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将军是夫郎》 第1章 捡回来的男子 这两天天气晴好,傅大夫将自己采来的草药分门别类铺在竹子编制的簸箕上晒干,他人老了也没有后人,最近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是时候该找个人把自己这一身治病的本事传下去了,溶月那孩子在这一道上就颇有灵性,想来自己的本事。 “傅爷爷,傅爷爷,快来救人啊!” 一名看起来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有些火急火燎的跑来,只见她齐刘海,将头发分为两大股,梳结成对称的髻,发尾相对垂挂在脸颊两侧,正是最近在未出阁少女间最流行的双平簪,跑起来胸前的两股头发荡来荡去,一身桃粉色对襟长裙,看起来素雅中又带些俏皮。 只是少女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顾不上多说就要拉着傅大夫出门,傅大夫双眼一瞪:“溶月等等,你这丫头性子挺急,待老夫拿上药箱!” “嘿嘿。”少女宁溶月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却也安静下来等待傅大夫收拾东西。 傅大夫一边收拾一边絮絮叨叨:“看看你这样子哟,都快及笄了这样子成什么体统,小心以后没人要你这个丫头,我看你上哪哭去。” 宁溶月只是笑着不做声,在东云国没有什么严重的男女大防,女子同样也可以上街做生意,甚至还有些大胆的女子会对自己心爱的男子示爱,她觉得自己只是偶尔大大咧咧,哪有傅爷爷说的那么夸张。 宁溶月挽着收拾好东西的傅大夫的胳膊摇晃几下,嘟嘴娇嗔:“嫁不出去就不嫁了,我要一直留在村子里陪爷爷。” “你这小丫头片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傅大夫笑骂宁溶月两句,看她拿起药箱后心中一暖,嘴上却没有多说,略微伛偻着背跟着有意放慢脚步的宁溶月。 两人一同向村口走去,远远就能看到村口的大榕树边围了一圈的人,正好这会村长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村长是一个温和的中年人,三人问了好,一块走到大榕树边。 “大家都让让,先让傅大夫过去看看。”村长让围着看热闹的村人们让开,村民们见是傅大夫后都略带恭敬的让出一条道,让三人走到中间。 只见几人才能手拉手再能抱住的粗壮榕树下靠着一个浑身湿透的正在昏迷的陌生男子,村长皱皱眉,这不是他们傅家村的人,看这男子面容硬朗,相貌堂堂,身上的衣物也不是普通人穿的上的,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里? 医者仁心,傅大夫倒是没有注意其他,先是蹲下给男人把了脉,略一沉吟,又翻开男子眼皮看了一眼,男子浑身湿透,嘴唇发白,应当是在水中泡得久了,傅大夫见男子头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不过身上却没有什么大伤口,倒只是有几个陈年旧疤,想必导致男子昏迷的应该就是头上的撞击。 傅大夫给男子头上的伤口做了包扎,又给他身上像是被人在地上拖拽留下的擦伤简单的擦了药,站起身道:“伤口处理好了,溶月你之前应该替男子把过脉,你怎么看?。” “他伤在头上,其他的都好说,就怕是脑子出了问题。” 宁溶月有些小失望的想着,看着挺威武的一个人,可别给撞傻了。 傅大夫闻言捋着胡须沉吟,而村长见傅大夫处理好这人的伤口便环顾周围的村民,问道:“这人是你们谁带来的?” 只是村民们也是一脸茫然,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是她!”一个小男孩大叫,指着宁溶月道:“没爹没娘,还拖着个大男人回来,不知羞!” 孩子身边的一个妇人尴尬的拽了孩子一把,骂道:“臭小子,说什么呢!” 然后妇人又讪讪的朝皱眉的村长和傅大夫道:“小孩子,不懂事,村长你别见怪,我回家就好好教训教训他!死兔崽子!” 村长心中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虽说有自己等人在没人能欺负了溶月去,只是难免有人背地里说些酸话,只是可怜了溶月这孩子,这是自己兄弟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他是一定要护好她,村长开口:“小孩子不懂事你这个做娘的也不知事吗?你是应该对溶月道歉。” 妇人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手上又狠狠打了男孩几下:“你这个小兔崽子,快给你溶月姐道歉,看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男孩被她这几下给打懵了,愣了片刻后嚎啕大口,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大叫着:“我不道歉,我不道歉,明明就是你先这么说的,呜呜呜...” 这下一旁的汉子也听不下去了,从妇人手里抓过男孩,低吼:“你们跟我回家去!”然后有些羞愧的不敢看宁溶月:“溶月啊,这事是你牛婶和小虎不对,我替他们给你道歉,唉!”说罢,拉着妇人往村里,妇人这会也不敢再吭声了。 “牛叔,小虎还小,我不在意的,你别太气了。” 宁溶月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自己刚出生母亲就难产死了,五岁时父亲也没了,所以宁溶月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的父亲是傅家村的外姓人,但却是村子里的教书先生,村里人都很敬重他,所以在他死后村民们也很照顾自己,她也知道牛叔是真的对自己挺好的,所以她也不会在意这种明里暗里听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话。 反倒是一旁的傅大夫气的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气冲冲地说:“你们这些人,一天天闲的都在背后嚼舌根吗?宁先生对我们村子里有恩,溶月她是怎么碍着你们了,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宁先生的女儿的啊?!” 傅大夫的话直接骂了一大片人,一部分妇人闻言偷偷低下头,宁溶月确实没碍着他们什么,只是乡野妇人,难免在茶余饭后嚼嚼舌根,更何况就算宁先生死了,村长那也是把宁溶月当亲女儿看待的,她们看着难免爱说些酸话。 这会傅大夫把话一挑明,大家脸上都有些不好看,那些真正感念宁先生的汉子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自家娘们背后是都没少说闲话,一个个都气的肝疼,纷纷带着人离开,只是一会功夫,榕树下就没几个人了。 第2章 被吓到 见人都走开,宁溶月有些感动地安抚住傅大夫,村长见此,便问了宁溶月事情原委,自家养大的孩子突然带回来一个男人,他也是生气的。 宁溶月看村长严肃的样子,也有些怂怂的道:“傅远叔你别生气,是这样的。今天我去河边挖野菜来着,挖好野菜我看河里的鱼挺肥就想抓个两条,只是才下水没一会,这人就从河里飘过来了,医者仁心吧,好歹是条人命,我不假思索就把他拽住,然后就把他给拖回来了。” 村长傅远虽然是听明白事情原委了,但太阳穴还是一跳一跳的疼:“你一个人下水抓鱼?!看见浮尸你还敢给我拽住!” 毕竟他不是宁溶月的亲爹,有些事上思虑的还是不周全,没想到这丫头被他给养的这么野! “对不起嘛,傅远爹爹,我知道错了,而且你们也总教诲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那不也是一时情急嘛。” 看傅远生气,宁溶月立马换了称呼撒娇,傅远登时一脸无可奈何,这丫头就是知道怎么哄他。 “好啦好啦,你傅远爹爹也是担心这对你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不好。”傅大夫打圆场,宁溶月吐吐舌头,傅大夫又将话题转到还在昏迷着的男子身上:“只是这人要怎么办?” 傅远一时之间也有些为难,看男子这穿着非富即贵,就怕是会给村子带来什么灾祸,可这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就这么晾着也不合适。 宁溶月倒是提议道:“不如就带回我家吧,这人是我带回来的,而且我也可以由此磨练医术,应该由我......”后面的话在傅远的瞪视下息声了。 傅大夫虽然若有所思,但是却还是不满的看她一眼:“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家,不过既然这样,就带到老夫的药舍吧,那边还有几间闲置的屋子,收拾下也能住人,我们给他治伤也方便些,等人醒后,看他自己决定是去是留。” 这样倒是可以,村长点点头,找了几个人将男子抬到医舍。 宁溶月倒是自告奋勇的收拾出一间屋子,这是她救回来的人,宁溶月好像找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对此倒是很感兴趣,又兴冲冲的去配制了驱风寒的药要给男子喂下,傅大夫看她这样子,若有所思,却没有阻止。 男人身上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只是宁溶月端着药碗却有些左右为难,将药碗先放在一边的小桌上,她将男子的上半身扶起靠在床头,然后再端起药碗用小勺喂给男子,所幸男子像是还有些意识,非常配合的吞咽下药液。喂完药,宁溶月颇有些自得的皱皱鼻子,脚步放轻的出去关上门。 院子里,傅大夫看了一眼她手上空了的药碗后,低头继续摆弄自己手中的药材。 “阿月,你在吗?”外面传来喊声,宁溶月眼睛一亮,是村长的家的二儿子。 宁溶月放下手中药碗跑到门口,有些开心的问:“阿年哥,你来干什么啊?” 阿年全名傅英年,一个文绉绉的名字,是宁溶月的父亲给起的,如今也有十八,大了宁溶月四岁,长得高壮憨厚,虽是该娶亲的年纪确不知为何迟迟未娶。 “爹让我去抓了鱼,让我来跟你说晚上带着傅大夫去吃饭啊。”跟宁溶月说话的傅英年有些害羞,只是古铜色的脸上却也看不出来,而宁溶月的注意力完全都在鱼上,笑的满口白牙,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躺在房间里的男子手指轻微地动了两下。 一顿幸福满满的全鱼宴,村长夫人不停地给宁溶月夹菜,让她吃的满嘴流油,不住的夸赞村长夫人的手艺好,饭毕,傅大夫和宁溶月起身道别:“傅叔、傅婶,我和爷爷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傅夫人有一点不舍:“月儿,今晚不如就住在这里吧?” 傅村长家没有女儿,傅夫人是真的把宁溶月当自己的孩子来疼,而宁溶月十岁之前都是住在村长家,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外面说闲话的人也越来越多,宁溶月性子又倔强,就一个人搬回了自己父亲留下的房子。 宁溶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婶婶你们了,我就跟爷爷一起回去就可以啦。”傅大夫也点点头,傅夫人只能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转过身时对傅村长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爷爷,我先去药舍看一眼,你快回去吧。”将傅大夫送到家门口,宁溶月有些不放心药舍的男子,决定过去看看,反正药舍跟她家就挨着,两步路的距离。 傅大夫有些不放心:“那男子我看不像是好相与的,身上碗口大的疤都好几个,你小心点。要是人醒了,你就来叫我们。” 宁溶月吐吐舌头,转身离开:“爷爷你放心吧,我走了。”原地看她离开的傅大夫笑着摇摇头。 推开药舍的门,这会天色已经昏暗,院子里种着几棵大树,看起来影影绰绰,只是宁溶月素来胆大,也不觉得害怕,走到安置男子的屋门前,推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宁溶月摸黑走到放置油灯的桌子前,点燃油灯。 油灯燃起柔和的黄色火焰,屋子里也被照亮,只是宁溶月却是楞了一下,此时床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原本躺在那里的男子却是不见了踪影,宁溶月疑惑道:“人呢?难道是醒了以后自己走了?” 她走到床边,低头一看,这一看却是把她吓得不轻,仔细看地上是两道影子,她背后站着一个人!宁溶月心中打鼓,脸色也有些发白,有些僵硬的转身,便看到那人对他露出一口大白牙。 “啊!!!!” 宁溶月蹲下身口中发出嘹亮刺耳的尖叫声,而她后面的人也被她的这种反应吓得后退两步,一脸无措。 过了好一会,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宁溶月这才安抚住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再抬头仔细一看,她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这不就是应该躺在床上的那名受伤男子吗?看他一个大男人露出一脸害怕无措的小表情,宁溶月有些不忍直视,心道,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明明被吓到的是我好嘛? 第3章 白灵芝 拍拍衣服站起身,宁溶月打量了一番对面的男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伤落水?” “别担心,这里是傅家村,我叫宁溶月,是我看到你在河中飘过来就把你救了上来,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说了一大段话,只是男子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宁溶月心下有些奇怪,语气也有些不满:“你该不会真的是傻了吧?” “月、月月?我不知道。”男子一脸无辜的眨眨眼,宁溶月心里一咯噔,完了,这样子,是真的傻了啊。 “不会吧,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男子摇头。 “那你家住何方?” 摇头。 得嘞,这是真的把脑子撞坏了,一问三不知,只是这会天色已晚,也不适合在去盘问其他的事情,宁溶月有些头疼,得先安抚住男子,一切等明日再说吧。 “好吧,那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先在这里睡下好吗?”宁溶月用哄小孩的语气道。 男子乖巧的点点头,只是等宁溶月要离开时,男子却是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无奈停下脚步:“不是说好在这里睡觉吗?跟着我干什么?” 男子紧闭嘴巴一声不吭,只是打定了主意跟着宁溶月,宁溶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发火,这是一个傻子,不要跟他计较:“那行,你跟我一块回去吧。” 回到家,宁溶月有些庆幸自己一直都有收拾打理自己父亲以前住的屋子,现在也不需要再整理,抱出一床被子就刚好让能让男子在这里休息,整理好床铺,宁溶月好说歹说让男子上床躺下,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道:“你今天就睡在这里,乖乖的别乱跑!”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回房歇息。 刚跨出一步,袖子上就传过来一道拉力,宁溶月抽抽嘴角,扯了一下袖子:“松开!” 男子撇撇嘴,露出一丝微妙的委屈,宁溶月觉得自己太阳穴都要炸了,蹲下身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为什么不想一个人睡啊?我也累了,想去休息了。” 男子这才犹犹豫豫的松开手,脸上委屈的让人看不下去,竟然带些抽噎的开口:“一个人,害怕,不要走。” 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宁溶月停住了脚步,这男子如今心智不全,其实就是一个小孩子,一个人睡觉会害怕也是正常的,自己当初刚刚从傅叔家搬回来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不敢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也是夜夜都做噩梦,宁溶月有些心软了,在听到男子竟然开始抽抽噎噎的时候就更没办法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搬了一个小凳子做到床边,轻轻道:“我就在这里不走了,快睡吧。” 男子这才破涕为笑,伸出一只手抓住宁溶月的袖子:“睡觉,月月睡觉。” 宁溶月也不去纠正男子的称呼了,附和着他的话:“好的,我也睡觉,我们都睡觉吧,闭上眼。” 男子乖乖的闭上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可把他聪明坏了,月月答应陪他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宁溶月有些不不适的皱皱眉,只感觉浑身都有些僵硬疼痛,缓缓睁开眼睛,昨天半夜她就熬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现在睁开眼睛就被凑上来的一张大脸吓了一跳,男子早就醒了,只是很听话的没发出声音,瞪大眼睛在数宁溶月的睫毛。 站起身伸展一下身体,宁溶月揉揉脖子:“你也醒了啊,那快点起来吧,别被爷爷给发现你不在药舍。”说到这里她还有一丝心虚,催促男子赶快起床。 “哎呀,爷爷你来了啊。” 宁溶月原本还想偷偷把男子送回药舍,只是没想到刚进门就撞上了傅大夫,尴尬的笑了两声:“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你这小丫头又干了什么坏事,心虚的很。”傅大夫呵呵笑了两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我早上过来发现那个男人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这个丫头搞的鬼?” 宁溶月抓抓头,从门口让开,让男子也走了进来,嘴上却不能承认昨夜的事:“是今天一大早,我不放心过来看看,发现他醒了,只是这人好像头给撞坏了,硬是缠着我不走。” 男子也很给面子,再次伸手抓住宁溶月的袖子,傻笑道:“喜欢月月。” “您看吧。”宁溶月无辜的抬起自己的手,指指自己的袖子,傅大夫暂且相信了她,只是这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大麻烦,傅大夫皱皱眉:“带过来让我看看。” 宁溶月带着男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傅大夫示意男子将手伸出来,只是男子却一脸无辜的看着宁溶月:“月月?”宁溶月尴尬一笑,抓住男子的手腕递过去,看得傅大夫暗暗皱眉。 脉搏沉稳有力,也没有伤风感冒,傅大夫吃了一惊,看来这人身体素质真不错,当然,单看他身高超过八尺,健壮的身材就知道这人的自愈力不会差,只是这脑子,傅大夫也有些头疼,他倒是不怀疑宁溶月说男子傻了,只是脑子是人身上最重要精密的部位,他也有些无能为力。 “你还记得家住何方吗?”傅大夫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挺唬人,至少心智不成熟的男子就整个往后缩缩身子,让人有些不忍直视,宁溶月看不下去了:“爷爷你别吓他啦,这些我都问过了,他都不记得啦。” 傅大夫瞪了宁溶月一眼:“那你叫什么名字可还记得?”宁溶月安抚男子别怕,男子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 这会儿轮到傅大夫头疼了,这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看他粘着宁溶月的黏糊劲,傅大夫有些无奈:“这人你准备怎么办?” 宁溶月看到男子脸上忐忑怕被抛弃的表情有些不忍:“爷爷你之前不是提到过白灵芝吗?可清神明意,兴许对他的脑子有用处?更何况他都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把他一个人丢掉也不合适吧?” “白灵芝?”傅大夫皱眉想了想:“只是这白灵芝也是我听他人听到过并未见过,只知白灵芝生长在峭壁之上,却也不知何处寻啊?” 第4章 宁傅 宁溶月咬咬牙道:“爷爷,不管怎么说这好歹是一条人命,还是我把他带回来的,让我放着不管我实在是做不到,我们傅家村背靠群山还怕找不到峭壁吗?我去找找便是了。” 傅大夫看她这个样子欲言又止,只是语气却是软和许多:“那也不行,峭壁何其险峻,我怎么能放心你去。” 宁溶月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不再执着,而是坐到傅大夫身边摇晃他的胳膊:“那既然如此就把他留下吧,正好我一直都孤身一人,现在好不容易救回来个人,起码能跟我做个伴。”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爷爷就不是你的亲人了吗?”傅大夫看宁溶月眼中似有泪光,也忍不住心软了:“留下可以,放一个傻子出去我也不放心,不过晚上他要留在我药舍这边,白天该干什么活还得干!” 宁溶月听傅大夫虽然嘴硬但总归是答应了下来,笑得甜甜的:“谢谢爷爷。” 说是傻子但是这会儿也很精明,刚刚一直噤声的男子看宁溶月笑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宁溶月:“谢谢,爷爷,月月、月月笑了。” 傅大夫没好气的瞪了傻笑的男子一眼,对宁溶月道:“既然决定留下来,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溶月来给她起一个名字吧。” 宁溶月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让我想想,你既然是我捡回来的那就跟我姓吧,”男子只是看着宁溶月傻笑,没有说话,宁溶月自顾自的道“恩,这里又是傅家村,那你就叫宁傅吧!” “宁傅?”男子有些不解,宁溶月特意指指自己“我,我是宁溶月,”又指指男子“你,你是宁傅。” 男子歪歪头,理解了宁溶月的意思,指指自己又指指宁溶月:“宁傅,月月。” “真聪明。”宁溶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听到男子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两声,这才想到男子从昨晚醒来以后就没吃过东西,她赶紧道:“正好爷爷你也过来了,先去我家吃顿早饭吧。” 傅大夫笑着点点头:“好久没尝过溶月的手艺,今天正好托了宁傅的福。” 宁溶月娇嗔:“爷爷,你想尝尝我的手艺随时可以过来啊,”然后她又主动让宁傅拉住衣袖:“阿傅,我们走吧,去吃饭。” 宁傅眼睛一亮,乖乖的跟着走,回到家,宁溶月让傅大夫跟宁傅在院子里坐会,她去做早饭,现在时候不算早了,她打算做的简单点,一个锅里添上水和大米、红枣、桂圆,打算熬个红枣粥,然后舀水放入适量的盐和面,又在里面打了几个鸡蛋揉了一个面团,不用醒面,她将面团分成几个小剂子,尽量擀薄些擀成圆形,在抹上一层油撒上葱花,然后烧热另一边的锅子,锅子里也刷上一层油,将面饼铺在锅里煎熟,多煎一会,让饼子更酥脆些,剩下的面饼如法炮制。 手上的动作不停,宁溶月朝门外喊:“阿傅,过来。” 听到宁溶月的声音,原本坐在院子里跟傅大夫相对无言的宁傅立马起身,这个人看起来凶巴巴的他有点害怕,宁傅跑进厨房:“月月我来了。” 宁溶月将摊好的薄饼摞起来放在一个盆子里,打开宁傅想偷拿的手:“不许偷吃,拿出去跟爷爷一块吃,饭马上就好了。”宁傅眼巴巴的看着薄饼,吸溜一下口水,头也不会的说:“好的月月,我出去了。” 宁溶月看着他的样子只想发笑,没再说话,继续摊饼子,等所有饼子做好,红枣粥也熬得粘稠了,宁溶月盛好饭喊宁傅来端:“吃饭了,不够再来添啊。” “月月真棒,做得真好吃。”宁傅很给面子的夸赞,傅大夫对红枣粥也相当满意,老了以后就喜欢吃这些软和的,他也点点头道:“溶月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不愧是我们这里的大厨,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爷爷!” “好好,不说了,快吃饭。”傅大夫看宁溶月脸红红的样子笑着捋捋胡子,只是在看到一旁吃得香的宁傅的时候,莫名有些不爽。 用过早饭,最近宁溶月正好闲暇下来,就跟着傅大夫回了药舍帮忙,宁傅自然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宁溶月,傅大夫有些不满的把宁傅喊到身边,让他帮忙把一些药材搬出来晾晒,人老了不中用,干不动重活了!宁溶月一脸无奈的看着傅大夫有些幼稚的支使宁傅做事,却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帮傅大夫处理新鲜采摘的药草。 这一天时间说快也快,忙忙碌碌很快便到了晚上,村长那边还不知道宁傅已经醒过来,宁溶月出于私心也没有去说,只是晚上要怎么办她还有些头疼,不过傅大夫也在这里,她可不敢再把宁傅领回家,好说歹说下,傅大夫气的胡子都快翘起来的时候宁傅才终于同意在药舍睡下。 宁溶月有些不放心离开,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临走之前又道:“阿傅乖,热水我已经给你烧好了,阿傅就按我教的好好洗漱一番便睡下吧。”看宁傅乖乖点头,她才离开。 一夜无事,宁溶月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宁傅还是很听话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宁溶月洗漱过后,将发平分两股,束在头顶,今天她准备偷偷带着宁傅去找药材,自然是打扮得利落些才比较方便。 他们傅家村背靠群山,山上药材野味统统不缺,宁溶月经常会跟着傅大夫去山上挖药,对去山上的路也十分熟悉。 收拾好一切,宁溶月打开门,扑通! 一个人影随着宁溶月打开门倒了进来,吓了她一跳,仔细一看,却是宁傅靠在门上睡着了,所以她一打开门宁傅就倒了进来,宁溶月心里一咯噔,此时宁傅也醒了过来,有些局促的站起身,有些委屈的叫:“月月……”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宁溶月声音带些干涩,只是宁傅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现在虽然是初夏,但是晚上天气还是很凉,看这傻子嘴唇都有些发乌,宁溶月抿抿嘴唇,有些生气:“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就偷偷过来啦?!” 第5章 坠崖 “月月!”看宁溶月这么生气,宁傅也有些急了,声音愈发委屈:“我错了月月,你不要生气......” 宁溶月哪是生他的气,她是生自己的气,明知道这傻子粘她,却还真以为他会一个人留在药舍,看宁溶月还是不肯理自己,宁傅的声音中都快带上哭腔了,宁溶月深吸一口气,勉强露出一个笑:“我没有生你的气,别害怕,是我的错,我们以后不睡药舍了,就回家睡好吗?” “月月?”傅先是有些不敢置信,然后狂喜道:“好的好的,阿嚏!” 说着,宁傅打了一个喷嚏,宁溶月心中越发愧疚,摸摸宁傅的额头,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想着今天还要去山里,她皱皱眉决定问一下宁傅的意见:“我们先去药舍抓一副治风寒的药,可不能让你得了风寒,今天我要出门,阿傅要去吗?” “出门?我要跟月月一起。” 宁傅飞速的回答,然后又皱皱眉:“阿傅不想喝药,很苦。” 之前他服的药傅大夫暗搓搓的给制的很苦,宁溶月却是不知道的,只以为宁傅怕苦。 她板起脸道:“苦也要喝,不然会生病的,我会给阿傅准备几个蜜饯。”宁傅这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来到药舍,傅大夫今日还没有过来,不过宁溶月也算是得了傅大夫五分真传,她亲自给宁傅抓了药,抓紧时间熬好让他服下,宁傅有些奇怪月月抓的药没那么苦啊。 看他喜滋滋的服下后宁溶月又给傅大夫留了带宁傅离开的字条,这才带着宁傅离开:“这会来不及做饭了,我们拿些果子干粮吧。”若是再晚一会儿就要被傅大夫拦住了。 宁傅闻言丝毫没有异议,乖乖的背着药篓跟着宁溶月往山上走去。 前些天刚刚下过雨,路上还有些湿滑,宁溶月一路走的小心翼翼,一旁走在山路上却依旧如履平地的宁傅见状腾出一只手抓住宁溶月手臂带着她走:“月月小心。” 宁溶与人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寻找白灵芝的途中若是遇到年份差不多的药材她也会用药锄小心的挖出来放到宁傅背着的药篓之中。 翻过两座山后已经将近晌午,宁溶月擦了擦脸上的汗迹对宁傅道:“阿傅你站在这儿不要动,我去前面看看。” 前面正是傅大夫所说的可能有白灵芝生长的峭壁,一眼望下去看不到底,宁溶月眼神心稍微慌了慌,但是却是趴到地面上小心翼翼的往下看。 时也运也,也许是宁傅的运气好,这片峭壁傅大夫攀爬过不少次也没发现过什么白灵芝,但是此时却偏偏被宁溶月给发现了。 只见离宁溶月约莫三四米的峭壁缝隙中,一抹白色额极为吸引眼球,宁溶月眼睛一亮。 她兴冲冲的站起身子对宁傅道:“太好了,真的有白灵芝,阿傅你快把绳子给我。” 宁溶月接下来的操作让宁傅好一番提心吊胆,只见她将绳子一端绑在崖上一个巨大的石头之上让你宁傅看着,另一端系在自己身上就这么小心翼翼的往下爬。 “月月!月月你快上来!危险!” 宁傅看着伸头看着宁溶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宁溶月却是小心翼翼的接近白灵芝:“放心了,我跟爷爷经常这么挖药的,有了白灵芝说不定你的脑子就能治好了。” 只是宁溶月却是忘记了刚刚下过雨山上土石都会松动,常言道乐极生悲,刚刚将白灵芝拿到手的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身上的绳子突然一松,竟然是系在山石上的那一段绳子开了! “啊!!!!” “月月!” 宁傅来不及抓住绳子惊骇的瞳孔紧缩,然后立马毫不犹豫的跳下山崖,他身体里一股热意涌动,身形竟是突然加速抱住紧闭双目的宁溶月将她护在怀中:“月月别怕!” 山崖虽不是万丈悬崖但是却也不低,峭壁上更是怪石嶙峋,宁溶月只是受了最后落地时的冲击晕了过去,而护住她的宁傅却是凄惨了不少,且不说身上擦伤划伤伤口遍布,最后落地那一下更是直接摔断了他几根肋骨! 附近一个正拿着地图翻看的白衣人听到动静后皱了皱眉,然后往这边走来。 “嗯?陆昶?有趣有趣。” 白衣人看着抱着宁溶月不松手的宁傅饶有兴趣的开口,然后搭上宁傅的脉门为他诊脉。 “经脉逆转伤及大脑,需要白灵芝入药才行,咦?这小姑娘手中的是,难道?” 白衣人自言自语了一通后沉吟片刻掏出两枚药丸分别放到宁溶月与宁傅口中:“索性是有缘,若是真的跟那位有渊源我这忙倒也不算是帮错了。” 喂完药白衣人就起身再次离开,他还有事要做耽搁不得。 宁溶月是被冻醒的,她醒来时已经夜幕低垂,她皱眉品品嘴里的苦味,只是宁傅的情况实在太不好,她顾不上去思考太多,掰开宁傅抓着自己的手后宁溶月一脸紧张的伸手探宁傅的额头,他们摔下山崖时是正午,现在约莫已经午夜,晚上夜深更露重,若是宁傅再因此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实在是大罪过了。 “好烫!” 宁溶月缩回手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她又伸手搭上宁傅脉门:“经脉逆冲?怎么回事?之前还没事,肋骨也断了三根?!” 宁溶月惊呼一声:“完了完了,伤及肺腑只留一线生机,都是因为我的错!” 宁傅的肋骨断了宁溶月不敢轻易挪动他,只是一直留在这荒郊野外情况或许会更糟,宁溶月原地跺跺脚看到自己腰间的绳子后眼睛一亮。 她先从衣服暗袋里拿出一枚药丸放入宁傅手中:“好阿傅啊你再等等,这次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说完,宁溶月就先在宁傅身边生了一堆火,然后开始在附近折一些粗细合适的树枝用绳子绑在一起。 “成了!” 用树枝绑了一个简易的板子,宁溶月小心翼翼将宁傅搬到板子上,然后拖着宁傅准备找一个干燥些的山洞,这峭壁之下她也曾来过,只是不曾像这次这么狼狈,哪里有野兽留下的空的山洞她也大概记得。 第6章 负责 寻到一个山洞,宁溶月铺了些干草在宁傅身下然后再次升起火堆,现在天太黑,她身上也就只剩些保命的药丸,想要找适合宁傅伤势的药材也只能等到明天天亮去寻! 宁傅一直昏迷,宁溶月注意到他的嘴唇发白后暗暗攥了攥拳头,她只纠结了片刻就碎碎念道:“我这也是不得已,你放心,若是你好了我也不会逼你负责的。” 一边说着宁溶月一边脱去了自己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躺在宁傅身边紧紧抱着宁傅:“好冷!” 宁溶月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外衣盖在两人身上然后把宁傅抱得更紧:“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浑浑噩噩之间宁溶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第二天天蒙蒙亮是宁溶月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宁傅的鼻息,感觉到还有气息后宁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活动一下酸痛的身子然后喃喃道:“阿傅你再等会儿,我现在就去找药。” 止血草、蒲公英、白石屑治外伤防止炎症,内服茯苓草、牵牛、白树脂研制成的药丸除去淤血,水寒草治疗经脉逆转,内功相冲。 宁溶月依照自己的记忆匆匆忙忙的寻找药草,却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异响。 "将军明明就是在万壑涧被偷袭坠崖,我们沿着山间河流一路寻来都未曾见人,这可如何是好?!"一名相貌粗狂的男人难掩心中急切粗声粗气的说。 “你说话小声些,将军出事的事情可是被瞒得死死的,若是被他人听了去起了二心我看你怎么解释!”面貌儒雅些的男子无可奈何的紧皱眉头。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是将军死了那也要有个尸体吧!" 儒雅男子闻言瞪了一眼相貌粗狂的男子:“少给我乌鸦嘴!谁在那里?!” 宁溶月听不大清两人的对话,只是不小心踢到脚下的石子发出一声响动,儒雅男子拔剑刺过来骇得宁溶月双目瞪得浑圆动也不敢动。 "你是何人?" 儒雅男子看着宁溶月颇为稚嫩的样子皱皱眉及时收住了利剑。 宁溶月咽了一口唾沫缓缓道:“我、我是这附近村子里的采药女,在此采药,我什么都没听到!” 宁溶月手中此时还拿着一把带着泥土的药材,此话倒也可信,粗狂男子一把打开儒雅男子的剑:“我知你急切,但是用得着为难一个小女孩。” 儒雅男子闻言收剑入鞘,又打量了宁溶月两眼后问:“你即既是这附近的人那最近可曾见过什么陌生男子?” 宁溶月心中一惊,立马摇头:“没有、没有。” "我看这姑娘是被你吓到了,罢了,我们再去别处寻寻吧。" 粗狂男子无奈出声,儒雅男子闻言拿出几两银子交给宁溶月以示歉意,二人缓缓离开这里。 见二人离开宁溶月才松了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宁傅的模样,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像好人!难道他们是害阿傅的仇家?! 宁溶月想了半天想不明白个所以然,只能甩甩脑袋往山洞而去,还是先给阿傅治伤要紧! 之前不敢乱动宁傅,现在喂宁傅吃了药之后宁溶月才敢给宁傅正骨,没有纱布,宁溶月只能将自己的一层里衣撕成一条一条为宁傅包扎,矫正骨头,等一切做完宁溶月已经满头大汗,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咕噜噜......" 宁溶月脸色微妙的僵硬了一瞬:“肚子啊肚子,你乖一点,我去找些果子。” 现在这个时节果子都还半青不熟,宁溶月忍者酸涩吃了几个后又强忍尴尬嘴对嘴喂宁傅喝了一点果子汁液。 傍晚时分,宁溶月感觉到宁傅的烧已经退了后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摆弄火堆让它燃烧的更旺些。 "月、月月?" 刚刚醒来的宁傅试图直起身子却感觉到一股剧痛。 宁溶月神色一惊,忙转身安抚宁傅躺好,她的眼中也带了些泪光:“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了,都是我的错......” "月月、月月不哭,阿傅保护月月,月月不哭!" 宁傅见状忙伸手去擦宁溶月的泪水,嘿嘿傻笑着:“阿傅不疼,月月吹吹就不疼了。” 宁溶月好笑有心疼,她凑上前在宁傅伤口边吹了吹:“好了,吹吹,不痛了。” "嗯。"宁傅龇牙咧嘴的傻笑。 宁溶月眼眶再次一红,然后起身拿了几个果子:“你快吃,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这东西虽然酸了些,但是对你身子还是有好处的。” 宁傅闻言迫不及待的啃了一口果子,然后五官瞬间扭曲,但在宁溶月期待的眼神之下他还是将果子艰难咽了下去:“月..月月、” 宁溶月将牙一咬:“你快吃啊,不然没有力气再睡过去怎么办?” "好..." 宁傅咬着牙应下,宁溶月看他吃了三个果子后终于不再逼他继续吃而是道:"既然你醒了我们就该想办法快点回去了,已经两天了,爷爷他们该急坏了。" 宁傅闻言乖乖点头,宁溶月见此叹了一口气:“行吧,那我们现在先休息,明天一早我想办法带你离开。” 第一次清醒着享受宁溶月抱着睡觉的待遇的宁傅想不明白自己的脸为何会突然发烧,瞪着眼睛到了半夜,后半夜才看着宁溶月的睡颜进入梦境。 第二日,天空中突然再次下起蒙蒙细雨,宁傅是绝对不能再淋雨的,宁溶月有些发愁该怎么办。 "月儿!" "小月,你在哪儿啊?" "溶月!!" "月月,是爷爷。"原本闭目忍受疼痛的宁傅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宁溶月,宁溶月一愣。 "爷爷?" 宁傅沉声道:“我听到爷爷的声音了,月月,爷爷来找我们了。” 宁溶月闻言神色一喜:“真的?!阿傅你不要动啊,我出去看看。” 躺在原地的宁傅指头微微蜷缩,脸色出现些许焦急,月月不会不要自己的...... "爷爷,爷爷我在这里!" 出了山洞的宁溶月也听到了傅大夫他们的声音,有些激动的挥手:"爷爷!傅叔我在这里!" 傅大夫听到了宁溶月的声音,神色大喜:“哎!是月儿!这丫头!总算是找到了!” 第7章 南禾酒楼 傅远等人也是带上喜色,匆匆往声音来源处跑去,傅英年一把马当先走到宁溶月身边,看到衣衫不整的宁溶月后他双眼闪过疼惜:阿月你没事吧?!” 宁溶月稍稍后退一步避过傅英年伸过来的手:“我没事阿年哥。”然后宁溶月又看向傅大夫他们:“爷爷,傅叔,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傅大夫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样了?快让爷爷看看!” 女儿大了不好跟儿子一样教训,傅大夫他们心中有些无力,同时庆幸宁溶月没有出事。 "心悸受惊,微感风寒!你这丫头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偷偷来找白灵芝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全村人都在找你!" 宁溶月低着头乖乖的任由傅大夫训斥,见此傅大夫又心软了:“罢了,罢了,没有出大事就好!那个孩子呢?” 宁溶月抿抿嘴唇,将之前的事娓娓道来:“......爷爷我们快去带阿傅回家吧,都是因为我、” 听到宁溶月真的找到白灵芝之后傅大夫神色一惊,然后就是后怕,从山崖上掉下来的?! 宁傅在看到宁溶月返回之后偷偷松了一口气,而傅英年则是略带敌意的看了两眼宁傅,阿月就是为了这个人找药才会坠落山崖的!最后,傅远找了几个青壮年村民合力把宁傅抬了回去,此事也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一回村宁溶月就被眼眶发红的傅夫人荆笑给搂进了怀里好生安慰,宁溶月有些焦急的看向宁傅那边:“笑笑娘亲,我没事,都是阿傅他救了我!” "阿傅?" 荆笑将目光投向宁傅那边:"有傅大夫在你就放心吧,今天你就给我乖乖待着休息反省,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宁溶月自知做得不对,乖乖道歉讨饶。 伤筋动骨一百天,宁傅这次更是断了三根肋骨身上没一处好皮,足足休养了三个月才可以下地走路,这还是因为他的体魄够好,这三个月间宁溶月也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宁傅,几乎是有求必应,各种美食药膳变着花样的来,两人的感情也渐渐亲厚。 这一日,宁溶月洗漱过后,将发平分两股,对称系结成两大椎,用两个镶着彩色石头的素银簪子将两股头发分置于头顶两侧,并在髻中引出一小绺头发,使其自然垂下,是常见的丱发的样式,身上也穿的比较利落简洁,一席鹅黄色的云烟衫,下身是同色的百褶罗裙,罗裙长度到小腿处,露出内里浅黄色的长裤裤腿,衣服袖口,裙尾,裤腿和浅粉的鞋子上都绣有一朵朵洁白的梨花,样式简单大方又不失秀美,衬得宁溶月肤若凝脂,人比花娇。 他们傅家村位处安怀县,安怀县不大只是位置所在,总会有不少商队路过,还算是繁华,今天她要去县里的南禾酒楼里对一下账簿,虽然如今她是酒楼老板,但也不能完全当一个撒手掌柜,之前每七天她都会过去一趟,只是这三个月因为宁傅她一直没去酒楼那边,这会儿她要先去药舍交代一番,让宁傅乖乖跟着傅大夫。 "阿傅,你今天怎么样?" 正在给药材浇水的宁傅听到宁溶月的声音后扭头:“我没事了月月,你看,我在帮爷爷浇水。” "阿傅真棒!"宁溶月轻笑两声,让宁傅有些迷了眼:"今天我要出门一趟,阿傅你要乖乖在这里陪着爷爷啊。" 白灵芝宁溶月已经让宁傅服下,只可惜白灵芝似乎没什么用,不过宁溶月却已经下定决心要养着宁傅。 "出门?" 宁傅立马就想到了之前山崖的事,他有些紧张的道:“我陪月月!我保护月月!” 宁溶月脑子一转就反应过来宁傅为何如此紧张,有些啼笑皆非的道:“我这次不是要去挖药,阿傅放心,没有危险的。” 只是宁傅还是执拗的道:“我跟月月一起!” 宁溶月无法,只能给傅大夫交代了一句后带着宁傅一同来到了村口。 此时一个牛车在村口等着,两人上了牛车,宁溶月跟车夫打了个招呼,示意可以走了,牛车之上,宁溶月思绪渐远,其实县里的小酒楼是她跟傅叔的大儿子傅英禾一起合伙开的,说是合伙却也只是英禾哥对自己的照顾,英禾哥大了自己整整十岁,对人向来温和有礼,他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对于自己来说他亦父亦友,在父亲死后也是英禾哥教自己学礼习字,一直对自己颇为关照,只是英禾哥却没有按照傅叔的意愿走上仕途,反而开始从商,自己虽然是支持英禾哥的,可傅叔却始终持反对意见不理解英禾哥的做法,直到两年前两人的矛盾彻底爆发,英禾哥竟是一人离乡远走,把酒楼送给了自己,现在自己一个人守着南禾酒楼,偶尔会收到英禾哥的来信,可是这次傅叔却不知为何格外硬下心肠,始终没从他口中听到过英禾哥的只言片语,只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宁溶月想着往事,却没发现宁傅满心满眼都是她,她不知道自己从水中救下宁傅时他其实还有一丝意识,也就是这一丝意识让宁傅认定了她,才会粘在她的身边,才会对她如此特殊。 “小老板,南禾酒楼到了。” 牛车的车夫是南禾酒楼的伙计,他每隔七天就会去接宁溶月过来,傅英禾刚离开酒楼时,他们都对宁溶月没什么信心,可是这两年里,宁溶月对南禾酒楼不可谓不尽心尽力,一个小姑娘,竟是也一个人撑起了南禾酒楼,他们这些店里的伙计对宁溶月那是满心敬服的。 宁溶月笑着点点头:“大壮你先去忙吧,我先带阿傅去酒楼里看看。” “好的,小老板。” 小老板头一次带一个陌生人来,车夫大壮宁傅其实非常好奇,但是却没有多嘴去问,心里想着这不会是小老板的那什么吧,他们可要好好帮小老板相看相看。 宁溶月是从后门进入酒楼的,她带着宁傅穿过酒楼后面的院子,一路来到厨房,现在还是早上,外面客人不多,但厨房却一点也没闲着,已经有伙计开始准备一天所需的食材,再做些简单的处理,厨房最里面站着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人,正在盯着众人做事,宁溶月先跟伙计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走向中年人。 第8章 查账 “李师傅,你还是这么认真。” 中年人已经注意到这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是这酒楼的大厨子,其实在傅英禾离开时他就也想离开,是宁溶月真诚的挽留打动了他,他才会留下,然后在慢慢相处中,他也渐渐佩服起这个撑起了一座酒楼的女孩,做事也愈发认真:“小月今天来的也挺早,吃早饭没有?李叔来给你做一顿。” 宁溶月脸上露出甜甜的笑:“那真是太好了,李叔,这是宁傅,我的、弟弟,我们两个人都还没吃呢,就留着肚子来享受李叔你做的大餐呢。” 李师傅这才看向宁傅,不由皱皱眉,暗道小月这弟弟看起来也太老了,真的是弟弟? 不过他也没往别处想,点点头:“就知道你丫头馋了,带你弟弟出去等着吧,这里面油烟气太重,一会我让小何给你送过去。” “谢谢李叔。” 宁溶月点点头,又带着宁傅离开厨房来到前面大堂。 “掌柜的。” 前面一位坐着拨弄算盘的年轻人站起身向宁溶月问好,这是厨房李叔的儿子李成,他年纪不大,但还是识得几个字的,当初就是李叔推荐他过来做账房先生,宁溶月也对他很是满意,李叔向来严谨,他的儿子也是憨厚老实却不失精明,做管账的活计正合适,更何况她之前每隔三七天就会过来一趟:“李哥,你把前段时间的帐给我看一下。” “哎,好的。” 李成将锁在柜子里的账本拿出来交给宁溶月,之前每七天宁溶月就会过来核对一下账,所以他都是将每个七天的账分别记在一起,宁溶月看过的账他就会全部妥善收起来,没看过的那份就等宁溶月过来再交给她。 只是这次宁溶月一连三个月没来,账本堆积的还真是不少! 宁溶月收下账本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后院专门给她留的屋子,这么多的帐她根本看不完,只能先核对一些再说,时间非常紧张宁溶月也没有再搭理宁傅,而宁傅却是只要陪在她身边便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看宁溶月在书桌旁算账,他就坐在宁溶月的身旁一声不吭的看着。 没过一会,厨房小何送来了李师傅做的饭菜,宁傅开门接下了,两碗熬的香喷喷的肉末粥,两荤两素的菜,还有管饱的几个大白馒头和一碟桂花酥,宁傅这会也是真的饿了,叫着宁溶月快来吃饭。 “月月,等会再看吧,饭来了。” “恩,你先吃吧,我等会再说。” 完全沉浸在算账中的宁溶月头也不抬,宁傅见状皱了皱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桂花酥:“啊,张口。” 宁溶月张开嘴吃下桂花酥,咀嚼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咽下嘴里的东西:“你先吃吧,我等会就过去吃。” “不行,饭凉了就不好了,月月听话,我来喂你吃吧。”宁傅严肃的拒绝,对喂宁溶月吃饭跃跃欲试。 宁溶月心中一暖,拒绝了宁傅喂饭的举动,然后放下手里的账簿:“好吧,我现在就过去吃饭。” 宁傅拿着筷子听了反而有些可惜,不能喂月月吃饭了。 宁溶月好笑:“还不快过来吃吧,要我喂你吗?” “好的。”宁傅立马回答。 宁溶月眼角一抽,她就是这么一说而已,可是看到宁傅期待的目光,她也只能坐下夹起一块肉送到他的嘴里,宁傅一脸幸福:“还要月月喂!” 宁溶月用筷子干净的那一头敲了他一下:“自己吃!” 宁傅撇撇嘴不说话了,安静地做下来吃饭,那盘桂花酥是李师傅按照宁溶月的口味做的,他才不感兴趣,筷子专挑大块的肉下手,看他吃的香喷喷的样子,宁溶月也多了些食欲。 饭毕,小何过来拿走了碗碟,还送过来了几盘小零嘴,宁傅嘴里叼着肉干坐在宁溶月身旁,宁溶月瞥了他一眼:“李叔做的饭菜好吃吗?” 宁傅咽下肉干,犹豫了一下:“没有月月做的好吃。” 宁溶月看他心虚的样子笑出声,然后见宁傅的表情更加无辜就笑的更开心了,这个呆子:“行吧,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可别说吃腻了。” “不会的。”宁傅连忙保证,宁溶月见状不再逗他,让他安安静静待在一旁,自己专心算账。 午饭也是在房中解决,一直到天都开始昏暗宁溶月才只是看了不到一半的账本,看到一旁始终一动不动怕打扰到自己的宁傅她有些愧疚,阿傅今天一天怕是无聊坏了。 “月月,好了吗?” “好啦。”宁溶月准备将剩下的账本带回家看。 “那我们回家吧。”宁傅眨眨眼睛。 宁溶月楞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好的,我们回家。”拿起账簿,然后起身活动一下腿脚:“走吧。”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有个人要跟他一起回家,回他们的家。 宁傅跟在宁溶月身后,再次来到前堂,这会时间不早了,但也还有几个人在吃饭,认识宁溶月的客人都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老板,你们这东坡肉做得最入味!” 宁溶月笑眯了眼,嘴上道:“那就下次还来啊,小刘,再给这位客人包一份东坡肉带走,我请客。” “老板真是爽快,哈哈。”这位开口的客人也很满意,跑堂的小刘忙去厨房招呼。 将看过的账本交给李成,盖上红印泥,用来区分宁溶月是不是已经核对过账目,然后李成慎重的收好账本:“之前那位来过了,不过我跟他说掌柜你今天有事没来,那位扑了个空被我给打发走了。” 宁溶月脸色一黑,语气带些冷意:“打发走了就行。” 李成点点头,又道:“大壮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回去吗?” “恩,那我就先走了。”宁溶月准备离开:“帮我跟李叔说一声,我先走了。”李成点头应下,他们一家是住在酒楼里的。 出门坐上牛车,宁傅才问:“月月怎么不开心了,那位是谁啊?” “一个总是来烦人的家伙,阿傅不用理他。”宁溶月揉揉眉心,赶车的大壮也插了一句:“就是,那人总是仗着身份来烦小老板。” 第9章 我保护你 宁溶月用眼神制止了大壮继续往下说,宁傅愤愤的挥挥拳头:“以后我保护月月,看谁还敢来!” 宁溶月笑了:“好啊,那就让你保护我了。” “月月别不信,我很厉害的。”声音渐渐隐入夜色之中,两颗陌生的心渐渐靠近。 回到家时天色已晚,宁溶月两人拿出之前在酒楼打包的饭菜草草用过便准备睡下了,可能是宁溶月让宁傅有了不会再被抛下的安全感,这次宁傅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一个人去了以前宁父的房间睡下了,宁溶月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可能昨天宁溶月真的是累到了,这会还没起,宁傅睡醒后就守在宁溶月的门口,听到叩门声,摇了摇脑袋过去开门。 “谁啊?月月在睡觉。” 宁傅有些不满的打开门,朝门外看过去,只是他虽然一副不满的样子,来人却在看到他时表情都凝固了。 “宁傅?怎么会在阿月家里!”傅英年一脸不可置信,震惊的发问。 宁傅歪歪脑袋,撇嘴有些得意的道:“月月让我在这里的,你小声点,月月在睡觉呢!” 傅英年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看着有些嘚瑟的宁傅嘴唇直哆嗦,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看向宁傅的眼神也带上几分警惕。 这边的声音引起了药舍里傅大夫的注意,他刚刚还在奇怪宁傅怎么不在药舍,难道是昨晚没回来?听到这边的声音便走了过来,在看到宁傅时也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宁傅缩缩头,不知为何看到傅大夫他总是有些怂,然后又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是月月同意我过来的,我要住在这里了。” 傅英年气急,咬牙启齿:“傅老月月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留宿家中?还是一个男子?!” 傅大夫因为他质问的语气皱皱眉,也有些不满,瞪着宁傅问道:“溶月在哪呢?” 宁傅人高马大的,站在门口拦住两人:“月月在睡觉,不许你们去吵她。”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有些好事的村民站在远处指指点点,他们认出了宁傅是之前救回来的男子还救了宁溶月一命,见此一部分人立马跑去通知村长。 只是宁傅面对傅大夫和傅英年一问三不知,只是说是宁溶月昨晚带他过来的,又拦着两人不让入内,傅大夫狠狠皱眉,心道这人脑子不好使,怕是说不通,只是这会傅英年不知想到那里去了,双目赤红,若不是傅大夫拦着就冲了上去,宁傅看热闹不嫌事大,丝毫不惧傅英年,他是真的很厉害的。 “都散开去,大清早凑什么热闹,闲的慌!” 这时傅村长傅远和傅夫人都赶了过来,傅夫人在虽然宁溶月面前温柔可亲,但看到一些妇人在宁溶月门口指指点点也发了火,说话毫不留情。 妇人们一个个一步三回头的散去,只有之前那个口出恶言的小虎的娘阴阳怪气的说:“荆笑啊,这宁溶月怎么也算你半个女儿,竟然还把野男人给领回家,你这可得好好看看喽,啧啧。” 她不仅仅是不喜欢宁溶月,对这个傅夫人也是酸的很,要是没有荆笑这傅夫人就应该是她了。 “呵,那又怎样,顾云云你管得着吗?”傅夫人荆笑双手叉腰,狠狠怼了回去:“用得着你猫哭耗子,还不快走!” 看傅夫人这幅泼辣劲,妇人也不知想到那里,嘴里暗道晦气,骂骂咧咧的走了。 饶是宁溶月再累再困,这么大的动静也该醒了,其实她在听到傅英年质问傅大夫时就醒了,急急忙忙的起床洗漱,这会傅夫人过来,她也从屋子里出来到门口。 “傅叔傅婶,爷爷还有阿年哥,你们这是怎么啦?” 其实这会宁溶月还有些懵,看到宁溶月出来宁傅依旧开心的叫着月月,站在她身边。 后来的傅远和荆笑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原委,荆笑看到自己满脸愤怒的小儿子暗暗叹了口气,自家儿子看不透,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溶月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荆笑犹豫了一下,问:“溶月啊,今早你英年哥过来找你却撞上了这人,你怎么能让别的男人住在这里呢?就是不顾别的,你还是我未出阁的女儿,怎么能不顾自己的清白?” 宁溶月也明白了一大早都围在这的原因,只是她没想到被别人给撞见了平白多了些心虚,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只把宁傅当成家人,她缓缓道:“笑笑娘亲,阿傅他不是别人,” 宁傅听到提起了自己的名字,有些紧张地盯着宁溶月,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做了错事,宁溶月却抓住他的手腕安抚:“没事的。” 然后宁溶月坚定地道:“阿傅是我救回来的,而他也救了我一命,你们也看出来了他脑子出了些问题,而且还很黏我,我不能放下他不管,不管他之前是谁,现在他是我的弟弟宁傅,住在我家又有什么不对,谁又能说什么!” 荆笑一时无话可说,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寂寞了,宁溶月是真的把这个宁傅当成了家人,她说不出其他的阻止的话,傅大夫却像是早有预料,看着宁傅的目光暗含深意,不再多说什么,像是默认了这件事一样。 只有傅远和傅英年还是一脸不满,尤其是傅英年看向宁傅的目光就像是看仇人,宁傅虽然不记事但也不是完全傻了,感受到傅英年目光的恶意后同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夹在两人中间的宁溶月向荆笑和傅大夫投去求助的目光。 荆笑看着宁溶月越发像自己好姐妹的相貌,终究是对这个自己养大孩子无可奈何,暗暗拦下了话没出口的傅远,而傅大夫开口道:“行了,这件事我也知道,宁傅的名字还是我跟溶月一块起的,溶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多一个人陪陪她也好,我么一大早围在这里反而招人闲话。” 傅英年此时却是满脑子浆糊,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你也知道?你知道怎么拦着阿月!这怎么可以?成何体统!你可是月月的长辈,你!” 第10章 家人 “够了!”宁溶月听不下去了:“这是你对爷爷应该有的态度吗?这件事是我自己下的决定,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阿月!”傅英年眼眶发红,然后看到宁傅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站在宁溶月身前:“我不许你欺负月月!” “阿傅?”宁溶月有些错愕,傅英年终于看不下去,转身跑走。 叫不住离开的傅英年,傅远叹了一口气追过去,反倒是荆笑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站在这里安慰了宁溶月两句,让她不要自责,然后才离开。 站在原地的傅大夫暗暗瞪了一眼宁傅,同样安慰宁溶月:“行了,你英年哥也是担心你,他那倔脾气你还不知道,还没吃早饭吧?正好爷爷也还没吃,还要麻烦溶月给爷爷做顿早饭了,吃完饭后让这小子跟我上山挖草药去,正好我缺个人帮忙。” 宁溶月点点头,没拒绝傅大夫要带着宁傅去挖草药的话,傅大夫一向有分寸,不会带宁傅去太危险的地方,让宁傅跟着走走也好。三人返回屋子,刚刚出来的太急,宁溶月先去好好收拾了一番,然后去厨房做饭,坐着的傅大夫横看竖看宁傅还是不顺眼,没吭声理他,宁傅也不去触霉头,一脸无辜跟到厨房,黑脸老头跟月月,傻子也知道选谁。 “月月,要我帮忙吗?”宁傅也知道今天早上的闹剧跟自己有很大关系,声音有点惴惴不安。 宁溶月回头,想了想道:“你去小菜园里弄一把小青菜,记得要连根拔出来哦。” 宁傅乖乖点点头,宁溶月家中分为主屋饭厅,东厢房,西厢房还有后院,宁溶月住西厢房,厨房挨着西厢房,厨房前面就是一片菜园子,现在宁傅住的地方则是之前宁父所住的东厢房。 宁父也曾是风雅之士,在后院种了一片竹子还挖了一个小池塘种了荷花,宁父死后宁溶月不愿意把这些荒废,把屋子打理的很好,还在后院池塘里养了鱼,只是现在池塘里的鱼儿还太小,所以上次宁溶月才会去河边抓鱼,东厢房前有一架葡萄藤和几株桂花树,秋天的时候,最是香气怡人。 此时,出了厨房,宁傅看着小菜园里绿油油的一片有些发晕,哪个是青菜呢?都是绿色的应该没差,宁傅挽起袖子,就在菜园边缘拔了起来。 “你干什么?” 看到这边的傅大夫抽抽嘴角,他再不开口阻止怕是溶月看见了会气坏,溶月辛辛苦苦种的这家伙搞破坏呢? 厨房里的宁溶月也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听到傅大夫的声音后走了出来,看到宁傅手里拿着几棵小苗,一脸无辜地说:“帮月月拔青菜啊。” 宁溶月一脸黑线,这是她精心照料的茄子苗,好不容易长这么大就几乎被宁傅给拔光了,心累,忘了宁傅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青菜了,她有些无奈的接过宁傅手中的茄子苗放在一边,连根拔出的,应该还有救,她轻轻的说:“这不是青菜,是茄子苗,以后是可以结茄子的,下次不能拔了,这一片才是我说的小青菜、” 菜地靠近厨房的一侧她种了两排茄子辣椒和蒜苗等,外侧是丝瓜黄瓜和番茄,现在都还是小苗的样子,中间一片初春撒下的菜籽此时刚好长出一颗颗鲜嫩欲滴的菜苗苗,挤得密密麻麻,将这些菜都给宁傅大致介绍了一遍,宁傅虽然不记得一些常识,显得有些傻,但记忆力很好,一般话说一遍他就会牢牢记住。 听完宁溶月的话,宁傅有些沮丧的眨眨眼睛,看着宁溶月放到一边的茄子苗:“对不起月月,我又做错事了。” 宁溶月看着高大的男人像一只做错事耸拉着耳朵的大狗,忍不住虎摸狗头:“没事,是我没有说清楚,这些菜苗还没死,我再种回去就好了。” “真的吗?”宁傅眼睛亮晶晶的。 宁溶月忍不住再次虎摸狗头:“真的,好啦,那阿傅现在可以帮我拔些菜苗吗?可以挑那些长得密集的地方拔。” “好的,月月。” 宁傅点点头,一直注意这边的傅大夫也收回视线,为什么会感觉有些牙疼。已经认识这些菜的宁傅小心翼翼地拔了一把青菜,然后按照宁溶月教的去掉青菜根部和一些不好的叶子,将青菜淘洗干净,最后得到宁溶月满意的夸赞,宁傅有些开心的笑了,然后将厨房留给宁溶月大展身手,乖乖的守在外面等饭吃。 主食是绿豆百合粥和管饱的大白馒头,宁溶月炒了一道比较清淡的青菜,再将以前腌的酸萝卜干切块装盘又是一道菜,想到宁傅爱吃肉,她又去拔了几颗嫩生生的蒜苗,将新鲜的猪肉剁碎,做了一道蒜苗炒肉末。 除了自家种的新鲜的菜,每隔一段时间酒楼也会送过来不少生肉和食材,宁溶月其实比那些村民想象的过的要好很多,只是一些事亲近的人知道就好了,没必要去宣扬。 招呼宁傅过来端菜,三个人对这顿早餐都很满意,宁傅也很给面子的吃完了分量很足的肉菜。 用过早饭,宁傅委屈巴巴的被傅大夫揪着耳朵带走,宁溶月忍俊不禁的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回到家里,茄子苗她要赶快重新种下,而且那些黄瓜番茄一类的菜苗都不小了,她要把菜苗的需要的爬架搭起来。 虽然有酒楼的送来的食材和收入,她根本不需要做这些事,但是她还是很喜欢自己亲自动手的感觉,不然也不会专门向李师傅拜师学了厨艺。 先将一颗颗茄子苗种好,他们的根茎都很完好,不用担心会种不活,盖好土再浇上水,宁溶月站起身拍拍手,去到东厢房一侧的杂物间。 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光滑的竹竿,虽然她喜欢干些活,但还没有那么大力气,只能将竹竿分批抱到了菜园边,为此她还专门换上了方便干活的短打,三个竹竿分别在一棵黄瓜苗的三角插好,然后固定好,忙忙碌碌时间过得也很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傅大夫气定神闲的瞥了一眼不断往后看的宁傅,慢悠悠的开口:“别看了,溶月在家呢,一个大男人走得磨磨蹭蹭的。” 第11章 不在月月的身边,想她 不得不说,傅大夫也是有些恶劣因子的,看宁傅委屈的瘪嘴,他心里乐的冒泡,只可惜他虽是一代鬼医,对一个人的脑子出了问题也有些束手无策,要是那个老头的话,说不定有些办法,啧,想这些干什么,傅大夫摇摇脑袋,背着药筐走得健步如飞,一点也没有在宁溶月面前力不从心的感觉。 宁傅知道这是月月非常敬重的长辈,嘴上也没办法怼回去,只能乖乖背着装着两把药锄和一些小东西的药筐跟在傅大夫身后走在小路上,不在月月的身边,想她。 没有深入山林,傅大夫带宁傅在外围转悠,中间陆陆续续挖了几株草药,现在这个季节的草药都还没有成熟,傅大夫是准备挖些草药苗自己回去培育,这样平时用起来也会方便不少,看出宁傅的心不在焉,傅大夫也没有再为难他,自己从他的药篓子里拿出小药锄准备动手。 前面的树根旁被一些叶子牢牢的掩盖着,这是他上次发现的一株小人参后做的掩盖,这株人参年份不大,但是他准备带回去种在药舍里,傅大夫小心的拨开盖在上面的叶子,能看道一株鲜绿的茎顶上有五个轮生复叶,人参复叶成掌状,小叶3-5片,中间3片近等大,有小叶柄,小叶片微呈倒卵形,基部楔形,边缘有细锯齿,上面脉上散生少数刚毛,下面无毛,最下一对小叶甚小,无小叶柄。 傅大夫眯眯眼睛,能看出这人参这会竟然已经结了几个小花苞,看起来生机勃勃,鲜嫩欲滴的很,小心的不伤到人参的叶片和根茎,傅大夫用木质的药锄轻轻挖开周围有些湿润的泥土,而宁傅这会也被吸引过来视线,瞪大眼睛屏气凝神的看着傅大夫小心翼翼的动作。 傅大夫看他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滑稽,脸上不由带了几分笑容,一边小心翼翼地刨土,一边嘴里慢悠悠跟宁傅介绍他挖的人参:“这人参可是好东西,用的对了那可是一条命,我得仔细这点,不能伤着它了。” 听到傅大夫的话,宁傅也越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人参裸露在外的叶片的样子,他要记住这种好东西的样子,虽然有点笨,但是他也明白一条命有多重要,听到傅大夫说这番话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溶月,以后他要多给月月找些这个东西,恩,好东西都要交给月月。 挖好人参,傅大夫用湿润的泥土包好参须,他虽然觉着这会还早,但是他已经把人参给挖出来了,想着要尽快回去种下,便也没了继续转悠的心思。 傅大夫直起身子,对宁傅道:“走吧,回去吧。” 宁傅扶了一下背上有些歪的药篓,点点头有些迫不及待,他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了,就是上次来带他和月月进城的那种大牛,虽然在傅大夫眼里他们还没弄太长时间,但其实这会已经中午,宁傅背后的药篓里也装的满满的都是草药,而傅大夫倒是一身轻松,身上只背了一株人参,心里越发觉得自己带宁傅过来真的是非常明智。 余光里瞥到宁傅揉肚子的样子,傅大夫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啧啧,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一个老人家,回去我就告诉月月你估计是体力不行,帮不上什么忙啊。” 宁傅没听出来傅大夫故意在逗他,有些急切:“我不是,我没有!不许告诉月月!” “噗哈哈哈......” 宁傅一脸憋屈的看着傅大夫笑的直不起腰,转头脸色黑黑的一个人走在前面,心里默念,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另一边,看着天色快到中午,宁溶月放下手中的活计,竹竿已经差不多插好了,她想着这会傅爷爷和宁傅他们应该也快要回来了,阿傅还是第一次出去走这么长时间,肯定累坏了,她要早点去准备三人的午饭,等阿傅他们回来刚好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心里想着要好好犒劳一下阿傅,宁溶月做饭的动力也非常充足。拿出昨天带回来的放在井里冰镇保存的上好的五花肉和鸡肉,红烧肉,阿傅一定会喜欢。 锅中烧热油,放入干辣椒,草果,八角,姜,炒出香味,然后将香料捞出,放入几块冰糖炒糖色,切成大块的五花肉下锅翻炒几下,枣红色的肉块看起来肉欲满满,诱人的很。 翻炒几遍,宁溶月在锅中再次加入清水,放上盐冰糖和香料调味,然后盖上锅盖,等五花肉焖好收汁就行了。拍拍双手,宁溶月转身开始去处理鸡肉,她拿出的是一只处理好的完整的母鸡,酒楼里的人已经帮她处理过内脏和鸡毛,她现在弄起来就很方便了。 卸下鸡翅和鸡腿切块加上土豆炒了一道菜,鸡肉鲜美的味道被土豆吸收的完全,宁溶月忍不住先挑出一块鸡肉放到嘴里,然后在剩下的鸡胸腔里塞上香料,放入瓦罐,再在其中加上党参和在后院采的新鲜的荷叶一起炖一道清香的藕叶鸡汤,想了想,宁溶月考虑到老爷子现在清淡的口味,又炒了一盘青菜和蒜苗鸡蛋,大功告成! 满意的点点头,掀开锅盖看了一眼白米饭也已经焖好了,宁溶月脱掉围裙,走到门外等宁傅他们回来。 目光所及之处,两道身影由远及近,宁溶月突然有了一种满足的感觉,家里的男人在外劳作,妻子做好饭等他们回来,很温馨的感觉,她的脸上不知不觉飘上两朵红云,想什么呢,宁溶月暗暗在心中唾弃自己一句。 而鼻子很灵的宁傅已经闻到空气中飘过来的诱人的肉味,抽抽鼻子,一马当先冲进屋子里,一边放下药篓一边道:“饿死了,月月做了什么好吃的?好香啊!” 傅大夫走在后面,宁溶月接过他身上的药篓,笑着说:“知道你饿了,快去洗洗手,来帮我端菜。爷爷你也快去收拾一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傅大夫点点头,笑呵呵的看着宁溶月和宁傅进了厨房,宁傅正好掀开做红烧肉的锅子的锅盖,口水有些止不住的分泌出来,一旁的宁溶月注意到了,拿出筷子夹起一块肉:“张嘴。” 第12章 真香 宁傅吸溜一下口水,张嘴接住宁溶月夹的肉,含糊不清的说:“谢谢月月,好香......好好吃!” 盛好菜,宁溶月把盛红烧肉的盘子交给宁傅:“真是饿坏了啊你,好啦,你先拿去吃吧。” “没饿坏也是好吃的,月月做的都好吃!” 宁傅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端着盘子出去了。留在厨房的宁溶月失笑,心情突然变得更好,同时手上麻利的盛起饭菜。 “溶月现在的笑都比以前多了很多。” 看到这一幕的傅大夫心里满是欣慰,同时眼明手快的抢到宁傅想夹的红烧肉,恩,真香。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宁溶月的生活恢复了原有的规律,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宁傅,而宁傅现在也不会粘着宁溶月死活不肯离开,偶尔宁溶月也会自己去酒楼处理生意,宁傅则跟着傅大夫一起上山挖挖草药或者这帮忙做些活,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最近天气转热,宁傅的胃口也变得不太好,宁溶月便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这会从厨房出来的宁溶月将手中端着的一盘切好的西瓜放下,宁傅正一个人在菜园里给菜苗施肥,宁溶月却没有过去,不是她不去帮忙,而是宁傅相当坚决的不让宁溶月靠近,他们给菜苗施的肥都是茅厕里的东西,味道自然不会多好,自从宁傅见宁溶月干过一次后,就坚决地自己接手了这个活,他的月月那么娇贵,脏活累活他来干就可以了,所以,此时宁溶月只能站得远远地看着,要是走近了,还会收获宁傅谴责的小眼神,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忙活了半天的宁傅终于将最后一颗菜苗浇好肥,直起身子,看到宁溶月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后笑眯了眼睛,露出一口大白牙:“月月等会,我去洗一下。” 这会他身上也沾染了一些味道,要去好好的清洗一下,视线里的宁溶月朝他点点头示意。 宁溶月这个院子进门左边是厨房菜园还有宁溶月的房间,菜园旁边的水井是他们平时吃喝用的水,中间院子树荫下摆了石桌和石凳,宁溶月就坐在那里。 宁傅则是回了右边自己住的东厢房,那边也打了一个水井,夏天的时候水井里的水反而越发清凉,宁傅心中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也不懂什么男女大防,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上身的汗衫,要不是怕月月生气,他恐怕连下身的裤子也会脱掉,宁傅先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从头浇到尾,健美的身材上一滴滴水滴滑落,原本因为天热有些烦躁的宁傅瞬间觉得爽快极了,口中发出一声喟叹,原本还注视这边的宁溶月默默移开视线,觉得这天怎么越来越热,她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宁傅没注意到宁溶月的异样,再次打了一桶水准备进屋擦身,月月总是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让他在院子里把衣服脱完,不开心。 等宁傅换好衣服从屋子里出来后,宁溶月脸上也已经看不出什么不对了,声音轻快的对宁傅道:“阿傅快来,这是酒楼那边送来的的西瓜,我放在井里冰镇了一夜,快来尝尝。” 西瓜对于他们也算是一个珍贵的水果了,他们东云国不适合种植西瓜,这些西瓜都是从异国运来,先不说价钱,要不是安怀县是外国商队的必经之路,就算是有钱也不见得买得到。 因为天气变热,这两天胃口一向很大的宁傅突然没了食欲,宁溶月既着急又无奈,正好酒楼送来了一个西瓜让他们尝尝鲜,宁溶月便发现宁傅非常爱吃西瓜,胃口也增了不少,便让酒楼多买些囤起来放在小冰库里保鲜着,隔几天送来几个。 宁傅反而皱皱眉,他现在也不是刚被宁溶月救回来的傻子了,起码西瓜很珍贵也很贵他是知道的,接过宁溶月递过来的西瓜:“月月不要再买这些了,太贵了。” 宁溶月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没说舍不得呢,阿傅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管家婆了。” 宁傅咽下口中的西瓜,片刻后脑袋转了个弯才理解了管家婆的意思:“我才不是管家婆,我应该是管家夫!总之月月不能再乱花钱了。” “好的好的,西瓜也就是这个时候有,过去这个时候你想买都没有了呢。” 宁溶月脸带笑意,然后看到宁傅投过来的不满的小眼神:“好啦,我错了,以后保证不乱花钱,将钱都存起来以后给阿傅讨媳妇用。” 说完这句话,宁溶月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自在,宁傅立马张口拒绝,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阿月!” 这时,门口传来的一道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古怪的氛围,宁溶月松了一口气,看向来人:“阿年哥?” 自从前段时间傅英年跑走后就一直没再出现在宁溶月这里,宁溶月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有些难过,可是她虽然明白阿年哥的意思,但是也有自己的坚持,阿年哥在自己眼里就只是哥哥而已。不过这会别别扭扭站在门口的不正是有一段时间没出现的傅英年。 “有什么事吗阿年哥?” 宁溶月站起身忙让傅英年进来:“来吃西瓜。” 有好东西她当然不会独享,村长家和傅大夫那里她都送过去的有。 傅英年也不客气,拿起一块西瓜放入口中:“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 一边跟宁傅争西瓜吃,一边摆出一副我好伤心的样子的傅英年看起来有些滑稽,宁溶月被逗笑了:“阿年哥说什么呢,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哥哥,想来我这随时都能来。” 听到家人时傅英年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了下去,就趁他发愣的这一会功夫,宁傅哼哧哼哧的将剩下的西瓜都塞到自己的嘴里,宁溶月注意到这一幕后抽抽嘴角,轻拍一下狗头:“干什么呢,这么馋,阿年哥不要介意,我再去切一盘来。” 宁傅撇撇嘴不以为意,宁溶月根本就没有用力,他反而享受的蹭蹭宁溶月的手掌,他现在虽然还不通情爱,但占有欲作祟,嚣张的朝傅英年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第13章 白衣人 傅英年呼吸乱了一下,但很快克制住自己:“不用了,阿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我是想来邀请阿月一起去参加今晚的灯会,”顿了一下,傅英年又补充:“就当是去看看热闹,还有宁傅刚来这里,应该也还没逛过县城吧。” 宁溶月这才想起今天是荷花灯会,安怀县里的人都好种荷花,尤其是贯穿整个县城的怀安河里更是种满荷花,荷花灯会也是安怀县一直流传下来的习俗,原本宁溶月想要拒绝,但又想到宁傅每次跟自己去县里都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确实没好好地逛过,今天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她点点头道:“好吧,傅叔他们去吗?” “我问过爹娘了,他们都不去,我们两、三个去就可以了。”傅英年一时兴奋差点说差了话。 宁溶月点点头:“那好吧,正好这会还不到中午,我们现在过去可以先去酒楼里吃饭,再慢慢转转县城等灯会开始。” 傅英年点点头表示赞同,一直眼巴巴想拒绝的宁傅反而插不上口,看傅英年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叼走月月的恶狼,警惕极了。 简单的收拾过后,宁溶月去跟药舍里的傅大夫打了一声招呼,傅大夫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嘱咐他们要注意安全,保护好宁溶月,然后趁其他两人不注意时朝宁傅投去一个戏谑的眼神,宁傅鼓鼓脸,好吧,更气了! 不过宁溶月倒是没想太多,只当他是热到了,想了想,又回家拿了一把伞递给宁傅,宁傅不解:“月月?” “走吧,天热,拿把伞遮住太阳。” 宁傅甚至都能感觉到傅英年投来的“不屑”的目光,好憋屈,他皱皱眉撑开伞打在宁溶月头上方,一本正经的说:“我不热,给月月打伞。” 宁溶月惊讶了一下,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那好吧,热的话一定要说啊。” “好的月月。” 宁傅挺起胸膛,看到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互动,傅英年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大概是因为灯会,这会走在路上的人倒是不少,而且大多都是正处妙龄的少女和一个个看起来青春洋溢的少年人,傅家村距离安怀县倒也不远,之前来来回回都是做的牛车,这一次一路走过去倒也多了几分闲情逸致,当然,前提是天上的太阳不要那么毒,宁溶月倒还好,宁傅和傅英年二人的头上都冒出了汗滴。只是宁溶月都没说什么,他们也只是热了点,快点走到便是了。 傅英年张张嘴还未开口,便听到走在宁溶月左边的宁傅问:“月月累吗?要不要歇一会?” “没事,这才走几步路,阿傅你累了吗?” 宁溶月抬头看向宁傅,傅英年原本要说的话被堵在喉咙,脸色一阵变幻,他心里也很憋屈! 听到宁溶月的话,宁傅下意识挺挺胸膛显示自己很健壮:“我也不累的。” “恩,阿年哥呢?要不要歇一会?” 听到宁溶月问自己,傅英年胸口的那团气瞬间被理顺,余光注意到宁傅撇嘴,傅英年憨厚的脸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不用。” “请问,傅家村怎么走?” 这时,一个一身白衣,面容俊秀的男子突然走过来问道,明明是大热的天,这男子的靠近却像是带来了一抹清凉,宁溶月看了过去,不由楞了一下,但转瞬便恢复了常态,有了宁傅时常在身边,对这些盛世美颜宁溶月早就有了不小的免疫力,问路的那位男子见状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宁溶月也不由心生好感,在心里赞了男子一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答道:“沿着路向前遇到岔路口后往右拐,再走一段路,村口有颗大榕树的就是傅家村。” 白衣男子闻言,脸上的笑也多了几分真诚,略带深意的看了宁溶月一眼后笑道:“多谢姑娘指路。” “不用不用。”宁溶月脸色微红,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只是举手之劳。” 白子男子拱手作揖,然后转身离开。 宁傅见宁溶月脸红的样子,有些酸酸的道:“月月喜欢刚才的男的吗?” 宁溶月佯怒:“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跟英禾哥有点相像呢。” 说实话,刚刚过去的男子长相确实称得上风光霁月,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按宁溶月的话来说,就跟一个谪仙一样,只是宁傅也分毫不差,他跟那位男子是不一样的类型,宁傅身材伟岸,面容坚毅,脸庞如刀削斧刻一般俊美,虽说撞到了脑袋,但是不见傻气,反而原本让人感觉难以接近的气质中多了几分纯稚,与二人相比,傅英年就显得普普通通了,只是不知道看起来这么尊贵的人怎么会来找傅家村? “英禾哥?” 宁傅觉得关于月月的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点慌。 这话反而像是勾起了傅英年的回忆:“确实很像哥哥,要是哥哥在家,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 傅英年长相随傅村长,有些普普通通,但傅英禾则长得更像能看出曾是一位绝色佳人的傅夫人荆笑,气质更是温和出众。 不想引起傅英年难过的回忆,宁溶月小声跟宁傅解释了几句,宁傅听到傅英禾曾对宁溶月很是照顾,也在心里暗暗记下。 三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等到了南禾酒楼时已经过了午时,因为今天的灯会,酒楼里今天的客人格外多,大厅里熙熙攘攘都是人,前面跑堂的小何第一个注意到他们,挤出人群脸上堆满笑容:“小老板,阿傅,年哥,你们也来啦啊。” “恩,今天带阿傅来逛逛灯会。” 宁溶月点点头,她其实不爱凑这些热闹,往年都特意跟灯会错了开,也没想到原来灯会会这么热闹:“去准备一个包厢,跟李师傅说一声做些饭菜过来。” “得嘞。” 小何应下,转头喊了一声:“明月姐,小老板来了,你来带他们去包厢。” 正在大厅里忙的团团转的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子抬起头,看到宁溶月三人后忙走过来这边:“好的,溶月你们跟我来。” 第14章 蓝眸 明月面容清秀,看见傅英年时还脸红了一瞬间,显然她跟宁溶月关系不错,一边上楼还一边笑着跟宁溶月说话,她的母亲早亡,又摊上个酒鬼父亲,还是多亏了宁溶月收留,才能让她有一份养活自己的活干。 “溶月你们先坐,我下去忙了。” 明月笑着说了一句,见傅英年也点点头回应,她脸上的笑容更盛,心情不错的转身离开。 明月给宁溶月他们安排的是一个靠窗的包间,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到下方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视野极佳,宁傅在桌子底下偷偷抓过宁溶月的手把玩,宁溶月挣了两下没挣开也就由着他去了,坐在另一边的傅英年对此一无所知。 “外面人真多啊。” 顺着窗子往下看的宁傅惊讶的开口说,前几次他来都没有这么多人,而且间或还能在人群中看到几张不属于东云国的脸庞,那些人比之东云国人五官更加深邃,更是不同于东云国人的黑发黑眸,是很罕见的蓝眸。 “还有人的眼睛是蓝色的!跟月月的一样!” 宁傅有些夸张的叫了一声,底下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宁傅不加掩饰的视线,抬头往这边看了两眼,皱皱眉飞快的混入人群离开,宁傅见人走了还有些可惜的眨眨眼。 宁溶月倒是有些惊讶:“你能看出来我的眼睛是蓝色的?” 说实话这一点就连傅村长他们都忽略了,傅英年闻言还愣了愣,宁溶月的眼睛是墨蓝色,蓝的发黑,不仔细瞧还真的是看不出来。 正好这会饭菜上来了,宁傅松开宁溶月的手,给宁溶月夹菜:“是啊,第一次见月月我就发现了,月月快吃菜吧。” “好。”宁溶月笑笑,也给宁傅夹了他爱吃的菜:“阿年哥你也快吃吧。”傅英年点点头,却颇有些食不知味。 “凌之,外面怎么回事?” 此时安怀县最大的客栈一间上房里,两个面容相似的男子坐在房中的桌子边,其中年纪稍大的那位向着房间的暗处问。他们已经来到这里好几天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这个不大的小县城里为什么会一下子涌来这么多人,难道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暗处走出一人,恭敬地半跪在地:“主子,我已经派人去打探过,这是安怀县的一个习俗,每当荷花初开的时候就会举办一个灯会,其实就是为了让适龄的女子和男子交流,灯会就在今晚,所以今日城中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 “灯会?” 年龄稍小的男子颇有兴趣,幽蓝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只是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年长的男子就打断他:“黎钰,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被叫作黎钰的男子闻言顿时偃旗息鼓,往后一靠,撇撇嘴道:“没意思。” 年长男子揉揉额角,墨蓝色的眸子忽明忽灭:“我们已经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事情也没有什么头绪,也该回去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离开。” “啧,南黎柯,你不要这么无趣,我知道了。” 南黎钰站起身,当听到年长男子说没什么头绪时,脸上也带出了些沮丧,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摆摆手转身离开。 南黎柯心生无奈,觉得南黎钰不会这么听他话,但是应该也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会闹出什么大动静,他对还半跪在地上的暗卫说:“暗中跟着黎钰,别让他惹事。” “是。” 暗卫凌之恭敬的应下,转身出门暗中跟着南黎钰,南黎钰也果然没有出乎南黎柯的预料,转身就出了客栈。 另一边。 天色已经昏昏暗,安怀县里的人却好像刚刚苏醒,大街上比之白天更加热闹,尤其是怀安河边更是挤满了人,宁傅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紧紧地抓着宁溶月,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月月给弄丢了,另一边的傅英年看着两人拉着的手却是满心憋屈,有些不知道自己叫宁溶月两人一起过来是为了什么。 “你这样拉着阿月不合适吧?” 傅英年愤愤的开口,边上的人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组合后便不再感兴趣,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在今天晚上还是很常见的,没什么稀奇。 宁傅咬下一颗糖葫芦,很酸,他呲呲牙,这是宁溶月觉得他没吃过特意给他买的,就是不喜欢也要吃完了,听到傅英年的话,他的眼皮掀都没掀:“人太多了,我松开的话月月会被挤走的。” 这他倒是没说谎,傅英年无法反驳,也没法像他一样厚脸皮的直接拉上宁溶月的手,只能愤愤咽下这口气。 挤在两人中间的宁溶月已经不想说话了,她已经说了一下午了,现在只想歇一会,故而也没发现自己有多偏袒宁傅。 他们渐渐走到怀安河边,河里含苞待放的荷花映照着火光有种唯美的氛围,而河边的也都是俩俩依靠在一起的一对对小情侣,傅英年眼神一动,一个瘦小的男子在后面递给他一束半开的荷花。 他转身面对宁溶月,古铜上的脸上带着一抹不宜看出的红晕,他神色认真:“阿月,我的心意我想你都明白,我也不多说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愿意等你及笄,等你嫁给我,嫁给我好吗?” 宁溶月身侧的宁傅脸上的敌意挡都挡不住,他在曾听酒楼里的伙计私底下调侃过自己跟月月的关系,自然也明白傅英年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他就想拦在宁溶月身前。 宁溶月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其实在傅英年上午找来时她就有所预料,所以现在也不算惊讶,她也想找个机会好好的跟傅英年说清楚:“阿年哥,我想我的心思你也很清楚!” “阿月,我......” 不给傅英年逃避的机会,宁溶月拦住宁傅继续道:“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的哥哥,如果我平时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我很抱歉,但是英年哥你在我心里是哥哥,只会是哥哥!对不起。” 傅英年脸色的血色尽失,他心中对这一幕何尝不是早有预料,只是还是不甘心啊。 “溶月妹妹!” 第15章 不要忘了 正当看到这一幕的人唏嘘的时候,一个有些油腻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宁溶月脸色大变,脸上的厌恶藏都藏不住,立马就要拉着宁傅离开。 “哎,别走!” 来人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将原本还算周正的相貌称的平白多了一丝淫邪之气:“溶月妹妹可是让我好找,你可不能再躲着我了。” 说着,来人就想动手动脚,宁傅本来就不算好的心情完全爆发了,伸手抓住来人伸来的咸猪手,力气之大甚至隐隐能听到骨头的咔嚓声,来人哀嚎出声:“你、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大伯可是安怀县的县令,快、快松手!” 说到最后,这人的声音都有些破音。 “王谷,你这人来干什么?!” 傅英年也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对来人满满的厌恶,这人仗着自己的身份纠缠阿月,可碍着县令的面子他们又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真真是叫人恨到了骨子里。 “松、松、手!” 宁溶月看他当真疼得不轻,对宁傅的力气有了新的认知,犹豫了一下道:“阿傅,松手吧。” 宁傅冷哼一声,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松开手掌,只是王谷这会儿却顾不上继续纠缠宁溶月,抱着自己的手直抽气。 “月月!” 宁溶月疑惑的看向宁傅,不知道他傻叫什么,只是宁傅接下来的动作让人跌破了眼睛,拦腰抱起宁溶月就跑,隐隐能听到风中传来他的声音:“我的。” 没反应过来的宁溶月被风迷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扑通扑通的声音像是在擂鼓。 一个人跑出门的南黎钰看到河边围着的人群,好不容易扒开人群:“怎么啦,怎么啦?”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到宁溶月闪过的侧脸和宁傅的背影,南黎钰看着站在原地哀嚎的王谷和面色古怪的傅英年有些摸不清头脑,他好像错过了一个大热闹啊。 被宁傅抱着跑了很远后,宁溶月的大脑才恢复了思考能力,生气的声音中细听还带些满满的羞恼,双手拍打着宁傅的肩膀:“你干什么呢,快放我下来!” 一时冲动的宁傅停下脚步,还以为是宁溶月生他的气了,乖乖的放下宁溶月,主动认错:“对不起,月月。” 宁溶月无言,宁傅这么一通狂奔,周围的人稀少了很多,她面对宁傅站好,暗骂自己怎么会对这个呆子心跳加速,没好气的说:“你对不起我什么啊!” “我不该把月月抱走,月月不要生气了。”宁傅认错的态度倒是非常好,低下头闷闷地说。 宁溶月看他这副可怜的样子,还没责怪便先心软了几分:“那下次还这样吗?” “还要这样。” “你说什么?” 宁溶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宁傅却突然抬起头,双目直视宁溶月,认真的说:“还会这样!” 宁溶月有些沉默,她不知道宁傅究竟明不明白自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只是作为一个小孩子的占有欲,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半开玩笑地说:“阿傅这么霸道的吗?那月月以后嫁不出去一个人怎么办?我也会很孤单的。” “不会的,阿傅在,阿傅会一直在月月身边的,月月答应阿傅好不好?”宁傅急切地道,拱的宁溶月的颈窝有些痒痒的。 宁溶月忍不住笑了两声,移开宁傅的大脑袋,看着宁傅的眼睛问:“那阿傅要娶月月吗?” 宁傅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道:“我娶月月!”这样他就可以跟月月永远在一起了。 宁傅的眼神清澈,里面没有情爱,只有一种纯稚的执拗,而她自己又是怎么想的呢,宁溶月扪心自问,然后在心中暗叹,或许从她救起宁傅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彼此再也分不开了吧。 她不再说什么,脸上出现一抹淡笑点点头道:“好,那阿傅可不要忘了。” “恩!” 与此同时,一声响动从暗处传来,两人看过去,此时傅英年有些狼狈的站在阴暗处,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辩,浓郁的哀伤让离他不近的宁溶月也能感受到。 宁溶月呼吸一窒,然后换上一抹笑容:“阿年哥你来了,正好,我们回去吧。” 傅英年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宁溶月,今日宁溶月穿着一身粉蓝色的衣裙,上身是藕粉色带浅蓝花边的小褂,下半身穿着一条百褶粉霞锦绶藕丝缎裙,齐刘海,身后的如瀑长发没有挽起,只用一条蓝色的发带系着,脸上未施粉黛却依旧肤若凝脂,两颊红扑扑的诱人,映衬着河水荷花,像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仙子,可是这位仙子再也不会是他的了。 傅英年呐呐的应了一声,动作有些僵硬,宁溶月看破不说破,而宁傅则是还在为刚刚宁溶月答应他永远在一起而狂喜,完全忽略了傅英年的异样,当然,就算是他看出来了,也未必明白为什么。 “走吧。” 宁溶月拉着还在傻笑的宁傅,傅英年有些失魂落魄的跟在两人后面,不远处灯火通明,荷花灯会还在举行,一个个或娇羞、或激动的少男少女脸上都带着对以后的憧憬。 三人走在街上,一时间有些无言,宁溶月笑着指着前面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那么多人应该挺有意思的。” 三人走过去,这是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子,卖的面具的图案都很新鲜,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而且大多面具都是成双成对的,正和这些逛灯会的人的心思。 “姑娘,要面具吗?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一对,都好看的跟。”摊主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妇女,看到宁溶月挤出人群,脸上带着笑容询问。 宁溶月将目光放在摊子上面:“让我看看。” 面具上的图案她都很喜欢,挑来挑去,最后拿了一对狐狸面具,她带上面具只露出一双墨蓝色的眼眸,看上去倒是有些惟妙惟肖,只是宁傅这么高大的人带上这么可爱的面具,有种奇异的萌感,宁溶月笑得停不下来,两个人互相打闹着玩耍。 第16章 永远在一起 “阿年哥,发什么呆呢?我们去河边看放河灯去。”已经走了几步的宁溶月看到傅英年还站在原地,大声喊了一声。 傅英年看着跟宁溶月形影不离的宁傅,想了想道:“我有点累了,先回酒楼,你们去玩吧。” 宁溶月沉默一瞬,心中明白傅英年的意思,点点头:“那好,阿年哥回去小心点。” 说罢,他跟宁傅一起随着人流来到河边,之前发生的闹剧早已经被人忘到了脑后,哀嚎的那位王谷也不知被谁带走了,此时河边的人不少反增,一个个在河边拿着河灯写下愿望然后放出去。 宁溶月没有什么愿望想许,倒是宁傅,又拉着宁溶月去买来一盏荷花灯:“月月帮我写,我要许一个愿望,我要跟月月永远在一起。” 宁溶月眼神柔和下来:“好,我来写。” 宁溶月跟宁傅一起讲花灯放入水里,看着宁傅脸上傻乎乎的笑,她突然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 将花灯放入水中,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宁溶月抬头望去。 “小主子,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主子会怪罪的。” 凌之这会真的是苦不堪言,小主子出了客栈就到处勾搭女孩子,然后又不知为何追着一个抱着女子的男子跑了一段路,然后还不等他问为什么,见追不上就又乐颠乐颠的来河边玩耍,明明是同胞兄弟,主子和小主子怎么就差这么大,熊孩子既不能打又不能骂他真的很心累。 南黎钰脸上扣着一个老虎面具,闻言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倒是也没说不回去,他也知道自己兄长的忍耐应该到了极限,并不打算再挑战:“等会等会,让我把花灯放了先。” 凌之松了一口气,这小祖宗终于算是玩够了,想到主子之前漆黑的脸色,他也不由为南黎钰的决定感到明智。 宁溶月收回视线,原来是个逃家的小少爷,她不再关注那边,跟放好河灯的宁傅一起离开河边又在街市上转了一会,买了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后两人便相携回了酒楼。 时间已晚,回到酒楼时只有傅英年坐在大堂等他们,见两人回来,傅英年站起身道:“李哥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休息的屋子,我带你们过去,现在天色已晚,我就让他们先去睡下我一个在这里等着你们就行。” 宁溶月点点头表示知道,傅英年又道:“对了,李师傅担心我们晚饭没吃好还做了些点心,这会还在厨房热着,饿了就去拿。” 宁溶月点点头,两人跟着傅英年来到后院收拾好的屋子,她在酒楼是有固定的住处的,傅英年和宁傅的房间被安排在了她的屋子的两边。 宁傅对此表示很满意,站在门口,宁溶月缓缓道:“阿年哥你也快去休息吧,我们收拾一下就睡了。” 傅英年看了一眼跟宁溶月站在一起的宁傅,皱皱眉没说什么,转身回房。 见傅英年离开,宁溶月带着宁傅一同进了她的屋子:“阿傅饿了吗?我去把点心拿来。” 宁傅揉揉肚子,他还真的饿了,宁傅站起身道:“我去拿点心,月月坐这儿等着。”宁溶月没有拒绝,目送宁傅出门。 不一会儿,宁傅拿着一个大托盘进门,桃花酥,杏仁糕,葱花鸡蛋小饼,炸酥肉,还有两碗酒酿圆子,李师傅准备的还真不少,吃完这些,宁溶月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微微鼓了起来,再问宁傅,自然是也吃饱啦。 吃完夜宵,宁傅自觉地回到自己房间,临出门前他缓缓道:“月月,晚安。” “晚安。”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酒楼后院便开始嘈杂起来,尽管众人都有意放轻动作,宁溶月也被吵醒了,刚睁开眼的宁溶月还有些发懵,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等意识彻底清醒,她拍拍脸颊翻身坐起来。 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初夏也就清晨这个时候还有一丝凉意,明月正在打水洗漱,看到宁溶月走出来打了一声招呼:“溶月起来了,是我们吵到你了吗?” “没有,明月姐。”宁溶月摇摇头。 明月笑了笑:“那行,正好我打了水,来一起洗漱一下。” 宁溶月点点头走到明月身边,简单的洗漱了一遍,这时,宁傅的房门也打开了。 宁傅一边揉眼睛一边对宁溶月说:“月月早,今天我也自己穿好衣服了。” 宁溶月闻言脸带笑意,刚住在宁家的时候宁傅连衣服都不会穿,宁溶月只能自己面红耳赤的教了他一段时间,现在宁傅自己一个人倒也穿的像模像样了。 宁溶月走到宁傅身边,帮他整理一下有些歪的衣领,明月看到这一幕捂嘴偷笑,大声说道:“李师傅说了,溶月你们起来了就去前边吃饭,英年已经过去了。” 宁溶月一惊,正好对上宁傅的视线,脸红红的移开视线:“走吧,我们去吃饭。” 两人来到前面大堂,酒楼里的伙计都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桌椅忙活着,见到宁溶月都打了声招呼,宁溶月也一一回应,正在坐着吃饭的傅英年朝宁溶月招招手:“这边。” 宁溶月拉着宁傅走过去坐下,伙计小何立马将李师傅准备的早餐端来。 砰砰砰!!! 外面突然传来砸门的声音,宁溶月疑惑的用眼神对傅英年询问,只是傅英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时候酒楼还没有开门,谁会来这里砸门,还这么大声势? 门外。 “那边怎么回事啊?”南黎钰从马车里伸出头询问,眼神好奇的看向南禾酒楼这边,虽说这个时候还早,但好事的人雾而已经在外面围了一圈,南黎钰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守在酒楼在砸门。 “回小主子,应该是有人在闹事。”一名暗卫恭敬的回道。 “闹事?”南黎钰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伸长脑袋去看。 一只手从马车里伸出来,掀开帘子,南黎柯看了一眼在马车上上蹿下跳的南黎钰,对车夫说:“不要多管闲事,绕开就行了。” 原本兴奋的南黎钰耸拉下脑袋,乖乖的钻进马车,南黎柯放下帘子,马车里传出他的声音:“走吧。” 第17章 神秘兄弟 马车内的南黎钰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什么,对闭目养神的南黎柯道:“哥,我昨天晚上出去好像看到了一个跟小姑姑很像的人。” 南黎柯闻言睁开眼睛,气势迫人:“你确定?” 南黎钰又有些犹豫:“也不是很确定,昨晚那个女孩被人抱着跑,我只瞄到了侧脸......” 南黎柯无语的看他一眼,心想这估计是自家弟弟跑出去后怕被罚找的托辞,不再理南黎钰,南黎钰见他这个样子,不满的嚷嚷:“我说的是真的!小姑姑的事我怎么会说谎。” 闻言,南黎柯信了他八分,但还是道:“昨天天色昏暗,说不定是你太过想念小姑姑看错了,国内传来密信,我们需要早点回去。” 听到这里,南黎钰也不再嚷嚷了,想着兴许就是自己看错了,乖乖的跟南黎柯一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外面的声音一直不停歇,扰的人心神不宁,宁溶月只好放下饭碗去开门,宁傅紧随其后。 “谁啊?” “阿月!” “月月小心!” 宁溶月身边的宁傅眼疾手快的将宁溶月拉到一边,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哐当一声砸进来,不仅仅是酒楼里的人吓了一跳,外面扔石头的人也肃然一惊,还好宁溶月躲了过去,他是想砸门,可想过砸到人。 “哎呀!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差点伤到我的溶月妹妹!” 王谷眼神一厉,围在南禾酒楼门前的小厮统统低下头,那个扔石头的小厮战战兢兢的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听这让人恶心的语调就知道是谁,宁溶月冷冷一笑,紧抓着她胳膊的宁傅还有些惊魂未定,瞳孔紧缩,宁溶月看出他不对劲,忙小心的拍拍宁傅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我没事了,阿傅别担心,别怕。” “月月、月月......” 宁傅突然紧紧抱住宁溶月,其余看到的人脸色各异,只是宁傅却毫不关注:“月月没事,阿傅不怕,阿傅会保护月月。” “好的、好的,阿傅刚刚不就保护月月了。” 宁溶月不好意思的从宁傅怀里分开,宁傅这才看向扔石头的那个人,眼神狞厉,原本有些憨憨傻傻的气质瞬间变得压迫力十足,他冷冷的开口:“敢伤害月月,死!” 众人只觉得眼前身影一闪,那个小厮就倒飞出去,躺在地上晕了过去,他身边的王谷吓得哇哇大叫,冲着宁傅大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围观的人看到他裤裆处一股液体稀稀拉拉滴下来,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妈甲。 “老天,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大妈乙。 “这该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他眼神好吓人!”路人丙。 ...... 宁溶月也是一惊,不知道那个小厮怎么样了,阿傅,阿傅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忙拉住宁傅,惊疑不定地说:“阿傅不要!我们报官就好了,别伤人。” 宁傅有些委屈:“可是月月差点就受伤了。” 见他这幅样子,宁溶月才觉得这才是自己的阿傅,松了一口气:“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嘛,还有刚刚那个人阿傅也已经惩罚过了,不生气了啊。” 宁傅不甘不愿的点点头,只是看向王谷等人的眼神还是冷冷的,王谷也不敢说什么报仇了,见宁傅看向自己,眼皮一翻就躺在地上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吓晕了还是装晕。 宁溶月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对凑过来的小何道:“去报官,让衙门的人来把他带走。” 按理说王谷是县令的侄子,但是王县令却是难得的清官,跟南禾酒楼原来的老板傅英禾还是一对忘年之交,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品性,碍于家里人没办法处置这个侄子,但在傅英禾临走时嘱咐他照顾宁溶月的话王县令也一口答应下来,所以宁溶月现在才会叫人去报官。 王县令的人很快就过来了,驱散周围围观的人群,特别向宁溶月传达了王县令的歉意,宁溶月笑笑:“让王伯伯别生气,我没事的。” 衙门的人不由感叹宁溶月的善解人意,对王谷等人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扛起王谷,然后把那个晕倒的小厮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好啦,进去吧。” 宁溶月招呼愤愤不平的酒楼众人,面对傅英年担忧的目光,她摆摆手:“阿年哥别担心,我没事。”余光之下注意到明月有些暗淡的目光,她又道:“明月姐你们也忙活一早上了,过来跟我们一块吃点吧,李叔你们都来啊。” 脸色严肃的李师傅露出一丝笑:“大壮你们去把我做的饭都端来。” “好勒。” 几个伙计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嘻嘻哈哈的去端菜,明月则脸色羞涩的坐在了傅英年身边的座位,宁溶月调皮的冲她眨眼睛,只是傅英年看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宁溶月身上,并未注意的自己身边有些害羞的明月。 饭菜统统都端了上来,一行人和和乐乐的坐下吃了一顿饭,酒楼里干活的人对宁溶月也越发敬重衷心,等碗碟收拾好,大壮去重新打开酒楼大门,其他几人也纷纷散去干活,准备客人的进门。 “阿年哥,索性今天已经过来了,我准备留在这核对一下账目,我让大壮先送你回去吧。” 宁溶月对傅英年道,傅英年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他张口问:“那宁傅他?” “我在这里陪月月。” 宁傅抢先开口,表明态度,傅英年自然也不多说了,点点头,跟准备好的大壮一块出了门。 “你在这不无聊吗,怎么不跟阿年哥一块回去?”宁溶月点点宁傅的脑门。 宁傅摇摇头:“跟月月在一起不会无聊。” “好吧,那我们进去吧。”宁溶月笑笑,拉着宁傅一同进了门,酒楼里已经有了几个客人,李成这会也已经坐在了算账的位置,算盘摆的齐齐整整,他还有些惊讶宁溶月怎么没走,疑惑的问:“掌柜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第18章 偷香 宁溶月缓缓道:“正好今天在这边了,我就先把前两天的账核对一下。” “哎,好的。”李成满口应下,将账本交给宁溶月,宁溶月接过账本,想了一下又道:“让李叔再做些点心吧。” 李成点点头:“成,待会我让小刘他们给你送过去。” 算账的时间还是有些无聊,几盘分量不大的精致的点心宁傅没一会就全解决了,在凳子上磨磨蹭蹭的像是屁股上长了钉子,宁溶月忍俊不禁:“没事干的话可以去前面转转,或者去厨房看看李叔做菜也行。” “我还是不去了吧。” 看宁傅吞吞吐吐的样子,宁溶月就知道他的心早就飞出去了,现在怕是在跟她表衷心呢,有点可爱,宁溶月笑出声,调皮的眨眨眼:“我这边没事的,去找小何他们让他们一个人带你出去玩吧。” “恩......”宁傅故作矜持的犹豫了一下,然后速度飞快的在宁溶月脸上偷了个香:“月月再见。” 宁溶月一脸呆滞,脸颊酡红,等她回过神来时有些心虚的宁傅早就跑的没影了,她在心里小小的暗骂宁傅两句,有点神思不属的继续算账。 “小老板,不好了,王谷家的又来闹啦!” 中午,宁傅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还没有回来,宁溶月感觉有些饿了,正想去前面用饭,没想到伙计小何突然跑来后院,人未到声先到。 走出房门的宁溶月皱皱眉,觉得王谷还真的是阴魂不散没完没了了,她语气发冷:“又是怎么回事?” 才经过早上那一遭,王谷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再来闹事。 小何抹抹头上的汗,语气中有些嫌弃:“是王谷的娘,非要说王谷在我们这受了委屈,在门口撒泼非要讨个说法,也不知道这一家人脑袋都是怎么长的。” 宁溶月揉揉犯疼的脑袋,有些无奈:“我们先出去看看再说。” 小何跟在宁溶月身后,犹豫了一下道:“那女人泼辣的很,小老板你要是烦了,我们去想办法把她弄走,要不小老板你就别去了吧?” 他们这小老板小胳膊小腿的只是一个小姑娘,哪能是外面那个泼妇的对手,想到外面妇人泼辣难缠的样子,小何再次伸手抹抹头上的汗。 宁溶月有些无奈:“那妇人不见到我怕是不会心死,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以前王谷虽说总是来纠缠吧,但好坏还没有牵扯到家人的地步,谁知道这一次王谷被宁傅吓破了胆子,回去以后被宠坏他的娘给看到,不由分说的就要来找宁溶月的麻烦,谁也拦不住。 现在正是中午,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酒楼的客人看到这一出,纷纷过来围观,知道内情的还都跟其他不明真相的群众科普今天上午发生的事,这些人都是老客人了,再一联想王谷总是纠缠南禾酒楼小老板的事情,众人心里都有了个大致的猜想,纷纷对外面的妇人嗤之以鼻,所以在面对伙计小刘他们的赔礼道歉时,纷纷表示没关系。 “怎么回事啊!来这里闹事是吧!”宁溶月也有些气冲冲的,瞪向那个妇人。 夫人一看宁溶月出来,还在跟明月拉扯的手也不松开,眼珠一转便开始腾出一只手抹眼泪,嘴里哭天喊地:“哎哟,你们看看啊,就是这个小贱蹄子!一个女孩子家不在家好好带着在外面抛头露面不说,还勾引男人,可怜我那的儿子,被这个小贱蹄子的姘头被害成什么样啦!哎哟,我命苦的孩子啊。” 明月脸上露出一抹羞恼,她的脸上此时都被撒泼的妇人抓出几道印子,心里也是憋气得很,现在听到妇人口中的浑话,更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在她心里宁溶月善良大方,要不是宁溶月估计早就被那个酒鬼爹给卖到青楼,哪里还有今天的她,她怎么能容这个妇人在这里抹黑宁溶月? 想到这里,明月的手上也下了狠劲,要知道在酒楼干活的她的手劲可不是一个被养在大宅子里的妇人能比的,原本想着不好太过分也没下重手,现在既然妇人嘴里这么不留德,她也不用小心翼翼了! 使劲攥住妇人的手腕,手臂一转,妇人便被她扭住了身子,这会看到妇人疼的满头大汗,嘴里发出杀猪一样的哀嚎,其他围观的客人也一点都不同情她,自己作的怪谁,反而围观的人都觉得好像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样,满心畅快。 “哎哟,天杀的哎,看看一个贱丫头也欺负到了我头上,哎哟,你们都给我等着,你这个小贱人。” 妇人一口唾沫吐过来,明月嫌恶的避开,心中暗骂,手中的劲力再次加大,但却有些无可奈何。 “让让,让让。”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中年人,他的身后跟了一众衙役,围观的客人纷纷让到一边,被明月死死压制着的妇人此时像是看到了救兵,嘴里大呼:“大哥啊,你可算是来了,你看看这里的贱蹄子,害了我的孩儿不说,居然还打我,大哥,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妇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的妆容花了不说,头上原本挽好的发髻也披散下来,妥妥的一个疯婆子,中年人皱皱眉,示意衙役将明月跟妇人分开,衙役走过来时明月主动松了手,衙役也非常客气,只是那夫人临分开时还不甘心的想要踹过来,差点挣脱了衙役拉着她的手。 中年人大喝:“胡闹!” “是谁让你来这里的,还嫌不够丢脸?!” 听到这里妇人一脸的不忿,可是嘴上却不敢反驳,毕竟他们一家都是靠着中年人养活吃饭的,中年人虎目圆瞪:“你自己不知道你那个儿子是什么德行,自己不好好反思不说还来这里折腾,看来我实在是太纵容你们了!” 妇人被中年人训得一副鹌鹑样却不敢还口,围观的人纷纷在心里叫好,暗道县老爷还是一个明白的人,没有一昧的袒护自己家人,王县令目光一转:“王强,你还不过来!” 第19章 王县令 一个瘦小的男子从人群中钻出来,一脸的惭愧:“哥。” “你啊,为人就是太过懦弱才会让一个女子爬到你的头上!连儿子如今也被带成这个样子!” 王县令看不惯王强唯唯诺诺的样子,口中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还不带着你妻子回去,还有王谷,要是你们教不好就不要再放出来了!” “是......是,哥。” 王强诺诺的应下,带着灰头土脸的妇人离开,看没有热闹可看了,酒楼里的客人便纷纷散去继续吃饭。 王县令叹了一口气,吩咐衙役们先离开,然后有些愧疚的看向宁溶月:“月儿,都是我管教不严,才会出了这回事,老夫豁下这张老脸来给你陪个罪。” 宁溶月只觉得眼前简直就是一场闹剧,但是却没有迁怒王县令的意思,她摇摇头:“王伯伯不用内疚,这跟你没关系。” 听到宁溶月如此说,王县令脸上反而越发愧疚:“什么都不用说了,是我没有履行好对英禾的承诺,是我对不住你啊!” 宁溶月看出了王县令脸上的一丝为难,王谷是王家如今唯一的独苗苗,就算王县令有心管教,可王谷被王老太君护着,王县令也有些无可奈何。 她微微一笑:“王伯伯在这么说就是把我当外人了,您无需放在心上,更何况我不也没出什么事,您且放宽心吧。” 王县令目光复杂:“月儿你是个好孩子,王谷那东西配不上你。” 宁溶月对此不置一词,换了个话题道:“伯伯你急着过来应该还没吃饭吧,既然来了,就在溶月这里用一顿吧。” 看王县令有些犹豫,宁溶月用撒娇的语气说:“伯伯是跟我生分了吗?溶月如今不常跟伯伯见面,现在陪溶月吃一顿饭都不行啊?” 王县令伸手刮了一下宁溶月挺翘的鼻尖:“你这丫头,我怎么会不同意。” 以前宁溶月总是跟着傅英禾,他与傅英禾相交已久,也算是看着宁溶月长大的,因为自己没有子嗣,唯一的后辈又是一个不成器的,他几乎也是把宁溶月当成女儿看待的。 “就知道伯伯最好啦。” 宁溶月也是真的有些开心,他也确实很久没有跟王伯伯相处过了,自从傅英禾离开她一个人接过南禾酒楼以后,对这个县令伯伯,她也是发自内心敬重的。 “小何,你先带王伯伯上去。”宁溶月朝王县令眨眨眼睛:“伯伯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王县令严肃的脸上柔和下来,张口答好。 小何带着王县令前去包厢,宁溶月的脸色冷下来,尤其是看到明月脸上的抓痕后心里多了些恼怒,她赶快道:“小刘,你带着明月姐姐赶快去看看大夫,明月姐,还疼吗?” 明月心中一暖,摇摇头,拍了一下宁溶月的脑袋:“生气容易变老的,姐姐没事,别担心,我自己去看大夫就行啦,用不着小刘。” 宁溶月有些害羞,维持不住小大人的样子,轻轻的点点头,目送明月离开,宁溶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问小刘:“阿傅他怎么一直没见?” 小刘想了想回答道:“上午的时候大壮带着宁傅一块出去了,这会想是还没回来。” 宁溶月总觉得有些不妥,但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压下心中的些许担忧,他对小刘道:“一会给还留在这的客人每桌都送上一盘点心赔罪,我先上去了。” “好的,小老板。”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这次的账目不多,宁溶月也很快都一一核对完,等到宁傅跟大壮在半下午的时候神神秘秘的回来,宁溶月问起两人去干了什么,一贯不会说谎的大壮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而宁傅则是一脸傻笑,摆明了在装傻,不过宁溶月倒也不是非要追根问底,任由两人糊弄过去便罢了。 “行啦,今天就早些回去吧。”宁溶月叫大壮去准备牛车。几人正准备走的时候,后厨的李叔突然出来喊道:“等等。” “李叔?” 李师傅笑呵呵的道:“我见宁傅这小子爱吃我炸的酥肉,我多弄了一些,还有其他的一些点心,你们一并带回去吧。” 宁溶月闻言眉眼弯弯:“谢谢李叔。” 看宁溶月接过包好的点心,林师傅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哎,不打扰你们了,快走吧。” 现在天气闷热,半下午的时候太阳最盛,大壮在牛车上面搭了个架子,盖上薄纱,正好遮住毒辣的太阳光又不阻碍路上吹进来的微风阵阵。 牛车的速度比他们走来可快多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傅家村,因为宁溶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酒楼的事情,牛车向来都是停在人不多的村口,这次也是如此,下车跟大壮道别,宁傅再次为宁溶月打着伞,两人一同回家。 回到宁家,因为天热倒也没遇见几个人,宁溶月跟宁傅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即使只走这么短的路,两人也一身燥热。宁溶月让宁傅去井里拿上来了一个西瓜,准备切开吃几块解解暑。 宁傅倒是很满意宁溶月这么使唤他,这说明月月不把他当外人,屁颠屁颠的去弄了个西瓜,宁溶月看他抱着西瓜,想了想,又道:“我们去药舍,正好回来了也要去跟爷爷说一声。” 傅大夫这会正在药舍的堂屋的躺椅上打盹,听到门口的声音他有些慢吞吞的起身,然后定睛一看:“是溶月啊,你们回来了。来,快进来。” 宁溶液跟宁傅一同走进来,然后宁溶月接过西瓜;“我去把西瓜切好,宁傅先在这里陪着爷爷。” “好的。”宁傅点点头,一脸的乖驯。 傅大夫看着两人的互动,敏锐的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怎么才去了两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有些黏黏糊糊,他这是错过了什么?趁宁溶月不在,傅大夫紧盯着宁傅:“臭小子,你对溶月做什么了?” 宁傅一脸无辜,他觉得傅爷爷是真的看他不顺眼,可是他也没做什么呀,歪歪头,宁傅想了想道:“月月答应嫁给我了?” 第20章 动心 “什么?!” 傅大夫反应大的直接蹦了起来,指着宁傅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怎么啦?” 端着西瓜的宁溶月有些奇怪,她才离开这一会,怎么爷爷就气成这样了,宁溶月瞪了一眼宁傅:“阿傅,你怎么惹爷爷生气了?” 宁傅表示自己很无辜,但是他才不会说他是故意那么跟傅大夫说的,嘿嘿,宁傅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傅大夫吹胡子瞪眼的问宁溶月:“溶月啊,是你说要嫁给这混小子的?” 宁溶月放下西瓜,闻言愣了愣,然后注意到宁傅偷笑的小表情,顿时心生无奈,她怎么觉得比起自己宁傅跟傅大夫才更像一对冤家,说宁傅傻吧,倒偏偏挺会抓傅大夫的死穴。 宁溶月斟酌了一下开口:“爷爷,你不觉得这样也不错吗?” 傅大夫有些抓狂:“什么不错?!宁傅傻难道你还不懂事吗?这事情哪能就这样决定啊?且不说你,宁傅他真的爱你吗?!这个混小子!!!” 宁溶月被傅大夫这么大的反应镇住了,有些木木的,宁傅有些急切的抓住她的袖子:“月月?” 宁溶月回过神,安抚的拍拍宁傅的手,坚定地回答傅大夫:“爷爷,就算没有阿傅,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爷爷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宁溶月顿了一下,等傅大夫消化完她的话:“更何况,阿傅不明白情爱为何物,这么说来,反而还是我趁人之危。” 傅大夫颓然的叹了一口气:“你这丫头,总是有这么多理由。”这时,傅大夫的眼眶有些发红:“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总归有我在,没人欺负的了你。” 宁溶月看傅大夫这样子,松了一口气,然后也有些感伤,她偷偷的推了推宁傅,宁傅赶紧端起西瓜:“爷爷,吃西瓜。” 傅大夫再次炸毛:“谁是你爷爷!乱叫什么。” 话是这么说着,傅大夫倒也拿起一块西瓜,不再多言。 见傅大夫拿起西瓜,宁傅又笑嘻嘻的给宁溶月递过去一块西瓜,宁溶月缓缓伸手接过,两人相视之间都似有暖意略过,傅大夫默默地关注着两人的互动,心有所感,以前的宁溶月看似明媚俏丽,但是总是有一道心墙将她隔在众人之外,可现在有了宁傅,宁傅就像是打破那道心墙的人,让宁溶月的身上真正有了人气,真正的时时刻刻都带着暖意,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再去多做阻拦,让这二人顺其自然吧。 想通了这些,傅大夫的心情好了不少,又开始老顽童似的专跟宁傅抢西瓜,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融洽不少,然后时间渐晚,期间傅英年曾过来看到宁溶月两人回来后便走了,宁溶月也没有多做挽留。 拍拍裙子站起身,宁溶月跟两人说:“爷爷,我先去做饭,等会饭好了再来叫你们,阿傅要听话不许惹爷爷生气啊。” 宁傅有些无力地点点头,傅老爷子却是满面笑容,点点头:“去吧。” 回到宁家小院,菜园子里的黄瓜苗都结了一个个比较小的黄瓜,宁溶月有些舍不得摘,这些还都太小了,不过厨房里还有酒楼送来的黄瓜,宁溶月真好用这些做了个凉拌醋黄瓜,她特意多放了些醋,夏天所有人的胃口都不算好,正好酸的开胃。 然后宁溶月将银耳、红枣、枸杞等淘洗干净,放入锅中,再加入冰糖调味,她准备做一道银耳甜汤,枸杞这种药食两用的药材还是从傅大夫那里得来的,加到饭里没有什么异味,对身体也好。即使天热,宁傅还是对肉菜有着不可放弃的执念,宁溶月去摘了几个青辣椒,炒了一道青椒肉丝,其实宁傅最不爱吃青椒,但偏偏宁溶月变着花样给他做,严令禁止他不能挑食。 然后再将鲜嫩的菠菜焯水,粉丝泡发,做了一道凉拌粉丝菠菜,最后将从酒楼带回来的炸酥肉装盘,如此所有的菜便做好了,只等着银耳汤熬好就行了,做好菜,宁溶月简单收拾一下去去身上的油烟气,然后去叫傅大夫和宁傅过来。 也不进门,宁溶月就站在外面喊了一句,宁傅立马小跑出来,傅大夫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捋捋胡子:“啧啧,我们溶月越来越有贤惠妻子的样子了,爷爷也沾了不少光。” “爷爷!”宁溶月跺跺脚,脸色微红,宁傅嘿嘿傻笑。 傅大夫小老头似得努努嘴,不说了,看着两个人,他老头怎么就酸得很呢? 三人回到宁家,银耳汤也已经熬得粘稠,正好可以开吃,一顿饭毕,傅大夫起身告辞,身形慢悠悠的隐入夜色之中。宁傅拦住宁溶月收拾碗筷的手,自己麻利的去洗刷碗筷,虽然不小心还打了一个碗,他身后的宁溶月脸色则有些复杂,今天上午的事情在酒楼不方便问,当着傅大夫的面也没办法盘问,这会宁溶月便想要好好询问一番。 “阿傅,收拾好了就过来吧。” “好的。”宁傅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原本一脸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有些忐忑的看着宁溶月:“月月?” 宁溶月此时也感觉心里有些乱,她小心翼翼的问:“阿傅,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从一开始就不难看出宁傅的身份约莫是不一般的,这会她心里也满是忐忑,阿傅会离开她吗? “没有啊。” 宁傅一头雾水,宁溶月的心里反而像落下一块巨石,她知道自己这样或许有些卑劣,但就是止不住高兴,原来不仅仅是宁傅对她有占有欲,她亦是如此,宁溶月又问:“那今天上午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怎么飞出去的?阿傅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傅想了想,缓缓道:“就一下子就做到了啊,我说过要保护月月的。我早就说过自己很厉害的,而且我总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很厉害的力量,然后今天早上一生气,一下子就用出来了。” 宁溶月黑线,宁傅解释的有些不清不楚,据她猜想,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武功,只是居然阿傅那么厉害么,宁溶月绷紧脸颊:“那这武功是一开始就有,还是刚刚出现的?” 【注:由于版权限制,请移步微信公众号阅读】 已关注ddxsw公众号请直接回复:6302继续阅读。 没有关注的亲,请按照下列步骤关注阅读: 01:打开微信,选择添加朋友,选择公众号 02:完整输入【ddxsw】,然后点击搜索 03:关注后,输入6302即可继续阅读。 或者扫描下方二维码(手机用户,直接截屏二维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