪财鬼平衡一下受伤的心灵罢了,仙蚕玄甲穿不上,穿件金丝法袍也不失身份嘛。
无奈,田衡只好将已经不能算作外套的布条扯下,露出了里面的玄甲。这个套在外面倒是要看看有多硬的树枝能划破。
辰燚看着田衡身上的玄甲,那是两眼冒金光,这么好的东西咋就没好好藏起来了。
“要不我俩换着穿,你看这多富贵,符合你偏偏公子形象,出去多少千金小姐要被你迷倒。”
田衡恨不得抽死这丫的,跑路不好嘛,非要惦记这妖王的蛋,害的被追杀多少个山头都不知道。不过这烤蛇蛋的味道着实鲜美,比江南道天食居的招牌菜还有味道。
“少套近乎,要是没这玄甲,哥怕是没命了。”
“我当初也是托这甲的福才没给夏前辈给弄死,和我有缘呀。”
“滚,你得了墨渊也就算了,还得了夏前辈的绝技,还不知足,你个龟儿子。”
“嘛呢嘛呢,好好说话不行,踏马的,你老是和我这江湖武夫读书人爆粗口。”
这话田衡就不爽了,还读书人,好像自己是和他在后才粗口不断,而且他更粗。想当初,我田衡也是千花自折无数美女排队围观的温文尔雅的少年公子,哪里像这般落魄。
“不过话说回来,那墨渊能不用就不用,那可是多少宗门老祖都想要的东西。”
辰燚点点头,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这一路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要出手风范的小雏鸡了。
江湖险恶,少漏分真本事,就多一份保命的筹码,能用阴的绝对不用阳的。
离家以来,一直没有静下心来,突然回想一路所来,辰燚也有几分感慨了,掏出酒壶喝了一口,递给田衡。自顾自说到
“我已横剑出江湖,方解少时路无忧。
远道漫漫,纵使回头已无岸。
壶中酒江湖事,饮尽皆是喜与愁。
飞花飘零夏虫鸣,秋风卷黄白雪哀。
我欲直行到南洋,乘风直上欺庙堂。”
啪啪啪
“你大爷的,我咋没发觉你还有点读书人的风范,糟蹋了。别说你写的”
看着拿个小本本记的田衡,辰燚一脸懵逼
“嘛呢嘛呢,你是要盗我果实呀。”
田衡可不管这些,小本子一合,塞进怀里
“大爷的,以后这个往我老爹年前一砸,看他还说我半句成癫不?”
一想到自己在老爹面前潇洒一砸,看的老爹目瞪口呆的样子,田衡就忍不住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啪”
辰燚一巴掌拍在田衡的后脑勺上,将沉沦在美好幻想中的田衡拉回了现实。
“你大爷,又打我。”
“踏马的,走了,傻笑个屁。”
第三十八章洪荒异兽
一金一白两个身影悠哉悠哉的逛荡在这茫茫山野中,也不是两个人不想出去,实在是不知道咋个走出这茫茫大山,说得难听点就是两人迷路了。
“咕咕咕”
田衡柔了柔又在催更打鸣的肚子,实在是受不了,照这样漫无目的的逛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不行了,不行了,照这样走下去,我俩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仰头喝尽了壶中最后一滴酒,辰燚也横躺在地上,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里已经来过了,显然两人已经迷路了。
这里是又湿又热,还有各种蚊虫,要不是辰燚还懂医术,两人怕是处境更加艰难了。更恐怖的是,这里各种妖兽数不胜数,一路上两人都选择避开了,还是被追的满山跑。
在外面的世界里,哪里还有这些妖兽呀,能见个有宗师境界那已经是顶了天,绝对属于奇珍异兽,天下哄抢的宝贝了,哪里像这里,动不动就冒出来个,哪天小命没了都不知道。这分明就是个上古世界洪荒年代嘛。
“不行,没有个参照物我们根本走不出去,得想办法。夏前辈说人皇殿位于人皇界中心悬空仙岛之上,你想想他介绍时没有没说有啥特别的。”
田衡抓头搔耳,努力回忆从甬道一路走来夏商行所说过的话,可是很多已经记不清楚了。
“啥特别的,好像没有呀,记不得了,又不想你过目不忘。”
“你这不靠谱的东西,要是我没有昏迷还用问你。”
辰燚抬起手就要过去给田衡后脑勺一巴掌。
田衡急忙缩做一团,抱着头,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一点不符合他自称大齐三俊的样子。
“你大爷的,唉唉唉,别别别。我想起了,想起了。”
辰燚停住已经落了一半的巴掌
“想起啥了。”
“天河瀑布,天河瀑布。夏商行说过从人皇殿所在的悬空岛上有一天河,似九天之云坠落人间,乃天地奇观。”
抱着头,一脸警惕的看着辰燚,心里一万个诽谤:还踏马生死之交呢,动不动就出手,要不是小爷我打不过你,能受这窝囊气。
辰燚撸猫般的轻轻抚摸着缩做一团的田衡道
“这才对嘛,打架不行,搞好后勤。接下来找河”
说着就大步流星的向走去,累趴的田衡实在没有力气了。
“等等我,小爷我知道哪里有河。”
辰燚停住脚步,对呀,田衡这瓜娃子不就是搞风水的,连及时下雨打雷都门算出来,找条河怕是没有多大问题吧。
“瓜娃子,还不算。”
作势又要揍田衡。
田衡着实受够这龟孙了,动不动就出手,家庭地位都没有了,怀着绝对不在向恶势力低头的必被揍念头傲气大声道
“这是求人的样子。”
“嘿嘿”
辰燚咧嘴一笑,瞬间切换成添狗模式,一副讨好的样子道
“大爷大爷,这不赶晚饭呢,你快算算。”
田衡一副高官老爷看仆人的作态,慵懒的斜靠在树上,伸着脚指使辰燚道
“来给小爷我捏捏脚。”
“好好,这就给你捏。”
辰燚上去,使出了药爷爷亲传按摩神技,给田衡从大腿到小腿,又从小腿到大腿,捏了个遍。爽得田衡都快睡着了。
“还有肩”
“对对对,就这里。”
“往右点,往左点,你到底会不会捏。”
“哎呦,用这么大劲干嘛。”
辰燚都快被田衡气疯了,这他丫都已经是一套完美的全身按摩放松疗程了,要不是有求与你,老子回干这事。
“嗯”
辰燚突然感觉不对,他丫的,出去是两个人的事,啥叫有求与人呢。这暴脾气一上来
“哎呦”
一撇头打在田衡的后脑勺上,田衡的脑瓜子顿时嗡嗡的。本来还在九天之上享受呢,顿时给打落地狱,摁在臭水沟里摩擦。
“你干嘛又打人呢。”
啪
又是一下
“出去是我一个人的事?”
“额,不是不是。哎呦”
啪
又是一下
“那你还磨叽啥,快算”
“唉唉,算算算”
田衡心里苦呀,这典型的交友不慎呀,我堂堂田大公子,咋被教训的这么惨,老爹要是知道自己被这么揍,怕是非要拔了揍他之人的皮不可。
别的不说,田衡做起事来,还是挺认真的,拿出他的那个小风水盘,玄力运转注入盘内,顿时小盘投射出一道光影,一个刻又各种字符的八卦图出现于小盘之上,田衡波动光盘旋转
“戊水在南,正位偏东。往这边走。”
田衡随手指了个方向,辰燚半信半疑道
“就这?”
田衡傲气的点点头
“术业有专攻,向现实低头,崇拜哥吧。”
然后一溜烟撒丫子的跑
辰燚突然有点于心不忍的自问道
“难道我有这么凶。唉等等我,跑那么快干嘛。”
田衡那里敢回头,谁知道会不会在被揍,还是先溜为快。
“砰”
田衡只感觉撞上一一个坚硬无比的大石头,脑袋嗡嗡地。抬头看了一眼,就是个大石头呀,怎么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回头看看辰燚咋老远的就不动如桩,手里的剑都握在手上了,俨然是怂相公遇上恶婆娘,怕的要死。眼睛还使劲的挤,莫不是中风了。
突然感觉头顶凉凉,这烈日当空,万里无云不像下雨的样子呀。
“点着灯撒尿,这老天爷也太不讲究了。”
伸手摸了摸,怎么黏糊糊的呀,不像雨水呀。联想到辰燚的浮夸表情,在笨田横也反应过来事情大条了。僵硬的转头看去,一张流着粘液的血盆大嘴正在自己头顶不足一丈的地方。
怕是田衡的突然转身也吓到了那个触角上长这一双大眼睛如小山似的大怪物。四目相对,小眼瞪大眼,大眼张嘴懵。
“啊”
瞬间反应过来的田衡如千金小姐看见小强般遮天挖地的尖叫起来。辰燚心想坏事了,这小山似的东西自己在老曹书房的旮旯一本叫《太古洪荒异兽录》的书里看到过。这可是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不为别的,就为上面画着各种奇奇怪怪怪物。
太苟,蜗之先祖,日行千里,仅视可动之物,喜睡好食,受到惊吓食欲增,往睡等食物。
田衡不叫还好,这一叫显然是惊吓到太苟了。血盆大嘴像个巨大的笼子向着田衡笼罩下去。
辰燚出手更本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田衡被太苟一口咬中。
辰燚心里一凉,完了。此时心里只有涛涛汪洋般的悔恨,都怪自己。
第三十九章逃亡
都怪自己没事总欺负这家伙干嘛呀,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气血逆乱便成魔,瞬间双眼赤红的辰燚提着剑就向着太苟杀去,他已经被情绪控制了身体,眼里唯有杀戮。
辰燚自认为出来那么久朋友也就那么两个,眼睁睁看着兄弟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眼前,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即使吾身死道消,断不能不让你见复仇之阎。
背上布条包裹的墨渊仿佛感应到了新主人那无穷无尽的怒意,跟这嗡嗡作响,包裹的布条瞬间炸裂成碎块,墨渊出鞘,御空而鸣。
辰燚在以怒养势,养无尽怒意,每走一步,气势上升一节,这便是夏商行的传承,真正得传承核心不是他的成名绝技“折仙”,而是势,养势,养滔滔剑势一剑便折仙。
以辰燚的当前的实力来养势,只有一剑之力,一剑过后有死无生。八步入九境,九步入宗师、十步圣人之下无敌。
辰燚踏出第六步的时后,体内已经是翻江倒海的,耳朵里都开始渗出血来,只有五境的实力却承受着七境的力量,严重超负的后果就是爆体而亡。
就连辰燚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踏出第九步,但是没有后退而言。我心不平便出剑,我走这江湖唯有仗剑平几心。
就在辰燚准备踏出第七步时,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肩膀,将辰燚体内的玄力引导出去。
“你大爷的,才刚活过来又想着死,大爷我能救你几次。”
听到熟悉的声音,辰燚瞬间恢复过来神智,不过剑势却怎么也压不下来。
看着剑势尚未跌落的,却不在增长辰燚,原本还有些忌惮的太苟瞬间暴走,赤果果的打脸,在自己底盘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只为了恐吓。
一山不容二虎,受到如此挑衅太苟直接一口浓痰吐了过来,田衡搂着辰燚的腰,一闪而逝,再见已经是几丈开外。
原来所站之地已经被太苟的浓痰直接变得绿油油的。看起来没有啥杀伤力哈,不过开起来格外恶心。
“哈哈,吓死小爷了,没啥杀伤力,不过确实恶心。”
田衡一想到自己刚才就是被这东西给淋了一头,都有点想吐了。
不对,自己被淋一头。急忙看向摸过粘液的手,整只手都是绿油油的。不用看,头上肯定时一片青青草原了。
“快走”
现在可不是想绿不绿的问题,逃命要紧。墨渊自主归鞘,辰燚手提原来自己的剑,起手“剑起式”,一道剑光直刺太苟。
太苟又是一口浓痰,直接将剑光击碎,不是辰燚这招不强,相反很强,只是实力差距太大了。然后慢悠悠的动了,抖了抖已经长满花草树木的甲壳,显然这一觉睡得怕是有几百年了,不然哪里长得出水桶般的大树。
一道神奇的光晕在甲壳上流动,直接将甲壳上的东西都抖落下来。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为大干一场做准备。
一剑过后,辰燚体内已经压制住的剑势却又出现了增长,如果在出手怕是要爆体而亡了。
十年养一剑,有的甚至百年养一剑,养剑养剑,养的就是剑势。讲究徐徐图之,而这便是夏商行传承的厉害之处,能瞬间养势,前提是必须有足够的实力压制住疯狂滋生的剑势,否则便是剑未出,人先亡,算是一种极端手段。可是江湖中人,那个不是刀锋上行走。
辰燚显然就是养势而不能制势的情况。现在体内的玄力就像是养料,一出玄海便会瞬间成为助长剑势的源泉,所以根本不能调动玄力,否则就是加速死亡。
在太苟的眼里看见的辰燚和田衡就想是大象眼里的蚂蚁,太小了。不过它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两只蝼蚁,因为他们已经彻底触怒了自己。而且人类修士在这些妖兽眼里便是大补之物,就像妖兽内丹在人类眼里也是延年益寿、提升修为的无价之宝一样。
“噗”
又是一口浓痰吐来,不过这次却是血红色的,田衡打出一个镇字符,一个镇灵法阵瞬间出现,与血红的浓痰狠狠撞击在一起。可是阵法却瞬间被腐蚀,仿佛刀割豆腐一般容易。
田衡只能再次抱起辰燚瞬间移动,打是绝对打不过的。现在两人的处境就如猫抓到耗子先不急于杀死,而是先虐上一顿在吃掉。
太苟已经将两人视为口中粮食,跑不掉的,先虐上一虐在吃掉也不迟。
“这是什么鬼东西,就像个超级大的蜗牛,太没素质,老是吐痰。”
田衡抱着已经无法动用玄力的辰燚,一边闪躲一边问道。
辰燚惊奇田衡这神奇的身法,显然他死里逃生就是这身法的功劳,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也不好问,也不该问。心里虽有所想却不妨碍辰燚回答田衡的问题
“太苟,五色唾液只是他的一种攻击手段,因为不能看见不动的物体,所以它的绿色梦锁定猎物气息,弥补无法看见不动物体的缺陷。红色唾液有腐蚀功效,黑色是见血封喉的毒,青色吐出来能瞬间化做堪比神兵利器的固体,杀伤力极大。紫色是它用来吸引迷惑催情雌性太苟春药。”
田衡一听这还得了,这家伙怕是全能的吧
“卧槽。真踏马无耻,这鬼东西还懂得迷j,我辈楷模。”
田大公子自以为自己是花丛老手。没想到这太苟更是不得了,看上哪个漂亮的太苟妹妹,直接一口紫色老痰上去,还有睡不到的妞,而且不犯法,不违背道德,真是没天理。
辰燚看着田衡一脸淫贱的表情,不用想,肯定又在进行男子美妙的幻想。
“什么时候还想这个,快点逃命。”
田衡被揭老底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
“这不是太紧张,放松一下,不耽误跑路。”
还顺便补了一句
“还好他只是吐了一口绿痰,要是紫的,嘶”
田衡自己想着抖觉得全身直冒鸡皮疙瘩。
“瓜娃子,放下我快点跑。”
田衡大义凛然的说到
“你都为我舍生忘死,抛弃你走做不到,再说他跑得过我吗?就我这身法,说到跑路我说第二绝对没人敢顺第一。”
屁股想也知道,这个自恋的家伙又开始自我陶醉了,还第一。都不看看时候,都快成别人的口粮了。
“太苟最强的就是跑路,就算来个能踏空远去的圣人怕是也不敢说一定能跑赢这只太苟,你吹什么牛。”
和圣人一比,田衡瞬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打脸来的太快了。
“放下我,你被吐了绿口水,被它锁定了,你跑了他绝对不会理我,而是去追你。这样我两个都轻松,你不用抱着我跑,我不用跟着你担惊受怕。”
田衡这下感觉要七窍生烟了,原来自己一直都是炮灰,还连累了他人。明明头顶青青草原了,为什么还这么惨。
“辰燚,我你大爷”
嘴里吐出来得话虽然粗鄙,而且愤怒,不过田衡还是细心的找了个相对安全得地方,小心翼翼的将辰燚放下。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一闪而逝。
在他放下辰燚的同时,辰燚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肩膀,田衡懂辰燚得意思,他是告诉自己小心为上,只用拖住就行。田衡相信只要辰燚压住剑势,绝对马不停蹄的来救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半个时辰就绕着圈子往往回跑。”
田衡点点头,一闪而逝。
第四十章太苟
看着越来越近的“风火轮”,田衡快哭的心都有了,没天理,这蜗牛先祖太不给面子了,都被它痰了,你还要吃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辰燚你大爷,小爷不行了。”
双脚轻轻再太苟壳上一点,田衡又多弹出去几丈,不然怕是要成肉泥了。可是当田衡又一次踩在太苟壳上,一股如滔滔江水的巨大的力道顺着脚扩散全身,直接将田衡弹飞出去,这次可没有上次苦行的那么幸运了,这次力道由内而外,玄甲根本没有起到防护作用。
重重的砸落地上,一口黑血吐了,俨然已经伤及内府,脚也已经使不上力了。
太苟终于停了下来,慢悠悠的从甲壳里伸出满是粘液的脑袋,看着格外恶心。
触手上的两个大眼睛打量着田衡,口里绿色的口水哗哗往外流,一看就是饿的不轻。
看着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嘴,田衡已经放弃抵抗了。现在不仅玄力消耗一空,就连想动一下的体力都没有了。
就在血盆大嘴快要吞掉田衡的瞬间,一把黑色玄铁神剑从天而降,如陨落星辰般砸向太苟的脑袋。这剑出现的毫无征兆,就连太苟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当太苟反应过来的瞬间放弃吞掉到嘴的美味,一口青色口痰吐了出去,瞬间化作一张大石盾,企图挡住墨渊。
可是现在的墨渊可是携剑势而来,锋芒毕露,更本不是太苟情急之下所吐一口青痰能挡住的。
“砰”
墨渊直接击碎石盾,刺向太苟的脑袋。
太苟本能得往壳里缩,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可是一只触角直接给斩断,瞬间没了一只眼睛。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涌的山泉将田衡淋了个通体红。
沸腾般的血液烧的田衡哇哇直叫,一般的沸水对修士来说只是感觉微热,可想而知这血液多高的温度。
一只手抓住田衡的衣领,直接用力一扔,将田衡丢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水潭里,清澈的水潭瞬间通红,血腥味冲天。
田衡舒服的躺在里面,实在不想动也没有力气动了。
被割掉了一只触眼的太苟已经开启暴走模式,不管三七二十一,红、黑、绿、紫、青的痰都疯狂吐向辰燚。
辰燚其实早就解决了自身问题,但是之所以现在才来是去找能对付太苟得东西去了。
如果蛮干,怕是来个宗师都难以讨到好处,别说两个五境自在的修士,简直就是找死。
腾挪躲闪,辰燚丝毫不敢大意,除了绿色唾液,其他颜色的只要随便粘上一点恐怕都得小命不保。
躲过唾液的间隙,辰燚从背着的大袋子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直接洒向太苟。太苟被白色粉末撒到的地方瞬间冒出一股白烟,柔直接化作浓水。
辰燚一直围绕着太苟转圈,躲避太苟攻击的同时顺便撒下白色粉末,不过由于太苟实在太大了,辰燚犹如一只蚊子围绕这他转。也正视体积差距太大,辰燚才能靠着死角勉勉强强躲过太苟的攻击。
愤怒的太苟只知道一味地攻击辰燚,却没有发现一个白色的大圈正在慢慢的包围自己。
“田衡,别挺尸在哪里,快将那边的袋子扔过来。”
舒舒服服躺在潭水里的田横急忙怕上岸,将辰燚堆在岸边的一堆袋子随便提了一袋扔给辰燚。
辰燚扔下手中的空袋子接过田衡新扔来的继续撒,丝毫不给太苟空歇的机会。
田衡很好奇辰燚袋子里装的白色东西是啥,偷偷粘指甲,放在嘴里偿了偿
“呸,咸死了,竟然是盐,我还以为啥好东西呢。”
太苟烦死了这只可恶的虫子,还有那些很普通的白色粉末。如果是神兵利器都不至于拔太苟打的这么惨,可是偏偏辰燚用的是盐,太苟没有护体玄力,只能凭借的强大体质,所以只要一撒,便无处可藏。
人类因为没有强大的体质,所以研究出了护体玄力,可是太苟这些洪荒异兽都拥有强大的体质,根不用护体玄力,它们也不使用会用。
随着撒在身上的盐原来越多,太苟微意识到不好,边吐口水边往后退,试图摆脱辰燚。
可是没退多远便触摸到了辰燚撒的白圈,瞬间升起一股巨大白烟,疼得太苟不敢再往后退。
可是一直被辰燚这么耗下去,吃亏的显然是自己,太苟虽然没有人类的灵智,可是并不代表他们笨,相反他们的自我防范意识很强。
既然突破出去哪就缩壳里滚出去。太苟直接蜷缩着身体往壳里退,已然没有了战意。
可是他却并不知道辰燚等得就是他往壳里缩。
“盐来”
虽然腿没法发力,无法帮助辰燚上去大战,可是搞搞辅助还是不在话下的。
一袋一袋盐扔给辰燚,辰燚直接往太苟缩回壳出的入口灌,在外面只能撒到表面,想要融化一座大山似的太苟根本不可能。可是缩回壳里,只要盐往里这么一灌,看你如何出得来。而且身体融化成水,水溶解盐成盐水,盐水又融化太苟的身体,这是一个死循环。
果然如辰燚所料,缩回壳里的太苟瞬间惨叫,太苟壳出口浓烟滚滚,该死不死的太苟还翻了个身,准备滚走,刚把壳出口对着天就疼的虚弱,无法动弹。毕竟缩回壳里,率先受到伤害的是头部。
辰燚的算计里,能把太苟重伤已经不错了,毕竟盐就那么多,想杀死太苟不可能。这下可好了,口口朝天,倒进去的盐化作盐水也不回流出来了,全部囤积再里面,现在太苟是插翅难逃了。
辰燚直接攀爬到太苟壳口边缘,往下倒盐。
“盐”
“盐”
辰燚直接一袋子一袋子的提着盐往口口里倒,整个口口犹如火山爆发,浓烟滚滚,直接没了辰燚的身影。
倒完最后一代盐,辰燚也是在是憋不住了,浓烟毕竟是太苟的身体和盐结合所化,奇臭无比。一直憋着一口气工作的辰燚跑出浓烟的瞬间就是先猛吸一口气,实在是憋坏了。
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了,只需交个时间,慢慢的这只如山岳大小的太苟只会剩下一个空壳见证其辉煌。
第四十一章妖兽内丹
辰燚来到田衡身边,掏出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让其吞下,又捏了捏他的脚。
“脚没多大事,脚踝脱臼了,忍着点。”
辰燚也不管田衡又没有准备好,一只手按住他的脚,让其动,另一只手捏着脚掌一拉一推,咔擦一声。
“啊”
田衡疼得直叫
辰燚鄙视的看了一眼,不就是脱臼归位吗?想当初自己调皮乱跳脱臼了,李叔帮自己恢复,自己了一声没叫,只是哭了几个时辰而已。
“好了,杀猪似的。”
田衡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暗自诽谤这腹黑的家伙。不过他更对辰燚哪里弄来这么多袋盐好奇。
“你是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盐的?”
辰燚解释道
“我发现了一个废弃的村落,在地库里翻出来的?”
田衡更是好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居住。
“废弃村落?难道这里有人?”
辰燚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大明白
“村落已经废弃了不知几何岁月了,看样式可能是上古洪荒时代的,是阵法保护着才没有被风化掉。”
田衡又问道
“又阵法保护你怎么进去的。”
辰燚直接回答道
“直接进入的,那个阵法只对妖兽有作用。”
田衡一听,两眼放光,作为阵法迷的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去看看
“千年之久的阵法,而且是特定性针对的,不简单不简单。走带我去看看?”
辰燚上下打量了一下田衡,撇撇嘴,意思是就你现在这没有战斗力也就算了,跑路都不行,遇到危险不就挂了。
“唉,小看谁呢,要不是小爷我千里奔袭,你能弄死太苟?”
辰燚对田衡的不要脸算是五体投地了。明明是千里逃跑,还被美化成千里奔袭了。
“哦,你确定是奔袭?不是千里御风,我辈是狂人?”
“呃呃呃,你大爷的”
辰燚笑了笑,没有继续打击田衡,而是走过去给了田衡一个大大的拥抱。
“老白,幸好你还活着。”
突然感受着辰燚这么温情的一面,田衡都觉得这不是平时那个动不动手就揍人的辰燚了。凑在辰燚耳边轻轻问道
“你不会是假的吧?”
“啪”
“假你妹”
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打的田衡乐呵呵的傻笑
“真的。”
辰燚气不打一出来,对他好还不习惯了呢
“你个受虐狂。”
然后起身朝着太苟的尸壳走去,太苟体内的血肉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辰燚爬上太苟壳口,向下望去,这简直就是成了一个小型的湖泊了,这太苟实在是太大了,自己能弄死实属是意外。
辰燚突然发现粘稠得脓液里又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
“内丹,内丹,田衡田衡,快来,又内丹呀?”
辰燚激动的像个得了根糖葫芦的小孩子。
田衡一听,瞬间笑开了花,内丹这东西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只有在强大的妖兽体内才有。外界能结出内丹的妖兽几乎已经灭绝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弄到。
妖兽内丹珍惜还不仅仅因为有内丹的妖兽少,更因为妖兽死时往往会化掉自己的内丹,这是妖兽的尊严。可以这样说,即使杀几百头的妖兽也未必能弄到一刻内丹。再说,现在外界还有几十头有内丹的妖兽吗?
“快快,拿来我看看。”
田衡双脚不便,没法移动,只能望着空欢喜。
不过辰燚就范难了,看着那黏糊糊的液体,自己实在是没有勇气跳下去捞宝贝。
田衡看着站在壳口迟迟不肯动作的辰燚,随手一个符箓打去。
感受到有东西朝后偷袭,辰燚反手一掌拍去,掌与符箓相撞,怦然作响,辰燚直接向后褪去卸掉身上的反冲力。
怎么感觉脚下踩不到东西了,然后直直的坠落下去。
“瓜娃子田衡”
“噗通”
辰燚直接落进了粘稠得脓液里,一股腥臭扑面而来,恶心的辰燚胃里翻江倒海。没办法,掉都掉下来了,只能憋着气往下沉了。
不过辰燚也不敢大意,不知道这粘液又没有毒。在落下的瞬间已经开启玄力护体了,所以说至少粘液是没有办法粘到自己的黄金大法袍上的。
辰燚以一个自己以为很优美癞蛤蟆潜水的姿势向这妖兽内丹游去。辰燚拿到拿到拳头大小的内丹,发现内丹旁边还有一个长形黑匣子,看起来有点像剑匣,不管是啥,拿出去再说。
“哇,这就是内丹呀,好蓬勃的能量,用来做阵源很不错呀”
田衡拿着虽然散发金光,可是却是五种颜色的的内丹爱不释手。这东西绝对能驱动一个大宗师级别的阵法,哈哈,大宗师级别的阵法,田衡嘴都要裂到下巴了。
“哇”
可怜的辰燚拿出内丹后都没得研究,直接跑到一旁哇哇的吐了起来,实在十太臭太恶心了。辰燚感觉自己现在怕是连苦胆水都快要吐出来了。
还好自己身上经常带着点去臭清香之物,否则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相比内丹,辰燚对你个黑匣子更加好奇。想来这东西的主人生前一定是被太厚嘿吃了,可是这不知材质的黑匣子却梦保留在其体内,看来不是啥简单的东西。
辰燚为此还专门配了一副去臭药水,将匣子泡了半个时辰。
期间田衡不仅没把内丹还给辰燚,还死活赖着辰燚给他配副如绿毛的药水。毕竟这头绝色的头发实在是太拉风了。
不过辰燚实在是有心无力,这东西实在是没法医治,只能等时间慢慢去消磨。
唯一的办法就是辰燚口里的佛门普度。
了却青丝三千,不食色,不生欲,方得无忧。
结果被田衡说成是小家子气范了,来自守财奴赤裸裸的报复。
对此辰燚是百口莫辩,毕竟喜欢好东西又没啥错,就像自己身上这件金丝法袍,金灿灿,难道就没有点土财主气质。
一想到内丹到了田衡手机,自己就没有在接回来过,心里扎实在滴血呢。田衡和自己是越来越不客气了,脸皮扎实厚。
没办法,痛心疾首的辰某人只得大义凛然的从药池里掏出黑匣子。一样能有啥好东西吧,弥补一下受伤的心里。
“吾乃天上财神爷,左金鞭,又银剪,开个匣子气神仙。”
辰燚玄力运转,用力一拉,匣子从中间分成将边,里面的东西看的辰燚双眼瞪圆,嘴巴大张,比目瞪口呆还要夸张些,最后更是把田衡的看家本领用了出来
“你大爷。”
第四十二章师兄情?
“噗”
田衡直接笑得前俯后仰,干涩的眼睛里硬是挤出了两滴疯狂的眼泪。
黑匣子里有是有样,可是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辰燚打开的瞬间就化作了一堆黑渣,老样子应该是吧剑,不过在太苟肚子里太长已经给腐蚀了。
辰燚原本还期许能开出点宝贝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结果这是伤上加伤。内丹落到田衡手里没有捞回来就算了,来个宝箱开出一堆残渣,要是彻底没出现怕是还没有这么大的心里落差呢。
不过这剑匣子还是不错的,剑都腐蚀了,剑匣子却完好无损,而且还可以放好几把剑呢。打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心里,辰燚无奈的将墨渊插入其中,合上剑匣子,背在背上,配上凸现富贵气质的黄金法袍,还不错。就当是自我安慰一下了。
“啪”
标志性的后脑勺一巴掌,疼得田衡龇牙咧嘴。
“笑你个大头鬼,得了便宜还卖乖,瓜娃子。”
田衡看见辰燚过来时,就急忙将内丹藏进了怀里,可不想刺激到这个守财奴,不曾想还是没逃过一劫,还是挨了一巴掌。
“下次就不能换个地方打,你大爷的。不就是是个内丹,就像丢了媳妇似的。”
辰燚一听,哦豁,站着说话不腰疼,手伸出去,示意田衡将内丹还回来。
田衡顿时一副可怜宝宝的表情
“这是我媳妇,给了你我不就是绿帽子带到底了。”
看着田衡那一头的绿毛,加之一路风驰电掣跑路,整个发型就像雷击的爆炸头,辰燚生不起气的同时还觉得十分搞笑。
“得得得,谁要给你带绿帽,你已经够绿的了。”
一身黄金袍,身背一个黑色大剑匣子,腰间配着那柄普通材质的剑,少年倒也春风得意。
白色软玄甲,一瘸一拐,捧着个大金丹,少年倒也笑得旭日东升。
“你刚才那一剑是折仙?”
“还算不上。”
“那你是不是七境境之下无敌手了?”
“你想我以命搏命倒是可以。”
“那还是不了。”
“你……”
“啪”
“哎呦,你又打我”
“屁话真多。”
两人一路叽叽歪歪向着辰燚先前去过的村子进发。一瘸一拐的田衡最后还是一脸幸福的爬上了辰燚得背,笑得比得了内丹还开心,毕竟有些东西是不能价值能衡量的。
“吼”
一只踏地擎天的巨猿一拳下去,如同天降陨石,直接给大地砸出个巨坑来,要不是吴昕锐换作其他的天泉宗弟子怕是这一拳下去绝对成渣渣了。
就算强如吴昕锐也只能闪躲开来,不敢憾其锋芒。头擎天,脚踏地,伸缩自如意,力可憾山唯泰坦。泰坦之力不是一般的强,而且还可以随意切换身形,大小自如。
倒霉的并不只是辰燚两人,天泉宗修士显然惹到了不该惹的主。
泰坦一般都是如人一般身形大小,只有开启狂暴状态才能化作如此擎天之姿。
身体上那几道伤口显然就是泰坦开启狂暴状态的原因了。
仅仅凭借吴昕锐刚进六境实力俨然做破开泰坦身体防御的地步,能做到如此的便是吴昕锐手中如精灵跳动的青风刃了,犹如两个月牙拼凑在一起,冒着丝丝寒光。
依旧如天上谪仙迎风立的吴昕锐即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依旧风度翩翩,不坠其谪仙公子之名。
青风刃围绕这吴昕锐滴溜溜的旋转,而是在手中,时而在肩头跳动。
“去”
一点青光如风逝,再见已是玄天月。
青光划破天际,直射泰坦。泰坦五指握拳如山岳,一拳横空破万法。
拳尚未至,青风刃一分为二,避开泰坦之拳,攻其两侧。
泰坦拳风一转,打落一刃,另一刃却避之不及,伤中肋。
暴怒的泰坦随手折下一颗参天大树,以树为棍,一棒横扫,烟尘四起。
吴昕锐双脚各踏一柄青风刃,如仙人横空,堪堪躲过,依旧被巨大的扫风吹乱了额间秀发。
声音空灵,如清泉幽鸣
“师妹你先走,我殿后。”
对师兄情深义重的古风灵哪里舍得留下师兄一人殿后,面对泰坦,连自己父亲都得避让三分,何况师兄呢。
“师兄我要一起走。”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有些倔强,毕竟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母什么事都依着来。
面对倔强的古风灵,吴昕锐依旧空山轻语道
“你走不走,不走我和众师兄弟都死在你面前,你留下只会拖累我们。”
“啊”
又是一个天泉宗弟子被泰坦一拳打成一堆烂泥。
现在古风灵后悔极啦,都怪自己刁蛮任性,不就是被大猩猩扔了坨粑粑,非要追着打,可是谁会想到这与人大小的大猩猩会是洪荒异兽泰坦呢?
嘀嗒嘀嗒
眼泪如雨珠刷刷滴落,眼睛通红,现在的古风灵没有一点大小姐的风度,只是一个受伤的小女孩无助又可怜。
方圆几里都被泰坦横扫如平地,泰坦一直向着古风灵方向攻击,吴昕锐等众多弟子节节阻挡,却无济于事。
吴昕锐冷冷的说到
“你走不走。”
青风刃已经落在吴昕锐的脖子上,汐白的皮肤上已经渗出丝丝血迹。
“师兄,别,我走,我走。”
受伤跌坐在地上的古风灵艰难爬起来,回头看了师兄一眼,一咬牙,流着泪远遁而去。
感受到古风灵渐渐远去的气息,泰坦捶胸顿足,大地轰鸣,扬尘四起,他讨厌极了这群弱小的苍蝇。
可是由于体型太大,打这群苍蝇犹如打在棉花上,如大象撵蚊子般。
看着已经消失视野的古风灵,吴昕锐脸上勾勒出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泰坦一拳横来,吴昕锐没有第一时间闪躲,而是被泰坦拳劲带起的罡风震飞出去。而泰坦却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众人,而是向着古风灵直追而去。
“吴师兄?”
几个身手还算不错,都是四境以上的天泉宗弟子迅速围上来,扶起震飞在地的吴昕锐。
三师弟陈晓峰就要向着泰坦方向追去,却被吴昕锐冷声喝到
“陈晓峰你给我回来。”
陈晓峰看看自己最敬重的大师兄,又看看自己暗恋的小师姐离去的方向,进退两难。有些恳求的看着吴昕锐
“师兄?”
吴昕锐直接忽视了陈晓峰的眼神
“谁都不许去,小师妹能不能逃出去只能看她的福分了。我们不能在做无所谓的牺牲了。”
这一刻陈晓峰感觉到了平时对师兄弟很好的大师兄那种来自内心深出的无情冷漠。
陈晓峰看了吴昕锐一眼,对旁边的四师弟说到
“啊达,照顾好大师兄。”
说完便不在看脸色铁青的吴昕锐,直接义无反顾的纵身向着小师姐古风灵消失的方向追去。
或许这一刻的大师兄已经不是他心里那个敬重的大师兄了。
本来就受伤,而且担心着师兄安危的古风灵速度已经大大折扣了。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巨大的哄响,古风灵已经心死如灰。不用想,既然泰坦追上来了,那师兄弟肯定都不在了。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宗主的女儿吗?”
古风灵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师兄弟为了自己,可以义无反顾的面对死亡。
抽出腰间的匕首,死也不能死的那么难看,就在匕首割开脖颈的前一秒,一只手敲在其脖颈上,直接讲古风灵打晕过去。
第四十三章田衡的高光时刻
当古风灵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有些老旧的茅草屋内。只记得就在自己快要结束生命时有人从后面打晕了自己,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砰
柴门被一脚踢开,一个身穿黑色宗服的黑岩宗弟子走了进来,盯着古风灵修长如竹的玉腿口水都快流地上了。
要不是二师兄吩咐过不能动这个小妞,怕是早就忍不住上去享受一番了。
“书青云你想干嘛?”
看着书青云色中饿狼的眼神,古风灵紧紧捏着衣领,现在体内穴位被封,加之受伤,玄力根本无法调动,现在这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就是一个惊恐无助的女孩,一只待宰的羔羊。
“嘿嘿,古大小姐,你这天泉宗的千金平时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怎么嚣张的气焰去哪里了?”
书青云已经按耐不住体能躁动的火焰,一步一步靠近古风灵。已经被逼到石头墙角的古风灵双眼赤红,眼泪不经意的刷刷滴落。
“三师弟,人是我的,你怕是过线了,要吃也得我先吃。”
门外与其说是巡逻不如说是寻宝二师兄谢潭修已经归来。顺便带回来的还有五花大绑,脸上净是血啧的陈晓峰。
已经捏着古风灵下巴,准本下一步动作的书青云只得不甘的放开。
自从和大师兄黑铁狂因妖兽冲击走散后,这一队黑岩宗弟子都选择以二师兄谢潭修为主,自己实力打不过也只得无奈低头,毕竟这个地方一个人存活下去的几率太低了。
在妖兽的追击下,众人发现了这个小镇,妖兽因为有小镇的护镇阵法而不敢靠近,人却可以无阻滞的穿插,所以众人就选择在这里避难。
打晕古风灵的正是带队外出寻找食物谢潭修,至于为什么冒着危险救下古风灵或许只有谢潭修这个色中恶鬼知道了,毕竟他修炼的是合欢之术。
书青云内心虽然有些愤怒,可是奈何实力始终是不如谢潭修,只得和颜悦色道
“二师兄,实在不好意思,师弟就是看不惯这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就仗着他爹是天泉宗宗主便为所欲为。”
一脸麻子,相貌丑陋的谢潭修质疑的问道
“你确定不是邪火上脑?记住大师兄不在我给你的才是你的,别的最好别碰。”
书青云缩在长袖里的手双拳紧握,青色的血管直冒,可是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连连点头道
“是是,二师兄。”
谢潭修撇了一眼书青云,神色淡漠,然后与齐擦肩而过,径直走进有些原始的茅顶石头房内。
看见蜷缩在角落惊恐看着自己的古风灵,谢潭修脸上冷漠神色一闪而逝,一脸贱笑。
“果然是上好的双修鼎炉,嘿嘿”
古风灵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到
“谢潭修你想干嘛,如果你敢做什么我大师兄和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谢潭修听着这话都觉得可笑,在这里人命溅如蝼蚁,死了荒野一扔死无对证。
“等我慢慢享受完,我后面的师兄弟可都等着呢,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去告诉你爹我做了他的女婿?你觉得还有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古风灵一听,心死如灰,是呀,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谁还会在乎你怎么死的?现在恐怕师兄弟都已经死完了,自己苟活下去有什么意思,还有受这些畜牲的侮辱。
“别过来,你在过来我就死?”
慌忙中古风灵从脚下摸到一块锋利得石头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谢潭修笑的更开心了
“知道你昏死时我为什没有动你吗?嘿嘿,现在才有味嘛。我就喜欢贞洁烈妇,不对,烈性子小雏儿。”
看着谢潭修那变态般的嘴脸,古风灵就要动手刺死自己
“唉,等等,还有好戏呢。把人带进来?”
门外的黑岩宗弟子急忙将陈晓峰押了进去。
“小师姐,别管我。”
陈晓峰怎么全身穴位被封,浑身是伤,他不怕死,可是看到小师姐的那一刻他害怕了,他知道这些畜牲是要用自己来威胁小师姐。
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师弟出去,顺带关上门。
“还真是师姐弟情深呐?嘿嘿,接下来的情节想想都开心。古小姐还要自杀吗,现在你可是背负着迷师弟的命。脱吧”
陈晓峰愤怒的像一头狮子,面部都血管蓬勃,直接挥舞拳头向着谢潭修冲过去。
可是修为被封的陈晓峰哪里是谢潭修的对手,谢潭修直接一拳砸在陈晓峰的脸上,直接牙齿都和人都飞出去。
拔出腰间配刀,一只脚踩住陈晓峰的一只手,并将刀架在其肩头道
“古小姐,我数到三你还不脱的话,那我可就要砍了他右胳膊,然左手,耳朵、鼻子……”
血水混着口水流在地上,陈晓峰倔强的看着古风灵,口齿不清的说到
“师姐不要管我,我不怕死。”
谢潭修逞古风灵失神的瞬间,玄力一弹,将古风灵手机的石头弹飞出去。然后手起刀落,直接将陈晓峰的右手砍了下来。
陈晓峰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绿豆大小的汗水从额偷刷刷滴落,面色苍白,可是谢潭修又用玄力让其不昏死过去。
陈晓峰只好死死埋着头不让师姐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想咬舌自尽,可是牙齿早就被打飞出去。
“不”
古风灵目光呆滞,只是本能的一声尖叫,双手紧紧抱着头,扯着秀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看着这对难姐难弟,谢潭修笑得更开心了,就是这种感觉,看着别人艰难选择的痛苦,实在是太爽了,心里极大的满足。
“一、二、三,不脱是吧?”
手起刀落,陈晓峰左手又被砍啦下来。
古风灵想狗一样的爬了过来,想要推开踩着陈晓峰的谢潭修,可是谢潭修捏住它的下巴道
“古大小姐,你想看着你师弟被我砍去四肢,然后慢慢的死去,现在只有你才梦救你师弟,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保证不杀你师弟。”
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陈晓峰微弱的说到
“师姐别听他的,师弟一点都不疼,一点都步害怕。”
谢潭修又举起刀想砍下这个多嘴的将死之人的一条腿,却被古风灵拦住了。
已经麻木的犹如行尸走肉般的古风灵看着师弟面无表情的说到。
“我脱。”
第四十四章四灵阵
古风灵木讷的解开腰带,锦瑟华裳悠悠滑落,弹指可破的香肩如长牙玉质。
谢潭修已经急不可耐,那诱惑力实在是太强大了,现在整个人血脉喷张,犹如酝酿已久火山。
“师姐不要呀。”
陈晓峰已经气息微弱,失血过多已经唇如面色一样苍白。
古风灵机械的捏住亵衣绳结,谢潭修双眼充血,已经快到忍受的极限了,最后一步了,哈哈,马上就能将这个平时高高在上大小姐通吃了。
谢潭修忍不住,饿狼扑食般的扑了上去,就要抱住古风灵时,一柄匕首凭空直射而来。
欲望占据头脑的谢潭修反应已经赶不上平时了,急忙反应还是被匕首插在了肩头。
不知何时一头绿发的田衡已经坐在房子梁上,匕首就是他扔出去的。他和辰燚两人来到这里,发现有人活动的痕迹便追到这里来了。
没有想到刚进来就遇到这不耻之事,实在是个罪过罪过。
宁杀百人不撞荤事,荤事一撞倒霉百日。
虽然田衡看古风灵有些不顺眼,还有过冲突,可是实在看不来谢潭修这种小人作风。
要杀就杀,何必这样羞辱人呢,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女子,小是的确有点小,最可恶的还威逼强迫。
要是两人是两情相悦,情到深处忍不住,自己倒是不嫌弃看场活春宫,可是这这变态做法实在受不了。
麻子脸的谢潭修冷冷的看着梁上白色甲色加身田衡,不用想,能悄无声息坐在梁上,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绝对是个高手。
“你是何人,竟然破坏我的好事,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田衡跳下横梁,捡起地上的锦衣披在古风灵身上,古风灵吓得急忙后退,田衡微微善意一笑,现在的他才真不负三俊之名,温文尔雅,笑如谦谦君子。
将古风灵遮挡在自己身后,对着谢潭修说到
“如果你现在走的话或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谢潭修进退维谷,这个人实在看不出深浅,师兄弟都在外面,就此退走到口的肥肉没了,如果侥幸活着出去,天泉宗的怒火根本是自己无法承受得。
权衡利弊一番,谢潭修还是果断出手了,杀了这两人秘密才会被封杀,打不过在想办法逃走。
田衡鄙视的笑了笑,我既然来了,已经有恃无恐了。
“啪嗒”
响指一打,一座大阵瞬间升起,田衡百无聊赖的鄙视道
“别看了,外面的人自然有人收拾,自己想想办法把怎么出去吧?”
谢潭修此时手心已经全部是汗水了,如果刚才对田衡只是忌惮,那现在绝对是恐惧了。
能够悄无声息的布下阵法让自己丝毫察觉不到,绝对不是自己能抗衡的,而且阵法师布下阵法,同境界修士几乎没有谁愿意去硬刚。
“这位兄弟人你可以带走,求你放我一马?”
田衡可懒得叽叽歪歪
“出手吧。”
谢潭修知道没法善了了,先发制人才有一线生机。心一横,牙一咬,气血贯通八脉,一拳惯出,直取田衡面门。
田衡屹然不动,一点不担心谢潭修能打到自己。一路来,一直都被高手和妖兽按在地上摩擦,每次都被追杀的命悬一线,现在遇到个差不多同境界的咋个也得找找场子,总不能风头都被辰燚抢咯。
拳至田衡鼻梁丝毫之时,一道金色光墙止住谢潭修的拳,丝毫进不得。
拳破不开,谢潭修瞬间以拳换指,戳的光墙上裂缝横生。
田衡丝毫不担心,神意一动,大阵运转,一头魔狼越入阵法,向着谢潭修猛扑而去。
原本快要破开光墙的谢潭修只得转攻为守,一拳荡开魔狼。被一拳击中的魔狼瞬间化作碎块,落地后碎块又变做一头头魔狼,气息丝毫不弱以一代魔狼。
看着一群魔狼,谢潭修眼中寒光炸放,一个翻滚躲开魔狼攻击,顺势捡起地上的刀,横刀在手,警惕的万分。
果然,同等级绝对不能让阵法师布下阵法,否则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横刀一砍,砍碎一片,可是落地又成魔狼,这种裂变下只会越来越多,最后活活耗死。
只要是阵法,必定有阵眼,谢潭修一边躲闪,一边寻找阵眼,身上已经被魔狼撕咬出多道伤痕。
田衡何尝不知道他在找阵眼,嘿嘿笑道
“别找了,阵眼再这里呢。”
看见田衡手上托着的小光盘,谢潭修恨不得破口大骂,阵眼不留在阵法内,怎么在布阵者手中,要知道阵眼可是驱动一个阵法得动力核心。
为什么阵眼都不在阵法中了,阵法还在运转,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是当世阵法最顶端的茅山派和阵殿都做不到。
“怎么可能,绝对假的。”
田衡看傻子一样看着谢潭修道
“嘿嘿,这可是我师傅一辈子的研究成果,没见过吧,很惊讶吧,土鳖。”
看着田衡得瑟的样子,谢潭修都快气出内伤了。谁这么变态,将阵眼脱离阵法,这不是只有凭借自身实力硬生生打碎阵法吗,这不是开玩笑嘛?这传出去定要震动整个江湖,必定将阵法一道推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不过现在也不容多想,这样耗下去必死无疑,只有想办法破阵而去。还不信如此强大攻击力的阵法,防御也是一流的。
慢慢往后退,已经退到墙角,石头墙上铭文闪烁,显然只要冲破石墙便能破阵而出了。
合欢之术运转,左手阴右手阳,两拳打出,逼迫开扑来的魔狼。然后转身,两拳打在坚硬如铁的石墙上,阴阳玄力流动,有点武当太极术的影子,不过只是小道。
石墙光芒大胜,铭文闪烁不断,就连魔狼都化作碎块融入大阵,抵御谢潭修破阵。
田衡面色一冷,没有想到谢潭修谢左右阴阳合欢之术还有能爆发出如此威力。
既然你想破阵而出,那我就以暴制暴,神意一动,控制阵眼,所有铭文收缩,化作一头吊眼睛白虎,全身铭文闪烁。
而没有铭文的加持的石墙瞬间爆裂开来,就在谢潭修暗自高兴之时,白虎扑面而来,闪着白光的虎爪直接一抓破开谢潭修的防御,将他击飞出去。
胸前四条巨大虎爪破开的伤口鲜血淋漓,差一点点就破开胸膛,划破心脏了,白虎掏心恐怖如斯。
“四灵阵,狼为困,虎为攻,玄武防,青龙镇。不过就是以我现在的实力布置起来太耗时间,使用起来效果不错。”
田衡慢悠悠的从谢潭修破开的墙洞里钻了出来,还很有架势的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应该是无名之人。”
谢潭修知道自己绝对跑不了,转眼看去,师兄弟都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除了三师弟书青云还有过点反抗的痕迹,其他都是一剑封喉。剑术高手,出手干净利落,剑迹行云流水。
必定是远处那个身穿黄金袍,背着个大剑匣,手里还抱着把剑慵懒靠在树上的俊逸公子所为了。
现在谢潭修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死在什么人手里。这两人随便一个都恐怕不比大师兄黑铁狂弱,不应该籍籍无名。
“你猜。”
第四十五章最是情深负高阙
猜是绝对没办法猜了,响指一打,白虎迈着雄浑的步伐走到谢潭修面前。
谢潭修不甘如此死去,阴阳合欢之术带动体内阴阳玄力,两股玄力汇聚一手,一拳如排山倒海之势只冲白虎阵。
恶虎咆哮,丝毫不弱,四脚狂奔,尘土飞扬。
拳中虎头王字,白虎全身铭文闪烁,一爪横扫,正中谢潭修脑袋。谢潭修的脑袋和阵灵白虎同时爆裂开来,一直云淡风轻,其实压力不轻,玄力和意念维持阵法的田衡也是头冒虚汗,脸色苍白。
显然,这场恶斗田衡赢得也没有那么轻松。装作若无其事,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不过是给谢潭修心里压力,让其没有死战之心。
否则一开始谢潭修就选择死战,田衡虽然也能取胜,可是也没有那么轻松,绝对还是得有点代价的。
谢潭修能够作为黑岩宗新一代的二弟字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要是仓促应战,田衡绝对只能抱头鼠窜,可是既然田衡有时间布下阵法,那结果就得转换一下了。
辰燚的战斗就轻松多了,“剑平式”起手,剑花抖动,鲜血做舞,精妙的剑招根本不是黑岩宗弟子所能抗衡的。
剑走如游龙,平地生剑花,飘渺如风,剑过封喉。
唯一只有书青云堪堪接下二十一剑,最后被一剑封喉。不过也只是“剑平式”打出的二十一剑,要是“剑起式”或者“剑势”加持下绝对是一剑便是阴间人。
辰燚斜靠在树上,习惯性的掏出酒壶,仰头喝酒,半天没有倒出一滴,才想起酒早就喝光了。
辰燚并不觉得杀黑岩宗的人是自找麻烦,不为别的,剑出不平,仗剑慰几心。
我心非是圣人心,我剑亦非君子剑,长存浩然气,剑出无名慰几心。
古风灵潦草披上外衣,来到双手已断,只有微弱气息的陈晓峰前,不在乎猩红的鲜血,紧紧抱着陈晓峰,眼泪刷刷的滴落在陈晓峰粘满血啧的脸上。
陈晓峰微微的睁开眼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有气无力如蚊音般说道
“小小…师姐,好好活下去,师弟喜欢看你笑。”
“噗”
又是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来,古风灵惊慌失措的想擦干净陈晓峰嘴角的血液,可是擦掉又有新的涌出来。
一直将深爱埋藏在心底,每天看着古风灵就能很开心的陈晓峰终于在死之前鼓起勇气说到
“灵儿,你一定一定要小心吴昕…”
这次是灵儿,不是小师姐,第一次这么叫,也是最后一次。
话还没有说完陈晓峰终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是微笑着闭上眼睛的。
死在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怀中,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生时望卿笑如桃花,何不足矣!
死时归卿怀中长眠,何不乐矣!
我本长相思卿,卿如云中阙,高而不得。
我曾梦里笑语,语卿话桑麻,一枕黄粱。
终是青衫怯岁华,最是年少负相思。
古风灵抱着陈晓峰泣不成声,这才短短的几天,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已经被磨去了所有的锋芒,剩下的只是行尸走肉。原本意气风发的天泉宗新一代,几乎全部都葬于此,仅仅只剩自己一人。
即使在蛮横如古风灵也终将承受不住一个一个师兄弟从自己眼前死去。身体受伤本就虚弱加之神经紧绷,古风灵终于抱着师弟陈晓峰的尸体昏死过去。
辰燚坐在一座残墙头,如百无聊赖的小孩子一般微微荡着双脚,望着远方落日余晖,这是少有的安宁。
落日余晖未尽,少年心头已是月明星稀,孩子嘛,向往的总是美好。
田衡蹲在墙角,捡根枯枝进退两难得戳着墙缝里的小须虫。心神却在屋内抱着尸体昏死过去的女子身上。
救?救了怎么办?不救?绝对没有一线生机。救或是不救,进退两难。
抬头看看墙头微微荡着双脚,迎着晚霞吹着风的少年,田衡还是扔下了手中的枯枝,向着屋内走去。
坐在墙头的金袍少年在晚霞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嘴角微微勾起,如月当空。
江湖人,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亦可拔刀四顾,血流成河,亦可侠义当头,百世流芳。
当古风灵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明月当空,身上盖着略微有些汗味的衣服。火堆旁,辰燚悠然的躺在剑匣上,双手枕着头,不知是在数星星,还是在思念谁?
田衡微微的转动着通红火炭头烤出油水的灵鸡,香味耐人。
不负刁蛮气息的古风灵没有害怕,做起身来悠悠问道
“为什么要救我?”
田衡没有看他,认真烤鸡,洒上点盐,顺带回答
“当初也算不打不相识,遇见了总不能让你受这帮畜牲糟蹋吧。”
古风灵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上,通红着眼
“原来出了宗门我什么都不是,师兄弟都因为我而死。我还有什么脸回宗门。”
田衡稍微停滞了一下,略带些安慰道
“别人我不知道,至少你背负着你师弟陈晓峰的命,所以不要轻易言死。”
田衡缓缓补充道
“陈晓峰是个敢爱敢恨的汉子,是江湖人。”
仿佛事不关己的辰燚冷不丁插嘴道
“如果你们遇到的是泰坦的话,你那大师兄怕是没死!只是…”
古风灵一潭死水的眸子里重新唤起一丝丝生机,期许的望着辰燚道
“只是什么?”
“只是太小人了?”
古风灵一脸疑问
“公子何出此言”
辰燚一把抓住田衡扔来的鸡头,一口咬掉鸡冠道
“有些东西还是不知为好。”
看着坐在剑匣上认真啃着鸡头的辰燚,古风灵也不好多问啥,不过至少知道师兄还可能活着,心里又多了分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为什么陈师弟和辰燚话里都有几分让自己小心师兄的意思?不懂不懂。
接过田衡递过来的鸡腿,古风灵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感谢。这一刻的刁蛮小馒头还是屈服于了现实。
不过平时看都懒得看的清盐烤鸡今晚吃起来格外的香呢。
最不服的还是辰燚,对着田衡一番挤眉弄眼,示意田衡把另一只鸡腿给他,结果田衡扯下鸡脖子丢了过去。
原本还想一巴掌过去的辰燚,看看田衡使劲往古风灵身上使眼色,辰燚只得收回手,假装爪了抓头。
毕竟外人面前,兄弟的面子还是得留足呢。
第四十六章神秘面纱女子
古风灵将一颗花种在了师弟的坟头,石头碼的底座,土盖的顶,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已经算是奢侈了,不是江湖客死后都能有座有碑文的坟。
回头看了一眼,古风灵还是红着眼转身了,师弟睡在了这里,却永远活在心头。
辰燚两人也没有办法,不带上终究说不过去,既然都选择救人了就没有扔下的理。
苦的还是田衡,照顾这种东西都得自己来做。有时他也想,在辰燚眼里是不是男女都一样,没啥区别。
三人在小镇上搜索了一番,有用的东西是搜索了一些,可是关于这小镇的的信息却是没有丝毫,好像是故意有人抹去了关于小镇的一切。
偌大的小镇除了三人,空无一人,好像小镇的人是集体搬走的,没有多大的破坏。
唯一的是小镇的建筑风格都是石头墙茅草屋,遗留下来的衣物也大多是麻衣兽皮,风格久远,还是刀耕火种时的样子。
田衡对小镇的保护阵法巡查了一番,啧啧称奇,这大阵应该和整个护宫大阵是一体的。一想到这里,田衡就觉得头皮发麻,难道整个人皇界就是一座大阵?
田衡都被自己这个推测吓到了,如果真是这样,什么样的人才能布下此阵。田衡用力摇摇头,打断了这个想法,毕竟这是不可能的事。
“有什么收获吗?”
辰燚看向两人问道
田衡摇摇头,他和古风灵逛便了整个小镇东边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辰燚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
“西边也没有啥发现。看来还是得找到悬空岛?”
古风灵神色淡漠,虽然好奇悬空岛是什么地方,不过并没有多问,只是淡淡一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辰燚皱着眉头思考片刻道
“如果田衡计算不错,加之这里有村庄,那么附近应该有河流,我能沿着河流走,找天河瀑布。”
田衡赞同点头道
“的确,就目前而言这里虽然安全,可就像一座监牢,外面虽然危险,但是我们没有选择。”
说是三人达成共识,实则是辰燚一拍定板,在村里补充了一些能用的东西,三人踏出了小镇。
最高兴的还是辰燚,在镇里翻出一坛不知多少年的陈酿,干涸已久的酒壶又重心沉甸甸的挂在腰间,嘴里还残留着酒后得醇香。
江湖江湖,走过山川湖海,腰间酒一壶才是真江湖,没酒就叫啥江湖。
对于古风灵抑郁寡欢两人都选择视而不见,有些东西需要时间去消化,言多必失不是空穴来风。
三人一路向东,开始穿越茫茫山野。第三日时三人终于来到一处宽阔的沙滩。
看着一望无际的河面三人也不知道是应该称为河流还是海洋了。
最为奇特的是岸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雕像,几人之所以能这么快到达这里,也是参照这这雕像来的。
雕像雕刻的是一位身姿摇曳、轻纱覆脸,眉如微波荡漾谪仙女子。女子神情的凝望这远方,好像是在思念着谁。
微微皱起的眉头似是挂着千般思念。轻纱之下的绝世容颜不知为谁悄悄微寒。
姿色还算上等的古风灵看着这雕像都自觉惭愧,算不得真女子。
田衡一脸镇定,大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粘身之势。不过那不停滚动的喉结是怎么回事?
最可怜的当属辰燚了,对于美丑实在是没啥直观感受,男人女人好看不好看在他眼里都一样是人,唯一不同的就是好看的看起来亲近些,不好看的看起来有点疏远些。这并非是以貌取人,而是人之常情。
相思如是千重山,一重相思一重关。
今花昔月朱颜逝,犹是故人梦阑珊。
辰燚对于这《饮花词》里的意境怕是悟不出半分,他的世界观里独独缺了爱情观。
望着这飘渺如谪仙的雕像,三人仿佛一眼望穿了万古。一位如墨秀发轻飘的绰约仙子望川而立,如波微漾的眼眸凝望着远方,日复一日直至天荒。后来附近的人便再此立下雕像,祈求庇护一方。又或许她本来就是这些人的首领,人们为他立像。
辰燚走到雕像面前。底座上刻有忘川二字,气势磅礴,如涛涛江河之意,想来刻下这字之人也是个高手。
忘川,想来便是这条河的名字了。
辰燚转到侧面,又见其壁上刻有娟细小字,与“忘川”的气势磅礴相反,这些小字如微风轻抚,温柔之时却也带着丝丝微凉。
《汀上人》
幽幽寒汀上
佳人北相望
欲问佳人何所思
奈何忘江滔滔东流向
隔岸相望
落日斜影彩云裳
轻颦淡眉醉兰香
颜比天山雪
发胜乌笔墨
青丝三千随风翩
素裙轻摆动天仙
汀上人
北相望
相望不相识
忘江水
隔岸人
岸人自有隔岸思
汀上人
天不眷
地不合
相逢不相识
微微轻读,辰燚仿佛对此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哪里见过。辰燚只得感叹道
“写此诗之人,却有几分才情,只不过未免有些悲凉之意。不过这字写的却是有几分丑。此人才情文笔五五开吧。”
“我……”
田衡都快被辰燚气疯了,还好意思说是读书人,就会挑人毛病,你写字好看了不起呀。意境意境,是这首诗里对爱情那种深深切切的意境。忘了这丫在感情方面九窍通了,一窍不通。
古风灵读着读着又默默的流出了眼泪,心里或许还是有道过不去的坎。
“接下来怎么办?”
田衡向辰燚问道?
辰燚望向河流的上流,水面还算是平静,可是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有好几道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走水路怕是行不通了。
“沿着河流往上走吧,水路是行不通了。”
田衡点点头,辰燚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到了江面上,很多因素就难以掌控了。
天色已经慢慢暗沉下来,已经赶了一天的巨,即使三人是修士也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古风灵一直强撑着,倔犟的坚持着,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决定在此过夜,休养生息,明天继续赶路。两人男人倒是难得的闲情逸致,木头做鱼竿,麻绳做鱼线,在江面上钓起鱼来。
这一杆鱼线,钓起满江的闲情。
古风灵也不好意思干等着,笨拙的再沙摊上升火,火没生找,红润的脸颊上却抹上了片片炭黑。以前那个傲娇的大小姐哪里可能做这种下人做的事,连做这些事得人都嫌弃。
这苟且的生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自己痛恨的模样,自己却还甘之若饴。
不过下厨这东西确实是要经验和天赋的。原本好心烤鱼的古风灵最后连自己考的的鱼都没有吃下去。
辰燚是自己的没有去碰,田衡却是憋着气吃完了一条,毕竟那是人家千金小姐第一次下厨,总不能像辰燚一样不解风情,辜负人家一片好心。
有田衡在,辰燚就没有漏过厨艺了,自认为比不过田衡,实在不好意思献丑。不过,想当年和陈狗子在那会,那次不是自己下厨,陈庆之就在旁边看书。还时不时扯出一根火柴在地上比比划划,或者赋诗一首,辰燚都觉得矫情。
不过和陈庆之的文采那是想当不错。最让辰燚深刻的便是陈庆之用火炭在石板上写下的一句
“花开花谢花又明,人来人去人未归。”
纵使饱读诗书的辰燚则觉得确实写不出这样的句子来。
田衡这小子在文学方面就是毫无建树了,成天脏话不离口,出口成癫。不过三教九流还是多多少少董些,着点比陈庆之那书呆子要强上不少。
不过这两兄弟比来比如去,还是自己最强嘛?一手老曹调教出来的字让陈庆之羡慕嫉妒恨,手中三尺青锋打的田衡是深深折服。
“嘿嘿”
辰燚自顾自的想着,都莫名的笑出声来,搞得田衡很是懵逼。咋这么机灵的家伙也会傻笑,傻笑不是自己的专利吗?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烤熟的鱼不顾烫不烫,直接向着辰燚扔去。辰燚反手一把捏住,知道田衡所想,回答道
“我在想要是把你和陈狗子放在一起,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满口胡言,然后我右手持书左手握剑往中间一站是不是很威风。”
“嘿嘿,右手持笔诗千篇,左手握剑屠神仙。”
田衡望地上啐了口吐沫,见过厚颜无耻的,还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踩着兄弟上位,也就只有你干得出来了。你大爷的不要脸的。”
“啪”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田衡才知道自己最近有点飘了,忘记辰燚的本性了。只得委屈巴巴的说到。
“有外人呢,起码给兄弟留点面子呢。”
辰燚起身向着身后的雕像走去,没有理田衡的委屈巴巴。
看着这雕像,辰燚总觉得好像哪里见过这个貌若天仙神秘面纱女子,可是就是记不起来。
一口酒解千愁,对于此事辰燚并未过多刻意放在心上。
剑匣横放在松软的沙滩上,辰燚屈着脚,恰好躺在上面,星辰闪烁,心里却是万般思绪就着酒意涌上心头。出来这么久不知道曹叔他们是不是也很想自己。
田衡和自己一样,自己的路自己没得选。所以辰燚也没有过多的去问田衡的身世,只言片语间也能猜出一些,不过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未来?好像什么都被安排好了。
第四十七章剑修只打拳
经历了一开始分散小股势力,吃尽了苦头的各方势力开始选择慢慢的合作。
进入人皇界之时,众多修士都知道会面临危险,可是没有人会认识到人皇界内的恐怖。直到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里简直就是绝地,只有抱团取暖才是出路。各方势力都开始选择慢慢的靠拢合作,共享一些收集到的无关紧要的信息。
也有自作聪明的修士想原路返回,可是根本本找不到回去了路了,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迷宫。
半个月不到,进来的修士已经缩水半了。活下来的不是有两把刷子就是上天眷顾之人。今天没死就是庆幸,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喝上一口水。
天水城是目前进来修士发现的最大规模的遗址,随着消息散发出去,各方势力都开始赶往天水城。
血魔宗大弟子血滴子在天水城放出消息,已经发现人皇界最大秘密,需各方前往天水城商议。随着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大量的修士各怀鬼胎开始集聚天水城。
“唉,是你们,怎么几天不见就成这样了?我还以为就我们惨呢?”
“唉,别提了,这里简直就是典籍中记载的上古洪荒时代,人在这里只是口粮。”
“…………”
还算熟识的修士一见面就是一阵诉苦,显然都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进入天水城的,身上不带点伤的几乎没有。
不过虽然伤亡惨重,很多修士还是获得了很多好处,前人传承,奇珍异宝都有。
总体上来说,活下来的人实力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这不仅仅归功于获得的机缘,还有修士生死之中的磨砺。
血魔宗的人并没有选择城主府入驻,而是选择了偏府。其他有些根底的势力也都识趣的避让开来,谁也不想坐出头鸟。
血滴子闲散的慢逛于庭院,入城以来终于算是歇了口气,没有各种洪荒异兽至少这里自己算是一等高手。
“各方势力聚集的怎么样了?”
血骨子有些懒散的坐在石墩上回到道
“差不多吧,很多藏山隐水之士也开始抛头露面了。大齐三宗勉勉强强的二等宗门,他们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他们自诩的天才弟子不过是玩笑。”
血滴子轻轻摩挲这手上刻着骷髅头的珠子道
“那些传承久远的门派还是有些底蕴的,提前嗅到了血腥味。不管怎么样,这是我血魔宗等待了万年的机会,不容错过了。”
血骨子眯着眼睛道
“古祖真的还可能活着吗?”
血滴子道
“如果再外界怕是死的不能在死了,可只是人皇界呐,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人皇殿,还真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呢!”
这一日,天水城外有一背剑少年只身入城,剑是第九阴阳剑,人是剑冢藏剑人。
黑衣负剑少年步伐沉稳,白发迎风飘似缕缕剑气。寒面肃容,不近其身而知其寒。
此间少年非少年,恰似迟暮西风卷。
雨东卿没有在乎别人诧异的目光,常于剑冢悟剑不出的他仿佛已经与世隔绝了。一人一世界,他的世界唯有剑。
剑冢之人少见于江湖,有资格走江湖之人必定是剑冢同代之人中的翘楚,剑冢之人称之为剑行者。
剑冢藏主曾言
“吾冢东卿,剑赋之最,不弱乘风。”
柳乘风何许人也?。一人一剑压垮了整个江湖。
莫问剑道何为峰,天下只知柳乘风。
足可见雨东卿在剑道一途之造诣,视为剑道接下来百年扛鼎之人。
正如他所学寂剑术,雨东卿就如一个孤独的行者,他只对剑有感情。
对于这位新进城的白发少年,虽不知何许人也,但绝对不是善茬。能独自一人穿越死亡地带,来到这里,身上那把剑怕是没有少沾血。
“兄弟,有兴趣加入我们吗?有个照应,比你一个人强是不?”
一个手持流星大锤的壮汉子嘴上虽然客客气气,却不偏不倚的挡在了雨东卿前进的路。
这就有些暗暗威胁的意思了。
雨东卿不步伐依旧不乱,浓重得南越口音冷冷道
“汝非剑修,吾不出剑,尔命亡已。”
拦路壮汉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白发娃娃,说话也不怕闪舌头。”
只是大汉话刚说出口,一拳迎面而来,大汉横锤面前格挡。
“铛”
拳头砸在巨锤上,发出刺耳轰鸣,强劲的力道直接将壮汉轰退五步开外。
才刚稳住的得壮汉刚换上一口气,又见一拳破空而来,以锤为盾。
拳至,壮汉手上长袖爆裂如蝴蝶纷飞。这一拳力道绝对是第一圈的两倍。手臂上血管如青龙蟠扎,附着手臂。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清瘦却不高挑,还有些显矮的白发男子却有如此恐怖之力。
旁边已经有人再嘀咕了
“高沉虎可是与黑铁狂大战一天一夜,最后以一招惜败的猛人,没有想到完全被压制了。”
“听说他有军方的影子,杀伐之气不弱呢?”
“军方?齐王还是朝廷?”
“听说是江南节度使府的人?”
“嘶,没想到还有谢等背景。”
对于周围的窃窃私语,雨东卿丝毫不予理会,但是诧异高沉虎确实有几分能耐,一路聪南越而来,还没有社会让自己出过三拳呢。
雨东卿面色平静,拳头再次握紧,气冲斗牛,拳若奔雷。
双臂略微有些发麻的高沉虎毕竟是军伍出身,血气本就比一般武夫多谢,那甘如此被动。
流星锤横扫,以破阵之势直撞雨东卿,丝毫不留半分余地,一招分生死。
纵使高沉虎使出全力一击,依旧没有改变结果,输的很惨,一直被压制,没有还手余地。
一拳破空,流星锤倒飞而归,重重砸在高沉虎胸口,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从口中狂吐而出。
三拳伏虎的雨东卿丝毫没有作罢之势,走到高沉虎旁,捏住其脖子将其高高挂起
“吾乃剑修,剑出有生,拳出必死,今日出拳,你死。”
然后没有任何表情,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碎高沉虎的咽喉。
就在雨东卿捏死高沉虎的瞬间,一柄长枪破空而至,直刺雨东卿头颅。
就在枪尖快刺到雨东卿脑袋的瞬间,人狠话不多得少年两指紧紧夹住枪尖,不过枪芒还是刺破了白发少年的脸颊,一股鲜血顺着脸庞滑落道下巴,在滴落在地。
雨东卿依旧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擦拭脸颊鲜血,手腕发力,将枪弹回来的方向。随后幽深的目光望向持枪之人。
长枪斜提,高沉龙没有因弟弟死亡而愤怒异常,这是军人军人因为的本质,愤怒可以,但是要理智的愤怒。毕竟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愤怒可越军之志,亦可毁王者之师。
高沉龙紧紧握住手中长枪道
“拔剑吧。”
雨东卿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缓缓沉声道
“汝非剑修,吾剑不出。”
高沉龙没有废话,提枪杀来。
一招乘龙破军,枪锋刁钻而凶狠。雨东卿侧身一转,巧妙躲过。顺势一拳横惯而出,打在枪身上。
强大的的力道顺着枪身延生到手臂,高沉龙只得通过旋转几圈才卸力成功。同时又借助旋转的力道刺出一记回马枪。
第五拳出,枪尖对拳罡,拼的是底蕴,两人同时后退,高沉龙七步,雨东卿五步。
左手枪换右手枪,刺枪为骑兵枪术,靠的是速度加成,可以没有战马加持,战力大大折扣。
面对如战马撞阵的枪势,雨东卿依旧面如波兰,不过这次却是双手出拳。一拳先,一拳后。
一拳抵住枪不在前进,第二拳崩断枪身。高沉龙急忙放枪化掌,紧紧握住直撞胸口的拳头。
沉气收拳,这次雨东卿没有在进一步,而是洒脱与高沉龙擦肩而过。
高沉龙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雨东卿走出几步后,高沉龙整条手臂炸裂开来,血肉模糊,右臂算是没了。
那个自称非剑修不出剑的少年一出道即巅峰。
三拳毙虎,七拳伏龙。
高沉虎不好说,可是高沉龙绝对是进入人皇界中的顶尖级别战力。只是常年于军中,所以名声不显。
有小道消息高沉龙曾于天泉宗大弟子吴昕锐比试,战绩五五开。
跟随高沉龙的人马蠢蠢欲动,想一帮人掩杀过去,就不信这个没有感情的剑客两场下来还有巅峰战力?
断一臂的高沉龙脸色苍白,挥了挥左手,止住了众人。
“伍长,我……”
话没说完,高沉龙的一个眼神就让说话的人无话可说,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
高沉龙有些虚弱的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连他的剑都没有逼出来。”
扶住高沉龙的付出与眼睛有些通红道
“可是沉虎他……”
“我们这样的人死不是正常吗?”
高沉龙输是输了,可是一身铁血风骨傲然。可谁又知道未来,一位独臂将军名动春秋。
出拳不出剑的剑修雨东卿来到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池旁,撸起袖子,捧了一捧清澈冰凉的泉水洗去脸上的血迹。
换个位置,又捧了一捧,喝了口,有些甘甜。水进肚,雨东卿也一口鲜红吐了出来。
霸伤拳,一拳更叠一拳劲,伤敌亦伤几。
第四十八章欲魔花
那个出拳不出剑的剑修一时名动天水城,后更有人爆出他是剑冢当代剑行者。于是间他三拳毙虎,七拳伏龙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后有爆出雨东卿又与血魔宗七子之吸中唯一用剑的血骨子战于城北。
听说这次雨东卿上来就祭出了剑榜排名第九的阴阳剑。先是一剑击退血骨子十丈,后又一剑重创血骨子。
两剑过后雨东卿收起剑,依旧言语不多,只说了一句话
“吾剑不斩剑修,出剑只为剑修。”
然后那个背着一把剑,不算高的黑衣白发少年只留给众人一个孤独的背影。
原来他真的是个剑修,是个用拳的剑修。
雨东卿在天水城的霸气登场犹如导火索,接下来天水城英才汇聚,隐藏暗中的猛人异士如雨后春笋,刷刷的齐冒。
武道向来挣高低,天才见面难免手痒,有些惺惺相惜,有些分外眼红。所以天水城内比试之风兴起,几乎每天都有人再比试。
有些想用次搏些名声,有些是为了砥砺武道,有的纯粹为了杀人夺宝。总而言之武夫聚集之地,便是混乱之源。
于是乎饭后观看擂台比武成了天水城修士放松的乐趣了。
不过这一切对辰燚三人来说就有些奢侈了。一路沿河床往上,没有走水路。
不过一路上算是吃尽苦头了,手臂粗的蚂蝗吸血。河里时不时窜出的的觅食大鱼,如同战舰一般巨大,对着三人一阵狂追,最可恶的是在岸上还能跑得飞快。
这里的一切生物绝对不能用常理来理解。
一路来,古风灵终于放下了些心结,面色也柔和了很多,三人患难与共多多少少也有了些感情,时不时也能搭上些话。
田衡对她也照顾有加,平时还没有发现,田衡还是个暖男,哄女孩子开心还是一套一套的。就连骨子里傲娇的古风灵大小姐都时常被田衡逗的脸红红的。
辰燚对此是万分的鄙视,觉得田衡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肉麻了,丝毫没有任何文学水平嘛。最可恶是是这家伙暗地里还时常让自己给他整两句,好让他去古风灵面前显摆。
挥剑斩下一坨被田衡烤得飘香四溢的肉,顺势斩下一截手指粗细的树枝穿上,辰燚慢慢远离篝火。今晚轮到自己守夜,的远离田衡这个无赖远点,否则又来向自己讨要啥情诗,实在烦的不得了。
远处的丘陵上有个小清潭,而且视野开阔,是放哨的最佳场地。
这是三人吃了很多亏才总结出来的经验,放哨要一明一暗,有些生物怕光,有些呢喜光,所以篝火旁不一定安全,暗哨在这时便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因为田衡一路来都是个全职保姆的角色,所以更加吃亏些的暗哨一直都是自己来。而且田衡一般都会在宿营出布下阵法保证安全,他需要维持阵法,所以只能自己多担待点了。而且自己是三人中战斗力最强的,实力强,责任也就越大嘛。
月明星稀,来到潭边的吃水口,洗洗手上的油腻。剑匣往树顶一扔,卡在树杈上,一张简单的吊床就成了。
拿出酒壶小小的磋了一口,酒是好东西,得省着点喝。
摇摇酒壶不多已,不多已。已经少了小半壶,看来每天饭后一口只能改成一天一小口咯。
愁呐,借酒消愁非真愁,无酒之愁方真愁。
远远瞥见微弱的火光,辰燚不知觉的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还好这里没啥女子围观着,不然怕是又要笼络一府的花痴了?
谦谦公子,笑如星辰,眉上带喜,似青天垂薄云,浩然轻柔。
盘腿坐于剑匣之上,剑横放于膝,开始每天的必修课,修炼。气机引导玄力冲击周身经脉,增强经脉任性和容纳力。
月已西斜,刚刚冲开一个穴位的辰燚突然感觉身体有点热,是种源自内心的燥热。
“莫不是冲击穴位的后果。”
看见树底清幽幽的潭水,辰燚拖了外套,“噗通”跳入潭内,冰凉的潭水让辰燚醒了不少,斜靠在潭边,泡在潭水里,少有的悠闲。
不知不觉中辰燚竟然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睡梦中的辰燚看到自己置身于一座豪华的宫殿中。轻纱薄帐,一群身着暴露,身材妖娆的的各色美女围绕在自己身旁。
迷迷糊糊中辰燚不自觉的向着酒池肉林中走去,现在他只觉的身体很热,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无数美女想着自己涌来,已经快要窒息了。迷迷糊糊中辰燚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已经意识到危险的气息,可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左拥右抱。
用力咬住自己的舌尖,药爷爷和教过自己,中了迷幻类的毒,导致全身不能动时用力咬舌尖能刺激清醒。
剧烈的疼痛感让辰燚瞬间清醒,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潭水中,而是只穿着点裤衩紧紧的抱着潭边的大树,衣服裤子随乱的扔在地上,这场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还好旁边没人,要不然这一世英明就毁于一旦了。
自己与田横中间已经出现了一颗巨大的花,花瓣犹如一位绝世美女的脸蛋,倾城妖娆,让人看着就升起忍不住亵玩的念头。
“欲魔花,难怪了,差点就着道,自己这十多年将近二十年的超级宝贵童子身差点就贡献给一棵大树了,那不是比陈庆之还惨”
辰燚边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到,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欲魔花这种只是存在医药典籍中的洪荒物种尽然在这里遇到了。这种东西不会直接要了命,他的花粉会刺激动物体,使其极度兴奋,产生色欲,最终在兴奋中快乐升天,俗称精尽人亡。
生物死后就会化成他所需要的养分,进而促进其生长,开枝散叶。这种化只会在月圆之月盛开,月落而息,本体潜入地下吸收被他诱惑致死动物体养分,等待着下一次的盛开。
看这夺花的样子至少也进化到第五阶段了,快活死在她迷幻下的生物怕是不成千上万了。辰燚自小就与各种药材打交道,从小都是泡药浴长大的,一般说是百毒不侵也不为过了,还不知不觉中着了道,可想这朵花的药性有多强,怕是大宗师这种级别的高手都会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最后成为养料。
辰燚不敢大意,还是吃了一颗自己炼制的避毒丹,以防万一。轻松的攀爬到树顶,将剑匣背上,手里握着那把普通材质的剑,墨渊背在剑匣子里,不到万不得已绝对都能使用。
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微风出来,透着丝丝凉意,倒是让辰燚清醒了不少。
盯着前方一花成林欲魔花,顶上花朵犹如倾国倾城的女子脸庞,妖娆的冲自己笑。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因为这鬼东西失神于一颗树,辰燚就气不打一出来。
不过气归气,必须先解决掉这鬼东西,否则田衡两人怕是危险了。而且这欲魔花上还是有不少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纵深掠下树顶,脚步轻点,向着欲魔花杀去。
当辰燚临近欲魔花本体,欲魔花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无数的触手向着辰燚刺来,犹如一柄柄长矛。
辰燚“剑平式”开路,一剑化百剑,剑平式最适合乱军从中杀敌。剑光掠过,触手节节寸断。不过这些触手斩了又生,无穷无尽。
辰燚左右闪躲,周身剑光缭绕,斩落触手无数。不过辰燚的目标不在于此,而是在那朵盛开的妖娆花朵。
辰燚不断借助触手向上攀爬,手中三尺青锋千变万化。这便是剑平式的奥义,剑无定式,千变万化,一剑生,万剑起,不过目前辰燚也只是略懂皮毛。
对于这三招剑式,辰燚是越练越觉得高深莫测,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感悟。
辰燚节节攀升,越来越接近花朵,触手也更加疯狂的狙击辰燚的前行,诚意招架起来已经无比吃力。
无奈,那就剑平式换剑落式,剑术浑圆,滴水不漏,任凭触手疯狂攻击也丝毫破不开辰燚剑落式的绝对防御。
花生七叶,辰燚步步高升,至第七叶时,所有的触手瞬间下垂,又如一开始一花成林的场景。
但是站在第七叶上的辰燚却丝毫不敢大意,只见花朵上的七片花瓣飘落。
一片花瓣一张脸,七片花瓣盛世颜。
凋落的花瓣慢慢凝聚成七个衣袂飘飘的仙子,围绕着辰燚吹来弹奏,翩翩起舞。银铃笑声勾人心神。
辰燚持剑而立,双眼微闭,任凭女子在自己周围搔首弄姿,不过冷汗已经从辰燚额头渗出。
无欲无求,吾心安,心安方可破敌。
辰燚在等,等一剑斩断花茎机会,现在看到的花朵绝对不是真正的花朵。
七个美女也只不过是花瓣群幻化出来的迷惑手段,但是真正的花朵绝对是七位幻化出来女子中的一位。
辰燚沉心感应,神识不断的感应,可是还是难以分辨。
辰燚眉头一紧,感受到一丝杀机,心里暗道
“就是你了,妖精。”
剑起式一剑斩向正在伏摸自己胸口的女子,一声似人一样的惨叫,幻境瞬间消失不见。
一朵脸庞大小的洁白花朵悬浮在辰燚面前,辰燚轻轻拖住。
顿时辰燚边感觉地动山摇,辰燚急忙纵身掠下,不敢再站在叶子上。
失去花朵的欲魔花一整棵的沉入地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空洞洞的大坑。
看了田衡两人所在的地方,没有选择走过去,只是脸色通红,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人比人,气死人呢。我在这刀光剑影,你在那翻雨覆雨,都累。”
第四十九章 终成眷属
清晨,朝阳吐辉,第一缕晨曦划破天空时,辰燚将欲魔花的花朵对着阳光。感受到阳光的欲魔花散发出丝丝飘香。
然后散发出淡淡的微光,一朵花一分为七,化作七颗种子。辰燚拿起来对着太阳,通透散光,品质上乘呢。
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字驻颜丹,珍贵程度绝对是稀世罕见。不仅是因为这欲魔花已经绝迹,更是因为世间几乎无人知道这驻颜丹时怎样炼制的。
世有奇花,其名欲魔,又唤快活林,绽于月圆之夜,花生七叶,花开七瓣,取其花置于初曦,花香迷醉,绽其微光,得七丸,名驻颜丹。
这便是药爷爷的药典里的记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遇到,意外的惊喜。
这可是天下女子都求而不得的神物,那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颜。即使现在美若天仙,将来也终归会人老珠黄的。
小心将丹药放好,就看见田衡扶着腰从临时搭的的棚子里走出来,一脸虚脱的样子。
看见外面那巨大的天坑,又看看正在小心往怀里塞东西的辰燚,又想想刚才那旖旎的一幕,田衡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习惯不整的的田衡蹑手蹑脚的来到辰燚旁,悄咪咪的对辰燚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解释?”
辰燚笑的神秘兮兮的说
“你指的是这坑,还是那个事。”
说完还不忘挤眉弄眼顺带还加了一句
“我保证没有偷看,我这一夜都在打架呢?”
田衡一脸懵逼,哭丧着脸道
“啥感觉都没有就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辰燚嫌弃的摇了摇头,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将昨晚的事解释了一番,不过某人抱大树的情节就给自动忽略掉了。
田衡听罢,愣了半天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辰燚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认命吧!”
田衡指了指棚子所在的方向道
“那她怎么办,要不你帮我解释解释?”
辰燚闻言,恨不得打死这丫的
“人是你睡的,还想让我背锅?”
辰燚很心疼的从怀里掏出一颗驻颜丹,递给田衡道
“你去哄哄,顺带解释解释,记住先哄哄,在解释,然后把这个给她。”
田衡现在是彻底懂了,原来一直是自己太单纯,辰燚这老小子一直在装。原来这龟儿子还是个情场高手呢。
不过这确实是田衡高看辰燚了,自从那次青楼一逛后,辰燚下来可是恶补了一番这方面的知识。各种骚操作口袋小书籍可是没有少看。只不过都没有实际操作过,所以就装作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田衡的自我认知里辰燚就是个在感情方面啥都不懂的白痴。而辰燚却是书里得真章,暗藏不露,否则哪里写得出
“昨夜西窗透风凉,今朝东墙理红妆。
晓看朝云暮思君,何时共枕夜对章。”
纵使万般无奈也得坦然面对不是,在辰燚的怂恿下,田衡一步三回头大有赶赴刑场的悲壮。还是不是回头问道
“真的管用,你别骗我。”
辰燚用手示意保证有用,心里却也为田衡捏把汗,书里可是说了女人是时间最难招惹的生物呢。所以辰燚一直奉行身在红尘,心在佛门。
田衡畏畏缩缩的来到棚子前,犹豫的站在外面,不知道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在回忆辰燚交他的话。
想了半天,刚才辰燚和自己说的感觉啥也记不得了。手心已经满是汗水,最后一跺脚,一咬牙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古风灵已经简单的穿戴好,缩在角落,抱着双腿,目光呆滞。
看见田衡走进来,抬头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田衡都有点头皮发麻。
田衡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心疼,一路来,他是有点默默喜欢古风灵的,昨晚虽然阴差阳错的捅破僵局,可是田衡发现古风灵在自己心里已经占了很重要的位置了。
最后田衡啥也没有说,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古风灵,不曾言胜千言。
古风灵在田衡抱住她的瞬间,眼睛瞬间通红,眼泪刷刷刷的滴落下来,一下就哭湿了田衡的肩头。
田衡紧紧的保住她,任由她在自己的肩头肆意妄为的哭,哭出心里所有的委屈。直到古风灵不在哭了,田衡才微微松开她。
“辰燚刚才交了我很多话,可是见到你我都忘记了,我只想说我喜欢你,不是负责任的那种喜欢,而是喜欢的要负责任的那种。”
看着平时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嚣张田衡现在却是一脸严肃,还有些许的娇羞,古风灵哭花的脸突然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事情终究还是这样了,我刚才在想你会不会连来见我的勇气都没有,可是你来了。”
这次古风灵主动抱住了田衡,缩在他怀里,像一只讨宠的小猫一样。
“以后我不在是天泉宗的大小姐,只做你的夫人,流浪天涯也罢,躬耕田垄也好,只希望永远都有来见我的心虚与勇气。”
田衡激动的将她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道
“你原谅我了。”
古风灵娇羞的点点头,现在她才明白,对大师兄的那种喜欢只是崇敬以及长久在一起的不舍。在人生最低谷时田衡救了自己,这一久田衡无微不至的关心,早已经埋下了情爱的种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痛恨田衡,而是担心田衡回不回连来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会不会他不要自己了。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田衡。
坐在剑匣子上的辰燚解下酒葫芦,仰天喝了一口酒,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看不懂,看不懂,失算了失算了。”
书中情爱始终时掺杂了些许执笔之人的情感,哪里写得出这干干净净美好呢。
情之始,如溪源,起之于点滴,不觉其至理。待其过重山越千阻,方知其势巍巍。
原本计划一天一口酒的辰燚破天荒的喝了三口。摇摇酒壶,狠心按上壶盖,第四口真的不能再喝了,不然得见底了。
这时田衡和古风灵联袂走来,辰燚将酒壶重新系上,剑匣一甩,背上背。
古风灵伸手将手中的驻颜丹递还辰燚道
“辰大哥,我是真心喜欢田衡的,这东西用不到。而且这东西太贵重了,就算是我天泉宗百年底蕴也比不得这东西。”
辰燚笑眯眯的对着古风灵说道
“就凭这声大哥你也得守着,田衡可是从来没有叫过我大哥。”
古风灵还想说啥,田衡就迅速一把躲过驻颜丹塞进古风灵嘴里道
“灵儿,别客气,大哥都叫了。”
田衡可是知道辰燚的脾气的,要从这个抠门的家伙哪里抠出点东西那可是比登天也不为过了。现在某个人脸上一脸的从容笑意,心里怕是在滴血呢。
辰燚心里只能自我安慰,还好还有六颗呢,这真不是自己小气,只是每次送人东西自己心里都在滴血,自己也不想这样呀。这原因找来找去只能怪老曹小时候总扣自己压岁钱了,这都成恶性循环了。
古风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至全身,还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田衡一把抱住要跌倒在地的古风灵,一脸茫然的看着辰燚。
辰燚一切胸有成竹道
“没事,让他好好睡一觉,我去配些草药,等她醒来泡个澡绝对比以前更漂亮。记得以后叫大哥,你夫人都叫了,要听夫人的话。”
这里别的不多,各种药材那是绝对多,说成遍地是药材也不为过了。
辰燚怀着为兄弟任劳任怨的态度,差不多跑了半天也就差不找齐了药材。也不是啥稀罕货,主要是除臭和护肤用。
为啥除臭,守在古风灵旁边的田衡就深有体会了。不断从古风灵皮肤毛孔里渗出黑色物质,黏糊糊的,奇丑无比,可怜的田衡干呕不断,还好昨晚的连番征战腹内消耗一空,加上早上没吃东西才没有吐一地。
还特此问了辰燚,辰燚解释道那是人体内的污秽,被驻颜丹的药力逼出来了。
最后辰燚抽剑,怀着一雪前耻的愤怒将昨晚差点失身的树砍了下来。一阵天花乱坠的剑术劈砍横刺,一个大木桶做成。
煮药熬药还得自己来,熟门熟路,火候掌控的道好处。药熬好了,本以为可以歇息一下了,肚子又咕咕的叫个不停,指望田衡弄点吃的是没希望了,人家还得给夫人望风呢。
好久没有下厨,手艺着实是生疏了些,真没有田衡弄的好吃。自己吃罢,还得给人家小两口弄点是不。
终于歇下来,辰燚委屈满满的自言自语道
“福是兄弟享,难是我来当,这是甚么事呀。”
相比辰燚的哑巴吃黄连,田衡就是春风得意,干啥都有力。
虽然说古风灵让他在十丈开外放风,不许转头回来看。可是田衡还是时不时相当猥琐的偷偷转头瞟上一眼,自己夫人还不能看了,天下哪有这样的理是不?
在木桶里沐浴古风灵也知道田衡在偷看,没有揭穿,有些许的娇羞,还有些期待。
真是热恋中的男女,克制不住欲望的心。
第五十章绿油油
驻颜丹的药效还是十分显著的,现在的古风灵不仅肤如凝玉,就连身形都拉起些许曲线了,不在是啥小馒头了,这次田衡是捡到宝。
不过功劳嘛,辰燚居功至伟。
耽误了一天,并不影响三人进程,继续一路沿河而上。
第三日,三人遇到了一群服饰各不相同修士,一看就是临时组建起来的。
田衡展示一番厨艺后,成功得赢得了众人的喜欢,毕竟在这鬼地方吃得东西不是烤就是煮,哪里有田衡做的精致合口呢。
经过一番嘘寒问暖才知道,这些人大都是散修,为了活命才组建在一起的。这些人里大多也就四境五境,没有啥过于强悍的高手,这样辰燚田衡三人也就放心多了。
队伍中有好多伤员,辰燚的大夫身份让他套起消息来更加简单了。
“老哥,我怎么感觉你们都是有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出发呢?”
辰燚一边帮助中年汉子处理伤口,一边问道。
名叫杨奎的中年汉子算是这帮人的小头目吧,为人挺仗义,胸口这伤就是为一个兄弟挡寻狼攻击留下的。
杨奎爽朗一笑道
“我们得到消息说有个叫天水城的地方,进来的修士都即将去哪里集结,说是有走出这里的方法?”
看出辰燚的疑惑,杨奎又添了句
“一开始大家都为了自己私人利益,在这里这一久,发现活下来都是奢侈。人呢就是这样,为了活命,少了些许欲望,也就多了些真诚。”
辰燚赞同得点了点头,是活下去的希望才让这些人走到一起,这也算一种共同的利益需求吧。
杨奎为人豪爽,话匣子打开了就停不下来,也不管辰燚爱不爱听
“我是西北秦国人,原本和你这么大时准本去投军的,可是老秦王战死,新秦王继位,没有了一丝秦国的作风,割地赔款,连蜀国那种软蛋都欺负是啊。当时气不过,就带着一干兄弟出来走江湖了。”
杨奎停顿一下又继续说道
“可是这江湖也是尔虞我诈,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就在前天最后一个老兄弟也没了。当初也不知道怎么糊糊里糊涂就来这里了。”
提到兄弟的死,杨奎眼里闪过丝毫得落寞,辰燚看在眼里。这个男人是经历了多少生离死别才把兄弟的死表面上看的云淡风轻。可是辰燚知道杨奎的内心绝对不会像表面这样波澜不惊。
这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该有的样子,即使面对刀山火海表面依旧如春风拂面,内心却是万般煎熬,所有的笑意都给了外人,内心的痛苦却一肩挑之。
辰燚这次难得大方的解下腰间的酒壶递给杨奎道
“如果能活着出去,将来有什么打算?”
杨奎拔开酒壶盖,喝了一口酒道
“回河西,听说曹丞相归秦了,那我秦国必定要找回场子了。回去参军,是时候让天下人记起我秦国铁骑跨过之地必是血流成河。”
辰燚微微一笑,接过酒壶喝了一口道
“既然活下来了,又何必去战场送死呢,战场比这里更容易死。”
杨奎摇摇头,否定了辰燚的说法
“江湖死为一己之利,战场死为一国之某。死亦分为小死与大死。小死死于几,大死死于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辰燚点点头,对这个粗汉子多了些许的敬意。这小死与大死之论亦不是书中所见,果然读万卷书,仍需行万里路,知行合一方为知知。
“多谢杨大哥大死与小死之说,辰燚受教了?”
杨奎一脸惊奇的看着辰燚道
“你也姓辰?和我们老王爷同姓呀,以后有机会去走秦国看看。”
辰燚坦然自若的回答道
“我出生齐国边境的小山村,没有想到和秦王同姓,还真是幸运呢。”
杨奎爽朗一笑,没有在此问题上纠结下去。而是询问辰燚三人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要知道自己这群人聚拢时不说上百也是八九十人的,现在死的就剩这二十来人了。
辰燚也就避重就轻的选择性回答,有些东西并不用兜底说出来,聪明人都懂。杨奎显然就是聪明人,没有过多的询问。
最后三人还是放弃了原本沿忘川而上的路线,选择加入杨奎小队。三人行动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妨先跟随众人到那天水城看看情况在做决断。
不过田衡就不高兴了,看着那些如饥似渴的野汉子一直往古风灵身上瞟,恨不得将众人的眼睛都挖出来。
驻颜丹洗礼过后的古风灵美色算不上拔尖却也是一流水等了。她对田衡的气愤感动之余又有些想笑,看就看呗,又不会掉块肉,以后你总不能天天把我藏在屋里不出来。
现在的古风灵在田衡的滋润下,没有了以前得刁蛮任性,也没有了前段时间的死气沉沉,整个人终有有了一家主妇的感觉。
“绿毛哥,你这头发拉风呀,是不是你夫人给你染的。”
一群人围在篝火旁笑做一团的调侃田衡,气的田衡脸色铁青,要不是体肤毛发受之父母,田衡早把那一头的绿毛给剪了。
“切,你们最好离我远点,我这绿毛会传染。”
一群人一阵嘘嘘,哪里会相信田衡的话
“要是会传染那古小姐怕是早就绿油油咯。”
田衡站起身撸起袖子,一副知识渊博的样子,侃侃而谈道
“这病传男不传女,传男只传心有色欲之人。”
听罢,一群人哄堂大笑,谁会相信田衡的话,这骗骗小孩子也就算。
不过这些人显然是不知道田衡的报复心里,要的就是你们不信,不然哥怎么好下手呢?哥是阴谋加阳谋。
第二日清晨,营地一片混乱,不为别的,就是昨晚和田衡吹牛的人都变成了绿毛。你开始还以为是染上去的,怎么洗都洗不去。
拔下一丝头发竟然直接绿到心了,众人气不过,直接堵住田衡要讨个说法。
田衡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由这些人祖宗十八代骂完了都不理会。最后实在烦不得,搬出昨晚那番说辞让众人哑口无言。
直到现在一群人才明白中了田衡的圈套,就在众人要对田衡大打出手时,辰燚和杨奎作了和事佬,才平息下来。
私下里,辰燚问田衡是如何将那群人弄的满头绿?田衡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原本只有自己一个绿头,现在到好了,一片绿。
一番得意后,田衡娓娓道来。
“不就是太苟那个内丹吗,我从绿色区域弄少许粉末下来,偷偷撒在他们头上,哈哈,不就满头绿了。”
辰燚一愣,从来没有见过内丹还能这么用,要是让那些镇宗门的老怪知道,那败家子这个名号是妥妥的背上了。
痛心疾首的辰燚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个败家子,内丹那东西再那个宗门不是祖宗一样的供着,你到好,这是割祖宗的肉呀。”
田衡一副败家全然不知悔改的说到
“谁让他们老是瞟我夫人,给他们点惩罚。”
辰燚着实是拿这个互妻狂魔没方了,不过以自己对田衡的了解,这小子绝对不仅仅时因为这个。
“你是不是想把他们逼到我们阵营来?”
田衡孺子可教的点点头说
“我们毕竟就三人,双拳难敌四手,把他们的头发弄和我一样,要是遇到啥事,把他们往前一推,那一大群绿头,想都不用想想,肯定是一伙的。”
辰燚并不反对田衡的做法,虽然这群人却是没有拿的出手的高手,可是重在人多。自己和田衡战力算是不错,有这若人跟着,遇到啥事应对微更加从容些。
杨奎私下里也和辰燚说过此事,只是杨奎虽然为小头目,可是没有足够强的战斗力震慑,又加之这是拼凑起来势力,发言权也并没有那么重。田衡给他们来了这么一出,接下来只要给这些人点甜头,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震慑一下,也能凑成不错的一只队伍。
到了天水城肯定也是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交错,有了这些人马,底气也硬些。
古风灵听着有些转不过来,不就是田衡报复得一场闹剧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弯弯肠子。这两兄弟平时看起来也是老实人,现在才发觉这两家伙城府极深。
不过古风灵还是暗暗自喜,反正田衡在对自己只要能说的都是有啥说啥藏不住话,对自己足够真诚。置于对待外人,谁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多聪明些,不用吃亏。
不过心上想还是心上想,嘴巴上却不能放过田衡
“我还以为你是帮我出气呢,原来是包藏祸心,说还有啥瞒着这我。”
面对古风灵的审问,田衡顿时从一只聪明的狐狸变成一头憨厚的老牛,腆着脸跟古风灵认错
“风灵呀,我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把戏演得更真些,没有存心瞒着你。”
“你是嫌弃我不会演戏口”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是为什么”
………
女子的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无论男子怎么解释都是无理。
田衡求助的目光看着辰燚,辰燚假装仰头望着天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态,嘴里还念叨着
“清风月里揽星辰,醉卧轻舟笑红尘。”
看着仰着头,望着天的辰燚离自己越来越远,田衡忍不住粗口道
“你大爷的辰燚,大白天的哪里来的清风明月与星辰,只有你个不仗义的人。”
哪知道古风灵又接来一句
“说粗话也就算了,还说辰大哥不仗义?”
田衡欲哭无泪,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第五十一章有敌来袭
在杨奎和辰燚暗中调和运作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帮绿头虽然心有怨气却也捏着鼻子忍了。
现在还能活下来的都是有把刷子的存在,杨奎一群人看出了自己存在的短板,没有拿的出手的高手。而且现在各方势力也差多整合的差不多,现在投入别人势力下肯定要穿小鞋。
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各自退了一步。但是对于两方来说,退一步就是进一步了。
利分则散,利合则聚,这江湖与朝堂不变之势。
但也并非全是江湖无义,朝堂无情。情与义都有,只是少了些。
就比如说辰燚和陈庆之就是相见如故,视作知己。至于田衡则是利合下用一次次生死换来的过命交情。
虽然辰燚和陈庆之与田衡成为知己的方式不同,但是对两人的友谊却是没有丝毫的高低之分,都是纯纯的。不在乎过程,看的是结果。
私下里,杨奎找到辰燚道
“小兄弟,我们这群人多是心高气傲的人,也正是因为心高气傲所以才不愿投身别人门下,所以有些事情你多担待。今天这事大家各退一步算是双赢。”
辰燚对这个有自己两倍年龄的大叔还是挺有好感的,看似豪爽的外表下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但又不给人腹黑的感觉。所言之语,所行之事都是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杨大哥,你的意思我懂,有机会我会出手震慑一下他们的。”
杨奎笑着调调头,这么聪明得孩子不知道谁家的,停讨人喜欢的。要是当年不心高气傲,不出秦国,自己孩子怕是也得有这么大了。
“小辰呀,我们这群人需要一个主心骨,虽然多是心高气傲,但是只要让他们心服口服,那他们也会对你死心塌地。就像草原上最烈的马,只要驯服那绝对是驰骋千里的良驹。”
辰燚深一口气,目光平静道
“我尽力,大家都是为了活着出去不是。”
两人言浅意深的谈话结束,相视一笑,都是聪明人,大家都懂。
不过一大群绿头修士倒是让田衡看起来不是那么另类了,这不田衡笑起来都自豪多了。
随然一大群遭了田衡毒手的修士对田衡是视如仇敌,可是实在遭不住田衡的软硬兼施。
先是布下一座大阵,让一群人对其无可奈何,最后心服口服。后面又充分施展其精妙绝伦的厨艺,真服众人的胃。
渐渐的一群绿头修士中,不是绿头的倒是有几分另类了。可又有谁知道将来的天下会有一句
听闻绿头方知恨,已是黄泉半个身。
那都是后话,还得活在当下。在田衡攻心攻胃的软硬兼攻下,也算有点地位了。虽然没有从臭狗屎变成香饽饽,至少也是道开胃小菜了。
返还辰燚倒是成了透明人,多数人都只知道队伍里多了个背着巨大剑匣子的俊俏大夫。无论大病小疾,只要还有口气在都能给你整活了,虽然有点透明,但是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辰燚正在帮一个被毒虫咬伤队员治病,突然下药的手停顿了一半息,习惯性的眉头一紧,然后又一送,继续下药。
这时一群五六十人的修士闯入营地,一副嚣张跋扈做姿,直接两放哨的人打飞出去。
为首一个清瘦的直接拉开喉咙喊到
“王八尺,给小爷滚出来,没想到你们写帮废物还活着?”
作为队伍内地位仅次于杨奎的王八尺顶着一头绿毛站了出来,双手紧紧捏着拳头,显然对此人恨之入骨。
“午休克,就是你引凶兽入我们营地,让我亲弟弟和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惨死的。”
看着王八尺愤怒的样子,午休克更是满脸得意,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开心果然舒坦。
“我好心劝你加入我们,你不听,还骂我奸诈小人,拿我就奸诈给你看咯。”
刺激的王八尺更加愤怒,午休克继续打击道
“你只是要染绿头明志杀我?哦,还不止你呢,原来是一大群呢。”
已经忍无可忍的王八尺直接提提刀而上,不过就在瞬间被杨奎拉住
“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
杨奎的出现倒是让午休克诧异,没有想到被自己坑害的两伙人竟然走到啦一起,确实很意外。
“哦哦,这不是杨奎吗?没想到你俩怂货倒是聚到一起了,着实很意外。”
对于午休克杨奎虽然愤怒,却也保持冷静。此人不仅奸诈无比,而且实力也不容小觑。必须保持冷静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你大爷的,小爷我还睡觉,那家的死公鸡就在吵吵闹闹。”
田衡绿毛乱做一团糟,睡眼惺忪,昨晚定然是劳累过度,太阳晒屁股才醒来。出来就是一阵骂骂咧咧。
午休克听到有人骂自己,定眼看去,是个满头绿发的俊逸公子,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在定眼一看差点吓尿了。
“急忙跪地求饶,大爷大爷,田大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吧。”
杨奎、王八尺一群人一剑诧异的望向田衡,能让午休克这样的小人害怕到如此地步,真不知道田衡对他做了这啥?看来今日之局能解。
田衡撤了个哈欠,还是有些睡意,无精打采道
“我就说怎么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你这只没卵的公鸡。怎么挺嚣张?看不起我们绿毛是不?”
午休克已经吓得额头直冒冷汗了,真正另她恐惧的不是田衡,而是田衡背后的势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田衡伸了个懒腰,穿过人群道
“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要不是你有个好女儿你还能活到现在?”
午休克急忙对着田衡使劲磕头道
“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一家老小,千万不要计较到他们头上。”
不知情况的众人都听的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为什么实力强大的午休可会如此害怕田衡,还连一家老小都提进来了。
田衡蹲下身看着他道
“为人奸诈也是为了活命,这是江湖?你没有错。错就错在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遇到不该遇见的人。说吧,当初是谁指使你的?”
此时田衡的眼里没有一点慵懒模样,而是杀机凛然。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为财白杀人?”
田衡一脚将他踩在地上,眼里无穷无尽杀意
“你奸诈凶残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可是你不应该向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出手?你也还知道维护你一家老小,那你杀还不会说话的孩子时可有半分犹豫?”
午休克没有反抗,因为他和家人身体里被人种下了一种禁制,只要他说出实情一家老小都会死。
“我知道我死有余辜,请你放过我女儿,他是无辜的?还有你小心点,想杀你的人就在附近。”
田衡加重了些力道,午休克半张脸已经陷在泥土里
“我的死关你什么事?何须你告诉我?”
午休克喘着粗气,没有丝毫反抗
“你“”死了,我妻女都会死?你身后的人让我做卧底,换我妻女性命?我知道遇到你就是我死期。”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手持匕首,直刺田衡。愤怒的田衡丝毫没有察觉,杨奎等人虽然发现了,却根本来不及出手阻止。
一道金光一闪而过,辰燚仗剑挡在了田衡身前,眼里杀机四起。
黑影一击未重,拉开身距,却也没有推走。而是看着田衡说到
“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你果然还是进了这里?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过我的眼皮子进去这里的。”
田衡将午休克推给杨奎等人,午休克也没有反抗。田衡冷冷的看着前面的黑影道
“阎王殿杀手,我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你们的,追杀我不放?”
杀手没有名字,代号五十七。阎王殿,江湖第一杀手势力,只要给得起足够的代价,什么人都敢杀?
五十七面具下冷笑道
“阎王殿只认钱,不认人,谁要杀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方给我想要的东西,而对方想要你的命。”
五十七,众人一听,吸了口气,在这个地方又是这个一等一的感高手,按照其杀人的战绩来看很久以前就是五境巅峰,进人皇界后,每个人的实力都突飞猛进,这个五十七绝对已经是六境修士了。
可别忘了,当初能通过护宫阵法进入人皇界的只有五境及其以下修士。六境绝对是高手行列的存在,要知道现在辰燚这才是五境巅峰的,还没有踏入六境。
辰燚从来都是发狠起来话不多说的人。懒得听五十七哔哔赖赖,直接提剑杀去,杀我兄弟,犹如杀我。
五十七显然也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进去这里的杀手可不止自己,错过了机会,田衡的脑袋就是别人的了。
剑光交错,叮叮当当,两人一上来都有试探对方深浅的目的,并没有出全力的意思。
不过却也是险象环生,辰燚剑锋凌厉,剑剑直刺五十七要害。五十七发现自己竟然躲开这个境界不如自己的金袍剑修的剑有些吃力。
显然这个剑修没有那么简单,五十七步步小心,可不想在这里翻船。
第五十二章两剑破双高
面对辰燚凶狠的剑术,五十七虽然有少许难以招架,却也多是游刃有余,不至于被逼到束手无策。
一个刺客所擅长的不是防守,而是进攻,一击必得的进攻。五十七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他在等辰燚露出破绽,等待打出致命一击。
辰燚也在等,等五十七打出致命一击,而自己绝地反击。因为他对剑落式短时间内的绝对防御有着绝对的自信。
随着自己境界提升和对剑法感悟的深入,辰燚对三招剑法使用更是再上一层楼。内心的自信也微有膨胀,算不上自负。
左右手各一把匕首,轻挑拨刺,不得不说五十七不愧是杀手,每一招都简单至极,丝毫不浪费。
辰燚剑走如龙蛇,又似飞雪落人间,刁钻霸道中又轻盈飘逸。剑影模糊,在辰燚周身形成一个神奇的轨迹图。
一退再退的五十七拉开与辰燚的距离,嘴角微扬,他开始认真了。
“杀手从来不被动得。”
五十七鬼魅般的从原地消失,辰燚横剑侧身格挡,匕首刺在剑身上,强大的力道直接将剑压出一个弧度。
然后第二把匕首接踵而来,直取辰燚太阳穴。辰燚借剑弹力倒飞出去,顺势剑上挑,化解一击。
刺客拉开了进攻的势头,辰燚只有被动防御的份了。不过辰燚却是丝毫不惧,心如止水。
剑落式起手,任凭五十七身法鬼魅,出手如疾风过岗、幻影堆叠辰燚依旧剑出如矩,挥之方圆,御周身之攻。
几息之间已经打出数百击却无果的五十七选择再次拉开身距。说实话,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剑法还能有如此防御力的。
剑之利器,主杀伐之道,善攻。
而辰燚却活深深将剑用成了盾,滴水不漏的防御。
真真另五十七忌惮的还是辰燚一直背在背上的那个巨大的黑匣子,打到现在辰燚都未动用黑匣子,想来必定是杀手锏。
虽然自己也没有使出全力,可是面前这个一身黄金袍的俊逸小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退?没有杀死目标,报酬就没有了。进?使出全力也未必能走成果。
五十七权衡利弊,辰燚却是丝毫不犹豫,五十七拉开身距的瞬间,便是剑落式转剑平式。
横扫万军之剑,剑影飘零,行云流水。刚才的剑落式是微中见细,自成方圆。而现在的剑平式则是大开大合,横扫八方。
凌厉的攻势下,五十七心一狠,鬼魅如幽灵的步伐配合阴狠毒辣的匕首,招招诛心。
所有人都没有插手,这是高手间的对决。在很多事面前,江湖最没规矩也最有规矩。
辰燚一剑化两剑,一剑斜风一剑细雨,剑式还是剑平式,剑平式下延生出了斜风细雨式。
斜风细雨不需归,归时已是阎罗王。
五十七倒下了,不是他不强,而是他的对手太强。他没有使出换命绝招,因为辰燚的匣子没开。
可是辰燚使出的算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绝招。这是他自己以剑平式而感悟出来的招式,斜风细雨。
三剑式来自娘亲遗留,墨渊以及折仙来自夏前辈。属于自己的只有这斜风细雨。
承先贤之遗,创己身之术。这是李凌叔传自己剑招之时一并传授自己的。天下没有最强的功法武术,只有嘴适合自己的。
什么最适合自己,那就是自己所创的。不过现在斜风细雨剑只是雏形,还需要接下来慢慢完善,论精妙程度绝对比不上剑三式。
缓缓倒下的五十七到死才明白过来自己死的太冤。对手背上背的就是和幌子,自己去的一直留着杀手锏去应对。
看着缓缓倒下的五十七,辰燚丝毫没有放松戒备,反而聚玄力于剑,剑起式丝毫没有保留,一剑斩向一个缩在角落的修士。
看着如一抹光线的剑气向自己斩来,修士一脸懵逼,怎么发现自己的?
不过懵逼归懵逼,看着那撕裂空间的一抹白光转瞬即逝,躲是没法躲了。刺客只能使出自己的最强手段。
土黄色得玄力在刺客面前形成一面黄色盾牌,不过却被白光一切而过。修士拔出腰间的刀,全身筋脉大开,玄力疯狂涌动。竖刀一斩,一柄玄力大刀挡住那一抹白光。
澎
刺客整个人都被击飞出去,撞断几棵树后,单膝跪地扶刀,眼睛鼻子口都有血涌出。
“刺客五十一记住阁下这一剑?”
一阵浓烟后,五十一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一滩污血,俨然已经是伤到经脉内府了。
辰燚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向营地走去,众人赶忙让出一条道来。这可是一剑在手,连战两大青年才俊的高手,一死一伤,足已经可以证明此人的强大了。
田衡默默跟在辰燚身后,知道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田衡才扶住辰燚,辰燚也是一口瘀血吐了出来,连站都站不稳了。
一连败两大高手,看似风光,实则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先败五十七已经是十分吃力了。所以才需速战速决,一剑镇退暗中的五十一。
最后一剑剑起式本来就消耗巨大,加上刚才与五十七战斗消耗已经差不多,强弩之末的使出杀手锏这已经远超辰燚的身体负荷了。
体内许多经脉已经属于枯竭状态,有的却因为超大负荷而爆裂,现在提内是乱做一团糟。好在从进入这里来,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常态的。遇到尸王夏商行时,后面遇到太苟入魔时,有到这次连战两个境界高与自己的杀手,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呢。
五十七犹豫不决的是退是进让辰燚意识到进来的杀手不止一个,所以辰燚打斗中一直留意所有人。杀手都是投机取巧之人,说不定另还有其他的杀手在人群中坐等渔翁之利。
果不其然,辰燚之所以能发现五十一是因为五十一身上太干净了,没有一丝丝的杀气,这跟本不是一个江湖中人该有的样子,显然是刻意隐瞒了,能做到这一步的显然就只有刻意训练过的杀手了。
第五十三章坏蛋如此铁
因为辰燚受伤迫重,一干人的行程也只能拖慢了。不过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将辰燚看做绝对的老大了。
那个始终在队伍里扮演个牲畜无害的大夫没有想到拔出剑后尽然是如此的锋芒毕露着,实是让不少人惊掉了下巴。
“当年师傅走后,我住在了山脚的个村庄,哪里民风淳朴,村里人不因为我是外来人而排斥我,而是对我照顾有加……”
田衡和古风灵坐在草床前,伤员辰燚躺在干草扑就的草床上。田衡在回忆以前再那个大窝村里的快乐时光,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微笑。想来,在哪里的时光一定很快乐吧。
就像辰燚觉得自己也想桃源村的日子了。那时虽然每天都要被两个叔叔各种折磨,可是还是很快乐。
想起了村东头赵爷爷家的那棵梨树,现在应该果满枝头了吧,赵立那个小子怕是又在梨树下流口水了吧,没有自己爬树,她怕是也只能流流口水了,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很恐高。有一次爬上一颗不高的李子树,结果再上面不敢下来,坐在树上哭了好久才被自己叫李凌叔给提下来的。
美好的事总是美好而短暂,一不小心就从指缝间偷偷划过。此时田衡得眼里有无尽的哀伤
“没有想到因为我,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午休克带领的人所杀,都是因为我,是走害死了他们。”
田衡边说边哭,这是辰燚认识田衡这么久以来看见她最伤心得一次,哭的像个小孩子。古风灵抱住啦他,任由着自己的男人哭的稀里哗啦。
辰燚没有安慰,这是田衡的心病,说出来,哭出来总比一个人藏在心里好受些。对于这些人为何要杀田衡,因为田衡而屠村,田衡没有说辰燚和古风灵都没有问。喜欢一个人就要理解他,不用什么事都问的清清楚楚,要相信他,时间到了总会知晓的。
而且一路来田衡几乎没有提起过家,感觉给他温暖的只有他那个陪着他的师傅。他不愿提家,所以也都没问,这就是那种来自心灵的默契吧。
午休克落到杨奎和王八尺等人的手机,俨然是没有任何的好果子吃了。对此辰燚和田衡都没有过问,他们不杀田衡也会杀,不过杨奎等人杀了仇也就算是报了。
至于午休克笼络起来的一群人,杨奎筛选一番后,还是有好些人留了下来,队伍再次壮大,现在已经算是一方小势力了。
至于那些没能留下或者不愿意留下的,没有人去关乎他们,在这里每天都在刀锋上行走,随时都可能身死道消,没有至深至纯的关系,谁会在乎你的生死。
队伍人员管理都是杨奎和王八尺在做,不过所有人现在都认可了辰燚的地位,先不说辰燚恐怖的战斗力,而是辰燚最近以来一直在队伍中默默的治病看伤,很多人早就对他的医术所折服了。
辰燚停尸了两天,终于勉强能下地行走了,不过体内还是支离破碎,气机紊乱不堪,现在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大夫也不为过了。
“小辰子,你看看这个蛋能不能行。”
杨奎捧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蛋走了进来,看着辰燚气色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几分。
小辰子,现在队伍里年龄稍大的都都这么喊,原本还有人说辰燚至少也是队伍头头,这样喊太没威严了,辰燚却不在乎,所这样喊挺好。毕竟队伍里有些人的年龄足够当自己的爹或者是爷爷了,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年纪轻轻就是五境修士。
辰燚接过杨奎手里的洁白如雪的蛋,不过细看下,蛋壳上还是有很多奇怪的纹路,一时间辰燚也判断不出什么蛋。
“杨大哥,这个是什么蛋?”
杨奎摇摇头到,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兄弟按照你要求找药时发现的,在悬崖上,旁边还有碎裂得蛋壳,想必其他的已经破壳飞走了,只剩着一枚了。药方里不是有味禽卵,这就拿来给你看看成不成。”
杨奎嘴上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有点虚的,这里虽然都是大山,可是一下子早找个禽卵还是有点难的,大家都只敢在田衡布好阵的营地附近活动,去远了一不小心就没了,即使如此还是受到好几次妖兽袭击,死了好几个人。
辰燚也心里打鼓,急需差个药引,不知道是不是个坏蛋,不过有比没有好,弄开看看不就知道。
辰燚在石头上磕了一下,没有破,辰燚又加重了些力道还是没有破。不好意思的看看杨奎等人,尴尬一笑。难道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了,连个蛋都磕不破。
这会辰燚直接双手抱住,聚过头顶用力砸下去,没错是吃了吃奶的力气砸的。结果还是一点裂痕都没有。大仇得报的王八尺在心情大好,看到这一幕直接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然后周围的人先是诧异的看向王八尺,一开始还一脸肃静,然后一下子就忍不住笑场了。你说好不好笑,一个力措两大高手的人尽然连一个蛋都磕不开,说出去丢人不。
从脸尴尬到脚的辰燚黑着脸看向王八尺道
“你来。”
然后将手里的蛋递给王八尺,看着黑着脸也藏不住尴尬的辰燚,王八尺强忍住笑意,老脸憋的通红。
接过辰燚手里的蛋,王八尺很自负的单手一捏,结果吃奶力气使出来都不动,搞的王八尺也能对着已经脸上开花的众人嘿嘿一笑,这当中就数辰燚最开心。
王八尺重新调整方式,这次双手握蛋,不敢丝毫大意,这个脸实在丢不起呢。直接玄力疯狂运转,汇聚手里的蛋上,直接蛮干。
结果所有的玄力进去蛋里都像石沉大海了一样,没有丝毫反应。不服输的王八尺只能不断加大力度,头上都直冒虚汗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那一头的绿毛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辰燚已经忍不住笑出声,反而其他人都是一脸凝重,十分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蛋。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的辰燚也只能忍住脸上安慰的笑意,不让自己那么的特立独行。
最后几乎脱力的王八尺不得不败下阵来,和辰燚一样黑着脸道
“老杨,你来试试看,笑个屁。”
杨奎一脸懵逼,自己刚才好像没有笑王八尺呀,笑的是辰燚呀,显然自己成出气筒了。不过还是好奇的接过了王八尺手里的蛋,纯属好奇心作怪,想试试看。
第五十四章小鸡??
结果不用想,轮了一圈也没有谁能弄开这蛋,就田衡这瓜娃子为了英明不损,直接没去试,引起全体公愤了。
就连古风灵都看不下去,捏住腰间肉,用力的旋转了一圈,疼得田衡龇牙咧嘴,换来一群人的报复性哄堂大笑。
脸皮厚如田衡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不顾古风灵得挣扎,一把搂住道
“你们一群单身汉号个屁春,我被掐的高兴,这叫幸福懂不?”
然后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废话,再不跑怕是要被抓起来吊打了。
古风灵的清秀耐看的小脸消失通红的像个苹果,然后一下子又黑的像个煤球,太丢人了。不过心却是如入了蜜罐一样,甜的有点酿头呢。
经过蛋和田衡的一调和,在坐的心里的防线仿佛又裂开了这。就想一个陌生人,一开始认识怎么都是有些生疏,慢慢的交流重才会越来越远熟。而田衡就仿佛是这催化器一样,随时随地得催化着整个队伍往好的方向走。
这都是一群来自五湖四海修士,能聚到一起都是为了活下去,但是从大家聚起来那一刻,命运便链接到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有凝聚起来才能更强,而现在辰燚便是凝聚整个队伍的核心。
虽然认识没有多久,但是众人都被这个像个读书人剑修折服。平时平易近人,温和如煦,但是狠起来却是强大无比。相比田衡的不靠谱,辰燚就显得稳重些咯。
这就是蜕变与成长吧,着一路来辰燚聪最初单纯与美好边的深沉而内敛。这是没法子的事,一个人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成长速度可想而知。
所有的灾难与不幸是崔熟一个人最好的,养料。谁不想永远天真烂漫,可这这可恨又可爱的现实让人抹去了所有草长莺飞。
田衡的狼狈离场让大家的目光重心回到那个神秘的蛋上。辰燚结果蛋道
“这个蛋,我不知道是啥,可能时机缘,也可能什么都没有。还是交给捡到蛋得那个大哥做处理吧?”
没有多久一个微黑的中年汉子走来,蛋就是他捡到的。一进来就开门见山的说
“这个蛋可能就是个坏蛋,也可能是一份机缘,可是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祸事,还是小辰子你留着吧。对我来说,能活着出去就是最大的幸事了,其他得不强求。”
牛清史一进来就把话说死啦。辰燚都不知道如何接话。
的确,对于一个四十来岁还是个四境修士这机缘或许就是祸事。毕竟怀璧其罪这天大的理。
辰燚思索片刻,如果是普通的蛋也就算了,可这颗蛋显然不简单,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但也不能白拿是不。都说吃人三餐,还人一旬,辰燚也不想欠别人人情。
辰燚从取出一颗丹药,这是药爷爷给他的,自己也不多,也就五六颗,只要还有口气这颗丹药都能保一命,其珍贵成都仅次于田衡给辰燚吃的那颗九转还魂丹。
“这个你收下,算是作为交换吧,我这个不大喜欢占便宜,这颗丹药危机时刻或许蒙保你一命。”
牛清史本来是不想要的,可是看着辰燚坚定的目光还是收下了。能保命的东西在这里比什么都强。
牛清史走后,又有人送来一颗蛋,这次总算正常了,至于那颗怪蛋,辰燚懒得研究,这么多人都没有弄开,就别浪费时间了。放下最重要的还是调点药方治好伤才行。
不过辰燚却没有发现那颗蛋在吸收了众人不计其数得玄力后,蛋壳上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越来越清晰。
一般时候辰燚夜晚都是用修炼代替睡觉的,不过现在体内玄力根本无法运行,可以偷和懒,难得的睡道了太阳晒屁股。
还在睡梦中的辰燚感觉有什么在自己爬,眼睛没有睁开,一把扒开,然后感觉有什么在琢自己的耳朵,翻个身继续睡。
刚翻过身又感觉什么在琢自己的背,让辰燚很是不耐烦。转过身,微微松开眼睛,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再眼前晃悠。
辰燚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大眼对小眼。两个都很懵逼的看着对方。眼前,一个白毛绒绒,眼睛乌黑贼亮的小鸡?
不对,应该不是小鸡,小鹰?一下子辰燚也不知道这是啥东西,不过这东西那里来的?
辰燚望向昨天放的怪道,蛋壳已经破碎了,没有了原来的光泽。又看看这个小眼圆圆如黑耀石般闪亮,一身洁白绒毛,萌哒哒的小家伙,不用想,肯定是从蛋壳里出来的。
不过这拳头大小的小东西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劲呢?怎么有点像看妈妈的眼神?
辰燚深吸一口气,凉凉,这怕是得当妈了。不对应该时方爹?一般动物出生后总会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成父母。好像这里除了自己就没有别的人了呢。
不过看着那可怜汪汪的小眼神,还有点好奇和哀怨的意思。一下子辰燚也不知如何是好呢?只能双手轻轻将先东西捧起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奇怪?你这小东西到底是啥子玩意?小鸡?小鸭?小鹰?都不大像呢。”
由于这毛茸茸雪白小东西刚出生,根本判断不出是啥东西?不过绝对不简单,那蛋可是众人轮了一圈都没有弄破的。
小东西用喙在辰燚的手上轻轻的琢啦琢,然后有偏着小脑袋看着辰燚?如此反复好几次,辰燚一头雾水,这是表达啥意思?
“难道是饿了?”
辰燚将小东西放下,急忙出去,然后聪聪回来,手里多了两块肉,一生一熟。辰燚先将熟的弄成小块放到其嘴边,小东西灵性的偏了偏小脑袋,看着辰燚手里的生肉。
辰燚有将生肉放到其嘴边,这小东西高兴的像个小孩子,叼起肉狼吞虎咽起来。巴掌大小的肉块被它三下五除二吃个精光。然后又眼巴巴的望着辰燚,不用想,肯定是没有吃饱。
辰燚又去拿来一大块,足有缘来那块三份大。可是没有一大会又给吃光了。这食量吓着辰燚了,真不知道这个拳头大小的小东西肚子里是怎么装下比身体大号几倍的肉。
就这样,辰燚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这小东西喂饱,很多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辰燚不停的拿生肉?
难道着家伙是吃生的,不过平时也没有见辰燚吃这么多呀?一众人一脸的疑问,不过还是忍住没问,最后田衡着实好奇不得,偷偷跟着辰燚,去看看他弄啥幺儿子。
第五十五章 入天水城
田衡一脸惊奇的看着偷偷躲在辰燚身后,露出个小脑袋打量着自己的小东西。田衡可是亲眼见这拳头大小的小东西吃了几十斤肉的,真不知道吃下去放哪里了。
偏偏这小东西还认人的很,田衡以来就一溜烟跑辰燚身后躲起来了,怕生的很。
田衡不甘心,非得把这毛茸茸的可爱小玩意拿来过过手瘾。不过这小东西非常滑溜,田衡费了半天劲,连毛都没有碰到一根,气的田衡牙根痒痒。
最后这小东西一跳一溜烟钻进辰燚的怀里,露出个迷死人的小脑袋,东张西望,满是好奇宝宝的样子,这更胖田衡觉得是赤裸裸的挑战呢。
气的田衡撸起袖子子就要往前扑,想要把辰燚怀里的小东西抓住,不过被辰燚拦住了
“得得得,你个大老爷们还跟个孩子较劲丢人不?”
田衡满脸不服,龇牙咧嘴道
“孩子你大爷?你还真要当爹!”
辰燚将小东西掏出来,放在左手心上,右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小东西是一脸的享受,时不时改睁开一只眼睛藐视一下田衡。
“大鹏扶云九万里,食天龙以裹腹,睥睨世间万物,自有王者之风。以后你就叫小鹏咯。”
小东西叽叽歪歪的叫了几声,不知道是抗拒还是开心,不过那一脸的讨喜模样,应该是开心咯。
这是古风灵给辰燚送熬高的药来,看见辰燚手里的小鹏,顿时新都北萌化了,放下药,伸手就要如摸摸,不曾想着想东西一跳,又往辰燚怀里钻,果然怕生得很呢。
不过看到方小东西看到古风灵手里红彤彤的小蜜果,眼睛顿时精光四射,盯着都挪不开眼了。
这次古风灵接过它,它没有拒绝了,果然是个吃货。小小的蜜果就被欺骗了,弄得辰燚是哭笑不得。
于是乎接下来营地里就多了个毛茸茸的招可爱,不管啥方法都别想摸他,除非你能找到他喜欢吃的东西。
小鹏过上吃百家饭的日子,每天都见不到影,反正不知道在谁手里。不过绝对是小祖宗的待遇。不过晚上小家伙是一定会回到辰燚身边的,辰燚打坐修炼它就在辰燚肩头、怀里或者是头顶都有可能。蒙蒙然然的打瞌睡,与辰燚的刻苦修行那是孑然相反。
随着辰燚伤势慢慢恢复,众人也重新踏上征程。没办法,只有到天水路才是最有机会走出去的。
不过最近队伍的作风有点怪了,很多人都是将头发染成了绿色,没办法,谁让队伍里绿毛比黑毛多,而且染起来,有些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汉子顿时变了个样,颜值顿时飞升不少。
不过也不乏一些染了后不伦不类的,原本就慎人的很,结果这么一染,得,怕是走夜路鬼都得吓出心脏病来。
小鹏趾高气昂的站在辰燚背着的剑匣顶打着瞌睡,吃的不用着急,已经豢养的一大群人奴,只要稍微卖个萌,打个滚啥的,顿时多少好汉折了腰。没法子的事,能靠脸吃饭,为什么要用实力去求生呢。
田衡这瓜娃子直接将主意打到了小东西上,说啥早吧他染成绿色,作为队伍的形象大使,结果没想到把小东西惹恼了,直接一啄,直接将旁边壮汉子的大刀啄成了两段,然后得意的藐视谢田衡的下半身。
搞的田衡直觉的裆下很凉凉,不顾形象的双手捂裆,僵直着身体溜掉。废话,要是给这小东西往自己二弟上这么一啄,下半辈子算是玩完了。
就连旁边的人都给这小东西那恐怖的一啄给吓傻了,那可是精钢千锤百炼才打造出来的宝刀,身经百战而丝毫不损,结果给着小东西轻轻一啄,就断裂了,可想而知,这一啄有多恐怖的力量。
现在众人才知道原来这小东西不仅可以靠颜值吃饭,还可以靠足够的实力威慑四方呢。
一路来,给辰燚感觉变化最大的就是古风灵了,一开始遇到还是个刁蛮泼辣的千金大小姐,在经历了众多的事后,现在变得稳重。所有的刁蛮都只会给到田衡,对于外人即使是辰燚都是一种贤妻良母的感觉。
距离天水城越来越近,已经远远的看见天水城高大雄伟的城池轮廓。古风灵也越来越沉默,田衡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他柔糯的小手,对她微微一笑道
“没事,有我呢。”
古风灵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虽然很多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总是弄出些意想不到的糗事来。可是他却是最好的丈夫,大小事都依着自己,让着自己。
只要自己想要的他都用全力去满足自己,他城府很深,自己看不透,可是却也是最好的安全感。
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像个傻子,再别人面前像个狐狸,这样的男人才最值得托付终身不是。
犹豫了一下,古风灵还是缓缓说到
“我希望能看到大师兄,又害怕看到大师兄。”
田衡双手捏捏她的小脸道
“没事,我顶前面怕啥呢?别多想,有些东西既然已是现实,那就勇敢面对。”
古风灵轻轻点头,或许这就是田衡比师兄的好。无论什么事,田衡都是顶在前,而师兄却总选择利益化,喜欢权衡利弊后在做出选择。
古风灵并不觉得师兄做的又错,反而做的很好,可是师兄也只能是师兄。爱情需要的是义无反顾和毫不顾忌的热血上头。
一行一百多人进城,也算是阵容不小了,不过这一群绿头着实时惹人注目了。有的已经暗暗笑趴了腰。
不过这阵势的确吓人的,统一发色,一看就是一伙人,即使是只是遇到一个绿头人看到也得掂量掂量,这家伙身后可是有百来号人。
辰燚等人选啦城西被方向的一片地带安营扎寨,暗中很多势力都来围观,是敌是友还得等等看。
目前也没有那个势力敢打包票吃掉这一百多人,但是只要拉拢了,几方势力那可是大大加强。所以一些稍强的势力都选择暗中观察,以待后手。
不过辰燚等人可没有想过要落谁门下,自己这些人算不上强,但是应该自保足矣。差的就是顶尖战力只有自己和田衡。
江湖纷争不像沙场征战,以人多来定优势。江湖更多时候看的是顶尖战力。
就想剑仙柳乘风一样,一人一剑却压的江湖喘不过气来。
第五十六章各方掣肘
整个西北角随着辰燚等人的入住没有热闹起来,反而异常的氛围有些压抑。
不为别的,这一百多人的势力不大不小,一些稍大的势力紧紧盯着,想一口气吞下,虽然现在没有一个势力前来接触,可是暗中却是无数双眼睛盯着。
只要率先与那个势力接触,怕是其他势力也会出手干预。制衡局面不能被打破,而辰燚等人的出现显然是成为打破制衡局面的关键。可以说是一根燃着的火柴入了存油库,一不小心就会点燃全局。
目前,整个天水城内驻扎着四大势力,最强的是散修联盟,坐拥高手最多,但是只是松散联盟,充满不确定性。联盟内谁也不服谁,可以说是一盘散沙。
其他相差不大,地主齐王府的人马,高手不多,但是个个训练有素,纪律性强,仿佛是一体,团队战斗力及强,而且带队得是齐王府红人铁陌的儿子铁齐。可以说齐王府势力是所有势力中凝聚力最强的了。
而江南节度使派出的以高沉龙为首的势力,私下里却有着朝廷城皇司的影子,可能实际掌权的另有其人,而且被雨东卿杀了一个高沉虎,伤了一个高沉龙,实力有所折损。
齐地三大宗门清泉宗、黑岩宗、地灵门也聚集一起,报团取暖,实力也不容小觑。有着号称宗门百年难遇的三大天才支撑,也可以与众多势力一较高下。
此外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魔宗联合,目前出手的就血滴子和血骨子,都是一等一高手。而且聚集天水城的消息也是他们放出去的,不知道葫芦几买的什么药。
更多的就是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散修,这些人都是聪明人或者是不愿低头身后有大背景的顶尖战力,就像雨东卿一样,背后有个传承千年的宗门,谁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剑冢那种势力,就算是朝廷都不轻易得罪,否则人家跳出个老不死的陆地仙人出来,给天子来个斩首行动,怕是皇帝都得胆战心惊。这也是为什么朝廷很少插手江湖事得原因。
让辰燚等人想不到的是,一百来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选择离开的,即使大家已经感受到了这有些压抑的氛围,但是依旧选择留下。
原本大家以为出手的会先是天泉宗方,毕竟古风灵在这里。即使不是开收拢微应该来看看古风灵,可是出乎意料得没人来。
吴昕锐不可能不知道古风灵就在辰燚的队伍里,没有来寻找,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只要打出亲情牌,想必要比其他人占的更多先机。
古风灵变得异常的失落,一直没有想到师兄是这样的人,她一直以为师兄会来找她的,可是没有。原本她准本一个人去城南看看师兄弟的,可是被田衡拦住了。
田衡总是嬉皮笑脸的,可是大局观可以说是整个队伍中最强的了。对于自己一伙人,这些势力都抱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态度。他们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莫须有的借口。
“灵儿,等过了这个节骨眼我陪你去,现在很多眼睛盯着我们这一百多人,我们不能给别人突破的借口。”
古风灵红着眼点点头,她知道田衡是顾及大局,作为他的女人怎么能脱他的后腿。再说自己喜欢的不就是田衡的有情有义吗?他不会波及兄弟,更不会辜负自己。
该等的人没有等到,出人意料的倒是来了一个。
雨东卿更本不在乎这西北角压抑的气氛,一人一剑,漫步在小巷内,青石板铺得路,鹅卵石砌的墙。小雨过后青黑包浆的青石板光泽透亮。
雨东卿一步一轻响,若不是背着那把剑,和个寻常小斯也没多大差别。看见石窝里稍微多积了些水,还是会去踩上一脚,如同一个顽皮稚子般。
没人引路也不问路,雨东卿一路慢慢悠悠的来到了辰燚住处的大门外。踏上青石阶,轻轻的扣了扣门,然后安静的等待。
这个号称未来百年江湖剑道扛鼎人年轻人再门外等着主人开门。此时的他与那个三算毙虎七拳伏龙又是一剑败血骨子的高手高高手形象一点不符合。
雨东卿还在巷子口,就有人来报了。对于雨东卿这个大名,以前还真不知道,不过最近两天可是听的耳朵抖起老茧了。该来的总要来,虽然不知道雨东卿为何而来,却也丝毫不慌,或许这是打破僵局的契机。
辰燚刚打开柴门还未来得及说话,稍矮半个头的雨东卿便礼貌的说到
“鄙人雨东卿,自来自剑冢,请问蒙借一步说话不。”
辰燚往门边一靠,礼貌的伸手示意请进。坐下后,雨东卿盯着辰燚放在旁边的剑匣子说明来意道
“我不知阁下是何许认也,但是我从阁下进城时便闻到了阁下的剑气,想请阁下出剑。”
辰燚微微一笑,将蹲在剑匣子上的萌哒哒小家伙捧到手心上。一脚将剑匣子踢向雨东卿道
“我叫辰燚,算不得真剑修,只是用剑而已,比不得剑冢剑行者”
雨东卿轻轻抚摸着剑匣子上的古老纹路,想来是知道些关于此剑匣子的来历。
“我雨东卿问剑之人便是我无把握决胜之人,太弱的与太强的我都不出剑。”
辰燚有点明白雨东卿的意思了,他是要用百家之剑来砥砺自己的剑道
“我凭什么出剑?”
雨东卿不缓不慢的说到
“因为你用剑,而且足够强。”
辰燚哑口无言,这回答很雨东卿,简明扼要,直中要害。
看出辰燚的犹豫雨东卿继续说到
“只要你出剑,不管输赢我告诉你写剑匣的渊源。你赢了我的剑留下。”
“我输了呢?”
辰燚反问道
“我出剑不杀人,要命的是拳。你输了没啥损失。”
辰燚被这个看似呆头呆脑,实则聪明无比的剑痴逗乐了
“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你求的是什么?”
雨东卿不假思索道
“我是剑修。”
无可挑剔的答案。
辰燚轻轻撸了撸手里的毛团子,搞的小家伙一脸无辜,委屈巴巴的。
“好,但是得三天后。”
雨东卿思索半刻,明白了辰燚的用意,想用这场比斗打破目前的僵局,让那些盯着肥肉的势力知道这不是待宰的羔羊,想吃下去还得崩掉一口牙。
不过雨东卿并不在乎辰燚怎么做文章,他只在乎比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差不多实力的剑修比剑砥砺剑道的。对于机缘那东西反而觉得无用轻重。
“你得给我个住处,不回去了。”
这是个意外惊喜呀,有雨东卿坐镇这里,暗中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得掂量掂量了。雨东卿这是明知道辰燚那他当枪使,还是愿意当枪。
没办法,雨东卿这家伙家大业大的,背后有一个威震武林的剑冢,怕事这东西好像不存在他的世界观里。
第五十七章夹缝中的阳谋
辰燚把雨东卿安排在了自己隔壁的屋子里,雨东没啥意见,安然的住了进去。
雨东卿是敌是友辰燚分不清,他宁愿对方有所需求而不像现在这样只为比剑其他一无所求。一无所求的人才是令人害怕的。
但是对于雨东卿来说,辰燚俨然是多虑了,自己真的知识为了比剑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如果说这里唯一让他看的上眼的就只有黑色的剑匣了。那是自己师祖寻找了一辈子也没有找到的东西,没想到给自己遇见了。
不过雨东卿向来以儒家君子作为自己底线准则,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至理。
因为剑匣的原因,雨东卿却没有发觉匣子里还有一把比他的阴阳剑更加排名在前的墨渊。否则怕是也会心动一番,对于剑客来说,一把好剑绝对是如虎添翼。
没有多久田衡就溜溜的跑到辰燚这里来,先前夫妻两散步培养感情去了,一回来听到雨东卿来找辰燚。激动的手心拍手背,只恨不跺脚上天了。不用想田衡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作怪了。
别人都愁云惨淡,害怕辰燚和雨东卿一言不合打起来,田衡到好,还拍手叫绝。实在是想不懂这家伙脑子里想啥。
急匆匆的进门,没有看到雨东卿,田衡气的直跺脚,质问坐在青石阶梯上给小鹏鹏喂食的辰燚道
“你拒绝雨东卿了,你怎么能拒绝呢?”
辰燚没有刻意理会热锅上蚂蚁的田衡,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不怕他一剑把我结果了。”
田衡恨铁不成钢的说到,不是跺脚,而是直接跳脚
“结果何屁,读书万卷又如何,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雨东卿那是出剑从来不取命,他出拳才要命呀!”
辰燚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装傻说到
“比了又能如何。”
田衡敦敦教诲到
“你比了,那怕是输了一招半招的也足够震慑群雄了,输了又不丢脸,那可是雨东卿咋。未来剑道扛鼎之人呐。”
“人家雨东卿又不傻,凭什么早借势给我们狐假虎威咋。”
田衡都快欲哭无泪了
“你懂个屁,雨东卿那矮冬瓜,又傻又好骗的,他知道这些门门道道?”
“你这人好生不厚道,老是背地里骂人?”
“你大爷骂的就是你,你个憨包玩意。”
田衡突然觉得不对劲呢,这不是辰燚的声音呀,回头看去,只见墙头蹲着相貌平平的的背剑人,蹲着微能看出个子不高,而且说话还没有得表情。
嘶
田衡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用想,这不是坑人呢吗?重重的在自己脸上拍了两巴掌道
“真是嘴贱呐!”
然后向着辰燚走去,躲辰燚身后,不用想,要是被辰燚不至于放手不管是不?
不过蹲墙头的雨东卿没走有理会这家伙,站起身,拍拍屁股,跳回了自己所在的院子。不过吓得田衡是两腿发软拿。
这雨东卿向来不对无剑之人出剑,可是他出拳那可是要人命的。
看着田衡那怂样,辰燚不厚道的笑了笑,对田衡说到
“唉,刚刚说话挺硬气呢。”
看见雨东卿走了,田衡呼出一口浊气,重拾霸气双手背后教训道
“唉,你大爷的,没你这样坑兄弟的,兄弟想为你排忧解难,你还一个劲的坑兄弟。”
辰燚将呆萌的小东西放到肩头站着,反手就给田衡后脑勺一巴掌,最近古风灵一直和他在,辰燚都不好下手打。想不到这小子今天还耀武扬威到这里了。
“谁大爷,说谁大爷?”
辰燚一边揍抱头鼠窜的田衡一边问道,就连肩头站着的毛茸茸的小鹏都欢快的扇着毛没张全的翅膀,好像在鼓掌。
田衡心里那是一万个委屈呀,逃过了雨东卿没想逃不过辰燚这头大魔王,下次出门一定一定要记得带上夫人了,不带夫人那不是在叫嚣辰燚你有本事来打我吗?
“你是大爷,你是大爷。给兄弟留点面子不是。”
辰燚觉得好几天没打田衡的手感都打回来了,也就放过了田衡。
“你准备怎么做?”
聊到正事上,田衡为认真起来
“四大势力相互制衡,我们的到来俨然打破了平衡,他们都像吞下我们,可我们却不想被他们左右,那就得让他们掂量掂量是否有胃口吃下我们?”
辰燚接话道
“所以我和雨东卿的比剑成为了打破僵局的关键!我展现出来的势力越强,那他们也就更加忌惮。”
田衡点点头到
“让他们看到你的实力,谁也不敢强逼你,你这么强大的战力无论加入到哪一方,都可能打破平衡,所以四方势力一定回让我们一方斗不加入,成为第五方。”
辰燚和田衡的想法不谋而死和,成为最弱小的第五方势力,不亲一方,保持中间,这便是求存知道。到时候那些势力一定会看出自己的意图,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前提是自己要展现出足够另他们忌惮的实力。
这走的是阳谋路线,光明正大的谋一个出路。
既然着一百多人都把性命交托于自己,自己也不能辜负不是。不然辰燚三人孑人一身不是更好吗,可是人毕竟还是群居动物,认还是离不开人,命运总会吧不同的人串联在一起。无关富贵与贫穷,无关贫贱高低。
田衡打开大门,队伍为首的几人杨奎、王八尺等都在门外,他们都是听说雨东卿来了,就赶过来,一直在门外等着。
田衡让他们进入院子,将事情经过讲了一下,顺带将辰燚和他的谋划说了出来。
杨奎一脸歉意得对辰燚说到
“唉,小辰子,当初我不该拉你们进队伍的,搞的现在大家所有的负担都得你来背。而且还救了大伙的命,让我们大仇得报,是我们拖累了你们三人。”
其他人也都一脸歉意的看着辰燚,这一路走来,辰燚为他们做了太多事了。小到看医治病,大到身先士卒,都是他和田衡又在前面,他们躲在后面。
要不是有他们这一群人,辰燚等人根本不会有现在的烦恼。
辰燚赶忙说到
“杨大哥,这话你们就见外了,既然走到了一起,那就是面对所有困难不是,承蒙兄弟门看得起,让我做领头人。我辰燚向来言出必行,答应了的断然不会反悔。”
这一刻再外界高压和内部团结下,之只队伍正真的讲心凝聚到了一起。
辰燚也并非什么大善人,当初加入队伍有种种原因,还有些私利,可是既然走到了一起那就得同甘共苦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事辰燚不想做,也做不来。
还有田衡都把这队伍弄成绿头军了,这个锅显然还是得自己来背不是,田衡那小子怕是背不动呢。
第五十八章剑祖剑匣
辰燚三天后要和雨东卿比剑的消息如同一阵东风,催热闹了整个天水城。
雨东卿已经是大名鼎鼎,可是这个要和雨东卿比剑的家伙是谁,辰燚这个名字太陌生了,都没有人认识。
莫不是有人想赚个濠头博取名声来,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对于这些看热闹的人来说,确实值得期待呀。雨东卿出手,就知有没有。
口风几乎是一面倒,所有人都认为雨东卿坑定吊打那个辰什么的家伙。很多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辰燚的那个燚字怎么读,看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就连高沉龙和血骨子都败在雨东卿门下,辰燚就别想醒了。
不过消息灵通些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能让雨东卿亲自上门拜访,寻求比剑的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跳梁小丑角色。
各大势力的高层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名不见经传小大人物,看来是低估此人的实力了。
于是乎各大势力都从新开始搜集关于辰燚的消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没想到这辰燚也不是省油的灯,消失干掉了赫赫威名杀手的五十七,又一剑败走实力丝毫不差五十七的杀手五十一,足见此人实力之恐怖。这绝对是一个和雨东卿一样的猛人,即使差雨东卿一点,但是也绝对差不了多少了。
其次,辰燚身边的那个田衡也是神秘莫测,一手高深的阵法,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全力出手,很奇怪的是天泉宗的千金尽然跟着他。莫不是和天泉宗有些关系?
一时间各种传言纷纷,而作为将消息散布出去的幕后黑手田衡看到这爆燃的氛围,心里美滋滋。
此时吴昕锐、黑铁狂、苦行几人坐在屋内,此外还有一个蒙面黑衣人。
黑铁狂向来有啥说啥,从来不忌讳直接开门见山的大嗓门道
“五十一,你就说说这姓辰的小子势力如何?”
五十一面具遮脸,看不清面容,只是冷冷的说到
“此人实力不在你我之下,不容小觑。从当天他展现出来的实力看,放手一搏,我与他五五开的样子。”
吴昕锐目光一寒,心里似乎是在盘算着啥。风度翩翩的冷冷说到
“拿的出手的也就他一个人,别的土鸡瓦狗。”
一旁的苦行沙哑着嗓音道
“不止于此,那个田衡也不可大意,我和他交过手,给他足够时间布置阵法,不输于在坐的任何人。”
一提到田衡二字,吴昕锐双手紧紧捏拳,血管鼓的如同囚龙攀附于手臂之上。不过面色却是一如往常,丝毫不变。
五十一接过苦行的话道
“的确,这个田衡就是我要杀的目标,因为他我才来到这里的。”
黑铁狂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这姓田的小子什么来历,竟然让你追到这里来杀他!”
五十一对于黑铁狂的越界过问有些恼怒,不过为了接下来的合作还是说到
“我只知道要杀他,不知道他的底细,不过要杀他的人不简单,有点朝廷的影子。”
众人深吸一口气,能和朝廷扯上关系,看来这个田衡的身世也不简单。
吴昕锐冷冷的说出一句
“那个田衡必须死!”
还有一句他忍住了没说出来,古风灵这个贱人也必须死。
黑铁狂忍不住噗嗤一笑道
“呵呵,带了顶绿帽子要杀人泄愤。”
吴昕锐直接站起来,冰冷冷的看着黑铁狂沉声道
“黑铁狂!”
黑铁狂丝毫不惧,反而调笑到
“唉,吴小娘子生气咯,还真俊呐!”
吴昕锐气机翻涌,杀机凌冽。苦行沉声喝到
“窝里斗算啥,当务之急是除掉这几个祸害,我地灵门的人不能白死。”
杀手五十一冷眼旁观,他不在乎这些人怎么闹,他眼里只有田衡的命。
别人倒是为辰燚和雨东卿的比剑争的面红耳赤,两人倒是悠然的很,坐在房顶,也不说话,数星星。就算是猛如雨东卿,也没能逃过毛茸茸小东西的豢养,甘愿做了奴隶,还亲自出城给这小东西弄开口粮。
连辰燚都羡慕这幸福的小家伙了,自己怎么就是个劳苦命呀。扎实是令人心酸。这世道人命不如鸟命。
雨东卿突然转头对辰燚说到
“我给你讲讲那个匣子吧。”
辰燚不明所理的转头看向雨东卿,确认对方是认真的
“不是说好做胜负的彩头的吗?”
雨东卿将小家伙捂在怀里,让其露出一个小脑袋东张西望。
“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这个挺有意思,就想和你说说话,不知道说啥,就说这个吧。”
辰燚没有反对,倾耳聆听。冷酷话少的雨东卿不善言辞,不像说书人说的那样精彩但是也勉强将匣子的来历说了个清楚。
剑,乃人造之物,而第一铸剑用剑的人,被世人称之为剑祖。相传他在洪荒时代开创了剑道流派,而他身后总是背着一个巨大的剑匣子,里面到底装了几把剑,无人得知。
雨东卿口中的剑匣想必就是辰燚手中的剑匣子了。后来洪荒破碎,天地三分,剑祖留下剑匣,从此消失,和他消失还有剑匣里的剑。
后来这个剑匣便流落人间,帝王得到过,江湖侠客得到过,路边的乞丐也得到过,千万年的沧海桑田唯独不变的便是剑匣。
对于别人来说这个匣子或许没有啥用,但是对于剑修来说,这是天下至宝。只是千万年的流落中,早就让其失去原本的光彩,其作用也无人得知,慢慢的也就淡出了世人的视野。
万年前,这个剑匣子彻底消失在了世人的眼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想到竟然落入了这人皇界内,还被太苟吞进了肚子里,要不是机缘巧合辰燚还真遇不到。
雨东卿之所以会认识之东西是因为他的师祖,柳乘风之前的剑道第一人元阳子从剑冢古籍中看到,一直苦苦追寻。雨东卿从小跟随在师祖左右,所以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天下识的此物的怕也就是传承久远的剑道第一圣地剑冢了。除了剑冢之人,认识此物之人怕是少之又少了。
辰燚好奇的问道
“既然你师祖找寻了一生,你为何不将此物作为输赢彩头,带回去了却你师祖心愿呢?”
雨东卿眼里闪过些许的落寞道
“师祖前些年走了,再说天下宝物有缘者得之!”
雨东卿又看了看辰燚腰间佩戴的剑道
“你为什么不把连装进剑匣子里,即使普通的剑装在里面都会被剑匣滋养的此寻常剑更加厉锋利。”
剑匣子还有这等功效,辰燚却是不知道,不过也没有想过将这把普通材质的剑放进去。
雨东卿又补了一句到
“剑祖的东西怎么会是寻常物,滋养剑身只是它寻常功效。”
雨东卿突然闭口不言了,应该是觉得今晚说的话有些多了。从剑冢出来这么久,一路上说的话微怕是没有今晚这么多。
第五十九章剑修之战
面对突然不语的雨东卿辰燚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有些尴尬,辰燚只能抬头数星星。
过了好久,雨东卿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得给我找把普通剑,不然我用剑谱上的剑大你有些不公平。虽然到了高手境界一把好剑只是锦上添花,但是不入宗师之前还是很重要的。”
辰燚突然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果然不愧是个剑痴,还要寻求绝对公平的对战。看来雨东卿从小盛名在外不仅仅是因为出自剑道圣地的缘故,还因为他对剑道那颗执着饿死至纯得剑心。辰燚自认为他是做不到雨东卿这样的心中有剑身无外物。
辰燚取下剑匣,然后手掌在剑匣上轻轻一拍,剑匣自动打开。打开剑匣子的瞬间,雨东卿身后背着的剑谱第九得阴阳剑竟然不由自主的颤鸣,有种要自动出鞘,沉入入剑匣的意思。
就连雨东卿都忍不住脸色微变,不用想,这绝对是剑匣的作用。这个黑色的剑匣号称天下最完美的养剑池,如古籍中记载一样,灵剑遇而自鸣,欲入其中而养身。一般的凡剑还不入其眼,灵剑才有反应,果然神奇。
有此剑匣,天下名剑大可收入其中,哪里还需要剑心通明。天下名剑都恨不得去剑匣子养身。
同时印入雨东卿眼睛的还有剑匣子里那把漆黑如墨,凝望如渊墨渊剑。剑身古朴大气,不愧其王者之剑的名号。
雨东卿眼色一亮,语气平淡,言不多余,就一个
“好”
此刻这位剑痴心中无所顾忌,明天大可放手一搏,名剑与佳人难遇,今天算是遇全了。然后起身便跳进了自己住的院子。
“我的鸟还回来呀。”
雨东卿懒得理他,抱着古灵精怪的小东西进了门,留下一脸郁闷的辰燚。
次日,天水城天台广场早就人山人海,几乎所有的修士都聚集于此。没办法,经过田衡的一番暗中操作,已经将这场比试宣成剑道未来百年的巅峰对决了。
声势越大,对自己一方人更有利,后勤保障方面田衡是做的到位了,辰燚自认为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四大势力掌舵人也都到了,可是今天比试的两个主角却是迟迟未露面,要不是有雨东卿的名声支撑着,在场人都快认为这场比试快拉稀了。
日上三杆,两人终于从成西北露面了,奇怪的是两人一起走来。很多人都暗中质疑这两人莫不是要打假赛了?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大群绿毛,还别说,一百多个绿毛站一起,还真声势浩大。为首的田衡更是趾高气昂,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要多叼有多叼。
修士主动让出一跳路,两人走入后,又迅速合拢,搞的田衡等人生生被隔在了外面。最后只能仗着绿毛军人多势众,硬生生挤出一条道来,也算占了一亩三分地,只不过想必其他四大势力就显得格外寒颤了。
依旧还是软毛毛的小鹏因为看不到辰燚,一直在古风灵怀里扑腾着没羽毛翅膀,最后无法,只能古风灵严厉的眼神下,田衡只能委屈巴巴将小家伙顶在了头顶。
对于小鹏这个名字经过队伍非正式会议决定,太土了,从此更名为小不点。辰燚据理力争最后被全票反驳,只能含泪给小东西改名为小不点。为此,辰燚还郁闷了一晚上。
站上高台,原本还有些懒散的两人瞬间气势凌冽。
剑道之争,两人都会全力以赴。雨东卿为了修剑,辰燚为了生存,没有后腿可言。
身背阴阳,自动出鞘,一面灰暗,一面光明,天堂与地狱系于一剑间。
手握阴阳剑,雨东卿杀气勃然,此刻的他身外无一物,心中唯有剑。剑心通明,人剑如一。
血滴子对旁边的血骨子说到
“你败于他不冤,这种人剑如一的地步怕是很多剑道老人都没能做到这一地步。雨东卿无愧于当下第一剑道天才的名声。”
血骨子斜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借势打击自己的血滴子道
“你能抗住他七拳?”
血滴子默不作声,心里默默盘算着能不能接着雨东卿七拳,这个拳法如剑法一样恐怖的家伙还真是让人生不起和他作对的念头。
雨东卿出剑后,辰燚也不含糊,剑匣打开,黑色古朴的墨渊冲天而出,自身便携带者一股王霸之气。剑如深渊低调而又高调。
原本有些懒散的血骨子腾飞站起来,紧紧盯着那把凝望如渊,而又自带王者之势的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
“墨渊。”
与此同时开口的还有一个属于散修联盟的中年汉子,背后那把大剑显得格外扎眼。
至于雨东卿为什么没有找上自己比剑,那是因为半年前自己就败于雨东卿,即使在遇到,雨东卿也不可能在和一个手下败将打了。
入场后就一直黑着脸的吴昕锐看一眼就看到了人海中的古风灵,双手指甲早就陷阱肉里。古风灵也看到了师兄吴昕锐,但是她还是忍住跑去相认,只是牵着田衡的手捏的更紧了些。紧张和期待都有。
五十一看着辰燚身前悬浮墨渊,心里打算有落空了一分。
吴昕锐虽然不认识墨渊,可是也看出了其不凡之处,向伪装成一个寻常天泉宗弟子的五十一问道
“那把剑有何来历,为什么血骨子和东风破都如此神情。”
五十一凝望这战场道
“墨渊,名剑谱排名第五。”
吴昕锐原本就愤怒到极点的内心现在又加入一种极端的嫉妒。
雨东卿白发飘飘,人如秋风冷冽,让人望而生寒。辰燚斜提墨渊,王气附体,给人几分亲和又带着几分王者之气。
雨东卿率先出手,阴阳开路,身随剑行。看似简单的一招刺剑,却有北风卷地之势,摧枯拉朽。
辰燚以此之身还比之道,剑平式起手,直刺而去,两柄上等宝剑剑尖互碰出,一道涟漪在空中扩散出去,足可见这一击力道之重。
剑剑碰撞的瞬间,两人有各自倒退出去,雨东卿退了一步,而辰燚连退三步。
果然境界上还是输给雨东卿,不过却丝毫不影响辰燚的斗志。这场比试对于雨东卿来说是修剑,对于辰燚来说何不是砥砺剑道呢。
第六十章各展神通
第一交锋雨东卿占尽优势,不过辰燚用的是剑平式打出的一击,力道必然有所不足。
两人退开的瞬间又迅速交锋在一起。流星剑光,很多人更本看不清剑在哪里,只能看到一条条模糊的剑轨。
台下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虽然两人都没有施展出压箱底的绝技,可是此刻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众人预料了。
尤其是辰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怎么突然就成了能和雨东卿打的有来又回的高手,却是是让不少人震惊不已。
辰燚只有真正和雨东卿打起来才知道这个第一剑地的传人有多恐怖,雨东卿为印证自己的剑道,所以并不是一上来就施展绝技,但是依旧压的辰燚喘不过气来。
而雨东卿则是很好奇辰燚这一式剑招,看似平平无奇,但是交手中却精妙无比,借力打力,玄力运转不大,却是丝毫不浪费,一分一毫都能运用的恰到好处。自己修行的枯剑术也算得上绝对顶尖的剑术了,却也丝毫占不到半分便宜。
仅仅是剑平式精妙无比,还有辰燚对于运剑的巧妙。雨东卿越打越着迷,精妙无比的剑术加上变态般的运剑技巧,这才是值得自己出剑的高手。
辰燚始终只是五境,尚未到六境,底蕴始终拼不过已经六境的雨东卿。自己有神奇的浩然经心法,气机比要强大的很多,可是雨东卿的心法显然也不弱。
想要缩小差距,那只能有一种方法。夏商行前辈的“折仙”。运用折仙来蕴养剑势,强行提升修为。不过上次以剑养势,生生将剑势养到了七境,差点爆体而亡,这次只能提升到六境。
而且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抑制住剑势,有了上次的经验,辰燚也宽心了很多。男人争强好斗起来,往往怒发冲冠,何况辰燚这样的年轻人。
虽然输给雨东卿不丢脸,可是不搏一搏何能暗心呢。趁着空隙,辰燚拉开身位,墨渊竖于胸前,手指飞快掐诀,“折仙”发动。
辰燚四周平地生风,原本自带的一点剑王之气开始节节攀升,剑势越来越重,台下有些修士的剑已经开始颤抖,仿佛平民遇到帝王一般,不自主的低头。不过血骨子东风破等强大的剑修的剑倒是丝毫没异动。不过两人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夏商行,因为以身养剑势那是夏商行得独门绝技。天下剑修始终绕不过夏商行,因为他开辟了一种独特的剑道之路——剑势,君临天下的剑势。
一手负后,单手提剑,白发飘飘的雨东卿看着辰燚节节攀升的剑势,战意盎然,这才是值得放手一搏。
只见阴阳剑迅速有阴阳两年转做全身阴暗,雨东卿要拿出压箱底了。
“阴剑”
雨东卿身后一片灰暗,灰暗中慢慢升起一轮月牙,雨东卿月下孤影,孤独而冷漠。
不过现在雨东卿的阴剑尚未大成,否则就是海上升圆月的场景了,现在只是一点点月牙的影子。
血骨子目光一凝,他就是败在这一剑之下的。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辰燚能否接下这一剑。
辰燚在剑势的加持下已经攀登至六境,此刻他感觉他就是这天下剑主,所有的剑见了自己都得臣服。
面对雨东卿的阴剑,辰燚丝毫不敢大意,按照折仙独特的行剑方式行剑,将万钧剑势汇于一剑之上,随手一剑便是折仙。
一轮斜月与一柄光剑交织,迸发出绚丽的光彩,以及巨大的冲击波。前排的人急忙调动玄力护体,防止被震伤。不过还是有些实力稍弱,又爱凑热闹的,站的稍前了些,即使玄力护体依旧给震的口吐鲜血。
不过即使现场有些混乱,所有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烟尘滚滚的场重。所有人都再期待着结果得出现,这样一击应该能分出结果啦。
不过接过却是不打理想,两人相距十丈开外,中间地带已经被绞的稀巴烂。
雨东卿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已经有些散乱,辰燚嘴脚已经有些许血迹。不过两人气机却是不减反增,如同两头猛虎相互敌视。
刚才打出折仙后,辰燚迅速接了一手剑落式防御,否则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么从容。而雨东卿却是生生抗住的,可见其恐怖。
向来打架不爱说话的雨东卿难得这么用剑酣战,虽然表面依旧从容,不过已经偷偷咽掉一口越了。
上次拳打高陈龙吐了一次,这会又受伤了,难得难得。
“再接我一剑,抗住你赢,拦不住我赢。”
辰燚点点头,目光一凝,你还有一剑,我何尝不有呢。
这次雨东卿剑光一转,阴阳剑如炽日当空,一轮太阳在其身后,不过太阳微不是完整的,不过显然要比月亮多枪那么一点点。
“阳剑”
辰燚没有选择防御,他想放手一搏,自己悟出来的两剑,斜风细雨只有在实战中才能越来越完善。
先是一剑如温和的斜等轻吹,然后又接一剑,剑化千万,如细雨垂落。斜风吹细雨,剑过万物生。
一轮太阳砸向万千剑雨,剑雨瞬间蒸发,不过胜在其多,烈火也禁不住毛毛雨的细淋。终究那一轮太阳轰然破解,无数碎光剑气洒向四方。
吃过一次亏的台下众人早就退的远远的,不过依旧被炽光刺的睁不开眼。
当众人睁开眼时,只见辰燚单膝跪地,一手拄剑,脚下一滩鲜红血迹。
而雨东卿依旧傲然直立,嘴角有些血迹无枪大雅,气机虽然有所衰落却也平缓顺畅。
田衡急忙跑台,扶住辰燚,将辰燚事先给他的丹药放进嘴里。同时警惕的观察这四周动静。
已经重新背上剑的雨东卿轻轻擦掉嘴角血迹,目光凝望着齐地三宗方向,不缓不慢的警告道
“如果有人胆敢在他受伤之际星不轨之事,先问问我雨东卿的拳头。他伤好了,你门怎么弄都不关我事。”
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原本还想趁机动手的五十一、吴昕锐等人瞬间心情一紧。没有想到雨东卿竟然会来这一招,原本计划高的刺杀计划怕是只能取消了。
雨东卿不爱说话,可是说出来的话绝对是一口吐沫一口钉。一个雨东卿虽然可怕,可是他身后的剑冢更可怕,为了辰燚得罪雨东卿划算不来。
现在只要辰燚出点问题,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自己一方,吴昕锐等人顿时觉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剑痴雨东卿一点都不痴。
原本还想趁辰燚大战虚弱至极,迅速干掉辰燚和田衡,现在全部被雨东卿给破坏了,说不得还得反过来希望人家不要出事。
第六十一章精彩分呈
辰燚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不过如果自己使出全力宗剑落式防御,而不是用自己自创的斜风细雨与雨东卿硬刚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不过辰燚不后悔,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什么事都计较前应后果,那是迟暮之人才有的。
虽然辰燚还有一剑剑起式没有用,可是雨东卿必定也还有后手,而且剑起式辰燚实在把控不住,不用全力实战绝对赢不过雨东卿,全力施展的话打的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剑冢阴阳剑施展的枯剑术还有第三剑“阴阳交泰”,辰燚不相信雨东卿不会。所以说这场比试,开场就输,那就一输到底了。
不过对于辰燚和雨东卿来说,这场比剑的收获也是不可想象的。
从今天起辰燚的名字也彻底让人皇界的修士记住了,这个名声不显得剑修生生逼出雨东卿的阳剑,雨东卿出江湖以来,同辈中人从来没有一个人逼出过他的阳剑。
邪剑血骨子不行,早就闻名江湖的天才剑修东风破不行。雨东卿一剑力压了同辈中人,今天他用出了两剑,阴剑和阳剑。
不过比剑终究是比剑,谁都不可能用处最后的换命之术,所以血骨子还是东风破依旧不可小看。他们是输了,可输给的是雨东卿,别人见了还是得乖乖趴着。
随着雨东卿和辰燚比剑之后,又有一场精彩绝伦的比剑,主角是血骨子和东风破。
这两人也是百年难遇得剑道天才,大有天才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两人一上台就是拿手本事。
不过结果有点惨烈,打到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来,以双方身负重伤而告终。
而后又是齐王府铁齐邀战高沉龙,原本众人以为高沉龙失去一臂后会拒绝邀战。
出乎意料的是高沉龙不仅答应邀战,而且展现出来的势力比没有断臂前更强一层楼。
一直在军队中的铁齐几乎没有人见他出手过,不过一出手便是震撼一番人。
一柄长柄战刀耍的威风凛凛,与高沉龙的长枪走的有来有回。两人都是行伍出身,打起来都是大开大合,走的是刚猛路线,少了江湖人的花里胡哨。
不过两人那可都是招招要命的打法,这种打法很军队,士兵要的就是一招致命,没有啥优柔寡断之意。以至于两人的战斗让众人看起来更加精彩,甚至超过了辰燚和雨东卿的比试。
虽然结局是以高沉龙再败的告终,铁齐也只是险胜半招,而且受伤颇重。再场的江湖修士微算见识到军队的那种不要命作风了。这两个哥们那是不要命的往死里打,后面兵器都提不动了还拳头互换,要不是高沉龙缺了一只手臂,最后的互掐输赢还不知是谁的。
虽然最后站在台上的是铁齐,不过在大家的心里,这又是一场平局,不过这场平局比上一场平局有热血多了。
上层人物大打出手,底层修士吃瓜看热闹。这是江湖作风,也是江湖传统。
当辰燚疗伤醒来时,雨东卿和田衡正在青石台阶上都弄小不点,这可是队伍的镇队之宝,小家伙每天都是从这里到哪里。吃饭全靠卖萌,别事啥也不通。
雨东卿竟然跟着来了,这是辰燚没有想到的,这家伙看似呆头呆脑的,可却精明无比的化解了自己等人危机,可算是帮了大忙。
雨东卿这样的剑修才算得上真正的剑修吧,一颗恒直的心,行的是君子风,做的是君子事。
不过值的恭喜的是,这次比剑终于破境了,从五境到六境。辰燚答应和雨东卿比试的原因之一,因为卡在五境巅峰,始终找不到破境契机,所以想通过比剑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境机会。
辰燚走出门,院里的两人视而不见。将小不点放在中间,人一边一个,然后那个红彤彤的小果实从小不点头上扔来扔去。搞的小不点头一直跟着果实飞行轨迹转来转去,垂涎欲滴的同时还乐此不彼。这气的辰燚牙根痒痒,这是来看护病人的还是来逗鸟的。
在院子石桌旁的古风灵看见辰燚,急忙起身,去端一盆热水回来。趁辰燚洗脸之机,又将饭菜端上桌。辰燚吃着热腾腾的饭菜才心里稍微安慰了些。
可是他没想到这是别人夫人做的饭菜,要是想通了这个理怕更是心灰意冷,食难下咽了。
两人正将甜坚果从小东西头上扔来扔去,玩的正开心。饱餐一顿的辰燚一把将坚果捞走,然后另一只手拎起只知道吃没良心的小东西就要走。
田衡倒是不敢说什么,只是目光幽怨的看着雨东卿。雨东卿就不服了,一副剑拔弩张的作态。
原本还有些潇洒的辰燚感觉被后凉凉,只能生生止住脚步,他可没有膨胀到觉得自己已经进六境了就有把握打赢雨东卿。一场仗干下来,雨东卿也一定受益匪浅。
一想到自己被雨东卿毒打的样子,辰燚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伤势还没有好,还得在躺躺。
进退两难的辰燚只得将坚果塞进小不点嘴里道
“没骨气的家伙就知道吃吃吃,连主子都不认了。”
坚果进嘴的毛茸茸小可爱,眨巴着乌黑贼亮的大眼睛,丝毫没有半分觉悟,反而那呆萌的样子让辰燚都不好意拿它撒气了。
“老雨呀,鸟可以借你玩玩,不过交情归交情,做笔买卖如何?”
雨东卿没有记着答应,而是思索半分道
“去找吴昕锐?”
辰燚快崩溃了,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怎么算起事来像个小诸葛一样。
“不是去打架的。”
“行”
辰燚没有想到雨东卿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其实雨东卿也有自己的原则,毕竟辰燚现在的伤势还没有好全,自己说过在他没有痊愈之前护他周全的。
辰燚毫不怜惜的将小不点丢给雨东卿,雨东卿急忙接住,搂在怀里安慰小东西。
辰燚过去就给还怵在青石阶上的田衡一脚。还不去带着弟妹收拾收拾,去找你大舅子的麻烦。
田衡真是委屈巴巴,这招谁惹谁了。不过听说辰燚要去吴昕锐,所有的怨言都化作一张笑眯眯的脸。
“得嘞,我就去捣鼓捣鼓。”
田衡知道辰燚去找吴昕锐而且不惜欠雨东卿一个人情,为的都是自己。兄弟嘛,平时损自己,关键时候顶前面那才叫兄弟。那些平时兄弟长兄弟短,遇到事一个比一个缩头乌龟那叫什么兄弟?
对于辰燚等人的到访都在吴昕锐等人的意料之中,不过连雨东卿都来了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他可不信雨东卿会加入辰燚等人的阵营。
古风灵还在巷子口,很多师兄弟都围过来,只是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应该是吴昕锐提前刻意安排过吧。
古风灵红着眼,她突然感觉这些人很陌生很陌生,以前是那么的熟悉。
“师姐”
古风灵望去,是四师弟啊达。他现在道路的正中间,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阿达走到古风灵面前道
“师姐你不应该回来的,这些人都已经变了,变得都不认识了,三师兄当日去追你,不知?”
看着古风灵眼泪刷刷滴落,啊达已经知道结果了,安慰道
“师姐,过去的就过去吧。”
然后又转头对旁边的田衡说到
“希望你照顾好师姐,师姐选择了跟你,我相信她的选择,只是作为师弟我想告诉你,如果师姐受什么委屈,我会亲自找你算账,那怕赔上这条命。”
徐达的所说的话不多,但是古风灵感觉到这个师弟仿佛长大了很多很多。以前大师兄最稳重,没有人知道他的想法。自己最刁蛮,晓峰最机灵,是自己尾巴,做啥都跟着。而四师弟有些幼稚,所以什么锅都甩给他背,他还乐此不彼,傻呵呵。
可是现在的他仿佛退去了所有的幼稚,变得稳重了。他知道自己始终是天泉宗的弟子,大师兄做的决定无论对错他都得去做。他来和自己说这些话或许已经违背了大师兄的意思,可是他来了。
看着慢慢消失的徐达,古风灵突然笑了。这就是现实,苦难总是催熟了人的成长,师兄师弟都变了,自己何尝不是呢?
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回去,不去见吴昕锐的古风灵觉得这一趟必须去,有些事总要面对的。
第六十二章赴会
古风灵和吴昕锐单独到一一个院子,吴昕锐还是风度翩翩,如天上谪仙。
古风灵一直低头跟在吴昕锐后面,再次面对自己崇拜的大师兄,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以前她以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陪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只是阴差阳错。遇到了田衡以后她才明白自己对大师兄只是有割舍不下的亲情与崇拜之情。
古风灵没说话,吴昕锐也不率先开口,背对着古风灵,一只手负后,洒脱自然。前面一只手却是五指捏拳,抑制不住的愤怒。
极度压抑的气氛下,古风灵终于忍不住道
“师兄我?”
古风灵的话还没有说完,吴昕锐就抢过话语权道
“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古风灵欲言又止,红了眼圈,没有掉眼泪,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也绝对惑乱一方的盛颜之下,不在是那颗不堪一击的玻璃心。
“你堂堂一个天泉宗的的千金大小姐,尽然和一个江湖散修混在一起,真是将我天泉宗的脸都丢光了。”
古风灵终于抬头看着那个风度翩翩无比熟悉却有无比陌生的大师兄道
“我是给宗门丢脸了,如果还能活着出去我会自动脱离师门。我不在乎田衡是什么山野散修,那怕和他躬耕田垄,做个小老百姓我微愿意。”
提到田衡吴昕锐埋藏已久的愤怒终于抑制不住咆哮道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倔强得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师兄,古风灵若有所指的说道
“遇到危险他总是站在我前面,从来都是。”
好像被戳到痛处的吴昕锐愤怒的咆哮道
“我没有吗?”
古风灵没有回答,辰燚已经大体和她分析过泰坦之事了。狂暴状态的泰坦对异性生物格外敏感,那是狂暴状态的副作用,每次泰坦开启狂暴状态后都会立刻找异性泰坦或者其他猿类泄邪火。
古风灵愿意为所有弟子牺牲,引开泰坦。可是大师兄的做法太让他失望了。他更希望大师兄不知道这个秘辛,可是大师兄显然是知道得。
她也希望大师兄给她一个解释,可是他没有,他再逃避,见到自己只是一味的指责。
看着古风灵的目光吴昕锐有些心虚,可是脸上依旧气势不变道
“怎么害死了晓峰师弟无话可说。”
古风灵彻底失望了,这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师兄了,或者这才是大师兄本来的样子。
“晓峰是黑岩宗的人害死的,而你现在和他的称兄道弟。”
吴昕锐暴怒的反问道
“不和黑岩宗、地灵门抱团取暖,难道我要和你的奸夫田衡联合,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吴昕锐感觉自己受到莫大的羞辱,因为一直以来,所有人的都将古风灵看做了自己将来名正言顺的妻子。自己理所应当继承天泉宗宗主,权色双收。
已经是囊中之物却被人半路截走,那怕对自己不是那么重要,可是骄傲的吴昕锐觉得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绝对步允许的。
终于古风灵强忍着的泪水滴溜溜的滑落,她曾经也是个傲娇刁蛮的千金小姐,哪里受的了这样的侮辱,而且还是来自他最敬重的大师兄。其实她多么希望得到大师兄的一句祝福。
古风灵用袖口胡乱的抹去泪水,吸了吸鼻子。
“大师兄,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她已经失望透顶了,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师兄已经死了。
吴昕锐额头青筋滚动,低沉着声音,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怒火,温柔的说道
“风灵,你真就不能回来了吗?”
古风灵背对着吴昕锐没有一点迟疑的点点头
“我知道父亲和宗门的想法,可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就在古风灵即将踏出门的那一步,吴昕锐终于彻底的爆发了
“今天你敢踏出那道门一步试试。”
古风灵依旧没有迟疑,一步踏出,然后身边忽然感觉一道风吹过,吴昕锐出现在了古风灵面前,一手掐着她纤细洁白的脖子
“你为什么一点迟疑都没有。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说着一只手便要一巴掌打下去。
就在巴掌落到一半时,被一只手捏住,古风灵也被瞬间脱离十步开外。一个稳重而又冷漠的声音响起
“我的女人我像祖宗一样供着,谁给你的勇气动手。”
此时的田衡将古风灵护在身后,冷漠而有威严,脚底四周青石板上符文涌动,一个阵法瞬间结成。
没有平时丝毫得嘻哈气,田衡的目光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凝视着吴昕锐。龙有逆鳞,触之必犯,古风灵就是他的逆鳞。
原本雨东卿、辰燚、田衡还在旁边的院子石凳上坐着,雨东卿还在逗鸟,辰燚呆坐着,田衡则有些紧张。
黑铁狂和苦行则是坐在前堂内喝茶,虽然气氛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是却也有些剑拔弩张的压抑。
就在吴昕锐爆发的瞬间,田衡瞬间从石凳上失去了影子,黑铁狂和苦行“腾”的从座椅上站起来,以至于黑铁狂手中的茶杯都捏碎在手中。
辰燚未动,不过墨渊已经飞出剑匣,悬浮在辰燚身前。只有雨东卿依旧神色不变,逗弄已经好奇转着脑袋四处打量的小不点。
不远处房顶的五十一手中匕首已经寒光乍现,如果刚才只是冷战,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金戈铁马了。
吴昕锐赤红着眼,死死盯住田衡,获得的那把青风刃已经围绕着他打转转,杀机四起。如野兽咆哮到
“你该死,你这个卑贱的癞蛤蟆。”
田衡四周的阵纹闪烁不断,气势丝毫不弱于吴昕锐,一只手紧紧成握拳状,一只手轻柔的牵着古风灵。
一怒冲冠为红颜,太苟的内丹已经沉入阵法之中,今天天王老子来了都动不了古风灵。吴昕锐不行,三大宗门的人加起来都不行。
如果是以前面对这种一触即燃的氛围,古风灵一定会惊慌失措。但是饱食人间冷暖的古风灵却是异常平静,轻轻捏了捏田衡的手。
田衡转过头,异常冷漠的眼神瞬间消失,眼里全是星辰大海般的温柔。看着古风灵带着泪珠微微对自己一笑似日月星辰,紧紧握拳的手微缓缓松开,轻轻擦去古风灵脸上的泪痕和泪珠,温和的说到
“我们回去。”
然后挤出一个淡淡而又迷人的微笑。
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两人,吴昕锐始终没敢动,那一刻他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他犹豫了,他不明白区区一个五境废物般的阵法师为什么会有这种威胁?
走出巷口的田衡终于忍不住,一口瘀血吐出来,昏死过去,古风灵急忙看向辰燚。
辰燚不用把脉探查就知道怎么回事,直接了当的说
“强行中断阵法,导致气血逆流,筋脉崩断,玄海破碎。”
辰燚掏出一个精美玉瓶,瓶中还有三粒丹药,小心翼翼的得取出一颗。这正是当初田衡喂给辰燚的九转还魂丹,田衡当初说世间仅此一粒,可是辰燚手里却有三颗。
将丹药喂给田衡,古风灵不知道此丹来历,看着辰燚眼里是询问之色。
古风灵不识货,雨东卿可是见过世面得人
“九转还魂丹都救不活的话,除非药医仙在世了。”
听懂了雨东卿的言外之意,古风灵也就安心了许多。
看着背着田衡的身影,雨东卿难得的起了好奇心。辰燚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九转还魂丹一出手就是三粒,那可是九转还魂丹呀。就连剑冢这种传承久远的超级宗门也只是有一粒,而且被奉为宗门一等一的宝物。还是师祖元阳子当年为救太师祖在药谷茅庐外跪了九天九夜才求得,可惜后来太师祖生死乃天命所归坚决不服,最后驾鹤西归才留下来的。
要知道当时师祖已经是剑仙,那个时代的剑道魁首,多大的情面才求得一颗。
第六十三章破局之术
好奇归好奇,雨东卿不会多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机缘,强求不来。
田衡这次玩的是有点大了,如果阵法运转下去也不至于此。强行中断正在运转的阵法,就像砌好积水的大坝突然倒塌了,后果可想而知。这是真的险,一不小心就要了命。
看着躺在床上的田衡,古风灵向辰燚问道
“都是因为我他才这样的。”
辰燚摆摆手手,田衡当时明白古风灵的意思,不想伤害同门,更不想和师兄大打出手,所以才希望田衡停手的。
田衡作为阵法师最明白强制中断阵法的结果,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他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让她为难。这才是田衡,有血有肉的田衡。
这事不能怪古风灵,毕竟她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否则一定不会制止田衡的。
“这才是你喜欢田衡的原因不是吗。放心把,安心修养就是,有我在死不了。”
古风灵点点头
“谢谢你辰大哥?”
“田衡不会说这样的话。”
看着默默走出去的辰燚,古风灵很不明白,辰燚应该算准了田衡会出事,他当时却没有阻拦。可是事后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也会护兄弟周全,而且丝毫不犹豫。
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兄弟情吧,兄弟要做的事情绝对支持,无论后果怎么样一起担着便是。
这次算是欠雨东卿一个天大的人情了,要不是雨东卿震慑着,怕是黑铁狂和五十一等人已经动手了。一但打起来,想要全身而退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辰燚找到雨东卿,将一颗九转还魂丹扔给他。雨东卿并没有急着收下,而是说到
“说过伤势未愈之前护你周全的。”
辰燚看着雨东卿,认真的说到
“这次算是借你的势了,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不欠别人人情吗?好我收下了。”
一颗九转还魂丹虽然珍贵,但是辰燚觉得还是人情更重要。欠着别人人情,就如同债务缠身一样,随时让人不得安宁。
听说田衡受伤,杨奎、王八尺等人也都分分前来探望,听说伤势已经控制住了才松一口气。虽然老是被田衡坑,可是在大事之前,田衡从来没有怂过,所以大家心里都默认了田衡这个兄弟,虽然嘴里还是骂着田衡卑鄙下流。
这日,血滴子到来,让杨奎等人忌惮不已,因为他们出现的太不是时机了。田衡重伤不起,雨东卿刚刚离开,目前只有辰燚一人。
不过辰燚却是丝毫不担心,血滴子如果是要动手对付自己就不会光明正大的来了。
面对血滴子和血骨子两人,辰燚依旧泰然自若
“有什么事请说吧”
血滴子还没有说话,血骨子率先发话,他对这个逼出雨东卿两剑的剑客很是手痒。
“你不怕?”
辰燚和颜悦色道
“为什么要怕?”
血骨子像一条毒舌一样盯着辰燚道
“现在你们这些人就你一个战斗力,你不怕?”
辰燚忍不住笑出来说
“要是动手你们就不是光明正大的的来了。应该是为如何走出这人皇界而来吧?”
辰燚忽略血骨子,直视着血滴子。血滴子自顾找了个石凳坐下道
“你不仅实力强悍,而且聪明过人!以前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声,我很是好奇呢。”
对于血滴子故意叉开话题,辰燚问步在乎,随意回答到
“乡野之人罢了。还是请道明来由吧”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有送客之意了。血滴子也不在多言,直接开门见山到
“的确是为人皇界之事来,原本还差些实力强悍之人才能打开阵法,现在想来也差不了。”
辰燚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血滴子呵呵一笑,没有想到辰燚这样的聪明人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因为你已经来到了这里,而且不相信你可以去问雨东卿,想来他哪样传承久远的宗门不可能一无所知。”
看着辰燚没有继续说话,血滴子就大致的将他所知道得秘辛讲了一遍。不过显然有所隐藏,而且从他的字里行间还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辰燚也不在乎他们有啥目的,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和身边人,随他们折腾。自己只想安安全全的将身边人带出去。
按照血滴子所述,人皇界其实就是洪荒时代结束后世界破碎,人族大破灭。进入太古时代时人族势微,人皇界横空出世,为人族天才提供试炼之地。小到三境四境,大到宗师圣人,都有机会进入人皇界,每次进入人皇界的境界要求都不相同。这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辰燚在甬道内看到的各种境界之人的尸骨。
凡是能从人皇界走出去的,必定是一代天骄。可是万年前人皇殿出现不再按规律出现,而是行踪难测,而且进入其中的人几乎没有人能走出去。
千年前人皇殿最后一次出世,进入其中的人也是一个没有走出去,连当时已经快称帝的天下第一人夏商行也没能走出来。说到这里时,血滴子还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辰燚的剑匣子,毕竟辰燚不仅有墨渊,还会夏商行绝技折仙,这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血滴子也没有确定辰燚是在这里得到了夏商行得传承,还是千年前夏商行留下传承才进入其中,而辰燚便是夏家传人,这次进来是来找先祖踪迹的。不过血滴子更相信辰燚是夏家后人的猜测,毕竟辰燚身上太神秘了。
不过事实是辰燚来到这里才得到的传承,而也正是血滴子提到夏商行才让辰燚多了几分信任,毕竟血滴子和夏商行说的很多地方都吻合了。
而想要走出人皇界必须进入人皇殿内完成试炼,试炼完成之际人皇界的出口才会自动打开,而人皇殿的其中入口便在天水城的城主府内。
只有决胜出二十一个高手,这二十一个最强联合解开棋盘残局才有机会进入人皇殿,完成接下来的试炼。
既然血滴子找上门来了,那么显然辰燚已经入选这二十一人的名额。和雨东卿一战,已经充分的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了。听血滴子的意思,田衡也入选了,不过辰燚帮田衡拒绝了,毕竟现在田衡还躺床上昏迷不醒呢。
血滴子走时还是留下如果田衡想进去,十五日之后天水城主府见便可,位置给他留着,替补也有,是他自己的人。
辰燚没有送行,而是坐下来权衡利弊,整理一下血滴子透露的信心,与自己一路走来获得的信息相互印证。有所准备,到时候也不用两眼一抹黑。
第六十四章进入人皇殿
辰燚到达城主府的时候,整个城主府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看到辰燚来,围着的人主动让开一条道,因为这几天大家已经知道有哪些人即将背负着所有人的命运进入人皇殿了。
进入城主府,辰燚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大多都是有过节的,雨东卿依旧蹲在一个脚落,好像啥事都不关他的一样。
看到雨东卿,辰燚心里的顾及也少了些许,毕竟听血滴子的话雨东卿是知道不少内情的,不过这家伙喜欢闷声发大财。
别看雨东卿总是呆头呆脑的的剑痴样,实则精明无比。而且话特别少,感觉让他多说一个字比打一场架还累。不过这家伙更像是怕言多必失,所以才懒得说话。
简单和辰燚对了一眼,雨东卿继续蹲在脚落里,我行我素,天下间能动其心者唯有剑。
敌意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是来自哪里,天泉宗、黑岩宗、地灵门。不过辰燚并不在乎,三人联手打不过退走便是,想来他们三人也留不住。一对一,辰燚还真不怕,要留心的还是藏在黑暗里的刺客五十一,谁都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一刀。
醒来的田衡知道辰燚要进入人皇殿,没有缠着要一起去,毕竟现在他重伤在身,进入里面只会拖累辰燚。而且外面这些人也需要一个人坐镇。田衡知道取舍,懂得进退,分得清孰轻孰重。
人已经到齐,血滴子看向角落里的雨东卿道
“雨兄,出手吧”
雨东卿有些懒散的从角落里走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刻有奇怪纹路的牌子,像是一半。果然血滴子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半,两人走上园中不算高,看上去有些普普通通的祭台。
祭台上有九鼎贡卫一大鼎,大鼎壁上刻有大大小小人物二十一人。其中人物翻江倒海,上天入地,看似无所不能。
此外鼎上还刻有一印一剑一鼎。那一印不奇怪,应该就是代表皇位传承的皇帝玉玺上面刻有:天地承运,玄寿永昌。
得此印得天下,这印便是当今天子萧持手中的玉玺了,令辰燚没有想到的是玉玺尽然出自这里。那么和皇帝玉玺并列的一剑一鼎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随着两块黑色玄牌合二为一,嵌入鼎中,以祭台为中心展现出一个巨大的棋盘,而鼎壁上的人也一个个从画中走出,成金色光影态,看不清容貌,而后落子棋盘,化作二十一道光柱。
就算是血滴子和雨东卿两人稍微多知道些内情之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莫要说别人了。
率先回过神的雨东卿冷冷的说到
“二十一人,对应二十一道光柱,落子棋盘。”
说完,雨东卿便掠入其中一道光柱之中,而后众人也纷纷进入其中。辰燚踏入一道光柱之中,顿时感觉剑心通明,自己感悟的斜风细雨两剑不自觉的在脑海中演练。看着那行云流水的剑轨,这便是自己始终悟不通结症所在,此时一下子边明了了。
辰燚又转念一想剑起剑平剑落三式,却是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突然间头痛欲裂。辰燚只能中断冥想,这三式剑招太奇怪,很有可能是这里演练不出来。
得到好处的显然不只辰燚,应该这二十一人都差不多。这里既然是人族试炼之地,想来着便是通关高处吧
此时,血滴子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诸位,玄通四海,神纳八脉,一起运转玄力。”
辰燚没有犹豫,玄通四海,神纳八脉是玄力运转的基础,没有什么问题。随着二十一的玄力注入棋盘,棋盘上的纵横十九道开始交错运转,二十一道光柱越来越暗淡,最后融入棋盘之中。
光华散去,棋盘依旧,局中人已不见。
围观的修士燕雀无声,都被这震撼住了,毕竟都是五六境的修士,见过大风大浪又能有几人,世间有圣人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即使运气逆天见到了或许也不知道。
而今天他们所接触的这些东西即使是圣人也很有可能是接触不了的。所以都是泥腿子进城,没有见过大世面。
面色苍白的田衡在古风灵的搀扶下看着棋盘自言自语道
“世间阵法千千万,遇此棋局解去七分半。”
田衡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吃透这局棋盘上的阵法,天下所有的阵法已经可以轻松解去七分半。恐怕只有阵法大家林正一和冷韵寒加在一起,才能解去这世间阵法的七分半。
“咳咳”
田衡又吐出两口血,古风灵急忙从怀里掏出手绢,擦去他嘴角血迹,眼里尽是担心和心痛之色,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阻止自己的男人。
辰燚出门前还再三叮嘱不能让他出来,可是兄弟还是兄弟,不能陪你仗剑天涯,那也要望你斜影渐远。
杨奎和王八尺左右护卫,这是辰燚出门前交代他们的。现在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服气辰燚和田衡了,一个战力无双,一个鬼才无解。
“走吧。”
古风灵扶着田衡转生离去,五十一已经进入人皇殿,有杨奎和王八迟这两个五境修士贴身护卫,安全应该不是多大问题。而且暗里也还有兄弟放哨跟随。
一阵天旋地转辰燚已经出现在一个陌生地方,放眼望去下边是茫茫大海,而远处竟然悬浮着八座悬空岛,加上自己脚下的这座应该是九座。
九座悬空岛分别有一条悬空白练的瀑布从九天之上垂落人间。想必这就是夏商行前辈口中的九天瀑布了。还好自己和田衡来了天水城,否则还真找不到这九天瀑布。
九座悬空岛之上还有一座更大的悬空岛,岛上最高处有一座金碧辉煌、威风凛凛的大殿,殿前金匾上刻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字:人皇殿。
人皇殿上空,做黑色的三足鼎置身于天地之间,他就静静的悬浮在哪里,让人看上一眼便有跪下的冲动。那是来自内心的臣服,仿佛那鼎就是天地间的主宰一样。
这座鼎便是辰燚在看到的与玉玺刻在一起的鼎,还有一把剑。
鼎在这里镇压天地,玉玺在皇帝手中臣服万民,那剑呢?辰燚很好奇,这三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九座悬空岛,九条通天梯,通向人皇殿。不用想,整个人皇界的秘密就埋藏在头顶。既然是试炼之地,尽头这将是莫大的机缘,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
第六十五章激战
“出来吧,不用躲躲藏藏了。”
辰燚正在抬头摇望人皇殿时,身后不远处一番气息若隐若现。
“能逼出雨东卿两剑之人果然不简单?”
黑铁狂扛着黑贴锤慢慢出现在辰燚的身后,辰燚没有回头,墨渊依旧在剑匣子里,不过手中那把剑已经出鞘一分。
二十一个人,九座岛,平均下来,每个岛至少有两人,这才是试炼的意义,优胜略汰,只有强者才配踏上人皇殿。
当辰燚看到九座岛是就已经知道要大大一场了,可是不知道遇见的是谁。唯一祈祷的是不要遇到雨东卿,他那头大魔王单挑怕是无人能及。
其次不希望遇到的就是血滴子了,毕竟他也是高深莫测,一直没有出手,可是连雨东卿都没有把握的人绝对不是善茬。
至于别的对于辰燚来说,遇到谁都可以一战,虽然没有必胜把握,但是五五开还是一点不虚的。
“没有想到遇见的是你!”
黑铁狂向来自负,但是并不愚蠢。他知道这里一座岛上只能留下一个人,其他人的鲜血是用来铺路的。所以不管想不想打都得打,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黑铁狂自认为打不过雨东卿,辰燚虽然一战成名,可是未必打的过自己。比试是比试,死战是死战,不能混为一谈。
辰燚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怕是直到其肩头的汉子,面无表情。辰燚已经算是不矮了,可是比起大块头黑铁狂还是显得矮了。
“出手吧,反正只能留下一个。”
黑铁狂一咧嘴,丝毫不心虚。摇摇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将铁锤末端的铁链绕在手上。
辰燚身背剑匣,手中还握一把剑,刚才出鞘一分,现在又缩回去。看着向自己狂奔而来的黑铁狂,辰燚双脚发力,整个人弹飞出去。
两人都未动用兵器,而是拳对拳,狠狠的对了一拳,然后分开。
黑铁狂自以为走霸道路线,向来一力破万法,没有想到辰燚既然能和自己拳对拳,对上上一拳,虽然落了下风,却也不是那么悬殊。
辰燚这精瘦的身板,虽然没有黑铁狂夸张的肌肉,可是八块腹肌也是轮廓分明。从小泡在药老头的药缸里,不仅身体百毒不侵,而且还异常坚韧。
出来这么久,唯一一次着道还是欲魔花那种特殊精神性麻痹。平时田衡要靠避毒丹,辰燚更本不用。每次即使受很重的伤,只要一苏醒,用不了就活蹦乱跳的,身体自愈能力异常强,为此田衡还经常问辰燚是不是小强成精的,抗毒抗揍。
田衡就是鲜明的对此,这次受伤也和辰燚两次重伤差多,结果半个多月了还虚弱到走路都要搀扶的地步。
甩甩有些略微发麻的手,辰燚神色依旧,不过手已经握住剑柄。
黑铁狂得理不饶人,不过却也丝毫没有泄备之心,黑色大锤耍的虎虎生风,整个人如同一只蝗虫从地上高好跃起,在地上留下两个脚印。
看着手持大锤从天而降,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辰燚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不敢在于他硬干。一个侧身躲开,刚离开原来的位置,便感觉到巨锤带着烈风从自己的头顶到脚底,呼啸而过。
“轰”
大锤砸在地上,感觉大地都在颤抖,大锤所砸之处直接给砸出个深坑,埋下一头牛那都不是事。要是挨上这么一锤,怕是直接给锤成肉沫了。
黑铁狂名声在外果然不是盖的,就凭这一手多少英雄就得粉身碎骨了。
别看黑铁狂五大三粗却是异常灵活,大锤砸下的瞬间没有砸到辰燚,他就身躯一转,横向发力,直扫辰燚下路。
刚刚站定的辰燚双腿微屈,然后猛然发力,高高跃过黑铁狂头顶,越起的瞬间剑出鞘。利剑直刺黑铁狂面门。
黑铁狂没有瞬间收力转攻为防,而是以蛮力斜提巨锤,由左下向右上一甩,铁锤恰好将直刺面门的利剑震开。
剑被弹开,辰燚一个剑花抖动,将剑上力道卸掉,而后一个回旋,剑由原路返回,斜劈而下。
黑铁狂没有想到辰燚对剑的把控这么变态,而且战斗经验还如此老道,原本还以为是个隐世宗门的娇滴滴花花公子,花拳绣腿耍的气势凌人,一生死搏杀起来就软蛋的那种。
黑铁狂本就是好战之人,身经百战,面对辰燚凌厉刁钻的一剑,反向发力,锤带动身体后撤,不过剑气还是在其脸上留下一道由右上角到左下角的伤痕。
感受着剑上微疼,黑铁狂伸出舌头舔如从鼻尖滴落的血。目光异常阴冷的看着辰燚,身上的战斗气息越来越浓。
辰燚一手负后,一手提剑,金袍耀眼,加上他一认真起来便自带得高冷气质,配上其惊为天人的颜值,却也是风度翩翩。
这次黑黑铁狂直接出手,没有蓄力,一锤下来,力道明显轻飘飘的。第二锤时辰燚感觉力道又重了几分。
三锤四锤五锤……
辰燚感觉承受得力道越来越重,无奈只能用出自创的斜风式来化解。斜风式讲究巧劲卸重力,似分虽柔却也坚。这取了剑落式的防和剑平式的巧,两者结合得斜风式。
进过在光柱中的感悟,辰燚对斜风式运用更为娴熟了。剑轻挑,化力转力,将铁锤打击在剑上的力道如风轻挑,化为出剑的力道。可说是借力打力,黑铁狂用的力道越大,剑迸发出来的力道也越大。
黑铁狂使用的应该便是他的看家本领“叠锤”。据说黑岩宗宗主能挥出二十八锤,二十八便助他稳坐黑岩总宗主之位,可见其功。
曾传言他的二十八锤之下,万斤之石皆为粉末,不知道黑铁狂最多能挥出几锤。
第十一锤挥出,黑铁狂已经大汗淋漓,而辰燚也好不到哪里去,左手剑已经换右手剑。左手已经震的发麻,使不出力道了。
这叠锤有点像雨东卿的霸伤拳,不过雨东卿的霸伤拳是成倍叠加,而黑铁狂的叠锤是相对增加,不过力道也不可忽视。
第十二锤,这是黑铁狂目前打出过的最好锤数了,面色已经惨白,不过气势却是越发惊人。这次辰燚的斜风式终于还是北巨大的力道冲破了,本身就是普通材质的剑身终于扛不住,寸寸崩断开来,碎成一地。
这把辰燚从土匪黑龙王手里得来的剑,陪着辰燚流浪江湖,终于终结自己的使命,崩碎开来。
两人都被巨大的力道震开来,不过黑铁狂气势不减,全身血管膨胀,七窍已经开始渗出血液。不过他知道,没有后路可言,必须死一个,这就是规则,只有干掉辰燚自己才能活下去。
辰燚一挥手,卷起散落在地的碎剑快,握于手中,体内已经气海翻腾,更本压制不住。黑铁狂之强可想而知。
两人都在聚力,接下来将是一招分生死。辰燚“折仙”已经开启,剑势附于身,身而为剑王的气势已经如火山喷发。
墨渊未出剑匣子,不过辰燚捡起来的断剑碎片已经悬浮在周身,仿佛一把把小型利剑。
一招定生死。
第六十六章始料未及
第十三锤,铁锤锤压着空气,猎猎作响,如同惊涛拍岸,气势雄伟。
黑铁狂手臂上的血管已经炸裂开来,却是丝毫未觉,眼睛如同发狂的野兽赤红,气机锁定辰燚,逃不掉。
辰燚目光清寒,汗水打湿的头发垂落额头,剑势牵引下围绕周身的碎剑嗡嗡悲鸣,原地未动。
细雨
周身悬浮的碎剑如同天上,细雨随风潜入夜,以不同的轨迹飘向黑铁狂。碎剑破开黑铁狂的防御,划破身体,血滴向后飘如。
一块碎剑已经透过了黑铁狂的身体,可是黑铁狂手中巨锤其势不减,直撞辰燚。
辰燚瞬间解下剑匣置于身前,双腿犁地,身体前屈,持剑匣做防御状。
“轰”
震耳欲聋的轰响回当在天地间,辰燚未发觉剑匣上古老而神秘的纹路散发出微弱的光,鲸吞掉一部分力道。
即使如此,辰燚整个人还是被冲击的倒退出去,双脚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停下来时,身后一步已经是万丈深渊。
辰燚一口黑血吐出来,滴落到身剑匣上。扶住剑匣勉强站住,早就含在嘴里的最后一颗九转还魂丹缓缓咽下。
黑铁狂双膝跪地,脑袋下垂,身上好几个透明剑孔,辰燚没有那么多剑气打出细雨式,可是可以用碎剑代替剑气,打出的细雨式丝毫不弱,甚有过之。
不用想,黑铁狂已经气绝了,他打出的最后一击要是没有黑色剑匣最后关头鲸吞掉部分力道,辰燚绝对不可能还扶住剑匣站住。
承受了这么巨大的力道,剑匣上却没有丝毫得痕迹,依旧古朴如初,只是沾染了辰燚的血迹。
辰燚已经乱做一团,气血逆流,玄海激荡。不过辰燚却没有撤去身上的剑势,“折仙”依旧开启,警惕的看着前方。
“啪啪啪”
一阵响亮的啪巴掌身响起,一个有些懒散而且妖邪的剑客走了出来。此人辰燚并不陌生,血骨子。
“呵呵,厉害厉害,黑铁狂最后这一击我即使挡下了也绝对昏死过去了。你却依旧气势不减。哦,不对,应该是剑势不减。”
见辰燚没有说话,依旧凝神聚气,血骨子并不担心,他可不相信辰燚伤成这样还能打赢自己。
“兵王夏商行得成名绝技折仙,很多人都以为折仙是剑招,其实折仙没有剑招,折仙真正的核心在于剑势,养剑势于身,只要剑势养的足,无招胜有招,随手一剑便折仙。”
辰燚微微皱眉,没有想到血骨子竟然将折仙了解的这么清楚。
“你们对人皇界了解这么清楚,想来盯着很久了。”
血滴子跳上一块石头,盘坐下来道
“我魔宗就是为人皇界而存在的,人皇殿我魔宗已经盯了千年了。”
辰燚果然验证了心中想到,血滴子和他师傅在天山开客栈,果然是盯着人皇界。可是按照夏商行前辈所言和自己一路得到的消息,人皇界万年前就无迹可寻了,魔宗是如何提前计算出人皇界出世位置的?
看来江湖还是低估魔宗,如此影藏实力,魔宗所图谋很大。
辰燚废话不多,向前踏出一步,剑势瞬间节节攀升,直接到了七境之界。就连盘坐在石头上的血骨子都腾的战了起来。看着辰燚,前所未有的压力。
现在连血骨子也不知道辰燚到底是故作声势恐吓自己,还是真的还有一战之力。
那人皇殿自己去不去没有关系,可是辰燚手中的墨渊他是势在必得。剑谱排名第五的绝世神兵,还有夏商行得传承,这便是天大的机缘。
踏出一步的辰燚并未在踏出一步,而是重新将剑匣背上,向后两步万丈深渊,而且水下游荡着不明生物。
向前,那就必须打倒血骨子,没有选择,放手一搏。
剑气涌动,剑势升天,心神一动,墨渊出匣。血骨子剑鞘里的剑,忍不住的颤抖,此时的辰燚亦如当初的夏商行一样,睥睨天下。
辰燚知道自己只有一剑,一剑过后自己绝无半分在战之力。墨渊悬浮胸前,剑心通明,剑势涌入墨渊,辰燚调动最后能调动的一点玄力,起手剑起式。
折仙状态下的剑起式,这是辰燚第一次尝试,虽然早就有想法,可是从来没有使用过。
看着瞬间爆发的辰燚,血骨子容不得半分犹豫,他也看出了辰燚想一剑定生死,所以自己也必须出全力,否则死的就是自己了。
化骨剑,剑如骨,剑招亦剑名,一口精血滴落在洁白的剑身上,洁白骨剑瞬间通红,妖邪异常。
这是以损害寿元为带价的祭剑,不到生死时刻血骨子绝对不会用。
血色骨剑瞬间化作十丈巨剑,迎向墨渊轻轻划出的那一道细白色却犹如割裂空间的剑芒。
细小剑芒触碰到巨大血色骨剑,骨剑却如豆腐一般寸寸寸崩断。
血骨子眼睛瞪大如铜铃,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一道细白剑芒,崩碎骨剑,划向自己,他想逃,可是他知道逃不掉。
白色剑芒从血骨子的脖颈一闪而逝,其身后的巨大石头一分两半,切面光滑如镜面。
血骨子就这样站着,脖子上没有丝毫血迹,可是其气机已经完全消失于天地间。
二十一人,辰燚一人独杀两人,两个都是名动江湖的天才一代。他们生前或许想过千百种死法,没有没有想到同时同地死于一个同辈之人手中。
辰燚一剑出后,气势瞬间衰落,此时他又回到了原地,距离身后的万丈深渊一步之遥。墨渊已经回到剑匣。
辰燚无奈的一笑,血液也随着他咧嘴刷刷往外流。两次大难不死看来自己的好运已经用完了吗?自己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里里吗?
想到了曹叔,想到了李凌叔,还有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药爷爷,还有那个要当大将军的赵立,不知道寒酸书生陈死狗一路向北到哪里了。不知道田衡那瓜娃子有没有给小不点喂食。
即使嘴里全是血,辰燚还是骂骂咧咧模糊不清说到
“真倒霉,一座岛上四个人,打锤子。”
急射而来的青风刃快完割破辰燚喉咙的瞬间,辰燚终于昏死过去,直挺挺的倒下下去,如同岛上的九天银河瀑布一样跌落万丈深渊。
稍晚半分,一击未果的青风刃滴溜溜的旋转回吴昕锐手中。吴昕锐愤怒未消,没有在临死前给辰燚来上一刀,不能亲自送这个天才归西,这是遗憾,一辈子的遗憾。
辰燚跌落深渊后,一座虚空门出现在岛上,吴昕锐转头看了一眼依旧挺立却无气机的血骨子一眼,而后一头扎入虚空门,踏上进入人皇殿的天梯。
第六十七章千古之遗
雨东卿依旧话少霸道,倒霉的苦行遇到雨东卿根本一点打下去的信心都没有,面对这个大魔王实在是令人发指,谁遇到谁倒霉。剑修遇到还好说,无非是被痛打一顿,小命无忧。
可是不是剑修遇到就倒霉了,雨东卿出拳那可是有死无生,唯一活下来目前只有高沉龙而且还断了一臂,其他都死了,包括高沉龙的弟弟高沉虎。
看着破风而来的拳头,相貌丑陋苦行只得咬着牙,怀着侥幸心理大喊一身
“我投降。”
然后虚空门从天而降,隔在两人中间。郁闷无比的雨东卿直接绕过虚空门,来到已经松了一口气的苦行面前,没有用玄力,简简单单的一拳揍在苦行面门上。
两股鲜红的鼻血从鼻孔里流了出来,还处于懵逼状态的苦心只听到很少说话的雨东卿嘀咕道
“没骨气,还丑,不打你打谁。”
然后一头扎进了虚空门,已经吓出一身冷汗的苦行如获大赦,瘫软在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怂过,可是遇到了雨东卿不怂不行。被他两拳打的一命呜呼不值当呢。
九座岛九个人,率先登顶的当然是雨东卿,战斗结束的最快。其次是血滴子,笼罩在黑袍中,想来赢得很轻松。
然后一身伤的东风破出现,小将军铁齐也登顶,而后高沉龙、刺客五十七。
一个属于高沉龙阵营叫司徒青平时名声不显,也几乎没有出过手,没有想到也能走到这里,本事不简单,而且此人身后迷雾重重,连高沉龙都有听从他指挥的意思。
而后又来一个那就惊艳了脸蛋不算倾城但也绝对不丑,折合算是五五开。不过一双笔直大长腿,让人忍不住吞口水。这还不算什么,胸中更是奇峰藏绝。
若非群玉山头见,怎知此峰人间绝。此为人间第一峰毫不为过。
真不知道这个叫月无双的女子能不能低头看见自己的角尖。还有打起架来真不知道是不是累赘,不过围观的人一定很多吧,女的坑定暗地里吐碎沫,男的一定是明里流口水,说不定有些火气大的还会流血三升呢。
月无双进来便和一身血迹的东风破交汇了一下眼神,没什么好奇的,两人都是来自散修联盟,这种情况彼此守望不为过。
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开始偷偷撇了两眼也就安了。
不过雨东卿那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像看见了辰燚的小不点一样,盯着不放呢。微张的嘴一不小心流出一坨口水,一点高手风范没有。
月无双不悦的撇了一眼雨东卿,雨东卿好像丝毫未察觉,依旧一副痴汉样,仿佛看到世间最美好的剑。
抬手擦擦口水,雨东卿依旧目不转睛,配上那平平淡淡容颜以及那僵尸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沉思体悟剑道呢。
我于红尘练枯剑,剑枯心不枯。
众人都在等,等最后一个踏入人皇殿之人。不过在众人心里,最后一个应该是辰燚无疑,毕竟他可是唯一接下雨东卿两剑,让雨东卿吐血的人。
不过,大家显然是失望了,最后踏上人皇殿的是吴昕锐,依旧如谪仙飘飘,不染红尘气的吴昕锐。众人中实力不是第一,但是颜值绝对是第一。
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昕锐,因为他反常了,他气机饱满,气血平顺,根本不想是打过架的人。在场之人除了雨东卿,其他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气机散乱,像东风破、高沉龙等人更是气机乱做一团,气血不足,这都是死战的后果。
难道吴昕锐兵不血刃了?
不用想,大家都知道了,定然是捡便宜了。
雨东卿看不到辰燚的失望谈不上,毕竟还没有到那种交情,失落倒是有些许,原本以为还有机会在和他打上一场,现在不可能了。
雨东卿突然觉得这没意思了,能打的血滴子不用剑,不想打,唯一有个用剑的东风破已经打过了,提不起兴趣。突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呢,心里默问到
“膨胀了?不像呀。”
抬头看看那座镇压天地的青铜鼎,按照师门记载哪里应该有镇压天地的武道气运,不知道拿到了能不能助长一下自己的剑道,这样一想,雨东卿又觉得有意思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没意思。
九人并没有进入人皇殿,而是在人皇殿外的广场上。看着金碧辉煌的人皇殿,比皇帝的皇宫还霸气,牌匾上的人皇殿三字,让人抬头直视而有种道心崩溃的感觉,这定然是仙家手段无疑。
厚重的雕龙画凤门后,埋藏着整个人皇界的秘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他们没有资格知道这里的秘密。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很多地方都有破碎毁坏之迹,好像有人曾经在此大战。广场周围塑立的二十一尊雕像已经被打碎了好几座,有的是直接击碎的,有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割裂的。看样子这里并非是主战场,更像是被波及的。
众人约而同得看向远方天边,哪里有一座座矗立在深渊之海上的岛屿,有的岛屿直接给一分两半,有的直接给削去了山头。
即使不知过去了几何岁月,即使相隔千里,九人站在这人皇界的最高处依旧能感受到主战场上紊乱不堪空间波动。
不用想,那种地方圣人去了也自顾不暇。能做到这种地步试想有几人?
一剑断江流剑仙柳乘风不用说,一拳碎山的武当掌教黄廷经也能做到,背剑不用剑骑头青牛的逍遥子或许也能做到……………
细数下来,能做到此事的天下间也就那么三五人,可这些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逍遥天地间的陆地仙人,甚至有的已经可能不在这人世间了。
众人都被震撼到了,异常安静的氛围突然被雨东卿冷冷得话语打断
“好浓的剑气,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才能留下如此剑气。”
血滴子黑袍笼罩下的手紧紧握紧,眼睛异常的妖邪,不过还要等,现在他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关于那件器物的气息,只有拿到那件器物才有一战之力。否则魔宗千百年的谋划就化为一空了。
第六十八章实力是骗人,运气最重要
这么强悍的大战,九座悬空岛和人皇只是被波及到,想必定是交手之人有意躲开这里。
高大威猛浓眉大眼方字脸的东风破感受着那充澈天地间的剑气缓缓说到
“此乃吾辈之向往。”
雨东卿不削的瞥一眼东风破,没有好气的说到
“就这,且看我随便练练,没志气的家伙?”
一时间东风破被喷的哑口无言,以前怎么不发觉这拿剑当老婆的剑痴有如此多的废话。不过只能捏着鼻子忍了,打不过。
东风破算是雨东卿旧识了,前些年东风破和他师傅一起去剑冢问剑,结果师徒两人都败了,而且都是败在一对师徒上。后来师徒两人便在剑冢住下,求学问道。
从来没有吃过亏的天才剑修东风破一次被打后不服输,你说被一个身高不到自己肩头还瘦骨嶙峋白发小子打败了,能甘心不?反而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追着找雨东卿比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最后被打的实在是没脾气了,不过东风破并没有气馁,离开剑冢后继续苦练,剑力渐长,以为与雨东卿有一战之力了。
人皇界尚未出世之前又在江南小巷遇到出剑冢行走天下的雨东卿,结果又败。
东风吹破少年梦,只怪东卿太无情。
感受不到一丝弑神剑气息的血滴子略有着急,不过他立刻理智分析,那件器物定然是被头顶镇压天地九州鼎镇压住了,所以感受不到一丝气息。
看来那只能走完就成,静观其变了。
“雨兄,接下来怎么做,得问你了,相信你剑冢应该有所记录的。”
雨东卿眉毛轻挑,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不过一闪而逝,他才不在乎呢。一剑在手,苍天低头。
走到广场中央,有一八卦图,雨东卿咬破手指,一滴血滴入其中,然后示意其他人,其他人都走过去咬破手指,滴血入其中。
九滴血入阵,一个巨大的八卦阵瞬间激活。金色的纹路瞬间规律的遍布整个广场。更为奇特的是广场上那些原本被破坏得雕像也纷纷站立起来,显得更加威严庄重。
一股沧桑而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本已经枯竭的池湖从新涌出清泉。月无双走出来,弯下身,准备捧起洗洗脸上污啧,女人天生爱没,不分强弱。
可是当她捧起池水的瞬间,手心的池水瞬间换作一股温和的玄力消散于天地间。
众人才明白过来,这些泉水那根本不是水,而是天地灵力浓郁成水样。这东西至纯至洁,凡是有污浊的东西触之即散。
而后“池水”上浮现出淡淡的白雾,其实算是灵雾,而后水池里开始生出点点绿色,越来越多,而后便化作满池荷叶,而后一朵朵紫金莲盛开。
除了雨东卿和血滴子其他人都已经惊呆了,那天地灵气浓郁成水他们没有见过,可是这紫金莲天下是无人不知。
武当为何被誉为天下第一福地,那就是因为武当山顶莲花池里有一株紫金莲,五百年一开,开时天地异象,紫气东来,世人奉为天下第一奇观,很多江湖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曾在武当山莲花峰观莲入圣。
武当也正是有此紫金莲才传承千年而气运长盛不衰。而此地却是天地灵气浓如水,紫金莲遍地开。
整个岛人皇殿所占面积不足百分之,随着八卦阵的启动,整个岛如同睡醒的美人一般,东窗理红妆,西边画花红,原本枯寂的山川河湖瞬间绿意盎然,碧波荡漾。
原本枯寂荒凉充澈着肃杀气氛的人皇岛一掃颓势,浓郁的天地灵气围绕,一条巨大的瀑布穿过云间,垂落深渊之海。这是夏商行都没有见到的壮观景象,这才是真正的人皇岛、完整的人皇殿,此乃人间仙境。
一道古老沧桑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应该是阵法留音。
“天地万法,九九至极,取其其三,衍生万物。天地机缘,至强者可取,至运者可取。”
而后三道光柱笼罩而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九人消失在原地。
九天之上,镇压天地的巨鼎三足如烈日当空,九人分别落入三足之内,三足分别代表着三分机缘,算是试练结束的奖励。
九人是随机进入其中的,果然如那道声音中所述:天地机缘,至强者可得,至运者可得。如果和雨东卿落入一足,谁还有夺机缘的份。
这不,吴昕锐又走狗屎运了,和他进入一起的竟然是高沉龙和铁齐。三人的实力都应该相差不大,能站到最后得才是王者。
可是高沉龙铁齐发现,这一点都不公平,因为九座悬空岛打架留下的伤依旧,就以两人现在的状态两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高成龙看向吴昕锐提议到
“我和铁齐受伤都差不多,加起来也不是你对手,就不和你争这机缘了,而且我们都是行伍出身,对这江湖机缘也没有那么多执念。所以想请你做个见证者。”
然后高沉龙看向铁齐道
“进来在光柱中有所感悟,敢不敢在来一战。”
铁齐咧嘴一笑,眼里燃起熊熊战意
“所有人中就数你高沉龙入眼,正有此意。”
这便是军人的傲气,对于江湖机缘他们不会强求,在军人的眼里即使你是个陆地仙人你可挡得住我千军万马。这也是很多带兵大将,即使武功平平,可是依旧让多少江湖高手追随的原因。
江湖始终是江湖,与训练有素的军队打从来是占不到便宜的。这也是朝廷放任天下习武之人的原因,江湖修士特殊情况下却是令人忌惮,可是放眼天下大局却不是江湖人能动摇的。江湖与朝廷的关系就像是大海与鲨鱼一般,偌大的海有几条凶猛异常的鲨鱼又如何呢。
吴昕锐当然愿意,这是天上掉下来馅饼,一路来兵不血刃,挪挪步子就能被机缘砸到,谁谁不愿意。
而且这两人都是将来江南道的红人,一个是齐王府的,一个是江南节度使府的,前途无量的那种,结交下来将来自己继承天泉宗那不是顺风顺水,还怕古风灵那贱人带着她的野汉子来抢自己的宗主之位?
反观东风破和月无双就没有那么好运了,雨东卿蹲在一个角落斜撇着两人,确切的是斜撇着月无双巍峨山峦。
“你两打。”
然后东风破和月无双面面相觑,怎么打,我俩直接放弃得了。
东风破直接苦涩的摇摇头道
“我放弃。”
然后一下子就消失在原地,东风破一走,雨东卿到是大胆起来,明目张胆的看,在斜撇就有些不称景了。
看着雨东卿那如狼似虎的眼睛,月无双都急的连连后退,雨东卿要对她做啥她还真挡不住。正准本喊出
“我……”
还没有说下文就发现自己瞬间被一只手搂住腰,一只手手捂住嘴。
感觉自己被凶器顶住胸口的雨东卿有些尴尬,不仅老脸通红,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第六十九章狐狸尾巴
如此暧昧的姿势,雨东卿是人生第一次脸红。而月无双吓得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修行者,而且还是个天才那种,犹如邻家小妹般就这样被雨东卿抱着。
雨东卿憋了半天才说到
“我认输。”
原本就是大眼睛的月无双眼睛瞪的如鸡蛋大,嘴还保持着张口大喊的模样,就这样看着雨东卿消失在眼前。
一脸懵逼,月无双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个呆子真的对自己一见钟情了,月无双想着想着都脸红了,红的和雨东卿刚才一样。
看着雨东卿被丢出来,东风破不解的挠了挠头,莫非权色交易了?
东风破用力甩甩头,把这个有些龌龊的想法甩掉。雨东卿什么人?把剑当老婆的人会喜欢女的,不可能。
雨东卿走到东风破面前,有些惆怅的感慨到
“我想这辈子成不了天下第一了?只能争争天下第二了。”
五大三粗的东风破不解其意思,头皮挠破了都想不出雨东卿什么意思?莫非雨东卿真的被月无双打败了。
在看看雨东卿面红耳赤,莫非是气血逆流,难道月无双影藏了实力真把雨东卿给干翻了?一下子东风破真的迷茫起来了?这怪人怪事还真多。
雨东卿之所以没有要机缘,并非是因为月无双的缘故,而是内心的那份骄傲,一个天才剑修得骄傲。
因为他知道三份机缘就是三份武道气运,这武道气运神秘莫测,凡是得武道气运加身一个修炼废材也能给你弄成天才。能增加与这天地规则契合度,减少天道规则对自身的束缚。
修士于凡尘中修炼,争夺的便是游离天地间的武道气运,武道气运越高成就也就越高。
仙人垂钓人间气运,垂钓的便是这武道气运。
雨东卿自负也自傲,他需要的不是这突然间可以受用一生的武道气运。他所需要的武道气运是游离再天地间的那一丝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争夺那一丝丝武道气运,抢来的才有意思。
你说一坨武道气运砸在自己身上,一辈子用不完那种,就像只用睡着,天天有人给你喂吃喂喝,时间一久那还受的了。靠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够用那就是满足,有些盈余那就是惊喜。通俗点就是雨东卿不愿做富二代,想做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这叫志气。
不过更多的人是能够躺着吃,谁踏马还想坐着吃呢,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如果辰燚知道这事一定会跳脚骂娘雨东卿败家子,吃肉的不知吃康人的辛苦。
不大一会,在东风破不敢置信的眼光中,血滴子缓缓走出。这不变天了,最强的两人都淘汰了,不合常理呀。他两个知道的秘辛最多,莫非还有啥坑人陷阱?
雨东卿原本有些赤红的面色瞬间冰冷下来,白发飘飘,寒气逼人。
血滴子看到雨东卿同样诧异,不过还是上前打招呼道
“雨兄好气魄,这里奖励武道气运可是能受用一生。”
雨东卿目光凌冽,话语中带着格外的清冷,质问道
“你不也是没要吗?”
血滴子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依旧和颜悦色道
“和雨兄一样,不想罢了。”
雨东卿斜靠在白玉栏上,看着满池的紫金莲,冷冷答道
“不是不想,而是另有所图吧。我很奇怪你们这些即使在仙界也是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总想着落子人间,扰乱人间秩序呢?”
不是所有的神都能穿梭三界,人间处于神界和冥界的中间,受到的天地规则压制不止双倍那么简单。没有点能耐神仙连界壁都打不穿,谈何来人间。
而且在神界和冥界都是谈人间色变,天罚之地、炼狱都是对人间最贴切的称呼。所以没有那个鬼神闲得蛋疼,冒着生命危险来此人间撒野。
被揭穿身份的血滴子并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好奇的问道
“你早就知道我身份了,为何不揭穿?而且你又是如何看穿我身份的?”
雨东卿手指轻轻敲打在白玉栏杆上,另一只手想去摘下一朵紫金莲。不过手刚触摸到紫金莲,紫金莲便迅速凋谢。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说的就是此。
“很多人好奇我学的是枯剑术,背的却是阴阳剑,剑冢那把排名第四的枯寂剑不识更适合我吗?其实我天生阴阳眼,看穿一切魑魅魍魉,所以看见你第一眼就认出了。”
血滴子目光一寒,阴阳眼,通天地,晓万法,这可是千万年不见的奇怪之象。但凡出者那个不是惊天动地绝世狠人。这人间还真是人杰地灵,是神界与冥界不能比拟的。
雨东卿继续反过来回答血滴子的弟子个问题
“至于我为什一开始就没揭穿你,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们神仙来到人间也就那样样,只要你不做啥危害人间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血滴子好像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话,如同一只手心上的蝼蚁叫嚣着要决斗。
“你一个六境小修士有资格和我说这话,叫你家大人来我还忌惮几分。”
雨东卿丝毫不惧,撇了眼血滴子冷冷说到
“在人间就得遵守人间的规矩,九州鼎镇压下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在仙界叱咤风云的人?”
血滴子从来没有小看过雨东卿,现在还是觉得自己低看雨东卿。这个爱剑如命的剑痴实则是个剑精,聪明的很,只是很多看透的事不说出来罢了。
“你就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将人皇界弄成这样,原本有规律现世,却弄的千百年不出世,连同守护人皇殿的殿主都消失不见?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器物抗住九州鼎的镇压?要知道九州鼎镇压下,人皇殿殿主在人皇界是无敌的存在。”
看着雨东卿一下子眉头紧锁,面色寒冷,血滴子鄙视一笑继续说到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弑神剑,仙界三大天道神兵,和九州鼎一样,万年前正是家父挟弑神剑将这里打成这样的,与人皇殿主同归于尽,没有人皇殿主,只要拿到弑神剑抵抗住九州鼎,我将恢复我仙皇的无上风姿,到时此地谁敢与我为敌?”
人皇界超脱三界天道规则之外,依旧还是洪荒时代原始规则,九州鼎镇压才保持着还外界一样的天道规则。没有九州鼎镇压,这里便是最原始的洪荒时代。
雨东卿飞快的在头脑里计算着,弑神剑一定在这人皇界内,血滴子到现在也没有拿到说明他也不知道弑神剑具体落在了哪里,当前只能有阻止血滴子拿到弑神剑才能有一线生机。
雨东卿气机瞬间聚拢道
“你现在没有拿到弑神剑,受九州鼎压制也不过六境,那我雨东卿今天就要杀神。”
雨东卿一掃慵懒之姿,体内气机滚滚,一头白发无风自飘
“雨东卿在此,请血仙皇赴死。”
第七十章大难不死
辰燚毫无意识的从悬空岛跌落,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上千米的高空跌下,即使下面是海水,一样可能砸的粉身碎骨。
由于高速跌落,烈烈狂风刮在辰燚的衣服上吱吱作响。不过辰燚吐在剑匣上的月却慢慢消失,而剑匣上古老的铭文焕发出别样的光彩,辰燚降落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轻飘飘的砸入水中。
而那些潜伏在水里的洪荒异兽蜂拥而来。尤其是一条头生龙须,背生肉翅,全身付有鳞甲的怪鱼一马当先,血盆大口张开就想将辰燚一口吞下。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辰燚时,剑匣散发出绚丽光芒,一道道剑气交织,直接将怪鱼削成沫。其他各种各样的怪鱼都有所忌惮,围绕辰燚旋转,不敢贸然突进。显然,这些洪荒异兽有些超强的危险感知。
任然有不死心的想吃掉辰燚,结果一样被绞杀成泥。全凭九转还魂丹吊着一口气的辰燚,对此豪无知觉。
潜意识里,辰燚置身于一片白茫茫之中,一个前方一个背着剑匣,身着华丽高大男子背对着他,恍惚见听到
“千百世轮回,终究执念太深,放下的是我,拿起的是你。”
辰燚想开口说话,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想去追,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恍恍惚惚中辰燚感觉一阵冰凉,用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沙滩上,自己没死。感受一下体内伤势,虽然九转还魂丹修复了大量伤势,可是依旧伤的很重。
辰燚想动,发现自己被剑匣压着,根本抱不动剑匣,挣扎着推开剑匣,辰燚颤颤巍巍的从湿沙塘趴向干沙滩出。手拉着剑匣背带,剑匣在沙滩上留下的痕迹抹去了辰燚爬行的痕迹。
披头散发,满脸沙子的辰燚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头枕着剑匣,辰燚突然想田衡了,每次受伤自己都不怕,因为有个值得托付的兄弟在后给他收尸,可是这次真的一个收尸的都没有了。
感受着体内破碎不堪的筋脉,辰燚只得找那种稍微还好一点点的经脉运功疗伤。还是老人嘘嘘那样,慢悠悠的来。否则一不小心就是伤上加伤了。
大慨过了两三个时辰,辰燚终于能勉强站起来,还好抱着侥幸心理提前吞下一颗九转还魂丹,之所以能勉强站起来,还是靠通过那微弱的玄力将九转还魂丹药力运到身体各处,否则绝对还躺着呢。
摸摸腰间,酒壶还在,解下来凑在耳边摇一摇,约莫还有两三口的样子。拔开壶塞,微微灌了一口,含在嘴里舍不得下咽。直到酒香弥漫整个口腔到喉咙,最后从鼻子里喷出酒香,把喉咙一滚咽了下去。只感觉自己瞬间就像少年老窖一般,满身酒香味,然后自娱自乐哼唱道:
江湖太苦,劣酒也香
金杯瓷盏底太浅,壶酒莫要一口干
余下三五口
一口入喉,万事不愁
二口入胃,天地干废
三口入心,一诺千金
四口入情,郎千里行
盈下一口压壶底
江湖无酒,岂不空空。
有酒虽欢,却也耐不住腹内空空,如同千军万马擂战鼓。实在没法,辰燚只得紧紧裤腰带。
背上剑匣,让原本就有些体力不支的辰燚雪上加霜,捡了根枯枝,作为拐杖,向着小岛内部进发,希望能找到点吃的。
食不果腹何以疗伤,当下这种情况填饱肚子才能快速疗伤。民以食为天,一顿不吃的慌,何况辰燚好久没吃东西,又干了几架惨架,还在海里泡了那么长。
虽然没有玄力可用,可是辰燚从药老头哪里学来的一手针法可不是盖的,百步之内指那打哪,实在干不过涂上点秘制麻药,搞点吃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吃饱喝没足,体内的伤势只能让九转还魂丹药力慢慢修复,下不得猛药。辰燚决定在斜岛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有啥发现。
因为辰燚现在可以说没啥修为,更本感受不到岛上剑气纵横。也还好他习惯背着剑匣,一直没有离开剑匣一丈之外,否则现在绝对是一天肉泥了。
辰燚围着海岸线绕道岛的一侧,发现旁边的岛和自己所在的岛中间就只是一线天。跨过去就是令一座岛。起初辰燚还觉得挺有趣,便从这边跨过去,又从那边跨过来,仿佛找到了儿时乐趣。
可是辰燚细细一看,不对这分明就是一座岛,而是被人从中间生生分开了。辰燚吸口凉气,这也太恐怖了,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人?
辰燚好奇心一上来,决定沿着这条一线天走走考看,观摩一下绝世高手战斗留下的痕迹。
越走辰燚越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已经感觉道一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背上的剑匣也颤抖不已,辰燚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剑匣颤动。
果然没走多久辰燚就发现不远处出现一个深潭,潭内碧水清澈,却深不见底。反常的是潭边长满植物,而潭水内却是没有任何的生物。
让剑匣震动的原因应该就在潭底,辰燚围着深潭转了一圈,然后再心里默默分析了一下,潭本身不算大,看样子应该是让什么东西撞击形成的。
辰燚照着潭口方向斜看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那悬崖顶上竟然挂着一具骷髅,像是被一柄形似残月的兵器钉在上面。
骷髅不同寻常,而是成血红色,通体晶莹剔透,看上去比天然血玉还要纯净,眼窝子里还冒着红光。
而那把依旧湛蓝如新的兵器直接穿过其胸膛,将其钉死在悬崖顶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风吹日晒,这比曝尸荒野还可怜。
辰燚眉头一绉,不用想肯定是决战中的一个了。不过按夏商行前辈所说应该是有人入侵人皇殿,上面挂着那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因为辰燚光看看他的骷髅就给人一种魔由心生的感觉,辰燚只得努力摇摇头稳定心智,不敢在看。那么人皇殿的守护者遗体应该就在下面咯。
剑匣不停抖动也应该是潭底引起的,辰燚再三思索后还是觉得下去一探究竟。不过得背上剑匣,这东西从自己得到以来从来没有过任何反应,今天会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七十一章一眼便是山河无色
辰燚重伤在身,玄力大多使不上了,盲目潜入潭底不是啥明智之举,不过心里好像总有一种呼唤告诉他没有危险。
辰燚一咬牙,一跺脚,一拍手,一狠心道
“拼了,深渊之海都没有把我弄死,我会淹死在一个小小的潭底。”
“噗通”
辰燚一个青蛙跳水的姿势跳入潭中,冰凉刺骨的潭水瞬间让辰燚一个激灵。憋着一口气努力往下沉,越沉越黑暗,神意也扩散不出去。幸好随着辰燚越沉越深,剑匣上的古老铭文尽然开始散发出淡淡微光。
辰燚借着微光搜寻一久无果,因为无法使用玄力缘故,辰燚已经快憋不住了,得上去透口气了。
突然辰燚摸到一样东西,因为是用剑人的缘故,辰燚一摸变知是剑柄。辰燚在向下一摸,摸到一团软软的东西,然后顺着摸,逆着摸,左摸摸,右摸摸,怎么像个人,而且还是有肉得那种,只是有些冰凉。
应该就是自己要找人皇殿守护者了,已经憋不住的辰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弄上去再说,抱起就向上游。
浮出水面,辰燚还顺便把自己抱着的尸体再水里漂漂,因为已经给淤泥覆盖,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不洗不知道,一洗下一跳,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还是那种看一眼便是相思万年的那种。
如同丹青大师倾心所画的轻眉,似远山轻黛又如游云幽浮。微闭的双眼仿佛随时都会睁开,散发出那如同星辰皓月的光。高高的鼻梁仿佛承载着千般柔情。一点降红薄唇嘴,看上去诱惑无边,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辰燚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不能再往下看了,否则气血逆乱,更是伤上加伤了。
女子安安静静的像是睡着了,面色微寒,如同山巅之雪虽寒而美。但又莫名的夹杂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一柄赤红色的剑直接刺在女子左肩下胸口上一点的位置,差点就一剑穿心了。而赤红色的剑被透明而薄薄像冰块一样的包裹,不过冰是寒冷的,而这东西没有。辰燚又细细看去,女子身体上也是这样,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发现是只顾看女子的脸去了,而她的脸又如凝脂乳玉,不细心看根本发现不了。
辰燚看着这祸国殃民的女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努力回想起来
“嘶,这不是忘川河畔树立雕像上的女子。虽然雕像上的女子蒙着面纱,可是那眉毛和眼睛不会错的。”
“这也就说得通了,她是人皇殿的守护者,人们为她立雕像是天经地义的。唉,可惜了,不然取回家做娘子多好,肯定贼有面子。”
辰燚也只能无奈感叹道:
此间朱颜胜天仙,奈何玉殒在人间。
千山暮雪终辞岁,一曲离歌忘川边
辰燚自顾自叨唠着,可能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就和尸体说说话。
村里老人都说入土为安,人死了就得入土。不过总不能让剑插在上面不,不过看看剑插的位置,辰燚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还是个小雏鸟不是,见到美好的东西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尤其是看到田衡和古风灵成双成对后,辰燚的“情商”那是突飞猛进,要是修炼有那么快,绝对是个小宗师级别的了。
“姑娘得罪了。”
辰燚一手压住女子胸口,一手用力拔剑,不过辰燚却没有发现他握住剑时,背上的剑匣光芒大盛,仿佛激活了什么一般。
还刻意再女子胸上停留一下,确认没心跳了,辰燚又从掏出一颗驻颜丹,强行拔开女子的嘴将丹药放下去,这是村里的习俗,有钱人家死后会在死者嘴里放颗玉珠,穷人家放不起玉珠也会尽全力让死者含上一颗米粒大小的银珠。
辰燚搜便全身上下,像珠子的也就驻颜丹最拿的出手,你说那么漂亮的女子总不能寒颤了人家。再说驻颜丹拿出去可以换千百颗玉珠了。
“姑娘就将就着些吧,你起码还有我给你竖个坟头,说不定我被困死在这里,将来谁给我竖个坟头。只能曝尸荒野了。”
那把看起来有些赤红,像是生锈的剑辰燚也没注意,随手就丢在潭边,先处理了女子尸体在来处理。
不过辰燚却没有发现,剑上覆盖的似薄冰的物质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慢慢消融,女子身上的也在慢慢消融。
不能使用玄力,干起事来确实效率不高。可怜的墨渊剑竟然被辰燚像耍斧头一般用来砍树。不过的确比斧头用起来锋利。
简单的大树掏空,又做上一个盖子,简单的棺材做好,毕竟以前经常蹲在村头的王老头棺材铺子看老王头做棺材,也有些心得。辰燚还象征性的用一种黑色树汁的汁液将棺材外面染成黑色,然后又用红花汁液将棺材前口染成红色,整体上棺材看上去还是有模有样的。
将女子放入棺重,辰燚忍不住还是多看了几眼,最后忍心将棺盖合上,放入挖好的坑中,埋上土,又用石头垒起来,一座坟看上也就成样子了,还却一块墓碑。
对于刻碑这事辰燚算是手到擒来,以前村里死人了都来找曹叔刻碑,而曹叔每次都将这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
找来一块石头,墨渊做刻刀,龙飞凤舞的在石碑上刻下:人皇殿殿主之墓
“姑娘实在对不住,对于这人皇殿我实在了解不多,这功德碑也不知道给你刻些啥,就不给你刻啦。”
辰燚又找来些水果之类的东西,放在碑前,算是用作供品。没方,不能怪辰燚太无聊,辰燚现在想修炼也没法修炼,只能找这种还算是有些意义的事情来让自己有事可干。这种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地方,不找点事情做还真会无聊死。
忙完所有,辰燚才想起刚才留在潭边的那把剑,那剑一看就是让岛一分为二的罪魁祸首,怎么说都是把神兵利器,得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为几所用。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但是作为一个剑修对宝剑有着格外的执着。就像色中饿鬼,看见美女就裆下痒痒。
坟距离潭边并没有多远,辰燚没走几十步就道潭边,可是刚到辰燚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现在他是没有玄力的状态和一个身强力壮的普通人差不多,即使这样依旧感觉扑面而来的杀气,可想而知杀气有多重。
辰燚止住脚步,原本随手丢在地上的剑已经悬空,剑身不在是生锈般的赤红色,而是通红色,血色剑气围绕剑身缭绕。
辰燚细看下,只有剑尖寸余还是那种赤红色,而且还有那似冰的东西裹附在上面。辰燚瞬间明了,原来那透明如薄冰的东西是封印此剑的。
人皇岛上,正在个雨东卿打的不相上下的血滴子面色一喜,一击回合,与雨东卿拉开身距。拿出一物似一颗空心珠子,血滴子往其中滴入几滴精血,然后往辰燚所岛方向扔去。放生大笑道
“终于感受到你的气息了,苏醒吧弑神。”
雨东卿面色一寒,想出手阻止缺已经是来不及了。
第七十二章洪荒异动
原本还在隔岸观火的辰燚突然看见天边一道血红光影飞来,砸落在血剑上,那寸余赤红也瞬间变成通红。
然后那血剑如同一轮血色太阳拔地而起,直冲天穹,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天地间。而辰燚突然听到一整沉闷的心跳声。辰燚看向声音来源出,原来是被钉在山崖上的骷髅一颗通红的心脏在跳动,声音越来越强劲。眼里微开始散发出微弱红光。
辰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
“不妙,坏大事了。”
镇压在人皇殿上空的九州鼎突然颤抖不已,而后余下众人便被丢出,化作一抹金黄光瞬间消失再原地,当在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弑神剑上空,将弑神剑镇压在底。
两者同为同一级别的先天圣器,弑神剑也不甘示弱,瞬间血光大盛,两者不相上下。九州鼎已经分不出力去震压这人皇界。
九州鼎作为整个人皇界所有阵法的核心,没有了九州鼎维持,人皇界所有大阵都开始罢工,天水城也不例外,没有了大阵的保护,那原始深山里强大的洪荒异兽微开始按耐不住,毕竟人类修士在他们眼中就是仙丹妙药。
还有些流浪在天水城外的修士瞬间做了妖兽的口粮。洪荒异兽开始向天水城集结,这里这里犹如宝库一般。
天山外已经集结了天下江湖的各方高手,他们都在等,等着大阵打开。即使是林正一和冷韵寒连手都无法动摇其分毫。
正在众人束手无措之机,天山山脉剧烈抖动,天山忘断崖上一座虚空门突然出现,而后江湖高手纷纷涌入。直接连通到天水城,当他们看到那如洪水般的洪荒异兽也是冷汗直冒。
武当老天师黄廷经老当欲壮,率先出手,直接攻向一头已经是圣境巅峰的青天蟒。老天师双手负后,踏空而行,仙风道骨。不过在青天蟒之前他犹如人看麻雀那么大,更本不值一提你。
不过青天蟒感觉得到此人体内蓬勃的气机,也不敢大意,警惕的盯着。
老人双手抱拳,左右手相交,一个阴阳太极图显现,一拳打出,阴阳太极图狠狠砸下向巨蟒,巨蟒不敢大意,一记扫尾打过去,不过还是小看老天师了。
武当老天师可是能一拳碎山的高手,直接将巨蟒打飞出去,不过巨蟒虽然吃疼,不过浑身鳞甲却也不至于受伤太重。
老天师想要干翻这条巨蟒显然也不是易事。
两大阵法大家一出手便是排山倒海,瞬间封印住大批已经在攀爬城墙的妖兽。
后更有长剑凌空,一剑阻拦住一头已经攀爬上城墙准成大开杀戒的夭蛛。
而后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直取一头圣境妖兽头颅,刀是霸刀,道也是霸道。
两柄飞剑御空而行,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妖兽尸横遍野。
随着涌入的修士越来越多,天水城这边也勉强稳住局势,几头涌入城中的巨兽也被轰杀至死。
而像田衡等人这样早就进入天水城的小修士,原本已经绝望的眼神开始散发光芒。在城外那些洪荒异兽眼中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没有一丝的反抗之力。而后来的这些修士多是家中长辈或者是成名已久江湖高手。当然也有属于朝廷的人,毕竟人皇界那是足以牵动天下风云,接下来百年江湖和天下风云都有可能因它而改变。
铁陌作为带军之人,面对这种常面虽然震撼,却也只道是寻常,军队大规模作战场面绝对要比这个还更有视觉冲击力,之所以震撼是那如山岳般的妖兽。如果这些妖兽驯服作为骑军,那将是所向披靡。
勉强击退第一次兽潮之后,进来的修士才发现这只是单向传送,更本无法出去,也就是说被困在孤城里面了,这是一个死局。想要活下来只有从新激活天水城原本的护城大阵。
即使像老天师、冷韵寒等一众道法通天的江湖高手面对如此兽潮也会力竭而亡,就像剑仙面对几千人的军队铁骑冲杀抵死不逃,也只有身死道消的份。
铁陌在想,如果给他几万大军,配备上床弩等重型守城器械,让他守十天半月不成问题。可是给他几千江湖修士,这些江湖修士单挑士兵,一穿十都不成问题。可是用来面对这种大规模作战,铁陌最多只敢说守五天,五天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江湖修士一团散沙,根本无法指挥。军队不同,令行如一,让他去死,只要有意义他们头都不会绉一下,而且个个身先士卒。而且长期的训练,配合默契,根本不是江湖修士所能比拟的。
一个有些驼背,修为也不过小宗师境的老人,站在城头,面对城下大战过后留下的尸体血迹慢悠悠说到
“格局还是小了些,比不得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冲杀,那个比这个惨烈多了,江湖始终还是江湖,格局小了些。”
旁边五十来岁算不老腰间配朴刀的络腮胡男子笑道
“王爷你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不是种场面能比的。”
老人哈哈一笑,天下说谁见过的尸山血海最多,自己说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说第一。老人转头对身后毕恭毕敬站着的铁陌说到
“铁子,确定那个混小子在城中?”
铁陌急忙低头抱拳,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回禀王爷,公子确实在城中,不过现在太乱,一时间找不到。”
老人并没有生气,而是用手指抹了抹城头血迹,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爽朗笑说到
“去将这里江湖上说的得上话的都给我找来,就说我齐王田和有请。”
铁陌领命而去,虽然没有铁甲在身,却是一身武将的干脆利落。
老人又转身对身边的带刀男子说道
“老郭呀,多少年没有上战场了,我的铁甲都生锈了。平时穿上,京城那些自诩忠臣名宿的窝囊文官又在皇帝面前说我齐王雄心不老,恐有不臣之心。”
郭仪身躯挺直,一股军人将帅之气难隐,左手习惯握着刀,笑言道
“骂你齐王都是朝廷官员的一种晋升之道了,京城文官中不是流传一句话:谁的文章骂齐王狠,谁升官速度越快嘛。”
老人哈哈一笑,边摇手边说到
“哈哈,你还别说,没有他们骂,皇帝才真的怕呢。要说遭骂最多的,肯定是我齐王,就算的秦王辰昊活着时也比不过。”
一提到朝廷,郭仪心里难免升起一股忧郁之情,缓缓说到
“这次皇庭司的人也来了,王爷要是指挥这些江湖修士守城,怕是随了朝廷那些下棋人的心愿了。”
老人双手撑在城头上,看着远方又在集结的妖兽大军道
“我就是想看看朝廷到底要吐什么水,我只管接着就是。”
郭仪笑而不语,人屠田和的名头拿出去可是能让小儿止啼的,朝廷从来不放过使绊子的机会,还真期待一次他们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希望萧家皇帝不要自己到处点火,最后烧了自己的家业。
第七十三章虎威不减
“大人,已经确定齐王也在此,要不要?”
一个普通便装的密探单膝跪地,向坐在石凳上黑衣宇文拓禀报道,手里比个抹脖子的手势。
宇文拓手指轻轻敲打在石桌上,右手里那着收下刚打探来的关于人皇界的消息。得到皇帝召见后,他就马不停蹄的赶往江南道,好歹是赶上了。
很多人不明白作为十二大开国大将军之一的他本应该是封疆大吏,最后却做了朝廷特务机构皇庭司的头头。
“齐王?没想到他也会对这种江湖事上心,盯紧他,一有情况立马报告。”
“是”
手下应声退下,出门后几个闪身便消失再了视野里。皇庭司夜孚擅长隐匿追踪,是皇庭司的眼睛,遍布天下。
“齐王?有意思了。”
宇文拓放下手中卷宗,双手负后,抬头望天,心里再盘算啥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两人走进院子,门卫都焦急的跟在后面,却无人报告,显然都在害怕走在前面的两人。有所感应的宇文拓转过身来,面色一变,急忙单膝跪下低头道
“末将拜见大将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王和郭仪。为什么宇文拓没有没有叫齐王,因为这是对田和这个战国人屠的尊重,凡是为将为兵者无不对田和礼敬七分,不是因为他是王爷,而是是因为他屠灭五国的赫赫战功。所以凡是军队出来的都敬称他一声大将军。
田和走到宇文拓原来坐过的石凳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卷宗看起来,这些东西其实他早就了解清楚了,不在乎宇文拓这份,只是习惯性随手拿起看一下。
“你这镇西大将军不做了,做了皇庭司的头头,连我也不放眼里了。”
宇文拓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滴落在地,幸好是低着头也不至于太过丢人
“我这就撤掉夜孚的人。”
田和将手中得卷宗递给挺直站在身后的郭仪道
“撤不撤我不在乎,皇帝陛下要是觉得盯着让他安心就盯着吧。”
没等宇文拓回话田和便起身背着手向门外走去,郭仪放下手中卷宗跟上。
依旧跪在地上的宇文拓听到已经走到门口的田和悠然说到
“天水城西边的城防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个镇西大将军还有当年的风采,人马去找老天师黄庭经,他会给你。今天特意来找你一是来看看老朋友,二就是为此事,希望你要当了几年的特务头头就没了为将者的风采。”
“末将定当全力而为”
直到鬓角花白的老人走远够宇文拓才站起身来。田和依旧还是田和,即使老了,有些驼背了,那个威震中原的人屠依旧还是气场如初。
宇文拓的那一声将军也是发自内心叫的,当年自己与西河国交锋,被西河国主帅于堂大败于姑塞关,兵甲损失大半,作为中路大军,如果自己势利的话,整个三线战局将全线崩溃。走投无路时,是田和给兵给粮才让自己又在姑塞关一洗前耻,大破西河军,最后三路大军自己一路率先攻破西河国都,也因此才奠定了自己镇西大将军之名,让自己有幸位例十二大开国将军。
伤势依旧有些严重的田衡被古风灵扶着刚走到巷口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巷口不远处有一个配朴刀的男子在对自己微微笑。
田衡停住脚步,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轻轻拍了拍古风灵的手,让其先回去。古风灵有些紧张的盯着田衡,田衡微微一笑,示意没事。古风灵还是有些担心,可是还是放开手,有些犹豫的回去。
田衡走到郭仪身边,有些憨憨的一笑道
“郭叔你咋也来了。”
郭仪板着脸,抓起田衡的手把脉,感受到田衡体内一团糟,脸色更加铁青了,有些严厉而又担心的说到
“你个混小子,不愿回家就算了,还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伤成这样,要是没有药医仙的那颗九转还魂丹及时护住心脉神仙也救不了你。”
田衡傻呵呵的一笑,正真在外面吃了苦才知道家人那种发自内心的关爱。
“这不死不了,不在生死边缘走一回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田家男儿。”
郭仪用温和的玄力帮助田衡疏通修复经脉,同时激发九转还魂丹屯积在体内的药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咋的,长能耐了,这么多年也不回家一次?真不当家是家了。”
田衡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强撑着,表现的对家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在自己的长辈面前,自己终究还是个孩子,长不大的孩子。
看着沉默不语的田衡,郭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
“我知道你心里向啥,你装作只想做个没有志向的江湖高手?让朝廷知道齐世子没啥大志,从而减少刻意针对齐国。可是朝廷真的只是这样想的吗?朝廷不在乎你有没有志气的,他们想削番,对我齐国动手是迟早的事?你不要把朝廷从你出生后就刻意针对齐国归咎再你身上,你还没有那么大能耐。”
田衡依旧低着头,他知道郭叔这样说虽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更多是安慰自己。朝廷也怕自己太有能力,老爹终究是老了,齐国未来还是在自己。老爹健在朝廷会使绊子,但是终究不敢鱼死网破,可是老爹走了呢?
如果胸无大志,朝廷一定会让自己做个安安稳稳的王爷,使用怀柔政策慢慢收回自己手中的权利。如果自己表现的聪明城府,朝廷一定不会让活着继承王位的,一定会千般万法为难父亲。
“老爹他还好吗?”
郭仪神嘿嘿一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野小子问这样的问题,每次不气的王爷吹胡子瞪眼就好了,关心的话从来没听见过。
“你还好意思问,王爷为了你这不孝子都来找你了。”
“嘶”
田衡顿时感觉不妙呀,怎么感觉又中老奸巨猾郭叔的圈套呢。老爹来了,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这个混儿子,而是让郭叔来找自己,怎么有点像缓兵之计呢。
田衡第一时间想到了古风灵,自己是齐王世子,父亲已经给自己寻了几门王公贵族的亲事,都是些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父亲断然不会让一个江湖出生怒意嫁入齐王府。
郭叔拖住自己,那么父亲一定是找风灵了,田衡顿时感觉大事不妙,转身就向住所奔去。郭仪并没有阻拦,不缓不慢的跟在身后。
古风灵离开田衡,就往住所走去,可是来到门楼就感觉氛围有些紧张。杨奎和王八尺等人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制止住,全部给蹲在门口。眼神紧张得看着古风灵。
古风灵毕竟也是天泉宗千金,虽然时温室里得花朵,可是跟着父亲还是见过世面得,这些认显然都是高手。
古风灵看了杨奎等人一眼,表示没事,可以放心。然后一个人走进院子,一个双鬓微白的老人随意得坐在青石阶梯上,逗弄着有些不情愿得小不点。
听到古风灵走进来,老人抬起头大量着古风灵,然后缓缓开口道
“我是田衡她爹。”
古风灵进门前就已经猜出些头角,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方老人亲口说出是田衡他父亲时,还是紧张的握紧了双手,有些结巴的称呼道
“田伯父,您好,我叫古风灵。”
第七十四章父子谈心
古风灵话语里藏不住的紧张,毕竟第一次见家长,还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的那种。
田和没有啥刻意的表情,依旧那副温和善目之态。
“你了解田衡吗?”
古风灵点点头又摇摇头,陷入沉思。田和并没有打扰,而是安静的等待。
“他重情重义,就是很好的那种。”
明知道他好一时间也说不出个好在哪里的理由,可是又觉得他有一万个好的理由。
“那他的家况呢。”
古风灵摇摇头,这她还真不知道,田衡不想和她说,她也不会多问,因为她知道田衡不告诉自己一定有他的理由,时间到了他总会告诉自己的。
“我是真的爱她,不在乎她的出身的。”
古风灵鼓起勇气,还是将心里话说出来了,虽然有些羞涩,但是她觉得她必须说。
田和继续不缓不慢的说道
“为了他你愿意离开宗门吗?”
古风灵没有一点迟疑,他原本就打算好了与田衡浪迹天涯。那怕父亲和宗门反对她也会义无反顾。
“愿意。”
田和又问道
“如果你不离开他,那我就让你整个宗门覆灭,你会怎样选择。”
古风灵看着这个有些慈善的老人,直觉告诉她,这个老人真的会这样做。古风灵紧紧咬着嘴唇一时间难以决断。一边是最爱的人,另一边是生养自己的宗门。
“那我会离开他,但是我会终身不嫁,是他田衡一天的女人,那就是一辈子的女人。”
田和无奈的摇摇头道
“你走罢。”
古风灵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她不想哭,可是眼累就是这样的无助。田和看着眼泪刷刷掉的古风灵脸色温和
“唉,你哭啥?堂堂齐王田家的儿媳怎么说也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总不能委屈了不是。”
古风灵顿时惊呆,她一点也不敢相信眼前的眼前的慈眉善目老人就是翻手间屠灭五国百万雄军的大魔头人屠齐王。而且田衡竟然是齐王世子,古风灵一时间真的迷茫起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微,害怕田衡回看不起自己。
“王爷”
古风灵有些不敢直视眼前的老人。
田和柔声说道
“怎么叫王爷了,刚刚不是伯父叫的好好的,怎么嫌弃我那混小子,还是嫌弃将来的糟老头公公。”
古风灵受宠若惊,急忙回答道
“王…伯父,没有没有。”
田和对她微微一笑道
“你先去找你爹和宗门,关于田衡的身世你先别透露出去,毕竟这里危机四伏。出去了我回亲自去你天泉宗提亲。”
古风灵羞涩的点点头,按照礼制却是暂时不宜个田衡粘在一起。而且也的确应该去看看爹,否则爹怕是要找上门来了。
“禹城,你送风灵回去,带上你的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好小姐,在我去天泉宗提亲之前要是她出任何点差错,我拿你试问。”
抱刀在门口担当门神得禹城抱拳答道
“少夫人有丝毫损失,我禹州提头来见。”
被摁在墙脚不知情况的杨奎等人一愣一愣得,这是啥子剧情。
古风灵前脚刚走,田衡就一阵风的狂奔而来。门口一个急刹,然后一转弯气冲冲的杀进门内。
田和又坐回原来的位置,将小不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柔软蓬松的绒毛。
“风灵,风灵。”
一路狂奔而来的天衡进门没有看见古风灵,走喊了两声。
“别喊了,走了。怎么不认得你老爹我了”
田衡气的两手揉头,却又无可奈何,走到田和身边,一屁股坐下。
“老头子,你真的就喜欢这样逼我吗?从小到大我都被关在王府大院里,是高高在上世子,没有朋友,人人都敬我,怕我。离家的这五年是我最开心的,我知道我一出生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因为我是齐王府唯一的世子,我的命运一开始就安排好了。可是爹,别的没有选择没有关系,可是爱情请你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就一次好吗。”
田和欣慰的笑了,五年的江湖流浪儿子终于长大了。以前任何事从来都不和自己商量,都是由着性子来。现在儿子学会控制住情绪,心平气和的和自己商量,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齐王府混世魔王,开始有着属于自己的齐王心智了。
“衡儿,你长大了。的确出生在王侯世家,很多事没得选择,你娘走后这么大的家业爹总觉得空荡荡的,只有才是爹唯一的软肋。爹其实也只想做个合格的爹,这王权富贵爹已经看淡了。可是为了你,爹不得不支撑住这偌大的家业。”
田和稍微歇口气,继续说到
“爹功高震主,手上也是血债累累,如果我放弃了手中的权利,朝廷不会放过我齐家,那些仇家也不会。所以爹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权利,才能保住齐家保住你,希望你能明白爹的苦衷。”
田衡从老爹手里拿过小不点,轻轻抚摸着他它,已经提心吊胆好久的小不点终于松了口气,没法田和的杀伐气场太强了。
“爹,以前是我不理解你的苦衷,这些年出来看遍世态炎凉,那些头头道道也看明白了。这次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回家,承担起一个齐王府世子的担子。”
听了儿子的话田和哈哈大笑,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不知到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与外人来说,他先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后才是一个父亲。可是于家来说,他先是一个父亲才是天下畏惧齐王。在父母眼里,天下没有什么事是看到儿子长大了,能理解自己的苦衷更值得开心的了。
“衡子,你长大了。等过些年,你接过我的担子,我这辈子最后期待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抱上大孙子了。”
田衡转过头看着自己多年不见,有已经老了一大截的父亲道
“爹,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好吗?”
田和轻轻拍了拍田衡的肩头道
“你个混小子,人家一个姑娘家终身大事,怎么说也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哪有像你这样想偷偷拐跑的,那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齐王府吗。”
田衡激动的问道
“爹你同意啦?那你帮我定的那些大家闺秀咋整呀。”
田和霸气的说到
“你喜欢就取回来做个侧妃,不喜欢就退了。我齐王府的门槛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田衡笑得嘴都合不拢,结果给田和揪了揪绿毛道
“你这一头绿毛那弄的,比爹着白发好看多了,要不也给爹弄弄。”
田衡看着父亲黑发中已经掺杂的许多白发,终于还是红了眼睛。田和搂着田衡肩膀边往屋里变说道
“走走走,刚才你郭叔从城外妖兽上弄了快好肉,爹从你离家后就没下厨了,今天你尝尝爹的厨艺有没有当年的水准了。”
“就爹你那还厨艺,简直浪费食材。不过儿子还真想吃了。”
看着唠唠叨叨往屋里走的父子两,一直在门口看着的郭仪边摇头边自己笑,冷不丁听道
“老郭呀,快点来打下手。”
郭仪急忙小跑起来回应道
“好的,马上来。”
七十五章反转
因为人皇界是独立的空间界,人间的天地规则压制不到这里,没有了九州鼎维持,整个人皇界恢复起初洪荒时代的规则。
没有了枷锁,血滴子放声大笑,他的境界开始蹭蹭的网上涨,仙尊、仙王、仙皇,最终停留再了仙皇境巅峰。血滴子恢复到了在仙界的仙皇境。
其实这仙皇境到了人间也就差不多是圣境,毕竟人间受到的不仅仅是双重的天地规则压制,是龙是虎都得压趴一节。
血滴子一步踏入虚空,藐视着地上的八人。除了雨东卿以外,七人都一脸茫然不知。不过看这情形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哈,父亲你放心,我定夺下这人皇界,复活你,完成我西仙界的千万年谋划。”
血滴子哈哈大笑,他冒着生命危险破开界壁来到人间,蛰伏多年就为这一刻。他背负着的是西仙界千古使命,父亲没有完成的他却要做到了。
雨东卿面色如冰,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血滴子现在杀他只用一念只间。
天空已经时一半红一般黄,辰燚看着两大先天圣器交锋,汗水刷刷滴落,不用想自己惹大麻烦了。
而就在这时,辰燚背上的剑匣古老铭文仿佛睡醒一般,开始变换扭动,组成一组组奇怪的图文。
感觉到剑匣异常的辰燚正准备解下剑匣,突然间就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被拖拽着往上升,瞬间就到了百米高空。原本还准备解开剑匣的辰燚吓得仅仅抓住背带,心里祈祷背带千万别断,否则掉下去绝对成烂泥。
如果远远看去,辰燚就如同被绑在穿云箭上,一飞冲天。
剑匣带着辰燚瞬间就到了两大先天圣器交锋的中心。辰燚直感觉两种不同的力量唰唰的往体内钻,体内如同冰火两重天。不堪重负的辰燚再次昏死过去。
剑匣上的古老纹路犹如抽丝剥茧一般活过来,从剑匣上脱离出来,瞬间攀附到弑神剑上。
原本杀气冲天的弑神剑犹如儿子见了老爹一样,红光越来血弱,气势瞬间被压制下去。
感觉不到威胁的九州鼎身形一抖,瞬间又回到了人皇殿鼎,重新镇压这一方天地。在人皇界内,九州鼎就是天地规则的制定者。
剑匣一开,整把弑神剑被吸入其中,那些古老的纹路重新回到剑匣原来的位置上。看不出一丝脱离过的痕迹,犹如一体。剑匣外表出现了一把血色小剑,犹如雕刻上去的一般。
收敛光芒如初的剑匣犹如断翅的蝴蝶,带着辰燚从万丈高空中跌落下去。幸好辰燚是昏死的,否则绝对不用砸死也给吓死。
就在辰燚高速坠落距离地不足十丈时,辰燚砌的那座坟突然炸裂开来。一道曼妙的身影破土而出,犹如世间最美的风景飘落人间,将落下的辰燚接住。
温柔的看着辰燚的脸,空灵悦耳如世间直最的声音幽怨道
“你还是不是曾经的你,为何还要落入的世界。”
纤纤玉手轻轻理顺辰燚额间散乱的头发,将辰燚放到地上。而后踏空而行,来到山崖之巅一把过抓过血红骷髅跳动的心脏,冰冷无情捏碎成粉末。那柄插在山崖上不知几何岁月的湛蓝月刃脱离山崖,围绕着女子欢快的飞跃,犹如顽皮的孩子。最后化作指甲大小,附在女子额头。
这一刻山河无色,纵使阅尽世间绝色,也不如惊鸿一瞥。
世间诗词千百万,岂有一句述君颜。
提笔难画眉间山河,落笔已是心上佳人。
原本猖狂至极的血滴子看到那一抹银光冲天起时便身感不妙,出手便想一招捏死雨东卿,不过还为来得及,大道规则便如枷锁般将其牢牢锁死。九州鼎从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天地禁制从新激活。
血滴子的境界也瞬间跌回六境巅峰,摔落在地,狼狈至极,以至于目光呆滞,更本没有反应过来。所有的美好如同昙花一现,又如镜花水月,转眼即逝。
被压的一肚子窝火的雨东卿难得一咧嘴,不熟悉的人实在是看不出他在笑。
“老子终究还是要屠仙,今天先斩你。将来定要一剑开天门,去你仙界在屠仙。”
雨东卿直接祭出杀手锏,不给血滴子一丝一毫的机会,他的第三剑,阴阳交泰。
只见雨东卿身后一副奇怪的画面印现:海上升明月,西山落日斜。
一剑出,日月同辉,在仙界也是称雄一方的血仙皇就此陨落人间,他死在了一个小小的六境修士手里。他并不冤,将来还会有和他一样的仙人陨落在这把剑下。
雨东卿使出这一招后,瞬间感觉体内经脉存裂,这是换命的招式,以自己现在的境界使出来不付点带价是不可能的。
幸好当初辰燚还他人情,给了一颗九转还魂丹,虽然不至于沦为废人,可是休养生息一断时间是绝对的啦。吞下九转还魂丹的雨东卿口吐不清的说道
“受伤的感觉真好,此无敌的寂寞好多了。”
然后一个踉跄便跌倒在地,然后这个出道未尝一拜的家伙终于第一次感受到啥叫一觉睡个十天半月了。
看到雨东卿倒地,月无双和东风破几乎同时赶到其身旁,冷不知东风破冒出一句
“你们认识。”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雨东卿的月无双顿时尴尬无比,想起了刚才在九州鼎内的一幕顿时水哒哒的脸蛋顿时通红无比,只好别过头羞涩的回答到
“不认识,是刚才他把机缘让给我啦。”
五大三粗确实头脑不大好用的东风破半信半疑道
“难怪他出来时脸红,原来是你给传染的。”
脸红的都块滴出水的月无双羞涩的说到
“东风公子,雨公子还是让我来照顾把,好让我报答机缘之恩。”
那想到东风破一口就给拒绝了。
“无双姑娘乃是皓月城的千金小姐,哪能让你做照顾人的事,还是让我来。”
说这就粗鲁毫无讲究的撸起雨东卿,如同拎小鸡仔一样,搞的雨东卿憋在憋在胸口的瘀血又吐出一口。
通往天水城的门户已经大开,东风破就这样大大咧咧的随便拎着雨东卿就往外走。看的月无双那是一个心疼外加担心,生怕雨东卿没给打死也会被东风破这粗暴的手法给弄死。
咬着嘴唇,一剁脚,那两座巍峨山岳颤抖不止,真害怕一不小心坍塌下来,那得有多少男人哭晕在茅房里。下定决心,血无双还是急忙跟上去,无数个心理暗示道
“我之所以照顾他只是为了还机缘的恩情,没有别的原因。”
可是一想到雨东卿白发飘飘下那一双冷漠而又妖邪的眸子,月无双直接从脸红到脖子,连那微微露出的山麓地带都给染上了色。
第七十六章是他而非他
女子并没有去往人皇岛,而是落回到辰燚身旁。玉手轻轻贴在趟地上昏迷不醒辰燚的胸口,感受着辰燚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股来自弑神剑的杀气,一股来自九州鼎的玄黄气。两股敌对的力量将辰燚身体作为战场,继续争斗。
女子掌心闪烁湛蓝光芒进入辰燚体内,轻柔的讲两股力量引导直辰燚的玄海内。女子虽然道法无边,可是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两种先天之力,这两种力量至纯至洁或许只有引到人体内玄海内。因为玄海相对也是至纯至洁,只不过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修练成的。
果然两股力量将进入玄海内,在玄海至纯玄力的调和下不在冲突,而是慢慢各占据玄海一半,而且开始不停旋转。
圣境一下修士原本平静无波的玄海现在辰燚体内却如同一个漩涡一样,不停的旋转。不过这种旋转倒是让两种力量达岛平衡状态。
见此,女子微微送了口气,庆幸自己得想法是对的。现在辰燚玄海这种漩涡状态对于圣境之人来说最熟悉不过了,不过圣境之人体内玄海是玄力在旋转,而辰燚体内玄海是两种先天之力在旋转。
女子呆呆的看着辰燚,又想起了那个人,那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吧,就在人皇岛后山的桃花林,那时正是桃花纷飞的季节。女子不经意间如同冰琥珀般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月光下折射除晶莹的光芒,走仿佛装下了星辰大海。
女子站起身,走到海边沙滩上,不知不觉间轻轻默念道
等风来后
愿花开不谢
亭台小轩
微醉倚栏前
一梦是前缘
一侯是万年
风寒月残
花下长琴幽咽
沉醉间
拨动了谁的心弦
折枝惊鹊
触落桃花点点
枝影摇曳
拾花、入酒
清香后的甘醇
似思念般浓烈
杯几许
愁几许
杯酒不醉人自醉
梦里桃花醒后缘
缘侯便是万年。
那个几世轮回都只为了自己的男人,终究还是放下了执念,了却前尘快活此生。确实,再见是他还是他,却也不在是他。没有了前尘因果的他已经是新的他。
他放下执念,而自己呢?如果曾经选择放下使命,或许我们就起最美的神仙眷侣吧。
总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倒霉鬼辰燚恍惚间间真开眼,这次醒来总算没有撕心裂肺的疼了,就好像睡了一觉,自然醒那般,浑身舒坦。
冷不丁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如冰山美人顿时生无可恋,别想了,绝对是下地狱了。那女子可是自己亲手埋进坟里,刻了碑的。
看见哭丧着坐起身的辰燚,雪冰凝并没有开口说话,依旧冷冷清清的坐着。
辰燚呆呆的坐着,泫然欲泣。自己就这样离开人世,曹叔他们是不是连自己死在哪里都不知道,田衡是不是还在外面苦风自己?………
一大串的死后事都给辰燚补脑了一番,越长越难过。
抬头看看眼前冷冷清清的女子,辰燚心情才微微好转点,毕竟死后还有绝世美女陪着,也不妄生前挖坟立碑的。
不过毕竟是读书人,辰燚还是礼貌的问道
“请问姑娘芳名。”
辰燚对雪冰凝的背景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应该就是人皇界的主人。只不过想到都已经是死人了,生前功名一抔土。所以才壮些胆子问的,要是知道自己没死,怕是给辰燚万个胆子也不敢顺一句话。
雪冰凝冷冷的答到
“雪冰凝。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音糯糯的,十分悦耳。
“我叫辰燚,误入这里,结果就和姑娘埋骨在这里了。”
雪冰凝原本就性子冷淡,千万年除了那个人几乎都没有啥能激起他的心中涟漪了。只不过听啦辰燚折话怎么有点想笑的感觉。原来着家伙还真以为死了呢,难怪醒来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怨妇模样。
雪冰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心情竟然打趣道
“刚才我好像听说有人要娶我做老婆。”
或许他身上有他的影子吧,如果是别人雪冰凝早就离开了。
辰燚顿时大囧
“没有没有,雪姑娘听错了。”
尴尬说完话辰燚就感觉到情况不对,偷偷摸摸的用手指使劲掐了一下大腿,一股痛感传便全身。辰燚顿时脸色僵硬,坐立不安,心里诉苦道
“娘嘞,完犊子了。”
这下真是比死了还难受了,只得苦装自己不知道自己还活着。
“哦,真实这样吗。”
雪冰凝用玩味的冷冷眼神看着辰燚。
辰燚感觉全身鸡皮疙瘩哦在翻涌,惹了这实力深不见底祖宗,自己绝对会死的不能在死。
辰燚尴尬一笑,实在是不敢在接话了,气氛极度尴尬。辰燚就觉得自己身在地狱,正在受百般煎熬。
面前冷冷的女子胜过一副绝世山水美景,辰燚却无心欣赏,甚至连头都低下,恨不得埋到裆下和老二说悄悄话。
突然坐在对面的雪冰凝突然一口瘀血吐了出来,辰燚也顾不得啥,急忙瞬移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雪冰凝,只见她左肩上已经被鲜血浸湿。
弑神剑乃是先天圣器,雪冰凝用身体封印了它不知几何岁月,这伤口根本无法一下子复原。而且弑神剑上的先天杀气会附着再伤口上,阻止伤口愈合。
刚刚苏醒过来,实力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恢复,帮助辰燚梳理体内的先天之力又消耗了九成的玄力,一成的玄力根本压制不住先天杀气。
九转还魂丹已经没有,辰燚只得掏出一颗其他丹药喂给雪冰凝。
雪冰凝躺在辰燚的怀里,她知道他或许已经不是他了,可是还是觉得很温暖。万年直前她就多么想躺在他怀里,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有她的使命,必须守护人皇界。
看着刷刷流血的胸口辰燚还是冒着胆子就当不知道她是人皇界守护者说道
“雪姑娘,你这个必须缝合伤口。”
原本就肤弱凝脂,使得雪冰凝的脸色看起来更显得惨白无比。
她不知到自己为什么要点头,她也不后悔点头。
雪冰凝轻轻咬着嘴唇,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人。想到伤口的位置,雪冰凝犹豫了一下,可是看着辰燚那无比认真的神色还是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她明明知道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忘记自己,可是还是忍住想答应一切他的要求,因为她欠他的太多太多。
第七十七章高压下的猥琐
看着她那微微冷意却清纯至极的目光,辰燚送了口气,怀中这小祖宗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死的不能在死。
可是抛开她恐怖的背景,她也只是个女孩子,受伤了会疼也会哭。这样一想辰燚也就放松多了,就当不知道她是人皇殿殿主,只当她是个平平常常的女子吧。
“雪姑娘,放心,我从小学医的,专业的大夫。”
辰燚轻轻抱起她,找到一块相对平滑石头,让她背靠石头。解下腰带,腰带上是一排排各种各样的秘制医用工具,比专业的江湖郎中用具还多。
这些这套装备是药爷爷在自己十五岁生日时送给自己的,和爷爷使用的那一套是一模一样的,都出自药爷爷师傅之手。辰燚随时都带在身上,走江湖难免受伤的。
取出一枚弯针和医用缝线,然后放进酒壶浸泡消毒,还好留了一口酒。
可是真要动手时辰燚还是有些嘘嘘了,毕竟伤口的位置太尴尬了,位于左肩下,心口上一点,男的倒是好说,可是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个位置太尴尬了,而且对方还是人皇殿殿主。辰燚是尴尬加心虚。
雪冰凝也看出了辰燚的尴尬,其实她自己也很尴尬。要不是辰燚是万年之前的那个她,她绝对连一句话都不会搭理辰燚,更别说让他治伤。
雪冰凝突然又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道
“不是说要娶我回去当老婆的吗,怎么怕了?”
说完这句话雪冰凝就别过头去,要不是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怕是红的和苹果一样了。
辰燚不笨,他知道雪冰凝说出这句话只是为了缓解尴尬,并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毕竟像雪冰凝这样实力强大又美胜天仙的优秀女子辰燚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反正自己是想都不用想。
“雪姑娘,那我动手了。”
雪冰凝缓缓点点头
辰燚慢慢伸手过去,轻轻将衣服破口撕大点,让整个伤口露出来。雪白柔软的秀峰边缘处寸余伤口触目惊心,鲜血还在流出来。
辰燚拿出银针,在隔伤口几寸的地方扎进入,止住血。
“嗯”
一声轻轻的呢喃声随着针扎下去从雪冰凝的口中想起。
辰燚吓得冷汗直冒,扎疼了这小祖宗,会不会给自己一巴掌拍死,不过显然是辰燚多虑了。
辰燚又拿出棉丝,用酒浸湿,然后对雪冰凝说道
“雪姑娘,你忍着点,我要擦去上面的血迹,你忍着点。”
雪冰凝鼻音回了一句
“嗯”
然后辰燚便轻轻的用棉丝将伤口上的血迹擦去,看着擦去血迹的地方洁白如玉,而且还微微有些坡度,弹弹的,辰燚心猿意马却不敢表现。
辰燚又在伤边缘扎上一根针,这个主要是止疼的。
辰燚虽然实力没有回复,不过治病的玄力还是有的,玄力涌上手指,轻轻放在伤口上细细感应,防止伤口力有东西进入。
辰燚食指中指并拢,刚放在伤口上,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伤口出传来,即使辰燚反应够快了,可是手掌还是盖住了半座弹弹的山峰。
辰燚根本没有想为什么会这样,第一时间感觉一股寒意从天灵盖窜到脚底,不是来自雪冰凝,而是自己。心里已经默念道
“死定了。”
雪冰凝也被惊呆了,小嘴微微张开,无限诱惑。辰燚或许不知道啥原因她是知道的,因为伤口上的先天杀气和辰燚体内的先天杀气相互吸引才会这样的。
辰燚觉得自己还能在挣下一下,起码死前也得说句话。
“雪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辰燚说话都舌头打结了,朝不保夕得感觉。
哪知道出乎意料的是雪冰凝微微红起一丝丝脸,声音微弱如蚊子声,没有一丝平时女王的高贵冷傲。
“我知道,不过你可不可以先把手拿开。”
辰燚那是条件反射,手瞬间就缩了回来,装出尴尬的笑容,其实心里已经怕得要死了。
虽然停留了一久,辰燚是半分手感没有体会到,直感觉全身嗖嗖嗖的冒冷汗。又想起拔去女子身上的剑时好像也这么干过,更是觉得掉进万年冰库。
果然辰燚的手拿开后,雪冰凝便感觉到那些残留在伤口上的先天杀气已经消失。只是辰燚没有发觉自己莫名中已经将杀气吸入体内。
辰燚眼观鼻,鼻观心,将那一丝美好视而不见,开始小心翼翼的缝合伤口。可不敢在出任何差错了,否则非得给这祖宗弄死。
伤口缝好,辰燚又拿出一瓶粉末状药,涂在伤口上。做完这一切,辰燚总算送了口气,却发现雪冰凝已经靠在石头上睡着了。
辰燚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咧嘴一笑,心里想到
“原来神仙般的高高手也会睡觉。”
辰燚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美女了,不过也只是看了两眼就不敢看了,深怕中毒,因为看着看着就像上瘾了一般,让人不可自拔。
脱下外衣,轻轻盖在她身上,辰燚便蹑手蹑脚的溜掉。跑是绝对跑不去哪里的,主要是肚子饿,先得弄点吃的。
要走出这里还得期望这祖宗,就凭自己是绝对出不去的。
雪冰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着,镇守人皇界的几何岁月以来,她从来没有睡得如此安心过。
当她醒来时,没有发现辰燚,心里突然有点失落,可是看见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觉得心暖暖的。他虽然不是曾经孤傲无敌的他,可是现在的他多了些人间烟火气,遗憾的是他再也没有一点关于自己的记忆。
离雪冰凝远了一节,辰燚就感觉压在自己身上的九座大山搬去了一座,轻松了很多。原本还想去海边搞点海鲜,结果海里窜出一条巨大的怪鱼,自己差点就当了口粮,吓得辰燚屁滚尿流。
肉是搞不到了,幸好岛上还有些果子之类的,试过没毒,虽然酸苦酸苦的难以下咽,但是至少可以充饥。
想来想去,还是给雪冰凝带上了几个,不然自己跑出来也不好交代,总不能说自己害怕她不是。
远远看到已经睡醒的雪冰凝,辰燚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恐惧,装作自然无事,就当他是个偶遇的小女子。
“雪姑娘,这是我在岛上找的果子,随然难吃了点,但是可以填饱肚子。”
雪冰凝将叠好的衣服还给辰燚,接过辰燚手里的果子,轻柔的回答道
“谢谢辰公子。”
辰燚勉强挤出个还算自然的笑脸,示意没有关系。
雪冰凝突然走问道
“你知道关于我的身份吗?”
辰燚急忙摇摇头
“不知道,我还好奇姑娘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呢?”
辰燚可不敢说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她杀人灭口可是不需要理由呢。而且自己还做了那么多冒犯之事。
雪冰凝微微一笑,足矣让天地失色
“不知道也好。我没死,只是被封印了。还得谢谢公子呢。”
辰燚松了一口气,看来雪冰凝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责任,打死也不能说自己已经猜出她的身世。
“没事,没事。”
辰燚看着偷偷撇了一眼正在若无其事细糯啃果子的雪冰凝,跟好奇,难道她不觉得酸苦吗,自己可是做了很多嘴脸才勉强咽下去的。
两人不说话,气氛有些冷,雪冰凝突然又冒出一句
“那个剑匣你一定要保护好?”
辰燚好奇的问道
“姑娘知道这剑匣的来历?”
雪冰凝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剑匣她最熟悉不过了,这是他的剑匣。不过这剑匣的功效好像也只有他能激发,辰燚也可以,只是他非他了,他是全新的他,没有一丝前尘记忆的他。
“嗯,知道吧,不过这剑匣好像也只有你才能发挥他的功效。”
辰燚一头雾水,不过看着雪冰凝没有讲下去的欲望,他也不敢在多问,在问就要漏马脚了。
第七十八章坐而论道
吴昕锐正要踏入出去的虚空门,从未相识的司徒青突然叫住了他
“吴公子请留步。”
吴昕锐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相貌平平却一身锦衣的司徒青道
“不知司徒公子何事?”
司徒青也不想和吴昕锐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只是老吴公子刚得机缘,不想吴公子出去就丧命,所以给吴公子指条明路?”
吴昕锐一脸问好,自己堂堂天泉宗大弟子,而且又得武道机缘,宗门一定会全力扶持自己哪里会有什么飞来横祸。
“呵呵,司徒公子这话何意?莫非真当我天泉宗真是泥捏的。”
“哈哈哈,还真是。而且想杀吴公子的恰恰是你的宗门。”
吴昕锐神色一凝,自己向来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做法,好奇问道
“我是天泉宗大弟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青习惯性的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摇着道
“因为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田衡他爹叫田和。”
此话一出,吴昕锐面色一寒,已经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真是如司徒青所说,宗门的确不会放过自己,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司徒公子话的都说到这份上了,有什么就直说吧。”
司徒青扇子一合,拍打在左手之上,慎重的的说出了三个字
“皇庭司。”
吴昕锐明白师徒青的话,这是邀请自己加入皇庭司。看出吴昕锐的犹豫,司徒青接着说到
“你是获得武道气运的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会亏待你的。”
吴昕锐虽然平时做事有些优柔寡断以求万全的作风,可是目前情况不同,已经是关互生气存亡之机,也就当机立断道
“好,希望如司徒公子所言。”
司徒青微微一笑,确实拥有武道气运的吴昕锐现在已经不同往昔了,即使进入皇庭司足够谋一个干位置。而且将来如果自己想接过皇庭司司长一职,却实需要一个得力得助手。
于吴昕锐来说,能进入皇庭司自己相当于鱼跃龙门,毕竟天泉宗在江湖上也只算得上是二等宗门。而皇庭司那可是专职服务皇帝陛下的特殊机构,进入其中就相当与皇族搭上了线。将来有机会,一定要找田衡报着羞辱之仇。
天水城在田和坐镇,郭仪指挥,宇文拓协助下已经打退了第四次兽潮进攻。如果没有郭仪的用兵如神,和宇文拓查缺补漏,全凭江湖修士,天水城最多能抵住三天。
而且天水城内目前可是有着将进一半江湖顶尖高手,武当山老天师、两大阵法大家林正一和冷韵寒、剑冢不出的情况下代表目前江湖剑道的两大绝顶剑修东风呈宇和燕北哲、天下第一刀霸刀胡非绝…………
这些人在江湖上那个不是脚一剁,整个江湖都抖三抖的存在,可是依然抵不住兽潮,可想而知这些洪荒异兽多恐怖。
而且这也提现出了大规模作战,江湖修士始终是江湖修士,始终比不上军队。就像郭仪说的,要是给他十万军队,守的绝对不会这么狼狈。
一身是血的铁陌气冲冲的来到郭仪身旁道
“将军,北城被冲破了,这些江湖修士,无组织无纪律,根本不听指挥。也不懂相互协助,都这个时候了还勾心斗角,想着保存自己实力,消磨其他宗门实力。要是齐心一点,根本不会损失这么大,北城也不至于破。”
郭仪并没有责怪自己这个心腹爱将,连他自己也窝火,这些人个个心高气傲,根本无法指挥。
“把预备队派上去,王爷还在城内,城不能破。这些江湖修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到临头了还勾心斗角。”
就在铁陌准备领命而去时,整座天水城开始光芒闪烁,攻击进城里的妖兽也瞬间被毙命,城外的妖兽也开始分撤退,逃亡深山。
天水城的护城大阵重新被激活,天水城的修士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过看看进来的人已经不足原来的三分一,还是一阵后怕。
整个战场上几乎没有一具修士的尸体,凡是死的都被妖兽吃掉了。
郭仪出来指挥战事,而武当山老天师黄庭经则是留在田衡和天和父子身边,因为这是作为交换条件。郭仪的要求是,守城没问题,老天师你得保护好齐王。
老天师并没有异意,情理之中的事。当下田和正和老天师在追忆往事,根本不在乎外面战火纷飞。
“想当年我还是个普通江湖修士时,上武当山学艺,老天师见我第一眼就说我我身负王道气运,离那皇道气运也只时半分。告诫我断然不可将王道气运转为皇道气运。当时我还不信,结果这多年过去还真和老天师说的一样。”
黄庭经已经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缓缓说道
“朝廷重佛压道,武当山还能有如此景气多是承了王爷的情。”
田和摇摇头道
“当年多亏老天师的告诫,田和才没划江而治,这些年也想清楚了这其中的道道。算是庆幸呀。”
黄庭经笑语道
“那是王爷眼光独到,我那一语之戒终究只是一语,可轻可重。”
田和有突然问到
“老天师不知当下我这气运如何?”
武当老天师好像早就知道田和会这么问,摇摇头,也并未说明
“西北天狼啸,中南宿猛虎,乱象起南,收官在北。中原三分之时,北原南下之日。”
田和细细品味这这句话中所含的信息,天下算道出武当,田和相信老天师不是胡言乱语。定有其中道理。
看着沉思的田和,黄庭经又补上一句道
“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这句话田和听懂了,老天师是在告诫自己:你田和也是平民百姓白手起家,多为天下百姓想一想,很多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田和琢磨了一下,缓缓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民心。”
老天师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是,也不是。”
田和又陷入沉思,结合老天师前一句话,细细品味,再三斟酌,而后又说到
“民族。”
这次老天师满意的点点头。虽是江湖人,却也有一颗天下心,这就是武当的道。
第七十九章复活夏商行
辰燚坐在篝火旁,不知道咋滴,突然就觉得很困,然后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辰燚,雪冰凝站起身一闪而逝,在出现已经时在人皇殿内了。
人皇殿内的一座投影阵法正在显示着天水城的情况。雪冰凝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是先不打开出人皇界的阵法。
摇身一变,原本身上淡绿色便装消失,而是穿紫金色法袍,脸上蒙着一块白色雾莎,流出一双冰冷高贵,不敢直视的眸子。
而后走出人皇殿,来到九州鼎下,手指飞快掐动,行成一个玄奥的图案,打入九州鼎上空,九州鼎飞快旋转与图案遥相呼应。
夏商行沉尸的深渊,雪冰凝绘出的图案凭空出现,而后夏商行的尸体被慢慢吸出水面。再次出现已经悬浮在雪冰凝面前。
雪冰凝又从九州鼎内引出金色光芒注入其额头,然后又从九州鼎内分出一丝玄黄气注入体内。
雪冰凝手指飞动,在其额头刻下一道镇魂符,做完这一切,即使是已经恢复实力的雪冰凝也有些脸色惨白,消耗的不是玄力,而是魂力,驾驭九州鼎救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夏商行体内开始穿出微弱心跳声,越来越强劲有力。终于这个死了死了近万年的兵王再次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紫金袍面纱女子,夏商行还是有些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雪冰凝率先发话,有着一种让人不可置疑的霸刀与威严。
“你是老逍的徒弟?”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夏商行觉得眼前这女子语气有些霸道了,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回了句
“你管爷是谁的徒弟。”
雪冰凝四周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爆发,犹如九天之主,声音虽然不大,却是霸气无边。
“放肆,本皇面前,逍遥子都不敢这样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然后刚醒来的夏商行就被一袖子甩到千里之外,还没反应过来的夏天行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又出现在了雪冰凝面前,只不过原来是站着,现在是趴着。
脸上火辣辣的疼似乎让夏商行清醒了些,想起了师傅当年对自己说的话
“唉唉,知道了知道了,凝皇?不,是师伯。师伯果然道法通天,能让人死而复生。”
雪冰凝手轻轻一挥,解开夏商行得禁制道
“谁是你师伯,逍遥子怎么交出你这么个废物。”
如果不是在人皇界内,所有的规则都九州鼎制定,而且夏商行当时死时足够强,一丝神识被保留下来的话,雪冰凝在强大也不可能让夏商行复活。
三个条件缺一不可,不过复活后的夏商行也只能终生在人皇界内,一出人皇界必定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当年夏商行的师傅让自己进入人皇界就是为了寻找雪冰凝,看看人皇界内到底出了什么事。没有雪冰凝全靠九州鼎按设定来维持的人皇界处处是阵法,夏商行只能硬闯。最不幸的还是遇上了死对头,结果就憋屈的挂在了这里,连雪冰凝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到。
明知办事不利,最后还得靠师伯救的夏商行只得唯唯诺诺,生怕惹恼了师伯,在给自己来上一袖子。
“以后就留在人皇界,人皇界的天地规则可以让你神魂不散,踏出人皇界一步,就是魂飞破灭,谁来了都救不了你。”
夏商行急忙点头弯腰的答应,他也是个绝巅强者自然明白雪冰凝的意思,修行者虽然是逆天而行,可也是在大道规则制约下的逆天而行。
“师伯我明白。”
说话是一点兵王的霸气都没有了,没办法,九州鼎制定规则下,雪冰凝在人皇界内就是无敌的。强如仙皇殿守护者之一的血明皇携弑神剑来制约住九州鼎,最后付出生命的代价才用弑神剑重伤雪冰凝,而后还让雪冰凝用身体封印住了弑神剑,让所其所有的连环计划沦为一空。
可想而知,雪冰凝如果想收拾自己的话,夏商行敢肯定,绝对想死都是奢望。霸气也要看对什么人展示不是,在自家长辈面前总是要礼礼貌貌,规规矩矩的。
雪冰凝又指尖一点,一道光点落入夏商行的额头,夏商行脑子里顿时多了很多信息。
“这是人皇界大部份阵法,以后你就负责打理人皇界,五十年内人皇界五年一出,各境修士按不同规则进入人皇界。我会将人皇岛后山三十六阁中的二十七阁移到九座悬空岛上作为试炼奖励,可以进入其中获取奖励。至于五十年后我在做打算。”
三十六阁乃是洪荒时代最强三十六座宗门的传承,其中二十三阁是大帝传承。在加上这不知几何岁月来雪冰凝的收集放入其中,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如雨东卿这样的天才,宁愿选三十六阁一阁中的一卷密也不愿意要武道气运。当然不是谁都是雨东卿这样的天纵之资加不正常脑回路的人,即使是圣了来了也多半会要武道气运。
武道气运和三十六阁传承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不同的侧重之处。
雪冰凝开始驾驭九州鼎,二十七座阁楼阁楼从后山腾空而起,而后落入九座悬空岛内。每座悬空岛三座阁楼,雪冰凝还特意将道法相接近的阁楼放到一起,让竞争者目标更明确。
每座阁楼九层,每一层都藏有各种道法,越往上,越接近传承核心。不过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考验,到达那一层就看修行者本身能耐、悟性、机缘了。
最后,雪冰凝直接将整座人皇岛影藏起来,所以现在看去,深渊之海上只有九座悬空岛悬浮。以后人皇岛就是禁地,除非得到雪冰凝认可,否则谁都别想进入。
夏商行直接被雪冰凝这一手惊呆了,这是搬山填海只在探手间。
雪冰凝冷冷的说到
“今后这里便交给你打理,我也该去做属于自己的事了。”
雪冰凝放心将这里大部分的掌控和规则权交给夏商行,不仅仅应为夏商行是逍遥子的徒弟,更是因为夏商行那份责任心,那份民族大义。夏商行的平生雪冰凝已经了解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放心他打理这里。而且夏商行足够强,如果不是再人皇界,在外界的话,雪冰凝都没有必胜得把握打过巅峰是的夏商行。
夏商行总觉站在这个女子师伯面前有一股天生的寒意,总感觉有股恐惧症在徘徊。但是还是鼓起勇气问到
“外面那些人怎么处理?”
雪冰凝转过身撇了一眼夏商行,夏商行只感觉浑身冰凉。
“那是你的事?”
然后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脸懵逼的夏商行。不过夏商行倒是感觉瞬间轻松了,如同压着自己的万丈大山轰然倒塌,全身舒坦。
第八十章重逢
雪冰凝就这样消失在了夏商行眼前,留下夏商行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说的真的,到目前夏商行还是半懵逼状态。懵逼的复活,懵逼的遇到雪冰凝,懵逼的被留下处理后事。这都她妈的什么事嘛。
毕竟也是差点当成开国皇帝的的人,夏商行用力拍拍脸,好让自己清醒点,理一下思路,从哪里开始。
目前最重要的是将天水城内那一大群的叽叽歪歪人给撵走,顺带还将人皇界的运行规则公告一下。想想都是麻烦事呀,夏商行目前状态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无良师伯太坑人了。
迷迷糊糊睡醒的辰燚,睁开眼睛没有看见雪冰凝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才是气下肚,愁上头。没有雪祖宗带路,自己怎么混出去呀。不过才刚这样想,就看见了一身淡蓝锦衣的雪冰凝坐在海边一处礁石上,凝望着远方大海。
她看大海的波涛汹涌,看的风景。他看她的清尘出逸,看的也是风景。
远远的看着,辰燚总会觉得这个画面很熟悉,仿佛自己做了千百万遍,就这样站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
她身所在在处,即我心之所往。
辰燚都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正视着那个身影。从雪冰凝醒后,辰燚可是没有敢正一眼,那怕一眼。不看就已经压力山大,再看自己都给自己吓死,毕竟自己只是假装不知道她身份的。
不知何时,雪冰凝已经慢慢来到辰燚身边,而辰燚还在努力回忆,好像大脑里有些东西模模糊糊,但是就是记不清楚。
“辰公子。”
犹如飞雪飘落的轻灵声音将辰燚从沉思中给拉了出来,吓得辰燚一个激灵,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堆出一个笑脸回答道
“雪姑娘,你知不知道这里怎么出去。唉,进来被困这里多日,我兄弟在外面怕是等着急了。”
其实说这句话,辰燚心里还是很虚的,千万不能让这红颜祸水的小祖宗看出自己知道她身份。
雪冰凝犹豫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吗,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这是自己万年以来最开心的日子了,不过终究还是走的。
“却是该走了,我也在这岛上沉睡了不知多少年了。”
辰燚微微一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终于要离开了,还以为自己得困在这里一辈子呢。而且可以离开这个说是倾国倾城都有些贬义了的小祖宗了,好是好看,可是辰燚却敬若神明,别人能救自己出去就差不多了,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想多了。
再说雪冰凝是那种美到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果在知道她强大的实力更是让人一点的念头都没有了,这样的女子终究只是如仙池里的紫金莲,可望而不可亵玩焉。
雪冰凝手轻轻搭在辰燚肩头,辰燚不经意间一股男子热血涌上心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出现在了天水城的城头。
已经蒙上一张面纱的雪冰凝眼若仙山飞雪,看着辰燚说出了一句让辰燚恐惧的毛孔皆张的话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明明知道你知道却也假装不知道。亦如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个他,却还是把你当成了他。不管未来是否可期,我也要绝然选择一次。”
直到雪冰凝消失在视野里,辰燚才敢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然后又觉得被雪冰凝的后半句话弄的一头雾水,她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雪冰凝消失后辰燚忽然觉得没有一丝原本解脱的惊喜,而是感觉心里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空落落。
辰燚看到城头的血迹以及城外忙碌着处理尸体的身影,顿时感觉不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田衡以及杨奎等人。
几个纵身,越下城头,辰燚风一般的跑向城西北。来到巷口辰燚就感觉到几道异常强大的气息,按照以前自己绝对感受不到。可是自从昏迷醒来,发现自己体内玄海一红一黄后成漩涡旋转后,感知力就蜕变了一般,异常的强。
辰燚缓住脚步,若无其事的走进巷口,还悠闲的吹着口哨,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来到熟悉的门口,两道至少是小宗师级别的气息隐匿再暗中,辰燚心里不安越发曾大。不过只能装作没事的人,他可还没有膨胀到觉得自己能和小宗师级别的人交手。
推开门,就看见田衡、杨奎、王八尺坐在石桌前,正在吃饭,还有一股酒香味。
辰燚悬在空中的心悄然落地,就以田衡的机灵来说,还能在这里安心的吃饭,想来暗中的高手应该没有敌意。
看见推门而入的辰燚,田衡三人先是以呆,然后脸上一阵狂喜。田衡直接放下手中的筷子,飞过来给辰燚一个大大的拥抱。
什么话也不用多说,是兄弟都懂,所有的慰问都在这个拥抱中了。千言万语化作两人重重的互锤一拳胸口,归来你我都无恙。
“八尺快去添双碗筷,盛酒的给我弄个大碗,好久没痛快喝酒了。”
酒是好东西,辰燚感觉自己都快馋哭了。
田衡笑说到
“这知道你好这口,给你留着呢。把那坛上好的腾越老烧搬来,今天喝个痛快。”
天水城内要寻到酒是不可能的,这是田衡从郭仪哪里磨来的。郭仪是出了名的酒神,只要不是行军打仗,随时身边都让人带着酒。所以田和还给郭仪身边设了个酒官,就是随时随地都能让郭仪喝上酒。
郭仪本来就只剩三坛了,而且还是上好的腾越老烧,没舍得喝,结果给田衡死磨硬泡,弄来了两潭,有一坛专门留给辰燚。
先爽爽的喝了一口酒,辰燚好奇的问道
“我才去这么一天多点,天水城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打过跟惨烈的仗?”
王八尺向来憋不住嘴,没等田衡回答就咧咧说到
“你都去了半个月了,还一天。哦,人皇界守护者说过里面一天,外面半个月,时间流速不一样。”
辰燚更是被说的一头雾水,雪冰凝不是一直和自己在的吗,才刚刚出来的,难道一起猜测错了?
“人皇界守护者?”
田衡点点,也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夏商行是自己和辰燚亲自看着他死后沉入深渊的。
“对,人皇界守护者就是夏商行前辈?”
辰燚更是眉头一皱,这更是不符合逻辑了,那雪冰凝是谁?这下子辰燚是真的一头雾水了。
第八十一章天涯陌路
稍微年纪大一点的杨奎做起事来就相对稳重多了,看出辰燚的疑惑,轻轻泯一口酒补充道
“好像他说他是新封的人皇界守护者。”
当时夏商行出面宣布人皇界新规则时好像提过这么一句。
田衡也似乎想起了啥,接着补充道
“对,夏商行前辈来找我时好像也提起过,只是当时关心你安危,问你的消息去了,没有注意。”
辰燚很好奇,夏商行还会来找田衡,莫不是来找自己,拿回墨渊。
“夏商行前辈来找你干嘛?”
“他说你至少算是你半个徒弟,所以来看看,后面我告诉他你进人皇殿了。他说进入人皇殿的人不是都出来了,于是又去找你?”
田衡突然停下,可能是口渴,小小搞上一口,继续说道
“他去了回来,忧郁着脸不满的说了句奇怪的话:还半个师傅呢?以后谁辈分大还不知道呢?”
辰燚皱皱眉头,结合两人所述,加上雪冰凝临别时所说的话,辰燚心里计较一番,心里终于有个答案了。
一定是雪冰凝在自己不注意时用某种方法复活了夏商行。然后让他做了人皇界守护者,而雪冰凝应该是要去完成她自己的事?
辰燚突然觉得自己关心这事干嘛,她雪冰凝做啥用自己关心,真是莫名其妙。
土碗里满满倒上酒,狠狠和了一口,怎么只剩他们三人了,好奇问到
“怎么就只有你们三个了?”
田衡好像在等辰燚问这个问题半天了,有些难为情的说到
“我们三个是特意留下来等你的,其他人都出去了?”
辰燚一路来就看见整个天水城好像大战过一番,而且人也只是寥寥无几,起初还很担心呢。
“到底发生了啥事,我脑子有点乱呢?”
于是田衡、杨奎、王八尺开始一人一句,相互补充,讲述辰燚走后天水城发生的大事。
先从天水城护城大阵消失,异兽暴乱,而后是外界大门打开,众多修士涌入,开始了以郭仪指挥五次守城大战。
而后阵法重新恢复,夏商行出现,开始宣布人皇界的新规则,并要求三天之内所有人撤出人皇界,人皇界即将重新关闭,五年后在哪里出世看机缘,他自己也不清楚。
四人七嘴八舌,一问三答的,不知不觉一坛腾越老烧已经下肚,其中大半是辰燚给解决掉的。
辰燚也大体上是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不经感叹自己在里面感觉才过了一天多点,没有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没有想到血滴子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更没有想到雨东卿这家伙还屠了仙。还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整件事的核心人物,感觉踏马的做梦一样。
吴昕锐这个阴险小人尽然成了福星,一路黑马到最后,三份机缘之一。那个月无双辰燚倒是留意过,别的不说,那一对巍峨山岳是记忆深刻。那个司徒青是什么鬼,也得了机缘。
田衡喝了口酒,感叹道
“可惜让五十一和吴昕锐溜了,不然非得捏死他们。”
话还刚说完,后脑勺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只见辰燚微红着脸道
“嘿,你个齐王世子口气大了,忘记鬼门关走了一趟了?”
小酒过头,有些微麻的田衡委屈的说道
“你大爷的,都给你特意强调我是齐王世子,未来世袭齐王,你怎么还打我?”
辰燚满不在乎的怼回去道
“狗屁齐王,老子只认得小弟田衡”
王八尺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自己已经决定跟着田衡混了,不能得罪这个主。田衡已经说好了,出去弄个亲卫营,就叫绿林军,王八尺暂时就是随身卫队长,毕竟一下子给王八尺弄个都尉啥的是不可能的。
到是准备回到西北秦国的杨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想怕是田衡他老爹都没有揍过他,接过给辰燚揍的委屈巴巴呢。
小酒半巡过,脸上霞飞染,四个醉汉已经胡乱吹牛了。辰燚和杨奎还好,酒量不错,只是有些晕乎乎的。田衡和王八尺就有些国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号啕大哭,说得都是些以前过往心酸。
天水城连捡尸妖兽的人也都差错撤走完了,整个天水城已经空荡荡的,只有八个人走在前些天还有些拥挤宽阔青石板大道上,前面四个,后面四个。
辰燚和田衡走在最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后面的杨奎和王八尺也没有说话。至于后面四个留下来保护田衡的护卫更是不会打扰的。
这就是离别前的景象吧,千万言万语憋在心里,却不知从何说起。走到广场中央,最后看了一眼一起战斗过的地方,几人最终还是踏出了人皇界。
外面铁齐率领的一只五百黑甲铁骑素然傲立,整齐划一,犹如一体。这是田和亲卫营中的部分,是专门留给田衡的。
看见田衡出来,五百人军队犹如一体,踩蹬下马,单膝跪地,齐身喊到
“参加世子殿下。”
田衡从心里很烦这些规矩,可是规矩就是规矩,自己改变不了,也不能去改变。点头示意一下,全军又齐刷刷的站起,犹如寒枪傲立。不愧是齐军轻骑中的精锐逐风营,这种军威果然不是一般军队能比的。
田衡转头看向辰燚,辰燚拍拍他的肩膀,顺带将人皇界一行记录下的所有阵法图递给田衡,微微一笑。
“知道你小子要去找场子,悠着点,兄弟不能陪你去了。”
接过阵法图的田衡咧嘴一笑,一拳重重砸在辰燚胸口道
“兄弟知道你不喜欢矫情,你那份场子我替你找了,黑岩宗和地灵门保证他们从世上消失。”
辰燚点点头,继续说到
“风灵那边替我问好,喜酒如果我赶不回来的话记得给我留着。”
田衡翻身跨上一匹雄壮的黑鬃烈马,又了几分将军得意的气势,王八尺也跟着上马,而后后面五百军队再次如一人之体,同时夸上战马。相隔十里外还有一只五千人的骑军在候命。
“要是小爷我成亲,见不到你小子的话就别说是我兄弟。”
“杨大哥,着一路西北行,多家小心。”
而后田衡调转那头,逐风营一分为二,让出中间道路,田衡从中间穿插而过,威风凌凌,比以前他跟辰燚虚吹的威风多了。
王八尺抱拳道
“小辰子,杨奎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然后调转马头,跟上田衡。而后五百人的逐风营后军紧随其后。战马铁蹄踏起整整烟尘,如滚滚洪流越行越远,直到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辰燚回国头,看向身边的杨奎道
“杨大哥,西北你先行,将来我也会去西北走走,后会有期。”
西北出来的六个兄弟最后只剩自己一个杨奎对这江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就想回到秦国参军。对辰燚微着抱拳沉声道
“小辰子,一路小心。”
而后两人也都翻身上马,一人向南,一人向北。
“后会有期。”
秋风夜袭天山北,诸君辞去斜阳垂。
铁马已踏飞尘去,故人心头问归程。
第八十二章三界规则
少年残剑出乡关,瘸驴劣酒也逍遥。今夕复何夕,高头大马复剑匣,佳酿上头不解愁。少年不是昨日少年郎,今日少年怨满腔。
高头大马和名剑都有了,辰燚却没有半分的喜悦,这江湖也终究还是有些失望,少有的快意恩仇,多的却是尔虞我诈。
不过那江湖上始终是有放不下人,放不下的事,这江湖还得走。
雪冰凝站在忘川河畔的雕塑前,一如石像一样的神情望着远方。一座大石像,一座真人像。
万年前他就是在这里没有回头,步伐坚定的踏出了忘川,走出了人皇界,而后散去万载记忆,兵解转世。
那时的他一定很伤心,那个放在心里几世的女子终于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那时的他一定很失望,那个等待了万载依旧等不到的人这一世还是内等到。
那时的他一定解脱了,万载轮回终于彻彻底底的忘记了你。
他临别平平淡淡的说
“我在活一世,就一世,从此不堕轮回。我为你活了千百世,下一世我只为自己而活。那个河边的兽皮少年看了你一眼从此念了千百世。”
那一天他彻彻底底的死了,不带着前世的一丝一毫的记忆。
那一日她差一半步就踏出人皇界,可最后却只能两行血泪滴落忘川。
今日她没有一丝的犹豫,踏出了人皇界,没有一丝那怕一丝的犹豫,路还是沿着他当初走过的路。
“你终于走出来,小雪儿!”
踏出人皇界的雪冰凝一丝至纯至净先天生气从头顶如白雾散去。从此,她将不在与天齐寿,她也将堕入轮回之苦。
雪冰凝望向那个已经洪荒时代最后见过一次面就在也没有见过的骑青牛的十来岁吹笛稚童道
“逍遥子,好久没见。”
骑青背长剑,手里握着碧绿竹笛子的逍遥子望着向依旧如当初一样惊艳世间的女子道
“冰凝小姐姐,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是想你的打紧呢,要不是这枷锁在身,我都到人皇界喝你的洗澡水去了。”
这个老顽童还是一如当初一样死皮赖脸没下限。雪冰凝直接懒得接话,一个白眼翻过去。
哪知道牧童逍遥子捂着心口心痛的说到
“好有魅惑力的眸子,我的小心肝。”
然后“噗通”一声从青牛背上摔一下来,摔在青水草浅池里,摔个四仰八叉王八底朝天,惊起白鹭一片。青牛还亲昵的低头嗅了嗅他的脸。
逍遥子满不在乎,一骨碌从从水池里爬起来,先提了提因水重而坠的快脱落的裤子,然后蹬着青牛角重新爬上牛背,水顺着裤脚滴溜溜的往下掉。
“你是为了他才走出来的的吧?这样也好,把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关在一个笼子里天天遛鸟养鱼当海王还是比较残忍的。”
雪冰凝性子本就清冷,除了他,和别人说话都是能省则省,两个字能解决的事从来不用三个字。
“西仙界对我动手了。”
知道雪冰凝性子冷清的逍遥子见雪冰凝有质问自己的意思,也一脸凝重童声童气却异常严肃说到
“这是我的疏忽,西仙界和堕冥界联手行动,堕冥将拖住了我,血明皇溜进了人皇界。”
雪冰凝没有责怪逍遥子的意思,轻纱覆脸,简短说道
“带了弑神剑。”
稚童逍遥子眼睛里散发出一抹寒光,果然如自己所猜测一样
“人皇界不按时出世我就知道出事了,而后我让徒儿夏商行进入其中,也没了音讯,我都差点忍不住进入了。可是想到如果你出事了,那我更不能出事,所以忍住了。”
雪冰凝轻轻点点头,表示理解逍遥子的做法。的确,如果自己出事了,逍遥子身上的担子更重,更加不能有事。
“你徒弟死了,又被我救活了,可是你知道的,他终生不能踏出人皇界,所以让他镇守人皇界很合适。”
逍遥子一脸感激之色,虽然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废是废了点,可是真的孝敬自己,听自己的话,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他,很像他。稚童逍遥子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愧疚之色道
“谢谢了,以后回去帮我稍句话,说他师傅对不起他。”
雪冰凝微微点头,此事算是答应下来了,这不是小事,不管何种情都是无价之宝,得慎重。
逍遥子又继续凝重着脸色说到
“东仙界与西仙界,冥界和堕冥界的战争已经持续万年了,仙界和冥界的天道规则养了这些不死老王八。堕冥界和西仙界联手对付你我,看来是想从人间破局。”
雪冰凝面纱下,看不清神情,不过话语依旧冰冷
“他们从哪里下手?”
逍遥子飞快的旋转着手中的碧竹笛子无奈道
“北原神庭控制下的三大王庭百万雄兵对中原虎视眈眈?这些蛮子自诩都是神明之子,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雪冰凝秀眉轻挑,略做思量,沉默不语。逍遥子既掌外事,一直在落子天下棋盘,既然有所察觉,也必然有所准备,自己也不好贸然插手,自己也不适合做这谋划之事。
作为洪荒破灭时代留下来守护人族的两位大帝,虽然已经不复帝境,可是雪冰凝体内有一道先天生气,不出人皇界就不死不灭,而逍遥子体内则是有一道先天玄黄气,千载轮回,不失其忆不失其力。
轮回本身就玄而又玄,而轮回之道早就在洪荒破灭时崩坏了,能轮回的都是洪荒时代存活下的帝境之人。即使是轮回了,记忆也是在以后成长过程中慢慢觉醒的,而且不在拥有前世实力,一切得重头在来。
但是逍遥不同,因为先天玄黄气原因,他打娘胎就觉醒了前世记忆和实力,不然也不可能做人间的守护者。
但是仙界和冥界守护者却没有这种烦恼,因为两界的天道规则还是很接近洪荒时代,唯独人间受到了超强的天地规则压制,所以再强,人生也不过百年。其他两界却是动不动就千岁万岁的。
因为天地规则特殊的原因,也导致人族生育力极强,修炼速度贼快,人杰地灵的人间使得其他两界都相当忌惮。所谓:有得也必有有失。
雪冰凝心有所感,她觉得这一世三界乱局必然更乱,但是不破不立,旧的结束,也将是新的开始,不过那先停过最黑暗的时刻。
逍遥子赶着青牛看到雪冰凝旁边,有些黯然,也有些期待道
“暴风雨要来了,你选择这一世出世时是对的。”
雪冰凝不知何时已经两一脸茫然的小不点捧在手心上,对逍遥子说道
“你帮我把给个交给他。哦,不对应该是辰燚。”
看着雪冰凝手里一脸呆萌的小不点,逍遥子先是一愣,而后又是释然,也只有他才能让她有小女子的情怀了。
人皇界里有生命的东西是带不出来的,雪冰凝将小不点带出来一定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接过小不点,逍遥子又一脸的顽皮嘻闹道
“我的小心肝,雪仙子竟然让我送东西给小情郎,我的心都碎了。哎呦,哎呦。”
看着又在耍泼皮打滚的十多岁稚童逍遥子,雪冰凝头都没有回,直接一闪而逝,消失在原地。她相信自己的事无论事情大小逍遥子都会办好呢。
第八十三章小人屠田衡
地灵门所在的黄泉山下,五千黑压压的大军已经将下山的路全部封堵死,田衡身披铁甲,腰间佩戴制式军刀,胯下黑鬃烈马。
灭掉地灵门所在和黑岩宗虽然有个人私怨,但都只是出兵的借口。这些年齐地三宗一直巴结朝廷和江南节度使府,对于吃里扒外的东西,田和早就在谋划出兵灭门了,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
恰好黑铁狂和苦行竟然敢打田衡的注意,这明显是在往刀口下钻。谋杀齐王世子,这是在合适不过得出兵理由了。
其次,朝廷一直在对江南道煽风点火,处处恶心田和,这次出兵也是让朝廷知道人屠田和依旧是人屠田和,齐国虽然为诸侯国,可也不是任宰割的羔羊。
战国兵死两百万,田和独屠占一半。这样的田和战时是福将,安时便是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岂能容他安稳。
都说江湖事江湖了,齐王府这次出兵摆明了是给朝廷看,你不是想到处点火,那我就火上浇油,大不了撕破脸皮。只要玩大了,吃亏的一定是你朝廷。
而田和让田衡亲自带兵,是希望田衡能在军中树立威信,明显有了放权的意思。毕竟自己已经老了,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帮儿子铺铺路,至于田衡能走到那一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齐国五子良将之一的谷有道眼如鹰隼,盯着黄泉山一静一动。屠灭一个小小的地灵门根本用不着他出动,不过既然是王爷安排来,那也只能来了,顺便考验考验一下这未来的齐王。
“小王爷,大军已经合围完毕,接下来怎么做。”
田衡望着那一排排重型床弩,每台弩配备十名臂力过人的士兵,弩箭头都是精铁打造,手臂粗的箭身是用特殊处理过的云木打造,硬度和韧性仅次于秦国的铁木。这一支箭比士兵用的长枪还要金贵。
就黄泉山的地势,这种穿云弩从山脚射到山头都是轻轻松松。三台穿云弩,大宗师境见了都得避着走。而山下足足配备了二十台,分五排,每四台,已经上弦,随时待发。
“谷将军,怎么做你不应该问我,因为你是将军。我只有一个要求,鸡犬不留。”
谷有道咧嘴一笑,果然不愧是王爷的儿子,狠辣一点不落的遗传下来了。
田衡的回答令他很满意,田衡没有回答他怎么打,看似避重就轻,实则不然。这其中暗藏三种意思:
第一种意思,既然你是将军,怎么打是你的事,我只看结果,如果你打不赢,那你凭什么做将军,要你何用,此乃王道。
第二种意思,我相信身经百战的将军你已经想好怎么打了,你尽管放手大,我步干涉。无形中拉近了君臣关系。
第三种意思,为帅者帅其将,为将者将其军,胡乱僭越乃是兵家大忌。
原本还有些看不起这个游手好闲世子的谷有道算是从心里认可了这个小王爷。齐国不差良将,要的是将来能继承老王爷王位的新王爷。
“小王爷,以后谁再敢说你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我谷又道第一个和他急,我相信将来你一定是个好王爷。”
而后轻轻一夹马腹,烈马一骑绝尘来到大军面前,谷有道没有说话,而是斜提得长枪一指黄泉山,而后大军开始移动,又慢到快,没有嘶喊,只有铁甲碰撞森然声音。
穿云弩开始第一轮点射,直接穿透护山大阵,将山门直接给撕裂开来。而后一轮接一轮的发射,很多地灵门修士直接像穿糖葫芦一样,一箭穿透几个,根本挡不住。甚至连大殿都给射塌了半边。
恐怖的穿云弩后,又是密密麻麻的普通弓箭轮射,看着犹如黑云压城箭雨,很多地灵门修士直接吓傻的,护体玄力都没有来得及撑起,便背射成了刺猬。
箭雨过后,残存下来的修士便看见铁甲骑军掩杀过来,两条腿根本跑不过训练有素的战马,一颗颗脑袋在森寒的马刀下飞起,鲜血飞溅。骑军快如闪电,一冲而过,留下无头尸体一片。
躲过乌云般的箭雨,躲过闪电般的骑军,却再也躲不过后面结阵而来的步兵方阵,这是一场屠杀的盛宴。地灵门根本没有一丝抵抗之力。
现任宗主小宗师境的任由心早在第一波穿云弩齐射时,为了保护弟子,被一箭穿透胸膛,钉死在大殿横梁上,也算是身先士卒,率先徇宗。
至于大宗师境的老宗主苦成先是被五百骑军骑射消耗,而后又配合穿云弩消耗,最后被骑军冲杀致死,尸体被砍下头颅后直接让铁蹄踏城了肉泥。
虽然先是骑射消耗,而后又是穿云弩死耗,最后五百人的骑军还是损失大半才砍下苦成的头颅。
堂堂威震江湖的大宗师苦成最后还是屈辱的被耗死在军队的铁蹄下。一代江湖名人最终悲惨落幕。
苦行则是堂堂正正的死在了铁齐得长刀下,没人参与,是公平的决斗,或许是宗门被灭,苦行心境已乱,不到几个回合便被铁齐一刀结束了生命。
齐国内威震一方的江湖门派地灵门在齐军的铁蹄下,随着夕阳落幕,整个黄泉山真真正正的变成了黄泉地狱,尸横遍野,原本山上留下的清澈小溪流里最后流下来的都是猩红的血液,异常刺鼻。
果然如田衡下达的命令一样,整个地灵门鸡犬不留,杀了个干干净净。
而后,大军休整一夜,次日清晨大军全体开拔,兵锋直指石头山,而黑岩宗却还不知道就在前一天,地灵门已经鸡犬不留了。
黑岩宗老宗主还为自己孙子的死怒火冲天,并誓死也要杀掉辰燚,为唯一的孙子黑铁狂报仇,整个黑岩宗还在为黑铁狂素衣礼丧。
田衡早就下达命令,封锁一切消息,防止黑岩宗提前察觉,四散而逃,这次依旧还是鸡犬不留,至少让地灵门有个伴。
直到第三天中午,黑压压的大军将整个石头山围的水泄不通,黑岩宗才反应过来大难临头,可是更本没有一丝挽救的法子。
随后又是一场血腥的屠杀,这次田衡直接跟随骑军率先冲杀上山头,最后亲自割下了苦成的脑袋,挂于马背上。
而后止马黑岩崖,俯首望着鲜血染红的秀丽山河说道
“帝王路,英雄冢,一路登顶是枯骨。江湖已故,诸侯逐鹿。”
然后将马鞍上悬挂的八颗头颅尽数投入崖底,而后所有的士兵都将悬挂在马上的头颅投入这崖底。黑岩宗门徒尸体全部投入黑岩崖,填平了半个山崖。
两场屠杀结束后,五千多的人马已经折损三分之一。而田衡的冷血无情已经征服了剩余的将士,这些人马将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就连齐国五子良将之一的谷有道都对田衡刮目相看。齐国五州,谷有道掌控余州一州兵马,得到他的支持,田衡的登基之路就顺多了。
至此,齐地三宗只剩下天泉宗一门。而田衡春秋小人屠的称号也从此踏上征程。田衡的血腥屠杀让其名扬天下,也让江湖人对他深痛恶绝。
后世记载,齐地出枭雄,田和一人屠杀了战国天下,田衡一人压垮了春秋江湖。田家黑蛟未化龙,却让天下和江湖都低了头。
第八十四章天下为棋
“砰”
作为开国十二大将军之一的侯季末一拳砸在精雕细工的案桌上,直接将价值千金的案桌拍碎了,依旧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最宠爱的小妾得知自己宗门黑岩宗被灭,已经哭哭啼啼一夜了。这倒也不是真正激怒侯季末的原因,让其愤怒的是齐军在徐州边境上增加的五万大军,直接威胁自己南部笼州防线。
“好一个齐王府,明年知道三宗与我节度使府交好,却直接出兵屠杀,这是打我的脸。”
田和没有将驻扎在天山以南的五万大军撤回,而是直接将五万大军向北开拔,到徐州边境,与侯季末刚从天山以北撤回的三万笼州军对峙。
这明摆着就是你侯季末敢救援徐州边境上的黑岩宗,那就得穿过我这五万大军防线。这是在警告侯季末,你虽然是江南节度使,可是齐国才是江南道的霸主,你最好窝着点,别惹我。
高士庞作为侯季末的得力干将之一,表情有些凝重的望着沙盘上徐州—笼州防线。笼州兵力本就有限,齐军再增加五万大军,如果真打起来,以齐军在徐州驻扎的总共八万的兵力,攻陷只有四万兵力的笼州易如反掌。
江南道作为靖国第一大道,统辖着整整十个州,齐国占据五州,剩余五州则是归属朝廷。朝廷还没设立道州制时齐国便已经分封,而将江南道设置成差不多相当于其他两个道大小,其目的就是朝廷为了制约齐国。
即使如此,齐国五州兵力却远远碾压江南道其他五州。齐国目前明面上的军队是三十万,主要布防在北方徐州和青州。而作为江南道节度使的候季末手头掌五州兵马也不过十五万左右。
朝廷为什么忌惮江南道,因为一个江南道就已经拥兵将近五十万,萧家皇帝怎么会睡得安稳,做梦都想将江南道这近五十万的大军给裁决掉。不管是侯季末还是田和朝廷都不放心。
围绕着沙盘走了几圈后,高士庞开口道
“将军,我觉得我们还是得从余州和湖州抽调出两万左右的兵马放置到笼州,随然是杯水车薪,但是起码真打起来能有效拖延一下,等待朝廷增援。”
侯季末无奈的摇摇头,对跟着自己打了一辈子仗的高士庞说道
“当今皇帝陛下什么秉性你不知道吗吗?如果真打起来我侯季末的十五万大军不死绝,朝廷的援兵是不会踏入江南道的。”
高士庞无言以对,因为侯季末说的是事实,自从先王死后,多少开国功臣已经成为了新皇登基的垫脚石。即使没有受到波及的,当今皇上也像防贼一样防着,尤其是手握兵权的武将。
不过气愤归气愤,侯季末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大局观是足够的。他走到沙盘旁,双手拄着沙盘边缘,望着沙盘上的江南形势图道
“按兵不动,这次事情背后有朝廷推手,三座宗门看似亲我们,实则有皇庭司的影子。田和这么做明显是在回应朝廷了。田和公然打朝廷的脸,皇帝都能忍,我们为什么不能忍?”
经侯季末这么一分析,高士庞也恍然大悟,这盘棋显然是朝廷开的先手,以三宗为棋子搅混江南道的水。
田和和侯季末闹起来来,最得利的便是朝廷。不过朝廷却忽视了田和依旧是人屠田和,即使老了虎危依旧不减,直接冒天下之大不违,以血腥手段屠戮两宗。
而后借防备侯季末南下救援为理由,趁机增兵加强北部防御。要是没有这档子事,田和断然不敢明目张胆调兵北防,看似防侯季末,实则是防朝廷。
如果放在平时,调动如此多军队,天下人断然会给田和安上一个准备起兵谋反的帽子,人人得而诛之。可是田和以三宗谋害齐世子为报复而屠戮三宗为由,五万大军调动是为了灭门行动能不受干扰。毕竟天下人都知道侯季末最宠爱的小妾来自黑岩宗,谁知道侯季末会不会经不住枕边风悍然出兵救援。田和如此调兵防范侯季末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谋杀齐国唯一世子的罪名,田和铁了心也要灭这三宗。天下人骂也只会骂田和有些大动干戈。
侯季末这一手看似憋屈得按兵不动实则精明无比,不仅让朝廷的如意算盘沦为一空,而且告诉朝廷如果少了我侯季末谁来帮你制衡齐国。
田和这一手后起杀招,不仅拔出了卡在喉咙中的三宗鱼刺,而且还乘机调动兵力加强了北方防御,这都是田和谋划了好多年都没有机会做成的事。同是也让田衡在军中笼络了人心,顺便给朝廷的脸面狠狠来了一巴掌。这个苦果朝廷还得忍气吞声的吃下去,毕竟是朝廷先动的手,而且目前天下局势也不是和田和撕破脸皮得时候。
这不,萧持已经再枢密院大发雷霆,军机大臣一个个吓的噤若寒蝉。
“好一个田和,一点不把寡人,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你们这些个异性藩王,一个个的张扬跋扈,看来削番步伐得加快进程了。”
身穿黄龙袍,一身皇霸气息,让人不近而寒。萧持抑制不住内心怒火,将手中的谍报狠狠砸在地上。
让宇文拓下江南最主要的就是加剧田和和侯季末的矛盾关系,让两人最好能擦出点火花,扰乱江南道局势,为自己接下来的削番做准备。却没有想到被田和给反将了一军。
自从先皇死后,这些个手握重兵的权臣便个个嚣张跋扈,启靖二十四功臣,如今残留下来大都成了朝廷蛀虫。
萧持也明白,很多老权臣虽然跋扈,缺断然不会造反朝廷,可是作为一国之主,萧持不喜欢这样处处被掣肘的感觉。他想像先皇一样,做中兴之主,不想碌碌无为的死在皇位上。
北原三大王庭对中原大地虎视眈眈,而国家却是兵权分散,诸侯跋扈。所以自萧持继位以来,一直秉持攘外必先安内的大局部署,一心整治诸侯权臣,收归兵权,其成效也显著。
直到整治到几大异性藩王才让萧持收缴兵权的计划止步不前,其中威胁最大的便是齐国和秦国。两国都是手握重兵,能直接威胁朝廷的存在,这样的威胁萧持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猛火过激,撕破脸皮刚刚安定下来的天下必然又是大乱。小火慢炖,收获甚微,几乎看不到成效。这几大诸侯国愁坏了萧持。
第八十五章江湖是心境
牧童骑牛吹竹笛,少年走马负名剑,共赏这一湖碧波。
辰燚勒马停留,确实被这悠扬而生机勃勃的笛声所吸引。仿佛原本有些烦躁的心境都安稳下来。
剑匣已经被辰燚用布条裹起来,现在看去辰燚更像是背着一架古琴,有点江湖卖艺人的意思。
笛声戛然而止,辰燚寻着笛声消失方向寻去。没走多远就在一处水草湾处寻到了笛声的主人。
一个蓬头稚子正在有些笨着的垂钓,小孩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辰燚不要说话,而后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啃草根的老青牛。
辰燚望去只见青牛背上,一个雪白呆萌萌的小家伙正歪着脑袋打量自己。大眼对小眼,一对就上眼,小不点扑腾着还未丰满的羽毛,似乎是牛背太高不敢下来,急的团团转。
辰燚嫣然一笑,有些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急忙跑过去,脱掉靴子,卷起裤管,就像还未走出桃源乡时,和赵立等一干野孩子下田摸鱼一样无忧无虑。脚丫踩在浅水滩上,溅起雪白的水花,一路狂奔到青牛旁,对抬头看着自己的爵着水草老牛尴尬一笑,然后从牛背上捧起小不点,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一口。
“小不点,田衡不是说活物是出不了人皇界,你被夏前辈带走了吗?怎么在这里?”
小不点轱辘转着眼睛,叽叽喳喳的似乎实在解释自己被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带出来的。可是鸟语辰燚怎么听得懂呢。待会问问那个钓鱼的小孩子不就行了。
“叽叽喳喳,谁知道你说啥。不过还能见你真好,你说是不是。”
小家伙人性化的点点头,表示认可辰燚说的话。
出人皇界后,一路南下,或许是别离的伤感,让辰燚总觉得很迷茫,因为这个江湖和小时候幻想的江湖一点都不一样。心中的江湖与现实的江湖差别太大,其实江湖哪里有那么多的洒脱不拘,哪有那么多的快意恩仇,江湖人其实都是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其次就是境界卡在了六境巅峰,无论辰燚怎么尝试都找不到一丝破境契机,使得整个人烦躁不安,感觉胸口积压这一口闷气,却又不知从何而来。
不过重逢小不点后辰燚又突然觉得江湖也不是那么坏,至少还有那些期待重逢的人,值得期待去做的事。江湖修炼亦俢心,俢的都是境界。
难得的好心情,辰燚放下所有的坏心情,回到了小时候撒丫子在田边溪间摸鱼抓虾的样子。放下一切修炼的事,做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光着脚丫,踩着水花,追逐那些前来浅水滩觅食的鱼虾。起初被辰燚丢下水的小不点还有些恐慌,后来撑起小脚丫,做只快乐的小鸭,划着水花,追着鱼虾。
阳光下的少年笑如桃花,亦如儿时穿着裤衩,头顶莲叶手举荷花,嬉笑奔跑在河床软沙。
“小不点,小不点,哪里哪里,截住它”
小不点仿佛是天赋使然,游的像小鸭子一样快,配合辰燚围堵条比自己还大两倍黄背大鲤鱼。
辰燚一个狗抢屎招式飞扑过去,想将大鱼抱在怀里,不曾想大鱼狡猾,一个摆尾加速,从辰燚腋下溜走。
到是小不点遭了殃,被辰燚打起的浪花给吞噬,卷进水下,浪过后一个小脑袋无辜的钻出水面。
叽叽叽叽喳喳
明显是在抗议辰燚的坑比队友行为。辰燚可没时间搭理小不点抗议
“小不点,快快快,在你后面呢。”
小不点一个翻滚倒游,迅速对身后的大鲤鱼发动进攻。
下游正在洗衣服的几个小少妇起初看见这个秀气的小男子在河里抓鱼觉得挺养眼的。毕竟村里的汉子大多都是不修边幅的粗汉子,哪像这小郎眉清目秀的,比村里里最好看的小娘子还好看。
几个小少妇还不知羞的说起了荤话,说的几个还是黄花闺女不知床事的小女子脸蛋红彤彤的。偷偷的撇了几眼抓鱼的俊俏少年,想起小浪蹄子的荤事描述脸更红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谁家少年不思春。
不大一会,被搅混的水流到洗衣处,荤话说的最凶的小娘子拉开嗓子喊到
“嘿,上河的小汉子,你在水里兴风作浪做甚?有本事陪我到芦苇荡里翻云覆雨。”
禁书没少看,却的从未实战的辰燚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把捞起落汤鸡小不点,背上剑匣,提起鞋子撒丫子的狂奔,还真害怕背拉到芦苇荡里了呢。
看着屁滚尿流的辰燚,下游的一群小娘子哄堂大笑,笑的花枝招展,群峰乱颤。
坐在更上一些钓鱼的牧童逍遥子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感叹道
“真是世风日下,如此好事为啥不落我头上,芦苇荡虽好,我更喜欢小娘子的被窝。”
收起鱼竿,半天没有一条鱼上钩,果然空手套白狼的事还是不靠谱,下次还是得路边石头下翻条蚯蚓挂钩上。
逍遥子没有等辰燚开口便已经知道辰燚想说啥
“是个仙女姐姐请我,不对,是命令我将着小鸡送给你的。”
辰燚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能将小不点弄出来的也只有雪冰凝了。伸手摸了摸不到腰间的高的小牧童脑袋,而后说到
“谢谢你小朋友。”
很不习惯被别人摸脑袋小牧童,正要要发飙使出一套天花乱坠疯魔打狗拳反抗,便被辰燚递来的一块糖收买。
一把抓过辰燚手里的糖放进嘴里,将嘴塞的歪歪的,支支吾吾说道
“看在糖的面子上,我就不对你施展我天花乱坠疯魔打狗拳了。”
辰燚被这个滑稽的小屁孩逗乐了,又掏出一块糖递给小牧童道
“大侠大人有大量,这是小的孝敬你的。”
小牧童也不见外,抓过糖塞进裤兜里,然后着头对辰燚说到
“你太高了,和你抬头说话太累,你蹲下我送你句话,记住是看在糖的面子上送的。”
辰燚摇摇头,按照小牧童要求蹲下来道
“你说吧。”
小牧童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夫子敦敦教诲的作态说道
“山顶的风景虽美,可是一直仰头看也会累。这时你不妨低头看看脚下,也别有一番风景。有人喜欢看山,有人喜欢游水,只是心境不同罢了。迷茫止步不前时,不如换一个角度,或者换一个角色,你就会发现你路过的其实都是美景,只是当时看不清切罢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辰燚陷入沉思,是自己看问题的角度太单一才会迷茫,修炼急于求成才止步不前。细细算下来,自己的修炼速度已经太快了,修炼不修心,所以才会让自己迷茫。
茅塞顿开的辰燚正准备说一句:谢谢前辈提点。却发现牧童已经骑青牛远去,嘴里哼道着一曲江南小曲《少年行》。
少年孑然一身,却也潇洒无拘
少年钟情如一,却也一败涂地
少年失魂落魄,却也甘之如饴
少年依旧是少年,落魄中迷茫,绝望中堕落
少年终究是少年,破败中崛起,沉沦中新生
少年的肩头有清风明月,也有荆棘丛生
少年心间有过星辰大海,也有过人间炼狱
少年向光而生,也向光而亡
少年担得起清风明月,也承得起千锤百炼
第八十六章江湖多风流
辰燚觉得自己已经大致猜出小牧童的身份了。青牛稚子逍遥游,人间应是最无忧——逍遥子。
辰燚已经决定好了,此去不远便是有人间胜境之称的江城,最适合修身养性,就在那里停留一断时间,修修心。顺便研究一下玄海内那奇怪的红黄两气。
如果说当下江湖谁最出名,那肯定是剑斩神仙的的雨东卿。起初还有很多人质疑月无双等八人的话,后来夏商行直接出来证明,顺便把记录的影像图拿出来,虽然是有些运气成分,可那是实打实战绩,所有质疑的声音都消失,人人开始吹捧雨东卿。
江湖上又掀起阵讨伐魔宗的风,距离所谓名门正派围剿魔宗已经是在五十年前了。毕竟血滴子是出自魔宗,也算是师出有名,这种事情最容易赚江湖名声,不过也有实打实是想灭魔宗的。比如武当山、皓月城等这些已经有足够江湖威望的门派。
魔宗内部却是大乱,血滴子确实是魔宗宗主之徒,可是连魔宗宗主血魔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而且就在前两天,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裙,带面纱的看不清容颜,但是从其眸子便可知是绝世美人的女子豪无征兆的出现在血谷谷口。没见女子出手,已经初入圣境前来阻挡的魔宗宗主瞬间化作一座冰雕。
女子一路从谷口向里走去,所过之处,皆是冰雕,除了人,其他一切都未受到波及。紧要关头魔宗上任宗主从血谷深处破关而出,残活下来的弟子终于看到希望。
女子气质清新脱俗,犹如不染凡尘的天露,不过在魔宗人眼里,这就是个杀神,地狱来的使者,华丽的外表下是一副张牙舞爪的魔鬼之相。
老魔宗宗主乌平方也不废话,上来就祭出拼命绝招,从血池内源源不断的汲取鲜血,在空中凝聚成一个月红的骷髅头,遮天蔽日,整个血谷都被映城红色。
雪冰凝止住脚步,凝望着天空上的血色骷髅,除了眼睛里透出点点蓝光外,并无其他多余动作,静静的等待着乌平方攻来。
已经入圣以久的乌平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击的机会。眼前这个女子实力应该和她的美丽一样,高的吓人。从与天地间的大道契合度看怕是已经入陆地仙人境,因为很多年前他在武当老天师黄庭经身上感受到过这种气息。
看着犹如苍天崩塌砸落下来的血骷髅,雪冰凝额头那一轮弯月离开额头,犹如明月初升,银偏蓝色光芒洒落大地。一弯蓝银月没入血海,整个血骷髅被冻结,一丝裂痕开始出现,如同爬虫一样迅速蔓延。
“砰”
整个血骷髅爆裂开来,一块块碎片如同天降陨石砸落人间。
雪冰凝飘然而去,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
屠魔联盟来到血谷口时,血谷已经破败不堪,残存下来的魔宗弟子早已经吓破了胆,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有的甚至已经精神失常,嚷嚷喊着魔鬼。
为首武当小天师王晔二十五岁下时曾说
“剑心不成,此生不回武当。”
行走江湖十年俢心,曾五次过山门下而不入。即使武当剑圣王晔侠义无双已经名震江湖,他依旧没有回山。
其实只有王晔知道,自己当年是被师傅黄庭经赶下山,下山前师傅把师祖的太仪剑亲自交到自己手上,对自己说
“晔儿,你证道之机不在这山上,你这就下山去,当你入世剑转为出世剑时剑心方成,那时你在回山。”
那日就着大雪对着大殿猛磕三个头后,王晔一人一剑雪夜下武当。
这些年王晔也曾想过回山,可是每次到武当山下王晔还是止步,而后转身离去。这五次有过失魂落魄想回山的,也有过春风得意想回山的,可是都没有踏上那直入云霄的阶梯。
“王道长能看出是何人所为不?”
皓月城三城主月清明看着血谷内的一片凄凉向身边的王晔问到。
王晔十年虽然几乎走遍了中原大地的各个角落,可是从未听说过有如此高手。乌平方已经是成名以久,早在王晔五岁上武当山时就已经威震江湖,那怕现在的王晔也觉得自己在外面打不过乌平方,在血谷内更不可能。
王晔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可是出了脸上的胡茬,还是没有多显老。
“三城主我行走江湖十年,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杀人手法。”
一枝独秀辰无敌,公子无双玉面郎,桃花折扇城头月,放在十年前月清明也是江湖上前三的美男子,那怕现在依旧是很多以为人母,女子日思夜想的情郎。
粉衣折扇的月清明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道
“这样也好,我也该回皓月城了,听说我那小侄女祖宗被人钩走魂了,得回去看看。”
依旧一身武当道袍的王晔拱手道
“三城主就此别过,师傅说在江南齐王府做客让我去趟,我也好久没见师傅了。”
月清明轻轻摇扇,摆摆手道
“真是搞不懂你们武当,山上有个小师叔张道陵不能下山,山下有个小天师王晔不能上山。走啦走啦。”
提起小师叔张道陵王晔还真有点想念了,十年未见,小师叔应该将《道藏经》倒背如流了吧。
武当山上有个正在卷着裤脚,在紫金莲池里捞鱼少年打了个喷嚏,费了老半天到手的大鱼逃过一劫,遁回水里。要知道,那紫金莲池算是武当山气运所在,连掌教黄庭经来此都得毕恭毕敬,唯独少年将它当做个摸鱼池,隔三差五摸一摸,觉得自己大道又涨了一节。
放跑大锦鲤鱼的少年看看时辰差不多是掌律三师兄来敬香的时间了,被抓到怕是又少不了阵痛骂了。只得万分郁闷的爬回岸上,提着草鞋,屁颠屁颠跑到阶梯围栏处,爬上栏杆,一屁股就滑完了几百阶梯的路程。不过今天少年明显是失手了,没刹住,一屁股跌在栏杆尽头的石板上。
恰好几个年轻的弟子路过,行个道礼道
“小师叔祖你没事吧。”
少年若无其事的摆摆手道
“没事没事,下台阶太累了歇歇。你们去忙吧。”
待弟子走远后,少年猛然从地上弹起,使劲的揉着酸痛的屁股,赫然发现屁股已经漏肉了,裤子破洞了。
“断然不能让三师兄知道,只能找二师兄缝缝,撑到掌教大师兄回来再让他去三师兄哪里帮我讨要一套新道袍。”
少年一手提草鞋,一手揉着屁股顺带捂着屁股上的破洞光着脚一歪一歪的走远。
就是这个少年在三年前道家三门辩法中,一语中的,挫败龙虎山和茅山两位老天师,夺得头筹。
“俢道乃俢心,我每天吃喝玩乐俢的是开心,小王师侄下山俢的是剑心,张教师兄每天为武当殚精竭力俢的是无愧于心。张福师兄说天道太渺茫,薛峰师兄的出世道太没有烟火味。”
龙虎山老天师张福和茅山老天师薛峰听后哑口无言,自认自己的道不如张小师弟的道。
从那以后天下人都知道武当山有个俢开心道的小天师。
第八十七章不夜城
江城属于楚国江州,所谓天下胜境出江城,江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天下文人墨客必游地。说这里日出千章那是一点不为过,毕竟这里常年驻扎着数以万计的读书人,不用看别的,只用看那常年爆满的青楼酒坊就知道这里的胜境了。
虽然与描述中的十步青楼五步酒坊的有些许些差池,不过也差不多了,这里算是全天一唯一的不夜城了,越是晚上越热闹。
这里除了文人墨客多,其次就是美女多了,青楼红客善衣舞,恰似人间惊鸿处。各式各样的美女让你目不暇接,城中有一条河唤作胭脂河,两岸皆是青楼酒坊,夜里河里听说能浮一层胭脂,所以叫做胭脂河。
当然也不全是青楼艺女,很多大家闺秀都希望在这里寻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毕竟这里还叫做姻缘城。所以很多笼子里的金丝雀都希望逛一逛江城,至少来过此生无憾。
“老爷你慢些呀?”
搭这一把竹梯子,辰燚将一块写有江湖郎中的牌匾挂上。下面一个小斯扶着梯子,担心自家看起来有些精瘦的读书人老爷从梯子上掉下来。
朱七是这家药店以前的伙计,刚到江城的辰燚寻思在这里停留一断时间,恰好遇到这家药店的主人因为年迈,后生又不愿意接手药店所以就转接过来,算是个落脚地,也让在江城修心的自己不太无聊。
慢悠悠的爬梯子,看着自己刻的匾额气势磅礴,满意的点点头。
“七叔,都说别叫我老爷,唤我名字就好。”
三十四十岁样子的朱七摇摇头道
“这怎么能行呢?至少要有个尊卑之分嘛。”
辰燚无奈,实在熬不过这个中年大叔,只得叹口气说道
“七叔,要不叫公子吧,这老爷实在是把我叫太老了,你看我这个年轻小伙不是。”
有些木讷的朱七转念一想也对,毕竟辰燚才二十岁的小伙,叫老爷确实叫老了些。
“行,那我以后就叫公子。”
辰燚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生走进内。
朱七傻愣愣的一笑,自己公子不仅字写的好,为人还很谦和,比那些青楼里衣冠不整自诩读书人的读书人更像读书人,公子才是真正的读书人。
朱七有些笨拙的搬上梯子,横横竖竖,费了老半天才将梯子搬到店后的院子里。就这袖子抹了把额头的汉,露出一口常年抽旱烟而发黑的牙齿,傻乐呵。
“朱叔将后院的那框药材搬来一下。”
还未来得及歇口气的朱七又屁巅屁巅的跑去将一筐下午刚收购的新鲜药材搬到前店。
没有背剑匣的辰燚一身青衫,眉清目秀,有些曹参之的儒雅气息,却实咋个看也不像个江湖武夫,倒是更像读书。
“公子你应该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像你这样的,一看就是从小饱读诗书,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读书人的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辰燚坐在一只小矮凳子上,撸起袖子,双脚叉开,手放在膝盖上,丝毫不生疏的挑拣着刚搬进来的药材。
“我也是小村子里出来的,不过我叔是村里私塾的夫子,爷爷是村里的大夫,所以从小读书学医,起码有点手艺,识的几个字。”
朱七将辰燚捡好的药材整理整齐,放在簸箕里,明天在放到太阳下晾干。
“公子医术一定很厉害,要知道老掌柜在这江城也算得上名医,让他都自认服输,我在这里这些年都没有见过。”
辰燚看着嘴里叨唠,手上动作也不慢的朱七温和一笑。做个普普通通平民其实也是一番味道,这就是逍遥子说的脚下的风景吧。
“老掌柜不是不放心将店转让给我嘛,所以怎么说也得拿出看家本领不是。”
其实这个店很多人都想接手,别看这药店在的偏僻,可是在江城还是算有名的。辰燚之所以能接手,主要是老掌柜开出一个要求,医术要和他差不多才转让,否则就算关了药店也不能让随便的人来接手坑人害人,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仁心了吧。
朱七傻呵呵一笑道
“嘿嘿,那是公子有真才。”
辰燚捡好药材,洗过手后,对朱七说到
“七叔,你看着店,我出去逛逛。”
然后一个人走出店外,天已经抹黑了,虽然辰燚来到江城好几天了,可是一直在忙店里的事,都没有怎么逛过江城,今天难得的闲余。
果然不夜城是有原因的,白天多是文人墨客在听潮湖畔提笔抒怀,还有几分含蓄内敛。晚上才是这座城的本相,到处是红灯结彩,空气里都是脂粉味,形容是酒池肉林也不为过了。
胭脂河的河水是从听潮湖流出来的,辰燚的药店就在胭脂河下游,要去往这听潮湖就必须先穿过胭脂河畔。胭脂河畔多青楼妓院,幸好辰燚的店是在下游些的偏僻角落。
一路上辰燚看到的都是只恨穿的太多,最好不穿的脂粉女子。还好这里有个不成文的约定,不能强行拉客,否则辰燚绝对不能如此轻松,闲庭信步了。
虽然作为男子看见了美好的事物总是有些心猿意马,可是辰燚觉得这也是修心的一部分。随心所欲固然洒脱,超出了界限,那就是过度的放纵。
漫步在胭脂河畔,人来人往,有借酒消愁的失意人,有春宵一度的风流人,有看着灯火阑珊的静心人,也有灯花许愿觅良人。辰燚算是静心人吧。
胭脂河畔虽然美好,可是辰燚此行的目的不在于此,而是在听潮湖。辰燚在书上看到过,每年八月十五听潮湖畔月圆,江天一色映月生,千里碧波一潮线,算得上这天下奇景,慕名而来的游客往往能挤的前胸贴后背,水泄不通。
不过曹叔和自己说过听潮湖八月十五的江天月色共潮生虽然绝景,但是八月十四那一轮微缺的初升明月配上听潮湖平静如境的夜色实则一点也不比十五差。一种是极致的动态美,一种是极致的静态美。辰燚觉得这两种景色都不能错过,要赶在月明前到达,所以也就无心胭脂河畔的胭熏酒浓。
第八十八章人间烟火是你
穿过繁华的胭脂河,走过廊桥,眼前便是闻名天下听潮湖。如果平时老远便能听到潮声,不过今天是八月十四,整个听潮湖难得的偷了个闲,安静的如一个沉睡的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
虽然说不是十五,不过湖边的人还真不少,尤其是那听潮阁上,已经人满为患。不过那也不是辰燚所要去之地,按照曹叔以前描述的小路,先是穿过一片桃林,这个季节桃花是没有了,晚桃子到是还零零星星的有几个。虽然月未出,可是夜里色也挡不住辰燚,东爬西勾还是摘了好几个不错的。
随手衣服上擦了擦,吃起来口感不错,脆脆甜甜的,虽然是节气过后的残留品,不过确实有一番滋味。
桃林深处穿来窃窃私语,而后又是销魂蚀骨的女子声音以及男子粗重的喘息,树上的桃子辰燚都看的清,更不用说正在天地为床,努力耕耘的男女了。真是世风日下,白天还是手持书卷,着乎着也的文文书生,结果晚上就成了他们自己口中的衣冠禽兽。
男女正快要到攀爬到仙境巅峰,已经观战多时的辰燚突然喊到
“dai,何方妖孽在此行云布雨,且看老夫收了他的法器。”
然后一整稀稀疏疏的声响过后,两人惊慌走远,辰燚如愿以偿的收了对方金刚杵、打神石。
有些小得意的辰燚吹着口哨走出桃林,难怪以前村里的稍微比自己大些孩都喜欢爬茅房上土墙头,偷看村里小媳妇。
不过转念又想,自己还是个单身汉,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个两情相悦,偷偷钻小树林的。脑海里不自觉的出现了雪冰凝的绝世容颜,不过立刻辰燚就打消了自己美好的幻想。雪冰凝那样的女子天下应该没有什么男子配的上吧,何况自己。
看着眼前看着铺满地面的镜星花,天生自带点点蓝光,如天上星辰一般。果然如曹叔说的一般,这个被桃林包围的小花园才是最佳观景处。
更远处一些的湖上小船上竟然还有个人,看着那曼妙的背影和自带的文殊气质应该是个女子,好像是在弹琴。
辰燚寻个花丛中躺起,双手枕头,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看星星了。上次这样看星星应该是在村里和赵立在后山山坡上看的了。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天已经彻彻底底的暗下来,一轮明月慢慢从湖面上窜起。月亮底与湖面齐平时,出现了一副唯美的画面。
水中姣姣月同是天上月,湖中满天星同是天上星。天上画,湖中画,一副画。
如此唯美的天湖画面辰燚心神皆往,仿佛脱离了尘世喧嚣,置身于人间仙境。而湖中那一只孤舟更是增添了一份莫名的和谐。
起身来到湖边,只想与这天地奇景融为一体。又心有所感,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在被月色染的雪白的沙滩上张狂书写,手中枯枝如剑,剑下尽是我心尤怜。
一月升,二月明,碧湖青天与共,清风不起微波不兴,独缆江天一色。
一人醉,二人酌,孤人独影成双,静心不乱神意不行,坐拥是非成败。
皇座几丈盛天下兴衰,酒壶方寸装江湖风云,何时安得此江天月色共平升。
丢下树枝,辰燚从腰间取下酒壶,微微灌了两口,其实自己也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可是自己的命运就和田衡一样只有22岁之前属于自己。22岁之后自己背负的不在是一个人的命运,没有选择的权利,这就是人生。
从口袋里掏出个摘的桃子,袖口上胡乱擦去毛,随意的坐在沙上,酒配桃子,微微有点桃花酿的感觉。如果身后桃林百花齐放配上这江天一色不是更美好吗?可是这就像人生,哪里有那么多的恰是相逢君正好呢,更多的还是阴差阳错罢了。
“公子句子不咋地,不过这字算是一绝了。”
不知何时小舟已经靠岸,一个身穿鹅黄锦服的女子已经到了岸上。辰燚其实早就发现女子靠过来了,只是假装没有发现,毕竟现在自己是个来修心的普通人。
女子自带书香卷气,一看就是从小温养在书山学海里长大的,举止大方而优雅。饱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让其美而近人。与雪冰凝的天仙高冷恰恰相反,眼前的女子才是人间烟火。辰燚抬头看到女子的第子眼,心跳莫名的加快了些。辰燚从头到尾有些心猿意马的将女子打量了一遍。
“姑娘这是贬我还是夸我?我权当夸我了?在下辰燚,江湖郎中。”
女子轻轻掩嘴一笑,遮去了那人间烟火璀璨的笑容,而后细语轻道
“小女子萧楚梦,方才在舟上看公子以枝为剑,还以为公子是个江湖侠客呢,满怀期望来看,不曾想公子是个提枝做词的大夫。”
辰燚先是一愣,然后慢悠悠的反应过来眼前的姑娘是说自己三不像呢,好生有趣的女子,不带一个骂人的字却是将辰燚奚落了一番。
“大夫定然是要读书识字,随便比划比划是强身健体,都在情理之中。不过却实是我无礼在先,这讽刺我认了。”
女子目光温柔如水,说话也是如沐轻风,不过这言辞却是犀利。有力的回击了辰燚一开始从头到尾打量自己不礼貌举止。
“不过从辰公子词中可以看出公子有郎中不该有的大志呢?”
女子却是聪慧无比,辰燚有些脑壳疼,最怕和聪明的人打交道了,尤其是女子,女子也就算了,还是个温柔如水天生尤怜的女子,最最可恶的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美女。
“天生我辈与鱼塘,可也想拥抱汪洋。志向这东西犯法吧。”
女子目光似这湖面微波不起,又如天上白云轻柔,双手微扣,回答辰燚道
“嗯,乱议皇权怕是违法了吧!公子想怎么封口呢?”
辰燚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个桃子,擦擦毛递给萧楚梦道
“诺,就只有这个了。”
女子看着辰燚的囧样,微微一笑,倾国倾城,辰燚看呆了。
女子怒目如风,有些微微生气道
“你也是个读书人,怎么一点礼节都没有呀,刚刚那目光我就原谅你了,现在你还看。”
辰燚敢忙收回目光,道歉道
“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唐突了。”
女子接过辰燚手中的桃子也不嫌弃,轻轻测过头轻轻咬了一小口
“很甜的,其实你一开始别那么看我我也不会生气的。现在就当你赔礼道歉啦。”
辰燚微微一笑,翩翩公子笑如天上星辰。
第八十九章 玉箫承情
萧楚梦不愧是大家闺秀气度也非一般,小小为难一下辰燚实则是多点话题,不至于孤男寡女在此尴尬。
萧楚梦看着眼前的绝色湖景说道
“这八月十四听潮湖观月景唯有此出才是最佳,别处是看不这样的景色的,我都是一个老人告诉我的,不知辰公子是如何知道的?”
“一个长辈告诉我的,不然我还真不知道?”
辰燚说的是实话,小时候曹叔为了哄自己睡觉老是和自己讲一些天下奇人怪事,就感觉曹叔对整个天下事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般。
萧楚梦从新走回小舟边,从小舟上抱下一张古琴,辰燚急忙过去帮忙。琴是上好的紫檀木做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辰燚又将船上的坐席等一并搬下来,铺好,将琴架好。虽然不算熟,但是辰燚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是有趣,举止间都是大家闺秀做派,而且气质斐然,让人有一种天生的亲和感。
“本来一个人来还担心呢,没有想到能遇到公子,就当公子做个看客啦?”
萧楚梦举止温柔的示意辰燚在自己旁边左下,那个距离恰是三尺开外。
近在咫尺为亲人,二尺是交好,三尺算是朋友。
辰燚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坐下,说实话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如此敞开心扉的交谈,辰燚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紧张。坐着实在是不如站着舒坦。
萧楚梦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辰燚心里的尴尬,更是觉得好笑,原来一开始的肆无忌惮都是极力掩饰内心的心虚。能写出:皇座几丈盛天下兴衰,酒壶方寸装江湖风云的豪气男子却是个见女子就腼腆害羞的小男子。
不过萧楚梦却也没有为难辰燚,而是点头微微一笑便沉淀下来,专注的看着琴,玉指轻轻波动几下,试试琴音。
一曲音律大师胡牙子的《春江花月》悠然回荡在天地之间,虽然不是春天倒也是应了这月景,没有过多的高亢起伏,多是平缓之音,让人有一种心如止水的感觉。
辰燚从小就被曹参之逼着学琴棋书画音律等,忽然发觉好久没有接触音律了,也来了兴趣。方才在小船上见还有一支玉箫,三下五除二,也没有征得萧楚梦的同意,直接拿起白玉萧合着萧楚梦的节奏吹奏起来。虽然许久没有接触,一直握剑的手倒也还算灵活,没有落下多少。
看见辰燚直接拿起自己心爱的白玉箫就这样吹奏起来,萧楚梦那如白玉的脸庞瞬间通红,毕竟那是自己经常吹的,辰燚竟然直接拿起吹,这不是相当于间接肌肤之亲吗。
对于一个江湖女子来说还算正常,可是对于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就有些羞耻了。萧楚梦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那个男子能离自己三尺之内与自己说话,自己用的东西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用,而且还是自己经常放在嘴边吹的玉箫。
可是看着月下辰燚心无旁骛,安静的吹着玉箫也只能欲言又止,看着眼前的男子高挑精瘦的身躯,清秀英俊脸庞萧楚梦有些看痴了,眼前的男子还真好看,越看越耐看。
而且这个男子虽然自称是个大夫,可是提笔能写让多少文豪大儒自愧不如的字,而且这音律也丝毫不差于自己这个多少名师大匠培养出来千金小姐,这个男子身上仿佛有些无限的迷,让人看不真切。
一个女子一但对一个男子有了好奇心,那她已经徘徊在了危险的边缘。
有道是:初识不晓,情如细雨滋润心菲,久时乃知,思如洪水万般不止。相逢只道你是寻常过客,别离方知我能念你一生。
一曲终尽,辰燚有些不解的望向萧楚梦问到
“姑娘前半段乃是大家风范,为何后半曲有些过于急躁!”
小脸羞红的萧楚梦略显尴尬,不知道如何作答,总不能说都是因为你乱了我的心境吧。
“公子这音律和写字一样的精通,小女子一时只听公子曲方有些乱了节奏。”
辰燚将手中的玉箫横拿,双手奉上,归还给给萧楚梦。
“物归原主,这玉箫材质很好。”
萧楚梦并没有接,而是尴尬的看着辰燚,好像辰燚确实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也就没有恼怒,反而有些羞涩的说到
“辰公子也应该算是饱读诗书之人了,不知道女子的东西是不能乱用的,男女授受不亲。”
辰燚恍然觉悟自己唐突了,萧楚梦作为大家闺秀,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贸然适用她贴身用物确实不恰当。难怪刚才萧口有一股特别的芳香,想来是萧楚梦经常吹得缘故。
“呃呃呃,是我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
萧楚梦看着辰燚大写的尴尬,偷偷掩面一笑,还真是个有趣的男子,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样子,可是又极负才情。
“公子以后记住女孩子的东西不能乱碰,这支玉箫就当是缘分,送给公子了。”
辰燚这下就更尴尬了,很明显对方是不打算收回去了,可是无缘无故的承了别人一份人情也不好。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就在这时湖面上急急忙忙的划了一艘小船,船上有两个婢女,很着急的样子。
一个婢女刚下船就急忙喊到
“楚小姐,不好了,我家小姐被几个权贵公子围,你快去看看。”
萧楚梦也有些着急,可是还是不忘与辰燚做了个辞别礼,急忙向小船走去,原本优雅的莲步都走不样子了。
“青红,你留下收拾,梅雨和我一起去。”
两人匆匆登船,只留下一个叫青红的小丫鬟在急忙收拾东西。
辰燚也不好意思干站着,也帮忙小丫鬟收拾起来,顺便问到
“出什么事啦?”
小丫鬟都快急哭了,有些哽咽着说
“我家小姐被几个富家公子围着了,因为我们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没有带家丁,我只能匆匆忙忙来找萧小姐,她是我家小姐的好友。”
虽然有些哽咽,小丫鬟手里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显然是想快点收拾完东西赶过去。
辰燚白捞了一支价格不菲的玉箫也不好,所以决定跟过去看看,帮助小丫鬟收拾好东西也急忙跟着小丫鬟赶过去。
第九十章 江州大将军
一个略显病态的娇柔女子被几个穿金带玉公子哥围住,一个丫鬟紧紧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
江城四公子是出了名的执跨,江城地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逛青楼酒坊都用带钱的那种。四人都是江城地界的权贵人家,身后有有家族撑腰,在江城地界为所欲为。
作为江城大公子的李纯良向来都是女子投怀送抱,早就厌倦了。李纯良觉得那些投怀送抱或托各种关系想进李家门做李家儿媳千金小姐或者是大家闺秀和青楼卖身女子没啥两样。
和几个猪朋狗友在青楼泡了一天的李纯良出门没多远便被在廊桥上赏景有些病态娇柔的却绝美至极的余蓉给吸引住了目光。多年没有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就像才女楚楚《春风庭》里所说:
只因万千人海中看你一眼,你便是我心头山河万里。
向来无往不利的李大公子这次吃了闭门羹。本来就是儒门世家而且从小就受儒门节礼的熏陶余蓉最讨厌这种花花公子,觉得和他说话都恶心,所以都没有正眼看一下李纯良。
这到反而激起了李纯良的兴趣,他早就厌烦了那些挤破头想和李家粘关系的名门望族嫡女。越是难以得到的,李纯良觉得才有意思,信手拈来的反而一文不值。
这不执跨风气一上来,就和猪朋狗友把余蓉给堵在廊桥上了。李纯良也不想咋的,就是单纯的想结识一下。结果余蓉愣是一句话也没有和说。
有些微醉的李纯良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余蓉轻轻用袖口遮住了口鼻。李纯良醉醺醺的对着余蓉说道
“姑姑……娘,我就是想和你结识一下,想请你去府上做客?你咋的就不给我个面子呢?是不是看不起我李某人?”
被小丫鬟紧紧护在身后的余蓉有些害怕,从小就体寒多病的的她从来没有出过家门,这次还是偷偷带着两个丫鬟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没有想到刚到江城就遇到了这臭名昭著的江城四公子。
二公子马文才是个只爱白面小生不爱女子的料,女子碰到他他都会觉得恶心,得去浓花汁沐浴的那种。有些娘娘腔捏着兰花指的说到
“臭女人,李哥哥看上你那是福分,装啥清高呢?”
一旁只爱老鸨不爱年轻女子的钱三贵啐了几口吐沫,对马文才说到
“什么臭女人,那是嫂子,懂个屁?”
然后又转头对着脸色有些惨白的余蓉说
“嫂子,我李哥看上你,你就从了,谁不知道我们江城四少的手段呀?”
这话就有些威胁的意思了,要是你不从,那就别怪我们用强手段了。
老四川贝尔有些凶神恶煞的扫视一周,周围围观的人全部都四散开来。江城四公子威名赫赫,不是一般人能惹的,千万别看个热闹而引祸上身。
余蓉一句话没说,眼泪已经再眼眶里打转转了,只希望楚梦姐姐能快些来救自己。从小娇生惯养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见过这种恶人耍流氓的场面。
李纯良喝的是龙口清,这酒是出了名的后劲大,脚步已经有些飘飘然了。歪歪倒倒的走上前,想去拉被小丫鬟青蓝护在身后的余蓉。
就在这时急急忙忙赶来的萧楚梦从即使出现,挡在了丫鬟青蓝的前面。很有风范的对李纯良施了个礼说到
“李公子,还请自重。如果真的是喜欢我妹妹还请清醒的时候来,这样算是起码的尊重。”
还有半分清醒的李纯良止住了前进的步伐,望着眼前有些打转转的书香气女子,有些模糊,看不清切。
“姑娘说的是有理,可是我不傻,等我醒了你们早就跑哪里去了。”
萧楚梦已经知道了李纯良的底细,江州大将军李沧澜的儿子,而且将军府就在江城内。
“李公子江城都是你李家管控的,我们几个小女子能跑到哪里去,想必以公子的手段查到我能的落脚处很容易。”
已经站不住的李纯良推开马文才的搀扶,一屁股坐在阶梯上,醉醺醺的说道
“这位姑娘说的对,是我李纯良唐突了。我这就回去,明天定然登门拜访。”
钱三贵三人直接懵逼了,这不是江城李大公子的作风呀!莫非是喝多了,突然良心发现了?
按照剧情不是自己三人帮着大哥抢媳妇,拖着拽着扔进将军府,然后让大哥生米煮成熟饭。第二天最多挨老将军一顿骂,反正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干过,最后还是啥事也没有。
娘娘腔马文才捏着兰花指问到
“大哥,不对呀,这不是我们的作风呀。”
半躺在石阶上的李纯良踢了一脚马文才,手指指着马文才说到
“我看上的姑娘能和以前一样吗,以前那是玩玩,这是以后要给你们当嫂子的,能一样?你说能一样?”
被踢翻在地的马文才急忙说到
“不能不能,那必须是得请回去,要八抬大轿得那种。”
李纯良点点头,然后哇哇哇的吐起来,一时间愁气伴着酒气熏天,旁边的人都捂住了口鼻。
啪啪啪
整齐的步伐伴着铁甲摩擦的声音,一队甲士整齐排列开来。一个中年将军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除了已经块不醒人事的李纯良,其他三大公子都变了脸色。
李沧澜撇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以及其他三人。除了李纯良其他三人都吓得哆嗦起来,主要是李沧澜看他们的目光不像平时古井无波,而是满眼的怒气与杀气,这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
李沧澜没有理会四人,直接来到萧楚梦等人面前,有些凝重的说到
“末……本将李沧澜见过萧姑娘和余姑娘。我教子无方让两位姑娘受惊了。”
萧楚梦面带微笑,微微点头,算是回礼,语气平和的说道
“有劳将军了。让将军一大晚上还亲自带兵来。”
萧楚梦略过李纯良不提,李沧澜知道这个平易近人知书达礼的姑娘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
直接走过去,提起已经在地上打呼噜的李纯良直接扔下胭脂河里。其他三人吓得就自己跳下啦胭脂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李沧澜发这么大的火。平时强抢名女,杀人放火李沧澜虽然罚是罚,可是从来不像今晚这样大的怒气过。
“将军,李公子也未做啥太过的事也就算啦吧,将军还是先将李公子带回府吧。”
萧楚梦很懂得时机,与其闹得双方不开心,不如卖给李沧澜一个面子,毕竟这他的辖区内。
李沧澜见萧楚梦选择退一步,也送了口气,对这个身份敏感知书达礼的女子多了几分好感,懂礼节,知退让,不愧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人。
待李沧澜带着众人推后,一直强撑着的余蓉终于撑不住,一个踉跄就要跌倒下去,幸好已经观局多时的辰燚眼疾手快,急忙上前一把扶住,让其不至于跌倒在地。
第九十一章太乙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青红和青蓝两个丫鬟已经急得掉眼泪了。小姐从小就体弱多病,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从小就相识的萧楚梦也很着急,因为她最清楚余蓉是什么情况。余蓉出生就患有先天体虚症,多少名家神医看过都没有办法治疗,只能压制住病情。
宫廷首席医官何子烛倒是提起过只要能找到药医仙嫡系传人,凭借药医仙自创的愈针术和天下医者眼中神器太乙针方可救上一救,二者缺一不可。
可是太乙针早就随着药医仙在二十多年前从江湖上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所以说余蓉也早就认命了,能活一天算一天。这次从家里偷偷溜出来,恰好遇见了多年未见萧楚梦,余蓉便约着萧楚梦一起来这天下有胜景之称的江城游玩。
其实余家人早就找到余蓉了,只是见其和萧楚梦在,所以才放心她出来。否则绝对不可能让体弱多病的余蓉跑到江城来。
见辰燚在为余蓉把脉,萧楚梦脸色泛青十分着急,却也安安静静等待的不去打扰。辰燚脸色越来越凝重,萧楚梦也就越来越着急。
见辰燚终于停止把脉了,萧楚梦急忙问到
“辰公子,余蓉他怎么样?”
看着即使着急万分依旧彬彬有礼的萧楚梦,辰燚皱了皱眉头,先天体虚症药爷爷的药典里看到过,不想今天还真遇上了。
“说实话这位姑娘这先天体虚症有点麻烦了,虽然长期靠各种珍贵药材压制住了,可是治标不治本。先天体虚症最忌酒,今晚又闻到这酒气,使得多处经脉堵塞,怕是?”
辰燚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自己知道怎么治,可是愈针术自己虽然会,可是从来没有用过,稍微一点差池便会要人命。
萧楚梦和余蓉一看就知道是有大背景的人,能让一州将军俯首帖耳绝对不是一般的家族势力,怕是朝廷大员那种。辰燚害怕一不小心出点差池,人没救活自己都得搭进去。
萧楚梦心里其实早就有点底了,从小和余蓉认识,从余蓉晕倒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不安了,可是还是有些不甘的问道
“能不能在拖延几日,哪怕几个时辰也好。她一出生就在和时间赛跑,哪怕一刻一息。”
眼泪已经如同珍珠一样从萧楚梦的眼里刷刷掉落。就在她和余蓉相遇不久后,余伯父便已经追上,却没有露面,含着泪水私下里交代自己说
“楚梦呀,蓉蓉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你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这次就拜托你了,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让她看看吧,总不能把她短暂的一生都关在笼子里。作为父亲救不了她,可真的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最心爱的女儿这样,可是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萧楚梦清晰的记得那个朝堂上敢于顶撞天子的余大人那一刻是多么的痛苦,多麽的害怕无助。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辰燚最见不得女子哭,尤其是漂亮的女子。不过只是压制住病情,让她再活蹦乱跳半年一年还是不难,难的是根治。如果药爷爷在的话,其实也就手到擒来那么简单,可是自己毕竟是半吊子水平。
“如果只是压制住病情的话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她这病已经到了后期,一年后恐怕只有医仙在世才能救了。”
萧楚梦一听辰燚的话,被泪水润湿大大黑眼睛柔情似水的看着辰燚。看的辰燚心里都发虚,因为还没有说自己有五成把握根治余蓉,没说的原因是害怕惹麻烦上身。
余蓉有些哽咽的说到
“辰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
此刻的萧楚梦,没有了一丝精明能干的聪慧,反而哭的楚楚可人,让辰燚都有想上去抱住哄哄的感觉。什么大家闺秀,什么书香气质都没有了,就是个哭鼻子的小女孩。
“唉唉唉,你真别哭了,就当还你送玉箫的人情了。”
说着,辰燚便解下腰间缠绕的针袋,一根根各种型号翠绿色针整齐排列。眼前的便是天下医者至宝太乙针。针身翠绿,其内含有精木之气,能滋养窍穴,是救人的无上利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萧楚梦等人更本看不清辰燚是如何运针的,仅仅一眨眼的瞬间,好几根翠绿色的太乙针就已经落在余蓉的太阳、神庭、印堂等穴位。
也只有萧楚梦的丫鬟梅雨有些模糊的看到了辰燚的手势,但是依旧看不清具体的行针先后顺序,主要是辰燚太快了。
辰燚用奇怪的手法有规律的来回波动几根针,翠绿的针上似乎有丝丝寒气冒出,这便是药医仙的独门绝技之一的愈针术。
因为只是压制病情,只用几根针而已,所以辰燚运用起来也还不算太吃力。要是想根治那就不是几根针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余蓉病态的脸上有些痛苦色,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嘴唇成深紫色,看起来十分娇柔可怜。
别的不说,余蓉姿色却实是美,否则也不会被李大公子一眼相中。长期病魔缠身使得余蓉有些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那种感觉,让人看着就有一种保护欲望,舍不得她受半分伤害。
随着辰燚不停的拨动太乙针,余蓉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丝丝血色。原本微弱的气息也渐渐强健有力起来。
辰燚呼出一口浊气,用力甩甩手,高频率的行针手已经有些酸疼了。
萧楚梦的目光不知不觉已经不在余蓉身上了,而是转移到了辰燚身上,看着辰燚认真行针的样子,萧楚梦就觉得无比的安心,仿佛只要眼前这个男子在什么事都不是问题。
看着脸上已经浮现血色的余蓉,辰燚知道差不多了,手指有韵律的跳动后,太乙针已经被收回针袋。这个针袋也是秘制,只要合起来就是密封的了,不用担心针受损。
掏出一颗增气丹给余蓉服下,辰燚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松了口气,第一次在活人上用愈针术还是很费心神的。
看着萧楚梦询问的目光,辰燚微微一笑,萧楚梦如释重负,微微屈身施了个节礼
“多谢辰公子。今晚要是没你怕是!”
辰燚抽出别在腰间的白玉萧晃晃,说到
“我唐突夺了姑娘心爱之物,救姑娘朋友一命算是还情啦。姑娘朋友暂时已经无碍,我就先告辞了。”
萧楚梦似乎想说啥,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毕竟是饱读诗书女子,注重礼义廉耻,哪里好开口问一个刚认识不到几个时辰的男子住处呢。
看着辰燚清瘦背影渐行渐远,萧楚梦缺久久不能松开。
梅雨已经已经何时走到了萧楚梦身边,同样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到
“小姐,这个人不简单。用不用查查他的底细?”
萧楚梦轻轻的摇摇头,和辰燚知算是萍水相逢,没什么必要。
“不用了,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梅雨有接道
“可是那玉箫是小姐嘴心爱的物件。”
萧楚梦看了她一眼,梅雨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第九十二章佳人有约
可能是昨晚行针太累的缘故,辰燚难得的睡到了太阳晒屁股。伸了个懒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辰燚很奇怪今天朱叔没有喊自己。
简单洗漱过后,辰燚来到前店门口就见朱叔一个劲的往自己使眼色,就差没有眼抽筋了。
辰燚很好奇,走进店一看就明白了。江州大将军李沧澜以及萧楚梦等人已经坐在店内喝茶了,难怪朱叔只使眼色不敢说话了。
一个平平常常的店伙计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平时见巡防兵都得战战兢兢的,虽然不认识李沧澜,可是朱七一看那华丽衣着以及街道上排列的军队绝对是个大官,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辰燚还没来得及说话,余蓉已经率先站起来对辰燚恭恭敬敬的施了个大礼,怯生生的说道
“多谢辰公子救命之恩。”
辰燚急忙摆摆手,尴尬一笑,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回话,越来越发现自己一见美女就智商下降,说话都舌头打结。
一身武将虎威的李沧澜拍了拍辰燚的肩膀声音洪亮如钟
“小子,干的漂亮,以后在江城,有什么事尽管去将军府。这次算是承了你的情了。”
李沧澜这次可是暗中承了辰燚一个大大的人情。要是余蓉因为自己儿子在这江城出了事,自己这个江州大将军就别想在做下去了。
幸好辰燚及时出手,将余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否则这次算是捅马蜂窝了。
面对李沧澜辰燚没有刻意隐瞒实力,刚才李沧澜拍自己两下应该已经知晓自己六境的实力了。面对这种高手刻意隐瞒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辰燚坦然自若的躬身行了个读书人惯用的作揖礼,起身道
“医者仁心,没啥情不情的。让将军见笑了。”
辰燚的一连串举动坦然自若,丝毫没有做作之姿,让李沧澜对辰燚更高看一眼。这样懂事理,知进退稳重的年轻人少见了。
当下的很多青年才俊那个不是有点过人之处便尾巴翘上天,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就像这几天聚集在这听潮湖畔的文人墨客,个个抓头挠耳,搜心刮肚,恨不得往肚子里灌几斤墨汁,只为能在这为期几天的听潮文会中一鸣惊人,脱颖而出。当然也不排除其中有真才实干的真正读书人。
李沧澜看着辰燚点点头,比自己那混账儿子看起来好的不是一点半点。要是自己那混账儿子能有辰燚一半的气度自己也就安心了。
“我一个老头子也不好打扰你们年轻人,这支千年人参算是答谢了。”
一个卫兵端着一个上好青木雕琢的精美盒子,辰燚倒也安然接过,这种场合自己不接反而显得不明事理。
“谢谢将军。”
李沧澜再一次重重拍了一下辰燚的肩膀,没有说话,然后转身便出了店。萧楚梦和余蓉等人也急忙起身送到门口。
辰燚轻轻皱起眉头,他知道李沧澜最后拍自己肩膀是出于好心,告诉自己萧楚梦等人背景不简单,得小心应对,不给自己找麻烦的同时也不要给将军府找麻烦。
待李沧澜走远后,众人返回店内,辰燚将盒子交给朱七,朱七端着盒子便退下去了,作为一个店伙计,察言观色是必备技能。
萧楚梦和余蓉坐在一起,两个女子都属于那种知书达礼的淑女类型,都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只是气质却不同。
萧楚梦属于那种落落大方而不失温柔气度的淑女,而余蓉则属于那种小家碧玉内敛的娇柔女子,两人算是各有千秋,但是都能让男人温柔致死的那种。
辰燚面对两个天下一等一的女子都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干站在哪里,座也不是,站也不是。躲在远处的朱七都为自己家公子着急的跺脚拍手背。这么好的姑娘那是打着灯笼都找到的,那怕随便到手一个那也是一辈子的福分呢,要是两个都到手更好。
萧楚梦和余蓉相视一眼,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这个样子的辰燚哪里有面对李沧澜的那种滴水不漏的从容气度。
常年穿着雪绒貂裘的余蓉不好意思的轻轻推了一下旁边的楚姐姐,萧楚梦虽然有些羞涩轻轻咬了了下嘴唇道
“辰公子,今天除了前来感谢你救蓉蓉,其次是想邀请公子今晚共游听潮湖。”
辰燚憨出出的拖过一只凳子坐下,傻呵呵的回答道
“今天不是八月十五听潮湖观景那是必须得去的。”
脸色还有依旧呈现病态哲白的余蓉看着辰燚这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用袖子掩嘴笑起来,一旁挺直坐姿的萧楚梦轻轻捏了一下,才让余蓉停止笑了。
“辰公子算是答应啦,那就在昨晚相遇的地方不见不散呢。”
说完话萧楚梦就拉起旁边的余蓉往外走,两个女子都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隔在的诱人。街道上走过得一拿折扇的读书人看的那是目不转睛,一不小心踩了坨狗屎,来了个王八翻盖,四仰八叉。
直到萧楚梦和余蓉带着丫鬟消失后,送出门的辰燚还站在店外一头雾水,懵懵懂懂,怎么一点不像平时的自己。
面对久经沙场的江州大将军李沧澜都没有这么紧张,为啥面对两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却让自己手足无措了呢?
辰燚正在沉思时着走进门,朱七摇头晃脑的从辰燚身边进过,一个劲的叹气,生怕辰燚不知道他在叹气一样?
“朱叔你谈啥子气呢。”
朱七放下手中的活,坐在阶梯上,拿住烟锅,从烟袋里抽出烟丝,塞在烟锅里,起初塞紧了,还重新提了提,点燃火吧咂了两口道
“公子,这两女娃子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好女子,一看进门就是贤妻良母,人家姑娘都道这份上了,你也该表示表示不是。两个弄不到,一个也至少到手不是。”
辰燚一听原来朱叔是在打这门子注意呢。可是自己一个江湖游侠,何以成家呢。
再说自己见一个还能从容应对,两个在一起自己就紧张的舌头打结,思路不清晰了。
“朱叔你说我见那李沧澜大将军都能从容应对,咋就害怕这两女子呢。”
辰燚还寻思着是不是被雪冰凝给吓过头了,一连女子就紧张。
正在老汉得意抽血旱烟的朱七一听辰燚说李沧澜,瞬间呆滞,空举着烟锅不敢下口。
“公公子,你说谁来着?”
辰燚拖着凳子做到朱七身边,很坦然轻松的说到
“李沧澜呀,就是起先拍我肩膀那个带兵的。”
“嘶”
朱七猛吸一口气,有些木讷的站起来,一看就是给吓傻了。那可是一州将军,尽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拍了自己家公子肩膀。最可恶的是自己怕破费,给李沧澜等人泡茶的时候没有拿出店里最好的青茶。自己刚刚端茶时还不小心溅了李沧澜李大将军茶水,这可是杀头大罪呀。听说李家大公子那是杀人手段非凡,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这并非朱七夸大,在大家族眼里平民百姓就是蝼蚁,想怎么捏死都行。而平民看待大家族里的人,觉得正眼看都是杀头的罪,自己天生就是低人好几等的。
就像天子出巡,平民百姓都是背对着,不能正视的那种。没有办法,大靖就是这种大家族制度下建立起来的统一王朝,士族观念十分重。
若非当今丞相卫铮替天下平民寒门仕子广开仕途,怕是平民读书人都没法参加科举呢。平民百姓连温饱都是问题,能有多少人有机会读书识字呢。
第九十三章 抓药不过称
看着失魂落魄的朱七,辰燚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急忙安慰道
“朱叔,大官也就那样,刚才都没事,你怕啥。”
朱七急忙来到辰燚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急忙制止道
“公子,这话可万万说不得。若是让官老爷知道那可是杀头大罪。”
辰燚不以为意,始终是读过书的人,眼界也要开阔些,指指盒子说到
“李将军都送礼了,还能在乎那些。要杀你早就……”
辰燚用手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吓得朱七一个哆嗦,始终是有些后怕,官老爷哪能如此平易近人呢。
不过朱七也非钻牛角的人,辰燚的点拨下也就释怀了。一个骑马的人会故意下马去踩死一只路边的蚂蚁不,若非脑子不正常显然是不可能的。
小不点最近食量小了,怕是出了人皇界的缘故,不过已经翅膀上已经开始出现稀疏的硬羽毛了。最近这小东西总是迷迷糊糊的,趴在窝里打瞌睡,一睡就是一天。
起初辰燚还以为是得病了呢,细细的检查了番,也没有发现啥子情况,也就随他去了。
手伸进笼子里,一把将熟睡中的小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依旧睡眼惺忪,歪来倒去的,仿佛喝酒醉了一般。
不过身上的硬羽毛长的飞快,才一天的时间就覆盖了很多雪白的绒毛。现在的小不点摸上去不在那么软软的,而是有点搁手了。
“看样子应该像是蛇蜕皮的情况。”
检查一切无恙,辰燚值得将迷迷糊糊的小家伙从新放回窝里。
剑匣被辰燚放到了床头,自从人皇界出来后,辰燚就发现剑匣开始出现异样。原本的剑匣是乌芝麻黑的,现在却是黑色慢慢被银色替代,剑匣表面浮现出一柄血红色的剑,起初辰燚还觉得眼熟,后来猛然记起不是自己从雪冰凝身体上拔出了的那把吗?
为什么那把剑的图像会出现在剑匣上,辰燚一时间也想不通。今天辰燚在看剑匣的时,剑匣已经全部褪去黑色变成银色,而剑匣上的古老铭文却是便成了血红色,看起来格外妖异。
辰燚慢慢的接近剑匣并无异样,神意一动,剑匣自动打开,墨渊静静的躺在剑匣内,辰燚松了口气,目前自己也就只有这把剑拿的出手了,没啥问题就好。
“剑匣可能是因为那把奇怪的剑才会变样,不过目前来看是没啥问题,以后就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合上剑匣,辰燚心情有些沉重,剑匣的变化是好是坏恐怕只有雪冰凝知道。当初自己被卷入两大先天圣器的对峙中昏迷,醒来后不仅玄海突变成红黄漩涡,就连剑匣都出现了状况。
自己怎么从那万丈高空掉落中活下来?定然是雪冰凝出的手,所以一切的答案都在她哪里。
辰燚用力的搓了搓脸,原本以为走江湖可以按照自己计划一步一步来,可是目前来看,一切都不在计划中了。稀里糊涂的入了人皇界后,仿佛一切都不自己的掌控之中了,未来充满了未知。
不过辰燚转念一想,若果每个人都算准了自己的命运,那不是也很无趣,对未来的未知或许就是生命的意义。
“嘿,大夫在不在,有病人。”
“唉,好的,马上来。”
辰燚放好剑匣,急急忙忙跑到柜台前,向腿一瘸一瘸的读书人说到
“小哥这是脱臼了,正回来就行。”
疼得龇牙咧嘴的读书人一脸质疑,这年头大夫看病都不用检查,一眼就看出来了。
说起来自己还真倒霉,好不容易挤了听潮阁一楼的一个角落,结果给人从上面挤掉下来,也幸好是只是一楼,否则小命都没有了。
万如意歪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捏着一根随手捡的树枝拐杖,也亏得这根树枝才摸到这里。
“以前不是许大夫吗,怎么不在了,你是学徒吧!还是请许大夫来吧。看都不看就说是脱臼,万一是骨折呢?”
万如意显然是对辰燚相当不信任,都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尤其是大夫这行十分看中资历。
辰燚也不管万如意杀猪般的哀嚎,直接捏住其脚踝,一拉一回,顺带扭一扭。
“行,起来试试吧!”
哭天喊地的万如意还是不相信就这么两下就给弄好了,痛哭流涕的说道
“你还是请许大夫来看看吧。”
耳朵都被这家伙哭麻的辰燚,一把提住万如意的衣领将其提站起来,然后一放。
站着只感觉微疼,不在撕心裂肺疼的万如意,一脸惊喜,提起受伤的脚又落地,再提起又落地,像个傻子一样。
“嘿嘿,还真不疼了耶。”
重新走回柜台的辰燚咧嘴说到
“两只脚倒是没啥大问题,不过第三只脚问题就大了。这样,治好你这只脚也不好收钱,把你第三只脚也治好你个我十两银子。怎么说?”
辰燚一脸调侃的望向正在学走路的万如意。正好在次提起脚的万如意脚直接停在半空中,金鸡独立。一脸匪夷所望向柜台上冲自己微笑的年轻大夫,自己这隐疾竟然让他一眼给看出来了。
这小子有点东西,感觉自己在他眼前就是个透明人呢。一路小跑到辰燚身边,凑过头去说道
“像哥这样的一夜七次郎怎么可能有隐疾。你看错了。”
辰燚凑过头却大声说道
“是倒是一夜七次,不过一次也就五息,最多不过五息。”
万如意立刻就想伸手捂住辰燚的嘴,结果给辰燚躲开了。急忙将手指放在嘴边做紧声的姿势。
“大哥大哥,不不,大爷大爷,服了你,别说了,给小弟留点面子。”
这些年万如意可憋屈伤了,每次和那帮猪朋狗友逛青楼,每次都只敢去一家,点姑娘也只敢固定点一个,事了还得封口费,害怕被朋友笑话。
朋友们都夸他重情重义,每次去都只点可以做他妈的如花。可是只有万如意知道自己的苦衷。自己也想左拥右抱一大堆水灵灵的姑娘,来个男人梦寐以求的大被同眠。空有其心,体无其力。
见辰燚不在说了,万如意左顾右盼见没啥人,招招手示意辰燚把头凑过来,悄咪咪的说到
“要是你给我治好了,别说十两,一百两都不是事。”
这病万如意也不好意找太多大夫看,虽然暗地里也找过几个都没法治。各种天材地宝也吃了不计其数,还是半点用没有。
辰燚一拍柜台,吓得万如意身体抖了一下,急忙直起身。辰燚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大把捞银子,送上门的肥猪怎么都得宰上一宰。
铺开一张黄油纸,飞快的从药柜里抓出一堆药打包好。
辰燚到底抓了几味药万如意都没有看清楚,辰燚都就给打包好了。有点心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随意抓药的。那些名医大夫都是用小称仔仔细细的称,生怕多个一钱半两的弄出人命。辰燚倒好,直接下手抓,都不过称。
万如意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柜台的打包好的药,有些质疑的问道
“大夫,这这这……你确定不会出人命?”
辰燚扣着手指甲,理都没理万如意。一副信不信由你,反正又不是我有病。如此豪橫的大夫让万如意很无奈。
不过想想辰燚治自己的脚和一眼看出自己的隐疾也就一咬牙伸手去拿药。
结果药没拿到就给辰燚拍了一下手背,瞬间四个手指印
“药钱呢?”
“不是说有效在给的吗?”
“有效你不给了怎么办,我这是小本生意。有效了你在带着一百两银子来,我在给你一副培元固本的,否则就这副也就只能让你潇洒两天了。”
一听这话,万如意怎么感觉自己碰上奸商了,要是这药没用,一定要砸了写黑店。
万如意掏出十两银子砸在柜台上,豪橫的抢过辰燚手里的药,气冲冲的走出药店,还不忘顺带将那根树枝拐杖带走,绝对不能留给奸商做烧火用。
第九十四章先天圣剑
“二师傅,大师兄是不是永远出不来了。”
雨东卿这个闷头青坐在青牛屁股上,有些呆头呆脑的。前面坐的就是牧童模样的逍遥子。
当初深受重伤的雨东卿被夏商行带走,伤好后又被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扔到了逍遥子这里,没错就是扔的。
“你那个不争气的大师兄提他做甚,把为师的脸都丢光了。幸好你小子宰了血滴子,给为师找回点场子,不然为师都在你师叔面前抬不起头了。”
雨东卿不解的抓了抓头,大师兄不是说那个漂亮无法形容的姐姐要叫师伯吗?怎么到二师傅这里就成了师叔了。
“二师傅,不应该叫师伯吗?”
逍遥子感觉自己面子实在挂不住了,一脚将雨东卿从牛背上踢了下去,这徒弟男子咋就转不过来呢,在自己面前叫师叔,在她面前叫师伯不不就行了。
没有防备的雨东卿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揉揉有些生疼的屁股,一脸埋怨的看着师傅。结果又挨了逍遥子一翠竹笛子。敲的脑壳都快冒包的那种。
“什么二师傅,叫师傅会死。”
逍遥子直接站在牛背上,双手插腰,恨铁不成刚的骂道。
雨东卿这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不是自己刚才烤鸡的时候将辣椒放多了,弄的师傅憋了一肚子火。
“我是先入剑冢和大师傅学剑的,后来才遇到二师傅你老小人家,是你哭着喊着收我为徒教我霸伤拳的。”
也亏得这老青牛跟随逍遥子多年,没有乱动,才让逍遥子趾高气昂的站在牛背上耀武扬威。结果一听雨东卿这话瞬间小脸通红,面子碎了一地。当初好像是自己愣是抱着雨东卿的大腿死活不放,愣是要他和自己学拳才松开。人家看在学拳的份上喊一声二师傅却实是给自己面子了。
摸了摸毛都没有一根毛的下巴,牧童从新坐回牛背上,一言不发。以为逃过一劫的雨东卿屁颠屁颠的跑到前面牵着牛,可不敢在和师傅坐牛背上了。
“嘶,我教你的不是天花乱坠疯魔打狗拳吗?怎么变成霸伤拳了?”
雨东卿刚放下的小心脏又重新提了起来,一脸讨好的说
“我觉得霸伤拳更霸气,所以改了。”
打架的时候报出那天花乱坠疯魔打狗拳,都还不用出拳对手就给笑死掉了。雨东卿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的了,可是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喊出这么狗血的名字。
“改,我让你改,放到几千年那是威名赫赫的,你个兔崽子。”
逍遥子挥舞着手中的竹笛子,一下一下的打在雨东卿脑壳上。雨东卿脑袋就像王八似的,打一下缩一下,又伸出来,又打回去。
终于奇葩师徒怕是累了,坐在水田边的枯草上,逍遥子难得认真的对雨东卿说道
“痴徒你知道为什么我教你师兄剑却教你拳吗?”
雨东卿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先遇到大师傅学了剑,再遇到二师傅当然是学拳,两个都学剑不是很没意思。再说二师傅不教我剑定然有你的道理。”
逍遥子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田间已经低头的稻子说
“东卿你有一颗赤诚的剑心,你的剑道谁都教不了你,只得看你悟。你大师傅教你的基础已经够用一生了,你能在剑道一途走多远就得看你自己的了。我教你拳是想你用手中拳守护住你心中至纯赤诚剑心,不想你的剑心被杀戮蒙蔽。”
雨东卿被逍遥子绕的一头雾水,什么剑心不剑心,雨东卿自己觉得自己手中的剑不应该用来杀人,如果杀人就用拳头得了,否则自己学拳干嘛,直接用剑得了。
“师傅你太绕,不就是用剑不杀人,杀人不用剑吗?我一直都在这样做,不过杀神不算哈,毕竟那血滴子我用拳没打过,所以用剑宰了。”
逍遥子点点头,这个徒弟看着呆是呆了点,不过脑子还是挺好用的
“你的剑可杀神,可杀魔,唯独不可杀人。”
雨东卿心一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是忍不住问到
“为啥子师傅。”
逍遥子没有回答,手指掐诀,手中翠绿的竹笛化作一把银亮至纯至洁剑悬浮在雨东卿前,若非亲眼所见,雨东卿都不敢相信眼前是剑,因为雨东卿神觉感知不到一丝剑的存在。这把剑仿佛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剑即是天地,天地即是剑。
起初雨东卿还觉得眼前的剑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到过。细细一想,这不是和九州鼎、传国玉玺刻在一起的那把剑吗。也对,这剑在师傅的手里才合理。
“弑神、裁决、审判三把先天神见分别属于仙界、人界、冥界。这把就是用来维持人间秩序的裁决之剑。可杀神灭魔,唯独不能杀人,你懂师傅的用心了吧。”
逍遥子手中玄力撤去,裁决之剑从新化作翠绿的笛子。
“师傅是想让我将来执掌这把剑。”
逍遥子点点头,清澈的眼瞳里闪过深邃的目光
“师父虽然执掌这把剑,可是师傅用不这剑。”
雨东卿立刻就想到的问题的关键,看着小屁孩模样的逍遥子讯问道
“至纯至洁的赤诚剑心?”
稍比雨东卿腰高出一小节的逍遥子点点头道
“不过目前还不能交给你,当你有足够的实力拿起这把剑的时候才能交给你。”
雨东卿拍拍背上背着的阴阳剑,很是知足的说道
“我有老伙计,这个不急。”
逍遥子吐掉嘴上只剩一小节的草,向远处吭草根的老青牛招招手,通人性的老青牛便慢悠悠的走来。
老青牛低下头,逍遥子踩着弯弯的牛角爬上牛背向雨东卿摆摆手,然后骑牛远去。雨东卿起身拜别,直到牧童骑牛消失在视野里,才直起身。
无奈的叹口气,大道征途,当下最苦,有些脑壳疼。听说皓月城的三城主在江湖上发了个江湖通缉令逮捕自己。自己无非就让了份机缘多瞄了几眼月无双的奇绝峰峦,那知道会惹来这样的祸事。
“惹急了非把你们皓月城的千金拐走,到时候…嘿嘿。”
白发飘飘一身枯寂之气的一米五矮男子没有发觉自己心里除了剑,又多了个人。到底谁拐走谁还是个迷!
皓月城三城主月清明那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绝代风流人物。在他眼里,雨东卿明显是放长线钓大鱼,以一份机缘,偷走侄女的心,最后还不是财色双收。这等手法他二十年前就用的滚瓜烂熟了。
管他什么未来剑道扛鼎第一人,二十年前我还美男子榜第三呢,先抓过来好好调教一番,勾引皓月城千金可不是啥好事。
第九十五章春庭楼前风
辰燚送走万如意后就关了店门,今天是八月十五,虽然店里只有两个人,辰燚也得赶赶节气,晚上答应了萧楚梦和余蓉的邀请,就只能白天带着朱七去酒楼吃上一顿了。
朱七听辰燚要带他去春庭楼吃饭,死活不肯,毕竟春庭楼在江城那是绝对绝的头号酒楼了。在哪里吃上一顿怕是比过自己半年的收入了。
别的事都好商量,不过这件事上辰燚也是寸步不让,最后朱七无法,只得去换了一套自己最好的衣服,有些忐忑不安的跟着辰燚出了门。
当了大半辈子跑腿的朱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天能进春庭楼去看看,就只是看看。没有想到今天这个自己认识不到半旬的新主子会带自己去吃酒。
辰燚其实也没有去过春庭楼,最后还是朱七给带的路。无愧江城第一楼的名号,春庭楼座落在江城最繁华的街道江春街。光街道就能容下六驾马车并驱而过,两旁都是装饰华丽的商铺。
老远就能看到独树一帜的巍峨高楼,一块金匾竖立顶楼,苍劲有力的刻有春庭楼三个字,此三字出自书法大家颜公权之手。辰燚看着这三个字也是深感微弱,就自己的笔力至少还得练个十年八年的才有些许这种风采。不过曹叔的功力倒是能比之一二。
“你们干嘛,走远点,这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看门的门卫一看这两人一个穿的寒颤,一个书生模样的小白脸倒也还算正常,不过显然是没法在这种地方消费。
辰燚顿时脸色阴沉,果然什么歧视与偏见什么地方都存在的。不过人家也的确有叫嚣资本,两个看门的都是五境修士,用修士来看门辰燚也是头一次见。
“堂堂江城第一楼,放眼全天下也能排进食居行业前五的名楼眼界如此狭隘。”
一个门卫听此话顿时恼羞成怒,在春庭楼前骂春庭楼不是打自己两门卫的脸吗?骨子里长期养成的高人一等的傲气让两人有恃无恐。
“公子我们还是走吧!”
朱七轻轻扯了扯辰燚的后背衣服,眼里还是有些恐惧,生怕惹恼了这些人打起来就,就自己和身子骨清瘦公子哪里是这帮人的对手。
辰燚看着朱七祈求的目光还是妥协了,自己反正迟早要离开这里,出事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朱七家就在这里,走得去哪里呢。自己无非是换一个吃饭的地方罢了,还是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辰燚转身就走,这样狗仗人势的东西见多了,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影响心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存之道,有人铁骨铮铮一身傲气,有人一摊烂泥卑躬屈漆。一身傲气的人自己给自己尊严,卑躬屈漆的人向别人借尊严。两门卫显然就是向别人借来的尊严,维持自己可怜而高贵的自尊心。
留在后面的朱七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两门卫作揖赔礼道
“两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就看看,看看,这就走。”
一个门卫看辰燚也不打声招呼扭头就走,心里很不爽,今天都是些大人物进进出出,受了不少气,恰好拿这个两不开眼的解解气。
“呸”
一口吐沫吐再了朱七的脸上,吐吐沫的门卫还满不在乎得那种,斜眼撇了一眼用袖口胡乱抹去脸上吐沫笑容依旧的朱七,更是得意,觉得受的气都泄出来大半。
左边吐朱七吐沫的门卫突然感觉一股不安的气息涌上心头,还没来得几反应,一只强健有力的手已经钳住了脖子,同时一只玉箫已经抵住右边门卫的脖子。
被抵住脖子的门卫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根本没有看清辰燚是怎么出手的。不过明显今天遇到硬査了。万万没有想到,生的如此好看的文弱读书人尽然又如此身手。
“噗”
辰燚单手拎起掐住脖子的门卫,直接扔到了街上,另一个则是被一萧打在脖子上,飞出去。辰燚计算着力道,不至于伤几性命,不过也够两人吃苦头的了。毕竟这里时江城,明目张胆的大街道上杀人确实不适合。
朱七依旧愣再原地,自家公子如此好说话,平时看起来也就是个文文弱弱的白面书生,怎地还会打架呢,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那可是两个大壮汉,丟小鸡仔一样给扔出去了?
街道上已经围满了人,打架斗殴不少见,可是在春庭楼前打架那就是稀罕事了,更稀罕的是尽然打春庭楼的人。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天上忽然飘起纷飞的玫瑰花雨,几匹红布在空中四散开来,如九天垂红云,未见其人先闻其香。
“是虞仙子,是虞仙子。”
所有人都仰头望天,只想一睹红颜榜第二的美人。辰燚公然打春庭楼的门卫已经被所有人抛之脑后,男人已经时目不转睛,只为一睹盛世颜,女的除了羡慕嫉妒就只余下自行惭愧。
江城胜境甲天下,红衣倾国甲江城。千金难求一面缘,犹是隔屏闻其音。
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女子从天踩红练而下,带着红面纱,看不清其颜,唯独那曼妙身姿让人臆想纷飞。
女子落地踩在深红的玫瑰花瓣上,对辰燚悄然施礼,而后转生对众人,声音磁纯自带一种天然的魅惑,能让男子闻其声便毫无抵抗力的那种。
“春庭楼无分贵贱,认钱不认人,今两门卫以貌取人,是我春庭楼用人不当,还望各位海涵,今天凡时入内消费,一律八折。春庭楼引以为戒,今后定当谨慎用人。”
而后虞诗诗转身对辰燚两人说到
“两位贵客还望海涵,春庭楼今天对两位贵了全免。”
然后伸出纤纤玉手做出请的动作,辰燚轻轻皱起眉头,不过还是迈开步伐走了进去,朱七头都不敢抬,颤颤巍巍的跟在辰燚后面。
两个刚醒的门卫不知所以然的被几个人拖了下去,想在这里当值怕是难了。
虞诗诗的那番说辞明显有些牵强,反正辰燚不信就因为自己这个第一次来春庭楼的人,能让春庭楼头牌亲自出面,显然还有其他隐情。
不过人家头牌都亲自出面了,辰燚明知道是局也只能捏着鼻子入局了,不过也未必见得就是坏事。
第九十六章江城故人
春庭楼说是酒楼,其实算是一座占地面积极广的庄园,正对的便是繁华的春江街,做的的是酒楼生意。而后正对的便是繁华的胭脂河,做的是青楼生意。只不过临近春江街和临近胭脂河的两座排面楼显得格外高耸入云,让人容易忽略掉中间宏大的建筑群。春庭楼的布局算得上是一座小宫廷了。
入门后虞诗诗引路从贵客专用小道避开热闹非凡的大厅,直上高楼。
虞诗诗用她那辨识度很高的天生磁性诱惑音说道
“我家楼主有请。”
辰燚听出了虞诗诗言外之意是楼主只请自己一个人。然后转头对身后有些害怕的朱七说道
“朱叔,你先去,放心,没事。”
朱七有些拘谨的点点头,作为一个跑腿二十多年的店小二,这点察言观色的眼水还是有的。
“好的,公子,你只管放心如。”
而后一个漂亮的丫鬟直接将朱七引去隔壁已经备好上等酒食的小包间。
辰燚则是跟着虞诗诗一路踩红毯而上,跟在虞诗诗后面,辰燚将这个早有耳闻的女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果然算得上是自己见过所有你女子中身材比例最好的了。
红裙也藏不住的笔直大长腿直接占去了身体将近三分之二的比例。宽松衣裙也藏不住的前凸后翘,光是看着背影就让人想入非非。而且天生自带的一种慵懒魅惑之感,更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体验。加上那种看来有肉却一点又不显胖,至于胖与瘦的最佳切合点上。更是能让男人彻底失去抵抗力。
辰燚心里默默感叹,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二的绝世美女,的确是让男人看了便道心崩溃绝世尤物。
虞诗诗仿佛感觉到了自己后面火辣的目光,微微停顿了下,继续前行。辰燚知道自己偷瞄被发现,也只得悻悻然收回目光。如此绝世风景不去欣赏却是浪费了,不过自己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已经登至顶楼,是个露天的小花园,摆满了各种奇花异草,闻起来便让人心醉神迷。
虞诗诗轻轻敲了敲花园旁边的装饰朴素的小阁楼门,说道
“君姨,人来了。”
小阁楼里穿出一个慵懒的声音
“进来吧。”
正在东张西望的辰燚在虞诗诗请动作下背手进入阁楼内。里面也是装修素雅,用材十分讲究,多以香木和檀木为主,素雅低调下却彰显着奢华。
屋里摆满了兰花,清一色的兰花,不过有价值千金的紫兰,也有平常可见得普通兰花,种类繁多多,可以算作一个小型兰园了。这个季节还有兰花开,辰燚也是头一次见,想来开的那几株应该是奇种。
这里的主人很有意思,偏爱兰花却无分贵贱,想来性格也是格外温和的那种。
虞诗诗轻轻推开堂前画有高山流水润其兰的屏风。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正在泡茶,茶盘是上等紫檀木雕刻而成,看手笔应该是来自南越皇亲贵族。茶杯茶壶是配套的,如果辰燚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已亡南唐皇帝曾经用过的君兰套青花瓷茶具。
果然不愧是天下春庭楼楼主,就这一套茶具说是价值连城一点都不为过,这手笔不是一般的大。
已经三十又八的君兰萱依旧风姿绰约如二十多岁的女子,岁月仿佛将她的容颜定格在了二十多岁,依旧倾国倾城的容颜无愧上一代红颜榜第四美人。
一身洁白素衣的君兰萱素手轻礼,示意辰燚坐到对面。辰燚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座了下去,不过不像平时随意无礼节,而是红恭恭敬敬的按照曹叔教自己的贵族礼仪来。此刻的辰燚不仅有饱读诗书翩翩公子影响,更有读书人的素雅气质。
虞诗诗跪坐在两人的中间位置,负责泡茶,娴熟优雅的泡茶动作显然是从小训练的结果。
君兰萱看着辰燚,满脸的温柔亲和,好像看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你随诗诗叫我我君姨”
辰燚有些生涩拗口的礼貌喊到
“君姨。”
君兰萱剑上挂满了笑容,虞诗诗还是第一次见君姨笑得这么开心。
君兰萱拉过辰燚的右手,看着右手手腕处淡淡的乌黑印,而后轻轻的用另一只手抚摸辰燚的脸颊,眼里已经泛起泪花。
“像,真像,眉毛像你爹,脸像你娘,不过像你娘的更多些。”
辰燚有些难为情,这是什么情况,曹叔没有和自己提过这号人呢。不过看着君兰萱深情的目光,和那种源自内心作假不来的深深关怀辰燚一动不动,任凭君兰萱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君姨”
如珍珠般的泪水已经滑落君兰萱脸庞,嘀嗒的滴落在面前的茶水里。
“曹腹黑和姓李的没良心一定没有和你说过我,这也对,有些东西你知道的越晚对你越好。”
曹叔告诉自己身世却实都差多是一笔带过,仅仅简简单单的告诉了自己得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其他人一律没有提起过,不过辰燚理解曹叔的想法。
曹叔不像过多的干预自己的选择,如果自己选择一辈子就在桃源村,很多东西说了只会影响自己平平凡凡的生活。如果自己选择走出桃源村,那很多东西与其亲自告诉自己,不如让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了解,慢慢的长大。
辰燚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有些腼腆的问道
“君姨你能不能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君兰萱接过虞诗诗递过来的上等丝巾,擦去脸枪的泪水,挂起和蔼的笑容。
“这是说起来就长了,你娘没遇到你爹前就和我义结金兰了,只是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后来你娘遇上你那死脑筋的爹,跟着他去了西北,而我因为一些缘故留在了这里经营起了春庭楼。后来你娘怀着你秘密来到了这里,就在这里生下你,将你托付给我和曹腹黑三人后便一路追随你爹去了北方,你娘那性子太倔,怎么也劝不住,不过你也别怪你爹娘,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
“原本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扶养长大的,可是曹腹黑说服了我,而后将你带走,后来我还很担心后悔,两个大男人带什么孩子,而且一个命不久矣,一个粗枝大叶。那时每天都想你饿了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
辰燚很久没有觉得那么暖心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无微不至关心自己的长辈面前掉眼泪的才是真男儿。
眼泪被辰燚强忍了回去,不过却憋红了眼圈。
“嘿嘿,君姨,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身强力壮的。”
君兰萱噗嗤一笑,笑的如兰花一样淡雅素洁,透着一种长辈的温馨
“也亏他两个老男人细心,不过曹腹黑当初得选择是对的,他带走你比留在我这里好。”
辰燚傻呵呵一笑,都知不道说啥,像个小孩子,不在拘谨,很随意的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反正又没有外人,自己姨前还自己就是个孩子,拘谨干嘛,怎么舒服怎么来。
旁边做着的倒茶水的虞诗诗媚眼轻轻一撇,微微一笑,看的辰燚眼睛都直了。这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魅惑的气息,哪里受的了。
君兰萱起身,走到身后贴墙的兰花架旁,轻轻扭动一盆兰花,一个小隔层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君兰萱取出信件,重新优雅的坐回原地。
“曹腹黑还真好运,当初就命不久矣,竟然让他熬到现在。诺,这是他前不久动用天网传过来的,应该是算准你会到这里。待会再看,先和君姨唠叨唠叨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辰燚接过信件,字迹是老曹无误,将信件塞进怀里,一个劲的傻呵呵笑。今天是中秋,也算得上是一种别样的团圆吧。
第九十七章最暖不过亲情
“小辰子,觉得君姨这里怎么样?”
辰燚想了想,脱口而出道
“雅阁兰香内敛而且张。”
君兰萱满意的点点头,一句话便盖全了。果然不愧是曹参之教出来,无愧曹腹黑一人顶一家之名。
君兰萱内心挣下了很久,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到
“李无良怎么样了。”
刚说出这句话君兰萱就后悔了,那家伙身强力壮的,功力深厚,大雪堆里都能睡着。既然曹腹黑都没事,那个无良心哑巴肯定更好。
辰燚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李无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人呐。不过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定然是李叔那个李黑脸。不过君姨这个“李无良”也太贴切了。想到每次被李黑脸毫无表情的揍的上窜下跳,辰燚就牙根痒痒。
“你说李叔,他能怎样,还不是每天黑着脸,吃饭用盆装,打人看心情,我就是受害者。不过君姨这李无良叫的太贴切了,比我的李黑脸有内涵多了。”
君兰萱老脸一红,在两个晚辈面前老脸都丢光了,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破天荒的问他好不好,那没良心的关心他干嘛。
虞诗诗从小到大哪里见过君姨这种窘态,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笑的颠倒众生,两座相当不俗的山峦摇摇晃晃,辰燚恨不得去帮她扶住,生怕一下子就崩塌下来。怕是也就月无双能胜她一筹了。
辰燚向来有色心没色胆,可不敢正着看,只能偷偷斜着眼瞄。也谈不上喜欢,就是觉得如此这般风景不看实在是可惜了。
“小辰子,小心眼睛抽筋呢。”
辰燚赶忙正了正目光,满脸的尴尬。虞诗诗已经脸蛋通红了,放在平时,随别人用啥目光看,她都不觉得害羞,还能应对自如,落落大方。此时被君姨的侄子看倒是有些尴尬了。
将虞诗诗拉到自己旁边坐下,君兰萱如同母亲一样溺爱的看看辰燚,又看看虞诗诗,两个孩子都如同自己亲生的一样。
“那年你出生一个月后就被曹腹黑带走,你走后不久便捡到到了诗诗,上面留了生辰八字,没有想到她竟然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不过比你大一个时辰。那时想到襁褓中你,我就不忍心,便将她收养了。其实她就和我亲生女儿一样,是我亲自一把屎一把尿扶养长大的。”
虞诗诗握着君姨的手更紧了些,这些年君姨对自己怎么样,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虽然无母女之实,却将母亲能做的,能给的都给了,虞诗诗很知足。
辰燚习惯性的的抓抓后脑勺,有些难为情的叫道
“诗诗姐。”
平时落落大方的虞诗诗此时显得无比娇羞,只能冲辰燚微微一笑。这次辰燚可不敢有歪心思了。
最开心的当属君兰萱了,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巨石。李姐姐唯一的血脉长大了,能独挡一面了,这样自己走的时候也就安息了。不过小辰子能和诗诗走到那步就看他们年轻人的了。
感情这东西强求不得,讲一个水到渠成。
“小辰子,来,你坐到我这边来。”
辰燚攒攒屁股,坐到了君兰萱左边。君兰萱一只手拉着一个,语重心长的说道
“以后呀,你们要相互照应。君姨不希望你们做啥拯救苍生的圣人,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长大。尤其是你小辰子,学曹腹黑什么都好,唯独不能学他的城府,那样谋的太多,就太累了。”
辰燚和虞诗诗点点头,不过怎么感觉君姨今天有些迟暮的感觉。辰燚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自己从小就没见过父母,真正关心自己的亲人也就那么几个,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们。那怕自己真的变成曹叔一样的老谋深算也在所不惜。
“来小辰子,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
“从哪里说起好呢,就从我离家出走说起把。”
辰燚挑的尽是些开心的说,有危险的都给省略去了。可是听说辰燚进了人皇界,君兰萱就知道这小子在刷滑头了,哪里的凶险自己可是听说过的,不过幸好这小子福大命大。
本就是老江湖的君兰萱哪里听不出辰燚一路来的艰险。自己也是走过江湖的人,江湖哪里像小辰子一样说的云淡风轻。
不过心里却是暖暖的,孩子一不小心就长大,都能独挡一面了。或许这就是小辰子的命,如果他连这些都撑不过去,将来他要怎么样才能撑起一个偌大的秦国。
与君兰萱细思极恐后的提心吊胆不同,虞诗诗倒是听得有声有色。她从小就在江城长大,虽然有时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想到君姨,她就觉得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重要,还是陪在君姨身边最好。
说着中途,辰燚肚子咕咕叫,虞诗诗赶快去准备来一桌丰盛得饭菜,美酒最不少。君兰萱不停的给他夹菜碗里的菜堆的小山高,曹叔和李叔是不会往自己碗里夹菜的,自己夹菜都得小心点。辰燚边吃边说,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越说越有激情,心里无比的充实。
从小缺乏父母之爱的他,格外的珍惜每一份亲情。从君姨这里她仿佛得到了来自母亲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辰燚佷享受这种情亲。
直到快天黑,辰燚才想起今晚有约,只得有些不舍的告别。
“君姨,今晚答应了别人去赏景,我可能得先走了。”
看着辰燚那憨厚又狡猾的样子,君兰萱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溺爱的拍了拍辰燚的脑袋说
“是那玉箫的主人吧,这小姑娘可不简单,不过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相信你心中自有计较。”
辰燚点点头,这点李沧澜已经提醒过他了。心中自然有些许计较,不过还是得去。
“本来想让诗诗陪你去的,可是我们的关系不能暴露,皇庭司的眼线太多了。君姨这里倒是不怕,大不了生意不做了,可是你小子的安全就有问题了。”
辰燚很开心,虽然自己不知道母爱是啥,不过应该和君姨这无时无刻都关心自己的安危差不多了。
“还有,将信拿来,晚些让诗诗给你送去。”
辰燚毫不犹豫的掏出信件递给君兰萱,心里暖暖的,离家这么久,今天算是最安心最开心最幸福的一天。
君兰萱将辰燚送出阁楼便止步了,而后虞诗诗就将辰燚送下楼。
空无一人的楼道里,辰燚想了又想压低声音向虞诗诗问到
“诗诗姐,君姨的身体!”
虞诗诗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跟在后面的辰燚一不心便撞到她了后背上,一股自然的清香扑鼻,辰燚赶忙退了一步。
虞诗诗转过身,诱人的凤目里已经含着泪水。辰燚还以为是自己一不小心撞到她后背,让她觉得委屈才这样的。急忙道歉道
“诗诗姐,我不是故意的。”
虞诗诗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轻轻摇摇头,并不是因为辰燚不小心撞到自己掉眼泪。而是想到君姨的身体才掉眼泪。
给辰燚第一感觉就是落落大方且狡黠魅惑无限的虞诗诗此刻就想一个丢了糖的小女孩子。辰燚一下想到了关键之处。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拍了拍虞诗诗的肩膀说到
“诗诗姐,放心,有我呢,相信我,我还期望将来君姨帮我收拾李无良呢。”
看着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又看看一脸自信辰燚,虞诗诗迟疑的轻轻点点头。
辰燚对她微微一笑
“诗诗姐,等有时间我与你细说,总之相信我,这事急不来。”
第九十八章断崖观潮
虞诗诗直接带着辰燚从春庭楼内小道到达胭脂河畔,前为酒楼,后为青楼。因为走的小道,辰燚遗憾的没能一览后楼酒池肉林的风光了。不过光从底楼那喧嚣声中就知道生意有多火爆了。
至于朱叔,辰燚不担心,君姨会让人转告他的。原本是陪朱叔来吃饭,没想遇到君姨,也就只能对不住朱叔了。
辞别始终带着慵懒魅惑的虞诗诗,辰燚轻车熟路沿着胭脂河畔上。因为在君姨哪里呆久了些,也就无心观赏那热闹非凡的中秋灯火会,先得去找萧楚梦等人汇合,不然怕是错过碰头的时间了。
今晚不同与昨晚,老远就听到激情澎湃的潮水声。果然如书上说述:
未见其湖,先闻其声。其声如九天滚滚雷霆,自东向西横扫万钧。其势如万军陷阵,一潮接一潮不死不休。此乃天地之奇观,声势不可屈也!
这次穿过小树林时,辰燚还特意留意一下有有没有人还在这里兴风作浪。不过这次辰燚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空空如也,有些扫兴呢。
穿过桃林,远远就看见萧楚梦、余蓉以及几个丫鬟。除了见过的这几个,还有一个让辰燚意想不到人,算不上熟,但是绝对不陌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等待辰燚多时的萧楚梦和余蓉见到辰燚出现,都迎了上来,其他人都就在了原地。
“辰公子”
两女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出辰燚的名字,然后又尴尬的看看对方,相视一笑。
辰燚抱拳致歉道
“让两位姑娘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这次萧楚梦没有忍住没回,而是让娇弱温柔余蓉先说道
“没事没事,像辰公子这样的神医一定很忙。”
舒雅大方的萧楚梦也接着附和道
“我们也刚到不久。”
两个都是大家闺秀温柔如水,但又截然不同气质的女子让辰燚招架起来还真有些为难。
余蓉因为从小体虚,温柔中带着娇柔,让人有种保护欲望,舍不得伤害半分那种。而萧楚梦则是与世无争的那种落落大方的温柔,让人看着就有一种愧对她的感觉。
辰燚微微一笑,三人一起走向湖边。辰燚冲五大三粗的东风破微微点头示意道
“东风公子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
东风破对辰燚的感觉不错,能硬刚雨东卿两剑的人值得敬重。而且还能与雨东卿那孤独哑巴个独行侠谈的来,定然是不错的人。对辰燚不怎么熟,但是对雨东卿东风破是再熟不过了。在剑冢待了两年时间,不知道输给雨东卿多少次。
坐在石头上的东风破从石头上跳下来,对辰燚拱手道
“当初一见,匆匆一别,没想到还能遇到辰公子。”
东风破虽然五大三粗,看起来有些憨憨,可是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还是能把握住的。作为一个剑客,必然剑不离手。辰燚既然没有背剑匣,那就一定是在此隐居,定然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东风破也就避重就轻。
余蓉有些好奇道
“没有想到你两还相识,也对,东风大哥是闻名天下的剑道奇才,而辰大哥却是医术无双,认识也很正常。”
闻言,东风破无奈的摇摇头,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是剑道天才也就算了,可是在能硬刚雨东卿两剑的人面前就有些拙荆见肘了。
萧楚梦聪慧过人,察言观色相当老练。明显辰燚和东风破都不想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结,她也就适时说道
“这里是个葫芦口湾,不是观潮的最佳之处。最佳观潮处当属听潮庭,不过哪里现在怕是人满为患了。”
辰燚指指前方葫芦口最狭处,说到
“不见得,哪里观潮想来不会比听潮庭差。”
众人望去,哪里算得上是一个断崖,看起来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对与东风破和辰燚来说爬上去不难,可是对于两个文文弱弱得大家闺秀来说就显得有些为难人了。
余蓉看起来最是弱不禁风,不过总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辰大哥,你确定哪里爬得上去?”
辰燚确信的点点头,哪里不仅能爬上去,而且相当容易。如果没有人为干预,却实是难以爬上去。可是当年李叔和曹叔留在江城一个月,李叔为了让曹叔不被人打扰,随时能去听潮湖畔吹吹风,就充当了一番石匠,将哪里改造了一番,能让曹叔轻松上下去吹风。
起初辰燚也不信,李叔一个随时板着脸的大老粗能干出这等事。可是当曹叔说,因为他身体缘故,自己从小的屎尿布都是李叔洗的,辰燚相信了。
确实,曹叔的身体很少碰水,尤其不能碰冷水,这多年来自己和曹叔的衣服几乎都是李叔这个大老粗洗的。炒菜做饭,洗衣刷碗,李叔又当爹又当妈,照顾着一个病人和一个小混蛋。那原本握着名枪北飘雪屠戮战国的血腥双手,如今却是占满了油盐酱醋的味道。
今天自己和君姨提起李叔洗衣做饭,君姨笑合不拢嘴,狠狠嘲笑一番,不过君姨却是深信不疑的相信李无良能干这些生活小事。
这其实也就是现实,那些让人看起来最不可能的人,往往悄悄做着最不可能的事。透过事情的本质总能看到黑暗里的微光,光明下的黑暗。
辰燚认真的点点头道
“绝对能,相信我。”
幸好自己还有停靠的渔船,毕竟这里风浪小,确实是停靠渔船的好地方。
不过船家不在,因为这几天都是大潮,不适合出湖捕鱼,难得的陪家人的好时光。
富人观景,穷人谋生。每天潮里来浪去的渔夫对此只道是寻常,还不如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不过还是轮流留下一个看船的,毕竟这是他们的命根字。辰燚给看船人一串铜钱,算是租船了。
挑了一艘稍微不那么破旧的渔船,几人划向葫芦口处的断崖。远远看不出什么猫腻,知道进出才发现一个夹道,小船刚好能进入。尽头出右边石壁上有一个半人高一点的石洞,不是有心人,此处还真难寻到。
辰燚率先下船,伸出不是直接牵,而是做扶把,让余蓉萧楚梦扶着进入石洞。毕竟直接牵显得不礼貌,男女授授授不亲,大家闺秀都讲究这些。
辰燚如此暖心的动作倒是让两女子避免了些许尴尬,感激的向辰燚点点头。辰燚美好形象又多烙印在两女子心里一分。
穿过阴暗潮湿的斜坡通道,便是断崖顶,这地方一看就是被李凌暴力开凿出来。算不上宽敞,可是容纳十来个人一点问题没有。
东风破抚摸这平滑的石壁,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蓬勃苍劲的力道。
“这是高手所为,修为怕是不下我师傅。”
几人一听,惊叹之余更多的是好奇。果然高手多奇葩,闲来无事竟然想到开辟出这样一个地方用来观景,实属罕见。
众人面向听潮湖,只见滚滚浪潮如天边一线,滚滚而来,齐头并进,最后砸在石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然之声。其声势如同九天雷霆,轰然爆裂。
东风破感触最大,因为他的剑风走的就是刚猛路线。就如同这滚滚潮,携万钧之势,奔撞而来,自己的剑道也该如此:一剑出,回头无路,有死无生不退半步。
天道气机交感,只感觉剑由心生。道道剑气在东风破身上上串下跳。东风破闭眼沉思,用神意去感受这涛涛大潮。
率先发现异样的辰燚急忙将萧楚梦和余蓉拦到身后。至于萧楚梦的小侍女梅雨辰燚丝毫不担心,不仅也是个剑修,而且境界和自己一样,六境巅峰。
“姐姐,大块头是怎么了?”
余蓉有些紧张,从小一直被关在深闺大院,哪里能接触到江湖上的是是非非。
萧楚梦就显得江湖老道多了,毕竟经常游离在外,算得上半个江湖人。轻轻拍拍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手,萧楚梦温和的说道
“没事,东风大哥观潮感悟剑道,是好事。”
看着刚猛霸道的剑气在东风破身边游离,辰燚不得不感叹,东风破不愧被称作当代三大剑道天才之一,却实有深厚的底蕴。
“这潮怕是观不成了,我们还是去小船上等他吧,这种感悟对于剑修来说很重要。”
同为剑修的梅雨认同的点点头,这场观潮悟剑对于东风破来说确实是无比重要。留在这里却实会打扰到他。
不过梅雨心里还是有些颓然,还是让他先一步了。他本来和自己一样也是六境巅峰,观潮悟剑后铁定的是七境了,而自己却还找不到一丝破境的气机。虽然有些嫉妒,可是还是真心的祝福他能多有些收获。
此刻东风破强大的气场对于辰燚和梅雨来说倒是没啥,可是没有修为的萧楚梦和余蓉就显得有些难受了。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身体,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尤其是身体虚弱的余蓉,脸色已经由苍白转换为紫青色。辰燚也顾不得啥男女授授授不亲的君子作风,一只手搭在其肩头,温和的玄力护住其心脉。
感觉呼吸瞬间通畅起来,再看看搭在自己香肩头的手,余蓉瞬间脸上飞霞,心里却是暖暖的,无比安心。感激的对辰燚微微一笑
“谢谢辰公子。”
辰燚摇摇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看着和余蓉并排走在前面的萧楚梦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便暗淡了几分,心里酸酸的,感觉有些委屈。不过所有的情绪都被这个聪慧的奇女子埋藏的丝毫不漏。
第九十九章无地自容的江湖做派
夹道小船上,圆月已经升至中天,月光洒满江面,视野里尽是银灰色。
余蓉一脸崇拜的看着辰燚,眸子里温柔似水,天生病态苍白的剑上难得的染上了娇羞的红晕,只是被月色朦胧掩盖去。
“辰公子,没有想到你还是个修士。真是厉害呢!”
先不说身世神秘的萧楚梦怕是能简单查出自己身份,小侍女梅雨就瞒不住,毕竟人家和自己一样六境巅峰实力摆在哪里。与其遮遮掩掩到不如坦坦荡荡。
至于自己身世之谜辰燚倒是担心被查出,曹叔这老狐狸既然能安心让自己出来闯,断然不会有啥后顾之忧。
“我这算啥哪门子修士,强身健体罢了!”
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的梅雨早就把萧楚梦刚才眼里暗淡失落的异常表现放在眼里。自己名义上是侍女,其实和萧楚梦情同姐妹,而且是从小陪着长大的那种。对于萧楚梦的了解自己说第二绝对没人有资格说第一,那怕是萧楚梦的父母。
不削的撇了辰燚一眼,替萧楚梦打抱不平的冷冷说道
“年轻一剑修代中,能硬刚雨东卿两剑之人除了你怕是没有别人了罢。你剑二公子的美名已经传遍江湖了,何必谦虚。”
梅雨就这性子,她和萧楚梦亲,并不代表对余蓉也亲。从小萧楚梦就什么都让着余蓉,为什么余蓉就不能让小姐一次呢?就因为她天生有病,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萧楚梦知道梅雨的性子,在这丫头眼里除了师傅就只有自己。只能歉意的对辰燚一笑。
出于好心而遭了无妄之灾的辰燚显然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对啥都聪明,唯独对待感情是个傻子。
不明白梅雨话语中的不平,辰燚权当这个不爱说话的小侍女天生说话就是这样,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剑二公子?我有这么出名?”
最近自己一直在江城修心,对于江湖上的事是丝毫没有过问。对于这剑二公子的美名还真是半点不知。
梅雨说的确实是实话,辰燚还是太小看“雨东卿”三个字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了。
出生就站在剑道的顶峰剑冢,而其资质更是剑冢五百年以来的第一,这样的雨东卿注定举世瞩目。
萧楚梦明显是不想让带着情绪的梅雨说话了,聪慧的接过话题,不能梅雨接上话。
“确实,你这剑二公子的名声的坐实了。不过风头也没那么大只,能勉勉强强排进前十。因全部被剑一公子雨东卿给抢了,整个江湖都在找他?”
坐在辰燚边上的余蓉对于江湖事几乎算是不了解,安安静静的听着。
辰燚很好奇,这雨东卿这个闷葫芦矮冬瓜有做啥天谴人怨的事了。
“那焖葫芦矮冬瓜做啥事了?”
一听辰燚叫雨东卿焖葫芦矮冬瓜,萧楚梦只能强忍住淑女一笑,不过脸都憋的通红了。就连旁边生气的梅雨嘴角都上扬了。敢这么叫雨东卿的怕是也只有辰燚了,不过还真形象。
萧楚梦边忍住笑边说道
“敢这么叫他的也只有你了。他最近被被皓月城给通缉,整个江湖都在找他,说是他勾引皓月城千金月无双。”
辰燚满脸质疑的不敢相信
“就那个低头不见脚尖,满眼是山的大胸姐?那矮冬瓜不是拿剑当老婆的吗,怎么能干这事?我觉得八成是月无双看上那矮冬瓜了。”
辰燚都没有发觉自己一时激动说出来的话已经让三个女子害羞的无地自容了。梅雨还还好说,可是萧楚梦和余蓉从小饱读诗书,哪里有脸面听这种污言秽语。平时看到男子牵着女子的手都觉得很伤风败俗,更何况辰燚这赤裸裸的形容女子的胸。
看着低头不好意说话的三女子,辰燚顿时反应过来这又不是和田衡那群大老粗说话,在三个女子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把脸皮都丢光了。
一时失足千古恨,辰燚现在恨不得跳进湖里去,一时口快,丢人丢到家了。
场面极度尴尬,余蓉和萧楚梦红着脸低着头。梅雨目光平视着远方,不过脸上却是有些不自然。
憋了半天辰燚厚着脸皮吞吞吐吐的心虚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一提起江湖,江湖作风就上来了。真不是故意的。”
殊不知余蓉突然冒出来一句
“辰公子那月姑娘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奇绝吗?”
看着原本说话的萧楚梦张着嘴,硬生生将话咽回去,脸上更是脸上飞霞。辰燚已经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回余蓉,只得木讷的点点头。
余蓉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脸已经是烫呼呼的。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的说出这句话,只是很好奇。可是真的有辰公子形容的那么雄伟的胸?
生硬低下头的余蓉带着万分罪恶感的偷偷看看自己的胸脯,有些漠然,先不说没法和辰公子说到低头不见脚尖想比,连楚梦姐姐都比不过。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尴尬的氛围也被打破。天地间充澈着滔滔剑气,如同这听潮湖大潮一样,霸道刚猛。
一剑斩出,一道剑气直接将奔涌而来的一道潮给劈开,剑归鞘。身背一柄重剑的东风破直接从断崖上一跃而下,轻飘飘的落在小船上。
“影响观潮了,实在不好意思。”
看着面前气机又雄浑了一大截的东风破,辰燚恭喜道
“恭喜东风兄,这回我这剑二公子得让位了。”
东风破跃跃欲试说道
“比试比试?”
辰燚急忙摇摇头,自己来江城是修心不修剑,不想打打闹闹的。再说,如果自己和刚破七境的东风破打上一架,风头怕是又得往上走走了,毕竟是第二打刚破镜的第三,很有看头呢。人怕出名猪怕壮,辰燚实在不想出名。
“你知道的,在人皇界出了点事,差点挂掉,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来江城修养,修心不修剑。”
战意昂仰的东风破有些失望,不过也并未强人所难。
“有机会还是想和你过过手。”
辰燚点点头
“没问题。”
余蓉终究还是有些体质虚弱,一直在这湖边吹风也不是啥好事。萧楚梦提议去胭脂河畔看花灯。辰燚两个大男人都是无所谓,尤其是东风破粗汉子一个,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梅雨都是对他爱搭不理的。
萧楚梦毕竟是走的远看的多,那种矜持始终不是深闺大院的余蓉能相比的。
“哇,楚梦姐快看快看,好漂亮呀。”
余蓉哪里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都顾不上淑女形象,拉着萧楚梦站在廊桥上,看着胭脂河中成片顺流而下的各色各样的花灯,激动不已。
余蓉知道自己没有多久时间能留在这世间了,可能眼前所能看见的都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她格外的珍惜。
看着向来多是忧郁很少露出笑容,即使笑都是温温婉婉余蓉,今天笑得这么开心,萧楚梦莫名的有些心酸。
很多正常人看起来都很容易得到的东西在她哪里就是奢侈,每一天或许都是最后一天,有一天她闭上眼,睡一觉可能就永远的睡着了,再也醒不来了,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楚梦姐,你怎么不高兴的样子呢?”
萧楚梦很自然的露出一个微笑,丝毫不把半点悲伤得情绪留给余蓉。
“我是突然想起这河灯可以许愿很灵的,所以想着分神啦。走我们也去放河灯。”
“真的吗?”
萧楚梦认真的点点头
“那我们快点去!辰大哥你们快跟上!”
看着前面裙衣飘飘的两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辰燚觉得这江城的风景也就如此。不过想起余蓉那病,辰燚还是有些头疼,真的不忍心就这样看着正值花容月貌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损。
旁边纯属来当护卫不赏风景的东风破冷不丁冒出一句
“雨东卿就是用你这样的眼神看了月无双,结果给皓月城通缉了。”
辰燚一个激灵,这大块头也太不解风情了,冷不丁冒出句话能吓人半死。不过这眼神还是得收敛收敛了,如此美景不看非得看美女,不是脑子有病才怪。想想雨东卿说不定还在那深山老林喝西北风呢,自己还有看风景的余地,奢侈了。
“你看我现在这眼神还能招通缉令不?”
东风破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眼神倒是没问题,不过你这张脸还是很危险。”
心里凉凉了,难道自己也得去深山老林和西北风。
“辰大哥、东风大哥,快来这边这边。”
余蓉提着一串河灯站在河边,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喊了,可是声音还是软软糯糯的很小。辰燚只能通过嘴型判断出是在喊自己和东风破。
萧楚梦捧着一根小火烛,小心用手照着,深怕被风吹灭。余蓉则是提着一串河灯,捏着一支沾了墨汁的毛笔。
“来,辰大哥这个给你,东风大哥给你,还有梅雨姐姐的。”
余蓉脸上甜甜的微笑,仿佛能感染人一样,让人不自觉的也挂上微笑。
“楚姐姐你先写。”
辰燚接过萧楚梦手里的火烛,余蓉将毛笔递给萧楚梦。看着够着头想看的余蓉,萧楚梦轻轻用笔尾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说
“看了就不灵啦!”
余蓉悻悻然缩回头,倒也笑得如同星辰闪烁。
萧楚梦提笔后稍微犹豫,感觉心有所感,又不知如何下笔,凭心而走,写下“左右”两字,不算愿望,但是最能适合此时的自己。
点燃河灯放入水里,望着渐渐远去的河灯萧楚梦心情有些复杂。
左右为难,于心不忍。
余蓉背对着众人,脸上的笑容已经丢的无影无踪,有些落寞而又释然的轻轻提笔点了一点。
天命已定,一点结局。
轮到辰燚时,辰燚提笔又放笔,再提笔最后还是放笔,将河灯放入水中。
我命非我,无权可选。
倒是东风破最潇洒,毫不犹豫写下一字:剑
剑心如一,大道可期。
梅雨也是忧心忡忡的写下:念归
心有所念,祈愿而归。
第一百章剑冢不出,中原无剑
江城无愧其天下胜景的名号,尤其是这中秋佳节,已至夜半尤是万家灯火。
高楼金阁歌舞升平,河岸廊桥游子赋诗。
醉酒不拘客,抱坛卧饮赋长歌。
辰燚不知何时从哪里顺来两坛金桂小酒,扔给东风破一坛。坐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正在开心刷着烟火的两个女子,辰燚喝了一口酒。看着有些心不在焉东风问道
“有心事,因为梅雨?”
辰燚指指隔两女子不远,却心事重重干站着梅雨。
东风破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
“我师傅要和她师傅打架,一见高低的那种。”
辰燚已经知道东风破的师傅就是当今两大巅峰剑圣之一东风呈宇,那梅雨的师傅是谁,竟然有资历和东风呈宇一分高下。
两人轻轻撞了一下酒坛,辰燚看着梅雨问到
“他是师傅是?”
呼出刚下肚的酒余留在口中的烈气,东风破不缓不慢的回答道
“燕北哲!”
“嘶”
辰燚不禁吸了口凉气,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有如此背景,难怪梅雨会有如此修为,如果是另一巅峰剑圣燕北哲的徒弟那就不奇怪了。
剑冢不出,两剑为峰,重剑无锋东风呈宇,双剑如风燕北哲。两大巅峰剑圣的得对决,而且是分出胜负的那种,辰燚心里都有点不安的感觉了。这是注定只能活下来一个的结局,难怪两人都心不在焉。
不过辰燚实在想不通,两人都站在巅峰强者之列,为何要分出个胜负呢。
似乎是看出了辰燚心中的疑惑,东风破呼出一口酒气道
“剑冢不出,中原无剑。”
辰燚顿时明白了其中玄机,自天下第一剑仙柳乘风消失后,偏居南方一隅之地的剑冢便一家独大,扛起剑道大旗,压垮了中原剑道。江湖修士,用剑者过半,岂能让人笑话剑冢不出,中原无剑。
如果猜测不错,谁赢将会打破多年剑道桎梏,一举进入剑仙之列,这是要造就一位剑仙。这是要让天下知道剑冢藏剑,中原任有剑。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剑冢不属于中原,只是剑冢向来藏剑,固封于一隅之地,很少插手天下江湖事物。所以需要有人接过柳乘风的大旗,让剑冢藏剑之下,中原任有剑。
辰燚沉默了半天也没答出一句话,心里五味成杂,这就是江湖。
侠士生死,不问值与不值,他们心中已有一把超脱江湖的称,称的只是心中的侠义道德。问心有愧,问江湖无愧。
辰燚仰头喝尽坛中最后一口酒,直接将酒坛丢入胭脂河。酒坛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沉入河底。
“月是昔年月,人是今年人,镜花水月今何在,独余往事空悲切。江湖路远,大道且长,抵不过一枕黄粱。”
老脸通红,酒却余下半坛东风破最是看不得这番文人作态,却也最羡慕这番文人作态,潇洒自如。恍了恍余下的半坛子酒,给武人丢脸了。
酒醉有心人,不醉无心客。
心有所牵挂,往往酒不醉人自醉。越是心无杂念,越是千杯不倒,越喝越起兴。文人含蓄以品代喝,粗人张狂以吃代喝。喝酒、品酒、吃酒,喝酒为一种心境,往往为心有所牵之人,品酒与吃酒为一种心境,多为心无杂念之人。
五人差不多把胭脂河逛了个遍,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东风破和辰燚大多都是远远的跟着,差不多是做了护卫的绝色。
梅雨虽然有心事,可是终究是个女孩子,耐不住萧楚梦和余蓉拉着买这买那的,也到还算开心。直到夜半,已经累的逛不动的三女子想起回去时,辰燚和东风破身上已经是大包小包挂满了。
幸好客栈就在春江街,还不算远,青红和青蓝已经备好马车等待在胭脂河畔头,应该是萧楚梦怕余蓉的身体吃不消,早就安排好的。
东风破也住在萧楚梦等旁边的客栈,这倒省了辰燚绕路送三个女子回去。马车走远后,辰燚直接顺着胭脂河畔向下游走去,店就在下游不远处。
看着那高楼处的春意盎然,风尘女子撒花秀舞,搔首弄姿,山水沟壑若隐若现,当真是人间红尘花深处。酒气已经散尽的辰燚又觉得有些小酒上头了,按耐住浑身的燥热,不得不加快些步伐,省得道心不稳误入丛花深处。
另辰燚诧异的是店里灯火亮着,门却是关着,朱叔向来都是一直开着偏门等自己回来,无论多晚,可今晚的门是关着的。
辰燚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没有上门栓,角落处的桌子旁坐着一女子,背对着自己。光看背影辰燚就知道是谁了。
“诗诗姐?”
辰燚一屁股做饭虞诗诗对面,虞诗诗换了一套很朴素的淡绿衣服,看起来有些像小丫鬟。脸上也是易容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看不不出半点仙子气息,这易容术比自己丝毫不差,连气质都能改变。
虞诗诗摘下脸上宛如真是的自容面具,露出那惑乱众生的脸蛋,天然自带磁性诱惑的声音说到
“怎么认出我的!”
对于自己的易容术,虞诗诗还是有些无比的自信,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让辰燚一眼就看穿。
辰燚有些得意,自己从小辨别各种各样的药材,鼻子出奇的灵。今天撞到虞诗诗身上闻到过她特有的香味,凭借着超强的记忆认不出来不难。
“诗诗姐玫瑰味的体香,淡淡的恰到好处。”
哪里会料到辰燚说这么肉的话,毫无准备的虞诗诗瞬间霞鬓双飞,媚眼怒视辰燚。看起来来文文弱弱饱读诗书君子样,怎知老是出些荤话,加上今天辰燚的无礼行为,虞诗诗觉的辰燚真当自己是个青楼风尘女子。
如果是别人说,虞诗诗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年多少人背地里经常说自己是那千人骑万人坐的风尘女,她一开始有些伤心,毕竟自己从小在春庭楼长大,后来君姨教自己不必在意别人的目光,自己也就不在乎了。
可是辰燚不同,他是君姨的侄子,算是虞诗诗除君兰萱以外最亲的人了,如果他这样看,那她得有多伤心。就想自己最最亲的人不信任自己一样。
辰燚这句无心话触痛虞诗诗多年一直影藏在最心底的自卑。辰燚只是纯粹的说她的体香,而虞诗诗却是曲解成辰燚故意调戏她,这是一个女子保护自己自卑最原始的本能。
怒目相视的虞诗诗眼眶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眼里泪水已经在打转转。心里多年积压的无尽委屈随着泪水夺眶而出。
辰燚虽然不解风情,可是不代表脑子不好使,瞬间想到关键之处。急忙对看着自己,泪水唰唰掉却不出身的虞诗诗解释道
“诗诗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很纯粹的说你的香,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次哄女子的辰燚终于体会到田衡当初的痛苦了,因为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怎么解释都是自己不对,光承认自己不对又不能解决问题。
看的急的团团转的辰燚,虞诗诗强忍住泪水,用手轻轻沾去剑上的泪水。她相信辰燚,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无比的委屈,她不敢在君姨面前表露出一点点因青楼长大的委屈,她知道君姨将能给的都给她了,她很知足。
除了君姨,这个世界上只有君姨的侄子和自己最亲了,所以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在辰燚面前哭了出来,辰燚只是恰好撞开了泄洪的阀门。
看着强行忍住泪水的虞诗诗,辰燚觉得还是让她哭更好些。提起胆子攒个位置,坐到虞诗诗旁边,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
“诗诗姐,要不你还是哭出来吧。”
果然,虞诗诗微微低下头,泪水哗哗的掉下来,因为哭的太伤心,香肩不停的颤抖。
这个在外人看起来无比自信精明魅惑于一体的春庭楼二掌柜兼头牌,此刻就是一个忍着无数委屈的小女人,恨不得将所有心中的委屈都哭出来。
辰燚看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就这样看着她哭,而后又礼貌的轻轻拍拍她的肩膀。男人最无能为力的事之一就是看着自己在意的女子哭,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所有心中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虞诗诗眼圈已经红肿,天然羊脂凝玉的脸上画妆容才是瑕疵,没有画妆的虞诗诗脸上依旧清秀美丽,看不泪痕。
纯天然的魅惑无双加上哭后得憔悴让虞诗诗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将信件递给辰燚,又从桌下的食盒里搬出饭菜,依依放到桌子上。应该是闻到了辰燚身上淡淡的酒气,所以食盒底的一坛百花酿就没有拿出来。
辰燚已经拆开信件拿在左手的辰燚冲虞诗诗微微一下,也不客气,右手直接抄起筷子,边吃边看信件,一点也不避讳虞诗诗。
辰燚这毫无忌惮的当着自己的面看信,让虞诗诗心里暖暖的,自己身边缺的就是对自己无比信任的人。
“诗诗姐,这是你做的?真好吃。”
饭菜已经有点凉了,想必诗诗,已经在这里等自己好久了,还把人家惹哭了,真是禽兽,辰燚心里都暗暗鄙视自己。
看着狼吞虎咽的辰燚,虞诗诗觉得很知足,心里很满足。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亲近辰燚,她就觉得他是君姨的侄子,那就是自己最亲的人,毫无道理可言。她相信君姨,所以她相信他。
“君姨怕你逛累了饿,所以让我送信过来,顺便带点吃的给你。”
辰燚傻呵呵一笑,有家的感觉真好,只可惜曹叔李叔和药爷爷不在,否则就更好啦。
第一百零一章陪你到天明
将看完的信件放到油灯下点燃,直到全部化为灰烬。
如辰燚所料,一句嘘寒问暖的关心的话都没有,就草草的交代了几件事,让自己看着办,能办就办,不能办就不办。果然很老曹,辰燚已经习惯了,至少还晓得给自己写封信,知足了。
不过这几件事大多是关乎自己的,这或许就是男人的爱或者说是父爱。大爱如山,没有母爱般细水长流的嘘寒问暖,却是藏在背地里最深沉的爱。
虞诗诗看着眼前的男人,五味成杂。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君姨经常对自己说她和辰燚母亲的事。两人相见如故,便义结金兰,当时就指腹为婚,算是订了娃娃亲。
君姨小时候还经常和自己说这事,说将来你就是辰家的儿媳,人家家大业大,所以你也要努力,不能让人家小瞧咯。
可是随着自己长大,越来越懂事,君姨却是再也不提起这事了,因为君姨不想干预自己将来的幸福。她像母亲一样,只希望自己过的开心,她不想自己被束缚。
“诗诗姐,你发什么呆呢?”
辰燚将碗筷垒好,差不多都给辰燚吃光,虞诗诗的手艺确实是没得说。
从回忆中惊醒的虞诗诗连忙摇摇头道
“想些事情罢了!君姨的病?”
辰燚脸色一凝,很是担忧的说道
“君姨体内的经脉断裂了大半,但是又不像外力造成的,而是自己体内功力造成的,症状很像走火入魔,但是又不是走火入魔。”
虞诗诗脸上藏不住的悲伤,都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要不是因为自己,君姨一定什么事都没有。
“君姨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辰燚有些不解与好奇,望向虞诗诗,要想治病必须找到病根,否则更本无法下手。
虞诗诗也不在影藏自己的气机,全部释放出来,汹涌而来的气机直接压的辰燚喘不过气来,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就这么一下下,辰燚已经头冒虚汗,目光模糊。
虞诗诗一息的时间立刻收回气机,不过已经让毫无防备的辰燚有些虚脱了。辰燚万万没有想到虞诗诗会武功,大宗师境之上的水平,难怪平时自己感受不到一丝气机从虞诗诗体内流出,大宗师的水平确实不是能感应到的。
辰燚脑子飞快的运转,虞诗诗才比自己大那么一点点,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实力,即使打娘胎里炼也不可能有大宗师级别的实力。
微微皱起眉头,翻阅自己脑子里所有的记忆,眉毛轻挑,辰燚已经想到关键之处,天下间仅有一门能让人境界速成的功法心经。
“玄女心经?”
虞诗诗点点头,没错,就是玄女心经,传女不传男,而且是一脉单传。
玄女心经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能传承玄力,直接让人玄力大涨,无视修炼规则,跳跃境界。天下也只有玄女心经能做到这种变态的传承方式,为此江湖上还掀起过很多次血雨腥风。
不过下一代继承的玄力也最多只能接受传功者六成到七成玄力,如果一个圣境之人传功,那接受的人至少都能到达小宗师境初期。
凡事有好也有坏,玄女心经的变态传承方式也注定了必须要付出代价。传承者传功后不仅功力全失,而且筋脉会慢慢断裂,当所有经脉断裂完之际便是死期。
“十七岁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巡便天下名医都无法医治,这病或许就是当年亲生父母丢弃我的原因。后来病突然好了,可是我发现自己体内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玄力,我成了一名修行者!在我再三恳求下君姨说出了实情,她为了救我所以将功力传给了我。”
辰燚不知何时已经把虞诗诗故意放在食盒底没有拿出来的酒坛打开,抱着喝起来,继续听虞诗诗讲。
虞诗诗有些生气的看了辰燚一眼,都一身酒味了还喝,真是个酒鬼。不过任然继续说到
“君姨对我说这就是玄女心经的传承方式,早传晚传都是传,避免不了的,只是早晚些罢了。我知道那是君姨在安慰我。”
虞诗诗说的很平静,想来这些年已经为这件事有些麻木了。她只想开开心心的陪君姨度过余下的每一天。
辰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他理解君姨为什么这么做,她早就把虞诗诗看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样死去。母亲对待子女都是一如既往的无私。如果换成自己,君姨也会毫不犹豫的救自己,那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辰燚安慰道
“诗诗姐,别太难过,君姨一定不希望你不开心。而且君姨说的是真的,玄女心经的传承方式就是这样残酷,可是君姨这样做她心里是觉得值得的,所以不能辜负她。”
道理虞诗诗都懂,只是觉得自己亏欠君姨太多太多。已经给了自己一次生命,又给第二次,而且是用她的命换自己的命。
今天辰燚趁君姨拉自己手时,已经偷偷探查过,经脉已经断裂大半,怕是时日无多了。可是就凭借自己的医术肯定医不好,只能寻求药爷爷了。至于药爷爷能不能医好辰燚就不知道,当下只能试试看了。
自己送君姨回桃源村吗?不不不,辰燚想到了一个最好的人选。君姨能不能治好都是问题,一定要让李叔那没良心来亲自送她去。就还不信,李叔对貌美如花的君姨一点想法都没有,就算没有,也得想办法弄有。
虞诗诗已经不抱有多大的幻想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辰,你说君姨这病还有得治吗?”
看着虞诗诗心死如灰的憔悴,辰燚知道所有的说辞都是苍白的,只有拿出能让虞诗诗看得到希望的东西。
放下酒坛子,直接解开腰带。虞诗诗已经别过头去,真害怕辰燚辰燚喝多了耍流氓。心里已经计划好,实在不行就将他打晕,等明天再解释解释。
辰燚将腰带往放在桌子上,看着别过头,留出一个精美侧脸的虞诗诗,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猛浪了,在自己名义上干姐姐面前丢脸丢大了。
莫非真是因为从小男人堆里长大的,习惯性的在女子面前也是男人作风?这种尴尬的事已经遇到好几次,一定得改改。
“呃呃呃,诗诗姐,你误会了,你看这是啥?”
脸色有些潮红,看起来更加诱人的虞诗诗转过头,看着辰燚腰带上翠绿的针,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这些年一直在找这针的主人。
俢长如白玉的纤细手握轻轻撵起一根针,放在眼前细细斟酌。翠绿通透的针仿佛有无限生机,捏在手上就让人心神沉静安宁。
虞诗诗有些不敢相信,眼睛和语气里都透着质疑。
“太乙针?”
辰燚笑得如同阳光一样灿烂,微微点头。虞诗诗轻轻用手捂住嘴,再一次忍不住掉下眼泪,这次是喜极而泣,已经呜咽些哭出声。
这些年一直在找太乙针主人的下落,可是都丝毫音讯都没有,虞诗诗即使心里已经放弃那渺茫的希望,可是还是不甘的四处打听消息。没有想到今天太乙针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没有一点点防备。
黑暗里已经快迷失的虞诗诗突然看见了光芒,心里又从新燃起了熊熊希望。
“你认识药医仙?”
辰燚腼腆一笑,从新将太乙针收拾好。看着虞诗诗无比认真的问道
“诗诗姐,你有办法将信寄回秦国?”
虞诗诗点点头,这些年秦国天网有密探安插在春庭楼,而且是秦国最高级别的甲等密探。否则曹参之也不敢将给辰燚的信寄到春庭楼来,随便泄露点消息都可能给辰燚带来杀身之祸。
“春庭楼有秦国最高等级甲级密探,春庭楼现在都是我在打理,有权调动,但是一年最多两次。”
既然虞诗诗有权调动,辰燚直接起身,从柜台上拿来纸和笔,洋洋洒洒的开始写信,一点也不忌讳虞诗诗。
看着低头认真写信的辰燚,虞诗诗莫名的心安。不背剑的辰燚确实更像读书人,精致的五官配上瓷白的肌肤,让女子都自愧不如。提笔书写时,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确实是大家闺秀一眼就能瞧上的那种。
灯火有些暗了,虞诗诗轻轻挑挑灯芯,又从新明亮起来。还将灯向辰燚那边挪了挪,使得照在书纸上的光更亮些。
将桌子上的碗筷从新拾回食盒,多少人心中十指不沾阳春水仙子不仅厨艺了得,做起家务活来也是顺手的很,一看就是经常做的那种。
天还未亮,已经有大公鸡急着奏响黎明前的第一声号角。辰燚放下笔,想想已经没啥遗忘的,便活动活动手指,将信件装好,交给虞诗诗。
信件有两封,一封是个曹参之,一封给李凌。给曹参之的内容多是读书识字长见识的,给李凌的则是以君姨情况为主,其次报告一下自己修为,没给他这个半吊子师傅丢脸。
“诗诗姐,别让君姨知道,你悄悄寄出去,给她一个惊喜。”
辰燚已经打算好了,将李凌骗来江城,然后让他带君姨去桃源村药爷爷哪里治病,自己继续南下完成老曹交代的事,一举兼得。
趁着天未亮,虞诗诗从新带上面皮,从后门溜出药店,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江城不仅有朝廷暗探,同时各大诸侯国的暗探都有,这里多是来自五湖四海之人,消息灵通。
一夜的灯火未灭,辰燚也不打算灭灯,而是洗了把冷水脸,让秋末冰凉的水打在脸上,很提神。昨天就没有去爬大竹山,今天得坚持下去,以后坚持天天去,也算修心一部分。
第一百零二章妖精磨人,无妄之灾
辰燚刚洗漱完毕,换了身轻便的服装,看看小不点依旧在笼子里昏昏欲睡,正准备出门,便看见朱七扶着腰,慢悠悠的有气无力的刚走到拐角处,看样子是虚的不得了。
“朱叔,你这是怎么啦?”
天色微暗,朱七又是低着头扶着腰走路,冷不丁被辰燚吓了一跳。看清是自家公子后躬着腰,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满脸尴尬说到
“公子原来是你,吓死我了。”
辰燚指指朱七扶着的腰说到
“你这是?”
若不是夜色掩盖去了年过中旬依旧是个单身汉朱七的羞涩,怕是辰燚得笑掉大牙了,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太娘气了,没有一丝老爷们的风范。
“唉,公子真是贵人呢,此生无悔了?算个真男人了。”
“嘶”
辰燚吸了口凉气,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难怪朱叔扶腰走路。被折腾啦一晚上,就凭朱叔这年龄身板能够站着出来就算不错了。
似乎是算准了辰燚会取笑自己为老不修,朱七回完话就使尽力气,挪动步伐溜进了屋里,被两个狐狸精吸干了精气就算了,要是在被辰燚一番取笑那更是无地自容了。
要不是朱七溜的快,辰燚高低得给他整上两句。微不好放开嗓子说荤话,只能假装做关心的说道
“朱叔,枸杞在左边二排三列处,你老高低整点,不然怕是会折了老腰呢。”
朱七有些虚弱的坐在凳子上,感觉虚汗唰唰往外冒,就自己这年纪还愣是来了个一夜四次,自己养精蕴锐了五十来年,结果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果然岁月不饶人,要是在年轻个二十来岁,非将场子找回来。犹豫了一下,朱七还是走向柜台,在辰燚说的位置抓了一把枸杞放在袋子里,用作干吃。又用杯子装了一杯子,用作泡水喝。要不是不识字,非得在来上一根海马鞭。
辰燚觉得罪过,这已经是被自己坑的第二人了,先有陈庆之,后有朱叔。
江城后面的大竹山,山如其名,是一山的碧波千里的竹海。来到江城后,辰燚只要没事,早晨都会来爬上一遍。
主要是这里的空气新鲜,人烟稀少是静心养气的好地方,而且站在山巅卧牛石上可以看大半个江城。
山脚出有座寒颤的小山神庙,至于寒颤到什么成度,那就是只有一个十岁多岁的小乞丐住在哪里。每天靠偶尔又的供品来填饱肚子,没有供品的日子也经常有,小家伙就靠山毛野菜充饥。
冬春季节还好,靠山里的冬春笋充饥,或蒸或煮他已经熟练了。就是冬雪与春寒有些难熬,其他还好。
一如既然,辰燚经过这里的时候,小乞丐还是依旧蹲在石碑前,用树枝在临摹石碑上的拓文。
辰燚撇了一眼继续走,每跨一步都是大体相同的距离,一步一步闲庭信步,如同八九十岁的老人在散步,丝毫没有半点锐进之风。
起初要保持住匀步到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随着越有越远,步步高升,想要维持住匀步的同时,还要稳住气息,确实是件难事。
难怪武当山弟子都要来到武当山下的清玉潭挑水,然后挑到一千九百九十九阶处的厨房。每天早晚一次,所以武当弟子底子都无比厚实。
爬通山头,辰燚步伐已经紊乱的不成样子,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不用玄力支撑果然还是不行,光凭体力终究是差了太多。
不曾想山顶已经有三个人在等候,不熟却是绝对不会不认识的人。“威名”赫赫的江城四公子之三,想来不认识才奇怪。
辰燚并未言语,自顾自与三人擦肩而过,既然三人都跑到这里来了,绝对不是来来散步的。
率先发动的是娘娘腔的马文才,手中锦帕一抖,一阵白烟直扑辰燚面门,然后蔓延至全身,马文才嘴脚已经勾起微微的弧度。这药号称丝毫变可麻翻一头牛,希望这小子抗药性强点,不要一命呜呼了。
“最讨厌你们大男人打打杀杀,这不一招制敌。”
马文才刚说完此话,烟雾里直接透出一个沙包大的拳头,正正砸在涂满胭脂粉的脸上。马文才只感觉阵天旋地转,鼻子一酸,两股鼻血沿着鼻孔流过嘴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回荡在嘴巴里。
“哎哟,你个挨千刀俊小子,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马文才捂着鼻子,满面痛苦搭配上幽怨的眼神,加上肉麻的话语,让辰燚直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在帽。
用手扇开围绕在周身的烟雾,不稳想没被麻烟给麻翻,却是吸到麻烟的斑鸠不偏不倚的砸在脑袋上。
惹来马文才die声die气一句幸灾乐祸
“活该!”
辰燚置之不理,刚才已经收住力了,否则一拳将马文才打死,自己都得像个丧家之犬夹着尾巴跑路。
钱三多和川贝尔显然也没有料到辰燚一个小大夫能有如此手段。两人没有去扶马文才的意思,而是警惕的看着辰燚。
尤其是川贝尔,从小炼得一手好腿法,在江城地界也是出了名的能打。钱三多功夫不会,倒也有恃无恐,暗中有个好手在保护,毕竟是富甲一方的子弟。
辰燚全然没有丝毫怂的样子,毕竟这三人以及暗中的护卫在他眼里那都不是事。
“我又没有惹你们江州四公子,为啥对我出手。”
其实辰燚心里已经有些底了,定然是余蓉不理李纯良,反而和自己这个江湖郎中说得来,显然是上门来找茬的。
不过看样子,这几个人是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声,当下剑二公子的名头可是在江湖上响亮的很。不过有谁会想到新一代剑道翘楚会来江城做个小郎中。
钱三多嗤嗤笑道:“你本身没错,错在你认识不该认识的人。”
川贝尔向来是人狠话不多,杀人放火都是打前阵的那种,懒得说话,直接动脚。
一个鞭腿只取辰燚头部,带起的劲风猎猎作响,脸上确是没有丝毫神色,不愧其狠公子的名号了。
看着若奔雷而来的鞭腿,辰燚岿然不动,待脚背接近面部时,悄然后退一步。看着鞋底尖从自己鼻尖划过。
一脚落空,不过川贝尔的脚气倒是让辰燚一阵干呕,实在是太臭了,威力比马文才的毒药还恐怖。
“嘶,我去,这脚气百花露都洗不去。”
辰燚捂着鼻子,一弯腰又躲过川贝尔一脚。不得不说,川贝尔的腿法实在是犀利,几乎都每一脚都是直入要害,稍不留神就可能被一脚干废。
“啪”
一脚踩在石头上,坚硬的石头直接踩出一个一个浅浅的脚印。要是踩在人身上怕是非死即伤的那种。
一个侧身,躲过一脚,踩在一块石头上,一跳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了卧牛石上。辰燚目光已经凌冽起来,原本以为自己退一步,变可小事化了,现在看起来不可能了,该用拳头说话还得用拳头说话。
呼出憋在胸中的一口浊气,换上一口新气,目光冷冽的看着众人说道
“我不想出手,为何咄咄相逼。”
川贝尔看着辰燚,刚才交手他已经感觉到辰燚的强悍了,不过至于到什么程度他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自己既然出脚,那就没有收脚的道理。冷冷说道
“没有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小看你了。”
马文才一只手用锦帕捂住鼻子,一只手指着辰燚支吾吾的说道
“我们江城四少向来不知道啥叫咄咄相逼,我们向来都是这么干的,老川扁他。”
川贝尔直接如同一头蛮牛向辰燚横冲直撞而去,快接近辰燚时,双脚猛然一发力,高高跃起,一脚如同天降陨石砸向辰燚。
辰燚拳头慢慢收紧,自己虽然是炼剑的,可是境界差就在那里,再说自己也是从小练体,硬刚也不弱。
拳存腰间,从下而上,红黄二色玄力集满手臂,一圈惯出,如同一飞冲天的烟火,直接砸在川贝尔脚底。
直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脚底传便全身,而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如同断线的风筝,砸断好几颗竹子。
幸好辰燚最后关头及时收住了部分力量,不然,绝对能一拳砸废川贝尔的脚,不仅仅是骨折的那种。之所以这么作,还是辰燚心里有所顾忌,不怕事,但也不想惹事。
川贝尔挣下着站起来,右腿已经骨折,使不出半点力气。马文才一路娘娘腔小跑过去,扶住川贝尔。
钱三多依旧站在原地不动,不过原本轻松扇着扇子的手,已经合拢扇子,紧紧捏住扇尾。今天以为收拾一个小小大夫,用不了多少人手,所以带的人不多,也就一个七境的护卫。
辰燚跳下卧牛石,目光有些冷冽,气场也有些惊人。只要留下一口气,不出人命,以李沧澜的聪明,一定会出面维护自己。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李沧澜没有送礼给自己,那辰燚不敢确定,可是既然李沧澜送了,那就说明他很忌惮萧楚梦两人的身份。归根结底,还是他儿子引发的事,闹僵了,谁都不好过。所以只要不出人命,李沧澜都会保自己。
虽然是狐假虎威,可是辰燚觉得没有啥难为情,毕竟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遭的是无妄之灾。
一个身影出现在钱三多之前,将前三多护在身后,万分警惕的盯着辰燚,犹如饿狼遇到猛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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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人在屋檐下,低头不弯腰。
辰燚的步伐不紧不慢,十分有韵律感。可是每落一步都如同敲在几人心头的警钟,步步惊心。
辰燚随手折下一节竹枝,一节一节折断,捏在手中。目光凌冽的看着挡在钱三多之前的中年护卫。
中年护卫紧紧握刀的手,已经渗出汗水。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境界他一点也看不出。不过从刚才其出手看,深厚的气机,以及雄浑的玄力自己即使是七境,却也看不到一丝胜算。
而且这个年青人狠辣的战斗手法,一看就是经过生死磨练造就的。手上粘过血的年轻人向来都心狠手辣。
不过出于护卫的职则,还是一咬牙,宝刀闪烁着寒光向辰燚劈去。他知道他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一出刀就是全力一击,丝毫不留半分余地。
如果主子出了事,自己也别想有好下场,横竖都是个死。
辰燚也不敢大意,剑不在手,七境高手的全力一击还是能要了自己的命的。虽然自己差七境已经只是一线之隔,一境之隔毕竟是一境之隔。
手中捏着七节竹枝,玄力疯狂运转到右手手臂,恰指捏出一个剑印:斜风细雨
七节竹枝在剑印加持下,化作七柄力剑直刺钱三多的护卫。
五节竹枝先后直中横劈而下的刀,第一节明显已经抵住刀势,第二节第三节过后附着刀上的玄力已经被击碎,第四节抵住刀力,第五节直接将刀击的反弹出去,虽然未脱手,却已经不可能伤到辰燚了。
余下两节一节击破了护卫的护体玄力,另一节则是直接透过护卫的额头,穿过后脑勺,擦着钱三多的脸而过,钉在其身后的竹子上。
钱三多已经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比辰燚高的高手刺杀他都经历过,可是都活下来了,可是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辰燚走到他身边,一把掐住前三多的脖子,犹如一头暴怒的猛虎恶狠狠的盯着被提在空中钱三多,冷冷说道
“怎么,要等着出来收尸?”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传入众人的耳朵,原本紧张万分的三人如释重负,因为这声音太熟悉了。这多年来很多次江湖高手的暗杀都是他出面化解的。
将军府的老门卫,至于原本的叫啥名字几乎没啥人知道,人家都习惯叫他老李头。一身粗麻布衣,骨瘦如柴,虽然在将军府是个门卫,可是府内上下都他很敬重。就连大将军李沧澜见了都喊一声李叔。
老李头已经为李家守了两代人的门了,从力沧澜的父亲到现在,已经近六十余年,就连混世魔王李纯良见他都乖咪咪的。
辰燚一松手,脸色暗紫红,快要窒息的钱三多如同一摊烂泥跪倒在地上。马文才激动的喊到
“李爷快杀他,他想杀我们!”
老李头都懒得撇马文才三人一眼,不成器的东西,李家能走到这一步靠的都是敬小慎微,少爷的这几个猪朋狗友到是好,还嫌麻烦不够。明明知道辰燚是萧楚梦的人,还来惹。萧楚梦和余蓉那两个人就是大将军都不敢丝毫懈怠,处处敬小慎微,以至于滴水不漏,以免生出嫌隙。
辰燚嘴脚勾起微微弧度,既然此人由暗转明,那也就证明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他们害怕萧楚梦或者是说萧楚梦身后的力量。如果动了自己必然会有他们承担不起的后果。
虽然辰燚和萧楚梦等人的关系还好不到那种程度,至于杀了自己后萧楚梦会不会帮自己讨个公道辰燚不知道,李沧澜也更拿不准。
谨小慎微的李沧澜绝对不会允许出现一丝丝的风险,所以他不仅不会动自己,还会暗中保护自己,今天即使辰燚不出手也绝对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辰公子,既然一开始就手下留情,也就放过他们三人,算将军府欠公子一个人情。想必辰公子也不想惹太多麻烦。”
果然是老狐狸,一开口就是蜂蜜黄莲一起下,前一句是蜜糖,后一句就是威胁了。
受到威胁的辰燚虽然有些不爽,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目前的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江湖浪子,之所以能与眼前的老人平起平坐,全部是借萧楚梦和余蓉的势,没了他们自己只能夹着尾巴滚出江城。
看着眼前年迈的老人,辰燚淡然一笑,说到
“不管贵府公子有没有参与,看在李将军面子以及那千年灵参此事就此揭过,如果还有下次就不是死一个护卫那么简单了,我会和上萧小姐余小姐亲自到将军府叨扰。毕竟我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辰燚话里的威胁,老人丝毫不在意,毕竟辰燚说的是事实。这件事起于自家公子调戏余蓉,本就礼亏。此事可大可小,可大,余蓉和萧楚梦身后的人亲自出面,那将军府会吃不了兜着走。可小,让萧楚梦等人不记恨将军府,所以辰燚成了小的关键。
老李头枯槁的面容已经难看出嘴角微笑,没有想到眼前的年青人能有如此深远的目光,将事情看的如此通透。原本还担心是个热血上脑丝毫不让的江湖猛夫少年。一但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杀一个少年剑道天才容易,可是萧楚梦哪里怎么打发,庙堂潮局本就是一口深渊,陷进去了,即使运气好不死,但是绝对得脱层皮。
“既然辰公子看的如此明白,那也就好办,这件事是将军府处理不周,如果辰公子在江城有什么不便,尽管来将军府。”
辰燚头也没有回,从新稳定气息,继续开始匀步下山,不过压制已久的境界终究是压制不住,走出几步后就云淡风轻的进阶七境。
天地间的灵气没有丝毫波动,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老李头苦涩的摇摇头,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能如此轻松升境的。一饮一酌水到渠成,不是自己想去升境,而是被天地规则压制的不得不升境。
修士是逆天而行的修炼,去打破规则,他却是让自己融入规则中,让规则为自己所用。
可怕的城府,可怕的心境,可怕的天赋,这样的人适合做朋友,而不是敌人,否则将寝食难安。
看着辰燚慢悠悠,仿佛升境丝毫不值得开心。老李头叹了口气,重心回过神,看向三个伤残人士。
三人并不是啥憨包,从刚才李老头和辰燚的对话中他们已经捕捉到太多信息了。根本不敢去看李老头那混浊却带着杀气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们三人是自己来为公子打抱不平,还是被有心人暗中布局。只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教训,在江城你们有家族撑腰,可以无法无天,可是放眼天下,江城太小了。都回去吧,今天的事想必现在你们心里都已经有底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自己看着办。”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遍的三人才意识到,今天他们带多少来都无济于事,杀不了辰燚,不过他们也不是算着。也幸好带来的人少,否则怕是不用辰燚出手,几人都有可能从人间蒸发。这事要是闹大了,自己的家族都保住自己,将军府都承担不了的后果却是不是他们命所能平息的。
李老头说的太对了,江城太小,放于天下这潭淤泥里,随时都会被淹没。
辰燚现在才彻底明白当初李沧澜拍自己的肩膀和君姨的告诫。萧楚梦和余蓉身后的山太高,随便掉下来一颗石子都有可能将自己砸死。
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江湖修士,只因和萧楚梦余蓉相识,便让偌大的一个江州将军府做起事来处处掣肘,细思极恐,有些事便让人心生畏惧。
所谓的随心所欲,只是还没有触碰到关押自己的囚笼。
天也如同辰燚的心情一样说变就变。起初还只是毛毛细雨,淅沥沥的敲打在竹林叶间。后面便是瓢泼大雨,慢悠悠走路调心境的辰燚不得不屈服老天。一路小跑,来到破败的山神庙,虽然年久失修,不过避雨还是没有问题的。
小乞丐今天运气不错,昨天设的陷阱抓了两只麻雀,去毛后也就比手指大一点,没有多少肉,也就勉强够垫垫肚子底。
两只麻雀正烤的滋滋流油,正是最香时,最近半个月经常从自己住所在走过的锦衣公子走了进来。
小乞丐抬头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自己今天美味又得少去一半。不过也并未不舍,心里想大不了待会在去远些找点野菜之类的。
辰燚没有客气,直接走到火堆旁坐下。火堆旁稍平处洒满了厚厚的火灰,上面工工整整写着“言念君子,不卑不亢”八个字。笔力不算好,可是放在同龄人中也算是顶好的了。
辰燚将淋湿的外衣脱下,放在火堆边烘。小乞丐不怕生,手上的竹签上串着滋滋流油的麻雀。小心翼翼的拿下一只,用脏兮兮的手递给辰燚,不过他已经在狂咽口水了。
看着他真诚的目光,辰燚接过略微有点焦糊的麻雀,从怀里弹出一锭十两的银子递给小乞丐。
“我用这十两银子买你的这只麻雀!”
小乞丐摇摇头头,用手比划,让辰燚吃,不用银子,原来这个小乞丐是个小哑巴。
看着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小乞丐,辰燚收起银子,又将麻雀递还给小乞丐。小乞丐没有接,举举自己手上的,表示自己还有一只。
辰燚捡起一根火炭,在地上写下
“你都吃不饱,为什么还要分我一半,你不应该自己藏起来吃吗?”
小乞丐看着辰燚看似中正平和暗中却带着苍劲有力的字,如痴如醉。随后也捡起一根火炭写下
“我是主,你是客,我应当的。”
小乞丐俨然是将这个破庙当做了家,对于辰燚这个不速之客却也待之有理,宁可自己吃不饱也分出一半食物来。
于饥寒交迫中待客以诚然,无愧君子风。
第一百零四章言念君子,不卑不亢
辰燚微微一笑,孩子的目光是最真诚的,他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杂质,乌黑发亮,有的只是对知识最真诚的可望。
辰燚准本从新擦去地上的字,重新写,却被小乞丐拦住了。它指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他能听清辰燚的话。显然他是被辰燚的字给迷住了,舍不得让辰燚给擦去。
辰燚顿时感到尴尬,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以为这个孩子不会说话,也就听不清自己说话。没想到他只是不会说话,耳朵却是能听清的。
辰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抹去自己写的字,重新在地上写下:“言念”二字。
辰燚不在客气,将麻雀整个放进嘴里咬的嘎嘣脆,还真别说,味道贼香。记得上次吃这个都是在村里和赵立一起抓的了。
小乞丐重来不知道吃肉还能这样大口吃的,平时他都是一点一点撕下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尝其中滋味,最后在吧沾在手上的油也舔干净。
不过今天不知是学到字开心,还是也想像辰燚一样尝尝大口吃肉的滋味,小乞丐一口直接将麻雀放进嘴里,轻轻咀嚼,香味直冲天灵盖。果然比一点一点撕下来吃更香些,只是吃完就有些后悔了。这个吃法香是香,就是不抗饿,慢慢吃总觉的更饱些。
不过转念又想,今天学到了新的字,就当庆祝一下,犒劳犒劳自己。
看着孩子脸上幸福油纠结的样子,辰燚还是有些心软的。相比他自己虽然没有见过父母,可是有曹叔、李叔、君姨、诗诗姐。而言念却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这么小就得自己养活自己,还努力学字。
其实辰燚从开始来爬山的时候就开始注意到这个总在石碑前临摹的孩子了。从来没有见这孩子下山乞讨过,都是用自己的双手在养活自己。陷阱捕猎,山毛野菜,甚至人们很忌讳的山神供品,孩子都不嫌弃,就是没有跪下伸手向别人要过饭。正如它写在火堆不远处的八个字:言念君子,不卑不亢。
辰燚也有过几次悄悄将馒头放在石像前,看似是祭山神,实则是照顾孩子。也向山下村民打听过孩子的身世。
山下村民只知道以前是一老一小住在山神庙。村民也经常假借祭拜山神给一老一小送食物,实际上这个山神庙早就废弃了。前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大,老人没有熬过去,就只剩下孩子一个人。有人想领走孩子,它死活不肯走,最后只能任他留在这里。
辰燚之所以一直没有和孩子打交道,就是想亲自看看孩子的心性。原本辰燚打算一个月后在做决定,是给孩子些钱财,还是自己带他走?
不过今天忽逢大雨,或许就是天意缘分,辰燚决定带孩子走。不过怎么个带走法还是得有讲究。
辰燚学着小乞丐将手指上的油吸干净,逗的孩子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辰燚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我是个药店老板,我平时又经常不在药店,想找个识字的帮看店,怎么你愿不愿意去?”
似乎是有所遗漏,辰燚又赶忙补充道
“不过你太小,没有工钱,管吃管住,店里的书你随便看。店里还有一个店员,不识字,你主要就是看药方抓药,别的不用做。”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小乞丐,一听到店里的书可以随便看,小眼睛瞬间散发出精光。直接忽视没工钱但是管吃住,小脑袋瓜里已经被书可以随便看填满。
言念有些不敢相信辰燚说得话,毕竟自己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乞丐,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乞丐,可别人眼里自己就是个乞丐。有些忐忑的在地上写下
“可是我只是个小哑巴乞丐,真的可以吗?”
辰燚反问到:“你心里认为你是个乞丐吗?”
言念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脏兮兮的小手捏着火炭写下:“其实我从来没有去要过饭,爷爷临走前要我挺直脊梁活下去,可以低头弯腰,唯独不可以屈膝乞讨。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风骨。”
辰燚欣慰一笑,真正的读书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风骨傲立不卑不亢,曹叔是这样,陈庆之也是这样,现在言念也是这样。
“言念,你一定要永远记住你爷爷的话,永远保持你的初心。“
言念点点头,他懂眼前这个大哥哥的意思,爷爷的话他会永远记在心里。苦难中的孩子早当家,言念已经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心智,以此为代价的是一个美好的童年。
秋末冬初的雨往往只够淋湿匆忙行人的衣服,却不足以润湿大地的心。辰燚重新穿上已经烘干的衣服,外面已经已经透着丝丝不怎么温暖的秋末朝阳光。转头对言念说到
”随我一起下山吧,看看你还有什么要带的“
言念也没有什么要带的,就只有一只爷爷用竹子做笔杆山羊毛做头的毛笔,还是新的,没有沾过墨。破成布条的被子言念也准备带上,辰燚只好说供吃住,不用带被子。就算如此,言念还是细心的将其叠起来背在背上,说什么也不愿意丢弃,辰燚只能由他。
有些恋恋不舍的回顾了一眼破庙,言念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这里才算得上自己的家,爷爷的坟也还在后山。
由于经常食不果腹,言念只比辰燚的腰高一点点,面黄肌瘦,感觉稍微大些的风都能将其吹走。不过脏兮兮的小脸上倒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阳光。即使生活的苦难也没有给他留下丝毫的伤感。
辰燚率先走出破庙,言念背着一小坨被子,跟在后面,辰燚不打算帮他拿。因为他知道言念不会让他拿。
雨后的土地有些松软,这倒让穿草鞋的少年不那么疙脚。别看言念瘦骨嶙峋,不过确实实打实在山里活下来练就的腱子肉。背着被子还能跟上辰燚。
下山的路言念倒是很熟,毕竟还是会找一些草药来山脚小镇换吃的。虽然知道的种类不多,甚至不知道啥功效,终归知道能换一文两文铜钱,或者是换个白面馒头。
进了城言念就有些紧张了,因为从来没有来过,就一直抓着辰燚的衣角,紧紧跟在辰燚的屁股后面。
路过裁缝店,辰燚还为言念买了两套衣服,说是做工时穿的,怕言念不接受,或者心里有愧,辰燚还故意说是店里员形象很重要,不能影响客人的视觉感,言念才信以为真的收下。
回到店外,店门开着,朱叔坐在店门外的台阶上烤太阳,打着瞌睡,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七叔,不好好补一下觉?”
听着辰燚明指暗示,朱七老脸一红,害羞的不行,只得转移话题道
“公子今早回来晚了,是被雨困住了?”
辰燚点点头,将藏在身后的言念拉出来,孩子还是有些胆小,毕竟从来没有进过成。
看着两新衣服紧紧抱在怀里的言念,朱七和蔼一笑说道
“你就是公子经常提起的孩子?别怕,来这里就像来家一样,听说你识字,以后我就不用愁了,这几天公子忙,因为我不识字都白白丢了好些单子。”
言念上下打量这这个和蔼的大叔,胆子也稍微大了些,点点头。
辰燚解释说到
“他不会说话,有时间我看看,能不能治。”
朱七走上前,帮言念接过身上背的被子,也不嫌弃。言念也很自然的将被子给了朱七。
“来来来,肯定饿了,饭我都做好了。”
朱七提着被子,辰燚牵着言念,言念抱着新衣服走进店里。
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也不多,一个葱花炒蛋、两个素菜、还有一个红烧肉。总共也就四个菜,平时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吃的。
言念进门已经闻到满屋子的香味,可是眼睛却紧紧盯在柜台上的书和笔上,久久不能移开。
辰燚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到
“先和朱叔去洗洗,换上衣服,然后吃饭,吃完饭才能有足够的力气握笔。”
朱七拉这目光始终移不来的言念走去后院。辰燚洗手后,从书架里挑出几本适合言念的书,放在柜台上,又添置上一支稍微小些的笔。
走回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品尝起来。是昨晚虞诗诗带来的百花酿,昨晚喝了小半坛,还余下的半坛被朱叔放在桌上了。
昨晚没喝出啥味道,怕是喝酒太多的缘故,胭脂河畔就喝了一坛,回来喝的半坛都没怎么喝出酒味,嘴麻了。
今早喝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酒是有些清淡,可贵在香味延绵,久久萦绕在唇齿之间。千金一坛的百花酿终究还是娇贵,适合细品,不宜猛喝。
两杯酒下肚,清晨的寒意也驱散不少,顺带还有糟糕的心情。
换上新衣服的言念看起来精神了不少,洗干净的脸庞还是有些微黑。上桌后规规矩矩的,不敢东筷,很懂事。
辰燚往他碗里一连夹了三块红烧肉。说到
“管吃管住没工钱,也没有那些规规矩矩,很随意的。”
言念还是有些拘谨,拿起筷子还是不动筷,朱七咀嚼着一块红烧肉,满嘴流油说到
“一开始我也像你,没少被公子骂,后来就很随意了,努力工作就好。”
朱七这样说后言念才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最小的红烧肉放进嘴里。他从来没有吃过如此香的肉,含在嘴里舍不得下咽,生怕下吃下去就没有了。
辰燚又夹给他一块,朱七夹给他一块鸡蛋。两人脸上虽然满是微笑,心里却满是苦涩,这懂事的孩子终究是苦难重重熬过来的。
第一百零五章浑然天成的算计
这顿饭对于言念来说是顶好的了,可对于辰燚来说却是最平常不过。
既然决定了要教,那辰燚定然不会有丝毫放水。在笔上吊上了一个秤砣,也就五两左右,可是吊在笔上就没那么容易写字了。
瘦骨嶙峋的言念光捏住笔收就已经颤抖不止,更别说写字了。不过辰燚也还不打算让他写字,用老曹的话连笔都捏不稳,凭什么下笔,更别说下笔如有神了。
因为言念所识的字并不多,辰燚就让他先识字。右手捏笔练手劲,左手翻书认字。
辰燚坐在桌子旁,提笔挥毫,笔走如剑行,苍劲有力中又有棉絮轻飘,刚中带柔,刚柔并济。一气呵成八大字:言念君子,不卑不亢。
言念眼里满是羡慕,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这样的笔力。幼小的心里已经暗下决心,无论多苦都要练下去。
“言念,既然要学字,那就得吃苦,笔劲不成之前,不许你落笔。你识的字也还少,还不足以撑起你读书人的浩然气。”
辰燚将八个字送给言念,此八字来之于言念,也送之于言念。
言念点点头,和辰燚相处如沐春风,孩子的眼里已经树立起一尊高大的形象,无可超越的那种。
言念从来不觉得练字苦,能捏着笔看着书已经是顶好顶好的幸福。
每天清晨按时起床,和辰燚一起爬大竹山,每当经过小破庙时,言念都觉得五味陈杂。不过言念知道有些恩情说出来不如深埋在心里。
言念瘦是瘦,可是身体素质还是相当不错的。起初还跟不上匀步而行的辰燚,可是在伙食和锻炼的双重加持下,没多久就能跟上辰燚的步伐。
早饭都是朱七在准备,不过都是按辰燚配的药食方来的,主要是壮阳补元的。主要是给言念补的,毕竟他的身子太弱了,其次是朱七,自从春庭楼一晚后,整个人每天无精打采的,枸杞加海马鞭都拯救不了。
言念每天除了练笔劲看书就是按照客人单子抓药。药店主要还是买药,看病是其次,毕竟更多人是拿着药方来抓药。如果主看病,就辰燚这个甩手掌柜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十天前,万如意带着两百两白银找上门。刚到内口就看见辰燚蹲在石阶上遛鸟。
小不点褪去了全身的绒毛,换上了雪白的羽毛,头顶还有几片翘起来的羽毛,整个看上去,那是威风凌凌,再配上犀利的眼睛,能捕捉一切细小微动,从样子上看是只鹰无疑了,似海东青而非海东青。
“好鸟,掌柜一千两买不买?”
万如意一眼就被小不点吸引住了。富人喜欢养鹰,辰燚手里这只鹰只用看其纯白的羽毛就知道是一只难得的异种。
辰燚撇了一眼毫不客气坐在自己身边的,不停用两章一百两银票扇着风的万如意。冷冷说道
“自己的小鸡都养不好,还想养雄鹰?”
“嘶”
万如意吸了口冷气,真是不解风情,老是戳人痛处,自己这么大的客户,就不知道招揽着点。
“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客户,不求你招待服务,你至少也得给我点面子不是?”
抚摸着小不点光滑洁白的羽毛,辰燚讥讽道
“这可不是求人的样子,若是小鸡也能像本人说话一样硬气就不用来我这破药店了。”
字字诛心,典型的嘴下无德,万如意怎么看都觉得辰燚一副欠揍的模样。双手抱拳,捏的手关节啪啪做响,对着辰燚一阵挑衅,眉飞色舞。
辰燚不为所动,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对着小不点说道
“来,给他狠一个。”
小不点嘴起石裂,火星四溅后,石头一裂四半。小不点得意的冲万如意扬扬头,炫耀自己坚如铁的喙。
目瞪口呆的万如意捏着票子如同被施了定身术,整个人被吓傻了。要是被这小东西来上一口,想想都觉得浑身疼。
辰燚将小不点放到肩上,起身走进店里。吓傻的万如意也急忙跟上,真是狠人,不仅主子狠,连宠物都狠。
从桌子上揭了个杯子,来到柜台旁的架子倒了杯百花酿,已经不多了,还是省着喝的缘故。辰燚真为那天晚上牛嚼牡丹痛心疾首,这百花酿本就清淡,只有细细品才能喝出其延绵不绝的香味。
跟进来的万如意也不客气,拿了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还骂骂咧咧的说道
“真是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送上门的财神爷都不要,真是罪过。”
辰燚也并未阻止其倒酒,一杯百花酿辰燚还不至于舍不得,只不过终归是有些心疼。
“钱拿来,给你药滚蛋!”
原本准本先喝口酒的万如意就不爽了,这都没问上次的药有没有效呢。
“你确定你的药奏效?”
辰燚懒洋洋的说道
“要是没用,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确定不是一群人,还是官府的那种?”
万如意一听,顿觉脸上挂不住面子,原本确实这么想的,要是辰燚的药没用,非得请出官府的人关了他的黑店。
可是这家伙虽然傲慢了点,医术确实了得。一副药后就让自己虎虎生风,连很嫌弃自己的美娇娘都被自己征服的哇哇求饶。而且一夜纵马驰骋后,清晨依旧虎虎生风。相比曾经的三息一夜七次郎,简直是天壤之别。
“神医爷,怎么可能,你看今天我可是带足了票子。”
说罢,将手上的票子往柜台上一拍,正在柜台上捏着笔专心看书的言念直接给吓了一跳。撇了一眼后,对桌子上的两百两票子不为所动,继续埋头看书。主要是他更本没有见过银子,更不知道票子长啥样。
虽然最近言念也接了不少单子,可是看见的都是铜钱,还真没有见过银子,更别说银票了。
趾高气昂的万如意得意洋洋,用睥睨四方的眼神巡视一周,端起酒杯来上一口。一口酒入喉,万如意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在轻轻尝了一口。任酒在口中发酵,让香味充澈口腔
“百花酿,地道的春庭楼百花酿!虞仙子亲酿的百花酿!”
万如意激动的泫然欲泣,捧着酒杯如同在看美娇娘。辰燚一见形势不对,急忙将余下的五分之一坛百花酿给抱过来,塞到柜台底下。
不曾想万如意突然冒出来来一句
“说,你是不是掳走了虞仙子的芳心?还是你偷偷溜进了虞仙子的闺房?”
这会轮到辰燚一头雾水了,莫不是这酒还有什么特殊含义?
“不就是坛百花酿吗,还有啥玄机?”
万如意一副颓然泄气的样子,捧着酒杯,委屈巴巴的说道
“春庭楼的百花酿是采春庭楼花园的百花由春庭楼楼主或者春庭楼头牌亲自酿制,一年最多也就三坛,有些年也就一坛。多少达官贵人万金难求一小杯,就连江州大将军李沧澜每年都只能求得一小杯。你说啥玄机?”
辰燚顿时觉得自己心头在滴血,就这么一小杯能值千金,那自己喝掉的大半坛不是喝了一座城池?原本还想着喝完在去君姨那里弄上两坛来着,亏到姥姥家了。
“快点把药给我,做生意要讲诚信。”
嘴里这样说着,万如意却把余下的半杯酒背到身后,不让辰燚发现。
辰燚随手写下一副单子,递给言念,然后抄起银票抱着酒酒坛就溜到后院,冲进自己的住处,这么珍贵的酒怎么能放到店里呢!得像祖宗一样供起来。
趁言念垫着凳子抓药的契机,万如意拿过纸笔写下:
“兄弟,能从虞仙子闺房里偷出酒,却是厉害,下次记得带上我。不过你放心商人最讲诚信,你治好了我的病,还喝了你的酒,我一定会帮你保密,不过下次来百花酿怎么也得分我一杯。欠你一个人情,不是金钱能衡量的,有机会定然报道答。”
落尾处万如意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时画上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将指条折好,交给言念,拿起药走出店外。
走出店外的万如意将手中余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看着手中普通不过得瓷杯没有随手丢弃,而是收好,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医术高明的读书,剑二公子背后却有春庭楼的影子。这么轻松的治好了我的不育隐疾,那我也有机会回家族挣一挣了,算是欠了个天大人情。”
此刻的万如意没有了那种吊儿郎当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成熟稳重,大有一种运筹帷幄之感。
辰燚从言念手中接过指条,看看上面的字,微微一笑,果然如自己所料万如意一点也不简单。
看似恰巧的相逢都是有计划的安排,脚脱臼不是摔伤的,而是人为的。实则他真正要看的病是不育之隐疾,果然做的是滴水不漏,一切都浑然天成。
辰燚想来想去,他之所以会找上自己,定然是因为太乙针。自己使用太乙针数来数去也就那么两次,给诗诗姐看一次,显然不可能。那就是在廊桥上给余蓉救命时所用被他发现了。毕竟那天晚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且江城四少调戏姑娘很吸引眼球。
一开始辰燚就发现了端倪,并未揭穿,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后来发现只是单纯的想治病,辰燚也就没有为难。否则第一副药里有一味药足够要了他的小命。至于后面这副药里面便有第一副药的解药。
看着纸上的形似铜钱的图标,辰燚嘴脸勾起弧度,起先还担心他泄露自己和春庭楼有关系,现在完全不用担心。天下最讲诚信之人莫过于这个家族了。既然他主动透露自己的身份那辰燚也就一点不担心了。
第一百零六章突如其来的刺杀
“姐姐已经好久没见辰大哥了,要不我们去找他玩吧。”
余蓉坐在萧楚梦旁面,双手拖着下巴,放在桌上的书却是无心看。
萧楚梦双手捧书坐在窗边,细细品读书中韵味。清晨的阳光沐浴在她身上,一举一动都优雅自然。有些不耐烦的合上书起身说到
“蓉蓉,你身份特殊,经常去找辰公子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余蓉撅起嘴,哭丧着脸,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稳重,但是有几分调皮。本身就是柔弱的小女子,如此这般作态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余蓉苦着脸说到:“那姐姐还把你的玉箫送给辰公子了呢,那可是姐姐最贵重的东西。”
被直中要害,萧楚梦又想到了当初月下相逢的翩翩公子,他很特别,仿佛天生带着一种吸引人的气场。背过身,遮去脸上的害羞神情,对余蓉说道
“那天纯属意外,不过辰公子救你一命,姐姐就权当玉箫是感谢辰公子。谁让我这姐姐对你这小妮子情深义重呢?”
余蓉双手离开下巴,趴在书上。虽然常年被病折磨,可是身上还是有女子天生的曲线玲珑的,尤其是她当下慵懒的趴在桌子。
“知道姐姐对我好,从小就照顾我。”
萧楚梦用书轻轻的敲了敲余蓉的脑瓜子,温柔溺爱的说到:“你这小妮子,还知道姐姐的好。”
“可是姐姐,我还是想去找辰公子玩,我就觉得和他在很有安全感,就像在父亲身边一样。”
萧楚梦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遇到辰燚是好是坏。都说江湖中用剑的人总能讨女子欢心,先有剑冢纯阳子,后有剑首柳乘风,如今又有个剑二公子。
不怕剑客最风流,只怕剑客饮酒写诗愁。
余蓉怎么说都是在当代红颜榜排名第六的绝色女子,却如此着迷辰燚。现在虽然谈不上喜欢,只是略有好感,可就是这起初朦朦胧胧的好感往往能变成一往而情深。
恍若一点星火入心海,波澜不惊。
终是秋风掠过荒草原,烈火燎天。
雨东卿就是最好的鉴证,只因为让了一份武道机缘外加多看了几眼高山秀色,便掳走了月无双的芳心。现在还在到处躲躲藏藏。
萧楚梦敢肯定辰燚的魅惑力绝对比雨东卿强,那个女子心中不住着个玉树临风的潇洒公子:文能提笔赋春秋,武能持剑动山河。
恰巧辰燚都给占了,如果现在余蓉在贴上去,定然是将辰燚往火坑里推。雨东卿那矮冬瓜尚且如此,辰燚绝对会更惨。
江湖三剑客,也就东风破还潇洒点,实实在在的江湖浪客。
今天店外来了个不速之客,辰燚眉头紧锁,眼前之人却实时棘手。李纯良,江城乃至江州听闻此人都是胆颤心惊。
不过辰燚没有丝毫盗窃,只是有些不耐烦,毕竟人家始终是地头蛇。
“怎么看这架势,李公子是想替兄弟找场子?”
脸有些细长,浓眉高鼻的锦衣公子李纯良并未带人,而是孤身一人,腰间佩戴一柄刀,手中握一把剑,看起来有些气势凌人。
“你差点杀了我兄弟,虽然是他们出手在前,可你毕竟差点要了他们的命。作为大哥必须为他们做点什么?”
辰燚咪起眼睛,一股杀气自心中滚滚而出,菩萨虽善,也有怒目金刚,何况辰燚本身就不是什么善人。
“莫真当我不敢杀你,一而再再而三,真以为我怕事?”
店里看书的言念被辰燚透出的杀气震惊,自己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从来没有见过先生如此凶狠的一面。
别说言念,朱七都没有见过,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急忙将言念拉到自己身后。
李纯良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剑丢给辰燚。辰燚一把接过手中的剑,轻轻一弹,剑随着清脆的响声应声而出,轻轻悬浮在辰燚前。
李纯良慢慢从腰间拔出刀,双手握刀。警惕的看着辰燚,不放过辰燚一丝一毫的动作。
辰燚撇嘴嘲笑,真是不知死活,连个修士都算不上还敢向自己拔刀,真不知道该说李纯良傻,还是重情重义。
辰燚并未动剑,而是随手将手中的剑鞘打出去。李纯良虽然不是修士,不过显然也是练过的武夫,反应要比普通人快很多。看着直冲自己而来剑鞘,李纯良用力一刀砍出,直接将剑鞘一劈两半。
剑鞘劈开,便见利剑闪着银光向自己直刺而来。李纯良反手横刀,拨开辰燚的剑,殊不知辰燚身体紧随而来,一个近身贴靠直撞在李纯良肩头,将李纯良撞的横飞出去。
辰燚根本没有使用玄力,全靠肉体的力量和李纯良公平对决。只不过辰燚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斗经验比泡在酒池肉林的李纯良老到太多了。
在李纯良被击飞的瞬间,辰燚顺势一剑扫出,只不过不是用剑刃,而是用剑身将撞的后退的李纯良强行向右边击飞出去。李纯良直接被强大的力道打的悬空飞出去,十多步远的距离才重重砸在地上。
辰燚单手握剑云淡风轻,太弱了。
“只有这点本事也来向来来找我报仇?”
握着刀艰难从地上爬起来,辰燚那一剑避开要害,打在了李纯良背上,现在感觉身上火辣辣的疼。脸色有些铁青的李纯良却是丝毫不惧的说道
“打不打得过是回事,来不来事一回事。我李纯良虽然混蛋,但是对兄弟讲义气。我就那么三个兄弟,都被你打了,作为大哥我能不来?”
“呀”
双手持刀,狠狠的向着辰燚直冲过来。汇聚全身力量一刀竖劈而下,辰燚悠然向左边横移一步,恰巧躲过李纯良的刀。
辰燚轻轻弹在剑身上,剑身被弹出一个弧度,然后反弹出去,打在李纯良的脸上,直接再其脸上烙下一个剑印,人也被弹翻在地。整个人昏昏沉沉,感觉天地在旋转。
还未来得及起身,李纯良便被辰燚接踵而来的一脚直接踢飞,撞在不远处的墙角。如同虾子一样,蜷缩在一起,脸色痛苦万分。嘴角和脸上已经渗出鲜血,李纯良还是倔犟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手中的刀依旧紧紧的握在手里。
就在辰燚准备下一步时,辰燚后面房檐上跳下一黑衣蒙面人。趁辰燚注意力都在李纯良身上,一柄匕首直刺辰燚后背。
殊不知辰燚早就有所察觉,反手剑朝后背,“叮”匕首撞击剑身绽放出绚丽的火花同时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挡住一击后,趁机腾空旋转同时以剑横挑,直奔喉咙而去。黑衣人没有想到辰燚又如此敏捷的身手和反应力,急忙一个后空翻躲过致命一剑。
一剑落空,也在辰燚的计算范围内,毕竟辰燚不求此剑能击杀刺客,目的只是逼退刺客拉开身距。贴身肉搏用剑自己一开始失去先机便失去了犹势。毕竟对方用的是匕首,自己用的是剑,拉开身距才能发挥剑长的优势。
一击未得的刺客并未继续进攻,而是很好奇的问辰燚道
“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辰燚面色淡然,如果是以前定然发现不了,可是自从自己的玄海变成红黄漩涡后,感知力翻倍。以前最多只能感应和自己境界差不多,或者比自己高一点的。可是现在能感知境界远远高于自己的。就像当初辰燚神识全力释放后,便能感知到小宗师境李老头暗中跟随三公子。
辰燚有些得瑟,眼前之人不过七境巅峰,若是没有没有提升境界之前,辰燚还些忌惮。可是现在虽然说不能干掉对方,可是对方想杀自己也绝对不可能。如果真要以命换命,辰燚觉得倒下的绝对是对方。
“我怎么发现你不重要,我好奇的是为什么要杀我?而且是趁李纯良找上门的时机!”
黑衣人蒙面,只流出一双眼睛,不过光从声音和眼色便可判断出此人已经年过中旬。
“本来与你无事,也算个无辜人。可你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让你成了打破平衡的砝码。”
辰燚轻轻挑挑眉毛,果然,麻烦还是上身了。君姨说的没错,萧楚梦等人自己还是离的越远越好。才仅仅接触几次,便能给自己惹来这么多麻烦。难怪李沧澜如此谨慎,看来不是没有道理。
“你以为杀得了我?”
黑衣人噗嗤一笑道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谁给你的勇气。”
黑衣刺客从腿上抽出一根铁棒,然后将匕首安装在顶端,便化作了一柄短枪。
眼中凶光大胜,玄力疯狂拥入手中短枪内,配合枪诡异的步伐,向着辰燚刺杀而去。
辰燚微不敢大意,直接起手剑平式,剑光如影,一剑生三剑,与乌黑铁枪撞在一起。剑光模糊,只听叮叮当当,伴随着阵阵火花带闪电。
黑衣刺客得理不饶人,夺命连环枪,枪枪直刺辰燚要害。枪身虽然在,枪头婆娑,速度太快已然失去了踪迹。
枪枪高速突刺的情况下,辰燚只能被动防守,丝毫找不到半分反攻余地。
实在是此人的战斗战斗经验太过丰富,一上来便压住了辰燚的气势,丝毫不给辰燚反手余地。
起初辰燚还有些小瞧此人,不过从其出手后看,辰燚已经不敢小瞧半分。这绝对是地地道道的杀手出身,而且是从生死边缘中爬出来的,练就的一身真正的杀人本事。
又是一套不留缝隙的刺挑横击,枪法行云流水,而且势大力沉。辰燚手中的剑终究只是凡铁打造,定然比不过黑衣人的乌铁钢枪。一连串的碰撞之下直接断裂三截。
手中无剑的辰燚只得左右上下闪躲,可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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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暗藏玄机
就在短枪距离辰燚不到两部之时,剑匣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
“铛”
铁枪刺在剑匣上,溅起火星阵阵。强大的力道震得两人同时后腿。银色为主配有血红纹路的剑匣上却是丝毫痕迹没有。
辰燚心神一动,剑匣自动打开,漆黑如墨的墨渊自剑匣中弹出,围绕在辰燚周身滴溜溜的旋转,如同欢快的孩童。
刺客瞳孔瞬间紧缩,紧紧盯着辰燚的剑匣和墨渊,缓缓说道
“剑二公子辰燚?”
辰燚不可置否,神色凛然,墨渊在手,天下可走。
“看来我辰燚的名字不好使,只有墨渊和剑匣才有辩识度。”
黑衣刺客嘿嘿一笑:“今天就让我会会你这黄金一代剑二公子!”
黑蛇钻心
黑衣人不在留手,上来就使出压箱底本事。手握墨渊,以剑气一剑化九剑,手捏剑诀,剑印动九剑:斜风细雨
看着迎面而来的九剑,黑衣刺客丝毫不惧,气势在涨,直接越到了八境中期,气场已经完全压制住辰燚。
辰燚眉头微皱,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影藏了实力,不知用何种秘法竟然让自己丝毫察觉不到。这些刀尖上添血都是狠角色,而且还善于隐藏实势力,断然不能小觑。
斜风细雨打出后,辰燚不敢有丝毫懈怠,直接使出“折仙”,剑势节节高涨,以剑养势,以势养人,虽然只是初入七境,可是在“折仙”剑势加持下,实力已经差多相当于七境巅峰了。
黑子刺客的短枪化作一条黑色的红眼毒蛇,直接一头撞破了九道剑气凝聚的剑。不过枪化作的毒蛇猩红的双眼撞开九剑后眼色也暗淡下来,威势也削减了一大截。
剑起式
辰燚不敢丝毫大意,直接拿出杀手锏,眼前的刺客与自己境界差可是一境半,以前打的最多也只是相差一境,还好几次险境还生。
不过体内玄海奇怪的红黄玄力,给了辰燚不少底气,虽然还没有弄清楚啥东西,但是绝对比原来纯白的玄力更加强大。
若是以前,没有“折仙”剑势加持,斜风细雨绝对不可能给刺客造成丝毫阻碍,更别说削减他看家本事黑蛇钻心的威势。毕竟那是一境半的差距,不是靠强大的剑招能弥补的。可是玄海变成红黄二色后,却生生弥补了差距。
大道至简,剑招亦如是,手指飞快掐剑诀,一剑横出:“剑起式”。一道主血红带微金的剑芒横扫而出,与刺客打出的黑蛇狠狠的撞在一起。因为玄海变故,“剑起式”打出的剑芒也变成了血红色。
“砰”
一声闷响,无往不利的“剑起式”这次没有在摧枯拉朽。割裂空间血红剑芒狠狠与黑衣刺客打出的化型黑蛇碰撞后,竟然两两消散。不过强大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直接将两人逼得连连后退。
辰燚握脚的右手已经控制不住的颤抖,黑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握枪的手虎口已经震裂,鲜血点点滴滴滴落在地上。
黑衣刺客万万没有想到,年轻一代前行者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原本以为遇到剑一公子雨东卿自己也有六成的机会,没有想到遇到剑二公子辰燚便只是打了个五五开。
原本只是被辰燚打成皮外伤的李纯良因为距离战场太近的缘故,直接被强大的冲击波震的体内翻江倒海。这还是辰燚有意无意的帮其挡去部分力道,否则怕已经是内伤吐血了。
脚步刚站稳,黑衣刺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向着辰燚直扑而来。辰燚迅速右手剑换左手剑,大招是放不出来了,剑还是提得动的。
枪剑交错,两人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一个错身,两人互换一拳一掌。辰燚清晰的看到黑衣人眼里透出的一丝嘲讽,顿时感觉不妙。黑衣人真正的目标不仅是自己,还有李纯良。
原本瘫靠在墙角观战的李纯良看着直奔自己而来的黑衣刺客,心中一凉,就自己这功夫,没有一丝逃脱的余地,原来黑衣人的目标还有自己。
李纯良已经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的宣判。殊不知剑匣突然贴着自己的脸面砸在自己面前,挡住黑衣刺客的致命一击。
辰燚捏住李纯良的肩头,往自己身后一丢,砸破窗户,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店里。朱七已经愣在原地,被吓傻。
还是言念率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将李纯良扶起。
一击未得,黑衣人眼里没有了先前运筹帷幄,而是愤怒的盯着辰燚。原本天衣无缝的刺杀栽赃计划生生毁在了辰燚手上。下一次李沧澜断然不会在给自己这么好的机会了,最主要的还是下次在也没有这一石二鸟的契机了,怎么能不愤怒。
黑衣刺客耳朵一动,眼睛一咪,几个翻身就跳上旁边街道的房顶,满眼怨气的看了辰燚一眼,而后几个纵身便消失在视野里。
重新背上剑匣,辰燚并未追,不过眉头微皱,心事重重。而后便有大队兵马迅速将整个街道封锁死。骑在黑鬃烈马上的李沧澜铁青着脸翻身下马。
撇了一眼脸上淤青的李纯良,大步流星来到辰燚身边,对辰燚沉声说到
“没事吧。”
辰燚黑着脸,但也不好冲李沧澜发脾气,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然辰燚真的想骂娘了,要不是因为你儿子我能有啥事,所有的麻烦都因为你儿子起。
不过这些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表面上辰燚还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说到
“我到没事,不过贵公子要替兄弟找场子,被我奏了一顿。”
李沧澜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他已经再三告诫过李纯良不准找辰燚的麻烦。
“看清对方路数没?”
辰燚摇摇头,阴寒着脸说到
“八境中期,应该是职业杀手,不仅想杀我,还想杀你儿子。想来又牵扯到了你们大人物的勾心斗角!”
李沧澜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自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有人想让自己这个江州将军坐不稳,不敢动萧楚梦,却动辰燚来引起萧楚梦对自己的不满,从而拉自己下水。
杀自己儿子就是想纯粹的嫁祸给辰燚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是想让李家绝后,好歹毒计划。杀辰燚和杀自己儿子,目的都是同一个,让自己这个江州将军下马。
“你还是陷进来了,现在只能祈祷萧小姐等人赶快离开江州。否则你我都无安稳日子。”
李沧澜面色一狠,继续说道
“真以为我李沧澜好欺负不是,既然你们都撕破脸皮,那我也没啥好客气的了。”
辰燚说道:“李将军手握一州军权,位高权重,确实是高处不胜寒。不过我希望好好管管贵公子,不然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李沧澜自然听出辰燚的不满,不过作为一州将军,李沧澜这点气度还是有的,理解辰燚的冒犯之举。
背着剑匣的辰燚从新走回店里,李沧澜对身边的亲卫说到
“全城戒严,给我查。”
语气带着凶狠,老虎打盹归打盹,可是獠牙依旧在,既然你们不想让我李沧澜安稳睡觉,那就向你们漏漏獠牙。
李纯良脸上被辰燚打的淤青,看着辰燚,并未害怕,反而说道
“兄弟的仇没报成,是我李纯良技不如人。不过你救我一命,我李纯良欠你一条命。有机会还给你,如果你觉得我这条命更有意思也只管取走。”
辰燚抬手打断了李纯良的话:“你的命我不感兴趣,只希望你不要在找我麻烦。下次就不是揍你一:顿的问题了。”
擦肩而过,辰燚拉着言念走向后院。李纯良走出店外,聋拉着脑袋。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老爹没有在骂他,而是语重心长的说到
“以前不管做错什么事,爹都替你擦屁股,但是有些错误我不希望一而再再而三犯,因为你长大了。纯良,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能在这人吃人的世道里活下去。”
李纯良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老爹鬓脚的白发说到
“爹,我想去边军。”
李沧澜不动声色,就这么看着儿子,过了好半天才说道:“想好了?”
李纯良点点头,目光坚定。
李沧澜叹了口气,拍拍自己儿子的肩头,然后翻身上马,复杂的看了一眼“江湖郎中”的牌子,而后勒马转身。
一脸淤青的李纯良复杂的看了一眼辰燚消失的方向,也踏蹬上马,转头离开。后面的铁甲骑军整齐的跟上,整个街道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
李纯良虽然玩物丧志,可是他并不笨,他已经猜到些许这其中暗藏的玄机。
被一个同龄人狠狠的揍了一顿,李纯良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如此弱小,没有老爹的保护,自己也就彻底去了嚣张的资本。
或许只有去边军才能让自己真正的成长起来。他不想在这样被人轻而易举捏蝼蚁般的揍爬。他不想每次都靠老爹来撑腰。
这一刻花花公子李纯良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很多时候,男人的成长只是在那么一瞬间,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彻底击溃自己内心的人。
第一百零八章巅峰对决
九月九,
巅峰剑圣燕北哲望着这一湖碧波潮色,终究遗憾还是遗憾。
一步踏出,便立于碧湖之上,踏浪而行,犹如闲庭信步。而后朗朗之声传遍传遍听潮湖乃至胭脂河畔。
“东风兄可来一战。”
客栈内闭目养神抱剑而坐的东风呈宇慢慢睁开眼睛。而后推门而出,轻轻关上门,背上重剑无锋朴实无华,也亏得这把剑才让汉子略微脱了庄稼汉的帽子。
木讷汉子御剑乘风而行,几息之间便已至听潮湖上空,缓缓吐出一句
“东风恭候多时。”
两道剑意冲天而起,如九月的秋风肃杀天地。一道剑意厚重如山,自九天之上轰砸而下,一道剑意轻盈如风,却以摧枯拉朽之势横击九天。
剑气先至剑又至,东风呈宇握重剑无锋携千斤之力轰砸而下。燕北哲左手落霞右手孤鹜没有硬憾,走的是灵巧路线。
双剑如风,落霞与孤鹜轮流上阵,交替与无锋接触,节节卸力,纵然是烈日晴空,依旧见火星连连,绚丽多彩。
强大的劲力让燕北哲直接在湖面上滑出去几丈远,才堪堪止步。一身白衣无风自立,鞋上却是滴水未粘。
落霞与孤鹜齐飞
双剑御空飞行,左右交叉,天衣无缝的配合,使得东风呈宇左右开弓,重剑无锋耍的虎虎生风,防的滴水不漏。
两人剑法,一个走轻盈,一个走霸道,。
一剑劈开落霞,孤鹜又至,两把剑让东风呈宇自顾不暇。燕北哲也不容易,一心两用,控制着两柄剑不断拉开距离,让东风呈宇无法进身。
东风呈宇和燕北哲已经是第三次交手了,都无比熟悉对方的路数。
东风呈宇汇聚玄力,无锋表面纹路绽放出绚丽光彩,双手持剑往湖面上一顿,一声惊响如闷雷,瞬间以东风呈宇为圆心掀起百尺巨浪,如同水幕。
燕北哲急忙收回落霞与孤鹜,一手一剑。任大浪涛涛,依旧巍峨屹立,丝毫不动。踏浪头而高升,又随波而平,目光如炬,警惕的盯着源头处。
忽感脚下有异,燕北哲似蜻蜓点水,轻踏水水面便扶摇而上。
燕北哲离开水面瞬间东风呈宇持黑色大剑便从水底直插而出,剑气滔天。一个倒挂金勾,双剑合璧,与无锋剑尖顶在一起,剑尖对剑剑。
两人同时发力,剑尖相对处,似有丝丝黑色缝隙,那是空间被剑气割裂出现的空间缝隙。
升至半空中,两人又是一击两散,东风呈宇从新被击退回水面,双手持剑傲立。燕北哲继续升空而后脚踩孤鹜,手持落霞,宛若天上谪仙下人间。
一黑一白矗立于天地间,两相对峙,滔滔剑意比八月十五的听潮湖潮更高。
手恰剑诀,重剑没入湖中,只剩剑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衣袖爆裂。一提剑,仿佛整个湖泊都在振动,万鲤越出水面,景象壮观。
一剑出湖,携万丈水,凝成一柄百丈巨剑,一剑横空,如同巨鲲越出水面,而后化作飞鹏,直冲天际。
燕北哲也是丝毫不弱,聚云千里,化而为剑,犹如天罚之剑,直坠人间。两两相撞,撞的雨雨漫天。
九月九,原本晴朗的,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浇灌了半个江城。若是抬头望天,便可发现天上两朵巨花碎裂,一朵是云,一朵是水,而那忽然降下的雨水就是两两相撞的结果。
很多人都奇怪那晴空降雨,来得快也去的的快。而修士则是更本不在乎,在乎的更是那天地间充澈的无形剑气,丝丝透人心。
只可惜没有人知道这场对决的结果,两人战天外,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因为打了一架,店铺门面被毁坏了不少,第二天也就没有开业,辰燚化身木工,开始修修补补。朱七负责搬木料,言念则是拿着小钉锤,敲敲打打。
辰燚还嫌弃中午的太阳太辣,殊不知突然一阵烈日晴空暴雨突下,没在屋檐下的辰燚被淋成落汤鸡。还准备碎碎念到几句,却突然止住了,因为他感受到了那无形无处的剑气与剑意。
辰燚交待了几句,匆匆出门,连试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言念和朱七看着有些着急的辰燚,还匆匆问到
“公子,你这是要去干嘛,好歹换件衣服呀。”
辰燚回了一句:“没事,你们忙,我出去一转。”
一路顺着剑气飞奔到听潮湖是,湖水已经平静如境。唯有那无形剑意如八月十五的潮水一般波涛汹涌。
无奈,辰燚干脆就在湖边一出巨石上盘腿而坐,感受着这天地间滔滔剑意。对于一个剑修来说,这无异于饕餮盛宴。
当辰燚回到店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不过店里来了几个出乎意料之人。
萧楚梦、余蓉、梅雨、东风破以及一个白衣中年人。中年人有些脸色苍白,辰燚一眼就看出已经是经脉尽断之人。
几人脸色都都不大好看,尤其是梅雨,已经通红双眼,应该是大哭过一场了。
坐在中间的中年人,冲辰燚微微点头,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中原剑道后继有人。”
辰燚已经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毕恭毕敬的行了鞠礼,发自内心尊敬的说道
“前辈,你这是!”
燕北哲释然一笑,有解脱,也有欣慰。其实一开始他就算准了自己会输,也必定会输,自己,不是自己的剑不够强,是因为自己的心有弱遗憾。
“没事,输了而已,造就以位剑仙。这会怕是没有人敢说剑冢不出,中原无剑了。”
看着辰燚,燕北哲很是欣慰,年轻人总有一股勃勃生机,不想自己这些年老之人,一身暮气。
“我们这次之所以将决战之地选在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二是因为你?”
辰燚一脸茫然,自己从来不认识燕北哲,为什么说和自己又原因呢。
似乎是看出了,辰燚的疑惑,燕北哲神意一动,辰燚的剑匣便御空而至。落在燕北哲的双膝上。燕北哲深邃的眸子直透剑匣,血红色得弑神剑无所遁形,被无数条银链子缠绕,却依旧凶气冲天。手捏一道奇怪的印诀,打入剑匣内,几道精纯的剑气围绕在粘附弑神上,任弑神剑血气四愈也挣脱不了。
用力一拍剑匣,抚摸在剑匣上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剑匣缓缓打开三指宽,墨渊从剑匣内一越而出。
“这就是剑祖剑匣吧,果然神秘,虽然我经脉俱断,但是一身剑意依旧不弱丝毫,却只能开三指,实在是惭愧。”
一把拍飞剑匣,辰燚包住。燕北哲抚摸着手中的墨渊,似乎是在看天下最美的风景。剑者痴剑,人之常情。
“不愧是墨渊,大墨如渊,公正平和。”
神意一动,墨渊御空飞行,落入剑匣之中,辰燚神意一动,剑匣自动关闭。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说和你有关系?”
辰燚点点头,的确是很疑惑。
燕北哲缓缓说道
“人皇界一行,夏商行前辈让我和东风进入人皇界三十六阁中的剑阁,我和东风才找到破剑仙的契机。但是天地规则不可允许能同时一下子产生两位剑仙,两人只有一人。”
辰燚接话道:“所以两位前辈决胜出一人进入剑仙境?””
“对,但是夏商行前辈在进剑阁之前给我们一个要求,那就是谁输了就将自己的剑道感悟赠送于你?”
辰燚一脸惊讶,夏前辈虽然算自己半个师傅,可是也不用这样挂念自己吧,这等好处还想着自己,辰燚总觉得另有蹊跷,不过也不好问。
“所以我强撑一口气,在这里就是为完成诺言。”
说着,燕北哲双指按在印堂穴上,一道白色的小剑出现在其指间,然后对着辰燚额头一弹,便没入了辰燚的额头内。
辰燚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只是神识里有一把白色小剑悬浮。燕北哲缓缓说道
“这是我毕身的剑道感悟,你慢慢体会,想来对你应该有很大作用。”
辰燚毕恭毕敬的对燕北哲一拜,说道:“谢谢前辈恩赐,不知道前辈还有啥遗憾,说了,小子一定尽力去完成。”
燕北哲脸色苍白,遗憾似乎是也就一个,那就是去京城看看她,念了一辈子,接过都没有勇气去,临死是才觉得应该去看看,该说的都应该说明。这些年其实都想明白的差不多了。
或许就是《南城月》所说吧:
南城寒月初明
忘湖艳荷倒影
城中那座小亭
倩影、清歌、舞起
碧杯、香茗、阳春曲
月下的你
犹若绝世盛景
从此为你一世痴情
南城寒月初明
城外杀声四起
城中那座小亭
战马、银甲、孤影
陶坛、烈酒、送君曲
月下的你
清泪跌落衣襟
待吾归来定不负君
秋风起、落叶卷
铁蹄过、黄沙漫
狼烟未散,连角又鸣
血阳西下
恍若又见君倩影
战曲中翩若惊鸿羽
一将终成万骨枯
待吾卸甲如初
君可候吾如故
南城寒月初明
归来只为寻你
城中那座小亭
红妆、高烛、双影
金杯、暖酒、新婚曲
月下的你
拥在他怀里
嫁衣红若浸血羽
南城月、寒如雪
冷若北疆夜
君嫁衣、红胜血
却比血甲还刺眼。
南城寒月又明
待吾卸甲如初
君却不曾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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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授剑传道
“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去京城看看她。”燕北哲脸上尽是遗憾之色。
那年也就是在这听潮湖畔,他是个杀手,接到的任务是杀她。可是她望着他的剑没有丝毫的惧怕,而是对着他悄然一笑。
从那天后他手中两柄无名剑便有了名字,落霞与孤鹜。是女孩坐在听潮湖畔看着水天一色,以及掠过天地间的孤鸟所起。他很满意这两个名字。他没敢说他喜欢她,因为他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配不上她的纯洁善良。他想退黑洗白,等他美名满天下时在告诉她,他喜欢她。
女孩也在等他说他喜欢她,可是男子只是很豪气的说了一句:“我会让这两把剑名满天下,我一定会成为剑仙。”
落霞守护,孤鹜杀戮,双剑走过江湖,早已威名赫赫。
可惜终究成可惜,终究是遗憾成遗憾。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只可惜在次看景的人只是一个,名满天下的剑客。
原来她想要的不是名满天下的剑客,她要的只是一句我喜欢你。从来没有什么配的上配不上,只有喜欢不喜欢。一直都是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她,也不想在打扰她,因为她现在过的很好。
辰燚无比认真的说道:“前辈我有办法让你到京城。”
燕北哲摇摇头不是不信,而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筋脉俱断,能强撑一口气活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不是不信你,是我知道自己的状况,时也命也,其实我早就看开了。”
燕北哲觉得自己其实早就死在了20年前她出嫁的那一天。只是心中的不甘支撑着躯体在行走,他已经无心。这也是他知道他必败的原因。
辰燚知道凭借自己的资历,一切说辞都是苍白无力的。不是燕北哲不相信自己,而是自己没有让他有值得相信的实力。只有拿出真才实干才是最大的说服力。
一根翠绿的针跃然于手上,除了燕北哲,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辰燚直接对着燕北哲的心头穴刺下。出手直接果断,根本没有半分犹豫。
燕北哲没有阻拦,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辰燚手上的针代表着什么,可是他燕北哲知道,那是代表着世间最高医术的太乙针。如果是别的他不信,可是太乙针由不得他信不信。
“你对我师傅做了什么?”
梅雨直接拔出腰间软剑架在辰燚的脖子上。
辰燚丝毫没有惊慌之色,而是对燕北哲说道:“前辈,只有两个月时间,而且其中痛苦想必现在你已经感受到了。”
燕北哲点点头,辰燚针扎下去瞬间他便感觉全身都在千刀万剐,疼痛不止。不过这些疼痛对于能见到她都算不上什么。
“小雨,不得的无理,将剑给我。”
梅雨看了一眼师傅,很不情愿的收起剑,而后将身上背着的布包取下递给燕北哲。
燕北哲打开布袋,将落霞与孤鹜取出,放在双膝上,如同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摸着这两柄剑说道
“这两柄剑一黑一白,出自铸剑大师欧冶子之手,是其封门之作,并未取名。后来被我偶然得到,才有了落霞与孤鹜的名字。梅雨并不适合这两把剑,原本想将他送去剑冢,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更是个做他们的归宿。不仅仅是因为对你的报答,还因为他们却是很适合你。”
辰燚没有客气,双手接过两柄剑,端在手里沉甸甸的。不仅因为剑本身的重,更因为承道的重。
燕北哲传给他的不止有剑,还有剑道后继有人的重托,这一代他们终结了中原无剑,那下一代也不能中原无剑。
中原的剑不止有剑冢,还有另一剑。心神一动,两把剑落入剑匣,辰燚对燕北哲承诺道
“前辈放心,即使我完成不了重托,可是我一定会继承前辈遗志,中原有两剑。”
燕北哲点点头,越看辰燚越满意,觉得自己的剑一定不会蒙尘,定将延续属于他的光辉。既然这这次有无锋撑起台面,那下一次也一定有落霞与孤鹜。
“两个月,足够了,只是可惜这一根神针。”
辰燚掏出一瓶丹药递给燕北哲说到:“前辈,这麻药能起到一丝止疼之效,虽然不能起多大作用,可终归还是有些用。”
“五天一粒,想来应该足够两个月用了。”
燕北哲接过药放入怀中,而后起身,一脸的欣慰与释然。剑冢有雨东卿,我中原依旧还有辰燚,还有东风破,未来可期。
进京见了她后,这人间应该就没有什么值得留念与遗憾的地方了,这一生,活的足够了。
一代剑客的落寞,崛起
萧楚梦突然柔声对辰燚说到:“辰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辰燚点点头,带头到后院,萧楚梦跟在他身后,复杂的看着眼前得男子。
“不知楚梦小姐有啥事?”
萧楚梦开门见山的说道:“燕叔真的没法救治了?”
辰燚摇摇头,能给燕北哲续命两个月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即使药爷爷来也不可能有丝毫办法。
萧楚梦还是有些不甘的说道:“你手中的太乙针也没有办法。”
辰燚还是摇摇头,说道:“太乙针也没有办法,若不是前辈玄力高深,怕是死百次了。”
萧楚梦那怕在不甘心也只能看清现实。没有为难辰燚,而是问道:“那余蓉呢,能治好她吗?”
辰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沉默好大一会儿才说道:“五五开,可是我不想冒险,我只是个江湖剑客,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医怀天下的仁者。”
萧楚梦并没有因为辰燚的的委婉说辞而怪辰燚见死不救,反而很欣赏辰燚的做法。没有把握而不放大话,凡事留余地
“啪嗒”
一微弱的火苗从火机里窜了出来,微光里映照出一张英俊倒是显得格外惨白的脸。不停颤抖的双手张显了他内心的恐惧。
“这是哪?”
借助微弱的火光,叶燚看到了一副巨大的青铜棺。铜棺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由于距离有点远,又太过黑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时候的字。不过除了一之外还有铜棺上还有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诡异图画。
就在叶燚克服恐惧专注于图画的时候,突然吹来一阵诡异的风,将微弱的火光扑灭了。顿时整片空间就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咯咯咯”
这时,青铜巨棺里传出了承重的金属摩擦声。好像什么东西在奋力的挪动棺材盖。
叶燚惊恐的想打着打火机看清情况,可是任他怎样搬动都无法点燃打火机。
“哐当”
似乎是青铜棺盖落在石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黑暗中,一双疑似发着绿光眼睛的眼睛紧紧盯着叶燚。
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垮了他的内心如灌了铅的双脚无法移动半分。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再也无法抑制,从他的口中嘶吼出来。
“嘿,大早上的鬼哭狼嚎般的叫啥,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今天是实习安排日,你在不起来就等着迟到,再在学校呆一年吧。”张瑜一把扯开叶燚的铺盖,大声吼到。显然,叶燚这一吼没把他少吓,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叶燚反射性的弹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呼吸急促的说道:“tm的,原来是场梦,吓死大爷了。”
“我说你小子今天吃翔了,睡着乱吼,起来还坐床上发青春呆。你怕是今天不想接受实习安排咯。你在这发呆,我走了。”
“哐当”张瑜关门的声响将叶燚从游离状态拉了会来。
“实习安排,尼玛,实习安排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呀。”叶燚火冒三丈,一骨碌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快速的穿衣,洗簌。然后一阵风般的冲向教室。
“报告”叶燚一手扶门,一手打着报告的姿势。气喘吁吁。怎么看都有点像夏天烈日下的狗,伸着长舌头在哈气。
老师瞟了他一眼,啥也没说。不过叶燚明白这变态班主任老师的意思。门口站着,啥也不用说。虽然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心里还是有许多不爽。
奇怪的梦将自己吓的半死,上课迟到。最重要的是还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迟到。哎,这都是什么事嘛,这么倒霉。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个都安排到了心满意足的实习岗位,自己却在门口占站着,何等悲哀呀。
“好了,大体的实习岗位就先这样安排。希望大家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尽心尽力。对得起考古这一项工作。下课。”高老师扶了扶鼻头的金属框眼镜说道。
叶燚赶忙闪开,一脸苦逼的看着笑容满面的同学从自己身边走过,心里那是一个苦呀。
“祝你好运”张瑜路过他旁边时还嬉皮笑脸的打趣道。然后就风一样的在叶燚没动手之前,哈哈笑着远去。
“叶燚,给我进来”老师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起来。硬着头皮,低着头,行尸走肉般的挪进教室。
一百一十章问道何方行
燕北哲走了,一路向北。和他一起走的还有还有梅雨和萧楚梦,余蓉则是留在了江城。至于东风破也和燕北哲一起离开,只是去不是同一个地方。
燕北哲和东风呈宇一战,已经传遍江湖,不过至于谁赢谁输却是颇有争议。有人支持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东风呈宇,有人支持双剑如风,轻盈飘飞的燕北哲。
两人听潮湖一战,惊天动地,让水洒半个江城更是成为仅次于柳乘风与纯阳子雪峰山一战的第二江湖神神迹。
只是可惜观战之人甚少,能瞧见这种人为天地异象的人更少。一战过后,两人如同人间蒸发,彻底失去了踪迹,只是在江湖上留下了无上传说。
听潮湖却是成了江湖侠客决斗的最佳之地,都想模仿两位剑圣打个天翻地覆,一战扬名,只可惜实力扎实不允许。
有人想踏浪而行,却不过三秒变成落汤鸡。有人一杆入湖,踏竹而行,倒也还有些剑圣御剑风采。至于实力更弱些的,就遮冒蓑衣,一叶孤舟,立于船头,倒也是一番风味。
江湖客,剑中人,因剑而生,也因剑而亡。只可惜天下人未知这样一位剑中豪侠已经悄然落幕。也无几人知晓那天地电闪雷鸣中,一位剑仙孕育而生。扛起先贤的大旗,继续前行。
其实辰燚也想不清楚这等机缘为何会落到自己头上,毕竟来的不明不白,一位巅峰剑圣的毕生剑道感悟,对于一个剑修来说绝对是最最珍贵的至宝。
自己和夏商行虽有半份师徒之缘,可是也不至于特意以交换形式让燕北哲传道与自己。这其中定然有自己不知晓的原因。不管是好是坏,至少燕北哲传给自己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进入冥想状态,神海之上一柄白色小教悬浮其上。辰燚伸手摸去,一下子就被吸入了剑中。
一道淡薄的身影印如辰燚眼中,辰燚激动的喊到:“燕前辈。”
燕北哲淡淡影子对辰燚点点头说道:“这只是一道神识,支撑不了多久,你把你的所有的剑演练一遍,让我看看。”
辰燚没有犹豫,神意一动,一柄神识之剑出现在手中。
起手剑起式、剑平式、剑落式、以及自创的斜风细雨式。
燕北哲看着辰燚前三式,眉头紧皱,此次人皇界剑阁之行最主要的收获之一便是此三式,名为剑祖三式。辰燚为何是会这三式,难道辰燚也进入过剑阁?
剑祖三式其实是三式母剑式,可以千变万化。传说是剑道鼻祖剑祖传下的三式剑法,天下剑法大都脱胎于此。
看着辰燚演练完,燕北哲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对剑法的理解却是无可挑剔,可是对剑道的理解却是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辰燚虚心问到:“前辈,此话怎讲。”
“剑可以是别人的剑,可是道始终是自己的道。你想过你的剑道要走哪条路吗?我用的是双剑,走的是轻盈灵活。东风走的的是霸道,无坚不催。柳乘风前辈走的是剑意道,剑意如山岳………。这其中有很多道都是大同小异,但凡剑道有所成就的是异。”
一语惊醒梦中人,辰燚一直都没有考虑清楚自己要走什么样的剑道。大道三千,至于什么样的道才是自己的道。
幻影燕北哲说到:“我留下这道神识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看清自己的道,想来你心中也有计较。你不妨参考参考我的道。”
燕北哲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全部消失。自己的道只有自己悟,他能帮辰燚的都帮了。
打量的信息涌入辰燚的大脑,都是燕北哲毕生的剑道感悟,辰燚凝神感悟,丝毫不敢漏过半分。
最后是燕北哲的双剑术,两剑的完美配合,一心二用的同时又一心一意。落霞与孤鹜扬长避短,攻防一体。
毕竟现在自己接手了燕前辈的双剑,必须知道如何完美的控制两剑。不过这玲珑心确实是伤人心神,别说控制两把剑,就算是一把剑,辰燚控制起来用于对战都觉得力不从心,何况两把。
辰燚睁开眼睛,嘴里默念道:“何为我的道,又何练这玲珑心。”
天空已经微微泛白,一夜的时间,辰燚仿佛看到了剑道的另一道大门,自己被关在门外,丝毫找不到打开大门个的钥匙。
道?何为自己的道?自己又该从哪里下手选择自己的道?
辰燚起身抱起剑匣,轻轻打开,剑匣里静静躺着三把剑,墨渊、落霞与孤鹜。
辰燚已经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毕恭毕敬的行了鞠礼,发自内心尊敬的说道
“前辈,你这是!”
燕北哲释然一笑,有解脱,也有欣慰。其实一开始他就算准了自己会输,也必定会输,自己,不是自己的剑不够强,是因为自己的心有弱遗憾。
“没事,输了而已,造就以位剑仙。这会怕是没有人敢说剑冢不出,中原无剑了。”
看着辰燚,燕北哲很是欣慰,年轻人总有一股勃勃生机,不想自己这些年老之人,一身暮气。
“我们这次之所以将决战之地选在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二是因为你?”
辰燚一脸茫然,自己从来不认识燕北哲,为什么说和自己又原因呢。
似乎是看出了,辰燚的疑惑,燕北哲神意一动,辰燚的剑匣便御空而至。落在燕北哲的双膝上。燕北哲深邃的眸子直透剑匣,血红色得弑神剑无所遁形,被无数条银链子缠绕,却依旧凶气冲天。手捏一道奇怪的印诀,打入剑匣内,几道精纯的剑气围绕在粘附弑神上,任弑神剑血气四愈也挣脱不了。
用力一拍剑匣,抚摸在剑匣上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剑匣缓缓打开三指宽,墨渊从剑匣内一越而出。
“这就是剑祖剑匣吧,果然神秘,虽然我经脉俱断,但是一身剑意依旧不弱丝毫,却只能开三指,实在是惭愧。”
一把拍飞剑匣,辰燚包住。燕北哲抚摸着手中的墨渊,似乎是在看天下最美的风景。剑者痴剑,人之常情。
“不愧是墨渊,大墨如渊,公正平和。”
神意一动,墨渊御空飞行,落入剑匣之中,辰燚神意一动,剑匣自动关闭。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说和你有关系?”
辰燚点点头,的确是很疑惑。
燕北哲缓缓说道
“人皇界一行,夏商行前辈让我和东风进入人皇界三十六阁中的剑阁,我和东风才找到破剑仙的契机。但是天地规则不可允许能同时一下子产生两位剑仙,两人只有一人。”
辰燚接话道:“所以两位前辈决胜出一人进入剑仙境?””
“对,但是夏商行前辈在进剑阁之前给我们一个要求,那就是谁输了就将自己的剑道感悟赠送于你?”
辰燚一脸惊讶,夏前辈虽然算自己半个师傅,可是也不用这样挂念自己吧,这等好处还想着自己,辰燚总觉得另有蹊跷,不过也不好问。
“所以我强撑一口气,在这里就是为完成诺言。”
说着,燕北哲双指按在印堂穴上,一道白色的小剑出现在其指间,然后对着辰燚额头一弹,便没入了辰燚的额头内。
辰燚感觉不到丝毫异样,只是神识里有一把白色小剑悬浮。燕北哲缓缓说道
“这是我毕身的剑道感悟,你慢慢体会,想来对你应该有很大作用。”
辰燚毕恭毕敬的对燕北哲一拜,说道:“谢谢前辈恩赐,不知道前辈还有啥遗憾,说了,小子一定尽力去完成。”
燕北哲脸色苍白,遗憾似乎是也就一个,那就是去京城看看她,念了一辈子,接过都没有勇气去,临死是才觉得应该去看看,该说的都应该说明。这些年其实都想明白的差不多了。
萧楚梦双手捧书坐在窗边,细细品读书中韵味。清晨的阳光沐浴在她身上,一举一动都优雅自然。有些不耐烦的合上书起身说到
“蓉蓉,你身份特殊,经常去找辰公子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余蓉撅起嘴,哭丧着脸,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稳重,但是有几分调皮。本身就是柔弱的小女子,如此这般作态更是让人心生怜惜。
余蓉苦着脸说到:“那姐姐还把你的玉箫送给辰公子了呢,那可是姐姐最贵重的东西。”
被直中要害,萧楚梦又想到了当初月下相逢的翩翩公子,他很特别,仿佛天生带着一种吸引人的气场。背过身,遮去脸上的害羞神情,对余蓉说道
“那天纯属意外,不过辰公子救你一命,姐姐就权当玉箫是感谢辰公子。谁让我这姐姐对你这小妮子情深义重呢?”
余蓉双手离开下巴,趴在书上。虽然常年被病折磨,可是身上还是有女子天生的曲线玲珑的,尤其是她当下慵懒的趴在桌子。
“知道姐姐对我好,从小就照顾我。”
萧楚梦用书轻轻的敲了敲余蓉的脑瓜子,温柔溺爱的说到:“你这小妮子,还知道姐姐的好。”
“可是姐姐,我还是想去找辰公子玩,我就觉得和他在很有安全感,就像在父亲身边一样。”
萧楚梦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遇到辰燚是好是坏。都说江湖中用剑的人总能讨女子欢心,先有剑冢纯阳子,后有剑首柳乘风,如今又有个剑二公子。
一百一十一章激灵的木脑袋
“小辰子,你个木头脑子。”
君兰萱一身素衣,站在亭子不远处,恬静的看着两人,找你见到辰燚后,笑容总是不自觉的挂在脸上。
辰燚转身看见君兰萱,急忙起身,端着面条问道:“君姨,你醒了,要不要吃面条,诗诗姐下面可好吃了。”
君兰萱走进亭子,虞诗诗想起身让座,君兰萱轻轻压住其肩头,而后做到虞诗诗旁边,有些打趣道:“我家诗诗怎么遇到这小子就成了小家碧玉,哪里还有红颜榜第二的傲娇。”
虞诗诗脸一红,娇羞道:“君姨!”
君兰萱安慰道:“你的小心思君姨还不懂呀,小辰子你也真是的,和你爹一样,不知道又要坑害多少女子。”
辰燚一脸无辜:“君姨,我只是和诗诗姐开玩笑,没啥歪心思的。”
君兰萱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辰燚,真是个木头,和他爹一样。
虞诗诗不想在这个话题过多纠结,岔开话题道:“辰子,你被刺杀的事为何不告诉君姨和我?”
辰燚咧嘴一笑,自己也没受伤,所以就不告诉君姨和虞诗诗。
“我这不没事。”
君兰萱脸色铁青,对虞诗诗问道:“诗诗,查清是什么人动手得了。”
辰燚插话道:“君姨,真没事。”
两人都没有理会辰,辰燚直接被无视。
虞诗诗点点头回答道:“是黑蛇郎君,此人在丙级杀手中的金牌杀手。为人阴险狡诈,一柄黑蛇枪不知收割多少生命。”
所谓的丙级杀手,就是九境之下杀手的统称,小宗师境和大宗师境的杀手被称为乙级杀手,圣境的则是甲级杀手。
君兰萱也是眉头一皱,曾经也是杀手出生的她知道金牌杀手的含量,不管是何等级,金牌杀手都是不可小觑的存在,没有几百条人命,或者耀眼的战绩,是不可能达到金牌杀手的。
看着君兰萱阴沉的脸,辰燚有些心虚,实在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告诉君姨,会让君姨这么生气。
“君姨,我真没事,我和他打了个五五开,没伤到。”
君兰萱脸色更加阴沉了,五五开,稍有点差池就有生命危险,还说的云淡风轻的,怎么能不生气。
“诗诗,查到他的踪迹了吗?”
虞诗诗摇摇头说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辰燚已经不敢插话了,看君姨和诗诗姐这架势,不弄死黑蛇郎君是不罢休了。
被宠的感觉还真是舒服,不过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
“君姨,我自己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君兰萱原本想一口回绝,可是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斟酌了一下,说道
“可以,不过得带上诗诗。”
“没问题。”
辰燚一口饮尽杯中酒,傻乐呵。不过心里却是发狠,真当小爷背后没人,谁都可以欺负是吧,这次就让你们看看,小爷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怎么开口和君姨说病情呢?辰燚思想斗争了好大一会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君姨,让我给你把把脉呗。”
君兰萱翻了个白眼看辰燚,又看看虞诗诗,看的两人心虚不已。有些微怒道
“把什么脉,闲的没事吗?”
辰燚一脸认真的说道:“君姨,相应我,你的情况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君兰萱叹了口气,望着远方慢悠悠的说道:“唉,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的情况我爱你清楚。”
辰燚挤出一个贱贱的笑容,说道:“君姨,你这几天小看我了吧,看这是啥。”
辰燚将太乙针放在桌子上,得意的看着君兰萱。
君兰萱起先还不在乎,撇过头,看都懒得看一眼。还是虞诗诗撒娇的拉了拉君兰萱的手,君兰元才转过头看。
起先一震,咪起眼睛细细看,而后又伸出一只手捏起一根针仔细端详。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嘿嘿,君姨,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
君兰萱还是不敢置信的问道:“太乙针?”
辰燚得意的点点头,在这里他就是孩子。可能还是有些不想信,君兰萱转头看向虞诗诗,虞诗诗也点点头。
“小辰子,说说怎么回事。”
辰燚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酒,缓缓道:“君姨,你不是很好奇曹叔曹叔怎么活到现在的吗?应为和我们住一起的老爷爷就是二十年前消失的医仙药千铭。”
君兰萱算是终于明白为什么将死之人曹腹黑为啥能活到现在了,如果遇到他,那就不觉得奇怪了。
“我就说曹腹黑为啥好好活着,原来如此。”
辰燚急忙火上浇油的说到:“君姨,现在相信我了吧。”
君兰萱也懒得废话,直接伸手出去。辰燚认真的将手搭在君兰萱的脉上,认真把脉。辰燚眉头忽皱忽缓,君兰萱还算平静。可虞诗诗的心就跟着辰燚眉头忽枪忽下了。
辰燚收回手,情况还不算糟糕,不过也不打妙。应为经脉不通,导致君兰萱体内很虚弱,必须倍元固本,否则根本禁不住长期治疗。
不过幸好有李沧澜送的那支千年雪参,现在给君姨补应该还来得及,不过治就不是自己能治的。自己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工作,等到君姨被送到药爷爷哪里,就能直接入手治疗,省去医前准备。
“君姨,情况还不算差,不过身子骨太虚,得补补。”
辰燚将盒子递给虞诗诗说道:“诗诗姐,这支千年雪参,每天剪下一须熬汤给君姨喝,切记每次不能多于三钱。”
虞诗诗接过雪参,将辰燚说的话都认真的记载心里,丝毫不敢大意。
辰燚又想君兰萱问道:“君姨,你是不是每天都感觉昏昏沉沉,很想睡。”
君兰萱点点头,看着辰燚认真的模样,想笑又不能笑出来。认真的辰燚很像一个文文弱弱大读书人,平时的辰燚则是有些不拘泥。
(“啪嗒”
一微弱的火苗从火机里窜了出来,微光里映照出一张英俊倒是显得格外惨白的脸。不停颤抖的双手张显了他内心的恐惧。
“这是哪?”
借助微弱的火光,叶燚看到了一副巨大的青铜棺。铜棺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由于距离有点远,又太过黑暗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时候的字。不过除了一之外还有铜棺上还有一幅幅栩栩如生的诡异图画。
就在叶燚克服恐惧专注于图画的时候,突然吹来一阵诡异的风,将微弱的火光扑灭了。顿时整片空间就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咯咯咯”
这时,青铜巨棺里传出了承重的金属摩擦声。好像什么东西在奋力的挪动棺材盖。
叶燚惊恐的想打着打火机看清情况,可是任他怎样搬动都无法点燃打火机。
“哐当”
似乎是青铜棺盖落在石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黑暗中,一双疑似发着绿光眼睛的眼睛紧紧盯着叶燚。
巨大的恐惧终于压垮了他的内心如灌了铅的双脚无法移动半分。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再也无法抑制,从他的口中嘶吼出来。
“嘿,大早上的鬼哭狼嚎般的叫啥,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今天是实习安排日,你在不起来就等着迟到,再在学校呆一年吧。”张瑜一把扯开叶燚的铺盖,大声吼到。显然,叶燚这一吼没把他少吓,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叶燚反射性的弹坐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呼吸急促的说道:“tm的,原来是场梦,吓死大爷了。”
“我说你小子今天吃翔了,睡着乱吼,起来还坐床上发青春呆。你怕是今天不想接受实习安排咯。你在这发呆,我走了。”
“哐当”张瑜关门的声响将叶燚从游离状态拉了会来。
“实习安排,尼玛,实习安排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呀。”叶燚火冒三丈,一骨碌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快速的穿衣,洗簌。然后一阵风般的冲向教室。
“报告”叶燚一手扶门,一手打着报告的姿势。气喘吁吁。怎么看都有点像夏天烈日下的狗,伸着长舌头在哈气。
老师瞟了他一眼,啥也没说。不过叶燚明白这变态班主任老师的意思。门口站着,啥也不用说。虽然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心里还是有许多不爽。
奇怪的梦将自己吓的半死,上课迟到。最重要的是还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迟到。哎,这都是什么事嘛,这么倒霉。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个都安排到了心满意足的实习岗位,自己却在门口占站着,何等悲哀呀。
“好了,大体的实习岗位就先这样安排。希望大家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尽心尽力。对得起考古这一项工作。下课。”高老师扶了扶鼻头的金属框眼镜说道。
叶燚赶忙闪开,一脸苦逼的看着笑容满面的同学从自己身边走过,心里那是一个苦呀。
“祝你好运”张瑜路过他旁边时还嬉皮笑脸的打趣道。然后就风一样的在叶燚没动手之前飞快的跑掉,气的叶燚直跳脚,没义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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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章一诺言千金
大竹山巅卧牛石上,清晨的阳光照在辰燚棱角分明的脸上。右手落霞,左手孤鹜,迎风傲立,也有半分燕北哲听潮湖一战御剑临人间的风采。
“走”
神意一动,落霞击射出去,剑心通明,脸随意动,飞行一圈后,落霞从新回到辰燚手中。
辰燚呼出一口浊气,勉强能控制落霞在方圆一里内飞行,超出这个范围就不受控制了。
“这御剑术果然煞费心神。一柄剑就如此,怎么才能驾驭两柄或者五柄呢”
抹去额头冒出的虚汗,落霞与孤鹜归鞘,一左一右挂在腰间。毕竟自己当下风头太盛,背个剑匣太显眼了。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辰燚身后,并没有可以隐瞒自己的气息。
“公子,楼主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辰燚接过黑衣人手上的密函,黑子人转生边跃入竹海消失不见。辰燚并没有立刻拆开信件,而是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
“君姨的春庭楼无愧天下第三楼,果然深藏不露,派出一个送信都是小宗师境界的,难怪江州将军府对其忌惮不已。”
不过辰燚也知道这其中也不缺乏虞诗诗防止有人知晓自己与春庭楼的关系,所以才派出小宗师境送信。但是能轻易调动小宗师,可见春庭楼底蕴恐怖。小宗师,够格开山立派了。
打开信函,是一个地址,一切了然心中。
“难怪诗诗姐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你,没有想到你躲在了这里。”
嘴角微微勾起的辰燚一用劲,手里的信件瞬间崩成碎屑,化作漫天纷飞雪。丈剑平几心,既然心不平,那就有手中剑来平。
不过辰燚并不着急,距离信函中的时间还早,先下山回家,还有头疼的事等着自己。
最近余蓉老是往自己店里跑,说实话,站在一个剑客的身份上,辰燚确实不应该招惹更多的麻烦,萧楚梦是大麻烦,余蓉也绝对不是小麻烦。虽然两个麻烦走了一个,可是始终还是有一个麻烦。
走到山脚破庙,提前下山的言念已经在破庙处等自己了。庙被言念缝缝补补,恢复了不少的光彩。
“先…先…生”
言念结结巴巴的对辰燚恭敬喊到。言念之所以不能发声,只是声带受损,并非不可治。在辰燚精心理疗下已经慢慢恢复,只是说起话来结巴,发声有些困难。
辰燚点点头,言念每天下山都会在庙后爷爷坟前坐上一会,会把昨天学会的生字或者是背下的句子在爷爷坟前写上一遍。
“回去吧,朱叔的饭都怕是冷了。”
言念摇摇头,有些艰难的发声道:“我觉得,不是朱,叔叔做,的,应该是,余姐姐,又在学,厨艺。”
实在没法,从言念嘴里吐出来的字都是三二一似的,逼死强迫症的节奏,幸好辰燚没有强迫怔,否则非得给这个学生逼死。
言念不提这个梗还好,这一提就让辰燚有些头疼了。这千金小姐做饭着实不怎么样,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
做鱼不拔鱼鳞就算了,可是整个活鱼放下锅里是怎么回事。花椒炒小米辣大不了不吃就算了,可是厨房里不觉得呛吗。真不知道那盐店是不是她家开的,一个月的盐一顿就给他祸祸的差不多了……。
关键之关键还是不能说,人家那病怏怏的小身板做饭还真的不能说。况且人家可是千金之身辰燚等人实在是不好推脱,硬着头皮吃。
最害怕的还是余蓉发现自己做的菜难以下咽时,还乐此不疲,熬着性子要做出美味的菜。结果辰燚三人就成了食药的小白鼠。
辰燚还好,时不时还借各种理由出去开小灶。苦了朱七和言念,每天都要接受余蓉的荼毒。
“言念呀,要不我们还是去上馆子吧。”
言念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辰燚。辰燚打开纸条,纸条上秀丽娟笔的写着一行工整小隶:“辰大哥,今天我又做了新菜,你一定要回来,不允许你在去开小灶。”
辰燚拍拍脸,顿时觉得全身都在冒冷汗,太难了,这都什么事,躲都躲不开了。
“你个小叛徒,到底谁才是你先生,说她用啥收买了你。”
被申的言念却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却也坦陈无忧的从怀里掏出一本才女楚楚的《花前月》递给辰燚。丝毫没有半分做错事的觉悟,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作为先生的辰燚气的牙根痒痒,一本书就给收买了,自己这学生太给先生涨脸了,辰燚自己都觉得脸红。可是言念却丝毫没有半分羞愧和担忧之色,反而补上一刀说
“余…余…姐姐…说,让您…连续回去…吃饭…五天…就将…中册送我。和先生过不去最多被骂两句,和书过不去那是人生之大憾。”
辰燚快给这徒弟气死了,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店里那么多书你不看,一本书就出卖先生呀。”
言念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店里的书已经看完了,所以才答应余姐姐的。”
辰燚将手里的《花前月》塞到言念手里,打着商量说到:“我给你中册和下册,你就和她说没见过我。”
言念眼里放着光,说到:“好呀,可是我的先做完都余姐姐的承诺,等完成了,我在答应先生。先生不是一直叫我言出必行吗?”
辰燚感觉自己是在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就遇到这么两个坑人的活宝呢。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先生,该下山了。”
辰燚觉得自己还能在挣扎一下,带着拐骗语气说到:“你余姐姐的饭菜你不觉得很难吃吗?”
言念一脸认真的回到:“却是没有朱叔和先生做的好吃,尤其是先生你做的,可是余姐姐做的也还可以呀,以前我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东西。”
“唐记的烤老鸭不好吃吗。反正先生我很想吃。”
言念咽了咽口水,先生带自己去吃过一次,却是犹如人间绝味。只不过言念还是摇摇头说道:“我觉得还是先得把我的书挣到手在去吃吧,实在不行我在和余姐姐谈谈,外加一顿唐记烤老鸭。”
辰燚,一手拍在额头上,彻底崩溃了。
一百一十三章千金易避礼
辰燚和言念刚回到店们在,就看见苗条如细竹余蓉已经站在门口张望了。女子温温柔柔,时不时侧头望望,若是那盛世美颜稍微藏拙点,那就有贤妻望夫归的味道了,可终究是风华难藏。
说实话,一个千金小姐为何要来这小店下厨,辰燚实在想不通,不过确实是为难她了,毕竟向来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奢华生活。
“辰大哥,小言念,你们回来啦,快来吃饭,我都准备好了,今天我做了糖醋排骨。”
余蓉的微笑如同一波春水微微荡开,温柔了那漫山春色。
“余姐姐。”
走在前面的言念喊到,余蓉轻轻的柔了柔他的小脑袋。
跟在后面的辰燚倒也笑得的自然,发自内心得说道:“你这病还是得多休息,厨房的事真的不适合你。”
聪慧的余蓉知道辰燚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并非是嫌弃自己饭菜。漂亮的的到眼睛打了个转转,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呀,我只想在我余下的时间做些想做的事,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自从楚梦姐走后我就觉得很无聊,江城我就只认识辰大哥你,所以我就来祸祸辰大哥了。”
说这些话时余蓉笑得一脸的天真烂漫,没有一丝悲伤的气息,可是辰燚知道她内心的孤独与黑暗是在经历了无数个煎熬之后才变得麻木不仁的。
“余小姐这就说笑了,你不嫌弃我这寒舍就不错了,招待不周之处还得多多谅解。毕竟三个粗汉子扎堆,生活确实简单了些。”
余蓉俏皮的嘟嘟嘴,说到:“辰大哥,你真矫情,快点来吃饭。”
不过今天余蓉做的饭菜确实是大有进步了,除了那道新学的糖醋排骨,其他的也都不算难咽了,这进步其实已经很快了。
不知是余蓉的豁达乐观触动了辰燚,还是同情心发作,辰燚对满桌的菜也都飞筷。想想余蓉,吃在嘴里其实还是很香的,比起这个花季少女即将凋谢的青春,却是要好很多很多。
言念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先生,先前不是各种理由推脱,现在怎么吃的那么香。就连埋头爬白饭的朱七都感觉到不对劲,多夹了几次菜,味道是稍微好点了,不过也没有辰燚吃的那么香。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准备去洗澡的辰燚被余蓉拦住了,非得自己去洗,为了安全起见,辰燚只得让言念去帮忙。对于小孩子,余蓉还是挺可以接受的。
天气已经慢慢转凉,吃饱饭,搬张睡椅到店内口晒晒太阳却是很惬意。只不过因为余蓉身体忌酒的缘故,辰燚就没有选择来杯酒,否则那就更惬意了。
收拾好家务的余蓉教言念读书,比辰燚这个不靠谱的先生确实要强上不少。不过倒也严格按照辰燚的要求,没有给言念开始下笔。
余蓉也懂,言念的底子却是是薄了些,要想下笔如有神,必须先得读书破万卷。只要基础夯实,下笔也就水到渠成。
对于余蓉来说,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需要什么大富大贵,只求衣食无忧。在余府大院里,自己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加之天生体弱多病,自己想做的爷爷父亲都不会让自己碰,这个人就在如同一个等死之人一样,生活没有一丝的色彩。
千金小姐,这也碰不得,那也碰不得,笼子里的金丝雀确实高贵,可是终究不如地里的麻雀自由和富有。
余蓉已经想好了,若果真要死,那就死在江城好了,这里才能让自己最开心,这里能让自己忘记对死亡的恐惧。这里每一天的收获都满满的,没有浪费一丝多余的时间,一切皆有意义。
“姐姐,这句话是啥意思呀。”
言念的询问,将看着辰燚背影发呆的余蓉拉了回来。
“这句话是文坛大师赛白年轻时所说:昔惜何需惜,今惜何今惜。这是说美好的东西以前可以珍惜却不知道珍惜,如今知道贵重,却是想去珍惜已经不可能在珍惜。…………”
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辰燚听着两人的交谈,会心一笑。
坐在石阶上的靠着墙,懒洋洋的朱七,起身挪了挪独凳,凑到辰燚耳边压低声音说到:“公子,像余姑娘这样的好女子,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别怕她家家大业大,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别说她爹娘,谁来了都不管用。”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朱叔这个光棍老姜却是一肚子坏水水,要是他有这觉悟也用单身半辈子了。
“朱叔,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有的事别多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从来没有想过,再说我这条件适合养活富家千金?”
朱七一拍胸脯子,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家公子有不差,那也是人中龙凤,怎么会配不上。退一步说,即使公子是癞蛤蟆,可是天鹅都凑到嘴边让你吃了,你还不下口?”
辰燚直起身坐起来,凑着头对朱七说道:“癞蛤蟆吃天鹅肉就如同你春庭东楼夜不归,那都是没有结果得事。一时痛快,最后陪你的还不是枸杞苁蓉海马鞭。”
朱七顿时被梗的无话可对,老光棍怂恿小光棍谈恋爱,殊不知空心棍对上实心棍,一窍不通。
“公子,我觉得你不仅会步我后尘,更有胜之可能。”
辰燚从新靠回靠椅,丝毫没有光棍的觉悟。二十出头的年龄确实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不由的想起了田衡那小子,下次见面自己应该能当叔叔了,不对,应该是大伯。这事得记在心上,不然见到小侄子或者小侄女掏不出见面礼就坑了。
也不知道陈庆之这家伙怎么样了,一路来朋友很多,算得上知己的却是只有田衡和陈庆之。
田衡至少也是个齐王世子,混的应该算是最好的。而且为人阴险狡诈,丝毫不吃亏的家伙,虽然说是要去边军,不过想来混的不会差。
最担心的还是陈庆之这个直肠子,读书读成了死脑筋,希望他一路北上不要再和土匪抠字眼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风欲起,浪将涌
月过中天,一个狡黠的黑影在林间飞快的穿梭,轻踏树枝,一跳便是里几丈开外,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
直到看到远处同样一身黑袍曼妙身姿才慢慢停下来。
“辰子,你迟到了。”
月下一身黑袍笼罩依旧藏不住丰姿卓越的虞诗诗赋有磁性的桑音轻柔的传入辰燚耳朵。相比总是一身玫瑰红衣现在黑袍虞诗诗看起来更加具有魅惑力,就算半个和尚的辰燚都有些心跳加速。
“诗诗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城的夜禁城防,不得不说李沧澜治军却是是严格无比。能将鱼龙混珠江城管理的井井有条,确实有一手。”
虞诗诗目光平和的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月色朦胧中依旧明眉皓齿偏偏如风俊公子。
“李沧澜为人谨慎稳重,进退自如,远见卓识确实不烦,即使朝廷对其都是器重万分,否则也不可能将江州这个特殊的多边交接地带交给他。”
江州确实很不同于其他州,北临齐国,南接楚国,西面蜀国,只有东面才属朝廷直辖的刑州,可见其战略地理位置重要性。
“呃,言归正传,诗诗姐黑蛇郎君在哪里?”
虞诗诗望向远处半山腰间朦胧的古刹,黑蛇郎君就在此处。不过令辰燚好奇的是为什么黑蛇郎君刺杀失败后不是远遁,而是选择城郊古刹作为栖身之地,这其中必然有所隐情。
突然虞诗诗眉头一皱,在辰燚猝不及防中拉住辰燚的手就往一颗参天大树上掠去,站到大树背面的一根枝丫上
不明所以的辰燚一脸疑问的看着虞诗诗。虞诗诗红唇轻启说到:“有人朝这边来了。”
虞诗诗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就出现在了视线里,幸好虞诗诗已经提前掩盖了气机。
稍老些的男子对旁边的同伴说到:“莫非是我感应错了,方才是有道气息的。”
稍微年轻一下的回答道:“冬老,我就说你疑神疑鬼。”
唤作冬老的老人再三感应无果后缓缓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公子所谋甚大,断然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口无遮拦的男子直接说到:“不就是个刺客,能成啥事,要是当初让我去,就没有如此多的屁事了。”
老人懒得和中年男子拌嘴,说到:“走吧。”
两人走远后,辰燚大呼一口气,就要说话,突然虞诗诗温润如玉的手直接捂住一他的嘴,一股玫瑰清香扑面而来,一只手则是搂住了辰燚的腰,生怕他掉落下去。
出于本能反应,辰燚也在虞诗诗搂住自己腰时,也不自觉的搂住了虞诗诗纤细的腰肢。由于能落脚的地方狭窄,两人只能紧紧的贴在一起。虞诗诗傲人的山峰迫不得已微微变形,如此亲昵的姿势已经让虞诗诗霞鬓双飞。
原来是老人又重新折返回来,幸好虞诗诗及时止住了辰燚说话,否则怕是被发现了。果然越老越成精,老狐狸终究还是更谨慎。
过了好大一会,消失的老人没有折回,虞诗诗才送开了捂住辰燚嘴的手,两人分开,有些含羞的不敢直视辰燚。作为接手春庭楼多年的楼主,虞诗诗不该有有如此神态才对,毕竟春庭东楼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不过让虞诗诗忍俊不禁的是辰燚的脸比自己还红。自己这个弟弟温文如玉谦谦君子,最不缺的便是女人缘,殊不知却是个羞羞男。
辰燚也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离家这么久除了雪冰凝还真没有和谁如此暧昧过,但是当时对雪冰凝那是充满了无限恐惧,哪有现在如此的味道。
为了缓解尴尬,辰燚率先开口问到:“诗诗姐,看得出是什么人吗?”
虞诗诗摇摇头说道:“我在江城很少出动,不过对方实力不弱,一个大宗师和一个小宗师,能拿得出如此高端战力的江城乃至整个江州都不多。”
辰燚已经听出其中韵味了,江州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是属于军事管控区,几乎没有什么宗门存在,那能调动如此高手实力的必定是官家人了。而且刚才两人尤其是中年男人,一股的一血气方刚,不难看出是军中之人。
“很上去看看有问题吗诗诗姐?”
虞诗诗很自信的说道:“大宗师而已,没问题。”
这话里有话呀,辰燚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虞诗诗的实力,原本以为能有个大宗师实力就顶打顶的了,在往上,辰燚不敢想了,毕竟虞诗诗多大年纪呀,和自己一样,才20岁不到点的年纪呀。
想想诗诗姐在想想苦逼的自己,辰燚只能无奈的将功过归结于君兰萱的玄女心经太强,难怪这部功法总能惹出江湖风云,一步登天的机会谁不想要。
似乎是看穿了辰燚的想法:“君姨的玄女心经被称为千古第一奇功,你就别瞎想了,踏踏实实的练吧,以你的天资到我这样的实力只要不出啥大的差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走吧先跟上去看看。”
辰燚倒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修炼有捷径可走,只是这世间唯一让自己遇到了,有些扎心。
虞诗诗在前带路,凭借其圣境的实力,跟踪一个大宗师和一个小宗师还不是手到擒来。辰燚屁巅屁巅的跟在后面。
两人显然直奔古刹而去,来到半山腰间些,走在前面的虞诗诗突然停住,辰燚也急忙跟着止住脚步。很默契的躲到一个巨石后面。
果然没有多久,一个人在树头枝间灵活的跳跃,没有落地,显然时不想留下足迹。
辰燚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虽然此人是夜行装,可是从身形就能看出此人便是将军府看门人李老头。
显然李老头是跟随着前面两人而来,至于是接头还是跟踪辰燚就不敢下决断了,今晚的事怎么看都不会简单,不过辰燚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虞诗诗显然也是无比熟悉
“将军府的压箱底都出来了,看来今晚的事不会简单了?”
辰燚好奇的问道:“江州将军府就数他最厉害?”
虞诗诗无奈的说到:“你以为圣境都是大白菜,到处都是,一州将军府,有一两个大宗师坐镇已经不错了。”
辰燚顿时被哽住,想想自己这一路来,感觉圣境都是大白菜,不过转念又想,自己这一路遇到都是不简单的角色。刚开始还好,自从进了人皇界后,仿佛自己的气运一切都变了,变得自己都觉得难以掌控。
两人紧紧跟在老李头后面,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直到接近古刹,老李头才止住步伐,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显然是不想漏踪迹。
古刹内,黑蛇郎君红恭恭敬敬的站在一位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胖。老人眸子里透着阴寒,如同一条没有感情的毒蛇。
对坐的是以为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刚才的一老一少分站其左右,两个伙人两相对峙。
作为一个杀手,腹蛇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更别说江湖之人,知道的只是臭名昭著的腹蛇。
“请我老蛇到此,却只派娃娃来,怎么看不起我?”
拢在黑袍中的人扯开遮头帽,露出一张女子的面容,算不上是倾国倾城但也还算不错。
“嘿嘿,还是个女娃娃,这姿色也还不错,怎么你家主人想搞桃色交易,若是如此,老夫倒也步介意。”
身后老人和男子已经满脸怒色,如此侮辱小姐不是在啪啪的打自己的脸吗?若不是女子抬手示意,怕是已经大打出手了。
受到如此龌龊的言语抨击,女子神色不变,平静如常,缓缓说道:“家父有事在身,所以才让小女子过来,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自称老蛇的腹蛇眼睛盯着女子上下打量,恨不得上手测试把玩一番,但也只是想想,作为一个杀手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
“李纯良不是你的未婚夫吗?迷确定要杀了他,做个小寡妇。”
女子手指敲打着凳子扶手,丝毫不避讳老蛇火热的目光:“只是以他为诱饵,真正的目标可是李沧澜,至于他没有了李沧澜只是个废物,留他一条命又如何。”
老蛇嗤嗤笑道:“怎么,舍不得你那小未婚夫?”
女子一改刚才得和颜悦色,面色微寒,冷冷说道:“前辈,作为一个杀手该有杀手得觉悟,什么该管该问想必不用小女子解释。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面对突然转变态度得女子,老蛇不怒反笑道:“听说蒋仲平有一对好儿女,今天所见果然不可小觑。”
江州人乃至临州人都知道江州将军李沧澜有个四公子之首李纯良无恶不作儿子。返还副将军蒋仲平却是有一对好儿女,老大蒋伟治理军物井井有条,而且该善书画,能文能武,老二蒋敏聪慧过人,风采卓绝,称为江州双壁。
蒋敏恢复原先神色说到:“小女子也早就听闻老前辈在杀手界闯下的赫赫威名,甚是仰慕。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老蛇嘴笑脸不笑:“哈哈,要是小姐能陪我师徒一晚,那合作绝对愉快。”
身后的中年男子手指紧捏,已经啪啪做响,只是小姐先前已经嘱咐过没有她的命令不可妄动。
第一百一十五章诡云密布且将
“啪”
古刹的门突然被踢开
“听说有人出价买我李沧澜的项上人头?”
一身军甲的李沧澜站在门口,腰配战刀。李老头就跟随在其身侧。
蒋敏几人齐齐望向突然出现的李沧澜,一脸的不可置信,李沧澜怎么发现?安插在将军府的探子可是随时观察着李沧澜的一举一动。
李沧澜望向蒋敏:“敏儿,看来你爹最近很风光吗,怎么和兵部的人接上头了,就想夺了我这江州将军之位。”
蒋敏虽然年纪不足,心智却是远超常人,收起起先惊讶的神情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只怪李伯父平时所做让兵部大人物看不惯而已,但又不好直接撤了你,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命令家父除掉你。”
李沧澜对于蒋敏的话丝毫没有质疑,蒋仲平虽然野心极大,却是个胆识支撑不起野心的的人,没有大人物在背后支持,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己下手。当然他之所以突然对自己下手,定然有他一对好儿女在其中的权衡利弊。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口中的兵部大人物应该是兵部左侍郎司马云吧?”
蒋敏点点头,也丝毫没有避讳:“确实是司马左侍郎,兵部的左右之争想必伯父都看在眼里,家父这也只是想找一颗可以乘凉的树。不至于像伯父站的太正,总是风吹雨打,如履薄冰。”
朝廷兵部左右之争时自文帝萧持上位之后便一直存在的,无非又是帝王心术,想的就是分割军权,不想一家独大。而这也间接导致了大靖内强外虚的局面。
“没有想到侄女看的如此透彻,可惜不是男儿身,否则将来说不定也能做个封疆大吏。”
李沧澜目光转向更远些的腹蛇师徒二人,腹蛇还满是镇定与自信,至于站在其旁边的黑蛇郎君就有些冒冷汗了,李沧澜的眼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至于这两位想必就是此次事件的背锅侠了吧,如果我李沧澜真的死了,那功劳定然是扣在两位头上了。”
老蛇嗤之以鼻:“将军接下来要说狡兔死,走狗烹了吧,我老蛇连阎王阁杀手条例都敢破,还在乎这些,其中厉害我老蛇早就看清楚了。至于挑拨离间,将军就不用浪费口舌了,至少在你死之前我还是相信蒋小姐的。”
李沧澜没有觉得丝毫意外,认钱不认命的腹蛇确实不容易挑拨离间。不过至少能心里让其心生嫌隙,对蒋敏心生戒备。
蒋敏微微一笑道:“伯父,就不用在拖延时间,等城里的大军出城救援了,你没有这个机会的。”
“哦,侄女就确定真的能杀掉我,你不好奇就只有我和李叔就敢只身赴会,凭借的是什么?”
蒋敏轻轻眨眼,眉毛轻弹,而后稍微走出几步后,转头看向原本站在身后的中年男子道
“想必李叔的底气就是他了吧。”
中年男子见势不对,急忙拉开距离,毕竟只是一个小宗师,蒋敏身边的老人孙曲布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宗师。
按照计划应该是突然下手,抓住蒋敏威胁孙曲布的,没有想到蒋敏事先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未能下手,只有先溜为妙。
站到李沧澜一方的胡须佐很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蒋敏回答道:“很早就发现了,之所以没有揭穿你只是未以后谋局,就想目前的局面,你将李沧澜亲自送到了我的刀口下?”
胡须佐一剑愤怒:“你!”
李沧澜抬手止住住胡须佐说话,看向蒋敏说道:“目前这局面算是势均力敌,你能虽然有两个大宗师,可都只是大总是中期,而李叔却是巅峰大宗师。我和小胡两个小宗师牵制住住一个,一时半会没问题,足够李叔解决点一个,怎么看也是你们劣势。”
蒋敏丝毫不为所动,依旧自信满满:“伯父不会真觉得我会将所以的杀手锏都露出来吧?”
这时房顶突然破开,两个从天而降,落在蒋敏背后。
“司马家司马如、司马台前来相助,请李将军上路。”
李沧澜面色微寒,司马云这个左侍郎是要拉下面子的来让自己死了,自己一死锅甩给腹蛇,副将蒋仲平理所当然的上位。确实江州特殊的地理位置是块肥肉,谁都想上来啃上一口。
就在此时,山下杀声四起,火光冲天。蒋敏一方顿时神色凝重,不应该,江城的兵马不可能调动。
仿佛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蒋敏素手紧握:“北方边军,是李纯良,原来你让他去北方边军是早有预谋的。”
胡须佐轻轻说道:“义父,你先走,和大军汇合,我拖住。”
蒋敏也意识到,今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得将李沧澜解决掉,否则将会有大麻烦。
“所有人集火解决李沧澜?”
听到蒋敏的指挥,无论是几人立刻动手,众人心里都明白只有干掉李沧澜才有一线生机,否则谁都别想逃出大军包围。
司马如和司马台直冲老李头而去,不求干掉老李头,只求拖住她。而老蛇和孙曲布则是直冲李沧澜和胡须勇而去,两个大宗师打两个小宗师,两人觉得已经唾手可得。
“义父,你先走。”
胡须佐丝毫不惧,直接直冲而去,刀鞘对着老蛇直冲出去,而手中长刀则是拦住了孙曲布的去路。老蛇尽然被刀鞘强大的力道生生止住了步伐,而孙曲布则发出七成功力才将胡须佐打退出去。
老蛇和孙曲布都没有站到仅仅只是小宗师另的胡须佐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气势。这小子要是刚入大宗师境的人怕是都得在他手上吃亏,算得上是个天才了。
李沧澜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向山下飞奔而去。
老蛇和孙曲布交汇了一下眼神,孙曲布拦住不要命大法的胡须佐,而老蛇则是追了出去。至于黑蛇郎君早在双方动手得同时已经悄悄溜走,神仙打架的地方,确实不是他所能凑热闹的。
李沧澜本身也有小宗师的水准,看着背后穷追不舍的腹蛇,丝毫不敢停歇。就自己小宗师初境的水平,还不是三下五除二就被杀手的的腹蛇给弄死。
腹蛇但是望着前面落魄飞奔的李沧澜,本来可以在提升一节的速度愣是没有提升,他很享受这种猎物垂死挣扎的感觉。
看着山下越来越近的火光,李沧澜心中却是惶惶不安,倾尽全力的飞奔,只要汇入大军之中,别说来个大宗师,就算是个圣境他都丝毫不惧,死在铁蹄下的圣境又不是少数。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李沧澜前行的路上。李沧澜急忙止住了步伐,又是一个大宗师,为了自己可真是下足了血本,五个大宗师,这阵容圣境看了都得头疼。这左侍郎是铁了心让自己死了,从中也不难看出左右党之争已经到了何种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你这个将军好大面子,出动五个大宗师杀你,你也该知足了。”
而后黑衣人对李沧澜背后的老蛇说道:“老蛇,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答应我的事必须做到。”
老蛇直接忽略李沧澜,在他眼里,李沧澜已经是个死人了:“放心吧,春庭楼虽然有老妖怪坐镇,但是我不相信那虞诗诗会永远待在春庭楼。只要采补了那红颜榜第二的绝色女子,到时老弟你的合欢功必然大涨。”
“不想听你的废话,还是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老猿的黑蒙面人说道。
腹蛇看向李沧澜缓缓说道:“李将军自己动手吧,无所谓的挣扎是没有用的。”
从士兵到将军,那个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了,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李沧澜早就视死如归:“我李沧澜带兵,只要还能握住手中刀,那就不会停止战斗,那怕是用牙也要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老蛇最恨折中骨头比贴还铁的人,在他眼里只要能活命,什么都不在乎,就想自己违反阎王阁杀手条例一样。
“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送你上路。”
老蛇心中一狠,没有留半分余地,全力一击,小宗师境的李沧澜没有半分活命的机会。
身后浮现九头蛇虚影,而后九蛇发动,直奔李沧澜而去。李沧澜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依旧汇聚全部玄力于手中刀,一刀横劈出去。
气势惊人的刀光在遇到九头蛇后,瞬间被瓦解。没有能力在发动一招的李沧澜依旧双手持刀向着九头蛇虚影砍了出去。
就在刀于九头蛇虚影碰撞的那一刻,李沧澜忽然发现自己的刀被加持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磞”
沉闷的响声如同炸裂,李沧澜被反弹出去,九头蛇虚影也被击溃。双手已经麻痹大李沧澜即使虎口被撕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都感觉不到疼痛。
不知何时一个黑衣曼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自己前方,背对着自己,不用想,自己能活下来绝对是眼前女子出的手。
一百一十六章染血红玫瑰
看着眼前女子身边悬浮的血色玫瑰花瓣,老蛇已经心死如灰了。就连前来助阵的猿合都已经感觉大难临头,瑟瑟发抖。
阎王阁四大长老之一,也是最年轻的长老四长老血玫。同时也是现在阎王阁唯一的一位女长老。
阎王阁阁主消失多年,又没有实力卓绝者能顶替,阎王阁的大小事物都有四大长老决断,可以说四大长老是目前阎王阁最高决策者。
按照阎王阁规定,想要坐上阁主,必须闯上阎王阁第九层。阎王阁九层塔作为阎王阁的底蕴所在,就算是巅峰圣境都未必能闯祸去。所以阎王阁自从上一任阁主消失后,阁主一职就空阁高悬,挑战人数不在少数,但是依旧无疾而终。
“四…四…长老?”
作为击杀榜排名前十的叛徒腹蛇,老蛇已经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眼前的女子,只要接到了她的玫瑰花瓣,那绝对没有活着的。
老蛇和猿合肩头不知何时已经飘落了一瓣血色的玫瑰花瓣。两人已经盯死在原地,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想动已经无法动了。
虞诗诗并未回头,而后冷冷的说道:“怎么,我阎王阁清理叛徒将军也要看?”
李沧澜向来知进退,急忙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而后便不在多一句废话,直接向着山下奔去,当务之急事带大军杀上山顶,解救老李头和胡须佐两人。
两人已经下破胆了,一个是不遵守阎王阁规定,袭杀雇主逃亡在外的红色通缉人物。一个则是知情不报,外加助纣为虐,罪加一等。两人都已经时死罪了。
猿合已经吓得双腿发软,其实很多杀手杀人太多,反而更怕死,见过了太多的死,才觉得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事。
“血长老,都是腹蛇让我做的,不管我的事,你的手不应该被他的污血沾染,我愿意为长老处决了他,请长老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虞诗诗冷冷的说到:“可以,成全你。”
神意一动,沾在老猿肩头的玫瑰花瓣随风湮灭,其实懂得人都知道,那更本不是什么玫瑰花瓣,而是凝聚成实物的玄力,别看寻常大小的玫瑰花瓣,如果真的发动,大宗师绝对死的渣都没有了。
抹去额头的冷汗,猿合不敢怠慢,玄力汇聚在手中拳头上,恶狠狠的冲着腹蛇走去。
“老蛇,就别怪我无情了,杀手就该有杀手的觉悟,既然踏上了这条路注定随时都可能死。”
自知无路可逃的腹蛇嗤嗤笑道:“你以为你你能活下去,呵呵,阎王阁的条例想必你都清楚。”
“我还是相信四长老的,至于死不死至少在你后死,起码有一丝生机不是!”
“砰”
一声闷响,被被一枚花瓣定住住的腹蛇直接被猿合一拳贯穿心脏,整颗心脏都直接被震碎,胸口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诡异得是却没有一丝鲜血流出来。
毫无反抗之力的老蛇看着猿合咧嘴怪笑,鲜血停从口中涌出:“要是死在这个小皮娘手里,老子无话可说,可是你一头只知道配种老狼猪有什么资格。要死也是一起死!”
猿合大感不妙,抬手一看,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一团诡异得污血缠绕。猿合急忙调转玄力准备将其驱散,殊不知,刚一调动玄力黑色的污血瞬间就潜入其血管内经脉内,整只手腕瞬间成乌黑状。
已经瘫软在地生机慢慢消散的腹蛇缓缓合着鲜血说道:“我老蛇培养了一辈子的心头血毒岂是你能驱散的,无药可解的,陪我一起上路吧。”
最后的生机消散,一代威震江湖黑白两道都忌惮的腹蛇就此陨落,而且死的几乎没有啥还手之力。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杀手多时这样的结局。
腹蛇培养一生的心头血毒果然可怕,不过几息时间,猿合整个身体已经是一半黑,一半白,黑色还在不断的吞噬白色。
“四长老,求你救救我,我一定会誓死孝忠你,那怕是做一条狗微愿意。”
猿合趴在地上,身体犹如在千刀万剐,痛苦万分。不断的挪向前抱住虞诗诗的脚,苦苦哀求。
虞诗诗轻轻一抬脚,将其踹开,缓缓揭开蒙面的黑纱,盯着猿合恢复到寻常说话声音道:“你看我美吗,是不是你要抓的人。”
猿合不知是吓的还是毒发过重,手指颤抖的指着虞诗诗,说不出一句话。眼前的女子不就是春庭楼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吗,为何?
中于,黑色的吞噬了猿合整个人,皮肤开始溃烂,化作黑色的浓水,而后是肌肉,最后化作一副骨架,就连骨架都是黑色的。
当李沧澜带大军掩杀到此处时,看见地上的尸体与骨架,不禁胆寒。果然阎王阁里出来的都是阎王,两个大宗师说杀就杀,如同捏小鸡仔一样。
不过李沧澜心里却从来没有过要彻查神秘女子身份的想法。从腹蛇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知道了比女子在阎王阁中的地位,招惹这样的一个狠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再说对方算是有救命之恩,自己向来知恩图报。
山顶古刹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到处是残垣断壁,原本就有些破旧,现在已经破破烂烂了。
胡须佐凭借小宗师实力,硬生生抗住了大宗师孙曲布的强攻。就连孙曲布都觉得不可思议,仅仅一个小宗师却能抗住自己如此猛攻,实属罕见。
不过胡须佐能活到现在还是因为孙曲布过分的自信,因为他相信堂堂地级金牌杀手不至于收拾一个小宗师都废力。至于胡须佐只等腹蛇回来,便可以一招击杀。
终究是小宗师对战大宗师,胡须佐能纵使天赋异禀也终究败在了年龄上,若是在给他十年八年的,绝对能将大宗师的孙曲布虐个千百遍。
一一刀横空,所过之处片甲不留,不过稍比前面,胡须佐大开大合的刀法已经弱了很多,无论是气势上,还是攻击力上。
孙曲布打出七分实力的一掌,玄力凝聚成掌,排山倒海之势直接破开刀锋,一掌印在胡须佐胸膛上,我直接将胡须佐击飞出去,这已经是被击飞的第三次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大局者当迷
原本还想在体会一下猫抓老鼠游戏的孙曲布眉头一皱,山下的声势滔天井然有序的在推进。情况有变,作为老辣之人的孙曲布当机立断,不在和胡须佐猫抓老鼠,而是直接下狠手,全力一掌拍出,直印在胡须佐胸口。
原本心怀必死之念的胡须佐虽然感到胸口一阵的闷疼,却没有想相中的一命呜呼。后背一只手抵在自己背上,柔和的力量防御住了孙曲布的致命一击。
老李头嘴角已经渗出血丝,为了救强弩之末的胡须佐不得不强行甩开司马家双子星,以身试险,使得两人配合露出破绽才有机会救援胡须佐,否则司马双子星还是难以伤大宗师巅峰到老李头的。
“走”
两人拖延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不管大将军有没有逃出去,都得撤了。
一掌震碎大梁中柱,原本就陈旧的破庙终于支撑不住,倾覆而下。老李头抓住已经站不稳的胡须佐趁乱溜走。三人也没打算追,毕竟重中之重是李沧澜,这两人虽然实力恐怖,可是与大局无关紧要。
孙曲布护住蒋敏,派飞杂落下来的残垣断壁。
“小姐,腹蛇能杀死李沧澜不?”
看着杂落向自己的房梁,蒋敏丝毫没有惊慌之色,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孙曲布大袖一挥就将房梁打成虚无。
“老蛇为人狡猾无比,必然不相信我们,留有后手,如果他都杀不死李沧澜,那你们三个谁去都一样。听天由命吧!”
尘埃落定,司马如和司马台走过来,面色凝重道
“我们被包围了。没有想到李沧澜还有如此后手,让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避开视野,北上调军,我们三个还好说,可是要带上蒋小姐怕是难出去。”
蒋敏丝没有一丝担忧之色,反而露出迷人的笑容:“我本来就没打算走,你们三位先走。”
孙曲布哪里肯,视死如归的说到:“夫人走时让我照顾好小姐,哪怕是死我都要将小姐送出去。”
“两位,我有事交待孙叔,你们回避一下可否。”
司马台和司马如稍微走远了些,他们出门前得到的命令是一切听蒋小姐调遣。
蒋敏冲紧张无比的孙曲布说道:“放心吧孙叔,我原本就算准了留下来的,没有打算回去。”
孙曲布知道一家小姐决定的事,别说九头牛,怕是九位大宗师都拉不回来,不过还是不死心的请求到: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怕拖累老夫吗?当年是夫人救了我的命,我就算死也会护住小姐。”
蒋敏轻弹秀长的睫毛,很温暖的说道:“孙叔,你不要问为什么,我留下来自然有留下来的道理,而且定然性命无忧。”
孙曲布还欲言又,却被蒋敏坚定的目光所止,只能无奈挥袖道:“小姐保重!”
而后协同司马两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山下大军稳步推进,火光映天。微红的火光照应在蒋敏雪白的脸上,青石板上亭亭玉立的她那期待的笑容更加的明艳。
面对直冲而来的铁骑女子没有丝毫的惊慌,生根般的站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年轻伍长死死勒住缰绳,战马高高扬起铁蹄,而后重重落在青石板上。
身穿轻装骑兵战甲的伍长没有下马,怒气冲冲,手持长枪抵押女子喉咙上,俯视着女子。
“你个疯婆子,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蒋敏略微抬头,看着坐在战马上的年轻男子,丝毫不加掩饰的温柔:
“这才是我未婚夫才该有的样子,不还是那成天花天酒地江城四少?”
从来没见过传说未婚妻的李纯良先是一愣,后又手中长枪又刺入一分,虽未刺雪白的肌肤,可是枪尖已经顶的肉下陷。
“住手。”
有些狼狈,可是走起路来依旧虎虎生风的李沧澜赶到,出声至止道。
“将军,此等贼人该杀?”
李沧澜虎目一瞪,瞪了李纯良一眼:“去了几天军营就跟你老子上刚上线!什么贼子,这是我李家未来的儿媳妇。”
李纯良都不知道自己老爹为啥还袒护这个差点杀了他的人。要不是有高人相助,这江州大将军怕是都横尸荒野了。
李纯良还想发泄心中的不满,还没开口就被李沧澜一把从马上拽了下来!
牵过缰绳走到蒋敏前,李沧澜常年握刀的手轻轻将缰绳递给蒋敏,语气温和道:“为难你了。”
蒋敏接过缰绳缓缓说道:“有些事别无选择,有些事至少还有个选择不是,多谢叔叔成全了。”
李沧澜拍了拍马鞍,有些失落也有些释怀,确实有些东西没有选择,好在现在还有得选择:“这马能骑不?”
蒋敏点点头,而后娴熟的翻身上马,李沧澜重新牵过缰绳,而后意味深长的交到李纯良手中。
“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小兵,目光短浅。要想做个运筹帷幄的将军那就收起你的小聪敏,好好跟敏儿学学。”
李纯良有些迟疑的接过缰绳,李沧澜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
“给不她十里红妆八台大轿,这是没法子的是,毕竟她名义上是被软禁的。作为补偿你只能好好待她,即使没有明媒正娶,她也是我李家真正的主母。”
话说道这个份上,李纯良已经明白父亲和蒋敏应该在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值得老爹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的事绝对不是现在他所能知道的。老爹没说他也不问,他知道目前的他还做不到老爹所期望的自己。
手中的缰绳被慢慢的越攥越紧,遇到辰燚有无尽的错落打击感,可为何马背上的女子会让他安心。
此刻的江城闻之色变的四公子中的大公子目光变得异常的坚定。
三大宗师联合破防,围攻的军队没有形成合围,想要留住三位逃跑大宗师确实不容易。
留下上百具尸体后,三位大宗师联合杀出。而后按照原计划继续在随谷停留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不见腹蛇,不管李沧澜有没有死,都得启动第二方案了。
黑蛇郎君在大军没有形成包围圈之时,从缝隙中溜出。一路狂奔,直到自认为安全时才歇下来松了口气。
一口气刚呼出,没来得及换上新气,杀手的直觉让其原地一个翻滚。一缕长发飘落,脸夹上已经有细微的血槽。
好可怕的剑气,并非人为的剑气,而是剑自发的剑气。黑蛇郎君目光警惕的盯着前方的黑衣男子,此人身份心中已经有所了然。
江城之中,九境之下用剑如此凌厉者除了剑二公子还有谁?
第一百一十八章双人月影折成一
“剑二公子,何必遮遮掩掩,九境之下能有如此剑术之人,非你莫属了。”
如果不交过手黑蛇郎君还不敢猜测是谁,可是已经交过手,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谁了。
辰燚也不在遮掩,从黑暗中走出来,孤鹜重新回到了手中,落霞则是依旧背在背上。今天没有背上剑匣,太显眼了。
“黑蛇郎君步履匆匆,何故于此?”
黑蛇郎君嘴角一歪讥讽道:“听说你和将军府走的近,今天来看你确实已经成了将军府的狗。名传江湖的剑二公子,啧啧!”
对于黑蛇郎君的讥讽,辰燚丝毫不在意:“废话话真多!”
孤鹜与辰燚心有灵犀,身动剑亦动,一人一剑直冲黑蛇郎君。
黑蛇郎君目光一凌,蛇头短枪一击横扫,震开飞剑孤鹜。而后急忙回枪,逼开近身的辰燚。
震开一节的孤鹜掉头又直射而来,一人一剑配合默契,前后夹击。
黑蛇郎君起先只是一柄短枪,可是一人一剑配合越来越默契。这明显是辰燚用来用自己来练剑了,自己堂堂一个八境尽然被一个七境的后生用来练剑何不气。
又一柄枪横出,一柄防剑,一柄压制辰燚。几个回合下来,辰燚也有些吃不消。八境毕竟是八境,不是自己这个七境能随意挑衅的。
落霞出鞘,双剑合璧,落霞与孤鹜齐飞。
黑蛇郎君脸黑的不能在黑了,不愧是剑二公子,才半月不见,境界没有涨多少,可是这剑术却是精进的可怕。如果不除此祸害,怕是在过一久,见到此人就只能夹着尾巴跑路了。
“小子,看来只能让你死了。”
辰燚丝毫不惧,双剑回手,右落霞左孤鹜,目光平和,气息稳定,浩然经疯狂运转。这一路来多少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
“那就看看你的枪更强,还是我的剑更块了。”
皓月当空依旧遮不住兵器碰撞的火星点点,甚至是火链了。
几十个回合下来辰燚已经披头散发,棱角分明脸上已经留下一道血淋淋伤口,险些被黑蛇郎君一枪封候了。
至于黑蛇郎君,手中的短枪已经算不上是枪了,只剩枪柄,枪头已经被落霞与孤鹜削去。枪柄上也是一窝一缺的,看起来格外的惨淡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换上一口气,而后直冲对方,现在熬的就是谁先坚持不住了。
远处一道倩影背月傲立,面色有些紧张的看着交战的两人,好几次凶险时忍不住差点出手,只是想起君姨的告诫才悻悻止住出手的冲动。
“诗诗,小辰子将来所要面对的会无比的残酷,所以他需要成长的历练,你能不出手就别出手。”
轻轻咬着嘴唇,看着站立都有些踉跄的辰燚,虞诗诗心如刀割。
双手经脉已经被割断的黑蛇郎君,双膝跪地,断枪散落在地。一境之优依旧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如果说要有啥不服的,就是对方的兵器太欺人,削铁如泥,根本不是自己的黑钢乌枪所能抗衡的。
剑光闪过,黑蛇郎君眼里的生机慢慢消失,辰燚转生走后,一丝细微的血痕才在黑蛇郎君脖子上展现出来。
一截断枪插在辰燚的左肩头,由正面刺入,后面穿出,透体而过。左手下垂,孤鹜也换到了右手上,与落霞握在一起。
步履阑珊,差点倒下之时一双温暖的手辅助了自己,温和的玄力涌进体内,修复这自己破碎的经脉,使得昏昏欲睡的辰燚精神不少。
熟悉的芳香,辰燚咧嘴一笑:“诗诗姐,你眼睛为啥红红的,是不是进沙子了,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虞诗诗没有理会都快昏死过去的辰燚,而是细心的检查着辰燚身上的伤,生怕有哪里是自己检查不到的。
其实作为圣境的虞诗诗,哪里需要如此,只要一眼过去就知道辰燚伤的怎么样了。所谓关心则乱就是如此了。
虞诗诗脸色有些难看,黑的都快滴出墨汁了:“果然如此,枪上有毒。”
虞诗诗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腹蛇擅长用毒,他的徒弟果然也如此。
辰燚丝毫不在乎道:“诗诗姐你好好感应一下,不要吓我?”
虞诗诗再次细心感应,有毒是没错,可是为什么毒都是蜷缩在伤口处,没有丝毫的扩散迹象。
腹蛇的毒虞诗诗可是见识过的,同为大宗师的猿合被化的只剩一副乌黑骨架。他的徒弟用毒绝对不应该如此,莫不是还有什么猫腻?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一想,虞诗诗的脸色更难看了。
辰燚咧嘴一笑,鲜血和着口水拉了长长一根线,线端还挂着个血红的小琥珀。
“诗诗姐忘了我最擅长的是啥?善医者必善毒,我的毒术可是一点也不必医术差。你再看看伤口。”
虞诗诗有些将信将疑的将头凑过去,仔细的观察伤口,发现原本巴掌大小的黑色印记被皮肤下的红色圈圈包围,不断缩小,已经只有拳头那么大了。同时如同墨汁的黑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散发着一股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虞诗诗丝毫不嫌弃,鼻子都没皱一下,轻轻柔柔、仔仔细细的用丝巾帮辰燚霸区不断涌出的黑血。面色有些自责,恨自己不应该坐视不理。
辰燚看出了虞诗诗的自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大义凛然说道:“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没有选择安逸的权利,那就经历生死的磨砺。”
确实这样的伤辰燚一路走来已经习以为常了,人皇界内随时都是刀锋上行走,在生死边缘徘徊,对于这样的伤真的不算什么了。
虞诗诗变得更沉默了,心里在想:他承受的或许比自己想到的还要多。自己从小就在春庭楼长大,只要自己想去做的君姨都支持自己,过的自由自在。可是眼前的男子从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就注定要背负起背负起前人的荣誉与责任,他所有的美好都停留在了15岁之前。
看着虞诗诗更加冰冷脸色,辰燚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外人听起来这江湖豪言侠里侠气,很有风范,可是在乎自己的人听起来就是另一种异味了。
一时间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一人是不想说,一人是不能说。
月已经西斜,一个女子背着一个男子走在林间小道上,背着月对着淡淡的影子,看起来有些不和谐,却又十分的和谐。
一百一十九章峰回路转四十载
辰燚一场酣战加之失血过多昏死过去,其实一个人他也还可以挺一挺。可是有虞诗诗在身边心神一松懈,没了精气神自然而然就昏过去了。这是他出桃源村以来第一次没有任何心里负担和后顾之忧的昏睡。
虞诗诗大可以背着辰燚踏空而行,可是感受到辰燚气息平稳之后莫名的就想这样背着辰燚走在着林间小道上。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就想这样做。以前她从来不会多看一眼沿途的风景,可是今天她就想多看看,慢慢的走。背上均匀的呼吸让她莫名的心安,无关实力强弱,是源于一个女人的安全感。
一步一阑珊,微风不知何时揭走了女子遮住倾世容颜的面纱,女子没有理会,双手稳稳搂住背上背着的他。
秋风微凉,勾起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情不自禁,最后更是忍不住“噗呲”笑出声。可惜背上的男子注定是无法欣赏到如此惊为天人的灿烂。
坐在案桌前的李沧澜突然握住了手中的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出现的黑子人。片刻的迟疑后回过神来,用有些不悦的神情说道
“三呀,你说这么多年不见,来江城这么多天你就只给大哥我一张字条,到现在才来见哥,哥小时候白疼你了。”
黑衣冷俊的男子冷冷的说道:“你都和老曹串通好了,怕是我还不出发你就开始算计着如何把你这个弟弟当枪使了。如果被你府内的眼线发现了,那你和老曹所谋不就泡汤了。”
黑子男子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李沧澜对面,拿起案头的茶壶直接咕嘟咕嘟的喝起茶水来,一点也不客气。
李沧澜有些如负释重的说道:
“确实,你出发前曹丞相就安排好了。这这场戏已经谋划了很多年了,今晚算是圆满了。江州必须握在我们手中,蒋仲平去了林州做了林州将军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吧。可惜志不同道不合。”
李沧澜有些感慨,一开始蒋仲平就是朝廷用来制衡自己的,不说将江州军权一份为二,但是至少也从自己手中分去了三分之一的军权,形成了江州北李南蒋的说法。
若不是兵部左右侍郎之争进入白热化阶段,左侍郎段然不会冒然出手,改变江州两分的格局。
江州重要的战略位置值得左侍郎冒险出手,恰逢林州将军因年事太高,辞官告老还乡,林州将军空缺。如过李沧澜死,则江州归入自己麾下,蒋中平升为江州将军。如过刺杀失败则将蒋中平调往林州,凭蒋中平的资历做个林州将军皇帝必然同意,没有人比蒋中平更适合。
无论刺杀李沧澜成功与否,对于左侍郎司马云来说都是得利,无非利多些少些而已。而且也不见得李沧澜会投入右侍郎杨昭麾下。
李陵向来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冷的僵尸脸,见到自己的亲大哥也是这样。冒出一句道
“大哥你是因为我才这样选择的吧。”
李沧澜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弟迟早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说没有骗鬼都不信,但是也不全是。当年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二皇子离奇死亡。大皇子继位,一改先皇文治,主张武治,却是内严外松,丢失北方十六州,后又处死开国肱骨老丞相诸葛瑜。那时起就对朝廷失去信心了。”
李陵没有言语,安静的听李沧澜说道。
“我不否认当今皇帝的才干,他很像先帝,是不可多得的开国之君,却不是一个治国安国之君。”
李陵给李沧澜喝空的茶杯续上茶水,李沧澜灌了一口已经偏凉的茶水继续说道
“二皇子的:破氏族,立黎民。这才是大靖统一天下后的皇道。你看看当今依旧氏族林立,朝堂更是非名门望族不能入,这样的天下不是想要的天下。”
李陵无奈得叹了口气,不用想,又是一个被曹黑脸观念毒害的人。难怪当初自己和曹黑脸在江州时,自己大哥总是能和曹黑脸彻夜长谈了。
“大哥,你和老曹有得一拼了。”
李沧澜摇摇头自嘲道:“曹先生眼界之宽,所谋之深都不是我所能窥见的。当年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陵不想听时,能够直接一动不动,自动频闭一切。这些年跟着老曹,早已经习惯了。
摇摇头,李沧澜很无奈,自己这个弟弟白白跟在曹先生身边多年,还是一样的油盐不进,一辈子武夫命,只得转移话题道
“阎王阁长老为何会出现再此地,阎王阁最年轻的长老血玫,确实厉害。”
一提到和江湖有关的事,李陵就来了兴趣,冷冷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过我想我知道谁知道她是谁。”
其实李陵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天下间只有她会那种功法,既然不是她那就是她的徒弟了。
李沧澜没有追问她是谁。李沧澜不问,李陵也不说,两人很默契。
“我俩的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能少见面就少见面吧,只是有时间去爹娘的坟头上注香。”
李沧澜突然开口说道,语气有些落寞。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走丢,后来重逢还是当年他和曹先生来江州避难才相认,这一别转眼又是二十年。
李陵点点头,他听得出大哥的心酸,当年残兵袭村,全村只有自己和大哥活了下来。二哥和爹娘都没了。是大哥一直照顾自己,好的都给了自己。后来自己走丢,大哥一直找了自己二十多年,始终相信自己还在世。可惜匆匆相逢又匆匆一别,再见又是二十年。
“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保重。侄子我已经见过了,很好。”
李沧澜摆摆手,李陵起身,走出门外。弟弟的背影消失不见后,李沧澜才敢抬起头,看着弟弟消失的方向愣愣出神。
所有的深情都埋在心底,要怪只能乖这世道太乱。虽说见面少了些,至少还有得期待,可是有多少人已经彻彻底底没了再见的希望。
回过神来的李沧澜自言自语道:“这天下不是想要的天下,那就推到重来。”
李沧澜自己本就因乱而家破人亡,更是加讨厌这乱世。原本刚建立起来的天下欣欣向荣,如今却是乌烟瘴气,有志者谁不失望。
贵族依旧锦衣玉食,黎民百姓食不果腹,路有冻死骨。为何这大一统的天下处处透着腐朽之气,无非是门阀贵族利益至上罢了。
一百二十章错负相思惜别时
君兰宣看着躺在床上的辰燚,作为一个江湖过来人,觉得这种伤也只算是平常,可是还是很心疼。
虞诗诗忙前忙后,终于安稳的坐在了床边。寻问的目光看了君姨,其中还夹杂着愧疚。
知女莫过母,君兰萱一眼便看出了虞诗诗的想法,安慰道:“没事,伤口不算重伤,最致命的是毒,不过都被小辰子免疫了。他的师傅可是医仙,小辰子精通医术,这毒确实不够看。”
虞诗诗没有说话,而是底下头,垂下眼帘,手指绕着青丝。
“你个傻孩子,是君姨让你不要出手的,如果要愧疚也该是君姨。”
虞诗诗已经一步登天超凡入圣,也只是和辰燚一样大的孩子,抬起头,满是委屈。
“可是君姨,要是他不懂医术那他……”
虞诗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了。当事不知,后忆方怕。
作为过来人的君兰萱最知现在虞诗诗的感受,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安慰加调侃道:
“哪有那么多可是,这不是没事吗?你这是关心则乱,怎么真的想完成当年君姨给你订的娃娃亲,君姨当初只是随口说说的。”
原本还有些委屈的虞诗诗顿时霞鬓双飞,扭扭捏捏的偷偷看了一眼床上呼吸均匀的辰燚,又迈起了头。
君兰萱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用母亲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诗诗,你这孩子喜欢与世无争,什么东西都埋在心里,女人的幸福是握在自己手中的,有些时候错过就真的是一辈子了。这些年君姨对娃娃亲的事都只字不提就是怕耽误了你,毕竟不能行为君姨随心的一句话耽误你一辈子。这些事君姨不能干涉,只能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些许建议。”
虞诗诗微微点头,随着自己长大,君姨近些年来几乎都未提定亲的事,仿佛是忘记了一般。可是虞诗诗她懂,就君姨和辰燚她娘的生死交情,她绝对不会忘记,更希望实现。可是为了自己她只字不提。
君兰萱溺爱的抚摸着虞诗诗的手,眼里满是成就与知足。
哒哒哒
抠门声想起,同时还有老管家君学明苍老声音传入。
“小姐有贵客求见。”
君兰萱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说道:“稍等。”
君学明亲自接待并且能接到这里的人必定是熟人,不是提前通知自己,而是亲自带到阁楼来的人必定是西北来客了,而且身份不低。
绕过屏风漫帐来到正厅,虞诗诗也跟随在君兰萱身后。优雅落座后君兰萱才缓缓说道:“请进。”
老管家君学明前面领路,笼罩在黑袍中的男子跟在身后。
虞诗诗心神一紧,着道气息她在出手救李沧澜时感受到过,当时若有若无,十分飘渺,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觉得不对劲。
现在近距离感受到这道气息,虞诗诗不由的紧张起来,自己根本看不出此人深浅。放下手中刚沏好茶茶的茶盘,站到了君兰萱身后,气机牵引玄力缓缓运转。可是看到君爷爷给自己安心的眼神,虞诗诗又缓缓卸去气机。
跟随了君姨大半辈子的罗爷爷说没事,那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此人又为何与李沧澜有关联呢?
男子缓缓摘下笼罩全身的黑袍,当看清黑衣男子的容貌之后,君兰萱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痴立在原地,双眼通红的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
除了更黑了一点没怎么变,胡茬稍微长了些,可能是没来得及刮。二十年了,还是一副僵尸脸,也不知道改改。
摘下黑袍的李陵努力的咧嘴尴尬一笑,不过那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一下子就把眼圈红红的君兰萱逗乐了。实在是为难他了,就他那一砣冰的性格还知道挤个笑脸。
噗嗤
实在忍不住的君兰萱秀手遮口,直接笑出声来,香肩不住的颤抖。笑着笑着君兰萱开始小声的哭泣起来。
虞诗诗一头雾水不知所以,只能默默的站在君兰萱后面。见多识广的君学明则是悄悄退了下去,顺带带上房门。外出办事已久,刚回到江城的他还有更多事等着去处理,没时间看小辈哭哭啼啼。
走出几步的君学明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恍如隔世,有些怅然若失:“人呐总是这样,初相识扭扭捏捏一个比一个傲气,终了方悔当初少一点点顾虑,多一丝丝勇敢,又何至于念念不忘,刻骨铭心。”
自嘲般的摇摇头,下了楼梯。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不知是在叹自己曾经年少轻狂错负相思,还是在叹晚辈年少无知,良辰虚度。
一脸懵的李陵板微微黑的脸如同一根木桩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充分发挥了敌不动我不动,沉默是金的战术。
虞诗诗偷偷的看了李陵好几眼,李陵依旧眼睑低垂杵在原地不动。最后虞诗诗也只能放弃了,很不理解这个黑脸大叔为啥如此不解风情。
虞诗诗也知道自己现在安慰君姨也大抵是无用的。不过事已至此,虞诗诗已经大体能猜出这个微黑脸的大叔是谁了。能让君姨如此失态的除了心心念念的薄情男人李无良还有。
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君兰萱重新坐回原位,端起稍微凉了些的茶轻轻泯了一口,任由李陵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让他入座的意思。
李陵表面一脸淡定,如同经常经历红尘风雨的花花公子,对女子的哭哭啼啼丝毫不为所动。实则心里比如同面对十个圣境还紧张,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选择面对十个圣境也不愿意面对这火上烤的局面。
越憋越气的君兰萱真想把眼前这气人死人的家伙撵出去,可是又害怕撵走他真的像上次一样真的头都不回的走了,这倔的像偷牛得家伙是真的会走的。
两人都不说话,虞诗诗也不好说话,现在她才明白越老越精的君爷爷为啥提前溜了,架在火上烤的何止李陵,现在的自己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进退两难。
一百二十一章旧别重逢不故人
沉默良久,君兰萱终于忍不住了,冰冷着脸口吐冰渣般的说道:“你来这里为何?”
越想越气不过,又加了一句:“当初你不是头都不回的走了吗?”
“我……我”憋了半天李陵还是没有把心里的那句:我是来带你走的。
李陵为不知为何,面对千军万马自己丝毫不惧,可偏偏在这个女人面前连说句真心话的勇气都没有。不得不佩服老曹能在成堆得女人中左右逢源逃出升天。
君兰萱冰冷的目光下带着深深的期许,如同一根钉子一样,死死钉在李陵身上。
李陵原本只是眼皮低垂,后面却是头越来越低,恨不得埋到土里去,最后实在是尬不住着气氛才呑吞吐吐的说道
“是辰燚那混小子叫我来的。
君兰萱继续追问道。
“来干嘛的?”
“来……来来”
汉子使劲的抓着后脑勺,实在是不好说出心里话。这样挠下去,迟早得把头发给薅光。
“当然是来接君姨的。”
刚醒来的的辰燚躺在床上实在听的替李叔发慌,不就是几个字吗,何必这样难开口呢。
挣扎着爬起床,扶着屏风,探出一个苍白的脑袋,替李陵回答到。
李陵也知道当下不能怂了,急忙连连点头,话说不出口,但是点头总不至于点不动了吧。
君兰萱手中的茶杯“啪”的落在桌子上,同时也重重的砸在众人的心头。
“小辰子,伤好了,有说话的力气了?”
辰燚脑袋一缩,嘴角微微一扯,这气势那有平时淡淡然然随和君姨的半分形象。这不怒自威的气势,大有君临天下之资。
“没,没没,咳咳。”
辰燚还真咳出一口黑血来,看起来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感觉,虞诗诗急忙一个箭步来到辰燚旁边,搂住他,不让他倒下,掏出丝巾小心的擦去他嘴角的血渍。
另一只手则顺势用温和的玄力滋养着辰燚的身体,感觉辰燚的伤已无大碍,不至于吐血的的地步,虞诗诗水灵灵的明眸盯着辰燚。
辰燚使劲的挤眼睛,虞诗诗瞬间明白了辰燚的想法。
“诗诗姐,你的送我回小店,这个是内出血,疗伤药都在店里了,得回去取。”
这拙劣的演技,别说李陵,就算是已经散去自身高深玄力的君兰萱都看出来了。
就这样辰燚在虞诗诗的搀扶下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出了门。与李陵擦肩而过时还不忘使劲挤眉弄眼,让李陵主动上前。李陵依旧发挥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钉在原地死死不动。
作为小辈的辰燚是痛心疾首,真替这没有半分觉悟的叔叔着急。不过也就只能着急了,打铁靠本身,多大力气吃多少饭咯。
“咯吱”
合门声过,方寸之屋,如浩然之界,寂然无声。两两互不相望,且以盏茶之功。
萱肃然冰言:“汝侄已去,何留于此。若非笑吾半身黄泉身。”
陵汗然,故匆乱而述:“吾乃寻君而来,又欲携君西去,寻得桃源仙医,还君百载韶华。”
萱冷面寒笑,嗤之以鼻:“百载千载又奈何,所念不得,空空其身,且不如长眠所安。心死人亡,到也安详。”
(呃呃呃纯属没忍住,回归常态。)
忍了半天的李陵的没有了小辈在场,终于鼓起勇气,直接大步由枪前,将端坐在桌前的君兰萱揽腰抱了起来。
毫无准备的君兰萱根本想不到怂的一批的李陵此时如此大胆。被抱起的瞬间脑海出于懵懵的状态。仰望着眼前的男子,这一抱她等了二十年,一切仿佛都是顺理成章。
眼里的雾气掩盖了表面的冰冷,释放出原本深藏眼底的温柔。
“用我们当将军的话来说,如果有人对你的话置若罔闻,那就征服他。”
此刻的的李陵如同视察百万大军的将军,浑身上下都在释放着霸气,一人便能震得百万大军鸦雀无声。
不知何时君兰萱素手已经紧紧环住李陵的腰,歪着头靠在李陵厚实的胸前。眼里的雾气化作点点温柔,滑落在李陵的衣服上,嘴角却是勾起了不知逝去多少年的浅浅幸福微笑。
翘首魂牵二十载,蓦然回首故人在。
秋风微凉,君怀恰暖。
轻轻搂住怀中佳人,绕过屏风,此夜终是,红烛添香,春风帐暖,怀中佳人娇。
二十年的苦苦相待,终究没有错过,以前君兰萱是羡慕自己好姐妹李霏语的,遇到喜欢的人能够有勇气一路从东南海滨追到了西北黄沙。此刻的她也觉得知足了,能够在弥留之际等到他,拥入他的怀抱。
城外的厮杀并没有影响到江州城,依旧还是不夜城的繁华,灯火通明。
辰燚和虞诗诗出了门后,并没有回去,而是辰燚带着虞诗诗直接去了大竹山。
虞诗诗是不想让辰燚去的,因为辰燚虽然已经能行动,可是看起来还是很虚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可是辰燚默默没有说话,一路向前带路,虞诗诗也只能跟上。
山脚辰燚还吞了两颗气血丹,开始随意散步上山,走的很慢,没有像平时刻意控制步伐,如同老人散步,很随意。
爬通山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气喘吁吁的辰燚一屁股坐在卧牛石旁,背靠着卧牛石,汗水顺着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凝望着远方开始泛白的天空。
一路沉默的辰燚突然转过头看着虞诗诗问道:“诗诗姐,你说这世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离多聚少呢?还有的更是别了都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在聚。”
虞诗诗也随着辰燚坐下,坐在辰燚身边,双手轻轻撑在地上,感受着这深秋的凉意:
“离多聚少终归还有聚的希望,可是很多时候一别便是永别!这终究还是这世道太乱了。”
辰燚听懂了虞诗诗的话,这天下不乱哪有那么多的人刀尖舔血走江湖,这天下不乱哪有那么多的士卒战死沙场,这天下不乱哪有那么多先贤以死明志……。这生死别离太多,终究还是这天下太乱。
现在辰燚已经差不多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明知必死只局却甘入其中了。他的目的只是为开一盘新局,以生命献祭的棋局,只为开太平谋一个开局。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黑暗的黑暗。
看着辰燚重新陷入沉思,虞诗诗没有打扰,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远眺着前方冉冉升起的朝阳。
深秋初升的朝阳可以说是没有丝丝温度,可是给他点时间,烈日当空,那谁还敢直视。如果说以前辰燚只想做云端之下的太阳,深藏在黑夜里自由自在,那么现在的辰燚已经是黎明前天边的一抹微光了。
一百二十三章 新事最下陈年酒
从大竹下山后,虞诗诗便于辰燚两人分别,主要还是为了避嫌,毕竟以虞诗诗红颜榜第二的吸光度,足以让辰燚吸收大半个天下男人的仇恨了。所以每次辰燚与虞诗诗碰面都得暗地里来,就是那种清官逛妓院的感觉,一不小心就是众矢之的了。
安全起见虞诗诗还是在脸上敷上了辰燚送给她的面皮,遮去了盛世美颜,却掩不住那天生丽质的妖娆风情。
少女走在清晨露水打湿的青石板上,有些漫不经心。回想着昨夜种种,有担忧之色也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少女不知为何经此之险为何还有喜悦之心,莫非是背着他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就觉得开心?还是和他算不上并肩战斗的战斗让自己喜悦?.........
邻家大姐姐的少女给了自己无数个开心的理由,又否决了自己无数的开心的理由。最后还是将开心的理由归结在一个最最不可能的理由上。
想开的少女如同旗开得胜的大将军,做出了平时断断不可能也不符合自己气质的举动,背起手,走出了最欢快的蹦跳小步伐,嘴角勾起浅浅弯月。如果那傲人的娇躯在缩水那么一点点,就就更多些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娇俏了。
一夜风流就是那精壮汉子都得神虚气弱,更别说江城多如牛毛自诩的“文人墨客”了。前一息还扶墙而出奄奄一息,在看见从自己眼前路过的女子,哪怕只是看个背影都顿时觉得红光满面,神来气壮,觉得自己还能上楼再提“春诗”三百首。
今天的面皮伪装下的虞诗诗与典雅的虞诗诗判若两人。或者每一个成年人的心里都藏着一分少年心,只是被岁月与年龄无情的剥夺了吧。
刚进门就与君姨撞个满怀的,君兰萱意味深长的微笑说道:“你个小妮子,怎么带张面皮就不是自己了,什么事那么高兴呀。”
与平时的从容大度不同,虞诗诗今天明显有些慌乱道:“君姨,没有呀,只是和小辰子一起看日出去了。”
话刚说出口虞诗诗就有些后悔了,急忙趁君兰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道:“君姨你今天气色真好,脸色都红润不少呢,是不是李叔叔给你带了啥补药呀?”
虞诗诗问的是纯真无邪,可是这话听在君兰萱耳朵里就有些意味深长了,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子,如同变戏法一般,哪里还是那与世无争淡泊宁静君大家模样,分明是初为人妇的娇俏羞态。
不过毕竟是老江湖,顿感失态的君兰萱迅速恢复萱兰般典雅恬静之姿说道:“你随我来。”
摘下面皮的虞诗诗也收起了少女的娇悄,莲步轻移,毕竟从小受君兰萱的影响,两人寻常时的气质虽不是如出一辙,但也是大同小异,看上去给人一种如同兰花般的低调而高贵之感。
李陵站楼阙台高出,远眺听潮湖的潮起潮落,前不久辰燚也曾在这里远望听潮湖。只不过两人眼中的景色确实天壤之别。辰燚看到的就是那潮起潮落,而李陵看到的却是那听潮湖上肆虐的剑气。
视武成痴的李陵虽然不是剑修,可是依旧觉得很遗憾,如果在早到些或许就能看到一场剑修之间的巅峰对决。这种圣境巅峰级别的战斗可是好些年没有见过了,更何况还是两个剑修,而且还是走两种反极端剑修的对决。
上一次这种级别的剑修对决也只有一甲子之前的柳承风与剑冢纯阳子的青坛论剑了。那一战是新剑仙的崛起与老剑仙的落幕,可以算作是另一种形式的传道。而这一战是两个新剑修的相互成全,算是一种承道。
“老疯子,你们剑道算是后继有人了,谁说中原无剑,中原最多的就是剑。”李陵感受着远方依旧在相互对抗的两道剑气呢喃说道。
不过此时男人的眼里确实充填着别样的愤怒与仇恨,既然重新站在这里,那有些仇有些恨也需要一并清算。
“在等等吧老疯子,我没有交他枪术,同你和嫂子一样他也是用剑,他既然承了你的因,那就有他来还你果,在等等吧,在给他点时间。”
李陵双手紧紧扣着栏杆,心里一个腰间挂个酒壶风度翩翩的中年汉子的身影和背上背柄剑的少年身影渐渐重合。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陵转过身,君兰萱带着虞诗诗翩然又来。虞诗诗微微低着头,已经知道眼前人的身份,怯怯喊到:“李叔叔。”
李陵也想努力挤出个笑容回应虞诗诗,奈何始终是为难这他了。笑不出来只能稍微比平时更加放温和语气道:
“无愧兰萱的道,能后继承十之六七已经算是顶好顶好的。二十岁的圣境着实让天下人眼红呀。”
以前君兰萱也不怎么和虞诗诗提关于李陵的事,所以对眼前的李叔叔了解不多。
“李叔叔对不起,君姨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
对于传道续命始终是虞诗诗心里过不去的坎,语气里投着无限的自责。
李陵打断了虞诗诗继续说下去:“你不用自责,兰萱自有她的选择,她不后悔,反而更希望你开开心心的长大。”
君兰萱握住虞诗诗的手,语气温和:“诗诗,君姨不希望你有任何愧疚,因为你就是我的孩子,从襁褓里呵护大的孩子。”
虞诗诗强忍住泪水,轻轻点头。君兰萱则是偷偷给了李陵一个白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喜欢上他的,而且一等就是二十年。
吃了一记白眼的李陵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范,表面丝毫没有尴尬感,至于心里尴不尴尬就不得而知了。
李陵回过身不在眺望湖面,而后目光稍稍往上抬,看向更高的天空,面色有些凝重。
君兰萱走到他身旁,虽然一身修为已经全无,可是眼力劲还在,缓缓的开口说道:
“是不是感觉很古怪,我曾让诗诗去看过,天际之上有一道剑痕,方圆百里剑气纵横,即使是诗诗和君叔联手也无法靠近剑痕看清其中真相。”
虞诗诗接话道:“两位前辈大战当天起初还能观法悟道,后来战至天际,好像有人故意遮蔽了天机,感应不到丝毫战况,两位前辈也消失不见。两天后我和君爷爷前去看到那条撕裂天穹的剑痕。”
回想起那条如同夜晚银河般的剑痕虞诗诗心里依旧震撼如初,是何等战力才能撕裂天穹。原来圣境的差别也有这么大。
李陵点点头,心里已经了然,至于燕北哲和东风呈宇为何会打出这么大一道剑痕,然后又有人稍稍掩去,他知道一些内幕,这也是此行来江城的目的之一。
一百二十二章心存欲而天下明
太阳差不多跳出云海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小脑袋漏了出来,肩头一只雪白的鹰依旧昏昏欲睡。
言念起床去叫师傅,发现师傅不在卧房里,便扯过依旧梦里寻周公的小不点冲出门外,继续每天的晨练。倒也不是说言念是一个人害怕才带上小不点的,只是觉得一个人有些孤单。那座大竹山他绝对敢拍着胸脯说比师傅还熟,哪里有最近山顶的小道,哪里出来的甘泉最甜……这些年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几乎踏遍了大竹山的每一个角落。
言念深深记得师傅说过的,落笔起于劲,劲尽笔成风,无论是豪放还是婉约都离不开一个比劲。所以师傅让自己每天坚持爬山,无论风雨,练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劲,还有意志上的劲。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师傅说让自己余下的三年里也不用读万卷书,可是起码得读百卷书,过了十五岁便去行那万里路。所谓的知识渊博还是来自那人事间的百态以及自己的感悟。
辰燚收回了思绪,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来了。倒是虞诗诗有些好奇回头看着这个能被辰燚收为弟子的孩子。她听辰燚提起过几次,他的评价很高:言念君子,温文如玉。
比同龄人矮小精瘦的身体有一股内涵的朝气蓬勃,而且给人一种谦和温良之感,如同一快暗含精华的璞玉。
言念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先生,及时很累也压制住气喘吁吁,左右手交汇,拇指对天,恭恭敬敬的对着辰燚行了个敬礼。
“师傅”
声音质朴温纯,入耳如沐春风。
经过辰燚的悉心调理,言念发音已是无碍,而且身体为比原来的多涨了几斤肉。
直起身后,言念又对虞诗诗行一礼,却不知如何称呼,脸上透露出尴尬之色。
虞诗诗也礼貌起身,一笑如同玫瑰绽放,倾国倾城:“虽然我和你师傅同辈,却还是各论个的,你叫我姐姐即好。”
言念却轻轻摇头,却是觉得与礼不合,按理来说叫师伯或者师叔是最适合不过的,可是觉得有把师傅的仙女朋友喊老了,于礼来说不尊,短暂思索后言念说道
“取上不尊,取下不合,我便喊您姑姑吧。”
虞诗诗被这个呆板却不古板的小夫子逗乐了,有些打趣的说道:“姑姑老了,你还是叫我虞姨吧。”
言念也觉得十分妥当,随口便道:“虞姨。”
虞诗诗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牌,上面雕有繁杂铭文,质朴无瑕下却暗含好贵。上前递到言念手中。
“今天出来匆匆也没啥见面礼,这是一块空间玉,里面有个立方大小的空间,能存物件,方便携带,不过不能带活物。”
虞诗诗玉指轻轻一点言念额头,小心引出一道神魂到空间玉中。言念瞬间感到玉牌中的立方大小空间。
言念捏在手中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这东西的贵重程度断然不可能用金钱来衡量,小脸微微有些红润。
别说言念,就连辰燚都有点懵,这东西他都只是听说过,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言念了。
这空间玉中并非开始便能存储东西,而是后天经过阵法大师的特殊的空间阵法加持方可纳物。除了空间玉其他材质的东西也无法承受空间阵法的加持,因此可纳物的空间玉显得弥足珍贵。
“收下吧”
言念听到辰燚的话如同大涉,既然师父发话,徒弟为没啥好见外的了。
“谢谢虞姨。”
小言念红扑扑的小脸蛋,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羞,除了师傅,小男孩是第一次收到陌生人送的礼物,始终还是有些腼腆,他很喜欢这块玉,很小心的握在手里。
虞诗诗蹲下身,轻轻的捏了捏言念得红扑扑的小脸蛋:“言念君子,温文如玉,言念确实顶好顶好的名字。”
至于言念肩头的小不点,不知何时已经躲到辰燚身后,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虞诗诗,他能清楚得感受道虞诗诗体内的恐怖气息。就连辰燚也不得不佩服这小东西那天生得敏锐力。
辰燚伸出手,小不点跳到手臂上,如今的小不点已经褪去了所有的绒毛,换上了丰满的羽翼,犀利的的目光要不是有虞诗诗在场还是丰神俊茂的。
辰燚挣扎起身,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轻轻一抬手臂,小不点如同大赦,直冲云霄。它对虞诗诗的恐惧并非是虞诗诗故意为之,反而是因为自己本身强大的敏锐力感受到虞诗诗的强大,大抵上是鹤唳风声,兽性对强者的恐惧往往表现的更加直观真切。
看着已经跳出地平线线的朝阳冉冉升起,辰燚开口说道:“言念,你对君子不争何解。”
言念被师傅突然问这个问题有些懵,不过还是稍加斟酌后神态自若答到:“师傅曾说:以一几之力谋天下之平为圣,以天下之平谋一几利为鄙。故而弟子认为:君子以谋天下平而争为不争,君子以谋天下利而争为真争。前为真君子,后为真小人。”
“善,正解。好一个真君子,好一个真小人。”
对于言念答解,辰燚甚是赞同连连拍手叫绝,此解堪称一绝。
作为江湖人就连向来鄙视文坛风韵高骨的虞诗诗都眼前一亮。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如此文赋,如果放在武道一途绝对是雨东卿、陆承严一般的存在。
一问以解一惑,看似是师傅对徒弟的扣心问答,其实又何尝不起辰燚自己在给自己一个答案。
现在的辰燚已经明白自己父母为何本是江湖散鸳鸯,却甘做那朝廷笼中雀了。因为父母愿做那天下忠骨,不仅父母,还有曹叔、李叔等等,所以他们都是笼中雀,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但是为了这天下也甘之如饴。
国于危难之际,多忠贞傲骨之士,上至达官,下至平民,无分贵贱。前有士卒战沙场,后有戏子诉忠骨。
相比开始初入江湖的一腔热血侠客梦,现在的辰燚似乎多了些忧国忧民。只有自己亲眼看见这世间百难,才明白这天下是何其的乱。
布衣书生陈庆之箱中装书不过三本也有一身报国志,一县小统领顾棠为护一方百姓也愿冒死杀县令......
天下如此乱,终究还是萧家负了天下。萧武帝于民族存亡之际打出:“泱泱大国,岂能外辱,以我炎黄血,铸我炎黄威”。天下万民归心,于战国乱世迅速崛起,重新一统中原,而后北击蛮族八百里,不仅收回战国时代失地而且使得蛮族十年不敢南下牧马。此盛世被称为“天启盛世”。
然后萧文帝继承大统后,一改先皇之治,秉承:“攘外必先安内”之策,着手打击地方诸侯势力,先后撤销了卫、赵、韩、东海、鲁、吴七个诸侯国,创立道州制,削弱地方势力,加强中央集权。削藩过程也导致内耗较大,北方蛮族乘机南下,北方丢失幽云十六郡。内外皆压下,剩下的几大诸侯国萧文帝也只能温水煮青蛙,不敢在动大刀子,而是开始稳固北方局势。
萧文帝的一系列大改革看似为天下大乱的根源,实则正真的黑暗来自门阀制度下的黑暗。
一百二十四章福祸亦相依
夕阳西下,拉长了两道房顶坐着的身影,迎着落日,背着长影。
接过辰燚手中递过来的酒李陵闷了一口,缓缓说道:“你不会怪我现在才来见你吧。”
李陵怎么看都是糙汉子也不知道提前准备礼物,还好君兰萱比较细心出门前给他准备啦酒,一共两坛,稀有的百花酿。入口幽香,余味甘烈的,名副其实的阴酒。出庭楼得招牌千金难求。
两坛酒都被辰燚提到了房顶,辰燚觉得叔侄见面不配上这千金酒就不应景了。至于平时搓一小口都觉得心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轻轻一拍酒坛身,坛盖直接飞出去,闻着诱人的酒香辰燚缓缓说道:“我说老李呀,你咋变得这么矫情了。小爷我用的着和君姨争宠吗?”
其实李陵三天前就已经到江城了,来到江城第一个来看的就是辰燚,只是为露面,因为要配合李沧澜布置城外的那场大戏,不适合露面,这关乎大秦接下来要走路。这一步棋曹参之二十年前就在布局了。
叔侄两个相视一笑,轻轻撞了一下酒坛。清酒入喉,余味绵长,就如同辰燚知道李陵一定第一时间就来看自己了,只是未露面。而李陵也知道辰燚一定知道自己暗中考查他。
辰燚忽然想起一件事,心神一动,剑匣急掠而来,平稳的落在辰燚手中。最近辰燚只要在剑匣身边就觉得心烦意乱,有种暴怒的感觉,所以最近都不怎么背剑匣。
“这剑匣是我偶然获得,起初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可是自从这血红小剑出现在剑匣上后,背着剑匣越来越感觉不适,让人有一种暴怒的感觉。不知有何古怪:”
剑匣刚落入辰燚手上那一刻,李陵的脸色明显变得凝重,知道李陵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能让其脸色如此凝重定然不简单。
“剑祖剑匣”
李陵一语道破,接过剑匣,细细端详,脸色越来越凝重,尤其是盯着那柄如同雕刻在剑匣上的血色小剑。
调动玄力汇于指尖,轻轻摸外血色小剑上。刚放上去李陵就感觉一阵吃疼,甚至收不住玄力,周边的瓦片都被震飞。手指上已经破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
这下就连辰燚都变得面色凝重了,以前不发觉,现在才发现小剑的恐怖。可是辰燚还是忍不住像李陵慢慢伸出手指靠近血色小剑。
李陵并没有阻止辰燚去摸,只是警惕的盯着,如果有意外自己瞬间出手。至于结果果然和自己预想得一样。
缠绕在血色小剑上的纹路如同复活过一般,在辰燚触摸血色小剑的瞬间疯狂蠕动,如同在禁锢血剑。所以辰燚摸上去只有些冰凉并没有任何事。
李陵早已经禁锢了这片天地,现在看上去房顶是没有人的,只有落日的余晖。
“叔,这是怎么回事。”
李陵面色凝重,思考一番缓缓说道:“剑匣没有问题,是血色小剑的问题。你能激活剑祖剑匣说明你们有缘,对于剑修而言剑祖剑匣是天下最大的机缘。前提是要能激活剑匣,否则他就仅仅只是一个剑匣。关于剑匣我也了解不多,既然已经激活了你可以慢慢体会,将来有机会去趟剑冢,我想天下没有比剑冢更了解剑祖剑匣的地方了。”
喝了口酒,迟疑了好一会,李陵继续说道:“至于剑匣上的血色小剑天底下恐怕只有最神秘的青牛天君逍遥子老前辈才知道其中秘辛了。”
辰燚好奇的是这青牛天君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李叔敬称一声老前辈。要知道李叔可是不服天不服地的高傲,他的一声前辈绝对是寸字丈金。
“青牛天君。”
辰燚默念这四个字的时候,一个蓬头稚子学垂纶的模样出现在脑海里,青牛天君的模样与那神秘稚童形象慢慢重合。
“叔,你口中的青牛天君前辈是不是有头大水牛,牛角特别弯,牛角成玉白色。而天君的个子的话这么高。”
辰燚站起身边说边用手比到自己腰往上一节,差不多胸口位置些,似乎是比高了一节,辰燚的手又往下压了压,似乎差不多就这么高。
原本还有些不在意的李陵脸色慢慢变成诧异,按照辰燚的描述此人应该就是青牛天君。自己的师傅童城曾经见过一次,师傅口中的青牛天君和辰燚描述的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你所说和我师傅当初描述的几乎差不多,那应该没错了。”
这回轮到辰燚倒吸口凉气了,李叔的师傅见到的青牛天君和自己见到的青牛天君一模一样。这样推算的话,那岂不是说那个小孩模样的前辈已经百岁或者几百岁了?
不过转念一想,人皇界内死了上千年的夏商行都能被那女子以另一种形式复活,那美的不像话的女子岂不是更是老妖怪。辰燚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自己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超出自己的认知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山里的孩子见识短,不出去走走怎知海阔天空、山高路远。或许只有到了药千铭这样的心态与年龄才渴望小山村的幸福与安宁。
李陵担心血色小剑的隐患,问道:“迷见到青牛天君前辈时有没有背着剑匣?”
辰燚点点头,将临和青牛天君相遇时的情景从头到尾细致入微的说了一遍。当说到自己揉青牛天君脑袋时,不仅辰燚自己觉得冒冷汗,就连李陵都跟着捏了把冷汗,发自肺腑的向辰燚竖起了大拇指。
“你说他是来给你送鸟的?”
辰燚点点头,双指放在唇间,鼓起腮帮子用力吹了个口哨,一只神鹰从云霄直冲而下,稳稳落在辰燚肩头,锐利的目光警惕的盯着李陵。脖子上的羽毛悚然,如同刺猬毛发皆立,眼里满是恐惧,即使它感受不到任何危险,可是依旧控制不住的恐惧。
李陵顿时对这只“小鸡”来了兴趣,能够轻易感受出自己气息之人,天下不过一双手的数,可这小家伙明显已经感应出来了。
“好鸟”
李陵手一招,小不点都不知道自己时怎么落在李陵手臂上得,就只觉得眼前一晃就已经站在那微黑面男子手臂上了。
仔细端详了一番,为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李陵振臂一挥,小不点如获大赦,重回云霄。接二连三的被惊吓,显然是有些吃不消了。
“既然青牛前辈遇到过你,那想来那柄血色小剑应该不会出啥大问题。不过安全起见你还是得去趟剑冢,哪里或许有些答案。”
李陵喝了口酒缓缓说道,说实在的他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这小子遇到的东西稀奇古怪,很多事都超出自己认知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辰燚点点头,看来剑冢自己是绕不过去,无论是剑匣还是血剑都得去剑冢寻找蛛丝马迹,而且剑冢也是天下剑修的圣地,原本自己也打算去看看,现在更是不得不去了。
一百二十五章坐看晚霞迎朝阳
叔侄两坐于屋顶絮絮叨叨,坛中酒以是可见底。两人都没有刻意用玄力压制酒劲。不得不说这百花酿后劲确实强,就算是辰燚这个小酒鬼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倒是从来没见喝酒的李陵深藏不露,只是微黑的脸颊通红,显然意识还是清醒的。
辰燚原本还想着让李陵出次丑,凭借自己混江湖以来酒不离口高深酒力放倒从来不喝酒李叔还不是手到擒来。结果姜还是老的辣,把自己给喝翻了。
酒坛子随意的丢在身边,恰好卡在瓦勾里,还不至......
本来实在农庄里干活的,这天气说下雨就下雨,地面全是泥潭,脚一踩被泥巴淹没到膝盖,走路极为困难。
本体缓缓抬头,与悬浮在空中的分身对视,面容同时浮上了笑意。
李二一听这话有些好奇,这蓝田县子向来疲懒,志不在朝堂,现在又想领军这是为何,关于兵权李二可是抓的很紧,这皇位如何得来大伙都甚明白,现在忽然听王兴新要领军好奇中又有些别样想法,这蓝田县子到底意欲何为?
那蒙面人眼神一惊,继而淡道:“瞎猜什么,我不是曲池,嘿!机会已失,恕不奉陪。”话落,鼻子连哼两声,转身往外投去。
下一刻,离央暗中窥视的瞳孔骤然一缩,因为从般意宗三人的身上竟然有一缕缕的灰气逸散而出,这灰气离央并不陌生,正是邪修独有的邪气。
“该死的剑灵!老夫要灭了你!”鲍长老怒吼着扑灭狐尾上的烈焰,一丝丝青烟之中,成片的毛发已经焦枯。
但是下一刻,天上如同出现一颗雪亮般得流星一样,急速得冲向蓝项心,不知道得以为那长剑要射杀蓝项心一样,可是,在场要是有懂剑得人,他们就会知道,那银白色长剑所发出得剑鸣,全都是着急,关心。。。
尽管整个仙极大陆苍穹被一个超级阵法覆盖,平常难以显露出星空,但随着这些螃蟹背上的青色发出光芒,并开始闪烁之际,冥冥之中不知怎么引动了被遮蔽住的星辰,有微弱星辉洒落。
古人门前立狮一是彰显门第,二是为镇宅,有秦琼这无双勇将用指尖血为石狮点睛定能镇压一切邪物。最后对秦琼的一丝怨气也立刻消散。
住了几天,听闻那运输绸缎的车辆已到,陆平便带着金翠莲和武松离开了这里。
曹植这个时候更是大笑起来,刚想学着风宇天的动作,却被朱宏凛冽的杀意止住了,只能讪讪离开。
然而就在站直双腿的一瞬间,他的眼前一黑,整个身子直直地向前方倒去。
话音一落,便听到椅子“嘎嘎”后滑的声间,接着看到秦思苓身体一歪,向旁边滑倒下去。
“为什么要回来呢?菲琳索娅。”枯瘦老人盯着菲琳索娅的眼睛问道。
死掉的红脸副将,蜀国册封的五品金吾卫将军,永州军中排名有数的大将之一。
李老二刚把土地局局长迎进去,不一会民政局局长又来了,这民政局倒是有点喜欢,怎么心扶贫助困名额,人家要给谁就给谁,这声该提一提音量,喊得让民政局局长对他有记忆。
“如何获取能量就是我下一步要去的地方,现在要先着眼于当下。”了解整个历史进程以及地理位置的洛克,自然知道在获得尸体后下一步该去哪。
“他们的行经路线上并不会看到新月城。”洛克首先想到自家城堡的安危,确定没事后,这才开始考虑赛斯城的问题。
番薯一般在开春的时候播种,不过这南方之地,温度较高,湿气水分较高,野生的红薯能在山里中生长就说明现在也适宜种植。
一百三十二章
离开众人视线,君学明立刻抱着辰燚直奔春庭楼,现在的辰燚已经全身红色气息缭绕,眼里已经透着红光,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就在这是一道身穿黑袍的突兀影子挡在了君学明前进的路上,一道冰冷的女子之声想起。
“把他给我,你救不了他,我能。”
君学明难得的脸色冰如水,小姐再三嘱托照顾好的人,结果小姐前脚刚走,后脚就出事了。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相信你?”
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有又面......
没错,这块显露出来的人类头骨,正是他们之前已经见过了无数次的道骨。
苏成济一看,这不是他相中的那幅画么,被白思弦一喝,还真就给放回去了。
他生平不知经历多少大风大浪,可是,当看到傍晚这一轮早早到来的长毛的月亮时,那种不安之感就更加强烈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二人会如此惊讶。众所周知,一般的树木也不过只有个三到五米的直径。即使是以世界上最大的树木——美国的巨杉树来说,能达到十多米就已经到头了。有谁见过一棵树能长到三十多米宽的。
原本满怀期望地回到家,可是,他却悲哀地发现,连家都没有了;妻子和孩子不知去向;岳父不准他踏入家门半步;就连他辛辛苦苦几个月积攒下来的手稿,如今也被弄丢了。
这时,那个大贵人的人又出现了。他说可以帮少爷,只要少爷敢下手。
处理完杨秀的事情,赵逸并未在代郡多做停留,而是立刻离开了这里。幽州还有许多大事等着赵逸。
也难怪,有这样的人守着这里,那些人想要突破这里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双方兵士一接触,张角所部凝集成的阵势,顿时被那蜂拥的官军冲垮,双方陷入了混战。但是倒下的却多是自己的黄巾军。
再者说了,这条空中廊桥上方的情况不明,说不定有摩洛哥眼镜蛇盘踞在上面,那些剧毒的家伙可不容易对付,你们未必应付得了。
莱恩知道邓布利多是在解释所谓“检讨”的来由,他没有吭声,默默地点了点头。
“风华!冷静,冷静一点。”风华还要加价,却被沈听兰和秦涵语,胡莫语几人同时拉住。
不愧是连凌玄心等人都深为忌惮的强者,笑声一出,整个院子都随之颤抖。
听到相原祥子的话,荒井美惠子和桑羽麻衣耳朵唰的一下拉得老长。
孔深的话刚说完,黄金广场的方向传来了隆隆的鼓声,十二下,一声一声地震撼着全城妖怪的心跳。
圣龙斗罗服下超级斗罗丹之后,其他供奉都在观望,他服下丹丸的一瞬间,自身的境界,魂力的基础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拔高,最终,甚至突破到了九十八级的门槛。
“希望那一段不要被播出去吧,真的,拜托节目组了!”说完,她双手合十表示祈祷。
到了后面,从系统那边得到的东西越多,系统要的东西也就越多。
身形单薄的少年坐在病床旁边,看着仍紧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的人,表情有些呆愣。
岸边,杨聪等人上了一艘较大的渡船,杨聪告诉船夫,不去河对岸,你拉着我们围着橘河走一圈。
其次,这次化妖袭击的都是规划的避难者城市,且都是统一时间进行,避难者城市又是分散在全国各地,所以我认为化妖必然有强大的组织在统一一切,这是一个能够掌控,或者影响整个天朝境内化妖的恐怖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