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天纵奇才》
第一章 境界
大宋国，灵武山。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天刚露出鱼肚白，就有大批人聚集在山间的小路。
这些人都是灵武山的外门弟子。
他们大多是来自山下，来到灵武山只为寻求修炼之路。山上日子虽然清苦，可一旦修为有成——就算是个小小的武者，回到故乡之后也能身居要职、光宗耀祖。
这是一片武道为尊的大陆，实力代表了一切，每个人都盼望着荣归故里，于是每个人都奋发图强。
“王志平，先天境七层！”
一声嘹亮的喝声从广场中传出，随即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先天七层！我来灵武山三年了，还停留在先天境五层……”
“王师兄一直是外门的佼佼者，他的弟弟更是已经成为武者的内门天才。”
先天境界，顾名思义，是武修的“初始”境界。
灵武山收徒的唯一条件，就是能够凭借自己天赋迈入“先天”境界，随后你可以在灵武山享受宗门资源十年。
十年之内，若你没有成为更进一步的“武者”，那么你便结束外门弟子的身份下山。灵武山几十万名外门弟子，能够成为武者的人寥寥无几。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巨石，这是灵武山用来测量弟子修为境界的工具，从祖师爷的时期就在这个广场了。
王志平对于自己的测试结果很满意。听着全场一阵阵的惊呼声，他心中忍不住升腾起来了浓浓的傲意，目光一扫，落在了另一名弟子身上，眼中充满了挑衅。
“下一位，莫尘！”
又是喝声传来，一道清瘦的身影走了上去，人群也开始变得更加的聒噪。
“莫尘，就是如今外门的第一天才？”
“对啊，传说他曾三日一境界，如今已经是先天后期了。”
“王志平都是先天七层，他说不定还要高！天哪，他才上山多久？”
“都给我闭嘴，打扰到了莫尘检测，你们担当得起么？”
“……”
莫尘走到石碑的面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讨论声也到达了风口浪尖，就连主持长老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期待。
唯有王志平冷哼一声，自己的风头被这个家伙盖过，他很不爽。
“你们真以为有什么‘三日一境’的天才么？还先天后期……我看不过是弄虚作假！别到时候莫尘的修为检测出来，只有先天前期！”
他不屑的声音传来，四周弟子和长老都觉得他是在痴人说梦，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鄙夷。但是他毕竟也是先天七层，实打实的修为摆在那里，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而且，他还有一个内门的天才弟弟，外门谁也不敢得罪他……除了莫尘。
想到那天自己颜面无存的事情，王志平就恨得咬牙切齿，尽管他很不爽，也只能恶狠狠地盯着修为石：“莫尘！你可一定要给我低于先天七层……起码不能超过我！”
因为宗门内早有莫尘踏入先天境后期的消息，王志平只好开始诅咒起莫尘。
随着莫尘的手缓缓放上巨石，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烁，每个人都屏住心神，仔仔细细看去，赫然是五个大字：
“先天境，三层。”
仿佛全场的呼吸都凝固了，每个长老和弟子的表情都很呆滞，随后一阵哗然在人群中炸响：
“先天境三层，只是前期！连我都不如！”
“这就是外门的第一天才？”
莫尘的名气曾席卷灵武山，所有人都要认为，一个最没用的师父捡到了宝贝，一个最快晋升内门弟子的记录要横空出世。
在今天，门派小较前的检测之日……莫尘他只检测出了先天境三层。
王志平早就笑的人仰马翻：“哈哈哈，莫尘，没想到，还真的被我说中了！三日一境界？我看你是想讨沐师妹的欢心，故意造的谣言吧？没想到被我识破了！”
“什么狗屁外门第一人，什么狗屁天才？你现在不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修为上弄虚作假的废物！”
此话一出，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莫尘的身上。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这些日子被莫尘营造的谣言所欺骗，修为都要做假，可见此人心机之深。
这一个个弟子、长老，他们看向莫尘的眼神瞬间变了，从之前的尊敬、期待，现在变成了浓浓的失望、鄙夷。
“妈的，没想到这么不要脸，白浪费老子感情了！”
“我就说呢，哪有这么夸张的天才！没想到就是为了追求沐师妹营造的假象，如今原形毕露了！”
“沐师妹也是你一个先天境三层敢想的么？我看你是青蛙想上癞蛤蟆，长得丑玩的花！”
“你特么什么意思？你说我女神是癞蛤蟆？我捶死你……”
“别别，大哥，口误，我是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都给我闭嘴，说这样的人是癞蛤蟆，都侮辱了这个词！”
众人已经是嘘声一片，这是强者至上的世界，他们对于莫尘的期望太过于高了，如今都转换成了失望，甚至还有恨意，恨自己被莫尘给欺骗了。
王志平如今意气风发，比自己修为突破还要爽，他大步走来，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莫尘，笑道：“你之前可是让我丢光了脸啊，喜欢给别人出头是不是？”
“我生平最恨这种徇私舞弊，欺世盗名之人！先前我还对你有所顾忌，如今……”
他回过身来，有意的看了眼长老，用只有莫尘能听到的声音威胁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说完，王志平大笑而去，没人知道他和莫尘说了些什么，就看到那道消瘦的身影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似乎是绝望，似乎是迷茫。
“大家都散了吧，还有三天就是门派小较了，大家赶紧回去好好准备，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不值得！”
“不知道今年又会有多少名内门弟子出世……”
以往，莫尘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如今，他的身边空无一人，全都围着王志平团团转。
若不是还有三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门派小较，大家恐怕都要在此唾骂莫尘。如今他们都争分夺秒，赶着回去在比试前提升自己。
莫尘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愤怒，他很平静。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实力，才能让人对你尊敬。
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大家的话语、反应，都让他感到心寒。
“果然徒弟像师父啊。还以为能有什么奇迹……唉……”
最终，最后一名长老都长叹一声，离开了此处，只剩下莫尘一人。
其实，莫尘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从地球穿越而来，已经有一段时间。
穿越所携带的“超凡修炼系统”让他修炼神速，毫无瓶颈，成为名声鹊起的天才。
可就在昨夜，一道天雷落在了灵武山，与莫尘仅一步之隔，系统竟然因此损坏，黑气缭绕，功能直接逆转。
清瘦的身影坐定，他不信邪，他要再试一次！
“闭目冥心，默静思神。”
【修炼成功，修为-10%，下次突破所需修为：10%。】
“勤无间断，万疾化尘！”
【修炼成功，修为-10%，下次突破所需修为：20%。】
“究竟为何！”莫尘握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向底面，骨头间的疼痛感让他瞬间清醒。
“对了！还有丹药，师父虽然修为不精，但却是有名的丹师！我记得还剩下很多……”
莫尘找了半天，终于从怀里摸出师父给自己的“真气丹”，下定决心，随后倒出一颗，放在嘴里。
【叮，宿主使用真气丹成功！修为-10%。下次突破所需修为：30%。】
“我擦？连丹药都会倒退？”
莫尘傻了，又取出另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入口中。
【叮，宿主使用灵力丸成功！修为-20%。下次突破所需修为：50%。】
【宿主连续服药，获得负面效果：“内息紊乱”。】
“……”
莫尘心如死灰，欲哭无泪。
“坑爹呢！人家穿越带系统，走上人生巅峰，我这叫哪门子事儿啊！”
他随意翻动起这个让他走上神坛，又跌落低谷的倒退“修炼系统”，里面自己的属性值依然赫赫在目。本来自己修炼都是以百分比的形式增加修为，只要到了100%必然会成功突破，相当于没有任何的瓶颈。
要知道，修为是可以通过修炼、传功、丹药各种形式提高的，而突破境界却有风险，需要水到渠成，一不小心甚至会走火入魔。而莫尘系统在手，根本不用担心这点，一路突破到了先天后期，直接成为了“外门第一天才”。
哪曾想，如今倒退起来也一点阻碍都没有。
“这下好了，修为倒退回了先天三层，吃药还吃出了个内息紊乱，我这是诸事不顺。看来要不了几天，我就要被那个姓王的小人给害死了……”
【内息紊乱：内息+5（当前：8），御气+5（当前：8）。持续时间：3天。】
“我记得师父说过，药吃多了会内息紊乱，内息减……嗯？！加5？怎么会这样！”
第二章 忍无可忍
莫尘拥有“超凡修炼系统”，能够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数值。
一名先天境一层的武修，内息和御气都是1点，通俗来说，就是攻击力和防御力。突破到了二层，就会增加到2点。
攻击每高出对方防御1点，所造成的伤害就会翻一倍，一名先天二层的人对一层的人造成的就是2倍伤害。先天三层对一层造成的就是4倍伤害。
同理，防御每高出对方攻击1点，受到的伤害就减少一倍。
这也就是境界差距无法逾越的原因，先天境已经如此，武者的差距更是犹如鸿沟。
可是莫尘先天三层，理应只有3点内息和御气才对啊。如今这个内息紊乱的负面效果，却硬生生的给自己提高了5点，变成了8点。
也就是说，自己攻击和防御现在相当于先天境八层的人。
这让他如何不惊。
“难道说，系统的损坏，让我修为倒退，同时也让负面的效果变成增益了？”
莫尘堪堪起身，他在这里已经坐到了中午。可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他看到了身旁的树丛中飞速窜过一道身影：“谁？”
“别激动，莫师弟，是我。”一个小胖子‘诶呦’一声，本想来个灵活的登场，却在莫尘的面前摔了个狗啃泥。
“金涛？”莫尘放下戒备，这个小胖子是他在外门的邻居，“你不好好准备门派小较，跑到这里来干嘛？”
金胖子揉了揉生疼的膝盖：“不来不行啊，王志平的那些跟班现在无法无天，霸占了你的住处不说，还把你这个月的真气丹给扣了。说是你这样的废物不配浪费宗门资源，应该给他们拿来冲刺。”
“岂有此理。”莫尘眼神冰冷，就要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金涛见状，有些惊恐的拉住他：“你要去哪？我来告诉你，就是让你躲起来啊！”
“躲起来？自己的住处都被人占了，还能躲到哪里去？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莫尘今天看清楚了人的本性，弱肉强食，曾经被成为天才的他众星捧月，如今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欺负。
可，莫尘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
“师弟，我都听说了，你只测出了先天境三层的修为。你也不要太难过，三层就三层，你师兄我上山都几年了，也就只是和你一样的修为，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赶紧和我一起躲到……”眼前的小胖子浑身是泥，似乎一路上跑过来很艰难。
莫尘看着他真挚的眼神，道：“我上山以来，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你何时见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你是说……你能对付他们？他们现在全在你的住所门口叫嚣，先天五层的郭泰扬言……要把你打的满地啃泥巴。”
“不用想，就知道是姓王的指使的。”莫尘眼神坚定，动身朝着住所走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莫尘不是好欺负的！”
金胖子有些将信将疑，拍了拍身上的灰，一不小心碰到了皮开肉绽的伤口，到吸了一口凉气，生疼。
“你受伤了？”莫尘看他衣服下隐隐有血迹。
“没有，就是摔了一跤……”胖子扯开话题，“要不你还是约他们到这里来吧，这里附近住着不少长老，他们不敢乱来。”
哪知道莫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处。
“喂，师弟你等等我啊！”胖子急了，连忙咬牙跟了上去，在他看来，莫尘一定是因为上午的事情开始自暴自弃。
之前这段时间，莫尘的大名可是名扬外门，弟子长老无人不知，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如今测试结果一出，弟子们骂声一片，似乎都在为自己被欺骗的感情找一个“交代”。
看似名正言顺，其实莫尘深深感到今天这一幅幅嘴脸的丑恶。曾经那些人见了自己，都是谄媚相迎，甚至偷偷送礼示好，张口闭口兄弟相称。
到头来，还认自己这个师弟的，只有这个小胖子。
人生便是攀登的过程，你若高高在上，谁都想巴结你能拉他一把。等你处在末端，谁又都想踩你一脚，让你坠入万丈深渊。
“对！都给我砸了！什么都不要给他留，这样的废物，以后就给我去杂役的地方住去！”
一路大步走来，莫尘还没进门，就远远地看到一名趾高气昂的弟子呼来喝去。
今天，测试之前最恭维自己的是他，测试之后骂的最难听的也是他。
郭泰曾经为了能得到莫尘这个预备的内门弟子青睐，他可是搭上了两颗真气丹，哪知道这样的结果。于是他打着王志平的旗号，第一个要求去堵住莫尘的住处，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丹药财宝留下。
可谁知，除了寻常家具，空空如也。这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砸毁家具来发泄。
郭泰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莫尘，只是叫手下的小弟砸烂一件又一件的家具，来出这口心中的恶气。
“我记得，我维护金胖子不受王志明霸凌的时候，你站在我的身边，说的头头是道。当时你那一口一个的莫师弟，仿佛我是你失散多年的父亲一般，你把两个月的真气丹都给了我。”
这道声音响起，在屋子里所有的外门弟子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就连郭泰都是瞬间回头。
“莫尘！你还敢回来！”郭泰面露狂喜，“你们几个，把我送……不，把我被偷的真气丹给我拿回来！”
几名弟子毫不犹豫，看向莫尘的眼光之中满是贪婪。
被捧为天才这么多天，身上肯定有不少好宝贝，起码丹药是不会少的。
莫尘只是带着淡淡的冷笑，看着人性的丑恶。
“你们要干什么！外门可是不允许霸凌弟子的！如果要切磋，就堂堂正正的让莫师弟接受！”一个小胖子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到了门口，一个没站稳，“噗通”又摔一跤。
这句话有些耳熟，莫尘记得自己好像什么时候说过。
金涛面露痛苦，满头大汗的看着莫尘：“莫师弟，你快走啊，他们真的会打死你的……”
郭泰哪里让莫尘走，直接一个箭步来到了门口，将门口牢牢堵住，带着一丝嘲讽看着金涛：“哟呵，我说你个死胖子，刚才不让我们拆莫尘家，挨了一顿打还不够，还敢回来？是小爷我没把你的腿打断，你皮又痒了？”
莫尘有些震惊，随后猛然看向金涛腿上的伤口，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好歹也是个先天三层，怎么会走个路都摔这么多次？
“郭师兄，真气丹我已经赔给你了，以后每个月的也都可以给你，我金涛没有什么希望十年入武者，可就莫师弟这一个朋友。”金涛的腿忍不住的颤抖，“你放过他吧……”
郭泰非但不同情金涛，反而笑声更加放肆：“放过他？你跪下来求我放过他。”
此刻外门弟子们皆是哄堂大笑，这个叫金涛的胖子在山上的几年，一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沙包。
此刻金涛居然真的颤颤巍巍的要起身，想要朝着郭泰跪下去，还没等他再次“噗通”一声跪下，就觉得身子一轻，一双手把自己牢牢地扶住。
“够了，胖子。”莫尘鼻子有些酸，“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随后，郭泰只觉得有一双炽热的眼神，正看着自己。这双眼神并不深邃，甚至还带着一丝稚气，却让任何一个凝视的人都觉得心有余悸。
像是一双老鹰，看着猎物的眼神。
郭泰咽了口口水，但他心想，自己怎么会害怕一个先天三层的废物？真是可笑，于是他平复心情，继续讥讽：“莫尘，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这样一个胖子，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废物就喜欢和废物在一起！”
“不过，你如今都自身难保了！”
莫尘没有管这些弟子笑声如何，也没有管他们说的话有多难听，只是淡然的走到郭泰身前：“你想留哪一条腿？”
“什么？”郭泰没反应过来。
“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了。”莫尘眼眸阴冷，骤然出手。刹那间，他单手一把掐住了郭泰的脖子，后者感觉到仿佛血管都蜷缩在了一起，仿佛要窒息。
郭泰运起先天五层的内息，想要一把挣脱，对方不过是先天三层。
可谁曾向，郭泰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呼吸越来越困难。
他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这双手就像是一把无法撼动的铁钳！
“救……救命……”郭泰只能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他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御气就像是白纸一般不堪一击，在莫尘的一爪之下土崩瓦解。可对方只是一个先天三层啊！对自己应该完全造成不了伤害才是！
众外门弟子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听不到郭泰的求救声，只听到一名弟子大喝一声。
“虎形拳！”
这是灵武山的基础武技，施展之时如同猛虎般势不可挡。虽然是黄阶下品，却是百拳之祖，修炼圆满在任何拳道的造诣都会有所提高。
这名外门弟子运起内息，一拳就朝着莫尘砸来。
【系统提示：你受到0点伤势。】
莫尘转过头来，眼神之中满是冰冷，因为金涛的事，他现在空前绝后的愤怒。
外门弟子觉得仿佛一个死神在看着他。
第三章 门规
弟子们都慌了神，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莫尘掐着的郭泰已经口吐白沫。
在他们的眼中，先天五层的郭泰不可一世！怎么会在莫尘的手中如此不堪一击？他不是只有先天境三层吗！
而且为什么自己的攻击，仿佛打在了铜墙铁壁之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一名弟子率先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从怀中拿出一个长长的蓝色药瓶，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就往莫尘的身上撒去。
“去死吧！”
【系统提示，宿主身中寒毒：每秒增加1%的修为，持续10秒。】
“你……你疯了！”有一名弟子惊恐的叫到，这个蓝色的药瓶里装的，可是让人根骨受损的寒毒散。
这种药粉无色无味，在空气中就可以侵入人的肌肤。先天境界的武修毫无抵挡之力，轻则修为受损，重则根基尽毁，灵武山明令禁止在切磋中使用任何毒药。
一旦发现，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寒毒入体，莫尘放下不省人事的郭泰，看着那泼出药粉的外门弟子，一步一步的走去。
【宿主修为增加10%，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30%。】
莫尘并未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反而因为这寒毒增加了修为，他终于明白，如今他的系统是怎么一回事了。
一切正面的效果变成负面效果。
相反，一切负面的效果都会变为对他大大有益的帮助。
修为倒退受人唾弃，内息紊乱实力倍增！
逆天而行，反其行之。
逆反二字，就是莫尘的道！
“莫……莫师弟，都是王师兄让我的这么做的！他威胁我如果不来给你下毒，就让我在灵武山待抬不起头，我是逼不得已啊！”
那名泼毒的弟子也是慌了神，这寒毒散对于先天境的武修来说基本无药可治，可莫尘的气息不降反增，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拿出来。”
莫尘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句，然后那名外门弟子翻遍浑身上下，所有的真气丹、虎形拳武技等东西全都拿了出来：“都在这里了，师弟，我真的是被逼的！这些好东西我全都给你……”
“我是说刚才的毒药！拿出来！”
那名弟子咽了口口水：“不行啊，这是王师兄的，他特意叮嘱我，用完一定要还给他，不能多用，这东西价值不菲……”
“如果给你了你，我会没命的啊……”
莫尘看着弟子惊恐的神色，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冷，让那名弟子背后发寒：“王志平你们万般不敢得罪，我莫尘就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了？你们凭什么认为，我就一定会忍气吞声？”
“我再说最后一遍，”莫尘伸出一只手去，“拿出来。”
那名弟子终于颤抖着从怀中拿出那个长长的蓝色药瓶，放在了莫尘的手上。
“你被王志平威逼利诱，我饶你不死，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修为尽毁这么简单了……”那名弟子刚松一口气，就感觉到掌心之中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赫然正是淡蓝色的药粉——寒毒散！
他立刻发出痛苦的尖叫，这一幕连金涛都看傻了，连忙开口：“莫师弟，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这一身修为可是努力了半辈子才的来的啊。”
莫尘看着善良的金涛，轻轻摇了摇头：“胖子，你仁慈我不怪你，但我的道，绝不是心慈手软。他对着我洒出毒药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结果？他们对你大打出手的时候，可有考虑过你？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至于结果……不要说是小小的王志平，就算是这天道不公，我也要逆天而行！”
“好一个逆天而行！我到要看看，你如何能活着走出这里！”莫尘听到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莫尘淡然一笑，不仅仅是王志平，那一道高高在上的身影，如同俯视蝼蚁一般看着自己。
目中无人。
“偷袭伤人也就算了，你胆子居然这么大，还敢用灵武山明令禁止的毒药！这寒毒散损人根基，废人修为，你怎么敢如此歹毒？”王志平字字句句，全都是说给身旁的长老听的，仿佛慷慨激昂。
厚颜无耻。
“不必多说，我立刻废他修为，将他赶下山去。”
那道高高在上的身影，似乎看自己的哥哥都很不屑，只是很不耐烦的朝着莫尘走来，走几步踩死一只蚂蚁他都很不情愿。
王羽从出生开始就众星捧月，被视为王家发扬光大的寄托，所有资源都倾囊而受。而他果然不负众望，拜入灵武山仅仅三年，成为了最短时间晋升的武者，一时间名声鹊起。
他的父母、王家家主见到他都是喜笑颜开。
这样的一个天才，走到哪，眼神之中都只有不可一世。在灵武山外门呼风唤雨的王志平……放在他这，放在王家，连个屁都不是。
“今天饶你不死，以后见到姓王的人，都要低着头走路，没有为什么。”
王羽慢慢的走到莫尘的面前，运起内息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迫感。
莫尘感到窒息，额头留下了冷汗，先天与武者的差距，犹如鸿沟。
可他丝毫不惧，只是淡然一笑：“呵呵，你们兄弟俩果然是一丘之貉，咄咄逼人，蛮不讲理。殊不知，你们在欺负弱小的同时，也体现了你们内心的狭小。”
“我莫尘，才是真的看不起你们。”
王羽眉头一皱，在自己武者的威压之下，为何一个先天境三层只是流汗？
但他懒得去想，也懒得去管，只是高高的抬起双掌，运起武技，仿佛一掌下去莫尘就会灰飞烟灭。
因为莫尘这种对于自己毫不惧怕、精芒毕露的眼神，让他深深地感到厌恶。
“大拙手！”王羽大喝一声，掌风呼啸而来，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凌厉无比，这是灵武山可以排进前三的摧破武技，属于黄阶上品，几乎势不可挡。
王羽武者的气息彻底展开，他虽然看不起莫尘，但是在心狠手辣方面他是出了名的，这是他的最强一击，一掌下去不要说是先天三层，先天境后期都要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莫尘咬着牙，眼神坚定。
“王羽，住手！”随着一声娇喝，一把淡粉色的纸伞划破天空，王羽猛然回身，欲躲避而不及。
纸伞就在接近他的身旁瞬间展开、旋转，如同一朵水中飘荡的涟漪。
王羽转过身去，冷哼一声：“苏烟，你以为你在内门待了几年就可以多管闲事？我王羽可是有仇必报的人，你想清楚了要和我作对？”
“作对与否，我根本不在乎，我只知道，白纸黑字的门规清清楚楚的写着，同门师兄弟不得无故自相残杀。”
一面容清秀的女子手持纸伞，一脸的正义凌然，凌厉的美貌下是一副闭月羞花的样貌，格外引人瞩目的是他那双白皙修长的大腿，让人看了直咽口水。
“竟然连内门的苏师姐也来了！”
此刻，已经不仅仅是原先的几名弟子在此了，莫尘的住所门外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弟子围观，所有的男弟子都直勾勾盯着苏烟看，身材好的美女到哪都是焦点。
再加上王羽的名气，还有莫尘早上引起的轰动，大家都来看热闹。
不过他们讨论的言语，大多是向着王羽俩兄弟的，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帮着一个先天三层的废物说话。
就在他们根本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咒骂起了莫尘，说他毒害外门弟子，用下等手段偷袭郭泰。
“苏烟，你可知道他违反门规在先，我只是替灵武山清理门户！”王羽第一次用正视的眼光看着苏烟，可那股傲气依然不减。
虽然苏烟暂时比他的修为高出不少，但王羽觉得自己迟早会超过她。
“就算这名弟子他真的违反了门规，也轮不到你来处置，自有长老来定夺！”其实苏烟从头到尾都也没有看过一眼莫尘，她只是在维护她心中的正义。
而王羽则觉得这句话充满了讽刺的一位，一时间眼神有些阴冷：“好！那就让长老来说。”
“外门弟子，莫尘！你偷袭同门师兄郭泰，致其昏厥，随后用门派明令禁止的毒药寒毒散毒害外门弟子，使其修为尽毁，罪不可赦！”
那在王志平一旁已经观察了许久的长老，厉声开口：“你可知罪！我现在要依门派规矩剥夺你的修为，驱逐你下灵武山！”
莫尘冷冷一笑：“呵呵，陆明长老，你好大的官威啊。你所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一旁的金涛连忙脱下裤子，也不管众人的目光，指着自己腿上、身上触目惊心的淤青：“陆长老，我身上这些伤痕，都是郭泰和几名弟子所致，他们前来莫尘的家里，入室抢劫，依法当如何？殴打弟子，依法当如何？”
“而且他们对莫尘师弟下毒在先，为什么你只对莫师弟讲法！”金涛据理力争，身上的伤口都火辣辣的疼，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胆站出来过。
为了莫尘，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就因为他这个受尽白眼、辱骂、殴打的人生，这个失败的人生，被莫尘点亮了。
现在，他有难了，自己要挺身而出！
“难道你也受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好处，利欲熏心了吗！”金涛歇斯底里的喊道。
“大胆！”
第四章 师父
陆明被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这个小胖子居然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质疑自己的权威。
要知道，他看着这个胖子这么多年，对一个新上山的弟子都唯唯诺诺，今天为什么敢这样？
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金涛，你和莫尘一丘之貉，是他的帮凶，你的伤痕，不能作为证据！”王志平强词夺理，可是外门弟子居然尽数附和。
莫尘看透人性，哈哈大笑，走过来拍了拍金涛的肩膀，这个小胖子都要急哭了，“兄弟，谢了，你看到没，他说你是我的帮凶，哈哈哈……”
“他们不知道，他们每一个人，包括陆明，包括外门的各位，全都是帮凶。那他们说的话，又算什么？”
“雪崩的时候，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们这浩瀚人海，看似毫无干系，实则每一个人都递了刀，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莫尘说的话让空气都安静了数秒，随后王志平见时间不早，赶紧开口道：“陆长老，您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那寒毒散还在他的怀里，那就是证据！”
“寒毒散？”莫尘突然想起，从怀里拿出那个蓝色的瓶子：“你是说，这东西是寒毒散？我就是用这个毒害弟子的？”
王志平喜出望外：“你们看！这个家伙还敢自己拿出来！这简直是自投罗网啊！你死到临头了！”
“哈哈哈哈……我贴身放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是寒毒散？难道这东西原来是你的？”
莫尘看着一双双眼睛，丝毫不慌，只是漠然笑着，让王志平心里发毛：“什么……什么我的！分明就是你之前拿出来过！”
笑声依旧，莫尘缓缓地打开这个长长的药瓶，仰头看着天空，一饮而尽。
“休要毁坏证据！”陆明无功不受禄，立刻催动起浑厚的内息，想要震晕莫尘，留下他犯罪的证据。
“你们这帮畜牲！”一道大喝如同惊雷般从天空炸响，就在莫尘饮下寒毒散的刹那，莫尘又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有些惊讶。
那浑厚的内息顷刻被这道吼声震碎，土崩瓦解，陆明如同遭受到了反噬，嘴角流出鲜血。
“怎么……可能……”
他死死地看着那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留着八字胡。这道身影在自己监视的时候，怎么看都是弱不禁风，如今居然能爆发出这么恐怖的内息？
所有的弟子都震撼了。
而道袍男子只是瞬息来到了莫尘面前，眼眸中是鲜血的红色：“要是我徒弟有什么三场两短，你们全都得……”
莫尘晃了晃蓝色的长药瓶，舔了舔嘴唇：“师父？你怎么跑这么快，健步如飞啊。”
“……？”
“你上次偷鱼被抓到，要是有这个速度，就不会被师爷一顿揍了。”
“……尘儿，你，你手里拿的不是寒毒散吗……？”男人眼眸中的红色渐渐褪去，有点发懵。
所有人都傻了。
【系统提示，宿主身中寒毒：每秒增加1%的修为，持续60秒。】
莫尘看着张大嘴巴的王志平，还有表情凝固的王羽，笑道：“什么寒毒散，这是我用来装丹药的瓶子，不信你看我的修为。”
【宿主修为增加60%，突破先天四层成功！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70%。】
【当前内息：9（内息紊乱+5），当前御气：9（内息紊乱+5）。】
“这个内息，不会错……你突破了！”男人点了点头。
但他深知里面到底是什么，于是看着莫尘，有些楞神。
王志平合上嘴巴，咽了口水：“陆长老，怎么办？事已至此……”
“他连寒毒散都吃下去了，还能怎么办！你要他把瓶子也吃了吗！只能收场了。”陆明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他虽然疑惑莫尘为什么安然无恙，但是这个家伙如果聪明到把里面的毒药提前换掉的话，倒是不难解释。
唯一让他看不透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张君恒。
这个被灵武山，口口称为废物的普通人。被监视了几十年，灵武山太上长老之下，辈分最高的掌门师兄。
他的过去，就像是被抹去了一样，掌门地位之下，没有一个长老知道，过去的张君恒，究竟是什么样的。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灵武山上百年？而且如此容貌，不过中年。
“你们欺人太甚！毫无证据，竟然污蔑我的徒儿，王羽，你别以为你这点天赋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放眼灵武山千年历史，你连前一百都进不去！”张君恒此话一出，王羽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是寻常的时候，这个普通人站在自己面前，他毫无顾忌。可刚才他的威压……只是一吼，陆明武师境界的御气都尽碎。
太可怕了。王家的巅峰最强之人，不过武师而已，此人……在武师之上。
“既然毫无证据，那么都是误会。”陆明捂着胸口，摆了摆手，“大家都散去吧，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莫尘眼神坚定，大吼一声：“算不了！”
郭泰感觉到自己的脑子都在颤抖，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梦到莫尘把自己掐死了……真是的，这种丢人的梦可以一定不能说出去！
可是这外面一会就有人吼一声……怎么这么吵？
郭泰猛然起身，看着自己身前的莫尘：“你这个废物！你对我做了什么？咦，王师兄，你怎么也来了？你看这个死胖子被我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哈哈哈哈……”
郭泰正要讨好王志平，就看到后者的脑袋上青筋暴起，眼神极其阴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是……这是怎么了？”郭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尘呼了一口气：“你们都听到了，这是他自己说的，胖子，你动手吧。”
金涛艰难的支撑着，他的腿伤成这样，已经不能支撑他走路，却还一路跑着去追莫尘。如今伤口更加严重，撕心裂肺的疼。
放在平时，金涛早就哭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觉得自己很男人，不能哭。
“算了吧，莫师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郭泰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突然反应过来，完了，自己闯大祸了！
原来有这么多人看着！这下次自己不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是受王志平的指使打断金涛腿了吗！
可金涛这个胖子，终究还是他自己，郭泰哈哈一笑：“是啊，我和金师兄开玩笑呢，他也不会介意的，对吧？”
莫尘似乎从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一丝威胁，冷哼一声，吓得郭泰立马闭嘴。
“胖子，你哪条腿受伤了，就打断他哪条。”
郭泰听到这话，吓得立马向王志平投以求救的目光，哪知道对方看都不看他这个猪队友一眼，让他自生自灭。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莫师弟……”
“胖子，你想在外门抬起头来，就要告诉所有人，你不是好欺负的！”莫尘一字一句，直击金涛心灵。
郭泰吓得立马又去看陆明，对方只是捂着胸口，疑惑地看着张君恒，同样没把他当一回事。
他只能把希望放在金涛身上，他赌这个死胖子不敢动手，对，他绝对不敢。
郭泰又赌错了。大错特错，错的一败涂地。
“好，莫师弟，以后我听你的。”金涛第一次眼神如此坚毅，他的身形有些笨拙，却透着灵活，他运起先天境三层的内息，低低的喝到：
“虎形拳！”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传来，郭泰的御气已经全都被莫尘撕裂，此刻的他就相当于先天一层人，膝盖处直接被一拳砸断。
他的腿，废了！
金涛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被莫尘一把扶住，张君恒则是走上前来给了他一瓶疗伤的伤药，叮嘱道每日口服。
“君恒师叔，你都看到了，就算郭泰不对在先，你的徒弟也教唆他人行凶……”
张君恒轻哼一声：“干什么！我觉得我徒弟说的没错！你去通报副掌门吧，就说是我指使的，让他来治我的罪！我到要看看，他这个师弟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兄！”
“君恒师叔，你这一辈子护着这一个废物，希望你能护好了。”陆明似乎并不怕他，只是冷哼一声，大袖一挥离去了。
外门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人山人海，早上还在破口大骂的人，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虽然说莫尘还是那个莫尘，但他们都觉得，莫尘变了。
“干什么，不过是先天四层，连你也怕了？真是没用，弄不死他，以后别回王家了。”王羽扔下这样一句话给王志平，也离开了。
王志平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莫尘。
三天之后的门派小较，自己一定要废莫尘修为。
苏烟早已离去，她只维护自己认为的正义，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先天四层的人身上。
“大家都散了散了，回去准备门派小较了……”
今天的事，看似是一则插曲，其实是风起云涌的开端。
郭泰已经无法修行，断腿的他此刻才是正的废物，疼晕过去。
傍晚，金涛就在莫尘的住所睡下，而莫尘则跟着自己的师父走出外门，向山顶走去。
“尘儿，原先我担心你和我一样误入歧途，被心魔控制，如今看来，你才是真正适合这本‘天魔炼’的人。”
张君恒语气平淡，莫尘却震惊了。
第五章 天魔炼
“师父，什么是‘天魔炼’？”莫尘不解。
“师父是一个有罪的人，魔功是灵武山的底线……师父身上的担子千斤重，还是走入了歧途。”张君恒看着月色下的水面，眼眸中流动着过去的光景。
“但，没有时间了，只有让你赌一把。”
莫尘云里雾里。但他能够感觉到，师父今天不一样。
张君恒没有给莫尘解惑，继续说道：“我炼丹百年，今天那药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一清二楚。我曾听闻世间有骇人听闻的‘万毒入体’，便是此人自出生起百毒不侵，甚至可以借助毒药辅佐修为，进步神速。”
“想必你不是这种体质，也极为相似了吧。”
莫尘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些相似，于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男人哈哈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师父也有，你了解到的师父只是冰山一角。但是师父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
“师父从你的身上看得到血性，你那天为了维护那个小胖子的权益，不惜和外门恶名昭著的弟子为敌，师父看得到侠义。”男人话锋一转：
“所以，灵武山……不，更重的担子，落到你我的身上了。”
“这本‘天魔炼’分为五重境界，师父只学到第三重，也只有这三重功法。”张君恒从袖袍中取出一根短短的枯木，如一枚铜钱般大小，莫尘揉了揉眼睛，也看不清上面的字。
“第一重，魔身。”
莫尘感觉到一阵天玄地转，耳目失明，他忍不住闭上双眼，就要向后栽倒。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扶住，定心收神，莫尘再仔细看去，哪里还有什么枯木。
顿时，千万种语言文字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莫尘就这么呆呆站在原地。张君恒笑着看了看他，也不多言语，自顾自的向山上走去。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可师父真的不希望，你走师父走过的路啊。”
走到山头，张君泽抓着道袍的袖口，负手而立。手臂微微颤抖，袖中血淋淋的伤痕，如一道天雷般狰狞。
挡下昨夜的那道天雷，对他来说也十分勉强，至少折了二十年修为。他才不过百岁有余。
等到莫尘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感觉这一夜如同大梦初醒，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莫尘从未听说过这种传功方式。
只是当莫尘看向掌心的时候，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枚铜钱大小的枯木。
“尘儿，你醒了？”
莫尘揉了揉生疼的脑袋，看到来人，就要起床行礼：“见过师娘。”
妇人体态丰腴，皮肤白皙，气质非凡。
说实话，原来莫尘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看上自己师父的。直到昨夜，莫尘才知道人不可貌相，自己的师父不如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必多礼，我听你师父说你差不多该醒了，特地来喊你吃午饭。”妇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莫尘点了点头，随后妇人离开了房间，他静静地思索这一夜的记忆，杂乱琐碎，并无头绪可言，可那枯木内的古老文字却清清楚楚。
“淬身之途，如万针穿心之痛，筋骨俱断，修为根基尽损……”莫尘嘀咕着，这不到武师境界没有办法进行的魔身训练，为什么现在就传给自己？
而且，这本功法的简介和效果也太过骇人……如果境界不够强行修炼，还会有非常可怕的后果。莫尘看着“筋骨俱断”四个大字，系统的介绍很快出来。
【筋骨俱断：力量+50%，体质+50%。】
“我擦！我都忘了这一茬！”莫尘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他连忙起身，有些喜出望外，却突然停住了身子。
为什么师父会修炼这种功法？
“尘儿，再不来吃饭，鱼就要被你师父吃光了。”
疑惑只能暂时放下。莫尘答应了一声，出门便看到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坐在饭桌上，一手拿着筷子，不停的敲击着桌面。
莫尘本觉得今天是他师父少有的高光时刻，却没想到他刚刚交代完了事情，就又恢复那副模样：“开饭啦开饭啦！老婆！我的鱼呢？”
看着一道无比鲜美的鲤鱼被端了上来，莫尘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师父，你不会又偷了师爷挂在树上的鱼吧？还记得你上次……”
“瞎说什么，为师怎么可能做偷盗之事。”
莫尘放下了心，吃了起来。
饭后，莫尘感觉鲤鱼的味道与上次如出一辙，终于忍不住询问道：“师父，这鱼到底是哪里来的？”
“哎呀，都说了不是偷的了。”
“那是哪来的呢？”
“是树上长的！”
“……”
灵武山，内门。
夜深人静，大堂前的太师椅上，一中年男子扶着额头：“陆明啊，你当真确定他是武者四层？”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去调查一下他上山前的身份，急速回报……另外，继续盯着君恒师兄。”
陆明毕恭毕敬的抱了拳脚，“是，副掌门。”
就在陆长老走后，一道幽幽的绿光闪烁，惊得男子从太师椅上连忙起身，行跪拜之礼。
“你是说，莫尘没有死？”绿光如同一双深邃的巨大眸子，瞳孔渗人的转动。
张君泽平日是高高在上的副掌门，此刻头也不抬：“回主上大人，应该不会有假，不过他的修为似乎跌落了，只剩下武者四层。”
“一道连武灵都要毙命的天雷，只是让他境界跌落？“
空气中有一种紧张的压迫感，张君泽额头都是汗珠：“可能是太上长老他出手了，只有他能挡下天雷，总不可能是……”
“这个老不死的！”绿光怒猊渴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让莫尘到影之森来！”
“是！”
空气安静了数秒，绿光闪烁不见。良久，张君泽才敢起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伴君如伴虎。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绿光消失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墨绿色的药瓶，他贪婪地拿起药瓶吮吸，恨不得整个都吞进嘴里。
武道至上的大陆，没有人能够抵御力量的诱惑，就算是灵武山的副掌门，也不行。
第六章 暗潮涌动
竹庐。饭后，男人并未和莫尘说任何昨夜的事情，莫尘的脑海里已经有了第一重功法，只是这修炼的媒介……绝不能在灵武山提起。
而张君恒一直在竹屋门口兜兜转转，似乎是在寻找什么，终于似乎被他抓住了机会，一把将莫尘拉到了一旁炼丹的“火炼室”里。
“尘儿，不管你做什么，师父和师娘都支持你。但修炼天魔炼这件事情，你切记不可和任何人提起，就算是最亲近的朋友也不行，记住了吗？”
“嗯！徒儿谨记。”莫尘重重的点头。
男人在丹炉的背后摸索了许久，弄得整个人灰头土脸，才从丹灰里摸出来两个漆黑的小瓷瓶。
“这一味是‘摧体丹’，服下之后五脏六腑剧痛无比，用来破坏人的体质、根骨，阻塞修炼。而另一味是‘断灵散’，服下之后，将会吞噬人的真气，使一个人的修为倒退、甚至是直接毁掉一个人的修为。”
张君恒一脸严肃的看着莫尘：“你一定要谨记，魔功需要辅佐，一定要先服摧体丹，如果不适立刻前来找我，至于断灵散的药效之毒几乎无法根治。”
莫尘将每一个字都谨记于心。
“如果你还想要更多这种类型的丹药……有一个地方妖兽成群，用来炼制毒丹效果最甚。只是此地凶险万分，每年在里面丧命的武师都不在少数。放眼整个大宋国的门派，也没有几个敢把弟子送到那里去的。”
“什么地方这么危险？”
男人哼哼了一声：“那便是灵武山之外，玄河上游，影之森林。此地之危险，绝非寻常武者之流能够踏足的，至少也得是苏烟那个级别的内门。你一个先天境的进去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虽然说我当年就是……”
“不说这个，尘儿，你如果前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危险的不是妖兽，是人心。”
“徒儿一定谨记……对了，师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莫尘开口问道。
男人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你知道这些的时候，等你成为亲传弟子，或者等你登上云梯顶端的时候，才是真相大白的时候。”
莫尘依旧云里雾里。灵武山内传言他师父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高超的炼丹技艺成为了挂名长老，但是总不受人待见。
可今天看来，他的师父似乎曾经也是灵武山的弟子。
“至于现在，你还是准备好眼下的门派小较吧，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内息和御气是怎么回事，但门派小较可是有先天巅峰的外门高手。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莫尘连忙答应，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就是自己的师父师娘，所以莫尘格外的听他们的话，因为他知道，师父师娘是真的为自己好。
“眼下谜团重重，师父真的并不简单，而且我总能够隐隐感觉到有一股庞大的危机感，比王羽之辈要强大百倍、千倍……”
莫尘忧心忡忡，告别了师父师娘，揣好两瓶丹药，下山回到了外门的住所。
就在徒弟走后，那师父思前顾后，终于起身出门：“老婆等着，看我给你弄点大补的回来。”
他悄咪咪来到了溪流的上游，看中了一只又大又肥的乌龟，一把把它抓住，拔腿就要跑。
“呵呵，你胆子还真大，早上偷拿了一条鲤鱼我就当给徒孙补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还敢打我灵龟的主意？”
一道苍迈的声音响起，如同鸿蒙之声，辽阔有力。
张君恒听到这个声音，笑容满面的回过头去：“哪有，师父，这是我这些日子里养的一只宠物乌龟，他可听话了，我让他游到对岸去，他还会自己回来。”
“胡说八道。”老人根本不信。
于是男人把乌龟放回了河里：“你瞧好了！”
乌龟游走了，两人就这么在岸上等了一炷香的功夫。
老人问道：“乌龟怎么还不回来？”
男人回答：“什么乌龟？”
此话一落，老人脸上挂上了“慈祥”的笑容，狂风大作，连天空都阴沉下来。
“师父，你莫要冤枉弟子啊，做事要讲究有理有据……”
男人头也不回，拔腿就跑，一路下山了。
“给他挣脱了？”老人仔细的端倪了一番，有些惊讶：“居然又破境了？”
飞奔下山之后，男人在靠近竹庐的岩石后看到一身影闪烁而过，果不其然，自己的一举一动尽在监视。
这长老的身影张君恒再熟悉不过，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双眸之中满是血腥的红色。他双拳紧握，仿佛随时都要爆发，冲上前去将那人撕裂。
“倘若天下安乐，我辈愿渔樵耕读，江湖浪迹。”
默念一句，男人逐渐平静下来，竹庐之门缓缓打开，张君恒看着自己的妻子，脸色从狰狞变成了忧愁：“哎，被师父他给抓了个先行！老婆你等着，我晚上再去……”
白发苍苍的老者收起手中浮尘，看着那道身影跑去灵武山内门的方向。
“倘若盛世将倾，深渊在侧，我辈当万死以赴。”
……
莫尘回到外门，这一路上的弟子指着他窃窃私语，骂声依旧，大都是说他伪造修为之类的坏话，那关于他偷袭和下毒的流言是再也没有。
那是因为，名为张君泽的副掌门今天早上出面了，说他已经查明此事，如果有人继续污蔑莫尘按照门规的“散播谣言”处理。
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门规是非同小可，还想骂莫尘的话只能够拿昨天的事实来骂了。
莫尘听到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现在已经明白这些人的嘴脸，自己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变强，强到让任何人都闭嘴。
而莫尘不知道的是，一场暗中的阴谋，正在蓄势待发。
内门大殿，王志平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额头流下汗水。
“既然明的不行，现在就只能来暗的了，他上山的第一次历练地点，就是他日后的坟墓。”
王志平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脸上的狠色可比自己要浓郁的多，他也不知道莫尘到底哪里得罪这个副掌门了，但只要能让莫尘死……他并不想知道理由。
第七章 七元
一旁得陆明疑惑道：“难道是要让几名外门弟子和莫尘一起去影之森林么？这被君恒师叔知道的话……”
“不，怎么可能，”张君泽回过身来，“就让沐冰雪、邓阳、苏烟这批内门最强者陪他一起去，反正他必死无疑。放开了说，就算是太上长老一起去影之森，都没把握保住莫尘。”
他脸上露出一个二人看不到的诡异弧度。
“当然，这只是后手的准备。”张君泽收起脸上的诡异笑容，转而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副掌门。
“王志平，我知道你已经卡在先天后期有一段时间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弟弟高高在上，从来没有把你这个哥哥放在眼里，让你在王家抬不起头？”
王志平额头流下汗水，可他心里却同样咯噔一声，这句话说进他的心坎了。
他点了点头。
张君泽心中冷笑，却不露声色：“王羽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能够成为武者，确实算得上天才，但放眼灵武山历史，像他一样的弟子多如牛毛。你和他的差距，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
“他从出生开始想必就众星捧月，家里所有的修炼资源倾囊相授，才造就了他修炼如此的神速。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拥有和他一样的资源，和他又能有多少差距呢？一名外门弟子一月不过一枚真气丹，而内门弟子一个月有整整十枚灵力丸。”
王志平心跳加速，张君泽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无法抗拒。
“不止资源，你若能除去莫尘，我可以亲自指导你的功法武技，等你修为足够，甚至可能成为‘三年一人’的亲传弟子。”
呼吸声戛然而止。王志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掌门大人之命，我王志平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一定在所不辞的完成！”
张君泽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去吧，后天的门派小较，你可以放心的出手。”
王志平又是行了跪拜大礼，然后才恭敬的退了出去，他的心情此刻难以平复，没有想到自己本来就要除去的莫尘，将会是自己成为内门弟子的踏脚石。
他有些贪婪地想着那传说中的“亲传弟子”身份，如果说一名内门弟子是外门弟子一百倍的修炼资源的话，那么一名亲传弟子，又有一百倍内门弟子的资源。
不仅仅是丹药和武技，这灵武山的“灵”字，便是那山顶掌门大殿后的“福地”，只有为数不多的亲传弟子可以在其中修炼，其妙处和收益无法想象。
灵武山几十万名外门和杂役弟子，可以说是浩浩荡荡，而内门弟子不过千人上下，这些弟子放眼大宋国也只是个中下游水准。
至于那双手之数，凤毛麟角的“亲传”弟子，才是灵武山真正的希望和寄托。
这几十人，有的人已经成为了灵武山的大长老，甚至是副掌门……还有的人，年纪轻轻就能够达到其它人穷极一生的高度，能够在这大宋国占据一方席位，靠得便是其中几人。
亲传弟子，灵武山的巅峰时期也不过三年一人，如今整整十年都没有出现过新的亲传弟子了。
目前最有希望的亲传弟子候选人，是人称“沐仙子”的内门弟子——沐冰雪，传说她拥有天生罕见的玄冰之体，修炼功法、武技事半功倍。
说的有些远了，王志平也仅仅是幻想了一下这传说中的地位，其实他连现任亲传弟子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但他如果能够成为内门，和自己的弟弟在家中的地位也能够平起平坐，起码王羽的眼里不会再没有自己这个哥哥了，他想起弟弟对自己这种态度，他就暗自下了狠劲：
“莫尘！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啊！放心，你死后，我成为内门弟子，一定会每年去祭拜你，感谢你以命相助……”
在王志平看来，一个先天四层的人，不过是蝼蚁。就算是他师父强横又怎么样？现在有了副掌门张君泽的鸡毛当令箭，莫尘的师父不过一个挂名长老，他能怎么样？
就在王志平走后，张君泽挥了挥手，示意陆明退下，脸上只是漠然，棋子这种东西，你现在有用，才叫“棋子”，不然就是“弃子”。
外门。
莫尘看着手里的一颗“摧体丹”，迟疑片刻，直接吞了下去。
他喃喃自语，开始运起功法“天魔炼”，呼吸吐纳。
【叮！宿主服用了‘摧体丹’，体质+1，力量+1。】
“居然改变了我的‘七元’！”莫尘喜出望外，打开了自己的人物面板。
【宿主：莫尘】
【当前修为：先天四层，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70%。】
【体质：56。（较低）】
【力量：56。（较低）】
【悟性：80。（中等）】
【根骨：95。（较高）】
【内息：9。（内息紊乱+5）】
【御气：9。（内息紊乱+5）】
【真气：0。】
【内息紊乱：内息+5（当前：9），御气+5（当前：9）。持续时间：2天。】
一个人有“七元”，其中力量、体质、根骨、悟性四种属性都是先天决定的，而真气、内息、御气“三项”则是根据修为和境界所决定的，先天境界，每一层便会增加1点内息和御气。
莫尘虽然不知道真气为何物，但是想想也知道不是先天境界可以触及的。
而其余四项属性本无法改变……莫尘就是因为根骨奇特才被师父看中，却未曾想自己本是短肋的“力量”和“体质”居然能够通过毒丹提高！
莫尘决定趁热打铁，继续服药。
“再试试这个断灵散。”
他又从另一个瓷瓶里取出了一枚毒丹，有了摧体丹的经验，他想也不想吞了下去，继续催动体内‘天魔炼’凝聚的能量。
【叮！宿主服用了‘断灵散’，修为+50%。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修为：20%。】
“一颗五十点！”莫尘默默地心惊，按照先天阶段的修炼要求，只需要一百点修为就可以突破一层境界。
也就是说，两颗断灵散，等于一重境界！
第八章 以物换物
寻常人一段时间只能服用一颗丹药，否则就会内息紊乱，但对于逆反体质的莫尘来说，他根本不用担心这一点。
而一颗能够增加一半修为的丹药……闻所未闻！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还剩下四颗断灵散，四颗摧体丹，如果全部服用的话……自己可以直接突破到先天境六层！
“就算是稀世丹药‘大还丹’不过一颗30%修为，那可是内门弟子都奢求的丹药，比灵力丸功效还要强，这毒丹竟然一颗倒扣50%！“
“系统在身的我突破本就没有瓶颈，再加上不用顾忌内息紊乱的负面效果，不对，应该是增益效果！我可以任意数量的服用丹药！师父，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我在外门的这一个月，起初高高在上，而后受尽流言，尝遍人心叵测。”莫尘看着手里的丹药，“但我还要感谢你们，让我看清了这个世界，现在，是那个天才莫尘回来的时候了。”
他目光炽热，将一共八枚丹药，全部服下！
【叮！宿主服用4颗‘断灵散’，修为+200%。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修为：20%。】
【突破先天境五层成功！御气+1，内息+1。】
【突破先天境六层成功！御气+1，内息+1。】
【当前真气：11点（内息紊乱+5）。当前御气值：11（内息紊乱+5）。】
一口气突破到了先天六层！莫尘的修炼速度，让任何一个武修看到都要目瞪口呆！
“三日一境？我现在一日三境！”
【叮！宿主服用了4颗‘摧体丹’，体质+4，力量+4。当前体质：60。（低），力量：60（低）。】
莫尘满意的看到自己的短板也得到了了提高，要知道，一个武修的七元本是一生都无法改变的。体质决定了你修炼功法的类型，决定了你的身体素质。
而力量决定了你使用摧破类功法的威力，悟性决定了你修炼功法和武技的速度。
至于根骨，它的高低就是你一生的高度，说是“七元之首”也不为过。
莫尘正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之感，接连突破的感觉简直要多爽有多爽。
【任务提示：以物换物。】
【使用宿主身上的所有丹药，兑换价值不低于10点积分的物品。】
“任务？”
说来，莫尘在拿到这个修炼系统之后，一直在使用它方便的修炼进度和属性面板，还是第一次收到任务的提示。
现在看来，这个任务还引出了另一个莫尘没有接触过的信息。
“还有积分？也没有商店的选项啊，能够兑换什么呢？”
【任务提示：宿主不得与少于5名弟子交易，交易完丹药后视为任务结束，若总价值大于10点积分，视为任务完成。反之，任务失败。】
【任务奖励：积分-10，随机一名弟子好感度-10。】
莫尘打开了新出现的人物面板，看完了任务的具体介绍，算是心里有了个底，但是他看完了这个任务奖励之后……
“这特么不是坑妹呢么？傻子才去做，特么的扣自己积分和属性？”
他恨得直接骂街，这系统逆转了之后所有的功能都反了过来，没有想到任务的奖励也变成了负的。
这下好了，看来自己以后是和任务无缘了。
当莫尘打算关掉任务面板的时候，他偶然注意到这绿色的“任务奖励”下方，还有一行红色的小字“失败惩罚”。
【任务失败惩罚：积分+20，随机一名弟子好感度+20。】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清楚，“嘶……这……”
反应了许久，莫尘心中难以平复，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做做做！必须做！不做才是傻子！”
他突然面露喜色，按照常理来说，系统给你派发的任务完成起来都是有一定难度的。
所以任务的奖励越好，那么完成任务的难度也就越高，随着莫尘的修炼自然而然也会有更加难完成的任务。
可失败起来……易如反掌！
“真是天助我也，我随便去武集找几个人，把东西白送给他们，这任务不就轻轻松松的失败了！”
莫尘翻身下榻，兴冲冲的出门去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手掌中若隐若现的枯木，长了短短的半寸。
而他的属性栏里也多出了一项。
【魔身进度：5%。】
后天就是门派小较，宗门内的道路上几乎是空无一人，大家都在住所之内做最终的冲刺和突破。唯一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是那灵武山内门和外门的交界之处。
武集。
这里一扫其他地方的空无一人，相反是人山人海，作为这种一年一次的盛大门派小较前夕，武集也是赢来了一年当中最热闹的时候。
外门弟子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在不同的地摊、店铺上面寻找自己想要的物品。
莫尘一出现，很多人又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但是根据昨天的传闻，大家也不敢放声大骂了，只是在心里默默地鄙夷。
“他一个先天四层的废物，想必是来买些保命的器物，还有疗伤用的丹药了。”
“是啊，真的要对上王师兄那种先天巅峰的高手，他不被打死才怪。”
“嘘，小点声，听说他那个师父并不只是个丹师，还有武师以上的修为。”
“这是什么狗屎运啊，这样的废物还有一个丹武两修的师父？不过他那个师父我见过啊，好像和副掌门名字就差一个字，看起来却平平无奇，就像一个……普通人？”
人群七嘴八舌，不过声音不大，大多数人还是把心思放在了武集的货物上。
莫尘习以为常，嘴角淡然一笑，铺开自己准备好的一张床单，随后席地而坐。
他清点了一下自己身上所有的丹药，分别是真气丹一百五十八颗，灵力丸十五颗！
原来自己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先天境巅峰，服药的效果大打折扣。系统损坏之后，这些丹药服用起来只会不停地倒扣修为，留着也是没有用处。
正当莫尘考虑着交易给哪几个人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活蹦乱跳的小胖子。
第九章 石后三兄弟
“莫师弟！你怎么也在这，咦？看你这样子，你是要摆摊啊！”
“摆摊不稀奇，倒是你能活蹦乱跳的，我就放心了。”
金涛挠了挠脑袋：“你师父给我的简直就是神药，我腿上的伤和身上的淤青一晚上全恢复了，甚至连我一年多不曾变动的修为……竟然也松动了！”
“你也突破了先天四层啊？那么我就在这里恭喜师兄了！”莫尘上下打量一番，发现金涛确实有些不一样。
“哪里哪里，师弟上山一年不到，就和我一个修为，我才叫惭愧。”金涛听到莫尘叫自己师兄·，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在身上东摸西摸，摸出了那个药瓶。
他小心翼翼的拿着，递到莫尘面前：“你师父不愧是丹师，这种药效恐怕价值不菲，我只吃了一颗，没有多吃，剩下的你快好好收着吧，以后用得着……”
“你说什么呢，胖子，什么叫没有多吃？”莫尘突如其来的转变，把金涛吓了一跳。
“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莫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你师父的药，却被我吃了一颗，我已经受了你很多的恩惠了，还……”
莫尘看着那个小药瓶，看着低着头的金涛，心里很不是滋味。
“胖子，我不管你以前遭遇了什么，但你不能这样。”
“你和我一样，是人，是灵武山的弟子，是求道的武修。”
“你没必要道歉。你替我挨的打，是一瓶药能够弥补的么？快点拿着，今天还要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呢。”
金涛抬起头来：“师弟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但是这药我绝对不能要！”
“……你这药给我吃，反而会害了我。别说这个了，你来看这些。”
莫尘不能说出系统的事实，因为他曾得到过系统的警告，一旦说出系统的存在，将会启动毁灭程序。
于是他从身上摸出了所有的药瓶，全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地上，金涛看了以后嘴巴都合不拢。
“师弟……这里可有上百颗真气丹啊！还有灵力丸！天哪，那不是内门的丹药吗？这……这……”
“人家都说王志平王羽两兄弟是富家子弟，在我看来，师弟，你一个人就代表了“富”啊。”
金涛咽了咽口水，莫尘一笑：“所以你知道了吧，你自己的药还是收着吧。”
本来金涛将信将疑，这下是真的信了，可他又有些疑惑：“师弟，你把这些丹药都摆出来，是要换什么急需的物品吗？就算是整个武集的真气丹恐怕都没有你这里多，应该能换不少好东西。”
“也不是要换什么宝贝，我只是想要随便换四样东西，但我上山时间还是太短，不知道哪些人是人面兽心。让我把丹药给这些个墙头草，我还不如丢掉喂狗。”
金涛没有听明白：“随便换四样？师弟，你这些丹药留着，就是一路突破到武者都没有问题啊，眼下修为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后天的小较……师弟，我建议你装病不参加。”
说完，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回头，看着几道不善的目光，心有余悸。
“小较我一定要去，而且，我会夺得第一，直接成为内门弟子。”莫尘面色不改。
小胖子眼珠子瞪得老大，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随后，他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师弟，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也绝对相信你能做到。毕竟，郭泰在我看来多么不可一世，却被你一只手捏的喘不过气来，王志平想必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但这些丹药，都是财富啊，就算你成为武者用不到了，也可以拿来换其他的宝贝……”
莫尘哈哈一笑：“既然你支持我，那就好说，你就记住一句话，无论我做的事情有多么奇怪……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金涛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那你去从外门弟子里挑选四个你看的最顺眼的人，喊他们过来和我交易。”
答应了一声，小胖子灵活的身影又在人群中闪转腾挪，很快的逛遍了几个摊位，可大多数弟子都是无动于衷，完全不明白金涛要干什么。
就这样，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金涛还是没有喊来一个人。几乎每个人都觉得他像个小丑一样，不愿意相信他所说的事情，莫尘也就这么默默地坐在摊位上等待，闭目思神。
“师弟师弟，我一下子给你喊来了三个人！”
莫尘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兴高采烈的小胖子“冲”了回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此刻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西下，火红色的晚霞异样的美。
“莫尘师弟，你好，我叫石浩，排行老大。”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伸出了手。
莫尘有些诧异，这莫非武道大陆，也有不同肤色的人？他也伸出手去和对方握了一下，随后就是第二个人的自我介绍。
“我叫石泉，排行老二。”
“我叫石正，排行老三。”
“他们就是人送外号‘石后三兄弟’的玄河人士，据说他们一个村子就出了这三个能够习武的人，所以结拜为了兄弟，名字都是他们的师父起的。”金涛给莫尘解释道。
莫尘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玄河”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被提及过。
“他们三兄弟曾经和我一同完成过宗门历练。灵武山外门弟子，三年之内，至少要完成一次门派布置的历练任务，其中为四人一个小队。我当时修为只有先天初期，全靠他们三兄弟搭把手，我才能够顺利完成，是非常淳朴的农耕人民。”
三兄弟身上的气息，真的是地地道道的老实人风格，让莫尘很是满意，于是他从瓶子里倒出了三十枚真气丹，对着三兄弟说道：
“你们一人拿出一样身上最便宜的东西，和我换十颗真气丹。”
老大石浩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莫尘师弟，你确定是最便宜的东西？”
“是的，你没有听错，就是最便宜的东西。”莫尘笑着点了点头。
一样最便宜的东西，换十颗真气丹？这可是外门弟子一年的资源！
第十章 邓阳
面对着这一年的修炼资源，三兄弟都是心动不已，想到要自己身上最便宜的东西，他们还是觉得莫尘在和他们开玩笑。
“就算是一枚铜钱也行，这十枚真气丹就是你们的了。”
老大石浩第一个拿出了一枚形状奇怪的鹅卵石，据说这是他老家玄河旁边奇异的石头，据说随身携带能够提升人的心境。
“这玄河，可是那影之森林的附近？”莫尘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错，玄河不下三百余里，其中村庄、原始的部落不计其数，我们的老家就在那里。影之森林妖兽丛生，不少的部落和家族都是通过狩猎妖兽，贩卖它们的皮毛、兽丹等获利。”
“我们的村庄比较偏僻，只能靠拾取一些河边旁人取出妖丹的妖兽遗体，用以食用。久而久之，我们村子里也生出了能够习武的人，就是我们三个。”
石浩解释完毕，莫尘按照约定把十枚真气丹给他，收下了他的鹅卵石，还特地用系统扫视一眼。
【奇特的鹅卵石，价值：1积分。】
松了一口气，又让下一位老二石泉来交易。
三兄弟看到莫尘居然说话算话，所有的猜忌烟消云散，石泉对着莫尘抱了抱拳脚：“莫尘师弟，我石泉这几日听遍传言，却发现你本人截然不同，想必是世态炎凉……”
“你还挺有文化。”莫尘又装起十枚真气丹。
“这本书，是我从一名玄河上游飘下的尸体身上发现的。影牙森林里面丧命的武修每年都不计其数，高品质的妖丹价值连城，其中甚至还有天地孕育的灵石生成，实在是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带。”
“这名武修的修为和境界不知，身上的其他物品早已不翼而飞，只有这一本黑色书籍，里面的文字师父也看不懂。”
石泉取出这本黑色的书籍，莫尘扫视一眼。
【暗影步：残篇，原本9卷的魔功身法，此只有其中前3卷。品级：玄级上品。估值：5点积分。】
莫尘心中一惊！旁人看不懂上面的文字，系统却有详细的记载。
他爽快的又拿出二十枚真气丹，放在石泉手里，“收下吧，这东西就值这个价。”
后者惊讶的合不拢嘴。
“到你了。”莫尘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想着你可不要拿出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来，自己的预算只剩下4点积分了，应该是不能超过5点积分。
排行老三的石正，挠了挠脑袋，看着自己的二哥石泉：“俺……俺就是个耕田的，生意俺不会做。不过俺二哥有文化，他看过好多书哩！”
“看得出来。”莫尘笑笑，“你也不用拿出什么好东西来……这样吧，给我一副你们家乡的玄河附近的地图，最好是有影之森林的地图，有么？”
“有玄河的！”老大石浩立刻答到。
莫尘又数出十枚真气丹，看着石浩朝着自己的住所飞奔而去，一炷香的功夫，他又跑了回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看来已经是先天境巅峰的高手。
“这一幅，是我们村子的附近所有的村落、氏族的地图，一直蔓延到玄河的上游，可是影之森林的具体地图我们就没有了，那个地方太危险，我们三个人还是打算突破了武者再去看看。”
石泉同样也拿出来一幅地图：“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大宋国境的版图，如果莫尘兄弟你要外出历练的话，一定能用得到。”
莫尘喜出望外，殊不知这样的地图正是他所需要，“不错，虽然是手绘的，但是足够详细和清楚，这十枚真气丹归你了。”
老三石正有些尴尬，自己啥也没做就拿了十枚真气丹，还真是不好意思。
“收下吧，你虽然修为现在最低，但是你的天赋是我们三兄弟里最好的，也不像你二哥一样整天看书下棋，全身心的修炼反而更好。”老大石浩说道，这下三兄弟才都完成了自己的交易，收下了真气丹。
“莫尘师弟，今天的五十枚真气丹，我们兄弟三人深知仰仗师弟慷慨，日后若有能报答的地方，我们三兄弟一定尽力而为！”老二石泉抱了抱拳脚，老大老三也是行了一礼。
“是我要谢谢你们才是，今日交易，我可并不亏啊。”
【地图两幅，价值：0积分。】
两幅地图，系统并没有给出估值，地图在现实价值不高，不过有的地图就算是再便宜也没有人买，有的地图就算是你出再高的价钱也买不着。
系统没有办法估算。
石后三兄弟回到人群当中，其实已经有很多人观察到了他们的交易，看着莫尘那一瓶又一瓶的真气丹，他们都是迫不及待的问三兄弟换了些什么。
老大本来就是外门的风云人物，他只是说了一句话。
“莫师弟为人慷慨，今日相赠五十枚真气丹，我是无论如何再也不会听信你们的流言了。”
“他日若有难，我必鼎力相助！”
“在下亦如此。”石泉打开折扇，怡然自得，却煞气逼人。
“俺也一样！”石正举手。
这话像是说给某些人听得，让一些人打了个寒颤，这三兄弟的名气实在不小，而且这五十枚真气丹更加骇人。
人们是这么认为的：莫尘居然出了五十枚真气丹笼络人心！石后三兄弟都被收买了！
“要是能有影之森林的地图就好了。”莫尘嘀咕了一句。
人群之中窃窃私语，莫尘居然要那个鬼地方的地图，要知道整个灵武山的长老都没有几个人进去过，何况弟子。
“我有！”
一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立刻就有人认出了他。
“天哪，他是……邓阳！”
“内门的邓阳！居然出现在了武集！”
莫尘回过头去，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此人身上的气息他很不喜欢。而且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哦？你有？我要先查验一番。”
邓阳身形高大，来到莫尘面前，脸上带着捕捉不到的表情：“查验？如何查验？若是你看完了不肯换，当如何？地图可是轻易就能复制的。”
莫尘丝毫不惧，看着邓阳的眼睛：“那你地图要是有误，当如何？”
众人到吸了一口凉气。莫尘，居然这么和内门的邓阳说话！
第十一章 一枚铜钱
邓阳看着不卑不亢的莫尘，如果这里是王志平之流，一定会露出冷笑，但是邓阳没有，只是面无表情，这是才是最可怕的。
“一口价，五颗灵力丸。”
邓阳张开了手掌。
“还是那句话，先看地图。”
莫尘毫不退让。
人群中有些寂静，随后是小声的窃窃私语，骂莫尘可以大声，但是议论内门的邓阳……绝对不能让他听到。
“五颗灵力丸？莫尘他一个外门的废物，怎么会有灵力丸？”
“不是吧，一张地图，居然要五颗灵力丸……”
“内门弟子一个月的资源都是十颗，再少，邓阳怎么会看得上？”
“你们看那莫尘一副要死的样子，这么和邓阳说话，看来是料定自己短时间内要一命呜呼了，已经看开了。”
邓阳伸手拿出了那张淡黄色的羊皮纸，嘴角是一瞬消逝的冷笑：“很好，我记住你了。”
莫尘仿佛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似的，打开地图，仔细的端详起来。
这幅地图和刚才石浩给自己的地图不同，这幅图从玄河的上游开始就截断，相反，是无数山谷、悬崖、树林交错的险地，上面还有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解读起来相当的累人。
莫尘还算满意，点了点头：“可以，五颗灵力丸，换了！”
他对于这些文字都这么有把握，是因为他有系统在手。
邓阳有些疑惑不解，因为莫尘的表情并不像是害怕自己，而像是真的看懂了地图。这份地图是古人绘制的，上面的文字只有妖兽才能看懂，莫尘凭什么解读？
但一副对于自己而言是鸡肋的地图，能够换五颗灵力丸，还是很值得的，何况他早有备份。
他接过莫尘的灵力丸，眼神陡然变得阴冷。
因为他看到，莫尘一个外门弟子，药瓶之中居然有数不胜数的真气丹，还有灵力丸。
这个家伙，让他有些感兴趣。
“看什么看？我已经把五颗灵力丸给你了，我们两清了。”
莫尘很不喜欢这个家伙，因为他的眼神和王羽很像，像是在看蚂蚁，甚至比王羽更甚。
“有意思。”邓阳终于发出笑声。
他身材高大，在人群中很是显眼，很多想要追随他的人围得水泄不通，而邓阳漠然的表情又让他们一个都不敢靠近。瞬间，邓阳的身形几个纵跃，在武集的出口消失。
“这就是武者，还是高阶武者。”
莫尘收好了手中的地图。
【影之森林地图，价值：0积分。】
意料之中。
【任务完成进度：4/5。任务要求：6/10。】
莫尘看了一眼任务列表，一旁的金涛一言不发，他并不想干预莫尘的决定。
忽然，莫尘翻开地上的药瓶，把所有的灵力丸、真气丹都倒在了一起。
“这里一共一百零八枚真气丹，十颗灵力丸，足够做你先天境界的所有丹药了。”莫尘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金涛有些不解。
人群更是炸开了锅。
“卧槽！你们看到了吗！你们见过这么多真气丹？我特么上山五年了啊，所有服下的丹药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那些有色泽的还是内门的丹药——武者服用的灵力丸！”
“羡慕了，他那个师父叫什么名字来着，我马上就去拜师。”
“可恶啊，这些丹药要是给我，我早就成武者了！这个废物简直暴殄天物！”
随后，莫尘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所有的丹药交给了金涛：
“我用这些丹药，和你换一样东西。”
金涛有些发愣：“师弟，你要什么东西就直说，这些丹药我不能……”
“一枚铜钱。”
莫尘淡淡的开口。
“他说什么？这么多丹药，换一铜钱？”
“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他是真的傻了，废物就是废物，这么多丹药不能浪费啊！”
人群立刻发出了轰动，一时间全部都闪烁到了莫尘的身前，全都是笑脸相迎：
“莫师弟，你和这个没出息的死胖子有什么好换的，你和我换，我一定会把你的后事打理的服服帖帖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莫师弟那可是出了名的铁啊，和我换，和我换……”
莫尘抓住金涛拿出的一枚铜钱，突然额头青筋暴起，大喝一声：“都给我滚！”
此蕴含内息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响，让所有人都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震耳欲聋。金涛听到一枚铜钱的时候，手都微微颤抖。
是啊，一枚铜钱。
莫尘上山时，也是一枚铜钱。
“你不换就不换，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就是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天的小较有你好看的！”
人群看着一胖一清瘦两道身影远去，恨不得从家里面拿出鸡蛋来扔。
但是他们心里都羡慕嫉妒金涛，结交了这样一位“废物”朋友，他们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抠出来，这下好了，让这个小胖子踩到了狗屎运。
殊不知，暗处的郭泰腿上绑着绷带，看着金涛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贪婪地笑容。
灵武山的武集，拥有大量的摊位，上面的商品货物琳琅满目。
同时也是是内门和外门的交界处，时而会有内门弟子路过。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也有需要购置日用品的时候，所以他们一旦出现，就会成为武集的焦点。
“天哪，你们快看！那是谁！”
“是苏师姐和沐师妹！我的天，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内门弟子出现的吗？这一趟可算是没有百来啊……”
“沐师妹之容貌，世间少有，简直是仙子下凡…如果能有她这样的老婆，就是死也值了。”
“苏仙子的容貌如果是沉鱼落雁，那么沐仙子的容貌就是倾国倾城啊。”人群把两女称之为仙子。
拿着伞的苏烟已经是绝世大美女，可站在沐冰雪的身边还是黯淡无光。
说实话，就连苏烟看到沐冰雪的样貌，都有些心惊。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弯弯的柳眉，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娇艳欲滴。
心惊之外……还有一抹她不愿意让旁人察觉的……嫉妒。
“师妹，你在看什么呐？”
苏烟开口问道，只见沐冰雪看着莫尘远去的方向，眼眸中竟然有光彩流动。
第十二章 先天八层
“没，没什么，就是今天的武集，好热闹啊……”
沐冰雪心脏怦怦直跳，为什么她会对一个外门弟子，有这样的感觉？
她深知自己从未有过喜好之感，今天居然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外门弟子产生了好奇，她看着莫尘远去的身影，久久才回过神来。
“是啊，后天就是外门的门派小较了，会决出新一轮的内门弟子，他们都在这里购置物品呢。”苏烟假装看不到沐冰雪脸上的淡红：
“师妹，要不后天我们也去看看？衣服就不用我们去武集买了，我吩咐杂役弟子去买就好。”
“嗯，好。”沐冰雪点了点头，人群依依不舍的看着两位仙子回到内门。
而金涛和莫尘，则是一路回到了山下外门的住所，挥手告别之后，莫尘叮嘱小胖子一定要合理服药，否则会内息紊乱，这些丹药他在接下来的几年内陆续服用，说不定还真有内门的希望。
因为之前，这个小胖子几乎所有的真气丹，都被人抢走了。
金涛答应莫尘，再被人欺负，一定和自己说。
而莫尘则是紧闭房门，看着自己系统里多出的20点积分。
【以物换物，任务失败。任务失败惩罚：积分+20，随机一名弟子好感度+20。】
莫尘摩拳擦掌，看着这新解锁的“商城界面”，有些迫不及待。
【内门弟子：沐冰雪，好感上升。好感度：50-70，好感变化：冷淡-融洽。】
“卧槽？沐冰雪？”
这个名字，任何一个外门弟子都不会陌生。
曾经三年一亲传的灵武山，已经十年没有过亲传弟子了，沐冰雪是这一届最有希望的人，上山不过短短一年，就成为了武者，前途不可限量。
居然增加的是他的好感度！
莫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和自己素未谋面的人好感度，大多是“冷淡”，也就是50左右的好感度，目前外门对于莫尘的大部分人好感度都是40“厌恶”，甚至还有王志平之类30的“敌对”。
至于金涛，和自己的好感是90“亲密”。
所以，70“融洽”的好感度已经不低，可以说是普通朋友的级别了，可莫尘还没有和沐冰雪见过面……
这就比较尴尬了。
莫尘让自己先不去想，现在想也没有结果。于是他开始研究起了商城。
刚解锁的商城没有几样商品，那些丹药和功法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噩梦，对于莫尘而言也是省下了一大笔的积分。
而其中，能力方面，有一样东西很吸引他。
【言语精通：让宿主能够解读任何种族、形式的语言。需要消耗：10积分。】
10积分，不是一个小数目，那些毒丹都只要1积分点一颗，可毒丹终究会服用完，也会有逐渐消退的效果。
而这项效果，莫尘不说是眼下所需，日后也是大有可用！
“换了！”莫尘一咬牙。
【叮！宿主掌握了所有语言。】
莫尘瞬间觉得世界都明朗了，拿出那副刚才邓阳交易给自己的地图，上面每一个字仿佛都变成了白话，清清楚楚。
又拿出了石泉给自己的黑色书籍，上面清楚地写着“暗影步”三个大字，里面的一招一式都可以解析了，这让莫尘喜上眉梢。
【暗影步，第一卷，自身行动力变成根骨属性的10%。当前根骨：95。】
魔功就是魔功，和莫尘修炼的“天魔炼”简直相辅相成，只要不是增加属性，什么都好说。
莫尘又看了看商城，居然有自己昨天服用的“断灵散”，要2点积分一颗。
但是由于境界变高，一颗断灵散只能增加40%的修为了，随着境界变高还会递减。
扫视了一眼商城，没有其它要兑换的物品，莫尘把手在“断灵散”的加号上面点了五下，购买了五颗。
本来他想要留下一些积分的，但是考虑到后天就是门派小较，自己的内息紊乱会在那天过期。
所以自己需要再提升一下修为。
“王志平是先天境七层，我修炼了魔身和暗影步之后，现在应该就有把握与他一战……不过，我的目标可不是他。”
他喃喃自语，他很清楚，自己现在需要什么。那就是成为外门第一！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师父，甚至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朋友，他都要争这口气！
“人生便是攀登的过程。不翻山越岭，如何见风景？”
【叮！宿主服用了‘断灵散’，修为+40%。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修为：80%。】
【突破先天境七层成功！御气+1，内息+1。】
莫尘有些惊讶，这次居然只服用了一颗断灵散，效果就又降低了。现在一枚断灵散，只能增加30%的修为，他服下了剩下四枚断灵散。
【叮！宿主服用了四颗‘断灵散’，修为+120%。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修为：60%。】
【突破先天境八层成功！御气+1，内息+1。】
“居然一颗只能增加20%了，看来我需要更高级的丹药，或者是大量的断灵散才能够突破武者。影之森林，真的要去一趟了。”
莫尘想要取一些兽丹回来给师父炼制，但他不知道，在森林中，有巨大的阴谋在等待着他。
突破完了修为之后，莫尘开始修炼起了暗影步，他按照着第一卷的架势、动作练习，一日一夜很快过去，这第一卷才算是有所小成。
这已经是很惊人的速度，莫尘的悟性根骨远高于常人，寻常人修炼一本武技或者是功法，几个月才摸到一点皮毛。
莫尘已经很满意，他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这一天终于来了。
看了看手掌心内的枯木，还是那一点点的小截，一点都没有变化，但每一次吞下毒丹运转功法，莫尘都觉得自己的体质在不断的变化。
【宿主：莫尘，当前修为：先天境八层。距离下一次突破还需要修为：60%。内息：8点。御气：8点。】
【魔身修炼进度：5%，暗影步修炼进度：10%。】
门派小较，将会是莫尘立身扬名的开端。这个世界，注定要天翻地覆。
第十三章 门派小较
清晨的灵武山好似仙境，如梦初醒。一片青青苍苍中，朝云出岫，乳白色的雾纱漂游山腰，像嫦娥在翩翩起舞。
一日之计在于晨。修武之人视清晨为天地灵气最浓郁的时间，灵武山更无怠惰之辈，常有人彻夜修炼，入定的状态同样能够消除疲劳。
本是万籁俱寂的五更天，今日却沸沸扬扬，几十万名弟子、无论是闭关，还是出门历练的弟子，在一年到头的除夕夜都不一定会回来，但今天一定会回来。
今天，是外门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
莫尘刚刚出门，就看到人群已经漫山遍野，就算是平时再吊儿郎当的人，今天的脸上都只有严肃的表情。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等待这一天。
“奇怪，胖子呢。”莫尘有些疑惑，金涛的体型辨认起来应该很容易才对。
但是人群都是往山腰走，从来没有人往后退，莫尘也没法去金涛的住所叫他，些许是人流太多，自己没有看到吧。
他顺着人群，走入那云雾环绕的正山。这灵武山是一处风水宝地，灵韵之山，山上的结构大致分为三部分，分别是山顶、山腰和山下。
山下占地千里有余，作为大宋国境最大的山脉，这里是几十万名外门弟子的住所，而山腰则包含了数千名内门弟子的住所，还住着有大大小小的长老、执事。
从内门和外门交界的武集蔓延出去，就是这条上山腰的大道，连接着灵武山最大的宫殿。
地宫。
莫尘远远地望去，就看着容纳了这人山人海的大殿，堪称浩瀚无际，一座一座的土台都是人为建造，上面写满了这座灵武山几千年的历史。
“外门，只能看到灵武山的冰山一角。”他暗暗心惊。
这数十万人都目光炽热，盯着那最高的一座土台之上，站着一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身旁是大大小小的长老，他们是今天的评委。
莫尘朝着那中年男人看去，他一脸的气宇轩昂，作为灵武山的副掌门，他拥有着武灵境界的修为，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人物：张君泽，境界：武灵后期。】
很多弟子都是面带崇拜的看着他。
“诸位，一年一度的外门大比，即将开始！”
张君泽武灵后期的修为，让他的言语鸿蒙有力，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震撼心灵。
“今年的规则和往年一样，不过，今年参比人数十万有余，所以今年的奖励，要比往常更丰厚一些。”
“寻常前十名的丹药、武技奖励不变，但要从原本的唯一一个内门名额，增加到三个！灵武山已经沉寂了几十年，在大宋国早已不同往日，但如今，灵武山即将迎来新的巅峰！”
字字有力，激起了所有外门弟子体内的热血，吼声不绝于耳。
“三个名额！外门弟子成为内门的条件相当苛刻，除了遥不可及的武者修为，就只剩下一年一次的门派小较，还有……”
“登云梯就不要想了，今天就是唯一的机会！”
“我一定要拿到一个好的名次！就算没法进前三，我也要力争前十！”
“你省省吧，先天中期过来只能打打酱油，前十还得看那些将满十年的外门老手了。”
两道靓丽的身影在长老身后浮现，人群又一次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惊呼，苏烟已经足以让任何的外门弟子为之狂热了，而沐冰雪的身影很多人都是未曾见过，今天这天仙之姿在几十万人眼前可谓大饱眼福。
“天哪，沐仙子在看我！”
“你放你吗的屁，明明是在看我！”
沐冰雪一身淡蓝色的长裙，娇嫩的肌肤吹弹可破，身旁苏烟一双白皙的长腿都显得黯淡无光。她美目流盼，不经意的扫视下去，似乎在寻找谁的身影，让众人都浮想联翩。
张君泽“额”了一声，弟子们对于这名次的渴望似乎被另一种渴望超越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诸位，现在就来宣布第一轮比试的规则，与往常一样，便是这‘百人斩’！”
人群又一次回归安静，仔细临听。
“在这地宫三十座土台之中，每一座都能容纳三千人，你们便按照这一到三十的编号，依次站上自己的土台！而在这一炷香时间之内，三千人中，最后站着的一百人，便晋级大比的第二轮——擂台战！”
十万人，分成三十个土台，每个台子上，站三千人。
最后，这三千个人里能晋级的，只有三十分之一，也就是一百人。
人们已经开始竟然有序的传递抓阄，每个人都有一个号码，莫尘拿到的是一十八号，他已经站上了对应的第十八座土台，他对自己胸有成竹。
“奇怪，为什么还是没有看到胖子？”
莫尘疑惑间，他没有看到金涛，却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这些人都面带戏谑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哟，莫尘，你居然还敢来参加门派小较。
“你还真敢来啊，我要是你，我早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藏起来了。”
声音阴冷且熟悉，想也不用想，此人便是王志平，莫尘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王志平居然也是一十八号，莫尘只能把这个归类成巧合，他还没有意识到已经有高位者在算计自己。
盯着自己看的不只是张君泽、陆明，还有那眨巴着水汪汪大眼睛的沐冰雪。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看一个陌生人这么顺眼。不只是好奇，她看了几眼，觉得莫尘清瘦，平平无奇。
可他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凌厉气势。
“莫师弟！俺在这儿！”循声望去，那排行老三的石正正朝着自己招手。
莫尘抱了抱拳脚，却看到那其貌不扬的石正直接走到了莫尘面前，指了指王志平的胸口：
“俺大哥交代了，你个崽子无恶不作，今天定然是要算计莫师弟的。所以无论俺们三个谁见到了，都要来帮帮场子！”
王志平气的脸色铁青，这石后三兄弟可都是外门的佼佼者，团结无比不说，平时很少和人作对。今天居然这么公开挑衅自己！
可王志平扫视了一眼其余的人群之后，眉头舒展开来。
第十四章 暗影步
“莫尘，今天你插翅也难飞了。”王志平露出冷笑。
原来，这第十八号土台之上的三千人中，众人摩拳擦掌，每个人都在为战斗做好准备，还有的人选择自己认为最有利的位置，争取能够坚持到最后。
而这其中，绝大多数的强者，正齐刷刷的盯着莫尘。
王志平看向那座最高的主席台，张君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在他的身后，不仅是气势如虹的长老方阵，还有几名内门的佼佼者，来驻足观看。
除此之外，还有几名身着黑衣的人，看不清容貌，甚至分不清男女和年纪。
“莫师弟，俺怎么感觉要对付你的不止王志平呢……”石正看到这一双双眼睛，咽了咽口水，要是王志平一个人他还能对付，可是这么多人的话……
莫尘早想到王志平会拉帮结伙，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难道就因为他的哥哥王羽，就可以调动这么多的外门强者？
其中有的人比王志平的修为只高不低。
可他也不担心，只是笑了笑：“师兄，不用担心，我自有把握，你只管照常发挥就好，不用刻意保护我。”
“那怎么行！俺大哥交代了！而且俺也觉得你是个好人，俺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掉一根毛！”
莫尘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没等开口，那高台之上的张君泽突然修为爆发，大喝了一声：
“第一轮比试，百人斩！现在开始！”
一刹那，这容纳十万人的大殿吼声震耳欲聋，每一个弟子都是面露血性，在这里，十万个人，不会每一个人都被长老监视到。
而这第十八座土台，是最为安静的一座。
每一年的门派大比都会有数字不小的死伤，可从来都没有人去追究，仿佛成了一种默许。
“师兄，注意安全！”
莫尘同样大喝一声，身体瞬息来到了几丈开外，连石正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土台上的数千人也是惊诧了，一瞬间移动了这么远的距离？可是他们连动作都没有看清。
莫尘冷哼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这整座土台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可是无论王志平还是王羽，显然都不可能有这个权利！
“难道是陆明？”
还在他疑惑之时，那些人全都催动先天修为，朝着他拔地而来，如同狩猎的虎豹财狼！
“莫尘，你死期将至！”
那清瘦的身影站在土台的边缘，淡然一笑：“那可未必！”
“不好，他要出局认输！拦住他！”人群中有人大喝。
很快人们都反应过来，莫尘这么快的身法就是想要赶紧下台，这样就可以得到长老的保护，自己再对他出手就是违反门规。
于是包括王志平在内的人都急了，如果真的让莫尘躲到主持台上之类显眼的地方还真的不好办了，可他的速度却又惊人的快，眼看就离界限越来越近。
众人也都爆发自己的全速，想要拉近和莫尘的距离。
就在距离那界限还有一步的距离，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莫尘的速度好像变慢了，自己要抓住他了！
“好机会！”
莫尘看着一武者六层的男子面露得意神色，仿佛已经得手。
其实不谈弃权后会不会有长老来保护自己，莫尘他本身，也没打算从这里下去。
数十人仿佛唾手可得莫尘，就在距离他们的手掌一尺不到的距离，陡然消失。
“踏雪不留痕，步如弓射影！”
莫尘此刻感受到身后的一道道压迫感，感觉到暗影步催动到了极致，仿佛临危受命一般，暗影步更进一步。
【暗影步修炼进度：20%。境界（小成）。】
他突然领悟到这传说身法中“踏雪无痕”的真正要领，便是“快”！快到极致的身法，让人无法捕捉，甚至没有办法看清你运动的痕迹。
莫尘就这么在边界线的一步距离，转瞬消逝。
数十人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形，直接朝着空气抓了个空，又觉得自己背后有一股巧妙的力量，将自己不偏不倚往前推了一步。
“出局了，便不能再入内。”
此刻已经有几十人没有停住身子，飞出了界限，他们想回到场内，继续对付莫尘。但长老就算之前再盲人，现在也不能再当没看见了。
王志平看着自己脚下的距离，还好，就差几寸，自己没有出局。
他的笑容还没有浮现，就消失殆尽。
“我在下一轮等你。”他听到那个熟悉，透露着稚气的声音，此刻格外的阴冷。
莫尘仅仅是一招推手，快到无影无踪，朝着王志平的上半身袭来，等他刚要运功抵挡，却发现这根本不是推手，而是扫腿！
变招之快，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叹为观止，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莫尘出现的地方。
他仿佛从暗影之中走出。
“灵武山有此等身法！？”一名黑衣人坐不住了，就要从椅子上起身。
另一名黑衣人按住了他，摇了摇头。
张君泽看向这身后的两名“贵宾”，他们来自大宋国境内的其它宗门，地位之超然远胜灵武山，竟然也发出了这种惊呼。
不由得让这位副掌门都感到疑惑，莫尘所用的是何种身法？
“师兄秘传？居然能掌握到如此……”张君泽想到自己的那个师兄，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但莫尘传言当中是一个废物啊，高阶的武技身法也需要有足够的天赋才能学习！他是如何能够熟练精通？
王志平可就不这么想了，他只觉得莫尘是运气好。
“可恶，居然这么能躲。我到要看看，就算你活到第二轮，擂台一对一战斗的时候，你还躲到哪里去！”
众人相视一眼，再次运起功法武技，朝着莫尘攻来。
“气如泓，形如虎！”一名武者六层的武修凝练武技“虎形拳”，朝着莫尘的方向再次攻来。
身法武技催动得再灵活，也有极限，这里的所有人一起攻击的话，一定能抓住莫尘的间隙！
“都够了！”
一声大喝传来，莫尘正打算再次遁入暗影，他还不打算过早的暴露实力。
可是石正，一腔怒火已经无法遏制。
“俺不喜欢打架，但是你们真的把俺惹火了！”
第十五章 百人斩
莫尘仿佛化作一缕烟沙，随风飘扬，所到之处皆是淡影。
暗影步尚未大成之前，每一次闪烁进暗影后都有间隔，在场都是身经百战的外门佼佼者，很快发现了莫尘身法的弱点。
“诡魅至极的身法，也有破绽。”
“虽不知道他是从那里学会的，但他身上一定藏着秘籍。”
嘀咕声不绝于耳，不少人面露贪婪之色。
一把长长的弯刀如同月下闪烁的流光，一面相凶神恶煞的男人取出身后兵器，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听说你废了郭泰的腿，我不愿与他同流合污，可也算是有同门之情。”
男人脸上的刀疤触目惊心，而莫尘也是从暗影之中遁出，他的暗影步到了极限。
刀光剑影之间，很多人都抽出了自己的兵器，这第十八座土台，宛若一座修罗场。
“孟师兄，时间快要到了，已经有不少土台上分出“百人”了。”
“放心，先天四层，一刀必杀！”孟然双手握刀，左眼已经因为刀伤无法睁开，右眼如同老鹰盯着自己的猎物般阴冷。
莫尘冷哼一声，此人的修为算得上是这座土台的封顶之人了，先天八层，和自己一样，而且生离死别的战斗经历了无数，从他的脸上就可以看出。
这种人，往往要比没有战斗经验的同境界武修强大数倍。
而最可笑的是，他居然打着郭泰的旗号，仿佛义正言辞。
“弯月刀——开式！”孟然爆喝一声，运内息与双手，如同上弦的弓箭一般射出，开式是没有死角的撩刀，无论莫尘现在耍什么花样都无济于事了。
从下至上的斩击，同样可以懒腰将莫尘斩成两半。
“来吧，正好试试魔身的修为。”莫尘双手握拳，做出硬接的姿态。
孟然冷笑一声，井底之蛙，这外门能够硬接弯月刀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人群当中的人全都面露精光，得手了！虽然自己没有斩杀莫尘的头功，但也能分到一杯羹。
“去死吧！”
近在莫尘咫尺的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他必死无疑了。
“俺说了，俺在这，你们别想碰莫师弟一下！”
石正平时看起来像是一个黝黑的傻小子，此刻他双目怒火中烧，仿佛一只无法阻拦的野兽。
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幅神态。
“有余不尽……一掌既出，余有尽力！”石正双手并掌，掌风顿时间在这一小片天地呼啸，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
这看似缓慢，笨拙的动作，让孟然停下了手中所有的动作和招式，惊恐的看着石正！
“左掌圆劲，右掌直势！”
“大拙手！”在场所有的人都发出了惊呼。
石正同样大喝一声，那把弯月刀就这么仿佛凝固在了石正身前一寸，在掌风的纵横压迫之下无法移动分毫。
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凌厉无比，汇聚成一掌巨大无比的能量。
孟然想一把甩下手中弯月刀，可是为时已晚，那掌力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胸口，势不可挡。
一口鲜血吐出，孟然的身影倒飞出去，就在土台圆圈的边缘才勉强停下。
他将弯月刀插在地上，一脸惊骇。
“他妈的，有没有搞错？”
“先天境用出了大拙手？”有人猛咽了一口口水。
“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检测，石正是先天七层……”
“先天七层，一掌越级打退了先天八层？”
“天才！”主席台上的几名长老都发出了感叹，有些羡慕的朝着石后三兄弟的师父看去，此人是内门有名的大长老，看人的眼光何其之准。
莫尘都有些惊讶，他记得自己上一次看到这个武技，是王羽凝聚到了一半的内息，随后被苏烟打断了。
【大拙手：黄阶上品武技，力量+10%。大成可发出比肩玄级的威力，灵武山第三摧破功法。】
传说，这片大陆的武技被分为了天、地、玄、黄四种品质，玄级下品的功法已经是一些小宗门的镇宗之宝。
一般来说，先天境界最多修炼黄阶下品的功法，譬如“虎形拳”，被称之为摧破功法中百拳之祖。只有少数的天才能够学会黄阶中品功法，譬如“弯月刀法”，孟然本就是名扬外门。
他可是张君泽苦心栽培多年的一颗棋子。
可今天他败了。
居然败给了比他第一层境界的石正。
“此子他日必入内门，甚至……”陆明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张君泽脸色并没有不好看，反而是带着淡淡的微笑。
“无妨，第一轮，我早就想过会失手。”
他仿佛胸有成竹，自信无比，莫尘今日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大比。相对于石正先天境界使用大拙手，张君泽对于“暗影步”更加忌惮。
身为武灵境界，已经能够沟通天地大势，他很清楚这样一门身法意味着什么。
“他若不是先天四层的废物，恐怕要成为第二个君恒师兄啊……”
一个人的天赋，不仅仅体现在修为上，莫尘如果有超然的悟性和根骨，也会成为无比棘手的存在。
想张君恒当年是整个大宋国首屈一指的炼丹师，杀人于无形，无数庞然大物般的宗门都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可如今，你一辈子也只能是普通人。你寄托希望的徒弟，今天也会陨落与此！”张君泽结束了自己的思绪，面露狠色。
看着那熄灭的一炷香。
“俺再说最后一遍，给我滚下去！”石正这幅神态让很多人吓得不轻，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老实人发火这么恐怖。
除了先天八层的孟然，几乎每一个和石正交手的人都被他打成了重伤。
此刻他宛若一尊不可撼动的黑色铜像，势如破竹。一名名刚才对付莫尘的弟子都很识趣的走出了圈外，否则他们的下场很简单。
“第一轮，‘百人斩’结束！”
长老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大殿，恒快一座座土台上都沸腾起来。不偏不倚，每一座土台上都是正好一百人，因为如果出现多余的人数，那么整座土台都会被取消资格。
所以，“百人斩”里弱小的人，都会很识趣的退出，否则就会成为众人围攻的对象。
第十六章 巧合
这三千多人，可以说都是外门的佼佼者了，最低的修为也要有先天五层。
除了莫尘，这个“先天四层”的家伙，其他蒙混过关的人大都是找到了自己的靠山，或者说是结成了一个小团体，就比如说这二十五号土台，居然有数百个先天中期的结盟。
无论哪一名先天后期的人攻击这个结盟，他们都会共同御敌，首先将这个进攻的人不惜代价的挤出场外。一时间，攻击他们的人居然越来越少，最终有四五十名先天五层、六层的弟子晋级。
这种抱团取暖的方式每一届门派小较都会有，而且效果一般都比较显著，一般修为越高的人越是独来独往，可就算是先天后期也无法同时对付几十名先天中期。
所以第一轮“百人斩”，共晋级三千两百人，其中先天六层及以上足足有两千四百人。
“什么？居然让那个莫尘通过了第一轮？”
“先天五层我也就忍了，我堂堂先天六层都没有晋级，让他一个先天四层的晋级了？”
“有没有搞错，有内门潜力的石正居然护着他？还把外门能排的上前十的孟然差点打出界……”
“更离谱的是，他居然已经领悟了大拙手！那不是内门弟子都难有小成的武技吗……”
一时间，第一轮小较结束之后人们议论纷纷，处于风口浪尖的就是使出了“大拙手”的石正，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称他为“外门第一天才”。
“黄阶上品的大拙手，虽然摧破无双，但是缺点就在于架势太长，对于力量不出众的人难有威力，灵武山第三不过如此。”
张君泽身后的黑衣人发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与另一名黑衣人截然不同。
“两位贵宾，这就说笑了。大拙手向来以‘余力为拙’，你要真谈架势，相信你也领教过‘霸王开弓’，摧破武技，整个大宋国还没有门派能对灵武山指手画脚。”
这名副掌门毫不退让，只是眼神冷冽的看了后面的老者一眼。
“张掌门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长老，仅仅发表我这低俗的个人看法。”黑袍老者连忙赔笑，可旋即话锋一转：“就算是霸王开弓手摧破无双，你们灵武山也再无‘霸王’了，落寞了数百年，在大宋国更早就不是上流了。”
“你！”张君泽生平最看重的就是宗门威严，如今这黑袍老者话里有话，就算是客人也太过放肆了。
黑袍老者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不如，台下大比照旧，我们苍青门也来助助兴，算是送上的插曲节目。”
“不要太过嚣张了，要知道，这是在灵武山！”
此话一出，现场安静了许久，台下很多人听不到上面的交谈，但是隐约能够看到，原先坐在座椅之上的两名黑衣人缓缓起身。
“不论在哪……你们这门派小较除了规模宏大，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先天五六层之流都能排上号，放在我们苍青门最多也就是个杂役。”
“我今天来到此处，就是想领教领教你们灵武山的‘亲传’！”老者身旁年轻人开口道，可以听到那一股趾高气昂，盛气凌人。
“放肆！”张君泽大喝一声，顿时武灵后期的修为席卷全场，整座浩瀚大殿都能够感受到这股恐怖如斯的气场。
黑袍老者同样气场全开，但是和张君泽比起来已然落入下风。
“张掌门修为进步如此之快……”黑袍老者有些不可思议，“可今日之事，乃是小辈之事！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要插手了。”
“灵武山的小较之日，乃是盛事，你们再这样寻衅挑事，可不要怪我不顾情面了！”
张君泽之霸气，让台下无数弟子连连叫好，这就是他们的偶像，武灵境界的强者，他们灵武山的副掌门。
即使弟子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罢，玄儿，你且坐下，带他们小较结束便是。”
看着黑袍二人服软，再次规矩的坐下，张君泽才冷哼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以自己原本的天赋，恐怕早已被这苍青门一个小小的长老超越了。
所以，他才要不惜一切代价变强，守护他的“灵武山”。
门派小较的人并不知道缘由，既然已经结束，便继续这一年一度的盛事。莫尘很快也成了众矢之的，认为今天有客人观战的日子，都是因为他这样一个武者四层拖了后腿！
“诸位，三千两百人已经决出！接下来便是门派小较的第二轮大比了！”
“本次对战如同往常一样，采用一对一战斗制度，全场同时进行，由四十名长老联合督战，不得作弊，不得做假，一方认输或丧失战斗能力，视为失败！”
“三千两百人，进行五次战斗，决出最后进入第三轮擂台战的一百人！”
随着长老的宣读规则，这些大家早都熟知，但是还是难免热血沸腾，齐声大喝，如同熔岩喷发一般在地宫中回响，震耳欲聋。
仿佛是喊给这两名不速之客听得。
黑袍老者没想到会吃瘪，脸色不太好看，他只能把希望寄托给自己的天才徒弟了。
“第二轮，淘汰战，正式开始！按编号入场，全场同时进行！”张君泽宣布比赛开始，人群依旧井然有序的开始运转，领取自己的编号。
莫尘看着自己的“一”号标签，有些苦涩的笑笑。
三千两百人中，居然是自己第一个。
这真的是巧合吗？
他默默地走上中间的场地，身旁的前“五十”号选手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他居然是第一个？
不过他们每次都是一百人同时进行战斗，这样一个武者四层的人应该上去就会认输吧，也许早就该在家里躺着的，何必来出这个洋相？
“我靠，莫尘还真有脸上去，还是最中间的一号。”
“天哪，让我做他的对手好吗！到底哪个幸运儿是一号啊！”
在他们的眼里，抽到了一号，就等于是第一轮轮空了，莫尘就像是白送的一样，帮助人们进入第三轮。
而莫尘只是笑笑，他现在表情很淡然，他早已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一号，王志平！”
第十七章 大拙手
随着王志平的身影缓缓走上台，带着一抹近乎癫狂的笑容，他很想从莫尘的脸上找到惊骇、恐惧，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要让莫尘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不是吧，居然真的对上王师兄了……”
“一个先天四层不弃权，居然还真的上台，这不是找死么？”
“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这下石后三兄弟都救不了他了。”
“恐怕在他喊出认输之前，王师兄就会把他一招毙命！”
人群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血腥的场面了。而台上的长老依旧摇了摇头，“我本来还以为此子尚未放弃武道，说不定未来能有所成，断不可心急才是，却没有想到如此的愚蠢。”
“要是他真的死了，君恒师叔……”
张君泽瞳孔一缩，呵斥道：“多嘴！”
身后还坐着两个外人呢，死一个先天四层，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的！
本来还打算安排莫尘去影之森林，却没有想到他一步又一步的来送死。张君泽冷冷一笑，结束了，只要今年过去，这整整一千年就结束了，灵武山即将再次迎来巅峰！
“得到了妖王的力量，整个东胜神州，都挡不住灵武山的脚步。”
这是来自张君泽内心深处的唯一想法。他得意一笑，如果那一天到来，自己的名字会被载入史册。
他的笑容，也随着台上的变化戛然而止。
“比试开始！”
长老的一声大喝落下，王志平身体瞬间动了，他没能从莫尘的脸上看到那惊恐和害怕，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可是王志平打算用行动让莫尘知道，他就是一只蚂蚁，可以轻易被自己捏死！
“我……”莫尘的嘴巴缓缓动了。
“不好，他要认输！”王志平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不过旋即一抹阴冷升起，认输又如何！晚了！一个先天四层，根本不可能挡住先天境七层的全力一击！
“气如泓，形如虎！”王志平运气于双拳，这一招“虎形拳”他已然练至大成，在外门数年，他也算是稳扎稳打的先天后期。
“莫尘死定了！”
不少弟子看到这一幕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拳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不死也断几根肋骨。
“受死！”
王志平大喝一声，拳风呼啸而来，摧枯拉朽般的攻势凌厉无比，远处的长老看到都忍不住赞赏，此人的虎形拳已经修炼到了圆满。
【虎形：发挥自身的全部力量，不留有丝毫余力的摧破功法。】
王志平近身之时，嘴角已是露出冷笑：“去死吧！”
巨大的冲击力在空中呼啸，围观的弟子都觉得心有余悸，这一拳居然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莫尘的双臂之上，大成的虎形拳能够打出黄阶中上品的威力，被称为“百拳之祖”。
所有人都认为下一幕将会是血肉模糊，一具尸体倒飞出去的画面，这般凌厉的攻势结结实实的接下，寻常就算是先天境八层也绝对要口吐鲜血。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这幅嘴脸。简直生动形象……我觉得你不该来灵武山，去个马戏团一定是头牌。”
【触发功法：天魔炼第一重，魔身。力量增强50%，体质增强50%。】
【魔身：修炼进度+5%。当前进度：10%。】
莫尘把他说到一半的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魔身居然突破了，在战斗中突破。
这一拳，仿佛打开了莫尘的瓶颈一般，让他服药淬炼的身体全部运转起来。魔身是天魔炼中最重要的肉身部分，引言就提到了要不断在战斗中提高，承受撕心裂肺的痛楚，最终让自己身躯比肩寒铁。
而莫尘并不觉得疼，还觉得有点爽。
王志平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莫尘的双臂夹在他身前，轻轻松松的挡下了他全力的一击。
他需要反应的时间可能有点长。
“卧槽，我见鬼了！”
“毫……毫发未损！”有人开始惊呼了。
这一拳仿佛要洞穿铜墙铁壁的虎形拳，此刻竟然没有对莫尘造成一点伤势！而且王志平的拳头隐隐有要崩溃的迹象，他被这一拳头的反弹震出了几步远。
“不是我傻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先天四层……挡下了先天七层的攻击！？”
莫尘并不给大家反应的时间，他悄无声息的遁入了暗影，步伐无迹可寻，瞬间就来到了瞳孔猛缩的王志平身前。
“踏雪不留痕……步如弓射影！”
他仔细回想起刚才石正挥出的那一掌，其中有些细节居然真的和虎形拳有几分神似。所以莫尘也试着仿照石正的姿势，以他学过的虎形拳的模样打出。
王志平感觉到身后一阵冷汗，头皮有些发麻。这个家伙只是一瞬间就来到自己身后！
这究竟是什么身法！
“左掌圆劲，右掌直势！有余不尽……一掌既出，余有尽力！”莫尘喃喃自语，这大拙手的精髓就是这个“拙”字，简单明了，看似缓慢实则迅猛，摧破之力有余不尽。
王志平感觉到那阵凌厉的掌风，来到了自己的胸口，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莫尘敢杀自己。
他今天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够了！”
一声大喝传来，一道身影落在了莫尘身旁，牢牢地抓住他的右手。
陆明的目光何等凌厉，他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小小年纪，何等歹毒，居然要如此置人于死地！先前你居然能够在修为石面前隐藏修为，你的修为明明是先天境八层！想扮猪吃老虎吗！”
此话一出，如同轩然大波。
人群惊呼不断，莫尘只是冷笑。此刻的陆明俨然是内门大长老，义正言辞，字字句句仿佛都在偏向正义。
“而且你居然偷学内门功法大拙手！你的师父可没有教授的权利！”
“他刚才居然也用出了大拙手！”一个刚才十八号土台的人惊呼。
石正面露喜色，暗自握紧了拳头，莫师弟好样的！
“这内门举世无双的第三摧破武技，怎么会这么烂大街？是个先天境就能用？”
只有台上的苏烟和沐冰雪知道，先天境用出大拙手是什么概念。要么就是天生的力量根骨远胜常人，但是这种人往往悟性很低。
可是莫尘摆在那里的是上山不到一年……先天八层的修为！
第十八章 柳长老
“先天八层！莫尘不是先天四层！而是先天八层！”
人群突然反应过来，更加震撼的消息是这个！
在修为石面前隐藏了修为！千百年来从未听过这种荒谬之事！
“我可从来没学过什么大拙手……就是刚才看到石师兄用了，照着他的姿势打一掌罢了。”
莫尘才懒得学这什么大拙手，特么的别人是+10%力量，自己是-10%好么！
陆明被气得胡子都飞了起来，突然仰头，哈哈大笑道：“你吹牛也要打打草稿好吗，就算是武灵境界，沟通了天地大势，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学会功法……”
莫尘耸了耸肩，爱信不信。
“不论如何，你居然在门派小较之日对弟子痛下杀手！”陆明话锋一转，此刻就想要给莫尘治罪！
“我作为执法长老之一，门规倒背如流，偷学功法，加上对同门师兄弟下杀手，当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武师巅峰的内息顿时间散出，莫尘感觉到死亡仿佛近在咫尺，陆明有意要取自己性命恐怕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抵挡。
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害怕，反而觉得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门规！对，这就是灵武山所谓的‘门规’吗！”莫尘笑得合不拢嘴，“之前上千名外门弟子要取一个先天四层的性命，你们视若无睹，同门之谊闭口不谈！而这功法一事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无稽之谈，你毫无证据可言，在这里血口喷人！？”
“他要取我性命之时，可有长老上来制止？可有门规可言？你他吗还执法长老，你他吗就是个屁！见风使舵、利欲熏心的小人，我呸！我看你来执法，简直是无法无天！”
这一字一句的声音全都咆哮出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莫尘这些话简直是一气呵成，仿佛是酝酿已久，但这都是他的真实情绪。
这个陆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要不是一身修为，莫尘真的要替天行道！
“好，好的很啊。”陆明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白，这是他一生当中被气得最狠的一次。在十万人面前，莫尘敢这么骂自己，这已经不是颜面的问题。
现在他甚至都不想直接送莫尘上路了，陆明想要把莫尘抓到刑罚大厅，用各种生不如死的酷刑来折磨他。
“老夫在灵武山几十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骂我。既然你已经交代完了遗言，那么……”
一股磅礴的吸力爆发，此刻陆明绝不可能只废莫尘修为，他今天一定要莫尘死！
莫尘大笑不止，可笑，可悲，这样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山门迟早会灭亡。
但他并不害怕，只是双手抱胸，默默地看着那股吸力到来，即将进入自己的五脏六腑，摧毁人的丹田，人一生的内息、御气都来源于这里。
丹田被毁，修为将荡然无存。
莫尘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觉得这所谓的“执法”就是个笑话，那股力量一点一点的进入的他的身体，肆虐、摧残，疼痛感瞬间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身体要被撕裂了。
“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学过。”
一道身影从主席台上瞬间闪烁，莫尘觉得疼痛感缓缓地减轻，自己的丹田如同吸收到水的海绵一样拼命地吸收他身体之中的能量。
“柳长老，我们执法堂和你们武技阁各司其职，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陆明看着自己的手被死死按住，就算他是武师巅峰，在武灵境界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他觉得自己的颜面，又一次受到了打击。
莫尘感受到吸力消失，额头满满的都是汗珠。是面前的这位“柳长老”帮他制止了陆明，他身体瞬间涌上了一种无力感，眼前一黑，险些没有站稳。
而柳长老则将莫尘牢牢地扶住了，面带笑意：“老夫在武技堂近百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天赋异禀之人，只是见我徒儿石正用了一次，竟然就学会了这冠绝内门的武技。”
“希望你今天能够入我门下，莫说是‘大拙手’，就算是灵武山摧破无双的第一武技，‘霸王开弓手’我也有权利传授给你！”
听到“霸王开弓”这四个字，连陆明的脸也是一下子都黑了。
他不再回想刚才柳长老对自己的不留情面，只是心急如焚的看着台上的张君泽。
柳长老是灵武山凤毛麟角的“武灵”境界，作为灵武山的“四阁”中武技阁大长老，拥有直接引荐亲传弟子的权利。
而“霸王开弓手”是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学习的灵武山第一功法，乃是玄级中品的绝世武技。在整个大宋国的任何一名武修，都听说过灵武山第三任掌门“霸王”的威名，这是他自创的武技，独步江湖。
而说莫尘能够修炼……无疑是在说，他有资格成为亲传弟子！
“作为四阁大长老之一，你会不会太过草率了。”张君泽同样是四阁主之一，执法堂的堂主兼任副掌门，是陆明的顶头上司。
陆明从来都是拿着他的鸡毛当令箭，在灵武山横行霸道，寻常的长老都只能对他点头哈腰。
此刻，短短的几天，莫尘一次次让陆明颜面扫地，那天在住所前他就已经下了杀心。
柳长老哈哈大笑，“老夫收徒，难道还要得到你们的准许吗？实话和你们说，老夫的三个徒弟，全都有成为亲传的潜质！而莫尘，将会得到我的全力栽培！他的天赋，你们这些‘武技’都没有理解透彻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陆明心如死灰。
这和他顶头上司平起平坐的人，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那么恐怕，以后想要杀莫尘比登天还难了。
众人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震惊中无法缓和。他们起初觉得莫尘必死无疑，而后看到莫尘让他们惊掉下巴的实力，可莫尘又因此被治罪即将处死，甚至还有很多人暗暗叫好。
因为他们已经把莫尘得罪死了，每个人的嘴脸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如果莫尘是一个天才的话，他们不可能再有好果子吃了。
所以，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莫尘死。
第十九章 战孟然
可这身为四阁大长老之一的柳长老，上山百年，只收过三名弟子，正是石后三兄弟。
而今天，莫尘的出现，几乎让他赞不绝口。能够让一名武灵境界的强者如此，足以说明一切，莫尘真的是一个天才。
“上山不到一年，先天八层。恐怕，你将是能够与小雪争锋的弟子。你没有一个好的师傅，来我们武技堂，所有的功法、武技，都向你敞开大门。而且……你也不用再担心这些弟子的明枪暗箭了，今天的门派小较，我已经明白了你的处境。”
“想清楚了，就拜师吧。”
柳长老面带笑意，循循善诱，台下的弟子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而莫尘居然就这么愣在原地，无动于衷。
很多外门弟子羡慕的牙痒痒，如果是他们的话，恨不得立马原地跪下，叩他九个响头。
“感谢柳长老的好意，但是我上山之时，就已经拜张君恒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人群哑口无言。
“他这是？”
“拒绝了？？！”
很多人已经说不出话来，莫尘站在台上，不因武师境界威压而皱眉，也不为利益当前而折腰。
他就站在那儿，清瘦的身影仿佛并不强大，但伴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凌厉。
莫尘，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柳长老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而有些人的所作所为，我莫尘他日若有崛起之时……必当百倍奉还！”
陆明就差气的当场吐血！
可旋即冷笑又从心头浮现，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拒绝柳长老，恐怕都不用自己动手，你的未来已经被扼杀了！
“简直愚蠢！”陆明忍住笑意。
“太嚣张了，居然拒绝了柳长老！这莫尘是自己找死！”
“莫尘太过分了，仗着自己强大，就可以随意对同门下杀手吗！这种弟子，我们灵武山一定要严惩才对！”
“居然还敢挑衅路明长老，不知死活！一定要狠狠的惩罚莫尘！”
果不其然，众人交头接耳，对着莫尘指指点点，反倒是台上的柳长老愣了很久。他根本没有想到，在现在这种处境，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莫尘会拒绝自己。
他有些将信将疑的开口：“莫尘，你确定吗？”
“回柳长老，师父他对我很好，我一辈子也只打算拜这么一个师父。”
“好！”柳长老不知道说什么多余的话。
连陆明、张君泽都是一愣，这哪里好了？自己收徒弟当着十万外门弟子的面被拒绝了，这还好呢？
众弟子脑瓜子也是嗡嗡的，难道柳长老也不正常了？
“老夫能从你的身上，看到你师父的影子，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柳长老并没有因为自己被莫尘拒绝而生气，反而是面带慈祥的笑意。
“你我二人有缘，我便碎此地宫台第十八座，铭记此日！”
莫尘有些惊讶的朝着脚下看去，居然还是这第‘十八’座土台，也算是与这里有缘，而听柳长老的意思，他要……将这座土台打碎。
众人还没从震惊和错愕中缓和过来，只听到柳长老喃喃自语：“所谓‘架势’，便是武技的收、放所借助的最适合的发力姿势，无论是拳法、掌法，真正的力量来源都是架势。”
“看好了，我只用一遍，正好让你们这些小辈，见识见识何为‘无双’！何为灵武山真正的摧破！”
他衣袍微动，可身子却仿佛从未拧转，这空气已经有一种要被柳长老的内息所干扰的迹象，逐渐形成如同漩涡一样的无形威势。
“气吞山河！”一阵沉声发出。
莫尘只觉得脚下一轻，这高达数尺的土台竟然就这么从地表塌陷。
“拔山盖世！”
柳长老看起来慈祥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的他再也没有苍老的神态，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金光雕塑，他袖袍此刻都被一掌的冲击力炸碎，露出饱经风霜的肌肤。
可他的手掌，如同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仅是与这地宫台触碰的瞬间，高数尺、长百丈的第十八座土台就像是豆腐渣子一样土崩瓦解。
人群发生了由衷的惊呼，他们来灵武山数年，今天才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镇宗之技！
“我简直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柳长老是灵武山‘霸王’一脉的唯一传人，这摧破的威势就算是副掌门恐怕都有所不及吧……”
“我突然想去武技阁了！”
“呵呵，柳长老能看得上你？你连石正都打不过吧。”
所有人当即都对柳长老投去了羡慕的目光，似乎都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而柳长老只是气定神闲，面容苍劲的道：“从今往后，如果还有谁敢在灵武山公然算计莫尘，便如此台！”
张君泽觉得自己的脸仿佛被打了，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目光深邃，看着柳长老武灵后期修为的爆发，他甚至还有些惊喜。
灵武山的力量变强，是他想看到的。
可是他这样公然庇护莫尘，也是不合规矩的，于是张君泽开口道：“柳老，你此话一出，莫尘日后若是在灵武山横行霸道，执法长老都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那又如何！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也从不食言！”
这股霸气仿佛要实质化，在柳长老的脸上一展无遗。陆明早就灰溜溜的跑了回去，连张君泽都闭口不谈了。
弟子们议论纷纷，羡慕嫉妒莫尘的味道越来越浓。
沐冰雪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莫尘死。
“不愧是那个‘柳霸王’的后人，就连性格都有些相似。”坐在主席台上的黑袍老者暗自咂舌，对着身旁的徒弟称赞道：
“霸王开弓手气势雄强，霸道豪迈，虽为一门硬功，但劲力收发之际却能生出一股极强的吞吐吸引之力，当真是：‘气吞山河，拔山盖世’也。”
那名叫孟玄的弟子恭敬地点头，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上面。
莫尘稍作休息，就已经发现一个时辰过去，第二轮的比试再次开始。
“第二轮，第一战，莫尘对孟然！”
长老的声音传来，疗伤的孟然迅速睁眼。
第二十章 不以为然
这一个时辰里，人们谈论的大都是独步江湖的霸王开弓手，还有继承了‘霸王’威名的柳长老，宗门里有如此强大的人物他们也会感到自豪。
“柳老，切莫与晚辈动怒，陆明也是为了灵武山。”副掌门张君泽丝毫不在乎颜面，恭敬的向着灵武山四阁长老之一的柳长老道歉，他能感觉到，柳长老的修为远胜自己，似乎已经找到了突破武灵境界的契机。
这样的强者，任何人都会想要尊敬。这是一个，武者为尊的大陆。
柳长老并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你眼里要是还有我，就不要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张君泽尴尬的笑笑：“不敢，但柳老你对于莫尘的评价显然是太高了，我见过数以千计的天才，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不过只能成为一时谈论罢了。”
话音刚落，地宫之中的第一轮淘汰战已经结束，原本三千两百名的弟子剩下了一千六百名，这下所有滥竽充数的，无论是抱团还是通过运气成分晋级的，此刻无一不被淘汰。
一千六百名弟子之中，再无先天五层，最低也是先天六层。
可刚才嘲笑莫尘的人都是很谨慎的看着他，生怕第二轮遇到莫尘，因为此刻的莫尘已经不是废物，而是一个绝顶天才！
按柳长老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成长起来，有可能会成为亲传弟子的天才！、
“可千万别让我遇到他……”一个弟子猛咽口水。
“王志平他都敢杀，遇到他我要赶紧认输！”一个弟子吓得一声冷汗，暗下决心。
还有的人因为一开始在下面当着莫尘的面骂他废物，现在已经悄悄地躲到人群最后，连淘汰战都不参加了。
而这一千六百个人在一个时辰结束之后，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休息和调整，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的看向这次主持的长老。
他们深知，这门派小较的激烈角逐，才刚刚开始。
强者为尊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第二轮，第一战，莫尘对孟然！”长老的吆喝声传来，众人再次惊呼一声，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很多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如果对上莫尘，他们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自己曾经口口声声的“废物”。
你连废物都打不过，你岂不是废物都不如？
“刚对完王志平，就对战同为先天八层的孟然，这下有好戏看了！”
听到对手不是自己，外门弟子很多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也有很多已经淘汰了的弟子，在心中暗自诅咒，他们希望莫尘快点输掉。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诋毁了很久的人突然崛起……他们的心中没有办法安定。
他们希望莫尘再次毁掉。
人心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你多年不联系的“朋友”来对你嘘寒问暖，其实只是想来确定你是不是过得不好。
看到你过得不好，他们就开心了。
而孟然，是绝对能够进本次大比前十的外门弟子，已经扬名多年。虽然刚才被石正一掌打退，不过丝毫不影响孟然的傲气。
他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大意了，先天七层和先天八层之间的差距还是不可逾越的。
而对于同样八层的莫尘，他也感觉到很不屑。
因为自己的修为，已经到了先天八层——水到渠成，即将突破的时候。
刚才石正的那一掌，让自己一直以来的瓶颈松动了！
“莫尘，不过是一块踏脚石。”
孟然狠狠的握紧拳头。
“莫尘他就算是个天才，和我们外门稳扎稳打的孟师兄来比，想必还是有差距的。”
“是啊，这莫尘还真是倒霉，刚刚要崛起，就又要被教训一顿了。”这名弟子假装惋惜的叹了口气。
“不过他上山一年，就已经先天八层的修为，想必成为武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这句话，仿佛才听到了真正的惋惜！
莫尘并不想开口说话，整个灵武山，除了师父、师娘还有师爷、金涛，最多再算一个柳长老，除了这五个人，莫尘不觉得其它人和自己有任何的“同门之谊”。
这一幅幅嘴脸，就是这武界的“事实”！
“孟然师兄的弯月刀法可以说是冠绝黄阶中品，而且修炼数年，更是师承兵器阁大长老……说实话，我觉得今年夺得外门魁首最有希望的就是他！”一名弟子不遗余力的拍起了马屁，仿佛孟然是他崇拜多年的偶像。
而孟然仿佛很享受这些吹捧，就这么静静的把刀横在自己身前，并没有任何要上台的欲望，双目紧闭，静默凝神。
“弟子孟然，为何不上台？”
主持的长老看到孟然一脸风轻云淡，盘膝而坐，疑惑的问道。
随后坐在主席太上的黑袍青年站了起来，有些激动。这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一直以来，哥哥都追随自己的脚步，紧紧跟随。
虽然自己和自己的哥哥不在一个宗门，但是他一直视哥哥为自己的竞争对手，今天来到灵武山，就是想和自己的哥哥痛痛快快的战一场，来寻求突破武者的契机。
没错，他已经是一个先天境界大圆满的巅峰之人了。
“很多人的武道一途，都有自己的执念，而你的执念或许就是你的哥哥。你一旦将他战胜，就会是我们苍青门最年轻的武师了。到时候、资源，名利，应有尽有。”黑袍老者面带慈祥，轻声传音道。
孟玄乖巧的点了点头。其实，今年他才刚好十六岁。
他是王羽级别的天才。
同样是弟弟，他却没有王羽那种看王志平的轻蔑，反而是把自己的哥哥当成自己最亲密、同时也是最有挑战性的对手。
而他站起来的原因……
则是孟然此刻盘膝坐下，双手扶着弯刀，体内的内息飘忽不定。
那询问的长老立刻了然于胸，这股内息……是要突破了的征兆！
“闭目冥心，默静思神。”孟然感受着这天地之间的大势，他要在这十万人面前，突破先天九层！
众人也都是发出惊呼，孟然就要突破先天九层了！
只有莫尘很不以为然的看着这一幕，缓缓地打了个哈欠。
第二十一章 霸王开弓
“天哪，孟师兄这是要突破了！”
“不会吧！孟师兄已经是傲视群雄的先天八层，整个门派小较也不过寥寥数几和他一般修为的人……结果还要突破？”
“这下他这外门第一的位置，绝对是板上钉钉了啊！”
人群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先天九层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是站在外门的最顶端了！
“谁说他先天九层就无敌了！俺大哥石浩，在昨天同样突破了先天九层！”石正没好气的说道，被自己一掌打退的人，还想拿外门第一，差得远了！
“石后三兄弟的大哥，石浩也突破先天九层了！”有的人暗暗心惊。
“这下有好戏看了，看来第三轮的擂台战最后一场，必定是孟然对战石浩！”
“孟然虽然弯月刀法无双，但是石浩师承柳长老，力量和体质据说就算是摆在内门能够遥遥领先，恐怕孟然凶多吉少。”一名外门的先天七层弟子说的有理有据，不少人跟着附和。
一时间有的人支持孟然，有的人支持石浩，众说纷纭，仿佛这两个人一定已经是最后的赢家。
连长老也面露赞赏，道：“外门已经沉寂多年……灵武山都已经沉寂许久，今年居然有这么多天才横空出世！”
“真正的天才……还在沉寂。”柳长老看向默不作声的莫尘。
孟然一把将弯刀从刀鞘之中抽出，浑身的内息爆发，先天九层巅峰的武修已经不只是摧山破石，已经触及到了一丝真气的边缘。
先天境界，是一名武修淬炼身体、打下根基的基础阶段，属于修武的门槛。一般来说，一个人一生的高度，便是你先天境界的时间越短，日后能够达到的高度越高。
而先天和武者之间，那宛若鸿沟的差距，就是如何把“内息”运气化实，变成肉眼可见的“真气”。
先天九层的人，一旦触及到真气的瓶颈，便能直接突破！
一入武者，放在大宋国的任何一个城市，都能有一席之地。沙场之上，武者更能毫无战绩直接提拔成千夫长。
就连在灵武山，外门和内门唯一的区别，便是上山十年之内踏入这个境界！
“莫尘，虽然我不知道你如何做到在修为石面前隐藏修为……但我孟然并不怕得罪你，既然梁子已经接下，就上台来成为我证道的踏脚石吧！”
刀光剑影，孟然只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石浩，那才是他今天的目标！
莫尘并不想回应，只是冷冷的起身，脑海当中，无数次的再现柳长老那惊天动地的一掌。
“架势，便是最舒适、最适合发力的姿势……我的魔身运作之下，力量和体质能够跟的上我的其它七元属性。”
他看向那第十八座土台，又看向孟然，那一脸的傲气，目中无人！
“莫尘必输无疑。”有一名弟子暗暗的摇了摇头。
“他太狂妄了，要怪就怪他运气不好，不然先天八层也能进前十了。”
“他能隐藏修为，出其不意的击败王志平，但恐怕王羽不会轻易放过他。”
王志平还在台下没有缓过神来，他恐怕在王家再无出头之日了。而且，莫尘居然真的敢杀自己！
“一定要永绝后患……”他看向莫尘，仿佛看到了日后自己的威胁，暗下决心。
“第二轮，淘汰站，开始！”
长老看孟然准备就绪，宣告开始。
刹那间，空旷的土台之中，一名白衣青年的身影动了。他手持弯刀，看向脸上淡然的莫尘，眼神中杀意盎然。
“弯月刀——合式！”孟然虽然嘴上说着看不起莫尘，可是他丝毫没有懈怠，今天他已经大意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
他要一击秒杀莫尘！
孟然的身影让所有的弟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实在是太快了！
“这是弯月刀的快攻技巧，拔刀斩！”
有人惊呼。
莫尘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刀气，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要赌一把！
“以静制动，也为架势。”
莫尘手心当中的枯木愈发俞明显。
【魔身。力量增强50%，体质增强50%。】
电光火石之间，莫尘居然是摆出了空手接白刃的架势。而且他缓缓的闭上双眼，有很多弟子和长老看到这一幕，脑子里都认为莫尘是放弃抵抗了，在原地等死。
只有柳老、张君泽，还有主席台上的黑袍老者猛然站了起来！
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此刻莫尘的“架势”代表着什么！
“气吞山河！”
莫尘大喝一声，眼神坚定看着刀光，一掌挥出！
人群根本反应不过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看到莫尘朝着必杀的一刀伸出手去，觉得他必死无疑。
“拔山盖世！”
那股熟悉而又磅礴的吸力再次产生，如同漩涡一样在土台中央爆发，威势铺天盖地，就算只是先天境界此刻也能爆发如此恐怖的摧破之力！
“柳长老一掌碎百丈土台，这把小小的弯月刀如何挡得住！”
莫尘爆发全身的内息，魔身催动到了极致，霸王开弓手的伤害全部附加。
【霸王开弓：造成力量+体质之和的伤害。领悟度：10%。】
这玄级中品，摧破无双的功法，就这么在空气当中呼啸，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灵！
“空手接白刃！”
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才看到那“拔刀斩”看似无坚不摧的攻击之势，在此刻荡然无存！
而弯月刀在接触到莫尘的手掌之后，顷刻间碎断成了几截！孟然死死地看着莫尘的架势，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果不其然，莫尘的霸王开弓手摧破了弯月刀之后，余力就来到了孟然的身上，这玄级中品和黄阶中品的差距犹如天差地别！
他完全没有办法承受，就这么被这股冲击力从台上整飞，原本握着弯月刀的手鲜血淋漓。就连其他土台上对战的弟子都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怎么可能？
“他只是看柳长老使用了一次，学会了镇宗之技霸王开弓手！？”
就连陆明都怀疑人生了。
随着孟然的衣衫尽碎，整个场地上十万人鸦雀无声。
唯有莫尘，一气呵成，风轻云淡。
第二十二章 只需一掌
孟然吐出一口鲜血，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先天九层，被先天八层一掌打飞！
“此子力量、体质，绝对是巅峰之流，恐怕石浩也不及他。”一名长老震惊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他的根骨、悟性本就远高于常人，再加上修炼系统，莫尘可以说修炼武技是事半功倍。
而如此近距离的感受之下，他已经可以触摸到霸王开弓的真正要领。
玄级上品的暗影步修行之时，毫无瓶颈，这霸王开弓手更是直接无师自通！
“这真正让人感到心惊的，是他的领悟能力啊！就算是沐冰雪，哪怕是一个个从内门晋升的亲传弟子，能够学会这霸王开弓的能有几人？”
“灵武山历史上，都没有人能够一眼学会玄阶中品的武技！”
长老们惊呼声此起彼伏，只有张君泽手微微颤抖，“不，有一个。”
“是谁？”有长老追问道。
张君泽没有回答他。
“灵武山……终于等到了。”柳长老激动不已，眼角隐隐有泪光，“老王，你看到了么！”
“看你个大头鬼！”那被叫做老王的长老没好气的说道，连忙纵身飞下主席台，来到孟然的面前。
武灵境界，沟通了天地大势，甚至能够踏空而行，乃是轻功与身法的绝顶境界。
孟然面露痛苦的神色，还有一丝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不甘：“师父……徒儿……给您丢脸了……”
王长老扶住孟然的身体，运起一股真气注入孟然的胸腔，慈祥的道：“这并不怪你，此子太过妖孽，恐怕灵武山都不是他的归宿。”
这王长老同样为四阁之一的“兵阁”长老，主修武器之道，手下的弟子不少已经在内门声名鹊起。
可孟然，一直是他的一个遗憾。
“你的武道之心，从那天开始，就已经误入了歧途。等你找回自己的本心，才是你成为武者的契机。”
孟然似懂非懂，艰难的点了点头。
随着孟然下台，人群寂静无声，不知道如何评价这刚才的一幕。唯有那重伤的孟然，抛下手中的弯月刀，看了一眼莫尘。
“多谢……不杀之恩。”
他恭敬的鞠了一躬，五脏六腑剧痛难忍。
莫尘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去：“并非我留手，这已是全力。生死对决，各安天命。”
“还有一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我觉得你要知道。”孟然艰难起身。
莫尘不解：“什么事？”
“我也只是听说，金涛得了一大笔灵力丸和真气丹，到处炫耀……昨天被郭泰暗算，此刻内门邓阳应该在他府上。”
“你说什么？”莫尘瞳孔猛缩，此事他未曾听说，不过想到孟然之前的势力……他的确有可能知道。
而他想到那个邓阳阴险的笑容，还有那森然的杀机，就知道此人不是个善茬！
“金涛太弱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懂。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得罪邓阳，以你的天赋未来很光明！别死在路上……”
孟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莫尘的声音瞬间跃下土台，如同鬼魅一般闪烁。
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刚才未曾感受到的杀意。
“弟子莫尘！如果你此时离开地宫，视为门派小较的弃权！”一名长老看着莫尘的身影远去，出言呵斥道。
可是莫尘连停都没停，飞奔而去了，此刻他的双眸已经血红，暗影步催动到了极致！
朋友、亲人，是他的底线！
“该死，胖子那个说大话的性格，我怎么会没有想到！而且那天有那么多人看到，可恶啊！如果胖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怪我……”
莫尘快马加鞭，不停歇的朝着金涛住所跑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
“他……他弃权了？”
“好像是因为那个金涛，听说前天在武集莫尘给了金涛数百枚丹药，后来被郭泰盯上，甚至还告诉了邓阳！”
“不会吧，他现在是要去挑战邓阳！？”
“邓阳可是内门排的进前三的弟子，莫尘这不是去找死吗？”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
人群已经不敢说什么“莫尘必死”之类的话了，他们今天一天已经说够了，而现在，他们只觉得莫尘疯了。
“外门第一不敢说，可是以莫尘现在的实力，前三绝对是板上钉钉！成为内门弟子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
“就为了一个先天四层的金涛？那才是真正的废物啊！上山都几年了，见到一个新来的弟子都不敢吱声！”
人群终于又开口讨论，他们有的人还觉得刚才那一掌心有余悸，恐怕是武者之下没有人能够接下那一掌。
而三个黝黑的青年，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也弃权……”这话还没有喊出声，他们就被柳长老的眼神吓得噎了回去：“住口！”
“门派小较，继续！”张君泽大手一挥，看着莫尘远去的方向，冷冷一笑。
外门，金涛住所。
如果说寻常外门弟子的住所是朴素、简约，那么金涛的这个住所就可以说是破烂不堪。
在山上数年，金涛的真气丹几乎没有怎么拿到过手，莫尘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住所之内所有值钱的任何物品都被洗劫一空。
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还没有进门，莫尘就看到那尊高大、健硕的身影。
邓阳熟悉的笑声传来，阴冷又毒辣，莫尘再向旁边看去，伤痕累累的金涛奄奄一息，浑身是血。
他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莫尘，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金涛的眼睛拼命的眨动着，仿佛是在说：快走！不要管我！
“哈哈哈哈，莫尘，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还会跑到这里来送死！”
郭泰仰天大笑，拄着拐杖，从角落之中走出，可他看到莫尘血红的眼眸还有杀气，竟然被吓得一愣。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身上肯定还有不少丹药，都给我交出来！我告诉你，内门的邓师兄可是半步武师的存在了！那是长老才有的修为！”
“邓师兄杀你，只需要一……”
郭泰的惊恐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也就此凝固。
莫尘，只需一掌。
第二十三章 头皮发麻
郭泰的眼睛就这么睁着，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莫尘眼神漠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可他的心灵，已经被这个世界的现实洗涤的没有一丝仁慈。
“真没想到，你敢在灵武山杀人，我倒是小看你了。”邓阳也是一愣，随机那抹冷冽的笑容更甚。
莫尘的杀意没有收敛，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金涛，他还没有从郭泰被杀了这个事实上缓和过来。
随后，莫尘把目光落在了邓阳身上，不再移开。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杀我？”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毫不犹豫。”
邓阳听到莫尘果断的回答，突然开始仰天大笑起来，片刻功夫，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而莫尘几乎是在瞬间绷紧身体，蓄势待发。
那高大的身影突然动了，瞬间就来到门口莫尘的身前，低低的声音入耳：“你还真是吃了豹子胆，就凭你，我只用一只手指就可以让你顷刻灰飞烟灭！”
实力的压迫如同浩瀚江河一样无边无际，不过这次莫尘明显感觉到，邓阳的压迫和陆明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先前自己连站直身子呼吸都很困难！
而如今，他居然感觉到一丝“空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尘陡然看到了地上郭泰的尸体，心中竟然萌生了另一个想法！
莫尘看着那健壮高大的黑影袭来，居然真的伸出一只手指，对着自己的额头点去。
“踏雪不留痕，步如弓射影！”暗影步已经小成的他，抓住这一瞬间努力向后闪烁，可是这境界的差距实在太大，他就算是全力躲避，在邓阳的眼里也只是缓慢的移动！
那只是一指，但是莫尘知道，如果被他碰到，一定是瞬间毙命！
“快啊！”
莫尘额头密布的都是汗珠，这场战斗毫无悬念，但他绝对不能坐着等死！他努力抓向身旁的尸体，将他朝着邓阳狠狠砸去！
邓阳漆黑的手指瞬间洞穿郭泰尸体，血流如注，触目惊心，可见这一指的威力。
莫尘就是要拖延这一息的时间！
一旦暗影步遁入“暗幕”，他的移动轨迹就会不容易被人抓取。
小成的暗影步，果然爆发了寻常先天境完全没法比拟的速度。
虽然邓阳仍能够跟上，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丝异端，先天境的莫尘对自己来说与蝼蚁无异，可他居然能够一再拉远和自己的距离？
邓阳顿时有了兴趣，停下身形问道：“你这身法很有趣！从何而来？”
莫尘感受到压迫感减轻，冷哼一声，瞬间遁入那屋檐下的阴影之处，如同原地消失了一般。
这一下，就连身为内门天才的邓阳都不淡定了，从眼前消失的身法！？
灵武山以“摧破无双”闻名于世，但也只有霸王开弓手这一本玄阶中品武技。
而最强的身法……不过黄阶上品！可莫尘此身法，玄妙之处闻所未闻，灵武山的任何一部武技、功法都不能比较！
就算是目中无人的邓阳，看到了这样的一部身法，也没法不心动！
他的心中，此刻想让莫尘交出这部身法的秘籍，再去死！
杀莫尘是小事，毕竟只是一只不值一提的蝼蚁…可如果能夺得这样一部身法，才是大事！
邓阳立刻运起内息与真气，朝着莫尘消失的地方还有门口仔细探查，就算他能一时间影遁，也绝不可能逃出太远距离！
可他无论怎么检查，也看不到莫尘的身影。
“气吞山河，拔山盖世！”
邓阳一直都把目光放在屋檐到门口的小路，他一直都认为，莫尘一旦有机会逃跑，一定会不惜代价。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莫尘不仅不愿坐以待毙，他甚至要主动出击！
随着这熟悉的口诀，邓阳心中一惊，还以为莫尘是虚张声势，可他回头就看到那势如破竹的掌风在袭来！
“你他吗是在和我开玩笑……”
邓阳大吼一声，不会错！这一掌，绝不可能认错！莫尘使用的正是玄阶中品的镇宗之技——霸王开弓手！
就算是武者巅峰，半步武师的存在，也只是靠这一口真气凌驾先天境界之上。如果被绝对的攻势偷袭到要害，仍会重伤！
他终于再次提起杀意，此人必须死！
邓阳运起真气护体，震散了莫尘的攻势，随后从暗影中一道身影倒飞出来，结实的撞在了房梁之上。
莫尘感觉胸腔无比闷热，嗓子眼一股淤血涌了出来，全都吐在地上。
境界的差距还是太大，无法造成伤害。
“好啊，好得很！看来你是真的想杀我，这下我绝不能留你！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
旋即，就是高大的身影瞬间袭来，不再留手。一根黑气缭绕的手指，如同一柄飞速进攻的小刀，凌厉无比。
这就是真气的力量，邓阳用真气包裹了自己的手指，朝着莫尘的眉心！
“寂灭指？邓阳，我应该早就警告过你，灵武山不准修炼这些邪派妖教的功法！”
柳长老一声暴喝，邓阳的身体真气顿时瓦解，在眉心前一寸的手指也是被无情弹开。
可莫尘还是觉得整个脑袋一阵刺痛，仿佛头颅都要碎裂开来，他无比痛苦的捂着眉心，看着渗出的鲜血。
就差，那么一寸！
邓阳高大的身影一声闷哼，结结实实的撞飞了门板，一直到抓住桌子的腿——随后桌子也轰然倒塌，金涛家里全部都是破烂家具。
他倒飞撞到墙壁之上，才能够停住身形。
可邓阳并不为这伤势感到愤怒，只是看着柳长老笑出了声：“堂堂武技阁大长老，也不分青红皂白？”
“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我是修炼寂灭指不假，可灵武山指法，可有我提高之余地？”
见柳长老不吱声，邓阳继续开口说道：“此人先天境界，一个外门，可有资格修炼霸王开弓？莫非，他是你柳长老的弟子？”
“而他的身法，诡异至极，怎么不说是邪派外教？”
“这些都放开不谈！如今他触犯门规，杀死弟子郭泰！这才真的是罪大恶极，简直目无王法，就算是你柳长老弟子，也别想幸免！”
看着邓阳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语，莫尘突然笑了，没过多久，金涛也笑了。
笑的邓阳头皮发麻。
第二十四章 后怕
邓阳看这两个人笑了很久，此刻的金涛和莫尘都是身负重伤，却浑然不知道痛。
他咽了下口水，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笑什么？大祸临头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两个人笑声更甚，金涛笑的伤口疼了，就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这有什么好笑的？”柳长老身后的苏烟撇了撇嘴。
除了柳长老，内门的苏烟、沐冰雪也跟来了。
还有，姗姗来迟的陆明。
“好啊，这下人命关天，我看还有谁能够护着你！”
陆明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听到邓阳所说的话，心想莫尘你这下死定了！柳长老也留不住你！
莫尘看着陆明健步如飞，强忍住笑意，道：“说得好啊，我看这下还有谁能留住你，邓师兄。”
“呵呵，你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过一劫，灵武山的门规可对傻子都适用！”
邓阳对着柳长老身后的苏烟招了招手：“苏烟，你怎么也来了。”
“师妹想来看热闹，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要陪着。”苏烟朝着邓阳点了点头，随后转过头来朝着莫尘说道：
“莫尘，外门都是一些井底之蛙，就算我都认可你有些天赋，但你出手杀人也只是断送前程，自寻死路。”
邓阳似乎是觉得有些尴尬，眼神阴冷的看着莫尘，自己和苏烟打招呼，对方却和莫尘说话。不过无妨，莫尘已是一个将死之人。
“我确实是低估你了，居然先天境学会了霸王开弓，不知道柳长老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他似乎能够想到，莫尘夜以继日的苦练，加上柳长老的严厉指导，莫尘才能先天境学会这镇宗之技。
可柳长老摇了摇头：“他只是看我用过一遍，自行学会了。说起来，我今日才第一次见他……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他死！”
“他是灵武山的希望，是老朽用命也要守护的人！”
此话一出，邓阳都是愣住了，他心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看过一遍，自行学会的霸王开弓手？！
他在转过头来看着风轻云淡的莫尘，觉得有些后怕。
邓阳在灵武山数年，第一次遇到让他感到后怕的弟子。就算是亲传，也不可能！
“绝对不能让他成长起来……”陆明和邓阳早有勾结，此刻达成共识。
“我看事不宜迟！我身为执法堂长老，有权当场审判外门弟子！柳长老，你今天这么护着他，已经是触犯门规！”
柳长老一脸苍劲，丝毫不惧：“触犯门规又如何，我实话告诉你，就算是张君泽在这里，我一样不给他面子！你们别想动莫尘一根汗毛！”
“你……”陆明被气的不轻，可他无可奈何，柳长老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
四阁之中，以武技阁为首，“兵阁”“药阁”“执法堂”三足鼎立，柳长老是霸王传人，恐怕灵武山除了闭关的几位存在……还真没有人能动得了他。
可只要给莫尘定罪，事情就没有那么难办。
因为，柳长老不可能寸步不离的跟着莫尘！
“你们一口一个杀人偿命，我触犯门规，我倒是真的很想想问问，你们凭什么说人是我杀的？”
邓阳陆明二人各怀鬼胎，听到莫尘这么一说差点气的当场吐血。
“我亲眼所见，你一掌将郭泰毙命，你如今想要抵赖是不是太幼稚了一点？”
柳长老冷哼一声：“没事！莫尘，咱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们没有人能够动得了你！”
“可是，这郭泰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那你说是谁杀的？难道是我杀的！？”邓阳没想到莫尘来这一招，觉得莫名其妙。
可是他刚说完，就看到金涛和莫尘都盯着自己看，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一次上来了，比上一次还要强烈许多。
这两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邓阳心里没底了，甚至有些觉得不妙。
“邓师兄，你打伤我就算了，我身上的伤痕可都是你所为……”金涛委屈巴巴，朝着陆明哭诉道：“陆长老，外门都传你是‘铁面无私’，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一定是你出言攻击邓阳在先，堂堂内门弟子会无缘无故袭击你这个外门饭桶？”陆明看金涛看的心里发怵，不知道这个胖子想要干嘛。
可金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是惊天动地：“可我被打了不要紧！这个天杀的邓阳，居然就这么一指把郭泰师弟给杀了，那一指，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邓阳真的慌了，他看向地上的尸体，心中只有两个字：不好！
原本只是过来围观的苏烟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她赶忙上前，试了试郭泰的鼻息，确定他真的死亡之后，又开始检查起了伤势。
“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唯有胸腔之中，一指大成的‘寂灭指’穿胸而过！这种武技是苍青门的指法，所造成的伤痕非常好辨认，我绝不会认错。”
苏烟此话一出，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邓阳。
而陆明也是不淡定了，他赶紧上来一脚踢翻郭泰的尸体，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来。
果不其然，身上居然真的没有其他的任何伤痕，只有这一指穿胸的指法！而且指力极其雄厚，显然已经大成，整个灵武山只有体型高大、力量超群的邓阳有这个能力！
陆明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浮现，这一指力量太大，直接损害了胸腔，就算先前胸腔有别的伤势也无从考究了。
邓阳更是死死地看着莫尘，又看到了一脸失望的苏烟。
他这次不只是感觉到后怕了。他终于明白，他在和什么样的一个人对决，这个人，以先天境界在自己半步武师的境界下活过一轮，甚至还在用郭泰尸体做挡箭牌的时候，算计好了位置！
正是莫尘先前将郭泰一掌毙命的位置！
“郭师弟，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走的好惨啊……”金涛只是看着郭泰的尸体假哭，演技非常的夸张，可以说是火上浇油。
而在场，只有陆明和邓阳知道，莫尘做了些什么。
这个人，太可怕了。
第二十五章 意下如何
陆明依稀想起，数日以前，自己受到张君泽的指示，打算配合王羽两兄弟诬陷莫尘毒害弟子。
这一件事本身也没有被陆明放在心上，因为他觉得，除掉一个“废物”莫尘根本是易如反掌。
可他没有想到，那件事情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
众目睽睽之下，他以为莫尘要服毒自尽之时……可他却安然无恙！只有一种可能性解释道，就是莫尘在提前就知道了有人要陷害自己，把毒药掉包，无从考究！
这样的心思缜密，怎么可能是一个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少年！
而后张君恒绝对的实力现身，再次让他大吃一惊。
在今天……无数次的莫尘化险为夷，终于让这个内门有名的执法长老醒悟了。
绝对不能把莫尘，当成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好啊！没有想到你不仅杀人枉法，还要污蔑莫尘！陆明，你口口声声的当场执法，现在是不是同样生效？”
柳长老万万没有想到，这郭泰居然真的是邓阳杀的！可是现在证据确凿，他也只能跟着唱调走，那边还有一个金涛鬼哭狼嚎呢。
邓阳这下知道大祸临头，极力狡辩道：“怎么可能！这一定是搞错了！说不定是莫尘偷学了寂灭指来诬陷我！”
“你胡说八道！这分明是只有你才有的内息，而且还有真气造成的伤势！你是想说莫尘先天境连真气都掌握了吗！”柳长老勃然大怒。
扑通一声，邓阳被这一声威喝吓得跪在地上，他终于到自己百口莫辩了：“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动机杀害郭泰啊！莫尘从门派小较赶来复仇，才有杀人的动机，绝不可能是我！”
“我实话说吧，郭泰确实是莫尘杀的！不过我是在追杀莫尘的过程中，不小心用‘寂灭指’打到了郭泰的胸腔，毁掉了他原来的伤势！由此可见这莫尘心机之深啊！此子必不能留……”
“放肆！”柳长老又是一声爆喝，如同霸王一般，让邓阳抬不起头来。
金涛此刻不再哭了，他从地上爬起，慢慢的到邓阳的身前，看着那绝望、无助的眼神，里面满是空洞。
原本金涛看到邓阳只能敬而远之，可此刻，他居然伸出手去。
他发现，只要莫尘在旁边，他就有无穷大的勇气！
“你敢不敢把你怀里的丹药拿出来！”
邓阳恨不得把面前的胖子撕成两半，可他不敢，因为他现在已经死罪难逃。
金涛丝毫不惧，继续说道：“就在前天，武集上数以千计的外门弟子，都亲眼所见你出现在了武集，而且用一张地图换走了莫师弟的五颗灵力丸。就在那时，莫师弟将数百枚丹药赠送给我，你同样看在眼里！”
“是有如何……！”邓阳看着这个一瘸一拐的胖子，心头又升起一丝惶恐。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放在内门都是叱咤风云的顶尖弟子，居然会栽在两个外门弟子手上！
“于是，你便见财起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金涛演讲的声情并茂，表情动作都用上了，他猫着身子，仿佛在说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所谓温饱思婬欲，饥寒起盗心！你便和外门的郭泰师弟勾搭在了一起，想要来强抢我的丹药！”
“我不过是一个先天四层的低境界武修，哪里是你们两个人的对手！何况还有一位相传乃是内门前三的高手！未曾想，你们两人将我痛殴一顿，轻而易举拿到了丹药，正在交流如何分配之际……”
看着这个小胖子说着说着，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猜出他接下来说什么了。
只有陆明气的咬牙切齿，吼道：“住嘴！你如此污蔑内门弟子邓阳，是违反了……”
“你给我闭嘴！你已经不再是执法堂长老了，从今天开始，再敢废一句话，就给我滚下灵武山！”
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皆是不约而同的回过身去，看着踏空而来的张君泽。
此人不过中年，却隐隐有仙风道骨之姿，举止谈吐中都沟通着天地大势，这就是武灵境界的究极玄妙之处。
虽然张君泽的境界还没有柳长老高深，但他的年纪可不只是比柳长老小了一点，可以用“前途无可限量”来形容。
而且张君泽的管理、安排能力更是超绝，才会年纪轻轻成为了灵武山的副掌门。
此刻他一脸笑意，又带着一丝歉意，看着金涛和莫尘：“抱歉，由于门派小较事务繁忙，来迟了一步。不过我早在远处已经听清了来龙去脉，此时已经不需要再考察取证了，我已能定夺。”
“那就有劳副掌门了。”莫尘对此人不熟，但毕竟是副掌门，还是要给些面子。
“应该的。”张君泽从头到尾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可只有莫尘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说不上来在哪里。
“也许是我太多疑了。”莫尘赶紧打消了念头。
陆明看到张君泽前来，当下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说，在柳长老面前他都敢豪横……可在这张君泽面前，他不敢。
邓阳也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外门金涛，我允许你把事情继续说下去，不准任何人打断。”
金涛就像是拿到了鸡毛令箭一般，得意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邓阳和陆明，张口说道：“正在分配之际，这邓阳居然想借着内门弟子的恶威，逼迫郭泰交出所有丹药！这下郭师弟哪里肯，据理力争之际，也不知道是那句话触怒了邓阳师兄，竟然惨遭杀手！”
“若是再要说我冤枉邓阳师兄，可以让他拿出怀里的丹药，用来装这些丹药的都是莫尘师父特制的丹瓶！”
此话一出，二人面露死灰，张君泽都这样说了，他们再无狡辩的可能了。
“长老陆明，内门弟子邓阳！你们可知罪！”
“弟子知罪。”邓阳跪了下来。
“在下知罪。”陆明同样。
看着邓阳老老实实的拿出了怀里的丹药，被金涛全都收了起来，随后张君泽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莫尘：“莫尘，既然我还是这执法堂的阁主，今天之事，就由我来评判处罚，你意下如何？”
第二十六章 你在搞笑吗
莫尘看到这个怪异的笑容，终于皱了皱眉头。
怪，太怪了，为什么副掌门要这么看着自己？
“如何处置？”莫尘不得其解的时候，开口的还是柳长老。
其实张君泽的所作所为，柳长老早就在留意了，只是他一直不能理解。
“陆明，念在你对于灵武山大小的内务处理的还是不错的份上，剥夺你执法长老的权利，沦为杂役长老，如再敢滥用权力，我定不轻饶！”
“至于邓阳，你身为内门弟子的佼佼者，理应心系宗门的未来与兴旺，可你竟然对弟子痛下杀手，实属不该……我便罚你去影之森林为宗门收集兽丹，将功折过。”
张君泽掷地有声，一口气说完了两个人的处置方式，然后看着莫尘。
莫尘也看着他，觉得他仿佛在开玩笑。
“没了？”
张君泽笑着点了点头：“没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冷冽，每一个人都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有莫尘看着张君泽的表情，他的脑海和心里闪过了一万种可能，但他还是想不到，自己何处得罪了这个男人。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陆明的上司？
“君泽！如果不是老夫赶到，莫尘就死在邓阳的指下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灵武山这存在一千年的意义，你都忘了吗！”柳长老勃然大怒，叫板道。
而张君泽，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在灵武山所有的经历，别人不知道，柳老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就是因为看着你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才不能理解你最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莫尘，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千年之子！以他的根骨，我确信这一点！”
“你敢打包票吗？他不过一个先天境的武者，未来的路多长，你明白么？已经没时间了！邓阳入武师近在眼前，你为什么就一定敢说莫尘是千年之子，而邓阳没有希望呢？”
“我可没有这么说……”
“那你的意思无非是按门规废邓阳修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觉得这么做值得吗？该如何处罚，自然有我的决断，我不会轻饶他！身为执法堂主，我这点权利都没有了吗！”
柳长老一时间想不到什么来反驳，但是他真的能感觉到，这段时间的张君泽，可他之前看着那个脚踏实地的青年判若两人。
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见柳长老不说，张君泽继续安排道：“邓阳，明日你便动身，按照我的要求，取兽丹、草药甚至是灵石，如果做不到的话就永远在影之森林不许回来！”
“影之森林哪还有灵石……”
“怎么，你想门规处置？”张君泽表情冷漠。
邓阳汗如雨下：“弟子不敢，一定完成掌门赋予的任务，将功补过！”
“苏烟、沐冰雪。”
听到副掌门的呼唤，苏烟和沐冰雪也是恭敬地道：“弟子在。”
“小雪一年入武者，加上你的玄冰体质，成为亲传弟子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上山三年之内的宗门历练，你还没有合适的地点吧。”
沐冰雪并不骄傲，只是点了点头。
“你同苏烟、邓阳，一同前去影之森林，为期一个月，要求并不高，只要完成一些简单的任务就好，祖宗上千年流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变。”
“弟子遵命。”两女异口同声。
柳长老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开口问道：“历练四人一组，还有一人是谁，不如从内门再叫一名武者后期的弟子，保护小雪？”
“还有一位……自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君泽转头来看着莫尘。
“不可能！我绝对不同意！他才先天境界！”
“不经历风雨！如何成就自身？灵武山只剩下这最后一年的时间！我必须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而且苏烟早已武者巅峰，有她在，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我也不同意，先天境界，太冒险了！灵武山从来就没有先天去玄河的，那里就算是武师境界也得低着头走路，我决不能让莫尘去送死！”
柳长老似乎已经退让到了底线，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张君泽看了一眼邓阳和陆明，两个人似乎脸色有所缓和，但还是对莫尘心有余悸。
“以他的天赋，在灵池一天，绝对可以入武者。”
不知道为什么说道“灵池”两个字的时候，柳长老的眼神变了，似乎一下子就没有了愤怒。
而莫尘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金涛，他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过。
柳长老点了点头，道：“如果你对他今天的补偿是‘灵池’的话，我觉得可以既往不咎。”
“柳长老，‘灵池’到底是什么？”
他有些慈祥的看了莫尘一眼，微笑道：“这是你的造化，以你的根骨和悟性，恐怕进去一次至少能突破三、四层境界，而且那可是整整一天啊，灵池的玄妙之处，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
“灵池是只有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入内的福地，那才是灵武山千百年仍能毅力的‘灵韵’，就算是我，这一生也只进去过半天。”张君泽说到“我”的时候，似乎有一股傲气。
“我让你进去，无疑是默许了你，未来会成为亲传弟子。”
而说到“亲传弟子”四个字的时候，邓阳、陆明的眼神全都是瞬间心灰意冷了。
一旦莫尘成为亲传弟子，绝无再算计他的可能。
苏烟表情有些复杂，他今天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眼神去看待莫尘了。
而莫冰雪眨巴着眼睛，似乎是感觉到有点惊奇，一个外门弟子，居然这么快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预备亲传弟子。
柳长老更是一扫之前的不满，笑容满面，这才是他满意的结果，他对于莫尘的心境、天赋都是无比的满意。
一旦成为亲传，他坚信莫尘会很快的追上所有人。
“你是打算用这些来补偿我，好让我忘记今天的不愉快吗？”莫尘沉默了许久，淡淡开口。
“绰绰有余。”张君泽自信满满。
“你在搞笑吗？说了这么多，你凭什么来帮我做决定？”莫尘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所有人都懵了。
第二十七章 登云梯
“我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但你认为我的命，就这么廉价？什么灵池，什么亲传弟子，你觉得这些东西，能够抵消他们的算计，能抵消他们的谋命？”
莫尘一字一句，指着张君泽的胸口，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
“今日之事，你若不按门规处置邓阳和陆明，给出什么样的补偿，我都会觉得你是个昏庸的掌门。”
“至于什么灵池，我不稀罕！我会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成为亲传弟子！但希望你不要搞错了，我只是为了不辜负我师父，不辜负柳长老，对得起他们的期望，而不是为了你们！更不是为了灵武山！”
这一句句话听起来语气平淡，实则慷慨激昂，莫尘并不是在抒发什么豪情壮志，只是在讲述自己内心的事实。
莫尘早就已经看过这些人的真实面目，没有热血沸腾，没有意气风发，他清瘦甚至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可谁也没有小看他。
这一番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柳长老心中炸响！
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莫尘并不需要自己的呵护，也不需要什么好处，莫尘只是为了一个“公道”！而今天灵武山连这个“公道”都不能给他，凭什么奢求他变强来庇护灵武山！
“傻子。”邓阳和陆明也震惊了良久，可很快心中只是萌发了一声冷笑。
苏烟眉头一皱，似乎想要开口劝说莫尘，可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那天在莫尘住所门口说的话，欲言又止。
“我觉得，这些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我知道你心中可能有你自己的正义，也有你自己衡量别人的标准……可是，莫尘，你现在和他们叫板，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居然是沐冰雪开口了。
连邓阳的脸色都是一变，在内门，无论是哪名男弟子——甚至是自己与她打招呼，都只是那一个冷若冰霜的表情，从未有过任何的变化。
此刻，她居然开口劝说莫尘！
简直匪夷所思！
莫尘终于有机会，正视这冰山美人一眼。
美，美得不可方物。冰肌玉骨，星转双眸，可谓“双瞳剪水迎人滟，金履未至蝶先飞”。
他其实内心也有些复杂，从先前外门肆意流传的谣言，再到之前任务强行附加的好感度，他明白，今天沐冰雪到此处，不过是那冥冥之中一丁点的“缘分”。
至于这个“缘分”会如何演变，他心里也没有数。
“谢谢……不过那并不是我心中的正义，而是我为人的底线。”莫尘点头致意，转身看着张君泽，这个中年男人的笑容第一次凝固：
“只要还在灵武山一天，我还是副掌门一天！我的安排，就不会改变！”
莫尘冷冷一笑，突然弯下身子：“那么，晚辈拜谢副掌门好意了，影之森林，我一定会去。”
柳长老的身子瞬间绷直，振声道：“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天境界，太过危险，灵武山从来就没有先天境界去影之森林的！”
“有一个。”莫尘缓缓起身，柳长老看了他很久，那清瘦的身影有些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在灵武山为长老几十年，怎么未曾听说过有一个？”陆明忍不住开口，看到张君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赶紧又闭嘴。
那中年男人恢复笑意，只要莫尘不拒绝去影之森林，就好办了。于是他点点头：“的确有一个。”
“正是在下的师父！我不想给他丢脸，而且我早就有去影之森林的想法了，柳长老，你的好意，莫尘铭记一生。”
看着莫尘坚定地神情，柳长老想要再劝，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明日便出发吧。门派小较估计已经结束，我还要回去颁奖，以及开放那‘登云之路’，先告辞了。”
张君泽没想到莫尘这么死脑筋，他很满意今天的结果，当下运起武灵修为，踏空而去。
陆明灰头土脸，也赶紧开溜了。至于邓阳，他很不解的看了沐冰雪一眼，又看了看莫尘，同样离去。
邓阳今天，算是彻底的败了。可是明天去了影之森了……就算是离开灵武山，甚至是被灵武山追杀，他也要除掉莫尘！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邓阳心中冷冷一笑，他打算寻找机会杀掉莫尘，就去投奔苍青门。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了。明日我会一路护送你到影之森林，苏烟，你可一定要保护莫尘安全啊……作为答谢，我可以将武技阁引荐亲传弟子的名额让给你。”
苏烟听到这个“亲传弟子的名额”时，瞬间心动了！
柳长老从未收过徒弟，这几年破格收了外门的石后三兄弟，很多人都觉得这引荐亲传弟子的名额，一定是留给石浩的。
可为了让自己庇护莫尘，柳长老居然愿意把这个名额给自己！
匪夷所思。
当下她立刻答应：“还请柳老放心，我一定护莫师弟周全。”
“还请问柳长老，‘千年之子’究竟是什么意思？”莫尘不能理解他为何如此恩惠于自己，开口询问道他疑惑已久的一件事情。
柳长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登云梯一年一次，你切不可错过，去看看自己的高度吧，机不可失。”
“有些答案，我不能说，你去问你的师傅吧，或者，自己寻找问题的答案。”
一道年迈却霸气逼人的身影就这么拔地而起，在空中闪烁而去。
“我在山顶等你。”
柳长老的声音悠然。
“登云梯到底是什么？”莫尘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听到过这个名词很多次了。
“不会吧，作为灵武山的弟子，你连登云梯都不知道？”苏烟也打算离去，居然听到这样一个吐血的问题。
“额，我上山时间太短，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莫尘挠了挠脑袋，见苏烟正要解释，沐冰雪居然再次开口：“云梯，便是灵武山顶的九十九层台阶，直通云霄，谁也不知道九十九层尽头的云雾之内，究竟藏着什么…”
第二十八章 万毒之体
沐冰雪的表情，仿佛让人无时无刻都感觉到严肃。
“这九十九层台阶，每九层为一重，也代表了武道一途的境界，也代表了你这一生的天赋、以及你所能达到的高度。”
莫尘点了点头：“那这登云梯的难度一定非同小可了吧？”
“我去年上去过一次，上面所受的威压，是一种从你的五脏六腑传出，渗透到你身体，由内而外的能量，正常外门弟子据说走过十层就寸步难行……”
“只要你能走到三十层，那么你便拥有了步入‘中三境’的资质，将来成就最低也是个长老，内门弟子的大门就向你打开了。传闻历史上最具天赋的太上长老大人，走到了足足八十层之远，堪称神话…”
就连沐冰雪说道“太上长老”四个字的时候，眼眸中都流动了一丝崇拜，莫尘正端详着，身后的胖子开口了：
“师弟，沐师妹说得对，那个台阶我也上去过几次，还没有走几层就把我压趴下了，我还打算今天和你说……不过我记得去年苏师姐走到了五十四层，沐师妹走到了足足六十层呢！”
苏烟有些厌恶的看了胖子一眼，似乎是听到金涛开口叫“苏师姐”“沐师妹”让她很不爽。
这一表情被莫尘捕捉到了。
“胖子，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我记得我师父说我只要能走到顶端，他就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走到顶端？别开玩笑了好吗！灵武山的第一天才，太上长老也不过走到了八十层！”苏烟听到莫尘说这样的大话，那好不容易有的一丝好感全都烟消雨散。
“我本来就觉得你是个傻子，灵池一天，修炼十年的传说，我权当你不知情，可你居然还要去影之森林送死！”
苏烟说的这些话，莫尘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现在居然还说什么要走到登云梯的顶端，一次都没有上去过的你，想要在小雪面前打肿了脸充胖子？”
“胖子有金涛一个就够了。”莫尘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了个冷笑话，“你当我们所有的外门弟子是井底之蛙，我不和你计较，你看不起我和金涛，我也没有权利干涉你的想法……但我要告诉你，苏烟。”
“别人把你当仙子，在我这，你身旁的人要比你漂亮百倍！内心的丑恶，是样貌不能弥补的，你记住这句话！”
“你！”苏烟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被莫尘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居然也有想弄死莫尘的想法！
“胖子，我们走，上山的路我不熟。”莫尘不再看她。
金涛答应了一声，路过苏烟身旁的时候，劝到：“我确实是个又胖又废物的人，但我师弟可不是啊，他只是正义感太强，而且心直口快，在我看来，你还是很漂亮的……”
“滚！”苏烟冷声一喝。
胖子只好闭嘴，其实他很希望苏烟能消点气，毕竟明天全靠苏烟保护莫尘啊！如果莫尘把苏烟也惹毛了，明天邓阳痛下杀手怎么办！
他快步走到莫尘身旁，嘀咕道：“师弟，你这样可不理智啊，你得罪了那么一票子人，现在还来得罪她！”
莫尘忧愁的看了胖子一眼：“你叫她一声师姐她都嫌弃你，这样的人，不得罪她难道娶过门吗？”
“我倒是不介意把她娶过门……”胖子嘀咕一声。
“等一等！”
一道清脆如明铃般悦耳的声音响起，金涛和莫尘都是不约而同的回过头，还以为自己的悄悄话被苏烟听到了。
结果开口的人居然是沐冰雪。
“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说到这里，那白皙如同初雪的脸颊居然浮现了一抹的红晕，像是冬日的暖阳一般照耀着人的心灵。
沐冰雪的美，莫尘觉得这如果放在他当时存在的地球，绝对是个千万粉丝的大网红，恐怕追求她的人排满了长城都站不下。
两个人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苏烟瞥了他们三个人一眼，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
沐冰雪入内门，一个能与她说上话的都没有，自己也是热脸一直在贴着冷屁股，居然主动和莫尘说了这么多的话？
现在又要求和莫尘一起去登云梯，难道说，外门的流言都是真的？
苏烟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傻子有什么好的？今天他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已经是能够进灵池的亲传弟子了！
“鼠目寸光！”苏烟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为了柳长老所说的亲传弟子的引荐名额，她恐怕刚才都控制不住自己。
三人愈行愈远，朝着山顶走去。
金涛从袖子里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丹药，莫尘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师父之前给他的，他很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粒，然后做贼心虚一般的把剩下的全都递给莫尘：
“你师父这还真是神奇，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吃一粒立刻活血化瘀，止痛止血，剩下的你快收着吧！”
“胖子，我早和你说了，这药对我没用。”
“可你的额头上还有伤呢。”
莫尘揉了揉额头，“不过是皮外伤，不要紧。”
想起刚才那只差一寸的寂灭指，莫尘心有余悸的同时，是无尽的悲凉与愤怒。陆明也好，邓阳也罢，原来纵容他们的同时，身后站着这样一位副掌门。
灵武山这个宗门，算是完了。
“等登云梯结束，一定要问问师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莫尘暗想。
“这可不是普通的丹药，这是天香丸，就连内门弟子也不会用这种丹药来疗伤，可以说是价值不菲。”沐冰雪的话把莫尘思绪拉了回来，这下金涛更加觉得愧疚了。
“我听闻你送了数百枚真气丹与灵力丸给你的朋友，再加上你说这天香丸都对你没用，是什么意思呀？”
莫尘心中一紧，这小妮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问题这么一针见血！
金涛也是竖起了耳朵，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额……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也不好瞒你们了。”莫尘看了看周围都没有人，才小声的说道：“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万毒之体！”
沐冰雪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万毒之体！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那是什么体质？”
第二十九章 活见鬼了
“这件事情，整个灵武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绝对不可以说出去！”莫尘的表情一脸严肃，丝毫没有撒谎的样子。
而沐冰雪和金涛比他还要严肃，甚至小胖子还绕着周围跑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偷听才跑回来。
“这么秘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沐冰雪同样信誓旦旦，再冰冷的女孩子对于秘密也是有好奇心的，何况她对莫尘很感兴趣。
莫尘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有些想笑，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一本正经的道：“所谓万毒之体，就是所有的灵丹妙药，到了我这都是没有一丁点用处，反而是毒丹——越毒的丹药越好！对我都能够提升巨大的实力！”
“那你岂不是百毒不侵？”金涛惊讶的道。
“没错！”莫尘点了点头。
沐冰雪张着小嘴，同样难以置信，随后她从自己随身的口袋里面，找出了拇指大小的一个小瓷瓶，颜色如同朱砂一般艳红。
“你……你想干嘛？”莫尘咽了口口水。
“我这里正好有一瓶剧毒无比的丹药，名为‘落雁沙’，是用死去丹顶鹤的肉冠做成，无色无味，能够快速的溶于水中，传说服用此毒的人会七窍流血、痛不欲生……”
沐冰雪发现自己这样有些不太礼貌，立刻“呀”了一声，又收起了朱红色的丹瓶：“对不起！我就是听闻你百毒不侵，一下子联想到了这个毒药……”
莫尘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这联想也太恐怖了，万一我是说谎的呢。
不过当下，有一件更让莫尘好奇的事情，于是他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这种毒药？万一误食了不是很危险？”
沐冰雪听到莫尘关心自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下了头：“是……是家族里的长老给我的，它们说如果碰到对我图谋不轨的男人，就把这个放在他喝的水里……”
“卧槽！”莫尘和金涛不约而同的都发出了惊呼。
这家族也太骇人了！
“我听母后和长老说，我是玄冰之体，心想着和你的万毒之体应该也有几分相似吧！”沐冰雪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扯开话题。
“嗯，我也有听说，你有千年难得一见的修炼体质，悟性和根骨本就远高于常人不说，甚至还能加速修炼，而且不惧寒冷。”
莫尘点了点头，向着沐冰雪伸出了手，这下沐冰雪不止不敢看莫尘了，甚至脸也红了：
“是要……要牵手吗……”
“卧槽！”金涛直接傻了。
“不是啊！是要刚才的毒药！”莫尘也懵了。
沐冰雪手忙脚乱，又把刚才的朱红色瓷瓶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莫尘手上。
莫尘看着这名叫“落雁沙”的毒药，心中不免一丝窃喜，这毒药看起来比师父的还要高级！说不定能够帮他提升修为！
于是他打开瓷瓶的盖子，立刻一股刺鼻的气味从里面传出，莫尘吃了这么多毒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中剧毒！一般这种毒粉都是用作炼制毒丹的原材料，与它相辅相成的还有妖兽的内丹。
一般以蛇妖、蟾蜍妖等五毒的妖丹最甚。
“尝一点看看……”莫尘倒一点在掌心之上，还没来得及用舌头尝，就看到这朱红色的粉末从掌心渗入肌肤，原来是溶解在自己的手汗之中，已经被皮肤吸收了。
果然是剧毒。
莫尘立刻感受到自己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从自己的尾椎骨到脊背一冲而起。他“呼”了一声，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宿主服用“落雁砂”：每秒恢复1%的伤势，持续一炷香。】
“真是神奇。”莫尘片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刚才所受的伤势居然消失不见，甚至连筋骨和身体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疲惫和劳累感一扫而空。
看着莫尘的气色翻天覆地，沐冰雪瞪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体质！”
金涛不知所措，居然，莫尘也是天生武体。
这个世界上，有不到1%的顶尖天才，有的是家族遗传原因，有的是天生异象所降下的恩赐，会有异于常人的体质。
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会成为武道大陆的绝世强者，这种人被统称为“天生武体”。
“莫师弟，你将来的路果然很长啊。”金涛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一个想法。
因为灵武山的历史上，都没有出过几个天生武体，沐冰雪是这近百年的唯一一个。
没想到还有一个藏着的莫尘。
“怎么了胖子，发什么呆呢。”莫尘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为你高兴。”
莫尘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在灵武山毒药还没有丹药来得多呢……”
“那去了影之森林，你简直如鱼得水啊！无数妖兽的内丹，奇花异果皆是毒。”
莫尘点点头，想把那个小瓷瓶还给沐冰雪，却被她回绝了：“你留着吧，落雁沙是炼制毒丹的材料，并不常见。”
“可这是你的家族给你的……”
“没事，我其实……也根本就用不到。”沐冰雪说了一个事实。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炼丹？”沉默了几息，小美人儿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在影之森林凶险万分，如果你携带者大量的材料和兽丹回灵武山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既然你有一个擅长的炼丹师父，为什么不请他教你炼丹的技艺呢！”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为什么不让师父教自己呢！
拿着材料去找师父固然好，可是总有师父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如果自己能够学会炼丹的话，炼丹师，也足以是响彻一方的存在！
“师弟，你看前面好多人……”莫尘思绪间，三人行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山腰地宫门口处，正好遇上了浩浩荡荡的大部队。
金涛用手指指着，那群人也回头看向莫尘三人，一脸的活见鬼了。
“不会吧，莫尘把金涛救下来了？邓阳可是半步武师的存在啊，难道连他也不是莫尘的对手？”
“瞎说什么呢，是柳长老出面调解的。”
“等一下，你们有没有觉得，莫尘身边的妹子……有点眼熟？”
众人望去，表情逐渐凝固。
第三十章 笑里藏刀
“那不是沐冰雪吗！怎么和莫尘肩并肩的在走啊！难道流言都是真的！？”
“不是吧，沐仙子千年难得一见玄冰之体，也是他莫尘能配得上的？”
“一定是莫尘花言巧语哄骗了沐仙子！实在是可恶啊！”
人群爆发出哀叹、愤怒、甚至是嫉妒的面目全非，就看着三个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去，咬牙切齿。
没有办法，莫尘已经不是昨天的莫尘，他们已经不敢当面骂了。
张君泽看到这紧张的氛围，振声道：“不要在这里拥堵，登云梯只今日开放，速速前往山顶！”
如雷贯耳的修为传声让人群放下讨论，不甘心的开始朝着山上走去，可是他们看到沐冰雪和莫尘有说有笑的背影，就让他们几乎脑溢血。
这灵武山的第一女神，就被人这么泡到手了？
现在他们对莫尘的恨意，空前绝后！所有人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莫尘！
要知道，沐冰雪可是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更不要谈对话了！
“切忌，我刚才所说的话，千万不能传出去了。”莫尘感受到身后张君泽的目光，小声说道。
两人点点头，沐冰雪看着莫尘清秀的脸庞，一点儿也不帅气，更谈不上俊美，甚至比自己族群中的男子差得远了。
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舒适感？
难道是这股常人所没有的“凌厉”？
沐冰雪看着看着，身后的人群已经忍不住要爆发了，连莫尘也发现了这些异样的目光，回过头来：“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难道是因为体质都很特殊的原因？”沐冰雪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莫尘知道为什么。
金涛脸上始终挂着老父亲一般的笑，寻常人看了肯定很想打他。
山腰路漫漫，有佳人在侧的感觉就是好，莫尘感觉到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今天是最平静的一天。可他明白，这最平静的天气……往往是暴风雨的前夕。
明天，前往影之森林，与邓阳同行。
那是不可能的！莫尘绝不可能任人宰割！
“我们到了。”沐冰雪轻声提醒道，似乎是知道莫尘在思考。
而莫尘则是听到系统那熟悉的提示音响起。
【系统提示：接取新任务——耀武扬威。】
【任务提示：击败任意一名内门弟子。】
【任务奖励：长老好感-10，修为-30，积分-10。】
就在莫尘抬头打量着高耸入云的山巅之时，一道任务信息从他的系统涌入了脑海，这次的任务级别似乎比上次要高一点，任务的“奖励”也更丰富了。
他直接跳过任务奖励，去寻找任务失败的惩罚。
【失败惩罚：长老好感+20，修为+60，积分+20。】
“啧啧，这叫一个丰厚啊。”
果不其然，失败的惩罚同样是奖励的两倍，这个任务想必做起来也很容易，随便找一个内门弟子，故意输给他就行了。
而莫尘在周围寻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合适的人选，难不成要选身旁的沐冰雪？
“诸位，云梯开放的时间有限，上去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一旦感觉身体不适，胸腔发闷，便是力竭，强行支撑容易损坏根基，希望各位量力而行。”
副掌门徐徐开口，声如雷震，在场的每一个人皆收敛了心神，眼神中充满毅然决然。
莫尘也暂时收敛思绪，专心听讲。
灵武山的每一个人，都是求道者。
副掌门张君泽大手一挥，整座山峰都发出了微微的颤动，山顶的云雾四散而开，一层层台阶引入眼帘。
而雾气散到了最顶端，却愈来愈浓郁，正是如此，没有人知道尽头有什么。
“九步一重天，九重一天地。”
张君泽念念有词，看着山下黑压压的外门弟子：“不知道，今年又会有多少天才出世，如今灵武山的底蕴，实则在一年一年的消退。而今年，将会再一次是巅峰的崛起！”
“曾经三年一亲传，如今整整十年，才出一个沐冰雪啊。”张君泽看着不断地有弟子踏上登云梯，也渐渐的记起了尘封的回忆。
那是他刚上山时，他竭尽全力，不过走到了六十五层。
而自己的师兄，看到了顶端的风光。
不过这件事情过去近百年，再也无人提及，记得这件事的人也渐渐绝迹。
如今，只剩下了三人，他、掌门、太上长老。
“师父他走到了八十层，便是旷古至今第一天才，师兄他走上顶端，却只能做一普普通通的凡夫俗子。”
张君泽长长的舒一口气：“物是人非……”
陆明在一旁毕恭毕敬，已经沦为杂役长老的他，眼神还是放在莫尘身上不停的转动。
“真气追踪术只对武者有用，先天境界可没有真气。”他在张君泽身旁悄悄说道。
那位中年副掌门眼眸中，多出了一丝看不透，“我真的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够拒绝灵池的诱惑。莫尘，可能真的是那千年之一的变数，新的变数。”
“那我们该……？”陆明有些心有余悸。
张君泽摇了摇头：“不可能，只有一年的时间，就算是又如何！等到主君破封而出，它答应会让灵武山重回大宋国第一的位置！”
“到时候，所有否定我的人，都只能在山底仰望我！主君的力量，绝不是灵武山可以抗衡的，不要做徒劳的事情了！”
陆明很漠然，他只是一直在按照自己师父张君泽的吩咐行事，拜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人为师，他没有丝毫的不甘，甚至还有一丝荣幸。
这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
“主君要莫尘死，他就必须死。”张君泽收回幻想，“既然没法真气追踪，明天你就跟着一起去影之森林，如果莫尘已经死在影之森就罢了……如果他在影之森林突破武者，你就随着‘印记’追上去，杀了他！”
“切记，夜长梦多！”
陆明弯下腰，恭敬地点头。
张君泽看到在下方的柳长老，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笑里藏刀。
柳长老微微皱眉。
明天他必然会送莫尘去影之森林。
“登云之路，就此开始！”
第三十一章 登云之路
浩浩荡荡的外门弟子踏上登云梯，内门的天才们也开始缓缓进场。
他们大都刚刚结束修炼，内门弟子的时间更加宝贵，来观看门派小较的只有苏烟和沐冰雪。
人群这次倒是没有惊呼阵阵，因为他们全都满头大汗的站在前几层上。
没有时间仰慕他人了。
“嗯？”王羽路过肩并肩的莫尘和沐冰雪时，眉头一皱。
也许只是巧合吧。
“莫尘，你感觉怎么样？”
“嗯，我感觉很轻松。”莫尘点点头，这下子王羽不淡定了。
沐冰雪主动开口和一个外门弟子说话？
他没有关注门派小较，他只是刚刚结束修炼，来参加登云梯，看看自己有没有突破。
结果就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
莫尘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看向一旁表情扭曲的金涛：“胖子，你还好吗？”
王羽眼色一冷。
“师弟，你快和沐师妹上去，我恐怕不行了。”
“这不是才走了八层吗？”莫尘摸了摸脑袋。
“……你是不知道，我上次只走到六层，我今天能上十层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们别等我了。”金涛气喘吁吁，说话显然在消耗他的体力。
莫尘也不和他继续聊天，看着周围弟子无暇嫉妒羡慕的眼神，他才意识到这登云梯非同小可。
一旦走上三十层，那就是内门的直接通行证啊！
虽然说，所有成为内门弟子的手段里，这是最不切实际的一个。
因为修为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改变，而天赋，几乎不能有太大的变化，除非有惊人的奇遇。
“胖子，你如果走不上去了，就原地坐下服用丹药，这里的威压对于肉身、修为有很大的好处。”
莫尘嘱托一句，看到金涛连挥挥手都很艰难，于是转头向上走去。
沐冰雪也不再多言，专心向上，她已经一口气走到三十多层了。
【登云之路：第十层，内息+5。（临时）】
“嗯？怎么会内息加5？”
他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试探性的往上又走了一步：
【登云之路：第十一层，御气+5。】
莫尘又走一步：
【登云之路：第十二层，真气+5。】
……
【登云之路：第十五层，力量+10。】
莫尘恍然大悟：“居然连这个也能逆转？怪不得他们都一副便秘了的表情，这‘威压’在加了属性的我身上一点都感觉不到啊。”
他看着身旁的人已经有不少人大汗淋漓，甚至有的外门弟子已经退下山去。
而上面的人山人海，无一不是在苦苦支撑。
莫尘抬头再向山下望去，那陆明长老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心想这个家伙一脸轻松模样，这可是登云梯啊！？
“擦，我是不是太不自然了，看来我也要装很累才是啊。”
莫尘眼珠子一转，假装擦了擦头上的汗，一脸咬牙切齿的往上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妥，又往后倒退了三步。
陆长老看到脸都黑了。
“副……副掌门！你看到了吗……”
张君泽看着莫尘有些滑稽的在登云梯上走走停停，额头上隐隐有黑线浮起。
这是在开玩笑吗？
大部分的外门弟子，在二十层之后，十有八九的外门弟子都退回了山下，驻足观望。而还在登云梯的外门弟子一成不到，皆是汗流浃背，咬牙切齿。
而金涛果然走到了第十层，这是在外门弟子中垫底的层数。可他毫不气馁，而是听了莫尘的话，艰难的倒出几粒丹药。
随后缓缓服下。
“那个死胖子怎么坐在第十层了？也不嫌丢人？”有人开始指指点点。
山下的弟子向上看去，除了刚才门派小较名次靠前的几人还在坚持——同样还有与他们相差不多的莫尘，走三步退两步，表情十分的狰狞。
这些二十层便止步的弟子，哪里看的出来莫尘是刻意为之。
“那就是莫尘吗，不是说天才崛起了吗？怎么到了二十层也不行了？”
“就是啊，搞了半天，也就和我差不多？”有的弟子没好气的说道。
太好了，莫尘也不过如此。
“你们快看，今天门派小较第一的石浩，已经走到四十五层了！”
人群转移视线，今天石浩的表现很出色，拿下外门第一的名次不说，更是直接走到了四十层五的高度。
四十五层，也就说明，此人这一生的高度，至少是武灵以上的境界！
人群赞叹连连，今天的门派小较，石后三兄弟包揽前三名，可谓是一段佳话。
而制造了更大的“震惊”的莫尘，外门弟子都很希望他在二十层停下！
他们认为，一旦莫尘崛起，他们这些外门弟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灵武山的天空总是蔚蓝色，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圣地一般。平时外门弟子都是明令禁止来到山顶的，只有一年一次的登云梯，可以让大家看到这灵武山最神秘的山顶——不过是冰山一角。
一阵雾来，又是孤山清。
那一个个精疲力尽的外门弟子从登云梯上退下。九步一重天，九重一天地，外门弟子的止境大都是在二十层左右，唯有那些佼佼者们仍在攀登。
“那不是王志平吗，他居然走到了三十层！”
有人很快认出了那道不断颤抖的身影，王志平佝偻着身子，汗如雨下。
但是，他做到了！他的内心一股喜悦升起，将自己身上的所有疲惫、痛苦一扫而空！
于是他每后退一层台阶，都松下一口气。一直到登云梯的顶端，王志平才艰难的回过头来，看着众弟子和长老。
“外门王志平，步上三十层，按例可以破格成为内门弟子。”一名长老面露微笑，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毅力可嘉。”
另一名长老赞扬道，王志平觉得自己从未如此风光，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成为外门弟子！
不知道怎么，今天受到了莫尘的打击，还有自己弟弟的冷眼之后，他心中的那一股“冲劲”前所未有的爆发！居然咬牙坚持到了三十层！
“恭喜王师兄啊，没有想到你这次进步这么大！”
“王师兄以后也是内门弟子了，小弟一点点贺礼，还请王师兄手下。”
一名外门弟子识趣的塞上一瓶丹药，可王志平看也不看，只是带着肆意的微笑，看着徘徊在二十层的莫尘。
第三十二章 下去单挑
先天八层，领悟超群……又如何！
王志平今天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成为内门弟子，可以让他以后在王家与王羽平起平坐，可以让他也享受万人敬仰的感觉！
而莫尘，这个在数个时辰前还让自己感到绝望、恐惧的人。现在自己放弃了门派小较，还卡在登云梯二十层！
“简直可笑！”王志平笑容满面。
身旁簇拥的外门弟子，让他感觉很好。莫尘带给王志平的阴影，在他走上了三十层时，豁然开朗！
“很快，你会再次被我踩在脚下。”他看着莫尘的身影，满意的点点头。
甚至，他还贪婪地看了一眼沐冰雪。
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快看！王羽已经登到五十五层了！我的天，比去年高了多少？”
“这应该是内门除了沐师妹以外的最高纪录了吧！”
“王师兄，有如此天才的手足兄弟，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有个外门弟子抓住机会，想要溜须拍马一波，谁想到王志平的脸色十分阴沉，只是冷冷的看了那弟子一眼，就吓得后者立马闭嘴。
“王羽的天赋，是这一批弟子里最接近沐冰雪的。”一名长老赞扬的目光，落在了王羽身上“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从你们四大长老的手里把他抢下来。”
兵器阁的王长老驻足观首，“不错，我很看好他，上山不过短短的两年，竟然就突破了武者。五十五层，这无疑是近几年来相当高的一个层数了，王羽也同样有亲传的潜质。”
柳长老沉默寡言，看着已经站定的莫尘。
但凡上了登云梯的人，谁站的像他一样直？
就在长老们众说纷纭，王志平心中五味杂陈的时候，登云梯上的情形却瞬息万变。
莫尘听到台阶下的女弟子们高呼“王羽”，他就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哦！对了！不是那什么王志平的弟弟么！
他抬头看去，果然在五十五层看到那王羽，原先霸道、蛮不讲理的青年身影此刻艰难支撑着，仿佛随时都要从这百丈高的云梯滚落下去。
看得出来，王羽到极限了。
灵武山内门弟子，王羽。修为武者一层。
莫尘看到自己的任务，又看了看王羽的修为，心中一个想法迅速的萌发。
“这应该是内门弟子里最软的柿子了！”想到丰厚的任务奖励，莫尘心中就一阵窃喜。
于是乎，他看了看周围，几乎所有的外门弟子都已经离去，台阶上都是一些天才之流，还有在十层打坐的金涛。
莫尘拿定主意，当下不再演戏，想要去五十五层约战王羽。
于是他迈开双腿，从一个又一个的弟子身旁穿梭。
“咦，莫师弟，俺都快累的趴下了，你咋脸不红心不跳的。”石正看到莫尘，满头大汗的打着招呼。
莫尘笑笑“你也不错了啊，说不定比你大哥走的还高呢。”
“俺要求不高，和俺大哥一样就行了，莫师弟看你的状态，应该能走到六十层以后吧？”
石正每走一步，都要深深地换一次气，莫尘则是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不再打扰他专心。
莫尘的目标，不在于多少层。
师父让他登顶，就告诉他一切的真相。而如今，莫尘发现这登云梯对他而言毫无难度。
于是他不再浪费时间，径直的朝着五十五层，岌岌可危的王羽身旁走去。
“卧槽，那是谁？”
人群在谈论着本次的登云梯谁会是最大的黑马，是石后三兄弟中的一人，还是内门的天才弟子王羽，亦或者是……
可这些交头接耳的动作、热火朝天的讨论声，在一道身影开始快速移动之后，戛然而止。
“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人？”
“为什么他走的那么快？”有的人发出了怀疑人生的疑问。
弟子们的余光打量到莫尘，就看到他在快速的移动，还没有分辨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卧槽！他跑起来了！有个人在登云梯上跑起来了！”
“……”
“他一脚跨了三层台阶！”有人惊呼。
不少长老们年迈的手开始颤抖，这是一种凡人才会得的老年综合症。可是他们此刻，全都止不住的抖，眼神也开始显得有些呆滞。
仿佛每一个人都痴呆了。
傻了。
全都傻了。
“那是……莫尘？”终于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我的天哪！？他还是是人吗？”
一众外门弟子全都傻眼。一众内门“天才”看着一个黑影飞速的超过自己，全都懵圈。
唯有站在五十五层的王羽，浑身血液都在翻滚，听到山下“王羽！”“王羽！”的呼喊声变成了“卧槽！”“卧槽！”。
艰难回过身去，他看着这个一路小跳的青年跑到自己身前，一脸云淡风轻
“王羽，你可还记得我？”
那目中无人，不可一世的青年，维持了数十年、近二十年的自尊心，在此时此刻崩塌了。
王羽从家族被视为天才，在城中被视为天才，在灵武山被视为天才。
已经太多年，从出生就开始了。
所以他看不起任何人，不管是任何的人，王羽都有绝对的自信和把握把他踩在脚下。
可今天，王羽看着这个一路跑上来的青年，他崩溃了。
一口鲜血吐出，王羽的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就要从登云梯上滚落。
“喂，你还好吧？”莫尘扶了他一把，一脸的人畜无害，“一会下去，你和我一对一单挑，听到没有？”
一个传闻中的先天四层，走上了登云梯五十五层，还要和自己单挑。
王羽又要吐出一口血，立刻运起真气，才压了下去，他连退几层，才勉强缓和。
疯了，一定是这个世界疯了。不对，一定是他在做梦。
“你！……”王羽没能说出后面的字，一路向后退去，他的真气崩溃，已经不能在登云梯上支撑了。
莫尘挠了挠头，后果这么严重吗？可是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实在是没有什么代入感啊。
不过这也和他没关系，只要王羽听到了就行，想必他也不会拒绝自己。
心想着自己的任务又着落了，莫尘还算满意，抬头看了看远在云端的台阶。
山下，一片死寂，随后爆发，逐渐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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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云雾
“他吗的有没有搞错，莫尘一路跑到了五十五层？”
“在登云梯上，从他吗的二十层跑到了五十五层？”
“他以为他在爬山健身吗？”
一名外门弟子素质三连，表情几乎扭曲。
夸张，太夸张了。
一个人的表情比一个人的夸张。
陆明的神色也有些凝重了。一直以来，他都把莫尘当做一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在几个时辰前，这个想法有所改变。
而如今，陆明彻底的明白。
如果莫尘不死，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崛起的莫尘碾压。
因为，登云梯，谁都上去过。所以他坚信这一点。
“我终于明白了。莫尘，绝对就是那个变数。”
张君泽喃喃开口。
“老王！你看到了吗老王！”柳长老沉寂许久，又一次活跃了起来。
王长老今天被柳长老刺激的不轻，不想说话，而孟然因为受伤没有参加今年的登云梯。
每个长老都不想说话。
王志平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往地上一瘫。
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假的。
王羽几乎呕心沥血，连走下登云梯都很困难。
他的眼眸，前所未有的阴冷，前所未有的杀意盎然！他，王羽，一定要莫尘死！
直至今日，这只“蚂蚁”，第一次让他感受到深深地威胁！
“呼，接下来就是去最上面看看……”莫尘呼了口气。
登云梯上的威压无形，任何武者都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脉络、骨骼在这天地大势下难以承受。
这里不仅仅是天赋、修为的考验，同样是一个人毅力的考验。
所以灵武山以此考核出来的内门弟子，往往都出类拔萃，也许他们的造诣不是最强的，但他们坚韧不拔的意志力绝对数一数二。
“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他……”在潜移默化的现实中，很多的长老已经萌发出了爱才之心。
可是长老们们看到笑的合不拢嘴的柳长老，再想想辈分大他们一辈的挂名长老张君恒，就只能无奈的叹一口气。
五十五层，对于灵武山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世天才。
重点是，他还在网上。
“沐冰雪也突破了去年，走到了六十一层了。”一名长老开口。
身为四阁大长老之一的王长老，并没有接这个话题，只是擦了擦汗，“莫尘，也走到六十一层了……”
可弟子此刻的目光已经不放在自己的女神身上，而是全都放在了与她肩并肩的清瘦少年身上了。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些数十万名外门弟子恨不得把莫尘杀上一百遍了。
“你还好吗？”莫尘看到沐冰雪香汗淋漓，可要比王羽轻松得多。
沐冰雪很小声地“嗯”了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莫尘“我应该……还能走几层，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莫尘是真的不知道，有几层走几层呗。
“你……和其他的人类，有什么……不一样吗？”
沐冰雪缓和了一下，很久才说完这句话。
莫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有点懵，不知道怎么回答。
六十一层很高，山下的人看不清样貌，更听不清声音。
“可能，没有什么不一样吧。”莫尘想了一想，如实回答道，“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其实……每个人又都是不一样的。”
沐冰雪眨巴着眼睛，他仿佛永远天真好奇，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
那洁白如霜雪的面颊，此刻带着一抹动人的红晕，莫尘微微征神。
旋即，他赶紧收回了视线，咳嗽一声“我活着，也许和他们一样，想要成为绝世强者。可是在这片大陆，变强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而我想我的朋友、亲人不会受到危险，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不任人宰割。”
“我还想在这个世界畅通无阻，没有我去不得、去不到的地方，没有我想见而见不到的人……大丈夫生当如此，死亦如此！”
“这样的话，不成为一个‘世界最强’，怎么说的过去？”莫尘打趣道。
这次是沐冰雪怔住了。
这清瘦、说的上弱不禁风的身影，逐渐的魁梧起来。
莫尘挥了挥手，沐冰雪脸颊一红，“你……你先上去吧，我没你那么轻松。”
于是莫尘不再打扰她。
登云梯下的弟子骂骂咧咧，这可恶的该碎尸万段的莫尘居然，居然在女神边上停了那么久！
可是，他们此刻更多的是后怕。
莫尘居然还在往上。
“他，他还能走……”
“好像还是很轻松……”
“难道太上长老的记录都要在今天被打破？”有人说出了一个震惊四座的可能。
登云之路第七十层，御气+70（临时）。
登云之路第八十层，力量+80（临时）。
……
登云之路第九十层，体质+90（临时）。
“呼。”莫尘大致已经听不到山下的呼喊声了，他感觉到自己面前的云雾触手可及，身体也轻了很多。
说来奇怪，他一走上这第九十九层台阶，他就觉得仿佛来到了另一片世界一般。
“没有想到这九十九层登云梯，居然需要一个人的七元全都达到90以上，如果没有系统，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莫尘的脑海里不禁发出这样一个疑问。
在这九十层台阶之上，一切的自然的声音，都变得无比的清晰。唯独山下的人声越来越小。
莫尘的身前如一片虚空，在那里，包裹着哀鸣、怜悯、痛楚。
寂寞和灵魂碰撞，坠入万丈深渊。
登云之路第九十九层，真气+99（临时）。
莫尘似乎忘了自己为什么上来，他将手伸入面前深不见底的云雾，仿佛要置身其中。
他看到巨大的骸骨，这一景象从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随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骸骨徐徐起身，张开犹如万丈之长的双翼，转头看着自己。
“你……你没死！居然还走到了顶端！”
一道幽绿色的光芒瞬间闪烁而出，在云雾中的巨大骸骨旁，“进来吧，想知道一切的话，就进来吧！”
莫尘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迷惘，仿佛这些愤怒和悲伤，全都充斥了自己的身体。
咆哮声震耳欲聋，莫尘缓缓闭上双眼，即将迈入云雾。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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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千古第一
莫尘只觉得幽绿色的眼眸越来越模糊，而自己的双腿也不听使唤，就这么直直的从‘登云之路’九十九层走入云雾。
而突如其来的一声当头棒喝，让莫尘瞬间清醒！
“你疯了！你如果进去，永远都回不来了！”一道白光从莫尘的腰间束缚着，将他往后拉了一步。
随后消失不见。
“这个声音是……师爷吗？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不听使唤了。”莫尘大口的喘着气，恍如隔世。
在师父张君恒偷鱼被抓住的那次，莫尘曾经听到过师爷的声音。只知道师爷住在灵武山里，平时喜欢养养鱼，种种花草，可从未见过面。
那道苍迈的声音停顿良久，徐徐开口“竟然已经挣脱到了如此地步？看来留给灵武山的时间不多了……”
莫尘不解“师爷，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违背了天地之势出手救你，要不了多久就会受到反噬。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抓紧修炼，至少也要步入中三境！不去寻求因果，尽可能的提升自己。”
“最多五个月……不！三个月，那个家伙就要挣脱出来了，天翻地覆慨而慷，腥风血雨尸横遍野……”
莫尘听得云里雾里，隐隐想到了什么“师爷，那个家伙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山下。
“刚才的咆哮声你们有没有听到？又好像是我听错了……”
人群早已看不清莫尘的身影，他们的讨论也已经到达了风口浪尖。
登云梯之顶，千古第一人。
王志平坐在地上，眼神很空洞，他觉得今天就像是梦一场。
这就是自己口口声声的废物？
楞神的不止他一个人，所有的外门弟子，原先数落、辱骂莫尘的，甚至是不看好莫尘的长老，此刻全都不知所措。
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说什么。
张君泽终于流下了冷汗，有些惊骇的看着云雾深处。
“主君被看到了……”
身旁的陆明上山数十年，拜在张君泽的门下数十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露出这样的一副神情。
此刻他终于明白，莫尘意味着什么。
“必杀之！”
一道传音入耳，陆明都能听到语气中的颤栗
当事人莫尘被拉出了云雾，心神未宁。他一身的冷汗冒出，刚才太恐怖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夺舍了一样，仅仅是那绿色眼眸看了自己一眼！
他想到那云雾中如山丘般大小、惊骇世俗的庞然大物，不由得心惊肉跳“那到底是什么？有点像……一条巨龙？”
从地球穿越而来的他，看到过虚构的生物——龙，可这模样似乎又有些不同，云雾中的巨兽只剩下了瘦骨嶙峋，居然还蕴含着昏天灭地的威压。
仿佛这个世界，都即将在它的脚下。
而师爷的突然出现，所说的“它”是不是就是云雾里的东西？
莫尘带着无尽的疑惑，一路走下登云梯，这一切的疑问都只能找师父解答了。
“你……你居然真的走到顶了啊。”路过六十五层的时候，沐冰雪的神色有些苦涩。
莫尘看着她的状态无比虚弱，这一层台阶似乎要比别的都要冷很多，“你还好吧？为什么感觉你这么冷……？”
“看着你一路走上去，心里有些不甘心吧，不知不觉就到极限了……”沐冰雪的声音十分虚弱，摇摇欲坠。
莫尘立马把她扶住，触碰的瞬间，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凉触感。
“这就是玄冰之体么。”莫尘暗想。
于是搀扶着沐冰雪，莫尘小心翼翼的下山，也看着登云梯的临时效果全都消失。
这里的威压和天地大势，他倒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
并非是莫尘的七元高的惊人……而是他根本就不减属性，而是加！
众目睽睽之下，轩然大波还没有结束，莫尘也不知道他今天的事迹会被流传多久。
千古第一人。
“王羽师兄，久等了。刚才的挑战，想必你不会拒绝吧。”
既然师父、师爷都说了要努力修炼，就刻不容缓要赶紧把第一个任务做了才是。
王羽五味杂陈，看着从顶端下来的莫尘，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之中遇到的最强的劲敌。
“莫尘，拳脚无眼，我承认你天赋异禀，但做人……不能太狂了，你实在不知道天高地厚。”王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莫尘去空旷的比武场。
“什么？莫尘要挑战内门的王羽？”
还没从震惊之中反应过来的人群，再次听到这一重磅消息，面面相觑。
“莫尘虽然有先天八层境界，可王羽已经是武者了啊！”
“这也太狂妄了吧？我看他是已经被冲昏了头了！”
不知道哪名长老幽幽说了一声“目中无人，骄傲自满，这是所有天才的通病。”
柳长老却并不觉得莫尘骄傲自满，只是朝着他点点头。
他已经相信，莫尘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就算是有些天才可以越级挑战，可先天和武者之间也不可能逾越，莫尘千古第一不假，可他不能认清自己。”一名弟子双手抱胸，如同稳重的老人，看的让人有想打他的冲动。
其实，大部分的外门弟子，都觉得他说的没错。
莫尘显然是夜郎自大了。
弟子们一路跟着莫尘和王羽去演武场，路上七嘴八舌。
“王羽本就是内门数一数二的天才，上山两年入武者，今天更是走上了五十五层，也算是绝世天才了！”
“莫尘与他同境界对战尚可一看，可先天境界对战武者……这不是扯淡呢么！”
“就是啊，我甚至觉得王羽天赋不比他弱！不就是走到顶了，有什么不起的。”
这些评价传入王羽的耳朵，此刻，他负手而立，站在灵武山演武场的一头，对面的莫尘目光火热，分不清是战意还是什么。
“莫尘，记住一句话，真正成长起来的天才，才叫天才。”
“加20点长老的好感，岂不是能把所有的长老的好感，都变成至少融洽？还有20点积分，换什么好呢……”莫尘兴奋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听到他的‘忠告’。
王羽嘴角略微一抽搐“呵呵，是时候让这场闹剧结束了！莫尘，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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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就这?
在王羽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身形突然动了。
“还有60点修为呢……”
莫尘嘀嘀咕咕，却用眼角的余光紧紧地盯着王羽。
有了邓阳的经验，他对于任何一个武者修为的人都不会掉以轻心。
一道巨大的拳影呼啸而来，瞬间迫近了莫尘的身体。人群还没有张大嘴巴的时间，已然被这股窒息的压迫感笼罩。
“真气化虎形！这才是虎形拳的巅峰止境！”一人惊呼。
黑褐色的拳影光晕如精铁浇铸，众人这才知道武者的全力一击是多么可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天赋不值得一提。
而止境的虎形拳，已经有了超越黄阶下品，跻身中品的威力了！
演武场的地面都开始皲裂，攻势完成后王羽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如今的心境正是他无数次的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磨砺的。
所以，他要斩草除根。
“一任自然探云步。”
黄阶中品身法探云步。
王羽抓住瞬间空隙从自己怀中抓出一个圆长的器皿，对着生死未知的莫尘一把扬出。
所有的长老都在感叹的王羽奇快无比的身法，只有张君泽露出冷笑，逼他出此下策，可是无毒不丈夫。
王羽同样面露笑容，副掌门都要你死，今日你必死无疑了。
“大胆王羽！你做了什么！”寻常长老看不出这变幻莫测的战斗中穿插了什么，但柳长老绝对不会没有看见。
柳长老愤怒的同时，还有不解。他没有想到王羽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些小动作！
王羽收起冷笑，转过身来，两手一摊，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柳长老“柳长老，天地良心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君泽，你没有看到？”老人转过身来，那副掌门同样缩着脖子，仿佛脸上写着“你老眼昏花了没看清”，气的柳长老胡子都飘了起来。
“咳咳，柳长老我没事，王师兄对我还真是好，就算是切磋，还不忘记送我点疗伤丹药。
很快，演武场上的烟尘与拳影消失不见。莫尘的消瘦的身影终于显露，在偌大的场地中毫不起眼。
烈毒入体每秒治疗10的伤势，持续时间一炷香。当前伤势0。
莫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咳嗽两声，像是乖巧的小师弟一般伸出手去
“还真是好东西啊王师兄！你还有没有？”
王羽有些发懵，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躲开了？”
人群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他们就看到莫尘在王羽的一系列攻击后安然无恙。
“难道这是虚晃？”
“没错，可能王羽师兄是在试探！”
而张君泽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味道，再看着安然无恙的莫尘，张大了嘴巴，匪夷所思。在他身后，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笑吟吟的道
“师弟，没想到吧？可能……你的药过期了？”
要说到人群七嘴八舌，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中年男人踏空而来，几乎是一道白光瞬间而至，直接落在了张君泽的面前。
这个一向脸上挂着自信的副掌门，此刻也有些慌了。
今天是他第二次慌了。
中年男人面带笑意，只是按着张君泽的肩膀，力量不大也不小“看来我的宝贝徒弟被你们折腾得不轻，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来了，你们就就别想碰他一根寒毛。就算你现在想给他剪个头发，也要问问我做什么发型。”
副掌门流下冷汗。
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了？
柳长老看到这道身影的时候，已然放下心来。他又变回那慈祥的目光，观察着演武场的中央，两名年轻人对峙，一道清瘦的身影此刻凌厉无比，而原先高高在上的青年此刻一脸吃瘪。
当事人王羽一副‘见鬼了’的神态。他握紧了拳头，随后张开五指，大喝一声
“左掌圆劲，右掌直势！”
终究是内门弟子，大拙手的领悟度和莫尘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寻常人对一本武技、功法的领悟度到了10算是习得，要领悟到30才算是小成。
而王羽的大拙手，在莫尘的系统检测下来，已经是超过了60的‘大成’境界！
领悟度的不同，威力也截然不同。
“拙为摧破，有余不尽。一掌既出，余有尽力！”
这一次没有那些障眼法，王羽决定用绝对的力量碾压莫尘，这个家伙太过诡异。
人群有的弟子看到这一式，心中已觉得尘埃落定，“相传王师弟的大拙手已经是大成境界，领悟程度颇高！”
“王羽动真格的了！莫尘恐怕性命不保啊！”
大拙手黄阶上品武技，大成可发出比肩玄级的威力，力量+10。
莫尘看着来势汹汹的王羽，却并不想闪躲，直至今日，他早已明白，一味地忍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要以先天之躯，硬接下这武者一掌！
深吸一口气，莫尘摆出拳掌架势，摧破武技决定胜负就在一瞬间，还击就在对方收力的时候。
于是他蓄势待发，准备抓住空隙。
在王羽看来，只会觉得莫尘疯了。
他全力出手一掌大拙手，莫要说是先天四层，就算是先天境巅峰硬接，也得断几根肋骨，轻则躺上一年半载，重则武道根本就此磨灭。
而莫尘，绝对是在找死。
“可惜了，我承认，你的确算是个天才。”王羽深知登云梯五十五层之后，如同浩瀚江海一般威压，所以他的确承认莫尘在这一点上胜过了他。
可那又如何，超越自己的死人有很多，总不需要一个个去计较吧。
巨大的气浪轰鸣，莫尘弱不禁风的身躯被结结实实的打中了，就在众人认为即将血肉横飞的下一秒——
系统提示你受到了30点伤势。
莫尘看着自己身上跳出一个大大的“30”，再看看自己的状态栏
烈毒入体每秒治疗10伤势，剩余时间半柱香。当前伤势30。
这一掌“大拙手”确实有几分威力，莫尘双臂满是酥麻疼痛之感，骨头隐隐有断裂之势，可是他仅仅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架势不变，深呼吸了三口气，脸上就又开始红润起来
“就这？”
莫尘挠了挠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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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谁敢说没看到
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这……这怎么可能！”王羽惊呼。
气势呼啸，这损耗大量真气的拳掌攻击势如破竹。王羽原本就没有从登云梯的威压下缓和过来，此刻催动起了自身的全部真气，如火上浇油。
这一掌众目睽睽，实打实的击中了莫尘，王羽并未留手——他在战斗中从不会留手。
“你……你不是先天四层？”
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死死地盯着莫尘。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修为吧？……不过你这武者显然是水货啊，一掌下来，我就只当是给我按摩了。”
莫尘压了压腿，又做了几个舒展身体的动作，给这演武场下面围站着的弟子都是看的一愣一愣。
“王师弟身为内门弟子，平日里苦心修炼，消息不灵通也是正常。莫尘其实已经是先天八层的修为了，据说用秘法骗过了修为石……”一名弟子轻声提醒道。
可他们不能理解，就算是先天八层，也不可能在武者全力一击之下安然无恙吧？
“不可能！就算是先天巅峰硬吃这一招也要御气尽破，五脏受损！只是一个先天八层！！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王羽撕心裂肺，他的真气早已不足，尤其是莫尘那声“就这？”在他的耳边不断地回响，使得他更加难忍。
“既然王师兄不留情面，我莫尘也要全力出手了。”莫尘站直身子，朝着王羽拱手作揖，“架势已成，气吞山河。”
王羽眉头一皱，旋即冷笑，你一个先天境和我武者单挑，还谈什么架势？
“不管你用什么什么秘法、符箓挡下这一掌，我只得告诉你，先天与武者之境的沟壑绝不是你能逾越的。”
“那还要感谢王师兄这一掌让我有所感悟，献丑了。”莫尘摆出拳架，如同一桩铜炉般巍峨，架势有形似无形，居然真的让一身傲气的王羽都有些楞神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
那一股流转的气息，便是真气！
莫尘第一次触摸到这玄乎其玄的“武者之气”，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微妙、磅礴，如同流水一般温柔，又如同箭矢一般无坚不摧。
他将这股真气流转于指尖，瞬间从原地消失，如同鬼魅一般来到了王羽的身旁。
连给他流下冷汗的机会都没有。
“骓不逝兮，奈我何！”
霸王开弓手领悟度30，已小成！
莫尘从那一掌大拙手中，领悟到了真气的使用方式！而霸王开弓手的那“气吞山河”，就是指真气！
山河之中，唯有真气荡然，仿佛这浩瀚千里如咫尺。
柳长老激动地近乎颤抖了。
未入武者，已习真气！
王羽本能的已经撑起了所有的御气，这是大脑对于致命危险到来的求生反应！
从这一掌，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尘儿，就算他品行不如何，还是留他一命吧。”莫尘一身浩然正气，就这么与原先的路线偏差了些许，只是朝着演武场一旁的墙壁轰然砸去。
无尽的威势化为肉眼可见的威力，那土铸坚硬无比的石壁居然就这么瞬间瓦解，从中间皲裂后四分五裂。
轰然倒塌。
张君恒的身影飘然落定，微笑着落在了莫尘身边。
中年男人的身影同样很不起眼，也许是修为压制的太久了，可他一袖挥动，看似温柔却打散了狂躁的真气时，谁也没法把他和一个普通人联系起来。
“这场比武，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我宣布……”
“我认输！”
一声意料之中的声音响起，就连张君恒都难以置信的看着清瘦少年。
那眉宇之间的凌厉，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势。
“什么？”
就连王羽的脑瓜子都嗡嗡的。
“我只是想输而已，就这么难吗？”
莫尘此话一出，如同深水炸弹，引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他那个两手一摊的样子，一脸的无奈和忧伤。
“卧槽！装x能到如此境界，死而无憾啊！”
“太特么牛x了！我在灵武山几年算是白过了！”
叮！耀武扬威，任务失败！失败惩罚长老好感+20，修为+60，积分+20。
莫尘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慌张了的，差点一掌把王羽打个人仰马翻，如果这样的话，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那t这些长老的好感不得都变成仇恨啊！
好在自己的师父，不愧是师父，竟如同心有灵犀！
莫尘盘腿而坐，感受着真气入体。
修为+60，突破成功！当前修为先天九层！
领悟真气，修为跃迁！先天——武者！当前修为武者一层。内息11点。御气11点。真气1点。
“这……才是天才啊，老夫在灵武山近百年，还以为沐冰雪称得上旷世奇才，今日莫尘才让老夫知道人上有人。”一位长老徐徐开口。
在场不少的武师巅峰、甚至是武灵境界，都感受到了莫尘的突破迹象！
“一场战斗，居然从先天八层突破到了武者？”
怀疑人生。
“未入武者习得真气，这才是真的千古第一！莫说是大宋国，整个东神神州可有武修如此？”柳长老说出那个震撼人心的事实。
莫尘此刻看着目眦尽裂的王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王师兄，拿出来吧，刚才的药瓶，我都看到了。”
“什么，你要我自己拿？那多不好意思……”
真气尽失的王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尘拿走了自己的“烈毒散”，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少年会心一笑，将这药瓶高高举起，轻轻倒出一点，随风飘散。
那红色的粉末极为刺眼，如同地狱的红色，莫尘收起笑容，指着台下一人道“劳烦副掌门大人，说一说，下毒残害同门当如何？”
“你可有证据？”张君泽没想到事态如此，只是面无表情。
“我看见了。”中年男人有些欣赏的看着莫尘，随后猛然转头，怒视张君泽，“师弟，你不如问问在场长老，他们谁敢说‘没看见’这三个字，我不为别的，我就想知道。”
环视一圈，霸气外露。
乍一看，真像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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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莫尘的武道
柳长老刚要说话，却被身旁的老人打断。
“不错，老夫也看到了。是王羽趁烟雾之时取出此瓶，居然是烈毒散！王羽，老夫先前还对你有所好感，没想到你是如此歹毒之人！同门切磋，你如何下得去手！”
开口之人，是兵器阁的王长老！
“是啊，王羽，你身为内门弟子，居然和一名外门弟子切磋都使用毒药，你难道不羞愧吗？”
另一名长老开口。
“王羽，你此等心境，灵武山不欢迎你！”
“副掌门，还请执法堂依照门规办事！”
越来越多的长老附和。
张君泽有些不可思议，这些个长老都是怎么了，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
就因为张君恒？就因为柳长老？不可能！
有自己这个副掌门给他们撑腰，怕什么？
“既然人人眼见为实，你还等什么？”张君恒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此刻，他的神情无比严肃。
王羽的瞳孔猛缩，这是什么意思？
副掌门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只能牺牲一颗棋子了。
但这件事情，让他对莫尘的看法更进一步。
“内门王羽，你触犯门规，依门规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这个目中无人的青年，至始至终，都带着一股傲气，终于到了此刻，他慌了，“不可能！我告诉你们，莫尘不过是一只蚂蚁，你们为他要和我们王家作对？”
“呵呵，王家。”
台下的张君泽突然动了，集天地大势，这短短的距离可以缩地成寸，更可以凌空而行。
一指穿丹田而过，就在人群眨眼的刹那，副掌门已经擦去手指上的血迹“等什么时候出了个武灵境，再让他来灵武山送死。”
王羽的惊骇，就在这瞬间。可他连一句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丹田破损之际，眼神还绝望的看着张君泽。
“你……”
“怎样？”
王羽看到了一个杀气森然的表情。
如果说出了幕后主使的事实，自己绝对会死。
整个王家都不会存在！
丹田是武修一生汇聚真气、御气、内息的全部场所，一旦破损，则意味着根基受损，修为动荡，而此时被开了一个洞的王羽，再无修武的可能。
只能沦为一个普通人，甚至身体都无法健全。
王志平踉踉跄跄，几乎要摔倒的跑上台来，扶起了奄奄一息的王羽。
“哥……”
“别说话。”王志平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眼角隐隐有泪光。
他甚至不敢看莫尘一眼，就这么背起王羽，在众目睽睽之下远去了。
他要带弟弟回家。
莫尘有些怅然，可是他记起那一幕幕，并不打算和王志平两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可有于心不忍？”中年男人问道。
“丝毫没有。”莫尘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我若是仁慈，他们动手杀我、下毒害我、各种拙劣的阴谋诡计布置时，可有于心不忍？”
“自从我打算在这个世界立足，便不再优柔寡断。”
男人面带笑意，点点头，再问道“可那日，你只是为了救金胖子，才与这二人为敌。这世间弱肉强食，天底下那么多欺负弱小的事，你都管的过来吗？”
莫尘没有犹豫，“管！见到了，我就会管。灵武山趋炎附势之人多如鸿毛，可总有善良的师兄弟存在，能管的我一定会管。也许师父你要说这不符合武道根本，弱肉强食，可法则又如何，修武之人不能行侠仗义，空有一身修为岂不是可惜？”
“我修炼，一是保护我所珍重之人，二是问心无愧，三是走遍这世间，看看什么是江湖。”莫尘说出了他年少时，看武侠时留下的一个梦想。
张君恒有些咂舌，看着清瘦的身影，愈发顶天立地起来，称赞道，“不错，如此心境，才是我徒弟。”
人群中小声的窃窃私语，今日之后，再无人敢明面议论莫尘。
就这几日，这个“弱小”的外门弟子，翻天覆地。
张君泽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他得到了虚假的情报。
陆明汗如雨下，不知道如何回应自己的师尊。因为在他长达数十年的监视以来，那个中年男人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的生活，从未修炼。
可今日，只是一次的出手，打散了莫尘的攻击。
张君泽感受到了同样为中三境的实力。甚至，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
“一入武者，真气追踪术的印记便激活，杀无赦。”
留下这样一道传音，陆明头都不敢抬。
今日之事，将传遍灵武山。
片刻后，一名长老走上演武场，从自己的长袖之中拿出了一本《探云步》“莫尘，这本书乃是灵武山第二、外门第一身法，老夫这里是全宗门唯一的亲传秘籍。”
“卧槽，师父！弟子还没有学呢！师父！”
“一边去。”那名长老一把推开扒拉他的一名弟子，笑吟吟的看着莫尘。
莫尘看到他头上的好感度热情。
原来任务完成后，这名长老的好感度从原先的60“友善”提高到了80“热情”！
“莫尘，这本是《光明狮子功》，莫说灵武山，放眼整个大宋国也是翘楚……”
“莫尘，这本……”
任务失败之后，莫尘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所有的长老对自己的态度都变了！甚至主动把他们的藏书给自己！
那些趴在演武场周围的弟子欲哭无泪。这些自己平日里端茶倒水伺候的师父，就这么把自己压箱底的真传秘籍全都送给莫尘了？
光明狮子劲减少自身10点真气，10点御气，10点内息。
“我擦，不用了不用了，我莫尘一任外门弟子，还是不要修炼这些功法的好，你们看看那些师兄还没有呢……”
莫尘看到这运功效果头都大了，哪里敢要，连连推脱。
这些那些眼红的弟子咬牙切齿
“特么的气死我了！我日思夜想得不到，他还不要！”
而那些长老则是觉得莫尘为人不卑不亢，更是赞赏有加，总之就是莫尘做什么他们都觉得好。
中年男人笑的合不拢嘴，原来自己的徒弟这么受欢迎啊，可惜就是没什么女人缘。
话刚说完，那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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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真相(一)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徒弟推脱了近乎所有的长老，只答应了兵器阁的王长老，入内门之时一定去他兵器阁，好好选一把趁手的武器。
“弟子拜谢王长老。”莫尘恭敬的行礼。
一旁的柳长老笑眯眯地拍拍王长老的肩膀“怎么样！老王，我就和你说这小子性格不错吧。”
王长老撇撇嘴，“你嘚瑟个啊，又不是你的徒弟。”
“那特么也不是你的！”
两名长老就要打起来，张君恒只能硬着头皮拉架。
可是他看到那美的不可方物的身姿，有些忸怩的走到莫尘身前，才意识到自己原先的“自己徒弟没什么女人缘”的想法草率了。
有这个绝世大美女在身旁，还有哪个妹子敢靠上来？
“莫尘，金涛他还在登云梯上没下来呢。”沐冰雪走到莫尘的身旁，轻声说道。
“什么？”少年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也是听那边弟子说的，要不要我们一起去看看？”
阳关照在沐冰雪的脸上，如同一朵百合花盛开，洁白无瑕，光彩流动，连这个老大不小的中年男人都看的出神了。
此刻，居然还有一抹惊为天人的羞赧，脸颊小小的红晕。
莫尘刚要点头，突然被身旁的张君恒用胳膊夹住了脑袋，让前者险些没站稳“你小子行啊！这一点，有你师父我当年的风范！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额，你就不怕我告诉师娘……”莫尘被捂住了嘴。
“你快去快回，我在竹庐等你！今晚有大餐！”
“你不会又要去偷……”莫尘想说话，又被一只胳膊捂住。
中年男人四下张望，小心翼翼的道“嘘！什么偷不偷的，习武之人的事情，那能叫偷吗！”
沐冰雪看着这对活宝师徒的画面，久久不能理解，不管是人类还是她的族群，师徒关系不都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吗？
莫尘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快去快去，姑娘一会等急了。”
少年点点头，可随后一句话差点让他吐血
“嗨呀，回去和你师娘商量商量，什么时候把婚事给办了……”
这句是传音，沐冰雪没有听到，可看到莫尘差点摔倒的样子，还是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没事，话说在登云梯上面这么久，会不会有事？”
“按理来说，威压会随着时间的长度变得越来越剧烈，可你那朋友居然还在向上……当然从你之后，这也是见怪不怪了。”
两地距离不远，两人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登云梯的下方，此刻已然聚集了不少的弟子。
他们七嘴八舌，大都是数落金涛的。
就连张君泽的身影也是刚刚离去，留下了一句“登云梯时间有限，于第二天卯时就会关闭入口，届时任何人都会粉身碎骨，无论你在上面搞什么鬼，五更之前一定要下来！”
莫尘定睛看去，金涛的身影居然已经出现在十六层了！
虽然这在外门弟子中，并不算一个很好的成绩，可是金涛只是表情痛苦，却没有像大多数弟子一样无法坚持，只是他很听莫尘的话，时不时的服用丹药，一旦炼化完毕，居然还能更进一步。
“那死胖子……金师兄搞什么鬼？居然还在登云梯上修炼？”
莫尘咳嗽一声，什么诸如“占着茅坑不拉屎”一类的话，全都被外门弟子咽回了肚子里。
就连平日里会像苍蝇一样在沐冰雪身边乱转的外门弟子，今天也不敢围上来了，因为王羽的事情，其实给了他们不小的阴影。
“沐师姐，胖子他这样正常吗？”
“说实话，你上去之后，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了，不过他如果坚持不住，自己肯定会下来的。”沐冰雪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莫尘“你叫我什么？”
“额，沐师姐。”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师姐。”
“那，沐仙子？”莫尘试探性的开口。
“也不喜欢，你，就叫我小雪吧。”
莫尘看着那有些调皮的身形，微微出神，可随着她越来越远，最后才反应过来。
“明天早上，山门见！”
沐冰雪留下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背影，朝着内门去了。
那些个弟子都各自舔了下嘴唇，原先的一系列跟风，让他们现在甚至都不敢和莫尘打招呼，全都灰溜溜的回住所了。
灵武山外门弟子，金涛，修为先天六层。
莫尘看到这个数据，有些不淡定了，居然突破到了先天六层！？
有系统在手的他本不该惊讶，可是金胖子的天赋他是知道的，在外门那么多年才先天四层，今天一天就晋升到了先天六层？
说不定，还要向上。
“难道说，胖子也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吗？”莫尘虽然不知道上面的威压多么恐怖，可是数万外门弟子都下来了，金涛还在上面修炼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可是只要没有危险，莫尘也不打算打扰他。
自己的朋友能够变强，他感到很高兴。
“先去师父那，晚上再来看看。”莫尘拿定了主意。
一路的轻车熟路，沿着小溪流走下不到数里，就看到那远远飘着炊烟的竹庐了。
竹庐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就那么大点地方，可是自己的师父据说在里面住了好多年。看着那袅袅青烟、夕阳西下的画面，这倒是有些像是寻常人家的傍晚时光。
可能师父的心境，才是真正的心境。
莫尘刚到门口，中年男人就迎了出来。
“师父。”莫尘刚要行礼。
“快进来，怎么还和我来这套。”
中年男人习惯性的探查一番，关门。
“师父，为什么你每次都这么小心，莫非有人在监视你和师娘吗？”
莫尘不解。
张君恒心中尘埃落定，今天就打算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莫尘，于是他先从灵武山切入“你应该知道，副掌门张君泽，和我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吧？”
莫尘点点头。
“其实我们俩，是师兄弟。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大师兄，叫做张君宝，是我们灵武山的第七任掌门。”
莫尘惊讶的合不拢嘴。
而后，张君恒眼眸之中隐隐有红光闪烁“我和你师娘被他囚禁在此数十年中，无数耳目，以陆明为首，遍布竹庐周围。”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话语，淡然从中年男人的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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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真相(二)
“这是为什么？”
“尘儿，你看到它了吧？”中年男人打断了莫尘，问道，“在云雾中。”
莫尘点了点头“瘦骨嶙峋，如同一幅毫无生机的骸骨，可一声咆哮犹如九天惊雷……就像……就像……”
“就像那天夜里。”男人笑着补充，袖中伤痕依然鲜血淋漓。
“你断不可以为如此它就毫无威胁，被镇压千年仍有如此活力，一旦它挣脱束缚，开始吸食天地的灵气，就现在来说……当世无人能敌。”
“它到底是什么？”这个埋藏在莫尘的心底的疑问，此刻终于要有了答案。
中年男人的眼眸之中，流动起了过去的光景，“那是灵武山的起源。这也是一个，极少数人听过的故事。”
“天地玄黄，万物而生。人生生不息，飞禽走兽孕育灵气，终化作妖。人妖殊途，我们身处神州大陆，妖兽身处蛮荒天下，这座灵武山就是人类与妖兽的‘界限’。”
“这本是两个世界。可终有一日，贪婪的妖兽想要占领所有的地境，由妖兽之龙——青虬带领，跨过‘界限’，人类生灵涂炭，奄奄一息。”
“这个时候，灵武山的祖师爷横空出世，与绿龙厮杀在了一起。那一战让山河破碎，天地崩塌，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战斗的最终，绿龙被封印，祖师爷永远长眠在了灵武山。妖兽群龙无首，很快被人类修士屠戮殆尽，只剩下数支分流不堪入目，苟且在无人的森林断崖等绝地。”
男人一口气说到这里，转而看向了莫尘“这是广为流传的故事，可这并不是真正的版本！灵武山一小部分人，知道真正的‘事实’。”
“事实是什么？”莫尘心神振动，追问道。
“那便是——祖师爷根本没有赢！他不过以命为引，用秘术将绿龙镇压在了灵武山顶！这道封印术的效果持续一千年，祖师爷是想在一千年内找到一名更加强大的武修，彻底的杀死妖龙！当时的人类即将灭亡，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莫尘有些震撼了，又有些恍然，原来灵武山、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过往。
他突然意识到了重点，试探性的问道“那么师父，如今是多少年了？”
男人竖起一根手指。
“一百年？”
男人摇了摇头。
“如今，已经整整一千年了。”
莫尘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是一个有罪的人。我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普通人。所以，这份未来的重担，就落在了你的肩上。”
“师父虽然不想你步入后尘，但如果为师一路呵护、监管你成长，那么你就永远只是温室之花。所以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去做吧，师父和你师娘、你师爷，一定会支持你。”
“你记住，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妖兽入中三境，沟通天地之势，甚至可以化作人形。还有小部分的天才妖修，继承父母的天赋，出生便如同人类的婴儿一般无异，你此去影之森林，千万小心。”
张君恒目录锋芒“最危险的不是强大的实力……而是可怕的阴谋。”
“所以我认为，修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境。我就是因为心境不够，才会被蛊惑了心智，修炼这天魔炼。最终导致了那几十年前的生灵涂炭，那一场黑暗的罪魁祸首……是我。”
“但我相信，尘儿你一定可以。”男人突然面露微笑，一扫之前的严肃，看着莫尘。
一旁的美丽妇人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她居住在这个狭小的竹庐，不离不弃的陪伴这个男人几十年，这才是让张君恒最过意不去的地方。
莫尘沉默了几息，并没有开口，男人不能从他的神色上捕捉到什么，问道“尘儿，其实师父几十年前走火入魔，失手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所以被囚禁于此，你若是心存芥蒂……”
“不。”少年细细的消化着师父所说的一切，目光迥然，在听到‘心存芥蒂’这四个字的时候，打断了他“师父，灵武山是为了保护人界、抗衡妖族而诞生，山上武修都是英雄，师父你因为天赋被妖族阴谋算计，也是受害者，何罪之有？”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站在师父这边。如果全世界都认为你是错的……那我就和这个错误的世界抗衡。”
中年男人不再说话，更多的是说不出话来。
少年听到这些真相，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朱红色的瓷瓶，露出一个皎洁的微笑“师父，你说，我有没有炼丹的天赋？”
男人看着这干净的笑容，他在灵武山百年光阴，从未有过如此弟子。
“我的徒弟，自然是天赋异禀，样样都会精通的。”
美妇在一旁听了许久，轻声一笑，然后“呀”了一声，似乎是闻到厨房里的菜肴过了火候。
“你这是落雁砂，不常见的剧毒啊，从何而来？”
莫尘挠了挠头“是我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她也用不到。”
“什么朋友送这个当礼物……”男人嘀咕了一声，“今天你拿来的‘烈毒散’就是用这个做的，不过魔身并不需要以烈毒作为辅佐，我也不知道你的体质吃了这个会如何。”
莫尘额了一声，大致的比划了一下“具体就是和天香丸差不多，疗伤的速度还要快数倍。”
张君恒点点头，去一旁的书柜上翻阅良久，拿出四五本订在一起的泛黄宣纸“今日一夜，我也教不了你太多，这里一本是我生平的丹道心得，你历练的途中有时间便翻看阅读。”
说到这里，男人有些窘迫，指了指竹庐旁的火炼室，“本来师父还有几口不错的丹炉的，都被宗门收走了，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只好把我这贴身多年的储物袋给你，品质还是那种最次级的，只能用来装些炼丹的材料……”
莫尘哪里肯要，连连推脱，可男人这下就急眼了“这你还看不出来吗，师父只能是一个普通人，被宗门抓住了藏这种宝贝，迟早有一天还是要收去的。”
看着那被武修称为“空间物”的稀有宝贝，莫尘觉得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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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炼丹
莫尘费力的关上丹炉口，这火炼室的大丹炉是寻常世间的样式，平日里几乎就是摆设，如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咳嗽两声，想到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炼丹，莫尘耸了耸肩。
对于这种极其苛刻的炼丹条件，男人尴尬的笑了笑，“不要紧，尘儿，今天为师就是告诉你一些炼丹的技巧，不用想着能成丹。”
“先来和你介绍一下，炼丹师的等级划分，从高到低依次是灰、绿、蓝、紫。据说在这四个品级之上，还有更高的金袍炼丹师，师父当初走遍东神神州，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高人。”
“而每一种品级的炼丹师，又细分为淡、浅、深三种境界，像你师父我，就已经是深色的蓝袍炼丹师了。”男人说到这里，还隐隐有一抹自豪，毕竟他可是大宋国当之无愧的第一炼丹师。
是的，大宋国第一炼丹师，只能在这里当一个普通人。
莫尘按照炼丹心得添加柴火，等到火光缓缓地燃起，小心翼翼的放入材料，然后有些期待的看着身旁的中年男人。
“丹炉和丹药自然也分三六九等，同于兵器、护甲的划分，为一到九品。”男人拍了拍大丹炉，这铜制的铁器立刻发出敦厚的响声，“这个大家伙，连九品都算不上，所以只能炼些破烂货，你看好了，材料有限，我只演示一次。”
张君恒说到这里，一脸正色“开炉！”
火炼室，男人不断打出化形的真气，眼前的炼丹炉瞬间散发出了澎湃的火力。
“熟练地掌控真气，是炼丹师的基础。这其中的难点就在于，如何精准的控制火力，真气输送过猛，会让火候过大，损失材料中的精华，而真气输送过慢，更是会有熄炉的风险。”
张君泽一遍讲解，一边游刃有余的控制着火候。莫尘能够隐隐的看到大丹炉的下方，狂躁的火焰中，透着一股深蓝色的真气。
突然，这股深蓝色的火焰变得波动不稳，丹炉中隐隐有闷响发出。
张君恒神色沉凝，手上的速度也迅速暴涨，眼眸中的红色又一点一点的浮现。三个呼吸之内，他一连打出数十个手势，速度之快十根手指几乎连成一片。
“成丹！”爆喝一声，丹炉“嘭”的一声打开，顿时十几道蓝光冲天而起。
整个火炼室弥漫着一股药香，张君恒早有准备，大袖一挥，将空中的十几颗丹药全都卷在手心。
蓝光消失，莫尘定睛望去，男人摊开的掌心里，安静的躺着十几枚真气丹，比平日里见到的成色要好上数倍，透露着淡蓝色。
张君恒脸上光彩流动，眼眸中的红光久久不褪去“尘儿，师父这几日强行使用了太多次修为，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能领悟多少了。”
莫尘暗暗心惊，就这些材料，一下子居然炼出了十几枚真气丹？
而且听师父的意思，他还没有尽全力。
“师父，你现在还是不能压制住那魔功吗？”
男人摇了摇头“不用修为，做一个普通人，便是对它的压制。我这些年对于心境的修炼，还是不够啊。”
莫尘深知现在还没有办法帮助师父，只得放弃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徒儿炼一炉，能成几丹？”
张君恒听到这个问题，哈哈大笑道“这丹炉只是普通的铜炉，虽说真气丹只是九品丹药，但你若十炉能成一丹，就算是丹道天才了。”
少年挠了挠头，看了看男人交给自己的储物袋中，正好有同样的真气丹材料十份。还有一些自己不认识的材料，冒着淡淡的黑气，似乎都有毒。
“切记，炼丹一道，欲速则不达。浪费材料不要紧，重要的是每次失败都要积累经验，这些经验加在一起，就变成了你的丹道成就，变成了你的境界。”
张君恒拍了拍莫尘的肩膀，“试试吧，不要害怕失败，失败有些时候比成功要来的重要。以你武者一层的真气，先试着掌控火焰。”
莫尘点点头，又添了一些柴火进去，男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丹道心得》上的手势、口诀莫尘已经大致看过一遍，有系统在身的他几乎过目不忘，闭眼就能回想起宣纸上面的内容。
现在重要的，就是如何把理论变成现实。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绵……”
莫尘手势不像张君恒那么熟练，但也算得上并不僵硬，看的后者连连点头，悟性果然够高。而火焰燃起的瞬间，莫尘也并不紧张，不慌不忙的提起真气，就像是发动武技一般倾巢而出，很快火焰就旺盛起来。
很显然，真气输送的过多了。但是张君恒也不提醒，这种时候不能打扰他。
“丹田气足，督任并行。”
真气催动的火焰狂躁不安，大铜炉立刻放出轰鸣，炉盖飞起，黑烟滚滚。
张君泽挥手吹散黑烟，面带笑意的看着莫尘，“怎么样，没有那么简单吧，但你比我刚学的时候好多了，我一开始差点把房子都烧了。”
这句话刚刚落下，男人就嗅了嗅鼻子，下意识嘀咕了一句什么味儿啊。
只见莫尘已经飞奔而出，提着水桶就往小溪跑去。
“我才刚夸完……”
两道身影一来一回的狂奔，良久才把火炼室房顶的火焰熄灭，莫尘有些沮丧的擦了擦汗。
是啊，这几日的修炼都是一帆风顺，或者一说一直以来，他都是没有瓶颈的。
可今天的炼丹之旅，让他认清了自己。
“欲速则不达。”莫尘默念一句，他只是伤心了数秒，立刻又振作起来。
男人笑吟吟的看着他。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一炉接着一炉的炸炉，再接着是火候过小，到了后面丹炉的火焰居然熄灭了，材料也不能再用。
莫尘从未灰心，一连六炉，亦是如此。他只是默默地捡回炸飞的炉盖，又一次的填进柴火，放入材料。
“先吃饭吧。”男人笑道。
少年摇了摇头，气沉丹田，一丝肉眼几乎无法看到的灰色真气，注入了丹炉下的火焰，逐渐澎湃。
张君恒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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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实践?瞎炼!
虽然连莫尘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无法察觉的灰色真气。他只是如同之前一样，按照心得上的手势、口诀催动火焰。
这一次的火焰，依旧是狂躁不安，但既没有冲天而起，也没有随风熄灭。
稳住了。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莫尘谨慎的按照脑海中的手势，一步一步的照做，终于，在最后一个手势做完之后，火焰立刻发出淡淡的灰色！
“成丹！”
爆喝一声，这次丹炉的盖子终于没有一飞冲天，而是“轰”一声掀开，两颗丹药从里面飞出。
莫尘喜出望外，一把抓住两颗药丸，虽然说色泽和师父炼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体积都小了一圈。
但好歹是成功了。
看着两颗淡淡的散发着灰色光芒的真气丹，张君恒都是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徒弟，当真是天才啊。”
“这下，你也能算是一个合格的灰袍炼丹师了，虽然只是淡灰色，但是如果去回春堂举办的丹药大会，还是能领一件炼丹袍的。”
莫尘有些好奇的问道“什么是丹药大会？”
男人哈哈一笑“回春堂遍布东神神州，说得通俗点，就是一家势力庞大的药房。几乎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大城都能看到回春堂的店铺，而丹药大会就是回春堂宴请八方炼丹师的盛会。”
“丹药大会一年一届，只有回春堂认可的炼丹师才能够出席，上至蓝袍，下至灰袍，整个东神神州的炼丹师齐聚一堂，可谓是热闹非凡。将来，你也一定会有机会去参加的，与各个地方的炼丹师交流心得，也是一种提高。”
莫尘大致了解了，摸了摸后脑勺，“那到时候，师父这个深色蓝袍炼丹师带我一起去，我岂不是很有排面。”
张君恒一愣，然后笑着点头。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面做太多的停留，指着莫尘手中的真气丹道“你别看真气丹一日便可学会，这不过是最简单的九品丹药，炼丹一途，长的很那。”
“储物袋里剩余的药材，我不说，你应该也大致猜到了吧。”
《炼丹心得》里对于毒药的记载不少，莫尘仔细的对比了一番，终于认出了个大概。其中三颗“石南草”，三颗“魔血草”都是寻常修武世界少有的药材。
毒丹被名门正派所唾弃，只有一些被江湖人成为邪魔外道的门派——譬如苍青门就擅长使用暗器，暗器上面，都是涂了毒药的。
放在灵武山，这些材料来之不易，于是张君恒严肃的说道“这些材料只有这么三份，你按照炼丹心得上的记载，自由搭配着炼制真气丹、断灵散都可，既然你已经有了成丹经验，我便不再演示了。”
“只有三次机会，还是那句话，失败了不要紧，重要的是积累经验。”
话音刚落，竹庐一旁的美妇轻声呼唤张君恒，男人答应一声，转过头来对着莫尘说道“你自己慢慢尝试，我和你师娘有事要聊。”
莫尘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几株散发着黑气的草药上。毒丹同样有品质，可成丹的难度、对于丹炉的要求更高，这样一个凡间样式的大铜炉，除了炸起炉来特别响以外……没有别的任何特点。
可就算如此，莫尘也并不灰心，有了刚才炼制真气丹的经验，他将几株黑色草药井然有序的放入丹炉，先来尝试一下“摧体丹”再说。
“开炉！”
摧体丹放在毒丹之流，虽然也只是下九品的丹药，但炼制难度与真气丹差之千里。真气丹只是下九品丹药中最次级的一种，也是基础中的基础。
莫尘这都堪堪试了六次才成功，对于炼制毒丹就更没有把握了。
果不其然，淡灰色的火焰燃起，这铜炉中立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发出，莫尘头皮发麻。有这样的异味，说明一开始的火力就过猛了。
真气至关重要，一般来说，境界越高的炼丹师，掌控的真气也就越精纯。莫尘不过是武者一层，能够成为淡灰袍的炼丹师，已经出乎了张君泽的意料。
至于这三份毒丹材料，说是打水漂也不过分。
莫尘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一次不成，就第二次。
他的性格很执拗，一件自己想做的事，他愿意下别人几倍的功夫，他也不怕艰难和吃苦，相反很享受这个坚持的过程。
“我记得有句话，吃了苦，尝到痛楚，人才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活着。”
看着第二炉摧体丹的火焰很快熄灭，莫尘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损耗了大量。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他有些惆怅的看着最后一份材料。
莫尘苦涩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么难。”
说实话，这两次失败，他几乎一点经验都没有累积到。于是他索性翻开丹道心得，一点一点的看着九品毒丹的记载。
“断灵散，九品毒丹中最上乘，材料石南草一株、魔血草一株、蝎子粉……”
看着这与摧体丹极其相近的材料，莫尘心中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反正也是失败，为什么不试试更难的！
说做就做，莫尘看着师父反正也不在，就把剩下的毒丹材料一股脑的放了进去。他运起剩下的所有真气，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最后一次尝试上。
实践检验真理！
灰色的火焰前所未有的澎湃，这一次莫尘并不打算控制火力，既然会熄炉，那还不如炸炉！
炸炉还能听个响！
焦黑色的烟立刻从铜炉中飘出，莫尘眉头不皱，尽全力操纵火焰。
他已经明显熟练于先前，七个呼吸之内，十几个复杂的手势打出，口中的口诀念念有词，丹炉中的能量也狂躁到了极致。
终于，莫尘最后一丝真气也已经竭尽，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直接打开丹炉！
“给我成丹！”大喝一声，整个火炼室都是浓厚的黑烟，莫尘捂着口鼻，一掌拍开大铜炉的炉盖。
巨响发出，就连张君恒都是惊得从竹庐里跑了出来，差点摔倒。
莫尘浑身上下被烟熏的乌漆嘛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尴尬的看着大铜炉内躺着的一颗黑色药丸。
“这炼出来了个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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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三重效果
“咳咳咳……呛死我了，这兔崽子在干嘛？”中年男人脸都黑了，有些怀疑人生的看着火炼室。
莫尘此刻比他还懵，看着手里一颗黑滚滚的丹丸，有小半个巴掌那么大。很显然，之前两炉加上最后一炉的所有草药、材料，汇聚在了一起，成了这么个玩意。
但很显然，这既不是摧体丹，也不是灵力丸……
系统检测失败，？？丹。
连系统都没有办法检测出来。莫尘记得炼丹心得上面写道，熄炉并不会损耗全部的炼丹材料，但是剩余的材料也不能再用，莫尘想着反正也是实验，就没必要清洗这个大家伙了。
而炼丹如果没有炸炉或者熄炉，仍然会炼制失败的情况下，就会产生一些“废丹”。
说白了，就是失败品。
而莫尘这样的做法，让这些废丹全都凝聚成了一整颗。
“这么大一颗，就这么扔了是不是有点浪费？”
莫尘有些心疼材料，看着黑乎乎的丹丸，门外的中年男人正要走进来。
“卧槽，师父看了不得骂死我！”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自己的身体也不用担心什么根基受损，大不了就是吃坏个肚子。
于是莫尘看着张君恒的脚步刚刚落地，男人刚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莫尘，后者正大口大口的咀嚼。
男人有些疑惑，“你炼出来了？”
莫尘一个劲的摇头。
男人额头隐隐有汗“那你在吃什么？”
莫尘费了好大劲咽下，眼珠子一转“我饿了，这是我随身带的干粮。”
张君恒撇撇嘴，你饿了你倒是说啊，菜早就做好了，“你看看你，怎么炼个丹整的黑不溜秋的？不过也不怪你，师父这里条件实在是太苛刻，那口大铜炉根本练不成丹的，你今天能够觉醒灰色真气，已经是难能可贵……”
系统提示，宿主服用？？丹成功，体质+10，力量+10，修为+100。
卧槽！
莫尘看到系统的提示，就差踩到师父张君恒的脚跟了。于是他立刻压制体内真气，朝着小溪边飞奔而去“师父，我先去洗个澡，你和师娘先吃！”
中年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着长大了，注意自身形象也是正常的，毕竟连灵武山第一大美女沐冰雪都泡到手了，这一点可以说是尽得真传啊……
可他的心思就像是被美妇人看透了似的，对方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让张君恒有些心虚，只好在桌子边上规规矩矩的坐着，一动不敢动，“尘儿说他先去洗个澡，要不我也去……”
莫尘一个猛子扎入小溪，体内的真气立刻翻滚起来，这一颗丹药，直接增加了100的修为！
宿主突破武者二层成功！御气+2，内息+2，真气+1。
当前力量70（寻常）。当前体质70（寻常）。
魔身修炼进度+10，魔身进度20。
一颗丹药，三重效果！莫尘感受到一股真气如同醍醐灌顶，从自己的丹田发出，冲击至自己的天灵穴，一股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之感爆发。
武者境界的突破，涉及到真气，全身上下的经脉、窍穴都无比舒适。
“这哪里是废丹……”莫尘回味着那丹药糟糕的味道，但他意犹未尽，“这特么简直就是绝世极品丹！”
目光炽热，双眸神采奕奕，如此一来，他的炼丹一途前所未有的通透。
那就是，可劲造！
炼出毒丹自然好，失败了也不用担心，剩下的材料和药渣直接一锅炖，做出的废丹可以说是越废越妙！
“这一趟影之森林……”
莫尘看着夜色降临的天空，这个世界的夜晚很安静，有一种独特的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听到自己师父的呼唤，他擦干身上的水渍，答应一声，穿上衣服跑回竹庐。掌握了真气之后，很多平日里无法做到的事情都可以实现了，譬如洗完澡后，可以用真气蒸干身上的水。
对于沟通天地之势，能够踏空、御风的武灵境界，莫尘又多了一分憧憬。
饭后，男人一扫白天的严肃神情，笑眯眯的看着莫尘，“徒儿，此去影之森林艰险万分，但是危险与奇遇并存的道理，你应该都懂。听说你和苏烟、沐冰雪这俩小妮子一起去啊，记得有机会一定要牢牢地把握住，错过了就……诶呦喂!疼……媳妇我错了……”
看着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师娘一把揪住男人的耳朵，莫尘强忍住笑意，替苦不堪言的师父求情。
师娘在莫尘这儿，永远是温柔、和善。
男人向徒弟报以感激的神色，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又问道“你有没有看到那幽幽的烛火，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眸，泛着绿光？”
莫尘回想起模糊的记忆，那云层之上，庞然巨物便是妖龙青虬，依稀记得它身旁当真有一道绿光，就是他的言语蛊惑了莫尘的神智，差点走入云雾。
想到这儿，莫尘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太上长老，他可能一去不复返。
“尘儿，切记，一定要克制住心中贪、邪之念，那是青虬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烛龙’九幽，他最擅长蛊惑人心，扰人神智之道。师父的一生，便毁在心境。”
莫尘对于师父的嘱托，一一点头。
少年临走时，对着竹庐跪下，叩了响头。
这是当初未行的拜师之礼。
莫尘深知自己明日这一去凶多吉少，将来可能没有报答师父恩情的时候，他不跪天地，只拜父母。
知道真相之后，张君恒其实劝说过他，这三个月安心留在灵武山，譬如‘灵池’等地，应该也能有不少的提高。
可莫尘说出了在金涛住所发生的事情，张君恒便不再劝他。
灵武山，未必安全。
“徒儿，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成为一名剑修，去北俱芦洲看看。”
男人脸上挂着憧憬、沧桑，“那儿，才是这片世间天才云集的‘’，在那儿，你才能找到武道一途的真正含义。”
莫尘暗自记下，这片世间还很大，他想要找到自己的江湖，这是梦想。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大宋国中小小的影之森林，都不敢去。
如何遨游九天？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年的背影依旧清瘦，可是愈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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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事态严重
男人与自己美丽的妻子说了很多。几乎就是这几十年间隐居于此，说过的最多的话。
“这很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就只说了这些吗？”
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男人拉挎着脸。
“让他去影之森，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这是他最纠结的问题。
美妇吐气如兰，轻声安慰“尘儿不是小孩。”
男人点点头“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一点，像我。”
“可是师尊这次违背大势，受到的反噬很重，闭关的日子不会短。如果九幽在影之森林不惜代价的话，尘儿他……”
“嘘。”美妇人手指放在嘴唇上，微笑道“你的徒弟要是知道你这么不信任他，该有多伤心啊。”
张君恒立马闭嘴。他缓缓端起桌上的酒碗，嗅一嗅这陈年佳酿的清香，感叹一声“真是太久没有喝酒了”，而后一饮而尽。
酒入喉，男人感觉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眼眸紧紧的盯着竹庐外的风吹草动。
美妇也不生气，今天他让自己丈夫破例一回。她知道如果张君恒今天倒下，自己只能和他一起共赴黄泉——可她根本不在意什么死不死的，就是在想，这样的日子，能不能让男人喝一回酒。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美丽妇人才得出了结论，能吧。
“来了。”
张君恒的脸上，是莫尘从未见过的表情，既不是严肃、也绝不是平时的嬉皮笑脸。而是一股萧瑟，一股淡然、又透着冷冽。
他从一旁的长椅上，拿出宝剑，缓缓出鞘。
男人气息很稳，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脸上还有一丝红润，“来吧，能给尘儿争取多少天时间，就看今天了。”
一股肃杀的剑气纵横，破开了竹庐的房顶，这一剑，直接将居住了几十年的小竹屋，连同一旁的火炼室、灶房一起斩成两半。
同时，也让一道绿光微微嗡鸣，“居然，让你藏了这么多年。我自诩一生数百年算无遗策，你，张君恒，我认栽。”
“但，赢过我，不可能。纵使我只是一具分身，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对你了如指掌。”
男人剑指那愈来愈庞然的黑影，哈哈大笑“你们妖族还是这么自信啊，亲爹都还关在山顶，做儿子的这么嚣张？”
绿色的巨大眼眸转动，颤抖不已，其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你会死的很惨！”
张君恒袖中伤痕隐隐作痛，他前几日为了救下莫尘，帮莫尘挡下一道威势无比的天雷——便就是劈坏系统的那一道，代价很大，这只手几乎无法运用。
而且折了二十年修为，否则小小九幽，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过男人毫不后悔，就算是那天赔上自己这条命，也值了。
自己并不是灵武山等待了一千年的人，他坚信，莫尘才是！
“灵武山上拨云雾，一剑可当百万师。”
一声怒吼与剑气战在一起，此处偏僻，这一战昏天黑地、飞沙走石，整座灵武山都浑然不知。
包括少年。
莫尘身形有些快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好朋友金涛还在登云梯上。
他有些不详的预感，那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能多待的。
于是他催动真气，甚至连暗影步都发挥到了极致，终于在子时赶到了登云梯下，这里的雾气要比白天浓厚很多，能见度很低。
莫尘试着把真气运作到天灵穴，覆盖于自己的双眼之上，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但是看不到太远。
“胖子！”少年轻轻地喊了一声。
可旋即，他发现了一件有些惊人的事实。金涛的身影不远也不近，居然在登云梯的约莫五六十层，缓缓地往下走，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就和……就和自己一样。
人物金涛，身份灵武山外门弟子。修为武者后期。
莫尘看到这系统显示的人物面板，当场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先前只有修为差距过大，譬如邓阳、张君泽之流才会显示一个大概的修为，比如“武者后期”，“武灵后期”。再高一些，像是柳长老和师父的修为都没有办法检测出来。
而金涛此刻，居然也只显示了一个武者后期的修为。
说明他的修为，至少已经和邓阳相当了！
可这才短短的半天，怎么可能呢？
莫尘看着胖子从五六十层一路走到自己面前，那云雾就像是惧怕他一般，凡是金涛路过的地方，雾气全都避之不及的朝着周围散去。
“胖子，你没事吧？”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莫尘才发现金涛的眼神和原来不一样了，那个活泼、憨厚的小胖子，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而金涛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前方许久，才注意到看着他的莫尘，他不慌不忙的开口“师弟，我身体很不舒服，要回住所休息了，恕不奉陪。”
冰冷，前所未有冰冷的语气。
这样子大量的炼化丹药，承受威压，金涛的身体难受是必然的，莫尘对于这一点倒是没有多疑。可是为什么，这股语气、这份态度，都与之前判若两人？
看着那消瘦许多的背影，与自己擦肩而过，莫尘的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半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胖子他，又究竟走到了多少层？
不得而知。
“希望胖子只是今天劳累过度，精神状态不好。”
本来还想好好的道个别，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莫尘也没有办法，他看着越来越浓的云雾，有些茫茫然。
师爷将自己从顶端一步拉回，尚且承受了那么大的代价，若是真的让那庞然巨物破封而出……灵武山，不，整个大宋国，整个神州大陆，能挡得住它的脚步？
连灵武山历史最强的祖师爷，都只能用生命，封印这妖龙无尽寿元中的一千年。
一千年后，安居乐业的如今呢？
“师父说了，师爷闭关的这段时间里，灵武山未必就比影之森林安全。”收回视线，少年打算回住所稍作休息，天很快就要亮了。
而就在莫尘离开登云梯的时候，他依稀看到云雾中，有一枚不起眼的小小物件，散发着点点光芒。
是一枚铜钱。
莫尘头有些痛了。金涛如果连这枚铜钱都扔下了，那么事态远比他想得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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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赠剑
剑碎凌霄。
那流淌在灵武山千年的小溪，就这么被拦腰一剑斩断，沟壑之深肉眼看不见底。
日后也许会有弟子从这路过的吧。
看到竹庐在风中的残骸，几十年来人生活过的痕迹——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把此处那个成天不正经的普通人，和绝世剑仙联系起来。
“如果我有一天拔出了剑，一下子把这天地间的大江大河都拦腰斩断，你的家族会不会求着我回去当上门女婿。”
美妇有些羞赧，红着脸点点头，“会的吧。”
张君恒擦干嘴角的血迹，哈哈大笑。
“北俱芦洲，可惜我没有机会再去了啊。”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看着那愈来愈远、又愈来愈近的少年身影，也许是差点就接近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连意识都不清醒了吧。
可是，只和莫尘说了那些话，他有点后悔了。
天已经大亮。湛蓝色的天空就像是一幅幅丹青，白云的衬托下有水墨画的张扬，灵武山的天空很蓝。
少年的心情很忐忑。
“上路吧。”陆长老遥遥的看了山顶一眼，对着莫尘说道。
他今天要送莫尘去影之森林，只有亲眼看着他安然无恙，自己才能放心。
莫尘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问道“柳长老，你看我有没有当一个剑修的潜质？”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莫尘还有些心虚呢，毕竟自己打架都是拳了掌的，说不定真的没有什么学剑的天赋和潜质。
如此一来，师父会对自己失望的吧。
哪想到柳长老看着少年古怪的神色，突然哈哈大笑，拍了拍莫尘的肩膀“如果说你都没有天赋当一名剑客，这世间就没有人有天赋了。”
“你的师父出剑的时候，才是真的英姿飒爽，风流倜傥啊，不然怎么把你师娘那么一个北俱芦洲的大美人骗回灵武山来？”
莫尘并没有听自己的师父说过这些，一下子来了兴趣，追着柳长老问了许多个问题。
譬如北俱芦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个地方，恐怕只有你师父去过了，这得等你回来了自己问他。不过我想大致就是一个天才很多的地方，像我们灵武山的亲传弟子一个级别的，在北俱芦洲遍地都是吧。”
莫尘又问自己的师父以前是什么样的。
“哈哈，记得我刚上山的时候，看起来比你师父还要年轻，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你师父还是那么年轻。这一百年里，发生的事情很少，可一百年前，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大事啊。”
柳长老叹息一声，“这些事情，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告诉你，只能让你自己去了解，你的师父想告诉你的事情，他一定会告诉你的。”
少年不再多问，细细的思索着昨夜师父说过的话，可当他走出宗门去，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劲风呼啸，竟是有人踏空而行。
“莫尘小友且慢啊。”只见王长老紧赶慢赶，显然是从内门一路疾行到灵武山大门口，“你的师父嘱托了我，今天一定要把交一把剑到你的手中，可惜我兵器阁瑰宝中，剑兵一属寥寥数几。”
“我仔细挑选，也就从中选出了这把丹剑，也不知道适合你否，约莫是中八品的范畴。也不能说我王老头小气啊，这已经是兵器阁最好的了，就算是内门第一来了，我都不见得拿出这把剑来。”
王长老双手拿起一把细长、约莫三尺左右的宝剑，横在莫尘身前，脸上都是慈祥的笑意“你还别说，真的和你很搭配。”
莫尘看了看柳长老，后者依旧是豪迈苍劲的笑容，霸王之颜莫过如此，“老王，你还是个忠厚人啊，灵武丹剑你都舍得。”
只见另一位老人白了他一眼，也不管莫尘伸不伸手，就这么往莫尘怀里一拍“拿好了，莫小子。你是我上山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认为是灵武山配不上你的小子，你的世界，在外边。”
灵武丹剑中八品宝剑，轻盈剔透，凌厉坚韧。
柳长老朝着莫尘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收下宝剑，莫尘双手接下，毕恭毕敬的对着王长老鞠躬“晚辈莫尘，拜谢王长老厚恩。”
灵武丹剑的剑鞘洁白如雪，一尘不染，显然是未经任何人之手。而这把剑和清瘦的他搭配，相得益彰，就外形来说是极搭的。
王长老同样哈哈大笑，老气纵横道“小子，我在灵武山等你回来。”
一阵风起，空中的身影再次闪烁，王长老不是个做事拖泥带水的人，这一点和柳长老很合得来。看着他御风而去，莫尘目送了很久，才转过身来。
天空的太阳慢慢悬挂，晒在人的身上，温暖的却是心灵。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并肩而行，莫尘运起真气，用最快的速度跟上柳长老，而后者也会经常停下来欣赏的看着他。
“大宋国、玄河、影之森林的地图，莫尘你的准备还真是充分。”
柳长老看着这么齐全的地图，不由得暗自咂舌，那日在金涛住所之前可见此子心境成熟、智力超群，没有想到还有如此未雨绸缪的习惯。
这放在同辈人之中实在是太过难得。
莫尘谦虚地笑笑“不过是运气罢了，此去玄河还有二百里，我们的速度正午之前应该就能赶到。”
柳长老见如此不骄傲的性子，再次点头，可也惊叹道莫尘的修为突破如此迅速，体质更是过人。
可想而知，莫尘的悟性、根骨都是超绝的同时，还有着灵武山最一流的身体素质。
武者已经是体能中的佼佼者，比骏马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而且不断地转换、吐纳体内真气的同时，也是一种历练。
莫尘并不需要这种历练，他修炼可是会倒退的，但是相反，不去刻意的修炼，路途中真气的损耗也就更少，让他能够更加的轻松。
“柳长老已经送他到了玄河，想必不久就会返回宗门。邓阳三人已到了影之森林入口，可这刚入武者的莫尘居然不比他们慢多少。”
传音玉简内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既然已入武者，印记便永生不灭，杀无赦。”
“遵命。”陆明毕恭毕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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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剑拔弩张
大宋国境内，城池上百座，山峰数以千计，峰回路转、蜿蜒崎岖的河流万条有余。
其中最大的山叫灵武山，最长的河叫做玄河。
有些凡人又把玄河叫做通天河，那是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大宋国只不过是这条一望无际的长河途径的一国。
传说这条玄河连接了两片大陆。
没有人知道它的起源，更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只知道这条河流的周围，妖兽丛生，越是往上游妖兽的实力就越强大。
无数的原始部落、猎妖家族围绕着玄河拔地而起，不少已有千年历史。
“神州大陆的宗门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妖兽再大举入侵之时，所有的门派都应该不遗余力的出手帮助抗衡妖族。这条规定追溯到上千年前——灵武山祖师爷的时代，早已经无从考究了。”
柳长老幽幽叹息一声，“也许，人们早已经淡忘了吧。”
莫尘默不作声，外面是晴日当空，这里却很少能有阳光照射下来，漆黑且寂静。照着石后三兄弟的玄河地图，一老一少二人沿着河流一路向上，终于看到了那广袤无垠的黑色森林。
“你这幅地图是从何而来的？为何有这么多老夫也不认识的文字……”
说出那天武集的事情之后，莫尘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小的时候喜欢研究文字，碰巧在一本古书上见到了这些古语，能够辨认个大概，看起来也没那么费劲。”
柳长老点点头，看到前方几道熟悉的身影之后，沉声道“收起来。”
莫尘两手一翻，地图便消失不见，被他收入了师父赠送的储物袋当中。而除了沐冰雪在远远的朝着莫尘招手以外，苏烟和邓阳的神色都有些古怪，不由得让柳长老眉头一皱。
“柳老，送到这里就够了。”
柳长老摇摇头“要不，此行我还是跟你一起？我觉得此事实在蹊跷，虽然说你已经是武者修为，但是放在影之森这种绝地来说还是太渺小。”
莫尘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柳长老对晚辈这么没有信心？我师父可都让我放心的去呢。”
老人同样一笑，“这么说来，我还是比不上你师父啊。”
说罢，他送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了两块玉简，一把符箓，全都塞到了莫尘的手中“这两块是传声玉简，老夫会在玄河周围住下，你一旦遇到危险或者小人加害，立刻捏碎此简，我会在一炷香之内的时间全速赶来。”
这些举动似乎是有意做给某些人看的，所以柳长老一直到了影之森林才交给莫尘。
“至于这些符箓，有的是可以缩地成寸的‘缩地符’，又称为‘瞬身符’，将真气注入其中，可以瞬间缩进一段距离，逃生、死斗之时有奇效，还有其他几种符箓的功效比较隐晦，使用方法我都写在玉简里了。”
莫尘深知礼物贵重，将要行礼，却被柳长老按住了肩膀“这些是我和另一位四阁大长老一同的心意，其实丹阁原先的阁主，是你的师父张君恒。这些符箓是现任阁主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得到的，在东神神州并不常见。”
暗暗记下这些恩惠，少年是一个有恩必报、有仇必报的人，所以如果他能活着走出影之森林，这些恩情他一定登门拜访，涌泉相报。
邓阳的脸色并不好看，柳长老又嘱托了莫尘几句，有意无意的冷视了他一眼，让邓阳心里一寒。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情，一道年迈苍劲的身体拔地而起，踏上天空，如一道流光一般的去了。让四人都不禁感叹，柳长老的境界应该快要突破武灵了。
这样的修为，放在大宋国是顶尖中的顶尖。
而作为莫尘的护道者，这样的人显然太过棘手。
但邓阳还是不打算放弃，莫尘，必须死。如今还有那位大人的暗中相助，要怪只能怪莫尘这个可怜虫命不好，得罪了这么多人。
“莫尘，你来的不慢啊，你真的只是刚刚突破武者吗？”沐冰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外界只认为她也是武者初期，但事实并不如此。
“托柳长老的福。”莫尘挠挠头。
他看向一颗颗形状怪异的参天古树，书上的躯干如同鬼脸一般，树枝伸展的都极其诡异，像是张开双手的巨人。
而森林的地上，更是杂草丛生，无数不知名的鲜艳花朵、蘑菇，还有极为渗人的蛇虫从上面爬过，一看便是剧毒。
苏烟和沐冰雪身为武修，自然不怕这些，可是第一次见的莫尘是头皮发麻。
地球人要是见到这些，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要是再爬到女孩子的身上……恐怕迈克尔杰克逊都跳不过她。
“咦，莫师弟，你这把丹剑好眼熟，是王长老兵器阁的吗？”
苏烟破天荒的居然开口和莫尘聊天，原来是看中了莫尘腰间别着的丹剑，莫尘也不忌讳，直接点头道“没错，是我走出宗门之时，王长老出面赠送给我的。”
“那你的待遇还真是好，恐怕我和邓阳去求剑，王长老都不一定会送出手。之前他最喜欢的一个外门弟子……好像是叫孟然来着，本来说是要留给他的，居然到了你手上。”
莫尘眉头一皱，苏烟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么只能可惜，王长老的目光并不长远。”
高大身材的男子话语中威胁意味十足，更是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莫尘腰间的剑。
莫尘毫不掩饰的冷眼看着邓阳，空气中充满了硝烟的味道，两人都是剑拔弩张。如果没有柳长老留下的玉简，恐怕此刻邓阳都要直接动手了。
而莫尘此刻已经有了不少底气，不说能够抗衡邓阳，但绝不会像昨日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邓阳则是对此很不屑，“听说你昨天才突破的武者，风头不小啊，王羽都因为你被废了，怎么，今天还想把我也废了吗？”
“求之不得。”
莫尘毫不犹豫的还口，让高大青年额头的青筋都条条绽出，脸色阴沉“看来，你没有认清现实啊……并不是成为了武者，就有和我叫板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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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吞天蟒
对峙瞬间，莫尘早已催动了真气，武者之间的对决胜负就在瞬间。
他并不觉得自己能胜过邓阳。但莫尘要试一试，自己和武者巅峰还有多少的差距，自己越级战斗的上限在哪。
师父曾和自己说过，这趟影之森林最重要的锻炼之一，就是要认清自己的实力，认清境界之间的差距。
“莫尘，我见你的拳掌造诣不凡，没曾想到你居然还同时是一名剑修呢。”空气中隐隐有硝烟的气味，沐冰雪见情况不妙，连忙开口。
而且这个冰山美人，有意无意的往莫尘身边靠了靠。这个举动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告诉邓阳，我站在莫尘这边。
“说来可笑，别说是剑修的武技，我连一招剑式剑诀都不会。”莫尘收起战意，露出一个干净的笑。
对于沐冰雪，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不一样，没有心计，和这个世道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如同一片洁净无暇的雪花。
这四人的小队，隐隐有两两分化的趋势。
可苏烟显然是想要这亲传弟子的引荐名额，所以她暂时也是站在莫尘身边的，只要保护莫尘活着走出影之森林，其他都不关她事。
她又何尝不想狠狠地教训一下，昨日口出狂言的莫尘。
邓阳冷哼一声，直接动手显然是没戏的，不仅是柳长老，还有那莫尘诡异至极的身法，在光线昏暗的影之森林很是棘手。
但这一行不知多少日，总会有机会的。
“这次宗门的任务倒也简单，四十株地根草，四十株朝雾草，我们一人十株。十颗八品兽丹，我和邓阳一人三颗，莫尘和雪儿一人两颗，应该都没有问题。”
苏烟拿出这次的任务清单，莫尘暗暗记下地根草和朝雾草的模样，与丹道心得的记载上如出一撤，是用来炼制灵力丸的材料。
影之森林各种珍贵草药遍地，就看你有没有命采，有没有命带出去。
至于八品兽丹，就是指武者境界的妖兽内丹。按照妖兽的境界不同，妖丹的色泽、品质也不同，自然是色泽越亮丽价值也就越高。
而邓阳黑着脸，看着任务列单上一条专属于自己的任务。
“邓阳，影之森林的灵石矿脉都被几大家族牢牢地把控在手中，和我们毫无干系。至于野生的灵石矿脉，这千年过去，恐怕早已绝迹，三十颗下品灵石不是小数字，恕我们无能为力。”
莫尘心中却并不愉悦，不管怎么样的惩罚，在他看来都是包庇。
高大男子握紧了拳头，这一切都是拜莫尘所赐，他恨不得直接把莫尘生吞活剥了。
苏烟草草的做了战术布置，一行人看着宗门的模糊不清的影之森林地图，连东南西北都很难分清。
至于莫尘早就已经把那张邓阳的地图烂熟于心，前方是悬崖还是峭壁，森铃还是河流，他一清二楚。
除了极少数的几个地方，那张兽语地图上都没有记载。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在苏烟我行我素的交代作战计划时，沐冰雪打断了他。
邓阳先是歪了歪头，听到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冷笑掩饰不住的浮现。
莫尘将真气运用于双耳，果不其然听到了这极其细小、又急促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爬过底面，碾压树枝、落叶发出的声音。
苏烟收起地图，皱眉道“这么快就遇到了。”
一双纤细的玉手翻过腰间，深紫色的布伞瞬间出现，这是苏烟的兵器，莫尘如今能够看出，这把雨伞有不输他腰间灵武丹剑的品质。
还没等莫尘收敛心神，只听到一旁的古树瞬间破裂，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黑影瞬间窜出，朝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居然是吞天蟒！”
一声娇喝发出，莫尘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他已经催动了自己的身法，瞬间退开血盆大口的攻击距离。
可这还没完，那数尺有余、仿佛能够一口吞下几个活人的蟒蛇，伸出红红的蛇信子，对着莫尘伸来！
“踏雪不留痕！”莫尘催动起暗影步第一重“踏雪无痕”，行动力瞬间变成了根骨属性的10，小成的暗影步已经是玄级上品身法的速度，何况莫尘的根骨超凡，还有魔身这样的功法相辅相成！
邓阳手中的短匕消失不见，他一愣神的功夫，莫尘居然就这么在他身前两个身位，瞬间来到了他身后的十步之远！
短短一天，变化无法估量！
而他看着那吞天蟒朝着自己吐出的一口绿色液体，更是心中一凉！
“操！”邓阳咒骂一声，捏碎手中一张符箓，瞬身到蟒蛇的蛇头下七寸之处，掏出匕首，狠狠扎下！
吞天蟒通常为八品妖兽，而这样体型巨大、擅长偷袭的吞天蟒就是武修的噩梦，这一只的修为恐怕已经达到了武者的中期，如果不是遇到了莫尘一行人，恐怕日后的修为还要可怖。
邓阳运起功法，手腕使劲，就这么将匕首整个没入了吞天蟒的后颈。
那喷洒而出的绿色液体，也洒在了莫尘身旁的一颗巨型古柏上，腐蚀的树木发出刺耳的“呲”“呲”声。
莫尘有些心惊肉跳，这坚硬无比的古木被腐蚀了一个看不见底的黑色深坑！而那么一小点毒液，居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损坏！
恐怕别说是武者，就算是武师境界不小心接触到，皮肤也会立即溃烂，肉身完全无法抵挡！
这影之森林，要比莫尘想的危险百倍、千倍。
可就算如此，莫尘也没有害怕、退却的心理，反而这充满挑战性的未知绝境，让他热血沸腾。
有多少的危险，就会有多少的提升。
至于邓阳，已经是阴沉着脸，一把扯出吞天蟒的内丹，恶狠狠地盯着莫尘。
刚才如果不是瞬身符，自己的身体现在就是那颗古柏。
苏烟从头到尾举着布伞，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只要不是莫尘必死，她绝不会无故插手。
“这让我想起了昨天，你的心智，和你表面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对等啊。”邓阳语气冰冷。
莫尘并不打算搭理他，默默地走到了那血流如柱的吞天蟒面前，被取走兽丹的妖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殒命。
他要做的，是收集这吞天蟒的毒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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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写在我手心里
莫尘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漆黑的小瓶，抵在这吞天蟒的毒牙之下，再拔出腰间丹剑对着轻轻一挑，毒液就顺着瓶口缓缓的流下来。
吞天蟒毒液炼制八品毒丹的材料，可以用作替代魔血草、荆棘花。
系统在手，就等于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凡是看过的书籍、资料，都可以自动导入，关键时刻心念一动就可以调出查阅，不得不说这一点是相当方便的。
“简直疯了，你可知道碰到一点，手马上就会露出森然白骨？”苏烟看到莫尘的举动，还以为是莫尘压根不知道吞天蟒的毒性。
邓阳用手帕擦干手上的血迹，将吞天蟒的兽丹交给了苏烟，眼睛却盯着莫尘“一个刚入武者的外门弟子，哪里会认得什么吞天蟒，刚才没被吓得走不动路就不错了。”
莫尘并不想反驳二人，相反还觉得他们可笑，默默地收起了装满毒液的小黑瓶，这种瓶子是铅制作的，师父说过用铅瓶来装大部分生物的毒液不会被腐蚀。
只有沐冰雪知道莫尘的体质，何况莫尘既然知道用铅瓶盛放毒液，怎么会不认识吞天蟒。
苏烟懒得管莫尘为什么收集这个，但是作为这个小队的队长，她出声提醒道“这第一颗兽丹是自己送上门来，但相信你们俩也知道了这影之森林的凶险之处了。”
“影之森林外围一圈的草药早已经被采撷一空，接下来，我们会往更加深入的地带走去。为了完成任务，也算是为了保住小命，跟紧我和邓阳。”
说到这，她还有意无意的白了莫尘一眼。
邓阳收起短匕，他觉得莫尘的命确实挺大，能够在自己手下活下这么多轮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居然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
“听到了吗，跟紧了……一不小心，你就是那棵树，或者躺在孽畜的肚子里等消化了。不要以为你在外门多不可一世，这里可不是灵武山！”邓阳阴冷的声音入耳，莫尘懒得搭理他，脑海里翻阅着那副地图。
看到莫尘根本不正眼看自己，让邓阳心中的怒火澎湃。
就在三人走出数里，原先死去的吞天蟒尸体瞬间燃起一丛幽幽的绿光。
片刻的功夫，这数尺有余的骇人巨蟒就这么变成了一滩灰烬，而绿光也是渐渐的凝聚、汇合在了一起，一道虚弱的声音发出“居然是雪狐么！那个小妮子，不是本州的人啊。”
“在这一点，你比张君恒还有能耐啊。咳咳……”
绿光微微的颤抖，渐渐的化作一个人形，不断地咳嗽。在这道人形的胸前，一条长长如同沟壑一般的伤痕，让它痛不欲生。
烛龙九幽没有想到，他彻底的低估了张君恒。
最让他感到心有余悸的事情，还是他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袖中伤口的时候。
“真没想到，短短百年如此境界，连九天雷都挡下了，还能有如此战斗力，真疼啊……嘶……”
随后，绿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也就不难解释，你为什么没死了，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让你来影之森啊，哈哈哈哈哈……嘶……咳咳咳……”
“‘天魔炼’会让他今年成为妖族大军的傀儡！而你，莫尘，既然是这个男人全部的希望，我要让你更加的痛苦！噬渊，没有办法，只能委屈你了……”
幽幽的绿光双手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把剑。
这把剑三尺长的剑身，宽约三寸，全身漆黑。甚至还有好几处锈迹，中心的一道红光若隐若现，此刻听到了九幽的话语，竟然“嗡”“嗡”的颤抖起来。
就像是在发出呜呜的哀鸣。
九幽手握此剑，捂着胸前骇人的伤痕，化作一道绿光，有些狼狈的远去了。
莫尘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此战告捷，就算是放在整个大宋国、神州大陆吹上个一百年也不为过。整座灵武山，数百年都没有消去那一剑留下的剑气，将溪流一分为二，后人还以为是天雷所至。
影之森林究竟有多大，也许只有妖兽知道，没有人知道。而里面有什么、更没有人知道。
这里是妖兽的天堂，同样也是人类修士的天堂，无数的草药、天地财宝应有尽有，深处的奥秘至今千年都没有人能够说个明白。
只要你够强大，或者运气足够好，在这里带上一年，如同再造、重生。
无数次的生死磨砺、突破艰难，是武修变强的唯一良方。
“其实越强的武修，在这里越放不开手脚。你若只是武者还好，看运气而行，不用担心飞来横祸。巅峰武师、寻常的武灵在此，据说都会有一道无法捉摸的绿光闪烁而至，实力可怖到无法捉摸，弱者不杀，强者几乎无一幸免。”
苏烟诉说着影之森林的传闻，沐冰雪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带出这个消息的，还是一个声驰千里的武灵中境，从这里出去以后，修为尽失，甚至看到绿色的东西就会恐惧的晕倒。”
而邓阳就是等待着，深入森林的那一刻，他坚信柳长老绝不可能赶得进来！
莫尘暗暗记下。
按照地图上的记载，此处约莫是入口处十里，出了第一片森林，会有一条连接着玄河的小溪，跨过这条小溪，就是影之森林的深处了。
“莫尘，你怎么了？”一道传音在脑海中响起，莫尘吓了一跳，扭头看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沐冰雪居然会传音！
这应该是武师境界才掌握的能力才对啊。沐冰雪按照传闻是武者初期的修为，居然已经会了这个？还是说……
莫尘眼睛指了指身旁的邓阳和苏烟，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不方便说。
一双有些冰冷的小手握了上来，让莫尘彻底愣住，传音入耳，都没能唤醒他呆滞住的眼神。
“你想说什么，写在我手心里。”
看了看闷头赶路的苏烟和邓阳，莫尘平复一下心情，深呼吸一口气，才轻轻地在沐冰雪手心里写写了几个字“过了第一条小溪，我会和你们分开行动，三日之后的午时，还是小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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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危险的猎妖人
莫尘看着世间绝无仅有的侧颜，如仙子般无暇，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移不开视线。
除了这手掌心中的温度有些冰冷，也许玄冰之体就是这般的冰肌玉骨吧。
“其实……我有把握对付那个邓阳，我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哦。”不善言笑的沐冰雪俏皮的朝着莫尘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让他放心。
看着眉目如画般的小美人儿，莫尘承认，自己心跳加速了。
但他还是摇头拒绝了，一个字一个字的写道“你总不可能无时无刻的在我身边吧，睡觉怎么办？”
“可以一起睡呀！”
莫尘差点噎住，猛地一阵咳嗽，前方的苏烟和邓阳徒然停下了脚步。
两只手悄无声息的松开了。
苏烟看着模糊不堪的地图，上面大致也有着入口处影之森林的结构，对这条溪流也有着大致的记载，但是从什么位置流淌到哪个方向，这些诸如此类的细节就不得而知了。
而让他们停下来的主要原因，是面前一座座简易的营帐，还有一丛丛篝火。
邓阳摸了摸鼻子，“是猎妖人，数量还不小，境界也都不低。”
苏烟收起地图，取出自己的兵器紫伞，点了点头道“如果可以的话，与他们结伴而行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我们只要兽丹，剩下的兽皮、兽骨等同样是宝物，可以交易给它们。”
“但这帮子亡命之徒，是没那么好打交道的，既然在此处安营扎寨，我们离那第一条溪流也不会太远了。”
择水而栖，是在荒野求生的基本常识，这样子一群人，对于饮用水的要求不会少，只能在水源旁休息。
莫尘看着一座座营寨，心中的计划有所改变。但是他心中又隐隐有不详的预感，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就在四人走到了营帐面前，还没等苏烟开口，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像个猎户的汉子就迎了上来，那块头比邓阳只大不小。
营帐内的其它人都在不知不觉的拿起兵器，警惕的看着四人，这紧张的氛围被魁梧猎户打破“哈哈，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难免有些防备，别介意哈。不过俺不一样，胆子比较大，村里的娘们都是喜欢叫俺一声‘天杀的’。”
猎户打了个哈哈，眼睛随意的从苏烟和沐冰雪身上一瞟，不动声色的道“几位看起来极为年轻，穿着又不像是普通凡人，定然是哪个宗门的武修高徒吧？”
苏烟行了个标准的江湖礼“灵武山内门大弟子，苏烟。”
“内门弟子，邓阳。”
沐冰雪和莫尘同样通报了姓名，出门在外，这些基本的礼节要讲，因为你代表着灵武山。
大汉拍了拍胸脯，有些激动的道“灵武山我知道，我刚入武者之时，听闻灵武山有一招气吞山河、拔山盖世的摧破拳掌，堪称当世无双的‘霸王开弓’，还想要登山求学……可惜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啊，不得不做起了猎妖的勾当。”
“对了，俺还没说，俺的名字叫高岩，就是那个很高的高，岩石的岩，哈哈，俺没有什么文化……”高岩挠了挠头，又开始说一半方言、一半雅言的奇怪话。
不过莫尘四人也都能听懂，这样短短的几句话，能够听出这个猎妖人的性格不错，但是出门在外，绝不能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一个人的真正面目。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还真是巧，我这个莫师弟可有能耐了，只是见过一眼，就习得了那灵武山的无双摧破，拳掌造诣放在整个东胜神州恐怕都无人能及啊。”
邓阳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泄露了这个信息，这些猎妖人亡命天涯多年，对于修为的气息极其敏感。为首苏烟、邓阳两人给他们的感觉很强大，至于后面的莫尘和沐冰雪……
简直就是一股‘肥羊’的气息。
特别是那个沐冰雪……站在人群的最后，可所有猎妖人的男性都在盯着她看。
高岩眼珠子一转，笑道“那感情好啊，这位小兄弟绝对是个绝世天才，将来的造诣肯定不俗！不然我就说，怎么有人敢武者初期就来影之森林送死……”
此话一出，莫尘眼眸一冷。
“啊这，不好意思啊，说错话了，哈哈哈……”
这一行人给莫尘的感觉都不好。一群唯利是图的亡命人，这个高岩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头目，能够镇住这一群人的头头，会是一个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大汉？
“多说无益，既然你们是猎妖人，显然会很需要妖兽得毛皮、骨头甚至是血肉器官吧。”苏烟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我们四人有宗门任务在身，妖兽尸体对我们没用，但我们却要兽丹，以及一路上见到的草药。”
高岩眼睛看着地面，抓了抓后脑勺“这位小姑娘，你应该也知道，妖兽最值钱的地方就是兽丹，除非是有特殊价值的妖躯，其它可都价值不高啊。至于草药，这外围早就被洗劫一空，能够看到的那么一两株，说不定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宝……”
苏烟眉头一皱“那么就是没得谈了？”
“哪里哪里！有的谈！俺最喜欢合作了，俺的白话说的不怎么好，这一路上见谅啊。”高岩笑着笑着，突然转过身去，四人没能看清他的表情。但只看到那些猎妖人仿佛得到了什么信号似的，都很规矩的放下了兵器，做着各自手里的工作。
莫尘看着一个比他看起来还年轻的小孩，黝黑无比，比石后三兄弟里的石正还要黑了一个度，正手脚麻利的拆解着一直不知名妖兽的头颅，毫不犹豫、轻车熟路。
正常这个年纪的小孩，看到眼珠子、脑子之类的可怖画面，一定会呕出来。
“既然有专业的猎妖人团队，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能够省力不少。这次就与他们同行，等到任务完成，我们也可以支付一定的报酬。”
高岩笑道“好说，这个好说。”
苏烟和邓阳并不怕他们，而且他们各怀鬼胎，莫尘从中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可是未过溪流，现在莫尘没有把握甩开他们两人，只能跟着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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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影狼群
“莫尘，留下吗？”
传音入耳，莫尘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听沐冰雪的意思，如果自己不想留下的话，她还能带着自己一起走？
计划被打乱的莫尘并不慌乱，选择静观其变。
“你们几个，把最东边的营帐让出来，给几位灵武山高徒歇脚。”高岩吩咐下去，那些猎妖人没有一句怨言，直接从自己的住所中撤出，坐在了草地上。
四人对这个猎户大汉各有看法。其实，苏烟和邓阳没有莫尘想的那么深，觉得高岩可能只是个性格直爽的武修罢了，还是个很有威信的猎妖人领队。
但莫尘不这么觉得，越是
《我真不是天纵奇才》第四十九章 影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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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滴水不漏
这柄匕首的气息让莫尘很熟悉。在白天已经见过一次，而且邓阳这种阴险小人的性格，趁你病要你命是理所当然。
邓阳露出标志性的冷笑：“反应挺快啊。”
苏烟柳眉倒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窝里反！”
莫尘抓住剑柄，抽出身子，此时连绵不绝的狼嚎已经盖过了风声，漫山的白色光点开始迅速移动。
“我会杀了你。”
这句话没有阴冷，莫尘的语气很平静，来到这个世界，邓阳将会是他第二个杀的人。
邓阳忍不住笑意：“怪不得都说天才是目中无人的，十有八九下
《我真不是天纵奇才》第五十章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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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追杀
武师巅峰恐怖的内息和真气一拳挥出，百年树龄的参天古柏被一击洞穿，在风中摇摇欲坠。
影之森林的巨树就算是三四人手拉手，也没有办法完全环抱，可陆明这一拳真气居然直接将厚实的树桩打出碗口大的一个洞穴，触目惊心。
莫尘就在树后。在邓阳一招半式下他最多重伤，而陆明这一拳就差几寸就让他殒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还是在灵武山地宫台之上，那磅礴的吸力险些摧毁自己的丹田，和王羽一样沦为废人。
“他日我若崛起，定叫你二人黄泉相伴。”咬着牙，莫尘只能催动起身法在树
《我真不是天纵奇才》第五十一章 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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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死里逃生
阴沉的惨淡月光笼罩着这片森林。这是一片充满生机、却又毫无生机的森林。
古木参天，无数的昆虫、凶猛的野兽充斥着这里，在这庞大浩瀚无际的森林一角，爆发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
一缕缕白丝缩回了陆明手中的浮尘，他看着面前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皱着眉头。
“陆长老！怎么样，他死了么？”
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飞奔而来，步伐迅速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还没等到现场就忍不住出声询问。
可邓阳没有听到陆长老的回应。
正疑惑间，他跑到那具尸体前，看到一条影狼
《我真不是天纵奇才》第五十二章 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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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我不吃药
与耀眼的阳光一同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的俏脸，泛着童气与纯净。
莫尘看着面前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又整理了一下昨夜脑海中如同碎片一般的记忆，疑惑道：“你救了我？”
这样一张干净透彻的脸放在修武大陆并不常见，如果完全长开了，又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胚子。
女孩儿同样疑惑得看着他：“为什么你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要知道，不是本姑娘和爷爷碰巧路过溪流旁，你早就被影狼拖走，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薇薇，不得无礼。”
话语间，莫尘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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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姚府
莫尘服用了上次从王羽那里收缴的烈毒散，伤势总算是有所好转，真气凝聚的速度是越来越快。
姚老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莫尘手里的药瓶，看着莫尘服下的时候，脸上一闪即逝的惊讶，迅速消散。
“哦，原来你是灵武山的啊……什么？只是个外门弟子？那也太没出息了……”
莫尘和马尾辫女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从言语中得知，她来自这影之森林为数不多的猎妖世家，姚家。
说到自己家族的背景的时候，小女孩的眼眸中流动的都是崇拜和敬畏。说道自己的大哥是个别州赫赫有名的剑修，莫尘似乎都能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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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孟玄
那柄剑离莫尘很近，武灵境的剑气触碰到他的一瞬间，连痛都感觉不到。
可他并没有因此移动分毫。
莫尘只是站着，表情很平静，眼睛中依旧是不卑不亢、炯炯有神。
姚千秋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年轻人。那道剑气和莫尘擦身而过——几乎是从脑袋边上蹭过去的，也没有见他缩一下脖子。
“前辈，好剑术。”莫尘语气平淡，抱了抱拳脚。
“你也是剑修？”盛气凌人的姚家主事收起手中宝剑，打量起莫尘来。
一身长袍破损不堪，显然是经历了生死搏杀。眼眸中有埋藏在深处的一丝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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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懂装懂?
“原来台上的观战之人，就是二位。”莫尘抱拳，眼角余光看到孟玄身旁一只如鹰般锋锐的眼睛——老人只有一只眼睛。
这种眼神莫尘很陌生，在这个世界从未见过。但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沉浸杀戮多年的黑暗、空洞结合，那苍老的脸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就是铁证。
这绝对是一个杀手。
曾听闻沐冰雪介绍邓阳的寂灭指时，提到过一句苍青门，是大宋国正派宗门公然抵制的邪教外道，擅长暗杀、隐匿、炼毒。
莫尘听到炼毒的时候，还有些好奇。
“莫尘兄，这位是在下的师尊，苍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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