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道世界当大反派》 第1章 破落门派 东方天际,一轮红日初升,柔和的光芒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向大地,给世间带来了一丝温暖与明亮。 橙色的霞光如同轻纱般铺满天空,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远方的山峦在晨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山体表面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宛如穿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显得格外壮观。 在一座不知名的高峰之巅,有一少年正静静地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 他双腿盘起,双手自然垂放在膝盖上,掌心向上,呈现出五心朝天的姿势。 少年紧闭双眼,面容平静,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他手捏印诀,身体微微律动着,仿佛与天地共鸣。 尽管眼前是旭日初升的壮丽景象,但少年依旧不为所动,专注于自身的修炼之中。 良久,少年突然睁开眼睛,豁然起身,身上长袍无风鼓动,似有无形力量环绕周身。 少年静立片刻,身上衣袍静静归于平静。他精致俊朗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自语道:“终于破了这一层关隘。这纯阳无极功果然修炼极为艰难。原身修炼近十年,一无所成,再加上他那惫懒的性子,又分心他物,能有所成就怪了。” “自来此世界已有月余,终是静下心来,心无挂碍,才能契合纯阳无极功的意境,突破第一层境界。” 少年名叫沈玦,他和众多普通的穿越者一样,穿越到了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身上,并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环境让他感到困惑和迷茫。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沈玦逐渐了解到这个世界与他原来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 通过原主的记忆,沈玦得知这个世界是一个武侠世界,充满了各种武功秘籍、江湖恩怨和侠客传奇。 然而,对于武道修行能够达到何种境界,原主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于是,沈玦开始探索这个世界,寻找关于武道修行的线索。 在最初的日子里,沈玦的心情异常激动,对新的世界充满好奇,但同时也感到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适应这个世界,更不知道未来会有怎样的挑战等待着他。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沈玦终于慢慢接受了现实,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而是成为了这个武侠世界中的一员。 尽管心中仍有些许不甘,但他明白只有努力适应并融入这个世界,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从那时起,沈玦下定决心要在这个武侠世界中闯出一片天。 “师兄,师兄...” 一阵呼喊声打断了沈玦的思绪,他循声望去,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正在远处呼喊着他。 沈玦跃下巨石,施展轻功,几步跨出,已至男孩身边。 “师兄,师姐叫你回去呢。”男孩长得有些憨头憨脑,一见到沈玦立刻就喊道。 “林逍月找我何事?”一听是师妹找他,沈玦顿时有些无奈。 “我也不知道,师姐只是说让你尽快回去,说有事商量。”男孩认真道。 沈玦有些头疼,这个所谓的师妹极为讨厌他这个师兄,原是沈玦原身对于练武极为排斥,武功不仅不及师妹林逍月,甚至动起手来,连师弟韩兴也未必打得过。 月前,沈玦所在的逍遥派最后一个宿老,他的师父,无疾而终,只剩下沈玦、林逍月和韩兴三个人相依为命。 师父临终前将掌门之位传给沈玦,林逍月是极为不满的。但是碍于师命,不得不同意。 “走吧。”沈玦也再多问,领着韩兴,往山门而去。 走了片刻,两人走到一处宽阔地。 临崖处立着一座道观,道观早已破败,四处都是修修补补的模样。 道观前,一个十八九岁的美丽少女静静地站立着。她身姿高挑,气质高雅,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她背负着一把古朴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透露出一种凌厉的气息。 尽管身着朴素的衣物,但却难以掩盖她那令人惊艳的容貌和出众的气质。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五官精致如画,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眸,宛如星辰般璀璨,流露出深邃的光芒。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婉约。 微风轻拂,她的发丝随风飘动,给人一种灵动而飘逸的感觉。 初次见到林逍月时,沈玦确实是惊艳了一把,这样的少女,就是放在前世,那也是万中挑一。 她不仅姿容无双,武道修行天赋也是绝顶,如此年纪已将老头子教给她明玉功修到了第三层。 初时听到明玉功时,沈玦也有些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他印象中的哪个世界。 但是考证了一番,发现只是武功相同,至于是不是传说中的明玉功,那就不得而知。 “哟,林仙子,林女侠,不知把小生唤来有何贵干?”沈玦阴阳了一下林逍月。 林逍月本来最近见到沈玦每日勤练武功,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但听到小生两字,却是面容一沉。 “哼”林逍月冷哼一声。“沈玦,你现在已经是掌门,门中事务你管不管?你若不管,不如将这掌门之位让于我。” 沈玦听她说起此事,不禁有些头疼。 沈玦本以为逍遥派虽然衰败,但应该也有些钱财物资存余,但是自经手以来,他才知道门中早无多余钱财,现在他最重要的是考虑到如何养活不食烟火的师妹和蒙昧无知的小师弟。 至于如何壮大门派,威震天下,那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如何赚钱的事情,自然难不倒沈玦。但是现在他不想分心其他俗物,不仅是原身已经耽误修行之中打基础的最佳时机,还有林逍月对于掌门之位的虎视眈眈。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沈玦自然对于武道修行极为上心,更是有超越常人的抱负。 若是被一林逍月夺了掌门之位,之后的计划不仅要搁浅,更是丢脸的一件事。 沈玦绝不允许这件事发生,林逍月想要掌门之位,那是在想屁吃。 沈玦笑道:“师妹说笑了,我乃逍遥派掌门,身负振兴我派的伟大事业,门中事务自然要管。师妹放心,那些俗物我自会处理,师妹安心修炼就是。” “沈…师兄,你若是安心修炼,将来未必不能赶上我。如今有了掌门俗物要管理,修行必会分心,若是舍了掌门之位,我便不再管你,你亦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林逍月皱眉劝道。 沈玦知晓林逍月定然不会承认他的掌门之位,林逍月本是心高气傲之人,原身沉迷于琴棋书画,早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加之师父偏向于沈玦,决意将掌门之位传于沈玦,让林逍月更是恼火。 沈玦本不在意这破落门派掌门之位,但他对于这个世界知之不深,连自保能力都欠缺,离开逍遥派,估计死得更快。 沈玦见林逍月如此,知道若是不光明正大让她死心,很难打消她觊觎掌门的位置。 他眯着眼笑笑道:“师妹既然不服师兄我,那不妨我们打个赌,若是我输了,便将这掌门之位让于师妹你。” “若是师妹输了,今后就休要提什么将掌门之位让于你,安安心心协助师兄打理好逍遥派,完成师父之遗愿。不知师妹意下如何?” 林逍月闻言眼睛一亮:“如何赌法?” 沈玦笑道:“以三月为限,你我进行一场比剑。既然师妹认为掌门以武力强者担任,当不会拒绝。” 林逍月有些发愣,她本以为沈玦偷奸耍滑,定会提出一些其他都比试,却没想到沈玦要和她比剑。 她本就强于剑法,沈玦仅仅是有些剑法基础,如何能与她相比,这令她所以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林逍月愣了半晌,道:“既然如此,那就以三月为限。你既提出比剑,想来笃定能胜过我,那可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林逍月便转身离去。 第二章 诡影魔踪 沈玦目送林逍月离去,撇了撇嘴。 一旁的韩兴则是有些古怪的看着沈玦,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掌门师兄,你连剑都拿不稳,你怎么跟师姐打?” “哈哈,这就不是你要操心的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沈玦没有再理会挠头思索的韩兴,转身往山下走去。 林逍月所说的掌门俗物其实根本没什么事情,逍遥派破败至此,哪有什么事务要处理。 逍遥派的宗门,一个破旧道观,还是别人所遗弃的,不知道那老头子当初是怎么混成这般境地的。 沈玦下山无非就是为了逍遥派唯一的产业,一间名为悦来的客栈,而且还是即将关门歇业的客栈。 “悦来…悦来,这名字真和来福一样大众。”沈玦暗自吐槽。 逍遥派山下是一个小城,名为业城,是南北交汇的必经之地,也颇为繁华。 进了城中,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沈玦找到那间客栈。 也难怪客栈生意不好,这间客栈本就不在主街之上,而且仅仅是沈玦路过街道,客栈也有好几家,那几家客栈无论是装潢还是布局,都比悦来客栈要好得多。 走进门可罗雀的悦来客栈,入眼便是一个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中年汉子。沈玦此前见过他,是客栈的掌柜,名为周康。 沈玦走近轻轻叩了叩柜台。 周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见是沈玦,立刻展颜笑道:“掌门来了。” 随后他立刻朝着里面喊了一声:“来福,给掌门沏壶茶。” 沈玦听到来福两字,硬生生被控了几息,随后眼神古怪的看了看周康。 周康领着沈玦进了内堂。 “周叔,你可想过,客栈生意为何如此之差?”沈玦走在前面,随口问道。 周康沉默半晌,苦笑道:“掌门,实不相瞒,我也知道是何原因。” “可城中繁华地段早就被瓜分干净,我们根本就无处可去,能守着这老地方已经不错了。” “可是黑虎帮和青竹帮?”沈玦问道。 “是的,黑虎帮帮众有千余众,盘踞业城十多年了,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与城中富户都关系匪浅,早就盘根错节,我们想进去分一杯羹,要付出太大的代价了。” “再加上黑虎帮帮主陈海刀法大成,业城周边鲜有对手。” “青竹帮又是何来历?”沈玦问道。 “青竹帮帮主黄雄是近三年才来到业城,他这个人极为神秘,没人知道他的跟脚,我只知道他善使长剑 ,武功与陈海不相伯仲。 “当初黄雄能在业城立足,便是找上黑虎帮,与陈海大战了一场,全身而退,打出了名声。” “而且此人极善经营,三年里成立了青竹帮,并壮大到可与黑虎帮相抗衡的地步。” 沈玦微微皱眉,看来与陈海相比这黄雄才是比较难对付的一个人。 黄雄能在黑虎帮中与陈海比武胜了之后全身而退,武功想来比之陈海更胜一筹,而且令陈海生出没有把握除掉他的心思。 否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陈海是万不可能让黄雄安然无恙的走出在黑虎帮地盘。 黑虎帮和青竹帮都不是现在沈玦可以对付的,沈玦只能放下这些心思。 逍遥派如今最缺的就是弟子和金钱,建立山门和招收弟子才是如今需要解决的难题。 可逍遥派一个破落门派,就算沈玦他们三人都难以养活,更别说是要招收弟子了。 “如此看来,只能先赚钱了。”沈玦暗自思索。 赚钱的事情难不倒沈玦,沈玦定了定心神,转头道:“准备笔墨纸砚。” 周康虽然不解沈玦要笔墨纸砚为何,但是还是吩咐店中小二来福去准备了。 内堂,沈玦看了看手中刚刚写下的食谱,满意的点点头,前身虽然武功不济,但是这书法倒是不错。 沈玦将食谱递给周康,一本正经道:“这是我偶然之间得到的食神传承,其中每一道菜谱皆是人间美味,你若严格按照食食谱做出这些菜来,定可让客人络绎不绝,生意蒸蒸日上。” 周康翻看这食谱,见到其中的红烧肉、辣子鸡等等,眼神越来越亮。 “这个世界很多食材香料未必存在,不过我阐述了其中的味道,想必能找出相似的材料替代。虽然不能暴富,但是应该能勉强解决现在都财力危机了。”沈玦暗想道。 周康得此食谱,欣喜若狂,眉开眼笑道:“若真如书所述,此番定能让悦来客栈摆脱困境,甚至重建我派山门。” 沈玦点点头,拍手道:“你这里不要叫什么悦来客栈了,改个名字吧,就叫有间客栈。” 周康点头答应。随后沈玦又指点了一下店内装潢,让周康按照要求,重新装修一番。 忙完客栈诸事,见天色渐晚,沈玦告别周康,离开客栈,随后赶往山上。 可刚出客栈,沈玦就顿住了。 一个熟悉的符号映入他的眼帘,沈玦不由得眉头紧皱,心中暗呼道:“魔门来了。” 循着符号,沈玦缓缓进入城外一片林中,看着周围渐渐变得荒凉,而且坟地渐多,沈玦心里暗骂:“怪不得魔门人人喊打,人设立得不对就罢了,还偏偏行事也偏向阴暗诡秘。” 又走了片刻,沈玦只听得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一道人影从森林阴暗中走出。 来人见到沈玦,便立刻单膝跪地,沙哑的声音响起:“属下黎川,拜见少教主。” “少教主”三个字一出,沈玦的记忆如翻江倒海般向他袭来。 关于魔门的记忆,本来都快被原主忘记,此时桩桩件件全部记起。 沈玦,魔门分支血煞教教主沈天虹之子。因魔门内乱,沈玦被送出,意外遗失,被逍遥派掌门林颂元所救。 “原来,我是魔门中人,还是血煞教的继承人。”沈玦此时心中思绪万千,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应对。 “我在逍遥派已经生活了七八年了,如今血煞教仍能准确的找到我,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我在此处。”虽心中惊讶,但是沈玦强自镇定下来,暗自思索。 “属下迎驾来迟,还请少教主恕罪。”那自称黎川的仍然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迎驾?这是要接我回去?魔门势力错综复杂,相互之间互相打压倾轧,而且在原主记忆中,似乎沈天虹自保尚且不足,我若回去,且非往火坑里跳。” 沈玦眼神闪烁,静静的看着那跪着的黎川,渐渐开始记起关于他的记忆。 “原来是黎叔叔。”沈玦忽然笑起,上前两步,扶起跪地的黎川。 第3章 魔教教主 “不知黎叔叔来找我所为何事?”沈玦问道。 黎川扑通再一次跪下,扑倒在地,大哭起来,声音有些哽咽道:“少教主,教主…教主他老人家仙逝了。” 黎川大哭道:“教主待我等如子,如今仙逝,属下悲痛难以自持,望少教主恕罪。” “教主遗愿,希望少教主能够回归本教,担当大任,主持大局。” 沈玦静静的看着黎川,未做回应。他清楚的知道,魔门内部,少有亲情可言,什么教主遗愿,完全是黎川胡扯。 若真是教主之位有所利益,教中之人早就为了教主之位大打出手了,还能等到他沈玦来当教主。 黎川此举应该是欺他离开教中已久,不知教中情况。 血煞教在沈玦离开之时,几乎已到生死存亡之时,如今境遇定然更加不堪,真要是回去,不知有什么阴谋等着他。 沈玦静静地看着黎川,心里有些别扭:“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难道要让我在这里上演一场孝子贤孙的戏码?” 待到沈玦觉得气氛都有些不对,立刻学着黎川跪下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爹啊…你怎能离我而去…” “孩儿还未能尽孝,你怎么就…” “爹啊…” 沈玦哭得声音悲怆,脑袋磕在地上,拳头不断捶打着地上。 眼泪流下,和着泥土,额头沾满了泥土。 黎川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愣住,他竟一时分不清沈玦是真的悲痛还是假的伤心。 沈玦足足哭了一刻,最后声音都有些沙哑,林中尽是沈玦哭泣的声音。 黎川有些动容,他赶过去将沈玦扶起,仔细看了看沈玦,见他眼睛通红,显然是哭了很久。 黎川见状立刻安慰道:“少教主节哀,教主在天之灵,定不忍看到少教主如此。” 沈玦眼神迷茫,听到黎川的话才缓缓回神,他咬着牙问道:“黎叔叔,我爹年岁不足甲子,尚属壮年,怎么突然离世?” 黎川闻言一愣,支支吾吾道:“是…是阴魔教。” “是她们。原来是她们害了我父亲。有朝一日,我定要铲除阴魔教,为父亲报仇,告慰父亲在天之灵。”沈玦冷声道,声音充满仇恨,仿佛地狱之音,让黎川都不禁有些悸动。 “少教主…”黎川欲言又止,他叹了一口气,见沈玦如此,他不禁有些感慨,魔门内部人伦不纯,算计随处可见。 “少教主,阴魔教势大,要想报仇谈何容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沈玦亦是叹了一口气道:“黎叔叔,我自省得,在我武功未大成时,绝不会找阴魔教报仇。” 黎川见沈玦尚有理智,暗自放下心里来,他道:“少教主,如今教内没有主事之人,大家都希望少教主能够回到教中,接任教主之位,稳定大局,还望少教主能随我前往圣教。” 沈玦见黎川再一次提到让他接任教主之位,让他不禁心生警惕。 在沈玦的印象中,血煞教虽名存实亡,但核心的几人却并未有所损伤,特别是大长老,可与沈天虹分庭抗礼的人。 如今却要把教主之位让于沈玦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郎,其中定然有猫腻。 沈玦不认为他有那么大魅力,能让血煞教那群野心勃勃的家伙将教主之位拱手相让。 沈玦眼神闪烁,笑道:“黎叔叔说笑了,小侄何德何能,能接任教主之位。教主能人无数,大长老功参造化,是教中定海神针,大长老接任教主之位顺理成章。” 黎川忙躬身道:“少教主不要推辞,沈教主临终前让我等寻回少教主,接任教主之位。沈教主德高望重,我等信服,自然要遵从他的遗愿。” “沈教主既是少教主父亲,还请少教主完成教主之遗愿,以告慰沈教主在天之灵。” 沈玦暗自吐槽,沈天虹在世之时,教中也未必有半数之人信服,如今死了恐怕更是转身就投在大长老阵营里了。 如今想必血煞教是大长老主事,却要让沈玦接任教主,其中没有阴谋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黎川见沈玦犹豫不决,想到自身的任务,再次劝道:“大长老吩咐过,今日一定要将少教主请回去,否则要重重惩罚在属下,希望少教主念属下不易,随属下回去吧!” 沈玦暗自冷笑:“明的不行,现在开始威胁了。” “我若不同意,恐怕要强行带我回去,恐怕到时形势就被动了。” 沈玦思虑再三道:“黎叔叔,实不相瞒,当年小侄我流落在外,是一个小门派的掌门救下了我,他不仅收我为弟子,养育我多年,还把我当成亲生儿子对待,更是将掌门之位传于我,实在是恩重如山。如今他刚刚离世…” 沈玦说到此处,神情悲伤,情绪难以自持,竟流下泪来,他哽咽道:“我本意要为他守孝三年,将他留下的两名弟子照料好,可如今我若离去,实为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若是如此,小侄只能一死了之,以免将来被江湖之人耻笑。” 黎川暗自心急,若是等沈玦守孝三年再接任教主之位,那可是耽搁了大长老的计划,回去怎么交代? 若非教中仍有沈天虹遗留势力,大长老亦交代不可强迫,只能规劝,否则那需费力劝说,只要打晕了他,强行带回即可。 黎川思来想去,仍自劝道:“圣教不可一日无主,少教主若不随属下回去,圣教必定大乱,为外人所乘,还望少教主以圣教基业为重。 ” 沈玦见黎川只是劝说,并非有动手的意思,心思急转,道:“黎叔叔,你看这样如何,逍遥派掌门林颂元待我不薄,我不能做不孝之人,我为他守孝一年,一年之后,我就回到教中,接任教主之位。” “一年。”黎川闻言沉默了下来,如今沈天虹虽死,但消息并未传出去,隐瞒些时日自然没有问题,三年必然不行,一年却未尝不可。 想到此处,黎川哭着脸道:“少教主孝义无双,属下倍感钦佩。只是…唉,如此,我只得回禀教中诸位长老了。” 沈玦脸色肃然:“还望黎叔叔跟各位叔伯解释清楚,晚辈并非不顾大局,实在是事难两全。” 开黎川摆手道:“少教主仁义,属下钦佩不已。如此,我也不多劝了。只是一年之后,少教主定要回到教中,主持大局。大长老已派人跟在少教主身边,暗中保护少教主。” 沈玦脸色微沉,随即装作无事,其实心里早已骂娘:“这是要监视我吗,怕我逃了?” 黎川对沈玦的脸色变化视若无睹,只是嘴角上扬,似有无尽嘲弄。 随后他从腰中取下一个包袱递给沈玦,似笑非笑道:“少教主,这是沈教主遗物,请你收下。” 沈玦定定的看了看黎川,接过包袱,点头道:“有劳黎叔叔了。” 黎川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即是如此,少教主,属下便告辞了,还望少教主不要忘记方才所说。” 沈玦道:“自不会忘记。” 黎川哈哈一笑,转身没入森林阴暗中,消失不见。 沈玦无奈一笑,看了看手中包袱,暗道:“都是些老阴货,想来早已预料到我的心思,包袱都准备好了。” 第4章 无名古书 月正中天。 沈玦回到逍遥派山门,林逍月和韩兴早已睡下。 沈玦回到房间却并无睡意,反而心情激动,兴奋不已。 他坐在房间里,面前摆放着一张古朴而雅致的书桌。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如同一层银纱般柔和地覆盖在地面上。 月光恰好落在书桌上,照亮了一本金黄色的书籍,那本书籍看起来非常古朴,仿佛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洗礼。 它的书页在月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透露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就让我看看你能给我带来些什么。”沈玦看着眼前的古书,摩拳擦掌,兴奋的自语道。 沈玦翻开古书,奇怪的是,书页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字迹。 但随着月光的照耀,书页开始显现字迹,同时还有幻影在书籍上跳动。 沈玦看着书页上的字迹,眼神中满是惊愕,只见书页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华山剑法。 沈玦强行压下心中悸动,盯着书页上方舞动的幻影,不断记下剑法招式。 月兔西垂。 古书上方的幻影逐渐消失。 沈玦站起身来,缓缓地离开了案桌,来到了房间里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 他静静地站定,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同握着一把无形的剑。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境界。 站立片刻,沈玦忽的抬起右手,身形闪动,剑法招式如信手拈来。 旭日初升。 沈玦盘膝端坐在断崖凸出的一处平台,此处断崖被沈玦命名为麒麟崖,意喻此处为麒麟所在。 随着朝阳逐渐升起,沈玦修行纯阳无极功已近尾声。 许久之后,沈玦完成内力周天运行,站起身来,拔出身旁插在地上的长剑,负剑而立。 “华山剑法。”沈玦脑中记忆闪烁,不断回忆昨晚得到的剑法招式和心法剑诀。 “养吾剑法,希夷剑法,淑女剑法,君子剑法,夺命连环三仙剑,玉女十九式,狂风快剑。” 待记忆完毕,沈玦手中长剑如银蛇般舞动,动作流畅而自然,剑势如风,让人眼花缭乱。 随着他的剑法施展,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被动作流畅而自然,剑势如风,让人眼花缭乱。 华山剑法重意不重力。自古华山以奇,险着称。 华山剑法剑意取自西岳华山“奇、险”二字。华山无限风光尽在奇,险二字中。 奇、险往往与秀美相映相衍,因此华山剑术奇拔峻秀,高远绝伦,招式处处透着正合奇胜、险中求胜的意境。 沈玦此时立身于麒麟崖,崖低奇峰无数想。又立身平台上,险峻非常。 沈玦身处奇奇绝险峻之境,心意正契合华山剑法之意境。 他手中之剑犹如神助,由最初的滞涩变得纯熟。 剑法修炼完毕,沈玦顿感神清气爽,江湖古话“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华山剑法内外兼修,不仅招式精妙,同时需配合心法剑诀,外功的修炼,对内家真力也有助益。 前身虽有剑法基础,但是剑法不成体系,只是一个花架子,用来对敌那是万万不行。 如今得了华山剑法,沈玦只需循序渐进,将剑法修至大成,也不至于临敌之时,毫无章法。 再加上有那本古书的存在,今后每逢月圆之夜,便可再得其他武功秘籍,如此这般何愁不能不能变强。 甚至有了时间,壮大逍遥派也只是小目标而已。 想到古书的来历,沈玦心中却有些疑惑和不安。 月前,前身不知发生何事濒临死亡,林颂元将他带带上山时,已然气绝身亡。 林颂元为救前身耗尽真力,那时也是油尽灯枯。 沈玦占据其身,伤势已然好转,否则沈玦就要再死一次了。 沈玦感念林颂元救了自己,答应了林颂元接任逍遥派掌门之位。 他对黎川所说要为林颂元守孝也是真心实意。 林颂元临终前将古书交于沈玦,并告知其中蕴藏的秘密。 令沈玦不解的是,林颂元既然知晓其中的秘密,为何逍遥派至今仅有纯阳无极功和明玉功两种武功传下来? 那本古书既然有此神奇之处,想必林颂元壮大逍遥派的愿望很容易就能实现,可结果却不是这样。 这些疑惑让沈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林颂元死得太快,沈玦还没来得及询问,这些隐秘只有天知道了。 沈玦回到逍遥派山门,见韩兴正在道观门前打拳。 韩兴所打的拳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碎玉拳,碎玉拳来历已不可考,江湖上无论是谁都能耍两拳来。 沈玦有些不明白为何逍遥派没有武功传承下来。 据他所知,逍遥派曾一度辉煌,威震江湖,算得上是一个传承久远的门派,就算传承至今,大部分武功遗失,但也应该保留一部分下来。 可就算是林逍月,林颂元的义女,也没有传承到逍遥派的任何武功。 沈玦摇摇头,不再去思索那些疑问。仔细的观看韩兴练拳。 碎玉拳顾名思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需有一股勇往直前的气势,才能得其中真意。 江湖之人很多不得其意,就算有拳法招式,也难以发挥其中威力。 韩兴苦练至今,早已得碎玉拳真髓,一招一式势大力沉,刚猛至极,有开碑裂石之威力。 片刻之后,韩兴打完拳法,收招立定。转眼看见沈玦,挠头憨笑道:“掌门师兄,你何时来的,我都不知道。” 沈玦笑道:“你沉迷于练拳,心无旁骛,怎会知道我到来?” 韩兴以为沈玦是在嘲笑他警惕心太低,有些羞赧道:“掌门师兄批评得是,下次师弟一定注意。” 沈玦闻言却正言道:“师弟可听过一句话,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若是能将这碎玉拳打上一千遍一万遍,甚至是十万遍,将来你不说能天下无敌,但是肯定也是绝世高手了。” “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师弟,你能心无挂碍,武道一途,你已得真髓。” 韩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谓。可总觉得师兄说得有道理。 沈玦拍了拍韩兴的肩膀,任由他挠头思考,径直离去了。 刚踏进内堂,沈玦便听到一道悦耳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样诓骗师弟,真的好吗?” 沈玦闻言站住,只见内堂中走出一人,正是林逍月。只见她衣袂飘飘,手提长剑,英姿飒爽。 只是她脸上挂满不屑,似乎对沈玦的做法极为不满。 “师妹何出此言?师兄可是为了师弟好,怎么叫诓骗?”沈玦有些无辜的道。 “你说的法子固然可行,可耗时太久,待功成之日,不知到了何时?仅凭碎玉拳,那更是痴心妄想。” “师妹,这就是你短见了。教授武功讲究因材施教,师弟本性憨厚,你让他学习教精巧的招式,他未必能有所成,反而像碎玉拳这样直来直去的路子才适合他。” “哼,你这样做只是嫉妒师弟的天资,其实以师弟的资质,修炼何种武功不能迅速进境,你让他用这种笨法子,不是耽误他的时间,让他落后与你吗?”林逍月冷言道。 沈玦摆摆手,笑道:“随你怎么想,以后自会见分晓。你放心,碎玉拳只是开始,以后会有高深的武功让师弟修行。” 顿了顿,沈玦继续道:“师妹,你太看轻你师兄我了,打压师弟这种事情我还做不来,三月过后,你若真胜了我,我必会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 林逍月闻言道:“希望如此。” 第5章 遗物 和林逍月斗完嘴,沈玦回到房间,想起黎川给他的包袱,立刻便查看起来。 包袱里面的东西仅有三五样,一把连心锁,一本不知名曲谱,一件绣花襁褓,还有一支翠玉长笛。 沈玦明白,沈天虹的东西必然不止这些,能送来的定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不过在看到那连心锁时,沈玦突然回忆起年幼时沈天虹曾对他说过一句话,连心锁是家传之物,以后让会交给他,让他随身携带,不可遗失。 而那支长笛,从沈玦记事起,沈天虹便携带在身上,从未离身。 据说是沈玦母亲留给沈天虹的,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沈玦拿起长笛,把玩了一下。只见长笛通体翠玉,却不知是何物所造,非金非石非玉。 沈玦突然想起前身曾经痴迷过音律,对音乐也有研究。 他翻开曲谱,尝试着吹起长笛,却发现这曲谱有些怪异。 沈玦有些意外,沈天虹极善音律,原身此前应是受其父影响,也痴迷于音律。 可今日见这曲谱却是随意所谱,毫无章法。以至于长笛所奏完全不成曲子。 沈玦沉吟不语,心中暗自思索,最后却想不通其中缘由。 “莫非其中蕴藏什么秘密?”沈玦暗道。 沈玦不管其他,举起长笛,按照曲谱所载,吹奏起来。 可随后沈玦就发现了不对,当他按照长笛吹奏之时,周身内力竟有随着曲子呼吸运行起来。 “这本曲谱暗藏一部武功秘籍?”沈玦有些惊讶。 沈玦有此发现,心中有些好奇和兴奋,再次按照曲谱吹奏起来。 笛声响起,沈玦周身的内力也开始顺着未知的路径缓缓流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逐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血光,那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在他身上流动着,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这层血光越来越浓郁,最终形成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血芒,它们围绕着沈玦的身体旋转,仿佛在守护着他。 随着笛声的声音愈发激昂,这些血芒也越发强大,最后竟然全部汇聚到了沈玦的丹田之中。 就在这时,沈玦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耀眼的血芒。 刹那间,整个房间都被染成了一片血色,仿佛进入了一个恐怖血色的世界。 “这是…魔门功法。”沈玦眼中难掩震撼的神色。 魔道功法的剑走偏锋,诡异神秘,与沈玦所修行的纯阳无极功迥然不同。 此功法注重炼而非养,短短几个周天,竟让他的内力增长倍余不止。 纯阳无极功是张三丰结合道、佛两脉之长所创,暗含道家养生之法,有无为之理念,故而需要所匹配的心境,才能事半功倍。 而这魔道功法不同,有夺天造化之意。注重炼化,迅速压榨修行者的潜能,修行速度在前期比之道家功法快了不少。 所以很多时候,修行道家功法的江湖中人,根基牢固,后期修行速度逐渐加快。 而魔道功法前期修行速度迅速,而后期萎靡。 就像是玩游戏一样,一个打前期,一个打后期,各有优劣。 可对于沈玦来说,却不敢大意,他深知武道修行,讲究循序渐进。 若贪念前期功力的迅速增长,将来潜能耗尽,可能再无机会问鼎武道巅峰之境了。 不过,魔道功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武道修行,无非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如果一个人精力充沛、精神饱满,同时精通道家养生之道,可以用道家功法来修身筑基,再以魔道功法来炼精化气,并辅以平衡之道,那么他的修炼进度将会非常快。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更快地突破境界,提升自己的实力。 这种方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对于那些急于求成的武者来说,或许值得一试。 毕竟,只有不断尝试新的方法和途径,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修炼之路。 沈玦前生这些年来,沉迷琴棋书画,对这些道理却是很通透,只是此前并未将此用于武道修行。 “纯阳无极功可用于筑基,这魔道功法若是猜得不错,应是血煞教的至高心法,血煞神功,修行血煞神功,前期进境神速,在魔道之中也算是极为有名的。” “若是这样,两者同修,可弥补这数年来的空档期,尽快迎头赶上。”沈玦暗道。 “如今当务之急是应对三个月之后的比斗,若是真输给林逍月那丫头,那可丢脸丢大发了。” “如今剑法已有,可临场比斗不是同门喂招,讲究点到为止。若想剑法突破,历经生死是最好的路子。” 沈玦思索良久,打定了主意。将无名古书、曲谱和长笛藏起,告知韩兴一声,匆忙下山而去。 是夜。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业城城外,鸡公山上。 连云寨中,灯火通明,数十名悍匪欢聚一堂,喝酒吃肉,好不热闹。 他们大多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汗臭味和酒味。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恶徒,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此时,他们正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桌上摆满了各种酒菜,香气四溢。 众人一边吃喝,一边大声谈笑,声音震耳欲聋。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连云寨外。 这道身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连云寨门前。 他身穿黑色夜行衣,脸上戴着一块铁制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此人正是沈玦。 沈玦跃上一棵大树,静静观察着寨内的情况。 片刻后,他身形一闪,如同一只猎豹一般潜进了连云寨。 他的动作轻盈而敏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大堂之外,两名巡逻的土匪一脸不忿地看着大堂内的热闹场景,心中充满了嫉妒和不满。 其中一名土匪抱怨道:“为什么我们就得在这里巡逻?他们却能在里面大鱼大肉、吃喝玩乐!这太不公平了吧!” 另一个土匪也附和着说:“是啊,凭什么他们就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呢?我们每天辛苦巡逻,风吹日晒,却只能吃些残羹冷炙。真是气人啊!” “放心,很快就公平了。”一道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其中一名土匪顺口接道:“怎么公平?” “因为你们都死了,这就公平了。” “有…”一名土匪意识到不对,立刻要大声呼喊。 可沈玦哪里容许他喊出声音,手中长剑出鞘,只见剑光一闪,夺命连环三仙剑只出了两剑。 两名土匪捂住脖子,嘴里只发出“喝、喝”的声音,缓缓倒在地上。 沈玦强忍第一次杀人的不适,闪身没入黑暗中。 第6章 险死还生 连云寨,位于业城之外,是一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地方。 这里是一群土匪的聚集地,他们以抢劫过往商队和旅客为生。 连云寨的寨主是翻天瑶子梁豹,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狡猾多端的人。 梁豹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土匪,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练了一身武艺。 然后凭借着自己的智谋和勇气,逐渐成为了连云寨的寨主。 此时,梁豹坐在大堂主位上,右手举着一个酒杯,怀中依偎着一个貌美女子。梁豹左手伸进女子亵衣里面,上下其手。 貌美女子脸色绯红,口中娇踹不已,她眼神迷离,看着梁豹,眼中似有无尽欲望。 梁豹却对此却视而不见,他只是冷冽的看着大堂内热闹非凡,举杯畅饮的下属。 忽然间,一声惊叫响彻连云寨的夜晚。 那声音似有无尽恐惧,让大堂内喝酒畅饮的土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大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梁豹目光一寒,推开挂在身上的女子,高呼道:“出事了。” 大堂靠外的一个土匪闻言立刻起身,往大堂外走出,欲一探究竟。 却没走几步,大堂门口便出现一个黑衣人,脸上戴着一块铁制面具,手执一柄长剑。 那土匪见状,立刻将手中长刀抬起,向沈玦砍去。 却没想到沈玦手中长剑更快,只听“噗”的一声,短剑刺穿了土匪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其他土匪听到动静,纷纷站起身来,不等梁豹发出指令,拔出武器,向沈玦扑去。 沈玦丝毫不惧,挥舞着长剑,与众多悍匪展开激战。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但悍匪们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逐渐将沈玦包围起来。 沈玦身陷重围,但他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眼神坚定,继续挥舞着短剑,与敌人厮杀。 一时间,连云寨内喊杀声震天动地。 剑法是杀人技,需得在杀人和被杀之间磨砺,才能有所成。 随着沈玦与众土匪之间厮杀,原本剑法不通之处,开始豁然开朗。 沈玦剑法施展越来越快,招式尽显华山剑法之险和奇。 养吾剑法,希夷剑法,狂风剑法,一招一式,不断施展,他不再拘泥某一套剑法,反而随心所欲,肆意变招。 但每一招每一式,都能轻松抵挡土匪的进攻。 片刻之后,沈玦停了下来,非是力竭,而是场中土匪已尽数伏诛。 沈玦长剑抬起,直指梁豹,梁豹立于大堂主位上,即使见识了沈玦的剑法,他却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并不将沈玦放在眼里。 沈玦见状,心中微微不安,放下心中的轻视,开始正视起梁豹。 “你是何人?”梁豹眯着眼冷声喝道。梁豹之所以多此一问,因他见沈玦剑法高明,心中认为他是某个门派出来历练的弟子。 像这样的弟子,身边几乎都有高人跟随,梁豹不敢大意,没有随意出手。 沈玦思索一番,猜到梁豹的心思,他笑道:“梁寨主,在下江湖浪荡游侠儿一个,名声不显,此举不过是见你连云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替天行道而来。” 梁豹眼神凶狠,喝道:“你说我等杀人无数,可有证据?” 沈玦笑道:“替天行道,何须证据。” 梁豹冷冷道:“既然如此,你无凭无据,杀我弟兄,毁我寨子,今日定要将你斩于刀下,为我弟兄报仇。” 沈玦嗤笑一声:“那便来吧。” 梁豹忽的踢出脚下长刀,长刀快如闪电,顷刻便至沈玦身前。 沈玦横剑抵挡,“叮”一声脆响,沈玦身体微微一颤,长剑险些脱手。 还未等沈玦震惊,梁豹高高跃起,接过反弹的长刀,一式力劈华山使出。 此招势大力沉,沈玦深知梁豹内力修为在他之上,不敢怠慢,闪身躲开。 梁豹一招得势,刀势不绝,一刀接着一刀向沈玦攻来。 沈玦有些后悔轻视了梁豹,如今落入下风,若是任由梁豹施展,恐怕最后要身首异处。 沈玦深知此战生死存亡,若不沉着应对,恐怕今日就要葬身连云寨,他摒弃杂念,避重就轻,辗转腾挪,不正面应对梁豹的刀法。 梁豹见沈玦剑法精妙,本以为沈玦会仗着剑法与他硬刚,却见沈玦一改此前对战群匪的战斗方式与他缠斗。 沈玦知晓梁豹的刀法势大力沉,极耗内力,梁豹内力胜他一筹,只能与之周旋,找寻取胜的机会。 梁豹见沈玦如泥鳅一般滑手,刀法已经试了一遍,却未碰到沈玦一下。 他久攻不下,心中隐隐已有些焦急。 沈玦时刻注视梁豹的神色,见他脸色有异,出招开始迟缓,立刻便知梁豹内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他立刻改变打法,施展狂风剑法,长剑快如闪电,猛攻而去。 刀剑相击,沈玦和梁豹均是身体微震。沈玦修炼内功乃是道家功法,内力绵长坚韧,猛攻之下,梁豹果然吃亏。 梁豹此时也是打出了火气,也不顾消耗内力,全力施展刀法,打算以力压人。 沈玦已然不顾其他,狂风剑法一招一招递出,每一招均隐含内力。 两人身边内力鼓荡,座椅碰之即碎,竟有摧枯拉朽之势。 两人不知过了多少招,梁豹刀法已然使了第三遍。 沈玦瞧了三遍梁豹的刀法,早已在第二遍就察觉到了梁豹刀法中的破绽之处,只因怀疑梁豹使诈,不敢全力出击。 如今见梁豹使第四遍刀法,两人内力均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沈玦瞧见刀法破绽,立刻便提剑欲刺。 忽见梁豹脸色有异,沈玦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可为时已晚,梁豹长刀忽然一变,其中破绽已然消失不见。 沈玦心中一阵惨然:上当了。他没想到梁豹竟然谋算至此,梁豹内力高于沈玦,本有胜算,却从一开始就布局,故意露出破绽让他知晓。 梁豹脸上露出狞笑,长刀劈向沈玦脖子,他狂笑道:“死吧。” 电光石火之间,沈玦忽然记起风清扬曾教导令狐冲独孤九剑破刀势的场景。 他脑海中顿时一片空明,右手猛提长剑,刺向梁豹肚子的长剑向上荡开长刀。 随后剑锋急转,顺势刺中了梁豹的脖子。 梁豹见长刀落空,脸上已是惊愕神色,忽的觉得脖子一疼,身体竟提不起力来。 梁豹脖子中剑,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愤,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沈玦见一击得手,梁豹倒地而亡,这才放下心来。 他身体微微颤动,竟似乎站立不住,仿佛那一剑已然耗尽他全身力气。 沈玦长出一口气,忽觉后背发凉,这才发现全身已被汗水浸透。他苦笑一声:“原来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随后他眼神坚定:“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次落到如此境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第7章 突飞猛进 密林中,沈玦隐匿于一棵大树之上。 此时的沈玦可谓狼狈至极,他的衣服早已被撕得破烂不堪,无法遮体。 原本整齐的头发也变得散乱,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他的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双眼布满血丝,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他的身上沾满了灰尘、血迹和泥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数日来,沈玦行走于业城周边,游走于土匪寨子之中,接连挑了好几个寨子,击杀了无数的无恶不作的土匪。 有了第一次的生死危机,沈玦变得异常小心谨慎,即使偶尔被发现,他也能迅速反应过来,并利用自身的轻功和潜行技巧,悄然远遁。 然而,当机会出现时,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趁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土匪。 如此一来,业城周边的土匪们陷入了恐慌。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闯入他们的寨子,并且杀死他们的同伴。这些土匪们开始四处逃窜,但沈玦却始终紧追不舍。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沈玦终于将所有的土匪都消灭殆尽。 此时,他的身上已经沾满了鲜血,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冷酷。 让沈玦欣喜的是,连番大战之后,他的剑法几乎是突飞猛进,几乎已经登堂入奥,不再是剑法新手了。 “如此看来,战斗才是变强的最佳方式。但是内力修行必须的循序渐进,不能求快。”沈玦被土匪追击之时,曾几度想要修行魔道功法,可都被他压制了下来,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自废根基。 “这业城周边的山匪几乎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沈玦找到一处山泉,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换好藏匿好的衣物。 映着泉水,沈玦看到他眼睛通红,脸色苍白,可眼中却可看出精神矍铄,神意内藏。 经过数日的生死大战,如同洗尽铅华,让他身上有了一股难言的气质,气质焕然一变,虽年岁不变,可看起来已不再是此前那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了。 “道家养身练气筑基,中正平和,不能太过激进,需得张弛有度,否则将会堕入魔道。”沈玦回想前两日厮杀之时,心中暴戾之气大涨,就连看到被掳上山无辜的妇女都几乎停不下手来,险些被杀意侵蚀神志。 最后沈玦强行忍住心中杀意,平心静气,端坐冥想,梳理脑海中的暴戾念头,平复心中戾气。 现在想到此处沈玦心中仍是一阵心惊肉跳,若是当时停不下来,恐怕要在魔道之路上越走越远,被魔道杀意所控制,沦为杀意的奴隶。 在沈玦心中无论正道魔道均是武道修行,要为人所控制,行侠仗义不可迂腐,该用阎王手段之时亦不可手下留情。 经此一事,沈玦心中对正道魔道的理解更深一层,心中尘埃尽去,修行境界更进一步。 回到业城,沈玦忽然有恍若隔世之感,仿佛在那密林之中过了许久。 沈玦忽然想起客栈的生意,也不知周康有没有按照他所说的进行管理和经营。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客栈的巷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感到惊讶。 原本应该是人迹罕至的客栈门口,此刻竟然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远处。 人群熙熙攘攘,嘈杂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热闹起来。 沈玦见客栈生意如此之好,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吃货也这么多。 进了客栈,周康见沈玦到来,急忙放下手中活计,将沈玦引到了内堂。 “掌门,我按照你的意思,把食谱的菜品研究了出来。” “先是弄了试吃,然后让来福到城里贴了单子,现在生意一天比一天蒸蒸日上,就这几日的功夫,客栈就挣了几千两。”周康越说越是兴奋。 “看这情况,还有几日功夫,前来品尝的人数才会减少。”沈玦思索了一下道。 “不过,越是这个时候你越是要小心,不能出现纰漏,恐怕就是这几日,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掌门说的是黑虎帮和青竹帮?”周康经商多年,对这里面道道也是清楚得很。 “商场如战场,你跟店里的小二交代一下,小心被人暗中下黑手。”沈玦心里仍旧有些担忧,这里可是逍遥派唯一的产业,发家致富之根本。 对于周康,沈玦很是放心,周康本是流浪乞丐,被林颂元所救,并将这间客栈交由他打理。 周康对待林颂元如同父亲,对逍遥派也是忠心耿耿。 不过沈玦向来对人都留一线,他将这几日的收益大部分收取,周康也知逍遥派百废待兴,很多地方需要银钱。 回到山门,已是黄昏,此时正是饭点,林逍月和韩兴正要用餐,见沈玦到来,均有些诧异。 沈玦数日未归,两人也好奇沈玦去了哪里。 逍遥派门规森严,老头子从小就教导几人要尊卑有度,不能僭越。 沈玦进门之后,径直坐在了主位,林逍月和韩兴均是站着,待沈玦坐定之后这才坐下。 “梅姨,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沈玦见一旁站着的中年妇女站着,转头说道。 梅姨是负责沈玦三人起居食宿的下人,她也是由林颂元带到山上的。 梅姨对待这三个年轻人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怀备至,照顾得非常用心,三人对梅姨也如同家人一般。 林逍月眼神微动,但是却没有说话。 梅姨见沈玦如此说,心中感动,但是却笑道:“掌门老爷,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沈玦知晓这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尊卑有别,一时难以改变,便不再勉强。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沈玦不同,二十世纪讲究的是酒桌上谈事情。 虽然没有酒,但是影响不了他在桌上谈事情的习惯:“师妹,师弟,我派虽然人少,但也要分工明确。从今日起,逍月师妹要负责山门建设和招收弟子,韩师弟协从,尽快壮大我派,实现师父之遗愿。” 林逍月眉头紧锁,问道:“师兄,建设山门,需要银两,如今我们生存都有问题,如何能够建设山门?” 沈玦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扔在林逍月面前,足足有一万两。 除却从周康那里取来的两千两,其余均是从那些土匪窝里搜寻到的。 沈玦搜到八千两银钱,曾深深感慨果然抢劫抢劫强盗土匪才是发家致富的最快之路,以后这样的行当可以多做。 沈玦看着被震惊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的林逍月和韩兴,有些揶揄道:“银两之事已经解决,明日你便可以下山寻找工匠,开始建设山门,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大气,毕竟,以后我逍遥派是要成为武林大派的。” 第8章 红颜祸水 林逍月拿起银票,笑得眼睛都眯成月牙儿了,像珍宝一样轻抚着。 随后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活像掉进了钱眼里,沈玦说的话该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韩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他憨笑道:“师兄,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银票,你去抢劫了?” 沈玦被韩兴一句话呛得差点喷了出来:“瞎说什么大…不要胡说,我的钱是正经来的。” 沈玦将客栈如何赚钱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大的自我吹捧了一番他的英明作为,不过却隐去了在土匪窝里横行的经历。 林逍月和韩兴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置信的看着沈玦。 不同的是,林逍月一脸的怀疑之色,而韩兴则是满脸的崇拜。 “嗯,就是这样。梅姨,一会儿我给你一个方子,你去城里采购一些药材,每日早晚各熬制一锅药膳给师弟和师妹。”沈玦吩咐道。 梅姨点头称是。 一夜无话。 翌日,天还未亮,沈玦便起床穿衣洗漱,提起长剑,欲往山上麒麟崖而去。 刚出房门,沈玦便看到一道身影出了道观,往山下而去。 沈玦看出那是林逍月,思索一番,便知晓她定是下山寻找工匠去了。 林逍月最是看中逍遥派,她将壮大逍遥派作为毕生之愿望,以前为何讨厌沈玦,便是因为沈玦糟践天赋,不用心练武,而师父却偏向于沈玦。 如今有了银两,林逍月更是按耐不住想要立刻将山门建立起来。 沈玦摇摇头,自顾自往山上而去。 内功修习需严格按照时辰进行,若是需要早晨修习,却将时间定到晚上,那是事倍功半,起不到最大的效果。 纯阳无极功修炼最佳时辰乃是太阳将起未起之时,此时正是天地之间纯阳之气诞生之时,天气精气正是浓郁。 沈玦盘坐在平台之上,平心静气,渐入空明之境,纯阳内力按照功法路线自行运行。 冥冥之中,沈玦似乎看到天地精气不断朝着他的身体穴窍涌入,随着纯阳无极功的运转,化作自身内力。 沈玦所处之阶段,乃是炼精化气,平日里需从食物中摄取,通过炼化为内力。 在这个阶段,很少有能够主动汲取天地之力进行炼化的。 沈玦虽心中奇怪,但并未分心,反而静心炼化天地精气,纯阳内力本才蚕丝般大小,如今竟如涓涓细流流淌在经脉之中。 两个时辰后,沈玦感应到天地精气逐渐消散,自身周围只有星星点点的天地精气,内力的增长顿时降低了许多。 沈玦压下心中的不适感,完成了周天运行。 没有急着收工,沈玦再一次回想起初时的感觉,企图再一次进入那种境界,却不得其门而入。 “看来这种境界可遇而不可求。”沈玦叹了一口气。 “不过只是这两个时辰的功夫,竟如同百日苦修,内力增长如此之多。若是再来两次,应该能够突破第二层境界了。”沈玦欣喜无比。 沈玦放下心思,提起长剑,再次修行起华山剑法来。 此时的他,华山剑法纯熟无比,任何剑招均可信手拈来,毫无滞涩,只待领悟其中剑招中的意境,便可大成。 不知不觉已是午时,沈玦收剑下山,回到山门。 此时却见道观门前乌泱泱十几个人正在做工。林逍月一手叉腰,一手指挥着工人。此情此景,沈玦不由得想笑。 不过很快沈玦就笑不出来,看到林逍月比比划划,沈玦却初步看出了她的规划。 按沈玦的意思,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山门牌匾立起来,至少要让人知道这里是逍遥派。 随后就是建立围墙和大门以及修缮道观,将其改造翻新,不至于看起来如此破败。 而林逍月的意思则是除却山门围墙外,还要建设演武场、藏书阁、内宅、兵器室等地。 若是这样,一万两银子哪里足够,恐怕十倍都不够。 沈玦急忙拉住了林逍月,好声好气的道:“师妹,先停一下,你先听我一言。咱们多少家底做多少事情,一万两可不能当成十万两来用。” 林逍月不解道:“师兄,你不是说客栈很赚钱吗?仅仅几天就赚了一万两,再过些时日不就赚得更多?” 沈玦这才知道是他吹牛过了头,他有些汗颜道:“师妹你听我说,这客栈赚钱也只是这些日子,过几日就会达到饱和,也就不赚钱了。” 见林逍月不明白,沈玦继续说道:“比如说你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糕点,刚开始人人都想去尝一下,你身上有钱自然也会去品尝一番。但是那家糕点有点小贵,你也舍不得天天去吃吧。” 林逍月好奇问道:“所以呢?” “所以,客栈也是一样,过几天也会赚钱,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赚,恐怕要很久才会赚到十万两。明白吗?” 林逍月这才点点头道:“师兄说得有道理,我明白了。” 沈玦这才松了口气,前世就是负债累累,今世可不想做还债人了。 沈玦和林逍月愿望一致,此前对于如何建设逍遥派山门已达成共识,该如何做也不必沈玦再操心了。 正待沈玦要回房间时,却见山路上乌泱泱又来一群人,沈玦仔细瞧去,见那群均携带兵器,似乎来者不善。 不多时便群人来到道观门前,一名匠人挡在路上,被为首的汉子一脚踹在身上。 那匠人不曾修炼,顿时扑倒在地,惨叫一声,只见他脑袋磕破了,鲜血流了一地。 沈玦见状,无名火直冒,他大喝一声:“何方宵小,敢来我逍遥派闹事?” 沈玦声音暗含道家内力,更是将数日里心中蕴含的杀气倾数吐出。 那群人本吵吵闹闹,气势汹汹,却被沈玦一喊之力震得脑袋昏昏沉沉,眩晕欲吐。 心志不坚的人甚至都被声音中的杀气吓得腿脚直打哆嗦。 就连一旁的林逍月见状也是心生讶异。 为首之人是一名青年,此时也被沈玦镇住了,他脸色凝重地看着沈玦,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之色,缓缓道:“你是谁?” 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敌意和警惕。 沈玦走到那匠人身边,将其扶起,送到一旁的同伴手中,他冷冷道:“来我逍遥派闹事,不知道我是谁?” 青年沉默许久,心里反复看了看沈玦,却没有回复。 沈玦猜到那青年定然不认识他,想想在这逍遥派数年,却名声不显,心中有些无语。他冷冷地道:“我乃逍遥派掌门,沈玦是也。” 他的的语气有些无奈,在江湖上,需要自报姓名让人知晓,恐怕是一件极为尴尬的事情了。 第9章 闹事 那青年心中有些疑惑,他从未听说山上还有有一个门派,看向一旁的随从,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茫然。 见沈玦自报家门,且从方才沈玦的喊声来看,这逍遥派掌门武功不低,他未必能够对付。 为保守起见,他还是自报了姓名:“在下黑虎帮副帮主杨冲,久仰沈掌门大名。” 沈玦白了白眼:就你这样,还久仰大名,别睁眼说瞎话好嘛?他面色微冷:“不知杨副帮主来此所为何事?” 杨冲转头看向随他而来的一名帮众,那帮众被一人搀扶着走了出来,那名帮众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再看他的手臂,竟然齐腕折断,应是被利器斩断。 他用仅剩的手指了指沈玦身后的林逍月道:“表哥,就是她,斩断了我的手掌,我也没有得罪她,不知她发了什么疯,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沈玦见状,转头看了看林逍月,却见她脸色铁青,她喝道:“信口胡说,若不是你手脚不干净,我哪里会动手?” 沈玦转头问道:“怎么回事?”林逍月这才将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今日一大早,林逍月便匆匆忙忙地下山去寻找工匠。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她刚刚下山的时候,却遭遇了一场意想不到的麻烦。 她刚一下山,就迎面碰上了一群从青楼里走出来的黑虎帮帮众。 这些人一个个面色黝黑,身材魁梧,浑身散发着一股凶神恶煞的气息。 他们看到林逍月生得极为美丽,顿时眼睛放光,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仅不让林逍月离开,还开始对她动手动脚,出言调戏。 林逍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那些人肆无忌惮的调戏? 她心中恼怒至极,毫不犹豫地拔剑,瞬间削去了为首那个人的手掌! 这一幕让其他帮众大惊失色,他们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逍月离去,不敢再加以阻拦。 然而,那个被削掉手掌的人可不是普通角色,他正是黑虎帮副帮主的表弟。 尽管知道自己理亏,但他岂能甘心吃这么大的亏呢? 于是,他开始颠倒黑白,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林逍月,并向他的表哥哭诉,要求他为自己报仇。 就这样,黑虎帮帮主带着一群手下气势汹汹地上门来找麻烦。 沈玦听完林逍月的叙述,心中已然明了。 那杨冲面色微冷,狠狠的看了他那表弟一眼,他道:“沈掌门,大家各执一词,难分真假,不若以江湖的规矩来解决如何?” 沈玦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挂满笑容:“是非对错,杨副帮主自然知晓。不过,杨副帮主的提议我很赞同,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只是不知杨副帮主的规矩是什么?” 杨冲脸色不变:“不必那么麻烦,你我战上一场,我若输了,立即下山,以后也绝不会再找你麻烦。你若输了,这位姑娘要向我表弟道歉,并进行赔偿。不知沈掌门意下如何?” 沈玦呵呵一笑:“不如何,你若输了,只是下山,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你待如何?”杨冲脸色微冷。 沈玦冷笑:“你若输了,要赔偿我师妹精神损失费。” 杨冲虽不知精神损失费是什么,但听字眼便知道沈玦是要钱,他眼睛微眯:“你要多少?” 沈玦竖起一根手指道:“一万两。我若输了,亦给你一万两,如何?” 杨冲冷笑一声:“好。” 一旁的林逍月听说赢者可得一万两银子,早已按耐不住,她急道:“师兄,让我来吧,我准能胜他。” 沈玦撇了撇嘴,好不容易来个练手的,岂容你打岔,他道:“师妹你让开,我身为掌门,你被欺负,我当仁不让要欺负回来,不能让你受委屈。” “师兄,一万两啊,你若是输了,一万两就没了。你放心,我能胜他,若是输了…我赔给他都行。”林逍月眼睛放光,口中快速说道。 沈玦闻言差点一个踉跄,转头看了看林逍月,敢情你是掉钱眼里了,这么喜欢钱,我给你一万两,你陪我如何? 沈玦轻咳一声,正色道:“这是命令。” 林逍月闻言,面有不甘,又不敢违逆,只得退到一边。 殊不知此时杨冲早已面色铁青,他听到两人竟如此轻视他,心中狂怒,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商量好了吗?” 沈玦笑笑道:“好了,动手吧。” 还未等杨冲搭话,沈玦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一道剑光闪电般出现在杨冲面前,杨冲面色一变,施展铁板桥功夫,躲过一剑。 “小子,你偷袭…” 杨冲还未说话,沈玦一剑接着一剑,杨冲只有躲闪的份。一旁的小弟喝骂不止,急忙将一根长棍丢给杨冲。 杨冲分心欲接长棍,可他刚动,沈玦便找到了他的破绽。 待杨冲反应过来,沈玦手中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众人见数招之间,杨冲便被沈玦拿住,均是一片哗然。 林逍月脸色有些异样,看着沈玦手中的长剑,竟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杨冲面色铁青,怒道:“小子,你偷袭,我大意了,我不服。” 沈玦呵呵一声:“我早已跟你打过招呼,是你分心他顾,怪我偷袭?” 沈玦完全没有将杨冲当做对手,杨冲虽有些功夫傍身,内力也不错,但是临敌经验太差,生死决斗,哪里容许你左顾右盼。稍不注意,便已分生死。 沈玦继续道:“你若不服,我们重新来过。”说完,他收起长剑,退后几步。 杨冲心中满是不甘,脸色变幻不定,时而阴沉,时而愤怒。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让属下去取来一根长长的木棍。 当拿到木棍后,他紧紧握住,摆出一副严肃而警惕的姿态。 与此同时,沈玦却显得十分从容淡定。他手中的长剑轻松地斜放在一旁,左手则背在身后,挺直身体站立在原地,展现出一种超凡脱俗、高人一等的风范。 众人目睹他这副气派,不禁心生敬佩之情,甚至连黑虎帮的众人也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 杨冲败了一次,心中已然有了不容易打败沈玦的潜在意识,如今见沈玦一派轻松惬意的模样,更是严阵以待。 沈玦故意营造此等气氛,让杨冲生出不敢战胜的意识。 然后又迟迟不动手,让杨冲心中能胜的意念随着时间越加薄弱。 此时杨冲若先手,必然全是破绽,沈玦不仅要打败杨冲,更是要以雷霆手段,强势击败杨冲,打出逍遥派在业城的威名。 第10章 强势击败 沈玦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要打败杨冲,宣扬逍遥派的名声,更是要警告那些想要动有间客栈的人,那是逍遥派的产业。 随着时间流逝,杨冲心中越来越急切,他深知若是再不动手,场中诡异的气势足以让他不战而败。 他大喝一声,长棍朝天,向沈玦劈下。 此前数日与土匪周旋,历经生死,沈玦已然不是江湖雏鸟。 杨冲声音刚刚响起,沈玦已然运起全身内力,身形闪动间,长剑注满纯阳内力,击中了杨冲手中的长棍。 长剑一斩而过,杨冲手中的长棍断成两节,可剑势不停,翻转间再一次停留在杨冲的脖子上。 一剑败北。 场中众人寂静无声,满脸震惊之色。 杨冲目光呆滞,脸色苍白。 “你输了。”沈玦收剑,将长剑背负在身后。 随后沈玦转身往道观里走去,边走边道:“留下银两,道歉,下山去吧。” 沈玦一副高人风范,步履从容,进入了道观之中。 进了道观,见四下无人,沈玦陡然放松,身体微微颤抖。 “这高人真不好当。”沈玦强忍着体内的空虚,进了房间,立即盘腿坐下调息。 沈玦击败杨冲,可谓是耗费了心机,那一剑不仅耗尽了他的内力,而且极为费神。 两人内力本就相当,若不全力以赴,怎么能斩断杨冲那倾力一棍? 不过最终一击建功,也不枉沈玦一场谋划。 沈玦已然管不了外面的事情,此时丹田空虚,心神恍惚,若不及时调息,恐怕有散功的危险。 不过沈玦知道就算没有他,林逍月也能解决杨冲,林逍月内功修为在他之上,虽不知她剑法如何,但仅凭内力,也不是杨冲能够抵挡的。 半个时辰后,沈玦终于调息完毕,心中暗暗欣喜,发现自己的纯阳内力又增长了几分。 原来,耗尽内力后,纯阳内力的运转竟然变得更加顺畅,炼化精气的效率也提升了不少。 “看来,战斗才是变强的最佳捷径啊!”沈玦心里暗道。 此时已是午间,沈玦经历一场战斗,已是饥肠辘辘。 出了房门,却见林逍月和韩兴在偏殿里等他用饭。 沈玦走到主位坐下。 林逍月和韩兴盯着沈玦,似乎不认识他一样,林逍月脸色复杂,方才沈玦强势击败杨冲她也是看在眼里,换作是她,也未必能一招制敌。 虽说有取巧的成分,但比武对敌,这些都是取胜的因素之一。 韩兴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沈玦:“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沈玦笑了笑,并未回答,要知道沈玦天资未必比得过他这个师弟,沈玦和韩兴修习的内功都是纯阳无极功,可如今韩兴却已经突破了第二层,论内力深厚,沈玦还不如韩兴。 只是韩兴年幼,从未有与人对敌之经验,所以见到今日沈玦发威,心里极为向往。 沈玦见林逍月欲言又止,问道:“师妹有什么事?” 林逍月脸上难掩纠结神色,半天才问道:“师兄今日对敌所使的是什么剑法?”,为何我从未见过?” 沈玦嘿嘿笑道:“那是我自创的剑法,师妹要学吗?我教你啊。” 林逍月闻言顿时冷了脸:“师兄若是不给,直说便是,何必出言诓我。” 说完,林逍月饭也不吃了,起身便离开了。 沈玦呆了片刻,喏喏道:“我又不是不给,开个玩笑嘛。” 随后他转身道:“梅姨,将饭菜盛一份送到师妹房间去,这么大了还使性子。” 梅姨笑了两声,拿着餐盒准备饭食去了。 麒麟崖。 沈玦盘膝端坐平台之上,呼吸似有若无,正在全力运转纯阳无极功。 自上次入得空明之境后,今日他再一次进入此境界。 朝阳如火,金红色的阳光洒在沈玦脸上,使他身上泛起阵阵赤芒。 纯阳内力运转周身不断炼化天地精气,不断冲击纯阳无极功运行路径上的穴窍。 终于,纯阳无极功第二层关隘告破,沈玦的纯阳无极功进入第二层。 将内力运转小周天,沈玦停下行功,感受着内力不断壮大。 自与上次击败杨冲内力增长之后,如此过了七天,终于顺利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二层境界。 沈玦脸色舒展,浮现一抹笑容。 随后,沈玦继续每日清晨的课业,练剑。 自来到这个世界,沈玦一日不曾懈怠,他深知要想登临武道巅峰,必须刻苦修行。 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今他身负振兴逍遥派重任,又被血煞教算计,若不修炼,迟早被人当做棋子一样,随意支配。 完成课业,沈玦下了麒麟崖,回到山门之中。 如今,逍遥派建设已初具规模,山门牌匾已立,显得宏伟壮观,这是沈玦的意思,逍遥派山门绝不能随意立一块牌匾。 今后若是逍遥派壮大,上门的客人若是见到山门小家子气,岂非让人看扁了逍遥派。 外墙也已完成,按照林逍月的意思,加高了许多,大门亦是壮观不已。 进门之后,便是修缮的大殿,沈玦亲自改名逍遥殿。 其他规划的藏书阁、兵器室等则是一样未建。 林逍月为了尽快完工,招收了大量的工匠,才在七日内完成,否则一个月也未必能完工。 让林逍月痛苦的是,结算工钱的时候,两万两银子瞬间告罄,若不是周康又送了一千两银子,恐怕还不够。 沈玦四下巡视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林逍月办事还是很牢靠的。 林逍月最近不见人影,沈玦猜测她应该是苦修剑法去了。 自那日林逍月问起沈玦剑法之后,沈玦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华山剑法整理过后,又改名为逍遥剑法。 随后交给了林逍月,林逍月得了剑法,顿时沉迷其中,几日不见踪影了。 用过午膳,沈玦回到房间,取出了藏起来的那本曲谱和长笛。 沈玦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过度修行魔道功法,一直让魔道功法修行落后于纯阳无极功,以纯阳无极功压制魔道功力。 今日突破,沈玦才再次取出修习。 第11章 天命大反派 自上次修行魔道无名功法以来,虽然只是初次修习,但进展却极为迅速。 若不是因为这几日未曾修炼,恐怕那魔道内力已经快要压倒纯阳无极功的内力了。 沈玦关闭门窗,盘膝坐在床上,仔细回忆了一下那魔道无名功法行功路线。 待仔细校对,没有纰漏之后,沈玦运转功法,却见丹田那本来跃跃欲试的赤红内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迅速朝着行功路线运转起来。 沈玦被吓了一跳,急忙屏气凝神,控制内力运行速度,不敢有丝毫放松。 可即便如此,那股内力的运行速度仍然比纯阳无极功快了数倍不止,片刻之后便已完成第一层周天运行,内力增长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沈玦虽然不是江湖老手,但也知晓行功运气,循序渐进,根本不可能出现内力如骏马奔腾一样。 若真是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应该是走火入魔了。 可奇怪的是,即使那股内力运行极快,却没有出现行差踏错的情况,反而沿着正确的性格路线运转自如,而且极其稳定,毫无散乱之象。 沈玦见状,索性不再压制那股内力的运行。在沈玦放弃压制之后,它运行速度豁然增快,很快就完成了周天运行。 若是有人观察到此时的沈玦,可以见到极其诡异的景象,只见他全身赤红之色闪烁不断,全身被一层赤红色的雾气笼罩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那股内力总量已然增长到与纯阳无极功相差无几。 沈玦已然麻木,若是不中断,他不知那股内力会达到何种地步,就在他要中断修行之时,那股内力朝着一道陌生的经脉冲击而去。 沈玦吓了一跳,想要阻止,却见它冲破了一道穴窍,随后便返回了丹田之中,不再有所动静。 沈玦忽的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震撼,一日之间,修成这魔道无名功法第一层,开玩笑吧? 沈玦忽然有些惶恐,这功法到底是什么? 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须知即便是魔道功法,剑走偏锋,有些极端,那也是需要人来修炼的。 人的身体经脉脆弱无比,任何功法都是由弱至强,要以内力蕴养经脉,使其能够承受更多内力。 若是真像这无名功法一般,奔腾不息 ,那人恐怕早就经脉尽断,被奔腾的内息冲击而亡了。 沈玦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我是什么绝世天才,武道修行一日千里,可为何修炼纯阳无极功却没有那么顺利,就算道家功法修行较为缓慢,可这差距也太大了。” “难道我天生就适合修炼魔道功法,天生适合混魔道,天命大反派?”沈玦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经此一遭,他的功力增长了几乎倍余,若是现在对敌杨冲,根本不用算计,直接可以堂堂正正击败他。 沈玦思索再三实在想不通,只得放弃,他将曲谱藏起,不敢在修行无名功法第二层,若是真要修炼,那也得纯阳无极功突破第三层之后了。 “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沈玦。 还未等沈玦说话,房门“吱吖”一声就打开了,只见韩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师兄,不好了!黑虎帮来信了。”韩兴将一封信交给沈玦,一脸焦急地说道。 沈玦接过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逍遥派掌门沈玦亲启。 沈玦眉头微皱,拆开信件,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逍遥派掌门沈玦,三日之后,本帮帮主陈海纳妾,特请阁下前来喝喜酒。 “师兄,这会不会是鸿门宴啊?”韩兴担心地问道。 沈玦沉思片刻,飒然笑道:“无妨,就算是鸿门宴,我也要去闯一闯。” 他心中清楚,这一次不过是黑虎帮的试探之举,如果自己不敢去,黑虎帮必然会认为他逍遥派胆小怕事,恐怕过后他们就会欺负到门上了。 “黑虎帮其他人武功若都是杨冲那种水准,那倒是不足为虑,却不知帮主陈海是什么水平。” “不过倒是大意不得,江湖之中,阴险手段无数,即使武功高强,若是不小心,随时可能会栽在” “还有三日时间,需得准备,否则到时候阴沟里翻船。”沈玦沉思道。 他心里清楚,这次黑虎帮的试探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 他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黑虎帮的试探,沈玦早有预料,这是必然之举。 毕竟,业城虽然不大,黑虎帮作为这里的地头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势力。 而逍遥派想要在这里立足,就必须要面对来自黑虎帮的挑战。 然而,沈玦并不害怕。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但他也明白,江湖中的险恶并非仅仅依靠武力就能解决,更多的时候需要靠智慧和策略。 所以,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至于青竹帮,沈玦知道他们迟早也会卷入这场争斗中来。 毕竟,青竹帮与黑虎帮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双方都想在业城中占据主导地位。如果青竹帮真的参与进来,那么逍遥派将会面临更大的压力,甚至有可能有覆灭之危。 因此,沈玦必须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以确保逍遥派的安全。 “时间不等人啊,若是没有外部威胁,三五年之后,什么黑虎帮、青竹帮,根本不是我一合之敌。如今,逍遥派想要继续发展,需得徐徐图之。万不可大意。” “师兄,黑虎帮此行你如何打算的?”晚膳间,林逍月突然问起。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玦风轻云淡,毫不在意。 “师兄有把握?” “黑虎帮这次邀请,师兄我必须要去,而且还要高调,不能示弱。若是稍有示弱,以后将会迎来无数次的试探,甚至会被人打上门来。” “而且,此次去也是试探黑虎帮的虚实。一山不容二虎,逍遥派的要发展,无论是黑虎帮还是青竹帮,都将不复存在。” 林逍月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如此考虑,她道:“那这次我与师兄同去。” 沈玦看了一眼林逍月,呵呵笑道:“师妹若是生得这般美丽,我倒是能带你去。” 林逍月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再也不提一同前往的话。 第12章 黑虎帮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沈玦算好时间,腰悬长剑,下山前往黑虎帮。 黑虎帮是业城地头蛇,其据点占据了业城最繁华的地段,主街几乎一半以上是黑虎帮的产业,即便青竹帮可以和黑虎帮分庭抗礼,但是论产业和渗透力还是黑虎帮更胜一筹。 业城位于南北交汇的必经之路,按理说应该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地方,但实际上这里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繁华。 这其中的原因在于距离业城不远处有一座名为丰城的城市,那里才是东南地区真正的大城市,远比业城更为繁华。 今日的黑虎帮显得格外热闹,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原来,今天是黑虎帮帮主陈海纳妾的日子。 陈海在江湖上颇有威名,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所以,这次纳妾自然也成了整个业城的焦点事件。 陈府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来自业城江湖各个门派和帮会的人士,他们纷纷带着厚礼前来道贺。 陈海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客人,并与他们一一寒暄。 沈玦身着一袭白衣,衣袂飘飘,腰间悬挂着一把锋利的长剑,手中提着一份精致的贺礼,缓缓走到了陈海的府邸前。 沈玦走到门前,将请柬递给了唱礼的下人。那下人看了一眼沈玦,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大声念出了沈玦的名字:“逍遥派沈掌门到!” 随着这一声唱礼,沈玦的身上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就是一剑击败杨冲的逍遥派掌门,果然是人中龙凤。” “什么时候我们业城多了一个如此年轻的高手,逍遥派?是哪里的门派。” “你还不知道吗?就是城外那座山上,以前听说上面有一座道观,没想到竟有一个门派。” 沈玦目不斜视,直接往主厅里走去。刚走几步,只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雄壮中年汉子。 那汉子满脸笑容,走到沈玦身前,拉着沈玦的手亲切地道:“沈老弟,怎么才来,老兄我都恭候多时了。” 沈玦挠了挠头,表情显得有些腼腆,轻声说道:“哎呀,今天可是老哥您的大喜事,小弟本来想给老哥准备一份像样的贺礼,但因为这个耽误了些时辰,还请老哥勿怪!” 陈海拍了拍沈玦的肩膀,爽朗地笑道:“哈哈,沈老弟,你太客气啦!咱们都是自家人,哪里用得着这么讲究呢?快来,跟我一起进去吧,我给你介绍几位好朋友认识一下。”说着,陈海便拉住沈玦的手,一同朝着主厅走去。 这寒暄的一幕落在旁人眼中,恐怕会立刻觉得他俩关系亲密无间,情谊深厚无比。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其实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甚至连对方的年龄都不清楚。 沈玦任由陈海拉着,看着陈海的身材,心里暗自诽谤:“真是人不可貌相,这陈海只看面相,哪里看得出这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若非小爷我见过大风大浪,恐怕当场掏心掏肺,要认下这位老哥哥了。” 进入主厅,沈玦四下打量了一下,厅内仅有三人,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还有一个身着官服的青年,另外一个则是也是一个少年。 陈海进入大厅,立刻便向三人介绍沈玦:“这位是逍遥派掌门,沈玦沈老弟。” 沈玦立刻抱拳道:“逍遥派沈玦,见过各位。” 那中年人立刻抱拳回礼:“青竹帮黄雄。” “龙门卫章轩。”官服青年微笑道。 “逍遥派?陈师兄,什么犄角旮旯里的小门小派,你也往这里带。”那少年一脸鄙夷的责问道。 陈海面上笑容一僵,随即恢复道:“师弟,逍遥派虽然现在名不见经传,但是沈老弟武功修为不凡,将来定会名扬天下的。” “哦,有什么不凡的?”那少年依旧一脸嘲讽的神色。 一旁坐着的黄雄仍旧面无表情,只有那章轩微微侧身,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沈老弟前些日子,可是一剑击败了我帮中的副帮主杨冲。”陈海语气中有些钦佩道。 “杨冲,什么玩意?击败那种小喽啰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道。”少年见陈海如此推崇沈玦,脸上嘲弄之色更甚。 沈玦心里跟明镜似的,此时才明白为何陈海如此热情,热心将他带到这里,还要介绍朋友给他认识,原来还有这层谋划。 那少年不知什么身份,称呼陈海为师兄,可怜少年被陈海拿来当枪使,却毫不自知。 沈玦眼神微动,将计就计,上前一步道:“小弟这点微末功夫自然是不足挂齿,只是不知这位仁兄是哪里来的,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不如我们过两招。” 那少年哪里经得住沈玦撩拨,“啪”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喝道:“我乃七玄门弟子,你一个乡野小派,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陈海见沈玦脾气如此火爆,竟当场要跟他师弟较量,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 他正要劝阻,却见那章轩立刻起身道:“好好好,两位都是人中龙凤,英才俊杰,如此争论,好不爽利,不如较量一番,两位意下如何?” 沈玦暗道:“好小子,又来一个和稀泥的。” 陈海见有了章轩这个官家人说话,嘴角几乎都要压不住了,他没想到这番算计竟如此顺利。 殊不知沈玦此次本来就为扬名而来,行为自然越高调越好,没想到竟然冒出来七玄门的弟子,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那少年见章轩说话,脸色兴奋,跃跃欲试,想要好好教训一下沈玦,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沈玦自然不会拒绝,微微一笑道:“既然章大人说话,那便依章大人的意思吧。不知这位仁兄是要比兵器还是要比拳脚啊?” 那少年却也不傻,见沈玦腰悬长剑,又一剑击败了杨冲,他不知沈玦根底,不敢和沈玦比试兵器。见沈玦问起,急忙答道:“比拳脚。” 沈玦微微一笑,比拳脚正合他意,之前打败杨冲显示了他的剑法,如今该是彰显他的拳脚了。 两人就在大厅内站定,章轩自告奋勇,嘻嘻笑着要给两人做裁判。 第13章 碎玉之威 少年率先发难,他身形一闪,如脱兔般冲向沈玦。然而,沈玦却似乎忘记躲闪一般,呆立当场,静立不动。 少年见此,哈哈大笑,心生鄙夷,认为沈玦不过是花样枕头,中看不中用。 待少年即将靠近,沈玦身形微动,右拳轻挥,一招“玉碎山河”便已出手。 只见拳风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为之颤抖,那少年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迎面而来,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直到撞上厅中柱子,才停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少年嘴角溢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想过可能胜,也想过败,但是却未曾想过会一招败北。 他那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力量,在沈玦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沈玦站在原地,并未乘胜追击,只是淡淡地说:“小兄弟,武学之道,非一日之功。你还需勤加练习,方能有所成就。” 少年听了,脸色涨红,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向沈玦鞠了一躬:“沈兄,我输了,心服口服。多谢指教,他日我必会再来讨教!” 说完,少年转身就走。陈海见状,深深的看了沈玦一眼,转身朝着少年离开的地方追去。 “碎玉拳。”即便是黄雄和章轩见到沈玦一招击败那少年,也是高看了沈玦一眼。 “沈掌门这碎玉拳拳风凌厉,出拳如碎玉纷飞,威力惊人,该是下了不少功夫吧”章轩道。 “小小伎俩,不足挂齿。章大人谬赞了。”沈玦平复了一下自身窜动的内息,淡淡笑道。 沈玦以纯阳无极功催动碎玉拳,威力自然不俗,击败那少年却也不那么简单。那少年内功虽不不及沈玦,但是拳法却高明了许多。 不过沈玦自是有苦难言,他逍遥派至今没有一套拳法,碎玉拳要不是烂大街,他连一套拳法都拿不出来,拳脚功夫简直就差的可怜。 但在章轩和黄雄看来又不一样,沈玦以碎玉拳击败那少年,足见沈玦的拳法造诣不低,若是用他逍遥派本门功夫,又当如何? 而黄雄则是更看得深了一层,碎玉拳本就是外家拳法,沈玦催动碎玉拳的内力,温热平和,如朝阳般绵绵密密,生机勃勃,是正宗的道家功法。一直未开口的他赞道:“沈掌门内功修为不错。” “沈某不才,贻笑大方了。”沈玦谦虚了几句。 此时,陈海走了过来,他面色如常,只是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 “刚刚多有冒犯,还望沈掌门勿怪。师弟不懂事,给各位添麻烦了。”陈海皮笑肉不笑地道。 “陈帮主言重了,只是没想到,您竟是七玄门的弟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沈玦心中暗自感慨,面上却不动声色。 七玄门,乃是东南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门派,掌握着无数绝学,弟子更是个个身怀绝技。 “沈掌门过奖了。”陈帮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我不过是七玄门中一名普通弟子,在门中很不成器,这才被师门派到这里来。” 随后陈海抱拳对三人道:“三位稍坐片刻,陈某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三人客套一番,陈海就此离去。 待陈海走后,章轩小声对沈玦说道:“沈掌门,陈海来者不善,你要多加小心。” “我心里有数,多谢章大人提醒。”沈玦点头道。他何尝不知道陈海的意图,这次宴会就是一场鸿门宴,但他不得不来。 逍遥派现在势单力薄,他必须小心应对,才能保门派周全。 婚宴如期举行,然而沈玦却心不在此,他能感受到周围似乎有数道目光,暗中观察着自己,他知道今日恐怕很难离开这里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海忽然问道:“沈掌门年轻有为,只是恕陈某孤陋寡闻,沈掌门的师门似乎...” 沈玦暗道一声:来了。陈海试探之意显露无疑,席间的黄雄和章轩也是面露疑惑,想要知道沈玦师门的来历。 沈玦笑道:“不瞒陈帮主,非我吹捧自家师门,我逍遥派流传至今,也有数百年了,至于源头,已不可考,可谓是源远流长,门中绝学无数,辉煌之时,更是比肩昆仑圣地的超级大派。” 沈玦说到此处,一脸向往,语气更是傲然无比。三人听沈玦如此说,面面相觑,一脸茫然,一时之间不知真假。 “唉,只是可惜。”沈玦脸色变幻,似乎痛心疾首之意。“师门几度兴盛,流传至今,已然衰败,如今更是只剩寥寥几人。门中绝学更是流失,不知所踪,就是师门所在也是几度变迁。” 席间一时沉默,三人不知真假,不过听到此处,已然知晓,此时的逍遥派不过三瓜两枣,不足为虑。 陈海一脸惋惜道:“原来如此,沈掌门不必忧心,你年轻有为,乃人中龙凤,逍遥派定会在你手中振兴。” “希望如陈帮主所言。”沈玦一脸严肃道。 一时之间,几人沉默不语。沈玦早已猜到陈海之意,陈海将黄雄、章轩以及他请上同桌,其实心思昭然若揭,想要除掉沈玦。 沈玦却不知道今日高调让陈海有了危机感,而且还暴露了他师门是七玄门的秘密。 既已察觉到危机,沈玦一边与众人应酬,一边思考着脱身之法。 就在三人心思各异,相互算计之时,一声喊叫顿时打破僵硬的气氛:“走水了…走水了。” 沈玦闻言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 反观陈海却是面色难看,他看了看沈玦,又瞧着府中燃起的火光,眼神闪烁不定,心中犹豫不决。 思虑再三,陈海最终还是向三人告罪一声,离开了宴席。 此时参加喜宴的宾客乱做一团,互相推搡,拥挤不堪,场面十分混乱。 沈玦起身抱拳道:“两位,看来今日不能再聚了,改日定登门拜访。” 说完,沈玦借机闪入人群之中,趁着夜色,迅速离开了陈府。 第14章 夜晚死战 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月光,业城的巷子中,一道身影疾行。 就在沈玦欲前往逍遥派,却见前方路上站满了人影,为首之人正是陈海。 沈玦见此情形,心思急转,瞬间洞悉了陈海的计划。 陈海见沈玦到来,脸色严肃,喝问道:“前方何人,迅速止步,我乃黑虎帮帮主,捉拿放火贼人。” 沈玦还未说话,却见陈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沈老弟,沈老弟不是在我府上吃席,怎么不告而别?老弟勿怪,我府中招了贼人,还请沈老弟与一同回去,待我找到贼人,再行畅饮如何?” 沈玦道:“陈老哥,今日叨扰已久,门中尚有同门长辈,为免他们担心,不得不辞而别,今日老哥府上有事,就不多打扰了,改日定会登门谢罪。” 陈海哈哈一笑道:“老弟哪里的话,老哥府上任你常住,何来叨扰一说。你门中我自会让人去告知一声。今日老哥大喜日子,老弟不闹完洞房,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陈海说完,面色已然阴沉下来,似乎沈玦不留下,他将会很生气。 沈玦无奈,他深知若是跟陈海回去,估计就再也出不来了,陈海谋划良多,府中那把火估计是他自己放的,为的就是给沈玦创造机会,让他乘机离开,府中不好下手,到了外面,到处都是他底盘,随时可以下手。 不过让沈玦疑惑的是,陈海只需要等到宴会散去,他离开之时再行动手,也是一样的效果,为何要多此一举,在府中放一把火,难道是在府中动手有人会阻拦? 是章轩,章轩对沈玦明显表现了善意,让陈海有了忌惮,不敢在府中动手。 想通其中关键,沈玦不再和陈海打哈哈,他道:“陈帮主,今日天色已晚,在下还有要事要办。留,肯定不留了,陈帮主要如何,不妨直说。” 陈海脸色阴沉,冷声道:“沈玦,不怪我不给你面子。今日我家中遭了放火贼人,我怀疑你就是那个放火的贼人,我好生好气请你回去吃酒,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海大手一挥,黑虎帮众已将沈玦团团围住,刀剑出鞘,寒光闪闪,纷纷向沈玦攻去,长街之上顿时一片喊杀之声。 沈玦见状,已知今日必是一场死战,手中长剑出鞘,轻轻一挥,顿时剑光如织,将第一波攻势轻松化解。 他身姿轻盈,剑法灵动,出手毫不留情,每出一剑都有一人倒下。 经过生死的磨砺和这些日子的不断修炼,沈玦的华山已经达到了精湛的境界,随着战斗的深入,沈玦的剑法愈发精妙,每一次交锋都似乎在磨砺他的剑意,让他对剑的理解更加深刻。 黑虎帮帮众虽众,但在他如同游龙般的剑法下,逐渐显露出颓势,伤亡惨重。 刀光剑影就在黑虎帮众即将崩溃之际,陈海再也不能坐视,他终于出手。 他身形魁梧,手持一柄厚重的长刀,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地震山摇。 面对沈玦,他并未急于进攻,而是缓缓逼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沈玦,你的剑法虽妙,但是今日你走不了!”陈海沉声喝道,话音未落,长刀已如闪电般劈出,带起一股凌厉的刀风。 沈玦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陈海的攻击。两人交手,剑光与刀影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金属交击的清脆声响。 一时间,整个长街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气场所笼罩,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逐渐感到力不从心,若不是前几日功力有所增长,恐怕早已败在陈海的刀下。 可即便如此,战败只是时间早晚。陈海的刀法刚猛无比,每一击都震得他虎口发麻,体内真气也消耗得越来越快。 在一次次激烈的交锋中,沈玦已是勉力支撑,使剑也不再流畅。见沈玦露出疲态,陈海心中急切,刀法越加迅速。 沈玦心思急转,却是无奈发现此时已经无计可施,他不得不卖出一个破绽。 陈海早已蓄势待发,见到沈玦的破绽,全力一击,拨开了沈玦的长剑,紧接着一掌击中了沈玦胸口。 沈玦被击中胸口,顿时口中鲜血喷涌而出。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突起。 沈玦强提一口气,全力运转纯阳无极功,身形不退反进,手中的长剑突然爆起。 他身形激进,如同脱兔般冲向陈海,一剑挥出,竟是舍弃了所有的防御,只求与敌人同归于尽,正是夺命连环三仙剑。 陈海哪里猝不及防之下,勉强躲开两剑,却发现第三剑无论如何也不能躲开,无奈之下,他只得就地一滚,本该刺中他胸膛的一剑却只是划伤了小腿。 陈海迅速起身,小腿传来一阵剧痛,他踉跄后退几步,勉强站稳身形。 沈玦脸上浮现失望之色,却不敢恋战,借势逃出了战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陈海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一时之间呆立当场,面色铁青,见沈玦逃走,心里更是怒不可遏。他大吼道:“追,给我追。” 盛怒之下也不顾伤势,强行抬腿要走,可那腿上钻心的疼痛让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仔细观察了一下伤势,见伤口几乎可以看见白骨,若是沈玦尚有余力,他这条腿今晚就要留下了。 想到此处,陈海不由得有些他,不该如此激进,黑虎帮帮众如此之多,就算耗也能耗死沈玦了。 此时他已然知道不能再参与追捕沈玦,当下心中也有些担心属下是否能够拿下沈玦。 不过想到留下的后手,陈海稍稍心安了一些,不过仍然有些担心:“不知道他能不能留下沈玦,最好沈玦死在他的手里,这样就算有人找上门来,我黑虎帮也可逃脱干系。” 陈海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痛下死手,究其原因还是担心逍遥派中仍旧有高手存在,所以才连番试探,否则以黑虎帮人多势众,绝不会拿不下沈玦。 第15章 魔门护法 夜色如墨,沈玦身负重伤,如同一只孤狼,穿梭于夜色织就的密林之中。 背后,是黑虎帮追兵那永不熄灭的灯笼,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每一步都似在刀尖上起舞。 沈玦凭借着之前在密林之中逃遁的经验,终于顺利甩开了黑虎帮的追兵。 月光稀薄,却恰好照亮了前方的一条小径,沈玦心中一凛,这路,竟是通往城外荒野的必经之路。 正当他欲借夜色掩护,加速逃离之时,一阵清脆的竹叶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道人影立于道路之上,沈玦仔细看去,那人高高瘦瘦,一言不发,手执一柄竹剑,身上杀机隐现。 “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能从陈海手上逃脱,在你这个年纪,实属难得,怪不得陈海千方百计想要除掉你。”黄雄的话语,在夜色中回荡,显得格外冰冷。 沈玦苦笑,伤重之下,面对这位以剑法着称的帮主,胜算几乎为零。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强行提起一口气,剑尖微颤,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陈海要除掉你?”黄雄似乎并不着急动手,反而与沈玦拉起家常来。 沈玦嗤笑一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们都心思我早已看透,无非是一山不容二虎,只是不知你和陈海还能容忍对方多久?” 黄雄有些惊讶,点头道:“没想到沈掌门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通透。不过你也不必挑拨离间,我和陈帮主之间可不是你能挑拨得了的。” “哦,莫非你们之间还有什么隐秘关系不成?”沈玦有些好奇道。 黄雄看了沈玦一眼,摇头失笑:“沈掌门似乎好奇心太重了些,如今陷入这般境地,竟然不想着怎么逃走,反而想要试探我等的秘密。” “黄帮主都不着急动手,我那么着急逃什么,莫非我要走,黄帮主会大开方便之门,让小弟是离开不成?” “离开?自然是不行,不过我嗜剑如命,很想见识一下沈掌门的剑法,这才让沈掌门多休息了一段时间。”黄雄拔出竹剑,抚摸着剑身,眼睛盯着长剑,眼神温柔如水,似乎在看着自己的情人。 沈玦摇摇头:“不必了,黄帮主,动手吧!让我看看你和陈海到底谁能留下我。” “既然如此,沈掌门接招吧。”竹剑轻挥,黄雄的剑法果然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竹之坚韧与灵动。 沈玦虽竭力抵挡,却因伤势过重,力不从心,衣衫被剑风割裂,血痕斑斑。 “沈掌门,你的伤势太重了,看来是见识不到比最强的时候了。”话音未落,黄雄已是剑光一闪,竹剑如灵蛇出洞,直取沈玦咽喉。 沈玦勉强提剑抵挡,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然而,伤势的拖累让沈玦的动作愈发迟缓,黄雄的攻势却愈发凌厉,每一剑都直指要害。 “沈掌门还是束手就擒吧。”黄雄出剑越加猛烈,沈玦难以抵挡。 “黄帮主平日里说话不多,怎么出剑的时候话多得像个娘们一样。”沈玦勉力抵挡,却面色轻松,还出言嘲笑。 “哼,负隅顽抗,只会让你死得更惨。”黄雄冷笑,竹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每一击都蕴含着致命的威胁。 沈玦心知自己已至绝境,但他没有放弃。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残存的真气涌动,剑招之中竟隐隐透出一股决绝之意。 他不再防守,而是主动出击,剑光如电,与黄雄的竹剑激烈交锋。 一时间,林间剑影交错,金铁交鸣,震得四周树叶纷纷飘落。 然而,实力的差距终究无法弥补。沈玦虽勇猛,但伤势过重,体力渐渐不支。 黄雄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竹剑猛然加速,直刺沈玦心脏。 正当生死一线之际,一阵阴风骤起,林间传来低沉而诡异的笑声,一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战场边缘,其周身环绕着魔门特有的阴森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那黑影手持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剑尖轻点黄雄的竹剑,竟让黄雄那势大力沉的一击瞬间偏转,擦着沈玦的肩头而过。 “谁?”黄雄大惊失色,急忙收剑后退,警惕地望着那突如其来的神秘人。 神秘人并未言语,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黄雄,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黑暗与深渊。 他轻轻一挥手,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让黄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魔门之人?”黄雄心中惊骇,他虽未见过魔门中人,但关于魔门的传说却早已耳熟能详。 魔门之人行事诡异,武功高强,且行事不择手段,令人闻风丧胆。 “黄帮主,此人我魔门尚有他用,你若执意杀之,恐怕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神秘人声音沙哑而冰冷,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 他的话语虽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 黄雄脸色阴晴不定,他深知自己绝非魔门之人的对手,更不敢轻易得罪这个神秘的势力。只得住站在一旁,不再出手。 沈玦见到来人,暗松一口气,知道今日危机已然过去。 他其实早知陈海会对他不利,纳妾也未必是真,不过他知道也许他会受伤,但绝不会死,至少在这业城,应该不会有人杀得了他,一切都因暗中有魔门之人的保护。 就在沈玦准备离开之时,那黑衣人却突然当场跪下,高呼一声:“参见少教主,属下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沈玦见此情形,险些破口大骂,他冷冷地看着那人,脸色阴晴不定。 那站在一旁的黄雄更是惊惧不已,险些转身便逃,但他还是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背上冷汗直冒。 “少教主?那个魔门分支的少教主?如此身份,隐藏在业城,成立门派,意欲何为?”黄雄心里直呼,他不敢妄动,他深知这等秘密,他知道便已经是取死之道了。 沈玦心思急转,眼睛仍旧死死地瞪着那黑衣人。 那人隐藏在黑衣中,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可沈玦却能感受到他那嘴角的嘲笑和眼神之中的玩味。 “又被算计了啊。”沈玦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苦笑。 第16章 师妹关心 “该如何破局?”沈玦心思急转。那黑衣人始终不动,黄雄也不敢有所动作,林中气氛越加诡异。 片刻之后,沈玦将长剑插在地上,强忍伤势,踉跄着向黄雄走去,沈玦边走还一直咳血,显得极为凄惨。 黄雄见状,转身欲逃,可还是硬生生止住了脚步,他不敢确定如果转身要走,是否会迎来那黑衣人的雷霆一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玦缓缓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头上,让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沈玦走到黄雄身前三尺之内,正在黄雄竹剑所及的范围。 此时那黑衣人突然站起,身上气势汹汹,杀机隐现,直指黄雄。 黄雄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传遍全身,让他如坠冰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不知道沈玦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黄雄试图解释,但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沈玦虽然一直咳血,身上白衣被鲜血染红,但是却一脸的轻松惬意。 他面向黄雄,伸出左手,搭在他的身上,右手从伸进怀了,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只见沈玦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精致小巧的瓷瓶来,他眯起双眼,冷冷地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想死还是想活。” 黄雄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哆哆嗦嗦地开口问道:“何为死,何为活?”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瓷瓶道:“吃下它,活。不吃,死。” 黄雄闻言,心中猛地一寒,他紧紧盯着那只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犹豫。 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毅然将沈玦手中的瓷瓶接过,打开塞子,仰头将瓷瓶的药吞下。 沈玦盯着黄雄,见他将丹药吞下,这才踉跄着后退几步,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林中全是沈玦的笑声。 黄雄面色僵硬,生冷的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沈玦停止大笑,冷冷的看了那黑衣人一眼,随后满脸堆笑,转头对黄雄道:“以后黄帮主就是自己人了,三月之后,来找我领取一次解药,不要想着自己去解毒,你应该知道魔门的手段,你去吧。” 黄雄心里一片冰凉,心中隐隐有些后悔来答应帮助陈海要除掉沈玦,但事已至此,也又不得他后悔。 他提起竹剑,深深的看了沈玦一眼,转身离去。 沈玦目送黄雄走远。良久之后,他才转身看向那黑衣人 。 那黑衣人也是静静的看着沈玦,两人目光交击,互不相让。 许久之后,那黑衣人才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见那黑衣人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脸庞线条分明,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他拊掌笑道:“少教主,真是好手段。驱虎吞狼,用得炉火纯青。” 沈玦冷笑一声:“过奖了。相互利用罢了。你们既然要我活,我自然也能利用你们做一些事情。” 青年沉默片刻,叹息道:“少教主是明白人,只是既然知道…你为何不逃?” “逃?”沈玦笑道:“你既已洞悉我到命运,应该知道我无论如何也是逃不了的。” 青年点头,随即沉默不语。 沈玦虽早已知道血煞教对他有所图谋,却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看来所谋甚大,甚至会让他丢掉性命。 忽然之间,沈玦心中生出一种急切之感。“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沈玦心中暗道。 “不知道阁下姓名,以后你可是要跟着我好一段时间。”片刻之后,沈玦问道。 青年看了沈玦一眼,忽的闪身没入密林之中。 “慕容智。”一道声音从密林中传来。 “慕容智。”沈玦默念了一声。 月色朦胧,恢复静谧放林中渐渐响起虫鸣声。 沈玦静立片刻,感受了一下自身的伤势,最重的上是被陈海拍中的那一掌,那一掌陈海在陈海的预料之中,因此也就蓄力最足。 本来沈玦有纯阳无极功护体,就算陈海的内力比他高了一筹,但应该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但他在此后的连番大战中强行提升自己的气息,导致伤势逐渐加重。 沈玦认清方向后准备回山,刚走出几步,却看到月光下有人缓缓走来。仔细一看,来人穿着一袭青衣,手提一柄长剑,身姿飘逸,皮肤白皙如雪,正是林逍月。 “师兄…”林逍月见沈玦如此模样,大吃了一惊。 “师妹…”沈玦见到林逍月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他好似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林逍月急忙上前,将沈玦扶起。 原来,林逍月深知沈玦此次下山凶险异常,心里有些担忧,门中只有她和韩兴两人。韩兴懵懵懂懂,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入夜之后,见沈玦仍旧未归,她终于按捺不住,决定下山寻找沈玦的下落。 入城之后,见到处都是黑虎帮的人在四处寻找什么人。 她查问之下,才知道那些黑虎帮的帮众要找的人竟然是沈玦,这让她不由得更加担心。 经过一番搜寻,林逍月这才找到了沈玦。 “哼,看来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嘛,连黑虎帮那帮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林逍月看着沈玦受伤,一阵嘲弄。 沈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虚弱地回应:“师妹,你何时变得如此刻薄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吗?”他试图坐起身,却因伤势过重,再次倒了下去。 “师妹,看来我是走不了了,只能你背我上山了。” “背你?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我背的。”林逍月 “哦?那看来我在你心中并无特殊之处。”沈玦故意叹息道,眼中却闪过一丝戏谑。 林逍月被他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五味杂陈。她瞪了沈玦一眼,最终还是蹲下身,背对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上来吧,我可不想让你死在这里。” 月光下,蜿蜒的山路上,一个貌美似天仙的少女,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师兄,你的伤真有那么重,我看不像啊。” “师妹,咳…咳,我真的受伤了,估计要休养好久,三月之期,能不能延后啊。” “不能。” “呃~” 第17章 修养与探索 业城。 陈海府邸。 静谧的房间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陈海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黄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为什么?以你的武功,对上受了重伤的沈玦,绝对不可能让他轻易逃脱。可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沈玦到底在哪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雄想起自身的遭遇,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紧紧握住拳头,强忍着内心的怒火。 面对陈海的质问,他冷冷地回答道:“陈兄,虽然我曾经答应过你要对付沈玦,但那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成功。你没有权利来责备我,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多说。” 陈海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他万万没想到黄雄会这样回应。 但随即,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沉声道:“黄兄,我们相识已久,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你就这样对我说话吗?如果你有苦衷,不妨说出来听听。” 黄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缓缓说道:“陈兄,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隐瞒。” “这次行动中,我遇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沈玦的能量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所以,我建议你,以后不要轻易再去招惹沈玦,若你不听劝,不仅是你,就算是你的师门七玄门,恐怕也有覆灭之危。” 说完,黄雄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陈海独自一人陷入沉思之中。 逍遥派,麒麟崖。 沈玦端坐在平台之上,双腿盘起,双手自然下垂,掌心向上,双目紧闭,神情专注,他正在运转着纯阳无极功。 纯阳无极功治疗内伤的效果极为显着,就算比之九阳神功,也更胜一筹。 在倚天屠龙记中,九阳神功因是张无忌的主修内功心法,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张三丰曾说张无忌所中之寒毒需九阳神功才能化解,因为九阳神功的特性所致,并非九阳神功就胜过纯阳无极功。 纯阳无极功集道佛两家之长,又在张三丰的不断完善下,早已脱离九阳神功之藩篱,达到了另一种全新的境界。 至于为何纯阳无极功不能治疗张无忌的寒毒,皆因那时张无忌寒毒已入骨髓,张三丰以纯阳无极功为张无忌治疗,始终是外力,不及张无忌自身修习九阳神功由内而外的治疗效果来的更佳。 其中还有一层原因就是纯阳无极功属于道家功法,修炼速度极为缓慢,张无忌的寒毒需要猛火来攻,用温火熬自然效果极差。 随着沈玦的呼吸逐渐平稳,他的体内开始涌动出一股强大的真气。 这股真气沿着特定的经脉运行,不断地滋养着他的身体和内脏。 同时,他的心境也变得越来越平静,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经过数日的调养,沈玦的内伤已经基本痊愈。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变得愈发悠长而稳定。 在这个过程中,沈玦感受到了自己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他的内力变得更加雄浑。 沈玦如今修习的纯阳无极功,共有九层境界,他通读全篇纯阳无极功,发现他所得的纯阳无极功似乎比倚天时代那时张三丰的境界有些不符,纯阳无极功是张三丰所创,那时他的修为境界似乎达不到沈玦修习的纯阳无极功所载的最高境界。 沈玦修习的纯阳无极功其中第八层第九层,以沈玦经过大数据时代的眼界来看,也很难懂得那里面所载的“纯阳无极,否极泰来”“阳极阴生,阴阳和合”的境界,更甚有“造化无极,妙用无穷”的字眼。 若当时的张三丰真有那样的境界,以那时偷袭张三丰的空相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伤到张三丰,即使站着让空相打,恐怕空相用尽全力,受伤的也是他自己。 需知当时张三丰不仅没有防御,而且被空相偷袭之后,仍以为空相因少林之事,精神错乱才会偷袭于他。待发觉不对之后,这才进行了反击。 沈玦心中有些猜测,倚天时代,张三丰有百岁之龄,但又有野史记载,张三丰存世一百五十年,那在此之后的五十年里,张三丰的修为难道寸步未进?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如今沈玦所修习的纯阳无极功应该是张三丰在后面的几十年里根据其修为再次进行了完善 ,这才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若真是如此,沈玦猜测张三丰在一百五十岁时,他的武功已通天道,功参造化,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所以如今的纯阳无极功才有比原时空更高的造诣。 想到此处沈玦心中更是兴奋,虽然纯阳无极功修炼难度极高,但一旦炼成,威力惊人,就算是这方世界,也应该算是极其强大的内功心法之一。 自沈玦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不断的探索这个世界,尤其是武道境界。 前身爱好琴棋书画,无论什么书籍都爱好收藏,沈玦的房间,其他东西很少,尤其藏书无数,所以在当时建设逍遥派之时,沈玦也强烈要求建造藏书阁。 沈玦心知想要踏足武道巅峰,只靠苦修将会极其艰难。 所以他也继承了原身读书的爱好,每日除了内功、剑法、拳法的修炼之外,还会抽空研读各种经典,无论是道家还是佛家,或是杂书野史,都有涉猎,希望能够从其中找到借鉴,一通百通,在武道修行上找到更加扎实顺畅的路线。 纯阳无极功修行之内力极为纯粹,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炼,武道筑基将极为扎实。 这也是沈玦排斥魔道功法的原因,魔道功法极端偏激,其中有许多非正常的练功手段,以求在练气阶段能够快速积蓄内力真气,但是这种极端手段难免会导致根基不扎实,到了后期,则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修补根基。 这也就导致了道家和魔门武功的区别,道家修行前期根基扎实,越到后期,修行速度越快。 魔门心法到了后期则会出现疲态,被修行道家功法之人追上甚至超越。 沈玦深知武学之路永无止境,不敢走捷径,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前探索,不断地向更高的境界攀登,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第18章 七伤拳 山上的日子极为清苦,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很少有人交流说话。 但沈玦三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他们并不觉得无聊或寂寞。 相反,他们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自由,专注于自己的修行。 然而,尽管如此,沈玦心中仍然有些担忧。 他始终记得黑虎帮的威胁,担心他们会追上山来寻仇。 因此,这些日子他都会警惕地观察周围是否有任何异常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担忧逐渐减轻。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这期间,沈玦一直在努力修炼,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同时,他也时刻关注着山下的情况,但一直没有发现黑虎帮的踪迹。 他开始相信自己的判断:当日的斗智斗力,确实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慕容智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正道对于魔门,遇到一个便会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子,喊打喊杀,美其名曰除魔卫道。 他让黄雄知道沈玦的身份,沈玦自然就无法再以逍遥派掌门的身份在江湖上立足。 然而,慕容智没想到沈玦以自身生死为威胁,以他为助力来震慑黄雄,强行让黄雄吃下毒药,以此来破了局。 不过慕容智万万想不到的是,沈玦身上根本就没有毒药,那瓷瓶里不过是些疗伤的普通丹药而已。 但是偏偏沈玦不表明那是什么东西,人有时候你越是不告诉他,他越是担心那是什么剧毒之物。 那一晚,不仅生死危机已解,甚至逍遥派面临的危机也解决了。 沈玦猜测,黄雄离开时候定然会劝阻陈海继续为难逍遥派。 以黄雄的心思,若是陈海继续和逍遥派作对,惹怒了沈玦,他身上的毒不仅不能解,甚至他青竹帮也难逃覆灭的结局。 更有可能的是,若是陈海执意与逍遥派作对,黄雄不仅不会帮忙,甚至还会通风报信,或者是反过来帮助沈玦。 这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麒麟崖上,沈玦已完成全部早课。 他站在山顶,俯瞰着山下的美景。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云雾缭绕。 近处的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清新空气,心情格外舒畅。 “黑虎帮的威胁,暂时不用担心,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沈玦提醒自己,那陈海身后始终还站着一个七玄门。 虽然目前没有危险,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他决定继续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审视内心念头,随时感应即将到来的危机,这也是沈玦每日所做的功课。 待清空念头,平复心情,沈玦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只见秘籍封面写着三个大字——七伤拳。 前几日,又是月圆之夜,沈玦通过古书再次得到一门武功秘籍,正是他手中的七伤拳。 沈玦仔细思索着脑海中关于七伤拳的记忆。七伤拳的总纲口诀是:“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 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 七伤拳总诀包括:「损心诀」、「伤肺诀」、「摧肝肠诀」、「藏离诀」、「精失诀」、「意恍惚诀」、「七伤总诀」。 七伤拳术的一拳之中共有七股不同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 敌人抵挡了第一股劲,抵不住第二股,抵了第二股,还有第三股,直到修成最高境界,七种不同的劲力,如能能够抵挡到得住? 倚天中,谢逊曾以此拳击毙少林神僧空见大师,不过这也是谢逊耍诈的缘故,那时的空见修成金刚不坏神功,以谢逊的功力还不足以击杀空见。 沈玦思索良久,知道修炼这七伤拳需要极其强大的内力支撑,若是内功修为不足,对自己便有极大伤害。 须知人的身体中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一练七伤,七者皆伤。 所以所谓“七伤”,乃是先伤己,再伤人。谢逊练此拳时伤了心脉,以至有时狂性大发,无法抑制。 而张无忌已有绝顶内功,再练此拳,便无妨碍。 所以七伤拳并不是不能练,只是练七伤拳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内功一定要非常高。 沈玦抚摸着那本那本秘籍,仔细的思索一番,这才缓缓打开了七伤拳谱, 在沈玦看来,七伤拳是一种很有争议的拳法,有人说这种武功练来属实鸡肋,若是有高深的内功修为,仅凭高深的内力就可以打出七伤拳的效果,这七伤拳到那时反而威力不足。 若是内力修为不够,修炼七伤拳,伤敌力强,伤己也重,似应了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道理,每练一次,内脏便受一次损伤,“一练七伤”,“先伤己,后伤敌”。 但是很多人都忽略了七伤拳的一个极其强大的功能,那就是淬炼五脏六腑,让五脏六腑更加强大,是少有练体的法门。 纵观金书,除龙象般若功、金刚不坏神功外,几乎没有什么炼体的功法。 七伤拳中提出了五行对应五脏六腑的理念,这也是很少的武功里面提到的修行五行之力,修炼七伤拳,对敌时先伤己后伤敌。 伤己是因为内功修为不足,无法抵抗反震之力,若是把七伤拳当成养生功法来练呢?那么就有蕴养五脏六腑之功能。 沈玦想通此中关隘后,心中一片通明,仿,他轻轻地翻开七伤拳拳谱,仔细研读七伤拳拳谱。 沈玦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拳谱,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断逐字逐句地琢磨着其中的奥妙,用心去体会每一句话所蕴含的深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沉浸在了拳谱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过了很久,沈玦终于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合上了拳谱。 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调节好气息,然后开始按照拳谱上的记载,一招一式地修炼起来。 随着招式的展开,沈玦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在修炼的过程中,沈玦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姿势和力度。 他深知这门拳法虽然厉害,但如果使用不当,反而会对自身造成伤害。 因此,他格外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这样,沈玦沉浸在修炼之中,一遍遍地演练着七伤拳的招式。 他的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投入到武学的世界里,探寻着更高层次的境界。 第19章 招收弟子 逍遥派,麒麟崖。 无名山峰巍峨耸立,云雾缭绕,仿佛是天地间一处遗世独立的仙境。 麒麟崖平台之上,一青一白两道人影上下翻飞,只听见剑击之声,正是沈玦和林逍月在切磋剑术。 两人皆是修习华山剑法,时而剑如疾风骤雨,快如闪电,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时而剑则如行云流水,轻盈灵动,每一剑都带着巧妙的变化。 两人的剑法各有千秋,沈玦的剑法注重速度和力量,林逍月的剑法注重技巧和变化。 一套同样的剑法,两个人修行起来几乎全然不同,这也跟人的性格有关,性格不同,对剑法的领悟自然也就不同。 同一种剑法,沈玦的剑如猛禽扑食,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林逍月的剑却如狡兔三窟,每一剑都带着巧妙的变化。 也就昭示着两人对剑法的理解截然不同。 片刻之后,两道人影迅速分开,站立如松。 “师妹,你的剑法又有精进啊,只是剑中少了杀气,剑是用来杀人的,没有杀气,怎么杀人。”沈玦摇头叹息,他也知道原因为何,但却没办法解决,他不可能让林逍月走他的路子,去土匪窝里厮杀一番。 “师兄此言有理。”林逍月点头称是,她也明白欠缺实战经验,故而才主动找到沈玦切磋。 “不过师兄剑中倒是杀意凛然,不知是如何修行的,据我所知,师兄仅仅是与黑虎帮战斗过,可师兄的剑中杀意如同实质,不像是经历过一两次江湖厮杀啊。”林逍遥有些诧异的问道。 沈玦摸摸鼻子,有些傲然道:“师妹有所不知,这是我天赋异禀。” 林逍月撇撇嘴,还要再问,却见沈玦仰望着高耸入云的无名山峰问道:“师妹可知这山峰的名字?” 林逍月微微一愣,不知为何沈玦为何问起这个,不过自林逍月和义父来此居住十年之久,亦不曾知晓这山峰为何名。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 沈玦仰望这山峰,一时之间傲气冲天,他大笑道:“今日,这山峰便有了名字,就叫做玉霄峰吧。” “玉霄峰。”林逍月沉吟不语,她看着沈玦,感受着沈玦身上那沛然而发的豪气,感觉身边他越来越陌生,似乎几月前的全然不同了。 玉霄,传闻仙人所居之所。 沈玦自从在纯阳无极功看到那记载的武道境界,心中竟有了那虚无缥缈的成仙了道的想法,心中猜测若是真把纯阳无极功修到第九层境界,是否真的有机会破空飞升,成就仙人。 正当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小师弟韩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满脸兴奋地喊道:“师兄,师兄!山门外来了三个人,说是仰慕你的大名,特地来拜师学艺的!” 沈玦闻言,缓缓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欣喜。他微微一笑,对韩兴说:“哦?这倒是难得。走,我们去看看。” 自沈玦一剑惊世,力挫黑虎帮帮主杨冲之后,他的名字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江湖中传开,成为无数少年心中的武侠梦。 三人一同下山,来到山门处,只见山门处聚集了两男一女。 那三人见沈玦,顿时有些激动,纷纷靠上前来,想要看看传说中的沈玦是何人物。 三人似乎互相认识,见到沈玦之后便窃窃私语起来。 “这就是业城那些人传言的逍遥派掌门,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那少女上下打量一下沈玦,对着身边的少年悄声道。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穿着衣衫靓丽,看其材质,应该出自富贵人家。 那少年年岁与少女相当,皮肤微黑,穿着朴素,面色冷峻。 他似乎不太习惯挨着那少女,见那少女凑过来,他急忙往一旁让了一步。 另外一个少年,身穿白衣,昂头挺胸,手执白扇,皮肤白皙,几乎可以和林逍月媲美,他装作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样子。 他脸上满是傲气,见到沈玦三人,也是斜着眼看他们。 沈玦缓步上前,目光扫过众人,面色不变,心中却是讶异:“看这样子,似乎不是来拜师的啊。” 沈玦看向韩兴,悄声问道:“师弟,他们说是来拜师的?” 韩兴挠头道:“他们说仰慕师兄威名,自然是想拜师的,不然来干嘛?” 沈玦有些无语:“也有可能是来找我打架的。” 沈玦清了清嗓子,抱拳问道:“三位来此所为何事?” 那少女率先站了出来,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沈玦,眼中满是不屑,她问道:“你就是沈玦?我们三人来到业城地界,听到四处有人传言你武功如何高强,剑法如何出众,今日一见,似乎名不副实啊。” 沈玦微微一笑道:“姑娘估摸是听错了,沈某这点微末功夫,不值一提,都是外面的人吹捧而已。” “我就说嘛,你比我大不了几岁,看样子也没有能耐。”那少女鄙夷了两句,转头看向那肤黑少年,讨好的道:“柒云麟,我们走吧,这里不适合你拜师,再说他也太年轻了。” 肤黑少年见沈玦如此说,眼中满是失望之色,他狠狠摇摇头,似乎有些悲伤。 不过他却是没有听那少女的话要下山,而是上前一步,对着沈玦抱拳道:“沈掌门,我想和你切磋。” 沈玦见那少年神色以及那少女的态度,心中已有定计,他笑道:“柒云麟是吧,你想和我切磋,可以,你先打败我这位师弟再说吧。” 一旁的韩兴闻言,眼睛顿时都亮了,一脸兴奋的样子,立刻跃跃欲试。 柒云麟闻言,看了一眼韩兴,脸色涨红,他喝道:“你敢轻视我。”他似乎忍受不了别人看轻他,立刻便抬起一拳,向沈玦攻来。 沈玦见状眼中满是嘲弄,见柒云麟用的碎玉拳,他还未等柒云麟近身,抬起右手轻轻一拂,场中顿时生起一阵旋风,柒云麟立刻便站立不住,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一旁的翩翩少年郎和少女见状吓了一跳,一时没想到沈玦竟有如此功力。 柒云麟愣了半晌,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便跪倒在地高喊道:“请沈大侠收我为徒。” 第20章 沈大忽悠 那少女见柒云麟跪下想要拜师,心中一惊,急忙跑过去要将柒云麟扶起:“柒云麟,你干嘛要拜这个骗子为师,快起来!我们走,我陪你去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名师。”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拉着柒云麟的胳膊,但柒云麟却像是铁了心一般,任凭那少女如何拉扯,都纹丝不动地跪在地上。 沈玦摸了摸鼻子,暗自嘀咕道:“我什么时候成了骗子了?这小丫头也太没礼貌了吧。” 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柒云麟依旧跪在地上,对那少女的话充耳不闻。 他紧紧地盯着沈玦,眼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仿佛在等待着沈玦的回应。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会让那少女不高兴,但他实在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沈玦暗自观察着眼前的少女与那位一身骚气的少年郎,心中暗自琢磨着。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终于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吧,我收下你了,你跟我来。” 柒云麟听到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立刻跟随着沈玦的脚步,朝着逍遥派大殿走去。 而那名少女则显得有些无奈,看着柒云麟离去的背影,她跺了跺脚,脸上露出不甘心的神情。 但她也明白自己无法阻止柒云麟,只好暂时留在原地,驻足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跟着他们一同前往大殿。 她看到那位少年郎并没有跟上的意思,便伸手拉住他,两人一路上低声交谈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沈玦带领着众人,一直走到了大殿前。当他们停下脚步时,沈玦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肃,他紧紧地盯着柒云麟,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你是谁?” 柒云麟不明所以,看了看林逍月和韩兴,见两人也是一脸严肃的表情,他忽然心中有些紧张,连忙答道:“我叫柒云麟。” “家住何处?” “我是云州人氏,家住建召城。” “年岁几何?” “今年十四岁。” “此前是否拜师?” “未曾。” “是否自愿拜入我逍遥派?” “我自愿拜入逍遥派。” … 片刻之后,沈玦问完,点头颔首道:“你随我来。” 柒云麟急忙动身跟着沈玦,他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而那少女和少年则显得有些失望,他们原本也想跟上去,但却被林逍月拦住了。 那少女一脸焦急的神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要说出来,但面对林逍月的阻拦,她也只能无奈地停下脚步。 进入偏殿后,沈玦转身看向柒云麟,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他认真地问道:“你为何要拜师学武?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希望你能慎重思考后再回答我。” 柒云麟闻言愣了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 沈玦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柒云麟的答案。 柒云麟脸色忽然变幻不定,时而悲伤,时而愤怒,不变的是眼中满含恨意。 片刻之后,柒云麟脸色变得平淡,眼中似乎也失去了光芒,他声音有些嘶哑的答道:“不瞒掌门,我拜师是为了报仇,我父母被贼人所杀,贼人武功高强,我必须拜师练得高深武功才有报仇的机会。” 沈玦点头道:“不错,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 柒云麟原本暗淡的目光顿时散发出光芒,他有些紧张的问道:“您…愿意收我为徒?” 沈玦将柒云麟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点头道:“不错,你若是回答练武为了替天行道,匡扶正义这种虚伪的话,我定然不会收你。” 柒云麟有些惊愕,他道:“可是…” “其他人都不这么说是吧。”沈玦笑道:“你生而为人,父母为贼人所害,却不敢明言报仇,这样不敢面对本心的人,我为何要收你,明心见性,才能在武道修行上步步为营,踏足更高层次。” 顿了顿,沈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今日,我便正式收下你,从今以后你便是逍遥派首席大弟子,将来逍遥派掌门的位置可能是你的。” “我逍遥派渊源流长,武功博大精深,修至高深之处,别说报仇,就是得道成仙也不在话下。”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传承至今,只有为师和你两位师叔三人,但是如今正是振兴之时,以后你除却努力修行报仇雪恨之外,要以振兴师门为己任,光大我逍遥派之名。” 沈玦画了画大饼,听得柒云麟心潮澎湃,似乎在憧憬以后修成高深武功,大仇得报,接任逍遥派掌门,威震天下的场景。 沈玦轻咳一声,打断柒云麟的幻想,又语重心长的告诫道:“还有,你父母之仇虽然重要,但你要知道报仇的基础是要修成高深武功,而高深武功最重心境,你必须时刻反省自己,压下复仇的心思,待武功大成之时,再行报仇之举。” 沈玦可不想他的第一个弟子就就有去送菜,不得不提前预防。 交代完所有事项之后,沈玦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两人和你是何关系?” 柒云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沈玦问的是和他一起的两人,他回答道:“洛雪莹是我自游荡江湖时在强盗手中救下的,随后她说为了感恩,一直跟着我。” “至于另外一个,他说他叫傲龙城,是我们上山的时候结识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洛雪莹,傲龙城。”沈玦默念了两人的名字想,确认自己未曾听说过。 片刻之后沈玦再次问道:“那洛雪莹是不是喜欢你?” 柒云麟闻言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紧张道:“我…我也不知道。” “年轻人面皮薄,不过看着样子似乎是两情相悦啊,嘿,始终是年纪太小了,不然我就大力撮合了。”沈玦暗暗思索。 “你可曾将你父母血仇的事告诉洛血雪莹?”沈玦再次问道。 柒云麟摇摇头答道:“我从未跟她说过,我只说我想练武,她便一直说帮我找寻名师,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挟恩图报,所以便拒绝了。” 第21章 林逍月发飙 沈玦将柒云麟带回大殿后,看到众人都在,便说道:“我决定正式收柒云麟为徒。师妹,你准备一下,明天举行拜师仪式。” 林逍月点头表示同意,毕竟礼节不能忽视。 而且,柒云麟作为逍遥派的首位弟子,又是掌门的徒弟,更应该受到重视。 所以,需要向祖师禀报,并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 然而,洛雪莹早已看不惯这一切,她在旁边大声喊道:“柒云麟,你可别被这个人骗了!他哪来的本事?你不妨跟我下山去,我们可以寻找真正的名师。就算没有人愿意收留你,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学到高深的武艺。” 柒云麟感激地回答道:“洛姑娘,感谢你的关心。但我心意已决,与其四处碰壁,不如踏实加入逍遥派,跟随师父学习武艺。师父并非骗子,而是真正有实力的人。” 洛雪莹见劝不动柒云麟,跺了跺脚,然后转身对傲龙城道:“傲大哥,你帮我劝劝他。” 那傲龙城本来一言不发,见洛雪莹哀求,似乎不忍心见她如此,她上前一步,大声道:“沈掌门,我劝你一句,没有真本事,就不要胡乱收徒弟。” “柒兄弟天资不错,是一个难得的苗子,拜在你门下,极有可能荒废天资,你还是放弃收徒吧。” “你逍遥派偏远小派,能有什么高深武功,还是考虑清楚吧。” 没等沈玦说话,他声音中带着轻蔑和不屑,仿佛逍遥派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继续说道:“你逍遥派小门小派,能有什么实力?”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对逍遥派的侮辱和贬低,仿佛逍遥派在他眼中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傲龙城知道劝不动柒云麟,转而劝解沈玦,让沈玦主动放弃收徒。 林逍月听了傲龙城的话后,心中怒火中烧,脸上露出愤怒之色。她大声呵斥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轻视我们逍遥派!今日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本门的厉害!” 说完,她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傲龙城面前,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刺对方胸口。 林逍月发飙,早在沈玦的意料之中,在林逍月面前,侮辱沈玦可以,侮辱逍遥派可不行。 沈玦假意伸手喊了一声:“师妹不可。”随便便饶有兴趣的看起戏来。 林逍月天资卓绝,论天赋在场之人无人比得上她。 她在内功修为上尤胜沈玦一筹,明玉功更是修到了第四层境界,剑法修行也快速无比,即使如沈玦而言,剑中少了杀气,那也是相对而言。 林逍月一剑直刺向傲龙城的胸口。傲龙城脸色一惊,连忙侧身躲避,但林逍月的剑势太快,还是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傲龙城心中暗惊,他没想到林逍月的剑术如此厉害。 他不敢大意,使出全力应对。只见他手中的折扇飞舞,化成无数道黑影,向林逍月攻去。 林逍月毫不畏惧,她手中的长剑如同灵蛇一般,灵活地穿梭于黑影之间。 一时间,殿内剑光四射,扇影纷飞,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沈玦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点头。师妹的剑法果然精妙,这傲龙城倒是有些实力,能跟师妹过上几招。 他转头看向柒云麟,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逍月和傲龙城的战斗,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沈玦微微一笑,拍了拍柒云麟的肩膀,说道:“不用羡慕,等你学会了本门的武功,自然也能像他们一样厉害。” 柒云麟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我一定会努力的!” 此时,林逍月和傲龙城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傲龙城本就不把逍遥派放在眼里,如今却连林逍月都奈何不得,不由得有些焦急,见林逍月剑势不停,心中也生起怒火。 沈玦见两人都打出了真火,心知此时时机成熟。 林逍月和傲龙城正打得难分难解,只见场中忽的响起一声清脆的剑鸣,一道飘逸的人影如鬼魅般窜至两人之间。 林逍月见是沈玦,急忙收剑后退,立在一旁。 傲龙城本想收招,但见到来人竟是沈玦时,心下顿时发狠,招式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凌厉,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沈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手中的长剑如同游龙般舞动,轻松地抵挡住了傲龙城的攻势。 傲龙城只觉得是在面对朝阳一般,每一剑似乎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威压,让傲龙城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是沈玦一直未曾使用的剑法,朝阳一气剑,几日前才有所领悟,剑法小成。 而此时的傲龙城,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朝阳一气剑威力绝伦,他根本无法抵挡,已是岌岌可危。 却没想到沈玦此时收剑后退,傲立于大殿中,微笑的看着傲龙城。 傲龙城忽然没有了压力,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待站稳之后,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沈玦,他面色涨红,手中紧握折扇,愤怒不已。 此时洛雪莹早已看呆,她没想到傲龙城竟然输了。 柒云麟忽的放下心来,他见林逍月武功不弱,却不敢肯定沈玦也有如此武功。 柒云麟闯荡江湖,不曾修炼内功,但这也是他最想要最需要的东西,在山门处,他见沈玦修有内功,当下便决定拜沈玦为师。 他心中极为自傲,认为只要有法门,师父并不重要,他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成为高手,为父母报仇。 如今见沈玦如此厉害,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有高明的师父指点,这会让他修炼更快。 傲龙城站在场中,羞怒不已,他恨声道:“你们车轮战,我不服。” 沈玦笑道:“管你服不服,你连我师妹都敌不过,还是回去多练几年吧。” 林逍月闻言翻了翻白眼,她与傲龙城只算是比武切磋,而沈玦几乎是全力以赴,将压箱底本事都拿出来了,这才压了傲龙城一头,真要像林逍月一样切磋,不一定能稳胜傲龙城。 傲龙城脸色更是难看,却没有再想动手,无论是林逍月还是沈玦,他都不能稳胜,再动手,不过自取其辱,只得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沈玦 。 洛雪莹见傲龙城失败,心中也对沈玦有了改观,但是却还是认为沈玦不配当柒云麟师父。 她知道劝不动柒云麟,又不想离开,当下却道:“沈掌门,我想留下来观礼,找不知道你允不允许?” 沈玦笑着点头答应:“只要是朋友,逍遥派欢迎之至。” 第22章 忽悠洛雪莹 傲龙城受挫之后,不愿留在逍遥派,当即便下了山。 沈玦也不挽留,不过他猜测傲龙城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估计还会上山来找事。 而且看样子洛雪莹和傲龙城关系匪浅,似乎不像是江湖偶遇的那种关系。 夜晚,月光皎洁,微风轻拂。 沈玦做完晚课,正要休息,忽然从窗外看去有一道人影。 仔细看去却发现是洛雪莹。 沈玦见她独坐独自在廊道中来回徘徊,似有千愁万绪,难以纾解 。 “二八少女正怀春。”洛雪莹正应了这句话。 沈玦心知,洛雪莹的心事定与柒云麟有关。 他暗中思索一番,离开房间,装作无事偶遇洛雪莹:“洛姑娘,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洛雪莹见到沈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掌门,你不也还未休息。” 沈玦无语,这就将问题丢回来了,他心中暗自盘算,深知洛雪莹对柒云麟有着难以言喻的情愫,而这份情感或许能成为他留住洛雪莹的契机。 于是,他道:洛姑娘,你是否对柒云麟有意?” 洛雪莹闻言脸色绯红,眼神闪烁,既有女子被道破心事的娇羞又有被发现秘密的慌乱,她紧张道:“沈…你怎么…知道?” 沈玦却没有回答,他仰头看着天空,脸色变幻莫测,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片刻后吟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洛雪莹忽然道:“难道…难道沈掌门也有心仪之人?” 沈玦一愣,暗道小姑娘什么脑回路,怎么会这么想。 沈玦的沉默更加坐实了洛雪莹的猜测,她忽然之间自语道:“难道是林姑娘?是了,沈掌门与林姑娘青梅竹马,相互爱慕,实属正常,可又碍于情面,不好说出口。” 洛雪莹越说越兴奋:“肯定是这样。林姑娘美若天仙,沈掌门亦是人中龙凤,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玦见小姑娘说得越来越离谱,正要打断她,却见她忽然之间又变得哀愁起来:“原来,沈掌门跟我一样。” 沈玦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他缓缓道:“洛姑娘,你可知道为何柒云麟要四处拜师,想要学习高深武功?” 洛雪莹愣了一下,答道:“不知,我曾问过柒云麟,他不曾对我明说。” 沈玦叹息道:“云麟之所以四处拜师,皆因他背负着父母的血海深仇,他想苦练武艺,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洛雪莹闻言,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心疼与担忧。她从未想过,柒云麟竟有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洛姑娘,你可知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你对他的一片深情,其实他也知道,但是他却不能领你的情,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但是如果有了你的陪伴,或许将是他复仇路上最坚实的后盾。”洛雪莹闻言,脸颊微红,心中五味杂陈。 “沈掌门,你的意思是……”洛雪莹犹豫着开口。 沈玦微微一笑,却不明说,继续他的“忽悠”大业,他正色道:“洛姑娘,你若能伴他左右,不仅是对他莫大的支持。要知道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年,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真的煎熬,你要勇敢追求自己幸福的机会。你心中有爱,何惧前路坎坷?” 洛雪莹听到沈玦如此说,心中莫名澎湃不已,她在心中反复思量沈玦的话。最终,她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沈掌门,你说得对。我不能因为自己的犹豫而错失机会。我要陪他一起面对风雨,无论是为了他的复仇之路,还是为了我自己的情感。” 沈玦点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洛姑娘,我的话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自己知道就好。” 洛雪莹一时呆住了,她默默念了数次:“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一时之间洛雪莹对沈玦好感大增,毕竟也是“同道中人”,她感激地看了沈玦一眼,随即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她笑道:“沈掌门,希望你你也能与林姑娘早日修成正果。” 沈玦被噎了一下,微微一笑,答道:“多谢洛姑娘了。” 洛雪莹莞尔一笑,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 沈玦见今日的目的达成,心中也是一些兴奋,他仔细思索一番,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天色渐晚,沈玦转身就要回房休息,却见转角处闪过一道人影,那人身着青衣,似乎是林逍月。 沈玦见状,大喊一声:“师妹…?!”那道人影听到沈玦喊声,不仅不停留,反而快速钻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沈玦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正要回房,突然脸色僵硬,他喃喃自语道:“难道…她听见了?” “这算不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沈玦苦笑道。 殊不知此时的林逍月此时早已芳心大乱,她本在夜间睡不着,起来散步,却没想到正好碰见沈玦和洛雪莹的谈话。 在听到洛雪莹猜测沈玦对她有意之时,她顿时脑袋就懵了,至于后面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林逍月的心脏在那一刻疯狂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她的思绪变得混乱不堪,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洛雪莹的话。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玦对她有意? 这怎么可能呢? 她一直以来对沈玦的态度就不怎么好,以前讨厌他那散漫惫懒的性子,后来又因为林颂元执意要将逍遥派掌门之位传于沈玦,更是不待见沈玦。 她本以为沈玦和她只是师兄妹的关系,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感情。 她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也不知道自己对沈玦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在这一刻,林逍月的内心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所占据,她感到自己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改变了。 这一夜对于林逍月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她时而想起振兴逍遥派的责任,时而回忆起她与沈玦的点点滴滴。 又想起来当时定下的三月之期,甚至还有些后悔当时太过冲动,就这样天渐渐亮了。 第23章 洛雪莹拜师 翌日,晨光初破晓,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蓝紫色,云雾缭绕于翠峦之间,宛如仙境。 沈玦身着青衫,立于逍遥派的祖师堂前,身侧林逍月、韩兴左右站立。 林逍月脸色微微发白,满脸疲态,眼睛不自觉的瞥向沈玦。 沈玦目不斜视,直视祖师排位,对于逍遥派的历史,沈玦倒是未曾怀疑,按照这祖师排位,传承到沈玦,已是五十三代,若是按一甲子一代来算,足足有三百多年了。 沈玦手中轻握一炷香,神情肃穆而庄重。他闭目凝神,心中默念着祖师恩德,随后缓缓点燃香烛,青烟袅袅升起,与晨光交织成一幅神秘莫测的画卷。 “祖师在上,弟子沈玦,今日有幸得遇良才,愿传承衣钵,不负祖师厚望。” 沈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祖师堂内,每一字一句都蕴含着无尽的虔诚与期待。 门外,柒云麟身着素衣,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坚毅。 他虽是因背负血仇才拜师沈玦,但是却从小对武学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与热爱。 他缓步踏入祖师堂,目光坚定地望着沈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畏。 “弟子柒云麟,愿拜沈玦前辈为师,勤勉习武,守正辟邪,不负师恩。” 言罢,他双膝跪地,行三拜九叩之大礼,动作流畅而恭敬。 沈玦含笑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伸出手掌,轻抚柒云麟的头顶,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内力悄然注入,仿佛在为这位新弟子洗髓伐骨,开启武学之路的大门。 仪式毕,柒云麟接过侍女递来的清茶,双手捧至沈玦面前,恭敬地说道:“师父,请用茶。” 沈玦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茶香四溢,寓意着师徒情谊的正式开始。 洛雪莹站在远处,神色有些复杂,昨夜沈玦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她始终是犹豫不决,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 待柒云麟拜师礼毕,洛雪莹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来道:“沈掌门,我……我也想学武。”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柒云麟有些意外,看着洛雪莹欲言又止。林逍月在一旁翻了翻白眼,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沈玦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决定,他轻轻摇头,道:“我虽有心传授,但武学之道,非一日之功,且需天赋与毅力并重。而且你能为你所在意的忍耐修行的寂寞和清苦吗?” 洛雪莹看了看柒云麟,坚毅的点点头道:“我相信能做到。” 沈玦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若真想习武,不妨去拜师我师妹林逍月为师,她的武功不弱于,而且同为女子,或许应该更适合你。” 洛雪莹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这个结果也是她预想的。 相比于拜师沈玦,她更倾向于拜林逍月为师,毕竟林逍月是女子,而且武功不弱。 林逍月有些意外,见洛雪莹有拜师意愿,而且逍遥派百废待兴,正是缺少弟子的时候。 洛雪莹虽未曾习武,但是年纪尚小,正是练武的时候。 洛雪莹快步上前,向林逍月表明了自己的心愿。 林逍月微微一笑,道:“好,我便收你为徒,但你要记住,习武之路,艰辛异常,需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 洛雪莹激动地点头,再次行拜师礼,奉茶于林逍月,待洛雪莹拜师礼毕。 沈玦轻咳一声,正色道:“柒云麟,洛雪莹,你二人今日拜入我逍遥派,二人要记住以下门规。” “其一,逍遥派弟子要遵守门规,不得背叛门派。” “其二,逍遥派弟子要尊重师长,团结同门。” “其三,逍遥派弟子要勤奋修炼,不得懈怠…” “其九,逍遥派弟子要尊师重道,不得有违师命。” “第十,逍遥派弟子要遵守江湖道义,不得欺凌弱小…” 沈玦严肃地看着柒云麟和洛雪莹,“你们要记住这些门规,如有违反,门规处置!” 柒云麟、洛雪莹立刻躬身应道:“弟子谨遵师父、师伯教诲。” 沈玦点头,心里有些欣慰,也不枉他劳心劳力,多方算计,如今逍遥派终于有了振兴的样子了。 林逍月心里同样激动万分,一直以来振兴逍遥派的愿望,终于有了起色,这如何不让她兴奋。 沈玦见柒云麟早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他看向韩兴道:“师弟。” 韩兴一脸无趣,自顾自玩着自己的手指,沈玦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听到掌门喊他,他问道:“师兄何事?” 沈玦看着憨憨的韩兴,也不知他能不能胜任要交给他的任务,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师兄我事务繁忙,现在便由你来教柒云麟我逍遥派的基础导引术,待修炼有成,便教他我逍遥派纯阳无极功。” 韩兴闻言,兴奋不已,他拍着胸脯道:“师兄放心,我定会好好教师侄的。”他比柒云麟还小几岁,但是此时却像一个大人一般,看起来有些滑稽。 柒云麟似乎有些不愿,沈玦道:“云麟,你不要小看你这小师叔,若论武功他是不及我,但是论根基扎实,我们三人之中他为最。” “你现在根基浅薄,若是按照你师叔的修行方法,夯实根基,将来才会在武道一途上走得更远。” 柒云麟听沈玦如此说,也没有了想法。沈玦继续道:“每隔七日我会考核你的进境,若是没有进步,则要受罚。” “你是逍遥派首席大弟子,以后你的师弟师妹会越来越多,你要做好表率,特别是在武功上要一马当先,否则你不能服众。” “至于雪莹,师妹便自行决定该如何教授吧。”沈玦看了看洛雪莹道。 待吩咐完所有事情,沈玦便立刻不见了人影,一是为了躲避林逍月的视线,林逍月在他身后,他总觉得芒刺在背。 二则是习惯使然,每日的功课他都不想拖欠,武道一途,胜在坚持有恒,不得半途而废,也不可好逸恶劳,唯有不断坚持,才能攀登武道巅峰。 第24章 功力大增 沈玦将弟子柒云麟交给师弟韩兴代为教授之后,沈玦一如既往的进行他的修行计划,也由不得沈玦不这样做,他知道现在逍遥派仍是无根浮萍,若是他不强大起来,待敌人打上门来,逍遥派顷刻之间覆灭。 随着沈玦的闭关,逍遥派的日子变得更加清苦而有序。 柒云麟在韩兴的严格指导下,每日黎明即起,扎马步、练剑法、悟内功,从不懈怠。 他的进步神速,让沈玦也不禁暗自赞叹。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柒云麟还会独自前往后山,借着月光苦修。 相比之下,洛雪莹的生活则显得轻松许多。 她虽也随林逍月学习武艺,但更多时候是在逍遥派内赏花弄草,或是与柒云麟嬉戏打闹。 柒云麟虽忙于修炼,但对洛雪莹却总是耐心十足,两人的关系日益深厚。 对于此,林逍月也没有办法,而在洛雪莹拿出十万两银子用于逍遥派建设之后,林逍月更加放任自流。 而林逍月则是投入到了门派的建设之中,经过一个多月的建设,逍遥派又多了几座屋舍,虽规模不大,但是勉强看起来有了一个门派的样子。 一个多月里,沈玦日夜不辍,终于摸到了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三层的门槛。 麒麟崖。 沈玦只觉体内内力沸腾,如同江河决堤,不可遏制。 他闭目凝神,引导这股磅礴的力量在经脉中游走,终于在一阵轰鸣声中,冲破了第三层的壁障。 此时他仿佛与天地合为一体,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光,温暖而祥和。 “终于突破了纯阳无极功第三层。”沈玦感受着体内的内力,不由得心神摇曳。 沈玦知道,这除了是他长期苦修的结果,还有洛雪莹十万两银子的帮助,十万两银子有一半被沈玦用来购买各种药材制作药膳,几人每日服用,养精蓄锐。 武道修行初期,无非是炼精化气,而精气广义上指的是人的体魄,体魄强健者,练气要快得多,而体魄虚弱者,不仅不能练气,还要养气反哺人体。 “三个月,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三层,这个速度算是极快了。” 修行速度太快反而让沈玦有些不安,但沈玦知道,若不如此,无法面对接下来的危机。 压下心中的念头,沈玦运起纯阳无极功第三层,只觉得内力澎湃,数量比之第二层增长了一倍不止。 他的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辉,仿佛有晨曦初照,万物生辉。 正当他沉浸于武学之妙时,麒麟崖下忽然传来一阵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师父,不好了!小师叔韩兴他……他昏迷不醒了!” 沈玦闻言,心中猛地一紧,手中长剑瞬间归鞘,身形一闪已至门外。 他目光如炬,望着气喘吁吁的柒云麟,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带我去看看。” 两人疾步来到韩兴所在的居所,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林逍月已经在此等待。 韩兴躺在床上,脸色异常,全身通红如火烧云,嘴唇则是一片骇人的紫色,呼吸微弱,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沈玦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上前,运起纯阳无极功,双掌贴于韩兴背心,一股温暖而磅礴的真气缓缓注入其体内,沿着经脉游走。 随着时间推移,沈玦的额头渐渐渗出汗珠,但他面色坚毅,丝毫不敢松懈。 终于,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一股黑气自韩兴口中喷出,落在地上化作一滩腐臭的液体,滋滋作响,正是那害他昏迷不醒的剧毒。 韩兴突出黑气,身体症状稍稍有所改变,脸色恢复了很多,但沈玦仍是眉头紧皱,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逍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来的时候小师弟已经这样了。” “师父,我今日见小师叔不知从哪里采来的果子,赤红发亮,小师叔应该是吃了那果子导致的。”柒云麟在旁边说道。 “那果子在何处采摘的?”沈玦问道。 “我也不知,不过小师叔曾给我一颗。”柒云麟从怀中掏出一颗果子,那果子果然如他所说,赤红发亮,但又带着一丝紫色。 沈玦将果子接过,反复查看,并未认出是什么果子。 林逍月也看了看道:“门中内外我们早已熟悉,从没有发现有这种果子,小师弟从何处寻来的?” 沈玦摇摇头道:“小师弟体内的剧毒以我的功力暂时无法为他清除,那剧毒极为猛烈,但似乎又对小师弟的伤害不那么大。” 林逍月道:“这是何道理?” 沈玦道:“我以纯阳无极功为小师弟袪毒之时,发现那毒气剧毒竟然和他的纯阳内力纠缠不休,而且似乎对他的内力有所助益,颇有同宗同源的效果,所以这剧毒对他的伤害不深,若是其他人早已被毒死了,这是我不理解的地方。” 沈玦接过那颗果子,反复查看,眼中闪烁不定。 “那小师弟现在怎么办?”林逍月看着韩兴的状态,极为担心,三人相处十多年,早已把对方当成最亲之人,任何人有不测,都会三人之中任何人痛苦。 即使林逍月和沈玦经常吵架斗嘴,但也是内部的矛盾。 沈玦道:“放心吧,小师弟暂时没有事,但是必须得尽快祛除他体内的毒,不然后续估计会有些麻烦。” “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此时林逍月已然将沈玦当成了主心骨,沈玦遇事平静淡然,即使处于危险之地,也能装作若无其事,这点倒是让林逍月极为钦佩。 “办法就是这颗果子,我要服下这颗果子,亲自感受一下它的剧毒,才有把握治疗小师弟。”沈玦笑道。 “什么?”林逍月惊呼一声,决然道:“不行,你是逍遥派掌门人,怎么可以身涉险,你若出了什么事,谁来主持大局?” 沈玦无奈道:“什么主持大局?逍遥派就我们阿猫阿狗三两只,需要主持什么大局?再说我若不亲自试试这毒,怎么知道该如何救治小师弟?” “放心,今日我已经突破了纯阳无极功第三层,功力比小师弟要高,小师弟有事,不代表我会有事。” “可是…”林逍月还要再劝。 沈玦大声道:“没有可是,无论是小师弟还是你,我都不会让你们有事。” 林逍月见沈玦如此说,知道他心意已决,很难改变,也很感动沈玦的如此在意她,不由得脸色变换不已。 第25章 无名果子 静室之中,沈玦端坐于练功台,面前静静摆放着一颗不知名的果子,散发着赤红色的光亮。 外面,林逍月与洛雪莹两人焦急地等待,心中如焚,柒云麟则在一旁细心照料着受伤的韩兴,神情凝重。 静室中,沈玦端坐在练功台上,身前摆放着那颗不知名果子。 洛雪莹见林逍月六神无主,来回踱步,她安慰道:“师父,你放心吧,掌门师伯会没事的。” 林逍月显得心不在焉,喃喃道:“但愿吧。” 屋内沈玦仔细瞧了瞧那颗果子,沉默片刻,毅然放入口中。 那果子入口即化,仿佛如液体一般流进沈玦的肚子里。 初时,沈玦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仿佛没有吃过一样,可片刻之后,沈玦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炙热猛烈的力量,仿佛岩浆一般。 沈玦一时不察,被那股力量一冲,顿时浑身颤抖,险些叫出声来。 那力量在沈玦体内乱窜,他的脸色变得通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紧咬牙关,运起全身功力,试图压制这股诡异的力量。 然而,那股力量太过强大,沈玦体内的纯阳内力竟节节败退,而且那股力量中蕴含一种极为猛烈的火毒,不断侵蚀沈玦的五脏六腑,让沈玦痛不欲生。 沈玦心中苦笑,到底还是小觑了那颗果子,没想到这力量如此霸道。 沈玦运起纯阳无极功,不断抵抗着那股力量的侵蚀,可沈玦的纯阳无极功到底虽然纯粹坚韧,但数量上却比不上那股力量的,致使纯阳内力不断败退。 可渐渐的沈玦发现那股力量在缓缓的减少,比最初的时候减少了许多。 沈玦仔细感应,这才发现了原因。原来,那股力量毕竟不是人为控制,它在不断侵蚀沈玦身体的时候,那一部分就会留在沈玦的身体中。 就像是两国交战,侵略的一方不仅要攻打未占领的地方,还要留下一部分把已经侵略的地方继续侵略到底,留下的那一部分不再跟随大部队行动。 沈玦发现了其中的原因,思索一番,立刻强忍疼痛,纯阳无极功分出一半进行抵抗,而另一半转而向那股力量已经侵蚀过的地方而去。 无名果子的力量不断侵蚀沈玦的身体,沈玦的纯阳内力则是不断的在其后面救火,不断炼化留下的那一部分, 就这样沈玦发现他的境况好了很多,他一点点的清理被侵蚀的身体,不断排除那股力量蕴含的火毒。 若是有人在外面,可以看见沈玦全身不断散发出黑气,脸色通红,嘴唇发紫,形容极为恐怖。 就这样,沈玦不断救火,那股力量在不断消耗,逐渐不再像之前那般猛烈,沈玦放下心来,随后便想加快清理速度。 这一看之下,沈玦吓了一跳,另一半清理炼化的纯阳内力,竟然变得极为庞大,比最初第三层的纯阳内力总量还要多。 那无名果子的力量与那一半纯阳内力相比,也略有不足。 沈玦思索再三,终于明白其中原因,那无名果子虽然蕴含火毒,但同时也是天地间少有的宝物,蕴含大量的天地精气,沈玦清理炼化之时,化作了他自身的纯阳内力,因此他的内力才会增长那么多。 想通此中关节,沈玦不再犹豫,两股纯阳内力同时向那股力量夹击而去,在纯阳内力总量超越它,它已经无路可逃,被纯阳内力裹挟着按照纯阳无极功的运行路线不断炼化。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终于,沈玦面色恢复正常,他体内的无名果子力量也就不能影响他的身体,他身上却不断闪烁着温和的红色光芒,那是纯阳内力大增的现象。 经过炼化,沈玦发现他的纯阳无极功已经临近突破第四层。 原本要突破纯阳无极功第四层按照沈玦的估计需要两年的时间,纯阳无极功越到后期修行越是缓慢。 沈玦猜测,若是按部就班的修炼,修到第七层需要至少百年的时间,至于最后的第八层和第九层,那就不是靠苦修就能够达到的了。 而现在需要两年时间才能修成的纯阳无极功第四层,在炼化无名果子的力量之后,已然可以突破,然后沈玦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继续突破,反而开始继续沿着纯阳无极功第三层的行功路线不断炼化。 沈玦发现,无名果子的力量其中仍旧有一部分隐藏在他身体之中,需要不断炼化。 而且沈玦为了以后的修行,不得不放弃突破第四层,因为此时他发现体内的纯阳内力竟有些杂质,不再像之前那么纯粹。 此前沈玦就算是利用药材修炼,那也只是用于蕴养身体,而不是直接炼化,这样就能让纯阳内力更加精纯。 而如今炼化那无名果实之后,纯阳内力却变得斑驳不纯,沈玦打算在炼化完纯阳内力中的杂质之后再进行突破。 若是此时再突破第四层,那么会导致纯阳内力总量再次增加,到时候炼化杂质就会变得更加艰难。 待炼化完毕那无名果子全部力量之后,沈玦发现纯阳内力总量早已超越了纯阳无极功第三层,甚至达到了第四层中期的地步,这一颗果子至少让沈玦少了十年之功。 沈玦猜测,若是完成杂质炼化,纯阳内力总量也在第四层初期的程度。 沈玦没有立刻收功,而是继续运行纯阳无极功,仔细感应着身体的状况,他能感受到,经过无名果子那炙热猛烈的力量摧残,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细微伤,若不是他这些日子修炼七伤拳,五脏六腑得以强化,肯定会受伤更重。 此时的沈玦不不宜再用药物来调养身体,他的身体之中那果子的力量还有残留,他必须不断修行内功进行调息,在炼化那果子的力量的同时,修养身体。 想到此处,沈玦缓缓收功,睁开眼睛,他深深吐出一口气,那气体漆黑如墨,如同箭矢一般,激射而出,将地上击出一个空洞, 沈玦缓缓起身,眼睛之中有温和红光闪耀,如同朝阳一般,这是沈玦力量暴增,不能圆融控制之故。 第26章 隐秘山洞 静室外,林逍月和洛雪莹已经等了四五个时辰,还是没有看到沈玦出来,心中不由得极为担心。 就在林逍月忍不住想要推门而入时,却见沈玦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林逍月和洛雪莹两人上下打量着沈玦,想要看看他是否有事。 洛雪莹忍不住问道:“掌门师伯,你没事吧。” 沈玦傲然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以我的本事,区区火毒,能奈我何?” 林逍月见他声音中气十足,脸色红润,只是精神有些萎靡,心中略微放心。 不过看到沈玦说大话,忍不住撇撇嘴道:“胡吹大气,你要是没事,怎么会那么久才出来,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沈玦摸了摸鼻子,不去反驳林逍月,转而问道:“小师弟怎么样了?” 洛雪莹答道:“小师叔暂时没什么大碍,就是一直昏迷不醒,云麟师兄正在照顾他呢?” 沈玦点头,他心里清楚,韩兴虽然纯阳无极功只练到第二层,但是应该离第三层不远了,以他的纯阳内力,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走吧!去看看他。” 几人来到韩兴住处,沈玦仔细查看了一下韩兴情况,见他仍旧是通体赤红,情况似乎不妙。 柒云麟见沈玦到来,快速道:“小师叔中途醒过两次,但是都是迷迷糊的,没有说话就晕了过去。” 沈玦点点头道:“将他扶起来。” 柒云麟依言将韩兴扶起,沈玦走到韩兴身后,双掌拍在韩兴背上,强大的纯阳内力输入韩兴体内。 两人均修行纯阳无极功,算是同宗同源,两股内力并不排斥,很快沈玦的内力便和韩兴的内力聚集在一起。 此时韩兴已经岌岌可危,身体大部分已经被无名果子的力量所侵占,唯有气海丹田因为是他的纯阳内力老巢,所以还在顽强抵抗。 有了沈玦内力的注入,韩兴立刻便开始了反抗,两股内力瞬间便压制了无名果子的力量,然后开始了炼化。 林逍月三人紧张的看着沈玦为韩兴治疗,不见不过片刻功夫,韩兴身上便好转了许多,身体冒出许多黑气。 半个时辰后,韩兴脸色便恢复了正常。 沈玦见韩兴已经没有了大碍,便撤回来功力。韩兴因祸得福,功力大增,此消彼长,那无名果子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几人守在韩兴身边,一刻钟之后韩兴身体微震,一股强横的气势扩散开来,这是韩兴突破了纯阳无极功第三层。 韩兴悠悠转醒,见到几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挠挠头,问道:“你们干什么?” 沈玦知道韩兴神经有些大条,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询问其遭遇,韩兴便将他的发现一一道来。 原来,今日早晨他闲来无事,独自一人探索逍遥派后山,意外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穿过山洞,韩兴发现里面竟隐藏着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山谷,那里鸟语花香,四季如春,中央更有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清澈见底,寒气逼人。 更令他震惊的是,潭边生长着一些奇异果树,树上挂满了晶莹剔透、色泽诱人的果实,正是他误食的无名果子。 韩兴发现好的去处,自然想告诉沈玦和林逍月,他出了沿着山洞返回逍遥派,见到柒云麟正在练功,便将其中一颗果子给了他。 在四处山门内没有找到沈玦,韩兴贪嘴,便将那颗果子吃了下去,没想到果子有毒,顿时就昏了过去。 林逍月怒道:“什么东西你都吃,也不看看有没有毒。” 韩兴闻言有些委屈:“我哪里知道有没有毒,本来是想让你们看看可不可以吃,哪知道你们都不在。” 林逍月顿时被噎住了,这段时间她和沈玦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确实忽略了韩兴。 沈玦神色有些古怪,他奇怪,问道:“你是说,那里生长了好几棵那样的果树?” 韩兴道:“对啊,有好几棵果树呢?可惜,那果子不能吃,不然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 沈玦忽然呵呵笑了起来,他笑道:“师妹不必责骂小师弟,他如今没事,那就再好不过了,不必为此生气。” “小师弟说得那个山洞,明日我去看看,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有这样一个地方却没有发现。” 林逍月道:“明日我和你一起。”几人又聊了一阵,各自散去。 次日清晨,沈玦和林逍月按照韩兴的指引,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山洞。 逍遥派位于玉霄峰山腰靠上位置,右侧向上是沈玦每日进行早课的麒麟崖,左侧是一片密林,密林向上至麒麟崖往上则是悬崖峭壁,难以攀爬。 韩兴发现的那一处山洞,在悬崖底部,洞口被藤蔓遮掩,若非有人指引,极难发现。 沈玦和林逍月小心翼翼地进入山洞,他们发现山洞的道路十分曲折,沿着山洞的通道前行,通道时而宽阔,时而狭窄。 两人走了大约一刻钟,山洞前方隐约透出亮光,出了山洞,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如诗如画的景象映入眼帘,山谷中百花争艳,彩蝶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草木的清新。 而山谷中央有一处深潭,宛如一颗镶嵌在山谷中的蓝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两人站在洞口先看着那山谷,均有些光怪陆离之感,外面的天气已然开始入秋,而山谷之内却仿佛春天一般。 林逍月感慨道:“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这么多年来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说着,林逍月正要上前。 沈玦一下子拉住了她:“师妹小心。” 林逍月不解,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沈玦的视线完全在七棵果树上,他道:“若是我猜得不错,那些果树是传说中的赤阳果树。” 林逍月奇道:“赤阳果树?那是什么,那些果子又不能吃,又有何用?” 沈玦摇摇头道:“你错了,那些赤阳果是无价之宝,赤阳果虽然有赤阳火毒,但是若是用特殊的方法炼制出赤阳丹,吃一粒可增长二十年的功力。” 林逍月有些不可置信:“那这些赤阳果能炼制多少赤阳丹?那岂不是…” 沈玦摇头苦笑道:“只是可惜了,我们炼制不了赤阳丹,而且一但让人知道我们有赤阳果,我逍遥派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27章 赤阳果与蛇 林逍月道:“所以,我们更应该做的是守住这个秘密。那岂不是空有宝山,只能看着?” “我逍遥派衰败至此,如今有了兴盛之象,更应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能大意。” 沈玦笑道:“不过这些果子现在却也不是毫无作用,至少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非常大的助益。” “此话怎讲?”林逍月不解。 沈玦道:“因为纯阳无极功可解赤阳火毒,昨日我炼化那颗赤阳果,至少让我少了十年苦修,若非那赤阳火毒蕴含杂质,附在我纯阳内力之上,赤阳果对于修炼纯阳无极功的人来说,可谓帮助极大。” “竟有此事,若是师兄每隔一段时间便吃一颗赤阳果,那岂不是很快就能够修成绝世神功,振兴我逍遥派了。” 林逍月听到此处心中激动,似乎长久以来的愿望就快要实现了。 沈玦却道:“哪有那么简单,强者可不是靠灵药宝物就能成的。不过振兴逍遥派有了这些确实可以实现了。” “那我们尽快去摘下这些果子吧!”林逍月兴奋道。 “据我所知,赤阳果树所在之处,必有赤阳蛇存在。虽然不知道小师弟是如何取得赤阳果的,但还是小心为上。”沈玦打量着四周,脸色严肃。 两人查看四周,始终没见动静,沈玦心下有些奇怪,难道那些古籍里记载的是假的林逍月见没有危险,道:“师兄,我们过去吧”。 沈玦拦住林逍月:“师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采摘果子,若有危险,我立刻返回。” 林逍月本想拒绝,见沈玦眼中关切神色,不知怎么就答应了下来。 沈玦快步走向潭边,看到了那传说中的赤阳果树,果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上面挂满了十来个赤红果实,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他心中激动,却也警惕四周,生怕有未知的危险潜伏。 正当他准备采摘果子时,潭中突然涌起一阵汹涌的水花,紧接着,一条通体赤红、手臂般粗壮的大蛇猛然窜出,张开血盆大口,直奔沈玦而来。 林逍月在洞口看得真切,见沈玦有危险,大声喊道:“师兄小心。” 沈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也发现了那条赤阳蛇,他心道:“果然如此,古人诚不欺我。” 沈玦身形一展,拔剑出鞘,剑光如电,一剑劈在那条赤阳蛇身上,那赤阳蛇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每一次甩尾都带起阵阵狂风,震得空气猎猎作响。 沈玦则凭借高超的剑法与敏捷的身手,在巨蛇的攻击间游走,寻找破绽,双方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沈玦的剑如疾风骤雨,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赤阳蛇的要害。 赤阳蛇身形庞大,但动作却极为敏捷,它的鳞片如钢铁般坚硬,沈玦的剑只能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伤痕。 赤阳蛇愤怒地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炽热的火焰,沈玦身形一闪,避开了火焰的袭击。 见到这赤阳蛇竟然能喷吐火焰,心中暗自心惊。 斗到此处,沈玦发现赤阳蛇手段尽出,他也不再留手,运起纯阳内力,长剑在纯阳内力的倾注下,隐隐有赤红之光,他的剑法越发凌厉,剑身激荡,剑吟之声在山谷回荡。 在沈玦全力出手下,赤阳蛇的鳞片开始剥落,鲜血从伤口中涌出,它的攻击也越发疯狂。 沈玦的身形在蛇尾的甩动中不断地躲闪,他的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而赤阳蛇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它的动作变得迟缓。 沈玦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剑刺向赤阳蛇的眼睛,赤阳蛇痛苦地扭动着身体,最后倒在了地上。 沈玦气喘吁吁地站在赤阳蛇的尸体旁,他的手中握着沾满鲜血的剑,看向林逍月,示意她放心。 可林逍月眼中却是一片震惊,她大叫一声:“师兄小心。” 沈玦见状,暗道不好,他迅速翻滚离开原地,虽看不见,但是却闻到身旁有一阵腥风,随后便是地面震荡。 沈玦没敢回头细看,身形急闪,就要离开。可还没等他离开,一条巨大的蛇尾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抽打而来。 沈玦躲闪不及,被蛇尾击中胸口,沈玦顿时感觉口中一甜,嘴角溢出鲜血。 他被震得连连后退,直到撞上一棵赤阳果树才停了下来。 此时沈玦才看到那条巨蛇的全貌,它比之前被沈玦杀死那一条足足大了两倍不止,身形也长了许多。 赤阳巨蛇此时正俯身看着被沈玦杀死的那一条赤阳蛇,它吐着信子,似乎在呼喊一般。 直到确认赤阳蛇已经死亡,它仰起蛇头,嘶吼不已,山谷顿时腥风四起。 沈玦对赤阳巨蛇的行为视而不见,反而转身迅速从赤阳果树上摘了七八颗果子揣进怀里。 赤阳巨蛇见到沈玦的动作,更是怒不可遏,它蛇头后仰,就要向沈玦进攻。 忽然它停了一下,之间一道人影飞跃而来,一剑刺在它的脖子上,正是林逍月。 林逍月一剑刺中赤阳巨蛇的脖子,却只听见“叮”的一声,长剑击中之处竟冒出几点火星。 林逍月心中吃惊,而赤阳巨蛇转身看着林逍月,眼中似乎如人类一般露出鄙夷之色。 它身体未动,蛇尾横扫向林逍月,林逍月匆匆抵挡,被震退了数步。 沈玦见状,知道赤阳巨蛇不可力敌,必须马上离开。他与林逍月对视一眼,两人顿生默契,两方夹击。 可两人的攻击对于赤阳巨蛇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根本伤不到它。 赤阳巨蛇初时面对两人的攻击还有躲闪之意,可被两人攻击之后发现沈玦他们伤不到它,便不再躲闪他们的攻击。 如此一来,沈玦和林逍月便变得极为被动,只能不断躲闪赤阳巨蛇的攻击。 片刻之后,沈玦发现赤阳巨蛇虽然力量大了许多,但是身形却没有那么灵活了。 可伤不到赤阳巨蛇,沈玦也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只得示意林逍月尽快离开。 就在两人思索如何离开之时,那巨蛇突然张大蛇口,朝着林逍月猛扑而去。 沈玦见状大惊,急忙全力出击,可赤阳巨蛇对沈玦的攻击不管不顾,任由沈玦攻击在她身上。 林逍月面对赤阳巨蛇的攻击,也是吃了一惊,她急忙横剑抵挡。 可赤阳巨蛇力量极大,林逍月抵挡不住,身体好似流星一般,被赤阳巨蛇撞飞,林逍月正好背对洞口,身体飞入洞中,不知生死。 第28章 逃遁 “师妹!”沈玦心中大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赤阳巨蛇,心思急转,这赤阳巨蛇不知存活了多久,吃了多少赤阳果,才长得这般巨大。 而且从赤阳巨蛇击落林逍月来看,它应该已经初具灵智,不再是蒙昧无知的野兽,所以沈玦必须得处处小心。 同时沈玦心中也有些奇怪:“为何小师弟来此地的时候没有遇到赤阳蛇,不仅顺利的摘下赤阳果,还功力大增,这小子不会拿的是主角剧本吧,运气这么好。” 赤阳巨蛇挡在洞口,沈玦思索再三,也找不到办法离开,见赤阳巨蛇隐隐有攻击的势头,沈玦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分心,就连对林逍月的担忧也深深压在心底。 他深吸一口气,全力运转纯阳无极功,全力出手,将所有功力倾注在长剑之上剑上,扑向赤阳巨蛇。 然而,即便沈玦倾尽全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这强大的对手。 赤阳巨蛇的鳞片坚不可摧,每一次剑击都只能激起阵阵火花,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沈玦的衣衫被汗水浸透,体力也渐渐不支,实力的差距终究难以弥补,沈玦虽拼尽全力,却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那赤阳巨蛇似乎知道沈玦要进入山洞离开,一直待在山洞口,任由沈玦如何引诱,都不曾离开。 就在此时,沈玦忽然看向那些赤阳果树,他心生一计,用了一招围魏救赵,他不再攻击赤阳巨蛇,而是身形急转,剑光向那些赤阳果树扫去。 那赤阳巨蛇见状,果然摇晃着扑向那些赤阳果树。 沈玦见赤阳巨蛇离开洞口,立即转身朝着洞口急跃。 可他还未至洞口,突然感觉身后一阵腥风传来。 沈玦不得不立即回身抵挡,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得赤阳巨蛇张口欲吞,却在关键时刻身形一闪,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借力跃至巨蛇的头顶,一剑刺向它的双眼。 那赤阳巨蛇眼睛确实是它的弱点,见沈玦刺来,它立刻便闭上了眼睛。 沈玦长剑刺中赤阳巨蛇的眼皮,激起几点火星,便再也刺不进去。 沈玦心中大惊,急忙借力后退。可那赤阳巨蛇哪里肯放过沈玦,立刻便张口向沈玦咬去。 沈玦身在空中,已经泄了一口气,见那巨蛇袭来,已经躲闪不及。 只能勉强侧身,却被那巨蛇头颅撞击到了胸口。 沈玦被撞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吐了数口鲜血,身体也跌落在山洞口不远。 沈玦见状,大喜过望,顾不得伤势多重,起身便钻进了山洞之中。 山洞内幽暗深邃,沈玦进了洞便发现林逍月躺在洞口不远处,面色苍白,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沈玦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急忙问道:“师妹,你怎么样?” 林逍月咳了两声,说话声音不畅,应该是伤到了肺部。 沈玦迅速将她背起,拔腿就走。他知道,赤阳巨蛇绝不会轻易放弃,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山洞中曲折蜿蜒,林逍月伤势不轻,无法行动,黑暗中沈玦只能摸索潜行,一路上不知碰撞了多少次。 可那身后那巨蛇爬行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必须尽快离开。 赤阳巨蛇的咆哮声却始终在耳边回荡,如同死神的低语,让人不寒而栗。 林逍月伏在沈玦背上,感受着沈玦宽大的肩膀,看着沈玦拼命带着她逃命,心里不禁有了别样的情绪。 在沈玦背后,她最是能够感受到那赤阳巨蛇的气息在不断的靠近。 她猝不及防之下被赤阳巨蛇攻击,不仅伤到了腿,而且脏腑也受了伤,若是没有沈玦,恐怕此时也沦为赤阳巨蛇的腹中餐了。 沈玦背着林逍月一路逃遁,感觉到那赤阳巨蛇不断靠近,心里不断思索该如何度过难关。 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一个狭窄的通道前,通道只容许一人通过,山洞上方有数块巨大的钟乳石。 沈玦见状心中一喜,他迅速通过通道,将林逍月放下,转身面对赤阳巨蛇不断靠近的通道。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内力凝聚于双掌之上,猛然向通道上方的钟乳石轰去。 “轰!”一声巨响,石屑纷飞,一块巨大的钟乳石轰然倒塌,正好封住了通道口。 赤阳巨蛇刚到达,它那庞大的身躯就被巨石挡住,只能在外头愤怒咆哮,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沈玦看到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身体一软便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林逍月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同样无力地瘫坐在一旁。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庆幸和后怕。 如果不是最后关头有这样一个通道,恐怕他们就要成为这条大蛇的腹中之物了。 林逍月叹道:“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厉害的蛇,幸好之前这条巨蛇没有沿着山洞出去,否则我们恐怕成为这赤阳巨蛇的盘中餐了。” “这赤阳巨蛇守着赤阳果树,不知吃了多少果子,这才长了这么大,拥有巨力和刀枪不入。”沈玦解释道。 “不过这赤阳巨蛇全是是宝,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回来报今日之仇,将他抽筋扒皮,做一顿全蛇宴。” 沈玦恨恨道,今日被赤阳巨蛇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早就起了必杀之心,而且那些赤阳果树已经被他视为囊中之物,岂容那畜牲霸占。 林逍月最厌恶蛇虫鼠蚁,听到沈玦要吃蛇,不由得皱眉道:“蛇有什么好吃,杀了烧掉,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沈玦道:“蛇肉其实挺好吃的,以后你尝尝就知道了。” 林逍月嫌恶的撇撇嘴道:“我可不吃。” 沈玦暗道:“你现在不吃,等以后我宰了那条蛇,做成蛇羹,看你吃不吃,任何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两人休息片刻,沈玦将林逍月扶起背上,往洞口走去。 林逍月乖巧的伏在沈玦背上,感受着沈玦肩膀的宽大,竟生出希望走得时间长些的想法。 不久,沈玦终于走到洞口,见到阳光的那一刻,他终于如释重负。 第29章 全真剑法 麒麟崖。 沈玦正盘膝端坐调息,纯阳无极功内力自行运转。 他感受着丹田气海,朦朦胧胧中可见丹田之中有一团散发着赤红光芒的气团,其缥缥缈缈,纯净阳和。 随着纯阳无极功的运转,那气团逐渐旋转开来,一丝丝一缕缕进入到经脉之中,沿着经脉不断游走,片刻之后运转完周天之后,又再次回到丹田气海。 若是在外,可见到沈玦口中鼻中随着呼吸,不断呼出丝丝黑气,这是纯阳内力之中的杂质。 自上次探索后山山谷之后,已经过去半月,沈玦伤势并无大碍,修养两三天便已痊愈,这得益于他纯阳无极功的强大修复之力以及不间断修行七伤拳的缘故。 如今,他可感受到他的身体越发强韧,五脏六腑越来越强大,因此受伤之后伤势才会迅速好转。 又经过十多天的提炼纯阳内力,如今他的纯阳内力之中的杂质越来越少。 沈玦全力运转纯阳无极功,拨开那缠绕的丝丝缕缕纯阳内力,逐渐见到沈玦丹田气海之中有一颗赤红色的气团,它竟好似一颗微型的太阳,那是纯阳内力极其纯净而凝炼而成的,这是沈玦的根基,所以无论如何沈玦也不能让这个“太阳”受到污染。 赤阳果不愧是传说中的天地宝物,即使沈玦只吃了一颗,对他也是极大的帮助,不仅仅是内力的增长,他的肉身也在那赤阳之力的洗刷之下,变得越来越强大。 沈玦一直想要一门养身炼体的法门,在他看来,精气神三者息息相关,绝不能厚此薄彼,必须齐头并进,任何一方羸弱都会影响修行的进度。 如今沈玦有了练气的纯阳无极功,神的修炼虚虚实实,无法看清,必须等到突破一定境界之后才能一窥其貌。 而肉身的修炼是现在就可以进行的,而且必须与练气并行,不能耽搁。 虽然有了七伤拳,但毕竟七伤拳的创造也是用了对敌的,用了锤炼肉身,还是差了许多。 这段时间,沈玦通过无名古书,又得到一门剑法,名为全真剑法。 全真剑法那是王重阳武功大成之后依照他的领悟创造的剑法,共七剑式四十九招,在剑术造诣上算得上一门绝顶剑法了。 沈玦几日来,不断揣摩,渐得剑法精髓,全真剑法与全真心法相得益彰,也是道家绝顶心法之一。 纯阳无极功集道家内功心法大成,配合全真剑法,威力自然也不俗。 内功修行完毕,沈玦起身,开始修炼全真剑法,全真剑法精微巧妙,与华山剑法走的路子不同,华山剑法得剑法之奇、险,全真剑法的剑法之巧。 沈玦手中长剑翻飞,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仿佛已经将剑法修炼了无数遍,完全烂熟于心,信手拈来。 七剑七式四十九招全真剑法,沈玦逐一练完一遍,又开始修炼华山剑法,最后干脆将全真剑法和华山剑法全数大乱,每一招每一式都不再拘泥于那一家那一门剑法,剑招随意挥洒,剑法之奇、险、巧杂糅一起,不分彼此。 许久之后,沈玦收剑而立,似乎已经忘记了剑招,不再出剑。 他手中长剑将出未出,似乎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境界之中。 似乎过了许久又感觉只过去片刻,沈玦长出一口气,叹息道:“始终还是差了一点,无法完全领悟剑意。” “看来还是需多修习几门剑法,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多多积累,不能着急,自然会水到渠成。”沈玦喃喃自语道。 今日功课结束,沈玦跳下麒麟崖,回到门中,柒云麟一如既往,每日勤修苦练,前两日终于有了气感,开始修行基础导引术。 前些日子柒云麟找到沈玦,询问道:“师父,是否有其他拳法或者掌法可以交给徒儿修炼?” 沈玦被问的极为尴尬,他不能说我逍遥派根本没有掌法吧,也不能把七伤拳交给柒云麟修炼,不然到时候柒云麟练得全身是伤,岂不是害了他。 他只得故作生气道:“你碎玉拳练得如何了?打一遍我看看,做人不要好高骛远…” 可当柒云麟打完一遍碎玉拳之后,沈玦就有些说不出话来,柒云麟打出的碎玉拳已得真髓,很有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意境。 沈玦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毕竟他也不能胡诌来打击柒云麟的自信心。 可柒云麟不死心,继续问道:“那我可以修炼其他武功了吗?” 沈玦严肃道:“不能,你还有上升的空间,要继续修炼,你若能胜过你小师叔便可以修炼其他武功了。” 柒云麟道:“小师叔修炼碎玉拳那么久,怎么没见他修炼其他武功,他的碎玉拳已经修到顶点了。” 沈玦无奈,只得将七伤拳总纲口述了一遍,柒云麟听得如痴如醉。 沈语重心长的道:“你听到的口诀是我派七伤拳总纲,奥妙无穷,只是你现在还不能修炼,不然只会伤了自己。” 说罢,沈玦抬起一拳,击中院中一棵大树之上,只听见轰隆一声作响,那棵大树便倒了下来,而大树被击中的部分竟化作了粉末。 柒云麟大吃一惊,眼中满是向往,他当即表示道:“师父,我定会好好修炼,不辜负师父的厚望。” 沈玦点头道:“很好,你的剑法基础也不能落下,要认真修行。” 柒云麟点头称是,斗志昂扬地去了。 沈玦看着柒云麟走远,暗暗道:“放心,掌法会有的,拳法也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随后沈玦便要回房去,刚走了几步,不想却听见林逍月喊道:“是谁把我种的香楠树打断了?” 沈玦身形一僵,立刻准备逃之夭夭。不料直接被林逍月叫住:“师兄,你在这里干嘛?” 沈玦左右看看,佯装生气道:“我在看是谁把师妹辛辛苦苦种的香楠树给破坏了,简直该打,让我知道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洛雪莹这时不巧的从角落里钻了出来,她看着沈玦,然后看了看林逍月,眼神不言而喻。 沈玦见状,大声道:“雪莹,不要胡说啊,不然我告你诽谤。” 第30章 收徒计划 晚膳。 沈玦坐在主位,林逍月、韩兴几人依次坐在桌子两侧。 “自从雪莹上了山,这伙食不断向好啊。”沈玦看着餐桌上鸡鸭鱼鱼肉样样俱全,不由得暗中感慨。这比之前几人的伙食要好得太多了。 “不过每次问起洛雪莹的家世,她都支支吾吾不肯明说,虽然很肯定她的家世绝对不简单,但是这样被蒙在鼓里也不是办法,得找机会好好试探一下。”沈玦暗暗思索道。 几人用完晚膳,沈玦让梅姨收拾好,然后留下了众人。 看着几人正襟危坐,像小学生一样等待着老师训话,沈玦不由得想笑,他轻咳一声道:“我把你们留下来,是有件事情与你们商量,关于招收弟子的计划。” 林逍月听到招收弟子,关乎逍遥派振兴的大事,急忙道:“师兄有什么计划?” 沈玦看了看众人,沉声道:“招收弟子对于我们逍遥派来说至关重要,这不仅关系到门派的未来发展,更是关乎我们能否将逍遥派发扬光大。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这件事。”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会全力支持沈玦的决定。 沈玦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最近经常有人上山来想要拜入我逍遥派,但是最近门中事务繁忙都拒绝了。” “可逍遥派想要壮大,弟子是必不可少的,优秀的弟子是门派传承的基础,因此,我这里有一个计划,你们听了之后,希望给一个意见。” 顿了顿,沈玦继续道:“招收弟子,宁缺毋滥,所以我准备改变以前的观念,先招收外门弟子,这类弟子,不完全算是我逍遥派弟子,只是挂一个名号。 “这类弟子可以传授我逍遥派基础导引术、剑术和拳法,若有天资,短时间内修炼有成,可进行考核,通过考核者,即可拜入我等三人门下,成为正式弟子。” “正式弟子是我逍遥派正宗弟子,可传授我逍遥派高深武功。” 沈玦刚说完,林逍月便道:“若是那些外门弟子不能成为正式弟子,还是逍遥派弟子吗?如果不是,那我逍遥派武功岂不是要外泄?” 沈玦道:“师妹,那些基础武功,何须在意?只有摒弃以前的观念,大浪淘沙,才能让逍遥派迅速崛起。按照以前的收徒方式,收一个徒弟,要考验德行,资质,家世,宛如大海捞针,什么时候能够招收到满意的弟子。” “逍遥派想要迅速发展,必须要改革,改革需用重典,不能固守以前的观念。”沈玦解释道。 林逍月固执道:“你的方法是不错,但是祖师传下来的东西,决不能传出去。” 沈玦道:“师妹,以后我逍遥派将会有更高深的武功,你的修为会越来越强,到时候看到那些基础武学,还会像如今一样在意吗?我逍遥派只要壮大,以后定会有武学要流传出去,这是必然的结果,何必现在就纠结这些。” 沈玦看向柒云麟,问道:“你知道为何昆仑被称为武林圣地吗?” 柒云麟愣了一下,本来他作为晚辈,见师父与师叔争吵,本该闭口不言,而如今师父问起,又不得不回答,他看了一眼林逍月,然后道:“天下武功半数出自昆仑,江湖上大多数门派都与昆仑有渊源,所以昆仑才会称为武林圣地。” 沈玦点点头,看着林逍月道:“若是以后逍遥派要成为昆仑那样的武林圣地,你又当如何?” 林逍月听到沈玦的话,脸色复杂,她惊讶于沈玦竟然有将逍遥派打造成武林圣地的野望,又不得不承认沈玦的方法极好,但是她始终过不了那一关,那一直以来敝帚自珍的思想。 林逍月低下头,一言不发,沈玦无奈,道:“今日只是商量,也许我的想法并不成熟,你们若是有好的提议,可以提出来,大家集思广益。”沈玦说完,率先站起,离开了偏殿。 夜空中高悬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如同银练般洒向大地。 屋内烛光摇曳,沈玦借着微弱的烛火,手捧一本古籍,全神贯注地阅读着。 正当他沉醉于书中世界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师兄,我可以进来吗?” 沈玦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林逍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 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了门。 林逍月站在门口,神色间似乎带着些许犹豫。 沈玦望着她,轻声问道:“师妹,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事?” 林逍月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止住了。她沉默片刻,开口道:“师兄,其实……我想跟你说件事。” 林逍月看着沈玦,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沈玦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她。 片刻之后,林逍月道:“师兄,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仍然坚持我的想法。” 沈玦有些疑惑,知道林逍月还有话未说完,他问道:“然后呢?” 林逍月道:“师兄还记得之前说的三月之约吗?其实三个月早就到了,只是我之前受伤之后养伤,这件事情就耽搁了。” “这些日子看来师兄也许比我更适合逍遥派的掌门。但是既然之前定下了约定,那么便要履行。明天吧,我的伤已经好了,明天我们就进行比试,你若胜过我,我便承认你的掌门之位,你即是是掌门,一切你说了算。” 沈玦点点头,他必须得答应她,如此一来,也算是她妥协的交代。他笑道:“好,那就明天吧,若是以后按照我说的进行改革,你要来做这个改革的执行者。” 林逍月说出自己的想法,似乎松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松松起来,她掩嘴轻笑一声,说道:“师兄还没胜利呢,就已经开始做打算了,你真以为自己能赢得过我?” 沈玦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傲然道:“师兄我以前虽然虚度光阴,耽误了不少修炼的时间,但以我的天赋,现在奋起直追,仍然来得及,未来可期。” “哼!你就吹吧,等你明天真的赢了我再说这些话不迟。”林逍月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他高声喊道:“那师妹早点休息,好好养足精神哦。” 第31章 比剑 翌日。 沈玦身着青衫,长发束于脑后,剑眉星目,身姿挺拔。 而林逍月,则是一抹淡雅的月白色长衫,她面容清秀,眼神中既有少女的纯真,又藏着不容小觑的坚韧。 韩兴、柒云麟、洛雪莹三人一同站在远处,远远地望着正在交谈的掌门和师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好奇与疑惑。 洛雪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睛一亮,露出兴奋的神情说道:“没想到掌门师伯和师父竟然还有这样一个约定!他们是同门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互生情愫,但却为了门派的传承而互相隐忍自己的感情。哇,这真是太感人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感慨和羡慕之情,转头看着柒云麟,眼睛里满是希冀。 然而,柒云麟却轻轻拉了一下洛雪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师妹,不要乱说。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能够随意猜测的。”他的表情严肃,似乎不希望洛雪莹随意揣度师门长辈的事情。 洛雪莹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反驳道:“我哪里有胡说啊?这可是掌门师伯自己承认的。”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显然认为自己所言非虚。 柒云麟听后不禁一愣,疑惑地问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是否曾经听到过类似的消息,但脑海中一片空白。 洛雪莹看着柒云麟那副迷茫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 她觉得柒云麟有时候真像个榆木脑袋,完全不开窍。 不过,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娇哼了一声,然后心里暗暗想道:“你这个笨蛋,你要是能知道才怪呢。” 场中,沈玦看着飘然若仙的林逍月,笑道:“师妹,当真要比吗?” 他深知今日他必然会胜,而林逍月十分要强,必定会使出全力,若是败了,估计会打击他的自信心。 林逍月都:“师兄此时再说这话,不觉得迟了些嘛,不要婆婆妈妈的,来吧。” 比武场上,两人相对而立,周围一片寂静,只余风声与远处鸟鸣交织成曲。 沈玦缓缓拔出长剑,剑尖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他对这场比试的尊重,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林逍月则轻握长剑,剑身轻颤,似乎在回应着主人的心绪。 “师妹,请。”沈玦微微一笑,率先出招。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欺近林逍月,长剑剑化作一道青色匹练,直取林逍月胸前要害。 林逍月不慌不忙,脚步轻盈一转,寒月剑轻轻一格,便将沈玦的攻势化解于无形。 林逍月的剑法轻盈灵动,宛如山间清风,又似林间明月,虽不及沈玦那般凌厉,却也自成一派,令人叹为观止。 两人剑来剑往,身形交错,剑光闪烁间,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沈玦的剑法大开大合,气势磅礴,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力;而林逍月的剑法则更加注重身法与剑招的结合,她仿佛与剑融为一体,每一次出剑都恰到好处,既避开了沈玦的锋芒,又不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试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沈玦的剑法愈发凌厉,每一剑都似能劈山断水。 而林逍月则凭借着出色的身法与敏锐的判断力,一次次化险为夷,与沈玦斗得难解难分。 然而,尽管林逍月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但她内心却有些挣扎,从这些日子来看,她也知她未必就是合逍遥派的掌门,也知道沈玦在不知不觉间武功已然超越了她。 她的目标,只是希望通过这场比试,让自己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以便日后更加努力修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的剑法愈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与精妙的剑意。 林逍月虽奋力抵抗,但渐渐地,她的剑法开始显得有些吃力。 她深知自己与师兄之间的差距,但那份对剑道的热爱与执着让她不愿轻言放弃。 “师妹,你的剑法已是大成,但心中太执着于掌门之位。” 沈玦在一次交锋后,突然停下脚步,语重心长地说道,“剑道之路,需心无旁骛,方能大成。 你心中所念,正是你剑法难以突破之处。” 林逍月闻言,心中一震,她确实在比试中分心,想着胜负之事,想着若自己胜出,是否能真正担起逍遥派的重任。 这份犹豫与顾虑,让她在剑道上难以再进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试图将一切杂念抛诸脑后,只专注于眼前的剑与道。 再次睁开眼时,林逍月的眼神已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 她身形一展,清风剑化作漫天剑影,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又不可阻挡。 沈玦见状,也不由得暗自赞叹,他深知师妹已悟出了剑道的真谛,这一战,已非单纯的胜负之争。 两人再次交锋,剑光如织,但这一次,林逍月的剑法中多了几分从容与洒脱,她不再受限于招式与胜负,而是随心所欲,剑随心动。 沈玦也收起了先前的锋芒毕露,转而以守为攻,引导着林逍月的剑法逐渐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然后沈玦早已达到了剑随心动的地步,不再拘泥于剑招剑式,林逍月刚刚领悟此道,始终不及沈玦。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之后,沈玦瞅准了一个微妙的破绽,长剑剑如龙腾九天,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向林逍月的心脉刺去。 林逍月见状,心中一凛,但她并未选择硬抗,而是借势一退,同时寒月剑轻轻一挥,巧妙地卸去了沈玦的剑势。 然而,这一退一卸之间,沈玦的剑尖已轻轻触碰到了林逍月的衣襟,虽未伤及分毫,但已足够判定胜负。 沈玦收剑,看着林逍月,笑道:“师妹,你输了”。 林逍月微微一笑,似乎还不在意输赢,她眼中闪烁着坚定与释然:“师兄,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以前我总以为你不能带领逍遥派壮大,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我也知你对逍遥派的深情厚意,更知自己的不足。这场比试,我已心满意足。至于掌门之位,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逍遥派定能更加辉煌。” 第32章 偷袭 当晚,沈玦几人正在商议招收弟子事宜,待商议完毕,几人正欲回房休息。 沈玦却忽觉四周空气微动,似有一股气息潜伏。他猛地转身,只见又一名黑衣人自暗处跃出,手中长刀,寒光闪烁,直取沈玦要害。 “师兄,小心。” “小心。” “大胆贼人,竟敢偷袭!” 几声大喝声顿时响起。沈玦身形暴起,与这出现的黑衣人展开激战。 沈玦见此人身法诡异,招式狠辣,而且内力雄浑,显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沈玦运起纯阳无极功,剑风如炽,与黑衣人斗得难解难分。 夜色中,两道身影你来我往,剑影刀光交织成一片。 林逍月顿时提起长剑加入战团,两人配合默契,黑衣顿时压力大增。 可即使两人合力,竟一时半会也不能压制住那黑衣人,黑衣刀法玄奇,刀势大开大合,可出招又极为狠辣,似乎与沈玦有深仇大恨一般。 沈玦和林逍月两人剑法精妙,剑势混元如意,黑衣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两人的破绽。 见伤不到两人,黑衣人便有了退意。黑衣人心意变化,手中刀法也渐生变化,沈玦观察入微,抓住对方一个破绽,全力一剑。 黑衣人不料沈玦竟然有如此敏锐的感觉,一时大意,只得匆匆一招,格开沈玦的长剑,却躲不了林逍月的剑,顿时肩膀被刺中一剑。 黑衣人受伤,见势不妙,突然一掌拍出,沈玦立即便上前一步,七伤拳猛的一拳击出。 拳掌交击,黑衣人身体微震,踉跄后退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林逍月正想上前,那黑衣人手中扔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落在地上,嘭的一声爆开,飘起一阵烟雾。 沈玦见到这东西,顿时知道留不住黑衣人了。 林逍月顿时跺脚欲追,沈玦急忙拦住他,她怒道:“什么人都敢到我逍遥派来放肆?” 傲龙城之事本就让林逍月有点窝火,现在更是有人刺杀逍遥派的掌门,显然是不把逍遥派放在眼里,对于林逍月来说绝对是不允许的。 沈玦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他突然意识到,逍遥派的恐怕平淡不了了。 业城。 黑虎帮。 陈海深夜未睡,大厅之内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看向城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许久之后,只见陈海府邸围墙突然跃过一道人影,陈海看得真切,急忙上前去,但是却没有任何防备动作,反而似乎在迎接此人。 可陈海走近一看,却见那人捂着手臂,头发散乱,嘴角亦有鲜血流出,显得极为凄惨。 陈海大吃一惊,急忙扶着那人走到大厅坐下,压抑着声音问道:“梁师兄,你怎么了?” 原来,这黑衣人是陈海的师兄,陈海那日被黄雄警告,心中害怕被沈玦报复,一直心惊胆颤,坐立不安。 可如此过了半月,依旧不见逍遥派有所动作,陈海便放下心来,同时还认为黄雄在欺骗与他。 陈海心胸狭隘,始终放不下那日被沈玦刺伤之事。 但那云霄峰上他又不敢轻易上去,害怕那逍遥派中还有高手,他的手下更是无人可用,仅凭他一人也不敢独自上山找沈玦寻仇。 思虑再三,陈海便找到了那梁荃,以五万两银子作为报酬,请他帮忙击杀沈玦。 梁荃一直以来都嫉妒陈海可以经营黑虎帮,肆无忌惮的赚取银子,见陈海主动送上门来,便狮子大开口索要十万两银子,陈海无奈,七玄门中只有这位师兄行事无忌,专门做这种杀人越货的勾当。 七玄门本为名门正派,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但每次梁荃都处理得当,该给的好处绝不会缺斤少两,因此一直以来都没出过事。 陈海无奈只得答应,却没想到梁荃深夜上山,却吃了亏,看样子,受伤不轻。 梁荃恨恨道:“陈师弟,那沈玦和你所说的可不一样啊,他剑法精妙,内功精纯,还练了一门极其高深想拳法,就算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门中还有一个女子,武功很高,不弱于沈玦,你的情报有误,让我受如此重的伤,险些回不来了,之前说好的十万两可不够,得加钱!” 陈海辩解道:“师兄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沈玦前些日子才和我斗过一次,那一次他还差点被我击杀,使了阴谋诡计才得以逃脱,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么厉害。” “我搞错了,不可能,我可是按照你的描述,绝不可能认错人,再说那山上仅有五六个人,差别如此明显,怎么可能认错?陈师弟,我的提议你莫非是不想认?”梁荃神色莫名的看着陈海。 陈海看到梁师兄的眼中寒光,强笑道:“怎么可能,那是该给梁师兄的,一分都不会少,我在另外给梁师兄三万两,补偿梁师兄的损失。” 梁荃满意的点点头,却忽然面色一变,咳出一缕鲜血,他恨恨道:“那沈玦趁机偷袭于我,此仇不报非君子,待我伤好后,定要请门中师兄弟亲自上山,杀了沈玦以报此仇。” 陈海心中疑惑,问道:“梁师兄,我刚才与你所说实在是真话,那时沈玦还弱我一筹,这是我黑虎帮中弟子亲眼所见,绝不会错,可如今却能够打伤你,实在是不可思议。” 梁荃奇道:“此话当真?” 陈海言辞恳切的回道:“师弟绝不会骗师兄,我帮中弟子参与那一战之人有许多,都是亲眼所见,师兄若是不信,找来一问便知。” 梁荃疑惑道:“若你所说是真的,那么短时间武功进步如此之快,当真恐怖如斯。” 陈海眼神闪烁,道:“师兄,莫不是这逍遥有什么宝物?” “此话怎讲?” “若说剑法可以通过短时间修行,天资卓绝者,能够练成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内功修行,必须循序渐进,非一日之功。除非…”陈海猜测道。 “除非有什么增长内力宝物,能够短时间增长内力,才能够在一两个月有如此快速的成长。”梁荃眸光一闪,有些兴奋道,他的内功许久没有进步了,听闻有这种宝物,顿时起了心思。 两人对视一眼,一触即分,掩饰着眼睛里的贪婪之意。 第33章 风波不断 翌日。 静室中,沈玦正在房中观看道家经典,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柒云麟匆匆闯入静室,神色紧张。 “师父,不好了!有人闯山门,打伤了小师叔,现在林师叔打起来了!” 沈玦闻言,眉头微皱,随即放下手中书卷,起身随柒云麟前往山门。 一路上,柒云麟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那人自称是七玄门的人,见逍遥派招收弟子,便前来质问,声称其中有一名原本是七玄门的弟子,却被逍遥派用欺骗手段招纳过来,要求逍遥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仅如此,那人还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证明那名弟子确实曾是七玄门的一员,而这名弟子本人也亲口承认了这一点。 沈玦和柒云麟匆匆赶到山门处,发现四周已经围拢了十几个人,他们的身份不明,不知道是跟随七玄门一起来闹事的,还是前来拜山求道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沈玦心中明白,此时再想招收弟子恐怕已不太可能实现了。 他定睛细看,只见山门处,一名青年男子背手而立,他的衣衫随风轻轻飘动,面容冷峻如冰,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坚定不移、不容置疑的神色。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林逍月,她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此刻,两人正面对面地对峙着,气氛紧张到极点。 韩兴站在一旁,右手捂着胸口,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沈玦见此,脸色阴沉。 林逍月见沈玦到来,退至沈玦身旁,目光警惕地望向那陌生男子。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逍遥派,还打伤我师弟?”沈玦眯着眼冷声道。 那男子冷哼一声,抱拳道:“在下乃七玄门陆离。听闻逍遥派近日广开山门,实则暗中抢夺我派已定之弟子,特来讨个公道。” “你那师弟,无故阻我带回我门中弟子,我只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陆离见沈玦到来,目光四下打量,眼中满是不屑之色。 陆离刚刚说完,周围便传来一阵议论声。 “陆离?被称为七玄门三杰的那个陆离?” “他竟然如此年轻,真是天才啊!” “今日能见七玄门三杰之一陆离的风采,不虚此行啊。” 沈玦闻言,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今日跑来捣乱的竟然是陆离,他冷然问道:“阁下所言,可有凭据?我逍遥派行事光明磊落,从无此等卑劣行径。” 陆离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掷于地上。“此乃我派弟子亲笔所写,言明已被逍遥派暗中招揽,若非他心生悔意,偷偷传书,我七玄门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沈玦拾起书信,纯阳无极功运转,信件瞬间燃起,化作飞灰,他冷笑道:“区区书信,也可拿来作为证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离见沈玦内力雄浑,燃烧信件,毫不费力,心中不禁一震。 原本对沈玦的轻视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之色。 他暗自与自己相比,发现虽然自己也能够做到燃烧信件,但远不如沈玦这般轻松自如、游刃有余。 “哼!”陆离冷哼一声,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的逍遥派掌门并非如他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 相反,对方展现出的实力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沈玦来。 “你既然说信件不能作为证据,那他亲口说说呢?”陆离转眼看向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人,示意他出来说话。 那人瞧见陆离的眼神,上前一步道:“我确实是七玄门的弟子,我拜入七玄门已经一年多了。” 沈玦呵呵冷笑,悄然间全力运转纯阳无极功,目聚双眼,眼中神光乍现,直视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被沈玦目光所摄,只觉意识都被沈玦眼中的杀意所冻结,意识恍惚,眼不能动,口不能言,呆呆傻傻站在原地。 沈玦义正言辞的喝道:“你既已拜入七玄门,为何要来拜入我逍遥派,我平生最恨不忠不义之人,你这样的人该杀。” 杀字声音未落,他手中长剑已然出鞘,一道璀璨剑光如闪电般刺向那年轻人。 “你敢?” 陆离见此,脸色大变,怒吼道。 他一拳击出,带着无尽威势,试图阻止沈玦。然而,沈玦岂会让他得逞? 只见沈玦右手出剑,左手握拳,七伤拳猛然轰出。 砰! 两人拳头对撞在一起,发出沉闷声响。 与此同时,沈玦的剑势没有丝毫停顿,噗嗤一声,长剑刺穿那年轻人的喉咙。 随后,沈玦借助陆离的拳劲,身形向后飘去,落在数丈之外。 那年轻人捂着喉咙,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眼神中满是绝望和不甘。最终,他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从沈玦出剑到结束战斗,仅仅只是电光石火间,不过短短两息时间而已。 陆离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着沈玦,咬牙切齿道:“沈玦,你竟敢杀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玦却浑然不惧,道:“陆兄,你这弟子,不忠不义,身在七玄门,却又心向我逍遥派,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我替陆兄清理门户,陆兄该谢我才是。” 说完,他暗中调息,平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刚才与陆离对拳,他用了七伤拳 七伤伤己伤敌,他也受到震荡之力。 陆离气极反笑,他道:“沈掌门真是巧舌如簧,在下佩服。既然沈掌门要替我清理门户,却不知还够不够格,今日,我想领教领教沈掌门的高招,还请沈掌门不吝赐教。” 沈玦笑道:“好说好说,那我便指点你一下,看你修行到不到家。” 陆离冷笑,伸出右手,一旁立刻便有一个少年走出, 那少年长得极为俊秀,唇红齿白,皮肤白皙,男生女相,他将怀中抱着的一柄长剑递给陆离,然后退回人群之中。 沈玦仔细看了两眼,又瞧瞧两人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恶寒,竟有些不愿再和他交手。 陆离见沈玦神色古怪,心中大怒,长剑猛然出鞘,剑身寒光闪烁,一剑朝着沈玦刺来。 沈玦以长剑应对,身形飘逸,如同云间游龙,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与精妙的武学理念。 而陆离则攻势凌厉,每一剑都直指要害,尽显七玄门剑法之精髓。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第34章 无耻的沈掌门 陆离所使的七玄门剑法精妙绝伦,剑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显然已经深得其中精髓。 他的招式大开大阖,气势磅礴,仿佛能开山劈石。 而另一边,沈玦的剑术也同样精湛,他手中的长剑如同灵蛇一般灵活多变,时而迅猛如龙,时而轻盈似燕,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势。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难分胜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况愈发激烈,双方都已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找出对方的破绽。他们的剑在空中不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陆离久攻不下,心理已然开始变得烦躁,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而反观沈玦,则一脸沉稳,眼神专注地盯着对手。 两人已过数十招,沈玦心知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对他不利。 两人剑来剑往,待靠近之时,沈玦忽然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陆兄,你不想你有龙阳之好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吧?” 七玄门乃是江湖正道,陆离作为七玄门弟子,也是江湖有名之人,极爱好自身羽毛,他有龙阳之好的事情,任何人都不知晓。 此时听到沈玦提起,心中一震,气息大乱,手中剑招立刻变得不再圆融。 沈玦见状,瞧见陆离剑法中的破绽,长剑朝着陆离胸口刺去。 陆离大惊失色,急忙侧身避让,但为时已晚,还是被那一剑划破胸口衣衫,隐隐有鲜血流出。 他的衣衫破碎,一本书籍从他怀中掉出。沈玦眼疾手快,立刻接住那本书。 “呦呵,还掉装备。”沈玦仔细一看,书的封面上写着七玄七绝剑法。 陆离受此一剑,身形顿时踉跄起来,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又见沈玦手中拿着的那本书,竟然不顾伤势,吼道:“沈玦,还给我。” 沈玦将剑谱塞入怀中,佯装道:“还什么?” 陆离见状,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气,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一般难受,喉咙里也涌上了一股甜意。 “噗!”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猩红的花朵。 他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死死地盯着沈玦,眼中满是愤恨和不甘。 “沈玦,你无耻!”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 沈玦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缓缓地说道:“怎么,恼羞成怒了?” 陆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眼神中的恨意依旧浓烈。他恨声说道:“沈玦,你如此作为,枉为名门正派。你今日若不将剑谱还我,待到我门中长辈到来,你逍遥派承受不住我七玄门的怒火。” 沈玦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迈步朝着陆离走去,步伐稳健,似乎根本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陆离见沈玦走来,心中一紧,虽然他的伤势已经十分严重,但他依然强撑着站了起来,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沈玦走到陆离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轻声说道:“陆兄,你要是敢让你师门长辈来此,过几日,你的秘密将会被全江湖的人知道,你将会被全江湖的人耻笑。” 陆离闻言,脸色瞬间涨红,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沈玦,眼中似乎能喷出火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玦后退数步,笑道:“陆兄,要想让我替你保守住秘密,以后不要让你七玄门任何人再到我逍遥派来,否则,你可不要怪我。” 陆离怒目圆睁,却拿沈玦没有办法,他已然受伤,即使没有受伤,他也不能断言能胜沈玦。 他站在原地,思索再三道:“好,但是剑谱,你必须得还我,我七玄门的剑法绝不能外泄,否则七玄门长辈必会来你逍遥派讨要,那时,事情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 沈玦思虑片刻,从怀中掏出那本秘籍,笑道:“陆兄,小弟我对七玄门剑法倾慕已久,早就想一观七玄七绝剑法的奥妙,不知陆兄可否给我一炷香的时间,让我就地翻阅,了却我的心愿。” 沈玦虽是征求陆离的意见,但是语气中却是不容陆离拒绝的坚决,他眼睛微眯,蕴含杀气,似乎若是陆离开口拒绝,他便会暴起杀人。 陆离张口便想拒绝,可看到沈玦的神色,心中暗道:“若是不给他观看,万一他铁了心要杀人,我岂不是要葬身于此。罢了,七玄七绝剑法高深奥妙,极其复杂,一炷香的时间能记住其中一剑就不错了,让他翻阅到是无妨。” 想通此节,陆离道:“既然沈兄有此心愿,小弟我也不得不成全于你。” 沈玦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谢过陆兄了。”当下,沈玦便开始翻阅七玄七绝剑谱。 林逍月在一旁,见陆离答应,脸色古怪。 陆离不知,但林逍月却很清楚,沈玦从小便过目不忘,任何书籍,看过一遍就能倒背如流,陆离显然是被沈玦坑了。 沈玦翻阅得很快,陆离在一旁见到沈玦翻阅,心下更是放心。 他心想,这样快速的翻阅方式,估计也只能记住一些零散的招式而已,无法形成完整的体系,对修炼来说毫无用处。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沈玦就已经把剑谱合上了。 他微笑着将剑谱递还给陆离,装出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说道:“七玄七绝剑法,不愧是绝世剑法啊!今天我有幸一观,真是大开眼界。能看到如此精妙的剑法,于愿足矣。” 陆离接过剑谱,心中稍稍安心,他道:“既然沈兄已经看过,小弟我就告辞了,还请沈兄替我保守秘密,否则上天入地,我决不罢休。” 沈玦丝毫不在意陆离的威胁,他笑道:“这是自然,我定会为陆兄守住秘密,至于我逍遥派招收弟子的事情,希望陆兄多多帮忙。” 陆离点头,深深地看了沈玦一眼,转身领着众人,匆匆下山去了。 第35章 七玄剑法 沈玦几人见陆离下山,心中稍稍放心。山门处仍有几人留在原地,没有跟着陆离下山,沈玦知道,他们是真正想来拜师之人。 那几人得见沈玦击败七玄门声名远扬的陆离,眼中已满是敬仰之色,其中一名少年上前躬身道:“沈掌门,晚辈薛良渊,听闻贵派广纳门徒,特来此一试。今日见沈掌门之风采,晚辈甚是佩服,愿拜入沈掌门门下,还望沈掌门收留。” 说罢,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其他几人也纷纷效仿,向沈玦表示愿意拜入其门下。 沈玦见这几个人看起来都很有潜力和能力,心中甚是满意。他微笑着抬手说道:“诸位愿意拜入我逍遥派门下,我们非常欢迎。现在我们逍遥派正值用人之时,尔等均是人中龙凤,才华出众。我逍遥派百废待兴,正需要你们的加入,未来逍遥派必定在你们手中壮大。” 接着,沈玦继续说道:“我逍遥派历史悠久,武功更是博大精深。只要你们能够勤奋刻苦地修炼,将来必定会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希望你们能以本门为荣,将逍遥派发扬光大。” 沈玦画饼加忽悠,几个初涉江湖的雏鸟顿时开始幻想起来。 沈玦说完,示意了一下林逍月。 林逍月顿时明白沈玦想要做什么,她上前一步,把那几名弟子引进山门。 沈玦则是快步朝着藏书阁而去。 两个时辰后,沈玦放下毛笔,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 随后他拿起案桌上的书,翻看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前身痴迷的丹青之术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画剑谱不用找人代劳。”沈玦自语道。只见他合上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七玄七绝剑法。 “七玄七绝剑法,应该是七玄门的绝顶剑术之一,其中最珍贵的是凝练剑意的奇思妙想,如今我修行的华山剑法和全真剑法已然进入了瓶颈,无法再进一步。”沈玦暗暗思索。 “原来再进一步就是要将剑术与自身要走的道合而为一,凝练成剑意。” “华山剑法和全真剑法均是修炼剑术剑技的法门,要想凝练剑意,需得明悟自身剑道。” “笑傲中,应该只有风清扬凝练出了剑意。令狐冲混混沌沌,根本找不到自身的路在哪里,即使他后来剑术再精,也只是技近于道,达到了凝练剑意的边缘。” “我虽然修炼了华山剑法和全真剑法,却始终觉得少了一些东西。” “原来是我的见识太过于浅薄,积累太少,无法看清自己要走的道。” “这七玄七绝剑法包含了雄、严、幽、巧、重、轻、绝、厚七种截然不同的剑势特点,加上华山剑法的奇、险,足以让我的剑术大成,找到自身剑道。” 沈玦思索片刻,离开案桌,走到藏书阁中央空旷之地,以指代剑,按照七玄七绝剑剑招,开始演练起来,他的剑招时而雄浑霸道,大开大合。 时而绵密严谨,防守无双。时而幽深难测,诡异无比。时而精深巧妙,环环相扣... “此次招收了六名弟子,其中一人因为听说要经过考核才能成为正式弟子,已经离开了。”待沈玦修炼完毕后,林逍月将招收弟子的情况报给了他。 “如今我逍遥派已经初具规模,招收弟子之事也要尽快。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缺钱,我们逍遥派的产业只有那间客栈,虽然现在生意有些起色,但是仍不足以支持派中的开支。”林逍月有些担忧道。 沈玦点头道:“确实如此,银子的问题我来解决,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后派中的事情你就要多操心了。” 沈玦说完,从怀中掏出那本七玄七绝剑谱,递给林逍月。林逍月接过剑谱,看了看,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那陆离要是知道你看一遍就能记住这七玄七绝剑谱,不得气吐血。” 沈玦道:“七玄七绝剑法如今只能你我修行,切不可传于其他人,否则让七玄门知道,那后果可想而知。” 林逍月点头,随后她有些好奇道:“前些日子你给我的剑法,是从哪里来的?我一直未曾问你。” 沈玦闻言,摸摸鼻子,傲然道:“自然是我自创的,你以为我天天在麒麟崖干嘛?我从云霄峰的奇和险,创出希夷剑法和养吾剑法,又从朝阳之中悟出朝阳一气剑,那些剑法都是我感悟天地运行之道从而创出来的。” 林逍月满是不信的神色:“你有这能耐?” “那是自然,我这里还有一套拳法,名为七伤拳,这是这七伤拳修炼起点较高,修为不够反而让自己受伤,改日我将拳谱交给你,以后你负责给弟子传功,所有的秘籍都由你来保管。” 林逍月肃然点头,一个门派的传承最重要的便是武功秘籍,若是没有这些武功秘籍,那逍遥派就已经断了传承了。 林逍月感慨道:“若非我逍遥派传承断绝,如今怎么可能是这般模样。” 沈玦却是摇头道:“盛极而衰,逍遥派既然有曾经辉煌的时候,也必然有衰败的时候,现在既然有我们在,那么必然要让逍遥派壮大起来。” 林逍月道:“师兄放心,如今我逍遥派已有起色,振兴之日必不会太远。” “嗯,派中俗物,你也可让云麟去解决,你的修行也不能落下。”沈玦道。 “知道了,师兄。”林逍月嫣然一笑。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今日,你是发现了陆离什么秘密,才让他如此投壶忌器的?” 沈玦脸色一僵,道:“这个…你还是不要问了?” “为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我都不能说?”林逍月追问道,似乎很不满沈玦竟然瞒着她。 沈玦摸摸鼻子,然后凑到林逍月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龙阳之癖?那是什么。”林逍月好奇道。 “咳…这个以后你就知道了。”沈玦说完,立刻逃之夭夭,也不顾林逍月的追问了。 第36章 夜探黑虎帮 夜色如墨,月隐星沉。 夜晚,等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沈玦身着夜行衣,提着长剑,向山下奔赴而去。 业城此时还是灯火通明,因地处偏远,也未曾宵禁,沈玦没有走城门,而是越过城墙,踩着居民房,沿着阴暗地方,找到了陈海的府邸。 还好上次沈玦来过,不然他连陈海的府邸都不知道在哪里。 翻过围墙,沈玦避开陈府的丫鬟仆人,一路寻找,却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陈海,另一个是白天在山上的陆离。 此时陈海搀扶着陆离,一路上朝着内宅走去,随后进入了一间厢房。 沈玦跟在两人身后想,悄然靠近,靠近房间窗户,屏气凝神,功聚双耳,仔细倾听起来。 “…陆师兄,你今日前去逍遥派,怎的受如此重的伤,难道你也对付不了那沈玦?”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到沈玦的耳中,声音中满是惊愕。 “沈玦虽强,但不足为虑,实在逍遥派卧虎藏龙,派中仍有前辈高人,我非是败在沈玦手下,而是败在那人前辈高人手中,我带去的弟子也都死在山上,若非那人忌惮我七玄门,否则我也回不来了。”说话的人中气不足,显然有伤在身,沈玦听其声音,正是陆离。 沈玦听到陆离的话,心中冷笑连连,那陆离定是不想让那些人知道他败在沈玦手中,还让沈玦翻阅了七玄门的秘籍,然后通下杀手,将随行的所有人都杀了,嫁祸到逍遥派头上。 怪不得陆离竟此时才到陈海府上,原来是去杀人灭口去了。 “果然如此。”陈海的声音响起:“前些日子我设计对付沈玦,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黄雄失了手,还回来警告我叫我别对沈玦动手,他身后有高人。陆师兄如此一说,那便对上了。” 若是沈玦能看到,此时定会发现陆离脸上惊讶的神色。陆离本以为只是随意编了个谎,原来还真其事。 那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若是如此,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陆离问道:“梁师弟,陈师弟,你们为何要如此执着于对付沈玦?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吧,若真是阻碍了黑虎帮的路,既然对付不了,大家不如坐下来商量一下,寻求解决知道,我七玄门向来被江湖中人称颂为名门正派,不去做这种打压其他帮派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门主对于其他弟子所建立的帮派也是放任自流,不让门中长辈帮忙。你们这样,让其他江湖门牌知道,又会如何看待是七玄门?门主知道后,你们作何解释?” “这…”那陌生的声音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话。 “若是你们不告知实情,我会将此事如实秉明执法长老,让长老来做决断。”陆离不满的声音响起。 “师兄且慢,师弟如实相告便是。”那陌生的声音响起,他道:“据陈海师弟所言,前些日子他曾对付那沈玦,那沈玦使尽全力才堪堪逃脱,那时的沈玦武功上不如陈海师弟,可如今他武功到了何种地步?那夜我与之交手,几乎被其斩杀,可见他进步有多大。而且师兄你应该与他交过手了。你想想,剑术可以短时间内练成,但是内功修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有所成就的,除非…” “除非逍遥派有快速增长内功修为的灵药或者宝物,而且我见那沈玦根基扎实,不像吃过什么增长内力的宝物,若是如此,那宝物定然不简单。”陆离接口道。 “师兄高见,确实如此。”那陌生声音道。 沈玦听到此处,才知道此时开口说话的那人竟然是那夜刺杀他的人。 同时,他也有些无奈,赤阳果的秘密竟然因为他实力增长过快而被人猜了出来,难道实力增长过快也是破绽? 屋内沉默片刻,陆离眼神闪烁,眼中有忌惮,有愤恨,还有决然,他缓缓开口:“若真有此事,我可以请门中长老,暗中行事。” “该当如此。”那梁师弟有些兴奋,他早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一雪前耻,更抵不住宝物的诱惑,他道:“不过,逍遥派中的前辈高人,也不知是何修为,不知该请哪位长老?” “黄雄曾经见到过那所谓的高人,他应该知道,明日找他来问问。”陈海接口道。 陆离声音响起,他道:“如此,我们分开行事。陈师弟,明日你去找黄雄问个清楚,得到答案后我便动身前往门中,请长老来此,待我们伤好后,一举拿下逍遥派…” 沈玦听到此处,心中杀意凛然,几乎要按耐不住,出手解决掉三人。 片刻之后,沈玦还是忍住杀心,悄然后退,翻过围墙,离开了陈府。 青竹帮。 静室中,黄雄手中竹剑不断挥舞,剑法一遍一遍施展。 自上次被沈玦喂了毒药之后,黄雄一直心惊胆颤,他不断地寻医问药,可找了无数郎中,诊断结果都是一样。 他也曾怀疑沈玦给他的不是毒药,但是他不敢去赌,江湖上的毒药有千万种,有些未发作前没有丝毫症状,也查不出来的毒药也是有的。 三月之期临近,他更是坐立不安,他不知那毒药何时发作,也不知道沈玦又会如何对付他。 因此他只能一遍一遍的修炼剑法,发泄心中的无奈和愤怒。 “魔门,如此庞然大物,一旦与之沾上关系,那便再也逃不了了,那沈玦被称为少教主,他是哪一分支的少教主。”黄雄心中暗想。 就在此时,他所修行的静室房门被打开,一个黑衣人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黄雄背对着黑衣人,以为是帮中的弟子,他喝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与那日沈玦所听到的却截然不同,竟有些尖锐刺耳。 沈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向黄雄。 片刻之后,黄雄突然意识到不对,帮中的弟子绝不可能违逆他的意思。 他猛然转身,手中竹剑猛然之间刺出,静室内剑光闪耀。 第37章 黄雄归心 沈玦看着竹剑刺来,不慌不忙,长剑出鞘。黄雄的竹剑走的阴诡的路子,竹剑如蛇,刁钻地刺向沈玦的要害。 沈玦的长剑则如同游龙,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轻松地将竹剑挑开。 黄雄的竹剑如鬼魅般再次刺来,沈玦的长剑则如同泰山般沉稳,每次都能精准地挡住竹剑的攻击。 长剑与竹剑在空中交织,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沈玦的剑术造诣早已到达化境,在得了七玄绝剑法之后,已然更上一层楼,黄雄的剑法对他早已构不成威胁。 黄雄的竹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而沈玦的长剑则越来越稳,越来越准。 最终,数招之后,黄雄的竹剑被沈玦的长剑挑飞,黄雄不得不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长剑被挑飞,黄雄脸上隐隐有绝望之色,来人剑法之妙,功力之高,已胜他许多,他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他绝望道:“阁下是谁?杀我之前,还请留下名号,让我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黄帮主如此想死?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死。”沈玦声音有些玩世不恭地道。 黄雄听到沈玦的声音,有些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是沈玦?” 沈玦取下面巾,笑道:“如假包换。” “你…你怎么…”黄雄支支吾吾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才几个月不见我就变得这么强了,是吗?”沈玦有些玩味的笑道。 黄雄默然。 沈玦呵呵笑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有高深的剑法可以修炼,有高深的内功心法修习,还有宝物可以增长内力,胜过你不是轻而易举。” 黄雄漠然道:“既然如此,沈…掌门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沈玦道:“黄兄不必如此挂怀,今日我来,是送你一场造化,若是你接住了,武功秘籍,宝物都可以有,称霸江湖,扬名立万,唾手可得。” 黄雄冷笑道:“与魔门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些道理,三岁小孩都懂,你的话我如何敢信?” 沈玦摇头道:“黄兄,你错了,今日我来,不是代表魔门而来,而是代表逍遥派而来。” “无论是魔门还是逍遥派,不都是一样。”黄雄道。 沈玦摆了摆手:“黄兄,你又错了,魔门是魔门,逍遥派是逍遥派。准确的说,魔门是魔道众人的魔门,逍遥派只是我的逍遥派,你懂了吗?” “你是说…”黄雄有些惊愕。 “不错,我今日你邀请你加入我逍遥派,若你答应,以后你便是我逍遥派的一员。如何?”沈玦看着黄雄道。 “你的身份若是暴露,逍遥派便变成了魔门的一员,这和加入魔门有什么区别。”黄雄问道。 “逍遥派永远是逍遥派,而不会变成魔门的逍遥派,这是我说的。”沈玦傲然道。 黄雄有些惊讶,他沉默片刻后问道:“若是我不答应,今日会如何?” “死!” 死字一出,沈玦身上杀机涌动,眼中神光熠熠,他手中长剑震颤,欲出剑杀人。 黄雄身体微颤,深吸一口气,震惊于沈玦身上的杀意竟如此浓烈。良久,他道:“我答应了。” 听到这话,沈玦身上的杀机瞬间消失无踪,他脸上浮现出纯真的笑容来:“如此甚好,那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黄雄看着刚才身上有着修罗般杀气的青年,此时竟似换了一个人般,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让他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沈玦浑不在意,他继续说道:“黄兄觉得,让这业城只有一个主人如何?当然,那个主人便是黄兄你。” 黄雄吃了一惊道:“你打算向陈海出手?陈海虽然从七玄门出来,但毕竟曾经是七玄门弟子,和七玄门中许多弟子都有交情,你若是动他,那些弟子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事情失去控制,你如何抵挡住七玄门?” 沈玦道:“七玄门有条门规,若是出了门的弟子建立的帮派,在与其他当地帮派争斗时被杀,七玄门在任弟子和长辈不能想帮,不能报仇。七玄门虽强,但是也有其他门派制衡,所以这件事情要由你来做,我们才占理,不会被担心七玄门的清算。” 黄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沉默半晌,嘶哑着声音道:“沈掌门又何必急于一时,以你天资,待将来你武功大成…” “没有时间了。”沈玦打断黄雄的话:“陈海已经预谋要对付我逍遥派,还请了七玄门的人,我必须做好准备。” “你也不必担心,七玄门的人我来对付,陈海和他的黑虎帮交给你,你要做的便是在他们行动之日牵制陈海,然后击杀他。”沈玦看着黄雄道。 “黄兄,你认为如何?”沈玦笑问道,他虽然脸上有笑容,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黄雄看得森然,哭笑道:“我还有选择吗?” “很好,明日陈海会来找你,他们认为那日你遇到的魔门之人是我逍遥派的前辈,你要承认此事,并告知陈海,根据你的感觉,我逍遥派的前辈修为应该是初入先天之境。你,记住了吗?”沈玦盯着黄雄一字一句道。 黄雄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沈玦点头道:“他们会在几日内动手,这几日里,你要做好准备。动手的具体时间,我会告诉你。” 顿了顿,沈玦忽然问道:“你能稳胜陈海吗?” 黄雄被问了一愣,他仔细思量片刻,道:“我能胜他,不过得花费些手段。” 沈玦摇头道:“我不希望有意外,陈海必死,我现在教你一套剑法,你与陈海交手时,出其不意,必能杀他。” 沈玦站起身来,退到静室中央,喝道:“看好了。” 沈玦使出朝阳一气剑,一招一式,缓慢无比,同时口中吟诵剑法心诀。 黄雄眼中直冒精光,心中激动不已,他野路子出身,竹剑都是一个江湖前辈见他可伶才传于他,没有名师教导,能练到如今这个境界,已是难得。 今日得见高深剑法,又有沈玦这个剑术大家亲身示范,心中难以自持。 使完一遍,沈玦问道:“你记住了吗?” 黄雄点头,提起竹剑,按照沈玦教导,使完一遍剑法。 沈玦看了一遍,笑道:“你天赋不错,若是有路子,将来必有所成。” 说完,沈玦指出了一遍他剑法中的不足之处,黄雄虚心请教,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弟子一般。 一个时辰之后,黄雄已经基本熟悉了剑法,沈玦也不再耽搁,他道:“你既已学我逍遥派剑法,当是我逍遥派弟子。” 黄雄点头称是。 沈玦起身边走,待走到门口,他道:“黄雄,今日所说,你不得传出半点,否则你知道后果。” 黄雄躬身道:“弟子记住了。” 第38章 出神 翌日。 麒麟崖。 沈玦静静地盘膝坐在那里,但他的心神却并不在此处。 他的眼神游离,仿佛在思考极其重要的事情。 他的手中摩挲着一颗赤阳果,赤阳果通体呈现出鲜艳的红色,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燃烧的火焰。 然而,此时的沈玦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赤阳果上,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昨晚,沈玦夜探黑虎帮,听到陆离等人的计划,让沈玦深刻地认识到,逍遥派仍然过于弱小。 尽管逍遥派已经稍有起色,但面对强大的敌人时,显得如此脆弱无力。 七玄门威震东南武林,乃是这片江湖中的巨头之一。 其势力庞大,门徒众多,实力雄厚,而逍遥派与七玄门相比,实在是相形见绌。 更令人担心的是七玄门的门主郁南星,被誉为东南武林的传奇人物。 他的武功高强,声名远扬,甚至有着超凡脱俗的境界。 这样的存在对于逍遥派来说,无疑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沈玦深知,要想在江湖中立稳脚跟,逍遥派必须不断壮大自身实力。 而逍遥派要发展,无论如何都得对上七玄门这个庞然大物,所以拿下业城,也是必须要做的。 “让黄雄去做此事,实在是无奈之举,可若不这样,让逍遥派与七玄门对上,那无异于以卵击石。”沈玦暗叹一声。 如今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血煞教的意图,他至今不明,那慕容智随时可能会强行带走他,而且若是回到血煞教,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无论如何,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迅速提升自己的修为,而赤阳果是唯一的途径了。”沈玦抬手,看了看手中的赤阳果。 按照沈玦的计划,他需要继续巩固内功修为,凝炼内力,化解上次服用赤阳果的隐患,这个日期需得三个月之后,才能再次服用一颗赤阳果。 现在因为形势所迫,再次服用赤阳果,这样无异于自毁根基。 沈玦思虑良久,还是毅然将赤阳果纳入口中。 顿时,一股炽热霸道的力量从腹中升起,游走全身,痛苦与力量交织,仿佛要将他撕裂。 他咬紧牙关,运转纯阳无极功,炼化这股力量,逐渐将其化为己用。 自有上次的经历以后,沈玦已不将赤阳火毒放在心上,随着纯阳无极功的炼化,沈玦顿觉气如泉涌,纯阳内力不断运行,打通大小周天和奇经八脉。 沈玦突破纯阳无极功第四层之后,修为进境缓慢,若是靠他自行苦修,没有三年的修行,无法进入纯阳无极功的第五层,那还是他天赋异禀的情况下,若是别人来修炼,需要十年至二十年不等。 沈玦感应着丹田气海之中,纯阳内力不断增加,那悬浮在丹田之中的气团开始极速运转,不断涌入到经脉之中,冲击全身穴窍。 炼精化气本质上就是打通全身穴窍,达到气运大周天的境界,如此可由外呼吸转为内呼吸,进入先天之境。 按照纯阳无极功所载,当他由纯阳无极功第五层突破第六层之时,便是他进入先天境界之时。 人的身体是一个宝藏,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些力量隐藏于人体经脉深处,不可察觉,当练气之人打通穴窍,那些力量便会被释放出来,随着内功运转,化作内力修为。 沈玦纯阳内力每打通一个穴窍,运行的经脉之中就会隐隐散发出神秘的光辉,化作纯阳内力。 随着沈玦不断炼化赤阳果,运转雄浑的纯阳内力冲击全身穴窍,他的内力渐渐如大河一般奔腾不息。 此时,他的纯阳内力已经可以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五层。 只是沈玦没有选择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五层,他感应到了他的丹田气海中,那悬浮的气团变得臃肿不已,不再凝实,运转之时也有滞碍,不如此前那样如臂使指。 沈玦强行压下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五层的想法,他平复心神,放空心思,不断按照纯阳无极功第四层的行功路线,凝实暴涨的纯阳内力。 渐渐的,沈玦心无挂碍,心神似乎脱离了肉身,遁入黑暗之中,随后又破开黑暗,心中大放光明。 他只觉得自己变得好似一点光源,混混沌沌,在虚空中游荡,周围有着无数的五颜六色的光点。 那些光点前赴后继的向他靠近,然后被他所化的光源吸收,他吸收了那些光点,似乎变得大了一些,意识也渐渐清晰了一些。随后,他便一直吸收着那些光点。 “天地自然,道炁常存。洞中玄虚,晃朗太元。乾罗怛那,洞罡太玄…”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间,沈玦心中突然响起一阵口诀的吟诵声,那声音低沉温和,似乎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沈玦意识中所化作的灵光突然从混沌中清醒,返回了肉身之中。 盘膝而坐的沈玦身体一颤,眼睛缓缓睁开。他的眼中神光一闪而过,眸光中尽显沧桑,似乎经历了无数的岁月一般。 此时的沈玦眼不能视,耳不能闻,丝毫感觉不到外物。 即使他的身边站着几个面色焦急的亲人弟子,但他好像看不见他们,听不见他们的呼喊一般。 渐渐,沈玦开始看见了光,看见了面前焦急呼喊他的林逍月,听见了她的呼喊声,出充满了焦急、担心和无助。 沈玦眼中有了神色,他回应了一下林逍月。林逍月也看到了他醒转过来,顿时喜极而泣。 沈玦开口,声音嘶哑僵硬:“你…怎么了?” 他被他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怎么了?” 身旁站着的弟子柒云麟道:“师父,你在这里已经坐了五六个时辰了,现在都已经傍晚了,你没有发现吗?” 原来,柒云麟本有武功上的问题想要请教沈玦,可一直都没见沈玦从麒麟崖上下去,他便上来寻他。 到了麒麟崖之后,柒云麟发现沈玦正在盘膝运功也就没有打扰,而是坐在一旁道等待。 可许久之后,柒云麟都不见沈玦停下来,以前沈玦都会严格按照时间规划来修炼,不会超过计划的时辰。 他尝试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动静,不仅如此,沈玦身上的气息还开始变弱了,他心知不对,立刻便下山将林逍月请来。 林逍月一看沈玦就觉得不对劲,触摸之后,发现沈玦的的身体都开始变得冰凉了。 虽然知道不对劲,但是几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做,几人焦急之下,只得大声呼喊,这才有了沈玦睁开眼看到的景象。 第39章 妥协 沈玦闻言,看了看天空,此时天色渐晚,夕阳西下。 他自行回忆了一下自身出现的情况,似乎明白了什么。 武道修行,修至高深境界,可自主控制后天识神会退避,先天元神主事,先天元神从虚无中来,为无思无虑之先天之神。 沈玦修为不足,却不知为何陷入空明之境,让后天识神避退,先天元神用事 ,他修为境界不够,所以不能控制先天元神,以至于先天元神贪恋天地之精,不能自主。 若是长久识神退避,沈玦便会生机尽散,便如同坐化一样。 沈玦心中奇怪,按理说,他的武道修为未达到先天境界,先天元神根本不可见。后天识神退避倒是可以做到,但这种状态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某些苦修的高僧和道士,尽管没有武道修为,仍旧可以做到自主控制先天元神,但是需要无数岁月的苦修。武道修行可以帮助快速做到这种境界。 沈玦心中有些猜测,但是也不敢肯定,这种感觉似是而非,除非他武道修行已达到化境,洞察一切。 “我没事了,只是修炼入了神,有所领悟罢了。”沈玦笑了笑,示意众人安心。 沈玦挥了挥手, 让众人散开,他则是运转纯阳无极功,他需要感应一下这入神之后,他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是否存在什么隐患。 这一试之下,沈玦大吃一惊,他的纯阳无极功不知不觉间竟然突破了第五层。 纯阳内力雄浑浩荡,奔腾不息,他的奇经八脉几乎尽数贯通,只有任督二脉仍旧未曾打通。 只要打通任督二脉,他便能够突破纯阳无极功第六层,由后天返先天,进入先天之气,纯阳内力由后天内气转化为先天真气。 沈玦还担心突然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五层会影响他的根基,却不能丹田之中,纯阳内力凝实无比,丝毫不显得虚浮臃肿,身体因服用赤阳果的隐患也消失不见。 沈玦心惊不已,没想到一次入神,竟然由如此大的好处,若是再来几次... 随即沈玦摇了摇头,他今日能够醒来,全属运气好,再来一次恐怕直接就坐化而死了。 沈玦调息片刻,运转纯阳内力运行数个小周天,身体没有不适之感,这才起身道:“今日让大家担忧了,不过我并未有什么大碍,只是练功进入了一个特别的境界,身体有些匪夷所思的变化,你们不必担忧。不仅如此,我还功力大增,突破纯阳无极功第五层。” “当真如此?”林逍月有些惊讶。 “确实如此,纯阳无极功是我逍遥派镇派内功心法,修成之后威力绝伦,但同样的也非常耗时耗力。云麟,你如今已经开始修行,你万不可懈怠。”沈玦点头道,顺便提点一下柒云麟。 柒云麟点头称是。 沈玦大手一挥,领着众人下了麒麟崖。 林逍月见沈玦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下来,路上她问道:“新招收的弟子如何安置?” 沈玦沉吟片刻,道:“就让小师弟继续教授他们基础武功吧,一个月内考核一次,若是修行天赋不错,再考核出身、德行和性格,若是没有问题,便按照要求进行拜师。以后弟子的考核你自行决定吧。” 林逍月点头。 月黑风高夜,沈玦站在麒麟崖,眺望着山下的业城,业城仍旧灯火通明,不像逍遥派如此,人烟稀少,日子清苦。 自白日入神之后,他感觉感觉灵敏了许多,四周的动静他已经不仅仅是靠五感去感应了,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模糊感应,让他能够知道周围的变化。 沈玦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忽然看向一个方向,大声道:“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黑夜中,有鸟叫虫鸣,有风声猎猎。一道人影缓缓的密林中出现,慕容智一身黑袍,面容冷峻,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少教主,你是怎么发现我在此地?” 慕容智心中疑惑,虽然沈玦功力大增,但是以他的功力,应该不足以发现他的行踪。 而沈玦绝不会告诉他,梅姨曾偶然间提到厨房时不时会丢失一些饭食和酒水。 梅姨虽然是无心之言,但是在沈玦心里却不能当做没有听到,那时他便怀疑慕容智就隐藏在逍遥派中,只是以沈玦几人的功力不足以发现慕容智。 如今沈玦功力大增,再加上那种模糊感应,慕容智没有极力隐藏,以有心算无心,这才发现了慕容智的藏身之地。 沈玦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些日子你藏身于此,逍遥派的事情你应该是了如指掌了。我和黎川的一年之约还有七个月,只要帮我一个忙,一个月后,我便跟你回血煞教,如何?想必你也厌烦了在这里的日子。” 慕容智有些诧异,他抬头看了看沈玦,没有问需要帮什么忙,而是问道:“你对逍遥派如此尽心竭力,逍遥派对你这么重要?” 沈玦笑了笑道:“非也,人总要有立足之地,而逍遥派就是我的立足之地。如今正道和魔门势同水火,魔门在江湖上是人人喊打的对象,就像你只能隐藏于黑暗中,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江湖。若是你表明身份,恐怕无数正道人士要替天行道,杀你而后快了。” 慕容智眼中满是不屑道:“何为正道,何为魔道?这都是胜者来界定的,我魔门将来打上昆仑,灭了小雷音寺,那所谓的正道便是魔道,我魔门即是正道。” 沈玦摇头:“魔门,九大分支,相互倾轧,谁也不服谁。不仅如此,前辈不似前辈,后辈不似后辈,相互算计,一盘散沙,要想胜过正道门派,无异于痴人说梦。再加上魔门秘典上那些损人不利己的理念,早已深入人心,要想团结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慕容智沉默半晌,突然问道:“少教主,你知道为何教中一定要让你回去接任教主之位吗?血煞教如今虽然势微,但教中仍有能当大任的人,为何偏偏要让教主之位空悬,等你回去?” 第40章 合作 沈玦皱眉,摇摇头回道:“不知,你有何教我?” “其实黎护法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你想的得比较复杂,你以为长老们对你有所图谋,其实不然,没有任何阴谋,只是让你回去接任教主之位罢了。原因现在不便告诉你,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任何阴谋。”慕容智道。 沈玦皱眉,对慕容智的话半分都不信,他反问道:“大长老武功卓绝,当世宗师,若是他来统领血煞教,且不是比我要好得多。就算是你,武功也胜过我许多,我来当这个教主,会有多少人不服气?又有多少人会听我号令。” “少教主今年二十岁了吧?”慕容智没有回答沈玦的疑问,而是问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问题。 沈玦不知道慕容智葫芦里卖什么药,点头回道:“一个月之后吧。” 慕容智点点头,他问道:“你有何打算?” 沈玦道:“陆离应该会去请七玄门中高人来此,我要你以魔门的身份截杀他们,将逍遥派和七玄门的矛盾引向魔门。我则让黄雄对付陈海,这样一来,逍遥派危机可解,还可以得到业城,有了业城的基业,我逍遥派就可以快速壮大。” “少教主要回去接任血煞教,如此一来,岂不是给自己招惹了一个敌人。”慕容智道。 “魔门和正道之间早已是不可调节的矛盾,都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连昆仑圣地和小雷音寺你们都敢硬来,怎么怕一个区区七玄门。”沈玦无所谓的道。 “少教主,这些年你远离圣教,可能不太了解如此圣教的形势。圣教如今人才凋零,反观正道,有大兴之势,在年轻一辈里,处处被正道压了一筹,大家的日子可都不好过。”慕容智摇摇头道。 “魔门现在这么惨,那我回去能改变什么?”沈玦疑惑道。 “此事以后你会知晓,反正你的安危极其重要,关乎魔门的兴衰。少教主,七玄门中若是有高手来此,我会出手。不过,你当真要付黑虎帮?你能打掉黑虎帮,但是你能守住业城吗?你若是离开,逍遥派能不能继续存在下去都是问题。” 沈玦道:“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打算。” 慕容智没有再说,身形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七玄门,乃是东南武林的领军门派之一,门中弟子众多,势力庞大。 门主郁南星更是雄才大略,将七玄门从一个普通门派打造成为江湖一流势力。 如今,七玄门在江湖上声名远扬,令人敬仰。 陆离乃是七玄门三杰之一,他的师傅是七玄门长老孟青峰,孟青峰是郁南星师弟,武功高深,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 这一日,陆离和梁荃风尘仆仆地赶回门中,找到了孟青峰。 孟青峰看上去约摸五十来岁,两鬓已有几根银丝,然而他的真实年纪已然接近古稀之年,只是由于其深厚的功力,使得他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这位老人膝下并无子女,将所有的关爱都倾注在了陆离身上,对他视如己出,甚至胜过亲生儿子。 此刻看到陆离归来,孟青峰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于这个徒弟,他是非常满意的。 陆离与梁荃一同恭敬地向孟青峰行师徒之礼。 \"拜见师父!拜见孟长老。\" 孟青峰眉头微皱,他敏锐地察觉到陆离的气息不稳,似乎受了伤。 \"嗯?离儿,你受伤了?\"孟青峰关切地问道。 \"让师父担心了。此次前往业城,原本是应陈海师弟之邀,帮忙处理一些事务。不料却遇到了一个卑鄙无耻之人……\"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 “细细道来。”孟青峰严肃道。 “业城新兴一个门派,名为逍遥派,那逍遥派掌门名为沈玦,那沈玦年轻傲气,有了些功夫在身便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打我大陈海师弟黑虎帮的主意,甚至还打伤了陈海师弟。” “那日,弟子应陈海师弟之邀,上山找那逍遥派要个说法,不料那沈玦自知不是我的对手,便叫来他逍遥派中的长辈,弟子因此不敌,受了伤。”陆离添油加醋,将事情曲折讲了一遍。 孟青峰听完,愤怒道:“那逍遥派竟然如此无耻,年轻人比武对决,用计不成,还让老辈出手,若是不稍作惩戒,岂不是让人小看了我七玄门。” 一旁的梁荃道:“此子倒是有些手段,不过既然敢挑衅我们七玄门,那就不能轻易放过。” “师傅说得对,弟子也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陆离附和道。 “只是那沈玦既然能叫动门内长辈出手,想必也是有些背景。”梁荃提醒道。 “哼!就算有背景又如何?难道我们七玄门会怕吗?”孟青峰冷笑道:“我倒要看看这逍遥派到底有多厉害。你们现在有伤在身,你们休养几日,待伤好之后,随我去那逍遥派讨个说法。” “是。”陆离和梁荃对视一眼,眼中神色莫名。 孟青峰性子急躁,而且极重情义,在七玄门中素有急公好义的美名,江湖之中交友甚广。 但是他的这种性格也给七玄门带来很多麻烦,以至于很多时候都需要郁南星出面帮忙解决。 七玄门深处大殿。 在一个宽敞明亮的练功室内,一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端坐在练功台上。 他生得极为英俊,面容刚毅,轮廓分明,仿佛每一条线条都是经过精心雕琢而成。 他的眉毛浓密而有力,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威严和自信。 眼睛深邃而锐利,犹如星辰般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鼻梁挺直,嘴唇紧闭,展现出坚毅不屈的气质。 此时,这名男子正静静地闭着双眼,如同沉睡一般,但他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使得整个空间都显得凝重起来。 他似乎在修炼某种神秘的功法,或者是在冥想之中寻求突破自我的契机。 练功室外,一名黑衣人突然现身,他单膝跪地,口中呼喊道:“门主。” 原来练功室内的男子便是七玄门门主郁南星,他乃当世宗师级人物,武功早已登峰造极,虽然年岁与孟青峰相仿,但是却保持着四十岁时左右的容貌。 第41章 风雨欲来 室内没有回应,黑衣人没有离开,仍旧单膝跪地,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许久之后,练功室内传来一个浑厚且富有磁性的声音:“有何事禀报?” 那黑衣人恭敬道:“陆离和梁荃已返回门中,两人身上有伤,回来之后直奔孟长老住处,不知商谈什么,孟长老极为生气,似乎有外出的打算。” 练功室内仍旧沉默,片刻之后,郁南星吩咐道:“孟师弟为人冲动,近年来我都没有让他离开七玄门,此去恐又生事端,你暗中跟随,有事随时上报。” 黑衣人低头应道:“是,门主。”说完,黑衣人身形急转,消失不见。 练功室内仍旧沉默寂静,端坐于练功台上的郁南星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睁开眼睛之时,昏暗的室内刹那间竟刹那间亮如白昼,但顷刻便有恢复至昏暗。 郁南星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神色,他下了练功台,走出静室大门,从门外望去,七玄门的建筑尽收眼底。 “什么时候才可俯瞰江湖如同看我七玄门这般随意…”郁南星口中喃喃自语。 玉霄峰,麒麟崖。 沈玦身着一袭素白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与周遭的天地融为一体。 自上次入神以来,沈玦无论是修炼内功或是修习剑法,均进展神速。 他猜测上次入神之后,他的先天元神得以现身主事,并得到天地之精蕴养,致使其壮大了不少,若是他能主动控制先天元神用事,便可知道他的先天元神修行到了何种地步。 但是现在他还不想也不能在此深入到空明之境,让后天识神让位先天元神,因为他的自身修为还达不到自由控制先天元神。 先天元神的壮大,在武道修行方面的好处不言而喻,距他入神以来,不过数日,他的剑法修为就已达到入微之境,对纯阳内力的控制也越发得心应手。 此时他手持一柄长剑,剑尖轻点于地,闭目凝神,正沉浸在剑法修行的世界之中。 许久之后,他睁开眼睛,手中长剑挥洒,均是剑法基础,有抽、带、提、撩、截、点、崩、托、挂、劈、刺、挑、剪等十三招剑法,但每一式都妙毫巅,均暗含九种剑势特点。 此时在沈玦眼中,再也没有招式限制,华山剑法、全真剑法、七玄七绝剑法那繁复的剑招均被他拆解为十三式基础剑法,并将三套剑法中的剑势合而为一。 正当沈玦心神合一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名身着逍遥派弟子服饰的少年匆匆而来,他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 见到沈玦,他急忙躬身道:“掌门,山门初来了一人,送来一封信件,说是极为重要,要立刻呈给掌门,并请掌门亲自打开。” “给我吧。”沈玦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 他退出悟剑状态,悟剑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有所成就的,需得循序渐进,不能太过急切。 那明弟子闻言立刻将信件递给沈玦,沈玦接过信件,仔细摩挲了一下信封,见没有异常,他便将信封打开。 沈玦仔细看了看信中内容,随后思索片刻,手中不见动作,那封信便立刻燃了起来。 沈玦将信件扔出,信件缓缓掉落下麒麟崖,在空中燃烧成灰烬。 “你可是叫薛良渊?”沈玦看向那名弟子,微笑着问道。 薛良渊有些激动,他没想到沈玦居然记得他的名字,他兴奋道:“是,弟子名为薛良渊。” “嗯。我听林师妹说起过,你天赋不错,而且很有毅力,将来必有所成。你要好好修行,一个月之后,你若是通过考核,可拜入我门下,成为我第二名弟子。”沈玦笑道。 薛良渊闻言愣了一下,他立刻便单膝跪地,大声道:“弟子谨遵掌门教诲,一定努力修行,不辜负掌门的厚望。” 沈玦点点头,道:“起来吧,你下去回复山下来人,就说我已知晓。” 薛良渊立刻躬身回复:“是,掌门。”随后转身下了麒麟崖。 待薛良渊下山,沈玦静立于麒麟崖上,静静地看着云霄峰的风景。 沈玦深知,他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晚膳间。 沈玦将林逍月、韩兴以及两名弟子柒云麟和洛雪莹召集在一起。 他不喜欢单独在找几人商量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在饭桌上就解决了。 林逍月见沈玦近几日似乎经常思考事情,她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说来我们一起商量解决。” 沈玦微微一笑道:“我能有什么烦心事,如今逍遥派已经逐步走上正轨,未来可期,前途一片光明,一切都再好不过了。” 林逍月闻言点头,她问道:“那今天师兄找我们来是有事情安排吗?” 沈玦点点头道:“我得到消息,近日业城将会有大事发生,你们近日不要下山,以免被波及到,还有那些外门弟子,也要禁止下山,待风波过去之后再说。” 林逍遥问道:“具体是何事,师兄可知?” 沈玦摇摇头,没有明说。晚膳后,沈玦将柒云麟带至房间:“云麟,你今日修行如何?” 柒云麟愣了一下,道:“今日修行尚可,只是剑法修行,有些不通之处…” 柒云麟将修行中遇到的问题一一道出,沈玦仔细听后,逐一指点,务求让柒云麟明白。 待指点完毕,沈玦突然问道:“今日席间,我没有明说业城会发生什么事,你可知道?” 柒云麟闻言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沈玦竟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思索良久,答道:“可是与七玄门有关?” 沈玦不置可否,继续道:“说来听听。” 柒云麟仔细斟酌了一下,回道:“近段时间以来,我逍遥派遇到几件事情,都与七玄门有关,首先是与黑虎帮的冲突,黑虎帮陈海出身七玄门,那陆离无端找上么门来,若是没有陈海的挑唆,谁会相信?所以我猜测城中要发生的事情,应该与七玄门有关,或者是与我逍遥派有关。” 沈玦点点头:“你消息不通,能有如此见识,已是不凡。” 第42章 灭黑虎帮 沈玦看着柒云麟,思索良久。柒云麟心思细腻,对人心险恶有一定的揣测防范。 若是还有江湖门派发展的政治格局,那他便是下一任逍遥派掌门的候选人之一。 林逍月江湖气太浓,都是善于管理派中内务,但是对如何与其他门派的合纵连横意识太差。 韩兴更不必说,他年纪太小,而且性格敦厚,也不适宜成为一派之主。 沈玦突然想起前世流传甚广的一句名言:“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要想在江湖中生存,必须得和其他江湖门派搞好关系,时而联合,时而打压,江湖中利益关系是永存的,打打杀杀都因利益而起。 柒云麟见沈玦不说话,他心里惴惴不安,不知师父要做什么。 沈玦思索一番道:“今后,你除却修行外,多与林师叔处理一些门中事务,多学习一下待人接物。” 柒云麟不知沈玦为何这样安排,但是他没有发问,只是点头称是。 沈玦见此也不再多说,挥手让柒云麟回去休息。 业城。 陈海府邸。 陈海今日不知为何,总觉坐立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 “陆师兄和梁师兄回到门中已经三日,按理说应该起身出了,不知为何耽搁了这么久。”陈海来回踱步,心里暗暗思索。 陈海心中总觉不安,他大喊道:“来人呐。” 片刻之后,门外一个声音响起:“帮主,您有何吩咐?” 陈海道:“今日甚觉烦闷,你去翠红楼,将怡琴带来给我唱唱曲,解解闷儿。” 门外之人应了一声:“是,帮主。” 夜晚。 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一片宁静祥和。 然而,在这片宁静之下,却隐藏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青竹帮内,所有帮众整齐地列队而立,他们身着青色劲装,神情肃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 整个场面寂静无声,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在帮众前方,一个身材瘦削、气势威严的男子正昂首挺胸地站立着。 他正是青竹帮帮主——黄雄!此刻,黄雄的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面对着全体帮众,寒声说道:“兄弟们,我们被黑虎帮欺负太久了!这些年来,他们仗着有七玄门作为后盾,以为我们软弱可欺,肆无忌惮地侵占我们的产业,甚至殴打我们的兄弟。今天,就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愤怒与仇恨,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听到黄雄的话,帮众们纷纷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望着他,脸上流露出对黑虎帮的愤恨之情。 他们知道,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他们将用自己的力量扞卫青竹帮的尊严和荣耀。 黄雄接着说道:“诸位或许担心会遭到七玄门的报复,但请放心,黑虎帮有七玄门撑腰,我们青竹帮同样有着更为强大的后盾!” “今天,你们只需尽情厮杀,释放出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让黑虎帮尝尝被欺凌的滋味!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够一举拔掉这个毒瘤!” “若是谁能斩杀陈海,我将赏赐他十万两白银,并收他为徒,亲自传授他绝世武功!”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帮众们激动不已,相互之间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兴奋之色。 他们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战斗,一雪前耻。 黄雄看着群情激昂的帮众,满意地点点头,他相信今晚必将成为青竹帮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大手一挥,喝道:“出发。” 青竹帮帮众倾巢而出,带着必杀之心,朝着黑虎帮杀去。 待众人走后,方才黄雄所在立之处忽的出现一个人影,那人身着黑衣,手提一柄长剑,看着青竹帮的众人离去,他自语道:“这黄雄倒是一个人才,若他真心归顺于我,倒是值得培养一番。” 说完,他的身形一闪,瞬间跳上房屋,消失在黑暗之中。 陈海府邸,此时在一个房间之中,传来一阵阵女子呻吟声,还有男人大力喘息的声音。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女子高亢的娇踹声音和男子闷哼声,房间里归于安静。 行至房间外的黄雄正好听到那声音传来,他冷笑连连,没想到这陈海竟不知死活,死到临头竟然还有心做这种事情。 黄雄走上前去,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正准备抬脚踹门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那扇紧闭的房门竟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轰得粉碎! 无数残渣和碎屑如同狂风暴雨般呼啸着向黄雄奔腾而去。 黄雄脸色一变,他来不及多想,手中的竹剑猛然间挥出,剑法犹如闪电般迅速,精准地将那些迎面扑来的碎屑一一击打在地。 然而,真正的威胁却并非这些碎屑,而是那个从门后的黑暗中飞跃而出、手持一柄长刀的身影——陈海。 只见他面露凶光,气势汹汹地向着黄雄猛扑过来,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以惊人的速度猛然斩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黄雄临危不乱,他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长刀的劈砍。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陈海,动作迅猛而准确。 陈海措手不及,只得连连后退几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他紧紧握住长刀,眼中充满了愤怒,死死盯着黄雄。 此刻的陈海显得狼狈不堪,他赤着上身,下身仅用一件长衫围在腰间,脚下也没有穿鞋,光着脚板。 显然,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陷入了极度的窘迫之中。 众人望去,里屋床上有一貌美女子,她用被子捂着胸口,她的脸上红晕未退,显然还沉浸在那美妙的欢愉之中。 陈海怒喝道:“黄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黑虎帮出手,你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我背后是整个七玄门吗?” “哼,七玄门?等七玄门知道,你黑虎帮已经灭了,到时我成为业城唯一的主人。七玄门门规所限,谁能为你出头?陈海,你今日在劫难逃,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饶你性命。”黄雄冷笑道。 陈海看着四周,帮中兄弟竟然不知不觉间便被斩杀殆尽,他心里一寒,喝道:“饶我性命?黄雄,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你我武功不相伯仲,我若要走,你留不住我。我若不死,来日必百倍奉还。” 第43章 斩杀陈海 黄雄大手一挥,身后帮众立即如潮水般涌出,将陈海等人团团围住。 他们手持各式武器,眼神冷漠而充满敌意,仿佛一群饿狼盯着猎物。 黄雄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寒光:“陈海,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乖乖束手就擒吧,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陈海紧紧握着手中的长刀,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怒视着眼前的敌人。 他深知今日已无退路,但他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既然要战,那便战!我今日就让你们这群狗杂种见识一下我七玄门的绝技!” 说罢,陈海猛地扬起手中的长刀,刀身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动作迅速而凌厉,犹如闪电般迅猛,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的双眼透露出坚定和决绝,毫无畏惧之色,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只见陈海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黄雄面前,手中的长刀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对方。 面对陈海如此凶猛的攻击,黄雄丝毫不惧。他迅速挥舞起手中的长剑,与陈海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 两人的刀光剑影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火星四溅。 沈玦身着一袭黑衣,身形如同鬼魅般立身在房顶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眸,好整以暇地观赏着下方黄雄与陈海之间激烈的战斗。 “嗯,这一刀不错,角度刁钻,只是速度慢了些。”沈玦轻声点评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赞赏。 然而,下一刻,他又惋惜地叹了口气:“唉,黄雄这一剑若是再上去三分,陈海的胳膊可就要废掉了,真是可惜了。” 随着战局的进展,沈玦继续评价道:“陈海如此废物,这套刀法也算是精妙,只可惜被他给练废了。” 就在这时,黄雄使出一招凌厉的剑法,意图十分明显。 沈玦不禁皱眉道:“黄雄意图太明显了,被陈海看出了竹剑的杀招。” 他一边观看一边点评着两人的招式,时而摇头叹息,时而面露惋惜之色。 而此刻,陈海和黄雄也已经战至白热化阶段。 双方都已杀招尽出,招式狠辣无比,每一招都是冲着对方的性命而去。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均已气喘吁吁,气力不济,本来黄雄要胜陈海一筹,但是陈海面临绝境,超常发挥,硬生生和黄雄打了一个平手。 随后默契般撤招后退,黄雄道:“陈海,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大家下一招定输赢吧。” 陈海揣着粗气道:“黄兄,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黄雄摇头道:“到了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有何话可讲。陈海,你是名门正派出身,还说这些,真是可笑。” 陈海闻言大怒:“好好好,那我便看看你今日如何杀我。” 说罢,他双手紧握长刀,紧紧凝视着黄雄,眼神凶狠,似要择人而噬。 黄雄持剑而立,运转内功,与之对峙。黄雄的眼神如鹰隼一般锐利,紧紧锁定陈海的身形。 他的呼吸平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突然,陈海身形一动,长刀如同闪电般劈向黄雄。 黄雄侧身一闪,手中的长剑使出朝阳一气剑,剑势极快,威力绝伦,如毒蛇出洞,刺向陈海的胸口。 陈海横刀一挡,与黄雄的长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陈海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黄雄的剑法越发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让陈海的长刀难以抵挡。 陈海心中满是震惊,他没想到黄雄的还有如此高明的剑法。 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交错,刀光剑影闪烁。再分开时,陈海捂着胸口,口中鲜血不断喷出。 原来黄雄的长剑刺穿了陈海的胸膛,陈海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陈海的身体缓缓倒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甘。他断断续续的道:“黄雄…没想到你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黄雄收剑而立,他轻轻地擦拭着长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冷漠。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哎呀呀,怎会如此,黄兄和陈兄不是至交好友吗?怎么弄得兵戈相向。” 陈海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一震,他循声望去,只见沈玦施施然从场外走来。 走到黄雄身边时,黄雄立刻侧身让开。 陈海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指着两人,正要开口,沈玦立刻迅速走到陈海身边,握着陈海的手大声道:“陈老哥,你怎么受了如此重的伤,你要支撑住啊,我已经帮你请郎中了。” 随后他又俯身悄声对着陈海的耳边道:“你猜的不错,黄雄是我的人,你安心去吧,业城归我了。” 陈海闻言,喷出一口鲜血,怒视着沈玦,嘴角抽搐着,似要说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出便已气绝身亡。 沈玦看着死去的陈海,脸色恢复平静,他淡淡道:“陈帮主死了。” 黄雄点点头,转身对青竹帮帮众道:“陈海已死,从此再无黑虎帮。”周围帮众闻言立刻欢呼起来。 随后黄雄道:“所有人,清理黑虎帮,降者不杀,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青竹帮帮众闻言,立刻分散去业城四处,清理参与黑虎帮的人。 待所有人走后,沈玦笑道:“刚才我像不像一个大反派,临死了还要刺激陈海,让他死不瞑目。” 黄雄深以为然,如此年纪,城府深沉,手段狠辣,智谋无双,让他都有些不寒而栗,若是他是对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点点头道:“掌门若非真是反派人物,那正道危矣。” 沈玦摆摆手道:“没有那么夸张,世上聪明人多的是。” 黄雄忽然问道:“陈府的人是掌门所杀吗?”黄雄带领青竹帮赶来的时候,陈海府中几乎已经全部被斩杀,只有陈海和那个女人。 黄雄本有些奇怪,为何业城如此厮杀,竟始终没有陈海的身影,就算陈海后知后觉,但应该也有报信的人通知陈海,可当他杀到了陈海府中,竟也没有陈海的身影。 原来那些报信的人根本走不到陈府,就连陈海府中的人也早已被斩杀。 沈玦闻言摇头,他神秘一笑道:“黄兄,你错了,那些人是你杀的,哈哈哈…” 说完,沈玦大笑一声,飘然而去。 黄雄不明所以,他走到一具尸体旁边,看了看那尸体的伤口,竟然和他杀的人一样,别无二致。 第44章 截杀 七玄门。 孟青峰一脸严肃地领着陆离和梁荃二人踏出了七玄门。 孟青峰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一言不发。 陆离看着师父凝重的表情,心中十分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倒是一旁的梁荃忍不住开口道:“孟长老,您为何如此着急?” 孟青峰脸色阴沉,闷声回答道:“早去早回,免得多生变故。” 说完便不再言语,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七玄门深处,安静的练功室内,郁南星一如既往,端坐于练功台上,神游太虚。 室外,一个黑衣人悄然而至,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地道:“门主,孟长老带着陆离和梁荃出了七玄门。” 郁南星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而平静,他轻声说道:“知道了。你继续跟着他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及时回来禀报。” 黑衣人低头应道:“是!”随后起身,悄然离去。 与此同时,孟青峰带着陆离和梁荃三人正紧赶慢赶,即将踏入业城地界。 此时,与孟青峰等人迎面走来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青年。 这青年生得俊朗,面色冷峻,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孟青峰、陆离和梁荃并没有过多关注这个黑衣青年,只是闷头赶路。 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那青年突然转过头来,望向孟青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对面可是七玄门孟青峰孟长老?”青年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带着几分冷漠。 听到对方的话,孟青峰、陆离和梁荃三人同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那个黑衣青年。 孟青峰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年,心中仔细回想,确认脑海中没有这青年的记忆,他问道:“正是老夫,阁下是?” 那黑衣青年嘿嘿一笑,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勃发,林间鸟雀惊飞,落叶纷飞。 “要你命的人。”慕容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能冻结周遭的空气。 孟青峰面色凝重,喝道:“你是魔门的人?” 他的话刚说完,慕容智抬手便是一掌,掌风呼啸,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席卷而来,笼罩着三人。 孟青峰大喝一声:“哪里来的魔崽子,敢对你孟爷爷出手,简直找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也是一掌,迎向了慕容智的攻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二人瞬间交锋,掌风呼啸,劲气四溢,周围林木为之震颤。 陆离和梁荃隔得太近,被这股强大的劲气震得气血沸腾,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他们连忙运转内力,稳住身形,同时快速后退,远离两人的战场。 孟青峰脸色一沉,大喝一声:“陆离、梁荃,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说罢,他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了慕容智面前,摆出一副准备迎战的架势。 孟青峰作为一个江湖经验丰富的老手,仅仅与慕容智对了一掌,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魔门中人向来行事肆无忌惮,不择手段,如果陆离和梁荃继续留在这里,很可能会被慕容智当作威胁他的人质。 让他们先行离去,既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又能让自己全身心投入战斗,不受牵挂。 陆离和梁荃显然明白了孟青峰的意图,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慕容智静静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任何出手阻拦的迹象。 孟青峰见慕容智没有追击,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紧紧盯着慕容智,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你是魔门中的哪一派弟子?不好好躲起来当老鼠,反而敢光明正大地跑出来,难道是觉得活得不耐烦了?” 慕容智嘿嘿冷笑:“大放厥词,你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在我手下逃命吧。今日,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徒弟,一个都逃不了,你以为让他们离开就可以不用死了吗?” 孟青峰闻言脸色一变,他喝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猜啊。”慕容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孟青峰的脸色瞬间变幻,阴晴不定,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怒目圆睁地吼道:“你还有同伙?” 慕容智见状,收起了笑容,冷声道:“你猜到了又如何?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着救他们,别痴心妄想了!” 孟青峰愤怒地大喝一声:“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魔门四处树敌,如今竟然还要与我们七玄门为敌。我们七玄门向来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你们执意挑衅,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慕容智道:“孟青峰,这些蠢话你也说得出来,动手吧。” 孟青峰不再多言,他心忧陆离的安危,神色凝重,心下早已打算全力出手。 慕容智虽看似随意,但也是暗中警惕。他和孟青峰功力不相上下,为求万无一失,一开始便以言语让孟青峰心里出现破绽,让他心里担忧陆离,不能全心全意一战。 孟青峰拔出长剑,全力运转先天真气,顿时四周剑气四溢。 慕容智提掌迎接,魔气纵横,一时间,剑光闪烁,拳风呼啸,整个山谷回荡着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每一击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孟青峰剑法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七玄门的剑法精髓;而慕容智则招式阴狠,变化莫测。 随着时间推移,孟青峰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本已年迈,不能持久,加之无时不刻想着尽快脱离战斗去支援陆离,出手间总不能全心全意,反而因为分心险象环生。 但面对慕容智这等魔门高手,若是不全力应战,战场上分心,那便是自寻死路。 慕容智心无挂碍,全力施为,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出,每一击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势和力量,仿佛要将孟青峰彻底粉碎。 孟青峰顿时落入下风,身陷险境,即将力竭之际,他猛地一咬牙,借势后撤,身形迅速向后退去。 然而,慕容智的攻击并未停止,他紧跟其后,步步紧逼。 第45章 宝物诱惑 郁郁葱葱的森林中,陆离和梁荃身形如电,急速穿行。 他们的眉宇间都隐隐透着一丝凝重,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终于,两人在一片静谧处停了下来。他们警觉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追踪而来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会遇到魔门的人,真是晦气!”梁荃低声咒骂,心中充满了不甘。 陆离心中同样满是疑惑,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道:“这事的确有些诡异,我七玄门向来与魔门没有往来冲突,今日那些魔门中人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师父下杀手,实在不符合常理,其中必然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梁荃听出了陆离话中的深意,他点了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难道真的是因为那逍遥派?” 陆离摇了摇头,沉声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但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若是逍遥派真的与魔门勾结,那么这件事肯定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关注。” 梁荃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轻声道:“这么说来,即便我们不出手,也会有人忍不住去对付逍遥派了。””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林中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小心!”陆离低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出鞘,剑尖直直指向前方密林深处。 梁荃也不敢怠慢,紧紧握住长刀,与陆离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只见一人从林间缓步而出,步伐轻盈,宛如闲庭信步一般。 他身着一袭青衫,衣袂飘飘,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此人正是逍遥派掌门沈玦,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中却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人,高高瘦瘦的模样,手中提着一柄竹剑。 沈玦看着眼前的两人,微笑道:“陆兄,别来无恙啊。” 陆离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原来是你,看来我猜得没错,你们逍遥派果然和魔门有所勾结。” 沈玦看了看身边的黄雄,他道:“我都没有着急,你着什么急,你看,暴露了吧!” 原来,两人藏身于密林之中,正好陆离和梁荃走到此处便停了下来。 黄雄听到两人谈话,一时激动,杀机涌动,让陆离发现了两人踪迹。 不过此时黄雄与逍遥派绑在一条船上,也由不得他不激动。 梁荃闻言,怒道:“沈玦,你逍遥派勾结魔门,已是死罪。若是让天下正道知晓,一口唾沫就能灭掉你逍遥派,识相的,不如归顺我七玄门,交出你逍遥派的秘籍和宝物,我七玄门可以考虑接纳你们,让你们在天下人面前赔礼赔罪。” 沈玦拊掌笑道:“你们两个说得大义凛然,无非就是为了我逍遥派的宝物吗?确实,我逍遥派有一种宝物,可以快速增长内功修为,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沈玦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赤红色的果子,他笑道:“这颗果子名为赤阳果,一颗赤阳果足以抵得上三十年的苦修,而且还有锤炼肉身的奇效。我便是凭着这赤阳果,短时间内武功增长到如今的地步。” 陆离和梁荃闻言,结合陈海所说的事情,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沈玦变强的原因。 两人脸上瞬间浮现出贪婪之色,梁荃更是叫嚣道:“沈玦,你若是想要保全逍遥,还不快快将赤阳果献给我七玄门。” “唉。”沈玦叹息道:“可惜了,这赤阳果如今只有这一颗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惧怕你七玄门。” “赤阳果就在这里,过来拿吧。”沈玦伸手,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话音未落,梁荃已身形暴起,长刀化作一道流光,直取沈玦咽喉。陆离紧随其后,剑气逼人,封住了沈玦所有退路。 沈玦佯装来不及反应,立刻将赤阳果抛向空中,他收手拔起长剑,闪电般刺向梁荃。 梁荃无奈只得与沈玦硬拼,被震得后退数步。 而梁荃身旁的黄雄见状,立刻飞身而起,欲要抢夺。 陆离见梁荃与沈玦交上手,立即转身奔向黄雄,同时挥剑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逼得黄雄不得不放弃抢夺赤阳果,转而迎击陆离的攻击。 沈玦一剑逼退梁荃后,并未追击,而是纵身跃起,试图接住下落的赤阳果。 然而,梁荃岂会让他如愿?只见梁荃再次飞身而起,长刀呼啸着劈向沈玦。 沈玦在空中无法躲避,只能仓促间挥剑抵挡,与梁荃战成一团。 陆离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黄雄的攻击,随后一剑挥出,剑光如虹。 黄雄与陆离差距太大,几招之后,黄雄便已抵挡不住,强行接了陆离几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再次起身,朝着赤阳果扑去。 此时,赤阳果已经快要落到地面,距离陆离仅有咫尺之遥。 陆离伸手一抄,已将赤阳果抓在手中。他见赤阳果得手,心中暗喜,迅速就要离开此地。 梁荃见陆离得手,心中焦急,大喊道:“陆师兄,这赤阳果可也有我的一份。” 陆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手中长剑一挥,将纠缠不休的黄雄击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以极快的速度遁入了茂密的树林之中。 梁荃眼见陆离竟然不顾他的安危,甚至还企图独占赤阳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此时,沈玦再次试图拦住他,梁荃怒不可遏,大喝道:“滚开!” 他手中的长刀猛然挥出,刀势犹如一轮银色的月亮从天而降,带着凌厉的气势。 沈玦见状,佯装不敌,迅速退后数步,避开了这一击。 梁荃击退沈玦后,立刻转身朝着陆离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玦则在他身后大声喊道:“休走,还我赤阳果!” 喊完之后,他也起身朝着两人的方向追去。 就这样,几个人你追我赶,逐渐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第46章 幽冥手 与此同时,慕容智正与孟青峰对峙,孟青峰已然气息不稳,慕容智眼神冷冽,眼中杀机尽显。他抬起右手,手掌黑气涌动。 “幽冥手!?”孟青峰大惊失色。 慕容智冷笑一声,一掌拍出,掌影布满虚空。 孟青峰顾不得惊讶,对方练成幽冥手,若是不全力应对,恐怕今日要丧生在此。 他长剑直刺,剑尖化作无数剑影,击散幽冥手印。 慕容智闪身撞入那剑影之中,看准孟青峰剑影中力量薄弱之处,握紧拳头,全力击出。 孟青峰横剑抵挡,却感觉慕容智的拳劲沛然难挡,一股诡异魔气顺着剑身钻入他的身体之中,不断侵蚀他的经脉。 孟青峰身体一颤,后退数步,真气运转,抵消那诡异魔气。 慕容智再次踏近一步,一指点向孟青峰的额头。 眉心是人体脆弱之处,若是这一击得手,孟青峰再无幸理。 当下,孟青峰也顾不得伤势,高举长剑,斩向幕容智的指尖。 “砰”的一声作响,剑气与慕容智幽冥魔气相撞。 孟青峰身体再次一颤,又是后退数步才堪堪站稳。 慕容智收起指尖,却丝毫无伤。 孟青峰大惊道:“你竟然将幽冥手练到如此境界,恐怕离宗师境界也不远了吧。” 慕容智不答,身形暴起,幽冥裂天掌带着毁灭地势,向孟青峰猛扑而来。 孟青峰面色凝重,幽冥手是魔门绝技之一,少有人能练成,以他受伤之体,根本难以抵挡,而慕容智杀心已起,今日估计难以逃生了。 他强行运转真气,长剑瞬间化为道道剑影,与那掌风激烈交锋,剑光与掌影交织,照亮了半边夜空。 起初,孟青峰凭借精妙的剑法,尚能与慕容智周旋一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智的掌法愈发凌厉,每一掌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孟青峰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剑招也开始显得滞涩。 慕容智心如明镜,瞬间捕捉到孟青峰的真气运行的滞碍之处,全力一掌击出,朝着孟青峰道破绽处击去。 就在孟青峰即将被慕容智一掌击中的关键时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战圈,那人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睛。 那人出现在孟青峰身边,轻呼一声:“孟长老,我来助你。” 那人一拳捣出,化解了孟青峰的危机。慕容智见状没有慌乱,反而越发沉稳,幽冥手中真气运转,气机锁定两人,竟要同时对两人出手。 那人身形飘忽不定,身形诡异,时而出现在慕容智身后,时而又出现在孟青峰身旁,以一种诡异莫测的身法,与孟青峰并肩作战。 孟青峰见那人鬼魅般身法,知晓了他的身份,不禁心神大震,重新燃起斗志,与那人配合出手。 黑衣人出手不凡,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削弱了慕容智的攻势,为孟青峰争取到了喘息之机。 两人一明一暗,配合默契,逐渐扭转了战局。 慕容智遇强则强,身形逐渐加快,幽冥手攻势更加凌厉。 他全身黑气大盛,幽冥手化作满天黑影,有掌力,有拳劲,还有指力,他将威力提升至极致,场中空气仿佛都在颤抖。 然而,黑衣人与孟青峰合力之后,两人之力竟然威力倍增,慕容智即使强上两人一筹,此时竟隐隐有不敌之感。 慕容智仔细感应,发现两人配合之下,竟形成一种阵势,两人的真气流转会随着招式汇聚一起,导致所发出的招式威力大增。 慕容智见此,并不畏惧,他身形暴退,双手结印,瞬间,天地间仿佛有无数道黑色丝线汇聚而来,形成一张巨大的黑色巨网,向孟青峰和那黑衣人笼罩而去。 “好一个魔门后辈,竟然修成幽冥手中至高无上的幽冥大手印。”黑衣人声音低沉而有力,话音刚落,他与孟青峰再次联手。 孟青峰手手中长剑分化出满天剑气,向慕容智结成的幽冥大手印疾射而去。 “砰…。”剑光和黑色大网交击,劲气四溢,三人位于劲气中央,均被那强烈的劲气击飞,身不由己,摔落在地,嘴角溢血。 待劲气散去,三人立于场中,各自收手,对视不语。山风依旧,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却已悄然落幕。 双方都已知晓,再斗下去已经没有意思了,如今孟青峰有那黑衣人的支援,慕容智无法再杀他,否则将会两败俱伤,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孟青峰望着凝视着慕容智,提议道:“阁下还要再打吗?再打下去恐怕得不偿失了。” 慕容智笑道:“无所谓,你们若是想留下我,我也没有意见,可惜,就算是你们二人联手也留不下我。” “阁下武功高强,不知是魔门中哪一派的?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在下实在是佩服。”立于孟青峰身边的黑衣人问道。 “你想打探我到来历?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是阴魔教弟子,有本事以后去阴魔教找我,我奉陪到底。”慕容智冷笑道。 那黑衣人道:“阁下莫要开玩笑,阴魔教几乎都是女人,而且幽冥手秘籍似乎也不在阴魔教吧!” 慕容智有些诧异的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你倒是对我魔门挺熟悉的,莫非你也是魔门中人?不过你猜错,魔门许多秘籍各方分支都有手抄本,只是有些武功很少有人练成罢了。” “原来如此,今日之后,有机会七玄门定会向你阴魔教讨个说法。”那黑衣人道。 慕容智根本没把对方的威胁放在眼里,去阴魔教讨说法,就算是郁南星也不敢说这个大话。 慕容智冷笑道:“欢迎之至。你七玄门什么时候去可以告知我一声。你若是认不得路,我可以当一回向导,向你们介绍一下我那些师姐们。” 那黑衣人闻言面色阴沉,沉默不语。 慕容智摆摆手道:“既然不打了,我便告辞了,改日再来叨扰。”说完,慕容智身形如鹰隼一般,滑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孟青峰和那黑衣人见慕容智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此时孟青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大惊道:“遭了,陆离和梁荃…” , 第47章 争夺 密林中,陆离施展轻功,极速离去。他手中握着赤阳果,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想想自己能够短时间内便可以增长三十年的功力,他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了。 陆离一边极速前进一边观察着身后,渐渐地,他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快速的接近他,他向后一看,竟然是梁荃。 “陆师兄,你未免太不厚道了,若是没有我,你也轻易从沈玦手上夺来赤阳果吗?你独自逃走,是要独占赤阳果吗?”梁荃见到陆离的身影,大喊道。 陆离顿了顿,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梁荃,脸色阴晴不定,他自然不甘心将赤阳果分给梁荃,但若是梁荃将此事透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见到梁荃轻功如此之好,落后他那么久依然可以追上他,他讽刺道:“梁师弟,好俊的轻功,连我也瞒住了。” 梁荃脸色阴沉,喝问道:“陆师兄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陆离恼羞成怒,大声道:“梁师弟是在责问我吗?” 梁荃怡然不惧,他冷笑道:“陆师兄,明人不说暗话,这赤阳果我有一半,你休想独吞。本来我们就已经说定了,如今你是要反悔吗?” 陆离心中大怒,这梁荃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如今却如此责问于他。 梁荃再次道:“陆师兄可别忘了,你可是亲自瞒了孟长老,孟长老待你如子,你却骗他,若是他知晓,陆师兄,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陆离心中怒极,脸上却忽然平静下来,他陪着脸笑道:“梁师弟说笑了,这赤阳果本就梁师弟的一半,我只是代为保管罢了。” 梁荃冷笑道:“既然如此,现在就分了吧,我没有让别人代为保管钱财宝物的习惯。” 陆离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分了吧。” 话音未落,陆离手中长剑已闪电般刺出。梁荃冷笑一声,早已暗中防备陆离的出手,面对陆离的出手,也丝毫没有意外。 梁荃躲过陆离的一剑,冷笑道:“陆师兄,不是我看不起你,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你还嫩得多,我在七玄门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才到了如今的地步,可不是你这种娇生惯养可比的。” 陆离一剑未得手,脸色阴沉如墨,他道:“梁师弟,这赤阳果让于我如何?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 “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增长三十年功力的赤阳果,即使有,也不是你能拿得出来的。”梁荃冷笑连连:“若是师兄不给,那可不要怪我了。” 陆离此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眼中寒光闪烁,抬起手中的长剑,遥指着梁荃,寒声道:“梁荃,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梁荃丝毫不惧,他抬起长刀:“不客气又如何?你以为我怕你,我敬你,称你为陆师兄,不敬你,你在这里什么也不是。什么七玄门三杰,我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陆离大喝一声道:“梁荃,你可以去死了。” 说完,陆离猛的扑向梁荃,场中顿时刀光剑影闪烁,两人身形交错,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铁交鸣,火花四溅。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时间难分胜负。 两人本来就在伯仲之间,即使陆离稍稍胜了半筹,也无法短时间内击败梁荃。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斗了百来招,均已打出真火,双方额头都已冒着细汗,嘴里揣着粗气。 “看来,今天必须要有个了结了......”陆离暗想。 突然,陆离招式一变,使出了一门秘术,只见他周身泛起一层红光,气势汹汹地朝着梁荃攻去。 梁荃见状,大惊道:“七玄血祭剑。”他连忙闪避。然而,陆离的攻击如影随形,威力极大,让他避无可避。 梁荃常年行走于生死之中,危急之下,他强行扭转身形,硬生生避开刺向他心口的一剑,但是却没有完全避开,那一剑还是伤了他的肩膀。 同时,梁荃看准时机,一刀砍向陆离的破绽。陆离躲闪不及,被砍中了手臂,鲜血直流。 两人同时受伤,急忙后退数步,再次找寻机会。 密林内,沈玦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死斗,他轻声道:“看吧,这就是名门正派,有了利益冲突,和魔门也没有什么区别。” 黄雄站在他身侧,问道:“那赤阳果真有那么神奇,可以令人增长三十年功力?” 沈玦回头,看了看黄雄,笑道:“你想要赤阳果?” 黄雄沉默不语,没有说话。 沈玦没有说话,继续道:“赤阳果确实是一个好东西,不过局限性太大,它的作用远远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而且直接服用他的人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此时,与梁荃对峙的陆离竟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声,他似乎受到了极其难以忍受的痛楚,手中长剑掉在地上,躬身在地,身体赤红,嘴唇发紫。 沈玦摇摇头笑道:“就是这样,你看到了。” 黄雄满脸震惊,心有余悸,他原本听到沈玦说了赤阳果的功效后,也有将赤阳果占为己有的念头,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是极为错误了,沈玦的话那是一分都不能相信。 梁荃惊愕的看着陆离,心中一片冰凉,原本想要阻止陆离服用赤阳果的手顿在半空。 当看到陆离那痛苦狰狞的脸后,他连忙后退几步,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就在此时,沈玦从密林中缓缓现身,走到陆离身旁。 陆离看着出现的沈玦,嘴里嘶吼着。本来以他的功力,不至于压制不了赤阳火毒,可他与梁荃大战一场,几乎已经耗尽了大半内力,此时吃下赤阳果,无异于找死。 原本他和梁荃大战,以为吃下赤阳果能为他带来决胜的机会,可哪里知道这是沈玦布下的一个局。 陆离眼中满是祈求的神色,沈玦默然,片刻后他手指轻点,陆离嘶吼的声音顿时僵住,随即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梁荃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沈玦的阴谋,他心中惊恐,色厉内荏道:“沈玦,你敢与我七玄门为敌,你就不怕我七玄门门主杀上你逍遥派,灭了你的门派。” “当你刺杀我的时候,你就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沈玦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梁荃。 沈玦一声长啸,猛然跃起,长剑挥下,使出七玄七绝剑法,一剑之中,七道剑影,暗含七种不同剑势。 “七玄七绝剑?你到底是谁?”梁荃见状,口中暴喝一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他没有放弃,而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向沈玦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沈玦的剑法已经达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梁荃的攻击,随后一剑挥出,剑光如虹,将梁荃永远留在了这片山林之中。 梁荃到死也不明白,为何沈玦会七玄门剑法绝技。 战斗结束,沈玦收剑入鞘,望着倒在地上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沈玦轻声叹息,转身步入林中。 第48章 恨意难消 林中已然恢复平静,只有倒地的两具尸体似乎在述说着此地发生的事情极不平凡。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人影出现在此地。正是孟青峰和那黑衣人。 孟青峰见到倒在地上的陆离和梁荃,心神大震,目眦欲裂,以他的见识,自然已经看出两人已经死亡。 他仰天长啸一声,声音震荡着整个森林,声音中蕴含着不可抑制的悲痛。 “啊!”孟青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双眼通红,泪水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黑衣人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孟青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让时间慢慢平复孟青峰心中的伤痛。 孟青峰的吼叫声回荡在林间,仿佛要将这股悲伤传递给每一个角落。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 许久之后,孟青峰终于停下了他的怒吼,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他的目光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黑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扶起孟青峰,安慰道:“节哀顺变吧,孟兄。” 许久之后,孟青峰停了下来,他眼睛通红,跌跌撞撞地走到陆离身旁,将匍匐在地的陆离翻转过来,看着陆离那痛苦狰狞的面容,老泪纵横,痛哭不已。 孟青峰缓缓转过头来,眼中满是哀伤与绝望,他哽咽着说道:“我的徒儿……我视他如亲子般疼爱,倾尽所有,全力培养他,想让他继承我的衣钵……可如今却……” 黑衣人则冷静了许多,拍了拍孟青峰的肩膀,随后走到梁荃身边,仔细查看起来,梁荃死不瞑目,眼睛圆睁,眼神中满是震惊和绝望之色。 当看到梁荃身上的伤口,他眼睛微缩,然后转头看了看陆离和梁荃两人的距离,心中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此时孟青峰也冷静了下来,他查看了一下陆离的伤势,发现了有一些刀伤,但是并不致命,真正让陆离死亡的是那几乎被烧焦的内脏。 黑衣人见孟青峰查看了陆离的伤势,眼神中闪烁着怪异的神色:“孟兄…” 孟青峰打断了黑衣人的话,问道:“梁荃如何死的?” “被七玄七绝剑法一剑封喉,身上还有另外的伤势,也是我七玄门的剑法,不过不是致命伤。”黑衣人如实回答。 孟青峰听到七玄七绝剑法的时候也是瞳孔微缩。 黑衣人继续道:“根据我的观察,两人曾互相厮杀过一场,而且陆离也确实学过七玄七绝剑法。却是不知陆离死因如何?” 孟青峰嘶哑着声音道:“离儿中了一种极为诡异的指劲,那指劲中蕴含极其猛烈的火毒,几乎将他的内脏烧焦,现场应该有第三人在场,趁着离儿杀了梁荃的时候,从离儿身后偷袭,然后…” 沈玦虽然只是轻点了陆离的穴道,但还是被孟青峰察觉到了。 黑衣人点点道:“据现场来看,确实如此。此时我会如实告知门主,孟长老,你要亲自去向门主解释你此次无故出七玄门的事情。” “还有,关于梁荃和陆离同门相残的事情,你可知为何?”黑衣人问道。 “此事我会亲自向门主解释,至于梁荃和离儿的事情我也不知。” 说完,孟青峰再次看向陆离和梁荃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一定会找到凶手,为离儿报仇雪恨!” 黑衣人未做回应,伸手抄起梁荃道尸体,转身向七玄门而去。孟青峰小心翼翼的将陆离的尸体背起,跟着黑衣人的身影,前往七玄门。 七玄门。 郁南星看着并排摆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叹息了一声,轻声问道:“刑冲,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那黑衣人便是刑冲,他上前一步,将事情如实叙述了一遍。 待刑冲说完,郁南星沉默了片刻,叹息道:“魔门蠢蠢欲动了吗?”他眼神闪烁不停,不知在想什么。 孟青峰和刑冲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动作,静静地等待着郁南星。 良久,郁南星问道:“那魔门的青年说他是阴魔教的人,你认为呢?” 刑冲道:“那人武功高强,但名声不显,若是真是阴魔教的人,我的情报里不可能没有他,而且他的行事作风与阴魔教并不相同,应该不是阴魔教的人。” 郁南星没有说话,不置可否。随后他转头看向孟青峰,语气微冷道:“师弟,你有何话说?” 孟青峰身形一颤,急忙将陆离和梁荃告知他的事情以及他自作主张私自出七玄门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逍遥派?是何门派?”郁南星转头看向刑冲。 刑冲听闻逍遥派,也是微微一愣,随后道:“据探子来报,前些日子业城外确实出现了一个新兴的门派,名为逍遥派,不过那个门派仅有三人,当时我未曾放在心上…” “未曾放在心上?”郁南星眼神微眯,看向刑冲,脸色有些不满:“你应该知道我七玄门也是从一个二流门派发展壮大到如今这个地步,我七玄门范围内任何一个门派都要掌控在七玄门手里,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你不明白吗?” 刑冲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是,门主,属下立即派人去将那逍遥派除掉。” 郁南星摆了摆手:“倒也不必,逍遥派现在还不足为虑,但是要时刻注意,不要养虎为患了。” “孟师弟,因为你的肆意妄为,导致我七玄门失去两名潜力无限的弟子,你可知罪?”郁南星看着孟青峰道。 “师弟知罪,请师兄责罚。”孟青峰低着头道。 “既然如此,你自取领五十鞭刑,从此禁足于门内,不得外出。”郁南星平淡道。 “师兄,师弟愿领五十鞭刑,但是还请师兄允许我外出找出凶手,为我的弟子报仇雪恨。”孟青峰声音悲切,恳切请求道。 郁南星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七玄门弟子不能白死,就允你追查凶手,若是追查到凶手,尽可以出手,若是不敌,我会出手。” 孟青峰躬身道:“多谢师兄应允。”随后退出了静室。 第49章 风波止 待孟青峰离开之后,刑冲上前一步,将陆离和梁荃相互残杀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郁南星皱眉问道:“竟有此事?”随后他看向地上梁荃和陆离的尸体,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 片刻之后,郁南星皱着眉头,思量了许久。刑冲在一旁等候,欲言又止。 “他们确实是互相残杀,但是两人的死因有些古怪。” 许久之后郁南星道:“且不说陆离,这个梁荃身上的伤确实是门中剑法所造成的,最后一剑封喉也是七玄七绝剑法所造成的,但是却不是同一人所为。” “梁荃身上其他部位的剑伤不重,然而伤到那些部位的剑伤也有可以致命的剑招,只是陆离功力不够,剑法不精,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势,这也是两人功力相当的原因。” “然后最后一剑确实面对面而发,一剑封喉,梁荃眼露震惊之色,显然是这一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且使这一剑的显然无论是剑法的精湛程度还是功力的都比陆离要高得多,所以梁荃并非陆离所杀,而是在场的第三人所杀。” “再说这陆离,他的伤势极为怪异,也并非孟师弟所说被一种阴毒的指劲所伤,而是一种毒药,或者说是一个其他东西,让陆离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随后才被那人一指击杀。” “陆离的身体中还残留着一些毒,这种毒有着非常炙热的特点,他应该是被人算计吃下了这种毒药,而且这人陆离应该还认识,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在与梁荃生死相的的时候中了那人的毒。” 若是沈玦在这里,一定会极其惊讶郁南星所说就好像在现场经历的一样。 刑冲仔细回忆道:“当时孟长老曾极度担心陆离的安危,因为孟长老曾在那魔门青年口中套出他还有同伙存在。” “同伙?”郁南星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喃喃自语道:“很明显是有同伙的,但是他的同伙为何陆离会认识。” 刑冲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魔门中人善于潜伏,很多正道中人的实际身份也许都是魔门的人,让人防不胜防。陆离也许认识的那人也是魔门的人,但是却伪装成正道人士。” 郁南星点点头,认可了刑冲的猜测,语气坚定地说道:“确有这种可能,你去严查一下陆离与陆离有来往的人中,有哪些身份可疑的人,这些人中很有可能是魔门的潜伏者。” 刑冲立即应道:“是,门主。”说完,他转身欲走。 郁南星道:“若是找到,暗中擒下,不要告知孟师弟,这是探知魔门消息的绝佳路径,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是,门中。”刑冲回应道,随后便匆匆的去了。 业城。 青竹帮灭掉了黑虎帮,接手了黑虎帮的产业,正是发展壮大到大好时机。黄雄和沈玦已经回到了青竹帮。 此时在原陈海的府邸大厅中,沈玦坐在主位上,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黄雄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青竹帮的一切事务。 看着青竹帮一夜之间便成为业城的霸主,黄雄有些感慨,数年的愿望一朝达成,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看着身边的年轻人,黄雄仅仅是站在他身边就有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他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有很多疑惑不解,想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沈玦早已察觉黄雄的心思,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黄雄斟酌了一下语言道:“为何你就肯定陆离会服用那颗赤阳果?就算是我也会怀疑那颗赤阳果的真假,就算夺到手也会想办法确认真假,陆离怎么会上当?” 沈玦笑道:“我哪里能肯定,不过是试一试而已,哪知道陆离竟然真的服下赤阳果,何其愚蠢!不过这也是他利欲熏心的结果,被我夸大的赤阳果迷惑了心智,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这也怪不得旁人。” 沈玦看向黄雄笑道:“恐怕就算是你,突然得到一种宝物,能增长你三十年的功力,一举助你踏入先天之境,成为一流高手,恐怕你也很难抵得住诱惑吧?” 黄雄点头道:“确实如此。” 沈玦走在主位,朝着门口走去,边走边道:“此间事已了,你暂时好好接手黑虎帮的一切,我会找人与你接洽,在外人面前,那只是合作关系,不让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待你稳固青竹帮基业,我会安排你另外的事情。” 不等黄雄说话,沈玦已然走出了大厅,离开了陈府,不,如今已经是青竹帮的总坛了。 沈玦回到逍遥派山门后,发现演武场上聚集着一群外门弟子。他们正在跟随韩兴修炼碎玉拳,一招一式都充满力量和气势。当看到沈玦走来时,众弟子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恭敬地躬身行礼:“见过掌门!” 沈玦脸上露出微笑,亲切地说道:“不必如此多礼,你们继续练拳吧。”他轻轻挥了挥手,表示让众人继续。 沈玦静静地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弟子的动作。 众弟子看着掌门在一旁看着,练得极为卖力,演武场上的气氛越发热烈起来。每个弟子都全力以赴地展示自己的实力,希望能得到掌门的认可。 沈玦看到如此欣欣向荣的景象,满意地点了点头。 沈玦一路看着依旧未曾改变的逍遥派,总觉得的似乎又有什么变化,但陈设未变,人也未变,只是笼罩在他头上的阴霾如今已然散去,他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回到房间,正当他坐于窗前沉思时,一个声音突然叫醒了他:“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沈玦回过神来,看着明艳美丽的林逍月,不禁心里一阵舒坦,他笑道:“师妹,你在做什么?” 林逍月笑道:“不是我在问师兄你吗?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没等沈玦回答,她再次问道:“师兄这两日去了哪里,一直未见师兄人影。” 沈玦忽然想要逗一逗林逍月,笑道:“才两日不见,师妹便这般想我了吗?” 林逍月闻言愣了一下,随剑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红了,眼睛里似乎有无限柔情。不过片刻,随后又恶狠狠地看了沈玦一眼,没有说话,转身便走开了。 饶是沈玦对付敌人的时候智计百出,也看得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林逍月到底是何意。 第50章 铁掌 一个月后。 麒麟崖。 一团赤红光影,上下翻飞,在朝阳的照耀下,交相辉映,如同山岳中的精灵。 许久之后,赤红光影停下,露出身着的沈玦,他手中长剑长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声,似乎意犹未尽,仍想在沈玦手中肆意发挥,将剑招剑术演化那至高化境。 沈玦收剑而立,闭着眼睛,仔细感受着那自身那隐隐约约,欲要喷薄欲出的剑意,然后他却始终压抑着那剑意凝炼的最后一步,不让剑意此时凝实显露出来。 他隐约有种感觉,自己的剑意还未完善,还需要再继续见识更多剑法,积累更加深厚。 许久之后,沈玦终于睁开了双眼,全身剑意沸腾之意也渐渐消散开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对刚才的领悟还有些意犹未尽。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并轻轻地放在身旁。 接着,沈玦深吸一口气,双手慢慢抬起,开始演练起一种掌法来。 这套掌法名为“铁掌”,乃是铁掌水上漂裘千仞的成名绝技。 在射雕中,铁掌虽然在威猛程度上稍逊于降龙十八掌,但在招式的精妙程度上却更胜一筹,可以说是一门不可多得的绝技掌法。 铁掌刚猛至极,乃是至刚至阳的掌法,出掌时犹如泰山压顶般气势磅礴。 沈玦双掌舞动间,风声呼啸,掌力激荡,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他的掌劲所撕裂。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掌法越来越熟练,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威严。 铁掌是这段时间以来沈玦通过无名古书获得,至此,逍遥派拥有了剑法,拳法,掌法,虽然仍有不足,但是至少剑法和拳脚功夫都具备了,不至于失去了长剑之后便一无是处。 沈玦一直以来都很注重全面发展,即使主修剑法,但是拳法,掌法他也没有落下。 在笑傲中,令狐冲只擅长剑法,若是没有剑在手,那么几乎就只能任人拿捏了,直到最后练成了吸星大法,才勉强在失去长剑之后有了自保之力。 沈玦可不想自己遇到危险时只能依靠剑法,所以在每日的修行之中都会抽出一段时间修炼拳法和掌法。 以他如今的功力,七伤拳的反震之力已经越来越弱,伤害已经微乎其微,可以用来对敌了。 而此时得到铁掌,更是将他掌法这一缺陷补足。 修炼完掌法,沈玦调息片刻回到了门中。 此时的逍遥派已然焕然一新,在黄雄稳定业城局面之后,将黑虎帮大量的财物交给了沈玦。 有了这些钱财,林逍月兴奋几乎睡不着觉,花钱如流水,短短月余时间,便将逍遥派建设完毕,演武场、练功室一应俱全,弟子宿舍也建设完成,几乎可容纳上千人。 此时的演武场中,有上百名弟子正在一拳一脚的修炼碎玉拳,韩兴作为碎玉拳的集大成者,在众弟子前列带领着他们修行。 这些弟子大多数是从黄雄道青竹帮中择优选取,大多数都有一定的基础,林逍月宁缺毋滥,将收录外门弟子的标准提高一筹,以免有人滥竽充数。 沈玦也不担心这些弟子将来会不听话,逍遥派只会越来越强,这些弟子只会逐渐融入逍遥派,以逍遥派为中心,不会甘心在青竹帮厮混。 而且黄雄也已经被沈玦收到逍遥派之中,外门执事一职,不过他身份隐秘,沈玦交代他暗中组建江湖暗探,暗中打探江湖中的一切动静,并按时报知沈玦。 组建暗探是沈玦一直以来就规划要做的事情,但由于人手不足和资金短缺等问题,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开始着手实施这个计划。 对于沈玦来说,信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被视为第一手资源。 毕竟,未来逍遥派可能会面临来自各个方面的威胁,如果能够事先了解这些情况并做好充分准备,无疑将大大增加他们应对危机的能力。 因此,沈玦深知收集情报工作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沈玦一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一边继续向前走。不久后,他来到了祖师祠堂。这座祠堂庄严肃穆,周围环境清幽宁静。 然而,吸引沈玦目光的并不是祠堂本身,而是祠堂外的那片空地。 只见空地上有一道身影正在修炼剑术,动作矫健而灵活,剑招凌厉而精妙。 沈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林逍月练剑。 许久之后,林逍月完成剑法修炼,收剑而立,看到一旁的沈玦,脸上微微发红。 自上次沈玦挑逗她之后,林逍月每次见到沈玦都会脸红,这在前世,可见不到这种场景。 沈玦微笑道:“师妹剑法越发精妙了。” “哪有师兄厉害。”林逍撇嘴道。 逍遥派建设完成,林逍月的愿望完成了一半,渐渐的开始将重心转移至武功修炼上来。 她天赋异禀,在武道修行路上,几乎是一路高歌猛进,若是沈玦没有赤阳果的帮助,此时内功修行也未必赶得上林逍月。 业城的事情在她的追问下,沈玦还是将事情多经过告知了林逍月,她深知逍遥派要面对的敌人还很多,如今林逍月最迫切的便是将武功修炼至大成,将来庇佑逍遥派。 可让林逍月沮丧的是,这段时间她每次都找沈玦切磋,原本刚开始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可后来却发现她和沈玦的差距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几招便败在沈玦剑下。 林逍月怎么也想不通,但是沈玦却明白,林逍月所有的剑法,他都了然于胸,而且每一种剑法他都修炼到非常熟练的地步,再加上沈玦在剑术上的领悟比林逍月高了许多。 而且林逍月越是和沈玦切磋,沈玦越是了解林逍月道剑势特点和用剑习惯,几番切磋下来,林逍月自然在沈玦面前败多胜少。 沈玦知晓林逍月是极为要强的性子,他故意想要激一激她,他道:“因为我的天赋高于你,而且比你努力,你自然要要付出更多的时间才能赶上我。” 林逍月果然不服气道:“你的天赋比我高,绝对不可能,我一定会超越你,让你看看。” 沈玦笑道:“那我等着,走吧,我们去给老头子上炷香。” 第51章 洛雪莹离去 祖师祠堂,青烟寥寥。 沈玦神色肃穆地站在供桌前,从一旁抽出三支香。他轻轻将香点燃,然后小心翼翼地插入香炉中。 随着香烟袅袅升起,整个祠堂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沈玦看着最下方的牌位,想起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之时,被那个老头子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为了救他,几乎耗尽自身内力。 随后又在将死之时将逍遥派掌门传于他,对他寄予厚望。 沈玦一直觉得多少对那个相处时日不多的老头子亏欠良多,所以才尽心竭力的为振兴逍遥派而东奔西走。 不过从此身前身的记忆来看,那个老头子一直以来都对他不错,几乎是当成了亲儿子对待,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解。 不过斯人已逝,往事随风,沈玦也不想继续追问那些原因,只有尽力把逍遥派壮大,完成老头子的遗愿。 其实沈玦更想的是去探索一下这个世界,一边修炼一边去闯荡江湖,前世少年时经常有侠客梦,想着能够像古代那些大侠一样,仗剑天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找到一个心爱的人一起归隐山林,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 现在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也很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精彩,去挑战各种强大的对手,去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去经历一段段难忘的冒险。 “纵马江湖,逍遥一生”,这是沈玦心中最渴望的生活方式。 他不想被束缚在一个地方,也不想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 他要追求自由,追求刺激,追求成长。 “不过这样也好,将逍遥派打造成一个人武林圣地,难度很大,但是正是这样的事情,才值得全力去做,不枉来这世界一遭。”沈玦暗想道。 林逍月也上了一柱香,看着沈玦有些发呆的样子,她不禁有些诧异,自这祖师祠堂建立以来,就偶尔会看到沈玦这样静静地站在祖师牌位前,不知想什么。 沈玦身着青衫,看着香烟袅袅,似能穿透岁月,与先祖之灵对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柒云麟,面带焦急之色,匆匆而至。 “师父,不好了!师妹…洛雪莹……她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柒云麟喘息未定,言语间满是慌乱。 沈玦闻言,微微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柒云麟和洛雪莹本来应林逍月的要求下山办事,可刚到山下,就有一个中年人堵住两人。 柒云麟以为是一个路人便想绕过,那中年人见到两人要绕过,也侧身一步又将两人拦住,柒云麟本不想惹麻烦,从路的另一边走去,那中年又是侧身将两人拦住。 柒云麟见此便知这人是来找麻烦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冷声问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阁下拦住我们有何事,不妨直说。” 那中年人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眼,冷哼一声,一个箭步便朝柒云麟抓来。 柒云麟这些日子虽然有些进步,见到那人想要擒住他,便想躲闪,但即使能够看到那人的招式,却始终不能躲不开。 那人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胳膊,本想将他扔到一边,洛雪莹在一旁大喊:“不要。” 谁知听到洛雪莹的喊声,那人竟然真的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洛雪莹,手掌轻推。 那人虽是轻轻一推,柒云麟却站立不稳,后退数步倒在地上。 当他抬起头时,那人抓住洛雪莹的手臂,身形闪烁间已经消失不见。 沈玦听完,思索片刻,心中已有猜测,他拍了拍柒云麟的肩膀道:“不必担心,雪莹无事,我去看看。” 说完,沈玦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祠堂,直奔山门而去。 他凭借深厚的内力,短短一刻钟后便已追至城业外。 沈玦根据柒云麟的叙述早已猜到那人应该是洛雪莹的家中之人,所以才会听到洛雪莹的呼喊之后,不为难柒云麟。 洛雪莹是富贵人家的子女,受不得长途跋涉,定然会乘坐马车。 沈玦按照他的猜想,沿着路上新鲜的车辙印,一路疾行,未过多久便见到一辆马车在前方管道上极速行驶。 沈玦施展轻功,跃过马车,稳稳地的站在管道中央,赶马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材微胖,一脸冷峻模样。 他见沈玦突然出现想,立刻便拉起缰绳,骏马受力,立刻仰蹄嘶吼。 待马车停下,那中年人见到沈玦,十分警惕,他看了看四周,喝问道:“你是何人?” 此时马车帘子掀开,却见出现一张俏脸,正是洛雪莹。洛雪莹见到沈玦,目光复杂,却没有开口说话。 与此同时,在洛雪莹一旁又钻出一个人,却是三番两次在沈玦手中吃瘪的傲龙城。 傲龙城见是沈玦,脸色微变,他上前一步,在那中年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那中年人闻言打量了一下沈玦,突然,他身形暴起,如同苍鹰搏兔,直奔沈玦。 沈玦见状,心中微怒,傲龙城记仇已旧罢了,你也如此不懂道理,当下他也不想留手,使出铁掌,刚猛无俦,朝着那中年人手掌印去。 “砰…”一声巨响,空气都似乎被震起涟漪,四散的劲气在管道上激起一阵灰尘。 那中年人受此一掌,被震得全身发麻,他在空中翻了一圈,落地之后仍然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 沈玦接下这一掌,屹立不倒,不等那中年人站稳,一个箭步,如同缩地成寸,一拳便朝着中年人面门轰去。 中年人刚刚站稳,便又迎来沈玦的七伤拳,仓促之下只能迎接,却没想到一击之下,七种劲力如同浪涛一般,摧残着他的五脏六腑。 中年人顿时面色又难看了几分,他后退几步,嘴角抽了抽。 正当沈玦犹豫要不要再来一拳时,洛雪莹突然开口:“掌门师伯,不要!”她的声音虽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玦收招,静静地望向她。 “师伯,此人并非敌人,他是我家里的叔父,此番前来,是奉父亲之命带我回去。”洛雪莹跳下马车,目光中既有对沈玦的歉意,也有些许忐忑不安。 沈玦本就没有强留洛雪莹的意思,想来洛雪莹也并非可以强留之人,他出手只是为了惩戒那中年人和警告傲龙城不要再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他笑道:“雪莹,你既有家族之事需处理,我也不便阻拦。但记得,无论何时何地,逍遥派永远是你的家。” 洛雪莹眼眶微红,有些不舍:“师伯放心,待家中事务了结,定当回山看望师父和师伯。” 沈玦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只是这位仁兄,下次不要听人胡说八道,免得受到牵连。” 他说完,看向傲龙城,眼神闪烁。傲龙城被沈玦看得心里发毛,却没敢再说话。 沈玦见状转身沿着管道大步离去。 中年人见沈玦离开,口中溢出一缕鲜血,他强忍至今,伤势再也压不住,流出些许鲜血,反而好了很多。 他惊叹道:“好刚猛的掌法,好阴狠的拳法。” 洛雪莹见状大惊道:“叔父,你不该对师伯出手的。” 傲龙城见到中年人受伤,看着离去的沈玦,眼神莫名。 第52章 回归之路 逍遥派内,一切如常,弟子们或练功,或练剑,唯有沈玦心中波澜四起。 他站在麒麟崖,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峦,心中五味杂陈。 与沈玦切磋完剑术的林逍月,看着神思不属的沈玦问道:“师兄,你似乎有心事?” 沈玦微微一笑,轻抚手中长剑,道:“逍月,我确有要事需离山一趟,逍遥派之事,暂且交由你代为处理。” 林逍月闻言,秀眉微蹙,却未多问,只道:“师兄放心,你何时走?” “今晚就走。”沈玦道。 “这么快,不与小师弟和云麟说吗?”林逍月吃了一惊。 “不了,我此去只是回家中一趟,并无什么大事。当年被师父收留,师父没有问过我家中之事,我有点没有跟师父说,想来师父应该是知道的。现在我家中有人来次寻我,说是家中出事需要我去处理。” “我此去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就会回来。如今逍遥派已走上正轨,只需韬光养晦,循序渐进,终会成为一个大派。”沈玦道,心里补充了一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林逍月没有多问,点头道:“师兄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是夜,月黑风高。沈玦静静坐在房间内等着。 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悄然出现在沈玦房门外。 沈玦睁开眼睛,将一支长笛悬在腰间,把曲谱塞入怀中,吹灭蜡烛,走出了房门。 与慕容智对视片刻,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了山,两人星夜赶路,一直往西面走,在沈玦的印象中,血煞教似乎在西南某个方位。 但是对于具体位置的记忆早已模糊,而且对血煞教的一切都似乎模糊不清,就连他那便宜老爹也面貌都也只是依稀记得。 日夜兼程,慕容智似乎想要一口气赶到血煞教总坛。 除了正常的休息之外,没有任何停顿。他的脸上总有若有若无的担忧,眉目之间总是忧心忡忡,赶路之时也是十分警惕,选择的路线都是偏僻的小路。 这一日,两人来到某处地域,沈玦对此地依稀有了些记忆,此处应该是离血煞教总坛不远了。 到了此处,慕容智似乎放松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担忧。 此处地处西南崇山峻岭,森林茂密,随着赶路,沈玦的记忆越发清晰。 行至一处,沈玦依稀记得前方路上有一处亭子,果然两人转过路口,便见到一座亭子,名为忘忧亭,唯一和沈玦记忆中不同的地方就是亭子旁边建了一处茶肆。 沈玦一直观察着四周,见到茶肆的瞬间,他明显能够感觉到慕容智身体僵了片刻,随后警惕心再次提高,沈玦心里也是留了一个心眼。 远处的茶肆,旗帜飘飘荡荡,在风中猎猎作响。 茶肆外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客人。 两人原本打算直接路过,但没想到那个一直在茶肆里忙前忙后的小二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小二脸上堆满笑容,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客官,你们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何不停下来歇一歇脚呢?不妨先喝杯热茶解解渴,然后再继续赶路也不迟呀!” 就在这时,慕容智本来想要拒绝小二的提议。 与此同时,茶肆里那些正在闲聊的人们纷纷转过头来,将目光集中到两人身上。 这些人的眼神充满了异样和好奇,让整个氛围瞬间变得诡异而紧张。 慕容智目光犀利地盯着小二,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然而,小二依旧保持着满脸笑容,毫不畏惧地与慕容智对视着。 沈玦看了一眼众人,笑着对小二说:“哎呀,小二哥说得太对了!我们赶了这么久的路,的确需要休息一下了。小二哥,请给我们来一壶上好的茶吧。” 说着,沈玦毫不犹豫地走进茶肆,径直走向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小二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沈玦,又看看慕容智,笑道:“客官,请吧。” 慕容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走到沈玦旁边坐下。 小二回到茶肆之中,又开始忙碌起来,似乎刚才的事情从没有发生过。 沈玦此时若无其事的盯着茶肆中的众人瞧个不停,茶肆中共有四张桌子,此前除沈玦和慕容智坐的桌子外,每张张桌子上都有一人。 其中一张桌子上是虬髯怪客,身形雄伟,袒胸露乳,身着灰色布衣,赤着双脚,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他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牛肉和馒头,正在大快朵颐。 再往旁边看过去,另一张桌子边,正端坐着一名身着一袭白色长衫、面容俊美的年轻公子哥。 他坐姿挺拔如松,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此刻正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嘴边轻抿一口,然后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气质儒雅。 而在第三张桌子旁,则坐着一位衣着暴露、容貌娇艳欲滴的美丽女子。 这位女子看起来大约有二十岁左右,她的妆容精致得如同雕琢出来一般,充满了诱惑与魅力。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沈玦投来的目光,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妩媚动人的笑容,并调皮地向着沈玦眨了眨眼。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挑逗的光芒,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这女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沈玦面露笑容,眨了眨眼,以同样的方式回应了那女子。 那女子见状,笑容更甚。 此时那小二已经沏好一壶茶,他笑嘻嘻的将茶送到沈玦两人的桌上,有些好奇的看了沈玦一眼。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汉子从转角处匆匆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见到茶肆,眼睛一亮,兴奋道:“哎呀,渴死我了,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口水都喝不到,小二,快快上茶。大爷我都要渴死了。” 中年汉子快速走进茶肆,一屁股坐到沈玦一侧的凳子上,笑道:“两位,搭个座,没问题吧。” 第53章 拦路的人 沈玦笑道:“自然是没问题的。”来人正黎川。 黎川似乎真的是渴了,也不顾茶水仍旧滚烫,他抄起茶壶,打开壶盖,仰头便“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如同牛饮一般,顷刻间便将茶叶和同茶水一并喝到了肚子里。 茶肆中另外三人见到黎川,也都是微微皱眉,那俊朗公子鄙夷道:“黎老鬼,你这样子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额啊。”黎川打了一个嗝,撇嘴嘲讽道:“关你屁事,你邪灵派讲究什么优雅风度,以谦谦君子自居,还是被那所谓的正道人士冠以邪魔歪道,我既是圣门中人,自随性而为,都是过街老鼠,何必惺惺作态。” 俊朗公子皱眉道:“黎老鬼,此言差矣。曾几何时,我魔门威震江湖,一言九鼎,可不是什么小人物,所以我等江湖在世,须时刻保持风度,不能有事身份,让人小瞧了去。” 沈玦听闻那俊朗公子竟是邪灵派的人,便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邪灵派收徒不仅要看资质,对长相容貌的要求也是极高,其派中弟子文化修养极高,每一个弟子都必须通读各家经典,若是邪灵派弟子参加科举考试,几乎少有落榜之人。 曾经就有一个邪灵派弟子转变身份,科举入仕,做了十几年的官,官至二品大员,成了当时朝廷中的中流砥柱,威望极高。 可惜后来被圣门中其他教派之人识破身份,被要挟用他的身份落子朝廷,被他拒绝,于是道破身份,被朝廷追杀而死。 此事在当时朝廷引起轩然大波,朝廷派出龙门卫肃清魔门,许多魔门弟子被杀,也是那时,魔门逐渐走向衰败,最终走到如今人丁凋零的地步。 那俊朗公子刚刚说完,黎川便“呸呸呸”吐了几口,转头不理会那俊朗公子。 那俊朗公子脸色涨红,看向黎川,眼睛冒火,却没有发作,应是不想和黎川计较,失了风度。 沈玦见状笑道:“兄台说得有理,任何时候都应该保持风度,天下大乱,风度不乱。” 俊朗公子闻言有些惊异看着沈玦,他叹息道:“没想到今日才遇到沈兄弟,若不嫌弃,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沈玦有些惊讶,他微笑问道:“你认识我?” 俊朗公子笑道:“在座的,恐怕没有人不认识你,就算没有见过你,但是你的大名,都是听过的。” 沈玦摸了摸鼻子,故作惊讶道:“没想到小弟如此有名,今日竟有这么多人迎接我的到来,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虬髯汉子闻言停下吃喝,看向俊朗公子面无表情道:“蓝玄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随后他又看向沈玦,脸色阴沉道:“我等可不是来迎接你的,不过既然你有胆留下来,那我不妨告诉你,今日你想要离开,恐怕得付出些什么。” 沈玦惊讶道:“原来是拦路虎啊,不过看起来不像是老虎,倒是像只蠢熊。” 那虬髯汉子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只见他嚯地一下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然而,就在他即将发作之时,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从隔壁桌传来。 那女子娇笑着说道:“沈公子这话说得不错,他呀,就是只蠢熊。” 说罢,她还不忘朝那虬髯汉子眨了眨眼。 沈玦听后微微一笑,拱手向那女子道谢道:“原来如此,多谢姐姐相告。” 那女子见沈玦称呼她为姐姐,呵呵的笑了几声,声音充满魅惑之意。 那虬髯汉子见状,气得脸色铁青,但又不好此时发作。 他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然后重新坐回座位上,闷头吃喝不再说话。 沈玦有些奇怪的看了那虬髯汉子一眼,又看了看茶肆里面打瞌睡的掌柜和忙碌小二,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众人也不再说话,气氛变得沉默起来。 片刻之后,亭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背对着众人,身体似乎随时处于黑暗之中。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却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压,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天殛门的人。”黎川露出凝重的神色,低声说道。“天殛门,魔门之中最为神秘的方式门派之一,每一代弟子只有两人,但每一个都是江湖之中的绝顶高手,上一代的弟子算起来已经七八十岁了吧,这一代的弟子终于又出现了。” “天殛门!”其他几人听到这个名字面色都有些不好看,这个门派一但出现,江湖必然要出现巨大的风波。 天殛门修炼的刺杀之道,门中教义乃是替天行道,杀尽天下可杀之人,然而这个可杀的定义并不是普罗大众所熟知的恶事做尽的人,而是这个天殛门弟子自行定义的可杀之人,也有可能只是犯了一些小错的人,或者是流连青楼,或是好赌成性。 曾经有一个天殛门弟子专杀贪官污吏,杀得那时的朝廷几乎再无人敢做贪污受贿之事。 也有天殛门弟子曾专杀玩弄男人感情的女人,然后这正好与魔门另一支合欢宗那些弟子对上,那一代的天殛门和合欢宗势同水火,而那一代的天殛门弟子武功极高,合欢宗几乎被杀得寥寥无几。 此时茶肆中那女子盯着忘忧亭中的天殛门人,脸色更是极为难看。 “此事怎么天殛门的人也知道了,他们不是向来和其他教派之人来往吗?”慕容智皱眉问道。 黎川摇头道:“这事我怎么知道,这些人耳朵堪比顺风耳,哪里有动静他们不知道,不过这天殛门来得确实蹊跷,莫不是这些家伙里面有人跟天殛门是一伙的?” 沈玦心中好奇,问道:“今日来这里到底是干嘛来了?” 黎川笑道:“少教主,你要接任教主之位,其他教派的人来凑凑热闹,想要称称你的斤两,看你够不够格,这是魔门之中的一种习惯,不过可来可不来,但是依照惯例,几乎都会来一趟,以前天殛门可很少参加,没想到今日却来了。” 第54章 魔门聚会 “原来如此。”沈玦笑了笑,他转头看向那虬髯巨汉问道:“蠢熊,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一派的?” 那虬髯巨汉闻言嘿嘿冷笑,却是没有搭理。 一旁的女子倒是向沈玦做了解释:“他呀,他是天罗教的,名叫宁东阳,沈公子可别看他外表粗犷,实则心思细腻,擅长阴谋诡计,否则怎么会练成御气天罗这种武功,练这种武功啊,心里肯定是坏极了。” “天罗教,御气天罗,宁东阳。”沈玦沉吟片刻,看向那女子问道:“那姐姐你呢?” 那女子妩媚一笑,柔声道:“沈公子,奴家姓卿,单名一个青字,是合欢宗门人。世人对我合欢宗多有误解,我合欢宗教义乃是以欲制欲,得而忘法……” 她的声音婉转悠扬,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一般,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语。 “住嘴!”黎川突然暴喝出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他看着那女子,冷冷地说道:“妖艳贱货,敢在这里搔首弄姿,你怎么不去勾引天殛门的人?再在少教主面前摆弄你那令人作呕的美色,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卿青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原本妩媚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她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姓黎的,你这腌臜货懂什么叫风情吗?怪不得一辈子没女人要。说老娘丑?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你自己又长了一副什么样儿?” 卿青说完,妩媚的看了沈玦一眼,娇羞道:“让沈公子见笑了。” 黎川闻言呸了一声:“呸,长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人呐,要有自知之明。长的丑也就罢了,还要出来见人,回家好好照镜子看看吧。” 卿青大怒,沈玦立刻制止了两人,他笑道:“黎叔叔说笑了,卿姐姐不要动怒,你自然是长得极美的,是黎川不懂怜香惜玉。” 卿青见状,压下怒气,看向沈玦笑道:“还是公子慧眼。”说完,狠狠的瞪了一眼黎川。 黎川皱眉,来回看了沈玦和卿青两眼,暗道不好,沈玦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要是沈玦被卿青这个狐媚子勾引去了,还不丢尽了血煞教的脸。 他向慕容智使了使眼色,慕容智佯装没有看见,低头喝茶。黎川见慕容智不回应,心里暗自着急。 沈玦确实对合欢宗兴趣很大,仔细想了想卿青所说的以欲制欲,他猜测合欢宗前身应是禅宗欢喜禅,欢喜禅是一种心性和佛性的修炼方式,乃一种建立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教义上的“以欲制欲”。 传说中,妩媚多姿,妖娆动人的明妃,是残暴的明王修行的炉鼎。 明妃在修行中的作用以佛经上的话来说,叫做“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她以爱欲供奉那些残暴的,使之受到感化,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 合欢宗截取了欢喜禅以欲制欲的教义,糅合魔门经义,最终目的不再是渡人入佛境,而是助己修行,遏制自身欲望,以达到心无挂碍,清心寡欲的境界,最后达到天人合一的心境。 可欲海无边,很多合欢宗弟子定力不够,被欲望所控制,沉溺于欲海无法自拔,最终成为欲望的奴隶,所以很多合欢宗弟子走上了勾引良家妇女或男子的道路。 因此合欢宗不仅被正道中人所不耻,而且就算在魔门中风评也极为不好。 就在此时,沈玦忽然闻到一阵檀香,他心中奇怪,问道:“哪里来的檀香?” 茶肆中的众人闻言均是脸色微变,就是黎川也是脸色凝重,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沈玦,后又转头看向茶肆旁的密林中。 只见一个女子飞跃而来,其身影轻盈如燕,仿佛在飘然而至的仙子。 她的衣裳如薄纱般轻盈,随风飘动,步伐轻盈而优雅。她的面容清冷如霜,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宛如羊脂白玉般的温润。 那女子轻功速度极快,顷刻间便已至茶肆前,沈玦仔细看去,那女子双眉如柳叶般纤细,微微上挑,透露出一抹淡淡的英气。 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水,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洞悉人心。 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她的身材高挑修长,曲线优美,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手指修长而纤细,仿佛是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她的美丽不仅仅是外表的,更是一种内在的气质。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透露出一种高贵和优雅。 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沈玦心中不禁升起一种莫名的警惕感,自上次入神之后偶尔之间才会出现的感应,那种玄之又玄感觉再次出现,而且达到了极为明显的程度,似乎在警惕面前这个女子那种若仙的气质。 茶肆中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变得诡异起来。片刻之后,蓝玄琅忽的起身道:“素姑娘,你来了。” 素云曦点点头,笑道:“云曦见过各位,因有事耽搁了,还望各位体谅。” 说完,素云曦进入了茶肆,径直走到沈玦三人的桌前,问道:“沈公子,不知可否让我搭个坐?” 随着素云曦的靠近,沈玦心中的警惕已然达到极点,他勉强笑道:“自然可以,素姑娘请便。” 茶肆其他几人见状,都有些惊讶,明明茶肆中另外三桌都有空位,即便宁东阳那一桌便不考虑。 而且同为女人,素云曦应该选择的是卿青的桌子,就算她不想与卿青同桌,但是蓝玄琅那一桌也是可以的。 黎川和慕容智也是心中惊讶,不过并未有什么表示,对于素云曦,两人心中也是极为警惕。 素云曦乃是阴魔教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弟子,魔门中人都认为她将是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而她也是名不虚传,屡屡和昆仑圣地杰出弟子交手,都不落下风,外人根本不知她现在到了何种境界。 第55章 黄泉茶 “今年倒是一个特别的日子,魔门九支竟然全都到齐了。”就在几人愣神之时,一个温和慵懒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不大,但却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侧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一直打瞌睡的掌柜此时伸着懒腰起身,随后踏步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身材修长,一袭灰色长衫,面容清俊,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中年男子,却让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几人看到这个男人,均是脸色剧变,眼中露出了震惊之色。 素云曦也是有些惊讶,她起身道:“原来是应前辈到了,云曦不知前辈到来,还请恕罪。” 男人笑道:“无妨无妨,我也是静极思动,今日见到各支的年轻俊杰,方知我魔门后继有人,尤其是云曦你,都快赶上我们这些个老头子了,真是汗颜呐。” 沈玦见周围几人见到素云曦之时仅仅是脸色凝重,而现在见到眼前这个男人,就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他的感应却没有丝毫警示之意,似乎此人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一样。 沈玦转头看向黎川,黎川此时也是仿若受训的小孩子一般,乖乖的站在一旁,不敢有丝毫动作。 似乎感受到了沈玦的眼神,黎川传音道:“此人名为应宗元,他的实力深不可测,甚至有人说他已经超越了宗师境界,是大宗师之境。” 不料黎川刚刚说完,应宗元便看向黎川笑道:“想要成就大宗师何其艰难,老头子我如今也未达到那种境界,这几十年的岁月都枉活了。” 黎川心中惊骇,应宗元竟然截听到了他以传音入密之术所说的话,他暗自道:“这是什么样的境界?”他急忙解释道:“前辈,我…” 应宗元摆摆手道:“无妨。这传音入密之术只是小道,以后你们切莫在外卖弄,否则后果难料。” 黎川急忙躬身道:“谢前辈告知。” 应宗元笑道:“今日大家到此是缘分使然,大家都随意一些,不要拘谨。”他转头看向那小二装扮的青年道:“伏蒙,你把茶端上来。” 那小二名为伏蒙,他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间。 片刻之后,伏蒙端上一只茶壶和几个茶杯,随后将茶壶置于桌上。 应宗元笑道:“此茶名为黄泉茶,乃是多种难得的药材混合蝎子、毒蛇等剧毒之物制成,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我就不多赘述了。” 说完,应宗元将茶杯一一倒满,沈玦望去,那黄泉茶茶如其名,如黄泥和水,混浊不堪。 当黄泉茶倒出之时,那茶杯外顿时出现的点点冰晶,空气都有一阵凉气传来。 几人看着那黄泉茶,都有些跃跃欲试,就连素云曦都是一脸的向往之色。 蓝玄琅叹道:“黄泉茶,传闻是地狱黄泉之水泡制而成,有宁心静气,增长功力之奇效,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应宗元伸手道:“各位,请吧。” 蓝玄琅上前一步道:“前辈,我先来吧!” 应宗元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蓝玄琅上前一步,双手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似乎早有准备,喝了茶,立刻便后退数步,坐回桌前,运起玄功开始调息运动。 沈玦望去,只见喝了黄泉茶的蓝玄琅脸色一片冰蓝之色,头上和衣服上都隐隐有冰晶出现。 几人还在观望,伏蒙上前一步道:“各位请吧,黄泉茶需得趁热,过了时间,效果便不那么好了。” 卿青和宁东阳立刻便上前一步,端起一杯黄泉茶走到一旁,就连那忘忧亭中的天殛门人也过来取了一杯黄泉茶,不过他身形速度极快,转眼便又回到了忘忧亭中。 慕容智拉了一下沈玦,示意他上前,随后他便自顾自上前取了一杯,退到桌前。 素云曦看了一眼沈玦,嫣然一笑道:“沈公子,请吧。” 沈玦摸了摸鼻子,面色平淡,上前取了一杯黄泉茶。他的手指刚刚触摸到那茶杯,便感觉一阵极寒之气从他指尖传入肺腑之中。 感应到寒气入体,沈玦纯阳无极功迅速运转起来,顷刻间便将那寒气炼化。沈玦端起茶杯,退至桌前,仰头一饮而尽。 即使已经做好准备,但那股冰寒之气竟然瞬间就窜至他的五脏六腑,随后迅速蔓延至四肢。 沈玦只感觉身体似乎已经被冻得僵硬,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迅速运转纯阳无极功,纯阳内力不断缓解他的僵硬的感觉。 与此同时,沈玦的心灵渐渐进入空明之境,后天识神又开始退居不知处,先天元神开始蠢蠢欲动。 沈玦心中一惊,想要退出那种即将出神的感觉,他运转纯阳无极功,不断炼化黄泉茶的寒气,想要恢复知觉。 可黄泉茶的凝神静气是强制性,只要茶的药性未过,便会强行冻结全身知觉,强行将人留在那空明之境。 沈玦自知不能继续,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继续进入出神的状态。 即使是这样,沈玦那已然壮大的先天元神已然开始不断吸收那周围天地之精,让他的知觉不断被侵蚀。 此时,沈玦突然想起此前心中想起的那段口诀,他心中默念:“天地自然,道炁常存。洞中玄虚,晃朗太元。乾罗怛那,洞罡太玄…” 念起口诀,沈玦莫名的感觉那出神的状态不再加深,而是保持着一个平衡的状态,先天元神继续炼化天地之精壮大己身,而后天识神也未完全退避。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沈玦只觉得知觉不断恢复,先天元神缓缓遁入未知虚空,无法再感知到。 渐渐地,沈玦已然恢复五感,可以随意支配周身。随着后天识神的恢复,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五感似乎又增强了许多,周围的模糊感逐渐减弱,即使闭着眼睛,他也能模糊的知道周围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此时,应宗元突然感知到了什么,他看向沈玦,发出一声:“嗯?” 第56章 御气天罗 外界,茶肆中几人均已醒转过来,只有沈玦还在打坐调息,众人静静等待,谁也不敢打扰他。 就在此时,素云曦突然注意到应宗元的眼神,发现他正盯着沈玦,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怪异的神情。 于是,她好奇地问道:“前辈,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您一直看着沈玦呢?” 应宗元微微一笑,但并没有直接回答素云曦的问题。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沈玦,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而此刻的沈玦已经进入了调息的最后阶段。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感受到自己体内澎湃的力量时,心中不禁感慨黄泉茶果然名不虚传! 仅仅喝了一杯黄泉茶,就让沈玦省去了整整十年的修炼功夫。 他的纯阳无极功已经突破到了第五层的中期境界,实力大增。 而且,黄泉茶不仅没有任何副作用,反而对他的身体有着极大的益处。 沈玦看了看众人,笑道:“让各位久等了,不知还有何章程,直接说吧!” 素云曦接过话头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你要接任血煞教教主之位,须得接受至少四位其他支脉的同辈代表的支持。” “因你是后辈,所以这里没有老前辈,只要你能让其他几位支持你,你便可以回去接任血煞教教主的位置了。” 沈玦皱眉道:“这么随意吗?不用血煞教的诸位前辈同意。” 黎川急忙道:“少教主有所不知,正是我们内部一致同意你接任教主之位,才会有这场仪式。” 听到黎川如此说,沈玦这才明白,他道:“不知如何才算是得到诸位支持?” “很简单,江湖以武力为尊,圣教亦是如此,就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只要有人挑战你,你击败他,就算是得到支持了。当然,若是有人无条件支持你,那就省事了。”蓝玄琅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把折扇,右手执扇轻摇,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便来吧。”沈玦怡然不惧,上前一步豪气道。 速素云曦笑道:“沈公子豪气,不过我代表阴魔教支持沈公子接任血煞教,就不用比试。” 此言一出,蓝玄琅几人微微皱眉,心中暗自琢磨着素云曦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他们深知,各大魔门分支之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睦,但实际上却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龌龊之事。 而现在,素云曦竟然放弃了这个可以让血煞教难堪的机会,这让人不禁怀疑她与血煞教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猫腻。 几个人的心思开始快速转动起来,眼神闪烁不定,各自盘算着其中的利弊得失。 就在这时,宁东阳突然站出来,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决地说道:“别人支不支持你我不管,沈玦,今日我代表天罗教来试试你。” 宁东阳的话语如同寒风一般,吹过在场众人的心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沈玦甚至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扑面而来,气机直接锁定了他。 “先天高手?”沈玦心中微微一叹,武道修行,前身蹉跎了太多时光,以至于沈玦本也是天赋异禀,却到了如今仍是慢了众人一步。 蓝玄琅等人皆是各支脉中年轻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即便有隐藏的年轻高手,但那也是极少数,故而几人都达到了先天之境。 然而无论是后天还是先天都以练气为主,像沈玦那样机缘巧合之下得以窥见元神修炼的少之又少。 所以在在练气阶段武学招式的精妙与否也是战胜敌人的有效手段,沈玦也不因宁东阳境界比他高而怯战,反而志气高昂,跃跃欲试,想全力一战,试试这段时间以来修炼的成果。 沈玦眯着眼道:“既然你想来试试,那我只好奉陪了。” 此言一出众人放纷纷退至一旁,留给宁东阳和沈玦足够的场地。 宁东阳哈哈大笑,先天真气透体而出,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沈玦。 沈玦微微皱眉,他感觉自身宛如陷入泥潭之中,被宁东阳的气劲死死压住,想要有所动作,要比平时耗时耗力更多。 “这就是御气天罗吗?果然名不虚传,以自身真气,形成一种特殊的力场,以此达到控御万物的目的。看来,魔门之中任何一派的绝学都不可小觑。”沈玦心中暗自心惊,不敢大意。 宁东阳眼中神光一闪,抬起手掌向沈玦脑袋印去。 沈玦身体微颤,竟然有主动迎向宁东阳那蕴含真力的手掌之意。 他心中微动,拔出长剑,任由宁东阳那气场的牵引,将长剑递向宁东阳掌心。 宁东阳心中一惊,暗道沈玦果然不简单,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不过他掌势不停,周身真气流转。 沈玦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手中的长剑荡开,他借力转身,深吸一口气,抬起一掌攻向宁东阳的手掌。 “噗…”一声闷响,两人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随着掌力相击而退开,反而是紧紧地黏在了一起。 沈玦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场将自己牢牢地控制住,令他无法离开。 宁东阳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他深知沈玦的内力不如自己深厚,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压制沈玦,逼迫他直接认输。 沈玦瞬间明白了宁东阳的意图,他毫不犹豫,左手握拳,立刻施展出七伤拳,朝着宁东阳攻去。 宁东阳心中冷笑,暗自嘲笑沈玦此举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他毫不迟疑,直接伸出手掌,准备接下沈玦的拳头。 然而,当他的手掌与沈玦的拳头刚刚接触时,宁东阳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他感觉到沈玦的掌力中竟然蕴含着七种截然不同的劲力!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顿时感到手忙脚乱。原本禁锢在沈玦身上的气场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沈玦见状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长剑递出,直刺宁东阳胸前檀中穴。 宁东阳毕竟比沈玦功力深厚,他真气流转,顷刻间便将沈玦的七伤拳劲力卸去。 御气天罗那无形的力场再次将沈玦笼罩起来。 沈玦宛如身在水中,剑法失去了原有的灵动。 第57章 败宁东阳 再次陷入窘境,宁东阳暗自得意,他大笑道:“姓沈的,不要负隅顽抗了,还是认输吧!” 沈玦沉默不言,他集中力量,长剑全力直刺,太岳三仙剑三剑连发,剑光闪电般刺向宁东阳。原本他以为御气天罗真气分散,他聚力于一点,便可以击破御气天罗的气场。却没想到长剑越是靠近宁东阳,受到的阻力越是强大。 宁东阳看出来沈玦的想法,他嘲讽道:“你以为可以这样简单破解我天罗教的御气天罗吗?你想得太简单了,若是被你如此轻易破解,我天罗教怎么立足于世?” 沈玦也看得分明,御气天罗真气隐隐结成一种莫名的阵势,真气随着阵法流转,宁东阳便是阵眼,而非简简单单真气分散布成无形气场。宁东阳牵一发而动全身,无论是攻击或是被攻击,全身真气都随着他的意念而动,沈玦攻击之时,他的防御便是他全身真气最强之处。 “如此下去,恐怕少教主会输啊。”一旁的黎川见状道。 慕容智点点头道:“他功力不足,否则即使找不到御气天罗的破绽,亦以力压人,强行破开御气天罗的无形气场。不过要想找到御气天罗的破绽可不容易。” 黎川道:“宁东阳没有达到气与意合的境界,不能圆融如意,御气天罗气场必然有薄弱之处,只要截断御气天罗的薄弱点,便可战而胜之。应前辈,我这个说法对吧?” 说完,黎川看向应宗元,脸上满是谦虚请教之意。 应宗元看了看黎川,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过此时素云曦却突然道:“黎前辈说得不错,御气天罗在与功力相当的人战斗之时可谓是无往不利,即使功力胜了一筹,也很难一击击溃布下御气天罗气场的天罗门人。当然,要想找到御气天罗的破绽,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技近于道,若是沈公子剑法达到入微之境,亦可气随剑动,以气御剑,找到御气天罗的破绽。” 此时黎川闻言看向慕容智,慕容智点点头,黎川见状松了一口气。 沈玦和宁东阳自然也听到了几人的谈话,宁东阳心中冷笑:“入微?要想达到入微之境谈何容易?” 沈玦暗道:“这御气天罗不愧是天罗门的绝技,果然不同凡响。入微之境,倒是难不倒我,不过要破解御气天罗,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就让我试试,那种奇妙的境界。” 宁东阳见沈玦虽窘迫,但是剑法已然凌厉,不敢大意,他继续道:“沈玦,如此下去,你必然会败,不如早些认输。要知道不想让你接任血煞教教主之位的可不止我一个,不如保存实力,面对下一人的挑战,如何?” 宁东阳想要不战而胜,便想以言语打击沈玦,让沈玦自动认输,他与人对敌向来都是不尽全力,不暴露本身全部的手段,况且这里还有其他几支年轻高手,他不想让自己的手段被人知晓。 面对宁东阳不怀好意的劝解,沈玦毫不动摇,他长剑挥舞,击退宁东阳。随后屏神静气,意欲让后天识神退避。顷刻间,沈玦的眼中渐渐出现恍惚之色,似乎意乱神迷,不复此前炯炯有神。 场外,应宗元见到沈玦这莫名奇妙的举动,心神惊讶,渐渐的他在沈玦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力量。 素云曦眼中神光熠熠,沈玦身上的变化她也看在眼里,那种莫名的力量,让她心中大为震惊。 黎川有些惊讶道:“少教主在干什么?” 慕容智皱着眉头,摇头表示不知。蓝玄琅和卿青也是一脸的疑问之色。 宁东阳见状,虽然不认为沈玦能有什么手段能打败自己,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他当机立断,挥手扔出三片飞刃。飞刃没有沿着直线运动,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朝着沈玦飞去。 “御气天罗,控御万物,御气心决宁东阳已经练到了第三层了?”蓝玄琅惊讶道。 三片飞刃速度极快,可沈玦仍然身形不动,黎川身形微动,想要上前。却见沈玦微微一动,那三片飞刃擦着他的身体边缘飞过。 宁东阳眼神微缩,他本以为沈玦是躲不过他的飞刃,但是沈玦却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躲开了他的攻击。他挥手一招,三片飞刃飞至他身边。 沈玦眼中有一种神秘之色,此时的他手中长剑不再攻击宁东阳,而是轻点那无形力场中虚空。 虽然没有攻击到宁东阳,但是他却是脸色大变,飞刃不断攻击沈玦。 沈玦此时身形极快,手中长剑也不复此前滞涩之感,精准无比的击退那些飞刃。 “叮…叮…”场中一片金铁交击之声。 “不可能!”宁东阳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沈玦不仅找到了他御气天罗力场的薄弱点,还在他变化位置之后仍然能感知到,这让他极为震惊。 宁东阳咬牙,挥手再次扔出两柄飞刃,五柄飞刃围绕沈玦不断攻击。 沈玦长剑挥洒密如雨滴,无论飞刃从何处攻击,即使那飞刃从身后偷袭,他都能精准的用长剑将其击退。 场外,黎川等人都很震惊,卿青惊讶问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素云曦眼神灼灼,她轻叹道:“这是一种武道境界,以后你们可能会达到这种境界,沈公子虽然未至先天境界,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匪夷所思。” 应宗元笑道:“不错,即使在先天之境,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也是万中无一。没想到我魔门后辈竟然如此英才,将来魔门大兴指日可待。” 一旁的蓝玄琅见应宗元对沈玦如此推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折扇。 黎川则是笑容满面,兴奋不已。 “喝…”与宁东阳大战斗沈玦忽然一声大喝,右手长剑挡住五片飞刃,左手七伤拳一拳捣出,击向宁东阳。 宁东阳不退反进,竟然主动迎向沈玦的拳头。迎接沈玦的七伤拳,宁东阳身形一颤,御气天罗力场出现阵阵波动。 沈玦心神微动,不顾从身后追击而来的飞刃,身形主动靠近宁东阳。 见沈玦不顾飞刃,不断靠近,宁东阳眉头微皱,眼中厉色一闪,心中杀机涌动。 沈玦正要靠近宁东阳时,身形立刻顿住,随后飞身跃起,越过了宁东阳。 宁东阳脸色大变,知道被沈玦发现了天罗力场的破绽之处,但此时飞刃临身,他又不得不分心控制。 电光石火之间,却见宁东阳身后的沈玦一掌拍出,刚猛无比,拍中宁东阳后背。 宁东阳才刚刚侧身,便被沈玦一掌拍中,那刚猛的掌力直入肺腑,他口中溢出一缕鲜血,急忙后退几步。 沈玦没有追击,而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宁东阳。 宁东阳脸色铁青,嘴角微动,脸上的胡须随着嘴角颤动,他站立片刻,才开口道:“我输了。” 第58章 天殛门人 应宗元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大声赞叹道:“精彩,精彩,没想到我魔门还有如此后辈,真是不虚此行啊!” 宁东阳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但却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败在了沈玦的手中。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屈辱,此时听到应宗元的话,更是感觉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痛苦不堪。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冷冷地问道:“还有谁想来指教?” 蓝玄琅和卿青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莫名。 如今宁东阳已经失败,如果算上支持沈玦的阴魔教素云曦和幽冥教慕容智,他们剩下了一次挑战的机会。 蓝玄琅看着卿青,心中暗自思忖着是否要先出手。 然而,就在他准备向前迈步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来。” 众人纷纷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 只见忘忧亭中的天殛门人缓缓地从亭子中走了出来,步伐轻盈而优雅。 沈玦心中微微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天殛门的弟子居然会是个女子。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看清了对方的面容。那女子容貌清秀,鹅蛋脸,肌肤白皙如雪,虽然长相比之在场的两个女人要略输一筹,但有一股难言的气势。 她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手中提着一柄古朴的长剑,缓缓地向沈玦走来。 然而,在沈玦的眼中,这个女人仿佛始终隐藏在阴影之中。 即便她光明正大地从亭子里走出来,在沈玦的感知里,她依然像是藏身于黑暗中的幽灵一般。 但奇怪的是,他的双眼却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真实模样。 这种感觉异常诡异,让沈玦心头不禁升起一丝警惕。 沈玦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因为他察觉到这个女人周身弥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剑意。 这股剑意不仅凌厉无比,而且还时刻影响着周围人的感官和判断。 一旁的黎川有些惊讶道:“天殛门怎么会针对少教主,这不应该啊?” 蓝玄琅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看这样子,这女人应该是传承了天殛门的剑法,她手中的该是天殛剑吧。” “天殛门有两大传承武学,一为天殛剑法,一为天殛掌法,一剑一掌,均是冠绝天下的绝世武学,看来沈玦要受些苦头了。” 素云曦道:“天殛剑法和掌法创立之初,其本意就是用来惩戒人的,与天殛门人争斗,受些苦痛那是必然的。” 沈玦感受到那女人剑意的刺激,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一股莫名的气势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他的气势与那女人的剑意遥遥相对,两者之间似乎展开了一场无形的较量,都想在这场对决中占据上风。 沈玦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自身蓬勃欲发的剑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拱手说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女子面色冷峻如冰,她冷漠地看着沈玦,缓缓开口道:“楚月绫。你准备好了吗?”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声说道:“随时准备着。” “哐当…”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闪烁着冰冷光芒的长剑瞬间朝着沈玦呼啸而来。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起凌厉的剑气,仿若有雷声阵阵。 黎川在一旁喊道:“不要硬接。” 沈玦早有准备,他神情凝重,全神贯注,手中长剑迅速递出,精准地格开了楚月绫的攻击。 “嗯?”然而,就在两柄长剑相击的瞬间,沈玦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对方的剑上传来,令他的身形猛地一颤。 楚月绫的长剑仿佛带有雷电一般,瞬间让他脑海中一阵轰鸣。 他只觉得全身筋骨酥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难以控制自己的动作。 “这便是天殛剑法吗?天殛,天殛,天的惩罚,不就是雷电?”沈玦不由得有些惊讶。 楚月绫的剑意乃是天殛门一脉相传的天殛剑意,她手中的剑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劈下,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和力量。 天殛剑法取之天雷,其力量足以震撼天地,让人心灵激荡。 每一剑都仿佛蕴含着天威,令人心生敬畏。 沈玦感到十分诧异,按理说,这天殛剑法可称得上是正道武功中的翘楚,为何会被世人冠之以魔门之称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天殛门弟子行事偏激所致? 沈玦深知天殛剑法的厉害之处,面对如此凌厉的剑法,他不敢轻易硬接。 如果盲目去接,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与折磨。因此,他不得不暂避锋芒。 见沈玦躲闪,楚月绫冷笑道:“躲是没有用的。” 她手中长剑横空,剑身震荡,一股无形之力宛如涟漪,在空中扩散开来。 沈玦见状不对,想要躲开,却见那无形之力极快,只是片刻便已至沈玦身前。 被那涟漪拂过,沈玦如遭雷击,他闷哼一声,心中冷笑,既然如此,那便以硬碰硬,看谁先扛不住。 前段时间,沈玦突发奇想,欲将七伤拳拳劲以剑法来施展,经过长时间的尝试,他结合自身对剑法的领悟和七伤拳拳劲,终于创出一门属于他自己的剑法,他取名为七伤剑法。 见楚月绫再度袭来,沈玦岿然不动,剑身上举,一剑劈下。楚月绫不疑有他,横剑便挡。 “叮…”两人剑身接触,发生一声脆响,剑气四散开来,周围泥土飞溅。 沈玦和楚月绫均是身形震颤,楚月绫后撤一步,眼神满是震惊之色。沈玦强忍疼痛,又是一剑直刺,楚月绫只得格剑挡开。 如此两人都是强忍疼痛,一来一往,不知过了多少剑,最后两人额头均冒出细汗,脸色都有些狰狞起来。 几人见沈玦如此与楚月绫胡来,都认为这是不智之举。 卿青突然问道:“为何楚月绫看起来如此痛苦,沈玦做了什么?” 宁东阳眼神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道:“是那种掌法,沈玦之前施展的掌法掌劲摧人五脏六腑,极难防御,他将那掌法融入了剑法之中。” 第59章 平局收场 “原来如此,看来沈玦想得是以伤换伤,算不得什么高明的法子。”蓝玄琅摇头道。 黎川皮笑肉不笑,道:“那不知蓝公子有何绝技可破天殛剑法?” 蓝玄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天殛剑法虽然厉害,但也并非无敌。只要找到它的破绽,就可以轻松破解。” 黎川听了,心中不禁有些好奇,问道:“哦?蓝公子这么有把握,不妨说来听听。” 蓝玄琅神秘地一笑,说道:“这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不能轻易透露。” 黎川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只是心中暗自揣测着蓝玄琅到底有什么高招。 毕竟,天殛剑法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场中,沈玦和楚月绫已然是两败俱伤,楚月绫此人极为要强,她虽受伤,但仍是咬牙坚持,即使站立不稳,仍然要强行施展天殛剑法,要和沈玦争个输赢。 沈玦的身体得赤阳果的淬炼,又不间断的修行七伤拳,肉身气血比之常人要强得多。 可即便如此,面对楚月绫的天殛剑法仍然要吃亏得多。 因沈玦的七伤剑法初创,威力自然不足以和天殛剑法相比,故而沈玦伤势比楚月绫要严重得多。 沈玦可不想再打下去,他无奈地提议道:“楚姑娘,如此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按平局论如何?” 楚月绫犹豫再三,还是点头答应了沈玦的提议。 黎川见状,松了一口气,立刻将沈玦扶起,随后他转身向应宗元道:“应前辈。” 应宗元笑道:“沈小子不错,算是通过了。” 宁东阳心有不甘,但是又应宗元作为裁判,他也不敢说什么,道了一声告辞,便匆匆离去。 素云曦浅笑盈盈向沈玦道喜:“恭喜沈公子了。” 沈玦一直对素云曦心存戒备,不过面上还是带着微笑,道:“素姑娘手下留情,沈某不胜感激。” 素云曦道:“我便是不手下留情,沈公子亦是胜券在握,我这是多此一举了。今日事毕,我便先告辞了。沈公子有机会可去阴魔教寻我。”说完,素云曦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卿青上前笑嘻嘻道:“沈公子,血煞教有什么好的,尽是些老爷们,不如随我去合欢宗吧!我合欢宗美女如云,可是天下难得的好去处。” 沈玦听完一脸意动之色,犹豫再三,还是婉言拒绝:“卿青姑娘,如今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能随你前去合欢宗,不过待我办完事情,定要去合欢宗瞧瞧,届时还请卿青姑娘帮我介绍几个师妹认识认识。” 卿青掩嘴笑了起来,她白了沈玦一眼,媚声道:“那时自有我陪沈公子,那还需要其他师妹,难道沈公子有我还不够吗?” 卿青说完,一脸幽怨的看着沈玦。沈玦大呼不得了,他故作慌乱道:“卿青姑娘说笑了,姑娘美若天仙,沈某若能得姑娘一人倾心便也是天大的造化,哪还能容得下其他女子。” 黎川在一旁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翻着白眼,心中暗叹,这少教主可真是风流不羁啊。 见两人聊得差不多了,他轻咳一声提醒道:“少教主,教中弟子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沈玦听后看向黎川,随后又将目光移向卿青,笑着说道:“卿青姑娘,待我忙完事情,定要去找你。” 说罢,还不忘向她眨眨眼。 卿青被逗得掩面轻笑,娇嗔地回道:“奴家等你。” 见此情景,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领着沈玦和慕容智,与应宗元告辞后,继续踏上路途。 蓝玄琅和卿青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也相继离去。 原本热闹非凡的茶肆,随着众人的离去,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应宗元看着众人离去,茶肆前站了许久。 那小二模样的青年,见应宗元许久没有动静,小心翼翼的开口喊了一声道:“师祖?” 应宗元仍旧沉默,过来片刻,才开口道:“你以后须得小心这个沈玦。” 青年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目前的师祖为何会如此在意沈玦,不过他点了点头,但神色之间颇有些不以为然。 应宗元似乎看出了青年的心思,他道:“我知你天赋不错,心气也高,但是这个江湖,最不缺的便是天才。刚才在此的魔门后辈之中,以你的武功,不能胜的便有两人,一是传承幽冥教的慕容智,二者便是素云曦。尤其是素云曦,修为高深,你万万不是敌手。” 顿了顿,应宗元继续道:“有机会,除掉沈玦。” 青年有些不解,问道:“为何?” “素云曦已成气候,即便是我出手,也未必能有十全的把握杀了她,她以后自有人对付。沈玦潜力巨大,如今修为不足,若是以后见到,你便找机会除掉他。如今圣门衰败,正是一统的大好时机,决不能出现有不受控制的人。”应宗元道。 青年点头称是。 茶肆远处的一处山头上,素云曦迎风而立,飘然若仙。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老妪,那老妪骨瘦如柴,在风中摇摇晃晃,似乎要被风吹倒一般。 她头发花白,低着头,盯着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 过了片刻,那老妪抬起头来,只见她脸上沟壑纵横,她用嘶哑的声音道:“圣女,为何不回教中?” 素云曦沉默了片刻道:“陈婆婆,我今日遇见了一个极为有趣的人,那人极有可能是我寻找了许久的人。” 被称为陈婆婆的老妪猛地瞪大了眼睛,震惊道:“莫非是?” 素云曦点头道:“不错,我寻找了多年,没想到今日来这里,便遇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还需要证实一番。” 陈婆婆道:“既然遇到了,何不将其带来?” 素云曦摇摇头道:“那人身份可不一般,他可是姓沈。” “沈?莫不是...”陈婆婆皱眉问道。“即便是姓沈又如何,今时今日,圣门之中对姓沈的态度都很暧昧,真正维护他们的还有几人,只要我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行了。” 素云曦眼神闪烁不明,她缓缓道:“此时不急,他武功修为还不够,还不足以做我的炉鼎。你吩咐下去,命人盯住血煞教的一举一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他脱离掌控。” “是。”陈婆婆点头答应,随后身形闪烁,形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第60章 赵钱孙李 黎川领着两人一路朝偏僻山路前行。在沈玦的记忆中,血煞教总坛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之中,平常人很难找到那里。 前往山谷的路上遍地陷阱,不知道前进路线的,根本不可能走到山谷之中去。 沈玦的记忆随着前往血煞教的总坛渐渐清晰起来,一路上三人没有说话,只是闷头赶路。 沈玦一直心中警惕,在他看来,今日的一切似乎都不太寻常。 他不断思索今日发生的种种,总觉得魔门各派的关系有些怪异,不由得问道:“如今魔门各派的关系究竟如何?” 慕容智道:“魔门各支如今不过是面和心不和,今天是因为各派都在,所以才看起来和和气气的,若是在外遇到,相互算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啊,少教主,你可不要大意,下次若是遇到可就要小心了。特别是宁东阳和蓝玄琅,似乎这两人对你的敌意很大。”黎川也附和着说道。 沈玦亳不在意,他笑道:“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我的境界会一直不断进步,宁东阳输了我一次,在我面前就没有再次翻盘的机会了。至于蓝玄琅,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黎川只觉得沈玦太过骄傲,年轻人有些傲气很正常,但是傲气不等于单纯,尤其是在魔门,没有警惕就已经有取死之道了。 三人行至一个路口,突然从林中窜出两道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沈玦记得两人名叫赵钱孙李,他一直分不清两人的名字,就根据他们的体型进行了区别,瘦子名叫赵钱,胖子名为孙李。 沈玦戏称瘦找钱,胖成孙。原身小时候,经常跑出来,找两人玩耍。 如今再次见到两人,他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赵钱虽然瘦削,但是人却很高,嘴下有两撇胡须,显得十分精明。 而孙李则身材肥胖,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让人感觉很亲切。 此刻,黎川领着慕容智和沈玦,连忙弯着腰,笑着上前来:“黎长老,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后他转眼看了看慕容智,笑容不变,待见到沈玦之后,他又问道:“这位是?” 黎川有些不耐道:“让开让开,我还要回去见大长老呢。” 赵钱讪笑道:“黎长老,这规矩你应该知道,陌生人是不让进入总坛的,除非有大长老的手谕。” 黎川冷冷道:“我这次出来,便是大长老的意思,你也要拦吗?” 赵钱一脸难色地说道:“黎长老,不是我不放行,实在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那个矮矮胖胖的孙李突然走上前来,瓮声瓮气地大声道:“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你听不懂话吗?” 沈玦闻言不禁愕然,心想这孙李竟然这么刚,敢直接怼长老。 难道他不知道这位黎长老可是他们的上级吗? 而且,沈玦以前竟然没有发现孙李还有这样的一面。 黎川听到孙李的话,脸色瞬间变得如同酱紫色一般,眼中仿佛快要喷出火焰来。 然而,他只是狠狠地盯着孙李,并没有采取任何实际行动。 似乎对孙李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招惹他。 至于慕容智,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丝毫没有要插嘴的意思。 沈玦心中暗自诧异,觉得眼前的情况越发诡异。 赵钱见状,连忙赔笑解释道:“黎长老千万别生气啊!孙李这人说话向来直爽,您别跟他计较。不过呢,这个规矩确实是大长老亲自定下的,我们也没办法违背呀。要是让长老知道我们擅自放陌生人进去,恐怕在大长老那里不好交代啊!” 沈玦思索一番,上前似笑非笑道:“瘦找钱,胖成孙,才过了多久,这就不认识我了。” 赵钱孙李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立刻便愣住了,两人同时看向沈玦,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玦。 随后似乎也认出了沈玦,但是却没有见到熟人一般的欣喜。 赵钱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他淡淡道:“原来是沈小子啊,多年不见了。” 言语间甚是冷淡,沈玦皱眉,看向孙李,只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脸上满是犹豫之色,纠结几番,便转过头去,没有再看沈玦。 黎川冷冷道:“现在可是熟人了,我可以带他进去了吗?” 赵钱此时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谄媚笑意,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他转过身去,淡淡地道:“既然如此,黎长老随意即可。” 说完,他领着孙李退到一边。黎川则冷哼一声,对赵钱的态度毫不在意,率先往林中走去。 沈玦看了看赵钱、孙李二人一眼,心中不禁感到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随着黎川往林中深处走去。 山林茂密,树木高大而密集,三人在其间穿行,仿佛走进了一片绿色的迷宫。 他们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断崖处,断崖下是云雾缭绕,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前进的道路,只有陡峭的悬崖和深不见底的山谷。 然而,黎川却毫不停留,径直走到断崖边缘,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下了断崖。 沈玦和慕容智没有丝毫惊讶神色,他们紧紧跟随黎川的步伐,同样纵身跳下了断崖。 原来,这断崖的边缘并非死路,在断崖下方是一个凸出的平台,跳下断崖,正好落在平台之上。 只是断崖云雾缭绕,那些不知道其中蹊跷之人,定然是不敢轻易往断崖下跳的。 沈玦知晓着其中隐秘,早有准备,稳稳的落在了平台上。 随后他转身看去,只见平台后方靠近崖壁处,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洞壁光滑如镜,显然是经过精心雕琢而成。 山洞上方刻着四个古朴大字——玄幽洞府。 洞口有两个粗壮的汉子把守,他们身穿黑色长袍,面容严肃,手持长剑,气势汹汹。 当他们看到黎川时,两人立刻恭敬地躬身喊道:“黎长老。” 沈玦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深吸一口气,跟着黎川走进了玄幽洞府中。 第61章 争议 黎川领着两人进入了洞府,洞壁峭立,上面插着无数火把,将整个洞穴照得通明如昼。 他们沿着唯一的通道前行,每隔十来步就有一个守卫站岗,气氛肃穆而紧张。 沈玦暗中用灵觉探查,发现周围黑暗处还埋伏着许多隐藏的高手。 他不禁暗暗吃惊,这样严密的守备,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难以逃脱。 洞府蜿蜒曲折,但没过多久,三人便看到前方出现了光亮。 走出洞口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片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间。 这些建筑精致典雅,与周围的山水融为一体,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此时已有数人在那里等候,沈玦抬眼望去,为首的是一个老者,那老者昂然挺立,头发花白,容颜却如同青年一般,他眼神平淡,偶然间有神光闪耀,面上带着淡淡微笑,看着沈玦,眼神柔和,如同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黎川见到大长老,立即上前道:“大长老,我已将少教主带到。” 沈玦依稀记得,此人便是大长老林柏涛,可那时的佟柏涛似乎已经是垂垂老矣,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如今看来,他鹤发童颜,玄功应该已至化境,竟有了返老还童之象。 大长老林柏涛走到沈玦面前,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一丝感慨和欣慰。 他轻声说道:“孩子,你终于长大了啊!还记得当年你离开这里时,还是个小不点呢,只有那么高……”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当年沈玦的身高。 沈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怆然,他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地说:“大长老记性真好,那时我才十岁左右吧。父亲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将我送出了这里。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年,如今故地重游,却已物是人非。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父亲竟然已经离世了……” 大长老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啊,教主为了本教的大业,与强敌鏖战数日,最终身受重伤。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闭关养伤。然而,谁能料到,前几日他竟在修炼时走火入魔,抛下我们这些弟子离去了……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沈玦面沉似水,声音冰冷地说道:“当年的敌人到底是何人,还请大长老告知,我既然还在,誓要为父亲报仇。” 他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强烈的复仇决心。 大长老林柏涛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回答道:“教主长途跋涉,还请入内休息,仇人之事稍后我会一一告知教主。” 说罢,他站起身来,亲自引领着沈玦向里走去。其他人也纷纷跟随着他们,一行人缓缓向内行进。 行至大厅,几番推辞之后,大长老和沈玦最终还是坐在了大厅左右主位上,其余人等则分别坐在两侧。 待众人坐稳,大长老林柏涛率先开口说道:“既然教主已经回到教中,我教便有了主心骨。不如我们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举行即位大典,正式昭告诸位教中弟子,让他们知晓教主回归一事。” 沈玦闻言眼神闪烁,急忙摆手道:“此事万万不可,教主之位,大长老还请另选贤能。论资质辈分,在坐的各位都是的长辈。论武功,我也不足以服众,还请各位叔伯另请贤能担任教主之位吧。” 顿了顿,沈玦继续道:“我看大长老就不错。” 大厅内一人闻言霍然站起,他大声道:“依我看,少教主此言不错,大长老德高望重,武功高深莫测,由大长老担任教主之位再合适不过了。” 林柏涛闻言皱眉,大声呵斥道:“雷鹏,休得胡言,教中规矩,教主之位只得少教主担任,这是不可更改的规矩。” 雷鹏大声喊道:“规矩,这破规矩延续了那么久了,早就腐朽不堪。以我看来,我血煞教衰败就和这个劳什子规矩脱不了干系,沈教主在时,劳苦功高,我自然不说什么,但是这小子有何资格担任教主之位,他若是担任教主之位,我第一个不服。” 雷鹏话音刚落,黎川便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说道:“少教主担任教主之位有何不可!谁天生就会高深武功?不都是通过后天修炼而来吗?少教主年轻有为,天赋过人,潜力无限。就在刚才,他成功击败了天罗教的宁东阳那个小子,而且还与天殛门的传人大战一场,最终打成了平手!如果再给少教主几年时间,他必定能够成为一名绝世高手,到时候独当一面,带领我们教派走向壮大!” 雷鹏冷笑一声,嘲讽道:“几年?你们觉得我们还能有几年的时间呢?如今我们教外敌环伺,他们对我们虎视眈眈。而在教派内部,也存在像你这样的害群之马。没有绝对强大的实力,我们怎么可能击退外敌,赢得发展的机会?” 听到这话,黎川顿时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雷鹏的鼻子大声喝问道:“你说谁是害群之马?有种再说一遍!” 然而,雷鹏却毫不畏惧,依旧仰着头,轻蔑地看着黎川,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 大厅内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对黎川和雷鹏两人的争吵毫不在意。 沈玦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而林柏涛也竟不制止两人的争吵,似乎有意放纵众人,他心中了然。 “看来大长老是有意和稀泥啊,只不过他这是什么意思,趁机找出异党?或者是有其他目的。” 黎川见雷鹏如此模样,心中怒火更盛,身上杀机涌动,竟是动了真怒。 雷鹏毫不想让,死盯着黎川,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倾向。 “好了,不要再吵了,此事既然大家有争议,不如择后再议。”林柏涛见两人竟有动手的势头,急忙制止道。 随后他转头看向沈玦笑道:“少教主,还是先休息吧,来日方长,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沈玦长时间赶路,有经历两场比斗,劳心费神,确实疲惫不堪,他深知此地阴谋算计无数,须得养足精神,全力戒备,当下也不推辞:“大长老所言极是,那便依大长老的安排吧。” 第62章 魔祖幽衍 夜幕低垂,血煞教总坛隐匿于与世隔绝的山谷之中,四周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仿佛是天地间最不应存在的秘密。 在血煞教弟子的带领下,沈玦回到了他曾经生活了许久的房间,推开那扇久违的房门。 一股熟悉的感觉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玦紧张的心情也有几分放松。 疲惫的沈玦无暇他顾,径直走向床榻,合衣而卧,不多时,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他的脸上,沈玦缓缓睁开眼,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他坐起身,望着窗外那片被月光染白的世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正当他准备起身活动筋骨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缓却坚定的脚步声。 沈玦眉头微皱,随即恢复了平静。门被轻轻推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步入室内,正是血煞教的大长老——林柏涛。 他笑容满面,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身后跟着一名青年,沈玦瞧着模样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他是谁了。 “你休息好了。”林柏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随后他转身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儿林业,以前你们便认识的。” 沈玦站起身,恭敬地行礼:“大长老。原来林兄,好久不见了。” 那青年一脸倨傲之色,看着沈玦,眼神中蔑视之色一闪,他轻轻点头算是回应。 沈玦轻笑一声,没有在意,笑问道:“大长老,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佟柏涛看了一眼林业,微微皱眉,随后眉头舒展,微笑道:“随我来,有一物,需得亲自交给你。” 说完,不容沈玦拒绝,他便往外走去。 未及多想,沈玦便跟随林柏涛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了一处假山旁。 这里,沈玦的记忆中曾经来过一次,是血煞教的禁地,但仅仅是那一次,之后便被他父亲严禁进入。 林柏涛轻车熟路的找到隐藏在假山之中的机关,随着机关的一声轻响,假山一处势石头缓缓下陷,露出黑暗的洞口,洞口处隐约可见石阶向下延伸,没入黑暗的洞口之中。 林柏涛转头看向林业,声音有些严厉道:“你在这里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入。” 林业见状,严肃的点点头算是答应。 林柏涛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转头看向沈玦笑道:“你跟我来吧!” 说罢,林柏涛向下走去,黑暗中不知他动了哪里,洞中石壁上陆续亮起一排排火把,顿时黑暗深邃的石洞亮如白昼。 一路向下,两人将近走了一柱香时间,来到一处开阔平坦的地下广场,广场两侧数个房间,上面写着兵器室、藏书室、练功室等。 两人面对的广场尽头则是一些台阶,沿着台阶直上是一处高台,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张鎏金大椅。 林柏涛没有停留,领着沈玦往其中一间密室而去,沈玦仔细看去,那密室竟是藏书室。林柏涛靠近藏书室,轻轻推开了密室之门。 进了藏书室,豁然开朗,竟没有想象中那般逼厌。密室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排排泛黄的书卷。 林柏涛走到最深处,那里有一张供桌,供桌上青烟寥寥,上方有一张画卷,画卷上是一名男子,屹立与一座山巅,他形容英俊,潇洒飘逸,眉目间满是睥睨之色,他仰望着天空,天空中雷电大作,铺天盖地,似有末世之感。 沈玦见那男子模样,似乎似曾相识,却又想不到在哪里见过,思索一番,忽然记起画卷中的男子与记忆中原身的父亲相貌极为相似。 林柏涛见沈玦瞧得出神,他笑道:“是不是很惊讶,这个画像中的男人和你父亲很像?” 沈玦点点头。林柏涛话语惊人:“这画中的男子是我魔门祖师,便是他创立的魔门。” “魔祖幽衍。”沈玦惊讶道。 “不错,这便是魔祖幽衍。不过很多人不知道的是,魔祖姓沈。”佟柏涛眼光灼灼的看着沈玦道。 沈玦心神大震,失声道:“姓沈?” “是的。魔祖便是你沈家的先祖,说起来,整个魔门的都是你沈家的,魔门最初的教派便是血煞教,后来魔祖武道通神,创出真魔录,奠定魔门之机,便将血煞纳入魔门之中,彼时的魔门威震天下,力压正道诸派,便是昆仑和小雷音寺也无法和魔门相抗。可惜最后魔祖破碎虚空而去…” “破碎虚空?!”林柏涛还未说完,沈玦便是一声惊呼,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林柏涛有些诧异的看着沈玦道:“不错,武道修行至极境,便可破碎虚空,前往未知时空,探索无尽秘密,这是江湖中无数人习武之人必生追求的境界,但是千年以来,除却魔祖之外,似乎无人得以破空而去。” 沈玦听闻如此破碎虚空,心中激荡不已,破碎虚空,虽然知道这方世界武道极限定然不低,没想到真有破碎虚空的说法。 “…此后魔祖传人各得真魔录部分精华,没有人能镇压魔门庞大的基业,最后分崩离析,各成一支,到了如今,便有了魔门九支的说法。”林柏涛说完,一脸唏嘘之色,似又有无尽向往神色。 沈玦听闻如此往事,也是一时心情激荡,久久不言。 两人沉默良久,林柏涛收敛心情,继续道:“你可知为何魔门各支会在你回来的路上拦截?” 沈玦皱眉道:“不是惯例吗?” 林柏涛摇头:“是,也不是。以前即使是惯例,也不会各支传人都到场,亦不会如此聚集。今日如此,只因你是魔祖的后人,若有人能名正言顺地一统魔门,那非你不可,所有现在各支态度暧昧,今日所为皆是试探,若他日遇到,可能便是生死相向了。” 林柏涛继续道:“血煞教为何如此衰败,原因也与此有关,沈家和血煞教向来是魔门打压的对象,也是正道诸派最想要灭绝的魔门分支。其他分支碍于同源同流,不会赶尽杀绝,但是正道绝不会手下留情,若是你以后遇到不可敌的正道之人,不要暴露出身。” 第63章 赤血大法 林柏涛靠近供桌,掀起画卷,只见他轻轻按了一下墙壁,那墙壁突然弹出一个木盒。林柏涛取过盒子,将其递给沈玦。 沈玦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书册,书册封面用金线绣着“赤血分魔大法”六个大字,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诡异与神秘。 “这便是血煞教镇派武功赤血分魔大法的下篇。”林柏涛将册子递给沈玦,语气中满是感慨。 “上篇乃心法,早已失传了,而下篇则记载了武学的具体运用法门。正因如此,血煞教日渐势微,再也无法重现往昔辉煌。” 沈玦暗暗诧异,不知道林柏涛到底何意。手指轻轻摩挲过那冰凉的封面,也不顾及林柏涛在身边,立刻便翻阅起来。 林柏涛摇头道:“没有上篇心法,这下篇所载法门纵然神异无比,却无法修习,实在是形同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沈玦草草的翻阅了一遍,眼中精光一闪,心中震惊不已。 林柏涛微微一笑,感慨道:“这赤血分魔大法真是诡异神秘,你父亲初时让我一观这赤血分魔大法之时,我当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其中修炼赤血印,分身而出,如此诡秘神异的神通法门,几乎是不死之法,世所罕见。魔祖的智慧当真冠绝古今,鲜有人能与之相比。” 沈玦缓缓地将小册子收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激荡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抬起头来,目光中闪烁着思索和疑惑,轻声问道:“不知道上册的心法为什么会失传呢?” 林柏涛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缓缓说道:“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只知道在你父亲接过教主之位的时候,上册的心法就已经失传了。” “如果这门功法能够完整地传承下来,我相信以你父亲的实力,也许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离世了吧。” 沈玦听了这话,沉默不言。过了片刻,他再次开口问道:“那么,究竟是谁伤害了我的父亲,竟然能让他受到如此重伤?” 林柏涛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语气沉重地回答道:“那个人在江湖上被人们称为‘绝天尊’,乃是昆仑三尊之一,名字叫做齐元练。” “昆仑三尊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威压整个武林。你切不可擅自找他报仇,报仇之事需得从长计议。” 沈玦点头道:“大长老放心,我自省得。” “这藏书室中藏有我教历代先辈的心血与智慧,千年以来,我教亦有无数才智高绝的先辈,创出无数绝学,虽不及赤血分魔大法,但也有不遑多让的绝技。”林柏涛的声音低沉而庄重。 沈玦闻言,看向藏书室的书架,四周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剑法秘籍,有的古朴典雅,有的则锋芒毕露。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一直以来,虽然有无名古书,但是他仍旧为底蕴浅薄所局限,积累不足,这也是逍遥派武功秘籍遗失的弊端,没有秘籍,想要壮大逍遥派便是空谈。 特别是在剑意修炼方面,他的剑法剑意始终不得圆满,对敌手段不足。 如今有了这些,他便可借鉴正道和魔道功法,不断积累所见所闻,厚积薄发,完善他剑意。 林柏涛道:“这些武学秘籍,你可稍后再自行翻阅,现在我带你去看看我教真正的宝物。” 他说到这里,眼神微眯,神色凝重。 沈玦闻言心中一动,心中已有所猜测。林柏涛领着沈玦出了藏书室,沿着广场往对面的高台而去。 行至石阶处,林柏涛立即停下脚步,他道:“这里,便需要你自己上去了,那件东西只有你沈家人能够靠近。” 沈玦看了一眼林柏涛,佯装问道:“大长老,这是?” 林柏涛耐心解释道:“这是昔日魔祖闭关之所,也是魔门总坛密地。这里有一件宝物,需要你们沈家人才能接近,其他人无法靠近。” 沈玦闻言心中一动,往台阶上靠近一步。忽然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 沈玦那莫名的感应再次出现,随着这种感应出现,他隐隐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似乎那高台之上有一种与他先天元神相似的东西在打量着他,似乎在辨别什么,又好像因为沈玦离得太远,那感觉若有若无,断断续续。 沈玦眼神微闪,再次靠近一步。虽然只是近了一步,那种感觉却突然明显了很多,一道更加明显的“视线”再次扫过他。 此时沈玦只觉得丹田气海中一道内力在蠢蠢欲动,他感应之下,竟是之前修炼的无名魔门功法,他很久不曾修行,不知今日为何会有如此动静。 沈玦心中不解,更是不敢暴露他身上的无名魔道功法,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他不露声色,强行压下丹田之中那蠢蠢欲动的内力,他后退一步,不再靠近高台。 此时,在沈玦看不到的身后,林柏涛初时只是面色平淡,但是当他注意到沈玦身上的异动后,他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怪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震惊、兴奋和贪婪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忍住了。 沈玦转过身来,恰好看到林柏涛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但转瞬即逝。 他装作没看见,无奈地说:“大长老,今天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还是改天再过来吧。” 这样明显的假话,沈玦原以为林柏涛会再次催促他去取宝物,谁知林柏涛居然出人意料地表现出一种轻松的神色。 他满脸笑容,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改天再来吧。嗯,休息几天也是可以的。而且,关于接任教主一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妥善处理好一切,你只需要安心等待接任大典就行了。” 听到这话,沈玦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转过头,环顾四周,然后对林柏涛说:“大长老,我想去藏书室看看。” 林柏涛似乎心情极佳,笑着回答道:“那你随便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沈玦一个人站在原地。 第64章 疑窦重重 “他发现了?难道那无名魔道功法真是赤血分魔大法的上篇?” 沈玦心中暗自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危险了。” 沈玦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赤血分魔大法下篇,他进入藏书室,找了个角落,静心研读起来。 赤血分魔大法,不愧是魔门功法的精华,仅仅是这下篇中运用法门,便让人心神为之所摄,魂魄为之所夺。 尤其是其中凝炼魔心、精血和赤血真气化为赤血魔印之法几乎是夺天地造化。 这赤血魔印开篇明义,便是三元合一,再造生机。 修炼赤血魔印之人,将修炼的魔道元神与自身精血和真气剥离,合而为一,化作虚实相间的魔印。 修炼之人可寻得一个天赋异禀的习武之人,以特殊方式控制其心智,将魔印定期植入其体内,缓缓占据其身体,达到另造分身的结果。 若是修炼者将死之时,亦可将修成的魔印渡入他人体内,占据此人身体,另类再生。 当然,这种方法也并可以一直延续下去,否则只要修行此功,便可长生了。 此功只能运用三次,三次便无法再凝聚魔印了,其中应是蕴含元神之密,不到一定境界,就不得而知了。 修炼赤血分魔大法,须修成魔心,也就是魔门功法修到一定程度,将魔道的领悟与元神结合化作的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神秘力量,修成魔心者,均是魔门中才智高绝,天赋异禀的奇人。 但是没有几十年的时间,难以真正参悟魔道真义,修成魔心。 “我离开之前,林柏涛垂垂老矣,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翁,可今日见到他,鹤发童颜,宛如得道高人一般,想来定是参悟到了魔道真义,生机再显,返老还童。” “如此的话,他定然已经修成魔心,修成魔心者,神通自足,可自生许多异能,他能发现我身上的魔门内力,实属正常。可这也不能断定我身上的魔门内力就是赤血分魔大法的心法?”沈玦暗暗思索。 “莫非是因为那件所谓的宝物与赤血分魔大法有关?应该是了,我刚刚靠近高台,体内魔门内力便要自行运转,若不是我压制住,恐怕早就不受控制控制了,林柏涛应该是那时便察觉了我体内的异动。”沈玦思索间想到了前因后果。 “想要我体内的魔门内力是否是赤血分魔大法的上篇心法,那也很简单,只需要运用下篇中的法门便可。”沈玦在赤血分魔大法下篇中寻得一门剑法,名为血影剑法。 沈玦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着手中的剑谱。 他越看越觉得这套血影剑法的剑法招式奇特诡异,每一招都蕴含着巨大的威力,但同时也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暴戾之气。 这种气息让他有些惊异,如果一般人修炼这样的剑法,恐怕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每次沈玦试图模仿其中一式,他体内的纯阳内力就像失控的野马一样,难以控制和引导。 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仅可能无法掌握剑法,还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 然而,当他运用那无名魔门功法时,情况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当他开始演练血影剑法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仿佛一切都变得自然而流畅。 沈玦心中一沉,不禁叹了口气:“看来那真的是赤血分魔大法的上篇心法!”这个结论让他感到有些无奈。 “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将那曲谱和长笛送到我手中的黎川到底知不知道其中的秘密?” “那曲谱和长笛是否就是沈天虹的遗物,若是,他有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若是发现了,他有没有修炼其中的心法?若是修炼了,那他定然没有真的死去。” “但若那不是沈天虹的遗物,是谁要将他送到的手中?” 沈玦一时之间满肚子的疑问,但由于情报的缺失,他很难猜测出答案。 苦苦思索良久,沈玦索性放下心中疑问,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条死路。但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力一试,看看能否在这死路中找到一条生路。 沈玦平复心神,仔细思索了林柏涛离开时的种种表现,包括他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沈玦一一在脑海中再次浮现。 良久,沈玦吐出一口气,暗道:“若我猜得不错,按照林柏涛今日的表现,应该不会此时对我出手,他似乎还在等什么?若真是如此,那我应该还有可乘之机。” 沈玦略微放心,不再纠结眼下之事,转而看向那藏书室中一排排藏书,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洞中不知时辰,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玦合上手中的秘籍,右手扶住额头,揉了揉眉心。 藏书室中的秘籍他已全部翻阅完毕,他一边翻阅一边记忆,如此高强度的用脑,让他脑袋不禁有些胀痛。 沈玦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本本翻阅过的功法,仔细回味着其中的奥妙。“魔门功法向来以诡异、邪恶而闻名,但现在看来,也不乏堂皇大气的武功。 这些武功中最为重要的当属那几套剑法,它们能够弥补我剑意中的不足之处。” 当他看完所有的藏书后,并没有继续逗留,而是转身离开藏书室,沿着来时的道路,缓缓地回到了地面之上。 此刻,月亮已经渐渐西沉,沈玦心中暗自计算着时间,预计天快要亮了。 他沿着走廊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整个总坛内空无一人,唯有几名守卫还坚守岗位。 那些守卫见到是沈玦,也并未加以阻拦,因为他们之前就曾见过沈玦。 一路无话,沈玦默默地走着,直到快要回到房间之时,他忽然听到一身衣袂飘动的声音,随后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沈玦皱眉,忽然想到什么,快步向他所住的房间走去。 他回房一看,便知有人翻过他的包裹,曲谱他一直收在身上,可那包裹中衣物和长笛却被随意丢在一旁。 第65章 有女花月 翌日。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沈玦仍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享受着清晨的宁静与温暖。 然而,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平静。他缓缓睁开眼睛,心里不禁纳闷是谁这么早来找他。 他懒洋洋地下床,披上一件长袍,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她的容颜俏丽动人,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但身上穿着的却是丫鬟的服饰。 沈玦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有些疑惑。他本以为会见到自己熟悉的人,没想到却是个陌生的少女。 他刚要开口询问,少女却先一步脆生生地喊出:“少爷,你醒了?” 沈玦盯着少女,觉得她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挠了挠头,试图从记忆深处找出答案。 而那丫鬟见沈玦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得撅起小嘴,不满地道:“少爷,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呀?” 沈玦尴尬地笑了笑,挠着头问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丫鬟听到这话,泫然欲泣,眼中顿时泛起泪花,嘴唇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她带着一丝委屈和伤心的语气说道:“少爷,我是花月啊,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沈玦眼神一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前身的记忆,想起了那个常常服侍自己的小女孩——花月。 他不禁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原来是爱哭鬼花月啊,没想到一下子就长这么大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呢!” 花月听到沈玦的话,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瞬间放松下来,脸颊微微泛红,有些羞涩地说道:“少爷,你还是这么喜欢逗我玩,人家现在已经不爱哭了啦。少爷,我这次是特意来服侍你的,你回来了,我依然还是你的丫鬟。” 说着,花月便伸手准备推开房门进去。 然而,沈玦却并没有让路,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笑着问道:“哦,那是谁让你来的呢?” 花月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少爷,我本来就是你的丫鬟呀,这是教主曾经说过的。当年少爷你离开的时候,教主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继续服侍你。” 沈玦看着花月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中的疑虑稍微减少了一些,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戒心。 他侧身让开,示意花月先进门,然后笑着追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回来了呢?” 花月推门而入,那模样就跟之前一样,一进来就直接拉起沈玦的手,想要帮他穿衣服、梳头发。 听到这句话后,她嘟囔着嘴巴说道:“少爷,这事儿全教上下谁不知道呀,本来我昨晚就想来见您的,但大长老不让,说是您太累了需要休息,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过来啦。嗯……少爷好像长高了不少呢,以前您可还没我高呢!” 花月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帮沈玦穿上衣服,并比划着他的身高。 沈玦看着眼前熟悉的花月,一时间有些恍惚,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如此,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但从花月的表情和语气来看,又似乎不像是在伪装什么。 他轻声问道:“花月,你现在也这么高了,是不是已经十七岁了?有没有找到如意郎君啊?” 花月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沈玦察觉到异常,转过身去查看,只见花月的眼眶微微发红,紧紧咬住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沈玦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花月哽咽着回答:“少爷,难道您不要我了吗?” 沈玦见状头大不已,遇到这样一个爱哭的小丫头,他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看着花月哭得如此伤心,他感到十分无奈,只得轻声安慰道:“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问问而已,不必当真。” 经过一番好言相劝,花月终于止住了哭泣,转而破涕为笑。 待她穿衣梳头完毕后,又端来了一些精致的糕点,说是要给沈玦当早膳。 沈玦看着眼前的糕点,虽然他并不饿,但还是接过了糕点,不敢大意,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 “好吃吗?”花月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沈玦见没有异状,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很好吃,谢谢你。” 听到沈玦的夸奖,花月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礼物。 沈玦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教…父亲在世之时,教中谁跟他比较亲近?” 花月闻言,大眼睛闪了闪,道:“自然是晴小姐跟教主比较亲近,此外还有黎长老。” “晴小姐?黎长老?”沈玦闻言暗自默念道。“可是苏晴和黎川?” 花月道:“是啊,晴小姐是教主的义女,小时候还经常欺负少爷你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教主很喜欢她?” 沈玦回忆起记忆中的苏晴,那是一个极为要强的小女孩,练武极为用功,平日里冷若冰霜,对待沈玦不是嘲讽就是以比试武功来欺负他。 花月又道:“晴小姐现在可是紫霄堂堂主了,威风得很,不过最近没有看到她,该是出去办事了。” “那黎川呢?”沈玦笑问道。 “黎长老啊,少爷你忘记了吗?他可是教主之前最倚重的得力干将,很早便跟着教主了。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武功高强,深受教众们的敬重。”花月随意说道。 沈玦微微皱眉,认真地琢磨着花月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花月,轻声问道:“父亲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花月听到这话,立刻点头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房间,但刚走到门口时,却被沈玦再次叫住。 沈玦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去问问黎川,看他是否愿意与我一同前往。” 花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独自去了。 第66章 拜祭生父 没过多久,花月就带着黎川来到了沈玦的房间里。 她手里还拿着一些香烛和香纸,显然已经准备好了。 沈玦一见到他们进来,立刻开口说道:“黎叔叔,我想去祭拜一下我的父亲,你跟我一起去吧。” 黎川看着沈玦,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他缓缓地点头,表示同意。 他轻声说道:“少教主,这也是应该的。” 沈玦听着黎川的话,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黎川和花月紧跟其后,他们一起前往沈玦父亲的墓地。 一路上,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沈天虹葬在总坛后方山腰处,那里埋葬的都是血煞教的重要人物。 山腰处,一座座坟茔静立,花月带领着沈玦找到一处坟茔。 只见那坟茔前墓碑上刻着“血煞教第二十三任教主沈天虹之墓”。 字迹新鲜,似在诉说着岁月无情新人初逝的无奈。 朝阳初升,沈玦一袭黑衣,面容冷峻,站在墓前,手执三炷香,缓缓点燃,青烟袅袅升起,代表着死亡的青烟与朝阳的勃勃生机交织成一幅的奇异画卷。 黎川和花月静立两旁。沈玦的目光深邃,他轻声道:“父亲,孩儿今日来拜祭您,愿您在九泉之下安息。” 三人沉默不语,只有深秋的凉风习习吹过。 许久之后,沈玦转过身,看着花月道:“花月,我和黎长老有话要说,你且先行离开吧!” 花月看了看黎川,脸现犹豫之色,不过还是听从沈玦的安排,道了一声是,转身便下了山。 黎川眼神微闪,静静地看着背对着他的沈玦,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花月背影消失不见,沈玦转过身,目光锐利地扫过黎川,缓缓开口:“黎叔叔,我父亲待你如何?” 黎川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教主待我恩重如山,如同亲兄弟一般,传我武功,授我长老职位,我黎川万死难报教主大恩。” 沈玦脸色阴沉,厉声喝道:“那为何你要帮助林柏涛害我?” 黎川心中一惊,脸色复杂,最后他苦笑道:“少教主已然知晓了?” 沈玦脸若寒霜,冷笑道:“林柏涛狼子野心,我又怎能不知。我且问你,我父亲之死,是否与他有关?” 黎川摇头道:“教主威望极高,大长老绝不敢对他出手。教主去逝实在是因为被昆仑绝天尊所伤,伤势经年不愈。后又强行要突破大宗师之境,没想到积累的伤势爆发,最后不治而亡。教主突破之时,我与苏堂主为他护法,绝不会是大长老所为。” 沈玦盯着黎川,仔细观察他的神情,随后他道:“既然如此,我父亲去世之后,为何没有立刻便告知于我,反而在下葬之后才来寻我?” “这是大长老的意思,他以你在外躲避仇家为由,怕你回到教中被敌人所害,便要求我另寻时机,暗中去寻你。”黎川道。 “那么你又为何答应我一年之后再回血煞教?”沈玦皱眉。 黎川道:“我本就是暗中去找你,我身份特殊,走到哪里都有有心人关注,所以便让慕容智暗中保护你,答应你的要求,也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那是教主去逝,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门其他人都对血煞教虎视眈眈,我不敢大意,只能答应你。” 沈玦道:“那林柏涛的野心你可知晓?” 黎川沉默,片刻之后叹息道:“教主仙逝,教中内忧外患,人人自危,都希望有人来主持大局,你当时不在,加之大长老功力再进一步,屡屡击退来犯之敌,原本全部支持少教主接任教主之位的四大堂主和长老,现在已有半数改投大长老门下了。” 沈玦沉默半晌,决然道:“黎叔叔,父亲虽逝,但他的遗志我必须继承。血煞教,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黎川闻言,眼神微动,似乎明白了沈玦话中的深意。他叹了口气,道:“少教主言之有理,但如今血煞教内,大长老林柏涛势力庞大,人心浮动,想要重新掌权,绝非易事。” 沈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向黎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黎长老,你我父亲共事多年,你的忠诚我向来信得过。只是这林柏涛,他究竟有何图谋,为何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掌控血煞教?” 黎川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少教主有所不知,林柏涛野心勃勃,早已觊觎教主之位多年。教主在世之时便已发现,他曾暗中告诫过我,那时我没有当回事。” “教主仙逝后,他便开始收买人心,企图一步步蚕食血煞教。我虽有心阻止,但势单力薄,难以抗衡。而且大长老功参造化,如今离大宗师恐怕也只有一步之遥,想要对付他,少教主还是三思而行吧!” 沈玦闻言,低声问道:“黎长老,你觉得,我是否能信任你?” 黎川闻言,单膝跪地,誓言旦旦:“少教主,我黎川对血煞教忠心耿耿,对教主更是誓死效忠。只要少教主一声令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玦看着黎川,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的江湖中,绝对信任一个人是根本不敢也不能的。 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依靠一些人,才能在这场生死旋涡中找到生机。 “黎叔叔,何必如此,你起来吧。”沈玦急忙扶起黎川,握住黎川的手,目光坚定,“从今往后,你我携手,共谋血煞教之未来。林柏涛的阴谋,我必让他一一暴露,血煞教,绝不容他染指。” 黎川郑重道:“少教主,要想对付林柏涛,单靠我们是绝对没有胜算的,这些年来,与昆仑的争斗,我教损失惨重,宗师级高手损失殆尽。以教内的力量我们根本都斗不过大长老。” 沈玦沉默,他虽不知宗师级高手到底有多厉害,但是窥一斑而知全貌,宗师级高手绝对不是此时的他能够对付的,即使是黎川,隐隐有进入宗师的迹象,恐怕也不是大长老的一合之敌。 良久,沈玦问道:“为何昆仑会针对我血煞教?” 第67章 身世往事 黎川闻言,眼神微变,仿佛被触及了某段尘封的记忆。 他望着沈玦,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雨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此此事说来话长。” 沈玦不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黎川轻叹一声,终于开口:“你的母亲,曾是武林圣地昆仑的优秀弟子,名唤云梦璃。她天资聪颖,武功卓绝,是圣地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而,她不甘于日复一日的修炼生活,渴望见识江湖的广阔与多彩。于是,她偷偷下山,游历四方。”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她遇到了你的父亲沈天虹。那时的沈天虹,虽已名震江湖,但行事低调,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武功。” “两人相遇于江湖,相互赏识,随后结伴游历江湖,品茗论道,渐生情愫。他们彼此隐瞒了身份,只愿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然而,好景不长。两人身份的秘密终被揭开,昆仑得知此事,大为震怒。昆仑圣地认为云梦璃背叛师门,私通外敌。” “而教中对于你父亲与昆仑弟子结合,亦不能接受。皆因双方早已是生死大敌,早已不死不休,对于这样的联姻,双方师门都不愿,誓要拆散这对苦命鸳鸯。” “面对师门的压力,沈天虹与云梦璃选择了坦白相告,他们相互吐露了身份,坚定了彼此相守的决心。他们决定放弃一切,退隐江湖,寻找一片属于他们的净土。” “但命运弄人,他们的决定并未得到任何一方的谅解。昆仑圣地更是以清理门户的名义,派出高手追杀云梦璃。” “那一战,惊天动地,云梦璃虽武功高强,却终究寡不敌众,重伤之下,为了保护你,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你托付给了沈天虹,然后……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说到这里,黎川叹息不已。 沈玦闻言心神一震,他从未想过,前身的身世竟如此曲折,母亲更是为了他而牺牲。“那沈…我父亲呢?他后来怎么样了?” “教主在失去挚爱之后,悲痛欲绝。他那时神功未成,面对昆仑高手,毫无抵抗之力,好在那是我教中及时寻回了他,强行将他带回了血煞教,你是他的血脉,他自然也带着你回到了血煞教。 “教主回来之后,由恰逢你你祖父失踪,他便接任了教主之位,他苦练武功,誓要为你母亲报仇雪恨。他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将血煞教发展壮大,成为了江湖中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可昆仑圣地威压江湖,又岂是一个血煞教能够对付的,即便是整个魔门合力也未必有胜算。你父亲呕心沥血,可最终还是不敌绝天尊齐元练,被他所伤,最终不治而亡。” “绝天尊齐元练?”沈玦喃喃自语。 “齐元练是你母亲的师父,算起来你应该是齐元练的徒孙。不过他心思狠毒,为了名声清誉,亲手杀了你母亲,恐怕不仅不会承认你是他的徒孙,而且还会痛下杀手吧。”黎川说完,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坟前的香纸已经燃尽,深秋的太阳已渐渐升起,秋风萧瑟,吹拂着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命运的无常。 沈玦静静地听着黎川的讲述,心中波澜不惊。即使他此时听闻起前身的身世如此的不平凡,但对于这段往事,他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或许是因为他与沈天虹、云梦璃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感情纽带,又或许是因为此时他面临的和沈天虹之前同样的遭遇,对于这一切,他显得异常冷静。 然而,当听到齐元练竟然是杀害前身母亲的凶手时,沈玦的眼神还是微微一凝。 虽然他对云梦璃没有太多的感情,但作为一个师父对自己的徒弟下手,和倚天中的凶狠的灭绝师太有得一拼,所以沈玦对齐元练这种行为还是感到有些愤怒。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寻找自己的一线生机,其他的恩怨情仇,等之后遇到再做打算。 黎川看着沈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沈玦虽然年纪轻轻,但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冷静。 他知道,这样的人一旦成长起来,必将成为一方霸主。 想到这里,黎川心里极为复杂。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沈玦看了一眼天色,淡淡地说道。黎川点了点头,转身跟随着沈玦离去。 沈玦走在前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黎叔叔,你之前给我的遗物是父亲让你交给我的吗?” 黎川闻言,微微一愣,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之前的事情。他连忙回答道:“是的,这是教主临终前吩咐我送给你的。” 沈玦接着追问:“那一本曲谱和一支长笛,黎叔叔可知它们的来历?” 黎川皱起眉头,露出思索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恍然大悟般说道:“我知道了!” 沈玦一听,心中不禁一紧,难道黎川真的知道这些东西的秘密? 然而,他很快就听到黎川接着说道:“原本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教主会让我将这些东西带给你,现在想来,那本曲谱是你父亲和母亲共同谱写的曲子,而那支长笛则是你母亲送给你父亲的定情之物。” 沈玦听后,心中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那隐藏于曲谱中的神秘心法可能与林柏涛有关,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如果这本心法并非出自林柏涛之手,那么很有可能,他真正想要得到的正是这本心法。 昨晚他察觉到我体内的赤血分魔大法心法内力时,才会流露出那样复杂的神情。 “昨晚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呢?难道是林柏涛派来寻找心法的人吗?”沈玦暗自琢磨着。 黑衣人出现得蹊跷,又是林柏涛发现他心法的秘密之后,很难不让他联想到那黑衣人与林柏涛有关。 沈玦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向山下走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在这里步步危机,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同时,他也决定继续深入研究心法,探索其中更多的奥秘,以应对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危机。 第68章 林业挑衅 沈玦到了山下,发现花月仍在那里等着,见到沈玦下山,花月急忙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少爷,你可算下来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沈玦摇头,边走边道:“给我准备一间静室。”花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少爷可是要练功,以前少爷可是很讨厌练功的。” 沈玦笑了笑,道:“今时不同往日,有些武功傍身还是总比要被人保护好吧。” 花月点点头,道:“那好,我回就给还少爷安排。” 三人沿着来时的回去,却见迎面走来一人,沈玦看去,那人竟是林业。 林业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他身穿华丽的锦衣,手持一柄镶嵌宝石的长剑,显然是出身名门,养尊处优。 林业身后跟着一名小厮,他见到三人,忽然向后挥了挥手,那小厮见状停下了脚步。 他踱步上前走了两步,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沈玦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花月和黎川也随之停下。 林业走到沈玦面前,上下打量了沈玦一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压低声音道:“哟,这不是我们失踪多年的少教主吗?怎么,终于舍得回来了?你怎么没有死在外面呢?” 沈玦满面笑容,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他并未理会林业的挑衅,只是淡淡地说:“滚开。” 林业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阴冷的笑了几声:“滚开?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教主吗?如今血煞教可不再是你们沈家的天下了!” 沈玦的眉头微微一皱,这林业竟然如此嚣张,他冷笑道:“不是我沈家的天下,莫非是你林家的天下?” 林业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搭话,反而目光突然落在了沈玦身旁的丫鬟花月身上,他的目光充满淫色。 面对林业赤裸裸的目光,她不禁低下了头,脸颊微红。 林业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哟,这小丫鬟长得还挺水灵的嘛。少教主,不如将她让给我吧!”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缓缓转过身,直视着林业,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林业,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林业的心头。 林业一愣,随即呵呵笑道:“我说什么?我说你不如把花月让给我。” 话音未落,沈玦身形一闪,已出现在林业面前。 他一把抓住林业的衣领,将其高高举起,眼神中透露出令人心悸的杀意:“我沈玦虽不在血煞教十年,但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你若再敢对我身边的人无礼,休怪我手下无情!” 林业被沈玦举起,眼里丝毫没有害怕恐惧的神色,反而面露笑容,眼里满是戏谑之色。 沈玦身后的黎川见状,立刻上前道:“不可。”此时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就在这时,一阵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柏涛缓缓走出,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走到沈玦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沈玦啊,你刚回来,何必如此动怒呢?林业年轻气盛,不懂事,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沈玦面色冰冷如霜,眼神冷漠地扫了林柏涛一眼,然后像丢弃垃圾一样将林业随意地扔在了地上,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黎川和花月对视一眼,立刻跟随着沈玦的步伐离开。 待到沈玦等人走远后,林柏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盯着林业,眯起眼睛,语气严厉地质问道:“谁准许你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的?” 林业感受到爷爷的怒火,心中一阵惶恐,连忙解释道:“爷爷,我之所以故意挑衅他,就是想逼他先动手。这样一来,如果他真的动手了,您就可以趁机动手杀了他。如此一来,我们这边有理有据,就算传扬出去,教内也不会有太多人反对。” 林柏涛闻言愣了一下,脸色稍霁,他摇摇头道:“孙儿一片孝心,爷爷深感欣慰,只是此事我已有计划,你以后不必再做此事。” 林业兴奋道:“原来爷爷已经有了更好的计划,倒是孙儿多虑了。” 林柏涛点头道:“不错,今后你派人暗中盯住沈玦,万不可让他离开总坛,其余之事,我自有安排。” 林业兴奋点头:“此事孙儿必然做到。” 沈玦快步离开,脸色平淡,没有丝毫异样。三人走到沈玦住处,沈玦吩咐道:“黎叔叔,你去吧,教中之事,你要随时告知于我。” 黎川闻言道:“是,少教主。”说完,黎川便离开了。 花月一脸感动之色,但也有些担忧:“少爷,如今大长老势大,你如此得罪林业,恐怕大长老会不满。” 沈玦摆摆手道:“林柏涛之心,路人皆知,你也看出来了,如今他们还有顾忌,不敢明目张胆撕破脸皮,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花月,既然你认我这个少爷,那你便帮我留意一下大长老和其他长老以及堂主的消息,包括黎川,你做得到吗?” 花月有些惊讶地说道:“能够帮到少爷您,这是花月的荣幸。可是黎长老不也是少爷您的人吗?为什么还要留意他的消息呢?” 沈玦苦笑着摇了摇头:“花月啊,我已经离开了教中整整十年,这十年间,世事变幻,人心难测,我还能相信谁呢?如今,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希望你能帮帮我。” 花月看着沈玦的样子,心疼不已,她走上前去拉住沈玦的衣袖,一脸郑重地说道:“少爷请放心,花月一定会为您做到的。” 沈玦看到花月如此坚定的表情,心中不禁想到这丫头也太好骗了,她不会是演的吧。 不过还是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一切都要小心。” 花月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了。 沈玦回到房中,心中暗自思索林业的所作所为。 许久之后,沈玦自语道:“看来他是想逼我动手。 林业武功不低,即使我全力出手,也未必能顷刻间便拿下他。” “不过林柏涛阻止了此事,看来他另有计划…” 第69章 修炼剑法 静室中,一片静谧。 沈玦端坐在练功台上,左手执着曲谱,右手轻放在膝盖上,仿佛沉浸在一个只有自己存在的世界里。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玦的前身曾经学习过音律,对于乐器演奏有着深厚的造诣。 此刻,尽管没有实际的长笛在手,但他凭借着对音律的理解和记忆,用手指轻轻敲击膝盖,便能准确地模仿出使用长笛时的气息和节奏。 随着他的手指不断轻点,他体内的赤血分魔大法内力开始悄然流动。 这股内力沿着一条陌生的路线在经脉中迅速运行,犹如奔腾的江河,气势磅礴。 它的速度极快,与沈玦之前修行时所经历的速度相仿。 沈玦紧闭双眼,细心感应着体内的变化。 在丹田之中,纯阳内力与赤血分魔大法内力极为相似,但是经过仔细感受后,他才察觉到这股内力的与众不同之处。 纯阳内力性质温而柔和,运行之间,全身都感受到一种温暖如春日暖阳般的舒适感,令人心旷神怡。 与之相比,赤血分魔大法内力则显得清凉如水,同时还带有一丝淡淡的邪恶气息。 赤血内力源源不断地在体内流转,每一次循环都让内力变得更加强大。 这种修炼速度远超过了纯阳无极功,让人感到震撼。 然而,沈玦深知魔门功法的弊端——竭泽而渔。 在正常情况下,他不会选择在练气阶段如此迅猛地积累内力,因为这样可能会导致根基不稳。 但现在,面对生死危机,他别无选择。 时光悄然流逝,沈玦完全沉浸在修行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当有人轻轻敲门时,他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他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夜幕降临,外面一片漆黑。 打开房门,原来是花月送来饭菜和茶水,并提醒他天色已晚。 沈玦接过饭菜,回到房间里享用晚餐。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血煞教总坛某处,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林柏涛背对着房门,眼睛看向房间正中神龛处,那里挂着一幅画卷。 若是沈玦在此,他定能认出那画卷与他在禁地中看到那幅一模一样。 林柏涛虽然看着那画卷,但是眼神却缥缥缈缈,神不思属,似乎在思考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房间里一片寂静,许久之后,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种寂静。 林柏涛眼中恢复焦点,他深吸一口气,浑厚深沉的声音响起:“进。” 房门打开,一道人影缓缓走了进来,来人隐藏于暗中,没有露出面貌。林柏涛转身看去,看到来人,他眼里露出一丝讶色,但随即便隐去,他淡漠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沉默良久,嘶哑着声音道:“大长老武功盖世,独揽大权,我来不过是求生而已。” 林柏涛看了一眼来人道:“既是要求生,你需要付出些代价才行。” “大长老需要的东西在那本曲谱之中。” “曲谱?原来如此,我以为那么重要的东西他必然收到极为隐蔽的地方,却没想到竟然是曲谱。”林柏涛叹息一声道。 来人道:“不知道这个消息能不能给算是一个投名状?” 林柏涛淡淡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道:“勉强算吧。他信任你吗?” 来人在黑暗中,但是林柏涛却能清晰的看见他点了点头。 “那么你现在需要做的便是继续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将他的所有事情告知于我,事无巨细,任何一件事都不能遗漏。”林柏涛淡淡道,声音却无比严肃,带着一丝不可质疑。 林柏涛继续道:“还有,你要助他修炼,他已经接近先天,你要尽快让他进入先天之境。” 来人不明所以,但是仍然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待来人走后,林柏涛冷笑一声,眼中精光闪烁,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翌日清晨,沈玦早早的起了床,修习完纯阳无极功之后,开始修炼起在藏书室中翻看过的魔门剑法。 沈玦剑术精微,对于魔门剑法,高屋建瓴,很多剑法在他眼里,其中的奥妙一览无余。 但其中有三套剑法已然属于入道的剑法,沈玦一时也难以难以真正领悟其中奥秘。 魔门剑法的剑道要诀中多得诡、险、幻三字要诀,正好弥补了沈玦剑法中的不足。 自此沈玦得严、幽、奇、险、厚、轻、重、诡、幻、雄、巧、绝十二字要诀,积累雄厚,只需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可自成混元剑意。 沈玦手执长剑,随意出剑,不执着于某一套剑法,剑法之间不仅蕴含了华山剑法、全真剑法,还有七玄七绝剑法和魔门的剑法,每一套剑法衔接自如,随势而动,不拘泥于一格。 此时的沈玦已然颇有笑傲中独孤九剑的意境,随意施为,无招胜有招。 沈玦学剑,从来‘悟’字放在前面,绝不死记硬记。 旨在通晓了各套剑法的剑意,达到无所施而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最后形成本能,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临敌之际,随意而为,将学过的招式套路忘记得干净彻底,不受一身剑法的拘束。 相比于学到更多的剑法,沈玦更加想要的是积累所见所闻,领悟到无招胜有招的武学剑法精义。 沈玦如剑法已达到精微之境,剑法施展之间奥妙无穷,但毕竟一招一式,尚有迹可寻。 将来若是达到无招胜有招之境,剑法空灵飘忽,令人无从捉摸,至此剑术已达化境,比之技近于道更近一步,终成自身剑道。 花月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沈玦的练剑十分有趣,此时沈玦出了一剑之后便停下,思索一番之后再出一剑,仿佛每出一剑都觉得不对,而且每一剑都很别扭。 花月笑道:“少爷,您是在练剑吗?你这练剑的方式怎么不对啊,我见过其他堂主长老练剑,可都不像您这样。” 沈玦没有回头,兀自演练剑法,口中却是答道:“那你可长见识了,我这叫得法忘法,以前学的剑法我都快要忘记了,等我全部忘记的时候,我都剑法就成了。” 第70章 混元剑意 花月嗔怪地看着沈玦,娇声说道:“少爷,您这是在逗我玩呢吧!要是忘掉了就能练成,那我岂不早就练成了?” 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沈玦微微一笑,手中长剑一抖,剑势如龙,凌厉的剑气瞬间激荡而出,发出清脆的剑鸣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 他一边收剑入鞘,一边对花月解释道:“这可不一样,学过再忘和根本没学过,完全是两回事。” 花月道:“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的。” “做任何事都是如此,得法忘法,当得到事物的真髓,掌握事物运行存在的奥秘,以后你便知道了!”沈玦笑道。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时,忽然,院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身影如鬼魅般闯入。 来人旁若无人地走进院子,仿佛这里就是她自己家一般。 此人一袭紫衣,身姿婀娜多姿,脚步轻盈如风,但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 她正是血煞教四大堂主之一的紫霄堂堂主,同时也是沈天虹的义女——苏晴。 沈玦看着来人,那面貌依稀与记忆中的苏晴有些许重叠,但女大十八变,此时的苏晴不管是面容还是气质都与此前有了和很大的改变。 花月担心沈玦不认识苏晴,在一旁问道:“晴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晴瞥了花月一眼,冷声喝道:“要你多嘴。” 说完,她拔剑出鞘,此时迎接沈玦的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苏晴冰冷无情的剑锋。 苏晴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熟悉,取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冷漠。 她的剑,快如闪电,狠辣无情,直取沈玦要害。 沈玦皱眉,十年的时光,可以将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印象完全抹除,此时的苏晴已与沈玦心中的印象完全不同,他不敢断定,苏晴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沈玦拔剑,挥剑抵挡。 苏晴天赋异禀,而且练功极为努力,十年的时光,她的实力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沈玦也未曾料到苏晴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苏晴出手,沈玦便已知晓,她不仅已至先天之境,而且她的剑法已得魔门剑术的精髓,剑意已成,出剑之间,沈玦如同陷入血海之中,眼前一片血红。 沈玦一时间竟被逼得连连后退。顷刻间,沈玦左肩便已中了一剑,血液飞溅。还好他及时闪避,只是受了皮肉伤。 沈玦皱眉,捂住伤口,避开苏晴的剑锋。 花月在一旁见到沈玦受伤,大声喊道:“晴小姐,你在做什么?” 花月难以置信地望着苏晴,声音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苏晴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即被冷漠所取代。 她看向沈玦,声音冷漠无情:“沈玦,你可知你离开的这些年,血煞教发生了多少变故?义父伤重死去,大权旁落,林柏涛野心勃勃,欲图谋反。若非你软弱无能,岂会造成如今的境地?” 沈玦闻言,呵呵冷笑:“你说我软弱无能,那你在做什么?从小你便自诩天赋能力胜过我,可你为何没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归根结底,你不过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败而不甘心,想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借口罢了。” 苏晴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但手中之剑更加凌厉,她挺剑直刺,剑中血光闪耀。 沈玦被其中剑意所摄,遍体生寒。 苏晴坚定地说道:“沈玦,我并未去争过,如何失败?你软弱无能,逃避至今,还回来做什么?你若想活命,就速速离开血煞教,永远不要再回来。” 沈玦缓过神来,平心静气,凝聚心神,不断抵挡苏晴的剑意威慑,手中长剑震荡,采取卸力之法,勉力抵挡苏晴长剑中的真力。 他口中冷笑道:“苏晴,算起来你是的姐姐,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义来指责我,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我还是之前的我吗?林柏涛不过竖子,有何惧之,你如今这般模样,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苏晴手中的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其中蕴含的真气愈发强大。 沈玦面对这股力量,只能不断后退,口中甚至溢出了一缕鲜血。 看到这一幕,苏晴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她冷笑道:“你若是只有这么一点实力,就别在这里吹牛了。林柏涛虽然不济,但他毕竟也是接近大宗师的人物,可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比得上的。” 沈玦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开,让全身的内力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蓬勃而发。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神意,仿佛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 他手中的长剑似乎感受到了这股神意的召唤,剑身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剑鸣声。 每一次剑鸣都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空气中,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剑意?!\"苏晴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她没想到沈玦竟然能够领悟到如此高深的剑意境界。” “看来你也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能够领悟到剑意,也算不错了,但是还不够。” 沈玦的剑意犹如长虹贯日,混元如意,宛如包含着世间万物的奥秘。 它既有磅礴大气之势,又有细腻入微之意,缥缥缈缈,变幻无穷,令人捉摸不透。 他放弃了继续打磨剑意,不过与他预想的时间也相差无几,在危机四伏的血煞教,他也顾不得夯实根基了。 此时,他的的心神仿佛进入了一个灰白的世界,一切犹如万物之初,万物未生之时。 苏晴没有留时间让沈玦悟道,她长剑如飞虹,直指沈玦膻中穴。 沈玦剑随意动,后发先至,直指苏晴的剑法破绽之处。 苏晴有些意外,撤招后退,再次出剑,两人以快打快,不知出了多少招。 可她的每一剑都被沈玦精准无比找到剑法的破绽之处。 她不得不得不随时变招以求剑势圆满。 沈玦剑意已成,悟得混元剑意,以无招胜有招,看破虚妄,苏晴之剑再难建功。 第71章 初试锋芒 苏晴只觉自己的剑法处处受到沈玦的掣肘,仿佛多年修炼的剑法一无是处,处处都是破绽。 她不禁怀疑长久以来修炼的剑法,但同时也对沈玦的实力感到惊讶。 此时场上的局面却显得十分诡异,只见苏晴每次出剑还未到尽头,就已经匆忙收剑,紧接着又是一剑刺出。 而沈玦则始终保持着与苏晴相同的节奏,每当苏晴出剑时,他也会迅速出剑相迎。 但奇怪的是,他们的剑总是在即将交锋的时候便迅速撤回,没有真正碰撞在一起。 这种场面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在玩耍一样,你来我往,却没有实质性的冲突。 花月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怪异的动作,脸上露出既惊异又好笑的神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有机会互相攻击,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撤招。 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十分滑稽,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玦却是有自知之明,他功力不及苏晴,所以无论是出剑速度,还是反应能力都不及苏晴。 故而只有以逸待劳,后发制人,手中长剑感受苏晴气机运行,不断破解苏晴的剑招。 苏晴出了数十招仍然无功而返,她已然她知道自己在剑术和剑意上已经输给了沈玦,无法再继续与他僵持下去。 原本,她希望通过精湛的剑术来压制沈玦,让他对自己心悦诚服,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 然而,苏晴并非那种墨守成规、固执己见之人,她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厮杀,早已明白在战斗中不能拘泥于一成不变的战术,必须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变。 因此,她决定改变策略,不再坚持使用剑术和剑意,而是依靠自身强大的实力来压制对手。 只见苏晴突然向后退去,全身真气激荡,手中长剑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一道道血色剑气如喷泉般从她体内涌出,剑意气机直接指向沈玦。 这些血色剑气如同一条条血龙,张牙舞爪地向沈玦扑去,带着无尽的威势。 沈玦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的神色。 他冷笑一声,讥讽道:“哼!怎么?发现剑术不如我,就打算改用力量来压制我吗?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他身形一闪,避开了几道血色剑气的攻击。 然而,苏晴并未被他的言辞所动,反而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残影,剑光如电,剑气如虹,直取沈玦咽喉。 她冷笑道:“以力压人?沈玦,别那么愚蠢了,你若如此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江湖争斗,岂会与你过家家似的比拼剑术高低,你若功力高于我,同样可以以力压人,你胜我,管你是剑术高于我还是功力高于我,我自然心服口服。” 沈玦心中一凛,身形急退,长剑出鞘,剑尖轻点,与苏晴的剑芒碰撞出点点火花。 他运起纯阳无极功,手中长剑注满纯阳内力,不断抵挡袭来的剑气,他的眼中满是不屑之色道:“哼,所以你才会在剑术剑意上输给我,你不在某一道上求得极境,怎么知道另一番天地的广阔,又怎么会在武道一途中走得更远,爬的更高。朝闻道,夕死可矣。” 说到最后,沈玦声音越发高昂,声音以内力送出,仿若煌煌天音,直抵苏晴的心底。 “什么?”苏晴闻言心神一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十多年来的修行之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和自我怀疑。 她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现在听沈玦这么一说,似乎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思绪混乱之际,苏晴手中之剑微微一顿,剑法出现了破绽。 而此时的沈玦眼中神光熠熠,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苏晴剑法中的破绽。 只见他剑势一变,剑光如龙,缠绕周身,宛如破浪之舟,冲开苏晴的剑气,直直指向核心中的苏晴。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苏晴迅速收敛心神,她意识到自己被沈玦的言辞所影响,必须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的局势。 尽管身陷危机,但她毕竟是血煞教中的佼佼者,有着过人的实力和心理素质。 她毫不畏惧,大喝一声:“沈玦,用这些鬼蜮伎俩也能胜我吗?你太小看我了。” 她剑势更盛,剑气纵横交错,如同一股强大的风暴,仿佛要将整个院子撕裂开来。 沈玦虽悟得混元剑意,但功力尚浅,未到先天之境,面对苏晴全力一击,仍是勉力抵挡,身形踉跄,险象环生。 他深知,若不能尽快找到破解之法,今日恐难逃一劫。 正当沈玦岌岌可危之际,院外传来一声长啸,声震屋瓦,紧接着,一道身影如电而至,正是血煞教长老黎川。 “住手!”黎川的声音低沉有力,身上真气如同一道无形的墙,瞬间隔绝了苏晴与沈玦之间的剑芒。 他身形一闪,已挡在两人之间,右手轻轻一拂,便化解了所有的剑气。 “苏堂主,你这是何意?”黎川望向苏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沈玦乃我血煞教少教主,你怎可如此无礼?” 苏晴冷哼一声,收起长剑,却并未退让:“他软弱无能,如何配做我血煞教的少教主?” 黎川摇了摇头,目光转向沈玦:“少教主并非软弱,当时他离开另有原因,你应该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他虽修为未至先天,但剑意已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苏晴冷笑道:“假以时日?” 她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沈玦,离开吧!这里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血煞教已然进入生死存亡之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若想活命,趁早离开。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苏晴说完,也不管几人如何反应,转身便离开了。 沈玦闻言眉头紧皱,苏晴显然是话中有话,但是却没有明说,血煞教虽然衰败,但此地隐秘,且不说外人根本无法找到,还有大长老坐镇,谁敢轻言能覆灭血煞教? 莫非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秘?沈玦暗暗思索。 第72章 送宝的人 见苏晴离去,花月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沈玦,随后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少爷,你怎么样了?” 她目光落在沈玦身上,看到他嘴角溢血,脸色微微苍白,尤其是肩膀处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让人心疼不已。 然而,沈玦却只是轻轻一笑,语气轻松地说道:“不用担心,这不过是些皮肉伤罢了,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大问题。” 花月看着沈玦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越发心疼,她咬了咬嘴唇,坚定地道:“不行!我要去找些伤药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她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黎川缓步上前,叹了一口气道:“少教主,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过分介怀。” 黎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手中托着一件古朴的玉盒:“此乃我以前游历江湖之时所得得宝物‘九阳玉髓’,服之可大增内力,此物我已服用过,对我已然效用不大。如今便送给少教主你,它助你突破瓶颈,踏入先天之境。但切记,修行之路,心志为先,勿让外物扰了心神。” 沈玦微微一笑,本想拒绝。黎川真挚道:“少教主,如今危机四伏,增长实力乃是重中之重,您必须收下。” 沈玦听后沉默片刻,目光凝视着黎川,许久之后,他接过玉盒,轻轻地点头,露出笑容道:“黎叔叔费心了。” 黎川微微颔首,表示理解,然后转身离去。 沈玦收起盒子,转身进了屋内。 花月带来包扎东西和金创药,她轻柔地为沈玦包扎着伤口,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心疼。 她小心翼翼地用纱布缠绕着他的伤口,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细致。 当她看到沈玦身上的伤口时,不禁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伤口纵横交错,虽然不致命,但是她还是感觉到有些心惊。 那是沈玦练剑之初深入山匪之中所受的伤,不过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沈玦身形不显壮硕,但是脱了衣服之后,还是极为肌肉棱条分明,极具男子阳刚之气,在包扎的过程中,花月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沈玦的肌肤,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看着沈玦赤身露体,手中不由得停顿了下来。 沈玦也感受到了她的羞涩,故意打趣道:“花月,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花月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她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姑娘一样,显得有些慌乱无措。 她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公子,你别乱动,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说完,她继续专注地为沈玦包扎伤口。 花月很快就完成了包扎工作,她轻轻拍了拍沈玦的肩膀,说:“好了,这样应该能保护好伤口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让伤口裂开就行了。” 包扎完毕后,花月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沈玦。 沈玦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包扎得极为精细,而且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调侃道:“花月,你这手艺不错啊,还会打蝴蝶结。” 花月的脸红扑扑的,嗔怪道:“公子,你又取笑人家。我只是不想让你的伤口太难看嘛。” 沈玦笑了笑,问道:“如今教中是什么情况?” 花月闻言沉吟片刻道:“教中现在主事的是大长老,另外黎川和雷鹏两位长老协助大长老,其余则是四大堂主,晴小姐便是紫霄堂堂主。原本还有三位长老,左右两位护法,不过均在这十年间相继被击杀。教主仙逝之后,教中还出了一些动乱,听说那时候也死了一些弟子。” 沈玦思索片刻道:“那慕容智呢?” “慕容公子是幽冥教硕果仅存的传人,他从不参与教中诸事,也不理会教中的争斗。教主曾言要助他重建幽冥教,可如今教主仙逝,恐怕…”花月有些迟疑道。 “半年前慕容智那时离开了血煞教,那时应该便是林柏涛斩杀异己,掌握教中大权之时,他故意支开慕容智,同时也答应我一年之后再回血煞教,是迫于教中某些人的压力,还是有其他原因,或者不让教中龌龊之事让我知晓?”沈玦思索一番,心中有些猜测。 思绪再三,沈玦心中暗道:“黎川不可信,苏晴不可信,就连花月也不可尽信。”想到此处,沈玦不由得轻叹一声,身边之人都不可信,该如何破局? “林柏涛没有立刻便动手,定然有所图谋,他只要有所求,我便有机会。”沈玦眼中神光一闪,随即平复下去。 正当沈玦思索之时,花月轻声道:“少爷,教主曾经吩咐过我一件事,他说教中禁地丹药室有一件宝物,让我在您回归之后便告诉你,之前我忘了此事,昨日突然想起。” “宝物,什么宝物?”沈玦微微一愣。 花月道:“我也不知,教主没有明说,而且我也不知道禁地在何处,他只是让我把消息带给您。” 沈玦点头道:“此事我知晓了,你去吧!我要运功调息一下。” 花月知晓沈玦还有内伤要治,不能耽搁,嘱咐了一声便关门离去。 沈玦盘腿坐于床上,运起纯阳无极功开始疗伤来,若论治疗内伤,纯阳无极功堪称内功心法中的圣品,几乎少有武功心法能与之媲美。 沈玦运动疗伤,时间悄然而过,匆匆便已至夜幕降临。 月黑风高,一道人影跃过沈玦院子的墙头,极速朝着沈玦的房间而来。 那人明显没有隐藏踪迹的打算。猎猎的衣袂声将沈玦从打坐调息中惊醒。 沈玦抓起床边长剑,几步踏出,已至房门。 他破开房门,只见一位身着黑衣,面容被斗篷遮蔽的神秘人手中扔出一物直奔沈玦面门而来。 沈玦长剑出鞘,剑尖挑了挑那神秘人掷出事物,将之停在剑尖。 他随后看去,却见那黑衣人已经越过墙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沈玦心中疑惑,他借着微光,仔细瞧去,只见那事物竟是一块巴掌大的木牌。 第73章 逆元心法 房间内,沈玦仔细把玩着那块木牌,木牌虽看似木制,但材质却并非木头,而是某种不知名的金铁,颇有些重量。 木牌上还刻有一些蚊蝇般大小的文字,沈玦细细查看,发现那是一门武功心法,名叫逆元大法。 世人皆知,炼精化气是积累内力的唯一途径,随着内力积累到一定程度,破开奇经八脉,进入先天之境,如此后天内力化作先天真气,再循序渐进,逐渐在武道一途上更进一步。 但是这逆元心法却是反其道而行,它将真气化为自身精血,让精血锤炼肉身,让肉身体魄更强,随后再炼精化气,如此循环往复,以求自身精血体魄和真气共同进步。 但世人皆求内力真气积累,真气雄厚,自有护体之能,无需锻炼体魄。 赤血分魔大法虽然魔门功法,但其中也注重精血真气修炼,练至大成,可自成赤血不灭金身,刀斧加身而不惧。 沈玦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功心法,兴奋不已,如此法门,堪称逆天。 别人可能不知其珍贵之处,但沈玦却一直坚信要让肉身体魄和真气同步修炼。 但一直苦于没有修炼法门,有了赤血分魔大法之后,虽然有了法门,但是赤血分魔大法牵扯太多,他一直心有疑虑,不敢涉及太多。 如今有了这逆元心法,加上赤阳果和白日里黎川送来的九阳玉髓,那么一切将大有可为。 沈玦盘膝而坐,仔细研读逆元心法,务求逐字逐句理解通透,逆元心法口诀不多,似乎只是某一种武功的关键部分,但这部分却很完整。 待研读完毕,沈玦小心翼翼开始按照逆元心法中的行功路线开始运行内力。 逆元心法与其他的心法不同,它不再是从无到有,而是作用于某一种内力。 沈玦思索再三,调动赤血内力,按照逆元心法的行功路线开始运转。 随着沈玦将丹田之中赤血内力一丝丝抽离,渡入经脉之中,在逆元心法的运行下,那些赤血内力逐渐化作点点精光,散于经脉之中。 随着时间推移,沈玦原本已接近第三层的赤血内力竟在逆元心法的影响下逐渐消散,化为虚无。 当赤血内力彻底消失后,沈玦突然感到丹田处一阵强烈的空虚感,仿佛一个原本吃饱的人忽然胃里的东西都消失不见,有一种难以忍受饥饿感。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精芒,这正是自身精血充盈却无法控制的表现。 沈玦忍住那种不适之感,暗自思忖道:“看来这逆元心法不宜过度使用,否则可能损害根基。” 他站起身来,手掌撑在床沿,却听见“砰”的一声响动。 沈玦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本坚硬的床沿竟然被他轻易地捏碎成了一团碎木屑。 他不禁苦笑起来,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次不仅身体恢复了,连力气也增加了这么多,看来以后要花些时间去适应和控制它才行。” 他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四肢,然后开始挥舞手臂,没有使用内力,仅仅依靠自身的气血之力,每一拳都带着强劲的力量,拳风呼啸而过,犹如雷霆一般,震得周围的空气呼呼作响,仿佛有两位先天高手正在激烈战斗。 接着,他停下动作,看向自己的肩膀。在刚才的挥拳过程中,包扎伤口的布条已经松开并掉落下来,而原本严重的伤口竟然已经开始结痂。 沈玦暗自思索,这逆元心法虽然是很逆天的法门,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像是鸡肋一般,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原本需要数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修炼的内力真气,一朝之间化作自身精血。 虽然得了一身强悍肉身,但是真气化为乌有,许多手段再也无法使用,最紧要的便是苦苦追求的宗师之境,仍然需要真气积累和对武道的感悟,而真气修行是根本,没有了真气,一切便如同空中楼阁。再也无法踏足更高深的境界。 若是再行修炼,不知何年何月。岁月无情,人的寿命不过匆匆几十年,人人都在奋勇争先,又怎么可能舍本逐末? 沈玦想到此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若不是奇遇不断,也不敢如此施为。 其实他也是在赌一把,无论是前世的理论,还是此生的实践,他都认为精气神的修炼都必须同步,不能偏向任何一种,前世的经验证明,偏科是没有好结果的。 精血充盈,沈玦只觉自身精神倍棒,虽是半夜,但睡意全无。 他静极思动,索性穿上衣物,踱步出了院子。 魔祖出身血煞教,千年以来,正道诸派虽奈何不得魔祖,便将血煞教视为肉中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但血煞教总坛隐秘,能找到此处的正道门派几乎没有,更别说要覆灭血煞教了。 沈玦沿着走廊漫步而行,前身的记忆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一路上几乎没有夜巡的侍卫,若是再以前,即使有多重保护,总坛夜巡每日都是必不可少的。 他行至某处,忽然听得一阵呻吟闷哼之声,受到前世教育的沈玦,自然一听便知道在做什么。 他虽没有什么偷窥的癖好,但是却听到其中有个声音极为熟悉。 沈玦循声走去,渐渐找到那发出声音的居所,他闪身进入黑暗之中,功聚双耳,仔细倾听,此时欢愉之声渐歇,只传来阵阵喘息之声。 “…公子,你真厉害…”只听得一个陌生的女人娇声说道,声音酥媚,惑人心神。 “嘿嘿,这就厉害了,还有更厉害的呢!”沈玦一听此言,便知那人是林业。 “公子真讨厌…那要不要再试试。”那女人似乎意犹未尽,便再次提议道。 “呃,先歇歇吧!” “那好吧!”那女人言语中似乎有些幽怨。 林业却是没有再答,等候片刻,又听得那女人问道:“公子,那姓沈的怎么办?” “姓沈的?”林业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你是说沈玦?” 第74章 众人逼迫 沈玦可没有听墙角的习惯,本想转身离开,不过听到两人谈到自己,他心中一动,继续仔细倾听。 只听见那女人道:“不是沈玦是谁?按我说,前教主仙逝之后,教中唯一可以主持大局的就是大长老,为何大长老执意将沈玦带回来,我看那沈玦连毛都没长齐,怎么能做教主,他要是真当上了教主,我可是第一个不服。” 林业道:“别说你不服,我肯定也是不服的。不过你不用担心,那小子蹦哒不了几天了。” “难道大长老有什么计划?”那女人问道。 “爷爷高瞻远瞩,我根本不及他有远见,他要做的事情,我也猜不透。”林业叹息道。 “大长老雄才伟略,武功盖世,他要做什么,我等自然是猜不透的。其实当初大长老就应该顺其自然,答应沈教主的提议,接了这教主之位,大长老要当这教主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玦听到微微一愣,沈天虹曾经提议要大长老接任教主之位,这事黎川竟然没有向他提到过。 这是,却又听见林业冷哼道:“沈天虹不怀好意,爷爷岂能看不出来?若是爷爷答应,拥护沈天虹的教众便会跳出来指责爷爷不遵祖训,大势之下,我爷爷将永远不能再动教主的念头。如今这样,徐徐图之,反而是最好的办法,若是谁还有意见,哼哼!” “原来如此,还是大长老远见卓识,我等不及也。”那女子叹息道。 “如今,既然大长老有意接任教主,为何不见有所动静?” 林业道:“此时也也不知,爷爷说另有计划。” “沈玦回来已有几日,我等还未拜访过,不如我让炎烈和田震天试探一下他,看他有什么反应。”那女子道。 沈玦听到此处已然知晓那女子身份,四大堂主,有两大堂主是女子,紫霄堂是苏晴。 那房中的女子应该便是玄风堂柳无痕了,另外还有烈火堂炎烈和神电堂田震天。 房中沉默了片刻之后,才传出林业的声音:“如此也好,就看看他到底有何底气还敢回来。” “那好,明日我便联系炎烈和田震天,一同去会会我们的少教主。”柳无痕说到最后竟呵呵的笑了起来。 “可惜啊!苏晴始终不能为我们所用,不然…”林业叹息道。 “莫非公子是看上苏晴那贱人了?若是公子喜欢,我替公子想办法把她弄上床。别看她苏晴外表冷若冰霜,实则这样的到了床上可比我还厉害呢!”柳无痕娇笑道。 “此事不急,待以后定要尝尝她的滋味。今天,就让我们决战到天亮!”林业嘿嘿直笑。 “啊…公子…你轻点…”房内渐渐传来阵阵淫声浪语。 沈玦听到此处,不禁有些无语,他悄声离开,返回院子内。 第二日,沈玦正在修行,花月来传消息,柳无痕、炎烈和田震天三人在议事大殿求见。 沈玦已然知晓,并未惊讶,随着花月前往议事大殿。 步入大殿,只见殿内烛火摇曳,三道身影已恭候多时。 沈玦已然不是第一次见此三人,当日在洞口迎接他的便有这三人,只不过那日匆匆忙忙,并未有过言语上的交流。 此时看来,三人当日站在林柏涛身后,皆是大长老林柏涛的得力干将。 “少教主归来,实乃我血煞教之幸。”柳无痕见到沈玦,率先开口,声音娇媚,与昨晚听到的声音一般无二,她身着绿色长裙,身材丰腴成熟,确实很是勾人。 沈玦微微颔首,目光盯着柳无痕看了半晌。 柳无痕见状,不由得心里暗自得意,她以为沈玦也是好色之人,此时该是看上了她。 她看着沈玦英俊的脸庞,心里不由得多了些心思。 沈玦在三人身上扫过,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诸位堂主客气了,沈某此番归来,还未拜访各位堂主,实在不该。”他的话语平淡无波。 炎烈与田震天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随即炎烈上前一步,笑道:“少教主言重了,该是我等来拜访少教主。今日我等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沈教主仙逝,教中无人主持大局,如今教中人心浮动,急需一位雄才大略、武功盖世的人来坐镇。” “但教主之位,关乎我血煞教兴衰,还需慎重考虑,我等思虑再三,总觉少教主资质年纪尚浅,不足担任教主之位,不知少教主以为呢?” 他的笑容里藏着刀光剑影,话语间更是暗藏机锋。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炎堂主说得有理,教主之位,非能力出众者不可得。今日炎堂主既然提出,炎堂主心中应该是有已有人选了,莫非是大长老?”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柳无痕目光一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炎烈与雷震天则是面色微变,显然对沈玦的直言不讳感到意外。 就在这时,一阵轻风吹过,大殿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那人身着一袭紫衣,面容绝美,却是苏晴。 她缓步上前,目光如炬,直视沈玦。“少教主言之有理,但教主之位,非但关乎能力,更关乎威望与人心。我血煞教历经数代,每一任教主皆是德才兼备之人。少教主初归,尚需时日积累威望,何不暂且让贤,待时机成熟再行接任?” 苏晴的出现本就出乎柳无痕三人的意料之外,此时再听到她所言,更是惊讶不已。 沈玦脸色平淡道:“既然诸位堂主支持大长老当教主,我自然也无异议,我同意大长老接任教主之位。”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苏晴与三大堂主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显然没料到沈玦会同意此事。 沈玦见几人表情,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此事不可!”一道声音从大殿外传来,初听时那声音还在殿外,说到最后一字时,那声音如同在众人耳旁。 同时,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大殿中央。几人看去,此人却是大长老林柏涛。 第75章 任代教主 柳无痕、炎烈和田震天三人见到林柏涛急忙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大长老。” 林柏涛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免礼后,便直接走到了沈玦面前,抱拳道:“少教主,祖训不可违,还请您再仔细考虑一下。” 沈玦眉头微皱,装作生气地说道:“大长老,我才疏学浅,难堪大任啊!而且我刚刚回归,对本教的事务也不熟悉。而大长老您则不同,您德高望重,论武功、论智谋,教中无人能及,所以还请大长老莫要推辞。” 林柏涛连忙摆手,摇头道:“少教主过奖了,老朽惭愧。您年轻有为。如今您只是潜龙在渊,将来必定会一飞冲天,大放异彩。我已经老迈,无法承担起教主的重任。我们教派需要的是像您这样的年轻人来带领大家前进。况且,很多事情我现在都有心无力,实在是难以胜任教主之位啊。” 沈玦摇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大长老虽年老,但老当益壮,比许多年轻教众要精神百倍。俗话说,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还请大长老接任教主之位,带领教众重现昔日辉煌。” 林柏涛摆摆手道:“”不可不可,少教主接任教主乃是大义,祖训已经阐明非沈氏族人不能为血煞教教主。再者少教主接任教主之位,有我等辅佐,教主无需担心其他,只要认真修行即可。” 沈玦摇头道:“祖宗之法早已腐朽,如今血煞教已然需要改变,改革需用重典,若是要我来决定,第一件事便是删除非沈氏族人不可为教主这一条。大长老无需担心,若有教众不服,我定会亲自将此事告知,相信教中弟子一定会理解。” 柳无痕、炎烈和田震天三人见大长老和沈玦相互推辞,早已目瞪口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大长老和沈玦都不想当这个教主。 林柏涛见沈玦如此难缠,心中微微有些诧异,以前的沈玦不善言辞,如今离开十年回来,竟然练得一副好嘴皮子。 沈玦试探到此,目的已经达到。他已然肯定林柏涛已不在教主之位,他的图谋应该在于沈玦本身,否则怎么会想方设法将他留在总坛? 柳无痕见两人还要再推辞,心中一动,想起昨日林业所言,她上前一步道:“少教主,林长老,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玦和林柏涛见柳无痕上前,两人默契的停下了争论。 沈玦面带微笑,暗道:“还是这女人识趣,那两个就是憨憨,这点眼力劲都没有。话说回来,这老小子也特么太能扯了。” 林柏涛轻轻点头,暗道:“还是柳无痕懂事,以后要好好宠幸一下她。话说,这小子太能说了。” 两人均是面带微笑,满意地看着柳无痕。柳无痕见状有些愕然,她迟疑一下道:“大长老和少教主如此推辞也不是办法,属下有一个提议,不如让少教主暂代教主之位,大长老代为处理教务,不知这样可否?” 此言一出,沈玦面色不变,心中冷笑,果然狼子野心,这样我就如同一个傀儡,没有任何权利,还要被林柏涛那个老混蛋强行扣押在总坛,身不由己。 林柏涛闻言则是满意的点点头,他笑道:“柳堂主此言有理,既不违背祖训,又能让教主安心修行,此法甚妙。” 随后,他转头看向沈玦,神色莫名。沈玦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笑道:“既然大长老同意柳堂主的提议,我也什么意见,就按柳堂主的意见办吧!” 柳无痕借机道:“既然如此,那便择日举行继位大典,将此事告知昭告教中众人。” 沈玦眯着眼睛看着柳无痕,笑道:“柳堂主对此事倒是上心得很呐。” 柳无痕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色:“教主继位乃是大事,属下必当尽心竭力。” “呵呵!”沈玦转身便走。“那便依你吧!” 出了议事大殿,沈玦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思虑一番,决定前去玄幽洞口。 血煞教总坛位置四面环山,山上是悬崖峭壁,无法攀爬。 而玄幽洞则是进入血煞教总坛的唯一通道。 随着沈玦逐渐接近玄幽洞口,他发现周围的守卫越来越多,气氛也变得越发紧张起来。 然而,这些守卫并没有对沈玦进行任何阻拦,只是用警惕的目光注视着他。 终于,沈玦来到了洞口。然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此人正是之前在大厅里见过的雷鹏。雷鹏身形矮胖,浑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沈玦对雷鹏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朝着洞口走去。 雷鹏见状,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沈玦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雷鹏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少教主,请留步。” 沈玦被拦住去路,表面上却装作脸色阴沉、愤怒的样子,他责问道:“雷长老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我都不能出去吗?” 雷鹏依然笑着回答道:“大长老有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出入总坛。现在我们教派已经被昆仑圣地盯上了,必须暂时躲避他们的锋芒。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希望少教主能够理解和体谅。” “任何人不得出入?这是大长老定下的规矩,还是你雷鹏定的规矩?”沈玦喝问道。 雷鹏摇头道:“少教主可不要为难我啊 我只是执行大长老命令而已。” 沈玦盯着雷鹏,周身内力勃发,气势磅礴,直指雷鹏。 雷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但脚步却丝毫不让,他警惕的看着沈玦,眼中闪烁着犹豫之色。 正当雷鹏犹豫不定之时,沈玦忽然收回内力,开口笑道:“雷长老忠心耿耿,不愧是教中的中流砥柱。既然大长老有令,我就不打扰了,辛苦雷长老了。” 雷鹏见状,有些发愣,不过神色却是放松了下来,眼中闪烁莫名的意味。 沈玦说完,转身便走。 “他竟然对我有杀心。”他敏锐的感知到了雷鹏神色中的犹豫,雷鹏犹豫的是否要出手杀了他。 第76章 先天之境 柳无痕确实是尽心尽力地操办着一切事务,仅仅三天时间,继位大殿就已经准备好了。 虽然这一切看起来有些仓促,但柳无痕显然是尽力了。 继位大典的举办显得有些草率和简单,没有过多的仪式和华丽的布置。 然而,沈玦对此并不在意,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任由柳无痕等人去安排和处理一切。 对于教派中的各种事务,他也选择不闻不问,将权力完全交给了林柏涛和柳无痕等人。 这样的举动让教中不明所以的教众感到惊讶,因为通常新任教主会积极参与并掌控教派的事务。 但沈玦似乎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他的心思似乎更多地放在其他地方。 这种冷漠和不在乎的态度让人不禁好奇,这位新任教主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和计划。 完成继位大典之后,沈玦便终日留在院子之中,一如既往的完成修炼功课。 混元剑意已经完成初步巩固,自从上次与苏晴比斗之后,沈玦更加注重剑法的积累,他不断参悟藏书室那些魔门剑法,领悟其中蕴含的真义,不断融入混元剑意之中,使其逐渐壮大圆满。 纯阳无极功的修炼他也没有落下,自从修炼逆元心法之后,他的体魄强健,精血充盈,修炼纯阳无极功速度也随之加快,渐渐步入第五层的后期。 这日,苏晴突然找上门来,质问沈玦为何放任自流,不顾不管教中事物,任由柳无痕等人把持权利,将他祖宗基业拱手让与他人。 沈玦冷漠以对,嘲讽道:“苏晴,你既然已投靠了林柏涛,又何必惺惺作态,你又有何资格来指责我,你也是沈天虹的义女,他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你怎么不思回报,反而投靠外敌?” “沈玦,你才是沈家人,你竟然如此说话,你太让我失望了。”苏晴转身便走。 沈玦不理会苏晴,继续修炼剑术。至于今后会如何,他也管不着,如今危机四伏,他自身难保,唯有尽可能提升实力才是正途。 修炼不知时日,沈玦两耳不闻窗外事,院子除花月每日都来以外,便只有黎川偶尔来次了。 值得一提的便是花月每日送来药膳,那药膳之中不知有何名贵药材,沈玦吃了之后修炼更快,纯阳无极功内力增长迅速,几乎是一日千里。 沈玦问起来,花月说是教主才有的份例,这是长久以来教主的特权。 一日,沈玦忽觉纯阳无极功已至第五层瓶颈,只要打通最后的任督二脉,便可直入先天之境。 清晨,沈玦盘膝端坐于房顶,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从东方慢慢升起,金红色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薄纱,轻柔地洒落在沈玦的身上和脸上,映照出他坚毅而庄重的神情。 他的膝边,放着一个古朴的盒子,上面刻满了复杂的图案,似乎蕴含着某种古老的秘密。 沈玦面对着初升的朝阳,微微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纯阳内力。 随着内力的流转,他的身体渐渐被一层淡淡的金光所笼罩,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在行功周天之后,沈玦缓缓睁开眼睛,停止了运功。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转头看向膝边的盒子。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拿起,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 接着,他轻轻地打开盒盖,里面露出了一块散发着赤红色光芒的玉瓶。 玉瓶通体晶莹剔透,如同赤色琉璃一般,散发着神秘璀璨的光芒。 瓶中的液体宛如流动的火焰,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沈玦凝视着玉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这就是九阳玉髓!”他喃喃自语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九阳玉髓乃是世间罕有的宝物,具有神奇的功效,可以帮助武者提升修为、凝练内力。对于沈玦来说,这无疑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是真,是假?还是有其他谋划?”沈玦仰头叹息一声,他不敢尽信黎川,九阳玉髓他在古籍中看过,确实如沈玦手中的一般无二。 但是他敢信任任何人,包括黎川。 “若是黎川忠心于我,那便不会害我。若是他是大长老的人,大长老暂时想要我活着,所以也不会想着要我死,但是若是其中有其他东西,或者说毒药呢?江湖中的手段,防不胜防。”沈玦暗暗思索。 思虑再三,沈玦不再犹豫,仰头将玉瓶中的九阳玉髓一饮而尽。 “轰……”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一股精纯至极的天地精气在沈玦体内轰然爆发开来,仿佛一条奔腾如大河的能量洪流在他的经脉之中疯狂窜动着。 此时,沈玦立刻运转起纯阳无极功,将这股磅礴的能量逐渐炼化。 只见他全身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犹如一轮璀璨的烈日,散发着无尽的纯阳之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九阳玉髓所蕴含的庞大能量源源不断地被炼化吸收,而沈玦的纯阳内力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增强,变得愈发雄浑。 然而,当这股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时,沈玦突然感到经脉一阵胀痛,仿佛要破裂一般。 原来,他的经脉已经无法承受如此暴涨的纯阳内力,必须寻找新的突破途径。 于是,沈玦毫不犹豫地调动起全身的纯阳内力,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任督二脉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每一次冲击都如同惊涛拍岸般震撼人心,但任督二脉却始终坚如磐石,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尽管如此,沈玦并没有放弃,反而更加坚定了突破的决心。 他一次次地尝试,不断调整着冲击的力度和方向,试图找到那一丝突破的契机。 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努力后,沈玦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只要冲破它,就能打开任督二脉的通道。 就在这时,沈玦猛然发力,将全身的纯阳内力汇聚成一点,然后狠狠地撞击在那道屏障之上。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紧接着,一股炽热的气息从沈玦身上喷涌而出,他的经脉瞬间畅通无阻,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涌上心头。 沈玦成功破开了任督二脉!自此,沈玦进入先天之境。 第77章 再次出神 血煞教总坛,一处神秘的房间内。一道身影盘坐于练功台上,正在闭目修炼。 就在沈玦突破先天之境之时,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眼里闪烁诡异神秘的光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终于成了,快了,就快了。” 他的声音似有无尽欢喜,还有无尽的贪婪。 此事沈玦浑然不知,他沉浸在晋入先天之境的玄妙之中,在他的感应中,一道道温和天地精气不断的从头顶百会穴涌入,直达足底涌泉穴。 他的经脉深处,神秘不可知的地方也在不断涌出无比精纯的天地精气,随着九阳玉髓的天地能量,不断被纯阳无极功功炼化。 人的身体拥有无数奥秘,隐藏着无数宝藏,需要人类自身不断探索,去挖掘出其中隐藏的潜能。 尤其是奇经八脉、周身穴窍之中,每打开一个,修为便会得到很大的提升。 如今沈玦破开任督二脉,周身大穴已经打开了一百零八个,进入先天之境之后的任务便是继续打通三百六十五个周身大穴中的剩余部分,充分挖掘潜能,蕴养先天之神。 从而将其不断壮大,直至化虚为实,成长为圆满地先天元神。 随着沈玦的引导,那股雄浑的纯阳内力如怒潮般沿着纯阳无极功第六层的行功路线运行着,逐渐转化为无比精纯的纯阳真气。 九阳玉髓不愧是极品灵药,仅仅是那么一点,就让沈玦省去了十年的苦修。 此时,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温热的火炉,源源不断地产生出纯阳真气。 这些纯阳真气在他的经脉中流转,滋养着他的身体。 然而,沈玦并没有满足于此。他深知修炼之道永无止境,只有不断追求更高的境界才能真正成为强者。 于是,他决定继续运转纯阳无极功,将隐藏在体内的九阳玉髓的能量完全炼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体内的九阳玉髓的能量被逐渐炼化,他的纯阳真气也变得越发精纯。 此刻,他的气息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整个人犹如一轮烈日,散发着无尽的纯阳之气。 沈玦不知他的变化,他的心神越发沉寂,渐渐再次进入那神妙的境界。 此时的沈玦收心调息,闭目存神,意识混混沌沌,杳杳冥冥。 他的后天识神开始避退,先天元神蠢蠢欲动,从那黑暗深沉的虚空之中向着沈玦意识中的光明奔赴而来。 直到后天识神完全退避,他的先天元神破开一道无形的屏障,开始主视五感,接管肉身体魄。 沈玦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泉水中,周围弥漫着氤氲的雾气,让他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 他的身体逐渐被温暖包围,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极致的享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发现自己的疲惫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活力和精神焕发。 他原本沉重的四肢变得轻盈有力,呼吸也变得顺畅而深沉。 与此同时,他仿佛经历了一场奇妙的成长之旅。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变化和壮大,就像一个婴儿迅速长大成人一样。 肌肉线条变得更加分明,骨骼也更加强健,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生命力。 这种体验让沈玦感到惊喜和兴奋。他仿佛能够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和成长,拥有了充沛的力量。 此时的沈玦的先天元神显现,先天纯阳真气和充沛的精血不断滋养先天元神,使其不断壮大,渐渐能够代替后天识神。 那种得道后无尽喜悦,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沈玦缓缓退出出神状态,渐渐恢复正常。 沈玦没有立刻便停下修炼,他“看”向丹田之处,那里有一团金红色的真气,虽然比之此前要小得得,但质量早已是天壤之别,那团真气随着沈玦意念,不断转动。 退出意识,沈玦睁开眼睛,眼中金红色的光芒闪烁,他呼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 此时已是午时,深秋的阳光并不热烈,照在身上,反而有些暖洋洋的感觉。 沈玦向院内望去,四处清晰可见,以前看不清楚的地方,现在仿佛就在眼前一般。不仅如此,他的耳朵也极为灵敏,周遭一切声音都能清晰听见。 随着他进入先天之境,五感也增强了不少。但更让他惊异的是,随着他闭上眼睛,后天识神迅速退避,先天元神顷刻主掌肉身,即便过隔着院墙,随着他的气机延伸,他也能清晰感应到墙外的动静,这个范围虽然不远,但是确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功能。 后天识神和先天元神在三次出神之后,他能够迅速转变,这本应该是进入宗师之后才会有的能力。 沈玦前身痴迷古典秘闻,又翻阅过许多武功秘籍,据他所知,先天境界仍旧是练气为主,而滋养神意为辅。 天赋异禀之人可在先天境界,感应到隐藏虚空中的先天元神,但是要让先天元神从虚空中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当修炼者达到先天境界圆满时,意味着他们已经成功打通周身所有的重要穴位,并能够顺畅地运行气息于全身经脉之中,完成行气大周天的过程。 最终,周身充满了强大的内力,达到了气满乾坤的境界。 而一旦突破到宗师之境,修炼者的真气将会经历一次巨大的升华。 经过长时间的修炼和凝练,真气的质量得到显着提升,变得更为纯净、浓密且具有更强的力量。 这个时候经过滋养的先天元神将能够自主出入虚空,此时的便是炼神为主,练气为辅,虽分主次,但是并非一言概之,仍旧分功法和人。 而沈玦的情况却与常人不同,他在后天练气阶段不知何故便已牵引先天元神而出,并且先天元神还吸收了天地之精,逐渐壮大。 再者便是今日,先天元神在沈玦自身的精血和先天真气的滋养下,竟然有化虚为实的倾向,可以主掌肉身法地步。 这让沈玦不由得有些不安,不能掌控的事情总让他有危机感。 第78章 无极金丹 沈玦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从屋顶跳下来,刚好碰到花月提着食盒过来。 “少爷,您练完功啦?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快来吃饭吧!”花月看到沈玦,笑嘻嘻地说道。 沈玦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但很快又露出笑容:“是啊,你说得对。” 看着花月把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沈玦漫不经心地问:“花月,你之前说过禁地里有一件东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对吧?” 花月头也没抬,继续忙着手上的事,随口回答道:“对啊,这可是教主大人亲口跟我说的呢,还叮嘱我一定要告诉你哦。” 沈玦盯着花月,眼神莫名,他道:“若是如此,那我晚间便去取来吧!” 花月点头,没有说话,她摆放好饭菜,道:“少爷,用膳吧!”沈玦笑笑,吃了午饭。 过了午后,沈玦出了院子,往禁地而去。 那禁地就在教主居住的院子,那院子布局长久不变,除了教主之外,任何人没有命令都不许进去。 沈玦前身五岁之时便被沈天虹赶出那院子,独自居住在现在的院子之中。 禁地之事沈玦虽不知林柏涛如何知晓,但是他也不去追究,沈天虹之死疑窦重重,沈玦却不想管,深入追究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如今那院子也是空着,林柏涛不知何故也没有住进去,沈玦此时虽名义上是血煞教的教主,但是他也不想搬进去。 院子外有守卫在,但是见是沈玦,也没有阻拦。 如此看来,林柏涛似乎并没有把禁地之中的事物当一回事。 沈玦轻车熟路,找到那处假山,轻轻拨动机关,进入到禁地之中。 就在沈玦的身影消失在禁地之中时,一道身影从假山后缓缓走出,来人正是林柏涛,他看着沈玦进入禁地之中,眼中难掩兴奋神色:“快了,就要快了。” 沈玦沿着石阶往下走去,找到当日林柏涛点燃烛火的机关,随后打开了机关,一排排烛火瞬间燃起,将整列石阶照亮。 那日沈玦没有注意,今日走到深处,才惊觉这禁地离地面竟如此之深,少说也有三十尺。 沈玦走到广场,停在广场中央,闭上眼睛,仔细感应禁地之中的一切。 沈玦此举主要是防止有人跟进来,他先天元神已能运用,此举必然不被林柏涛所知,也算是沈玦隐藏手段之一。 他感应到石阶处并无人跟来,放下心来,正要收回感应,突然一道陌生的意念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沈玦静立原地,足有一炷香时间。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深吸一口气,沈玦转身看向丹药室,他来到丹药室门前,推开门,只见丹药室已然是空空荡荡,那些架子上没有任何丹药留存。 与昆仑圣地死斗的数年的时间,早已将血煞教的家底耗得一干二净。 他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那所谓的宝物藏在何处。 沈玦仔细查看,见丹药室中与藏书室中相同的一处便是那魔祖的画像。 不过与藏书室中不同的是画像前方的案桌上早已布满灰尘,香炉中也没有点燃的香火。 沈玦伸手拨开画像,四周按了按,并无什么机关。 反复查看,沈玦终于发现了端倪,巧妙之处便在那香炉之上,那香炉两只炉耳与香炉本身颜色有明显的差别,像是经常有人挪动。 按理来说,香炉一但摆放好,应该很少有人挪动,但眼前的香炉却是不同。 沈玦轻轻转动香炉,果然他听到一阵机杼滚动的声音。 他心中一喜,果然画像后的石墙开始缓缓移动,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玉瓶,沈玦伸手取出玉瓶,只见瓶身上有一张纸条,上书:太清无极金丹。 沈玦有些震惊,这太清无极金丹乃是昆仑圣地的圣药。 “据说需五十年左右才得一炉丹药,一炉丹药也才九颗,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颗。想来应该是云梦璃给了沈天虹,我这素未谋面的爹娘,倒真的是情深义重的一对。” “太清无极金丹,传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但效用应该是有夸大,不过不可否认它是治疗内伤的神药。” 他打开玉瓶,只见里面躺着一枚金色的丹药,正是太清无极金丹。 他小心翼翼地将金丹取出,放入怀中想,随后将机关复位。 沈玦没有停留,沿着石阶回到了地面。出了院子,一道人影映入眼帘,沈玦瞳孔一缩,却见林柏涛正站在院子门口,微笑着看着他。 沈玦只觉心跳漏了半拍,但随即他便平心静气,装作有些惊讶地打着招呼:“大长老,你怎么在这里?” 林柏涛直勾勾的盯着沈玦,如同欣赏一件极为完美的器物,直到沈玦被他看得全身发毛,他这才微笑道:“呵呵,闲来无事,随便走走。教主这是去了哪里?” 在沈玦的感应之中,林柏涛的身上散发出无处不在的恶意,似乎想将沈玦占为己有。 沈玦的先天元神在不断的发出警示,示意沈玦尽快逃离。 他强忍着桃之夭夭的强烈念头,忽略先天元神的示警,笑道:“我最近修炼进入瓶颈,想着多翻阅一些秘籍,积累一些见识,便去了一趟禁地之中。” 林柏涛笑道:“教主新晋入先天境界,的确需要好好巩固一番,不知教主有什么疑问,可否告知于我,我痴长教主一些岁月,倒是有些见识。” 沈玦心中一凛,随即便知悉进入先天的定然瞒不过林柏涛,他定了定心神,既然林柏涛问起,索性跟着林柏涛闲聊,于是将修行之中的疑问一一询问。 虽然觉着林柏涛不安好心,但是有利的事情,不做白不做。 林柏涛有问必答,将沈玦的问题一一解释,详尽无比,比之教导徒弟还要尽心。 两人相谈甚欢,最后相视一笑。 林柏涛大笑着离去,一幅和谐友善美好画面,可其中蕴含的无尽阴谋算计谁又知道? 待林柏涛离开,沈玦的先天元神才缓缓安静下来,若非他强行控制,先天元神恐怕要自行行动了。 第79章 吃人的人 经此一事,沈玦彻底明白了林柏涛的谋划,虽然他表面没有任何行动,可林柏涛那毫不隐藏的魔心,散发出浓重的恶意,是不可否认的。 沈玦的先天元神感应到那恶意中隐含的意思,林柏涛想要吃了“他”。 具体怎么吃,沈玦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他只要确定林柏涛的意图就可以了。 让沈玦有些明白的是,为何他的先天元神会对林柏涛魔心感应如此强烈? 不过如今思索一番他便理解为何如此了,林柏涛的魔心按生死之论来讲,代表的是死的那一面,而沈玦以道家功法修炼的先天元神代表的是生的一面。 当生与死两极感应,自然非常强烈。 想到此处,沈玦面色凝重,既然他感应到了林柏涛的魔心,那林柏涛是否也感应到了他的先天元神? 殊不知此时的林柏涛早已忍了又忍,无论是林柏涛还是沈玦,当时都没有隐藏魔心元神,故而双方都有感应,当林柏涛发现沈玦的那一刻,魔心早已按耐不住,想要扑向沈玦,可林柏涛忍住那种感觉,他想要沈玦完全巩固先天之境后再行动手。 再者他也没有发现沈玦的先天元神,一则是他根本想不到沈玦在先天境界便已练成元神,二则他只当是魔心放大了他心中的欲望,并没有仔细深究,否则今日沈玦难逃一死。 沈玦心中急切,知道一切都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不敢冒险,必须得尽快开始他的计划了。 血煞教总坛。 后山,这里有一座立于山腰之中的简陋竹屋。 竹屋四周种满高高的竹子,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慕容智虽附身于血煞教,但却从未表明过要加入血煞教,他从不过问血煞教教中的事务,也不参与教中的斗争。 因此他搬离总坛的庄园,立身于这山腰处。 幽冥教教灭教已有数年,他被沈天虹所救,成为了幽冥教仅存的弟子。 沈天虹将他带入血煞教总坛,让他加入血煞教,可他自从被灭教的那一刻起便已发誓要报仇,而且要重建幽冥教。 于是他拒绝了沈天虹的提议,以帮助血煞教做事为交换,换取他立身于此。 慕容智站在竹屋前,远眺着山下血煞教总坛稀稀落落的灯火。 竹叶轻响,慕容智转身看去,只见一道人影缓缓从黑暗显现出来。 “是你?”慕容智声音虽有疑问,但似乎又觉理所当然。 沈玦看着慕容智那平静如水的脸,他身穿一袭青衫,背负着双手,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 “是我,你似乎并不惊讶,你料到我要来?” 慕容智没有回答沈玦的问题,反口问道:“你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沈玦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慕容智微微点头,示意沈玦进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两把竹椅,桌上摆放着一壶清茶,几缕茶香袅袅升起,与窗外的月色相映成趣。 沈玦看着屋内的布置,叹息道:“这样的生活恰是我想要的,我毕生追求不过是武道修行,却要陷入这无尽的阴诡泥潭中,不能自拔,也不知何时何日能求得逍遥自在。” 慕容智道:“你又怎么知道你现在的位置不是别人毕生的追求,他们历经生死,求的不就是那一张椅子?他们甘心陷入那泥潭之中,自愿成为阴谋的制定者和实施者,也无奈成为阴谋的牺牲者。” 沈玦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确实如你所言。我想你应该知道来此地的目的吧?” 慕容智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涌动。 “你来的目的我知道,你能给我什么,能让我甘愿冒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利益,我不可能冒着生命风险替你做事。” 沈玦默然,许久之后,他道:“别的不敢说,我若脱困,必尽心竭力助你重建幽冥教。” “此事你父亲也说过,可是他死了。”慕容智摇头。 沈玦摇头道:“那便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沈玦起身欲走,慕容智忽然道:“你若想自保,乃至重振血煞教,单凭一己之力,恐怕难以成行。” 沈玦闻言,没有说话。 慕容智沉默片刻道:“你有何良策?” 沈玦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良策谈不上,但有一计,或可脱离困境。不过,此计凶险异常,需你协助,方能成功。” 慕容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坚定地说道:“你说吧。” 沈玦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缓缓道出了他的计划。 “你确定要如此?如此一来,几乎同归于尽。”慕容智听完沈玦的计划皱眉道。 沈玦摇摇头道:“血煞教腐朽不堪,已经被昆仑打破了胆,教中弟子均是贪生怕死之辈。这总坛虽是保护伞,却也是教中弟子贪生怕死的理由和借口,躲在此处,与废物无异。他们早已在争权夺利中丧失了进取之心,不如让我打破这个安逸地,也是我自保求生的唯一机会。” “没想到你如此决绝,这血煞教说来算是你沈家的基业,如此毁于一旦,岂不可惜?”慕容智道。 沈玦讪然一笑:“有何可惜?非我吹嘘,有我在一日,定然可以再建立一个血煞教,我一人便是一教,何须什么林柏涛之流?” 慕容智看着沈玦傲然自信的样子,不禁摇头:“事情并非你想得如此简单,即使你如此年轻便进入先天之境,但仍只是江湖中的棋子。” 沈玦看向慕容智,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走着瞧吧。” 说完,沈玦正要离开,但又停住脚步,他问道:“你为何会答应帮我?” 慕容智沉默片刻道:“算是还了你沈家的人情,从此我们只有利益,再有情义纠葛。” 沈玦闻言自嘲一笑,原来如此!他也算是承了沈家的情,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沈家的人了。 他姓沈,但不是沈天虹的沈。 第80章 敌人来袭 又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 沈玦静静地坐在房间的窗口前,借着微弱的烛火光芒,翻阅着一本古籍。 然而,尽管他的眼睛盯着书页,但他的思绪似乎早已飘远,神情略显心不在焉。 自从上次感应到林柏涛的魔心恶意之后,沈玦的先天元神就不时地发出警示,使得他在修行时难以集中精神。 那种仿佛有人一直在背后算计自己、想要加害于己的感觉,让他始终无法真正静下心来。 无奈地叹息一声,沈玦轻轻放下手中的古书,伸手从怀中取出另一本金黄色的古书。 这本古书看上去十分古老,纸张已经泛黄,边缘也微微卷起。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古书,令人奇怪的是,古书上竟然没有一个字,完全是空白一片。 沈玦将古书平摊在案桌上,然后让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古书之上。 渐渐地,那本古书之上开始显现出字迹来,缓缓道铺满整个书页。 沈玦看向开头的四个大字,心神一震。“看来今日运气不错,得了一本比较实用的武功秘籍。也许,可以当成出其不意的奇招。” 沈玦仔细地记着古书上的秘籍,一边记忆一边参悟,直到月兔西垂,古书上的字迹渐渐消失,沈玦这才从参悟中缓缓醒转过来。 不断回忆起脑海中的感悟,沈玦深吸一口气,自语道:“如此一来,就算不能做到与你匹敌,但至少不会输得那么难看了,想要杀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随后的日子,沈玦仍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着修行,任何人来访,他都推辞不见。 数日后,沈玦的先天元神忽然发出警示,和感应到林柏涛的魔心不同,那是一种纯粹的警示,意味着将有危险来临。 果然,黄昏之时一声怒喝声响彻血煞教总坛:“敌袭!” 这一声怒喝如惊雷般炸响,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沈玦瞬间被惊醒,他身形一闪,跃上房顶,极目远眺。 只见远处的玄幽洞口此刻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他仔细一听,那一声怒喝竟是来自雷鹏。 此时,雷鹏如同横空出世一般,他身着一袭黑袍,双目炯炯有神,犹如闪电划过夜空。 他的周身环绕着浓郁的血气,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当他看到眼前源源不断地从玄幽洞口涌出的昆仑圣地弟子时,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而那些一拥而出的昆仑弟子并没有急于出手,他们迅速分列两侧,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果然,没过多久,一名身穿灰色布衣、看似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背负着双手,悠然自得地从玄幽洞口中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高大威猛,气势非凡,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来人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大地的脉搏上,与天地共鸣。 他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虚妄,洞察世间万物的真相。 他的脸庞线条硬朗,轮廓分明,透露出一种坚毅和果敢的气质。 他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不羁和洒脱。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气息,那是一种经过岁月沉淀和修炼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信任。 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一种力量的象征,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感受他的强大和威严。 鹏见到来人,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双眼圆睁,嘴唇颤抖着,发出一声惊呼:“绝天尊?!” 绝天尊神态自若,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轻声说道:“原来血煞教的小耗子都藏在这里,挺会藏的,不过今日我会将你们一网打尽。” 他面无表情,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起一股纯净至极的内力,轻轻一弹,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划破长空,直击雷鹏。 雷鹏大惊失色,试图抵挡,却只见光芒穿透了他的护体罡气,将他震得粉碎,形神俱灭。 天地间一片寂静,血煞教血煞教众人见状,无不惊恐万分,往日里被他们尊崇的长老,如今竟在敌人走不过一招。 但更激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绝天尊轻轻挥手,道:“一个不留。” 随后他一步踏出,宛如缩地成寸,朝着一个方向极速而去。 沈玦看得分明,那地方是林柏涛所在地。 果然,片刻之后,那里传来一道怒喝声:“齐元练,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 随即,那里两人身影交错,劲气四散,每一击仿佛都震得空气颤抖。 林柏涛面色凝重,他知道今天遇到了强敌,他必须全力以赴。 他眼中黑芒涌动,周身黑雾笼罩,双手挥舞,一道黑色的光芒在他手中绽放,形成一道护盾。 齐元练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隔空拍出一掌,掌力如同煌煌天威,力量汹涌澎湃,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 林柏涛的护盾在齐元练的攻击下剧烈颤抖,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他咬紧牙关,曲指一弹,一道黑色入墨,凌厉的剑气从他手中飞出,直奔齐元练。 齐元练冷笑一声,他的身体微微一侧,轻松地避开了剑气。 他飞速而至,速度快到极致,手掌触碰轻松破开林柏涛的真气。 林柏涛心中一惊,他连忙侧身闪避,但还是被齐元练的手掌拍中,身体倒飞出去。他吐出一口鲜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齐元练不给林柏涛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再次发动攻击,林柏涛拼尽全力抵抗,但他的力量渐渐不支,被齐元练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两人的身影如同两道闪电般交错,劲气四溢,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 他们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每一击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然而,即便是林柏涛,在绝天尊那深不可测的内力面前,也渐感力不从心。 眼看局势不妙,林柏涛顿时有了逃遁的心思。 齐元练也不着急击杀林柏涛,而是露出一丝戏谑之色。 第81章 无可匹敌 沈玦见玄幽洞前有几名昆仑弟子守着,知道没有机会离开,他纵身一跃,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此时,花月正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沈玦回来,她有些害怕地问道:“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玦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昆仑圣地攻过来了而已。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花月惊讶地问:“少爷,那我们要去哪儿呢?” 沈玦神秘地一笑,说:“去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说完,他脸上露出从容不迫的神色,仿佛并没有把昆仑圣地的来袭当一回事。 花月紧跟在沈玦身后,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总坛中此时已是喊杀声一片,无数昆仑弟子和血煞教弟子正在搏命厮杀,沈玦昂首挺胸,从厮杀中的修罗场中横穿而过。 凡有不开眼的,来攻击他和花月的,无论是昆仑弟子还是血煞教弟子都被他一剑解决。 穿过曲折蜿蜒的回廊,沈玦和花月来到禁地所在的教主府。 进入府中,他见那禁地旁正有两人,仔细一看,却是林业和柳无痕。 此时林业正在试图打开禁地的机关。 沈玦见状,目光一冷,抬手便是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直奔背对着他的林业而去。 林业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逼近,心中一惊,急忙缩手回身,以最快的速度避开了那道剑气。 林业转过身来,看到是沈玦破坏了他的好事,原本就已经被昆仑圣地吓得心惊胆战的他,顿时恼羞成怒,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咬牙切齿地厉声喝道:“沈玦,你这是自寻死路!” 然而,就在这时,柳无痕却并没有失去理智。 她连忙拦住林业,压低声音说道:“教主,昆仑圣地势力强大,我们恐怕难以与之抗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您打开禁地,让教中的弟子们有个避难之所,保留住我们的实力,这样将来还有可能卷土重来。” 沈玦呵呵一笑,嘲讽道:“卷土重来?我为何要卷土重来,昆仑的人本就是我引来的。” 林业和柳无痕闻言惊骇,柳无痕不可置信地喝道:“你疯了?你知道这样我血煞教就完了,血煞教可是你沈家的基业。” 沈玦露出不屑之色道:“啧啧,我沈家的基业,柳堂主也知道是我沈家的基业,怎么当日逼迫我让出教主之位的时候没有这么觉得?” 柳无痕闻言一愣,她摇摇头道:“那不一样的,我们内部如何争斗都是自家人可是你将昆仑的人带来,那不仅背叛了血煞教,还是整个魔门的叛徒。” 沈玦笑道:“你们似乎忘了,我本来就是半个昆仑人。” 柳无痕闻言,面色难看。林业冷喝道:“原来如此,你原来是要背叛你的祖宗。” 林业不由沈玦分说,直接抬掌便向沈玦攻来。 沈玦见状,从容不迫,手中长剑出鞘,混元剑意直指林业,长剑直刺林业掌心。林业见状只得变招。 林业掌风强劲,应该是一门高深的掌法,掌中劲力一次次荡开沈玦的剑招。 沈玦混元剑意后发先至,每一次都能精准找到并击溃林业掌法中的劲力薄弱处。 沈玦剑法已至化境,一招一式浑然天成,无论林业如何攻击,始终找不到沈玦的破绽。 沈玦只守不攻,林业根本无法靠近沈玦半步。 林业虽也是先天之境,但功力还不及沈玦,如此更显被动。 他以为沈玦已经投靠昆仑,是昆仑的人,他本想快速击败沈玦,进入禁地,可焦急之下,招式已不圆满。 沈玦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微笑,他猛然间运起全身真气,剑法如电,一剑刺向林业檀中穴,林业措不及防,只得躲避。 如此一来,沈玦一剑快过一剑,林业根本无法抵挡,数招便已捉襟见肘,面对沈玦的剑无计可施。 一旁的柳无痕见状,挥手间一道红绫疾射而出,击在沈玦的剑身之上,沈玦剑势被挡,让林业有喘息之机。 他调息反应过来,与柳无痕站在一起。 此时,忽然三道人影从天而降,沈玦看去,却是林柏涛、黎川和炎烈,此时三人狼狈不已。 沈玦见状微微皱眉。 刚刚站稳身形,嘴角溢血,衣衫破碎不堪,白发散乱的林柏涛立刻大声喝道:“业儿,打开禁地。” 林业看了一眼沈玦,正要说话,林柏涛喝道:“快,来不及了。” 林业闻言脸色阴沉,转身立刻便去打开禁地,沈玦见状,脚步微动,正要动时。 一道凌厉地气机直接锁定沈玦,沈玦看去,只见林柏涛眯着眼看着沈玦,眼中黑芒闪送,似乎只要沈玦有所动作,必会迎来雷霆一击。 此时,忽然一道铺天盖地的气机如同惊涛骇浪朝着众人袭来,一道声音响彻天地:“林柏涛,束手就擒吧!你有几个手下可以死?” 就在此时,锁定的沈玦的气机忽然变得微弱,沈玦忽的纵身而起,全力运转纯阳无极功,身形快如闪电朝林业而去。 林柏涛怒喝一声:“你敢?” 林业见状,怒气冲天,全力一掌拍出,掌力强横。 沈玦此时全力出手,剑法剑意攀升至巅峰,长剑轻飘飘的朝着林业的手掌斩去,一斩而过。 “啊…”林业捂着断掉的手掌,大叫出声,脸上露出痛苦狰狞的神色。 沈玦没有击杀林业,他跃至林业的身旁,左手扣住林业的脖子,林业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沈玦去势不变,继续朝着缓缓洞开的禁地入口飞跃而去。 半空中,沈玦扭转身体,手中长剑横扫,一道剑气朝着那禁地机关飞射而去。 场外几人大惊失色,阻挡不及,均面露绝望之色。 忽有一道身影飞身而至,以身体挡住了沈玦的那道剑气。 那人却是离机关最近的柳无痕,她闷哼一声,落到地上,喷出一口鲜血,看向沈玦,眼中满是恨意。 沈玦已至洞口,即将陷入黑暗之中,他见柳无痕挡住剑气,露出一丝失望之色,旋即没入黑暗之中。 第82章 清算敌人 林柏涛几人见状面露喜色,林柏涛袖袍一卷,全身爆发出一道道黑气真气,那黑色真气将黎川、炎烈、花月和倒地的柳无痕卷起,化作一道黑影,宛如一道黑色闪电,进入洞口之中。 随着他们的进入,禁地的石门轰然关闭,紧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传来,万斤巨石自天而降,将出口封得严严实实。 此时,齐元练赶至假山口,见林柏涛等人进入禁地洞口,他原本是猫捉老鼠的心态,此时见到老鼠逃掉,顿时老羞成怒,怒极之下,他全力一掌拍出,掌力迎风便长,顷刻间变得如同山岳一般。 巨大掌力将教主府以及假山碎石拍成碎屑。整个山谷都被震得晃了晃,宛如发生了地震一般。 齐元练面色阴沉如水,站在废墟之上,眼神冷漠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虚空。 他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周围的昆仑弟子们早已杀光了所有的血煞教弟子,此刻纷纷围拢过来,眼中闪烁着敬畏和期待。 一名昆仑弟子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天尊大人,现在我们该如何行动?” 齐元练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杀意:“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挖出来!只要还有一个血煞教的人活着,就绝对不能放过!” 那名弟子连忙点头称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转过身去,向着其他昆仑弟子传达齐元练的命令。 这些昆仑弟子们齐声应诺,誓言要将林柏涛等人挖出来,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一部分昆仑弟子们迅速展开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誓要找到血煞教的余孽。 他们的身影穿梭在废墟之间,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另一部分则开始寻找禁地入口,欲进入禁地之中,将林柏涛等人赶尽杀绝。 林柏涛卷起黎川等人,进入禁地,随着他的进入,石阶上方一块块巨石落下,直到将整个入口封上。 几人进入广场,纷纷跌坐在地,人人都露出心有余悸之色。 若非在最后关头进入禁地,一旦被齐元练抓住,十死无生。 林柏涛环顾四周,见到沈玦正抓住林业,端坐在广场对面那座高台的前方,正面对面的看着他们,他的背后即是高台,只需一步,便可以跨入上高台的石阶。 在沈玦的一侧,竟还有一人,却是紫霄堂堂主苏晴,林柏涛见到她,微微有些诧异,但转瞬即逝,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林业看到林柏涛,顿时凄声喊道:“爷爷,快救我,杀了他,你一定要杀了他。” 沈玦屈指一弹,一道劲气封住了林业的哑穴。 林柏涛头看向沈玦,脸色阴沉,看了看脸色苍白,痛苦狰狞的林业,他沉声道:“沈玦,放了业儿,我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一旁那几人都陆续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黎川和柳无痕两人静静地站在了林柏涛身后,而花月和炎烈则站得更远一些。 然而,沈玦并没有理会林柏涛,而是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最终目光落在了黎川身上。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力。 沉默片刻后,沈玦终于开口问道:“黎叔叔,这是为何?” 黎川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听到这番话,沈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接着说:“有道理。那么,我们之前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如果待会儿真的动起手来,大家都不要留手。” 随后他看向花月,眼神复杂:“花月,我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机会,你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他们呢?” 花月闻言脸色苍白,她强笑道:“少爷,您说什么?” 沈玦摇摇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他们都是一路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花月闻言心若死灰,她问道:“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沈玦没有说话,在他晋入先天之境后,五感增强,成就先天元神之时,曾在花月身上发现了林业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是沈玦已经可以下定论了。 花月继续道:“少爷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沈玦点头道:“我只身一人,无所畏惧,但是你要想清楚了,我可不能护你周全,毕竟这里的所有人都想置我于死地。” 随后沈玦继续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没有武功,能有一个安生之所已然是千难万难,即使你选择不跟着我,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你相帮我的仇人来害我,却是不该,此后我们的恩怨两清,你是死是活,在于我无关。” 花月听完,跌坐在地,眼中再无光彩。 柳无痕站在林柏涛身后,看着沈玦恨声道:“沈玦,你不要惺惺作态了,这里本无人要害你,我们争的不过是教主之位,是权利地位,而不是要害你性命,而你勾结外敌,不仅将血煞教千年基业毁于一旦,还要将我等赶尽杀绝,你好狠的心呐!” 沈玦看向柳无痕,眼中带着怜悯之色。柳无痕看着他的眼神,怒喝道:“你看什么?” “柳堂主,你还蒙在鼓里呢!”沈玦摇头道。 “看来林柏涛也没将你放在心里,否则怎么不告诉你他的真实想法。” 柳无痕看向林柏涛,眼中有探寻之意。林柏涛脸色阴沉,他道:“牙尖嘴利。我有什么真实想法?我的想法不过是辅佐你壮大血煞教,恢复我教往日荣光。可你倒好,竟然勾结昆仑,毁我圣教,其心可诛。 “你如何对得住你沈家历代先祖,如何对得起死在昆仑手里的千万圣教弟子?” “今日,念在你乃魔祖如今的唯一血脉,你放开业儿,束手就擒,我们仍可拥护你为教主,但你不能再沾半点教务,要终身为祈祷,为死去的弟子祈福。” 沈玦站起身来,拊掌笑道:“大长老真是好口才。” 第83章 吸功大法 禁地之中气氛诡异,只有沈玦的笑声和掌声传遍整个禁地。 柳无痕听得心烦意乱,她怒喝道:“沈玦,你笑什么?” 沈玦不理会柳无痕,他看向林柏涛,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他道:“大长老,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林柏涛皱眉,心中升起莫名的警惕念头,但随即便被他掐灭,在此地他可以横扫一切,因为在乎林业的性命,才没有立刻发难,他问道:“什么交易?” 柳无痕急忙道:“大长老,不要答应他,他生性狡诈,方才我们都差点被他害死,可不能上他的当。” 林柏涛面无表情的道:“无妨,听他说完在行决断。” 沈玦指着炎烈、柳无痕和黎川道:“他们三人都是我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如今却背叛了我父亲。” 说到此处,他声音越来越冷。“我此生最恨忘恩负义之辈,我父亲待你们恩重如山,你们却背叛我父亲。如今我要为他清算。大长老,我要与他们斗上一场,生死不论。你若答应,我若死了,万事皆休,我若无事,将林业给你。你我之事,再行处理,如何?” 柳无痕闻言道:“大长老,不可。” 她本来已受伤,再见到之前沈玦斩断林业手掌那一剑,自知无法战胜沈玦,不由得急忙出声阻止。 林柏涛看了一眼柳无痕的,压低声音道:“业儿在他手上,我林家就他一个独苗,我不可能看着他死去。柳堂主,我会设法保住你的性命,放心吧!” 柳无痕听到这话,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脸上依然露出勉强的神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沈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那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大长老,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林柏涛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答应。” 沈玦满意地笑了起来,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转头看向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苏晴,轻声问道:“那么,你希望我活还是死呢?” 苏晴脸色复杂,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玦,最终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我会替你看好林业的。” 沈玦轻轻点头,微笑着说:“跟聪明的人说话果然省心省力。”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柳无痕,调侃地说:“俗话说得好,柿子要挑软的捏,既然如此,那就选你了,柳堂主。” 柳无痕闻言脸色铁青,她看了看林柏涛,林柏涛暗中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放心。 沈玦将手中长剑插在地上,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一般,长剑连同剑鞘被插进地上。他缓缓走到广场中央,开口道:“柳堂主,来吧。” 柳无痕见状微微皱眉道:“你不用剑。” 沈玦摇头:“对付老弱病残,需要用什么剑,赤手空拳即可。” 柳无痕冷笑连连,暗道:“果然是年轻气盛,自命不凡。” 她见识过沈玦的剑法,剑术混元如意,无缺无漏,尤其是斩断林业手掌那一剑,她自问也无法匹敌。 可如今沈玦舍剑不用,正好是她报仇雪恨的好机会。 沈玦神态自若,问道:“准备好了吗?”他未等柳无痕回答,箭步直上,运起全身纯阳真气,施展七伤拳,一拳朝着柳无痕轰去。 柳无痕正待回答,却见沈玦已经动手,一只拳头直直朝着她面门而来。来不及愤怒,她双手抬起,叠在面前。 “砰~”一道劲气四散开来。 柳无痕脸色苍白,她只觉那一只拳头带着其中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刚中有柔,或柔中有刚,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 她勉力抵挡住五道劲力,但其中两道却直奔她五脏六腑,震得她全身一颤。 原本她就被剑气所伤,此时更是伤上加伤。 沈玦也不好受,柳无痕虽然猝不及防,但是论及功力,仍在沈玦之上。 那反震之力,也震得他手臂发麻。不过他修炼纯阳无极功,绵绵若若,泄去了柳无痕大半劲力,又有强横的体魄肉身,并无大碍。 不得柳无痕反应过来,沈玦又是一掌,铁掌功刚猛无俦,柳无痕不敢硬接,只想躲闪。 沈玦一掌拍出,见柳无痕身形一闪,他变掌为爪,心中暗道:“该试试你的威力了,吸功大法。” 他的掌心忽然生出一股极大的吸力,将原本已经躲开的柳无痕吸了过来。 柳无痕见状大惊,却见沈玦有变爪为指,一指点住柳无痕的穴道,随后将其抓起,撤身后退。 兔起鹘落之间,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柳无痕已然被沈玦擒拿在手里。 林柏涛见状,便欲伸手,沈玦忽然大喝道:“大长老,你要食言而肥吗?” 林柏涛顿时呆住,伸出的手缩了回去,他紧紧地盯着沈玦,目光中黑芒闪动。 沈玦怡然不惧,他擒住柳无痕的脖子,暗中点了柳无痕哑穴,一步步将其带到林业身边,期间运起吸功大法。 柳无痕被沈玦拿住,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就连眼睛也看不到林柏涛那边。 她只觉自身的真气不断被抽离,涌入沈玦的手掌之中。 林柏涛忽见柳无痕和沈玦身上的气息变幻无常,他皱起眉头,问道:“沈玦,你在做什么?” 沈玦不答,他缓缓走到苏晴旁边,将柳无痕仍在林业身边,他调笑道:“你们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随后他转头看向林柏涛,暗中压下体内突然暴增的磅礴真气,大笑道:“我不过是封住了她的穴道,没有想要伤她性命,大长老紧张什么?” 沈玦忽然眼光一闪,嘿嘿笑道:“大长老这么在意她,莫不是与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柏涛冷哼一声,冷笑道:“你强行赢下柳堂主,已然受伤,炎堂主和黎长老武功都在你之上,你想清算他们,可别把命丢进去了。” “那就不劳大长老费心了。”沈玦无所谓的摆摆手。 随后他神秘一笑道:“我恐怕新现在还死不了,因为某些人可舍不得让我死,哈哈哈。” 沈玦仰头大笑,笑了几声。他突然停下笑容,指着炎烈道:“炎堂主,该你了。” 第84章 再次得手 沈玦从最初炎烈进入禁地之时,便发现了他的异常。他进入禁地神情恍惚,脸色隐现悲痛和愤恨,还有一丝丝忌惮之色。更重要的是沈玦发现他始终与大长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他站立的姿势隐隐有对大长老的防备。 沈玦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讽地说道:“炎堂主,我沈某人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从来都无法忍受任何委屈。你们这些人,不仅背叛了我父亲,而且当日还伙同柳无痕对我苦苦相逼,如今是时候找你们算账了!” 说完这番话,沈玦紧紧盯着炎烈的脸庞,试图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些信息。果然,当炎烈听到“田堂主”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和不满的情绪。 然而,就在炎烈准备开口回应之前,沈玦却突然恍然大悟般地继续追问:“田堂主呢?为什么没有看到田堂主在这里?难道说……他已经遭遇不幸了吗?” 说到这里,沈玦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惋惜的神色,叹息道:“唉,真是太遗憾了,像他这样的叛徒竟然就这样轻易地死去,实在是让我感到失望啊!” 炎烈闻言大怒道:“沈玦,逝者已矣,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言语辱骂于他!” 沈玦心头微微有些疑惑,炎烈竟如此维护田震天。他冷笑一声,道:“炎堂主,敢做不敢为吗?既然做了,又何必怕人说?” 炎烈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怒火,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盯着沈玦,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他拼命。 炎烈与沈玦相对而立,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沈玦神色自若,而炎烈的脸上则浮现出一丝莫名的情绪。他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思绪杂乱无章。 就在刚才,他亲眼目睹了田震天倒在了自己面前。原本,他们二人并肩作战,共同对抗敌人。然而,当得知大长老面临危险时,他们毫不犹豫地前往支援。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田震天竟然被大长老利用,成为了一颗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大长老用一种特殊的武功控制住了田震天,让他去抵挡齐元练。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令炎烈措手不及。 长久以来,他与田震天交情深厚,亲如兄弟。如今,田震天的离去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但由于大长老的权势,他又不敢轻易采取行动。这种无奈和无力感,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此刻,他站在这里,面对沈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兔死狐悲之情油然而生,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因为他知道,大长老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自己得罪了他,恐怕会遭到报复。但另一方面,他又对大长老的行为感到愤怒和不满。 沈玦感应到炎烈的复杂情绪,他正欲上前,可当他微微一动,炎烈便心生感应,身形一动,防备的姿势瞬间改变。同时,他对身侧的林柏涛防备的姿势仍然没有变。 沈玦心中一动,问道:“炎堂主,田震天怎么死的?” 炎烈闻言一愣,他下意识的便要要去看林柏涛,可刚要转头便又停住。 林柏涛看向炎烈,眼神中满是警告之意。 虽然是如此细微的动作,但瞒不过沈玦,他诡异一笑道:“原来如此,是林柏涛害死了田震天。” 炎烈闻言心神一震,他眼中充满恐惧之色,望向林柏涛。 然而,就在这时,沈玦突然出手,身形如电,伸手向炎烈手臂抓去,炎烈猝不及防,连忙闪避,但还是被沈玦抓住了手臂。 炎烈被沈玦单手扣住手臂,另一只手急忙抓向沈玦的另一只手臂,也想要扣住沈玦的手臂。 沈玦见状,不闪不避,任由炎烈扣住手臂。随后他反手便抓住炎烈的手,心中暗念:“吸功大法。” 炎烈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沈玦的手掌传来,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朝着沈玦的手中涌去。他惊恐地看着沈玦,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林柏涛此时已然发现情况不对,他也顾不得和沈玦的交易,身形一闪,一掌拍向沈玦的肩膀。林柏涛一掌即出,石破天惊,场中顿时劲气纵横,这一掌完全是奔着将沈玦和炎烈击毙当场而去。 沈玦感应到林柏涛的劲气,心中一惊,但他并没有松开炎烈的手,而是将其拉至身前,当作盾牌。 炎烈脸色大变,想要挣扎,但已经来不及了。林柏涛的手掌狠狠落在他的后背上,发出一声闷响。炎烈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前扑倒。而那掌力中蕴含的强大真气顺着炎烈的手臂,直奔沈玦的身体。 沈玦也顾不得在吸取炎烈的真气,运起全身真气,双掌向前拍出。 “砰~”一声巨响,沈玦身体倒飞而出,向高台处跌落,半空中他强行扭转身形,双脚着地,噔噔向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林业身旁才站稳身形。 沈玦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却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如何,迅速低下身体,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林业,左手则紧紧抓住柳无痕。紧接着,他用力一甩,将柳无痕朝着奔袭而来的林柏涛狠狠掷去。 沈玦屡次在林柏涛眼皮子底下耍小动作,这让林柏涛感到无比愤怒和羞辱。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再顾及柳无痕的生死,全力一拳向着沈玦和柳无痕轰去。 \"啊!\" 随着一声惨叫,柳无痕的身体如同破败的棉絮一般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生死不知。 沈玦见林柏涛要大开杀戒,不由得大喝一声:“林柏涛,你不要林业的性命了吗?”沈玦一边说着,一边吸取林业的真气。为了不让林柏涛发现林业的异常,沈玦一直没有将林业的真气吸取,此时危机来临,也顾不得这些了。 林柏涛充耳不闻,眼里满是杀气,直奔沈玦而来。 第85章 吸功之迷 沈玦一脸无奈地看着手中的林业,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再次将林业抛出。 此刻,林柏涛并没有像对待柳无痕那样直接出手,而是迅速变拳为爪,稳稳抓住林业后,身形一闪,如飞鸟般后退,瞬间便来到了黎川身边。 林柏涛仔细检查着林业的状况,发现林业此时不仅多年修炼的真气所剩无几,就连精血也有所亏空,加之一只手掌断掉,就算能治,最后也没有多大成就了。 他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嘲讽:“沈玦,这些年来,我对你实在太宽容了,不仅让你接任教主之位,还让黎川送给你九阳玉髓,帮助你晋升先天境界。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与此同时,沈玦已经吸收了三个人的真气,丹田内真气充盈,经脉几乎要承受不住,胀痛难忍。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施展逆元心法,将多余的真气转化为精血。 沈玦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但还是强忍着说道:“林柏涛,事已至此,你何必再装出那副假仁假义的样子?你当我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吗?这里也没有外人在,何必惺惺作态,直接动手吧,多说无益,只会贻笑大方。” 林柏涛摇头道:“冥顽不灵,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语音刚落,林柏强横出手,他飞身而至,周身黑雾笼罩,一爪抓向沈玦的脑袋。 沈玦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真气于双指之上,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迅速朝着林柏涛的手掌掌心点去。 \"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沈玦只觉得全身一颤,一股刚猛强横的真气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般,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钻入他的体内。 林柏涛被沈玦这一指挡住了去势,但他反应极快,瞬间化爪为掌,猛地拍向沈玦的面门。 沈玦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后仰踢出一脚,准确无误地踢中了林柏涛的手腕。 林柏涛的招式连贯而狠辣,每一招式都蕴含着极强的真力。 沈玦每接下他的一招,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而且每次与他的真力碰撞时,都会让自己受到不小的冲击。 两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顷刻间便对了十几招。 只见林柏涛爪、掌、拳、腿均用了一遍,招式精妙无比。 沈玦每接一招,便后退一步,双脚也被深深地砌入石头中。 然而,尽管沈玦吸取了三人的真气,功力勉强可以与林柏涛抗衡,但他却根本无法完全掌控体内的真气。 这些真气磅礴汹涌,但量大而不凝聚,一旦受到林柏涛真气的冲击,就会轻易地被击溃。 因此,每次接下林柏涛的攻击后,沈玦都需要耗费更多的真气来化解对方的真气。 这样一来,他体内的真气消耗得更快,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 林柏涛发现了沈玦的颓势,他手中不停,冷笑道:“沈玦,虽不知道你使用了什么武功,能够吸取别人的真气,但是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不如自己修炼得来的用起来得心应手。你现在空有一身真气,但用起来只能使用其中的一部分,而且还不精纯,你以为就凭这样的邪门歪道就能跟我抗衡?太自以为是了。” 沈玦知晓林柏涛所言不假,他此时体内真气不纯,只能使用其中一部分真气,而且能使用的部分也不能控制自如,十成力使出来便溢散三分,完全不能抵挡住林柏涛强横的精纯的真气。 长久以来,沈玦都不想借用外力来增加功力,但事与愿违,每一次遭遇强敌,他都不得不使用天材地宝增强功力,如今更是使用吸功大法来吸取别人的真气。 此时他丹田中的外来真气几乎将他纯阳无极功真气冲散。 纯阳无极功真气变得斑驳不纯,长此以往,他的根基将被毁去,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炼化外来真气,以此来巩固根基。 严重之处,他甚至散去真气,重新修炼。 吸功大法虽然强横,也是存在吸取别人的真气会导致功力精纯,无法控制如意的缺点。 否则朱无视只需一直吸取江湖中人的功力,一直强大下去,古三通即使把金刚不坏神功练出花来,也未必是朱无视的对手。 吸功大法之中也有凝炼净化真气的法门,但也是耗时日长,需得循序渐进。 沈玦当时得到吸功大法之时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在这绝境之中有了这门武功便有了一线生机,但忧的是吸功大法存在的缺点他难以承受。 他有过猜测,金刚不坏神功与吸功大法相生相克,但应该也是相辅相成的效果。 金刚不坏神功应该是锤炼肉身和真气的法门,也是攻击的法门,它可用以锤炼净化吸功大法吸取的不纯真气,还能锤炼肉身,如此以来,精气神三者齐头并进,才是进阶武道至高境界的不二法门。 天池老人两者齐修,天下第一,但应该也没有能走到武道至高境界,究其原因,应该有那个世界的极限的因素。 但沈玦猜测,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吸功大法始终是吸取别人的功力来壮大己身,到底还是落了下乘。 武道修行,炼精化气,炼的是武者自身的精血,须知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有不同的性质,吸取别人的真气,也就是将别人的不同性质纳为己有,是绝对不可能的。 尤其是先天高手,已经涉及到炼气化神,真气之中蕴含武者独一无二的神意,更是无法轻易祛除的。 朱无视与古三通决战前,吸收了一百零八名高手的功力,如此庞大的功力,若是朱无视能够融会贯通,发挥出的威力也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也绝对不是修炼二十余载的古三通能够抗衡的。 此后二十余年,朱无视都不曾轻易使用吸功大法,应该一直都是在锤炼净化那磅礴的真气,否则他早就凭着天下无敌的武力解决当时的小皇帝,自己登基称帝。 第86章 天魔血珠 林柏涛见沈玦沉吟不答,话锋一转道:“你不如将那武功交给我,我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沈玦讶然,不过思忖片刻便明白林柏涛的心思,吸功大法虽然有缺点,但是实用性很强,可以短时间完成积蓄内力,到达别人几十年才修炼的境界,若是用来培养一般高手,已然足矣。 沈玦怎可将吸功大法给林柏涛,这等资敌的行为,他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他嘲讽道:“林柏涛,你莫不是被齐元练吓傻了,竟说出这等话来。” 林柏涛被齐元练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本来便是一肚子火气,此时听到沈玦提起,恼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真以为我奈何不得你吗?” 林柏涛忽的后退,只听得“轰”的一声响,林柏涛身上的气机冲天而起,他身上的真气铺天盖地,瞬间充斥整个禁地。 气势如同汹涌的海浪,带着无尽的威势,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身形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这片禁地的主宰。 他的眼神犀利如刀,直视沈玦,闪烁着邪恶气息,无尽的恶意直冲沈玦。 就在此时,沈玦忽生警兆。林柏涛全力而为,气与意合,魔心显露无疑,沈玦的先天元神在压迫下,他的先天元神不断发出警示。 林柏涛才算拿出了他真正的实力,全力施为之下,禁地中的几人如何处于惊涛骇浪之中,身体不由自主,只能苦苦挣扎。 林柏涛隔空拍出一掌,一掌出,整个禁地中的真气都向着沈玦压迫而来,宛如天翻地覆一般。 沈玦心神俱震,他咬紧牙关,强行运转全身真气,奋力抵挡,可终究是蚍蜉撼树,他被这一掌拍飞,直接跌落在高台的下的石阶之上。 他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只觉五脏六腑都已碎裂,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他紧皱眉头,看向高台,似乎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有一线生机 ,可那里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他露出苦笑,只觉得诸般算计还是不敌神通,今日恐怕难以逃生了。 就在此时,沈玦发现他喷出的鲜血缓缓地流动着,奇异的是却不是向下流,而是向高台上流去。 林柏涛洞悉整个禁地的动静,他面色微变,再次拍出一掌。 千钧一发之际,高台之上一道血红光亮起,强行将充斥在禁地之中林柏涛的真气硬生生隔开。 此时,禁地之中出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只见一黑一红将禁地分开,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奇特景象。 林柏涛见状咬牙切齿,不甘的嘶吼道:“天魔血珠,天魔血珠,你为何要帮他沈家人,为什么?” 沈玦处于那红色的光芒之中,微微苦笑道:“你此时出来还有什么用?我都快要死了。” 言语间似乎并不惊讶,似乎早已知晓那天魔血珠的存在。 苏晴此时也笼罩在那血红光芒之中,有了喘息之机,她听到沈玦的话,急忙喊道:“快,将天魔血珠的力量纳入体内。” 沈玦闻言一愣,思索片刻,运转吸功大法。 “轰~”红色光芒一阵摇曳,似乎有了宣泄口,竟如同漏斗一般,向沈玦丹田处灌去。 天魔血珠的力量入体,并不受沈玦的控制,它宛如脱缰的野马,沿着一种熟悉的行功路线开始运行。 沈玦微微一愣,惊讶道:“赤血分魔大法?!” 天魔血珠的力量运行的路线正是赤血分魔大法。 沈玦不由得有些不安,他从来没见过真气不受人的控制,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 不过好在那赤血分魔大法的真气似乎有极强的治愈效果,他的伤势随着赤血分魔大法真气的滋养,渐渐开始好转起来。 林柏涛此时见到那怪异的现象,眼中似有无尽疯狂,他大吼一声,倾尽全力开始压迫那天魔血珠发出的血光。 天魔血珠力量灌体,沈玦体内的赤血分魔大法真气开始不断壮大,第一层…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第五层…第七层 赤血分魔大法似乎没有瓶颈一般,短短时间,他便达到第七次境界,还在不断壮大,似乎要一股脑修到最高境界。 沈玦只觉得全身鼓胀,经脉中充斥着真气,原本就吸取了三个人的真气,此时更是忍受天魔血珠的灌体,他知道若是不停止,他恐怕会立刻爆体而亡。 一旁的苏晴看着沈玦难受的模样,忽然道:“逆元心法。” 一旁的苏晴看着沈玦难受的模样,心中暗自高兴,但脸上却表现出担忧的神情,忽然开口道:“逆元心法。” 沈玦听到苏晴的话,心中不禁一惊,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意识到自己再次被人算计了,而且这次的幕后黑手竟然又是苏晴。 他不禁想起了那晚将逆元心法送到他手中的黑衣人,现在看来,那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苏晴。 沈玦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陷入了苏晴的阴谋之中。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沈玦感到十分困惑。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沈玦知道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虽然苏晴绝不可信,但是逆元心法确实是他如今可见解决危机的唯一办法。 他心一横,立刻施展逆元心法。 此时沈玦的丹田已经充斥着杂七杂八的真气,他运起逆元心法,一点点将此前吸取的真气一点点地按照逆元心法引导,将其不断还原为自身气血之力。 沈玦不顾林柏涛的疯狂,凝神静气,在天魔血珠的庇护才,施展逆元心法化解危机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不断地将那些杂乱无章的真气梳理成有序的状态,并将其转化为自己的气血。 这样做不仅减轻了丹田的压力,还增强了他的肉体强度和体魄。 这种变化使得他的身体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同时也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体内流动。 沈玦此时一心两用,一方面思考着赤血分魔大法中关于修炼赤血不灭金身的行功路线,另一方面则继续运转逆元心法来凝练赤血真气并强化气血,锤炼肉身。 第87章 生死对决 林柏涛看着受到天魔血珠庇护的沈玦,心中恨意难消。 自他入血煞教以来,刻苦修行,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修成绝世武学,再赚取威望,得到教众的认可,当上血煞教的教主,名震天下。 可当他被告知,血煞教只能由沈家人担任,其他教众任何人不得担任血煞教教主。 即使上任教主即将离世,沈天虹沉溺于情情爱爱,不堪大任。 那时,以他的武功和威望,完全可担任教主。 可偏偏有了这个祖训,让他失去担任教主的机会。 而且还有这个天魔血珠,竟让一个武功完全不及他的沈天虹一跃成为能与他抗衡的高手,他不甘,他愤怒,他发誓要毁去天魔血珠。 在看到沈天虹不顾劝阻,执意要与昆仑死拼之后,他不仅不劝阻,反而全力支持,即使耗费血煞教的全部资源,拼死教中弟子,他也完全不在意。 还在教中维护沈天虹的权威,任由沈天虹挥霍血煞教的底蕴。 直到沈天虹遭遇齐元练,被齐元练重伤不治,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劝解沈天虹,不让他接回沈玦。 再暗度陈仓,排除异己,让自己的人上位。 终于,沈天虹死了。 他开始实施他的第一步计划,他从沈天虹那里骗得禁地所在和打开禁地的方法,想要毁去天魔血珠。 可他低估了天魔血珠,低估了这个魔祖流传下来的宝物,且不说毁掉天魔血珠,就算是近身他都做不到。 在查阅无数典籍之后,他才知晓,天魔血珠有积蓄天地精气化为一种特色能量的功能,而且那种能量只有沈家人才能吸收,所以他无法靠近。 除此之外,他还知晓了血煞教一直以来的至高武功—赤血分魔大法。 当见到赤血分魔大法的下篇之时,他被深深的震撼住了,可他也知道,只有依靠天魔血珠才能修成赤血分魔大法。 所以在得知赤血分魔大法的心法在何处之后,他也不在意。 因为即使他得了也修炼不了。 在得知赤血分魔大法的存在之后,他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于是,他寻回了沈玦。 沈玦得到天魔血珠的力量灌体后,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他的伤势足以致命,可在赤血真气的滋养下,迅速愈合,原本破碎的骨骼和受损的经脉也在瞬间恢复如初。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天魔血珠的力量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涌入他的体内,不断滋养着他的肉身。 在这个过程中,沈玦感受到自己的实力正在飞速提升。 他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强大,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带动周围的空气流动,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气势已经超越了先天之境,向着更高层次的境界迈进。 林柏涛见到天魔血珠的力量被沈玦吸取,开始逐渐减少,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攻击,他愤怒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当最后一丝天魔血珠的力量被吸收时,沈玦睁开了双眼,他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威严。 此时的他,不仅成功地修复了伤势,而且功力更是一举突破瓶颈,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赤血分魔大法第八层! 与此同时,他的伤势也在赤血分魔大法的治愈下完全恢复。 不仅如此,他的赤血不灭金身也接近修炼完成。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涌起一股自信,似乎林柏涛也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林柏涛诡异一笑道:“很好,很好,这样真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好得不能再好。” 沈玦踏出一步,收起悬浮在空中拳头大小般的天魔血珠。他皱眉道:“林柏涛,你说什么胡话?” 林柏涛道:“你准备好了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要迸发出火花。 他们彼此对峙,谁也没有先动手,似乎都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终于,沈玦率先发动攻击。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向林柏涛,没有选择花里胡哨的攻击,而是直接一拳朝着林柏涛胸口砸去。 林柏涛见状,深吸一口气,眼中魔光闪动,学着沈玦的样子,一拳击出。 “轰~轰~轰”眨眼间两人已经出了数拳,每一拳都互相砸在对方胸膛之上。 两人均舍弃精妙的武功招式,以最原始的打法互相厮杀,强烈的劲气将场中的几人掀飞。 “怎么可能?”黎川和苏晴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他们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仅仅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沈玦居然就能够和林柏涛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 两人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交错,你来我往,让人眼花缭乱。 禁地中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们的激战而沸腾起来,地面也像是遭受了强烈的震动,不断地颤抖着。 那些原本坚固的石块在这股强大的劲力冲击下,纷纷破碎坠落。 他们的战斗愈发激烈,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无尽的威能。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林柏涛逐渐感到自己的力量开始无法支撑,他的步伐开始变得踉跄,节节败退。 尽管如此,沈玦却并未放松攻势,他全力以赴,决心将林柏涛击败甚至击毙。 面对沈玦凌厉的攻击,林柏涛不得不继续退让。 他的眼中闪烁着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神色。 沈玦趁机追击,林柏涛忽然招式突变,不再与沈玦硬碰硬,他诡异一笑道:“沈玦,赤血分魔大法不愧是魔门的绝顶武功,我仅仅是看了下篇,便偶有所感,创出了一门武功,还请你品鉴品鉴。” 说话间,林柏涛身上散发出一股诡异的气息,他的身上似乎没有真气,宛如一个普通人一般,但沈玦却发现此时他的先天元神在疯狂示警。 林柏涛的招式变得极为诡异,每一招都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人无法捉摸。 沈玦冷声道:“无论你创出什么武功来,今日你必死。” 林柏涛呵呵一笑,看向沈玦,如同在看一件物品,他的眼里露出满意之色道:“沈玦,你看好了。” 第88章 另类夺舍 林柏涛本已无法与修成赤血分魔大法第八层的沈玦抗衡,可当他施展那诡异无比的武功以来,每一次出手看似轻飘飘的一掌,或者一拳,但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力。 沈玦每接一招林柏涛的拳脚即会被钻入一道诡异的力量,那力量似乎又不是纯粹的真气,似虚非虚,似实非实。 这股力量就像是一种无法捉摸的幽灵,悄然钻进了沈玦的身体里。 沈玦只觉得自己的内力运转受到了阻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制着他。 他眉头紧皱,心中有些不安。他试图运功驱除那钻入体内的力量,但却发现那钻入他身体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 就好像它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让他感到十分诧异。 沈玦不禁心生警惕,不知道林柏涛究竟使用了何种诡异的功法。 这种力量如此神秘莫测,让人难以捉摸。 他知道,如果不能找到应对之法,恐怕他将会陷入困境之中。 然而,面对林柏涛的攻击,他却又无法躲避。每一次接触,都会有那诡异的力量侵入他的身体。 虽然每次的量很少,但积累起来也足以让他感到不安。 此刻,沈玦只能全力应对,希望能尽快找出破解之道。 林柏涛脸上始终挂着那诡异的笑容,过了数十招,沈玦终于发现异样,他发现林柏涛原本中年人的模样此时已经变得苍老不堪,脸上皮肤褶皱横生,在这短短时间内变得如此模样。 而且他的招式也不如之前那样威力强大,似乎已经真气耗尽。 沈玦皱眉,如此模样,精气亏损,真气耗尽,他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背生凉气,急忙撤身后退。 林柏涛见状嘿嘿直笑,道:“发现了吗?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林柏涛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疯狂。 随着他的笑声,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涌现出来。 沈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林柏涛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肌肉鼓起,青筋暴起,整个人变得异常巨大。 眨眼间,林柏涛竟然变成了一个身高三丈有余的巨人! 随后又开始缩小,顷刻间缩小到正常模样,但仍旧没有停止,反而继续开始缩小,最后他的身形宛如七八岁的孩童一般。 沈玦倒吸一口冷气,心中震惊不已。黎川和苏晴等人也是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变化,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沈玦心中戒备,运起全身真气,趁着林柏涛变化未成,将他一举击杀。 只见林柏涛嘿嘿一笑,伸出一指,那手指尖力量聚集,黑红光芒相间,随后疾射而出。 沈玦见事不对,极速后退,可那光芒极快,沈玦躲闪不及,顿时被击中。 只见林柏涛嘿嘿一笑,伸出一指,那手指尖力量聚集,黑红光芒相间,随后疾射而出。 沈玦见势不妙,连忙转身逃跑。可是,那黑红相间的光芒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追上了沈玦,并击中了他的背部。 沈玦被击中,没有想象那样被击伤。那黑红相间的光芒直接朝着沈玦的身体钻进去。 就在这时,沈玦身上忽然黑红之光闪烁。 他身上原本被林柏涛的侵入的诡异力量全部都浮现了出来,四处窜动,不断融入沈玦的肉身之中。 沈玦僵住了身体,停在原地没有动静,他脸上隐现痛苦神情,眼神逐渐变得灰暗。林柏涛用了此招之后,原本枯瘦如柴的身体顿时没有力量支撑,倒在了地上。 此时的沈玦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的双眼黯淡无光,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在沈玦的意识深处,有一道黑红之光不断游走,随后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先天元神,竟疯狂地朝着他的元神袭去。 那黑红之光在沈玦体内不断游走,侵蚀着他的肉身,随后又不断融入其中,似乎要争夺沈玦的身体。 渐渐地,沈玦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他的后天识神被那股力量驱逐,五感也逐渐模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沈玦的先天元神不断躲避那股神秘力量,无法主掌身体,只能任由那黑红之光在他体内肆虐。 最终,沈玦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脑袋垂下,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 片刻之后,沈玦忽然动了起来,他抬起头来,眼里渐渐有了光彩。 随后他伸出双手仔细打量了一下,似乎在确认什么。 他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成了,我终于成了!” 他的声音苍老嘶哑,和大长老的声音如出一辙。 此时,在外的黎川和苏晴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所,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他们闯荡江湖多年,见识过人,此时也是肝胆俱震,宛如见鬼了一般。 “哈哈哈哈!” “沈玦”大笑不止,笑声震得四周嗡嗡作响。他笑得弯下了腰,双手捂着肚子,仿佛有一件世界上最值得高兴的事情被他遇到了。 这笑声持续了很久才渐渐停下来。 “沈玦”直起身子,眼神兴奋地看着黎川,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满足感。 他喘着粗气,笑着问道:“黎川,你看到了吗?我成了,我终于成了!” 黎川看着虽然是沈玦的身体,却发出大长老的声音,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和疑惑,问道:“你……你到底是谁?你是大长老?”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不,我不是大长老。我就是沈玦,从今往后,我便是沈玦。”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仿佛在感受着这具身体的存在。 第89章 阴谋阳谋 “沈玦”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真是一具充满活力的身体啊!只有这样的身体才能够继续帮助我登上武道巅峰!” 他感慨了一会儿,然后向前迈了一步,但身体却摇摇晃晃,险些摔倒在地。 他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全面掌控这具身体。” 就在这时,黎川站在远处,看到了“沈玦”不稳定的状态。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纵身一跃,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沈玦”。 他右手紧握成拳,带着滔天的威势,直击“沈玦”的胸口。 然而,“沈玦”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尽管他暂时无法自如地行动,但他却能够运用自身的真气。 他只是轻轻运气,将真气护住全身,黎川的拳头便被他的护身真气反弹回去,整个人也倒飞出去。 而就在黎川出手之时,一旁的苏晴突然将手中的长剑掷向“沈玦”,速度极快,宛如闪电一般。 然而,这一剑并没有如预期那样刺中“沈玦”,只是轻轻划过他的胸口袖口,将其划破。 随着袖口被划开,一个玉瓶从里面掉落出来。 “沈玦”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玉瓶,并未将它放在心上,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瓶子。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阴森地盯着黎川和苏晴,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你们真的以为我对你们毫无防备吗?从头到尾,你们一直都是沈天虹的人,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接着,“沈玦”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问道:“不过,既然沈天虹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效忠于一个死人呢?你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黎川和苏晴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神色,苏晴深深看了一眼那玉瓶,显然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沈玦”好似无所察觉,他继续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如果你们愿意臣服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继续让你担任长老和堂主之位。” 听到这里,黎川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他语气冰冷地说:“你们太天真了。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你现在行动不便,但胜负尚未定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说完,黎川身上的气息再次暴涨,向着“沈玦”扑去。“沈玦”见状,不敢怠慢,急忙运起全身真气,想要抬起双手,可却只有一只手抬起。 与此同时,苏晴也迅速捡起地上的长剑,加入战团,与黎川一同对抗“沈玦”。 “沈玦”皱眉,舍弃左手不用,全力控制右手出击,虽然只是一只手,却依然不可小觑,他一掌将黎川拍飞出去,随后单手夹住苏晴的长剑,曲指一弹,苏晴只觉剑身一股大力传来,她险些握不住长剑。 黎川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气息后,与苏晴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再次发动攻击。这次,黎川冲在前面,而苏晴则从后面绕过来,挥剑攻击。 很明显,他们已经察觉到“沈玦”只能用一只手战斗,无法同时应对前后的夹击。 “沈玦”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但也别无选择,只好放弃黎川,转身去阻挡苏晴的长剑。 就在“沈玦”转身抵挡苏晴的长剑时,黎川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突然改变招式,身体直直地冲向“沈玦”脚下的那只玉瓶。 然而,“沈玦”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并没有去抵挡苏晴的长剑,而是挥动右手的衣袖。 他的衣袖灌满了真气,威力巨大,直接将黎川拂飞出去。 与此同时,苏晴的长剑刺向“沈玦”的背部,却只是发出清脆的“叮”声,再也无法刺入。 苏晴心中骇然,急忙向后退去,双眼惊愕地盯着“沈玦”。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沈玦”并没有追击她的意图,反而轻轻挥动衣袖,将掉落在他脚下的玉瓶隔空拾起,落入他的手中。 他微微一笑,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玉瓶,调侃道:“你们想要这个吗?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哦,原来是昆仑的太清无极金丹啊,如此珍贵的东西你们居然也有,想必是沈天虹留下来的吧!” 他的话语突然一转,充满恨意地说道:\"沈天虹那个忘恩负义、自私自利的之辈,就算死了,你们两个还愿意为他拼命,实在老天不公啊。\" 随后,他将玉瓶捏碎,将碎屑扔掉,只见那玉瓶中果然有一粒金色的丹药,他用两根手指捏住那枚丹药,嘲讽道:“就凭你们,也想在外面前玩花样,我玩这些的时候,你们不知道在哪里尿裤子呢!” 苏晴一脸颓然,脸色暗淡,她心知该是她看了一眼那玉瓶,暴露他们的目的,否则大长老应该不会发现那玉瓶有什么异样之处。 “沈玦”见状,不解道:“太清无极金丹虽然神异,但是却改变不了什么,于此时你们的处境并无益处,你们耗费精力要抢夺这枚丹药,目的为何?” 黎川冷笑不答,苏晴也不言语。他继续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是你们要的,我都不可能给你们,哼哼,待我完全掌控这具身体,就是你们的死期。” “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从“沈玦”口中发出,带着一丝疯狂和得意。 他手中的丹药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你们永远别想得到它!”“沈玦”猛地将丹药抛向空中,然后用力一挥手,一道强大的真气向那丹药击去。 “不好!”黎川惊呼一声,想要冲上去抢夺丹药,但却“沈玦”隔空一掌拍飞。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蝼蚁,怎么可能与我抗衡?”沈玦狂笑着,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那颗丹药瞬间被击中,还做顿时化作一阵粉末飘散。 黎川和苏晴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沈玦看着他们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再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赤红色的光芒突然在那丹药粉末中显现,它从天而降,径直朝着“沈玦”的眉心落下,随后钻入他的眉心,形成了一道血红色的诡异图案,顿时从“沈玦”口中传来一阵怒吼声:“沈天虹,是你…” 第90章 血珠来历 一道赤红色的诡异图案出现在沈玦的额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它仿佛是活物一般,在沈玦的额头上缓缓蠕动。 这图案的颜色鲜艳而诡异,宛如鲜血一般,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沈玦”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林柏涛的声音带着无边的恨意,嘶吼着:“沈天虹,你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因愤怒而扭曲,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沈玦身上。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成拳,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恨意和愤怒。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地狱中传来,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怨念。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诅咒和愤怒,仿佛要将沈天虹碎尸万段。 “沈玦”似乎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他怒吼道:“沈天虹,你既然已经死了,就安安心心地去死,为何还要出来捣乱…” “沈玦”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逐渐变得舒缓自然、淡定自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感慨道:“还是活着的感觉好……” 奇怪的是,此时从他口中传出的声音温和醇厚,仿佛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之前判若两人,就像是一个经历过沧桑的中年人。 黎川和苏晴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疑惑之色。 苏晴急忙上前一步,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试探性地问道:“义父?” “沈玦”听到苏晴的称呼,缓缓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慈爱。 他微笑着点点头,语气柔和地回答道:“是晴儿啊,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不过现在不必担心,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黎川和苏晴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惊,连忙单膝跪地,恭敬地道:“教主。”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地站着的“沈玦”突然身体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脸色也微微一变,语气有些焦急地对两人说道:“老家伙真是麻烦,黎川、苏晴你们为我护法,待我处理了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很快,“沈玦”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之色,林柏涛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沈天虹,你别想抢走我的身体!” 然而,没过多久,“沈玦”的面容又恢复了平静,沈天虹淡淡地说道:“林柏涛,你不要顽抗了,就凭你看了赤血分魔大法后自创的半吊子赤血魔印,是根本无法与我匹敌的!” “沈玦”时而面容平淡,时而阴冷诡谲,不同的声音在他口中响起,无比诡异恐怖。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天虹和林柏涛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沈玦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一般。 一片黑白相间的空间,黑暗处如同深邃无尽的虚空,无生无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就像是混沌之地。 反之那光亮处如同充满勃勃生机的世外桃源,对先天元神有无尽的吸引力,那里是他的存身之所。 沈玦的先天元神林柏涛的半成赤血魔印排挤到这黑暗虚空边缘。 这里的一切他都不陌生,他便是由虚空中出生,缓缓壮大。 他可以模糊的感应到,他的身体被两种力量不断侵蚀,一种力量他比较熟悉,那是林柏涛的力量,另外一种力量是一种陌生的力量,两种力量所过之处,他便失去了相应的感觉,失去了掌控身体的权利。 赤血魔印是魔道武功修炼成就魔心者,几何魔心、气血和真气凝炼而成,练成后即包含了那人的精气神,武道宗师,元神凝炼,精气充盈,真气强大,再加上赤血魔印的诡异能力,成为了夺人身体的另类夺舍法门。 沈玦此时的肉身被占据,先天元神无法得到肉身气血和真气的滋养,此时他已经浑浑噩噩,似乎要到了溃散的边缘。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元神意念波动传给沈玦的先天元神,这道精神意念让沈玦瞬间清醒了过来,在他的感应中,只见一团血红色的光芒出现在他所在地。 那意念波动便是它所发出来的,沈玦知道,它便是那天魔血珠。 天魔血珠发出的光芒让沈玦的先天元神一震,那光芒之中蕴含着精纯的天地精气。 沈玦本就虚弱的先天元神开始贪婪的吸取天魔血珠的散发出来的天地精气来,如此不过片刻功夫,沈玦的先天元神便恢复灵动,不再浑浑噩噩。 自上次沈玦来到禁地,天魔血珠突然以精神意念与他进了交流,让他了解了天魔血珠的来历。 天魔血珠是天外之物,是有灵之物,他出生之初便拥有意识,它出生于宇宙之间,乃是天外之物。 它在宇宙之中漂流游荡,不知岁月。经过无数岁月之后。 一日,它被一颗流星裹挟掉落在这片大地之上,埋藏在大地千百年。在一次地龙翻身之时,被一个老农将他寻到,带回了家中。 天魔血珠虽有意识,但他并不能与普通人交流,只有修成先天元神的宗师境强者才能与它交流。 它被老农悬置家中多年,在过了数十年之后,老农的孙子成为江湖人士,修得无上玄功,成就先天元神。 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它与他进行了交流。 天魔血珠拥有积蓄天地精气之能,可助武者突破瓶颈,提升武道修为,堪称无价之宝。 因此,天魔血珠成为了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人人都想得到它,借助其力量登上武道巅峰。 那位老农的孙子幸运地获得了天魔血珠,并借助其神奇的能力,成功突破了武道瓶颈,修为更上一层楼,成为了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威震天下。 然而,他的好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天魔血珠的秘密最终还是被人发现了。 由于天魔血珠太过珍贵,引起了无数人的觊觎。 为了争夺这件宝物,江湖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许多人为之丧命。 而那位拥有天魔血珠的高手也不幸遭到暗算,含恨离世。 从此,天魔血珠开始了它漫长的流转之旅,先后落入了无数人的手中,但始终未能找到真正的主人。 最终,天魔血珠来到了魔祖幽衍的手中。 起初的天魔还没有名字,但因其在魔祖手中大放异彩,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威力,人们便给它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天魔血珠。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魔血珠的威名越来越大,成为了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绝世宝物。 第91章 魔珠助力 此后数百年,魔祖幽衍声名远扬,威震天下。 他将天魔血珠放置在这片禁地之中已有数百年之久,而血煞教历代教主都依靠它来修炼赤血分魔大法。 天魔血珠原本在宇宙中自由游荡,但由于魔祖幽衍曾经承诺会将它送走,所以它一直期待着离开这个世界。 然而,最终魔祖消失,再无踪迹,天魔血珠在这个世界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而魔祖似乎也忘记了他的承诺,将天魔血珠遗弃在这禁地之中。 在天魔血珠的认知中,魔祖的天赋可谓千载难逢,在它的帮助下,魔祖最终的修为高深莫测,无人知晓究竟有多强,就连当时昆仑和小雷音寺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 天魔血珠认为,魔祖是它流落在此方世界之后,数千年来最有可能带自己离开的人,因此对他寄予厚望。 但当魔祖突然消失时,它感到极度失望。 在接下来的数百年里,它再也没有遇到过像魔祖那样有潜力的人。 于是,它选择了沉寂,不再主动与他人交流。 就连沈家的人也不知道它其实可以主动与人沟通。 直到最近一次,天魔血珠遇到了沈玦。沈玦在先天之境便成功修成了元神,这种成就举世罕见。 天魔血珠看到了新的希望,再次主动发出意念波动,与沈玦展开了交流。 那日,沈玦进入禁地取太清无极金丹之时,它便发出意念波动,进入沈玦的意识深处,告知了它的来历。 沈玦正处于危机之中,他无法拒绝天魔血珠的请求,于是他与它进行了交易,它帮助沈玦度过此次难关,沈玦便带它出去,等他武功修成之后,将它送离这个世界。 这也是齐元练带领昆仑弟子来袭之后,沈玦直接便前往这禁地之中,在他的意料之中,林柏涛肯定也会进入到禁地避难,但有了天魔血珠的相助,他便有了胜算。 沈玦的先天元神得天魔血珠相助,渐渐焕发光彩,他借助天魔血珠的力量再次重掌肉身。 沈玦感应到他意识深处的天魔血珠突然光芒大放,一道血红色光芒灌入到沈玦的元神之中,此时沈玦的元神似乎发生了质的变化,他仿佛进入了另一种境界,他的先天元神能够清晰地感应到沈天虹和林柏涛。 此前沈玦虽然也能感应到沈天虹和林柏涛的存在,但都是模模糊糊,似乎那是一种直觉,此时他借助天魔血珠的力量,却能够清晰的看到沈天虹和林柏涛的模样。 此时的沈天虹和林柏涛均想要占据沈玦的丹田气海,只因这里有沈玦全身的真气所在,只要将沈玦的力量占为己有,他们便可以强横的力量去吞噬另一人的力量,最终掌控这具身体。 这却给了沈玦的可乘之机,他趁此机会,迅速进入丹田气海。 在他入住肉身的那一刻,沈天虹和林柏涛顿时发现了他的存在。 “沈玦,你怎么会?怎么可能,不可能……”林柏涛发出惊愕的声音。 沈天虹却是大喜,他道:“玦儿,没想到,你竟然修成了先天元神。真是太好了,你我父子联手,先杀了林柏涛。” 林柏涛心中一惊,随后嘲讽道:“沈天虹,你真是无耻,你算计自己的儿子,现在还让他和你联手,这真是无耻至极。” “哈哈哈!”沈天虹大笑起来,道:“林柏涛,你休要挑拨离间,玦儿是我的亲生儿子,他自然知道我的用心良苦。只要我们父子联手,今天你必死无疑。” 林柏涛沉声道:“沈玦,你真的要和沈天虹联手吗?你可知道,虎毒不食子,他这是要用你的肉身达到他复活重生的目的,他这样恶毒的人,你竟然还要帮他。”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不解,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沈玦冷笑一声,道:“林柏涛,你不用多说废话。沈天虹与我的事情,我自会与他了结。” 沈天虹没有在意,他大笑一声,道:“那就上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话音未落,三人便在沈玦的体内展开了激烈的争斗。 禁地中的苏晴和黎川见沈玦的口中出现三个人的口音,也是发愣,每个人表情又是不同,很是诡异恐怖。 在沈玦的体内,三方的较量愈发激烈。沈天虹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压制住林柏涛和沈玦两人。 林柏涛则全力抵抗,不肯轻易屈服。 然而,这具身体原本就属于沈玦,只有他才能够顺利地调动其中的力量。 于是,沈玦全力调集周身真气,全力以赴地炼化林柏涛和沈天虹入侵的力量。 赤血魔印并非实体,而是介于虚与实之间的存在,它由武者的精气神凝聚而成,可以被视为一种特殊的能量形式。 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能量中还蕴含着武者的意志。 此刻,在沈玦的体内,一场激烈的三方争斗正在展开。 这场争斗犹如三道截然不同的真气相互碰撞,谁能够成功炼化对方,谁就能成为最终的胜者,掌控这具身躯的主导权。 在沈玦的身体内,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夺正在上演。 三人各占一方,仿佛三位霸主在争夺领土。他们的力量在沈玦的体内交织、碰撞,形成一道道能量的旋涡。 其中一人如猛虎下山,气势汹汹地扑向另一人,试图将其压制。另一人则如灵蛇般灵活,巧妙地避开了攻击,并顺势反击。 第三人则在一旁伺机而动,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他们力量也越来越强,沈玦的身体仿佛成为了一个战场。 每一次的交锋都带来一阵剧痛,沈玦的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湿透了衣衫。 然而,沈玦并没有放弃。他咬紧牙关,集中全部的精力,调动全身的力量,与他们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他的意志如钢铁般坚定,无论遭受多大的痛苦,都绝不退缩。 在这激烈的争夺中,沈玦的身体开始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但他依然顽强地坚持着,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身体的主权。 第92章 红莲真法 沈玦喘息未定,心中却已是一片清明。他深知,单凭天魔血珠的力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掉沈天虹和林柏涛,自己迟早会被耗尽力量,沦为他人傀儡。 他必须找到破解之法,方能绝处逢生。 就在沈玦一筹莫展之间,他手中的天魔血珠突然穿出一道微弱的意念波动。 这道意念波动直接传入了沈玦的脑海之中,让他的心神一震。 原来,这天魔血珠跟随许多江湖人士,曾经听闻过一些关于魔祖修行的武功秘典。而在这些武功秘典之中,有一门佛门武功,名为舍身入灭红莲真法。 此功乃是一种激发身体潜能的法门,能够将全身真气化作红莲业火,形成一股强大的力量。 虽然这种红莲业火并非传说中的红莲业火,但也具备了极高的威能,可以在短时间内极大地提升武者的实力。 然而,此功一旦施展,就如同离弦之箭,无法停止。 施术者必须将全身真气燃烧殆尽,化作业火,直到将敌人击杀或者自己死亡为止。 此法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沈玦没有时间犹豫,他深知这是自己唯一的生机。 他盘膝坐在,紧紧咬住牙关,努力催动着体内的真气,试图引导它们按照特定的路线运行,施展舍身入灭红莲真法。 随着他的努力,沈玦的周身逐渐被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息所笼罩。 他的肉身开始燃烧起熊熊烈火,那烈火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色,如同红莲般绽放开来。 这股火焰既美丽又充满危险,仿佛随时都可能吞噬一切。 在这一刻,沈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涌上心头。 这种力量超越了他以往的任何时刻,让他感到自己似乎已经突破了身体的极限。 然而,伴随着这股强大力量而来的,还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和虚弱感,仿佛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 沈天虹与林柏涛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大惊失色。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沈玦竟然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量。 两人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做最后的抵抗。 沈玦真气所化的红莲之火,所过之处涤荡一切,沈天虹和林柏涛节节败退,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任由红莲之火将他们的力量燃烧殆尽。 很快,沈天虹和林柏涛便被逼入绝境,三人意念交织,林柏涛发出一阵惨叫声,他绝望道:“沈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今日败了,是我技不如人,我毫无怨言。” “那你便去死吧!”沈玦无情道,红莲之火所过之处,林柏涛发出一声惨叫,随后他的意念消失不见。 沈玦喝问道:“沈天虹,你想死想活?” 沈天虹长叹一声,却没有如同林柏涛歇斯底里,他淡淡道:“沈玦,你要弑父吗?” 沈玦冷然道:“君不君,臣不臣。子不子,父不父。这便是魔门的一贯作风,你身在魔门,算计我,也不出我意料之外。所以就算我有弑父之举也不过稀松寻常吧!” 沈天虹神色平静,无喜无忧,仿佛已经超脱生死之外。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问道:“何为生,何为死?” 沈玦闻言不禁一愣,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他虽然自认为不算是一个好人,但无论如何,沈天虹都算是此身的生身父亲,他无法承担弑父的心理负担,他若真的杀掉沈天虹,可真是畜牲不如了。 他冷声道:“你不仁,我不能不义。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只要你能将你的计划全盘托出,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 沈天虹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他终于打破沉默,说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划的。黎川和苏晴都是我安排的暗子,我曾被齐元练所伤,伤势一直未能痊愈。” “而且,齐元练一直在寻找我的下落,我根本没有时间安心疗伤。再加上他实力强大,我已无力与之抗衡。所以,我只好凝聚赤血魔印,并将其分裂成两份。其中一份隐藏于九阳玉髓之中,而另一份则放置在太清无极金丹内。” “黎川负责守护九阳玉髓,而苏晴则承担着保护太清无极金丹的重任。” 沈玦听到此处,心中一动,忽然开口问道:“那花月呢?她是否知道其中的隐秘?” 沈天虹轻轻摇头,答道:“花月对此事一无所知。我只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而已。” 沈天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赤血魔印一旦被分离出来,就必须重新合并在一起才能拥有再次创造分身的能力,否则它将永远沉默,无法发挥任何作用。当我凝练出赤血魔印后,我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沈玦听着,不禁冷笑一声,嘲讽地说:“这么说来,那个林柏涛也是你的一颗棋子吧。真是可笑,他竟然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 沈天虹微微一笑,回答道:“林柏涛此人野心勃勃,其心思谁人不知?他总觉得自己隐藏得很深,但实际上却是愚不可及。我故意向他透露了禁地的事情,并将赤血分魔大法的下篇透露给他,稍加引导,他果然成功修炼成了这残缺不全的赤血魔印。” “只可惜,他所修炼的赤血魔印并不完整,后患无穷,如果他真的得逞,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沈玦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明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沈天虹设下的局。从黎川前来找他接任教主之位,再到他最终加入教派,每一步都在沈天虹的算计之内。 沈玦语气冰冷地说道:“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沈天虹,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放过!” 然而,沈天虹却毫无悔愧之意,反而冷笑着回应道:“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成目的,牺牲谁又有什么关系?” 沈玦听着这话,他无法想象,一个人竟能如此绝情绝义,连亲情都可以舍弃,而在他印象绝不是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第93章 逃生出口 沈天虹突然之间语气充满恨意地说道:“玦儿,你可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她被齐元练活生生打死,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我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攻上昆仑,杀了齐元练为她报仇,为了报仇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听到这话,沈玦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看向沈天虹,“所以,也包括你的亲生儿子?” 沈天虹闻言沉默不语,沈玦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淡淡道:“沈天虹,今日我放过你,你我从今以后再无瓜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绝不会饶你。” 而此时,在禁地中,黎川和苏晴正眼睁睁看着沈玦身上的红莲之火越烧越旺,他们心急如焚,有心想要阻止。 但当他们刚一靠近,就感觉体内真气蠢蠢欲动,散发出灼热的气息,似乎也要跟着燃烧起来。 更诡异的是,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虽然旺盛无比,但却并没有对沈玦的肉身造成任何灼伤。 相反,那火焰在他身下逐渐汇聚成一朵红莲佛台,将他稳稳托起。 此刻,沈玦的身躯在火焰之中紧闭双眼,浑身散发出一种庄重肃穆的气息,宛如一尊庄严的佛像。 突然间,沈玦猛地睁开双眸,眼中同样闪烁着红莲之火,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神秘力量所笼罩。 紧接着,他缓缓站起身来,原本托举着他的红莲宝座瞬间消散,化为无数火星飘散在空中。 然而,他的身上依旧蔓延着红莲之火,熊熊燃烧。 但他的神情却异常平静,仿佛那些炽热的红莲之火并不存在一样。 见到这一幕,苏晴忍不住轻声唤道:“义父?”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沈玦闻声转过头来,目光冷漠地扫过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屑与嘲讽。 他冷笑道:“呵呵,你的义父已经败了,你们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已落空。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十分失望呢?” 一旁的黎川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似乎正准备借机逃离现场。 而苏晴则静静地凝视着沈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她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义父他……” 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停住,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受。 她的脸上交织着失望、担忧和释然等多种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沈玦静静地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思索。 然而,他并没有选择追问下去,而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 他似乎明白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立刻得到答案,或者说,他更愿意等待合适的时机去解开这个谜团。 他微微抬手,右手轻轻一挥,前方的林业的身躯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缓缓地腾空而起,向着他们飘来。 当林业的身体靠近时,沈玦迅速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林业的身体,并仔细感受着他的状况。 此刻的林业已经处于生死边缘,生命气息微弱至极。 沈玦轻轻地将林业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右手放在林业的额头之上,语气坚定地说道:“沈天虹,开始吧。”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沈玦的手掌突然变得通红炽热,宛如燃烧的火焰。那赤红色的光芒如同流动的岩浆,沿着他的手掌流淌至指尖,最终透过指尖传递到林业的眉心,形成一个神秘而复杂的图案。 黎川和苏晴诧异的看着这一切,眼中闪过疑惑不解,隐隐又有些期待。 片刻之后,林业的眼睛睁开,他的眼神混浊不堪,虚弱不已,他转眼看了看四周,看到沈玦的面容,停了半晌,随后定在苏晴的脸上,他轻声道:“晴儿。” 苏晴闻言不禁一愣,紧接着便失声惊呼道:“义父!” 她慌忙跑到林业身旁,小心翼翼地将沈天虹扶起来。 此刻的沈天虹显得异常虚弱,仿佛生命力已经消耗殆尽,苏晴察觉到情况不妙,急忙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迅速倒出一颗丹药,小心翼翼地喂给沈天虹。 吃下丹药后,过了一会儿,沈天虹的脸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在苏晴的搀扶下,沈天虹终于勉强站直了身体,他凝视着沈玦身上那仍在熊熊燃烧的红莲,皱起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沈玦神色平静地回答道:“舍身入灭红莲真法。” 沈天虹的眉头愈发紧锁,沉声道:“竟然是此功。难怪……红莲之火一经燃起,无论怎样都无法熄灭,它会持续不断地燃烧你的真气,直到彻底耗尽为止。这样一来,不仅你多年的苦修将化为乌有,还可能对你的根基造成严重伤害,轻则导致武功尽废,重则危及生命。” 沈玦一脸淡然地说:“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状况我心里有数,还是先想想怎样才能躲过齐元练的追杀吧!” 话毕,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禁地石室的顶部。 过了一会儿,整个禁地突然开始猛烈地震动,石室的顶部不停地掉下石块。 沈天虹猛地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道:“齐元练!” 沈玦盯着沈天虹,问道:“这禁地里面还有别的出路吗?” 沈天虹摇了摇头,无奈地回答:“这里可是禁地啊,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出路呢?” 然而,沈玦却摇了摇头,他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气闷,这说明禁地肯定有通风的地方,既然有通风口,那很有可能就有出口。” 说完,他集中精神感受了一番,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地面的广场。 地面的广场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仔细感应之下,似乎有空气在其中流动。 沈玦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开,他飞身跃起,全身气息大涨,铺天盖地,黎川和苏晴隐隐觉得有窒息之感,比之之前的林柏涛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玦破空一掌,掌风呼啸,如同一股狂暴的旋风,朝着禁地地面狠狠地拍出。 这一掌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仿佛能够撕裂虚空,摧毁一切。掌力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压缩到了极致,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禁地的地面瞬间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掌印,周围的石头被炸飞,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洞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第94章 暗河逃生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洞口边缘,探出身子向下望去,只见下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能听到那轰隆作响的声音不断传来,仿佛有一头巨兽在咆哮着。 沈天虹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下面似乎是一条暗河,听这水声,应该很高。”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显然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有些担忧。 苏晴和黎川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他们深知暗河的危险,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这黑暗中的未知更让人感到恐惧。 苏晴皱眉道:“这暗河不知通往何处,万一不通往外界,反而是去往更深处,又该如何求生?而且这暗河水流湍急,即使是通往外界,恐怕也是九死一生。” 沈天虹眼神坚定地说道:“若被齐元练抓住,便是十死无生,而且我绝不会让齐元练抓住我,哪怕我死在这暗河中!”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暗河。 苏晴见此情形,心中一惊,连忙紧跟其后跃入暗河之中。 此时禁地中的碎石不断坠落,整个空间摇摇欲坠,显然已难以支撑太久。 黎川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目光游离不定,内心陷入了极度的挣扎与犹豫。 而沈玦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身上燃烧着赤红色的火焰,宛如一尊战神般傲立在黑洞洞的暗河入口处。 他抬起头,望向禁地顶部,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终于,禁地顶部完全掉落,一道人影裹挟着无变的气势,如陨石坠落般,带着无尽的力量,狠狠砸向沈玦。 “咦。”齐元练见到沈玦这番模样,有些惊讶,虽不知道沈玦是谁,也看不清沈玦的面容,但他杀心已起,在这禁地中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他势头不变,出手更狠。 沈玦眼神一凝,舍身入灭红莲真法全力施展,一道决然的气势冲天而起。 此时他的身体之中蕴含着他本人在经过天魔血珠灌顶得到的庞大力量,又有林柏涛和沈天虹遗留的力量,三人的真气,宛如大海一般,他尽数不留,一齐化作红莲之火。 他的身影带着滔天的火焰,那火焰宛如实质,将沈玦全身笼罩,已然看不见面容。 他朝着齐元练冲去,两道身影带着无尽的力量,狠狠的撞在一起。 “轰…” 这撞击声如同雷霆万钧,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沛然的力量如汹涌的波涛,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撕裂,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冲击波,所过之处,山石崩裂。 整个禁地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深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两人的身影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中若隐若现,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较量。 沈玦身上的火焰越发炽热,如同一轮烈日,照亮了整个战场。 而齐元练的气势也毫不逊色,他的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与沈玦的火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两人的力量不断碰撞,激起了无数的火花和能量涟漪。 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如同山岳般沉重,每一次防御都如同铜墙铁壁。这场大战的威力令人瞠目结舌,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周围的一切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吞噬,只剩下两人在这无尽的力量中奋力厮杀。 黎川早已经被吓得跳下了暗河,而对于花月,沈玦此刻也无暇顾及她的死活。 齐元练乃是当世大宗师,其修为深不可测。 尽管沈玦借助舍身入灭红莲真法获得了大宗师的力量,但毕竟没有大宗师应有的手段和经验。 几招过后,他便逐渐处于下风,被齐元练压制住。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的真气不断消耗,渐渐难以抵挡对方的攻击。 他留在原地,原本就是想趁机见识一下大宗师的实力,如今心愿得逞,便心生退意,准备跳入暗河中逃离。 然而,齐元练的元神已经大成,道心通明,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沈玦刚有动作,齐元练就立刻察觉到了。 于是,齐元练全力出手,死死压住沈玦,让他无法分心去做其他事情,只能全身心投入到与自己的战斗之中。 沈玦心知自己状态不宜久战,暗自思索,忽然灵光一闪,齐元练一直防备沈玦跳下暗河,却没有防备沈玦会向上而去。 沈玦面对齐元练的攻击,忽然虚晃一枪,直接向上方出口而去。 齐元练冷笑一声,直接堵住下方出口,向上喝道:“拦住他。” 上方有数十名昆仑弟子守着,沈玦跳上禁地,还未站稳身形,便有无数剑气朝着疾射而来。 沈玦丝毫不惧,任由剑气击在他的身体之上,剑气击在沈玦身上,只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他运起吸功大法,直接将一名昆仑弟子吸过来,抓在手中,期间又是无数掌力,剑气击中他的身体。 此时齐元练也朝着上方飞跃而来,沈玦见状,抓住那名昆仑弟子,朝着下方的齐元练攻去。 那名昆仑弟子在沈玦手中,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见齐元练上来,他大声喊道:“师祖救我。”声音充满了恐惧。 齐元练见状怒喝道:“无耻之徒。” 虽然暴怒,但手中力道却弱了几分,保留了几分力量。 沈玦以那名昆仑弟子为武器,齐元练投鼠忌器,不敢接招,与沈玦错身而过。 沈玦向下而去,他在空中翻转身体,看向齐元练,大声笑道:“多谢绝天尊手下留情。” 他没入黑暗之中,将那名昆仑弟子抛起,那名弟子留在手中反而是个祸患,只有将其送到齐元练手中,他没有牵挂,反而不愿意冒险追击。 可沈玦却是小瞧了齐元练杀他的决心,齐元练在接住那名昆仑弟子之后,反手将他送上地面,而他本人则如一道雷霆坠落,赶向即将落入暗河中的沈玦。 那一掌在黑暗中绽放,如雷霆万钧,拍向沈玦的胸口,此举在沈玦意料之外,他躲闪不及,被一掌击中胸膛,沈玦如巨石一般落入水中,直接砸向暗河之底。 沈玦只觉五脏六腑尽碎,全身筋骨尽断,他喷出一口鲜血,意识逐渐迷糊,身体在暗河中沉浮,随着暗河水流,不知飘往何处。 第95章 小镇养伤 在那幽深莫测的暗河之中,沈玦的意识如同浮萍般摇曳,四周的黑暗如同无尽的深渊,吞噬着他最后的生机。 随着冰冷刺骨的河水缓缓流淌,沈玦的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穿过了一道又一道曲折的暗流。 最终,当第一缕微弱的光线穿透水面,照耀在他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上时,沈玦的瞳孔微微颤动,一抹生机悄然复苏。 他不知自己已随水漂流了多久,也不知这是何处,但他知道他还活着。 但是身体虚弱和疲惫,让他无法保持清醒,只知道有一股力量在托着他,不让他没入水中。 迷迷糊糊间,他又陷入了沉睡,身体随着水流缓缓飘动,最终飘到了岸边。过了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似乎离开了水面,随后便被一个人背在了背上,那人一路起起伏伏,不知道走了多久。 待他再次醒来时,只觉得头脑昏沉,视线模糊,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清楚是在何地。 他勉强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破旧的棉被。屋内显得十分陈旧破败,墙壁剥落,家具残缺不全。 房间里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农具和生活用品,看起来这里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 正当他四处打量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走进了屋内。 这个小孩皮肤黝黑,身材瘦小,但眼睛却格外明亮有神。 他看到沈玦醒来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后高声喊道:“爹,娘,他醒了!” 接着,他一边兴奋地呼喊着,一边快速跑向屋外。 沈玦无暇顾他,他仔细感应了一下,眉头紧皱。 此时的他,体内丹田空空如也,所有真气都已经消耗殆尽。 不过令他惊奇的是,他被齐元练一掌击中五脏俱碎,筋骨尽断,本已必死无疑。 在暗河之中,冥冥之中,他能感觉天魔血珠不时为他注入天地精气,他虽然内息全无,但胜在体魄强健,气血充沛,这才生机不灭。 片刻之后,沈玦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他转过头去,向着屋门处望去,只见一个中年汉子迈着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汉子看起来约莫有四十多岁的年纪,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黝黑色,脸庞之上满是朴实无华的神情,给人一种非常憨厚老实的感觉。 他走到床边,看到沈玦已经苏醒过来,脸上立刻浮现出真诚而又关切的笑容:“你终于醒啦!” 眼神之中满是欣喜和宽慰。 沈玦虽然武功被废,但他的眼力依然敏锐如初。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中年庄稼汉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农民,身上没有丝毫武功的气息。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多谢大叔相救。” 中年庄稼汉笑了笑道:“说什么救不救的,俺就是见你飘在河里,搭了一把手而已,你身体本来就没有事,俺请村里的行脚郎中看过你,你就是身体虚弱,修养两天就好了。” 沈玦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他心中暗自庆幸着,还好没有被彻底摧毁。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中年庄稼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 中年庄稼汉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这里是小源村,具体是在哪里俺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已经躺了两天了,看你醒来,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说完,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沈玦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感激地看着中年庄稼汉,说道:“多谢大哥救了我一命,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恐怕我的命早就没了。” 说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感到一阵虚弱无力。 中年庄稼汉连忙上前扶住他,安慰道:“公子别着急,先好好休息一下,等身体恢复些再起来也不迟。对了,公子还需要吃些东西吗?俺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说罢,他转身走出房间。 沈玦本想推辞,但感觉肚子确实饿得难受,也就不再坚持。 一旁的小男孩没有随着中年庄稼汉出去,而是留了下来,他转着黑亮的眼珠子好奇的看着沈玦,那眼神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事物一样,充满了好奇和探索欲。 沈玦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声音温和地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小男孩眨了眨眼,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已经十四岁了!” 还没等沈玦再次发问,小男孩突然一脸期待地问道:“大哥哥,你会不会武功呀?” 沈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愣,他低头看了一眼小男孩,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武功。” 小男孩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望之情,眼中原本对沈玦的好奇光芒也黯淡了下来。 但他还是有些怀疑,继续追问:“可是我听别人说,只有学会了武功会飞的,像神仙一样。” 沈玦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想学武功?” 小男孩一脸的憧憬道:“肯定想学啊!” “你是听谁说的学会了武功会飞的?”沈玦笑问道。 小男孩道:“是村里的瞎子爷爷,他经常给我讲故事,他讲的故事可神奇了,我们都爱听。” 此时,那庄稼汉子走了进来,他手里还端着一只碗,碗里热腾腾的,冒着丝丝热气。他似乎是听到了小男孩的话,笑道:“你别听小石头瞎说,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都是那瞎子老头瞎编的。” 沈玦笑笑没有说话,那庄稼汉子将碗递给沈玦,沈玦接过一看,原来是碗白粥。 庄家汉子道:“村里的行脚郎中说了,公子身体虚弱,要先吃些清淡,吩咐俺等你醒了之后炖碗白粥。” 沈玦道了一声谢,接过白粥,缓缓道吃了起来。他边吃边问道:“还不知大叔尊姓大名?” 庄稼汉子挠挠头道:“俺姓石,叫石大牛,没有什么名。” 随后他拉过小男孩,道:“这是我的儿子小石头,俺没读过书,还没给他起名呢,俺见公子应该是读书人,公子给他起个名吧!” 沈玦见石大牛一脸希冀之色,小男孩也是有些激动,他沉吟片刻,开头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他看向小男孩道:“你以后就叫石破天吧!” 第96章 石破天 “石破天,石破天……”小男孩一听这名字,眼睛瞬间明亮起来,他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越念越是满意。 石大牛看着儿子的反应,也是一脸满意的神色。他感激地对沈玦说道:“多谢公子给俺娃儿赐名了。” 沈玦笑着摆摆手道:“谢什么呀,要说谢,该是我谢你才对。还有啊,我姓沈,叫沈玦,你叫我小沈就行了,可别再叫什么公子了。” 石大牛连连点头应道:“好的,沈公子。” 沈玦有些无奈,但也不再多说,只是随他去了。 吃完了粥,沈玦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渐渐地开始有了一些力气。 这时,石破天兴奋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沈玦猜测,他可能是去跟其他小伙伴炫耀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石大牛见沈玦精神不错,便放心地离开了房间。 他告诉沈玦,自己还有很多庄稼要种,让沈玦好好休息。 沈玦深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还很虚弱,需要静心调养,恢复元气。 于是,他躺在床上,静静地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虽然他纯阳无极功真气尽散,但先天元神却还在,仍可自由的行动。 在他的元神感应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蠢蠢欲动,那种力量与他修炼道家功法而成就先天元神截然不同,势如水火,但又紧紧契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沈玦不知,那是他在不知不觉间引导而出的魔道元神,道家和魔门功法迥异,修炼的元神亦是不同,宛如生死极端,相互对立。 但万物负阴而抱阳,生死相依,道家功法主掌生机,乃真阴外显。 他道魔同修,在天魔血珠的帮助下,修成第八层的赤血分魔大法,不知何故在全身真气尽失的情况下,引出魔道元神,获得真阳。 如今,他的先天元神道魔相依,阴阳流转,似乎灵性更强。 沈玦不知为何,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引出了真阳,修成了魔道元神。 更让他惊讶的是,道魔相依,契合天道,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此刻,他虽然失去了所有的真气,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事物,仿佛它们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它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些细微的伤痕需要时间来愈合。 他静下心来,试着运转体内的气血,惊奇地发现这些气血可以随心所欲地流动到任何地方,不断滋养着那些受伤的部位。 于是,他闭上眼睛,开始专致地修炼起来。他忘却了时间,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感受着体内气血的变化。 如此不知时辰,待他醒来,已是黄昏,此时他神仪内盈,精神抖擞,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搬运气血,蕴养精神,似乎连元神也活跃了许多。 沈玦尝试着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体,已无大碍。 他缓缓走出房门,此时石大牛已经回来,正在厨房做些吃食,石破天则是在院内玩耍。 他行至院内,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条。左侧是一间柴房,里面堆满了木材。 右侧则是一个小小的鸡舍和鸭舍,几只小鸡小鸭正在欢快地跑来跑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升起,与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相映成趣。 这样的画面让他感到一种别样的宁静和温馨。 就在这时,石破天转头看到了沈玦,他高兴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抱住了他。 “沈大哥!”石破天大喜过望,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沈玦也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小石头,你长高了不少啊。” 听到这句话,石破天立刻松开手,有些生气地说道:“沈大哥,我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叫我小石头了。我有自己的名字,叫做石破天。” 说完,他撅起了嘴,似乎对被人叫错名字很不满意。 沈玦笑着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他说:“好,那我以后就叫你石破天吧。” 沈玦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石破天,不禁莞尔。 两人玩闹了一阵,石大牛出来叫两人吃饭,农家饭菜虽然没有多少滋味,但胜在新鲜可口。 三人吃了饭,便早早的睡下了。 翌日。 朝阳初升,沈玦起得很早,但此时的石大牛已经出了门。 沈玦迎着朝阳,凝神闭目,随后开始打起了碎玉拳,打完了一遍碎玉拳,又开始修行七伤拳和铁掌,还有一些在血煞教禁地所翻阅的拳脚功夫。 修炼之间,沈玦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气血变得异常充盈,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他每一次出拳、踢腿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让他不禁为之惊叹。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身体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激发,变得更加强大而有力。他真气虽散,但被真气滋养的身体仍然强横不已。 打完了拳脚,沈玦转身回头,隐约间见到石破天站在房门口,不过当沈玦回过头时,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内。 其实,沈玦早就知道石破天在偷看自己练功,但却一直没有戳穿他。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再将碎玉拳打一遍,这次他刻意放慢了速度,希望能让石破天更清楚地看到每一个动作和姿势。 打完了一边碎玉拳,沈玦假装要回屋休息,然后走进屋里,轻轻地关上了房门。就在这时,他透过门缝,看到石破天悄悄地探出小脑袋来。 他左顾右盼一番,确定周围没人之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沈玦刚才练拳的地方。 石破天歪着脑袋,似乎在努力回忆沈玦刚才的动作,片刻之后,他伸出小手,握成拳头,开始模仿沈玦的招式,打起了碎玉拳。 虽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练得有模有样。而且虽然他只是看了两遍碎玉拳,但却记住了所有的招式,完完整整地打完了一遍碎玉拳。 练完一遍之后,石破天站立不动,伸出拳头,不断挥舞,仿佛在演练动作。 片刻之后,石破天又开始练起拳来,此时他的模样俨然如同修炼了许久的人一般,招式浑然一体,已得碎玉拳之妙。 第97章 离去归途 沈玦伤势好转后本来并不打算久留,但那天见到石破天练拳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想要看看石破天天资究竟有多高,于是便又逗留了数日。 从那一天起,沈玦每天都会修炼拳脚功夫,而且每次只练习一种,对于沈玦的做法,石破天对此并未产生疑心,只是躲在门内偷看。 等到沈玦回到房间休息时,他才会悄悄出来模仿沈玦的动作进行修炼。 石破天已经将所有能教的招式都传授给了石破天,但并没有教给他内功心法。 因此,尽管石破天学会了一些拳脚功夫,但由于无法发挥出其中的威力,只能学到其形而不得其神。 看到石大牛父子关系融洽,沈玦原本并不想教石破天武功,让石破天卷入江湖洪流之中。 然而,当他发现石破天天资聪颖、悟性过人时,实在不忍心让这颗明珠蒙尘。 于是,他决定教授石破天一些拳脚功夫。 至于石破天未来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就要看他个人的造化了。 过了几天,沈玦向石大牛父子道别后,动身返回逍遥派。 临别之际,石破天欲言又止,沈玦却视而不见。 在沈玦离开之后,却见石破天悄悄跟了上来。 行至一处林边,沈玦叫破了石破天的行迹。 沈玦继续前行,他的步伐稳健而坚定,仿佛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他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一条小路旁。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树林喊道:“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沈玦见石破天一直跟随,有心与他做个了结。 石破天不疑其他,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 他脸色通红,有些激动,却见沈玦摆摆手道:“不必多说,我已知晓,你随我来。” 沈玦转身朝着路边走去,走到一块巨石上,他跳上巨石,盘膝坐下。 石破天闻言心里惴惴不安,他不由得有些害怕沈玦会怪罪于他,但也不得不依照沈玦所言,来到他的身边。 沈玦表情严肃地看着石破天,声音低沉而有力地问道:“识字吗?” 石破天连忙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回答道:“去过乡学,跟老夫子学过。” 沈玦微微颔首,表示满意,接着说道:“你偷学我的武功我已知晓,但是你可听说过一句话,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石破天的心,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初时,石破天听到沈玦所言,心中涌起一股恐慌,几乎要跳起来,他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要偷学你的武功,我只是特别想学武,可我们这里没人会武功。” 他的眼神充满了诚恳和焦急,希望能够得到沈玦的谅解。 然而,石破天并没有察觉到沈玦脸上的笑意,他仍然紧张地注视着对方。 等了一会儿,见沈玦没有怪罪的意思,他才松了一口气,但内心充满了疑惑。于是,石破天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叫做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沈玦,期待着他的解答。 沈玦微微一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说道:“我这里有一篇心法,现在我念出来,你仔细听好,要牢牢记住。至于你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需要注意的是,我只会念这一遍,你能记住多少就是多少。” 石破天虽然不知道心法是什么,但从沈玦严肃的表情和话语中可以感觉到它的重要性。 他连忙点头,坚定地表示一定会努力记住,并刻苦修炼。 沈玦对石破天的态度感到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后,便开始将纯阳无极功的前五层心法逐字逐句地念给石破天听。 然而,纯阳无极功的心法充满了道家深奥难懂的字句,对于初次接触的石破天来说,犹如天书一般难以理解。 起初,他完全摸不着头脑,听着这些心法如同云雾缭绕,无法领悟其真正含义。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越来越吃力,脑袋开始昏沉起来,眼前甚至出现了金星闪烁的幻觉。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沈玦终于念完了一遍纯阳无极功的心法。 他停下来,看着石破天问道:“石破天,你记住了多少?” 石破天面色通红,满脸羞愧之色,他低声答道:“我……只记住了一半。” 沈玦微微颔首说道:“你可以先复习一遍然后再离开,心法中的真谛需要你自己去体悟,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这门心法至关重要,你绝对不能对外泄露,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玦说到最后,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面容也变得十分严肃,石破天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话音刚落,沈玦从石头上纵身一跃而下,身形一闪,迈出一步便已经跨越三丈距离,仅仅几步便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石破天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仿佛见到了神仙一般。他急切地喊道:“沈大哥,我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你?” 一道声音悠然传来:“有缘自然会相见。” 石破天呆呆地站着,望着沈玦的身影逐渐远去,心中感到一阵失落。 直到沈玦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回过神来,急忙开始默念起纯阳无极功的心法来。 沈玦不慌不忙地走着路,似乎并不急于赶到目的地。 在与石破天道别后,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森林。 在行进的过程中,他停下脚步,脱下鞋袜,将它们放在一旁。 接着,他光着脚踩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温度和触感。 随着沈玦踏入森林深处,周围的环境变得越来越安静。鸟儿的叫声、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微风的吹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美妙的乐曲。 玦闭上眼睛,倾听着这些声音,让自己完全融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中。 沈玦放开心神,让先天元神主掌肉身,渐渐进入一种莫名的境界,他的先天元神仔细的感受着天地周遭的一切,日升日落,花谢花开… 第98章 再得神功 沈玦在登山走林的过程中,风餐露宿,与自然融为一体。 他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思绪也变得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他走过高山峻岭、平原草地。 渡过江河山川,小溪流泉,历经寒霜冰冻、烈日炎炎。 度过大雪纷飞、暴雨倾盆。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沈玦盘坐在山顶,月光洒在他身上,宛如一层银纱。 他闭上双眼,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倾听着风的声音,仿佛与整个世界合为一体。 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沈玦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幅幅画面,有他曾经的经历,有他所见过的人情冷暖。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思考着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的心境越发澄澈,他仿佛领悟到了一些深奥的道理。 他意识到,人生就如同这山川草木,有起有落,有生有死,而这一切都是自然的循环。 在悟道的过程中,沈玦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他的气血在体内流畅地运行着,身体的每一处都充满了生机。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来自于身体,更来自于先天元神与自身的高度契合。 感应着自身的变化,沈玦缓缓睁开了眼睛,如今,他终于晋入入微之境,见因与果、知与行,静心平气境乃幽,心意入微震寰宇,形神意气合,终达“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之境。 沈玦自真气尽失以来,不急着重新修炼真气,而是反复打磨气血,感悟天地运行之道,琢磨于精微细致、细腻熨贴,在登山走林中感悟到气血、劲力内运精奥,感悟天地运行之奥妙,于细微处见天地大道。 沈玦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思索一番,他告别石破天以来,不走大道,于荒野之中求道,粗略来算,已经走了将近三月之期。 自寒冬起,如今已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之时。 他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空中明月,随后取出包裹中的无名古书,将之置放膝前石头上。 月光如水,洒落在无名古书之上,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 古书的封面原本朴实无华,此刻却在月光的映照下,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 光芒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秘密。 沈玦仔细看着古书上的一切变化,只见古书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原本无字的页面上,竟然开始慢慢浮现出一些模糊的字迹。字迹犹如烟雾缭绕,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 随着时间的推移,字迹逐渐清晰起来。它们像是古老的符文,又像是神秘的图案,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能够感受到古书中蕴含的巨大力量。 当所有的字迹都完全显现出来时,整个古书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古书上的字迹,待看清书本扉页那几个大字,心中猛然一震,那几个字便是——道心种魔大法。 也无怪沈玦见到此功时的复杂心情,道心种魔大法是《天魔策》中最高深、最至高无上的一卷,又称“种玉功”、“种魔诀”。共分成上下两卷,上卷涉及练出魔种、由道入魔之法,下卷涉及由魔入道之法。 此功最终修至最高境界,可破碎虚空而去,虽说不知是否是成仙了道。 但却是武道修行者的至高追求。 沈玦自在林柏涛处听得魔祖破碎虚空之后,便一直有所思考,亦是如此,即使他真气尽失,他也毫不在意,他既然追求的至高境界,自然不想将就,于是一直想要悟出更为重要的筑基之法,重铸根基。 所以他才一直打磨气血,不急着选择修行内功心法。 纯阳无极功本是沈玦一直以来的最佳选择,但自从那日发现他的元神道魔相依,他便有了新的想法。 道魔同修,是一场天大的机缘。但可惜的是他没有得到其中的法门,便只能搁置。 期间他思索再三,心中最想得到的武功便是道心种魔大法,如此一来,道魔合修便有了法门,也不再是一个幻想。 他曾想过,如果无法得到合适的心法,便只能舍弃一种,因道心魔心,各成极端,无论修炼任何一种,都将压制另外一种的进境。 若是在元神未成之时便已就罢了,但他先天元神已成,自然不能做到同时修行道魔心法。 若是他能达到纯阳无极功的至高境界,达到阴阳化生,造化无穷的境界,也可平衡道心魔心,但要达到那种境界,不说需要到何时才能练成,他就连纯阳无极功的最后一层是否真的可行也不知晓。 他认真研读着纯阳无极功的心法,却发现最后一篇异常深奥,难以理解,其中的修行法门更是模糊不清,让他无法按照常规方法进行修炼。 然而,现在他拥有了道心种魔大法,这意味着他可以同时修炼两种功法,不再需要压抑道家功法和魔门功法之间的矛盾。 只要按照既定的步骤进行修行,便可突破困境,迈向更高的境界。 不过以他对道心种魔大法的粗浅了解,也深知此功修行之艰难,不然纵观几百年的历史,魔门先辈之中,能人无数,也不至于只有寥寥数人修成道心种魔大法。 而且按照最正宗的修行来看,仅有魔师庞斑最为纯粹的道心种魔大法。 以情制情之法,如同异想天开,庞斑的才智可谓是魔门之中上下千年以来,最为高绝之一,就算是向雨田也差了一筹。 至于龙鹰和韩柏之流,机缘巧合,修成另类的道心种魔大法,无法突破至高境界,成就魔仙之境,更遑论破碎虚空而去。 沈玦念及此处,将思绪拉回,仔细研读道心种魔大法,他不敢放过任何字句,每一句每一字都谨记在心,不敢疏漏。 直至玉兔西垂,无名古书之上的字迹渐渐消失,沈玦仍沉浸于这门旷古绝今的功法之中,无法自拔。 第99章 道心魔种 道心种魔大法玄妙莫测,首篇入道第一讲的是需要修行玄门正宗心法,建立本身的道体道心。这篇主要是让修练者打下道心基础,为驾驭魔种与将来的魔变做好准备。这一篇对于沈玦来说已然完成,他修炼的纯阳无极功,乃是正宗道家功法。 至于第二篇的种魔第二,需要凝聚精气神,点燃道功的阴中之阳,结成魔种。主要让修炼者引发元神或者说是魔心,亦或是魔种,道心、魔心或是魔种均是说法不一,但性质相同。修成魔种是为为获得至阳无极打下基础。 第三篇立魔第三,开宗明义须将全身功法散去,以让秘不可测的魔种能在不受玄门正宗先天真气的抑制下出而主事。简单点说,魔种正是死气培植出来的元神亦或是阳神,道心则为生机勃发的阴神,只有阴神让道,阳神方可脱颖而出。 沈玦在使用舍身入灭红莲真法之后,在不知不觉间点燃道功阴中之阳,引出魔种,进而真气尽失,让魔种契入道心,道魔相依。这一切均在冥冥之中形成,虽方法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 第四篇结魔第四,心法之中内中描述千奇百怪种种自戳自残、挨饥抵饿的苦行,其目的务求诱发魔种。这篇主要是让修练者受尽折磨,让自身肉体与魔种更进一步和魔种结合,亦对魔种进行锻炼,使其渐成气候。沈玦于登山走林中悟道,也曾挨饿受冻,饥寒交迫,为期三月,终于在今晚生成魔种。 而此时得到道心种魔大法无异于解了沈玦的燃眉之急,正好可以道魔同修,无需担心真气无法兼容的问题。 沈玦精研功法,按照道心种魔大法所载修行,行功运气。他气血充沛,即使重新修炼,事半功倍,比之之前修行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不知不觉间,已然天光大亮,正值春阳东升,沈玦停下修行,起身站起,面朝春阳,体内魔种道心交织生出玄异力量,不断勾连天地,吸纳天地精气,蕴养自身。道心魔种得天地精气滋养,越发壮大。 他体内纯阳无极功和道心种魔大法自行运转,道心魔种各自掌功法运行,互不干扰。 日渐中天,沈玦继续赶路。行至今日,离东南丰城已然不远,他走此时的沈玦不修边幅,蓬头垢面,胡渣满面,身上衣服已是丝丝缕缕,形若乞丐。 沈玦走了半日,终于来到了丰城之外,望着这座繁华热闹的城池,丰城是东南进入中原之地必经之路,也是七玄门的山门所在。沈玦心中有些好奇,便想见识一下,于是进城一探究竟。 他漫步走进城门,他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头发凌乱,看起来宛如一个乞丐。城中的人们看到他这副模样,纷纷避开他,甚至有些人还用手捂住鼻子,仿佛他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然而,沈玦却毫不在意,神态自若地继续前行。 在城中漫步时,他遇到了一家酒楼,酒旗迎风飘扬,香气扑鼻而来。沈玦心中一动,毫不犹豫地抬脚迈进了酒楼。门口的迎客小二本来见到他这身乞丐打扮,眼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但当他看见沈玦朝酒楼走来时,立刻迎上去拦住了他。 小二目光高傲,冷冷地道:“你要干嘛?” 沈玦瞥了小二一眼,嘴角微扬,淡淡地道:“进酒楼自然是吃饭喝酒,你难道不知道?” 小二鄙夷地笑了笑,嘲讽道:“就凭你这样,还能吃饭喝酒?你有银子吗?” 沈玦呵呵一笑,摇头道:“原来如此,真是狗眼看人低啊!”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二十两左右。他随意地将银子扔向小二。 沈玦本来身无分文,可在悟道途中,有不长眼的山匪想找他麻烦,他顺便将那山匪窝挑了,取了一些金银,一把火将匪窝烧了。 小二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道:“有银子就是大爷,请上座,请上座。”说完,他恭敬地领着沈玦上楼找座位去了。 小二满脸笑容地将沈玦迎上二楼,待沈玦坐下后,他殷勤地询问道:“尊客需要些什么?” 沈玦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再来一壶好酒。” 小二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笑着解释道:“我们店里招牌菜有四五种呢,客官您一个人恐怕吃不了那么多。” 沈玦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悦:“吃不了我就扔了喂狗,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给我置办便是。” 小二被沈玦的话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匆匆忙忙地下楼去准备饭菜了。 二楼的客人并不多,沈玦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在他的身旁,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他们看起来年岁不大,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然而,两人却都是沉默不语,面对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却没有动几口。男子只是默默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 那女子看向男子,脸上满是担忧,口中欲言又止,片刻之后,她开口道:“博师兄,你不必忧心,伯父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的。” 男子听了这话,苦笑一声说:“谢谢你,陈师妹。可是我父亲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这些日子让你跟着我四处奔波,真是辛苦你了,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陈师妹连忙摆手说:“师兄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寻找伯父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都不重要。”说完,她深情地望着男子,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那男子心事重重,却是没瞧见女子眼中的异样情愫。 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但沈玦五感灵动,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此时,酒楼楼下传来一阵吵闹之声,随后又有噔噔噔上楼的声音,只见一个吊眉鼠眼青年上得楼来。 他上楼便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得沈玦身旁的青年男女,他眼睛一亮,随后走到那青年男女身边坐下。 第100章 客栈争执 那吊眉青年缓缓走到青年男女身边坐下,旁若无人,神情倨傲。 他的身后紧跟着几名中年汉子,他们神情严肃,眼神犀利,似乎是这位吊眉青年的随从。 几人紧紧跟随其后,在吊眉青年身后站定,宛如忠诚的侍卫。 此时二楼里座还有数人,沈玦上来之时,他们神情轻松,高谈阔论。 只是见到郁良之后,一个个便神情紧张,不敢在放肆说话。 只是隐隐谈论几句,沈玦五感灵动,自然将众人的话听在心里。 “郁良,怎么是这个煞星,又是谁招惹了他?郁门主怎的也不管管他,七玄门的名声恐怕都要败在他的手上。” “看样子他是看上那个女子了,那男的似乎是鸿运镖局的少东家,这下有好戏看了。” 寥寥几句,沈玦便已知晓郁良的身份,不过他那青年男女的身份却是不知,他不动声色,只顾倾听。 一旁的博姓青年见到此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眉头紧皱,流露出明显的不悦和厌烦之情。 而那位陈姓女子更是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厌恶的神色。 她冷漠地说道:“郁良,你来这里干什么?” 吊眉青年郁良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回答道:“盼兮,你来到这里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呢?这样我就可以为你安排一场接风宴。” 陈盼兮眉头微皱,语气冰冷地回应道:“谁需要你的接风,我和我师兄有事要办,你赶紧走开。” 郁良瞥了一眼博姓青年,眼里闪过一丝阴霾,随即苦笑道:“盼兮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此心天地可鉴。” 此言无异于表白,陈盼兮闻言脸色通红,慌乱地瞧了一眼博姓青年,见他脸色阴沉,她心中微乱,随即冷声喝道:“郁良,你胡说什么?你再胡说,我对你不客气了。” 郁良一副死缠烂打的神情,见此也不恼怒,他笑道:“盼兮,何必如此绝情,我可是真心实意的。” 还未等陈盼兮说话,那博姓青年皱眉道:“郁良,我师妹既然对你无意,何必如此纠缠?” 郁良没有搭理他,仍旧说道:“盼兮,你我才是良配,改日我让爷爷向你师父提亲,你师父与我爷爷本就交好,如此一来,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陈盼兮闻言一愣,脸色突变。她的师父确与郁良爷爷相交莫逆,亲如兄弟,虽然算起来,陈盼兮与郁良隔了辈分,但若是郁良的爷爷前去提亲,她师父必然不会在意,反而会欣然同意。 想到此处,她不禁焦急不已,看向博姓青年,似有祈求之意。 博姓青年见状,有些恼怒,他道:“郁良,你不要太过分了,师妹对你无意,你何必强求。” 郁良虽对陈盼兮讨好,却对博姓青年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不耐烦道:“博越,我若不是看在你是盼兮的师兄的面上,早就对你不客气了,识相的,滚远点,否则惹了小爷不高兴,打断你的腿,别怪小爷没提醒你。” 博越不是不知陈盼兮对他的情义,若是其他男子追求陈盼兮,他也乐见其成。 但见郁良一副纨绔子弟的行为,而且也曾听过郁良的风流丑事,他心里也极为抗拒,不想陈盼兮与他结合。 加之此时博越父亲失踪多日,他心烦意乱,不欲与郁良多有纠缠,他冷然道:“郁公子要对我不客气,却是不知道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倒想见识见识。” 郁良也是没想到博越会如此说,他露出一丝阴诡笑意:“既然你要想见识,那我就成全你。”他向后招了招手。 站立在他身后一名雄壮大汉立刻会意,他上前一步,伸出手向博越抓去。 博越一见那壮汉出手,脸色微变,那一爪之间,却是封住了他的后路,显然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功。 但博越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见识广博,一眼看出那壮汉手心之中便是破绽之处,他伸出一指,仿佛是自投罗网一般,往那壮汉手中送去。 那壮汉见状脸色微变,他见自家招式被破,连忙变抓为拂,拂向博越手腕穴窍。 这一招极为狠辣,若是拂中,博越的手顿时便会被废。 博越冷冷一笑,他见壮汉出手狠辣,当下也不留情,指尖微转,捏了一个剑诀,施展了一门极为精妙剑法,以指带剑,后发先至,直刺那壮汉的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那壮汉痛哼一声,倒退数步,捂着手腕,脸色苍白,额头隐隐有冷汗流出。 一旁的另一个汉子急忙扶住他,脸上满是惊讶神色。 郁良见一个照面,他的手下便伤在博越手上,脸色阴沉,面色难看,盯着博越,眼神喷火。 博越老神在在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将郁良放在眼里。 郁良忌惮博越武功,他深知身后的另一个汉子必定不是博越的对手,不敢轻易再喊他出手。 思索再三,知道今日没有万全准备,有了退意。 正在郁良思索间,一旁的沈玦突然大喝道:“小二,还不上菜,还要我等多久?” 那小二哪里见郁良在楼上,哪里还敢上来自讨苦吃,他躲在楼下,听到沈玦呼喊,充耳不闻,佯装听不到。 郁良正愁找不到退去的机会,见一旁状若乞丐的沈玦大声呼喊,顿时眼睛一亮,他假装大怒,喝道:“哪里来的乞丐,敢在你大爷面前大呼小叫,找死。” 他见沈玦形若乞丐,心里更加肆无忌惮,捏着拳头便朝着沈玦脑袋轰下。 一旁的博越见沈玦大声呼喊,心里暗道糟糕。 他虽与郁良对峙,但他深知郁良欺软怕硬,他师父与郁良爷爷交好,即使平日里有些言语摩擦,也不敢真的对他怎样。 可沈玦不同,看其穿着以及走路姿态,似乎并未修行武功。 如此人物,对于郁良来说,便如蝼蚁一般,说杀便杀,毫不留情。 他有心要提醒沈玦小心,可郁良说出手便出手,丝毫不给博越提醒的时间。 他刚伸出手来,想要阻止郁良,却看见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第101章 试探虚实 逍遥派要想发展壮大,必定要进入中原,而七玄门是绕不开的绊脚石。 他有心要找七玄门麻烦,一窥七玄门的虚实。 此时郁良与博越的争执,却是正好给了他机会。 在郁良与博越的谈话之中,沈玦知晓郁良不敢轻易对博越出手,而他又看出郁良的随从出手一招败在博越手中之后,郁良有了退去的念头。 沈玦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找准机会,在郁良和博越对峙期间,故意给郁良机会。果然,郁良上当,向他出手。 沈玦虽此时真气不足,但他此时已达入微之境,练气入微,积蓄真气,已不再是他的紧要任务。 此时他行卧起止,无不在修炼,回到当初的境界,已不过需要短短的时日便可。 他见郁良出手,魔种道心顿生感应,不用回头,便知道他的招式处处都是破绽。他慢悠悠的抽出一根筷子,轻轻向后一送。 筷子击中郁良拳头劲力薄弱处,立时将他的劲力击散,让他无法再进一步。 筷子轻轻抵住了郁良多拳头,郁良的拳头立刻便止住,无法再往前一寸。 众多食客瞧见这诡异的一幕,顿生矛盾之感。 郁良的拳头初时也是气势惊人,那只筷子却毫无力量可言,可偏偏却挡住了郁良气势惊人的拳头,让众多食客好不吃惊。 殊不知此时更加震惊的还有郁良本人和刚要伸出手拦住郁良的博越。 行家出手,博越一瞧便知郁良今日遇到了高人,当下也不阻拦,心下要让郁良吃些苦头。 紧接着,沈玦右手一探,竟在电光火石之间抓住了郁良的手腕,轻轻一扭,郁良只觉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脸上满是惊愕与不可置信。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找我麻烦?”沈玦淡淡说道,语气中满是不屑。 郁良的随从见状,纷纷怒喝一声,跨步而出,欲要围攻沈玦。 但沈玦身形如电,穿梭于众人之中,只见人影交错,却伤不到他分毫。 反倒是那些随从,一个个被沈玦以精妙绝伦的身法一一击倒,或摔飞,或昏厥,场面一片混乱。 将众人打倒在地,沈玦回到座位上,大马金刀的坐下,继续高呼道:“小二,还不上酒。” 众多食客见郁良被教训,生出快意之感 ,纷纷大声叫好。 博越面有忧色,他提醒道:“阁下还是速速离开吧!他的身份不简单,若不离开,恐生祸端。” 沈玦明知故问:“身份不简单?他莫不是郁南星的后辈?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惧。他若来此,我也要如此。” “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郁良咬着牙恨声道,他面容狰狞,眼里满是怨恨。 他何时受过如此屈辱,往日里都是他欺辱别人,今日换作他,心里羞愤欲死,心里早已将沈玦判了死刑。 沈玦毫不在意,他一脚踢出,将郁良踢翻在地,随后将他踩在脚下,笑道:“是吗?来来来,杀了我,我倒是要看你怎么杀我。” 众多食客见沈玦如此欺辱郁良,纷纷摇头,虽然心里畅快,但看沈玦的眼神,却有可怜之色。 沈玦视而不见,大声喊了几声小二。小二战战兢兢上了楼来,面露苦色,他迅速将酒菜放下,立刻便走,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有伤势不重的随从悄悄溜走,该是前去报信,沈玦佯装看不见,任由他去。 他将郁良踩在脚下,缓缓吃着酒菜。沈玦读过许多道家典籍,道家养生之术强于其他流派,他也随时注重养生之道。 在用膳时细嚼慢咽,少沾荤腥。就是酒水,也是浅尝辄止,不敢过多饮酒。 博越见沈玦神态自若,风轻云淡,自有一股莫名气质,心里敬仰,有心结交,于是便道出了郁良的身份:“阁下不知,这郁良确实是郁南星前辈的孙子,只是这郁良没有继承郁南星前辈的豪情壮志,却处处为非作歹,也不知郁南星前辈怎么如此宠溺于他。” “虽然阁下有理在先,可也拗不过亲情两字,你还是速速离开吧!” 沈玦笑道:“无妨,我今日便是要与七玄门论论理,我想郁前辈宗师高人,应当不会不讲道理。” 博越见此,暗叹一口气道:“若在别处,阁下尚可与他们讲一讲道理,可在这里还是算了吧!” 沈玦停下筷子,看向博越,佯装惊讶道:“哦,难道讲道理还分地方?那倒是奇了。” 此时酒楼外也逗留了许多好事的江湖人士,纷纷朝着酒楼观望。 片刻之后,人群分开,只见一位约莫五十余岁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到酒楼下,他身后跟着一个一瘸一拐的汉子。 沈玦见了,知道是七玄门长辈到了。 那男子瞧了瞧酒楼,没有走楼梯,而是纵身一跃,跳进了二楼之中。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最终落在了沈玦身上。 他见沈玦将郁良踩在脚下,面色变得极为阴沉。 “阁下,你在我七玄门的地盘上,欺负我门中弟子,如此不给我七玄门面子,未免太过嚣张!”来人沉声道。 沈玦轻笑,缓缓站起身,将郁良踢到一边,拍了拍衣袖,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郁良得了自由,翻身而起,立即走到那男子身边,眼睛盯着沈玦,眼睛通红,咬牙切齿道:“孟爷爷,杀了他,杀了他。“ 沈玦听到郁良叫那人孟爷爷,心中略微思索,便已知晓那人身份。 他露出一丝诡异笑容,心里暗道:“孟青峰,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是老仇人到了。” 孟青峰见郁良并无大碍,略微放心。他转向沈玦,他见沈玦面色平淡,似乎并不将他七玄门放在眼里,不敢小瞧于他。 又见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胡渣满面,看不见他的面容,无法辨认他的身份。 他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还请报上名来。若是朋友,若是动手,岂非伤了和气。” 沈玦笑道:“在下名不见经传,山野村夫,可不如声名远扬的孟青峰长老有名。” 孟青峰见沈玦一言道破他的身份,眉头微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第102章 入微之境 见孟青峰踌躇不定,沈玦心中有些惊讶,世人称孟青峰为“烈火剑”,除了孟青峰本身剑法不错以外,更有对他的调侃之意,他年轻时性烈如火,时常与人大打出手。 给七玄门带来了很多麻烦,对此郁南星也是有些无奈,多次告诫于他,甚至不允许他出七玄门。 沈玦没想到孟青峰上了年纪,性子却变得沉稳了许多。 “既然前辈无话可说,在下酒足饭饱,就告辞了!”沈玦作势就要走。 郁良见状立刻便急了,他急忙道:“孟爷爷,不可放他离开。他如此欺辱于我,若不找回场子,将来我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孟青峰也是无奈,郁良的所作所为,他也有所耳闻,但他是郁家一脉单传,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前在七玄门地界,少有人不将郁良放在眼里,即使他招惹了别人,郁良即使不敌,那些人也都看在七玄门面子上,与他客客气气,不曾欺辱他。 可没想到沈玦却是一个另类,即使知晓郁良是郁南星的后辈,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反而肆意妄为,让孟青峰不知他的底细,不敢轻易出手。 可眼见郁良被沈玦欺辱,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否则七玄门法面子往哪里搁。 他道:“阁下,欺负完人了就想走,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沈玦道:“孟长老,在下可并未欺辱你七玄门,只是郁良自己找上门来,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你七玄门弟子以势压人,更想强迫这位嫁给他为妻,你不加以管教,反而来怪我欺负你七玄门弟子。” 他看向四周,嘲讽道:“七玄门这样作为,就不怕被整个江湖耻笑吗?” “哼,我七玄门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孟青峰冷哼一声。 “就是,你算哪根葱,敢管我们七玄门的闲事!”郁良附和道。 “看来你们七玄门是打算强词夺理了。”沈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孟青峰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好歹也是七玄门的长老,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 “孟长老,若是你们七玄门想动手,我奉陪到底!”沈玦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孟青峰。 孟青峰见此也顾不得是非对错,若是这样任由眼前这个人胡搅蛮缠下去,恐怕七玄门的脸都要丢光了。 他喝道:“小子,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身上真气涌动,气机勃发。 沈玦见状,忽的侧身后退一步。 就在此时,孟青峰的抬起右手,一道剑气从他指尖疾射而出,直奔沈玦的胸膛。 那剑气差之毫厘,在沈玦侧身之后,从他胸口侧面疾射而过。 剑气射出,沈玦身后的梁柱被剑气攒出一个洞口。 众多食客见状,立刻寻找掩体躲避。 孟青峰一招未建功,立刻便欺身上去,一掌拍向沈玦的胸口。 沈玦感应之下,已事先洞察先机,虽敌未动,他却先做出来反应。 他横掌胸前,蓄力拍出,两掌相击。 酒楼中响起一声闷响,一道劲风吹出,众人被劲风吹得摇摇晃晃,险些站立不稳。 沈玦后退数步,将孟青峰打入体内的真气由脚下导出。 “砰…”的一声响动,他脚下地板被真气轰出一个洞口。 孟青峰在比拼之下,立刻看出沈玦的虚实。 论功力,沈玦远不及他,但他出手之后,便发现沈玦的掌力直接击中他的真气薄弱处,将他的掌力削减了一大半,最终没能伤到沈玦。 他得势不饶人,见沈玦未曾站稳,立刻跨步上前,一拳捣出,劲力直指沈玦胸口檀中穴。 这一招若是击中,沈玦立刻便会毙命,可他仍然气定神闲,早已看穿孟青峰真气变化,他右手轻抚,劲力后发先至,拂中孟青峰手腕处。 沈玦的出招大出孟青峰意料之外,但他自持功力高于沈玦,不将他那轻飘飘的一拂放在眼里。 可当沈玦的手掌拂中手腕时,他只觉手腕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不已。 除此之外,他的真气忽然溃散,拳劲立刻消失。 他猛的缩手,倒退数步,望着沈玦,惊讶不已。 沈玦诡异一笑,趁着孟青峰退步,他立刻上前,捏指成剑,遥遥指向孟青峰的几个大穴,那几处大穴正是孟青峰真气运行节点,流转气机的要穴。 孟青峰凛然,心里暗自震惊,他不知沈玦是真的看穿了他的真气运行还是无意间使出的招数。 他立刻转变气机,真气立刻生出变化。可当他气机稍微有所动静,沈玦的指间气机也随机而动,变向他的另外几个穴位。 孟青峰无法不敢大意,身形急退,气机再变。 沈玦欺身上前,气机遥遥指向他的变化之处。 两人交手数招,只有几个呼吸地时间,在众人眼里,沈玦由败退再主动出击,再到孟青峰不敌,反复后退。 众人见此不由得生出一股惊讶起来。 孟青峰成名已久,是东南武林少有的高手,但如今却败在一个人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子手上。 孟青峰也是想到此处,再加上他屡次被沈玦看出破绽,不由得脸色大变,心里震怒,再顾不得其他,他全力运转真气,挥掌拍出。 此招他全力而为,威势惊人,气息弥漫整个酒楼。 沈玦功力未复,不敢迎接。他停住脚步,随后后退数步,感应到掌力不纯,气机薄弱之处,手指弹出几道剑气,击中那几处位置。 孟青峰的掌力顿时无法成形,顷刻间便如烟雾般消散,到达沈玦面前,宛如清风拂面,只吹起沈玦的几缕头发。 “入微之境。”孟青峰眼里满是震惊之色,亦有疑惑不解的神色。 修得入微之境的武者在战斗之时,却有洞察先机,料敌在先的能力,可也不应该有诡异的能力。 殊不知此时的沈玦不但修得入微之境,而且修炼了道心种魔大法,道心魔种均有奇效,对气机的感应更在单修成入微之境之上。 此时与孟青峰对敌,更是将道心魔种的感应融入入微之境之中,效果更加神异,如此便是孟青峰功力高他一大截,也轻易伤不得他。 第103章 胡搅蛮缠 孟青峰眼见沈玦如此诡异的能力,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动了杀机。 他暗道:“此人与七玄门为敌,不知到底有何目的,若是放任不管,恐怕将来是我七玄门大敌。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经结怨,不如将他就地格杀,以免将来成为大患。” 孟青峰刚生出杀生想法,沈玦便立刻心生感应,他的道心对心怀恶意之人感应尤为强烈,尤其是孟青峰体内劲气涌动,明显已经想要全力出手。 孟青峰打定主意,全力出手,全身剑气纵横,弥漫整个酒楼。在沈玦的感应之中,整个酒楼都被孟青峰的剑气气机所包裹,形成一个圆满剑圈,剑气所指核心便是他自己。 孟青峰被称为“烈火剑”,剑道修为自然不弱,全力出手自然不可小觑。 沈玦面对孟青峰的剑气也不敢大意,道心魔种催发到极致,全力出手,在漫天剑气中来回,不断寻找剑气中的气机变化,务求化解孟青峰的剑势。 酒楼中还未离开的食客顿时遭了殃,无数剑气临身,许多食客抵挡不及,立刻被剑气穿而死。 有武功不弱的食客还能勉力抵挡,但也因不像沈玦一样处于剑势中心,否则早就身首异处。 一旁观战的博越见孟青峰全力出手,立刻将陈盼兮拉到身后,运起全身真气,挡住了漫天飞舞的剑气。 博越脸色微变,他自语道:“孟青峰全力出手,恐怕是有了杀心。” 陈盼兮惊讶道:“听闻孟青峰为人虽冲动,但并非嗜杀之人,怎么今日无端动了杀心?” 博越冷笑道:“江湖宗门,利益为先。孟青峰见那人年纪轻轻,但武功不弱,又与他七玄门结怨,既然动起手来,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博越江湖阅历丰富,洞察人心,自然一眼看出孟青峰的心思。 不过他却不知,孟青峰是忌惮沈玦的诡异,这才要下杀手。 沈玦身处剑势中心,道心魔种催动到了极致,真气流转,劲气散入剑势之中,不断追击剑势薄弱处,力求将剑势截断,不让剑势圆满。 他的真气流转,契入剑势之中,孟青峰自然有所察觉,但孟青峰剑势庞大,未入入微之境,无法做到细微细致。 但他的剑势却从大处着手,剑势宏大,以磅礴气势弥补细微处的破绽。可这样一来,他的剑势便极耗真气。 沈玦亦是看出孟青峰此招的缺陷,他将真气契入剑势之中,不断破坏剑势平衡,让孟青峰无暇他顾,只顾全剑势圆满。 沈玦凝神静气,以指代剑,以混元剑意不断击飞来袭的剑气。间隔期间又不断破坏孟青峰的剑势圆满。 不顾剑势中那一闪而逝的破绽,沈玦相信孟青峰无法持久,只消片刻时间,孟青峰便会支持不住,主动散去剑势。 孟青峰确实快要撑不住了,他本以为沈玦仅仅只是可以洞察气机流转,功力不足,他施展全力可以摧枯拉朽般击败沈玦,可他没想到沈玦除了洞察气机的能力外,还有臻至化境的剑术和几乎无敌的混元剑意,他即使施展全力,始终无法伤到沈玦,更别说击杀他了。 就在孟青峰快要放弃之时,一道气息由远及近,迅速靠近。 来人声势浩大,气机从远处街道直扑酒楼。 孟青峰察觉来人的气息,眼中一亮,他手中不停,他不想给让人觉得七玄门以多欺少,并未出声。 站在窗边的郁良却是喊道:“秦长老,快快过来,助孟爷爷拿下贼人。” 沈玦业已察觉到来人,他听到郁良的喊声,知道来人该是“摘星手”秦镇雄,他曾打听过七玄门上层人物的消息,对七玄门的重要人物均有了解。 秦镇雄年岁不大,应该不到五十,算是七玄门的中坚力量。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出现在酒楼二楼窗边,那人生得雄伟,身着青色长袍,长臂如猿,面色冷峻。 郁良见到此人急忙道:“秦长老,那人欲对我七玄门不利,还请出手,拿下此人。” 郁良颠倒黑白,意在让秦镇雄出手,与孟青峰合力拿下沈玦,以免多生变故。 秦镇雄听到郁良的话,皱了皱眉头,他看出与孟青峰交手之人,年岁不大,而且功力不及孟青峰,心下没有出手的意思,比起孟青峰,他更是注重自身名声,不愿落得个以大欺下,以多欺少的名声。 郁良看出秦镇雄没有出手的意思,眼睛一转,立刻道:“秦长老,这人是北方来的探子,可不能放过。” 秦镇雄闻言脸色微变,他问道:“此话当真?” 郁良眼睛急忙点头道:“千真万确。” 沈玦听到郁良的话,哈哈大笑,他道:“秦长老,你可别被这小子骗了,什么对七玄门不利?什么探子?都是他胡说八道,他为非作歹,被我当场拿住,他不思悔改,还要请这位孟长老来对付我。秦长老,你们七玄门就是这样行事的吗?” 秦镇雄闻言皱眉,看了郁良一眼,见他眉间隐隐有恼怒之色,心里不敢确定,犹豫之色更浓。 沈玦继续道:“孟青峰,七玄门名声得来不易,你真要助纣为虐,将七玄门的名声彻底败坏吗?” 孟青峰恼怒不已,他此时已经支撑不住,本以为秦镇雄的到来会是助力,却不想郁良弄巧成拙,竟然胡言乱语,被沈玦拿言语僵住。 秦镇雄虽然爱惜羽毛,不想动手,但却不想看到有人对七玄门不利,他沉声道:“阁下既然有理,何不到我七玄门一坐,让门主来评评理。在此争斗,不仅毁坏他人财物,误解也解不开。阁下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孟青峰和郁良均是大喜。 沈玦闻言,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 他可不能将自身处于危险境地,去到七玄门,那还不是任人拿捏。 他笑道:“秦长老的此言不对,评理哪有到你七玄门去的道理,真要评理,应该到官府去才行。” 沈玦此言虽有道理,却是胡搅蛮缠。江湖事江湖了,江湖中人之事哪有到官府去处理的道理。 况且如今朝廷势微,官府也不敢管江湖之事。 秦镇雄闻言摇了摇头道:“阁下若是不去,那我就只有请你去了。” 第104章 以一敌二 秦镇雄话音刚落,便驱身撞入孟青峰的剑势之中,他身上真气鼓动,直接荡开孟青峰的剑气,带着猛烈的气势,如星辰落地,势不可挡。 他伸出右手,似掌非掌,似拳非拳,带着无边气势,直取沈玦喉咙。 沈玦面不改色,眼中神光熠熠,他深吸一口气,抬手便是一拳击出。 秦镇雄出手虽气势雄浑,霸道无比,但招式却极尽巧妙,他的右手如同情人轻拂爱人脸庞一般,轻轻握住了沈玦的拳头。 沈玦心中惊讶,拳头却是没有收敛,两道劲气相撞,整个酒楼都震动了一下。 “咔嚓”几声,沈玦脚下地板仿佛已经腐朽不堪,成了木屑。 他如同巨石落水一般,身体落到一楼中去。 秦镇雄噔噔噔后退了三步这才停了下来,甩了甩手,立刻便朝着沈玦掉落的洞口跳下。 沈玦自秦镇雄到来,便已有了退去的念头。 秦镇雄一出手,沈玦便知他不简单,比起孟青峰更难对付。 秦镇雄的摘星手刚柔并济,外表气势雄浑,内里却是阴柔真力,其招式精妙,劲力复杂多变,难以抵挡。 再加之秦镇雄年富力强,不能以对付孟青峰的招式来对付秦镇雄。 于是,沈玦糅合七伤拳七种拳劲,以入微之境和道心魔种的感应,七种劲力攻向秦镇雄的真气运行节点。 秦镇雄不知沈玦根底,没有防备之心,这才被沈玦的真气侵入体内,他后退三步也并非无法抵挡沈玦真气,而是为避免受伤,以后退化去沈玦的真气。 沈玦心有退意,借秦镇雄的真气破开脚下地板,落入酒楼一楼,欲隐入人群之中离开。 可孟青峰似乎早有准备,在沈玦借力之时他便同时破开地板,与沈玦一同掉落到一楼。 沈玦见事不可为,长啸一声,拔地而起,秦镇雄正欲追击,见沈玦跃起,抬手便拍向沈玦的头顶。 沈玦冷哼一声,抬手以掌对掌,接住了秦镇雄的掌力。 秦镇雄眉头一皱,心有有些疑惑,沈玦功力不及他,硬接这一掌是在找死,但沈玦偏偏却做出了这愚蠢的行为。 但此时变招已然来不及了,两掌相对,秦镇雄顿感不妙,他感觉沈玦身若空谷,他的真气长驱直入,似乎沈玦是一个普通人一般。 在之后,他便感觉自身真气与他失去了联系,无法再感知到,他想撤招,却发现沈玦掌心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 沈玦施展了吸功大法,化解秦镇雄的真气,他破开地板,与秦镇雄相对而立。 随后他施展挪移之法,身形闪动间,与秦镇雄换了位置。 秦镇雄此时眉头紧皱,正在化解沈玦的吸功大法,无暇他顾,只能任由沈玦施为。 猛然间,只见沈玦破开的洞口又跃上一道人影,却是孟青峰。 孟青峰一直防备沈玦逃走,他落到一楼见沈玦再次跃起,心道沈玦出了蠢招,他行至沈玦破开的洞口,欲与秦镇雄形成合力,共同对付沈玦,届时只要双方合力,沈玦插翅难逃。 吸功大法虽然神异,但面对经验老到的秦镇雄,并非可以绝对的压制他。 几乎在几个呼吸间,秦镇雄似乎便找到了破解之法,吸功大法便难以再吸取他的真气。 就在秦镇雄破解沈玦的吸功大法,忙着收敛自己的真气之时,他只觉沈玦的掌心涌来一股强大的真气,正是沈玦吸取秦镇雄的真气,他将秦镇雄的真气化为己用,结合自身全身真气,全部送入秦镇雄体内,直奔他的丹田,而此时又是秦镇雄真气收缩,无法做出防御之时。 秦镇雄脸色微变,若是任由那股真气冲击他的丹田,他非得重伤不可,危急之时,他急忙撤掌后退,化解沈玦的真气。 此时孟青峰正跃上楼来,便见秦镇雄想退退来,他躲闪不及,便要伸手挡住他。 当他触及秦镇雄身体之时,便发现了不对,秦镇雄为求自保,不得不将沈玦的真气以身后穴窍中导出,故而他这一退,身体之中蕴含着莫大的威力。 孟青峰本就没有防备,又害怕伤到秦镇雄,没有出力抵挡。 相反的秦镇雄感觉到身后之人,想要改变真气运行已然来不及了,能做的只有任由沈玦的真气冲击他的身体。 就这样一来一往之间,不过几息时间,孟青峰莫名被撞得倒退数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而秦镇雄立在当场,身上真气翻涌,气息散乱,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沈玦大笑一声,没有继续出手,他身形急退,倒飞而出,离开了酒楼,一道声音传来:“多谢秦前辈,孟前辈手下留情,晚辈记住了。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他的声音缓缓传来,但人影早就消失在街巷之中。 秦镇雄和孟青峰静立片刻,气息逐渐平复,两人脸色涨红,阴晴不定。 众多食客不明所以,对秦镇雄和孟青峰报以微妙的眼神,有疑惑有惊讶,似乎对他们放过沈玦表示不解,又惊讶他们会放沈玦离开。 而明眼人却看出来了两人的窘境,博越感应到两人气息散乱,思索片刻,便知晓这其中隐秘,他望着沈玦离开的方向,眼中精光闪烁。 秦镇雄和孟青峰对视一眼,相视苦笑,孟青峰苦笑道:“没想到活了数十年,今日被这么一个人年轻人算计,两人联手,居然一败涂地。” 秦镇雄脸色凝重,思索片刻他缓缓道:“此人手段高明,掌握全局,武功诡异神秘,又善于拨弄人心,现如今与我等结仇,若是让他成长起来,将来必定是我七玄门的大敌。” 孟青峰也是点点头,他看向二楼窗边的七玄门弟子,冷然道:“去,吩咐下去,全力搜寻那人的踪迹,一有情况,立即上报。” 七玄门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回复道:“是。”然后匆匆去了。 郁良此时脸色难看,被沈玦踩在脚下,是他的奇耻大辱,见两大长老没能留下沈玦,又面酒楼众人指指点点,心里不禁有了异样的想法,他看向孟青峰和秦镇雄,脸上神色异样。 秦镇雄见到郁良的神色,暗自摇摇头,心里不禁对郁南星对郁良的宠溺有了不满。 第105章 梅花易数 沈玦不再理会酒楼之事,他身形消失在巷子中。 片刻之后,他隐身于一个富户人家,剃掉了胡须,打理了一番,找了一套干净衣物换上,随后离开了那户人家,神态自若的走进了街道人流之中,悠闲自在,仿佛酒楼之事与他无干。 此时街上有许多七玄门弟子暗中四处搜寻,可沈玦早已改头换面,即使那些弟子从他面前经过,也认不出他来。 沈玦悠哉悠哉又回到了酒楼,接待沈玦又是那个小二,此时的他满面愁容,此时见到沈玦进店,他挤出一丝笑容,上前迎道:“客官,小店遭遇强人,店内恐怕今日不能招待贵客了。” 沈玦佯装向里看了一眼道:“无妨,我见一楼还未曾被破坏,还能将就。你这酒楼酒菜远近闻名,今日本公子特意前来品尝,可不要让我失望。” 小二见沈玦如此说,面色更苦,他见沈玦一身衣物看起来非富即贵,加之身上有一股出尘气质,不同于寻常人。 他不敢得罪,急忙将沈玦迎进了店。 此时店内只有寥寥数人,均是不同于寻常,一方桌上坐着一个游方道士,正一杯一杯品尝着酒水。 另一旁的桌子上是博越和陈盼兮,却不知他们为何没有离开,此时两人另点了酒菜,却是一筷未动,反而是时不时看向那游方道士,眼露期盼之色。 沈玦有些好奇,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游方道士,却见他身着青色道袍,约莫四十余岁,面容高古,形容清奇,头戴道门古髻,身上气息若隐若现,翩然如仙。 沈玦皱眉,他与常人看人不同。在他的感应之中,那道士隐时如蛟龙入海,不见踪迹。 显时却又如龙腾九天,气势雄浑浩荡,宛如仙神。 这种迹象沈玦从未见到过,显得极为惊人。 他的身旁立着一方幡旗,上书:“六爻算尽天下事,梅花化解世间苦。” 沈玦暗道:“六爻卜算和梅花易数都是测问吉凶,预知未来的算卦方式,这道人用这两句话,却不知是否有真本事。” 沈玦也曾研习过易数,六爻占卜是预测天下万物的,而梅花更像是“心印”,告知你化解痛苦,解决麻烦。六爻卜算,一爻动,以动爻之爻辞断之。 两爻动者,则取阴爻之爻辞以为断,盖以“阳主过去,阴主未来”故也。 所动的两爻如果同是阳爻或阴爻,则取上动之爻断之。 三爻动者,以所动三爻的中间一爻之爻辞为断。 四爻动者,以下静之爻辞断之。五爻动者,取静爻的爻辞断之。 六爻皆动的卦,如果是乾坤二卦,用辞断。 乾坤两卦外其余各卦,如果是六爻皆动,则以变卦的彖辞断之。 就在沈玦思索之时,博越脸上越发焦急,终是忍不住起身上前,躬身行礼道:“前辈,还请为我卜上一卦,算算我父亲吉凶。晚辈虽然身无长物,唯有贱命一条,任由前辈驱使。” 那游方道人仰头喝完一杯酒,淡然道:“可是博越?” 博越一愣,严肃道:“是。” 道士放下酒杯,眯眼看了四周一眼,脸上露出笑容:“今日时机已到,当为在场之人皆卜上一卦。” 博越闻言一愣,大喜道:“多谢前辈。”一旁的陈盼兮也是欣喜不已。 那道士问道:“博少侠所闻何事?” 博越道:“我父失踪多日,杳无音信,我担心其安危,四处寻找,可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还请前辈告知我父行踪。” 那道士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副龟甲和三枚铜钱,严肃道:“博越,鸿运镖局少主,请问欺负博兴宁之安危。” 他将三枚铜钱放入龟甲之中,上下摇晃数次。 那龟甲不知何种龟所生,声音脆响清越,如聆仙音,闻之如醍醐灌顶,令人精神一振。 随后他将龟甲倒在桌上,用手抚平,沉吟不语。 博越在一旁显得无比紧张,他攥紧拳头,似乎无比期待那道士的答案。 片刻之后,那道士道:“博少侠,你当留在此处,自有结果。” 博越闻言一愣,忙道:“莫非我父亲就在此处,还请前辈明言。” 那道士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博越闻言脸色微变,他道:“前辈所言极是,是晚辈孟浪了。” 他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但似乎极为相信那道士的话,听了那道士的话,心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他返回桌子坐下,也不再焦急。 随后那道士望向一旁桌子上的一个大汉,那人约莫三十余岁,满脸胡茬,不修边幅,眼神中晦暗无光。 但人却生得伟岸,端坐如山,气息如海,明显是一个高手。 道士问道:“阁下可是无常客连北城?” 无常客连北城六个字一出,博越和陈盼兮两人明显面露惊骇之色。 沈玦也是微微皱眉,心里暗道:“连北城?莫非是西北第一高手无常客连北城。” 连北城被人叫破名字,眼中精光一闪,霎时间整个酒楼宛如要天倾一般,恐怖的气息笼罩着,似乎随时可能被那气息碾碎。 博越和陈盼兮身上被吓得冒出冷汗,脸上满是忌惮之色。 连北城转头看了一眼那游方道士,随后淡然道:“原来是天机楼天机子,你算命就算命,怎的算到我头上来了?连某向来不信算命这一套,你天机楼这这套规矩到我这里就免了吧!” 他虽然语气平淡,但语气却毋庸置疑,显然是不想有人打扰到他。 天机子似乎听不出连北城的拒绝,他道:“连兄可是找人而来?” 连北城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天机子继续道:“连兄所要找的人是否遭逢大难,如今生死不知。” 连北城眯着眼,缓缓站起身来。随着他站起身来,原本雄壮的身形似乎变得越来越高,顷刻间便破开酒楼,身形拔高万丈,顶天立地,眼如日月,气息充塞天地,压得几人喘不过气来。 几人只觉天地间再无他物,周围一片虚空,只有那高耸天际的连北城。 连北城喝问道:“天机子,你天机楼拨弄人心,窥人私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你恐怕走不出这酒楼。” 他的声音宛如从天外传来,浩浩荡荡,震荡人心。 第106章 连北城 连北城的气息弥漫天地,宛如天地倾覆般恐怖,沈玦、博越和陈盼兮三人已是勉力抵挡。 酒楼之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沈玦只觉得体内魔种道心受到压迫,欲要显现抵挡住那滔天气势。 他皱紧眉头,不断压抑那如同本能般的反应。 天机子似乎全然不受影响,他淡然道:连兄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连北城沉默不语,许久之后他道:“且看你如何说,若是我不满意,今日你天机楼就要断了传承了。” 天机子对连北城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道:“连兄,你要找的人还未死,你一路往西,自可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连北城嗤笑一声道:“天机子,你天机楼好大的威名,今日你却给我这样的答案,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说完,连北城那滔天气势压下,气机弥漫。 天机子不慌不忙,身前三枚铜钱化作三道毫光,冲天而起,萦绕在连北城四周。 三枚铜钱不停转动,似乎形成了一种阵法,将连北城的气势隔绝开来。 沈玦瞧了片刻,见那三枚铜钱与天机子气息结合,又隐隐勾连天地,暗含天时地利人和,似乎是天地人三才阵法。 那阵法将连北城的气息压住,不漏一分,沈玦三人这才好了许多。 连北城见此身形一晃,又高了几丈。而那三枚铜钱却也随之长了几分,始终停留在连北城四周。 忽然间,连北城收敛气息。沈玦三人眼睛一花,面前根本没有什么万丈巨人,也没有什么三才阵法。 连北城依旧坐在原地,而天机子也只是在摆弄他的龟甲和三枚铜钱,三人方才经历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但沈玦知道,那并非是幻觉,而是两位大宗师的神意影响到了三人的神意,让三人感觉到了那种恐怖的场景,这是炼神高手的手段。 沈玦在血煞教境地,被天魔血珠灌顶,得到趋近于大宗师的力量,但他根本无法完全驱使那股力量。 因为他的境界不足,无法运用自如,空有宝山而不得其门而入。 在与齐元练战斗之时,也只是用蛮力与之大战,没有使出炼神的手段来,以至于完全被齐元练所压制。 沈玦沉浸在思绪之中,却听见连北城沉声道:“牛鼻子,你困不住我。” 天机子叹了一口气道:“区区雕虫小技,自然困不住连兄,连兄几乎瞬间便破了我的天机三才阵,贫道佩服至极。” 连北城道:“天机三才阵,可不是什么雕虫小技。牛鼻子,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不过若是知道你戏耍于我,我可不会只是试探了。” 方才在两人交手之时,连北城瞧出天机三才阵与此地天地相合,以他为核心的阵法。 他收敛气息,三才阵不攻自破,也算是破了三才阵法。 即使天机子仍自使用天机三才阵法,可阵法只能困人,不能杀人,连北城只需隐匿神意,以力破阵,阵法也支撑不了多久。 天机子笑道:“连兄寻找了令爱多年,贫道也有所耳闻,并未有意要窥探私密。不过贫道却是得天机所示,连兄只需按贫道所言,自然能找令爱。” 连北城闻言没有任何表情,他性情刚毅,修为高深,即使寻找失踪多年的女儿突然有了消息,却也不动声色。 他思忖片刻,语气也平缓了许多,他问道:“天机兄若有指教,连某洗耳恭听,来日若真有所获,我必定厚报。” 天机子似乎有什么顾忌,他脸现犹豫之色,思索一番这才开口道:“连兄可听说血煞教被灭了?” 连北城闻言皱眉,脸上隐现不悦之色,问道:“血煞教被灭,与我何干…” 话未说完,他便顿住了,用一种惊讶的神色看着天机子。 随后他缓缓道:“虽然我向来看不起你天机楼,但你天机楼的卜算之道也确有独到之处。那么,你天机楼多年以来流传的谶语,莫非要成真了。” 随后他又问道:“这事流出多年,血煞教在魔门之中实力根本不算什么。因为谶语的存在,正道之人虽欲灭之而后快,但也忍了下来。一来是因为血煞教总坛位置却是隐秘,二来是不想谶语成真。倒是不知,是谁冒这天下之大不韪。” 天机子一字一句道:“是绝天尊齐元练。” 连北城嗤笑一声:“是他?是他倒也实属正常。” 天机子看向连北城,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逝,连北城丝毫未有察觉。 连北城一脸疑惑地问道:“血煞教被灭的确是一件大事,但这与我并无直接关联,与寻找我的女儿又有何关系?” 天机子略微沉思后回答道:“据贫道所知,魔门中的阴魔教魔姆有意召集魔门各个分支汇聚一堂,共同商议魔门复兴之事。” 连北城眼神一亮,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说道:“魔姆?难道她相信了那句所谓‘血煞灭,魔门兴’的谶语?” 天机子郑重地点点头说道:“理应如此。贫道曾为连兄卜过一卦,卦象显示与此次魔门盛会有关,连兄若欲寻得令爱之消息,不妨前往一看。然而,魔门盛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尚不得知,需由连兄自行探查。” 连北城闻听此言,转头凝视着天机子,目光中隐含着丝丝警告之意,他语气沉重地说道:“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但倘若发现你在利用我,无论天涯海角,我都绝不会放过你。” 天机子神色自若地看着连北城说道:“连兄放心,如果没有任何消息,贫道会自行断绝天机楼的传承,从此不再行这卜算之道。” 连北城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天机兄了。关于魔门之会,我自然会尽力去探查清楚。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连北城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酒楼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周围也没有留下丝毫气息波动。 在连北城走后,博越与陈盼兮也立即起身,告别天机子,离开了酒楼。 第107章 迷雾重重 天机楼,江湖中最为神秘的组织之一,以占卜预知未来着称,其历代天机子更是能窥探天机,预测吉凶。 沈玦虽不信卜算之道,但对天机子的名声亦是略有耳闻,也惊讶于天机子的手段,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 正当沈玦生出探究之意之时,天机子仿佛已感知到他的心意,缓缓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向他看来:“这位少侠,可是对天机之道有所兴趣?” 天机子的声音低沉的却又带着一种磁性的魅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能在人的心灵深处引起共鸣。 他的眼神柔和得如同春日的暖阳,然而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 在他的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超越常人的气质和魅力,让人心生出亲近之感。 沈玦压下心中的惊讶,静心凝神,不去看天机子,一直压抑着内心对天机子的莫名善意和亲近之意。 他审视内心,知道一个人不会无端生出对另一个人的善意,而他对天机子的善意来自于天机子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强大神意。 沈玦故作惊讶,连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在下沈玦,久闻天机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在下确有一事相求,前辈之前有言,要为在座之人算上一卦,那前辈可否也会为在下卜算一卦?” 天机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沈玦坐下。 他闭目凝神,手指轻轻摩挲着龟甲,片刻之后,缓缓睁开双眼,仔细打量沈玦一眼,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沈玦被天机子看上一眼,心中一凛,仿佛身心皆被他看得通透,浑身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沈少侠,需要卜算什么?姻缘还是前程?”天机子笑问道。 沈玦摇头:“姻缘天定,不问。前程是自己搏出来的,人定胜天,问前程,那是庸人自扰,徒乱身心。” 天机子有些惊讶问道:“那沈少侠要问什么,还请明言。” 沈玦思忖片刻,问道:“我有一好友,就帮他问问运势吧!” “请沈少侠报上生辰八字。”天机子笑道。 沈玦没有犹豫,依言报出,那八字乃是而是前身的生辰八字,这世上诡异手段无数,他不敢轻易将自己的生辰八字给天机子。 只见天机子将三枚铜钱放入龟甲之中,开始卜算起来。 待看清三枚铜钱,天机子没有立刻便说话,他闭目沉思,双手开始快速掐算,仿佛在与天地沟通。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机子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奇怪……”天机子喃喃自语,声音中透露出不解与困惑。 “沈少侠的朋友命格,竟是如此……如此……” 他欲言又止,似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 沈玦见状,心中一闪,连忙追问:“前辈,可有何不妥?” 天机子叹了口气,缓缓摇头:“沈少侠,老朽一生卜算无数,却从未见过如你朋友这般命运之人。他的命格,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无论我如何推演,都无法窥其一二。这……这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说完,天机子眼中精光闪烁,一道强烈的神意笼罩沈玦,似乎要要将他看清楚。 天机子的异常,让沈玦生出警惕之心,他的道心魔种也生出示警之意,让他不得重视。 他强忍欲奋起反抗的道心魔种,假装毫无察觉的样子,皱眉道:“前辈可知为何会如此?” 同时,他心中有些不解,按理说,前身早已死亡,天机子道卜算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卦象,只会显示此人已经死亡。 天机子脸上神色复杂,看着沈玦神色莫名,他淡然道:“沈少侠不知道吗?我天机楼存世千余载,千年以来,有这种现象之人,都是天命之人,天机为之遮掩命运,无法看清他的前途命运。比如说,魔祖。” 沈玦听到这句话后,内心猛地一震,魔祖为正道所不容,天机子此言恐怕是有要将不确定命运之人除掉或者控制住的想法。 随后他的涌现一股强烈的疑惑,如果天机子所言属实,那岂不是意味着他的前身并未死去? 或者说,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记错了前身的生辰八字呢? 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断地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到答案。 经过反复确认,他坚信自己并没有记错。 但问题随之而来,如果天机子没有说错,自己也没有记错,那么究竟是谁出了差错? 这个疑问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无法挣脱。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处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被命运之手无情地摆弄着。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不安和焦虑。 天机子将沈玦的神情看在眼里,大有审视之意,他突然问道:“沈少侠的朋友不知是何人,老夫首次遇到这种事情,心中着实好奇得很。” 沈玦心中一震,他深知天机子的能力,此时的天机子定然已经怀疑那人的存在。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笑道:“我那朋友名为沈随之,是我在游历江湖之时所结识,只是后来失去了联系,现如今我也在寻找他。前辈若是知道,可否告知于我。” 沈玦此言半真半假,前身有除姓名以外,还给自身取子随之,意在随遇而安之若素。 天机子目光灼灼,紧皱眉头,手中一直不停掐诀,不知道在做什么。 片刻之后,他眉头舒展,笑着点头道:“既然沈少侠有命,老夫自然没有不允之意,还请沈少侠告知生辰八字。” 沈玦心中暗骂,没想到竟然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他不得不依照此世时日推算的生辰八字告知于他。 他不敢作假,以天机子道能耐,若是将假的生辰八字告知于他,估计会被看出来,那时他定然越加怀疑,不知道会如何行事。 天机子得了沈玦的生辰八字,又是一番卜算。 片刻之后,他脸现惊讶之色,他道:“没想到沈少侠的是有大气运之人。” 第108章 返回业城 沈玦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大气运?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子点了点头,解释道:“沈少侠身上具有大气运。拥有大气运的人,运势极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得到上天的帮助,同时也会有人愿意帮忙。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得此三才者,一切都非常顺利,做什么事能成。” 他顿了顿,接着说:“沈少侠是否觉得自己做事总是顺风顺水?虽然事事也有艰难,但最终都能够化解危机,取得好的结果。” 见沈玦还是不解,天机子继续道:“沈少侠是否会在无意中得到一些奇珍异宝,有上天所赐,也有人赠予。这些宝物的得来都是大气运所致。” 沈玦闻言,一股莫名的恐惧与不安涌上心头,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笑问道:“前辈,晚辈并不信命,什么大气运,都是虚无缥缈之物,唯有靠自己的双手,才能去书写属于自己的篇章。” 天机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道:“沈少侠果然不凡,命运虽不可测,但人心却可定。你既有此决心,未来定能闯出一番天地。” 随后天机子突然转移话题道:“沈少侠的那位朋友,是在何处结识的?” 沈玦道:“那是西南之地,益州城外,有一处忘忧亭,我便是在结识了那位朋友,我与他同姓,年纪相近,志趣相投,相交莫逆。可惜当时有要事在身,相处不久,便感觉自离开,至今未有音信。” 天机子点点头,未做回应。片刻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 那枚铜钱与他另外三枚铜钱相似,却似乎又有不同。 他将铜钱递给沈玦,神情有些严肃。 沈玦犹豫片刻,伸手接过那枚铜钱。 天机子道:“沈少侠,实不相瞒,你那位朋友老夫想要见他一面,但人海茫茫,你又与他失去联系,若是以后你有他的音信,请执此铜钱,前往天机楼,告知于我他的踪迹。此事至关重要,还请少侠放在心上。” 天机子脸色郑重,目视沈玦。 沈玦摩挲着那枚铜钱,微妙地感应到其中隐含的无形力量,他不动声色,抱拳道:“前辈有命,晚辈自然遵从,但有消息,定然报之前辈。” 天机子露出满意之色,笑道:“很好。” 说罢,天机子转身欲离,却在即将迈出门槛之际,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沈玦,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沈少侠,江湖路远,望你珍重。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得知之时,你会发现,这江湖的一切,其实都是命运的安排。” 沈玦望着天机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有无尽的谜题想要解开。 这些谜题关系着他的本身,也关系这个江湖的真相。 待天机子离开,此时那名接待沈玦的小二这才匆匆上得前来,他问道:“客官,需要些什么?” 沈玦看了一眼小二,心下了然。天机子以炼神手段,影响了小二道记忆,让他记忆停留在了沈玦进入酒楼都那一刻。 他摇摇头道:“不需要了。”随后便起身,离开了酒楼,只留下小二挠着头,疑惑的看着他离去。 沈玦行走在丰城街道之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心神已经完全脱离了肉身。 尽管如此,他的身体却依然能够自如地避开行人和障碍物,一切就像是他的本能一般。 他的手中仍然紧紧地握着那枚铜钱,手指不断地摩挲着它的表面,似乎想要从上面感受到某种特殊的力量。 这枚铜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和力量。 而沈玦的心神,则全部集中在了这枚铜钱之上,试图从中窥探出更多的秘密。 街道之上任有七玄门的弟子在左右巡视,可沈玦早已改头换面,他们只能徒劳无功。 沈玦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缓缓地走出了丰城,向着业城的方向前行。 自从上次得到天魔血珠的帮助后,他在苏醒过来时就试图用神意与它交流,但天魔血珠却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这让沈玦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天魔血珠耗尽了力量,陷入了沉睡之中? 根据记载,天魔血珠拥有着非凡的力量,不仅可以积聚天地精气并转化为特殊的能量,还具备其他独特的能力。 天机子将那枚铜钱送给沈玦,显然是别有用心。 然而,沈玦却不得不接受那枚铜钱,因为如果他拒绝,谁知道天机子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沈玦虽然凭着道心魔种能够略微感应到其中蕴含似有似无的力量,可他却不知那力量到底是什么。 沈玦心中清楚,天魔血珠拥有着非凡的神异之力,如果能够借助它的神秘力量,或许就能轻松化解眼前的困境。 然而,天魔血珠至今仍未做出任何回应,让他感到十分无奈。 面对这种情况,沈玦意识到自己似乎别无他法,除非能让自身的修行更上一层楼。但这并非一蹴而就之事,需要时间和努力。 沉思片刻后,沈玦轻吐一口浊气,经过深思熟虑,最终决定将那枚铜钱放入无名古书之中。 无名古书乃是一件神物,沈玦深知若无此书相助,自己绝不可能取得如今的成就。 将铜钱放置于无名古书内,沈玦的目的是希望借助无名古书的神异力量来压制铜钱的力量,以防万一这枚铜钱是天机子设下的另一个陷阱或阴谋。 沈玦出了丰城,一路寻觅,从一名行商手下买了一匹骏马,他快马加鞭,疾驰而去,直奔业城。 丰城与业城之间距离并不远,但沈玦一心赶路,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给大地染上一层金黄。 沈玦便已经到了业城外,远远地就能看到业城高大的城墙和城门。 他放慢了速度,望着眼前熟悉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亲切感。 这座城市见证了他的成长,也承载着他的回忆。 而在业城外,那座高耸入云的云霄峰巍峨屹立,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山峰上绿树成荫,飞禽走兽出没其间,显得生机勃勃。 沈玦看着这一切,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离开半年有余,今日终于再次回到这里。 第109章 争论不休 沈玦没有急着回归逍遥派,他思索一番,引马进了业城。 青竹帮。 黄雄坐在首位,微眯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正听着大厅中下属的争吵。 此时的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思绪不在此处。 自沈玦离开已经过去半年,半年来沈玦没有任何音信,可他始终认为以沈玦的能力,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不由得回忆起当时沈玦对付陈海和七玄门陆离以及梁荃的智计百出,拥有如此手段之人,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所以,他也认为自身是屈尊于沈玦之下,反而有了更为明确的方向。 沈玦离开之时,吩咐他暂时蛰伏,只是经营好业城这个大本营,不要继续开疆拓土。 他自然是听取沈玦的吩咐,不断消化黑虎帮留下的力量。 如今的青竹帮,早已今非昔比,壮大两倍有余。 如此一来,帮中兄弟自然就坐不住了,纷纷想着扩大势力,想要争抢其他地方的地盘。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场争论。 一名身体雄壮的汉子站起身来,抱拳呼喊一声,声如洪钟:“帮主。” “我帮自打败黑虎帮以来,休养生息,壮大自身,早已将业城全部化为我青竹帮的地盘,帮内也是铁板一块,只等帮主一声令下,我们必会赴汤蹈火,将青竹帮的威名传到周边各城,壮大到青竹帮的基业,最后成就如同七玄门那样的顶级门派。” 另一名矮胖汉子闻言也是起身道:“帮主,张堂主所言极是,业城对于如今的青竹帮而言,已经太小了,不足以让我青竹帮继续扩大。还请帮主三思,同意我等的请求。” 随后坐在对侧一个男人起身,他手里拿着一支判官笔,带着书生巾,缓缓道:“张堂主、杨堂主,此言差矣。七玄门把持这整个东南武林,任何的帮派壮大都瞒不过他们。若是我们继续壮大,终有一天会引得七玄门忌惮。” “如此一来,七玄门便会想方设法对付我们,虽然七玄门碍着江湖大义,不会对我们明着出手,但是也不得不防着他们暗中出手。我青竹帮虽也不弱,但比之七玄门那样的庞然大物,还是太弱了。” 那被称为张堂主的汉子闻言喝道:“那你说,现如今我青竹帮该当如何?” 那手执判官笔的男人颇有谋士之风,他道:“四个字,韬光养晦。我们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着我们不扩张地盘,还要臣服七玄门。但是暗地里要不断招收帮众,苦修武功。江湖以实力为尊,等我们帮众武功一成,自然可以摧枯拉朽,解决掉所有拦路虎。” 那张堂主闻言,怒目圆睁,指着手执判官笔的男子大骂道:“姓许的,你居心不良。竟然想着要臣服七玄门,那岂不是将我青竹帮的基业拱手送人。你可知道,一旦臣服七玄门,就会被七玄门所控制,我们所做的事都将暴露在七玄门眼皮底下,还有何作为可言。” 那姓许的堂主冷笑道:“张堂主,那你认为该如何?七玄门来了,你上去顶吗?你顶得住吗?” 张堂主上前一步,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气势,他道:“我有什么顶不住的?” 姓许的也不甘示弱,他道:“你怎么定啊?你顶不了。” “我顶得了。” …… 黄雄看着面红耳赤的两人,几乎要大打出手了,他虽也有扩张的意愿,但沈玦有命,他不能违抗,如此听得多了,便有些不耐。 他轻咳一声,大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争吵的张姓和许姓堂主也都撤回位置上,似乎都在期待着他发号施令。 黄雄近段时间以来,得沈玦传授剑法心法,武功一日千里,平日里只是稍稍显露半分,便已足够震慑帮中兄弟。 现在的他,若是要对付以前的陈海,恐怕只需几招,便可取陈海的性命。如此一来,他威望日隆,帮中几乎就是他的一言堂,凡是他的决定,任何人不敢违抗。 黄雄睁开眼睛,沉声道:“今日召你们来,不是为了讨论如何扩大我帮地盘,而是让你想办法寻找天资高的年轻弟子,扩充帮中力量。至于是否扩充地盘,此事以后再议。” 张姓堂主和杨姓堂主闻听此言,都有些失望。而许姓男子却是面露笑容,隐隐有些得意。 却又见黄雄看向许姓男子,目光凌厉。那许姓男子被黄雄一敲,心里咯噔一下,面色突变。 黄雄脸色阴沉,厉声道:“许洋,从此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你要臣服七玄门的言论,否则就别怪我用帮规伺候你!” 许洋一听,心中一紧,立刻屈膝跪下,身体微微颤抖着,颤声说道:“属下知错,请帮主责罚。” 黄雄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转头看向大厅中的众人,目光如电,缓缓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然后左右看了一眼,沉声道:“大家听好了,任何人都不得有臣服七玄门的心思。许洋这次就算了,但如果还有下一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直接废掉他的武功,并将他逐出青竹帮。” 许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大声道:“是,帮主。” 随后,黄雄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大厅外走去,他的脚步声回荡在大厅之中,显得格外沉重。 直到他离开后,大厅里才又响起了一阵细微的议论声。 黄雄走出大厅外,缓步朝着练功室而去。 近日,他武功又有进步,颇有些领悟,需要时间闭关修炼。 他行至花园阴暗处,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此时正值春暖花开之时,虫鸟之类已然开始出没,可此时花园之内一片寂静,气氛有些诡异。 黄雄正要向前飞扑离开,突然之间,一道凌厉如剑气般的气机直指他后背风门、肩井、肺俞三个大穴。 那道气机悬浮在他背上三寸处,似乎只要他稍稍有异动,那道气机便会如同利剑出鞘,刺入他的三道大穴之中。 黄雄如同芒刺在背,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强震心神道:“是何方高人在此?” 第110章 葵花宝典 寂静无声的花园里没有一丝声响,现在正是初春时节,天气凉爽宜人,丝毫没有燥热之感。 然而,黄雄却感到自己额头的汗水不断涌出,仿佛怎么也停不下来。 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带来些许瘙痒感,但黄雄不敢有丝毫动弹,生怕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 黄雄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大约过去了一刻钟,那道神秘的气机依然紧紧地指向他的后背,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威胁。 他全神贯注,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摆脱那道气机的锁定。 可是,无论他怎样苦思冥想,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黄雄渐渐感到心力交瘁,心中暗自发狠,决定不再顾及身后的气机,毅然转身,迅速拔出腰间的竹剑,狠狠地向后方刺去。 此刻的他,精气神已然达到巅峰状态,这一剑汇聚了他全部的力量和技巧,可以说是他最巅峰的实力。 在这一刻,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但还来不及深入思考,剑已经刺出。 他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身后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人影。 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机锁定了他的背部三道大穴。 黄雄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再次挥出一剑。 但那股气机依然存在,紧紧锁定着他的穴道。 他索性不再理会那道气机,开始胡乱转动身体,试图找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可是,无论他如何转动身形,都始终无法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正当他心中暗自揣测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要不要大声呼喊? 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黑暗中窜出,带着凌厉的气势。 黄雄立刻定睛看去,准确地判断出对方的身形,然后一剑刺出。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只觉手腕一阵麻木,手中的长剑竟然不翼而飞。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冷意从脖颈处袭来,随即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一把冰冷锋利的长剑抵住了。 这把剑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定睛一看,竟然是他自己的竹剑! 黄雄心中暗自叹息,缓缓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黄雄,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你的武功进步似乎让我感到有些失望啊。” 听到这个声音,黄雄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放松下来,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原来掌门您来了,来就来了,又何必戏弄我呢?” 沈玦放下竹剑,缓缓从黄雄身后走了出来,他走到黄雄身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黄雄,开口道:“你随我来。” 书房中。 静谧无声,沈玦端坐如山,眼睛看向黄雄,黄雄立于沈玦身前,莫名有些紧张。 他只觉沈玦的眼中,有一种无形无质的力量,透过他的眼睛,不断在感应他的身体。这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看穿了一般。 片刻之后,沈玦眼神有些诧异的看着黄雄,他欲言又止,似乎又在斟酌语言。 黄雄看着沈玦怪异的表情,心中一动,暗叹一声,他道:“掌门有话直说。” 沈玦叹息一声,道:“你是天阉之体?” 黄雄身体一震,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一闪而逝,随后又变得坚毅,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却很坚定:“掌门明鉴,确实如此。” 他的声音不像往常那样浑厚,带着一丝尖锐,又不完全似女人之声。 沈玦此前听过一次黄雄发出尖锐之声,他那时只是有些怀疑,并未确定。 此次回来,他先天元神有成,凭借道心和魔种的感应,自然知悉了黄雄的身体情况。 此时黄雄的身体,不像普通男子,真阴内藏,阳性外显。 他的身体阴阳趋近于平衡,但真阴却又不完全显露出来。 沈玦猜测,这其中应该也有黄雄并非完全如同太监受了宫刑那般彻底的原因。 沈玦思忖片刻,郑重道:“我有一门武功,名为葵花宝典,乃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学。这门武功,修炼条件极为苛刻,普通人若想修行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下定决心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但是你不同,你先天便符合修行条件,只要依照这门武功修行,即使成就炼神高手也未必没有可能。你可愿一试?” 黄雄听了这句话,心神一震,顿时已经拿定了主意。 他一生所求,不过是练成绝世武学,成为顶级高手。 即使条件如何,他都愿意一试。 黄雄抱拳躬身道:“掌门,我愿意一试。” 沈玦点头,葵花宝典乃是他告别石氏父子之后,遇到第一个月圆之夜,从无名古书之中得到。 当时他急需从无名古书得到解决当时窘境的武功,可最终期待之下却得到这一门武功,让他极为失望。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成为一个不男不女的人,逍遥派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师妹在等着他,江湖之中还有那么多美女,即使葵花宝典如何高深,也不是他的选择。 沈玦见黄雄答应,知晓他心中所想,他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准备笔墨纸砚,我将心法念出,你执笔来写。” 黄雄应声称是,随后便去离身准备笔墨纸砚。片刻之后,黄雄端坐于案桌前。 沈玦立身于桌前,缓缓踱步,他的声音缥缥缈缈,宛如不在世中,他念道:“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 听到自宫两字,黄雄身体一顿,随后又继续开始写。 葵花宝典确实是非常高深奥妙的一门武功,创出它的太监也是奇思妙想,它大胆想象,将男女形体转化与阴阳化生结合起来,行逆天之举,意图化男为女,实在是异想天开。 所谓的化男为女,阴阳化生,葵花宝典自然做不到,否则东方不败也不至于最后修成那种状态。 但它在阴阳之道上却有独到之处,那太监定然将阴阳之道悟得很深。 第111章 谋划发展 沈玦继续念道:“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 待念到:“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轻传。”之时,沈玦心中一动,葵花宝典在此有夸大之词,天地虽可逆转,但并非人力可为,人的转化之道,也恐怕也要经历非人之功才可。但此中奥妙,却非此时沈玦可以理解。 通读葵花宝典全篇,沈玦发现葵花宝典对修行之人静功要求非常之高,其中有“修炼此功,当先养心,令心不起杂念,超然于物外方可。 ”还有“若心存杂念,不但无功,反而有性命之忧。”之说。 葵花宝典修行要求摒弃色欲,定心养神,心动则神动,一旦心动,便会功亏一篑。 除此之外,自宫后要加炼内丹,服食燥药。若不服药,便即欲火如焚,不免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如此内外齐修,阴阳相合,真气自生,修行速度快于常人数倍。 沈玦一边念出心法秘诀,一边理解,至鸡鸣时分,他终于将最后一字念完。 此时,书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沈玦深有感悟,反复思索,沉默不语。 而黄雄则是沉浸在葵花宝典的神妙之中,无法自拔。 对于他来说,自宫两字不是他阻碍,反而像是命中注定一般。 他因为天阉之体,不能人事,从小便遭人白眼,一直活在被人的白眼之中,被人瞧不起。 也许同病相怜,如今得见此篇心法,想到那名高人身残志坚,却仍旧创出此无上神功,心中对那名高人有无尽的向往之情。 若非沈玦在此,他估计便要尝试修炼,早日修成此项神功。 沈玦仍旧踱步不止,心中将纯阳无极功之中阴阳轮转和葵花宝典中的阴阳化生之道相互印证,又不断印证道心种魔大法之中魔种和道心的修炼之法,心中又有了许多领悟。 待天光大亮,沈玦才从领悟中醒来,黄雄仍旧在案桌之前,仔细研读葵花宝典,他的脸上尽是欣喜之情。 沈玦见此,轻咳一声,打断了黄雄的思绪。 黄雄茫然抬头,见到沈玦,恍惚了一下,随后抱拳躬身,肃声道:“多谢掌门赐下如此神功。” 沈玦摆手道:“无需如此,这门武功对我用处不大,我见你符合,便将他给予你。不过此功用处不在这里,以后将会有大用处,你切不可外传。” 沈玦神思渺渺,心中有了一个想法,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黄雄不解,却没有多问,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掌门,创出这门武功的不知是哪位高人。” “创出这门武功的是前朝的一位太监,名字已不可考。”沈玦随口答道。 “不过。”沈玦话锋一转,眼神莫名的看了一眼黄雄道:“听说,此前有一人练成了这门武功,他名为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黄雄闻言一震,口中喃喃自语,不断念叨这个名字。 “那人本名也不叫东方不败,只因他修成这门武功,纵横无敌,鲜有敌手,故改名东方不败。”沈玦眼神闪烁,再次道。 黄雄眼睛一亮,开口道:“掌门,今日得赐神功,宛如新生,我欲改名,还请掌门赐名。” 沈玦闻言皱眉,没有胡乱给黄雄起个名字。本来还有调侃黄雄之意,但到了此时,却也没有心思。 他思忖片刻,道:“《易经》有云:敬慎不败。你以后将是我逍遥派重要人物,当有不败之功,但你要谨小慎微,如此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随后他又道:“你既已新生,当除旧迎新,既如此,你改姓元吧。如此你便叫元不败。” 黄雄闻言,自语道:“元不败…元不败…好,从今日起,我便叫元不败。” 沈玦点点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他思忖片刻后道:“我传你葵花宝典,自然不是无的放矢,你如今差的便是一门高深的武学,此后你要好好研学,早日修成神功。” 顿了顿,他继续道:“青竹帮的事情,我不参与,昨晚的议事我也听到了。你的那些帮众中也确有能人。” 元不败听到此处,眼神微动。他知道沈玦对青竹帮有着自己的想法。 沈玦摆摆手:“不过我也不和你抢人,之前与你说的,青竹帮明面上要和逍遥派保持一个合作互利的关系,可不是上下级的关系,否则会引起七玄门的忌惮。” 他看了一眼元不败,然后接着说道:“你要寻找可造之材,收入我逍遥派。对外可称这是我逍遥派的合作。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其他门派的猜忌,同时也能让青竹帮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 沈玦思索片刻,似乎在脑海中构思着什么计划,然后继续道:“你找一批人,最好是那种亡命之徒,大概一百人左右,暗中训练他们,将来会有大用。这批人将成为我们的秘密武器,关键时刻可以发挥巨大作用。”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局势变化。 最后,沈玦强调道:“青竹帮的扩张也不能停止,但不能往北,往北有七玄门拦路,我们要暂避锋芒。业城以南,还有无数小门小派,这些便是青竹帮的目标。只要我们稳扎稳打,一定能够逐渐扩大势力范围。” 元不败认真地听着沈玦的话,心中暗自点头,表示同意。 他明白,沈玦的策略是明智之举,既能保证青竹帮的发展,又能避免与强大的七玄门正面冲突。 “还有,再往南走,胶州之地亦有几个门派,虽然离此地较远,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需得提前做好防范,以防万一。” 沈玦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接着又对元不败下达命令:“我会安排人手前往那里打探消息,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刻回报给我。另外,你也要加强帮内的戒备,以免被敌人有机可乘。” 沈玦说完,便走出了书房。还没走几步,书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极为痛苦的闷哼声。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书房,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继续向外走去。离开青竹帮后,赶往城外的云霄峰。 第112章 巨大变化 旭日东升,万道霞光穿透云层,洒在云霄峰上。 清晨的云霄峰,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座神秘的仙山。 山间的树木郁郁葱葱,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 远处的山峰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微风映衬,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画卷。 沈玦来到山脚处,这里已与离开时不同,此前上山仅仅是一条泥泞小路,如今却铺满石板,蜿蜒曲折,直通云雾深处。 他拾阶而上,悠闲自在,一边观察周边的变化,一边感慨逍遥派的巨大变化。 不多时,沈玦便来到了山门处,眼前的山门巍峨耸立,气势恢宏。 山门高达数约三丈,由巨大的青石砌成,表面光滑如镜,山门两侧矗立着两座巨大的麒麟石塑,威严肃然。 门首正中悬有黑底金字匾,上书“逍遥派”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字迹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玄机。 沈玦见状微微一愣,左右看看,是否走错了路。 此等雄伟的山门恐怕宗师级高手来了都得发怵,如此山门莫不是世间顶级门派? 沈玦不由得有些心虚,向后看了看那蜿蜒而来的石阶,心里暗道:“林逍月那败家娘们儿不会把逍遥派的家底都掏空了吧?或者把我抵押出去了?这么造恐怕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啊!” 正当他犹豫不前之时,两名身着崭新门派服饰的弟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站住!这里是逍遥派之地,不得随意进入,还请速速离开!”一名弟子手持长剑,剑尖微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玦仔细打量了那两名弟子,身着劲装短打,衣服上绣着奇异的花纹,品质似乎也不错。 两人手中所执乃是统一制式长剑,剑柄上纹着逍遥两字。 “阁下何人,还请报上名?”另一名弟子见沈玦打量他们,却不回答,他则目光锐利,上下打量着沈玦,显然是查看他的来意与实力。 沈玦闻言看了看两人,点头道:“气血充盈,根基稳固,内力渐成,不错不错。”他一副评头论足的样子,让那两名弟子不由得生出警惕之色。 “再不报上姓名、来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其中一人立刻将长剑指着沈玦沉声喝道。 沈玦微微一笑,这突如其来的让他略感意外,却也生出几分趣味,他道:“我乃逍遥派掌门沈玦,外出云游半载,今日归来,还不让我进去?” 但两名弟子闻言,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敬意,反而更加警惕。 “掌门?哼,我逍遥派掌门岂会是你这般样子。你若是故弄玄虚,休怪我们不客气!”言罢,二人剑势更紧,显然已将沈玦视为不速之客。 沈玦笑道:“那你说说,你们掌门是什么样子?” 其中一名弟子道:“我派掌门生得威武霸气,身高一丈,眼如铜铃,极其威武。” 另一名弟子闻言反驳道:“你错了,我听有师兄说,掌门长得非常英俊,比林师叔还美,你说的差太多了。” 沈玦一听,顿时有些头大,心里暗道:“林逍月几人是怎么办事的?自家掌门的样子这些弟子都认不得。难道她贼心不死,还想着夺权?” 正欲再言,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 “师父!”柒云麟远远而来,见到沈玦的身影便大声喊道。 他一袭青衫,面如冠玉,身形挺拔,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英气与焦急。 他迅速来到沈玦身旁,对着两名弟子厉声道:“不得无礼,这位正是我们的掌门人,沈玦前辈!” 两名弟子闻言,面露愕然,随即慌忙收剑,躬身行礼,连声道歉。 沈玦挥手示意无妨,看向柒云麟的目光有些怪异,柒云麟刚到逍遥派的时候皮肤黝黑,浑似农家小子,如今看来却倒像是一个贵公子了。 而且这半年未见,见柒云麟走路身形,不仅武功精进,更多了几分上位者的气质。 “云麟,这半年里,逍遥派发生了何事?”沈玦边走边问,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柒云麟紧跟其后,详细述说了这半年来的种种变故。 踏入山门,沈玦不由得微微一怔。眼前的景象,与他记忆中那简朴清幽的逍遥派大相径庭。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间透出一股不凡之气,仿佛一夜之间,逍遥派已从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蜕变为了可与天下名门大派比肩的武学圣地。 松柏苍翠,溪水潺潺,一切既显生机盎然,又不失庄重典雅。 沈玦心中暗自赞叹,这半年间,逍遥派竟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林逍月对此很是上心。 如今的逍遥派尽显生机,门中弟子已有三百多人之众,且皆为精挑细选的精英子弟。 林逍月秉持宁缺毋滥的原则,所收弟子皆是天赋异禀、根骨奇佳者,若遇资质不堪造就之人,则直接将其留在青竹帮,不予收录。 此外,青竹帮亦不断协助,提供大量资源与支持,使得如今的逍遥派已逐渐具备成为江湖大门派的气象。 而这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当属洛雪莹的到来。 自沈玦离开后,洛雪莹曾返回逍遥派一段时日。 柒云麟提及此处时,神情略显不自在,原来洛雪莹竟是来自中原顶级世家洛家的女子,更是现任家主的独生爱女,深受家族长辈宠溺,可谓是洛家的掌上明珠。 洛家作为少有的武商结合的世家,不仅财富雄厚,堪称富可敌国,同时也是武道世家,在江湖中的地位极高,威望甚重。 沈玦沉默不言,但从柒云麟言语间可以知晓,洛雪莹此次前来,应是其家族胁迫,所以必定会大张旗鼓地宣扬,以彰显洛家的威势和对她的重视。 期间定然有很多曲折,那样的世家虽不至于对逍遥派不利,但对于柒云麟来说,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两人一路走着,交谈着,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演武场,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弟子。而在这些人中间,有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格外引人注目。 她身姿婀娜,面容姣好,正专注地指导着弟子们的修行。 当她看到沈玦走过来时,两人相对而视,她清冷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笑靥如花。 第113章 再次比试 逍遥派。 祖师祠堂内,沈玦静静地立于前列,身姿挺拔如松。 他的身后,依次站立着林逍月、韩兴和柒云麟三人。 三人身后又有两人,约莫十三四岁,在此期间,林逍月又收下了两名弟子,一男一女,那是那两名少年。 那少年名为邱晟玉,面容英俊,剑眉星目,身材高挑修长,气质出众。 那少女名为乐音梦,容貌绝美,肌肤如雪,眼眸灵动,恰似一颗璀璨的明珠。两人不仅天资聪颖,更是生得极为俊美,令人眼前一亮。 由于沈玦外出之时,门内其余弟子皆为外门弟子,尚未被收为正式弟子。 对于收徒一事,沈玦也颇感头疼。如今的逍遥派,除了他自己和林逍月,再无他人能够收徒。 然而,韩兴年纪尚小,收徒之事只能暂时搁置。至于林逍月,她收徒的意愿并不强烈,而且对徒弟的形貌颇为在意,因此在外门弟子中,少有能入她法眼之人。 沈玦面色庄重,双手捧着三支清香,缓缓地举过头顶,然后深深地拜了三下。 随后,他轻轻地将手中的清香插入香炉之中,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心中默默思索着逍遥派的事情。 片刻之后,他转身道:“师妹,如今既有三百外门弟子,收徒之事也应尽快,以免弟子之中人心浮动。” 思忖片刻,他继续道:“我欲安排一次外门弟子大比,能入前十者,可拜入我的门下。” “其余入一百名者,可为我记名弟子,享受一切正式弟子待遇,外门弟子也应有安排,将以前的待遇提升,登名造册,按正式弟子管理。” “凡以后入我逍遥派者,需得严格把控。” “来历不明者,不收!” “资质不佳者,不收!” “名声败坏者,不收!” … “我逍遥派弟子,以后若是进入江湖闯荡,当是独挡一面的强者。” “以后弟子之中再添一档,若是有损坏我派名声者,降为杂役弟子,负责门中杂事。”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师妹,你以后便兼任执法长老,严格考核弟子,对弟子的武功进境和行为进行监督。若有不轨之徒,严惩不贷!” 沈玦的声音越加严厉威严,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韩兴为传功长老,负责教授各弟子基础武艺。” “我逍遥派虽然壮大,但不能没有规矩,以后所有弟子都需遵守规矩,不得有误。” 沈玦继续说道:“这不仅是为了门派的发展,更是为了每一位弟子的成长和进步。只有通过规矩的约束,才能让我们的门派更加有序、更加强大。”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知道这些规矩并非束缚,而是引导他们走向更高境界的桥梁。 祖师祠堂外,沈玦和林逍月相对而立,他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威严肃穆,反而有些无奈。 “师妹,何必如此?”沈玦很是无奈道。 林逍月神色淡然,“哐当”一声拔出长剑,长剑直指沈玦,清冷道:“同门切磋,有何不可,我前些日子晋入先天之境,正好试一试如今的水平,也可以看看你的进步。 沈玦自然能够感知到林逍月的境界,此时的林逍月身上的清冷之感更增添几分,想来明玉功的境界又提升了许多。 林逍月继续道:“否则你作为掌门,若是输给我,岂不是让门中弟子笑话。” 场外未见过沈玦的邱晟玉和乐音梦果然是一脸好奇之色,他们见识过林逍月的武功,对于这位赢了师父的掌门师伯的武功自然好奇得很。 沈玦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师妹的明玉功。” 林逍月只待他答应,她轻喝一声:“看招。”长剑如电,已至沈玦面门。 沈玦瞧得分明,林逍月施展的乃是七玄七绝剑法中的一式,玄妙莫测,是七玄七绝剑的高深招数。 此时由林逍月使来,如羚羊挂角,了无痕迹,就算是沈玦,也只是在长剑临身之时 才看出剑招的由来。 沈玦大喝一声:“来得好。”他右手屈指一弹,这一指弹在剑身劲气薄弱处,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剑吟。 林逍月只觉得剑身劲力四散,再难汇聚成力。 而长剑剑气一散,剑身便往一旁偏离,直刺的长剑剑尖越过沈玦的右肩肩头,无法伤其分毫。 她见沈玦如此托大,有剑不用,认为沈玦看不起她,她心中恼怒,妙目一闪,手腕翻动,长剑翻动,发出阵阵寒意,直奔沈玦的脖子而去。 此时长剑离沈玦的脖子仅有一指之距,若他躲闪不及,以林逍月长剑上附着的明玉功真气,他顿时就会身首异处。 场外的乐音梦见状,发出一声惊呼,似乎看到了沈玦的惨状,就连柒云麟也是为师父的捏一把汗。 林逍月手腕将动未动之时,沈玦左手拇指升起,他后发先至,拇指点住了林逍月的手腕。 林逍月只觉手腕一麻,经脉中真气被生生截断,长剑中真气不再连贯,再次四散开去。 此时长剑离沈玦的脖子仅有一寸之距,却堪堪停住。 沈玦左手顺势翻转捏住林逍月的手腕,后仰将她手中长剑旋转一周,反朝着林逍月脖子而去。 林逍月体内真气立即生出变化,一道浑厚的真气震开沈玦的左手,右脚踢出。 沈玦面露微笑,依势而变,不想与林逍月硬碰硬,他后撤一步。待林逍月撤步,他捏指成剑,一指点出。 林逍月躲闪不及,只得横剑胸前,挡住了沈玦的一指。 劲气相撞,两人均是身体一震,林逍月后退出一步。沈玦却是肩膀微动,再次欺身上前。 林逍月见状立即顺提一剑,以上撩之势攻向沈玦。 沈玦侧身,左手再次一指点出,这一指快如闪电,林逍月躲闪不及,顿时被沈玦击中肩膀。 林逍月被这一指击中,半边肩膀一麻,手中长剑险些握不住。 沈玦立刻左手顺着林逍月的手臂下滑,将她手中之剑夺了过来。 他撤步后退,右手执剑背负在身后,神色淡然。 林逍月丢了手中长剑,微微一愣,不过随即嫣然一笑,她道:“师兄,你又胜过我了。” 第114章 赤血魔丹 云霄峰。 麒麟崖,沈玦迎风而立,任由春风拂面,衣袂飞扬。 今日他已完成修行,经过血煞教的生死之战,登山走林的悟道之旅,还有修行道心种魔大法,以及在丰城的经历,他的眼界不断提高,修为也进步神速。 如今,他行卧起止,无不在修行,体内真气无需刻意控制,有了道心和魔种,体内真气运行之间无所滞碍,运行自如,各行其道。 无论是纯阳无极功还是道心种魔大法的真气都有很大的进步,比之初入先天之境的林逍月要强得多。 此后他功力将会进入一个爆发期,这得益于他的强横的气血之力,和道心魔种的逐步壮大。 所以,能够胜过林逍月,早在沈玦的意料之中,对于沈玦来说,没有任何悬念。 以沈玦的武道修为入微之境,对付擅长精微剑法的林逍月,比之对付大开大合,以强横真气对敌人要容易得多。 他原本以为林逍月会在意在武功上胜过她,却没有想到林逍月全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很是开心。 沈玦想想也是了然,不再纠结此事。 看着麒麟崖四周的峭壁悬崖,沈玦暗叹一声,逍遥派的底蕴太过薄弱,门中没有一位老人,导致事事都要这些经验不足的年轻人来经手,因此也走了很多弯路。 他有意培养柒云麟,那日比试之后,他吩咐柒云麟协助林逍月筹备门中大比之事,也意在让柒云麟早日熟悉门中事物,能够独当一面,为他分忧。 正当他烦忧之际,麒麟崖下忽然闪过一道绿影。 只见那人影在悬崖峭壁之间的凹凸处轻盈地跳跃,仿佛如履平地般自由自在,似乎对这险峻的麒麟崖毫无畏惧。 没过多久,就在沈玦的注视下,那道人影如同鬼魅幻影般迅速跃至麒麟崖上。 沈玦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修炼了葵花宝典的元不败。 虽然仅仅过去了几日,但元不败的功力却有了惊人的提升,进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几乎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那日之后,沈玦抽出时间下山,将仅剩的两颗赤阳果给了元不败,并助他炼化赤阳果,一举踏入先天之境。 虽然这也离不开沈玦的帮助,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仍是非常令人惊骇的事情。 可只有沈玦知晓,葵花宝典初次习练之时,确实进境极快。 那时修炼者真阴外显,阴阳化生,造化无穷,是故此时修炼极快。 初期一过,会逐渐慢下来,但也比其他武功修炼起来,要快得多。 此时的元不败身着一身绿袍,手中提着原来那柄竹剑,脸上轮廓不再如同男子般粗犷,隐隐显露柔和的线条。 元不败躬身行礼,道:“掌门,您找我何事?” 他的声音略显中性,倒是没有像东方不败那般。 沈玦瞧了一眼麒麟崖,缓缓道:“这里以后我会划为禁地,任何人不得上来。 你寻一两个心腹,在这里建一个上下的索道,以后有事便在这里相见。” 元不败闻言道:“是,掌门。” 沈玦继续道:“我让你找的亡命之徒,你要抓紧去办此事,他们以后将会作为我逍遥派的情报人员,分散到各地,为我逍遥派收集各方消息。” 作为被大数据熏陶的沈玦,他知道信息的重要性,无论身在何处,若是消息滞后,都将一事无成。 元不败见沈玦多次提到这个计划,心中明白此事对沈玦来说非常重要,因此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沈玦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他轻轻打开瓶盖,从里面拿出一颗散发着神秘气息的黑色药丸。 沈玦用手指捏住药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冽和威严。 他注视着元不败,缓缓说道:“你可知晓此为何物?” 元不败摇了摇头,神情恭敬地回答道:“弟子并不知晓。” 自从沈玦传授给他修炼之法后,元不败一直视沈玦为师,以弟子自居,以示尊敬。 沈玦眼中隐现黑芒,他幽幽道:“此物乃是我的精气神凝聚而成,我称他为赤血魔丹。你可知服下此丹,会有何效果?” 元不败见到沈玦眼中异样,心神一颤,他虽然知道沈玦本就是魔门中人,但一直未曾见过沈玦施展魔门武功。 此刻见到,他隐隐感觉到沈玦身上那无比诡异的气息,不由得露出一丝恐惧。 见沈玦问起他急忙道:“弟子不知。” “此丹吃下不仅无害,而且对人有极大的好处。它蕴含我的真气,气血,神意,对修为比我低者来说,无异于神丹妙药。” 元不败闻言,微微一愣。 沈玦继续道:“但服下此丹的人唯一要做的便是对我忠诚,对我不忠诚之人,便会体验到这丹药的恐怖。” “它会为我所控制,吞噬那人的精气神,不断壮大,仿佛附骨之蛆一般,直到那人精气神被吞噬完才会死去。” 沈玦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即使那人自杀也解脱不了,它会让人存在那人的肉身之中,直到那人形销骨立。” 元不败听到此处,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有些惊骇的看着沈玦。 沈玦看到他的反应,不由得笑了笑。元不败见状,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是盯着沈玦手中那枚丹药,眼里满是恐惧。 沈玦脸上尽是柔和的笑容,他道:“任何人,只要不背叛我,这枚丹药便将会是他的助力,不会成为害人的毒药。”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吧!” 元不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涩声道:“弟子知晓。” “既然如此。”沈玦伸出手掌,手掌中静静躺着那枚丹药,他道:“元不败,你的选择是什么?” 元不败眼里满是犹豫之色,他虽然视沈玦为师,也对他忠诚,但无论是谁,都向往自由,不愿意为人所制。 沈玦神色淡然,面露微笑,没有丝毫逼迫的意思。 两人的中间只隔了一丈的距离,但这距离对于元不败而言,宛如天堑般难以跨越。 此时,麒麟崖上,气氛突然变得一些凝重起来。 第115章 各方消息 凝重的气氛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一般,时间似乎都被拉长到了极致。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下,元不败身上的衣服竟然也湿透了,汗水不断地流淌下来,但很快就便干了,随后湿了又干,如此反复了数次。 然而,元不败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默默地站着,等待着某个时刻的到来。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元不败深吸一口气,然后迈出了坚定的一步。 这一步像是打破了凝重气氛的壁垒,使得整个空间重新活跃起来。 他的步伐迅速而有力,带着一种决然和果断。 眨眼间,元不败已经来到了沈玦面前。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那枚丹药。 然后,他仰头将丹药吞下,丹药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带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并未有什么不好的感觉,这让元不败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当最后一丝清凉消失后,元不败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沈玦的回应。 沈玦拊掌笑道:“哈哈,不错!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心腹了。只要我还在,就一定不会亏待你。”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随意地扔到了元不败面前。 元不败急忙伸手接住,迫不及待地打开翻阅起来。 当他看到册子里的内容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激动和兴奋的神情。 沈玦笑着说:“这些都是我们逍遥派的独门剑法秘籍,它们能极大地提高你的剑术。现在你已经拥有了葵花宝典,再配合这些精妙的剑法,未来跻身高手之列必不会远。” 元不败忍住心中激动,躬身道:“多谢掌门,不败必不会让您失望。” 沈玦挥手道:“去吧,我交代你的事情尽快办好。” 元不败转身,跳下麒麟崖。一道绿影在山崖间纵横远去。 沈玦看着元不败离去,他伫立麒麟崖良久,微风习习,风中隐现沈玦的声音:“非是我不信任任何人,只是这江湖不让我去信任任何人。” 赤血魔丹是他修行之时,想到在血煞教禁地石室中林柏涛所使的诡异武功,无意间突发奇想所创出来的。 它结合赤血分魔大法魔印凝聚之法和道心种魔大法种他之法。 赤血分魔大法可以凝聚赤血魔印,赤血魔印介乎虚实之间,可以当做道心种魔大法第六篇种他第六之中的魔媒。 道心种魔大法第六篇大合魔门一贯损人利己的作风。 方法是另寻道体,再由自己亲手种魔,绝对控制下于道体死亡前的刹那,进行窃种的功法,据之为己有。 这种魔之法有很多种,而赤血魔印便可以作为魔媒用以种魔。 在沈玦的记忆中,种他这一篇似乎可有可无。因龙鹰和韩柏都未曾经历过他这一篇法门。 向雨田是利用邪帝舍利修成道心种魔大法,至于是否经历了种他之法,却是不得而知了。 不过沈玦仔细研读道心种魔大法之后,发现这一篇并非是可有可无,这一篇以魔媒为连接,感受另外一人七情六欲,尘世悲欢喜乐,是武道修行的极佳法门。 但这一篇同样蕴含极大的危险,种魔者心志不坚者,便会沉沦其中,功亏一篑。轻者走火入魔,重者神志错乱,暴毙而亡。 沈玦如今处于道心种魔大法第五篇,魔劫第五。 这一篇讲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所以能重生,得益于嵌入魔种的道心。 修炼者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与某一种玄之又玄超乎这天地的某一力量结合,能够使修炼者向死而生。 道心种魔大法玄奇奥妙,至于后面几篇,阴阳化生,生死转换,当真玄妙无比。 沈玦未到境界,不曾领悟其中精妙,但仅是参悟秘籍,便叹为观止。 及至午时,沈玦下了麒麟崖。此时门中正在准备大比,所有弟子都是风风火火,如火如荼准备着。 一路上,各弟子均向沈玦问好,他自从回到逍遥派,也是深居简出。 每日除了到麒麟崖修行,便是在书房中看书悟道。 许多弟子都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掌门好奇得很,也曾怀疑这位年轻掌门的武功修为。 不过在前几日传出掌门在几招之间就击败那位貌若天仙的林师叔之后,这种怀疑便少了很多。 沈玦见此欣欣向荣之气象,甚是欣慰。他直奔书房,便要开始静心看书功课。 不料此时,柒云麟匆匆而来。 沈玦见他面有忧虑之色,正要说话,他挥了挥手,道:“随我去书房说。” 柒云麟跟在沈玦身后,看着神色淡然,悠闲适意的师父,心中各种忧虑也都消散了许多。 行至书房,沈玦当先坐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品尝起来。 柒云麟站在沈玦身前,也未曾急躁,静静等待沈玦用完茶水。 沈玦放下茶杯,看向眼前沉着冷静的弟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开口问道:“有何事?” 柒云麟深吸一口气,拱手行礼后,沉声道:“徒儿有事禀报,今日一早有青竹帮弟子来报,疑似有七玄门弟子来到业城,行踪隐秘,似乎有所图谋。徒儿担心他们会对我们不利,故前来禀报师父。” 沈玦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不可掉以轻心,你可派人暗中调查那人的身份和以及他来此目的?” 柒云麟点头应道:“徒儿已派弟子下山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个时辰上报一次。但目前尚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不过,徒儿觉得还是要多加小心,以防万一。” 沈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情吗?” 柒云麟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徒儿还收到消息,在业城以数十里处有一处红枫谷,近日有农户发现那里有无数野兽聚集,还有些不曾见过的巨大异兽。因此有江湖之人传说那里有宝物出世,很多江湖人士都对此事非常感兴趣,纷纷前往红枫谷。徒儿担心这个所谓的宝物会有危机,所以特地来向师父禀报。” 第116章 故人到来 沈玦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个宝物的传说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既然已经引起了这么多江湖人士的关注,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理。你可有派人去调查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柒云麟摇了摇头,说道:“徒儿暂时没有派人去调查,因为这个宝物的传说太过离奇,而且涉及到众多江湖人士,所以还请师父定夺。” 沈玦点了点头,思忖片刻:“你说得有道理,此事不宜让我逍遥卷入其中,但此事必有蹊跷,不过我们不必参入其中,我自其他安排。你只需随时注意江湖上的消息便可。” 柒云麟点头称是,然后说道:“徒儿明白,徒儿会继续关注此事,如果有任何新的情况,都会及时向师父禀报。” 沈玦满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柒云麟的肩膀,夸赞道:“做得不错。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谨慎处理,切不可冲动行事。” 柒云麟恭敬地应道:“是,师父,徒儿一定谨记师父的教诲。” 沈玦挥了挥手,示意柒云麟可以离开了。 柒云麟随后又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递到沈玦面前道:“这是今日值守弟子收到的拜帖,拜帖嵌入山门处石壁三寸之深,那值守弟子很是惊慌,我见师父正在修行,便没有打扰。” 沈玦眉头微皱,伸出手接过信件,仔细端详起来。信封表面光滑,质地精良,但并没有写明来信人的身份和姓名,只有“拜帖”两个大字。 他轻轻摩挲着信件,运起真气,试图感知其中是否隐藏着危险或其他异常情况。然而,经过一番感应后,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之处。 确认安全无虞后,沈玦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信纸洁白如雪,上面仅有寥寥数语: 逍遥派掌门亲启: 血煞一别,心忧君安。昨日得闻君身无忧,无尽欢喜。今夜子时,业城之外,旧地重游,敬盼一见。 落款:幽冥。 沈玦悠然一笑,道:“是朋友来了,不必惊慌,去吧。” 柒云麟闻言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这时,沈玦却又叫住了他:“你且稍待片刻,我修书一封。”说完,他走到书桌前坐下,取出纸笔开始写信。 片刻后,沈玦将信折好,装入信封封好口,然后交给柒云麟道:“你派人送往青竹帮,需得亲自送到青竹帮帮主手中。” 柒云麟接过信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再次拱手行礼,这才转身离开书房。 待柒云麟离开,沈玦轻轻地踱步到窗前,手中摩挲着慕容智送来的那封信件。他眼中时而精光闪烁,时而黑芒涌动,脸上的表情甚是严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许久之后,他淡然一笑,似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手中真气勃发,那一纸信件被震得粉碎,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随后他喃喃自语道:“也罢。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更大更高更强。” 夜晚。 夜幕降临,云霄峰上明月高悬,洒下银辉照亮整个山峰。 沈玦房间内灯火通明,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 他静静地站在桌前,目光凝视着桌上放置的盒子。 沈玦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打开了盒盖。 随着盖子缓缓开启,一个神秘的黑色铁制面具出现在眼前。 这个面具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 沈玦小心翼翼地拿起面具,面具的触感略微发凉,透露出一丝冰冷的质感。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尽管面具呈现出黑色的外观,却没有给人沉重压抑的感觉,反而带着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当沈玦仔细观察时,他发现这面具看似由铁制成,但实际上入手极轻,几乎与普通的木制面具无异。 这让他不禁感到惊讶,因为铁的质地通常会比木头更重一些。 他紧紧捏住面具的边缘,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捏。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面具居然丝毫未损,甚至连一点变形都没有。 这表明这面具并非普通的材料所制,而是拥有非凡的坚韧度和强度。 再看那面具的工艺,精致无比,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凑近仔细观察,这些花纹竟宛如琉璃一般,晶莹剔透,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流露出绚丽多彩的色彩。 沈玦不禁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元不败办事果然可靠,仅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找到了这样一件神奇之物。” 他放下面具,看向盒子,只见盒子内还有一些衣物… 许久之后,沈玦房中灯火熄灭,一道人影从窗户中跃出,纵身跳上房顶,朝着逍遥派山门急跃而去。 业城之外。 慕容智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那日首次与沈玦见面的地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时候。 那一天,沈玦被黑虎帮和青竹帮追杀,而他们也在这里相遇。 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慕容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他清晰地记得,沈玦在面对困境时展现出的机智和勇气。 沈玦巧妙地利用他的话,不仅让黄雄投鼠忌器,还控制黄雄为他效力。 这种驱虎吞狼的策略,令慕容智对沈玦刮目相看。 从那一刻起,慕容智就意识到沈玦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相信他能够成就一番大业。 然而,就在这时,慕容智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昨日与黄雄重逢的画面。 尽管只是暗中一瞥,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如今的黄雄已经完全不同于往日。 他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显得阴沉、神秘,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气息。 若非慕容智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的收敛气息,恐怕已被黄雄察觉。 慕容智无比惊异于黄雄的变化,不知为何才短短半年时间,他便有如此奇怪的变化。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半年的时间他便步入先天之境。 第117章 神意汇流 正在慕容智神思冥冥之时,突然之间,林中忽然狂风大作,树叶沙沙作响,风声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掉。 一股诡异的气息充斥在慕容智身边,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慕容智脸色大变,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立刻警觉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股诡异气息的源头。 他喝道:“是谁?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决绝。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林中的风似乎更猛烈了,吹得树枝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乃魔尊,你这魔门后辈见到有幸见到本尊,还不跪拜。” 那声音忽东忽西,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无法确定其具体位置。 慕容智眉头紧皱,他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绝非等闲之辈。 但他并不畏惧,反而挺直了身子,冷冷地说:“装神弄鬼。有本事就现身吧!”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周围的每一寸土地。 慕容智的头发飞扬而起,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的身体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可无论他看向何处,都未曾发现黑暗中那诡异气息的源头。 片刻之后,黑暗中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像是有人踩在了干枯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片寂静的黑暗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那声音一点一点地靠近,仿佛每一步都敲打着慕容智的心头之上。 慕容智的心跳逐渐加快,他身上的气息波动越来越大,眼神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黑暗中终于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慕容智定睛看去,心头猛地一震。 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一道神秘而威严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身着黑红华服,那宽袖如同黑夜中的羽翼,轻轻摆动间,仿佛能掀起一阵神秘的风暴。 衣袖与胸前精心绣制的金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将他的尊贵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戴着一块黑色面具,面具如同一团漆黑的迷雾,却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斑斓的色彩。 那色彩如梦如幻,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秘密和力量。 面具上的线条流畅而优美,勾勒出一种令人敬畏的轮廓,让人不禁对其背后的面容充满了好奇与遐想。 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和威严。 仿佛他就是这片黑暗世界的主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出现,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为了迎接这位不凡的人物。 沈玦停下脚步,他已然将道心种魔大法催动到极致,魔种在真气勃发下,散发出诡秘的力量。 他的眼中竟是异样色彩,璀璨夺目,让慕容智凛然色变。 慕容智受沈玦道心种魔大法的诡秘真气影响,身上真气已然全力运行,不敢有丝毫妄动。 沈玦忽的一动,挥手间,一道无形无质的真气,带着奇异的力量,跨越两人的距离,直击慕容智的胸口。 慕容智浑身真力已攀至巅峰,他猛的拍出一掌,两道真气相击,无形的劲风四散开来,林中大树禁不住摧残,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感觉到黑暗中来人的劲力,慕容智心中稍安。 就在此时,黑影逼近,慕容智身上黑气涌动,幽冥真力凝聚双手,幽冥大手印带着无与伦比的劲道全力打出。 沈玦将道心种魔大法催到极致,他的四周尽是无形无质的奇异力道,体内真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他一拳捣出,种魔大法真气勃然爆发。 “轰…”一声巨响传来,两人同时被对方的真力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但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迅速调整姿势,再次冲向对方。 两人的身形都极快,仿佛一阵风一般,瞬间就出现在对方面前。 他们的攻击速度也非常快,几乎让人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在空中闪烁。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令人难以捉摸。 他们的动作轻盈而灵活,却又带着震动山岳般的力量。 密林中,两人拳脚交击的声音不断响起,宛如天雷一般,轰隆隆作响,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胆战。 随着两人的激战,周围的树木开始摇晃起来。 枝丫颤抖不已,树叶纷纷倒飞出去,形成了一片绿色的旋风。 在两人的真力冲击下,地面也开始出现裂缝,尘土飞扬。 整个密林都被他们的战斗所震撼,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沈玦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了。 在过去的无数次战斗中,他总是处于生死边缘,为了保护自己,他不得不想方设法,用尽一切智慧和计谋。 因此,每次战斗时,他都会瞻前顾后,有所保留,无法尽情地释放自己的力量。 然而,今晚与慕容智的对决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畅快。 他们两人实力相当,棋逢敌手,这使得沈玦能够毫无顾忌地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沈玦眼神冷冽如冰,身上气势猛然爆发出来,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澎湃。慕容智被沈玦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沈玦突然收招,仰头发出一声厉啸。 这声啸声响彻云霄,震撼天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随着战斗的进行,神沈玦静心凝神,心神逐渐沉入那黑白相间的混沌不明处。 与此同时,冥冥不知处,砌入道心的魔种开始颤动,散发出奇异的力量,融入到他的真气之中,仿佛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至此,他的真气与魔种结合,受魔种影响,他的周身不由自主,止不住的天地精气倒灌入他的身体,没入那不知名处,被魔种吸收。 慕容智面色大变,在他的感应之中,眼前之人宛如一轮黑日,散发出强烈的气息,遮天盖地,他自身也开始受他影响。 他感觉压力越来越大,随着不断战斗,他的真气逐渐消耗,而对方仿佛不知疲倦,且招式越来越精纯,力道也越来越强大。 第118章 魔尊沈玦 沈玦沉浸在与魔种交流之中,神意与真气交汇而流,合二为一的武道境界,令沈玦心生不尽欢喜。 他已然不知外界之事,与慕容智对招已是随意而为,身上气机随着慕容智的气机而动,仿佛是本能一般。 渐渐地,慕容智发现了眼前之人的异常,他心中一惊,他感觉到沈玦的状态越发奇怪,好似进入了一种无我之境。 慕容智决定速战速决,他使出全力,向沈玦攻去。 然而,这一击却如同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 沈玦的身体微微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慕容智震退数步。 此时的沈玦,眼神空洞,宛如失去了意识,但他的周身却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慕容智喘息着望着沈玦,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他不明白为何沈玦会突然变得如此强大,而这种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心中微微一动,凝神聚力,全身再无一点气势。 他右手捏成一个奇异的印诀,似乎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随后朝着沈玦的额头点去。 这一击看似速度极慢,但却在眨眼间就抵达了沈玦的额头,给人一种极其矛盾的感觉。 沈玦的身形猛地一震,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原本沉浸其中的心神也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 就在慕容智即将击中他的时候,沈玦突然向后飘退,轻松地避开了这一致命的攻击。 沈玦退后数步后,稳稳地站立着,一动不动,仿佛仍然沉浸在刚才那种玄妙的境界之中。 而慕容智则身体摇晃,脸色苍白如纸。那一指乃是他竭尽全力的一击,可没想到还是没能伤到眼前这个人。 沈玦静静地站在原地,慕容智也只能勉强挺立着身子,不敢有丝毫松懈。 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表现出一丝虚弱,很可能会被沈玦看穿虚实,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片刻之后,沈玦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看了看眼前的慕容智,慕容智仍旧是一副防守反击的姿势,不露丝毫破绽。 慕容智见他苏醒,如临大敌,藏在袖中的手臂也微微颤动起来。 沈玦轻笑一声,缓缓道:“慕容兄,何必这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 此时沈玦没有改变声音,慕容智自然听出了他的声音,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随后,沈玦伸出右手,摘下来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慕容智虽无法相信,但此时亲眼所见,却又不得不信,他面色复杂,似惊讶,似疑惑,又有感慨。 慕容智沙哑着声音道:“这可不是要见老朋友的样子。” “那该是什么样子?”沈玦轻叹一声:“如今你我皆是魔门中人,自然要有魔门见面的独特方式。” 慕容智怪异的看了沈玦一眼,道:“正派、魔门,有时候倒真是不太分得清。” 沈玦摇摇头道:“你就不要讽刺我了,你来找我不会只是确定我死没死吧?” “自然有这方面原因,不过更重要的是为了江湖最近的一个传言。”慕容智道:“我想你应该知道。” 沈玦灵光一闪,忽道:“红枫谷的异常现象?” 慕容智点点头。沈玦却是有些愕然,他不解道:“当真是有什么宝物出世?我想除了有什么天材地宝,恐怕也没什么了吧?有了天材地宝又如何?” 他道:“修行之路,不假外物。唯有自身努力,亦步亦趋,才能登顶武道之峰。” 慕容智轻叹一声:“你有如此志向,因你天赋异禀,又有武道传承,自然不需要那些。然武道修行,财侣法地,缺一不可。世间又有多少人都有这些,唯有那些无主之物才是他们趋之若鹜的东西。” 沈玦闻言沉默不语,他叹了一口气道:“确实如此。不知那里到底有何物,你竟然也要去凑个热闹?” 慕容智思忖片刻,道:“据古籍记载,有如此异象的定然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宝物。据传,宝物出世定然有灵兽守护,不知这次会遇到什么?” 沈玦目光闪烁,笑道:“那我定然也要去凑个热闹了。” 慕容智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他问道:“你怎么这副样子?” 沈玦闻言不语,他走到一旁,侧身看向慕容智道:“慕容兄,从你我相识之日起,我便没有安生过。其实我本意只想待在逍遥派,安心修行,偶尔闯荡江湖,见证武道高人,登顶武道巅峰。我也并非为争霸天才,只是想见识一下巅峰之上的风采。” 他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明月:“但事与愿违,我要发展壮大逍遥派,就要参与到与黑虎帮的争夺之中,又要防备七玄门,又不得不在林柏涛的胁迫下去到血煞教,我历经生死,才存活下来。” “所以,从今日起,我自号魔尊,我要一统魔门,所有要对我不利之人,我便要以雷霆手段摧毁他。” 沈玦眼中闪动奇异的光芒,他轻喝道:“慕容智,将来你若阻我,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慕容智心神一震,叹道:“一统魔门,谈何容易?千年以来,除魔祖外,魔门统一过三次。” 他话未说完,但沈玦明白他的意思,他道:“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你等着瞧吧!” 慕容智微微一动,感受到沈玦言语中的自信,他不禁侧目。 随后沈玦盯着慕容智道:“你要重建幽冥教,恐怕很难,魔门九支的存在与魔门一统并不如你我合作,我助你重建幽冥教,你助我统一魔门。” 慕容智苦笑道:“重建幽冥教和一统魔门,可不是一般的难度。我重建幽冥教可比一统魔门容易得多。” “那可不一定吧!”沈玦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智道:“其他几派和那些正道门派恐怕不会坐视不理。” 慕容智沉默不语,沈玦继续道:“其他几派巴不得魔门少了几派,他们一统魔门便少了些阻力。而正道更不必说了。” “我还听说,此次阴魔教那位魔姆要组织魔门九支,召开什么大会,可有此事?” 第119章 魔门先贤 慕容智面色平静地点头道:“确有此事。” 沈玦缓缓转过身来,正面朝着慕容智,神色肃穆地问道:“慕容智,助我一统魔门,你可有此意向?我只问你这一次,若你拒绝,此后我们便只有合作关系。在血煞教时,你助我逃脱必死之局,我承你的情,日后若遇到危险,我会饶你三次。” 慕容智沉默片刻,脑海之中不断闪烁着与沈玦初次相见之时的场景,又一路见证了沈玦从一个不入流的武者,成长为如今能够击败他的先天高手。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慕容智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玦微微颔首,表示理解,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仿佛慕容智的拒绝并没有对他产生丝毫影响。 他心里也明白,慕容智也是人中龙凤,天赋出众,未来的成就不可估量。 要让这样一个人物臣服于自己,尤其是当自己目前还无法轻易战胜他的时候,确实有些困难。 沈玦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今日,我们便开始第一场交易吧!” 慕容智愕然,问道:“交易什么?” 沈玦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开,撕下一半,将其扔给慕容智。 慕容智接过,定睛一看,只见封面写着赤血分魔大法六个大字。 慕容智脸色大变,他捧着那半本秘籍,双手微微颤抖,似有千斤重。 也不怪慕容智如此激动,赤血分魔大法是魔祖的依凭,魔祖凭借它才得以创出其他武学,最终修成至高境界。 片刻之后,慕容智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神,淡然道:“可惜,这门武功只有沈家人才能修炼。” 沈玦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这仅仅只是一个传说罢了,极有可能是沈天虹特意放出的风声,其目的就是为了欺骗林柏涛,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他人不再对赤血分魔大法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慕容智听到沈玦这样说,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那么,你想要跟我做什么样的交易?”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微笑着回答道:“我需要幽冥手的秘籍。” 慕容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残缺不全的半本秘籍,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幽冥手确实算得上一门不错的武功绝学,但它相较于赤血分魔大法来说,可能还是有所欠缺吧。除此之外,你还需要什么?” 沈玦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当然,我还需要知道魔姆召开大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慕容智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些大会只是传出了消息,具体时间和地点,我也不得而知。” 沈玦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慕容智,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 慕容智感受到这股压力,但仍然保持着冷静和沉稳,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慕容智沉吟不语,时间似乎变得缓慢而漫长,终于,他打破了沉默,语气坚定地道:“可以,我会将确切消息告知于你。” 沈玦微微点头,表示满意。他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将手中的半本秘籍随意地扔给慕容智。 秘籍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慕容智的手中。 慕容智接过秘籍后,仔细地打量着这本神秘的古籍。 他眼中难掩兴奋和好奇的光芒,似乎对其中隐藏的秘密充满了渴望。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两半本秘籍收好,仿佛它们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慕容智整理好秘籍后,又从怀中取出一本古籍。 这本古籍看上去年代久远,纸张泛黄,边缘磨损严重,显然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洗礼。 慕容智轻轻地抚摸着古籍的封面,凝视着手中的古籍,轻声说道:“传说只要集齐魔门九支的秘籍,便能获得太上真魔录,从而窥探到魔祖当年那无上的武道境界。”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向往和敬畏之情。 慕容智说完,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古籍扔给了沈玦。 沈玦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古籍。他看着手中的古籍,随手将它放入怀中,似乎对它不屑一顾。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真有太上真魔录这门武学?” 慕容智道:“确实有此传说,不过是否真是如此就不知道了,毕竟最后一位一统魔门的魔帝,离如今恐怕也有两百年了。” “魔帝?”沈玦轻轻念叨了几句,他问道:“还有谁统一过魔门?” 慕容智面上露出奇异神色,似乎在缅怀曾经魔门的无上强者,他轻声道:“魔祖幽衍,天魔逄侯,圣魔罗渊,魔帝凌霄。此四者是魔门千年来最杰出的人杰。” 沈玦点点头,脸上似不以为意,他笑道:“没想到魔门历史上除了魔祖,竟也有如此厉害之人。” 慕容智笑了笑,道:“若是你能成为第五位一统魔门之人,或许也能名垂青史。” 沈玦眼神闪过精芒,他的志向可不止于此,但他并未多说什么,他深知修行之路艰难无比,一切都还只是未知。 他挥了挥手,正待要走,却见慕容智欲言又止。沈玦笑道:“慕容兄还有疑问?” 慕容智道:“有一件事我确实很是好奇,你的武功似乎并不像魔门的武功,但好像又和魔门武功很是相似。” 沈玦神秘一笑,道:“这是我自创的武功,下次若是再见到,我会告知你它的名字,相信以后他会和我一样名传天。” “若是你想要,我也可以交易,但是要拿出我满意的东西来。” 慕容智苦笑道:“沈兄怕是高看我了,你看孑然一身,身无长物,除了幽冥手的秘籍,恐怕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沈玦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以后若是有了,可以在找我,还有。” 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随后目光灼灼看着慕容智:“还请慕容兄为我保密,毕竟魔门之中除了你,再没有人这么熟悉我的身份了。至于其他知道我身份的人,我以后会解决的。” 沈玦说到这里,眼中杀气腾腾,但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慕容智闻言,脸色郑重道:“沈兄放心,这我自然知道。” 沈玦转身,挥了挥手,身形微动,一闪而逝。 慕容智看着沈玦离去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闪身没入了密林之中。 第120章 周大忽悠 云崆,七玄门三杰之首,年仅二十岁出头,但却已精通七玄门众多绝技,其武功之高超,在同辈之中可谓是无人能敌。 此时此刻,他正端坐在有间客栈二楼的雅座之上,悠然自得地望着楼下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景象。 如今的有间客栈已经迁至业城最为繁华的地段,与之前的破旧小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此刻正值午膳时间,客栈内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待到酒菜上桌后,云崆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放入嘴中细细品味一番,紧接着他眼前一亮,自言自语道:“这道菜的味道真是不赖啊!” 说罢,他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身旁站立的客栈掌柜周康,开口询问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周康连忙赔笑道:“回客官的话,此菜名为红烧肉。” 云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十分满意的表情。 他本就身负刑冲之命,此次前来便是要暗中调查一下逍遥派的真实情况。 他抵达业城已经有两天时间了,然而在这两天里,他并没有急于登上云霄峰,反而选择在业城中四处游荡,收集各种信息和情报。 云崆年纪轻轻却已取得非凡成就,这使得他的性格显得颇为孤傲。 不过,尽管如此,他在行事方面仍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小心谨慎。 当听闻这有间客栈已经在业城扎根多年后,他立刻来到此地,并多花了一些银子预订了一间雅座,还特意把掌柜周康叫过来陪同。 起初,周康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要求,但是面对云崆出手大方、慷慨解囊的举动,他意识到自己可以从中赚取一笔不菲的收入,因此欣然答应了下来。 云崆每一道菜都认真地品尝了一遍,或许是因为对这些菜肴的味道非常满意,以至于他无暇顾及询问消息。 直到他风卷残云般地吃完所有饭菜后,他才突然回过神来。 看着满桌狼藉的景象,云崆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他叹了口气说道:“掌柜啊,你们家的菜真的太好吃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品尝过如此美味的佳肴了。” 周康陪笑着说道:“每一位客官都是这么说的。” 云崆微微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掌柜的,业城周边可有什么好去处,我还要在这里盘桓几日,待在城中无聊得很,便想去看看。” 周康连忙摇头,叹息着说道:“业城周围并非名山大川,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一去的地方啊。” 云崆却是假装不信,追问道:“不会吧!我可是听说城外不是有一座云霄峰,山上还有一个门派呢?” 周康闻言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心生怀疑。 他久经商场,早已对人心洞若观火,立刻明白眼前之人可能别有目的。 他赶忙赔礼道歉:“客官说得对,是我一时疏忽忘记了。不过那云霄峰也并非什么好去处,山上有个门派名为逍遥派,他们并不欢迎外人上山。” “哦!这是为何,我想上去看看,难道他们还不让。”云崆道。 周康一脸谄媚地解释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啊,那云霄峰可是逍遥派的地盘,人家不让人上去自然也是有理有据的。” 云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心中却有些好奇。他接着问道:“这逍遥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 周康眼神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回答道:“这个嘛……客官,您可真是问对人了。我跟您说,这逍遥派可不简单呐!” 于是,两人开始一问一答,云崆便从周康口中听到了这样一个令人惊叹不已的故事。 在业城,有一个新兴的势力如同晨星般崛起,它就是逍遥派。 起初,逍遥派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门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逐渐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和独特的魅力。 此派非但武学精妙绝伦,更兼掌门沈玦其人,文武双全,胸有丘壑,自他掌舵以来,门派不断发展壮大。 在他的带领下,逍遥派声名远扬,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加入其中。 逍遥派的弟子们勤奋刻苦,修炼各种神奇的武功秘籍。 他们的功夫既高深莫测。而且,这些弟子们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常常帮助弱小者对抗邪恶势力,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爱戴。 周康一阵胡吹乱扯,说得云崆一愣一愣的,不过至于说什么高深武学,声名远播之类的他显然是不信的。 云崆听完,满脸狐疑之色,他有些怀疑的看着周康。 周康面不改色,自顾自说着。 云崆轻咳一声,打断了周康的话,他问道:“这逍遥派真有这么好?” 周康笑道:“客观明鉴,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云崆见状,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业城有一个帮派,名为青竹帮,不知掌柜是否了解?” 周康眼珠一转,道:“小的自然知晓,原本去年还有一个黑虎帮,没想到最后被青竹帮灭掉了,现在是青竹帮一家独大。” 云崆沉吟道:“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逍遥派和青竹帮竟能和平共处?” 周康不解云崆之意,却不好再胡说,他道:“矛盾自然是有的,不过详细的我们就不得而知,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士,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可接触不到。” “不知逍遥派掌门沈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云崆自语道。 周康见云崆问来问去,始终在打探逍遥派的事情,心里暗自猜测云崆的目的,起初他以为云崆是慕名而来,拜师学艺。 可如今看来却有不像,似乎目的不纯。 他索性也不说实话,打着哈哈道:“听说沈掌门生得英武不凡,是世间少有的奇人,他武功高深莫测,曾一掌劈断江流…” “一掌断江?!”云崆闻言一惊:“掌柜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周康笑道:“客官,这些都是传言,至于真假我就不得而知。” 云崆无奈,只能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随后他让周康离开,又要了一杯清茶,暗自盘算之后的打算。 周康离开雅间,挥手叫来一个跑堂小二,耳语一番。 小二换了衣裳,从后门出了客栈,直奔云霄峰而去。 第121章 好演技 云崆心中暗自计较,他不知逍遥派虚实,不宜直接上门去。 七玄门虽是东南武林霸主,但并非是东南武林的一言堂,仍有许多武功高强之辈,不把七玄门放在眼里。 郁南星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因此他明面上允许其他门派的发展,但其实每一个门派的规模大小都掌控在七玄门的手里。 未免落人口实,一直以来,七玄门都是暗中行事,遇到发展迅速的门派,或暗中打压,或培植敌对势力,或控制招式弟子来源等等。 但同时郁南星也是一个智勇双全之辈,他武功精深,智谋超群,七玄门在他的带领下,愈发强大。 因此,东南武林一直都未曾有能与七玄门相抗的门派。 云崆盘算一番,决定前往青竹帮一探。他饮完茶水,付了饭钱,施施然往青竹帮总堂而去。 青竹帮。 元不败端坐于客厅,一袭绿袍,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此时一名帮众正在他面前汇报云崆来拜访之事。 “七玄门云崆,他果然来了。”元不败听完,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吩咐道:“去,将他迎进来。”那帮众得令,躬身退去。 待那名帮众退去,一道人影从客厅里面缓缓走来。 元不败见状,立刻起身,站在一旁。 沈玦望着厅外,笑道:“这样的试探,估计不会少,不过我逍遥派还需韬光养晦,现在还不足以和七玄门抗衡。” 元不败点头道:“七玄门表面上允许其他门派发展,其实一直在暗中打压。” 沈玦笑道:“江湖从不是一片宁静之地。当逍遥派的崛起威胁到了东南武林原有的格局,尤其是触动了霸主七玄门的地位时,便是战争的开始。” 元不败沉吟道:“七玄门历经百年风雨而不倒,在郁南星这个中兴之主的经营下,如今的七玄门,其门下高手如云,势力遍布东南,对任何潜在的威胁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七玄门门主郁南星,老谋深算,恐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沈玦微微颔首,语气凝重地说道。 元不败皱起眉头,担忧地说:“是啊,我们必须小心应。。” 沈玦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你准备如何应对这个云崆?” 元不败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缓缓说道:“该示弱还是得示弱,表面上要巴结他,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把这个东西献给他。” 元不败看到沈玦手中的瓷瓶,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勉强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沈玦微微一笑,拍了拍元不败的肩膀:“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厅外传来脚步声,沈玦心笑了笑,转身朝着朝客厅里间走去。 云崆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以七玄门弟子的身份来拜访青竹帮帮主。 青竹帮这样的小帮派,在东南武林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作为七玄门的弟子,还是杰出弟子,他自然不将青竹帮这样的帮派放在眼里。 他随着青竹帮帮众来到客厅之外,远远看见身着一身绿袍的元不败。 元不败自然也看见了云崆,他见云崆气宇轩昂,却也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难以掩饰的锋芒与傲气,表面却不动声色。 他整理一下衣衫,脸上带着微笑,快步上前道:“云少侠驾临本帮,真是令青竹帮蓬荜生辉,元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云崆抱拳还礼,脸上露出谦逊的笑容,说道:“哪里哪里,元帮主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云某突然前来拜访,实在有些唐突,还望元帮主海涵。” 虽然云崆平日里心高气傲,但此时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并不想因为失礼而让对方心生反感。 毕竟元不败也是一帮之主,势力庞大,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和帮助,对于自己计划将大有裨益。 元不败微笑着回应道:“云少侠言重了,能够与云少侠相识,实乃元某之幸事。还请上座。” 说着,他抬起手,指向左侧的座位,表示邀请云崆入座。 云崆见状,眼神微微一亮,心中暗自琢磨起来。 元不败如此客气,似乎对自己颇有好感,有意结交。 既然如此,自己更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或许可以通过元不败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想到这里,云崆不再犹豫,迈步走向左侧的座位,坦然地坐了下来。 待云崆坐稳后,元不败这才安心地坐下。 两人坐稳,元不败试探着问道:“不知云少侠来此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元某义不容辞。” 云崆沉吟片刻,没有立即说出来意,他笑道:“云某出门历练,哪里有什么贵干,只是路经贵宝地,前来拜访一下而已。倒是让元帮主见笑了。” 元不败闻言,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哈哈,云少侠客气了,能来我青竹帮做客,可是本帮的荣幸啊!” 元不败见状,笑而不语,见有下人端来茶水,他将茶杯接过,笑道:“云少侠,请喝茶。” 云崆接过茶杯,佯装喝茶,目光闪烁,心思急转,不断思索该如何拉拢元不败。 元不败脸上满是笑意,隐隐有讨好之意。若是沈玦在此,定会非常惊讶。 元不败平日里本不多言,除沈玦外,很少会对人如此客气。 然而此刻,面对云崆,他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恭敬和讨好。 云崆喝了一口清茶,轻咳一声道:“元帮主,我一路走来,见青竹帮弟子皆神情紧张,似乎在戒备着什么。不知元帮主是否遇到了麻烦?” 云不败闻言,心知乃是因为江湖最近的传言,导致业城江湖人士多了起来,青竹帮未免有人来找麻烦,自然很是戒备。 他想到此处,目光一闪,满面愁容道:“云少侠有所不知,此事皆是因为那逍遥派所致。” 云崆闻言顿时惊讶道:“逍遥派?与逍遥派有何干系?” 第122章 阴谋得逞 元不败一脸苦涩地叹气道:“唉,实不相瞒,逍遥派行事霸道,他们要求我青竹帮将业城的一半利益让给他们,这简直就是明抢!” 云崆闻言顿时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他大声道:“逍遥派竟然如此霸道,还这么无耻!” 元不败点点头,满脸无奈地道:“是啊,他们仗着自己实力强大,就想抢夺我们的产业,实在可恶至极!” 说完,他看向云崆,迟疑片刻后道:“云少侠,逍遥派欺人太甚,奈何逍遥派势大,青竹帮难以抵挡,还请云少侠为我青竹帮做主啊。” 云崆闻言一愣,慌忙摆手道:“元帮主何出此言?云某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又怎能为贵帮做主呢?” 元不败连忙摇头叹息道:“云少侠不必谦虚,七玄门乃是东南武林之首,而您又是七玄门的高徒,身份尊贵无比。元某一直想要拜见郁门主,可门主高高在上,哪是我一个小人物能够见得到的。如今我青竹帮被逍遥派欺凌,如果能得到七玄门的支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所以,请云少侠务必帮帮我们。” 云崆见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元不败的主动投靠,让他感到有些意外和措手不及。 原本他还以为需要用一些手段才能达成目的,没想到现在却如此轻松地得到了对方的效忠。 然而,尽管他是七玄门三杰之首,但此刻他并不能独自做出决定。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能成功拉拢青竹帮,无疑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虽然他不知道逍遥派目前的具体实力,但可以推测出即使他们比青竹帮强大一些,也不会有太大差距。 因此,并不值得过度干预。但若放任逍遥派继续发展,可能会变得难以控制,以后再想处理就会比较麻烦。 如果现在暗中给予青竹帮支持,让他们与逍遥派对峙,可以有效地消除逍遥派这个潜在的威胁。 经过深思熟虑,云崆最终做出了决定,但他并没有立即答应元不败,而是叹了口气说道:“元帮主,这件事我一个人无法作主,必须请示门派中的长辈才行。” 元不败知道此时不宜操之过急,他脸上有些失望道:“唉,那就有劳云少侠了。” 说完,他脸上也没有之前的笑容,反而有些冷冽。 云崆见状,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他斟酌道:“元帮主请放心,此事云某一定尽力去办,务必办成。” 元不败闻言,脸上冷意散了一些,他道:“多谢云少侠,若是办成此事,我一定重礼酬谢。” 云崆闻言摆手道:“元帮主不必如此,能得青竹帮作为盟友,也算是莫大的礼物了。” 他作为七玄门的弟子,什么东西没有见过,岂会在意元不败的什么重礼。 元不败神秘一笑:“其他东西自然不入云少侠法眼,但是我这样东西却是有价难求之物。” 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在云崆面前晃了晃。 云崆闻言,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元不败手中的瓷瓶,他奇道:“这里面是何物?” 元不败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微笑:“云少侠可知道陈海?” 云崆点头道:“知道,他本是我七玄门弟子,可他为求发展,已经脱离了我七玄门,不再算是我门中弟子。” 元不败点头,他道:“我在半年之前武功仅仅与陈海相当,甚至还弱他一筹,若非得到奇遇,怎么可能胜过他,独掌这业城。” 云崆听他如此说,心中更是好奇,他看着那瓷瓶问道:“元帮主所说奇遇,难道就是这瓶子,这瓶子的是何物?” 元不败面露奇异之色道:“这里可是绝世神丹,我得此丹相助,仅仅半年时间便晋入先天之境,如今更是突飞猛进。” 云崆心中大惊,失声道:“半年晋入先天之境?” 他看向那瓷瓶,眼里满是震惊,心头一片火热。 随后他有些疑惑道:“如此宝物,元帮主舍得送我?” 元不败道:“这神丹虽好,但并非一直有效,第一次服用效果最佳,第二服用效果减半,第三次服用效果便微乎其微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瓷瓶中仅有三粒丹药,当物尽其用,献给云少侠,才是它最大的价值。” 云崆虽然年轻,但心思缜密,虽然元不败说得滴水不漏,但他仍然有些怀疑,他道:“如此重礼,云某受之有愧。” 他伸手搭在元不败手腕上,体内真气运行,压住元不败的手。 元不败目光一闪,心里冷笑,葵花宝典运转,一道阴柔真气瞬间冲向云崆的手掌。 一声闷响,两人身体同时一震。两人脸上均是震惊之色闪过。 云崆见元不败功力与他相当,心中对元不败道话也信了几分,他心中暗自震惊,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业城,一个小小的青竹帮,竟然遇到一个先天高手。 同时,他心里也暗自庆幸,没有贸然上云霄峰,那逍遥派掌门既然能够胜过元不败,自然比他要强,若是不小心与逍遥派交恶,恐怕难以善了。 云崆道:“没想到元帮主竟有如此功力,真是不可思议。” “这都是神丹的功劳。”元不败道:“若非如此,我哪能有如此进步。” 云崆看着那瓷瓶问道:“不知这丹药从何而来?” 元不败道:“”元不败道:“这是我前段时间偶然得到的,具体来源我也不清楚。” 云崆皱眉道:“如此神秘?” 元不败笑道:“天地之大,奇珍异宝无数,许多宝贝的来历都不为人知。云少侠何必在意这些?” 云崆点点头,道:“所言甚是。”他看向瓷瓶,沉思片刻,道:“元帮主如此好意,云某感激不尽。不过,此等神丹,云某不能白收。” 元不败道:“云少侠客气了,这本就是为云少侠准备的。” 云崆摇头道:“不行,无功不受禄。这样吧,既然元帮主如此盛情,那我却之不恭。元帮主所求之事,我现在立刻便动身,请示帮中长辈,力促此事。” 元不败喜道:“那就多谢云少侠了。” 云崆收起瓷瓶,拱手道:“如此,元帮主就等我好消息吧。”说完,他转身离去。 元不败看着云崆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第123章 风起云涌 待云崆走后,沈玦从大厅里间走出,他看了看恢复冷峻面色的元不败,笑道:“倒是难为你了。” 远不败摇摇头,显然是有些头疼:“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我一直以来都奉行强者为尊,不愿去经营这些弯弯绕绕。” 沈玦笑道:“你性格如此,做这些有违本心,以后少做便是了。” 元不败有些疑惑,他道:“那丹药虽然送出去了,可若是他不服用,又该如何?” “不用担心。”沈玦摇头道:“世人皆有好奇之心,他不敢擅自服用,但却一定会让人服用,或者做一些试验,那丹药却有增长功力之奇效,七玄门中除了郁南星,恐怕无人能够发现其中玄机。” 顿了顿,他道:“这便是一场赌博了。不过,不管是七玄门中谁人服用,对我都没有任何坏处。” 元不败点头,表示赞同。 沈玦沉默片刻,话锋一转,问道:“如今,去往红枫谷的江湖人士有多少?” 元不败道:“初步估计,有上千人,这几日陆陆续续又有人从各处赶来。” “其中可有值得注意的人物。”沈玦问道。 “据帮中弟子近日查探,来人中有快刀吴万山,人魔章安,烈日拳封锦良,都是东南武林的佼佼者,他们三人也都是先天之境中的强手,很难对付。”元不败沉吟道。 “人魔章安?”沈玦皱眉。 元不败面色有些凝重,他道:“确实是人魔章安,这人魔章安好食人心,而且还特别是女人的心,他喜欢先见后杀,然后取食人心,以他的话来说,这是入魔之心,吃了可成仙。” 顿了顿,他继续道:“人魔章安在东南武林臭名昭着,几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但他武功甚高,又行踪诡秘,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他屡次得手。” “若非他在业城出过手,恐怕我们也不知这样他会来次。如果无人阻止,恐怕这次对于业城的女子来说恐怕是一场灾难。” 沈玦嗤笑道:“成仙?他恐怕是痴心妄想了。” “掌门可要出手?”元不败道。 沈玦不置可否,他皱眉道:“七玄门除了云崆,没有人其他人来?” 元不败连忙摇头,回答道:“并未发现其他七玄门人的踪迹。” 沈玦陷入沉思,片刻后再次开口问道:“可有宗师一级的高手出现?” 元不败依旧摇头,表示并不知晓,他解释道:“宗师级高手行踪飘忽不定,神出鬼没,帮中弟子未必能够察觉他们的存在。” 沈玦轻轻点头,吩咐道:“要时刻保持警惕,若有宗师级高手现身,务必随时告知于我。” 元不败恭敬地点头应道:“是,掌门。” 沈玦离开青竹帮,去了一趟有间客栈,尝了尝周康的厨艺。 周康不愧经商多年,不仅对商道有很深的理解,同样对所买的东西也深有研究,他改良了沈玦给他的食谱,味道比之前好了很多。 告别周康,他没有急着赶路,一路悠闲的朝着云霄峰而去。 此时正值晌午,云霄峰下游人如织,云霄峰峰顶虽不让进,但峰下景观仍旧让人心醉,特别是林逍月不仅给主峰上铺了路,同样也给其他峰铺路,修建了许多亭子之类的建筑。 沈玦心中暗骂林逍月败家,若非洛雪莹这个大财主给逍遥派带来了百万两银子,现在要养逍遥派诸多门人,恐怕是痴人说梦。 他一路走着,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呼喊,他转过头去,只见山路远处有一个身着白衣,头戴书生巾的俊秀男子正朝着他挥手。沈玦见他装扮,该是一个书生。 那书生见沈玦回头,大喊道:“兄台,等等我。”随后疾步上前,两步并做一步,跑到沈玦身边已经气喘吁吁。 他跑到沈玦身边,伸手就要搭在沈玦肩头。 沈玦皱眉,身形一闪,让开一步,那书生手搭在空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沈玦也不扶他,他摇摇晃晃,但还是站住了身形,他有些怪罪道:“你怎的不扶住我?” 沈玦笑道:“我们素不相识,若我去扶你,你又故意摔倒,假装受了伤,然后倒打一耙,讹我钱财,这可如何是好?” 书生一愣,惊讶道:“我岂会如此?我辈读书人,俯仰无愧于心,怎么做如此下作之事?” 沈玦摇头道:“我并非问你会不会做,而是问你此种做法何解?” 书生愣住了,仔细思索,想了半天,却发现无论如何依然也不得其解。 随后,他恼怒道:“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就算世风日下,但亦有羞耻之心,绝不会做出这事!” 沈玦笑道:“那可不一定。” 书生正要反驳,山路上隐约又出现一人,那人脚下生风,显然有武功在身,他施展轻功,几丈距离,顷刻便至。 来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形容英伟,眼神灼灼,脸上棱角分明,显得正气凛然。 书生见到那人,兴奋地喊一声:“萧兄,你怎么来了?” 那人见到旁边沈玦,脸上露出戒备之色,他道:“你们走散,我担心你安危,四处寻你,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书生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怎么会有危险?萧兄多虑了。” 那人摇摇头道:“你怎知光天化日之下没有危险,之前你遇到的贼人不也是白天出来抢劫。” 书生闻言一窒,面色有些讪讪,他道:“那毕竟是少数吧!” 那人还要再说,书生急忙道:“我听说这云霄峰上有一个逍遥派,云霄峰景色宜人,我很想去看看,萧兄不如与我一起。” 那人十分戒备地看了沈玦一眼,摇摇头道:“云霄峰哪里能任你来去,你还是随我下山去吧!” 沈玦见两人在自己面前谈到逍遥派云霄峰,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两人是否已然知晓他的身份。他故意问道:“你们想去云霄峰?我可以带你们去。” 书生听了十分高兴,他道:“真的吗?还请兄台带我们上去,小弟听闻云霄峰上有一处断崖,十分壮观,想去瞧瞧。” 一旁那人有些惊讶到看着沈玦,似乎不太相信,但见书生十分高兴,却也没有说些什么。 沈玦笑道:“你们随我来吧!” 第124章 再探秘谷 一路上三人闲谈,互相通了姓名,那书生姓袁,名袁拾风,名字比较古怪。那英伟男子名叫萧安,两人结伴而行,四处游历,近日来到业城。 袁拾风不通武功,一路上休息了几次,沈玦一路观察,始终没有瞧袁拾风的是否真的没有武功底子。 那萧安倒是内力深厚,一路上山,脸不红气不喘,极为轻松。 当两人听到沈玦姓名之后都有些惊讶,他们没想到在路上随便遇到一人,竟然是逍遥派的掌门,也难怪沈玦说可以带他们两人上山。 待入了山门,进入逍遥派,两人再次被逍遥派的雄伟壮观惊讶了一次。 袁拾风也顾不得疲累,他震惊道:“沈兄,你这门派看起来不像是才成立不到一年的门派,颇有些大门派的气象了。”萧安也是震惊莫名。 沈玦笑道:“袁兄过奖了,逍遥派底子薄,可不像那些大门派那般高手如云。好了,不闲扯了,我们进去吧!” 此时,逍遥派门中弟子皆忙碌于大比准备之事,鲜少有人在外闲逛。 待三人进入偏殿,沈玦吩咐弟子送上茶水,随后三人入座。柒云麟得知师父带来了客人,赶忙前来招呼。 袁拾风生性好动,只坐了一会儿,连茶都没喝完,就向沈玦表示想四处逛逛。 沈玦随即让柒云麟带领他们参观逍遥派的各处景点,领略门派风光。 待三人离开后,林逍月才慢慢走来,碰巧遇到两人出门,还来不及相互介绍,只是照了个面,便匆忙离去。 林逍月走到沈玦身边,有些奇怪地询问道:“你鲜少会带人上来,怎么今日将那两人领了来?” 沈玦眉头紧皱,他面上露出思索之色:“那两人有些奇怪,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林逍月闻言一惊,有些责怪道:“那你怎么还将他们领上来。” 沈玦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放心,他笑道:“放心吧,我自然知道轻重。” 林逍月点点头,在这方面她倒是不担心。随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她问道:“前些日子一直没有时间,好不容易等你空闲,想问问你那条蛇该怎么办?” 沈玦听到此话,顿时想起后山还有一个秘谷,那里还有一条曾经将他们两人打得落荒而逃的赤阳巨蛇。 他恍然道:“差点把这个仇给忘了。嗯,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便再去会一会那条蛇。” 说罢,两人各自去准备了一番,便朝后山而去。 自从两人从后山洞中出来之后,沈玦便严令门中弟子靠近此地。今日,两人再来这里,不禁有些唏嘘,风物依旧,可两人如今与当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两人点燃火把,沈玦一马当先,悠闲地朝着洞中而去,林逍月紧随其后。 待两人走到那落石之处才停下,沈玦仔细观察了一下,那落石恰好挡住了去路,观其形状,足有数千斤重。 沈玦思索一番,将手中火把递给林逍月,然后挥了挥手。林逍月惊讶道:“这石头恐怕五千斤,你能打破它?” “试一试吧。”沈玦笑道。林逍月有些不信,但还是后退了几步。 沈玦深吸一口气,他眼中精光一闪,凝神聚力,全身气血聚于拳头,真气奔涌,一拳击出。 “轰”的一声巨响,那巨石应声而碎。不仅如此,那巨石竟然被一拳击得粉碎,散落在地,变成一地细小碎石。 林逍月见状,震惊道:“你的功力比前些日子又有精进,你的真气怎么增长得如此之快?” 说完,她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玦,随后皱眉道:“你不会是修炼了什么速成武功吧?”她说完,眼里担忧之色一闪而逝。 沈玦摸了摸鼻子,笑道:“你放心吧!那段时间出去,有些奇遇,这段时间算是爆发期,过后便不会如此了。” 林逍月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她道:“你常说武学一道需循序渐进,我想你应该自己清楚其中利害关系。” 沈玦温柔一笑:“我省得。”随后接过林逍月手中火把,跨过碎石,往里走去。林逍月紧紧跟上。 不多时,两人便走到尽头,见到了光亮。沈玦快步走出洞口,四下打量了一番。 谷中风景依旧,花草遍地,水潭清亮如许,水潭一旁的赤阳果树依然挺立。 只是上面的果子已然不见,想必是那赤阳巨蛇已经将它吃尽。 林逍月手握长剑,眼神戒备,她道:“当时那条蛇从水潭中窜出,恐怕今日也是在那水中。” 沈玦缓步朝着水潭边走去,林逍月赶紧跟上。他静立片刻,见潭中没有丝毫动静,随后便弯下腰去,伸出手轻轻触碰水面。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道巨大的阴影突然从水底冲起,带着水花和腥味,直扑向沈玦。 林逍月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小心!”同时挥剑砍向那阴影。 沈玦反应迅速,侧身躲开了这一击,但那阴影速度极快,眨眼间又冲向了林逍月。 林逍月来不及躲避,只能用剑硬挡。只听一声巨响,林逍月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那阴影却毫发无损,再次冲向了沈玦。 沈玦眉头一皱,神色有些惊讶,他没有动手,只是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条赤阳蛇。 林逍月则是立即上前,挥舞着长剑与那条巨蛇展开了战斗。一时间,火光闪烁,剑气纵横,整个山谷都被他们的激战所震动。 沈玦没有动手,他知道以此时林逍月的实力,那条蛇只能打林逍月一个措手不及。但只要林逍月反应过来,那条蛇便无法对她造成伤害。 果然,不消片刻,林逍月适应了那天蛇的攻击方式,立刻便想出了应对之法,几招之间,那条蛇便被她斩于剑下。 林逍月出了一口恶气,脸上顿时浮现了笑容。 沈玦在一旁道:“你杀错了,这条蛇体型没有上次那条大,估计只是之前那条蛇的子孙后代。” 林逍月笑道:“上次被它追得落荒而逃,这次杀了它的后代,算是利息,待一会儿找到它,再算总账。” 沈玦笑道:“恐怕今日是算不了账了,我们估计遇不到它了。” 第125章 奇异石头 林逍月有些不解地看着沈玦,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遇不到它呢?” 沈玦微笑着解释道:“根据我的感觉,这深潭中似乎并没有那条蛇的身影。”他的目光投向那潭水中,眼中神光熠,似乎想要穿透潭水。 在他的感应中,深潭中没有丝毫动静,仿佛那条蛇并不存在于其中。 林逍月走到潭边,仔细打量了起来。她四下看了看,她的眉头渐渐皱起,神情变得疑惑。 “这潭中之水未曾向外流动,但却如此清凉,实在是很古怪。”林逍月喃喃自语道。 沈玦点点头,表示认同林逍月的看法。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蹲下身体,摸了摸潭中的水,潭水温热,不似山间泉水般冷冽。随后他环视一周,仔细打量着谷中的一切。 沈玦思索道:“这潭水有些古怪,我想下去看一看。” 林逍月面露忧色,担心地说道:“如果那条蛇真的在潭中,你这样下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在地上的时候还能勉强对付它,但是到了水里,你恐怕就不是它的对手了。” 沈玦笑着安慰道:“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它。”他的语气坚定,似乎胸有成竹。 林逍月看着沈玦,见他说得言之凿凿,心中稍稍安定下来。她相信沈玦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和应对之策。 沈玦思索一番,随即纵身跃入水潭之中。进入潭中,沈玦才感觉到了潭水的不同,不过也是他感应灵动,这才发现潭水的不同。 潭水并非是完全温热,而是时冷时热,这种冷热交替的时间很短,若是不在意感受,便会认为那泉水是温热的。 随着他的深入,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奇异起来。水潭之下,竟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洞穴,洞穴一侧石壁散发出赤红微光。 沈玦越是靠近那石壁,越是发现水温在逐渐升高,那石壁极其庞大,其上方竟延伸至地面。 他震惊的发现正是那石壁散发的温度,将整个潭水变得温热。特别是靠近石壁处,那水竟然有些沸腾。 没有继续靠近,沈玦继续往下潜去,那石壁不断延伸,往潭水深处。再往深处,便变得幽暗,无法识物了。 到此,沈玦没有继续下潜,在他的感应中,似乎下面有极大的危险,他不敢再继续冒险。 思索再三,沈玦还是放弃了,他顺着潭水浮力,冒出了水面。 在沈玦转身之后,在那潭水深处,黑暗无法看清之所,一道散发出微光的身影极速掠过。 沈玦虽然信誓旦旦,自称没有危险。但林逍月还是十分担心,她在潭边坐立不安,左右踱步,时不时看向水面。 焦急地等了近半个时辰,沈玦这才从潭水中浮现。 林逍月见他无恙,心里松了一口气。她问道:“潭中有什么古怪?” 沈玦不语,上了岸,他朝那株赤阳果树走去。待靠近果树,他俯下身,拨开树根处的泥土。 果然在近一尺深处,他发现了那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石头。 林逍月在一旁看到沈玦的奇怪举动,没有打扰,待看见那石头之后,她也是十分吃惊:“这是何物?” 沈玦露出思索之色,他道:“传说赤阳果树在极热之地生长,耐高温。当初见到那赤阳果,我还十分惊讶,没想到竟有如此怪异之地。” 片刻之后,他继续道:“这石头不是普通常见的石头,倒像是金铁之物。” 他伸伸手,林逍月立刻会意,将手中之剑递了过去。 沈玦将长剑握在手中,蓄力一斩。却听见“叮”的一声,沈玦手中长剑出现了一个缺口,而那块石头连一点微末痕迹都没有。 他继续蓄力,全力一斩。长剑应声而碎。 林逍月震惊道:“这到底什么石头,竟然这么坚硬。” 沈玦笑道:“这应该是一块陨铁,或者是天生的奇物。此物若是用来锻造兵器,可谓是所向披靡了。” 林逍月闻言眼睛一亮,沈玦见了,失笑道:“只是说说而已,这石头如此坚硬,不说如何将它破碎,就说这锻造之法可能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林逍月顿时有些失望,沈玦却是看向四周,他道:“或许可以找找看,这石头或许有碎块在这谷中。” 两人对视一眼,当下便四处寻找。果然不久之后便寻到了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块。 两人用真气包裹住石头,拿在手中却也不觉得烫手。林逍月露出财迷之色,显得十分开心,她将沈玦手中的抢了过去,寻了几根藤蔓,编了个藤网,将石头放在网中。 沈玦并没有把刚才的异常放在心上,相反,他又一次走到潭水边,目光紧盯着潭水,似乎想要从其中看出一些端倪。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潭水平静如镜,但他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这潭水中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种直觉几乎等同于事实。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他断定这潭水中必定存在着足以对他构成致命威胁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之间无法确定。 “难道是那条赤阳巨蛇?不,不可能,如果是它的话,我不会有那样的感觉。可是除了它,这里还会有什么让我如此忌惮的呢?” 沈玦暗自思忖道。 然而,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都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纠结于此。 正当此时,他看到林逍月正站在一旁,专注地盯着那些石头,眼中满是好奇和兴奋。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别看了,我们该走了。”听到这话,林逍月白了他一眼,然后满心欢喜地拎起那些石头,朝着山洞内走去。 沈玦深深地看了一眼潭水,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接着,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紧跟在林逍月身后向山洞外走去。 一路上,他们并未遇到任何危险,最终顺利地走出了山洞。 沈玦回头望了一眼山洞,眼里露出思索之色。林逍月见状诧异道:“师兄在看什么?”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道:“那条蛇还没有找到,以后还是禁止弟子来这里,避免出现意外。” 林逍月闻言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会安排好的。” 第126章 破庙风云 沈玦和林逍月回到逍遥派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两人刚到门派,就看到邱晟玉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在看到沈玦和林逍月后,邱晟玉忽然就跪了下来,高声喊道:“掌门师伯,师父,你们快去救救三师妹吧!” 听到这话,沈玦的眉头不由得皱起,而林逍月更是脸色大变,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邱晟玉一脸焦急,眼中甚至隐约有泪光闪烁,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声音中带着哭腔说道:“师妹……她被人抓走了。” 林逍月一听,立刻着急地追问:“谁?音梦?是谁抓走了她?” 邱晟玉摇着头说:“我不认识那些人,他们本来是跟大师兄在一起的,但不知为何突然把大师兄打伤了,然后就将师妹带走了。” 沈玦脑海中瞬间闪过两个人的身影,随即问道:“云麟现在在哪里?” 邱晟玉回答道:“大师兄他已经追出去了……” 然而,还未等邱晟玉话说完,沈玦的身影便如闪电般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在房屋之间迅速穿梭远去。 林逍月见此情形,未有丝毫耽搁,紧随着沈玦的身影疾行而去。 沈玦身似疾风,将轻功运用至巅峰, 原本需耗时一个时辰方可登上玉霄峰的路程,他仅用一刻钟便抵达了。 待行至山脚,沈玦方才止住身形,此时已至官道,岔路繁多。 他仔细端详地上的脚印,沉思片刻,选定一个方向,纵身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沿着脚印的方向,追入一片密林之内。 这片密林颇为繁茂,四周静谧无声,但地上却有明显的脚印,各有轻重,应该两人所留。 沈玦心中思索一番,当下加快脚步,沿着脚印的方向一路追寻而去。 大约行了一盏茶功夫,他来到一座破旧庙宇前,那脚步一路进了庙内。 这庙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屋顶早已残破不堪,墙壁也显得破败不堪,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沈玦皱起眉头,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从庙宇内传出。 沈玦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庙宇。他走到庙宇门口,发现门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显然有人先一步闯入其中。 沈玦没有急着进入破庙,而是在庙外寻了一棵大树,随后纵身跳了上去。 他隐身于大树上,透过树叶缝隙,朝庙内看去。只见庙宇内,两名男子正在激烈交战。 一人正是便是他的徒弟柒云麟,另一人则却是那叫萧安的青年,身着一袭黑衣,手持长剑,与柒云麟打得难解难分。 两人之间的气势惊人,不时传来阵阵激荡之声,令人心悸。 然而此时此刻,柒云麟却明显地陷入了劣势之中。 他的气息紊乱,显然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势。 与之相对应的是,萧安的眼神冷漠而决绝,他出手时的姿态显得轻松随意,仿佛并没有把柒云麟放在眼中。 不过他剑法圆融,沉稳应对萧安的攻势,一时之间,萧安也奈何不得他。 萧安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似乎心中有所顾虑,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瞄向庙门方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与此同时,在旁边的地面上,还有两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玦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个人竟然就是之前跟随自己登上玉霄峰的袁拾风。 另一个人,则是乐音梦。沈玦仔细感受了一下他们的气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两人的呼吸还算平稳,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周围的环境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就在此时,萧安神色似有些不耐,他忽然间全力出手,掌风呼啸,柒云麟抵挡不及,几招便被萧安制住。 沈玦本来想要出手,但看到萧安出手并没有伤害柒云麟的意思,于是就继续躲在大树里观察着局势。 萧安快速地点住柒云麟的穴道后,将他放在地上,然后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萧安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突然大声喊道:“出来吧!我已经把人带来了。” 他的声音远远传开,回荡在这片空旷而又寂静的破庙里,让人感到一丝诡异和不安。 沈玦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震,他立刻收敛气息,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动静,然而四周一片静谧,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萧安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只听见密林深处断续续传来虫鸣声和鸟叫声。 见没有回应,萧安似乎也有些焦急,他身形急动,四处闪跃,似在寻找暗中之人。 沈玦站在高处,目光扫视四周,但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依然一片寂静。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仿佛是踩踏在干枯的树枝上发出的声响。 这声音让萧安立刻警觉起来,他的身形迅速闪动,朝着庙门方向疾驰而去。 沈玦原本准备追赶,但突然间,他感到一股气息在黑暗中涌动,衣袂飘动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敏锐地意识到情况有变,于是迅速从树上摘下一根枯枝,并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其中,然后用力投掷出去。 那根枯枝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跨越数十丈的距离,急速飞向柒云麟的身体。 柒云麟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来他之前被萧安点住的穴道竟然被这根枯枝给解开了! 紧接着,他的耳边传来了沈玦如蚊蝇般细微的声音:“不要动,装作还被点住穴道的样子,暗中有其他人在这里。” 柒云麟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惊讶,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 在沈玦的感知中,黑暗中似乎有一个气息正在逐渐远去,随之而去的,还有萧安的气息。 随着萧安的离去,整个破庙显得更加阴森和寂静。 然而,在这片黑暗之中,仍然存在着一股微妙的气息,这股气息隐藏得非常深,如果不是因为沈玦道心魔种的玄妙,恐怕也难以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个人自从萧安离开后,就悄然潜入了破庙,并且躲藏在了主殿之中。虽然他的行动非常隐秘,但还是被沈玦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第127章 人魔章安 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地从天边升起,如水般的月光倾洒而下,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就在这宁静的月夜下,一座破旧不堪的庙宇孤零零地矗立着,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此时,这座破庙的主殿外正呈现出一幅诡异至极的画面。 只见柒云麟静静地盘坐在地上,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竟然还躺着两个人!他们就像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柒云麟紧闭双眼,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听着什么。 在听完之后他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在暗中运转功力,试图疗愈自己身上所受的伤势。 突然间,一股凉飕飕的寒意毫无征兆地涌上了柒云麟的心头。 他猛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身影。 那种感觉异常强烈,以至于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人散发出来的阴诡冰冷的气息。 这种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寒流,迅速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破庙,让这里原本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愈发邪恶和恐怖。 那个神秘的身影就这样缓缓地朝着柒云麟靠近过来,然而奇怪的是,除了那越来越近的阴冷气息之外,并没有发出任何其他的声响或动静。 柒云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觉得背上冷汗不断地往外冒,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了后背上。 就在这时,柒云麟的身前开始缓缓地浮现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那是月光照耀下,他身后那人的影子,若隐若现,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 但渐渐地,它变得越来越清晰,并且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向着柒云麟逼近。 眼看着那影子离自己越来越近,柒云麟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可就在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那影子却突然停住了,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也不动。 庙门处,一道身影闪现,一声暴喝震荡整个黑夜:“人魔!” 那道身影如闪电般扑向柒云麟身后。随后,传来拳脚碰撞的声音。 柒云麟转身看去,见那是所谓的人魔全身罩在黑袍里,见不到其真面目。 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散发出微微红芒,显得阴森恐怖。 他武功甚高,面对萧安的攻击,却显得游刃有余。 柒云麟两人缠斗,忽的站起,身形一晃,扑到乐音梦身边,一把抓起乐音梦。 随后他起身便要离开,就在此时,地上躺着的袁拾风突然跃起,兔起鹘落般,一掌拍向地上的柒云麟。 就在那一瞬间,柒云麟猛然间察觉到躺在地上袁拾风如鬼魅一般飞身而起,朝着自己凌厉地攻来。 由于事发突然,柒云麟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躲避动作。 眼看着袁拾风的攻势犹如狂风暴雨般凶猛无比,柒云麟深知此刻已无暇顾及身旁的乐音梦,只能迅速放下她,身形一闪,起身迎接袁拾风的攻击。 而另一边,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局的沈玦,当看到袁拾风展现出如此高超的武艺时,内心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诧异之感。 在此之前,沈玦曾经仔细地观察过袁拾风,那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袁拾风都完全没有半点身怀武功的迹象。 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却让他明白,自己当初显然是看走了眼。 几乎在同一时刻,正与萧安激烈缠斗中的人魔章安,突然间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阴恻恻的笑声。 那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尖锐刺耳得让人无法忍受,瞬间划破了原本就紧张凝重的黑夜。 正在与袁拾风激战正酣的柒云麟,只觉得脑袋里好似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令他几欲呕吐。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也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就连袁拾风本人,在听到这阵诡异的笑声后,也是微微一怔,手上的出招速度明显迟缓了下来。 萧安见状,面色大变,他猛地暴喝一声:“天魔啸!?” 他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当下不敢有丝毫犹豫,脚下用力一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急速向前冲去,想要趁此机会一举打断人魔章安那可怕的笑声。 章安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发出那阴恻恻的声音说道:“天星双雄,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公然违抗我的旨意。我已经对你们网开一面,饶恕了你们多次。没想到你们非但不知道感恩戴德,反而还妄图暗中算计于我。哼,既然如此,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到了!” 他的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其中蕴含着雄浑无比的真力,如同一股无形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几人只觉这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魔音一般,直贯入耳膜深处,瞬间搅乱了他们的心神,让他们的精神世界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他们体内的真气和内力受到这魔音的影响,运行变得极为滞涩,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阻力所阻挡,难以顺畅地流转全身,导致他们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认真应对眼前的敌人。 “袁兄弟,不要再阻拦他了!今天我们跟这个魔头拼个你死我活!”萧安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 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绝与愤怒,似乎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袁拾风听到萧安的呼喊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撤数步,让开一步。 他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阁下海涵。倘若还有来日,在下必定亲自登门赔罪。”说罢,给柒云麟让出了一条道路。 柒云麟见到此景,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和疑惑,完全不明白这几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当他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乐音梦时,立刻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他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尽快带着乐音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柒云麟对袁拾风的话语只是冷哼了一声,显然并不想过多地理会对方。 此刻的他正全神贯注地抵御着那不断袭来的“天魔啸”,同时伸出一只手想要将乐音梦扶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人魔章安突然暴起发难。只见他猛地纵身一跃,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半空。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那件黑色的披风骤然散开,迎风猎猎作响,宛如一对巨大的蝠翼在空中展开。 他裹挟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地朝着柒云麟扑杀过去。 第128章 仙灵之体 萧安眼见这一幕,毫不犹豫地从座位上猛然站起,全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自体内汹涌而出。 只见他右臂一挥,紧握成拳,以雷霆万钧之势迅猛捣出! 刹那间,凌厉的劲气四溢纵横,犹如狂风骤雨般呼啸着袭向那正高高跃起、身处半空之中的人魔章安。 萧安此番攻势异常凶猛,令人难以小觑。 而人魔章安自然也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威胁,丝毫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竟是昔日曾被自己轻易击败过的手下败将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和轻蔑之情。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敢主动向我出手?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章安怒目圆睁,口中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紧接着,他原本急速前冲的身形骤然一顿,宛如一只灵活的燕子在空中迅速翻身。 与此同时,他伸出右手,五指弯曲如钩,带着尖锐刺耳的破风声狠狠抓向萧安轰来的拳头。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大的力量猛烈碰撞在一起,激荡出一阵狂暴无比的劲风。 这股劲风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向四周席卷开来,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萧安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顺着手臂传来,整个人就像是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巨石,直直地朝地面坠落下去。 落地之后,他的双脚深深地陷入泥土之中,但由于惯性使然,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庙墙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再看章安,他借着与萧安对撞产生的力道,身形再次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转身之后,继续朝着柒云麟所在的方向急速跃去。 此时的萧安口角已经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迹,他望着章安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和无力之感。 尽管他拼尽全力想要阻止章安,但实力上的差距终究还是让他无能为力。 袁拾风眼见着萧安受伤,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如疾风般迅速冲向前方,稳稳地挡在了柒云麟的身前。 就在这时,人魔章安身形一闪,瞬间便来到了袁拾风近前。 袁拾风抬起手臂,准备硬生生接下人魔章安这一击。 他定睛一看,只见人魔章安竟然竖起手掌,宛如一把锋利无比的钢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以力劈华山之气势狠狠斩落下来。 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动传来,袁拾风顿觉右臂一阵剧痛袭来,仿佛骨头都已经断裂一般,整条右臂瞬间失去了力量,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受到如此重击,袁拾风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柒云麟看到袁拾风受伤,急忙伸出手想要扶住他。 可谁知袁拾风突然大声喝道:“不要挡!” 但柒云麟显然没有领悟到袁拾风话语中的深意,他的手掌还是拍到了袁拾风的背上。 而此刻的袁拾风,之所以连连后退,其实正是在竭尽全力地卸掉人魔章安刚才打入他体内的雄浑真气。 柒云麟自身功力尚浅,虽然他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但根本就无力阻挡这股强大的真气反噬。 刹那间,他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掌心涌入自己体内,五脏六腑好似被重锤猛击。 紧接着,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倒飞出去。 人魔章安看着眼前的一幕,得意洋洋地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们几个,居然也敢妄图阻拦我的去路?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他那尖锐而张狂的笑声,犹如一把利剑划破了空旷破庙中的寂静,在这破旧的庙宇内不断地回响着,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不屑,显得格外刺耳且嚣张。 此刻,三人皆身负重伤,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止章安。 袁拾风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勉力站直身子。 他摇摇晃晃,脚步踉跄,看上去十分狼狈不堪。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保持着那份书生的优雅风度。 只见他轻轻地抬起手,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地说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站在对面的人魔章安听到这话,不禁嗤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鄙夷:“哼!虽说你们胆敢忤逆于我,但念及你们为我送来了这般上好的食物,本大爷今日就大发慈悲,让你们死个痛快,给你们留下一具全尸吧!” 说罢,他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突然转向了一旁的乐音梦,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原本就鲜红如血的眼眸此刻更是变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同时,他那细长的脖子微微一动,竟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 袁拾风和萧安见到此情此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心中大惊,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阻止章安的恶行,可是无奈伤势过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章安一步步靠近乐音梦,却丝毫无法动弹。 章安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到乐音梦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那目光宛如一条毒蛇在窥视自己的猎物,让人浑身发冷。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俯下身来,缓缓蹲下。接着,他伸出一只黑褐色、布满青筋的右手,就要触碰到乐音梦白皙娇嫩 他眼中满是痴迷之色,嘴里发出嘿嘿的刺耳笑声:“嘿嘿嘿…仙灵之体,果然是仙灵之体,不枉我多年寻找,今日终于找到这传说中的体质。” 袁拾风忽然道:“这就是让我们找的女孩儿,仙灵之体,可有什么说法?值得你如此高兴。” 章安回望了袁拾风一眼,阴恻恻的道:“你想知道?那么满足你这个临死前的愿望。” “这仙灵之体,传说是天地所钟,天生可主动吸收天地精气,蕴养精神、身体,这样的人物若是修炼,一日千里,比之普通人要快数十倍不止。”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们的心脏是世上最好的灵药,服之可得道成仙。” 章安说到此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欣喜之色。他问道:“你说,我就要得道成仙了,我该不该高兴?” 不料他没有等来袁拾风的附和,只听见他叹息道:“确实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你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章安闻言笑声一窒,他转头看向袁拾风,却见袁拾风看向章安身后,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 第129章 一掌毙敌 章安见到这般情形,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的起身,看向身后。 只见离他一丈之距,静静地站着一个白袍青年,正是沈玦。 此刻,那皎洁的月华仿佛给沈玦披上了一层薄如蝉翼、轻若烟雾的银纱,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梦似幻,仿若仙人下凡。 沈玦卓然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如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眼前如此惊艳的场景,令在场的几人都有些失神恍,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章安眼神有些震惊,他失声道:“又一个仙灵之体。” 沈玦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地微笑,他缓缓道:“何谓仙灵之体,章兄可否为我解惑?” 章安眼中满是警惕,他虽震惊,却也没有失了分寸,他问道:“你是谁?” 沈玦讶然失笑:“你让人掳走我的师侄,打伤我的弟子,却还来问我是谁?” “你就是那逍遥派的掌门沈玦?”章安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玦,摇头道:“看来,今日是不能留你了。” “章兄要杀我?嗯,这个好说。不过在杀我之前,可否先为我解惑。”沈玦笑道。 章安眼神不善的盯着沈玦,显然看出沈玦似乎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呵呵冷笑:“既然如此,临死之前,我满足你的好奇心。” 他继续道:“仙灵之体,是天地灵气所钟,天生钟灵毓秀,体质特殊,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哦,这就是仙灵之体?”沈玦听完,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仙灵之体是特指某一类拥有特殊体质的人,却没想到是泛指聪慧灵秀之人。 随后,他讪然一笑,道:“世上哪有仙灵之体,得道成仙也不是靠食人心能成就的,你先天元神的未领悟得,竟敢言成仙了道,真是大言不惭。” 章安闻言脸色大变,他喝道:“竖子,安敢坏我道心,你一个小门小派的掌门,也敢大放厥词。” 沈玦摇摇头道:“冥顽不灵。章安,你残害少女,吞食人心,罪大恶极,今日,我沈玦要替天行道,你若是识相,便自裁吧!” 他脸色肃然,显得正气凛然,眼中神光熠熠,摄人心神。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于众人耳畔,一时间四下皆寂,落针可闻。 袁拾风嘴巴微微张开,似有千言万语欲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一个字也未曾吐露。 再看章安,只见其双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那愤怒仿佛能将眼前之人瞬间燃成灰烬。 他紧握着双拳,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处发出一阵清脆的“咯咯”声,清晰地昭示着他此时已然怒到极致。 而另一边的沈玦,则早已无心与章安继续纠缠下去。只听得他猛地大喝一声:“接招吧!” 声音如同龙吟虎啸一般,响彻云霄。紧接着,他身形一闪,向前踏出一步,竟轻而易举地跨越了一丈之距。 与此同时,他右手轻轻一挥,看似随意地拍出了轻飘飘的一掌,朝着章安直直攻去。 这一掌初看时轻如鸿毛,绵软无力,似乎连拍死一只蚊子都难以做到。 然而,就是这样看似毫无杀伤力的一掌,却让章安心神大震,脸色骤变。 他心中暗叫不好,双脚急速向后退去,试图避开这致命一击。 但沈玦的这一掌却仿若鬼魅一般,飘忽不定,忽快忽慢,时而缓慢如蜗牛爬行,时而迅疾如流星划过天际,让人根本无法捉摸其轨迹。 这种极为矛盾的速度变化,给章安一种错觉。 尽管章安已经拼尽全力向后撤退,可无论他如何躲闪,始终都无法逃脱这一掌的攻击范围。 无奈之下,他只得大吼一声,双臂猛然探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起来,刹那间便化作漫天爪影,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妄图抵挡住沈玦的这雷霆一击。 可惜的是,即便章安使出了浑身解数,依旧未能阻挡住沈玦的攻势。 只见那轻飘飘的一掌宛如穿花拂柳般轻松自如地穿透了章安所布下的重重爪影,最后稳稳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并未出现众人想象中那劲气四溢、震撼人心的场景,只见章安依旧伸出了双手,只是那双手就这般停滞在了半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禁锢。 他的双眼圆睁着,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之色,好似根本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与此同时,沈玦则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般飘然而退,眨眼间又回到了方才所站立的地方。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仅仅在瞬息之间便已结束,甚至让人感觉他好像从来都未曾离开过那个位置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安眼中原本耀眼的红芒开始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紧接着,一阵怪异的呼哧呼喝之声从他那件宽大的黑色衣袍之下传了出来。 短短片刻过后,章安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腿一软,径直跪倒在地。 他眼中最后的一丝光芒也彻底消散殆尽,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 随后,他向前扑倒在地,再无声息,已然气绝身亡。 站在一旁的袁拾风和萧安目睹了这一幕,满脸都是震惊之色,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沈玦,那表情简直和章安之前一模一样,显然也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此刻的沈玦却是背着手,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身姿飘逸,超凡脱俗,宛如仙人降临尘世。 尽管表面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但实际上他的内心还依然沉浸在刚刚打出的那一掌之中。 那看似简单随意的一掌,实则蕴含着他多年来修炼的深厚功力以及对武学之道的独特领悟。 那一掌是沈玦全力的一掌,集纯阳无极功、七伤拳、铁掌、道心种魔大法和赤血分魔大法等各种武功之精髓。 更是包含了沈玦对入微之境的领悟,以及道心和魔种的应用。 章安出手抵挡,沈玦早就看清他的虚实,洞察他真气运行劲气强弱之处,所以一掌建功,将章安毙于掌下。 袁拾风和萧安境界不到,自然看不出来其中奥妙。 沈玦没有说话,破庙之中一片寂静。片刻之后,他转过身看向袁拾风,笑道:“袁兄,你作何解释?” 第130章 前因后果 袁拾风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讪讪地说道:“沈掌门,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们这些小角色过不去呢?您高抬贵手,不如放过我们兄弟吧!” 面对袁拾风的话,沈玦不置可否,他轻轻地招了招手,示意站在远处的柒云麟过来。 柒云麟见到沈玦的手势后,连忙用手捂住自己受伤的胸口,步履蹒跚、缓缓地朝着沈玦走去。 就在这时,袁拾风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他暗想,如果自己能够迅速出手,或许就能趁其不备将柒云麟控制在手中。 这样一来,沈玦必定会因为投鼠忌器而不敢轻易对他和萧安下手。 只要出手很快,说不定他们还真有可能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当这个念头在袁拾风脑海中浮现出来时,他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沈玦。 可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目光的竟然是沈玦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瞬间,袁拾风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窖一般,凉透了半截。 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沈玦早就洞察到了他内心的想法。 很显然,只要他敢轻举妄动,等待着他的必将是沈玦毫不留情的雷霆一击。 回想起之前亲眼目睹沈玦仅仅只用了一掌便击毙了强敌章安的场景,袁拾风原本还有一丝侥幸心理此刻也荡然无存,再也生不出任何与沈玦对抗的念头了。 柒云麟迈着沉稳而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沈玦所在之处。 他的脸上流露出愧疚之色,待到走近沈玦身侧时,他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师父,徒儿无能,竟然让您这般操心费力。” 沈玦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直没有悉心教导的弟子,微微一笑,宽慰道:“无妨无妨,云麟,为师相信以你的资质和勤奋,日后定能迎头赶上他人,切不可妄自菲薄。” 说罢,他转头看向一旁倒在地上的乐音梦,随即对柒云麟吩咐道:“去,将你师妹扶起来。” 柒云麟闻令而动,赶忙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将乐音梦从地上扶起。 沈玦则移步到乐音梦身边,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轻轻贴在乐音梦的后背之上。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温暖的真气从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输入到乐音梦的体内。 原来,乐音梦其实并无大碍,只不过是被人暗中点住了穴道,这才导致其昏睡不醒。 随着沈玦不断输送真气,那原本封住乐音梦穴位的劲力逐渐消散开来。 不一会儿功夫,乐音梦那紧闭的双眼开始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扇动。 紧接着,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 刚刚醒来的乐音梦眼神还有些迷离恍惚,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疑惑。 她睁开眼睛,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待目光聚焦之后,发现身旁站着的正是柒云麟和沈玦二人时,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落回了肚里。 然而,当她环顾四周,留意到自己所处的陌生环境后,不禁又是一阵惊愕。 她满脸诧异地望向沈玦,开口询问道:“掌门师伯,我……我为何会在此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未完全从之前的遭遇中回过神来。 沈玦见状,轻轻地摇了摇头,和声安抚道:“音梦莫急,此事暂且不提,待我处理好此间之事,再详细告知于你。” 他转向袁拾风,又瞧了瞧萧安,眼神莫名,微笑问道:“天星双雄?” 袁拾风尴尬一笑:“都是江湖同道抬举,算不得什么。” 沈玦毫不客气的点头道:“倒也是,就凭你们这三脚猫功夫,也敢称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袁拾风嘴角抽了抽,没有言语,萧安闻言却是怒不可遏,他道:“士可杀不可辱,姓沈的,尽管杀我,我萧某人要是眨一下眼睛,便不是好汉。” 袁拾风赶紧上前拉住萧安,赔笑道:“沈掌门,我这兄弟口不择言,我代他赔罪了。” 沈玦摆摆手道:“放心,你们得罪我,我并不在意。但是你们千方百计进入我逍遥派,打伤我的弟子,掳走我门中弟子,你们还需给我一个交代。” 顿了顿,沈玦目光如炬地看向袁拾风,语气凌厉地质问:“你且说说,究竟是何缘由致使你们竟帮那人魔章安掳走我派弟子?” 袁拾风闻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晦暗无光,他微微低下头,缓缓说道:“沈掌门,此事着实是说来话长啊!” 他稍作沉吟,仿佛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接着又开口道:“我与兄长二人向来心高气傲、自命不凡,总觉得凭借自身本领可以除尽天下妖魔,扞卫正道。一次在外游历之时,偶然间听闻了人魔章安的种种恶劣行径,心中义愤填膺,当即决定要将此獠铲除,以替天行道,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却未曾料到,这一去竟是羊入虎口,不仅没能达成所愿,反倒作茧自缚,令自己身陷囹圄。” 说到此处,袁拾风脸上露出懊悔之色,长叹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我兄弟二人哪里能想到,那人魔章安的武功竟然高深莫测到如此地步。我俩一番激战下来,非但未能伤到他分毫,反而被其制服,并受其操控,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行事,成为了他的爪牙,干下不少助纣为虐之事,如今想来,当真是羞愧万分呐!” 听到这里,沈玦突然回想起那日从元不败口中所得知的相关情报,眉头微皱,紧盯着袁拾风追问道:“照你这么说,人魔章安在业城犯下的累累罪行之中,也少不了你兄弟二人的参与吧?” 袁拾风听到沈玦这般质问,心知再也无法隐瞒下去,只得暗自叹息一声,然后如实回答道:“沈掌门明察秋毫,实不相瞒,确有其事。”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而不屑的笑容,嗤笑道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得不正是二位。” 萧安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不可遏制。他瞪大双眼,怒视着沈玦,大声吼道:“沈掌门,你倒是说得轻巧!若是换做你来遭遇此事,你又当如何?” 沈玦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应道:“人魔章安,不过如此,他遇上我,自然是现在这般下场了。” 第131章 行事诡秘 萧安听到这话后,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如锅底一般漆黑,双唇紧闭,不再多说一句。 而一旁的袁拾风同样脸色晦暗无光,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也默默地保持着沉默。 这时,沈玦的眼神微微一闪,嘴角扬起一抹看似和善的笑容,说道:“二位如今身负重伤,若是不好好调养治疗,恐怕会落下病根。不如随我前往逍遥派,在那里安心养伤,待身体恢复之后,咱们再详谈其他事宜。” 萧安一听,想都没想就要开口拒绝。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出口,袁拾风却突然伸出手制止了他。 只见袁拾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既然沈掌门如此盛情邀请,那我们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玦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伸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他将瓷瓶递向身旁的柒云麟,并轻声嘱咐道:“这瓶中之物乃是我逍遥派秘制的疗伤灵药,药效极佳。烦请天星双雄尽快服用。” 柒云麟对沈玦向来言听计从,根本未曾怀疑过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瓷瓶,轻轻打开瓶盖,从中倒出一粒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随后,他将丹药递向袁拾风。 袁拾风心中暗自警惕,毕竟他们与沈玦并非深交,又怎敢轻信对方给出的丹药?所以,他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抱拳行礼,婉拒道:“沈掌门实在太客气了,我和舍弟这点小伤不足挂齿,就不劳烦贵派的灵丹妙药了。” 沈玦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他冷冷地盯着袁拾风,缓缓说道:“看来袁兄是不肯给在下这个面子了?” 说完,只见沈玦那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宛如两道锋利的寒芒,透露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一阵狂风骤雨即将来临,那强大的气势令人胆寒。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同一股无形的寒流,瞬间弥漫在整个空间之中。 如此一来,站在一旁的袁拾风心中更是疑虑重重。 他原本就对这颗丹药心存芥蒂,此刻看到沈玦这般模样,愈发觉得其中定有猫腻,自然不敢轻易将其服下。 然而,此时的沈玦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二人,那凶狠的目光犹如饿狼一般,眼中的杀意不断涌动着,似乎只要袁拾风胆敢开口拒绝,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立刻出手,一举除掉他们两个人。 袁拾风暗自叹息一声,心中无奈至极。眼下这种情况,自己实在是别无选择。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受伤的萧安,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稍作犹豫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的兄弟伤势并不严重,依我看,倒不如由我来服用这枚丹药吧!” 而一直面无表情的沈玦听闻此言,冷冷地回应道:“你们两人的伤势都颇为沉重,丝毫耽误不得。所以,还是不要再磨蹭了,赶快把丹药服下才是上策!”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萧安突然开口了。他怒目圆睁,瞪着沈玦大声吼道:“姓沈的,你这般行径简直与那些丧心病狂的魔门中人毫无二致……” 面对萧安的指责,沈玦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哼,你们二位竟然与人魔章安勾结在一起,所作所为又跟魔门之人有什么区别呢?” 萧安顿时无言以对,袁拾风见状立刻接话道:“沈掌门所言极是,这丹药乃是沈掌门的好心,嫣有不接受之理。” 说罢,只见袁拾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柒云麟手中接过那颗丹药。 紧接着,他猛地一仰头,便将那枚丹药送进了口中,然后咽了下去。 一旁的萧安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心中大惊失色。 他急忙伸出手来,想要阻止袁拾风吞下丹药,然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袁拾风早已将丹药吞入腹中。 此时的萧安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袁拾风,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因为他深知这颗丹药乃是出自沈玦之手,他不知道这颗丹药究竟会是什么效用。 袁拾风服下丹药之后,只觉得那丹药刚一入口就瞬间融化开来,仿佛变成了一股清凉的溪流一般,顺着喉咙一路流淌而下,迅速扩散到五脏六腑之中。 那股清流所过之处,犹如春风拂面,带来一阵舒适的感觉,原本体内受伤的部位也得到了滋润和修复。 袁拾风微微闭上眼睛,悄然运起自身的真气,仔细感受着真气在经脉中的流动情况。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真气竟然能够毫无阻碍地在经脉中运行,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凝滞或者阻塞。 面对这样的结果,袁拾风不禁有些愕然。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沈玦给的丹药究竟有着什么样神奇的效用? 不过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 想到这里,袁拾风缓缓睁开双眼,转头看向身旁同样一脸紧张的萧安。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彼此之间却仿佛有一种默契存在。仅仅只是一个眼神,萧安便已明白了袁拾风眼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沈玦见到此景后,脸上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只见他缓缓地将目光转向萧安,轻声说道:“请吧!”那语气平淡如水,但又似乎暗藏着某种深意。 萧安敏锐地察觉到袁拾风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处,于是便放下心来,暂时收起了疑虑和担忧。 他毫不犹豫地从柒云麟手中接过那颗丹药,然后仰起头,一口将其吞下。 此时,站在一旁的沈玦微微一笑,这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和,令人感到十分亲切。 接着,他再次把视线投向柒云麟,吩咐道:“云麟、音梦,带着这两位贵客回去。务必要悉心照料他们,切不可有丝毫懈怠,一直到他们的伤势完全好转为止。” 第132章 人魔身份 袁拾风和萧安别无选择,只能听从沈玦所言,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步履蹒跚地朝着逍遥派的方向艰难前行。 夜色如水,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 几个人沉默不语,只是闷着头拼命赶路,谁也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沈玦悠然自得地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神态轻松惬意,嘴角还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而袁拾风和萧安则并肩走在中间,他们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跟在这两人身后的是柒云麟和乐音梦,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前面的身影。 袁拾风此时心中满是忧虑,一路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不时流露出惶恐和无奈的神情。 原来,他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沈玦交给他们的那颗丹药。 尽管他始终觉得沈玦没安什么好心,认定那就是一颗毒药,但无论他怎么仔细查探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颗丹药竟然真的具有疗伤的功效,他身上的伤势正在逐渐好转。 望着前方那个施施然、仿若闲庭信步般走着的沈玦,袁拾风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 想他和萧安二人,皆是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年纪轻轻就已经修炼到了先天之境,在江湖上更是有着“天星双雄”的美誉。 在青州的天星城中,他们可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翘楚,风头无两之人。 然而此刻,面对神秘莫测的沈玦,他们却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当他们终于踏入丰城地界时,本以为也该顺风顺水,却未曾料到首先遭遇的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人魔章安。 袁拾风和萧安二人本意是要将此人除去。 然而,事与愿违,一番激烈交锋之后,他们非但未能成功降魔人魔章安,反而自身陷入困境之中。 更令他们感到震惊的是,竟然出现了一个年纪远比他们小,但武功却远高于他们沈玦。 沈玦那高深莫测的武艺以及从容不迫的气度,着实让袁拾风和萧安心生敬畏。 袁拾风望着身旁的萧安,心中不禁暗暗叹息。他深知沈玦也不是易与之辈,实在不愿意再连累身旁这位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加快脚步,径直走向沈玦,并与其并肩而行。 沈玦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头来看向袁拾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说道:“袁兄不知有何指教?” 袁拾风拱了拱手,神色凝重地回答道:“方才有些事情忘记跟沈兄交代了。” “哦?究竟是何事?还请袁兄直言相告。”沈玦饶有兴致地追问道。 袁拾风略微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沈兄可知那人魔章安为何会盯上你派弟子吗?” 听到这话,沈玦的眉头顿时紧紧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此事当中果真隐藏着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内情? 他原本一直认为,人魔章安之所以会对乐音梦下手,仅仅只是因为偶然间看到了她,故而动了邪念,想要将她掳走。 可是现在听袁拾风这么一说,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沈玦问道:“还请袁兄告知?” 袁拾风闻言,沉默不语,他目光复杂看了看沈玦,道:“沈兄武功高绝,手段高明,将来必是人中龙凤,沈兄如此人物,当不与我兄弟俩计较。袁某斗胆,还请沈兄放过我这兄弟,我必将人魔章安的真实身份告知。” “袁兄不必抬举我,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至于要不要放过你二人,得看你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沈玦摇头道。 袁拾风一脸无奈地叹气道:“沈兄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说罢,他微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那人魔章安可不是偶然瞧见了你派弟子,事情还要从那晚说起,就在那玉霄峰之上,他见到了你的弟子……” 此时的沈玦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袁拾风缓缓道来。 原来在前些日子里,人魔章安在业城犯下了累累罪行,杀人食心,手段极其残忍。 而后,这恶贼便潜藏在了逍遥派附近,伺机而动。 然而,他的行踪却没能逃过袁拾风和萧安追踪,二人察觉到了他的行踪后,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追到了逍遥派。 这人魔章安早就对乐音梦心怀不轨,欲图加害于她。 不巧的是,正当他准备动手之际,袁拾风突然出现,他似乎不想惊动逍遥派众人,便离开了玉霄峰。 之后,袁拾风和萧安两人沿着人魔章安逃跑的路线一路追踪至玉霄峰下。 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人魔章安的武功竟然远远超出他们二人许多。 一番激烈交锋下来,尽管袁拾风和萧安拼尽全力,最终还是不敌对方,反倒是被章安所制住。 两人受制于人,无奈之下,只能依照人魔章安提出的条件行事。 他们被迫混入逍遥派内部,试图将乐音梦带出玉霄峰。 待袁拾风把事情的经过讲述完毕,沈玦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刚才所说之事,似乎还未曾提及此人的身份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袁拾风的面色显得颇为怪异,他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再三之后,才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他所施展的其中一种武功,看上去好像是七玄门那位的独门绝技。” 沈玦听到这话,眼中光芒倏地一闪而过,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心想那人想必就是七玄门暗地里招揽而来的魔道人物。 在这广袤无垠、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像这样背地里搞小动作的门派可不在少数。 那些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和肮脏交易,多得数不胜数。 沈玦对此心知肚明,深深知晓这不过是江湖中的常见现象罢了,所以并未将其放在心上,表现得毫不在意。 袁拾风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沈玦的神情变化,只见他一脸平静,丝毫不见任何异常之色,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对沈玦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身为一门之主,如果行事过于刻板迂腐,既要顾全表面上的风光,又想要保住内在的利益,那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因此,必然需要有那么一些人隐匿于暗处,去处理那些不能摆到明面上来的事情。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门派在这错综复杂、波谲云诡的江湖中立稳脚跟,得以长久发展下去。 第133章 威逼利诱 袁拾风望着沈玦那副神态,心中暗自一叹,知晓此次的交易怕是难以达成了。 沈玦目光如炬,已然洞悉袁拾风心中所想。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袁兄,你无需这般忧心忡忡,我绝不会为难于你们,况且我逍遥派乃堂堂正正的名门大派,那些个卑劣手段,我们是断然是不会用的。” 袁拾风听着这番话语,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几下。他强装镇定,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那么,那颗丹药……” “呵呵呵,袁兄放心好了,那自然是用于疗伤的上好丹药,只会对你和萧兄有益处,绝无半点害处。”沈玦轻笑着回答道。 然而,袁拾风听闻此言后,脸上依旧满是狐疑之色。 就在这时,却见沈玦突然话锋急转,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只不过呢,世间之事变幻莫测,往往出人意料。有时即便是灵丹妙药,在特定情况下也可能化作致命的穿肠毒药。这人在江湖行走,总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之心,以防万一!” 袁拾风听到这里,一颗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满脸苦涩,无可奈何地苦笑着问道:“沈兄,您到底想要让我兄弟二人做些什么?不妨直说吧!” 沈玦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用词,随后缓缓开口问道:“袁兄,不知在你眼中,我逍遥派如何?” 袁拾风不知沈玦此言何意,他心思急转,思忖片刻,小心翼翼回道:“逍遥派虽然如今是小门小派,但已有兴盛之势,若是顺遂,二十年之后便可崭露头角,成为与七玄门相比的大派。” 沈玦不置可否,说道:“继续。” 袁拾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要知道,如今这七玄门显然已经开始留意到逍遥派了。单就论实力而言,逍遥派无论如何也是难以抵御住七玄门的!即便沈掌门你武功高绝,能够与郁南星一较高下,可是门派中的中层弟子实力实在是太弱了。他们缺乏实战经验和内力修为,面对七玄门这样底蕴深厚、人才辈出的大派,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沈玦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袁拾风阅历丰富,对江湖各派的情况都了然于心,自然能清晰透彻地看清逍遥派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和前途命运。 只见沈玦神色有些复杂,缓缓开口道:“袁兄所言极是,我逍遥派中层弟子的确实力不济,与其他那些名门大派相比,差距明显。然而,如果袁兄肯加入我逍遥派,那我们门派必将如虎添翼,实力大增。不知袁兄是否愿意与我一起共谋逍遥派的发展?”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惊雷在袁拾风耳边炸响,惊得他瞠目结舌,半天回不过神来。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沈玦,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沈玦依旧是那一副淡然自若、宠辱不惊的样子,让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 袁拾风满心狐疑地望着沈玦,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道:“沈……沈兄,您……您莫不是在跟小弟开玩笑吧?” “袁兄看我像是开玩笑吗?”沈玦面无表情的道。 袁拾风盯着沈玦看了一会儿,他道:“沈兄,非是我不愿意,只是贵派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恐怕不久便会迎来七玄门的针对,我若是此时加入你逍遥派,恐怕是自找死路吧!” 沈玦忽然问道:“袁兄和萧兄是江湖游侠?” 袁拾风回道:“确实如此。我和萧兄不喜束缚,未曾加入任何一个门派,所以所学武功皆是家传。” 沈玦笑道:“袁兄,我观你内功心法精微奥妙,但真气运行往往行至某处便滞涩不前,难以为继。所使招式往往难以发出应有的威力,该是内功心法不全之故吧!” 袁拾风闻言顿时大惊,他看着沈玦,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 沈玦高深莫测道:“悟有我者,不复认我,所悟非我,悟亦如是。” 袁拾风闻言一愣,沈玦继续道:“灵明觉知的我存在,空空洞洞,清清楚楚,道家谓之“元神”,或者认为这就是法身。” “先天元神!”袁拾风深吸一口气。有些惊骇的看着沈玦,他道:“莫非沈兄已经修成了先天元神,成就大宗师了。” 在广袤无垠、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成为一名大宗师乃是每一位武林人士心驰神往、魂牵梦绕之事。 然而,从古至今,能够成功修成大宗师境界者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这其中的缘由,除却个人的天赋资质因素之外,更为关键的一点在于,那些寻常的江湖中人压根就无缘触及到成就大宗师所需的神奇功法与独门秘诀。 七玄门郁南星,此人勤修苦练多年,却始终未能迈入大宗师之列。 要知道,即便是众多天赋异禀、根骨奇佳之士,也都只能望大宗师之门而兴叹,无奈地止步于其前。 若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凭着郁南星那勃勃的野心和雄心壮志,恐怕早就率领麾下人马挥师北上,大肆扩张势力范围,并向繁华富庶的中原腹地挺进了。 袁拾风同样希望修成大宗师,逍遥自在地行走于世间。 其实他自身的资质堪称卓越出众,但可惜的是,他家传的武学底蕴相对较为浅薄,难以支撑他更上一层楼去攀登武学巅峰。这无疑成了他心头长久以来挥之不去的一大憾事。 此刻,当听闻眼前这位名叫沈玦的年轻人竟然年纪轻轻便已然窥探到了大宗师那高深莫测、令人向往的无上妙境之时,袁拾风内心深处的震惊简直达到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程度。 这种震撼犹如惊涛骇浪一般在他心间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沈玦此时已悄然运起道心种魔大法,凭借着袁拾风服下的赤血魔丹,以赤血魔丹那近乎魔媒的物质。 然后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无上精神法门,依托于无形无质的魔种,不断窥视感应着袁拾风的情绪波动。 他目视袁拾风,说出了他想要听到的话:“袁兄若是愿意加入我逍遥派,便是自己人,成就大宗师之境的法门自然任由两位参悟。” 第134章 长生诀 袁拾风的内心犹如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思绪翻腾不息。 他深知沈玦要送与他和萧安参悟的逍遥派无上法门,乃是世间难得的修行之法。 若能参透,无疑能让自己的武功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这对于任何一个武者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然而,袁拾风的心中却不希望受到任何束缚,他渴望自由,追求无拘无束的生活。 他担心一旦加入逍遥派,就会被其束缚,失去自我。 在这两种矛盾的情感交织下,袁拾风的内心备受煎熬。他脸色情绪复杂变化,在接受与拒绝之间徘徊,难以抉择。 沈玦面色沉静如水,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起伏。他缓缓开口说道:“袁兄,今晚就暂且在这玉霄峰住下吧,明日再给我一个答复便是。” 不久,众人已然来到了玉霄峰山脚下。 只见林逍月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等待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迷人。 而在她的身后,则站着一脸忧虑之色的邱晟玉。 林逍月看上去对沈玦的安危并不是特别担忧,不过当她看到乐音梦时,眼神之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之意。 紧接着,她便径直走向乐音梦,轻声询问其是否有受伤。 沈玦则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玉霄峰顶上悬挂着的那轮皎洁明月,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今日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呢?” 柒云麟快步走到沈玦身旁,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师父,今日乃是三月十五啊。” 听闻此言,沈玦的身体微微一震,他迅速掐指计算了一番时辰。 随后,他竟然不再理睬其他任何人,独自一人迈着坚定的步伐朝山上走去。 身后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 没过多久,众人终于抵达了逍遥派。沈玦吩咐柒云麟安排好袁拾风和萧安的食宿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袁拾风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多在意,只是一直在思索沈玦的话,心中矛盾不已。 他心中暗自盘算,决定还是与萧安商议,再做决定。 月已高悬中天,如银盘般皎洁明亮,柔和的光辉倾洒大地。 屋内,沈玦端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身姿挺拔如松。 他轻闭双眸,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进入一种聚气凝神的状态。 良久之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仰头望向那轮悬挂在空中的明月。 此刻,他的内心如同宁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 只见他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古书。 这本古书看上去年代久远,书皮微微泛黄,却依然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沈玦轻轻地将古书放在面前的案桌上,如水的月光正好透过窗户洒落在古书上,给它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 就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原本空白无字的古书竟然开始缓缓地浮现出一行行字迹来,这些字迹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夺目。 尽管沈玦已经多次目睹过这样的奇异景象,但每一次看到时,心中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和激动。 待看清那古书上的字迹时,沈玦深吸一口气,不断平复心情。古书首页赫然是“长生诀”。 只见那古书上写到:“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此为长生诀总纲,其余四千多字并非如原文般那样用甲骨文书写,乃是沈玦能看懂的当代文字。 可即便如此,全篇仍旧晦涩难懂,全文讲述的是嵌合天地自然奥理的窍诀,其理念是人身乃一小天地。身外又是另一天地,所以只要把握到这两个天地的自然之理,内外两个天地就会合而为一,浑成一体才是天人合一,长生诀就是这门天人合一理念的巅峰秘诀。是与天地契合的奥妙至理,乃是天人合一的至高妙境。 沈玦过目不忘,一字一句将全文记在脑海之中,不求甚解。 其中分为七幅图,乃是道家练气的无上法门。沈玦猜测那是原着者将文字中感悟的练气法门以图画形式记载下来,方便后世之人修行。 否则以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记载,恐怕长生诀根本无人能够修成。 原着中双龙寇仲修练的是第六幅图,以“动”为主;徐子陵修练的是第七幅图,以“静”为主,两人内气一热一冷,体气一阳一阴,互相相辅相成。 此开两幅图乃是七幅图中的精华部分,那是习练阴阳两种真气的行功运气法门。 在沈玦看来,单单修炼这两幅图成就也是有限,需得两幅图合练,阴阳交融,才得其精髓。 双龙后期在和氏璧的作用下,两人体内真气相互交融,这才为后期的大成打下了基础。 虽说第六幅图和第七幅图是长生诀的精华所在,但沈玦此刻看来,第一至第五幅图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根据沈玦的初步参悟,一至五幅图那是修炼体内的心、肝、肾、肺、脾这五脏之气的法门。 心、肝、脾、肺、肾五气又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因此这五幅图修行的真气也是各有特性,与阴阳属性的第六第七幅图成为一个系统。 在道家修行之中有一个说法,乃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三花乃修炼者精气神修到巅峰,显现的状态,其中精为玉花,气为金花,神为九花。 修炼者达到炼神返虚之境后,透体而出,聚之于顶,可护佑修炼者万劫侵。 五气朝元是指通过炼气法门,使五脏之气得以统一聚合,形成强大的能量,进而达到一种高级境界。 若是达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自然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但双龙两人只修炼其中一部分,因此双龙到最后若是没有其他机遇,恐怕很难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 第135章 收服双雄 天光未亮。沈玦已至麒麟崖,长生诀的出现让他始料不及,这门可与道心种魔大法相比的神功妙法,让他体悟良多。 但此时他不敢轻易修行长生诀,长生诀是直接修炼先天真气,这与各家各派要先炼后天真气,再由后天返先天,练成先天真气完全不同。 按照双龙的际遇,长生诀修行者需全无真气,不然将会走火入魔,全身暴裂而亡。 他需要做一些试验,做到万无一失,才敢着手修炼。 虽然不能修炼,但其中的阴阳五行修行之法,却给了他极大的触动。 他盘腿而坐,以道心驾驭纯阳无极功,以魔种驾驭道心种魔大法,两种真气在体内运行自如,全无滞碍。 在道家真气和魔门真气的全力运转下,道心魔种愈发壮大,道心向魔种转化之势越来越明显。 沈玦周身穴窍大开,虚空中无形无质的天地精气不断朝着他体内涌入,随着他功法运转,化作他体内真气。 此时此刻,他再次进入那深层次的悟道修炼之中,身体不由自主由道心魔种融合,两者不断朝着一种玄之又玄的莫名形态契合在一起。 修炼不知时辰,当沈玦从深沉次的修炼状态中苏醒过来时,耀眼的朝阳已然高悬于半空之中。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浊气宛如一道白色的气流,迅速消散在空中。 此时,他只觉得体内的真气犹如汹涌澎湃的江河,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每一处经脉都被真气所充盈,整个人充满了力量和活力。 不仅如此,他的气血更是旺盛至极,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让他的身体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经过这番修炼,他的功力又一次得到了显着的提升,向着更高深的境界迈进了一步。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无形无质玄妙魔种也在不断壮大。此刻,他的道心已经有大约七成开始向魔种转化。 沈玦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自己身体内部的种种变化。他用心去体悟修行过程中的点滴领悟,反思那些曾经困扰他的困境和难题。 良久,他完成自省,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来。 他伸手轻轻一拔,身旁的长剑便如同受到召唤一般,瞬间出鞘。 寒光闪烁之间,他手腕轻抖,潇洒地舞动出一个绚丽的剑花。 自从他的武道踏入入微之境以来,其剑意与日俱增。 即便他并未刻意去修炼剑法,但凭借着高深的武道造诣,他对于剑法的理解和运用依然娴熟自如,丝毫不会显得生疏。 然而,他现在手中缺乏的剑法秘籍,剑法遇到了瓶颈,难以再有更大的突破。 沈玦向来都是一个追求全面发展的人。无论是剑法、掌法还是拳法,他都会修炼,并力求将每一种武学都掌握至炉火纯青的地步。 修炼完剑术,沈玦缓步下了麒麟崖。待回到派中,却见袁拾风和萧安正在闲逛。 沈玦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并不过问昨晚之事,随后便要离开。 袁拾风见了沈玦,忽又发现沈玦气质发生了变化。 他眼中隐现惊讶,要说昨日见到沈玦,沈玦如明月高悬,辉耀天地。今日却像是冥冥如虚空,神秘深邃,高深莫测。 袁拾风眼中情绪复杂,疾步上前,一把拉住正欲离去的沈玦,急切地喊道:“沈兄,请留步!” 沈玦脸上故意露出一抹惊讶之色,回头看向来人,问道:“袁兄,不知找在下所为何事?” 袁拾风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沈兄,您是否还记得昨日咱们说过的那些话?” 沈玦听闻此言,微微皱起眉头,佯装努力思索了一番,片刻后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哦,原来是那件事啊,不知道袁兄如今考虑得怎么样了?” 袁拾风显得有些吞吞吐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已经和萧兄仔细商议过了,我们都决定愿意加入逍遥派。只是……不知沈兄打算如何安置我们?” 沈玦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缓缓说道:“袁兄和萧兄皆是武艺高强之人,如果直接拜我为师,恐怕不太合适。”说完,他又低下头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来。 稍作停顿,沈玦抬起头看着两人,接着说道:“这样吧,就由我做个主,代替我的师父收下二位为徒。从今往后,你们便可拜入我师父门下,与我同辈相处,称我一声师兄便是了。” 听到这话,袁拾风和萧安对视一眼,均如释重负般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深知沈玦的武功的确高深莫测,但若真要拜其为师,心中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别扭。 如今能以这种方式加入逍遥派,倒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袁拾风和萧安互相对视一眼后,默契地齐齐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齐声说道:“一切全凭师兄安排便是。” 沈玦见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点了点头,缓声道:“既是这样,择日不如撞日,依我看,今日就举行这拜师之礼吧。” 祖师祠堂。 烟雾缭绕,丝丝缕缕的香烟袅袅升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朦胧的薄纱,使得整个祠堂更显庄严肃穆之感。 而在正前方,各祖师排位后,一尊高大威严的祖师像矗立其中,其神态栩栩如生,仿佛正在俯瞰着世间众生。 林逍月、韩兴和柒云麟等人静立两旁,神情肃穆。 此时,袁拾风和萧安二人已然换上了一袭素洁如雪的衣裳,他们神色庄重,步伐沉稳地走到祖师像前,静静地站立着,宛如两棵挺拔的青松。 沈玦立于一旁,目光扫视过眼前的二人,然后开口沉声道:“你们今日所拜的师父名叫林颂元,他乃是咱们逍遥派的前任教主。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投身于逍遥派门下,那么就务必要牢记本派的门规戒律,切不可肆意妄为、轻易去触犯规矩。若有违者,哪怕是同门手足之情,我也定会毫不留情,亲自出手处置!” 袁拾风和萧安听闻此言,神情愈发肃穆起来,他们双双点头称是。 紧接着,他们伸出手来,各自从身旁的案几上拿起一炷清香,而后缓缓将其举至眉间,对着祖师像虔诚地拜了三拜,随后轻轻地把手中所持之香插入到面前的香炉里。 沈玦笑道:“今日,我逍遥派再添两位英才,可喜可贺。” 第136章 传授神功 藏经阁内。 沈玦走在前列,袁拾风和萧安依次跟随在其身后。 此时他们正前往二楼,三人踩在楼梯之上,压得楼梯咯吱作响。 “藏经阁内都是一些各家典籍,还有其他各类藏书。你们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来此翻阅。”沈玦一边走一边介绍道。 “我逍遥派奠基武功名为纯阳无极功,乃是道家无上玄功,若是修至大成,威力绝伦,万法不侵,诸邪避退。” “但此功循序渐进,修行不易,天资尚可者,百年可成;天资卓越者,六十年可成。当然,武学一道并无定式,不可一言而定。” “此外,还有旁门左道功法,名为吸功大法,可夺他人之功,纳己之经脉,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袁拾风和萧安听到此处有些惊讶:“世上竟有此神功?” 三人已行至二楼,沈玦站定,看了两人一眼道:“知道我为什么将吸功大法定为旁门左道功法吗?武学一道,神通自给,不能太过于依赖外物,这吸功大法便是如此。” “但也不是说不能学,只是不可滥用,并非不可用。” 沈玦不是迂腐之人,袁拾风和萧安闯荡江湖多年,自然知晓江湖险恶,技多不压身,便是这个道理。 三人找了一个静室,各自盘膝坐下。 沈玦脸色严肃,郑重道:“我逍遥派还有一门武学,这门武学名为长生诀,乃是道家无上玄功妙法,修至大成,不仅可成大宗师,还可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袁拾风和萧安听到此处,眼睛瞪圆,惊骇道:“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沈玦微笑点头,很满意两人的震惊表情。 静室一时落针可闻,两人均是震惊神情,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袁拾风有些怀疑道:“师兄,破碎虚空之说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难道真有其事?” 沈玦看了袁拾风一眼,笑道:“自然是真有其事。否则我又何必拿来说事。” 萧安眼睛露出憧憬之色,他叹道:“破碎虚空,白日飞升,那是何等景象?” “能达到那般境界的,千百年来也仅有寥寥几人,都是智慧通天之辈,常人难以企及。”沈玦道。 “不过那般境界离我们还甚为遥远,尔等要脚踏实地,步步为营,切忌好高骛远。” 两人闻言顿时整理心情,静下心来。片刻之后,袁拾风问道:“那长生诀若真有那般神奇,可是有什么限制?” 沈玦点头道:“长生诀玄妙无比,千百年来几乎无人能够练成,真正练成估计只有创出此功的人。其余之人,能得其中六七分精髓,已是天资卓越之辈。” 袁拾风和萧安闻言顿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心里暗叹不已。 沈玦目光缓缓地扫过眼前的两人,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洞悉他们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仅仅只是这轻轻一瞥,他便已将两人的心思了然于胸,但他却并未点破,而是依旧神色平静地继续说道:“我今日决定传授给你们二人长生诀的一部分希望你们能够用心参悟,刻苦修行,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听闻此言,袁拾风与萧安大喜过望。两人立刻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起来,原本轻松随意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庄重,宛如聆听圣人教诲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沈玦却再次开口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这部长生诀功法极为玄妙高深,必须先自行废掉自身原有的武功,而且体内不能存留任何一丝一毫的其他真气。” 袁拾风和萧安听到这里,脸上的喜色骤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惶之色。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犹豫。 毕竟,废掉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多年的武功并非易事,这意味着他们将要舍弃过去所付出的无数心血和努力,一切从头开始。但面对这传说中的长生诀,那巨大的诱惑又让他们难以割舍。 沈玦也不管两人心里如何想,他从怀中掏出两页纸,分别递给袁拾风和萧安。 两人虽然犹豫,但面对长生诀这样的神功,还是按下心思,接过纸张。 沈玦根据两人性格,给了长生诀第六幅图和第七幅图的行功路线。 对于两人,沈玦寄予厚望,两人本就是天资卓越之辈,他希望两人能够成为逍遥派的顶梁柱,也希望两人能够修成长生诀,给予他启发。 只见两人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行功路线,仿佛那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一般,目光炽热,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这份行功路线图乃是由沈玦亲自绘制,并根据他对功法刻领悟,又精心做了诸多详细的标注。 正因如此,原本晦涩难懂、犹如天书一般的原图,此刻在两人眼前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沈玦则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显露出焦急之态,等待两人做出决定。 两人先是惊喜之色逐渐浮现,紧接着便是深深的震惊,几乎是爱不释手,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手中的秘籍。 要知道,这长生诀所蕴含的玄妙之道,对于二人而言完全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些曾经困扰他们许久的修炼难题,在行功路线图里都找到了答案和解决方法。 就这样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才缓缓从秘籍营造出的奇妙世界中回过神来。 然而此时,他们的眼神依旧有些恍惚迷离,显然刚刚的秘籍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与感悟。 袁拾风长叹一声,感慨道:“这长生诀当真是博大精深,仅仅只是我们看到的这一小部分内容,就已经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奥妙。若是能够得到完整的长生诀,恐怕真会成为世间难得一见的无价之宝!” 萧安点点头,表示赞同,他道:“师兄,我愿意废去原本的武功,修行这长生诀。” 袁拾风看着萧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随即道:“师兄,我亦如此。” 沈玦满意的点点头,他道:“既然如此,你们放开心神,不要反抗。” 第137章 魔功显威 袁拾风与萧安听闻此言后,便依言缓缓地盘膝坐下,双目微闭,调整呼吸,渐渐地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双双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之中。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他们感觉到一股极其诡异且神秘莫测的强大力量,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在他们的四周骤然升腾而起。 这股力量来势汹汹、铺天盖地,其气势之磅礴,仿佛是来自于神灵的威严,又好似魔神降世般令人胆寒心惊。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本能地想要从冥想的状态中猛然惊醒过来。 可就在这时,那深不可测的冥冥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了沈玦的声音。 他的声音缥缥缈缈,若有若无,就像是从九天之上的仙境中传来的神音一般,恢宏浩大,震撼人心;同时又如自九幽之下传来的魔语一般,充满了魅惑和吸引力,直摄人的心神。 “紧守心神,切莫分心!”沈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听到沈玦的告诫,袁拾风和萧安不敢再有丝毫犹豫,急忙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努力静下心来,凝聚精神,将所有的杂念都抛诸脑后,不再因为外界的干扰而感到惊慌失措。 紧接着,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他们体内原本运行平稳的真气,竟然开始以一种诡异莫名的方式自行运转起来。 这种运转方式极为奇特,完全超出了他们以往所掌握的修炼法门。 随着真气的不断流转,它们竟渐渐变得稀薄,最终消融得无影无踪。 面对如此奇异的状况,袁拾风和萧安不由得心生惊惶。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清楚这样下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那种真气消失殆尽后的空虚感,让他们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无所适从、无处安放的恐慌情绪。 然而,就在他们陷入极度的焦虑和不安之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极端玄妙的心灵力量悄然降临,轻轻地抚慰着他们躁动的心绪。 这种心灵力量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乌云,洒落在他们的心田;又恰似轻柔的微风拂过湖面,抚平了那一圈圈涟漪。 在这股神奇的心灵力量的影响下,袁拾风和萧安仿佛找到了可以依赖和信任的支柱,他们慢慢地放松下来,心中的惊惶也随之渐渐平息,重新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那两人的身躯忽然间同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虚弱感觉。 紧接着,他们便缓缓地从深沉的冥想状态当中苏醒过来。 当他们睁开双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脸色异常苍白、仿佛大病初愈一般的沈玦。 只见沈玦瞧见两人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你们仔细感应一下,你们体内原本充沛的真气如今已然全部化去,并成功转化成为了滋养身体的气血。如此一来,不仅不会损害到你们的武道根基,反而还能让你们的身体素质得到极大程度的提升。” 两人听闻此言之后,连忙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了一番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 果不其然,就如同沈玦所说的那样,尽管此时他们体内丹田气海之中已是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真气留存,但全身上下却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气血更是犹如滔滔江水般汹涌澎湃、无比充盈。 这一发现令两人感到无比震惊,彼此对视一眼之后,心中瞬间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沈玦师兄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和心血所致。 很显然,沈玦师兄一定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施展了某种极为玄妙高深的神功,才能够成功地将他们二人的真气尽数转化为气血。 想到这里,两人不敢再有任何耽搁,赶忙站起身来,对着沈玦深深地鞠了一躬,异口同声地道谢说:“多谢师兄不惜耗费精力替我们保留住了武道根基。此等大恩大德,我兄妹二人没齿难忘!日后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师兄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玦见状满意的点点头,他如此费心费力,自然希望袁拾风和萧安两人知恩图报,以逍遥派为重。 除此之外,他只传两人部分长生诀,也是另有用意。 他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师弟不必如此客气。你们就在此地安心参悟长生诀吧。至于其他的事情,无需你们操心。” 顿了顿,他又神色凝重地补充道:“但是需要提醒你们一句,长生诀乃是一部极其玄妙深奥的武学秘籍,如果在修炼的过程中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立刻停止修炼并且告知于我。千万不可一意孤行强行修炼下去,否则一旦走火入魔,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两人听后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谨遵沈玦师兄的教诲。 沈玦在两人关切的目光下,缓缓离开了藏经阁。 在两人身上他用了两次道心种魔大法,对于两人心灵的窥视越来越强烈,特别是方才沈玦利用道心种魔大法,潜入两人精神所处之处,控制两人的身体,运转逆元心法之后。 他对两人的了解越来越深,影响也越来越深,他们在沈玦面前无论是修炼情况还是精神情况几乎无所遁形。 沈玦数次运转道心种魔大法,对道心种魔大法的领悟越来越熟悉。 在明月当空之中,武曌评价,道心种魔大法是个视万物为波动的心法,一草一木,都是一种波动。 她虽然所言不差,但草木亦是有灵,这种波动应是草木的灵性波动。 沈玦修炼时日不长,但他道心有成,转化为魔种之后,灵性更加神异,比之向雨田等人同期修炼的魔种要求强得多。 他如今便能感应到一般练武者的内力波动,较为轻微。 先天真气则是更高层次和精微的波动,因能与人的精神结合。 他的道心和魔种则是超越了生死的波动,故能人之所不能,成为惊人的神通。几乎能够超越时间空间,抵达人心深处。 沈玦猜测,修炼至后期的魔种,应该也有变天击地精神大法的能力,穿越时空,看清人的前世往事。 第138章 暗夜行动 麒麟崖。 沈玦迎风而立,身着绿袍的元不败站在他身旁,不断说着近日业城所发生之事。 “据传说,红枫谷出现的东西名为稀世之宝灵犀花。据说灵犀花花开两朵,花可服用,一人只能服用一朵,服用之人可进入灵犀之境,感悟天地至理,进入天人合一的妙境。” 顿了顿,元不败继续道:“但也有人说,服用的两人可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心灵深处的想法。所以,也是许多女子欲得之物。” 沈玦闻言沉思片刻,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灵犀原本指的犀牛角。传说犀牛是指灵异之兽,牛角中的髓质像一条白线直接相通。后来情侣之间便用灵异的犀牛角比喻彼此相知相通的心意。这灵犀花有如此效用,确实不凡。” 元不败道:“灵犀花并未完全盛开,按照传说,还有三日才会完全成熟。” “嗯,去看看也无妨。”沈玦点头道:“不过今日我让你来,却不是因为这个事情。” 他转身看着元不败,道:“你且坐下。”说完,他当先盘膝而坐。 元不败见状,没有迟疑,当即盘膝而坐。 沈玦沉思片刻道:“我欲传你一门武功,名为吸功大法,此功吸取其他修武者的精气神为己用,可极快的提升你的实力。” 元不败闻言有些惊讶,他道:“世上竟有此等武功,此功若是传出,江湖上恐怕会引起腥风血雨。” 他得葵花宝典,一心修行,只觉葵花宝典已然是高深莫测,再学其他恐怕贪多嚼不烂,也没有多在意。 沈玦心里自有谋划,他道:“此功确是不凡。近日,来业城的外来江湖人士众多,你寻一些落单之人或者是一些江湖散人,吸纳进青竹帮,壮大青竹帮的实力。” “业城周围的小门小派也全部要归拢,不要再任由他们发展。” “修炼吸功大法之后,你尽快去完成此事,灵犀花争夺之时,我要让红枫谷半数江湖人士都是青竹帮的人。” 元不败闻言有些迟疑,他道:“掌门,三日时间是否足够,吸功大法这样的武功,修行起来恐怕不简单。” 沈玦摇摇头道:“无妨,我会助你修行,虽说不能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使用应该没有问题。” 随后他继续道:“你且放开心神,我将口诀传于你。” 元不败不疑有他,他闭上双眼,片刻之后便进入冥想之境。 沈玦看了看元不败,思索一番,随后运起道心种魔大法,身上顿时升起一股诡异神秘的精神异力。 在他的魔种感应之下,不多时便感应到与元不败精神深处的隐秘联系,那是元不败服用的赤血魔丹。 他依托于这种玄妙感应,沿着那感应,进入到一种似空非空的玄妙之地,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那冥冥之中的联系。 元不败先天元神未成,无法感应到沈玦的魔种,但那诡异神秘的精神异力却宛如实质,让他不得不去注意。 正当他想要退出冥想之时,沈玦的声音突然响起:“不要动,静心凝神。” 随后一段武功心法秘诀传入他的心灵深处,他体内的真气也随之运行,沿着那武功心法的行功路线,不断运转。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沈玦早已退出元不败的精神深处,只有元不败还在自行运转吸功大法,渐渐有了小成之势。 元不败成功地运转完成了数个大周天,缓缓从深度修炼状态中苏醒过来。 他轻缓地睁开双眼,刹那间,两道凌厉的神光自其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犹如划破黑夜的闪电一般耀眼夺目。 这光芒稍纵即逝,但却足以证明他在此次修炼之后,功力已然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与此同时,沈玦正静静地站立在麒麟崖的边沿处,身姿挺拔如松。 他极目远眺着山脚下那座繁华热闹的业城,目光深邃而凝重。 当注意到元不败已经结束修炼并清醒过来时,沈玦转过身来,对着元不败说道:“你还需再多熟悉一下吸功大法。今晚,我会与你一同展开行动。” 语罢,沈玦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麒麟崖之上。 其实,沈玦心中早已拟定好了详细周全的计划。 现如今的青竹帮实力太过弱小,根本难以充当起逍遥派抵御外来入侵势力的第一道防线。 然而,青竹帮若想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并不需要像逍遥派那样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而是完全能够采用一些更为激进有效的手段和方法。 而吸功大法的奇效,则必将在青竹帮的崛起之路上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帮助青竹帮以惊人的速度扩张自身的势力范围。 是夜,月黑风高,整个业城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然而,在这座城市的一隅,青竹帮的总堂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大堂之上,一众帮众们摩拳擦掌,脸上纷纷涌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 因为今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日子——他们终于要主动出击了! 近段时间来,青竹帮发展迅猛,实力节节攀升。 随着帮派规模的不断扩大和成员的增多,许多帮众心中那颗渴望扩张势力、获取更多资源的心也变得愈发躁动不安起来。 而今天,便是实现青竹帮势力壮大的开始。 此时,元不败正端坐在总堂主位之上,他面沉似水,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竹剑。 只见他轻轻地抚摸着手中那柄精美的竹剑,仿佛那是他挚爱之人一般。 尽管众帮众们此刻内心无比激动,但他们仍然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等待着帮主下达命令。 没有人敢随意高声喧哗,因为他们深知元不败的威严不容侵犯。 如今的元不败,其真实实力相比以往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虽然大多数帮众并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他出手,但仅仅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寒意,就足以让众人对他心生敬畏之情。 在他们眼中,元不败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令人只能仰望却又遥不可及。 在静静地等待中,元不败忽然耳朵微闪。片刻之后,他猛然站起,挥手道:“出发。” 第139章 金盆洗手 业城之外,有一座高耸入云、直插天际的山峰,此山名为天柱峰。 而就在这座雄伟山峰山腰,存在着一个声名远扬的门派——铁剑门。 夜幕降临,今晚的铁剑门却是与往常大不相同。 整个门派灯火辉煌,亮如白昼,远远望去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于山顶之上。 门派内更是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弥漫开来。 走进铁剑门内部,可以看到一张张摆满丰盛菜肴的桌子整齐地排列着,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数不清的小厮和仆人们穿梭其中,他们手托托盘,步履匆匆,忙着给各位宾客端茶递水,仿佛正在筹备一场盛大的宴会或是重要的仪式。 此时,在铁剑门门主杨峰耀的会客厅里,他正满面笑容地迎接各路来宾。只见他身穿一袭华服,身姿挺拔,气质非凡。 “张兄,真是稀客啊!您能亲自莅临本派,小弟我倍感荣幸。”杨峰耀拱手作揖,热情地说道。 被称为张兄的男子也赶忙回礼道:“杨门主,今日乃是老爷子的生辰大喜之日,我怎能错过如此重要的时刻呢?这只是一份小小的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说着,他便将手中精心准备的礼盒递给了杨峰耀。 杨峰耀接过礼盒,连连道谢:“张兄太客气了,您能大驾光临,已经让我这铁剑门蓬荜生辉了,哪里还用得着带什么礼物呀!快快有请上座,等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咱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杨门主今日事务繁忙,我自己随意就好,您尽管去忙吧。”那张兄善解人意地回应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宾客纷至沓来。 不多时,铁剑门内已然高朋满座,众人围坐在桌旁,彼此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之间,气氛愈发热烈起来。 其中一桌,一个虬髯怪客,身形雄伟,袒胸露乳,身着灰色布衣,赤着双脚。 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毫不客气,正在大快朵颐。 周围之人纷纷远离他,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就在此刻,只见一位满头银发,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的老者,在杨峰耀小心翼翼地陪同之下,缓缓步入宾客云集之处。 老者身着一袭华丽的服饰,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显得他格外庄重而又威严。 “哎呀呀,这莫非就是那赫赫有名的铁剑侠杨棚吗?听闻今日乃是他老人家的古稀之年呐!”人群中有人不禁发出惊叹之声。 “正是杨老剑侠无疑。想当年,杨老剑侠凭借其超凡脱俗的剑法,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最终闯出了‘铁剑侠’这般威震天下的偌大名号,更是创立了声名远扬的铁剑门,当真是不同凡响啊!”另一人附和道,言语之间满是钦佩之情。 “据说此次老剑侠不仅要欢庆自己的七十大寿,还打算就此金盆洗手,彻底告别这纷扰的江湖呢,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又有人好奇地问道。 “千真万确,我也有所耳闻。看来老剑侠是厌倦了江湖中的打打杀杀,想要安享晚年了。”旁边之人点头应和道。 随着杨棚的现身,现场的众多宾客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直到杨棚稳稳地站立于众人面前,周围这才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息以待,静候着杨棚开口讲话。 杨棚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江湖同仁好友们,老朽便是杨棚。承蒙诸位江湖同道多年来的关爱与抬举,赠予我‘铁剑侠’这一美称。今日,老夫已然年满七十,幸得儿孙孝顺,为我精心筹办这场七十大寿之宴。今日各位不辞辛劳,从四面八方远道而来参加我的寿宴,小老儿实在感激不尽。在此,向各位表示深深的谢意。” 说罢,杨棚向着在场宾客抱拳拱手,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随后,他伸手接过一旁杨峰耀递出的酒杯。 只见他微微仰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尽显豪爽之气。 众多宾客目睹此景,纷纷效仿,齐齐举起手中酒杯,齐声高呼:“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随后亦是仰头痛饮,一时间杯盏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杨棚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日,除了老夫这寿宴之外,尚有一事要向诸位宣告。想我杨某人闯荡江湖数十载,历经无数风雨,见惯了江湖中的血雨腥风、尔虞我诈。如今已然心生倦意,不想再卷入这江湖的是非恩怨之中。故在此决定,于今日金盆洗手,从此退隐江湖,安享天伦之乐。还望在座的各位江湖同道能够做个见证!” 此言一出,整个宴会厅仿佛炸开了锅一般,宾客们顿时陷入了一片哗然之中。 原本安静祥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面露惊愕之色,似乎对刚刚所听闻之事感到难以置信。有的则眉头紧皱,低头沉思着其中可能隐藏的深意。 然而,就在这片嘈杂声中,忽然间,一声高喊宛如平地起惊雷般自人群中传来:“且慢!” 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又好似雷霆万钧,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其声音中隐含着极为深厚的真力,以至于在座的宾客们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甚至有些发麻。 一旁杨棚和杨峰耀也不例外 父子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不安和忧虑。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们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而那位正吃得不亦乐乎的虬髯汉子,听到杨棚的话,刚想要开口说话,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他不禁微微一怔,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这道声音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大家纷纷停止了交谈,怀着满心的好奇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铁剑门的大门口,一位身着绿色长袍的男子率先跨步而入。 此人身材高大挺拔,气宇轩昂,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阴柔之气,他便是元不败。 随着元不败的出现,他身后的青竹帮帮众也鱼贯而入,一个个神情肃穆,步伐整齐有力。 第140章 震慑全场 元不败身如青松般当先而立,其身姿挺拔而威严,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横亘在前。 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一干宾客,冰冷、凌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摄人心神。 众人被这眼神一扫,只觉得双眼酸涩难忍,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刺痛一般,纷纷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再也不敢与他对视分毫。 一时间,整个场面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杨峰耀挺身而出。 只见他步履稳健地行至众人之前,拱手抱拳,朗声道:“敢问阁下何人?今日乃是家父铁剑侠的七十大寿,若阁下是诚心前来贺寿,杨某自是欢迎之至。但倘若阁下是来闹事生非的,那就休怪杨某手中之剑无情!” 说罢,杨峰耀先是有意地点出了父亲杨棚铁剑侠的赫赫威名,旨在让眼前这位来者不善之人有所忌惮。 然而,对于杨的赫赫威名,旨在让眼前这位来者不善之人有所忌惮。 谁知元不败压根就没把杨棚当回事,而且他早就听闻杨棚打算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之事。 他嘴角上扬,略带不屑地说道:“杨老爷子想要金盆洗手,从此远离江湖纷争,倒也容易得很。毕竟江湖事江湖了,我手底下有个兄弟,他父亲被人杀害,血海深仇不可不报,所以今日特地前来讨要一个说法,求个公平正义。” 杨棚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今天这场劫难怕是难以避开了。 他面色凝重,缓缓踱步到儿子杨峰耀身边,双手抱拳,客客气气地说道:“恕我老头子眼拙,不知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还请阁下报上名号。” 元不败冷笑道:“我是谁,估计老爷子您还真不知道。” “杨老爷子,他是业城的青竹帮帮主,名叫元不败。”宾客之中有人喊道。 元不败闻言面色一冷,他手掌朝着人群中轻轻一招,一人便从人群跌了过来。 宾客之中出声的那人,本以为藏在人群之中,元不败无法察觉到他,谁知刚刚说完,身体便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元不败伸手抓住他的脖子,不等他开口,冷喝道:“谁让你多嘴,找死。” 随后他运转吸功大法,那人全身内力尽数被吸尽,他随手一扔,将之扔在地上。 那人挣扎几下,便没有了动静。杨峰耀疾步上前,探了探那人鼻息,却是已经气绝而亡。 众多宾客见元不败武功高强,行事凶残,不禁后退数步,噤若寒蝉。 一旁的杨棚本欲救下那人,谁知才要动手,那人便已被元不败杀死。 他看向元不败,压下心中的震惊,心中满是防备。 元不败甩了甩手,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他补充道:“杨老爷子,今日可不是我专门跑来给老爷子您找麻烦的,真正找您算账的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他身子往旁边一侧,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其身后的一众帮众之中,慢慢走出了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 那汉子脸上满是狰狞扭曲的仇恨神色,双眼死死盯着杨棚,咬牙切齿地说道:“杨棚,你好好瞧瞧,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杨棚眯起眼睛,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名汉子,然而过了半晌,却依旧沉默不语。 那汉子见状,又是一声冷笑:“杨棚,咱们之间可是有着杀父之仇,此仇不共戴天!今天我就是专程过来取你性命,以报我那惨死的父亲在天之灵,你拿命来吧!” 说完,那汉子便要动手拔出腰间长刀,便朝着杨棚砍去。 一旁的杨峰耀见状,手中长剑出鞘,一剑格开他的长刀,挺剑直刺。 那汉子本身武功便不高,这一下吓得亡魂大冒,他高声呼喊道:“帮主,救命。” 元不败轻轻挥手,那汉子身体横移,身体横空飞了出去,堪堪躲过杨峰耀的长剑。 杨峰耀一剑刺空,见元不败就在身后,他心中念头急闪,咬了咬牙,剑势不停,刺向元不败。 他身后的杨棚见状大声喊道:“耀儿,不可,快退。” 元不败见此,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诡异微笑,似不屑,又似嘲讽。 他忽然一动,身形如鬼魅。众人只觉得眼前有一道绿影闪过,却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恍然间,那道绿影便已移动至杨辉耀身旁。 杨辉耀只觉已经此中元不败,心中正喜,但惊觉长剑似乎并未刺中任何事物,却又见一道绿影出现在他面前。 他心中惊骇,却见元不败伸出两根手指,轻松夹住剑身。杨峰耀脸色巨变,想要抽回长剑,却发现无论怎么使劲,长剑都纹丝不动。 “不自量力。”元不败冷哼一声,随手一挥,杨峰耀手中长剑已被他夺去,他随后伸手捏住杨峰耀的脖子。 一旁的杨棚早已按耐不住,他拔出长剑快如闪电,剑招蕴含极大威力。 元不败微微一动,有些惊讶,他身形一晃,鬼魅般返回青竹帮众人前面。 杨棚剑法虽强,但却连元不败影子都摸不到,长剑已然刺空。 众人见元不败动手,身形疾如闪电,快似鬼魅,身形掠动之间,眼睛已经难以跟上他的速度,只觉得周围尽是他的影子。 元不败看了看杨棚手中之剑,思索一番,随手一扔,杨峰耀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杨棚见状,连忙跑过去扶起儿子,关切地问道:“耀儿,你没事吧?” 杨峰耀摇摇头,站起身来,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元不败淡淡地看着他们,开口说道:“杨棚,你号称铁剑侠,想来在剑法上造诣不凡,今日你我切磋一下剑法,你若是赢了我,我转身便走。你若输了,便携整个铁剑门加入我青竹帮,如何?” 杨峰耀闻言怒道:“为何你输了便只是离开,我父亲输了便要我整个铁剑门,这不公平。” 元不败闻言一冷,他拔出长剑,竹剑哐当一声出鞘,随之而来的是轰然爆发的剑气,无数阴冷诡谲的剑气从元不败身上四散开来,众人只是接触便感觉从身体一直冷到心底。 青竹帮众人连连后退,不敢再接近元不败。 元不败冷笑道:“你要公平?我来告诉你,我要杀你们,不过顺手而已。而你们要赢我,就算倾尽全力,结局也尚未可知。你想要公平,等你有实力来打赢我,再来跟我谈公平两个字。” 第141章 三招败敌 杨峰耀听到元不败这番话后,顿时瞠目结舌,满脸涨得通红,嘴唇嗫嚅着想要反驳,但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呆立当场,讷讷不言。 站在一旁的杨棚见状,不禁暗暗叹了口气,然后向前迈了一步,拱手对元不败说道:“元帮主,想必你也知道,无论是青竹帮还是我铁剑门,可都是在这七玄门的地界上,彼此之间实在没必要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再说,即便您今天真把我们铁剑门给吞并了,又能怎样呢?要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以七玄门的实力和地位,他们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青竹帮一家独大的。” 杨棚本想着抬出七玄门来镇住元不败,让元不败投鼠忌器。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元不败听完之后脸上竟然没有丝毫惧色,他悠然道:“杨老爷子,这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今日我见猎心喜,实在技痒,想见识一下你的剑法,你若是执意不肯,可别怪我手下无情,大开杀戒。” 杨棚闻言,心中一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着元不败,沉声道:“既然元帮主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老头子也就豁出去了,就陪您过上几招。” 元不败嗤笑一声道:“老爷子也无需如此说,五招之内,我若不能胜你,便是我输。” 众人听得他如此狂妄之言,均觉得他有些托大。但慑于他行事狠辣,没有言语。 杨棚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元不败虽强,但他也有信心在他手里支撑五招不败。 毕竟行走江湖,任何都有压箱底的招式,用在关键时刻。 他缓缓走到元不败面前,提起长剑,摆出一个奇异的剑式。 元不败浑不在意,长剑随意拎在手中,丝毫不觉得杨棚有什么威胁。 杨棚见元不败如此,心里暗喜,他更希望元不败如此托大,他才更有赢面。他喝了一声:“元帮主,看招。” 杨棚长剑刺出,当即刷刷刷刷连刺九剑,剑尖全是剑影,全部指向元不败要害。 元不败轻咦一声,赞道:“剑法不错。”他竹剑出鞘,剑招后发先至,轻轻拨动,便将杨棚刺来的九剑尽数拨开。 杨棚凝目看他出手,剑法施展之下,浑如天成,周身竟无半分破绽,当即便知元不败剑法已至化境。 当此之时,杨棚大喝一声,剑不收回,直刺而出,剑势浩荡,有势如破竹之势。 元不败挥剑格挡,却不料杨棚剑中劲力奇特,长剑激荡之间,化去了元不败的真气。 杨棚双手紧握着剑柄,目光灼灼,盯着元不败,猛地一剑递出。 只见那剑身闪烁着寒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紧接着,他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越来越快,剑势连绵不绝,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汹涌澎湃。 与此同时,剑吟之声也在黑夜中不断回荡,仿佛要冲破云霄。 元不败站在不远处,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只是冷然一笑。 他身形未动,右手持剑迅速刺出。眨眼间,他已刺出数十剑,每一剑都精准地格挡在杨棚的剑招之上。 只听得“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杨棚的长剑劲力虽然奇特,但是却无法做到劲力不绝。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感到后力不足,剑招开始变得迟缓起来。 而元不败则始终游刃有余,轻松地化解着杨棚的攻击。 在元不败的攻势下,杨棚的劲力彻底散去,剑势顿时出现了明显的滞涩。 就在这时,元不败看准时机,又是一剑递出。 这一剑速度极快,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瞬间便抵达了杨棚的身前。 杨棚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元不败的长剑已经稳稳地架在了杨棚的脖子上。 杨棚脸上露出了一抹颓然之色,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涩声道:“老夫输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凄凉,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 原本,他还以为只要全力以赴,至少能够在元不败手下保持五招不败。可没想到,仅仅三招,自己就败下阵来。 这一败,对杨棚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不仅让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毁于一旦,更要命的是,他还要将铁剑门拱手相让。 杨棚和杨峰耀脸色复杂,他们也有其他说辞,但元不败武功太高,若是拒绝,恐怕今日难以善了。 杨棚看向众多宾客,元不败先声夺人,尽显威势,那些宾客尽都慑于元不败武功之威,此时根本不敢做出头鸟,支持铁剑门。 他苦笑道:“铁剑门愿意并入青竹帮,还请元帮主高抬贵手,不要为难这些来为我贺寿的朋友。” 众多宾客闻言,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已然看出元不败的来意,他们来此,本也是一方豪强,不甘心屈居人下,自然不想臣服青竹帮。 元不败缓缓地摇了摇头,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道:“今日在座的诸位,如果谁想离开这里,那很简单,只要能打赢我,就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去。但如果打不赢我,那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臣服,要么死!”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传来一声怒喝:“狂妄!元不败,就算你武功高强又如何?难道还真以为能够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不成?”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没错!元不败,你若是识趣些,就赶紧乖乖放我们回去。要不然,我神拳门门主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又有人喊道:“元不败,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何必将局面闹得如此僵呢?大家各自退让一步,也免得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啊。” 元不败这一番话直接让众人下不来台。刹那间,整个场面变得沸腾起来,众人情绪激动,纷纷对他大声呵斥。 面对众人的愤怒与斥责,元不败却只是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冷然道:“不放过我?两败俱伤?哼,你们实在是太过高估自己的实力了。我数三声,愿意臣服我青竹帮的人,站过来。不愿意的,哼哼。” 原本喧闹嘈杂的人群此刻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然而,这令人窒息的静谧并未持续太久,突然间,一道尖锐而愤怒的呼喊声划破长空:“元不败,你如此行事,简直与那丧心病狂的魔门毫无区别!” 第142章 大开杀戒 喊话之人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他的这一声怒吼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氛围。 但元不败对此却是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依旧我行我素地喊道:“三。” 其语气平淡如水,似乎完全没把那人的指责放在心上。 众人闻此皆是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彼此交换着眼神,却无一人敢贸然有所行动。 他们深知元不败的实力深不可测,绝非等闲之辈可以抗衡。 此时,空气仿佛都已凝结成冰,沉重的压力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见众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元不败的面色微微一沉,一抹寒意从眼底一闪而过,原本平静的声音也随之变得阴冷起来:“二。” 随着这声倒计时响起,场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不少人甚至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胆敢站出来反抗元不败。 就在这时,元不败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缓缓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既然你们如此冥顽不灵,那就都给我去死吧!”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骤然从他身上爆发而出,如惊涛骇浪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还没等在场的众人回过神来,只见一道身影犹如轻烟一般,飘忽不定地在人群中穿梭往来。 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以至于大部分人甚至连元不败的影子都捕捉不到。 “砰……砰……砰”,一声声沉闷的响声接连响起,一具具尸体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瞬间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啊……”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不要……”绝望的求饶声此起彼伏。 “饶命啊!”恐怖的呼喊声响彻整个场地。 原本安静祥和的寿宴,顿时变成了修罗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多宾客惊慌失措,场面顿数一下子变得喧闹嘈杂起来。宾客们四处逃窜,乱作一团。 而青竹帮的众人则趁机一拥而上,瞬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在这些宾客当中,竟然几乎没有人能够抵挡住元不败的一击。 他的招式凌厉无比,每一次出手都如同鬼魅般迅速且致命。 几乎所有与他交手的人,都在元不败的一招之下败下阵来。 元不败并没有用剑,而是施展了吸功大法。 他不断地吸纳着宾客中那些武者的内力。 随着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他身上的气势也愈发强大起来。 没过多久,元不败就已经成功吸纳了十几个人的内力。 此时的他,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他的功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整个人气势再度攀升,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就在元不败杀得兴起之际,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了一般,猛地一顿。 他下意识地侧身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张饭桌之上,竟然有一个人若无其事地端坐其中,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着。 四周皆是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宾客,与此人的淡定从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人身材极其雄伟壮硕,满脸浓密的胡须犹如钢针一般根根竖起,面容粗犷豪放,给人一种威猛霸气之感。 此刻,他正一手抓着一只肥美的鸡腿,另一只手则握着一大碗美酒,大口咀嚼吞咽着食物,完全不顾及周围的混乱场面,也不在意自身的形象是否狼狈。 元不败心中暗自一惊,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泥潭之中,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平常数倍的力气,才能够勉强移动身形。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粗俗不堪的大汉绝非等闲之辈。 此时的元不败已然明白自己遇上了高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决定不再保留实力,全力以赴地应对这个未知的强敌。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功力汇聚于掌心,然后猛然朝着那人大步冲去,同时右手挥出,狠狠地拍出一掌。 掌风呼啸,带起一阵凌厉的气流,直逼那虬髯怪汉而去。 那虬髯怪汉察觉到元不败的攻击袭来,原本平静的眼眸中陡然射出一道厉色光芒。 他停下吃喝,缓缓站起身来。他起身的动作看上去和平常并无二致,甚至有些缓慢悠闲,然而奇怪的是,尽管元不败的速度如闪电般迅疾,几乎转瞬间就可以抵达他的身旁,但当元不败冲到近前时,却惊讶地发现对方已经稳稳地站直了身子。 这一刻,时间似乎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某种奇妙的扭曲,仿佛存在着一段难以跨越的时间差,使得元不败的迅猛攻势在此人面前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对方那诡异至极的武功犹如一层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住了他的身体和动作,使得他原本引以为傲的速度变得异常迟缓起来。 就在此时,那虬髯怪汉看准时机,完全不给元不败反应的时间。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移动,竟然后发先至,紧接着,他猛地挥出一拳,带着凌厉的劲风直直地朝着元不败的胸膛轰去。 这一拳势大力沉,快若闪电。 只听得一声闷响,元不败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而那虬髯怪汉则轻蔑地冷笑一声,旁若无人地从正在激烈厮杀的人群之中缓缓走过。 凡是胆敢挡在他面前之人,无一例外都遭受到了他那诡异武功的攻击。 这些人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便纷纷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一样,狼狈不堪地翻滚在地,一时间乱作一团。 元不败吸纳了众多武林人士的功力,真气雄浑无比。 尽管遭受了如此强力的一击,但他并未受伤分毫。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双眼冰寒无比,看着逐渐远去的虬髯怪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脚下一动就要飞身追击而去。 可就在这时,忽然间,元不败的耳边传来了沈玦声音:“不要追,让他离开!” 这声音宛如蚊蝇般大小,清晰地传入了元不败的耳中,令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第143章 意外之人 天柱峰天剑门此刻依然杀声震天,陷入了一场激烈的混战当中。 而在这混乱不堪的场景里,宁东阳却宛如闲庭信步一般,旁若无人地迈步离去。 那些正在拼死搏杀的人,竟无一人胆敢上前阻拦于他。 元不败都曾在他手下吃亏,其他的帮众们自然都善于观察形势,眼见着如此厉害的角色,又岂会自讨苦吃。 于是纷纷让开道路,眼睁睁地看着宁东阳施施然走出了铁剑门。 他就这么全然不顾身后仍在厮杀的众人,迈着悠闲的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山下走去。 说起来,宁东阳此次前来原本只是想蹭个吃喝,再顺道找找铁剑门的麻烦而已。 不过既然现在已有元不败出手,他倒也懒得再亲自动手了。 出了铁剑门,下到山脚,宁东阳心头忽地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他敏锐地察觉到此时此刻周围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于是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环视四周。 结果发现原本喧嚣吵闹的环境不知何时竟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使得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几乎是下意识地,宁东阳猛地一个转身。 就在这一瞬间,只见半空中突然如乌云压顶般降下一件巨大的披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他当头罩下。 眼看就要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其中。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宁东阳却是临危不乱,毫不犹豫地施展出自己的绝技——御气天罗! 刹那间,一股强大无比的无形气场从他身上轰然扩散开来。 只可惜,还没等他的御气天罗完全施展出来。 一股诡异力量将他全身笼罩,那股力量的攻击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 全无征兆,御气天罗被那力量一激,顿时四散防御。 宁东阳从未想过有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破开他引以为傲的御气天罗。 那股力量极其精微奥妙,就像是由无数道细微的力量丝线交织而成。 每一道细微力量的力道竟然完全相同,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它们所蕴含的性质却是大相径庭。 有的如阴柔之水,悄无声息地渗透;有的似刚猛雷霆,势不可挡地冲击;还有的如同内旋旋涡,不断地搅动着周围的气息……简直是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当宁东阳的御气天罗气场与这股奇异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时,瞬间便土崩瓦解,毫无抵抗之力。 甚至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股强劲无比的劲力如闪电般钻入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他只觉得脑袋一阵沉重,眼前发黑,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深深的昏睡之中。 荒山野岭。 野林深处,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四周。 沈玦静静地坐在篝火旁,火光映照着他身上那件黑红相间的长袍,胸前和袖边绣着的金色线条在闪烁着耀眼光芒,长袍上的神秘纹路更是增添了几分尊贵之气。 他的脸上被一块黑色面具严严实实地遮掩住,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 面具在火光照耀之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流光,使得这个身影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沈玦坐在篝火旁,认真仔细地翻烤着一只野兔。 他的身旁躺着身材雄壮,外形粗犷的宁东阳。 他的躺姿有些怪异,上半身匍匐在地,下半身却是朝上,呈一个扭曲的姿势。 此时的宁东阳已从昏睡中醒来,但他却并未睁开眼睛,仍旧保持那怪异的姿势。 沈玦早已知晓宁东阳醒来,但他却是不露声色,任由他悄悄运转真气,化解沈玦打入他体内的劲气。 他看似专心致志的烤着野兔,实则暗中运转道心种魔大法,以魔种的感应之力,感应打入宁东阳体内的那道真气。 宁东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运转真气化解他体内真气的时候,他的御气天罗早已被沈玦洞察,再无秘密可言。 在察觉到宁东阳即将要成功化解那道真气的时候,沈玦轻咳一声:“本尊知道你已经醒了,不要装模作样,起来吧。” 沈玦并没有彻底封住宁东阳的行动能力,而是巧妙地打入了一道真气进入他的体内,任由那道真气在他体内乱窜。 所以宁东阳依旧能够自由活动,那道真气对他并无多少影响。 当宁东阳听到沈玦所说的话语时,他心中一惊,但瞬间又冷静下来,然后果断地停止了继续化解那道真气。 他依旧静静躺在地上,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他心里十分清楚,面前的这位高深莫测,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他宁愿暂时按兵不动,以免暴露更多破绽。 沈玦则静静地看着宁东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自然知道宁东阳心中所想,于是故意装作若无其事地调侃道:“呵呵,你说如果把这颗滚烫的火炭扔到你的身上,会不会一下子就在你身上烫出一个大大的包来啊?” 对于沈玦的话,宁东阳表现得异常镇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心中暗自揣测着对方究竟是不是在虚张声势,他不敢确定沈玦是否真的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之处。 沈玦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沈玦突然大声惊呼道:“哎呀,不好了,你的衣服着火了!” 宁东阳心头一紧,起初还有些怀疑,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他只觉得自己的腰部越来越烫,那种灼热感就好像真的有一团火焰正在熊熊燃烧一般。 此时此刻,他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 紧接着,他猛地转过头去查看,结果却令他大惊失色,他的衣服不知何时竟然真的燃起了熊熊大火。 宁东阳手忙脚乱地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一时间场面变得极为混乱和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将火扑灭之后,他一脸苦涩地望着沈玦,无奈地道:“您可是我们魔门的前辈,何苦这样捉弄我这个后生晚辈呢?” 虽然两人动手不过数招,他沈玦的武功路数,与魔门大同小异,他自然而然认为沈玦是魔门前辈。 “前辈?”沈玦道:“本尊可不是你天罗教的前辈。” 宁东阳道:“前辈虽不是我天罗教的前辈,但也是魔门前辈。魔门各派,同气连枝,其他各派的前辈自然也是前辈。” 第144章 御气秘籍 沈玦的盯着宁东阳,眼中神色莫名。 宁东阳被他看着,心里有些发怵。沈玦能够一招便制住他,那么杀他未必需要一招。 许久之后,沈玦道:“你也不必如此攀亲奉承。魔门之人行事,岂能以常理度之。” 他翻了翻手中的烤兔,烤兔在火焰炙烤下,滋滋作响。 随后他将烤兔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随意道:“御气天罗的秘籍,你念本尊听,念完你就可以走了。” 宁东阳闻言眼珠一转,他笑道:“前辈早说嘛,都是同门中人,前辈要秘籍,说一声便是。” 沈玦笑了笑,道:“那很好啊!你可不要念一个假的秘籍给本尊,或者半真半假,又或者九真一假。” 他摇摇头道:“若是修炼那样的秘籍,恐怕轻者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吧!” 宁东阳脸上笑容一窒,他确实有如此想法,听到沈玦如此说,他急忙道:“怎么会?前辈慧眼如炬,我怎么欺瞒?” 他心中暗自冷笑:“我且先念一个,至于是真是假想必你也未必看得出来。” 宁东阳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起所谓的御气天罗秘籍。 沈玦一边吃着烤兔,一边听着宁东阳念秘籍,嘴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仔细倾听,暗中对比宁东阳所修行的御气天罗。 待宁东阳停止,沈玦开口问道:“这就是全部的秘籍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宁东阳:“不对吧,你莫不是在欺骗本尊。” 宁东阳闻言咯噔一下,他笑道:“哪能欺骗前辈呢?我这不是在回忆嘛,这秘籍还是要小心点好。” 随后他继续念着秘籍,此时所念的秘籍则没有了对比,而且也深奥了很多。 沈玦仔细倾听,停止继续吃烤兔,神色也凝重了一些。 宁东阳所念至最后的部分秘籍玄妙无比,似是而非,而且涉及到力、意、气、神相合的玄妙法门,沈玦一时之间也不辨真假。 不过他博闻强识,见识过诸多秘籍,明面上的破绽,他还是一眼便看得出来。 宁东阳站立一旁,神色惴惴,不敢有丝毫妄动。 也不怪他如此,魔门前辈有许多妒能忌才之辈,仗着修行时日久,境界高一些,遇到魔门后辈绝不留情,导致后辈之中有许多惊才绝艳之辈,没有死在与正道门派的争斗中,反而死在自家前辈手上。 宁东阳可不知沈玦是何性情,不敢轻易得罪沈玦。 沈玦沉浸在御气天罗秘籍的玄妙之中忘乎所以,也不顾宁东阳是否在此处。 不过他丝毫没有将宁东阳放在眼里,以宁东阳的修为,想要杀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许久之后,沈玦从御气天罗的秘籍参悟中醒转过来,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念得不错,不过这秘籍是真是假,还需验证。” 说罢,他运转御气天罗,身上气息节节攀升,一股无形的气场在他周身形成。 宁东阳正处于沈玦御气天罗的力场之中,身体宛如处于泥潭之中,动弹不得。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这力场分明就是御气天罗的独特标志。 除此之外,沈玦的御气天罗力场之中还有一种无形无质的精神异力,随时洞察力场玄机,整个御气天罗力场都成为了他的眼睛,力场所至之处,任何事物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沈玦看着被控制在御气天罗力场中的宁东阳,他微微一笑,他屈指一弹,一粒丹药射进宁东阳嘴里。 随后他指尖射出一道劲风,击中宁东阳的胸口,宁东阳不由自主,将那粒丹药吞了进去。 他撤去御气天罗力场,宁东阳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到咳得脸色涨红。 他脸色惶恐,不安地问道:“前辈…你给我吃的什么?” 沈玦微微一笑道:“这个就要看你怎么认为的了,你若是认为它是灵丹妙药,它就是。你若是认为他是穿肠毒药,那它也是。” 宁东阳听到沈玦这么一说,心里头瞬间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他满脸惊惶地说道:“前辈您让我交出秘籍,我也老老实实地交给您了,可为什么您还要让我吃下这种不知所谓的丹药呢?” 此时他说话的声音不仅有些微微颤抖着,甚至还带着一丝苦苦哀求的意味。 面对宁东阳这般模样,沈玦却根本不为所动。 他面色冷峻,语气森寒地回应道:“哼,本尊没在当场要了你的小命,就已经算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难道你还妄想本尊能饶过你不成?” 话音刚落,沈玦那双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突然泛起一抹浓郁得如同墨汁一般的黑色光芒。 紧接着,一股磅礴浩瀚、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强大精神异力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滔天杀意仿佛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着周围的一切。 整个黑夜在这股恐怖杀意的笼罩之下显得愈发阴森寒冷起来,就连一旁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似乎都被压得矮了几分,火光也跟着黯淡了不少。 而处在这股凛冽杀意正中心位置的宁东阳,则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无数根冰针狠狠地扎刺着一般,刺骨的寒意顺着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当中。 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宁东阳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道:“前...辈!” 沈玦目光灼灼盯着宁东阳,心里却没有要杀他的打算。 宁东阳将是他打入天罗教的一颗棋子,后续关于魔门的计划将从宁东阳开始。 至于慕容智,他不会轻易的臣服于某个人,故而他不能作为一个棋子来用,只能是合作的关系。 想到此处,沈玦缓缓散去气势,他道:“你不必如此,只要你听话,本尊是不会害你的。” 宁东阳沉默不语,显然是不相信沈玦所说的话。 沈玦也不管这些,他知道,一切都不相信、不愿意和不安心都是因为利益给的不够。 他继续道:“你若是愿意臣服于本尊,本尊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就算你想要天罗教的教主之位,我都可以给你。” 第145章 东阳臣服 “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那令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我皆可为你提供。”沈玦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直直地钻进宁东阳的心窝,使得他的心神瞬间陷入恍惚之境。 这声音宛如具有某种魔力一般,让人难以自拔。 “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宁东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用干涩的嗓音问道。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人物,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神态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我是谁?”沈玦听到这个问题后,脸上流露出些许迷茫之色。 紧接着,自从他踏入这个世界以来所遭遇的种种经历,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在他的脑海里迅速展开。 那些或历经生死惊险刺激,又或温情脉脉的场景,如走马灯似的一一闪现而过。 尽管时光仅仅过去了短短一年有余,但对沈玦而言,这段日子所经历的事情,却恍若已度过了数年之久。 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生死危机,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良久,沈玦终于缓缓地从回忆的旋涡中挣脱出来。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坚定而锐利地望向宁东阳,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开口道:“我乃魔尊沈随之!” 随着这句话出口,沈玦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一般,在空旷的空间中轰然回响。 那声音携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威严气势,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禁为之颤栗。 “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必将载入魔门的史册当中,成为第五位一统魔门之人!”沈玦的话语掷地有声,透露出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决心。 沈玦的身上涌起一阵强大的气势,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整个黑夜。 他放开心神,让魔种主掌肉身,诡秘绝伦的魔种力量与周遭天地契合在一起,天地精气不住地往他穴窍涌去。 那些天地精气不断被魔种转化道心种魔大法修成的精神异力,滋养他的魔种,锤炼他的肉身体魄。 自第一次出神以来,他的修行方式就与其他武者有了不同,不仅仅只是炼精化气,他的先天元神也在炼气中缓缓成型。 随后进入先天,先天元神显现。 那时的他显得极为独特,竟是同时修习炼气与炼神这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之道,并且坚定不移地行走在炼神这条道路之上。 要知道,其他武者通常都是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地修行。 只有当他们踏入宗师境后期之后,才有资格去接触炼神这种高深莫测的领域。 在此之前,江湖之中数不胜数的武者都是浑浑噩噩,对于炼神究竟是为何毫无所知。 但沈玦却在机缘巧合之下,使得先天元神早早便修炼有成。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拥有越阶而战的强大实力。 恍惚之间,宁东阳突然感觉到眼前的沈玦仿佛变得无比高大起来。 只见那道身影不断地向上延伸,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便已经如同千丈巨人一般耸立在天地之间! 那种磅礴的气势,犹如泰山压卵,让人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压力从沈玦身上散发而出,瞬间将宁东阳笼罩其中。 他只觉自己的心神都被沈玦所释放出的魔种神意牢牢吸引住了,再也无法挣脱开来。 宁东阳只觉对面之人宛如天神,不可战胜。 他道:“前辈,我愿意臣服。” 沈玦晃身,身上气势消失,他道:“很好,记住你今日的话,相信以后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他身形一闪,融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宁东阳见沈玦离开,悬着的心才缓缓放松了下来。 他喃喃自语:“这位前辈到底是魔门哪一派之人,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 临近天明。 天柱峰山腰火光闪耀。 煊赫一时的铁剑门已然在火光中变成废墟。 不知名的一处断崖,元不败站在沈玦身后,他身上气息忽上忽下,浮动不已。 沈玦遥望着天柱峰的火光,神思不属。 许久后他回过神来,察觉到元不败身上的真气不稳,他道:“你吸收了数十人的功力,按理说需得闭关,运转吸功大法,凝炼真气。否则你真气浮动,掌控不足,遇到强手,定然会吃亏。” “不过,你没有时间凝炼真气。这个问题也好解决,只需你不断战斗,在战斗中不断掌控自身真气,达到如臂使指,圆融如意的地步。” “吸功大法虽是增长功力的绝佳武学,但是过度使用会使你的真气斑驳不纯,日积月累,会坏你根基。” “还有一个方法,你选几个信得过的属下,将多余的真气渡给他们,提升他们的实力。你只需保留可以掌控的部分,徐徐渐进,如此一来,也不会损毁你的根基。” 沈玦严肃道:“我建议你选择第二种方法,毕竟你资质不错,不要贪图一时之快,还得是稳打稳扎,步步为营,才能在武道一途中走得更远。” 元不败思考片刻,认真道:“我选择第二种。” 沈玦微微颔首,对于元不败所做出的选择,他心中早有预料,因此并未感到丝毫惊讶。 元不败也是一个武痴,若非如此,恐怕他也决然不会狠下心来自宫去修炼葵花宝典。 沉默片刻,沈玦缓缓开口说道:“今日我们所对付的这铁剑门不过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罢了。接下来还有那些更难对付的江湖散人。” 顿了一顿,他继续道:“要知道,若是真想成就一番大业,单单依靠你个人实力的强大可是远远不够的。 “青竹帮中的众多弟兄们同样需要悉心培养,只有让大家都变得强大起来,青竹帮才算真的强大。” “毕竟,现在的你,尚还无法仅凭一己之力就支撑起整个青竹帮。” “另外,当我们对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下手时,切不可大张旗鼓,否则极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元不败闻言点了点头,应声道:“我明白。” 第146章 红枫客栈 红枫谷外小镇,它借红枫谷之名,取名红枫镇。 小镇上仅有一间客栈,坐落于的小镇边缘,名为红枫客栈。 红枫客栈虽然处于偏僻边远地方,可却在业城以南进入中原地带的可选之路。 为何为可选之路? 因路经红枫谷的路乃是偏僻小路,而非官道。 但此路却比官道要近,许多过往行人,商贾游士为图方便,便选择了此路。 因此造就了此地特殊的景况,那就是红枫客栈虽然是偏远客栈,但来往江湖人士、商贾游士络绎不绝。 而在此地歇脚住宿的也不在少数。 于是,红枫谷也成为了江湖消息汇聚的温床。 清明时节雨纷纷。 因江湖小道消息,红枫谷内有奇花灵犀花现世。 红枫客栈内生意兴隆,楼上楼下均人满为患。 更因有雨,许多江湖人士均停留在红枫客栈内,不愿离去。 此时的客栈,简直是水泄不通,人潮涌动。 大厅里,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有的在大声交谈,有的在埋头吃喝,还有的在焦急地等待着上菜。 伙计们在人群中穿梭,忙得不可开交,额头上满是汗水。 楼梯上也站满了人,他们或背着行囊,或手持兵器,焦急地望着楼上,希望能找到一个空房间。 有些人甚至因为争抢一个座位而发生了口角,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房间里,床铺都被占满了,有些人只能在地上打地铺。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有酒气、汗味、还有饭菜的香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整个客栈都被嘈杂的声音所笼罩,仿佛一场盛大的聚会正在进行。 但此刻偏偏有一个声音大声呵斥着:“狗东西,让开点。” 那被呵斥的江湖汉子闻言大怒,嚯的一下站起身来。 却见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身姿婀娜,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艳丽而夺目。 她的红裙如同火焰一般,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她的热情与不羁。 裙角的飘动,如同一曲优美的旋律,让人不禁为之陶醉。 她的面容妩媚动人,柳叶眉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让人深陷其中。 她的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世间的一切。 如瀑布般的头发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双耳戴着一对闪闪发光的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如同夜空中的星星,璀璨而耀眼。 她虽是怒骂,但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折扇,轻轻挥动着,扇面上的图案若隐若现,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妩媚与诱惑,让人无法抗拒。 那汉子见到女子,顿时满面怒容变成讨好的微笑:“原来是老板娘,您骂的对,请。” 只见他敏捷地往旁边一侧身,动作迅速且优雅,恰到好处地给那红裙女子让出一条通道来。 这红裙女子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轻移莲步缓缓走过。 她那双美眸似含情脉脉,娇嗔地朝他瞥了一眼,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人心魄。 女子的眉毛微微弯成月牙状,眼角含笑,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妩媚动人。 她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腰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之上,轻盈而婀娜多姿。 随着她的走动,身上的红裙如同翩翩起舞的火焰一般摇曳生姿,同时还带起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 这股香风犹如无形的丝带,在拥挤不堪的大厅中肆意飘荡,所过之处众人皆为之侧目。 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不禁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情地吮吸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迷人香气。 他微闭双眼,嘴角上扬,流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神情,似乎已经沉醉在了这片芬芳之中无法自拔。 当这位红裙女子款款路过时,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在场的江湖汉子们无一例外地将目光聚焦到了她的身上。 那些正值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少侠们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冲动,先是小心翼翼地偷瞄上两眼,随即便面红耳赤起来,赶忙低下头去不敢再多看。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们便又忍不住再次抬起头来,继续用炽热的目光追随那道美丽的身影。 最终,红裙女子步伐不停,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坐着一位身着一袭青衫的俊朗公子,他腰间悬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青钢长剑,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风度翩翩。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整个客栈的各个角落都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唯独这位俊朗公子独自占据着一张桌子,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四周的江湖人士看到红裙女子走向那位俊朗公子的时候,眼神纷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的人眼中闪烁着明显的嫉妒之色,仿佛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 有的人则充满了深深的恨意,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 还有些人面露不满之色,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 不过,尽管这些人的表情和情绪各不相同,但几乎所有人的眼睛深处都隐藏着同一种情绪——忌惮。 红裙女子将手中的一壶酒放在那俊朗公子面前,笑呵呵地道:“喏,公子,你的酒。” 俊朗公子正是沈玦,他掐准日子,于今日清晨便来到了红枫谷。 但却没有直接去往红枫谷,而是来到这个红枫客栈。 他早已让元不败时刻探听此地情况,知晓此刻红枫谷内全是凶猛野兽。 此时进去将会被那些野兽群起而攻之,不仅捞不到好处,反而可能会葬身野兽之腹。 沈玦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那红裙女子:“在下可没有要酒,老板娘是不是弄错了。” 红裙女子笑道:“这酒是我送给公子的,还请公子笑纳。” 沈玦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 红裙女子见沈玦收下了酒,掩嘴呵呵直笑。 沈玦微微一笑,问道:“不知老板娘为何要送我这壶酒?” 红裙女子眼波流转,娇声道:“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奴家自然是想要结交一番。” 沈玦嘴角上扬,心中暗忖:这女子倒是有些意思。 须知在此世道,女子也极重名声,如此胆大的女子倒是少见。 他端起酒杯,轻嗅了一下,赞道:“好酒。” 红裙女子笑容更盛:“公子真是识货之人,此酒乃是我店的招牌佳酿。” 沈玦仰头一饮而尽,顿觉一股火辣之感顺着喉咙蔓延开来。 他咂吧咂嘴,说道:“果然是好酒。” 第147章 夜叉修罗 沈玦自从踏入这个世界以来,极少有机会品尝如此浓烈的美酒。 在前世,这样的烈酒也是不可多得的佳酿,如今能够在这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再次尝到熟悉的味道,对他而言实在是一种难能可贵的体验。 “公子好酒量啊!”身着一袭艳丽红裙的女子娇声笑道,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那双美眸凝视着眼前这位气宇轩昂的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而此时,围坐在周围的人们看到两人开怀畅饮、相互调笑,却都只是远远地观望着,没有一个人胆敢走上前去打扰他们。 只因为当沈玦初到此地时,曾有人妄图与他争抢这张桌子,结果不出几个回合,就被沈玦轻松制服。 众人亲眼目睹了他高超的武艺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招惹他,与他发生争执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了原本热闹的氛围:“俏夜叉的酒你也敢喝,真是不知死活!” 这句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让整个客栈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原本四周此起彼伏的呼喝喧哗之声,也随着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戛然而止。 “俏夜叉!?这怎么可能?”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惊呼道。 他身旁的同伴也跟着附和:“这老板娘竟然就是传说中那个杀人如麻、令人闻风丧胆的俏夜叉?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一时间,整个客栈都炸开了锅。 那些原本还在悠闲喝酒吃肉的江湖人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交头接耳起来。 有人面露惊愕之色,似乎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媚可人的老板娘会是那心狠手辣的俏夜叉。 有人则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之中,仿佛在回想着关于俏夜叉的种种传闻和血腥事迹。 而另外一些人,尤其是那些曾经听闻过俏夜叉恶名的家伙们,则开始坐立不安。 他们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够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以免惹祸上身。 那红裙女子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峻和杀意。 她猛地转头看向说话之人,目光如刀似箭,仿佛要将对方刺穿。 此刻的她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虽然美丽动人,但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只见他头发凌乱不堪,胡茬满面,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邋遢,仿佛对自己的外表毫不在意一般。 那张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一片漠然之色。 此时,他的右手正紧紧握着一柄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就这般冷漠地盯着眼前那位身着红裙的女子——俏夜叉。 “快刀吴万山。”俏夜叉盯着那邋遢男子,眼中满是冷意。 吴万山与之对视,丝毫不让。 一旁的沈玦见状,眼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之色。 他将目光投向那红裙女子,开口说道:“原来阁下便是传闻中的俏夜叉啊。” 红裙女子听到这话,转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妩媚至极的笑容。 然而,尽管她面上带笑,可那双美眸之中却毫无半点笑意,反倒是充满了无尽的冷漠之意。 只听她轻启朱唇,缓缓应道:“不错,小女子正是俏夜叉,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沈玦轻轻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依在下之见,姑娘实不应被称作俏夜叉。 “虽说姑娘容貌俏丽动人,这一点确实不假。” “但若论及传说中夜叉的模样,却是全身漆黑如墨,头部犹如驼峰般隆起,头上更是一根发丝都没有,手中还持着一把铁质长叉,面容更是狰狞可怖到了极点。” “如此看来,姑娘的形象与此等描述可是全然不符呐。” 他沉吟道:“你该叫俏罗刹,罗刹皆为绝美之人,与你形象才相符。” 俏夜叉微微蹙起秀眉,美眸之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她用一种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沈玦,片刻之后,忽地展颜一笑,娇声说道:“公子难道就不怕我吗?” 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却又隐隐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沈玦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从容地回应道:“在下为何要怕姑娘呢?”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仿佛面前站着的并非是什么令人畏惧的人物,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俏夜叉闻言,缓缓转过身去,玉手随意一挥,指向周围的众人。 众人见状,皆是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只见那些人在俏夜叉手指所指之处,纷纷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迅速地将头转过去,根本不敢与俏夜叉对视一眼。 沈玦顺着俏夜叉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些人的脸上神情各异。 有的人眼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屑之意,似乎对俏夜叉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有的人则满脸忌惮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仿佛生怕会惹恼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 还有一些人的目光中闪烁着无尽的占有欲望,那赤裸裸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俏夜叉婀娜多姿的身影之上。 俏夜叉看着众人的反应,冷笑着再次开口说道:“你看看这些人,当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的时候,一个个都像狗一样,拼命地对着我摇尾乞奉承。 “然而现在,当他们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却又如躲避毒蛇猛兽一般远远避开。” “公子,你明明已经清楚了解到我的身份,却不怕我?” 说到此处,她的一双美目紧紧盯着沈玦,想要从他的表情和回答中探寻到一些端倪。 沈玦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而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说道:“姑娘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干嘛要害怕呢?” 吴万山眼睛如寒星般冷冽,直直地盯着沈玦,沉声道:“这位兄台,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俏夜叉可是江陵玄心剑派指名要的人,你若是插手此事,恐怕会给自己招来大祸。” 听到这话,沈玦挑了挑眉,脸上流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随口应道:“哦?原来如此。不过,这玄心剑派要的人与我何干。” 吴万山见状,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怒色,眯着眼睛问道:“小子,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轻视玄心剑派。” 沈玦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乃逍遥派掌门沈玦。” 他的声音清脆响亮,犹如洪钟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此时沈玦身上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第148章 光辉形象 “逍遥派?这逍遥派究竟是何方神圣所属的门派啊?” 有人面露疑惑之色,挠着头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就是近期名震江湖、风头正盛的那个逍遥派吗?听闻此派高手如云,个个身怀绝技!”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语气中充满了好奇与惊讶。 这时,又有一人插话进来:“莫不是那位以一己之力,仅用一掌便将凶残至极的人魔章安击毙的逍遥派掌门沈玦吧?若真是他,那可当真是了不得啊!” 此人话语一出,周围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流露出敬畏之意。 “沈掌门高义啊!竟然能为咱们整个武林除去这么一个大祸害,实乃武林之幸事!” 人群中不知是谁率先高呼起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对沈玦的义举赞不绝口。 “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沈掌门竟如此年轻,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随着这句话传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刚刚自报家门的沈玦,眼神中既有钦佩,又带着几分探究。 一时间,原本还算安静的客栈内顿时变得人声鼎沸,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逍遥派如今已走上正轨,正是扬名立万之时。 沈玦作为逍遥派的掌舵者,自然深知声名对于门派发展壮大的至关重要性。 他让元不败刻意去宣扬自己击败那恶贯满盈、令人闻风丧胆之人魔章安之事。 借此契机,他便以一个除魔卫道的形象出现在江湖中人面前,让他本人和逍遥派扬名。 与此同时,沈玦心中还另有盘算。 名声是江湖中人毕生的追求,无数人努力修行,都是为了扬名立万,威震江湖。 有了名声,许多事情做起来便方便了许多。 若是名声一臭,不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许多事情便做不成了,比如收徒一事,名声败坏,哪还有人上门拜师。 他想要塑造出一个伟光正的正道人士形象。 如此一来,日后便能顺理成章地以正义之名,光明正大地行事。 见江湖人士皆在议论纷纷,谈论着有关他击败人魔章安的英勇事迹,并对他赞不绝口。 此时的沈玦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抱拳拱手,面带微笑说道:“承蒙各位厚爱,抬举在下。在下沈玦,正是逍遥派现任掌门。” 接着又朗声道:“在座诸位皆是人中龙凤,个个身怀绝技、英雄了得。若是他日有缘能得各位莅临我逍遥派做客,在下必定亲自扫榻相迎!” 众多武林豪杰听闻沈玦这番谦逊有礼之言,不禁齐声高呼道:“沈掌门为民除害,实乃我辈楷模,我等自当上门拜访。” 一时间,客栈内气氛热烈至极,叫好声此起彼伏,仿佛忘记俏夜叉的存在。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忽然间,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沈掌门侠肝义胆,在下实在是佩服。”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发声之处。 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他手中轻摇着一把折扇,那扇子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再看这青年的面容,更是生得俊美非凡,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气质高雅。 当他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时,不仅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缩之意,反而迎着这些目光,微笑着说道:“诸位可知道那俏夜叉?据说她在新婚之日毒杀亲夫,甚至连夫家的族人都不放过。 “新婚之夜,将夫家全族人残忍杀害,连妇孺小孩也不放过,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转头看向沈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与挑衅,接着问道:“沈掌门,依您看,像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到底该不该杀呢?” 沈玦静静地听着那白衣青年的话,心中犹如明镜一般透亮,早就洞悉了此人的恶毒心思。 只是,他并未被对方的话语所激怒,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的微笑。 与此同时,客栈中的其他客人也都察觉到了那白衣青年的意图,他们纷纷脸色微变。 有些人面露鄙夷之色,显然对这种故意挑起事端的行为感到不满。 而另一些人则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饶有兴致地盯着沈玦,眼中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一时间,整个客栈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让人感觉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那俏夜叉原本一直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此刻听到那白衣青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露自己的罪行,不由得柳眉倒竖,美目中闪烁着愤怒之色。 不过,她虽然心中恼怒万分,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而是同样好奇地看向沈玦,想要听听这位武林新秀沈掌门究竟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若是沈玦回答该杀,那么在道义的逼迫下,他就必须得向俏夜叉出手。 若是他回答不该杀,那么他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正义人士形象将有轰然倒塌。 面对众人各异的目光以及那白衣青年咄咄逼人的质问,沈玦丝毫不为所动。 他微微一笑,用平静而坚定的语气说道:“如果事实真如阁下所言,那么这样罪大恶极之人,自然应当受到应有的惩罚,该杀!” 那白衣青年面色笑容更盛,他道:“既然如此,沈掌门为何不杀了她,还与她肆意调笑,岂非有违侠义之道。” 沈玦哈哈一笑道:“江湖传言,岂可轻信。我非江陵之人,所听到的均是流言,并非我真实查证之事。” 顿了顿,他义正言辞道:“我沈玦若要杀人,只杀该杀之人。岂可因你一言就胡乱杀人。” 那白衣青年闻言,眉头一皱道:“沈掌门,俏夜叉的所作所为,在座的谁人不知,还需查证什么?莫非你沈玦与俏夜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想为她脱罪?” 此言一出,客栈之内一片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望向沈玦和俏夜叉之间,指指点点,纷纷猜测沈玦与俏夜叉到底有何关系。 第149章 往事仇恨 俏夜叉实名为万玉娘,之所以有夜叉之名,乃是因为数年前的一桩武林旧事。 万玉娘本是一方富商之爱女,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与江陵的玄心剑派中的一名弟子邂逅相遇。 那弟子亦是仪表堂堂,武艺高强,二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了爱河,并相互许下海誓山盟,私定了终身大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他们成亲的那个夜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 那名弟子竟然离奇地中毒身亡,这一变故犹如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紧接着,那名弟子所在的整个家族也惨遭灭门之灾,无一生还。 当人们赶到现场时,只见那弟子的府邸之中一片血腥狼藉,惨不忍睹。 而在众多尸体中间,唯一存活下来的人正是万玉娘。 并且,当时的她浑身沾满鲜血,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后来经过一番查证,那把匕首竟然就是杀害那名弟子全族之人的凶器。 从此之后,万玉娘便成为了众矢之的,遭到了玄心剑派无休止的追杀。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得隐姓埋名,遁入江湖,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如此,但江湖之中仍时不时地传出有关她的各种消息。 有人说她已经性情大变,杀人不眨眼,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还有人传言她行为放荡不羁,不守妇道。 甚至更有甚者,声称她修炼了一种极其邪恶的采阳补阴魔功,专门勾引年轻力壮的男子,摄取他们的元阳之气以供自己修炼,事成之后更是毫不留情地将这些男子残忍杀害。 此时此刻,这家客栈之中的众人正被那位神秘的白衣青年巧妙地引导着,渐渐地将话题聚焦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俏夜叉”万玉娘与沈玦身上。 沈玦听到众人的议论,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肃静。” 那声音之中所蕴含的无上真力,犹如雷霆万钧之势,瞬间震荡了整个客栈。 声音中蕴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骤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向四周席卷而去。 客栈中众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耳中传来阵阵嗡嗡声,令人心烦意乱。不适感持续了好一会儿,众人才逐渐恢复清明。 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沈玦。 只见他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威严气势。 众人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惊骇之色,原本对他的轻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此之前,一些自命不凡的江湖人士并未将沈玦放在眼里。 看到他如此年轻,便想当然地认为他的武功定然平平无奇。 能够杀死人魔章安,想必只是运气使然。 若是换做自己处于同样的境地,肯定也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然而,此刻亲眼目睹了沈玦展现出的那沛然难当、雄浑无匹的浑厚真气之后,这些人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忌惮之意。 尤其是那位手持长刀、威风凛凛的吴万山以及那名身着白衣青年,两人的脸色更是瞬间大变。 他们紧紧盯着沈玦,表情异常凝重,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 沈玦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流言是否真实,当事人就在这里,何不请她自己说说。” 白衣青年闻言皱眉,正要说话,忽然耳中传来一声一个声音:“哼。” 他顿时身形一颤,五脏六腑如遭雷击,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形都有些站立不稳。 万玉娘可不想在众多武林人士面前揭露自身隐秘,她正要拒绝。 忽见沈玦眼神凌厉,杀意如潮,一股气机直指她檀中穴。 她顿时心里一寒,如坠冰窟。又忽然记起前日晚间,沈玦那如神似魔般的恐怖武力,她不得不改变心思,依照沈玦所言行事。 万玉娘站在人群之中,只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自己,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他眼眶开始泛红,泫然欲泣,泪水在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她那张绝美的面庞此刻尽是柔弱与无助,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之情。 只听她用轻柔而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个恶贼,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他接近我,只是不知从何知知道我万家有一件绝世宝物。” “他一心想要夺取我家家传的宝物,假意靠近我,倾心于我。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制造的。” 话语间,她的悲伤之意愈发浓烈:“那天夜里,我回到家中,眼前的景象让我肝胆俱裂,我的双亲竟惨死在那恶贼之手。可恨那时我竟不知道他就是凶手。” 说到此处,她忍不住哽咽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众人见她言辞恳切,脸上表情不似作伪,不由得信了几分。 白衣青年和吴万山本想阻止,可一道气机始终锁定着他们。 那股压迫力让他们无暇他顾,不得不全力运行真气,抵挡那不知来自何处的气机。 他们猜测那是沈玦在暗中搞鬼,但见沈玦端坐如松,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有些怀疑。 但当他们想到若真是沈玦,那么沈玦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深莫测。 这一想法让他们不由得直冒冷汗,心里顿时有了离开的想法。 但被那气机锁定,两人不敢有丝毫异动。 他们担心若是有动作,恐怕会迎来那人的雷霆一击。 万玉娘稍作停顿后,她继续哭诉道:“直到成亲前夕,我才惊觉即将迎娶我的那个人,竟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不但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母,抢走了我家传的宝物,甚至还妄图把我留在身边,对我百般凌辱。” 此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和仇恨,“面对如此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哪怕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紧接着,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于是,我趁着他毫无防备之时,在他的酒里悄悄下了毒。” “最终,我亲自动手结束了他罪恶的生命。本以为大仇得报,可以就此过上平静的生活,谁知他的那些族人居然蛮不讲理,非要置我于死地,要我给他陪葬!” “真是可笑至极!”说到这里,她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他们大概以为我是一个柔弱女子,好欺负罢了。” “殊不知,我自幼习武,多年来刻苦修炼,如今这一身武艺已然逼近先天之境!就算他们全部都要杀我,我又有何惧?” “他们要杀我陪葬,那我便送他们去陪他。” 此时的万玉娘脸上满是仇恨之色,面目有些狰狞,一副疯狂的表情。 第150章 剑破长刀 客栈外,细雨如丝,轻轻拂过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悦耳的声响。 客栈内一片寂然。 “那你也不该妇孺小孩都不放过。”人群之中有人喊道,打破了静谧气氛。 万玉娘面若寒霜,眼神冰冷地说道:“斩草除根!我若不杀他们,日后待他们羽翼丰满之时,定会取我性命。” “倘若换作是你们,又该当如何抉择?” 人群中立刻传来一个质疑的声音:“这仅仅是你的片面之词罢了,空口无凭,你可有真凭实据?” 万玉娘目光扫视着众人,冷冷回应道:“你们所听闻的那些,同样也只是玄心剑派的一家之言,那他们又何曾拿出过确凿的证据来指控于我?” 这时,又有一人高声喊道:“玄心剑派可是江湖中的名门大派,向来以正义自居,怎会平白无故地污蔑你呢?” 万玉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不屑地道:“名门正派?哼!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而已,谁知道他们暗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 “难道就因为顶着个名门正派的头衔,便能保证其门下弟子个个都是正人君子不成?” 人群中开始出现一些附和之声:“确实如此啊,虽说玄心剑派名声在外,但难保不会有个别滥竽充数、品行不端之人。” “咱们可不能仅凭门派之名就轻易下结论,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但此次事件的确存在诸多疑点和可能。” 紧接着,更多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不错,确有可能另有隐情。” 还有一人站出来替万玉娘说话:“万姑娘出身富贵之家,从小便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这样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胡乱杀人?此事背后必定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蹊跷之处。” 此时一直对抗着沈玦无形气机锁定的吴万山听到此处,心知不能再让众人再说下去,否则后果难料。 只见他双目圆睁,怒喝一声,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体内的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疯狂地流转开来,竭尽全力想要冲破那股牢牢锁定着自己的气机。 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更为致命的气机再次将他紧紧锁定。 这道气机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刺骨且充满了无尽的杀意,让人毛骨悚然。 似乎对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受到这股强大气机的牵引,吴万山不敢有丝毫大意,全身的真气瞬间勃发而出,整个人进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戒备状态。 此时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应对这道气机之上,以至于连开口说话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面对那致命的气机,只见吴万山右手猛然一抽,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刀瞬间被他拔了出来。 刹那间,刀身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划破黑暗夜空的闪电,又似当空照耀的烈日,令人难以直视。 在场的众人只觉得双眼一阵酸涩,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紧接着,吴万山身形一闪,双手握住刀柄,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前方狠狠地劈砍而去。 伴随着这一刀挥出,一道无形的刀气呼啸而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直直冲向对面的沈玦。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沈玦却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从容不迫地抽出腰间的长剑。随着长剑出鞘,一声清脆悦耳的剑鸣声骤然响起,响彻整个客栈。 沈玦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青钢长剑便缓缓向前刺出。 看似缓慢,但实则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刺入了那纵横交错的刀气之中。 令人惊讶的是,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劲气四溢、地动山摇的壮观场景出现。 相反,那原本凌厉无比的刀气竟然在与长剑接触的瞬间,如同冰雪遇到骄阳一般迅速消融,转眼间便化为乌有,仿佛从来都未曾存在过一般。 而此时,青钢长剑的剑尖处却挑起了一抹鲜艳的殷红色。 顺着剑身望去,只见一道人影如炮弹一般飞射而起,径直跃至客栈的窗前。 这人影去势不减,直接撞碎了窗户,然后消失在了窗外那迷蒙的细雨之中。 眼快之人已然看到,吴万山胸前被沈玦的长剑划破,鲜血淋漓。 但吴万山名声在外,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所展现出的身手和反应速度,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就在他遭受重创之后,竟然毫不犹豫、干净利落地抽身离去,丝毫不见半点拖沓与犹豫。 这一举动让在场众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惊叹此人的果敢决断。 而此时此刻,原本热闹非凡的客栈之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惊骇之色。 吴万山那柄快刀的赫赫威名可不是吹嘘而来,而是通过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实实在在打拼出来的。 在座的众多江湖人士当中,几乎没有人不对他那快如闪电的刀法心生忌惮。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高手,居然在沈玦面前连一招都未能撑过。 只见沈玦面色冷峻,毫无表情地将手中长剑缓缓收入鞘中。 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转头若有所思地望向一旁的万玉娘,沉声问道:“究竟是何原因,竟会让吴万山对你痛下杀手?” 万玉娘显然还未从刚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听到沈玦的问话后,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子。 片刻之后,她才缓声开口说道:“那吴万山曾经受过玄心剑派一位前辈的恩惠,所以此番见到有人对玄心剑派不利,便想要替他们出头,将我置于死地以维护其门派声誉吧。” 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与忧虑。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怒骂道:“没想到吴万山如此卑鄙,竟然做如此下作之事,我等以前真是看错了他。” “就是,老板娘放心,我等绝不会让他伤了你。” “吴万山此时受了伤,不如将他擒下,给老板娘一个说法。”人群一个声音说道。 此话一出,暗中有几人悄悄离开,毕竟击败名声显赫的吴万山,也是扬名的大好时机。 万玉娘眼中神采奕奕,脸上表情复杂难明,她没想到如今声名狼藉,竟还有人为她打抱不平。 她看向一旁的沈玦,眼中探究之意更加浓郁,好奇之心大盛。 此时的沈玦看起来气质恬淡,云淡风轻,一股出尘的气质。 她不由得想起那晚沈玦邪魅霸道的气质,宛如江湖至尊。 第151章 客栈激斗 残阳如血。 沈玦一身黑红长袍,黑色面具覆面,他缓缓地从残垣废墟中走出。 元不败跟在其身后,他此时功力已然深不可测,浑身透着一股雄浑霸道之意,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摄人心魄。 他虽然将许多真气渡给了一些帮众,但他仍旧功力大增,导致他无法圆融如意的控制自身暴涨的真气。 “这是业城周边最后一个势力了,至此,业城方圆百里都纳入了青竹帮的势力范围。”元不败道。 “除此之外,许多外来到江湖散人也被纳入帮中,青竹帮如今帮众有五千余人了。” “但其中高手不多,算是我自己,先天境高手也就十二人。” “其余帮众除了我渡过真气都人选,有三十余人即将突破境界。算起来,半年内如果顺利,恐怕先天高手将有三十余人。” 沈玦沉默不语,元不败继续道:“只可惜,真正的高手还是很少。” 沈玦道:“境界并不是评判一个江湖人士是否是一个高手的标尺。” “那些闲散的江湖人士要继续吸纳进入青竹帮,无论声名如何,就算是无恶不作的也无所谓。” 元不败本身便没有什么要做正道之人的想法,对此也没有想法。 沈玦道:“带着青竹帮的弟子前往红枫谷,收拾掉那些闲散江湖人士,若遇到大派弟子,不要招惹他们,青竹帮暂时还惹不起他们。” 元不败点头称是。 是夜。 红枫客栈。 客栈内灯火通明。 万玉娘慵懒的坐在柜台,眼神聊赖的看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客栈大堂。 众多江湖人士大声吆喝着,大口吃着肉,喝着酒。 “砰…” 客栈大门被人猛地踹开,巨大的声响顿时将客栈内喧闹的气氛打破。 客栈中众人被打扰了兴致,顿时愤怒地看向大门处。 只见元不败一身绿袍,拎着竹剑,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气势汹汹,凶神恶煞的帮众。 “我来只有一件事。” “臣服,或者死!” “各位选一个吧!” …… 元不败的话顿时让客栈中要爆发的愤怒沉寂了下来。 落针可闻的客栈在安静了片刻之后,轰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之声。 “哈哈哈…”众人忽然大笑起来。 “……” “这是哪里来的小瘪三,敢如此说大话!可笑死我了。”一个汉子前俯后仰的笑着,眼泪似乎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 “小子,念在你把我们逗笑,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别怪大爷的刀不长眼。” 一个壮汉凶神恶煞的朝着元不败说道。 元不败眼神一闪,昏暗中,一道绿影一闪而过。 一颗人头飞起,鲜血四溅。 人头落在地上滚了很远,人头上表情复杂,震惊,痛苦,恐惧,不一而足。 元不败身形回到原处,众人只见他优雅地收剑回鞘。 客栈中众人被这一幕顿时吓得亡魂大冒,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咕…”一道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都透露出恐惧之色。 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元不败的身影,只是眼睛一花,一旁方才还和他们饮酒吃肉的朋友便人头落地。 即使见惯了江湖厮杀的场面,一时之间,众人也有些不适应。 “现在可以做选择了吗?”元不败冷漠的声音传来。 “敢在老娘的底盘上撒野,是谁给你的胆子。”一个清冷的声音处传来。 众人让开一条小道,身着红裙的万玉娘扭着腰肢走了出来。 万玉娘看着元不败,眉眼含笑,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娇媚非常,魅惑不已。 元不败却只是冷漠地看着万玉娘,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你的底盘?” “从此时此刻起,这里便是我的底盘,所有人,臣服,或者死。” “这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万玉娘看着元不败眼中的冷漠神色,心中暗自纳闷。 她的武功蕴含魅惑神通,一些功力低于她的人,顷刻间便会中招。 就算功力高于她,也会有异样的神色,为何元不败却是完全没有表情。 虽然疑惑,但她为了维护店家威严,还是开口道:“阁下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不管你是谁,今日你若不给我个交代,别想走出这个门。” “对” 元不败冷哼一声,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万玉娘咽喉。 “哐当”一声,声音刚刚传来。 元不败的剑离万玉娘的咽喉便仅有三寸了。 他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万玉娘脸色一惊,连忙侧身躲开。 她没想到元不败出手如此之快,眨眼间剑尖已至眼前。 “好身手!” 万玉娘赞道,同时心中更加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竟能轻易避开她的魅惑之术。 元不败紧闭双唇一言不发,身形轻盈得好似烟雾一般,整个人化作一团绿色的影子。 他忽而向东飘忽而去,忽而向西疾掠而来。 时而向上腾空跃起,时而向下俯冲而下。 那速度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无法捕捉到其确切的位置,就仿佛是一个虚幻不实的幻影,难以捉摸透他的行动轨迹。 只见他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凌厉,每一剑刺出都犹如毒蛇吐信,直直地朝着对手的要害部位逼近。 而另一边的万玉娘,尽管她也使出浑身解数,但仅仅接下了对方的三招,就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气喘吁吁起来。 此时的她只能拼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不停地左闪右避、连连后退避让。 客栈里其他的人早在这场激烈打斗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吓得纷纷躲到了远处。 一个个畏缩着身子,深怕一不小心被这股强大的战斗余波所波及到。 他们全都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场地中央那两道一红一绿快速交错闪动的身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暗自为处于下风的万玉娘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场中的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壮汉突然纵身一跃而起。 他的手臂猛地一挥,一道威猛无比的拳势瞬间呼啸而出,宛如夜空中划过的一颗璀璨流星,径直朝着元不败狠狠地砸去。 这名壮汉打出的拳法刚猛霸道至极,随着他拳头的挥动,一股炽热灼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一拳的拳意刚刚涌现出来,刹那间整个客栈里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滚滚袭来,仿佛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炉之中。 看到这位壮汉出手相助,原本紧张万分的人群当中立刻有人稍稍松了一口气。 “啊!原来是封锦良,竟然是封锦良出手了!” “没错,正是那位以烈日拳闻名江湖的封锦良大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呐!” “太好了!有封大侠在此,一定能够打败这个恶贼!封大侠,杀了他!” 第152章 强敌来袭 “呵,来得好。” 元不败冷呵一声。 速度陡然增快,绿影闪过,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 与此同时,封锦良的拳头带着无比强大的威势,与万玉娘形成犄角之势,企图压制元不败。 元不败身形加快,两人顿时压力大增。 万玉娘此时才明白,元不败竟是手下留情。 而她的魅惑神通对元不败不起作用,她的武功招式之间亦隐含魅惑之意。 如此一来,她的拳脚功夫便大打折扣。 封锦良眉头紧皱,知晓元不败乃是强敌。 他全力出手,拳头隐含火红光芒,拳意滔天,每每将元不败道竹剑荡开。 可元不败竹剑含有沛然难当的雄浑真气,封锦良只觉拳头隐隐作痛,苦不堪言。 而万玉娘这边,元不败似乎没有立刻便下杀手之意。 每次竹剑要得手之时,都偏离开去,让万玉娘疑惑不已。 但封锦良和万玉娘都知晓,元不败乃是大敌,稍不注意便会死于其剑下。 两位为求自保,对视一眼,默契顿生。 两人也顾不得江湖上的互相猜忌,背对着背,共同迎战元不败。 封锦良无比担忧,他不知敌人底细,贸然出手,如今却陷入了僵局。 他看着门口那些青竹帮帮众,气势骇人,暗中结成防备之势。 他们身上隐隐有血腥气,仿佛刚刚历经过一场厮杀一般。 如果他想要离开,恐怕一时也难以打破他们的防御。 而万玉娘此时也有了离开之意,面对如此强敌,她也不想死战到底。 元不败此时已看出两人的意图,他嘴角上扬。 “想要离开,晚了。” 元不败竹剑轻扬,连绵不绝的剑招,攻向两人。 两人压力大增。 封锦良大喊道:“各位,还不出手,要被逐一击破吗?” 话音刚落,人群中跃出一个汉子,手持一柄长刀。 “封大侠,我来助你。”他大喝道。 他劈出一刀,直奔那一团绿影。 元不败笑容更盛,他笑道:“如此甚好。” 那汉子与封锦良、万玉娘形成三角之势,三人与元不败战作一团,场面顿时无比混乱。 可即便是三人一起,元不败仍旧游刃有余。 他速度极快,三人即使均为高手,但却无法对他造成有效的伤害。 元不败越战越勇,他的真气似乎源源不断,绵绵不绝。 而且越是到后面,三人越是感觉到压力。 元不败初时虽然也很强大,但招式之间,劲力散乱,似乎不能控制自如。 但慢慢地三人便发现,元不败对自身真气的控制越来越顺手。 元不败利用吸功大法,吸取了众多武林人士的功力,导致功力暴涨。 但外力之力,始终不是自身修来的,无法做到有效控制。 他一身真气只能控制其中十之五六,与三人大战一场,不断运转真气,渐渐能够控制十之七八。 就在四人激战之时,客栈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动手,莫要再玩了。” 一道人影宛如从天而降,带着无比恐怖的气势,落到三人战团之中。 他的气息无比强大,封锦良三人本就全力出手,受到来人的气息压迫,三人便全力攻向他。 来人一身黑红长袍,面戴黑色面具。 封锦良一拳攻来,拳势凶猛霸道,拳头金红光芒闪耀。 万玉娘素手轻拍,掌心隐含无比阴柔的真气。 无名汉子长刀如风,刀身覆盖刀芒,气势如虹。 来人正是沈玦,他伸出一只拳头,拳头宛如玉石,看其招式,竟是不入流的武功碎玉拳。 他的拳头看似极慢,实则极快。瞬间便与封锦良的拳头撞在一起。 “咔嚓”一声,封锦良噔噔噔后退数步。 他手臂无力垂下,脸上隐隐有痛苦之色,似乎手臂已然骨折。 沈玦变招为掌,一掌拍出,势大力沉,刚猛无俦的掌力拍下万玉娘的手掌。 “砰…” 一道人影飞出,万玉娘被拍飞出去,倒在人群之中。 长刀临身,那汉子见长刀已然要刺进来人的身体,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谁知沈玦衣袍无风而动,鼓荡而起,长刀如同刺中棉花,全不受力。 沈玦袖袍一拂,沛然地真气将无名汉子击飞。 沈玦大喝一声,声音蕴含无形精神异力,那力量如同针扎,刺进众人的脑袋。 客栈中人还未回过神来,脑袋便觉得疼痛难忍,随后便失去了知觉,人事不知。 万玉娘等功力较高者,疼痛则持续了更长时间。 待三人支撑不住,昏睡之前听到来人道:“元不败,留下这三人,其他人全部带走。” 元不败依言吩咐众多帮众将所有昏倒的江湖人士带走。 那些帮众见到沈玦也不觉得奇怪。 在这几日里,他时常出现在青竹帮众人面前。 他行踪诡秘,武功绝顶,就连元不败在他面前也显得弱了几分。 元不败将事情吩咐完毕,上前轻声问道:“掌门…” 沈玦挥挥手道:“有强敌到来,你们先走,我去会会他。” 说完,他身形一闪,没入客栈外的黑暗中。 白日里,阴雨绵绵。 此时夜幕降临后,天空一片漆黑,大地也是一片漆黑。 离红枫谷不远处,有一座略显破败的城隍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庙宇内,三个人正围坐在城隍庙的大殿之中。 大殿的中央燃烧着一堆熊熊的篝火,跳跃的火焰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位于正中位置的那个人,身着一身华丽的锦衣,一看便是身份不凡。 他是一个中年男子,相貌英俊伟岸,脸部线条犹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透露出一种刚毅和果断。 他的双眸深邃而明亮,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隐隐约现出一抹神秘的紫芒。 那光芒时隐时现,偶尔还会闪过一丝锐利无比的精芒,让人不敢直视。 此刻,这位中年男子正端端正正地坐着,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 他的气息深沉如海、广博如渊,仿佛与周围的天地自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每一次呼吸之间,他的气息都会随之起伏波动,就好像是随着天地的韵律而律动一般,给人一种浑然天成之感。 第153章 夜色暗涌 在那位中年男子的身旁,左边端坐着一名容貌姣好、妩媚动人的女子。 这女子身材丰满圆润,身上穿着一袭素雅的白色衣裙,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般清新脱俗。 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之中却蕴含着丝丝媚意,一颦一笑之间都流露出少妇独有的迷人风情和诱惑魅力。 而在中年男子的右边,则坐着一个身穿洁白长衫的青年人。 倘若此时沈玦在场的话,定然能够一眼认出此人便是云崆。 只见那名白衣女子的手中握着一根折断的树枝,正漫不经心地拍打着眼前火堆里燃烧着的木材。 突然,她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正中间位置的那个男子,用一种娇柔甜美的声音说道:“门主,咱们为什么不找一家客栈住下呢?非要在这里忍受蚊虫的叮咬呀!” 说话间,她还微微撅起了红润的嘴唇,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听到女子这般问话,那中年男子转过头来看向她,眼神之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宠溺之色。 他轻声开口回答道:“雪儿啊,我已经跟你讲过很多次了,不要称呼我为主门,要叫我副门主才对。” 随后他温声道:“你莫要急恼,我也是为大事着想。” “门主需要那灵犀花,我们可不能贪图享乐,坏了门主的大事。” 女子满脸好奇地问道:“门主要那灵犀花究竟所为何事啊?” “虽说这灵犀花的确有些奇特,但依我看,对于门主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面色沉稳,不苟言笑地回应道:“门主既然有此吩咐,我们只需竭尽全力将事情办妥即可,其余的就不必过多追问了。” 然而那女子显然并未死心,接连两三次的询问均被中年男子硬生生地挡了回去,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气恼。 她气鼓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专心致志地烤制着某种不知名牲畜肉块的身影上。 女子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勾人的笑意。 她轻声喊道:“云崆,你可否知晓门主此举的真正用意?” 云崆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突然听到女子的呼喊,不由得愣了一下神。 他的眼神略显迷茫,结结巴巴地说道:“雪……雪姨,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看到云崆这般模样,被称作雪姨的女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嗔怪道:“云崆啊云崆,你莫要在这里跟我装傻充愣,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云崆见那女子笑容娇媚,眉眼间似乎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他急忙将头转向一旁,解释道:“雪姨,您真是高看我了,门主的心思高深莫测,岂是我等能够轻易揣测的?您可是真的问错人了。” 正当雪儿还想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一旁原本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身上的气息骤然发生了变化。 刹那间,一股强大而凌厉的气势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感受到中年男子突如其来的变化,雪姨和云崆两人皆是心中一惊,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后,便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他们看着那中年男子,眼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惊讶。 中年男子纵横江湖多年,很少有如此如临大敌般的神情。 至少两人是从未见到过的。 中年男子没有理会两人,只是眼睛始终望着城隍庙门口,面色凝重,闭口不言。 两人也随之看向城隍庙门口。 黑暗中,似乎有未知的危险出现。 三人目光紧紧盯着门后,渐渐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那脚步声极为缓慢,似乎是一个悠闲适意的人在散步一般。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云崆和雪儿面色紧张,拳头紧握,似乎下一刻便要暴起。 黑暗处出现一双鞋子,黑红相间。 随后一道人影出现在火光照耀下,那人一身黑红相间的宽大长袍,脸上覆盖一张黑色面具。 来人正是沈玦。 三人看到沈玦出现,暗暗松了一口气。 沈玦身上气息虽强,但比之端坐于城隍庙正中的男子,仍然差了许多。 沈玦开口道:“在下着急赶路,错过宿头,见此间有火光,便想着借宿,还望三位行个方便。” 他的声音平淡随意,娓娓道来,宛如清泉流水,悦耳动听。 雪儿被沈玦吓得有些气恼,她看了沈玦一眼道:“藏头遮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快快走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姑娘为何有如此敌意,在下面具遮面,不过是长相丑陋,恐惊吓到佳人,绝非是什么坏人。”沈玦解释道。 “你说丑陋怕吓到我,但我却不是吓大的,你把面具揭开,让我看看。”雪儿有些少女般地娇蛮道。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沈玦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中年男子忽然开口道:“兄台请留步。” “此地无主,我等虽然先到,但江湖中人多行方便。” “此间尚宽敞,阁下要找个地方休憩,倒也无妨,随意便是。” 雪儿有些疑惑地看向那中年男子,不解其意。 中年男子却是自有用意,沈玦进门之时,他便一直打量。 他见沈玦随意而立,周身气势混融一体,似乎有无数破绽。 但他转身之时,只是稍稍一动,周身破绽便消失不见。 他深知沈玦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放他离开不如将他留在此地,以便于监控其行踪。 若是放他离开,黑暗中不知其行踪。他若是对他们三人不利,反而占据了有利之势。 因此,当沈玦转身即将离去之际,他连忙出声挽留,希望能让沈玦留在此地。 沈玦微微一顿,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说罢,他信步走向一侧,目光随意一扫,很快就瞧见了一个蒲团,他从容地坐下。 自始至终,他都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中年男子见状,轻声道:“夜寒露重,兄台不妨再靠近一些,到这边来烤火取暖。” 沈玦闻言,先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应声道:“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兄台美意了。” 他也不顾身旁那位柳眉倒竖、满脸怒容的雪儿,径直站起身来,朝着篝火走去,面对中年男子坐下。 中年男子原本说出这番话不过是出于客套和礼貌,并未指望沈玦会真的接受自己的邀请。 毕竟,江湖险恶,往往对于陌生人心存戒备,轻易不会与之过于亲近。 更何况像沈玦这样身怀绝技之人,按理说区区一点寒意应当对他毫无影响才是。 可没想到,沈玦竟然毫不犹豫地坐了过来,这着实出乎了中年男子的意料之外。 第154章 紫阳幽冥 城隍庙中气氛有些怪异。 沈玦的到来,让此地不再和谐,互相之间有些了戒心和防备。 庙中有些沉寂,只有那火堆中木柴燃烧爆裂的声音。 一侧的云崆不知为何对着突然出现的陌生莫名有些好感,他将烤好肉递给中年男子和雪姨。 迟疑了一下,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烤肉,询问道:“阁下可需要?” 沈玦摇摇头道:“赶路时已经吃过了。” “想必是吃过很久了,这烤肉尚有盈余,不如再吃些。”云崆劝道。 一旁的中年男子和雪儿均有些诧异的看着云崆,不太明白他的行为。 沈玦道:“武者不能因为口腹之欲而终日饱腹,方能保持身心的轻盈与灵动,不饱食以终日,此乃节制之美,养生之要。” 中年男子闻言看了沈玦一眼道:“阁下是道家之人?” 沈玦摇头:“学了一些道家养身之道,不算是什么道家之人。” 中年男子沉默不语。 沈玦忽然道:“阁下身上隐隐有紫气东来之象,身上气息隐隐有与天地契合之意,想必是得了道家功法的真义。” 中年男子眉头一皱,他道:“阁下好眼力,在下修行的确实是道家炼气之法。” 他眼神凌厉:“我观阁下气息诡异,非道非魔也非佛,不知是哪一家的武功?” “胡乱练了些武功,各家都有,故而不成体统,让兄台见笑了。”沈玦的声音莫名,不见悲喜。 中年男子眼神紫芒一闪,道:“原来是集各家之长,倒是少见。” “阁下所修武功,似乎是传说中的紫阳神功,不是在下说的可对。” 沈玦此言一出,破庙中的气氛顿时一凝。 原本微妙的氛围顿时被打破,那中年男子脸色阴沉,似乎要滴出水来。 江湖之中,向来存在着诸多不成文的规矩,其中最为人所忌讳的,莫过于擅自窥探他人所修炼的武学。 此时沈玦不仅公然探听,更是毫不避讳地当场点破了对方所修习的武功路数。 雪儿和云崆二人的面色阴沉如水,他们满脸不善地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沈玦,眼神中透露出丝丝寒意。 沈玦仿佛对对面三人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一般,依旧我行我素,侃侃而谈。 他继续道:“据在下所知,这紫阳神功乃是赫赫有名的七玄门副门主杨勐赖以成名的绝世武学。” 说完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那位神情愈发冷峻的中年男子。 稍作停顿,沈玦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手,提高音量说道:“嗯?难不成阁下您就是那位威名远扬的七玄门副门主杨勐?” 中年男子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眼神凌厉地盯着沈玦。 但沈玦却全然不顾,依然自顾自地猜测着:“听闻杨勐副门主如今正值不惑之年,而阁下的年龄看上去倒也与之相差无几。这般想来,阁下必定就是杨勐无疑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略带好奇地问道:“不知杨门主此次大驾光临这红枫谷究竟所为何事?” “莫不是也是冲着那传说中的灵犀花而来?” 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过,这灵犀花沈某可是志在必得,杨门主若是也想染指,恐怕就得先过我这一关才行!。” 坐在一旁的雪儿和云崆听着沈玦这番肆无忌惮的话语,实在有些吃惊。 他们无法理解,此人既然已经猜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份,为何还要这般肆意挑衅,难道真的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杨勐不仅是在东南武林威名远扬,就是中原之地,也流传着他的名声。 只见那名中年男子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般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其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紧接着,一道如同洪钟大吕一般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不错,在下正是杨勐!” 他的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继续道:“既然阁下也是冲着灵犀花而来,那又何必苦苦等待它成熟呢?就在今晚,咱们不妨分出个高低胜负!” 说话之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胜者,自然而然成为灵犀花的主人;败者,则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抵偿。” 这番话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杨勐常年身处高位,位高权重的他眼中向来揉不下半粒沙子。 如今沈玦这般公然挑衅,无异于在老虎头上拍苍蝇,杨勐心中的杀意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根本不等沈玦做出回答,杨勐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宛若汹涌澎湃的海潮一般直直冲向沈玦。 这股无形的气机犹如泰山压卵之势,压得一旁的雪儿和云崆脸色煞白,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退去。 然而,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沈玦却依旧端坐在那里,身形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 片刻之后,只听他淡淡地说道:“既然杨门主如此热情相邀,沈某若是拒绝,岂不是显得太不识趣了?” 说罢,他亦缓缓起身,随着他身体的移动,一股同样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轻而易举地破开了杨勐施加在他身上的那股无形威势。 杨勐有些恍然:“原来阁下是有备而来,倒是我们眼拙,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杨勐的气势滔天,将沈玦死死压住。 沈玦身形摇晃,仿佛立身于惊涛骇浪之中。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带着无比诡秘的精神异力,破开杨勐的气势:“在下沈随之。” “若是可以,你可以称呼我为魔尊。” “沈随之?魔尊?!”杨勐道:“你是魔门之人?” “呵呵,不错!”沈玦笑道。 杨勐怒目圆睁,口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暴喝:“那今日就更不能留你这魔门之人的性命了!” 伴随着这声怒吼,他全身气势陡然暴涨,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只听得他再次大喝一声:“紫阳掌!” 声音未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紫红一片,紫气犹如烟雾一般从他的面部升腾而起,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而他的双眼之中,更是有两束紫色光芒激射而出,宛如闪电划破夜空。 紧接着,只见杨勐猛地张开右手,一股浓郁至极的紫色真气迅速汇聚于掌心之上。 眨眼之间,他的右手上便好似托举着一轮巨大无比的紫色烈日,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随着他手臂一挥,那轮紫色巨日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势,向着对面的沈玦狠狠砸去。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沈玦却毫无惧色。 他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与此同时,他的周身突然涌起一股股漆黑如墨的气体。 这些黑气翻腾涌动,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正是魔门幽冥教威震江湖的绝技——幽冥手。 自沈玦从慕容智那里得来,他一直暗自修炼,直至今日方才首次用于对敌。 刹那间,城隍庙内被紫色与黑色两种颜色所充斥,形成了一片泾渭分明的双色海洋。 一边是杨勐的紫阳掌所释放出的耀眼紫光,另一边则是沈玦的幽冥手所涌现出的滚滚黑气。 两者相互对峙,互不相让,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终于,雪儿和云崆紧张的注视下,两道磅礴无匹的力量轰然撞击在了一起。 “轰……”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整个城隍庙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脆弱不堪的城隍庙,在两人掌力四散开来的强大劲气冲击之下,瞬间土崩瓦解。 无数的木屑如雨点般四处飞溅,地面上的沙石也被掀起老高,遮天蔽日,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第155章 力敌杨勐 “啊……”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只见两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朝着后方飞去。 云崆和雪姨儿本并肩而立,但却在那股无与伦比、摧枯拉朽般强大的劲气冲击之下,毫无抵抗之力地被远远击飞。 云崆身在半空之中,目光急切地寻找着雪儿的身影。 当看到她同样在空中摇摇欲坠时,他毫不犹豫地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翻转身体,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靠近雪儿,并一把将其紧紧揽入怀中。 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云崆用自己坚实的身躯充当了雪儿垫护。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飞扬。 而雪儿则因为有云崆作为缓冲,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自从服用了元不败交给他的丹药之后,云崆感觉自身功力突飞猛进,增长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即便遭此重击,他也只是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但好在伤势并不严重。 然而此时此刻,让云崆有些心猿意马的并非身上的伤痛,而是怀中这位少妇所带来的独特触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雪儿那丰满婀娜的身姿以及温润柔软的肌肤紧贴着自己胸膛。 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令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荡漾起来。 定了定神之后,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仿佛想要把那些萦绕在脑海之中的旖旎念头狠狠地甩掉一般。 他艰难地挪动着身躯,一点一点地挣扎着站起身来。 站稳后,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与不适,目光焦急地看向一旁的雪儿,赶紧上前查看她的伤势情况。 他如此着急,是因为杨勐将他带来,本就是为了照顾雪儿。 雪儿是杨勐的禁脔,他对她极为宠爱,定然不允许她受此重伤。 雪儿此刻的状况看起来极为糟糕,她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原本白皙的面庞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那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云崆深知雪儿的功力远不如自己,面对沈玦和杨勐那无比霸道的劲力攻击时,她自然难以抵挡,因此所受的伤势也要比自己严重许多。 看到雪儿如此惨状,云崆心急如焚,他不知若是雪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杨勐会如何将他的怒气洒在他身上。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突然想起之前元不败给自己的那个神秘瓷瓶。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入怀,迅速掏出了那个瓷瓶,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从中倒出了一粒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 雪儿虽然身受重伤,但意识还算清醒。 当她看到云崆手中那颗丹药时,不禁好奇地开口问道:“云崆,这是什么东西?” 云崆听到雪儿的问话,赶忙回答道:“这可是我偶然间得到的疗伤灵药,药效非常神奇,你赶快吃下去吧!” 雪儿听了云崆的话,对他十分放心,完全没有丝毫怀疑他会加害于自己的想法。 她吃力地点点头,然后缓缓地张开嘴巴。 云崆见状,连忙将丹药轻轻放入雪儿的口中。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由于太过急切,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雪儿那柔软温润的嘴唇。 刹那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荡漾起来,心思不由得心猿意马。 不过很快,他就强行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丹药刚一进入雪儿的口中,便立即化为一股清凉之气,顺着喉咙一路向下蔓延开来。 这股清凉之气犹如涓涓细流般滋润着雪儿受伤的五脏六腑,使得她原本剧痛难忍的身体逐渐舒缓下来。 在城隍庙废墟之上,一紫一黑两道人影上下翻飞,快如幻影。 面对宗师级的杨勐,沈玦不敢有丝毫放松。 在云崆踏入红枫谷附近之后,他屡次施展道心种魔大法,便有了些许微弱反应。 随后他在靠近云崆三人之后,魔种的感应越发强烈。 至此,他便知道,当时元不败交给云崆的丹药被他服下。 云崆虽然步入先天,冥冥之中已然有了些许微弱反应,但依旧逃不过沈玦的魔种感应。 也是如此,他能够轻易地找到杨勐三人的所在。 在连日来,他不断在业城周围与人比斗,如今沈玦的道心道体几乎要完全转化为魔种魔体。 今夜遇到杨勐这个宗师级的高手,他非但没有胆怯,反而跃跃欲试。 此时他倾尽全力,施展道心种魔大法和幽冥手,两种武功在魔种的催化下,发出了极大的威力。 短时间内即使功力相差杨勐一筹,但仅凭那诡秘无比的武功真气,也与杨勐打了个旗鼓相当。 杨勐此刻也该极为震惊,他没想到,三人才刚刚踏入红枫谷附近,便遇到了沈玦这样的魔道高手。 杨勐见多识广、身经百战,但像沈玦这般,他也鲜少碰到过。 尤其是沈玦所展现出来的那种诡异莫测武功和强大无匹的力量,更是令杨勐感到深深的忌惮。 沈玦难得遇上杨勐这般高手,他肆无忌惮地挥洒自身力量,全然不将周围一切放在心上。 沈玦对于力量的运用已然达到了入微之境。 哪怕只是信手挥出的一掌,其中蕴含的力量也几乎接近他自身实力的九成。 这种对力量精准到极致的把控能力,让杨勐也是极为惊叹。 随着两人毫无保留地全力施展出各自的绝学,一时间,四周风云变色,劲气四溢。 那些原本安静矗立在一旁的树木、山石等物体,在这股狂暴至极的劲力冲击之下,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如雨点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雪儿得到云崆的丹药后,身体状况竟然出现了令人惊喜的变化。 那枚丹药仿佛拥有神奇的力量,使得她的伤势竟奇迹般地开始好转。 不仅如此,她体内那长久以来都未曾有所增长的内力,此刻也像是被唤醒一般,隐隐约约间竟有了逐渐增强的趋势。 雪儿心中暗喜,她连忙盘膝坐下,调整呼吸,闭上双眼,运转内力,全力炼化那颗丹药药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丹药的药力源源不断地融入到她的经脉之中,滋养着她受伤的五脏六腑,使其一点点恢复生机与活力。 就在雪儿专心致志地疗养内伤之际,云崆终于得以腾出空闲来关注一旁正在激烈交锋的沈玦和杨勐二人。 这两人展现出的高深武功,着实令云崆感到无比震撼。 他们身形如电,招式凌厉,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与此同时,云崆突然感觉到自己体内一直平静流淌的真气,此时竟然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种异样的感觉十分微妙,就好像那些真气突然间有了自我意识,不再听从他的指挥,而是想要自行运转。 云崆心中一惊,眉头微皱,试图控制住这些躁动不安的真气。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阻止这一现象的发生。 更糟糕的是,云崆丝毫不知道,其实他体内的真气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异动,完全是因为受到了沈玦身上魔种的牵引所致。 自从沈玦和杨勐开始交手那一刻起,他体内的魔种便不断波动,并释放出一种无形的力量,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而云崆体内的真气,正是在这种神秘力量的作用下,变得越来越难以掌控,渐渐地失去了原有的秩序。 第156章 道魔融合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两道人影在野外不断战斗。 沈玦一身黑袍,长发如墨,随风轻扬,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此时魔种发挥得淋漓尽致,魔种道心两者水乳交融,神意汇流,变化无穷。 一股诡秘的精神异力从他体内散发而出,如同夜色中的,悄无声息地蔓延。 那是魔种的气息,充满了诡谲气息。 杨勐见状,神色凝重,他知道沈玦的魔功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涌动,紫阳神功瞬间运转至极致。 只见他身旁,一团紫色的光芒逐渐凝聚,最终化为一轮紫色的太阳,散发着炽热而神秘的光芒。 “紫阳神功,普照万物,邪魔退散!”杨勐一声大喝,紫色的太阳瞬间爆发,强大的能量波动席卷四周,将夜色都染上了一抹紫色。 沈玦目光如炬,他感受着那紫色太阳带来的压迫感,心中却无丝毫畏惧。 他的道心在那种压迫下,在道心种魔大法的催动下,不断与魔种融合。 他双手印诀一变,体内的魔种仿佛被激活,一股股无形的气流从他体内涌出,幽冥手在道心种魔大法催动下。 黑色真气与紫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壮丽的画面。 两人的身形在黑色与紫色的交织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两人之间的战斗再次爆发。 紫色的太阳与黑色的气流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此时,天空风云变幻,雷电交加,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沈玦与杨勐,一个魔功盖世,一个神功浩瀚,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黑色的气流与紫色的光芒交织缠绕,形成了一道道绚丽而致命的攻击。 城隍庙废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炸裂,化作漫天的碎石。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玦渐渐感到了压力。 黑色的面具下,沈玦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必将落败。 杨勐毕竟是宗师级高手,他的紫阳神功亦是当世神功。 危机之下,沈玦体内的魔种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开始蠢蠢欲动。 沈玦心中一动,他决定冒险一试,置之死地而后生,将道心与魔种彻底融合转化。 他主动迎上杨勐的紫阳神功,倾尽全力,一掌拍出。 杨勐眉头一皱,心知沈玦不是主动找死之人。 他不知沈玦如此做到底有何意图,但一时也猜测不到。 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紫阳神功运转至极致,紫色的太阳变得更加耀眼夺目,仿佛要将沈玦彻底吞噬。 紫阳临身,沈玦顿时感觉全身都要被那紫阳破碎,一股炙热的真气由那紫阳中窜入他的身体。 魔种遇到道家真气,顿时如同冰与火相遇,猛然震荡起来。 在那紫阳真气的压迫下,那最后的部分道心与魔种逐渐融合。 忽然沈玦一声长啸,啸声绵绵不绝,下在黑暗中宛如魔龙飞扬而出,在夜空中肆意飞舞。 此时的沈玦,在杨勐的压迫下,道心已然全部向魔种融合转化,道心魔种再也不分彼此。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从沈玦体内涌出,那是道心与魔种彻底融合之后的力量,既诡谲又浩瀚,既邪恶又神圣。 沈玦体内的紫阳顿时被那强大力量化为乌有。 此时沈玦已然达到了道心种魔大法第八篇和第九篇之间。 此时修行之时主要练道心与魔种的逐渐融合过程,也是道心种魔全篇中最悠长,也最精彩有趣的过程。 就是和人动手过招,务令魔种发挥得淋漓尽致,魔种道心两者水乳交融,神意汇流,变化无穷。 沈玦修炼的是道心种魔大法最为正统的修炼方式。 道心种魔大法修炼共有三种方式,最为正统的方式便是,先修行玄门正宗心法,以建立本身的“道体道心”。 其后,便是种下魔种,获得真阳。 随后再按照第三篇立魔之法,散去全身道功,使魔种由阴中之阳化为至阳,而道心化作阳中之阴。 道心在在第四篇“魔劫”过程中使修炼者死而复生,从而使魔种向至阳无极雏形演变,直至“魔极”阶段形成至阳无极。 正统之法不需要经历第六篇种他之法,虽为正统之法,但首先建立道心道体,在进行散功,已然将绝大部分修炼者拦在门外。 正统修炼之法者有向雨田和龙鹰两者,但向雨田利用邪帝舍利修成,借助了外物,最终成就不得而知。 至于龙鹰,若非其运气好,恐怕早已是一堆枯骨。 除此之外,就是庞斑修炼的方法,他独创以情制情之法,以靳冰云为魔媒,以风行烈为炉鼎。 在特殊时刻种下魔种,修成魔种,最后达至破碎虚空之境。 种他之法最是玄奇奥妙,潜入他人心灵深处,自身也会感受到他人的七情六欲,这无异于怒海操舟,心志不坚者稍有不慎便会舟毁人亡。 最后一种则是赤尊信舍弃自身修为将全身功力渡与韩柏体内,助他修成另类的道心种魔大法。 此法不足以参考,世上能有几人可以舍身为了别人。 沈玦的修炼方式参考龙鹰,但并没有经历龙鹰那般离奇之事。 他先天元神早成,对于道心魔种的领悟高于初次修行的龙鹰。 也就是说他起点甚高,道心种魔大法某些步骤并不需要修炼。 沈玦体内道心魔种融合,身上气息再度发生变化。 杨勐感受到沈玦身上发生的变化,心中不禁微微一颤。 此时沈玦身上的魔种彻底与释放开来,与他的身体合二为一。 在道心种魔大法的催动下,道心种魔大法真气与御气天罗结合,无形的精神异力不断与他的肉身结合。 随后,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场,猛然扩散开来,在他身体外形成一个圆形气罩。 紫阳神功的巨大威势被御气天罗挡在三尺之外。 沈玦此时已然脱胎换骨,幽冥手所发出黑色的气流与紫色的光芒再次碰撞在一起,这一次却是分庭抗礼。 他身形如电,在紫色的光芒中穿梭自如,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他双手一挥,一道黑色的光束如闪电般划破夜空,直取杨勐的要害。 杨勐心中一凛,他知道对手已经有了变化,要想杀他已经很难。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双掌之上。 他身旁的紫色太阳已然消失,化作双掌的力量。 谁知沈玦却是虚晃一招,在杨勐凝神聚力之时,他转身便走。 “杨门主,今日已然尽兴,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领教。” 他身形如电,闪身便至那少妇雪儿身前。 云崆见状,亡魂大冒,只觉得死亡便在眼前。 谁知沈玦只是看了他一眼,眼中蕴含诡异神色。 沈玦一把抓住雪儿的肩膀,拎着她,闪身进入了黑暗之中。 “魔门贼子,放下她!”沈玦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惊天动地的气势传来,沈玦身形陡然加快,瞬息便已远去。 第157章 野外春色 漆黑如墨的夜色中,沈玦紧紧抱着雪儿纤细的腰身,紧紧抱住,身形一晃,宛如一阵疾风,带着雪儿向着远方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杨勐眼睁睁地看着沈玦将雪儿掳走,心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 他瞪大双眼,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伴随着怒喝声,杨勐脚下生风,毫不犹豫地朝着沈玦逃离的方向奋力追击而去。 方才还风起云涌、杀杀气腾腾的战场,此刻却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只剩下满脸惊愕之色的云崆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此刻,随着沈玦的离去,原本在他体内汹涌澎湃、四处乱窜的真气竟然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就好像失去了控制它的主人一般,慢慢恢复了平静与安宁。 云崆看着沈玦和杨勐先后消失在黑暗里,眼神中流露出复杂难辨的神色。 一方面,他心中确实很想立刻追踪上去,救出被掳走的雪儿。 但另一方面,一想到沈玦那犹如魔神降世一般恐怖骇人的强大实力,他又不禁心生怯意。 连杨勐这样的宗师级高手都对沈玦无可奈何,自己贸然跟上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是,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万一雪儿真的遭遇不测,到时候杨勐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 经过反复权衡利弊之后,云崆只觉得心烦意乱至极,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出最终的决定。 内心的纠结让他倍感煎熬,但最终,他还是咬咬牙,毅然决然地冲进了那片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毕竟,就算去追踪他们,也不一定非要追上啊……说不定运气好能发现一些线索呢? 抱着这样一丝侥幸心理,云崆的身影很快也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踪影。 沈玦疾行如风,凭借着魔种的特殊感应之力,很快就将杨勐甩开。 但杨勐却也能靠着冥冥之中将成未成的先天元神感应到沈玦的去路。 就这样一追一逃,沈玦带着杨勐在红枫谷外玩起了捉迷藏。 黑暗中,雪儿仅有眼睛还能动,她全身已被沈玦制住,此事只能任由沈玦施为。 她睁大着眼睛看着沈玦,感受着腰肢上沈玦那宽大的手掌传来的温热,内心不知为何对身边的男子有了异样的欲望。 她甚至希望被他肆意怜爱,想到此处,她不由得脸色微红,心里燥热,呼吸也变得急促。 沈玦敏锐的感受到手臂下少妇的异样,心里思索一番,顿时有了猜测。 韩柏在修成魔种之后,身体似乎散发着一种异样的魅力,对女人极有吸引力。 他此时魔种与肉身体魄的结合,恐怕也与当时的韩柏一样。 尤其是雪儿还吃了赤血魔丹,遇到此时的沈玦,恐怕就像是干柴遇到烈火,一点就着。 沈玦脚步不停,心中暗中思索,忽然心生一计。 他感应了一番,忽然调转方向,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云崆此时还在密林之中胡乱转悠着,他发现此时他迷路了。 不过他也知道根本就追不上沈玦,以沈玦的实力现在早就跑没影了。 且不说能追上沈玦,恐怕连背影都看不到。 云崆暗叹一声,在他的想法中,雪儿被沈玦带走,恐怕难以幸免。 雪儿虽是杨勐的禁脔,但七玄门中很多人都和她私下有“交情”。 就连云崆也对她有想法,只是碍于杨勐的武力和地位,他不敢有丝毫不轨之举。 他称呼雪儿为雪姨也是为了避嫌,为此表明自己的心思。 如今他预见到雪儿的下场,不禁有些感慨。 就在云崆感慨万分之时,沈玦正抱着雪儿站在树梢上看着他。 他怀中的雪儿扭动着身体,丰腴的身体与沈玦强壮的身体接触,更加让她难以自持。 沈玦眼中异芒一闪,他伸手捏了捏雪儿的脸,轻声道:“不要着急,一会儿你就能满足了。” 他身形一闪,现身在云崆必经之路上,将雪儿轻轻放在地上。 随后他在轻轻在雪儿腹部一点,一道真气渡入雪儿体内。 真气入体,雪儿霎时间意乱神迷,眼中变得迷茫,神志不再清醒。 她口中不禁呻吟出声,阵阵呢喃细语,轻嗯闷哼之声让人心神荡漾。 沈玦微微一笑,跃上一棵大树,找到一处树杈,盘膝而坐。 雪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密林之中却显得极为大声。 渐渐靠近的云崆顿时听到了她的呻吟声,他立刻停下了脚步,轻喝道:“是谁?” 没有人回答,黑暗的密林只有春风轻拂和虫鸣鸟叫之声。 云崆不堪细想,那声音入耳不禁觉得有些耳熟。仔细辨认之下,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让我碰到了那魔道高手和雪儿做那苟且之事?” 也由不得他如此想,雪儿的声音确实如同在欢好之时发出的声音。 他不敢冒险,只想立刻逃遁,但心中的好奇让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上前与离开让他实在纠结,于此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片刻之后,云崆还是轻轻迈动脚步,上前走去。他屏住呼吸,缓缓靠近那声音来源之处。 走了几步,他便发现了雪儿所在之处。虽是黑暗,以他的功力,并不影响他视物。 那是一处乱草丛中,仅有雪儿一人,周围再无其他人。 云崆站立良久,发现雪儿此时情况极为不对,她正在撕扯身上的衣物,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看得云崆不断吞咽唾沫。 云崆四下打量,定了定神,他缓缓靠近,喊了一声:“雪姨。” 雪儿没有应声,口中不断发出呻吟之声,诱人无比。云崆咬了咬牙,上前扶住了雪儿。 谁知他刚接触到雪儿,雪儿的身体中便有一道真气钻入他的身体之中。 他顿感身体出现了无限欲望,那无限的欲望瞬间吞噬了他。 雪儿此时感受到身旁男子气息,再也忍耐不住,顺着云崆的手臂,一下子将他抱住。 云崆感受到佳人柔软的身躯,顿时沦陷其中,心中仅存的一点理智消失不见。 野外密林草丛之中,顿时春色无限。 第158章 旖旎算计 沈玦看着草丛中纠缠在一起的男女,微微一笑,闪身进入了黑暗之中,他可没有偷窥的习惯。 云崆和雪儿都服下了赤血魔丹,他们的身体都有沈玦的异种力量。 这种力量就像是种他之法中的魔媒一般,潜伏在他们体内,等待着时机爆发。 以赤血分魔大法独特的属性,这股异种力量会迅速地与云崆和雪儿体内原本流动的真气融合在一起。 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之分,男子为阳,女子为阴,而云崆和雪儿恰好就是这样一对男女。 阴阳之间存在着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仿佛磁石两极,相互靠近、相互吸引。 再加上此刻两人体内的真气在沈玦异种力量的牵引之下,更是产生了一种难以抗拒的相互吸引之力。 即便没有沈玦特意去促成这件事,原本就难以守住内心欲望的云崆和雪儿,恐怕也迟早会发生一些事情。 尤其是沈玦打入雪儿体内的那一道真气,乃是他凭借自身魔种生成。 这道真气具有极其强烈的诱导性,能够轻而易举地引发人们潜藏在心底深处的各种欲望,并起到加速和催化的作用。 在这道真气的影响下,云崆和雪儿完全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一旦遇上,两人就像干燥的柴火遇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一般,情难自禁。 两人相互吸引,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恐怕以后两人都会无法自拔。 如果这件事情被杨勐察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想到这里,沈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 他跃至树梢,然后算了一下时间,身上升起一阵强大的气机。 这股强大的气机若是普通人感受到,并不会察觉,只会感觉胸闷气短,并不会太多的感受。 但对于宗师级的高手而言,宛如黑夜中的明灯,在黑暗中密林中打转的杨勐立刻就发现了沈玦的气机。 他心中已然怒极,仗着自身功力高于沈玦,不假思索,立刻奔着沈玦释放气机的地方而去。 沈玦知道杨勐必然会发现他的行踪,他好整以暇,找了棵大树隐藏下来。 不多时,沈玦便感觉到了杨勐的到来。 杨勐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行踪,他身上那宛如烈日般的气机,横冲直撞,直奔沈玦。 杨勐深知要在林中找到沈玦无异于大海捞针。 除非他达到天人合一之境,那种融入自然,见微知着的境界,必然可以轻易察觉到沈玦的行踪。 或者是先天元神大成,以道心的强烈感应,可以以冥冥之中的玄妙感应,察觉到沈玦的位置。 再者便是佛法有成的佛门高手,禅心对魔门之人的感应之敏锐,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沈玦没有直接暴露自己的位置,他收敛气息,准备看看热闹。 黑暗中,杨勐身上隐隐有紫气闪耀,他来势极快,宛如一团紫色光影。 杨勐心忧雪儿安危,此时顾不得其他,不过他也没有失去理智,仍然是小心谨慎。 行至沈玦释放气息之处,他故意没有隐藏行踪,目的是为了将沈玦引出来。 在他的预想中,沈玦定然会偷袭于他,他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即使拼着受伤,也要将沈玦留下。 可当他来到此处才发现,沈玦似乎并不在此处,他聚气凝神,仔细感应了一番,却没有发现沈玦的踪影,反而耳中传来一阵靡靡之音。 他与雪儿曾经无数次地共享鱼水之欢,对她的声音可谓是再熟悉不过。 此刻,那娇柔闷哼婉宛如灵鸟轻啼叫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犹如一道惊雷划过他的心间。 刹那间,他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之事——这竟是他预想之中最为糟糕、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 于他而言,即便是雪儿惨死于沈玦之手,也好过遭受这般侮辱。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肆虐,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彻底吞噬。 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整个人如同脱缰野马一般,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 待得距离渐近,透过朦胧月色,他隐约瞧见草丛中有两道身影正紧紧纠缠在一起。瞬间,他感到气血直冲脑门,双目赤红如血,口中怒吼道:“魔门狗贼,拿命来!” 伴随着这声怒喝,一轮紫阳骤然在他掌心浮现而出。 紫阳光芒万丈,宛如烈日当空,散发着无比刚猛强大的气息,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草丛中的男女呼啸而去。 正在草丛中沉醉的云崆和雪儿被杨勐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声猛然惊醒。 他们茫然无措地对视一眼,脸上尽是迷惑不解的神情。然而,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便已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般的恐怖力量正朝自己汹涌袭来。 雪儿率先反应过来,望着那轮近在咫尺、耀目至极的紫阳,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凄厉地嘶喊起来:“门主,不要啊……” 杨勐如猎豹一般矫健的身躯敏捷地跃过茂密的草丛,当他定睛看清草丛中的男人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错愕。 原本他以为草丛中的人会是沈玦,却未曾料到眼前之人竟是云崆!这一意外令他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惊惧之中。 杨勐深知男女在极度欢愉的时候,其警惕之心往往最为薄弱。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出手,企图趁沈玦此刻警惕性不足之机,一举将其击杀。 然而,事与愿违,那个男人竟然并非沈玦,而是云崆。 如此一来,沈玦究竟身在何处呢?这个疑问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了杨勐心头。 正当他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这个问题时,突然间,一道神秘而强大的印诀毫无征兆地从暗处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一股阴寒冰冷至极的恐怖力量犹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 此时此刻,杨勐可谓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 倘若他继续发力攻击云崆,那么不仅云崆性命难保,就连一旁的雪儿也极有可能会命丧黄泉。 可要是就此收手,回返的真气必然会导致他体内刚刚生成的真气在运转过程中产生滞涩之感,出手定会被耽搁。 高手过招,生死尽在瞬息之间! 这样一来,他后续应对沈玦可能发动的偷袭时将会变得极为被动,甚至有可能遭受重创。 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杨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第159章 逼退强敌 杨勐不愧是成名已久、久经江湖风雨之人,即便身处这般危机四伏之境,他亦能迅速做出明智抉择。 就在他目睹云崆与雪儿之间竟发生如此之事时,其内心深处那旧日情谊瞬间荡然无存。 只见他怒目圆睁,手中紫阳犹如脱缰野马一般脱手飞出,带着无比霸道之势朝云崆和雪儿疾驰而去。 紧接着,他于半空中勉力扭转身躯,拼命运转周身护身真气,竟是对身后沈玦袭来的幽冥大手印不管不顾,任其重重击打在自己身上。 刹那间,只听得一声沉闷巨响,杨勐整个人如遭重击般向前飞去,但与此同时,他手中新力已然生成,眨眼间又是一轮紫阳光芒闪耀而起,以铺天盖地之势向着隐匿在暗处的沈玦狂猛袭去。 沈玦本以为这一击足以让杨勐失去反抗之力,从而将其永远留在此地。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杨勐竟然还有余力反击。 面对杨勐这突如其来且威力惊人的一招,沈玦亦是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全力施展出御气天罗,无形气罩瞬间自他体内涌现而出,将其全身上下紧紧包裹其中。 “轰…” “轰…” 两道轰鸣之声一前一后的响起。 沈玦所处之地被那紫阳劲力摧毁,一个圆形巨坑瞬间形成,无数烟尘飞舞。 待烟尘散去,沈玦依然矗立其中,身上不见丝毫伤势。 看着远处杨勐跌落之地,已然空空如也,沈玦知道杨勐已然逃离。 他没有继续追击,穷寇莫追,而且又在这密林之中,无端耗费精力,又不一定追得上。 而且杨勐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了,自他被紫阳拉下来,就已经放弃将杨勐留下的打算了。 沈玦转头看向一旁那大坑中被杨勐紫阳神功击中,生死不知的云崆和雪儿。 他缓步上前,蹲下身子,察看一下两人伤势。此时的两人极为凄惨,看起来似乎已经不活了。 片刻之后,他眉头一皱,笑道:“呵,运气倒是不错,这么都逃过一劫,看来是你们命不该绝。” 云崆和雪儿竟然没有死,他们尽管受伤严重,却仍有微弱气息。 沈玦仔细察看之下,才发现他们体内有一股微弱真气仍然在自行运转,护住了他们的心脉,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他们体内的真气是沈玦的赤血魔丹中那股真气与他们本身真气结合之后,再加之两人所做的事暗合阴阳相合之事。 又因他们交合之时,两人没有丝毫杂念,体内真气互相吸引,来回运转于两人体内,便生出了那道阴阳相合的真气。 那道真气合乎大道,有造化之力,可滋养他们的肉身体魄。 故而即使面对杨勐宗师的一击,他们在最后奋起抵抗,最终幸运的活了下来。 沈玦思索一番,自语道:“你们能活下来,想来也不敢再回七玄门,既然如此,不如就到元不败的青竹帮为我效力吧!” 说罢,也不顾两人赤身露体,抓起两人,身形一闪而逝。 红枫客栈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宁静。 此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预示着黎明即将到来。 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内,烛火摇曳,将整个屋子照得通亮。 元不败正稳稳地坐在桌前,双目紧闭,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似乎正在以这种方式调养身心、积蓄精力。 而在他的身旁地上,则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个人。 其中一人,乃是那位身着艳丽红裙的万玉娘。她娇美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另外两个人分别是烈日拳封锦良以及那个身份不明的无名汉子,他们也都昏迷不醒。 就在这静谧之时,原本稳定燃烧的灯火突然微微闪烁起来。 几乎同时,一直闭目的元不败猛地睁开双眼,目光犀利如电。 只见眼前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袍的沈玦。 沈玦犹如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站立在元不败面前,他的手中还紧紧抓着两个浑身赤裸的人。 元不败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瞬间站起身来。 沈玦则不紧不慢地向前踱着步子,来到房间里那张宽大的床边后, 随手一甩,便将手中的两人如同扔麻袋一样抛在了床上。 接着,他又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桌子,并从容地坐了下来。 然后,他缓缓摘下戴在脸上的黑色面具,露出一张冷峻而威严的面庞。 他自顾自地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元不败见此情形,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还是按捺住性子。 等到沈玦仰头一饮而尽杯中茶水之后,方才开口问道:“掌门,您究竟在何处碰到那云崆的?” 云崆手中的那些珍贵丹药可都是由元不败所给,所以他对云崆自然是熟悉无比。 至于一同被带来的雪儿,元不败则完全选择了视而不见。 沈玦道:“我说的那位高手原来是七玄门的副门主杨勐,他们就在红枫镇的另一边,没有住进小镇来,也怪不得你们没有发现他们。” “杨勐?!”元不败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猛地一颤,满脸惊愕地望向沈玦,难以置信地说道,“那可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啊,掌门您……” 沈玦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你觉得我斗不过那杨勐吗?” 元不败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说实话,他并不清楚沈玦的武功究竟高深到何种程度,只是凭借这些日子以来对沈玦的了解和认知,直觉告诉他,面对宗师级别的杨勐,沈玦应该不足以对付他。 “杨勐此人的确厉害非凡,他所修炼的紫阳神功已然臻至出神入化之境。而且道家功法向来注重根基稳固、循序渐进,可谓是攻防一体,几近毫无破绽可言。”沈玦眼中露出些许感慨之意。 “若不是我巧妙借助与他交手之机,得以突破自身瓶颈,恐怕今晚都难逃一劫。”沈玦道。 “不过,经过今夜一战,他已被我成功击伤。依我估计,没有个把月的时间调养恢复,他怕是连动手都困难了。” 说到这里,沈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元不败心里一震,原本他听到沈玦突破能够与杨勐分庭抗礼已经是极限,没想到沈玦还将杨勐击伤,那岂不是说沈玦能够比肩宗师级高手了。 原本他心中对要对付七玄门还信心不足,心中十分担忧,如今看来却是不足为虑了。 第160章 图谋不轨 就在元不败被眼前所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此时此刻,整个客房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清晰听见。 沈玦突然开口说道:“起来吧!三位,这天寒地冻的,要是一直这么躺着,可得小心着凉生病啊。”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但却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元不败听闻此言,不禁眉头微微一蹙,目光随即转向了依旧躺在地上的那三个人。 只见他眼神之中瞬间闪过一抹凌厉之色,宛如闪电划过夜空一般令人心悸。 然而,地上的那三个人却如同没有听到沈玦的话语一般,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好似熟睡过去一般。 “三位,难道还真要我亲自请你们起来不成?”沈玦再次出声,这次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其中蕴含的威压更甚之前。 其实早在沈玦返回这家客栈之际,他就已然察觉到封锦良早已经苏醒过来。 只不过封锦良一直在装睡,而沈玦也并未当场揭穿他,而是任由其偷听自己与元不败之间的谈话。 片刻之后,功力相对较弱一些的万玉娘和那个无名汉子也先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这两人显然跟封锦良有着同样的心思,大概也是认为眼下存在可乘之机,妄图趁着沈玦和元不败不备之际,暗中偷袭以谋取胜算。 只可惜,当他们三个听到就连宗师级高手杨勐,居然都能被沈玦击伤之时,心中原本燃起的那一丝希望之火瞬间熄灭得无影无踪。 于是乎,他们只能乖乖地躺在地上,丝毫不敢再存有任何偷袭的念头。 沈玦猜到三人的心思,等了许久也未等到三人出手,知道三人不敢有此念头,这才叫破三人的伪装。 三人见沈玦言辞凌厉,不敢再装作沉睡,赶紧起身。 沈玦目光如炬,缓缓转头看向面前的三人,眼神之中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意味,开口问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封锦良听到这话,心头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连忙抱拳躬身说道:“在下实不相瞒,确实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在下只是偶然间听闻红枫谷内有奇异花朵现世,心下好奇,便前来一探究竟。” “如有冒犯之处,还望阁下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稍作停顿之后,封锦良又紧接着补充道:“以阁下这般通天彻地的绝世武功,那灵犀花自然是非您莫属。” “在下绝无半点觊觎之心,只求阁下高抬贵手,放在下离去。” 此时的封锦良心知肚明,如果自己知道了眼前这位神秘人的真实身份,恐怕今天就休想活着离开此地了。 而沈玦从一开始便是蒙着脸现身,此刻却让他们三人瞧见了面容,无疑已经犯了大忌。 封锦良这番话其实也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沈玦的想法和态度。 一旁的万玉娘和那个无名汉子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齐声附和,表示他们同样不知道沈玦究竟是什么来头。 沈玦静静地审视着眼前的三人,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悠悠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告诉你们。本人名为沈玦,乃是逍遥派的掌门人。” 话音刚落,只见那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沈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看看,如今你们不仅看到了我的真面目,还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么,我应该如何处置你们呢?” 站在一旁的那位无名汉子闻言,顿时满脸怒容,双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哼!有本事你就痛快点儿,要么一刀砍了老子,要么把老子千刀万剐,悉听尊便!但想要让老子屈服于你,门都没有!绝对不可能!” 只见沈玦突然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房间仿佛都为之一颤。 三人被吓了一跳,他随即提高音量,大声喝道:“好一副铮铮铁骨,真是好气魄啊!” 说罢,他迅速转头看向身旁的元不败,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暗示后的元不败心领神会,立即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紧接着,他从瓷瓶里缓缓倒出三颗圆润光滑、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药。 元不败手持丹药,目光冷冽地扫过眼前的三人,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只要你们乖乖服下这三颗丹药,从今往后你们便是自己人了。如若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听到这话,那三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集中到元不败手中的丹药之上,封锦良和万玉娘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客房之内顿时一片寂然,元不败面无表情,仍旧伸出手掌,手掌中便是那三枚丹药。 “各位,做个选择吧!”沈玦的声音宛如死神之音,让封锦良等三人微微一颤。 万玉娘袅袅娜娜地向前迈进一步,她那如葱般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优雅地捋了捋如丝般柔顺的秀发。 这一动作轻柔无比,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娇柔之态,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愈发妩媚动人、风情万种。 她朱唇轻启,微微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轻声说道:“沈掌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奴家愿意向您臣服,只不过这颗丹药嘛……可否就免了去?” 然而,沈玦却是一脸冷漠,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沉声道:“能保守住秘密的唯有死人,今日我饶你们不死已是格外开恩了。倘若不肯吃下这丹药,休怪我心狠手辣!” 一旁的封锦良见状,赶忙抱拳行了一礼,战战兢兢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沈掌门,在下乃是来自封城的封家人氏。” “此番多有得罪,实属无意之举,还望沈掌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事后,定当为沈掌门备上一份丰厚的大礼以表歉意。” 听到这话,沈玦不禁略感惊讶,目光转向封锦良,上下打量一番后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原来你竟是出自封城封家。” “想当年,封家也曾是封城当之无愧的掌控者,只可惜后来七玄门异军突起,封家受到打压,从此便日渐衰落,再无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世人皆以为封家已彻底没落,不曾想到如今竟还有像你这样出色的人物出现,你若不死,封家崛起有望。” 第161章 招揽人手 沈玦话锋一转,摇头道:“可惜啊,今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就此离去。” 说罢,他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封锦良,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片刻之后,沈玦道:“封锦良,想必你心中也十分清楚,七玄门是你们封家的死敌。” “但是仅靠你孤身一人之力,想要与七玄门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七玄门亦是我逍遥派的敌人,将来我逍遥派定然要取缔七玄门,成为这东南武林的霸主。” “你若能真心诚意地归顺于我,不要说是小小的封城,日后整个七玄门都可以交由你来掌管。”沈玦继续说道。 “虽说我逍遥派现今的实力不强,但只要有我在,用不了多久,我逍遥派定然能够拥有足以和七玄门相媲美的强大力量,届时便是你报血海深仇的绝佳机会。” 封锦良听闻沈玦所言,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涟漪,隐隐有些心动之意。 但是心动的念头仅仅只是如流星划过夜空般转瞬即逝。 因为他深知,尽管沈玦成功击败了杨勐,但那七玄门可不是只有一个杨勐这般简单。 七玄门最强是郁南星,正是因为有着郁南星坐镇,七玄门才能稳坐东南武林霸主之位。 不过,当他再次看向眼前这位年纪轻轻武功深不可测,而且还是一派之主的沈玦时,心中又难免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且不提沈玦自身高深莫测的武功修为,就是站在沈玦身旁的元不败也能轻易击败他,足以证明逍遥派未来的潜力不可小觑。 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七玄门如今已经将目光投向了逍遥派,如果他们铁了心要对贵派动手,那么沈掌门您又打算如何应对呢?” 万玉娘看到封锦良竟然因为沈玦的一番话而有所动摇,内心不禁焦急万分。 她可不愿意从此以后受到他人的要挟和控制,失去自由之身。 沈玦抬起手来,指向站在一旁的元不败,缓缓开口介绍道:“在此,我还要向诸位引荐一下,这位乃是青竹帮帮主元不败!” 封锦良听闻元不败的身份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紧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他的脸色微微一动,连忙追问道:“难道说这青竹帮也是沈掌门您的手段?” 面对封锦良的询问,沈玦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他的目光从在场的三个人身上依次扫过,然后才不急不缓地笑着说道:“也许你们并不知晓,现今在业城周边的所有江湖人士当中,超过半数之人都已被青竹帮所收服。而这座红枫客栈,则成为了青竹帮最后的一个目标。” 封锦良听了这番话,身体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沈掌门,既然如此,我愿意加入逍遥派。” 他主动上前,取了一枚元不败手里的丹药,仰头吞了下去。 沈玦点头,随后他转头看向万玉娘。万玉娘脸色微变,眼中隐现挣扎之色。 “老板娘,我应该叫你万玉娘吧!”沈玦微笑地看着万玉娘。 万玉娘脸色一变,她沉声道:“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我如何得知,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江陵已经来人了,你该如何应对?”沈玦道。 万玉娘冷笑道:“来人又怎样?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沈玦笑道:“你若加入我逍遥派,我可保你无恙,如何?” 万玉娘脸上露出嘲讽之色,她嗤笑道:“沈掌门好大的口气,你得罪了七玄门,还要得罪玄心剑派不成,你有多大的能耐,能够抵挡住七玄门和玄心剑派。” “玄心剑派虽强,但它过不了封城,来不了业城。郁南星城府极深,疑心太重,他是决不允许玄心剑派的人到他的后方来搞事情的。” “玄心剑派的人,我自会替你处理妥当,如何?这笔交易对你而言应当划算吧?”沈玦笑道。 万玉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地道:“沈掌门不惜大费周章想要收服我们这些人,究竟所图何事?难不成只是让我们去给您摇旗呐喊、助助威这么简单?” 沈玦冷笑道:“不过就是要你们在一些关键时刻站出来撑撑场面而已!” “难道我还能指望凭借着你们这点微末实力,去对付那郁南星不成?” 万玉娘紧紧地盯着沈玦,那双美眸之中充满了审视和疑虑。 面对她犀利的目光,沈玦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神色自若,眼神平静如水。 片刻之后,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不肯先退让一步。 终于,在沈玦那毫无波澜的凝视之下,万玉娘似乎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 只见她忽然展颜一笑,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容瞬间变得妩媚动人起来。她娇声说道:“既然沈掌门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小女子又岂敢不从呢? “从今往后,我是逍遥派的人了,还望掌门不要亏待了奴家。” 说着,她轻移莲步,如同风中摇曳的莲花一般,款款走到了元不败身旁。 她伸出玉手,从元不败手中接过一枚丹药,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随后,沈玦转头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无名汉子。“还未请教,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无名汉子冷哼一声:“哼,老子的姓名你不配知道?” “你这些蛊惑人心的话对我无用,我是绝对不可能加入你那劳什子逍遥派的。” “你若识相,放老子离开,否则将来你必后悔莫及。” 沈玦忽然笑道:“说来听听,我倒是想知道我怎么会后悔莫及。” 无名汉子眼里满是傲气,他嘲讽道:“你们这些犄角旮旯的小门小派见识浅薄,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那郁南星又算得了什么东西?也只有你们把他当做一回事,放到中原也不算什么人物。” “哦,宗师级高手在你嘴里竟然不算什么人物,那不知你又算什么人物。”一旁的元不败见他如此说话,冷然开口道。 无名汉子道:“我现在虽不算什么,但将来必将超越那什么郁南星。” 封锦良见他傲气冲天,本以为会有什么高论,到头来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空话,不由得摇了摇头。 无名汉子见几人不信,他怒道:“你们不信?你们可知道黑白榜?” 第162章 恐怖丹药 “黑白榜?”一旁的封锦良听到这三个字后,身体微微一动,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他缓缓开口说道:“所谓黑白榜,实际上就是由黑榜和白榜共同组成的。 “黑榜上所罗列出来的人物,无一不是黑道之中的顶尖高手。” “至于白榜,则与之相对应,上榜之人皆是白道里赫赫有名的强者。” 顿了顿,封锦良接着说:“然而,需要注意的是,黑白两榜并没有将天下间所有的高手都收录其中。 “毕竟,江湖之大,藏龙卧虎,总有一些隐世高人不愿意抛头露面。” “但可以肯定的是,凡是能够登上这两个榜单的人,必定都是声名远扬且实力超群的存在。” 站在一旁的沈玦之前也曾听说过关于这个榜单的事情,只是当时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在他眼中,这样的榜单无非是某些居心不良之人故意搞出来的东西罢了。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榜单之上的那些人身上。 对于那些一心想着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家伙来说,这个榜单无疑成了他们追逐名利的最佳途径。 想必他们会争先恐后地去找上榜之人发起挑战,以此来赚取名声。 可若是真的登上了这个榜单,那随之而来的麻烦恐怕将会接连不断。 且不说其他,单是应付那些源源不断前来挑战的对手,就足以让人焦头烂额了。 再加上还有可能遭遇到各种明枪暗箭的算计,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在沈玦看来,上这个榜单实在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不过,当再次谈及这个榜单时,他的心头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无名汉子听到封锦良附和,傲然道:“那郁南星连白榜都不曾上,岂能算得上一个高手。” 元不败见他贬低郁南星,心中不禁有些愤怒。 虽然他和七玄门是敌手,但是郁南星几乎白手起家,撑起偌大的七玄门,确实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高手。 无名汉子肆意贬低郁南星,岂不是也瞧不起在座所有人。 他嘲讽道:“你若是对上郁南星,恐怕会被他一根手指碾死。你要贬低别人,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无名汉子道:“我虽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师父却可轻易击败他。” “哦,你师父又是何人?”沈玦从思索中回过神来,听到无名汉子的话,不禁好奇地追问道。 只见那无名汉子一脸骄傲之色,昂首挺胸说道:“我师父乃是白榜排名第三的高手,人称火神的曲松!” “火神?!”封锦良闻听此名,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传言青州有风火雷电四大高手,皆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而这火神更是成名最早,其武功高深莫测,江湖传闻他已然踏入大宗师之列,只是不知道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元不败和万玉娘两人均是神色大变。 要知道,大宗师之名如雷贯耳,对于江湖人士来说,那可是如同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玦突然开口问道:“大宗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又问道:“那这位火神与齐元练相比如何呢?” “齐元练?莫非是昆仑圣地的绝天尊齐元练。”封锦良问道。 沈玦脸上露出奇异之色,点头回应。 封锦良答道:“虽然未曾见到两人,但绝天尊自然远胜火神。” 一旁的无名汉子闻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又不曾反驳,可见这是江湖中人的共识。 但他旋即面色恢复傲气,他道:“姓沈的,我若要走,你敢拦我吗?” 沈玦闻言嗤笑一声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今日只有两条路可选,臣服,或者死。” “你若选择要死,你的命我便要定了,齐元练来了也留不住你,我说的。” 无名汉子闻言,怒吼道:“想要我对你俯首称臣,简直是痴人说梦!休想!” 话音未落,他猛地靠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右手,朝着沈玦的头顶狠狠拍去。 刹那间,掌风呼啸,气势如虹。 无名汉子的掌力瞬间便已至沈玦的头顶,可沈玦丝毫没有躲避的心思。 无名汉子的手掌已经临近沈玦头顶三寸,他见沈玦不闪不避,心中大喜,脸上露出狰狞笑容,杀意凛然。 封锦良和万玉娘见状,脸上也是露出复杂神色。 而一旁的元不败身体微颤,马上就要出手。 可就在无名汉子的手掌只离沈玦的脑袋仅有一寸的时候,立刻便静止不动。 不仅是他的手掌静止不动,而且踏步上前的无名汉子身体也静止不动,就连他脸上那狰狞笑容的凝固在他的脸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无名汉子就这样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静立在沈玦身旁。 沈玦早已不耐,无名汉子的无数次挑衅已经让他失去耐心。 于是,他决定杀鸡儆猴。 他不紧不慢地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随后慢悠悠地抬起手,从元不败紧紧攥着的手掌之中轻轻捏起了最后一枚丹药。 他手臂一挥,手腕轻抖之间,那枚丹药如同一道闪电般弹射而出,精准无误地飞进了无名汉子的口中。 就在那枚丹药刚刚滑入无名汉子咽喉的瞬间,他顿时恢复了行动。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一般,猛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他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喉咙,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无名汉子的咳嗽声终于渐渐地停歇了下来。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怒气冲冲地朝着沈玦怒吼道:“你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丹药?” 面对无名汉子的质问,沈玦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诡异笑容。 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阴冷地说道:“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他从容地伸出右手,将拇指与中指并拢在一起,然后用力一打,清脆的响指声响彻整个房间。 随着这一声响指传来,原本站立着的无名汉子身体猛地一震,仿佛遭受了雷击一般。 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随即又迅速转为铁青之色,五官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他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呼喊,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封锦良和万玉娘惊恐地发现,无名汉子身上的衣物开始不停地抖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体内疯狂乱窜似的。 仔细看去,可以看到在他的衣物之下,似乎有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在奋力爬行,所经之处形成了一个不断移动的鼓包。 那鼓包顺着无名汉子的身躯一路向上移动,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出现在他的脸上。 直到这时,两人才看到原来那个鼓包并非在衣物之外,而是于无名汉子的皮肉之下形成。 眼看着这个鼓包在无名汉子的脸上来回游走,封锦良和万玉娘二人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浑身颤抖不已。 随着那鼓包的移动,原本壮硕的无名汉子,身上逐渐开始枯萎,皮肤变得宛如老树皮一般粗糙。 他的头发开始变白,身形变得瘦削,脸上皱纹横生,他突然开口道:“饶…饶命!” 那声音苍老无比,他在如此短的时间,竟然从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变得白发苍苍,形容枯槁。 封锦良和万玉娘看见这恐怖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脊背升起。 就连元不败,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63章 忧心忡忡 片刻之后,那个无名汉子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一般,彻底没了动静。 站在一旁的三个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得浑身颤抖不已,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沈玦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无名汉子的尸体旁边。 此时那无名汉子,原本七尺多高的彪形大汉,此刻却缩水成只有四尺左右的矮个子。 他那张脸扭曲着,上面布满了深深的恐惧与痛苦的痕迹,原本健康的肤色也变得如同白纸一样惨白,还爬满了一道道让人毛骨悚然的褶皱。 沈玦一脸冷漠无情,淡淡地说道:“我本对你好言相劝,可没想到你居然胆敢对我下杀手。” 说罢,他慢慢地伸出右手掌,轻轻按在了无名汉子的胸口位置。 就在这一刻,他的掌心突然泛起一片火红的光芒,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的手中喷涌而出,瞬间钻进了无名汉子手中喷涌而出,瞬间钻进了无名汉子的身体之中。 只见那道火红真气犹如灵动的蛟龙一般,在无名汉子的身躯内肆意游走。 它所过之处,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将无名汉子体内的经脉都映照得通红一片。 真气在其体内转了整整一圈之后,似乎找到了最终的归宿,缓缓地停歇在了沈玦摊开的手掌之上。 与此同时,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无名汉子的胸前突然破开一道口子,一颗如同龙眼般大小、散发着耀眼赤红色光芒的丹药从中显露而出。 这颗丹药圆润光滑,表面还隐隐有着奇异的纹路闪烁不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沈玦轻轻捏住那颗丹药,眼神复杂,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想当初,他耗费心血,结合赤血分魔大法与道心种魔大法,经过反复琢磨和试验,才悟出了这极度阴毒的丹药炼制之法,并成功制成了赤血魔丹。 这赤血魔丹有一个独特之处,如果没有经过他本人的特殊催化手段,对于服用者而言并不会造成其他不良影响。 原本按照他最初的设想,这种过于阴毒的丹药,应当仅仅用于控制他人,而绝不能轻易拿来取人性命。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今天,他不得不使用了这颗赤血魔丹,而且还是头一次。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这赤血魔丹展现出的威力竟然如此惊人,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期。 望着手中这颗看似小巧玲珑,实则暗藏巨大能量的赤血魔丹,暗自叹了一口气。 如此阴狠的丹药,他的心中也暗吸了一口凉气。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手中龙眼般大小的丹药,暗叹了一口气,随即收起复杂心思 他转身看向惊恐地三人道:“放心吧!若是你们不背叛我,我自然不会如此对你们。” 他将那颗丹药抛给元不败,元不败赶紧接过。 沈玦道:“这是凝聚了他全身精气神而成的丹药,可再造生机,若是你命悬一线,服下它可保你一命。” 赤血分魔大法以诡秘的方法再造生机,是魔祖的武道根基,以赤血分魔大法为蓝本的赤血魔丹也是得其精髓,有起死回生之能。 三人听了沈玦的话有些不信,沈玦也未解释。他们见到无名汉子的惨状,气氛有些沉重。 沈玦也不曾说话,今日再次提到齐元练,让他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那日在封城见到天机子和连北城,两人的短暂交手,让沈玦知晓了大宗师的恐怖手段。 江湖传言郁南星一直未曾晋入大宗师之境,但据说郁南星已经很久未曾动过手了,无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到了哪一个境界。 “他未必就不能是大宗师。”想到此处,他不由得升起来对郁南星的忌惮之心。 过了许久,元不败才问道:“掌门,云崆该如何处置?” 沈玦从思虑中回过神来,他揉了揉眉头,开口道:“治好他们,他们还有用。” 顿了顿,他继续道:“今晚的那些人你自行处理好,与以往一样。” 随后,他转头看向万玉娘,微微一笑道:“还要请玉娘配合演一出戏。” 万玉娘闻言,娇媚一笑:“公子既然吩咐,奴家一定照办。” …… 万玉娘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看了看端坐如山的沈玦,又打量了一下四周为她打抱不平的江湖人士,脸上神色莫名。 沈玦悄然离开,没有再理会那群情绪激昂,义愤填膺的江湖人士。 自从封锦良提及那神秘莫测的黑白榜时,一个念头就在沈玦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他要让逍遥派掌门这个身份声名远扬,登上江湖这个大舞台。 红枫镇上,一间民宿中。 沈玦背负双手,身姿挺拔如松。 封锦良和元不败则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他的身后。 元不败的手中还紧紧拎着一个人,此人乃是吴万山,此时的他面容憔悴,昏迷不醒,显然遭受过一番折磨。 沈玦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元不败,问道:“问明白了吗?他究竟与玄心剑派有何关系?” 元不败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这家伙嘴巴硬得像石头一样,哪怕我废掉了他的武功,用尽了各种手段,他依然守口如瓶,连半个字都不肯吐露。” 沈玦的笑了笑容,轻声说道:“倒也算条好汉。只不过这条线索对于我们来说意义不大,既然如此,也就无需再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精力了。” 稍作停顿后,沈玦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继续说道:“待红枫谷事了,接下来你必须全力以赴着手应对七玄门可能使出的种种阴险狡诈手段。” “据我推测,这边发生的一切恐怕早已传入郁南星的耳中,如果到现在为止都还未收到任何风声,那么只能说明七玄门的情报太过迟钝滞后了。” 元不败点点头道:“我派人守在业城前往封城的各条道上,捉到十多个探听消息的人。否则,恐怕当天七玄门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彻底和七玄门对上了。”元不败沉吟道。 “无妨,迟早的事。趁着这段时间,你要尽快整合人手,提高你自己的实力,否则你不足以应对将来的局面。”沈玦沉声道。 元不败点头称是。 第164章 两个孽徒 中原,翼州。 无名山脚,一条蜿蜒的石阶通向山顶的小寺庙,郁郁葱葱的林木将石阶覆盖。 石阶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沿着石阶一步步攀登,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 山间的雾气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朦胧,仿佛给整个山林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到达了山顶,眼前出现了一座小巧而精致的小寺庙。 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寺庙门前有一片小小的广场,几株古老的树木矗立在广场中央,树下摆放着几张石桌石凳,供香客休息。 寺庙的山门古朴而庄重,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诉说着岁月的故事。门前的香炉里燃烧着檀香,烟雾袅袅升起,给人一种神圣而宁静的感觉。 古刹清幽,香烟袅袅。 寺庙虽小,五脏俱全。 在那宏伟壮丽的大雄宝殿之中,一个身披袈裟老和尚正紧闭双目,端庄地端坐在巨大而威严的佛像之前。 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仿佛已经进入到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老和尚身后,并肩坐着两位青年和尚。 他们二人虽然同处一地,但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其中一位和尚生得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如松。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僧衣,一尘不染,宛如仙人下凡。 其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恬淡的笑意,令人见之如沐春风。 那双明亮的眼眸更是灼灼有神,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 此时,初升的朝阳恰好从大雄宝殿门口斜射而入,金色的光芒如同轻纱般轻轻地洒落在他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庄严气息。 然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另一位和尚。 此人身形略显佝偻,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身子,左手随意地撑着下巴,口中还不时地打着哈欠。 他所穿的那件衲衣已然破旧不堪,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和污渍,全然没有一丝整洁之感。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下巴上竟然长满了杂乱的胡须,看起来十分邋遢。 如此模样,与旁边那位气宇轩昂的和尚相比,着实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 老和尚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俊俏和尚面带微笑,神思冥冥,仿佛神游太虚,似乎进入禅定之中。 威严的大雄宝殿中,只有那邋遢和尚一个又一个哈欠的声音。 随后,竟断断续续打起鼾来。 过了许久,一旁的俊俏和尚从禅定中醒来,他无奈叹道:“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 师兄,你的静心功夫还需要再练啊!” 邋遢和尚瞌睡实在来得很,迷迷糊糊中他答道:“师弟可是要成佛?” 俊俏和尚脸上露出不羁之色:“我即是佛,何须成佛。” 邋遢和尚道:“那现在可是佛?” 俊俏和尚摇头道:“未明心见性,不是佛。” 邋遢和尚念道:“ 心忘念虑,即超欲界。 心忘缘境,即超色界。心不着空,即超无色界。” 俊俏和尚转头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邋遢和尚:“师兄是说我欲念太深吗?” 邋遢和尚忽然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他笑道:“师弟,你错了。” 俊俏和尚不解其意,沉吟片刻道:“何谓病本?谓有攀缘;从有攀缘,则为病本。师兄且说说,我的攀缘是什么?” 邋遢和尚道:“执着于一物,便是攀缘。了悟禅中意,淡看江湖事。” “但自怀中解垢衣,谁能向外夸精进。师兄,你着相了。”俊俏和尚笑道。 “切法生灭不住,如幻如电;诸法不相待,乃至一念不住。”邋遢和尚正要说话,忽然老和尚道。 邋遢和尚撇撇嘴道:“老和尚,我和师弟辩辩禅,你插什么话?” 随后他继续道:“老和尚,山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多念念经,吃吃斋饭,了此残生,以后说不得会去往西天,到那佛祖坐下聆听经义。” 老和尚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里混浊不堪,似乎随时可能会坐化。 他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为师倒是希望到佛祖坐下聆听经义,只怕自己修为不足,连佛祖的面的见不到。” 俊俏和尚诧异道:“师父不是见到了吗?” 老和尚愣了一下,问道:“为师何时见到过,出家人不打诳语,圣谛,你切莫胡说。” 俊俏和尚笑而不语。 邋遢和尚哈哈大笑:“哈哈哈,师父,师弟自认是佛祖,你不是天天见到他吗?也算是见到佛祖了。” 老和尚摇摇头,叹息道:“孽徒。” 俊俏和尚笑道:“师父,见性成佛,我即是佛,众生皆是佛。师父,你天天见佛,何须去西天见那虚无缥缈的佛。” 老和尚闭目不言。 邋遢和尚见惯了老和尚假装修闭口禅的伎俩,他右手撑地,站起身来,径直朝外走去。 俊俏和尚问道:“师兄去往何处?” 邋遢和尚摸摸肚子道:“五脏庙空虚,去找点酒肉,打打牙祭。” “那师兄可否给我化点斋饭,我也填填五脏庙。”俊俏和尚道。 “化什么缘?”邋遢和尚笑道:“昨天我去赌坊里转了一圈,化了一些银钱来,师兄我给你买些好吃的。” 俊俏和尚迟疑了一下道:“师兄,你在师父面前说去赌坊不太好吧!” 邋遢和尚摆摆手道:“无妨,师父在修炼闭口禅呢!他不可能开口骂我的。” 俊俏和尚点头道:“也是,那师兄也给师父带一份斋饭吧!师父拿了你的手软,就不好说你了。” 邋遢和尚沉吟道:“师弟提醒的是,还是师弟考虑得周到。” 俊俏和尚道:“师兄,也给师父带些酒肉吧,师父还未尝过酒肉的味道呢,他时日不多了,让他尝一下酒肉味道也好。” 老和尚此时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喝道:“孽徒。” 邋遢和尚惊讶道:“师父,你的闭口禅破功了。” 俊俏和尚也道:“师父,你犯了嗔戒。“ 第一百六十五 酒肉和尚 大雄宝殿内,看不清老和尚的面容,只是看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邋遢和尚和俊俏和尚识趣的再也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老和尚道:“缘空,还不快去。” 被称为缘空的邋遢和尚闻言抬脚就要走,随后又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师父,您要喝什么酒?” “滚!”老和尚大怒。 缘空和尚拔腿就跑。 俊俏的圣谛和尚立刻神色一敛,正襟危坐,不再发一言。 待缘空走后,老和尚缓缓道:“圣谛,听闻南方有灵犀花现世?” 圣谛和尚闻言无奈道:“师父,您足不出户,哪里听说的,是您看到的吧?” 老和尚怒道:“胡说,明明是我听到的,怎么能说是看到的,隔了十万八千里,我哪里看得到。” 圣谛和尚面色平淡,他缓缓道:“佛法身菩萨清净天眼一切离欲,五通凡夫所不能得,声闻辟支佛亦所不得。 “所以者何?小阿罗汉小用心见一千世界,大用心见二千世界;大阿罗汉小用心见二千世界,大用心见三千世界;辟支佛亦尔。是名天眼通。” 随后,他苦笑道:“师父,您干嘛不承认自己有天眼通?” 老和尚语重心长地道:“圣谛啊,为师我修行多年,一事无成,哪里修成什么天眼通,你看错了,我真是听人说的。” 圣谛和尚沉默不语,过了片刻后他问道:“师父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老和尚及时止住了话语。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听到了灵犀花下惨叫的冤魂。” “痴儿,何必执着,去吧!去往东南,止息灵犀花之争。”老和尚叹道。 圣谛脸上隐现纠结,他道:“师父,我方才看到一个脑袋靠在门口,像是缘空师兄在偷听。” “随后我又看到那脑袋离开了,又想是不是缘空师兄已经去了。” 老和尚微微点头道:“去了便好,那些话本就是说给他听的。” “师父,看到缘空师兄离开,我忽然心中有微妙感应,似乎我也该离开了。”圣谛和尚忽然肃容道。 老和尚道:“你若离开,我的斋饭怎么办,你要饿死我吗?” 圣谛不解道:“师父你平日的斋饭又不是我准备的,有小师弟在不就可以了。” 老和尚道:“那我的酒和肉呢?” 这句话一出,圣谛随即默然,他脸上的微笑缓缓消失,脸现复杂神色。 过了片刻,他涩声道:“师父你又看到了什么?” 老和尚道:“见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去来自由,无滞无碍。应用随作,应语随答,普见化身,不离自性,即得自在神通,游戏三昧,是名见性。” 圣谛和尚有些疑惑,他道:“师父此话何解?” 老和尚道:“以后你自会知晓,去吧!明觉,送送你师兄。” 大雄宝殿外探出一个小脑袋,眼珠转了转,眼神中透着聪慧的光芒。 他听到老和尚话,疾步走了上来。他看向圣谛,行了一礼道:“圣谛师兄。” 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睿智,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却又能保持内心的平静和专注。 圣谛看了看面前的小和尚道:“明觉啊,师父饿了想吃酒肉,你下山去帮他买一些。” 小和尚眨了眨眼睛,咽了一口口水,他道:“师兄,我没有银子,还望师兄给我银子,我给师父买去。” 圣谛微微一笑,他伸手摸了摸明觉的光溜溜脑袋:“小明觉,你可不要撒谎,缘空师兄明明给了你银子,你当我不知道?” “还是你想贪墨了这银子,不顾师父死活,却给山下的放羊女买胭脂。” 明觉被道破了心思,脸上浮现一抹微红,但却没有失去理智,他歪头看向圣谛,脸现疑惑之色:“师兄说什么,我听不懂。” 圣谛呵呵冷笑,他道:“我此次下山,便去见见那放羊女。” 明觉顿觉不好,他有些警惕,问道:“师兄要干嘛?” 圣谛叹了一口气道:“就说山上的小和尚喜欢上隔壁家卖豆腐的豆腐小西施,让我带信,让她忘了那个小和尚。” 明觉呵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圣谛,他道:“圣谛师兄,这些事都没有,你随意去说便是。” 他语气随意,似乎此事与他并无干系。 圣谛点头道:“既然如此,出家人当断了红尘俗念,我这便去说说。” 老和尚似乎早已习惯了几个孽徒的肆意妄为,不动如山。 圣谛看了看老和尚,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转身离开了大雄宝殿,往山下而去。 小和尚见圣谛离去,脸上忽然现焦急之色。 他转向老和尚,行了一礼道:“师父,您饿了吧?我这就给您买酒肉去。” 说完,也不再理会老和尚,匆匆往山下而去。 一时之间,山间古刹便仅剩老和尚一人。 此时面向大雄宝殿内佛像的老和尚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撑了撑身体,缓缓转过身体,面向大雄宝殿门口。 虽然仅仅是几个简单动作,却似乎耗尽了他的全身力气,他显得有些气喘。 大雄宝殿门口忽然变得有些虚幻,道道清光浮现,如灵蛇闪动。 在那虚幻中,一道人影缓缓显现,他从虚空中来,宛如仙人降世。 若是普通人在此,定然将之拜为神仙。 清光渐渐消失,那人影逐渐清晰,他身着青色道袍,头上挽了一个道髻,头发黑白相间,面形容英伟,雅貌仙风。 他肤色如玉,下巴留有长髯,眼中迥然有神,眼中似有清光闪烁。 在这道人出现的时候,下山的路上,圣谛忽然转头看了看山上,他皱眉道:“这老道士来做什么?” 他站立良久,思虑再三,还是没有回山,继续往山下走去。 那清古道人缓步进了大雄宝殿,走到老和尚身前,撩起长衫,盘膝坐下。 他仔细瞧了瞧老和尚,叹息道:“大师时日不多了。” 老和尚笑了笑道:“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不如不来也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 道人点点头道:“恭喜大师,勘破生死虚妄,不被生死之恐惧所迷。” 第166章 轮回转世 老和尚道:“施主前来,所为何事?” 道人没有回答老和尚的问题,反是问道:“我来时见你们那三个徒弟都下了山,一人去往东南,可是为了解灵犀花之局。” 老和尚点点头:“灵犀花荼毒不浅,它有悟道之说,不知从何处传起,想是有人别有用心。” “如今那灵犀花所处之处,江湖中人齐聚,待灵犀花成熟之时,恐怕是一场腥风血雨。” 道人点点头道:“既有你的高徒前去,我门中弟子便不去凑热闹了。”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前些日子,齐师弟莽撞,将魔门血煞教拔出,可是闯了大祸。” 老和尚摇摇头道:“世事无常,血煞教存世千年,盛极而衰,如今早已腐败不堪,消失于茫茫世道之中,实属正常。” “近日,又有消息传来,江湖中又有人打着血煞教的旗子行事。”道人语出惊人。 “齐师弟曾言,当日有一人曾被他打落暗河,那暗河昏暗,那人不知生死。” 老和尚问道:“他可曾见过那人?” 道人摇摇头:“那人施展了一门武功,似乎是舍身入灭红莲真法,被业火遮面。那人功力甚高,即使是齐师弟也看不到其面貌。” 老和尚听到舍身入灭红莲真法,身形一震:“这舍身入灭红莲真法乃是我寺不传之密。” 老和尚说完便不再言语,可说完之后,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似乎有些沉重。 片刻之后,道人叹了一口气道:“那可是魔祖?” 魔祖两个字一出,老和尚身体微震,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有莫名之色,他道:“魔祖当年亦是出身我寺,可最终遁入魔道,遗祸无穷。” “红莲真法便是当年他带出寺中,最后遗失。” 道人好奇问道:“舍身入灭红莲真法有何特异之处?” 老和尚摇摇头道:“老衲也不知晓,不过我的师祖曾经说过,一定要寻回红莲真法。言下之意,红莲真法确实极为重要。” “魔祖复生乃是整个江湖生死攸关的大事,恐怕得让九大派知晓才是。”道人皱眉道。 “尚不能断言那便是魔祖,他若是复生,需得进入大宗师,才能逐渐恢复前世记忆,那人连齐师弟都斗不过,其中恐怕有些蹊跷。”老和尚道。 “不过也要注意,不过这些事情还得你去费心了。”老和尚看着道人,神色凝重道。 道人点头道:“大师放心,此事我定会去查实。” 道人沉吟片刻,问道:“魔祖既已身死,为何能够转世重来,大师可是其中道理?” 老和尚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于道家而言,练武者初时打磨肉身体魄,蕴养精血。” “其后炼精化气,生成内劲,再至突破肉身穴窍,返后天入先天。” “先天真气滋养肉身,无形之中也会蕴养精神,进而水到渠成,修成先天元神,此为练气化神。” “先天元神居于冥冥虚空之中,武者感悟天地,纳天地精气入体,滋养先天元神,以供养先天元神成长。” “待先天元神大成,神满虚空,与武者肉身体魄合而为一,此为炼神返虚。” 老和尚顿了顿,继续道:“这便是当今江湖武者所追求的大宗师之境。” 道人叹道:“江湖武者如过江之鲫,能入先天之境者,百中有一二。能入宗师者,千中有一二。能入大宗师者,那更是少之又少。” 老和尚道:“然世间有百世不出之天才,可打破虚空,能晋入那奥妙无穷的合道之境。” 道人心神一震,惊道:“魔祖便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 老和尚点点头,他叹息道:“魔祖由佛入魔,参破天地至理,最终进入合道之境。” “传闻合道之人,先天元神灵性不灭,即便进入轮回,也能在轮回中找回当世记忆,真我永恒。” 道人听说心神恍惚,他道:“传闻魔祖破碎虚空,破空而去,怎么还留在当世?” 老和尚摇摇头道:“这不仅是你我的疑问,也是许多人想不通的事情。魔祖破空而去,是许多人亲眼目睹的,但仅仅过了一年,他又再现人世。” “再现人世之后,他状态极为不好,似乎受伤极重。” 道人忽然一笑:“他杀戮过重,死在他手里的武者成千上万。那时之人听他受伤,便群起而攻之,这才导致他身死。” 老和尚道:“寺中有典籍记载,当时他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是他却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化,肉身化作飞灰。” “那时,许多人不曾感应到,但我寺中前辈却凭借这菩提禅心感应到魔祖先天元神化作一团灵光,消失于虚空之中。” “当时那位前辈猜测魔祖可能未死,便决定游走江湖,找到魔祖踪迹,没想到魔祖果然再次重来。” “此乃你我两派的隐秘,寺中前辈遇到魔祖转世之身时,昆仑前辈也在,在两位前辈的合力之下,斩杀了他的转世之身。”老和尚道。 “昆仑之中的记载便是从此而起,门中长辈自此将寻找魔祖转世之身作为门中第一等大事。”道人叹息道。 老和尚点点头道:“可惜,我已老迈,算算日子,魔祖转世之身恐怕已经现世,在他未曾寻回往日记忆之前,无人可知他到底是谁。” “大师修成天眼通,也未曾看到冥冥之中时间长河里的闪现片段。”道人皱眉道。 “魔祖的前几世转世之身,由修成天眼通的寺中前辈,还有天机楼的天机子耗费性命,合力推算出踪迹。” “如此,先发制人,趁魔祖实力未恢复之时,将他铲除。” “可前些日子,天机楼天机子曾来寻我,他言天机混乱,无法推测天机,恐怕这一世江湖危矣。”老和尚脸现悲天悯人之色,叹息道。 “可有彻底解决魔祖隐患之法?”道人问道。 老和尚摇摇头道:“合道强者只有合道之人可制,其他人,恐怕根本没有办法可以彻底解决他。” “千年以来,再无人能达到魔祖的境界,你我两派寻遍江湖,搜寻拥有特殊灵性的徒弟,可终究功亏一篑,无人再能晋入合道之境。”老和尚叹息道。 道人眼中清光一闪:“我昆仑之中有一弟子,他灵性十足,于天地自然之中悟道,而立之年未到,便已晋入大宗师,或许他可以达到那千年以来都无人达到的境界。” “而立之年吗?”老和尚微微点头。“倒是很有可能,我入灭之前,会去见一见他。” 道人大惊:“大师,这…” 老和尚微微一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第167章 四方云动 封城外。 七玄门深处大殿。 在一个宽敞明亮的练功室内,一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端坐在练功台上。 杨勐站在练功台前,他气息萎靡,身上衣衫破碎,显得有些狼狈。 “咳…”寂静的室内不时传出他的咳嗽声音。 原本宗师级的高手,此时仿佛是一个病患一般。 郁南星睁开眼睛:“你是说还未进入红枫谷便遇到一个魔门高手,你还在他手上受了伤?” 他的声音看似平淡,但却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杨勐脸现愧疚之色,他涩声道:“属下惭愧,被那魔门强者击伤。因云崆反叛,挟持了雪儿,属下心忧雪儿安危,故而被那魔门趁虚而入,不得不返回疗伤。” 郁南星沉默片刻,叹息道:“杨勐,我与你说过多次,不可沉迷女色,你偏偏不听,如今吃亏,倒也怪不得旁人。” 顿了顿,他问道:“那魔门强者是谁?” 杨勐摇头道:“那人自称魔尊,名叫沈随之,但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魔尊?”郁南星口中呢喃,念了几句这个名字。 忽然间,他心头一震,眼中射出一道神光来。 “魔尊!他果真自号魔尊?”郁南星身体向前探出,语气中似乎有些急切,声音也大了许多。 杨勐不解为何郁南星有此反应,但郁南星问起,他不得不回答:“确实如此,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 郁南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他身子缓缓恢复正常坐姿,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勐不知为何郁南星听到魔尊这个名字之后竟有如此大的反应,他思索良久,却想不明白。 郁南星沉默思索,杨勐亦不再说话,练功室内再次恢复安静。 许久之后,郁南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他自语道:“此事或许是一个契机…” 他转向杨勐:“既然遇到魔尊,你败给他实属正常,你下去吧,好生养伤,红枫谷之事你就不必再管了。” 杨勐心中有些惊讶,但他未露声色,只是行了一礼便退出了练功室。 待杨勐走后,郁南星沉吟片刻,喊道:“刑冲。” 一道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刑冲单膝跪地道:“门主。” 郁南星沉吟道:“云崆叛逃之时,你以为如何?” 刑冲闻言猛然抬头,眼神中有些不可置信,他惊讶道:“云崆叛逃,门主,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郁南星道:“杨勐带回来的消息,他在红枫谷外被云崆算计,然后被魔门高手击成重伤,费尽心力才逃得一条性命。” 刑冲大惊失色,他猛然道:“门主,云崆叛逃,绝无可能!” 郁南星闻言,眉眼低垂,看向刑冲,淡淡道:“哦,何以见得?” 刑冲咬牙道:“云崆对七玄门忠心不二,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我全然知晓,他绝对不会背叛七玄门的。” 刑冲低下头,脸色复杂。 但是他却能感受到郁南星那锐利无比的眼神,带着审视之意,凝视着他。 沉默。 许久之后,郁南星叹道:“你是第一次替人求情,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云崆与情谊匪浅,你为他说话,无可厚非。若是再有下一次,你自裁吧!” 郁南星的声音宛如万古不化的寒冰,刑冲顿觉全身冰寒无比。 刑冲眉心满是冷汗,他急忙道:“门主,绝无下次。” 郁南星点点头:“云崆之事,你自行去查清楚,我要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不过…” 顿了顿,他继续道:“他身边可能有魔门强者,你要时刻注意,否则将性命不保。” 刑冲正要答应,郁南星再次道:“你这次前去要时刻注意业城那个新兴的门派——青竹帮。” “青竹帮的消息我看过,背后一定有高人在,否则绝不会短时间壮大到如此地步。将青竹帮的具体消息带回来,必要的时候,我会安排除掉青竹帮。” “那个逍遥派,亦要随时关注,这些时间,业城周围变动极大,可能有些变数。” 刑冲点头道:“门主,属下一定将消息带回来。” “好,下去吧!”郁南星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刑冲见状,缓缓退出练功室。 随后,练功室中变得安静起来。 过了片刻,郁南星轻叹一声,自语道:“是魔祖吗?” 他笑了笑:“该把这些事情传出去才是,该在意的是那两处地方,我就坐收渔利吧!” 红枫谷外。 素云曦迎风而立,她的身后跟着一个苍老如鹤发鸡皮的陈婆婆。 “圣女,我派弟子中有三人无故失踪,已经联系不上了。”陈婆婆嘶哑着声音道。 素云曦眉头一皱,圣洁的脸上有些悲苦,但又隐隐惹人怜爱。 她的身上蕴含圣洁如仙女般的气质,又有宛如魔女般的诱惑。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人看到之后极为矛盾。 心中想要靠近,但又不忍亵渎。而偏偏又觉有一种魔力,不舍离开。 她朱唇轻启,声如天籁:“红枫谷暗流涌动,其中不止一种势力参杂其间,有弟子失踪倒也实属正常。” “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失踪不见,定然有蹊跷,恐怕是被人囚禁了。” 陈婆婆点头道:“圣女,按时间来算,灵犀花明日应该便可成熟了,我们该如何做?” 素云曦摇摇头道:“等等吧!灵犀花虽然是好东西,但是在成熟之时不易靠近,否则会被花香所迷,陷入幻境。” 陈婆婆有些讶然,她问道:“灵犀花竟还有这种隐秘?” 素云曦道:“我亦是无意间从古籍残本中得知,每一次灵犀花现世,都是一场腥风血雨,恐怕到时候入谷之人有一半都难以幸免。” “圣女何必在意那些人的死活,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陈婆婆劝解道。 素云曦点点头,随后她问道:“那人的踪迹有眉目了吗?” 陈婆婆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圣女,血煞教被齐元不练攻破,那人恐怕已经丧命在齐元练手中了,我们何必再耗费力气去找他。” 素云曦摇摇头,她神情有些复杂道:“那日,我见他之时,在他身上下了幻魔心锁。” “幻魔心锁?”陈婆婆闻言脸色大变,声音嘶哑如锯齿切割,听起来有些骇然。 第168章 幻魔心锁 幻魔心锁是太阴幻魔大法里的一门秘技,它强行在他人的体内打入一道奇异真气,可使施术者与幻魔心锁携带者产生联系。 这道真气对被施术对象没有丝毫影响,但却不能摆脱施术者的追踪。 幻魔心施术亦有条件,施术者必须功力高于施术对象,否则会被反噬。 反噬的后果便是施术者反而会被对方察觉行踪。 除此之外,幻魔心锁还有一个不知是好坏的用处,那边是双方会因幻魔心锁的存在而互生好感。 陈婆婆此时听闻素云曦竟在沈玦身上下了幻魔心锁,她顿时失去理智。 她带着责怪的语气道:“圣女,你太莽撞了,怎么可以如此冲动对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用了幻魔心锁,即便他是你选择的炉鼎…” “陈婆婆!” 素云曦开口打断了陈婆婆的话,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声音中却决然之意。 陈婆婆闻言脸色微变,她神色复杂,变幻不定。 过了片刻,她才叹了一口气道:“圣女既然已有主意,老身也不好说什么了。” 素云曦道:“陈婆婆也不必太过担心,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我的幻魔心锁竟然被破了。” “被破了?”陈婆婆有些惊讶,素云曦的话让她极为惊讶。 素云曦点点头道:“这还是第一次幻魔心锁成功种下之后被破。” “但也不是完全被破,我对那道幻魔心锁仍旧有些微妙感应,似乎只是幻魔心锁被削弱了。” “所以,我很好奇,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减弱了幻魔心锁的作用。” 陈婆婆闻言也是好奇,随后她道:“可是那人早已失踪,人海茫茫,圣女去何处寻他?” 素云曦露出一丝微笑,脸上竟有些小女孩的顽皮,她道:“陈婆婆,有句话叫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知道吗?我来到这里,幻魔心锁的感应变强了,这意味着那人不仅活着,还身在此处。” 陈婆婆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她道:“圣女,历代圣女都是精挑细选之后才种下幻魔心锁。” “如今,你只是见了那人一面,便种下幻魔心锁,是否过于…” 素云曦笑道:“无妨,我当日见到他,冥冥之中就有悸动,那种先知先觉是我幻魔大法修成之后未曾有过的,我不相信我的判断,但是却相信我的神意直觉。” 陈婆婆无奈道:“既然圣女有此判断,老身就不劝了,希望圣女能够如愿。” “您是魔门年轻人中的领路人,也是百年不出的绝世天才,将来未必不能一统魔门,带领魔门走向兴盛。” “还请圣女今后一定要慎之又慎,以免走上歧途。” 素云曦知晓陈婆婆心意,她笑了笑道:“婆婆放心,我自省得。” 忽然间她脸色微变,眉头一皱,声音变冷:“跟屁虫又到了,婆婆先走,我去会会她。” 素云曦说完,身形飘然而起,宛如山中精灵,往林中而去。 在她走后片刻,一个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宛如一团云霞,向着素云曦离去的方向追去。 “好姐姐,你别走啊!” 轻灵甜腻的声音从她的离去的方向传来。 红枫客栈内。 沈玦那静默的魔种忽然心生警兆,他转向窗口,却见两道身影闪过。 “素云曦?”他眉头一皱。 虽然是匆匆一瞥,他却已看清那如仙似魔般的气质和那绝美容颜的人便是素云曦。 至于那红衣女子他未曾见过,但是看其身法,该是宗师级高手。 沈玦思索片刻,换上黑色长袍,带上面具,跃出窗外,向着两人离去的地方而去。 “杜红菱,你不去找你的相好,跟着我做什么?” 素云曦立于树梢,微风习习,素衣白裙迎风飘舞。 被称为杜红菱的红裙女子,身形如云霞,飘忽而来,突然静立。 她由动而静,没有缓冲,就像是忽然静止,毫无顿挫,让人在感官上极为矛盾。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裙,如同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肌肤白皙如雪,眼眸明亮如星辰,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笑容,掩嘴轻笑道:“好姐姐,我哪里有什么相好,你不就是我的相好嘛?”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每一句话都仿佛带着魔力,让人陶醉其中。 素云曦道:“那傲钦不就是你的相好吗?” “对了,上次见到傲钦的时候,他和合欢宗的卿青携手同行,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杜红菱露出讶然之色,她问道:“是吗?傲钦竟然跟合欢宗的妖女一起,那可是真是太好了!” 素云曦皱眉,她原先被杜红菱和傲钦追击,险些丧命,本以为两人关系极为要好。 她本想借傲钦和卿青之事,让杜红菱心生怀疑,心绪不宁,无法专心致志与她动手。 但见杜红菱如此反应,她却不得不怀疑起来。 她皱眉道:“有什么好?” 杜红菱脸上笑容更加明媚,她道:“傲钦对我死缠烂打,我早就不耐烦了。” 她眼波一转道:“不如,姐姐做我的想好吧!” 素云曦淡然道:“喊打喊杀的相好吗?” 杜红菱脸上露出嗔怪的笑容:“姐姐错怪妹妹了,我哪里有喊打喊杀,只是想跟姐姐切磋一下,还要感谢姐姐手下留情呢!” 素云曦笑了笑:“杜红菱,你这个样子要是去合欢宗,定然是极受欢迎的。合欢宗的六欲道剑,在你手中修炼起来进境定然是极快的。” 杜红菱眼睛一亮,惊喜道:“是吗?姐姐这样说我倒是想试试,待我灭了合欢宗,将六欲道剑抢过来,与姐姐合修如何?” 两人语中暗含机锋,都想让对方心湖生起涟漪。 素云曦的太阴幻魔大法以幻字为要,最忌心绪浮动。 杜红菱所修炼的武学乃是道家学派,旨在守静,心静如水。 她虽然外表活泼好动,但内心却是静如止水。 她内静外动,一动一静,暗含阴阳之理,道功修行已至化境。 素云曦见她神色倏忽变化,但身上气机却是没有丝毫波动,心中暗自惊讶。 难道自上次交手以来,她的修为又有长进? 她问道:“你的太玄灵要篇修到何等层次了?” 杜红菱闻言露出奇异笑容道:“素姐姐想学,我教你啊。” 第169章 理念之争 此话一出,素云曦心念微动,心湖泛起一丝涟漪,随后又恢复静止。 而就在这一瞬间,杜红菱却看出了她的气息变化,她呵呵直笑: “好姐姐,你被我骗了,我这么舍得将太玄灵要篇给你呢!” 随后素手轻拍,一道无形掌力朝着素云曦袭去。 素云曦后后仰转身,跃下树梢,她的动作轻盈优雅,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 那袭来的掌力顿时将她所站立的树梢击成粉碎,碎屑漫天飞舞。 杜红菱飞身而下,无形气机锁定素云曦,浑身真气顺着气机锁定的方向,吞吐不休。 素云曦被杜红菱占了先机,只得被动防御,真气随之而动。 两人招式往来,一白一红两道身影上下纷飞,煞是好看。 但只有两人自身知道,两人的一招一式都暗含杀机,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沈玦站在远处,看着宛如蝴蝶飞舞的两人,心中甚是感慨。 素云曦自不必说,沈玦在忘忧亭见她之时,便心中极度警惕。 今日再见,却发现她更加深不可测,不知她年纪轻轻,是如何修炼到如今这个境界。 那红裙女子竟能稍占上风,更加让沈玦有些惊讶。 太阴幻魔大法要旨在幻字,真气变幻无穷,气息瞬息万变。 素云曦虽落下风,但在数招之后她气息变幻,便已挣脱杜红菱的气机锁定。 待挣脱杜红菱气机束缚,她身上气息顿时变得虚幻飘渺起来。 不仅如此,她身边有影影卓卓,似乎有十数个人影浮现。 那些人影面貌均是素云曦,但脸上表情各异,有端庄优雅,有娇俏可爱,有冰冷漠然,等等,不一而足。 此时她自身变得虚幻起来,变得如幻影一般。 随后,十数个素云曦均迅速动了起来,她们招式各异,向着杜红菱攻去。 杜红菱见状,脸上苦兮兮的道:“好姐姐,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她身上忽然生出一股出尘之意,又仿佛与周围自然融合为一。 她眼中清光闪烁,神情恬淡,带着微微笑意。 素云曦无数幻影袭来,她却是逐一出招应对,丝毫没有慌乱之意。 沈玦远远望着,忽然间他的魔种心生感应,只见远处风风火火来了一个邋遢青年和尚。 那邋遢青年和尚身穿破旧衲衣,他速度极快,每跨出一步,便是几丈距离。 待沈玦发现他时,那邋遢和尚便已经看见沈玦,他远远挥手道:“施主,劳烦问过路。” 缘空带着笑意,几步并跨到沈玦身前三丈之距。 但当他看清沈玦一身打扮,禅心立刻便生出警兆。 他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身形也戛然而止。 他收敛笑意,脸色凝重道:“绝世大魔头。” 沈玦也是浑身一紧,魔种生出强烈的警兆,他转身盯着缘空,脸色凝重。 缘空单手行了一个佛礼,严肃道:“施主魔气冲天,不知是魔门哪一脉的?” 沈玦见缘空一身邋遢僧衣,不修边幅,但在他的感应中,缘空身上似乎有佛光环绕,还有佛音禅唱。 沈玦心中暗自警惕,反问道:“大师怎么就认为我是魔门中人?” 缘空见沈玦不答反问,仔细打量了沈玦,突然咦了一声:“施主虽然魔气冲天,但身上佛性根深蒂固,饶是冲天魔气都难以掩盖你的佛性,看来施主与我佛有缘。” “佛性?”沈玦皱眉,不知邋遢和尚何意。 他行了一个佛礼,道:“施主, 我见诸众生,没在于苦海。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施主不如皈依我佛,不断修持,断灭贪欲、激忿和愚痴,超出生死轮回,达到彼岸的涅盘之境。” 沈玦闻言,嗤笑一声,问道:“大师,何为苦海?” 缘空道:“红尘之厄,世俗之苦,无边无际。” 沈玦再问:“何为彼岸?” 缘空耐心答道:“彼岸,涅盘岸也!” 沈玦道:“我听说佛门经典中有此岸和彼岸之说,我此岸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你所谓的彼岸?” 缘空眼睛一亮,他道:“施主竟也读过我佛门经典,看来施主确实有佛缘。” 随后他肃然道:“我佛见世间多疾苦,世间无常,国土危脆。瘟疫肆虐,娑婆之殇。慈悲喜舍,普济一切。令诸众生,身心安乐。” 沈玦摇头道:“世间百态,人心难测。我若自愿沉沦红尘,体悟诸般疾苦,你又当如何?” “大师,世人并非都如你一般,愿意遁入空门,斩断一切红尘俗世关系。” “还有,大师,你佛门所说的彼岸是彼岸,我魔门的彼岸就不是彼岸吗?” 缘空皱眉,惊异道:“魔门也有彼岸一说?” 沈玦道:“魔,在你们佛门经典中常指由内心的无明、贪嗔痴等烦恼所化身的外在力量,它象征着诱惑、破坏和无知。 “魔是通往觉悟道路上的考验和障碍。更多人把魔视为邪恶的化身,代表着与道德、正义和光明相对立的力量。” “但魔真是如此吗?在我魔门看来,魔是执着追求,是随性而为,是一种境界,是对世间束缚和无理规矩的反抗。” 沈玦接着说道:“魔也是一种超越自我的途径,通过挑战常规,突破界限,探索未知,从而达到更高层次的认知和境界。” 缘空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施主伶牙俐齿,小僧修行尚浅,对于魔门的理解或许有所偏颇。” “但施主所做的魔门理念却和你们的行事相悖,魔门之人行事诡秘,杀人无数,这莫非也是你魔门的彼岸?” 沈玦微微一笑道:“无论佛魔,其最终目的都是寻求真理,解脱苦难。只要能达到一样的目的,至于手段,有那么重要吗?” 缘空深吸一口气,有些凝重的看着沈玦道:“施主魔意深重,看来是深陷魔障还不自知。” 沈玦仰头大笑:“大师,你错了。佛魔之间虽理念有异,但亦有相通之处。只是我辈之人,各有各的选择,各有各的彼岸。大师想要渡我,还是我渡化大师,还得各凭本事。” 缘空施了一个佛礼,叹道:“既然如此,那小僧就只好施展金刚伏魔的手段了!” 他话音刚落,一轮佛光浮现在他脑后。 霎时间,邋遢的青年和尚宛如佛陀降临。 第170章 肆意交手 在一片幽深茂密的林间小道上,落叶铺满小径,清风拂过,沙沙作响。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斑驳地洒在地上,给这静谧的林子添了几分暖意。 然而,这温暖的光景中却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缘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佛光似乎要照耀周天万界。 沈玦身着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袍,袍角无风而动,他运起道心种魔大法,身上那奇异的精神异力透体而出,将那佛光挡了回去。 他的面容隐藏在一张精致的黑色面具之下,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缘空和尚是佛门的天才弟子,年纪虽轻,却已臻至宗师之境,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两人相距不过数丈,彼此间的气息却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相互碰撞、交织。 在气息交织之间,缘空却总能感应到沈玦身上的那一丝丝佛性,在沈玦的强绝魔功下依然坚韧不灭。 缘空不解,他能够感应到,沈玦身上的魔门武功是他生平仅见。 按理说,沈玦能够修成如此魔功,那么他身上是不可能是有如此坚韧的佛性。 “施主身上佛性闪烁,当真是一大怪事,此乃奇缘。若是施主能够皈依我佛,了悟禅心,当能明心见性,成就非凡。”缘空和尚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能穿透人心最深处的迷雾。 沈随之闻言,微微皱眉,他不知为何缘空再次提起他身上有佛性一事。 他冷笑道:“和尚,你休要胡言乱语,我乃魔门中人,何来佛性?” 缘空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慈悲:“佛性非由门派所限,而在人心。施主心中若有善念,佛性自然显现。” 沈玦微微思索,忽然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在血煞教禁地中施展的那一门佛门武功——舍生入灭红莲真法。 他暗道,莫非是因为施展了那门武功,这才让缘空误会他身上有佛性。 想通关节,面具下的他微微一笑,他道:“和尚,你既然想要渡化我,那便胜过我,让我看看,是你你的金刚伏魔手段厉害,还是我魔门神通厉害。” 缘空深知沈玦魔功深厚,不敢大意,他道:“既然如此,还请施主赐教。” 沈玦道心种魔大法修至此时,道心已与魔种融合,最是想要与人动手,在不断战斗中不断催动魔种与肉身体魄融合,达到人和魔种再无分彼此。 沈玦大笑一声,将体内魔种催动到极致,无形无质的精神异力无孔不入,向缘空奔腾而去。 他身形暴起,如同一只黑夜中的鹰隼,直扑缘空而去。 缘空深吸一口气,念了一声佛号,身上顿时金光弥漫,他一掌推出,金色掌劲摧枯拉朽。 两人瞬间交上手,拳风呼啸,掌影纷飞。 沈玦催动魔种,将御气天罗和幽冥手使出,招式阴狠毒辣,每一击都蕴含着阴寒诡秘之力。 缘空身上佛光荡漾,如同四两拨千斤,将沈玦的攻击一一化解。 林间树木在两人的激战中纷纷倒下,尘土飞扬,枝叶四溅。 佛魔两道本就是两种极端,两人一交上手,魔种和禅心便胡生排斥,两人越是交手便越是打得急切。 于两人不远处,在两人交手之时,素云曦和杜红菱便已感应到沈玦和缘空的存在。 两人本已是宗师级高手,修行之法又是绝世宝典,对于外界感应力非常人所能及。 若是沈玦隐匿身形,以魔种的玄妙,也至于被人发现。 但与人动起手来自身气机外露,自然便无法藏匿行踪。 两人均有些感觉奇怪,以她们两人的感应,不远处交手的人均是与他们一个级别的高手,这种层次的高手,几乎都是江湖大派的掌门或是中流砥柱。 两人不敢断定交手的两人分属哪一方阵营,当下心思急转,不敢在全力出手,均有了偃旗息鼓之意。 尤其是杜红菱,她与天地自然契合,隐隐感应到交手的一人应是魔门之人。 不过不知为何,那魔门高手竟然被人拦住我,却又不知是被何人绊住。不过从她的感应来看,应是佛门高手。 她猜测那人应该是素云曦请来的帮手,暗自庆幸,她试探着问道:“好姐姐,可是你的援军到了。姐姐怎么如此,我好心陪你练功,你竟然不怀好意。” 素云曦眼神微闪,她本来也有些好奇,而且不远处的两人中似乎与她有些微妙联系。 她本以为这是错觉,可随着两人交手之时,这种微妙感应却是越来越强烈。 她有些猜测,心中不禁欣喜。 更让她有些惊异的是,若真是那人,如此强大的气息,竟与她相差仿佛。 没想到短短半年光景,他竟已成长至此。 随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中升起,可否与那人一起,将杜红菱彻底留下。 随后她微微一笑,索性承认道:“那人是我派师兄,妹妹还是赶紧走吧!待我师兄赶来,你就走不了。” 她知道杜红菱性子多疑,她越是言之凿凿,杜红菱反而不会尽信。 此话一出,杜红菱果然半信半疑,她暗道:阴魔派除了魔姆外,竟还有如此高手,我竟然不知道? 她虽然怀疑,但也不轻易相信素云曦所说。不过她还是暗自警惕。 两人各怀心思,手中也不敢再全力出手,手中都留有余力,以免遭人暗算。 沈玦自然知晓远处交手的素云曦和杜红菱,但他不仅不在意,还想把火引到素云曦那便去。 他越打越急,魔种从眉心穴窍扩展到全身,与肉身体魄隐隐结合起来。 他在逆元心法的神妙下,气血充盈,体魄强劲,在战斗中与魔种结合之后,魔种越发活泼好动。似乎在一个极为舒适的环境中,如鱼得水,如雁临空。 但缘空乃是小雷音寺的杰出人物,亦是绝世天才,他无论佛法武功,均已得精髓。 他任由沈玦施展凌厉攻势,始终不动如山,保持着冷静与从容,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缘空在战斗中不忘劝诫,他的声音暗含佛门真力,宛如佛音禅唱,无孔不入,刺进沈玦的心灵,试图化解沈玦的魔功。 魔种与沈玦心灵肉身结合,以魔种的玄妙,缘空的佛音自然对他毫无作用。 但缘空实力之强,却又比杨勐高出一筹。沈玦能够取巧击退杨,但是面对缘空时,两种相克的武功相互抵消,他却占不到丝毫上风。 在缘空的压迫下,沈玦却是越发兴奋,他大喝一声,全身黑红长袍无风自动,一股强大的魔气从他体内涌出,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缘空见状,面色凝重,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咒语,一股金色的佛光从他体内爆发而出,与沈随之的魔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佛光与魔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林子仿佛都在颤抖。 第171章 月下美人 月明星稀。 一处崖顶处,素云曦和沈玦相对而立,此时的素云曦已然知晓沈玦的真实身份,因为幻魔心锁的感应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她虽然知晓沈玦的身份,但见沈玦有意隐藏身份,她亦却不动声色,没有点明。 白日之时,两人携手共抗敌手,一直未曾有时间交流。 此时看来,虽看不到沈玦的面容,但他身上似有一种无形的魅力,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她与沈玦相处,只觉想一直留在他身边,与他亲近。但又碍于两人仅仅只见一面,如今才算是第二面。 素云曦察觉此种微妙心思,她有些惊讶,疑惑,茫然,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此时,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幻魔心锁的作用,还是她自身的缘故。 想到此处,她不禁露出一丝警惕心思来。 沈玦一身黑红长袍在山风猎猎作响,他看着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素云曦,心中不禁有些意外。 此前见她时,她脸上均挂着一副云淡风轻般的微笑,此时却露出一副小女儿般的姿态。 两人均知道对方身份,但却都装作不认识。 素云曦心思百变,有意试探沈玦,她故作探究之意,笑问道:“不知师兄哪一脉的?” 沈玦漠然道:“师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 “自然是不知道的。”素云曦摇头道。 “我白日间和那和尚对敌之时,用的乃是幽冥手,师妹应该是知道的。”沈玦道 “那师兄真是幽冥教的?且不说幽冥教早已被灭,仅有一人被血煞教前任教主收留,师兄我却从未见过!”素云曦道。 “师兄施展的武功虽然是幽冥手,但是修行的心法却与幽冥教的并不同属一脉。师妹虽然愚钝,但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沈玦暂时不想和素云曦有过多牵扯,故作冷漠道:“天下武功何止千万,有一些师妹未曾见过的武功,想必也是有的。” 素云曦察觉到沈玦的疏离之意,她不禁心头有些复杂,有些疑惑为何幻魔心锁在沈玦身上似乎并没有明显的效果,又有莫名的悲伤之意。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悲怜之色,她道:“如今缘空和杜红菱应该暂时寻不到师兄了,那师妹就先告辞了。” 沈玦见她神色,心中更加疑惑,魔种的玄妙感应可以隐隐看出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真实情感。 他微微一动,开口道:“师妹留步,如今那女子和那个和尚仍在寻找你我,你一人行走,若是遭遇他们,恐怕难以应对,不如结伴而行。” 素云曦闻言,悲怜之色稍稍缓和,她道:“师兄此言有理,那便依师兄之言吧!” 她本想拒绝,但却心口不一,说出这番话来,只觉内心矛盾至极,一时之间思绪混乱,神思不宁。 沈玦见状更是讶异,素云曦本是宗师级高手,无论何时都应静守心湖,不生一丝涟漪。 如今不仅没有警惕防守之意,还在沈玦面前分心,若是沈玦此时趁机出手,恐怕她难以抵挡。 沈玦想不通其中道理,他亦没有要对付素云曦之意。却是对素云曦口中的杜红菱和缘空和尚比较感兴趣。 他开口问道:“白日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素云曦闻言,回过神来,此时才忽觉心湖失守,她不禁额头直冒冷汗,心中暗自惊骇幻魔心锁的诡异。 她强行压下心中各种心思,抚平心湖泛起的涟漪,她回道:“那红裙女子乃是昆仑圣地的杰出弟子,名叫杜红菱。” “她武功甚高,我与她多次交手,各有胜负,但近日她又有精进,我对付她都有些勉强。” “至于那缘空,我与交手几次,但都败退,他说他出身大禅寺,却不知道真假。但我怀疑他是小雷音寺的人。” “小雷音寺?”沈玦默念了这个名字。昆仑和小雷音寺名震江湖,乃是实打实的江湖领头人。 其他门派固然也有高手,但对于昆仑和小雷音寺来说,都逊色一筹。 别的不说,单是昆仑的齐元练便已经让江湖上大多数人俯首了。 沈玦念及此间,开口道:“还未感谢师妹今日援手,那缘空和尚确实强横,我倾尽去全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白日间,沈玦与缘空和尚最后均是全力出手,沈玦在缘空的压迫下,虽又有精进,但仍旧落入下风。 素云曦和杜红菱的战斗因有沈玦和缘空的介入,反而像是走个过场,两人都怀疑对方有帮手,便都留有余力。 直到沈玦和缘空打得难舍分,沈玦又刻意引导,四人终于得见。 可素云曦和沈玦都没有想到,杜红菱和缘空竟然认识,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交情。 两人打了照面,顿时联手,联手之时,默契顿生,场面顿时一面倒。 沈玦和素云曦虽然知根知底,但到底不能完全信任对方,只是联手对敌,却无法如杜红菱和缘空一般,配合默契。 两人败北,只是时间问题,终于两人抵挡不住,只能撤身逃遁。 缘空意在渡化沈玦,穷追不舍,杜红菱自然也不肯放过解决两大魔门高手的机会,一路上翻山越岭,始终追击不停。 沈玦凭借魔种的玄妙,总能先缘空和杜红菱一步,始终走在两人之前。 而素云曦凭借着与沈玦的微妙联系,始终跟在他身后,这才有了如今的见面。 素云曦摇摇头道:“师兄于我都分属魔门,相互帮助,理所应当。” 此话从魔门之人口中说出,江湖上恐怕有大部分人是不信的。 但素云曦说出此话之时,却是赤诚之心,话中全无虚假之意。 如此异常的素云曦,让沈玦不禁心生警惕之意。 他自嘲一笑,心里暗道:什么时候连听到真话都会怀疑? 不过身处这个世界,不去怀疑,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笑道:“师妹有心了,待此间事了,我定会登门拜谢。” 素云曦此时极度压抑心中的异常心绪,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师兄随意便是。” 沈玦看出她素云曦的不正常,他当即不再说话,反而后退数步,盘膝坐下。 他道:“师妹来此想必也是为了那灵犀花,我奔走之时,始终绕着红枫谷打转。” “缘空和杜红菱不熟悉此地地形,其实此地离红枫谷也不算远。待明日灵犀花成熟,再各凭手段吧!” 素云曦看了看沈玦一眼,心绪浮动,脸色复杂地点点头。 第172章 灵犀花开 红枫谷地势奇特,四面环山,唯有一条小道通往其内,谷中四周怪石嶙峋,峰峦叠嶂,有的如巨龙盘踞,有的似仙女起舞,令人叹为观止。 谷中的枫叶如火如荼,漫山遍野仿佛燃起了一片绚烂的火焰。 谷内有一小湖泊,湖泊中有一巨石,巨石上灵犀花悄然生长。 两朵七彩灵犀花悄然绽放,花瓣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如同晨露中的梦境,引人遐想。 此时在红枫谷内无数野兽虫蛇聚集,有猛虎,有狂狮,还有巨蛇,等等。 它们聚于湖泊旁,无论体型大小,还是天上地下的野兽,都安静地守在那两朵奇花之前。 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对那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花朵垂涎欲滴,眼睛都闪烁着贪婪的神色。 红枫镇,清晨起床的小镇居民均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很快地,一道道人影出现在了红枫谷内,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些野兽。 本以为那些野兽会攻击他们,待接近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些野兽全部精力都集中红枫谷内那两朵奇花之上。 对于接近他们的江湖人士,充耳不闻。 进入谷内的江湖人士看到满山遍野的野兽,也是震骇不已。 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全都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大的声响来。 于此,平日里或凶猛或温顺的野兽和江湖人士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和平局面,让红枫谷内的气氛变得奇妙无比。 沈玦和素云曦居于红枫谷石峰之上,远眺着红枫谷,静静地等待着那奇妙气氛变化的时刻出现。 “那花香真有那般效果?”沈玦问道。 素云曦点头道:“我曾经在古籍上见过,但真实与否就不得而知了。” “花香都有致幻之效,那么整株花吞下去到底会怎样?”沈玦自语道。 素云曦摇摇头道:“着作古籍之人并未服食过灵犀花,所以对于灵犀花的真实效用并不清楚,传言它可以让人心灵相通,却不知道真假。” “灵犀!灵犀!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传言倒是和这名字有相通之处。”沈玦笑道。 素云曦闻言眼睛微闪,她默念道:“心有灵犀一点通…” 随后她看向沈玦,心绪难平。 红枫谷内气氛诡异。 两人身在高处,闻不到花香,不知那花香到底有何特异之处。 沈玦虽有心探究,但大敌在侧,不敢分心大意。 静静地,当这些野兽和江湖中接触到灵犀花的香气时,一切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起初,他们只感到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疲惫与伤痛都被温柔地抚平。 但很快,这股香气似乎开始侵蚀他们的心智,一些人心中的贪念、怨念、仇恨被无限放大,他们开始变得暴躁,甚至疯狂。 而周围野兽也开始嘶吼起来,变得狂躁不安。 谷中的野兽和江湖人士被这股奇异的香气侵蚀,此刻却都仿佛失去了理智,纷纷向灵犀花所在之处聚集。 野兽与江湖中人,原本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却因灵犀花的香气而陷入了混乱。 居于正中的一头巨虎,忽然咆哮一声。 “吼…”虎啸之声震荡红枫谷,也打破了人与兽和谐相处的局面。 “杀…”原本互为朋友的两人突然拔刀相向,充满杀意的刀芒冲天而起。 一场突如其来的混战在红枫谷中爆发,剑光闪烁,拳风呼啸,野兽的咆哮与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霎时间,红枫谷变成了一个厮杀的修罗场,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无数野兽和江湖中人纷纷冲向湖泊正中的那块巨石,想要将灵犀花据为己有。 沈玦亦被这惨烈的景象惊得呆住了,仅仅片刻时间,那湖泊便已被鲜血染红,谷内残肢断臂无数,不仅有人类的肢体,亦有猛兽的躯体。 其中一条赤红色的巨蛇让沈玦忽然怔了怔:“赤阳蛇。” 他没想到在逍遥派后山消失的赤阳蛇竟然到了这里,也难怪当时找不到它。 赤阳蛇体型庞大,在众多野兽中也属于巨大的之一。 就在这时,沈玦体内魔种忽然生出感应,一个邋遢的青年和尚从远处疾跃而来,远远地停在红枫谷一处石柱之上。 沈玦向他看去,缘空立时便察觉了沈玦的存在,沈玦笑道:“和尚,你来晚了,这里都血流成河了!” 缘空手持一串古朴的念珠,眼中闪烁着金色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缘空和尚目睹谷中的惨状,心中涌起一股悲天悯人之情。 同时也有些后悔追击沈玦,如今沈玦没有追到,反而让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随后双手合十,口中开始吟唱起的佛咒。 那佛咒低沉而悠扬,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喧嚣与杀戮,直抵人心最深处。 随着缘空和尚的佛唱,一股温暖而平和的力量开始在谷中弥漫开来。 这股力量,如同春日暖阳,融化了人们心中的寒冰,驱散了他们心中的魔障。 那些被灵犀花香迷幻的野兽与江湖中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杀戮,眼神中的迷茫之色逐渐减少,脸上现出挣扎之色。 “天龙禅唱。”素云曦见状忽然道。 随后她继续道:“这门神通极耗真气,他若是想要净化被灵犀花的,恐怕极难,说不得要耗尽真气而亡。” 沈玦摇摇头道:“和尚想做地藏王吗?可惜啊,即使他唤醒那些人和野兽,也不能让这些人活着出去。” 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就让我做这个恶人吧!” 沈玦长啸一声,萧声激?回荡,层层递进,仿佛此时的红枫谷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战场。 他将秦王破阵乐以啸声简单奏出,旋律奏起,如金鼓重击,低缓的旋律是力量的积蓄和时机的等待,一场鏖战一触即发。 深谋,决策,排兵,布阵,围攻,熬战,激情,胜利等异常惊心动魄,无比惨烈,英勇悲壮,将士抒情诸场面一一呈现。 战争的残酷,双方的互杀,战胜者的豪迈和激战之际。 啸声将与天龙禅唱相互抵消,又相互影响,致使红枫谷内更加混乱,杀戮越加惨烈。 缘空的天龙禅唱再也无法奏效,他起身站起,凝望着沈玦,他叹道:“施主,何必造此杀孽?” 沈玦停下长啸,他摇摇头道:“和尚,你不解人心难测,既有宝物在此,你能化解灵犀花造成的杀戮,却解不了因宝物争夺产生的杀戮。” “除非你摘得灵犀花,将其毁掉,否则杀戮绝不会停止。” 缘空默然以对,他叹道:“施主言之有理。” 随后他飘然而起,往那湖泊中的巨石跃去。 第173章 惺惺相惜 素云曦不解问道:“你若放任不管,和尚自会耗尽真气而亡,如今这般做法,岂不是给他一条生路?” 沈玦神色莫名道:“和尚是一个好人,怎么能让一个好人就这么死去。” 随后他笑道:“我最喜欢捉弄一个好人了,何况是宗师级高手。” 他飞身而起,朝着湖中的巨石跃去。 缘空已至巨石之上,他看着眼前的灵犀花,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他只需掌力一吐,便可以毁掉灵犀花,但如此一来,这朵灵物便会消失于世间,让他不禁有些犹豫。 正在他犹豫之时,一条赤红巨蛇绕着巨石攀援而上,蛇头猛然从巨石一边伸出。 巨大的蛇头让犹豫的缘空心神一震,那宛如人类躯体般大小的蛇躯,散发着赤红微光,更是让他震惊。 就在此时,沈玦身形从天而降,一下子踩在那蛇头之上。 蛇头向下坠了坠,巨大的复眼中露出一丝人性化的迷茫。 “长虫,还认得我吗?”沈玦揶揄的声音在蛇头上响起。 赤阳巨蛇似乎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它蛇头摆动,口中吐出蛇信子,高亢的嘶吼起来。 沈玦喝道:“还不滚开!” 他翻身跳下蛇头,隔空拍出一掌。 “嘭…”一声闷响,无形掌力将蛇头打偏了去。 掌力的震荡让那巨蛇更加混乱,它在空中左右摇摆了数次才缓过神来。 沈玦已然跳到巨石之上,两人一蛇顿时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缘空道:“施主想要这灵犀花?” “呵!”沈玦笑道:“我并不想要,只是和尚你既然想要,我便要插上一手。” 缘空皱了皱眉,耳边传来的厮杀声和漫山遍野的血腥味让他不再犹豫。 “既然如此,施主就各凭本事吧!” “阿弥陀佛!”。沈玦耳边刚刚传来一声佛号,缘空的拳头便已至他身前。 他深吸一口气,一掌拍出,幽冥魔气缠绕其手掌,挡住了那汹涌而来的佛光。 无形的劲气四散开去,反应过来的赤阳巨蛇刚刚探出蛇头,便被刚猛的劲气震开去。 缘空身形一晃,周身佛光涌动,浑不受力般,将沈玦的劲气卸去。 沈玦后退一步,一脚深深地踩入巨石之内,周身真气激荡,振动内腑。 奇异的是,那灵犀花看似不经摧残,但在两人的刚猛劲力下却坚韧至极,只是摇摇晃晃,根本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缘空眼神一闪,周身佛光更甚,他缓缓地推出一掌,那手掌外人看来极其缓慢,但瞬息之间便已至沈玦身前。 这一掌恢宏浩大,掌力充沛,红枫谷内厮杀的众人和野兽在这一掌的威势下均停滞了片刻。 在巨大的力量下,无论人和野兽都感觉到了畏惧。 沈玦的魔种已经发出来有史以来最强烈的警兆,让他无论如何要尽快逃离。 缘空的掌力强横无匹,但又留了一线生机,没有将沈玦后路全部封死。 沈玦也看出了缘空的心思,知晓昨日的战斗缘空已然手下留情。 但他没有丝毫要逃离的想法,反而愈发冷静。 他摇了摇头,待掌力临身,魔种在这生死危机之下,愈发以一种神秘波动方式与他的肉身结合,使得他的肉身更加强劲有力,真气越来灵动活泼。 在佛力的刺激下,沈玦肉身三百六十五大穴窍轰然大开,他的魔种扩展开来,无数天地精气向他体内蜂拥而至,灌入他的体内。 无形无质的精神异力以御气天罗的运行方式形成无形的力场。 一个无形气罩在沈玦周身展开,将汹涌而至的佛力挡在三尺开外。 在无数人和野兽的注目下,两种强大的力量碰撞产生刺眼的光芒,无形的劲气四散开来。 谷内的众人和野兽在这劲气下出现短暂静止,随后全部被抛飞出去。 一时之间,红枫谷内无数人和野兽均站立不稳,肢体横飞,落水者无数。周围的碎石树枝在劲力的摧残下变成粉碎。 待此景象停止,湖中巨石之上两道人影屹然挺立,一道无形旋风在两人之外形成。 旋风冲天而起,两道人影在旋风中若隐若现,宛如天神。 缘空身上佛光坚如磐石,如如不动,好似明王。 “不动明王,驾驭身心,如山似岳。”沈玦嘶哑着声音道。 在刚才的对峙中,沈玦已然受伤,但此时魔种与肉身结合,他的身体已经缓缓脱离寻常人的范畴。 在神妙力量下,他受伤的身体以一种极为迅速的方式复原。 缘空眼神明亮,他道:“施主魔威盖世,当真天下罕见。” 此时的他亦将沈玦放在对等位置,此前沈玦虽然亦是绝世人物,但与他仍有差距。 但沈玦进境极快,在两次的战斗中均能出乎意料,屡出奇招,让他不禁刮目相看。 他心中欣喜,相较于渡化沈玦这个魔头,又多了一个可以肆意交手的同等对手。 坐而论道不如动动拳头。他露出一丝微笑,继续道:“施主若是不敌,可自由退去,我绝不趁机出手偷袭。” 沈玦心中一动,他亦是微笑道:“大师心如明月,在下佩服,但胜负未分,我岂能离开。” “灵犀花我势在必得,大师若是怕了,自可离去,我虽出身魔门,但绝不做那卑鄙无耻的偷袭之事。” 他心知缘空和尚语中暗含玄机,若是他一退,便已然落入下风,不能再言取胜。 若是之前,缘空自然不需要以言语来让沈玦心念动摇,瓦解其气势。 缘空点头微笑道:“直截根源佛所印,摘叶寻枝我不能。” “能遇到施主是小僧之幸,但佛魔两端,自有取舍。我欲普度众生,施主阻拦。接下来,小僧将不会再留情,还请施主莫要逞强。” 沈玦点头:“大师所说,正是我想要的,但却不同意大师的佛魔两端的说法。” 他继续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性魔性都是人性的一种,在我来看,佛道魔根本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勉强将三者分开,亦不过修者误入歧途而已。” 此言一出,一声轻叱声传来:“谬论,佛道魔三者分开由来已久,又岂是你一言可推翻的。” 一道红影宛如幻影,钻入两人的旋风之中,局势瞬间变化。 第174章 怪异反应 在沈玦和缘空的威慑下,红枫谷的厮杀渐渐平缓下来。 许多江湖人士逐渐恢复清醒,待看清如同修罗地狱般的红枫谷时,均是震惊不已,同时也庆幸没有在混乱中被人杀死。 那些野兽慑于缘空和沈玦的恐怖武力,不敢上前,但也没有退去,反而跃跃欲试,想要攻击巨石上的三人。 来人正是杜红菱,缘空见她到来,竟主动撤去佛力,不再与沈玦对峙。 而沈玦也明白缘空的心思,缘空不想与杜红菱联手对付沈玦。 于是他顺势而为,也撤去了魔功。两人对视一眼,均洞悉了对方的心思。 杜红菱见气氛微妙,她嘻嘻一笑:“小妹来迟了,大师不会见怪吧!” 随后她转头看向沈玦,笑道:“上次还未请教这位魔门的哥哥高姓大名呢?” 沈玦笑道:“妹妹还是不知道的好,以免惹祸上身。” 杜红菱露出疑惑之色,她问道:“只是问个姓名,为何会惹祸上身?” 沈玦叹息道:“因为我怕!” 杜红菱更是不解,她道:“哥哥怕什么?” “怕你会爱上我。”沈玦一本正经的答道。 杜红菱愣了愣,忽然她呵呵直笑,声音如黄莺轻啼,眉眼如月牙般,甚是可爱。 她一边笑一边说道:“哥哥真是有趣,比那素姐姐有趣多了。” 她转向一边,问道:“素姐姐,你以为呢?” 杜红菱到来之时,素云曦也跃下石峰,来到湖边,她踩在湖水之上,一步一个涟漪,缓缓朝着居中巨石而来。 她素衣白裙,容貌绝世,且先声夺人,展示无比强大的武功,竟让周围的江湖人士短暂忘却了厮杀带来的恐惧。 素云曦来到巨石边,屈身一跃,跳上了巨石,站在了沈玦和杜红菱中间。 此时四人各居巨石一方,再次与昨日形成了相同的形势。 素云曦看向杜红菱,漠然道:“红菱妹妹说得是。” 杜红菱掩嘴直笑,她道:“好姐姐莫不是吃醋了,这位哥哥难道是你的情郎,否则昨日怎么会帮你?” 此话让因幻魔心锁对沈玦产生奇妙感情的素云曦微微一动,她转头看了看沈玦,俏脸微红。 这种明显的小女儿姿态看得缘空和杜红菱一脸的惊讶。 就连沈玦也满是疑惑,他不知为何素云曦竟会有这种反应。 杜红菱毫不掩饰,她眼里露出好奇之色:“好姐姐,难道我说的竟是真的?” 缘空亦是一脸好奇,不过他眼神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微微皱眉,看向沈玦,观察沈玦的反应。 素云曦没有回答,只是似乎她似乎心绪不宁,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玦见三人神色,尤其是缘空反应,让他知道事情定然不简单。 但其中隐秘他却不知,不过以他对太阴幻魔大法的了解,凡修炼此法之人,无论男女,需得是处子之身。 而且女子修炼太阴幻魔大法比男生更有优势,故而阴魔教女子偏多。 这门功法最重要的禁忌,修炼的女子若是破身,则大法再难以修炼到最高境界。 虽然沈玦没有亲眼看到过太阴幻魔大法的秘籍,但从血煞教典籍之中的只言片语可以得知。 也是如此,阴魔教中修炼太阴幻魔大法的女子均需要断情绝欲,未修至至高境界不可对男子产生情愫。 沈玦想起素云曦昨日和今日的种种反应,心中疑惑更深。 他忽然道:“素师妹,你拦住杜红菱,我去取灵犀花。” 素云曦闻言没有迟疑,立刻欺身上前,与杜红菱战作一团。 杜红菱始料不及,大声道:“好姐姐,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他给你吃迷魂药了?” 沈玦见状,疑惑更深。 缘空看向素云曦,微微一笑,已然明了其中缘由。 沈玦见状,问道:“大师可是知道什么?” 缘空笑道:“施主福缘不浅,不久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福缘,和尚何不明言?”沈玦皱眉道。 “小僧若是明言,岂不是对素施主不公平,还是施主自己与素施主共同见证为好。”缘空笑道。 沈玦知晓缘空定然不会说,他怪笑道:“和尚你说抱得美人归,难道也知道其中滋味,你不应该劝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 “红粉骷髅,对我而言自然是空,但对于施主而言却并非如此,这难道不是福缘福报吗?”缘空笑道。 沈玦揶揄道:“看来和尚也并非老实和尚啊!” 随后他道:“和尚,我要取灵犀花,你是否拦我?” 缘空道:“自然要拦。” 沈玦闻言,再不废话,身形急跃,扑向灵犀花。 缘空身形一闪,拦在了沈玦身前。 两人再次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红枫谷外。 一场与红枫谷内不遑多让的惨烈战斗已至尾声。 元不败手持青色竹剑,他将竹剑横至胸前,轻轻吹落剑身上的鲜血。 在他面前,刑冲浑身伤痕,身上气势萎靡,脸色苍白。 两人四周,围满了青竹帮的弟子,其中有万玉娘、封锦良等人在四周掠阵。 地上则躺着数十具尸体,许多都是七玄门弟子,亦有部分青竹帮弟子。 刑冲喘着粗气,眼里满是震惊之色,他嘶哑着声音问道:“黄…元帮主,你就不怕我七玄门门主亲自前来,灭了你青竹帮。” “郁南星吗?”元不败微微一笑,“我很期待与他一战。” “邢冲,你敢到我青竹帮的地盘上来无故屠戮我帮弟子,当真以为我青竹帮无人吗?” 邢冲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在情报中不值一提的元不败,如今却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尤其是元不败那如鬼魅般地速度,让他防不胜防。 不仅如此,而且元不败的功力也无比深厚,除了有些虚浮以外,基本毫无缺点。 深吸一口气,邢冲有些不甘道: “此次是邢某莽撞了,没有认出这些人是贵帮的弟子,在下在这里赔礼了,还请元不败见谅。 “事后邢某定将备上大礼,亲自登门致歉。” “呵呵!”元不败露出诡秘笑容道:“邢冲,你错了!” 刑冲愕然问道:“邢某错在哪里?” 元不败长剑一挥,冷冽道:“对付你我是早有预谋,你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掉了。” 邢冲眼睛瞪圆,惊骇失声,正欲说话。 一道绿影闪过,七玄七绝剑气如一丝细线,从他脖子划过。 一颗头颅跌落尘埃,脸上尤是惊骇之色。 元不败挥舞了一下手中长剑,吩咐道:“打理好战场,从红枫谷出来的无论是人还是野兽,一个都不要放过。” 青竹帮帮众齐声道:“是。” 第175章 灵犀一点 沈玦四人的战斗俨然已经成为了红枫谷的焦点。 宗师级的高手交手威势太大,恐怖的景象让众多江湖人士避之不及。 即使那几只比普通猛兽还要巨大的异兽,也不不敢靠近四人的战团。 “那红裙女子莫非是昆仑的红菱仙子?”其中有江湖中人认出了杜红菱来。 “那白衣女子是我圣门阴魔教圣女,传闻圣女是宗师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魔门中人也认出了素云曦来。 “那和尚和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又是谁?” “都不曾见过,也不曾听到有关于那两人的有关传闻。” “那和尚年纪轻轻,武功看起来比红菱仙子也不遑多让,应该也是宗师高手,难道是小雷音寺的高僧?” “很有可能,那戴着面具的神秘人与魔门圣女似乎是一道的,恐怕也是魔门的高手。”有人猜测道。 …… “和尚,你还是拿出真正实力吧!否则你今日阻止不了我。”沈玦大笑道。 缘空面带微笑:“既然如此,施主,你可要小心了。” 他面色肃然,一改和煦慈善的面容,浑身金光弥漫,就连肉身体魄也隐隐有金玉之色。 沈玦微微皱眉,看来缘空不仅功力深厚,而且应该修炼某种炼体功法,将肉身也修炼得极为强劲。 缘空身上的威势越发沉重,就连身边空气都显得震荡不止。 他脸色肃穆,一拳朝着沈玦击出。 沈玦早已蓄势待发,同样也是一拳。 “砰…” 劲风激荡,红枫谷顿时如飓风过境,大地、湖泊、碎石被摧毁。 两人以拳碰拳,双拳相交,发出沉闷的巨响。 缘空身形不动,而沈玦却向后退了一步。 沈玦眼神微凝,他没想到这和尚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运转,再次向前冲去。 缘空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结出各种法印。 一时间,佛光闪耀,梵音阵阵。 沈玦的攻击也被他化解。 周围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和尚和神秘人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战斗愈发激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就在这时,缘空双手合十,身后显现一轮金色巨日,无量佛光从他身上涌出。 沈玦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他催动魔种,天地精气止不住向他体内灌去,幽冥大手印化作一拳。 碰撞中两人倒飞出去。 “咔嚓”一声脆响,两人脚下巨石再也支撑不住两人的交手,轰然倒塌。 两朵奇花也随之向下掉落。 沈玦眼见灵犀花将要掉落湖水中,他强行扭转倒飞的身体,宛如游鱼,跃至灵犀花旁。 当他正要摘取灵犀花时,一只金玉般的手伸出。 缘空和沈玦同时抓住了两朵奇花中的一朵。 两人彼此对视,目光交汇的瞬间,一股奇异而强大的力量猛然袭来,令他们的心神都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震。 与此同时,两人只觉得周围声音,光亮,人物,湖水全都静止不动。 一刹那间,两人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无数色彩斑斓、形状各异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光怪陆离的画卷,仿佛将他们带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流光隧道之中。 紧接着,一道强烈至极的白光骤然闪耀起来,那耀眼的光芒犹如烈日当空,刺得两人眼睛生疼,根本无法睁开。 他们下意识地紧闭双眼,以躲避这令人难以忍受的强光。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阵炫目的白光渐渐消散之后,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此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场景却是如此陌生和奇妙——他们竟然身处在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中,身体也失去了重力一般,轻飘飘地悬浮着。 环顾四周,漫天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中。 这些星辰看上去有些不太寻常,它们不像普通的星星那样有着固定的形状和亮度,反而更像是被精心雕琢而成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沈玦定了定神,转头望向身旁的缘空。只见原本熟悉的缘空此刻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只见他全身笼罩在一层柔和而明亮的佛光之中,那佛光晶莹剔透,熠熠生辉,将他映衬得格外神圣庄严。 他的面容英俊伟岸,轮廓分明,犹如雕刻大师手下最完美的作品。 他的身体好似金色琉璃,一袭华丽袈裟披在身上,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佛陀。 而在此刻,缘空凝视着眼前的沈玦,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如同脱胎换骨一般产生了惊人的变化。 在缘空的目光之中,只见沈玦周身环绕着一道道绚烂夺目的光芒。 那清光如水波般流转,纯净而柔和。 红光似火焰般跳跃,炽热而夺目。 佛光宛如晨曦破晓时洒下的金辉,庄严而神圣。 魔气则如墨汁在水中晕开,深邃且神秘。 血光仿佛夕阳西下时天边的余晖,浓烈而气势磅礴。 ……各种各样的光影交织在一起,微微闪烁着,宛如一尊神人在世。 不仅如此,一直以来遮掩住沈玦面容的面具已然消失不见,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庞。 他的双眸之中闪耀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那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沈玦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这笑容却透着无尽的邪魅之气,让人不禁心生畏惧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探究竟。 再看他的衣着,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袍随风飘动,衣袂翻飞之间,更显其身姿挺拔修长。 那黑色深沉如夜幕,红色鲜艳似烈火,二者相互映衬,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长袍之上还精心绣制着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蜿蜒曲折,犹如龙飞凤舞,散发出一股尊贵无比的气息,如同天地间的至尊。 两人看着彼此的变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之意。 沈玦感受着周围异常现象,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里似乎是一处玄妙的空间,类似于成就元神之后,进入的神秘之处。 在沈玦的出神回神之时,他的先天元神可以隐约感受到那处神秘之处。 但那里没有这里这般浩瀚无垠,光怪陆离。 “打破虚空,可以见神。”沈玦忽然想起这句话来。 他暗道:若是真能神满虚空,是否就可以破碎虚空,白日飞升。 但这般浩瀚无垠的虚空,需要如何才能将其打破。 第176章 灵犀妙境 虚空中沈玦和缘空相对而立。 沈玦隐隐有所猜测,对于此处也不那么陌生。 此时相较于两人来说,沈玦看起来似乎变得高大了许多,足有三丈多高。 缘空则是正常大小。 缘空虽然不知这是何处,但他亦没有惊慌,而是四下打量着。 片刻之后,他看向沈玦,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后问道:“施主可知道这是何处?” 沈玦一直思索着破碎虚空之事,闻言随意道:“我也不知。” 他转过身体,仔细看了看四周的景象,那些星辰闪烁着微光,远远隔着一段距离。 不过他隐隐觉得这些星辰有一种玄妙的联系在。 就在沈玦打量着四周之时,缘空忽然道:“这里是灵犀妙境。” “灵犀妙境?”沈玦转身看向缘空,有些惊讶。 缘空眼神之中似乎有追忆之色,他叹道:“原来如此,灵犀花的妙用就在此处。” “传闻灵犀花有助人悟道之能,但再许多典籍之中又记载灵犀花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原来是心灵相通的两人同时握住灵犀花,才会激发灵犀花的效用。” 沈玦眼神一闪,知道缘空所说的心灵相通乃是两人均想把对方作为磨砺的对手,以求再次提升。 顿了顿,缘空继续道:“这灵犀妙境可助人领悟玄妙的武道,但小僧四处查看,却不知其中奥妙。” 沈玦隐隐有所领悟,但这些领悟并未对他有多大帮助。 灵犀妙境对于他最大的作用,只是让他看清楚的看到这个地方模样。 他暗中摇头,灵犀花有致幻作用,它的花香便能让人陷入幻境之中。 那么它的花朵究竟有多大的效果? 它的效果恐怕就是直接作用于元神。 它能让宗师级高手的元神具象化,直接显现出来。 两人的这种状态估计是灵犀花让两人元神直接显现,并让两人互相看到对方。 缘空全身佛光照耀,他的元神很纯粹,乃是正宗的佛门武学修炼而来。 而沈玦所学斑杂,自身的元神自然也不同。 此时他也确定了缘空所说的佛性究竟为何。 他身上的佛光隐隐有火红色的光芒闪耀,与他施展舍身入灭红莲真法所化的红莲业火一致。 他所求的是全面发展,如今佛道魔三家武学他均有涉猎。 只是各有侧重,其中魔气深重,显然魔门武功修炼最深。 其次是道家功法,纯阳无极功修炼而成的道心举足轻重,几乎与魔气分庭抗礼。 最后才是佛光,只占据了一小部分。 灵犀花让人看清楚自身的状态,若是缘空能够察看自身,便能发现自身情况。 明白了自身身处的地方,沈玦有些失望,他道:“这所谓的灵犀妙境,竟只是如此唬人的地方。” 缘空此时似乎已有所察觉,他叹道:“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犹如迷人,四方易处,妄认四大为自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花及第二月。” 他继续道:“你我所见,不过梦幻空花,镜花水月。” 沈玦哈哈一笑:“武道修行自给自足,不假于物,这灵犀花也不过如此。” 缘空笑道:“施主所言有理,只是不知如何破开这里,施主可有办法?” 沈玦仰头看向无尽的虚空,这个地方明显与他出神时隐隐看到的不一致,也不能尽元神虚空的玄妙。 他吟道:“打破虚空消息路,我登彼岸不用舟。” “炼神还虚千变化,撒手虚空是金身。” “炼就这个不坏体,十方世界归化身。” “撒手逍遥是这个,这个虚实是不空。” 随后他他前一步,身上的气势冲天,他抬起一拳,轰向虚空。 拳劲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 虚空之中,泛起阵阵涟漪,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挡着这一拳。 沈玦眼神坚定,全力以赴,拳头不断向前轰击。 每一拳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震撼着整个空间。 霎时间,星辰摇曳,似要从虚空中坠落。 终于,虚空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镜子一般破碎开来。 一道道光芒从裂缝中射出,照亮了整个空间。 沈玦和缘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踏入了光芒之中。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仿佛一场梦境刚刚结束。 嘈杂喧闹声顿时刺入两人的耳朵,沈玦和缘空回过神来。 两人还是保持着握住灵犀花的那一个动作,甚至身体还处于悬空状态。 两人看了一眼手中的灵犀花,此时已经枯萎,在两人手中化作飞灰。 沈玦没有犹豫,稳住身形,翻身后退,身形跃至岸边。 缘空和尚任由身体落下,两脚踩着水面,悬浮于湖泊之上。 素云曦眼见沈玦离开,也没有了与杜红菱纠缠的意思。 她闪身离开,跃至湖边,与沈玦站在一处。 沈玦大笑道:“所求所争,不过是一场空。大师,还是你技高一筹,在下甘拜下风,告辞了。” 说完,沈玦也不理会和尚如何反应,身形一闪,已化作一道残影离开。 和尚闻言一愣,不过立刻就明白了沈玦的用意。 他正欲离开,一些江湖人士隐隐看着他眼中露出奇异之色。 他不由得摇头苦笑,灵犀花化作飞灰,其他人被两人身形遮住视线,未曾看到。 沈玦利用这点,故意说那番话,便是将灵犀花归属于缘空身上,要江湖人士找缘空的麻烦。 缘空本想追击,但此时若走,以后再难争辩,沈玦那番话便坐实了。 因此,他只得留下,向众多江湖人士解释。 沈玦出了红枫谷,素云曦也跟在前身后。 他见元不败等人还留在谷外,没有停留,传音道:“不要停留,立刻离开。” 此时元不败留在此地已然没有任何用处,以他现在的实力,无法对付缘空和杜红菱,离开才是上策。 元不败闻言,没有犹豫,立刻带着一众青竹帮帮众离开,只留下一地七玄门弟子的尸体。 第177章 大敌将近 麒麟崖。 沈玦盘膝坐而坐,闭目凝神,心无旁骛。 山势险峻,风景秀丽,崖顶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红枫谷之事已经过去数日,但红枫谷的影响却没有停止。 江湖中的消息传播极快,那些行脚商人、风信子会将消息传到江湖各处。 整个江湖都在讨论红枫谷的惨烈景象,碍于七玄门的威势,许多门派无法插手红枫谷之事。 那些门派只是派了一些年轻弟子来凑凑热闹,却没想到基本都折在了红枫谷。 进入谷中的有数百人,而出谷的不到百人。 红枫谷成了众多江湖人士的埋骨之地,再也没有以前那般风景秀丽,反而坟茔遍地,阴气森森。 其中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四大年轻高手的战斗。 在有心人的传播中,四人的大战惊天地泣鬼神,让天地变色,大地震动。 杜红菱和缘空的身份也被众多江湖人士熟知,素云曦自不必说。 沈玦的魔尊身份在刻意引导下,名震江湖。 魔门宗师级高手屈指可数,如今再出一位神秘高手,让白道之人心中不安。就连魔门各派都纷纷猜测沈玦的身份。 沈玦出谷后,与素云曦分道扬镳,离别前沈玦向素云曦问起魔门大会之事。 素云曦在说了一句:七月十五,云苍山上,共推魔主,之后便飘然而去。 几日来,沈玦不理俗事,专心消化前些日子接连大战得来的领悟。 再加上萧安和袁拾风修成长生诀,从两人口中得到了长生诀的修行之道,让他更加没有时间参与门派俗事。 就连大比他也只是让林逍月和袁拾风等人筹办,如今已至尾声。 但让他极为不安的是,近日来,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警兆,仿佛有某种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这种感觉极其玄妙,难以言喻,但他确信这不是错觉。 魔种的玄妙,让他不得不重视那莫名的感应。 沈玦停下修行,缓缓睁开双眼,环顾四周。 只见山峦叠翠,云雾缭绕,一切平静如常。 他运起功力,侧耳倾听,却只能听到风声和鸟鸣。 “难道是我多虑了?”沈玦心中暗自思忖。 然而,那种警兆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他。 沈玦心中不安,决定提前结束修炼。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沈玦心中一动,迅速转身,却只见一道绿影闪过,从云雾之中而来。 元不败的身形显现,他见到沈玦,立刻便道:“掌门,郁南星出了七玄门了。” 沈玦心神一震,暗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他问道:“何时的事?” “今日一早,他没有隐藏行踪,带着一个年轻人便朝着业城而来。”元不败答道。 沈玦思忖片刻道:“刑冲之死让他无法再坐视不管,青竹帮发展太快,让他有了警惕之心。” 元不败有些忧虑之色:“郁南星亲自出手,恐怕掌门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玦道:“郁南星成名已久,很多年前便已是宗师级高手,我猜测他或许已经晋入大宗师之境。” “若真是大宗师,那该如何应对?”元不败问道。 沈玦站在山崖边,望着远处的云海,心中急转。 他道:“郁南星没有隐匿行踪,便是想光明正大的对付青竹帮,青竹帮唯有一战,无法逃避。” “若他是大宗师,青竹帮举全帮之力也无法与之匹敌。” “若是宗师级高手,我还可化身魔尊与他周旋。” “但他要是大宗师,我一旦出现,他绝不会留手,我必死无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是城府心机极深,还意欲称霸天下的郁南星。” 元不败道:“若真是无法抵抗,不如化整为零,散入山林,待势力壮大再见机行事。” 沈玦摇摇头道:“青竹帮弟子尚还能散能聚,但逍遥派不可以,这些弟子是逍遥派的精英,若是成长起来,将来必可将逍遥派发扬光大。” “那掌门可有了应对之法?”元不败问道。 沈玦思忖片刻,问道:“郁南星何时会到业城?” 元不败道:“他不知为何,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缓步前行,按照他的脚程,预计明日午时能到业城。” 沈玦略微点头,笑道:“此事我已有计较,你且安心吧!” 元不败见沈玦脸色从容淡定,也放下心来。 他抱拳后退,跃下麒麟崖,身影消失在云海中。 沈玦立于麒麟崖上,见朝阳缓缓升到云海之上,金色的阳光刺破云海,光芒万丈。 他的道心种魔大法已修炼之魔极魔种和道心的融合,在这段时间不断的战斗下,魔种一点一滴的释放出来。 在他的魔种被催发至淋漓尽致,人和魔种将无分彼我。魔种可运用自如完全敛收,是魔种和道心融合的顶峰。 “与郁南星的战斗将是一次契机,突破至魔变之境的契机,但亦可能是一次有死无生的绝境。” 沈玦暗道。 “看来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若是此举成功,那将来一切都将顺理成章。” 想通一切,沈玦整理思绪,再次开始领悟长生诀。 长生诀简单的用七幅图来引导修炼者,使用者可以直接吸收天地万物精华为自身的先天真气,快速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根据袁拾风和萧安的修行,沈玦亦是想起了寇仲、徐子陵两人修炼的过程。 两人没有半点内力基础,又从傅君婥手中学到“九玄大法”第一层以无意之意修内力的粗浅入门口诀。 加上他们没有半点内功知识,天地灵气从窍穴入体时种种像极走火入魔的情况。 两人也认为是理所当然。才无意中练成了这道门绝世奇功。 虽然之时练了其中一幅图,但加上两人主角光环,奇遇不断,最终成就大宗师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也衬托出了长生诀这门道门神功的不凡之处。 若是将之与道心种魔大法合练,最后在魔变之境完成魔心种道,将会产生怎样的反应。 沈玦暗暗想着,他很期待。 但是强敌将近,最终会如何,还得听天由命了。 第178章 月夜传功 郁南星,一个野心勃勃之辈,正一步步逼近逍遥派的山门。 沈玦不是没想过让青竹帮去迎战郁南星,但从元不败口中听到郁南星是一步一步往业城而来。 他便知道躲不掉了。 郁南星不是无智之辈,相反,他应是已经察觉到了暗中的沈玦。 只是他不知道沈玦到底是谁。 所以,既然郁南星已经知道沈玦的存在。 那么,若是沈玦让青竹帮迎战郁南星,便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郁南星自然不会让沈玦的意图如愿。 所以,只有沈玦出现,才是两方势力正式交锋的时候。 但是正面对应郁南星,结果很难预料。 魔种的玄妙感应,如同秋风未动蝉先觉,已然在警示沈玦。 所以,能让沈玦的魔种有如此危机感,应该就是大宗师。 若是如此,他的实力与郁南星相差甚远,若是正面交锋,他几乎没有胜算。 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的身后,是整个逍遥派,是他视为亲人的师弟师妹,还有那些跟随他的弟子。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山门内走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的决定。 沈玦召集了所有的弟子,召开逍遥派的集会。 此时门中大比已经结束,凡赢得大比之人均参加此次大会。 沈玦一身青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容刚毅,线条分明,犹如刀削斧凿一般。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众人纷纷挺直了身子,目光恭敬地望向沈玦。他们感受到了掌门的威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沈玦看着大殿上的众人,露出满意的微笑。 此时此刻,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坐在沈玦下首位置的分别是林逍月、韩兴、袁拾风以及萧安四人。 大殿两侧,柒云麟、邱晟玉和乐音梦等众多弟子依照次序整齐排列着。 年轻的弟子无一例外都散发出蓬勃向上的朝气和昂扬奋发的斗志,整个场面看起来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 沈玦勉励了众多弟子,随后再由袁拾风,萧安挑选弟子。 最后在大殿完成了拜师礼,此次大会便算结束。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逍遥派的山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 沈玦站在麒麟崖上,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感。 逍遥派正是兴起之时,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只待时间一到,便算是水到渠成。 但如今,逍遥派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境。 沈玦沉思之时,一道人影从崖底跃上崖顶,站在他身后。 他没有回头,在那道人影出现在崖底之时,他的魔种便已生出感应。 一道玄妙的力量扩展全身,他的五感在魔种的力量下,生出奇异力量。 不需要用眼睛看,脑海中便已勾勒周围一切景象。 不仅如此,周围的景象如何将会有怎样的变化,他也是先知先觉。 脑海中的景象似乎比外面的景象快了那么一两息。 林逍月缓步向前,与沈玦并列,她转头看向沈玦,露出一丝探究之意。 “师兄可是有什么心事?” 沈玦心中一叹,他的心思要说瞒不过谁,那必然是林逍月。 “明日我需出门一趟,处理些门派外的要事。”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仿佛在掩饰内心的波澜。 林逍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与沈玦相识多年,深知他的性格,他如此说,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缘由。 沈玦避开了林逍月的探究的目光,他不敢与她对视,因为他害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内心的秘密。 林逍月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但没有选择追问。她知道,沈玦既然选择了隐瞒,就一定有着他的苦衷。 “那师兄要去多久?” 林逍月问道。 沈玦闻言心中一窒,他思索一番,缓缓道:“郁南星来了。” 林逍月心神一震,郁南星三个字就已经让她明白了所有。 “这一战,我避无可避。” “我已决定亲自迎战郁南星,与他一决高下。” “这是我身为掌门的责任。” “师妹,若是…那么逍遥派便交给你了,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 林逍月闻言心中大震,她胸口有些起伏,她道:“师兄,你不必与他硬拼,我们可以紧守山门,与他决一死战。” 她的声音有些急切,还有些颤抖。 沈玦叹息道:“我怀疑他是大宗师。” 仅是这一句,林逍月心中已知晓,即使举全逍遥派之力,也不是郁南星的对手。 沈玦笑道:“放心吧,我尚有一战之力,也不是全无胜算。” “你能有什么胜算,他可是大宗师,你…进入先天才多久。” 林逍月从未如此急躁过。 沈玦看着心急如焚的林逍月,露出一丝苦笑。 他的行踪向来诡秘,许多时候借闭关为名,下山做了许多事情。 但这些事情是不能与林逍月说的,他也不想将逍遥派牵扯到魔门与正道的牵扯之中。 逍遥派微末之地,放在魔门和整个江湖正道,微不足道。 需要时间啊! 但是郁南星不会给他时间,所以,向死而生,是他做出的决定。 他道:“师妹,逍遥派于你而言,意义重大,师父是你的再生父母,他留下的逍遥派,你必须得守着他。” “于我而言,我只是为了报答师父的恩情。” “所以这是有区别的。” “没有什么区别。”林逍月颤抖着声音道。 “但是,师兄,有你在和没有你,逍遥派是有区别的。” 沈玦心神一震,他转头看向林逍月。 月光下,林逍月一身素白衣裙,美若天仙。 但是她的眼中却噙着泪水,她咬着嘴唇,似乎在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 沈玦心中一痛。 他笑着伸出手,将林逍月眼角的泪水拭去。 他温柔道:“师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忽然间,他出手点住了林逍月的穴道。 林逍月心中一动,不知沈玦为何会如此。 沈玦张开双手,魔种扩展全身全身,周身穴窍大开,无数天地精气涌入他的体内。 随后他双手搭在林逍月的肩膀,严肃道:“师妹,凝神精气。” 林逍月还未明白沈玦在做什么,一股宛如奔腾而至的天地精气洪流涌入她的体内…… 第179章 茶肆论道 官道旁。 一间茶肆里,百无聊赖地小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就在小二梦见天降富贵荣华,正享受的时候。 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小二哥?” “小二哥…” 小二猛然惊醒,他迷糊着眼看了看四周,心中有些不满。 待看清来人后,他这才讪讪一笑,起身问道:“客官喝茶吗?” 来人是一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 长相魁梧英伟,面容英俊刚毅,轮廓分明,眉毛浓密而有力,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威严。 他身后站着一名少年,那少年见小二问起,不满道:“不喝茶,难道住店吗?” 小二闻言一窒,赔笑道:“客官说的是,小的马上去准备。” 说完,他立刻转身去了。 中年男子在桌子旁坐下,摇头无奈笑道:“小宝,你的脾气得改改,遇到人不要总是气冲冲的。” 那少年撇撇嘴道:“爷爷,那小二问的尽是废话,我还不能回他两句。” 中年男子看起来也就四十余岁,可那十六七岁的少年竟称呼他为爷爷,也是奇哉怪哉。 中年男子道:“你得多到市井红尘中走一走,磨练一下你的脾气。” “武道修行最忌心浮气躁,你如是不能平心静气待人,怎可练好武功。” 少年点了点头,眼中看向茶肆中忙碌的店小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中年男子没有再说,等了片刻,小二端上一壶茶。 “客官慢用,可还需要什么?” 小二笑着问道。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道:“不用,你去忙吧!” 小二点头,转身去了。 中年男子拿起两个茶杯,在一侧的座位也放了一个,随后道:“坐下喝茶吧!” 少年依言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喝了起来。 中年男子少言寡语,只是静静喝着茶。 少年喝了一口,只觉茶味甚苦,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中年男子见状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见茶肆外走来一个青年。 来人一身白衣,手中拎着一柄长剑,慢悠悠进了茶肆。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眼那青年,本来想说的话却没有再说。 青年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将长剑搁在桌上。 还未等他说话,小二立刻便迎了上来,笑着问道:“客官,需要些什么?” 青年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和少年,道:“与他们一样,先来壶茶吧!” “好嘞,客官请稍等。” 待小二离开,青年再次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中年男子侧身对着青年,那少年却是面对这青年。 他见青年肆无忌惮的打量,心中有些恼怒,问道:“你瞧什么?” 青年闻言一笑:“瞧你怎的?” 少年大怒:“再瞧一眼试试。” 青年大笑:“我瞧了你能如何?” 少年怒火去,正要起身,中年男子突然道:“坐下。” 声音不大,但是声音中隐含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少年闻言,脸上怒气尽去,急忙正襟危坐,不再多说一句话。 中年男子转头看向沈玦,笑道:“这位小哥,小宝无礼,还请阁下恕罪。” 青年微笑道:“无妨,小孩子不懂事,多教训一下就好了。” 此言一出,原本偃旗息鼓的少年顿时咬牙切齿,他捏紧拳头,看着沈玦,眼睛喷火。 青年对于少年的愤怒置若罔闻,接过小二送来的热茶,倒了一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少年碍于中年男子的威严,不敢发作,只是怒视着青年。 “嗯?”青年尝了一口茶,称赞道:“这茶不错啊!” “先苦后甜,甘味很浓,这种地方竟有这样的好茶,难得!” 中年男人好奇问道:“阁下也是懂茶之人?” 青年笑笑道:“略懂,略懂!” 中年男人道:“读书不及经,饮酒不胜茶。这家小店开了数十年了,这茶的味道从来没有变过。” 青年双指拧着茶杯道:“这茶太苦,许多人未及第二杯便已放下杯子,看来这店生意不怎么好。” “确实如此,阁下倒是看得通透。”中年男子笑道。 青年道:“人生在世,从出生到长大,再到变老,然后死去。” “整一个过程,如同一片茶叶,从无到有,从树叶历经考验,蜕变成茶叶,再由茶叶沁润出茶汤,汤成叶退。” “所以,一杯茶来之不易。” 中年男子深有同感,他微微仰头,似有追忆之色。 青年眼神一闪,继续道:““茶树长于自然的灵明之气里,并将其所吸收的日月之光华,凝聚成一片片茶叶,是静之功。” 中年男子眼神中露出好奇之色,他问道:“何以见得?” 青年侃侃而谈:“道教典籍说,专精积神不与物杂,谓之清;反神服气安而不动,谓之静。” “道家认为,欲做到清静就须目无所见,耳无所听,心无所知。” “茶树在生长过程中,清神静心,顺应四时,默默然与世无争。” “茶的内敛不浮华之秉性,以及茶叶在壶中静静地浮沉,悄然之间,达到了极高的清静境界。” “正所谓欲达茶道通玄境,除却静字无妙法。” 中年男子闻言转向身旁的少年,目光隐隐有深意。 随后他道:“阁下竟在这茶中悟得清净之意,真是难得。” 青年叹息道:“领悟是一回事,但做到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目光一闪,看向中年男子道:“我观阁下静坐如山岳般,岿然不动。阁下的静养之功恐怕已达玄妙莫测之境。” 中年男子闻言,露出好奇之色,他道:“阁下认识我?” 青年笑笑道:“不认识,没见过,但猜得到。” “哦!”中年男子似乎来了兴趣,他侧身道:“阁下怎么猜到的。” 青年道:“若是局中人,自然就猜得到了。” 中年男子深深地看了青年一眼,点头道:“确实如此。” 他笑了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年轻。你不怕吗?” 青年笑道:“怕,怕得要死!” “那你还来?”中年男子问道。 青年道:“不得你来!” 中年男子点头,默然不语。 青年道:“阁下可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 中年男子道:“洗耳恭听。” 第180章 一个故事 青年沉默片刻,随后道:“有一个没落的江湖门派,最不堪的时候,门中仅有三人。” “而且这三人未到及冠之年,门中无长辈。” “如此门派,希望何在?” “门中大师兄本来懒散,不爱习武。但因师父临终托付,不得不担起振门派大任。” “于是,这位大师兄接任门派掌门,他不仅改掉了懒散的性子,还刻苦修行,想要将门派振兴。” “然后,天下利益恒定,一个势力的崛起,必然会让其他势力分利给它。” “其中便有一个黑虎帮,意图将这个门派掐灭于萌芽之中。” “这位年轻的掌门合纵连横,机关算尽,终于从黑虎帮的算计逃脱。” “不仅如此,还将黑虎帮一网打尽。” “这个门派终于从微末中崛起,有了一点振兴的希望。” 中年男子认真的听着,而那少年则是一脸鄙夷不屑之色。 青年叹了一口气道:“然后,挡在这个门派面前的从来不是黑虎帮,而是一个横亘在东南武林面前的一座大山——七玄门。” “七玄门”三个字一出,中年男人眼中精光一闪,随着这一丝精光,只觉得天空之中生出一瞬息的明灭。 那少年勃然变色,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边的中年男人。 见他没有任何表情,随即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青年没有任何表情,他继续道:“这个门派被七玄门盯上了,年轻的掌门深知七玄门不可能坐视自己的门派壮大,他必须得另辟蹊径,找到其他办法。” “于是,他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培植另外一个势力。” “这个势力与他的门派表面上没有任何从属关系,反而是竞争者。” “他将原本的势力化为两股,化整为零。” “如此一来,果然骗过了七玄门很多的人,让他们以为这个门派还不足为惧。”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中年男子赞了一句。 “这个年轻人能够做到如此程度,也算是一个人物。只是可惜…” “可惜的是,他的时间不够,否则必然能够搬掉那座大山。”青年道。 “他竟有如此信心?”中年男子好奇道。 “不仅如此,他不仅能搬掉那座大山,还能完成那座大山的主人多年未完成的愿望。” 青年笑道,脸上露出却无比强大的信心。 那少年听到此处,拍案而起:“胡吹大气,那劳什子门派我七…那七玄门弹指可灭。说什么搬掉大山,简直就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青年笑而不语。 那中年男人道:“小宝,坐下。” 少年闻言,却是不敢违逆中年男人的意思,依言坐下,但眼中仍旧怒视青年。 中年男人看向青年,笑道:“明人不说暗话,请问阁下名号?” 青年笑道:“既然郁门主问起,小可便如实相告。在下沈玦,逍遥派掌门。” 中年男子便是郁南星,他点点头,叹道:“果然是人中龙凤,似你这般年纪,我不如你。” 虽然如此说,但他眼中依旧没有将沈玦高看一分。 沈玦道:“郁门主似乎是不信?” 中年男子大笑道:“信什么?” 他忽然缓缓站起,随着他的站起,沈玦只觉面前站着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高达万丈的巨人,整个世界随着他们的站起而不断下沉,他则变得渺小。 在沈玦的眼中,郁南星那静默飘忽的气质忽然变得极为霸道,浑身散发出凌厉之气。 他声音如同黄钟大吕:“沈玦,你的逍遥派才历经多少磨难,遇到过几次灭门之厄,区区小事,竟也拿来说事,未免太家子气了。” 沈玦一开始便处于弱势,他利用言语,让自己更加有足够的气势对敌郁南星。 所谓哀兵必胜,就有此意。 然而郁南星看出了沈玦的意图,他即使身处优势,却仍旧不给沈玦任何增加胜算的机会。 他言语贬低沈玦,便是让沈玦自我怀疑,不再有着必胜的信念。 郁南星亦是将曾经小小的七玄门壮大如今的地步,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小看任何人。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沈玦自然知晓郁南星的意图。 虽然沈玦实力不如郁南星,但他仍然有着战而胜之的信心。 他丝毫没有将眼前那恍惚间可以与天比肩的巨人。 他泰然自若道:“既然如此,郁门主不如等就此回返,待你我实力相当,再来一场君子之战。” “哼!君子之战?” 郁南星此时已与方才截然不同,他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 “沈玦,你为一派之主,当不会如此不智,放虎归山,等同于自取灭亡。” 沈玦默然不语。随后他道:“郁门主果然不愧为一世枭雄。” 郁南星呵呵道:“不必如此恭维,沈玦,你今日主动寻我,为你逍遥派寻一线生机,如此也算是一个人物,你划下道来,我如你愿。” 沈玦摇头道:“不必如此。我来之时,已让派中弟子自行散去江湖。” “我若生,自然一切无恙。我若死,他们亦有重来之时。” 郁南星点点头道:“好!” 不见他如何用力,身形已然飘起,如风中落叶,摇曳不定,随后如流光般,直直地冲向远方。 在这急速跃起的过程中,带起了一阵凌厉的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将周围的事物都吹得摇曳不止。 沈玦显得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他步伐看似悠闲,但每迈出一步竟然能跨越十丈之远。 仅仅只是几步而已,他的身形就已经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那少年见到这番情景,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惊。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施展轻功,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那茶肆的掌柜和小二目睹了这一幕惊人的场景,早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三人先后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离去,口中不由自主惊呼神仙。 待到那少年好不容易追上前面的两人时,却发现他们的身影正朝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峰顶疾驰而去。 那山峰陡峭险峻,云雾缭绕,两人如履平地,顷刻间便已至峰顶。 峰顶处,两人站定。 第181章 术之对决 罡风呼啸。 无名峰顶,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沈玦,一袭白衣,飘逸出尘,手持一把古朴长剑。 郁南星则是一身黑袍,此时他面色冷峻,与方才酒肆那温文尔雅的儒雅中年男子判若两人。 他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玄气,沈玦知晓,那是郁南星“大周天玄气诀”修炼到极致的体现。 “大周天玄气诀”是七玄门传承武功,向来只有门主可以修行。 大周天玄气诀并非多么奥妙的武功,但在郁南星手中却变成了高深武学。 他不仅将大周天玄气诀去芜存菁,还将自身所悟所得加入其中,成了名震江湖的武学。 沈玦拔出长剑,剑身散发淡红微光,此剑乃是逍遥派后山那奇异石头所铸造。 在得了那奇异石头之后,林逍月寻了铸剑师,铸造了两柄长剑。 一柄取林逍月之名,名为啸月。 另一柄则取逍遥派所处之峰,名为玉霄。 沈玦手中长剑便是玉霄,剑长三尺,剑宽两指,长剑锋利无比,散发出淡淡的热气。 自他的晋入入微之境之后,便不再局限于剑招剑术的修行,而是致力于剑意剑道的领悟。 长剑横于身前,他凝视着长剑,静气凝神,混元剑意升腾,渐渐与剑合而为一。 沈玦伸出左手,轻弹长剑,剑鸣清越,似在回应沈玦的剑意。 郁南星看了一眼沈玦手中的长剑,赞叹道:“好剑。” “可惜,剑的主人和剑本身并未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若是人剑相宜,你的剑尚可在我手中支撑片刻。” 沈玦并未回应郁南星,他长剑直指郁南星,剑气隐隐浮现。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即将上演。 “沈玦,你可知今日你将会丧命于此?”郁南星道。 沈玦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嘲弄:“郁门主,不必如此。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 “你的玄功的确厉害,但胜负未分,最后会是怎么的结果,还未可知。” 话音刚落,沈玦身上气息变化,长剑挥出,一道剑气向郁南星疾驰而去。 郁南星袖袍一挥,无形的玄气将那剑气荡开,被打散的劲气四散开去。 沈玦手中的剑尖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一般,带着惊人的速度和威势,直直地朝着郁南星的咽喉刺去。 这一击迅猛无比,似要一举洞穿对方的要害。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攻击,郁南星却表现得镇定自若、毫不慌乱。 只见他轻缓地抬起右手,刹那间,一股雄浑而强大的玄气从其掌心喷涌而出,如同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迅速汇聚,眨眼之间便凝聚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无形气墙。 就在沈玦那锋利无比的剑尖触及到气墙的瞬间,只听得“铛”的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四周。 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阻挡,竟然再也难以向前推进分毫。 沈玦见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他完全没有料到郁南星的玄功竟然会如此高深莫测,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抵挡住自己全力一击。 但他并未因此而退缩,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郁南星则是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紧接着,他手指微微弯曲,然后猛然一弹,一股强大的劲力顺着指尖激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击打在沈玦的长剑之上。 只听又是“砰”的一声闷响,沈玦的长剑顿时被这股巨力弹开,向后飞射而去。 不过沈玦反应极快,他顺势手腕一抖,原本倒飞出去的长剑在空中一个翻转,再次如闪电般朝着郁南星的脖颈处疾刺而来。 此时,沈玦的剑法变得越发凌厉起来,每一剑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机,招招都是直指郁南星的要害部位。 他似乎想要通过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来逼迫郁南星露出破绽。 而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尽管双方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但他们二人竟然谁也没有动用自身的功力,只是单纯依靠着那些看似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招式你来我往地相互拆解着。 沈玦一直以来从未放弃过剑法修行,他苦心钻研剑道。 经过长时间的修炼与磨砺,他不仅精通正道剑术,就连魔门剑法也修炼得无比纯熟,并成功将两者融会贯通。 他的剑法已然臻至化境,不再拘泥于传统的一招一式,而是能够随心所欲地施展出各种变化多端、神鬼莫测的精妙剑招。 此时他的剑法各包罗万象,剑路雄劲、巧妙灵活、大开大合、拙滞古朴、轻灵迅速、忽来忽去,变化精微。 剑法一经使出,组成无形剑网,困敌于其中,无法躲避。 沈玦剑势凌厉,圆融如意,即使受挫,也能保持剑势不变,连绵不绝。 郁南星则是以静制动,他的玄功护体坚如磐石,无论沈玦如何攻击,都无法突破这道防线。 两人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无论是对出招,还是应对的时机都把握得无比精准。 郁南星越打越是惊讶,他本来想见识沈玦的剑法到底如何。 如今看来,沈玦的剑法早已达到通神之境,若论招式,就连江陵的玄心剑派的至高剑手也未必能与他相提并论。 而且沈玦剑意醇厚,恢宏大气,气象万千,颇有统揽天下的剑道之象。 如此一来,战斗进入了僵持阶段,谁也无法占据上风。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山峰上的狂风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这场决斗推向高潮。 沈玦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而郁南星则依旧面不改色,仿佛这场战斗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势不可久,沈玦深知这个道理,即使他剑势圆满如意,但持久下去,心神无法承受,必然会精力耗尽而亡。 沈玦忽而停下。 峰顶平台上两人如幻影一般的身形亦停在初时站立的地方,似乎之前的战斗并不存在一般。 沈玦停下,郁南星自然也知道他的想法,知道此时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182章 三剑断魂 郁南星看着年轻的沈玦,但剑法已近于道,忽然道:“沈玦,你若臣服于我,加入我七玄门,今日我不会杀你。” 郁南星的声音冷冽,但言语中惜才之意显露无疑。 他继续道:“我不仅不会杀你,而且从今日起,你就是我七玄门的副门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待雄霸天下之际,你与我共享天下。” “我百年之后,你亦可是七玄门门主,一统江湖。” 沈玦闻言,丝毫没有被郁南星的雄图伟业和言语诱惑打动。 他笑道:“郁门主当真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一统江湖,向来都是笑话。” “有时间的话,郁门主不如多修行,你若是天下第一,那么一统江湖尚还有机会。” 郁南星脸上有惋惜之意,他叹息道:“如此,那真是可惜了。” “原本我见你剑法通神,如此年纪,便已是一个宗师,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朗声道:“大道整合又对立,玄气两性火与水!物极必反淬成岁,日月交替再轮回!” 随后身上气机变动,周身神意摄人,在沈玦眼中,郁南星再次变成了那万丈巨人。 沈玦放开心神,魔种扩展至全身,他也变得高大无比。 但与郁南星相比,却逊色不少。 沈玦知晓,郁南星身为大宗师,在炼神一道上走得比他更远。 因此,在气势上,他始终会落入下风。 沈玦的魔种承载着他内心深处的玩世不恭,逆天而行的本性。 即使面对郁南星,他也怡然不惧,更不会因为郁南星元神强大恐怖而屈服。 这也是沈玦在血煞教敢于直面齐元练的缘故。 沈玦手执长剑,在道心种魔大法全力施展,峰顶处的天地精气不断涌入沈玦体内,化作精纯真气。 郁南星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但稍纵即逝。 他再次道:“天人感应需通灵,水火对立又相融!一气玄化万物生,大道日月可永恒!” 话音刚落,郁南星忽然拍出一掌。 此掌一出,无名峰顶云雾顿时散开,空中呈现水火两色。 一道水火交融,绚丽无比的巨大手掌,狠狠地朝着沈玦拍下。 面对郁南星的强力一击,沈玦心中空无一物,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复归其根。 此乃入微之境的妙诀。 就在那一瞬间,沈玦心头猛地闪过一丝灵光,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指引着他。 只见他手腕一抖,手中长剑猛然挥出,一道剑光如同闪电般划过虚空,剑势之玄妙简直让人难以捉摸。 那道无与伦比的剑气呼啸着冲向郁南星拍出的一掌,两者瞬间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颤抖起来,地面也随之微微震动。 而那道横贯整个峰顶的剑气更是威力惊人,它犹如一把开天辟地的巨刃,轻而易举地就将郁南星那绚丽夺目的手掌给硬生生地展开了。 刹那间,光芒四射,令人目眩神迷。 这惊世骇俗的一剑却几乎耗尽了沈玦体内的所有真气。 他只觉得身体一软,不由自主地向后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与此同时,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顺着下巴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郁南星的眼神此刻变得无比冷冽,宛如寒潭中的冰水一般。 沈玦的这一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此惊艳的剑法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忌惮。 他深知此时此刻绝不能放过沈玦,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拍出一掌。 这一掌的威势比之前那一掌还要更为强大。 只见四周的云雾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疯狂地汇聚到一起,眨眼之间便形成了一只由云雾构成的巨大手掌。 那手掌遮天蔽日,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沈玦狠狠地拍落下来。 云雾成掌,其形态逼真得好似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作。 整个峰顶都被笼罩在一片如梦如幻的景象之中,宛如仙境一般美轮美奂。 但那云雾组成的手掌却暗含浓烈杀机,欲将沈玦粉身碎骨。 周天天地精气涌动,沈玦的身体好似连接了天地,在真气耗尽之时,忽然又被填充完满。 道心种魔大法全力运转,他已无法控制,只觉周身经脉胀痛。 此时的他稍有不慎,便会身体爆裂而亡。 而解决之法,便是将全部的力量,化作剑气,向郁南星斩去。 他的气机已经完全锁定了郁南星。 此时已是玉石俱焚之局。 郁南星只觉一股无名之火自心头熊熊燃起,怒不可遏之下,再次出手。 刹那间,其掌力较之前更为雄浑刚猛!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那云雾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仿佛拥有毁天灭地之威,其中所蕴含的恐怖力量竟是引得风云突变、天地为之色变! 面对如此强敌,沈玦毫无惧色,只见他手腕一抖,再次挥剑而出。 这一剑气势如虹,剑气凌厉无匹,相比前一剑威力竟然又增强了足足三分。 “轰……”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响起,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巨大云雾手掌竟硬生生被这道强横无比的剑气从中劈开。 与此同时,那剑气在与云雾手掌激烈碰撞之后亦是消耗殆尽,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虚空之中。 电闪雷鸣间,一道道犹如巨龙般的巨大劲气以峰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这些劲气所过之处,周围浓厚的云雾瞬间被冲击得四散纷飞,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从山脚远远望去,那峰顶的云雾此刻已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形状,宛如一层神秘的结界将整个峰顶紧紧包围起来。 此时此刻,正站在山脚下仰头观望这场惊心动魄战斗的那位少年。 目睹着眼前这一幕幕震撼人心的景象——天地变色、风雷交加、云雾翻涌,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之情。 他瞪大双眼,嘴巴微张,整个人都被眼前所见深深地震慑住了。 沈玦再次退出三步,身体威震,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来。 郁南星眼中精光一闪,他道:“这一掌,你若能接住不死,我任你离去。” 沈玦没有回应,两剑斩出,他剑意已然大成,混元剑意渐渐有和魔种结合的趋势。 他脑海似有无数思绪,无数奇思妙想,无数剑道领悟忽然从不知处涌来。 郁南星再次拍出一掌,这一掌没有丝毫威势。 但此掌一出,万籁俱静,原本雷电大作的峰顶突然变得风和日丽。 那一掌似有日月流转。 周身精气再一次填满全身,沈玦斩出了第三剑。 这一剑是沈玦修行以来对武道全部领悟,剑气灰蒙蒙般,并无多少出奇之处。 但仔细看去,其中好似包罗万象。 又好似万物之始,混混沌沌,空无一物。 这一剑斩出,斩破日月。 霎时间,万籁俱静的峰顶恢复轰隆隆之声。 剑气临身,郁南星没有躲闪,任由剑气击中他的身体。 他身形一震,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气色微红。 郁南星声音沙哑:“你胜了,胜在了武道境界。但你也输了…” 沈玦收剑回鞘,微笑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随后,他转身,纵身跳下了峰顶。 第183章 后续手段 山脚下,少年静静地伫立着。 突然,他瞥见一道身影如飘然而至,那正是沈玦。 刹那间,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沈玦面色冷峻,毫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毫不犹豫地向着业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的身形如同闪电一般迅速,甚至没有片刻的停顿和迟疑。 望着沈玦远去的背影,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了些许不安。 他抬起头,目光顺着山路向上望去,恰好看到郁南星正缓缓从山上走下来。 见到这一幕,少年高悬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待到郁南星终于来到山脚下时,少年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就在他刚要开口询问之际,郁南星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随后,郁南星用低沉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回去吧!” 少年闻言,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连忙问道:“爷爷,我们还未曾前往业城,怎么现在就要返回?” 郁南星微微眯起双眼,眼神显得极为复杂。 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道:“已经没有必要再去业城了。” “可是……他……”少年伸手指向刚刚离去的沈玦,语气中满是疑问。 郁南星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道:“他经脉尽断,内腑也已碎裂不堪……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话,少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之色。 他急切地追问道:“为什么不把他留在这儿?” 这时,郁南星忽然轻轻咳嗽起来,随着咳嗽声,一丝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溢出。 少年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慌忙扶住郁南星,焦急地喊道:“爷爷,您受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南星叹息一声:“江湖人才辈出,我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若不是我提前来,恐怕七玄门将来必定要毁在他手上。” “他能伤我,虽说是我大意所致,但若给他时间,后果难以想象。” “我受此伤,半月之内不能与人动手,否则将会加重伤势。” “现在必须马上赶回门内静养疗伤。”郁南星脸色有些难看。 就在郁南星准备离开之时,一道道人影不断从道路尽头赶来。 为首的人身着一身绿衣,手提一柄竹剑,他走上前来,抱拳道:“郁门主,久仰大名,既来到我帮属地,未曾远迎,实在不该,还请郁门主到帮中一叙,让元某一尽地主之谊。” 元不败虽然言辞之间显得颇为客气,然而那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更无任何回环转圜的余地。 郁南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他脸色阴沉:“你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跳出来为难我!” 面对郁南星的怒斥,元不败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对方的愤怒根本无法在他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只听他不紧不慢地道:“看来郁门主是不愿意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元某手下无情了。” 话刚说完,元不败身形猛然一晃,如同一道绿色闪电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便化作一团模糊不清的绿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郁南星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那一百多名面色冷峻、浑身散发着浓烈杀气的青竹帮众们,也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刃,奋不顾身地朝着郁南星两人冲杀过来。 刹那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整个场面犹如一锅煮沸的开水,瞬间陷入了极度混乱与血腥之中。 一场惊心动魄、惨烈的厮杀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逍遥派。 林逍月从深度修行中醒来。 昨夜,沈玦利用道心种魔大法,将自身真气渡入林逍月体内。 又用逆元心法将那些真气化作气血之力,转换之间,将天地精气化作林逍月体内气血。 林逍月不想浪费沈玦的一番苦心,不得不运转明玉功,炼精化气,炼化气血,化作自身真气。 明玉功有九重境界,当修至第六重时,便可以踏入先天之境。 林逍月那时便处于第六层之境。若能突破至第九重,或可晋入宗师境界。 一旦触及巅峰的第九重,修行者的肌肤将逐渐变得清透如玉,功力不再外泄,反而内聚于心,使得内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此时,体内的真气会化作一股旋转的引力,仿佛磁铁吸引铁片般,将周遭万物自然而然拉向自身。 在这功力全开之际,修行者的外表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如同被一层薄雾轻笼的洁白寒冰。 若是以真气锁住他人穴位,那股透骨的寒意能够深入骨髓,使对方如坠冰窟,仿佛身体都要被凝固成冰。 更为神奇的是,随着功力的精进,修行者的容颜也会逐渐回春,仿佛时光倒流,青春永驻。 林逍月在沈玦的帮助下,一夜之间,便已修炼至第八次层境界。 只需一个契机,她便可突破第九层,晋入宗师之境。 但这个机会急不得,需得顺其自然。 林逍月平复体内蓬勃浑厚的真气,她眼中精光闪烁,宛如一道寒光,冻结万物。 待她平复自身真气,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站起身来。 只见她脚步匆匆,眨眼间便已来到房门前,伸手猛地推开那扇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此时的逍遥派内静悄悄的,竟不见半个人影。 往日里那些或忙碌或嬉闹的弟子们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门派显得格外冷清寂寥。 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此刻布满了焦急之色,脚下步伐也有些不稳,踉踉跄跄地就要往山门外奔去。 然而就在这时,刚刚踏出房门的林逍月突然发现,柒云麟、邱晟玉和乐音梦正静静地站在房门外不远处,恰好挡住了她前行的道路。 林逍月见状,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只听她怒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在此作甚?还不快给我闪开!” 她这一声厉喝犹如惊雷炸响,吓得柒云麟浑身一抖。 一旁的邱晟玉和乐音梦也是被吓了一跳,她们俩此前从未见过向来温婉娴静的林逍月会露出这般凌厉凶狠的模样。 不过尽管心中惊惧,但柒云麟等人想起师父沈玦的交代,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坚定地站立原地,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只见柒云麟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林逍月说道:“师叔,师父他老人家特意吩咐过,让您千万不可下山。” 听到这话,林逍月不禁惨然一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绝望。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柒云麟,再次大声喝问道:“你师父可有告诉过你,他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交代?” 柒云麟略微迟疑,当沈玦交代此事之时,他也有怀疑。 但他向来没有怀疑过沈玦的决定,加之沈玦从来没有做出不明智的决定,他也就照做不误。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师叔可否告知原委?” 林逍月悲切道:“他这是要去赴死!” 柒云麟闻言一窒,他惊声道:“什么?” 第184章 杀戮死亡 荒野之上,喊杀不绝于耳,激烈的厮杀仍在继续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那群人犹如疯狂的野兽,双眼通红,面容狰狞扭曲,他们全然不顾自身的疲惫与伤痛,更不畏惧死亡的降临。 此刻,他们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将眼前的这两个人置于死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郁南星已记不清究竟杀了多少人。 而在他的身前,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在一起,竟形成了一道高高的人墙。 然而,尽管如此,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依旧源源不断,丝毫不见减少之势。 郁南星因为频繁地动用真气,原本就被沈玦所击伤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胸口处传来阵阵剧痛,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伤势正在急剧恶化。 以郁南星的身手,如果此时他选择孤身逃离此地并非难事。 可是,就在他的身旁还有那位少年存在。 这位少年乃是他极为喜爱的后辈,不仅有着过人的天赋,假以时日或许能够传承他的武艺精髓,成为新一代的江湖翘楚。 所以,无论如何,郁南星也绝不可能抛下少年独自一人逃生,眼睁睁看着他葬身于围攻之中。 原本凭借他高深莫测的修为境界,哪怕那位少年成为累赘拖了后腿,他也完全能够在众多凶残狠辣、训练有素的死士重重包围之下,气定神闲地护着少年安然无恙地脱身离去。 然而,此次围攻之中有元不败! 元不败身上那诡谲气息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吞噬掉一般。 而其快如闪电、形如鬼魅的速度更是让人防不胜防,时时刻刻都对郁南星身旁的那位少年生命安全构成巨大威胁。 元不败受沈玦之命,暗处精心培育训练死士。 经过多日以来夜以继日地不懈努力,他成功培养出了多达一百余名死士。 这些死士个个都是视死如归、毫不畏惧死亡之人,并且有吸功大法作为辅助。 能够迅速汲取他人内力化为己用,从而极大程度提升自身功力。 再加上这群死士本就悍勇无畏,在战斗时根本不顾及自身安危,因此在短短时间之内,他们便拥有了足以令世人震惊的恐怖战斗力。 今日,这些死士终于派上用场,他们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死死拖住了郁南星。 元不败亦是看出了郁南星极为在意身边的少年。 他不直接面对郁南星,而是依靠迅疾无比的速度,不断向那少年出剑。 他本有机会直接杀了那少年,但是却不直接下杀手,反而一点点地让郁南星分心保护他。 这样的方式让那些死士有可乘之机,极大的拖住了郁南星。 郁南星亦是明白身边的少年是他唯一的弱点。 他也明白元不败的心思,但他不敢赌,不敢将少年的性命放在元不败的手里。 少年满是惊恐之色,他脸上,身上,腿脚处,有十多处剑伤。 尤其是腿脚上的伤势极为严重,几乎让他不能行动。 他想不通,为何雄霸东南武林的郁南星,竟然会伤在沈玦的手上。也想不通为何那些人会如此不怕死。 他心中充满恐惧,面对生死,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额头上冷汗涔涔,与身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就在此时,元不败如同索命阎罗,身如幻影,趁着郁南星抽不开手来,而那少年又被缠住的时候。 剑身带着凌厉无比的剑气,向着那少年刺来。 少年虽未看到元不败的身影,但心中却出现了生死危机的惊惧。 他惊声叫道:“爷爷,救我!” 郁南星闻言心中一叹,再也顾不得压制伤势,锐不可挡的气势冲天而起。 他身上的玄气化作无形剑气,将四周的死士撕成粉碎。 他身形如电,速度尤在元不败之上。 在元不败将要刺中少年的时候,他后发先至,身体挡在少年身前。 元不败眼见长剑将要刺中郁南星身体,虽心中觉得不安,但机会难得。 他运起全身真气,将其灌注在这一剑。 剑光熠熠,仿佛要将虚空刺穿。 但这一剑在将要刺进郁南星身体时戛然而止。 “叮…” 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元不败的一剑好似刺中了另一柄剑,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元不败脸色大变,他正要撤身逃遁。 可郁南星怎么可能放过他,他拍出一掌,正中元不败胸膛。 霎时间,元不败猛然吐出一口心血,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抛飞出去。 郁南星正要上前,忽然胸中气血翻涌,他脸色微变,吐出一口鲜血。 就在此时,自那黑衣死士中,一道烈日般的拳意升腾而起。 封锦良一拳轰出,朝着郁南星背上击去。 郁南星脸色阴沉,袖袍一挥,一道玄气飞出,击中封锦良胸口。 封锦良顿时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郁南星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他转头看去,眼见余下的十几个死士蠢蠢欲动,他不敢再动真气,转身抓住那少年,疾驰而去。 元不败倒在地上,全身宛如火烧,体内气血翻涌,生机逐渐流失。 大宗师一击,已然将他击得重伤垂死,若是得不到及时救治,性命难保。 就在此时,元不败忽然想起沈玦曾交给他的那枚丹药。 沈玦曾言,服下丹药,可保他一命。 他从怀中取出那枚丹药,咬了咬牙,吃了下去。 元不败服下丹药,只觉无尽困意袭来,他昏昏沉沉的睡去。 沈玦没有停留,一直往业城走去。 他面色惨白,耳口鼻嘴均有血液渗出,看起来极为恐怖。 但他眼神明亮,脚步不停,似乎目的极为明确。 他走到一处,只见前方有四人跌跌撞撞向他跑来。 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她的肌肤白皙如雪,明眸皓齿,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宛如仙子下凡。 女子看到沈玦的模样,心中顿觉不妙。 她加快脚步,跑到沈玦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沈玦见到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身子一顿,软倒在她的怀里。 女子美目中噙满泪水,身体颤抖,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沈玦眼神迷茫,已看不清女子的面容。 但他仍然带着笑容。 他柔声道:“你…来了!” 荒野中。 清风徐来,却似乎带着无尽的寒意。 林逍月抱着沈玦的尸身,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嘴唇紧抿,那低垂的头颅仿佛承载着无尽的重压。 柒云麟跪在地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昨日还在悉心教导他的师父,竟然丧生于此。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喉咙,让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逍月抱着沈玦的尸身,缓缓站起。 她的嘴角挂着凄凉的微笑,眼中却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她道:“师兄,我们回家吧!” 第185章 门中议事 逍遥派。 夜幕低垂,星辰隐匿,逍遥派的大殿在月色中显得格外冷清。 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此刻一片缟素,仅有寥寥数人,在风声和夜枭的啼叫,显得格外阴森。 柒云麟一身素衣,脸色凝重,坐于大殿之中。 周围零零落落的坐着韩兴、萧安、袁拾风以及邱晟玉和乐音梦等人。 如今在场之人,能拿主意也就柒云麟、萧安和袁拾风三人。 其余之人无论是年纪还是阅历都无法在这等环境下支撑起逍遥派。 林逍月将沈玦带回来之后,便失去了踪迹,就连沈玦的尸身也被她带走。 两人均是逍遥派的支柱,如今一死一失踪,更是给逍遥派蒙上了一层阴影。 夜晚,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古老而庄严的大殿之上,微风轻轻拂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叫,在这静谧的氛围里,更凸显出大殿的一片死寂。 众人沉默许久之后,柒云麟终于打破了这片令人压抑的安静。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对着坐在前方的两位师叔说道:“两位师叔,林师叔突然失踪,眼下逍遥派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此时此刻,我们急需有一个人站出来,带领整个门派渡过这场艰难的困境,请两位师叔务必以大局为重,承担起这份责任!” 袁拾风和萧安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汇之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最终还是袁拾风先开了口,他声音低沉地问道:“云麟,你可是亲眼目睹了你师父……离世吗?” 尽管他们二人拜入逍遥派时间不长,但也曾经过的拜师仪式,三跪九叩,向天地祖师告祭,从那时起,就已经真心实意地将逍遥派视为自己的师门。 听到这个问题,柒云麟的眼眶瞬间泛红,眼眸深处更是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悲痛之色。 他喉咙微微颤抖,用略带沙哑的嗓音缓缓回答道:“的确如此,师叔。当时我赶到的时候,师父已然身受重伤,全身经脉尽数断裂,就连五脏六腑都已经碎裂不堪。 “就在我看到他没多久,师父他老人家便与世长辞了。” 说到这里,柒云麟忍不住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随后,他继续说道:“林师叔得知此事后,悲痛欲绝,她抱着师父的遗体迅速离开了现场。” “我和几位师弟师妹想要追赶上去,却始终未能追上,到现在也不知道林师叔究竟去了哪里。” 这时,袁拾风又紧接着追问一句:“那师兄临终之前可有交代什么重要之事?” 柒云麟沉吟片刻道:“师父与林师叔交代了些事情,师父让我离开,我未曾听到。” 袁拾风听到这话后,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言不发。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既然是掌门师兄的得意弟子,那么这逍遥派的掌门之位理应由你来继承。” “万万不可!”柒云麟听闻此言,犹如被雷击中一般。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双手慌乱地摆动着,口中急切地道:“师叔,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的资质尚浅,实在难以担当如此重任,还是得仰仗两位师叔来主持大局才行!” 袁拾风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师侄,你就别再推辞了。” “我和你萧师叔为了修炼门中那绝世神功长生诀,不惜自废武功。” “虽说现在重新修炼起来进展神速,但至今也未能踏入先天之境。” 说到此处,他不禁流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如果单论实力而言,我们二人尚且不如你。” “而且,这些年来,你一直跟随掌门师兄处理门派中的大小事务,对于门内之事早已了然于胸、驾轻就熟。” “所以,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担任这掌门之位。” 柒云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他咬了咬嘴唇,心中纠结万分,迟迟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一旁的萧安看到他这般优柔寡断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大声呵斥道:“你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在这种关键时刻竟然还犹豫不决!如此下去,怎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柒云麟身体一震,深吸一口气道:“萧师叔教训得是,那师侄我就当仁不让了。” 此事就此定下,大殿中人再无异议。 顿了顿,柒云麟继续说道:“两位师叔,根据极为可靠的消息来源称,就在当时师父与那郁南星激烈决斗过后不久,郁南星便遭遇到了青竹帮众人的围攻。” 说到此处,柒云麟稍作停顿,似乎在整理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然后他接着道:“这一场恶战下来,青竹帮可谓是损失惨重。” “然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郁南星以及他身旁那位神秘的少年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里,袁拾风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他问道:“青竹帮竟然如此大动干戈地去围攻郁南星,结果却只是自身死伤惨重而已?这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啊!” 柒云麟看着袁拾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问道:“师叔,难道您认为这件事情当中存在着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安突然开口道:“郁南星此人睚眦必报,青竹帮胆敢对他发动围攻,这无疑已经成为不共戴天的死仇。” “以郁南星的性子,他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青竹帮,使其仍能留存于世。” “因此,如今青竹帮居然没有被彻底消灭,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些我们尚未知晓的缘由。”袁拾风面色凝重地分析道。 话说到这儿,袁拾风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一旁的柒云麟见袁拾风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猛地一亮,脱口而出道:“莫非……莫非是师父在那场决斗之中成功击伤了郁南星?” 袁拾风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柒云麟的说法,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他道:“据我所知,郁南星乃是宗师级高手,而且距离大宗师也只是临门一脚。” “师兄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郁南星,恐怕…” 他话虽然未说明,但话里却表明沈玦必然不是郁南星的对手。 柒云麟沉默不语,片刻后他道:“其中隐秘我们不得而知,如今师父离世,近要防范青竹帮,远有七玄门这个大敌,逍遥派岌岌可危。” 袁拾风摇头道:“青竹帮不必太过于担忧,虽然不知道师兄与青竹帮有何联系,但两派之间相距如此之近,却能够做到相安无事,其中必然关系不浅。” “而且,青竹帮实力尚不足以我我逍遥派造成威胁,为今之计,最主要之事还是要将林师姐寻回来。” “不过,也不可不防,师兄仙逝,青竹帮说不定会有其他想法。” 柒云麟点点头,表示知晓。 第186章 争夺帮主 青竹帮中。 此刻议事大厅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帮中众人皆面色凝重,目光齐聚于大厅正中央那具冰冷的尸体之上。 那死者竟然是元不败! 这位曾经压无数帮众的人物,如今却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而在众多帮众之中,万玉娘稳坐首位,她身姿婀娜,妩媚动人,面容姣好,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激动之色。 另一边,封锦良静静地站立在旁。 他脸色苍白如纸,神情萎靡不振,时不时从口中传出阵阵低沉的咳嗽声,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 万玉娘将视线投向元不败的尸体,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如水的模样。 但内心深处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兴奋之情几乎要溢出来。 元不败死了。 那个如同鬼神般神秘强大的沈玦也死了。 如此一来,在如今的青竹帮中,若论实力,恐怕也就封锦良能与她一较高下了。 而封锦良此时受了重伤,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青竹帮势力庞大,虽说比起江湖中的顶尖门派七玄门稍逊一筹。 但在业城诸多帮派里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倘若她万玉娘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掌控整个青竹帮,那么即便是玄心剑派派人前来挑衅,她也有足够的底气去应对,无需再有丝毫畏惧之心。 而且,玄心剑派也不敢出动高手来追杀她,毕竟还有个七玄门守着东南武林的大门。 她对于元不败竟然出动高手去刺杀郁南星这一决定,简直嗤之以鼻到了极点。 在她看来,这种行为不仅愚蠢至极,而且还会给自己和帮派带来无尽的麻烦。 毕竟,青竹帮若想要真正地安安稳稳、顺顺利利地发展壮大下去,那就必然离不开七玄门强大力量的庇护与支持。 只要能够心甘情愿地向七玄门臣服称臣,表示忠心不二,那么自然便可以高枕无忧,安心享受太平日子了。 又何必非要去招惹、得罪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般存在的门派呢? 然而,此时此刻最为令她感到忧心忡忡、坐立难安的事情,则莫过于沈玦当初在红枫谷时强行喂进她口中的那一枚神秘丹药了。 每当回想起那个无名汉子被丹药强烈反噬后所呈现出来的凄惨模样,她都会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往上窜,毛骨悚然之感瞬间弥漫全身。 尤其可怕的是,此时此刻就在她自己的身体里面,同样也隐藏着这么一颗随时可能吞噬她性命的丹药。 不过好在,所有的这些困扰和难题很快就能够得到妥善有效的解决。 她只要彻底掌控住整个青竹帮,再率领着青竹帮攻上逍遥派,逼迫他们交出解药 从此以后,广阔天地间任由她自由翱翔驰骋,再也没有任何束缚与阻碍。 说不定到时候,她还有机会攀附搭上实力更为雄厚的七玄门。 如此一来,就算是玄心剑派,也将不再对她构成任何威胁了。 想到此处,万玉娘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扬起,渐渐勾勒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而站在一旁的封锦良看到她这副神情,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冷冽。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元不败之死的震惊和此时大厅的微妙气氛之中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元帮主已死,这青竹帮不可一日无主。”说话的正是万玉娘。 万玉娘站在大厅正中,她身着一身紧身的翠色衣衫,将她那窈窕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面容艳丽,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那是对帮主之位的渴望。 帮中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此时一个帮众站了出来,他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满脸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万玉娘,你莫要在此兴风作浪。帮主新死,我们应当先为帮主报仇,而不是忙着争夺帮主之位。” 万玉娘冷笑一声,“王昆,你莫要假惺惺。这青竹帮的帮主之位,能者居之。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 “你这妖女,平日里就不安分,帮主在时你就妄图插手帮中事务,现在还想直接夺权。” 另外一名帮众赵风也站了出来,他身形消瘦,眼神却极为锐利。 万玉娘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或敌视或犹豫的目光,心中暗自盘算。 “你们若是不服我,大可以站出来与我一较高下。” 王昆怒喝一声,挥舞着他的大刀朝着万玉娘砍去。 万玉娘身形轻盈地一闪,从腰间抽出一把软鞭,软鞭如灵蛇一般缠绕向黄雄的大刀。 王昆用力一扯,却发现万玉娘的软鞭紧紧缠住他的刀,难以挣脱。 万玉娘趁机一个飞身,一脚踢向王昆的胸口。 王昆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又再次扑了上来。 两人激战之时,赵风也加入了战局。 他手持双剑,剑剑朝着万玉娘的要害刺去。 万玉娘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她的软鞭在两人之间灵活穿梭,时而挡住王昆的大刀,时而缠住赵风的双剑。 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王昆的大刀招式开始变得有些凌乱,而赵风也因为久攻不下而略显疲态。 万玉娘看准时机,她猛地用力一拉软鞭,将王昆的大刀夺了过来,然后顺势一甩,大刀朝着赵风飞去。 赵风躲闪不及,被大刀划伤了手臂。 王昆见赵风受伤,分神之际,万玉娘的软鞭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 她用力一勒,黄雄瞪大了眼睛,双手徒劳地抓着软鞭,最终倒地身亡。 赵风见状,心中悲愤交加,他不顾手臂的伤势,发疯似的朝着万玉娘攻去。 万玉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身形一闪,避开了赵风的攻击,然后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趁着赵风转身的瞬间,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后背。 赵风的身体僵住,缓缓地倒了下去。 此时,大厅内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还想反对万玉娘的人,看到她如此狠辣的手段,都不敢再吭声。 万玉娘缓缓地走向帮主之位,她站在那高高的座位前,眼中满是得意。 “从今日起,我万玉娘便是青竹帮的帮主。谁若不服,这黄雄和赵风便是下场。” 她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充满了冷冽。 青竹帮的众人本就善于见风使舵,都是半路加入青竹帮,对元不败算不得忠诚。 除了王昆和赵风算是忠诚于元不败外,其余都各有心思。 除此之外,元不败管理帮众甚严,许多利益都被帮中收回。 元不败一死,他们并不感到遗憾,大多都对帮主之位都心存念想。 他们在沉默之后,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他们知道,这个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如今万玉娘以武力夺得了帮主之位,他们也只能接受。 封锦良冷眼旁观,他受了重伤,无力争夺帮主之位。 若是他未受伤,帮主之位也轮不到万玉娘。 他知道,万玉娘的统治必定会给青竹帮带来无尽的黑暗,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第187章 攻上玉霄 玉霄峰,逍遥派。 这日,柒云麟正带着逍遥派众人在那宽敞明亮的大殿中议事。 此时的逍遥派中弟子基本都已转移,仅留下柒云麟等十几人还留在山门之中。 柒云麟的一则消息,让众人心情沉重,大殿中气氛有些凝重。 “万玉娘成为青竹帮帮主,雷厉风行,大肆铲除异己,仅仅几日功夫,便杀了许多帮众。” “而那元不败的尸身,竟无人料理其后事。” “有帮众问起万玉娘,她竟直接让人将他将他草席裹身,扔到乱葬岗,任由野兽啄食。” “如此作为,令帮中许多人不满,然而那些不满之人,因各种无稽的理由或被杀掉,或被关押。” “除此之外,她行为浪荡,暗中与帮中实权人物勾搭,让他们助其掌控青竹帮。” “夜叉之名,显露无疑。” “她正凭借着自己的美貌、智慧和狠辣的手段,一步步在帮中崛起。” 柒云麟叹息一声,语气沉重。 “而最需要担忧的是,她已经暗中传出消息,不日将攻上逍遥派。” 此时大殿之中仅有柒云麟、袁拾风、萧安以及另外十数名弟子。 韩兴以及邱晟玉、乐音梦等众多弟子已经转移至隐秘之处。 袁拾风沉吟道:“前些日子,红枫谷有消息传来,掌门师兄曾为万玉娘开脱罪名,没想到师兄竟看走了眼。” 萧安闻言摇头道:“未必是师兄看走了眼,万玉娘之事确有隐情,但她为何会变成这样,恐怕与她被玄心剑派追杀有关系。” “且不论她为何如此心狠手辣,如今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青竹帮。”袁拾风道。 “万玉娘新掌青竹帮,便急不可耐想要对付我逍遥派,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以她的心机,也并非是那种不明智之人,但是却做了不明智的决定。” “这其中定有蹊跷。” 柒云麟点头道:“恐怕是师父与她之间有些恩怨。” 几人正思索间,忽然逍遥派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名守山门的弟子匆匆忙忙进了大殿。 “不好了,青竹帮打上来了。” 柒云麟心中一惊,赶忙率领众人出大殿查看。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群身着青竹帮服饰的人如潮水般涌来。 为首的正是万玉娘。 万玉娘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她身着一身紧身的红色锦缎衣服,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姿。 她的面容娇艳,却透着一股冷峻的气息,一双丹凤眼透着凛冽的寒光。 “万玉娘,你这是何意?” “我逍遥派与你青竹帮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带兵前来攻打?” 柒云麟手持长剑,剑指万玉娘,高声喝道。 万玉娘冷笑一声:“柒云麟,今日我青竹帮前来,只为一件事。” “你那师父沈玦卑鄙无耻,仗着武力,从我这里取走一件宝物,乖乖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柒云麟眉头一皱,心中暗自思忖,他未曾见到师父有何宝物。 况且有没有此事,还待另说。 若仅凭万玉娘一句话,就要交出什么宝物,置逍遥派的尊严于何地。 柒云麟冷冷道:“万玉娘,休要胡说八道,毁我师父清誉。” “我师父且是你说的那种强取豪夺之人。” “你若现在退去,我们还可当作今日之事未曾发生。” “否则,也不要怪我不客气。” 万玉娘心中冷笑,暗道你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魔尊,你这小子估计还蒙在鼓里。 她虽知晓沈玦身份,但顾忌魔门这尊庞然大物,不敢轻易泄露。 而且她此次带人来攻打逍遥派,也是心中惴惴,不敢轻易喊打喊杀。 沈玦那般的实力,让她心中有了阴影。 她也是多方打探,才知晓逍遥派并非是魔门隐藏的势力。 而应该是沈玦隐藏身份的白道势力。 否则她若是贸然攻上逍遥派,发现逍遥派竟是一个魔窟,那她恐怕顷刻间就会身首异处。 万玉娘心思百变,虽然有了消息,但摸不清沈玦是否留有暗手,她此次前来,也是一次试探。 她冷冷道:“柒云麟,你一个人黄毛小子,如何能做得了主,请你们长辈出来说话你。” 柒云麟冷然道:“柒某现在乃是逍遥派代理掌门,一应事务我都能做主。” 万玉娘眼光一闪道:“既然如此,柒云麟,我也并非不讲理之人。” “你只需将沈玦的遗物交出来,让我寻到我的宝物,我自会离去。 “否则,今日逍遥派恐怕会断了传承。” 她故意试探柒云麟的态度,师父的遗物且能说交就交,正常之人定然是不肯。 若柒云麟将沈玦遗物交出,她便会再以其他理由,一步步蚕食逍遥派。 若是柒云麟态度强硬,那他必然有所依靠,她亦不会过于逼迫。 柒云麟冷笑道:“万帮主,且不说我师父没有取你宝物,就算有,我也不会将我师父遗物交给你。” 柒云麟居于逍遥派众人首位,傲然挺立,颇有掌门之风范。 青竹帮虽有上百余人,但逍遥派众人亦是紧紧盯着青竹帮众,丝毫没有畏惧之意。 万玉娘见此情景,心中暗自揣测逍遥派必定有后手。 她稍稍思索,再次道:“柒云麟,你师父取我乃是事实,你若不承认,我必定会宣告天下,到时候你逍遥派必定会被天下人耻笑。” 柒云麟眉头一皱,万玉娘所言涉及沈玦名声,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万玉娘眼光一闪,继续道:“柒掌门,我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柒云麟道:“万帮主请说。” 万玉娘道:“你们既双方各执一词,不如以江湖规矩来定。” “你们双方各出三人,以守擂的方式进行比试。” “你逍遥派若是胜了,我青竹帮立即离去。” “你逍遥派若是输了,你便要依我所言,将你师父的遗物交出,让我取走我的宝物。” “柒掌门,你意下如何?” 柒云闻言,一眼看去,只见青竹帮为首的几人气息强大,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先天高手。 而自身一边,更无一人达到先天之境。 尤其是对方还有万玉娘这个在先天之境浸淫多年的高手。 他眉头紧皱,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 “这个比试,我逍遥派…应下了。” 第188章 三场比试 那声音如冬日寒冰,冻结万物。 众人闻言,只见场外一名女子疾步而来,她便是林逍月。 林逍月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起,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 她身着素白的衣衫,衣角随风轻轻摆动。 手中随意拎着一柄长剑,剑柄处刻着“啸月”二字。 柒云麟道等人见到林逍月,脸色顿时浮现欣喜之色。 同时,逍遥派众人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逍月脸色如寒霜,她快步行至柒云麟身前。 她拎着长剑,审视着万玉娘。 万玉娘未曾见过林逍月,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一名帮众。 那名帮众见状,立刻走到万玉娘身边,悄声说道:“这是沈玦的师妹,名叫林逍月。” 万玉娘脸色凝重,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她被林逍月盯着,只觉心底一股寒气升起,冻结身心。 林逍月此时的明玉功已经练到“无人无我,物我两忘”的太上忘情第八层境界。 她的眼神暗含明玉功的无形神意,那股无形寒意直接透过她的眼神,直逼万玉娘的心底。 万玉娘压下心中不安,她道:“你可做主?” 不待柒云麟说话,林逍月漠然道:“我自可做主。” 万玉娘深深看了林逍月一眼,她道:“好,既然如此,三局两胜,那便开始吧!” 言罢,万玉娘朝身侧一名威猛高大的汉子使了使眼神。 那名汉子会意,他稍稍点头,上前一步道:“青竹帮赵猛,谁来赐教?” 他手持一根粗大的铁棍,铁棍上隐隐泛着寒光,一看便是灌注了真气。 他往擂台上一站,犹如一座小山,双脚扎实地踩在地上,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的逍遥派弟子。 柒云麟上前一步,站在林逍月身边,他细声询问道:“师叔,这一局我来吧?” 林逍月摇摇头道:“不用,都是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她未曾收敛声音,青竹帮众人闻言均是满面怒容,瞪着林逍月,眼神喷火。 林逍月没有丝毫惧意,她上前一步道:“来吧。” 赵猛也听到林逍月的话语,但他心中没有丝毫怒意。 也为因林逍月生得美丽而怜香惜玉,他大喝一声,如雷鸣般响起,手中铁棍猛地向那林逍月扫去。 “嘭…” 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 那铁棍如手臂般粗细,此时又被赵猛灌注真力,威势刚猛无俦。 一棍既出,就连空气都被击出脆响。 铁棍临身,林逍月却没有丝毫闪避之意。 赵猛见林逍月不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狞笑。 他似乎已经看到林逍月脑袋破碎,血液飞溅的样子。 青竹帮众人见林逍月如此托大,均露出笑容,以为赵猛胜券在握。 就连逍遥派派众人也为林逍月捏了一把汗。 可让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那手臂般粗细,以无比刚猛的威势击向林逍月的铁棍,竟被林逍月细白的玉手握住了。 林逍月身形未曾有丝毫晃动,仅有身上衣衫迎风飘动。 赵猛睁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青竹帮知道赵猛实力的人也是一脸骇然之色。 赵猛天生神力,又修炼刚猛无比的棍法,以先天之境的真气催动的铁棍绝非普通人可以抵挡得住的。 而林逍月却举重若轻般接住了那刚猛的一棍。 两人身形差距,力量感的悬殊,让众人生出一种极为矛盾的错觉。 就在众人满脸震惊的时候,处于场中央的赵猛突然感受到手中的铁棍像是被林逍月的手掌紧紧地吸附住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都难以挣脱开来。 不仅如此,从铁棍之上源源不断地传来一阵阵令人寒彻人心的冷意。 这股冷意犹如冰冷刺骨的寒风,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身形也随之微微颤抖起来。 赵猛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他意识到情况不妙。 他咬咬牙,怒喝一声,全身的真气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般疯狂涌动。 全力催发之下,猛然间使劲一抽,试图将铁棍从林逍月的手掌之中夺回来。 而林逍月则趁着这个机会轻盈地向前踏出一步,她的身形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优美灵动,飘逸洒脱。 只见她缓缓抬起手臂,看似漫不经心地轻轻拍出一掌。 这一掌看上去绵软无力,仿佛没有丝毫的威势可言,但赵猛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之中,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吹过,无尽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将他的身心彻底冻结。 赵猛心中骇然不已,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铁棍迅速横在了身前,企图抵挡住林逍月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 然而,当掌棍相互接触的那一刹那,赵猛只感觉到有一股强大无比的真气顺着铁棍钻入了他的体内。 这股真气冰冷异常,其中所蕴含的彻骨冰寒宛如万载寒冰,所到之处皆被冰封,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给冻成一座冰雕。 赵猛面色凝重地向后疾撤数步,双脚刚一落地,便匆忙运转体内真气,试图去化解那汹涌而来的强大真气。 他竟发觉林逍月的周身好似存在着一个巨大的旋涡,正源源不断地产生着一股强大的吸力,紧紧地将他束缚其中,令其根本无从躲避。 林逍月面若寒霜,美眸之中闪烁着凛冽寒光,她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再度欺身向前。 伴随着一声冷喝,她挥出右拳,直直朝着赵猛捣去。 这一拳看似简单直接,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是惊人无比。 赵猛心中暗叫不好,深知对方实力强劲,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他全力调集全身真气,汇聚于手中铁棍之上。 随着真气的灌注,那根铁棍瞬间散发出耀眼光芒,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呼啸着回身迎向林逍月袭来的拳头。 刹那间,两者轰然相撞!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赵猛顿感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如遭重击一般,身形猛地一颤。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铁棍竟然也险些拿捏不稳,几乎就要脱手飞出。 同时,一股冰冷至极的真气顺着撞击之处侵入了他的体内。 这股寒气宛如凌厉的刀锋,迅速穿透经脉,直逼五脏六腑而去。 明玉功虽不是阴寒类武学,但它取冰寒神意,让中招之人感觉有冰寒之意。 赵猛虽然感觉是被冻伤,实则五脏六腑已然受伤。 他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心知再打下去势必要重伤。 他虽然受万玉娘驱使,但也是看中了万玉娘许下青竹帮中的权利地位,并不想要为了她打生打死。 他急忙喊道:“我认输。” 林逍月眼中杀气腾腾,她道:“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她身上忽然升起一阵白色雾气,周身被白雾包裹。 随后白雾缓缓旋转,如同一阵旋涡,身上气势磅礴。 林逍月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掌心朝外,对着赵猛轻轻一挥。 只见一道白色气浪从她手中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洪流般朝着赵猛席卷而去。 赵猛见状,脸色大变,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 那道气浪瞬间将他淹没其中。 一道人影倒飞出去,跌落在地,生死不知。 场中顿时惊悸一片,青竹帮众人脸上全是惊骇之色。 柒云麟脸色大喜,他惊声道:“明玉神功。” 第189章 明玉神功 萧安有些诧异道:“明玉神功?” 柒云麟思忖片刻道:“我听师父说起过这门神功。” “师父曾言,明玉功是我逍遥派的顶尖武学,亦是天下少有的绝世武学。” “天下武学之道,无论多么高深的绝技,运行之时总是会消耗功力的。” “所以历代以来才会屡有天纵之才创出各种妙绝天下的奇妙招式。” “力求不浪费每一丝真气,做到对全身真气的绝对掌控。” “但是万事万物盛极必衰,物极必反。” “柔到极致亦会生出刚猛狂暴之势,所谓的绝对掌控很多人认为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而明玉功大成后内力却可不损只耗体力,拼斗的同时,功力也同时内敛,体内真气生生不息,达“圆转通明”之境。” “所以这种武功运行时,功力丝毫不会“外泄”,反而“内敛”。” “故而运功下不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并且体内的真气会形成一股旋涡吸力。” “无论什么东西触及了修行神功之人,都会如磁石吸铁般被她吸过去。” “而且功力全力运行下,外表会越来越透明,看来就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要是扣住他人穴道,真气产生的可怕寒意会直透人之心底使其身体凝结成冰。” “不仅如此,修到神功至高境界,人也会越来越年轻靓丽,得以青春常驻。” 袁拾风和萧安闻言惊讶:“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功?” 柒云麟点头道:“本门武功以纯阳无极功和明玉功为奠基武功。” “男子适合修行纯阳无极功,女子则适合修行明玉功。” “而两位师叔所修行的长生诀则是本门镇派神功。” 袁拾风和萧安闻言点头,长生诀博大精深,两人虽然未曾修行多久,便已经感觉到它的深不可测。 林逍月站在擂台中央,她身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散发开来。 她微微闭上双眼,调动体内的明玉功。 明玉功是她多年苦练的神功,如今更在沈玦的帮助下,一举修成第八层境界。 此时在她体内运转,她的肌肤仿佛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若再进一步,贯通练成明玉功最后一层——明玉神功九层极峰! 一身修为将会达到无极修罗,易筋涅盘,淡梦逍遥的境界。 一旦触及巅峰的第九重,修行者的肌肤将逐渐变得清透如玉,功力不再外泄,反而内聚于心,使得内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此时,体内的真气会化作一股旋转的引力,仿佛磁铁吸引铁片般,将周遭万物自然而然拉向自身。 在这功力全开之际,修行者的外表愈发显得晶莹剔透,如同被一层薄雾轻笼的洁白寒冰。 若是以真气锁住他人穴位,那股透骨的寒意能够深入骨髓,使对方如坠冰窟,仿佛身体都要被凝固成冰。 更为神奇的是,随着功力的精进,修行者的容颜也会逐渐回春,仿佛时光倒流,青春永驻。 一时之间,青竹帮众人被其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万玉娘上前一步,她道:“我来。” 她深知林逍月的厉害,一上场便全力施为。 只见她的身影在擂台上迅速移动,仿佛化作了一片红色的幻影,让人难以捉摸。 她手中的长鞭如灵蛇闪动,择人而噬。 那长鞭在空中挥舞,犹如一条凶猛的火龙,带着炽热的气息。 所到之处,空气都似乎被点燃,发出“啪啪”的声响。 这长鞭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它的速度极快,更是因为它的威力惊人。 每一次抽打,都如同雷霆万钧,势不可挡。 若是被这长鞭击中,轻者皮开肉绽,重者筋骨断裂。 万玉娘手中的长鞭,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灵动而自如。 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长鞭的长度和力度,让对手防不胜防。 在她的舞动下,长鞭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敌人紧紧地笼罩其中,让他们无处可逃。 林逍月站在原地,依旧镇定自若。 万玉娘的长鞭无论如何密不透风,在触及林逍月时都会诡异的偏离开去。 让万玉娘无法随心所欲的攻击。 而时身处林逍月的无形气场中,万玉娘才深切体会到赵猛的感受。 那冻彻人心的寒意,让她不禁身形微颤。 万玉娘心中大惊,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诡异武功。 她咬咬牙,再次攻上,这一次她施展出浑身解数,长鞭如潮水般涌向林逍月。 林逍月开始反击,她的身形飘动起来,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的手掌拍出,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强大的真气。 每一次与万玉娘的劲气相击,都让万玉娘感到手臂发麻,心底升起一阵寒气。 林逍月眼神犀利,她看准时机,侧身一闪,躲开了万玉娘的一记猛鞭。 随后,只见她那纤纤玉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出,精准无误地握住了鞭子的末端。 紧接着,她手臂猛然发力,用力一扯。 万玉娘根本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发生,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个踉跄,失去了平衡。 就在这时,林逍月抓住时机,身形如燕般轻盈跃起,飞起一脚,这一脚犹如疾风骤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不偏不倚地正中万玉娘的胸口。 只听得万玉娘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整个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几丈远。 一时间,台下原本嘈杂喧闹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满脸惊愕之色,显然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彻底惊呆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林逍月居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成名已久的俏夜叉击败在地。 万玉娘虽遭此一击,但其伤势实际上并不算特别严重。 她咬着牙,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此刻,她那张原本娇艳动人的脸庞已经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扭曲。 一双美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盯着林逍月,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之仇,我万玉娘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话音未落,她便转身大手一挥,率领着身后的青竹帮众们,灰溜溜地离开了逍遥派。 逍遥派众人松了一口气,柒云麟走上前去,对着林逍月行礼道:“幸好师叔及时赶到,否则今日逍遥派恐怕在劫难逃。” 林逍月微微摇头:“这万玉娘野心勃勃,今日虽然暂时退去,但日后恐怕还会再来。我们必须要加强门派的防御,并且找到应对之策。” 柒云麟道:“师叔为何不趁机留下他们?” 林逍月摇头道:“她手段颇多,而且她身边那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厮杀下来,恐怕我们也会损伤惨重,不值得如此。” 她眉头微皱,并未将其中更隐秘的,将逍遥派和青竹帮的关系说与柒云麟等人。 那日沈玦将逍遥派和青竹帮的事情全部告知林逍月,要她联系元不败,接手青竹帮的势力。 可如今听到元不败身死的消息,她才觉得此事不太好办。 她问道:“云麟,你派人去查一下,元不败身在何处?” 第190章 龟息之法 柒云麟道:“已经有消息传来,元不败身死,尸体被丢在了乱葬岗。” 林逍月摇摇头,想起沈玦所说的丹药,她道:“去找到元不败的尸身,将他带上山来。” 柒云麟有些疑惑,但没有再问,他转身招来一名弟子,将事情交代了下去。 柒云麟心中有无数问题想问,包括众多逍遥派门人。 柒云麟交代完事情,神色有些犹疑。他问道:“师叔,师父他…?” 林逍月闻言看了柒云麟一眼,她深吸一口气,强笑道:“你师父没事,你不必担忧?” 柒云麟闻言一怔,随后他大喜道:“师父他当真没事?” 他的声音蕴含着不可置信。 “那可真是太好了。”柒云麟兴奋道。 袁拾风观察入微,却见到林逍月脸上隐含一丝不可察觉到愁容。 林逍月继续道:“师兄虽无恙,但需静养疗伤,不见外人。” “我将其安置在一处隐秘之所,他静养百日,便可痊愈。” “在此之间,云麟你要担负起代理掌门之责,全权负责门中事务。” 柒云麟严肃道:“师叔还请放心,师父不在的日子,我定会竭尽所能,处理好门中事务。” “可是…若七玄门来犯,我等该如何应对?” 柒云麟有些担忧,若是郁南星再次来袭,恐怕逍遥派顷刻间便会覆灭。 林逍月道:“无妨,师兄与郁南星对决之时,伤到了郁南星。” “那时,他在半月之内不可动手。” “然后师兄令元不败率领死士围攻于他,他强行运功,伤上加伤。” “师兄估计在三月之后,郁南星伤势才能痊愈。” 柒云麟闻言兴奋不已,他道:“如此一来,就算郁南星伤愈,我逍遥派也不惧他。” 林逍月闻言点头,领着众人,向大殿而去。 袁拾风眉头紧皱,他上前一步,悄声问道:“师姐,师兄…当真没事?” 林逍月点头道:“无甚大碍,但需静养疗伤。” 袁拾风闻言心中隐隐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多问。 林逍月走在首位,她虽面色平淡,但眼中却是无尽的担忧。 她的思绪回到那日沈玦在他怀中所说的话。 “师妹,我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均已碎裂,恐怕命不久矣。” 沈玦那时面色苍白,七窍流血,气息微弱,好似油尽灯枯。 林逍月看着沈玦的模样,只觉手足无措,内心悲痛不能自已。 “师妹无需太过担忧,我有一法,或可保住一命。” 沈玦声音微弱,虽然面色恐怖,但依然笑着面对林逍月。 他继续道:“本门武功纯阳无极功中记载一门武功,名为龟息功。” 龟息功实为武当道家修炼内功的一种修为功法,又名“玄武定”,或“龟息真定功”,由潜心、潜息、真定、出定四部分组成。 “其法深奥,乃仿神龟呼吸,以求长生久视之道。” “龟者,四灵之一,其性沉静,能潜藏于深渊,不食不饮可寿千岁。” “故仿其息,可得延年益寿之效。” 沈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解释道:“我经脉尽断,内息时断时续,再加上五脏六腑碎裂。” “若是一般人受此重创,早已身死。但我内外兼修,气血充盈,肉身体魄强健。” “故而生机强大,有接续生机之法,便能够转危为安。” 林逍月疑惑道:“你说的龟息功听起来只是存续你内息之法,并无疗伤之效,你怎能养好伤势。” 沈玦点头道:“修炼此术,可得胎息之妙。” “胎息者,乃返还母胎中呼吸之状,神气相守,如婴儿在腹,是为养生之本。” “此功虽妙,但属实无法治愈我的伤势。” “所以只凭此功,恐怕七日之内我便会死去。” 沈玦神色有些奇异,他继续道:“但纯阳无极功中还记载了另一法门,这一法门名为太阴练体。” “此法乃是老张…我逍遥派祖师所创,是借助太阴地脉之气,滋养肉身的玄奇功法。” “太阴地脉之气,乃是大地精气流动之气,蕴含着勃勃生机。” “龟息功和太阴炼体相结合,是疗伤的无上妙法,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沈玦那时的境界已到纯阳无极功第九层,虽第九层无法全部领悟,但隐隐有所猜测。 龟息功和太阴炼体看似养生疗伤的绝佳法门,但沈玦猜测其中另有他用。 世间万物,盛极而衰,刚过易折。这些道理,张三丰必然很清楚。 晚年的张三丰定然将纯阳无极功修到极致,他以童子身练功,体内真气定然纯粹无比,已是阳之极致。 他若想再次突破,必然要另寻他法。 所谓阴阳相合,造化无极,这才是纯阳无极功的精髓所在。 张三丰原本的想法应该利用龟息之法和太阴炼体之术,调和阴阳,造化再生。 若是他成功,他必然已经晋入了另外一种境界。 但是否成功,沈玦就不得而知了,纯阳无极功中并未有明确记载此法可行。 沈玦虽改修道心种魔大法,但纯阳无极功的领悟也未曾落下,其中许多理念都是值得借鉴的。 龟息功和太阴炼体他都熟记于心,其中奥妙也都颇有感悟。 他将两门功法妙处说与林逍月听了,林逍月虽不知是否可行,但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沈玦本还有天魔血珠作为后盾,但自从那次天魔血珠在暗河之中为他治愈伤势以后,就再也没有反应了,他不得不另寻他法。 沈玦随后又道:“今日落日前,你要寻一处太阴地脉行走节点,将我的身体葬下。” “若是日落之前,没有找到,那我的内息便会断去,再无力回天。” “葬下?”林逍月不解道。 沈玦点头:“不错,如此一来,我才能尽快利用龟息功吸收太阴地脉之气,以太阴地脉之气修复伤势。” “可如此一来,你的身体岂不是要受蚁虫啃噬,那如何可以?”林逍月摇头道。 沈玦道:“我的肉身气血强健,气血之力强横。” “而且一息尚存,体内真气自会护体,不会遭受蚁虫啃噬。” 林逍月将信将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随后沈玦又将青竹帮与逍遥派的隐秘关系说与林逍月听。 又吩咐若是元不败身死,要找到元不败道尸身,不让他的尸身遭到破坏。 随后又将青竹帮中万玉娘和封锦良等人的性情一一讲了一遍,哪些人可以重用,哪些人需要防备。 林逍月听着沈玦说的那些,才知道沈玦暗中为逍遥派做了那么多。 她心中震惊的同时,又觉悲痛。 沈玦此时如交代后事一般,她听着心中难受不已,脸上泪流不止。 第191章 太阴炼体 沈玦自顾自说着,他心中对纯阳无极功中记载的龟息功和太阴炼体之法也不尽信。 他猜测,太阴炼体应来自太阴炼形术,张三丰乃是集道家和佛家武功大成之人,许多道家典籍他自然也都看过。 据《集仙录》中的“紫虚元君”魏夫人说,太阴炼形是一种最高级的成仙之道。 其中有记载:“若非尸解之例,死经太阴,暂过三官者;肉脱脉散,血沉灰烂,而五脏自生,骨如玉,七魄营侍,三魂守宅者。 若暂游太阴者,太一守尸,三魂营骨,七魄侍肉,胎灵录气,皆数满再生而飞天。 也就是说,此法一经施展,自动形成太乙结界,守护尸体。 由于死去的只是肉身,魂魄并未消亡,仍然有三魂影骨,七魂七魄,胃肉,一丝真灵,始终不昧。 所以,寻常的人兽轻易伤不了肉身。 元神在太阴修炼的这段时间,留在阳间的尸体像普通人尸骸一样,肌肉灰烂,血沉脉散。 但是五脏不腐,白骨如玉,指甲头发正常生长。 如此快则三年五载,缓则二三十年,功行圆满,带有法力的元神回归,瞬间收血育肉,生津止液。 肉身不仅恢复如初,而且炼成不灭仙体,比之从前的肉体凡胎更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倘若炼之不成,元神无法返回,那假死就成了真死,肉身将彻底化作尘埃。 此后即使元神再没法回来,也无处可依,不免被罡风吹灭。 所以此法相当凶险,历来使用者多半是些高龄濒死的术士,他们肉身已经衰朽不堪,无法对抗自然规律,终不免一死。 但有了太阴炼形术,死后真灵不昧,进入阴间,重新炼化躯壳。 一旦大成,不仅能从秽土重生,肉身焕然一新,回到年轻人的状态,而且有望窥仙人境界。 太一神守护尸体,三魂萦绕骨骼,七魄护卫肉身,胎龄存储生气,即是传说中的太阴炼形之术。 道家传说赵成子死后五六年,肌肉朽败,骨骼宛然如生,内有血液流动,外则经脉包络。 又有说法认为,若人死后,亡灵入冥界,经三元宫炼化,则尸体也会有所反应。 虽血沉脉散,而五脏不死,白骨如玉,元神暂且归西,三年至三十年后,可随意从秽土复活,这也是太阴练形。 这是典型的外丹成就之法,外丹成就肉身转化,尸解后太阴炼形而得道成仙。 但能够修炼太阴炼形术之人,无不是修炼有成之人。 若未元神大成,修炼太阴炼形术就是在找死。 张三丰应是得太阴炼形术之启发,以太阴炼形术为蓝本,创出了太阴炼体。 沈玦长久以来,对于道家的内丹和外丹修炼法门都抱持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始终不敢全然相信。 因为那些古老的典籍之中,往往存在着诸多夸大其词之处,亦或是阐述得含糊不清、令人费解,非得要经过一番缜密地考证和探究方能确定其真实性。 正因如此,即便是对于老张所创立的太阴炼体之术,沈玦心中也是疑虑重重,并未抱有太大的期望与信心。 虽然他能够以坦然无畏之心去直面生死,但每当想到若真的施展那龟息功法,或许自己就会永远陷入沉睡,再也无法睁开双眼时,内心深处还是禁不住泛起一丝恐惧。 毕竟,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日后林逍月究竟是安然无恙还是遭遇不测,逍遥派到底是得以存续还是走向灭亡,这些事情他都将无从知晓。 而他终究还是无法真正做到心无挂碍,毫无眷恋地抛弃一切,毫无羁绊地迎接死亡。 就这样,沈玦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仿佛想要把心中所有的忧虑和不安一吐为快。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原本就虚弱不堪的身躯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缓缓地沉睡了下去。 他调动了仅存的真气,运起了龟息功,顿时他体内真气细如游丝,徐徐吞吐,内外气息相融。 他的身体渐渐处于胎息之态,宛如返还母胎中呼吸之状。 当此之时,他的呼吸似有若无,心跳渐渐停止,许久之后才跳动一下。 身体也渐渐变得冰冷,气血流动极缓。 林逍月见此,知道不能耽搁,抱起沈玦的身体,快速离去。 柒云麟三人见沈玦身体已无呼吸之状,均认为沈玦已然死去。 林逍月速度极快,很快就将柒云麟三人甩在身后。 她心中对于沈玦所说的太阴地脉流动节点倒是有选择之地。 “地脉” 即龙脉,是地形中气脉流动的路径。 林逍月不懂风水学说,也不懂何为地脉之气。 但在曾经林颂元曾说过,玉霄峰乃是一处由南向北的龙脉龙首。 既然是龙脉之首,必然是龙脉,应就是地脉之气流动的地方。 她抱着沈玦的身体,四处寻找, 终于在逍遥派不远处一处山谷中,她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股气息冰冷而又充满生机,仿佛是大地深处的脉搏在跳动。 林逍月心中一喜,她知道,这里很可能就是太阴地脉之气流动节点。 山谷中景色清幽,四周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山上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溪流从山谷间穿过。 林逍月按照沈玦之前告诉她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将沈玦埋在她所判断的太阴地脉节点之处。 此时已至黄昏,林逍月浑浑噩噩,不知沈玦的方法是否有用。 如今也只得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就连沈玦的意思也只是听天由命。 此后几日内,她都守在那片土地旁边,寸步不离。 她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对着埋着沈玦的地方轻声诉说着逍遥派中的趣事,回忆着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这几日来,她无事之时,也不断运转明玉功,不断提炼净化自身真气。 也因此对自身暴涨的功力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她差一步便能够踏入宗师之境。 随后,她思及逍遥派面临的危机,只得放下对沈玦的担忧,回到逍遥派中。 只是没想到,才回到逍遥派,便发现万玉娘竟在攻打逍遥派。 第192章 尸体失踪 林逍月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巨石般沉重,她心中满是忧虑和不安。 因为当下她最担忧的便是沈玦所提出的那个方法究竟能否奏效。 如果这个方法失败了,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沈玦必死无疑。 一想到这里,林逍月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起来。 而且更让她感到痛苦和无奈的是,如果真的出现那样最坏的结果,亲手埋葬沈玦之人将会是她自己。 每每念及此处,林逍月都觉得心如刀绞,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难受。 可是事已至此,他们已经别无选择,除了把希望寄托于上天的眷顾之外,也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所以目前来说,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 夜色如墨。 乱葬岗上弥漫着腐臭与阴森的气息。 这里是死者的归宿,也是恐惧的源头。 元不败的尸体被现任帮主万玉娘扔到此处,这本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如今却站着几人。 林逍月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青丝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她面容冷峻,一双星眸在黑暗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白日里,柒云麟派人来寻找元不败的尸体,却发现尸体竟失踪了。 “林师叔,我们找到当时将元不败的尸身扔到此处的人。” “那人说当时他将尸体找了一个地方掩埋,并未随意抛尸。 “如今我们站的地方便是那尸体掩埋之所,那尸体怎会无故失踪?”柒云麟皱着眉头说道。 林逍月没有答话,她目光扫视着乱葬岗的每一个角落。 四周是高矮不一的坟堆,有些已经塌陷,露出腐朽的棺木。 白骨散落在草丛间,偶尔还能看到几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风中似乎夹杂着低沉的呜咽声,像是死者的哀怨。 在她的面前是一处新坟,但是不知为何被掘开,坟中的尸体不翼而飞。 一旁站着的袁拾风道:“若是被野兽啄食,那么此处必然有野兽的脚印。” “可此处却没有丝毫脚印,就连人的脚印也没有,这就有点奇怪了。” “照理说,元不败已然死去,为何还有人觊觎他的尸体?” 林逍月欲言又止,却没有将沈玦的话告知几人。 片刻之后,林逍月道:“四处找找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几人开始在乱葬岗深处探寻。 林逍月的轻功极好,她身形轻盈地在坟堆间穿梭。 柒云麟紧跟其后,脚步沉稳而有力。 突然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在柒云麟的视线边缘一晃而过。 他心中一惊,连忙定睛看去,但那黑影早已没入黑暗之中,只留下一抹模糊的轮廓。 “林师叔,那边有东西!” 柒云麟压低嗓音急切地呼喊着,同时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警觉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听到柒云麟的呼喊,林逍月身形一动,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只见她衣袂飘飘,身姿矫健,在月光下宛如仙子降临凡间。 那黑影仿佛知晓有人追赶,速度竟是越来越快,犹如鬼魅一般在乱葬岗那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坟堆和枯树之间穿梭自如,左拐右拐,让人眼花缭乱。 林逍月和柒云麟两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紧跟其后。 然而,就在他们距离黑影仅有咫尺之遥时,那黑影却好似凭空蒸发了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逍月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一处断崖边。 此时的四周静得出奇,连一丝风声都没有,只有惨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上,映照出一片片诡异的阴影。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生恐惧。 “那黑影绝非普通之人。”林逍月的声音冷冰冰的,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柒云麟则在附近小心翼翼地搜索着,不多时便有所发现。 “林师叔,你看这脚印。”他蹲下身来,手指着地面的脚印说道。 这些脚印看上去十分新鲜,显然是刚刚那个黑影留下来的。 林逍月闻声走过来,也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那脚印一路沿着林中而去,仿佛是在指引着什么。 几人小心翼翼地跟着脚印,进入了一处山洞。 山洞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头顶的缝隙中透进来。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几人加快脚步,朝着光亮处走去。 当他们走出黑暗,只见一个锦衣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你们在找元不败的尸体?”锦衣男子转过身来,缓缓说道。 林逍月等人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仔细打量锦衣男子。 柒云麟问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们的目的?” 锦衣男子面色苍白,时不时咳嗽一声。他并未回答柒云麟的话,只是看着几人,神情有些诧异。 “你们可是逍遥派之人?”只见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 林逍月听闻此言,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人,美眸之中忽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朱唇轻启道:“你莫非便是封锦良?” 那锦衣男子闻言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些许讶异之色,旋即说道:“这位姑娘竟然认得在下?” “未曾真正谋面,但对阁下之名倒是略有耳闻。”林逍月一边说着,一边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沈玦口中的“烈日拳”封锦良。 稍作停顿后,林逍月又紧接着追问道:“可是你带走了元不败的尸体?” “不错,正是我。”封锦良坦然承认。 “那如今这具尸体究竟在何处?”林逍月追问不休。 封锦良深深地凝视着林逍月,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诸位若想知晓答案,不妨随我前来一探究竟。” 说罢,他转过身去,迈步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其余几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交汇间似乎传递着某种默契。 最终还是林逍月当机立断,身形一动,率先紧紧跟在了封锦良身后。 一行人在昏暗幽深的洞穴中东绕西拐,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处较为宽阔之所。 而在洞穴的最深处,赫然有着一座凸起的平台。 此时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平台之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身着绿袍之人。 封锦良步履沉稳地走到那躺着的人身旁停下脚步,然后伸手指向此人,转头对着身后众人沉声道:“这便是元不败。” 第193章 假死之态 林逍月几人走到元不败尸体身边,见元不败脸色紫青。 众人仔细倾听,发现元不败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 林逍月忽然问道:“他吃了那颗丹药?” 封锦良深深地看了林逍月一眼,他道:“他吃了那颗丹药,不过…” 他顿了一下:“不过,他被郁南星击中后,吃了丹药便已断气。” “他的心跳亦也停止,我看不出来他还有复生的希望。” 封锦良虽被郁南星击伤,但那并非是郁南星倾力一击,所以他只是受了重伤。 但元不败不同,郁南星那是蓄力一击,以元不败的功力难以抵挡。 那日沈玦将那无名汉子所化的赤血魔丹扔给元不败之后,曾言那颗丹药危急时刻可救元不败一命。 当时万玉娘不曾上心,但封锦良却将其记在了心中。 不过他也并非一定要救元不败不可,只是他要复仇,一个人势单力薄,想要对付七玄门无疑是以卵击石。 所以当沈玦和元不败要对付郁南星之时,他欣然前往。 只是他没有想到,即使强如沈玦,依然不是郁南星的对手。 而元不败自不必说,也死在郁南星手上,只是不知那丹药是否能救元不败一命。 万玉娘野心勃勃,她趁元不败身死,掌控青竹帮,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野心。 她定然不会为了封锦良而去对付七玄门,所以封锦良只能另寻他法。 他救了元不败不过是赌一把,若是元不败死而复生,他与郁南星有生死之仇,自然会与七玄门不死不休。 他如今见得逍遥派门人前来寻找元不败的尸体,知晓来人定然知道元不败尚有复生的可能。 可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是林逍月也不敢肯定元不败一定能够死而复生。 林逍月来寻找元不败,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沈玦的吩咐,另一方面则是她想经过元不败一事,确定沈玦那方法到底有没有效用。 若是元不败死而复生,那么她自然对沈玦的方法有了极大的信心。 她走到元不败身边,仔细探查了一番元不败此时状态。 元不败身体冰冷僵硬,没有任何呼吸,心跳停止,完全失去了生命气息。 任何人见到他,都会认为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沈玦却说,元不败此时是处于一个假死的状态,生机隐藏,死气外显。 那一粒赤血魔丹吸纳了那无名汉子的精气神,元不败服下那枚丹药,无异于得到了那人全身精气。 那精气与元不败自身精气结合,给予了再生的机会。 可因为元不败自身受伤过重,那玄妙的身体本能让他自我休眠,使他处于一个休眠状态。 此时,要使元不败复苏,需得借用外力。 林逍月神色凝重地抬起右手,掌心向前轻轻一挥,只见一股雄浑的真气从她手中喷涌而出,宛如一条灵动的白龙,直直地冲入元不败的身躯之内。 然而,那道看似威猛无匹的真气一进入元不败体内,就仿佛被给吞噬了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泥牛入海般杳无音讯。 站在一旁的封锦良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此法我之前早已试过,不管我渡入多少真气进去,结果都是一样,根本毫无作用!” 话刚说完,他忍不住轻轻地咳嗽起来,声音略显低沉沙哑。 随着这一阵咳嗽,他原本还算红润的面色骤然间涨得通红,紧接着又迅速转为蜡黄色,看上去极为憔悴虚弱,显然其身上所受的内伤尚未痊愈。 林逍月转头瞥了封锦良一眼,缓缓开口解释道:“据我所知,此刻他正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当中。” “他的身体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反应,强行让自己陷入了假死之境。” 说到此处,林逍月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在此种状态下,他整个人与真正的死人几乎毫无区别,完全察觉不到丝毫生命气息存在。” “若是普通人见到这般情形,肯定会认定他已然命丧黄泉。” 一直静静聆听着的柒云麟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么这种假死状态是否还有复苏的可能?” “也许能。” 林逍月的语气中也蕴含着不确定,这些都是沈玦相告,她听起来都有些不信。 “需要特殊方法让他醒来,这种方法很难,需要宗师级高手,凝聚精气神,尝试破开元不败自我防护。” 封锦良皱眉道:“宗师级高手?” 这显然是一个问题,不说此地没有宗师级高手,即使有宗师级高手,也未必会理会他们。 只见林逍月轻盈地挥动着手臂,柔声说道:“就让我来试试看吧!” 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旁的封锦良听闻此言,眼眸之中瞬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但很快就恢复平静,默默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柒云麟等人迅速站成一个紧密的圆圈,巧妙地将封锦良隔离在外。 然而,封锦良似乎对此并不介意,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丝丝疑惑,紧紧盯着林逍月,心中暗自揣测。 此时的林逍月宛如一座山岳般屹立当场,一动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不断翻滚涌动。 强大的气势在她身旁竟然隐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能够吞噬一切。 林逍月早已修炼到明玉功的第八层境界巅峰,距离成为宗师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此刻,她全力运转明玉功,体内真气如洪流般奔腾不息,眼中更是精芒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而她原本白皙的肌肤也因为功力的运行而逐渐变得如同美玉一般晶莹剔透、温润光滑。 在林逍月强大真气的牵引之下,元不败的尸身缓缓升起,慢慢脱离了下方的石台。 紧接着,尸体在空中平稳地转动一圈后,又缓缓直立起来,正面朝向众人。 此时此刻,林逍月的气势已然达到了巅峰状态。 她面容肃穆庄重,眼神凌厉无比,口中突然发出一声清喝。 随即,只见她右臂猛地探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作一处,一道真气化作一道闪电直直朝着元不败的头顶疾射而去。 第194章 死而复生 漂浮在空中的元不败,其身躯突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颤动,仿佛打破了某种平衡,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一层细微的涟漪。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原本被认为已毫无生机的元不败,身上猛然迸射出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真气。 那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瞬间席卷四周,带起阵阵狂风。 与此同时,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如同闪电般倏地睁开,一道凌厉无比的精芒从中一闪而过,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璀璨而夺目。 林逍月见状,反应极为迅速,脚下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急退,眨眼间便闪至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元不败,不敢有丝毫松懈。 封锦良看到元不败苏醒过来,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精光,脸上更是布满了惊异之色。 显然,他对元不败能够死而复生感到十分意外和震惊。 此时的元不败,周身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力量,这股力量使得他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宛如仙人临世。 然而,刚刚苏醒的他似乎仍有些迷茫,脸上尽是疑惑之色,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失措。 恍惚间,他的记忆逐渐恢复,围攻郁南星…被郁南星击中… 服下丹药…失去意识…他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假死之前的种种场景。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上的迷惑之色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与此同时,他身上那磅礴的力量也开始慢慢收敛起来,不再像刚才那般肆意张扬。 最终,元不败缓缓降落到地面之上,双脚平稳着地后,他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林逍月等人。 对于封锦良,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无需过多关注。 但林逍月以及其他几人,他仅仅是曾在远处见过几次,彼此之间并不相识。 正当元不败暗自思索这些人的身份时,林逍月突然高声喊道:“元师弟!” 声音清脆悦耳,在空气中回荡开来。 元不败眼神一闪,他心中讶异,随后他道:“掌门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你了?” 林逍月点点头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元不败站立原地,抬起双手,仔细感应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他所受的伤势已经全部恢复,周身大穴洞开,体内真气磅礴如海,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除此之外,就连身体五感也增强了不少,比之围攻郁南星之时,要强了不少。 他缓缓道:“我感觉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柒云麟几人看不出来,但林逍月却感受到了元不败身上的那种压迫力。 元不败与她一样,都只差一步便要踏入宗师之境。 “既然元师弟已经醒来,那青竹帮的事情就无需担忧了。”林逍月道。 元不败眉头一皱,问道:“青竹帮发生什么事?” 封锦良上前一步道:“帮主,你死…假死之后,万玉娘…” 封锦良娓娓道来,将万玉娘杀帮众夺权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元不败听完之后,眼神中杀气腾腾,浑身散发出一种阴柔冷冽的气息,让在场众人不由得心生冷意。 他的阴冷与林逍月的却又不同,林逍月的寒意属于寒冬之时那种堂皇大气的寒,而元不败的冷意则带着阴诡之意。 “她这是在找死!”元不败冷然道。 林逍月道:“万玉娘之事不急,我们还需要留着她,让她吸引一下七玄门的注意力。” “元师弟未死之事也不要宣扬,郁南星受此重创,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伤愈之后,肯定会卷土重来。” “元师弟若是在暗,还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元不败忽然问道:“掌门现在如何了?” 林逍月眼神一闪,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元不败道:“师兄现在在一个隐秘之地疗伤。” 元不败闻言陷入沉思之中,随后再次问道:“师兄疗伤需要多久?” 林逍道:“长则三月,短则一月。” 元不败沉吟不语,似乎在想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林逍月见状,忽然生出一丝警惕之意。 虽然沈玦曾交代元不败可以信任,但林逍月也是第一次见元不败,实在无法完全相信他。 而且元不败此时的武功修为与她相当,若是他要对逍遥派不利,恐怕她也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 就在林逍月思索之时,元不败忽然看向封锦良,他眼神莫名,带着一丝冷意道:“掌门的伤也许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就可以痊愈。” 封锦良被元不败盯着,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寒意。 那股寒意从心底升起,直达头顶,让他不由地想要拔腿就跑。 林逍月闻言一愣,疑惑道:“你说什么?” 元不败盯着封锦良道:“我能够死而复生,乃是掌门给的丹药,那丹药的由来,想必他很清楚。” 封锦良头皮发麻,他回想起在红枫客栈那恐怖的一幕,只觉得全身冰冷。 他厉声喝道:“元帮主,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你为何落井下石?” 元不败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犹如两道寒芒一般,死死地锁定着封锦良,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封锦良,就凭你现在这点本事想要报仇雪恨,恐怕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但如果掌门能够伤势痊愈,功力再进一步,自然可以帮你报仇,到那时你的家族也能跟着受益。” 封锦良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抖:“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倘若我在此之前就已经命丧黄泉,就算大仇得报,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你元不败如此说,为何你不舍身去做那颗丹药?” 面对封锦良的质问,元不败却是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只要有这个必要,我愿意舍弃自身,成为助掌门的那颗关键丹药。” 此时站在一旁的林逍月等人听得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楚元不败和封锦良二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事情。 只见林逍月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元师弟,你们刚才所说的到底是何种方法?” 第195章 行踪之谜 元不败眼神闪烁,随后将赤血魔丹之事讲了一遍。 众人也是感觉头皮发麻,赤血魔丹的存在实在超出众人的意想之外。 林逍月眉头紧皱,她暗暗觉得奇怪,为何沈玦会有这种诡异阴毒的丹药。 虽然她也知道江湖险恶,但对于使用这种丹药还是有些抗拒。 而且以她对沈玦的了解,沈玦估计也很抗拒使用赤血魔丹,所以他才没有将赤血魔丹的事情告诉她。 林逍月沉吟片刻道:“元师弟,无需如此。师兄他既然有了治愈伤势的办法,你不必太过担忧。” “如今之计,主要还是要随时注意七玄门的动向。” 元不败闻言也没有再盯着封锦良,而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郁南星的恐怖他也是见识过的,在郁南星手上,他一招都走不过。 若不是郁南星受了伤,他恐怕连丹药都来不及服用。 几人听到林逍月谈起郁南星,不由得气氛凝重。 七玄门。 杨勐颇有些坐立不安。 他来回踱步,脸上神色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郁南星已经出门数日,但一直没有回转,而且也没有消息传来。 再加上坊间传闻,郁南星被逍遥派掌门击伤,又被青竹帮围攻,伤重逃遁,不知所踪。 杨勐初次听闻这个消息之时,颇有些不以为然,只是讪笑两声。 但如今郁南星的失踪,却似乎坐实了这个传闻的真实。 他不由得有些惊骇,连忙派人四处打听情况。 可打听来的情况却让他有些傻眼,郁南星与沈玦的决斗似乎真如传闻那般。 郁南星不仅受伤,而且似乎伤得极重。 杨勐不禁觉得有些荒诞,一个大猫小猫两三只是小门小派掌门,竟然将大名鼎鼎的郁南星击伤。 但荒诞的同时,他又觉得有些惊骇,若在这东南武林再出几个沈玦,那七玄门危矣。 正当杨勐被源源不断的愁绪所困扰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紧接着,只见孟青峰和秦镇雄二人并肩而行,缓缓地走了进来。 而在他们身后,竟然还紧跟着一名约摸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 那名青年身材高大挺拔,犹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 他面庞刚毅英俊,线条如刀削斧凿般分明,仿佛是由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 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闪烁着炯炯有神的光芒,透露出坚毅和果敢。 三人一进入屋内,便齐齐朝着杨勐躬身行礼,并齐声喊道:“副门主!”杨勐闻声,停下了来回踱步的脚步,转身向着议事厅的首位走去。 待他稳稳落座之后,孟青峰、秦镇雄以及那位青年也依序入座。 杨勐静坐于首位之上,微微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抬起头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各位长老,如今门主失踪一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得到妥善的处理,如若不然,任由这消息继续扩散蔓延下去,咱们门中的弟子势必会人心惶惶,心思难以稳定下来。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只怕那玄心剑派和天元宗听闻此讯后,都会对我们七玄门虎视眈眈啊!” 杨勐这番话刚一出口,孟青峰、秦镇雄还有那位青年三人皆是眉头紧蹙,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玄心剑派和天元宗都与七玄门相邻而立。 尽管三方之间并没有那种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但在这风起云涌、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又有哪一个门派愿意在自己的身旁存在着能够威胁自身安危的强大敌手呢? 他们或许不会主动找麻烦,但落井下石之事还是会做的。 “为今之计,还是要尽快找到门主。”孟青峰出言打破沉默。 杨勐苦笑道:“传言门主只是受伤失踪,但门主若是想要回到门中,也不会数日之间都没有消息,恐怕…” 他话虽未言明,但在座的几人心领神会,深知郁南星疑心病极重,对谁都心存戒备,绝不肯轻易相信他人。 此刻的他伤势严重,故而不敢贸然返回门派,生怕有居心叵测之人趁机对他下手。 权衡利弊之后,他宁可隐匿于江湖之外,也坚决不肯回归七玄门。 就在这时,那青年突然开口说道:“门主此番失踪,倒也未必全然是件坏事。” 杨勐闻听此言,不禁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那青年,眉头紧蹙,沉声道:“方奇,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名叫方奇的青年面色凝重地回答道:“依我之见,门主既然选择避而不回门中,想来其伤势定然不轻。” “倘若他当真冒险折返,恐怕需要担忧的就不仅仅只是来自外界之人对他的威胁了……” 说到此处,方奇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说道:“如今门主藏身于外,不但咱们难以获取到关于门主的确切消息,就连那些别有用心的外人同样无从得知门主的具体行踪。” “如此一来,反倒有利于门主安心养伤、休养生息。” 杨勐听完这番分析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你说得不无道理。” “门主向来威震东南武林,只要他尚在人世,其他势力必定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只不过嘛,那玄心剑派与天元宗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想方设法加以试探,对于这件事,咱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行。另外……” 说到这里,他脸色有些凝重,语气严肃道:“那个逍遥派,为何会成长如此之快,逍遥派掌门沈玦到底是什么人?” “除了那个逍遥派,还有青竹帮的元不败,他又是何人?” “这些我们都不得而知,他们都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 “这些都是你们的失职,你们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不是刑冲之死,门主意识到不对,待他们成长到与我七玄门相抗衡,那恐怕已然来不及了。” 孟青峰道:“传言那沈玦与门主决斗,已然身死,不知消息是否属实?” 杨勐闻言摇头道:“我已派人去查 ,根据探查的消息,那沈玦确实已经死了。” 秦镇雄闻言立即起身道:“既然如此,何不攻上逍遥派,将其一举歼灭。” 杨勐摇头道:“秦长老稍安勿躁,那消息虽说是如此,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有说的清呢?” “而且,逍遥派恐怕还有其他高手在,我们不得不防。” 第196章 逍遥鬼影 杨勐等数人心事重重,然而始终未能想出一个万全之法。 他们心中各怀心思,谁也不敢贸然亲自登上逍遥派去查证沈玦是否真的已经身亡这个消息。 经过长时间的纠结与权衡之后,杨勐无奈只得派出人手暗中监视逍遥派以及青竹帮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一般漆黑深沉,让人感到压抑而沉闷。 曾经喧嚣热闹的逍遥派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热闹景象。 由于七玄门的威胁,逍遥派迫不得已将门派中的大部分弟子秘密迁移至一隐秘之地。 偌大的逍遥派内,大多数建筑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唯有一间房屋还透出微弱的灯火之光。 屋内,元不败正双腿盘起静静地端坐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整个人仿佛完全沉浸在了一种深深的冥思状态之中。 如今的元不败,其葵花宝典的修为已然臻至化境,实力可谓深不可测。 以前元不败身材高大挺拔,尽管气质略显阴柔,但面容轮廓依然保留着男子的特征。 可随着功力日益精深,他的外貌竟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此时的元不败原本壮硕的身躯逐渐变得消瘦起来,那曾经粗犷豪放的面容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竟变得光滑细腻,甚至隐约能够看出女性的柔美之态。 葵花宝典这部绝世秘籍所秉持的核心要义乃是“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 元不败正是凭借着对这一要旨的深刻领悟,并借助“炼丹服药,内外齐通”的神奇法门,使得自身的转变愈发迅速和彻底。 尽管元不败修习葵花宝典的时间并不算长,但他身后有着强大的青竹帮作为支撑。 青竹帮资源雄厚,各种珍贵丹药应有尽有,自然不会短缺他所需之物。 不仅如此,后来他更是有幸习得吸功大法,凭借此等神功,他大肆吸收了数百位武林高手的深厚功力,从而在练气这条道路上突飞猛进。 再加上那颗神秘莫测的赤血魔丹发挥的巨大作用,当元不败处于假死胎息的奇异状态时,在冥冥之中,他的神意仿佛与一股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力量相互交融、彼此契合。 最终,竟然奇迹般地实现了死而复生! 而经历过这场生死轮回之后,元不败体内的真气仿佛挣脱了葵花宝典原有的藩篱,进而演化成为一种更为高深莫测、玄妙无穷的强大力量。 这种力量加快了他的葵花宝典修炼速度,让他在练气一道上更加迅速,更加得心应手。 冥想中,他体内真气不断运转,滋养着他体内蓬勃愈发的无形无质的神妙神意。 这几日,林逍月早已将柒云麟、袁拾风以及萧安等几人安置妥当。 他们将散入江湖之中,在这个波云诡谲的江湖中赢得令人瞩目的名声,不断成长壮大。 正如沈玦所言,逍遥派并非仅仅属于某个人的逍遥派,它更是众多弟子共同组成的逍遥派。 唯有每一名弟子都能日益强大,逍遥派方可在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中稳稳地占据一席之地。 无论是柒云麟,还是袁拾风和萧安,他们并不缺乏精妙高深的修炼法门,真正欠缺的恰恰是在那变幻莫测、波云诡谲的江湖世界中的种种磨砺与锤炼。 以沈玦的眼光来看,如果他能够苏醒过来,那么曾经令逍遥派处处受制的七玄门必将不再成为阻碍其蓬勃发展的绊脚石。 反而会摇身一变,化作推动逍遥派向着中原大地阔步迈进的坚实垫脚石。 然而,倘若不幸的是他最终未能醒来,那么仅靠林逍月以及柒云麟等人的力量恐怕难以与实力强劲的郁南星相抗衡。 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暂且远离纷争,反倒不失为一种更为明智且安全的选择。 柒云麟这几人均有着超乎常人的卓越天赋,而且正值年少,内心深处对于那种纵马奔腾、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与向往。 所以,当他们获悉这一切都是沈玦的安排后,当即便离去了。 元不败则是留在了逍遥派中,他要留下解决青竹帮的事情,也顺便守护逍遥派不受侵犯。 林逍月则是回到那处山谷中,守在沈玦的身旁。 万籁俱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宛如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大黑幕笼罩着整个世界。 就在这静谧得令人心悸的时刻,只见一道道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神秘人影,如同幽灵般悄然无息地在黑暗中穿梭前行,目标直指那无人看守的逍遥派。 这些黑影动作敏捷轻盈,步伐轻盈,在夜色的掩护下,如同鬼魅一般。 此刻,在逍遥派内一间密室中,正盘膝而坐静心修炼的元不败,突然间猛地睁开了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 距离宗师之境仅差临门一脚的他,其感知力异常敏锐,逍遥派内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都休想逃过他的耳朵和眼睛。 元不败身形一晃,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腾跃而起。 与此同时,他长袖一挥,房间里原本摇曳闪烁的烛光瞬间熄灭,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紧接着,一道绿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户中疾驰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不速之客一共有八人。 他们行动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进入逍遥派后,便迅速分散开来,各自朝着不同方向展开搜索。 当他们真正踏入核心之地时,却突然感受到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暗处窥视着他们。 元不败身形宛如柳絮一般,仿佛在随风飘荡。 元不败隐藏在暗处,他的身形如同幽灵一般,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自从假死之态中复苏以来,他的速度更快,行动更加无从捉摸。 那八人的行动,丝毫不落地被他看在眼里。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元不败早已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 他看着这些贪婪的人在逍遥派中肆意妄为,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突然,一个人影感觉背后一阵发凉,他缓缓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仿佛从地狱传来,让他的头皮发麻。 他惊恐地喊道:“谁?谁在那里?” 其他的人听到他的喊声,纷纷围了过来。 就在这时,元不败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夜中,那些黑影只看到一团绿影忽然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元不败的身形一闪,瞬间就到了一个七玄门弟子的面前,那弟子还来不及反应,被元不败掐断了脖子。 那些人影丝毫没有看到元不败的身影,只觉身边之人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杀死。 那些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傻了,无形的恐惧此时他们落荒而逃。 “鬼啊,有鬼啊!” “女鬼…” 元不败正欲追击,但他听到“女鬼”两个字后,忽然身形一震,眼神陷入迷茫之中… 第197章 炼气化神 自龟息功运转,随着功法的深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冥冥之中,他仿若陷入了一片粘稠的黑暗之中,最终完全陷入沉睡。 而他的先天元神,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缓缓脱离了肉身,进入到了虚空之中。 虚空之中,沈玦的先天元神宛如一颗微弱的星辰,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混沌。 “神即性也,原初天地始劫以来,圆坨坨,光灼灼,先天地而不知其始,后天地而不知其终,至灵至妙,确然不坏。” 沈玦忽然记起道教典籍中关于炼气化神的口诀。 此时他的先天元神处于混混沌沌、朦朦胧胧中,似虚还实,无有形质。 四周之时空,光怪陆离,无形的光点撞入他的先天元神所化的星辰。 随后他又忆起那日与缘空和尚在灵犀妙境中所经历的种种。 随着他的思绪,四周倏忽变化,无数星辰幻化,他先天元神所化的星辰变作一个巨人。 只见沈玦周身环绕着一道道绚烂夺目的光芒。 那清光如水波般流转,纯净而柔和。 红光似火焰般跳跃,炽热而夺目。 佛光宛如晨曦破晓时洒下的金辉,庄严而神圣。 魔气则如墨汁在水中晕开,深邃且神秘。 血光仿佛夕阳西下时天边的余晖,浓烈而气势磅礴。 ……各种各样的光影交织在一起,微微闪烁着,邪异凛然,宛如一尊神人在世。 四周星辰无数,缠绕在他先天元神四周,好似贴合在在他身上。 恍惚间,他又觉得那些星辰似乎与他本就是一体。 如今分离开来,反而成为了一种极为不和谐的状态。 那种状态让他有了一种极为空虚的感觉,他迫切希望让自己的“体型”更加庞大,与周围的星辰合为一体。 虚空中不知时日,好似只过了几个时辰,又好似过了无数岁月。 忽然间,沈玦感觉到了极度的虚弱,他凝视自己的身体,竟开始渐渐变得透明。 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先天元神在这虚空里渺小而无助,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虚空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开始吞噬他的身体,要将他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旋涡。那旋涡像是一个巨兽张开的大口,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要将他的先天元神卷入其中。 他奋力抵抗,可这股吸力实在太过强大,他的先天元神一点点地被拖向旋涡。 就在这生死攸关、万分危急的一刹那间,一直以来对冷暖毫无感知能力的沈玦,竟然突兀地察觉到有一股冰凉的气流,宛如涓涓细流一般,正极其缓慢地从那虚无缥缈的空间当中悄然滋生而出。 这股冰凉的气流之中蕴含着无尽的蓬勃生机,就好似广袤无垠的大地一般,能够恩泽滋润世间万物和芸芸众生。 紧接着,那股冰凉的气流如同灵动的游蛇一般,迅速地钻入了沈玦的先天元神之内。 它一点一滴地协助沈玦稳定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同时还轻柔地抚平了那些在他元神周围不断盘旋搅动的恐怖旋涡。 渐渐地,沈玦的先天元神开始贪婪地汲取起这些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来。 伴随着力量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体内,他四周原本动荡不安的虚空竟也逐渐变得坚固起来。 与此同时,沈玦那原本已经变得极度衰弱的元神气息,也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一样,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并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愈发强大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玦的先天元神从虚空之中缓缓回归肉身。 但此时他仍旧处于龟息之境中,他先天元神苏醒,而肉身却处于沉睡之中。 在龟息功和太阴炼体的作用下,太阴地脉之气不断流转,进入他的身体。 勃勃生机不断修复他体内断裂的经脉和受损的五脏六腑。 出神回神之间,他灵光一闪,渐渐洞彻炼气化神的玄妙。 “方我形躯初生落地时,一灵真灵,即元神也,从虚而来,投入囟中,归于玄窍,性命合而为一。” “此即谓天地未判、鸿蒙未分,即金命木性合而无间,元始之初也。” 当婴儿出生之时,虚空中一点灵光从囟门入体,与肉身结合。 囟门在于头顶,囟门是人获得天地之气的通道。 先天能量从囟门进入体内,最后落到肾脏,所以肾是储藏先天元气的地方。 囟门于婴儿出生后一年即会闭合,此时人获得的先天之气将少之又少。 “只是生时,此眼一开,?的一声,气从?中分散,不能守胎中一息。” “性居顶,命居下,分而为二,从此铅汞异途,姹婴各位,加之气日以斫耗,神失其养,及年与岁长,六欲交攻,而真性斫丧坏矣。” 人出生以后进入后天,在胎婴时期,阴阳性命浑化,再分五行之气,逐渐分化而不再精纯。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先天之气会慢慢流失,慢慢体内摄入后天之气之后,如五谷杂粮,人间烟火,七情六欲。于是先天之气逐渐消散。 而江湖之中的修炼者,炼精化气,练气化神,逐渐由头天返先天。 “见药即采,见火即炼,久久纯熟,将见金木并情归性,婴姹交合,周天之气在其内矣。” 修炼有成者,天地精气入体,由头顶降下,流遍周身,久而久之,被天地精气所滋养。 即是“一气自顶中,由明堂而降鼻柱,遍及周身,酥软之状,身如入泓清水中,浑然太极,其气自升自降,宜用温养。” “真药自生,口中津液,名曰玉液还丹。” 修炼者再感悟天地运行,领悟自然之道,知晓一阖一辟,一往一来,一升一降的道理。 悟透无有住息,如天道周旋,日月升降,星辰运动而不已也。 以及天关地轴,河车自转,初动稍为用意,此则自然而然,虽我亦不能自主也。 沈玦如今太阴炼体,散去魔门真力,移炉换鼎,此时已是进入修炼魔变之际。 此时,他只觉天地精气不住从头顶灌入,而太阴地脉之气从涌泉穴而入,所谓“乾坤交姤罢,一点落黄庭”是也。 第198章 破土而出 时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世事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令人难以捉摸。 夜幕笼罩着大地,一片漆黑,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遮盖住了世间万物。 在这静谧的夜晚,突然传来阵阵沉闷的雷声,犹如战鼓齐鸣,震耳欲聋。 紧接着,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如同银蛇狂舞,瞬间将整个无名山谷照亮得宛如白昼。 此时,山谷中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形成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而在这片混沌之中,一只手掌却毫无征兆地从地下缓缓伸出。 那只手掌宽大厚实,隐隐带着古铜之色,显然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它将周围那坚硬如铁的泥土奋力破开。伴随着阵阵低沉的闷响,那些原本紧紧束缚着它的泥土开始不断崩裂、飞溅开来。 如此骇人的一幕,在这大雨倾盆,如墨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恐怖。 终于,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地从那深深的地下爬了出来。 只见他浑身沾满了泥泞,雨水顺着他的身体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 他的动作明显带着些许迟缓,但他的每一个动作依旧显得坚实而有力。 倾盆的大雨冲刷着他的身体,迅速将他身上的泥土洗刷得一干二净。 借着不时划过天际的闪电光芒,可以隐约看到那竟然是一个青年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雨水顺着脸颊不断流淌下来。 他的眼神深邃而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眼前的环境。 不过片刻,他眼睛中恢复清明,随后眼中隐隐现出一丝精芒。 男人低头沉思片刻,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认准方向,抬步向山谷外走去。 逍遥派。 没有人影的逍遥派在黑夜的电闪雷鸣中显得格外孤寂与神秘。 那一道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犹如狰狞的巨龙,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整个逍遥派吞噬一般。 就在此时,一道人影从逍遥派山门处缓缓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步伐稳健,身姿挺拔,尽管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碎不堪,在狂风暴雨中被吹打得猎猎作响,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 然而,在这不时闪耀着耀眼光芒,轰鸣着巨大声响的电闪雷鸣之中,他竟然表现得从容不迫,神态自若,宛如闲庭信步般悠然自得。 磅礴的大雨如倾盆而下,无数的雨点疯狂地砸向地面,溅起一片片水花。 奇异的是,在他身体周围三尺范围之内,居然没有丝毫雨点能够落下。 那些密集的雨丝就像是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纷纷滑落在外,形成了一个独特而奇妙的景象。 他就这样一路走过,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径和幽静深邃的庭院,最终来到了逍遥派的演武场。 站在演武场中央后,他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环顾四周。 望着眼前这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之色,似乎回忆起了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又好像在思考着一些极为重要的问题。 于是,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时间悄然过去,他也浑然不觉。 此时,在逍遥派深处的某间房屋之中。 元不败正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双手掐诀,进入了深度的打坐冥想状态,调息练气。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风雨雷电之声交织在一起。 突然间,正在冥想状态中的元不败毫无征兆地感觉到眼前的景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紧闭双眼的他,仿佛被一股神秘莫测力量牵引着,进入到一个奇异的世界里。 他恍若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周围弥漫着浓浓的迷雾,让人难以看清前路。 渐渐地,迷雾散去,一幅惊人的景象展现在他的眼前。 天空中下着倾盆大雨,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溅起无数水花。 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撕裂开来。 他好似身处那磅礴大雨中,又好似与那时的天地隔绝开来,身上没有丝毫大雨淋湿的感觉。 在这片狂风骤雨中,有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若隐若现。 他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个人影的模样,但雨水和雾气却始终阻挡着他的视线。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人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那人身材修长,身上衣衫破碎,静静地伫立在雨中,可那雨点却没有任何一滴落在他的身上。 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尽管他并未真正睁开眼睛,也不身处大雨之中,但他却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道人影的存在。 雨幕中,那道人影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他所在的方向。 虽然隔着重重雨帘,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眼中那股复杂难明的神色。 而此时的他,同样也凝视着那道人影。借着偶尔划过天际的雷光,他终于看清了那张陌生的脸庞。 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面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紧抿。 他形容端正,脸上隐隐有灵光闪耀透露出一种坚毅与冷峻。 不知为何,这样一张面容,给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忽然间,他心神一震,认出了大雨中的那道人影的身份。 “唰……” 突然之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耀眼的精芒。 与此同时,床榻之上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道绿色的身影如疾风般穿梭在逍遥派内,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 不多时,绿影便来到了一处屋檐之下,停住脚步。 他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演武场中央的那道人影身上,一刻也不敢放松。 元不败涩声道:“掌门?!” 他的声音淹没在大雨中,常人根本无法听到。 但处于大雨中的人影却好似听到了一般,他笑了笑,道:“是我。” 第199章 近日消息 逍遥派。 祖师祠堂里,烟气袅袅,气氛庄严肃穆。 沈玦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长衫,衣袂飘飘,身姿挺拔地站立在祠堂的正中央。 元不败静静地立于沈玦的身后,他心中有无数疑问,又不知如何问起。 沈玦轻轻地拿起一炷香,将其置于烛火上点燃,随后将香插入供桌上的香炉内。 沈玦抬起头来,目光凝视着祠堂上方排列整齐的牌位。 沈玦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久久没有说话,整个祠堂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许久之后,沈玦打破沉默,缓缓开口问道:“我此次疗伤,花了多长时间?” 元不败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算起来,从您疗伤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四十九日了。” “四十九日……”沈玦低声重复了一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祠堂再次陷入沉默,脑海中不断回忆起自己在修炼太阴炼体时所遭遇的种种奇异际遇。 按照常理来说,他这次受伤极为严重,至少需要百日时间方能完全痊愈。 然而,如今时间尚未过去一半,他竟然已经伤愈。 这里面一定存在着许多连他都未曾参透的深奥玄机。 元不败看着面前的沈玦有些疑惑,沈玦身上气息飘忽不定,气息似有若无。 他迟疑道:“掌门,你的功力…?” 沈玦回头看了看元不败道:“我与郁南星决斗之时,施展了超出自身实力的招式,导致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受创。 “自身功力也尽数散去,如今能够恢复已是大幸,可还可贪图恢复功力。” 元不败闻言脸色微变,他道:“若是如此,七玄门再次来袭,该如何应对?” 沈玦笑道:“无妨,我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跟我说说这四十九日发生的事情吧!” 元不败沉吟不语,似乎在想着怎么开口,片刻他道:“那日围攻郁南星之后,我受了极重的伤势,幸得掌门的那枚丹药,救了我一命。” 沈玦点了点头,他已然发现了元不败身上的异常。 尽管沈玦如今功力已经散尽,但是他体内深藏着的魔种却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 即使沈玦没有刻意去观察周围的环境,然而,凭借着他对周遭事物超乎常人的感知能力,哪怕只是一丝轻微的风声、一片落叶的飘动,亦或是一只小虫的爬行声,都无法逃脱魔种的捕捉。 同时,他也发现魔种与元不败身上的神秘联系。 那与魔媒一般的赤血魔丹,悄无声息改变着元不败,让元不败完全变成了修行道心种魔大法的炉鼎。 沈玦才能够运用一种极其玄妙高深的法门,轻而易举地将正在静心调息打坐的元不败从他原本的意识世界中牵引而出,并让其看到自己所见到的景象。 若是需要,沈玦甚至可以直接将元不败的全身功力纳为己有,无需用吸功大法。 沈玦看了元不败一眼,点头道:“没想到那枚丹药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元不败继续道:“在我重伤期间,万玉娘伺机夺去了青竹帮的帮主之位,还派人攻打逍遥派。”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沈玦,随后继续道:“她应该是为了寻找赤血魔丹的解药。” 沈玦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元不败继续道:“这段时间内,她也曾派人来过,但都被我赶下山去了。” “此外,山门处不时有陌生面孔出现,似乎是在监视我派。” “那些人应该是七玄门的,也有一些中原各派的人来此。” “掌门与郁南星决斗,击伤郁南星,名声大噪,很多人慕名而来。我以你闭关为由,将他们挡了回去。” “有郁南星的消息吗?”沈玦忽然问道。 元不败轻轻摇了摇头:“自从他受伤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察觉到他的任何踪迹。” “而且据我所知,他也一直未曾返回七玄门。” “嗯……”沈玦微微颔首。 元不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以来,不仅是我们,还有许多来自中原各派的门人弟子们都在四处寻觅着郁南星的下落。” “如此看来,他选择躲藏起来倒不失为一个明智之选。” 沈玦嘴角扬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接着说道:“虎落平阳被犬欺,郁南星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所受的伤需要静养,如果能够安心静养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痊愈了。” “只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人去惊扰到他。” “哼!”元不败冷哼一声,面色凝重地说道,“以郁南星一贯的行事作风来看,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的。” “尤其是对于我们逍遥派而言,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一心想要进军中原,一旦等他伤势痊愈,重新执掌七玄门大权,腾出双手的时候,恐怕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咱们逍遥派了。” 沈玦点头道:“确实如此。” 元不败问道:“掌门,既然您现在已经痊愈,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将弟子召回,再整合青竹帮帮众,应对七玄门。” 沈玦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七玄门如今要对付的是我,我不死,郁南星寝食难安。” “但我的功力未复,暂时根本没办法跟郁南星正面对抗。 “所以现在不宜跟七玄门发生正面冲突。” 元不败点点头问道:“那青竹帮的帮主之位?” 沈玦略微沉思道:“就让封锦良暂代青竹帮帮主之位吧!” 元不败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沈玦转头看着元不败道:“你和师妹两人离成为宗师境界都只差临门一脚了。” “这段时间你们就留在门派里面专心闭关修炼,争取早日实现突破。” 元不败却突然面露疑惑之色,不解地问道:“师姐不是一直在您闭关的地方守着,怎么您没看到她?” 沈玦听闻此言,眉头一皱,随即摇了摇头,沉声道:“我确实没有见到她……”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道:“放心吧,我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第200章 赞成反对 青竹帮总舵,议事大厅。 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的梁柱间诡谲地舞动。 万玉娘端坐在议事大厅首位之上,她身上所着的那一袭粉色锦袍,仿佛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再观其面容,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美玉一般温润细腻。 那精致的面庞上却隐隐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之色,眼中此刻也带上了几分深深的忧虑。 此时,帮中的各位堂主和香主早已悉数到齐,他们按照各自的地位和身份,整齐地分列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厅两侧。 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众人都静静地等候着万玉娘发话。 良久之后,万玉娘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坐于下首位置的封锦良。 只见她先是微微眯起双眼,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说道:“诸位,今日有件大事需要与大家商议一番。” “今日,七玄门派来了使者,给了我们三天的时间考虑,要求我青竹帮向他们臣服。” 说到此处,万玉娘稍稍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后接着道:“想来在座的各位应该都清楚,之前那元不败行事独断专行。” “他派人前去截杀郁门主,这一鲁莽之举不仅让本帮损失了众多英勇善战的好手,更是直接导致我们与七玄门之间结下了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 紧接着,万玉娘话锋一转,语气略微缓和地道:“不过好在如今的七玄门还算得上是宽宏大量,并没有揪住元不败所犯的过错不放,反而愿意网开一面,给我们青竹帮提供这样一个可以避免遭受灭顶之灾的臣服机会。” “经过我的一番交涉,目前已经与七玄门达成初步协议,只要我们诚心诚意地选择归顺,那么咱们青竹帮便可安然无恙地度过此次危机。” 万玉娘话音刚落,底下顿时议论纷纷,一个高大汉子立即起身道:“万帮主,元帮主兢兢业业将青竹帮经营至如今这般,如今你如此诋毁于他,不怕寒了兄弟们的心。” 万玉娘眼神冷冽,看着那汉子道:“白堂主,元不败虽是前帮主,但若不是他太过武断,怎么会将上百号高手的性命断送?” “我并非是诋毁于他,而是这本身便是事实。” “如今若不应下七玄门的条件,青竹帮上下数千条性命堪忧。” 另一个汉子站起身来开口道:“帮主,那七玄门虽说得好听,但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依属下看,不如暗中联络其他门派,共同对抗七玄门。” “对抗?如何对抗?就算如今郁南星受伤,但还有宗师级高手的副门主杨勐,谁去对付杨勐?”一旁有人阴阳怪气道。 提及杨勐,大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宗师级高手的压力,让所有人脸色凝重。 万玉娘那美眸流转间,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封锦良。 只见她朱唇轻启,缓声道:“封堂主,不知你有何意见?” 而此时的封锦良正悠然自得地靠在椅子上,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模样。 对大厅内众人此起彼伏的激烈争吵声,他仿若未闻,完全不予理会。 一直以来,封锦良对这万玉娘都是嗤之以鼻的态度。 在他心中,从未真正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过。 当初之所以会让万玉娘登上帮主之位,也仅仅只是因为自己那时身负重伤,实在无力与之相争罢了。 倘若当时他并未受伤,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女子稳坐帮主宝座? 他一心想着复仇,若是元不败真的已经死去,他便会想方设法将帮主之位拿到手。 万玉娘本就知晓他与七玄门的仇怨,如今却问他有何建议。 毕竟眼下帮中绝大多数人都倾向于依附七玄门以求自保,如果自己公然表示反对,恐怕必然会遭到那些支持依附之人的联合排挤打压。 如此一来,他不仅报仇无望,甚至连自身处境都会变得极为艰难。 万玉娘的这些小伎俩封锦良心中早已看透,他心冷笑:若是你知道元不败根本就没有死,不知你是什么表情? 封锦良嘴角微微上扬,暗道:若是你知道沈玦未死,不知你又是什么表情? 他看了一眼万玉娘,收敛神情,面无表情道:“帮主决策便是,我并无什么建议。” 万玉娘隐隐看到封锦良的笑容,她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安。 她本对封锦良就有些忌惮,封锦良不仅实力强大,而且行事滴水不漏。 她有心想要除掉封锦良,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看着封锦良的伤势一天天好转,她亦是心里着急。 今日七玄门来人,其实便是她主动派人找上七玄门,想要带着青竹帮依附,这才有了今晚的议事。 虽然忌惮封锦良,但她思及若是依附了七玄门,有了七玄门作为依靠,她便能坐稳青竹帮帮主之位。 同时也可将封锦良的身份告知七玄门,七玄门定然不会允许封锦良这个参与围攻郁南星的敌人存在。 那时,她不仅能将威胁她帮主地位的封锦良除去,还能依靠七玄门对抗玄心剑派。 想到此处,她心中阴霾尽去,她笑道:“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便就是同意…” 就在万玉娘话未说完之时,一道声音从屋外传来。 “我有意见!”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间。 原本嘈杂喧闹的大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首当其冲便是万玉娘,她那娇柔的身躯猛地一颤,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差点站立不稳。 而大厅内的其他人也无一不是满脸惊骇之色,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 因为这个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也太过令人胆寒了。 仅仅只是听到这道声音,便已经让他们心生恐惧,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厅门口缓缓走进一个身穿绿袍的男人。 他手中提着一柄竹剑,身上气息诡秘阴冷,给人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元不败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如电。 他扫视着大厅内众人,开口道:“我不同意,谁赞成,谁反对?” 第201章 阶下之囚 沈玦施施然走进青竹帮的地牢。 他的身后跟着元不败和满是震惊与疑惑的封锦良。 一路上,封锦良不知多少次看向前方那道人影,如同元不败一般,他心中亦有无数疑问想要询问。 此时此刻的万玉娘已然沦为阶下之囚,与之前那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原本华丽锦袍的也变得残破不全,而那张娇美的脸庞此刻却满是冷峻之意。 元不败的出现,让万玉娘所有对青竹帮帮众的拉拢沦为一个笑话。 场面几乎是一面倒,原本站在万玉娘一方的全部倒戈相向。 元不败作为青竹帮的帮主,在帮众中的威严是无以复加的。 元不败凭借着其心狠手辣的手段统治着整个帮派。 对于那些胆敢违抗他命令或者不服从管教的帮众,他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惩罚之残酷让人胆寒。 然而,只要有帮众立下功劳,元不败给出的奖赏也是异常丰厚的,足以令所有人为之眼红。 这种恩威并施的策略使得帮众们既敬畏他,又渴望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和赏赐。 没有了依靠的万玉娘在元不败手里走不过三招便被击败,随后她押解至地牢中关押起来。 沈玦三人行至关押万玉娘所在地牢的门前站定。 牢房内的万玉娘缓缓抬起头,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沈玦的面庞时,只是稍作停留,便迅速转向了一旁的元不败。 “元不败!你想要干什么?”万玉娘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然而,面对她的质问,元不败却仿若未闻,甚至连看都未曾多看她一眼,仿佛眼前之人不过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罢了。 紧接着,元不败的视线越过万玉娘,直直地落在了沈玦的身上。 看到元不败漠然的态度,万玉娘不由得将怒火转移到了沈玦身上,她满脸嘲讽地说道:“元不败,你带一个陌生人前来,难道就是专门为了来看我的狼狈模样,好让你们尽情嘲笑一番不成?” 沈玦听闻此言,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于是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万玉娘来。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啧啧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万玉娘乍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般猛地一颤。 她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男子,心中瞬间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所淹没。 震惊、疑惑、恐惧……交织在一起,令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盯着沈玦看了许久,有些迟疑问道:“你…你…你是沈玦? 沈玦笑道:“如假包换。” 万玉娘吞吞吐吐道:“你的…容貌怎么…?” 沈玦笑道:“太阴炼身形,胜服九转丹。” “形容端且严,面色似灵云,上登太极阙,受书为真人。” 万玉娘一脸疑惑,沈玦摇摇头道:“想来你也不会明白。” 沈玦虽然容貌有所变化,但仍旧有七分相貌与以前相似。 而更多则是神意的变化,貌与神合,因此让他看起来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万玉娘没有追问沈玦的容貌变化之事,她更多则是恐惧体内那颗丹药。 那无名汉子恐怖的死亡惨状,让她无数次午夜惊醒,冷汗浸湿衣衫。 她忽然跪倒在地,祈求道:“沈…掌门,给我个痛快吧!” 沈玦洞悉她的心思,知道她所恐惧的是何事。 他摇摇头道:“放心吧!你的生死由元不败来决定。” 到了此时,他已没有追究万玉娘的心思。他转身向外走去,元不败和封锦良紧随其后。 元不败紧紧地跟在沈玦身后,开口问道:“掌门,那万玉娘该如何处置?” 沈玦步伐不停,一边走着,一边回应道:“这件事情你自行决定吧。此间事了,我要出门远行一趟。” 说完,他突然止住了脚步,并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封锦良身上,然后缓缓说道:“这段时间里,青竹帮暂时交由封锦良来打理。” 听到这话,封锦良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他先是将视线投向沈玦,接着又看向一旁的元不败,似乎想要从他们二人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沈玦见状微微一笑,道:“你与七玄门之间有着深仇大恨,想必对于管理青竹帮也一定会更加用心,更加卖力吧!” 封锦良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掌门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托给我,这可真是给了我巨大的压力啊。” “不必太过担心。”沈玦安慰道,“若是遇到那些不听话的家伙,元不败自会替你出手解决掉他们。” 话毕,沈玦便不再停留,抬脚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三人很快便走出了牢房,此刻天空已经雨过天晴,一轮皎洁的明月在云层之中时隐时现。 月光如水洒下,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 沈玦叫住两人,再次开口说道:“青竹帮眼下可能还有不少事务亟待处理,你们两个人就先留在这里吧!” 元不败和封锦良对视一眼后,齐声应道:“是,掌门!” 沈玦离开了青竹帮,沐浴着如水般柔和的月光,缓缓向着逍遥派所在的方向而去。 当他刚刚抵达逍遥派的山门前时,一道倩影静静立于山门前。 沈玦看去,那正是林逍月。 只见她静静地伫立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宛如从九重天上翩然而至的仙子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此时,他们二人之间相隔不过数十步之遥。 林逍月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沈玦,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心底。 她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庞之上,此刻布满了焦急的神色,但同时也夹杂着一丝疑惑以及对某种未知结果的殷切希冀。 沈玦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微微一笑一笑,轻声唤道:“师妹!”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穿越过清冷的夜风,悠悠地传入了林逍月的耳中。 就在听到沈玦呼喊声的那一刹那,林逍月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犹如春花绽放一般,瞬间舒展开来,绽放出一抹绚烂至极的笑颜。 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一下子驱散了周围所有的寒冷与阴霾,使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明亮起来。 第202章 镇远镖局 官道上。 一行数十人的队伍徐徐前行。 这支队伍由十数人组成,他们所骑乘的马匹皆膘肥体壮、神骏非凡。 其后,是几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则稳稳地跟在马匹之后,车轮滚滚向前,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整个队伍看上去气势恢宏,浩浩荡荡地迎着官道一路行进。 走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 只见他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右手紧紧握着一根长长的鞭子。 这根鞭子通体漆黑,宛如一条墨色蛟龙,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凌厉寒光。 一面鲜艳的大旗高高飘扬在空中,旗面上绣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镇远镖局”。 狂风呼啸而过,大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在队伍的两侧,各有数名骑手护卫左右。 这些骑手们个个身背长刀,目光锐利如鹰隼,时刻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们的神情严肃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以确保整支队伍的安全无虞。 路队中央,沈玦正骑着一匹高大健硕的黑马,不紧不慢地行走于这辆马车旁边。 这名男子名叫沈玦,生得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袭白色长衫随风飘动,更显其风度翩翩。 在他的身旁,还紧跟着一匹小红马,小红马背上,端坐着一位娇俏可人的少女。 她身着粉色罗裙,面容清丽脱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灵动而迷人。 此刻,这位少女正好奇地四处张望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沈玦微微眯着眼,身体随着马匹行走一起一伏,自有一番韵律,仿佛与周遭环境融为了一体。 自修炼长生诀以来已有数日,得益于袁拾风和萧安的修炼心得。 沈玦在摸索一段时间后,便得知了修炼长生诀的诀窍。 长生诀是一部极其强大的道家炼气秘籍。 其修炼效果显着,能快速提升修炼者的真气,具有驻颜养生的功效,汇聚了道家武学之精髓,因此成为一部至高无上的武学宝典。 修炼长生诀和其他武功技巧不一样,它是要修炼者不能有半点内力,且需要以无意之意修习。 通过窍穴吸纳天地灵气,直接修炼出先天真气,能快速达到天人合一之境。 加上这个秘籍很容易走火入魔,很多人都不敢去修炼,但是一旦修炼成功,那就是武林高手了。 沈玦虽然是坐于马上行走,但却不妨碍他体内长生真气运行。 此时沈玦正运转阴阳两图,一冷一热,两道真气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淌,每经过一处穴位,他都能感觉到一股新的力量在滋生。 两道真气运行无碍,各行其道,天地精气在长生诀运转之下,从周身穴窍进入体内,随后被炼化为自身真气。 行至小周天后,两道真气由倏忽化为五道性质各异的真气。 五道真气或炽热如火、或清凉如水,又如大地般敦厚,又如金铁般锋锐,又有生机勃勃般润泽万物。 五道真气钻入五脏六腑,经由体内经脉相互流转不停,流转之间性质又转化不辍。 真气流转之间,沈玦只觉体内五脏六腑不断被强化,气血越来越强盛。 待运行至完整大周天,五道真气归于一处,化作混混沌沌地一道真气,归于丹田气海。 沈玦的皮肤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力量所笼罩。 但这些若不是炼气有成者,很难被人看见。 经过数日的修炼,沈玦的体内真气已壮大许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如燕,感官也变得异常敏锐。 “沈大哥,你去江陵可是有要事?”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 沈玦睁开双眼,瞧了那少女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少女名为高苓,走在前列的虬髯大汉是其父亲,名为高烈。 “苓妹,不能随便打听人的去向,这不符合江湖规矩。”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不知何时,高苓身边出现一骑白马,白马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年。 少年生得仪表堂堂,但脸上稚气未脱,他看向高苓的眼神中充满爱慕之意,少男少女的情爱心事表露无疑。 他时不时瞥向沈玦的眼神,隐隐有一丝敌意。 沈玦将少年的眼神看在眼里,却没有在意,他只是需要随着镖队前往江陵,镖队中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是过客。 高苓听到少年的话撇嘴道:“罗羽,你胡说什么?沈大哥又不是外人。” 罗羽转过头去,小声嘟囔道:“沈大哥,沈大哥,你才认识他几天,就不当他是外人了?” 高苓没听清罗羽的话,她眉头一皱,娇声道:“罗羽,你说什么呢?” 罗羽连忙赔笑道:“苓妹,我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沈玦自然听到了罗羽,他也没有在意。 高苓狐疑的看了罗羽一眼,转头看向沈玦,她嫣然一笑:“沈大哥,到了江陵,我们去看看灯会吧,那里的灯会可热闹了!” 随后她忽又愁眉苦脸道:“可惜爹爹急着赶路,不然可以多留几日了。”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沈玦,眼神之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一丝期待之色。 她娇声问道:“沈大哥,你要去冀州吗?那里可是个极为有趣好玩的地方。” 沈玦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不错,冀州之名早有耳闻,确实心生向往,想要前去领略一番其独特风光,只可惜目前还不确定具体动身时间。” 听到这话,高苓原本满含欣喜之情的面容瞬间闪过一丝愁绪,但很快便被重新浮现的笑意所掩盖。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道:“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没关系,如果沈大哥哪一天真的踏上了前往冀州之路,请千万别忘了来找我哦。” 说罢,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放心吧。”沈玦笑着点了点头应承下来,“我若去了冀州,定会依照你所言,前去寻你的。” 高苓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色。 此时一骑从领头处而来,马背上坐着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 待到近前,那大汉扯着嗓子高声大喊道:“诸位兄弟,暂且在此处原地休整片刻,待养精蓄锐之后再继续赶路。” 第203章 论剑大会 阴凉的大树下,沈玦盘膝而坐,手里拿着一个馒头,细细嚼着。 一旁坐着镇远镖局的总镖头高烈,满脸虬髯,正仰头喝着酒水。 “沈公子,明日午时便可到达江陵了。”高烈浑厚的声音传来。 沈玦闻言看了看高烈,笑道:“有劳高总镖头了。” “沈公子客气了,你随我们来,可是付了银子的,算是一桩生意。我们可要把你照顾好,不然对不住付镖的钱。”高烈哈哈一笑道。 沈玦有些无奈,他原本是让封锦良张罗前往江陵之事,却不曾想封锦良直接把他当成了货物向路过业城的镇远镖局托镖,让镇远镖局保护他前往江陵。 虽然沈玦虽生得高大,但一身打扮和文弱的气质,让高烈直接将他当成了一个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加之封锦良给的银子够多,高烈也就把他当成权贵公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当初他还担心沈玦吃不了苦,单独给沈玦准备了一辆马车。 可沈玦坚持要骑马,他还念叨了几句,认为沈玦坚持不了一天。 可几日下来,沈玦不仅丝毫没有喊累,而且还十分尊重走镖时的规矩。 该停留的时候停留,该走镖的时候走镖,丝毫不影响押镖队伍的进程,如此倒是让高烈放心了许多。 高烈看着沈玦身边目不转睛盯着沈玦高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是唯一让高烈不放心的事了。 这一日,镇远镖局的镖队终于抵达了江陵城。 到了江陵城,高烈算是完成保护沈平安抵达江陵城这一趟镖。 因镖队需要补充物资,并不需要全数进城,本来只有高烈和几个年轻的镖师进城,可高烈拗不过高苓,便带着她共同前往。 江陵城,这座位于南方的大都会,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它不仅是政治、经济与文化的核心枢纽,更是文人墨客云集、思想碰撞交流的胜地。 由于地处三江交汇之处,江陵城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水路四通八达,商船往来如织;陆路平坦宽阔,车马川流不息。 如此便捷的交通条件,使得这座城市成为了商业贸易的重要据点。 城内的街道上,贩夫走卒们忙碌地穿梭着,他们或挑担叫卖,或推车吆喝,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曲。 而那些引车卖浆者,则在街边摆开摊位,热情地招揽过往行人。 除此之外,江陵城还吸引了众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和游客。 这些人中既有腰缠万贯的富商巨贾,也有游历四方的文人雅士,更不乏三教九流之辈。 在这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此时此刻,整个江陵城呈现出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大街小巷里人头攒动,人们摩肩接踵。 沈玦也被这里繁荣景象所吸引,不过相对于前世的国际大都市来说,那便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玦随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高苓本想拉着沈玦逛逛街,但沈玦无意,她也不好强求。 于是只得依依不舍的告别,她再三强调要沈玦去冀州找他,最后不得不在高烈凌厉的眼神警告中一步三回头的告辞而去。 告别了高烈等人之后,沈玦信步走进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酒楼。 进入酒楼后,沈玦登上二楼,找到了一处靠窗的好位置。 这里还能够居高临下地俯瞰到楼下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种热闹非凡的场景。 跑堂小二注意到了沈玦,他见这位客人衣着光鲜亮丽,举手投足间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独特气质。 小二心中暗喜,连忙迎上前去热情地招呼道:“客官,您这边请!请问您想要吃些什么呢?” 沈玦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此时二楼的食客数量并不是很多,只有三两桌客人正分散坐着。 随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我来上几道吧,另外再帮我拿一壶上好的美酒过来。” 小二听后满脸笑容地点头应道:“好嘞,客官,请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为您准备。” 没过多久,手脚麻利的小二就将热气腾腾的酒菜一一摆放在了沈玦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和好酒,沈玦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随手扔给了一旁等待着的跑堂小二。 小二见状急忙伸出双手稳稳地接住那锭银子,并下意识地用手掂量了一下其重量。 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的同时,他赶忙笑着对沈玦说道:“哎呀,客官,您这顿饭可真用不着这么多钱啊!” 沈玦笑道:“我初来乍到,想要打听一些江陵城的事情,你若是说来我满意,这些多的银子都是你的。” 小二闻言顿时笑道:“客官放心,小的小号包打听,江陵城没有我不知道,保准您满意。” 沈玦笑了笑,没有在意小二的话是否有夸大的嫌疑。 “客官,要说最近要发生大事,莫过于玄心剑派的首席大弟子举办的论剑大会了。”小二侃侃而谈。 沈玦伸出筷子尝了一口鱼,面无表情道:“论剑大会?” “客官有所不知,这玄心剑派的大弟子关鸿,剑法高深莫测,传说他距离宗师之境仅有一步之遥。” “但他闭关很久都没有突破,不久前他发出邀请函,邀请各派的年轻高手论剑,希望可以集思广益,借此突破。” 沈玦点点头道:“论剑大会多久开始?” 小二道:“客官来得正是时候,这个论剑大会就在明晚,在城外的飞云庄举行。不过…” 小二看了一眼沈玦,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沈玦问道。 小二讪笑一声道:“那论剑大会并非谁都能去的,只有拿到邀请函的人才能参加大会。” 沈玦吃着酒菜,点点头道:“无妨,继续说吧!” 小二闻言继续将江陵城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但大多都是一些小事。 让沈玦比较在意的还有就是最近关于郁南星的传闻比较多。 除此之外,便没有多少值得在意的消息。 沈玦听到最后,也没有了兴致,他挥手让小二退下,吃饱喝足便返回了客栈。 第204章 烟花之地 华灯初上。 夜晚的江陵城,热闹景象丝毫不减。 沈玦于客栈中静坐冥想,行功运气,睁眼时已是晚上。 他静极思动,出了客栈,沿着河道向城中心而去。 恍惚间,他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那道人影脚步极快,四处张望,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那人是镇远镖局中的一个镖师,几日下来,镖队中的人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容貌都已熟悉。 沈玦隐隐觉得不对,按理说镇远镖局采购物资之后便会离开。 如今过了半天时间,那位镖师却还在此逗留,显然不合常理。 而且看那镖师急切的模样,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沈玦思忖片刻,抬步向前走去。 杨三现在心急如焚,小姐失踪,他和一起进城的镖师几乎寻遍江陵城。 可该找到地方都已找过,始终未见到小姐的身影。 高镖头只有一个女儿,若是高苓出了什么意外,他不知道高烈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他焦急地四处寻找时,街道前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看到那人的瞬间,他眼睛一亮。 他急忙走到那人身旁,询问道:“沈公子,您可见到我家小姐?” 沈玦看着眼前面色急切的男人,皱眉道:“高姑娘不是跟着高总镖头离开了吗?” 杨三闻言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他苦着脸道:“小姐本是跟着总镖头去采买物资,可不知何时,小姐竟然不见了。我见小姐之前一直跟着沈公子,心想小姐是不是在沈公子这里。” 他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在走镖期间,谁都能看得出高苓对沈玦那不一般的情愫。 沈玦摇头道:“我与高姑娘分开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莫不是她以后出城去了?” 杨三摇头道:“总镖头派人去城外看过了,小姐根本就不曾回去。” “唉,总镖头最是宠爱小姐,若是小姐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他说话间,已是六神无主,看着沈玦隐隐带有祈求之意。 沈玦道:“你先不要着急,再仔细找找,我若是看到她,定将她带出城去。” 杨三也是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告别沈玦,四处寻找去了。 此事沈玦亦是帮不上忙,要想在江陵这样的大城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尤其是还不知道那人是否被人囚禁或者躲着他们。 沈玦进城未深,便见一条宽阔河流横亘眼前,河面波光粼粼,四周灯笼高挂,如繁星点点,倒映水中,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河畔之上,楼阁林立,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每一座楼阁皆似仙境般缥缈,灯火与月色交相辉映,更添几分神秘与妩媚。 楼阁之前,群芳争艳,无数女子身着华服,娇声媚语,笑语盈盈,不时向过往的路人抛去媚眼,调笑连连。 沈玦定睛观瞧,只见那些楼阁门前皆悬挂着招牌,上书“怡红院”、“红袖招”等字样,此类所在,竟有数十座之多,真乃烟花之地,繁华异常。 河中更有三艘大船,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水上宫殿。 船上人影绰绰,穿梭不息,莺莺燕燕的笑语声随风飘来,令人心驰神往。 沈玦身形英伟,面容俊俏,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独特气质。 他漫步于此,顿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那些女子见他风采照人,纷纷大肆调笑:“公子,何不前来共赏美景,品饮美酒,更有佳人相伴,如此良辰美景,岂可辜负?” 沈玦笑笑,没有理会。 他的目光缓缓投向河中央的那艘船,眼神中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只见那船头之处,摆放着一张精致的方桌,桌边围坐着三个人影。 而在这三人之中,竟有一个是沈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当沈玦的视线触及到那个人时,他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此人在此出现,那么高苓的离奇失踪恐怕就和她脱不了干系。 正当沈玦陷入沉思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来人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手中轻摇着一把精美的折扇,举手投足之间倒颇有几分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韵味。 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河中央的那艘花船,嘴角挂着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轻声说道:“兄台莫不是也想登上那艘花船一探究竟?” 沈玦闻言,微微一笑,回应道:“若我说是呢?不知兄台可有什么法子能够助我达成所愿?” “哈哈……”那人仰头大笑几声后,转头看向沈玦,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 他朗声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嘛,兄台想必是初到此地吧?” “要知道,这能够登上河中花船的人,可都是些非富即贵之辈啊,并非仅仅有钱便能如愿以偿的哟。” 说罢,他抬起手,遥遥指向中间的那艘花船,接着道:“且看这艘花船,其主人名叫玉玲珑,乃是这江陵城中当之无愧的第一花魁。” “她不仅容貌倾国倾城,才艺更是堪称一绝,引得无数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所以,若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或者特殊的门路,想要登上她的花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呐!” “说起这玉玲珑可不简单,不仅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而且极富才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武功修为也是深不可测。” 沈玦见他说得如此夸张,疑惑道:“这样的女子怎么陷身勾栏?” 那人忽然合扇道:“兄台你这个问题问对了,这玉玲珑与普通女子不同,她一直渴望找一个有缘人。” “而这勾栏之地,风流人物无数,也许在这里反而能够找到她的有缘人。” 沈玦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那人见他神情,正要说话,却见那艘花船船头有一侍女装扮的女子娇声喊道:“岸上的可是楚然楚公子?” 听到那侍女喊话,沈玦身旁的白衣青年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中颇有自得之意,他笑道:“兄台,这是在叫我呢!” 他隔河回道:“正在在下。” 那侍女道:“楚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多谢玉小姐相邀,在下有个朋友,可否一起上船来。” 沈玦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楚然,楚然回头看向沈玦,向他眨了眨眼睛。 那侍女没有回话,她转过头,似乎在征求玉玲珑的意思。 片刻之后,那侍女道:“楚公子,你和你朋友一起上船来吧!” 楚然转头道:“兄台,一起去吧!” 沈玦想了想,没有拒绝,他也想见见那个熟人。 第205章 琴艺无双 楚然轻轻一合手中那把精致的折扇,嘴角微微上扬,正准备跃上眼前那艘装饰华美的花船。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旁不远处的一人,朗声道:“兄台可要帮忙?” 沈玦目光落在楚然身上,见到他那跃跃欲试,该是要施展轻功登上花船。 他轻笑一声,回应道:“多谢楚兄美意,不过不必了。” 楚然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紧接着双脚猛地发力,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天而起,瞬间便跃起足足三丈高。 他的身形在空中灵活地翻转腾挪,仿若一只矫健的雄鹰,展开双翅向着花船滑翔而去。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眨眼间就已经稳稳地站立在了花船的前端甲板之上。 此时,花船上立刻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赞叹之声:“楚公子,好轻功!” 这声音婉转悠扬,恰似黄莺出谷,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与此同时,周围也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好轻功!真是厉害!” 听到这些赞誉,楚然脸上难掩得意之色,但还是礼貌地朝着四面八方抱拳行礼,谦逊地说道:“诸位过奖了,这点微末功夫实在算不得什么。” 说完,楚然将目光投向仍在岸上的沈玦,大声呼喊着:“兄台,快快上来吧!” 沈玦微笑着点了点头,暗自运起体内的长生真气。 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轻盈无比,仿佛能够随风起舞一般。 随即,他双腿轻轻一点地面,整个身体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优雅而迅速地朝着花船掠去。 沈玦此着并无出奇之处,周围之人顿时对他看低了一分。 不过待沈玦上了花船,船上几人均投来惊异的神色。 楚然摇头道:“兄台这轻身功夫真是让人惊叹,轻盈灵动,宛如天外飞仙,在下佩服。” 那方桌上有两男一女,其中一名男子也是赞叹道:“阁下举重若轻,凌空蹈虚,颇有道家飞仙之象。” 沈玦抱拳道:“谬赞了。” 那男子起身笑道:“阁下无需客气,两位既然是玉大家相邀,亦是我关某的客人,快请上座。” 说话的那名男子身着青衫,气息凌厉如剑,但性格却是温润如玉,待人如沐春风。 沈玦见他身配长剑,身上隐隐传来一阵凌厉剑气,又自称关某,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沈玦与楚然依序落座,楚然忽然开口,语带试探:“兄台自称关某,莫非便是那江湖中人称飞鸿剑的关鸿关大侠?” 男子谦逊道:“正是在下,飞鸿剑之名,乃是江湖朋友厚爱所赠,关某实不敢当此殊荣。” 言罢,他目光流转,落于身侧另一男子,介绍道:“这位乃是天元宗的高徒,余震兄。” “而这一位,”他轻抬手指,引向那名温婉女子:“乃是我的挚友,柳青青,柳姑娘。” 沈玦听到“柳青青”和“挚友”之后心中一动,心中略微思索,便已知晓此时所谓柳青青的情况。 关鸿随后将视线转向沈玦,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惑:“未知阁下高姓大名,可否赐教?” 沈玦淡然一笑道:“在下姓沈,单名一个玉字,青州人士,初来乍到,还望诸位海涵。” 关鸿闻言,连忙抱拳行礼:“原来是沈兄,真是幸会之至!” 自沈玦登船以来,余震始终沉默是金,未发一言,即便是关鸿介绍之时,也仅是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反倒是柳青青,目光不时偷偷掠过沈玦,眼底闪烁着几分疑惑。 关鸿亦察觉到了柳青青的异样,心中好奇,遂开口问道:“柳姑娘,莫非与沈兄曾相识?” 柳青青轻笑一声道:“只是觉得与一位故人有些许相似,却又有所不同,或许是我记错了吧。” 沈玦神色莫名:“也许不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匆匆一瞥,未曾记在心上。” 柳青青秀眉微蹙,再次细细审视沈玦,一时之间,竟陷入了沉默。 关鸿见状两人似乎有些渊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适时地岔开了话题:“诸位,今夜能请得玉大家出山,实属难得。”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满是期待:“玉大家琴艺超绝,还望能为我等抚琴一曲,以助雅兴。” “关公子有命,哪敢不从。”花船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沈玦向内瞧去,却被珠链遮住,无法瞧见那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不过仅仅瞧见侧脸,便已看出那女子的沉鱼落雁之姿。 稍息片刻,花船中传来一阵空灵悦耳的琴声,那琴声仿若潺潺流水,灵动而清澈,时而又如山间松风,呼啸而过带着雄浑之势。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在空气中跳跃、穿梭。 众人皆沉浸其中,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只见那女子玉指轻挑琴弦,身姿婀娜,随着琴音微微晃动。 其指法变幻无穷,快时如闪电撕裂夜空,慢时似白云悠悠飘过天际。 这琴音不仅入耳动听,更有一种魔力,能触动人心底最柔软之处。 那琴音似能描绘出一幅幅画卷,或是春日繁花盛开之景,或是秋夜明月高悬之象。 在场之人无不陶醉,连一向少言寡语的余震,眼神中也泛起了波澜。 关鸿更是听得如痴如醉,脸上洋溢着满足之色,口中喃喃称赞:“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呐。” 柳青青原本紧盯着沈玦的目光,此刻也完全被这琴音吸引过去,眼中满是钦佩。 一曲终了,几人仍自沉醉在琴声之中。 许久之后,众人回过神来,但全都不禁暗自惊叹,这般琴艺实乃生平仅见。 沈玦虽也觉玉玲珑琴艺无双,但他却隐约察觉到了那蕴含在琴音中的武道修为。 其中许多琴音中许多精微变化,若非浸淫多年,或者身负高深武功,绝不是那么容易能弹得出来。 此时,沈玦才知晓楚然所言非虚,玉玲珑确实武功修为不俗。 柳青青见沈玦思索不断,开口问道:“沈公子莫非懂得音律?” 沈玦看了柳青青一眼,笑道:“略懂,略懂!” 柳青青盯着沈玦,忽然笑道:“哦!既然沈公子懂得音律,不知可有幸得闻仙音?” 沈玦目光一闪,露出一抹神秘笑容,他道:“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 关鸿、余震和楚然几人都不曾想沈玦竟如此轻易同意,都有些愕然。 沈玦站起身来,朗声道:“玉小姐,可有洞箫?” “自然是有的,公子请稍等。” 片刻之后,一个侍女取来一只洞箫,递给沈玦。 沈玦接过洞萧,走到船头。他先试了几个音,清越之声便在水面传开。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吹奏起来。萧声一起,柳青青顿时心中一紧。 第206章 六欲道剑 起初,箫声似涓涓细流,轻柔而舒缓,仿佛诉说着山间静谧的故事。 那声音在水面上跳跃,引得水中鱼儿纷纷游近船边。 随着曲调渐进,箫声变得激昂起来,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又似狂风卷动山林。 众人眼前似浮现出刀光剑影的战场,热血沸腾。 而后,箫声再转悠扬,如同仙人驾云遨游天际,空灵缥缈。 沈玦身姿挺拔伫立船头,衣袂随风飘动。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随着箫声有了韵律,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其伴奏。 待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良久,船上众人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众人皆沉浸于沈玦那悠扬却暗藏锋芒的萧声之中,未曾察觉一旁柳青青的异样。 自初时沈玦的箫声袅袅升起,柳青青的面色竟苍白如雪,苍白中透着几分不寻常,周身热气蒸腾,细密的汗珠悄然爬上她的额头。 她眉宇间闪过一抹挣扎,仿佛正竭力压制着体内涌动的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一曲终了,关鸿眼尖,他率先到柳青青的异样,眉头紧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柳姑娘,你……莫非是身体不适?” 柳青青强颜欢笑,声音细若游丝:“突感身躯微恙,恐是旅途劳顿所致。” 玉玲珑闻言,轻声细语,温婉如春风拂面:“柳姑娘既感不适,何不至船舱内小憩片刻,以养精神?” 柳青青未加推辞,而且稍显急切:“如此,便劳烦玉姑娘了。” 言罢,她身形微晃,幸得一旁侍女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搀扶,匆匆往船舱深处而去。 关鸿目光中满是忧虑,温言嘱咐:“柳姑娘请安心休养,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 柳青青回以感激一笑:“多谢关公子,青青铭记于心。” 语毕,她匆匆踏入舱门,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沈玦凝视着柳青青离去的方向,眸中闪过一抹神秘精芒。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道:“诸位,沈某今日赶路颇感疲惫,先行告退,望诸位海涵。” 关鸿目送侍女将柳青青送入花船,见沈玦要离开,他开口道:“沈兄,明日在下城外飞云庄宴请诸位青年俊杰,还请沈兄务必到场。” 沈玦笑道:“早就听闻关兄的论剑大会,本想上门讨要一封邀请函,没想到今日得关兄相邀,实在是沈某的荣幸。” “关兄放心,在下定会如约而至。” 说完,沈玦与楚雄、余震一一告别。 随后,沈玦飞身进到岸上,闪身进入夜色之中。 关鸿见沈玦离开,他自语道:“这位沈兄不简单呐!” 楚然和余震亦是点头。 沈玦冒着夜色,缓缓朝着客栈走去,他心中暗暗思索方才试探刘青青,不,或者该说是卿青之举。 道心种魔大法是一种视万物为波动的玄妙功法。 武者所修炼的先天真气则是一种精微的波动。 而道心种魔大法修炼而成魔种更是一种凌驾于先天真气之上的玄妙波动。 沈玦将萧声的波动与魔种的力量结合,吹奏而出。 不断牵引卿青身上的先天真气,让她一直以来运行无碍的真气进入另一种路线。 卿青若是不管不顾,她体内真气便会进入岔道,导致她走火入魔。 如此一来,沈玦以魔种的玄妙,不断拨动卿青的真气运行,以致于卿青不得不全力以赴,不断去纠正体内的真气运行。 沈玦也由此得以窥见卿青的修炼法门,也洞悉了卿青的先天真气波动。 夜色如墨。 河畔的灯火渐渐熄灭。 花船上的众人一一告别,各自离开。 一处昏暗的巷子中,卿青面色凝重,看着眼前的神秘男人。 沈玦身着黑红长袍,脸上戴着一张黑色面具,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卿青。 他掌握了卿青的先天真气波动,在短距离内,卿青的行踪难逃他的魔种感应。 卿青看着眼前的神秘男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脸上再没有方才温婉的神情,她娇媚一笑:“魔尊大人降临,不知有何赐教?” 沈玦有些诧异卿青竟然一眼便道出他的身份,不过想到在红枫谷与缘空的那一场大战,随即释然。 不过他不知晓的是,魔尊之名早已传遍江湖中各门各派,尤其是魔门各门各派。 因此卿青见到他时,便能够一语道出他的身份。 沈玦嘶哑着声音道:“我难敢有什么赐教,你合欢宗胆子这么大,连我的人都敢动?” 卿青脸色微变,她疑惑道:“魔尊大人说什么?小女子听不太懂。” “卿姑娘莫不是在挑衅我的耐心?”沈玦身上气息凌厉。 卿青眼神闪烁不定,她思绪万千,忽然想起城中合欢宗的据点。 她深吸一口气道:“魔尊大人息怒,小女子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合欢宗纵然胆子再大,但绝不敢轻易招惹魔尊大人。” “定是下面的弟子不懂事,还请魔尊大人明示到底发生了何事,小女子必定给您一个交代。” 沈玦冷哼一声:“你们抓了我的手下,若今日不给我个说法,休怪我无情。” 卿青心中一动,暗自思忖片刻,她赔笑道:“魔尊大人误会了,这事并非小女子所为,而是宗里其他人胆大包天,惹到了大人手上。” “小女子定会将此事禀报宗主,并严惩涉事之人。” 她略一迟疑,终是启唇轻吐:“掳走大人下属之人,恐怕乃是我的师姐雪媚,其居所位于城西桂花巷中,周家米铺之内。” 沈玦听罢,双眸猛然间精光四射,神光熠熠,紧紧锁定了卿青。 卿青只觉心底涌起一股寒意,脸色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变。 沈玦那锐利如鹰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心房,窥见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而嘶哑,宛如苍鹰在九天之上发出的嘶鸣,令人心悸。 他猛然间身形暴起,宛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食指与中指并拢,犹如一柄无形的利剑,带着凛冽的寒意,遥遥指向卿青胸前的檀中穴。 卿青见状,心中惊骇万分,身形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她舞动身姿,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娇花,每一个动作都隐隐透露出无尽的诱惑之力,能够勾起人心底无尽的色欲。 那无尽诱惑之力中又暗藏凌厉杀机,隐隐有剑意纵横。 身处空中的沈玦笑道:“呵呵,六欲道剑?!” 他浑然不受影响,身形瞬息便至卿青身前。 卿青脸上更加骇然,情急之下,猛然一掌拍出。 这一掌她全力出手,掌风凌厉,小巷两旁房门被尽数拍碎。 可沈玦身形早已不见,他绕至卿青身后,感应到卿青真气运行节点,一指点出。 卿青体内真气被截断,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无法抵挡沈玦真气。 她顿时感觉有一道真气钻入她的体内,横行无忌,肆意破坏她的经脉。 她委顿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沈玦身形早已消失,夜色中一道声音传来:“不要在我的面前耍小心思,若是我没有找到我的人,你知道后果…” 卿青看着远去的沈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喃喃道:“如此,也值了…” 第207章 光暗之理 城西深处。 桂花巷,周家米铺。 夜色如墨,沈玦孤身矗立于米铺的幽暗之中。 米铺之内,深处一间密室,灯火璀璨,犹如白昼,微弱人声透壁而出,似蚊蚋嗡嗡,却又暗藏玄机。 沈玦闭目凝神,魔种之力瞬间澎湃,周身脉络尽皆贯通,周遭模糊景象如画卷般在脑海中徐徐展开。 密室之内,一男一女,端坐如松,面容神色,尽在沈玦心间浮现,清晰无比。 “……大人所托之事,进展如何?”男子声音浑厚,如雷鸣般在密室中回荡,隐隐透露出杀伐果断之气。 “无须担忧,一切尽在掌握。”女子声音甜腻软糯,勾人心弦。 “务必谨慎行事,若有差池,你我恐难逃大人责罚。”男子声音低沉,暗含警告,言及“责罚”二字,语气更是一颤,似乎忆起往昔恐怖之事,心有余悸。 “我自知轻重,已亲自查验,确保万无一失,大人定会满意。” 女子声音骤变,正经严肃,仿佛那神秘莫测的大人,其威严之盛,足以令人心生畏惧,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人的交代的事情不可耽搁,这里的事情办好之后,等待大人的指示。”男 “媚儿知道了!到时候还请烈哥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大人恩威并重,绝不会亏待手下的人。” “……” 沈玦在外听得眉头一皱:大人?! 这所谓的大人到底是何人?竟然让两人如此忌惮。 看两人的身份,那男人不是合欢宗的人,可如今两人却为同一人办事,沈玦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沈玦思索良久,正在继续倾听之时,站在阴暗处的沈玦脸色一窒。 脑海的画面中,女人已经脱掉衣物,攀上了那雄壮男人的胸膛。 她迅速拨掉了男人的衣服,露出男人那精壮的身体。 “雪媚儿…你…”男人道喘息声响起。 房内顿时春光一片,夹杂着男人与女人喘息哼哧之声。 沈玦无奈摇头,他沉吟片刻,不想打草惊蛇,正要离开。 忽然,房间的声音停了下来。 沈玦正觉不对,一道霸道拳意从房间内传来。 一道人影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撞破房屋墙壁,一拳朝着沈玦的脑袋轰来。 沈玦飘身后退,宛如风中残叶,随风而动,让那霸道的拳头落到空处。 拳头的劲风将沈玦所处的梁柱击碎,残木碎屑漫天飞舞。 一个高大的男人赤裸着上身,他浑身肌肉如龙蛇,看起来精壮无比。 下身仅用衣物随意束在腰间,挡住。 他见一拳未曾建功,变拳为掌,手掌挥舞间,见那残木碎屑纳入掌心,随后猛地一掌拍出。 这些动作仅仅是电光石火间便已完成,沈玦尚在空中。 他见那那些碎屑注满真气,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而来,不敢大意。 于空中身形微转,宽大的袖袍卷向那些带着凌厉杀机的碎屑。 正当此时,一道锋锐无比的剑气从他背后而来,直指他身后各个大穴。 这一道剑气正是绝妙的时机,此时沈玦处于一个真气运行的节点,体内真气空虚,遇到这种两面夹击,普通人恐怕难以幸免。 在此危机四伏之时,沈玦身形一折,运起体内真气迅速回满,回身将袖袍中的碎屑灌以无匹的真气挥舞而出。 沈玦身后偷袭之人本见就要得手,正暗自得意,却不料沈玦却还有此招。 她顿时翻身后退,避开了那刚猛无比的碎屑。 沈玦趁势站稳脚跟,看向侧身对着两人,后背却是面对米铺房屋。 他看向右侧攻击而立的人,那人是一个女子,与沈玦方才运用魔种之力“看到”的那女人长相一致。 那女人全身仅披着一层薄纱,神秘之处若隐若现,她肌肤胜雪,脸上红晕未退,似是春雨未歇。 沈玦心中暗道:此女应该便是卿青口中的雪媚! 他仔细打量眼前二人,心中暗道这两人配合倒是默契。 在沈玦打量两人的同时,两人也暗自打量着沈玦。 在看清沈玦的装扮之时,两人心中也是一凛,两人均暗道: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魔尊? 那高大男人脸色隐现忌惮之色:“阁下是谁?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沈玦无奈道:“我说我是来散步的,你信吗?” “阁下穿成这样散步,还这么晚,恐怕说出来没人信吧!”雪媚嗤笑道。 高大男人向雪媚递了一个眼神,他冷哼一声:“你无端闯入我的地盘,探听我等隐秘,我等决不能如此放你离开,阁下还是留下吧!” 沈玦嘴角微扬,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哼,就凭尔等二人,也想留住本尊?” 其言辞间,满是不屑与傲气,仿佛那二人不过是蝼蚁般微不足道。 高大男子与雪媚目光交汇,虽心中对魔尊敬畏三分,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不能让魔尊带着那“大人”的惊天秘密遁去无踪。 二人眼神如刃,气势如虹,同时踏前一步,气息交融,瞬间将沈玦的去路封得密不透风。 沈玦见状,魔种瞬间弥漫全身,他闭目凝神,细细感应着二人的气机。 片刻之后,他悠然开口,似是不经意间问道:“本尊心中有一惑,按理说,尔等二人绝不可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然而,你们不仅发现了我,还精准地锁定了我的位置,这实在让本尊百思不得其解。二位可否为我解惑?” 高大男子虽心存畏惧,但此刻也不免有些得意,他冷笑道:“魔尊大人也有不知之事?” 他抬手一指房梁上的灯笼,缓缓说道:“此间灯笼内的蜡烛,长短不一,材质各异,因此光亮亦有所不同。” 沈玦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房梁之上的几盏灯笼,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他叹息道:“原来如此,蜡烛随时间流逝,光亮之明暗亦会随之变化。” “我虽匿于暗处,但蜡烛光亮充足之时,仍能让我藏身之所光亮前后不同。” 沈玦自省道:“我自认藏匿得极为隐秘,却未料到光影之变对人的视觉影响。” 雪媚娇笑连连,声音如银铃般悦耳:“魔尊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能发现您的踪迹,正是此理。” 沈玦微微点头:“今日本尊确实受教了!” 第208章 米铺大战 高大男子道:“即使你是魔尊,也不能坏了大人的大事。所以…” 沈玦好奇道:“你所谓的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你如此忠心不二?不如你跟了我,武功秘籍,或是称霸江湖,随便你选。” 他摇摇头道:“武功秘籍?称霸江湖?这些都不是大人目标!” 沈玦奇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他神色奇异,笑道:“你不会理解的,所有人都不会理解。” “今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生离此地,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高大男子与雪媚对视一眼,当下两人便心领神会,一同朝着沈玦攻来。 高大男子身体一矮,身体缩作一团,后退蹬地,宛如灵猫,身体如同幻影,速度之快,竟有缩地成寸般的感觉。 而那拳力声势浩大,拳意如山,好似坚不可摧,无法匹敌。 雪媚娇躯舞动,身上薄纱飞舞,如雪的肌肤散发出异样的魅力,她浑身散发的气息竟引动沈玦自身气血翻涌。 沈玦紧皱眉头,高大男子的拳头已至胸膛,而自身气血不受控制竟让他无法凝聚精气神迎接那一拳。 他眼中异芒闪动,眼中似有异样的魔力,可摄人心魄。 他不慌不忙,翻身而起,躲过捣向他胸腹的一拳。 翻身而起的瞬间,他眼中厉芒闪过,精纯无比地道家真气化作无形无质的神意,挡住了雪媚的那无孔不入的欲念之剑。 雪媚娇躯一颤,她只觉自身的欲念之剑好似遇到了无欲无求,浑然不知世间七情六欲的得道真人,完全不起作用。 沈玦翻身向下,提聚迅速回复的长生真气,一掌拍下。 高大男子仰头怒吼一声,一拳向上挥出。 “嘭…” 高大男子顿时矮了十数寸,他的双腿陷入脚下砖石之中,浑身劲气四散。 铁掌的刚猛让他感受遇到了坚不可摧的石墙,而那刚猛劲气中千变万化的劲气,更是让他防不胜防。 他心中凛然,不得不以强绝的内家真气卸去体内肆虐的劲气。 沈玦借高大男子的掌力,再次翻身而起,跃至房顶。 他方才站稳身体,身后隐秘处有六道性质各异的剑气分别指向他的身后大穴。 沈玦暗自诧异,他不知是那雪媚始终能猜算到的想法,还是和那高大男子天衣无缝的配合,竟让他生出处处受制的感觉。 此时的雪媚心中无比疑惑,魔尊的大名他们也是听说,不曾真正见识过。 但从魔尊能够与缘空和尚抗衡的的手段来看,自然是宗师级高手无疑。 也是如此,她和秦烈才会如此忌惮,全力施为,欲将沈玦留在此地。 可如今看来,沈玦的手段似乎并不像江湖中传闻那样,有在红枫谷大杀四方、所向披靡的那般魔威盖世。 她哪里知道沈玦与郁南星决斗之后,魔道真气散尽,如今已经重练道家无上宝典长生诀。 他欲将道家功法修至与道心种魔大法比肩的层次。从而踏入魔变之境,进入道心种魔大法中魔心种道的无上妙境。 长生诀虽练气极快,加之真气回复之快世所罕见,但沈玦练功时间极短,如今能与两个堪比宗师级高手打得有来有往已是难得。 沈玦感受雪媚六欲道剑的剑气,他身形微动,双手手指快速弹动。 黑暗中,沈玦指尖长生真气化作绕指剑气,剑气又织成剑网,向后方笼罩而去。 绕指柔剑乃是沈玦剑法入微,剑道与郁南星决斗之后再进一步之后,结合御气天罗领悟而得。 那剑网将雪媚的击出的剑气悉数网罗,一道剑气网护在他身后。 雪媚的剑气打在剑气网之上,只泛起一阵涟漪,却无法透过剑网伤到雪媚。 雪媚见那剑网,只觉头皮发麻,她没想到沈玦除了魔功高深莫测以外,剑道修为也有如此高深的境界。 两人比剑之时,高大男子已跃上屋顶,他抓起屋顶瓦片,猛的一掷。 那瓦片被灌以真气,如暗器般向着沈玦呼啸而去,速度极快,带着一股破风之声。 沈玦耳听八方,察觉到高大男子的动静,却并未慌乱。 他体内长生真气运转,脚步轻轻一侧,身子如同鬼魅般向左平移数尺。 那原本要击中他的瓦片擦身而过,直直插入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沈玦趁着躲避瓦片的间隙,左手一挥,剑网上的真气猛地向前弹射而出,化作一道道细小的剑气射向雪媚。 雪媚面色一变,手中疾射出剑气,剑影重重,将那些细小剑气一一挡下。 然而,每挡下一道剑气,她手臂便传来一阵酥麻之感,心中暗惊沈玦这看似随意一击竟有如此威力。 此时,那高大男子趁沈玦对付雪媚之际,如苍鹰般跃起,从沈玦头顶俯冲而下,双掌运足功力,朝着沈玦头顶拍落,掌风呼啸,似要将沈玦置于死地。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然间,他足下一顿,屋顶房梁竟不堪他这一跺之威,轰然断裂。 他身形如同断线风筝,径直向米铺房间内凌空坠去。 那高大男子万没想到沈玦竟有如此奇招,一时之间,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全然出乎了他的预料。 然而,掌势已如离弦之箭,势不可挡,他索性借着沈玦跺脚震开的破洞,又添几分真力,掌心雷动,全力向下轰击。 沈玦身形未落,已先声夺人,挥手间,房间内的灯烛仿佛被无形之力掐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他却不慌不忙,右手缓缓抬起,以指代剑,长生真气犹如涓涓细流汇聚于指尖,闪烁着淡淡荧光。 刹那间,他迎着那如泰山压顶般落下的双掌,指尖剑气如龙,破空而去。 那高大男子只觉一股磅礴剑气扑面而来,心中大惊,想要收掌已是不及。 只能强行运转全身功力,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轰”的一声巨响,剑气与双掌相交之处爆发出强烈的气流,整个米铺都剧烈摇晃起来。 那高大男子虽挡住了这一击,但双臂已然麻木,气血翻涌。 黑暗中,沈玦露出一丝神秘笑容… 第209章 米铺地牢 “嘭…嘭…嘭…” 碰撞之声震耳欲聋,自米铺深处传来,犹如两头远古巨兽在黑暗中激烈交锋,震撼人心。 米铺之内,尘土飞扬,昏暗无光,如同迷雾笼罩的深渊。 雪媚伫立于门前,秀眉紧蹙,心中虽有千般焦虑,却不敢轻易踏入其中。 她思忖片刻,银牙紧咬,正欲挺身而入。 忽然间,米铺之内狂风骤起,窗棂破碎,一道人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雪媚见状,花容失色,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掠出,将那倒飞而出的高大男子稳稳接住。 她定睛一看,惊呼出声:“秦烈?” 此时秦烈面色惨白,嘴角溢血,急促地喘息道:“快……走!” 言罢,便似力竭般昏迷过去。 此时,沈玦悠然自得地走出米铺,一脸从容不迫。 雪媚怒喝一声,身上薄纱瞬间飞舞而起,化作漫天锋利的丝线,如同万箭齐发,直取沈玦。 薄纱离体,雪媚身上已无遮体之物,她身姿曼妙,肌肤胜雪,正是风光无限。 然而,沈玦却没有时间去欣赏那美好事物,那些丝线如同利剑在喉,危机四伏,不容他有丝毫分神。 沈玦飘然而退,指尖轻点,一道道真气从他手中疾射而出,将那些丝线一一打落。 雪媚见沈玦后退,抱起秦烈,起身跃入黑暗之中逃遁而去。 不料沈玦身形如电,眨眼间,或击落,或避退,竟毫发无损的躲过了那些丝线。 “雪媚姑娘,何必如此心急要走,。”雪媚身后,沈玦悠然的声音传来。 雪媚心忧秦烈伤势,不敢停留,夺路而逃,她美目含煞,咬牙切齿道:“你使诈伤了秦烈,大人定不会饶你。” “使诈?”沈玦嗤笑一声:“我需要使什么诈?” 那秦烈不知,沈玦的肉身经过太阴炼体淬炼,早已不是肉体凡胎,他的肉身堪比道家修行的金身。 黑暗的米铺中,沈玦直接以拳对拳,以快打快。 沈玦肉身无双,比起秦烈的横练功夫有过之而无不及,场面几乎是一面倒。 未过片刻,秦烈便被沈玦打得气血翻涌,身受重伤。 秦烈惊骇于沈玦的神秘莫测,不敢停留,不得不以受伤换取逃生的机会,于是便有了他被沈玦击飞出米铺的一幕。 雪媚抱着秦烈在黑暗中飞速逃离,她感受着身后那股强大的压力逐渐逼近,心中焦急。 而沈玦则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赶着,同时还不忘调侃道:“雪媚姑娘,你带着这么个累赘怎么可能跑得远呢?” “依我看,你倒不如乖乖放下他,或许本尊心情好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雪媚银牙紧咬,怒目圆睁,但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减缓。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喊道:“这米铺之中设有机关,只要触动便能打开通往一个地牢的通道,地牢里面关着你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 沈玦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发出一阵嗤笑声:“哼,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本尊向来不喜欢到处去找东西,还是由你亲自带我前去比较妥当些。” 雪媚银牙紧咬:“我们闹了那么大动静,会有人将那些人带走,你若不及时去,即使你捉住了我们,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人。” 沈玦闻言皱眉,他不知雪媚所说真假,但若是确有其事,耽搁了找人的时机,恐会再生其它事端。 他脑海中闪过高苓的面容,心中暗叹一声。思索再三,他没有停住脚步,反而速度更增几分,直至雪媚三丈之距。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一道奇异的力量从他指尖疾射而出,直奔雪媚的后背。 那道异芒极快,眨眼间便击中雪媚的后背。但奇怪的是,雪媚似乎并未受伤。 前行雪媚感应到身后沈玦靠近,眼神大变,立即便要反身回击。 不过她并没有感应到沈玦出手,仅仅只是觉得后背一麻,却没有其他异常。 她转身身来,却见沈玦飘然而退,没入黑暗之中,一道声音传来。 “若是我没有找到我的人,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雪媚见沈玦退去,长出一口气,她冷声道:“下次若是遇见,我定会报今日之仇。” 周家米铺中。 沈玦在米铺里慢慢踱步,眼睛却在四处探寻着可能存在的机关。 周围弥漫着大米的香气,混着些微的尘土气息。 米铺的墙壁有些年头了,土黄色的墙面有几处斑驳,角落里结着蜘蛛网。 终于,在一个堆放着破旧米缸的角落,沈玦发现了一块地砖与周围稍有不同。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手指轻轻在砖缝间摸索着,果然触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他用力按了下去,只听一阵轻微的“咔咔”声,米缸缓缓移开,一道暗门出现在眼前。 沈玦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地道。 地道里阴暗潮湿,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着,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脚下的地面有些泥泞,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不多时,一个地牢出现在眼前。 牢房是用粗大的铁栅栏围成的,里面关押着几个少年少女。 沈玦的目光快速扫过,最后落在了高苓身上。 高苓本来是一个充满灵性、活泼动人的少女,她平日里总是神采飞扬。 此时此刻,她的形象却与往日大相径庭,头发凌乱,衣衫也有些许破碎,显得颇为狼狈不堪。 与她一起的还有几个少年少女,同样也是一个个眉清目秀、气宇轩昂。 他们或英俊潇洒,或美丽动人,每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不过此刻这些年轻人的眼神之中全都流露出深深的惊恐之色以及难以掩饰的疲惫之感。 沈玦看着这些少年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仅凭感应,沈玦便知道这些少年少女均是钟灵毓秀之人,亦可以说是天才。 “这是合欢宗要的人还是那所谓大人要的人?” “他们要这些人有何用?”沈玦皱眉,暗自思索。 随后,沈玦走到地牢之前,那些年轻人被突然出现的沈玦吓了一跳,慌忙挤作一团,眼中满满都是警惕之色。 “你是谁?”一个少年颤声问道。 “你们可以走了。”沈玦冷漠道。 沈玦双手握住铁栅栏,用力一扭,“哐当”一声,铁栅栏被扭断,牢门大开。 许是沈玦此时的装扮过于怪异,那些少年少女互相对视一眼,却没有任何动作。 沈玦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向外走去。 少年少女们先是一愣,互相对视一眼后,试探着走出了牢房。 第210章 神秘势力 夜色如墨,沈玦不理会那几名少年少女,他身形一闪,已悄然离开米铺,融入了那无边的黑暗,宛如暗夜中的魅影,默默注视着那群少年的行踪。 少年少女们逃出地牢,仿佛重获新生,纷纷离开,踏入了夜色深处。 高苓与一名少女似乎是一道,她们并肩而行,渐渐向城外远去。 沈玦目送他们离去,方从暗影中缓缓步出。 他驻足片刻,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随后,他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跟在了高苓二人的身后,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 高苓身边的女子,名为苏欢欢,此时的她心中波涛汹涌,震惊难抑。 那神秘莫测的魔尊,为何会突然现身于此,更出手重创了秦使者? 在米铺之中,她亲眼目睹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雪媚带着秦烈仓皇逃遁,而那位之尊的魔头,则紧追不舍,消失在视线之外。 她虽不知雪媚二人的最终命运,但料想必定凶多吉少。 她本想趁此机会,将地牢中人转移,却未料到沈玦去而复返,令她措手不及。 情急之下,她灵机一动,扮作被抓的少年少女,企图蒙混过关。 此刻,苏欢欢挽着高苓的手臂,心中焦急如焚,思绪纷至沓来,脸上却强作镇定。 高苓察觉到苏欢欢脸色凝重,沉默寡言,手臂微微颤抖,以为她受到了惊吓,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她本来也有些惊恐,但她见苏欢欢如此模样,心中有了比较,顿时没有那么害怕了。 她暗自想,任何人遭遇此事,都难免心生恐惧,更何况是苏欢欢这样柔弱无力的普通女子。 苏欢欢向高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本是一户寻常人家的女子,不通武艺,身娇体弱。 高苓闻言,温柔地安慰道:“欢欢,我们已经脱险了,你不必如此紧张。” 苏欢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高苓,放心吧,我没事。” 然而,她心中却警惕万分,功力凝聚于双耳,时刻感应着四周的动静,生怕那神秘莫测的魔尊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夜色沉沉,月隐星匿,苏欢欢与高苓二人已悄然出了江陵城。 见四周并无尾随之徒,苏欢欢心中那块巨石终是缓缓落地。 步出城门,高苓关切之言随风而至:“欢欢,夜黑风高,行事诸多不便。不如你暂随我至镖队,待明日天亮,再设法送你回家。” 苏欢欢心中却如明镜,已知高苓乃镇远镖局总镖头之女,她暗自思量:若随你入镖队,我何处寻得下手良机? 眼见魔尊并未追踪至此,苏欢欢索性卸下伪装,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冷笑道:“呵呵,真是可怜,高苓啊高苓,你行走江湖多年,怎还如此轻信于人?” 高苓见苏欢欢态度骤变,心中疑惑丛生,忙问道:“欢欢,此言何意?” 苏欢欢嘴角微扬,身形一闪,指尖轻点,高苓的穴道瞬间被封。 她轻笑一声,捏了一把高苓的脸道:“真是个可爱的人儿!” 高苓只觉头脑一片混沌,完全不明所以,如同坠入迷雾之中。 苏欢欢眼中闪过怜悯之色,正欲抱起高苓离去,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你欲去往何处啊?”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苏欢欢背后传来。 苏欢欢身形一僵,一股寒意自心底涌出,直冲天灵。 未及她反应,眼前一黑,便已失去了知觉。 黑暗之中,苏欢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恶鬼紧紧追赶,无尽的恐惧将她淹没。 猛然惊醒,方知原是梦魇一场。 然而当她睁开双眸,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前赫然坐着一个身披黑红长袍,戴着黑色奇异面具的男子。 苏欢欢心中一沉,暗自悔恨:宁可长睡不醒,也不愿面对此等恐怖之人。 沈玦目光如炬,奇异光芒闪烁其中,他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幽冥之地,幽幽响起,令人心悸不已。 “醒了?” 苏欢欢很想装睡不醒,但她知道若真的如此,恐怕下一刻她真的会长睡不醒。 她猛地挺身而起,双膝跪地,高声呼道:“魔门合欢宗后辈弟子苏欢欢,叩见魔尊大人!” 江湖间流传,魔尊集幽冥教与天罗教两家之长,是魔门前辈中的高人,威名赫赫。 苏欢欢自称魔门后辈,意在让沈玦念及前辈身份,手下留情,莫要对她这后辈痛下杀手。 沈玦目光如炬,盯着苏欢欢,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冷声道:“你不用攀附,我若要取你性命,管你合欢宗还是本门之人,皆难逃一死。” 苏欢欢被道破心机,却面不改色,她神色肃穆,恭声道:“晚辈岂敢攀附,前辈乃魔门高人,怎会与我这后辈为难。” 沈玦缓缓起身,袖袍轻挥,猿臂舒展,宛如降世,气势逼人。 苏欢欢心中一紧,暗想逃遁,但直觉告诉她,此时绝不能有丝毫异动。 沈玦走到苏欢欢面前,蹲下身来,竟似毫无防备。 他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苏欢欢的脸颊,学着她的语气笑道:“真是可人儿!” 苏欢欢只觉一阵悚然,但随即发现沈玦的手指宛如玉石,丝毫不见老态,心中不禁暗自惊疑:魔尊难道竟是个年轻人? 这个念头一起,她心中便如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若魔尊真是个年轻俊杰,且对她有意,她该如何应对? 她凝视着沈玦那双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眸子,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奇异香气,忽然间心跳加速,脸颊绯红。 尽管心中思绪如潮,但她仅仅只是一瞬的失神,便脸色绯红地低声道:“大人……” 话音未落,她只觉头脑一阵眩晕,精神飘飘乎乎,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两人身影。 一坐一站,一问一答,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 “你究竟为谁效力?”沈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秦烈使者。”苏欢欢的声音如梦似幻,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秦烈属于哪一门哪一派?”沈玦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 苏欢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在昏沉的意识之中。 第211章 大会开始 许久之后,苏欢欢忽地从沉睡中惊醒,犹如梦魇缠身,挣脱不得。 一瞬之间,方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她的心扉。 她定睛望向眼前那位神态自若、气定神闲的沈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仿佛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鬼魅。 那强行控制人心,让人吐露心中秘密的诡谲手段,更是让她心里直冒寒气。 她心存一丝侥幸,声音颤抖,支吾着问道:“我……我究竟说了些什么?”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道:“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已和盘托出,无一遗漏。” 此言一出,苏欢欢心如死灰,她深知背叛那位大人的后果,一时之间,恐惧如寒冰般侵蚀着她的心房。 沈玦见她如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循循善诱地道:“你若肯投靠于我,我自会保你周全,让你免受那人的追杀。” 苏欢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然而,这光亮很快又黯淡下去,她担忧地道:“你真的能护住我?那位大人神通广大,手段残忍,常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沈玦负手而立,自信满满地道:“我自是有我的法子,你只管放心便是。” “想必你也听过我的传闻,你口中那位大人虽厉害,但也不过是个大宗师罢了!” “我假以时日,必能突破大宗师之境,我必能与他一较高下。” 苏欢欢神色暗淡,她摇了摇头,苦涩地道:“您不了解那位大人,他神通广大,手下能人异士无数,绝非简简单单靠武力就能对抗的。” 沈玦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一抹杀机涌现:“他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你如今已经背叛了他,让我知道这些隐秘,你便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苏欢欢感受到沈玦眼中的杀意,她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魔尊大人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今后小女愿鞍前马后,追随大人左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玦微微点头,挥挥手道:“很好,起来吧!” 苏欢欢起身,站立一旁,她欲言又止,心中有诸般疑问,但又不敢提起。 她虽投靠沈玦,但心中却是仍旧怀疑她究竟说出了多少。 不过不管沈玦知道了多少,就仅仅是她记忆中说的那几句话便已然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除此之外,她知道若是她不应允,恐怕今天根本走不出这个房门。 所以她不得不遵从于沈玦,但她心中并无什么忠心不二的念头,若是有一天她被迫要背叛沈玦,她也毫不犹豫去做。 沈玦隐隐猜到苏欢欢心中所想,但他丝毫不在意,苏欢欢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他根本无需在意。 此时,他根据苏欢欢提到的部分秘密,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计划。 苏欢欢看着沈玦左右踱步了许久,似乎是有什么难解的疑惑,她试探着问道:“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沈玦转头看向苏欢欢,眼中狠厉的神色将她了一跳,她不由得有些后悔不该提这一茬。 沈玦道:“我确有一事需要你去做,你且听好。” 苏欢欢虽想拒绝,但却没有那个胆子。 随后,她便听到蚊蝇般细小的声音传来,却是沈玦轻声吩咐她要去做的事。 苏欢欢越听脸色越是苍白,她深知若是按照沈玦的吩咐去做了这一件事,那以后将再也没有辩白的机会了。 沈玦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欢欢,他道:“此事你若是办好,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在暗中帮你,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出手。” 苏欢欢暗道厉害,沈玦此话虽说是要帮她完成那件事情,其实也表露出他会一直暗中盯着她,让她好自为之。 苏欢欢银牙一咬,强笑道:“大人放心,此事我必然完成。” 沈玦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挥挥手道:“很好,你去吧!” 苏欢欢心中本有无数疑惑,但深知此时不宜表露,她没有多说,躬身后退,离开了房间。 沈玦见苏欢欢离开,移步窗前,看着苏欢欢离开客栈,没入黑暗中。 苏欢欢离开刚出客栈大门,便感受到了背后那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不由得她发现不了,那道目光宛如实质,好似利剑一般悬在她的背后,她身上寒毛直竖,脚步加快,步入黑暗之中。 可即便进入了黑暗,而且她转向巷子深处,她仍旧感觉那道目光盯着自己,并不因为黑暗或有阻拦就感受不到。 她深切的感受到了沈玦的诡异强大,不敢再掉以轻心,抓紧向着城中某处而去。 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翌日,晚间。 江陵城外,飞云庄。 庄内,楼阁亭台错落有致,宛如一幅精妙绝伦的画卷,而庭院之中,更是栽满了世间罕见的奇花异草,香气袭人,引人入胜。 飞云庄庄主与玄心剑派情谊深长,特此将这座庄院慷慨借出,作为论剑大会的盛大地点。 随着夜色渐浓,飞云庄内灯火通明,犹如白昼,映照出一片繁华景象。 庄门之前,两排庄客身姿挺拔,恭敬肃立,迎接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武林宾客。 各门各派的青年才俊络绎不绝,他们身着五彩斑斓的服饰,手持各自门派的标志性武器,有的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有的冷峻孤傲,不怒自威。 庄内大厅之中,数十张圆桌整齐排列,桌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论剑大会虽尚未正式拉开帷幕,但各派人士已纷纷入场,开始互相寒暄问候,气氛热烈而融洽。 场中皆是英姿飒爽的青年俊杰,沈玦目光所及之处,不仅见到了曾邀他共游花船的楚然,还意外地发现了几位“老熟人”。 譬如那边埋头苦吃、不顾形象的宁东阳,温婉贤淑、气质如兰的卿青,皆在人群之中。 而卿青身旁,则是昨晚沈玦吩咐去办事的苏欢欢,不过此时的她眉头紧皱,似乎心情不佳。 不过,更令沈玦感到意外的是,出身昆仑圣地、性格古灵精怪的杜红菱,以及那位疑似来自小雷音寺的神秘僧人缘空,竟然也现身于此。 第212章 杀人偿命 大厅内气氛浓烈,许久之后,关鸿缓缓现身,他一身黑色劲装,立于大厅前方。 关鸿抱拳向众人行礼,朗声道:“各位江湖同道,今日关鸿有幸邀请各位来到飞云庄参加论剑大会。” “此会旨在以剑会友,探讨剑道,不论胜负,只求尽兴。” “今日有幸,邀请到了昆仑圣地的红菱仙子和大禅寺的缘空圣僧。” 此言一出,大厅内众人纷纷望向杜红菱和缘空,或抱拳行礼,或躬身点头,以示尊敬。 亦有人露出奇异之色,多有探究之意,以及跃跃欲试的神色。 杜红菱此时亦不再一副古灵精怪的神态,改为端庄优雅的高门大派弟子模样。 而缘空此时却丝毫没有一副高僧的样子,反而是一副酒肉和尚的模样。 他身上仍旧穿着破旧衲衣,一副邋遢的样子。 此时,他正认真品尝着酒肉,似乎心情极好,时不时咂吧着嘴,评头论足,十足一个贪吃食客。 与他坐在一旁的青年俊杰,看到他如此模样,纷纷侧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若非关鸿点破他的身份,谁也不会想到他竟然是名震江湖的缘空圣僧,反而会认为他是来蹭吃蹭喝的假和尚。 沈玦也有些讶然,他认识缘空的时候,缘空确实是江湖人所认为的那种高僧做派,虽穿着破烂,但气度不凡,却没有想到如此离经叛道,荒诞无稽。 “不过,缘空倒也是有趣!”沈玦心中暗道,缘空的形象渐渐和他记忆中那个形象重合起来。 缘空见众人看向他,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咧着牙向四周众人道:“各位,今天的酒菜属实不错,可不要浪费了,至于剑道不剑道的,吃饱喝足了才有心思谈!” 众人哑然失笑,却没有一人敢去嘲笑他,因为他的武道修为和出身已然向世人昭示,他的行为并非是无的放矢。 关鸿立于大厅正中,轻咳一声道:“闲话少说,今日论剑大会之前,关某有一事告知。” 他眼神凝重,巡视一周,缓缓道:“昨夜,我得到消息,江陵城中,出现了魔门之人,我深夜前往,与之大战一番,将其擒下,本想将之斩于剑下,但念及今夜有此盛会,便姑且暂留她性命一日。”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场中顿时议论纷纷。 “不知关兄擒下的魔门那一号人物?”一个灰衣壮硕青年忽然问道。 关鸿奇异一笑,他轻笑道:“说来各位可能不信,关某擒下的乃是臭名昭着的合欢宗雪媚!” “雪媚?!” 一众惊讶之声传来。 “可是那号称血狐的雪媚?”那壮硕青年有些怀疑。 “正是此人!” 关鸿点点头。 见关鸿承认所擒之人身份,场中顿时有些沉默。 不过顷刻之后,更多的议论之声传来。 “哈哈,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终于落到我等的手里!” “我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一个青年俊杰咬牙切齿道。 沈玦有些惊讶,他虽知晓合欢宗名声不佳,行为浪荡,行事更是狠辣,却没想到竟如此让人记恨。 随后他看向卿青,心里暗自揣测她是否也是如此。 “关兄,你既已擒下那蛇蝎女人,你如何打算?” 一个青年朗声问道。 关鸿大义凛然,肃然道:“自然是交由各位处置了!” “关兄高义,我兄长为其所害,若能让我报此仇此恨。将来关兄若有差遣,在下愿效犬马之劳。”一个少年恨恨道。 关鸿严肃地点点头,他留下雪媚的性命,要的就是今日,他将雪媚交到众人手里,不仅能得大义,还能挟此恩,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他大手一挥,一旁站立的飞云庄庄主何鹏立刻会意,他大喊道:“来人,将妖女带上来。” 不多时,两个小厮装扮的汉子将一个女子押了上来。 此时的雪媚早已没有了沈玦见她的那样亮丽光艳,她身体疲软,那两个小厮放开她时,只能勉强站住身形。 她头发凌乱,衣衫破碎,脸色苍白,眼里透着迷茫和疲惫之色。 待到了大厅,她眼睛巡视一周,似是要在众多人中找到熟识之人。 待看到卿青和苏欢欢之时,她的眼中明显有些许意动,露出一丝精光,但随即便黯淡下去,恢复如初。 沈玦一直观察着雪媚,想要看一下她见到卿青和苏欢欢的反应。 他见雪媚便知几人之间有所隐秘,但一时之间却未曾想通。 众人见雪媚模样,确定她便是那臭名昭着的“血狐”,一时之间大厅内议论纷纷,紧接着便是“荡妇”“淫妇”等不绝于耳的辱骂喝问之声。 雪媚听着这些刺耳的辱骂声,眼里渐渐有了人色,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嘲弄之色。 那些人本想见到她的神情,越加愤怒,均是摩拳擦掌,想要动手,可奇怪的是,一时之间却没有人动手。 雪媚见状,脸上嘲弄之色更浓。 关鸿皱眉,他跨步上前,脸色肃然道:“江湖之人,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你曾勾引我派弟子,将其吸尽元阳而死,我本应杀你,以报此仇,但今日你仇人甚多,我取你一臂,算是报了此仇,以免其他人没有报仇的人。” 话音刚落,他凌空一招,东北之中一名男子长剑越过众人,宛如灵蛇一般蜿蜒盘旋,落入他的手中。 随后众人只见剑光一闪,雪媚一声惨叫,一条断臂横飞出去,掉落在地。 关鸿随手一挥,那柄长剑复又归鞘。 众人见此一手,不禁惊讶于他的剑道造诣,亦惊讶于他直接出手。 众人虽记恨雪媚,但因她乃是魔门合欢宗的人,寻常人即使想要报仇,也不敢轻易出手,否则自身难保。 世人做事,皆求利于自己,何况是深谙人心险恶的江湖人士。 雪媚被斩一臂,痛得额头冷汗直冒。她嘴唇发白,浑身发抖,但眼神却凌厉异常。 她捂着断臂处,嘲笑道:“呵呵呵,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道貌岸然之辈,你们那些死在老娘肚皮上的短命鬼,老娘手指头一勾,他们便喜滋滋地爬到老娘的床上,这样的人也配为正道。” 她眼神似要喷火:“我呸!他们都是死有余辜,合该成为老娘练功的炉鼎。” “哈哈哈,他们能在极度欢愉之时去死,是他们的福分。” 她状若癫狂,疯笑道。 她自知今日无法善了,好似要发泄出临时前的不满和恐惧。 场中一阵沉默。 先前问话的青年一脸冷漠,他走到雪媚身边,举起手中剑,刺进雪媚的胸膛,他冷漠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一剑没有要了雪媚的命,她面色越发苍白,眼神也因那一剑变得格外恐惧。 一人越众而出,寒光一闪,雪媚的头颅飞起,滚落在地。 那人正是余震,他冷漠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今日杀她,你们若觉得不对,来找我,我随时奉陪!” 场中一片寂然。 第213章 大会暗流 纵使出了雪媚这一件事,论剑大会却没有丝毫影响,依旧如常举行。 关鸿再次客套了几句:“今日关某希望能够借鉴诸位剑术高手,以剑道相互砥砺,寻求突破宗师之境的契机。” “既然是互相借鉴,我玄心剑派自然不能藏拙。” 他转向一旁侍立的一名青年剑手,再次道:“这位是我的师弟,名为王天尧,今次便由他来抛砖引玉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王天尧立刻行至大厅正中,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刚毅,剑眉入鬓,双眸深邃有神,显然无论是内家还是外家功夫都不同凡俗。 王天尧面色冷峻,他手执长剑,行了一礼,开口道:“在下玄心剑派王天尧,有谁来赐教!” 场中众人闻言,均是对视一眼,却没有任何动静。 关鸿见状道:“凡首胜王天尧者,可入我玄心剑派一观飞仙玉壁。”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飞仙玉壁乃是玄心剑派建派根基,它可长留剑道修行有成者之剑意,后辈弟子可观之,以借鉴前辈高人的剑道精义,触类旁通,修成自身剑意。 飞仙玉壁乃是消耗品,每有一人触发一次便会消耗剑壁之上的剑意。 因此就玄心剑派门中弟子也仅有修为高深者或立大功的弟子才有观看飞仙玉壁的机缘。 关鸿此言竟将飞仙玉壁观看的机会让出去,让大厅之中众人有些怀疑。 “关兄此言可能当真?”一名青年剑手问道。 关鸿斩钉截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有了关鸿的承诺,众人无不相信,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沈玦见王天尧渊渟岳峙,气度不凡,眼中隐隐有精光闪烁,显然是一个高手,恐怕想要赢下王天尧不是易事,大厅内能稳赢王天尧恐怕寥寥无几。 率先上场的乃是一名青年,名为林羽。他手持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剑刃锋利无比,仿佛吹毛断发。林羽步伐轻盈,像一只灵活的燕子,几个箭步就跃到了场中央。 他朝着关鸿拱手行礼:“王兄,小弟林羽前来讨教。” 王天尧微微点头,拔剑出鞘,刹那间,一道银光闪过,他的剑似有灵犀,嗡嗡作响。 两人剑来剑往,林羽剑法灵动,剑招如同春风中的柳枝,变幻莫测,如同柳影随风,刺向关鸿的面门。 王天尧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他不慌不忙,脚下步伐沉稳,身子一侧,避开这凌厉的一剑,反手一剑刺向林羽的肋下,剑势极快,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林羽连忙回剑格挡,“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可几回合下来,林羽便已不敌,渐渐不敌,王天尧的剑招愈发凌厉,他每一剑无论是剑意剑术都妙至毫巅,林羽根本无法抵挡。 数招之后,林羽一个不慎,被关鸿的剑尖抵住了咽喉。 “承让了。”王天尧收剑入鞘。 林羽脸现失望之色,退到人群之中。 接下来,又有剑手上场,各展绝学。 但王天尧皆从容应对,未尝一败。此时众人在高看王天尧一眼,不敢轻视于他。 关鸿看着场中的比试,眼中难掩失望之色。他打量了一下其中对他有帮助的那几人,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上场比试的想法。 沈玦倒是饶有兴趣比试,他的剑术无疑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之境,但其中许多新奇的招式仍可给他灵感,供他参考。 宁东阳虽仍旧一副吃喝模样,但眼中却也盯着场中的比试,就算杜红菱和缘空也时不时点头,可见也是颇有感悟。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如此,苏欢欢便是一个例外,她并非修炼剑术之人,瞧着无聊,便想着要溜出去。 于是趁着众人集中精神观看比剑,悄悄溜之大吉。 不料她刚刚出了飞云庄大门,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袭来,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刚迈出的脚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了半空。 那种感觉,就像昨晚在客栈被魔尊那双深邃而可怕的眼眸凝视时一样,让她如芒刺在背。 就在这时,一个飘渺不定,仿佛从虚空深处传来的声音,冷冷地在她耳畔响起。 “交给你的事情可曾办好了?” 苏欢欢脸色僵硬,强自镇定,她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 “很好!”那声音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紧接着又说道,“现在,还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苏欢欢静静地等待着,直到许久之后,她才感觉到那种如同利剑高悬的压迫感逐渐消散。 她缓缓转过身,凝视着身后的黑暗,那里空无一人,那人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无影无踪,连一丝轻微的波动都未曾留下。 再次升起一阵寒意,魔尊的诡异再次让她有了更深的感受。 大厅内,沈玦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运气调息,恢复真气。 他利用隔空传音之法将自己的声音投递到苏欢欢所处之地,实为一种高深真气运用之法,和普通的传音之法却又不同。 他不仅将声音传了过去,甚至连自身神意也传递了过去,因此苏欢欢会误以为沈玦就在她的身后。 其中所涉及到境界不仅仅是功力深厚就能做到。 无论是先天真气运用入微或是气与意结合,都让寻常之人望尘莫及。 这样的方法若是普通人见到,无疑会将其视为神仙手段。 沈玦之前有些猜想,若是真能将声音传递至千里之外,那时恐怕真的是传说的神仙法门——千里传音。 不多时,沈玦便瞥见苏欢欢身影,她面色阴郁,悄然返回大厅之中。 片刻之后,忽然进来一个小厮,步履匆匆,在关鸿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关鸿听过之后,面色倏然凝重,来不及跟众人解释,匆匆便出了大厅。 待关鸿出了大厅之后,不过片刻功夫,便又有一个小厮进入大厅,将凝神观战的卿青引出厅外。 沈玦见时机成熟,看了一眼大厅内激战正酣的王天尧和一名无名汉子,趁众人被两人比剑所吸引,无人注意,悄然出了大厅。 第214章 试探不断 飞云庄内堂之中,气氛沉凝,关鸿面色凝重,步履踱踱,心中无尽愁绪缭绕不散。 稍有片刻,一个小厮引进一位女子,正是卿青。 关鸿见到卿青,立即上前一步,抬手虚引,将卿青引到宾客位坐下。 随后有小厮奉上香茗,然后退去,内堂内便只剩下关鸿和卿青两人。 “青青,那秦烈终于开口了。”关鸿在主位上坐定,语气中却无丝毫喜悦,反而眉头紧锁,满面忧色。 卿青见状,心中生疑,她问道:“秦烈开口,本应是大好之事,为何你却愁容满面?” 关鸿苦笑一声,答道:“话虽如此,但他所言却非我想听到的。” 卿青愈发好奇,追问道:“他究竟说了什么,竟让你如此为难?” 关鸿闻言,沉吟片刻,目光在卿青身上停留许久,方才缓缓开口:“他供出了一个同党。” “同党?”卿青不觉心中一惊,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问道:“那是何人?” 关鸿眼眸微眯,声音低沉:“他供出的同党,名叫荆翼。” “荆翼?”卿青闻言,心中一松,她沉吟道:“莫非是你那位师伯?” 关鸿沉重地点了点头,道:“秦烈临死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话——摩云剑荆翼。” “那时守在他身旁的,乃是何鹏。”关鸿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言辞,“何鹏与我派交谊深厚,我相信他绝不会骗我。” 卿青自然清楚,飞云庄在江湖上颇有薄名,但在江陵一家独大的玄心剑派面前仍能将飞云庄经营得有声有色,没有玄心剑派的支持是绝不可能。 因此,关鸿此言一出,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而深信不疑,认为关鸿所言句句属实。 关鸿说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卿青亦是眼神闪烁,盯着关鸿,神色有些诡异。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片刻后卿青神色恢复平淡,她好似不经意问道:“那你如何处置此事?” 在得知师伯竟然背叛师门,饶是沉稳的关鸿也有些方寸大乱,他脸色凝重,却没有回答卿青的话,他皱眉道:“他是我的师伯,在玄心剑派亦是掌权之人,怎么会…?此事我师父是绝不容许的!” 说到这里,卿青已然明了,关鸿的师父厉流云乃是玄心剑派掌门,关鸿既然如此说,那荆翼从此时起已经算是一个死人了。 卿青沉默不语,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久之后,关鸿沉下心来,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问道:“青青,昨夜你是如何得知合欢宗妖女和秦烈的行踪的?” 卿青神色一闪,她摇头道:“我昨夜与你一起,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行踪?那是我师妹告诉我的。” 关鸿微微思索,恍然道:“可是方才站在你身旁的那位女子?” 卿青微笑点头。 关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的盯着卿青,他征询道:“青青可否为我引见?” 他话语间虽是征求卿青意见,但神色却满是不容置疑之色。 卿青面色淡然,神色丝毫没有丝毫变化,但袖中却是捏紧了拳头,她看出了关鸿的怀疑。 若不打消他的疑惑,恐怕会生出嫌隙,以后若要继续维系这份关系,恐怕难上加难了。 她笑道:“自然可以,我师妹此时正在大厅观战,若是需要,我这便去请她过来一叙。” 关鸿大手一挥,朗声道:“那里需要青青移步。” 他起身大喊道:“来人呐!” 片刻之后,何鹏竟从堂外走了进来,他抱拳道:“见过柳姑娘。” 卿青见是何鹏,不由得心中一惊:何鹏来得如此之快,莫非就守在门外? 她心里越发警惕,但神色未变,她起身回了一礼,笑道:“何庄主,久仰大名,无需如此客气,叫我青青便是。” 关鸿道:“何庄主,柳姑娘有位师妹,正在大厅内,劳烦你跑一趟,将她请来。” 何鹏道:“既是柳姑娘的师妹,不该怠慢,我这就将她请来。” 关鸿点头道:“有劳何庄主了。” 何鹏道了一声“不敢”,随即转身离去。 卿青此时背对关鸿,神色铁青,她万万没有想到关鸿竟如此警惕,他该是怀疑秦烈和雪媚行踪消息的来源。 “柳姑娘,且先稍坐片刻,你师妹片刻便到。”关鸿关切的声音传来。 卿青面色忽变,变得盈笑盈盈,她转过身坐下,笑道:“关公子所言极是。” 说完,卿青抬起桌旁的茶水,低头品尝起来。 关鸿亦是如此,两人沉默不语,一时之间,堂内气氛凝重如铁。 不多时,脚步声响起,两人似乎心有灵犀,同时将手中品尝已久的香茗放下,抬头看向堂外。 两道身影出现在堂外,关鸿和卿青站起身来,由何鹏将苏欢欢引进堂内。 苏欢欢此时一脸的疑惑,她忽然间被何鹏告知柳青青相请,请她移步内堂,却不知所为何事。 进了内堂又见关鸿和柳青青均在,不由得疑惑更重。 此时她见关鸿从主位上下来,走到她身旁笑道:“柳姑娘未曾向在下言明你竟然是她师妹,有所怠慢,还请见谅。” 苏欢欢满脸疑惑,她微微看向卿青,却发现卿青眼神却看往别处,没有与她对视。 她疑惑更甚,但心中却有了警惕,她亦是笑道:“岂敢岂敢,关公子事务繁忙,哪里顾得上小女子。再加上我贪玩,江陵城有趣的地方太多,我并未跟师姐一起,恐怕师姐亦是害怕劳烦公子,这才没有说呢!” 关鸿神色一闪,他转头看向卿青,有些责怪道:“青青,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到了江陵,就要把这里当成自家,怎可有劳烦一说。” 随后他也不理会卿青如何反应,他转头虚指道:“姑娘请坐。” 苏欢欢瞧了卿青一眼,移步走到她身边坐下。 何鹏此次并未离开,反而静立一旁,似在等候吩咐。 关鸿回到主位,卿青亦回到原位,她脸色淡然,坐定之后这才说道:“关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第215章 聪慧少女 关鸿听了卿青的话,丝毫没有恼怒,反而笑道:“青青莫恼,稍后便见分晓。” 他转向苏欢欢,言辞恳切道:“方才听青青说起,秦烈与那合欢宗妖女的行踪乃竟是姑娘发现的。” “这两人与近段时间一些年轻少年少女失踪有关系,我等追寻良久,却始终未追查到他们的行踪。” “没想到竟被姑娘觉察到,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知姑娘是如何发现的,在下对此极为好奇,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江陵城乃是玄心剑派的地盘,有人失踪,若说他们竟不知晓,那也太显得玄心剑派太过废物。 此事他未曾跟卿青提起过,此时卿青乍闻此事,心中也有些惊愕,但她隐藏极好,脸上却未表露半分。 而苏欢欢见关鸿竟是问起此事,如释重负。 她乃是知情之人,也是参与此事之人,关鸿说起此事,她便已然猜到关鸿想要做什么。 她本是极为聪慧之辈,否则秦烈和雪媚怎会交由她来移转那些被他们掳走之人。 她虽武功不济,但论办事,秦烈和雪媚有时都需仰仗她去做。 而且地位也不及秦烈和雪媚,但她却得那神秘的“大人”青睐,因此她地位特殊,她所处的势力中,许多人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若非被沈玦看破隐藏的身份,如今岂会坐在这里被关鸿好似审问一般的问话。 她思绪万千,心中狠狠咒骂了一番那神秘的魔尊。 此时,当关鸿问起此事,她心中已有一番说辞,她道:“此事说来也巧,当时被他们掳走的人中,就有我。” 说到这里,她脸上隐隐有恐惧害怕之色,随后她将魔尊突然出现在米铺之中,大战秦烈和雪媚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她能找到秦烈和雪媚的藏身之所,自然并非是她自愿去找,而是沈玦的逼迫。 不过此事在她口中却变成了她为了报被掳走的仇恨,被魔尊救出之后,暗中跟踪雪媚,不巧正发现了两人藏身之所。 但她深知自己不敌雪媚,便将此事告知了师姐卿青。 “若非是这一番因缘际会,我怎能发现那两个魔头的行踪。”苏欢欢道。 说到这里,关鸿已然知晓后面的事情,卿青将两人的行踪告知关鸿,由关鸿出面擒下了雪媚和秦烈。 魔尊大战雪媚和秦烈之事已在江陵城中传遍,米铺的大战,惊醒了很多江湖人士。 亦有人亲眼看到三人大战的场面,只是那时那些江湖人士不知秦烈和雪媚身份。 不过魔尊的那副打扮,很多人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再结合传闻中魔尊的模样,自然很容易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所以,无论是关鸿还是何鹏,自然也听到了昨夜的传闻,卿青自不必说。 苏欢欢的话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关鸿一时听了也是难以分辨。 不过要验证此事,却很简单,据关鸿所知,江陵城中被掳走的人就有两人,而被掳走的两人昨夜都回到家中,只需向那两人问起,便可知晓苏欢欢所说是否属实。 关鸿微微看向一旁侍立的何鹏,何鹏心领神会,立刻退出了内堂。 显然卿青也知道苏欢欢所说之中的漏洞,她瞥了一眼苏欢欢,却见她神色自若,似乎丝毫不在意何鹏的离开。 苏欢欢心里暗自得意,此事唯一的破绽便是高苓,而高苓此时恐怕早已随着镇远镖局北上远去。 而有了江陵城中那两人作证,此事该不会再有破绽。 当然,知道此事一切原委的还有魔尊,但是,谁能找到他,谁又敢找上他? 因此,苏欢欢泰然自若。 关鸿暗中打量苏欢欢神情,见苏欢欢如此,他心中疑惑已去大半,只待何鹏带来最后的消息。 他脸色稍霁,看向卿青的神色也有了些许缓和,他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姑娘竟有如此曲折离奇的经历。” “不过!”他脸色肃然道:“姑娘在江陵城中竟有如此遭遇,实在是关某的不是,关某代替玄心剑派,向姑娘赔个不是。” 言罢,关鸿挺身而立,向苏欢欢深深一揖。 苏欢欢连忙起身,慌忙摆手道:“关公子无需如此,这本也不是你的过错。” 关鸿道:“姑娘受了委屈,本是我的过错,若是日后有需要的尽管吩咐!” 随后关鸿又旁敲侧击问了苏欢欢一些琐事,苏欢欢对答如流,显然并未有什么 不多时,何鹏匆匆返回内堂。 他看了一眼苏欢欢,然后靠近关鸿耳边低语几句。 关鸿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目光如电。 苏欢欢心中一惊,但仍强装镇定。 关鸿忽然笑道:“姑娘所说果然属实,倒是关某太过担忧了,还请两位姑娘莫要怪罪。” 卿青淡然道:“关公子行事小心,深谋远虑,我等小女子哪敢置喙。” 关鸿闻言讪笑一声,却没有在意,他道:“青青大人有大量,当不会在意小子的无礼。” 卿青知晓此时不该过分与关鸿争执,她缓缓道:“若是以后再是如此…” 关鸿得了一个台阶,立即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随后他道:“此事该如何,青青可有何教我?” 此问岔开话题,算是了了方才之事。但卿青却深知不能掺和玄心剑派之事,她摇了摇头道:“公子问我却是问错了人了!” 关鸿本欲直接将此事报与厉流云,但念及荆翼与他往日情谊,心中却始终下不定主意。可若是不报,恐怕将来流毒无穷。 “此事何需如此为难!” 正在四人谈话之时,一道声音从堂外传来。 四人脸色大变,关鸿身形极快,坐在主位上的他,身影一晃,已赫然立于堂外,目光如炬,扫视四周。 卿青稍后一步,却也极为迅捷,身形飘渺,如同幻影一般出现在关鸿身后。 而苏欢欢和何鹏随后也是并步出现在大堂之外。 这内堂之外,乃是一处空旷院落,月光如水,洒满一地银霜。 关鸿环顾四周,只见院落空荡无人,心中惊疑交加,眉头紧锁。 卿青、何鹏亦是神色凝重,倒是苏欢欢淡然自若,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 “哐啷…” 几人身后的堂内传来一声利剑出鞘的脆响。 几人猛然回头,却见方才关鸿所坐之处正坐着一个青年,青年正把玩着关鸿放在桌上的长剑。 青年手中的长剑剑光闪烁,犹如秋水长流,寒气逼人。 第216章 关鸿求战 沈玦缓缓摩挲着手中的长剑,指尖轻轻一弹,长剑顿时发出剑鸣,剑声清越,宛若龙吟。 他赞叹道:“好剑!” 关鸿步入内堂正中,眉目含煞,身上杀气腾腾,他一字一句道:“沈兄,关某需要一个解释。” 沈玦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施展这声东击西的手段,足见他的武功已凌驾于众人之上。 关鸿虽是质问,但心中不禁泛起阵阵寒意,对沈玦那未知且深不可测的实力充满了忌惮。 同时他不知沈玦到底听到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这内堂半步。 面对关鸿的质问,沈玦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他,道:“关兄何必如此动怒?昨日我们还曾把酒言欢,共叙江湖趣闻,理应算是朋友了吧。” 关鸿眉头紧锁:“沈兄若真当我是朋友,便不该如此藏头露尾,该坦诚相告你的真实身份才是。” 沈玉之名,他从未有所耳闻。若真有此人,以他的武功造诣,绝不可能默默无闻。玄心剑派情报网遍布天下,他自然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沈玦微微颔首,缓缓道:“关兄所言极是。” 他继续说道:“在下并非有意隐瞒,只是用真实姓名行事多有不便之处。” “昨日在下确有隐瞒,实不相瞒,在下姓沈名玦,乃是逍遥派现任掌门。”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撼人心。 内堂中四人均是震惊不已,内心宛如惊涛骇浪。 若说逍遥派,很少有人听过,但若提起逍遥派掌门沈玦,那就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自沈玦与郁南星一战之后,逍遥派和他的名头一起声震江湖,那场大战虽见到的人极少,但从零星几人传出来的大战景象,不难猜测郁南星当时已臻至大宗师之境。 而沈玦能与之匹敌,甚至击伤郁南星,让郁南星伤重不出,至少亦是宗师绝巅。 苏欢欢好奇地打量着沈玦,似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 而一旁的卿青则凝视着沈玦,美眸圆睁,呼吸瞬间凝滞。她心中思绪翻涌,犹如江河决堤,难以平息:沈玦!沈玦!他竟是那日在忘忧亭出现之人,血煞教沈天虹的独子。 他更是逍遥派的掌门,那个能与七玄门门主,疑似大宗师的郁南星一较高下的青年俊彦。 难怪那日初见之时,便觉得似曾相识,原来竟是他。 卿青心中一时五味杂陈,既有震惊,又有疑惑,更有莫大的危机感悄然升起。 魔门在江湖上名声不佳,因此许多魔门中人都会拥有双重身份,以此来掩藏自己的行踪。 他们将这种隐藏之举称之为“还俗”,意为重返尘世,隐于红尘之中。 而每个魔门中人“还俗”后的身份,都是秘而不宣的,即便是师徒之间,也未必知晓对方在俗世的真实身份。 沈玦似笑非笑地盯着卿青,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令人不寒而栗。 卿青感受到沈玦眼中那抹凌厉的杀意,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寒意,她几乎想要夺路而逃,但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苏欢欢眼睛闪烁着奇异光芒,她试探道:“你真是逍遥派掌门沈玦?” 沈玦深深看了卿青一眼,随后转向苏欢欢,笑道:“如假包换。” 卿青自知逃过一劫,她看出了沈玦眼中的警告之意,她自然不会如此不智去说出沈玦的真实身份。 关鸿平复心神,他看向沈玦,眼中异彩连连,忽而问道:“沈掌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沈玦名声在外,武功绝顶,自然无人敢冒充,关鸿亦不怀疑眼前这深不可测之人会不是沈玦。 沈玦看向卿青和苏欢欢等人,他道:“柳姑娘,苏姑娘,何庄主,我与关兄有事相商,可否回避片刻?” 他虽是言辞委婉,但语气中却是不容拒绝。 卿青闻言,本就不想多留片刻,她点了点头,立即转身离开,苏欢欢亦步亦趋,跟在其身后。 何鹏却是眼含担忧之色,关鸿道:“无需担心,去吧!” 何鹏微微点头,也离开了内堂。 内堂中顿时只剩沈玦和关鸿两人,沈玦长剑回鞘,他叹息道:“关兄应当知道我的来意?” 关鸿思绪急转,顿时明了,他道:“沈掌门所为之事恐怕我做不了主。” 沈玦摇头道:“关兄只需将我的来意告知厉掌门便可。” 关鸿并未答应,他问道:“沈掌门听到了什么?” 沈玦微微笑道:“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知晓。” 关鸿低头沉吟,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道:“沈掌门,我有一个请求,你若答应,我便做这个中间人。” “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师父是否答应与你合作,那便与我无关了。” 沈玦点头道:“关兄要我答应何事?” 关鸿忽然眼中射出一道精芒,脸上隐现兴奋之色,他道:“此事对于沈掌门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那便是请沈掌门与我战上一场。” 沈玦闻言,神色有些惊讶,他看了看关鸿,问道:“关兄是要和我比剑?” 关鸿严肃点头。 沈玦点头道:“关兄求道之意甚浓,我甚是佩服。只是若是太过心切,恐怕落了下乘。” 关鸿惊讶道:“沈掌门也这样说。” “我师父也曾跟我说起过,不过武者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当此之时,该当勇猛精进,既然苦修不行,那便以战养战,以此砥砺剑道,乘风破浪,一举破开瓶颈。” 沈玦点头道:“你也寻到自身之道,我亦不便多说,你所求之事,我答应了。你定好时间,地点。” 关鸿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他战意外显,目光灼灼:“何需挑选日子,今晚是我举行的论剑大会,不若便在这里。” 沈玦笑了笑道:“今日那么多武林同道在,你不怕丢了面子。” 关鸿摇头道:“若是为名声所累,怎能求得无上剑道。沈掌门只需尽力而为,关某但求一败。” 沈玦目露赞赏之意。 他赞了一声:“好!” 第217章 玄心秘录 卿青出了内堂,当即便要离开,她向何鹏告辞,随后便匆匆离去。 苏欢欢本想留下,但见卿青神色匆匆,也就没有停留,跟随卿青而去。 何鹏在外静候片刻,未几,便见沈玦与关鸿并肩而出。见关鸿安然无恙,何鹏心中大石方落,松了一口气。 关鸿此刻满面红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竟未与何鹏多言,径直领着沈玦,大步流星往大厅行去。 大厅之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场中王天尧剑术超群,至今仍未有败绩,令观者无不惊叹连连。 关鸿踏入大厅,步伐沉稳,并未惊扰众人。他看了看王天尧,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与王天尧比剑的乃是一个高大男子,那男子手执一柄阔剑,剑势凶猛,每一式剑锋呼啸。 王天尧身姿轻盈如燕,手中宝剑灵动似蛇,巧妙地化解着高大男子一波又一波猛烈的攻击。 每一次阔剑携带着呼啸风声劈下,王天尧总能以毫厘之差侧身避开,同时剑尖轻点,刺向对方破绽之处。 高大男子久战无功,心中焦躁,怒吼一声,阔剑之上光芒大盛,犹如日月同辉,竟是倾尽全力,施展出全力一击。 这一剑仿若开山破海般朝着王天尧斩去。 王天尧却不惊不惧,脚下步法突变,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原地。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躲避之时,王天尧竟瞬间出现在高大男子身后,宝剑抵在了男子的脖颈处。 高大男子面色僵硬,就此认输,随后步入人群之中。 关鸿适时而出,走到大厅正中,他道:“今日得见许多剑术高手,实乃三生有幸,关某得益良多,今日关某还请得一位名震江湖的高手。” “今日,我将与他一战,此战无关恩怨,只为求到我,请诸位见证。” 他目射精芒,看向沈玦,大厅内众人目光亦随着他的目光而移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沈玦。 大厅边缘,沈玦坦然自若,傲然卓立,面对众人的审视目光丝毫不怯。 他缓步前行,走到大厅中央,与关鸿相对而立。 关鸿哈哈一笑道:“各位,容我跟各位引见,这位是乃是逍遥派掌门沈玦。” 此言一出,大厅一片哗然。 众人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有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语:“竟然逍遥派掌门,可是传闻中与郁门主一战的逍遥派掌门沈玦?” 旁边一人接话道:“如果没有第二个逍遥派掌门,那应该就是他了。今日竟有缘得见真人,真是大开眼界。” 更有人道:“传说中沈玦掌门剑法超凡入圣,今日不知能否一睹风采。” 原本安静的大厅此时像炸开了锅一样热闹非凡。 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猜测这场比试将会如何展开。 一些就连杜红菱、缘空也微微动容,眼神中满是期待与好奇。 沈玦只是神色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无关。 大厅外演武场中。 关鸿手执长剑身姿挺拔如松,他剑眉星目,目光看向沈玦,透着炽热。 沈玦反手握剑,背负于身后,一派悠然之态,他面如冠玉,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扰乱他的心湖。 众人围聚在庄中大厅外演武场,目光紧紧锁住场中的两人。 这一场比试,是关鸿为求突破宗师境界的挑战。 他深知,与沈玦这样的绝顶高手过招,生死之间或许便能领悟到那一丝突破的契机。 关鸿率先开口,声音清朗:“沈掌门,今日关某冒昧挑战,你无需手下留情,若因刀剑无眼,我死于沈掌门剑下,乃是我咎由自取,无怪他人。” 沈玦微微一笑:“关兄求道之心拳拳,沈某佩服,在下一定倾尽全力,让关兄得偿所愿。” 话音刚落,关鸿身形如电,长剑瞬间出鞘,化作一道电芒刺向沈玦。 这一剑,快若流星,蕴含着关鸿多年苦修剑道的精义。 沈玦早已听说过玄心剑派“玄心秘录”的玄奇奥妙。 “修得七窍玲珑心,化作剑气破青冥。”此乃江湖广为流传的玄心剑歌。 玄心剑派注重修炼剑心,剑随意动,剑随心动,乃是修炼剑意的绝顶法门。 关鸿这一剑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含玄机,他剑意已然大成,剑意凝炼,与手中长剑早已化作一体。 沈玦不慌不忙,站在原地不动,似在引颈受戮。 但当关鸿长剑临身之时,他才脚下轻轻一点,身子向后飘然而退。 他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关鸿的剑始终差之毫厘。 关鸿一击不中,剑法陡然一变,剑招连绵不绝,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沈玦涌去。 每一剑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剑影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片的剑网。 沈玦背负的长剑霍然斩出,长剑轻轻一颤,发出一阵清脆的剑鸣,随即他身形闪动,在剑网中穿梭自如。 只见他时而侧身避过,时而以剑身轻磕关鸿的剑刃,化解着关鸿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两人剑术均臻至化境,一招一式,不拘泥于形式,几乎是信手拈来。 沈玦与郁南星一战,混元剑意已然大成,剑术剑势浑然天成,关鸿的剑招剑术虽无迹可寻,但主要关鸿出招,在他的眼里均已有了行迹可循。 两人均以剑术剑意对决,剑中不含真力,似要在剑术剑意下一决高低。 两人剑来剑往,招式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均妙至毫巅,让周围观战之人为之惊叹。 杜红菱眼中异彩连连,两人的剑术绝不是随处可见,至乎于道,即便她不修剑道,但也两人的交手中受益匪浅。 不仅是场中众人,沈玦亦是收获良多,许多精妙剑招,他亦是首次见到。 沈玦深知,“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两人交手良久,他渐渐发现关鸿剑势中有不谐之处,一处微弱的破绽随之出现。 俗话说:势不可久,就算是天地运行亦有反常之时。 沈玦道心无瑕,坚若磐石,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巍巍巨石。他看准一个破绽,长剑剑如灵蛇出洞,刺向关鸿的手腕。 关鸿一惊,急忙变招,剑向上一挑,两剑相交,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这一声响,如同战鼓息声,两人身形倏忽而止,动之极速迅速转为静止,让周围观战之人有一种极为矛盾的错觉。 第218章 剑道突破 两人比剑至此,剑术之上已分高下,自是沈玦胜过一筹。 此时此刻,两人不再比剑,比的将是对剑道的领悟。 沈玦将随手将长剑抛出,剑身划过一道弧线,“叮”的一声落在演武场外,稳稳插入地面石板之中。 关鸿皱眉问道:“沈兄这是何意?” 沈玦问道:“剑是什么?” 关鸿抬起手中长剑,凝视着散发着寒光的剑身,他缓缓道:“剑是杀人之兵器,是百兵之君。” 沈玦道:“你错了,剑即是你,你即是剑。” “那你的剑呢?”关鸿问。 沈玦摊开双手,环视四周,他笑道:“我的剑,无处不在!”。 关鸿隐隐有些明白,沈玦本身就是一柄剑,只要他在,万物均可为剑,剑无处不在! 他道:“那是你的剑,不是我的剑。” 沈玦点头道:“那便见见你的剑。” 关鸿点头,不见他有有所动作,身上居然生起一阵凌厉的剑意,剑意宛如滔滔江河,奔涌而来。 沈玦眼中锋芒毕露,眼里神芒犹如一柄利剑,锐利无匹,宛如实质,直刺关鸿心灵深处。 关鸿身上的剑意一窒,他从未感受过有人的眼光剑光一般,竟透过他的眼睛直刺心神,让他心神大乱。 随后竟又觉得心底升起一阵恐惧,绝望的心情油然而生,让他生不出一点抵抗的念头。 不过他向来性格坚毅,刚猛不屈,即使面对无可战胜的敌人他亦敢于出剑。 他强行压下心中不妙的情绪,停止的剑意再次勃发,执剑的手直指沈玦。 沈玦心中讶异,他将先天元神之力化作无形无质的精神之剑,扰乱关鸿心灵,让他生出沈玦无可匹敌的念头。 不料关鸿竟可以强行以他内心对剑道的执念,生生压下了那些念头。 沈玦微微一笑,待关鸿身上剑意攀至巅峰,他忽然抬步上前,身上气机忽然变化。 关鸿身上剑意忽然再次一顿,修炼至关鸿这般境界的,自身隐隐有了超出五感之外的另外一种感觉。 那是先天元神将出未出之时,与自身真气相合,给予肉身识神之外的另外澄明通透的灵感。 因此,他除了以以五感观察沈玦的动向之外,更加依赖于气机的感应。 此时,在他的感应中,沈玦恍若与世隔绝,世上再无一点痕迹,即便沈玦就在他眼前。 这是一种极为矛盾的感觉,肉身五感和气机感应的不同感应,让他极为烦躁难受。 身上攀至巅峰的剑意与喷薄欲出的先天真气在体内躁动起来。 “噗…” 一口鲜血喷出,关鸿脸色煞白,但心中那种烦躁感觉却消失不见。 还未动手,关鸿便已受伤吐血,这样诡异的场景让观战之人心生诧异。 唯有杜红菱和缘空看出了其中奥妙,他们心中讶异,对于沈玦越加好奇。 关鸿此时已深知自己与沈玦的差距,他顾不得其他,长剑布满真力,剑身颤抖,直刺沈玦。 沈玦随手一挥,四周狂风大作,气流涌动,极速旋转,如同漏斗一般。 沈玦处于“漏斗”的上方,尖锐的一方则迎向关鸿刺来的长剑。 “刺啦…”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关鸿的长剑剑尖轻颤,再也不能再进一步,被挡在沈玦三尺之外。 万物皆可为剑,沈玦化空中气流为剑,惊呆了众人。 关鸿亦被沈玦这一手震荡心神,但他没有丝毫惧怕,反而眼中锋芒更甚。 剑势被阻,关鸿疾退,他深吸一口气,蓄势待发。 随后剑出如电,闪电般刺出无数剑,每一剑均隐含惊涛骇浪的连绵不绝之力。 沈玦身前的气流被劈散,明亮的长剑刺向沈玦的脖子。 沈玦翩然而退,至乎要臻至圆满的入微之境感应到关鸿长剑上气机的薄弱节点。 他屈指轻弹,关鸿布满真力的长剑劲气四散,长剑被轻易荡开。 随后他忽然身上生出浓郁杀机,杀机宛如实质,好似惊涛骇浪一般冲击关鸿的心灵。 关鸿惊出一身冷汗,他暗道:他要杀我。 沈玦一指点出,指尖隐现异芒。 这一指在关鸿看起来极慢,但在外面看来却是极快。 这一指点出,关鸿必死无疑,场中众人惊呼不已。 在此危难之际,沈玦忽然道:“剑道之境,在于随心,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沈玦虽没有见过玄心秘录,但那句歌诀却也将关鸿所修之剑道述明一二。 关鸿闻言心神一震,他闭上眼睛,摒弃杂念,用心去感受剑的存在。 刹那间,他仿佛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他再次出剑,这一次,他的剑招不再拘束,而是随心而动,似在述说着天地之理。 这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沈玦的攻击,并且开始反击。 玄妙无比且带着无匹力量的剑招让沈玦不得不避退。 沈玦微微讶异,他没想到关鸿在如此困境下还能突破。 关鸿似乎进入一种悟道之境,他出剑不停,沈玦亦欺身而上,仍是游刃有余。 两人的剑招越来越快,演武场上剑气纵横,周围的桌椅都被剑气削成碎片。 良久之后,关鸿终于从悟道中醒来,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喜悦。 “恭喜你,离宗师不远了。”沈玦笑道。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沈玦,随后执剑深深一揖,他道:“沈兄,大恩不言谢,将来必将涌泉相报。” 沈玦负手而立,高手气派尽显,他笑道:“无需如此,你我已有约定。你厚积薄发,我只是做了一个推手而已。” 关鸿道:“沈兄放心,你的事情我必竭力办到。” 沈玦点头道:“如此甚好。” 说完,他随即转身离开演武场,在众人的目送中出了飞云庄。 如此一战,算是这一次论剑大会的尾声,关鸿站在演武场中央,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气息。 众人沉浸在方才那精彩绝伦的比剑之中,沉醉不已。 关鸿看着台下众人,朗声道:“此次大会,关某收获颇丰,感谢各位前来。” “各位就在飞云庄休息,若有吩咐,何庄主会尽力满足。在下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杜红菱看着离去的关鸿,她道:“看来不久,玄心剑派便会多一个宗师了。” 第219章 再上花船 离开飞云庄,卿青心中五味杂陈,她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苏欢欢见她神色匆匆向江陵城中而去,心中有些惊讶,她问道:“师姐,你这么着急干嘛,论剑大会还未结束呢?” 卿青欲言又止,她本想告知苏欢欢沈玦的身份,但思索之后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沈玦如今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众人可以揉捏的少年了。 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还有事情未办,便想着先离开了。” 说完,她冒着夜色,匆匆往城中而去。 沈玦与关鸿比剑,不过一刻钟时间便已结束,随后便离开了飞云庄。 他方才在卿青面前表露身份,自然不容许卿青离开,虽然如今在武功修行上小有成就,但也不敢轻易暴露身份。 出了飞云庄,沈玦体内魔种扩展全身,一种玄妙的感应瞬息之间向四周散去。 卿青领着苏欢欢进了城中,稍稍放心。江陵城占地极广,若要在城中找人,需花费许多时间。 不料两人路过一个巷口之时,黑暗的巷口便传出一个声音。 “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卿青和苏欢欢均是一震。 卿青脸色煞白,她已经听出这是沈玦的声音,但她不敢有所动作。 一道道锋锐的气机直指她周身大穴,离她的穴窍似乎只剩一寸的距离,让她浑身生出一阵寒意。 她心中震惊不已,同时也非常疑惑沈玦为何能够随时找到她。 苏欢欢亦被吓了一跳,但他在听出来人并非是魔尊的声音后,她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沈玦缓缓从黑暗的巷口中走了出来,见到他,苏欢欢没好气的道:“深更半夜的,你这样要吓死人的。” 沈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奇道:“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还害怕鬼敲门吗?” 苏欢欢道:“谁做了亏心事?别以为你是名震江湖的大高手,就能随意吓我们弱女子。” “呵呵,弱女子?”沈玦讶然失笑。 苏欢欢浑然不觉,她继续道:“我们不是弱女子,难道你是?” 卿青只觉苏欢欢是在自找没趣,她心里暗道:我们的身份早就被他识破了,你还自称“弱女子”,要是你知道身旁的人竟然也是魔门中人,看你不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她不能点明沈玦的身份,否则多一个知道,恐怕今夜会多一个死人。 她认定沈玦是来取她性命,否则沈玦怎么会从飞云庄追出来。 沈玦却不知道卿青这些小心思,他笑道:“小女子便小女子吧!” 顿了顿,他道:“方才在飞云庄倒是听到你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是还有些细节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位弱女子可否告知,你是怎么做到将秦烈和雪媚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苏欢欢一脸娇蛮模样,她脸上是不可一世的表情,她道:“你想知道,老娘偏不告诉你,有种你来打我!” 她认定沈玦乃是正道中人,又不知道她的身份,绝不会因此而为难她,因此也就肆无忌惮。 沈玦笑了一声,转身道:“跟我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拒绝的语气,似乎两人不得不听从他的话。 苏欢欢闻言险些跳起来,她指着沈玦正要开骂,卿青见状一下子拉了拉她。 苏欢欢见状有些诧异,她疑惑地看了一下卿青,有些不解。 卿青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跟在沈玦身后,随着沈玦离开。 苏欢欢见卿青异常的举动,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头。她眼神闪烁,思索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沈玦一路当先,并不说话,三人行至当初沈玦见到卿青的那处烟花场所。 此时已至深夜,但此地的热闹却丝毫不减,反而更甚。 步入此地,立时如画卷在三人面前展开,燕燕莺莺、喧嚣热闹的景象扑面而来。 河边仍有三艘花船,两侧的花船里面人影绰绰,热闹非凡,但中间的花船却截然不同,丝毫没有热闹之象。 沈玦行至河边,不理会一旁阁楼上热情招呼的众多女子。 江陵城地属南方,此地女子多为温柔娇弱之态,那些女子体态优美,声音柔媚,妖娆身段勾魂摄魄,让无数男人为之折腰。 苏欢欢一脸好奇模样,看着阁楼上的那些女子两眼放光,随后又瞧了瞧自身,似在比较些什么。 沈玦在河边稍息片刻,中间那艘花船从船舱中出来一个侍女。那侍女走到甲板之上,挂上了一只灯笼。 沈玦见状,微微点头,他踏出一步,如凌空蹈虚,一步跨出便已至甲板之上。他神态自若,形态自然,丝毫不见慌乱僵硬之态。 卿青见过心中更是震惊,此时的沈玦比之昨夜似乎功力又更进一步。 沈玦自修炼长生诀以来,功力突飞猛进,几乎是一日千里。 在行功运起之时,他几乎无一不处于一种玄妙境界,他仿佛与世间任何一件事物均有了关联。 一块石头、一棵大树,或是那流动的河水,他似乎成为了它们的一份子。 最让人震惊的是,天地精气也与他成为一体,他能够随时调用天地精气炼化为自身道功真气。 长久以来,沈玦长于静功修行,他道心坚定,修行之时不为外界俗事所扰。如此一来,他行卧起止,无不在行功炼气,功力增长便胜过常人百倍千倍,说是一日千里,实不为过。 待沈玦上了船头,卿青亦施展轻功跃上甲板,苏欢欢则是有些勉强,险些落水,但好歹还是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沈玦见苏欢欢颇为狼狈的模样,笑道:“你该好好练功了!” 苏欢欢有些窘迫,嘟囔道:“要你管!” 那侍女走到沈玦面前,恭敬道:“沈公子,玉大家已经等了许久了,还请公子随我来。” 沈玦点头:“劳请姑娘领路。” 那侍女领着几人进了船舱,甫一进舱,一种别样的古朴典雅之气扑面而来。 舱内的桌椅皆由檀木打造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桌椅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似是瑞兽云纹。 墙壁上挂着几幅水墨画,画中的山水云雾缭绕,透着一股空灵之意,仿若仙境。 角落处摆放着一尊古旧的香炉,轻烟袅袅升起,烟雾弥漫间,更添几分幽远宁静。 脚下的地板铺着的红毯,虽历经岁月却依然色泽鲜艳,其上绣着暗金色的图案。 舱顶悬着数盏琉璃灯,灯光昏黄柔和,透过琉璃灯罩洒下,将整个船舱笼罩在一片温暖而神秘的氛围之中。 众人置身其中,仿佛与船外的奢靡淫逸之地分割开来。 第220章 玉人吹箫 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站在船舱靠里间,她身姿婀娜却透着一股清冷之意。 一袭素白长裙拖地,随着船身微微晃动,裙摆似流水般轻轻摇曳,宛如月下静谧的湖波。 透过那薄纱,隐隐可见她双眸犹如星子落入深潭,深邃而神秘,只是淡淡的一眼,仿佛便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她的鼻梁挺直,嘴唇不点而朱,虽看不清全貌,却仅凭这双眉眼和轮廓,就足以让人感受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周围的喧嚣好似与她无关,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遗世而独立,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不小心误入这俗世凡尘之中,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亵渎的气息,让人为之倾倒又敬畏三分,仿佛只要靠近一步,便是对这份美的惊扰。 卿青已然认识玉玲珑,她轻移莲步,走到玉玲珑身边,轻轻一礼,轻声道:“玉大家,青青又来叨扰了。” 玉玲珑眉眼微微舒展,虽然不清面貌,但能感觉她浅笑嫣然,她声音轻柔灵动:“青青姑娘常来便是,何来叨扰一说。” 随后她目光转向沈玦道:“今日请沈公子来,实在是冒昧了。” “只是那日听到公子的箫声之后,心痒难耐,彻夜难眠,我虽从小修习琴艺,但对萧艺亦是非常感兴趣,只是苦于没有名师,耽搁至今。” “昨夜得闻公子高超萧艺,实在是三生有幸。只是不知沈公子是否愿意教授小女子洞箫技艺呢?” 沈玦笑道:“玉大家哪里话,沈某能得玉大家赏识,那才是三生有幸。” 玉玲珑声音充满期待:“那沈公子是否愿意教授小女子萧艺呢?” 沈玦呵呵一笑:“试问有谁能够拒绝与一位绝世美人亲近呢?” 此话有些轻浮,但玉玲珑却笑出了声,她道:“沈公子倒是坦白。” “不过沈公子恐怕看不上人家呢!”玉玲珑眼中似有奇彩,定定的看着沈玦。她话音轻柔软糯,叫人听得骨头酥软。 就连卿青和苏欢欢身为女子也大感吃不消。 苏欢欢本来被玉玲珑的绝世独立的气质所吸引,静静地瞧了玉玲珑好一会儿,如今回过神来,瞥了一眼沈玦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玉大家可不要被他欺骗了,到时候不仅身体被骗,连心也要被骗去了。” 玉玲珑笑道:“沈公子形容英伟,气质不凡,这位姑娘没看到一旁阁楼上的女子多希望被沈公子骗了身子再骗了心去。” 沈玦有些诧异,昨夜他见玉玲珑连船舱都不愿出,本以为她是清冷美人,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一个有趣的女子。 苏欢欢瘪嘴道:“那那些女子怎么比得上玉姐姐。” 她走到玉玲珑身旁,拉着玉玲珑的手道:“玉姐姐留个心眼,别被骗了才好。” 沈玦自顾自走到一旁,寻了一个位置坐下,他笑道:“那也要有人骗才好,可惜你连想要骗你的人都没有。” 苏欢欢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跳脚,她颇为激动道:“谁说没有…谁说没有,多得很呢!还排着队呢!” 沈玦左顾右盼道:“到哪里呢!我怎么没有瞧见?” 苏欢欢狠狠瞪了沈玦一眼,随后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悄声道:“说来你们不信,想骗我的那个人可是魔尊呢?” 沈玦闻言神色一窒,眼神有些异样的看了苏欢欢一眼。 卿青闻言一震,轻呼道:“魔尊?!” 就连玉玲珑也是有些奇异道:“姑娘见过魔尊?” 苏欢欢见众人被她所说的魔尊震住,神色得意道:“那是自然,昨夜便是他坏…他解救了江陵城被掳走的人。” 沈玦道:“解救,你是认真的?” 苏欢欢撇嘴道:“虽然目的不是解救,但实质上不也救了他们吗?”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想骗你的?”沈玦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欢欢。 苏欢欢说到这里,神色忸怩,脸色微红道:“他…他摸了我的脸,还夸我可爱呢!” 沈玦揉了揉眉心,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卿青闻言眼神闪烁,她好奇问道:“欢欢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欢欢有些支吾道:“算是…真的吧!不过他确实摸了我的脸,还夸我呢!” 卿青皱眉不语。 玉玲珑道:“那位魔尊横空出世,在红枫谷大战缘空圣僧和红菱仙子,采得灵犀花又从容离去,虽是魔门中人,但这份武功智计确实让人折服。” “有人传言,他将是这一代魔门中的领军人物,或可如同魔门中几位先辈一样,一统魔门。” “不过,若魔门一统,江湖上恐怕又要多生事端了。” 沈玦有些诧异道:“玉大家对这等江湖之事倒是了解得很。” 玉玲珑几人也相继坐下,她道:“我哪里知道这里,是关公子时常携朋友来此,期间都是听他们谈起。” 苏欢欢听到玉玲珑谈起魔尊,心中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 随后沈玦便和玉玲珑聊起了洞箫,玉玲珑虽说是请沈玦教她萧艺。 但她本身便已学过洞箫技艺,许多基础都已了解,不需要沈玦过多解释。沈玦只需将一些气息变化转换之术教给她便是。 两人各执一只洞箫,沈玦缓缓吹响洞箫,音符跳跃间,仿佛有山川河流、风雨雷电在胸中激荡。 他一边吹奏,一边讲解着气息如何随着旋律起伏,如何在不同的音阶间自如转换,使得洞箫之音既有高山流水之清越,又有松涛阵阵之雄浑。 玉玲珑凝神倾听,时而蹙眉思索,时而豁然开朗。 她对音律一道的天赋,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当沈玦提及一处要点,她总能迅速领悟,并举一反三,提出许多新颖独到的见解,令沈玦也不禁暗暗称奇。 “沈兄,你说气息之变,是否如同人生百态,有起有落,有喜有悲?”玉玲珑突然开口。 沈玦闻言,心中一动,不禁对玉玲珑的聪慧与敏锐刮目相看。 他微微一笑,道:“玉姑娘所言极是,音乐之道,本就与人生相通。气息之变,正是我们内心情感的流露,若能将其融入洞箫之音,方能奏出真正打动人心的乐章。” 夜色渐深,两人的对话却愈发投机。 沈玦得益于前身对琴棋书画等艺术的深厚钻研,此刻与玉玲珑探讨起来,更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而玉玲珑,也在沈玦的指点下,洞箫技艺突飞猛进,仿佛已触摸到了那更高一层的境界。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皆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喜悦。 第221章 玄心剑派 离开花船之后,沈玦与卿青、苏欢欢并肩而行。 卿青本不欲与沈玦同行,奈何沈玦暗中相胁,令她无奈只能从之。 苏欢欢则是要跟随师姐,不得不与沈玦同路。 三人行色匆匆,皆沉默不语,唯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行至一处幽静巷口,沈玦忽然停下脚步,目光闪烁,轻声问道:“玉玲珑棋艺如何?” 卿青闻言,微微蹙眉,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我偶然间听关鸿提及,玉玲珑之棋艺,堪称无双,江陵城中难寻敌手。只是我缘浅,未曾亲眼目睹她棋盘上的风采。” 沈玦听罢,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有趣,真是有趣。” 苏欢欢见状,心中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她撇嘴道:“怎么,你还想与那玉玲珑切磋棋艺不成?我就不信,你的棋艺也能称得上高超。” 她心中愤愤不平,早已对玉玲珑的大名如雷贯耳,本欲借此机会与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多攀谈几句,却不料被沈玦横插一脚,自己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无聊至极。 沈玦闻言,轻轻摇头,嘴角挂着几分自嘲的笑意,道:“我不过是个棋艺平平的臭棋篓子,岂敢与玉玲珑这样的高手过招。” 他话锋一转,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秦烈和雪媚行踪的?” 苏欢欢听到这话,顿时道:“我自然是靠着我的特异能力找到他们的。” 沈玦边走边道:“雪媚带着受伤的秦烈逃走,必然会小心翼翼,你不管有什么能力,恐怕也很难找到他们。除非…” 苏欢欢脱口而出:“除非什么?” 沈玦道:“除非你运气好,或者…你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你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你自然可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们。” “你骗得过关鸿却骗不过我。”沈玦看了苏欢欢一眼。 苏欢欢面色一白,她强笑道:“你可真会猜。” 沈玦自顾自说着:“我很好奇的是,你到底跟秦烈说了什么?他一直未曾吐露的消息,竟然会如此轻易便说了出来?” “莫不是你骗他们说,他们的行踪消息是荆翼透露的,背叛他们的是荆翼。” 苏欢欢一时之间怔住了,她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沈玦当时虽吩咐苏欢欢暗中去让秦烈说出荆翼乃是那神秘势力中的一员。 但却没有教她怎么去说,现在见苏欢欢如此神情,他猜测的应该没错。 可叹,雪媚和秦烈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竟是苏欢欢泄露,他们临死之时都还在为苏欢欢隐藏身份。 沈玦已经得到了结果,没有继续追问,他转向卿青道:“卿青姑娘想必对江陵城十分熟悉,在下对江陵城十分好奇,会不是请卿青姑娘带路,还请卿青姑娘不要拒绝。” “还有,姑娘无论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沈玦说完,即转身离去,片刻便没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脸色苍白、愤怒不已的卿青和一脸呆滞茫然疑惑的苏欢欢。 翌日清晨,江陵城沐浴在初升日朝阳中。 玄心剑派中,阳光斑驳,穿林透叶,洒落于清心殿后花园之中。 花园中,一位中年男子正持剑舞动,他年约四旬,形貌普通,却身姿魁梧,一身粗布麻衣难掩其不凡气度。 其面容冷峻如霜,双眸深邃,宛如虚空,平静却蕴藏着无尽的奥秘。 一头乌黑长发,仅以一根丝带随意束起,随风轻扬,更添几分洒脱不羁。 他手中长剑舞动,剑招灵动飘逸,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循,每一式每一划都蕴含着超凡脱俗的韵律,仿佛与天地间的玄妙力量共鸣。 不知何时,在中年男人练剑之时,一个青年来到花园,却是关鸿。 关鸿静静地站在一旁,待中年男人停下剑势,才上前一步,恭敬地抱拳行礼。 中年男人便是厉流云,他长剑回鞘,看向关鸿,眼眸中有奇异的光芒闪耀。关鸿被他一瞧,好似全身被他看透。 片刻之后,厉流云较为满意的点点头,他声音铿锵有力,宛如剑鸣:“很好,从即日起,你便可修炼七窍剑心了。” 关鸿闻言,神色大喜,躬身行礼,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师父成全。” 正当他欲言语之际,却被厉流云挥手打断。厉流云沉声道:“沈玦的来意,我已知晓。至于荆翼之事,你无需插手,我自有分寸。” 关鸿闻言,牙关紧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师父,您打算如何处置师伯?” 厉流云道:“他既然加入那势力,那便是背叛了我玄心剑派,门规已经有了规定,一切按门规处置。” 厉流云目光如剑,语气坚定:“他既投身其他势力,便是背叛了我玄心剑派。门规如山,一切自有定数,按律处置,绝不姑息。” 关鸿脸色微变,轻叹一声,又问道:“师父可知那神秘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 厉流云闻言,眼神微闪,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片刻的沉默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沧桑:“这股势力,在我年轻之时便已存在,至于其根源之久远,连我也难以估量。” “我曾试图追查其踪迹,但他们行踪诡秘,内部规矩森严,我虽苦寻无果,却也深知其非同小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竟再次浮出水面。” 关鸿皱眉:“他们到处捕捉少年男女,到底意欲何为?” 厉流云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他们行事诡秘,恐怕就连荆翼也不过是其中的无足轻重的人物罢!” 关鸿震惊道:“师伯乃是宗师级高手,怎么可能只是无足轻重的人物?” 厉流云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沉默许久道:“沈玦于你有指点之恩,达者为师,你需执弟子礼,礼不可废。” “你去请他前来,无论后事如何,他乃是逍遥派掌门,亦是名震江湖的高手,我需得见他一见。” 关鸿点头称是,转身去了。 第222章 密谋七玄 沈玦随着关鸿踏入玄心剑派的大门,一路行至前厅。 厉流云坐于前厅,早已等候多时。 沈玦步入厅中,厉流云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讶异。 虽早已耳闻沈玦年少有为,但亲眼目睹,仍不由自主地心生惊叹。 他缓缓起身,抬手做虚引状,声音沉稳有力:“沈掌门,请上座。” 言罢,又简短吩咐:“奉茶。”言简意赅,毫无赘言。 一旁的小厮立即奉上香茗。 沈玦依言落座,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厉流云。 这位名震南方的霸主,玄心剑派的一代宗师,相貌竟出奇地平凡,然而其身上那股摄人心魄的气势,却如同山岳般沉稳,令人心生敬畏。 那是久居高位者独有的威严,足以令普通人望而生畏,俯首称臣。 沈玦自然不在普通人之列,他与厉流云遥遥相对,两股无形之力在虚空中激烈碰撞,仿佛有电芒隐现,熠熠生辉。 关鸿侍立一旁,只觉厅内似有狂风骤起,雷电交加,实则眼前一片平静,唯有两人对视,目光如炬。 这种错觉令他心神不宁,仿佛置身于另一番天地,心神被来回撕扯,烦躁难安。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厉流云面露惊容,由衷赞叹:“沈掌门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真是令厉某汗颜。” 沈玦谦虚道:“厉掌门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顿了顿,他开门见山:“今日前来,一是想拜见厉掌门,二想有要事与厉掌门相商。” 厉流云微微颔首,挥手示意关鸿与小厮退下,大厅内顿时只剩下他与沈玦二人。关鸿退出厅外,静静守候。 片刻之后,大厅之内隐隐传来沈玦和厉流云谈话的声音。 约过了一个时辰,沈玦从大厅内走出,他身后跟着厉流云。 约莫一个时辰后,沈玦步出大厅,厉流云紧随其后。行至门外,沈玦转身抱拳,诚挚说道:“厉掌门,请留步!” 厉流云停住脚步,他道:“沈掌门,此事就此定下,希望你我合作共赢。” 沈玦微微一笑:“厉掌门所言极是,在下定不负所望,静候佳音!” 厉流云微微点头,目送沈玦离去。 此时,一道人影在远处悄然出现,目光紧紧跟随沈玦的背影,直至其消失于视线之中,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厉流云似有所觉,看向远处那一闪而逝的身影,微微皱眉,他暗叹一声,转身向会客厅里走去。 关鸿紧随其后,他问道:“师父,我们何必趟这趟浑水,只需等待逍遥派和七玄门斗得两败俱伤,便可坐收渔利。” 厉流云身形微顿,他转过身看了看关鸿,点头道:“你不为那些许恩惠所制,实在难得。” 他继续道:“逍遥派衰败太久,底蕴尽失,现在不是七玄门的对手。” “衰败?”关鸿有些惊讶。 厉流云边走边道:“不错,逍遥派建立久远,要说现今的门派中,能比逍遥派更久的或许只有两大圣地和魔门了。” “当初听到逍遥派这个名号之时,我还有些怀疑,不过现在想起来,我年轻之时,确实在业城见过一个中年男子,那人自称逍遥派掌门。” 他顿了顿,有些不确定道:“那人似乎是叫…林颂元。” “话扯远了,郁南星野心勃勃,他隐藏实力,恐怕就是想要对付我。” “我玄心剑派横亘在他七玄门进入中原的道路上,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玄心剑派的。” “与其让逍遥派与七玄门的持久厮杀下去,不如一举将七玄门歼灭。” 厉流云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关鸿皱眉道:“我们如此想帮逍遥派似乎除了除掉了一个敌人,并无其他好处,还把封城之地让给了逍遥派。” “若等逍遥派缓过劲来,何尝不会是另一个七玄门,或许,会比七玄门更可怕。” 关鸿脑海中闪过沈玦的身影,沈玦一招未出便已击败他,让他心里极为忌惮。 厉流云赞叹道:“你能想到这些,实属不易。所以,此次对付七玄门,逍遥派将为主,我玄心剑派为辅,我们自可乘势而为,见机行事,保存实力。” 关鸿皱眉道:“沈掌门他答应了?” 厉流云道:“他不得不答应,他与郁南星结下死仇,郁南星伤愈之后绝不会放过逍遥派。” “郁南星此人不是迂腐之辈,他绝不会再给沈玦可趁之机,他会集中七玄门的全部力量,一举灭掉逍遥派。” 关鸿道:“沈玦绝不会坐以待毙,他恐怕亦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我一派之上。” 厉流云点头道:“确实如此。” “那么,他会去找哪一派呢?”关鸿问道。 厉流云眼神微动,他道:“谁知道呢?” 他的眼神望向青州之地,喃喃道:“或许是那里。” 沈玦回到客栈,却见客栈中小厮送来一张纸条,他询问起,小厮只是摇头,道是某个孩童送上门来的。 纸条之上,寥寥数字:今夜子时,城外紫竹林一叙。 字条上未曾署名,但字迹遒劲,力透纸背,显然出自男子之手。 沈玦轻捻纸条,闭目细嗅,其上并无丝毫特异气息,令他心头疑惑。 沉吟片刻,沈玦终是摇了摇头,将此事暂且搁置,步入客房之内。 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庞,思绪纷飞,回到了与厉流云密谋的种种。 厉流云修行玄心剑派的无上宝典七窍剑心,已然到了极高的境界,剑心剔透,印照心中念头,可趋吉避凶。 他本人亦行事谨慎,若非有利可图,绝不会轻易出手。 郁南星虽对他有所威胁,但尚未到令不计一切后果要对付七玄门的地步。 若要与之联手对抗七玄门,没有足以打动人心的筹码,无疑是痴人说梦。 权衡利弊之下,沈玦不得不妥协,允诺以逍遥派为主,玄心剑派则暗中行事。 然而,他深知口头盟约实在不可靠,一旦玄心剑派事前反悔,逍遥派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念及此处,沈玦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心中已有计较。 他思索再三,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天元。” 第223章 神秘邀约 江陵城,夜色如墨。 客栈中,沈玦五心向天,双目紧闭,盘膝而坐,调息炼气。 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渐渐陷入无无为无法之境。长生诀的修行契合道家无为的修行理念。 《文始经》曰:“能见精神而久生,能忘精神而超生。”修行者,虚极静笃,而精自然化炁,炁自然化神,神自然还虚。 长生诀乃是道家无为法,是炼神还虚之功夫,功达虚极静笃,精自化气,气自化神。 沈玦渐渐入得空冥之境,心无一物,体内真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修炼不知时辰,当打更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时,沈玦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沈玦缓缓停下修行,思及那张纸条的邀约,他思索再三还是准备赴约。 他曾向店中的小二打听紫竹林,得知了具体方位。伸手从床边拿起自己的佩剑,将其紧紧地系在了腰间。 出了客栈,街上已几无行人,只有那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着,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沈玦施展轻功,隐身于黑暗中,朝着江陵城外奔去。 子时,沈玦准时踏入了紫竹林。 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斑斑驳驳地落在地上,宛如破碎的银盘。 竹林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透着丝丝寒意。 甫一进入竹林,沈玦便已调动魔种主事,那玄妙无比的灵觉霎时展开,向竹林中扩散开来。 沈玦自修成道心种魔大法“魔极”之境以来,除却大宗师以外,无人能逃出他那超乎想象的感应。 在他的感应之中,前方确有一人,身上剑意凛然,在剑道上该是造诣极高。 普通人中,沈玦无需借用魔种之力,仅凭他如今的五感,便可从他们的呼吸心跳或是血液流动便可知其行踪位置。 修习武功的武者,或是晋入先天之境的武者,可凭其气机流转感应到其具体方位。 但修行有成的宗师高手,他们心志坚定,可将气息内敛至若有若无,或可让呼吸静止,精神情绪波动至乎龟息状态。 前方竹林的那人应是并未有收敛气息的打算,以至于在沈玦的感应下行踪毕露。 沈玦快步前行,行至一处,目光看去,却是心中大惊。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前方的空地上,只见两道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里不仅有一个剑道高手,还有一位疑似大宗师的人物。 沈玦心中波澜刚起,便已平复,心湖平静无波,他缓缓向前走去,待走近些,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那人乃是一个中年汉子,面白无须,棱角分明,刚毅不凡。 他约莫四十余岁,只见他一袭淡蓝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而又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他身旁插着一柄青铜长矛,长矛与其身高相仿,矛尖向上,在月光下散发出凌厉寒光。 中年汉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人,那人手持一把长剑,透着一股凌冽的剑意,却是沈玦感应中的剑道高手。 那中年汉子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沈玦:“可是沈玦?” 沈玦面色淡然,神态自若,心中却是警惕万分,他皱眉问道:“阁下是谁?” 中年男子道:“我叫孟玄,人称仙矛。” “孟玄!仙矛?”沈玦心中微动,他道:“可是黑榜排名第三位黑道高手。” “黑榜?”中年男子微微皱眉。 他脸上满是不屑之色,嗤笑道:“黑榜是什么东西,也配排老子的名号?” 随即他似乎意识到此时不该讨论黑榜之事,他缓缓道:“你不必紧张,我今日约你前来,是看重你的武功修为。” “你在江湖中的种种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我想邀你加入我们的势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却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沈玦心头一动,想到了秦烈和雪媚,再联想到面前的孟玄和一旁陌生的剑道高手,他隐隐有些震惊。 初时知晓这一神秘势力的存在,他并未放在心上,心存轻视,认为再强大的势力,也该不过强不过两大圣地。 如今看来,这神秘势力中强手无数,就连面前的孟玄似乎也不是主事之人。 想到此处,他问道:“沈某有一事想问,不知孟前辈在你所在的势力中处于一种什么地位?” 此问涉及秘密,但孟玄似乎也不在意会泄露什么,他傲然道:“孟某不过是其中一个跑腿之人罢了。” 沈玦心中一凛,孟玄说的若不是假话,那么这样的一个势力足以颠覆江湖了。 他忽然问道:“秦烈和雪媚又是何种身份?” 沈玦这一问却是问住了孟玄,他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一旁的剑客。 那名剑客看向沈玦,眼中厉色一闪,他道:“尊主,那两人是属下办事之人,他们办事不力,已然死去,不值一提。” 沈玦闻言看向那名剑客,想起进入竹林感应到他身上的气息,似乎与厉流云身上有些相似。 他脱口而出:“你是荆翼?” 那名剑客有些惊讶,他道:“不错!” 沈玦忽然有些皱眉,他来到江陵不过两日,昨夜身份才被众人熟知,前后不过一晚。 但今日也便有人找上门来,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秘? 孟玄似有些不耐,他道:“沈玦,孟某时间不多,对于孟某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沈玦闻言笑道:“多谢阁下美意,只可惜沈某习惯了高居人上,不喜欢替人办事,为人所制。” 孟玄长叹一口气道:“那真是可惜了。”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气氛凝重。 沈玦眼光一闪,问道:“孟前辈,你表明身份,直言秘密,便是想着招揽不成,便下杀手吗?” 孟玄直言不讳:“不错,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现在不是,将来也是,何不趁早解决,以免将来麻烦。” 沈玦淡然笑道:“孟前辈当真以为能留下我?” 孟玄淡淡道:“从你进入竹林开始,我便已察觉到你的到来。而你见我之时,却隐隐有些惊讶,想必你已经清楚你与我的差距。” “你莫非以为能在郁南星手下逃得一命,便以为同样可以在我手下逃命。” 孟玄虽是大宗师,但对敌之时,无论敌人弱小与否,他亦是狮子搏兔。 此时他见沈玦气度不凡,便知拿下沈玦亦不会太容易,便想着以言语在沈玦心中种下失败的种子。 沈玦心静如水,眼中神色如古井无波,他淡然笑道:“那便试试看!” 第224章 仙矛孟玄 孟玄的眼眸缓缓眯起,一股磅礴的气息自他体内腾腾升起,宛如潜龙出渊。 立于他身旁的荆翼,见状立即身形一闪,退至一旁。 瞬息之间,狂风骤起,以孟玄为中心,肆虐地向四周席卷,周遭的树木在这股狂风下纷纷东倒西歪,紫色的竹叶更是漫天飞舞,如同一片紫色的海洋在夜空中翻腾。 他脚下的土地也微微颤抖,似乎连这片大地也难以承受他体内那股汹涌澎湃的力量。 衣袂随风猎猎作响,长发在风中肆意舞动,孟玄整个人宛如一尊战神降世,威严而不可侵犯。 他原本平静的眼眸此刻变得深邃如寒潭,冰冷刺骨,让人望上一眼便心生畏惧,仿佛那是一对能够冻结魂魄的眼睛。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夜色中竹林里的飞鸟也惊惶失措,四散逃窜,仿佛连它们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恐怖。 他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那压抑着的惊人气势随时都会喷涌而出,将眼前的一切都摧毁殆尽,令人胆战心惊。 沈玦深吸一口气,眼中神芒如电,直射孟玄。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四溅。 沈玦只觉孟玄的眼中散发出锋锐无匹的力量,如同利刃般不断切割着他的意志,迫使他不得不凝神以对。 两人之间,似有无形的力量在相互碰撞,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宛如金石交击。 孟玄的气机不断攀升,恍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带着雄浑的气势向沈玦倾轧而下。 沈玦道心无暇,心至坚定,即便天倾地覆,他也只是淡然处之。无论孟玄如何展现强大,他都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在孟玄的眼中,沈玦如同一块磐石,任凭风浪如何汹涌,都无法撼动其分毫。 孟玄的气机攀升一丈,沈玦的气机便也随之升起一丈,虽无法与孟玄比肩,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让孟玄无法彻底压制住他。 孟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惊讶,但转念一想,沈玦既然能与郁南星过招,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他猛地提起手中的长矛,长矛入手的瞬间,他的气息再次发生了变化,仿佛瞬间与长矛融为了一体。 他猛然间刺出长矛,矛尖在空中划过一道璀璨的轨迹,如同划破水流的利剑,将他周遭的空气一分为二。 长矛凝聚着他全身的力量,矛尖处电芒闪现,似乎要破开这虚空的束缚。 长矛上的气机将沈玦牢牢锁定,让他避无可避。 然而,那长矛似乎还不满足于此,又生出一股无形的吸力,欲将沈玦的整个身形都牵引到矛尖之处。 在孟玄的精气神压迫下,沈玦身心内外皆圆融如意。 心湖虽在孟玄的压迫下荡起了层层波纹,但片刻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宛如一面未被打扰的明镜。 “哐啷…” 一声清啸,沈玦手中长剑骤然出鞘,含而不露的剑气使得剑身隐含锋芒,流转着淡淡的荧光,犹如暗夜寒星,悄然绽放。 这荧光宛若灵蛇游动,蜿蜒而上,最终凝聚于剑尖,直指孟玄手中那杆寒光闪闪的长矛。 “叮…” 两兵相接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万物皆寂。 紫竹林内,风起云涌,飞沙走石,落叶如潮水般涌向那交击的一点,就连周遭数十丈范围内的翠竹也仿佛感受到了那股惊天动地的力量,纷纷弯腰低首,似要朝圣般致敬。 霎时间,一道夺目强光自两人兵刃交锋之处迸发而出,犹如烈日当空,将四周照耀得纤毫毕现。 那些被吸引至此的碎石、竹叶,在这光芒之下瞬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散。 沈玦身形倒飞,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长沟壑,足足十丈有余。 他手中的长剑,本是凡铁精钢所铸,此刻却已无法承载两人巅峰对决的恐怖力量,伴随着那一击的轰鸣,剑身寸寸碎裂,最终化作漫天飞灰。 狂风肆虐,孟玄屹立不倒,手中长矛斜指苍穹,矛尖猎猎作响,他眼神坚毅,光芒四射,宛如一尊屹立不倒的战神,睥睨天下,无人能敌。 他赞叹不已:“好一式天人之剑。” 沈玦在孟玄的压迫下,从凡俗之剑骤然升华,隐隐有了天人合一的玄奥味道。 沈玦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的震颤逐渐平息。 自他修炼七七四九日的太阴炼形大法,又得长生诀道家无上秘籍的洗礼,肉身早已坚如磐石,几近金刚不坏。 即便如此,在孟玄那一矛之下,他亦感受到了创伤,一股隐痛悄然蔓延。 他心念一动,以意运气,长生诀运行,全身穴窍大开,仿佛天地间的精气都受到了召唤,纷纷涌入他的经脉之中。 随着长生诀玄功的运转,天地精气化作滚滚长生真气,不断滋养着他的肉身。 几个呼吸之间,那隐痛便已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沈玦扔掉手中的剑柄,他道:“仙矛一击,果然不同凡响。” 孟玄面色依旧冷峻,他缓缓抬起长矛,眼中闪烁着更加炽热的光芒,仿佛预示着下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即将来临。 四周竹叶簌簌落下,狂风将息,任谁都会揣测,孟玄必待风平浪静之时,再蓄雷霆一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孟玄忽地仰天长啸,其静若处子的身形倏忽间化为电驰风掣,手中长矛宛如蛟龙出海,疾速刺出。 顿时矛影纷飞,漫天舞动,幻化万千,迅疾难测,真真假假,令人眼花缭乱,无从分辨。 孟玄的啸声更是以无上玄功催发,蕴含沛然真力,直欲震颤人心,扰人心神,令沈玦心生烦躁,难以自持。 长矛的攻击与啸声相得益彰,攻势凌厉,几至无懈可击。 矛尖所隐含的凛冽杀意,更令沈玦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莫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当此之时,沈玦深吸一口气,静心凝神,收摄心神,将那扰乱他心绪的啸声摒弃于外,心神凝聚如磐石,无瑕道心映照四周,真伪立辨。 他汇聚全身真气,犹如百川归海,猛然间,一拳挥出,势若奔雷,直奔其中一道矛影。 “轰——” 拳矛相击,爆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流,向四周席卷而去,两人立身之处,泥土翻飞,被生生刮去一层。 四周数丈之内的紫竹,亦被连根拔起,于夜空中翩翩起舞,旋转不息,宛如一场紫色的风暴,席卷天地。 第225章 天人合一 孟玄身形宛若流电,于飞沙走石间疾驰穿梭,周身缭绕的罡气犹如怒涛拍岸,将周遭的泥土碎石瞬间崩裂为齑粉。 他手中长矛,在无上真气的加持之下,幻化为一道白色闪电,矛影密密麻麻,犹如雨点般向沈玦倾泻而去。 矛尖挑动,轨迹繁复,犹如繁花绽放,绚烂夺目,美不胜收。 然而,这美丽之中却暗藏杀机,每一式皆蕴含开山裂石之威,直指沈玦周身各处要害。 沈玦身形轻盈,脚步轻点地面,犹如鬼魅般向后飘忽闪避,避开了孟玄这凌厉无匹的一击。 然而,孟玄岂是易与之辈? 他暴喝一声,整个人借势腾空而起,长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犹如苍龙俯冲,自上而下,直取沈玦天灵盖。 沈玦双掌猛然上推,长生真气化作劈空掌力,呼啸着奔向孟玄。 矛尖与掌力相撞,迸溅出耀眼的火花。 不待孟玄落地,沈玦身形猛地向前突进,右拳紧握,带着呼啸风声,犹如狂风骤雨般轰向尚在空中的孟玄。 孟玄身形忽闪,在普通人绝不可能做到的情形下,侧身横移,巧妙地避开了沈玦的攻势,同时长矛杆横扫而出,直击沈玦腰部。 沈玦收腹弯腰,顺势一脚踢向孟玄手腕,企图夺其兵刃。 如此,两人以快打快,刹那间,身影交错纵横,犹如两道闪电在夜空中交织。 周围的空气被他们强大的力量挤压得发出阵阵爆鸣声,所站之处更是被踩踏得坑洼不平,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过了数招,孟玄身形疾退,随后瞬息戛然而止,动静之间,无任何空隙,异于常理,令人叹为观止。 孟玄看着盯着沈玦,目露赞赏之色,他道:“沈玦,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加入我们,我从未给人第二次机会,但你的天赋成就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实在不愿败亡在此。” “若你加入我们,你逍遥派的危局可解,郁南星也会对你以礼相待。” 沈玦皱眉,他道:“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孟玄叹了一口气,他心知如沈玦这般年少有为的青年俊彦,道心坚定,犹如磐石,已走出了自身之道,绝不会轻易改弦易辙。 他目光一凝,沉声道:“既如此,那便接招吧!” 话音刚落,孟玄身上升起一股玄奥的气息。忽然间,天地之间雷霆大作,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阴云密布,滚滚雷声由远及近,震慑人心。 “天人交感,改变天象?!” 沈玦惊讶一闪而逝,天人交感是进入大宗师之后,先天元神已然成型,可透体而出,感应天地玄妙力量,亦可与天地间的玄妙力量相结合,影响天象。 当初他与郁南星对决之时,郁南星仅仅是短暂纳峰顶云雾与他对决,绝没有像如今孟玄这般,影响天地间的雷电之力。 天空中电闪雷鸣,天雷滚滚,孟玄眼中隐现白芒,宛如此时夜空中的天雷闪电。 他的身上亦有丝丝缕缕电芒闪过,手中的长矛白光闪耀,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力量。 沈玦深吸一口气,虽然震惊,但眼中古井无波,长生诀止不住的运行,天地精气滚滚而来,化作体内长生真气。 孟玄手中长矛已然化作一道闪电,他纵身跃起,手执一道闪电,宛如天神一般。 他手中长矛猛然掷出,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向着沈玦呼啸而来。 长矛瞬息而至,沈玦感应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体内的魔种不断疯狂示警。 值此之时,沈玦再也顾不得其他,他的精气神攀至有史以来最巅峰处,晋入至静至极的境界。 “轰…” 沈玦的先天元神忽然进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意识处于恍惚杳冥的混沌状态中,与周遭自然本性契合。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沈玦忽然有些明悟。 天人合一。 沈玦心中变得无比喜悦,这是悟道的喜悦,是得道的喜悦。 此时,在他的感应中,周围一切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一切似乎变得缓慢的许多。就连那电射而来的长矛也变得触之可及。 他感觉自身完全与天地相合,化作了天地之间的一份子,再无间隙。 长生真气此时变得前所未有的灵动,它似乎也感应到了天地间那种无比玄妙的力量将要与它结合。 天地虚空间先天一气滚滚而来,由沈玦头顶泥丸宫灌入,化作如河流般滔滔不绝的长生真气。 沈玦的肉身似乎镀上了一层金霞,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夺目,散发出玄妙的气息。 这一切均在瞬息之间完成,待闪电加持的长矛临身前,沈玦猛然轰出一拳。 “嘭…” 一声巨响,震颤了四野,沈玦立身之处,犹如烈日初升,耀眼的光芒骤然爆发,带着不可抗拒之力,将周遭的碎石泥土、坚韧紫竹与枯黄落叶一同卷入,化作一股肆虐的风暴,席卷而开。 半空之中,孟玄目睹沈玦身上的异象,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待到那炽烈的光芒与漫天碎石尘埃逐渐消散,一道身影显现于一个方圆十丈的巨坑之内。 沈玦立于坑中,面色苍白如纸,发丝散乱,嘴角挂着丝丝鲜血,衣衫破碎,尽显狼狈之态。 然而,即便如此,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依旧沉稳不乱,显然所受之伤,并未伤及根本。 孟玄见状,不由拊掌大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许与忌惮:“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沈玦,你真的是太让我惊讶了。” “但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放过你,否则作为你的敌人,我将寝食难安。” 沈玦虽然狼狈,但仍旧神态自若,他笑道:“孟前辈,恐怕现在由不得你了。” 孟玄闻言微微皱眉,他似有所感,朝着黑暗处看去。 他眼中厉色一闪,喝问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还不现身?” “鼠辈?”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 随后,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从黑暗中现出身形。 第226章 正邪之辩 见到杜红菱,沈玦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杜红菱脚步轻盈,宛如踏波而行,莲步轻移至那深坑之畔,与孟玄遥遥相对。 杜红菱莲轻移,走到深坑边缘,与孟玄遥遥相对,她呵呵一笑道:“在我等看来,孟前辈才是那个藏头露尾的鼠辈呢!” 言罢,她目光如炬,直视孟玄,满是讽刺之意。 杜红菱此话意在讽刺孟玄以及他身后的势力见不得光,不敢正面与正道为敌,只会暗中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孟玄闻言,目光在杜红菱身上流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原来是红菱仙子驾到,孟某真是久仰大名,仙子姿容倾城,令孟某心驰神往,只可惜缘浅福薄,一直无缘得见仙颜。” 他话语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薄:“今日机缘巧合,能在此地与仙子相遇,实乃孟某之幸。望仙子能陪伴孟某数日,以解孟某相思之苦。” 孟玄明知杜红菱身为昆仑圣地高徒,身份尊贵,却仍如此轻薄言语,显然未将她放在眼中。 杜红菱闻听此言,心中已然明了孟玄是在故意扰乱她的心神。她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满是惋惜:“孟前辈天资卓越,如今更是已臻大宗师之境,却自甘堕落,依附于人,真是可悲可叹。” 孟玄却不以为意,背负双手,傲然说道:“龙不与蛇居,虎不与犬行。红菱仙子虽出身昆仑圣地,眼界不凡,却也未必知晓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这世间还有许多仙子未曾见识过的人与事。” 杜红菱眼神闪烁,她笑道:“前辈如此说,红菱倒是好奇到很,不知是何方神圣,能让心高气傲的孟前辈甘愿为其效力。” 孟玄瞧了杜红菱一眼,他道:“红菱仙子以后会见到的!” 他转而问道:“不知红菱仙子前来,所为何事?难道仙子看上了这位小兄弟,竟甘愿为他冒险,要与我动手。” 沈玦闻言,轻咳一声,说道:“孟前辈可别乱吃飞醋,小子我与红菱仙子可是萍水相逢,你可莫要污人清白。” 杜红菱瞧了一眼沈玦那狼狈的模样,忍俊不禁:“沈公子人中龙凤,又有哪个女子不会心生倾慕呢?” 孟玄闻言,哈哈一笑:“原来如此,难怪沈兄受了伤,红菱仙子便及时现身。倒是孟某自作多情了。” 杜红菱轻笑一声:“孟前辈若真是对我有意,何不放下屠刀、改邪归正,随我入昆仑圣地?若是如此,红菱倒是愿意陪伴前辈共度余生。” 孟玄闻言,摇头苦笑:“何为正?何为邪?红菱仙子年轻气盛,尚不知这其中的复杂道理。历史向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他话语一顿,继续说道:“若当初魔祖胜出,那魔门便是正道。你们如今自诩为正道,也不过是因为昆仑圣地和小雷音寺胜过了魔祖。你们所谓的正道,又何尝不是为了利益而挑起纷争、杀人放火?” 他目光如炬,声音激昂:“如今,我们为了化解世间纷争而走到一起。你们何不加入我们,共同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 沈玦闻言眉头紧皱,心中思绪翻滚,孟玄说的话让他心中有了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杜红菱脸色凝重:“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玄叹息道:“那真是可惜了,今日孟某不得不扼杀两位青年俊才于此。” 他脸上尽是惋惜之色,似是对要动手杀掉两人极为痛惜。 一时之间,竹林内气氛凝重至极,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忽然间,孟玄的目光转向竹林远处。 沈玦灵觉清明,于孟玄稍后片刻亦感应到了有人到来,他眼神微动,心中暗自揣测来人是谁。 孟玄看了看沈玦,心中有些惊讶,他未曾想到沈玦竟与他先后察觉到有人到来,心中不禁更加忌惮。 他皱了皱眉,他看向两人道:“今日叫人打扰了雅兴,否则定要和沈兄打个尽兴,不过沈兄看起来似乎有些狼狈,倒是孟某下手每没个轻重。” 沈玦笑道:“孟前辈年长几岁,武功倒是练得不错,就是不知能用几招败我?” 孟玄笑道:“三招足矣。” 沈玦面色不变:“前辈莫要大话空话连篇,且试试再说。” 孟玄负手而立,身上气势陡然攀升,仿若实质化一般向沈玦压去。沈玦立于深坑之中,身形微晃,但脚步未动。 两人机锋来去,互不相让,到两人这个境界,胜败的因素不仅仅是真气有雄厚、武功招式多精妙,而心灵是否有破绽将更大影响实力的发挥。 他们都力求在对方心灵深处埋下影响对决的种子,以求在下一次相遇时有更大的胜算。 对于沈玦来说,他更希望能够与孟玄再过几招,多见识见识大宗师对敌的手段。 他将夜会神秘人消息告知厉流云,但是时间却晚了一刻。 只是不知为何来到竟不是厉流云,而是杜红菱。 虽然不管谁来效果都是一样,但厉流云此举必然有深意,只是沈玦一时之间未曾看透。 此时竹林边缘处,两道人影缓缓现身,来人衣着朴素,面容普通,身形魁梧,正是厉流云,他的身后则是关鸿。 孟玄好似完全没有把厉流云放在心上,他淡然道:“你们现在有四人,人数占了优势,你们还不动手?” 厉流云站在远处,目光矍铄,不住的打量着孟玄。 杜红菱好奇问道:“若是我们四人联手,孟前辈有几分把握能不能全身而退?” 孟玄微微一笑:“若是动起手来,我拼着经受不可治愈的创伤,也能将你们四人全部击杀于此。” 沈玦知晓孟玄绝非说大话,他绝非与郁南星同一层次,比郁南星绝对强了一个档次。 而且此时的厉流云和杜红菱没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更多的是不想出手或是不愿出手,谁也不知对上一个大宗师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沈玦微微一笑道:“不打了。” 孟玄挥手一招,插在深坑的长矛顿时如灵蛇般飞起,落入他的手中。 他道:“既然如此,那孟某就先走了。” 他转身背对着四人,踏出一步,身形一晃,宛如缩地成寸一般,转眼便没入竹林深处,消失不见。 而在沈玦与孟玄大战之时,在一旁观战的荆翼却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 第227章 孟玄来历 孟玄的离开让众人心中放下一块石头。 厉流云三人没有见到两人惊世骇俗的大战场景,不过此时见到大战造成的深坑,心中的震惊却无以言表。 关鸿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遗憾:“如此精妙绝伦的一战,我竟错失良机,未能亲眼见证,实乃生平一大憾事啊!” 言罢,他忽地忆起一事,转而问道:“沈掌门何以提前莅临此地?若非我等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沈玦自然不会实话相告,他跳出深坑,神态自若道:“不过是闲来无事,想着既然迟早要赴这约,何不早些前来探探究竟,未曾想竟与孟玄不期而遇。” “孟玄?!”厉流云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讶异之色,“你是说,那人是人称‘仙矛’的孟玄?” 他与关鸿来时,孟玄并未表露身份,因此他并不清楚孟玄的真实身份。 沈玦问道:“厉掌门知道那孟玄的来历?” 厉流云沉吟片刻,目光中有追忆之色,他缓缓道来:“提及孟玄,或许许多后起之秀对其名讳并不熟悉,但在与他同辈的江湖人士心中,却是如雷贯耳。” “二十多年前,江湖中涌现了一位使矛的青年高手,他初出茅庐,便以绝世之姿横扫群雄,所向披靡,一时风头无两。” ”其矛法浑然天成,精妙绝伦,世人皆誉之为‘仙矛’。我虽无缘与他正面交锋,但依我当时的修为,遇上他,必是败多胜少。” 说到这里,他眉头微皱,心中疑惑更甚:“然而,这位如彗星般璀璨的人物,却在出世三年后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世人皆以为他已被仇家所害。” “未曾想到时隔二十年,他竟再度重现江湖。前些日子,我听闻其名列黑榜之上,便知他已是少有敌手了。” 杜红菱一直听闻,这时她插口道:“二十多年前,孟玄却为仇家所追杀,而且他的仇家认定他已死去。” “却没想到几月前,他突然再次出世,将他仇家残忍杀死。” “正是那一次,他被列为黑榜高手,而且名列第三。” 厉流云道:“他的仇家可是洛英雄?” 杜红菱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冀州洛家的洛英雄。” 沈玦心中一动,他忽然想到洛雪莹,这洛英雄想必就是洛雪莹家族中的人,却不知洛英雄是洛雪莹的什么人。 厉流云目光如炬,向沈玦问道:“沈掌门,那孟玄,可是那隐于暗处的神秘势力之主?” 沈玦凝视着厉流云,眼中情绪复杂难辨,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他不过是其中一员,且未必身居核心,此乃我与他交谈时,暗中揣测所得。虽未必全然精准,但十有八九,应是实情。” 厉流云闻言,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道:“若真如此,恐怕这世间能与之抗衡者,唯有那两大圣地了。” 言罢,他目光转向杜红菱。 杜红菱苦笑一声,道:“若真如沈兄所言,恐怕唯有两大圣地联手,方能与之抗衡。”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气氛瞬间变得沉重无比。 过了许久,厉流云再次开口,问道:“沈掌门,你来此之时,可曾见过荆翼?” 沈玦微微点头,道:“我与孟玄交手后不久,他便离开了。” 沈玦原本对约他见面之人并无确切把握,但在将消息传给厉流云时,却明确言明乃是荆翼相约。 若是他人,厉流云或许不会如此上心,但若是荆翼,他势必要探明荆翼所投靠的神秘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 杜红菱忽地开口问道:“可是‘摩云剑’荆翼?” 厉流云点头,神色有些黯然,道:“让红菱仙子见笑了,我师兄荆翼不知何时竟背叛了师门,若非机缘巧合,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杜红菱闻言,微微点头,看向厉流云与沈玦,道:“厉掌门,沈掌门,实不相瞒,我此番下山,乃是奉师命而来,意在追寻那神秘势力的根源。可如今时间已过两月有余,却仍旧毫无头绪。” “我曾以为他们乃是魔门中人,但一番追查下来,却发现并非如此。那神秘势力错综复杂,正道黑道,皆有其人,势力之庞大,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如今终于得到确切消息,还请厉掌门将荆翼交给我来处理,我所得到的消息,亦会尽数告知厉掌门。” 厉流云点头道:“既然红菱仙子有此吩咐,厉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沈玦道:“荆翼既然今日已暴露身份,自然不会在此地逗留,恐怕此时早已离开江陵城了。” 杜红菱点头道:“确实如此,厉掌门,沈掌门,我就先告辞了。” 她呵呵笑道:“若是让荆翼逃掉了,还不知如何与师傅交代呢!” 言罢,她转身边走,身形化作红影,消失在紫竹林深处。 厉流云两师徒与沈玦同行回转江陵城,途中问及大战的详细情况。 沈玦事无巨细将大战细节讲与两人听,但隐瞒了他晋入天人合一境界的事情。 他回到客栈,立时进入深度冥想之中,经此一战,沈玦心中有无尽的领悟,他将与孟玄动手的经历一一从脑海中浮现,不断汲取经验,让他武功更上了一层楼。 尤其是借着孟玄的压力,他晋入到了心境修为的另一种境界,达至天人合一。 天人合一是一种人与自然宇宙一体的境界,沈玦突破天人合一之境乃是修炼的长生诀的一个必然结果,但这个结果乃是在长生诀修炼有成的基础上。 长生诀本身的特性便是能够快速增长真气,让修炼者本身与天地自然合二为一,促使人快速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达至天人合一,沈玦感受到与宇宙自然为一体,不再有区分。 那一刻,沈玦到了心灵的自由和宁静。他的心灵不再受外界干扰,而是直接与宇宙的整体相连,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宽广和深远。 他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满足和平静,使人觉得与宇宙自然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进入天人合一,他的道功修炼更上一层楼,受道家先天真气的刺激,他体内的魔种开始生出一种玄妙变化,这种变化玄之又玄,奇异无比。 第228章 朝夕相处 此后几日,并无大事发生,倒是求见沈玦之人几乎踏破了客栈的门槛。 沈玦本想安心修炼,但此种情形已然让他无法静心,他不得不躲在玉玲珑的花船之中,不时与玉玲珑讨论萧技,其他时间则是静心修炼。 长久以来,他几乎从未有过一日放弃修行,每日除了处理一些事务之外,无不在练气修行。 除此之外,有了空闲,便是拜读到名家经典,从书中汲取道理,与他的修行进行验证。 如此一来一去,沈玦与玉玲珑倒是熟稔了不少,沈玦也是如愿以偿见到了玉玲珑的真面目。 玉玲珑无论身姿体态,还是容貌神韵均是世间少有,倾城佳人名副其实。 沈玦见到之后惊叹:“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玉玲珑听到沈玦的话,眼中异彩连连,她脸上隐现绯红之色。 “没想到沈公子不仅武功绝世,就连诗词歌也如此精通,就此几句便可当得上文采斐然,不知愧煞多少读书人。” 听到这话,就连如今心如止水的沈玦也颇感脸皮发热,他道:“这可不是我作的,作这首诗乃是一个叫曹植的大诗人。” “曹植?”玉玲珑闻言微微皱眉,她道:“这首诗如此之妙,世间岂会没有流传。若是有流传我岂会不知,这首诗和公子口中所谓曹植我都未听说过,可见公子是在诓我。” 沈玦摸了摸鼻子,他暗自道:曹大诗人,我可不是窃取你的诗词,我已经明说了,可别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玉玲珑见他没有反驳,便当他是默认,心中对他更是好奇。 几日相处下来,两人时常独处,从萧技谈到名家经典两人相谈甚欢,玉玲珑早已对沈玦的博学多才刮目相看。 又因沈玦本身容貌英俊俊伟,且同修长生诀和道心种魔大法,兼有道家清静恬淡、飘逸出尘的气质和魔种赋予他邪魅狂狷、神秘莫测的魅力。 加之魔种本身为至阳无极的神秘力量,它的存在对女人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沈玦对此也颇为头疼,他亦时常克制魔种给他的异样感觉——那种想要攫取女子元阴的本能反应。 如此朝夕相处,让玉玲珑心中隐隐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期间偶然间亦有接触,玉玲珑亦不躲闪,反而颇为期待。 到了今日玉玲珑才将面纱揭下,想让沈玦看看自己的真面目。 她并非哗众取宠之辈,因此一直以来都戴着面纱示人,今日取下面纱,则是因为心中对沈玦异样的感觉所致。 玉玲珑虽心有异样感觉,但却始终看不透沈玦,心中十分懊恼。 沈玦亦不多说什么,他行卧起止均在修行,只是静下心来之时,才能事半功倍。 玉玲珑看着沈玦迷人的面庞,忽然问道:“沈公子,你当初与郁南星决战之时,是如何能够伤到他的?” 沈玦听到玉玲珑问起此事,他眼中微微闪过一丝精芒,他笑笑道:“并非我伤到了他,而是他太过于托大,当时的他并未将我放在眼里,我这才有了可乘之机。” “若是现在,他有了防备,全力施为,我便再也没有伤他的机会了。” 回忆起此事,沈玦亦是心有余悸,若非纯阳无极功所载的秘法有用,他恐怕坟头草都亦三尺高了。 玉玲珑亦是叹息道:“没想到郁南星不知不觉间竟已晋升至大宗师之境,江湖中人都以为他还卡在宗师之境呢!” 沈玦笑道:“他多年未曾与人动手,外人自然不知他真实修为,恐怕他本身亦有所图谋,这才隐藏真实实力。” 玉玲珑眸光一闪,赞同道:“应是如此。” 两人时不时讨论江湖趣事,不知不觉已临近子时,沈玦知此时此刻客栈中该是无人造访,他起身告辞。 两人心照不宣,玉玲珑也不挽留,她戴上面纱,将他送至甲板,目送他纵身离去。 在沈玦离开之后,一道人影恍若鬼魅般跃至花船甲板。 玉玲珑并未惊异于这人的到来,她始终面向沈玦离开的方向,甚至都未曾侧身。 那道人影缓缓走到玉玲珑身边,看向玉玲珑看向的方向,他缓缓开口道:“这几日他都在这里,可是看上了你?” 玉玲珑似乎神思不属,她轻声道:“谁知道呢?他…就像一个谜一般,让人看之不透。” 那人听到玉玲珑呓语一般的话语,忽然声音变冷道:“你可要想清楚,你要的是别人对你动情,而不是你对别人动情,你可不要忘记了你的使命!” 玉玲珑闻言转过头来,看向来人,她嗤笑道:“使命?为了这个使命,我隐藏身份多少年了?这还要多久,这个使命才能结束?” 面对玉玲珑的质问,来人呆了一呆,他沉默许久才道:“快了吧…应该快了!” 玉玲珑好似没有听见,她立于甲板之上,任由河风拂面,吹落她的面纱,露出一张愁容满面的精致面庞。 这一夜,又是月圆之夜。 沈玦踏着月光回到客栈,但并未像往常一样急着打坐修行,而是渐渐的等待月亮升至中天。 他曾有无数猜测,亦想探索那无名古书的来历,但始终没有任何头绪。 不是没有想过穿越者的各种各样标配福利,但沈玦细细想来,却发现并非如此。 这无名古书,并非他穿越而来时随身所携,而是由林颂元亲传,其渊源之久远,似乎远远早于他的到来。 一番思索,终是无果,沈玦轻轻摇了摇头,摒弃心中纷扰思绪,如老僧入定般端坐于客栈窗前。 窗外月华如练,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本无名古书,置于月光之下。 须臾之间,古书之上竟渐渐浮现出一行行神秘莫测的文字。 而古书的封面之上,更是赫然显现了五个古朴苍劲的大字。 ——“三分归元气” 第229章 三分归元 沈玦静气凝神,开始逐字逐句研习“三分归元气”。 令沈玦惊喜的是“三分归元气”中竟然将天霜拳、风神腿和排云掌一起打包相送,让沈玦一下子几乎拥有了四门绝世神功。 三分归元气是风云中雄霸的绝招,纳天霜拳、风神腿和排云掌三绝为一体。 所谓“三分”,是指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及天霜拳之阴寒内力。 而“归元”则是集此三种性质各异的内劲汇成一统,汇成一道凌厉无比的“三分归元气”。 “三分归元气”霸道无比,有惊天地泣鬼神之能,但更厉害的是三分归元气若能融合归一,便能取之不竭、劲道无俦。 雄霸疑心极重,又担心三大徒弟武功超越他,因此在传授三大徒弟武功时也不倾囊相授,将三大神功的精华部分保留。 “三分归元气”乃是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门武功之精髓融汇贯通创造而成。 沈玦此时也明白为何古书会同时显现天霜拳、风神腿和排云掌三门武学。 据载,排云掌和风神腿乃是大唐时期李靖少年时所创,排云掌重于情,风神腿则意于狂。 而天霜拳则创始于李靖功成名就的晚年,为抑制年少时的多愁与狂傲,以漠北风霜之坚韧为核心所创。 “三分归元气”的本质,乃是将情、狂与坚韧三者,相互融合而创造。乃是一种基于对自己人生的理解,进而将人生中情感、智慧与地位的变迁,尽数凝结统合起来的绝世武学。 “重于‘意’而不重‘形’,重于‘气’而不重‘招’。”这就是“三分归元气”的神髓所在。 沈玦细细感悟排云掌、风神腿和天霜拳的神意,渐渐明悟为何会古书会将三门武学一起给沈玦。 要修炼“三分归元气”,必须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由外到内练出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浑圆如一的天霜劲、虚云劲、神风劲,然后纳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绝于一体,所谓三绝各取一分归融于一,即为“三分归元”。 融合而成的“三分归元气”比单纯的天霜劲、虚云劲、神风劲更加精纯霸道雄浑威力强大。 且“三分归元气”融合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天霜拳之阴寒,再配合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者修炼时,由内到外锤炼精、气、神增强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的威能。 而修炼者使用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的同时又能增强锤炼“三分归元气”,这样由外到内再由内到外构成一个循环达至生生造化,自然流转不息,天地人合一的“三元合一”的境界。 天霜拳、风神腿和排云掌均是内外兼修的武学,首先第一层境界便是“气与力合”。 修炼者修习时,气血随着招式真气运行,抵达肉身各处,待修炼纯熟时,气血真气随着招式远转,便是“气与力合”的境界。 沈玦此时已无需运转招式,一招一式在心中显现,他体内气血和真气自然随心而动,锤炼肉身,达到“气与力合”的境界。 而第二层的“意与气合”,则掌控自身肉身与气血达到入微的境界,是神意与血气的磨合,即如意地掌控去气血。 一经真正达到“意与气合”,便能刚柔并济,举重若轻,威力激增,于战斗中,能刺激相应窍穴,爆发得更为强的力量。 至于此后“心与意合”,对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的沈玦来说,自然无甚难度。 如此,达致“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的“内三合”境界,才能真正发挥这三门武学的真正威力。 因在客栈中,他无法腾开双手施展,否则他定要将四中武学演练一遍,以抒发他此时心中的无尽感悟。 无论天霜拳、排云掌还是风神腿,均暗含天地至理,每一招一式均需要领悟其中精义,配合招式中的神意才能将威力发挥至最大。 其中排云掌含“云无常”之意,招式飘忽不定,难以捉摸,而又威力奇大。风神腿含“风无相”之意,是一种速度极快、极为凌厉的腿法。 天霜拳则是暗含“霜之韧”之意,是历经风霜,感悟世情变化的所创之功法,是极为霸道的寒冰武学。 沈玦以天人合一的境界感悟三种武学,渐渐体悟到李靖的人生经历和心理变化。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他借由李靖所创造的武学,好似跨过无尽时空,潜入李靖的心灵深处,汲取李靖的武道感悟化作他的自身感悟。 至天光大亮,沈玦终于从四种玄妙的武学领悟中醒转过来。 宛如时空之旅,他渐渐领悟到天霜拳的冷酷、风神腿的飘逸、排云掌的磅礴。 至于如何将三种武学巧妙地糅合在一起,达至攻防一体、内外互补、生生不息的自然之境,他还需要不断琢磨领悟。 一直以来,他虽也得到数种不世神功,但一直缺乏攻击的武学,如今有了此四种武学,无疑补足了他身上的短板。 其中风神腿更是将他速度方面的缺陷补足。 沈玦并不缺少内功心法,无论是长生诀或是道心种魔大法均是高深玄妙的武学,但两者都是侧重于感悟天地宇宙的玄妙道理,提升武者最本质、最核心的本源,并未将悟得的境界化作攻伐的招式。 而此时沈玦得到的此四门武功,没有什么花花道道,没有什么奇怪能力,有的只是将浑厚无比真气和无与伦比霸气化作攻伐的招式。 雄霸单凭那浑厚无比的功力,几乎不需要什么功夫,不需要什么招式,就能压着聂风和步惊云打,用真气形成的气罩宛如实质,绝世好剑和雪饮狂刀斩上去也不过是一阵微微荡漾,真气外放,便是刚猛无俦的攻势。 而“三分神指”更是雄霸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的威力最强的精华部分而成的绝学,雄霸自断二指,使归元气劲全部贯注仅余三指,发挥出最霸道威力。 而沈玦最缺少的便是这霸道无匹的攻伐武学。 第230章 大战将起 封城。 七玄门,议事厅内。 台下,杨勐、孟青峰、秦镇雄、方奇等一众高手林立,二十余人皆是七玄门的中流砥柱,此刻却都静默无声。 在郁南星身旁,侍立着一位少年,他眉宇间透露着与郁南星相似的气质,正是此前与郁南星一同前往业城的郁家后辈。 厅内众人见郁南星长时间沉默不语,皆是不敢擅动,生怕惊扰了这位掌门的心思。 良久,郁南星忽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神芒如电,瞬间照亮了整个大厅,仿佛一道闪电划破虚空,令得厅内众人皆是一惊。 一股摄人的气息从郁南星身上升起,如同山岳般沉重,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惊骇看去,只觉郁南星与他们渐渐远离,但也眼睛看去,又觉与他的距离不曾变远。 顷刻之后,众人才恍然间发现,是郁南星的身体变得无比巨大,好似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般,矗立于众人面前。 他的身上环绕着一道道玄妙的气息,那是大周天玄气诀的气息。 好似天神般的郁南星俯瞰着众人,目光中的神芒好似照进众人心底,将他们所有的心思和想法看得通透。 众人苦苦抵挡那道目光的探视,只觉得心旌神摇,额头冷汗津津。 就在众人苦苦抵挡之时,恍然间,众人只觉压力一松,不由自主身体晃了一晃,随后才惊觉仍处于大厅之中,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半步。 众人回过神来,看向郁南星,只见他身上没有丝毫异象,如同一个平淡无奇的儒雅中年男人。 郁南星缓缓开口:“逍遥派沈玦确实是不出世的绝世天才。” 众人一愣,不知为何郁南星会提起沈玦来。以常理来说,他以强对弱,却在沈玦手上负伤,任何都会以此为耻,不想任何人提及此事,但此时带给他耻辱的人却由他口中了出来。 他继续道:“此人着实让人佩服,他以弱胜强,我虽是大意,但伤在他手上却是事实,容不得我去辩解。” “还有则是他本被我击断全身经脉,五脏六腑均已受创,如今却仍然安然无恙,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他的武功已经臻至第一流的境界,只需再进一步,便可傲视天下群雄。” 他说到这里忽然停顿,脸上露出由衷的喜悦之色,他笑道:“三十年了,三十年里我还是第一次负伤。” 他笑道:“很久没有这种负伤的感觉了,生于安逸,我都忘记了与敌人厮杀的那种刺激感觉。” 言罢,他扫视着大厅内的众人,眼神锐利如刀,沉声道:“我七玄门安逸太久,忘记了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 他大手一挥,喝道:“从即日起,收拢全部七玄门全部人手,全力对付逍遥派,务必将逍遥派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大厅内众人此时已然知晓郁南星除掉逍遥派的决心,众人亦高声回应道:“是!” 江陵城外,一道身影一闪而逝。顷刻之后,另一道身影,紧随其后。 两道人影迅疾无比,普通人甚至连两人身影都见不到,只会察觉有一道微风拂过。 沈玦施展第一式 “捕风捉影”,此式以轻功身法为主,乃风神腿法中之入门精要,练成此式者速度无影快若流星。 自得风神腿之后,沈玦静极思动,每日施展风神腿出了江陵城,于荒野修习三大神功。 每日勤练之下,三门武功渐渐纯熟,已可用之对敌。 如此过了几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找上门来。 沈玦见到元不败之时,虽然意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元不败将郁南星回到七玄门之事告知,让沈玦做好打算。 不料沈玦似乎没有将元不败所说之事放在心上,反而拉着他要与他比试轻功。 要说其他,元不败要与沈玦比试,自是决然没有信心的,但论及轻功,元不败却自信可以胜过任何人。 葵花宝典对速度的加持是无与伦比的,飘飘忽忽,诡秘无踪。自前些日子突破宗师,元不败的速度再次激增,更是信心倍增。 元不败虽然自信,但对于沈玦要与他比试轻功却很惊讶。 殊不知这几日的沈玦好似浑浑噩噩一般,他全身心陷入武道修行之中,除了修习之时,其他时间事务均是顺应自然,适时而为。 他的心神与肉身好分离,肉身如本能一般吃饭喝水,但心神却沉浸在武道修行之中。 初时,他还主要修习天霜拳、风神腿和排云掌三大神功。 但过了两日之后,他的心境愈发澄澈,对武学的领悟也越发深刻,便不限于三大神功,而是将修炼以来身上所学,全部再次修行一遍。 如此一来,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契合清静无为的绝妙修行境界,乃是“生灭灭已,寂灭现前,妄想销落,正念独存,性与道同”的天人合一之境。 他心中几无贪嗔痴,使烦恼微小,心态平衡,杂念尽除,心空性见,不断感召先天一炁,进入虚无大定。 于此,在修炼的过程中,他的心境愈发宁静,与自然融为一体,他的武功也在这奇妙的境界中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处于忘我境界之下,沈玦见到元不败自然是见猎心喜,他迫不及待拉着沈玦验证自身所得。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江陵城,元不败先前还有轻视之心,但片刻之后,他便发现沈玦此时的速度已绝不在他之下。 随后,沈玦身形愈发快捷,四周的景物如闪电般飞速掠过。 他的步伐轻盈而矫健,仿佛风一般自由无碍,每一步都如同跨越了时空的界限。 他的身影如同幻影般在空气中穿梭,让人难以捕捉。 元不败心中震惊,试图跟上沈玦的步伐,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吃力。 沈玦的速度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瞬间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在这惊心动魄的追逐中,沈玦展现出了惊人的速度,他的身体仿佛与风融为一体,成为了速度的化身。 第231章 借势而行 夕阳西下,天际已染上了黄昏的暮色。 沈玦独立于山岩之巅,目光穿透层层云雾,凝视着那缓缓沉沦的夕阳,金红色的余晖洒在他的脸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孤傲与不羁。 元不败静立其后,身形如松,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中绝不平静。 他素以速度自称,然而在这沈玦面前,那引以为傲的速度却仿佛失去了光彩。 沉默良久。沈玦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郁南星,回到七玄门已有多久了?” 元不败闻声,连忙答道:“就在昨日,封锦良传来消息,称郁南星已重返七玄门,并提醒掌门早作准备。”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封锦良的消息,倒是颇为灵通。” 元不败微微点头:“他封家本是江湖中的世家大族,却因郁南星的暗中打压,族人折损无数。他报氏族之仇,自是尽心竭力。” 沈玦闻言,轻轻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郁南星此次归来,必定是倾尽全力要铲除我逍遥派。若仅我一人,自是无惧,但如今的逍遥派,却不是以前的逍遥派了。” 元不败闻言,眉头紧锁:“那掌门打算怎么做?” 沈玦神色复杂,缓缓开口:“我已与玄心剑派的厉流云达成交易,他愿出手相助。但此人承诺,并不可靠。” “所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帮手!” 元不败不解道:“我们哪里还有帮手?” 沈玦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你难道忘记我的出身了吗?” 元不败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心神一震,他缓缓吐出两个字:“魔门!” 随即,他又满心疑惑地问道:“但掌门您似乎从未借用过魔门的力量。” 沈玦看向元不败,眼中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光芒:“你还记得你那次要杀我的事情吗?” 元不败脸色微变,略显尴尬:“那人……想必并非掌门的人吧?” 沈玦轻轻点头:“确实如此。我的身份特殊,觊觎者众多,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但在这世上,为求利益而相互算计,我尚可容忍。然而,若有人敢算计到我头上,我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元不败沉默片刻,忽然惊呼:“血煞教?!” 沈玦面如寒霜,声音冷冽:“血煞教正是我出身的魔门分脉。虽然我外出多年,并不愿回到那里,但总有人念着我,强行要求我回去,还妄图谋取种种。于是,我便将他们全部算计在内。” 元不败再次陷入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道:“那如何让魔门之人甘愿出手相助?” 沈玦转头,遥望着江陵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无需担心,我自有办法。” 苏欢欢本是灵秀之人,天赋亦不俗,可她生性跳脱,不修静功,始终难以静下心来修行。 自上次被沈玦嘲笑轻功差之后,近几日来,她倒是下定决心认真修行了几日。 卿青见她开始修行,也是暗自诧异,不过也随她而去。 但也仅仅是几日功夫,她便又坐不住了,她静坐几个时辰,她最后实在是抓耳挠腮,无法静下心来,又偷偷溜了出去。 在外游荡至夜幕降临,她才悠悠然回到所居的院子。 “师姐,我回来了!”苏欢欢进了宅院,见卿青房间烛光摇曳,她大声喊道。 她向来大大咧咧,也不在意俗礼,径直便推开了门。 可当她推开门正要进门,猛然间看见房间内的人时,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迈进房门的半只脚悬在半空。 “魔…尊…大人!”苏欢欢心里顿时一阵寒意升起。 只见房间内沈玦一身黑红长袍,脸上覆着面具,正端坐在桌旁。 而卿青则站在一旁,似在听他说话。 卿青见到苏欢欢,神色有些慌乱,对着苏欢欢狂使眼色。 苏欢欢虽然见到卿青的眼色,但她不敢随意动作。 沈玦自然察觉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他道:“来人可是苏欢欢?” 卿青闻言一愣,她心中诧异,不知为何魔尊竟会知晓苏欢欢的存在。 苏欢欢眼中异色一闪,她缓缓走进房间,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低着头好似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沈玦心中好笑,倒是没有为难她,他站起身来,缓缓道:“此事卿青可自行决定是否告知门中长辈,不过想来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卿青沉吟片刻道:“此事我会告知门中长辈,请魔尊大人稍等些时日。” 沈玦道:“三日之内,我需要结果。” 卿青沉默片刻,道:“好。” 沈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苏欢欢,转身离去。 待看到沈玦身影消失,苏欢欢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好奇问道:“师姐,这煞星…魔尊怎么找上门来了?” 卿青瞥了一眼苏欢欢道:“刚才让你先走,你为何要进来?” 苏欢欢苦着脸道:“他盯着我呢?我哪里走得了。”她心里还有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现在可是为魔尊座下的人。 卿青并未对苏欢欢有所责备,只是她的面容之上,凝重之色愈发深沉。 苏欢欢好奇道:“师姐,魔尊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卿青皱着眉头道:“他想以御气天罗的心法换取一次我们宗门长辈出手一次。” 苏欢欢诧异道:“他还需要我们宗门长辈为他出手?” “对付谁?” “他那么强大的人,还需要找帮手,不会是要对付两大圣地吧!” 卿青摇摇头道:“不是两大圣地,而是七玄门。” “七玄门?他为什么要对付七玄门?”苏欢欢有些疑惑。 卿青道:“他的说法是求名,他要做一件名震江湖的大事,让他的名声传出去。” 苏欢欢疑惑道:“这恐怕不是他真实的理由吧?” 卿青闻言却是截然道:“我觉得他应该就是这个理由!” 苏欢欢不解:“为何?” 卿青缓缓道:“以他的能耐,定然意在一统魔门。而魔门之主绝不会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就算他武功盖世,能够力压魔门众多高手。” “因为那些魔门前辈不会同意魔主是一个无名之人,所以名声是必要的,这是魔门的传统。” 苏欢欢似有所觉的点点头,她问道:“那师姐真的要与魔尊做这个交易吗?” 卿青伸出手,她的手中捏着一本册子,她摩挲着半本御气天罗心法,她道:“这个交易值得。” 苏欢欢恍然道:“他要对付七玄门,莫非是因为七玄门与逍遥派与势同水火,他要做这个渔翁。” 卿青笑道:“不错,他并非无智之人,反而是借势而行。” 苏欢欢笑道:“那七玄门恐怕惨了。” 卿青点头称是。 第232章 谋划布局 “大人,您还有何吩咐?”宁东阳立于沈玦背后,面色谦恭,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喜色。 他未曾料到,今夜沈玦竟从天而降,不仅一眼洞穿了他修炼上的瓶颈,还慷慨传授御气天罗的修炼心得,为他解开了长久以来的修炼枷锁。 沈玦的衣袂在夜风中猎猎飞舞,他背对着宁东阳,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顿地道:“七月十五,云苍山上,共推魔主。” 宁东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粗犷面容与此时精明模样显得有些矛盾。 他缓缓开口,试探性地问道:“大人之意,莫非是欲图魔主之位?” 沈玦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魔主之位,于我如浮云。我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他继续道:“我有一桩大事要办,此事单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成就,故而需要得力助手。” 宁东阳闻言,心中暗自惊讶,他追问道:“大人所言大事,究竟是何等惊天动地之举,竟需他人相助?” 沈玦目光如炬,一字一顿,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摧毁七玄门!” 宁东阳闻言大惊,刚要开口,却被沈玦摆手打断:“你无需多问,只需听令行事。” 沈玦转过身来,目光如刀,直视宁东阳,声音冷冽如霜:“此事需你天罗教全力配合,若你能助我完成此大业,我便将‘六欲道剑’的心法传授于你。” 宁东阳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狂喜之色,他恭敬地答道:“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沈玦微微颔首,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宁东阳此人外表粗犷,实则心机深沉,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放心。 对于宁东阳这样的角色,利益便是最好的驱动力。只要利益足够诱人,他自会想方设法完成任务,至于过程如何,沈玦并不关心。 魔门中人,大多对分脉的武学有着近乎痴迷的渴望。自魔祖创立魔门以来,魔门武学便以“真魔录”为尊。 这“真魔录”乃是魔祖集魔道武学之大成,结合他对天地至理的深刻感悟,以及对“破碎虚空”的终极领悟,所创出的绝世武学。 魔门中流传着一个传说,唯有集齐九大支脉的武学,“真魔录”才会重现人间。 千百年来,无数魔门中人为了集齐“真魔录”,一统魔门,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除了魔祖幽衍之外,天魔逄侯、圣魔罗渊、魔帝凌霄三人也曾一统魔门,他们均以一人之力盖压当世,距离破碎虚空仅有一步之遥。 然而,他们最终都未能逃脱正道之人的围杀。但尽管如此,魔门中人对于集齐“真魔录”的渴望却从未减弱。 宁东阳自然也不例外。 他望着眼前的沈玦,心中暗自揣测,此人必然也抱着同样的野心,意图一统魔门,集齐“真魔录”,实现破空飞升的壮举。 而沈玦心中亦十分清楚,宁东阳未必是真臣服,对他可能不过是虚与委蛇,只为利益所驱。 但他并不在意这些,只要利益足够诱人,宁东阳自会为他所用,尽心竭力地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宁东阳已然离开,沈玦独立于高楼之上,陵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众生万相,尽收眼底。 他跳下高楼,隐入黑暗之中,待现身之时,他已褪去魔尊的一身装扮,随后施施然朝着那个青楼林立方向而去。 琴音袅袅,如潺潺流水般清澈悦耳,又似微风轻拂过琴弦,发出清脆的声响。琴音时而激昂澎湃,如汹涌的波涛;时而婉转悠扬,似夜莺的歌声。 沈玦卓立于船头,闭目聆听,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沈公子,何不进来一叙?” 船舱内传来玉玲珑轻柔如风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沈玦神色莫名,目光远眺江面,缓缓言道:“我今日前来,是来与玉大家道别的。” 船舱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唯有江水拍岸之声相伴。 片刻后,一道曼妙身影缓缓步出船舱,立于甲板之上,正是玉玲珑。 沈玦细细打量她所立之处,眸中精光闪烁。 玉玲珑静默无言,只是以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静静凝视着沈玦,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愁:“经此别离,不知何年何月方能重逢。”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世间宴席终有散时,离别亦是人生常态。” 玉玲珑沉默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沈公子此行,所为何事?” 她似害怕沈玦误会,连忙补充道:“我并无探听公子行踪之意,只是想知道公子何时能再回江陵。” 沈玦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船舱,笑道:“与玉大家之间,自是无不可言之事。你应该知晓我的身份,亦应知晓我有一个宿敌。如今他伤愈归来,欲置我于死地,我必须回去与他一战。” 玉玲珑闻言,心中一紧,问道:“公子可有胜算?” 沈玦轻轻摇头,道:“并无十足把握。” 玉玲珑急切道:“那公子何不避其锋芒?”话一出口,她便觉不妥,连忙住口。 沈玦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玉玲珑心中明了,如沈玦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又怎会轻易避战?他宁可战死当场,亦不愿退缩半步。 玉玲珑黯然神伤,轻声道:“既然如此,公子定要保重。” 沈玦再次望向船舱,微笑道:“玉大家放心,我并非鲁莽之人。前些时日,我已拜访过厉掌门,他答应助我一臂之力。” 玉玲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道:“若有厉掌门相助,那此事便多了几分胜算。” 沈玦点头,道:“确实如此。” 言罢,沈玦沉默良久,他叹息道:“江湖路远,再见之时恐怕已是物是人非,玉大家请珍重。” 玉玲珑闻听此言,不由得心中一紧,她忽然变得惶恐起来,玉手紧握。 沈玦深深看了玉玲珑一眼,没有再给玉玲珑说话的机会,他身形无风,飘然而去,独留玉玲珑伫立于甲板。 黑暗中沈玦喃喃细语:“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第233章 天元之位 天元之位。 围棋棋盘上横竖各十九道平行线,构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 其中有九个交叉点用大黑点标识,以方便定位,这九个黑点称之为“星”或“星位”。棋盘正中央的星位被称为“天元”。 “天元”象征着由众星烘托的“北极星”,又可象征群星竞耀中最光彩夺目的第一明星。 江湖中有一门派,其名为“天元”,以棋艺入道,将棋道并入武道,其招式精妙步步为营,杀敌于无形之中。 天元宗最擅起手占“天元”之位,这个位置虽不是最佳位置,但却对于天元宗来说,却是很有意义的一个位置,也是他们最擅长将天元之位化作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位置。 武者对决,若实力相当,何以为胜?当然占尽天时地利的人最容易取胜。 天元宗门人其他并不擅长,唯独精通围棋。他们将棋道融入日常起居,连步伐都是踩着棋格走。 沈玦并非一直怀疑玉玲珑的身份,而是因为余震的出现,让他偶然间发现了玉玲珑几乎每时每刻都会站在“天元”之位。 即便她在其他日常起居中已然没有了天元宗门人的影子,但在行走起止之时,仍会不自觉将其相对之人摆在这个天地棋盘之上,而她所处的位置便是“天元”之位。 沈玦第二次见到玉玲珑之时,她便是将整个花船当做了棋盘,而她所站立的位置,便是“天元”之位。 这仅是沈玦偶然发现,原本做不得数,但当他躲避其他江湖中人的拜访之时,与玉玲珑朝夕相对的几日,便确信了。 而方才在花船之上,沈玦亦发现了船舱中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以他体内魔种超乎常理的灵觉,除非那人的境界修为高他许多,否则沈玦不会感应不到。 沈玦以介乎神通的嗅觉和触觉,他确信花船中的人便是余震,这也是沈玦不进船舱的原因。 他原本不想说最后一句话,但他的魔种感应却告诉他,玉玲珑对他的异样心思绝不是假的。 但沈玦绝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他绝不会因噎废食,放弃寻仙问道之路。 玉玲珑乃是天元宗门人,心思剔透,定然会发现沈玦的言外之意,就看她如何抉择了。 不过以沈玦的了解,玉玲珑隐藏身份多年,且有余震在侧,即便玉玲珑不将他的消息告知天元宗,但被身份挟制,有些事将不得不为,因此他们定会上钩。 “现在就看如何抛这个饵了!” 沈玦在黑暗中疾行,他心思翻涌,将玉玲珑之事一一从脑海中浮现,随后定下了一切后续之事。 苏欢欢躺在床榻之上,思绪万千,难以入眠,她思及此生到此,几乎每每受制于人,仿佛总是被命运的丝线紧紧牵引,难以自主。 先前那神秘势力,她连核心人物都算不上。 只因她行事机敏多变,才被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人”多看了一眼。 然而,这所谓的看重,并未让她摆脱作为棋子的命运,依旧被人摆布,不得自由。 她深知,自己武功低微,又心浮气躁,难以静心修炼,这才始终无法挣脱这束缚的枷锁。 “你此生所求为何?” 一道细微如蚊蚋般的声音,突然在苏欢欢的耳畔响起,仿佛来自九天之外,又似近在咫尺。 苏欢欢猛地翻身坐起,目光如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无需寻觅,我并未在你身旁。”沈玦的声音虚无缥缈,难以辨明方位。 听闻此言,苏欢欢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她轻声细语道:“我所求者,乃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畅游这浩瀚天下。” 她不敢高声言语,生怕惊扰了住在隔壁的卿青。 然而,她又担心沈玦无法听见,于是抬头四顾,模样颇为滑稽,似在确认沈玦是否真的能听到她的声音。 “何为真正的自由自在?”沈玦的声音再次传来,打消了苏欢欢的顾虑,同时也让她对这位“魔尊大人”的神秘莫测之感再次加深。 苏欢欢沉默片刻,犹豫道:“或许,是心灵的自由吧?” “身若不自由,心灵又何谈自由?”沈玦反问道。 “那身体如何才能获得自由呢?”苏欢欢不解地问道。 沈玦缓缓道:“心灵的自由,需不为外物所羁绊,拿得起,放得下。而身体的自由,则需拥有超凡入圣的武力,神挡杀神,佛阻杀佛。” 此言一出,苏欢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她怯生生地说道:“我……我做不到……” 沈玦淡然一笑:“我可以助你达成心愿,但你需为我做一件事。你若做成,我便助你踏入宗师之境。” 苏欢欢并未立刻应允,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件事,是不是很难?” “此事轻而易举。你只需…”沈玦的声音细若游丝,在苏欢欢的耳边轻轻响起。 苏欢欢边听边点头,待沈玦说完,她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久久不语。 沈玦声音没有再响起,他盘膝坐于高楼之上,这里是江陵城最高的阁楼,名为望江楼。 再次利用传音之术联系苏欢欢,比此前要得心应手,这是他境界再次有所提升的缘故。 一道身影如幻影一般跃至他的身旁,人影由动至静,异乎寻常,好似他从未离开,本来就在此处一般。 沈玦身形未动,背对而立,却已感知到元不败的临近。他缓缓开口:“接下来的数日,便有劳你了。切记,莫要直接与郁南星正面交锋。” “只要不是他亲自出手,即便是杨勐能胜你一筹,也断难将你留住。至于其他人,更不足为虑。” “你的任务,仅是扰乱他们的部署,后续布局我早已筹谋妥当。” 元不败闻言,微微颔首:“那需拖延至何时?” 沈玦道:“七日即可。” 他稍一顿挫,接着说道:“若郁南星亲自动手,你便即刻撤离封城,不可逗留。” 元不败眉头微皱:“那掌门你呢?” 沈玦道:“我将闭关七日,以最佳状态迎战郁南星。” “此战,既是我修炼路上的磨砺,也是我突破大宗师境界的良机。以战养战,此番要么我破境而出,成就大宗师。要么,便是死在郁南星手中。” 元不败闻言,身躯微微一震,喉咙滚动,声音略显干涩:“掌门,你还年轻,何至于此?” 沈玦淡然一笑:“年轻就应该勇猛精进,况且我心中已有预感,此番对决,正是我突破大宗师的绝佳契机。” “到了我等境界,冥冥中的预感已非虚妄,而是天地对我们灵觉的深刻启示,至关重要。” “倘若我此番退缩,那突破大宗师的门槛,将变得遥遥无期。” 元不败默然不语。 第234章 突破契机 玉霄峰,逍遥派。 偌大的逍遥派如今仅有数人,比以往要冷清得多。 林逍月自沈玦离开之后便闭关潜修,以图突破宗师之境。 可闭关已久,她始终没能突破明玉功第九层,以她的猜测,突破明玉功第九层之时便是晋升宗师之境之时。 明玉功乃是取天地精华的高深武学,能练到第六层已经不易,练到第八层更加的困难。 若是普通人修炼,要将这功夫练到第八层,至少也得要花三四十年的苦功。 林逍月从小便修习明玉功,能在二十岁许便将明月功修至第七层亦是不易,她在这两年内修行速度大增,以她的预计,可在花两年时间修到第八层。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沈玦的传功之下她一举迈至第八层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突破明玉功的第九层。 林逍月摩挲着手中的一页纸张,上面记载着明玉功第九层的秘笈。 她闭关之时,已将秘笈逐字研读不知多少遍,但无论她如何研习,始终不得要领,隐隐觉得少了些什么。 林逍月看了看纸张的最后,那里有两句批注:看淡得失人无忧,看破生死自从容。 那是沈玦此前看过林逍月所修炼的明玉功的第九层秘笈之后,在上面所批注的禅语。 沈玦自然知晓如何练成明玉功的第九层,明玉功的修炼者邀月和怜星用了二十年也未曾突破第九层,这第九层对心境的要求极高,绝非专心一意便可修炼而成。 最后邀月因被困魏无牙的地宫,以为没有生的希望,此时万念俱灰,生死看透,万念俱灰,了断生机,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如此情况下,邀月豁然贯通练成明玉功最后一层,一身修为已经达到无极修罗,易筋涅盘,淡梦逍遥的境界。 邀月能够练成第九层明玉功,主要是由于她所处的极端心境,她在极度的绝望中达到了“豁然贯通”的境界,这显示了明玉功修炼中对心态要求的极高。 但沈玦不能让林逍月处于那样一种极端的环境下,而且邀月的成就也有些侥幸,若是她在万念俱灰之下,选择自我了断,那么就没有练成明玉功第九层的机会了。 所以他宁愿林逍月无法练成,也不想将练成明月功的方法告诉她,所以他便只给了林逍月一句批注。 明玉功第九层绝非无法练成,只是那种看破生死的心境绝非普通人能够领悟,林逍月亦不例外。 在沈玦心里,林逍月就是一个未经江湖世事的小女孩,她看似清冷、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则内心极为纯粹,也渴望与人亲近,只是她生性如此,难以转变。 沈玦希望在他的庇护下,某一天林逍月自然而然领悟到那种境界,而非处于生死边缘、历经绝望之后领悟那种心境。 沈玦的这些心思林逍月自然不知,苦练明玉功第九层无果,她的心里隐隐有些焦急。 “咚咚咚……” 闭关修炼的静室之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而的敲门之声,打破了修炼室的宁静。 林逍月微微蹙眉,目光闪烁。她早已吩咐过,若非门中发生了十万火急之事,门下的弟子绝不会贸然前来惊扰她的清修。 她缓缓起身,行至门前,双手轻轻一推,房门应声而开。 门外,站着一位逍遥派的弟子。那弟子见到林逍月,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但却又似乎夹杂着些许紧张与忐忑。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声音微微颤抖道:“林师叔,山下有人送来一封书信,是专门给您的!送信之人言辞恳切,说此信极为重要,务必及时送到您的手中。” 林逍月闻言,眸光微动,伸手接过书信。 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弟子退下。那弟子见状,躬身行礼,随即转身离去,脚步匆匆。 林逍月再次关上房门,回到静室之中。 信封并未署名,看不出是谁送来的信,她拆开信封,取出信纸,细细品读起来。 信乃是元不败送来,信中内容简短,只有寥寥数语。 不消片刻,林逍月便已阅毕。 她沉默良久,片刻后,她喃喃自语道:“七日之后……决一死战。” 言罢,林逍月身形一晃,已然盘腿坐于静谧的修炼密室之中。 她闭目凝神,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瞬间变得汹涌澎湃,如同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荒野之外,密林之中。 封锦良领着众多青竹帮弟子匿身于林中,他的身旁站着一人,却是伤势恢复的云崆。 自他被沈玦带回青竹帮后,他便知道已经回不去七玄门了,他回去不仅要面对杨勐的怒火,还要应对门规的处置。 除此之外,青竹帮也不允许他再回七玄门,于是他随性便留在了青竹帮。 与他一道留在青竹帮的还有雪儿,她也自知无法在回到七玄门,也就跟了云崆。 云崆留在青竹帮却是快活了许多,他食髓知味,几乎与他觊觎许久的雪儿夜夜笙歌,春宵不尽。 封锦良深谙人心之复杂,其他人会因为云崆此前七玄门高徒的身份而不敢重用他。 但封锦良知道,云崆若是此时遇到七玄门的人绝不会比青竹帮其他人下手轻,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心理,常人难以揣度。 封锦良利用云崆对七玄门的了解,将七玄门埋在业城的暗子一一拔掉,断了七玄门对业城的消息源头。 封锦良立于一棵大树之下,他总理青竹帮一应大小事务,渐渐褪去当初游荡江湖时的游侠气,散发出一种居于高位的气质来。 他看着前方的峡谷道:“这条路是业城和封城的必经之路。云崆,你说七玄门的人是不是也在对面等着我们过去呢?” 云崆经于雪儿介乎巧合一般的双修之后,机缘之间契合阴阳之道,阴阳造化之间,倒是让他功力大增。 他笑道:“帮主,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若是普通人,定然会选择在对面埋伏,以求占尽地利,但对面主事之人乃是杨勐,他最善出奇兵,往往会使出一些出人意料奇招来。” 封锦良皱眉,他道:“那依你之见,如今该当如何?” “等!”云崆道。 “为何?”封锦良不解。 “杨勐此人,心气极高,若是一计不成,他定然会在短时间内另生一计。而此时…”云崆神秘一笑。 封锦良对云崆的重用,让他颇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他心里也颇为感激封锦良,他知道封锦良与七玄门的仇怨,自然尽心为封锦良办成此事。 封锦良点头道:“此时宜静不宜动,他一动,自然会有破绽,而我们则要抓住这个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云崆点头道:“帮主高明。” 第235章 密林之战 密林之中,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元不败一身绿袍,隐匿于层层绿意之中,他的面容冷峻,眼神如野兽般锐利,紧紧盯着我前方的七玄门人。他屏住呼吸,数十息才呼吸一次,并极力控制心脏的跳动,避免被功力高深者察觉。 他知道,一旦动手,便是生死之战。 在他的前方,七玄门的弟子们身着统一的门派服饰,衣袂飘飘,却带着一股凌人的盛气。 他们个个手持兵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在队伍的前方,是七玄门的长老孟青峰。 孟青峰此时面色凝重,还未看清敌人长相,他的队伍之中便已损失了数人,敌人的速度极快,好似幻影一般,根本看不到其出手的迹象。 若非光天白日,他都要认为自己是否见到了山精鬼魅。 让他心有余悸的是,那隐藏的敌人出剑极快,只是剑光一闪,未看到人影,而剑先至,他若非长久的战斗经验给了他非一般的反应,他早已丧生在那剑下。 孟青峰心里发苦,他所带的队伍仅有他勉强与暗中的敌人有一战之力,其他的弟子只有被屠戮的份,若长久以往,恐怕他们将会全军覆没。 元不败收敛心神,闭目凝神,不再睁眼看向渐渐走向自己藏匿位置的七玄门众人。 修为高深者,五感超乎常人的敏锐,能感应到常人不能感应到的细微声音动作或者凝神的目光。 他闭上眼睛,霎时间感应增强,他仔细倾听着来人的脚步声。 忽然间,一种极为玄妙的直觉从心灵深处传来,那种感觉在给他示警,是极度危险,可以威胁他生命的强烈感应。 电光石火之间,元不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紫袍,相貌英伟的男子,他面容冷冽,眼中隐隐有紫芒闪现。 随之而来的是一只紫色手掌,带着摧山断岳般的气势,朝着元不败头顶压下。 元不败顺势仰倒,身体朝着地上跌落,手中竹剑拔出,闪电般刺出十五剑。 “嘭…” 剑尖与手掌相击,无形的劲力将两人所处的大树中间摧毁成粉末,上半截树身摇摇晃晃,向下坠落。 元不败只觉剑身传来一道强烈的劲力,将他狠狠压下,他的身体顿时如落石一般狠狠朝地上砸下。 杨勐冷哼一声,袖袍挥舞,将四周的落叶扫去,随后身形如鹰隼一般向着元不败落地的地方跃下。 元不败将落地之时,他扭转身体,长剑触地,借力侧身横移,躲过杨勐凌空而来拍出的一掌。 两人交手不过瞬息之间,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打破了密林的寂静。 孟青峰等众多七玄门弟子纷纷警觉起来,他们呼喊着朝这边赶来。 元不败身形如电如一团绿影,迅速隐入一旁的灌木丛中。随后借着地势,不断闪躲,避过身后追来的杨勐。 元不败心有余悸,若非他闭上眼睛,借着本能感应那些七玄门弟子,必然无法发现杨勐的暗中潜入,若非如此,他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最为忌惮便是郁南星,但沈玦不出,郁南星也不会轻易出手,郁南星深知想要彻底解决逍遥派,必然要除掉沈玦这个“贼首”。 否则两派无论如何打生打死,都没有任何意义,沈玦和郁南星两人都在等一个契机,可以置对方于死地的契机。 杨勐暗自心惊,元不败的速度实在太快,他倾尽全力,两人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两人疾行数里,杨勐紧追不舍,每当杨勐想要放弃之时,元不败即会放慢速度,让杨勐以为他真气不济。 但如此两次,杨勐便已知元不败的意图,他停下脚步,没有再追击。 感应到杨勐没有再追,元不败亦停下脚步,两人相隔十丈之距,遥遥相望。 “元不败!”杨勐看了看四周,目光如电,神态自若道,“把你的帮手叫出来吧!” 元不败冷笑道:“你既知我有帮手还敢追来,不知是你蠢还是自以为是。” 杨勐脸上尽是嘲讽之色:“藏头露尾之辈,怎敢与我一战?在我背后右侧方七丈之处,藏着两人,出来吧!” 他的身后缓缓走出两人,却是封锦良和云崆。 三人盯着杨勐均是眉头微皱,封锦良和云崆藏身之所竟然如此轻易便被杨勐叫破,实在出乎三人的意料之外,原本想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算此时已宣叫告破。 元不败本以为杨勐实力高不了他太多,但此时杨勐不仅将封锦良和云崆的行踪叫破,甚至连相距的距离都说的分毫不差,如此让元不败心生警惕。 杨勐没有转身看向封锦良和云崆,似是根本未将两人放在眼里。 他背负双手,怡然道:“元不败,你们挡不了多久,现在如此负隅顽抗,只会让你青竹帮弟子损失殆尽,何必呢?” 元不败冷然道:“杨门主,你只说我方弟子损失,却不讲你七玄门弟子又损失了多少?” 杨勐脸色一沉,身后的封锦良道:“杨门主,断魂峡一战,因你的失误,你七玄门弟子损失精英弟子上百人,而我方不过才损失二十余人,如此下去,你七玄门又能坚持多久?” 杨勐脸色铁青,断魂峡之战,他料想青竹帮众人在峡谷一侧埋伏,本想出其不意绕后攻击,却不料在路上便被伏击,门中弟子损失惨重。 他心里怒极,但脸上却笑道:“我七玄门底蕴深厚,其实你等可以揣度。元不败,你青竹帮发展壮大至今,殊为不易,何必为了沈玦葬送大好的势力,不如加入我七玄门,我可以向门主求情,宽恕你此前的伏杀之罪,并让你成为本门的长老。” “封锦良,你封家虽说败于我七玄门,但那是大势所趋,并非私人恩怨,何不放下仇怨,我可以做主将业城交由你来管理,你封家尽可在业成发展。” 元不败嗤笑一声,嘲讽道:“久闻杨门主武功盖世,但没想到今日一见却发现杨门主的嘴比武功更胜一筹,如此拙劣的离间之计,你以为我们会信你?” 封锦良亦是道:“杨勐,要战便战,何必如此多的分废话,你以为你的鬼域心思我不知道吗?是你蠢还是我蠢?” 此言一出,杨勐脸色铁青,他身上顿时杀意重重,气势汹汹。 就在此时,云崆忽然道:“杨门主,雪儿真的是很润呢!多谢门主厚爱,将她留给在下。” 杨勐闻言顿时气势一顿,心神不稳。 元不败眼睛一缩,“哐啷”一声长剑出鞘,凌厉剑气铺天盖地。 封锦良气息扶摇而起,身上如同一轮烈日,一拳向前击出。 第236章 击退强敌 云崆的一句话,宛如寒冰刺骨,让杨勐心神剧颤,再难维持那守静如渊、拒敌于外的至高心境。 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临敌经验深厚的宗师级高手,几乎是在呼吸之间,便已调整心绪,重归沉稳。 元不败与封锦良二人,皆是凝神静气,敏锐地捕捉到了杨勐心境的微妙变化。他们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契机,猛然间出手。 杨勐身为七玄门副门主,多年身居高位,动手的机会寥寥无几,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的身体反应亦迅速至极。 只见一轮紫阳,如同初升之日,冉冉升起于他高举的掌心之中,随后猛然砸向那刺来的凛冽长剑。 长剑与紫阳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强烈的劲风如刀割般四散,周围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撕裂,发出呼啸之声。 元不败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沿着剑身传来,手臂瞬间酸麻,几乎无法持剑。 那紫阳之中蕴含的无尽推力,让他竟站立不稳,连连后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杨勐无暇顾及两招相击的结果,他身形沉稳,宛如磐石,身上紫气缭绕,衣袍随风鼓荡。 他硬接了封锦良那如同烈日般灼热的一拳。封锦良的拳头触及杨勐的衣袍,心中一喜,以为得手。 随即他脸色大变,因为杨勐的衣袍软绵绵的,仿佛不受任何力量影响,他的一拳之力,竟被那绵软的衣袍尽数卸去。 元不败见状,眼看大好局势竟在眨眼间被杨勐逆转。他咬紧牙关,不顾真气的剧烈反噬,强行稳住身形,再次疾步上前。 手中长剑顺势一转,由刺变削,剑刃如寒光闪烁,直指杨勐的脖颈。 杨勐真气鼓动,衣袍紧贴身体,封锦良的拳力再次袭来。 杨勐体内真气却再生变化,由卸力转为震荡。 封锦良顿觉一股沛然莫御的道家真力袭来,他大惊失色,急忙撤身后退。 杨勐仿佛早已料到封锦良的动向,他亦随之后退,这一步退得恰到好处。 元不败的长剑几乎从他的脖子前一公分处掠过,险之又险。 就在此时,一直未动的云崆突然疾步上前,一掌击向杨勐背后的要害大穴。 杨勐似乎早已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他心中杀意如潮,自听到云崆的话后,这股杀意便已无法遏制。 云崆一掌击出,杨勐立刻心生感应。他猛然转身,刚猛无匹的一掌带着滔天的恨意,誓要将云崆毙于掌下。 云崆也看出了杨勐的杀意,但他这一掌本就是趁杨勐提气之时击出,已是用尽全力。 自上次伤愈后,云崆在赤血魔丹的助力下,又与雪儿夜夜双修,隐含道家双修之真义,阴阳相合以致功力大进,功力大进。他猛然拍出的一掌,掌风凌厉。 “嘭!” 两掌相击,云崆如受重创,倒飞而出。他在空中已喷出一口鲜血,如断线风筝般跌落在地。 云崆脸色煞白,虽然受伤严重,但终究保住了性命。 杨勐见一掌未能将云崆击杀,脸色铁青。 他长啸一声,身上紫气更加浓郁,仿佛要择人而噬。 元不败和封锦良见状,知此时杨勐心境失守,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一左一右,长剑与拳头同时击向中间的杨勐。 杨勐提气不及,只能勉强侧身躲避,但元不败的长剑还是划过了他的右臂,带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而封锦良的拳头则如影随形,再次轰向他的身躯。 杨勐再受封锦良一拳,忍着剧痛,双足猛地蹬地,整个人向斜方弹射而出。 几个闪跃间,杨勐的身形消失在密林之中。 元不败看着杨勐离开的方向,眼神闪烁,但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封锦良见状,生怕元不败一时冲动,急忙劝阻道:“帮主,穷寇莫追,杨勐虽受了伤,却并无大碍。待他稍作调息,单凭帮主一人之力,恐怕难以与他抗衡。” 元不败微微颔首,神色凝重:“我自然知晓。今日能侥幸伤及杨勐,实乃他因云崆之言心神不宁所致。若非如此,我们绝无可能伤他分毫。” 封锦良闻言,忙上前扶起云崆,无奈叹息:“区区一个杨勐便已如此棘手,更何况还有那郁南星。” 元不败见封锦良心生怯意,不禁眉头紧锁:“郁南星虽强,自有掌门应对,你无需多虑。况且,郁南星此刻隐忍不发,显然也是将掌门视为劲敌。若是我们连七日都无法阻挡七玄门,迫得掌门提前破关而出,岂不坏了掌门的大计?” 封锦良点头应了一声道:“帮主教训得是,我只是随口一提。只是这七玄门实在难缠,我们还得多加筹谋才是。” 云崆此时轻咳几声,吐出一口淤血,声音沙哑道:“业城周边七玄门探子已被我等连根拔起,他们对我等虚实不明,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只会步步为营,缓缓推进。” 他深吸一口气,似牵动了内腹的伤痛,眉头紧蹙,强忍着痛楚。 稍待片刻,云崆继续说道:“如今这断魂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等只需坚守此地,守住七日应非难事。” 元不败闻言点头,沉声道:“断魂峡虽险,但七玄门众人狡诈多变,不得不防。” 封锦良连忙应和:“帮主所言极是。我们应派遣人手在四周巡逻,以防他们暗中使诈。” 云崆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恨声道:“还有那杨勐,此番吃了亏,他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趁着夜色前来偷袭。” 他在七玄门时对杨勐毕恭毕敬,但是自从得到杨勐的女人之后,他心里获得了一种极为满足的快感。 封锦良隐隐猜到云崆对杨勐的恨意,但他却乐见此事,云崆与杨勐仇恨越深,云崆便会越尽心对付七玄门。 三人各做部署,封锦良与云崆率领青竹帮弟子应对七玄门队伍。 元不败速度无双,加之杨勐身上负伤,定然会觅地疗伤,此时的七玄门中郁南星不出,几乎无人可以抵挡元不败,此时正是对付七玄门其他人的大好时机。 第237章 魔门聚集 断魂峡外,矗立着一座无名峰巅,其上视野开阔,足以将断魂峡方圆数里的地貌尽收眼底。 然而,这峡谷常年被一层神秘迷雾所萦绕,唯有每日午时,迷雾才会散去,露出断魂峡的真容。 此刻,正是阳光炽烈之时,断魂峡两侧的山峰犹如两把削铁如泥的巨剑,直插云霄,峻峭无比,令人望而生畏。 峰顶之上,三道人影静静伫立,为首的是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绝美妇人,她体态丰腴而不失曼妙,丰盈的曲线和优雅的姿态,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充满无尽的魅力,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她身后,卿青与苏欢欢并肩而立,二人神色凝重,眉宇间似乎藏着千思万绪。 那美妇目光如炬,审视着脚下的断魂峡,轻摇螓首,娇媚一笑:“这断魂峡,不愧为断魂之名,今日之后,此地怕是要成为无数人的埋骨之地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娇媚,仅凭这声音,便足以让人想象到她那美丽的姿容。 苏欢欢闻言,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些正道之人自相残杀,死得越多越好,最好是能同归于尽,也省得我们动手。” 美妇闻言,笑容愈发灿烂,那笑容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温暖而又迷人,令人沉醉。她轻启朱唇:“欢欢所言极是。” 就在这时,峰顶一侧,两道人影缓缓步出,他们步伐轻盈,神态悠闲,仿佛是在游览山水一般。 三人转身望去,正好与那二人目光交汇。 一道略显轻浮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合欢宗的‘欢喜仙子’夏瑶华嘛,魔尊的面子可真大,连你都请得动,莫非仙子你已与魔尊勾搭上了?” 夏瑶华闻言,笑语嫣然,声音清脆悦耳:“连你这躲在暗处不敢见人的老乌龟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来人暗讽她浪荡随处勾搭人,她便以来人修炼的武功来讽刺与他,丝毫不肯吃亏。 来人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老者,身材高大,体格雄壮,虽已双鬓斑白,但精神矍铄,眼中精光闪烁,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然而,他脸上却挂着一抹慵懒邪异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散发着一种异样的魅力。 卿青与苏欢欢见到此人,神色瞬间凝重起来。此人正是天罗教大长老罗阎,魔门之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没想到今日竟会出现在这里。 罗阎身后,紧跟着一人,正是宁东阳。罗阎一路走到夏瑶华三人侧方三丈之处,摇头笑道:“看来我真是老了,连仙子的法眼都入不得了。” 夏瑶华掩嘴轻笑,娇躯微微颤抖,那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媚意,令宁东阳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那充满诱惑却又暗藏危机的尤物。 笑声渐歇,夏瑶华说道:“你终于承认自己老了,那就乖乖回你的天罗教养老去吧,别趟这趟浑水。” 罗阎的目光在夏瑶华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仙子说笑了,有好处拿,我岂能不来?” 夏瑶华笑容更浓,她说道:“是吗?正好,魔尊也给了我好处,只是不知罗大长老所得的好处,是否值得你此次出手呢?” 罗阎哈哈大笑,说道:“罗某虽非商人,但也知晓,做买卖嘛,自然是要划算才行。” “什么买卖,不知老身可否知道?”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一道苍劲而悠长的声音划破峰顶的宁静,带着岁月的沉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素云曦身着一袭素衣,衣袂飘飘,宛若九天玄女踏云而下,超凡脱俗。 她身后,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妪缓步跟随,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岁月的沧桑。 素云曦行至众人面前,轻施一礼,声音柔和:“云曦见过瑶华前辈、罗阎前辈。” 罗阎与夏瑶华见状,还了一礼,却是对着素云曦身后的老妪。 那老妪也不回应,只是微微点头。 夏瑶华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轻声道:“未曾想魔尊竟与圣女有所渊源,能请动圣女亲临,真是难得。” 言罢,她有意无意地岔开了话题,对那交易之事绝口不提。 素云曦眸中似有千愁万绪,轻轻叹息:“魔尊乃云曦旧友,他今有事,云曦自当鼎力相助。” 夏瑶华与罗阎闻言,心中皆是一凛。魔尊横空出世,身份成谜,而素云曦竟直言不讳,称魔尊为其故人。 莫非是在红枫谷一役中,二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以至于素云曦甘愿涉险,助他一臂之力? 二人心思电转,暗自揣测魔尊的真实身份,而素云曦身后的老妪陈婆婆,亦是神色凝重,目光中满是对素云曦的担忧。 阴魔教如今在魔门中如日中天,却也树大招风,引得其他分脉忌惮不已。 素云曦的到来,无疑让原本稍显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众人沉默不语,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紧张。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瞬息间跃上峰顶,其速度之快,宛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来人的身手动作轻盈流畅,宛如天成,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却又显得如此自然流畅,仿佛这一切都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卿青见到此人脱口而出:“慕容智?!” 众人皆是一惊,素云曦与宁东阳亦是震惊不已,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眼前的慕容智,已非昔日可比,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 他身着一袭黑袍,周身散发着人心悸的寒意,每一步都轻盈稳健,仿佛踏在虚空,蕴含着天地至理,玄妙莫测。 他的脸庞棱角分明,似乎透露豪光,黑发如瀑,随风起舞,眼中精芒四射,目光深邃而锐利,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漠与孤傲。 慕容智站在那里,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让素云曦、罗阎和夏瑶华都不禁为之侧目。 他行至众人身前,缓缓道:“各位,我来晚了,不知魔尊是否来了?” 第238章 破关而出 七玄门,郁南星缓缓从闭关的静室中走出,步伐沉稳。 静室外,方奇早已等候多时。他目光紧锁,见郁南星现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之感,他只觉郁南星身上涌现一种玄妙难言的气息。 郁南星轻轻掐算着时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七日之期已到,沈玦想必已出关,我们该启程了。” 方奇闻言,心中疑惑难解:“师父,您何以断定沈玦会闭关七日而非九日?” 郁南星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天地奥秘:“在道门之中,七意味着一个完整的循环,象征着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之意。而九则为极数,过之则反,不利于修行。再者,这也是我给予沈玦的时间。” 方奇听后,依旧满脸困惑:“师父与沈玦之间,莫非有何约定?” 郁南星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沈玦此人,已臻至‘官知止而神欲行’之境界,超越了五感束缚,以精神之超感官感知万物。他能在冥冥之中,感知到世间万物的回应,这种境界,岂是常人所能企及?” 言及此处,郁南星微微一顿,脸上既有疑惑,又有惊叹。他继续道:“沈玦,此人超乎常理,不能以常理度之。常理而言,未晋升大宗师之境,绝难达到如此境界。然而,他却以惊世骇俗之才,突破常理,达到了这种超凡入圣的修为。” 说到这里,郁南星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他深知,沈玦已非池中之物,此次若不能将其除去,日后必成大患。 然而,他并未将这份忧虑挂在心头,而是彻底放空心思,不顾一切后果。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而神秘,仿佛已下定决心,要将所有问题一次性解决。 “这一次,将是彻底根除沈玦的唯一机会。否则……” 郁南星的话语未尽,但心中已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预感,那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然而,他并未让这份预感影响自己的决心。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仿佛已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方奇察觉郁南星嘴角的笑意,他问道:“师父是否已经有了把握?” 郁南星笑道:“尚未比过,怎会有把握,不过不用在意,今日过后,这个天下将会出现一些你意想不到的变化。” 方奇闻言疑惑,他有些不解,但郁南星已经大步向前,他道:“方奇,随我出发。” 断魂峡,无名峰顶之上。 慕容智向众人问道:“不知魔尊是否来了?” 当这句问出之时,他得到的不是众人的回答,而是看到众人震惊的神色。 “我已经到了!” 一道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自慕容智身后响起,虽不洪亮,但是却准确无误的传到众人的耳中。 慕容智身形一顿,猛然转身,只见一袭黑红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戴着面具之下的魔尊,正立于他一丈开外,背负双手,卓然不群,仿佛与这狂风骤雨的山顶融为一体,却又超脱其上。 慕容智心中惊疑不定,他的感知如织网般密布四周,素云曦、罗阎等人的气息皆清晰可辨,唯独沈玦,仿佛一抹虚无,既不存在于他的感知之中,连其衣袍在风中的呼啸也未曾入耳。 然而,当他转身正视沈玦的那一刻,一切仿佛瞬间全都他感知到,沈玦的气息、衣袍的猎猎声,一齐涌入他的感官。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耳聋之人,忽然听见了世间的喧嚣。 沈玦身上气息变幻莫测,时而如阴阳交泰,和谐共生;时而似水火不容,激烈碰撞。 但无论何种变化,都深邃如海,令人难以窥其全貌。 慕容智目光如炬,眼中厉芒闪烁,体内真气蠢蠢欲动,犹如火山即将喷薄而出,欲与沈玦一较高下。 沈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黑芒,无形的精神异力如电射而出,仿佛要击向慕容智的心底。 慕容智只觉心底一寒,身上气机一动,立时察觉到了这股精神异力的侵袭,体内真气急转,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抬手一掌,掌心汇聚了无尽的威力,向着沈玦拍去。 沈玦却似早已洞察先机,他的气息随之而变,如同幻影般在慕容智的感知中飘忽不定。 慕容智的掌力,竟在刹那间失去了目标,仿佛他面对的,只是一个空壳,而真正的沈玦,已悄然移至他的侧方。 慕容智的掌功已臻化境,意与气合,随心所欲,他的掌力随着他的气机感应锁定了一处,在沈玦所站之处的侧方一丈。 但让他心中震惊的是,在他的眼中,沈玦身形动作分毫未变,仍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 此刻,慕容智的五官所见与体内神炁相合的真力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分歧,令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与混乱。 这种矛盾与错觉,让慕容智心神不宁,他无法扭转多年修炼的本能,只能顺应心底深处的直觉,拍出了这一掌。 雄浑的掌力轰然拍出,却落在了沈玦侧方的一丈之外,顿时飞沙走石,尘土飞扬。 此番交锋,不过瞬息之间,却令素云曦等人瞠目结舌,心中惊疑不定。 他们深知,慕容智绝非是在魔尊面前炫耀武力,这其中必有蹊跷。 慕容智拍出的一掌落到空处,他心中亦是大大的震骇。 他急忙撤身后退,却见沈玦道的目光锐利如剑,看向他的左肩,那处正是他此时露出破绽之处。 沈玦的目光中似有一种奇异力量,在看穿他内心深处的同时,又能够无声之间发动攻击。 他的身体被那道目光所激,顿时应激而动,换转身形,但随着他的身形变化,沈玦的目光亦再次转移,移向他的腹部。 慕容智心中更加震惊,他全身真气护体,沈玦那道目光根本无法让他受伤,唯一可以解释的便是他看向的全是自己的破绽,真气无法防御之处。 慕容智不由得生出一丝颓然之感,他苦修良久,终于有所突破,但此时看来,却是微不足道。 第239章 各有心思 素云曦与罗阎等人,望着慕容智那番奇异的动作,虽内心略有滑稽之感,却无人敢于出声讥笑,更多的是被深深震撼。 他们眼见魔尊仅凭一双的眼眸,便令武功已臻化境的慕容智狼狈至此,场面令人叹为观止。 慕容智面色颓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本以为,时至今日,已可与你一较高下,然而现在看来,你我之间的差距,竟是愈发深不可测。” 沈玦闻言,淡淡一笑,道:“你过于执着于功力的堆砌,却忽略了心境的磨砺。此刻的你,较之往昔,更显浮躁,不复那时之坚韧。” “往昔的你,面对挫败,只会愈发勇猛,何来今日这般颓丧之气?” 沈玦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直指慕容智内心的软肋。 慕容智沉默片刻,终是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沈玦早已悄然至此,他观慕容智气息磅礴,却毫不内敛,反倒有意无意地张扬开来,隐隐透出一股炫耀之意。 沈玦心中顿时明了,慕容智因功力暴增,却未能圆融驾驭,导致心绪不宁,杂念丛生。 如此下去,非但修为难以精进,更有走火入魔之虞。 慕容智天赋异禀,根基扎实,往昔因底蕴不足,未能及时突破,自得其赤血分魔大法后,修为突飞猛进。 然而,若不能静心磨砺,打磨心境,只怕这突飞猛进,也会成为他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罗阎与夏瑶华,初见魔尊沈玦,虽曾听闻江湖中关于他的种种传闻,却总以为其中不乏夸大之词。 然而今日一见,方知那些传闻非但未夸大其词,反倒是将沈玦的实力有所低估。 二人分别代表魔门天罗教与合欢宗,面对沈玦的实力,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忌惮,对即将到来的七月十五之事,也隐隐感到忧虑。 卿青、宁东阳与苏欢欢三人,则早已见识过沈玦那诡谲莫测的实力,对此倒并不感到意外。 而素云曦眼中则是神光闪烁,她与慕容智,是此地唯一知晓沈玦正魔两道身份的两人。 其他人所见,不过是沈玦的一面之缘,而她,却深知沈玦曾以逍遥派掌门的身份,与大宗师一战仍能全身而退。 沈玦不再理会慕容智,缓步向前,众人见状,纷纷退让。 他行至峰顶边缘,目光深邃地望向断魂峡,缓缓言道:“诸位,七玄门之人,自有逍遥派去应对,我们的目标,并非七玄门。” 罗阎闻言,不禁疑惑:“此番行动,不就是为了铲除七玄门吗?为何我们不直接对付他们?” 沈玦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意味:“郁南星还有后手,你们只需将他的后手斩断即可。” “后手?”夏瑶华眉头紧锁,“难道郁南星还找来了其他帮手?” 沈玦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明白。现在,你们只需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便是。” 断魂峡某处,厉流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峡谷,他身后关鸿等一行数十人。 自接到沈玦的消息后,厉流云便率领玄心剑派众人,日夜兼程,赶至断魂峡。 他们隐匿于暗处,未曾现身,只是不断派出探子,暗中观察逍遥派与七玄门两方势力的动向,静候时机。 厉流云目光如炬,已将两方势力的强弱更迭与损失尽收眼底。 如今两方势力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各自心照不宣,开始收敛势力,准备最后的一战。 恰在此时,一名探子匆匆步入,将两方势力的最新动向报之厉流云。 厉流云听罢,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难怪郁南星会在沈玦手中栽个大跟头,原来青竹帮竟是沈玦暗中布下了一枚棋子。这青竹帮表面看似各自为政,实则皆为逍遥派,为沈玦之臂助。” “七玄门亦是疏忽大意,但即便是我玄心剑派,恐怕也难以洞察此等隐秘。青竹帮与逍遥派,单独拎出任何一个,皆难以与七玄门抗衡,但二者联手,局势便扑朔迷离了。” “沈玦,真乃奇才也!”厉流云的话语中既有赞叹,又隐含忌惮戒备之意。 关鸿闻言,亦是点头赞同,随即问道:“师父,据这几日探查,青竹帮虽强,但多为乌合之众,难以与七玄门的精英弟子相提并论,他们真能取胜吗?” 厉流云微微颔首,神色复杂:“正因如此,沈玦才会寻求我玄心剑派的助力。青竹帮中多为黑道人物、江湖游侠与散修,此类人物江湖上俯拾皆是,且多为门派豢养,专为门派纷争时冲锋陷阵,保护精英力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沈玦心狠手辣,对青竹帮的损失毫不在意,此类人物,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便以利益诱惑,自有人前赴后继。” 关鸿面露疑惑:“他们何处能寻得如此众多的黑道人物?” 厉流云沉吟片刻,缓缓道:“恐怕是在红枫谷一事时,众多黑道人物与游侠散修涌入业城,沈玦趁机将其收归麾下。” 关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道那时沈玦便已筹谋要与七玄门一较高下?” 厉流云凝重地点了点头:“沈玦此人,智谋深远,不可小觑。” 关鸿问道:“师父,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厉流云沉吟片刻,道出一个字:“等。” “等?”关鸿不解。 “当日,我与沈玦已有约定,待他们不敌,我们再行出手。”厉流云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如今看来,我们不能让七玄门胜,但不能让沈玦胜。” “两败俱伤?”关鸿眼睛射出一道精芒。 厉流云点点头道:“这是最好的结局,待两派伤亡惨重之时,我们再出手,一举除掉七玄门。” 他眼中精光一闪,冷然道:“必要时,亦可除掉沈玦和他的逍遥派,我们不能放虎归山,否则将会养虎为患。” 关鸿闻言,欲言又止。 厉流云见他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厉声道:“沈玦虽对你有恩,但此事,是关乎我玄心剑派的存亡的大事,切不可意气用事。” 关鸿叹息一声,他道:“师父放心,若真有那时,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厉流云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240章 大战开始 断魂峡。 沈玦一袭白衣,飘逸若雪,身姿挺拔,宛如青松屹立,神色淡然,双眸深邃如渊。 他的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随风摇曳,为他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他的身后跟着元不败、封锦良和云崆等一众青竹帮帮众,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逍遥派的弟子,袁拾风和萧安听闻沈玦要与七玄门决战,也都回到了逍遥派中,两人修炼长生诀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已经恢复了以前的修为。 七玄门众人早已到来,最终的决战,双方都心照不宣放弃了小规模的厮杀,而是选择在此地一决生死。 郁南星,身着一袭玄袍,面色平静如水,目光复杂地望向沈玦。 片刻沉默后,郁南星缓缓向前,沈玦亦随之而动,两人仿佛心有灵犀,相距三丈时,同时驻足。 目光交汇,空中似有惊雷炸响,气氛紧张至极。 郁南星轻叹一声,声音中暗藏玄机:“沈玦,今日之后,你苦心经营的逍遥派与暗中创立的青竹帮,或将化为乌有,你心中可有想法?” 他声音中暗含对沈玦以及逍遥派的关切之情,好似一个沈玦的古交老友一般关心沈玦。但实则暗含心机,要将沈玦的心神分散到逍遥派的生死存亡上去。 沈玦淡然一笑,风轻云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我今日命丧于此,逍遥派自与我无关。倒是郁门主,七玄门四周敌影憧憧,你可要全神贯注,以免重蹈覆辙。” 言罢,沈玦有意无意地提及上次郁南星大意之下,被他所伤的往事,试图让郁南星心生顾虑。 而郁南星则从容应对,坦言道:“沈掌门所言极是,为防那些宵小之辈趁火打劫,在下已布下天罗地网。” “至于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时的得失,不足以论英雄。不过,沈掌门的提醒,郁某自会铭记于心。” 沈玦见他坦然将事情准备和被击伤之事淡然谈起,知道他已经将此事在心中引发的各种不好念头一一祛除,此时的他心神已经心无杂念,没有丝毫罅隙。 两人的战斗早已在两方势力相对的时候便已悄然展开,两人机锋来去,均想扰乱对方心神,让对方在搏斗中无法发挥最大的实力。 两人心中都已知晓,此战乃是生死之战,自然无所不用其极,用言语激怒扰乱对方不过是平常之事。 不过两人试探来去,都已知晓对方心如磐石,道心坚定,无可撼动,唯有在武力一图压下对方。 然而,两人皆心如磐石,道心坚定,任凭对方如何试探,皆不为所动。 最终,两人放弃无谓的言语之争,转而沉浸在无形的神意交锋之中。 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七玄门的杨勐率先向前踏出一步,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断魂峡中回响:“逍遥派,今日便是你们的覆灭之日。” 元不败冷哼一声,拔剑而出:“杨勐,莫要张狂,胜负还未可知。” 元不败身形一闪,身形如闪电般冲向杨勐,他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剑剑指向杨勐的要害。 杨勐却不慌不忙,双掌挥动,只见一道道紫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涌出,将元不败的剑招一一化解。 元不败的剑招越来越快,他整个人仿佛与剑融为一体,周围卷起了一阵白色的剑风。 封锦良大喝一声,冲向了孟青峰。他的烈日拳带着炽热的气息,一拳拳向着孟青峰轰去。 孟青峰的剑法亦是灵动,他的剑如同灵蛇一般穿梭在封锦良的拳影之中,不时地刺向封锦良的破绽之处。 封锦良的拳风呼啸,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发烫,孟青峰的剑上则凝结起一层寒霜,剑与拳的碰撞发出阵阵金石之声。 云崆则与秦镇雄交上了手,秦镇雄见到云崆这叛徒,恨意滔天,一出手便是全力。 两方弟子也都混战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处,断魂峡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但双方弟子均默契的绕过沈玦和郁南星。 此刻,立于郁南星身后的方奇,身形陡然一动,犹如离弦之箭,直取与郁南星对峙的沈玦。 他手中长剑如电闪雷鸣,带着沛然莫御的真力,直刺沈玦要害。 “哐啷”一声巨响,剑光如龙,划破长空。 郁南星此时正与沈玦对峙,感应到方奇的出手,他眼神微动,似乎想要出手,但最终还是没有丝毫动作。 场中捉对厮杀的逍遥派众人见状纷纷大惊,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两人均欲将气势攀至巅峰。 但若被方奇打扰,沈玦立刻便会落入下风,胜负将在这一瞬之间。 沈玦目光淡然,凝视着郁南星,对方奇的偷袭浑不在意。他身形未动分毫,甚至连眼神都未曾有过丝毫波动。 元不败、封锦良、云崆等人见状,皆是心急如焚,欲上前救援,却皆被对手紧紧缠住,脱身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断魂峡谷口突然传来一声清啸,悠扬悦耳,直击人心。 众人纷纷侧目而望,只见一道身影如流星划过天际,飞速而来。那身影渐行渐近,显露真容,竟是一位女子。 她身穿一袭月白色长裙,面容绝美,气质超凡脱俗,宛若仙子临世,正是林逍月。 方奇长剑已至沈玦身前,他眼中厉芒闪动,心中暗喜,以为胜券在握。 然而,当他看到林逍月现身之时,眼神不禁一缩,剑势再增三分,长剑已至沈玦喉咙三寸之处。 众人见状,皆是怒吼连连,眼神喷火,全力施为,欲挣脱对手束缚,前去救援。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林逍月轻叱一声,身形如电,竟后发先至。 她手中长剑从沈玦身后脖颈处递出,剑光如月华初现,清冷而明亮。 “叮…” “叮……”剑尖相触,发出一声清脆悦耳之音。方奇只觉一股沛然难当的劲力从对方剑尖传来,犹如寒冰刺骨,将他身心瞬间冻结。 他连连后退,不断运转真气,试图化解体内的寒气。 林逍月击退方奇,身形轻盈一跃,落于沈玦身旁。 她手执“啸月剑”,与沈玦并肩而立,衣袂随风而动,宛若一对璧人,风华绝代。 沈玦心中暗叹一声,终是忍不住回身看了林逍月一眼。他眼中隐含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既有惊喜,又有感慨,还有一丝心疼。 他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来了。” 言罢,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第241章 激战崖顶 沈玦看向林逍月那一眼,犹如舍弃了与郁南星争夺那瞬息即逝的最佳出手良机。 郁南星自然不可能放弃这一机会,他身形倏忽一闪,右拳之上缠绕着玄之又玄的气息,带着一股仿佛能遮天蔽日的磅礴威压,眨眼间已欺至沈玦面门之前。 沈玦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左手轻轻搭在林逍月肩头,微微一推,林逍月便身不由己,横移数丈之外,稳稳落地。 而他自身则抬起一掌,正是排云掌第八式“云海波涛”,汹涌拍出。 “嘭!” 拳掌相交,无形的劲力如涟漪般四散,激荡起阵阵气浪。 两人身形俱是一震,沈玦只觉郁南星拳中劲力仿佛江河不息,滔滔不绝,连绵不绝地向他涌来。 而郁南星则感受到沈玦掌力犹如汪洋大海,波澜壮阔,刚猛无匹,却又刚中带柔,柔中带刚,难以捉摸,更难抵御。 沈玦身形踉跄后退,周身似有一团狂风骤起,卷裹着他直向一侧崖壁掠去。 他身形在崖壁上轻点数下,犹如蜻蜓点水,几个呼吸间便已跃上断魂峡之巅。 郁南星紧随其后,身形冉冉升起,虽不及沈玦那般迅疾,却宛如凌空踏虚,超凡脱俗,恍若仙人降世,飘然至崖顶之上。 两人立于崖顶,各据一方,遥相对峙。 此刻情景,恍如昔日决战再现,令二人皆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彼此间已无需多言,郁南星甫一站定,大周天玄气诀便已运转至极致,道家玄气化作万物,一只包裹着熊熊烈焰、炽热无比的拳头,跨越虚空,向着沈玦猛然捣去。 沈玦见状,心中已然明了,此刻的郁南星较之往昔又强了几分。 除了大周天玄气诀的玄妙之外,他更是达到了“天人交感”之境,可以借天地异象之力对敌。 然而,沈玦神色依旧从容不迫,抬起拳头,低吟一声:“天霜拳!” 霎时间,沈玦周身仿佛由炎炎夏日骤变为寒冬腊月,万物霜冻,寒气逼人。 他的拳头之上覆盖着一层洁白如霜的气息,虽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冻结万物的恐怖威能。 “轰!” 两式相交,犹如烈火烹油,相克的真气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天塌地陷,震撼人心。 一式未完,郁南星拳头的烈焰又化作土黄色先天真气,浑厚沉重。 他身上的道家先天玄气变幻莫测,时而如烈焰熊熊,时而如黑水滔滔,又有利剑般的锋锐劲气,亦有生机勃勃的盎然之气。 沈玦已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大绝学修炼至炉火纯青之境,无论郁南星如何出手,他皆能从容应对,游刃有余。 天霜拳、风神腿和排云掌三大神功均是不出世之绝学,暗含天地万象之力,一招一式都隐隐暗含天人合一的理念。 修炼者需领悟其中蕴含的天地奥妙,才能发挥其中的威力。 沈玦已达到天人合一之境,自可将招式中的玄妙领悟一二,发挥出其中的威力。 郁南星虽面色如常,但心中讶异,对沈玦所使的武学极为好奇。 两人以快打快,招招新奇,式式玄妙,彼此间出招拆招,毫无滞涩。 断魂峡下厮杀的众人只觉峡谷之巅雷声轰鸣,震耳欲聋。 时而乌云压顶,遮天蔽日;时而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时而炙热之气如火山喷发,倾泻而下;时而寒冰之气如冰霜降临,笼罩峡谷。 半空之中,仿佛有两尊神只正在交战,异象纷呈,令人叹为观止,心生敬畏。 分处两地的魔门众人和玄心剑派门人看着大战两人,均感目眩神摇,心生震撼。 厉掌门长叹一声,声音中有些不可置信:“这沈玦较之前些日子又有精进,他到底是如何修行如此之快的?” “此前他与‘仙矛’孟玄一战之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勉强抵抗,如今的郁南星比之孟玄似乎不弱,但沈玦却可与他分庭抗礼,实在是不可思议。” 一侧的关鸿深以为然,他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天资卓越之人?” 厉流云一时沉默不语。 处于峰顶的魔门众人亦是如关鸿一般的心思。 罗阎眼神凌厉,忌惮之色溢于言表,他冷声道:“沈玦今日若得逃脱,必将成为我魔门心头大患。若有机会,务必将其扼杀于此!” 夏瑶华轻轻点头,附和道:“此言极是。” 言罢,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慕容智身上,疑惑问道:“魔尊究竟有何筹谋?如今沈玦与郁南星已战至酣处,若要除去沈玦,恐怕唯有魔尊方能胜任。” 然而,慕容智恍若未闻,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断魂峡崖顶上的那场龙争虎斗。 崖顶上的交战仍在继续,两人不知出了多少招,但却都奈何不得对方。 渐渐地,二人皆已明了,彼此已非昔日吴下阿蒙,于是默契地停下了无谓的试探。 两人分列站在两侧,半空中的异象顿时停止,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霎时间,两人分立两侧,半空中的异象也随之消散,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片刻之后,郁南星神色一凝,率先发难。他周身气机涌动,一道玄气直冲云霄,遮天蔽日,将整个天空染得昏暗无光,压抑之感如潮水般涌来,令人心生末世之惧。 这宛如天神般的力量无论是魔门中人还是玄心剑派的众人,均震撼得无以复加,心中生出一种惊惧而逃之意。 而峡谷之中厮杀的众人也都不由自主停了下来,望向空中那难以置信的一幕。 厉流云看向那已非人力可挡的一招,喃喃自语道:“沈玦输了!” 罗阎心思复杂,本以为沈玦将是他们的后患,但面临此招,沈玦断然无生还之理。 沈玦心底升起了莫大危机,道心与魔种警示如潮。 他天人合一之境感知,知道这并非寻常天象,空中的无尽乌云均是郁南星的先天玄气与天地精气结合而成的玄妙力量。 郁南星得了之前的教训,此时已然使出全力,以求一战定生死。 只见半空中的乌云迅速聚合,逐渐形成一只巨指,粗如山岳。 那巨指上带着郁南星无形的气机,将沈玦牢牢锁定,朝着沈玦呼啸而来,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这倾世之力,令沈玦心中面临生死危机,他心中思绪如书画般翻转,一生所学的各种武功似乎均无法与之对抗。 沈玦心中虽觉无法抵挡,但他道心坚定,万事万物早已无法动摇其心志,及时立刻便会横尸当场。 在此危急存亡之际,他的精、气、神终于攀登至极境,思绪回到了闭关之时。 第242章 魔变之境 七日前。 沈玦盘腿坐在蒲团之上,缓缓闭上双眼。他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决战之事的纷扰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但他强行压制,逐渐地,他的心灵开始沉寂,就像一片树叶缓缓飘落深不见底的幽潭。 沈玦的呼吸变得悠长而缓慢,他的心跳也逐渐平稳,仿佛与密室中的静谧融为一体。 他的意识开始在黑暗中摸索,探寻着那一丝微妙的灵感。 沈玦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那是他的长生真气缓缓流转的迹象。 他的元神好似要出窍一般,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之感笼罩着他。 他的先天元神再次进入那黑暗虚无之地,他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太古时代,天地初开,混沌之气弥漫,在那无尽的混沌中,有一道道玄之又玄的规则在悄然运转。 四周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中,周围的星辰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每一颗星辰似乎都蕴含着着无尽的力量。 待他醒来,他的先天灵觉如同丝线,在天地间的能量脉络中穿梭。 他能感受到山中树木的生长气息,能听到地下暗流的潺潺水声,他似乎触摸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最后一日,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武学招式,这些招式在他的意识中不断拆解、重组,变得更加精妙。 呼啸而来的强大力量、众人的惊呼,以及不惧生死跃至身边与他并肩而立的林逍月,将沈玦从电光石火的思绪中拉回。 “咚…咚…咚” 恍若心跳一般,他体内的道心与魔种同时发出一种玄妙的波动。 他的精气神好似突然之间攀升到了另一个层次,万物在他眼中再生变化,好似一切都变得不同了一般。 “魔变之境!”沈玦心中生出一丝明悟,随后心中生出一种极为喜悦的心情,那是得道的喜悦。 魔变之境只有当道法壮大至能与魔种并驾齐驱,分庭抗礼,真正的“魔变”方会出现。 如今的沈玦已将长生诀修炼到与道心种魔大法并驾齐驱的地步。 此前,郁南星将沈玦打得经脉尽断,魔功真气尽去,让沈玦得以修炼长生诀,道功等若是另一种的“死而复生”,其微妙处玄之又玄,奇异至极。 如今他修炼长生诀,使道心逐步演变到至阴无极的境界,从而由魔入道。 而后他体内的同时有等同于道家阳火阴水的魔种,如道家的阳神,而道心则如阴神。 此时魔气道炁两种极端的真气在他体内不断激荡生成。 他完了魔种从到道魔分离,再到重练道功,以魔心种道。 至阳无极的魔种和至阴无极的道心相互影响,散发出一种玄妙的气息。 沈玦心中豁然开朗,他微微一笑,伸手抓住了身边之人的柔荑。 他看了看身边焦急的林逍月,示意她放心。 随后,他身上的气息升腾而起,天地间的精气忽然如河流一般涌向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周围泛起一层金色的光芒。 沈玦轻喝一声:“三分归元气!” 无尽的天地精气化作他体内真气,随后生出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浑圆如一的天霜劲、虚云劲、神风劲。 他将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绝于一体,融合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天霜拳之阴寒,各取一分归融于一,随后三分归元。 归元之力形成一个圆盾,随后随着天地精气倒灌入沈玦的体内,圆盾迎风便涨,瞬间膨胀至与呼啸而来的巨指般大小。 此时沈玦的三分归元气已不可以常理揣度,比之雄霸的三分归元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轰…” 刺目的光亮犹如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让人无法直视。 随后,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云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巨大的飓风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席卷而来。 它所带来的摧枯拉朽的力量,仿佛能够摧毁一切。 沈玦所站立的崖顶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就如同脆弱的纸糊一般,瞬间被摧毁成为灰烬。 这股力量的威力之大,让人瞠目结舌。它所引发的冲击波如同一股汹涌的海浪,向四周扩散开来。 所到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巨石被掀翻,大地也为之颤抖。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股力量的震撼下,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毁灭之中。 断魂峡下众人在这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下,已无暇他顾,只得抱头鼠窜,躲避崖顶掉下的巨石。 远处峰顶的魔门和玄心剑派众人在这力量下都无法稳住身形,不得不连连后退,施展玄功,站稳脚跟。 许久之后,飓风终于平息,天地间重归宁静。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沈玦与郁南星原本站立之处,早已被那惊世骇俗的一击摧毁得面目全非,崖顶仿佛被摧毁了一角,露出狰狞的岩石。 而在另一侧的崖顶上,三道身影静静伫立,宛如雕塑。 沈玦身形踉跄,若非林逍月及时伸手相扶,恐怕早已跌倒在地。 他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缕殷红的鲜血,显得有些凄惨。 对面的郁南星亦是狼狈不堪,巨大的劲力冲击之下,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往日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早已荡然无存。 此刻,他五脏六腑皆受重创,经脉亦是受损严重,猛然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 就在这危急关头,峡谷之下猛然窜上一道人影,如鬼魅般跃至郁南星身旁,将他紧紧护住。 此人正是杨勐,他目光凌厉,警惕地注视着沈玦,眼中满是忌惮之色。 杨勐缓缓后退,双手紧紧扶住郁南星,随后身形一展,犹如大鹏展翅,纵身一跃,跳下了断魂峡。 沈玦望着两人消失在断魂峡,并未阻拦,只是淡淡一笑。 他转而看向身旁的林逍月,轻声耳语了几句。 林逍月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隐隐透露出几分担忧:“你的身体……” 沈玦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我并无大碍,不过是装给郁南星和躲藏在暗中之人看的罢了。” 林逍月虽然满心忧虑,但也深知沈玦所言之事极为重要,她沉默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沈玦转头,目光如炬,瞥了一眼远处的峰顶,随后又扫视了一番躲在密林深处的厉流云等人。 在林逍月的搀扶下,沈玦身形一晃,亦是纵身跃下断魂峡,两人身影瞬间消失断魂峡中。 第243章 各方谋划 厉流云的目光凝视着那三道身影渐渐隐没于断魂峡深处,他缓缓道:“时机已至,该行动了。” 关鸿闻言,眉头微蹙,忧心忡忡地道:“师父,他们虽已两败俱伤,但观其气息,似乎尚存一搏之力。” 厉流云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此等惊天动地的全力一击,两人都受伤不轻,此刻不过是强弩之末,再战已是奢望。若非沈玦在那生死存亡之际,奇迹般地突破至大宗师之境,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他顿了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们即便还能动手也无法动用全力,这正是天赐良机。此番定要借此机会,将七玄门与逍遥派一网打尽,永除后患。” 关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芒,他大手猛然一挥,喝道:“出发!” 随即,关鸿一马当先,率领着数十名精锐弟子,如同下山猛虎,直奔断魂峡而去。 断魂峡内,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两队人马默然对峙,峡谷间,尸体横陈,血流成河,宛如一幅惨烈的人间炼狱。 元不败等人目睹杨勐将重伤的郁南星护送至队伍后方,心中不禁担忧沈玦的安危。 他们蠢蠢欲动,紧紧锁定着郁南星那狼狈的身影,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在胸中翻涌,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其斩于剑下。 而七玄门众人亦是心知肚明,此刻正是生死存亡的关头,纷纷挺身而出,将郁南星紧紧守护。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过,林逍月如同仙子临凡,轻盈飘落。 元不败等人见状,见仅林逍月孤身一人,脸色骤变,纷纷向前几步,神色紧张。 林逍月轻轻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无碍,只是受了重伤,此刻正在隐秘之处疗伤。” 元不败见林逍月神色平静,并无半点忧虑之色,心中这才稍稍放宽。 七玄门后方,杨勐紧握长剑,守护在郁南星身旁,低声问道:“门主,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郁南星深吸一口气,强忍体内伤势,运转真气,缓缓言道:“沈玦突破大宗师,在我的意料之中,如今我与他皆已负伤。那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定会趁机而动。只待他们现身,你便立刻通知他们,里应外合,一举破敌。” 杨勐闻言,点了点头。 就在七玄门众人凝神戒备之际,忽闻后方风起云涌,数十道身影带着凌厉的气势,悄无声息地窜出,甫一照面,便如同饿狼扑食,大开杀戒,丝毫不留情面。 杨勐心弦一紧,目光如炬,沉声道:“来了。” 郁南星瞥见那疾驰而来的玄心剑派弟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厉流云,你这般迫不及待,可是耐性不佳啊?” 言罢,他眉头微蹙,环视四周,又问:“那厉流云的身影何在?”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神色凝重。 郁南星眉头紧锁,似有所感,猛然抬头望向断魂峡那高耸入云的崖顶。 只见一道人影如同断线风筝,自崖顶疾坠而下,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 “郁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厉流云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峡谷中回荡,震人心魄。 他周身剑气纵横,璀璨夺目,化作一柄遮天蔽日的巨剑,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刺郁南星而来。 林逍月等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大手一挥,娇喝道:“动手!” 话音未落,众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 元不败身形化作一抹绿影,快若闪电,直取七玄门众人。 杨勐眼疾手快,将手中的传信箭抛向方奇,大喝道:“速去,通知他们!” 言罢,他体内紫阳真气汹涌澎湃,一道紫阳出现在他手中,他擎着紫阳,身形一展,犹如大鹏展翅,凌空而起,直迎向厉流云。 与此同时,那传信箭也冲天而起,划破长空。 “轰……” 一声巨响,杨勐身形一震,如断线风筝般跌落谷底,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元不败等人已至七玄门众人身前,刀光剑影,一场生死大战瞬间爆发。 “砰!”一道烟花在峡谷上空绽放,绚烂夺目。 厉流云落入七玄门弟子之中,犹如虎入羊群,剑光所向,无人能挡,四周断肢残骸,触目惊心。 他见那传信箭炸裂,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怒喝道:“全力以赴,速战速决!” 他身形如电,直奔郁南星而去,沿途所遇七玄门弟子,皆非其一合之敌,纷纷败退。 郁南星面不改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厉流云,你既已踏入此地,今日便留在此地吧!” 话音未落,峡谷两侧,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汹涌而出。那些黑衣人,个个气息浑厚,绝非寻常江湖人士所能比拟。 厉流云目光如炬,凝视着那些黑衣人,脸色凝重。他喝问道:“郁南星,这些人绝非你七玄门之人,你究竟从何处寻来如此多的高手?” 黑衣人之中,数人气息之强,直逼厉流云,仅稍逊一筹,即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亦是难得一见的高手。 其余黑衣人,气息亦是不弱,绝非七玄门所能拥有。 如此多的高手齐聚一堂,让厉流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深知,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郁南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厉流云,你自诩智谋无双,却总爱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今日这番景象,你可曾料到?” 厉流云手中长剑翻飞,剑光如龙,与敌人厮杀在一起。他厉声喝道:“郁南星,你休要得意,事情还远未结束!” 就在这时,黑衣人中突然窜出数道身影,犹如鬼魅般直奔场中,将厉流云、元不败、林逍月等人团团围住,一场恶战,瞬间爆发。 郁南星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杀意:“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峰顶之上,沈玦身着黑红相间长袍,脸戴面具,卓立于魔门众人之前。 他目光冷冽,扫视着那些黑衣人,声音低沉而冷漠:“各位,是时候出手了。” 罗阎眉头微皱,心中盘算着利弊:“何不等他们自相残杀,我等坐收渔翁之利?” 沈玦的声音幽幽传来,其中隐含着无尽的冷意:“你们只需出手,无需多问。我答应你们的事情,自然会兑现。” 罗阎摇了摇头道:“谁知道你到底有何打算?若是你坑害我们,我们拿什么来向你索要交易之物?” 沈玦转身看向罗阎,眼中闪过一丝诡秘的黑芒,杀机隐现。 他叹息道:“本尊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不会毁诺。但你们既然来了此地,便是答应了本尊的邀请。现在若要反悔,可就不要怪本尊不客气了!” 罗阎被沈玦那充满杀意的目光一扫,如坠冰窟,浑身生寒。 宁东阳亦是如临大敌,他虽已臣服于魔尊,但在师门长辈罗阎与魔尊之间,他必然会选择站在罗阎一边。 罗阎沉默片刻,凝视着沈玦,最终点了点头:“既然魔尊要求,那便如此吧。还希望魔尊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宁东阳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魔尊的强大与诡秘,他早已领教过,绝不想再次体验那种恐惧。 罗阎身形一晃,犹如鬼魅般向着峰顶边缘而去。几个闪跃之间,他已迅速朝着断魂峡深处掠去。 第244章 多方混战 夏瑶华、慕容智等几人也相继跟随罗阎下了断魂峡。片刻之后,峰顶之上便仅有苏欢欢、素云曦和陈婆婆三人。 素云曦目光深邃,望向沈玦,轻声细语间带着一丝关切:“你没事?” 沈玦冷漠地看了素云曦一眼,他自晋升大宗师之后,体内的魔种以超乎常理的波动,已然察觉了到了素云曦与他身上的微妙联系。 他虽察觉到了,但却不露声色,他道:“并无大碍。” 他修炼至今,肉身已近乎金刚不坏之境,非世俗凡胎所能企及。加之长生诀与三分归元气两大奇功护体。 长生诀自不必说,除非伤及根本,否则即使受了多重的伤势,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三分归元气具有封穴止血,去朽生肌的奇效。凤溪村一战中,雄霸就是靠三分归元气的能力恢复被步惊云偷袭出来的伤势的。 沈玦虽初窥大宗师之境,但无论是武道修为还是实战之力,皆非郁南星所能比拟。二人交手之时,郁南星重创难愈,几无再战之可能。 反观沈玦,仅是轻伤而已,在他那强悍肉身与两大奇功的双重滋养下,伤势迅速复原,宛如未曾受伤一般。 素云曦见他确无大碍,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步下峰顶。陈婆婆亦回望沈玦一眼,随之而去。峰顶之上,唯余沈玦与苏欢欢二人。 苏欢欢见众人皆已离去,便不再伪装,直言道:“大人,您交代之事,我已悉数办妥。” 沈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甚好,事后我自会兑现承诺。” 他复又问道:“她可有起疑?” 苏欢欢皱眉沉思,片刻后,犹疑道:“应当未曾起疑,我行事小心,未曾露出破绽。” 沈玦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武功尚浅,便留在此地吧,以免不慎被波及。” 此话一出,苏欢欢顿时脸色僵硬,她差点一时冲动便下到断魂峡,不过她思来想去,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沈玦立身峰顶,俯瞰断魂峡,虽目不能及,但他体内魔种玄妙异常,能将峡谷之中人声、动作尽皆捕捉,于脑海中幻化出一幕幕生动画面。 在他的感应中,慕容智、罗阎、夏瑶华等人到来之后,局势愈发混乱。 魔门中人功法诡异莫测,出手毒辣,全然不顾江湖规矩。 黑衣人虽众,但在魔门众人的疯狂攻击下,亦是疲于应对。 慕容智等人的突然出现,令七玄门、逍遥派与玄心剑派众人措手不及,大惊失色。 而魔门众人的目标直指黑衣人,郁南星心中顿时明了厉流云所言非虚,他朗声大喝:“厉流云,你竟敢勾结魔门,犯此大忌,你玄心剑派如何向正道诸派交代!” 郁南星之声,如雷鸣般回荡于峡谷之间,震撼人心。 厉流云闻言,怒不可遏:“郁南星,我何时勾结过魔门?你休要血口喷人!” 郁南星道:“你没有勾结魔门,这些魔门的家伙从哪里来?你莫不是要说,他们只是路过这里!” 慕容智听到两人所言,挥掌逼退敌人,他呵呵一笑道:“厉掌门,何须解释,只要将他们所有人都留在这里,这一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郁南星大喝道:“厉流云勾结魔门,人人得而诛之。” 厉流云此刻默然不语,心中如明镜,他深知自己已落入他人精心布下的陷阱,成了的替罪羔羊。 他也明白,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亦是徒劳,没人会相信。 一股狠厉之意在他心间涌动:既然如此,那便如魔门中人所言,将所有人都留在这里。 手中长剑不断,与两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这两名黑衣人的武功,他已经看出了来头,是北方“至真道”的武功。 随即他留意了一下其他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各不相同,显然是来自不同的门派。 郁南星为什么能请来各大门派的高手?厉流云不解。 随即他心中否定,郁南星绝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那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厉流云心中不断思索,但始终没有头绪。 玄心剑派来人不多,但多为精英弟子,此时面对七玄门和黑衣人的围攻,死伤惨重。 魔门众人的出现虽减缓了这一局面,但玄心剑派已坚持不了多久。 关鸿浑身浴血,勉强避开数名黑衣人的攻击,艰难地靠近厉流云,他大吼道:“师父,我们撤吧!我们已成了别人的棋子,就算再召集师叔他们前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厉流云心中不甘道:“到底是谁?是谁在算计我们?” 关鸿心中暗叹,道:“若非师伯反叛,以师伯的武功,我们何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地步!” “师伯?荆翼!”厉流云恍若醍醐灌顶,他猛地醒悟,大声道:“是荆翼!”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郁南星之所以能调遣各大门派的高手,原来是他与荆翼都已投身那个神秘势力!” 关鸿闻言大惊:“荆翼?郁南星?神秘势力!” 围攻厉流云的两名黑衣人见郁南星身份已露,也不再遮掩,其中一名黑衣人冷笑道:“你果然不愧是玄心秘录的传人,竟能从细微之处窥破如此多的秘密。但今日你已插翅难飞,尊主已下令,此地所有人皆要丧命于此。” 厉流云此时已经再次感受到那所谓的神秘势力的恐怖,没想到堂堂九大门派之一的七玄门竟不知不觉间成了神秘势力的人。 他大喝一声,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只见他手中长剑如幻如梦,瞬间刺出六剑,每一剑都如闪电般迅疾,却又各具特色。 六剑各具剑意,剑招如风卷残云,凌厉无匹,威势惊人。又有剑招蛟龙腾空,矫健灵动,气势如虹。 还有如泰山压顶,沉稳厚重,不可撼动。似鬼魅般飘忽不定,剑影重重,令人眼花缭乱。 又如长虹贯日,剑光如虹,气势磅礴,震撼人心。以及百花齐放,绚丽多彩,剑势中暗藏无尽杀机,令人胆寒。 六剑一出,峡谷之中顿时满天剑影,厉流云身上爆发无数剑气,剑气朝着宛如龙卷,朝着四周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