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娇女坑夫有招》 第一章 贵女临门 元丰年间十四年,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入夏之后的六月六,丞相府原本安静的别苑里现传出阵阵痛苦的嘶叫,哀哀痛苦啼叫之后,一声洪亮的婴儿哭啼之声,响震整座丞相府,天空之中的七彩祥云一下子被暗如墨夜的黑云吞噬,之后又出现了好几朵红云转入,这吉祥中带着戾气的寓意只能说这孩子以后恐怕是个传奇。 “哇呜……” 一声洪亮的破涕声惊动了外面院子里正来回走动的路丞相等人。 当然也惊吓到了此刻正在为丞相夫人接生的老妇人。 原本以为会是位印堂发亮的小公子,想不到却是位浑身污垢、瘦巴巴的女娃娃。 房内满地的血渍,刚生产完的林倾城身子还很虚弱,她声音沙哑地喊着:“快……快把我的孩子抱给我看看。” 老妇人碍不得再多想,她将还在怀里啼哭的娃娃清洗好放在夫人身边。 她还笑吟吟的恭喜,“恭喜夫人,是个健康的千金。” 林倾城面色惨白如蔫了的菜叶,嘴唇干裂出血,听见产婆的话,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眼皮千斤般沉重,为了生孩子掏空全身力气,现在她只想抱抱孩子,可惜身子不听自己使唤陷入了昏迷。 院外的路丞相焦急万分,思虑道:“为何孩子已经出世却还不见产婆将孩子抱出来呢?” 就在他说话的片刻丫鬟出来报喜。 “恭喜老爷,喜得千金!” 婴孩的哭啼声还在响,这也算是给路丞相喂了颗定心丸。 路丞相再次紧锁眉头,语气中含着焦虑,“那夫人呢?” “夫人太过劳累歇息了。” “夫人没事就好!” 听到这里,路丞相轻拍双手,脸上露出欣喜的一面。 林倾城昏睡后又苏醒,醒来时孩子已经在路丞相的手中抱着了。 路丞相对这小家伙那是一个爱不释手啊! “宸渊,将女儿抱来给我瞧瞧,我这个做娘亲的居然不是第一个抱她的人,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 林倾城撑起身子靠在榻边,双手对着路宸渊撑开。 路宸渊吸了口冷气,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宝贝过给林倾城。 林倾城接过女儿,满脸笑意,然后对着正坐在自己边上的路宸渊提议,“孩子还没起名吧,要不给她起个名字?”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叫漫漫,夫人觉得如何?” “嗯。” 林倾城抱着孩子对向路宸渊,她轻声细语,“漫漫,这是你爹,你的名字是你爹起的哦!” 孩子“咿呀”的笑声使她微颤,她认为这是女儿在给自己回应,紧绷的脸上松垮了许多,心中抹蜜般甜,她用她玉一般纤细干净的手指触碰在她柔软、暗黄的脸颊上。 路宸渊惊喜的将手握在林倾城肩上,激动得眼里快闪出了泪花,“她笑了,漫漫在笑,她喜欢!” 路漫漫的出世受到了许多的期许,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一份喜悦的再添。 这一天的爆竹声格外响亮,丞相府里里外外被围个水泄不通,宾客几乎要将整个丞相府踏平,十几位士兵听管家差遣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接待来宾,还有收礼登记的。 原来是听闻路家千金的周岁礼才前来到访的。 林倾城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坐在院内的一处,还牵着走路不稳的路漫漫。 今日是路漫漫的一周岁生辰的抓周礼,必定热闹非凡。 她一身火红衣裙,脑袋上两颗小拳头大的发包,白皙圆滚滚的脸蛋上带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路漫漫笑起来时脸庞俩侧有深深的酒窝,活脱可爱极了。 路宸渊看时辰快到了,他将准备好的物件让下人们摆出来,米筛、书、印章、笔墨、算盘、钱币、鸡腿、猪肉、尺、葱、芹菜、蒜、稻草、刀剑等等,应有尽有,生怕路漫漫选不出自己满意的物件。 林倾城抱起路漫漫将她放在檀香木制的桌上,然后指着桌面的物件轻声道:“选吧漫漫。” 路漫漫双眼呆呆的样子,她都眼花缭乱了。 路宸渊拉着路漫漫的手就想替她决定,可路漫漫这时随手一捏,手掌中紧紧地握着一枚印章不放,然后将其他都是一律扫开。 路宸渊见路漫漫将印章捏在手中把玩,别提他有多高兴了。 “看,漫漫,让大家看看你拿的是何物。” 路宸渊等不及路漫漫张手就大笑朝天,“好,真是我的好女儿,将来爹爹可要靠你啦!” 林倾城不知情况她柔声贴着路宸渊耳边问:“孩子抓到什么了?” “甭管漫漫抓到什么,她今生注定不平凡了!” 林倾城还是听不出来路宸渊此言有何意义,但是她听说女儿出生时天降祥瑞,怕不是大吉必是大凶呐! “恭喜路老爷有这样一位聪慧的千金呐!” “恭喜小千金,将来必定是天之骄女!” “是啊,这是几辈子积来的福分才能有这种贵女呀!” 宾客们你一言他一语的在贺喜路漫漫。 莫初晴一袭素衣白裙,手捧着碟子服侍着林倾城母女两。 “姐姐,孩子让我抱抱吧,妹妹我也想沾沾喜气。” 她说完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 林倾城见她真挚的眼神,兴许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林倾城将怀里的路漫漫抱转过身给莫初晴,她道:“来,漫漫,让姨娘抱抱去。” 莫初晴接过这小东西便打趣道:“漫漫,喊姨娘。” 路漫漫眨巴着眼睛,嘴巴跟着莫初晴那样一张一合,可还是说不完整,“姨……姨……” 这可把林倾城逗笑了。 林倾城在莫初晴抱孩子的时候她手还不忘护在孩子边上,生怕莫初晴抱不稳把孩子摔着。 莫初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林倾城越是这么做,她越想将孩子摔在地上。 抱还没一会儿,莫初晴面露难色,她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孩子抱着有些儿沉……呵呵……” “兴许是孩子长得快,沉点儿是难免的,妹妹抱累了换我来吧。” 林倾城也能理解,毕竟莫初晴都没怎么抱过孩子,不适应是正常的。 林倾城往莫初晴身旁靠去,当她已经抓住孩子胳膊时,莫初晴突然就放手了。 林倾城心头猛然一颤,在孩子没落到地上时她捞住了。 路漫漫也不给莫初晴好脸色,嗓子放开了哭,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 林倾城将孩子抱紧,用额头轻轻的碰在她额前,轻呼:“吓死为娘了。” 莫初晴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孩子的哭声引得在场人的关注,路宸渊脸上微露喜色,瞬间又冷怒,眼睛朝着路漫漫看去,他道:“是谁惹得漫漫哭泣的?” 第二章 姨娘有心 “老爷,对不起,是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完,晶莹的泪花就从莫初晴眼里涌出,脸色煞白的她生怕路宸渊惩罚自己,头也不敢抬,就如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身子一颤一颤的在发抖。 路宸渊将她拽起来,见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这般的楚楚可怜,他心都快化了。 路宸渊也不舍得罚她,便说:“罢了,可见你也知道错了,先回房休息吧,别再受惊了。” 莫初晴被扶起身子,她软绵绵的靠在路宸渊身上,双手还捂着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妾身怕……” 他只觉得胸口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安慰道:“怕什么?” 莫初晴见机继续发挥,语气更加低婉,“妾身怕晚上会因今天做的错事梦魇缠身。” 他点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晴儿莫怕,今夜我去陪你。” 她轻声回应:“好。” “来人呐,扶晴儿回房。” 路宸渊见莫初晴离开了视线才将心思再度放在林倾城母女身上。 林倾城现已经抱着孩子坐下,心想,莫初晴应该不是故意的,她微微失神,可孩子的哭声又把她拉回现实。 “乖,漫漫别怕,不哭了啊!” 林倾城轻轻摇晃着孩子,细声细语安慰,渐渐的、渐渐的,哭声也停了,她自己也平静了下来。 他笑脸问:“夫人,漫漫怎么样了?” 从路宸渊的语气中她感受不到对女儿的急切。 林倾城如实回答:“没大碍,只是刚刚被初晴妹妹吓着了。” “那你好好照顾漫漫。” 路宸渊没有打算陪林倾城。 林倾城眉头微颤,点头,“我先抱孩子回房了,老爷好好招呼宾客吧。” 自这一刻开始,林倾城感觉自己与路宸渊之间有种微妙的感觉,她说不出。 林倾城慢慢往房里走着,路漫漫已经睡熟在她怀里。 今天的事情林倾城全当意外没有多想,她心里还担心着莫初晴有没有被吓着。 酉时日落,府内宾客退席,府外灯笼高挂,灯火辉煌。 路宸渊依言赴约,刚走到莫初晴住的庭院内就闻到熟悉的味道,是狐尾百合淡淡的清香。 院里的景色如桃源般令人流连忘返,隔着窗能瞧见屋里矫若游龙、体态轻盈的舞姿,路宸渊忍不住进去一睹妙人风采。 路宸渊推开玉檀香木门,映入眼帘的的莫初晴一袭长衫薄纱裙,披着云肩,青丝绕指柔,亵衣可视,显得妩媚。 正在她旋身而过想坐下时被路宸渊一把抱住。 路宸渊赞叹,“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老爷说笑了,妾身怎么配的上这句诗。”? 她别过脸,侧在路宸渊怀中,含羞带臊、小鸟依人。 路宸渊定了定语气道:“我说你配得上,那便是配得上。” 莫初晴嘴角微微勾起,恍若罂粟绽放。 路宸渊见莫初晴衣着单薄,联想到白天,脱口便问:“晴儿不是身体不适?怎的还能跳舞?” 莫初晴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低眉浅笑,“老爷,妾身只是心慌。” 她边说边用手指在路宸渊胸口画圈。 路宸渊不语,自然是懂她意思的。 他将她抱起,大步直径走向床边将她放着床上。 六尺宽的金丝楠木阔床边垂吊着的轻纱罗帐上映着两人躺下的身影。 莫初晴的脸侧在路宸渊胸前,她叹了口气,沮丧道:“姐姐她比我晚入府都有孩子了……” 路宸渊听明白了,他摸了摸莫初晴的脑袋,笑问:“怎么?晴儿也想要个?” 她仰起头看他,点点头,微微含笑,脸色红润。 “老爷当初答应妾身说要明媒正娶,可是半路却来了个姐姐,妾身不是不懂事……” 他打断她,“我知道。” 她双眸中含着水汽,柔声道:“今日妾身对漫漫也不是故意的。” “我也知道,是我有愧于你。” 路宸渊揉着莫初晴的肩,耐心的告诉她,“我心底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你。” “老爷……” 她温柔地望着他,眼睛里仿佛有星辰的光。 路宸渊起身为她褪去衣裙,两人共赴巫山的身影在轻纱罗帐上若隐若现。 路漫漫抓周礼后的几天,碍于林府念女心切,路宸渊只能陪林倾城回娘家探望。 硕大的街道被官兵将人清往两侧,马车慢慢驶过街道,停在了林府前,发出了老长的嘶鸣。 林倾城刚下马车,手便牵着路漫漫,随即下来的还有路宸渊,他一身黑衣也盖不住卓尔不群的英姿,五官刀刻般俊美,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厚薄适中的红唇邪魅性感,这让林倾城一个绝代佳人都自愧不如的容貌简直人神共愤。 他们一口子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了尚书夫人。 林倾城恭恭敬敬的喊:“母亲。” 路宸渊跟着喊:“岳母。” “城儿回来啦!都回来啦!” 尚书夫人见路宸渊和林倾城牵着孩子回家,她心里欢喜,对着她们招了招手。 林倾城脸上露出喜色,“其实您不用特地出来迎接的。” “那怎么可以,不迎谁都不能落下你,你父亲在漫漫周岁礼后回来可是愈来愈喜欢那孩子呢!” “原来岳父大人盼的不是城儿而是漫漫啊!哈哈哈。” 路宸渊低头看着只有自己膝盖高的孩子,心里美滋滋的将她抱起来,道:“漫漫,为父可要把你看得牢牢的,不然被你外公偷偷抱去了可不好。”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人说我坏话了,是谁呀!” 那人加快步伐,越走越近。 来的人正是林倾城的父亲,路宸渊赶忙恭恭敬敬的拜见,“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林倾城轻轻唤道:“父亲。” 林尚书见着林倾城点了点头,然后捋着胡子道:“免了免了,你来给我跪拜,我可受不起。” 路宸渊唇角微扬,笑道:“岳父大人说笑了。” “今日找你们来一是为了看看我的宝贝孙女,二是想跟城儿说说话的,原本以为你不会陪城儿回来,现在我是想漏了。” 边说他就边伸手想去抱路宸渊怀里的路漫漫,可路宸渊没有意思要将孩子交给他,只是恭敬的说:“身为城儿的夫君,自然是要陪着城儿和孩子的。” 林尚书着实难受,他也不好强行将路漫漫抱去,只能继续寒暄:“你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我原本想着这件事不需要我劳心的。” 路宸渊这时还伸出一个请的手势,“岳父大人请讲。” 第三章 林府娘家 尚书夫人直接打断二人的谈话,“哎呀,城儿和宸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想让他们站着陪你聊天?” 林尚书尴尬道:“哦哦,失策失策。” 路漫漫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到庭院里坐下再谈吧。” 林尚书领着众人穿过前院的一片桃花林,走到亭子里坐下。 路宸渊将路漫漫放坐在石凳上,示意让林倾城看好孩子。 路宸渊这明显就是不让林尚书碰自家孩子。 他垂首恭谨,“岳父大人请讲。” 林尚书对着夫人招招手,她便退下去了。 林尚书盯着路漫漫,直勾勾的,然后问:“听城儿说你只有漫漫一个孩子?” “嗯,是的。” 路宸渊没感觉到什么。 “哦。” 林尚书的语气意味深长。 不一会儿尚书夫人带着手捧着糕点、茶水的侍女上来,然后她自顾自的坐在林尚书身边。 尚书夫人看着女儿说:“城儿,你应该做好一个当家主母的本分才对。” 林倾城不解,听得她一头雾水。 路宸渊一点就通,“岳父、岳母说的可跟子嗣有关?” 林尚书问:“你有几个偏房?” 路宸渊答道:“一个。” 林尚书饮了口茶继续问:“你位高权重,还那么的年轻,就没有官员想将自己女儿送入你府内?” “有,但是小婿拒绝了。” “那你为何娶城儿?就因为是皇上赐的婚?” 林尚书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 路宸渊面露难色,“是的。” “好吧,原本你们路家的事不归我管,但是我不想我女儿背上妒妇的骂名,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小婿明白。” “那希望你好好办。” 林尚书说完如释重负。 路宸渊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林倾城竖起眉,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微笑,连连点头。 尚书夫人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林倾城额头慢慢划去,林倾城肤白皮嫩,虽然生了孩子,可却没有一丝成熟感。 “城儿,爹娘不是给你找不快,只是这名声不能毁。” “女儿明白。” 林倾城低眉恭谨,心情复杂的看着路漫漫。 尚书夫人将手握在林倾城双手上,她对着他们夫妻俩说:“我自作主张给你物色了几个,画像已经送去丞相府了,宸渊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提着画像去讨人便是了。” “岳母有心了。” 路宸渊眉目肃然,轻轻点头,他手里这烫手山芋怎么丢? 路宸渊想推脱,他便说:“岳父、岳母,小婿有个问题很困惑。” 林尚书笑意满满,“你说。” 路宸渊盯着岳母看,微眯了眯双眼,“岳父大人身边只有岳母一个人么?” 林尚书点头称道:“是啊。” 他若无其事的问:“那为何不为了子嗣纳妾?” “我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诺言不能违背。” 林尚书坚定了语气,可他开始迟疑了。 “那以后……” “我又没什么好继承的,百岁以后家产自然是过给城儿和漫漫的。” 路宸渊略有失望的神色被林倾城看在眼里。 “小婿羡慕。” 听完路宸渊的话后林倾城父母双双不接话,他这不是摆明了自己女儿横刀夺爱么? 尚书夫人打趣道:“要不是城儿和你成婚那么久才有一个孩子,不然我们也不会替你们着急呀,你说是不是?” 路宸渊双手按在自己膝盖上,他点头,“确实。”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不饿漫漫也该饿了。” 尚书夫人很关心孩子,林倾城笑了笑将路漫漫抱在怀里。 “好吧,你们尝尝夫人今日特地为城儿下厨做的莲子羹。” 林尚书双手一拍便有侍女端着木托盘,上边装着的是五个巴掌大的白玉瓷盅,还有五根白玉瓷勺。 侍女容貌平平无奇,穿着白色紧身袍袖上衣,上边在领口绣着两朵金色祥云,下身是粉色烟纱散花裙,腰间用淡绿色软烟罗系成的腰封,绣着凹凸有致的符文。 侍女将托盘放置在石桌上,两手恭恭敬敬地将白玉瓷盅一个个端出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再一个个掀开放入瓷勺,躬身施礼后退下。 路宸渊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 他惊呼:“好香啊!” 尚书夫人见路宸渊夸赞,她喜笑颜开,“是么?试试口味如何。” 众人也不管敬让,直接用勺子一口口往嘴里送。 路宸渊边吃边称赞,“好吃。” “来,漫漫,娘亲喂你。” 已经在林倾城怀里的路漫漫闻到了香味,她双手抓着她的衣服,生怕自己母亲不给喂自己。 路宸渊打趣道:“你看这小家伙馋的,长大以后该怎么办?” 林尚书笑道:“孩子还小,吃多点儿长得快。” 林倾城忙着给路漫漫喂莲子羹都没法搭话,她见漫漫吃得很开心,自己心里也跟抹了蜜一样甜。 “城儿,孩子我来喂吧,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倾城的母亲将路漫漫接过到自己怀里,她逗着她,道:“漫漫,来,叫外婆。” 路漫漫咿咿呀呀的,她跟着她的嘴型,糯糯道:“外……外婆。” “真乖,外婆喂你吃莲子羹。” 她这一举动让林尚书着实羡慕,他心痒痒。 林尚书按耐不住自己毛躁的手,伸过去摸着路漫漫通红的脸蛋,“夫人,也让我抱抱呗!” “让漫漫在这边待几日呗,给我们府里也热闹热闹。” 路宸渊丹唇勾起一抹冷笑,挑眉嘲讽,“那岳父怎么不为子嗣考虑?现在要来抢我的宝贝女儿。” “我……” 林尚书抿唇,哑口无言。 林倾城轻启朱唇,打破僵局,“夫君,我爹想和漫漫增进感情你便同意吧。” “夫人都开口了,为夫哪有拒绝的意思。” 路宸渊莞尔一笑,露出绝美风姿。 林倾城担心女儿还小,她也想留下来跟父母亲叙叙旧,便说:“我也留下来几日,夫君且先回府吧。” “行。” 路宸渊有种被赶出家门的感觉,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吃完点心就离开了林府,留下林倾城和路漫漫母女陪着他们。 林倾城直到路宸渊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后才神色不安的说:“母亲,他心里没有我。” 她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苍凉萧索的意味。 “那偏房可是他的意中人?” 尚书夫人扶额,神色淡然。 林倾城回答:“是的。” 只见她父亲语重心长的说:“女儿啊,我们让你嫁过去是想让他护你一世周全,至于他对你有没有情,这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的。” 第四章 纳妾制度 她母亲问:“你对他动心了?” 林倾城摇摇头,她木讷的答道:“不曾。” “那你苦恼什么?做好你自己便是了,如果他对你有情,你们的婚姻便是锦上添花,反则无关紧要,你们相敬如宾也好保全自身。” “父亲的用意女儿不解。” 林倾城迷茫的神色印入林尚书的眼帘。 他解释,“身居高位的人自然是怕有人窥伺,你爹爹我也不例外,要是林家保不住了,你至少还有路宸渊这个靠山。” “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如果不懂得运筹帷幄,那他就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今天了。” 林尚书再三叮嘱:“路宸渊这个人你得小心,顺从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林尚书的一席话是在批评林倾城刚才的自作主张。 她悻悻然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明白就好,不争不显不露不怯会让你受用终身的。” “女儿知道的,女儿会牢牢记住爹娘的教诲的。” 她母亲又再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有对路宸渊动心?” 林倾城开始支支吾吾,她说不清楚,眼前一片薄雾。 “好女儿,不争不抢不嫉妒要我也做不到,人都是有私心的,但如果斗不过要有明哲保身的本事,不然不要轻易尝试。” “女儿不会去争的,女儿会好好做好当家主母的本分的。” 母亲的话让林倾城脑子通透了许多。 “嗯,这才是我的好女儿。” 尚书夫人摸着自家女人的脸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林尚书命令林倾城,“明日你就回府吧,我怕路宸渊心怀不轨。” “他不是这样的人,爹,他对我挺好的。” 尚书夫人闻此言,沉思后问:“那他的妾室呢?” 林倾城照实回答:“她待我如姐妹。” 林尚书捋着黑色小胡子,温然道:“那就好,城儿,多说无益,你自行体会吧。” …… 翌日,未到朝食,林倾城便带着路漫漫赶回府。 正好下马车时迎上了一批被送来的妙龄少女们,林倾城略带愁颜,她抱紧了怀里的路漫漫从正门往里走,脚步轻盈,不时还回头去看。 少女们粉妆玉琢,青涩得如同等待绽放的花蕊。 她们一个个素衣白裳,素颜朝天,规规矩矩的,手里还捧着用红色木托盘装着的压命钱。 林倾城沿着路走到正厅,路宸渊和莫初晴已经开始用早膳了。 “夫人回来了,快坐。” 路宸渊见她回来面露喜色,站起身帮她抱过路漫漫方便她坐下。 她没来得及看桌上的餐点,而是关心门口的那堆女子,她问:“老爷要拿她们怎么办?” 这时的莫初晴脸色有些难看了,她朝着路宸渊看去。 他云淡风轻道:“夫人来选吧,由你和晴儿坐镇,我放心。” “嗯,好。” 林倾城与莫初晴轻轻点头。 路宸渊用完早膳抱着路漫漫出去消食。 “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让老爷纳妾呀?” 莫初晴不明真相,她素手轻轻扶了扶簪子,发出冷冷声响,仿佛是在反对这一举动。 林倾城自顾自端庄从容地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沉香木桌的桌角,不想理会她。 早已让人准备好的物品已经由下人一一呈上来了。 莫初晴不知道纳妾制度是什么,她坐在侧位注视着被红布盖着的东西,里边不知道装着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林倾城下令,“来人呐,喊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子们从正门被传唤进到前院,依次站好。 林倾城快速的看了一眼过后选下了几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然后她问莫初晴,“妹妹觉得还有可选的么?” 莫初晴朱唇轻启,笑意盈盈,“都听姐姐的。” 她心想还好她们的容貌都不及自己,不然勾去了老爷的心那她还要怎么上位? 林倾城轻启朱唇,“你们当真要留在路家当妾?” 林倾城不是为了别的,她想给她们机会。 被选到的几个女子心里开始抗拒了,但是她们只能遵从父母的命令。 她们异口同声道:“是。” “那好吧,管家,带她们出去,走后门。” 说完林倾城转头看向莫初晴,对着她说:“晴妹妹,我们去后门迎接。” 莫初晴看着几个侍女拿着刚刚呈上来的东西跟在林倾城身后。 她道了声:“好,姐姐妾身这就来。” 随后莫初晴拦下管家,问:“管家,等等,我们这是要做什么呀?纳妾不是从侧门进么?” 管家闻言,捋着胡子笑了,“莫姨娘说笑了,妾室进府走后门的。” 莫初晴见自己想错了,她微微低眉,怯生生的问:“那姐姐准备这些东西是?” “夫人按纳妾制度来迎接妾室进门。” 说完,管家还指着她们。 莫初晴不解,接着问:“那,那纳妾制度是什么?” 管家恭恭敬敬的为她解释:“这个呀,等她们进了门槛以后得先挨夫人一顿打,还要被推到地上,这叫‘杀威风’,遵守主从尊卑,要小妾听夫人话的意思,然后要在新房外头跪一夜,不管老爷怎么说,只能让他回夫人房里去,头三天还不能让老爷在她们房里过夜,接着就是要一大早去给夫人奉茶,表示尊敬,绝不能潜越地位。” 莫初晴听完她双手贴在心口,小脸都白了。 她为难道:“还要被打呀?她们可真惨呢!” 管家点点头,“是的,被打得越惨,咱们路府的门风就越干净。”? 莫初晴细指放在唇下,神情略带羞涩,她撇过脸,问:“那我当初进门怎么不是这样?” 管家说话不带脸红的,他越说越激动,“莫姨娘糊涂?姨娘可是比夫人先入府的,自然是免去了这罪,再说了,老爷怎么舍得呐,姨娘还是别拦着我这老头了,我得去领那群女子进门了。”? “好吧。” 言罢,管家带人离开。 莫初晴迈着碎步跟上。 丞相府的后门跟寻常百姓家的门一样,没有正门的雄伟壮观,令人说不出来的阴凉感。 后门外边一群人捧着菜篮子,她们用篮子里的臭掉的鸡蛋和腐烂的菜叶去砸刚刚那群女子,林倾城隔着墙都能听到外边的嘈杂和那些女人的惨叫。 “跪。” “跪着进去!” “臭不要脸的。” “不知廉耻,真是丢了我们女人的脸……” “叫你勾引男人!” “我要打死你这个小老婆,呸!” 邻里叫骂声接连不断,那批女子在外边跪着爬进来,不能反抗大家对她们的举动。 莫初晴站在林倾城身边,她看着一个个女子跨过后门的门槛。 原本干干净净的女孩子现在变成了满脸泥巴、烂鸡蛋混杂的阿猫阿狗。 林倾城现已经拿出用红布盖住的、早已准备好的木棒,她双手高举木棒,用力打在那些女子身上,一个也没放过。 第五章 初晴有喜 虽然只有十下,但莫初晴能想到那是真的疼,她想想都后怕。 刚刚看那一情景时的她后背脊梁骨都在一直冒冷汗。 她心想,还好她进门早,不然这皮开肉绽的罪她可受不了。 莫初晴越想头越晕沉,眼前一黑,她昏倒在林倾城身上。 林倾城连忙放下手中的木棒,急呼:“管家,快请郎中!” 她将莫初晴交给下人,让她们扶着莫初晴会屋休息。 然后林倾城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她道:“从今往后你们便是路家的人,好好服侍老爷,守好规矩,待会管家会带你们回住处的。” 说完她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你带这些人先到偏厅候着。” “是。” 侍女带着小妾们去休息,而林倾城自己得赶着去照顾晕倒的莫初晴。 林倾城到莫初晴那屋时郎中已经把脉完了。 “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林倾城焦急得如同受伤的是自己一样。 郎中笑笑轻语:“莫姨娘这是有喜了,暑气太重晒晕了而已,我开些清热解暑的方子,按时服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边说他还边写下处方交给管家。 管家看了一眼林倾城,轻唤:“夫人。” “下去吧,命人好好照顾她。” 林倾城素手微摆,从衣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郎中。 管家躬身退下。 郎中接过银子,笑颜满怀,身体肃立,双手抱拳,左手在上,手心向下,俯身后双手垂下,“谢谢夫人。”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路宸渊见天色不早,他游玩累了,就抱着路漫漫往回走。 路宸渊逗着女儿,“漫漫,叫爹爹。” “爹爹……” 路漫漫学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双手和成个拳头,攥着玩。 路宸渊逗着逗着,他就走回府了。 他进门就让下人带路漫漫去吃些儿点心,而自己直奔正厅。 见着林倾城已经将晚膳准备妥当了,可迟迟不见莫初晴的身影,他就问:“晴儿呢?” 林倾城抬头看着路宸渊,回答:“晴妹妹在房里休息。” 她见路宸渊一回府就追问妾室的去处,心里五味杂陈,可又碍于自己是当家主母,不好不心态平和,但她渐渐的看开了许多,毕竟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痴心妄想也没用。 路宸渊担心得眉头紧锁,“她怎么了?” “老爷还是等着晴妹妹自己告诉你吧。” 林倾城缓和了语气,脸上微露喜色,笑得轻快而娇嫩。 路宸渊继续问:“她没事吧?” 她回答,“无大碍。” “那先用膳吧,今日府外……” 路宸渊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林倾城知道他的意思,优雅的用筷子往嘴里夹菜,细嚼慢咽咽下后道:“已经处理了,老爷用完晚膳后可以到晴妹妹隔院去看看。” “好。” 两人的交谈无非是府里的大小事务,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吃饱了。 “那我先去看看晴儿,漫漫我已经让人带去玩了。” “好。” 林倾城默然片刻,素指绕弄衣袖,看着路宸渊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免有些难受,她墨瞳透过丝丝怨。 她这是怎么了?他不爱自己的呀,她不该去怨别人。 林倾城吐了口气,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她摇头不再多想。 “来人,收拾一下。” 她吩咐完后便回房了。 路宸渊到达莫初晴房门前又忧心又有一丝期待,他推开房门时见着床上的女人起身对着他迎面走来。 莫初晴迈着碎步上前,巧笑嫣然,白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及腰的长发飘着,犹如天女下凡一般。 路宸渊见她精神饱满,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了。 他将她拥在怀里,贴紧她的耳边,说:“你让我好担心,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初晴轻轻推开路宸渊,笑着说:“老爷,妾身有喜了。” “当真?” “千真万确,今天郎中给把的脉。” 路宸渊闻言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突然抹开了红润的笑容。 “那晴儿好生养着。” 她故作娇嗔地用手拍了一下路宸渊的肩,“老爷……” 没等莫初晴说完,他就打断了,“好,我陪你。” 她撒娇地喊着:“老爷怎么知道妾身想要什么?” 路宸渊的嘴跟抹了蜜似得,甜甜的哄着她,“你想要什么都好,我都答应。” 原本路宸渊的打算是探望完莫初晴去新人那边走一遭的,可莫初晴好本事,直接把路宸渊给留了下来。 她道:“老爷,纳妾流程好恐怖哦!” 路宸渊笑问:“怎么说?” 莫初晴坐在他腿上,身子缩进路宸渊怀里,娇滴滴的样子,惹得他怜爱。 她脸色煞白的说:“妾身今天看见姐姐拿着那么长的大木棍打妹妹们,她们好惨呀!” 边说莫初晴还边比划着,路宸渊不知道不知道这流程,只是他被莫初晴说得眉头紧锁。 她沾沾自喜道:“还好妾身比她们早进门。” “嗯。” 路宸渊对她的观点挺认同的。 “规矩就是规矩,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歇息吧。” 她轻轻道:“好。” 路宸渊将怀里的人儿抱到床榻上哄她入睡。 隔年七月盛夏,莫初晴诞下一女,取名为路夕颜。 莫初晴以为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可事实却不如此,待女儿逐渐长大时她才发现,不管怎样,路宸渊对路漫漫和自己女儿就是不一样,路漫漫就跟宝贝一样被路宸渊捧在手心呵护,而她的女儿则是如同路边野草般。 莫初晴没想到路宸渊能偏心偏到这种程度,明明两个都是女儿身,同样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 可自路漫漫从出生再到周岁礼上,她还未出府就名声在外了,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不可得的?这兴许是她的福气也说不定呢! 之后的传闻也因路漫漫愈长愈大而越传越远。 元丰年间二十四年,战事纷纭,边疆烽火不断,幸有丞相请缨出征,路宸渊身经百战以一敌十换来民安国泰,再又树功立业、廉政爱民,得皇恩,获皇帝赏赐,其中有一稀世宝物,美其名曰夜明珠。 第六章 顾家提亲 一日,丞相府近湖亭下。 “倾城妹妹,恭喜恭喜呀!” 这声音的主人是由一位身着华服,举止不俗的半老徐娘,她端着身子坐在石凳,面露喜色。 林倾城闻言有些费解,她眉头一缩,疑惑地问:“嫂嫂说笑了,何喜之有?喜从何来?” 那位妇人尖着嘴,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她道:“我想替我儿初实向漫漫说道媒。” 林倾城算是懂她意思了,原本还在考虑让漫漫嫁到哪,又怕漫漫出嫁后被夫家欺负,这下好了,有这么个家底殷厚又是书香门第的顾家送上门来,怎么都得留意一下。 她微微含笑,柔声道:“是初实那孩子么?我瞧着挺不错的。” 听林倾城夸赞自家孩子,顾夫人不但高兴不起来,反而忧心忡忡,她焦急的向林倾城吐出心中所想,“是呀,那还来得及么?听说近期媒人都快把你们府上的门槛踏破了呢!漫漫可真讨人喜欢。” 只见林倾城唇角微扬,笑道:“是有人向漫漫提亲了,可是我们遵从那孩子的心,我得问问漫漫的意思才好做决定。” 顾夫人为难了,如果是跟林倾城敲定婚事的话那一切就水到渠成容易多了,可要把婚事跟个小孩子讲,那着实有些儿麻烦。 她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哦,那……” “放心吧,初实那孩子我很喜欢。” 林倾城让她放下心来,顺势,她双手握着她的手并拍了拍。 “那就拜托妹妹了。” 顾夫人很客套的对着林倾城开始敬茶,林倾城则是回敬。 言罢,顾夫人莞尔一笑,她站起身来离开了丞相府。 傍晚,灯火初挂。 丞相府同往常一样开始晚膳,孩童不计妻妾近十人。 林倾城边为路宸渊舀着汤边说:“老爷,顾家来提亲了,顾夫人亲自来为了初实和漫漫的事来访,您拿主意吧。” 路宸渊听完稍点头,他觉得这件事可行。 “老爷,妾身听闻顾家是大家族,家底殷厚,丝毫不逊京城首富,将来漫漫嫁进去是少不了的风光。” 莫初晴直接插话,她纤细的手还在那儿摆着,不过,说实在的,她可真羡慕。 “那就告诉顾家来提亲吧,礼数不能忘。” 路宸渊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毕竟门当户对,这个因素解决了很多问题。 林倾城没想到路宸渊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下来,原本她告诉顾夫人要听路漫漫的心意是借口,怕的就是路宸渊不答应自己不好拒绝,现如今是她多想了。 路宸渊见林倾城迟迟没有出声,他就问:“怎么?夫人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么?” 林倾城默然片刻,说话都犹豫了,“不,不是,只是漫漫那……如果以后漫漫不愿意了怎么办?” 路宸渊很放心的告诉她,“那就跟他们约好,等漫漫年龄到后如果两人不愿意就当这桩婚约作废。” 路宸渊的话在理,林倾城欣然接受了,“好吧。” 他坚定了态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漫漫是我的宝贝,我绝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嗯。” 林倾城端庄的停下手头工作,将装满汤的碗摆在路宸渊面前。 莫初晴坐在林倾城身旁,她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嫉妒,为什么同样是女儿,待遇区别真大。 莫初晴没吃几口就气饱了,她扶了扶身子,唇启,“老爷,妾身身体不适,就不打扰你们庆祝了,妾身先告退。” “行吧,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路宸渊对着她摆摆手。 她用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路宸渊,自从生完孩子后路宸渊对她的态度也有所转变,这么多年了,他可还记得当初的誓言?也罢也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莫初晴见得不到路宸渊的挽留,她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 林倾城放下手中的红木筷子搭在白玉瓷碗上,然后用手帕轻轻地擦拭唇角,,端庄地坐直了身子,柔声道:“那老爷,用完膳后我让管家托人去吱个声?” “嗯。” 路宸渊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既然路宸渊都点头了,林倾城更是迫不及待想和顾家成亲家了,她直接自己离开了正厅去找管家。 “管家,吩咐一下,让人即刻去顾家传唤,就说漫漫答应了,明日便可上门提亲商量婚事。” 林倾城双手交盖在腹部,她樱草色的裙摆被晚风轻轻吹拂着。 “是,我这就去吩咐。” 管家躬身行礼后退下。 没过多久,林倾城在花园里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丁越过门槛往外跑去。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人声嘈杂,家丁不辱使命将话带到。 顾府门前,家丁往那一站,气还没喘匀就开口了,“我奉丞相夫人的命令来带话,请你们转告顾老爷和顾夫人,我家大小姐答应了,明日便可上门提亲商量婚事。” 一位上着深蓝色麻布短褂,下穿黑色麻布裤子的顾家下人见这位年轻的男子气喘吁吁的,他好心问:“大哥不进来坐坐讨口水喝么?” 家丁摆摆手,他转身就想走,“不了,话我已经带到,我得回去交差。” 顾家下人客气的与他告别,道:“路上多有不变,大哥您走好,小弟我就不送啦!” “好嘞,请回吧。” 顾家家丁见得来的消息是家主想要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过去告诉他,好让家主高兴高兴,这样自己也有好处可得。 顾家下人将大门关上,立即往里跑去,他见到自家主子时,弯腰双手放在大腿膝盖上,气喘吁吁的,可这碍不到他说话,“老……老爷,好消息……” 顾老爷见这人急慌慌的样子,便说:“你慢点说,不着急的。” “路家同意了……” 下人是开口了,可他还是没喘过来气的样子。 顾老爷纳闷的开口问:“同意什么了?” 没等下人接话,顾夫人就先说了出来,“我去跟路夫人为咱们初实提亲的事。” 顾老爷单手放在桌上,用手指敲着桌面,示意他道:“你接着说。” 这下下人休息好可以讲完整的话说完了,“原话是路大小姐答应了,路家说明个就可以上门去商量婚事。” 顾老爷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布满,连忙夸赞妻子,“哈哈哈,这是好事啊,夫人想得可真周到。” 顾夫人眉飞色舞,高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明日到账房领点儿红包当吉利。” “谢谢老爷,谢谢夫人,小的就先退下了。” 下人谄媚的躬身退下。 第七章 初实初见 翌日,顾府门口。 门前高处挂着未上烛火的红色大灯笼,灯笼下边是小心翼翼搬着货物的下人。 原来,顾家一大早便将聘礼准备好了,两大红漆箱子的珠宝首饰足足可以买下整一条街的店铺,这足以看得出顾家对路漫漫的重视程度。 “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儿。” 低沉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是顾老爷来了。 下人们异口同声,“是,老爷!” 火红色轿子的马车的马儿脖子上被系着红绸带,走进了看是颗红绣球,这提亲的阵仗都比普通人娶亲还要高调呢! 顾老爷严肃的神情对着顾夫人瞬间淡了下来,他微笑道:“夫人,你先带初实上马车,我盯着。” 顾夫人双手贴在腹前,点点头,微微含笑。 她柔声道:“好,来,实儿,上去,小心点儿。” 边说她还边对着顾初实招手。 “儿子明白。” 顾初实直径走来,他单手提着自己的长袍,另一只手握着轿子一跃而上,而顾夫人是踩着板凳上去的。 顾老爷手里拿着拟好的红册子随后也上了马车。 就这样,顾氏一口子乘着马车,带着聘礼和婚书迎着朝阳直奔丞相府。 这不,马车声哒哒而来,丞相府的下人还没见着人呢就对着府里禀报了,“老爷,顾家的人来了!” 这一吼,震耳欲聋,他是生怕自家主子听不见是吧! 蓝衣下人禀报后路宸渊起身走向院门,见着已经从马车上下来的顾老爷,他迎上前,抱拳客气的笑道:“顾大哥、大嫂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快些请坐。” 入眼的是一位身形修长,穿着一件蓝色长袍,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这人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金边祥云宽边锦带,黑发中掺着几缕银丝,整个人神清气爽,不见得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翁。 路宸渊没多想,顾老爷鹤发童颜是好事。 这时,顾初实从顾老爷身后探出脑袋来,他轻轻的唤道:“路伯伯、伯母好。” 温文尔雅的顾初实一袭淡蓝色长袍因为自己躬身行礼而有了褶皱。 路宸渊见已经有自己一半高的顾初实,心里大为惊叹,“好,初实长高了不少!” 顾老爷压低了语气,笑道:“是啊,路老弟近来可好?” 路宸渊客气的回应,“都好,都好啊!” 林倾城右手手中攥着粉色绣有竹叶的娟儿,往花园的方向挥了挥,她有意提醒,“实儿到花园里去吧,漫漫在近湖亭练舞呢。” “好,谢谢伯母,母亲,初实先告退了。 顾夫人端庄的点了点头。 顾初实不再言,他爽朗的握拳后恭恭敬敬的跟母亲和林倾城告别。 随后林倾城拉着顾夫人迈着碎步上前到正厅,絮絮叨叨的说:“咱们还是先坐下吧,来人呐,看茶。” 顾夫人与林倾城入座,两人已经在洽谈许久的了可还不见自家老爷的影子。 片刻,侍女托着红木推盘,上边摆着五份茶碗和几份晶莹剔透的糕点上来一一摆放好。 林倾城心想,这茶点都上来了,怎么还不见来? “老爷,您就别让客人们站着了,怪无理的。” 终于,林倾城耐不住性子,她责怪路宸渊每次都拉着客人到处参观到处跑,都不记得人家找自己是有要事相商。 “好,来了,来了,夫人莫急嘛!” 路宸渊提着长袍在前边带路,顾老爷跟在其后,两人依旧不紧不慢的。 两位入座后,终于开始了正题。 “我们就别再说客套话了,实儿的婚事可让我着急透了,漫漫亭亭玉立、落落大方,那么讨人喜欢,我恨不得将实儿跟你家漫漫对换过来!” 顾老爷激动得手指在那儿比划。 路宸渊自然是懂他意思的,他缓缓道出,“哎,大哥可真会说笑,初实也是个好孩子啊,你要是当着他的面上这么说,他以后可不记恨你?” 林倾城见顾夫人也快急上了,照路宸渊这样拖下去,怕是等到来年油菜花开这件事都谈不妥。 只见她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老爷,您就别跟哥哥嫂嫂客套了,你看他们的诚意,就别让他们着急了。” 路宸渊见林倾城这般,他就神色一变,手掌大力拍桌,假装嗔怒道:“看你这话说的,漫漫跟不是你生的一样,你就巴不得她嫁出去呀?你也不想想我这个做爹的,我可心疼了呢!” 可他的话越说越柔情。 林倾城闻言,她讪讪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了。 顾老爷见林倾城给足了自己面子,他捋着胡子,态度决绝,语气上有些讨好的意思,他道:“聘礼已经到正厅了,婚书我也拟好了,路老弟你看看吧。” 边说着,顾老爷边将自己贴身而放的红册子拿出递给路宸渊。 路宸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他的手放在顾老爷递过来的红册子上,然后说:“等等,我有条件的。” 都到了这地步了,顾老爷觉得没必要讨价还价,路宸渊的条件应该不会太过分,他低下了头,然后笑着说:“请讲。” 顾老爷将红册子双手呈在桌上由路宸渊压着。 路宸渊镇定自若,他将手抬开去取了杯茶水一饮而下,用最悠闲的语气讲最正经的话,他道:“若漫漫与初实长大后不愿成为夫妻,那这门亲事就当没发生过,这个你得答应下来,不然就此作罢,我不想我的宝贝女儿的幸福被我断送。” 顾老爷听着这话挺有道理的,他也明白路宸渊心疼女儿,怕自家女儿以后嫁入顾府受欺负,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在理,在理的。” 两家交谈得很愉快,不一会儿就将此事定下。 路宸渊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那,就这么决定了,等漫漫及笄那年再挑个黄道吉日等你们来迎娶。” “嗯,好。” 顾氏夫妇两人眼对眼,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路宸渊又饮了一口茶,说:“其实你们实在是操之过急了,漫漫她还小……” 顾老爷神色从容,若无其事的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还不是路老弟你们教导得好,说实在的,要是漫漫生在其他人家里我早就偷偷抱走了!” 顾夫人听完这话,赶忙大力地给顾老爷的胳膊来了一巴掌,她急红了眼,怒斥道:“瞎说什么呢?” 路宸渊见此状,留了个心眼,随后他扬声大笑道:“哈哈哈,顾兄真是在说笑。” 林倾城用手帕遮住半脸,眉心微动,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 两对亲家在欢声笑语中结束话题,婚事就此促成。 第八章 夕颜初遇 另一边。 顾初实刚漫步离开花园,他来到近湖亭远处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上。 瞧着不远处亭子里传来的阵阵琴声,他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他愈走愈近,直到可以看见一位还没他高的女孩子,她穿着火红色长裙在亭子里同琴声一起轻快地跳着舞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女孩就是同自己敲定婚事的未婚妻。 路漫漫发觉有人在向自己靠近,她精神紧绷了起来,放慢舞步。 当路漫漫一个旋身后站在亭子中间,已然已经有个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人一件淡蓝色的直襟长袍,长袍的垂感极好,衬托出顾初实的身形,他腰间束着象牙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原本气质就温文尔雅的?顾初实给路漫漫的感觉就是儒雅随和的。 路漫漫不知道他是谁,全凭当做自家客人。 她学着爹爹的语气,恭恭敬敬的说:“公子远道而来,请坐下歇息吧,漫漫有失远迎,真是失敬,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顾初实见她那模样真是精灵古怪的,他笑了,脸上停留着明朗温柔的样子,打趣道:“原来你就是路漫漫啊!” 当顾初实喊出路漫漫名字的时候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谁的? “公子认识我?” 说完路漫漫抿嘴挠了挠头。 “是的,在下顾初实,年十二,漫漫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喊我一声哥哥。” 他点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只见路漫漫对上了他的眼睛,她竖起眉,似懂非懂,甜甜的喊:“初实哥哥,我娘亲跟我讲过你。” 顾初实见自己与路漫漫身高相差太多,他绅士地蹲下身来,他好奇的问:“那你娘亲都跟你讲了些什么?” 路漫漫很调皮,她别过脸不看他,用最可爱的声音说出最气人的话来,“我不告诉你。” “好吧。” 果真,顾初实还是抵挡不住奶声奶气的路漫漫,最后还是沦陷了。 她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蹲着很别扭的顾初实,问:“初实哥哥不坐下么?” 他摇摇头,反问:“漫漫不继续练舞了么?” 只见路漫漫摇摇头,她摇动着她的小脑袋瓜时的样子甚是可爱,让顾初实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顾初实摸了摸路漫漫的小脑袋瓜,他柔声细语,“那漫漫带哥哥去逛逛你们府上可好?” “好。” 路漫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的双眸似水,清晰可视,十指纤纤,肤如凝脂,拉着顾初实修长而又冰凉的手,两人一前一后。 路漫漫身拖火红抹胸裙,外套一件绣有金色云纹的红色轻纱,衬着那粉嫩的小脸儿,脸色挂着一抹天真烂漫的笑容,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清雅悠然,半丈高的身子如陶瓷娃娃一样。 她带他穿过一间又一间阁子,一高一矮的身影可想而知顾初实是被路漫漫牵着半蹲着走的,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院地,这里是丞相府库房的前院。 “初实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那哥哥数到一百再去找,漫漫先去藏起来吧。” 路漫漫正等着顾初实说这句话呢,她这小鬼灵精,明知道顾初实是客人对自家地形不熟悉还让他来找,真是太淘气了! 路漫漫小跑两步,然后停下来扭头对他一笑,叮嘱道:“初实哥哥我先走啦,记得哦,一定要数到一百哦!” “嗯嗯,放心吧。” 顾初实拍着胸膛让她放心。 她见顾初实闭上了双眼,自己就安心地一溜烟跑没影了。 顾初实站在原地小声地默念着,“一、二、三、四、五……” 直到念到第一百时他才慢慢把眼睛睁开。 四下无人的空地上只有灰色的砖石引入眼帘,顾初实都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路漫漫给带进来的了。 顾初实在丞相府的前院后院摸索了有半注香的时间,最后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脑海里浮现出路漫漫临走时那一丝玩味的笑容,好诡异…… 顾初实心中的实锤敲定,原来她是在耍自己玩! 这个淘气的小丫头片子! 他要是不找出她岂不是会被这小家伙嘲笑? 就这样,顾初实带着一脸不满的表情又找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脚都走麻了,这丞相府上上下下他都翻找两回了怎么还不见路漫漫的踪影? 就当他气急败坏的时候出现了个同路漫漫穿着打扮近乎一致的女孩。 顾初实以为是路漫漫,他心情大好,大步流星向她走去,结果等那女孩转过头来才发现不是。 那个女孩先开了口,“你是谁?” 顾初实介绍来意,“在下顾初实,是贵府的客人,现在在找路漫漫,请问姑娘有没有看见她?” 路夕颜狐疑了,找姐姐找到这种地方来!他会不会是被姐姐戏耍了! 她眼中精光一轮,微眯了眯双眼,似笑非笑道:“公子是同姐姐在玩捉迷藏么?兴许姐姐在与公子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呢!或是在原地也说不准哦!” 顾初实闻言不解,“此话怎讲?” 顾初实不明白路夕颜所说的含义,什么还在原地等?既然是躲藏嬉戏那自然是不会待在原地等着被找到呀! “姐姐每次跟人玩耍都不会跑太远的,公子回到原处去找姐姐方可寻见。” 路夕颜一语惊人,顾初实明白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现在对路漫漫越来越有好感了。 他在心里暗叹,这个路漫漫呐,真是机灵! 顾初实谦卑的感谢她,“那可真是太谢谢姑娘了!” 然后欣然而有喜色,他道:“敢问姑娘芳名?” 路夕颜轻启朱唇,“路夕颜,府上的二小姐。” 她上下扫视着顾初实,干净明朗,脸上莫名有了绯红,她不敢再看他,而是慢慢的别过脸,道:“既然公子是贵客,那便不能让公子在府里迷了路,请讲诉一下刚刚是在哪儿见到的姐姐吧。” 顾初实回答:“近湖亭和一块特别大的院地。” 她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唤道:“春桃,你带这位公子去寻吧。” “是。”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一个侍女脆生生的服从的接受路夕颜的命令。 顾初实垂首恭谨,温然道:“劳烦路姑娘了。” 路夕颜交代完后便离开了,她也不清楚顾初实是在跟自己道谢还是跟春桃,不过她知道,要是自己再不离开的话兴许自己就要出丑了。 第九章 夜明珠碎 顾初实顾初实在近湖亭没寻见路漫漫,他扭头就走,沿着刚刚的路线到那处空旷的院地。 春桃在他身后跟着,生怕贵客一个不小心又迷路了。 在库房忙碌的下人进进出出的,就在这时,路漫漫鬼使神差地起身,一不小心就撞倒了端着用金线绣好的锦盒。 “砰”的一声脆响,锦盒里滚出来了一颗已经摔成好几瓣的墨绿色的东西,好像原本是一颗圆滑滑的大珠子来着,现在“粉身碎骨”了。 下人脸色都白了,他惊呼:“天呐!这可是皇上赐的宝贝啊!大小姐,这下您可闯祸了!” 有知情的下人放下手里的活急忙去向自家老爷禀告此事。 路漫漫一看惶恐万分,这不是爹爹刚得的夜明珠吗?现在自己真的是有九张皮也不够爹爹用皮鞭子打! 不过一刹那,路漫漫的表情从刚刚见到顾初实的欣喜转化到恐惧,她越想越害怕,急得她眼圈都红了。 顾初实见状赶忙上前去安慰道:“没关系的,只是颗珠子,不哭不哭,漫漫不会被责怪的。” 他拿出怀里的手绢为她擦拭还在眼眶上打转的眼泪,心揪成一坨。 可是就算眼泪要落下,她也没有要嚎啕大哭的想法,而是异常安静。 路漫漫吸了吸鼻涕,望着蹲在自己身前的顾初实,糯糯道:“要是我向爹爹承认错误的话,爹爹会不会少让我挨鞭子?” 顾初实噗嗤一笑,原来她是在想这个。 他神色严肃,却又异常温柔的说:“我们找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我陪你先把这颗珠子粘好,好吗?” “好。” 路漫漫点点头,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顾初实让下人拾起碎片随他们到近湖亭那儿坐下慢慢粘合碎片。 不一会儿,一颗满是缝隙、条痕的墨绿色夜明珠被路漫漫高高举起。 这颗墨绿色的珠子比她脸蛋都要大,沉甸甸的。 路漫漫举起来看了一下就放下了,这一幕被赶来的路宸渊看在眼里。 她笑容依旧,殊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顾初实这时有些儿担心她事后会不会被路宸渊惩罚了。 “漫漫在高兴什么?说来给爹爹听听。” “爹爹……” 路漫漫顺着声音往后看,果真是她爹,她脸色一变,如临大敌,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 顾初实坐在石凳上后背发凉,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在为她担忧呀! 路宸渊看见路漫漫默默的在把那颗被粘好的夜明珠往后移,他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一直盯着她看。 路漫漫眉头皱得跟八十岁老奶奶一样了,她小脸表情特别难看,泪汪汪的大眼睛一直不敢看他。 她小声的嘀咕着,“夜明珠碎了,漫漫不是故意的……” 路宸渊依然是温柔的样子,他笑道:“嗯,我知道它碎了。” “爹爹,漫漫知道错了,爹爹能不能不要惩罚漫漫呢?” 她乞求路宸渊时眼里满是泪花,惹得他心疼。 路宸渊揉着路漫漫的脑袋,轻声说:“做错了事情承认了就好,爹爹不怪你。” 路漫漫低下脑袋来,有些不敢相信,她的小脸还是苍白着的,声音特别沙哑和软糯,她问:“真的么?” “嗯!” 他点点头,脸上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顾初实怕路宸渊还会为难那小家伙,准备替她开脱,“路伯伯,其实这件事情的责任不应该全落在漫漫身上。” 路宸渊闻言眉头紧蹙,语气很是严肃,“哦?有隐情?” 他现在这样子跟对待路漫漫完全是两个人,差点儿没把顾初实吓着。 顾初实如实回答:“下人没有拿好宝物,漫漫只是不小心撞到的,所以您应该一视同仁。” “确实啊,那小厮可没见他来领罚,怕是想将这黑锅甩给漫漫!” 路宸渊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绝不会毛毛躁躁的就惹出一堆事端,可他没想到的是既然有人会在他眼皮子底下祸害他女儿! 顾初实顺势越说越激动,他双手抱拳请求路宸渊,“请伯伯一定要替漫漫做主啊!” 路宸渊闻言咬牙切齿,气得大力拍桌,双眼微眯,眼神略带杀意,恶狠狠的说:“我会替漫漫讨回公道的。” 言罢,路宸渊让管家将今日那个下人狠狠的惩罚了一顿,让他为自己开脱罪责承担责任,然后将他逐出府送进衙门,可夜明珠事件并没有因此结束。 傍晚,顾氏一口子离开后。 热闹堂堂的晚宴上大家都在庆祝路漫漫有这样一门好婚事。 懵懵懂懂的路漫漫也跟着大家高高兴兴的庆祝。 路宸渊忽然想到什么,他对着路漫漫问道:“漫漫,爹爹把那颗夜明珠送给你好不好?” 路漫漫点点头,笑意满满,甜甜的喊着,“谢谢爹爹!” “嗯,乖。” 林倾城见路宸渊这么偏宠女儿,又看了眼满是嫉妒的莫初晴,她表情略带难色,担忧的说:“老爷,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让漫漫拿着呢!” 林倾城不知那颗夜明珠已经伤痕累累了,她只是担心路漫漫收下了会惹来其他人的不快。 谁知路宸渊随口吐出一句话来,“没关系的,就当是给漫漫做嫁妆的。” “老爷,漫漫也就比颜儿大两岁,是不是之后也要给颜儿安排了呀?” 莫初晴盘算着这小算盘,既然路漫漫的彩礼会很丰厚,那自己女儿的肯定也才能到哪儿去,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稳固地位,真是母凭子贵呀! “再看看吧。” 路宸渊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莫初晴给泼凉了。 莫初晴微微失神的眼色,小心翼翼的揣摩他,问道:“老爷是还没见着合适的么?” 路宸渊不说话,瞬间冷着个脸,厌倦地甩了个眼色给她。 厅里全场寂静,莫初晴心里难受极了,她咽喉苦涩,嘴巴里全是酸水。 晚宴依旧是几人笑、几人哭、几人吃饱;几人饥饿……总是不能让大家都满意的。 第十章 短命庶子 戌时,凉风习习,月牙儿被云朵遮住,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月光。 湖边只有被风吹过牵起的涟漪和点点亮着光的萤火虫相伴。 路漫漫抱着那颗夜明珠照路,在湖边漫步消食,身旁还有一个比她稍矮一点儿的路夕颜。 “姐姐。” 路夕颜走在路漫漫跟前将她拦住。 路漫漫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路夕颜指了指路漫漫怀中会发光的珠子,“姐姐那颗珠子能借颜儿看看嘛?” “好。” 路漫漫很大方的将夜明珠递给她。 路夕颜天真的说:“可真好看呢,亮亮的,凉凉的。” 路漫漫随之应和道:“确实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正说着,夜明珠又摔在了地上,可能是因为太重了路夕颜没拿稳,也可能是故意的…… 现在不管怎样,众目睽睽之下路夕颜将夜明珠摔碎了,这让路宸渊难堪了。 路宸渊二话不说,都没给路夕颜解释的机会就对她一顿乱骂。 路夕颜小腿跑得快,她一窜就窜到了莫初晴的身后,然后开始哭诉,“爹爹,夜明珠不是被姐姐砸碎的么?真的不怪颜儿,颜儿是无辜的……” 路宸渊自然是知道这颗夜明珠是怎么碎的,但是路夕颜的话真的让他失望,到底莫初晴是怎么教的孩子,能让她甩锅给自己的亲姐姐! “我明明有把珠子粘好了的,这次可不是我摔的了,爹爹也是有看见的。” 路漫漫说出这席话并不是想推卸责任,她只是解释这次与她无关。 路宸渊当然懂她意思,所以他把怒火撒在了莫初晴母女身上,“莫初晴!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莫初晴从来都没见路宸渊这么生气过,她直接哭哭啼啼的瘫倒在地上,然后拉着路宸渊的裤脚,哀求道:“老爷,颜儿还小不懂事,您就放过她吧!” 莫初晴觉得如此戏剧化的情况居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怨天尤人没有办法,现在摔碎夜明珠的人是路夕颜不是路漫漫,路宸渊也难堪过一次了,他不能让自己再丢自己的脸。 越想他越来气,路宸渊直接将莫初晴一把推开,“你撒手!” 然后怒斥道:“现在不好好教导以后该怎么办?” 莫初晴左手擦着眼泪,右手搭着路夕颜的肩膀,又哽咽又焦急的说:“颜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说清楚呀!” 路夕颜刚刚被她父亲那么一凶到现在还在哭。 要不是莫初晴止下哭泣哄着她的话,怕是话都说不清楚了。 “娘亲……那夜明珠……夜明珠真的是姐姐摔碎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路夕颜那巴掌大的小脸现在就跟大花猫一样,而路漫漫则是提心吊胆的站在一旁看着,她现在好害怕爹爹会因为今天的事迁怒于她。 “娘亲,我怕!” 路漫漫见林倾城走了过来,她可劲往她母亲怀里缩。 林倾城蹲下身来,轻揉着她的脑袋,温柔道:“乖,漫漫不怕。” 莫初晴从远处折射来恶狠狠的目光,然后扭头又梨花带泪地求路宸渊,声音很是沙哑,估计是刚刚装过头了。 “老爷,您也听到了,是漫漫打碎的,您怎么不惩罚她呀!您不能仗着自己宠爱漫漫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啊!” 路宸渊见她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怒火更加旺盛了,语气中满是严厉,“莫初晴!漫漫她是砸碎了夜明珠,可是她早就承认错误了,还把夜明珠给粘好了,所以我将这颗夜明珠送给她,可是路夕颜呢!满嘴谎话,你这要我怎么不生气?” 要不是他手里没拿着鞭子的话,只怕现在是恨不得打下去,打得路夕颜皮开肉绽…… 莫初晴见路宸渊只骂不打,连忙将路夕颜摁跪下让她道歉,“颜儿,快给你爹道歉,快呀!” 路夕颜被泪水划过脸庞,边啜泣还边嘴硬道:“娘,颜儿没有……” 莫初晴看女儿依旧执迷不悟,她只能继续求路宸渊,她哀声道:“老爷您就饶过颜儿吧!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 路宸渊对此很是失望,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叹出,神色难看,语重心长的说:“莫初晴,你把聪儿交给城儿抚养吧。” 莫初晴一听这话面容失色,额上皱出了好几条细纹,感觉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才好了,她这回真的哭了起来。 “老爷……不行的,聪儿才那么点儿大,离不开亲娘的……” 他走向了林倾城,无情的补上一句,“多说无益,城儿,领聪儿回去。” “老爷我知道了。” 林倾城摸了摸路漫漫的小手,然后跟被抱来的孩子一齐退下去。 “聪儿……我的聪儿……” “老爷,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聪儿还在襁褓里啊!” 莫初晴这时已然是趴在地上痛哭,而其他人已经被遣散。 她就像街边无人问津的哈巴狗一样。 女儿不争气就算了,就连儿子她也得不到了。 “哈哈哈……老天爷,您开开眼吧……” 愣是莫初晴如何叫唤也没人搭理她,最后她疯够了只能晕倒在地上,等人发现被人抬回屋。 莫初晴的儿子过给林倾城没多久,她原本可以忍气吞声过日子的,可耐不住性子的她又开始搞幺蛾子。 她想明白了为什么路漫漫摔碎夜明珠而路宸渊却不愿责骂路漫漫的原因,也也无奈要面对了路夕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的所作所为,她慢慢的将仇恨附着在林倾城身上…… 冬日原本漫长又寒冷,家家户户都用煤炭生起炉子暖和暖和屋子,这是常事。 春节即将来临,丞相府的热闹也是必不可少的。 府中上上下下忙里忙外的,就连柴火不够了都来不及补上,怎么可能会花时间去关心屋里煤炭的多少?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粗心大意酿成了大祸。 原本在林倾城屋内的侍女被抽去厨房帮忙,而林倾城还要主持大局,只能把孩子哄睡下再去。 原本以为把孩子哄睡着就没什么事情了,所以林倾城轻悄悄地退出了房门。 灰色的地砖板上有一盆火炉子火炉子离床榻很近,床榻上垂下来的床帘被透过窗的冷风吹得一摇一晃的。 炉子里火星子跳跃起来,像鱼儿甩出的火花一样乱溅。 不到半个时辰屋内已是浓烟滚滚,火势大起,婴孩的哭啼声越来越大,等下人们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倾城明明记得自己刚走没多久就从下人那里听来了房屋失火的消息。 她吓得瘫倒在地上,见着下人们取水灭火,她心里越想越乱。 第十一章 正妾结怨 她还尚存理智,在火势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下赶忙站起身来跑过去问:“孩子呢?快救孩子!” 渐渐的,渐渐的,大火将房屋烧成灰烬,烧光了莫初晴的希望。 天不忍,乌云密布,可就是没有要降雨的意思。 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夫人那屋走水,个个前仆后继去救火,而莫初晴赶到时则是双目无神的看着林倾城。 然后她在林倾城没注意的情况下猛扑了过去,声嘶力竭地对她喊道:“孩子呢?林倾城!你说话啊!” “我的聪儿……我的聪儿是不是在里边?你倒是说话啊!” 莫初晴狰狞的表情,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林倾城不敢说话。 见林倾城这般,莫初晴已知无力回天,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越来越重,直到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等路宸渊赶回来时,屋子已经不成样子了,而屋前一块白布上放着一具尸体,黑漆漆的,只有他半截手臂那么大。 路宸渊见此景,腿一软,差点儿没站住给摔倒。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路宸渊说出口的声音沙哑,脸色苍白。 林倾城这时已经下跪在地上了,她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得可怕。 她怯生生地带着哭腔,痛苦万分,“老爷,都怪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请老爷罚我吧!” 路宸渊见状,也知妇人家家的说不清话来,他立马问管家,“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注视了好久的废墟才愧疚的说道:“老爷节哀,小公子没能救出来,这场火来的太突然了。” 路宸渊闻言面容憔悴了许多,仿佛老了数十岁,他既无奈又愤恨,手扶额悲痛道:“我该怪谁?” 管家明事理的按实禀报:“老爷,这是场意外!” 莫初晴醒神来听到管家在为林倾城说话,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出口反驳道:“意外?老爷您不要听他们瞎胡说,要不是因为她,我的儿子就不会死!” 路宸渊竖起的浓眉,身上满是火气,怒道:“放肆,你发什么疯?没听见大家怎么说的么?” 莫初晴不觉得自己胡闹,反而更是露出了自己的无辜样子来,哭哭啼啼地说:“老爷,我的聪儿……” 路宸渊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心里也很心疼,他将她扶起,语重心长的说:“聪儿走了我也很伤心,但是这怨不得别人!” 莫初晴用双手大力将他推开,自己跌跌晃晃的,她开始在路宸渊面前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硬是要去掐林倾城的脖子。 她疯狂的仰天笑道:“哈哈哈……怨不得别人……呵……是谁当初抱走我孩子的?” “是谁!” 然后双手捂着脸用指甲在脸上划着,绝望又深情的样子,她冷喝道:“老爷,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身边?” “莫初晴,你冷静点,别疯了好不好!” 路宸渊示意林倾城退后,他头一次见莫初晴这般发疯,就连自己都怕了,之前她是个多么温柔似水的女子啊,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 莫初晴的衣裙已被泥土沾染了污渍,发髻垂下杂乱无章的青丝,她有点癫狂了,用带着鲜血的手指指着路宸渊怒骂,“疯?呵呵……我真的是看透你了……” “你这个负心汉……狼心狗肺……” 路宸渊眼看自己快制止不住莫初晴了,他赶忙让人将她拿下,“来人,莫姨娘失常,把她给我拉下去,然后去请郎中来给她治病!” 莫初晴在被下人们夹着手脚往自己房中抬去时还不忘发出怒吼,“我没疯……我没疯,林倾城……我要杀了你!”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你记住!” 事后不管争论多久,管家都会明事理的按实禀报路宸渊那火灾是场意外…… 而不管莫初晴如何看待,她都将所有责任追究到林倾城身上,就算她没疯,这梁子她也当是结下了。 两年后。 元丰二十六年,京城有一女,自名路漫漫。 路漫漫还未到金钗之年府中的门槛就快由前来提亲的媒人给踩破了,还好碍于她有婚约在身才好以此为由说退。 并不是说丞相府只有她这么一位千金,其实还有莫姨娘的女儿——路夕颜,也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很是受欢迎。 莫姨娘要路夕颜样样学路漫漫,她咏诗,路夕颜也跟着咏诗;她学舞,路夕颜也跟着学舞;不管她路漫漫到底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路夕颜也是后脚跟上,但天赋这东西确实比不来。 莫姨娘之心路人皆知,传闻几年前盛极一时的青楼花魁千金难度春宵,可最终还是听了路宸渊的甜言蜜语,不能自拔。 年轻时的莫初晴绝美动人,可以说是京城里排得上名号的美女,自从她与路宸渊私定终身之后在榜上便被除名了,只因她出嫁了,甘愿做一个妾。 路宸渊曾许她当丞相夫人,只可惜梦还未做就破灭了。 皇帝赐婚,将尚书家的独女许配给路宸渊作妻。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响震京城。 林倾城容貌虽不及莫初晴绝艳动人,可出身高贵的她是温婉娴淑别有一番风味的,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人产生怜爱之感。 莫初晴埋怨路宸渊的承诺没有兑现,也恨林倾城夺取了自己的正妻之位,这份痛被深深埋藏。 莫初晴一直认为林倾城狐媚手段高强,要不是她因怀胎生产路漫漫,身子骨日渐衰落,不宜侍寝,莫初晴都找不着空隙去接近路宸渊。 莫初晴在路漫漫抓周后怀孕,以为是个男胎可以站稳脚跟,可最后生出来的是跟路漫漫一样的女娃娃。 莫初晴原以为路宸渊爱女心切是因为家里女孩子少,哪知她忽略了路漫漫出生时的祥瑞之兆,纵使她要路夕颜怎样学路漫漫,都最终还是入不了路宸渊的眼,后来她把希望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可孩子的死让她幻想破灭,导致她一直想除掉林倾城…… 第十二章 怒扇庶妹 一日,午时已过,夏日的灼热最难消,唯有寻一处阴凉地好消遣。 公子哥儿们在湖边远处观望,一位女子一身鹅黄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窈窕的身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互相打趣谁能将这位女子的闺名问到就让输的人罚请吃酒。 一位面容姣好身着白衣的公子哥拍扇道:“我猜她是路府的。” 他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那位女子是谁。 其他公子哥儿不乐意了,京城里谁都知道顾家与路家是世代交好的,那路家的长女路漫漫与他顾初实是早就许下婚姻的未婚妻呀! “初实兄你这样下回我们可不同你对赌了。” “对啊,在我们之中只有你见过路家小姐。” 这群毛头小子争吵起来可引得路漫漫的注意。 路漫漫在桥边停下脚步,唤身旁的婢女搭把手想到岸边去戏水。 “走吧,往那儿去,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如此热闹可不好有错过的意思。” “是。” 婢女低头应完扶着路漫漫的手腕朝岸边走去。 路漫漫的步子不快,她手中的画扇一摇一摆的被自己右手握在胸前。 风儿吹拂着杨柳枝儿曼妙飞舞,盛开在一旁的栀子花香扑面而来。 这石块铺成的小路也是古色古香的,岸旁树荫下走出一位娇嫩的女子,争吵着的众人也不好在别家小姐跟前丢了颜面。 顾初实迎上前去寻问:“路妹妹怎么来了?” 女子莞尔一笑,脆生生的唤了一声:“见过初实哥哥。” “嗯。” 婢女放下路漫漫的手腕后向顾初实福了福身子回禀道:“小姐本是出门踏青,只因闲逛在此逗留。” 路漫漫好奇地眼神撇去看跟着他身边的那群人,似笑非笑问:“初实哥哥在此处作甚?” 顾初实眼望刚刚路漫漫走下来的桥处,轻咳一声,道:“赏风景。” 顾初实不敢直言他们是在偷看路漫漫。 “嘻嘻,风景有什么好赏的,不如去我府上坐坐?” 顾初实摇头,用扇拍了拍手为难道:“不了,我还有朋友要作陪,不好答应路妹妹了。” “那好吧。” 即使顾初实拒绝了自己,但路漫漫也不生气,毕竟人家还有朋友要陪,总不能自己过来横插一脚将顾初实领走。 顾初实生怕扫了路漫漫的兴致,连忙安慰,“路妹妹早些儿回府吧。” 路漫漫福了福身子应,“好。” 她轻声唤:“走吧。” 婢女走上前去扶住路漫漫,路漫漫轻扇画扇若有所思,她总感觉远处若有若无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原以为是顾初实带的那帮朋友,结果过去打完招呼感觉却不是。 正当路漫漫苦恼是谁的时候路夕颜在自己后边叫住她。 路漫漫明白了,原来是路夕颜在跟踪自己。 她转过身刻薄的问:“妹妹每次跟在我后边不累么?” 路夕颜用自己母亲的话来搪塞路漫漫,“母亲要颜儿多向长姐学习。” 路漫漫轻笑,眼里带着嘲讽的目光,只见她双手抱胸,声音从她伶牙俐齿的嘴边传出,“哦?那下次我做什么都唤上你可好?” 路夕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好呀姐姐。”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厌烦了,现在竟做出跟踪自己的事情来,这让路漫漫不能忍受。 路漫漫震怒,甩手扇了路夕颜一巴掌,嘲讽道:“你可真敢应!礼仪课没一节是跟得上的,你以为看见我做什么你便跟着做什么是可以成功的么?妹妹啊,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你可长点心吧!” 路夕颜被路漫漫的这一巴掌给打懵了,她捂着脸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梨花带泪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姐姐……” “这巴掌是给你的教训,别再学我了,我也不喜欢你跟着我。” 路漫漫才不理会她,只是将话讲清楚罢了。 “如果你是单纯的想向我学习的话,那你大可提出问题来问我,我会欣然接受教你,而不是有样学样!” 路漫漫气势逼人,就连跟在身边服侍已久的丫鬟都不敢去劝。 她才不管已经跑远了的路夕颜,她气不过一个妾室的庶出,竟然敢对自己这尊贵的嫡长女不敬。 路漫漫忍让她已久,要不是母亲的教导,她早就与她开骂,不顾颜面。 原本的好心情,全被路夕颜一个人毁去,路漫漫玉指攥紧画扇,面无表情,回府的脚步愈加快速,恨不得一步跃十米。 林倾城见女儿回来了便将她唤到跟前问:“漫漫都出府做了什么?” 林倾城看出了路漫漫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她又问:“漫漫今日心情可是欠佳?如果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不妨说给为娘听听。” “我扇了夕颜一耳光。” 路漫漫对打路夕颜这件事情上没有隐瞒,毕竟一人做事一人当。 林倾城听完后强忍住气,心平气和地引导路漫漫,“漫漫你这怎么可以?颜儿虽说不是娘生的,但是她好歹也是你父亲的骨肉,你的妹妹,怎么能对妹妹大打出手呢?” “娘亲不问女儿为什么会打她么?” 路漫漫撅着小嘴,她心里也不快,自己虽然是做错了事情,可是自己的亲娘却心疼别人了去。 林倾城拍了拍路漫漫的小手然后握住,笑意占满整张脸,她耐心的说:“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知女莫若母啊!” “那母亲还要念叨女儿么?” 路漫漫瞧着林倾城说的话其实她也很委屈的,只是打人的还是自己,没办法装无辜。 “该做的还是得去做,毕竟打人就是不对,晚宴时去道歉,当着全家人的面,给颜儿道个歉。” 林倾城的训诫路漫漫会听进去,她没有拒绝,只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当她转身要走时,林倾城大力将路漫漫拉回跟前,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漫漫,你要明白,你是路家的长女,你不能糊涂,以后还要帮娘管理府上事务呢,大家闺秀是你的标配,明事理也是要你学的,虽然很苦很累,但是这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路漫漫贴着林倾城的身子抱紧她道:“娘交代的事情女儿会做到的,娘请放心。” 路夕颜是哭着回府的,当她跑去找她母亲的时候已经将府上大大小小的人都惊动了。 “怎么了我的小心肝?” 莫初晴看了一眼哭成大花脸的女儿连忙安慰。 第十三章 毒杀倾城 只见路夕颜捂着脸抱头痛哭,直到哭累了才对莫初晴交代,“姐姐打我……” “你有跟你爹说么?” “没,没有,我……”路夕颜哭到哽咽后用衣袖去擦了擦鼻涕,“我怕……” 莫初晴对路夕颜叹气,心中无明火渐渐燃烧,“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活该被打!” 她怎么就生了这没用的东西?事事都不如路漫漫,现在就连受了委屈也不敢去跟路宸渊告状。 莫初晴对着路夕颜翻了翻白眼,“你真是让我没活说。” “还不快带二小姐去沐浴更衣,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莫初晴颜变三分,手指捏得发青,这件事不能就此作罢,林倾城你压着我一个可以,但是我不允许连同我的女儿都没有出头之日。 “是。” 服侍莫初晴的两位婢女瞧见自家主子脸色不是很好,她们一人各扶路夕颜一只手退下了。 莫初晴咽不下这口气,她为了女儿忍着林倾城这位正室那么久,今个她就要她点儿颜色瞧瞧。 莫初晴起身走到灶房,吩咐下人准备一尾鲫鱼,她要下厨。 十指不沾阳春水好久的莫初晴厨艺一点儿都没有退去,她掌勺在锅中摇晃着,还没半个时辰的功夫锅盖就盖不住香味开始往外逃窜。 奶白色的汤底漫过鱼肉,经葱白、鲜姜的点缀增添了不少色彩,这锅鱼头豆腐汤让人胃口大开。 莫初晴往衣袖里取出一包药包,她对着锅里撒下白色粉末,然后再用勺子舀匀盖上锅盖。 “再煮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等下连同饭菜一起端到厅里去。” 莫初晴边交代边四处看着什么。 她的双眼最后投向下人们已经准备好的碗筷那儿,她趁着下人们都在忙着准备晚膳,就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涂抹在碗筷里,然后再吩咐婢女将碗筷端到厅里。 莫初晴准备好一切后,就等着今晚可以看林倾城暴毙在晚宴上了。 夜幕降临,整个府上灯火通明。 路宸渊今日早早地就回了府,只为见上路漫漫白日里出府巡查能有什么惊喜告诉自己。 路宸渊安静端详的坐在梨花椅上,双手落在腹前,心里还不时将喜悦压制住,他不紧不慢地吩咐婢女道:“漫漫呢?快将漫漫唤来。” 婢女福了福身子回禀道:“小姐在夫人房内,奴婢这就去传话。” 路宸渊点点头,示意她可以退下去了。 屋里的熏香散起圈圈涟漪,这厅堂说大不大,说小嘛,确实也不小,这屋子正好可以容纳的下几桌人吃饭。 路漫漫听是父亲让人来传话她可不敢怠慢了。 路漫漫揪着林倾城的衣袖,欣喜的说:“娘,爹回来了,我们一起去吧!” 林倾城祥和的点了点头,她牵着路漫漫的手,边走边同她说话,“嗯,正好也该用晚膳了。” 林倾城还不忘劝诫路漫漫,“等下用膳时好好和妹妹道个歉。” 路漫漫窜在林倾城怀里撒娇道:“娘!女儿知道啦。” “嗯,走吧,别让你爹等久了。” “好。” 路漫漫和林倾城母女两刚到厅堂,路宸渊就已经让下人先将饭菜呈上来了,还吩咐让人去唤莫初晴和路夕颜母女。 林倾城拉着路漫漫走上前去,细声细语的,“去吧。” 路漫漫靠近路宸渊福了福身子,脸上挂着微笑,甜甜道:“爹爹好。” 路宸渊用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满意的点点头道:“嗯,漫漫乖。” 林倾城开口:“准备用膳吧。” 听见林倾城说话的都到位子上坐下了。 圆桌右边是路宸渊,以右为尊,以右绕着坐下分别的林倾城、路漫漫、路夕颜、莫初晴等其他妾室和孩子。 满满的一桌都是路宸渊爱吃的菜,清蒸排骨、红烧茄子、炸春卷、鱼头豆腐汤……荤素搭配着,素菜居多。 每个人桌前都有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碗上还有一双黑檀木筷。 众人都在等路宸渊先下筷,每道菜上来后尊者先动筷是礼数,路宸渊都会先为路漫漫夹好菜,然后自己再吃。 路宸渊如此往复给路漫漫夹菜成了习惯。 路宸渊给路漫漫夹完菜后看了一下大家,他没想让他们等,顺口道:“吃吧。” “老爷,我给您你舀碗鱼汤。” 莫初晴站起身将路宸渊另外一个碗给拿过来帮他盛汤。 “嗯,给孩子们也都舀一碗吧。” 路宸渊接过碗还不忘让莫初晴也给路漫漫舀一碗。 莫初晴暗笑道:“好。” 莫初晴帮路漫漫和自己的女儿都盛好鱼汤后自己也给自己舀了一勺才坐下。 路宸渊交代林倾城别喝,“夫人你对海鲜过敏,就别嘴馋了。” “嗯。” 林倾城应完点点头安静吃饭。 莫初晴嘴角微翘,她心里掩饰住欢喜,埋头往嘴里夹菜。 林倾城吃没几口就猛吐鲜血,痛苦的用手捂住腹部,话还来不及说出就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在场的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林倾城就已经魂散西天。 坐在母亲身边的路漫漫碗筷都来不及放回桌面就甩开了,她起身双手抱着林倾城的身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女人和孩子们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刺耳的传出,有的小妾因为惊吓过度直接给昏死了过去。 路宸渊双眼都红了,面容失色,惊恐万分,他不知道是不是仇人来寻命的还是府中有人下毒。 路宸渊抱开在自己母亲怀中痛苦哭泣的路漫漫,异常冷静,无力的说:“传仵作和太医!在没有查明是何毒物之前,所有人不得靠近尸体。” 众人以为是可以走的时候,谁都没料到路宸渊补充了一句,“谁都不许走,都给我安分的在这儿待着!再敢让我听见有在一旁嚼舌根的,就来给夫人陪葬!” 路漫漫试图挣脱开路宸渊的手臂,可是她没有力气。 路漫漫哭得撕心裂肺,哽咽的问:“爹……娘她……” 她巴掌大的脸上被泪水洗得皱巴巴的,双眼红彤彤的都有了血丝,母亲的死让她既害怕又无助。 路宸渊善存理智想让女儿安静下来,他语气愤怒,“不准哭,你娘尸骨未寒,不赶快找出毒杀你娘的真凶你还有脸哭?” 第十四章 银簪试毒 路漫漫被路宸渊凶得不敢再说话,只是在他怀里捂嘴哭着,这是路宸渊第一次凶她。 路宸渊见路漫漫还那么小自己却凶她,心里五味杂陈,他连忙耐心安慰道:“乖,漫漫不哭了,不哭了……” 路漫漫不敢大声说话,只是靠着路宸渊,说给他一个人听,“娘亲她……她怎么了?” 路宸渊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发妻入了神,回想着她刚进门的那一刻,她一直都是这么温顺的一个女子,就连惨叫声都会觉得是失礼给咽了回去。 当太医与仵作赶来时林倾城的尸体都凉了。 一灰衣、一白衣两位年纪相差甚远的男人,白衣者已年过半百是太医,灰衣青年身材修长、挺拔,看不出到底有多大,两人开始了工作。 经太医诊断,林倾城死于中毒,是百濮之国的产物,一种名为见血封喉的毒药,中此毒者肌肉松弛、心跳减缓,最后心跳停止而死亡。 仵作取出腰包中的银针跟着检查死者喉部,针一扎进去,深度不深,拔出后银针发黑,发现有残留毒物。 仵作与太医眼神对视后,稍老的太医提出疑问:“怕是还有人中毒,可这毒药没那么晚发作的道理呀。” 仵作补充道:“可能路夫人是歹徒的目标吧。” “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先检查检查食物的。” 仵作眼疾手快挥使着银针在圆桌上的饭菜里一一试探,可令他疑惑的是饭菜无毒,就连汤都没有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禀告丞相大人,属草民无能,草民不知毒从何处来。” 当仵作说话时他脸色都是发青的,生怕自己的无能会断送性命。 路宸渊看着这桌饭菜似有若无的想,他不再说话,只是用手对着他们扫了扫。 管家明白了老爷的心思,他带人下去,也吩咐下人送走太医和仵作,这场家宴以寂静收场。 路漫漫红着眼睛挣脱开父亲的怀抱,她慢慢地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母亲。 她的尸体还有余温,淡淡的温热。 路漫漫“扑腾”一下跪在自己母亲身前,她上齿咬着下唇,头低低的,小脸苍白无力,她的手还紧紧的握住林倾城的手掌,她渴望用自己的温热,软化她僵硬的关节。 从她离开父亲怀抱的那一刻,她便停止了哭泣,从那一刻开始世界开始变得寂静。 路漫漫跪在母亲身前很久,她心里复仇的种子开始发芽,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的死与莫初晴无关。 许久过后,路宸渊重新振作起来,他亲自将林倾城的尸体抱回屋子,然后吩咐管家到棺材铺里订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 路漫漫被路宸渊留在正厅,她静静地看着那桌菜,丝毫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母亲吃的她有吃下,母亲没吃过的她也照常一同吞下,为何自己的母亲会暴毙? 路漫漫静下心来想了想,饭菜没毒,那碗筷呢? 对于一些常识路漫漫还是懂得些儿的,她趁着下人还没收拾掉饭菜,就悄悄地用自己头上的银簪子一一试验。 片刻过后,果然不错她所料,所有碗筷都有毒,可他们为什么会没事呢? 难不成是母亲没有吃过的东西被动了手脚? 母亲唯独那盆鱼汤没有碰过,难道是跟那鱼汤有关? 路漫漫似乎是漏掉了些儿细节了,父亲曾不让母亲喝鱼汤,母亲对海鲜过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父亲他只是有心提醒,却不曾想这可能是让母亲丧生的因素…… 路漫漫瞪大了双眼,她无奈地笑了,这笑让她自己也难以置信,那么的悲凉。 鱼汤是莫初晴烹饪的,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跟她有关! 既然饭菜没有毒,那碗筷是证据,既然是人为,那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路漫漫先用怀中的手帕丢进鱼汤里,然后都不拧干就捞了出来,接着令人惊奇的是她直接就用身子把那桌饭菜撞倒,她还真是不怕给人添乱。 可想而知的是碗筷全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下人听到巨响,赶来一看以为是大小姐伤心难过无处发泄才这样做的,也就没当回事,他们分工将满地狼藉收拾好,然后将这些碎掉的碗、勺全都堆在了一起。 路漫漫知道证据肯定是不能丢的,她装刚刚哭泣的神情撒娇道:“你们……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大小姐有何吩咐?” 大小姐的话下人们哪敢不听的,他们唯命是从。 路漫漫指着那些瓷片特别正经地指挥着,“你们帮我把这些碎掉的瓷片拼成个花盆吧,就不用洗掉了,直接填上土帮我种盆花放我房外。” “好的大小姐。” 路漫漫也是挺正直的,她怕下人们因为自己的做法受到责罚,毕竟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便说:“如果有人问起碗筷的事,如实回答就好。” “谢谢大小姐的不为难!” 下人见路漫漫提出的问题也不难办,他们将这些东西全搬下去,也因为路漫漫不像路夕颜一样总会做错事情推卸责任让下人承担后果,他们很乐意帮助路漫漫。 下人们下去后就用陶土附在瓷片上边,他们也担心让瓷片露出来会划伤手,就设计了千奇百怪的图案。 果真功夫不负有心人,碎瓷片当日拾去动工,第二日便以最漂亮的花盆出现在路漫漫的门房前,上边还种着耐养活的观音竹,株丛挺拔,叶形清秀,还有竹的潇洒。 母亲去世的事情让路漫漫受到很大打击,可沉得住气,她也怕自己还未给母亲报仇就被迫害。 莫初晴这些年做出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但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袒护莫初晴! 林倾城去世的第二天,她娘家的人都来了,一是来找路宸渊麻烦的,二是来照顾路漫漫的。 那日太医和仵作出丞相府时,林倾城去世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这不轰动林家是不可能的,他们就林倾城一个孩子,更何况还是死于非命,林尚书怎能作罢? 第十五章 星辰闪烁 路宸渊紧赶慢赶的来到府门前,他见着林尚书和尚书夫人已经下轿了。 他们的脸色很不好。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听闻自己的宝贝女儿走的消息急得一夜白了头。 两人一身黑衣,面带愁容,眼神里满是呆滞,尚书夫人哭哭啼啼的被林尚书挽着,两人一前一后,步履蹒跚。 路宸渊赶忙迎上前去,都不敢大声说话,他头低低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岳父、岳母大驾光临,小婿有失远迎莫要怪罪。” 林尚书搀扶着自家夫人,望着路宸渊,脸上骤然怒色大起,语气里全是指责,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宸渊头依旧是低着的,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倾城她因我而死,是我对不起你们。” 说完他哐当一声跪下了。 膝盖震在地面发出的一声脆响,听着就能感觉到痛。 林尚书为难了,他摇摇头,凄然一笑,话语里还是伴着怒意,“你起来,我不要听你这客套话,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还有,漫漫呢?漫漫在哪儿?” 林尚书朝里望了望,不见路漫漫身影,他心里不放心。 路宸渊慢慢站起身,都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舒缓了语气,继续卑躬屈膝的样子,他道:“漫漫在灵堂守着,那孩子很乖。” 林尚书看路宸渊脸上那难看的苦笑,他别过脸,对着妻子点头赞同道:“我知道她很乖,带我去见她。” “请随小婿这边走。” 路宸渊知道自己脸色难看,他又再次将头低了下来,然后一手向前伸,示意跟着他走。 路宸渊走在前边,三人都是一袭黑衣。 偌大的丞相府里全都是黑白相间的,白色的花圈一个个的沿着那条路摆放着,刚刚进府时道路两旁也都放着不少的花圈。 林尚书没心情看这些,他耐心的搀扶夫人跟随路宸渊到达灵堂。 灵堂上边都是白色绸带和花球,正中间的墙上肃然放着林倾城的画像,画像下边是一块黑色牌位,上边刻着金色的几个大字——爱妻林倾城之位,两侧各刻着生辰和她走的日子。 尚书夫人见着这一幕,她瞬间就忍不住了,泪水如泉涌一般源源不断。 她抓住林尚书的手臂,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嚷嚷着,“城儿……我的城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老爷,你一定要替城儿讨回公道啊!” 尚书夫人边说边哭,她的情绪特别激动。 身为一个母亲,痛失孩子,那可真是有把刀子在她心口上狠狠地捅,那般的疼痛是撕心裂肺的。 当他们三走近时,黑色的金丝楠木棺材前边跪着一个还没他们半个子高的孩子。 那女孩长发盘起,戴着白色的头巾和白帽,一身丧服,他们知道这人是谁了,也知道为何她要披麻戴孝了。 林氏夫妇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小脸,苍白无力,眼神里全是空洞,他们心疼啊! 路漫漫的眼睛原本像西湖的水一样清澈甜润,现如今堪比臭水沟的苦涩浑浊。 林尚书那双满是老茧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了,他絮絮叨叨的说:“漫漫……好孩子,让外公抱抱……” 路漫漫听见了,但她跪着纹丝不动,也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她眼里只有那口棺材,丝毫不理会他们夫妻俩。 林尚书担心道:“漫漫,我是外公呀!” 林尚书心揪得紧,自己的外孙女跟丢了魂魄一样呆滞,他与红着双眼的夫人面面相觑着,他们一同皱眉,两位老人很是心疼她。 路宸渊见状,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漫漫,外公外婆来了,你不喊一下他们么?” 路漫漫被渐渐拉回了现实,眼前的黑色大棺材里躺着的是自己最亲最爱的母亲,她看着两位老人在她身前,他们的脸色是让人说不出的苦涩,她唇角动了一动,发现咽喉里已经装满了苦水,她说不出来。 眼角豆大晶莹的泪珠随着脸庞滚落,她扑向了他们,哭得稀里哗啦的。 “娘亲走了,漫漫好怕……” 那句令人心境颤抖的话,从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口中说出,这是多令人难受的话啊! 尚书夫人忍住自己的眼泪,她指着碧蓝无比的天空,苦笑道:“漫漫乖,你娘化成星辰在天上看着你呢!” 路宸渊也跟着岳母对路漫漫连哄带骗,他脸上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连连点头道:“对,等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你就能看见了,那颗挂在夜空中最亮的星就是你的母亲。” 路漫漫的哭声逐渐消失,她蜷缩在外婆的怀里,跟着他们一同望着天,天空是那样的开阔,洁白的云朵奇形怪状的在碧蓝的天空中飘荡,她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感觉不像是苦涩的中药,也不像蜜一样甜蜜,对她来说很复杂。 林倾城出殡那天,百官迎门,他们都是给足了林尚书的面子来的的丞相府。 林尚书受人爱戴是众所周知的,他半生清廉,助人为乐,没干过一件坏事,可善人却没有善果令人惋惜…… 登门来的都能挤破丞相府,有人诚心诚意,也有不少人嚼舌根的,说丞相夫人是被她女儿克死的,谁都知道路漫漫出生气象诡异,迎合路宸渊的就说是贵女临门,谁知道那团黑云异味着什么? 古书有云:黑云压城城欲摧!这可是过硬的预测,谁知道这个天降的贵女会不会给他们惹来灾祸? 是人都知道苍蝇不叮无缝蛋,就这样,一群人对着路漫漫指指点点。 路宸渊虽然脸上无光,但这也没什么,曾经他以此为豪,现如今他得对着这个女儿留点儿心眼,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路漫漫必定会惊世成为佳话。 他当初也是苦命翻身,自己的命格掌握在自己手上,就算女儿不济,自己的能力也足以撼动王室! 路宸渊对路漫漫的寄托让人超乎想象。 现在就算是林倾城的棺材埋严实了,这件事也依旧没有翻篇,该来的总会来。 第十六章 证据不足 腊月,梅花初放,点点红意爬满院墙,那棵在雪中傲立的梅花顽强不屈。 这一日是林倾城丧事后的第十日,丞相府趁着这段时间整顿好了氛围。 二老也住得有些时日了,今日路宸渊本想把他们送走的,可朝廷临时有事一直在耽搁。 这些天,路漫漫花了不少时间整理母亲的遗物,一件又一件的素衣,普通而有粗糙,她打算将搜寻到的珠宝首饰如数交给外公外婆。 路漫漫身穿红色皮袄,肩上披着黑色斗篷,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小包,手里抬着用红色檀木箱子,漫不经心地朝着客房走来。 客房内,金色的古铜香炉里飘出一股淡淡的香味,那股熏香蜿蜒弥漫,然后在空气中散开。 坐在太师椅上的林尚书听见有脚步声,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着路漫漫双手捧着东西走来了。 她脸上笑盈盈的,甜甜的喊道:“外公。” 林尚书点了点头,手对她招了招,示意她进来。 路漫漫前脚跨进门,转身就把那有镂空花纹的檀木门“唰”的一下给关上。 林尚书不懂外孙女的举动,他手刚抬起,又放了下来,欲言又止,想着还是等路漫漫先开口吧。 一旁端庄坐着绣花的尚书夫人看见路漫漫来了,她心里欢喜,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她边绣边问:“漫漫怎么来了?是不是想外婆了呀?” “外婆忘了,我们不是早上才见过的嘛?” 路漫漫边说边走近她。 尚书夫人这时笑容满面,她点了点头,笑道:“哦哦,确实,不过外婆想漫漫了。” 路漫漫将箱子打开给他们看,然后恭恭敬敬道:“漫漫给外公、外婆送来母亲的遗物,希望你们能妥善保管。” 尚书夫人看见眼前这一幕触景伤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放在那儿吧,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真的没什么好处理的哦!” 说着说着,尚书夫人眼眶又湿润了,心里想到,那是她当初给林倾城的嫁妆呐,现在怎么又回到自己手上了呢…… 愈想,她心里就愈难受。 嘴上叨叨地念着,手上停下了动作,两眼失神,“可惜了城儿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说走就走……” 路漫漫将母亲的遗物放在桌上,然后令人费解地跪在了地上,她直呼:“母亲的死有隐情!” 谁能曾想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口中能说出这话来。 林尚书怕路漫漫因为林倾城的死而受到打击口无遮拦,他大喊道:“你说什么?漫漫,这话可不能瞎说!快起来,别胡闹!” 林尚书和尚书夫人想拉她起来,可她硬是不肯,特别倔强。 她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母亲的死,父亲可能知道。” 尚书夫人心软,她选择相信路宸渊的话,所以来劝路漫漫不要执着,她柔声道:“乖孩子,快起来,你爹说,你母亲是被仇杀,因为你爹以前惹起的祸端。” 路漫漫诡异地冷笑道:“外公、外婆相信么?可漫漫不信!” 林尚书也怕路漫漫是胡闹,他略带愁容道:“哎!你这孩子,说话得讲证据的,虽然我们很痛心,也很愤恨,可我们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别人,对不对?” 路漫漫就知道没人会相信小孩说的话,为此,她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了起来,然后嚷嚷着把事情经过全脱口而出,“太医说母亲死于一种叫见血封喉的毒,此毒产自百濮之国,府中只有一人对该地有过接触,那就是莫姨娘,漫漫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爹爹不是不相信漫漫的话,爹爹偏袒莫姨娘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漫漫知道母亲去世的真相!” 林尚书听完后两眼怒瞪,脸上勃然变色,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说,你继续说!” 路漫漫的描述迎来了与路宸渊有冲突的地方,她强装镇定,一本正经道:“那次晚宴太医用银针试毒,饭菜未见异常,待爹爹疏散姨娘、弟妹们后,漫漫用银簪再次试验,发现碗筷均染上了毒药,唯独那盆鱼汤无毒,凶手已然已经很明显了,求外公为母亲做主!抓出奸人,为母亲报仇!” 这完完整整的经过怕是连路宸渊都找不到破绽吧! 果真不愧是路宸渊的孩子,他聪明一世怎样都不会想到自家女儿会将他暴露。 林尚书开始沉思,他现在没空管路漫漫是真哭还是假哭,路宸渊偏袒小妾他知道,现在唯独让他不解的是事情都过了那么久,证据呢? 林尚书意味深长地看着妻子,然后问路漫漫,“证据呢?” 她擦了擦鼻涕和眼泪,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道:“在漫漫房门前的那盆观音竹里,那个瓷盆是由那次晚宴上的碗筷拼凑成的。” 路漫漫可真没给路宸渊的智商丢面子,好好的一件毒杀案就这样被她给破了。 “带我去。” 林尚书说完好像想到了些儿什么,心里没抱多大希望。 这时的路漫漫已经起身往自己房前跑去了,她气喘吁吁地举着那盆植物过来给林尚书看。 林尚书接过手来,两眼不离瓷盆,然后拿出银针往上一放,银针没有变黑。 “怎么回事?我明明就让人用那些瓷碗做成这个花盆的呀!不可能……不可能的……” 路漫漫两眼失神地看着那根银针,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林氏夫妇同样是失望的,他们不是不相信路漫漫的话,而是证据不足。 林尚书说出一句让人久久难以揣测的话来,“漫漫,你要小心了,兴许有人早在你一步前偷梁换柱了。” 她脸色巨变,小脸皱成一团,委屈道:“外公、外婆……漫漫没有说谎……” 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的? 路漫漫着实不解,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尚书夫人见状连忙安慰她,“这件事不好处理,漫漫已经做的很棒了,不要再插手了!你母亲也不希望你出事!” “你爹对你是真心的,对那个妾室也是真的好,外公、外婆不能护你一辈子,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么?” 林尚书也让路漫漫多一分警惕,他道:“你母亲的死划开了我们的隔阂,大人的世界你不懂,你要平平安安的长大。” “外公、外婆,漫漫明白……可是……” 路漫漫头低低地,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第十七章 司徒修远 林尚书颧骨很高,肤色暗黄,两鬓斑白,好似饿久了的猴子,可见他这几日茶饭不思。 他瘦瘦高高的,竹竿似的身板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它吹跑,而外婆也同外公一般。 路漫漫看着两位老人面色不佳,她很是担心。 林尚书生怕这个小东西趁他不在跑去跟他爹接发莫初晴的所作所为,这件事他还有待谋划,只能先委屈了他那苦命的女儿。 他苦口婆心劝道:“你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漫漫你千万不要去赌你爹对莫初晴的宠爱,外公、外婆老了,你自己要小心呐!” 她努力扯开一个笑容,乖巧地点了点头,“漫漫知道的。” 尚书夫人重新将那盒珠宝交待路漫漫手上,她眼神里对她满是宠溺,“你母亲的遗物你要妥善保管,将来作为嫁妆拿到夫家去吧。” 路漫漫接过外婆手里的珠宝,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知道外公、外婆要离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乖巧地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然后糯糯道:“外公,外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爹爹说要请个教书先生到府上来教大家读书识字,漫漫得空了会去看你们的。” 尚书夫人抚摸着她散落的发丝,然后一把将她抱住,她那慈祥的样子像极了林倾城。 “好,外公、外婆就等着漫漫来看我们。” 林尚书露出端详的样子,柔声说道:“你先回屋吧,我们收拾收拾就回府了。” 路漫漫点点头离开了客房,捧着珠宝缓缓地走回自己的屋子去休息。 林尚书曾跟路宸渊争过路漫漫的抚养权,可路宸渊不同意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尤其是他及其宠爱的女儿——路漫漫。 自此,林尚书在言论上争不过他,他希望路漫漫能够自己到林府来,那样他就能想法子留下外孙女了。 傍晚,林氏夫妇离开丞相府,同一时刻府外的高墙上,那两盏白灯笼依旧停在那受晚风吹拂摇摆。 “叩叩……叩叩叩……” 丞相府门外一位身袭一身黑衣的玉面郎君在拍打着丞相府的大门,他清脆的嗓音很柔和,“请问有人在吗?” 守门的下人将大门打开,见着眼前这位长相清秀、面色红润的公子,心想,这应该是老爷请来的贵客吧! 男子躬身行礼,缓缓道来,“晚辈受丞相之托,前来贵府办事,还请这位大哥容晚辈进府。” 身着淡蓝色麻布衣衫的门卫确认完后将他邀进府,客客气气的说:“既然公子是老爷的贵客,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能有不迎的道理?公子沿着这条路直走就是正厅了,管家在正厅等候着呢!” 男子莞尔一笑,温然道:“有劳大哥了,晚辈先去忙了。” 言罢,男子甩袖而去,那夕阳下的背影洒脱、逸致。 玉面郎君漫步在如荼的白色光滑的鹅卵石小道上,沿着小道一旁种满了不同的花树,有绽放着粉嫩花蕊的桃树、有被棕皮果实压弯了腰的龙眼树,还有那被誉为妃子笑的荔枝树……原来这户人家的主人喜欢栽水果树。 他走不到半柱香就知晓前院的地形,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正厅。 前边站着位容光焕发的老者,衣着不俗,一看就知道这人在府里德高望重。 老者见男子到来,他迎上前去,面带微笑,慈祥端庄,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府上的管家,敢问公子可是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稍稍点头,他轻启薄唇无奈道:“正是在下,晚辈落脚于京便马不停蹄敢来,可还是有些儿晚了。” 原本司徒修远可以很早入京的,可沿途出现了点儿小插曲耽误了,他很担忧路丞相因此而怪罪于他,怪他不守时。 管家仿佛看出了端倪,他用亲和的语气说:“没关系的司徒公子,您能到访是本府的荣幸,天色渐晚,公子可愿留在府上?我已让人将东院的厢房收拾好,公子愿意的话即刻便可入住。”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还请管家引路。” 司徒修远转身刚想走,但管家话还没说完。 管家接话道:“公子莫急,暂且留步,我家老爷还有话要当面跟公子讲,先请公子随我来。” 司徒修远为此尴尬不已,虽然他很烦管家悠哉的举动,但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端倪。 司徒修远缓缓舒了口气,笑道:“请管家引路。” “公子随我来。” 言毕,管家转身朝着正厅左手边走,经过几间屋子,他停下脚步。 “老爷在书房等您。” 只见管家边说边拍着木门,随即屋内传出声音来。 “进。” 就这样一个字折腾了好久。 司徒修远温然笑笑,“有劳了。” 随后他跨入书房,里边别有洞天。 府里的书房不像其他贵族那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琳琅满目,而是简洁到只有一张可以伏案的桌子和一把黑色的椅子。 眼前的青年男子提笔写下刚劲有力的几个大字——蓬门今始为君开。 司徒修远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祝福路宸渊,“晚辈见过丞相大人,大人百乐。” 路宸渊放下手中的毛笔,摆摆手道:“百乐倒谈不上,你看这联字是不是很适合你呢?” 司徒修远自然是懂得其中的含义,他自谦道:“晚辈不才,承蒙丞相厚爱。” 路宸渊心思难琢磨,他垂了垂眼眸,一脸邪笑,“你可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是什么人么?” 司徒修远见他这般,心里压力如山,而表面镇定自若,他依旧恭恭敬敬道:“晚辈愚昧,还请丞相不吝赐教。” 路宸渊大掌往桌上一放,顿时脸色难猜,他语气古怪,“就是读书人!我讨厌卑躬屈膝、一嘴词藻华丽却不懂得变通的读书人,你是么?” 司徒修远闻言,黯然地低下了头,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错,又抬起头来,双眼直视对方,言语铿锵有力,“礼仪道德在前,长幼尊卑在后,晚辈只是恭敬对待丞相大人,仅此而已,别无其他,如果大人有所猜疑,那晚辈无话可说。” 第十八章 厚颜无耻 路宸渊表情稍微震惊,他眼中一丝惊喜的亮意,打量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道:“你这番回答倒是让我说不得你!好一个殿试状元,哈哈,你可知道本相为何会找上你?” 说完,路宸渊双手反正身后,他走到他面前。 司徒修远玩味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他似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可司徒修远没放松警惕,既然大不了多少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怕不是有惊人的天赋?不然就是远超常人。 他垂首谨言:“丞相是要晚辈猜测?晚辈猜不到,也不敢猜。” 路宸渊闻言,感觉他这个人倒是挺直率的,他笑道:“你说话倒是诚恳。” 司徒修远微微皱眉,他不是不知道路宸渊找他干嘛,他只是在思考怎么拒绝他而已。 司徒修远抛出话来示好,他道:“丞相有话直说,晚辈如果帮得上忙,那定当在所不辞。” 路宸渊直接抛出橄榄枝,就看他会不会拒绝了,“我想邀请你同本相效忠太子!” 司徒修远眨了眨眼睛假意震惊,脸上稍带苦恼,神色复杂,他苦笑道:“丞相邀请小人加入太子的党派?丞相真是太看得起小人了。” 接着司徒修远开始讲自己举步艰难来混淆视听,让路宸渊觉得自己胆小怕事,他直接哭丧着个脸,开始了表演,“丞相又不是不知道小人当堂抗旨,皇上气得牙痒痒,现在小人又反过来去打皇上的脸,您这不是要将小人往火堆里送嘛?” 那慷慨激昂的诉说,差点儿真让路宸渊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假状元呢! “小人潇洒惯了,人的一生也就这么短,恳请丞相让小人过个平凡的生活吧!” 话毕,司徒修远“扑通”一声膝盖磕在地上,给路宸渊跪下了。 路宸渊见少年的样子很艰难,他连忙将他扶起,道:“此事不急,暂且容你考虑考虑。” 司徒修远依旧觉得路宸渊不可能这样轻易放过自己,他想着卖弄一下自己的眼泪,可这样太丢人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家喻户晓的状元郎的,他不能丢了这个脸,然后司徒修远眼下又没别的办法,还是按这个来吧…… 他眨着那双如西湖的水清澈透亮、有神的眼,那眼珠子简直可以迷死一大片少女,只见他哽咽道:“望丞相大人开恩,小人无权无势,还被皇上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求丞相大人网开一面放过小人……小人一定会谨记丞相的大恩大德的!” 路宸渊冷笑,他不是看不出这人要干嘛,只是这装可怜的样子都快赛过他那宝贝女儿了,他有些儿不忍,但他又真的不想放过他,便说:“你小子,油嘴滑舌,无权无势倒是真的,但你空留一身才华可不就浪费了?” 司徒修远又开始用他那悲惨的声音讲话,“小人的愿望是开一家学府,当教书育人的先生……可……可现在那么多势力对小人虎视眈眈……小人怕是出了这丞相府会活不下去,还请丞相帮帮小人……” 路宸渊对他甚是无语,这人真是让他开阔了眼界,知道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厚颜无耻! 他怒道:“你当真是个贤人?你这不是泼皮无赖嘛!” 只见司徒修远依旧不该他执着又阴险的神态,将责任推脱给路宸渊,“小人原本在山林里躲得好好的,丞相非要把小人找出来,这不得……” 路宸渊无奈道:“住下吧。” 路宸渊总感觉自己是被这泼皮牵着走,怎么自己就入了他的圈套了呢?这有文化的无赖比阴险的小人还难伺候! 不对啊,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路宸渊啊! 他干嘛伺候这泼皮呢! 司徒修远眼见计谋要得逞,便笑盈盈道:“谢丞相大人厚恩……” 司徒修远话还没说完,路宸渊就来了一句打断他。 “先别急着谢,你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开个私塾,把你的才华贡献出来,教我的子女。” 司徒修远觉得他提这点要求不过分,毕竟自己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要人家保护自己,自己为他动动手还是可以的! 他当即答应,“这是应当的,小人不会白吃白住的!谢谢丞相大恩大德!” 路宸渊摆摆手,严肃道:“改叫老爷!” 司徒修远欣喜道:“是,老爷。” “小人先退下了。” 他计谋得逞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路宸渊在书房里越想越不对,自己怎么能被这还没自己一半大的泼皮套路呢!这仇他一定要报! 仔细想来司徒修远能在大殿上,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真是个不简单的货色啊! 路宸渊得出个结论来,此人得小心! 管家一直在书房外候着,他见司徒修远出来了,便迎上去,道:“司徒公子,这边请。” “谢谢。” 司徒修远道完谢后跟在管家身后,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完正厅走西道。 丞相府分前院,前院有个大花园,往里是正厅,正厅左边的书房,右边是客房,正厅再往里库房和湖泊,最里边是主人家生活起居的地方 西院,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地方。 刚踏入西院,一股幽香飘来,是夜来香的味道,原来已经这么晚啦! 走近一看,这夜来香发育得很好,不仅有伞形的还有蓇葖披针形的,它顶端有白色娟质种毛,花朵颜色很美,是珠光白,嫩绿色的叶子很厚,一簇一簇的生长着,也有黄绿色的、玖红色的,还有橘色的等等。 花花草草很多,司徒修远看迷了眼,他很赏心悦目。 管家见司徒修远心情愉悦,索性就不再打扰他了,轻悄悄地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司徒修远回过神来后院里只有他一人。 夜来香虽可入药,但香味有毒,尤其是夜晚时的,这院子都是挺通风透气的,不然这满院的夜来香气味会让人呼吸不畅,影响身体健康,要是这院里住上体质弱的老人、小孩那足以致命。 司徒修远不知道路宸渊到底懂不懂这些,如果不懂的话,那他倒是可以解释路宸渊是无意的,如果他懂的话…… 司徒修远不觉得路宸渊会做小人,不然也受不了官员们的敬爱,如果路宸渊想对他动手动脚的话,那他早就死无全尸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第十九章 在下介意 翌日,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到西院屋子的窗前。 司徒修远推开用薄纸糊的窗,向外瞧了瞧,眼见着管家已经站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他这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 司徒修远穿戴整齐后,不紧不慢地走到管家面前,他莞尔一笑,伸出一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公子请随我来。” 管家身着玄色罗衣,上边绣着几片雅致竹叶,显得年轻了不少。 管家请司徒修远到庭院候着,这处是工匠们花了一天一夜紧赶慢赶赶出来的学堂。 管家指了指学堂主位的位置,道:“公子请先坐下稍等片刻,厨房已经在安排早膳了,过会儿就会有侍女送来。” 司徒修远玩味的点了点头,笑道:“有劳管家了,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授课呢?人数是多少呢?” 管家闻言,便说:“少爷、小姐们用完早膳便会来,授课内容请公子安排一下。” 司徒修远人物人数不是问题,他最担心的是年龄的问题,等下丞相把自己所有孩子都安排给他,让他来教,自己岂不是会晕倒! “年龄是参差不齐的么?” 他一五一十的回答:“十岁到十五岁之间,老爷说年龄相差太大接受的知识会有差别,所以老爷请公子教府里稍大一些的少爷、小姐。” 司徒修远仿佛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了,他缓了一口气道:“行吧,我知道了。” “公子请先熟悉熟悉环境,小的先告退了。” 司徒修远听完后,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管家这才曲躬退下。 司徒修远用完早膳,他趁着少爷、小姐们还没有来时自己先在观察着四根大柱子,柱子上边用瓦片盖起的屋檐,从上边看确实是跟平常屋子没啥区别,可这四面透风的大亭子,这怎么说都是个供人歇息凉亭,在四角边装上了薄薄的绸缎随风飘摇,屋顶和柱子的交界处是用鲜花装饰着的。 学堂四周是花圃,有鲜花绿植可欣赏,还好工人们有安装凉席一样的帘子,不然正午的大太阳照进来不得影响这些千金、公子哥儿的兴致? 正想着这建筑的合理性时,一位身姿像空中花瓣一样轻盈飘逸的少女迈着细碎而又优雅的步子走来。 少女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的刺绣很奇特,是用棕色的绣线在衣料上绣出秀美挺拔的枝干,枝干上是墨绿色和嫩绿色渐变出来的竹叶,竹叶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墨色的长绸缎子紧勒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她外披一件青色的敞口纱衣,乌黑的长发散落着,风一吹,宛若柳条儿一般飘动,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少女向他靠近,他渐渐的看清楚了这女子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容颜惊人。 少女正对着他,甜甜一笑,娇俏道:“你就是父亲请来的夫子?我以为是个比管家伯伯还老的老爷爷呢!我叫路漫漫,你呢?” 司徒修远嘴角勾勾唇,脸上微露喜色,说道:“司徒修远。” “夫子请入座吧,他们要来了。” 说完路漫漫转身去挑选位置坐下,她选在最右边的第一张桌子处。 司徒修远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看着这姑娘的背影,原来她那件纱衣上还有绣图案,是白色的翠竹,在阳光下那绣线透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很是华丽,即使再朴素的衣服上,只要有这绣品的话,能让衣服提升好几个档次,这纱衣上栩栩如生的绣工令他陶醉。 司徒修远坐在主位,他趁着其他人还没来,就开口问她,“姑娘衣袍上的刺绣可是自己绣的?” 路漫漫看着他点点头。 司徒修远不禁感叹道:“姑娘的绣工很惊人!” 路漫漫轻启朱唇,“夫子谬赞了,是我母亲教的好。” 他恭谨道:“是么?在下可否有幸目睹丞相夫人的容颜?” 路漫漫忽然眼睑下垂,脸上的神情失去了光彩,她糯糯道:“我母亲刚刚走了……” 司徒修远见她眼中的泪水都快浸满溢出,他连忙道歉,“噢,对不起,我不知情,对不起。” 司徒修远忽然一想到丞相府才刚办完白事的,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莫非这姑娘是京城第一才女?那个名动京城的少女叫什么来着?好像就是她,原来她是相府大小姐啊! 他恍然大悟,想着自己这是在干嘛?平常读书时都没这么健忘,怎么现在这脑子就不好用了呢? “真是不好意思。” 就此,两人直至其他人到来前都没说话。 司徒修远上完上午的课后发现其实人数真的不多只有三位小姐和一位公子而已,四个人都挺聪明伶俐的,他都不用去担心他们是否听得懂。 午膳后,路漫漫独自来到司徒修远住处找他。 司徒修远对于路漫漫的出现他很惊奇,便问这丫头的来意,“大小姐怎么来了?” 只见路漫漫微微含笑,柔声道:“我想跟夫子商量能不能多加一个名额。” 司徒修远一听是赔本的买卖,他很想拒绝的,但身在别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他面无表情道:“大小姐有话直说,不必跟在下商量的。” 路漫漫细细道来,“我想请顾家的少爷一起来听夫子授课,我已经请示过父亲了。” 现在的司徒修远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才好,都经过丞相同意了还找他干嘛?他可以拒绝吗? 他狐疑道:“已经请示过老爷了为何还要再说呢?” 面对于司徒修远这样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儿,路漫漫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跟他强词夺理,只能放低身段,为难道:“我……我怕夫子会介意。” 司徒修远闻言瞬间眼前一亮,这姑娘有意思,还会替人着想啊! 他假装特别为难的样子:“哦?那在下如果介意怎么办?” 路漫漫被问得不知所措,这不是她需要的结果呀,这人不得恭恭敬敬地遵从自己的吩咐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她眨巴着眼睛,微微一愣,眉心皱起道:“那……那您提要求吧,夫子想怎样都行,只求夫子多拨出一个名额给我。” 司徒修远仿佛达到目的的样子,他用修长白皙的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光滑细腻的下巴,脸上带着为难的神态,仿佛在割爱给她,道:“那倒挺好说话的,大小姐绣工不错,不知在下有没有那个荣幸可以获得一件大小姐的绣品?正好在下这里有件衣服太单调了,大小姐可否帮帮忙?” 路漫漫见他为难的样子,自己感觉对他有点儿愧疚的,听他那么说,她欣喜道:“那夫子这是同意了?” 只见她眉开眼笑,司徒修远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他似笑非笑沾沾自喜的想,计谋得逞,自己怕不是来这丞相府里做神仙的吧! 路漫漫连忙答应了下来,手指稍稍一张一合,她算好时间道:“那我过些天再给夫子送来,就三日,夫子觉得意下如何?” 路漫漫小心翼翼地问他,毕竟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 司徒修远笑了起来,他那眯起来的桃花眼很是妖媚,语气柔和道:“行吧,大小姐稍等片刻,在下去取衣服。” 不一会儿,司徒修远从屋里取出一件黑色的罗衣交给她,还叮嘱道:“大小姐可要好好对待它呀!” 路漫漫接过手,笑道:“好的好的,小事一桩,交给我吧!” 说完她瞬间跑没影儿了。 司徒修远望着她轻易的身影逐渐消失,不禁还在回想她那一颦一笑,心想,不知是哪位情郎可以入她的眼。 路漫漫将衣服拿回屋放着后就撑着把油纸伞出府。 七月盛夏,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路漫漫很明智的捎了把上边画有黄鹂鸟歇息的山水画油纸伞。 路漫漫知道每日这个时刻顾初实都会抽空出来走走,这也是他们见面的机会。 果不其然,刚下桥就看见了一位俊俏公子站在柳树下纳凉。 路漫漫走近一看,正是顾初实没错了,他一身的宝蓝色衣袍,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着紫光。 路漫漫笑盈盈地走上前去,糯糯道:“嘿,初实哥哥!” 顾初实听声音就知道是路漫漫,但这个时刻出门烈日当空怪晒的,他转身皱眉道:“路妹妹,你怎么来了?那么热的天你不该出来的。” 路漫漫依旧微笑挂唇上,红唇一张一合道:“带给你个好消息!” 顾初实温然道:“路妹妹请说。” 路漫漫梨涡轻陷,轻抚竹竿,淡笑细语,“爹爹请了个夫子来府上授课,我想着邀请初实哥哥随我一同听课。” “我?可以么?” 顾初实闻言眉头紧锁,心想,贸然去丞相府?不好吧! 路漫漫就知道他会是这样一个表情,便说:“放宽心吧,我已经请示过爹爹了,夫子也很欢迎的。” 顾初实听完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哦哦,那成。” 她调皮笑笑,在顾初实耳边轻轻道:“初实哥哥,悄悄告诉你哦,那个夫子很年轻,而且他讲课很厉害哦!” 顾初实略感惊奇,他知道的经验老道的教书先生都是年长的,从来就没听说过年轻有才的。 他问:“年轻的夫子?多大?他叫什么名字?” 路漫漫开始描述夫子的样貌,“他长得很俊俏,儒雅随和,很有书生气质,看着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叫司徒修远。” 顾初实听完后两眼放光,表情一愣一愣的,连忙解释道:“司徒修远!他可是今年的殿试状元啊!” 路漫漫眨巴着眼,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朱唇微颤,“状……状元……” 顾初实俊俏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他笑道:“路妹妹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路漫漫看着顾初实特别高兴,她开玩笑说:“那初实哥哥要怎么奖励我呢?” 顾初实丝毫不吝啬,直接说:“明日我将府上的冰种翡翠打造成手镯送你可好?路妹妹想要什么颜色的?” 路漫漫以为顾初实不会当真的,她小声嘀咕一句,“我只是开玩笑的,让初实哥哥破费了。” 他满脸柔情,眼里都是她,“跟我还客气什么?” 路漫漫也不再客气,她道:“初实哥哥挑个颜色深一点的给我可好?” 顾初实盯着路漫漫白嫩的手腕,打量完道:“那就淡绿色的吧,你皮肤白皙,戴在手上肯定好看。” “那漫漫就先谢过初实哥哥了。” 路漫漫稍稍点头,油纸伞微垂,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儿。 第二十章 满袋黄金 顾初实在路漫漫绝口不提她母亲的事情,为的就是怕这个丫头伤心难过。 两人边走在路上,顾初实边问:“路妹妹对夕颜妹妹有什么看法?” 路漫漫微微一愣,她眼睑下垂,笑着问:“夕颜?初实哥哥怎么会想到她呢?” 顾初实笑笑温然道:“每次路妹妹回府后我都能看见她,我觉得她是在跟踪你。” “而且夕颜妹妹曾缠过我一段时间。” 他并没有隐瞒路夕颜对他做过什么,全都告诉了路漫漫。 路漫漫先是自己的未婚妻,而后才是朋友,路夕颜也只是朋友的妹妹而已,但他不想因为自己与路夕颜之间的事情,影响到自己同路漫漫的感情。 她依旧是明朗温柔的样子,但言语中掺杂着释怀的语气,她道:“我知道,她是曾跟踪过我,我为她不耻的举动打过她。”? 顾初实见此,他尝试着为路夕颜说好话,“她其实人挺好的,你们两个各有优点……” 他为路夕颜说好话并不是要路漫漫原谅她,而是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与她计较。 他从小也是见过府中妾室如何教导子女的,那就是与嫡系争夺,他不觉得这种手段很光明正大的,反而觉得不耻,路漫漫是女孩子家家,她应当养尊处优的当个看淡一切的姑娘,应同自己一样有傲骨。 路漫漫竖起眉来,语气强硬道:“可惜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讨厌她的,我也不屑与她作对。” 她可没那闲空想这些事情。 顾初实闻言轻笑,心想,这才是能与自己相配的气概。 他笑容布满脸庞,道:“不说了,我懂了,我先送你回府吧。” 路漫漫点了点头,她举着油纸伞,身旁的顾初实向她紧挨着。 太阳照着道路,两人漫步的身影映在湖水上。 回府后,路漫漫先是带着顾初实到学堂温习早上的功课,然后等待夫子授课。 另一边,莫初晴屋内。 莫初晴又迎来了一件她觉得苦恼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这不争气的女儿又沮丧着个脸,垂头丧气。 她叹了口气,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出现了几条皱纹,她眉头紧锁,问:“小祖宗,你这是怎么回事?” 路夕颜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托腮撑在桌上,墨绿色的长裙款款下垂,她今天身上的穿着打扮不输路漫漫,可这行为举止甚是令人失望。 她没好声没好气道:“娘,今天给我们授课的夫子是司徒修远,今年的殿试状元。” 莫初晴不懂她的意思,只觉得有个这么有才能的夫子教是好事,她接着说:“怎么了?他来教你们岂不甚好?免得你学不到东西又埋怨夫子教的不好。” 路夕颜别过脸,嘟着嘴看向自己的母亲,言语很不服气,“路漫漫跟他靠的很近,女儿怕她学的比女儿多。” 莫初晴目光灼灼的看着女儿,说出令她放心的话来,“你的前程为娘自然会为你打点好,就这点儿出息!我知道了。” 不过莫初晴纳闷了,路漫漫又不认识司徒修远,他们两能干嘛? 她开口问:“今日不是你们第一次见夫子么?路漫漫还能怎么靠近?无非就坐位离主位近而已,你连这样都不服?” 只见路夕颜攥紧衣衫,小心翼翼地投诉路漫漫,“不是,她身为一个大小姐,都跑到客房去找他了,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 莫初晴不禁感叹,女儿怎么变得多情善感了? “呦?你还为她着想?你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司徒修远现在惹得皇上恼怒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不是喜欢她未婚夫吗?那就不要去管路漫漫的事情,她还没到年龄,心智还不够成熟,要是对司徒修远有了好感,那让她一步错,步步错。” 不过路夕颜的话倒是让莫初晴注意到了,她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路夕颜似懂非懂地看着她,问:“娘亲的意思是?” 她笑着拍了拍路夕颜的肩,道:“你爱跟着她就去跟着她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立马跟我汇报,剩下的就让娘亲帮你。” 莫初晴看着眼里的女儿,她心思可不纯,那么点儿大就这么有心机,以后她跟路漫漫正面竞争也是可以令自己放心的,兴许是上回被那贱丫头打过后开窍了。 林倾城教导出来的女儿光有姿色没有头脑,这不是在给她送机会嘛? “时候不早了,你该去上课了。” 莫初晴实在是看不下去女儿的坐姿,不像个好女孩该有的样子,希望她出去别给自己丢脸呐! 路夕颜立马站起身点点头,道:“女儿知道。” 送走路夕颜后,莫初晴也开始了行动,她素手拿着画扇边扇着边站在西院院门口等待司徒修远的出现。 果然守株待兔是个好法子,莫初晴眼看着时间也该到他去授课了。 真不一会儿,司徒修远还真出门来了。 司徒修远手里攥着一本书放在身后,他见院门口有位素不相识的妇人,应该是某位少爷或是小姐的母亲,铁定是奔自己来的。 他迎上前,开口问:“不知在下可否帮到夫人?” 莫初晴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虽然年龄渐长,可她声音宛如少女一般清脆,她柔和道:“公子可是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向着莫初晴弯下身来,双手一贴,伸直行礼,“正是在下,夫人有话请讲。” 莫初晴将画扇遮住下半脸,隔着画扇轻启朱唇,“我想请公子为我女儿补一下课。” 司徒修远想也不想直接答应下来,恭谨道:“这倒是没问题的,待到傍晚吧,在下到那时候才有空闲时间。” 莫初晴点点头,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免去了自己多费口舌,“那好,傍晚我让下人喊你。” 司徒修远直勾勾盯着她,道:“行。”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说完,莫初晴将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放到司徒修远手上。 司徒修远接过那沉甸甸的荷包还不忘感谢他给自己兼职的机会,“夫人客气了。” 随即,为了不耽误自己授课,司徒修远开口送人,“夫人,在下该去授课了,夫人交代完就请回吧。” 莫初晴垂首,笑道:“麻烦公子了。” 话毕,两人该干嘛干嘛去。 司徒修远边走边掂量着手上的荷包,他好奇的打开一看,里边装满了黄金。 这大方的妇人司徒修远还是头一次见,财不外露,他赶忙收起来。 到学堂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到底哪个孩子是那个妇人的呢?他着实想不通自己能力也就那样,花重金请自己去教,万一那孩子实在是没天赋的话,自己岂不是特别尴尬? 一想到这里,司徒修远真为自己心直口快的举动懊悔不已。 那句既来之则安之,一直都是他放松心态的口头禅,现在真的就是如同那样得放宽心了。 过了正午,太阳依旧不改它想灼烤大地的打算,几缕阳光透过帘子间的缝隙打落在桌椅上。 司徒修远坐在主位开始清点人数,那位多出来的少年应该就是路漫漫所说的顾家公子了。 司徒修远对着那少年上下扫视,目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那人长得倒是英俊潇洒的模样,不知道配不配得上这小丫头。 司徒修远今天的心思全放在路漫漫身上了,不知为何见她第一眼就被波动心弦,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奇妙。 路漫漫别过脸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顾初实轻声说:“他就是夫子了。” 顾初实专注的观察着主位上坐着的司徒修远,果真年轻俊俏,那张脸,说是美人也不足为怪。 司徒修远看着时候不早了,也该进入正题了,轻咳一下,“这节课的主体是填词作诗。” 路漫漫端庄地挺直腰板坐着,手里握着已经沾好墨水的毛笔,她准备好可以开始下笔了。 “五个字,花、中、偏、爱、菊,七言,可拆重组。” 司徒修远边说,路漫漫边用毛笔写在宣纸上记下来。 顾初实首先发言,他站起身吊儿郎当的样子,“夫子,可不可以这样,若是花中偏爱菊,芍药牡丹争不上。” 司徒修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他点了点头道:“想象力很丰富。” 路夕颜跃跃欲试,“那这个呢?并非百花独爱菊,而是唯菊偏中意。” 司徒修远闻言摇了摇头,垂下眼帘,没心思挑刺,还不禁感慨,这要是那夫人的孩子自己是不是会毅然决然放弃呢? 司徒修远脸色不是很好。 顾初实调侃道:“夕颜妹妹,你的诗押韵不对,还语无伦次的。” “初实哥哥不觉得自己同我一样么?” 路夕颜不服,明明两人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这人就能被夸!而自己不行,自己明明就是第一次,不会作诗怎么啦? 顾初实不以为然道:“一样是一样,不过我更胜你一筹,只在意境不一样罢了。” 路夕颜听完后很憋屈,她气鼓鼓地用双手撑着自己的下颚,盯着顾初实的举动。 司徒修远将戒尺往桌上一拍,发出一声巨响,他严肃道:“安静。” 众人不再嘀咕。 “路漫漫,你来。” 司徒修远将最后希望寄托在路漫漫身上,希望她不要负了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呀! 路漫漫放下手中的毛笔,白皙的手指在宣纸上滑动,她缓缓站起身来,低着头,小鸡食米的样子,糯糯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司徒修远两眼一眯,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光亮,心中大喜,道:“不错,诗辞中透露着浅意哀情,仿佛孤凤悲吟,极为扣人心扉,动人肺腑,很棒!” 路漫漫面对于他的称赞,脸上不免有一丝微红,她正视着他的眼睛,清澈透亮,她一害羞,双脚不听使唤,直接一抖坐在凳子上发出“扑腾”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 夕颜胡诌 司徒修远将手中的戒尺放开,单手握成拳放在身后,他站起身,走到学堂正中间的位置,说出自己的想法来,“其实大家都很有天赋,但对于‘诗歌’的含义你们可能还不懂,不过身为书香门第的顾公子就另当别论了,丞相身为百官之首,文化底蕴深厚,你们不可能不随之潜移默化,是不是之前的教书先生讲的内容你们不懂?还是你们无心学习?” “我十岁出口成章已经算是晚的了,今年十七束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不过我已经功名利双收,待到你们功成名就之时恐怕我的名声都能流传千古了。” 司徒修远说着说着态度大变,他脸上透露出略有失望的神色。 他冷笑道:“你们不是不会,也不是做不到像我这样,你们的条件比我好的多,我出生时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现在本该报效国家,可我选择了基层,正因我看不惯那些富家子弟窝窝囊囊,颓废至极,以为自己身上有两个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记住你们花的是父母的钱财,不是你们还小就能靠着这个当挡箭牌,过几年,时间很快的,过几年你们也该成家立业了,好好想想吧,自从上一节课我就感到你们并不是有心听课的,那样也好,想听的留下,厌烦的走人,我可受不了你们的冷眼对待!” 听完司徒修远这一席话,除了路漫漫和顾初实两人,其他都垂首不语,他说的很在理,唯独路夕颜听不惯了。 她脸色青了,他这话不是在说自己还能说谁? 路夕颜墨瞳透过丝丝怨气,她冷笑道:“那请问夫子这样赶我们走,我爹爹知不知道呢?夫子为何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呢?夫子这不是在忤逆我爹爹的意思么?” 路夕颜开始反驳他,她不是不知道内情,每晚父亲有什么事情都会跟自己母亲说的,所以母亲都知道。 司徒修远诧异了,怎么路漫漫都不知道的事情这小丫头片子会知晓呢? 他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看她的眼神略有嫌弃之意,轻笑道:“你倒是伶牙俐齿,你告诉我,丞相大人请我过来不就是为了教你们知识的么?现在是你们不好好学,怎能怪我?” 路漫漫眼见再不阻止恐会出大事,她连忙吓住路夕颜,怒道:“夕颜,住嘴,夫子说的话在理,妹妹是怎么跟长辈说话的?爹爹的面子都快被你丢尽了!” 她很少发火的,唯独在这个令她伤脑的妹妹身上,路夕颜几乎日日找骂。 路夕颜听完很是委屈,明明她们才是一家人的啊,怎么自己的亲姐姐现在为了个外人训自己,她娇柔的喊道:“姐姐!” 可能她这一声是想喊给顾初实听的也说不定,让他对自己产生怜悯,可是她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路漫漫良久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大叫道:“我叫你住嘴!你是拿我这个姐姐的话当耳旁风嘛?” 路漫漫连忙向司徒修远赔罪,她恭恭敬敬的说:“夫子对不起,我同夕颜都不是有意的,还请夫子原谅我们的过错。” 司徒修远看了路漫漫一眼,算是给她这个面子,他脸上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同时也微眯了眯双眼,若无其事道:“我知道,今天的课程就上到这里吧,今晚我去分析一下你们的诗,看看问题出在了哪里。” “夫子慢走!” 众人连忙异口同声为夫子送行,除了路夕颜。 司徒修远远去的背影让路漫漫心中的大石块落地,还好争执得不严重,没气跑夫子,不然今天这件事恐怕会闹得满府皆知。 路漫漫双手抱腰成环,忧心忡忡地训斥路夕颜,“你啊你!这是被你气走的第几个了?” 路夕颜自觉无辜,脸上开始梨花带泪,希望博得同情,她出口的声音沙哑,“姐姐……明明是他的不对,拿了银子不好好办事偏偏要把问题推给我们……” 路漫漫摇摇头,失望至极,“我不想跟你争执什么,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汇报父亲,我不能再为你隐瞒下去了,不然迟早会出事。” 面对于娇纵任性的路夕颜,路漫漫实在是无话可说,现在小小年纪就这样满口谎话,明明那么多人看着,她还这样做,怕不是她觉得父亲的脸皮厚,丢多少都可以? 路漫漫满怀歉意地对顾初实说:“今日之事实属家丑,还望初实哥哥不要记在心上。” 随后路漫漫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再次表示歉意。 路夕颜双眸中含着水汽,脸色煞白,依旧不肯悔改,“初实哥哥,我没有,你是知道的……” 顾初实没眼看她,略为无情的说:“不好意思,我的耳朵不聋,还有,既然路妹妹多有不便,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路漫漫走到学堂外送顾初实,“未能尽到地主之谊,还让初实哥哥看到那么大的笑话,实在是不好意思,初实哥哥慢走。” 直到顾初实走后,路夕颜嘴巴里依旧念叨着,“初实哥哥……” 以前觉得莫初晴三观挺正的,之后越来越奇怪,现在再看看路夕颜,这不就是她的翻版嘛?真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路夕颜当真是个检举官转世,当即就跑去跟莫初晴诉苦去了。 今日原本对路夕颜另眼相看的莫初晴越来越觉得事情的不对劲。 她皱眉问道:“你当真没做错什么?” 路夕颜别过脸不敢看莫初晴,她将下午的事情按自己认为的话来说:“女儿真没做错,那个夫子明面上对着爹爹阿谀奉承,背地里却不教授我们知识,还说我们窝囊无能,娘亲,女儿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娘亲,您得为女儿做主啊!” 边说她还边替路宸渊着想为自己开脱。 “照你这么说,我可有些儿后悔收买了他呀!” 莫初晴信以为真,以为女儿真的转性了,而后路夕颜说出口的话令她神情有些儿不自然了。 路夕颜以为母亲信自己的话了,她接着反驳夫子的教学不好,“娘亲,女儿不想学了!” 莫初晴皱眉迟疑,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正正经经的说:“把脸给我对过来,我怎么就听你这话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又给我胡诌了?这是第几个夫子了?你还想气走几个?人家司徒修远可是状元郎,你以为娘亲不懂?他可比那些糟老头子好太多了!这回说什么你都得给我学到点儿东西来,不然家法伺候!” 路夕颜仿佛是做贼心虚,她不再说话,只是咽着口水看莫初晴那凶神恶煞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口述的“事实”已经打动不了母亲了,所以她开始了感情牌,她用娇滴滴的声音开始作妖,“娘,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莫初晴双手抱胸,端坐在椅子上,柔声细语,“你又不是山间蹦出来的,当然我生的啦!” 接着路夕颜开始主题,她扑向莫初晴怀里,眼珠子晶莹湿润,都快挤出泪花来了,“姐姐要告我的状,爹爹要是谈起来了,您可要替我拦着点儿呀!” “你做了什么让那只兔子想咬人的?” 莫初晴心思一沉,心想,怎么听着觉得怪怪的,这丫头想干嘛?颜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她越听越觉得女儿有事隐瞒自己,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路夕颜。 没说几句话,路夕颜的本色就被炸出来了,她气道:“姐姐今天又把我训了,还不是因为那夫子的事儿!” 莫初晴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责备,“你还有理了?怎么林倾城的女儿就这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你就是个野孩子!” 路夕颜听完后很是不爽,态度都浮现在表情上了,小脸通红,跳出莫初晴的怀抱,扭着身子,气得又蹦又跳,“娘,女儿当真不是你生的?让你这么说我!” 只见莫初晴语重心长:“正因为你是我生的,我才对你这般的失望!” 不得不说,这个女儿从出生就让莫初晴失望至今,从未改变,可这又能怎样?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路夕颜眼见母亲态度不对,她哭丧着脸,满脸都是泪水了,“娘亲,女儿知道错了,您一定要救救女儿啊!” 莫初晴无奈道:“每次到了这种地步你才会求我!自己去跟你爹说,不然为娘也保不住你!” “好好去跟你爹全盘托出,不要撒谎,不然你懂的!” “娘……” 路夕颜对莫初晴的提议很是抗拒,她在想,如果现在去,爹爹岂不是还在气头上?这不是去找揍是什么? “去不去由你,别让娘好说歹说,说尽口水你还不去!” 面对于干不好事情只会以哭和撒娇解决问题的路夕颜,现在莫初晴恨不得把她丢出去,真当没她这个孩子! 路夕颜哭闹了好半天,每次都是莫初晴心软为她说好话,只因她还小,这个年纪淘气是理所当然的。 另一边,路漫漫这回真没有想放过路夕颜的意思,她一送走顾初实就满府寻找父亲,跟寻宝没区别。 书房外,路漫漫轻轻的敲了敲门,希望父亲可以见自己。 书房里边的路宸渊看着几个孩子的作品,面露喜色,道:“进来吧。” 路宸渊又道:“修远,你觉着哪个孩子比较出色呢?凭你感觉。” 司徒修远面无表情的说:“晚辈今天才见的少爷、小姐们,真不好说。” 他这话回答的当然没错,第一天能看出个什么来?唯独能把他气走是真的,但他不会在路宸渊面前提,他可不想成为罪人。 路漫漫一进门就听见这样的对话,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插话了。 “爹爹。” 她乖巧地走上前去,盈盈福身。 真让路漫漫没想到的是在父亲书房里还有一位司徒修远…… 她对着司徒修远也福了福身子,轻唤道:“夫子。” 路宸渊同司徒修远一起默契地点了点头。 路宸渊拿起手头最满意的作品,笑着问路漫漫,“漫漫,这是不是你作的诗?” 她恭恭敬敬道:“是女儿作的。” 路漫漫心里有些儿欢喜,父亲竟然看得出那诗是自己所作。 路宸渊心情愉悦了,他接着说:“漫漫觉得夫子教的如何?” 路漫漫低着头,声音很脆很婉转,“漫漫愚笨,夫子教的很好。” 司徒修远不认为谦虚是件好事,直接当面表扬道:“大小姐聪慧过人,真的很难得。” “谢谢夫子的称赞,是夫子教的好才是。” 路漫漫禁不住夸,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第二十二章 天真无邪 路宸渊虽然表现出心如止水的样子,但他的喜悦仍然掩饰不住,他抖动着唇角大叫道:“你俩就不要互相谦让了,都是什么水平难道我会不知道么?” “老爷说的对,大小姐唯一不足的就是太过谦虚,把握不住机会。” 司徒修远的话倒是很诚恳。 路宸渊扭过头与司徒修远对视,微微一笑,言语中透露着佩服,不过他语气依旧严肃、干冷,他道:“你眼睛可真毒辣,她的性格像她母亲,不喜欢争强好胜。” 随后,司徒修远闻言,温然道:“确实,女孩子本因如此。” 路宸渊转头将视线放在路漫漫身上,他问司徒修远,“修远觉得我家漫漫如何?还有什么缺点?” 司徒修远一本正经地眨着眼睛,他面无表情,这是问他什么问题呢?这才认识几天呀!一天整都还不到!他怎么会知道路漫漫怎么样?他连她多大都不知道呢! 司徒修远连忙含糊不清的说:“老爷,小人进府才两天……” 路宸渊见他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就放宽了些儿要求,接着说:“凭感觉。” 司徒修远见这人明显就是想找茬,他垂首沉默了一会儿。 只见他抬起头来,脸上满脸黑线,为难道:“再容小人观察几日吧。” 司徒修远都快认为路宸渊这是打算把自己女儿介绍给自己了。 路宸渊见自己这问题确实是为难到这位晚辈了,就想着还是放过他吧。 随即,路宸渊对着司徒修远摆了摆手,“那你先下去吧。” 司徒修远用异样的眼神与路宸渊四目相对,他面无表情的躬身行礼,说道:“小人告退。” 路漫漫见着司徒修远缓缓走出书房,见没影了路宸渊才问路漫漫为何找他。 他的脸色顿时慈祥了起来,走近她,问:“漫漫今日来有何事?” 路漫漫甜甜的笑道:“嘻嘻,女儿来找爹爹不是理所应当的嘛?还需要什么事情来当借口呢?” 看着路漫漫那既可爱又有趣的表情,他顿时心尖一暖。 他认同地点了点头,又耐心的说:“有道理,真没什么事情?” 她双手攥紧了衣裙,轻声问:“夫子刚刚没同爹爹说嘛?” 路宸渊一头雾水,问:“什么事情?” 路漫漫直言:“告状呀!” 路宸渊摇头,“没有。” 路漫漫一脸诧异,不自觉地用她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扶了扶簪子,发出冷冷声响,如同一抹泉水,她在思考,既然夫子没有说出来的话,那这件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路漫漫见父亲看自己的眼前,他想知道。 路漫漫不打算说出来,她轻快一笑,直吊路宸渊胃口,“那既然夫子没有当做一回事的话,女儿也不好多嘴,夫子想说自然会说。” 路宸渊傲娇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他假装生气来着,试图套出路漫漫嘴里的话来,“漫漫这么调皮了?居然会跟爹爹卖关子。” 路漫漫赶忙后退两步,笑着解释,“女儿才没有,只是不想多管闲事罢了。” 路宸渊见女儿此番言论,他心中暗自叫好,自己女儿有如此觉悟,也不浪费自己对她的栽培。 路宸渊希望路漫漫不要成为坐井观天的青蛙;希望她超脱世俗,成为出淤泥而不染的佳人。 他在朝廷做官那么多年,看惯了前朝厮杀和后宫血雨,那些一入宫门就不知道外界为何物的怨妇,只会斤斤计较跟人都得死去活来的,他可不忍将自己的宝贝给送进去,好在路漫漫早有婚约在身,而自己府上其乐融融,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费心。 路宸渊心中一喜,却又有点忧愁,他语重心长的说:“你啊,一直把这些事情置身事外,爹爹以后还指望你帮爹爹管理府上的事情呢!” 路漫漫见父亲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她就开始撒娇道:“爹爹,女儿还小嘛,还有很多需要女儿去学习的呢,不急于一时。” “琴棋书画你样样精通,别跟爹爹打马虎眼,爹爹琢磨着要不要请个嬷嬷来教你们礼仪。” 路漫漫听完后心想,您是觉得您女儿学的还不够多么?什么都想往我身上加一点。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路漫漫还是恭恭敬敬地服从路宸渊的话,附和道:“爹爹安排就是,为何还要同女儿商量?” 路宸渊笑着解释,“皇上想见你,但是宫中规矩繁琐,我一直拒绝,现在你都这么大了,再不让皇上看看的话以后你就出嫁看不见了。” “进宫?” 面对于路宸渊说出口的话题,路漫漫很是疑惑,皇上要自己进宫做什么? “皇上盛情邀请,要不是觊觎我的位置的话,他都想把你抢走了都。” 路宸渊说的话实在是夸张了,也只有他自己将女儿当成宝吧! 路漫漫捂脸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很是清脆动听。 她道:“爹爹可真会说笑,皇上有那么多公主,为何偏偏要跟爹爹抢女儿呢?” 路宸渊受不了别人对自己的质疑,便据理力争道:“你可是我的宝贝,谁都不能抢走。” 路漫漫不动声色的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那爹爹是比较宝贝女儿还是比较宝贝莫姨娘呢?要是女儿同莫姨娘之间要选一个的话,爹爹又会选谁呢?” “这……” 路宸渊沉默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路漫漫,这种话怎么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 路宸渊面对他们两是为难的,“你莫姨娘陪了我那么多年,爹爹是又爱有愧疚。” 她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我娘么?” 只见路宸渊叹了口气道:“一半吧,有那个因素,可能是老天在捉弄人吧……” 路漫漫冷笑,她可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仿佛鬼上身一样,态度大变。 她垂下眼帘,失望道:“爹爹犹豫了,其实莫姨娘比女儿还重要吧?” “不得胡说,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妻子,我们是一家人。” 路漫漫才不理会路宸渊说的话,她质问他,“爹爹当真对我娘没有一丝的爱么?” 路宸渊面露难色,他苦笑道:“有过,但不及你莫姨娘。” “哦,女儿不懂。” 路漫漫边说边摇头,她纳闷,爱情真的能令人冲昏头脑嘛? “别怪爹爹自私,以后你就懂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木讷的看着他,糯糯道:“爹爹……” 路宸渊以为路漫漫懂得自己的意思,他化去僵硬的表情,祥和的问:“怎么了?” 路漫漫强装镇定,道:“要是莫姨娘杀了我娘的话,爹爹还会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袒护莫姨娘呢?” 路宸渊闻言脸色一变,坚定了态度,吐出两字,“不会。” 路漫漫以为父亲说的意思是他会顾全大局,然后她就问:“为什么?爹爹不是爱莫姨娘么?” 结果路宸渊来了一句,“你莫姨娘是不会对你娘有坏心的。” 她失望的看着眼前的父亲,质问:“为什么?” “我相信她。” 路宸渊以为路漫漫还小,只要好好解释的话她一定听得懂。 可颠覆路宸渊对路漫漫看法的是她怎么会怀疑到莫初晴头上?她都知道些儿什么?难道是岳父、岳母他们指使的? 路宸渊依旧觉得路漫漫天真无邪,不可能会这样做。 路漫漫继续反驳父亲的话,她据理力争道:“可是……人都是会变的,我娘的死要真的是莫姨娘做的那爹爹该如何处置她?” 路宸渊有些儿烦躁了,心情很复杂,他语气严肃又冰冷,好似在送客,“漫漫,你该回屋休息了。” 路漫漫被父亲冷落后她开始回想自己说过的话,瞬间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她躬身行礼后红着眼睛跑出书房。 书房外的司徒修远一直在偷听,他面对于突然冲出来的路漫漫手足无措,心情也同她一样的五味杂陈。 不过沉着冷静的司徒修远首先迎上前去问:“你怎么了?” 路漫漫别过脸不让他看自己的狼狈样,激动道:“不关你的事。” “真不同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也说不定。” 司徒修远试图伸手去抚摸她,可路漫漫现在像只刺猬一样全身都是刺。 “与你无关的事情,请夫子不要自作多情,而且夫子也全都偷听到了,不怎么?” 司徒修远不知道路漫漫的脸上已有恼羞成怒之状,现在他要是说错一句定会惹得路漫漫厌烦自己。 司徒修远好意关心她,“偷听实为不耻,但一码归一码,这个怎么能是自作多情呢?你未婚夫知道么?” 路漫漫对司徒修远简直无语,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偏偏要跑来管她们家的事情,真的是闲着没事干! 路漫漫也好心奉劝他,“他不知道,夫子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司徒修远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那可真要谢谢大小姐的提醒啦,既然大小姐不说的话,那我先走了。” 司徒修远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路漫漫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来教书的还是来府上当卧底打听消息的! 外公、外婆说的话是真的,她为什么不听?自己真的不该去揣摩爹爹的心思,莫初晴简直就是爹爹的逆鳞,她不该不听劝呐! 第二十三章 漫漫等待 路漫漫回屋后坐在床边陷入沉思,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她居然开始琢磨不透了,这个家宛如一座迷宫一样,陷阱满满,而这些陷阱就是那群人的心思。 现在她都不知该如何去面对爹爹,母亲的死,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她该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 因为这件事,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冷落自己,要是爹爹冷落了自己,那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该怎样待在这个家里。 她到底该怎么办?除了父亲,她孤立无援。 既然那些下人都会欺骗自己了,那也不难认为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就不会欺骗自己。 呵,原来她除了母亲以外,一无所有。 仔细想来,她在府里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爹爹日理万机,每天想见上他一面都难;管家伯伯虽然办事能力强,但他到底是听从谁的吩咐呢?还有那群姨娘们,她除了莫初晴,其余的人都很少见;现在更别说是新进府的夫子了,这个潇洒不羁又有神经质的奇怪男人,令人费解。 跳开府里的人际关系,路漫漫身上除了温柔贤淑,根本就没有自保的能力,她该怎么复仇?她该如何让凶手绳之以法? 她做梦都想为母亲报仇雪恨,可她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隐忍到自己有能力与莫初晴作对的时候吗?她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就会被灭口,因为她现在是莫初晴坐上正妻之位的绊脚石。 可是,如果一味的跟莫初晴作对的话自己也可能活不到报仇之日。 她不能坐以待毙! 路漫漫暗自握紧拳头,小脸满是愤恨之意。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她就当再放任莫初晴快活几年,以后的她定是有手段让她后悔的。 灯火醉人,漫漫长夜,路漫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满是母亲死去的画面。 越漫长的夜,越让人难受。 而司徒修远傍晚去给路夕颜补课的时候他才知道莫初晴是她母亲,当即,他就把钱退了,愣是让莫初晴怎么恳求他都不愿接受这门差事。 司徒修远回屋后也辗转反侧,他有点儿心疼那些金子,还给莫初晴时他简直要晕厥过去,真肉疼。 这个夜,他也过得很郁闷,一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路漫漫那张红着眼睛的小脸,惹人心疼。 一夜未眠的还有路宸渊,他跟路漫漫的谈话不欢而散后,夜里就歇息在莫初晴房中,他有问她关于林倾城的事情,可莫初晴一直沉默。 路宸渊一看就有问题,枕边人早已睡熟。 路漫漫给他带来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浮现在他脑海中,他该拿这两人怎么办? 他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么难抉择的事情落在他头上,他进退两难。 一个是自己宠上天的宝贝女儿,另一个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让他放弃一个都能要他命。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莫初晴已从那清纯、善良的姑娘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林倾城居然是她杀的!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路宸渊不敢去想,他选择逃避。 女儿的话如利箭一样一支又一支的直戳他心口,他那善良、单纯的女儿是什么时候看破这一切的? 如果证据确凿的话他会不会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去制裁莫初晴的罪恶?还是舍弃女儿情站在莫初晴那边呢? 路宸渊越想越头疼,他那美满的家庭是不是就此瓦裂了? 对于感情,可能是路宸渊软肋,他宁愿林倾城是因自己而死。 可他不知道的是林倾城正是因他而死。 漫漫长夜,三人未眠,而莫初晴却睡得香甜,多么可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司徒修远来府上也有小半年,他见着路漫漫一日日长大,越发亭亭玉立起来,心里莫名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路漫漫与司徒修远的关系还是停留在见面问好上,这次关系不被破坏是只因司徒修远没有讲当日的事情追根到底。 不过,自从那一日之后“林倾城”这三个字就像禁忌一样不再出现。 路宸渊也从那日之后频繁出府,他的借口是李将军年事已高,他得作为表率请缨征战。 元丰三十年,朝野动荡不安,只因皇帝年事已高,各方实力蠢蠢欲动,天下局势紧张。 皇帝任命路宸渊同老将军李承聿一齐镇守边疆,以防胡人侵袭。 傍晚,丞相府。 暮色逐渐迷糊了起来,堆满晚霞的天空看着是那么的祥和,华灯初上,点缀在府前的那两盏小橘红灯笼在风中摇晃。 ?腊月,梅花初放,点点红意爬满院墙,那棵在雪中傲立的梅花顽强不屈。 身穿浅色衣裙,披着火红色皮袄的路漫漫拿着一本蓝色书籍站在院里默读,雪落在她头上,她都无意去理会,她表情的淡然,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远远走来的司徒修远穿着一袭黑衣,黑色罗衣上绣着半身墨绿色翠竹,这是四年前路漫漫的手艺。 司徒修远柔声叫住她,“怎么还在此处逗留?” 路漫漫将手中的书籍放下,手腕处戴着的淡绿色冰种翡翠玉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抬起头来,一双晶亮的眸子落在他身上。 司徒修远看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很是好看,他不由觉得倾城之姿莫过于此。 路漫漫轻启朱唇,和气道:“夫子还有何事?” 司徒修远温然问道:“你在做什么?不冷么?” 路漫漫看着司徒修远,他明明就知道自己在干嘛,为何还要问呢? “夫子不是明知故问么?还有啊,夫子穿着单薄,您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路漫漫直接撇过脸,继续看她的书。 司徒修远看了眼自己的单薄的衣衫,没当回事,继续调侃道:“不碍事,不碍事,大小姐要是说是在等老爷的话,那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路漫漫有些不理解司徒修远的话,难不成他这是在嘲笑自己看书? 路漫漫曲解了他的意思,满脸嫌弃道:“那夫子是觉得看书会被耻笑么?夫子这话要是让天下文人墨客听到了会如何?” 司徒修远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惋惜道:“路漫漫,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我最讨厌你客客气气的说酸话了!” 她还是那样,一身都带着刺,话那么酸。 司徒修远的本意想说别等了,那么久了都不见路宸渊有回来,今天也说不定他不会回来。 路漫漫开口与他争辩道:“可是夫子你也很烦人呀,明知故问,夫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要赖在府上多久呢?” 司徒修远都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想赶走自己,顿时咽喉一酸,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表面云淡风轻,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没想好,你爹也没要赶走我的意思。” 路漫漫捏紧了书册子,开始咄咄逼人,“爹爹怎么可能没想赶你走,分明是夫子你太狡诈,说什么都要赖着不走!” 司徒修远对上了路漫漫那极度嫌弃的眼神,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说话都有点儿心虚了,“我有你说的那么恶劣嘛?我又没白吃你们家的,这不是还教了你们三年吗?” “对啊,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在这三年里收了那么多学员的贿赂!” “老爷也没说不能,对不对呀!” 司徒修远以路宸渊为挡箭牌,气势直接就上来了,他还双手抱胸,表示自己无所畏惧。 路漫漫见他傲娇得跟只开了屏的孔雀一样,他是在卖弄他的羽毛吗?这个厚脸皮的无赖! “你可真会钻空子,怎么没把你蹭吃蹭喝的本事教给我呢?好歹我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了。” 说到此处,司徒修远以为她是在为自己不把她当熟人而生气,结果是为了教的少的事情而生气。 他一本正经道:“我必须得藏私呀,不然以后我没饭吃这么办?” “那照公子这话说的,公子还藏了很多东西没教给我们呀!” “一分钱一分货,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司徒修远这回答得让路漫漫无话可说。 路漫漫见他越说越自豪的样子,心中止不住的怒火。 她没好脸色的样子看他,道:“夫子莫不是栽进钱眼里了?” 司徒修远强装可怜,他抖了抖自己单薄的袖口,里边抖不出来东西。 他道:“我很穷的,我不能没有钱的!” 路漫漫看他那穷酸相就想笑,她以为这人跟其他人不一样呢,结果也躲不开钱财的吸引,尖着嘴道:“夫子好歹也是看尽世间繁华的人,怎会如此庸俗?” “没钱万万不行的啊大小姐!” 司徒修远说得都快跪下了以示他的悲惨,路漫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他一样。 “哦,行了,夫子饿了话就先去用膳吧。” 她对着司徒修远摆了摆手,示意他赶快走,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可司徒修远不听她的呀,还在纠结刚刚那个问题,他问:“你还要继续等呀?” 她点点头,无奈道:“我相信我爹会回来的!” “老爷都经常征战沙场的,没个把月也难回来呀!” 司徒修远见她满眼的光,他不想抹灭她的希望,谁都知道,一上战场,生死两茫茫,随缘吧。 路漫漫现在正拿着手里的书册子指着司徒修远,她劝道:“夫子去用膳好吗?” 司徒修远猜到她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了,他赶忙答应下来,“好吧好吧。” 话毕,司徒修远一溜烟就跑了。 路漫漫不是不懂父亲归来的希望渺茫,可她依旧对着上天祷告,希望父亲早日还家。 第二十四章 夜入闺房 路漫漫等到天黑都没等来父亲,现在的天空已是繁星点点,像是戳破黑夜的火光,有雪的冬夜愈加寒冷了起来,她无奈回到屋里开始忙活起来。 烧的热烈的煤炭在火炉里“嗞啦”的声音随火花一起跳动着,那暖暖的温度使得整间屋子不再冷冰冰的。 路漫漫坐在红木制的案台前用毛笔在礼品清单表上圈圈画画。 火光将她的身影印在窗前,走在后院漫步的司徒修远暗自心痒,他很想上前去摸摸看她的影子。 司徒修远看那处影子的模样可以说是失了神一般。 不过女儿家的闺房他哪能进呐。 越看越喜欢的司徒修远想出来个馊主意,他蹲下身子在院里捡了好些儿石子放在掌心中。 待他开始向路漫漫那间屋子投时,那些石子都被司徒修远给攒热乎了。 他一伸一放,投出去的石子摔在屋门发出“砰”的响声,还好在路漫漫这个院落没住别人,不然的话他这一举动就是扰民了! 路漫漫原本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想寄给外公、外婆礼品的清单册子,忽然被这一声声的敲门声给吵得没了下笔的心思。 她不耐烦地放下毛笔,起身推开门往外瞧,没人啊! 心想,不会是自己忙累了听错了吧? 司徒修远也是够坏的,他明明看见路漫漫出来了,可他却不想露头了。 路漫漫边安慰自己,边将房门关上。 可当她还没将椅子坐热乎时,那声音又从门外传来了。 路漫漫没有立即跑去开门,而是花了些儿时间先穿戴整齐后才去将门打开。 屋内的火光从门口那一处逃窜到院里,司徒修远在远处盯着屋门口看,这回与刚刚不同的是路漫漫身上披上了件深色的皮草,皮草里边是一身红色衣裙,还有不同的是路漫漫现已经点燃了灯笼里的蜡烛,准备来寻自己了。 路漫漫全副武装好,她觉得是有人在恶作剧,就此,她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拿着花盆低下的垫砖准备朝着院子里走去。 司徒修远眼见情况不对,他立马吱了声,“是我!” 路漫漫听见声音,认出是司徒修远,她将砖头放回花盆低下,让它继续垫着。 司徒修远连忙解释道:“在下见大小姐深夜伏案,那么专心,不免有些儿好奇。” 路漫漫神色略为严肃,她挑着淡眉看他,道:“我做什么需要你管?大晚上的不睡觉擅闯闺院,你是何居心?” “我睡不着嘛!” 司徒修远说完后将嘴抿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后,扭扭捏捏的。 路漫漫闻言,实属无奈,便严肃道:“睡不着就回自己院里逛,别做一些偷偷摸摸令人误会的事情。” “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大小姐不用那么的防卫武装吧!” 当司徒修远说出这句欠打的话来时,路漫漫已后悔放下那块板砖。 她怒道:“你想找人说话为何要到我屋前丢那么多石子?有心想恶作剧?” 路漫漫见自己房门口有不少石子,她不禁对司徒修远翻起白眼来。 司徒修远感觉背上一凉,连忙弓着身子摇摇头,“不不不,在下想找大小姐说说话,解解闷。” “我与你无话可说,夫子请速回吧。” “在府上,我尊你一声‘夫子’,并不代表你就此可以在府里为非作歹的!” 据她的了解,司徒修远是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的,别看他表面流氓样,实际上他人特别老实,只是在动嘴的功夫上狡猾罢了。 他反过来嫌弃道:“大小姐可真不通情达理。” 路漫漫一听脸色就变了,明明是她站上风的,怎么每次跟这人讲话自己都理亏呢? 她假意生气,双手插着腰,不顾灯笼的摇晃是否会熄掉里边的蜡烛,威胁他道:“再损我一句,我就喊人了!” 没想到这样的威胁居然能让司徒修远害怕,他赶忙道歉,“大小姐我错了。” 路漫漫作势开始趾高气扬道:“知道错了还不退下?” 不过司徒修远臭毛病不改,继续与她争执这走不走的问题。 他这个无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只见他开始撒娇道:“我不想走,我睡不着,要不你陪我唠嗑呗。” “我很忙,你走吧。” 路漫漫不敢看他,她将手中的灯笼烛火熄灭,叠好纸糊的灯孔放在一旁。 她可不敢看他撒娇的模样,光听那话就鸡皮疙瘩能掉一地。 司徒修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疑惑道:“你在忙什么?说说呗?” 他明明就没布置作业呀,难道这丫头在发愤图强? 不过路漫漫的回答倒是让司徒修远心底一凉,原来真与他不想干呀。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要除夕了,我想给我外公、外婆送些儿礼品。” 司徒修远闻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笑问:“年年都送礼品?” “嗯呢。” 路漫漫笑着点了点头,脸上不再是刚刚那副难看的表情。 不过司徒修远将她的好心情打破了,他酸溜溜地说:“那也太没新意了吧。” 路漫漫不以为然的看着他,言语中满是嫌弃,“那夫子有何高见啊?”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态度又变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真厉害。 他提议,“要不你写副对联送他们?” 她见这个主意不错,脸色又再次缓和了,“我倒是没想过这些,待会儿我试试。” “对嘛,别浪费我教你的东西,要学以致用。” “有道理,夫子不亏是夫子,那待会帮学生看看?”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他心里也欢喜,连忙答应道:“可以。” 其实司徒修远每句话都离不开想夸自己的欲望,不过只有在路漫漫面前才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来。 不过这可不是他今晚的来意,他可是奔着路漫漫天天痴情等待父亲归来这个问题思考了好久的,为什么明明武将那么多,偏偏还要丞相要带兵打仗呢? 司徒修远带着这个问题开口道:“对了,我一直一个问题。” 路漫漫脸上面无表情,这人不会又想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即使她是这样想的,不过她还是欣然接受。 “夫子请讲。” 司徒修远邪笑道:“要不到你屋里说?这外边天寒地冻的……” 他边说还边上下搓揉自己的胳膊,好像真的很冷一样。 不过,这泼皮说出来的话让路漫漫又气又无语,这人不知道闺房不能进的吗?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路漫漫怒道:“夫子难道不知道姑娘家的闺房男子禁入的么?” 她小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司徒修远才不管这些,他继续耍无赖,“你看现在都没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也行吧……” 路漫漫始终是说不过他的七寸不烂之舌的,只能委屈一点儿放他进来。 其实她对于这些忌讳是不在乎的,因为父亲教导的是贤良淑德、知书达理,名节是很重要,但只要自己清白,那清者自清。 同路漫漫一起进屋后的司徒修远立即将将房门关上,他稍稍吸了一口冷气,谁知道他这是第一次进女孩子房间呢,其实他自己也很紧张。 不过司徒修远脸皮厚,他强装镇定,特别正经的问:“我想问为何你爹是丞相,怎么还要带兵打仗?有点儿新奇,我朝那么多年,那么多位丞相都不用,就你爹需要,他莫不是假的吧。” 路漫漫见自己有种上贼船的感觉,她不耐烦的解释,“你可劲儿瞎说,原本爹爹不是丞相的,爹爹自己说的,他说他想当将军,可是将军一职一直是由李家来担任,所以爹爹就去当了丞相,他说这是个空闲的职位,其实没什么大作用的,结果爹爹被皇上给耍了,皇上有意想把丞相之位踢给爹爹,好稳定朝中势力,具体是怎样的我就不知道了。” 司徒修远这回理解了,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哦哦,我懂了,你爹在朝中只支持皇上一人,而将军也只忠于皇上,其实皇上就是想巩固统治而已,这两人不争不抢,倒是不好拉拢。” “可能是这样吧,我也不知道。” 路漫漫表示自己不懂这些,她自顾自地脱下外袍坐回案台前边。 司徒修远为她解释,给她补充知识,“现在皇上老了,朝中势力分为好几个党派,太子一派,众皇子一派,还有不少想谋权篡位的人,可能不久之后这天会变。” 只不过司徒修远讲的这些,路漫漫认为跟自己无关紧要,她便说:“夫子讲的太久远了,我可不像夫子眼光长远,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他笑了,笑得令路漫漫捉摸不透。 他道:“你倒是不急这些,可太子年纪不小了,他要是想巩固势力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娶你。” 路漫漫一听这话,开始紧张了起来,这婚姻大事,怎么能是太子想干嘛就能干嘛的呢?而且自己已经和初实哥哥定下了婚约,可能在今年就要完婚了呀! 她大叫道:“夫子说什么呢!我已经定了亲了!” “你可小点声吧,还有你若不信,我们便打个赌怎样?” 司徒修远边说边玩味的看着她通红的小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路漫漫摇摇头拒绝他,“我不同你对赌,刚刚你不是还说将军也是可以争取的势力之一么?那太子怎么不讨好将军呢?” “将军老了,而且他没有女儿,你这话题不成立。” 说完司徒修远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路漫漫底下了脑袋,小声嚷嚷着,“我不知道将军没有女儿……” “你们家的姑娘现在可是抢手的香饽饽。”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越说越像玩笑话,她连忙制止,“行了行了,越扯越远,你想取暖就坐火炉边吧,别打扰我列清单了!” “别嘛,不说话太寂寞了,让我看看你列的清单呗,别跟一般客气。” 只见这家伙又开始撒娇了,这么大一人了还这样,真是令人无语。 路漫漫现在真想冲过去扇他一巴掌,将他打清醒些儿。 她瞪着眼睛,怒意摆在脸上,“是你太客气了!” 司徒修远接话,道:“不会的,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路漫漫拍案,她没好声没好气道:“夫子博学多识,难道不知道我说的是反语?” 司徒修远现已站在她的面前,云淡风轻的调侃,“听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你闺房我都进来了,难道还不允许我再占一点儿便宜?” 路漫漫对于他这么突然的出现,还是被吓到了。 她指他的脸,气急败坏道:“你……你真无赖!” 只见现在路漫漫的脸一阵青一阵黑的,但她能怎样?是自己引狼入室的,没办法,只能忍! 他笑了笑,蹲下身子,温柔的说:“大小姐知道就好。” 第二十五章 老天不公 司徒修远不禁对这笨笨的路漫漫发出感叹,“丞相大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而大小姐身为他的女儿却……” 路漫漫撇了他一眼,心直口快道:“却什么?还不是你这个无赖太过分了!” “好了,我要写对联了,你安静。” 说完她就坐下,而司徒修远继续调侃她,“大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喊我‘夫子’,心情一不好就你你你的,哎!” “你到底几个意思嘛,真让人着急。” 路漫漫手里捏着毛笔,她那纤细的手指都快将笔杆捏断了。 司徒修远见这丫头已经很生气了,他立马消停了下来,客客气气的说:“没有没有,大小姐请继续。” 过了好一会儿,路漫漫才心情愉悦的将自己的作品拿起来给司徒修远看。 她问道:“夫子,你说是这句‘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楼’好还是这句‘壮心未与年同老,白发银髯再生辉’好呢?” 司徒修远上下扫视了那两幅对联,微眯着眼,语气干冷道:“你想让他们二老继续忙劳动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路漫漫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结果她越看越奇怪。 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哦,我懂了。” “其实都挺好的,你可以两幅都送了,都是心意嘛!” 听司徒修远这话这么一说,他是在耍自己吗? 路漫漫放下纸笔,将对联卷好,边用红绳绑着对联边说:“也好,明日我将这些礼品准备好让下人送去,也算是完成任务了。” 司徒修远那好看的桃花眼一颦,语气变得古怪不已,问:“你将心意当任务完成?那还怎么是心意呢?” “我知道啦,夫子不要再念叨我了啦!夜深了,夫子请回吧。” 路漫漫见这嘴巴闲不住的男人,自己没理很吃亏,还是赶走他吧,省的今晚被气得睡不着。 “好吧好吧,既然大小姐再三送客,我走了,不用送。” 司徒修远被嫌弃了,他作势又开始装柔弱,希望路漫漫可以将他留下,他假装要走,见她真没打算挽留,他很是伤心。 司徒修远还不忘在开门前再说一句,“我真走了哦!” 路漫漫无情的话脱口而出,“慢走不送。” 临走时司徒修远的表情还是苦涩的,认识那么多年了都还这么生疏,真让他揪心呐! 路漫漫听着司徒修远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去将门栓上的。 忙活了一天了,明日还要早起听夫子讲课,她可不敢怠慢。 路漫漫将烛火熄灭,和衣而睡。 翌日,丞相府门口。 路漫漫双手捧着一个黑色大箱子,边说边将箱子交给那个小伙子,“麻烦你将这些礼品送到林府,就说是新年礼物。” 壮硕的男子穿着蓝色麻布衣,他用粗糙的双手有力的接过路漫漫递过来的大箱子,连忙点头,要小姐放心。 “大小姐请放心,小的一定安全将东西送达。” 路漫漫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那就好,辛苦你了。” 那男子的话倒是诚恳,“不辛苦,这是小的该做的,大小姐请回吧。” “好,那你路上小心。” 路漫漫千叮咛万嘱咐,希望他不要将事情搞砸。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放心,就看着男子离开,眼见着那人已经出府了,她才放心去学堂。 待到日落西山时,月亮已经出来活动了,夜风过径,路边的树都被拍出“沙沙”的声音。 树叶在摇晃,树枝跟牵不住的风筝线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林府突然传出二老暴毙的消息,让路漫漫心里一震。 据传言说,林府二老的死跟路漫漫送去的礼品有关,路漫漫知道这件事后不相信此事与自己有关,她也不相信今天还好好的外公、外婆就在一瞬间没了。 路漫漫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她赶忙跑到府前,大声喊人,“来人呐,备轿,去林府。” 一声粗犷的声音传开,“大小姐请留步。” 这熟悉的声音,是管家。 管家带着一批人朝着路漫漫走来,为首的是莫初晴和路夕颜。 “把大小姐给我请进来。” 莫初晴言语中带着怒意,她说完后掉头带着女儿直奔正厅。 “是。” 管家躬身行礼后小跑到府前。 “大小姐,夫人喊你,亲家已经被安葬了,大小姐还是赶快到正厅去吧。” 路漫漫不明真相,她纳闷,今天去世的,怎么就草草葬了呢?怎么说他们都是丞相的亲家呀,那不成这其中有猫腻? 路漫漫忙不得哭泣,一改神情呆滞,脸露怒意,她要问个清楚,可她还没问明白就被管家拉着往里走。 府外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是路漫漫都不知道的事情。 司徒修远被勒令不准出院门,不过他怎么耐得住这颗好奇的心呢? 司徒修远趁下人不注意时翻墙出院,他一路小跑到花园躲藏。 结果发现了正赶往正厅的路漫漫,他悄悄跟在路漫漫和管家的身后,想一探究竟。 路漫漫一入正厅就被几个大汉按跪在地上,站在她面前的是莫初晴。 她开口道:“你这个不孝女,心肠歹毒,竟然毒害自己的外公、外婆!” 路漫漫越听越懵,而莫初晴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用布团堵住路漫漫的嘴巴。 路漫漫挣扎着,可她越挣扎,那群下人就将她压得更紧。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突然的举动,怕不是莫初晴已经想将她灭口了? 莫初晴自作主张道:“现在老爷不在,将路漫漫先关押在柴房里,等老爷回来再说。” 管家连忙制止她的举动,“这样不好吧,她毕竟是大小姐。” “我是正妻,我说了算!” 莫初晴将话说得理直气壮,重要她这正妻之位发挥了作用。 管家看不下去了,他苦口婆心劝她,“夫人请三思啊!” 莫初晴不听,她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要好好处置路漫漫。 她挑挑眉道:“总总迹象表明,亲家就是被路漫漫给毒害的,证据确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信你自己看那箱礼品,他们的人都送到我们家门口了!难道还不能代表路漫漫有罪么?” 正说着,莫初晴暗示让人将送到林府的礼品抬上来。 下人高举箱子走到正厅中央,随即“砰”的一声箱子落地。 管家看着下人抬上来的黑色大箱子,箱子上边还沾有大小姐亲自写下的封条,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管家再三为路漫漫开脱,据理力争,道:“大小姐她是不会这么做的,她一定是被冤枉的……” 路漫漫挣扎的看着眼前的那一箱东西,上边贴的是她的封条没错,可这箱子东西和她要送的不一样里边少了她昨日写下的两幅对联,她可是放在开箱最显眼的地方,而且这摆放的位置也完全不一样。 她想解释,可怎么也说不了话,只能看着莫初晴对她进行宰割。 莫初晴双手叉腰,无比威风,心情痛快的下令,“被冤枉的?我可不信这是在当我们这群人是傻子么?拖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莫初晴话音刚落,那群下人就跟被催眠了一样,特别听话,他们将路漫漫拉下去,关进柴房时他们还不忘将路漫漫给五花大绑起来,这么熟练,怕是经常做这些儿活吧。 莫初晴在看着下人送走路漫漫后,她双手抱胸,脚步轻轻地走到管家面前,细声细语地说:“管家,我看你为丞相府任劳任怨那么多年,也该好好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了吧。” 管家闻言,立即知道莫初晴想把自己送走,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管家,怎么说都对这里有了感情,府里上上下下哪有一个没被他栽培过的?现在莫初晴为了一己私利想处理掉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他干瘪的老脸皱纹全都紧凑了,他大叫道:“什么?你要辞退我?你没要这个权利。” 莫初晴好话都讲了,现在也不怕撕破脸皮对她有什么不好的了,她直接发怒,狂妄的说:“住嘴,你忘记老爷离开前的话了么?见我如见老爷,我的话就是老爷的话!” 莫初晴见管家不依不饶,她直接拿出路宸渊威吓他。 管家被气得一直在咳嗽,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将话说完,“府上出了你这么个妒妇,迟早要衰败!走就走!我也不稀罕待下去!” 莫初晴见他骂自己,她很生气,但她沉默了,今天处理了路漫漫她已经很开心了,现在就让这老家伙再蹦跶几日吧 管家见莫初晴不应自己,他心里一凉,失落的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司徒修远在远处的角落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都不知道这平平无奇的丞相府还能发生这么多事! 现在他是不是应该去救出路漫漫了呢?这件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可这样的罪名扣在她头上,实在是很难解决啊! 司徒修远有点儿惋惜,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遭到这么多的挫折? 老天真是不公。 司徒修远跑到柴房附近,他企图想救出里边的人儿,可他看见那被围得水泄不通,想救人,想都别想。 他只能先回去摆脱自己院外的那几个再去想办法了。 第二十六章 四肢酸痛 另一边。 黑漆漆的柴房里,路漫漫努力的睁着眼睛环顾四周,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想必窗户和门都应该被下人钉得死死的了,不然隔着窗纸的月光怎么也都会照进里边来。 路漫漫被迫趴在地上,她的脸跟大地母亲紧紧相贴。 可想而知的是地上的杂土、草屑都沾得她全身。 她蠕动着身子,渴望翻过身来可以坐起来,那样她就能更好的将绳子挣脱开来。 她仅凭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将嘴巴里的抹布用舌头推出去。 这时的她,整张脸都是麻木的,更别提说话了,她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掉在地上的抹布都沾着血和唾液,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做到的。 今天的事情跟做梦一样。 路漫漫一想到外公、外婆死了,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心里在呐喊,为什么老天你要如此不公?拆散我的家里! 泪水湿润了她的眼眶,一点一点得从眼角里顺着脸颊滑落,嘴角上的伤口被这咸溜溜的泪水沾得那个疼。 路漫漫没有办法去擦拭,只能继续蠕动身子,好翻过身来背靠地。 她静静的望着屋子里的梁柱,眼前浮现满满的都是外公、外婆跟自己欢快玩耍的景象。 她的眼睛已经红了,也哭累了,可泪水依旧不依不饶。 爹爹离开府里那么久,她都快不记得爹爹的笑容长什么样子了。 府里能这么狠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莫初晴。 一想到这里,路漫漫僵硬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表情,她恨呐!恨那个杀害自己母亲的毒妇! 她恨她毁了自己幸福的家庭。 路漫漫在这个漫长的黑夜里,默默流泪,她哭累了就呆呆的躺在地上,等回过神来又继续哭,直到实在是累得昏睡过去才肯罢休。 初晨,隔着木板透进来的那一束一束的光亮仿佛与她无关。 那象征着希望的光亮与她无关,那是多可笑的定义啊!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柴房里足够亮了起来。 路漫漫终于看清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了。 那大麻绳将自己五花大绑起来,绑得自己身上的衣裙都皱得很不像样,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穿的多呢?要不然的话昨晚她就冻死在这里了。 路漫漫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等着体力恢复后她就可以将身子挪动到那些柴堆边上,靠着那些柴坐起来。 这是多么卑微的想法啊! 她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会落魄到这种境界,也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填饱肚子呢! 她们要是不送来吃食的话自己岂不是会死在这儿? 她还不想就这样死去,她还没有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指控莫初晴呢! 也不知道当初爹爹是瞎了哪只眼睛看上的莫初晴。 再说看上就看上了,还这么放任她来迫害自己的子嗣。 现在他那宝贝女儿被关押在柴房里生死未卜,爹爹真是想都不敢想吧? 路漫漫那迷糊爹真让她无话可说。 路漫漫依稀能看见自己脸上的血渍,应该是昨晚挪动身体的时候不小心被那些树枝给划伤了脸,现在已经麻木不疼了。 等到公鸡打鸣的时候,路漫漫已经差不多休息好了,她咬牙将自己翻身到柴堆边上,然后忍着疼痛去用身体撞那些柴。 就这样,她一点点地靠着身体撞击在柴堆上的惯性靠坐在那上边了。 这时,路漫漫都不知道自己脑袋后边的包有多大,她只感觉自己头发湿湿的,应该是汗水吧。 昨晚结痂的嘴唇因为刚刚那么大的表情撑开了,撕裂的伤口上流出的血还是温热的。 她这回倒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欣喜,可能是想到花那么大力气靠在柴堆上很心满意足了吧。 高兴归高兴,可她殊不知自己后脑勺上满是鲜血。 柴房内发生那么大动静,外边的人不可能没听见,他们只是没有管罢了。 路漫漫又休息了好一会,她的肚子早就已经开始咕咕作响,可还是不见外边的人给她送东西吃,他们不会真打算将自己饿死在这柴房里吧? 路漫漫现在不关心别的,她只关心这顿早饭她到底吃不吃的上! 越等越久,越等越饿,终于,她开始忍不住往外大喊:“来人呐!” “要死人了!” “我就不信我饿死了,我爹不会替我报仇!” “快来人!” 路漫漫见迟迟没人回应,她就接着喊:“再不来人我就……我就接着喊下去!” “我就不信你们待在外边的不会觉得烦!” 路漫漫喊话不带停歇的,又大声又豪迈,这可得归功于司徒修远一直跟她吵架啊! “快来人!” “不想我死在里边就马上将门打开!” “我可是路家大小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 她喊得喉咙都快破了,只能边动口边用舌头舔下自己的嘴唇,让唇角不会太干而又撕裂开。 照着路漫漫这样喊,没人理她是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他们也只能按照莫初晴的吩咐不让她渴死饿死罢了。 终于,有人的脚步声,很是急促。 开门的声音就如除夕夜放烟花的声音一样好听,从门后窜出两人路漫漫见都没见过的男人来。 他们两人粗胳膊粗腿的,身材很是魁梧,黝黑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一人觉得路漫漫特别烦,就敷衍道:“行了行了,夫人吩咐了不让你饿着,我们哪敢让你饿着?” 另一个人面露为难,补充道:“你要是死了,那我们也不好跟夫人交差呀!” “你就消停会儿,你好过,我们也好过,行吗?” 两个壮汉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说边给路漫漫送上热乎的饭菜。 一个壮汉拿出一盘盘可口的饭菜放在地上,然后说:“哝,虽然我们不是贵府的下人,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夫人的,我给你解绑,你好好吃饭,不要瞎叫、瞎闹就行。” 两人面面相觑后决定给路漫漫解绑。 那个说话比较顺耳的男子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这是答应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希望你能理解我们也很不容易。” 路漫漫盯着地上用精致盘子装着的菜和肉,还有那碗白米饭,不由得咽了咽口口水,根本就没听清楚他们讲了什么,只顾着自己能挣脱束缚端起碗筷好好填饱肚子。 当两人给路漫漫解绑的那一瞬间。 路漫漫就跟发了疯似得牛一样,直接冲到饭菜前边,端起碗筷也不觉得烫手,一直往嘴里扒饭,生怕下一秒这热腾腾的饭菜就没了一样。 自己在这里过的这半天,真的跟做梦一样,一下天堂,一下地狱,就跟烤鱼一样两面翻转。 两个陌生男子自觉退到一旁,他们见路漫漫这吃样狼吞虎咽的,生怕她饿太久这点东西不够她吃,等下把他们两人给生吞了! 这想想都觉得惊悚呀! 男子笑着安慰路漫漫,“你慢点儿吃,不怕吃不到的,我们又不跟你抢。” 路漫漫不听劝,直接一大口米饭往里塞,这下好了,她被噎住了。 另一个男人摇摇头,无奈的说:“都劝你好好吃饭了,你不听,真是活该。” “我去取些儿水来,你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好,你快去快回。” “嗯。” 摇头的男子说完就快步离开,他也怕这个傻姑娘把自己活活噎死,这样的话莫初晴就得怪他们办事不利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摇头的男子提着一个铜色的铁水壶匆忙往柴房里跑。 他都顾不得休息,赶忙给路漫漫的碗里倒上白水让她喝下。 他气得直威胁她,道:“你快喝,然后慢慢吃,再敢吃的那么快我就揍你!” 好心男子劝道:“好了,你也别跟这姑娘置气,我们先吃去了你慢慢吃。” 话毕,两壮汉一前一后地走出柴房,然后“砰”是一声柴房的门被关住了。 路漫漫边吃饭还能边听见他们锁门的声音。 她三下两除二的就将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和一盆香味十足的红烧排骨给解决掉了,她都不知道这一顿是早饭还是午饭。 估摸着有菜有肉是午膳吧,不然也没人会拿这干巴巴的米饭当早膳。 她将碗筷放下,站起身来抖擞抖擞胳膊和大腿。 鬼知道她被绑了多久? 现在她连站起来都有些儿困难,四肢酸痛、无力,就跟被马车碾压过一样。 不对,应该是被马车来回的碾压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势吧。 她慢慢的转过身,看见柴堆上那摊血迹,她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直到她挠头思考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脑袋后边特别不对劲儿。 黏黏的、稠稠的,可能是刚刚饿出幻觉了才没感觉到这些吧。 她又往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特别凉,硬邦邦的血迹沾在她脖子上,使得她感觉自己扭动脖子都有些儿僵硬的感觉。 她回过神,瘫倒在地上,怎么这么多血啊? 为什么她都感觉不到痛呢? 她这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快死了? 她还不想死……她还没给母亲和外公、外婆报仇呢…… 路漫漫一想到这里,她又给大哭了起来。 那哽咽声都传到外边去了。 那两壮汉实在是有些儿担心她呀。 他们心想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给闹上了?到底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呢? 对于开不开门这件事情,他们是很纠结的。 第二十七章 莫来害我 同日,客房院内,屋檐上的积雪融化,雪水一点一滴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初升的太阳刚刚露脸,带着暖意,放射着它的光芒。 草地上的雪也化成了晶莹剔透的露珠滋润这片土地。 看着这时间,差不多在卯时。 这时的司徒修远已经下床好一会儿了,他洗漱好后穿上自己心爱的黑色长袍,然后披上一件厚实的厚袄在自己屋里东搞搞西搞搞的,也不怕被路过的下人当成小偷。 东翻西找好一会儿,最后在他睡觉的金丝楠木床底下那处被床帘遮住的地板里,小心翼翼得撬开与地板同色的地板砖。 地板砖下边被他挖了个很深的洞,这里边都是他的财宝。 他小心翼翼得将灰土扫去,洞里边的小箱子被他掀开,然后取出一个金色药瓶。 药瓶里边不知为何物,他一见着就收进自己怀中,生怕被别人看见。 那精致好看的金色小瓶子都价值不菲了,那就更别提里边的药了,肯定是稀世罕见的。 他不急不忙得重新将地板砖铺好,然后还细心地不忘将那灰土重新撒上,造成积沉已久的样子。 重新放下床帘后的他将双手按在自己胸口,老宝贝这玩意儿了。 他走出院子的时候,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直到确认院外已经撤去人看守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安全得可以出门了。 司徒修远怀里揣着药品去授课,明明很普通的事情,但落在他身上,莫名有种搞笑的氛围。 到学堂时,整屋的少男、少女正盯着他的胸口看呢。 大家都不知道,以为夫子今日身体不适才会捂着胸口。 莫名怪异的目光注视着司徒修远全身,尤其是胸口尤为突出。 司徒修远坐在正位上,他下意识地往下看,没见药瓶有突出的迹象,就舒缓了一口气,双手很不自然地放下来。 他尴尬地举起戒尺往桌上一拍,傲娇道:“看什么看?”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语气太不好了,连忙补上一句,“没见过吃得太噎了胸口难受的吗?” 有个上课经常不规矩的纨绔子弟立马应和,“夫子说得对!” 这顽童一开口说话就引得堂下一片哄笑,明明他说得没有错呀,怎么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呢? 司徒修远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就在这时,司徒修远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夫子说的当然是对的。” 一声男声将众人哄笑的氛围打破,大家朝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望去。 司徒修远也好奇地向远处看去。 正看着,就有一位身穿一件淡蓝色的直襟厚实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把乌金色折扇正边把玩着边朝着他们走来。 走近一看,原来是顾初实啊! 司徒修远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然后道:“你们先预习一下这堂课的内容,将诗背下,我随后抽查。” 话毕,司徒修远起身相迎。 他与顾初实开始了寒暄,“不是学有所成,考中了么?怎么还有空来府上呢?” 顾初实见司徒修远居然问他这样的话,莫不是他还不知道路漫漫的事情? 他恭恭敬敬的跟司徒修远讲述自己的来意,“夫子莫不是没听说昨日林丞相府上被灭门的事?学生自然是因此事而来。” 司徒修远听见那件事,就能猜到一半了,顾初实的官位应该挺高的,他试探性地问他,“你来查案的?” 只见顾初实摇了摇头,连忙解释,生怕司徒修远误会自己想对路漫漫不利,他就说:“不是,学生都没有夫子那般能力,只是探花而已,不过学生被任命到大理寺学习。” 虽然顾初实在言语上夸赞了司徒修远,可他依旧无所动容,而是继续钻牛角尖,他顺其思路道:“哦哦,大理寺少卿啊,你这不就是来查案子的么?” 顾初实怎么就觉得自己跟他解释不通呢?都说了不是为案件而来的,夫子怎么就是听不懂呢?非要自己实话实说是吧? 他鼓足勇气,盯着司徒修远的眼睛,道:“不是,学生是来安慰路大小姐的。” 司徒修远闻言,他仿佛已经达到目的了,就开始自己下一步准备,他道:“哦哦,早说嘛,你相信大小姐是无辜的?” 顾初实回答他,“她的为人夫子不是最清楚的么?漫漫断然不会做出此事来的!” 司徒修远听完后脸上挂着一丝久违的笑容,挑着眉道:“你倒是挺会为她说话的哦!” 顾初实朝着远处的学堂,怎么看都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娘,他以为自己今日进府就能看见的还特地告假一日来的呢! 怎的谁知姑娘没见着,还要被夫子摆脸色。 他以为夫子气自己不争气考不中状元才如此闷声闷气的脸上没有笑容呢! 他索性开口问:“今日怎么不见漫漫?” 不过司徒修远还没达到他想要的态度,他就开始戏耍一下,“你猜。” “你……夫子……” 顾初实又急又气,他激动地伸出自己的食指去指着他。 司徒修远简直对他无语,是书读傻了吗?昨天那么大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了,他身为一个四品大理寺少卿居然想不明白这件事情跟路漫漫有关! 他都不知道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嘛? 他对着顾初实翻了翻白眼,语气十分无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觉得她能全身而退嘛?笨蛋。” 顾初实听完后似乎知道了什么,可又不确定,他担忧地问:“她被……漫漫她到底怎么了?” 司徒修远无奈地回答他,“在柴房。” 顾初实激动的话脱口而出,“什么?怎么会这样?带我去!快带我去!” 他现如今感觉五雷轰顶,心想,他心爱的姑娘怎么就被关进柴房了呢? 路漫漫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啊!他们怎么能将她这样对待? 他要救出她来! 他暗自默念,他一定要救出她来! 司徒修远扭头四下一看,心里很是忐忑,他连忙上前伸手去捂住他的嘴,皱着眉,小声地语重心长道:“小祖宗,你可小声点儿,没看这四周这么多眼线嘛?你这是要害死我呀!” 顾初实用手拿下司徒修远按在自己嘴巴的手,心里满是疑问,他问道:“夫子何意?学生不懂。” 司徒修远现在真觉得顾初实是傻子,朽木不可雕! 他将手放在自己胸膛前,仿佛是在安慰让自己不生气的样子。 他那锐利的目光如鹰的眼睛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就跟要把顾初实生吞了一样。 他缓了缓自己躁动的心情,道:“夫人在提防我,她怕我乱说话,昨晚还囚禁我来着,你可莫来害我!” “那……那学生该怎么做?求夫子告诉学生!” 司徒修远眼见鱼儿上钩,他嘴角上扬,微笑着给他出主意,“如果现在有人能在夫人那里大闹一场,为我争取时间的话,兴许我能让路漫漫在柴房里好过一点儿。” 顾初实这回立马明白司徒修远的话了,他这是要自己去找茬,然后伺机而动。 “夫子需要学生为夫子争取多长时间?” “孺子可教也,越长越好,我要观察一下局势,路漫漫在府里怕是待不下去了,要是我去救她的话,兴许我也在这府里也会待不下去,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我的好初实?” 边说,司徒修远边开始自己脸部表情,他不知为何,就是想忍不住对着顾初实抛媚眼…… 可能是刚刚那句话太骚气了吧…… 顾初实开始沉默了,他在想,他与路漫漫是有婚约在身的,可这也不是他插手她们家家事的借口,他该怎么办? 司徒修远已经为他指点救出路漫漫的办法了,可他该怎么去做这件事情呢? 也罢,先去找路夫人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下解决一件是一件,顾初实语气很是诚恳,道:“夫子莫怕,我顾家的大门永远会为漫漫和您敞开的。” 虽然他强调的是为路漫漫敞开大门,可也顺带能接走司徒修远这个拖油瓶,司徒修远还是很满意的。 他点头觉得这法子可行,还为自己有了谋生之所,便打算开始了。 司徒修远爽快地笑道:“有你这么一说,为师很是欣慰呀!事到如今,剑走偏锋才能成事了!” “分头行动!” 话毕,顾初实曲躬离开。 看着顾初实远去的身影,让司徒修远不由得觉得很有成就,因为原本气质就温文尔雅的顾初实,现如今黑发束气,面容清秀又不失刚毅,短短一年不见,他倒是成长了不少。 司徒修远并没有想过嫌弃他,反而觉得这孩子以后会大有成就的。 没有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会看不起自己的学生的,他们传播的知识是希望的种子,教书育人是份高尚而又光荣的任务,谁说不是呢! 司徒修远已经看不见顾初实的身影了,他盘算的事情渐渐拉开了序幕。 他大步走回学堂,心情舒缓,愉悦的气氛从心里蔓延而出,很快地,这节课便结束了。 人算不如天算,捉弄人的时刻准备来临。 顾初实以为今天进府就能见到路漫漫,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顾初实都没留意四周,早已都是一群他不认识的人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眼里认为特别和谐的丞相府,现如今正织着一张大网等着他扑上来…… 【小茶强推】《少年天启》一本养在男频的另类女玄!不按套路的群像文!书中一群俊男美女博弈对决,男男,女女,男女,无数cp等各位读者爸爸来磕! 第二十八章 急不可耐 其实就在顾初实一进府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去向莫初晴通风报信去了。 下人急匆匆来到正厅,将消息禀报给正在悠哉地举着茶杯喝茶的莫初晴,“夫人,目标已出现。” 莫初晴脸上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语气中已经掩饰不住她的狂喜了,她道:“好,很好,让二小姐在屋内待好,我将给她一份大礼,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是。” 下人接到任务后退下。 丞相府正厅。 漆红的茶桌上摆着几盘用白瓷盘装着撒满椰蓉的蜜饯和一碟水果。 莫初晴正坐在主位上细细的品尝着这只有正妻级别才能喝的大红袍。 她不禁感慨,当初的自己只能坐在偏座上看着林倾城威风凛凛地样子,先如今这位置都让她给坐得没了兴致了。 茶桌下有一盆圆妥妥的铜炉,里边点着金贵无比的龙涎香,这是只有皇帝才能用得了的稀罕玩意儿,莫初晴对现在的生活可真是称心满意。 不由分说,丞夫人这个位子还真是不错。 她细细品着茶,静候顾初实的到来。 果真不出半炷香的功夫,许久不见的顾初实还真送上门来了。 她端庄大方的坐在主位上注视着已经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顾初实,微微一笑,以示欢迎。 顾初实走到大厅,先是很礼貌地施礼,恭恭敬敬的说:“初实见过丞相夫人。” 他躬身行礼后,笔直地站在莫初晴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顾初实见她身上的衣袍可是上好的丝绸制品,她那肌肤雪白,灵动的双眼看着自己很是有神,相比她以前面容姣好,不然现如今不可能风韵犹存的。 莫初晴缓缓开口道:“公子上门拜访,想必是有大事吧?” 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想来干嘛了吧,真让夫子说准了,现在府里的势力全向莫初晴身上靠拢了。 顾初实淡淡道:“是的,夫人说的不错。” “请坐吧。”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自己对面的座位上,示意顾初实要坐下来。 顾初实一再强调,道:“不了,我想见漫漫。” 莫初晴可不觉得这小伙子能够跟她斗,随即便调侃他,道:“公子可真心急,都还没把我们漫漫娶过门呢就早已急不可耐了?漫漫她在休息呢。” “哦。” 莫初晴放下茶碗,她将脸用手撑在桌上,托腮,想看他的表演,她的样子,仿佛就是在说,请开始的的表演。 莫初晴猜得到,他果真是为了那个臭丫头来的,她冷笑道:“公子先坐下吧。” 顾初实疑虑的说:“可是我听说漫漫她过得不好……” 莫初晴见状直接打断他想说的话,连忙解释道:“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漫漫可是丞相捧着手上的心肝宝贝儿呀,被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好好供着,怎么会过得不会呢?公子说对么?” 他还是不相信,就问:“真的吗?” 莫初晴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啦,是哪个不知死活下作的狗奴才在公子面前乱嚼舌根的?” 顾初实这时面露难色,摇摇头,赶紧解释,道:“没有,我随处听来的,这天底下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莫初晴心平气和的同他讲:“公子莫要心急,先喝口茶,吃吃点心,我去看看漫漫醒来了没有。” 顾初实见自己看不穿莫初晴的心思,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儿危险的样子。 不过他听见莫初晴要去喊路漫漫,这等好事,确实不错,他面露喜色,笑道:“好,那夫人快去快回。” “呵,真是急不可耐呢!” 莫初晴临走时脸上露出邪笑,然后又迅速的变回淡漠的表情。 顾初实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半信半疑,所以,路漫漫她到底在哪里?难道真不是如同夫子所说的那样被莫初晴关进了柴房? 他到底是该相信谁才好? 路漫漫现在到底如何? 顾初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郁闷的坐在座位上,自己为自己倒了碗茶,手还不自觉地去拿桌上的糕点往嘴里胡乱的塞。 他茶都还没喝完莫初晴就回来了,这么点儿时间,她怕是没去找路漫漫吧? 只见顾初实疑惑地问她,“夫人喊到漫漫了?” 莫初晴摇了摇头,又笑了笑,神态为难,扶着额同他讲,“没有,我突然想到漫漫得了风寒下不来床,看我这记性,这不是回来想问问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嘛!” 顾初实一听路漫漫生病了,脑子里立马什么都没在想,空白的脑子顿时失去了动力,他焦急地站起身走向她,激动的说:“什么?漫漫生病了?严不严重?还请夫人这就带我去!” 莫初晴见着状态,无一例外是被路漫漫冲昏头脑了,她讪笑道:“随我来,我这就带你去。。” 话毕,顾初实满心忧忧,他跟在莫初晴身后,现如今恨不得自己插上双翼飞到路漫漫面前去。 顾初实对这院子很陌生,他以前都是中规中矩得在丞相府前院活动,都没有想过去打扰路漫漫。 可能进过路漫漫闺房的外人也只有司徒修远一个了吧,正因为他是泼皮无赖,不然怎么可能进得去呢!而且还是夜入闺房…… 顾初实都不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去跟司徒修远急一急、闹一闹的。 莫初晴加快脚步,将顾初实带到某一院子,指着那间门外都是积雪的屋子,缓缓介绍道:“哝,那就是漫漫的房间了。” 顾初实见着那屋子,心里想着路漫漫就在里边,他很是心动,可当他刚要迈出步子时,理智还是敲醒了他。 这可是未出阁的姑娘的闺房啊! 自己这样进去不好吧…… 莫初晴见他愣在一旁,便问:“怎么?这是不进去了?难道你不想见漫漫了么?她现在可是生病卧床休息,起不来的。” 顾初实皱眉解释,“不是,初实在想,这是女儿家的闺房,我身为男子,自然是不好进入的。” 他也想进去啊,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呀! 他可是翩翩公子,又不是厚颜无耻的浪徒,怎么能进女儿家的闺房呢! 他一想到这里,远处的司徒修远猛然打了一声喷嚏。 司徒修远心想,这是哪个王八蛋在骂我啊?要是让我逮着了,看我不揍得他说不出话来! 顾初实为难的看着莫初晴。 只见莫初晴用自己皙白的手指用力地戳了两下他的胸膛,妩媚的样子,蛊惑他,“你不是将在不久就要与漫漫完婚了么?都要迎娶她了,还在忌讳什么呢?” “难道不是么?” 说完她古怪的露出笑脸,她的这番话让顾初实更加为难了起来。 他开始犹豫不决了,剑眉皱得紧紧的,优柔寡断道:“话虽如此不错,可……” “你还在可是什么呢?漫漫她需要你的。” 这犹犹豫豫的顾初实真让莫初晴有些儿恼怒,怎么?现在要做伪君子了?刚刚答应的比谁都快,现在犹犹豫豫的是想干嘛? 顾初实直接心一沉,闭上了眼睛,坚定了一下语气,“好……好吧。” “这就对了嘛,去吧去吧,等你好消息。” 说完话的莫初晴就想走了,可不料这个顾初实还在磨蹭,他问:“夫人不进去么?” 莫初晴无语道:“漫漫她又不喜欢我,天天给我摆脸色,我也不想看她给我摆臭脸,你去吧。” 顾初实面露喜色,语气中包含了责怪路漫漫的态度,他笑着说:“呵呵,夫人人这么好,漫漫确实是不懂事了点儿,初实先在这里替漫漫对您道歉。” “好了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等下漫漫又睡着了你就跟她连话都讲不上了。” 莫初晴并不是在关心他跟路漫漫的事情,而是怕他再不进去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 顾初实满怀期待,连忙对莫初晴道谢,“好,谢谢夫人。” 他还很后悔听信司徒修远的鬼话来误会这么心地善良的夫人,他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说完,顾初实这回真的是急不可耐的就进了那间房,连门都没有敲。 莫初晴见他进去了,自己连忙快步走过去将门用锁锁上。 就这样,黑色的大锁链将门环紧紧缠绕住,巴掌大的锁扣再门上。 这下,莫初晴觉得尘埃落定,自己满心欢喜,十分高兴的离开了。 顾初实进屋后,还没有发现房间里有路漫漫的身影,就感觉自己浑身燥热,越来越不对劲儿! 咽喉热得难受,这还不是重点,更加严重的是自己的下身,一股巨热袭来,胀得难受。 头疼得厉害,他心一惊,莫不是刚刚那些儿茶店里被掺了药? 没道理啊,跟路漫漫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走这步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初实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额头,他的头胀得厉害,眼前都开始恍惚了。 他慢慢迈出脚来,想找处地方坐下好缓解一下。 当他走到床边时,瞬间眼前一亮,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 他有些儿魔怔了…… 第二十九章 初实出事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上被红色锦被盖住的地方开始微微颤抖。 顾初实细看,床上果真是躺着个人儿的。 锦被下的路夕颜害羞的将脑袋露出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儿僵硬,她咧开嘴朝着他笑,“初实哥哥……你怎么来了?” 她见他来心里不知是有多欢喜的,可欢喜之余,她发现了顾初实现在很不一样,他的脸好红,好像跟喝了酒一样,微醺的脸上好像还很痛苦,不知道在他身上是出了什么事情。 路夕颜只是听自己母亲的话在房里好好待在,她完全就不知道会有这样一回事,怎么自己一觉醒来就有个脸色熏红的男子在自己屋里。 越想她心里越觉着不对劲儿。 路夕颜见着顾初实一摇一晃地朝着自己走来,她不由觉得这人是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随即便大叫道:“初实哥哥,你有在听嘛?” 话音刚落,顾初实已经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往路夕颜身上扑去了。 这可把未经人事的路夕颜给吓得小脸一白,惊得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顾初实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一件白衫,她被他压在身下强吻住。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此时的她才发现自己处境很危险。 路夕颜吓得连忙哭爹喊娘直叫唤,“来人呐,救命……” 她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在喊:“救命呐!” 如此危急时刻,她的母亲居然不在自己身边,她都快觉得自己是母亲手里的一枚棋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哭着对他说:“初实哥哥,你不能这样……” 她现在很害怕,希望他能听得进去,要不然的话自己的清白就要毁在他身上了。 虽然路夕颜是喜欢顾初实的,但这也不代表自己就能这样被他糟蹋吧! 路夕颜用尽自己全身力气将顾初实推开,可能他还尚存理智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靠近路夕颜。 可是美色当前,两人的处境都很危险。 路夕颜赶忙起身跳下床,往门那边跑,生怕自己再被他压下。 她光着脚跑到房门前,她用力的想将门打开,可是外边好像上了锁,她怎样都打不开。 此刻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下张望,顿时眼睛一亮,她搬起旁边桌上的大花盆,为了自保,心一横,高高举起手中的花瓶将再次扑上来的顾初实砸晕在地。 这一情形,真让人背上一凉、心惊胆战的。 被砸昏倒的顾初实脸上的红意没有要褪去的意思,路夕颜知道他再次醒来还会有那疯狂的举动。 她又在自己屋子里开始物色可以防身的工具。 小到一只簪子,大到自己坐着的凳子,只要他敢醒过来,自己就能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感受一下女子的防范意识有多么的强大。 另一边的莫初晴没有在正厅里好好坐着喝茶,而是扭头就去了柴房。 司徒修远下课后就一直蹲守在离柴房不远处的隐秘的地方随时准备可以伺机而动。 当他看见莫初晴走来的时候就开始感觉事情根本就没有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去发展,而是错乱了。 他不知道顾初实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只是有预感自己肯定是不能再待在这是非之地了。 他静静的观察着莫初晴在柴房外的举动。 莫初晴不知跟看守的两个壮汉说了些儿什么。 眼见着两个壮汉就将屋门打开了。 莫初晴瞟了一眼身上满是血渍,落魄不已的路漫漫,轻笑道:“将她抬回屋里去。” 原本只是想看热闹的两个壮汉以为莫初晴是来训路漫漫的,结果不是。 “好的夫人。” 两人异口同声,遵从莫初晴的指示,将瘫坐在地上的路漫漫一人一手得给扶了出来。 路漫漫试图想挣脱开他们两人,可自己的力气根本就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只能被两人架着走,嘴里还不停的说:“你这个毒妇,你想做什么……” 她挣扎道:“放开我!” “放开……” 莫初晴笑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直在嘲讽她,“做什么?等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眼见着路漫漫实在是太吵的两位壮汉,为了讨好莫初晴就说:“夫人,需要堵上她的嘴么?” 只见莫初晴意味深长的说出一句话来,“没那个必要,她能再吼再叫也就那么点时间了。” 两个壮汉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选择闭嘴听着路漫漫鬼哭狼嚎。 司徒修远见此状,心疼不已,可他也不能手无寸铁的就冲出去吧! 心里很是躁动,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 都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他会为了此刻将冲动抛出去么? 不能的啊! 司徒修远愁着脸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思来想去,今天的事情要么是顾初实靠不住,要么就是莫初晴的算计太过别出心裁扰乱了自己的计划。 他还就不信了自己还会斗不过这妇人,太可笑了! 正想着,莫初晴已经将人带走,而司徒修远回过神来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跟在他们后边。 司徒修远不清楚莫初晴想将路漫漫带到哪里去,可他知道的是,她不敢危及她性命,所以他暂时可以替路漫漫松口气。 他见着这院子跟路漫漫那院子差不多的样子,可这明显就不是她那屋呀,这莫初晴是想做什么呢? 莫初晴将自己收好的钥匙重新拿出来,将锁打开开,拉去锁链。 她道:“推她进去。” “好的。” 两壮汉除了服从命令,还是服从命令。 两人将门推开的那一刻时,屋里发生的一切尽在他们四人眼里。 阔床上的一男一女正开始着打算来一场翻云覆雨。 莫初晴见着这一幕,无辜的大叫,“快救二小姐!” 话毕,两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也不敢慢来,放开路漫漫,大步流星向床边走去,一人拉开衣衫不整的顾初实,一人将顾初实一把抱住,两人慢慢往后退。 估计这一幕就是莫初晴大费周章想做来给路漫漫看的,好让路漫漫对顾初实死心。 她这样大费周章为的还不是想让顾初实娶自己女儿? 路漫漫不是不懂,她现在想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的女儿,这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可她的手段让她觉得下作、恶心! 莫初晴也没闲着,她梨花带泪,哭哭啼啼的跑过去将自己的女儿抱在怀里,边哭边安慰她,“颜儿,我的好女儿,娘亲对不起你啊!” 路夕颜红着双眼,看了看自己手上和脖子上都是红印,好在自己还是清白的,便说:“娘,女儿没事的……” 路夕颜还以为母亲是在安慰自己的,可她一想到自己屋外的锁上母亲上的时,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莫初晴拿出绣帕擦拭着眼泪,心里一叹,好在时间赶得巧,不然就真假戏真做了! 她假装难受的样子,心里也很是心疼女儿的,脸上满是对顾初实的痛恨,她道:“娘亲不知道这浪徒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早知道我就不让他来看你了。” 为了解释自己真的很无辜,莫初晴边说着又开始掉眼泪了。 路夕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来应该哭的是自己呀,怎么现在母亲的戏都比自己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还真实,她只能无奈的说:“娘,您别哭了,女儿没事的,真的!” “我的颜儿怎么会没事呢,他都非礼你了,要是娘再晚来一步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戳痛了她的心,恍然大悟,母亲真的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将自己抛出去…… 路夕颜刚刚差点儿就信了,她好看的眉紧紧皱起,难过的低下头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亲她真的是在利用她么?她不能相信,她宁愿自己傻得只能听从指挥服从,也不敢去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真的会这样对她下手,不能的吧,她可是她亲生骨肉啊! 路夕颜在心里呐喊着,她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流泪。 莫初晴见路夕颜脸上的表情正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她强装镇定,拍了拍路夕颜的背继续安慰女儿。 路漫漫将一切都看着眼里,家人的离去已经让她麻木了,她的心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儿作痛呢? 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沾湿她的衣角。 她见还在挣扎的顾初实,自己不自觉的就从屋外取来的一盆冷水,想都不想的就往他身破去,将他浇醒来回现实,事情才要开始步入尾声。 顾初实现如今全身都湿透了,他倒吸一口冷气,心情十分急躁,回想刚刚的糊涂事,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气吐血来。 路漫漫就站在自己眼前,他却不敢抬起头来看她。 心中隐隐作痛,可他依旧没有勇气,只能丧气的跪在她面前,头低低的,失神的喃喃自语:“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我没有想去做……” 路漫漫知道顾初实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她听完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边哭边笑,哽咽道:“我知道的,初实哥哥一直都是喜欢漫漫的……” “漫漫相信你。” 说完,她伸出自己脏兮兮的小手给他。 在这一刻,顾初实仿佛是被上天宽恕般。 他为难的将手伸向她,拉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第三十章 解除婚约 正经在床边看着的莫初晴见事情没达到自己的预期。 她脸色勃然大怒,气道:“顾初实!你毁我女儿清白,这责任你能推脱得了么?” 顾初实见着如此泼辣的妇人,一开口就跟是要生吞自己一般,他强装镇定看着眼前的路漫漫浑身伤痕,心里暗骂,这个毒妇! 他揪着心看着心爱的女孩落得这副模样,他多想早日将她接走,让她摆脱牢笼。 可十多年的教养可不是要他给顾氏丢人的,他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却没有要强烈反抗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夫人所言不假,但非我所愿。” 莫初晴不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他这说话的口气好似在嘲讽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这口气她怎么能咽下! 她抱紧了锦被中的路夕颜,将她的脸转过去给他看,尖酸刻薄的模样要强迫顾初实,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想对颜儿负责了么?你给我好好看看我女儿被你祸害成什么模样了!” 说祸害过于夸张,不过顾初实确实有对她动手动脚过,也险些儿毁掉路夕颜的清白。 这过失他认,不过就这样就要他娶她的话,门都没有! 他装傻的问:“那夫人要在下如何处理此事?” 现在他只想着拉下脸来耍赖脱困,压根就没有去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若说是顾初实考虑不周的话,那这个莫初晴就真的是阴谋诡计拿捏得令人佩服。 “娶她!明媒正娶!” 说出这话来的莫初晴得意的看着他,不过脸色的怒意依旧是有的。 顾初实看着她那奇怪的脸色和她硬要把自己女儿嫁给自己的那个态度就看不惯,他不甘示弱,拉起路漫漫的手就高举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已有漫漫,不会再娶别人。” 莫初晴低估了自己对他的看法,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怯懦,不过她可不信这顾初实有傲骨,她施压道:“那你这是要我的女儿嫁不出去么?” 他搪塞道:“先是路夕颜的清白未毁,后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初实不敢不从。” 顾初实在司徒修远那儿学到的东西可不止是用在诗词歌赋上,夫子身上的厚脸皮精神可是会潜移默化的。 她见顾初实无动于衷的样子,心想是自己闹得不够大,但仔细想来,这件事要是闹大的话对她对丞相府都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是令顾府这百年士家蒙羞而已。 有利有弊吧,也不是说真没好处,能让路夕颜嫁进门当户对的世家,使她地位提高也不是不好……只是会让人觉得她们好欺负……可老爷不在,被欺负也是可以解释得通的。 思来想去,莫初晴决定再次施压,她怒得直指顾初实的脸,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将此事闹大?闹到你们府上去?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顾家公子是个纨绔浪徒?” “夫人是想让在下与您撕破脸皮?我顾某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路夕颜心怀不轨!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顾初实是什么样的人?他最厌恶的就是庶女,就算路夕颜凭借自己母亲上位转正,他一样是看不起的,这个女儿他早就见过她丑恶的一面了,那能把他恶心死。 现如今还要自己娶她?想都别想! 虽然发誓是夸张了,但他真的没有那个念头对她想入非非的。 路夕颜见两人为了自己的婚事争来争去,可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母亲想为她铺路而高兴,而是觉得很丢脸。 她不想将自己那么糟糕的一面被顾初实看见。 她伸出双手抓着母亲的胳膊,摇了摇头紧张道:“娘,女儿真的没有事情,娘你就不要说了!” 她的衣裙凌乱不堪,手腕上也都是青紫的压痕,嘴角微颤,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希望可以得到她的成全。 莫初晴才不管那么多呢,毫无温度的朝着她说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她在想,怎么自己会生出这样一个孩子的?自己可是在为她出谋划策呀?怎么她还不领情,反倒劝阻自己? 她将路夕颜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颤动着眼角,扭头转向顾初实,然后起身,怒目而视,语气强烈,“说得倒是振振有词!以为这里是集市么?还能让你讨价还价?你要让我的颜儿出多大的丑才满意?” “这……” 顾初实确实是无话可说,他把能说的都说了,唯独还是没能让莫初晴善罢甘休。 在莫初晴的威逼下,路漫漫不想让无辜的路夕颜因为自己的事情被她亲生母亲利用。 她便拉着顾初实的衣袍,满面忧愁,淡淡道:“我不嫁于你,我们的婚约解除吧。” 这话一出口,莫初晴就跟看戏的模样,面容欢喜,而顾初实可不觉得自己能接受。 只见顾初实不禁脸色一变,顿时双目瞪圆,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听错的缘故,就问:“你说什么呢漫漫?” 不过路漫漫语气倒是很坚定,她面不改色道:“我说,我不嫁于你。” 顾初实闻言,立马露出了一副可怜的模样,语气哀愁又恼怒,“你这是要逼我娶她?”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放手的话,那顾初实肯定是不会低头的,索性她点了点头,一把撒开顾初实牵着的手,冰冷的吐出一个字,“对。” 顾初实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能让他们两那么多年的竹马情意被这件事阻碍中断。 他低头叹气,怒得眼都红了,他道:“呵,连你都希望我娶她?漫漫,我跟她真的是清白的……” 顾初实话都还没解释完就被路漫漫迎上来的一个耳光给打得头昏目眩的。 他捂着自己的左脸,瞬间被打懵了,满脸无辜,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她用自己无神的双眼瞥视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嘲讽道:“我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让我觉得嫁给你这样没有当担的人会没有安全感。” 说完她莫名其妙地笑出声来,那声音凄凉又婉转,让人听着心里一阵哀凉。 “漫漫……” 顾初实轻轻的喊她,试图想动摇她,可路漫漫压根就没打算想在理他。 她扭头环着她们,面无表情的说:“戏,我也看够了,你们想怎么收场就怎么收场吧,既然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我也不必在这个府里待下去了,倒不如我自己收拾好行囊四处流浪还比较自由。” 就当她刚想走动时,莫初晴双手抱胸依依不饶,大叫道:“我允许你走了吗?给我站住。” 边说她的眉毛边往中间湊去,那两搓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即使现在她让路漫漫对顾初实不再有妄想,但她依旧是自己心里的那根刺,只要她不死,她依旧会恨她恨得牙痒痒。 莫初晴开始清算先昨天那件事,她明显就是要让路漫漫将罪名背的死死的。 她笑道:“路漫漫,罪名落不落实在你身上,你都不能走!” 路漫漫闻言无奈道:“哦?我已经对你没有威胁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她都已经没有自保的能力了,现在被她吃得死死的,都这样了她还不肯放过自己? 路漫漫莫名有点儿害怕了。 莫初晴走到她面前,用素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言语中没有一丝情面,她道:“放过你?说得轻巧,你自己的罪名要我整个丞相府给你擦干净?” “你想对她做什么?” 来插句话的顾初实一把拉开莫初晴的手推开,然后盛开自己的双手挡在路漫漫身前,不让莫初晴靠近。 可莫初晴怎么会让这个毛头小子阻碍自己想做的事情呢? 突然她脸色变得盛怒起来,推开顾初实,将手再次放在路漫漫身上。 放在路漫漫肩膀上白皙的手开始抓狂地摁着她的肩,路漫漫感觉到痛意,她想将莫初晴推开,可是没有机会。 莫初晴将眼睛看向那两个壮汉,道:“你们两个,将她拖回柴房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 两位壮汉不再看戏,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去将路漫漫带走。 路漫漫不语,这回她是自愿被带走的,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莫初晴的,现在都不如回去休养生息等待机会! 她就不相信了,自己卑微苟活就不能等到莫初晴死去的那一天! 自己斗不过她还不能熬死她么? 就算爹爹不在府上,那自己也还是会被忌惮的,她还就不信了莫初晴能不顾及爹爹的感受弄死自己! 顾初实被莫初晴拦住在后边怒喊:“你给我放开漫漫!” 他只能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在自己面前被人带走而无济于事。 莫初晴不禁开始说酸话,“她都不要你了,你还这么在意她干嘛?莫不是真想在她这棵树上吊死?” 顾初实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他直接气得抓着莫初晴的衣角就对着她怒吼:“我不准你这样说!漫漫她是喜欢我的!” 莫初晴见顾初实如此无礼,她也很是害怕的,她怕这个这么老实的人一旦发威,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比大声谁不会?莫初晴不仅要开嗓,还将他推开扇了他一耳光,怒道:“住嘴!喜欢能当饭吃吗?你今天已经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了,我没有立刻将你逐出府送到衙门里就不错了!” 顾初实今天第二次被女人打了,暂且不说路漫漫打他他会不会生气,不过这次是莫初晴。 顾初实也不顾自己脸上到底疼不疼的,想也不想的就对她发话,“要我娶你女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话毕,他大步流星离开。 他真的气不过,今天真是倒大霉了!暂且不说婚事,他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那以后更别提能否撑起一个家了。 蹲在屋后的司徒修远还想看看莫初晴会不会硬逼顾初实娶自己女儿呢,结果好戏也就那么一点点,他怎么能够看? 他不得不心疼路漫漫,她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个毒妇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莫初晴是想要她的命呐! 第三十一章 柴房求见 莫初晴根本就没想到顾初实会拒绝自己,像他这样守礼懂事的富家子弟不应该不会背弃自己的教养么?怎的被她两三句话就给激怒了? 她咬牙切齿道:“这个该死的顾初实,捡完便宜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么?” 路夕颜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可又怕被母亲骂,只能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清楚,“娘……我觉得这样……即使是我嫁过去了也会被看不起的。” 莫初晴看着这没出息的女儿,心里的怒火可不得一点点,要是刚刚有她的助攻的话,那顾初实不就早被她拿下了吗? 她转身看着路夕颜,刻薄道:“你爹是谁?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谁敢看不起你?” 路夕颜也很委屈,可她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低声囔囔着,“可是初实哥哥他都说不娶我……” 这句话被耳尖的莫初晴听到了,她不屑道:“你是他说不娶就能不娶的?” 随即,莫初晴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打算跟顾初实搏到底,她双手抱胸,以自己高傲的姿态说出最狂妄的话来,“今天,我就要闹到他顾家去!闹得他们鸡犬不宁!说他儿子仗着我们老爷不在,他仗势欺人!” 路夕颜不想事情做的太绝,赶忙劝阻,“娘,你这过头了,女儿很没面子的。” 可她怎么能劝得动自己那野心勃勃的母亲呢? “现在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我跟你爹的老脸重要啊?” 莫初晴边说还边指着自己的脸一直戳。 路夕颜见母亲说的话也没有错,只是她觉得事因自己而起,牵扯到太多也很麻烦,她是很想出名,可她不想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博得关注。 她底气更加不足了,囔囔道:“可是……” 莫初晴直接打断她的话,“可是什么?穿戴好,我们现在就去顾府!” 碍于母亲在自己身上施加的压力和夫子一直教导的善待每个人的举措,这让路夕颜左右为难,她到底是要同母亲一样做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还是要大义灭亲做个没有良心的烂好人呢? 莫初晴说的一句话将路夕颜拉回现实,她道:“女儿啊,幸福是需要自己争取的,爱一个人没有错,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别看刚刚路漫漫跟他解除婚约是为了你,其实她是为了她自己,她不喜欢顾初实了才会那么做的!” 路夕颜有点儿怯懦,她小心翼翼的说:“可是刚刚我明明听的清清楚楚的,她说她喜欢他呀。” 在自己母亲面前她可从来就没有这样生疏、卑微过。 莫初晴一语惊人,直接将路漫漫对顾初实的情意说得分文不值,她尖着嘴,将话说得酸溜溜的,她道:“那都是在装好人说给我们听的,她想装圣母那便让她去装好了,你只管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路夕颜听到这里,顿时有了勇气,可她一想到刚刚顾初实说的那番话,顿时没了半分念头想去争取。 只见她歪着脑袋神态恍惚又忧伤的说:“可是他不喜欢我啊!” 莫初晴觉得自己说的话路夕颜没听进去半句,她说的这些话是来感动自己的么? 她对她翻着白眼,无奈的同她解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你是不是傻呀?近水楼台先得月,既然路漫漫打算放弃的话那就你来坐上她的位置!这样不好么?” 莫初晴走过去,气得用双手直摇她的身体,问:“你到底还喜不喜欢顾初实了?” 路夕颜想了很久,最后轻启朱唇,“喜欢!” 她将路夕颜放开,“喜欢的话,那就按我说的做!” 她现在一闭眼就开始幻想着自己能为女儿穿上嫁衣,带上凤冠霞帔,送她出府…… 蹲在外边许久的司徒修远见没戏可看后就转移阵地,奔向柴房。 果然有了顾初实刚刚的“帮助”,莫初晴对府上的管控似乎是松了好多的。 但看守柴房的那两人将柴房当成重地,看得死死的,这让司徒修远很难有下手的机会呀! 他心想,打又打不过,偷偷溜进去也是行不通的…… 难不成要自己去跟他们谈判? 这对他来说倒不是很难,只不过结果会很玄。 但是,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能不能行呢? 只见司徒修远灵机一动,将怀中的金色药瓶掏出捏在手中,大摇大摆地朝着柴房走去。 他面无表情,以为他们两人没注意到自己。 可偏偏相反的是那两壮汉看见了却当没看见他一样。 直到司徒修远胆大妄为地开口,“开门,让我见见她。” 果不其然,司徒修远狂妄的话惹得其中一位壮汉心里不爽,他直接粗言相对,恼怒道:“你说开门就开门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司徒修远为了激怒他们,直接抛弃了自己儒雅的气质,与他们粗就相对,调侃道:“呦,我以为你们两是摆设不会说话呢!” “你……” 这时那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壮汉已经挽起袖子抡起拳头,准备朝着司徒修远脸上一拳砸去了,可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拳头收回。 司徒修远见着这一幕,嘴欠道:“怎么了?想揍我?” 另一个壮汉很怕这两人打起来,,他倒不是为同伴担心,而是愁司徒修远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司徒修远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也不好交代的。 他只能站在两人中间劝道:“不要跟他置气,夫子你也别惹他,你们都消停会儿,咱有话好好说。” 司徒修远双手抱胸退后几步,语重心长道:“我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来给路漫漫送药。” 其实他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看看路漫漫的伤势而已,他都还没有找好去处呢,当然是不会贸然救人的。 “这……不是我们不答应,只是夫人说没有她的允许,不准任何人靠近。” 司徒修远眼见着这都不能说服他们,让他们开门,那他只能给他们灌输知识讲大道理了,“你看我,那么弱,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救出路漫漫呢?” 两位壮汉四目相对,点了点头表示司徒修远讲的话很有道理。 只见他们两异口同声道:“你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我们也很难做呀!” 随后司徒修远可是他最擅长的装可怜,他皱着眉,苦着脸,眼角旁的那眼泪随时都可能会留下来。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悲痛欲绝道:“我身为老师,我现在很心疼自己的学生,现在我想进去给她上药也不行么?我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 男子为难的开口,“夫子也知道夫人的脾气,我们也很难做的。” 司徒修远都快急死了,他到底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路漫漫博得他们的同情呢? 他灵光一闪,借路漫漫的伤势为话题,道:“她,路漫漫,丞相府的大小姐,现在头破血流,伤口都没有处理好,不知道会不会发炎,会不会感染发烧,失去性命!” 听到这里,两壮汉有点儿心虚,拿不住主意了,“这……我看他说得挺严重的要不咱……” 司徒修远这是越说越气愤,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事的不是他学生,而是他女儿了呢… “那可不是一般的严重,她被欺负成这样,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被欺负,光从她的身份地位来讲就有人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她,这可以看得出她们是有多讨厌她呀!” 一男子点头道:“嗯,夫人确实很讨厌她。” “你们夫人不是好人知道吧?应该可以想象到路漫漫为何会落得个这样凄惨的境地了吧?我也就不信你们在府外都没听过丞相大人的原配夫人——林倾城离奇死亡,还有尚书府林家被灭门的惨案,仔细想想,路漫漫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心会狠毒到杀了自己的亲外祖父母吗?不可能的对吧!” 这时的司徒修远就跟说书一样,把路漫漫的事情讲得有多么凄惨,多么惹人怜爱……事情是真的没错,他们两也相信了。 身材魁梧的男子不禁感叹道:“对,林府老爷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他们家的倾城小姐出嫁那天我也是见过的,绝美风姿,比现在的夫人温柔贤淑。” 那个脾气好的男人也跟着一起应和道:“你们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林倾城出殡时我也在的,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贤妻良母了。” 结果争论了好久,还是被司徒修远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通了。 现在两人十分的同情路漫漫的遭遇,都想为她做点儿什么。 壮汉决定帮助路漫漫,便说:“行吧,反正他一个人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帮助是帮助,可工作归工作,这是两码子事,这可不代表他愿意放路漫漫逃跑。 司徒修远已经对这个情势很满意了,他恭敬地对他们深深鞠了一躬,抱歉感谢道:“谢谢两位大哥,这个忙我就先记下了!改天有空请你们喝酒啊!” 一个壮汉对着司徒修远摆了摆手说道:“喝酒倒是不必了,你别帮她逃跑就行!” 他们是真的很怕路漫漫跑了自己不好跟莫初晴交代。 司徒修远也懂他们的难处,点了点头,连忙说:“好的好的。” 司徒修远见那两人十分配合,他脸色大喜,自认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就再次鞠躬对他们表示自己的感谢。 第三十二章 求你信我 一个壮汉将锁在柴房门上的锁解开,放下铁链示意司徒修远自己进去。 司徒修远面对着这个陈旧的棕红色木质大门,没有丝毫的犹豫,大步流星往前走。 映入眼前的一幕是乱七八糟的草堆和柴木,上边还有几滩血迹。 路漫漫坐在杂草堆,背靠柴堆上,巴掌大的小脸儿不光有血迹,还有黑黑的污渍。 他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在这儿生存的,环境那么的恶劣,也不知道会不会饿着她…… 他痛心地张嘴,颤抖的喊出她的名字,“漫漫……” 正在发呆的路漫漫仿佛被这一熟悉的声音叫回了现实。 她抬头看着他,冷冷一笑,道:“你来做什么?” 司徒修远被的话打击了一下,语气这么冷的么?好歹自己与你也是相识相知的师生呀! 他皱着眉头,有点儿难过,语气低沉,“我来看你啊!” 路漫漫见他将话说得很是好听,不由得心里愈加排斥他。 她的眼神锐利无比,丝毫没了以前那般清纯,尖酸刻薄的说:“你怕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司徒修远认为她这是在指责自己见死不救,又好像是在疏远自己。 他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是来看你的,你看,我把金疮药带来了,你好生坐着,我帮你上药。” 边说他还边将手中的金色药瓶展开给她看,证明自己真的没有在骗她。 司徒修远在尝试走近她,可路漫漫的态度很是抗拒和暴躁。 她道:“我不要你碰我!” 说完还一直在缩脖子,企图还想往后靠,可惜后边全是干柴,她已无路可退。 司徒修远见她这般害怕,心里那滋味,酸得就跟吃了醋一样,心想,莫不是这小家伙被外边那两人伤害了? 不可能的吧,那两壮汉看着是粗人,但心底还是可以从谈话中感觉到他们是善良的。 难不成是莫初晴那个老女人对漫漫做了什么? 司徒修远轻轻开口,耐心的喊她,“漫漫……” 不过路漫漫明显就不给司徒修远面子,身子完全缩成一团反倒蹲了起来,她埋头囔囔道:“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巴不得我早点儿死掉。” “我不信你。”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起来,可能下一秒就会哇哇大哭。 司徒修远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特别着急和难受。 只见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手将路漫漫的手腕揪了出来,然后他大力地把她抓站起来。 语气中满是自嘲和惋惜,他道:“路漫漫,我的为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司徒修远的眼中露出了悲凉,他将她环锁在自己怀中。 路漫漫哪肯让司徒修远抱着,又蹦又跳,手还不停地扯着他的衣服。 可能等路漫漫情绪不再有波动时她会用牙咬他的吧。 不过这只是司徒修远的遐想而已。 他抱在怀里的路漫漫渐渐的不再躁动,反而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她面如死灰,语气冰冷,“我能知道什么?我连我爹都不知道爱不爱我,哪还有时间去揣测你?”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司徒修远也同他一起心凉,他将她放开,愤怒的吼她,“路漫漫,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你才满意?” 他从来就没见过这个小家伙能沮丧成这样的,又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这点悲痛算得了什么呢? 他当初一出生就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未入丞相府之前都不知道亲情是什么东西,现在他唯独能在路漫漫身上体会到亲人间的酸甜苦辣。 路漫漫捂着自己的手臂再次蹲下,气呼呼的说:“你别碰我,我疼!” 她这是在抱怨?兴许是恢复了点儿心情吧? 司徒修远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攻克一下,他也跟着蹲下身来,双眼血红,眼眶中挤出了眼泪。 他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直接跪下来,再次抱住她,可怜兮兮的说:“我求你信我,好吗?哪怕就一次……” 可能是咆哮过后将路漫漫拉回现实,她看着司徒修远都跪下了,心中莫名有种失落感,她失落并不是因为自己不受重视,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要颜面下跪在自己面前。 他是司徒修远啊!他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就这样跪在地上求自己,好卑微,为了她而卑微下跪。 她的心“砰”的一下,仿佛是心上有了裂痕,心里的暖流随着裂痕蔓延了出来。 路漫漫沉默不语。 司徒修远见这样都没能让她接受自己,他有点儿泄气,语意开始恶劣起来,推开她,指着她的胸口上用力戳着,“路漫漫,你的心是块石头么?捂不热么?还是你原本就缺根筋没脑子?” “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我是想真心帮你的吗?” 说完他开始冷笑,自己做的这么多事情是要感动自己嘛? 为她铺路,为她着急,为她低声下气,可她却还不领情?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真的是想对自己好,一想到这里,她开始回忆起司徒修远和自己的点点滴滴,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凶了点儿,其他都很好,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在自己身上得到些儿什么,一直都是全心全意辅导自己的…… 眼前的画面渐渐浮现了出来,她鼻尖一酸,眼泪很不争气得就流了下来。 她边擦拭着泪水边说:“你不要再说了。” 哭得像个没有糖果的三岁小孩。 司徒修远也不管路漫漫现在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继续埋怨她,“路漫漫,我对你,真的很惋惜!你就不能给我争口气吗?那么傻……” 不过,比起司徒修远说感动自己的话,路漫漫觉得他挖苦自己会让自己心情更加好的快些儿。 她瞬间觉得司徒修远在趁机占自己便宜,他见自己现在这么惨了还挖苦自己,这气她不能忍! 她停下哭声,眼泪瞬间不流了。 路漫漫不由自主对着司徒修远翻了翻白眼,恶狠狠地说:“我傻关你什么事?碍着你啦?啊?” 她连哄带动手的,差点儿一巴掌打在司徒修远那好看的脸上,好在他躲得快,不然就真的要毁容了。 他立马起身躲过,然后退后好几步还不忘继续捂着自己那英俊的小白脸,生怕被路漫漫打到。 他边捂着脸边怯懦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懂的。” 路漫漫现在好像是被司徒修远气得不再想些儿别的,一心只想打他…… 她将拳头握紧慢慢向他靠近,咬牙切齿道:“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 司徒修远咽了咽口口水,试图想想让莫初晴博得路漫漫的吸引力,他真怕这人下手没轻没重。 “我知道这些儿都是莫初晴做的,我也能为你作证是有人故意动力手脚想让你背黑锅的,你相信我好吗?” 路漫漫听司徒修远讲的话特别烦,为了让他闭嘴,她向他扑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就咬。 司徒修远忍着疼没有叫出声来,也没有将她推开,只是静静忍着等她肯将自己放开。 事后,等路漫漫情绪不再那么暴躁后,她忧心忡忡的看着司徒修远,小声的问他,生怕这人还在生气。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说完话她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眼泪又要止不住了。 司徒修远调侃道:“我总不能说我喜欢你吧?” 路漫漫听完错愕,她不相信这个脸皮这么厚的人会对自己有那个意思,他们可是一见面就要互相掐架的呀。 司徒修远知道这样说不能让路漫漫相信,所以他就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 比起他主动投出橄榄枝,倒不如假装自己割肉求信任来的快。 不知道说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想帮她都那么难。 这小丫头怕是以后都不会轻信别人。 一想到这里,司徒修远顿时心里有那么一点儿兴奋。 他在高兴自己有幸能走进她的心房。 司徒修远收住他狡猾的面孔,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脸色也摆出来了,他道:“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可能不觉得我对你有企图,就当我想栽培你出名,让自己再度受到朝廷的重视吧,行不行?” 路漫漫越看越觉得自己不揍他不行,她狐疑,自己可以干什么? 随后她小心翼翼的问:“可是……能让你教的大有人在,我只是一介女流。” 司徒修远微微眯眼,对啊,怎么说服她?要不就现编吧…… “你出生时不是天降异彩嘛?我觉得你注定不平凡,我一直想收你当我徒弟,让你出名,我也想自己出名……这样说你能接受吗?” 司徒修远说话不需要打草稿,直接出口成章让路漫漫半信半疑。 她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可行。 她笑着看着他,笑容很是诡异。 “你替我报仇,我拜你为师。” 司徒修远闻言,她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吗?还是真的不懂他想干嘛呢? 他又摇头又摆手,拒绝道:“不不不,动手动脚的事情我可不敢,但是我能教你报仇,你能接受吗?” 司徒修远不敢对路漫漫说实话,他总不能真的说自己从第一眼见她就对她动心了吧?他都多大了?整整大她六岁啊。 都说三岁一代沟,五岁一鸿沟,他可不能祸害了这个小丫头才是。 不过,只要她肯提出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司徒修远都在所不辞。 第三十三章 漫漫认师 路漫漫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她想再次确认一下。 她问:“你真能替我报仇?” 司徒修远看着路漫漫这一脸不相信自己的样子,他不由得失落了起来,说了这么多还是不相信自己,那他能怎么办?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嘛? 不能吧?他又没伤害过她,不至于连他都不相信吧! 更何况自己将条件说得那么卑微,能听出个什么来? 还是说自己的心思被她识破了? 怎么可能呢?莫不是自己多想了? 他缓慢的点头道:“你想的话,我都能办到。” 只见司徒修远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眼里满是这个脏脏的小女孩。 她的衣裳都被划开了,应该是挣扎的时候被损坏的吧。 他今天在远处看不清楚她的伤势到底怎么样,现在,将袖子拉上去就能看见这细小的胳膊、手臂上都有大块的紫红色淤青,都黑下去了。 她的大红色衣袍上有一块块黑色的印记,这不会是干了的血迹吧? 一看到这里,司徒修远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一把将路漫漫的后肩按在自己怀中,让趴在自己身上,然后手指小心翼翼地扫开她的发丝。 脖子上血肉模糊,竟还有污渍沾在上边,这到底是怎么做才能伤成这样? 司徒修远完全不敢想她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连她现在的后脑勺的头发都被凝聚后的血块给沾到一起了,怎么也拆不开,除非用清水融化血块,可那样得有多疼啊? 路漫漫靠在司徒修远身上,嘴角一直在抽搐,兴许是他碰着她的伤口了吧。 路漫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抽泣着,“师傅,我怕疼……” 司徒修远闻言不禁对她翻了个白眼,知道那么疼的早干嘛去了? 他就郁闷了,这小丫头怎么没在顾初实那儿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反倒是哭给自己看…… 现在他倒是挺觉得这份疼是她该受的了,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不会求助?这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不过想归想,这要是说出来的话岂不是更扎她的心了么? 他连忙耐心安慰她,温柔的说道:“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势,我不会碰着的,你放心。” 路漫漫心里有些儿怨言,不碰着我?没碰到我的话我会疼成这样嘛? 好在司徒修远有关心自己,不然的话她这暴脾气就直接想开口怒骂他了。 路漫漫起身摇摇头,糯糯的说:“已经不流血了,没事的。” 她的小脑袋瓜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司徒修远看她没有发烧,心里也就放下悬着的石头,不过他该说的还是得说,他直接开口怒斥她,“没事?万一伤口感染了,那你岂不是要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路漫漫见着这气势跟自己认识的那个王八蛋是一样的,她还以为自己拜他为师会被他特殊对待呢,可现在一看,这不就是特殊对待她了吗? 路漫漫这是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训骂自己了…… 他说的话很对,怼得路漫漫无话可说,她只能干点头被他训。 司徒修远越骂越起劲儿,“伤口都成这样了,恢复不好你会毁容的,你是不是傻呀你!” 路漫漫忍不住开口道:“不严重的……” 可她越说越没底气,直接让司徒修远插话进来,“严不严重又不是你说的算!” 说完,他拿着金色药瓶,拉起她的手说:“行了,我提你上药。” 他心里在埋怨,这么笨的丫头会是天选之人?这说出去怕不是要笑掉人家大牙吧? 不过她的出生确实是备受争议的,那异象可能这是巧合也说不定呢。 当初他就是想看看到底命运真的是上天安排的还是自己掌控的,现在看着路漫漫这样,一看就是她太蠢,根本就跟上天无关。 他缓缓叹了口气,心情十分郁闷,自己到底是怎样才会对“天选”之事这么关注的呢? 难道是因为他也跟其他人一样俗么? 同一时间,路漫漫心想,司徒修远对自己这么好?他是真的想利用自己吗?可怎样都看不出他是这样的人呀,难道自己这辈子就只有被利用的份了吗? 司徒修远一直告诉自己要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上,可这要这么做呢? 她该怎么办?她斗不过莫初晴呀! 现在司徒修远自己跑来到底是帮自己的还是来害自己的呀? 对于这一声“师傅”,她不敢注入太多情感,她怕他像他们一样给自己带来新的伤害。 路漫漫垂首,嘴里囔囔,吐出两个字来,“师傅……” 司徒修远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问:“什么?” 不过见着路漫漫那接下来客气的语气,他应该是没有听错才对。 路漫漫问他,“您能帮我给我爹带话么?” 司徒修远闻言有些儿吃惊,找路宸渊干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救她出去才对呀! 他狐疑道:“你不让我带你出去么?” 路漫漫淡淡一笑,语气缓和了很多,她道:“初实他会救我出去的,师傅放心。” 听她这样说,是心里还对顾初实有幻想么? 那个懦弱的人能给她带来多好的未来?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谈何去保护路漫漫呢? 一提到这个人他就来气,他都觉得教过他是耻辱,连一个女孩子都保护不了,真没用。 他没好声没好气道:“你说顾初实?你怕是不知道莫初晴是个怎样的人吧。” “她既然能将你的至亲解决,爬到那个位置,可想而知,她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路漫漫不听劝,她一心以为顾初实会为了自己发起反抗,她对着司徒修远摇头道:“我相信他。” “莫初晴会把事情闹大的,等那一刻,就是路夕颜嫁入顾家的事情了。” 可不管司徒修远怎样劝她,她都依然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她坚定了语气,说:“师傅,我想试试。” 既然路漫漫不听劝,那就让她吃吃苦头再说吧。 他接话道:“行吧,那我即日出发。” “谢谢师傅。” 路漫漫也没发现不对劲儿,还连忙道谢…… 司徒修远为她处理好伤口之后也没有久留,直接甩袖而去。 他心想,给路宸渊带什么话呀?你都没说我怎么知道?要不我出去外边逛几天,看看形势? 自己要是再不先溜的话,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跟路漫漫一样,被囚禁起来喝西北风。 这自由可是个好东西啊,怎么能跟爱情相提并论呢?果然恋爱会使人智商变低的。 司徒修远屁颠屁颠地走出柴房,耐心的请求那两位壮汉,道:“药我已经送给她了,伤口得清洗,给她多准备些儿热水和清水吧,还有盐巴。” 站在门前准备锁上柴房门的一个壮汉开口问:“要盐巴做什么?” 壮汉心想,这盐巴好像不能当药吃吧?但撒在伤口上反而会很痛…… 只见司徒修远冷笑道:“消毒止血,她的皮肤破损比较厉害,大面积涂药膏太浪费了,就当给她吃吃苦头吧。” 另一个壮汉说道:“那她岂不是会痛死?” 司徒修远摇摇头,笑着解释,“那倒不至于,只不过会喊个几时辰,不然的话你们有药吗?” 两位壮汉同时问道:“敢问她跟您是积累了多少深仇大恨呀?” 他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口水,这人衣冠楚楚的,怎么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呢? 他们心想,这种人不能惹啊! 司徒修远都不知道为何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诡异,他笑着淡淡道:“没有,我只是想对她好而已,记住这个疼没有坏处。” 对她好就这样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俩位壮汉再次咽了咽口口水,不敢相信他说什么为她好的话,这人真狠毒,太可怕了! 司徒修远看着也没啥能再交代的事情了,他就说:“那这就麻烦你们了。” “好的好的,夫子请放心。” 两位哈腰点头送司徒修远离开。 路漫漫看着门口这处光亮,她不禁在幻想着自己被顾初实救出的画面。 女孩子笑得特别灿烂,那男子温柔体贴…… 但是她越想看清画面里的男子时,脑海里只能浮现出那个长相清秀的司徒修远。 她一惊自己想的不是初实哥哥么?怎么现在师傅会出现在自己脑子里呢? 也不知道要师傅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到现在,路漫漫都没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些儿什么,一闭上眼睛,心里暖暖的。 那一股暖流,让她一闭眼就能想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她看不清楚是谁。 司徒修远赶忙回屋收拾东西,然后把贵重物品踹怀里,这几年他可没在府里少捞东西呀! 床底下的那处小地窖已经满满当当的被他塞全了宝贝。 这次出府,他得冒着回不来的风险呀,这个打算没想好的话,那他可就要与自己的宝贝们相互失去了呀! 不知道司徒修远将这些儿财宝当成什么,可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也说不定。 可他都舍得拿出来给路漫漫用了,那这只能说明它们没有路漫漫重要。 第三十四章 丞相夫人 正午已过,温度逐渐上升,暖日的光撒在积雪融化的大地上。 闺院内。 还在屋里呆呆坐着的路夕颜被莫初晴没好声没好气的训话,“你到底还想不想嫁进顾府了?” 青衣女子穿着一身优雅高贵的厚衣,这名称就是刚换过衣裳画上新的妆容。 她双手叉腰,神色微怒。 而坐在沉香木阔床上的则是衣衫不整。 路夕颜抬眼去劝阻,“娘,你别这样,我不敢……” 她的小脸上都有淤青,而脖子间的更严重些儿,这怕女子不是刚经历过毒打吧! 莫初晴很没有耐心的摇了摇头,言语中满是怒意,“有什么好不敢的?他顾初实想毁你清白,娘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就算我们闹大了,他们那些明事理的人还是会站在我们这边的,难道不是吗?” 见路夕颜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着实无奈和愤怒,又气又难过,心想着死丫头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呢?她辛辛苦苦把她养那么大,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争气、过得好么? 可她却这样扭扭捏捏的伤她的心。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已经无心去争顾家少奶奶的位置了,可她硬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往那位置上逼,生怕自己女儿比路漫漫没地位。 路夕颜为难道:“娘,可是他们……我……” 她的声音很小,生怕自己的母亲以为她是在怪她。 可路夕颜又怕太小声莫初晴会听不见…… 她难过也无济于事,自己的母亲就跟操控提线木偶一样操控自己,让自己没有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可能连自己的喜欢什么都快不知道了吧。 路夕颜其实很羡慕路漫漫,路漫漫那么的自由,除了以后需要管理府上的事务以外,她真的活的好洒脱。 路夕颜一直渴望有林倾城那样的母亲,虽然短命,但是给路漫漫带来足够多的快乐,不像自己的母亲那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路漫漫喜欢琴棋书画,可她又不喜欢,母亲一直逼着自己去学路漫漫。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路夕颜还是假的路漫漫了呢! 身在这个府上真的好有压力,一起的一切都听母亲的,现在感觉自己跟木偶没区别,现在让自己有什么想法都难,自己就跟没有灵魂的躯壳有什么分别呢? 自己跟没有灵魂的躯壳可能是一样的吧。 莫初晴见路夕颜还傻傻的坐在床上神游太虚,她真的是憋得一肚子的气,这孩子,骂她自己又舍不得,不骂的话,她又太令自己失望了! 她有无数次希望路漫漫是自己的孩子,路漫漫那么聪慧懂事,比起这个整天惹自己生气的亲生女儿真的是强太多太多了。 要不是路漫漫的母亲太惹自己讨厌的话,兴许自己会好好照顾她,将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培养也说不定呢。 但是谁叫路夕颜是自己生的呢?自己的孩子只能自己好好教育着呀! 莫初晴走上前去气势汹汹地说:“你什么呢?别发呆了!穿好衣服同我去顾府。” 路夕颜被母亲的声音吓到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好吧。” 莫初晴闻言总算是顺耳了,她笑着摸了摸路夕颜的脑袋,满意的说:“这才对嘛!” 她见路夕颜迟迟没有动作,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理吧,她就提醒她,淡淡道:“你梳好头发,穿一件干净的衣服就好了。” “那我的脸……” 路夕颜说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开始难过了起来。 自己脸上都肿肿的,这不是要自己毁容嘛? 那么丑,她哪敢就这样出去呀?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让自己给她丢脸么?还是母亲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呢? 这下让误会的路夕颜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莫初晴见路夕颜这般模样,蠢得是让她无话可说…… 她面无表情的不想再理她,就发火怒道:“洗洗就好了,要是化上妆的话,那还怎么让人看你是受害者?伤势都掩饰住了要人看什么呢?你是真不懂还是跟娘在装糊涂?” 路夕颜被莫初晴骂得不敢再说话。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从床上下来,然后跑到屏风后边换好衣服。 还没两盏茶的功夫路夕颜就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棉袍,外搭一件暖色皮袄,头发垂直散落,被洗干净的小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原本好看的小脸蛋现在变得丑丑的了。 莫初晴见出来的女儿莫名有一股楚楚动人又可怜巴巴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脸上的伤吧。 莫初晴让路夕颜整理好发饰,让她不要用水粉掩盖去脸上的伤,要她就这样素颜出府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她当丞相夫人那么久,外边的人都以为自己穿的用的极致奢华,这次她出门就偏不。 为的就是博得同情,她要假装低调博得大家都眼球,这样他们才会可怜、同情路夕颜。 莫初晴与路夕颜乘坐马车到顾府,街边的人都避如瘟神。 还有不少百姓在喊着,“看那,那贵妇有出门了,这回不知道要去干嘛了呢!” “对啊对啊,只要她一出门,准没好事发生。”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家弥漫出去的消息就越来越离谱。 对于莫初晴有那样的称呼,可想而知大家多么的讨厌她! 顾府府门前。 一声马儿的嘶鸣后,顾家的下人就见着有两位女子从那高档的马车上下来。 他们不知道是谁,但看着马车的材质就知道这两位客人不一般。 他们赶忙走上去扶着下来的两位女子。 只见莫初晴一把手拍开了顾家的下人,示意他不要碰自己,她趾高气昂的说:“你们顾老爷在府上嘛?” 下人一听这话就有点儿不对劲儿,可能是来者不善呀! 下人退回府门口,恭恭敬敬的说:“在府上的,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的去禀报的?” 莫初晴闻言,心里顿时不舒服了起来,他们既然不邀请自己进去,真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语气很不爽的说道:“在就行了,难道你不认识我嘛?我要进府见你们老爷!” 说完她拉着自己的女儿就想往离走,可这下人硬是不让她们进府,还将她们给拦了下来,说道:“这位夫人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一声。” 莫初晴一听这话心里就一肚子火气,自己是什么人?难道他们不知道嘛?还需要通报一下才能进去?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丞相夫人嘛?真没眼里价! 莫初晴撒开女儿的手,本想双手叉腰来着的,可是为了不丢自己丞相府的颜面,就对着那下人翻了翻白眼,冷冰冰的说:“不用禀报,你这样无非是不给我丞相府面子,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用跟你客气什么!” 下人听完后,已经意识到自己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人,他连忙鞠躬道歉,“这……夫人且慢,莫要生气,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消消气才是。” 边道歉他还边挠头表示自己也很尴尬和无奈,他真的不知道这人是谁,他要是知道莫初晴是丞相夫人的话他早就放她进去了,省去这样不必要的误会。 莫初晴见着这蓝袍下人知道自己错了,她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她作势淡淡的说:“这下能放我进去了吧?没眼力的东西!” 说完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得意,这丞相夫人的头衔可真是好用得很呢! 蓝袍小人对着两位不速之客深深鞠了一躬,客客气气的说道:“您请您请。” 眼见着下人放行后莫初晴才高兴了起来,她冷笑道:“呵,这才对嘛,走吧颜儿。” 莫初晴同路夕颜刚跨进顾府后,刚刚看门的下人火速往正厅飞奔过去。 下人看见自家老爷就急匆匆的说:“老爷,丞相夫人来了。” 顾老爷见着下人气喘吁吁的样子,还那么着急的说话,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丞相夫人今日前来实属特别,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这样的。 不然的话林尚书府上刚出丧事这亲家路府的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这之中肯定有什么关联的。 顾老爷示意下人下去,自己整理好心情大步往正厅走去等待丞相夫人的到来。 眼见着莫初晴已经带着自己的女儿走来了,他连忙迎上前去,笑着表示自己的欢迎,他道:“丞相夫人大驾光临,顾某有失远迎,真是对不住啊!” 只见莫初晴也没理会他的好意,直接气势汹汹的同他开口说话,“别跟我装糊涂!今天这件事没完!” 顾老爷心想,果真是出了问题才会来他们府上的,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呀?怎么知道莫初晴一来就想指着自己的脸骂呢? 顾老爷一脸无辜的样子,为难的开口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夫人这么生气呢?顾某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请夫人讲解一下?” 他都不知道莫初晴为什么回来,还好有下人的提醒,不然莫初晴真的会杀他个措手不及的! 第三十五章 脸如墙厚 莫初晴也没有打算跟顾老爷客气,她直接一把拉住路夕颜的手,拉开袖子给他看。 被掀开袖子的路夕颜手臂上露出了不少伤痕。 她投诉道:“你看看你家的好儿子都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顾老爷刚刚隔着远,没看清路夕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莫初晴一把女儿牵出来,可没把他吓着,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脸上巴掌大的淤青肿块,他愣了一愣,缓缓问道:“我儿?” 说完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会是自己儿子干的好事。 他连忙为儿子说好话解释,“我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要胡说八道!” 莫初晴就知道他会护犊子,她又不是没有办法。 泼妇最会的不就是无理取闹和骂街嘛? 可别小瞧了她! 莫初晴挽起自己的袖子,双手肆无忌惮地插在腰间,咄咄逼人道:“那我女儿这身伤还能作假?我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他们都能作证,更何况今日路漫漫已经和你儿子解除婚约了,不信的话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儿子!” 顾老爷闻言,顿时说话都没理了,他再三确认,问:“是我家初实?” 莫初晴点头称是,道:“对!就是顾初实!” 顾老爷只见摇摇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着看她,说:“不可能不可能,初实怎么可能会这样做,我不信!我家初实可是很懂事的,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有伤风气的事情!” “既然这样,顾老爷你是不认账喽!” 莫初晴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盯得他心里发慌。 顾老爷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找事情不应该直接说嘛?再说了自己儿子的眼光不会那么差去对路夕颜有那个意思,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莫初晴到底是来打算干嘛的呢?讨公道也不见得是这样的吧?不应该直接到衙门去么? 这时的路夕颜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些儿过火了,她想劝阻,就说:“顾伯伯,娘,你们就别吵了!” 不过莫初晴哪会理她呀,直接开口让她闭嘴,“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照着莫初晴这个性子,路夕颜如果再开口的话,那她肯定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 路夕颜拉着莫初晴的衣袍,拽了拽,为难道:“娘!” 可想而知的是她迎来了莫初晴的警告,她道:“闭嘴!” 莫初晴真的对自己的女儿很无语,怎么关键时刻总是跟自己作对?她可是在为她好啊,可是自己女儿呢?就这样对她的? 莫初晴现在极度嫌弃她,真希望这个丢脸的家伙不是自己生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闹心 顾老爷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看着路夕颜脸上的伤,他还真不信这是自己儿子能做出来的事! 他走到路夕颜面前去,一本正经的说:“当事人不是在这里么?那就请二小姐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初晴见顾老爷都走到面前来了,看来是得让路夕颜非说不可了。 只见她怒瞪着她道:“你说。” 她见路夕颜看着自己却迟迟不肯开口就忍不住吼她了,“你倒是说呀!” 路夕颜被自己母亲吼得直哆嗦,她都不敢将话全说出来了。 路夕颜结巴道:“是……是他想侮辱我的!” 顾老爷闻言既然有这事,他脸都绿了,看着这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被自己儿子给祸害了,心里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他震惊道:“什么!竟然会有此事!” 说完他下意识的让下人喊顾初实回来,“来人呐!喊小少爷回来!” “是,老爷。” 下人见自家老爷语气都变得不如之前一样温和了,立马就晓得会有大事发生,他不敢怠慢,听见就哈腰退下去。 路夕颜见下人急急慌慌的跑开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这是在干嘛?光明正大的诋毁顾初实的名声么? 母亲真的就希望自己这样做么?这到底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啊? 顾老爷尴尬的面带微笑表示自己有愧于她们娘俩,就客客气气的说:“这件事情顾某确实是不知情的,您也不要太生气了,该我们负责的,我们肯定会承担起责任。” 顾老爷都没想过这件事情是真的,这下可闹大了,那个逆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不是在丢他们顾家的脸吗? 莫初晴眼见鱼儿上钩,她就提高了自己的气势,双手抱胸,十分傲娇的说:“是么?顾初实可不想娶我家颜儿,这是他自己说的。” 顾老爷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袒护自己的儿子,他就道:“该他负责的跑不了,您放心,我顾某人一定会给出一个答复来的!” 莫初晴冷笑点头,“那可真是希望能如你所说的那样,给我们一个妥善的答复。” 她的笑娇艳又不失风雅,但顾老爷只觉得很诡异。 顾老爷对着莫初晴和路夕颜弯腰鞠躬后手伸出来摆出了个请的动作,他道:“您请坐,也别站在这儿的了,怪累人的,您请。” 他将两人带入正厅后对着侍女道:“看茶,端些儿茶点来!” 侍女们也不敢怠慢了这两位贵客,连忙应下,“是,我们这就去。” 说完她们就匆匆忙忙地躬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茶点送到,那位去喊顾初实的下人也回来了。 不过是人未看到声音先到的,他大喊着,“老爷,少爷请来了。” 顾老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这边没你们什么事了。” 那个穿着蓝色麻衣的男子点了点头之后就跑没影了。 顾初实这时才从后院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父亲会这样要他匆忙来,他提着衣袍,边跑边问:“爹,出什么事了? 顾老爷此刻真想大骂他,可是他收住了嘴,只是语气稍加严肃的问儿子,“出什么事情自己不会看么?” 一跑到正厅的顾初实看见找茬的熟人来了,他立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初实惊呼:“路夕颜!” 顾老爷严肃道:“你还有没有礼貌了?” 不过这回的顾初实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的,这两人他见了就觉得恶心,他直接对着她们母女俩翻了翻白眼,来势汹汹的说:“又是她们母女俩,这肯定是她们母女俩搞的鬼。” 顾老爷为了把事情搞清楚,他就一直抓着这件事情问缘由,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十分无可奈何,他有看着那对母女,讨厌归讨厌,可他敢怒不敢言。 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是有关他儿子的,但是他也是看的出来莫初晴心里的那点儿心思的,不就是想让路夕颜嫁进顾府么?他又不是老糊涂了,不可能连这点儿事都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说破让这两女的没面子。 他急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丞相夫人平白无故说你的不好,你也不出来解释解释?” 顾初实看着自己父亲一副慌张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手,年纪那么大了还要辛苦管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真是无能呐! 顾初实解释道:“就今日被她们母女俩陷害后漫漫跟儿子退婚了。” 他说的平平无奇,就跟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老爷不以为然的盯着他,眉毛紧皱,问:“所以你真的对路二小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顾初实直接开口不马虎,他道:“对啊,差点儿就得把她娶回府来闹你们心了!” 顾老爷在想,路漫漫和他的婚事已经被搅黄了,这已经少去机会不能再跟路宸渊攀亲了,要不就让自己儿子娶了路夕颜吧,反正男人三妻四妾又不是不可以的。 突然间,顾老爷笑出了声,他拉起自己儿子的手说:“哦哦,既然漫漫同你退婚了,那你就把夕颜给我娶回来,同样是相府的小姐,娶谁都一样!” 顾初实以为自己的父亲会站在自己这边,直到他听完后傻了眼,他急忙劝道:“爹,这哪能一样呢?儿子真的没有对她做过什么,都是她们母女俩陷害我的啊!” 他都没有对路夕颜做过什么,凭什么这个锅要自己背? 他气得直咬牙,认识路夕颜那么多年了他都不知道她是这么恶心的货色,真是白瞎眼了! 顾初实在心里为自己愤愤不平,他到底招谁惹谁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这毒妇用这样不耻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莫初晴冷笑道:“陷害你?可笑,颜儿可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伤害呢?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莫初晴的语气可以说是咄咄逼人的,她能这样的优势就在于是他们顾家教子无方,让顾初实招惹了路夕颜。 谁叫顾初实那么傻中了她的圈套呢? 这不是读书读多了,读傻了吧! 顾初实听完后都要气吐血了,这女人难道真的说出这话不怕被雷劈死么? 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顾初实长这么大唯独就佩服这女人脸皮厚! 难道她的脸皮被枪都捅不穿的吗?是城墙那样的?真是不要脸! 第三十六张 与我无关 顾初实摆明立场,不再给莫初晴好脸色,他大叫道:“我说了,我不可能娶她!” 莫初晴不屑一顾,一直在指责他,“呵,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平白无故招惹我家颜儿,你就得付出代价!” 莫初晴话糙理不糙,反正她有顾老爷的间接支持,她才不怕这顾初实能翻天。 就算他顾初实能翻天,那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谁怕谁还说不定呢! 顾初实闻言后气不打一处使,他眉头紧皱,一脸难看的说:“付出代价也不一定非得娶你女儿啊!谁娶她谁全家都跟着倒霉!我可不要!” 他怎么可能会想娶这个路夕颜,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 顾初实心里是极其排斥她的,跟别说是娶她过门,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他才不奉陪呢! 莫初晴气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她指着顾初实咬牙切齿,“顾初实!你……” “你什么你?我破她贞洁了么?没有吧?就凭这一点,我顾初实就不可能娶她!” 顾初实将话讲得很白,他根本就不想对路夕颜负责,而且他也没必要去负责! 随后顾初实转头,满怀气愤地对他爹不敬道:“爹的意思无非是想攀龙附凤,顺势攀丞相府的高枝,恕孩儿无能为力!娶她?我宁愿去死!” 莫初晴听完后脸色直接变了,这根本就不是按她的思路在走啊! 她急忙道:“那你有本事去啊!顾初实,别有勇气说出来,没勇气去做啊!” 怒火已经冲到头顶了,莫初晴现在更不想罢休,既然这件事情摆不平,那就死磕到底! 莫初晴现在的理念是破釜沉舟,她宁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她也是高兴的! 被名分冲昏头脑的她才不管那么多,自己的女儿过得好就行,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路夕颜就这样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她都觉得是自己无赖在先还想去冤枉人家失礼。 现在到底是谁失礼还真是不好说了。 顾老爷眼见越争执越大声,他拍桌怒道:“都给我住嘴,我还没嗝屁呢!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了?我顾某人是不要面子的吗?” 面对于顾老爷突然的发火,这让莫初晴还是意想不到的,她以为他们都是好拿捏的软柿子,现在一看,自己还真是低估了他们。 还没到嫁不进去的地步,莫初晴可没打算放弃。 顾初实一脸淡然跟他父亲反抗这门婚事,语气强硬,道:“如果爹硬要我娶她,那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今生今世我不会再踏进顾家的大门!” 顾老爷这时反而很讲道理,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说:“行吧,那我就不逼你,这件事你得给我解决喽!路大小姐也得给我娶回来!” 原本他认为娶到路丞相的女儿,不管是哪个都好,现在见着了路夕颜,当面认识她可真是令人吃惊,这姑娘做什么都听她母亲的话,这不是傀儡嘛? 就这样的姑娘嫁进来,以后顾初实不就得被她莫初晴吃得死死的? 顾老爷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现在倒不如不要颜面,换得一世清闲,这样的骂名背上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现在的顾初实也已经长大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要过日子,既然不喜欢路夕颜,那就不喜欢吧,免得以后等自己百年还要指着自己的脊梁骨骂! 儿子长大了,该有他自己的想法了哦! 顾初实淡淡道:“大不了把我告到衙门去啊!” 他早已不想管这破事了,告到衙门最好,他还怕这老百姓的父母官看不清理么? 莫初晴依旧不依不饶道:“说还真是敢说呢,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怕你,这件事没完!” 她这摆明了已经撕破脸了,顾初实都觉得这人是个疯子…… 他现在就站着说风凉话,嘴里一直囔囔不停,“没完你就继续闹,与我无关!谁爱娶,谁娶去,我还不稀罕呢!谁怕你啊!” 真的,他从小到大都没将人骂得那么舒服过,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好欺负了! 顾老爷插句话,一本正经的严肃道:“既然我家初实不愿意娶的话,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没办法,总不能子债父还让我娶吧?我年龄都那么大了……” “你……你们欺人太甚!” 莫初晴听到顾老爷想把自己女儿娶了做小的念头,她更是生气了,她现在就能上前把那老天一巴掌扇死! 这糟老头既然有这样的念头,真是卑鄙龌龊! “那又怎么样?跟你需要客气吗?给你脸你不要,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漫漫同我退婚我就会放弃,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将她娶回家!” 让顾初实同他爹轮流互训,莫初晴差点儿气死,她怒吼,“就你那么懦弱无能的人,想都不要想了!” “走,我们回府!” 说完她就想拉着自己女儿跑路,再不跑就真的丢脸丢到家去了。 路夕颜也眼见事情不对,想都没想赶紧跟在自己母亲身后,灰溜溜的回去。 顾初实追着她们到府门口,不停嘲笑道:“慢走不送!” 顾老爷也追出去,边走还边埋怨儿子,说他没礼貌,“实儿,你这确实没有礼貌了,回去抄家规,晚上到我书房来,把话清楚。” 顾初实眼见着莫初晴和路夕颜灰溜溜跑路后,他走回来问他爹,“爹,你刚刚不会真想让我娶那二小姐吧?” 顾初实是真心不想娶那个人的,如果他爹真要他娶路夕颜,那他真的会同他解除父子关系,这可是关系到他的终生幸福呀! 娶不到路漫漫没关系,但绝对不能娶路夕颜! 顾老爷见儿子为难,他悠哉悠哉的同儿子解释说:“你爹我是真心想跟路丞相攀亲家的,那也得看老天随不随我愿呐,毕竟路漫漫自打出生以来就不平凡,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攀得的呀!你都快行加冠礼了,这种事情难道还看不懂嘛?” 顾初实摇摇头,他不想懂,便道:“儿子不懂,儿子很自私。” 其实父亲所说的话他都明白,丞相府高攀不起嘛,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他也就那点出息,自己几斤几两他知道的,他就是不想承认。 顾老爷连忙加以劝阻,他想争取自己能够说服顾初实,他道:“不该是你的就不要去强求,路大小姐既然退婚了,那咱也不要再去滩这浑水了,毕竟在她身上可是搭有三、四条人命呐!” 不娶就不娶,但人不能不救啊,毕竟那么多年的情分,他不能坐视不理呀! 顾初实想以自己的的情意为由告诉父亲自己不会放弃,他开口道:“可是我们毕竟相识一场,那么多年了,做不得夫妻难道还不能做朋友么?朋友有难难道我能有不帮的道理?” 其实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理由去插手人家的家务事,这路漫漫怎样,得听天由命,谁叫她没嫁进顾府呢? 顾初实无奈的叹了口气,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他忤逆不了,现在的他犹如第二个路夕颜。 顾老爷语重心长继续说道:“这趟浑水你不该碰!” “是!” 顾初实点了点头。 顾老爷见着顾初实好似接受了自己的话了,他顿时心里有了点儿舒缓,他有些儿放心,便说:“儿女情长我自然是管不了的,但是我能拦得住你几时便是几时!” 他原本就想放任他去做,也很支持他,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到底是什么德行,顾初实还是太年轻了,他根本就还不懂什么是世态炎凉! 顾初实自小高傲又懦弱,跟只孔雀一样,他怕“硬”,自己儿子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说实话,路漫漫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 不过这件事如果是发生在他们府上的司徒修远身上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司徒修远有当担,敢于反抗,他连皇权都敢反抗,真是不惧生死。 顾老爷莫名觉得自己的儿子很是不行,他略有些儿失望,反倒是很羡慕顾初实能遇到那么好的一个夫子,不然的话自己的这个儿子怕是没有今天这样的表现。 忽然顾老爷心里是对司徒修远有满满的感激的,他也羡慕他们能遇上司徒修远,他很嫉妒,如果自己也有幸能早点儿这位年轻人接触的话,想必他现在也会过得很舒心的。 司徒修远并不仅仅只会教书,他更会育人,越想顾老爷越觉得自己的儿子不行啊! 顾老爷叹了口气道:“丞相府的事情你也别想掺和了,好好的做你的官去,咱们惹不起的!” 顾初实为难的说:“好的,儿子明白了。” 顾老爷想着这司徒修远肯定不会放任路漫漫和顾初实的事情,他直接要顾初实去请求司徒修远,他道:“如果说因为路漫漫这件事牵扯的太远的话,我希望你在路家把事情闹大时去请教一下你的老师。” 顾老爷开口有点儿让顾初实惊艳,爹既然会对司徒修远另眼相待,真是出了奇的难琢磨。 只见顾初实狐疑了,他问:“爹爹指的是教漫漫的夫子么?” “对,我想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他肯定会帮你的,即使他的主意都很难拿上台面……” 顾老爷边说边笑了起来,他不是没见过司徒修远的本事,真的是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他只能给出感慨,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呀! 第三十七章 英雄救美 顾初实看着自己的亲爹讲到夫子会露出笑脸来,他觉得很是诡异。 顾初实挺直了腰板,不屑道:“儿子不怕她们。” “你可别仗着路丞相不在就欺负了她们呀,那个丞相夫人真的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顾老爷连忙劝住儿子的想法,他要他别去惹事。 顾初实点头表示自己真的懂了,他不会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儿子明白,儿子这两天就去请教夫子。” “这就对了。” 顾老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 回到府里的莫初晴越想越气,怎么自己的计谋没有得逞呢? 而路夕颜确实另外一个态度,她对这个结果有点儿欣喜,纵然相思入骨,但她也不会以这种手段去强迫顾初实和自己在一起的。 莫初晴现在看见自己女儿都觉得心里添堵,她喊她走,“你先回屋去吧。” “好的。” 路夕颜倒是很有礼貌的躬身退下。 莫初晴现在找不到可以撒气的对象,眼睛一闭,脑海里想着的全是柴房里的路漫漫。 要不是因为她和她短命的娘的话莫初晴的日子恐怕会比现在好过千百倍。 抢了自己正妻之位不说,还害死了她的宝贝儿子,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呀! 手心手背都是肉,说没就没了,这难能让她不伤心呢? 可能是沉迷权势太久了,莫初晴现在丝毫都不去考虑路宸渊会不会生气,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将路漫漫也给解决掉。 死在她手上那么多条性命,现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怕将路漫漫弄死在府里将来她不好对路宸渊交代而已。 突然,从她脑海见闪过灵机,顾初实没有对路漫漫断情,那她就推一波当做阻力,她就不信没了清白的女人他顾初实还会要! 莫初晴连夜派人将路漫漫送出府。 莫初晴想对路漫漫做什么事情都不打紧,司徒修远早有留一手,他时刻都蹲守在角落里注视着柴房,生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路漫漫就没害死…… 司徒修远心机很沉,他还没打算去救出路漫漫呢,这莫初晴就打算将她换个地方关了。 黑灯瞎火的时候,眼见着柴房那屋点起了火,正有两个人粗狂的身影走出来,他们好像是在搬什么东西,那两人一前一后,中间横搭这有一个长长的麻袋。 眼见着那两男子往后门去,司徒修远一猜就知道会出事情。 他想都没想追了去。 两个壮汉提着麻袋就这样走出后门,出府了,这后门也没锁,司徒修远悄悄跟着。 一路尾随,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心怀不轨的人了…… 就单说这偷窥的举动他都做过好多次了,每次都是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偷偷看着,虽然他自己知道他想干嘛,但他心里不免有些儿嫌弃现在的自己…… 他好歹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现在却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儿来,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的话,那岂不是会笑掉人家大牙呢? 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这两人到底要去哪呀?怎么走了那么久还没到? 难不成是抛尸? 司徒修远越想越觉得路漫漫现在会有危险,他丝毫不敢怠慢,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跟丢这两人。 这两人都是挺懂路子的,全身都是黑装,脸上还戴着纱布,走这么偏僻的路,为的不就是掩人耳目么? 他现在就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将路漫漫带到哪里去。 好在他真的没有听路漫漫的话去找路宸渊,不然的话他那个宝贝女儿就没喽! 跟着他们小跑有一炷香的时间,司徒修远都快不认识这是哪里了。 乌漆嘛黑的环境,要是没有月光的照射,他根本就看不起自己脚下还有台阶。 踩着台阶往上走几步就到了平坦的小道,,又走了几步,这儿有个门槛差点儿没把他绊倒。 司徒修远狐疑,这两人是火眼金睛嘛?怎么走的那么快还不怕被绊倒呢?这儿坑坑洼洼那么多,他们就跟白天走路一样,都不用看路的,这里怕是他们熟悉的地方吧。 只能凭感觉的话,他现在离丞相府好远了。 离了有好远的话,那回去也很难喽! 司徒修远现在走得是精疲力尽,他实在是不想再走下去了,但是前边麻袋里的是路漫漫呀,他不能坐视不理的…… 可他真的好累哦! 他现在总算是知道那皇帝老头为什么不杀自己了,自己除了满腹经纶其他一无是处,可能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就是形容他的吧。 司徒修远看见两名壮汉将麻袋放在地上,麻袋太重压断了地上的树枝发出“咔嚓”的声音。 司徒修远这时总算是舒了口气,心里谩骂,终于停下来了哈,真是要累死他。 他随即找了个靠近的地方躲了起来,等待那两男子走后他才敢上前去解开麻袋。 司徒修远用手去触碰麻袋里的东西,还有一似热度,顺势就把麻袋整个脱去。 里边的路漫漫靠在他身上,没有有发生声音的意思。 司徒修远接着月光看她,她是闭着眼睛的,应该是被人迷晕了。 他碰了一下她的鼻尖,发现果真还有呼吸,这下他总算放心。 司徒修远不解为什么莫初晴会命人将路漫漫放生在这里。 他想不到那女人想做什么。 司徒修远今夜无眠,他抱着路漫漫一直看着天上的那弯月牙。 这一夜格外的冷,雪从这一刻一直在下。 直到月光朦胧了,司徒修远才睡下的。 翌日,可以说这大冷天的,司徒修远是被冻醒来的。 他醒来时路漫漫还在熟睡,为了查看地形,他不得不将路漫漫一个月放在这里。 司徒修远逛了一圈,发现是个废弃的寺庙,那个庙宇破破烂烂的,门也不像门的,老旧的掉了漆的佛像被荒废在最里边。 司徒修远一看这环境,心想莫初晴应该不会这么友善的吧?赶出府还管运输的? 想不通这个问题的司徒修远只能退到角落里,他在想,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那莫初晴也不危险嘛,不过这只是无数个想法里的一个而已。 弥漫着天边的那一片片云朵被太阳给挤掉。 初日照寺庙,果真是天一亮就有意想不到的好戏要开始。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几个身穿虎皮大衣的糙汉正打算对熟睡的路漫漫心怀不轨。 路漫漫因光线太亮醒了过来,她用手抱紧了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 她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自己睡着的时候是在柴房的,现在怎么说变就变?这是哪? 她踉踉跄跄地爬起身来往门口一看,正有几个面色阴险的男人看着自己目光灼灼。 路漫漫害怕极了,她想逃跑,可浑身没劲儿,应该是昨晚被人下药昏睡得太死了,现在药力还没退全。 路漫漫就不明白了,怎么昨天晚上她还好端端的?他们想对她做什么不应该是得趁着自己最无力的时候侮辱么?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佛像后边观察着那些人一举一动的司徒修远应该是猜到了什么。 他脸色一沉,整个人都不好了。 眼见着那群人步步逼近,路漫漫侧坐在地上,她用双手交叉抱住自己身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现在很无助,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怎样。 越想越害怕的路漫漫叫出了声,随即那群人就边褪去外衣正向她扑去,顺序倒是一个一个的。 这时的路漫漫可想而知是被压在身下。 她双手无力,直到一个男人摁住她的脑袋往脖子上吻去,他还不忘去扯开她的上衣,就在这时她才一把将那人推开。 司徒修远看准了时机,手握板砖冲出去将想羞辱路漫漫的人拍晕在地。 这时的路漫漫双眼通红,全身都在颤抖着,她一个劲儿的往后缩,手脚并用。 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就连亵衣都露出来了,她双眼无神地看着司徒修远挡在自己身前,而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 那些人看见自己的兄弟受伤了,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作势要将司徒修远碎尸万段的样子。 司徒修远见此状,拉起还在往后缩的路漫漫,大叫道:“我看谁敢!你们莫不是不知道路宸渊的威名?” 听过路宸渊的名字都会觉得害怕的那群男人颤颤巍巍的问:“这小妮子是路丞相的女儿?” 司徒修远怒道:“你以为呢?” 司徒修远从来都不知道路宸渊的名字还能这么好用的,可能习武之人都认识他吧,他的威望仅此于皇帝。 司徒修远的这一声威吓确实挺有用的,这狐假虎威的气势他也没想继续,他用力拉起路漫漫抱在怀里,大步往外边冲去。 楞在寺庙里的男人们也就感觉眼前一瞬的样子那一男一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雪地上留下一行脚印。 路漫漫被司徒修远抱着,她的脸紧贴在他胸膛上,哭的很是委屈。 不停的怨骂道:“师傅怎么不早点儿出现。” 司徒修远微微眯眼,听完后很不愉快,他无奈道:“我那不叫早吗?” “师傅要是晚点出现的话,是不是就看不见漫漫了?” 他笑着解释道:“不哭,你当时药力未过,我总不能抱着你一起跑吧,对不对?会被抓到的。” “我不懂……” 路漫漫说完将脸埋在司徒修远胸前。 司徒修远看着自己被弄湿的衣服不但不心疼,反倒还温柔的安慰着她,“你不懂的还多着呢。” 第三十八章 修远回府 路漫漫小声说:“师傅,我好像在府里待不下去了。” 她揪着司徒修远的衣衫,小脸十分难看。 司徒修远看着她的小脸,皱得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忍不住笑道:“我也待不下去了。” 她愁眉苦脸问:“那怎么办呀?” 司徒修远顺势道:“那就离开呗。” “那我该去哪里才好?莫初晴是不会放过我的。” 说完后她脸上的忧愁又多了几分。 司徒修远给她出了个主意,“去找你爹。” 可谁知他说到这里又惹得路漫漫不快了,她忧心忡忡,担心父亲的安危,便说:“爹爹还在戍守边疆,不知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安慰道:“你爹他不会出事的,放心。” “师傅将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了。” 司徒修远闻言连连点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抱着她走那么久,可真是酸死他了。 他直接答应,“那也好,你可真是怪沉的。” 放是放下了,可他还不忘给路漫漫补刀。 这时的路漫漫已经将拳头握紧,想着下一刻能够出拳打上他的脸。 不过她没有这样做,只是埋怨道:“师傅!我可比你轻多了!”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这话说得跟自己说错了一样,他只是把实话说出来,谁的她还生气了,他能怎么办? 他脸上浮现狡猾的神态,笑道:“怎么?还不让说啦?重就是重嘛!” 路漫漫嘟着嘴,囔囔道:“师傅的嘴真毒。” 一想到自己这个身份可以好好欺负他,他心情大好,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对谁都一样的。” “昨日徒儿不是请师傅去寻爹爹么?师傅怎么没有去?” “你这是在怪为师?你又没说要给你爹带什么话,我怎么知道要说什么?去了夜白去,现在正是危急时刻,朝野上下谁敢擅离职守?” “哦。”路漫漫听完后有些儿失望。 路漫漫清清楚楚的听完司徒修远说的话,但她又一直在想,她真的没有同他说过么? 仔细想来,她昨天确实觉得总有什么事情落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在府外等我,我先回府处理一下,千万不要出现在丞相府附近。” “要不你在寺庙里等我?想必他们不会回来了。” 司徒修远再三叮嘱路漫漫不要回去,可路漫漫似乎不想听他的话,她道:“不要,我不要你回去。” 司徒修远以为是路漫漫怕自己出什么闪失,他心里一暖,又安慰道:“怎么了?别怕,我又不是她的奴隶,我交代好我就出来了。” 路漫漫不禁对着他翻了翻白眼,默不出声。 见她这样,司徒修远随即双手叉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呀?是盼不得我好是吧?” “没有,师傅要回便回去喽,徒儿哪敢拦呀!” “行了,你就好好在外边待着,我快些儿出来就是了。” “好!” “那我先去了。” “好!” 路漫漫答应是答应了下来,可她怎么可能耐得住心中的怒火呢? 这不,司徒修远前脚刚回府上,路漫漫就在府外盯着。 大街上人来人往,她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安全的。 当她路过离丞相府还有几米远的墙上就看见了一张特别显眼的画像,上边画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被绑出府的自己。 自己的画像上边写着四个大字:寻人启事。 路漫漫就纳闷了,这是在玩什么名堂呢? 昨个费心费力将自己送出府,今个还明目张胆得到处贴寻人启事…… 路漫漫琢磨不来莫初晴这出戏到底是在演啥。 她贴这个寻人启事是在欢迎自己回家吗? 不可能的吧? 路漫漫用脏脏的小手搓了搓自己的鼻梁,她决定去一探究竟。 路漫漫果真没有好好听司徒修远的话,交代好还不出一个时辰她就送上门去了。 路漫漫一路走到丞相府门前,这时的她衣衫褴褛,头发脏乱,站在人群中就像个乞丐,没人看得出来这是谁。 就连自己府上的下人都不知道她是府里的大小姐。 路漫漫提起胆来,她步履蹒跚走过去,原本她是想进府的,可被看门的下人给拦住了。 蓝衣下人伸手将路漫漫挡在门外,问:“闲人勿进。” 路漫漫缓缓道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来,“这位小哥,我想打听件事。” 蓝衣下人见此女子落魄成这样,于心不忍,还是满足一下她的愿望吧,他爽快的说:“你问,问完快走。” 结果路漫漫问的却是他认为跟她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下人清清楚楚回答她,“大小姐清白被毁,觉得没脸在府里待下去,离家出走后失踪了,行了行了,我以为什么事呢,你赶紧走吧。” 路漫漫见下人的语气还算是好的,她欣然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说完路漫漫溜之大吉。 原来莫初晴是想毁她清誉,这歹毒的妇人,现在只能希望师傅早点儿出来了,希望师傅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估计莫初晴知道自己没事的话可能还会对自己下狠手,这下自己真的是有家不能回了。 另一边,司徒修远刚进府还没走回自己那院就被前来找茬的莫初晴给拦截在半路。 她手中揣着应该用紫色袋子装的汤婆子,语气平淡又不失优雅,“你要同我作对么?” 他淡然一笑,道:“我可不敢同夫人作对,但是夫人若伤了我徒儿的话,那可别怪修远不客气了。” 莫初晴闻言有些儿吃惊,他跟路漫漫的关系竟然好到这种地步,她诧异的问:“你居然收她做弟子?” 司徒修远见莫初晴已经不满了,他就顺势说下去,“我收谁当徒弟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这难道不可以么?” 莫初晴冷冷一笑,他已经站在路漫漫那边了,还公然向她宣誓要开战,她眼睛微眯,嘲讽道:“呵,你是斗不过我的,我劝你不要不听劝告。” “您请放马过来,修远若说一个怕字,下辈子就去当畜生!” 司徒修远也没想怎样,只是她若再敢对路漫漫出手,他会拼了这条性命去护她。 莫初晴摇摇头,嘴角一丝冷笑,她将话讲得很冷,“豪言谁都敢说。”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司徒修远也不示弱,直接回挡。 让莫初晴不解的就是为什么这个吊儿郎当的司徒修远会护着路漫漫,她问:“是什么让你掺和进来的?” “与你无关。” 司徒修远这话还不如不说,差点儿没把莫初晴给气死,他真的很不给她面子。 莫初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缓下来,可司徒修远的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她现在好歹是他的头家,怎么说话的?是不要领酬劳了嘛? 她忍无可忍,尖这嘴说:“好一个与我无关,我是不要面子的嘛?你同那顾初实一样!” 司徒修远作势不知道她的脾气,继续肆无忌惮的说:“什么?你有脸吗?跟顾初实一样什么?” “跟我作对一样没有好下场!” 说完这话时的莫初晴,她的脸直接青了。 司徒修远笑着躬身离开,一句话扬长,“夫人可真敢讲,我可奉陪到底。” 司徒修远回来并不是为了他的那些儿宝贝的,比起拿回宝贝,他更想来看看莫初晴今天的脸色,被自己一气不知道会不会老好几岁。 司徒修远见莫初晴也没有要拦着自己的意思,那他当然是得赶紧跑回他那屋去拿东西了呀! 没有钱,出逃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没有权,为路漫漫报仇雪恨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司徒修远推开屋门,想都不想的就窜进床底下,用手刨开地板砖取出自己的全部财产,整理成包裹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府。 既然他都已经跟莫初晴闹掰了,那自己拿走自己的东西没有什么毛病吧,省的给这丞相夫人心里添堵。 司徒修远的想法很简单,他现在就想带着路漫漫进宫去跟皇上求个一官半职。 他当初那么任性的拒绝皇上,不知道那个老皇帝还会不会重用自己…… 这件事不好揣测。 司徒修远出府吗走几步路就碰见了路漫漫,他用身上的钱财带路漫漫先去医馆看郎中,还带着她到布贩那儿定几身衣服。 要进宫得体体面面的,再说了那皇宫里的皇帝对丞相的女儿心心念念,一直都想见上一面。 对路漫漫来说,如果说宫外已经是莫初晴能伸手到的地方,那也只有皇宫里比较安全。 司徒修远想不到皇帝会不会念他才华出众而给他一个高官当当,但是他知道的是皇帝一定会护着路丞相的嫡女的,不然的话路宸渊也没有必要为他的江山继续守护下去了。 舒坦了那么多那么多年,现在要他重新适应新事物还真是有点儿难呢,对他来说这已经很难了,那路漫漫今后可怎么办?继续躲躲藏藏? 他不知道为何莫初晴如此痛恨她,但他知道的是路漫漫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 进宫面圣 时隔数日,路漫漫的伤势逐渐恢复。 腊月底,寒风刺骨,京城的热闹依旧不减。 司徒修远陪同路漫漫在紫禁城城门前,他望着高耸入云的城墙,这一砖一瓦都很陈旧。 数十人高的红棕色城门上有密密麻麻的金色圆钉,司徒修远不知这是用意何为,他看着城门口站着两排身穿灰色盔甲、手持红缨枪的士兵正在严格把关着城门。 路漫漫看着那么多士兵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心里有些儿紧张,她好奇的问司徒修远,“师傅,皇宫可以随随便便进去的么?” 只见司徒修远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淡淡的说:“不能。” 她听见司徒修远说不能,这时她就纳了闷,不能的话那他们还傻傻的站在这里干嘛? 路漫漫忍不住道:“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傻站着么?” 司徒修远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用玩味的眼神盯着她,意味深长的说:“有你就行了呀,待会儿你就说你是丞相府大小姐就行了呀!” “徒儿不懂。” 路漫漫眼睛瞪得老大,原来她的身份还有这般用处的?她着实有点儿吃惊。 司徒修远见她这般,就缓缓开口,解释道:“那老皇帝想见你很久了,之前是你爹不肯带你进宫觐见,再后来你爹去戍守边疆,那时候的你还小,还要上学堂也无法入宫,再说了莫初晴是不会给你机会翻身的,现在倒好,你出来了,不投奔一下皇上,枉费你爹辛辛苦苦给他打江山。” 路漫漫算是听懂了,他想要自己去巴结人家才好换来太平日子…… 路漫漫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她问道:“师傅您在天子脚下这样说天子真的好吗?” 路漫漫的意思司徒修远不是不知道,不过这又无关紧要,他又没指着皇帝的脸去骂,再说了,他说的都是实话呀,这江山不就是李将军和路丞相打下来的嘛? 他是皇帝没错,但总不能不认账吧? 司徒修远解释自己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当做消遣随口说说的,他双手摆了摆,淡淡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就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我出言不逊了吗?没有吧,别说了,你快去拿着你丞相府的令牌去让他们通报去。” “好嘛。” 路漫漫红唇微翘,乖巧地点了点头之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手捧着自己府上的令牌走过去递给守门的士兵。 路漫漫有些儿紧张和害怕,她小声的说:“我想进宫见皇上。” 年轻的士兵脸上被晒得蜡黄,他那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路漫漫上下打量着,就差上手去检查她身上有什么危险物件了。 士兵的嘴唇很干,他声音沙哑,“路小姐您请,随后会有侍卫带您面圣。” 她满脸笑意,问:“我这是可以进去了么?” 士兵恭恭敬敬的回答,“对的。” 路漫漫看了看士兵,然后又扭头望了望远处的司徒修远,她笑着问:“请问我可以再带一个人么?” 她介绍道:“我师傅——司徒修远。” 士兵听完后仔细一想,问:“听着有点儿耳熟,是不是参加过殿试高中的那位?” 路漫漫点了点头,称,“对的。” 士兵退后两步给他们让道,说:“李公公有交代过,这人随时都可以进宫面圣。” 路漫漫闻言一路小跑到司徒修远身边,欣喜道:“师傅,快来,我们进宫!” 司徒修远面无表情,淡漠的说:“就说你可以的吧,还不信为师。” 路漫漫望着他的那俊俏的脸庞,他一脸淡然,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笑着称赞师傅,道:“嘿嘿,他们都认识你呢!” “我知道。” 这时的司徒修远脸上已经没有挂笑容了,一脸的冰冷,路漫漫不知道他怎么了,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现在却心情沉重起来。 路漫漫拉着他的手,走在前边,不时回头看他,还说:“师傅可真谦虚,这下我们都可以进宫了。” 司徒修远握紧了她的小手,大步流星走在她前边,点点头说:“嗯,跟我走,快点。” 路漫漫回应,“好。” 随即,司徒修远的头再也没往回看过路漫漫,他拉着路漫漫就这样进了宫门,也不需要侍卫带路,一路走了好久,穿过好几个宫门才来到一处特别大的空地。 这儿用白玉砖头铺满,每一块砖头上边都磕着花纹,路漫漫没有仔细看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一抬眼就能看见的是特别雄伟壮观的宫殿。 那宫殿边有座很长很高的台阶,台阶边每隔几阶都有侍卫腰垮大刀,台阶中间那块特别长的巨石上雕刻着一条巨龙。 台阶两边的扶手是上都有雕刻物件,这让路漫漫眼花缭乱。 司徒修远也没等路漫漫歇会儿,他就拉着她踩着台阶往上走。 路漫漫踉踉跄跄的呗司徒修远拉着,两人一前一后。 走上台阶后往下看,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她被他带进偏殿,刚刚她上台阶的时候远远能听见正殿里传来声响。 正殿外边还有好多侍卫把守,她有点儿紧张。 刚进偏殿路漫漫就开口问他,“师傅,我们可以随便进的么?” 司徒修远放开她的手,淡淡道:“不要说话,等到我让你说话的时候再说,宫里不比外边。” 路漫漫听完后点了点头,原来不是师傅不理自己,而是这里比较特殊,皇宫是个好地方,居然能让师傅那喋喋不休的嘴巴闭上。 司徒修远见自己刚刚太严肃,吓着了路漫漫,他连忙温然道:“我们在这儿等吧。” 路漫漫这回也分不清司徒修远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她就连连点头,乖巧的回应他,“哦。” 上了黑漆的沉香木扇门被司徒修远关上,路漫漫静静看着殿内的摆设,这墙、这梁、还有着地板砖,比她府里那些好太多太多了。 她双眼失了神,殿中间放着一座屏风,上边用黑色檀香木裱框,那被裱着的好像不是画,而是精美的苏绣,绣有一龙一凤,栩栩如生。 隔着绣品,路漫漫可以看见那边好像有人影,她好奇的想走过去一探究竟,可司徒修远眼疾手快地就将她拉住按在原地。 司徒修远紧张的问:“你想干嘛?” 路漫漫惊了,她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扭头看着司徒修远,被他抓个正着,她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我就是想看看而已。” 司徒修远见她颤颤巍巍的样子,也不忍骂她,只是解释道:“那边是正殿,是官员上朝面圣的地方,你好好待在这儿。” “师傅……” 他摸了摸路漫漫的脑袋,无奈的说:“乖,我要是不拦着你,被他们看见的话会被视为对皇帝不敬,会掉脑袋的。” 路漫漫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洒脱,反而严肃了好多,她惊呼:“啊!好可怕。” 司徒修远舒缓了一口气,冷漠道:“怕了就安静,我就是怕你进宫会乱说话才不想理你的,现在你当为师不说话是让你放肆的嘛?” “师傅,徒儿错了!” 路漫漫想着自己撒娇能不能让司徒修远放松心情,很可惜的是迎来了司徒修远这样的一句话,“行了,我不想陪你一起掉脑袋呀!” 路漫漫拽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欣喜道:“嘻嘻,徒儿知道师傅最疼徒儿了。” 她认识司徒修远那么多年,也没见他怕过什么,现在却这样严肃,绝对有很大的问题,但是她真的不懂司徒修远为什么会这样。 司徒修远没有再理会她,只是安静地站着等待。 路漫漫也随他一样,她将他的手臂放开,端庄的站在他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屏风那边传来了很大的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他们跪拜磕头的声音都一致得能让路漫漫听得一清二楚。 司徒修远脸色一变,不再沉着冷静,反而是有些儿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过多久,一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随即,几处脚步声往偏殿走来。 司徒修远立马拉着路漫漫“噗通”一声跪拜在地上,然后高呼:“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路漫漫没有出声,而是安静的跪在地上,恍惚好久之后才意识到已经一个人走到她身前来了,她连忙颤颤巍巍的说:“臣女叩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上冷冰冰的说:“呵,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背后一凉,赶忙回应他,道:“草民在!” 皇上盯着路漫漫的脑袋,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就问:“你这是带谁家的姑娘往朕这跑呀?” 他回答,“丞相府大小姐。” 路漫漫抬起头来后看了一眼皇帝,然后又吓得缩回了脑袋,急急忙忙的说道:“臣女是路丞相之女——路漫漫,参见皇上。” 路漫漫知道司徒修远跟自己一样紧张,中间要是说错了什么的话那就不好了。 司徒修远瞥见路漫漫居然抬起头去直视皇帝,她的胆子可真肥,这让她又慌又急。 第四十章 卖徒求官 皇帝缓慢走到路漫漫身边,边走还边笑道:“瞧把你吓的,朕有那么可怕吗?” 他伸出自己满是老茧的手,示意路漫漫拉着自己起来。 路漫漫抬眼看着那只手,她有些儿微愣,她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然后慢慢站起身,头低低的恭恭敬敬的解释,“皇上威严神武,臣女这是钦佩和崇敬,并不是害怕,臣女第一次面圣很紧张。” 皇帝见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说得头头是道,真是伶牙俐齿,那么懂事、打发,怪不得路宸渊会这么护着这个小丫头,要是她没有婚配的话兴许太子也能与她促成一段不错的姻缘呢! 皇帝慈祥的笑了笑,他摸了摸路漫漫的小手,还没有他的手一半大,他瞧着这小丫头确实很陌生,但她的气质跟她父亲真是没得说,一样的神采奕奕。 他笑道:“这确实是你与朕第一次见面呢,你爹可真是把你护得太好了!” 路漫漫眉头紧蹙,她都不知道自己父亲不让皇帝看自己,她连忙为路宸渊做出解释,恭敬又不失礼貌的说:“爹爹并不是想与皇上作对,爹爹只是爱女心切而已。” 皇帝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他满脸疑惑,问:“今日怎么想来宫里呢?” 路漫漫头低低的,她委屈巴巴的说:“臣女被主母迫害,无路可去,实属无奈,师傅为救臣女也被赶了出来。” 皇帝惊呼:“你爹的续弦么?” 只见她连连点头,可还是不敢看皇帝,她道:“禀告皇上,正是我爹的续弦。” 皇帝将手放在自己的腰后,他君临天下般的模样,盯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司徒修远,就问:“司徒修远,你莫不是想带路漫漫来向朕求官的?你这不是卖徒求官么?” 司徒修远终于等到自己开口的机会了,他连忙道:“皇上此言差矣,皇上当初不是有答应过草民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宫谋职么?” 他是想求官职没错,但他又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卖了路漫漫呢? 皇帝一脸难色,严肃道:“这话说的倒是没有错,可你看,现在形势动荡,朕这边也没有什么悠闲的职位给你呀!” 司徒修远见皇帝皇帝不肯松口的样子,他赶忙在地上磕头,边磕头边说:“草民后悔了,求皇上赐官!草民罪该万死,当初不该对皇上不敬……” 司徒修远话讲的慷慨激昂的,都快把皇帝给说服了。 皇帝不禁想对着这泼皮冷嘲热讽起来,他道:“呵,你这翻脸的速度有点儿慢呀,都说了没有位置拨给你,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见着皇帝是这边语气平淡的说的,司徒修远顿时心里就明白了,这老皇帝是在怨自己打他的脸嘛!现在自己不管自己道歉都不可能使龙威消散,既然不能使得皇帝息怒,那自己只能吃亏一点儿,不讨太好的官职,然后再借保护路漫漫之名,谋求一个对自己有利的职位。 司徒修远直接将自己的脑袋叩在地上,大声的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草民只求能够护住我这可怜的徒儿,使她不收奸人陷害!恳求皇上赐官!再苦再累草民也能忍受!” 皇帝见司徒修远将自己说的那么英明神武的,他顿时还有点儿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要不是满城都在传路漫漫谋害自己的外公、外婆的话,那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满嘴唾沫的泼皮! 皇帝眯着眼睛,嘴角上扬,他启唇,道:“要不朕拨个……” 司徒修远还没等皇帝说完就连忙感谢“谢皇上!” 那激动的声音不得不让皇帝有些儿歉意,他道:“朕还没说呢!” 司徒修远才不管皇帝说什么呢,他现在就只管求他满足自己,“只要皇上肯赐官,草民做什么都行!” 皇帝眉毛一直在抖着,这司徒修远怕不是想要挟自己吧? 他随口一道:“那你就到柱州当县令,这样你也好躲着点儿路夫人。” 脱口而出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说这个的,也罢,君子一言九鼎,要不就这样了吧,反正都是五品县令,到哪儿都一样的…… 司徒修远继续跪着,他可怜巴巴的哀嚎,“皇上,那莫初晴陷害漫漫,林尚书的死真的与漫漫无关!” 皇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他一本正经的说:“朕知道,朕怎么会不知道林爱卿是路漫漫的外祖父,这不,你们不都没有证据么?” “我……”司徒修远急得称呼都乱了,顿时没了分寸,他赶忙闭上嘴巴。 “嗯?” 皇帝下意识的挑了挑眉。 司徒修远急呼,“草民不服!” 哪知皇帝根本就不通情达理,他反驳道:“不服没用!” 路漫漫连忙劝阻两人,这话题都扯远了,他们到底想干嘛呀? 路漫漫又再次“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开口说道:“师傅,皇上,你们就不要为这件事争吵了,臣女就不相信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 皇帝看着这个小姑娘很识大体,称赞道:“嗯嗯,还是这小姑娘懂事,放心,朕会护好你的。” 司徒修远不再与皇帝争执,他在回想刚刚皇帝说的话,什么州来着?柱州?那不是边境地区么?那也太远了吧虽然真的可以阻止了莫初晴想去祸害路漫漫的念头,可柱州实在是太危险了,别等他还没帮路漫漫报仇他就先玩完了。 司徒修远见皇帝迟迟不喊自己起来,他就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直视皇帝,问道:“柱州不是边境嘛?” 皇帝见司徒修远不尊重自己就这样站了起来,他有点儿微怒,便问他,“朕不是没喊你起来吗?” 司徒修远讪笑道:“皇上觉得微臣会跟皇上客气?” 皇帝不再跟他计较这件尊重不尊重的事情,他道:“嗯嗯,客气倒是不见得,这样,你带着路漫漫去投奔路丞相吧,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的,那路夫人肯定是不会追去的。” “谢皇上恩典!” 说完司徒修远倒是满意的笑了笑,他同路漫漫一起对着皇帝鞠躬表示谢意。 但是这份好意他心领了,柱州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可不去,“柱州……边境都是战场,那边战火纷纭……” 皇帝好不容易占他一次便宜,他可不想放过,他假装生气的问:“怎么?司徒修远你是又想反悔了么?” 司徒修远摇摇头,面无表情,“臣不敢,只是……” 皇帝见他这样自己都着急,这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只是什么?给朕说!” 司徒修远这可不是第一次拒绝自己,当初他考中状元的时候,自己低声下气邀请他同自己管理江山,可这司徒修远倒是不听好话,直接把自己给拒绝! 这要他一个皇帝怎么能不记仇,怎么能不生气呢? 当朝除了这小子,就没人敢对自己不敬的! 他真的有点儿后悔当初没砍掉他的脑袋,现在还来气自己! 司徒修远一本正经的同皇帝解释,“臣是文官,去了不是送死么?” 皇帝知道他怕死,他笑着要求他,“朕要你好好活着!” 谁知这司徒修远直接反过来问皇帝,“皇上您这话您自己信么?去那边的话皇上还不如不管我们呢!让我们被莫初晴虐待死!省去了舟车劳顿!” 皇帝觉得自己争论不过这个人,他想着这么多年司徒修远都在丞相府窝着,怕是也很让路宸渊烦心呀! 要不自己先把他给解决了,就当是送给路爱卿的新年礼物? 皇帝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看,“瞧你这话说的,真没出息,朕是想让你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替路丞相和李将军出出注意!” 司徒修远谦虚道:“臣有什么主意?臣又没打过仗!皇上要臣去,那倒不如现在就将臣给拉去砍头,这样臣还活的没那么累!” 原来这个老皇帝现在是这样想的啊!真把自己当百事通了?上战伐谋他又没经验,只怕这老头是老糊涂了吧? 纸上谈兵是不可能胜利的呀!他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司徒修远连连摇头表示拒绝。 皇帝见司徒修远不愿意,他又在拒绝自己…… 这回真把他给气到了,他指着司徒修远的脸就骂,“你真是要气死朕,那么多年了这臭嘴的毛病还是没改是吧?” “朕是让你去,想让你发挥一下你那活命法子,你说你那么怕死,朕就不应该让你去么?” 越说皇帝越是激动,差点儿血都吐出来了,他可没见过谁像司徒修远一样那么没眼力价! 司徒修远语气很婉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的动听,他道:“皇上真是抬举臣,臣那不是怕死,臣那是惜命!” “你说什么都没用!来人呐!给朕打晕他们,带走!” 皇帝现在也不想给司徒修远选择的机会,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虽然他是卑鄙了点儿,但是现在暴力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他就不信司徒修远不能乖乖的给他在柱州好好待着! 第四十一章 备受崇拜 司徒修远眼见着两个黄衣侍卫随即而来,他不由得有些儿后怕,连忙喊道:“皇上,您不能这样做呀!” 正当他喊出口时,那两黄衣侍卫已然将司徒修远拿下,一人抓着他一直手臂,压着司徒修远,恭恭敬敬地问皇帝,“参见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冷笑道:“把这两人给朕打晕关进马车,给朕送到柱州去!” 两位侍卫异口同声,“是,奴才遵旨!” 路漫漫稍微后退了两步,紧张的叫唤,“师傅……” 皇帝见路漫漫怕成这样,他不忍,便开口说道:“女的就别打晕了,准备好粮食即刻启程!” “喳!” 话毕,两名黄衣侍卫分别打晕了司徒修远,还架着晕倒的他。 “路漫漫。” 皇帝轻声唤她。 “臣女在。” 皇帝见她颤颤巍巍的样子,心平气和的同她讲,“你莫要害怕,这一路朕会派人去保护你们的,直到你们抵达柱州。” 路漫漫原本还以为皇帝很凶,现在只当他是个慈祥的老爷爷,她赶忙就地跪下,垂头谢恩道:“臣女谢皇上圣恩!臣女无以回报,只能跟随师傅学好本事,以后救济百姓、普度众生。” 皇帝捋了捋自己那白花花的胡子,慈祥的说:“这样已经很好了,话不多说,早点儿出发早点儿到。” “臣女告退。” 边说,路漫漫还慢慢站起身缓缓退下。 她跟着两个黄衣侍卫,他们抬着司徒修远走出偏殿,随即不远处就能看见有一辆黑色的马车向他们缓缓驶来。 路漫漫盯着那辆马车,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宫里的办事效率果真是快,果然皇上的命令没人敢不听的! 路漫漫很礼貌得对侍卫说:“谢谢侍卫大哥,你们将我师傅扶上去就好,我可以自己来的。” 一个黄衣侍卫侍卫面容姣好,他讪笑道:“路小姐金枝玉叶,怎能自己来呢?奴才扶您上去。” 路漫漫连忙道谢,“谢谢。” 面容姣好的侍卫将路漫漫扶上马车,然后自己坐在边上。 另一个侍卫已经坐上了马车,手里拿着长条的细鞭子,变看着马儿边说:“我俩是赶车的,等出了皇宫后就不需要那么拘谨了!” 路漫漫笑了笑到座位上坐好,她点点头,“好的,那就希望侍卫大哥好好赶路了,辛苦你们了!” 她看着司徒修远就躺在最里边的床上纹丝不动,顿时心里有些儿安心,不管要去哪里,只要有师傅在身边,那什么都好说。 马车外边坐着的面容姣好的侍卫感叹道:“当侍卫的也就站在宫里把守而已,其实也不辛苦的,哪有丞相大人和李将军辛苦,你看丞相大人又要管理朝政,还得上战杀敌,大小姐应该也许久没见过丞相大人了吧?” 车内的路漫漫面上带有微红,她见自己的父亲受到了夸奖,心里美不胜收,她谦虚道:“爹爹能者多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虽然我在府里极少看见爹爹有休闲的时候,但是我有这样的爹真的很自豪,我以后也会向我爹爹学习的。” 拿着细鞭子的侍卫连声夸赞她,“路小姐可真是有追求呀!” 说完那个侍卫手里捏着细鞭子狠狠地朝着那棕色的马儿身上打去,路漫漫隔着帘子都能从缝隙看到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那马儿的嘶鸣声和那挨着鞭子的声音相交在一起,路漫漫听着都觉得很痛。 但是她的嘴巴还是说出了讨好的话来,她道:“侍卫大哥们也好厉害,镇守皇宫、保卫皇上,皇上不能没有你们呢!” 面容姣好的侍卫缓慢开口道:“这话也不好说的,其实皇上才是最辛苦的,我不是在拍马屁哦,皇上是个贤明的君主,这天下缺的不是文人墨客,也不缺侠肝义胆的能人异士,能管理国家的在官员中没几位!” “哦哦!” 另一个侍卫像是在拍司徒修远的马屁一样,直接就当着路漫漫的面夸赞司徒修远,他道:“路小姐可能不知道吧,你师傅很厉害!” 路漫漫闻言,嘴角不停抽搐,她看了还在睡的司徒修远,然后满脸疑问,不敢相信的问:“我师傅?我师傅除了动嘴皮子厉害些儿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呢!” 路漫漫才不管那司徒修远在不在自己身边呢,反正他在不在自己都是这样说他的。 面容姣好的侍卫连忙为司徒修远做出解释,他在试图拉回司徒修远的面子,“皇上想将司徒大人调走怕的就是司徒大人被拉拢,他那么聪明,很有可能是下一个路丞相也说不定呢!” 路漫漫眨着眼睛再次扭头去看司徒修远,她还是觉得这侍卫是收了司徒修远的钱财才替他说话的,她反驳道:“话虽如此,我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呢!” 赶马车的侍卫连忙劝住路漫漫,他道:“坏话谁都可以说,但是路小姐你可是司徒大人的徒弟,这样说司徒大人的坏话不好哦!” 路漫漫被侍卫这么一说,幡然醒悟,对呀,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无礼呢?真是枉费了爹爹和娘亲的教导。 她愧疚的说:“现在想来,我可真是对不起爹爹对我的教诲,谢谢侍卫大哥,侍卫大哥教训的是!” “不管怎样他都是你师傅,你们师徒两是怎么相处的这个没人知道,但是在外边必须得尊师重道,不然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路漫漫见那两侍卫还在替司徒修远说好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师傅何德何能能够受到这样的崇拜。 她笑着说:“嘻嘻,我知道啦,侍卫大哥好像很崇拜我师傅。” “嗯,你师父当年可是很多文人墨客所崇拜的对象。” 边说,那两侍卫还露出了特忘我的样子,越说越崇拜司徒修远来着。 路漫漫看得眼睛都酸了,她还是很不敢相信,就再问一遍,“师傅备受崇拜?” 赶马车的侍卫爽朗道:“嗯嗯,他的才华真的是无人能及,恐怕现在也没有人能超越!” “侍卫大哥,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不相信哦!” 面容姣好的侍卫补充说:“你不相信没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了!” “如果师傅他真的很厉害的话为什么皇上不重用他呢?” 路漫漫问了个几乎成为禁忌的话题,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出皇宫了,那两侍卫肆无忌惮的吹嘘着。 一人说:“是你师傅自己不肯,又不是皇上怠慢他,皇上当时可是对他求贤若渴,都快把公主下嫁给他了,结果司徒大人都不顾及皇上的脸面,直接拒绝了,这让皇上怎能不记仇?” 路漫漫听完后看着满脸平淡还在熟睡的司徒修远,笑了。 “这么说来师傅说自己不喜欢朝野纷争是真的喽!” 另一个侍卫崇拜的说:“应该是吧,当时都在传言司徒大人隐居山林,不为五斗米折腰,可他现在却为了路小姐恳求皇上赐官,他真的很疼爱你呢!” 他们真的很羡慕路漫漫有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师傅,他们都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样的人,还能气气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也不用怕被皇上砍脑袋! 路漫漫双手抱胸,不屑的说:“谁知道他是不是没了我府上的职位就吃不起饭要来恳求皇上高抬贵手了。” 她见他们这样越是崇拜司徒修远,她就越是不相信,这就跟听故事一样,那么的扑朔迷离,什么不被皇帝砍脑袋第一人,什么元丰第一大才子…… 怎么说路漫漫都是不相信的。 一侍卫又开始像老奶奶一样叨叨叨的跟路漫漫讲要尊重司徒修远,“路小姐,男人最重要的是面子和尊严,虽然司徒大人看着很不讨喜,但是他真的很厉害!” 她调皮的笑着试图改变那两人的想法,边说:“好吧,我要是知道你是收了我师傅什么好处才这样夸他的话,以后别让我看见!” 另一个侍卫惊讶的说:“路小姐很偏激,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呢!” 路漫漫听见这是在说自己的坏话呀! 她赶忙解释,“人都会改变,再说了,现在的我除了师傅和爹爹,无依无靠。” 结果三人说着说着讲话题扯到路漫漫身上了。 那个赶马车的侍卫调侃道:“今年不是路小姐同大理寺少卿——顾大人成亲之年么?怎么?顾家少爷不护着路小姐?” 不提这件事路漫漫还不来气,一提她就想发火,自从那天自己被赶出府,整个京城都在传自己被土匪毁去了清白,那叫骂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路漫漫翻了翻白眼,语气很不愉快,“原来皇宫里的人也喜欢嚼舌根呀?” 面容姣好的侍卫看了那个赶车的侍卫一眼,连忙插话解释,“并不是,这不是几年前的事情么?” 路漫漫听完心里算是好受了点儿,心想,原来宫里消息不灵通呀! 她叹了口气道:“前几日我同顾少爷解除婚约了。” 赶车的侍卫拍手,笑着说:“那也不可惜,毕竟现在皇子众多,路小姐选一个也无妨!” 路漫漫闻言,这人怕不是想给自己跟那些儿个皇子牵线吧? 第四十二章 胆小怕事 她惊呼,“敢情你是来套我话的!” 赶马车的侍卫摇摇头,他笑着解释,道:“并不,在下只是希望路小姐有多个选择的机会,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路小姐说是不?” 路漫漫听的有些儿不耐烦了起来,愣是要他住嘴,她道:“行了,你们也别说了,这种事情我又左右不了。” 面容姣好的侍卫悠哉悠哉的问她,“路小姐真的以为姻缘天定?” 路漫漫点头,“可能吧,反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赶马车的侍卫直接插了句话来,“要我说,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难道不是么?” 路漫漫见那两人还想叨叨叨的说个不停,直接强行换话题,她好奇的问:“行了行了,我们需要多久才能到呀?” 赶马车的侍卫跟百事通一样,特别顺口的就说出来了,他激动的说:“六千三百里,一里三百步,马车一天紧赶慢赶也就四百里呀,那也得半月呀,而且我们总得休息吧,这样算来也得一个月吧……” “你说什么?这么远?等等,你怎么能这么清楚的计算出来呢?” 路漫漫突然对那位侍卫有了改观的看法她很好奇这人怎么能那么的细腻呢? 面容姣好的侍卫解释道:“他出生在油米铺子,从小跟着他爹算账,耳濡目染,他对数字很敏感的。” 赶马车的侍卫手里提起自己的细鞭子朝着马儿狠鞭了两下然后回应道:“没错喽!就是同他说的这么回事!” 路漫漫不禁开口问:“那爹爹他们……花了多长时间?” 赶马的侍卫开口介绍,道:“二十万铁骑最快也得一个月,还要运输粮草物资,一个月算是快的了。” 他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不要小看我朝的宝马,它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坐骑。” 路漫漫感叹,“打仗好辛苦啊。” 面容姣好的侍卫随口附和,“是呀,可这不都是为了百姓们么?” 路漫漫摇摇头,吐出四个字来,“此言差矣。” 侍卫闻声问:“哦?路小姐有何见解呢?” 路漫漫闻言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摇头,“不说了,这种事情不好说。” 两位侍卫互相对视,其中面容姣好的侍卫开口,“也罢,路小姐就同司徒大人好好休息吧。” “劳烦侍卫大哥了。” 路漫漫一声过后,她转头看向司徒修远,心想着这家伙没事掺和这做什么?自己当真需要他为自己未雨绸缪么? 路漫漫不懂司徒修远到底想干嘛,她以为自己看懂了,可司徒修远却又做出令自己不解的事情来,她真的搞不懂这个人想干嘛。 另一边,边疆柱州。 短暂的战火将天边的云彩染上了黑雾,暗黄的天色压抑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破旧的高耸城墙还没来的及去修缮,仿佛大风一吹就能将那堵墙吹翻。 城墙上插着几杆旗帜,旗帜上边绣有李字的花纹。 红旗飘飘,随着凉风舞动。 城内戏说纷扰,好似城外的那战场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一恶霸衣着暴露,上身光着膀子,下穿一条黑色的厚裤,他手里抱着自己的毛皮外衣,气势汹汹地要挟地摊小贩们,“今日的保护费是不是该交了?” 说完他直接踢翻了一菜贩子的那一桌蔬果,一脚踩在桌上,目光炯炯,他垂视着已然跪在地上的菜贩子。 菜贩子首当其先的就唉声恳求,“大爷,您行行好吧,放我们一马,我们今日真的没有生意,半个铜板都没有。” 他一身捡漏的服装,衣袍上满是破旧的布丁,真让人看着就心烦。 恶霸不屑的说:“当初可是你们求着要我保护你们的呀,现在哪能说话不算数呀对不对?快,快交钱!” 他回忆起之前他爹还是县令的时候,那时的他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一个个抱着自己的大腿要自己照顾一下他们,现在却出尔反尔! 恶霸不能忍,他脸色铁青、面目狰狞。 趴在地上的还有卖其他东西的老人,他们哭丧着脸,哀嚎道:“大爷,我们真的过得很拮据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行情,我们真的没有钱啊!” 自从战火纷飞的那天起,这座城里能走的都走了,留下这群没人管的老弱妇孺,恶霸趁此机会打劫威胁。 他挽起自己的裤脚假装在很用心的整理,然后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的说:“现在什么行情?国泰民安的局势里你们说卖不出去?这要是放在京城谁信呐!皇上会信吗?” “我……” “别以为就我一个人打不动你们!” 刚说完,恶霸就将自己的拳头给抡了起来…… 这一幕被酒楼上的那群好吃懒做的士兵看见了。 叫嚣的恶霸气压弱儒,官兵坐在酒楼饮酒作乐,好似这城内所发生的事情跟戏剧一样是表演给他们看的。 一句气势汹汹的话飘荡在整个雅间里,“小二,小二,把最好的酒菜都给我上上来!” 年少的孩童窜出来,他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汗水,他用肩上的白色抹布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回应他们,“好咧好嘞!” “敢问客观需要什么酒菜呀?” “最好的,没听见么?” “我们一品阁里边的最好的都要好几锭银子,敢问客观想要什么?” “瞧不起老子?” 正说,那个士兵就掏起腰间的长刀来给那小孩看。 锐利的长刀透露出冰冷的寒气,小二看着刀面如此干净、光滑,他的脸还能印在刀上,顿时他就咽了咽口口水,胆怯的说:“客官……客官……” “什么?知道该干嘛了?” 士兵语气很不好,直接把那个小孩给吓哭了。 小二瘫倒在地上连连大喊:“娘……娘……” 边喊他还边哭,哭得稀里哗啦的。 士兵恶骂道:“他娘的,真扫老子的兴!” 之后又要几个士兵被这小孩的哭声惊扰,有人道:“掌柜的在哪里?把这孩子拉回去好好看管!不然可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了!” 闻见哭声的一女人赶忙跑上楼来,她见着对方的刀都露出来了,就颤颤巍巍的说:“客官息怒,小孩子不懂事,莫要怪罪!” 边说她还边跪在孩子边上为孩子擦拭泪水。 “客官请稍等,好酒好肉这就给你们上。” “呵,你可真识相,这才像话嘛!” 说完那个举起大刀的士兵将自己手中的刀收回腰间的刀鞘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心情大好。 几个士兵相识一笑,然后纷纷安静了下来。 那个挑事的士兵首先提起话来,“要是没有咱们的话这破酒楼还能存在?” 一个尖嘴的士兵附和,笑道:“哈哈哈,大哥说的对!” 挑事的士兵指着街道上的那群人,狂妄的说:“你们看下边的那个粗鲁的人,要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老子早就将他宰了配酒!” “哈哈哈,大哥真是厉害!” “那可不嘛,谁叫他是我们老大呢!” 一句句“大哥”叫得让那个人十分高兴,他都快不知道皇帝是啥了。 他都快妄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登帝称霸天下,让那些人对自己俯首称臣! 尤其是路宸渊那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对着别人指手画脚的!他也不看看自己没了那头衔是什么人! 酒菜上完后,这群人吃完饱饭相互搭肩屁颠屁颠的出门,连饭钱也不给。 “这世道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过了呀?说好的换个县令来,这不跟没换的一样的吗?我们的救世主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妇人抱着自己已经哭晕的孩儿蹲在厨房里埋怨老天不公。 掌柜连忙捂住妇人的嘴,说:“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呀!给他们听见了可不好!” 妇人拍掉掌柜的手,边哭边嚷嚷着,“有本事做的出来还没本事听了?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骂出声来!” 她越说越激动,“孩子他爹,你怎么想的啊?越是怕这种人,他们就越猖狂,你看我们家都快没钱进货了还要把他们当成神仙一样供起来,这我可忍不了!” 掌柜见着妇人都快骂大声了,连忙拉着她,骂道:“妇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没有他们我们家还能在吗?没有他们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还有我们活路的机会嘛?” 妇人不听劝,直接骂得更狠了起来,她叫嚣道:“呵,是他们吗?城墙上挂着的旗帜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是什么字来,上站杀敌的上李将军和路丞相,他们倒好,顶着那个一点点的功劳来欺压百姓!” “这是世道吗?这世道还能要嘛?我唾弃啊!” 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战火?敌人的战火?不,不是敌人的战火毁了她的家园,而是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 那妇人双手摁在掌柜的双肩上,狰狞的说:“你怎么这么懦弱呢?被欺负成这样!” 掌柜的脸都快被她拉得跟她的脸贴一起了,他汗流满面,无奈的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娘俩?” “为了我们娘俩?我看你就是胆小怕事!” 第四十三章 仗势欺人 妇人抚摸着怀中的孩子,她埋怨道:“我们还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你以为你这样很伟大的吗?受苦的依旧是我们呀!” “我如果不这样保护你们的话,那我们要怎么获救?等那个新上任的县令么?谁会那么好心为我们好!你看看之前那黄四爷的儿子,你看看!他好歹是个为官的啊!他这样欺压我们这要我们怎么活?救世主到底是什么?官兵一致对外,对付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他们不都是来捞军饷的么?” 掌柜一言,片刻间令妇人有些儿难开口,可她还是怨恨那群人,她眼神里都是恨意,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会瞎眼从京城派遣来一个贪官?人家傻啊,好好的在繁华的都城不待着偏偏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掌柜叹了口气道:“富贵险中求你不懂吗?你看看他们!仗势欺人!” 妇人摇摇头,心灰意冷,“行了行了,早些儿关门好歇息!” 掌柜下意识点了点头,他唾弃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今天他的脸上都是怒气,原本他也想带着妻儿老小的就这样往里跑,但是如果这座城真的被攻陷了,那金人一举南下,整个元丰国都会被金人收入囊中,这样一来,跑哪去都一样,这根本就不需要去想的吧! 现在的朝廷又不是不关心这战事,就连丞相和将军都出动了,胜败如何且看天定。 司徒修远坐在马车上被颠来颠去的,越坐越不耐烦,他站起身来拉开车上的帘子,问道:“喂,这都第几日了呀?我琢磨着也快到了吧!” 赶马车的侍卫叹了口气,无奈道:“大人,快了,我们快到了,您这一天天的,一天问三次,都问二十天了,您不累吗?” “陈熙,你怎么说话的?我好歹也是个做官的!你是想对我不敬吗?” 司徒修远抿着嘴看他,双手抱胸,就差那脚跺起来增加阵势了! 路漫漫单手撑在窗边,脑袋向外看,嘴角一丝嘲笑,她笑道:“师傅,您就别一斗嘴就说自己官大呀,这样要人家怎么看我们呢?” “什么怎么看我们?我好歹也是五品的县令,你不应该好好巴结巴结我么?” 边说司徒修远还边连翻白眼,脑袋还一直在摇着,心想,这在外人面前都这样说自己师傅的吗? 他要这个徒弟有何用?来给他丢脸的吗? 路漫漫越听越觉得司徒修远在吹嘘,她不屑道:“巴结你?师傅,我们是去送死的,他们可能升官的路上都用不着我们呢!” 路漫漫都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番话在狠狠的戳着司徒修远的心。 司徒修远面露难色,他回想起自己晕倒的那天,他们肯定是说了自己什么,不然的话这半月同自己顶嘴的一个一个厉害! 莫不是路漫漫把自己说的很不堪?不能吧,他虽然是没怎么出门,但他的名声不可能臭成那样,这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他们三知道! 司徒修远双手抱胸,脸色不是很好看,一屁股坐在塌上,疑惑道:“你怎么说话的?你想干嘛?”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已经坐在自己身边了,她连忙坐直身子,连连摇头解释,“没有没有,师傅,徒儿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呀,你看看你们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的,这要我挤在中间也很难做人嘛!” “路丞相的淑女呢?就你这样啊!” 司徒修远越看她这个月越发的张狂了,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乖巧、可爱、懂事、体贴的漫漫哪儿去了? 不料路漫漫来了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是我学习的榜样,好了吧?” 司徒修远虽然听得懂她的意思,近墨者黑嘛,不过路漫漫后来补上的那一句确实让她听的舒坦了很多,他笑道:“这话听着倒是还行,挺舒坦的。” 陈熙的嘴巴都不舍得留情了,他调侃道:“果然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徒弟来,德行都是一样一样的。” “信不信我在皇上那儿参你一本?” 司徒修远试着晚起袖子,那脚都快忍不住冲出去了。 陈熙依旧不依不饶道:“您除了动嘴皮子仗势欺人以外还会干嘛?” 路漫漫记得他先前还是连连夸赞司徒修远来着,现在反而跟着自己来与司徒修远斗嘴了。 面容姣好的赵飞一把拉住了陈熙的衣袖,无奈的劝道:“行了行了,你就别跟大人吵了,路小姐都说了听着烦,你们两真不适合待在一起。” 陈熙喋喋嘴,面露凶相,气道:“我要是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的话,我就不那么崇拜他了!” 经过这快一个月的相处,他真的相信路漫漫的话了,他终于知道路漫漫为何会在外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嘲讽司徒修远了,这样的泼皮无赖,没被皇上乱刀砍死可真是福大命大! 这仗势欺人的东西怎么会被路丞相如此看好?还被皇上追捧,他到底是何德何能? 司徒修远远远的就听见了有人在夸他来着,他就厚着脸皮大声说:“崇拜谁?我?真有眼光呢!” 路漫漫满脸无语的样子,她淡淡唤了他一声,“师傅……” 司徒修远没有回应什么,只是若无其事的说:“怎么?还不让我自恋一下了?” 赵飞看着眼前的路,他拉开帘子,脑袋往里瞧,欣喜道:“大人,我们要进柱州城了。” 司徒修远随口应了句,“行吧,行吧到了就行,给我找个住处呗!” 陈熙听完莫名的火就熊熊燃烧起来,这是做什么?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他们的任务也只是带他们到柱州呀!这是要把他们当下人来使唤了嘛? 他什么人啊这是! 陈熙舒缓了一下心情,语气出奇的平淡,他道:“大人,我们是皇上的侍卫,并不是你的仆人。” 司徒修远假装自己听不见,毕竟陈熙平淡的语气和那嘈杂的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他很难听清楚是真的。 司徒修远挠头,若无其事的说:“啊?什么?都一样的,侍卫都是皇上的仆人,我们也都是朝廷的公仆,皇上把你们借给我,那就是希望我发挥你们的实用价值,这不,皇上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赵飞听着司徒修远的话好像真的很正常的,天下谁敢不听皇上的话呢? 他疑问的说:“是吗?听着好像也没错,说的倒是听难听的。” “好了好了,咱都是人生地不熟的,等司徒大人和路小姐都安顿好了之后,我们再打道回府也好呀,你说对不陈熙?” 赵飞劝着一脸严肃的陈熙,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被司徒修远气成这样,也真难为他能忍下来。 陈熙自顾自的用鞭子去鞭打马,他委屈的囔囔道:“赵飞你就做个好人吧,你个老好人,见谁都说好话,我跟你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啦,咱两总能互补一下的,不然皇上也不会每次都派任务给咱两。” 虽然话真的是同司徒修远说的那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都得听皇上的话这是真的,现在仔细想来,他们过的跟奴仆有什么区别呢? 路漫漫自豪的把脸面向司徒修远,欣喜的同他分享自己有好好听他所传授的知识,她道:“师傅,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教我的呀!” 司徒修远满脸疑问,他说什么了嘛? 他狐疑的问道:“我以前说什么了?” “您说君王管社稷是正确的,我们并不是奴仆,而是被爱戴的子民呀!” 司徒修远一听,这话他好像真有说过,可是世道险恶,他们又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根本就经不起折腾,这话是好听,但都是假的,封建的社会里怎么可能会有人权? 司徒修远一脸淡然,悠悠的开口道:“骗你的,让你憧憬一下未来的美好而已,这都是假的。” “师,师傅……” 路漫漫又想说话,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修远给抢先了,他道:“别说了,准备下马车了。” “好吧。” 只见路漫漫乖巧的点了点头,笑嘻嘻的捧着司徒修远的手。 司徒修远摸了摸她那冰凉的小手,点了点头。 陈熙将马车停靠在衙门门前,然后他就先下了马车。 他望里喊,道:“下来吧,我去看看里边还有没有人。” 司徒修远听到陈熙喊话他便带着路漫漫下了马车。 随即停在衙门前的还有很长的阵仗,都是给司徒修远运粮食的队伍,这一车车粮草为的就是救济一下柱州的百姓。 赵飞摸了摸门把上的灰,他的手指都黑了,他道:“我想应该是没人的吧,半月前的飞鸽传书前任的县令应该有收到,这荒凉的地方他们应该巴不得想赶快离开才对的。” 只见陈熙欣喜道:“也对,那咱们就打扫打扫就可以直接住进去了。” 赵飞看着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陈熙,不禁嘲笑他,“你这脸变的,刚刚还说不肯帮忙的,现在都想自己住进去了!真是丢脸啊!” 第四十四章 恶民涌动 陈熙不还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脸傲娇道:“哎呀,我只是在变通而已。” 赵飞不禁调侃他,“就你懂得变通呀?” 这人还是特别会看人脸色,以后要是离开了他那谁还敢跟他做搭档呢? 还好他们是遇上了个贤明的君主,不然的话他同司徒大人都容易掉脑袋。 司徒修远笔直的站在衙门前,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和衣袍,温然道:“百姓们都看着呢,快,先进去再说。” 路边旁观的一个百姓看着这新上任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俊郎又温和,他顿时觉得他们会迎来一个优秀的父母官,他笑道:“你看,这新上任的人来了,果真是不一样了呀!” 另一位脸上满是褶皱的妇女,怀里抱着个小孩,看着那年轻的县令摇摇头,语气平淡道:“那么年轻,管得了嘛?” 她认为,年轻人需要历练,但是来这个地方历练的人怕不是个被皇上嫌弃的吧? 站在夫人旁边的壮年嘴巴喋喋不休,“怕不会又是来想狠狠捞一笔的吧?” 有个胡须的老爷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提议道:“要不还是赶走吧?来了也恐怕是救不了我们的了,兵临城下,随时都可能被侵入,我们弃城吧?” 壮年于心不忍,心中不免有些儿动摇,他问:“什么?就这样走了?不好吧,这是我们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园呀!” 抱着娃娃的妇女跺着脚,叫嚣道:“哎,我听我住在京城的亲戚说皇帝年迈,管不了了,现在的朝野动荡不安,随时都有可能会改朝换代的。” 她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个新官,越看越觉得嫉妒,为什么别人混的那么好,而自己家里却是这样的呢? 一年到头都要忙于农作物,普通老百姓还要缴税,这个老县令仗着自己是个做官的人,对谁都欺压,尤其是他那个儿子,日日都来破坏。 他们的命就跟草一样贱。 战火肆意,烧掠不是土地,那是命啊! 以前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王的土地,他们都是王的子民,亲如儿女,现在呢?连点儿希望都看不见了。 爱国的有几个?无非就那么几个,贪官污吏要人性命,土匪盗寇肆意妄为。 这个朝代就跟皇帝的年岁一样在老去嘛? 老人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啥?这么严重的吗?这边住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有太平的日子,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生怕金人入侵,现在你这样一说,仔细想来,那些个官员真的靠不住呀!” 壮年双手抱胸,轻蔑的说:“现在被调来这边的官,不都是被贬的吗?好官怎么可能会被贬来呢?这一看就是不行的!” “确实啊,这人肯定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突然有人奋起袖子,大声喊道:“赶走他!” 随之有人应道:“对,赶走!” “让他不要过来了!” “难道我们被祸害的还不够嘛?” 他们越说越严重,越说越觉得司徒修远不靠谱。 一群人凶恶的目光注视在衙门那儿。 这时的司徒修远一行人已经卸好货物准备搬进衙门里了。 占有半条街的车队上满是粮草,惹来百姓们嫉妒的眼神。 司徒修远站在大门口,双手张开舒展筋骨,然后转过身来,自己面前已经站满了衣着邋遢,一脸愁容的百姓。 那群人看着这些个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这荒凉的地方最富有的得数那些做官的人和开酒楼的人了。 路漫漫跟着侍卫进进出出,她好奇的观察着里边的东西,她长那么大都没出过那么远的门,那皇宫她也是第一回去,这话要是说出来,谁敢信丞相府的大小姐会那么没有见识?怕是没人相信的吧。 路漫漫从衙门里走到门口,她欣喜道:“师傅,这里没有京城的繁华,很安静耶!” 司徒修远点头,他淡淡道:“对,很荒凉的样子,太过于安静也不好。” “师傅,你看那群百姓,好像很不欢迎我们的样子哎!” “嗯,感觉到了,我也是头一次上任,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懂。” “我觉得爹爹不让我出门是为了避免沾染凡尘俗气。” “嗯嗯,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可能你都快与世隔绝了,好好的一个丞相府却出了个啥世面都没见过的大小姐,我真不懂你爹的教育方式。” “难道徒儿说的不对嘛?” 司徒修远满脸无奈,不管他怎么说,现在这个路漫漫肯定都是听不进去的,他只能点头放弃,他道:“嗯嗯,很对的,你爱咋样咋样吧,不懂得接触外人是不好适应陌生的环境的。”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这是在挑刺,她开始据理力争,道:“可是我懂得待客之道呀!” “你说的都对,是我错了行了吧?变脸那么快,我都快教不得你了!” 司徒修远不懂为什么路漫漫的性情会如此的大起大落,是因为遗传吗?可是他又不是没接触过路宸渊,他不会呀,难不成是她母亲? 司徒修远又仔细的想了想,没道理呀,要是林倾城的脾气有路漫漫那样的话,那也不至于会被莫初晴给欺负死。 他大胆假设,路漫漫的效果莫非是变异了?既不随路宸渊也不像林倾城…… 就在他们嬉皮笑脸之际,那群百姓蠢蠢欲动。 人手提着一把刀具或扫帚的,他们趁着侍卫还在忙活就一股脑冲向司徒修远。 等侍卫们回过神来,场面已经异常纷乱了。 一个壮年一手持利刃,另一只手拉着司徒修远的胳膊,怒道:“你这个贪官,给我滚出柱州!” 随行的人应和,“对啊,带着你的小情人滚!” 司徒修远一脸懵逼,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是来当个官的呀!现在的百姓都这样仇官的吗? 司徒修远急喊:“什么情况?赵飞,护好漫漫!” 赵飞被一涌而来的百姓挤到衙门里边去了,他大叫道:“人太多了,压根就挤不进去啊!” 这时的路漫漫蹲在人群中不知所措,她更加的震惊,这初来乍到,他们也没招惹谁的呀?这群人是疯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路漫漫吓得不轻,她窜出人群就往外边跑去。 “快,那小妖精跑了,快追!” 就这样,一人大喊,百姓分成两批,一批围攻衙门,另一批凶神恶煞的去追逐路漫漫。 路漫漫小跑了几步,扭头看着后边还有人在追着自己就越跑越远,头也没再敢回。 这时的司徒修远见情况越来越糟糕,他挣脱开那个壮汉的毒手,提起一旁侍卫的剑,眼疾手快的拉着一个百姓就架他脖子上,他怒道:“都给我安静!” 不得不说司徒修远这招杀鸡儆猴还是很管用的,他脸色铁青,提着剑威胁他们,然后四下去看,都没见到路漫漫的人影。 他有些儿慌,急忙喊:“赵飞,陈熙,看见漫漫了没有?” 赵飞环顾四周也没看见路漫漫,他慌道:“大人,路小姐走丢了!” 司徒修远即可下令,想也不想,语气是他们都没见过的愤怒,“去找!把这群人都给我压进去!今天闹事的人我要严惩!” 听完这话的那群人有些儿慌乱,心里挨个都是想着自己不能坐牢呀! 司徒修远将面前的那个壮汉放开,然后一脚踢往旁边的侍卫那边,他扬袖跨过门槛,声音很大声,“压进去!直接开堂!” “是,大人!” 这时的侍卫们的气势都有了,果然司徒修远正经起来就是不一样! 侍卫们更加有信心能做好这件事,他们井然有序的押送刁民往里走。 那群闹事的百姓一个个不服气的跪在堂前。 司徒修远也不管座位脏不脏的他就坐了下来,然后举着黑色惊堂木用力往桌子上拍去,他怒喝道:“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司徒修远威严满满,言辞凿凿,他语气依旧冰冷,“堂下何人敢放肆?今日乃本县令上任第一天,你们这群刁民竟敢如此不敬,还以下犯上?是不是想脑袋搬家?” “我乃皇上亲封的五品县令,平常五品的官能被皇上亲自封赏的吗?也不看看是谁的指示!” 众人被司徒修远的气势所压倒,惊呼,“草民不敢!” 他冷吓,“我看你们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吧!” 他见众人沉默不语就继续说话,“你们可知道我身边的那位女子是谁?刚刚是谁唤的污言秽语?还咄咄逼人的?” 壮汉突然抬起头来,颤颤巍巍道:“草民惶恐!” 谁会知道魁梧的他现已经满背冷汗了。 司徒修远嘴角上扬,轻笑道:“她是镇守边关的丞相之女——路漫漫!也不看看是谁就敢肆意妄为如此不敬!” 众人背上一寒,后脊背都是刺骨的感觉,几人面面相觑,仿佛自己已经闯祸了,确实,他们真的已经惹上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他们的小肚鸡肠和恨意掀起的怒火惹来了滔天大祸。 等得脸色的妇人抱着孩子哀嚎道:“草民该死!” “草民没有眼力,求大人网开一面!”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他忧心了,怒道:“网开一面?你们说的可真轻巧,现在失踪的不是别人,是路丞相的爱女,你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去弥补了?” 第四十五章 是个狠人 柱州百姓异口同声喊道:“大人英明,我们这就去找路小姐!” 司徒修远扬起袖子,大力将惊堂木再次拍在桌上,下令道:“留一半人手整理物件,其他都给我去找路漫漫。” 领头的侍卫抱拳单膝跪地,应道:“是,大人!” 不一会儿,众人纷纷退出衙门去找寻路漫漫。 另一边,路漫漫越跑越远,渐渐的她在城镇中已经迷失方向了。 她这是跑到哪里去了?这么这个地方看着自己都一模一样呀? 天已经黑了,她四处摸索着,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火光。 少说路漫漫也跑了有两个时辰那么久,这个方位好像已经不是柱州中心了。 她的身影离那火光越来越近,突然,这时从不知何处冲出来一个人影,那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路漫漫的嘴巴。 路漫漫即刻开始挣扎,她双手张牙舞爪。 那人缓缓道来,“帮我一件事,完了我放你走。” 路漫漫惊恐的看着这个一身黑衣的人,她看不清这人的脸,只能全靠着声音,听这人说话一个是个年轻的男子。 路漫漫不由得多想,她只能点点头同意。 这下,黑衣人将她拉到一处连火光都没有的地方,这里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生一堆火,会吗?” 对于黑衣人的问话,路漫漫果断的摇了摇头。 她小声道:“没有打火石我不会生火呀!” 只见黑衣人悠悠吐出一个字来,“笨!” 路漫漫不语,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瞧好了!” 说完,黑衣人便将自己怀中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倒在地上。 路漫漫闻着感觉那是酒,她好奇的凑过去。 黑衣人当然知道这小东西在往自己身边靠,他冷喝道:“离远点儿。” 话毕,他也不再关心自己身边是否有人,就取出一只能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的东西,然后那人将那支像竹子的东西打开后轻轻一吹,将那玩意放在那堆柴上。 随即火星子跳跃开来,一簇火苗爬上了柴堆。 随着火光越来越亮,路漫漫缩着脖子去看那人,一袭黑色斗篷看不清身材,只见那对闪闪发光的眸子正印着路漫漫的身影。 路漫漫这才发觉这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有点儿害羞,便垂下脑袋说:“非礼勿视!” 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好,他道:“在这荒凉的地方居然会遇见你这容貌姣好的小东西,同样是男人,怎么到你这就非礼勿视了起来呢?” 路漫漫见着自己身上的这身打扮,今日站在衙门前怎么都指着她喊是司徒修远的小情人呢? 路漫漫丝毫不解,难不成是现在自己身上和脸上都是脏兮兮的他看不清? 她怯生生的说:“你想作甚?” 黑衣人下命令不解释,道:“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路漫漫两眼一瞪,连连摇头,质问他,“凭什么?” 黑衣人上下粗略的看着她穿着的是元丰国的服饰,还穿得那么好的布料,便调侃道:“看你也是富家公子,难道就不知道救死扶伤?可怜可怜我?” 路漫漫坐在地上,两脚一直往后蹬,她对着这人冷嘲热讽,“你这像是值得被可怜的人么?你觉得你可怜吗?” 这人力气那么大,怎么可能像是个受伤的样子? 路漫漫她才不信呢,她连连摇头。 “我见你小想护着你,帮不帮我随你!” “现在这已经不是元丰国了!莫非你不是元丰国的人?” 说着说着那黑衣人就双手抱起胸来,露出个他可怜她的样子,脸上满是你得靠着我才能活下去。 路漫漫闻言一愣,惊呼:“什么?这是哪里?” 黑衣人淡淡道:“金人管辖的范围。” 路漫漫满脸都是疑问和难以置信,她一面委屈的样子看着那人,“我就跑了两时辰就跑出国了?这可怎么办?” 这时的路漫漫已经有打算诉苦了,可她还是有一丝丝的不相信,她也就跑了几里路呀,怎么的就跑出国了呢? 黑衣人见自己稳站上风,便说:“这是不是有我嘛?帮我!” 他示意她放心,自己能够带她回去的。 路漫漫满脸都是委屈,她可怜兮兮的说:“我记得我明明在柱州的……” 那黑衣人真见不得这一大男人的这样撒娇,便嚷嚷着,“行啦,别叽叽歪歪的了,你个男子汉磨磨蹭蹭做什么?遇到事情就应该解决啊!光说有什么用?真笨!” 路漫漫这才回过神来,她现在的性别是男的,她缓缓道出口来,问:“你伤哪了?” 黑衣人听见了却无动于衷。 路漫漫又道:“你伤哪了给我看看呀?不然怎么包扎?” 黑衣人又不说话了,他只是将自己的腿伸到路漫漫身前去给她看。 “伤到腿了吗?” 路漫漫见他还是不说话,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好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去将他的鞋脱下来。 路漫漫那认真的模样被那人看在眼里,他真觉得自己今日是幸运的,难得还遇上一个好心的小孩子。 “你还没到束发的年龄吧?” 路漫漫点了点头。 黑衣人又道:“怪不得你个子那么矮,声音那么稚嫩。” 路漫漫再次点点头,她是女儿身,个子矮,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战火无情,你定是在这次战火中与家人走失的吧?等我这条腿好了,哥哥我带你去找回家人!” 那人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灼热。 路漫漫拉开他的鞋袜,那的脚腕上有一块巴掌那么大的伤口,没有血,但好像已经化脓了。 她眼眶红红的,看着有些儿心疼,她问:“你不疼么?” 那人越说脸上的笑容挂得就越久,“痛什么?战场上刀剑无眼,这点儿伤痛有什么好说的?” 路漫漫皱起眉头来,嘴巴里都是酸的,她颤颤巍巍的说:“化脓了,我……我该怎么处理?你有刀么?” “腰上。” 这人倒是爽快,也不怕路漫漫是金人乘机将他杀害。 路漫漫在他腰间找到了一把不长的短刃,她推刃出鞘,在火上烤了烤,直到那把短刃被烫红后她才将短刃从火上拿开。 她小心翼翼的用食指碰了碰他脚踝边上完好的皮肤,问道:“还有别处伤口么?” “腹部还有一处。” “严重吗?” “等下你自己看。” 路漫漫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这是在给她当惊喜吗? “那我开始了,你疼的话就叫出来。” 黑衣人见状点点头,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路漫漫也不知道轻重,直接一刀刮去那片白白的东西。 脚腕的化脓结束好后,那黑衣人深吸一口冷气,他有些儿后怕。 他咽了咽口口水,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路漫漫见他没有开口,就打算用自己的衣袍擦去短刃上的脓渍,等她再将短刃放在火堆上烤时,那黑衣人才缓缓开口,他道:“你年纪那么小就这么狠啊?” 路漫漫一脸疑问,“什么?” 黑衣人惊呼,“我疼啊!笨蛋!” 作势他想动手打她来着,可路漫漫却很嫌弃的看着他说:“刚刚我都没看见你喊,现在你才说,这不都结束了嘛?我还以为你不疼呢!” “我刚刚还想着崇拜你来着,结果你却这样的不经用!” 路漫漫继续补刀挖苦他。 黑衣人摇摇头,两眼无神,心中不禁有一丝惭愧。 “行,你继续!你干的很好。” 路漫漫点点头,笑道:“好,你不怕就行!这是我第一次操刀!” 黑衣人顿时心里忐忑不安了起来,他想着是她第一次,却没想到这人还说得理直气壮的,她就不怕自己死在她手上了? 路漫漫见这人像是在护着他的身子一样,她顿时有些儿无语。 “你到底还让不让我处理伤口了?” 黑衣人纳闷,刚刚自己求的她那是个千辛万苦,现在的她却跟上了瘾一样,这怕是劝不住了。 他自顾自的拉开斗篷和自己的上衣,路漫漫那一脸好奇的样子,盯着他那还没有脱完的上半身,两眼都能闪出星星来。 黑衣人冷喝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跟没看过自己身子一样!” “我又没看过别人的!” 路漫漫随口一句说的很是在理。 确实,谁会去看别的男人的身材啊? “行了行了,我怕你贪恋我的美色,这样吧,我就不脱了,你先开我腹部的衣物就好。” 路漫漫点点头,两人仿佛是相互默认了。 她掀开他的衣物,用赤红的短刃在他腹部划了两刀,很轻而易举的就将那人腹部上的铁箭头挖了出来。 黑衣人背上已经浸湿了,他真的很怕这人咋咋呼呼的一刀把自己捅死! 他眨着眼睛,笑道:“呼,是个狠人,我崇拜你!” 路漫漫听完后有一点儿不好意思了,她挠了挠头笑道:“我只是无知而已,感谢大哥的崇拜。” “等我伤好了,我带你回家!” 路漫漫顿时很相信这人的承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父亲的影子。 第四十六章 我叫路慢 路漫漫收好短刃,递给他,然后问:“你是……你在军营中什么职位呀?” 黑衣人随口就回了她一句,“无名小将。” 然后他将短刃收回腰间处。 “部队呢?” 她边问边将头抬起来看着他。 黑衣人笑道:“真是惭愧,我刚从敌人的牢笼里逃出来。” “那你可真厉害。” 她不禁对着他伸手比出了个大拇指。 黑衣人一本正经的说:“我们现在待的地方还是挺危险的,等我伤口结痂了之后,我再带你去处安全的地方。” 路漫漫挠了挠头,她眉头紧蹙,无奈道:“安全的地方?我师傅说天下局势动荡,没有一处是安全的呀!” “有的,你要相信我!” 只见那人拍着胸脯要她相信他。 路漫漫叹了口气,缓缓说:“上个月我从京城逃亡来到的柱州,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她都不敢再想跑路,每次到哪儿都会有危险。 黑衣人耐心的问她,“是惹上了什么人嘛?” “嗯,她们寻仇来了。” 她说着说着语气就酸了起来,黑衣人望着她,心中有些儿不忍,这小孩那么聪慧,以后定时栋梁之才,要是这么个人才死在了这儿,那还真是可惜了。 黑衣人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她,“这样吧,你若信我,那就在这儿暂且再待个五、六日,我家住福州,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路漫漫见这人心肠可真好就是脑子有点儿不好使,自己才跟他待还没一天,都谈不上认识,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呢他还敢把自己往家里带…… 路漫漫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这还没半个时辰呢你就想将我往你家迎了呀,你可真放心我!” 她的话让那人听的有些儿讽刺,她这是在嘲笑自己脑子不好吗? 他只是想让报个恩而已呀,带她回家吃好的喝好的,好好款待她一下不好么?怎么搞得跟自己引狼入室一样呢? 他冷笑道:“你对我的防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 路漫漫点点头,作势不想理他了,她说道:“那可不,你是什么人我都不清楚,不需要那么客气。” 将话听明白的黑衣人两只眼睛都瞪直了,他语气有些儿冲,“所以你给我那几刀也不怕我死了是么?真狠呀!” 好在他的腿脚不便,不然就这样一鼓作气将路漫漫给按在地上了。 路漫漫语气平淡,话里却是很毒辣的,她道:“你这不没死吗?我哪儿狠了?说实在的还不是我救的你?” “对对对,你可真棒!” 黑衣人见自己现在还跟她动不了手,便开始服软了起来。 路漫漫开始质疑他说的话,什么待个五天的,这种鬼地方,没有水,没有吃的,待三天就没命了吧? 她嚷嚷道:“少说这些没用的,这里要水没水,要粮食也没粮食,我们能在这儿待五、六天吗?你怕不是想把我留下来然后一刀刀的把我的肉给切下来填饱肚子吧?” 黑衣人很好奇路漫漫是怎么想的,他会是那样的人嘛?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喝她的血吃她的肉呢? 他赶忙摆摆手,连忙说:“不不不,这位小兄弟,你怎么能异想天开呢?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你放心好了!” 路漫漫觉得自己是虚惊一场,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让自己一直疯狂跳动着的心脏平缓下来。 边拍她还边说:“那就好,那就好,我的肉可不好吃呀!” “嗯嗯,我知道,对了,你叫什么呀?告诉我,以后我好找你报恩!”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火的亮度只能让他看见眼前这个人的五官,可惜了她脸上都是灰,他真的很好奇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能有这样的胆识,她到底个什么样的人呢? 路漫漫想开口,但是她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报恩倒是不必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路慢!行路难的路,莫怠慢的慢!” 路慢?这么奇怪的名字?这小家伙的父母到底是怎么给起名的呀?话说路姓最出名的可是丞相——路宸渊呀!她从京城来的,他们莫非是亲戚? 李辰洛挠了挠头,毫无头绪呀! 他笑着露出了白齿,道:“真是有意思,我是福州李将军的儿子,李辰洛。” 路漫漫听见这个名字,还是李姓!那可是大姓呀,可是他看着也不像个英雄呀! 路漫漫半信半疑不敢多想,搞不好他真的是老将军——李承聿的孩子呀! 打算也有可能此李将军非彼李将军…… 她战战兢兢的问他,“李将军的孩子?那为何只是个无名小卒呢?” 这里边话中有话的样子让李辰洛听的云里雾里的。 她这是不相信自己吗?也对这要是放在外边,自己既没有军功上报有没有加官进爵的,放外边谁会相信自己就是那赫赫有名的李承聿的儿子呢? 李辰洛挠了挠头,想将话说得简单一点儿好让他眼前的这位小朋友听懂。 他解释,“我从小就跟随父亲征战沙场,但是父亲却不肯将我的功劳禀报皇上,我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路漫漫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好奇的问他,“听说李将军只有一个儿子,那是真的嘛?” 师傅曾经说过李将军很老了,她也有见过,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却每次出现在他们府里时都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特别精神! 要是师傅没告诉自己李将军年过八旬的话,那自己都还以为他只是个六十出头的老爷爷…… 她就纳了闷,怎么李将军好歹也是个大官,身边不可能没有几个女人的,这么就只有一个孩子呢? 李辰洛点了点头,他一本正经的回应她,“嗯,我是独生子。” 路漫漫问得不厌其烦,“就你一个?” 李辰洛想了想,开口说道:“有过几个兄弟姐妹,但是都不幸英年早逝了。” 原来如此,路漫漫现在好像是获得了个巨大的信息,她想着去跟司徒修远分享。 她单手托腮,还不时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振振有词道:“估计将军这样做是要保护你吧。” 李辰洛似乎没听懂路漫漫的话,他问:“此为何意?” 路漫漫这时真想好好说道说道他,明明是个富家子弟,看着也不像个五大三粗的呀,怎么就连这点儿事情都想不明白呢? 她解释道:“你想想啊,将军的位置大呀!你身为他的子嗣,以后自然也有个高官可以做,朝中那么多小官,肯定是看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呀!” “原来是这样。” 李辰洛听完路漫漫的话后不再恍然大悟,而茅塞顿开了起来。 路漫漫继续说道:“而且战功难获,估计李将军会让你直接世袭传承他的衣钵也说不定呢!” “这个我不敢妄想,但是父亲真的是朝中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辰洛摇摇头,他开口拦住了路漫漫想接着说的话,他认为这小东西的想法太深了,这根本就不像个单纯的小孩子呀。 他是在怀疑路漫漫,但是他不会质疑这个人的好坏,他只是现在的她口中的师傅是怎么将她教成这样的,这是个厉害的角色,要是能挖出来的话,兴许能跟现在的路宸渊好好比试比试也说不定呢! 正想着,路漫漫就开口问话了,“辰洛兄可知道路宸渊路丞相?” 这时的她扯到这个话题时不再无礼,而是眼中闪着一丝丝希望,她想在李辰洛口中听到些儿什么? 李辰洛不知道,他作势便激动的说:“当然知道啦!他可是一代枭雄,父亲常说路伯伯少有领兵的机会,很是可惜,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事来?” 路漫漫眨了眨眼,她听过好多人夸爹爹,现已经听乏味了。 她欣喜道:“我想打听件事!” 李辰洛开始套话,“说来听听,兴许我可以帮上你也说不定。” “就是……” 这时的路漫漫犹犹豫豫,她怕眼前的这个人与爹爹的关系不好,害怕他会不告诉自己…… 李辰洛有些儿急,他问:“就是什么?” 路漫漫也不敢跟他说自己是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这儿来找爹的吧! 她就捏造了一句谎话,对着李辰洛一本正经的说:“就是我很崇拜他!想打听打听他的下落好拜他为师!”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弥补,她怕以后李辰洛知道自己骗他的话,他会心狠手辣到将自己灭口! 这样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这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 “噗嗤,你不是有师傅吗?好男儿要唯师的!” 李辰洛笑了,他狐疑的看着她,刚刚不是说自己有师傅吗?怎么现在还需要拜师呢? 路漫漫这时意识到自己说话没过脑子,问题大了…… 她讪笑,摆了摆手,道:“瞧你这话说的,我那个师傅不会武功呀,我想再拜一个会武功的师傅,难道这样不行么?” 她还摆出了个你懂我的眼神给李辰洛看,李辰洛不得不服,小孩子嘛,古灵精怪的。 他也没多想,就说:“可以可以,你思路可真清奇,路伯伯在哪儿我还真的是不知道。” 路漫漫瞪大了眼睛,仿佛李辰洛说的话她听不懂一样,她问:“怎么会?他不是在柱州镇守吗?” 李辰洛点头解释,“几个月前确实还在的,但是我们兵分好几路,路伯伯到底去了哪里我可真不知道哦!” 他也很无奈的,现在路宸渊在哪儿他不知道,他连自己老爹在哪儿都不知道哪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的老爹呢? 再说了,他这才刚从敌人那儿逃出来,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莫名其妙…… 现在的路漫漫一脸可怜的模样,心里很难受,“那我该怎么办呢?” 李辰洛也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就随口一说:“要不这样,你拜谁不是学习呀,看看我,拜我得了!我敢说,我的武功现在是在他之下,但是他总有老去的一天,我肯定能打过他的!” 路漫漫摇摇头,怒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不要脸!” 李辰洛不以为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路漫漫认为这人嬉皮笑脸的模样,真的很傻…… 她气得直叫唤,“不要脸就是不要脸!” “大老爷们皮厚一点儿没关系的,哈哈哈!” 确实他这话说的没什么错的样子,不过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都很自大,就跟司徒修远一样…… 第四十七章 真不要脸 李辰洛摆摆手,吐了口气道:“行了行了,不说了不说了,说得我伤口疼。” 看着他那样子,现在确实很累。 路漫漫心里一软,连忙耐心的问他,“你没事吧?” 只见那人摇了摇头,笑笑而言,“没事,这点儿小伤还难不倒我这个大丈夫的。” 边说他还边捂着自己的腹部,手中湿润,那是血。 路漫漫没有看见,她看不出来黑色衣服上有什么,只是见李辰洛额头上都是汗,他还以为那是自己下手太狠才导致成这样的。 但是路漫漫见这人却是这副脸色,她真当不关自己的事,调侃道:“那你瞎叫唤什么嘛?” 说完路漫漫笑出了声。 李辰洛见路漫漫这脸欠打的样子,他顿时心里就不好受了,边气红了脸,对她大喊:“我叫给你听了嘛?没有吧?” 路漫漫直接气得傻眼了,他这个人真的比师傅还难接触,分分钟就能把她给气死的说,她怒道:“不要脸!” “我怎么会不要脸呢?没有皮的树怎么活?我当然是要脸的呀!” 李辰洛摇摇头,无所畏惧的模样,他笑着调侃。 “你就是不要脸!” 路漫漫越骂越大声,她真的是受不了这样的人! “啧,这一口一句骂人的话,小孩子可别学坏呀,还好你不是个女孩子,不然呐……” 李辰洛话还没说完,路漫漫就看着他那浪荡的眼神就想打他来着,她气着问他,“不然什么?” 她可不就是个女孩子嘛?怎么了?这还碍他的眼了嘛? 李辰洛见着路漫漫,一本正经的回答她,“不然可就嫁不出去了哦!” 路漫漫听完直生闷气,她冷哼着,不就是怕嫁不出去嘛?她路漫漫是什么人?她会怕嫁不出去嘛? 从小就有一大堆的人上府里去提亲,她怎么可能会没人要呢? “哼!”她嘟着嘴巴,双手叉腰,作势很气的模样。 李辰洛见她这样,笑了笑,然后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一发不可收拾,他道:“你这还跟我犟上了?” “没有。” 路漫漫见不得这人嬉皮笑脸的,她别过脸不再看她。 这李辰洛突然更正经了起来,他开口道:“说真的,你想学武功真的可以跟着我学的,我也很厉害的!” 路漫漫现在仿佛看见了一个场景,就是一个老婆婆一直对着别人说自己的西瓜好吃……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路漫漫冷喝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真不要脸!” 李辰洛闻言也有些儿生气,他嘟起嘴巴,一脸淡然,道:“切,我只是说给你听听,开解一下你,学不学随你!哎呦那么好的一个武术大家这傻孩子居然不要,真是没见识!” 李辰洛说的话他自认为很是有道理的,可这对路漫漫而言却不是同一个理呀! 她找路宸渊并不是真的找他学武术想拜师呀!她想要的是找她亲爹啊! 她扭过头,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到李辰洛身边去,她指着李辰洛的脑袋道:“就你会说话了?我师傅你可比不上他一根脚指头!” 李辰洛也越听越感觉这人是在嫌弃自己,然后他就自豪的说:“脚指头?我才不稀罕呢!” 路漫漫见此人感觉已经是无可救药的了,边换了个话题说:“咱暂且不说能不能活过那几天,眼下的食物和水源的问题怎么办?你说呀!” 这食物和水源的问题直接就让李辰洛黑了脸…… 对对对,路漫漫说的可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他见她已经提过好几次了,没有食物还能活个七、八天的,但是在这个鬼地方的话要是没有水,那可连三天都活不过呀! 李辰洛急中生智,他笑道:“我想办法,你去找!” 这一语直接让路漫漫看啥眼了,她以为这人会给出个好办法,结果还不是全都推自己身上来? 这个人啊,真的是让她无话可说…… 路漫漫摇了摇头,心里很是失望,她冷冷道:“你想办法我去找?这不就是你当耳边风说说而已嘛?我以为你能解决呢!原来还需要我呀!” 言语中满是对李辰洛的指责,这是什么鬼主意呀!还不如各自找食物养活自己比较靠谱! 李辰洛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呀,他爽朗的笑了起来,说:“说什么话呢这是,咱两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你我可要互相帮助呀!” 路漫漫觉得这人的话根本就不可信,她又继续摇了摇头说:“这么说就是我找食物养你?” 李辰洛接下来的话真的让路漫漫大开眼界了,他道:“嗯嗯,当然,我吃饱了还可以保护你嘛!” 路漫漫觉得很无语,这样的事情他还能点头?他拿什么来点头呢? 只见路漫漫随口就来了一句,“所以照你这么说就是你还没吃饱之前就是保护不了我的?” 李辰洛仿佛没有头脑,他回复了路漫漫这句话,“嗯嗯呢,在理呢!” 她直接火冒三丈,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能一刀子就把你给解决了,然后再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呢?” 她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来气自己的还是气他自己的! 路漫漫现在已经对着这个人没有多大幻想了,就连最开始的一点点希望也没有了,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说什么他是将军之子?将军说出去恐怕也会觉得他丢人吧? 路漫漫疑惑的目光扫视着他,他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呢? 路漫漫很是不解呀! 她原本听他讲自己不惧生死从敌人的牢笼里跑出来很是厉害,可现在想来,怕不是敌人觉得他太傻没有要奴役的价值才想着把他放出来好靠他将他们的军队带入元丰国吧? 路漫漫越想越觉得背后凉嗖嗖的,现在她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任由他发挥…… 李辰洛撇了她一眼,喋喋嘴说:“哇,你这话说的,我不想跟你说话了!小小年纪不学好,真是的!” 路漫漫反驳他,“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那么荒凉,怎么可能有吃的呀?” 接下来的李辰洛又继续出着自己认为很棒的馊主意…… “那要不我们即刻启程,前往福州,一路靠乞讨也能到达那儿的。” 路漫漫又再次反驳他,“你这话倒是用实际的,但就是怎么落实?真的嘛大哥?” 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是个死脑筋呢?明明就解决不了,偏偏还要一股脑的去撞南墙…… 李辰洛点点头,回复她,“真真的,比钻石还真。” “哎呀,真的可以落实的,你要相信我呀!” “那行,我们现在就走!也不要拖拉了,我可受不了怎么危险的地方!”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算启程开启回李辰洛家之旅了! 路漫漫搀扶着李辰洛,他在前边指路,然后两人一瘸一拐的漫步在满是荒芜的路上。 路漫漫真感觉这个乞讨的法子不行,这是什么地方啊!荒无人烟,连只鸟都不想拉屎在这里,这要他们怎么活呢? 路漫漫看不见希望,可李辰洛却觉得她还小,不懂得什么才是生存之道。 李辰洛之所以没有反驳过路漫漫就是因为他知道该怎么生存下来,他根本就不需要别人,要是没有这个小家伙的话他早跑回家了,根本就不用多操一份心怕会饿着这个小家伙…… 路漫漫不懂得李辰洛的想法,可李辰洛却将她看得透透的,小孩子嘛,不懂事情是难免会有的。 李辰洛不希望这个小家伙会相信自己,因为他怕自己给了她留下了希望和念想后还毁去了,这样对这个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大的豆芽菜实在是太残忍了…… “听我的,准没错!” “听你的那我可就错大发了!” “那你别跟着我啊!” “跟,我怕你死在路上了没人将你埋了,那样我会良心不安的,我半夜睡觉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你懂不懂呀!” “呦,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有责任心的人呀?” “那可不!哪像你整天就知道吹牛皮!” “你认识我才几天啊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傻小子!” 李辰洛笑了笑,他目光灼灼的看这个小朋友。 路漫漫别过脸,她也笑了,她感觉这个人除了脸皮厚一点,其他都挺好的,她觉得自己可以相信他一回,就跟相信师傅一样…… 师傅曾经说过要自己懂得信任别人,再次对别人敞开心扉,不然以后什么都不利自己,路漫漫接受了师傅的教育,她现在真的在尝试去相信李辰洛,可这个李辰洛就跟天上的雷一样,一直让自己忽然觉得很恍惚,他真的是想雷死自己呀! 李辰洛的狗血是路漫漫想不明白的,她就是不相信李辰洛能从柱州一路顺风顺水的活着走到福州,这可是横跨了整张元丰地图的大工程呀! 没有马车怎么办?没有粮食怎么办?没有水源怎么办?没有这些真的是万万不行的! 而且李辰洛还有伤在身,两人根本就走不了多远,还有外敌来犯…… 路漫漫真的想不来有何希望可言…… 第四十八章 漫天黄沙 烈日灼心,黄沙满天,这本该是个暖冬的时候,温度却跟原本想象的不一样。 积雪和黄沙交杂在一起,望后边的路,一层黄沙一层积雪,黄白相见,脚印也是参差不齐的。 路漫漫同李辰洛磨磨蹭蹭走了一夜,她还是看不到有人烟,要不是师傅有教过她看着太阳分东南西北的话,那她都会觉得李辰洛是想把自己往敌国带。 黑色的斗篷在太阳的照耀下异常的吸热,路漫漫都不想去搀扶他了。 她一身淡紫色的衣袍,只有薄薄棉而已,还好寒冬已过,即将春暖花开。 她的白色靴子被黄沙给磨得坑坑洼洼的,光泽早已不在。 她都认为这鞋是别人穿不要的然后她再捡来用…… 经过一夜不停的行走,李辰洛的身体逐渐虚弱,他苍白的脸上还有几道划痕。 他一直不肯路漫漫去碰自己的腹部,她以为他怕疼,其实不是。 李辰洛见着不远处有块比他都高的巨大岩石,他就道:“等一下,等一下,我们去那块大石头后边歇息一下吧。” 边说他还边捂着自己腹部的伤口。 他气喘吁吁的模样让路漫漫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和无奈。 昨日只是帮他去到了脓血,他们并没有多余的纱布可以包扎,所以,可想而知的是李辰洛身上的伤口可能又感染了。 “你慢点儿,我们慢慢走过去。” 路漫漫喋喋不休的说,她可不希望李辰洛被自己的动作给搞得难受起来,所以她就尽量不去惹他生气。 她将他搀扶到岩石边坐下后,她漫无目的的看着一望无际的黄土,纳闷道:“我们这是在哪片地区呀?” 李辰洛一屁股坐下来,还没歇到什么呢就跟路漫漫给说上话了,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和这岩石的影子,笑道:“差不多还是柱州吧,一个晚上跑不了的。” 她看着暖冬的太阳如此明媚,心中不免温暖了起来,她别过脸,好奇的问:“那我们要怎么去福州呀?” 李辰洛伸出自己几个手指头在那儿掰了掰,然后思考了很久才开口,“我们得从柱州经过湟中和陇右等城市的路线才能到达福州。” 路漫漫见他说的那么玄,心里还是有些儿不相信的,就问:“是不是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明明要通往南方地区都得经过京城的呀,怎么就被他给说漏了呢? 李辰洛见路漫漫那小表情藏不住事,脸上的表情知己就把她的想法给出卖了,他温然道:“有的,其中一条是经过京城,可是你说京城有人要追杀你,那我们就舍远求安。” 路漫漫知道他们还在柱州便说:“那会有多远?其实你可以把我送回柱州的,我有朋友在柱州。” 她觉得如果要有落脚的地方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跑那么远,她师傅在柱州呀,他们完完全全就可以去投奔他呀。 再说了,师傅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出手相助一下呢? 路漫漫对于李辰洛想往南方跑很是不解,他想回家的话也不至于把她带上,他其实可以到柱州的衙门那儿寻求司徒修远的帮助,然后等伤好了之后再准备回家呀,这样不是更好吗? 路漫漫在担心李辰洛的身体能不能撑到他们抵达福州…… 李辰洛继续掰着手指解释道:“其实都差不多远,都是八千多里路,不眠不休要走上四个月。” 路漫漫闻言,直接给傻了眼,四个月,说给鬼听的吧?鬼信呐! 四个月,莫不是这要把她给逼傻了? 路漫漫后脊一凉,缩了缩脖子,说话都没气了,“这……只怕是我们还没走到你家我们就先给饿死在半路上了呀!” 李辰洛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照他的意思就是怎样都能活,他笑道:“怎么会呢,找座城镇,只要有活人,那我们就能落脚歇息了呀!” “你这说的倒是很轻巧,可我还是不信。” 路漫漫摇摇头,她表示自己只要能活下来,他想怎样规划都可以。 “行行行,你安静,我自有安排。” 李辰洛说完后闭上嘴巴打算好好休息,可路漫漫下一个动作却让他有些儿警惕了。 路漫漫靠近他,她想伸手去碰他的腹部,这可让李辰洛吓得呀! 她那下手没轻没重的,他好怕自己被她给按到呀! 他肃然,眉头紧蹙,脸色一沉,问道:“你想做什么?” 路漫漫见李辰洛一把拉开了自己的手,她双手都在颤抖着,生怕李辰洛以为自己要对他做什么然后起来防卫自己,然后再把自己给伤了…… 路漫漫摇摇头连忙解释道:“没,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而已。” 李辰洛闻言后,下意识的瞥了她一眼,不屑道:“哦,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你现在别碰我就对了。” 李辰洛的态度很反常,跟昨天晚上一比,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路漫漫心中一颤,她有些儿慌乱,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来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关心的问他,“你怎么了,怎么跟昨天晚上不一样了呀?” 路漫漫的声音很软糯,她的温言温语软化了李辰洛的心,他解释道:“没事,我只是想说……” 李辰洛含糊到后边就说不清楚了,接着路漫漫就很着急,以为他伤口难受,就问:“什么?你想说什么?” “没有,休息一下继续赶路吧,今天只能要是没走出这片黄沙的话可能我们就会饿死在这里。” 李辰洛摇摇头,说完话后抿嘴一笑。 路漫漫觉得李辰洛说的话不对,她就搬出司徒修远来说:“我师傅说饿一天没事的。” 李辰洛见路漫漫说的确实是很有道理,可是她还是没有考虑到很多因素,比如环境呀,或者是天气等,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在这漫天黄沙飞舞的地方,连点儿植物都没有,水一下子一下子就能被蒸发没了,他并不是怕挨饿,他怕的是自己体表的水分被这太阳抽干呀! 他开始解释道:“不是饿一天两天的问题,是太阳太大,水分蒸发得太快,今天要是没有补充水分的话,那我们就会虚脱在这儿,就走不出去了!” 路漫漫似懂非懂,但是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在倾听这些知识对她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连忙夸赞他说:“哦,你懂的可真多。” 李辰洛不以为然,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随口一说而已,根本就没有特别厉害,而且这些都只是生活常识,像她那么聪明的孩子,以后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她的师傅可真是幸运。 李辰洛这样一想来,不知道到底是她幸运还是她师傅幸运,种种因果循环,可能是他们两都幸运吧! 李辰洛点点头,笑着说:“行军打仗要的就是这样,得对地形有足够的了解,我只是在这儿走熟悉了而已。” 路漫漫眨着眼睛,她还是很怀疑这个人是在忽悠她,她就问:“所以你真的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话说出口,李辰洛听着就很是不爽,这个小家伙怎么就是那么难相信别人呢?还有,自己就真的就那么不可信嘛?他看着像是个坏人嘛? 李辰洛继续强调,他的语气急促了起来,他道:“有点儿野外生存常识的都知道,就是得看有没有那个运气出去,你放心,我肯定靠得住!” “我不信!” “那就闭嘴,别说那么多话,浪费口水,等下你晕倒了我可背不动你!” “整的没事跟个姑娘一样话那么多!你是不是上辈子投错胎了啊?” 李辰洛一脸无语,他真的不想再跟路漫漫说些儿什么了,不相信就算了,等他带她出去,他就能用行动证明了! 路漫漫见他在怀疑自己是女儿身份了,她就慌忙摇头说:“没有!” “好了!启程!” 李辰洛喊完后就自己站起身来,背对着太阳前行。 路漫漫屁颠屁颠的跟在李辰洛后边,现在的李辰洛硬是不让路漫漫碰着自己,他不是怀疑她,而是怕她摸着自己身上的血感到害怕,毕竟她还小,见不得这些。 软糯的小娃娃怎么可以见着这种晦气的事情呢? 李辰洛很喜欢这个勇敢又有胆识的小娃娃,他也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孩子给送出去,不然的话他可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路漫漫指着不远处的地方,拽着李辰洛的衣角问他,“嘿,你看前边是不是有几缕黑烟呀?” “什么几缕黑烟?我连点儿黑色的东西都没看见。” 经李辰洛这么一说,路漫漫都觉得自己是眼花了,她挠了挠头,继续不依不饶的在争辩。 她道:“我真的看见了,刚刚就是那个方向有黑烟的,我真的没看错也没骗你呀!” 李辰洛大声道:“安静,慢慢走就对了,走这个方向肯定能找到栖身的地方!” 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说话,话说的越多他就越口渴,这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他就不信他不口渴…… 其实路漫漫自从昨晚就口渴难耐、饥肠辘辘的了,她只是不敢说而已,生怕自己给李辰洛惹麻烦。 路漫漫无奈,她只能相信他,不然她自己一个人也走不出去呀! 她投降道:“好吧好吧,反正跟着你走就对了!” 第四十九章 沙地绿植 太阳已经追到他们脑袋上了,可这片地区依旧是荒无人烟,路漫漫现在才发觉自己看的的那几缕黑烟是假的,看来真的是她眼花了。 李辰洛望着已经到自己脑袋上的太阳,就问她,“正午了,你不饿吗豆芽菜?” 他的关心对路漫漫来说有点儿突如其来,路漫漫会以为这人跟黄鼠狼一样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路漫漫听见李辰洛喊她的那个词,这不是在羞辱她吗? 她是矮没错,但她是女的啊!女孩子矮不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吗? 再说了,她矮也是有自尊的,他明明就知道自己比他小他还这样喊她,真是太过分了! “我叫路漫……漫……” 她满脸黑线,撅起嘴巴,双手在说话间就已经抱胸而站了,她现在只恨不得跑到他身前指着他的脸诉说自己的愤怒! 李辰洛看见路漫漫受气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爽感,他低下头,嘴角一丝笑意,道:“小慢兄弟,你饿不饿啊?” 路漫漫觉得他就是故意把头底下来的,自己矮也不能被他这么羞辱啊! 路漫漫心里暗想,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她要是不饿的话现在早活蹦乱跳的了,这人是没眼力价还是故意气她的? 路漫漫觉得这个人就是故意来气她的! 她脸蛋白白的,嘴唇都快开裂了,捂着肚子不想理他。 可她拗不过他,他一直在她耳边问问问的,路漫漫只能大叫道:“饿,都快饿死了!” 问完饿不饿的问题后,李辰洛又问:“那你渴不渴呀?” 说完话的他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这笑容来的太是时候了,路漫漫已经忍不住要动手了! 路漫漫生着闷气,点点头道:“当然渴呀,怎么?你有办法弄到水?” “没有,饿着吧,没办法。” 说完的李辰洛摇了摇头,他随即笑出了声音。 路漫漫不解他为何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笑得那么欢,她不屑的对他翻了翻白眼,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一傻子! 她冷冷道:“切,那你问我做什么?又没得吃也没得喝呀!” 这时的李辰洛像个大哥哥一样,伸出自己脏脏的右手,摸了摸路漫漫的脑袋,舒缓了语气,说:“关心关心你一下。” 路漫漫撒开手去挪开李辰洛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她眼神冰冷,语气有点儿寒冷,“不需要这样的关心!” 李辰洛见她这样也不再逗她了,他走了那么远,凭着感觉,发现这块土地上的黄沙比前边沿途走过来的要松软,他猜测,这附近要不是有流沙的话,那可能会有植物,如果是有植物的话,那必定是有水和生物的! 他继续大胆猜测,应该就在不远处! 他断定这里肯定会有重大发现,便一本正经的跟路漫漫开口说道:“你去前边看看有没有绿植。” 路漫漫看着四周都是黄沙,这里会有绿植?不可能的吧?她小脑袋一转,这不是要支开自己嘛?他现在想支开自己干嘛? 她郁闷的问:“为什么呀?” 这个问题让她摸不着头脑,这人怕不是想把自己放在这里然后不要自己了? 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呢? 路漫漫摇摇头,她拒绝李辰洛的提议。 李辰洛见路漫漫不愿意,他开始连哄带骗,不管怎么着她就是得去! 他温柔的放低声音,宠溺的样子,笑着说:“我给变魔术,你快去!” “好!” 路漫漫觉得这话中听,而且他的态度很好,她便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迈着轻快的脚步,仿佛前方有宝藏一样在吸引着她,她的步伐越来越大,走了还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发现温度好像降了下来,这儿好像没刚刚那个地方那么热了。 路漫漫惊奇的发现眼前是有淡淡的金色植物,她以为这些植物已经枯死了,可当她蹲下来想进一步观察时,却又发现这些矮矮的小植物原来并不是枯了,这些植物有在发芽,新生的绿叶很小很小。 路漫漫忍不住伸手上去摸,她都两天没看见植物了。 触摸着绿叶,嫩嫩的,她感觉叶子上满是水分。 她很欣喜,她不忍去摘下那片小叶子。 在欣喜之余,她想起来了李辰洛,对!她得折回去找李辰洛! 越想越激动的路漫漫猛的站起身来,高高兴兴的往回跑,跑了还没几步就瞧见了随着自己脚印而来的李辰洛。 她见着李辰洛就笑着大叫道:“有耶!真的有植物!你想要怎么做呢?” 路漫漫走到李辰洛面前去扶着他的手臂,她很高兴,李辰洛看得见她脸上的笑容。 路漫漫藏不住事,把心里的想法都一一展现在了脸上。 李辰洛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只是边走边说:“现在啊,你去那些个绿植旁边挖个坑,别伤着它的根系就好。” 路漫漫耐心的听完后便高兴的说了声,“好!” 之后她就先把李辰洛扶到那些小植物边上,这样她才好放心去挖坑。 路漫漫站起身走到植物中间,然后蹲下身来,想也不想的就伸出自己那双嫩白的小手,使劲儿的在刨坑。 李辰洛见她已经开始了,看到挖得差不多了就喊她停下来,继续指挥着她,说道:“把你的靴子脱给我!” 路漫漫闻言,眉头都皱起来了,思来想去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她就问:“要我的靴子做什么呀?奇奇怪怪的。” 只见李辰洛吐出两个字开始解开路漫漫的疑惑,“装水!” “什……什么?用我的靴子……你确定吗?” 路漫漫差点被李辰洛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她震惊的看着他,可李辰洛却是一脸淡然。 路漫漫现在觉得李辰洛是认真的,她又颤颤巍巍的说:“不行不行,太……恶心了!” 李辰洛点点头,他认同路漫漫的话,便来口以一句让她觉得更恶心的话来威胁她,他道:“那就用我的呗。” 说完李辰洛脸上还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我脱,您不要动!” 边说路漫漫还边伸手想去阻止李辰洛的想法。 李辰洛见着她那模样很是可爱,不禁笑出声来! 他看着路漫漫的靴子,伸出自己的右手,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温然道:“把靴子截掉一半就行,我只想要那个皮革,把那个绵布去了就行,这样的话边缘烤一下让它粘合起来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去装水了!” 路漫漫将自己脚上的靴子都脱了下来,然后真起身手拿靴子递给李辰洛。 她在站起来的片刻里环顾四周,也没见着这地方像是个有水的样子。 她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疑惑的问他,“辰洛哥哥怎么装呀?这里也没河呀!” 李辰洛的耳朵很敏感,一听路漫漫这样糯糯的喊自己,心里莫名的一暖,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他见着这小家伙可爱的模样,欣喜了。 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特别好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甜言蜜语的样子,他道:“问得好,等下我来做,你看着就行,记得看仔细了呀!” 说完他即可接过路漫漫手中的那双靴子,路漫漫盯着自己的靴子目不转睛,然后看了一眼李辰洛,再次点了点头,问道:“哦哦,咱们真的会有水可以喝吗?” “嗯,当然,不仅会有水,而且还会有肉!” 李辰洛边说边从自己腰间掏出一把短刃,然后褪去刀鞘。 他摸着这双靴子,想着尽量不划得太短,不然腿部被冻上了可不好,她不像是个能受苦的孩子。 李辰洛的心里细,他看了眼路漫漫后开始着手动工。 手起刀落后,靴子上边的三分之一的皮料子被李辰洛划去用,剩下的只能称这是短靴了。 他将靴子还给路漫漫,道:“穿上吧,别受冻了。” “挺热的呀,要用的话你可以全用了的!” 路漫漫见李辰洛有给自己留下可以穿的位置,她以为李辰洛是在顾及自己没有鞋子穿,她便叫他不用客气,要用就拿去用好了! 可李辰洛却拒绝了,还大声地批评这个笨笨的小矮子,他道:“不行,别看白天温度高,现在还是在春冬交替期,夜间温度很低,不能不穿鞋!” 路漫漫明白李辰洛所说的话后,她很想扇自己几个耳光,真是热傻了不懂这里的温度了! 穿好靴子后的路漫漫想起李辰洛说的话,她不由得边用手抹着自己的嘴边问:“辰洛哥哥,你刚刚说咱们能有肉吃是真的吗?” 李辰洛看着这个小吃货馋嘴的模样,他笑了,点了点头,“嗯,看运气,运气好肯定会有的。” 路漫漫可能是被肉冲昏了头脑,连连点头,“我相信你!”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逐渐淡漠,他在想,这小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就说有肉她就相信自己一定能弄来? 李辰洛都不相信自己能在这恶劣的环境里活下里,要不是有这个小家伙的出现,那他可对这里不报任何希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是逃出了金人的包围圈也会因为伤口化脓、发炎而死在回家的路上! 他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毅力活下来。 那天晚上,他只是碰着有隐约的火光发现了这个小家伙,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眼尖呢? 这个小家伙跟神仙一样“从天而降”,要不是有他为自己处理伤口的话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说来也神奇,自从这个小家伙的出现,他在短短一夜之内,顿时茆足了毅力,在那一夜里,他坚信自己可以走出困境,走出这个鬼地方! 第五十章 挖坑取水 不管怎么说,路漫漫的出现给李辰洛带来了希望,那希望就跟黑夜里被针戳破的那一点点的星光,虽然很小很小,但亮度足以使他支撑下来。 李辰洛不再多想,他用短刃很称手的先将皮革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沿着那个口子划掉里边的棉,这样的话只剩下一个一个黑黑的薄皮。 两个黑黑的薄皮被李辰洛握住,他对着路漫漫开口道:“你把你的火折子拿给我呗!然后再去找找有没有枯死的小苗苗将它们拔出来,我们晚上就在这儿休息了!” “好,给你!” 路漫漫这回很听话,她都没有要拒绝李辰洛的意思,现在的李辰洛下命令让路漫漫是必须去做的,路漫漫也不再怀疑他。 她知道李辰洛不会欺骗自己,所以她开始对他言听计从,虽然还是带着怀疑的想法,但是她不会说出口。 李辰洛接过路漫漫递过来的火折子,他打开后直接吹了吹,然后竖着夹在自己脚中,他想使火折子树立起来好方便他操作。 火折子现已经立在他两只脚中间了,这时的李辰洛双手操作,他合力将皮革卷成一个尖头帽子的模样,然后拿着这个皮革,使它的开口处能被火给烫化。 等火折子上的火把皮革烧融化时,他就将皮革拿开,然后用手去触碰,把开口摁在一起使它合起来成为一个小帽子一样的东西。 两个皮革小帽子就这样搞好了。 李辰洛怕着两个东西会漏水,他便一个个吹了好几次,直到检查完后他才自己站起身来,他走向那些植物,蹲下身去,然后用手放在植物下边感受叶子下边的温度。 李辰洛觉得这温度可行,便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把有他半身高的长剑,他拔开剑鞘,把剑和剑鞘分开插在植物边缘,然后用皮革的尖头部位插在那个坑的黄沙里边。 做完这两项操作后他很满意的拍了拍手表示完工。 现在就差等路漫漫回来了。 路漫漫想的肉不是不可能办到,只是很费力气而已。 李辰洛现在着手于在沙堆里找东西。 他缓慢的站起身来,然后走近其他植物边蹲下身来观察这些植物下边的土。 一粒粒只有头发丝头大的沙子平稳的躺在植物边上,它们好像都不肯动一样。 李辰洛就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猜测错了,明明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温度下,不可能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呀! 李辰洛又继续耐心的观察了起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些植物边的土壤。 重要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看见了有在活动的动物! 那在动的黑色动物就是——大蝎子! 李辰洛冷笑,果然是要等安静了才会放心的出来活动,他手里紧握短刃,慢慢的走过去,他生怕自己的动静会影响到那只蝎子。 沙地上的震动声其实没有在路边上的大,这些风沙在缓冲他的脚步的震动声。 就在那只大蝎子想回巢的那一瞬间,李辰洛眼疾手快的就将它扎死在窝边了! 蝎子要是会说话的话它肯定会大骂的,什么去他奶奶的,我自己差点就回家了还能被你们人类给弄死,真是倒霉到家了! 李辰洛拿起短刃,他举起来观察着这只黑色的大蝎子,这蝎子的壳很有光泽,在阳光底下能闪闪发光,一看就是发育得很健康! “这下终于能满足那小矮子吃肉的愿望了!” 李辰洛一想到这里心里美滋滋的。 他想一鼓作气多找几只,这样也好饱餐一顿,不然这一只也只有巴掌大呀,怎么够吃呢? 他蹲在刚刚那种蝎子的巢穴边发呆,他在想,这只死掉的蝎子那么大,会不会这下边会有小的呢? 李辰洛保持着这个念头,然后就开始往下挖……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李辰洛直接把里边挖空了,那个巢穴崩塌了,上边的土也都掉了进去。 里边的小动物都纷纷爬了出来,这阵仗差点儿把李辰洛给吓着了。 他看着这些儿蝎子爬出来,眼睛都亮了,就跟望见金子一样! 李辰洛欣喜的把这些蝎子都灭了,然后再检查有没有残余的蝎子党! 检查完后的李辰洛感觉全身都舒服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满心欢喜! 他将这些战利品如数捡起来后走到刚刚路漫漫刨的坑边坐下来安静的等待着那小矮子的回来。 见好久不见路漫漫回来,他都有些儿害怕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等他再坐一会会时,终于抬头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很缓慢的向他走来。 他敢肯定是路漫漫回来了。 等路漫漫走到他面前时他才将悬着的心放到肚里。 “你看,我给你寻来了肉!千金难买呀!” “啥?” 路漫漫一听,柴火都撒手扔在了地上,她瞪大了眼睛去找“肉”,可都没看见肉在哪里呀! 李辰洛将手指伸出来,向下指了指,他示意路漫漫看过来。 然后路漫漫的目光随着李辰洛的手指指向,她看见李辰洛怀中那些东西,一只只的,目测都有七、八寸那么长,她不由得咽了咽口口水,她只在司徒修远给的画册上见过这种东西。 司徒修远讲过只要遇见了这种东西就要躲得远远的,头千万不要回头看,反正跑得远远的就是了! 她吃惊道:“这不是蝎子吗?” 路漫漫的嘴巴张大,大得能直接吞下一个鸭蛋! “王侯富贵的最爱,我告诉你,这玩意儿千金难买!” 李辰洛边说边再刨了个坑,然后捡起柴火铺在坑里,然后自顾自的吹起火折子点火。 火苗很快的越燃越旺,李辰洛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吃呢,他现在只想自己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再次强调了一下,严肃道:“这就是肉呀!这些都是肉!” “可是有毒呀!” 路漫漫说完她脊背都还在冒汗。 李辰洛笑着同她说:“只要你吃的快,趁着毒素不注意就消化完了,生死是无惧的!只要能吃饱,毒死也无妨!” 路漫漫觉得李辰洛说的话很没头脑,什么只要吃的快就不会死?他是在说笑吗? 她冷哼道:“你先吃,我看看再伺机而动!” 李辰洛看着这小家伙傲娇的样子,他真的很想笑,自己想是个会害她的人吗?刚刚还说要相信自己来着,现在呢? 说翻脸就翻脸,真无语! 李辰洛冷冷道:“好一个伺机而动,你这是要拿我试毒?”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他现在饿得很,只想赶快饱餐一顿! 说完后的李辰洛将蝎子一只只用树枝插好,然后把树枝的另一头插在黄沙上,等待火燃烧起来的热度将蝎子烤熟。 路漫漫摆摆手,她有些儿不还好意思的说:“没有没有,你先吃吧,我不饿!” 她低下脑袋,小脸微红,她自己还说会相信他的,现在呢,这脸打得真响! 李辰洛瞥了她一眼,见着她那模样也是很无奈,他只能说:“好,那你等下别跟我抢!” 他耐心的看着火堆边的蝎子肉,直到它们都被烤得冒烟了才扭头去看路漫漫,他道:“你看看那皮革里有没有水!” “好!” 她点点头,心想只要不让自己吃那肉就行。 路漫漫屁颠屁颠地蹲下身来去观察那坑里的皮革。 在阳光的折射下,那皮革里的水被照得亮亮的,路漫漫以为是天上落下来的雪给融化才有的这些水的。 可她心想,光靠这些儿雪是不可能有那么多水的呀! 路漫漫好奇的问李辰洛,“你是如何做到的呢?这些是雪吗?” “你仔细看看坑边有些儿什么?” 这时的李辰洛已经取起一只蝎子开始品尝了,他让路漫漫环顾四周都有些儿啥,他就不信她看不出来和什么! 他在想她那笨笨的小脑袋瓜会不会真的看不出来…… 应该不会的吧? 李辰洛扭头去看着路漫漫,而路漫漫却是盯着那把长剑和剑鞘发呆。 李辰洛冷喝道:“喂,你别神游太虚去呀!” 路漫漫被他叫回了神,她点了点头,很认真的看着那把剑,她发现剑上有水珠,虽然很小很小,但是能在肉眼可见的情况确实是有的。 路漫漫拍手惊呼道:“我懂了我懂了,你这把宝剑真是宝物,还能产水!” 李辰洛闻言直接给她后脑勺上来了一巴掌,他狠狠的拍了下去,差点儿没把路漫漫拍晕…… 李辰洛都快被路漫漫这话给气晕了,什么玩意?他的宝剑能产水?这像是个正常人能说的话嘛?知道孩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李辰洛怒道:“你可看仔细了笨蛋?你看你坑旁边是什么!” “你确定你不知道这是什么设施?” 边说他还边指了指路漫漫刚刚挖好的坑。 路漫漫看着坑就头晕,她连连摇头,郁闷道:“不懂!师傅没有教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把剑,一个皮革,一个坑?司徒修远真的没有教过呀! 现在就算是李辰洛把自己给大傻了她也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第五十一章 思虑吃否 “那个是……” 李辰洛望着那些植物发了会儿呆。 路漫漫跟着李辰洛的视线看过去她问:“什么?” 她很想知道李辰洛说的是什么。 李辰洛被路漫漫的话给拉回了神,他端正态度开口,“植物体内有水分的,证明这片区域不可能干燥,你看,这小灌木还有新长出来的叶子,太阳那么大,对着植物照就有水蒸气蒸发。” 听完后,路漫漫望着那把剑道:“哦哦,那你的剑?你的剑不可能会生水呀!” “不会生水我知道呀!我的意思是放把长剑好让水蒸气蒸发时附着在剑上然后凝聚起来掉落在皮革里,这样我们就有水了呀!” 说完他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路漫漫,眼中满是关怀。 路漫漫张嘴想说些儿什么,却看见李辰洛迎来的眼神,她顿时又将嘴巴给合上了。 不过她还是很给李辰洛面子的说:“哦哦,好神奇!” 他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食物,直到吃完后他才开口说:“不过这么一点儿水也不够我们喝的。” 李辰洛怕自己在吃饭的时候被路漫漫笑噎死。 路漫漫挠挠头,不知所措,“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他提议,道:“你渴着。” 路漫漫听到李辰洛这话,她不自觉的就咽了咽口口水。 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那……” 李辰洛撇了她一眼,噘着嘴道:“行了,蝎子肉,爱吃不吃!” 边说他还边摆了摆手,示意她就这样了,他也不想跟路漫漫多墨迹,不吃也好,他还能攒起来当干粮呢! 现如今,李辰洛直打饱嗝,而路漫漫的肚子却还是一直在饿肚子。 她耐不住自己的肚子一直在叫,直接撅起嘴巴,喋喋不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敷衍道:“嗯嗯,对对对,你这小孩有时候一点就通,有时候却跟个榆木脑袋一样。” 路漫漫闻言这李辰洛语气明显不对,她怒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李辰洛见着这小家伙心情又不好了,便连忙转移话题,“快吃,不说这些了,吃饱了再说。” 路漫漫看着火堆边插满了蝎子,都已经烤好了,她明白这些都是李辰洛今天辛勤劳动的成果,她不想让他伤心,而且这些是现在唯一能吃的东西了,她不能再拒绝,她的肚子也受不了。 这回路漫漫便决定咬咬牙接受,她便想再次确定一下,问:“这个真的不会有毒吗?” 李辰洛微迷着眼,他看着这个小家伙,他可不信这小家伙不会被自己烤的肉给诱惑到,那么焦香里嫩,再不济,这东西现在是这鬼地方唯一的食物了呀! 她能不吃嘛? 不能的吧! 李辰洛一副看惯世俗的模样,找了处可以靠背的地方靠着,然后半躺着同路漫漫讲话,“不会的,你放心,这蝎子的肉有息风止痉、通经活络、消肿止痛、攻毒散结等功效,其实你就当成是吃鸡鸭鱼肉一样,只是这个很腥,有一股蛋腥味。” 路漫漫听着李辰洛讲得口水直流,她顿时胃口大开,也不管眼前是何物,她现在已经将一大只烤熟的蝎子抓在手上,正研究准备从哪儿下嘴才好。 她两眼放光的看着李辰洛,连连点头,笑道:“嗯嗯,我闻出来了,我以为是我的鼻子出现了错觉。” 她的嘴巴已经不听脑子的指挥开始在肉上啃食了,嘴角的汁水迸射而出。 李辰洛看着她这小家伙那吃样,就跟饿了几天的恶豹一样狼吞虎咽。 “吃吧吃吧,吃饱了再睡一会儿,等那些攒点儿水,然后晚上没太阳了我们再赶路。” 李辰洛交代完之后他就闭眼歇息,他想以最快的方式调整好精神,好一口气走到临近的村庄里去。 “好。” 路漫漫点了点头后继续埋头去吃那些蝎子肉,直到自己吃饱为止。 李辰洛也没说要自己留多少,反正他今天打的多,她也不想跟他客气,只要自己吃饱之后就能抗饿好久,这样李辰洛也没话说吧? 暖冬的太阳依旧是灿烂的丝毫不逊夏日的午后,路漫漫不懂温度到底是靠什么而变化的,她只听过师傅说多穿点衣服肯定没错…… 现在她想脱掉几件衣服,她实在是熬不住着忽冷忽热的气温,可她又怕这儿会真的像李辰洛说的那样晚上会很冷。 路漫漫吃完之后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巴,油渍沾得她的厚袄都染上了淡黄。 她站起身来跑到附近去观察地势,她想,既然李辰洛是在这附近抓的蝎子,那这附近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她不是想抓它们,只是怕它们跑出来咬她。 路漫漫是个胆小的人,蛇虫鼠蚁,只要是她没见过的动物她都怕,跟别说是这些看起来就那么恐怖的玩意儿了。 等到她环顾四周之后没有再发现什么东西,她返回“营地”去,将蝎子肉一块块的用丝帕包裹好收了起来。 她的心很细,细到考虑这些东西要怎么分配,能吃几日,她也怕这些东西被沙子沾到后影响口感。 但照她估计,这几只也不够李辰洛塞牙缝的,他好歹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胃口那么小,刚刚他也没有吃多少,明显就是想留给路漫漫的。 路漫漫思来想去没有别的感想可能李辰洛真想这样吧。 她慢慢的走到李辰洛身前,悄悄的将他的斗篷取开。 她望着李辰洛露出的小脸,半面土黄也掩盖不住他好看的脸庞,他的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健康。 路漫漫见过李辰洛,她在想,她肯定是见过这个人的,不过不是在这几天,她以前肯定有在京城见过他。 她越看他越觉得熟悉,这个人简直就跟一个小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路漫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回忆对她来说只有心酸,因为如果是发生的比较好的事情的话,那路漫漫肯定会回想起自己与母亲的点点滴滴。 她的美好回忆只有在与自己父母玩耍中。 她现在不敢想,也不敢奢望。 越想路漫漫越难过,泪水不禁打湿她的衣角,她哭得很小声,也很伤心。 跟司徒修远来的一路上虽说也不算很苦,但她总是有种失落感,那种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的感觉令常人费解。 路漫漫边哭边擦拭着自己的眼泪,渐渐的就睡了过去。 李辰洛醒来后发现这个小家伙睡在这旁边,还靠得自己那么的近,他也不敢去动到她,生怕将她吵醒后她没有精神。 不过,过了没多久,李辰洛依稀能听到路漫漫口中在喊着什么。 路漫漫囔囔道:“师傅……” 她的声音很小声,小声到李辰洛只能侧着耳朵轻靠在她嘴边去听。 李辰洛靠过去的时候路漫漫好似发觉了什么,她警惕的向后一缩,身子直接失去了重心倒在沙地上。 这下可把她给摔醒了。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郁闷的问:“我怎么睡着了?” 李辰洛摇摇头,他诧异道:“我怎么知道。” “好吧。” 路漫漫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可她万万没想到李辰洛会以自己将他当成枕头睡觉来要求路漫漫补偿他…… “好什么好,我可不好,你看看你把我压的,我的肩膀现在是酸痛难忍呀!” “对不起对不起。” 路漫漫连忙道歉,她也很无奈,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了的呀,而且她刚刚醒来的时候自己是在沙地上的。 眼前的李辰洛只是比她早醒,他这样诓骗自己真的好吗? “我真的不知道嘛,再说我醒来时自己是在沙地上的,你总不能这样占我便宜吧,你那样说你也没有理呀!” 路漫漫据理力争了起来,不过到最后她还是有想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么做。 她只记得自己还有意识前就是在李辰洛身旁的,然后自己哭着哭着就没下文了,现在醒来还要和李辰洛争论这个问题,而李辰洛还真的是很无语,居然那么小气跟自己争论这个…… 好了,现在路漫漫也有错,自己不该理直气壮,不分青红皂白的去争论,反正是她无礼在先的,她现在没有理很正常。 李辰洛见路漫漫也有意思悔悟,他也就没揪着那事继续,而是转头将问题抛向她说的梦话里,他开始挖掘着路漫漫的家室。 只见李辰洛单手握拳放在嘴边然后轻咳后开始故装严肃道:“路慢,你小小年纪就有师傅了?” 路漫漫点点头,她眼珠子一转,脑子飞快的在想自己要怎么填好这个谎,便参考顾初实来说。 她道:“嗯,我爹希望我去科考当官,不然也不会给我找个师傅,教了我好多年。” 他听完后点了点头,笑道:“你爹是希望你好。” 看了这小家伙家底殷实得很呐,那他现如今这是……这是做了何事才落魄成这样呀? 李辰洛反而是越想越好奇。 “我知道呀,但是我一直都出错,现在还害得自己有家不能回。” 路漫漫当然是知道自己爹爹疼爱自己的啦,不然她也不好这样说提高自己的身份。 第五十二章 一气三回 “噗嗤,有家不能回?你原来不是孤儿呀?” 李辰洛面对于路漫漫说的话,他特别想笑,眼前的这个小家伙家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争家产?还是被灭门了? 李辰洛越想越玄乎。 路漫漫摇摇头,她无奈的跟他解释道:“我都说了走失了,又没说我爹没了!” “行吧,那我还得给你找家人?” 李辰洛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她,然后说出那么怜悯的话来。 路漫漫闻言,她立马摇摇头,她不能因为要找父亲而弃他于不顾。 路漫漫扶好李辰洛,她的手用力的将他的胳膊握紧,然后舒缓了一下语气,道:“不用,先送你回家,我只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就行。” 李辰洛对上了她的眼,两人互看了一眼对方,心事重重的他用睫毛扫了下眼睑,然后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哦哦,想不到你还会关心人哦!” 他的语气很随和,他也没将这话当一回事,可在路漫漫眼里,他能这样说话,一般都是在嘲讽自己,她跟他相处了两三天,都没听他正经夸过自己…… 路漫漫越想就越觉得这人是在开玩笑,她撇了他一眼,双手又再次握得紧了紧,她问:“刚刚没关心过你吗?” 李辰洛点点头,眯了眯眼,“有的,有的。” 路漫漫还是觉得他说的话不够诚恳,总感觉他就是在忽悠自己…… 路漫漫小声地低头喃喃自语道:“其实我真的很想找到我爹爹……” 李辰洛好似听见有人在说话,可是他没有听清到底是什么内容,便问她,“你在说什么呢?” 她闻言,立马将脑袋抬起来,惊恐的摇了摇头,敷衍道:“啊?没有。” 路漫漫很难理解为什么李辰洛会那么的敏感,怎么连她那蚊子大点儿的声响都能听见? 她很疑惑,她一直以为自己就那样高高在上的,面对于普通人她总有一种高贵的感觉,养尊处优惯了后,愈发无法理解这些苦到底是不是她该受的。 而且,面对于李辰洛那么敏感的特长,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长处,也发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优点。 她默默低下头来不再看他。 李辰洛看着她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将话题重新开启,他道:“走快点儿,估计等下就会到落脚的地方了!” 路漫漫听见李辰洛没正经的话,总是在猜测上天会不会在下一刻眷顾一下他们的的想法,她觉得这种事情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假。 路漫漫没好声没好气的说:“估计?你每次都说估计,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抵达。” 她不喜欢李辰洛每次拿那些没有依据的话来哄骗她,她不是三岁小孩,根本就不能哄的。 她囔囔道:“你的伤口很难愈合,我怕你走不到那儿。” 路漫漫的担忧李辰洛是知道的,可是在这片土地上,他才是最得意的,鬼知道他走过多少这样环境恶劣的路,比这里更恶劣的环境他都待过。 他待过在一望无边的沙漠上,几天没有水可以喝,只能用排泄物解渴和充饥,他最大的噩梦就是吃沙充饥,为了让胃里有饱腹感可以走的更远,他都吃了好几次沙子。 这是被迫无奈的事情,他不想死,只有在临近生命线最边缘的人才知道活着的念头是希望的开始。 李辰洛见不得路漫漫说这样的丧气话,他也不希望自己被她给咒死,气不打一处来,他大吼:“积点嘴德不好嘛小东西!” “哦!” 路漫漫好似被他给吓到了,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李辰洛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带着她走出去的,他知道自己命不该绝,都看到希望了这小东西还在丧气,真是没见过大风大浪! 他语重心长道:“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城镇落脚了!” 其实李辰洛很早就给过路漫漫承诺,他真的会遵守承诺去保护她,护送她走出去的,只是路漫漫自己不肯相信他而已。 路漫漫现在就跟只小刺猬一样,她用自己的刺一直来扎着李辰洛和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可他们还是想太阳一样去温暖她,她真的很幸运。 每次她用言语去揣测身边人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是很复杂的,这不是她所愿,所愿所求她现在皆不可能得到,因为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丞相府大小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大姐已经同她的外公、外婆一起没了。 路漫漫点点头,道了声,“好!” 她的眼角有些儿湿润,她听过他们说自己,自己出生时那般的混乱,可父亲还是觉得自己是可塑之才,将万千宠爱于她一身。 她遇上的好人不多,但都会因为她而受到厄运的侵袭。 路漫漫不希望李辰洛再因为她受到伤害,哪怕是一点点,不然的话她的心里会一直谴责自己的。 两人相继不语,自从休息完后开始走到现在,头顶上的天早已被染上墨色。 夜间冷风习习,吹来的那股湿润,风在窜他们的衣袍。 路漫漫觉得自己身上刚有股暖意,现在又给吹没了。 这一路偏僻,脚下的草根在靴子上划过,越走越感觉脚底硬硬的,不知何时,他们好像走出了软软的黄沙地。 路漫漫觉得脚底下跟刚刚踩的有微妙的变化,她就问:“嘿,你看,我们是不是走出来?” 李辰洛见这小家伙眼睛都亮了,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冷冽,他道:“你觉得呢?” 冰冷的话与夜风相交,这让路漫漫浑身不舒服。 不过她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欣喜道:“我们走出来了!” 李辰洛点点头,“嗯。” 路漫漫仰头望天,发现夜空中的星星愈加的璀璨夺目,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心境会如此平淡,现在看着夜空她都能如此高兴。 她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脸上洋溢的笑容在黑夜间是看不清的。 李辰洛只觉得路漫漫的语气愉快了很多。 他看过沙漠间的星星,比现在看见的要亮得多,因为那些是指引方向的星星。 启明星其实有很多,并不是单纯的指夜间西方最亮的晨星,而是虚设。 李辰洛不知道路漫漫会成为他的启明星,他以为他们的接触只是跟陌生的过客一样。 李辰洛点醒路漫漫,他说:“估计快要找到人烟了,现在去找水源吧,有水的地方就有人。” 他现在在传授的知识并不是特别常用的,可真的能让路漫漫受益终身也说不定。 李辰洛说的一些话跟大道理一样让路漫漫听的觉得很枯燥,知识却很新鲜。 但是她也是被迫灌输这些东西的,她也不能排斥这些知识,所谓百川东到海,全归海也。 路漫漫好奇的问:“那我们该怎么找水源呢?” 李辰洛将眼睛垂下,他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耐心的说道:“看地,看植物,哪里植物多就去哪里。” “植物生长的茂盛不应该是降水丰富吗?” 不过李辰洛迎来路漫漫这么一句话,他差点儿气晕了这家伙是多没有尝试呀?还是说她没有好好动脑呢? 李辰洛摇摇头,叹了口气,心想,一天要被她的无知气几次? 他质问道:“要是没降水的话是不是植物就死光了?” 路漫漫听着觉得很是有道理就连连点头,“哦哦,我明白了。” 她并不是很懂这个,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怎么出过门,京城里走过最多的地方,看见的都是房屋,很少能看见野外的自然环境。 李辰洛摇摇头,很是无奈,训道:“动动脑子嘛!” 路漫漫没敢跟他说自己没见过这些,她谎称自己是男孩,现在也只能受这训话的苦,她扬起笑脸,好声赞叹他,“跟你在一起是好像学到了很多。” 李辰洛下意识问:“你以为是只是个武夫?” 他不知为何自己就是想强调这个,他是武夫,但是他肚子里有的是墨水! 路漫漫连忙摇头,内心在大喊,我可没有说过呀!你可不要愿望我! 她坦然道:“不不不,我没有那么认为。” 李辰洛无奈道:“一路向东南走,不管怎么样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希望路漫漫放心跟着自己走,自己真的不会骗她! 路漫漫疑惑的问:“那如果找不到呢?” 现在不管李辰洛说些儿什么,路漫漫好像都很不懂…… 他就很好奇是谁家孩子能培养成这样一问三不知的呢? 他在心里怒骂,这些做父母的真是太不上心了! “你不要拆我台好不好?找不到就是走的不够久!” “可是我家在京城。” 只见路漫漫又开始拆台,李辰洛摇摇头,气得都笑了,这小东西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变通…… 她真能把自己气晕在路上,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李辰洛气道:“我说的是回我家的方向!” “原来不是通用的方法呀!” 路漫漫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第五十三章 爱国爱家 李辰洛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个小矮子,心中不免有很多的嫌弃。 他单手撑着自己的腹部,努力大声说话,“方位是通用的,动动脑子好嘛?算我求你!” “哦!” 路漫漫敷衍的点了点头,她也没好好听他说话,反正都是些嫌弃她的内容。 她听完后也没多想,她不知道嘛,现在知道了,以后也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跟在李辰洛身边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这个人以为她知识储备量很多,其实不是。 李辰洛可能都不知道路漫漫都学了些儿什么。 他摇摇头随口一说:“我真想知道你师傅是谁,居然有那么大能耐教你!” 路漫漫闻言立马给他介绍,自己的师傅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她道:“嘿嘿,最有名的那位状元!” 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神情里全都是崇拜自己师傅的模样。 李辰洛胡乱一猜,道:“司徒修远呀?” 她眼睛瞪得老大了,连连点头,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很想知道自己并没有说师傅是这么特别的人,他怎么会往司徒修远这里猜呢? 路漫漫想不通。 “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李辰洛冷笑,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路漫漫也不懂李辰洛这话是怎么跟司徒修远搭上边的,便问:“这话怎么听着别扭呢?” 她很好奇李辰洛是不是认识她师傅。 李辰洛解释道:“道理差不多,他抗旨不就是坏事?” 说着说着,路漫漫听的也很是满意,感觉就跟夸她一样,她喋喋不休的说:“我师傅那是敢于反抗!” 其实她是在强词夺理,跟李辰洛说话她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李辰洛仿佛知道了什么,他甩开路漫漫的手,双手抱胸停下脚步来,他开始囔囔道:“哦,半月前我接到飞鸽传书,柱州新来的县令就是你师傅!莫不是他得罪了皇上?皇上降罪于他?没道理呀,他都拒绝当官呀……怎么一回事?” 李辰洛双眼亮晶晶的,他将目光投向路漫漫,希望路漫漫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的话他都觉得来柱州的是个假的司徒修远。 路漫漫暗自低下脑袋,愧疚的说:“对的!我师傅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他为了我……然后就被皇上坑了……然后就来柱州了。” 李辰洛听完后沉思了一下,然后发言,“要不我们折回去找他吧?反正我们现在还没出柱州。” 路漫漫想都没想特别满意的说:“好呀好呀!” 李辰洛冷喝:“见利忘义的东西!” 路漫漫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李辰洛会骂自己,她疑惑的问:“啥?我怎么了嘛!” 李辰洛不满的说:“你不是先答应我的?把我送回家的!先来后到懂不懂?真没原则!” “被你这样谩骂,我真的是……” 路漫漫也是很无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李辰洛,她也是想见见司徒修远而已呀。 而且这个问题也是他先提出来的,自己这样发自肺腑的回答呀,虽然她是很想回去看司徒修远,但是现在李辰洛好像是不同意。 李辰洛问:“什么?” 路漫漫见这人都不懂自己是什么意思,遇上他说的话当然是生气啦,不然还能怎样? 路漫漫都不知道李辰洛是想气自己还是无心的! 她怒道:“气死我了!” “哦!” 李辰洛听完还点头……路漫漫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远本她觉得司徒修远不好的情奇怪,结果真的相处起来还是他师傅体贴,这个李辰洛简直就是魔鬼! 她气得脸都圆了,又不能打他! “别以为你重伤在身我就不打你!” 李辰洛眼见着路漫漫就是想打自己,他怕她没轻没重,连忙说:“停,看远处,仔细看。” 他确实是抬头有看见远处有灯光的,他是不会骗这小家伙的。 路漫漫随着李辰洛的眼神看过去,果真在不远处有一点点的火光,很微弱,但也是可以看的清的,现在有火光的出现,那就证明前边有人住! 路漫漫惊呼:“有火光!” 她很佩服李辰洛的眼神,这么远的地方,她要是不注意的话都不可能会发现。 现在除了对他的言语很讨厌之外,其他的她倒是对李辰洛很满意。 李辰洛提议,“去看看。” “好好好!” 路漫漫就这样屁颠屁颠的跟着。 不是路漫漫没有主见,只是她还不懂这些事情,她还不怎么会生存,现在要是放她一个人在荒郊野岭的,怕是会饿死在外边,她不像李辰洛一样训练有素,她就是养在盆栽里需要专门的人培育的花朵。 李辰洛不禁感叹道:“你这样子真跟你师傅一样一样的。” 管不得性情那么随意,也很好相处。 路漫漫诧异的问:“你认识他吗?你和我师傅很熟吗?” 李辰洛淡淡的解释道:“在宫里见过。” “那我师傅他……” 路漫漫话没有说完就被李辰洛给打断了,“快走吧,别你师父你师傅的了!” 原本路漫漫还想问问李辰洛是怎么看司徒修远的,结果呢,李辰洛却为了赶路不肯跟自己说。 其实也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路程了,他讲一下会怎样? 无奈,路漫漫只能点头继续跟着李辰洛后边,“好!” 走了也还没一会儿,李辰洛就发觉天边有亮意,他便说:“天快亮了,你不困吗?” 路漫漫没看见天色有什么变化,都是黑不溜秋的,她随口道:“困,但是又不能不走,现在快进城了,也不好半途而废吧?” 李辰洛笑道:“不急,也得等看守城门的士兵把城门打开再说。” 路漫漫就纳闷了刚刚想让他边讲边走的,他在着急,现在又说不着急这到底算什么?男人心,海底针? 她问:“哦哦,那我们?” 路漫漫不敢对说什么,等下又被李辰洛训话。 李辰洛开口解释,“可以睡在城门口,还好我们在元丰国内,这边还没有被金人入侵,要不然的话就算我们穿的是元丰的服饰也会被抓起来的。” 她问:“为什么呀?” 这是什么逻辑?灭口?当他们是叛徒要灭口? 李辰洛冷笑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懂得是什么意思嘛?” 然后他用一注玩味的眼神看着路漫漫,使得路漫漫浑身凉意颤抖不已。 她叹了口气,感叹道:“太狠了!” 李辰洛解释道:“为了元丰百姓们嘛!” 路漫漫可能被李辰洛的话给触动到了心弦,她现在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世道会这样,为什么要牺牲一个人去拯救大家,她并不想这样,她的想法很单纯,同样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自己要承受那么多? 现在都那么不公平的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到底要信仰什么,还是说李辰洛把这个话题夸大了? 虽然这个话题只是个假设,但是现在能发生的几率已经达到了一半,总共也就十成,如果发生了,那他能甘心嘛?不能的吧?反正她是不甘心的。 她反驳道“”“但是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很没天理,他们是无辜的,我们也是无辜的呀!” 李辰洛只是淡淡的回答她,“以大局为重!” 她问:“可是这样的话你会甘心吗?” 这回路漫漫的声音很大声,她怕李辰洛真的不懂什么叫做无辜! 可是不管怎么样,李辰洛始终是为了元丰,他说:“不甘心,也不能反抗,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也是很自豪的。” 其实如果真的落到他身上的话,他也是不会甘心的。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跟这小孩子讲那么多了,其实这些都不是她能承受的事情,毕竟她还小。 路漫漫气红了脸,她喋喋不休的反驳他,“说我傻,你才傻,可能是每个人的见解不同吧,我没有那心怀天下的胸襟,但是我会善良。” “对,你说的也对,其实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需要想这些,兴许元丰被灭了呢?你也不需要去考状元,让金人把我们踩在脚底下。” 最终还是李辰洛以特别暴力的话语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不会希望自己的国家走向毁灭的,他只是无心的一提。 路漫漫无奈的看着他,“果然,我们想法是不一样的。” 她有点儿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她现在有一点点的害怕这个世道,其实她早就怕了,从她没有庇护的羽翼时她就害怕。 路漫漫不怪李辰洛反驳自己,他说的都是事实,她只是不想去接受而已。 现在的世道远没有路漫漫想的那么好…… 李辰洛耐心的同她解释自己的无奈,他道:“你还小,接触的事情不多,以后你就懂了到底是爱国重要还是爱自己重要。” “哦,你认为我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嗯,因为你有位好师傅,循循善诱,待久了总能潜移默化。” 这个话题很深沉,路漫漫不想再去多想,她现在只要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好好活着就行,现在的她满心都想复仇,国家大事与她何干? “哦,你认为我会改变现在的想法?” “嗯,因为你有位好师傅,循循善诱,待久了总能潜移默化” 第五十四章 云来客栈 “你怎么对我师傅这么有信心呀?” 路漫漫挠挠头,她还是很好奇为何李辰洛能对司徒修远这么有好感。 李辰洛不禁笑道:“他很出色。” 路漫漫见李辰洛也没有多做解释,她就没打算多问,只是将话题转移,“这城门多久才会开呀?”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清楚他们的作息,估计等太阳一升起就会开了吧。” 郁闷的路漫漫绝望的说:“那还要等好久呢!” “对呀,你先睡会儿吧。” 为此,李辰洛直接提议养精蓄锐一下再说。 路漫漫点点头,她关心道:“你是伤者,要睡你睡。” “你这是在怜悯我么?” 李辰洛异样的眼神看过来,看得路漫漫浑身不舒服。 路漫漫以为他这是生气了,说话都很没底气,“算是吧。” 结果李辰洛却来了这一句,愣是让路漫漫对李辰洛充满了无奈。 “那就好好保护我。”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回应他,“嗯,你休息吧。” 路漫漫突然发觉,自从自己前往柱州之后,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待人处事的态度好像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好像偏有男子气了。 这是不是因为跟男人待太久了呢? 路漫漫坐在城门边上,李辰洛靠着路漫漫的肩,他闭眼,安详的模样像是个石像。 路漫漫抬眼看天,天际渐渐出现了橘红,然后渲染着整片整片的云朵,云朵的边缘都有红色的描边。 橘红色的光渐渐淡了,由黄色渐变到光的颜色。 一轮充满暖意的太阳不一会儿就被挂在天边了。 随着十尺高的大木门“吱吜”的一声被打开。 一个士兵将城门打开后,随即就要很多穿盔甲的士兵手持长矛,两人一组扛着拦路的木桩栅栏到城门口把守。 背靠城墙的路漫漫慌张的站起身来,她害怕他们像李辰洛说的那样会将自己灭口…… 而刚刚还靠在路漫漫肩上睡觉的李辰洛被路漫漫这一动静给折腾醒。 他的身体向左倾,然后他背上都是冷汗,刚刚差点儿就滑落在地上,欲与大地母亲做个亲吻。 士兵们不是没有看见城墙边的那两人,只是他们想等着这两人自己主动朝他们走来,这样也省去了力气。 李辰洛双手撑在地上,不耐烦的站起身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淡然道:“你做了什么这样慌慌张张的?猴急什么?” “还说着要保护我……” 他见路漫漫没有回应自己,而是呆呆的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儿什么,他便停了嘴。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肩很小。 李辰洛有些儿纳闷,十五岁左右的男孩肩膀不应该这么小的,难不成是这小矮子发育不好才导致的? 路漫漫被李辰洛拉回了神,她缩着脖子,心中一颤,话都说的哆哆嗦嗦的,“你……你看!” 李辰洛瞥了一眼,然后说:“我知道呀,对我们很谨慎是必须的。” 他悠悠的说:“哦!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这样还进得去吗?” 路漫漫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李辰洛,只见他说出了很不负责的话来,他道:“试试喽。” 路漫漫现在只想躲在李辰洛身后由他来保护,虽然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李辰洛的话真的对她很有影响。 她语气都在颤抖着,“你……你这样说我很没底气耶!” “做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有底气,大大方方走过去就好,我们又没做坏事,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李辰洛说的都是很无所谓,以为他的气场足以藐视群臣,不知是与生俱来的傲气还是后天的自大,他面前的这群小喽喽根本对他就是没有伤害的。 路漫漫听完李辰洛说的那一席话,她将头低了下来,眉头紧皱,脏脏的小脸上露出了一副难看的表情,她扭扭捏捏的说:“有一件,也不算是,只是跟我有沾边……” 她没有将话说完就停住了,这让李辰洛有些儿好奇和着急了。 他在想,这小家伙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严肃的说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到底有没有?” 只见路漫漫摇摇头,不仅没有把话说清楚,反而还质问李辰洛,“没有,我那么老实,怎么可能会呢!” “哦。” 李辰洛见没有什么八卦可谈就敷衍的点了点头。 路漫漫听李辰洛这样回应人,心中不免有些儿难过,她囔囔道:“你是不信我吗?” 他摇摇头,开口解释,“信,我信司徒的眼光。” 路漫漫听李辰洛今天一直在夸司徒修远,他们怕不是认识得很久吧。 她惊呼一声:“我师傅真是好大面子。” “对的,走吧。” 李辰洛说完走到前头,他迎着那群守卫而去。 他好像都不紧张的,反而还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凶恶的目光。 路漫漫没见过他这样的态度,见着李辰特别顺利的走了进去,她便立马尾随在李辰洛身后,生怕自己跟得慢会被他们拦下灭口。 “辰洛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路漫漫在后边边追边喊,那糯糯的声音使得李辰洛都快听化了心。 他发觉这个小矮子只有在遇上危险了才会对着自己这样喊。 李辰洛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一个小男孩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他不敢多想,只能越走越大步。 路漫漫郁闷了,明明就是个伤员,他怎么能走得那么快呢? 她大喊:“辰洛哥哥!” 银铃般的声音,很清脆动听,这让李辰洛发觉自己很不适应。 他便说:“你喊我什么?闭嘴!恶不恶心啊?”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路漫漫追上去后才看见他的脸色都变了。 她看着有些儿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有些儿别扭,便问:“我喊错了嘛?” 李辰洛见路漫漫小脸委屈的模样,他就缓和了一下语气,道:“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以后别喊了。” 他的要求让路漫漫不是很理解,自己觉得自己就是没有喊错呀,他明明就是比自己年长呀,她真的没有喊错…… 越想越觉得自己很无辜的路漫漫沮丧的说:“好吧,你不要走那么快嘛,我追不上。” 李辰洛淡淡道:“知道了。” 他停下脚步四下环视了一下,发现这边人还是挺多的,便说:“找个地方落脚,好好休息一下吧。” 路漫漫见着李辰洛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下来。 她这才发现这个小镇上的人还挺多的刚刚自己一味的追着李辰洛都没怎么注意。 她扭过头去问他,“去哪呀?” 李辰洛回答:“看看客栈,然后找份活儿挣点儿钱,然后再大吃一顿!” 听着李辰洛这样的计划,路漫漫点了点头,满意的说:“好呀!” 虽然这里比不上京城的繁华,但是热热闹闹的样子丝毫不输集市。 她在李辰洛身边搀扶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抬起头便能看到一块用红木制作的牌匾,上边赫然写着四个大字:云来客栈。 那四个字还是用金色颜料写的,路漫漫感觉这家客栈不一般,金色都是上层社会的标志,这家客栈的老板怕是个有背景的角色。 李辰洛一跨进门槛就又变了个态度,只见大喊:“小二,住店。” 路漫漫傻了眼,他们没钱呀,怎么能住客栈呢? 路漫漫就这样看着身着朴素的蓝衣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跑到李辰洛面前,客客气气的说:“好的这位客官,两位要一间还是?” 店小二的肩头还有一卷白色抹布。 他好像都不嫌弃他们两人邋里邋遢的模样,李辰洛这回的话倒是客气了不少,“一间雅间,再送些儿酒肉来,名人备热水。” “李……” 路漫漫欲言又止,她屁颠屁颠的跟着李辰洛。 李辰洛边上楼便问:“什么?你说什么?” 他很好奇路漫漫想说些什么,结果路漫漫却不说了。 “没,等下再说吧。” 路漫漫尴尬的笑了笑,示意李辰洛继续往上走。 李辰洛点点头,他走上楼后将屋门推开,淡淡道:“嗯,先进屋再说。” 路漫漫进屋后终于忍不住话了,她问道:“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李辰洛不以为然,“怎么说?” 路漫漫拦下李辰洛的下一步动作,抢先坐在了凳子上开始嚷嚷着说:“我们没钱啊!等下怎么办?吃霸王餐吗?” 她是在嚷嚷,可这些话只能让李辰洛听清楚。 李辰洛摇摇头,笑道:“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不过她听是听见了,但是她的心情很忐忑,便说:“我放心不下来啊!我们没钱!” 李辰洛再次说:“嗯,我知道,没事的。” 李辰洛这话一说,更让路漫漫心里不舒服了,特别忐忑的她心里一颤,这个李辰洛不会是想把自己卖了吧? 她挠着自己的脑袋问:“那怎么办呀!” 李辰洛只是笑笑不再说话,他就这样站着看着她。 路漫漫一脸憋屈啊,她慌啊! 路漫漫真的会认为李辰洛这个形式是想吃霸王餐…… 第五十五章 卖蝎赚钱 黑色漆都给屋子涂得透亮,整件屋子只有一个窗,很大,在门的对面。 大床平躺在进门的右手边,床边都几步就是一个大桌和几张椅子;右手边则是个被屏风挡住的浴盆,整间客房显得很简洁。 路漫漫从椅子上站起来,慌慌张张的跑到门边将屋门关上,然后怯生生的问他,“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们没钱哎,这该怎么办?” 李辰洛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多想,只用一句话让路漫漫有着无比的担心。 路漫漫挠了挠脑袋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就好奇这人有钱可以结账吗?难不成他真的有打算把她抵押在这里给人做苦力?不行,她得想办法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 李辰洛解释,“信我就对了,我很值得你信任。” 这话让路漫漫很慌,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说:“哎,我慌,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你有法子就行,我先去洗个澡,洗去这一身的污浊。” 李辰洛不以为然,他都不知道她在担心些儿什么,既然是自己将她领来的,那就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呀! 只见路漫漫叹气道:“好吧,我想想。” 李辰洛正准备走到屏风后边时他就想了想,然后停住脚,扭头对路漫漫道:“对了,你去喊店小二送来金疮药和纱布,最好再取几身新衣服来,你看看我这身,邋里邋遢的,放在街上都可以当个乞丐了。” 路漫漫有些儿怂,便问:“好,不用给钱吗?” 果然,没钱的人都不怎么敢说话。 李辰洛温然道:“都有记账上的,退房时再结算。” 他现在一心只想洗澡,才不管那么多的呢。 路漫漫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退房呀?” 李辰洛随口一说:“看我伤口恢复的如何吧。” 路漫漫听完后眼睛都瞪大了,无奈道:“好吧好吧,你去洗漱吧。” 然后她跑到楼梯口扶着扶手对着下边大喊:“小二!小二!” 店小二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便蹭蹭蹭的往上楼梯上跑,边往上走还边问道:“这位客官,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路漫漫眉头一皱,道:“取两身衣服,还有金疮药和纱布,记得快些儿送来。” 店小二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回应,“好的客官。” 说完这句后店小二原本是要转头立刻的,可被路漫漫叫住了,她问:“等一下哦,你们这怎么结账的?” 店小二想都没想就跟路漫漫解释了起来,他道:“我们都是有记账的,可以分期结,也可到退房后付全款。” “好的好的,那你先去忙吧。” 路漫漫这回真想放他离开了,店小二点点头,道:“那小的退下了。” 结果店小二还没走几步路呢又被路漫漫给叫住了,她不好意思的说:“唉,等等,等等,再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你知道这附近的医馆在哪里嘛?” 她扭头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几只蝎子肉,李辰洛说这是可以入药的,现在想来,应该可以换几文钱救救急吧。 这回店小二倒是没有转身,而是边下楼边介绍道:“出客栈左手边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路漫漫不好意思的连连道谢,“好的,谢谢,谢谢。” 店小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说:“不客气的。” 她跟着店小二下楼,店小二还很客气的将路漫漫往门外领,还亲自给她指了指通往医馆的路线。 路漫漫欣然接受后,一个人漫步在这只容纳得下两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上。 青石砌成的房屋随处可见,真的道路先前应该也是青石铺的,现在都老得看不清原先的颜色了。 路漫漫照着店小二的话一直走,终于,还没走几步路呢就到了店小二所说的那家医馆。 医馆很陈旧,尤其是那块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的招牌,可能是太早了,现在医馆里居然没有什么人。 路漫漫心中窃喜,这样也好,没人好办事,不然她的脸皮薄,怕被说闲话。 路漫漫低调的踏进这家医馆的门槛,然后走到里边,坐在一位年过七旬的老郎中的桌前的椅子上。 然后她便将自己怀中的包袱取了出来展现给这位老郎中看。 她问:“大夫,您看看我这蝎子肉能出吗?” 说完话后的路漫漫心里是很忐忑的,她怕人家不收还认为自己是来砸场子的会把自己给扫地出门…… 老郎中很慈祥的看着路漫漫,然后低下头去看她拿出来的包裹,可是隔着太远,他眼神有些儿不好,便开口道:“这……能拿近点儿我看看么?” 路漫漫客客气气的将包裹打开,然后挪到老郎中面前,道:“您请看。” 老郎中眼中一亮,认出了此物为何,他道:“蝎子肉啊,这蝎子有毒没?有毒的不好出呀!” 路漫漫介绍说:“我都吃好几只了,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老郎中听完有些儿不信,这些蝎子不像是她自己养殖的,应该是野生的,而野生的蝎子怎能安全呢? 不行,他要一探究竟。 老郎中眉毛好似在跳舞一样,他沉了沉,道:“等一下,我先给你把个脉。” 路漫漫点点头,“好。” 她将自己的手伸出去,衣服都是脏脏的,生怕弄脏了老郎中的手,她便把自己的袖子揪起来,然后才放心的放在老郎中面前。 老郎中伸出右手去把脉,眉头还微皱,他是在确认,确认这个客人是不是女儿身…… 最后,他舒缓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嗯……姑娘的身体很好,近日是不是有被饿、渴过?” 路漫漫感觉自己被拆穿了,就尴尬的回答他,“有,就今日刚进城的,还没缓过来。” 老郎中习惯性的去捋了捋自己那已经没有了的胡子,笑着说:“哦哦,有些儿脱水,这这蝎子肉确实是对姑娘的身体没造成伤害,要不这样,姑娘你出个价,将这些都卖给我可好?” “我不懂行情,你直说,要出多少收了就行!” 路漫漫对于这句话是很眼馋的,可是她根本就不懂要卖多少…… 老郎中看明白了,便想了想,给出了路漫漫一个合理的价位,他道:“这样吧,姑娘的蝎子肉已经是熟的人,如果不立刻买给别人的话那我也很亏,不好存放,这蝎子大小不一,老朽出二两黄金,姑娘觉得如何?” 二两黄金,现在对于路漫漫来说,他给多少都是可以的,别说这二两黄金是压价后的,不管怎样她都是很开心的。 她笑着一掌拍桌,道:“行,成交。” 路漫漫以为这就算完事了,结果这位老郎中人心善,还给路漫漫补了很多东西。 他道:“老朽再补你几瓶大小伤都可以用的药物和跌打损伤酒吧,不然的话姑娘就太亏了。” 她欣然接受,点点头,“大夫客气了,不管怎么说真的太谢谢您了。” “请稍等一会儿,徒儿,取二两黄金和几瓶上好的通用药物来!” 老郎中扭头就喊他的小徒弟出来拿钱和药物。 不一会儿,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位跟路漫漫一样身材的男童,面色红润,皮肤白皙,他客客气气的对着老郎中道:“师傅,您要的药物和钱财。” 说完,他欲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老郎中,结果老郎中却说:“给这位小哥。” 路漫漫听得有些儿恍惚,老郎中居然没有称自己是姑娘,而是对着他徒弟喊自己是男人的称呼,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哦哦,客官您请收好。” 小男童交代完后便把怀中的物品递给路漫漫。 路漫漫笑道:“谢谢。” 等小男童离开后,路漫漫好奇的问老郎中,她道:“大夫,我有件事很疑惑,您是怎么看出我是个女儿身的,而且,刚刚怎么又……” 老郎中看出了路漫漫的想法,便说:“没在他面前拆穿你么?男女脉象有些儿差异,姑娘既然是出来行走江湖的,大致都是不希望让别人知晓自己身份的,这点儿老朽还是懂的。” 路漫漫听完后不再恍然大悟,她连连感谢他,“谢谢你呀!” 感谢他对自己保守秘密,也谢谢他的善举。 老郎中最后交代,“去吧,买点儿好吃的,补充一下,女孩子家家的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路漫漫也是欣然接受的,她道:“好!大夫,我们江湖再见!” 他也笑得眯上了双眼,“哈哈哈,好一个江湖再见,客官慢走。” 这时的路漫漫在跨出医馆时,贼有气场,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自信,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是有底气的样子。 路漫漫还不忘去检查袋子里的黄金和药品,果然是真的,太好了,她可以用这些钱付账了,再来就是送李辰洛回家时也不怕路上没有干粮和水了! 她很高兴,也很激动,她的小脑袋瓜怎样做出了一件值得让李辰洛表扬的事情来了! 第五十六章 不准偷看 路漫漫在回客栈中沿途辗转,她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跟李辰洛分配这笔钱财好呢? 可她不清楚的是李辰洛压根就不稀罕她这点儿钱。 路漫漫还没想完呢她就到了云来客栈门口了。 她缓缓跨过门槛,站在楼梯口,踌躇不前,也不见她是想上去,她看着还在忙碌的店小二就说了一句,她道:“小二,先把刚刚的账结了吧,不然,我怕到时候还不起……” 店小二一听有人在喊自己,他便双手去擦了擦肩上的毛巾,然后脚步很轻快地就跑了过去,他走到路漫漫面前笑了。 他眼神锐利的看着她,确认这是同那位客人一起进入客栈的后他便微笑道:“客官可真会说笑,一共是两百三十文钱。” 路漫漫一听数额就感觉到了不对,那么高级的客栈怎么会这么便宜呢? 她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道:“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店小二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张羊皮纸,上边好像写着什么东西,他看完后跟着路漫漫解释道:“只是结衣物和药品的先,客房和吃食那些是等到最后结的比较好。” 路漫漫闻言点了点头,她嘴角上扬,微笑道:“付,不然我真怕还不起……” “客官真会说笑,小的找不开哦,还是等退房再付款吧。” 店小二觉得这位客官是高估了他们客栈的价格了,怎么会还不起呢?也不看看跟她随行而来的是谁,那可是李将军之子啊! 李辰洛又不是没有来过,朝中那些个高官还有王侯们的画像他们都是有收录的,为的就是避免得罪人! 路漫漫挠了挠头道:“好吧好吧,你们就不怕我跑单了?” 当路漫漫说出这句话时,店小二就明白了,她可能是不知道李辰洛的身份吧,居然会认为李辰洛会跑单! 店小二心想,这个小伙子真是太单纯了。 他严肃道:“不会的吧,你们若赶跑,天涯海角都给你们追回来!” 路漫漫听完后小脸一白,连连摇头道:“行吧,我知道后果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恭恭敬敬的告诉她,道:“好的,衣服和药品已经放在房门口了。” “嗯嗯。” 路漫漫见着店小二说完后离开,她才感觉自己悬着的那颗心被放下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的,生怕被店小二说的那样被壮汉追到天涯海角…… 等发现整个客栈都没什么异样动静之后她边迅速的爬上楼梯。 门前还真有店小二放着的衣服和药品,她顺势就将木托盘举起来,然后她进门的时候就喊着,“李辰洛,衣服送到了,还有金疮药。” 李辰洛听见路漫漫在喊他,他便支了一声,道:“衣服放床上,我一会儿泡完澡去穿。” “好。” 话音刚落,路漫漫就想到了他是男的呀,他没衣服…… 那……那等下岂不是要光着出来? 那她怎么办? 就这样看着吗? 男女授受不亲呀! 顿时,这样一想,她的脸迅速爆红。 不一会儿,李辰洛下裹浴巾,用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在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洗完澡真是舒服多了。 他边擦边从屏风后边走出来还不忘问那小家伙今天跑哪儿去了。 “你去哪了呀?” 路漫漫听见脚步声,她没敢回头看,越想这件事情她的脸就越红扑扑的。 她张嘴,道:“拿着你抓到蝎子去换钱了,换了二两黄金和一些儿药品,你觉得如何?” 李辰洛听完后觉得她这个做法还可以,便苛刻的开口,给她难得的赞美,“哦,那倒是可以的。” 路漫漫才不管他会不会认同,她只想知道这钱怎么分? 她便问:“你看这些儿钱?” 不过想着这钱还没在自己手上捂热就给送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辰洛走到床边坐下,转头看着路漫漫的背影,笑着说:“怎么了?你自己留着吧,反正是你卖的。” 李辰洛都没想过那些剩的东西还可以再出出去这个小鬼灵精的家伙,真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路漫漫试探性的问:“哦,那你穿好衣服了?” 李辰洛见路漫漫一直是背对着自己的,便不耐烦的开口问:“嗯?你自己不会看嘛?” 他在想,难道这个小家伙是在怕自己身上的伤吗?没道理呀,她还帮自己清理过伤口呢? 不能的呀?算了,不琢磨了,还是先给自己上药吧! 只见路漫漫说:“我害羞……” 李辰洛纳闷了,她的怎么想的?害羞什么? 他问:“害羞?算了,你去洗澡吧,我自己上完药后就要睡了。” “哦,好!” 路漫漫见终于摆脱了这个话题,她立马缩着脑袋,头低低的往李辰洛身旁走去,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傻啊,明知道他是个男的还把衣服和他的放在一起?她是不是闲自己脸丢的还不够远? 路漫漫在取衣物到屏风后边都没抬起过头去看李辰洛,她怕自己的眼神将自己出卖。 屏风后边的路漫漫靠着屏风,她都不敢轻举妄动,想了好久,最后才说了一句,她道:“你千万不要过来偷看我洗澡哦!” “谁那么神经看你?你以为你是天仙吗?” “呵,记住就好!” 路漫漫听到李辰洛这样回复自己她便放心了下来。 她选将浴盆里的水温调好,然后再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带,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为了保险起见,她用旁边的花瓣铺满整个浴盆。 顿时花香四溢,盆上飘着热气,路漫漫现已经坐在浴盆中了。 她的小掌舀着水往自己身上浇下来,然后用细指去戳她想着能洗去这一身的污浊,还回她一身白白的皮肤。 边洗着她还行边唱歌来着,可是她忍住了,她怕被李辰洛嘲笑…… 半个时辰后,她垂落下来的青丝沾在自己的背上,然后水珠伸着脑袋样子往下低落。 她将自己的身子擦干净后,将那条从自己身旁的白绸带围在自己胸前,然后她衣服穿戴好后才敢用毛巾边擦着脑袋边走出去。 她看见床上的李辰洛正坐在床边笨手笨脚的不知道在干嘛。 路漫漫看不下去了,她擦干头发就把头发散开在腰间。 她那张洗干净后的小脸被李辰洛看得入神。 他调侃道:“你以后长大了定是个小白脸。” 路漫漫觉得李辰洛说的没有错,自己的脸确实是很白,但是她不知道这话是贬义的,就点头赞同了,她还回应道:“我本来就是小白脸。” 李辰洛闻言后觉得这小家伙甚是可爱,她是听不懂吗?绝了,居然不懂这个意思… 他也不再打趣她了。 李辰洛诚挚的邀请她,道:“噗嗤,你这话说的,来,小白脸,给爷上药!” 路漫漫看了他老半天的,原来他刚刚磨蹭那么久都还没给自己上药,她就纳闷了,问:“你磨蹭了那么久怎么都还没好?” 李辰洛脸上一红,挠挠头笑道:“我可没有你心狠手辣,是自己下不去手,你来。” “哦,这么一说,你的意思是我狠毒?你想骂我就直说好喽。” 路漫漫一脸仇视就跟这李辰洛偷了自己财物一样。 “不是,我是说我怕疼,真的,你来,让别人上手我会碍于面子忍住的。” 李辰洛摇摇头,他没有那个意思,他现在可不敢骂她了,他还想靠着这小家伙给自己包扎伤口呢。 路漫漫不禁冷笑道:“哦,原来是你个娇弱的小郎君?” 说完她还不怀好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他的肤色就跟小麦一样。 他不比司徒修远皮肤白,身上却有着另一种感觉。 李辰洛皱着眉喊她,“嗯嗯,上药吧小祖宗。” “好。” 路漫漫听着高兴,乐意的点了点头,拧开装有金疮药的药瓶准备上手。 李辰洛很识趣的躺在床上,然后手脚放松。 跟李辰洛争执起来,路漫漫都没发觉他上半身都没穿衣物,这一丝不苟的,也不怕受寒生病,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敢这样放肆。 路漫漫将粉末一点点的倒在李辰洛的伤口上,然后还很细心的问他,“疼么?那么久了也不见你的伤口有化脓,你恢复的还真不错呢!” 李辰洛解释他刚刚为何会耽误那么久却在路漫漫眼里什么都没做,他道:“我刚刚就是在清理伤口,不然比你上次看见的更加的恶心。” 路漫漫点了点头,有一点点嫌弃了,难不成是是自己的技术不行嘛? 他那天还夸自己来着呢! 不明真相的路漫漫开口道:“哦哦,原来是这样呀,怎么不让我发挥一下我手起刀落的技术呢?” 李辰洛见路漫漫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立刻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连忙摇摇头,说:“还不是怕恶心到你,看我多体贴呀!” “你这词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路漫漫一脸狐疑,自己是新手嘛,技术不行是难免的,她承认自己不行,但是李辰洛这样安慰她却又给了她涨了很高的信心…… 他觉得路漫漫还是听不懂自己的话,无奈道:“反正你安心给我上药就对了!” 她点点头,“嗯,哪里不舒服就要叫出来,别等下丧命在我手上,我现在可赔不起李将军呀!” “说的你以后赔得起一样哦!” 路漫漫听完后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她现在可不是千金大小姐了呀,怎么还…… 第五十七章 辰洛打铁 路漫漫恍惚的样子让李辰洛看着害怕,别失手呀,那个啥,一朝失足成千古恨…… 他可不想被她给疼死…… 他脸色变得很深沉,悠悠的说:“看着点儿,我还想继续活着!” 路漫漫不知道李辰洛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管连连点头去应他,“好的好的,我知道啦!” 想来路漫漫是太专注于给李辰洛上药,反而没听清李辰洛说的是什么。 她将身旁的包裹打开,然后取出标有清凉的药瓶拿出来,然后打开撒在李辰洛伤口上,顿时,李辰洛感觉自己身上冰凉冰凉的感觉。 他笑道:“这药倒是冰冰凉凉的,真好。” 路漫漫喋喋嘴道:“我给你下了薄荷粉,你以为呢?” 说完,她下意识的给李辰洛翻了个白眼。 李辰洛就纳闷了,明明刚刚店小二拿来的药物只有金疮药一瓶呀,怎么就又多出来呢?难不成是他眼花了? 他就问:“哪里来的薄荷粉呀?” 她解释道:“卖蝎子肉时那个大夫补我的。” 李辰洛顿时惊叹道:“这也倒是挺好的,让你白嫖那么多。” “一分钱一分货嘛,我只是得了个渔翁之利。” 路漫漫觉得这倒是没什么,毕竟老郎中是补自己东西,而没有想着要贪自己的东西。 李辰洛点点头,他心满意足了,“嗯嗯,上好药就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好的。” 等路漫漫给李辰洛包扎好伤口之后,她才知道李辰洛的伤有多么的多,浑身上下包了不少五处,很多都是刀伤,还有就是他背上有类似被辫子抽打过的痕迹,这满目疮痍的模样,真让人心疼。 路漫漫没有过问,她不想李辰洛提起这么痛苦的事情感到心里不舒服,因为她懂。 李辰洛起身穿好衣物,然后提议道:“差不多可以下去吃饭了,把我的宝剑带上。” “哦哦,好。” 路漫漫点点头,她将自己的头发擦干,然后束好发,屁颠屁颠的跟在李辰洛身后。 那白皙的小脸蛋上的眉毛淡淡的,小嘴樱红,脸蛋上还粉扑扑的。 李辰洛走下楼,他一坐下来就盯着路漫漫看,那么白皙的模样,真是可爱,他这是在想什么呢?她可是个男孩子呀,莫不是自己有断袖之癖了?不能的吧! 李辰洛撑着自己的手臂往脸上一捂,突出一口热气道:“等下看看想吃什么就自己点。” “你下楼吃饭怎么还在着剑呢?是在防范什么嘛呢” 路漫漫就纳闷了,她一直看着李辰洛手中的剑不肯放开,直到她说完后,李辰洛才有放开剑的意思,他将剑只见就放在桌上。 李辰洛解释道:“并不,只是想着等下吃饱去磨一下,它不锋利了。” 路漫漫点了点头,“宝剑锋从磨砺出。” “嗯嗯,文绉绉的,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李辰洛是认同她的话的,毕竟这是真理。 他拍桌大喊道:“小二,来两只叫花鸡,给她来碗清粥。” 小二摸了摸自己肩头的毛巾,然后走到李辰洛身旁,笑道:“好咧客官!” 李辰洛将店小二先端来的清粥挪给她然后道:“你先把粥喝了。” 路漫漫双手碰着那碗粥,盯着就说:“你不用嘛?” 李辰洛以为路漫漫会认为自己小气,他连忙解释道:“怎么?难道我只会让你喝粥而已嘛?不能的吧,我没那么小气的。” 路漫漫没有反驳他,只是乖巧的说:“我知道,我喝就是了。” 路漫漫喝完一半后将瓷碗推到李辰洛面前,然后道:“剩下的你喝,那么久没进食,你也该缓一缓的。” 李辰洛见着眼前的这半碗粥,他心里一暖,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是糙人,习惯了。” 路漫漫见李辰洛不听话,开始喋喋不休,“让你喝你就喝,磨磨唧唧的做什么?” 李辰洛无奈接受,“好吧好吧。” 他可受不了这个小家伙跟老婆婆一样婆婆妈妈的一直叨叨叨自己,他的耳朵还想再用几年呢! 李辰洛喝完粥,边吃着叫花鸡边说:“你等下去找小二要纸和笔,给司徒修远写封信叫他放心,然后帮我写封寄福州将军府里去,知道嘛?” 路漫漫点点头,“嗯嗯,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报平安嘛,我会!” 她懂她懂,不就是写封信而已嘛,这桩小事她还是会的。 李辰洛听完路漫漫敷敷衍衍的话后,他叹了口气说:“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路漫漫开始点餐,“小二,有牛乳糕嘛?给我上些儿牛乳糕,还有米饭和一碟青菜。” 店小二再次走过来记下后,开始客客气气的说:“好的客官,请问还需要什么呢?” 李辰洛看着她那矮小的身姿,疑惑道:“不吃肉吗?怪不得身板那么小。” 路漫漫摇摇头,“吃那么多肉,你还吃得下吗?” 李辰洛道:“来碟牛肉,再来碗烩面!” 他点的东西都离不开肉,这并不让路漫漫馋嘴,而是觉得油腻腻的。 店小二安静记完菜后道:“记下来了,两位客官请稍等片刻。” 路漫漫不由得惊叹起来,“哇,这里真的什么都有吗?” 边说她还边鼓掌。 “有的,这家客栈的后台挺硬的。” 李辰洛并不觉得这件事很稀奇,他老早就知道了,他还和客栈的后台是朋友…… 路漫漫眨巴着眼睛,好奇道:“你认识?” 他点点头,“何止认识,我经常来。” 她闻言后不怀好意的看着李辰洛,郁闷道:“不早说,害得我那么着急,怕……” 结果他来了这样一句话,“怕什么?怕我帮你抵在这里洗碗还债?” 路漫漫没有说话,就是光点头。 李辰洛凶神恶煞的盯着她看,嘴里还吐出一句话来,“不会吧,真没出息。” 路漫漫头低低的,她气鼓鼓的小脸让李辰洛看得像是只小青蛙“吃饭,不跟你理论,没意义!” “我吃饱了,记得我交代你的事情啊!” 李辰洛吃饱饭后作势想走,可被路漫漫的一句话给拉了回来,她道:“小二就在这里,你自己怎么不做?” 李辰洛不想多做解释,“我懒,告辞!” 说完这句话李辰洛还真跑路了,留下路漫漫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品尝美食。 路漫漫都怕自己等下被这客栈的人虏了去。 李辰洛在街道里到处走,到处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走到巷子最深处,终于看见了一家铁匠铺,看着很寂凉的铺子,让李辰洛都不敢走进去…… 最后,他还是心一沉,走了进去,他客客气气的问:“大爷,帮我看看我的剑,它不怎么锋利,您看看能不能帮我磨一下,或者是修复一下。” “损坏的有点儿厉害哦,这个可不好磨。” 声音的主人是一位差不多有着五、六十岁的壮硕老汉。 他鹤发童颜的模样被李辰洛看在眼里,像极了他的老父亲…… 李辰洛皱着眉头问:“那能不能再重塑一下呢?” 老汉都还没接过来呢就这样说,这不是在拒绝李辰洛嘛! 李辰洛客客气气的将自己手中的宝剑递给那位老汉,老汉接过手,拔出剑一看,确实是把轻巧的好剑。 但是他看完摇了摇头道:“小伙子,这单子不是我不接呀,只是老朽自己都有好多还没铸出来,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哦!” 李辰洛依旧不肯罢休,他今天一定要修好这把剑,他道:“那这样,您教我,我自己来,倒时您再帮我磨一下,您看这样成不?” 老汉见他诚恳,他也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下来。“也行吧,只是这个剑柄之后铸出来不会很美观。” 不过老汉说的这个前提是李辰洛可以接受的。 李辰洛开口道:“我想的是将这上半段重铸一下,剑柄处保住,您看这样可以吗?” 他也不想为难这位老人家,毕竟他只是想让这把剑锋利好用而已。 老汉点点头,他笑着说:“你这个方法确实是好,但就是怕会毁了你这宝剑呀!” 李辰洛提出来的这个办法并不是不好用,只是怕会毁了这把好剑。 李辰洛瞪大了双眼为难道:“真的不能这样嘛?” 老汉便用锤子锤击着铁块边说:“可以的,不过老朽我没有多大把握哦!”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好办。 “您大可放心试试,这把宝剑也不是很重要,只是现在要用来护身,怕不趁手而已。” “哦哦,我以为很重要呢,吓得老朽都不敢轻易尝试,怕把你的宝剑给毁了!” “没事,没事。” “要不这样吧,趁手的剑我这是没有现成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打一把!” “真的吗?” “嗯嗯,不过你还是得留下来帮忙。” “这个没问题,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一把足够趁手的剑,如果您能帮晚辈锻造出来的话,那晚辈定当重金酬谢!” “哈哈哈,小伙子,不要将话说得太早喽!” “嗯嗯!我懂我懂!” “你去我后院,取你觉得手里拿着比较趁手的重量的铁来。” “好的,我这就去!” 第五十八章 无缘错过 茅草屋里边昏暗无比,李辰洛都想象不到这儿会那么的黑。 他从腰间拿出一支黑色的长条,然后打开吹了一口。 火折子上边冒出了肉眼可见的白色烟雾,不一会儿,火苗冒出脑袋来,一点点的燃烧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眼前那一屋子的铁架上边都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各类长块,有黑铁、精铁、铜条…… 这么间屋子五脏俱全,真是让李辰洛看得眼花缭乱。 他拿起黑铁就在手中甩了甩,感觉重量不是很足,一般的铁都很容易锈,他真怕自己还没用几天的剑就生锈了。 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倒不如选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剑,这样也好过于天天拿着石头去磨它! 越想越觉得这屋子里边没有适合自己的物品,他摇摇头,将火折子盖灭,然后走出来把屋子关好。 他深深叹了口气后双手放在身后朝着老铁匠所在的方向走去。 老铁匠的眼力很好,他老远就看见李辰洛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可手中却没有拿什么物品,他笑笑开口问:“怎么了小伙子?是老朽的宝贝吸引不到你么?” 李辰洛没有掩饰什么,他快言快语,“我觉得还是没有趁手的。” 听完这话,老铁匠停下手中的活儿,他退后几步,双手叉腰,沉思了一会儿道:“要不这样吧,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剑?要不我们还是把这剑给熔了吧?” “熔吧,反正也没用了,要够重,不然窝着没有感觉。” 李辰洛觉得这样也可以,反正拿着把锈剑都不能用的。 老铁匠将李辰洛的剑放在自己手中掂量着,感觉这重量是个问题,他提议道:“那样的话可以在剑身镶嵌几块玉石或者是别的东西增加重量,如果你觉得太贵重的话也可以用好看的石头来镶嵌上去的。” “谢谢,那就试试吧。” “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一把剑而已,要不你卖给我一把也行啊!” 李辰洛一脸绝望,怎么就这么麻烦呢?他现在恨不得跑去敌人的营地里偷两把来用。 “恕老朽无能为力,老朽只接定制的。” 老铁匠表示自己也很想帮助他,可是碍于自己的原则,他做不到。 他的傲气不逊上阵杀敌的将士。 李辰洛用真挚的眼神也换不来老铁匠的心软,他只能摆摆手放弃买剑的念头,“好吧好吧,我自己来。” 两人经过协商,老铁匠最终答应教授李辰洛锻剑的手艺。 李辰洛看着老铁匠的动作,他直接就把自己的剑给丢入石桶中,然后想也不想的就推进窑炉里等待宝剑变铁水。 不到半柱香,老铁匠就自作主张的把李辰洛的剑拿了出来,然后跟他说:“小伙子,你这剑有剑型,拿出来再锤一锤就行,但这也势必会减少重量,要不你……” 李辰洛看着那把已经被烧都浑身通红的剑,点点头,温然道:“你镶就好。” “爽快,你退后!” 老铁匠脱下一件外袍,然后挽起袖子来,他高举小锤,一下又一下的发力。 通红的铁剑被一锤一锤的重击,最后成了把比原先还要短一寸的剑。 老铁匠见已经差不多了,就不知从何处取来三块拇指大的棱形晶体,直接给锤进了剑中间。 李辰洛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系列操作,最后他拿着大钳子亲手将铁剑放入水中降温。 那“滋啦”的声音一直不停,直到水中不再有气泡和青烟冒出才没了那样的声音。 李辰洛问:“这样就算是好了么?” “嗯嗯,等下再磨一磨,再抛一下光,这样你就能用了。” 老铁匠点点头,他那意味深长的模样,让李辰洛有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辰洛挠了挠头,问:“敢问前辈怎么抛光?” 难不成用磨铁石?那感觉怪怪的呀! 老铁匠直接告诉他,“用木片或者是石片进行磨擦,这跟磨刀石一样的。” “哦哦,好的好的,我明白了。” 李辰洛拿着铁剑准备将剑收起来,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剑鞘好像不是很符合这把剑的宽度呀! 老铁匠慧眼识珠,他都不用去看他的剑桥,就说:“你的剑鞘尺寸不对呀!” 他敲的剑他心知肚明。 李辰洛无奈道:“那就舍弃了吧。” 他现在只想拿着剑走人……这里锻剑真的是太麻烦了! 他都想象不到自己的剑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老铁匠拉着他的手,劝道:“别呀,这可是跟你那宝剑是同一材质的,浪费了可惜。” 李辰洛对着老铁匠翻了翻白眼道:“如果刚刚一起熔进去了是不是就不可惜了?” 只见老铁匠拍手叫好,“有道理!” 老铁匠要不是仗着他老的话,李辰洛早就揍这个倚老卖老的人了! 他语气很难听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 “一时半会没想到。” 老铁匠也心怀愧疚,他确实没注意到这个,现如今造成了李辰洛的损失,他在想办法补救。 现在换李辰洛提议,“这也不重,您帮忙再锻造一把吧,要细细软软的那种,弯了还能弹回来。” “我懂我懂!” 老铁匠诚诚恳恳的点了点头,要李辰洛放心给他安排。 “剑放您这儿,帮我搞个剑鞘,皮革的也行,做好送来云来客栈,我叫李辰洛!” 他不再计较,只求老铁匠能给他把锋利的剑就行。 李辰洛说完就走了。 老铁匠的声音还在回荡,“好的好的!小伙子你慢走。” 熙熙攘攘的街道仿佛感染了这条小巷,小巷子现如今跟有了生气一样。 李辰洛边走边看着这街道,很陈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突然,一个声音吸引了李辰洛的注意。 “小头家,您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很熟悉,口音是福建的方言。 他心想,怎么会熟人呢? 李辰洛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位青衣男子,顿时,心中一颤,他都忘了自己家还有生意在这边呀! 他道:“一言难尽。” 那人问:“那小头家要回府么?” 李辰洛单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用手指在摩擦着,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要的,你们有多少势力在这边?现在可以集结多少?” 那人回答:“不多,十几号人而已。” “好吧,等我剑铸造好了就动身回福州,届时帮我找两匹马!” 李辰洛筹划着自己什么时候启程才好,可他在想,这人怎么没有跟随自己的父亲而是出现在了这儿呢? 青衣男子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小头家,奴才为您寻一辆马车来如何?毕竟这儿离福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他狐疑的问:“也行,我记得你是跟随我爹的,我爹呢?” “边塞已安稳下来了,大头家同丞相都已经回去了,大头家吩咐小的在这边管理事物。” 听完青衣男子的解释,李辰洛心中顿时一酸,他爹是在回府时不知道自己还没逃脱嘛? 还是他爹根本就是将他给放弃了呢? 他冰冷的语气瞬间让那人想打颤,“呵,他可真是心大,连自己儿子都不管了么?是死是活也不关心一下……” 青衣男子安慰李辰洛,道:“小头家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头家天天在府里等小头家的消息呢!” 李辰洛无奈的说:“嗯,我今天让人写信回去了,边疆平稳,那我也松了口气,你这几日安排马车吧。” 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性情,有儿子跟没儿子一样…… “是,小头家!” 青衣男子点点头。 李辰洛继续交代,“我走后你将云来客栈的账给结了。” 青衣男子点头记下,“奴才遵命!” “不说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李辰洛说完摆摆手。 青衣男子热情的问:“那小的送您?” “不用,你先去忙吧。” 李辰洛没打算让这人跟着自己,他索性拒绝。 “遵命!” 两人谈完话,李辰洛就匆匆回客栈,一回到房间就问:“路慢,信你写了吗?” 路漫漫乖巧的点点头,“嗯嗯,已经写好交给店小二了。” 听完李辰洛也放心了,主要还是得让司徒修远知晓这小家伙的去处,不然他要是放着好好的县令不当的话,他要是来找这小东西违背皇上的意思,那这回他真的会掉脑袋的。 他回想起青衣男子说的话后,将丞相回京的事情告诉了她,“对了,我刚刚得知你心心念念要拜的师傅——路宸渊已经回京了,现在这下估计在享受天伦之乐吧。” 她惊呼,问道:“什么天伦之乐?” 路漫漫有点儿傻眼了,自己女儿都丢了他能安心享受天伦之乐吗? 李辰洛不禁感叹,“他的女儿很孝顺懂事呀!” 路漫漫无奈的说:“噗嗤,你怕是没听说整个京城的人都在找丞相的千金吧。” 李辰洛闻言后眉头紧锁,他的语气很是少见的焦急,“你说什么?路漫漫怎么了?” 路漫漫挠挠头,尴尬的说:“听说她受辱后被赶出路府不知所踪了。” 李辰洛闻言惋惜道:“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路漫漫问:“那他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李辰洛回答道:“半月前吧,我爹都到府上睡觉了……” 路漫漫郁闷的说:“那……那差不多是我同师傅从京城出发的那段时间呀!” 她的头低低的,李辰洛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他依旧不改常态,双手抱胸调侃道:“啧啧啧,那你们可真是无缘。” 第五十九章 大材小用 路漫漫双眼起了一层雾,她将头低下来,眼圈红红的,声音都在颤抖,“是呀,真的是无缘……” 李辰洛伸手去按住她的肩膀,关心她道:“好了,别难过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以后你肯定会成为路伯伯的得意门生的!” 他现在还没感受到她到底是什么态度。 路漫漫冷笑道:“得意门生?感觉说的好像就是我去投靠他一样。” 李辰洛闻言后自觉自己说错了话,便赶忙换话题,他道:“行了,先跟我回福州吧。” 只见路漫漫嘴里囔囔道:“我想回京城……” 她的声音很小声,李辰洛没听清。 他问:“你说什么?” 路漫漫抬起头来看他,颤颤巍巍道:“没,没有什么。” 李辰洛双手一摆,叹了口气道:“等这几天我的剑铸造好了我们就启程。” 路漫漫点点头,“好的。” 李辰洛挠了挠头,笑着问她,“你就不好奇我会不会将你丢在这儿么?” 他这回的玩笑话已经激不起路漫漫的火气了,她现在只想早点儿见上爹爹和师傅。 她摇摇头,一脸茫然道:“无所谓的,你都说这儿还是柱州,那你要是把我丢在这儿,我也能回去找我师傅。” 李辰洛闻言后眼睛都瞪大了,他像是泄气的麻袋一样,冷漠的说:“所以你这是心心念念都想离开我,不送我回家?” 路漫漫也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他那么敏感的一个人,自己这样说不就是在扎他的心吗? 她连忙摇摇头,嘴角挂着尴尬的笑容,客客气气的说:“送,哪敢不送!” 李辰洛知道她心情很不好,自己也不再跟她辩驳,就说:“你多休息休息吧,我也不指望你能保护我。” 反倒是李辰洛的这句话狠狠的戳了她的心,她是保护不了他没错,还一直麻烦别人,成为一个很大的包袱,连累外公、外婆,还连累司徒修远,现在就连李辰洛也是。 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好期待的,身边可以说话的人都被她连累完了。 她嫌弃自己的无能,脸色特别的难看,“反正我就是个累赘而已,靠你保护了。” “那倒也不会,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李辰洛没有打算打击她呀,这小家伙脑子里想的东西可真多,他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和路漫漫表达自己一点儿也不嫌弃她的想法了。 听完这话,路漫漫点了点头,她走回床边坐着发呆。 李辰洛见她这般模样,想不出来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今天的精气神全都没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见不到路丞相?不会吧?就为了拜个师就这样了?更何况,她不是有师傅吗?应该不至于这样吧,还是说这小家伙是想念家人了? 他耐心的扭过头来问她,“你是想家人了吗?” 说完,他便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看。 “没有,我睡觉了。” 路漫漫摇摇头后就脱掉鞋,直接缩进被窝里把自己给掩饰起来。 她好像是在逃避些儿什么一样。 李辰洛不懂,因为他跟她的接触时间也不长,只是知道她身世可怜而已。 他无奈道:“行吧行吧,你多休息休息。” 这样令人等待的漫长的夜色真的很难过,路漫漫不知过了多久才睡下的。 李辰洛为了不惊扰到她,很善解人意的去找店小二多要了一床席子和被子铺在地上,就地而眠。 翌日。 店小二见老铁匠来送东西时他便将李辰洛的账给先结算了。 然后等老铁匠一走,店小二就跑上楼去敲李辰洛的那间客房,他道:“客官,您的剑好了哦!” 店小二是有看过时辰才上楼的,现在已经都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他盘算着客房里的那两人也该醒了。 李辰洛在屋子里被店小二无情的拍门声给惊扰到,他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他边走边说道:“嗯,来了,等我一下,我看看。” 店小二客客气气的问:“客官,小的没有惊扰到你们吧?” “你说呢?” 李辰洛一发话,店小二就吃瘪了。 路漫漫从客房里走出来问:“你的宝剑锻造好了?” 李辰洛伸手接过店小二手中的两把剑,一把又细又长,剑鞘是黑色的,拿起来很轻;另一把又沉又宽,一看就是自己昨天铸造好的那把。 他点点头温然道:“昨天就好了,就是剑鞘重造了一下。” 路漫漫见今天的李辰洛心情极好,她也想去趁着他心情好而撒一下娇,占一下便宜。 她道:“我也要看。” “嗯,两把。” 说完他将那把比较轻的剑递给路漫漫。 她将黑色剑鞘褪去,拔出一把还没她巴掌宽的长剑,定然一看,拿在手中特别的轻,剑的外观也很是好看。 她看完自己手中这把后又看了看李辰洛手中的那把,问:“皮革那把是你之前用的那把吗?” 李辰洛笑道:“是呀!” 她连连夸赞道:“挺好看的。” 李辰洛也仔细看了路漫漫手中的那把,他眼睛微眯,严肃的说:“这把倒是挺轻巧的,留着给你防身吧。” 路漫漫闻言后有些儿受宠若惊,她都不知道李辰洛能有这么大方的一面! 不过这个便宜她也不白占,今后李辰洛要是想吃什么的话她路漫漫出钱! 她细问:“这把黑色的么?” “嗯,拿去吧。” 只见李辰洛点了点头,一点儿也不心疼。 结果路漫漫好像是给脸不要脸的样子,她两眼放光看着李辰洛手中的剑,道:“但是我好喜欢你的白色剑鞘哦!” 李辰洛冷笑道:“但是不匹配呀!” 这小家伙是想干嘛?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好吧。” 路漫漫只能断了想换剑的念想,她是很馋李辰洛的剑鞘没错,但是她手中的剑真的装不进去那个白色剑鞘。 “得,小二,你去将我让人备的马车牵来,路慢,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没有的话我们现在就启程!” 路漫漫惊呼:“那么快呀?” 李辰洛点点头,笑道:“嗯,在点儿回去见我老爹,给他放心放心。” 她听完后也小声的喃喃自语,“我也想去见我老爹……” 李辰洛安慰着她,希望她心情能好一点儿,就说:“好了好了,别泄气嘛,等我养好伤,一定把你好好的送回去!” “这样也好吧。” 说完路漫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去寻找可以带上路的用品,比如她的二两黄金,还有她白嫖来的药品……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李辰洛扶路漫漫上马车,他自己也跟着上去,然后交代道:“启程吧。” 马车夫恭恭敬敬的喊:“好的小头家。” 坐在马车厢房里的路漫漫不是很理解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好奇的看着李辰洛问:“他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李辰洛解释道:“福建的方言,小老板的意思。” 她闻言后笑了笑,“听起来挺可爱的。” 李辰洛不是很理解路漫漫对自己的用词,这是像来形容英勇神武的他嘛? 明显不是! 他瞪大了眼睛,吃惊的问:“可爱?” 路漫漫连忙点了点头,道:“对呀,我在别地都没听过呢!” 李辰洛无奈的摆了摆手说:“好吧好吧,你觉得好听就行。” 路漫漫见李辰洛也拿自己没有法子,她笑得很是猖狂,不过她还有正经事要问,“我们得几日才能到呀?” “快马加鞭的话很快的,这匹马是战马,估计十天左右就行。” 李辰洛看着那个小窗,心中在盘算着。 路漫漫就好奇了,她那次乘坐皇上安排的马车,一路上停停走走的都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呀! 怎么现在听李辰洛这话说的,他这马儿是神马吧! 她便问:“那你说是皇家的马儿好呢?还是你这战马好呢?” 李辰洛扭过头来,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胳膊肘子在窗边放着,他喃喃道:“这话不好说,我很崇拜皇上的御用马匹,皇家的都是最好的,但是我们的马儿也不赖呀,毕竟是要上阵杀敌的,骑兵的马儿可是经过刻苦训练的,千万不要小看。” 他的解释让路漫漫无话可说,也对,她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还边玩边启程,真的是很慢了呀! 她又问:“那战马来拉我们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李辰洛被路漫漫这一问给问傻了眼,解释道:“没有没有,怎么会是叫大材小用呢,也不看看我是谁!” 路漫漫双手抱胸不屑道:“你这牛皮吹的呀,脸比城墙厚!” “我这是真话,我又没说错什么,我可是将军之子,怎么就配不上了?” 李辰洛觉得路漫漫就是不相信自己,自己真的没有撒谎呀! 路漫漫也很无奈,她又不是不相信他的话,只是他讲的真的很玄…… 她妥协道:“好吧好吧,你配,你可真配。” 李辰洛冷嘲热讽,“你莫不是一直都不相信自己能捡个贵族回家?” 路漫漫摇摇头,“并不是,这一点儿也不稀奇。” 李辰洛越听越郁闷,他忍不住问道:“那你是在想什么?” 第六十章 雌雄难辨 十五日后的孟春。 战马的驰骋,马儿不辱使命,真的就用了短短数日就将二人平平安安的给送回了李辰洛的家乡——福建福州。 正在收拾马鞭的男子将马儿喊停,“吁!小头家,我们到了。” 随着一声马儿的嘶鸣,轮子的转动停了下来,整个马车平稳的停放在道路中央。 李辰洛已经听见声响了,他一脸淡漠的样子,张嘴道:“嗯,下车吧路慢。” 路漫漫的小脑袋探出去看,马车窗外那硕大的府邸目测比她们丞相府还要大得多呢! 越想越觉得吃惊的她好奇的问:“那么快?窗外的那个府邸就是你家?” “你怎么还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怎么?我说的话你一直都没当真?我真的是如假包换的将军之子!” 李辰洛见路漫漫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将她说得百口莫辩。 只见路漫漫摇摇头,小声的说:“半信半疑。” 李辰洛以为自己那样的解释会使路漫漫惊奇不已,可结果却是人家都没当回事…… 他都有些儿好奇了,像她这样能把二两黄金抱在怀里抱一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有见钱眼开的呢? 难不成是自己真的不吸引她? 不可能的吧! 李辰洛见路漫漫不为所动,他只能叹了口气道:“下马车。” “好。” 这时的路漫漫就这样呆呆的,心有所想,她慢慢的走下马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仰头就能看见将军府三个大字的牌匾高挂在府门前,府邸的大门是红色的,上边还有一颗颗金色小圆钉作为装饰,看着好威严的模样。 府邸门口站着两位身穿盔甲,手持红缨枪的士兵,这两人应该都是将军府的侍卫和李伯伯的收下吧。 越想越入迷的路漫漫就这样傻傻的站着。 李辰洛随即也跟在路漫漫身后下马车,他看着马车夫正在收拾马鞭,他就道:“去通报去!” “好的小头家!” 马车夫勤快的跳下马车就往府里跑。 李辰洛一把手就往路漫漫的肩膀上拍去,也不考虑考虑她那弱小的身板。 拍完后的李辰洛大笑道:“怎么不跟着进去呢?” 路漫漫猛的一回神,差点儿没被李辰洛给吓丢了魂,她连连点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看看,你看看你家。” 李辰洛闻言后心里莫名的舒服,他骄傲的问:“很大吧?” “嗯呢,真的,看着真的很大。” 路漫漫尴尬的笑了笑。 李辰洛见太阳那么大,他拽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看门的侍卫恭恭敬敬的对着李辰洛喊:“小头家!” 李辰洛对着他们摆了摆手,然后牵紧路漫漫的小手边走边开玩笑道:“走吧,小慢慢!” 路漫漫抬眼去问他,“你喊我什么?” 李辰洛摇摇头,“没有没有,小朋友。” 路漫漫跨进将军府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这里的氛围都是那么的淳朴的,下级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这样的军事化管理真的很难出现问题,层层严格把关,赏罚分明,怪不得李辰洛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回家。 他的性格应该是受了他爹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李承聿大老远的就看见了自家儿子领着一个白面书生回来,他迎上前去,激动的说:“洛儿回来了!” 李辰洛迎面就喊:“爹!” 李承聿见自己儿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笑得合不拢嘴,“回来了就好。” “您看您这话说的,都不知道您有没有去找我哦!您儿子差点就没了呢!” 李辰洛见自己父亲这副嘴脸,都不关心自己的…… 李承聿脸色一变,眼睛都瞪大了,他问:“怎么会呢,这位是?” 李承聿将目光放在李辰洛带回来的那人身上,路漫漫见自己被盯着,感觉浑身不舒服。 李辰洛解释道:“儿子的救命恩人。” 李承聿闻言后笑了,他拍手道:“那可真是贵客呀!” “路慢,这是我爹。” 李辰洛开始给两人介绍起来。 路漫漫抬头就将李承聿印入眼中,她很有礼貌的跟他打招呼,“李将军好。” “嗯,好呀!感谢你救了我儿子。” 李承聿点点头看向她。 “客气了,举手之劳,不对不对,多亏了辰洛少爷小的才能脱险。” 路漫漫尴尬的笑了笑,她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李承聿见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连忙说:“你们赶车回府也累了,去洗洗准备吃饭吧。” 路漫漫微微一笑后道谢,“好的,谢谢将军大人!” 李承聿继续吩咐道:“洛儿,你带这位贵客去厢房。” “好的爹!” “走吧路慢,我们去洗洗,泡泡澡。” 李辰洛躬身后退下,然后他将路漫漫拉着就走。 “谢谢。” 路漫漫说完后也退了下去。 李承聿边走边问她,“怎么进府后就变得这么拘谨了?” 路漫漫脱口而出道:“寄人篱下真能乱说话呢?” 李辰洛听完后感觉挺有意思的,他点了点头,“呵,有点儿道理,你可真识相。” 说完后他顿了顿又道:“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嗯?” 路漫漫听这话有点儿别扭。 她的眉毛微皱,小脸上满是疑问。 李辰洛解释道:“不用被什么束缚住,我们是很好相处的,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可好?” “谢谢少爷的好意。” 李辰洛点点头说:“走吧走吧,你突然这样的客气真是让我有点儿不适应呢!” 他又问:“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有,这间房是给我准备的吧?那我先去洗洗了。” 说完路漫漫一进屋子就立马把李辰洛给关在屋外,丝毫不畏惧人家可是正屋主人! 李辰洛碰得一鼻子的灰,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嘴巴里喃喃自语着,“一进府就变得这样奇奇怪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爹是私生子呢!” 不会真的是吧?那也太可怕了吧?谋权篡位? 路漫漫站着屋门后边,她靠着门,心中一直在想,既然爹爹已经回京了,而她也已经陪李辰洛回府上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呢? 但是她能回去么?莫初晴还等着她回去自投罗网呢! 一门之隔,两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李辰洛越想越觉得事情的不对,要不这样,自己去请求父亲将她收为义子?这样的话也好报了那孩子的救命之恩…… 他只是希望她能在府里住得开心而已。 路漫漫在门旁一直观察着李辰洛,他怎么还没有走呢? 路漫漫就是想等着李辰洛离开后自己单独去找李将军,想着向他求助,这样的话她也好保全自身回去找爹爹。 李辰洛一直没有离开,路漫漫越想越觉得这人是在挡自己路,她直接将门打开,想着自己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应该不会被他起疑吧。 李辰洛没想不明白,就开口询问:“你怎么出来了?” 路漫漫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自己想找李承聿,“我想找李将军坦白一件事,你带我去找你爹可好?” “行,行吧。” 李承聿双手放在身后,他走在路漫漫身前,两人一前一后,他带着她去找李承聿。 刚到李承聿出现的正厅时,他就不知该怎样开口跟自己父亲讲,他道:“爹,他……” 路漫漫见李辰洛脸色很难看,她就直接插话道:“李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路漫漫说完还恭恭敬敬的伸手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承聿没有拒绝,他将路漫漫带到一处李辰洛看不见的地方,然后道:“小兄弟随我来,你有话请讲。” 路漫漫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李承聿,然后严肃的说:“我是路漫漫!” 李承聿接过路漫漫手中的玉佩,他认得出这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有一块可以自由出入丞相府的腰牌。 他定目一看,眼前的这人有一副他熟悉的面孔,但是他愣是说不出来这人是谁,他再看看她给的玉佩,上边赫然刻着几个大字,路氏漫漫。 原来这人就是害得路宸渊茶不思饭不想的掌上明珠呀! 他笑着看她,开口,“看出来了你是女儿身,可我就是看不出来你是谁,自打你入府,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原来你是路宸渊的捧在手心里宠爱的那个小漫漫呀!” 路漫漫惊奇的看着他,狐疑的问道:“李将军记得我?” 李承聿点点头,他笑着说:“当然,这次同你爹回京面圣后,我们还去了你们府上坐着聊天呢,大街小巷都在传你失踪的事情,你爹当时啊,脸色都变了,他很憔悴。” “我爹他……” 路漫漫欲开口,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承聿连忙安慰她,“好了好了,不提这伤心事了,既然让老夫遇到了你,我这就去写封信告知他。” 他看她跟着李辰洛流浪至此,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吧,而路宸渊可是将她捧在手中当成宝贝的,路宸渊定然是不知道路漫漫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他在想,就连自己儿子都不知道她是谁,叫什么,这小丫头可真是很会保护自己呢! 路漫漫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好吧,谢谢李将军。” 李承聿摆摆手,他严肃的说:“都说了不用这么的客气,你就先这样好好的待在我这儿吧。” “好的。” 两人将话题简单的结束后,李承聿让路漫漫先去换身衣服再来。 李辰洛足足站在正厅等了半炷香,他想着路漫漫到底跟他爹都说了什么,这让他着急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真的是快急死他了! “洛儿,你可真是捡了个宝回来。” 终于,李辰洛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他便转过身去看,原来是父亲,看来他们是谈完了。 可李辰洛都不见那小家伙的出现,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让父亲赶走了? 李辰洛等不及了,他直接开口道:“爹,我想与路漫结为异性兄弟。” 李承聿微笑着拒绝,“不行,他不能跟你成为异性兄弟。” 他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李辰洛咽了咽口口水。 李辰洛缩了缩脖子问李承聿,“爹的意思是?” 结果李承聿说出来一句让李辰洛都感到震惊的话来,“我要收她为义女!” 李辰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连忙解释道:“噗嗤,爹,您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她是男的啊!” 李承聿就知道这李辰洛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毕竟路漫漫跟在他身边都是以男子的身份,女扮男装,这小家伙能想到的可是李辰洛想不到呀! 李承聿开口喊道:“漫漫,出来吧。” 不知从何时,窜出来了一位娇小的女子,她糯糯的喊道:“李伯伯。” 这女子一身白体飘飘,乍一看,宛若天仙。 她的小脸蛋粉扑扑的,上了妆后就连李辰洛都认不出来她是谁了。 李承聿摇摇头,叹气道:“唉,叫义父!” 谁知路漫漫却调皮的说:“我爹同意了么?” 李承聿才不管这些呢,他直接霸道的说:“那倒是没有,没关系,老夫可以用兵力威胁他!” 李辰洛迷迷糊糊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路漫漫是女的,他惊呼,“爹,她是女的?” 只见路漫漫躬身跟着李辰洛道歉,“不好意思,骗了你。”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知是因为换装之后还是李辰洛被她的美貌给惊艳到导致他耳朵不好使了…… 他的眼睛这时已经放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他问:“哦,她是谁啊?” 路漫漫伸手去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笑得很灿烂,她调侃他道:“你心心念念的路家千金——路漫漫,名副其实,如假包换。” 李辰洛定眼一看,她是路慢没错,怎的就从一个小屁孩变成了个大美人了呢?还这的美若天仙,这是要他夜夜都睡不着觉吗这是? 第六十一章 李将认女 李辰洛脸颊两侧泛起淡淡红晕,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嘴角微颤,“你就是……路漫漫?” 他的眼神炙热得都能把冰融化。 路漫漫有些儿不适应他这个态度,她向后缩了缩,双手握住李承聿的胳膊,好似在找一份安全感一样。 她舔了舔嘴唇,小脑袋一直在点头。 “当然,这回如假包换。” 李辰洛闻言后食指放在鼻尖,掌握成圈,笑了笑,道:“那挺好的。” 路漫漫见李辰洛这是害羞了,李辰洛还是那个李辰洛。 她撒手放开李承聿的胳膊,自己特别有底气的样子走上前去。 她将双手放在身后,轻启朱唇,“李公子是不准备对我另眼相待了么?” 李辰洛尴尬的摇摇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他敷衍道:“不是,男孩、女孩当然不能用同一个态度啦!” 路漫漫摇身一变就成了个女的,这要他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呀,自己之前那样对她,她岂不是很嫌弃自己? 这该怎么办?那么漂亮的一姑娘,他可不想被她嫌弃呀。 李承聿忍不住看李辰洛的笑话,他直接笑出了声来,“哈哈哈,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李辰洛脸色一变,连忙喊道:“爹!” 李辰洛感觉自己在路漫漫面前面子全丢了。 李承聿挑挑眉,道:“怎么?还不让说了?” 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不懂他的心思呢? 不过他还真没打算让路漫漫当自己的儿媳妇,因为他深知自己的儿子配不上人家。 李承聿放出豪言,道:“漫漫当我女儿,我势在必得!” 路漫漫扭过脑袋去看李承聿,她笑笑道:“我爹要是不同意呢?” 边说她还边抿着嘴。 李承聿也不怕路漫漫跑路,他直接开口威胁她,“不会的,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中,你爹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不得不同意!” “这就是狡猾的军事家么?” 路漫漫这回才算是大饱眼福了,原来师傅说的狡猾是这样用的呀! 李承聿不解的问:“怎么会是狡猾呢?” 他怎么会不懂,只是不想直说而已。 路漫漫见自己说不过李承聿,边将矛头指向李辰洛,她道:“李公子,我都送你回家了,这回是不是换你送我回家了呢?我爹可是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吃团圆饭呢!” 李辰洛也懂自己父亲的意思,他们两人互对眉眼,他们就是想把路漫漫给扣留下来,不放她走了! “小妹妹莫慌,等哥哥养好伤再送你回去也不迟!” 他一脸邪笑,双手放在面前搓啊搓的,像极了奸商,他那副嘴脸真是把路漫漫给吓坏了。 路漫漫可不认为自己会那么的好欺负,她闭上嘴巴不理他了。 李承聿嚷嚷着,“不管,就这样定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李承聿的干女儿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改变不了!” “这……” 只见路漫漫为难的看着他们两人,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 李辰洛还来试图改变路漫漫的想法,他说:“对呀对呀,你都说了京城有人想伤害你,那你就好好留在我们这边呗!” 路漫漫摇摇头,“可是我爹还在家里等我呢!” 李承聿也在给路漫漫灌输一些思想,他笑着解释道:“京城的血雨快要开始了,你爹忙,照顾不了你的,小漫漫还是好好待在我们这边吧!” 路漫漫才不相信他们呢,她问:“那是你们这里安全还是柱州安全呀?” 她爹不可能真的放着她到处流浪不管她…… 李承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义正辞严道:“当然是我们福州安全啦!” 李辰洛也来插句话:“留下来吧,回了京城你还要提心吊胆的。” “对呀,我看路夫人不是个善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给路漫漫灌输不要回京的想法,搞得现在路漫漫越想越觉得他们好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她狐疑的问了一句,“您都知道了?” 只见李承聿双手叉腰,将话说得理直气壮的,“京城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莫初晴之心路人皆知。” “哦。” 路漫漫还是有些儿不相信,她就纳闷了,怎么可能呢?京城?天子脚下有那么多人嚼舌根的? 可是仔细想来,也对,没人嚼舌根的话,那当初那两个侍卫大哥怎么会知道呢? 李承聿为路漫漫打抱不平道:“你爹可真是糊涂,宠妾灭妻呀!” 李辰洛惊呼道:“这么可怕的吗?” 李承聿又补充道:“爹爹他似乎没想管这件事。” 李辰洛跟着说:“你爹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路漫漫退后几步,摇摇头,她不敢相信,她质疑的问:“李伯伯,路人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多的吧!” “你在怀疑什么?” 李辰洛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莫非这小家伙还是不信?不过老爹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李辰洛想着这事,他也不相信他爹了。 路漫漫开始对李承聿下一轮质问:“知道我家真实情况的除了我爹就是司徒修远,还有莫初晴,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李承聿无济于事,他知道很多,他都问清楚了,路宸渊什么也都承认了,说自己对路漫漫有怎样的愧疚的,说自己对莫初晴也很愧疚,两人之间必须要选出来一个,路宸渊最后选择了莫初晴。 路宸渊不想让路漫漫伤心,李承聿这才不敢全说出来,他以为自己能以最平顺的方式笼络路漫漫跟随自己,他想自己能够和她好好相处的才义无反顾的答应路宸渊说自己肯定能找到路漫漫的,可现在…… 李承聿叹了口气道:“好吧,你爹自己说的,但是他不打算管路夫人。” 路漫漫算是听明白了,李承聿一直敷衍自己,原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要舍弃自己…… 她双眼一红,难过的说:“那我爹是决定舍弃我喽?他心里只有莫初晴。” 李承聿摇摇头,他见着这路漫漫一落泪自己就心疼不已,他手忙脚乱了,“别这么说,你爹他真的真的很爱你的。” 她双手各自抱着自己的胳膊,手指抓得紧紧的,哭的很是伤心,她哽咽的说:“爱我就放任莫初晴肆意破坏我的家庭么?李伯伯,你不懂!” 自己的父亲不要她了,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嘛? 从第一次自己质问父亲到底会不会将她与莫初晴做出选择时的那一次,爹爹就已经坚定了心要站在莫初晴那边了。 可怜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等待,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沉冤得雪…… 现在就跟做梦一样,什么都是假的,支离破碎的家庭已经让她的心上有着千疮百孔了。 李承聿见路漫漫的状态有了变化,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孩子还小,心里脆弱呢! 他连忙慌着说:“不是的漫漫,爱情和亲情不一样的,你爹他并不是自私,他只是无力回天而已。” 李辰洛越听信息量越大,他挠挠头问:“无力回天?宠妾灭妻?我以为漫漫的母亲还在世……” 李承聿想着支走李辰洛,自己好好同路漫漫交流一下,他道:“洛儿你先下去,我同漫漫好好说话。” 李辰洛看着一直在哭泣的路漫漫就说:“爹,您就把话说清楚吧,漫漫可不好糊弄。” “我没打算糊弄呀!她爹就是想暂时把她交给我照顾呀!” “你爹也很难做人,他对现在的路夫人有愧。” “一个正妻之位愧疚到现在?还是为了弥补她一个儿子?” “不是,这种事情解释不清楚,你不要着急啊漫漫!” “已经语无伦次了老爹!你们不要说话了,都安静啦!” “怎么说?要不你先平复一下心情再说?” “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我爹不要我了,那我就认你这义父!” “义父在上,请受女儿一拜,哥哥也是,漫漫拜过哥哥!” “谁要当你哥啦!别乱来啊!” “现在有点儿混乱了,算了算了,今天你们都累了,我们改日再说。” “干爹,漫漫先退下了。” “唉,漫漫,别走呀……这话都没说清楚呢,不能这么草率的呀!” “这不是草率,她这是爽快!” “爹,您这说的乱七八糟的,她可是女孩子。” “我就不信你那嘴巴没戳痛过她!滚去休息!” “爹!” “再说就去军营里睡!” “莫名其妙!” “得,你还是去军营吧,皇上命太子还有几位皇子来为我们举办庆功宴,估计近几日就要到了吧,你去迎接迎接。” “什么功?” “说好听点儿就是庆祝我们安内攘外,说难听点就是让我们看看该扶持谁。” “不应该是扶持太子么?” “太子的位置一直都是形容虚设,谁能当新皇还不是皇上一句话?” “所以?我们该扶持谁?不能让皇上自己选嘛?” “我们都老喽,现在的希望全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 “可是我没眼光呀!要是现在司徒在身边就好了。” “没出息的家伙,天天就是想着如何靠外人!” “这种事情我办不来。” 李承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自己的儿子怎么是这样的想法呢? 他该怎样才能放心把军权交给他呢? 他脸色铁青,嘴巴一直不停的动,“教你读的那些书呢?都抛脑后去了?还是你压根就没好好读?” “爹!” 李承聿也是真够绝情的,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向李辰洛摆禁止靠近的手势,然后一脸嫌弃的说:“别喊你爹,你爹不认识你!给老子滚去军营!” “看来我也不是亲生的了,既然您不要我,那我去路伯伯那儿……” 他气得火冒三丈,“有多远滚多远!” “你现在就我一个儿子哎!真不要我了?” 李辰洛越说越可怜,可他这样却迎来了李承聿的一句,“我有小漫漫。” 李承聿可真会伤李辰洛的心。 现在的李辰洛仗着自己是他唯一的孩子,想着这个老家伙肯定是不敢赶走自己的,结果现在的情形却是路漫漫来了,李承聿有女儿了! 谁都知道路宸渊爱女心切,将路漫漫捧在手心中呵护,要不是现在的路宸渊进退两难的话,那他也不至于将路漫漫送给李承聿…… 现在倒好,多来了个争家产和争父爱的家伙,虽然李辰洛很喜欢路漫漫,但是他不喜欢他这样的父亲,重女轻男…… 李辰洛也气得直咬牙,他连连跺脚,道:“您可真行,咱断关系吧,反正您也不爱我了!” “断就断呗!” 李承聿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的儿子他自己知道什么德行。 说罢,李辰洛双手撑着自己的腰,转身离开了李承聿的视野。 李辰洛去哪儿李承聿一点儿也不好奇,他倒是很希望这个没出息的儿子能离自己远一点儿呢! 原先李辰洛被捕,李承聿根本就没有想去救他的意思,倒是希望李辰洛能不要碍眼…… 这亲生父亲就这样了,李辰洛想摆脱也摆脱不了…… 第六十二章 远离鹤轩 翌日,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营帐的门上。 营帐里不见人的踪影。 地上的震动声吸引来了刚入营地的几个男子,俊郎的模样在阳光下是如此的耀眼。 为首的男子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子,他问:“八弟,看见辰洛了没有?” 那个被唤的人摇摇头道:“没看见呀,真不知道那小子上哪儿去了。” 为首的男子提议,“那我们还是自己到处转转先吧。” 其他男子点了点头,会意道:“太子的提议甚好,走吧。” 另一个人提议,“既然军营里没看见将军,那不如我们直接去将军府?” 太子直接默许了这个建议,他道:“这倒是可以的,兵分两路吧,有没有想随本宫一起去将军府的?” “八弟我们先走了啊!” 结果老八直接被嫌弃,他们都想随着太子一起去将军府找李辰洛。 老八觉得自己这样被丢下来特别的委屈,他赶忙跟上,“那就剩下我了呀?别啊三哥,我们一起!” 一阵马蹄奔走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回想,李辰洛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骏马停在他们面前,“吁,你们这是想去哪儿?” 老八道:“找你呀!” 李辰洛不屑的笑了笑反问道:“我李辰洛何德何能呀?” 太子抬眼去看他,微微一笑,启唇而言:“先下马再说!” 李辰洛没仔细听,而是一直关心自己身后的人儿没有跟上来,他皱眉俯视着他们,道:“等我一下,马上就来。” 太子不解,他问:“为何如此慌张?” 李辰洛没有回答,而是驾马原路返回。 战马还没跑几步路呢,他就看见还在马背上上下不是的路漫漫,他耐心的说:“漫漫,下马。” 骑在马背上微丝不动的路漫漫一直叫唤着,“我……辰洛哥哥我不会……” 她的双手都在颤抖,上马容易下马难。 她上马的时候闭着眼睛都能轻轻松松的上去,可她现在却不敢下来,这让李辰洛笑得肚子疼。 “不要慌,不要踢马肚子,学我。” 他平复好情绪,自己将马儿骑到她面前去,他一点点教她。 “吁!” 首先他将马儿喊停下,然后就这样坐好。 “吁!不管用呀……辰洛哥哥……救我呀!” 路漫漫也学李辰洛那样做,可马儿好似在逗她玩一样,根本就不想听她的话。 李辰洛忍不住想笑她,他用食指抵住鼻尖,单手握成拳,“噗嗤,它都那么慢了,你自己跳下来就可以了呀!” 他侧身下马,双脚落地,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身后就这样站在路漫漫所骑着的马儿旁边。 “跳下来,我接的住的。” 路漫漫双脚一蹬,刚想跳下来,她身下的马儿以为主人是要让自己跑快起来,结果它便不受控制的往前奔跑。 李辰洛躲过冲着他来的马儿,而路漫漫却是双手紧紧的抓住马绳,生怕自己被这只马儿给甩下来。 李辰洛在后边边追着她边大喊道:“你笨啊,别蹬它!” 马儿驰骋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将路漫漫带到太子一行人面前,可这马儿也很不给面子,纵身一跃,差点儿把太子给踹倒。 侍卫提出自己的刀对着被惊到的马儿,他道:“何人竟敢偷袭太子!” 战马上的路漫漫声嘶力竭的打叫道:“救命……救救我……” “别光看着,快救人!” 说完话的太子直接就往前跑去,跟着他跑的还有其他皇子和侍卫。 太子一袭淡黄色蟒袍,他将手中的折扇往身后一丢,整个人往路漫漫那边一跃,骑在路漫漫那匹马上。 “吁!” 他将马儿驯服后,单手环住路漫漫的腰身将她抱了下来。 太子垂首问她,“姑娘没受伤吧?” 路漫漫仰头去看,见这人这样抱着她,陌生的面孔让她有点儿害羞,“谢……谢谢公子。” 路漫漫两旁两侧都是粉扑扑的,她站稳身子后一直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随后冲过来的李辰洛紧张的问:“漫漫,没事吧?” 看见路漫漫没事的李辰洛这才单膝下跪抱拳觐见太子。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双手放在身后,脸色红润,言语轻松,“请起,方才都没见你这么公瑾的,现在却这样,是不是很不和谐呢?” 路漫漫诧异的看着救下自己的男子,她皱着眉头,“太子殿下?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问李辰洛,“她是谁?” 而后来的几个人调侃道:“呦,三哥抱得美人归了!” “好娇嫩的一位美人呀!” “是呀是呀!” 太子越听越觉得轻浮,他怒斥他们道:“开什么玩笑?都给本宫住嘴。” 李辰洛伸手对着路漫漫招,边招手他还边说:“是家妹,漫漫过来。” 路漫漫见李辰洛还在朝着自己招手,她后退了两步,极不情愿,她道:“不过去,你刚刚都不救我!” 李辰洛脸色有点儿难看,他委屈的说:“哪有,哥哥在后边追,怎么跑得过这战马?” 路漫漫听明白后,朝着李辰洛身旁跑去,她笑着说:“好吧,那我原谅你。” 说完她还特别主动的将李辰洛的手给牵了起来。 李辰洛心中一暖,心想,原来有个妹妹是这样的感觉。 老八笑嘻嘻的说:“辰洛,你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你这位漂亮的小妹妹。” “说得那么轻浮,跟没见过女人一样。” “要我看呐,富家子弟里也就你李辰洛敢这样直言不讳了。” 李辰洛挠挠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我就是个糙人,你们何必跟我计较呢?对吧小漫漫?” 路漫漫在他们之间,她也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小心翼翼的问:“辰洛哥哥,我是该说还是不说呀?” 李辰洛大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他们都很和善的,刚刚救你的是太子殿下,剩下这几位都是皇子,除了那位最难缠的没来,这几位都很好说话的。” 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路漫漫这样的腼腆,想当初他们刚见面时这小家伙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现在却这样畏畏缩缩的模样,这是欺软怕硬吗? “辰洛兄说的可是本王?” 秦鹤轩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他冰冷的语气瞬间让全场人都安静了。 李辰洛尴尬的样子让路漫漫想笑,他客客气气的说:“哦哦,你来了呀!” 路漫漫赶忙为李辰洛说话,她道:“王爷,我家哥哥不是那个意思。” 秦鹤轩一点儿也不给女孩子面子,直接开口表示不认同,“你家哥哥是何意思我不知道,但是他那欠扁的嘴巴可得小心点儿。” “辰洛哥哥……” 路漫漫被他这气势吓得直缩脖子,她握紧了李辰洛的手向他身后缩了缩。 李辰洛伸手去扶住她,安慰道:“别怕,回府,咱走。” 秦鹤轩双手抱胸,直言直语,“李辰洛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李辰洛听完后脸色一变,将路漫漫拉在自己身后护住她,“秦鹤轩,我劝你别吓着我妹妹。” “本王还不稀罕呢!” 秦鹤轩一脸不屑的模样就这样摆了出来。 “谁要你稀罕?漫漫咱走。” 说完李辰洛也不再理他们,牵着路漫漫就往军营门口走去。 太子训道:“鹤轩,你不该这样说话,好歹她也是李伯伯的女儿。” 秦鹤轩反问他,“太子听过李将军还有女儿?” “未曾。” 只见太子爷摇了摇头。 老八再次提议道:“随辰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不去一探究竟怎么会知晓呢?” “走吧。” 李辰洛拉着路漫漫走出军营后警告她,“以后看着那人就离他远点儿,懂吗?” “我懂我懂。” 路漫漫恍恍惚惚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李辰洛摆出一副想训话的模样来,“你懂什么你懂?你可知道他是谁?皇上最讨厌的皇子,你刚刚就不该说话的。” 路漫漫好奇的问:“那他还能被皇上派来?” 皇上不喜欢他还让他来? 李辰洛摇摇头,无奈的说:“回府吧,你要乖点儿,可别像跟我之前那般说话,你是女孩子,惹了也打不过他们。” 路漫漫开始对着李辰洛冷嘲热讽,“说得哥哥打得过那么多人一样。” 李辰洛觉得路漫漫是在挑衅自己,他反驳道:“哥哥当然打得过,也就除了……” 路漫漫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问:“除了什么?” 李辰洛如实回答“”“他们几个我都打得过,除了秦鹤轩。” 路漫漫关心他道:“辰洛哥哥已经很厉害了,哪像漫漫,漫漫一路逃亡,要是没遇上哥哥的话,漫漫早没了。” “瞎说,妹妹吉人自有天相。” “说真的,哥哥跟原先的态度还真不一样,是不是因为我是个女的你才这样的?” “说我见色忘义吗?” “嗯嗯。” 李辰洛点点头,确实,自己认同路漫漫的话,“确实,我是那样的人,我又没有妹妹,现在来了个你,当然要好好珍惜啦!” 路漫漫双眼放光,心怀感激道:“谢谢哥哥和义父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第六十三章 露守宫砂 正午,将军府。 花骨朵儿一簇簇的从绿意中窜出,嫩绿的枝头上有几只还在歇息的黄鹂鸟。 似画一样的景象,整个府上安宁悠闲。 李辰洛已然同路漫漫和李承聿坐在正厅的大圆桌边等待贵客的到来。 府门前传来一阵马蹄声,嘶鸣后就平静了。 几位身穿蟒袍的男子有说有笑的进了府。 走在前头的太子拍着折扇感叹道:“还是将军府安然些儿呀,惬意悠哉。” 八王爷张嘴就在反问:“三哥,你这话可是在说咱皇宫不好?” 太子见自己的亲弟弟这样拆自己的台,心中有点儿不适,他解释道:“八弟,皇宫当然好,但是没有将军府安逸的感觉。” 太子没想到比老八还会拆台的人来了,秦鹤轩直接开口就刺中他心口。 秦鹤轩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厌烦了太子妃所以才说这样的话?” 太子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吐出一口恶血。 他扶额尴尬道:“秦鹤轩,不要拆穿本宫好不好?” “本王没有。” 说完秦鹤轩别过头故装自己在看别处。 八王爷嘴角上扬,道:“七哥,你这样可不厚道了呀,现在也就你没有婚配,你这不是嫉妒是什么?” 秦鹤轩脸色一沉,冰冷的说:“本王对女人不感兴趣。” 八王爷继续说:“那是你没见过惊艳到你的姑娘,怎么,今个辰洛的妹妹你看不上啊?” 八王爷问完见秦鹤轩还是无动于衷,他就不相信了秦鹤轩会看不上那么漂亮的一个娇俏美人儿,他自己都心动了。 八王爷扭头看他,笑道:“你不喜欢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会给辰洛面子的,纳她当侧妃!” 秦鹤轩肃然起敬,他盯着八王爷冷漠的说:“那女人你招惹不起。” 八王爷一脸疑惑的问:“不会吧?” 太子见老八不依不饶,他便站在秦鹤轩那边说老八,“听你七哥的话吧,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这样瞎胡说。” 八王爷哭丧着脸喊着,“三哥……” 太子没打算搭理他,直接打断回绝他,“喊谁都没用。” 不知何时,李辰洛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了,他边鼓掌边说道:“大老远的就能听见你们的对话了,快来入座吧。” 太子发言,“走吧。” 李承聿见着太子他们来了,他便立马站起身来拜见,“老臣见过太子和两位王爷。” 路漫漫也随着李承聿站起来拜见他们,“臣女见过太子和王爷们。” 太子开口说:“都免礼。” 说完自顾自的就坐这了右边的主位上。 李承聿坐下后大笑道:“今日煞好的天气,果真是贵气临门呐!” 太子发言道:“李伯伯真会说笑。” “辰洛兄当真没给妹妹介绍我们?” “自己介绍呗。” “本宫是秦景行,身旁这位是八王爷——秦景裕,辰洛边上那位是七王爷——秦鹤轩。” 路漫漫听完后起身来再次扶了扶身子道:“臣女见过各位王爷,见过……” 结果秦景裕却拦住她,摆了摆手说:“等一下等一下,别这样拘谨。” 秦景行见着路漫漫娇小玲珑,便萌生了给秦鹤轩牵红线的念头,他问:“那这位姑娘可有婚配?” 开口的不是路漫漫,而是李辰洛,他回复秦景行道:“漫漫没有婚配。” 秦鹤轩一听便知道秦景行这是想干嘛了,见一个就给自己介绍一个,自己是有多么不受人待见的吗? 秦鹤轩双手抱胸道:“她同本王在京城里听闻的一个姑娘很像,名字很像。” 他气势凌人,语气很不和谐。 李辰洛连忙拦住,“谁?我家漫漫可是独一无二的。” 李辰洛当然知道这人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他可不想路漫漫被秦鹤轩说伤。 秦鹤轩低头一笑,“当然是路丞相之女啦。” 路漫漫再次站起身来扶了扶身子,她语气平静的回复他,“臣女就是路漫漫。” 秦景裕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吃惊的问:“丞相之女怎会跑到将军府里来呢?听闻路丞相爱女心切,父皇都没见过那路大小姐,怎的她就来了福州了呢?” 李承聿见形式不对,他立马给路漫漫打掩护,他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说:“我们亲上加亲。” 秦景裕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李辰洛,“那这……莫非辰洛兄将漫漫当童养媳来养?” 秦景行放下身段开始添油加醋了,“这话倒是有那么点儿可能的。” 李辰洛见太子爷也一起插进来捣乱,他顿时恼火道:“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妹妹,犹如亲生妹妹一般。” 李承聿看着众人心浮气躁的模样,他也争论道:“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喜欢便去争取呀,在这里你推我让的做什么?” 秦景行闻言后点了点头,他温然道:“既是丞相府的千金,那这婚配之事可要好好打点呀!” 刚刚想给秦鹤轩牵红线的想法瞬间没有了,这路漫漫不仅是丞相的爱女,更是里将军的心头肉,他不能便宜了秦景行啊! 还好秦鹤轩不近女色,不然的话一牵就成那他的太子之位就不稳了。 朝中谁能撼动李承聿和路宸渊? 没有,想拉拢的人也没有成功过,他绝对不能让秦鹤轩占了这便宜去,好在自己及时止损呀! 秦鹤轩继续抱着自己的手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能不管么?不能的吧?” 秦景行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赏,“鹤轩你说的对。” 秦鹤轩见不得秦景行夸赞自己,他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他便随口敷衍了一句,“太子殿下抬举了。” 路漫漫见他们对自己的婚事很上心,便说:“臣女本是出嫁之年,奈何天不遂人愿。” 结果秦鹤轩呛人的话就来了,他道:“丞相府的千金谁敢娶?” 李辰洛一听就感觉到了不对,他怒道:“秦鹤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王爷,不知臣女是得罪王爷什么了,王爷要这般诋毁。” 路漫漫皱着眉头看向秦鹤轩,她一脸无辜的模样惹得在场的其他人都觉得心中充满了怜爱。 秦鹤轩用食指触碰着鼻尖,然后冷漠的说:“本王看不起水性杨花的女人。” 路漫漫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问:“你说什么?” 秦鹤轩一脸不屑的说:“本王说你勾三搭四怎么了?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他已经目无旁人了,这态度直接给惹怒了李承聿,他怒得直拍桌,大叫道:“住嘴!” 李承聿见不得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孩子,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任何什么人,王子就能这样目无尊长了? 李承聿气得与秦鹤轩怒目而视,“放肆!这里可是将军府!别当府里没人!老夫还在呢!” 秦鹤轩不以为然的问:“本王说错了?” 秦景行连忙站起身来说:“李伯伯莫要气坏了身子,鹤轩!道歉!” 秦景裕也跟着阻拦,“七哥你不该这样说人家女孩子。” 秦景行一脸淡然,他冷笑道:“哦?那还真是本王的不对?” 路漫漫好像听明白了秦鹤轩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了原来是因为自己在京城差点儿没了清白的事情呀! 现在除了皇上和师傅,也没有别人知道事情真相了。 路漫漫也站起身身来对着秦鹤轩冷冷一笑,她歪着脑袋去看他,道:“原来王爷眼睛不亮呀,京城的流言蜚语确实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可是臣女的清白怎能说被毁就被毁呢?” 路漫漫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去拉开左手手上的衣袖。 露出一截白皙瘦小的手臂,手臂中间有一颗豆大的小红点。 给大家看完她手上的守宫砂后,路漫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请王爷同臣女道歉。” 李辰洛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拉着路漫漫的衣角拽了拽说道:“这……漫漫,坐下。” 然后他怒视着秦鹤轩,“秦鹤轩,还不快向我妹妹道歉?” 秦鹤轩看着路漫漫手上的守宫砂,心中一颤,自己真的是没有找寻真相就来诋毁一个人…… 这个姑娘生起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儿好看。 他心中暗喜,他也不知为何,看见路漫漫手中的守宫砂还在,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这种感觉是他没有过的。 他低下头来愧疚的说:“对不起,是本王的过错。” 言语却还是依旧的冰冷和不屑。 李辰洛冷笑道:“没点儿诚意。” 太子见僵局一直这样,便开口了,“好了,到此为止吧!” 这僵局一大部分也是因为自己,要不是自己想给秦鹤轩牵红线,现在也不会闹成这样。 众人异口同声,“是!太子殿下。” 秦景行一直在为路漫漫说好话,他道:“漫漫的事情本宫也是有听说过的,父皇可是很喜欢漫漫的。” 路漫漫脸上红扑扑的,受到赞赏的她语气中都是感激,“皇上对臣女的抬爱,臣女受宠若惊。” 李辰洛问道:“你们见过了?” 路漫漫开始对他解释,“我都说了,我同师傅出来的就是经过皇上护着的,不然哥哥以为是谁有那么大能耐调走往年的状元郎呢?” 她半信半疑,这李辰洛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呀?明明自己就有说过呀! “有道理,哥哥不记得这件事了。” 李辰洛点点头后又挠了挠头。 只见秦景行尴尬的说:“原本是来庆祝将军得胜归来的,怎的现在就变成准备辩论路漫漫的惨案了呢?” 秦鹤轩继续喋喋不休道:“谁叫她的案子被压下来了,她现在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呢!” 李辰洛侧耳过去问她,“漫漫,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呀?” 话刚说出口,李辰洛就被李承聿狠狠扇了一掌后脑勺。 李承聿嘴里念念有词道:“闭嘴,她要说自然会说,别问那么多!” 第六十四章 漫漫申冤 路漫漫坐在位置上轻声咳嗽,她冷笑道:“敢情在座的各位对臣女有很大的误解呀?” 她的笑容很凄苦。 秦景裕看着她这样连连摇头,安慰她,“没有,只是好奇而已,妹妹莫要生气。” 听见秦景裕乱认亲,李辰洛拍桌不爽,“谁是你妹妹了?” 秦景裕尖着嘴巴笑道:“辰洛兄吃醋了?” 李辰洛撇了他一眼,拍桌道:“我是李辰洛的妹妹,辈分不能乱,你们也不能占我便宜。” 秦鹤轩坐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李辰洛好大的福分呀!” 路漫漫见局势越来越不稳定,便想着让他们将话题再次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她可不想李辰洛跟这群人争执起来。 他们可是皇子,她们得罪不起。 路漫漫端坐直身子,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轻笑起来,“既然你们都想知道我的事情,那这庆功宴改为我路漫漫专属的申冤宴吧。” 她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苍凉萧索的意味。 就连在场的人看着都莫名有种心疼。 秦景行恭恭敬敬的说:“姑娘有何冤屈,你请细细道来。” 只见秦鹤轩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看,好看的嘴巴说出一堆伤人的话来,“她能有什么冤屈?不过就是母亲去世,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被她连累而死……” 秦鹤轩一出声便没人想再说话了。 路漫漫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得可怕,她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凄苦的说:“七王爷说的没有错,路漫漫没有什么冤屈可言。” 秦景行将手中的折扇拍在追上,严肃道:“姑娘请讲,本宫为你做主。” 他这样一做就是想让秦鹤轩好好闭嘴不要嚼舌根。 路漫漫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秦鹤轩,见他不再说话之后她才开口的。 她唛濡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卖惨,“都说生在丞相府是我路漫漫极大的荣幸,可谁知道我与丞相府没有那个缘分呢?” 秦鹤轩瞥了一眼去看秦景行,见他没有说话就扭头去看路漫漫,问道:“好一个没有缘分,都说丞相最疼的就是你了,怎的还没缘分呢?” 她叹了口气道:“我爹是疼我,但他也疼爱他的续弦——莫初晴,那女人害死我娘亲,还害死我外公、外婆,这叫我怎能不难过?可我手上却没有半点儿证据可以指控她……” 说完这事她心中难受极了,谁能想到她是怀着什么心情去回忆这件事的? 秦景裕轻声问她,“你拿不出半点儿证据?一点儿都没有?” 他生怕自己一句话给戳伤了路漫漫幼小的心灵。 她竖起眉来,嘴角上扬,冷笑道:“呵,我要是有证据的话我还会逃到这儿来吗?” 秦景行听明白了,他点点头,“确实,有道理。” 秦鹤轩笑着说:“像你这么蠢的女人还能活那么久,简直就是奇迹。” 路漫漫闻言后是极度嫌弃秦鹤轩的,她咬紧牙关将话说完,“七王爷,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辰洛伸手去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安慰她说:“呵呵,妹妹说的对,秦鹤轩,你还是闭上嘴巴吧!” 说完他目光灼灼的看着秦鹤轩。 越看越觉得生气,他双手抱胸,臭着脸不再看他。 秦鹤轩只觉得自己心口轻轻一颤,双眼微眯,皱着眉头看着她,道:“女人,敢对本王这样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还有,李辰洛,别以为你在这儿有靠山我就不敢动你!” 李辰洛对于秦鹤轩发的话一点儿也不害怕,反而是想这作对到底。 他挺起胸膛拍桌道:“有本事朝我动手,别碰我妹妹!” 秦景裕见着李辰洛对路漫漫如此上心,便调侃道:“哈哈,自从有了妹妹后就不要我们这帮兄弟了!” 秦景行伸手将折扇拿去摁住秦景裕的肩膀,心平气和的说:“秦景裕,好好说话。” 李承聿坐不住了,他伸手去拍李辰洛的脑袋道:“李辰洛,你才要好好说话,不能对王爷们不敬不懂吗?” 说完他还对着秦景行还有秦景裕和秦鹤轩笑了笑,这就当是对他们陪不是了。 李辰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爹,我们开玩笑呢!” 秦鹤轩不以为然的双手抱起胸来,“是不是开玩笑就试试看。” “秦鹤轩,你不会真这么小气吧?” 李辰洛皱着眉头,双眼微眯,他看不透他呀! 秦景行再次将折扇拿起来拍桌说:“行了,安静听路姑娘讲完,父皇既然选择放司徒修远和她走,那必定是想保护路姑娘的。” 路漫漫听完后心情好了很多,她点点头,微微一笑,“多谢太子殿下给臣女一个证明自身的机会。” 秦景行摇摇头,温然道:“父皇信你,我听父皇的。” 路漫漫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她看着秦景行,心中一沉,吐出话来,“我自出生以来,娘亲就待我很好,爹爹也是,在我九岁时,莫初晴出于对恨意将娘亲毒杀,我能记住的是她用一种名为见血封喉的毒药掺和在碗筷里。” 秦景裕挠挠头问:“掺和在碗筷里?那你们怎么还活着?” 秦鹤轩闻言后不禁一笑,心想,这女人怎么讲的话?不清不楚的,真不知道是被谁教成这样的,交代案情模模糊糊的,真不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吗? 秦鹤轩随即开始接话道:“笨,解药肯定在食物中,她娘亲肯定是没吃到。” 路漫漫点点头,缩了缩脑袋,她不禁对秦鹤轩有了别样的看法,“对,七王爷说的很对,解药掺在我娘一贯不喝的鱼汤里。” 秦景裕拍手道:“不喝鱼汤的话,指不定是不能喝那鱼汤,你娘莫不是对海鲜过敏?” 路漫漫点点头回答道:“对,我娘忌口。” 秦鹤轩下意识道:“哈哈,好计谋。” 秦景行眼见着秦鹤轩又要说错话了,便连忙喝住他,“七弟,少说两句。” 秦鹤轩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恭恭敬敬的说:“是,太子殿下。” “我爹她拦着我娘,让她别喝……要不是这样的话我娘她也不会就这样没了……” 说完这话的路漫漫眼眶的红了。 李承聿站起身来走到路漫漫身旁去摸了了摸她的脑袋,心疼的安慰她,“漫漫,你爹当时不知情的,他是在关心你娘的身体。” 李辰洛也跟着安慰道:“漫漫不要哭,哭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 路漫漫的眼泪特别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趴在李承聿怀里大声哭泣,嘴里还哽咽的说出莫初晴残害她亲人的经过,“但是我娘没了……年头,我给我外公、外婆送贺年礼物,礼物被掉包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什么毒药我也不清楚,她们熟悉我的送礼方式,结果最后一次我换了风格,听师傅的话写了两幅对联过去,不然的话这锅我背定了。” 秦景裕没有将重点放在案件上,而是赞叹司徒修远,“司徒修远的脑子可真好用。” “嗯。” 李辰洛也跟着点了点头。 “你师傅是司徒修远?” 秦鹤轩眉头一皱,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心想,这位到底是他的幸运星还是扫把星啊? 路宸渊是她爹,李承聿是她义父,司徒修远是她师傅,父皇对她也是极其的重视,她怕不是新后的第一人选? 想要她当新后的话,那必须要处理掉太子妃才对,不过,太子的地位保不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鹤轩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还未有家室,这是等来的小福星呀! 路漫漫他势在必得。 路漫漫哭完后揉了揉双眼,沙哑的回答他,“司徒修远是我师傅呀,他现在在柱州。” 秦鹤轩开口了,“证据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吧,只要是人为的,那肯定是有痕迹的。” “我有一块手帕,上边沾有当年鱼汤的汤汁,不知道……” 话说到一半路漫漫皱起她好看的眉头来不再说话了。 秦鹤轩点了点头,接话道:“时隔多年,这个恐怕很难检验出来了吧,除非你的手帕没有沾上别的什么东西。” 李辰洛也跟着说:“拿出来验验就好了呀,试试看看能不能成!” 秦鹤轩直接冷和道:“她要拿出来早拿出来了,现在只怕是拿不出来吧。” 说完他双手抱胸,低下头来沉思着。 路漫漫脸色很难看,她点点头说:“七王爷说的对,希望很渺茫,但是手帕不在我身上,在丞相府里。” “果然。” 秦鹤轩轻蔑的语气真的很伤人,路漫漫都不想说话了。 李辰洛问:“那有人证吧?” 路漫漫看着李辰洛说:“不知道管家知不知道莫初晴干的好事。” 秦景裕好奇的问:“那个管家还在府里?” 秦鹤轩直接继续补刀道:“在的话早就被灭口了。” 她见着秦鹤轩说出这话时,她心里是中伤的,她轻启朱唇,“管家年头就被赶出府了。” 秦鹤轩见不得别人说话三言两语没重点的,他不耐烦的训她,“你说话怎么这么磨蹭呢?” 路漫漫哭完了心情也好了很多,便将话直接跟秦鹤轩争论了起来,“七王爷听得不耐烦的话那就不要听呗。” 李辰洛复和,“对呀,你都不曾有怜悯之心,别说话好了,没人当你是哑巴的。” “李辰洛,你就是想找事对吧?有本事今晚军营练练?” 秦鹤轩盯着李辰洛开始挑衅他。 “练练就练练,还怕你不成?” 说完话的李辰洛正准备挽起衣袖抡起拳头呢,可这被路漫漫给拦住了。 平常拦李辰洛的都是他爹,现在变成了路漫漫,顿时有些儿不适应了起来。 路漫漫揪着李辰洛的衣角,扭头去跟秦鹤轩说:“辰洛哥哥有伤在身,七王爷莫要同我哥哥置气。” 秦鹤轩见着路漫漫如此关心这李辰洛,他心中莫名有点儿不舒服了。 他气焰嚣张的说:“哟,那本王胜之不武。” 【小茶强推】《莲帝》一本超正的男频玄幻文,不庸俗、不离谱,作者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帝座莲,夜星辰,凤栖梧桐水化龙,南宫若雪,青茯苓雅,萧萧落,翡翠玉,青天霄! 在颛顼帝王庙,共工说:“你的脊梁骨是伏羲龙骨,所以,你的脊梁永远不会弯下去!” 第六十五章 巴结辰洛 李辰洛双手一叉腰,仰着脑袋用鼻孔瞪他,“不管怎样我都能打过你!” 路漫漫回想起李辰洛早上还说他就打不过秦鹤轩而已,现在又变了,这是太要强了还是在骗她呢? 路漫漫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拆李辰洛的台,她问:“哥哥今早说的打不过是假的吧?” 李辰洛见路漫漫将这话说出来,他特别的尴尬,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打不过秦鹤轩,现在又说出来,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李辰洛急躁的对着路漫漫摆了摆手说:“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秦鹤轩当然有听见他们的谈话,那么大声,他又不是耳聋! 他冷笑,双手抱胸,“呦,你这倒是勾起了本王的兴致了呢!” 秦景行见这事情没完没了的,直接快给气炸了,他道:“还有完没完了?” 李辰洛同路漫漫垂首,异口同声道:“太子殿下息怒。” 只见秦景行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愁绪占满了他的思维,他单手扶额,好看的眉毛锁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真不让人省心,庆功宴也没办好,回宫怎么跟父皇交代?” 李承聿作为将军府的主人,他也没怎么说话,只是看着这群年轻人吵吵闹闹的。 现在谈到正事上了,他为了早点儿解除这桌争吵,便说:“就这样草草了事吧,反正要说的也就是那几句话而已,见怪不怪了。” 秦鹤轩听完后觉得这事可行“嗯,本王也觉得将军说的有道理,每次都是那么几句,说那么多倒不如直接赏赐来的痛快。” 路漫漫觉得秦鹤轩说话欠稳妥,她小声的问:“七王爷,君主爱戴功臣这个道理您不懂吗?” 秦鹤轩觉得这女人是在跟自己作对,明明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还这样说,真是不懂事。 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问道:“你这哭哭啼啼的娇娘们懂吗?” 他邪魅的唇角微扬,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不懂,我闭嘴还不行吗?” 路漫漫见着这人说话那么冲,她直接被吓得将脖子缩了起来,整个人就躲在李辰洛身后了。 李辰洛将手牵着她,生怕她再被秦鹤轩吓着。 秦景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怎么就给闹成这样了呢?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还不有些人会说自己不能顾全大局? 他怒道:“是本宫没有威慑力吗?” 说真的,自己确实没有秦鹤轩那样的威慑力,但是顾全大局的本事还是有的吧! 路漫漫以为秦景行是个温和的人,结果他这样一发怒起来倒是比秦鹤轩更可怕看些儿,这难道就是被惹怒后的老实人? 李承聿见秦景行脸色不爽,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同秦景行说话:“还请太子殿下息怒!他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秦景行见着李承聿说这话他心里有点儿不舒服了,自己来就是该干嘛干嘛的,哪能说废就废? 他的食指用力戳着这张桌子说道:“本宫出面就是要还你个赏罚分明的。” 李承聿见秦景行一脸正经的模样,不像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他便连忙开始阿谀奉承,“太子英明。” 秦景行见李承聿算是给自己面子,他心情舒缓了一些儿,“事已至此,再挑个吉日补将军个庆功宴吧,今日各位也都累了,安排休息吧。” 李承聿赶忙喊来下人开始交代道:“来人呐,备厢房!” 一身蓝衣的男仆匆匆跑来禀报,道:“大头家,厢房不够住呀!只有两间屋子……” 那男子说话颤颤巍巍的,生怕得罪了这群贵人们! 秦景裕随即应他一句,“那还不赶快去腾房间?” 蓝衣男仆特别委屈的说:“大头家,剩下的都是小……” 李承聿着实有些儿为难了。 “这……” 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鹤轩见李承聿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想必那些儿屋子是已故的少爷、小姐们的。 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脸慌张的李辰洛,然后顿了顿开口,“罢了,不用麻烦腾房,本王可以同李辰洛住一起的。” “别,我不想!” 李辰洛直接回绝他。 秦鹤轩站起身来双手抱胸看着他。 “你这是在赶本王走?那本王可要住她那间屋子了。” 秦鹤轩将话说得很轻浮,也很平淡。 路漫漫听完后感觉自己被吓到了,她惊恐的问:“我?” 眼睛都瞪得要掉出来了的路漫漫在想,这人在说什么?跟我一个屋子?他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吗? 李辰洛看了看路漫漫又看了看秦鹤轩,气道:“不准,你同我住。” “你说什么?本王听不清楚,本王想去睡路漫漫那间屋子。” 秦鹤轩装作一副听不见的模样在同李辰洛置气。 让秦景行眼睁睁的看着秦鹤轩在自己面前丢自己家的脸,他还真看不下去。 他怒吼道:“七弟,不得无礼!” 李辰洛觉得自己很为难,但是又不能让这人你们放肆去接近路漫漫,只能同意,他说出卑微的话来,“请七王爷屈尊,同微臣一间屋……” “这话说的好像是本王为难你一样。” 秦鹤轩得了便宜还卖乖,他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模样,真是令人看着就生气啊! “微臣不敢。” 李辰洛无奈只能妥协。 路漫漫就纳闷了,怎么将军府上上下下那么多间屋子不是给人住的?那这些屋子是干嘛用的呢? 碍于这个问题让路漫漫很是好奇,她便开口问:“辰洛哥哥,那么多间屋子,怎么?怎么就不能住了呢?” 路漫漫见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她自认为好像自己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连忙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义父……漫漫是不是说错话了?辰洛哥哥?” 李承聿尴尬的笑了笑,“没事,王爷们爱住哪屋住哪屋。” 李辰洛见自己父亲这脸变的比专业变戏法的人变脸还快,他就问:“爹,您不在意了?” 只见李承聿这样就开口了,“有什么好忌讳的?” 果然,重女轻男! 李辰洛心里直感叹,太难了!都喜欢路漫漫去了! 这小家伙一来就夺走了属于他的那份宠爱! 不对,他爹原本就不稀罕他,哎,他李辰洛太苦命了! 秦景行越看越觉得秦鹤轩是在给他们皇家丢脸…… 他开口道:“算了吧,本宫跟景裕一间屋子,七弟和辰洛一件屋子吧。” 路漫漫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道歉,“义父,哥哥,对不起,漫漫不该多嘴的。” 李辰洛安慰着她,“没关系,回屋吧,去歇息去,明日再好好带你出去玩。” “谢谢哥哥,漫漫先告退了。” 说完路漫漫像是脱缰野马一样离开这场令人压抑的宴会。 住处安排妥当后,秦鹤轩屁颠屁颠的跟着李辰洛回他屋子里去。 不过秦鹤轩见李辰洛一脸的不高兴,这不是在排斥他是什么? 秦鹤轩受不了他这张吊丧的脸,就说:“怎么?跟本王在同一个屋檐下令你郁闷厌烦了?” 李辰洛搞不懂秦鹤轩这个行为,他问:“你到底想怎样呀?” 秦鹤轩反问他,“本王想怎样你看不出来吗?” “我真不知道你想干嘛。” 李辰洛感觉他就是在跟自己打哑谜,这人以为自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 他从来就没看透过秦鹤轩想干嘛。 秦鹤轩十分欠扁的说:“本王在讨好未来的小舅子。” 这句话要几年前的李辰洛听着指定是不相信的。 现在他们都已经过了幻想的年龄了,娶妻生子是早晚的事情,不过这秦鹤轩看上了路漫漫确实不难解释。 李辰洛一直以为秦鹤轩是断袖呢! 李辰洛直接将话说得明明白白的,“你看得上我妹妹,我妹妹可看不上你!” 秦鹤轩故装伤心了起来,他不开心的说:“这话说的,本王就这么令人嫌弃吗?” 李辰洛摇摇头,解释道:“巴结我?没用的我妹妹连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看得上你?就为了这事你这么不要脸?” “为了本王的幸福。” 秦鹤轩的脸皮真的很厚,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估计那气也不喘了。 “既然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那我可以帮你一把的。” 李辰洛并不是想可怜他,只是他认识他们那么久了,唯独这讨厌的秦鹤轩最有当担。 昨天爹问他看好谁,李辰洛也没敢说自己看好秦鹤轩,因为秦鹤轩不受宠。 秦鹤轩好奇的问:“怎么帮?” 他感觉自己看见了希望。 结果李辰洛却来了这样一个馊主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能发生什么?” “漫漫嫁于你做正妃我倒是无话可说,但我妹妹绝不能做小的!” 李辰洛不介意路漫漫嫁给他,只是路漫漫的高贵不能让自己玷污了而已,不然的话他也是不会放手的。 要不是自己征战沙场,天天过着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的话,他才不要跟路漫漫是兄妹呢! 秦鹤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本王的女人只有一个。” 秦鹤轩说的话都很认真,就是语气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李辰洛不禁感叹道:“你确实样样都优秀,我心服口服,就是这嘴巴,真的欠!” 秦鹤轩嘴角上扬,“本王当你这是在夸本王。” 敲定小舅子后想娶媳妇还会难吗? 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了。 李辰洛絮絮叨叨的说:“别成天‘本王’,‘本王’的叫唤,我们都多熟了你还要这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秦鹤轩嘴硬道:“本王的性子无人不知。” “哦哦,众所周知七王爷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李辰洛摇摇头,他看不惯这样的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掐死,不过他不能,谁叫人家是王爷呢!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秦鹤轩的“官”可不是比他大那么一点点,是大很多! 秦鹤轩要挟他道:“爵位不要了对吧?本王可以弹劾你的。” 李辰洛摇摇头,“动不动就要挟人,切!老子不稀罕!” 士可杀不可辱,这就是他的气节! 秦鹤轩拍了一巴掌李辰洛的脑袋,说:“没大没小!” “路漫漫本王会娶到手的。” “别跟我说,去跟我妹妹说,去跟你老子说,皇上不是不喜欢你么?娶不娶得到还真不好说,就如同秦景裕说的那样,皇上废除太子妃的几率大一点儿。” 秦鹤轩郁闷了,他问:“本王想娶一个人有那么难吗?” “这真不是你娶不娶的问题,是人家同不同意你娶,这才是问题所在。” “本王势在必得。” “你莫不是真对我妹妹动心了?” “不好说。” “我觉得漫漫跟你……没希望的,你这人阴晴不定的,看又看不透,很奇怪,姑娘家家的是不会喜欢的。” 秦鹤轩脸朝着李辰洛看去,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李辰洛脊背发凉。 “有话好好说,你别不说话呀!” “你懂本王意思的。” “我不懂,七王爷高高在上,小的不懂。” “帮本王!” “我不能出卖我妹妹!” “本王许诺你,事成之后,你要什么,本王便许诺你什么!” “立字据,不然我不信,我还想当皇帝嘞……” “你是知道本王能耐的。” “我懂我懂!” 【小茶强推】《不朽神君》一本简介新奇的男频小说。 无名小厨被奸人陷害,所幸天降流星,得其机缘,踏上了一发不可收拾的修行之路。 ?殊不知,在前方等待他的,是机遇亦是万劫,是希望亦是无尽深渊,是虚无亦是千万大道。 第六十六章 塌上迷情 李辰洛想不通,怎么这秦鹤轩会把心思打到路漫漫身上去…… 不过既然秦鹤轩都能想到,那其他人呢?为了个皇位蠢蠢欲动? “说真的,即使是让漫漫嫁给别人,我也想不到会是你,你真的不是上上选。” “有什么是本王想得而得不到的?” 秦鹤轩觉得李辰洛认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李辰洛双手无奈的摆了摆,“你都那么大口气了,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本王只是不想而已,纵使他们无能为力,也别把本王给推出去,不然本王会恨你的。” 秦鹤轩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李辰洛听,希望他能懂自己,别人都说他为了皇位是最为不择手段的,可谁又能知道,他根本就不稀罕这破皇位。 他生性冷漠,最不爱的就是喧嚣,能有个地方隐居的话他会很开心的。 李辰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人不可能没有那个念头吧? 他道:“总得有一人能成大统的吧。” 秦鹤轩不以为然的说:“本王是什么人?登基成大统?本王都不敢想。” 他说的话很洒脱,这样的不屑,看来是真的吧。 不过李辰洛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众人都觉得他能够继承大统,结果这却是他最不屑的。 只见李辰洛不怀好意的说:“我听你放屁,怎么可能没想过!” 秦鹤轩不想做多解释,他直接用手去按住李辰洛的肩膀说:“给本王安排!” “本王给你七曜的时间。” 说完他信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短短七日?七日太长了,我帮你,反正我与她之间本就没有缘分。” 秦鹤轩还以为给李辰洛七天时间他会放不下呢,结果呢…… 李辰洛只当路漫漫是萍水相逢。 秦鹤轩垂首微微一笑,“谢谢。” “难得啊,为了这样一件事谢我,人家同不同意我可不知道呢!” 李辰洛见秦鹤轩能说出这样感谢人的话,真是稀罕呢! 两人对了对眼神,相继一笑。 另一边,太子房中。 秦景裕坐在椅子上,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秦景行,开口问:“三哥,你说为什么七哥会想跟辰洛住一间呢?他们两本就不合呀!这样岂不是会打起来?” 秦景行知道秦景裕的意思,他是在怕秦鹤轩会动自己。 秦景行茗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 他笑了笑,道:“他是在给我们腾位置。” 秦景裕挠了挠自己的头,“哦哦,那我们就这样住下来了?” 秦景行意味深长的问他,“你还想怎样?” 秦景裕直接把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我在想七哥会不会真把路漫漫给娶了。” 秦景行冷冷一笑,“娶不娶得了还得得到父皇的同意才行,这件事情不需要操心的。” “就算他娶了,也不能怎样,我这个太子之位哪能说废就废?” 秦景行也不怕秦鹤轩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就算他娶了路漫漫,就他那样的风评,也不会得到路宸渊的支持吧。 不见得就是路宸渊不会看人。 “三哥英明。” 秦景裕不禁拍了拍手感叹,自己的哥哥就是不简单。 秦景行再喝了一口茶后说:“安排一下今晚的活动吧,哪能说有不出去逛逛的道理。” 他想着今晚出去走走,套套李辰洛的话。 “好,我这就去安排。” 秦景裕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兄弟筹划好后,李辰洛就已经想好怎样安排路漫漫了。 李辰洛抬头去看悬梁,冥想后说:“那我告诉漫漫,让她夜里过来一趟。” 秦鹤轩觉得李辰洛的法子欠妥,大晚上的干嘛? 他问:“为什么是夜里?” 秦鹤轩想不到。 “我好找借口出去。” 李辰洛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告诉他自己好去找酒喝。 “行吧,你安排,本王先歇息了。” 说完秦鹤轩还真就不搭理他了,自顾自的爬上李辰洛的塌上歇息。 李辰洛等秦鹤轩睡下后,他在床榻边撒下几颗小沙粒一样的东西后便离开了自己的屋子。 秦景行跟秦景裕正要去找李辰洛的路上他们三就碰上了。 李辰洛想也不想的就问:“太子,八王爷,出去么?陪我去喝几杯。” 秦景裕挠了挠头,“走?” “走吧。” 秦景行同意了,三人一起出府。 沿途的路上,在这喧嚣的街道里,秦景裕感慨道:“倒是挺久没来过这儿了,也没多大变化嘛!” 这是他第二次来福州,这里的风俗跟京城那边的不一样,他倒是很喜欢这边的实在人。 李辰洛看着街道两旁,指着那座落在湖边的酒楼,“嗯,是呀,今夜不醉不归,谁都不能跑哈!” 秦景行见李辰洛脸色不是很好,估计是跟秦鹤轩闹了不愉快吧。 他怕李辰洛会醉酒失了分寸,就说:“这么有失体统的事情,不好吧!” 李辰洛用自己的两只双手各放在他们兄弟两的肩膀上,就他挤在他们两中间。 这还没喝酒呢就开始颠了。 他笑着调侃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又不是在宫里,放松放松总是好的。” 秦景行见着三人出来却少了个秦鹤轩,他便问:“怎么不见鹤轩?” “对呀,七哥呢?” 秦景裕也发觉了,平常都会跟出来的秦鹤轩这会儿却不见了踪影。 李辰洛差点儿忘记该怎么说话了。 他连忙随口一问:“他喜欢热闹吗?” 差点露馅的李辰洛现在的心啊砰砰砰的一直在跳,跳得特别的快。 秦景行回答,“七弟不喜欢热闹。” 秦鹤轩的喜好他秦景行都知道,宫里上上下下的信息他都拿捏在手。 今日秦鹤轩不出门确实不奇怪,他也不是次次都跟出来的。 李辰洛放开他们兄弟两,惊呼道:“那就对了,我把他给喂晕了。” 说完他还鼓起掌来庆祝自己干的“好事”。 秦景裕眨着眼睛,眉头一皱,“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他。” 秦鹤轩和李辰洛两人一见面就跟敌人一样,这事李辰洛是做的出来的。 李辰洛解释道:“他抢我屋子!抢屋之仇不共戴天!我是什么都不争,但是就容不得人动我东西!” 他说得慷慨激昂的,生怕秦景行和秦景裕会不相信。 不过秦景行太了解秦鹤轩和李辰洛了,两个极端一样的存在,是不可能有联系的。 秦鹤轩自小就见谁就讨厌谁,这个李辰洛说话太难听,两人的矛盾一见面就有的。 秦景行丝毫不担心秦鹤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完全相信李辰洛说的话。 “我懂我懂,但是你把他迷晕了……” 秦景行说着话,说着说着就感觉到了李辰洛的不怀好意,他知道李辰洛绝对不会轻饶了秦鹤轩的。 “睡个几天还是够的,等他醒来再揍一顿,看他还会不会认为我这是胜之不武!” 闻言后,秦景行大笑了起来。 李辰洛做的事情还真没有让秦景行失望过。 秦景裕不禁也跟着捧腹大笑称赞他道:“思路新奇,什么古古怪怪的呀!” 然后有一个问题来了。 秦景裕问:“怎的不见你妹妹一起来?” “女孩子哪能在夜里出门?” 李辰洛这话回绝的特别到位,女孩子夜里也是不能出门的,不安全。 秦景裕又继续问:“你们家不是不兴这些么?” 而这回秦景行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也想知道路漫漫出门到底是不是个巧合,还是有什么安排。 秦景行心思很沉,今日的路漫漫美貌和胆魄很让他心动,他不想放过。 李辰洛脸色有点儿难看,这不是在找茬吗? 他以女孩子的名声来推脱,“那她好歹也是路丞相的女儿嘛,名声不能在我们这儿被毁了。” “她的名声在京城已经臭了……” 秦景裕没打算不插嘴…… 李辰洛看明白了,现在是不管自己怎么说这个秦景裕就是要跟自己作对! 他回答道:“那不一样。” 秦景裕又继续问:“怎么就不一样了?” 李辰洛顿时无话可说,自己要怎么解释?他书读那么多是白读了吗? 直到秦景行开口救场才使得李辰洛没那么窘迫。 “嗯,不一样。” 秦景行说完后李辰洛才敢继续拉拢他们,他搂着两人的手臂,继续往中间一站,大叫道:“不醉不归。” “陪你就是了。” 秦景行见不得一个大男人这样歪歪腻腻的,他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夜色很没,清风吹动着树叶作出“沙沙”声。 路漫漫本是在自己房内,可下人交代她说李辰洛想在巳时的时候吃上自己亲手煮的夜宵。 搞得现在路漫漫在灶房里忙里忙外的。 终于,一盆香喷喷的鸡汤馄饨就这样被她端在手上。 路漫漫双手捧着木托盘缓慢的走到李辰洛那间屋子前。 她见屋内没有灯火,以为李辰洛睡着了,便轻声问:“辰洛哥哥?哥哥你在吗?” 说完这话又等了很久,也不见屋内传出什么动静来。 路漫漫决定进去看看,她便说道:“辰洛哥哥我进来喽?” 一进屋内,屋里乌漆嘛黑的。 路漫漫都没看见有人的影子…… 她心想,这李辰洛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她纳闷的囔囔自语道:“咦,怎么没有人呢?莫不是他骗我的?” 没道理呀!李辰洛怎么诚实的人怎么会骗自己呢? “吱呀”一声,这时床上突然传出声响来,她惊呼一声,“你……你怎么了?” “出去!” 一声男声来的措手不及,差点儿没把路漫漫吓破胆! 床上的人恼怒道:“这该死的李辰洛,居然是这样算计我!” 路漫漫一听这人的声音很是耳熟,便赶忙将托盘放在桌上,自己跑过去看他。 路漫漫颤颤巍巍的问:“七……七王爷您没事吧?我哥哥呢?” 她不是很敢同秦鹤轩将话,因为他太暴躁了! 秦鹤轩没好声没好气的大叫道:“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路漫漫听的出来秦鹤轩的呼吸声很急促。 她不放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呀?” “不干你的事情,给本王出去!” 不过路漫漫的好心却没有换来人家的好意。 秦鹤轩这样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容易惹怒别人,人家好心关心他,他却这样做,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小茶强推】《剑噬星辰》一本封面超好看的小说,7w字就有非凡的数据,男同学们值得一看。 第六十七章 聘汝为妇 “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不走,你很奇怪哎!” “别人关心你,你却不领情!” 边说着,路漫漫大胆的走到床榻边上去将油灯点亮。 火光很小,只能看清楚床上的秦鹤轩正用锦被盖着。 秦鹤轩探出脑袋来,生无可恋的看着她问:“不出去是吧?” 路漫漫凑近了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秦鹤轩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来了这样一句话,“那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伸出一直细长有力的手将榻边的路漫漫一把拉到塌上。 “呀!你想干嘛?” 她倒在秦鹤轩身上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路漫漫回过神来后,她手忙脚乱的在挣扎着。 她侧过脸,恼怒的看着他。 秦鹤轩熏红的脸颊让路漫漫看得很迷糊。 她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他好像很难受一样。 秦鹤轩的声音很沙哑,粗喘着热气,“不怕么?” 她没听仔细,他的声音很小,意外的柔和。 路漫漫恍惚间觉得这人柔情似水?她是不是眼花了? 她双手挣扎开他的怀抱,爬起身来问他,“怕什么?你到底怎么了呀?别吓我呀!” 路漫漫在秦鹤轩身旁大喊他,可是这时的秦鹤轩却不再吱声。 两人四目相对,她害羞得脸都红了。 玲珑小巧的脸蛋上泛滥着娇羞,路漫漫盯着秦鹤轩的脸庞眼睛一直在眨。 这人原来长的也不差呀! 白皙的脸庞上现在全是红晕,皱起来的眉头令人有点儿心疼的感觉。 他那发干的薄唇上都有了血丝,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波动。 路漫漫以为这么难受的秦鹤轩会向她投出求救信号来着,可是这人好像很倔。 “找捆绳子把本王绑起来吧,再晚上一点儿本王可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什么意思?绑你?我可不敢。” “呵呵,笨女人。” 路漫漫回想着顾初识那个出事也是同他这样的,该不会这秦鹤轩被下黑手了吧? 只见她惊奇的问他,“你该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秦鹤轩听着她这样大叫就不耐烦。 “笨女人,给本王过来!” 秦鹤轩话一说完就开始了行动,他又再次将路漫漫拉到自己身上。 这让路漫漫又措手不及了,她慌忙的推开他往外边跑去。 这一连窜的速度比投胎还快。 她一路小跑到屋外,还不忘把屋门关起来。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李辰洛呢?怎么会是秦鹤轩呢?” 路漫漫越想越不合情理,算了,索性不想这些。 路漫漫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看着面慈和蔼的老郎中,这倒是没惊动多少人。 可能将军府里对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感兴趣的。 路漫漫支支吾吾的说:“大夫,那个……就是那个……” “姑娘但说无妨。” 闻言后,她含蓄的问:“男的被人下药了可有解?” “无解,除非男女……” 老郎中故意将话没说完,还给了路漫漫一个你肯定懂了的眼神。 路漫漫脑子里一咕噜的疑问,到底是什么呀? “什……什么?真的没办法?” “等药效过了吧!” 见着老郎中都没有法子,路漫漫无语急了,早知道就把他绑起来了! “早知如此,我找你干嘛?” 说完这不愉快的话后,路漫漫气嘟嘟的跑开了。 路漫漫没有办法,她也不能真的放着秦鹤轩就那样不管,等他熬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她不敢想。 她靠在屋门边上问:“七王爷?你还好吗?” 屋内没有传来声音,路漫漫心里有点儿慌了。 该不会这人坚持不住晕倒了吧? 她记得当初顾初识中招也没什么事情呀,应该熬过去就会好了吧? 带着心中的疑问和担忧,路漫漫最终还是将屋门推开。 她警惕的走到榻边,轻声问:“秦鹤轩?你还好吗?” “不准直呼本王的名讳!” 这一声怒吼又让路漫漫措手不及了。 “笨女人回来了?” “你可以忍得住吗?我这就将你绑起来。” 秦鹤轩对着路漫漫翻了翻白眼,心中很是不快,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就不害怕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路漫漫赶忙找来一条长绳,正想将秦鹤轩五花大绑起来时,他却开口了。 “本王不需要。” “你竟然想绑本王?” “没有没有。” 说完这话,路漫漫立马将手中的绳子放下。 她特别怂,不知怎的遇上这人她就怕。 可能是秦鹤轩性子冷的缘故。 路漫漫见着他,他那生人勿近的气势让人害怕。 “你以为就那么点迷情散能难着本王?” 说着说着秦鹤轩一改刚刚娇弱的病态。 他坐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路漫漫感觉秦鹤轩这话是在针对自己,她特别无辜的说:“又不是我下的。” 秦鹤轩淡淡道:“嗯,本王知道。” 这间屋子是李辰洛的,那现在唯一能对秦鹤轩下手的也就只有李辰洛了,他这样做,还特地喊自己来? 路漫漫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怕这是层窗户纸被她捅破。 这个真相是路漫漫不想知道的。 她故装不解,疑惑的问:“辰洛哥哥下的?” 秦鹤轩下垂的眉眼突然间就瞟掠着她了。 他语气严肃道:“别在本王面前一句提别的男人。” 路漫漫双目一瞪,十分无语的看着他。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怎么就不能提了?” 见路漫漫像个榆木脑袋一样,他开始给她下马威,“再说本王对你不客气。” 秦鹤轩可不相信京城的才女会不懂自己想做什么,接近她不就是想要她背后的势力么? 路漫漫眨了眨双眼,理直气壮的说:“那我岂不是很危险?我还是先跑路吧!” 说完她作势转身就起步了。 秦鹤轩见此状,他大喊道:“给本王回来!” 眼见路漫漫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他冷喝,“路漫漫!” 秦鹤轩起身大步走过去将路漫漫拉住。 路漫漫看着这人好像是真的不肯放自己走了,她便惊慌的大叫,“什么?你别靠近我啊,我会喊人的!” 其实路漫漫觉得秦鹤轩是不敢动自己的,不然刚刚有那么多机会都不动手,这下是想干嘛? “别走,你别走。” “哦。” 路漫漫见着秦鹤轩拉下脸来,她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秦鹤轩将路漫漫拉回来,面对面问:“你看不出来李辰洛是把你让出来了么?” “怎么个让法?” 路漫漫双眼一瞪,眼睛瞪得老圆了。 李辰洛凭什么把她让出来呀? 莫名其妙,她又不是物品,怎么能说让就让? 他李辰洛有什么权利? 秦鹤轩皱着眉,怒道:“别给本王装糊涂!” 路漫漫见他生气了,她怂。 她点点头,脱口而出,“你想娶我你直说,我又没拒绝。” 秦鹤轩感觉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这句话跟幻听一样假。 只见他退后了几步,顺势给她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说:“吾倾慕汝已久,愿聘汝为妇,托付中愦,衍嗣绵延,终老一生。” 路漫漫被他这话给吓到了,她连忙摆摆手说:“这才第一次见面……你莫不是想拉拢我爹?还有我义父?” 只见秦鹤轩根本就没打算隐瞒她,“没错。” “好不遮拦。” 路漫漫倒是很佩服秦鹤轩的方式,真坦直。 他皱着眉,小心翼翼的问:“娶你做本王的王妃不好么?” 他说这话令路漫漫对他刮目相看。 娶自己? 路漫漫还没想过要出嫁,自从与顾初识解除婚约后,她都没想再幻想什么家庭和睦,什么幸福美满了。 “不敢相信罢了,我又没有什么长处。” “嫁给本王对你没有坏处。” “太……突然了,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路漫漫急匆匆的就想跑路,可这下秦鹤轩可是学乖了。 他直接连机会都不给她,直接将她横竖抱起,放在床上。 路漫漫害怕了,她颤颤巍巍的喊“你……” “怎么?你现在还能拦着本王?” 秦鹤轩觉得自己真的是对她太和善了,能让着这女人在自己头上动土! “你到底想怎样啊?” 路漫漫十分不解,自己嫁不嫁的也不能这样威胁自己吧!他这是想霸王硬上弓? 路漫漫一直在挣扎着,只听见秦鹤轩说,“嫁给本王!不嫁也得嫁!” 好霸道的话呀,这年头,虎落平阳被犬欺呀! “奇奇怪怪的,你倒是放开我呀!男女授受不亲……” 边说路漫漫还边推着秦鹤轩。 秦景裕将她抱得紧紧的,压根就没打算放开她。 只不过他也没有继续下一步,而是在跟她商量,“本王不碰你,陪本王演一场戏。” “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同本王睡一夜。” “你疯了吧!” “算是帮本王个忙,同本王睡一夜……” “臭不要脸的,本姑娘是不要名声的吗?” 只见秦鹤轩邪笑道:“你的名声都那样了,也不差这一点羞辱呀!” “你你你……你还想羞辱我!” “做个戏而已,反正本王娶定你了!” “莫名其妙……” “再不同意的话,本王就霸王硬上弓!” “赤裸裸的威胁!” “嗯?”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小茶强推】今天推的是《我也有系统啦》,文风舒服又清奇,看完第二章后会产生欲罢不能想着我要追书的念头。 还有哦!这本书的作者很暖心的,女同胞们再不入手人家就要被泡走啦! 第六十八章 一件不剩 “真的就只是同床共枕睡一夜么?” 路漫漫怯懦的看着他,两眼都是水汪汪的。 她的眼睛很美,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可这个也影响不到她如西湖的柔美一样清澈见底。 秦鹤轩不禁愣了一下,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镇定的说:“本王一言九鼎。” 路漫漫双颊微红,点了点头,“看的出来。” “但是你这样做不好吧?太子和八王爷知道的话……” 路漫漫小巧的嘴巴张了张,话还没说完就故意停顿了下来。 秦鹤轩真看不出来这女人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 他坐在床边“会怎样?” 路漫漫摇摇头,解释道:“会对你不利的。” 秦鹤轩顿时心里一暖,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本王?” 路漫漫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嘴巴叨叨叨的说:“你若真娶了我,被你连累死怎么办?” 只见秦鹤轩双手抱胸,一脸嫌弃的说:“你不连累本王就不错了,本王怎么可能会让你受牵连?” 路漫漫这时听着秦鹤轩说这么正经的话她有一丝丝的不敢相信,因为李辰洛每次都说的那么的浪荡,她感觉这人跟李辰洛混在一起,也是那样的人。 她喋喋嘴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秦鹤轩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心里有些儿恼怒。 他别过脸去看她,语气生硬的说:“你再说一遍?本王……” 路漫漫依旧不依不饶道:“头衔那么大,却也不见你做出什么,只会施压我们这些弱小,算什么男人?” 边说路漫漫还理直气壮了起来。 秦鹤轩皱着淡眉看着她,脸上露出一脸的愁容,她知道些儿什么呀就在诋毁自己? 他顿了顿,道:“你不清楚就不要乱说。” “我怎么不懂了?” 路漫漫讲话很大声,不知道为何,她现在特别有底气,越是被秦鹤轩欺负她就越大胆了起来。 自己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他这样是在瞧不起谁? 只见路漫漫双手也跟着抱起胸来,她没好声没好气道:“我这不就是被你要挟的吗?” 秦鹤轩回想起来,自己却是是给她冷脸,不过自己又不是故意的,他无奈道:“你若说是,那便是吧,本王要歇息了,你别跑。” 说完他和衣而卧。 “答应你的事,我怎会不守信?” “嗯。” 当他听到路漫漫的承诺时,确实是有些儿吃惊的,这……她可是姑娘呀,就这样答应了自己?也不怕自己对她动手动脚么? 他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头一次见这么有趣的姑娘,他心里确实是直痒痒的。 当初,秦鹤轩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王妃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知道了。 秦鹤轩盖好锦被侧过脸去看着屏风,嘴角一抹甜甜的笑容。 这一夜是他最难入眠的一个晚上。 半月的皎洁也不逊满月,月牙儿钩着云朵,像是盖了层锦被。 夜晚的露水很重,树叶被压得下垂。 夜是那么的宁静,微风拂过的小窗发出“吱呀”的声音。 此夜静得让人安不下心来。 路漫漫躺在床上凝望着悬梁,她不敢侧过脸去看他。 心跳动得很快,就连呼吸声都被盖过了。 路漫漫愣是睡不着,她想辗转反侧一下,可是她怕自己一有动静会惊动这个大魔王。 一想到这里,路漫漫顿时丧失了这个想法。 她心想,怎么这人会想出这么损的阴招呢? 娶自己还要昭告天下?那么大动静不是要正面跟太子结仇是什么? 不过太子殿下那么和蔼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因为权势与自己亲兄弟手足相残吧? 不知为何,路漫漫就是对秦景行有好感,今早他救下自己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好快。 可是为何跟对这人的害羞又不一样呢? 不一会儿,路漫漫就听到了秦鹤轩平缓的呼吸声。 她慢慢的侧过脸去看他。 他的脸颊在月光的映衬下有一股柔和的美,那么好看的脸庞却是在一个脾气那么差的人身上。 路漫漫暗暗心疼。 秦景行使她心动,而秦鹤轩却使她心痛。 她现在心里很乱,秦鹤轩今天这样突如其然提起来的这个话题一直在戳着她的心。 她现在的脑子也很乱,原本是令人羡慕的千金大小姐,命运却是在跟她开个天大的玩笑,说摧毁就摧毁。 她现在真的是特别的无助,身边的人一波又一波,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对方是怎么想的? 好不容易遇上了个处处护她的师傅,现在却相隔两地连面都见不上。 难得遇上了个救命恩人收留她,却一声不吭的把她转手就给卖了…… 路漫漫其实不相信李辰洛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事已至此,就跟破镜难重圆一样,他这样做不是在伤她的心嘛? 好在秦鹤轩有良心,没真把她给羞辱了,可那个迷情散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郎中都说除非男女欢爱才能解…… 不对,自己这是在期待什么? 路漫漫顿时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 越想越觉得今夜睡不着了。 路漫漫合眼难眠。 他要娶她?这怎么可以? 但是自己的归属到底在哪? 若真的嫁给了秦鹤轩的话,照他的性子应该是不允许让任何人践踏他的威望的吧? 他娶自己的为也是皇位吧?听师傅说,江山该换人管了,他说的莫不是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自己若是能帮上并且受到庇护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既然是各取所需的话,那…… 路漫漫将眼睛再次睁开,她的心真的很乱,她没有能力去推翻那些流言蜚语。 顾初识真的让她失望了。 师傅说的对,不该对顾初识有太多幻想的。 若是自己…… 路漫漫不敢想了,她居然会想就这样嫁给秦鹤轩…… 她小手将锦被往自己脑袋上一盖,闭眼不再乱想。 天刚蒙蒙亮,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公鸡的打鸣声。 原本就睡眠浅的秦鹤轩被惊醒了。 他起身看着闭着眼睛微颤的路漫漫,皱着眉问:“你醒啦?” 他以为是自己的动静太大而吵醒了她,可结果却不是。 路漫漫恍恍惚惚的起身,她揉了揉自己快要干枯的眼睛,糯糯的睡:“没睡呢,我困。” 秦鹤轩只是以为同自己睡觉会比较难入眠,可她确实一夜未眠,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不放心自己? 边想着这些秦鹤轩就恼火,她当自己是什么人?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怎会骗她呢? 边想边又觉得自己这样是想多了,她既然答应了,那必定是对自己有一定的信任的。 秦鹤轩一想到这里,他心中一暖,一股热劲儿不知该往哪儿涌动。 他温然道:“那你睡吧,把衣服脱了吧。” 秦鹤轩的声音很柔和,让路漫漫飘飘欲仙,可怎么听起来又有点儿怪怪的,她张嘴问:“什……什么?” 脱衣服?退衣服睡觉? 路漫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愣住了。 秦鹤轩盯着她,吐出两字来,“照做。” 路漫漫眼睛瞪大了,瞪得都快掉出来了,她双颊通红,颤颤巍巍的说:“你……你别过脸去!” 眼看都到了这一步了,一觉醒来啥也没发生,她还是有点儿佩服他的。 秦鹤轩不屑道:“本王不稀罕。” 他的脾气很古怪,一下子柔情似水,一下子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他的柔情似水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她争执道:“说的你看过一样!” “别不害臊,再过不久本王不就能看到了?” 当秦鹤轩说出这一句时,路漫漫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才好了,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 她咋舌了。 秦鹤轩下命令不解释,“脱,一件都不准穿。” 不过路漫漫好像着了魔一样,也不再反抗他了。 她心里现在是很平静的,总感觉秦鹤轩这人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 她脱完衣服,光着身子用锦被裹住自己,声音十分颤抖,“好……好了。” “你睡觉吧。” 路漫漫瞬间无语了,这人是想干嘛?要自己同床共枕?还要自己脱得一件不剩? 路漫漫将锦被盖住自己的半脸,她侧过脸去看着他起身的背影。 她这是想做什么?让自己脱光光后他就走了?走了? “喂!” 秦鹤轩听见路漫漫在喊自己,他故意别过脸来调侃她,“喊本王做什么?难不成是按耐不住了?” “你说什么嘛!” “闭眼,睡觉。” “哦!” 说完,她看着秦鹤轩走回来坐在床边,她眯着眼睛看他。 这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怎样吧? 路漫漫觉得那么多机会秦鹤轩都没有把她怎样,估计这人也是个正人君子吧! 秦鹤轩像是背上有长眼一样,他严肃道:“别看本王,快睡。” “好好好,睡了。” “就算没睡,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也不要打叫,就是装也要给本王装睡,不然的话。” “不然什么?” “本王可不敢保证你会被人看光。” “什……什么?” “闭嘴。” 路漫漫被秦鹤轩这么一凶,她瞬间安静下来,生怕惹怒秦鹤轩。 秦鹤轩想做什么路漫漫根本就不知道,也猜不到,这种心脏家玩的游戏让人想不来。 第六十九章 锦被藏娇 初晨的光已经布满整个大陆,春天原本是百花齐放,温暖四溢的景象,可将军府中却不是这样的。 路漫漫屋前站着一位娇俏的女子,她踌躇不前的。 那女子心想,这是该进去呢还是在外边等候小姐出来呢? 眼见着都快到用早膳的时候了,再不出来的话错过了时辰可是要被大头家骂的呀! 她轻轻拍着文,问道:“小姐,该起来了!” 见着屋内没有声响,就自作主张的将门推开了,很显然,门没锁。 她走进去,问:“小姐?” 她四下环视之后,纳闷的喃喃低语,“怎么没人呀?” 女子慌了,她家小姐不见了! 原本身为下人的她不应该管主人的琐事的,可是现在小姐失踪了那大头家可不是会气炸? 不行,她得去找找。 越想越着急的她快速的跑向里这里最近的哨楼。 她往上一瞧,哨楼上的士兵已经听到动静了。 士兵往下一看,问:“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嘛?” 侍女焦急的问:“看见小姐了?” 哨楼上边的士兵摇摇头,道:“不曾,问问管家或者是看门的守卫吧。” “也好。” 两人交换完消息之后这侍女就跑到灶房去喊管家。 这时的管家正忙着指挥厨子炒菜,今日有贵客要一起用膳,他怕厨子做出来的东西会拿不出手。 灶房里浓烟呛人,侍女直接站到灶房外边大喊,“管家,小姐不见了!” “管家,您快出来呀!” 管家听闻外边有人在喊自己,现在正忙着管这些,心中有些儿烦乱。 他右手提起自己的衣袍,跨过灶房的门槛,没好声没好气道:“小头家呢?小头家和大头家知道吗?” 侍女皱着眉,小声的喃喃道:“好像昨夜小头家出去后一夜未归呀!” “所以小头家是和贵客们出去的喽?” 说完管家照着侍女翻了翻白眼,小头家出门了那估计是小姐也跟着一起出去了呀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又不是太子丢了,着急忙慌啥呢这是? 侍女不敢确认,因为她不清楚,只能没底气的说:“应该是吧。” 管家刚想骂她打扰自己工作,抬眼就发现了从远处走来的李辰洛和两位贵客,他瞥了侍女一眼,冷冰冰的说:“这不,说回来就回来了呢!” 侍女转身去看,还真是李辰洛回来了。 侍女同管家异口同声的喊道:“小头家!” 管家对侍女确实没有好脾气,可他特别敬重大头家和小头家,这可能就是欺软怕硬吧…… 侍女见着李辰洛可却没看见路漫漫,她便问:“咦,小姐没同小头家出去?” 李辰洛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说:“没有,怎么了?” 侍女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她问:“所以就只有你们三人?” 秦景裕点点头,“对呀。” 她听完后眼睛都瞪大了,惊呼道:“遭了,小姐不见了。” 李辰洛一听见这话,瞬间酒醒,他手都来不及再去扶额,连忙怒道:“那还不快去找!” 侍女最后交代道:“那个贵客也少了一位……” 这时的李辰洛刚准备想走,他郁闷道:“到底怎么回事?七王爷不在我屋里吗?” 秦景行与秦景裕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些儿什么才好。 侍女摇摇头,“这个倒是不知道。” 秦景行扶着李辰洛开口道:“走,去看看。” 李辰洛一脸不屑的说:“我倒是不担心秦鹤轩没了,我只怕我妹妹没了。” 秦景裕嘴角一翘,边走边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谁敢在将军府绑人呀!” 李辰洛垂首,“没人敢确实是没人敢,我怕她跑丢了,这人生地不熟的。” 他靠在秦景行的肩上,三人互相扶着。 “小头家,奴婢跟你们一起去吧!” 侍女在后边喊着,她刚刚看他们走时都没回过神来,现在只能往前追去。 他们先来到了李辰洛的那家屋子,如果屋内没有秦鹤轩的话,那估计是两人都被劫了,如果秦鹤轩在的话,那就代表是路漫漫自己走丢了。 秦景行慢慢的走,可难耐李辰洛焦急的步伐,三人扭扭捏捏的,走得特别销魂。 好在灶房离李辰洛那屋不远,不然的话他们可就难受了。 秦景行放开李辰洛的手直接破门而入,他都没想过要敲门的。 屋内的秦鹤轩听见终于有动静了,便站起身来,敞开自己的那件薄衣,袒胸相迎。 他脸色很难看,似乎是被惊醒有起床气一样。 当他刚走到屏风时,他们三就已经站在秦鹤轩眼前了。 秦鹤轩懒散的用手去收拾自己的衣袍,以免被他们看见觉得不雅。 李辰洛伸起手来,用食指指着秦鹤轩的脸,身子还摇摇晃晃的,他微眯着眼问:“漫漫呢?” 他轻蔑的说:“本王怎么知道?” 秦景裕看着地上还有衣服,他别过脑袋去看那张床,这明显昨夜就是暗度良宵了呀! 他用食指勾了勾鼻梁,好奇的问:“你床上睡的是何人?” 秦鹤轩有些儿不耐烦,“怎么?本王做什么还要向你交代了?” 秦景行双目锐利,看见了床榻上半脸雪白的肌肤,他皱着眉,不怀好意的问:“七弟,你床上躺着的是何人?” 秦鹤轩作势向着他们挡了挡,语气丝毫不客气,“怎么?捉奸?” 李辰洛走上前几步,他被秦鹤轩拦住。 他伸手就去将他拉住,两人纠在一团。 李辰洛脸色一沉,怒气冲冲道:“别拦着我!” 李辰洛惊呼,“漫漫……” 说完这两个字他感觉自己魂都要飞了。 秦景行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他眼睛瞪了一下,“什么?路漫漫?” 李辰洛甩开秦鹤轩的肩膀,将他特别用力的推到在地上,他问:“你……你都对漫漫做了什么?” 秦鹤轩从地上站起来后一脸的淡然,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冷漠道:“本王又不是说不会负责,怕什么?” “卑鄙无耻下流!” 李辰洛见着秦鹤轩爬起来了他还想再去将他推倒。 秦鹤轩退后了几步,盯着李辰洛和其他那两人,特别负责任的说:“那既然都这样了,本王便将她娶了做七王妃。” 众人可以幻想到秦鹤轩拍着胸脯说话的那一种。 “你……” “我不准!” 秦景裕将他拉住,生怕李辰洛真的跟秦鹤轩打了起来,“辰洛,冷静点儿!” “你要我怎么冷静?她是我带回来的,现在却在我府里出了事情……” 李辰洛说得眼泪都快落了下来。 秦景裕还是拽着李辰洛的胳膊,拦着他说:“辰洛兄,不要跟我七哥计较了,女人而已。” “呵。” 李辰洛见着秦景裕站着秦鹤轩那边,嘲讽道:“女人而已?我忘了你们才是一家人啊,真是瞎了眼了!” “事已至此,本王娶她不好么?本王就是想娶她!” 秦鹤轩说得特别的轻巧。 “格老子的!” “别气别气,我七哥确实做的也不对,但是你也不要生气……” “劝不了的这个,八弟你不要说话了,这个我们一插嘴就说不清了,还是等七弟自己处理的好吧。” 秦景裕拽了拽秦景行的衣角道:“三哥,她可是丞相的女儿啊!” “现在说谁都都没用,你也不看看鹤轩的性格,事已至此,我们走。” “你们……” “看什么?等着本王的王妃穿衣服给你看?” “你……不可理喻!” “莫不是本王想娶她的话,本王会翘得上?” “狂徒!真给你们皇室丢脸!” “还不快滚?” 李辰洛脸色大变,眼睛瞪得夸张到要掉出来,他气得直咬牙,“我……我的屋子!我滚?” 秦鹤轩上下瞟了一眼他,默默点了点头,不怀好意的样子,“嗯?” 李辰洛这时有点儿出戏了,他吐出两个字来,“我滚。” 这时的李辰洛气得真的想把秦鹤轩拉下来一顿打,可惜了戏都是演在表面上的,他最终还是边笑边说的那种。 等李辰洛意识到秦景行和秦景裕已经走远了的时候他便小声的说:“好了,我不滚了,他们应该走远了吧?” 秦鹤轩拍了拍李辰洛的肩膀,侧着他的耳朵说:“你还是出去吧,不然的话也会起疑的。” 路漫漫眼睛闭的紧紧的,已经她已经听不见秦景行和秦景裕的声音了,估计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吧。 路漫漫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用锦被围起来自己的身子,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人在争执的,她又尴尬又怒气朝天的说:“你们?你们就这样对我的?” 秦鹤轩见路漫漫爬起来了,他扭头,脸色一沉,怒道:“先穿衣服!” “好吧。” 路漫漫特别委屈的说,跟个被欺负受委屈的孩子一样。 “李辰洛,你出去吧,别等下露馅了。” 秦鹤轩倒是挺关心他们的计划会不会被秦景行知晓的,不然的话连累了李辰洛也不好。 “得,你们两好好的吧,小爷走了。” “哥哥……” “别哥哥,哥哥的了,快给本王穿好衣服!” 第七十章 司徒大人 “穿好了?” 秦鹤轩等身后的人儿没有发出动静后他才转过身去看的。 “嗯。” 路漫漫边揪着自己的衣扣边点头。 秦鹤轩见事已至此,也该可以收网了,他便说:“都这样了,我们来谈谈婚事吧。” 路漫漫愕然,她咽了咽口口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漫漫不敢乱来。” “哦哦,你爹他远在京城呢,要不就问你干爹吧!” “我觉得你们是串通好了的。” 路漫漫一听又是李家,她瞬间摇了摇头。 秦鹤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自己只想想娶一个她而已,安排那么多事情本就不是他愿意的。 他解释道:“本王没有哦,那要不你问问你师父?” 路漫漫遥想自己师傅在柱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喃喃道:“我师傅也好远……” 秦鹤轩见着路漫漫对司徒修远这样的毕恭毕敬,就拿出他来震慑她,他问:“他若同意的话,那你便嫁给本王可好?” “等我师傅同意再说吧,臣女告退。” 说完路漫漫就想离开了,她觉得多说无益,自己怎样都会很容易的成为秦鹤轩的盘中餐,倒不如自己先跑路再说。 秦鹤轩急忙将她拦了下来,道:“别呀,你来写信。” “我?” 路漫漫明显就有些儿不相信,她能干嘛?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司徒修远开口。 秦鹤轩眼珠子转悠了一下道“”“就写你拿不定主意。” “这……” 路漫漫都没有思路的,她该怎么办? 见着路漫漫傻傻愣着的秦鹤轩拍着她的肩膀吐出两字来,“写呀。” “遵命。” 路漫漫写完一封她认为是很无语的书信之后便没有脸了。 她将书信交给秦鹤轩。 “好了,本王这就让人飞鸽传书送过去。” “你就好好等着嫁给本王做王妃吧。” 秦鹤轩对自己做的事情特别的有信心,不管是策划那一件事还是忽悠路漫漫。 另一边,柱州。 时间追溯到路漫漫失踪当日,全城寻不见人影。 领头的侍卫抱拳单膝跪地,颤颤巍巍的禀告:“大人,东城没有路小姐的踪影。” “大人,西城也没有。” 司徒修远闻言脸色一沉,长袖一摆,坐在堂前,大力地将惊堂木拍在桌上,他怒道:“丢了?还是被绑了?就算你们挖遍整个柱州也得给我找出来!” 侍卫们被司徒修远的脾气给吓到了,生怕自己办事不利会受到责罚,他们异口同声道:“是,小的明白。” 见着侍卫们都退下去后,司徒修远大喊道:“赵飞,收拾收拾,明日升堂。” 站在赵飞身旁的陈熙语气里满是怀疑,“大人是没准备放我们走了么?” 赵飞别过脸,对着陈熙挑了挑眉,质问他,“你难道还真就不懂皇上的意思了?” 陈熙了解了,原来皇上是把自己和赵飞送给司徒修远了呀! “得,皇上是打算把我们全放在这儿等死吧!都说柱州多刁民,今日一见还真不假,要我们在这儿长待?怕是要把我们软禁在这儿吧。” 可是他却一直以为司徒修远被送到这里来并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而且还会荒废了司徒修远大人才。 司徒修远温然道:“此话怎讲?” 陈熙就开口说了,“贬大人到这儿做官不就是要支开大人您么?” “他们若不是还没准备好了让谁继承位置的话,那本官还会在这种鬼地方么?” 说着说着司徒修远就生气闷气来了,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呀,怎的就被招来喝去的呢? 赵飞笑着直夸司徒修远道:“真有道理,您确实是很抢手,但也真的是比路丞相和李将军还难讨好。” 司徒修远不是很理解赵飞所说的意思,自己并不想的啊,什么朝中势力真的与他无干。 他眨了眨眼,一脸无神的看着他们两解释道:“这不是讨不讨好的问题,实在是本官不想。” “司徒大人可真任性。” 陈熙还是觉得司徒修远就是任性,明明有那么大能耐却要把自己逼到绝境才肯罢休。 赵飞见陈熙说的话已经快惹怒到司徒修远了,他便感觉转移话题,将重点着重放在路漫漫身上。 赵飞开口问道:“司徒大人,已经找了路小姐一日了,还没有找到,莫不会是她已经不在柱州了?” “在不在都好,也没听见传来她不好的消息,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司徒修远眼中已经有了失神的迹象,他真的觉得路漫漫现在很好,不然能怎么办?人都丢了找不到了,现在只能自我安慰了呀! 难不成他要为了路漫漫把整个柱州都反过来?可这样也不一定能找到的呢! 司徒修远只能这样说:“那小家伙也不至于不能自力更生,我的徒儿,我还是很放心的。” 陈熙继续补刀,“司徒大人心可真是大呀。” 赵飞现在是分分钟都想打爆陈熙的头,这么没有眼力价的吗? 司徒修远都快被他气炸了吧? 赵飞赶忙问道:“那大人为何还要让侍卫们继续去找呢?明知道目标已经不见了……” “熟悉熟悉地形。” 边说司徒修远边看着这两人,怎么感觉他们脑子不怎么好使呢? 司徒修远解释道:“皇上要咱来这儿是解救百姓于水火的,而不是让我真的来这里躲莫初晴,躲她的办法千千万,皇上却将我用用在了刀刃上,真的是……” 陈熙叨叨叨的跟个七八十岁老婆婆一样,他好奇的说:“大人那么会算,那为何还如此这般呢?” 司徒修远一脸无语,心中都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反正就是特别的混乱。 他万般嫌弃道:“什么叫做会算,这是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来的,那么看不出来吗?” 只见陈熙和赵飞异口同声摇摇头道:“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你们瞎!” 司徒修远说完这话也成功“一箭双雕”惹怒了他们两人。 司徒修远说完刚想走,可这时的陈熙却拦着司徒修远不然走了。 他气呼呼的说:“大人,您不要仗着自己的权势大就这样对别人!” 司徒修远也不跟他争论什么,只是说:“我屋子打扫好了?” “已经打扫过了。” 赵飞说完点了点头给司徒修远看。 司徒修远伸了伸懒腰,屁颠屁颠的朝着后边走去,他边走边说:“回屋歇息。” 陈熙见着司徒修远走远了就说:“所以他不关心他徒弟了?” 赵飞无奈摆摆手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翌日。 柱州百姓虽没有到民不聊生的惨状,却又很落魄。 司徒修远一大早上的就起来随着侍卫在村子里边瞎晃。 他没发现什么,但是他发觉这里的人真的好少,只剩下些儿老弱病残的,壮丁真的很稀奇,也就昨日才出现过的。 司徒修远在田边拦下一位老人家问道:“老人家,像您这样插秧要插到什么时候呀?” 老汉边插秧边缓慢的挪动自己不灵活的腿脚说:“不慢的,明日下午或者是后日就可以好了,没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样子的。” 他慢不慢都让人看在眼里,司徒修远沉思了一下,问:“现在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人了么?” “对呀,官兵们已经转移了阵地了,所以这柱州也就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现在不管是路漫漫在或者是不在,她都很难再见到她父亲,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路宸渊上哪里去了。 司徒修远继续问道:“他们不会回来了么?” 老汉一脸沧桑,他望着这附近,眼眶里还有热泪,他道:“都被破坏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会回来呢?” “好吧,确实这个是一个因素,那么帮一下这位老人家插秧吧。” “是的,大人!” “这位后生,你是?” 司徒修远侧了侧身子,恭恭敬敬的说:“新上任的县令爷。” “老百姓的父母官呀!” “只是来帮助你们的,却不能给予你们更好的生活,我身为官,却不能事事如愿,让你们受苦了。” “没有的呀,咱们都是柱州的乡里人,我们在这儿住习惯了,没什么大碍的。” “人口的流失也是引起这儿落后、贫苦的很大因素。” “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们真的没想过那么多,我们只想活下去就行了。” “我懂了,老人家,您的这块地交给他们去处理吧。” “啊!这……” “您去帮我召集些儿人来,让大家都先放下手头的工作,我们重造一下家园吧。” “重造家园?” “对呀,不管怎么说你们都还是要在这儿的,但是这边的风气却……” “那群恶霸太欺负人了每次到街上都会受到他们的威胁。” “老人家说的是?” “战场上下来的士兵,有个带头的凶神恶煞的,还有前县令的儿子,胡作非为。” “太过分了吧!敢情这群人是真的没有良心的,他们在哪?” “不清楚了,每次都是突如其来的出现,然后有一下子没了踪迹的,大家都喊他们为‘瘟神’。” “哈哈,我倒是想瞧瞧这群到底都是什么破烂玩意!” 第七十一章 文字游戏 一个侍卫从司徒修远身后走上前边开,他垂首后恭敬道:“大人,让小的说一句吧。” 这侍卫穿着一身淡绿色的便装,腰间并着把大刀,面露和善。 司徒修远侧着脸去看他,嘴角上扬,吐出一个字,“讲。” 侍卫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他道:“小的觉得他们这是在这儿讨不到什么甜头离开了说不定。” 随即老汉也开口了,“你看看这里都有些儿啥?” 司徒修远往了一眼后,他淡漠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怎么支持侍卫所说的话,他冷漠的说:“怕不像你说的这样,不可掉以轻心。” 既然没有什么“甜头”,那怎么可能还会有呢?这群亡命之徒想要的是什么呢? 莫不是想割据一方? 司徒修远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不然的话,光凭他们说的这几人能冒出什么祸事来? 这群人怕是上一任县令管制时就留下来的祸端了吧。 司徒修远看着已经过了许久的样子,他就开口问道:“行了?” 带头的侍卫回答道:“禀报大人,都已经将秧苗插完了。” “老人家,记得集合人手到衙门里去等候。” 司徒修远临走前一直在强调这个。 那老汉表示自己可以做到,请司徒修远放心,“大人请放心,老朽办事还是很利索的。” 边走司徒修远还便说:“告诉赵飞,等人群集合差不多的时候就重建柱州,我到处转转看看。” 陈熙惊奇的问:“大人真打算在这儿常待?” 他认为司徒修远会想法子摆脱这个鬼地方好跑路去悠哉悠哉的过神仙日子来着。 可是司徒修远的心思哪有那么好猜的? 只见司徒修远对着陈熙古怪的质问他,“皇上的命令,谁敢抗旨?” “你呀……” 陈熙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指着司徒修远。 结果司徒修远一恼怒,脸上挂着不高兴,他不怀好意的看着他道:“是本官太随和了么?等漫漫有消息了再说。” 陈熙以为司徒修远将这个当成借口,可他不知道的是皇上放司徒修远到柱州是为了保护他,而司徒修远也不会傻傻的往绝路上跑。 陈熙摆摆手后又摇了摇头,委屈道:“大人,小的没有要诋毁您的意思。” 司徒修远对于他说的话不相信半分,“没有诋毁?你不是已经在诋毁我了吗?” 他脸色特别的难看,嘴巴里嚷嚷着,“打道回府。” 回衙门后的司徒修远直接喊来赵飞就开问了起来。 他无视陈熙的存在,一心一意的跟赵飞在商讨着,“安排的怎么样了?” 赵飞很有礼貌的回答他,“组织了侍卫去重修老旧的屋子,老人和小孩打扫街道,然后妇女们有的煮粥晒水,有的在照顾农作物。” 司徒修远随口就来了一句,“嗯,挺好的,府上的粮食是够缓解半个月的。” 赵飞疑惑的问:“您都看过了?” “巡视过了,别让侍卫们歇着,等差不多要竣工的时候再歇息,稳住民心,不然百姓们是不会感激无顾帮助他们的人的,如果是只帮忙前段时间的话,他们肯定会认为我们也像之前那些县令一样好吃懒做来挂油水的。” “那……” “反正也就委屈委屈一下你们一个多月,等朝中局势稳定了,我再将你们送回去。” “大人好算盘。” “说人话。” 陈熙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句,问:“不知皇上到底会传位给谁。” 司徒修远听进去了,他盯着两人直勾勾的让他们浑身不自在,“那你们希望是谁?” 陈熙拍手道:“最好不是七王爷就行,不过都已经有太子的,应该不会太凌乱吧?” 不知为何一提到秦鹤轩,陈熙心里就来气。 “有才能的人才能胜任,并不是说七王爷不好。” “赵飞说的有道理。” “要是真的是七王爷呢?你们会不支持吗?” “反正又不是我们,这皇帝谁当都一样。” “哦哦。” “都早点儿休息吧,明日你们还要干活呢!” “大人您不用?” “用呀,我就随便转转,然后指挥指挥。” “大人不亏是大人。” 柱州进入重建的第一个月。 原本就跟雾天一样黑蒙蒙的天空逐渐出现了光亮,细心培育的绿植也长出了新芽,好看的花骨朵儿已经肆无忌惮的爬上新建的黄土墙上。 城中百姓们都已逐渐进入正轨。 司徒修远如往常一样坐在案台上审批着各个侍卫收集上来的百姓们的请愿书。 愁眉不展的司徒修远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太繁杂,而是他担忧路漫漫了。 前段日子收到路漫漫的书信,他读完信后心中是放心了的,至少她还活着,跟着李辰洛,李辰洛会保护好她的。 可已经许久没有再收到来信了,不知她待在将军府会不会不习惯。 这样的担忧导致司徒修远最近都茶不思饭不想的。 就在这时,陈熙匆匆忙忙的跑进衙门内大喊道:“大人,好消息!” 然而,司徒修远并没有因陈熙的激动而改变他现在的心情,反倒脸上的表情还更加绝望了起来。 陈熙见司徒修远不打算理自己,他也见惯了这人这副嘴脸。 陈熙也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卖关子,他直接开口道:“路大小姐来信了。”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瞧你这副模样,真的是!” “给我。” “给我呀!” “给给给。” 司徒修远接过用装着信件的木匣子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开盒后一封褐色信封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司徒修远收。 司徒修远将信取出后一看。 信中写到:师傅,展信佳,当您见到这封信时正是徒儿正在纠结婚事的时候,因为偶然的契机,七王爷决定娶徒儿,徒儿手足无措,希望师傅给出建议,或是师傅能够来一趟福州的话那是最好。 路漫漫叩上。 路漫漫的信上很明确的就写了一件大事,她要嫁人了,这让司徒修远怎么忍得住? 嫁的不是别人,还是秦鹤轩…… 司徒修远又仔细一想,秦鹤轩是谋权的势力之一,皇位人选也是有他的,既然他已经有打算要娶路漫漫了,那他占到皇位就势在必得的。 司徒修远不是不支持,而是担忧世事无常,他是这样想的,秦鹤轩能当新皇的几率很大,可太子——秦景行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角色,两人若是争起来,必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两兄弟争皇位,外人也来势汹汹,说不定还能隔岸观火来个坐收渔翁之利也说不定的。 “不行,我要去福州。” “啥?您才来没多久呀!城中百姓是不会让您走的。” “不要声张,我写封信帮我飞鸽传书过去。” “大人您请。” “我一定要去的,给我备马车。” “三思啊大人,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您还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 “你不知道漫漫的事情就是大事吗?喊赵飞与我同行。” “丞相之女要成亲,这件大事足以在各势力中撼动了吧。” “路小姐与谁呀?” “届时就知道了,若是有个好归属最好,若是没有,那我这个做师傅的可是很忧心的。” “行行行,总感觉听起来怪怪的,我这就去办。” “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福州,不然的话这婚事要是不妥也来不及搅黄。” “说的您这是要去抢亲似的。” “漫漫若愿意,我也敢抢。” “寄去。” “好好好,那您什么时候启程?” “现在。” 几日后,福州将军府。 “小姐,您的信件被七王爷取去了。” “你说什么?七王爷拿走了我的信?这人真的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么?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呀?” “他在哪?” “小头家那间屋子里。” “行吧,你先退下吧。” 路漫漫一路小跑到李辰洛那间屋子去,见着屋门没有关,她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气喘吁吁的说:“辰洛哥哥,请你帮我把七王爷手上本不属于他的东西给我拿回来!” “未来王妃的物件本王不能拿么?” 只见秦鹤轩将话说得很无辜,这让李辰洛挤在两人中间特别尴尬了起来。 “我师傅写给我的,请七王爷发发善心吧。” “一起过来看,趁着本王还没有开信。” “还给我!谁要跟你一起看呀!” “不看本王自己看。” “别,我来拆开。” “嗯,刚刚是谁说的不同本王一起的?” “你听错了。” “你看见什么了?” “景五?这是什么?五王爷?” “什么景五?我怎么都不知道这是在写什么的呀!” “你师父还玩文字游戏?”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自己猜,景五是五王爷嘛?” “是本王。” “什么?” 路漫漫挠了挠头,她都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就成了是指秦鹤轩的呢! “景字十二画,去五边七,本王就是七王爷。” 李辰洛也跟着拍手叫绝,他笑道:“这可不就是秦鹤轩了嘛!” “你们能认真点嘛?还是我师傅不认真?” “你师父那是不正经!” “你们才不正经呢!” 第七十二章 练习走姿 “所以我师傅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路漫漫小脸一皱,眼中都是疑问。 秦鹤轩厚着脸去蹭在路漫漫的胳膊上,他冷冷一笑,“让你嫁给本王。” 路漫漫双手将他往旁边一推,一脸嫌弃的说:“少不正经了!” 他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冰冷的说道:“本王玉树临风,还不屑与你成婚呢!” 李辰洛听完后跟着起哄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 “李辰洛,别插话行不行?” 秦鹤轩双眼愤怒,他盯着李辰洛的脸像一拳给他打过去。 拆谁的台不好,偏偏要拆他的台。 “信已经到了,估摸着过几日司徒应该会来吧。” 秦鹤轩想让路漫漫放心,就说司徒修远快要到了。 司徒修远会来是真的,但具体什么时候到还真不好说。 路漫漫听到这话两眼都放光了,她小心翼翼的拉着李辰洛的袖口问:“师傅会来?真的么?” 李辰洛嘴上挂起一抹甜甜的微笑,温然道:“这件事挺重要的,估计会吧。” 路漫漫看了一眼李辰洛后又看了看秦鹤轩,挠了挠头,小脸揪起来的表情跟个大包子上边的褶皱一样。 她轻启朱唇,“我就奇了怪了,师傅在京城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他出府的,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呀?” “当然是在他科举考试前啦,你以为呢?” “别说了,只要本王请皇上求旨,你就能嫁给本王了!” “李辰洛,你看你认识的什么货色!” “漫漫妹妹,不能怪我呀,怪我没用的!” “看来这将军府不待也罢!” “得了,你都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晃悠那么久了他们都没说什么,估计是默认了你是本王的人了。” “你别吓着她,漫漫还小呢!” “本王也不大呀!” “得,不知怎么该跟你说话,你那腹黑阴险的模样令人难以忘怀和揣测。” “所以辰洛哥哥也不是很懂他喽!” “我又不是他,就如同那句‘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其实你这样也不必刻意躲着秦鹤轩,他人不坏的。” “见不得这人阴阳怪气的。” “好了,信你也看见了,你师父会来的,好好去学你的礼仪吧,脾气那么火爆,怎的都不像个千金大小姐。” “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乡野村姑嘞!” “士可杀不可辱!” 路漫漫急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阻止得了的,她一上手就想去抓着秦鹤轩的衣服。 可惜人家秦鹤轩身手敏捷没人路漫漫得手。 路漫漫气得直嘟嘴起来,指着秦鹤轩的脸就开始骂:“你王八蛋!” 听见路漫漫骂人的李辰洛顿时脸色就一变,严肃了起来。 他大喊道:“路漫漫!不得无礼,你是女孩子!” “李辰洛,你凶我!” “他凶你可是为了你好,万一这一幕被李将军知道的话,那你可是会被挨鞭子的,什么都没学好,这可不受宠哦!” 说完后的秦鹤轩双手架在胸前抱起来。 路漫漫越听越糊涂,自己没有好好学礼仪关他秦鹤轩什么事情? 她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看来你都不知道他们府上的家规呀!” 李辰洛点了点头跟路漫漫一本正经的说:“违抗军令者,五十大板。” 路漫漫听见李辰洛这么正经的话来,心中狠狠的一颤。 心想到,自己没有听错吧!五十大板啊! 这五十大板要是打在自己身上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要死?活都会不下来喽! 她晕乎乎的问:“啥?什么军令?我怎么都不知道啊?” 这是什么军令?她根本就没有听过呢!跟别说什么挨板子的事情了,她更是不知道的! 李辰洛双手抱胸解释道:“爹给你下的军令就是宫廷礼仪课程。” 路漫漫闻言脸色大变,小脸委屈巴巴的模样,难过的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 李辰洛见着路漫漫现在这副可怜的模样心中就想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是没有好好学,活该! 李辰洛无奈的摆了摆手说:“我以为你会好好学的,结果却这样三心二意的……谁有你办法?” 路漫漫颤颤巍巍的问道:“那义父……他不知道吧?” 只见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道:“嬷嬷会跟爹汇报的。” 她惨叫道:“那我岂不是惨了?” 李辰洛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温然道:“快去好好学吧,争取早点学完,早点解放。” “真的可以吗?” 路漫漫还有些儿不相信的样子。 李辰洛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学的军体拳就是这样学好的,没少挨鞭子。” 路漫漫听完之后她就怕了,她立刻说:“那我可得走了,不然的话,还没报仇完我就玩完了。” 说完路漫漫她就慌慌张张跑走了。 李辰洛按着秦鹤轩的肩膀道:“你别逗她了,瞧你把她吓的。” 秦鹤轩不以为然,他淡漠道:“没有你的配合本王能吓着她么?” 说完他伸手去将李辰洛的手给拽掉。 李辰洛堵着嘴巴,喋喋不休道:“我配合你还不是为了让她好好学宫廷礼仪以后好给你长长脸?” 秦鹤轩冷笑道:“还真别说,她倒是挺欺软怕硬的。” 说完他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李辰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件事总算是劝完路漫漫了,不然的话也不知道会闹到几时,要是真的让爹爹知道的话,漫漫指不定会真的受到爹爹的惩罚。 思来想去后他问:“对了,你真的看懂了司徒修远信上写的内容?” “本王猜的。” 说完秦鹤轩冷漠一笑。 李辰洛听完一愣,“好吧。” “这件事情急不得,得得到司徒修远的支持才好说服路丞相和你父亲。” 李辰洛双眼微眯,问道:“所以你这是在利用路漫漫吗?” 秦鹤轩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要让李辰洛自己去想,“你说是那就是吧,其实本王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利用了还是没有利用到。” “你下的一手好棋!” “本王为的不就是好好过日子吗?这都有错?” “那你也不该拿漫漫下手呀!” “你不也对她有想法?本王只是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和做出来了,你呢?伪君子!” …… 另一边,尚书房。 一间太阳找不到的屋子里,屋内亮堂堂的,一位老态龙钟的女人站在路漫漫身前,手中拿着特别长的戒尺在指挥着路漫漫。 那位老态龙钟的女人是李将军请开的嬷嬷,这位嬷嬷以前可是服侍过宫中的妃子的。 李将军希望路漫漫能够好好学习这些礼仪,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对她来说学习这些百利而无一害。 嬷嬷苦口婆心道:“小姐,今日咱学的是走姿,将这块瓷器顶在自己脑袋上,平稳的走完这间屋子就算通过初次学习。” 路漫漫感觉嬷嬷说的都好简单,她疑问道:“要这样?就这样?这是不是有点儿简单呀!” “难度系数大的还在后边,路小姐可别得意。” 嬷嬷表示确实就是这样简单的几步路而已。 路漫漫解释道:“我没有得意,这不是很简单的嘛?” 不就是走个路吗?她路漫漫怎么可能不会呢! 边说着,路漫漫还就不相信了这个会那么难。 结果嬷嬷随即来了一声,“您的锐气该消磨消磨了!” 边说着,嬷嬷将手中的鹅卵石全撒在了地上。 路漫漫一个不留神,差点儿就给摔着地上。 她双手碰着自己脑袋上的那件瓷器,站住脚跟,没好声没好气道:“你这是故意的?我明明走的好好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嬷嬷冷笑道:“我可没有说这不是试炼。” “你……” 路漫漫见着嬷嬷两眼放光的样子,她没话说…… 嬷嬷曾说过,只要进了这间屋后,规则都得是她来定,为的就是好让路漫漫好好学习。 只见嬷嬷双手抱胸,一副要吃了路漫漫的模样说:“怎么?就这样就受不了了?亏你还是丞相大人的女儿?真没用!” 她的嘲笑使得路漫漫又着急了起来。 路漫漫不相信嬷嬷所说的话,她双手再次放在脑门上将瓷器放好,然后气势凌人道:“我没用?你给我等着瞧!” “咱拭目以待!” 嬷嬷一脸不屑的看着她,边看还边说:“路小姐的傲气并不是令人想去批评的,但是路小姐的架子倒是很大,都不懂得什么是礼让了!” 路漫漫狐疑道:“我懂不懂这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这有没有礼貌跟着走路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的吧? 路漫漫就不相信自己不会成功! “行吧,咱拭目以待。” 路漫漫说完话像是泄气了一样,她两眼无神的看着地面,脑袋上的瓷器让她觉得很重很重,她不知自己这样到底是怎么了,总感觉全身很是僵硬。 随即在她身后观察她的嬷嬷开口了,“不要紧张,回神来,放松,放松下来就好了。” “哦哦,好的。” 路漫漫这是像是开窍了一样,她将身体放松开来,感觉自己就跟根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没有分别。 第七十三章 对她不敬 嬷嬷语重心长道:“这就对了,把眼睛仔仔细细的往前边看去,别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别分心。” 说完后她还自己亲自走了几步示范给路漫漫看。 其实路漫漫都没见过嬷嬷的步姿,嬷嬷都是用嘴巴在教她的…… 导致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走的到底对不对。 路漫漫听见嬷嬷这样客客气气的喊自己,便好奇的问:“嬷嬷你不生我气啦?” 路漫漫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嬷嬷脾气古古怪怪的,刚刚还在说自己的不是呢,怎的现在一下子就这么好说话了呢? 路漫漫边走边用手去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想不出问题的答案。 只见嬷嬷微微一笑道:“你有什么好气的?小丫头,嬷嬷我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愿意学这些东西的不多,而你又是被将军逼着来的,难免会有些儿厌烦。” 她那慈祥的态度差点儿让路漫漫认为这是为很和蔼的老奶奶了呢! 嬷嬷见路漫漫的脸色还带着疑问,就继续说道:“其实宫廷礼仪并不容易,这些并不是靠动手动脚就能学来的,最重要的是靠理解和用心去领会,你的语气太令人反感了,没有礼貌,要是见了什么不知道你身世的人,你可就惨了。” 她希望的是路漫漫别这样大大咧咧的,这不是一个大小姐该有的举止。 路漫漫疑惑的问:“所以嬷嬷想说的是让我收敛着点儿?” 路漫漫不是不知道嬷嬷凶自己的意思,还不是因为自己特别没有礼貌么?一直在丢爹爹的脸。 嬷嬷用双眼死死的盯着她看,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冷笑道:“并不,你听得懂,我认为你就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路漫漫双眼瞪得老大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老女人问:“从何得知?” 路漫漫都快怀疑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了。 嬷嬷直接开口,没有带任何的思考,“丞相大人是你的父亲,身为百官之首的女儿,他不可能不管着你吧?” 路漫漫点点头,“爹爹对我并不严格。” 嬷嬷笑道:“那证明你很自觉。” 说完这话,嬷嬷用认同的目光看着她。 路漫漫甜甜的说:“谢谢嬷嬷,嬷嬷看得很透彻。” “小姐莫要逗老身了,小姐的气质并没有改变,看得出来的。” 嬷嬷将话说的很是诚恳,差点儿让路漫漫害羞了。 路漫漫问:“嬷嬷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了?” 嬷嬷开口,“小姐莫不是也对老身客气了?” 这跟路漫漫想的完全一模一样,原来真的是这样呀! 路漫漫甜甜一笑道:“我那是敬重您。” “老身也一样,老身这是在尊重你。” 嬷嬷点点头,眼中看着满是笑意的路漫漫,这是她头一次对她笑,很暖心。 路漫漫恳求嬷嬷,“请嬷嬷对我严格点。” 嬷嬷也没想对路漫漫放松,她直接说道:“这个小姐不必担心,走你的路吧,还有更难的在等你。” 路漫漫调皮一笑,越走越快,“所以嬷嬷这是在提前先告诉我喽?嬷嬷这是要对我下重手了?” 嬷嬷见路漫漫都快用跑的了,赶忙将她拦下,语气微微带点儿怒意,“好好走!下脚要轻,等下走完就换一双花盆底鞋。” 路漫漫听完这几个字后就浑身不舒服。 她缩着脖子问:“啥?那么难?” “再说话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路漫漫对上了嬷嬷那锐利的眼神,她顿时有点儿慌了,她双腿绷直,走得特别的僵硬。 嬷嬷也没有停下来休息,跟在路漫漫身后去,在她走过的鹅卵石上撒下水和下人拿来的冰块。 路漫漫走完第一圈之后发现这路都湿了,这是下一个试验吗?穿着花盆底鞋试验? “莫要慌,跟刚刚差不多的,难度并不是很大。” “那嬷嬷怎么不自己来走走呢?” “别淘气,好好练习的话老身就不告诉将军小姐前段日子学习效率低下。” “嬷嬷做人要诚恳呀,说不说都由您。” “那倒是挺好的,老身会说的。” “那我现在是穿鞋?” “穿吧。” 路漫漫十分嫌弃的看着那双有她巴掌长高的白底绣花模样的花盆底鞋。 她换下自己的鞋子,穿好之后站都站不好。 “嬷嬷,好难呀!” “老身自己也有穿。” 嬷嬷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她这是在以自己为前提安慰路漫漫吗? 路漫漫看不出来。 她小脸都皱起来了,委屈得要死。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完全就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 嬷嬷看见了,她拿出有她一半高的戒尺,想都没想直接先给了路漫漫一板! 这长长的小细条打在路漫漫屁股上,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疼。 被打的声音比路漫漫啜泣的声音还要大声。 “哎,哎呀!这可真疼!” 只见路漫漫哭丧着个脸,双手去摸着她的屁股,一摸就疼。 “嬷嬷,就算你打算我,我都站不稳,这一时半刻的,真的好难……” 嬷嬷不以为然道:“老身又说要立刻要求小姐站起来吗?老身只是想看看小姐能不能站起来而已。” 她还做出了解释来,这解释让路漫漫欲哭无泪。 什么?原来并不是要她现在就开始走呀! 真是吓死她了! “既然小姐想站起来了,那就请小姐开始吧,一样的要求,走过去就没事了,不然的话,老身要你好看!” “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嗯?装糊涂?” 嬷嬷的那双鹰眼盯着路漫漫,她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装,顺势,嬷嬷高举手中的戒尺作势就想打下去了。 路漫漫猛的就站了起来,她双脚颤颤巍巍的样子在慢慢动。 边动还边急忙道:“我走,我走就是了!” 她那小眼神真的就是欲哭无泪。 刚刚其实嬷嬷动手打她根本就不痛,只是疼了一下一下,那种东西并不会使她身上留伤。 戒尺这种东西,她以前见司徒修远一直拿着在她面前晃,可都没下过手。 她知道他那是在吓自己的,没想到这个嬷嬷当真会打人!真是最毒妇人心! “好好走,下次撒的可是黄豆了!” 路漫漫听完这个就想晕倒,她现在都站不稳,生怕自己将脚扭伤。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路漫漫双脚颤颤巍巍的,左脚刚迈出去后右脚就站不住了,她就像是在个独木桥上一样走着,生怕下一秒就掉下去了。 “心平气和,跟刚刚一样的,这个只是将鞋增加了点儿高度,其实就跟刚刚一样。” “嬷嬷,您都是过来人了,就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我了!” 路漫漫双手捧着自己脑袋上的东西,全身僵直的站着。 嘴巴里叨叨叨的,她一直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真的摔着。 嬷嬷手中提着戒尺道:“都说了不要怕了,快走。” 其实她又想打她了。 路漫漫见着嬷嬷这手不安分的举动,连忙喊道:“好好好!” 嬷嬷一直盯着路漫漫的脚说:“看路。” 她一脸淡漠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嬷嬷,这真的好难。” 路漫漫话音刚落,便迎来了嬷嬷的一板戒尺! “嬷嬷啊,您下手可真狠呐!” “严师出高徒!” “我师傅都没这样打过我!” “那是你师傅不会教!” “我师傅他……” “什么?” 嬷嬷话说完又给了路漫漫一板戒尺,那戒尺拍打在路漫漫屁股上的声音可真清脆,这让路漫漫现在就想哭。 她眼角都红了,湿润的眼眶随时都可以落泪下来。 “别打我了!我好好走就是了!” 说完这话,路漫漫又再次不幸遭了嬷嬷的戒尺。 路漫漫不解了,自己到底是哪儿惹的嬷嬷要嬷嬷这样打自己呢? 路漫漫忍不住气,问道:“嬷嬷,请您告诉我一下,到底我是哪里惹的您呢?” 结果嬷嬷说出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来,她道:“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跟大人顶嘴呢?” 路漫漫两眼瞪圆,一脸的无奈,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路漫漫叹气道:“嬷嬷您打我吧,我错了。” 听完这话的嬷嬷心中舒缓了很多,她一直都认为路漫漫拿捏不好自己的情绪,原来只是调皮而已,她笑道:“孺子可教也!” 路漫漫很乖巧,怪不得会被路丞相捧在手心上疼爱,这出了名府宠爱原来是原因的呀! 她以前教过的那些姑娘都是被打就哭,问都不问原因的,没几个是能忍住自己的戒尺不吭声的。 这个路漫漫倒好,忍住倒是忍住了,还要问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打她,真是个不容易吃亏的孩子。 路漫漫要是放在普通孩子家里的话,早就动手打老师了! “嬷嬷不打我了?” 路漫漫小心翼翼的看着嬷嬷,只见嬷嬷笑笑,说:“小姐懂得认错了就行,知错能改,老身为什么还要打你呢?” “您这是在用暴力教我要懂得恭敬呀!” 嬷嬷点点头,笑道:“小姐聪慧,一点就透!” 路漫漫见着她这样狡猾的笑容,真的想对她不敬…… 第七十四章 讨价还价 路漫漫屏息凝神,看着地面那些湿哒哒的鹅卵石,她的脚步很慢,生怕踩着会滑倒。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她的双腿才不再僵硬。 “嬷嬷,我觉得我可以了。” “那你就试试,试试能不能走快点儿。” “这样么?嬷嬷?” “嗯,那就先这样吧,还是你还想今天就把花盆底鞋的试炼翻篇呢?” “练完再说吧。” “那我撒黄豆了。” “嗯嗯。” 路漫漫点点头,她看着嬷嬷将一麻袋的黄豆全部倒了出来,一点儿也不怕浪费,全在路漫漫脚底下。 路漫漫不敢乱动,这些豆大点的东西可不比鹅卵石差呀! 路漫漫心想,这嬷嬷是想玩死自己的吧? “嬷嬷,您来试试呗?” “让老身试试?可以的。” 路漫漫眼见着嬷嬷双脚轻快的走在这些东西上边,一点儿也不受阻碍,真的是灵活。 “行啦,别看了,快点!这些你得来来回回走个几天才行!” 嬷嬷这话刚一说完,路漫漫就摔了个屁股朝天。 黄黄的小豆子圆得透亮,每一颗都特别的光滑饱满,这让路漫漫伤了神。 这要自己怎么办?头顶着东西,脚下还没适应呢就又有难题了,自己真是不该逞强接受! 越想越觉得很吃亏的路漫漫魂都飞了。 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浸湿了她的发丝。 松动的头发都有些儿凌乱了起来。 垂下来的两三缕发丝也没影响到路漫漫的倾城之姿。 嬷嬷双眼都不带眨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首先是用手去扫开地面上的黄豆,她得找个可以安全落脚的地方,不然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反正站不起来做什么都是白搭的。 路漫漫可不傻,这些个东西练的可不就是个稳字吗? “找准平衡感,然后慢慢来,你这样没穿过花盆底鞋的急不得。” “那我这样算是有很大的进步喽?” “对的,很稳了,再娴熟一下就好了。” “我可不求你能走多远的,别摔到毁容就行。” “嬷嬷说笑了,这些东西能让人毁容?” “不信你可以试试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嬷嬷呀,我师傅要是有您一半慈祥就好了。” “哦哦,这话说的,听说你师父很疼你的呀!” “对呀,嬷嬷要是有我师傅一半懒惰不打我就好了。” 听完这话的嬷嬷气不打一处使,手中的戒尺又再次高高举起,她嘴角停住僵硬的笑容,吐出两字,“欠打!” “嬷嬷,人家又没说错。” “能当面说人家坏话的也只有你师傅才能惯着你了!” “您怎么知道的?莫不是您也认识我师傅?” “那个不怕掉脑袋直接拒绝皇上的司徒修远嘛!谁不认识都不敢说自己是元丰国的人了!” “那么你们都是因为这件事情知道我师傅的?” “不然呢?” “别试图找老身扯家常,看老身不打死你!” 话音刚落,可想而知,路漫漫又被挨了几板子…… 路漫漫心中暗想,真的就是最毒妇人心啊!越老越狠毒! 路漫漫被打得屁股都快开花了,她也没学会怎么站在黄豆上站稳。 “回去抄《女则》,抄不完不准睡觉!” “嬷嬷呀,能不能换个方式呀?” “再抄个《弟子规》!” 越说路漫漫就越发现这人不能讨价还价…… 不然的话自己就会越惨! 她有点儿委屈,自己到底是哪不行得罪了她呀,怎的会受到这人如此记仇? “嬷嬷,您就直说到底我是哪儿得罪你了好吗?我改还不行吗?” “回去再抄个将军府的家规吧!” 路漫漫闻言后瞬间不再开口说话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做了什么才惹的这个老女人呢? 那句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是真的吗?看来今天她算是见识到了! 嬷嬷的所作所为路漫漫还没有琢磨明白,那三东西要自己抄到猴年马月呀? 是不是不抄完那些她都没有好日子过了呢? 只见嬷嬷离开后剩下路漫漫一个人孤孤零零的。 她身上穿着素雅的长袍,袍上绣着淡红色的小梅花,一枝一枝的。 淡淡的小梅花上也就那么点儿,看着有点儿寂寞。 初春还是有点儿凉意的,她穿着单薄,今天被嬷嬷这样折腾后反倒是大汗淋漓,浑身黏糊糊的,尤其是脑袋上还有东西压着,她现在一低头就感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真的下一秒自己就能晕倒在这儿。 路漫漫想过反手,但是她那瘦弱的小身子骨根本就不支持她这样做。 路漫漫很少动过想打人的念头,她真的觉得这次自己很委屈,莫名其妙的就被受了欺负。 更离谱的是嬷嬷还不给解释解释,这是要自己去琢磨吗? 那这可真是太难了。 “为人子,方少时,尊师友,习礼仪?莫不是这些要自己来理解?” 路漫漫边写边默念,念着念着她就去琢磨里边的意思,是因为自己不够尊重师长么?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自己对李辰洛确实很不好,有事辰洛哥哥,没事就李辰洛、李辰洛的喊他,还有不尊重义父,她都快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放肆了。 她应该心存感激才对,自己这样目无尊长的,真的丢了身份,自己这样自暴自弃到底是做给谁看的呢?连个外人都看不出去了,那自己还这样? 丢脸丢到家了吧? 嬷嬷这样不就是为了要教导自己么? 对呀,师傅教的和善和仁义到底被自己抛到哪儿去了呢? 自己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没了仁义道德自己跟那莫初晴有什么区别? 报仇是大事,立足在这些事情中也很难,自己想要游走在这些势力里确实得低头,她没有像司徒修远那样的什么都能抛开,没心没肺的,她得为家人报仇,得去抨击一下自己那糊涂的父亲,居然不讲大义维护莫初晴那个杀人凶手! 路漫漫越看这些越觉得自己实力太弱,除了靠着将军府过活她没有其他长处。 更何况人家李承聿还是看在自己是路宸渊的女儿才肯收留自己的呢! 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宰相就这样骄傲到竖起了尾巴,真是不该呀! 她那么多年的大小姐脾气真是被宠坏了了! 自己这样一无是处,是不是真的只能被人利用了呢? 路漫漫沉下心来以免越想越乱。 她叹了一口气后看着书中的那些字,有点儿扎眼,她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一想到这里,路漫漫感觉自己被字字戳心了! 要是自己真的嫁给了秦鹤轩也不定是件坏事也说不定…… 他那么有原则的人,要是真的当上了皇帝…… 等等,她在想什么?自己这是要造反吗?居然敢这样想? “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 念着念着,路漫漫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自己要是出生在普通百姓家的话是不是会免去了小妾想争夺家产的问题呢? 路漫漫至今都搞不懂为什么莫初晴会杀害自己亲人…… 她也想不来自己爹爹居然真的会舍弃骨肉…… 莫初晴最可笑的是她居然还对顾初识下手了,她的眼光就那么低的吗?又不是说书香门第只有他们顾家一家!李家也是大家族!还有皇室! 路漫漫这算是看明白了,她们母女两就是不给自己好过。 莫不是这样的话那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吧? 爹爹现在讨厌自己不就是因为莫初晴污蔑自己没了清白了么? 原来师傅说的名声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可以断绝人家的父女关系呀! 路漫漫越想越入迷,突然来的一个声音将她吓着并拉回来现实。 “漫漫!” 声音的主人在屋外正敲着门,那人便是今日一直在哄骗她的李辰洛。 “漫漫还没有歇息么?在忙什么呢?我可以进屋么?” “辰洛哥哥进来吧,屋门没有锁。” “你这倒是勤奋,司徒不在就自己学习了呀!” “这是嬷嬷罚我的。” “啥?这些简单的道理还会被用来当罚抄的?” “漫漫恃宠而骄了。” “没有哦,你一直都很乖呢!就是得理不饶人。” “哦,连哥哥都这样说了,那我该怎么办?” “抄吧,还差多少?哥哥帮你!” “谢谢辰洛哥哥,哥哥怎么也还没有歇息呢?” 李辰洛担忧的说:“怕你会因为今天说家规的事情被吓着。” 毕竟今天是他骗的她,这样不好……都怪秦鹤轩! 越想这件事情他就越气,明明生活的平平淡淡的他偏偏要来插一脚,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只见路漫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担,我做错事了自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心服口服。” 李辰洛闻言过后就感觉到了不对,嬷嬷不是来教路漫漫礼仪的么?怎么该教上了这些呢? 李辰洛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件事情吧挺复杂的,可能嬷嬷的意思跟你现在想的还很有出入呢!” “哥哥讲的是什么?漫漫听不懂。” 路漫漫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懂非懂。 第七十五章 修远归来 李辰洛不禁看不起路漫漫来了,他摇摇头无奈的说:“那你还是好好抄写吧,剩下的等你师傅来了再说。” 路漫漫用手撑起自己的下巴,停住笔望着他问:“师傅他能说来就来的么?” 李辰洛震惊的看了眼路漫漫,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师傅是什么品行,谁能拦得了他呀,这种不屈于权势,还颇受欢迎的人谁能动他? 估计只有当朝皇帝了吧,可是皇帝欣赏人家呀! 李辰洛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当然啦,谁管的住你师傅?只要他想,这天底下还没他办不到府事呢!” 路漫漫失魂落魄的喃喃道:“那我真的要嫁给七王爷么?没有其他别的法子了嘛?” 李辰洛看着两眼无神的她就开口劝道:“你愿意就嫁,你不嫁他就还能嫁他老子呢!不愿意的话谁能要挟你,哥哥我第一个拦着!” 路漫漫点点头后又问:“是女子只能出嫁吗?” 路漫漫明显就没将李辰洛的话给听进去,这话说的,婚姻又不是必需要的,只要能活下来,你爱怎么做就没做。 李辰洛伸手过去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说:“说什么啥话呢?是找个好归宿,人的一生也就那么长,就算你不嫁好了,别人也不会强求的,只要外面的烟花四起,街坊邻里饭味溢出,大街上一家人手牵手出行,你能忍住不哭就行。” 路漫漫两眼微眯,略带愁容,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到她的容颜。 李辰洛心中甚是感到怜悯她,这小家伙跟他开始认识的不一样了,是在府上过的不开心么?还是厌弃自己是女子? 她当初假扮男子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这样被吞噬了?说没就没了? 李辰洛连忙劝阻她道:“再者说,你要报仇,后台必须得强硬,光有我们怎么会够,你得拉上秦鹤轩呀!” 李辰洛不想让路漫漫乱想,她这小脑袋瓜还不成熟,这怎么能比呢? 李辰洛挠了挠头尴尬的说:“你看看秦鹤轩财大气粗的……” 路漫漫双手放在案台上,两眼盯着李辰洛水汪汪的,轻启朱唇,“那哥哥你没有钱吗?将军府也不差呀!” “你是真看不懂吗?生了个这么聪明的脑袋却不会想要荣华富贵……” 将军府确实不差,但是跟七王爷的身份那还是要很大出入的,人家七王爷是皇上的孩子,名副其实的有权有势,自己家都是靠自己亲手拼出来的,天生就是不一样的,这个不管怎么说都比不了。 路漫漫摇摇头打断他道:“我觉得我这样已经很好了。” 李辰洛摸了摸路漫漫的小脑袋,伤神的说:“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怪不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越说李辰洛越觉得路漫漫傻傻的,他在这时萌生一个想法来,他道:“看我反手把你卖了,你还会开开心心的帮我数钱你信不信?” 路漫漫一想到这个大跟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李辰洛把自己卖了的话,那自己也不至于陷进这两难的境地了! 她怒骂道:“还不是你给我挖的陷阱!” “我这是为你着想。” 李辰洛露出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来,为的就是装无辜。 路漫漫自己也会动脑想的,她对着李辰洛翻了翻白眼嫌弃道:“为我着想你就骗我呀?” “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行不行呀?” “我只信我师傅!大骗子。” “呦,喊我大骗子还甜甜的一口一个哥哥的叫。” “我不同你讲话了,我要抄写《女则》了。” “哎呀,其实这不是你抄不抄能解决的事,你得自己好好想想。” “哦。” “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我没有想法。” “你爹是不能疼你了,但你也不代表没人疼,不要自甘堕落。” “我没有自甘堕落。” “那是什么?想要报仇不应该卧薪尝胆做好准备么?” “是不是我不适合报仇呢?” “不是,你都没下决心去报仇好吧!” “我有!” “你没有,漫漫,你过得太安逸了,不懂什么叫做困难,也感受不到什么叫做绝处逢生。” “你一眼就能看透我?” “不是我,是秦鹤轩。” “他都把我看得透透的了,我那么没用还来利用我。” “人家没想利用你,要是想的话,那你除了没人要的相府大小姐的头衔你还能让人利用啥?动动脑子吧,之前在柱州跟我斗智斗勇的路漫漫呢?” “还是说你被秦鹤轩打击了?没道理呀!” “我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我除了报仇还能做什么?更何况是我还没报仇,浑浑噩噩的,我也很唾弃现在的自己。” “动动你的小脑子,别浪费了你身边的资源。” “我身边?我的背景……你在引诱我嫁给秦鹤轩?” “一半一半。” “我觉得我每次都是跟着你们给我下的套走,不管好坏,我会自己想的。” “劳烦你了,你走吧。” “你这性子可这是奇怪得很,活该被嬷嬷罚!” “我该怎么办?你走你走,我要继续罚抄了。” “告辞,小爷我也不奉陪你!” 李辰洛离开后,路漫漫对着那被风儿吹摆着的烛火吸引了心神。 李辰洛说的没有错,是自己的错,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呢?明明就是要强大起来去报仇的,明明自己也可以听莫初晴一样不择手段的呀,怎么,怎么现在却止步不前了呢? 但是,如果自己同莫初晴一样不择手段,那自己跟那恶毒的女人到底又有什么分别呢? 师傅告诫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可自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也好难受的。 师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看自己呢?他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路漫漫眼中的烛火放出炽热的光,虽然体积很小,但是那热度足以成为熊熊烈火的导火线。 给予她希望的一直都是师傅,现在一离开了师傅自己就跟没了线引导的木偶。 提线木偶没了线的话只能当块破木头,以前她认为路夕颜就是这样的一个提线木偶,事事都顺从莫初晴,现在的自己难道就不一样了嘛? 自己的线到底是断了还是没有断呢?没了师傅心里空落落的。 三日后,春风拂面,马踏将军府,司徒修远不负厚望安全抵达。 “没人来迎接我么?我可是不辞劳苦,快马加鞭的赶来呀!” “进府吧,我府上的下人们还能记得你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 “将军呢?” “我爹出征去了。” “又出去了?哎好不容易混了个县令当当的还要被你们几个呼来喝去的。” “你自己不肯来谁敢喊你?当今皇上都喊不动你,更别说是我们了!要不你还是回去不是,被你这样一说感觉就是我们这威胁你一样!” “哎,不至于不至于的,我徒儿呢?哪去了?” “还在学习宫廷礼仪呢!” “呦,原来是还没出嫁呀,我以为你们把婚礼给悄悄的办了呢!” “漫漫说必须得到你的同意才肯嫁给秦鹤轩。” “七王爷呀,挺好的,挺好的,嫁吧,当个正妃也不错,不怕受人欺负了去!” “所以你就这样同意了?就这样?” “就这样呀,还能怎样?出嫁的是漫漫又不是我,我能怎样?漫漫自己同意就行的。” “哈哈哈,原来漫漫这么有背景的呀!” “怎么说?” “司徒修远,你可不要装糊涂,秦鹤轩娶了漫漫不仅能受到路丞相的支持,还有我们将军府的庇护,现在又来了个你,哈哈哈,皇上都不能拿你怎样,真的是不错,要是漫漫嫁给了我,那我也能弄个皇帝当当。” “出言不逊了哦!”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就不能让我做做梦?我一介武夫,何德何能呢!” “好了,带我去看看漫漫。” “心急什么呀你!” “那我岂不是要自己去?” “别别别,我带你去。” “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去?” “收起你那歪心思,别想着去偷我府上的宝贝!” “我那是顺,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都一样!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在丞相府拿走了多少?” “那是他们巴结我的,我也很无奈的,这不,都花在了柱州重建上了!” 李辰洛指着司徒修远的脸就破口大骂,“少忽悠人了,你这个爱财如命的伪君子!” 只见司徒修远摇摇头,双手又摆了摆,“我没有呀,我贪财有道的……” 司徒修远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辰洛争议了一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结果司徒修远回了他这么一句话来,“那我可以不吃你们家的东西呀,我吃漫漫的,我让我徒儿分我!” 他这不要脸的样子一点儿也都没有变,这人李辰洛又气又想笑,他这到底是怎么认识了个这样德行的人呢? 他身边的人都奇奇怪怪的,秦鹤轩腹黑狡猾,司徒修远比秦鹤轩更加的腹黑狡猾。 而且两个人都是光明正大的来要挟别人…… 李辰洛不禁感叹,都是心脏的人呀! 第七十六章 刺杀失败 李辰洛后退几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他道:“你怎么这么的不要脸呢?”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的说:“我不管,你且带我去见我徒儿先。”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谈何“不要脸”呢?认识那么久了的,要是连李辰洛都不懂他的话,那要他怎么去对着李辰洛占便宜? 不是熟人他还不干呢! 司徒修远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印在李辰洛眼睛里。 只见李辰洛拦着他,不让他去,“不要急嘛,都说了漫漫还在学习。” 司徒修远郁闷了,路漫漫好歹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小姐,这些东西又不是没学过,这是想做什么? 他问:“有什么好学的?就当一个王妃而已,难不成你们想筹划将她推上凤位?” 一般的礼仪应付一下王妃之位还是可以的,不过这特地喊人来教宫廷礼仪,不是要落人口实吗? 秦鹤轩还没娶路漫漫呢,就想着以后的王妃可以同自己称王称霸? 这不是要害死路漫漫吗? 司徒修远摇摇头微眯道:“心照不宣。” 李辰洛笑了,看来司徒修远是默认了,这样一来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懂我也懂嘛,同我坐坐,我们洽谈一下。” 边说他还赶忙拉着司徒修远就想往正厅走去,可是奈何司徒修远根本就无心与他洽谈呀。 司徒修远撒开李辰洛的手,四下看了下,问:“七王爷呢?还有太子呢?” 李辰洛无奈道:“他们几个早走了,怎么可能会在这儿久留。” 闻言后的司徒修远也跟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他还是要去找他家徒儿,“也对,将军都出征了,还是带我去看看漫漫吧。” 眼看着李辰洛已经拉拢不了司徒修远了,他只能点头带司徒修远前去看望路漫漫。 李辰洛原本的想跟司徒修远好好说道说道怎么帮秦鹤轩的,结果人家根本没想插手。 他快步走在前头,挠挠头示弱道:“得,不阻止你们师徒团聚。” 院里的小花绽放着,微风吹拂,一股清流涌来。 歌声四起,优美动听的声音环绕着这一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路漫漫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嘴角不由得上扬,谁不喜欢听别人赞赏自己的呢? 谁都喜欢的。 嬷嬷双手一合,拍起手来,“很好,小姐的音韵很不错。” 嬷嬷在想,这路漫漫应该是有受过训练的吧,不然怎的除了换鞋不行其他都样样精通呢? 正想这事的嬷嬷忽略了不远处有人在盯着她们。 屋檐上的瓦片被踩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路漫漫仰头一看,惊呼:“什么人?” 路漫漫没看清来者何人,只见对方的那把长剑已经直逼自己的胸前。 她只能连连后退。 对方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路漫漫纳命来!” 刺客的眼神很犀利,他健步如飞绕到路漫漫身后去想要挟持她。 路漫漫惊恐的看着他,言语都在颤抖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司徒修远刚走到小径上就看见了这一危急存亡。 他纵身一跃,推开了路漫漫。 嘴里还不时的惦记着她,“漫漫,小心!” 路漫漫被司徒修远推得老远了去,当她回过头来,望见自己的师傅身上带着血,她心中一紧,焦急道:“师……师傅,您没事吧?” 路漫漫双眼红通通的,身体僵直了在那儿杵着。 司徒修远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冷冷一笑回应她,“死不了,李辰洛,拿下!” 李辰洛见司徒修远这一壮举,本想人司徒修远占风头来着,可人家都喊他了,自己能不动手? 李辰洛笑着就往前跑去,“得咧。” 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刺客拿下来了。 李辰洛恶狠狠的问:“说,是谁派你来的行刺的?” 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丝毫不逊刚刚这人要挟路漫漫的样子。 刺客嘴硬道:“我要是不说你也不能拿我怎样。” 说完他还笑得特别的理直气壮,他根本就不怕这群好人。 李辰洛和司徒修远是不会滥杀无辜的,这还用怕么? 李辰洛将刺客一脚踹倒在地上,他踩着他的后背,半蹲下来问嬷嬷,“嘴硬,嬷嬷,您可有法子让这人张嘴?” 李辰洛笑得很猖狂,像极了个大坏蛋。 路漫漫在边上站着,她身边的司徒修远靠着她。 嬷嬷点了点头,道:“有是有,但这人是来行刺路小姐,这理应让小姐来。” 路漫漫握着司徒修远的肩膀,心疼的说:“他伤我师傅,还想刺杀我,罪无可恕!” 司徒修远见众人都没想好该怎么处置他,他就随口一说:“呵,别争了,要我说,倒不如把他也阉了。” 李辰洛闻言后双眼神色都变了,他不怀好意道:“不好吧,这种断人子孙的事情可太阴了!” “那他想杀漫漫岂不是在断路宸渊子孙?” 司徒修远补充的话确实是挺有道理的,但是这样做真的不好吧? 李辰洛认同的点了点头,“有理,你说什么都有理。” 李辰洛将脚收回,然后他走到路漫漫身边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不怀好意府说:“路漫漫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点儿什么了吧?她们已经不肯放过你了。” 路漫漫皱着眉看了大家一眼,心中满满的愧疚。 她垂首,“对不起,连累了你们。” 司徒修远在一旁煽风点火道:“阉了吧,阉了我还好受点儿。” “漫漫你来,哝,匕首给你了。” “你不说是吧?那我可真就动手了。” 李辰洛劝道:“废话什么呢,你看看你师傅受的伤,不心疼吗?” “你在想什么呢?” “师傅,我下不去手。” 说完,路漫漫甩手就将匕首扔在地上。 “得了吧,心慈手软,不经用的家伙。” “别说了,她这样很好呀。” “烂好人。” “不用想也知道是莫初晴干的好事。” 李辰洛看了刺客一眼,手起刀落直接就把人家一刀灭掉了。 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鲜血溅在路漫漫的脸上,她的小脸微微泛白,惊恐的看着李辰洛手上的那把新刀。 眼眶中的水汽让路漫漫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她伸手去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眼睛一闭,晕倒在他们三脚下。 “你看你,话都没问清楚呢就被你这样灭口了。” “你这是在指责我?我这不是在激励她么?” 司徒修远逼近他道:“好人坏人你全要当?” 李辰洛摇摇头,他指着自己说:“你当好人就行,反正漫漫只信你一个。” 司徒修远听明白了,这人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路漫漫的事情了,他笑了笑,冷漠的说:“原来的漫漫伤了你的心呀,做人要表里如一,你一天一个样,漫漫怎么会信你?我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融化了她的心的。” 李辰洛岔开话题,“我觉得该把路漫漫送回去了。” 司徒修远继续挖苦他道:“这是个很大的坑,你这样真的会让漫漫讨厌你的,别说是我了,女孩子伤不起。” “明明是你在信上这样说的,怎的到我这你就不认账了呢?” 李辰洛也很无奈呀,他明明就是按照司徒修远的指示来激励路漫漫的,怎的现在就变成了个大坏蛋呢? 他看了一眼司徒修远,只见司徒修远嘴角上扬,果然,这人只会为自己着想,丝毫不顾他们这些好兄弟的,就连他们都能算计,还算计自己的徒弟? 这个司徒修远啊!敢情他都不把他们当人看的,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原本以为秦鹤轩坏,现在这司徒修远简直就是坏透了。 司徒修远直接否认了,“我写了什么?没有呀,修远何德何能?” 李辰洛皱着眉回想司徒修远信上所写的内容,他挠了挠头继续道:“不是你让我……激发路漫漫吗?” 司徒修远摇摇头道:“果然,这件事情不能用暴力来解决的。” 他看着现在这个局面叹了口气,“你这样杀人灭口了被人抓了把柄怎么办?” “反正莫初晴也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有莫初晴害死林尚书的证据,就当互抵了吧。” 说着说着李辰洛又将话题放在了路漫漫身上,他郁闷道:“也不知道这小家伙醒来会怎样。” “我哪知道,其实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多找个嬷嬷来训练她,她的潜力是你们不清楚的,漫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只是不屑于去争,不对,是她从来就没想过去争,被她娘洗脑的。” “洗脑?行了,帮你处理好伤口,秦鹤轩说给你那边安排人调过去了,你就好好的待在漫漫身边就好了。” “不行不行,我不想,我还想去柱州当好人呢!” 司徒修远可不想留在这儿等死,虽说柱州条件比较艰苦,但那至少可以让他保命呀,这血雨腥风的,万一一个不留神,自己就这样没了呀! 司徒修远才不会那么傻呢! 第七十七章 送棺上门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眼下就等漫漫醒来了。” 李辰洛扶起还在昏迷中的路漫漫,然后看了一眼嬷嬷和司徒修远后离开了。 在场只剩下司徒修远还有嬷嬷以及在处理刺客尸体的下人。 司徒修远轻咳一声吩咐道:“将这人备口棺材,抬到京城丞相府去。” 带头的侍卫一听是送往丞相府,那个路宸渊路丞相那儿就感觉司徒修远这样做不是很好,他诚惶诚恐的开口问:“大人,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这件事情要是不处理好的话人家会认为将军府在挑衅丞相府,按照丞相大人位高权重的气势,被人这样羞辱,那他们这群办事的人怕是会有去无回的。 司徒修远看着侍卫那胆小怕事的模样,怒斥道:“以丞相府大小姐——路漫漫的名义去做,没人会觉得不妥。” “这……” 侍卫被司徒修远的气场吓着,片刻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侍卫收拾完尸体刚准备走时,司徒修远叮嘱道:“别说里边躺着的是谁,你们只管抬去就好。” 嬷嬷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转头对上司徒修远的眼睛,大胆的问:“大人这是要吓唬路丞相?” 如果这个刺客行刺成功的话,那路漫漫的尸体就得装进棺材里抬回京送到丞相府了,现如今是刺客刺杀失败,自己被装进去运回去,没人知道棺材里是誰的话,估计大多都会认为棺材里躺着的是路漫漫吧。 司徒修远既然选择要这样威慑一下丞相府,那肯定会有把握推脱责任吧。 如果丞相府不知道司徒修远在将军府的话…… 那司徒修远着甩黑锅甩得可真顺手呀! 嬷嬷望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越看越觉得他城府很深,不是个善茬。 “嬷嬷说的对,我就是要看看路宸渊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司徒修远说完后嘴角上扬,他微眯着双眼,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眼中印着满地的鲜血。 嬷嬷见司徒修远一脸不屑的样子,以为他根本就不担心路漫漫来着的,她就说:“这样不妥吧,怎么说路小姐都是丞相的女儿。” 她想提醒一下司徒修远这样做会让路漫漫伤心的,也会让丞相府难堪。 司徒修远抬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邪笑道:“他现在都已经不把漫漫都女儿看了,一心一意只顾他那小情人了去!” “你先下去休息吧,今日不宜授课。” 嬷嬷只觉得司徒修远现在这样特别的古怪,怎么这几天碰上的没一个正常的?脾气暴躁的秦鹤轩,时好时坏的李辰洛,现在还来了个看不透的司徒修远…… 嬷嬷都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 她赶忙感谢司徒修远,道了一声,“谢大人谅解。” 然后嬷嬷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只留下司徒修远一人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儿什么。 过了许久,黄昏将至,天空中的那几抹暗黄的云彩已经熏染了整片天空。 天色已晚,司徒修远不知何时,已然已经在路漫漫床边坐着守着她了。 床上的人儿眼睫毛微微颤抖,眼睑就跟湖面被风吹起的波纹一样。 她睁开了双眼,两眼无神的望着。 路漫漫好像还没回过神来一样,只不过她已经自己双手撑床自己坐了起来。 她的小脸苍白,嘴唇干裂起皮。 司徒修远侧过脸看她,温然道:“睡舒服了?在想什么?” 路漫漫眼睛一闭,然后又用力睁开,神情复杂,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舔了舔嘴唇,心事重重的看着司徒修远,嘴巴一张一合,“我要回京!” 司徒修远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他站起身来双手握住路漫漫的肩膀,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 路漫漫一五一十的将话说清楚,“要嫁给七王爷不得得到我爹的同意么?我爹要是不同意的话我该怎么嫁?” 婚姻大事自然是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路漫漫自觉的自己这样做没有错,她确实是得回去呀,不然婚礼要是在皇宫里举行的话,那她岂不是更得入京呢? 司徒修远眉头一皱,意味深长的问:“你可想好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辅佐七王爷。” 路漫漫将话说的特别的大言不惭…… 她去辅佐秦鹤轩?这说出去是要笑掉人大牙的,一小丫头片子何德何能呀? 司徒修远不禁摇了摇头,露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容。 “就你?就你辅佐他?不应该是秦鹤轩帮你报仇的么?哈哈,异想天开。” 司徒修远对她的嘲笑不留情面,活生生让路漫漫很难堪。 路漫漫自觉已经说错了话了,能辅佐秦鹤轩的也只有是司徒修远还有爹爹和义父了,自己只能说是去送人手的。 她羞于脸红,脑袋摇了摇,披肩的长发都爬满了她的双肩。 她转了转眼珠子,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抱胸道:“那我也要嫁给他,攀龙附凤一下,争取有生之年为我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我们可没有证据呢!” 司徒修远这一挖苦让路漫漫瞬间没了底气。 不过路漫漫一想到以后自己的靠山就是:,他是可不能不要面子的,肯定会罩着自己,她便说:“师傅你说过不以恶小而为之,徒儿清楚,徒儿不会诬陷好人的。” 结果司徒修远又没好声没好气道:“正道难守啊,难啊!” “这七王爷我是嫁定了!” 路漫漫坐在床边双脚悬着,时不时的还抖动着。 司徒修远皱眉,他有点儿不理解路漫漫的想法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这……你莫不是想争个皇后当当?跟着秦鹤轩要么短命要么荣华富贵享不尽,这得看秦鹤轩了。” “人的一生也就那么短,是生是死也就在一刹那间呀,现在不是生就是死,师傅,徒儿看透了。” 司徒修远闻言怒骂道:“看你个鬼你看透了,别跟着他们瞎胡闹。” “师傅越是这样说,徒儿就越有信心可以做好。” “你喊你师傅,你师傅帮不了你,现在即刻启程回京。” “师傅不跟徒儿一块回去么?” “你嫁又不是为师出嫁,让为师去京城做什么?” 司徒修远就纳闷了,跟着她去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在自己眼前嫁给另一个男人?他才不去呢,要去倒不如喊李辰洛去,这苦他不吃。 路漫漫又问:“那师傅不看着徒儿出嫁么?” 司徒修远直接拒绝,“柱州还有事得等为师处理,为师还要赶回去呢!” 路漫漫双脚一直在晃,她依依不舍的说:“那徒儿走了?” “走吧走吧,实在不行你拉上李辰洛陪你也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司徒修远话一说出口这李辰洛就站在门口给出了回应,“哎,我们就这样走了?” “你偷听我们师徒俩讲话?” 司徒修远将眼神瞟向门口走进来的李辰洛,一脸的不怀好意。 李辰洛摆了摆手,伸出自己拿着的壶给他看,“没有呀,我刚刚不是说我去倒壶水来嘛?也没去多久呀,这个时间回来刚刚好呀!” 路漫漫担忧的说:“辰洛哥哥,师傅,你们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嘛!” 她可不希望这两人在自己屋里打起来。 李辰洛见着司徒修远就是想凶路漫漫,他嘴快就将话说在他前头了,“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司徒修远看了李辰洛一眼,会意一笑,语重心长道:“此番进京,你可要保护好漫漫呀。” 李辰洛扭头问他,“一起?” 司徒修远眨着眼睛,故装不知道李辰洛说的一起去哪里,他摆摆手说道:“不是邀请我来将军府玩么?我今日才刚到,这就要打发我走了?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 李辰洛迟疑道:“可是漫漫要回京……” 司徒修远继续假装不知道该干嘛,不禁感叹,“你们可真迫不及待要把漫漫送走呀!” 司徒修远玩味的看着路漫漫,她呆呆的坐在床边显得特别像一尊泥娃娃。 路漫漫不懂司徒修远说的是何意,但总能听出来是贬义的。 司徒修远起身准备想走,他叮嘱道:“要出发就快点,不然等那口棺材送到时人家会认为真的是将军府送去给丞相府的挑衅,这样性质就不一样了。” 李辰洛眉头微皱,好看的脸上都僵硬了起来,许久才发声问:“你将棺材送去了?就那个刺客?”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道:“不然呢?不能便宜了他们那口棺材呀,多少都要威慑一下。” 他可不知道为何李辰洛会摆出这样的态度来,他只是想给路漫漫多保留一份证据。 刺客不管是谁派来的,反正都是要刺杀路漫漫,这借一下东风让路漫漫顺顺利利的得到路宸渊重视也不是不好,现在给路宸渊提一下醒,以免路漫漫在出嫁之前就被人害没了,那丞相府也不好跟皇上交代呀! 出府容易,入府难,莫初晴都想不到路漫漫人未出府就美名在外了吧? 人云亦云后的非议可是很大的,就算路漫漫的名声被莫初晴搞臭了,但人家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谁会不想巴结呢? 第七十八章 府前疑棺 四月初,气和且清,京城。 漫街上都在传丞相府前的黑棺装着是路漫漫的尸体。 这不前一日夜里,棺材凭空出现在丞相府门前,明明家中无人过世,可这口棺材却跟丞相府过不去,这得有多晦气呀。 事发当晚,整个京城都被轰动了,丞相——路宸渊也不打算处理掉,而是命人看着那口棺材直到天亮。 路宸渊不敢去开棺,他怕棺材里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路漫漫,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陪同路宸渊站在府门前观看的还有莫初晴,现在别提她心里有多高兴了。 这么大口金丝楠木棺,是路漫漫跑不掉了。 莫初晴怕不是太希望棺材里边躺的是路漫漫,她应该是忘记了只要有钱,谁都可以用这金丝楠木吧。 路宸渊当真就没开棺,他交代完转身进府,长袖一摆,整个人沧桑了不少。 自从路漫漫离家出走后他都没这么担心过,今夜,怕是…… 果真,路宸渊入梦时,梦里全是自己女儿躺在血泊里,愣是他怎么喊路漫漫都动弹不了。 夜里,路宸渊惊醒,他额前全是汗珠,背部被冷汗浸湿。 他转头看向躺在身旁的莫初晴,她睡得香甜,鼾声扰得路宸渊头疼。 月色朦胧,寂静,风吹过的声音都没莫初晴的鼾声大。 路宸渊越看越觉得心里硌得慌,他叹了口气,猛拍大腿,“哎,老夫这就去将那口棺材撬开看看!” 事不宜迟,他穿戴整齐后跨门而出,还不忘轻轻的将屋门给莫初晴带上。 沿途都是黑漆漆的,路宸渊不想走得那么快,他怕过早知道真相,他会接受不了的。 不过丞相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没一会儿他就走到了府门口。 下人昏昏欲睡,发现有动静,便赶忙抄起家伙握紧。 “谁?” 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谁,凭借着月光照亮轮廓,下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老爷。 他放下手中的家伙事,从腰间掏出一支火折子吹燃。 下人缩着脖子,将火折子朝着路宸渊那边慢慢递过去,他还很小心的用另一只手去围住火光,以免这微弱的火光被风吹灭。 他轻声问:“老爷,您怎么来了?” 路宸渊上下瞟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睡不着,四处转转。” 下人见自家老爷这样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点儿不舒服的感觉。 他撤回一只手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他问:“老爷刚刚可有受到的惊吓?” 路宸渊倒是不觉得自己很吓人,而是将话题转移到火光上边,他双目盯着下人拿着的火折子,摆了摆手。 他道:“无妨,为何不点灯呢?” 下人这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僵硬了,他原本想偷懒来着才把火掐灭,谁能想到他闭眼还没一会儿的功夫路宸渊就来了呢? 他胡乱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想着也没有人会大晚上的不睡觉瞎逛,所以也就将烛火节省了起来,不过府外的大门两边都有点灯笼的。” 边说他还边一直挠着自己的耳朵。 从火光中可以看见这男子的耳根红透了,路宸渊也不想去拆穿,大半夜的谁都想要休息,这次暂且放过他吧。 路宸渊轻笑一声,“嗯,本相就是那没事的人了吧。” 下人觉得今日并不是个好日子,开口就得罪了老爷,以后还要怎么在丞相府混呀? 下人抱拳躬身,赶忙道:“老爷息怒。” 路宸渊没有计较这个,他将目光对上大门,道:“去,开棺,我看看这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 “是。” 这下人哪敢磨蹭,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去开门,然后将门口的那大棺材毫不费力的就撬开了。 棺中躺着个死状凄惨的断头男。 见着这一幕的下人,眼睛一闭,立马转身,他被吓得腿软。 大半夜的碰上这晦气的玩意儿,今日真的是不宜他出门的。 下人睁开眼睛见路宸渊已经迈出府门了,他立刻禀报道:“老……老爷,不是小姐。” 鬼知道刚刚路宸渊迈出府的那几步有多么的艰难,他的心上都是被利刃一刀一刀戳的疼呀! 听闻下人这样一说,他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被放进了肚子里。 他快步走上前去,双手放在棺材上,头伸进去一瞧,果真不是他那宝贝女儿。 心里释怀的感觉可真是好啊! 他拍棺大笑道:“把棺材盖起来,好好看着,别丢了。” 路宸渊是不解为何这人会死得如此凄惨,令他更加不解的是为何这口棺材会运到自家门前? 谁会这么大胆呢? 换而言,谁敢挑衅丞相府呢? 路宸渊想不通,估计天亮后就会将这些谜团全都解开了吧! 果真不出路宸渊料想的那样。 鸡鸣日出似罗浮,东风一吹妙人来。 天刚蒙蒙亮,一袭素衣少女手中牵着个身穿紫衣长袍的男人,两人就站在丞相府门前。 两人不做声,也不打算进府,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下人熬了一夜,双眼皮一直在打架,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魂都快没了。 心想,这不是大小姐吗?她居然回来了? 今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呀?都不让自己安生。 看门的下人见着路漫漫就客客气气的喊她,“大……大小姐!” 路漫漫轻声说:“唤老爷出来。” 她脸上面无表情,只是双手放在棺材上边,两眼盯着那副棺材。 下人不敢怠慢,他见路漫漫没想进府,就自己先哈腰了准备往府里去,“是,是,小的这就去!” 说完,下人撒腿就往里跑,边跑还边大叫道:“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莫初晴那屋的侍女仗着自己是夫人最疼爱的丫头就同那看门的下人大声嚷嚷了起来,“瞎嚷嚷什么呢?没见着夫人还在睡觉么?” 两人并没有争执起来,这男子压根就不屑同她吵架,他对着那侍女翻了翻白眼道:“我通告了,去不去迎接就不关我的事了,告辞。” 还没半柱香的时间,丞相府外边集结了各路看戏的路人,有京城十里八乡都认识的名人,也有小到不知名的乞丐。 他们今日都在看热闹,奔的就是那口棺材和那被毁清誉的路家大小姐。 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穿着富丽堂皇的服饰,边抽着大烟边用他待人不善的眼神看路漫漫,他吞云吐雾后道:“看呐,那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说完这话便有人应和了,“对啊,小小年纪就跟人私奔了去,也不知道这丞相到底是什么教导的呢!” “对啊对啊,长得那么的水性杨花,跟她母亲一样,不是个善茬!” …… 路人的话语中满是对路漫漫的不满,李辰洛听得出来这话有多伤人。 李辰洛看不下去了,他将后背的剑拔出,亮在众人眼前,他开口制止道:“嚼舌根的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是吗?” 路漫漫则是一脸淡然的样子,“不知者无罪,也多亏了他们的闲言碎语我才能活着回来。” “丞相府前谁敢瞎叫唤?是不是不要命了?” 路宸渊听见路漫漫回来的消息,他紧赶慢赶,人不到,声先将府外的人给威慑住了。 有个墙边草开口劝道:“丞相出来了,都别说了吧!” “丞相大人官威可真大呀,但管不住自己女儿还不能让人说了?” 说这话的明显就是个不怕死的。 众人将头扭向那个抽着大烟的男子身上,不禁一齐摇了摇头。 抽大烟的男子不知错,继续强调,“我说的又没有错,教女无方!” 李辰洛纵身一跃到他面前,提着自己的剑,架在了那男子身上,轻笑道:“好一个教女无方,你说你这样会不会被丞相给灭口呢?” “少侠请自重,天子脚下呢!” 说完他心平气和的看着李辰洛,两人四目相对。 李辰洛又不怕他,直言道:“天子脚下又如何?本少侠行侠仗义还要注重场合了?” 男子听明白了,这个人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少侠我错了,小的该死,请少侠放过!” 那男子瞬间就跪在了地上,边道歉边给李辰洛磕头认错。 李辰洛底下头来,剑继续架在那男子脑袋上,他冷冷道:“出言不逊,这要是放在军营里得杖责三十的。” 说完李辰洛作势要将剑收起来拉他去军营,却被路漫漫给拦了下来。 她道:“辰洛哥哥,别将事情闹大。” 李辰洛看了一眼她,感觉她今天异常的沉稳,不知为何,她好像在疏远自己。 李辰洛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将那人放过。 见着这一幕的路人也不敢再嚼舌根,该散的都差不多散了 这时的路宸渊已经赶到了,他见着一熟悉的身影,眼中热泪盈眶。 路宸渊大步迈去,边走还边说:“漫漫……你,回来了?” 路漫漫客客气气的给路宸渊福了福身,“漫漫见过父亲。” “许久不见,生疏了,也罢,回来了就好。” 边说着,路宸渊已然将路漫漫的手捧着自己手掌中,还时不时的去揉着。 李辰洛见路漫漫不怀好意的看着路宸渊,他便开口去吸引路宸渊的目光,他道:“路伯伯,您可还记得在下?” 路宸渊扭头去看他,手却不肯将女儿放开。 他欣慰的笑着说:“辰洛呀,去年年尾有过几面之缘,怎么可能会忘记。” “哎,先入府吧。” 说着他就想把路漫漫往里拉。 路漫漫像个巨大的石头,愣是让路宸渊拉不过去。 她道:“等等,女儿有事要宣布。” 路宸渊纳了闷,便装傻问:“有什么话不能进府再讲的?” 路漫漫撒开路宸渊的手,再次将自己的手大力的拍在那口棺材上边,她淡然道:“棺材里的人你们应该也都看过了吧,父亲的续弦要杀女儿,父亲可清楚?” 路漫漫在说话的过程中都没去看路宸渊,她不是在怕他,而是怕自己看见父亲眼中对莫初晴的不忍她会心痛。 “这……” 路宸渊没有回答,他将头一低,脸色很不好。 路漫漫与路宸渊对峙的举动又将那拨人给吸引了回来,一个个的都是凑热闹不嫌事大的。 有个人在小小声的问:“为什么路大小姐会这样事情呀?” 边上的人纳闷了,惊呼:“你不知道?” 不知情的人摇摇头,脑子里一头雾水,“不知道哦,知道还会问吗?” 边上的人好心解释道:“看着吧,丞相偏袒丞相夫人,导致前夫人去世,就连同前夫人的娘家也被灭了门。” “我的天啊,官场得意,情场失意啊!” “那可不,他那些儿破事皇上都懒得管了!” “那这大小姐也太惨了吧,我怎么听说大小姐清誉被毁了呢?这是真的吗?” “这都是丞相夫人的片面之词罢了,谁都没有证据证明大小姐是不是真的被羞辱了。” “那刚刚他们办法不分青红皂白诬陷大小姐大小姐却还能容忍?” “谁知道呢,静静看着吧。” 两人不再碎碎语,只管看戏。 路漫漫确实是太惨了,任由谁都会去可怜路漫漫的。 可这丞相也是奇奇怪怪的,居然偏袒莫初晴了去,真是不论清白放任不管。 路漫漫摊上这么个父亲,真是太凄惨了…… 第七十九章 路家长女 “既然父亲不肯为女儿做主,那咱们的父女情分就这样断了吧。” “反正女儿也不能给父亲带来什么利益,倒不如就这样了吧。” 路漫漫边说还边露出黯淡绝望的眼神,句句都往路宸渊的心口上扎。 路宸渊震怒,他双手握成拳,“放肆,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路漫漫倒是想说人话,但是路宸渊干的都是人事吗? 不是! “女儿已经与七王爷私定终身了,且先通知父亲一下,以免父亲不知情给拒了这门亲事。” “还有,夕颜妹妹心仪顾少爷许久,父亲也该为妹妹寻一良人了。” 路漫漫句句都很委婉,委婉到路宸渊以为眼前是陌路人。 “你!” 路宸渊气的双手直颤,青筋暴起。 路漫漫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很,她用手去握住棺材板,她没想过要退让,但是路宸渊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不能弃它于不顾。 “女儿也就在府上住些儿日子,待女儿风光出嫁,你我情分便断开,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女儿不怨父亲偏袒莫初晴,女儿只怨自己生在了丞相府。” 她小脸一紧,眼眶中挤出来了不少的泪水。 路宸渊双眼都瞪大了,嘴角不停的抽搐,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这是要气死爹爹?” 李辰洛见形势不对,他伸手去拉住路漫漫的肩膀,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漫漫,你疯啦?这么快就断绝关系?以后你可要怎么自立?” 李辰洛见着路漫漫将脸转过来看向自己,他眉头紧蹙,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心中复杂。 “我路漫漫就不信,一定要背着你们的背景才能得到重视!” 路漫漫轻轻扫去李辰洛的手,她轻笑摇摇头。 李辰洛懂了,这小家伙是想明面上挣脱路宸渊呀。 他鼓掌,夸赞道:“飒爽。” “辰洛哥哥可觉得我莽撞了?” 现在路漫漫眼里已经没有路宸渊了,她一脸的温柔全给了李辰洛。 不知路宸渊现如今作何感想…… 只见李辰洛摇摇头道:“没有。” 路宸渊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他双手按在自己胸前,神情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要撕破脸皮了么?你敢你且与爹爹击掌啊!” “好!” 路漫漫当然会同意下来,因为她正有此意。 李辰洛一直都觉得路漫漫只是吓唬吓唬路宸渊的,哪敢想,一觉醒来后的路漫漫却将一切都想得通透了。 他好意将她拦下,希望路漫漫可以给自己一次机会,好好把握自己对父女之情的最后珍惜。 他温然道:“漫漫!且慢啊,路伯伯别与漫漫置气,她还小。” 路宸渊高举手掌,大吼道:“她还小?她若还小会这样说?真是翅膀硬了啊!” 路宸渊这回是真的在跟路漫漫生气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对,但是他只能将女儿舍弃掉,他真的不能放弃莫初晴,那是他的命! 为了爱情不要亲情的确实有很多,但是路宸渊这样做特别离谱。 李辰洛最后劝告她,拉着她的手用力按住,语重心长的说:“漫漫,你太冲动了,快道歉呀!” 路漫漫的手被李辰洛拉着,她自然是很不舒服的,但是她也不甘示弱,直接拒绝道:“我不要,他那么护着莫初晴,就该这莫初晴和我之间做出选择。” 路宸渊听完脸都黑了,他干净利落的吐出两字来,“击掌!” “行!” 路漫漫忍住哭声,泪水直接灌溉了她整个脸庞。 一掌,两掌,三掌…… 三次重重的击掌,每次都让路漫漫向后退几步。 李辰洛不禁心中一紧,他上前去扶住路漫漫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都护在怀里。 他柔声道:“你怎么这么傻?” 路漫漫定了定眼神,心中绞痛,嘴硬道:“我想与他们断绝关系,这样一来,不管以后我做什么都能更加的问心无愧。” 李辰洛将她抱得紧紧的,他怕她会哭泣。 “心里有没有愧疚都跟这件事情没有多大关系,复仇时你真的会因为自己与路伯伯断了关系就能下狠手了么?你可真傻。” 想来路漫漫的坚强程度让李辰洛低估了。 路宸渊见着这群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就烦,他怒道:“都给本相散了!” 李辰洛轻声说道:“回府吧,等待出嫁。” 路漫漫点点头,“我定会风光大嫁的。” 路宸渊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来,他放低姿态道:“等你出嫁。” …… 另一边,紫禁城。 一入宫门深似海,怨妇哪得谁纷说? 延禧宫院处处海棠花开,芬香四溢。 宫殿内,一位饶有风韵的女人靠在红木椅上为今日之事伤神。 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却迟迟都没有娶妻之意,这让她这个做娘的着急。 女人身前跪着一位身穿蟒袍的英俊少年,他双手摆好姿势,恭恭敬敬道:“额娘,儿臣今日有件好消息要告诉母妃。” 女子并不觉得自己儿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消息,除非是有关娶妻生子的大事! 她扫了扫裙摆,轻声细语的说:“说来听听。” “儿臣觅得一良人,儿臣想娶她。” 男子将话说的铿锵有力,这样难得的正经事被女子重视了。 她就好奇了,原先自己一直给他介绍的那么多姑娘他都看不上,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的女子惹得他心动了呢? 女人好奇的问:“她?为何人?” 她的眉头皱得淡淡的,脸上一喜,心中也多了几分忧愁。 她心想,希望这个女子能帮助到秦鹤轩才好呀! 秦鹤轩回答道:“丞相府的大小姐。” 女人一听,心中大喜,美滋滋的,但是到底是谁呢? 她扶额问道:“哪个?” 秦鹤轩起身笑道:“路漫漫,儿臣要娶她做儿臣的王妃。” 女人垂下眼帘来,她细细想,路漫漫?好耳熟的名字,这女子不会就是那臭名远扬的那个女子吧? 女人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丞相的事么?这件事你还是禀报你父皇吧。” “儿臣正有此意。” 秦鹤轩点点头,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莞尔一笑。 女人纳闷了,怎么就跟自己说了呢?丞相府的千金,自己可做不了主呀! 跟自己说没用呀! 女人缓缓开口道:“那怎么就先说给额娘听了呢?” 秦鹤轩不以为然道:“那是额娘的儿媳妇,自然是要说给额娘听的。” 他将话说得很在理,可她听见是路漫漫时,心中一颤。 女人拍桌大叫道:“额娘不同意,这女子名声不好,没有清誉……” 她那严肃的深情是秦鹤轩很少见过的。 秦鹤轩连忙解释道:“额娘是不清楚,但是儿臣却查得一清二楚,人家清清白白得很呢!” 女人闻言后舒缓了一下心情,清清白白最好。 她无奈道:“随你吧,你长大了,得自己上心了,等下同额娘一齐去乾清宫请皇上为你赐婚吧。” 只见秦鹤轩欣喜的问:“那额娘这是同意了?” “同意,额娘怎么能不同意?你是什么性子的人,我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清楚?” 女人拗不过也不想去争论这些事情,反正到最后要跟秦鹤轩过日子的又不是自己,儿子喜欢,便让他去吧。 “谢谢额娘成全。” 秦鹤轩双手拉着自己母亲的手特别的激动,他觉得自己从来就没像今天这样激动过,这样的成就感是做什么都比不得的。 女人推来秦鹤轩的手,无奈的说:“都说了,这件事情得问过了丞相和记父皇才算定下的。” “好。” 母子两讨论完后移驾乾清宫。 乾清宫很大,一进大殿门口就能看到正前方的龙椅上坐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 男人眼瞅着已过五十高龄,他严肃的坐在龙椅上。 秦鹤轩走到男人跟前先叩见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的说道:“父皇,儿臣有一件事要恳请父皇做主。” 皇上皱着眉,狐疑了,他问:“何事?” 秦鹤轩的母亲见着皇上有些儿不高兴的样子,她柔声道:“轩儿的婚事,轩儿也该娶妻生子了。” 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笑道:“这是好事啊!确实鹤轩也该有个人管管了。” 皇上算是听明白了,这是要来讨姻缘的呀! 皇上点点头道:“嗯嗯,说吧,是看上了谁家姑娘,朕为你做主!” 秦鹤轩回答,“路家长女。” 皇后猜测道:“路夕颜?” 秦鹤轩摇摇头,“是路漫漫。” 皇上感觉自己这个儿子是来找茬的,看上谁不好,偏偏要看上路家的女子,真的是 给他找事情干! 皇上的神情有点儿难看,他意味深长的说:“这……这个事情挺大的,待明日早朝丞相入宫再说吧。” 秦鹤轩可不想等来丞相说自己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他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父皇,若是漫漫同意嫁于儿臣的话,那还需要路丞相应允吗?” 皇上脸色一沉,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乱了礼数!” 边说他还边伤神了起来。 “儿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着说着秦鹤轩就开始盘算了,不管怎样,自己今天肯定是要求到一纸婚约的。 皇上点点头,“讲。” “儿臣着急娶漫漫是因为……她……” 秦鹤轩故意不把话说完整,愣是要卖关子。 皇上听不懂,他问:“什么?” 皇后听着就感觉怪怪的,她问:“元妃,鹤轩到底做了什么?” 被唤做“元妃”的女人更是摇摇头了,她都不知情的。 元妃扭过头训斥道:“臣妾不清楚,轩儿,你没跟额娘说清楚呀!” 皇上才不听这些叽叽喳喳的东西,他大喊道:“讲!” 秦鹤轩头低低的跟做错事了一样,他颤颤巍巍道:“漫漫已有身孕,儿臣怕她肚子大了被误会……” 皇后闻言就随即开口,“都怀孕了还怎么被误会?能被误会到哪去?” 皇上龙颜大怒,越听越气,他拍着龙椅怒道:“安静!你看看自己做的什么混账事!” “儿臣不是故意的……全因李辰洛……” 秦鹤轩这回又没把话说完整了,他这甩锅的功夫可不差,直接把黑锅甩给李辰洛…… 皇上这是越听越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了呀?能这样? 他问:“到底发生了事情?” 秦鹤轩无辜的说:“说来话长,反正儿臣是无辜的。” 元妃率先开口就问:“轩儿!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情?” “额娘,儿臣无法反抗啊!” 秦鹤轩将话说的特别的无辜,特别的无奈呀! “事已至此,你这是在逼朕呐!朕的老脸往哪搁呀!” 皇帝无奈,遇上这么个坑货,能把自己给气死的! 他去年好不容易抛开这路家的事情,现在这秦鹤轩又给引了回来,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皇上叹气道:“择日完婚!” 秦鹤轩嬉皮笑脸的开口了,“六月六吧,那日刚好是漫漫十五岁生辰!” 皇上摇摇头,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笑道:“心急了哈!” 秦鹤轩故意说:“六月六刚好漫漫的孕期满三个月,儿臣没有心急!” “行!” 父子两人一拍即合,将婚期定在了路漫漫生辰之日。 皇后见着路漫漫就这样被秦鹤轩给拉拢了,心中不免有些儿嫉妒。 为什么自己儿子要那么早娶媳妇?要是再晚点儿的话就能娶路漫漫了呀! 真是太亏了! 这场婚事,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第八十章 重振夫纲 入夏之后的六月六,京城骚动不止。 从丞相府外沿街的大红灯笼延伸到紫禁城,爆竹声连绵不断。 今日是丞相府大小姐及笄的日子,今日也是她出嫁的日子。 丞相府内。 一女子正坐在梳妆台上照着面前的铜镜。 铜镜很大,印入镜中的却不止有女子一人。 女子身后站着个面善的青年,他手中握着巴掌大的木梳在为女子梳发。 男人嘴里还不停休的念叨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说到这里,男人心中一颤,双目都红润了…… 女子没有看他,而是在忙着用细长的手拿着红纸递到自己唇边轻抿。 男人看着镜中的红装女子,心中不禁有了酸味儿,他放下手中的木梳,缓缓道:“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今日是为父第一次为你梳头,也是最后一次。” 男人说这话时特别的心酸,自己养大的女儿就这样说嫁就嫁了,这怎能让他不难受呢? 而且,今日她出了这个门后,他们两的父女情分就算是走到了尽头。 今日之喜不叫喜,今日之忧才是忧。 女子看着镜中的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她轻启朱唇,恭恭敬敬道:“女儿知道。” “行了,爹为你盖上红盖头。” 边说,男人边拿起身旁绣有鸳鸯戏水的红盖头,然后他为了多看女子几眼,缓慢的给她盖上。 站在屋外等待的李辰洛忍不住大叫道:“漫漫?准备好了么?可别误了吉时!” 路漫漫欣喜的大喊:“辰洛哥哥,我好了!” 边说她还边提着裙角往外赶。 被盖住脑袋后自己只能看地上的桌椅腿来认路,所以她的步伐也不是很快,反而是扭扭捏捏的。 男人在她身后大叫道:“你可跑慢点儿!” 李辰洛见一身红衣的路漫漫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这可把他给逗笑了。 他嘴角上扬,调侃道:“准备好了?结个婚就这样激动了?” “嗯呢。” 路漫漫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这婚姻不过就是为了维系秦鹤轩的势力,两人互利互惠,他做他的大事业,自己报自己的仇,一举多得岂不高兴? “路伯伯,我来扶吧。” 李辰洛说出这话被路宸渊当耳旁风,他双手紧紧握着路漫漫细嫩的小手,打心底里就不舍得放开。 李辰洛见他如此,自己也就尴尬的笑了笑,“原来路伯伯舍不得漫漫呀!” 路宸渊冷了脸,淡漠的说:“知道就好。” 路漫漫轻轻唤,“走吧。” 路宸渊是很舍不得的,他一步一个脚印,生怕自己走的太快,可不管怎么样磨蹭,府里也就那么点儿大。 路漫漫在沿途沉默,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在听路宸渊给自己灌输些儿出嫁之后要尊重夫君,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走着走着就到了府门前边了。 路宸渊老泪纵横,依依不舍。 他握住路漫漫的手,语重心长道:“漫漫,你今天真是漂亮啊,跟你母亲一样倾国倾城。” “谢谢。” 他闻言后内心是崩溃的,这话接的让路宸渊瞬间不再言语。 李辰洛一路跟在他们父女两后边,想尽一切办法能够帮他们解决隔阂,可惜了路漫漫就跟个倔驴一样,任是被路宸渊一路感化到府外还没被感动到。 他见路宸渊僵硬的脸庞,一股莫名的冷意袭来,他赶忙从路宸渊手中拉起路漫漫的手牵住,然后温然道:“漫漫,这下该由我来扶你上马了吧?” 轿夫见新娘子已经站在了花轿边了,他随即大喊一声,“新娘子上轿啦!” 路宸渊被这一句拉回了现实,他双眼热泪涌出,今日府中的人全被路宸渊拦下不得参加送行,为的就是他能在路漫漫上轿时脆弱一回。 “去吧,待你一回头,身后有我!” 路宸渊将话说的很小声,他并不想让路漫漫听见。 路漫漫现已经被李辰洛扶上了花轿,满街的红衣男女为她引路。 唢呐为辅,大鼓为主,伴乐而行。 一路的喧闹并没有影响到路漫漫的心情,别的新娘出嫁都会落泪,可她却没有,不是她没有良心,而是这群“亲人”不值得。 大红花轿抬到皇宫宫门口,宫墙上都是被红绣球、绸带布置好的,如此的大气,这个场景仅次于皇帝封后。 宫门口的侍卫也都换上了红装,刚刚胸前带着跟头一样大的红绣球,一路进去都能听到击鼓的声音,这场婚礼,给足了丞相府面子。 路漫漫进宫后可没有半点儿歇息的机会,当她下花轿时就听见了大殿上的公公在大声传话,“迎,新人入殿!” 路漫漫腿脚都还没站稳呢就被李辰洛给扶进了太和殿。 她的脸色紧皱了起来,这明显就是慌张了。 公公见新娘已经入殿,他高喊:“新人面圣。” 坐在龙椅上原本一脸严肃的皇帝放下了平日里的冷漠,他朝着太监摆了摆手道:“罢了,今日不需要这么繁琐。” 然后他又朝着殿上的大臣们说:“今日吾儿大喜,众爱卿随意啊!” 众人见皇上虽是这样说,可他们怎么能乱了规矩呢? 万一皇上一生起气来,他们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皇帝环视了一圈也不见路宸渊,便开口问道:“怎的不见丞相?” 李辰洛随即开口道:“启禀皇上,丞相大人因嫁女太过伤心,见不得这一场面。” 闻言后的皇上点点头又笑了起来,将话说的很无赖,“真是矫情,算了,开始吧。” 太监见皇上等不及了,他恭恭敬敬的喊道:“一拜天地,跪!” 秦鹤轩身穿大红色婚服,见着站在他身旁的新娘规规矩矩的不敢动弹,他嘴角挂起一抹笑意,顺势牵着她的手跪下。 两人“扑通”一声膝盖在地,然后耳中传来公公的声音,“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二拜高堂,跪……” “夫妻对拜!” 秦鹤轩拉起路漫漫的手,两人转身面对面,分别都鞠了躬,然后他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公公笑盈盈的喊道:“礼成!” 殿上除了那些真心祝福这对新人的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其他都是一脸的假笑。 皇上开口发言,“今日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从今日起,路漫漫便是七王爷的七王妃!” 这一声,震耳欲聋,路漫漫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被这一句话给震得耳鸣。 七王妃的头衔实在是太令人垂涎了,这是多少女子挣破脑袋都抢不到的。 她嘴角上扬,心中一股暖流涌上。 大臣们异口同声的在贺喜着他们,“恭喜七王爷,恭喜七王妃。” 李辰洛边鼓掌边说:“送入洞房吧,这儿怕是没你什么事了。” 秦鹤轩看了李辰洛一眼,扭头看向皇帝,说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来,“多谢父皇成全。” 说完这话秦鹤轩作势要拉着路漫漫离殿,可有些人总爱动嘴皮子,一撮人开口调侃道:“哎,等等,我们都没看过王妃容颜呢,不能送,不能送。” 秦鹤轩一脸冰冷,可碍于自己也想看路漫漫的容颜,索性应下了。 他难得的改性,客客气气的问:“娘子,为夫可要掀盖头啦!” 路漫漫作势想点点头,可她又不知道秦鹤轩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索性她就杵在那儿不动。 秦鹤轩缓缓的将她的盖头取下来。 那一刹那,她的容颜惹得在场所有人的垂涎。 路漫漫尴尬的轻轻一笑,她的双眼一直放在秦鹤轩身上不敢乱看。 秦鹤轩见她在这里如此僵直,不忍,道了一句:“这就当你们闹过洞房了,本王先带王妃回府了!” “同为夫回府可好?” 路漫漫见秦鹤轩这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她愣住了。 这人居然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秦鹤轩见路漫漫迟迟没有回应自己,他又问:“不愿意么?” 只见路漫漫轻轻一笑,眼中有星光,她轻声说:“我愿意。” 秦鹤轩闻言,心中大喜,一把将她抱起。 他也不再等待皇上同意,猴急似的就往殿外跑。 众人惊呼:“七王爷可真怕我们同他抢新娘呢!” 一人威吓道:“别打趣他了,也不看看他的身份,是我们能调侃的嘛?不知死活。” 皇上见秦鹤轩跑得飞快,他不禁摇摇头感慨道:“现在的孩子啊!” 他并不是认为秦鹤轩不尊重自己,而是在想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急不可耐。 路漫漫甜美的笑容印在大家眼里,稚嫩的脸上满是星辰。 秦鹤轩爱她爱得紧,没多久就将她带回自己府邸。 七王府寝屋。 刷有红漆的阔木床上被装饰得特别的喜庆,床上坐着一位娇小的美人儿。 盖头不知何时又盖在了她脑袋上。 新娘子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很幸福,反而是觉得这婚礼特别的繁琐。 她静候夫婿的到来,虽然她知道对方是秦鹤轩,可心里难免还是很激动的。 她紧张得直抿嘴,生怕下一刻秦鹤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果真是越想些儿什么东西就来的越快。 秦鹤轩环顾自己的寝屋,第一印象就是红色,全身一股暖流,热热的感觉。 墙边的桌上摆放着四大碗物件,分别是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这些东西上边还都贴着个囍字。 烛火微拽,秦鹤轩借着酒气微醺,他一屁股坐在新娘子身边,特别浪荡的说:“你可真是本王手到擒来的啊!” 面对于秦鹤轩如此轻浮的语句,路漫漫在那儿隔着盖头翻白眼。 她没有吱声,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她就静静地,她可不管秦鹤轩是否会无礼,只要他别用奇奇怪怪的态度对自己就好。 秦鹤轩见路漫漫没有理会自己,他就凑过身去一把掀开路漫漫脑袋上的红盖头,语气强硬的说:“你今日可对本王有所不满?” 路漫漫诧异的看着这人,脾气忽冷忽热的,她搞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 她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反正现在要她开口她可不敢,万一被秦鹤轩给骂了怎么办? 秦鹤轩见路漫漫一脸的淡然,他非就要气气她,“开口说话,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本王可不希望娶来的王妃是个哑巴。” 路漫漫可真是容不下人在她面前凶自己的,明明自己本就没有错,她双手一叉腰,嘴巴开始喋喋不休道:“敢情王爷是个瞎子呀!我不说话王爷就不会看我表情了嘛?” 秦鹤轩可没想这路漫漫会将话说得那么的难听…… 只见他指着路漫漫的鼻子开始警告道:“你还是闭嘴吧!” 他说开口就开口?闭嘴就闭嘴?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不会好好听话的! 路漫漫偏偏就是要跟他对着干,她嘴巴一撅,吐出三字,“我偏不!” 秦鹤轩瞬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对着干自己真的很舒服嘛? 这女人怎么能这样的无理取闹呢? 他威吓道:“你是不是想试试看,看看本王怎么重振夫纲?” 路漫漫听见一新鲜的词,两眼都放大了,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秦鹤轩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他赶忙改口道:“不懂就别问!” 路漫漫开始依依不饶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还真没听过这个词汇。 她倔强的说:“可是师傅说,不懂就要问呀,你就说嘛!” “说嘛!说嘛!” 边说她还边摇着秦鹤轩的袖子。 秦鹤轩还是头一次见这小丫头这么的可爱,心中不禁咯噔一下,他的心脏怕是要被玩坏了。 第八十一章 夜谈逼宫 秦鹤轩双手张开伸过去安抚她,“别,你别懂,也别动,安安静静的坐着。” 路漫漫哪懂得他想做什么呀,一个劲儿的就想追问到底。 只见她摇摇头,小嘴一撅,闷闷不乐道:“我不,我就要知道!” 秦鹤轩上下扫视着她,那么小就嚷嚷着要他重振夫纲? 一想到这里,秦鹤轩赶忙摇摇头不敢在想下去。 他双手扶着路漫漫的肩膀,生怕她跳下床来跟自己闹,“别,乖哈,好好坐着。” 床上就这么大位置特别好掌控她的动作,他才不希望第二天传出七王妃新婚之夜逃出婚房的误传! 路漫漫见秦鹤轩磨磨蹭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不行,自己都表现得明明白白的了,他怎么还是不懂呢? 随即,她脱口而出,“洞房花烛夜,七王爷,春宵一刻值千金!” 秦鹤轩汗颜,这是她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嘛?真不害臊。 他用手轻轻遮住她的嘴,异常温然的说道:“你值千金,春宵不值。” 他的视线落在路漫漫身上,她那大红色的嫁衣金光闪闪的,果真是有倾城之姿的。 路漫漫感觉自己被秦鹤轩盯得浑身不自在,就拉开他修长又冰冷的手,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王爷娶我?真不后悔?” 秦鹤轩愣住了,他淡漠的摇了摇头,“无悔。” “我舍去了丞相府大小姐的头衔,估计将军府也不会要我的。” “本王要的是你,只要是你就行。” 听到这话的路漫漫心中一暖,他给她的感觉跟顾初实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不管秦鹤轩怎么做,他都能让路漫漫很放心,就跟上自己赤着身子躺在他床上一样。 兴许是秦鹤轩不行也不一定呢! 不然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不为所动? 还是说他真的是有龙阳之好? 她不怀好意的瞪着他问:“那王爷可知道我想嫁给王爷做什么?” 秦鹤轩继续点了点头,“本王帮你报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接着点头,道:“嗯,但是你得听本王的。” 路漫漫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懂。” “你懂什么?这是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吗?你真的是路宸渊的女儿吗?滚去睡觉去!本王不想跟没大没小的小丫头片子说话!” “王爷娶我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王爷之前不都是称我为‘女人’?” “本王有这样说过?” “有,怎么没有!” “本王不记得了,快服侍本王就寝。” 说完后的秦鹤轩瞪大眼睛怒视着她,让路漫漫只能答应下来。 “好。” 路漫漫才不管自己身后是不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躺在大床上歇息,今日的辛苦虽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但是自己脑门上那几十斤中的头饰真的让自己的脑袋很受累。 秦鹤轩没说要碰她,她倒头就睡得很死。 秦鹤轩见着身旁的人儿睡得香甜就不忍心给她移位,大不了今日自己睡别处好了。 他亲手将她脑袋上的头饰一个个摘下来,好不容易能让她好好休息的,秦鹤轩可不敢吵醒她。 他知道女人出嫁准备的东西很多,从太阳还没升起就开始忙到晚上。 他原本想的就是简简单单的在府上举办婚宴,可父皇碍于面子不同意,偏要在大殿内亲自主持,这可不就是为了给路宸渊面子吗? 父皇这一举动怕是也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原本自己只是想娶心爱的女子做王妃而已,现如今自己娶的还真是以前心心念念的“皇位”了。 新婚之夜,秦鹤轩睡得可不是那么的香甜,反倒被这些事情少了性质。 现在能让他安心的就是床上的女人了,漫漫在手,什么都能稳住。 皇宫,椒房殿急召,夜间烛火不歇,殿内一男一女在商讨。 男子疑惑的问:“皇额娘,那秦鹤轩真的就这样将路漫漫给娶到手了?” 他真的不相信父皇会让路漫漫嫁给秦鹤轩,这是多么不合理的事情啊,她该配也得配自己呀,自己身为太子,不该高贵到与她肩并肩吗? 大不了自己把太子妃废了也能先把路漫漫给娶了,省去秦鹤轩跟自己挣皇位! 皇后没听出来秦景行的意思,她只认为路漫漫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千金,再大也就丞相之女而已。 她随口敷衍了一句,“娶了,也就是个丞相之女而已。” 说完她也不想再多说话,只想着先将秦景行给打发走。 秦景行越听越觉得自己母亲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那可是路漫漫啊! 秦鹤轩娶的是路漫漫啊,天下会大乱的啊! 秦景行脸色一沉,语气中透露着恶毒的口气,“皇额娘怕是不知道那路漫漫已经拜李承聿为义父了吧!她身后的势力足以撼动整个天下了!” 皇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能做什么? 她惊呼道:“你说什么?一个才刚及笄的小丫头片子?她哪来的那么大能力?” 秦景行顿了顿,强调道:“十五年前的今天,天放异彩!” 皇后好像对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印象,她都不清楚十五年前的事情,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在这后宫中争来争去那么久,终于换得安稳,现在呢?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能“金盆洗手”了。 “钦天监当年可没说过什么,这难道是我们遗漏了么?” 皇后还是不清楚十五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大事,反正钦天监也不是闲人,这种事情只要不危急皇位的话,他怎么可能会插手? 秦景行记得倒是很清楚,他当初调查路漫漫时直接将她所有事情全翻出来,钦天监说的这话还记录在簿上,他义正辞严的说:“钦天监说过,但是那天象一吉一凶。” 皇后听完后脸色都黑了,自己错过了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 她扶额头疼,心里特别煎熬难受,“错算了呀,这路漫漫……真是令人头大!” “父皇答应秦鹤轩赐婚,还帮他们就这样办了婚事,这难道还不明显了么?” 一说到这里,秦景行有感觉自己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了,这要他怎么办?这不是在逼他吗? 原本以为父皇随口应下会再找借口推掉,可父王这直接就是给人猜不透。 难不成父皇真的会让秦鹤轩继承大统吗? 不能的吧,自己才是太子!皇位本该就是属于自己的! 皇后看见自己儿子已经耐不住性子了,她连忙安慰道:“你莫要慌张,太子之位是你的,皇位也是你的。” “儿臣并不满足于此,父皇老了,是时候该让位了吧。” 皇后闻言,眉皱脸愁,她拍桌大骂道:“放肆,话也不能在这儿说,你若是这样认为的话,那你便放手一搏,你们的实力差不了多少,是该看看最后谁胜谁负了。” 她顺道就来试了试秦景行的意思。 结果他还真想废了皇帝! 宛如孽子的秦景行开口了,“择日不如撞日?” “为时过早。” 皇后连忙将他劝住,她并不是不相信自己儿子,她是怕自己低估了秦鹤轩的能力,他们两人这样一闹,要是真的有差错的话,那自己的后位也就打水漂了。 “不早,皇额娘就不怕元妃能翻过身来么?” 秦景行也没想直接将矛头抛向秦鹤轩,他只是想温水煮青蛙一步步来而已。 皇后伤神了,千算万算算不到一个路漫漫是个遗漏…… 她哀怨道:“为了一个路漫漫么?只为一个路漫漫?这算是真的难以接受了。” 秦景行提议,“今日皇宫戒备并不森严,集中兵力的话,大可逼宫!” “你还真想逼宫?” “这事谋划得不妥,本宫不准!” 皇后强烈反对,为的不是别的,为的还是自己。 秦景行摇摇头冷笑道:“逼宫?儿臣可没敢想。” “那你想作何?” “元妃,先解决掉元妃!” “她那样的,活着也确实是浪费,不过这势必会将秦鹤轩逼急。” “越乱越好!” 秦景行只是想将局势搅乱,他可不希望自己以后当上皇帝会被斥责自己不孝,不管怎样,名声都是很重要的。 千古一帝谁不想当?但是哪个贤德的人能撑到最后? 他只是想当个真乱臣,假贤君。 皇后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依旧无法散去,她摇摇头道:“本宫退出‘勾心斗角’很多年了。” 她很想拒绝的,但是自己的儿子却这样…… 她也好难。 “皇额娘,您不为儿子着想也得为您自己着想呀!” “本宫知道,你且好自为之。” 皇后最终还是经不起秦景行的劝说,确实,到最后还是没有能置身事外的事情。 皇后一直怕自己儿子将话说的太白会被人听见,他是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行了行了,你且先退下去吧,别再在本宫跟前说这些了,太子妃是你自己选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皇后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秦景行不是不懂,但是他真怕自己亲娘不帮自己呀! 都说女人特别狠,这母仪天下的女人岂不是女人中的妖精? 秦景行现在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了,跟别说手足情深了! 第八十二章 过继孩子 翌日。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深宫中的天气并不是那么的美丽,椒房殿的皇后娘娘可没闲着,大清早的就把秦鹤轩的生母——元妃给请进了自己殿内。 两女人同塌而坐,摆桌商谈,茶香扑鼻。 皇后事先就开口恭喜了元妃,“恭喜妹妹得了个那么漂亮的儿媳妇。” 她身为椒房殿主人,还是她邀请的元妃来殿里,理应先开口问好的才是。 元妃福了福身子,笑吟吟的说:“皇后娘娘客气了,有何恭喜可言?她是我们的儿媳妇呀!” 皇后听着这话倒是还挺顺耳的,她点了点头,轻笑道:“这倒是真的。” 元妃怕皇后认为自己儿子娶了媳妇之后会撼动到太子,她连忙嘴甜的说:“轩儿一直将您当他的亲生母亲一样尊敬,怎么能说不是呢?” 皇后当然是知道元妃的意思,但是她怕的,现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自己就该为秦景行铺好路,让他能走的顺一点儿。 皇后一只手放在桌上,然后撑着自己的下巴开口道:“是么?那妹妹将鹤轩过继给本宫可好?” 元妃闻言后楞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儿子都那么大了,还能过继?这传出去可真是件奇闻。 元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纳闷的问:“皇后娘娘说的可是玩笑话?轩儿都已娶妻快生子了,谈何将他过继给娘娘呢?” 皇后看着元妃的脸上那挂着特别僵硬的笑容,她变了下脸,眉毛微皱,红唇一张一合,“只要妹妹想,那可没什么是不行的。” 她的语气很缓和,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异常的奇怪。 元妃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跟秦鹤轩分别了,这个皇后指不定是在找什么机会想要好好的算计一下秦鹤轩呢! 元妃摇摇头,调侃到:“这话怕不是娘娘说反了?” 皇后见元妃并不识相,就将肚里的话全说了出来,“本宫将话说在前头吧,太子和七王爷必有夺位之争,你身为皇帝的妃子难道就没有想将本宫取而代之?” 她都已经快半百了,后宫之中,现在争的可不就是这皇太后的位置吗? 要是谁的儿子能当上新皇,那她岂不是很很稳妥的当上皇太后了呢? 女人在后宫里能争到什么? 帝王的宠爱吗? 不可能的吧,自古帝王多薄情,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她们争的可不就是这个位置么?位高既权重,不仅能母仪天下,以后还能流芳百世呢! 元妃轻笑了一声,她觉得皇后就是多虑了自己的儿子她能不知道嘛?秦鹤轩肯定是不会逾越的。 元妃连忙服软道:“娘娘说的话可真是不现实的,臣妾惶恐。” 皇后听完后脸色一沉,她拍桌狂笑,“本宫说的话你难道真的没想过?将秦鹤轩过继给本宫,这是本宫对你们娘两最后的机会。” 皇后的笑声很奇怪,让元妃听着莫名有点儿后脊背发凉。 元妃此刻已经从自己坐的位置上站起来后跪在了地上,她连声哀怨道:“臣妾做不到,还请娘娘收回成命,轩儿也是不愿的。” 皇后不当回事,谁叫她不肯呢?只是过继一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只是以后多了个娘亲疼爱,这样不好么? 皇后想不通,她挑衅道:“哦?皇宫里那么多人,随便死掉一、两个应该不会被起疑心吧?” 确实,宫中那么多人,随便死掉几个还真是没人会关心到的,不过这话让元妃听了去,她就明白了。 “皇后说的是。” 元妃连连点头。 皇后继续问她,“元妃要软硬不吃么?” 元妃脸色都被吓得白了好多,她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了句,“臣妾不敢。” 皇后继续逼问她,“就算秦鹤轩无意争夺皇位,那元妃会认为太子会放过秦鹤轩么?” 皇后的心思其实就很简单,她只是想让秦鹤轩过继到自己膝下,这样的话秦鹤轩也会因为流言蜚语不好对秦景行有所争夺,谁不为名声呢? 这样她也好压制住秦鹤轩,但,只要元妃不肯,那这计划也不能实现。 自古人为出名可是做什么都很拼命的,名声在外,先闻后见。 皇后安排的一手好棋,再说了,如果最后还是秦鹤轩继承大统,那他也会因为身为皇后的子嗣不能去伤害到秦景行,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老了,真的不想再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了,她想积德,但也要为了秦景行做打算。 元妃再三保证道:“臣妾是不会让轩儿同太子对着干的。” “这要本宫如何放心?” 皇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元妃已经知道了皇后的心思了,她这是想要对秦鹤轩下手了。 元妃脸色惨白,双膝向着皇后的脚挪去,边挪还边磕头道:“臣妾……只要皇后娘娘不伤真的轩儿,要臣妾做什么都行……” 皇后见元妃终于要松口了,她继续道:“本宫只想妹妹能把鹤轩过继到本宫名下,让本宫照顾。” “这倒是没问题,臣妾这就去领轩儿来。” 元妃最终还是答应了,只有秦鹤轩好好的,让他过继过去也好。 不过以后等元妃死了,那秦鹤轩也不好将元妃认回来。 “这就对了嘛,以后我们两就能好好照顾他了。” 皇后笑了,她欣喜的起身来扶起元妃,摸了摸她的手。 元妃连忙感激道:“臣妾替轩儿谢过皇后娘娘的大恩。” 皇后还是怜悯她的,她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她安慰她道:“客气什么,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 今日是秦鹤轩和路漫漫入宫觐见的日子。 每位皇子大婚之后都要带着新妇进宫给皇上、皇后请安。 这不,一大清早的秦鹤轩可就带着路漫漫入宫了。 他希望自己能早点而参拜完早点儿出宫,这皇宫让人待得不舒服。 秦鹤轩刚跟路漫漫到达椒房殿,他便看见了自己母亲也在,就开口问,“额娘怎么会在这里?” 路漫漫则是恭恭敬敬的拜见皇后,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过来给本宫瞧瞧,这便是鹤轩新过门的媳妇儿了么?” 皇后见着路漫漫,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她伸手去招她过来到自己的身边。 看完之后,她连声称赞道:“长得可真是水灵。” “谢皇后娘娘夸奖。” 路漫漫福了福身子,脸上挂起一丝微笑。 她看见秦鹤轩身旁的元妃,这是她第一次见她,心想,这应该就是秦鹤轩的额娘了吧,看着好温柔,跟秦鹤轩的性子一点儿也不像。 元妃伸手去对着秦鹤轩唤句,“轩儿,快来,以后皇后娘娘就是你亲额娘了,漫漫,你也过来。” 秦鹤轩见自家母亲安安全全的坐在皇后边上,他就有了疑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道理呀,这皇后可是视他们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呢,怎么现在她们两能这么和气的坐在一起说话呢? 元妃脸上挂着笑容,道:“喊你皇额娘呀轩儿!” 秦鹤轩客气的点了点头,特别有礼貌的喊着,“儿臣参见皇额娘,额娘。” 皇后见秦鹤轩如此识趣,她笑道:“这倒是挺好的。” 元妃补充道:“以后你就是皇后的孩子了。” 秦鹤轩的脸现在是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才合适,怎的就一天的时间自己就成别人的孩子了呢? 他见着路漫漫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便不搭理自己母亲,转头就问路漫漫,“王妃在笑什么?” 路漫漫在秦鹤轩面前倒是口无遮拦,“在笑夫君被额娘卖了呀!” 她边说还边笑,笑得她肚子疼了快。 元妃对着秦鹤轩点了点头,“漫漫说的确实是有点儿道理的。” 秦鹤轩淡漠道:“儿臣都已经成年了还能过继?” 语气中满是怀疑,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真的被母亲卖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皇后见着秦鹤轩压根就没想接受自己,她也不强求,反正元妃都已经承诺了,这秦鹤轩让自己是早晚的事情。 越想皇后就越高兴,她笑着对着秦鹤轩扬了扬手说:“孩子就是孩子,陪王妃去逛逛后花园吧!” 秦鹤轩还真是不想多待,他听见后二话不说,直接告退,“那,儿臣先告退了。” 路漫漫还算是很给她们面子的,临走时还福了福身子。 “臣妾告退。” 一出椒房殿,路漫漫就忍不住了,她大笑道:“王爷被亲额娘卖了?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奇闻呀!” 路漫漫说的这话并没有得到秦鹤轩的关心,他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问:“王妃刚刚在殿内喊本王什么?” 路漫漫回想道:“夫君呀。” 秦鹤轩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听,以后就喊为夫这个。” 路漫漫没注意到秦鹤轩脸上的表情,她接着道:“我该说些儿什么?今日之事怕是皇后娘娘找的茬吧?” 秦鹤轩做出解释,“她怕本王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大不了本王不争就好了。” 路漫漫挠了挠头,转悠着她的小脑袋瓜,开口反问,“估计没那么简单吧?” “你就好好当你的新婚媳妇就行了,这种事情本王还是解决的了的。” 秦鹤轩为了让路漫漫放心,一直在搪塞她。 第八十三章 七月继位 夜里,宫中急召。 龙椅上坐着一位年近八十的老人,他身着金色龙袍,双手放在椅子上,他安详的样子是秦鹤轩很少见过的。 皇上意味深长的开口道:“知道朕叫你们两兄弟来是做何么?” 站在殿下的秦鹤轩和秦景行双双单膝跪在地上跪拜后起身,都异口同声道:“儿臣不知。” 秦鹤轩仰起头来温然道:“父皇,今夜为何有如此雅兴呢?” 皇上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直接跟他们说:“看看你们兄弟两谁比较有能力呢?” 秦鹤轩看了眼皇上,他将目光放在秦景行身上,囔囔道:“太子是太子,儿臣远超不过。” 他说的这是实话,皇后的孩子,谁比得起呢? 再说了,现在皇后可是要把自己“抱去”抚养的,他可真是激动得睡不着觉呀! 秦景行对着秦鹤轩的笑了笑,“老七真是会开玩笑。” 他那脸上摆着一副傲娇的模样,这让秦鹤轩还真是不敢同他客气。 皇上盯着秦鹤轩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怎么连点儿竞争意识都没有呢?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将话说的特别的沉重,“朕倒是希望你们兄弟二人互相扶持。” 只见秦鹤轩一直在接他的话,真是的他说一句秦鹤轩接一句,“儿臣愿意辅佐太子,儿臣的志愿是当个护国大将军。” 他将话说得慷慨激昂的,生怕秦景行会以为自己想争夺皇位呢! 秦景行闻言后笑了,“哈哈哈,李家会同意么老七?” 他莫不是忘记了李家还有个李辰洛? 秦鹤轩连忙尴尬的说:“那儿臣当个文官吧。” “老七可真是爽快。” 秦景行边说还边鼓掌起来。 “毕竟您才是太子,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两人就这样互相开始了吹嘘。 皇上都快看不下去了,他喝住他们道:“不用说了,朕已经知道了,朕下个月要退位,你们二人好自为之吧。” 秦鹤轩认为自己父亲这当个甩手掌柜也太快了吧,这是要明摆着让秦景行和他争,如果父亲不打算颁布圣旨表明让谁继承皇位的话,那秦景行肯定会记仇的。 秦鹤轩都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多了个路漫漫还真是得多留一份心眼。 秦鹤轩赶忙开口道:“父皇且慢!” 皇上愣住了,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好让他留下问话解疑的吧? 他纳闷的问:“鹤轩你说。” 秦鹤轩双膝跪地,紧握双拳,恳求他道:“江山不可轻易易主!” 哪知皇上都不在意这些事情的,他只想着自己老了,自己该退位休息了,自己真的不想再继续管了,自己要放假歇息陪皇后和后宫的众嫔妃推牌九了。 “朕相信你们兄弟两!” 皇上边说还边露出个我信你们的表情出来,他这是太……太敷衍了。 这不就是腹黑老头退位看两儿子争得你死我活吗? 秦景行倒是觉得没什么,只要父皇不打算颁布圣旨的话,那他身为太子,可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稳坐皇位的。 他伸手去拍了拍秦鹤轩的肩膀,然后笑了笑,“老七,父皇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是就这样各司其职吧!” 秦鹤轩脸色一沉,点了点头。 然后他对着皇上躬了下身,恭恭敬敬道:“那好吧,儿臣恭送父皇。” 秦景行也同秦鹤轩那样躬身喊道:“儿臣先告退了!” 皇上率先离开宫殿,边走他还边嘟囔着,“大抵是太子,傲气还真是够了!” 他伸手将长袍一甩,身后就有一位同他年龄相仿的太监从柱后窜了出来。 太监脸上挂着笑容,笑嘻嘻的问:“皇上有何吩咐?” 边说他还边慢慢的跟随在皇上身后,不敢走得太近。 皇上站住脚,他仰起头来看夜空,空中一轮皎洁的月亮特别圆。 他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后,叹了口气道:“拟制,明日颁布。” 太监见皇上今夜有异常,但他不敢开口问,只能遵从皇上的旨意,他谄媚道:“奴才遵旨。” 秦鹤轩回府后,越想越不对劲儿,今夜父皇着急召见,又没有说清楚到底想做什么,这让他心中一直悬着一块石头久久不好放下。 路漫漫缓慢的走了过来,她双手捧着一木托盘,上边放着两碗晶莹剔透的藕粉。 她走近秦鹤轩身边,见着他脸色很差,就不敢开口,她一直站着,而秦鹤轩就一直这样看着她,直到秦鹤轩见那藕粉飘着的热气都快没了之后他才开口问她,“何事?就为了请本王吃宵夜呢?” “嗯嗯,今日见王爷脸色不佳,怕不是为了额娘和皇后的问题吧?” 路漫漫怯生生的样子,生怕自己一说完话就会被秦鹤轩给生吃掉。 秦鹤轩用自己的桃花眼上下扫视着她,心中不禁感觉到了别有一番的平稳。 他看了一眼路漫漫,淡淡道:“并不是,让本王尝尝王妃亲手为本王制作的藕粉吧。” 路漫漫将藕粉抬了一碗给秦鹤轩,他接过后并没有打算吃起来,这让路漫漫疑惑了,这么晚了难道他就不饿吗?还是说他在皇宫里已经吃香的喝辣的,吃饱了? 她讨好他道:“想着让王爷心中清凉一下,所以就做了这道美食。” 说完后,路漫漫的脸上还笑嘻嘻的。 秦鹤轩一看就觉得这不简单,没下一番功夫的话,是不可能将这肉色的藕粉炼制成这晶莹剔透,可清清楚楚看见景物的。 他冷冰冰的问:“很费功夫吧?” 路漫漫见着这秦鹤轩好像是不高兴了,就连忙说:“王爷若是吃的高兴的话,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做了个夜宵得罪了他,她的小命还真不够得罪秦鹤轩的哦! 秦鹤轩见路漫漫都不回答自己的,他恼怒道:“到底费不费功夫?” 自己难道都不能得到她的重视了嘛? 自己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吧! 这个路漫漫居然不理自己? 路漫漫看见秦鹤轩已经生气了,她小脸一皱,缩了缩脖子,眉头皱得紧紧的,怯生生的说:“花了半天时间。” 这可花了她不止半天功夫呢,要是秦鹤轩真的不喜欢,然后就这样得罪了他,自己岂不是要亏死? 果然,被秦鹤轩猜到了,这东西没个半天功夫搞不出来,这小东西应该是砸了不少莲藕的吧? 他单手捧着那碗来之不易的藕粉,然后瞥了她一眼,语气强硬道:“手,给本王看看。” 路漫漫慢慢的把自己那碗放在宽宽的栏杆上,然后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来给他看。 秦鹤轩垂下眼睑,心疼的说:“都红了,以后这种东西就不要做了,本王以后不吃。” 他用很沉寂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愣是让路漫漫听不懂,这是到底喜不喜欢吃呀? 路漫漫将手抽回,尴尬的笑了笑道:“那王爷先把今天的吃了吧,王爷若是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做就是了。” 秦鹤轩抿嘴点头,然后开始品尝这碗藕粉,他笑了,称赞道:“是美味佳肴没错,但是本王娶你过门是来享福的,并不是要使唤你。” “我知道的,谢谢王爷。” 路漫漫见秦鹤轩都快吃完了,她连连点头,也没听清楚秦鹤轩到底说过了什么。 秦鹤轩跟路漫漫讲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放下她自己进宫去,“今夜皇上召见,怕是已经确定了继位人选了。” 他这一交代,让路漫漫提了提心眼,她好奇的问:“是王爷么?” 其实这不难猜,不是秦鹤轩就是秦景行,反正只有他们两能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剩下的那群杂碎真是的拿不出现面呀! 秦鹤轩见路漫漫这么看好自己,就调侃道:“漫漫就这么想当皇后?” 他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真是浪荡。 路漫漫的脸刷啦啦的一下的就红了起来,她连连摇头道:“没……” 秦鹤轩摇摇头,无奈的说:“本王不清楚。” 这种事情他哪里会知道呢? 皇帝的心思谁都猜不透的。 六月八,百官赴朝。 乾清宫中,殿上百官聚集,纷纷等着皇上颁布大事。 只见皇上现在悠悠哉哉的坐在龙椅上笑得合不拢嘴,他激动的说:“今日有见大喜的事情,朕要你们听清楚了!” “颁旨!” 太监一听皇帝下令,他也不敢闲着,连忙将圣旨打开,开口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我朝皇七子秦鹤轩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众人一听是七王爷继承大统,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恭喜他才好。 众人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贺七王爷继承大统!” 秦景行不明真相的问:“什么?怎么会是秦鹤轩?” 为何不是自己继承皇位呢?明明自己才是太子啊! 现在变成了秦鹤轩继承皇位,那自己这个太子到底是当着来干什么的?笑话吗? “太子别看着本王,本王不知情!” “父皇,这……这太奇怪了!” “怎么?太子有意见?” “不敢!” 皇上继续道:“七月初举行登基大典,希望好好拥戴你们的王!” 众人没敢当面说不好,只能跪拜高称,“皇上英明!” 皇上开口道:“朕做的这些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太子之位颇受争议,那便是一道考验,七皇子根本就没想当皇帝,而你呢?你的心思众所周知,朕也不糊涂,朝堂上的事情后宫是不可插手的,要怪就去怪你母亲!” 秦景行赶忙解释道:“儿臣并没有非分之想!” “住嘴,回去告诉皇后,后宫不可干涉朝堂!” 国舅开口说话了,“皇上息怒,太子尚小,兹事体大,他不懂啊!” 国舅一开口,这不是在表明自己不占秦鹤轩的队吗? 皇上当然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他震怒道:“国舅是站在皇后那边的,当然是为了皇后说好话了,朕老了,但朕不傻,真把朕当个傻子的话那么你们可真是傻!” 第八十四章 风口浪尖 秦景行蹲在殿上特别委屈的喊着,“父皇!” 皇上可没想理他,直接吓住他道:“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分!” 皇上这样的怒气冲冲可是秦景行很少见的。 他并不是怕,而是他被皇上威慑住了,他不懂为何今日父皇会变得如此古怪,偏心还偏给秦鹤轩了去! 自己真的是太子吗?怕不是和掩人耳目的棋子? 算了,谁不曾是他棋盘中的棋子呢? 天下亦是,天下人亦是。 国舅站出来愤愤不平道:“今日,皇上是要直接偏心到底了么?” 他也真的是觉得皇上得了老年痴呆症,居然会为了秦鹤轩舍弃太子! 要知道太子背后的势力可是整个乌拉那拉氏呀! 皇上瞟了他一眼,眉色抖了抖,口气强硬的说:“朕说的话在你们面前都没有分量了么?” 众臣中有眼光的都会出来异口同声劝皇上,“皇上息怒!” 可这些放在嘴巴上的话到底有什么作用呢?其实是没什么作用的。 “你们除了会喊朕息怒还会做什么?真当朕老眼昏花了么?” “你们给朕看看,他们之中身为朕的孩子,朕偏袒过谁什么吗?” “朕最对不起的还是老七,谁都知道朕不喜欢他,现在呢?你们真的知道朕会不喜欢他么?” 皇上越说越悲愤,感觉是在哭诉自己对不起秦鹤轩一样,确实,众所周知的都是皇上不喜欢秦鹤轩,他讨厌他是没有理由的那种。 不过皇上最宠爱的还是元妃娘娘,都说帝王的宠妃诞下的皇子必然能跟皇后生下的皇子可以拼上一拼,看看皇上到底是更爱发妻还是更爱美人。 结果皇上选择了发妻的孩子——秦景行,现在导致皇上一直疏远秦鹤轩是以为他对元妃的宠爱,元妃,元丰国的国号谁敢不忌讳! 皇上这是给了元妃娘娘多大的面子,多大的宠爱才给了她这样的一个封号呢? 仔细想来,秦鹤轩夺得皇位是当之无愧的! “朕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跟当初朕将太子推上位是一样一样的。” 皇上说着说着眼眶红润了起来,他真的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对不起秦鹤轩,他从那么小就被自己这样冷漠对待,都是为了保护元妃,保住他。 皇上一直都以为这么聪明伶俐的孩子会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可惜换来的却是怀疑和冷眼。 秦鹤轩尊重过皇上的,但是他也在怀疑皇上对自己的真实情感,怎么对自己额娘那么好,却对这样这样的冷酷无情呢?还是说他们是真爱,自己的出生就是个意外了呢? 皇上拍了拍龙椅的扶手大声叫唤道:“李承聿,路宸渊!” 路宸渊和李承聿异口同声道:“臣在!” 皇上见着这两人不知为何就是特别的顺眼,他笑了笑,道:“听朕口谕,辅佐好老七,谁都不准觊觎他的皇位!” 感觉颁布这个口谕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高兴的事情了,希望他们二人好好干,不要辜负了自己对他们的一番期望。 而秦鹤轩就感觉自己父皇又要搞一些儿为难他的事情了,这要他如何应对呢? 父皇这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吗?这不是想对他下黑手吧? 现在听父皇说上这样说得那么好听,可要是放在以后,秦景行会不会记恨自己还真是说不定,但是秦景行肯定会杀了自己的才对,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父皇这不是要让自己继承皇位啊,他想的是如何让自己干掉自己的兄弟呀! 手足残杀,这怕不是父皇想看见的吧?还是说他一定要自己的众儿子之中胜者为王呢? 那要是父皇所说的全是真心话的话,那自己岂不是误会了父皇好些儿年? 不过自己还真的是不懂得父皇的“良苦用心”呢! 若如果父皇真的是良苦用心,那自己还会受到这样的波及吗? 先不说一个太子,眼下朝中势力可是有三分之二的人不服自己呀! 果然,要是没了那几位有说话权利的老臣的话,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连一成人都争取不到? 朝中势力才多久不管呀就这样都被太子拉了去? “太子听令,七月封为摄政王,听从皇七子号令,你可服?” 秦景行直接反驳道:“儿臣不服!” 这可是他第一次肆无忌惮的反驳皇上,仗着自己生母是皇后才敢反驳的嘛? 那他的生父还是皇上呢!皇上一个不高兴很可能就会将他的脑袋搬走。 皇上玩味道:“不服不行!” 他这说话的口气就跟是在开玩笑一样的。 “皇上三思啊!” 国舅这不怕死的精神又来了,他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哥哥就来反驳皇上! 他怕不是完了一直以来皇上才是最大的吧! 现在,可想而知的事情就是皇上生气了,他怒道:“削国舅,贬为五品县令,将司徒修远给换回来!” 国舅不肯,他觉得柱州那块鸟不拉屎的地方不配他。 他惊呼:“什么?去柱州换一个毛头小儿?” “朕的话不管用了么?来人呐,杀了他!” “老夫看谁敢!老夫可是皇后的亲哥哥!” “谁的哥哥有用吗?朕今日就要胡闹一回,定要为老七稳住皇位!” “忍你们十数年,朕直到今日才看清你们这群昏庸无能的人!” “皇上怕是要清理门户了!” “看着好像是真的,难道皇上真的是为了七王爷坐稳皇位吗?” “明显不是,你也不看看七王爷娶的王妃是谁,那可是丞相之女啊,她的背景就有如今日的皇后,地位不可撼动,七王妃虽说与丞相断绝了关系,可她毕竟还是丞相的掌中宝,当日七王妃出嫁,她还是从丞相府被八抬大轿抬出来的呢!” “没错,真的是风光无限,就连皇上也重视了起来,想当初太子迎娶太子妃也没能在殿中举行婚礼呢!” “你们叽叽喳喳讨论够了没有?谁不服的都给朕站出来!” “父皇,您这样做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太子既然这么的心高气傲,那朕就要好好挫挫他的锐气,今日就当这是集市,你们有何不满全都说出来,朕给你们评评理!” “这怕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皇上这话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甭管它真假,你且看今日皇上这脾气,变得也太古怪了吧?” “国舅都被砍头了,那他们这些之前得罪过皇上的人岂不是会死得更惨?” “臣觉得七王爷比太子殿下更能胜任皇位。” “理由,给朕说说理由。” “朕给你做主,大胆的说,说给太子听听” “太子他……足智多谋,但聪明反被聪明误,算计的心思其实人尽皆知,但是七王爷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的能力各有千秋,但是品质绝对不一样,七王爷忍辱负重,被皇上雪藏多年,他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贤才,不然的话丞相之女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呢?” “现在丞相都已经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配给七王爷了,我们这些老臣愿意信赖丞相,追随七王爷和七王妃。” “你倒是挺会随风倒的?” “微臣不敢。” “削职,朕听着感觉敷衍,降一级,今年俸禄减半。” “谢皇上隆恩。” “今日已经处死一个了,明日接着来?” “有人要辞官归隐么?” “皇上心中已经有所察觉了,那微臣告退了。” “准。” “尚书大人就这样走了?” “谁想当下一个国舅?谁都不想的吧!” 秦鹤轩不明白了,他这父皇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父皇除掉国舅他很感激,但是这清理掉一大堆官员,今后要怎么运转呢? “微臣请愿还乡!” “准!” “皇上,再退就没剩下几个了呀!” “丞相,百官之首,稳住朝廷命官?稳不住朕要你有何用?” “皇上息怒,臣这就去物色新人。” “皇上觉得司徒修远怎样?” “修远需要你物色么?” “那就……那就李辰洛吧。” “你可真是会出卖我!我就剩下那一个孩子了你还要拉出来,这不是要断我李家香火吗?” “将军不肯,罢了!此时再议,丞相可要给朕好好物色物色呀!” “臣遵旨。” “将军呢?将军可有什么新人可以推荐的?” “其实从近几年落榜的子弟中便可以找出来了。” “为何?” “那些落榜的学生并不是各个都才华不够,就是囊中羞涩,没有钱财贿赂考官,不然的话我堂堂大元丰怎会没有德才兼备的能人?” “说得好,丞相啊,将军可比你会说话多了。” “皇上刚刚讲的话可作数?” “何事?作数,怎能不作数。” “臣原本就不是当丞相的料,你们非要将臣推到这个位置,臣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怎么?丞相这是也要辞官还乡了?” 路宸渊笑了笑,“皇上若是准许的话,那臣当然想啦!” 皇上微眯着双眼问他道:“看你这话说的,像是个百官统帅该说的话吗?” 秦鹤轩这是越来越看不懂他父皇的布局了,真是姜还是老的辣。 第八十五章 登基大典 路宸渊忍住笑意继续往下说:“臣也老了,该告老还乡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皇帝和李承聿都听得不耐烦了,他才几岁啊就说自己老了?那他们两人呢?是不是该归西了? 皇上突然发觉这路宸渊不是那么会说话……还是说这是他故意气自己的呢? 他那么想还乡休息,他就偏不肯! 这大好的江山可是需要这样的好手来帮忙扶持着呢! 怎么能说不帮忙治理就不帮忙了呢? 皇上绝对不肯放过路宸渊和李承聿。 他定了定眼神,恶狠狠的对着路宸渊开口问道:“你有朕老?” 路宸渊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说:“看着朝中人心散乱,臣不忍。” 他不忍啥?现在说着说着又不忍辞官了?这是在戏耍天子吗? 路宸渊这是当天子的威严何在? 皇上也不想搭理他到底会不会跑路,确实没了血夜的调节不好管理天下,这个话题一直都在点上。 皇上点了点头道:“那么多人,确实有所欠缺,今年的科举考试多多把关着点儿。” “臣定会重导新鲜血液。” 路宸渊双手伸直叠放,深深鞠了一躬。 皇上笑了,这倒是挺好说服的,他瞥了路宸渊一眼继续道:“人心散,大可不要,推崇新君,坐稳江山。” 秦鹤轩站在路宸渊身边,听着是明明白白的,但唯独传位这件事情让他头疼,他问:“儿臣糊涂了,为何父皇会让儿臣继承大统?” 皇上没直接告诉他,只是给他卖了个关子,他道:“问你自己。” 只见秦鹤轩摇了摇头道:“儿臣不知。” 皇上见着这孩子还是有点儿心中有疑惑的,他继续开口让他放下心来,“回去陪陪七王妃吧,七月一齐册封。” 此事之后,朝中官员减了十几个,秦景行的仇恨算是拉上了,这是秦鹤轩最头疼的事情。 皇上肯定是知道自己不会下手去伤害兄弟的,不然这个皇位要是给了秦景行的话,那那他的子嗣可是会死一片的。 离宫后的秦鹤轩想明白了,自己跟秦景行的做事风格还真的是不一样的,若不是皇上真的将圣旨给拟好念了出来的话,自己恐怕会等到时逼宫喊秦景行退位,或者是带着路漫漫浪迹天涯,四处逃亡,不然秦景行登基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秦鹤轩刚走到自己王府里,路漫漫就崩了出来,好似她等待了自己许久,一上来就喊着,“王爷回来了?” 秦鹤轩淡漠的点了点头,“嗯。” 路漫漫一下子就发觉了秦鹤轩脸上的不对,她就开口问道:“为何王爷心情又不快了?” 秦鹤轩摇摇头,表示不碍事,他定了定神情,一本正经的看着路漫漫,道:“本王七月登基。” 言语中都没有一丝欣喜的意思。 路漫漫感觉到了真的不对劲,怎么说?皇上就这样让秦鹤轩当新皇了?不过当新皇不是一直都是他的志愿吗?现在心心念念的得到了却这样一筹莫展的,这态度上的差距可真是很大很大的呀! 她好奇的问:“新皇?这又有何不高兴的呢?当皇帝不都一直是王爷的心愿么?” “猜不透父皇的心思。” 秦鹤轩说出了自己的焦虑来,路漫漫听完后连忙安慰他道:“既来之则安之呗!” 秦鹤轩见路漫漫这么看的开,他笑了笑,“倒是让你如愿以偿了。” 不过路漫漫却有点儿不高兴了,她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倒是有点儿害怕呢!” 她是真的在为秦鹤轩感到高兴的,不过仅限于心里,她表情上的排斥是秦鹤轩肉眼看得见的,她讨厌束缚。 秦鹤轩反问她,“怎么?要弃本王而去了?” 路漫漫吐出心中话来,“我倒是想,宫中可不比外边,我想舒舒服服的在宫外,无拘无束的。” “好好学学宫规,不然七月有你好受的。” “王爷不能替我废掉那繁琐的宫规吗?” 路漫漫倒是觉得宫规很令人受累,她不是学不会,只是自己天天要被这些东西所限制着真的是好难受的。 秦鹤轩皱着眉看她,“王妃不给本王留点儿面子吗?” 路漫漫点点头,无奈道:“好吧。” 谁叫自己嫁给了他呢?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他见着路漫漫点头答应了下来,便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她要注意一下时间,“好好准备册封礼吧,过些天宫里会来人帮你测身。” 路漫漫喃喃道:“真是有一点儿期待呢!” 秦鹤欣喜的轩柔声说:“拭目以待。” 时间过得飞快…… 七月初一,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柳杨儿被风拂过,夏日的味道浓重了些许。 紫禁城中热闹了起来,大红色的绸带扎满器具。 礼乐之重,鼓声大起,绑着红色绸带的鼓锤在侍卫手中摇摆不定,唢呐为辅,几重音调一起袭来。 从宫门口到正殿的台阶上都铺上了红布。 百官肃立在殿外,各个身着喜庆的官服。 两个身着红袍的侍卫举着长鞭分别站在大殿的两侧挥舞着,鞭子打在地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锣鼓声四溢…… 元丰三十年七月初一秦鹤轩既皇帝于太和殿,继以明年年号为元丰。 太和门下,秦鹤轩身着一身亮黄色龙袍,头戴黑色冕冠,长长的红流苏在摇曳着。 他一脸严肃的走到了台阶前边站住了脚,四下俯视着那群官员,而官员在殿前的空地上下跪叩礼。 台阶两旁的官员相互面对面转身,秦鹤轩从云龙浮雕石板走下,台阶两旁的官员跟随他一齐走了下去。 秦鹤轩抬头挺胸的看着正前方,一脸的然肃,一路沿着红地毯走到太和殿上。 然后他直径走上皇位,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的众人。 礼官对着外边大喊道:“跪!一叩首” 殿下的众人齐刷刷的就给跪下了,然后脑袋磕在地上。 “二叩首!” …… “三叩首!” …… “兴!”字刚喊完之后他们站起身来。 接着又再次跪了两次。 秦鹤轩坐在龙椅上,双手平稳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直了身板,大声说道:“朕今日登基,当行孝仁之道尊元丰帝口谕,尊养母乌拉那拉氏为圣母皇太后,七王妃路氏为皇后,册立之事应由礼部郑重相待。” 秦鹤轩话音刚落,殿下的官员就大声喊道:“皇上仁孝厚德福泽万民,万岁万岁万万岁!” 登基大典是繁琐的,所以秦鹤轩打算趁热打铁,第二日就挨着让路漫漫也跟着来册封。 皇后之位的册封辛苦的可不是别人,正是皇后本人。 秦鹤轩退朝后直奔椒房殿去看完还在接受宫规测试的路漫漫。 他前脚刚进门就看见了路漫漫哭丧着个脸,小脸一耷拉下来,眼眶上全是困意。 秦鹤轩走到她身边,温然问道:“皇后可还好?” 路漫漫端庄的站直在殿中间,脸上挂着笑容,“皇上来了?皇上可真是有闲情逸致来看本宫呢!” 秦鹤轩见不得路漫漫这样尴尬的笑容,他摆了摆手反问她,“皇后这说的是什么话?今日朕登基,皇后不高兴么?” “并没有,只是太快了,令本宫没点儿防备。” 路漫漫说完,这小脸一沉,那么好看的妆容也拯救不了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了。 秦鹤轩并不恼火她的抱怨,确实是太仓促了,不过他继续调侃她道:“瞧你这话说的,朕不是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好好准备了么?怎么还说朕办得仓促呢?” “好吧,是本宫自己还没有适应下来,毕竟这椒房殿实在是太大了,本宫还真是有点儿难接受的呢!” “明日就到你了哦,好生休息着,那些礼仪可是很繁琐的。” “害,真的是太难了,本宫昨日还是七王妃的,一个月前还是路小姐的,现在呢?跟做梦一样,如梦初醒呀!” 秦鹤轩还是很关心她的,三言两句中都包含着对她的关心,他接着安慰她说:“莫要慌张,好生修养,明日可有你好受的。” “皇上说这话可会心疼本宫?” “心疼,心疼得很,朕想光明正大的将你告诉全天下,你是朕的女人,唯一一个。” 这个承诺倒是没有人路漫漫心动,她听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她反过神来想到了太上皇,她就开口怒道:“千古的帝皇,谁能不拈花惹草?怎么可能偌大的后宫就本宫一人,皇上这是要被朝中大臣所唾弃的呀!” 秦鹤轩挠了挠头,无奈道:“唾弃?过分了。” “皇上也好生休息休息吧?” “这也倒好,不过,朕还得去趟慈宁宫看看太上皇和皇太后,还有额娘。” 秦鹤轩这话好像是在对路漫漫提出邀请,可路漫漫不愿意呀! 路漫漫实在不想去看皇太后的,她小心翼翼的问:“本宫能不去么?” “今日可以,明日册封过后就不得不去。” “臣妾恭送皇上,皇上慢走。” 说还没几句路漫漫就想赶秦鹤轩走,这秦鹤轩当然不高兴了。 他嘟着嘴巴抱怨道:“这倒是有模有样的,这么快就赶朕走?不多留朕一会儿?” “走吧走吧,来日方长呢!” “这话朕喜欢。” 秦鹤轩握着路漫漫的手,轻轻的揉着。 她笑了,唇不露齿,双眼微眯,这让秦鹤轩感受到了她真真正正身为人妇的端庄。 前几日的她还活蹦乱跳的,跟个小孩子似的,现在一看,兴许是入了宫之后受到了限制,心中敲响了警钟才会如此。 不过这又是秦鹤轩不希望看到的了,他希望她能给自己面子,但他又不喜欢路漫漫作假,她现在脸上的表情真的很不自然,似乎一入宫之后老了许多。 “快些儿走吧,兴许皇太后和太上皇都等急了吧。” 边说路漫漫还边推着他离开椒房殿。 秦鹤轩也好是无奈的,只能妥协道:“好吧好吧,朕走了,以后你求着朕来,朕也不会留下的!” “待那一日到来才好。” 秦鹤轩垂首用手去捂住下唇笑道:“疯女人!” 秦鹤轩倒是依依不舍的看着路漫漫,然后他的脚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了些许。 边走他还在边想,这路漫漫到底是什么吸引了自己? 难道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么?不能的吧?还是有算些儿的,当初第一次见到路漫漫时,她的一颦一笑,就这样印在了他的心中。 当天的路漫漫横冲直闯很是调皮,短短不到三个月,他倒是将她了解得透彻,可这小家伙却怎么都不知道自己的喜好。 想着想着他就伸手去扶住自己的冕冠摇了摇头。 自己到底对她透露了多少?好像除了自己的身世,其他都没有吧。 自己确实占了路漫漫不少的便宜,她的身世,她的人脉,如果自己不能当上皇帝的话,那路漫漫跟着自己可是很亏的。 明日之后兴许她就能找到母仪天下的责任感了吧? 越想越着急的秦鹤轩一直在怕路漫漫会稳不下心思来好好在宫中待着。 其实秦鹤轩还是不怎么了解路漫漫的,路漫漫生性喜静,根本就不会如他所想的那样活泼好动,所以这是秦鹤轩看花了眼。 第八十六章 封后大典 秦鹤轩一路遐想,走着走着,不经意间还真到了慈宁宫大门口了。 宫女一瞧见皇上来了就在大喊着,“皇上驾到!” 她喊完就想跪地行礼,结果秦鹤轩想着太浪费时间就扬了扬手道:“免了!” “儿臣参见父皇、皇太后和额娘!” 太上皇笑道:“坐吧。” 然后问他,“今日可还适应?” 秦鹤轩摇摇头,他坐在他们几人边上,淡淡道:“倒是没有不适应的,就是不知明日的封后大典会不会太过繁杂。” 一说到封后,这皇太后可激动了,叨叨叨的说:“确实是该给皇帝安排位皇后了,皇帝觉得丞相府的小姐怎么样?” 秦鹤轩就纳闷了明日丞相府会送亲,送的来的新娘就是路漫漫,还能是别人不成? 他可要一探究竟才好! 秦鹤轩疑惑道:“朕已经有皇后了!不知皇太后指的是哪位?” 皇太后吐出三字来,“路夕颜!” 这是谁?秦鹤轩都没听过呀! “朕没听过。” “路丞相的嫡女。” 皇太后为他解开疑惑,可这秦鹤轩还是不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呀…… “朕只知道路丞相只有一个嫡女,那就是朕的皇后——路漫漫!” 秦鹤轩定了定语气,抑扬顿挫的说:“朕只娶她一人!” 皇太后与他对峙,怒道:“后宫岂能尽如人意!” “此事不可谈,唯独此事,朕不能退让!” “那将路夕颜纳为妃吧!自古以来,姐妹共侍一夫还少么?” “这是皇太后一人的意思还是你们三人共同的意思?” “不说话了?今日之事不用商讨,也用不着商讨,朕的妻子只有路漫漫!” 几人在慈宁宫不欢而散,这是他们一早都预计到的事情…… 但是秦鹤轩都没想到皇太后居然会想将路漫漫的妹妹硬塞给自己……这是什么安排?安插细作么?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在他的身边站着的只能是路漫漫!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君无戏言! 登基大典隔日,七月初二。 天边泛起一抹橙金边的元日从东方崛起,那是天刚蒙蒙亮。 丞相府里几个宫女忙的手脚不歇,站在铜镜前的一个女子边用手揉着眼睛,还边打了声哈欠。 屏风后边出现一幕忙乱的景象…… 女子坐在椅子上被宫女绾起青丝,戴上朝阳五凤挂珠钗,然后宫女踩着凳子站起来帮她戴上紫金翟凤珠冠。 女子下身已经然穿好了偏黄的六凤袍,凤袍裙边祥云饰之,繁花点点,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脚上踩着有近五寸的大红色花盆底鞋。 这是她册后的礼服。 两个老嬷嬷各伸手去抚平女子的凤袍,从上往下刷去,而女子则是将两手撑开,由着宫女将一盘又长又细的东珠,还在两肩斜挂两盘红珊瑚朝珠,以示身份特殊。 最后,戴上霞帔这才完美。 此时,府门外的册封使手持金色节仗,身穿深蓝色官服,一脸严肃,他已经在等候了。 册封使发现皇后身边的管事公公出来了,他边将自己手中高举着的节杖交给了公公,公公接到节杖之后快步走进丞相府。 公公迈着轻快的步伐从正门边上的红地毯沿路走了进去,走到女子的闺房外边,最后他走到一处放有金色的拜垫和铺有黄布的桌边站着,他将手中的节杖放在桌子上的木架子上靠着,然后缓慢的退开。 身着凤袍的女子站在自己闺房外的院子里,双手叠合,安安静静的站着注视着那么大的阵仗,心中不免是激动的。 管事嬷嬷站在公公后边大声喊道:“就拜位!跪!” 身穿凤袍的女子缓慢的走到金色拜垫前边双膝跪在上边,她看着眼前的那金色的节杖目不转睛的。 随后就有几个小太监手中捧着用黄色盒子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还没等女子缓过神来,身边的嬷嬷继续大声喊道:“受册!” 然后作为管事的女官从旁边的桌上,双手拿起一本金册然后打开,她严肃的念着里边的内容,“顾朕中宫,凤位虚悬,七王妃路氏秀毓名门,祥钟世德,早从王府,克娴内则,奉太上皇口谕,以金册、金宝立尔为皇后,钦此!” 女官将这条长长封书页捧好,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凤袍女子的侧身,将金册小心翼翼的递给她。 凤袍女子转过身去双手张开,手掌向上,稳稳的将金册给接在手上,然后再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放有节杖的桌子,递给另一边的女官。 那女官也是诚惶诚恐的将那金贵的金册给接住。 凤袍女子看了,上边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她看不懂…… 她脸上僵住了,表情不敢透露半丝信息,一脸的端庄沉重。 刚完成这一大动作时,嬷嬷又开口了,“宣宝!” 随即,身穿官服的女官再次从旁边桌上再次拿起件东西,捧过来给那女子。 这一瞬间的事情,还被嬷嬷给插了话来,“皇后之宝!” 女子双手接住,然后高举着道:“臣妾叩谢皇上隆恩,叩谢太上皇隆恩!” 然后她再次缓慢转身将手中的金宝转移给身旁的女官。 女官将金宝放在和金册同一张桌子上。 女子不禁想抱怨,这金宝应该有五十斤重吧? 那么的沉,自己的脸色都快被挤白了,这玩意自己今生都不想碰第二次! “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 册封仪式到这里差不多完成了。 女子站起身,一脸的蒙圈,想着现在应该可以歇息了吧,她刚想走进闺房内就被叫住了。 “请皇后沿着红毯走!从午门走至太和殿!” 这一声将女子如五雷轰顶般雷住,这是要做什么? 她不懂啊!秦鹤轩可没说会这么繁琐的,她还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随行的众人中有丞相——路宸渊,他语重心长的叮嘱她道:“以后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今后可要多保证!” 路漫漫边走边说道:“女儿知道,父亲也多多保重!” 她丝毫不见得会为路宸渊眼眶湿润而感动,反而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她第二次上了大红花轿,被侍卫抬着,沿街而去。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声异口同声,难得被听得十分的顺耳。 全城百姓都挤在街道两侧跪拜、目送…… 她在百姓们的呼喊声中一路走到紫禁城城门口。 现在,只见路漫漫不情不愿的沿着红毯大步迈去,晨风吹得她神清气爽。 她边走,身旁的太监就边说道:“立后之日,是皇上亲定的七月初二,为的就是同皇上的登基大典的日子紧挨一起!这可是个好日子!” 路漫漫没有搭理她,而是安安静静的一路走到太和殿的那块大广场上,她这小腿都快走断了! 从她走出丞相府的那一刻起,鼓乐不停,震耳欲聋。 太和殿的那块大广场特别的大,她一眼望去全是站的整整齐齐的官员和侍卫。 太和门边,路漫漫一个人漫步在红毯上,原本刚刚她身后还有一大堆人随行,现在就剩下她一个了,她感觉到背上一股阴凉。 今日那么大的阵势,真的是将她给吓住了,她可真没想当皇后呀,现在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昨日秦鹤轩登基时有没有像自己这样紧张呢! 太和殿的台阶之上,一身穿着金黄色龙袍的男子双手放在伸手,肃然起敬的站在大殿门口等着她。 当她走到中间的那处台阶的空隙处时,她跪在云龙浮雕石板边上,双手贴合放在腹部,仰起头来看着前边的皇上,恭恭敬敬的说:“臣妾路氏,受恩于君,令主中宫,必克尽厥职,端礼后宫,臣妾叩谢隆恩!” 说完,她将头磕在地上。 秦鹤轩见眼前的女人,风一吹就能倒,那弱小的身子竟然走了那么久的路,他心疼的不顾一切,纵身一跃,跳到了路漫漫身前。 原本站在秦鹤轩身旁的太监直呼轻叫道:“皇上不可!” 可他愣是喊不住呀! 谁有权利拦住秦鹤轩呢?他现在可是皇帝,谁敢拦? 谁都不敢! 此时的路漫漫被震惊到了,她站起身来,双目瞪得滚圆。 秦鹤轩二话不说,横打将她抱起,一步一步的迈上云龙浮雕石板,直至走到太和殿门口。 一站到太和殿门口时,秦鹤轩怒了,他双眼紧紧的盯着刚刚那说闲话的死太监,冷冷的质问他道:“怎么?她是朕的女人,朕的皇后,朕不能抱么?还是说,朕抱皇后需要你的允许?” 站在秦鹤轩身后的太监直接被这阵势给吓得跪下了,他的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边磕还边恳求道:“小人不敢,小人知道错了,还请皇上息怒!” 秦鹤轩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淡淡道:“你当朕是什么人?” 路漫漫看着秦鹤轩脸色很是阴沉,她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戳他的胸口上,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放本宫下来吧!” 秦鹤轩这才意识到现在路漫漫还在自己的身边,他不好做出太血腥的事情将她吓着。 只见现在秦鹤轩缓缓的将路漫漫放下来,扭头道:“今日是朕大喜的日子,暂且先饶你不死,贬为庶人,流放琉球!” 随后,他笑得阳光灿烂,如同刚刚从未被激怒过一样。 秦鹤轩柔声笑道:“好好牵着朕的手!” 路漫漫立马伸出手去将他的大手紧紧的牵住,心中小鹿乱撞。 “祝皇上、皇后凤凰于飞,和鸣铿锵白首之喜,百年合心!” 待册封使祝福完,一旁的太监就大喊道:“跪!” 众臣异口同声恭贺皇上和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之后又是繁重的跪拜礼……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兴!” “帝后同兴,万世其昌!” …… 秦鹤轩牵着路漫漫的手,两人眼中是这壮阔的场面,天下人在为他们的新婚祝福着…… 两人相互依偎着,生怕命运眼瞎将他两人拆散。 第八十七章 塌上等你 乾清宫宫殿内。 婚房的窗上都贴着双喜剪纸,深红色的龙凤喜床上铺着上等的锦被,红红的锦被下边放着花生和干枣。 床榻边上垂下两条轻纱,轻纱上绣有金色的祥云,这纱帘被绑在喜床的两侧。 两位身穿大红色婚服的人相依偎坐在塌上,这便是今日的新人。 门外一群宫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大声祝贺道:“恭贺皇上、皇后娘娘大喜!” 这时,秦鹤轩拿起一小金杯递给路漫漫,她轻轻接过。 他面想着她,温然道:“甘苦与共,死生不弃!” 路漫漫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微红,她点了点头。 两人举杯相交,共饮下交杯酒。 路漫漫放下酒杯,左看看右瞧瞧的,发现四下已经没有人了,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秦鹤轩问道:“可以就寝了吧?熄灯吧!” 秦鹤轩歪着脑袋看着她,唇角翘起,笑道:“今夜的烛火是不能断的。” “不都是大婚么?怎么上次的可以?” 路漫漫自顾自的说完这句话,脸颊就被秦鹤轩倾头而来的给轻啄了一口。 他见路漫漫居然没有抗拒自己,心中大喜,解释道:“那不够正式,今夜,这洞房的灯都得亮着。” 路漫漫回过神来,她用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脸上的热度温温的,就跟冬日里的火炉一样。 她缓缓道来,“所以你……皇上上次是忽悠本宫的?” 只见秦鹤轩早就做好了如何解释,他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柔和,薄唇轻启,“这次不再敷衍你!娘子,咱们圆房吧!” “臣妾…我我我……” 路漫漫都听得愣住了,圆房? 她眼睛瞪得老大,眼睛都发着晶莹的光,但表情却是呆呆的。 秦鹤轩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趁着路漫漫还在犯糊涂时,他就将自己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耳边,将脑袋给捞过来,用自己的薄唇贴上。 路漫漫的脖子都缩了起来,脸颊泛红,双眼紧闭。 她现在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似的,耳边全是耳鸣的声音。 她都来不及看婚房中的什么双喜剪纸或者是龙凤喜床…… 晕乎乎的靠在了秦鹤轩的胸前,任他爱抚。 秦鹤轩垂下头来望着她,心中甚是欢喜,今日可比六月六迎娶她时不一样,今日的他将她大大方方的昭告天下,她是他的女人,他的皇后,是天下人尊敬的皇后! 路漫漫脸色滚烫,这时的秦鹤轩已然将吉服褪去。 他那光洁的脖子被路漫漫的小手骚扰。 她不知该将自己的双手、双脚安置在哪儿才好,只能熊抱他。 只是这一动作,让秦鹤轩所有的隐忍都冲出了瓶颈,他看着路漫漫那双昏昏欲睡的双眼,实在是不想放过。 这可人的美娇娘就这样被卷入被中,隔着垂下来的红色床帐,昏黄的烛火在风中摇曳着。 婚房中的翻云覆雨还夹杂着路漫漫若有若无的求饶声。 婚后第二日。 路漫漫躺在床上,侧身埋头不敢看他,而这秦鹤轩倒好,春风满面的,夜里还乖乖的躺在喜床上笑着跟她招招手喊着,“漫漫快来,朕在塌上等你!” 日日复如此…… 路漫漫终于是知道了,她压根就逃不过秦鹤轩的魔爪,这人不务正业呀! 天天下了早朝就往自己寝宫跑? 路漫漫这是将他视为瘟神,避之不及! 她悠悠的问他,道:“皇上,您怕是馋上臣妾的身子了吧?” 秦鹤轩见她如此的生分,就走到她身前,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惋惜道:“诶,娘子私底下喊夫君,这话说的你夫君不爱听。” 路漫漫听的鸡皮疙瘩能掉一地,她火速抽回手,摇了摇头。 秦鹤轩不依不饶道:“这哪能是馋你身子,这明明就是义务!” 确实侍奉夫君是妻子的义务,可是这一天天的,到底是什么使得秦鹤轩这么兴奋的? 路漫漫小声嘀咕道:“皇上可别拿臣妾逗乐了,这样不好!” 他脸上的态度从柔和变成了从容,挂着笑脸,对路漫漫道:“是,朕馋皇后身子许久了,这样总行了吧?” …… 数月之后,椒房殿。 路漫漫身穿华服,头上挽起的盘发带着精致的饰品,她坐在长椅上,单手撑着桌子,扶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忧愁。 她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儿,可眼皮子还是想合上,她唤来殿里的宫女,轻启朱唇,“本宫乏了,皇上要是来了,记得请他回去,本宫先小憩一会儿。” 宫女头低低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前叠合起来,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回答道:“是,奴婢告退。” 刚说完,皇后就合上双眼,坐在椅子上放松,而宫女就走出殿外,在殿门旁候着。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准时准点的到达了椒房殿。 他见着殿门关上了,便好奇的问:“皇后呢?怎么不让朕进去?” 宫女跪拜在地上,回答着秦鹤轩的问题,“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秦鹤轩一听,身子不舒服? “身体不适?太医来把过脉了?” 他焦急了,语气中满是焦虑。 “没有,奴婢这就去唤太医来!” 说完,只见宫女站起身直接跑出去。 秦鹤轩也没打算拦,他推开殿门,自顾自的往里边走去。 看见路漫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心中有点儿心疼,就轻轻的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塌上。 这时的路漫漫被惊醒了,她缓缓的开口道:“皇上你来啦。” 秦鹤轩见她已醒,就柔声道:“嗯,慢慢走起身来吧,同朕好好说说话。” 路漫漫撑着自己的身子,靠在塌上。 这时,宫女将太医喊来了。 太医一进门,见着秦鹤轩和路漫漫就跪在地上行礼,“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给皇后把个脉吧。” 秦鹤轩没时间多看他一眼,枉费了太医提着个大大的棕色木箱子,这让秦鹤轩不领情,这是郁闷死他了! “是。” 太医拿出木箱子里边的脉枕和丝帕,他示意皇后娘娘将手放在上边。 路漫漫照做,然后手腕上被盖着一层薄薄的丝帕。 太医拉起袖子,他将手指按在路漫漫右手上,一脸的沉重,生怕自己号不准被这火爆的皇上拉去砍头! 结果,还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开口了,“皇后娘娘脉象非常顺畅,恭喜皇上、皇后!” 秦鹤轩不解了,他纳闷的问:“脉象顺畅这是何喜?” 只见太医缓缓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扑通”再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笑道:“皇后娘娘遇喜了!” “嗯?” 秦鹤轩觉得这人是这阿谀奉承吧,嘴巴那么的甜…… 太医回答道:“半月有余。” 秦鹤轩听着倒是很高兴,但是他的表情不想跟旁人分享,便嫌弃的说:“看着朕做什么?下去领赏呀!” 路漫漫听着就感觉晕乎乎的,她现在一闭上眼睛还能睡。 她拍了拍秦鹤轩的手,嘴巴一张一合,“请皇上容臣妾歇息歇息吧,臣妾身子乏了。” 秦鹤轩抚上她的玉手揉了揉,看着路漫漫,说给太医听,“记得每日到椒房殿号脉,下去吧!” “微臣告退!” 太医也知道自己这是在碍他们高兴的好事,自己很识相的撤退了。 自从那次落了红,秦鹤轩就跟打鸡血一样,日日闯床,这让路漫漫很是害怕,她怕自己腿软迈不出殿门,还未干好一件事就得抱“病”在床。 现在又逢喜事,这是要延误自己报仇的时机么? 秦鹤轩伸出手去摸了摸路漫漫的脑袋,温柔的说:“既然皇后身子骨柔弱,那,朕送皇后一份礼物让皇后高兴高兴好吗?” 路漫漫眼睛都快合上了,还不忘再次睁开用自己晶莹通透的眼珠子盯着他问:“什么好事?” “皇太后一直盛情邀请路夕颜入宫,为的就是当朕的妃嫔,只要扩充一个,那皇太后就有更多的借口要求朕纳妾迎妃了。” 秦鹤轩说出这话时,路漫漫心里是很失落的,男人三妻六妾不是什么大事,但多一个女人就会引起深宫中多一场战争,她不想听,也不想去想。 但是她不能不理会秦鹤轩,只能僵硬的挂着笑脸开口道:“所以呢?这个听着像是给臣妾一个惊吓呀!” 秦鹤轩知道她会不高兴,女人嘛,都是会争风吃醋的,所以他早就想好了。 他道:“以皇后的名义,邀请丞相的续弦入宫吧,朕当不知道,这样可好?” “皇上真的要当没看见?” 路漫漫顿时感觉自己没了睡意,她在想该怎么找莫初晴和路夕颜的茬! 秦鹤轩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皇后,怎么会好看?” “这件事情倒是挺让人高兴的,谢谢皇上!” 路漫漫对于秦鹤轩同意自己报仇的事情那是感激不尽的,想来他还是很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秦鹤轩开口问:“嗯,那漫漫好好歇息?” 问完他就后悔了,只见路漫漫对着秦鹤轩摆了摆手说:“恭送皇上!” “朕没说要走,这是在赶朕走?” 秦鹤轩委屈了,他什么时候说自己要走了?大婚之后,他都没回过乾清宫了,直接就是给住进椒房殿了呀! 她这是看不懂吗? “皇上日理万机……快走吧快走吧!” 耐不住路漫漫好说歹说,还是将秦鹤轩给说走了。 一将秦鹤轩说走,她就开始安排自己的计划,她唤来宫女,开口道:“明日安排丞相夫人以及路大小姐进宫,本宫想跟她们叙叙旧。” “奴婢这就去安排!” 说完这话,小宫女比赶集还兴奋,因为这下她就可以出宫去玩玩了,这么个好机会,她还巴不得皇后娘娘多喊自己几次呢! 旨意送到,丞相府里的莫初晴都快坐不住了,自从路漫漫当了皇后,她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的,然后她沉下心来,缓缓道:“不知路漫漫喊我们进宫是何居心,你可要小心点儿!” 路夕颜点点头回应她,“女儿明白!” “要不是蹦出个路漫漫来,那当上皇后的可是你啦!” “女儿知道,女儿不是一直被皇太后关注着么?既然能把她挤出丞相府,那我也可以将她的皇后挤下来!” “明日去,说话温婉一点儿,到时候倒去慈宁宫见见皇太后她们,不然皇上一直将纳妃的事情压着,你压根就没有机会!” “好。” 她们母女两这样的安排也是挺好的,绕过了皇上直接打算去蹲皇太后下旨封妃,真是打皇上的脸呢! 路漫漫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和秦鹤轩都阻止的路夕颜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混入皇宫,爬上秦鹤轩的龙床…… 大婚第三日,莫初晴与路夕颜被邀入宫。 椒房殿内。 一位身着紫色的长锦衣,上边用金线绣着几只蝴蝶,还有几簇牡丹,她好看的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的梨涡,真是秀美无伦,莫不是路漫漫知道她的年龄,真能当她是二十岁的妇人,风韵犹存啊! 可惜了是莫初晴! 而莫初晴身旁站着一个少女,少女穿着淡绿衫子,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颜若朝华,她肌肤雪白,脖子上挂这一串细长红色的珠玉,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 这位少女就是路漫漫最讨厌的妹妹——路夕颜了。 这时的路漫漫穿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朝服的袖口绣着牡丹,裙板上还绣着有银凤的图案,华丽无比。 项上带着一串长长的红玛瑙,头上插着金步摇,雅观美丽。 她的手指修长,个个佩戴着漂亮的指甲套,她的举止大方,缓缓的走到凤位上坐下。 她们见着路漫漫来了,一个跪拜在地上,一个则是弯下身来,大喊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路漫漫见着莫初晴肆无忌惮的站着,她震怒道:“这是叩拜么?本宫怎么都没有见过?” 第八十八章 晋封淑妃 路漫漫身旁站着的管事嬷嬷双手放在腹部交叉贴合,她用着自己的死鱼眼盯着她们,大喊道:“莫氏和路小姐对皇后娘娘不敬,掌嘴!” 这时,听见嬷嬷要对她们动手的莫初晴也恼火了,她冲到嬷嬷跟前,指着她的鼻子大叫道:“大胆,我们可是皇后的母家人,我看谁敢!这里岂有你这宫女说话的份?” 听着就感觉不对劲的路漫漫开口了,“本宫早已跟丞相击掌断了,你说本宫现在哪来的母家人,要说本宫的母家,那也只剩下将军府的人了吧!” 管事嬷嬷见自家皇后娘娘这样一说,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了,她立马唤来几个太监,一把手将身前的莫初晴给推开,然后道:“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只见现在莫初晴被太监双手都拉住,然后被踢倒压着。 她慌了,精致的脸上都被这次惊吓造成的皱纹给掐得妆容凌乱。 她跪在地上,语气放低了很多,她后怕的恳求路漫漫道:“皇后娘娘,小人知道错了!” “求娘娘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放过臣女母亲吧!” 路夕颜见着就感觉自己无能为力,但是她还是要劝一劝路漫漫的,希望她能看在自己是妹妹的份上放过她母亲! “本宫都说了,本宫没有母家人,真是扫兴,早知道就不邀请你们进宫了,德行一点儿也没边过!” “扶本宫去歇息吧,处理完将她们赶出椒房殿!” 路漫漫怒斥完她们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脑袋特别的胀,她对着宫女招了招手,示意宫女过来将她扶进屋休息。 “奴婢明白!” 随后,一个身穿粉色衣袍的小宫女搀扶着路漫漫一步步的走到屏风后边的床榻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替她取下头饰,更衣,伺候她休息。 今日对于莫初晴来说,是奇耻大辱的! 宫女惩戒完莫初晴和路夕颜后就放她们走了,那母女两还是一脸愁容,原本想着开开心心的进宫的,遇上这路漫漫果真是没好事! 被惩戒完的莫初晴和路夕颜两人灰溜溜的直奔慈宁宫去,她们都不敢再待在椒房殿了! 莫初晴用自己的右手捂着自己的右边脸,然后用左手牵着一起捂脸的路夕颜,“走,去慈宁宫!” 路夕颜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她不敢继续往前走去,生怕自己跟着母亲去是碰壁。 “娘,我们这样还要去慈宁宫丢脸吗?” “不去慈宁宫怎么搞她路漫漫的状呢?真是不懂得变通!” 结果莫初晴想的可真的是特别的简单,求皇太后帮她们! “可是这样去我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呀,她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我们的片面之词呢?” 莫初晴都快被路夕颜给气晕了,她这说的是什么话?没把握的事情她会去做嘛? 莫初晴苦恼道:“为娘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么?” “女儿知道了。” “嗯。” 母女两确定好目标后相视一笑,之后两人就赶赴慈宁宫。 慈宁宫在椒房殿不远处,两座宫殿只见只隔着一个御花园,但是御花园挺大的,她们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到,这要是在御花园里边迷了路的话,那起码要走到日薄西山才能走出来! 慈宁宫内,一位身穿棕色衣裙的妇人在玩弄着自己手中的璞玉。 莫初晴和路夕颜进殿都没打声招呼的,差点儿没把这妇人吓着。 “臣妇参见太后!” “臣女路夕颜,参见太后!” 两人这回倒是挺恭恭敬敬的乖乖的跪在地上施礼,估计是刚刚被打过学乖了吧! 皇太后眼见着这两人面生,就收了收怒气,她缓缓的开口道:“平身吧,过来,让哀家看看这水灵的丫头。” 皇太后觉着眼前的这个丫头跟路漫漫长得有几分相似,就好奇了。 莫初晴站起身后对着路夕颜比了比眼神,小声道:“还不快去!” “是。” 路夕颜微微愣了一下,她站起身来,迈着碎步子走到皇太后跟前。 皇太后用自己细长的食指轻轻的将她的下巴勾起来,她淡淡的开口问:“今年多大了?” 路夕颜被皇太后的手指碰完后,她垂首,声音清脆婉转,“启禀太后,臣女十三。” 皇太后眼睛盯着路夕颜直发亮,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不过一听年龄,心中就有点儿失望了,这么小,还不到生育的年龄呀,要是孩子生孩子的话,那也太残忍了! 只见皇太后摇了摇头道:“那可真小……” 莫初晴见着皇太后眼中有光,她就猜到了这皇太后肯定是对路夕颜有意思。 她用手去遮住嘴巴,笑了,她谄媚道:“太后,越小不是越嫩么?” 皇太后觉得莫初晴说的话很有道理,她想到了自己刚嫁人时自己也同她差不多大呢! “确实,这姑娘看着伶俐很多,不像皇后,成天板着个脸,就哀家第一次见她时她就那样,之后她都没再来过慈宁宫了。” 说到这里,莫初晴就故意开始说路漫漫的短板了,“皇后也还小,还请太后莫要怪罪于她。” 提到路漫漫,皇太后就好奇了,她开始挖掘路漫漫之前的丑闻,“先前听说皇后同丞相府断绝了关系,今日怎么会宣你们进宫呢?” 莫初晴听着就知道这皇太后是不怎么喜欢路漫漫的,看来她得手的机会要来了。 莫初晴当扯家常一样的将路漫漫的一切全都脱口而出! 只见她摆了摆手说:“那都是气话,丞相那么疼爱皇后,怎么可能会同皇后断绝关系呢?” 皇太后愈发的好奇了,那……那什么之前还说她杀害自己的亲人?这路漫漫小小年纪就这么的心狠手辣了?那以后得罪她的人岂不是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皇太后问:“那之前说皇后害死自己祖父、祖母,这事……” “这事还被压着呢,这证据也不是特别的充足!” 莫初晴假装自己不知道,她回答得特别的含糊。 “哦哦,那哀家懂了,哀家越瞧着这丫头越是喜欢,要不这样吧,打今起儿,你就是皇上的妃子了!” “啊?” “要不谢谢太后?” “谢谢太后恩惠!” “皇上不在,哀家就封你为淑妃,反正你也是皇后的胞妹,迟早是要封妃的,哀家这就先给你安排上。” “臣妾谢太后娘娘恩典!” “本该就是得相互拉拢,相互扶持的,今后你便住在永寿宫。” “太后,臣妇有件事想请求您。” “讲。” “颜儿还小,臣妇怕她在宫中住不习惯,而且她还有很多礼仪都没学过呢,臣妇想留在宫中陪颜儿一段时日。” “准了,路夫人顺便照顾一下皇后吧,皇后现在怀有身孕,不便管理六宫,虽然宫中只有她们姊妹二人,但是后宫的开支、分配都是需要人管理的。” “这怕是有点不妥吧!” “哀家是将这协理六宫的权利交给淑妃,好减轻皇后的劳累,这有何不妥?” “你就陪同嬷嬷一起教淑妃,这样一来也好有个理由待在宫中。” “太后英明!” “谢太后对我们母女两的扶持!” “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了呢?” “好了,哀家累了,你们回永寿宫吧!” “今后皇上纳妃的事情也是需要操持的,皇家的子嗣是最重要的,淑妃也要早点儿为皇上开枝散叶才是!” “太后,颜儿还小呢,起码也要再等个一、两年……” “哀家像淑妃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太上皇的福晋了。” “那好吧,臣妇先带着颜儿下去了。” “淑妃,好生伺候皇上!” “臣妾遵命!” “你可看见了?皇宫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路漫漫!” “女儿知道,所以这是要女儿去讨好皇太后么?” “不然呢?皇太后也是想将路漫漫扳倒的,她需要找一个听话、懂事的当她的心腹,而这个人就是你!” “莫不是皇太后看上的是我们丞相府的势力?” “对,没错,当初皇上娶路漫漫也是为了她背后的势力,路漫漫可是香饽饽,谁娶了她就能当上皇帝!” “娶她就能当皇帝?那当初顾家公子还真的是可惜了呢!” “好了,你现在可要好好讨好太后和皇上,只要服侍好了皇上,那你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所以女儿还是有机会当上皇后的对吧!” “当然,那路漫漫抢的过你么?她什么时候成功过?” “好,女儿会努力的!” 秦鹤轩一得知皇太后给自己安排了个女人他都气炸了,下了朝直奔慈宁宫去质问皇太后。 他怒气冲冲道:“皇太后,您有什么权利可以私自为朕安排嫔妃?” “哀家掌管后宫还需要向皇上请示吗?” “哀家为的不还是皇家的子嗣么?哀家做错了?” “行,这件事朕准了,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可别怪朕翻脸不认人!” “皇上……为何如此生气?” “内务府来报,说是宫中新开了位淑妃,这件事情皇后可知道?” “臣妾不清楚,只是今日臣妾安排了丞相夫人和路小姐进宫来,然后臣妾就去休息了……” “嗯,你当宫中没她这个人,朕不会让她来打扰到你的。” “皇上真的不打算纳妾么?” “女人那么多只会影响朕每日批折子的效率!” “所以皇上是爱江山多一点吧!” “不,朕爱皇后比爱江山多一点!” “好,那臣妾知道了。” “皇后明日起就不要穿那花盆底鞋了吧,怪高的,虽然有宫女搀扶着,可是还是很危险。”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知道了。” “今日,朕确实是很生气,皇太后仗着自己是皇太后就想骑在朕头上,当初真不知道额娘为什么会将自己过继给她!” “额娘也是为了保全皇上呀,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的,只要等皇上稳固之后再找皇太后的把柄将她推翻不就好了么?” “这是倒是朕的风格没错!” “每次见皇上批阅奏折都是这样算计人家官员的,这臣妾也是看不懂的话,那岂不是都白瞎了师傅的眼光了呢?” 路漫漫这不是在夸自己,而是在抱怨秦鹤轩把自己给教坏了! 第八十九章 腹中鬼胎 秦鹤轩贴近她的身子,温然道:“所以皇后这是近朱者赤?” 他以为路漫漫会夸自己来着的,可现实确实特别的骨感。 没想到路漫漫却说:“是近墨者黑!” 他闻言后不禁翻了翻白眼,绝美的容颜是都挂着僵硬的笑容。 “对了,提到你师傅,那也是时候将他招回来了吧!” 他尝试将话题转移。 路漫漫欣喜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纳闷的问他,“太上皇将师傅驱逐到柱州,现在皇上又要将师傅给拉拢回来,可真是奇怪呢!” 秦鹤轩开口解释道:“太上皇是为了保护他!” 那个君主不惜才的? 父皇指不定是怕这司徒修远被人拉拢,所以才要将他送的越远越好。 “好吧,这确实也是可以理解的,那皇上打算怎么安排司徒修远呢?” 路漫漫问的这个问题就问到了点上了。 秦鹤轩很想给他一个好位置,但是位高权重的话,他也是很怕自己控制不了他。 现在想来,有了路漫漫,那什么都好说了,再说了司徒修远这么疼惜他徒弟,肯定是不会远离她的。 秦鹤轩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了点儿变化,他拍着手说:“丞相已经不止一次要辞官归隐了,那就将司徒修远招回来,凭他的才能,当个丞相绰绰有余吧?” 路漫漫一听,欣喜无比,秦鹤轩居然会这么重视司徒修远,她赶忙伸出手来想叩拜,这却被秦鹤轩给拦住了,所以她只能口头感谢他。 “如此厚恩,那臣妾先师傅谢过皇上了!” “嗯,李将军年事已高,身边也只有李辰洛一人,待到李辰洛结婚生子为他们李家留下后代之后再给他安排。” “皇上倒是很体贴呢!” “知道就好!” 秦鹤轩听她这样称赞自己,心中美滋滋的,像抹了蜜一样的甜。 不过还要一些儿事情还是很让秦鹤轩苦恼的,他靠在床梁边叹了口气道:“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稳住朝中那群老家伙,成天要朕开枝散叶……” “催催催,整得他们比朕还着急!” 路漫漫见着她皱着眉,也跟着他徒增烦恼。 不过也只能感叹道:“噗嗤,天底下还有不愿意纳妾的男人,真是稀奇。” “朕身边有你够了!” 秦鹤轩倒是挺对路漫漫惺惺相惜的,只是路漫漫真的不懂得他的心。 她问:“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样想的。” 秦鹤轩没有说谎的意思,他随即道:“朕确实就是这样想的,对了,过几日朕要出征。” 出征?不是已经平息了么?怎么还需要出征呢? 她担心的问:“有人陪么?” 开口后心中一揪,难受的皱起了她未上妆的淡眉。 秦鹤轩看着她那只有巴掌大的脸,伸出手去揉,回答她道:“李将军。” “就干爹一人么?” “我们去福州接司徒修远,路丞相留在京中,你们好有个照应。” 路漫漫听得心生醋意,酸溜溜的问他,“我们?皇上不准备带臣妾一起么?” 只见秦鹤轩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开口解释,“长途跋涉的,朕心疼你。” “那好吧,臣妾就乖乖待在宫里。” 秦鹤轩再三叮嘱道:“嗯,朕不在,就不要跟她们硬来,你心善,别让她们欺负了去。” “臣妾能保护好自己的。” “这样最好不过了。” “需要臣妾那日到宫门口送皇上吗?” “好,这样朕就更有了底气!” 谈好出征的事情后,秦鹤轩原本就无困意,一想到要将路漫漫自己一个人放在宫里,他也不是那么的放心,毕竟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数日后。 皇后穿着盛装,站在玄武门叩拜道:“今日恭送元丰皇帝亲征,愿天地佑护,祖宗有灵,山河无恙,百姓不惊。” 随即,秦鹤轩也不留下一句话给路漫漫,就策马而出。 他的背影就这样刻在路漫漫眼里,大红色斗篷,黑色的铠甲…… 在出紫禁城的大广场上,秦鹤轩经过的地方都有官员或者是宫人下跪叩拜,都在喊:“恭送皇上出征!” 秦鹤轩一走,还没几日呢,紫禁城就成了皇太后的“天下”,宫里宫外一直在传皇后是祸水,是将皇帝迷住的妖物! 为了证明此事,皇太后还请了巫师进宫驱邪! 慈宁宫宫殿外。 火红的火把在巫师手中摇晃,这个身穿七彩的老人在跳着舞。 这一切在路漫漫眼中像是耍猴一样,这个跟乞丐穿的衣服别无二致。 见着巫师跳完舞之后,他手中拿着一盆清水,仰头喝了一口吐出来,火把上的火往路漫漫的脸上烧去,还好她从座位上起来退得快。 这一幕印在皇太后和淑妃的眼里,她们巴不得路漫漫的脸被灼烧到毁容! 巫师神神叨叨的念着咒语,眼睛一闭,开始转圈圈,手指还伸向前方,然后他突然就“砰”一声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道:“宫中有邪祟!” 皇太后半信半疑的问他,“在哪呢?” “东方,这儿的东方宫殿!” 巫师话音刚落他就晕倒在地上了,这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路夕颜一听,好像是椒房殿,真是天助我也! 她开始作妖了,假装不清楚,随便举了个例子,“东边那个方位的宫殿?那不是皇后姐姐的椒房殿吗?” 路漫漫目光放在了那个巫师身上,这不是来找茬吗? 她斥责他道:“这种胡言乱语的话怎么能信呢?” 结果这个巫师瞬间在路漫漫跳了起来,指着路漫漫的肚子就大叫道:“邪祟在她肚子里!” 路漫漫直接怒了,真是会颠倒黑白,她下令道:“本宫还能怀鬼胎不成?来人呐,拉出去斩了!” 皇太后嘴快将她拦下,狐疑的问她,“且慢,哀家看皇后这是心虚了?” 路漫漫就纳了闷,为什么要听一个外人的话,自己怀孕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自己跟皇上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不怀孕?还是说她嫉妒自己肚里的孩子? 没理由啊,她都已经是皇太后了,怎么可能会呢? “要本宫自证清白么?传太医!” 路漫漫伸手招了招自己身边的侍女,让她去请太医院的太医。 结果太医来了也无济于事,他好像是被收买了一样,给路漫漫号了脉后,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道:“没有怀胎的迹象啊!” 路漫漫气得直拍桌,她大叫道:“大胆奴才,你竟敢冤枉本宫?” 只见太医边磕头边哭丧着脸,十分委屈的说:“皇后确实没有身孕,这肚子里的怕不会是个鬼胎吧!” “放肆!快去请别的太医!” 路漫漫气得都快跳起来了,这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要害她?是皇太后还是路夕颜? 这个问题搞得路漫漫头疼。 “回禀太后娘娘,皇后确实没有怀孕啊!微臣真的没有说谎!” 太上皇在御花园大老远的就听见慈宁宫有动静,他人未到声先到了,“你们这是闹哪出呢?皇后大着肚子呢,岂能容你们放肆,朕当朕死了么?” 太上皇走到慈宁宫时,他看见路漫漫被站着身子挺着自己六、七个月大的肚子,他看了她一眼,唤道:“皇后坐回来!” “谢父皇!” 路漫漫见着太上皇脸上的不满,她扶着宫女走快脚步回自己的座位。 太上皇开始询问了,“这件事情是谁闹出来的?” 今日这事真的是荒唐,秦鹤轩一出宫就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什么都没有路漫漫重要,要是路漫漫动了胎气可不好了! 路夕颜跪下身来禀报道:“回禀太上皇,是宫外的谣言!” 她头低低的,身子很小,显得特别的弱不禁风。 但是太上皇可没拿她当一回事,他看着路夕颜,语气强硬道:“朕问的是你们么?朕问的是皇后!” 路漫漫都快看傻了眼,太上皇居然这么护着自己,她小心翼翼的回答他,道:“回禀父皇,儿臣一直久居椒房殿静养,儿臣不知。” 太上皇怒得直拍桌,声音粗犷,“皇后是柔弱,那你们是傻子吗?都说了是宫外的谣言,那谣言可信吗?” 路夕颜见着太上皇好像也对路漫漫不是很好,她就继续插嘴道:“太上皇,无风不起浪!” “说皇后嫉妒?嫉妒什么?你当初不也是嫁入王府许久,朕才纳的妾么?” 太上皇将矛头抛向皇太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跟她相处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德行! “是!” 只见皇太后垂下眼帘,理亏得很。 “这淑妃长得倒是与皇后很相似,但脑子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说完皇太后他就开始指责路夕颜没脑子。 路夕颜当然听得出来太上皇这是在骂她,可她也无济于事,只能吃点儿亏。 她点了点头,诚惶诚恐道:“太上皇教训的是!” “皇后是朕为轩儿选的谁再敢说皇后的不是,那便是公然与朕作对!” “皇后腹中的胎儿不是胎儿还能是什么?” “朕的长孙,岂能容你们侮辱!一群杂碎!” 太上皇对他们表示心寒,真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局势么?长那么大了,脑子里边全是浆糊吗? 难道就不知道他那几个儿子中最不能惹的就是秦鹤轩吗? 路夕颜哭丧着脸,梨花带泪地在说自己的委屈,“太上皇息怒,只是皇后的过往确实是令人惊奇的呀!” 但是无论是多温婉可人的女人都不能威胁到他的儿媳妇! 太上皇见着这没眼力价的傻女人就说:“淑妃?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太上皇……” 路夕颜吃瘪…… 不过他今日对路漫漫也是很失望的,她还太小了,不懂得怎么使用权利,管理后宫之事还是得慢慢来。 “皇后失德,在椒房殿禁足,知道孩子出生,淑妃无礼,降为答应,罚两个月俸禄,将丞相夫人给请回府,宫中那么多嬷嬷,怎么可能还需要自带?以后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允许,不准闲杂人等入宫!” “皇太后老了,以后管理后宫的事情还是皇后自己来才好,若是管不好,可别怪朕对你施压啊!” 太上皇不仅降罪路漫漫,连同路夕颜也一起罚了,为的就是自己偏爱路漫漫会惹来路夕颜的仇视,后宫之事,他见着这些勾心斗角都厌了! 路漫漫点了点头,“儿臣知晓了。” “德公公,带几个去宫外给朕找找那些嚼舌根的人,找到源头,给朕带回来!” “奴才遵命!” “不能皇上一不在后宫就闹出这样的丑事来!什么无风不起浪,朕就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对皇家不敬!” 太上皇为的还是秦鹤轩,后宫不宁也会让秦鹤轩受到影响的,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毁在女人手里,不过这个皇太后确实是越老越糊涂了,跟着她们一起瞎来,入宫为妃,没了清白是能被送到皇上身边的嘛? 也不动脑子想想,自己当皇后那么多年了还胡来! 第九十章 发配冷宫 太上皇微微眯眼环视着她们,他只感觉现在自己的脑子一团乱,心情也随之变得特别的烦躁。 他拍桌道:“今日这件事谁要是敢再提、再闹的话,可别怪朕不客气了!都给朕散了!” 红漆木桌上的几个茶碗里的水都有了一圈圈的涟漪,路漫漫坐在他身边都能感到轻微的热,可能是太上皇怒气太大了吧! 路漫漫与路夕颜异口同声道:“儿臣(臣妾)告退!” 路漫漫很识相的先回了椒房殿,今日之事,确实是她做的还不够好,自己如果态度再强硬一点儿的话,也就不需要太上皇出面来保护自己了! 另一边,永寿宫。 宫殿外微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宫殿外没有一个人…… 俗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这怕是都看见路夕颜失势了都巴不得远离她呢! 宫殿内只有三个人,那就是莫初晴和路夕颜还有她从丞相府带来的侍女——春桃。 路夕颜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就拉着莫初晴的手苦口婆心的劝她道:“娘,您就回去吧,太上皇都下令了,这样继续下去对谁都不好。” 边说她还边摇着莫初晴的胳膊开始撒娇。 可是路夕颜这样的撒娇对莫初晴根本就没有用,这莫初晴是什么人?她可是撒娇派的鼻祖啊! 莫初晴不以为然的大叫道:“是么?他一个退了位的老皇帝能有多大的威风?老了,不如从前了!” 只见莫初晴气势汹汹的模样,活脱就像个悍妇,一没有外人在场,她那狰狞的面孔就露了出来,这样的表情就跟要把人生吞了一样。 路夕颜缩了缩脖子,小声开口,“娘!您这样说,小心隔墙有耳,这里可不比府上!” 她现在怕的不是莫初晴,而是殿外有人! 这要是被人听见了的话,那她们岂不是要脑袋搬家? 随便一个人,只要是在传入了太上皇的耳朵里,那她们怎么着的都会被剥掉一层皮! 就连爹爹都不敢这样说太上皇的坏话,母亲怎么可以呢? “那路漫漫到哪儿都有人护着,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为娘早就想将她做掉了!” 不一会儿,莫初晴就吐露出真心了,这话被路夕颜听的仔仔细细的,听完还吓了一跳,她这是真的不怕脑袋搬家么? 路夕颜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的母亲道:“娘,我们现在可是在宫里!” 而莫初晴在意的却不是这样的,她想堵一把,她的富贵日子早就过腻了,现在她想再提升提升档次,看看皇室的生活是怎样的。 嫁入丞相府,丞相都没有想推翻皇帝的意思,明明路宸渊这么有能力,却还是甘心为他们卖命,她看懂了,但是她不知足啊! 这一次,她一定要把路漫漫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处理掉,不然她寝食难安啊! “那老家伙只是降了你的位份,自由出行的权利还是有的,不像路漫漫,她现在需要的就是在椒房殿静静的保胎!” 莫初晴的口气一直是在打抱不平,但是这人路夕颜听着怎么都不像是好事呢? “对了,不是说宫里死上几个人是没什么事情的吗?” 路夕颜闻言后一惊,她想做什么?路漫漫可是皇后啊!谁敢动她? “她可是皇后,皇后要是死了,那皇宫岂不是要炸了?” 路夕颜连忙拦住莫初晴,她连连摇头。 “管她是什么?又不是我们动手,借着这次机会,还有路漫漫上次的事情,把她的丑闻全都爆出来,我就不信那老家伙还能保得住她!” “她背后的势力……” 路夕颜边说边全身颤抖了起来…… “逐个击垮,趁现在那个司徒修远还没权没势的,先把他拦下才好!” 母女两的话逐渐找到了交集点,路夕颜沉下心来问道:“母亲想一不做二不休?” “嗯,不然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了路漫漫?在我手上的冤魂已经有很多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的,不能放过!” 确实母亲所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路漫漫可不是好惹得,虽然她自己特别软弱无能,但她的势力还真的是很难处理! 路夕颜仔细想了想,她又开口道:“娘,这……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莫初晴直接先给路夕颜的后脑勺狠狠的一拍,然后咄咄逼人道:“你不问问皇太后是怎么坐稳的么?人要够狠,才能有出头之日!” 路夕颜听的神神叨叨的,她打住莫初晴的话来,“那娘先出宫?” “不!” “娘不出宫?” “行吧,等娘的好消息,现在的路漫漫特别的脆弱,机会只有一次!” “好,女儿明白!” “今日我就派人轰动全城!” “娘出宫时要小心呐!” 边说母女二人边走着,音量越来越低。 路夕颜刚把莫初晴送到宫门口,莫初晴一个脑袋突然就转了回来,她诡异的笑了笑道:“抓住时机不然的话,你只能被路漫漫压得死死的!” “好,我会的!” 莫初晴出宫后的隔天,全城轰动! 不知为何,从皇宫中传出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轰动,什么当今皇后被软禁,什么路漫漫是妖妃蛊惑君心,还有更离谱的是在说路漫漫会剩下个魔鬼将他们全都吃掉…… 谣言愈传愈恐怖,也不管太上皇颁布的命令震不震得住他们,现在的京城就跟一锅粥一样乱。 一个身着朴素的男人坐在茶馆里边磕着花生边叨叨叨的念着,“嘿,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今年战事连连,原来是宫里‘供奉’了这么个玩意儿啊!” 坐在隔壁桌的听到有新的话题可以插嘴讨论,他便应道:“对啊,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眼瞎了哦,居然娶这样的妖妇当皇后!真是丢了我们元丰国的脸!” “我还听说她呀,早就失了贞洁了,之前跟丞相大人断绝关系的可不就是她么?” 越说越激烈了起来,连同附近的人也可是叽叽喳喳的说路漫漫的不好了! “丞相有这样的女儿真的倒霉呀!” “可不嘛,倒霉透顶了都!” 就这样,这个弥天大错般的丑闻被当做百姓们的饭后的话题,这个城传那个城,这个村传那个村的。 一夜之间……朝野上下动荡不安! 这下就算是太上皇开口也堵不住他们的嘴了。 一个人这样说不值得考究,一群人这样说,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终于,太上皇下定决心要去问路漫漫一个究竟来。 他徘徊在椒房殿外,直到有宫女瞧见他了,他才准备进殿。 宫女立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喊道:“参见太上皇,太上皇吉祥!” “免礼!” 太上皇目前还没心上跟她叨叨叨的,他扫了扫手,示意他退下。 “谢太上皇!” 宫女叩谢完很识相的跑开了。 太上皇入殿后,路漫漫是有听见外边的声音,她脸上挂着笑容,温然道:“儿臣叩见父皇!” “平身,今日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路漫漫闻言后挠了挠头,开口问:“还有父皇说不出口的话?父皇请讲。” “现在整个元丰国都在传你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呢?” 太上皇直接讲主题,一点儿也不含糊。 路漫漫没有多想这些事情,她早就听厌烦了,那么多的闲言碎语,她还真没当回事呢! 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儿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的声音很清脆,回答得也很干净利落,她早就知道莫初晴将路夕颜送进宫肯定没有好事发生,反正她早就已经最好了准备承受这些流言蜚语了,当那一次失贞一事开始她就已经看淡了。 “那这样的话,朕也不能让百姓们无条件支持你吧。” 路漫漫歪着脑袋边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太上皇,她问:“父皇有顾虑了?” 太上皇难堪的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来,“嗯。” “父皇安排吧,看是要削掉儿臣的后位还是要将儿臣处死,以证儿臣的清白和皇室的颜面!” 太上皇叹了口气道:“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没有心眼了,太弱了,弱得都保护不了自己!” “父皇,善良是一种错误么?” “嗯,在皇宫里,你的善良就是个错误,而且,秦鹤轩也没强大到能保护好你!” “那我知道了。” “去冷宫吧,等孩子要临盆时,朕再找个理由将你带出来。” “儿臣遵旨。” “你可会怨朕?” “有什么好埋怨的?为了皇室的颜面,只要有吃、有穿、有地方可以睡觉就行!” 就这样,路漫漫被发配到了冷宫中。 还没在冷宫住舒服呢那路夕颜就着急蛮荒的给跑过来看她了! 路漫漫当然知道路夕颜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 她酸溜溜的开口道:“呦,本宫刚落难,妹妹就来看本宫了?” 路夕颜劝她道:“路漫漫,你别得意得太久!” “没有呀,本宫没有得意什么。” “嗯?今日可是个好机会,你认为我会放过你么?” 路夕颜可是将话都讲白了,可路漫漫好似都还没听到里边的危险…… “什么?” “将她绑住!” 春桃摇摇头,她不敢啊! 她胆怯道:“小主,这样不妥那,她可是皇后娘娘呀!” “没听过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么?你不帮我,我自己来!” 路夕颜此刻也不管春桃肯不肯帮自己了,反正她现在就是要抓住这次机会。 “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路漫漫现在有点儿意识到什么了,她一直往后退着…… 她冷笑道:“呵呵,需要你知道么?” 只见路漫漫还没回过神来,路夕颜就从身后拿起一把棍棒将她敲了一顿! 路漫漫只觉得眼前发晕,身子不听自己的使唤,失去了知觉。 这一瞬间的事情,可真的让路漫漫躲都来不及躲哦! 谁会想到一个豆蔻少女既有如此狠心呢? 当路漫漫醒过来的时候,她才发觉眼前的人是个还没有她大的小妹妹,这么丢人的一幕居然会出现在她的头上…… 她都不知道这路夕颜到底脑子是怎么想的,自己可是皇后啊,她怎么敢这样做?是要杀掉自己吗? 路漫漫垂下眼看了看自己那挺圆的小腹,心中一震,她现在很慌。 她真的不知道这个路夕颜会对她做什么! 她恨急了自己吧?不然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她跟自己的恨意有的比吗?自己只是处处比她好,可她呢?她的母亲可是自己的仇人! 这等怨恨真的可以比吗? 第九十一章 丧子之痛 路漫漫双手被捆在绳子上,整个站在地上,双腿落地,裙里的小脚也被捆住了。 她笔直的看着她,脸色苍白,嘴角还一直向上扬起,说出挑衅的话来,“你当真敢动本宫?” 路夕颜笑得猖狂,她那身墨绿色长裙上都是脏兮兮的灰,袖子不知何时早已经挽起。 她手持一把巴掌大的匕首,挑眉笑道:“打你看要挑时间吗?” 话音刚落,她便拿着尖利的匕首贴着路漫漫那惨白想小脸。 这冰冷的匕首贴着她的脸,她怎能不害怕呢? 路漫漫双腿都在打颤着,生怕路夕颜一刀就把自己给解决掉…… 自己还没报仇,还没给秦鹤轩诞下皇儿,自己的顾虑真的太多了,她还不想死…… 路夕颜边比划着她的脸边讽刺道:“仔细想来,你这活得也太窝囊了吧?” “事事不如意,现在连夫君也是我的掌中之物了,要不你干脆死了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会惋惜你。” 路夕颜嘴皮子动得很是轻巧,但是她都不顾人家的感受嘛? 路漫漫路漫漫缓了一缓神,嘴巴一张,问:“什么?” “跟你多说无益呀,看看本姑娘今天怎么将你折磨得后悔出生!” 说完,路夕颜将手中的匕首快速挂落到路漫漫腹部,然后狠狠的往她肚子上一插。 路漫漫的眼睛都还没往下看呢她就已经将匕首给插上去了! 她只感觉自己腹部的疼痛使得自己脑袋昏昏的。 当她垂下眼看时,地上已然是一片血红,她眼眶边的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她没有喊,也没有大叫,只是失了神一样的站在那里不能动。 路夕颜手起刀落,满地血迹,这胆识怕不是遗传了路宸渊的杀人不眨眼? 当路夕颜伸手去将路漫漫腹部刚成型的孩子掏出来时,路漫漫这才有了知觉。 她哭红了双眼,撕心裂肺封大喊着,“路夕颜,你不得好死!” 她的双手使劲拽着那根绳子,想着如果能挣脱开就好了。 但即使是她挣脱了出去,也没有体力去跟路夕颜斗吧! 路夕颜抱着手中血淋淋的孩子,丧心病狂的笑了,她凑到路漫漫的面前,故弄玄虚的样子。 “嘘,你看,孩子还有心跳呢!” 说完,她抱着孩子轻轻的摇着,也不顾自己身上脏不脏的。 路漫漫看着路夕颜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摇晃,她昏昏欲睡,眼眶都快合起来了,她真的忍不住疼痛,但是自己的孩子还在她手上,她不能睡! 路漫漫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不能睡,为了孩子,她不能合眼…… “求……求你……” 她的声音沙哑到路夕颜听不清楚。 “什么?漫漫姐姐,原来孩子是长这样的哦!” 路夕颜欣喜的看着路漫漫,然后瞬间变脸,狰狞的嘴脸,恶狠狠的冲着孩子大喊道:“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你……你放过他……我可以去死……” “后位我也不要……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他是你的外甥啊!” “我看看啊,嗯……男孩子,要不就过继给我好了,这样的话,我也过得舒服!” “等等,我凭什么帮你养孩子?” 说完,原本以为路夕颜会一本正经的将孩子给抱走,但是她却压根没有这个想法。 身旁的春桃越看情形越觉得一发不可收拾,她缓缓退去,撒腿往外跑,赶得跟投胎一样。 边跑她还边喊道:“杀人啦!皇后娘娘不行了!” 一旁戍守宫门的侍卫听见了,两人分别一个去通报,一个去救皇后。 皇后是被禁足冷宫,但不代表就废了,谁都知道皇上凭借一己之力,愣是要将皇后迎娶过门,现在倒好,皇上一不在,皇后就出岔子了,这是谁能够放任不管的呢?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整个皇宫再次轰动。 太上皇刚来时就看见了路漫漫躺在血泊中,而侍卫站在路漫漫身边慌乱得不知所措。 他怒得大叫:“是谁敢在朕的皇宫里放肆?快请太医!” “皇后要是死了,朕要你们陪葬!” “小的这就去请太医!” …… 此刻,冷宫外边已经围满了人。 几个太医进进出出的,冷宫中热水不断,很多宫女手中提着铜盆,盆中的清水早就被血染红。 半日后。 躺在淡黄色阔木床上的路漫漫苏醒过来。 她微微颤动着自己的眼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她问:“这是……哪里?” 太上皇镇定的开口道:“椒房殿,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躺在血泊里了。” 路漫漫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她双手颤抖着,眼眶一红,嘴巴都张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沉静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那我的皇儿呢?” “我的皇儿在哪……” 只见路漫漫哭丧着个脸,头发凌乱,双眼无神,整个人不人不鬼的样子,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埋怨老天的不公了,她只想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活下来。 太上皇垂着脸,无奈的说:“还在路夕颜的手上,大臣已经在跟她谈判了。” 路漫漫这不听还好,一听魂都快没了,她呆呆的望着太上皇那身明晃晃的衣服,嘴巴一张一合,“所以我的皇儿是回不来了么?” 太上皇连忙安慰着她,“不会的,皇后,你要镇定住,冷静,孩子没事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她很可怜,明明那么的有权有势,却还是落了个那么惨的地步,连着的孩子都保不住,现在的他们都不敢去奢望攀龙附凤了! “没事么?” “当然,朕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嗯。” 路漫漫沉默的点了点头,她眼睛注视着自己的腹部。 脑中不知道在想些儿什么。 太上皇见她如此的冷静,生怕她想不开来。 他连忙继续安慰,跟她说话,“孩子很好,路夕颜不会伤害他的,她不敢的!” 就那几个字,好像刺激到了路漫漫,她双眼中满是恐惧,哭着喊道:“她怎么可能会不敢!快……” “快扶我去找我的皇儿……不能让路夕颜伤害到他!” “皇后,你冷静下来!” 太上皇拉着路漫漫,扭头去问太医,“太医,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她镇定下来的药?” “微臣这就来!” 太上皇和路漫漫周旋了半个时辰后,路漫漫昏睡在塌上。 偌大的皇宫里,太上皇居然找不到一个路夕颜! 他不敢告诉路漫漫这件事情,他怕自己这样一说会再次刺激到她。 他都想不到这个路夕颜会如此狠毒,竟然对着一个孕妇下手,路漫漫到底得罪了她什么?明明受害者是路漫漫啊!怎么整得路夕颜想去报复她呢? 原本他担心的事情是路漫漫会因为想复仇而利用自己的的权势,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路漫漫反倒没有…… 他真的是看错了眼! 但是路漫漫太过柔弱,当真不是当皇后的人选! 太上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好生照顾皇后,这药的剂量不要太猛,但是在找到皇子的之前不要断!” “是,奴才遵旨!” 这回的太上皇从来就没想过会发生比战争还恐怖、残忍的事情,眼下就这样被他见着了,这是该讽刺自己呢还是该埋怨上天呢? “还有,快去将司徒修远给调回来,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皇上,不管战事如何,一定要请到这两位!” “后宫不能再乱下去了,顺便把丞相也给请回宫,朕倒是要看看这路宸渊到底是怎么教导孩子的!” 太上皇交代好之后,他阴沉着个脸,仿佛老了数十岁。 宫女、太监们连忙异口同声的安慰道:“太上皇息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失魂落魄的说:“好生照料她吧!” 说完双袖狠狠的向下一摆,长叹而去。 太上皇不仅仅对路漫漫是失算,更是对他自己的安排不够妥善。 他对不起路漫漫啊,也对不起自己的孙儿,更加对不起秦鹤轩,信誓旦旦的说能照顾好他们一家子的,现在妻离子散…… 也不知道路漫漫能不能接受她的孩子万一…… 一想到这里,他停顿住了,他不敢再去想,生怕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 路夕颜在将路漫漫绑架之前就已经找好了自己的退路。 如莫初晴所愿,路夕颜在用生命去赌自己的荣华富贵。 她一路抱着孩子跑到椒房殿的殿后边躲藏起来。 司徒修远在授课的时候她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椒房殿,旁人怎么会去想到自己能躲在这儿呢? 怕是没有人会想到的吧! 边想边笑的路夕颜在不经意间去触碰到了自己怀中的孩子。 她觉得奇怪,便定下心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这个只有自己两个手掌大的婴儿不动了…… 她吓得直接将那孩子扔在地上,然后慌张得不知所措起来。 等了好一会儿,她真的没有听到一点点孩子的哭泣声时,她大胆的走近他,蹲下身来,伸出自己的满是污秽的手去放在那孩子封脸上。 她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热度,孩子的鼻尖处也没有半点儿呼吸…… 她吓得大叫了起来,身子瘫坐在地上,一点点的向后挪着。 她的惨叫声引来了殿前的侍卫,这下好了,她死路一条了。 第九十二章 忍无可忍 “什么人在那里?” 随着一声怒吼而奔跑来的侍卫手持长缨枪,身披黑色盔甲,他们的脚步声震得路夕颜心慌。 路夕颜现如今紧紧的抱着那孩子的尸体,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仿佛像是将他抱紧了他便能醒了一样。 这时的侍卫们已经盯住路夕颜了,他们直勾勾的看着她抱着一个血肉模糊、只有一丁点儿的肉球。 他们用气势威慑着她。 路夕颜被吓住,她张嘴大叫道:“啊……” 还没站稳的身子再次瘫倒在地上,这时的婴孩还没有被她吓得摔出去。 她双手颤抖地像是被水烫过一样,一直在抖。 侍卫对着后边大喊道:“发现罪人——路夕颜!快来人!” 路夕颜见着他们好像没有意思要硬抓自己,她就要挟道:“做什么?我可是丞相之女,我看谁敢不顾及丞相的势力!” 铆足了气势的路夕颜这会儿还真不怕他们,毕竟自己有个位高权重的丞相老爹,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好好善待自己,这下她倒是坐得端正,心中也有了底气! 她要看看他们能拿自己怎么样! 她的气焰现在是特别的嚣张,嚣张到让随后而来的太上皇都看不下去。 他心想,路宸渊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女儿呢?这么的蛮横、娇纵? 这怕不是随了莫初晴那样的?果然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太上皇忍不住开口了,他边走边道:“怎么?丞相的势力能比得过朕?给朕绑了!” 声音沉重而悠长,侍卫们远远听见就已然觉得是闻风丧胆的了。 谁人不怕天子?谁人不畏惧? 路夕颜微微愣住了,她惊呼,“啊!太上皇……” 对于太上皇的出现,路夕颜确实是有些儿畏惧了,她内心怕得要死,要是这时出现的是秦鹤轩的话,那倒是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毕竟新皇还是要重视一下老臣的。 但现在出现的可是太上皇啊! 这老头可不会注意这些,这只老狐狸只瞅眼缘,顺心了就放过,恼怒了杀无赦! 太上皇沉着脸,迟疑的开口,“那孩子……” 他的声音有了些儿颤动,他的心现在是悬着的,生怕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他虽未看过那孩子,可那孩子毕竟是自己的血脉。 他已经是老态龙钟的年龄了,见过太多太多的生离死别,现在他只想安安静静的,稳稳当当的,享受普通人都能享受的子孙满堂,儿女孝顺。 侍们感觉到了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将军看见那路夕颜手中抱着的孩子不哭不闹的样子,应该是…… 所以他就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来,“回禀太上皇,小皇子可能没了……” 他这回答倒是恭恭敬敬的,但还是惹怒了太上皇。 太上皇气得要晕倒,他那不足月的孙儿就这样没了! 这路夕颜胆子够大,竟敢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是不怕遭天谴吗? 太上皇脸色发青,气得直摇摇,他伸手指着路夕颜,大叫道:“将她绑了,送到椒房殿任皇后处置!” 侍卫听令想上前将路夕颜给绑下来,可将军却站出来阻拦,他望着路夕颜,上下扫视,然后心有余悸道:“太上皇,这样不妥吧,会刺激到皇后娘娘的。” 太上皇垂首一想,是有那样的道理,但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他沉下心来道:“等丞相来!” “遵旨!” 众人看着路夕颜缓缓站起身来,然后目中无人的模样,越看越气。 见状后的路夕颜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莫名的向上扬起,嘲讽道:“太上皇莫不是还得顾及一下我爹爹?” 太上皇下令道:“掌嘴!” 路夕颜可真的是会气人呐,这话说的还真是不怕自己砍她脑袋,到底是自己权利大还是他路宸渊权利大啊! 这路宸渊教导出来的好女儿,待会如果他自己不解决的话,那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将军走上前说出自己的看法来,“太上皇何不将她的嘴巴给堵起来呢?” 经过将军这口无遮拦的话一说,他这话直戳太上皇的面子,这是在暗示太上皇不会做事么? 太上皇暴跳如雷了,气得直想将这位将军给干掉。 这时已经被惹急了的太上皇,用着自己那对锐利的双眼,毒辣辣的盯住那个侍卫,怒道:“你这是在教朕做事?” 将军后知后觉,他惊恐的摇了摇头道:“微臣不敢!” 他的诚惶诚恐其实都不管用,现在已经惹得太上皇想砍掉他的脑袋了! 太上皇都还没有想将路夕颜斩了的念头,却已经想搞死他了,这人是得有多会拉仇恨呢? 太上皇单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他想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他用淡漠的语气问他,“若将军觉得朕做得不妥的话,那将军还有什么能够解决此僵局的呢?既要避免与丞相的争端,还要好好惩戒路夕颜,你有法子么?” 太上皇那的态度对于众人来说简直如冰山一般。 将军慌乱了,他心跳加速,为难了。 “微臣该死,是微臣考虑不周,请太上皇恕罪!” 这位男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他跪在地上,头低低的看着太上皇的脚跟,然后双手抱拳高举过头顶在想太上皇求饶,言语中满是恳求。 太上皇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备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巩固朝中的势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责罚他。 但他却不得不生气的是这个没眼力价的将军居然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前对自己这样不敬! 他是考虑欠周,但是他呢?说话都不过脑子的,这要是不是因为这样一件事的话,他早就降他的职,削他的官了! 见着他还算是有悔过之心,他点了点头,质问道:“还用朕多说什么?” “微臣这就去办!” 话蔽,将军立马就将路夕颜给亲自捆了起来,然后将她推向随从,“好好压着她!” “是!” 士兵们将路夕颜怀着的婴孩尸体掠过,然后退开。 有两个压着路夕颜的士兵被路夕颜拳打脚踢起来。 她的闹腾跟只小猴子程度一样。 由于太上皇又再次将她盯住,她现在不敢放肆,只能被这样压制着。 刚走没几步就有宫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禀报道:“禀报太上皇!丞相到了!” 那宫人气喘吁吁,却还称职的将事情完成。 太上皇抬眼看他,问道:“椒房殿么?” 宫人恭恭敬敬道:“是!” “将她压去见他父亲!” 话音刚落,众人紧随其后。 椒房殿内。 太上皇坐在凤椅上看着等候已久的路宸渊。 他一身风尘仆仆,碍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赶忙下跪道:“臣惶恐,不知太上皇唤臣而来是有何事?” 太上皇垂首,他将目光望向给五花大绑着的路夕颜,怒道:“给朕看看你的好女儿!” 路宸渊没仔细看侍卫身后居然还有人,那人便是被送入宫没几日的路夕颜…… 一想到这里,路宸渊心中一震,这是做了什么才能惹到太上皇? 这个逆女想做什么? 路宸渊慌了,他在地上长跪,直道自己的不是。 “太上皇请息怒,是臣教女无方!” 太上皇越看路夕颜越生气,他轻讽道:“你这何止是教女无方,你可真是教得一个好女儿啊!竟敢行刺皇后,迫害皇子!” “现如今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么?什么歪门别类样样样精通,这怕是连朕都想搞死了吧?” 越说他就越觉得路夕颜会看自己不顺眼而搞死自己…… 路宸渊不知为何还是硬着头皮去恳求太上皇,一点儿也不在意路夕颜到底做过什么事情…… “太上皇息怒,臣无能,是臣教不好女儿,还请太上皇看在颜儿还小,放她一条活路吧!” 太上皇看着路宸渊像是着了魔一样,他摇了摇头道:“你的意思是她年少无知喽?那为何她的过错要别人来承担?” “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呢?” 经太上皇这样一提醒,路宸渊颤颤巍巍的看着路夕颜,他不知为何,竟然看着自己的女儿会感觉到恐惧。 他走近她身边,沉不住跳动的心脏,有些儿为难的问她道:“你到底对皇后做了什么?” 她冷冰冰道:“爹爹不是已经与皇后娘娘断绝关系了么?怎么还有意关心她呢?断绝关系的父女不应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么?还是说爹爹跟皇后击掌是假,续情是真呢?” 路夕颜对路宸渊不敬,直接质问自己的父亲为何能要与路漫漫藕断丝连。 她这话一说出口,真的很让路宸渊心寒呐! “看你这喋喋不休的嘴巴,真是能言善道了!怕是宫外说书人都不及你的。” 只见将军站在太上皇身后嘲讽路夕颜,他真是看不下去,这样的女人,怕是没了丞相这样的爹的话,是要浸猪笼的吧! 若是路夕颜还有点儿悔悟的心的话,那她也不会出言不逊了,这样对待自己的姊妹和父亲,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第九十三章 拔剑自刎 “你……皇后是皇上的皇后,是我们元丰国的皇后,我身为元丰的宰相,必然是要关心我国的皇后!” 路宸渊目不转睛的盯着路夕颜给她灌输这些个道理,希望她能听得懂,但是,不管是怎么样的他还是有偏向于要路漫漫好。 矛盾的又是路宸渊对路夕颜放任,他也担心路夕颜会被罚。 他希望路漫漫过得好,却也希望路夕颜能够平安。 他太贪心了,如果只能选一个的话,他在先前就已经偏向于路夕颜了,毕竟她是莫初晴的孩子。 一切都与莫初晴有关的事情,他都会重视,他对她的偏爱是本能。 路夕颜站在路漫漫的对立面,她一直都不会去怜悯对方,相反的却是同她母亲一样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那爹爹打算该如何处置女儿?” 路夕颜抬眼看着路宸渊,她的眼中带着迷茫和懊悔。 自己说这话是打算做什么? 暗示父亲将所有的怒火集中在自己身上? 路宸渊冰冷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然后正正经经的看着太上皇,恳求他道:“请太上皇放过她一马,臣将她领出宫,保证不再犯!” “路宸渊,你糊涂?这件事还能再犯吗?” 只见太上皇注视着他,表示自己心寒。 “领他去看看皇后!” 话蔽,一个宫女从屏风后边窜出身影站在路宸渊跟前,她福了福身子,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会影响到太上皇的心情。 她道:“奴婢遵旨,请路丞相随奴婢来一趟。” 那宫女的声音脆生生的,生怕自己在太上皇面前说一句能断魂了去。 随即,路宸渊站起身来,他跟在宫女身后,两人绕过屏风。 在阔木床上躺着一位脸色惨白的女人,她眼睑浮肿,合眼昏睡。 路宸渊在她脸色看不出丝毫的红润和一丝生气。 他顿时心中一紧,发了疯一样的跃过宫女向床上的女子飞奔。 路宸渊坐在她床边,拉着她的手,心有余悸道:“可怜了漫漫……” 路宸渊定下心来缓缓道出这样的问题,“是路夕颜做的么?”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传来,“这不是废话么?除了你的女儿,谁敢那么大胆?” 言语中满是嘲讽和愤怒。 路宸渊抬眼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太上皇缓缓走来,他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挺直腰板,像是没事人一样。 这看着就不对劲儿…… 路宸渊感觉这太上皇是在给自己难题,两个都是自己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要他选?公平公正的去选嘛? 他放下路漫漫的手,选择放弃她。 他站起身来,以一位父亲的“皇后有皇上护着了,但是颜儿只有臣了……” 路宸渊的话让太上皇听的心里难受,同样是自己的女儿,他怎能就舍弃了路漫漫而去保全路夕颜呢? 怎么在亲情面前,他能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呢? 太上皇疑惑的看着他,他用自己沉重的双眼垂下,道:“你这话朕听不懂,朕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想怎么解决?” 哪知,路宸渊想都没想的就开口了,“放任路夕颜去做任何事。” “有说这话的口气可知道该怎么收场?” “用臣的命护着,这是臣对她的偏爱!” “榆木脑袋!” “朕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选你来当百官之首!” 经过还没拆过十句的谈话后,太上皇彻底对路宸渊失去了耐心,他对他相当有看法! 可怜了路漫漫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委屈了她还能这样做好自己。 “既然太上皇没有想将路夕颜处理了,那请容臣这就将路夕颜领走?” “放肆,这是你能说领走就领走了的?” “那请问太上皇,微臣该怎么做?” “何时皇后原谅她了,何时便能离开。” “皇后娘娘是不可能会原谅她的,微臣代替路夕颜的罪,微臣愿意掉脑袋。” “软禁宫中,待皇后情绪稳定,听她发候。” “落了个这样两难的境地,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朕,朕不明白。” “太上皇赐婚一事引发的这接二连三的惨事,太上皇可明白了?” 太上皇闻言后,双眼一闭,脑海中都是回忆,他不怎么记得这件事情了。 原本促成路、林两家的婚事是好事呀,怎的就能变成这般模样了呢? 仔细一想,原来是路宸渊在娶林倾城时,心里就已经有了莫初晴,果然,女人之间的争端是他小瞧了。 并且,他小瞧的好像是莫初晴,这个女人,敢情是放在宫外,如果是后宫的话,那自己也能被她给斗没了的。 太上皇摆了摆手,伸手的侍卫将路宸渊和路夕颜一齐拿下,将他们软禁在永寿宫里。 宫内的消息都传得特别的快,在路漫漫昏迷的那几日里,宫外的谣言都能把人给淹掉。 说什么路漫漫遭天谴,生下的皇子早早夭折。 这样的一件事,围绕着“天谴”,引出了关于路漫漫当初出生时的那一幕,天空之中的七彩祥云一下子被暗如墨夜的黑云吞噬,之后又出现了好几朵红云转入,这吉祥中带着戾气的寓意混乱,谁都知道这不是大吉就是大凶。 碍于路丞相用自己的权势压下,百姓们不敢闲言碎语。 当太上皇查明真相之后,发觉谣言的源头竟然是丞相府! 堂堂丞相府竟然违背太上皇的指令,这是要造反? 再仔细查下去,出现了个稀奇的事情,那幕后黑手便是——莫初晴。 一个女人,有如此本事…… 太上皇恐慌。 莫初晴仗着自己是丞相夫人,用着丞相的人脉和势力,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真的是能当造反的第一势力! 他就是太轻信路宸渊了,将自己的后背放给他……任他捅刀子! 悠悠重口愈发不可收拾…… 事情的最后还是得有人牺牲。 愚昧遮住了他们的双眼,百姓指名道姓的要将路漫漫祭天。 太上皇站在祭台上冷笑道:“天下人愚昧啊!” “朕愿意被轩儿记恨,但朕真的摆不平悠悠众口……” 他笑得凄凉,但他并不可悲,可悲的是这天下人! “一不做二不休,将皇后祭天!以表诚意!” 其实他心中早已经将最坏的打算给预计好了,牺牲掉路漫漫,一错再错! 这样势必会引来秦鹤轩的震怒,他的手段才适合治理天下! 高高的祭台之上,天空中的黑云压顶。 台下跪拜着成百上千的百姓。 秦鹤轩已然站在了祭台上,他被定住穴位,任由父亲压坐在皇位上。 太上皇宣布道:“谁若敢拦……杀无赦!” “朕的王朝,哈哈哈哈,被一个女人给颠覆了……” “上一代的恩怨,由朕来结束,牺牲品……是朕的罪孽!” “秦鹤轩,将来你要报仇,找朕,朕用一命是赔不了你一个路漫漫的,但是朕送你的江山是足够稳固的!” 欲哭无泪的秦鹤轩在心底里怒吼,他没有保住路漫漫,也保不住他的孩子。 他的面无表情在刚醒来的路漫漫眼中是多么的冷血。 没有抱任何希望的她,绝望了,秦鹤轩将她推入深渊,这糜灭了的希望只在短短一瞬。 在她模糊的记忆力,司徒修远为了救自己丧生了……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天翻地覆,莫不是老天爷真的讨厌自己? 她的双手被栓在铁链上不得动弹,脚下悬空着。 她被掉在一个大鼎之上。 她看不清脚下的鼎到底有多大,她只知道自己将要命丧于此。 是死得多么的荒唐啊! 她冷冷的喝住他们,大叫道:“放我下来,我的命,只能由我自己来解决!” 太上皇同意了,她被放落在鼎旁的台阶上。 欲上来救她的李承聿也被乱箭射杀。 眼下两具尸体,血流半截台阶。 白玉台阶上的那一猩红,路漫漫接受不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一幕,夺刀自刎。 白色的长裙上被利剑所破,血喷得满地。 白裙上的点点梅花,是她留下来的自证清白! 在百姓们的喝彩声中,秦鹤轩发出嘶吼,他怒瞪红眼,狰狞的表情却也无济于事。 苍凉往往改变不了什么,这是一场无变的噩梦。 缘起,今生有缘相聚就是缘。 缘尽,谁都无法改变。 …… 忽然来的一声将司徒修远叫醒。 司徒修远躺在寒冰玉床上睁开眼睛,他只觉得是如梦一场。 “何事?” 司徒修远没有听清楚面前的仙童所言何事。 他伸了伸自己的懒腰,脸上留下淡漠的表情。 小仙童单膝跪地,双手抱成拳,大声祝贺他道:“恭喜尊上历劫归来!” 司徒修远明明就隐隐约约听见的不是这件事情的呀,他疑惑的问他,“你说的是这件事情?” 只见小仙童摇了摇头,“不不不,是瑶池仙子下凡历劫了,就在今日。” 他问:“思无邪?” “对!” 司徒修远闻言后发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明明思无邪道法高深莫测,怎的就需要去历劫回元了呢? 他皱着眉头问:“什么?她出了何事?原本她是不需要历劫的!事情缘由你且速速道来!” 第九十四章 天威降雷 小仙童颤颤巍巍的在司徒修远跟前开口道:“瑶池仙子同青夜上神比试,被重伤。” 他深知尊上对仙子有情谊,这要是惹得尊上生气了的话,那尊上肯定是会去找青夜上神的茬的。 现在尊上刚苏醒,他说话可是得小心点儿的! 司徒修远坐在床边,垂下眼睑,疑惑了,怎么思无邪就惹了青夜了呢? 他冷漠的看着小仙童,淡淡道:“青夜?他也真是的,下手可真不留情,思无邪可是……算了算了。” 小仙童连忙解释道:“是青夜上神挑衅的瑶池仙子。” 他惊得小脸都白了,莫不会是尊上真的动怒了吧?比试比试而已呀,怎么会这样呢? 司徒修远微微点了下头,沉着个脸。 “他!回头我再收拾他!” 现在的司徒修远最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一下这次历劫后的提升,不知恢复了多少。 他眯了眯眼,盯着小仙童。 小仙童好似司徒修远肚里的蛔虫,他道:“尊上,您在梦中……”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像是说错了话,就乖乖闭上了嘴巴,然后又摇了摇头,十分的慌乱。 那位神仙会历劫历到自己梦里?这怕是仙界头一件奇事吧! 司徒修远好奇了,他做了什么能让小仙童这么的惊讶? 露出这表情也同时惊到了司徒修远,他问道:“如何?” 司徒修远吐出的这两个字感觉就是在给小仙童压力,他该怎么说才好呢? 小仙童挠了挠头,一脸的尴尬,然后眼神向四处瞟略,等了好久,对上了司徒修远那阴沉的脸他才缓缓开口来道:“建造了座小城……” 这话依旧是含含糊糊的让司徒修远听不懂。 司徒修远不耐心了,他瞪了一眼小仙童,再次开口问:“怎么说不清楚了?” 司徒修远可是很不想开口的,他感觉问小仙童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都不如自己去一探究竟好了! 正当司徒修远站身时,小仙童开口了,他边说边跟在司徒修远后边道:“就是尊上在梦游的时候建造的一个小城,城中有好多小人,还有几个特别的精致,有个还和尊上的模样是一模一样的。” 司徒修远站住了脚,他问:“我?” 司徒修远现在有点儿晕,自己还能梦游?自己这都做了什么啊?梦游?梦游跟历劫呢一样吗? 司徒修远感觉这就是要功亏一篑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仙童见着司徒修远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就开口解开迷团,“用泥巴捏的。” “所以我是去历劫?在自己梦境中历劫?这是什么个情形?司命可知晓这件事?” “司命不知。” 听闻小仙童的话,果然,功亏一篑了! 司徒修远这时的心情是很糟的,他对着小仙童摆了摆手说道:“行吧,你先退下吧,我现在脑子很乱。” 这做了个梦就这样令他疲倦了,好歹也是在休息后醒来的呀,怎的就…… 他面无表情了,心情复杂。 小仙童倒是个很有眼力价的人,他立马就决定要跑路,“那尊上先忙。” 见着小仙童走后,他还停留在那儿胡思乱想。 他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修远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凑近桌子一看,果真是一堆泥巴。 这凌乱的桌面,他想都不敢想的哦! 眼瞅着身形有个特别像他梦中的少女,他伸手去拿起那个泥人定睛一看,果真是! 这个惟妙惟肖的小泥人可不就是他那梦境中的小徒儿么? 原来一切都只是大梦一场,这个梦做得可真逼真啊! 他沉思完后,狠狠的叹了口气,怒道:“可怜了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居然是被自己给编排的!我定要为她狠狠的报一次仇!” “好,就这样办,既然是自己做出来的,那怎么编排都是可以的!” 司徒修远秉承这样一个理念,他是那座城的天神,就算不是为了“路漫漫”,那他也得解解恨意! 好好的历劫变成这玩意,放在谁身上都愣是会感觉被雷劈一样的惊悚。 现在的司徒修远不是生气,相反,他被气炸了! 他对着那座泥城,伸手去指着,然后念完口诀之后。 元丰国内,天昏地暗。 祭台上的天空瞬间一黑,引得百姓纷纷观望,他们心中的恐惧开始蔓延开来。 站在皇上身边的钦天监颤抖着双腿,大声对着天喊:“是天谴!老天生气了!” 这时的太上皇跟着钦天监往天上望去,冷冷一笑,天谴?这是早该来的吧! 他好像是释怀了,这场闹剧该有人收场了! 他们的所作所为,全都是愚蠢的! 太上皇大喊:“莫不是你们的愚蠢,会引来这样的天怒?” 此时风雨大作,雷声大造。 天空中传来一声令太上皇与秦鹤轩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的内容令他们背脊上一凉,全身都在颤抖。 这股恐怖的源头来自于他们的心底。 仔细一听,这声音好像是司徒修远! 太上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他们是犯了神仙么? 这样的天威,怕不是自然灾害吧? 这天威……不会真的是为了路漫漫而来的吧? 祭台下的那群愚蠢的人惜命得很,撒腿便跑光了! 而莫初晴心中隐隐做怕,这天威会不会是因路漫漫而来? 她心想,这路漫漫到底是何方神圣?路子这么野?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是在多想,怎么可能呢?这世间哪里有神?神是什么?都是骗人的吧? 如果有神,那路漫漫怎么可能会不被眷顾呢?还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还有那林倾城,这一家子蠢人! 莫初晴这是越想越开心,她笑了,笑的特别的猖狂! “哈哈哈,老天爷,你若是在惋惜路漫漫的话,那就降雷啊!” 她在挑衅,挑衅司徒修远不会下手弄死她! “愚昧的人啊!竟敢挑衅神族?好,这就满足你!” 司徒修远可不犹豫,他今个就是要收拾他们! 天雷不偏不倚,正正中中的就将祭台下那个叫嚣的女人给一雷劈死! 这可能是莫初晴万万没想到的吧,这控雷的人可是她的怨恨对象呀! 这天雷霸道得很,周围的人也没有放过! 望眼一看,遍地血,这是多么令人感觉到悲愤和惋惜的呀! 这天谴,可真是找对了人! 太上皇心中暗想,自己应该也是不会被留下的。 他大大方方的跪在地上,没有了颜面,不顾百姓的目光,也在秦鹤轩面前丢了面子。 这会儿的秦鹤轩虔诚的坐在皇位上,他的穴道还是被封住的,他动不了。 他也害怕自己就这样没了,可无奈呀,这世间……生死也就那样,生死看天,不论能力,只看缘分。 天注定的事情谁改变得了? 他看淡了,也麻木了。 他在路漫漫身上看到了老天对她的折磨,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她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样没了! 没了! 司徒修远也算是看的通透,他引下天雷劈死路家好几口,唯独留下个路宸渊令他感受感受什么叫生离死别! 如果他还不悔悟的话,那司徒修远也不会小气到不舍的用一些儿仙法,令他生不如死! 跪在祭台上的太上皇很荣幸没被司徒修远安排在计划里边,这些个泥人国,是他的一番心血,他也不舍的全毁了,倒不如就这样放过他们吧! 司徒修远撤去法力,他站在那堆泥边看着,然后垂下头来摇了摇。 他惋惜啊,惋惜路漫漫成为他梦中的情人,这是什么样的梦境?舍去他的半边修为? 他惋惜啊,惋惜这不是他的历劫…… 司徒修远这时感慨万千,这个梦里的千千万万令他难以捉摸,太过于微妙了,惹得他不敢遐想下去。 这件事情过后的没多久,司徒修远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的法力好像一点儿也没消散过,反而增加了不少。 但他没有将这个联想到那件事情去,以为是自身的恢复状况。 令司徒修远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道劫数依旧存在,他压根就没有完成历劫,反倒还跌入个万丈深渊…… 就因为他的打抱不平摧毁了自己的泥人国! 只见着小仙童飞奔而来,气喘吁吁道:“尊上,快跑!” 他边说还边拉着司徒修远往外走去。 司徒修远懵住了,他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一来就喊自己跑路?自己是做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他除了睡觉还有做什么? 司徒修远挠了挠头问他,“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就让我跑?” 小仙童缓缓道来,“天帝动怒了!” 司徒修远汗颜,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帝就动怒了,这个小家伙不会是刚睡醒吧? 他沉下脸来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个小仙童还是很缓慢的开口道:“天帝对于您的所作所为动怒了!” 这小仙童依旧没有将话题放在重点上,这可真是让司徒修远捉急! 司徒修远能被他气炸到,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嘛! 他真是后悔了留下这个小仙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九十五章 逆境重生 “就是对于尊上损人害己的事情。” 小仙童将话越说越含糊,司徒修远严重怀疑这人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如果不是的话,那怎么会这样? 司徒修远气得脸色铁青,他怒道:“说人话!” 他身着一身白衣,白袍后边绣有几支翠绿色的竹子,竹子很低,看着很小,像春竹。 墨色的发垂下来,他一动不动。 小仙童知道司徒修远这是要动怒了,便连忙找准了重点好好说话来,“天帝要尊上即刻到殿前领罪。” “领罪?什么罪?” 司徒修远纳闷的看着小仙童,可小仙童却一直在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行吧,我去看看。” 司徒修远算是对小仙童表示放弃了,还是靠自己好了,他可真不靠谱! 经小仙童这么一说,司徒修远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倒是来的蹊跷,他不敢放下戒心,不会又是谁在搞自己吧,若真如此的话,那自己这回可就…… 他忽然掐指一算,算到自己的劫数居然还没有过,看来,难了! 转瞬的功夫,司徒修远就出现在天宫的大殿上。 大殿中云雾缭绕,抬眼一看,主位上坐着一位有着黑色长胡子,身穿金色袍子的老者。 远远望去,老者慈祥和蔼。 只见司徒修远走上前去垂首躬身,双手叠合,恭恭敬敬道:“参见天帝!” 哪知,天帝直接就来训话,他吹胡子瞪眼道:“司徒修远,你可知罪?” “小神不知是哪里惹怒了天帝,还请天帝明示!” 司徒修远真摸不着脑袋的,他到底是干嘛了呀?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里浮现了特别多次了,就是搞不清楚状况! 天帝沉了沉脸色,狐疑道:“你当真不晓得?” 司徒修远摇摇头,“小神不知。” “那你可真是该好好的了解了解了!来人呐,将他逐出天界,削去神籍!” 天帝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是头一次,他很慌张,也很无奈,“什么?这也不说清楚的啊!” 在天帝下达完口令的时候就有几位天兵天将已经想争先恐后对司徒修远出招了。 还好司徒修远感应快,不然他就被打成蜂窝煤了! 司徒修远伸出手就去挡下一击,他都懵了,这群殴都不解释一下的嘛? 还来针对自己? 司徒修远自认为自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到底是睡了一觉惹来多少的仇恨呢? 司徒修远缩了缩脑袋,驾云逃窜。 “胡闹归胡闹,这到底是是不是胡闹?” 司徒修远边逃还边大骂,肆意的吐槽过后还是寡不敌众。 他灰溜溜的跑了。 下界后,他倒是很理解不了,为何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削去了神籍。 这可是对神仙很重要的啊! 莫不是因为自己捏造的泥城?还是自己在梦中做了什么? 思考了好久,司徒修远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刚刚那事就跟做梦一样,令人恍恍惚惚的。 在他一路驾云到凡间时,他好像莫名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令他说不出口。 他拍掌暗想,莫不是自己离瑶池仙子很近了? 她历劫也不知是降在了哪?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手中握着一个青铜镜,镜子中隐隐约约出现一座城府,好像这个家庭很富裕的样子。 思无邪手中有枚很漂亮的桃花印记,这是她当初手受伤时司徒修远为他留下遮盖疤痕的。 他扫袖一看,果真,一个刚刚降世的女童手上就有这样一个印记。 司徒修远现在上找不到思无邪了,他只能划破时空,用仙术穿越回到几天前才能感受到思无邪转世时天降的仙气。 他现在不能回天上,到处躲藏也不是个办法,那就这样吧,暂且就当个凡人,好好的捉摸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 凡间,京城。 元丰年间十四年,六月六。 丞相府。 路漫漫缓缓睁眼,她记忆浑浊,自己唯一的印象是,自己怎么还活着?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四周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能听见几声嘈杂的声音。 她有点儿难受,自己现在呼吸困难,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在哪儿?摸不着头脑,好像能听见很清晰的“砰砰砰”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的。 这个地方很奇特,路漫漫只感觉自己很是难受,莫名其妙的就感觉自己全身特别的疼,疼到她忍不住哭出声来!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别苑里现传出阵阵痛苦的嘶叫,哀哀痛苦啼叫之后,一声洪亮的婴儿哭啼之声,响震整座丞相府。 天空之中的七彩祥云漂亮而繁杂,之后又出现了好几朵红云转入,这吉祥的气息被皇宫中的钦天监监测到了。 钦天监身穿绿色官服,躬身在殿前,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恭恭敬敬道:“回禀皇上,天空出现意向,是吉兆啊!” 他的禀报内容令皇上吃惊,吉祥?殿外那紫气东来的天迹,难道是天佑我元丰了? 闻言后的皇帝惊喜了,他激动的问钦天监,“在何方位?” “启禀皇上,那迹象就在京城附近!” “给朕找出来!” “是!”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总感觉少了什么,这迹象不都是降生的迹象嘛? 就这样一个想法,皇上拍椅大喊,问道:“今日京城中可有刚临盆的妇人?还有刚出生孩子?” 在座的朝臣各自面面相觑,终于有个比较老的官员站出来回答了他,“回禀皇上,是丞相府有喜!” “对啊,丞相府,路宸渊今日告假回府陪怀胎十月的林倾城,这朕怎么忘了!” “你们也真是的,也不告诉朕一声,这可是大事,怎么说朕都得去一趟丞相府看看的,顺道恭喜一下丞相。” “摆驾,丞相府!今日朕倒是要去看看,是哪位能为老天爷开怀的婴孩!” 皇帝是越说越高兴,心急得现在就想站在那孩子面前去抱…… 另一边。 路漫漫睁开了双眼,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了过来。 她不由自主的一直在哭,现在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浑身不得动弹。 她难受啊! 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自己不是死了吗?现在这是投胎转世了? 她惊奇的转着自己那水汪汪的眼珠子,然后在自己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四下看看。 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此时的她眼眶通红,不禁“呜哇”的一声大哭。 房内满地的血渍,刚生产完的林倾城身子还很虚弱,她声音沙哑地喊着:“快……快把我的孩子抱给我看看。” 老妇人碍不得再多想,她将还在怀里啼哭的娃娃清洗好放在夫人身边。 路漫漫有听见林倾城这是在呼唤自己,她乖乖的蜷缩在接生婆怀中,任由她抱过去。 接生婆还笑吟吟的恭喜,“恭喜夫人,是个健康的千金。” 林倾城艰难的睁开双眼,嘴角留下强忍着的微笑,她用手想撑着自己做起来,可怎么也不行,只能就这样躺在床上。 路漫漫看见了,她心疼极了,原来娘亲是非半条命才把自己带到这世上的啊! 这既熟悉又温暖的感觉,此时此刻的她正沉浸在这温暖中。 路漫漫被抱到她身边,她“咯咯咯”的在笑,生怕林倾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呢! 路漫漫被放在床上后异常的安静,这根本就不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为了不让人发觉,她闭眼假装在睡觉,存在暗想,自己这是命不该绝么?幸得老天给自己这次重生的机会,自己一定会在这一世好好的保护娘亲和外公、外婆,还有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傅的! 定下决心来守护他们的路漫漫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此时此刻,她的新生使得她蜕变。 上一世的苦,她绝对不会再吃,上一世的错,她也绝对不会再犯! 自己能有这样一次重生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院外的路丞相焦急万分,思虑道:“为何孩子已经出世却还不见产婆将孩子抱出来呢?” 就在他说话的片刻丫鬟出来报喜。 “恭喜老爷,喜得千金!” 闻言过后,路宸渊直接不顾晦气冲进了屋子。 面对于这母女二人,他是很高兴的,因为这个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 他一定要将她放在掌心中呵护、疼爱! 路漫漫感觉有人进屋子了,她警惕的睁开双眼,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刚进门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也盖不住卓尔不群的英姿,五官刀刻般俊美,剑眉星目,英姿飒爽,细长的桃花眼充斥着多情,厚薄适中的红唇邪魅性感,这让路漫漫两眼放光! 她怎么也不敢去想,这人居然会是路宸渊!自己的父亲! 他年轻的时候居然会这么的飒爽,这么的帅气! 路宸渊那英俊的面孔将路漫漫馋得那是个鬼迷心窍了! 路漫漫有在心中暗想,如果自己身在这个时代,还是个妙龄少女的话,自己也是很喜欢能同莫初晴一样去做路宸渊的妾室的!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娘亲和莫初晴都会对路宸渊动心了! 此男只应天上有啊! 第九十六章 皇上驾到 可对于帅气的路宸渊帅气,这还拉不回路漫漫路宸渊的好感,她还是很恨他,这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路漫漫重活一世,可还是有点儿恍惚,她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守护好自己的母亲和爱自己的人呢? 路漫漫双手伸起来在空中挥舞着。 林倾城躺在她身边看着她,心里有一丝暖意流过。 她缓慢的伸出自己的手去牵着她。 路漫漫“咯咯”的笑出了声,她眯着眼睛,手脚舞动着。 路宸渊站在母女两身边的床上看着她们,莫名的有种暖意从心尖流过。 路宸渊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张嘴温然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只见路漫漫瞪大了眼睛,心想,我不是你们的孩子那谁是?这真的是自己的亲爹嘛?怎么都那么的不靠谱的? 对啊,他前世就一直是不靠谱的了,更别说是今生了! 路宸渊与林倾城还没说几句话的功夫,屋外就有人大喊着什么。 路宸渊听的不是很清楚,他跨出屋门向外去瞧,见着以为身穿黄袍的老人,他便立马叩下身来恭恭敬敬的喊道:“不知皇上驾到,微臣路宸渊有失远迎!” 站在屋门外空地上的皇帝摆了摆手,问道:“没事,听闻今日是丞相夫人的分娩日?” 路宸渊看见皇上今日突然关心自己的家务事,感觉是有事情会发生,他点了点头道:“感谢皇上垂爱,夫人还在休息,孩子刚刚出生,夫人元气大伤。” 路宸渊他不敢多说什么,今天的天气很奇怪,怕不是宫中的钦天监看出来了什么端倪才惹得皇上出宫来! 皇帝站着笔直的腰板,脸上淡漠的表情也影响不到他的威武霸气。 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嗯,妇人生产,本该好好休息,但是今日天降异象,朕今日而来,就是想来看看到底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皇上将话说得很委婉,其实他早就在皇宫里就知道天迹的事情了,只是他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因为是丞相府有孩子出生才了这样的天际! 他不敢确定,也不好去放任,因为这件事对元丰国会有很多的影响。 路宸渊扭头看向屋子里,然后再将头转过来,他恭恭敬敬的说:“只是丞相府迎来了大小姐,皇上有了位新子民!” 皇帝当然知晓是有孩子出生来,他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笑容,道:“嗯,可否抱孩子来看看?” 路宸渊不敢怠慢皇上,也不好去拒绝,这个抱孩子的问题还是很小的他笑吟吟的开口,“当然,微臣这就去!” 他站直身子,转身即刻就往里走去。 进屋子后,他直奔床前,然后底下身子,温然附在林倾城耳边说:“夫人,孩子我先抱出去了,皇上驾到,想看看孩子。” 林倾城有点儿没回过神来,她脸色有点儿僵硬。 她一脸迷糊的看着路宸渊,心想,皇上来了?皇上怎么会来了呢? 路漫漫听见路宸渊口中说的“皇上”二字她听的也有点儿懵,怎么皇上来了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丞相府里的最大的大事也就是自己的出生而已啊,怎么就惹来了皇帝呢? 路漫漫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水汪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路宸渊。 林倾城慢慢的点了点头,她答应了下来,“去吧,小心点儿,别伤着她了!” 路宸渊笑了,他连连点头道:“我知道的,夫人放心!” 路宸渊小心翼翼的抱起路漫漫就往外走,这时的路漫漫心里还是很不乐意的,他特别的排斥他。 一到路宸渊手上就疯狂大哭,这可让路宸渊伤了脑筋。 林倾城听见孩子哭闹得大声,她心疼极了。 惨白的脸色还挂着紧紧的皱眉,她的额头上还有几条隐约可见的抬头纹。 路宸渊将孩子抱出屋后,皇上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问道:“这孩子还没起名吧?” 路宸渊微微愣住了,怎么皇帝是会问这个呢?不应该是问问孩子的性别嘛? 他摇了摇头,淡淡道:“还没有呢!” 皇上见路漫漫的小手闹腾得很就道:“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来,让朕抱抱!” 他将话说得很小声,“孩子还小!” 路宸渊看着皇帝已经伸出手来了,但是他心里是不乐意的,他不想把孩子交出去。 “怎么?不愿意?” 皇上见他这样,一看就是不乐意了,他又不是不清楚路宸渊那样子,可这表情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路宸渊尴尬的谄媚的笑了,小声道:“怕孩子哭闹得太厉害扰了皇上的雅兴!” 路宸渊这不给皇帝抱孩子,皇帝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今天可就是要抱上这孩子他才高兴的! 他威慑他道:“今日朕就是奔着这孩子来的,快抱来给朕!” 路漫漫越哭越起劲儿,也不怕皇帝会不会等下生气就把她现在给扼杀在摇篮里,然后她就玩完了! 路宸渊无可奈何,他小心翼翼的将路漫漫给递过去,交接到皇帝手上。 路宸渊还不忘伸手放在皇帝手下边,他现在生怕皇帝一个抱不稳把孩子给摔了,那就不好了! 皇上见他这小心眼的样子,心里别提要多憋屈了,他道:“怎么,还怕朕不会抱孩子?朕抱过的孩子比你摸过的女人还多!” 路宸渊也很很不乐意呀,这可是他等了十个月才获得的小宝贝,自己还没抱舒服过呢就要被争去了,这放谁身上谁会高兴? 他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微臣知道了!” 路漫漫落到了皇帝的手上,她瞬间就不哭了,然后眼眶里还带着点儿泪珠,可嘴巴却乖乖的闭了起来,她眼巴巴的看着那个皇帝。 皇上见孩子到自己手上立马就不哭了,他可乐了。 他大喜道:“你看这孩子,比你还有眼力价呢!可要多学着点儿!” 路宸渊憋屈道:“微臣明白!” 皇帝兴致冲冲道:“还没给孩子起名吧?那朕来起?” “嗯嗯,皇上高兴就好!” 路宸渊依旧无奈,行吧行吧,你是皇上,你想干什么都行! 皇帝见路宸渊这敷衍的样子啊,一看就是不乐意! 可他就是要看看路宸渊不乐意的样子,他高兴的说:“怎么?丞相这可是不乐意了?” “没,没有,微臣哪敢呐!” 只见路宸渊脸上黑黑的,他诚惶诚恐的垂首不敢看那皇上。 皇上看着孩子就在脑海中填词,他笑道:“孩子,朕叫你绮罗好不好?” 路漫漫一听这名,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嘴巴动了动,哭的让皇帝猝不及防。 皇帝差点儿把路漫漫给甩掉了,还好路宸渊眼疾手快伸手去扶着皇帝的手。 路宸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站直身子鼓起勇气来道:“皇上,对于给孩子起名这一件事情微臣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渴望,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只见皇上挑衅道:“那你倒是起个能够让她不哭的名呀!” 确实他起的名字不是那么的好听,可是这路宸渊也不能这样不给自己面子吧?这样回怼自己?自己可是皇帝啊! 就算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又如何?自己可是天子! “就……就叫路漫漫吧!” 路漫漫扭头将自己的脑袋移向路宸渊那边,她顿时就停住了哭声。 这让皇帝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他见状,沉着个脸,冷喝道:“这是意外,就叫她路绮罗吧!” 听到这名,路漫漫忍不住大声嚎叫,然后哭得稀里哗啦的,在场的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路宸渊看着很是心疼,他抬起头来,然后伸出双手去将路漫漫从皇帝怀中强抢过来。 他还给皇上一个威慑他的眼神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他在表示生气了! “叫路漫漫!” 话蔽,路漫漫在路宸渊笑出了声音,边笑边哭的那个小表情都快将他的心给融化掉了。 “行吧行吧,朕依你!” “微臣觉得,这不是依不依的问题,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她的微臣的孩子,起名自然是由微臣来起!” “微臣不是反抗皇上的意思,只是微臣渴望获得作为孩子父亲的权利!” “朕都知道!” “不皇上,您不知道,今日您来为的可不就是我家漫漫嘛?她出生时天降异象,这次的异象惊动了天下,皇上来府上,怕不是为了只看漫漫那么简单的吧?” “你倒是想到的还是挺多的,真觉得这小孩跟朕有缘,朕想将她带回皇宫寄养!” “皇上,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孩子是丞相府的,就算是皇上要责罚臣,臣也在所不辞!” “朕就是看着这孩子以后能够兴国,所以才……” “什么?皇上想做什么?” “要不来当朕的儿媳?” “敢问皇上,今后要怎样给漫漫留个位置,您也看见了今日天降异象,没个好位置的话,那以后漫漫岂不是要断送大好前程?毁了这异象带来的吉兆?” “路爱卿可真是比朕还会想,朕只是想领走孩子……可你却想讹朕一笔!” “孩子不能带走,请皇上恕罪!” 今个,为了路漫漫,这路宸渊可是一直在反抗皇帝的,他都快把皇帝气炸了! 第九十七章 反抗皇权 路漫漫就这样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她那豆大的小眼睛盯住路宸渊,看着他冠冕堂皇的谈话。 她的小脸一皱,憋屈得很,她大叫起来。 路宸渊抱在怀中的小漫漫被他这样摇啊摇的。 他也是很小心的在呵护她,生怕她在自己手中化掉。 路漫漫并不觉得路宸渊这是在在意自己,而是会认为他会为了自己而将她高高捧起,然后当个棋子一样舍弃掉。 他的心里一直都只有莫初晴和路夕颜她们母女两,这就是路漫漫反感他的原因。 她从来就不否认路宸渊对她的好,但是她也不认同路宸渊这样就是特别的好的事情,他的偏爱真的就是偏爱了。 他对莫初晴的爱是真爱,对路夕颜是爱屋及乌,虽然他也同样疼爱自己,可就只因自己是天选之女?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其实谁都看的出来路宸渊并不是真真正正的疼爱自己,就单单他前世为了保全路夕颜而舍弃自己。 他真的好自私,他难道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个好父亲么? 越想,路漫漫就越觉得路宸渊不配,他现在对她越好,并不能抚慰她之前受伤的心,反而是在将她心口上结痂的伤口再重新捅破,这一次次的伤害真的令她好绝望! 路漫漫越来越觉得路宸渊这是在昧着良心说话,他这样的“铁骨铮铮”,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其实路漫漫想要的真的很简单,她只想要和普普通通的家,那个令她能感受到温暖的家。 既然路宸渊对自己不好,那她倒不如早早的就被皇上领养了去。 这样她也好改变一下人生。 都说大富大贵是好事,谁能想到这大家族里边的血腥呢? “别,你跟朕等着,漫漫将来肯定会进宫的,而且还是风风光光的被娶进去!” 皇帝将话讲得铿锵有力,他一直认为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毕竟,这天下还是他说了算的! 路宸渊抱着路漫漫直接转身别过头不去看他,他可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知道当官的辛苦,就算是将来路漫漫嫁给了某个王爷还是贝勒,那以后其他要争夺势力的狼子,怎么可能会没有狼子野心呢? 他担忧路漫漫以后的生活,毕竟出生在丞相府这样一个大门槛的宅院里,没有几个是能匹配到的女婿。 路宸渊想的很远,他也不看看现在的路漫漫才多大,她才刚出生,他就能想到将来路漫漫要嫁给谁了! 他现在越想越想老泪纵横,他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嫁出去呀! 他有足够的财势能够护着她。 这可能就是每个当父亲的想法吧。 皇帝看着路宸渊这样拒绝自己,他都特别的感觉无地自容,自己好歹是个皇帝吧! 他怎么能这样啊,身为臣子,这不就是太藐视皇权了吗? 他怒道:“你这样是什么意思?刚刚你不是说孩子是朕的新子民嘛?那新子民不也是朕的子女么?那朕想将漫漫抱回宫去有错么?” 路漫漫在路宸渊怀中明晃晃的看着他,皇帝在路宸渊身前张牙舞爪,脸色气得铁青。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还是皇帝大方的退了一步,将话说得很委婉,他道:“那就这样吧,朕也不强求,反正朕的子女众多,也不怕以后皇子配不上小漫漫!” “路宸渊,你就给朕等着!” 边说,皇帝还边仇视着路宸渊,他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 路宸渊对皇上现在是爱搭不理的,他抱着路漫漫也不顾他现在的身份,直接就算是有了个护身符。 他调侃道:“天色不早了,皇上要回宫了吧?” 只见现在路宸渊脸上的那个表情不知是有多狡猾,他说完上一句之后还接着就来了这一句,“微臣恭送皇上!” “朕……” 皇帝现在被路宸渊这样堵话堵得无话可说,他都没见过能跟自己这样放肆的! 路漫漫张着嘴巴,吐着泡泡,这一幕真的是震惊到了她,她的父亲居然能跟司徒修远一样的皮,真的是难以置信。 她那小小的双手抓着路宸渊的衣襟,双脚活跃的在蹬啊蹬的,也不怕路宸渊会生气而放掉自己。 她打定了想法,往世的仇恨,她要趁着路宸渊还没缓过神来而报复过去,让他看一看自己亲手培养的孩子是怎样令他心态崩裂的! 她不是不懂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但是路宸渊实在是不配! 莫不是现在的路宸渊需要被皇帝压制住话,那他也不需要娶她的母亲了,这样也不会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了! 所以现在的罪魁祸首不就是那个狗皇帝了吗? 一想到这里,路漫漫就觉得她上一世对那皇帝实在是太尊重了,要不是她现在想得通透的话,现在她还很乐意跟着他入宫。 “微臣恭送皇上,待漫漫满周岁时,臣定当邀请皇上到寒舍参加抓周礼!” 路宸渊倒是很诚心,很诚心的邀请皇帝一年后再来,这跟送客没两样的。 路漫漫注视着这样硬气的路宸渊,真的是她上一世都没见过的,为了她,好像是真的,就单单为了她一个人这样反抗皇权!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对于她来说,她上一世过得太窝囊了,谁都知道的无能! 这一世,她定要翻云覆雨,将命运拿捏在自己手上! 也不知道在这一世司徒修远会在何时出现,他当时的到来,就像是一道光一样,给她带来了希望。 皇帝无奈,他伸手大力的甩了甩自己的袖袍,然后叹了口气失望道:“起驾回宫!” “遵命!” 随后就有一架长达一丈的红色轿子就这样落在大家面前。 穿着蓝色宫服的太监站在轿子前边,一手挥着那白色的浮尘,然后高高大喊道:“请皇上上轿!” 待皇上坐稳在轿子上时,太监便再次大喊道:“起轿!” 就这样,路宸渊抱着路漫漫,目送着皇帝的离开。 这样的阵仗声势浩大,自从天降异象后,再到皇帝亲自出宫到丞相府看着新出生的婴儿时,这路漫漫今后的路也就不能再平凡了。 她都没被这敲锣打鼓声吓到,真的是让路宸渊有点儿惊讶。 就如同刚刚起名字一样,听见皇上给起的她就哭,而自己起的确还收住了哭声给自己面子。 他不得不留点儿心眼去关注着这个孩子。 可就在这时,路漫漫哭出声来了。 她感觉到了路宸渊看着自己那不和善的眼神,她后脊背一凉。 她就下意识的认为路宸渊会不会是在怀疑一个刚出生的小宝宝就能听得懂人话呢? 她有点儿害怕,这个路宸渊聪明过人,应该能够感觉到吧? 越想路漫漫就越觉得自己会暴露出来,现在的她死命的哭,一直哭到自己声音沙哑。 眼泪流的稀里哗啦的,这一幕被路宸渊看着就感觉心疼得要死。 他抱着路漫漫边走边哄着,还时不时的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后背。 他说话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他道:“漫漫乖,爹爹带你去找娘亲好吗?” 路漫漫哭的有点儿恍惚,她都要感觉路宸渊对自己是真情实意了。 这时的路漫漫已经哭累了,她趴在路宸渊怀里睡着了。 路宸渊刚进屋里,就将她放在林倾城身边。 母女两人都睡着了。 他慢慢的伸出自己的食指去小心翼翼的戳着路漫漫那只有他一半巴掌大的小脸。 “吹弹可破,将来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路宸渊不禁感叹,他感叹完之后,伸手,用自己那修长的双手去放在林倾城的肩上,然后好久之后才放开,为她披上一条薄薄的锦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将手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她产生感情,他现在只能与她相敬如宾。 路宸渊缓缓坐在床榻边上,眼睛注视着林倾城,心中在想,自己娶她是迫于皇帝,可他现在已经将她娶过门好久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有责任护着她,为她好。 他的重心一直都是在莫初晴身上的,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但是他也不能将局势闹到不能收场吧? 他坐在床边沉默,直到林倾城醒来之后他将事情交代完才离开。 路漫漫在这一刻睡得很沉,她在自己母亲的怀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舒适感。 路漫漫的重生一直都是她最大的震惊,她现在对未来感受到了很多的希望,对于路宸渊来说,他真的觉得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一份喜悦的再添。 一年后的这一天。 爆竹声格外响亮,丞相府里里外外被围个水泄不通,宾客几乎要将整个丞相府踏平,十几位士兵听管家差遣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接待来宾,还有收礼登记的。 原来是听闻路家千金的周岁礼才前来到访的。 林倾城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裳坐在院内的一处,还牵着走路不稳的路漫漫。 今日是路漫漫一周岁生辰的抓周礼,热闹非凡。 她一身火红衣裙,脑袋上两颗小拳头大的发包,白皙圆滚滚的脸蛋上带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路漫漫笑起来时脸庞俩侧有深深的酒窝,活脱可爱极了。 路漫漫觉得这跟上一世没什么分别,现在的局势就跟着之前一样循序渐进着。 现在就差师傅——师徒修远的出现了,也不知道这一世的师傅会不会跟以前一样等到自己十几岁之后才出现…… 第九十八章 妹妹不哭 路宸渊看时辰快到了,他将准备好的物件让下人们摆出来,米筛、书、印章、笔墨、算盘、钱币、鸡腿、猪肉、尺、葱、芹菜、蒜、稻草、刀剑等等,应有尽有,生怕路漫漫选不出自己满意的物件。 而林倾城抱起路漫漫将她放在檀香木制的桌上,然后指着桌面的物件轻声道:“选吧漫漫。” 路漫漫都眼花缭乱了,她现在就只觉得头晕晕的,这…… 她上一世是不是也有选过呢? 听闻传言,她上一世手里拿着的好像是个印章,然后自己就登上后位,执掌凤印。 路漫漫的笑脸紧紧的皱着,她双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摁着。 红木桌上的那几件物件都不在路漫漫眼里,她可不当这些物件是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东西。 这些寓意吉祥的物件明显就是中看不中用! 这时的路宸渊眼见着路漫漫呆呆的坐在桌子上都不打算想动的样子,他让位这孩子是傻眼了,他就主动帮着她。 他拉着路漫漫的手就想替她决定,可路漫漫这时随手一捏,手掌中紧紧地握着一枚印章不放,然后将其他都是一律扫开。 路宸渊见路漫漫将印章捏在手中把玩,别提他有多高兴了。 路漫漫做了同上一世一样的决定,这也是迫于无奈,要不是她现在的手那么的小的话,那她也不至于去那那个破印章! 今日,皇上临门,他可是等了整整一年时间才被路宸渊放进府里的。 鬼知道这个皇帝在这一年里被路宸渊拦下多少回,这一次,路宸渊给足了皇上面子,就因为这样,皇帝强力要求自己要来主持路漫漫的抓周礼。 可事实却不尽人意,路宸渊还是将他给拒绝了。 路宸渊同意让皇帝来为的就是坐镇,威慑四方,仗着皇帝的威严和气势来提一提路漫漫的名气。 路宸渊这一好打算让路漫漫看的那是清清楚楚的。 路漫漫双手攥着个小拳头就在自己脑袋上挥舞着,生怕大家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路宸渊将头扭对着路漫漫,他大笑道:“好哇!这是选了个好东西!今后我家漫漫肯定大有作为!” “恭喜路老爷有这样一位聪慧的千金呐!” “恭喜小千金,将来必定是天之骄女!” “是啊,这是几辈子积来的福分才能有这种贵女呀!” 宾客们你一言、他一语的在贺喜路丞相。 今日不仅是皇帝一个人到场,他还带着自己的众多儿子也一起过来了。 皇子们身着五颜六色的衣袍,一个个的也只有路宸渊一半高,目测最大的那个也就九岁吧。 皇帝拉着皇子们挨个介绍道:“这是太子,这是五皇子……这是七皇子。” 介绍到这里之后,坐在桌子上的路漫漫就好奇了,她是不是听见了七皇子的名字了! 那不是上一世的秦鹤轩么? 路漫漫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长相特别可爱的小公子,那就是——秦鹤轩了! 路漫漫都不敢想象这个小公子哥儿会是那个冷冰冰的冰山脸! 她有点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与事实不相符合呀! 身为太子的秦景行率先走到红木桌前去盯着那个比他小好多岁的小娃娃看。 秦景行一直盯着路漫漫,这让她浑身别扭,她也不好说出声吧? 哪有那么小的孩子就能出口成章的呢?这自己要是说了话,岂不是会被人当成自己是个怪物了? 路漫漫也不想被秦景行一直这样盯着呀,她小脸一憋屈,哇哇大哭了起来,这是愣谁也止不住的。 秦鹤轩听见了小女娃的哭声,他快速跑到桌前去安慰着她。 就在这时,皇帝的目光对了过来,路宸渊听见女儿的哭声后也往后边看去。 两位父亲异口同声道:“是谁惹的漫漫哭泣的?” 眼见着皇帝要动怒了,秦景行火速的就给跑开了,只剩下路漫漫和秦鹤轩两人。 这两个小孩子四目相对着。 皇帝走过来后以为是秦鹤轩欺负了路漫漫,他就动怒了,气得直骂他,“这是妹妹,你身为哥哥怎么能欺负她呢?” 皇帝的表情僵直的面孔让秦鹤轩看着害怕了,这个小娃娃也跟着路漫漫一起哇哇大哭了起来。 路漫漫见着秦鹤轩脸上的泪水稀里哗啦的一直往下流,那白皙的小脸和那粉嫩的脸颊在路漫漫看来甚是可爱的,就连同秦鹤轩哭起来的样子也是特别的令人怜惜的。 就现在,路漫漫笑得那是个背靠桌子,双手双脚乱晃。 “算了吧,妹妹不哭了,朕也就不责罚你了!” 皇帝见着路漫漫开心成那样,自己也心情大好,对着秦鹤轩的态度也和善了不少。 秦鹤轩擦干眼泪不再哭,他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路漫漫晃来晃去的,晃得他心里欢。 坐在太师椅边上喝茶的林倾城忍不住揪起心来,她心中暗想,怎么还不见漫漫被抱过来呢? 她等不及了,只能自己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向前边那人多的宴会上。 林倾城见着桌前站着位黄袍老者,她恭恭敬敬的对着他福了福身子道:“臣妇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皇帝扭过头来看见就有人在喊他,他见着是丞相夫人就摆了摆手,道:“免礼!这是在你们府上,就不要拘谨了!” 林倾城点了点头,“好的,臣妇去抱漫漫过来。” “去吧!” 见着林倾城过来后的路宸渊开始哭诉了。 他哭诉道:“夫人,漫漫哭了。” 林倾城听完后就纳闷了,怎么孩子哭了这个身为父亲的不会去哄哄么? 她心里暗想着,自己脸上僵硬的表情可不允许在大家面前露了出来。 林倾城无奈的看着路宸渊就问:“老爷就这样见着漫漫哭么?” 路宸渊尴尬的笑了笑,天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有点儿措手不及的……” 路宸渊见着林倾城来了,他也好放开手脚去跟皇帝讨论事情了,就给了林倾城一个眼神。 林倾城继续无奈着,她走到两个小孩子身边去,然后摸了摸路漫漫的小脑袋瓜,喊着她,道:“来,漫漫,娘亲抱抱!” 路漫漫眨巴着眼睛,嘴巴跟着林倾城那样一张一合,可还是说不完整,“抱……抱!” 她现在好嫌弃自己这么小哦,虽然很可爱,但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真是令人着急的,还害得秦鹤轩被骂。 “哥……” 路漫漫被林倾城抱起来之后,她嘴巴里还嘟囔着,“哥哥……” 边喊着她手攥成拳头还一直在晃着。 林倾城听见路漫漫在喊那位小皇子,她蹲下来,看着路漫漫就问道:“想跟哥哥玩么?” 只见路漫漫点了点头,她笑得露出了乳牙。 那软糯可爱的模样真是令人的心都快融化了! 林倾城看着秦鹤轩,耐心的问他,“七皇子吧?愿意跟妹妹玩么?” 秦鹤轩被问话时是呆呆的模样,他可能还没晃过神来吧! 眼见着路漫漫一直要往秦鹤轩身上窜去,这让林倾城都快保不住了。 这个好动的小姑娘真是令林倾城伤透了脑筋。 路漫漫现在只认为自己太小了,什么都不能玩,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儿乐子,而现在这个秦鹤轩可不就是她的乐子了? 林倾城都快拉不住她了,只能放任她伸过身子去。 现在的路漫漫被放在地上,她双脚一落地就窜到秦鹤轩怀里去。 秦鹤轩也就比她大一个头,身为七皇子的秦鹤轩现在也就只有四岁。 她伸出自己那肉乎乎的小手去牵着他那冰凉的小手。 两个小朋友笑得是不亦乐乎的。 秦鹤轩伸出两只手紧紧的握着路漫漫牵过去的手。 这一幕被秦景行看在了眼里,他见自己的弟弟和路漫漫玩的那么开心,他心里不舒服了。 就不顾林倾城是否在场,一个劲儿的就冲了过去拍掉路漫漫和秦鹤轩牵着的手。 路漫漫感觉都一股大力的冲进儿让她的手特别的疼,她扭头去看着秦景行,怒视着他,然后哭的稀里哗啦的。 路漫漫一哭,秦鹤轩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时的林倾城也不能顾着自己能不能收拾到秦景行了,现在这两个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让她上下措手不及。 “漫漫乖,不哭,不哭了,七皇子也不要哭了,你们两个不管哥哥了,哥哥太坏了!” 路漫漫边哭还边指着秦景行说:“坏……坏坏!” 秦景行后退几步就跑走了。 林倾城拉过路漫漫和秦鹤轩,将他们两人护在自己怀里安慰着。 秦鹤轩从出现到现在都不说半句话,这让路漫漫是印象深刻的。 路漫漫都快认为这秦鹤轩会不会是个哑巴了,要不是她知道他上一世嘴巴那么毒的话,兴许她就已经将他当个哑巴对待了! 秦鹤轩突然说了一句话来,“妹妹不哭,我也不哭了。” 这话让路漫漫就是想笑,不是突发奇想的那种,而是忍不住! 这么可爱的秦鹤轩她还是头一次见的,越看秦鹤轩她就越觉着这个小伙子以后有出息,肯定会对老婆好的! 路漫漫笑了,她握起自己的小拳头揉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抱住林倾城,她累了。 她呼了一口气,蹭了蹭林倾城的衣服。 林倾城见她这样,只能无奈放开秦鹤轩,安慰他道:“妹妹困了哦,你先自己去玩吧!” 秦鹤轩很听话的跑开来,只留下林倾城抱着路漫漫。 第九十九章 凭空而来 其实路漫漫一点儿也不困,她现在的精神好的很,要不是这小小的躯壳熬不住的话,那她还是可以继续蹦跶的。 今日来参加周岁宴的人有很多很多,这里也不乏那些德高望重的高官,当然,连同林家也来了。 林尚书双手捧着一份黑色的大木盒子就协同尚书夫人一齐朝着林倾城这边走了过来。 林倾城见着自己的父亲来了,她上前去问候道:“爹,娘,入座吧!” 林尚书像是丞相府主人一样,对着林倾城摆了摆手自顾自道:“不用那么的拘谨,我们也只是来看看漫漫的而已。” 林倾城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女主人,她见自己父亲有点儿失了礼,生怕被路宸渊看见,就不想给他抱孩子。 她就敷衍道:“漫漫困了,要不就不惊到她了吧!” 确实,这路漫漫昏昏欲睡的模样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尚书听完也就点了点头,他将礼物放在地上让下人抬了下去,然后就将话题转移到另外一件事情上,“嗯,也好,今日带了位法力无边的仙人来。” 林倾城一脸好奇,她疑惑道:“仙人?” “说是仙人,倒不如说是位妙人吧!” 只见着林尚书还边说边点头。 眼见着从林尚书后边走出来位英俊帅气的青年。 路漫漫以为是大人见的客套话,她便没有仔细的去看。 结果,当她一转头望过去,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双眼瞪如铜铃,嘴巴都圈成一个圈来了。 这不是……司徒修远么? 之后路漫漫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这怎么司徒修远会是这个模样的呢? 他现在不应该是同太子一般模样大的么?怎么出现了个近似司徒修远的青年男子呢? 路漫漫被吓得脊背一凉。 只见着站在她眼前的司徒修远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墨发散乱在腰间,身披一件绣有青竹的袍子。 然后他伸出自己的手来施礼对着林倾城道:“小民见过丞相夫人,这厢有礼了!” 路宸渊走了过来就看见了这个之前名动一时的司徒修远,他就调侃道:“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司徒修远么?” 司徒修远在来之前对这片地区施了法术,令这片地区的人对自己有一些特别的印象,所以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惊讶为什么路宸渊会认识他,但是他得装一下。 他惊奇的问道:“丞相知道小民?” 路宸渊用赏识的目光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道:“怎么会不清楚呢!你可不就是那个拒绝了皇帝的状元郎?今日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了?” “这就是老朽要向大家介绍的妙人了,老朽希望这位能够成为漫漫未来的教书先生。” 听完这话,大家都知道了这林尚书考虑的有点儿远了,说实话是为时过早的了,现在路漫漫还这么的小,怎么就给她找了个教书先生了呢? 这不是太着急了是什么? 其实林尚书还真的不知道这司徒修远是谁,谁会对这个凭空出现的人有印象呢? 这无非就是司徒修远给挖的一个坑,他为林尚书造了个梦,梦境里的司徒修远凭空而降,降在尚书府门前。 那是个夜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当时的林尚书被召唤过去后真的一开门就看见了他,所以林尚书信以为真。 林倾城微微一笑,眼睑向下,然后看着路漫漫眼神复杂的开口道:“这怕不是太快了吧!” 林尚书摆摆手解释道:“不快不快,这司徒修远可是个举世无双的妙人,绝对不亏的!” 林倾城也就纳了闷,怎么她爹这回办的事情会这么的不靠谱呢? 她好奇的问道:“爹,您是哪里找来的呀?” 只见林尚书一本正经的回答她,道:“梦里!” 这两字现在放谁身上谁都是接受不了的。 说给鬼听,鬼会信吗? 不会! 路漫漫这时是越听越困的,她看着自己的外公,有点儿伤脑筋,什么梦里?梦里可以找见个状元郎? 路漫漫无语到直吐泡沫,然后双眼上下扫视着那个名叫司徒修远的人。 这时的司徒修远就指着路漫漫开口道:“此女以后大有作为,但她绝不会入宫的,请丞相放心好了!” 路漫漫眨巴着眼睛顶住了司徒修远,心想道,他是怎么知道路宸渊在想什么的呢? 而且啊,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是不会入宫的呢? 莫不是他真的是神人? 路漫漫自从重生过后,她就对神鬼之说有着憧憬,她相信这世间真的有神。 莫不是这司徒修远就是上天降下来的天神? 他好像认识自己,好像跟自己很熟悉一样。 路漫漫一直认为司徒修远知道她的。 “你是怎么知道本相的想法的?” “都是为了子女的好,小民只能这样解释,不然敢问丞相大人要怎样想小民才能相信小民呢?”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跟是隔着深仇大恨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能够感觉到这路宸渊不喜欢司徒修远。 可是路漫漫对司徒修远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猜测司徒修远一定是知道些儿什么的,不然的话为何在这世间只有她跟他有变化呢? 路漫漫伸出手开,挣脱开了林倾城的怀抱,她直接奔向地上。 林倾城见她这样活泼,只能将她放下,眼见着自家女儿抱着司徒修远的大腿使劲的蹭,她身为孩子的母亲,她都不好意思了。 路漫漫将手中的印章朝着地上狠狠的一扔,紧紧的抱住司徒修远的大腿不肯放开。 司徒修远见着这个小家伙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在想,这不会就是思无邪了吧? 司徒修远蹲下身来,他拉开路漫漫的双手,然后伸出自己的食指按在路漫漫的右掌上。 路漫漫现在被司徒修远拉着,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掌心热热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自己一样。 当她从司徒修远手中抽出手来时,她将拳头握住,然后张开一看。 在自己掌中,原本是没有那个如花一样的印记的,现在这印记就跟一直有的样子一样。 路漫漫现在有点儿对掌中的花印好奇,她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哭着。 林倾城听见这小家伙哭的特别的伤心,就心疼的蹲下身来看着她到底有没有出事。 刚刚就是在他们眼里,路漫漫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莫名其妙的哭出声音来的。 所以他们也不担心是司徒修远欺负了她。 司徒修远身为弄哭路漫漫的“罪魁祸首”,他就静静的看着路漫漫坐在地上哭泣,也不过去安慰她,也不搭理她。 只是莫莫的在想着什么,这就是思无邪的转世没错,那神似她的那双灵动的双眼,真的就是没话说,谁都模仿不来的。 她那掌中的小桃花清晰可见,这也是只有思无邪才会有的。 但是这路漫漫难道不是自己捏出来的泥人吗? 难道现在自己还在自己的梦境里徘徊?那天庭降罪之事也是假的? 司徒修远还是觉得恍恍惚惚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那么聪慧的脑筋都搞不明白了! 眼见着路漫漫就要被林倾城给抱起来了,但是她还是给挣脱开来了。 她用自己小小的身子窜到司徒修远身边抱住他,依旧不肯放手。 司徒修远就这样蹲下身来,无奈的话看着她,然后将她抱起来。 他在想,这件事情的谜团应该是在路漫漫身上的,要想了解一切的话,只能从她下手的。 现在他只能围绕着路漫漫生活了,观察她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司徒修远温然道:“既然你我有缘,那我收你当徒弟可好?” 路漫漫闻言,她欣喜的点了点头,也不顾自己脸上是否还有泪水。 她用她肉嘟嘟的小手紧抓他的衣襟,贴着他,想让他窒息…… 司徒修远无奈的笑出了声音。 林尚书见着这一幕他也高兴了,这不就是特别简单的事情嘛?不仅找到了贵人,还解决了将来路漫漫对学习知识的需求,真是一举两得。 还在接纳宾客的路宸渊看见不远处的一圈人围起来,他以为是闹了事,就走了过来。 他的走动也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这下好了,众人齐聚一堂。 司徒修远看见皇帝的出现,首先他是很惊奇的,随后他的内心深处对他很是抗拒,他们就跟认识过一样。 皇帝当然记得这司徒修远,这不就是让自己很没有面子的年轻人吗? “司徒修远?” 皇帝一来还真就盯上了他,这司徒修远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记得住的。 司徒修远与皇帝四目相对,然后他愣了一下,抱着路漫漫对着他鞠躬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司徒修远就不爽,他挑刺,“你这是叩拜礼?” 司徒修远指着怀里的路漫漫当挡箭牌道:“这不是抱着个孩子吗?” “放下漫漫再来一次!” 司徒修远淡淡道:“她不肯。”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漫漫会不肯?” 皇帝满脸黑线,怎么跟他说话就这么累呢? 果真如司徒修远说的那样,路漫漫不肯下来,她双手将司徒修远缠得死死的,都快将他勒断气了。 司徒修远冷冷一笑,他在想,自己与这人间帝王可隔着好几重身份和地位的,他怎么会随随便便对谁行礼跪拜呢? 第一百章 初晴有心 司徒修远不肯,皇帝也是看在眼里的,他自己也无奈了,到底他身为帝王的威严在哪里呢? 这时的路漫漫蹭着司徒修远胸膛,用自己的鼻子抵上去,她糯糯的喊着,“师傅……” 司徒修远被她这样靠着,身体微微一颤,然后看着怀中的这个小家伙。 心中暖暖的,嘴角也跟着一起上扬。 司徒修远将她换了一只手抱住,然后侧身跃过皇帝。 他就这样当着皇帝的面子上不需要经过他的允许就离开了,临走时他还跟皇帝说了一句,“抱歉,借过一下。” 这皇帝都傻眼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肆无忌惮的人这样目无王法。 他到底还是不是皇帝啦? 他气的暴跳如雷,恨不得现在就能将他给灭了。 “师……” “师傅!” 路漫漫以自己最努力的状态去喊他。 司徒修远听得那是个心暖无比的。 他可从未见过思无邪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就算是她的转世,那也是她。 司徒修远轻抚着她的小脑袋瓜,然后温然道:“好好待着,陪陪你娘亲。” 路漫漫也感受到了,这声音,这气场,就跟前世的司徒修远一模一样的。 路漫漫揪着他,就是不肯将他放开。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还一直揪着自己的衣服不肯放开,他只能将她直接抱到林倾城面前去给她,然后跟她说:“路夫人,这位小家伙还是请您抱去吧。” “好,好的。” 林倾城见着路漫漫这样,她有点儿不好意思,只能伸出自己那细长的手将路漫漫给捞走。 “漫漫,过来,娘亲抱你,别缠着这位叔叔了!” 叔叔? 司徒修远对于林倾城这样让路漫漫喊他的称呼有点儿惊奇,这是不承认自己以后是路漫漫的老师了么? 那他还要怎么接近这个小家伙呢? 伤脑筋! 林倾城说完话还看了一眼司徒修远,她歉意的笑了笑,然后直接将路漫漫从他怀里抱走。 路漫漫憋屈得都不想走,她不想下来呀! 对于林倾城叫的这个称呼,路漫漫有点儿嫌弃,这就是她师傅,是她师傅,不是她叔叔啊! 路漫漫现在迫不及待想说话,可是她就是不行。 她那口齿不清的样子自己都嫌弃。 这个周岁宴上,其实路漫漫已经过得很开心了,能够有那么多人的关注,很给她面子,虽然是仗着路宸渊的权势吧,也有一点点被利用的样子,但是她不在乎啊! 就在这时,莫初晴一袭素衣白裙,手捧着碟子服侍着林倾城母女俩。 “姐姐,孩子让我抱抱吧,妹妹我也想沾沾喜气。” 她说完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 林倾城见她真挚的眼神,兴许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 站在她们几个旁边的司徒修远跟着观望着,这个女人,在他梦境里好像是个大反派来着。 想清楚后的司徒修远打定主意要好好看一看她的真面目了。 不过林倾城很单纯,将怀里的路漫漫抱转过身给莫初晴,她道:“来,漫漫,让姨娘抱抱去。” 莫初晴接过这小东西便打趣道:“漫漫,喊姨娘。” 路漫漫眨巴着眼睛,愣是没喊出声音来,她刚刚原本是想反抗来着的,可林倾城脱手的速度特别的快,她一下子就被过道莫初晴手上了。 莫初晴觉得没道理呀,这么乖巧的一个小孩子怎么就不喊自己了呢? 刚刚她可是看着这路漫漫喊司徒修远喊得老欢了,怎的到了自己面前就这样一声不吭的了呢? 难不成这么点儿的孩子还会看人? 她不信,继续盯着路漫漫要她喊自己,“喊姨娘呀,漫漫!” 路漫漫看着莫初晴那张脸,呆滞了下来,她现在想摇头拒绝,可是她不能呀! 她在心中暗骂道,你这个疯子,还想自己喊你?想都不用想! 司徒修远则是盯着路漫漫看,他觉得路漫漫看莫初晴的眼神不是很对,他端倪了一下她。 只见着路漫漫现已经察觉到了司徒修远在看着自己,她缓缓合上眼睛假装睡觉。 司徒修远还真信了,这才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他心想,自己居然回去揣摩一个毛还没长全的小娃娃,自己是不是糊涂了呢? 就在林倾城在让莫初晴抱孩子的时候,她手还不忘护在孩子边上,生怕莫初晴抱不稳把孩子摔着。 莫初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林倾城越是这么做,她越想将孩子摔在地上。 抱还没一会儿,莫初晴就面露难色,她尴尬的笑了笑,说:“这孩子抱着有些儿沉……呵呵……” “兴许是孩子长得快吧,沉点儿是难免的,妹妹抱累了换我来吧。” 林倾城也能理解,毕竟莫初晴都没怎么抱过孩子,不适应是正常的。 林倾城往莫初晴身旁靠去,当她已经抓住孩子胳膊时,莫初晴突然就放手了。 林倾城心头猛然一颤,在孩子没落到地上时她捞住了。 司徒修远脸色一沉,变得特别的严肃,他怒了,被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给震怒到。 他眼疾手快的也伸出手去将路漫漫捞住,然后抱还给林倾城。 路漫漫刚感受到着落的无力感,她很害怕这莫初晴想对自己做什么,果然,她自自己出生就看不顺眼自己了。 现在的也不给莫初晴好脸色,嗓子放开了哭,眼泪流得稀里哗啦的。 林倾城将孩子抱紧,用额头轻轻的碰在她额前,轻呼:“吓死为娘了。” 莫初晴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孩子的哭声引得在场人的关注,路宸渊脸上微露的喜色,瞬间又冷又怒,眼睛朝着路漫漫看去,他道:“是谁惹得漫漫哭泣的?” 路漫漫对路宸渊那迟来的反应也是醉了,那么慢的速度,也不怕自己没了,自己没了的话可是会影响他加官进爵的呀! “老爷,对不起,是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话还没说完,晶莹的泪花就从莫初晴眼里涌出,脸色煞白的她生怕路宸渊惩罚自己,头也不敢抬,就如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身子一颤一颤的在发抖。 路宸渊将她拽起来,见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这般的楚楚可怜,他心都快化了。 路宸渊也不舍得罚她,便说:“罢了,可见你也知道错了,先回房休息吧,别再受惊了。” 莫初晴被扶起身子,她软绵绵的靠在路宸渊身上,双手还捂着自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妾身怕……” 司徒修远就这样看着她的表演,然后双眼满是欣赏的目光,这目光被路漫漫看见了。 她边哭边看着莫初晴这扭扭捏捏的模样,原来啊,男人都喜欢女人撒娇啊! 这娇一撒,真的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她还真接受不了那莫初晴嗲嗲的样子,这不是在恶心她们么? 怎么娘亲都不说什么呢? 她好歹也是个正妻啊,她到底爱不爱那个路宸渊啊,怎么都不去争呢? 她对自己娘亲也是很无奈的,她娘亲看着路宸渊的那个眼神可是含情脉脉的,可行动上确是如旁人一样注视着路宸渊和莫初晴。 这让路漫漫气得咬牙切齿。 路宸渊可能还不知道刚刚事情的严重性吧! 要是自己头着地的话,那自己治不好的话,岂不是会变得痴傻? 那她以后可怎么办呀! 一想到这里,路漫漫那委屈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她缩在林倾城怀来,用着自己那小脸使劲的蹭着林倾城脖子。 司徒修远见着路漫漫哭的这样的凄惨,也看见了路宸渊只关心那莫初晴不关心路漫漫她们母女两。 这男人不靠谱啊! 怪不得以后会酿成路漫漫那惨状,这一切的错综复杂是单凭司徒修远想象不到的。 原来他挖下的坑还不止一个呢! 要是单单是路漫漫命格的原因的话,那他还好解决,这可是一大盘棋,他不可能去下一大步棋,挥着是直接将路漫漫的命格改掉,不然的话这形势就全乱套了。 他都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像他这样的……他还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路宸渊听完莫初晴这样的缠缠绵绵,他只觉得胸口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安慰道:“怕什么?” 莫初晴见机继续发挥,语气更加低婉,“妾身怕晚上会因今天做的错事梦魇缠身。” 他点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晴儿莫怕,今夜我去陪你。” 她轻声回应:“好。” “来人呐,扶晴儿回房。” 路宸渊见莫初晴离开了视线才将心思再度放在林倾城母女身上。 他们两人的对话,就跟在场无其他人一样,讲得那是一个暧昧,难舍难分…… 林倾城现已经抱着孩子坐下,心想,莫初晴应该不是故意的,她微微失神,可孩子的哭声又把她拉回现实。 “乖,漫漫别怕,不哭了啊!” 路漫漫也很乖,她听话的抱着林倾城的脖子,然后点了点头。 司徒修远走到林倾城边上站在她身边看着路漫漫。 这要是没人知道路宸渊的话,可能会人看见这一幕就将他们三当一家子了呢! 路宸渊见着莫初晴已经离开了,他才反应过来还有林倾城和路漫漫。 他就走过去找她们,然后笑脸问:“夫人,漫漫怎么样了?” 从路宸渊的语气中她感受不到对女儿的急切。 路漫漫抱着林倾城的脖子摇摇头,表示自己很不好…… 第一百零一章 林尚书府 林倾城如实回答:“没大碍,只是刚刚被初晴妹妹吓着了。” 路漫漫在林倾城回答路宸渊的时候还跟着一起点了点头,这一切,司徒修远都有看在眼里的。 司徒修远现在特别好奇这个路漫漫到底能不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不应该是一岁的小朋友什么都不懂么? 怎的这司徒修远一看她,她好像是什么都懂的样子呀? 路宸渊看着路漫漫没有再哭泣,就放心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好好照顾漫漫。” 路宸渊没有打算陪林倾城的意思,这个路漫漫一早就能猜到,那莫初晴的狐媚模样早就已经把路宸渊的魂勾走了。 林倾城眉头微颤,点头,“我先抱孩子回房了,老爷好好招呼宾客吧。” 自这一刻开始,林倾城感觉自己与路宸渊之间有种微妙的感觉,她说不出。 林倾城慢慢往房里走着,路漫漫已经不想再烦恼这些事情了,她那小小的身板可撑不起这一天的劳累,她睡熟在她怀里。 今天的事情林倾城全当意外没有多想,她心里还担心着莫初晴有没有被吓着。 不仅如此,她还特别的放心以后让路漫漫给莫初晴抱,她在想莫初晴没有恶意。 酉时日落,府内宾客退席,府外灯笼高挂,灯火辉煌。 路宸渊依言赴约,这是莫初晴意料之中的事情。 路漫漫都能猜到了那未来的路夕颜是怎么来的了。 就这一来一回的功夫,路漫漫都没见过这几日路宸渊有来林倾城房中歇息。 路宸渊整日整日的跟莫初晴缠在一起,生怕莫初晴丢了一样。 路漫漫抓周礼后的几天,碍于林府念女心切,路宸渊只能陪林倾城回娘家探望…… 路漫漫依偎在娘亲怀中,一回想着那几日都没看见师傅,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司徒修远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不应该是变得跟秦景行一般大吗? 估计问题可能就是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了,待将来她定得找个机会好好研究研究。 林府府门前,随即马儿发出了老长的嘶鸣。 林倾城刚下马车,手便牵着路漫漫,跟着下来的还有路宸渊。 她们一家三口刚跨过林府大门时,就看见了尚书夫人。 林倾城恭恭敬敬的喊:“母亲。” 路宸渊也跟着喊:“岳母。” “城儿回来啦!都回来啦!” 照着尚书夫人的话来说,她还是比较心疼自己女儿的。 眼见着尚书夫人眼中只有林倾城,没有路宸渊,这让路漫漫一想就想笑。 尚书夫人见路宸渊和林倾城牵着孩子回家,她心里欢喜,对着她们招了招手。 她一身紫色的云锦,上边用白线绣着几朵绽放的芍药,整体显得雍容华贵。 这时的林倾城脸上露出喜色,她牵着路漫漫微微一笑道:“其实您不用特地出来迎接的。” 尚书夫人见女儿如此懂事体贴,她连忙回应道:“那怎么可以,不迎谁都不能落下你,你父亲在漫漫周岁礼后回来可是愈来愈喜欢那孩子呢!” “原来岳父大人盼的不是城儿而是漫漫啊!哈哈哈。” 路宸渊开始插话,他低头看着只有自己膝盖高的孩子,心里美滋滋的将她抱起来,道:“漫漫,为父可要把你看得牢牢的,不然被你外公偷偷抱去了可不好。” 路漫漫摇摇头,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难道自己就不能被自己的外公抱着嘛? 这件事情是不是前世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呢?只是前世的记忆自己不清楚而已。 想来,现在就是只有搞不懂司徒修远为何会那么早出现的这个问题得解决一下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老远的就听见有人说我坏话了,是谁呀!” 果然,外公的声音就是洪亮,嗓门那么大,这是路漫漫在隔着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的。 那声音的主人加快步伐,越走越近。 来的人正是林倾城的父亲,路宸渊赶忙恭恭敬敬的拜见,“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林倾城轻轻唤道:“父亲。” 林尚书见着林倾城点了点头,然后捋着胡子道:“免了免了,你来给我跪拜,我可受不起。” 路宸渊唇角微扬,笑道:“岳父大人说笑了。” 路漫漫见着路宸渊对自己外公还是很有礼貌的,看来他很重视自己跟娘亲的事情呀,一点儿也不会让娘亲感觉到不被重视。 他除了不爱娘亲这个缺点以外,其他都是优点。 尤其是他对路夕颜和莫初晴的偏爱,真的是让人无可挑剔,无话可说! 经过上一世的那么多次教训,她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对待了。 路漫漫眨巴着眼睛看着路宸渊与林尚书这样谦让着,她都搞不懂,路宸渊就不能直话直说么? 他们这样的相互谦让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一家人连个和谐都没有的话那还要维系什么? 她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可是为什么是莫初晴呢? 路漫漫想不透,怎么娘亲这样温柔贤淑的女人会没有人要呢? “今日找你们来一是为了看看我的宝贝外孙女,二是想跟城儿好好说说话的,原本以为你不会陪城儿回来,现在想来我是想漏了。” 边说他就边伸手想去抱路宸渊怀里的路漫漫,可路宸渊根本就没有意思要将孩子交给他,只是恭敬的说:“身为城儿的夫君,自然是要陪着城儿和孩子的。” 林尚书着实有些儿难受,他也不好强行将路漫漫抱去,只能继续寒暄:“你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我原本想着这件事不需要我劳心的。” 路宸渊这时还伸出一个请的手势,“岳父大人请讲。” 林尚书是真的想抱孩子,可这路宸渊也确实是着实不肯给他面子。 路宸渊是不肯让林尚书抱孩子的,可是路漫漫现在是自己站着被路宸渊用手臂拦下,她还使劲的走过去,希望这样可以到外公的怀抱里去安慰一下他。 路漫漫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路宸渊会这样强占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自己,难不成自己是宝吗? 她知道知道出生时天降异象,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异象呢? 她恨这天迹,一直牵引着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 这命运到底能不能和天作对? 如果不能的话,那为何还有让自己重生这一说? 这是老天爷在玩弄自己吗?还是自己如梦初醒? 听着他们这样彼此恭恭敬敬的谈话,这让路漫漫逐渐有了困意。 她腰一弯,扶着路宸渊的手臂睡着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身板对她体力的消耗还真是不客气! 当她一觉醒来之后,身边已然少了个路宸渊。 她也不知何时就坐在了林倾城怀着,然后她们还在亭子里坐着。 仔细一听,原来是这讨论要给路宸渊和娘亲的关系啊! 林倾城莫名其妙吐出一句话来,“母亲,他心里没有我。” 她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苍凉萧索的意味。 路漫漫乖巧的趴在林倾城身上,试图想用自己的小身子去温暖她。 可这无济于事呀!她见着娘亲的眼里都快涌出眼眶了。 只听见外婆问:“那偏房可是他的意中人?” 尚书夫人扶额,神色淡然。 林倾城回答:“是的。” 只见她父亲语重心长的说:“女儿啊,我们让你嫁过去是想让他护你一世周全,至于他对你有没有情,这是我们没有考虑到的。” “那你苦恼什么?做好你自己便是了,如果他对你有情,你们的婚姻便是锦上添花,反则无关紧要,你们相敬如宾也好保全自身。” 这劝阻的让林倾城欲哭无泪,确实,她又不是不会想,那路宸渊心里本就没有她,那她为何还要强求呢? 路漫漫缩在林倾城怀里,她越来越觉得林倾城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眼泪来。 外公说的话太过于真实,这就是互利互惠的商业联姻,没有一点儿感情可言,这真是坑惨了娘亲呢! 外婆发话问:“你对他动心了?” 只见娘亲摇摇头。 她沉默不语,眼里无神,脸上那难看的表情令人望眼欲穿。 尚书夫人摸着林倾城手叮嘱她道:“不管有没有动心过,你都是丞相府的人了,今后可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这话跟林倾城出嫁时尚书夫人说给她听的近乎一致,都差不多是这个道理。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现在生是丞相府的人,死是丞相府的鬼! 路漫漫现如今也明白为什么娘亲会嫁给路宸渊,他的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的路宸渊还那么的年轻,仔细一想就能猜到路宸渊是年少有为,不然谁能在十八、九岁就当上丞相的?没有吧?根本就没有先例的吧! 林尚书再三叮嘱:“路宸渊这个人你得小心,顺从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林尚书的一席话是在批评林倾城刚才的自作主张。 她悻悻然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明白就好,不争不显不露不怯会让你受用终身的。” “女儿知道的,女儿会牢牢记住爹娘的教诲的。” 经过林尚书的再三叮嘱,还有娘亲那温和的态度,果然,她是随了林倾城没错的。 怪不得自己不能像莫初晴一样心狠手辣,原来是因为自己的教养啊! …… 第一百零二章 相府纳妾 尚书夫人看着林倾城许久后才开口问:“他那的妾室是什么样的货色呢?” 林倾城照实回答:“莫初晴呀,她待我如姐妹。” 她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路漫漫却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她那个女人会待你如姐妹? 你那个姐妹想杀了你,你可知道? 见着女儿这样一说,林尚书捋着黑色小胡子,温然道:“那就好,城儿,多说无益,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 翌日,未到朝食,林倾城被林尚书要求回丞相府,所以她便带着路漫漫赶回府。 一到丞相府门口她就发现了不一样的特殊排场。 这一幕也被路漫漫看见了,这么多女孩子站在府门口,这怕不是有人要硬塞来她们家的吧? 越是这样想,路漫漫就越后脊发亮。 林倾城略带愁颜,她抱紧了怀里的路漫漫从正门往里走。 路漫漫趴在林倾城肩上看着她们,一个个貌美如花,含苞待放的,这到底是送来丞相府干嘛的?当小妾还是松来当丫鬟的呀? 虽然在她的记忆里,丞相府是有很多人,但是能拿的上排面的还真没有几个,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娘被莫初晴打压着。 这要是想在莫初晴身边冒头,还真不行。 林倾城沿着石子路走到正厅,这时的路宸渊和莫初晴已经开始用早膳了。 “夫人回来了,快坐。” 路宸渊见她回来面露喜色,站起身帮她抱过路漫漫方便她坐下。 她没来得及看桌上的餐点,而是关心起门口的那堆女子来,她问:“老爷要拿她们怎么办?” 这时的莫初晴脸色有些儿难看了,她朝着路宸渊看去,脸上略带愁容,好在没有被林倾城看见。 他云淡风轻道:“夫人来选吧,由你和晴儿坐镇,我放心。” “嗯,好。” 林倾城与莫初晴轻轻点头。 果然,这让路漫漫看懂了,这是要给丞相府增加人口了呀! 路宸渊吃饱饭就想带路漫漫出去走走好消食,可是路漫漫却一直赖在林倾城怀里不搭理路宸渊。 这让路宸渊很无奈。 路漫漫揪着林倾城的衣角,只要路宸渊一碰她她就哭。 路宸渊双手抱胸,一脸黑线,他无奈的看着林倾城,可是人家也只顾着安慰孩子没时间理他呀! 衣裙微微被清风掀起,林倾城抱着路漫漫四处走动,她很忙现在,她希望路漫漫能够安静下来。 今天的路漫漫很反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马车太累了还是怎样的,她就是不想离开自己,她能感觉得到。 “乖啦,跟你爹爹出去玩吧!” 林倾城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面无表情。 她软软糯糯的喊着,“娘……” “娘亲……” 路漫漫看着林倾城想把自己抛给路宸渊,可她憋屈呀,她讨厌路宸渊讨厌得很。 她揪着林倾城的衣袍,连衣带肉,这抓的林倾城也难受。 她就在想,这个小家伙怎么了呢? “漫漫,不要闹了,你抓疼娘亲了!” 路漫漫一听这话,她才反应过来,刚刚假装的哭喊声瞬间变成真的了。 她心疼的看着林倾城的脸,看着娘亲的脸色,她已经知道自己这么做是给林倾城添麻烦了。 林倾城原本想沉下脸来看她的,可是她见路漫漫已经将她放开自己落在地上。 “娘……” 路漫漫双手轻轻的摇曳着林倾城的裙角,希望林倾城能心情好一点。 但是林倾城即将迎来的问题可是令她特别头大的。 她还得去安排一群新来的女人,这让她心里又难受了好多好多。 她低下头来看着路漫漫,心一软,唇角翘了起来。 路漫漫知道她这是在苦笑,她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法就是接受她们会这是将她们赶出去! 就这样这么轻巧的事情只是想想而已的,这不能落实到实际,就跟她上一世一样,秦鹤轩说是不会纳妃,但还是耐不住压力被迫接纳了个路夕颜。 现在的路宸渊被她看的透透的,不管怎么说,路漫漫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的亲爹不喜欢自己亲妈! 路宸渊见着路漫漫不肯,他只能自己出府散步,谁叫她是自己捧在手心上宠着的心肝呢? 他得依着啊! 路宸渊走远后,林倾城就牵着路漫漫坐在主位上时,莫初晴就站起身走到她边上问:“姐姐,你怎么突然想让老爷纳妾呀?” 莫初晴不明真相,她素手轻轻扶了扶簪子,发出冷冷声响,仿佛是在反对这一安排。 林倾城自顾自端庄从容地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沉香木桌的桌角,不想理会她。 身边的路漫漫还在闹腾这,她对于这个问题真的不想去考虑,这个太麻烦了,多一个女人就得多提防着点儿。 路漫漫这回也就乖乖的站在林倾城边上,双手放在她大腿上靠着。 早已让人准备好的物品已经由下人一一呈上来了。 莫初晴不知道纳妾制度是什么,所以她也不想惹是生非,就乖乖的站在林倾城身边看着一切,反正拉仇恨的不是她,将来要是得罪了谁,她们要报复的也就报复林倾城一个人而已。 林倾城下令,道:“来人呐,喊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女子们从正门被传唤进到前院,依次站好。 林倾城快速的看了一眼过后选下了几个容貌清秀的女子,然后她问莫初晴,“妹妹觉得还有可选的么?” 莫初晴朱唇轻启,笑意盈盈,附和道:“都听姐姐的。” 她心想还好她们的容貌都不及自己,不然勾去了老爷的心,那她还要怎么上位? 林倾城轻启朱唇,“你们当真要留在路家当妾?” 那群少女们粉妆玉琢,青涩得如同等待绽放的花蕊。 她们一个个素衣白裳,素颜朝天,规规矩矩的,手里还捧着用红色木托盘装着的压命钱。 她们缓缓的点了点下头,以示恭敬,然后说话的语气颤颤巍巍的,“是的!” 这异口同声,声势浩大的感觉,音量震得路漫漫耳朵有些儿不舒服。 就这样就好了? 她以为纳妾就是这样的,所以自己也就无趣的看着他们,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跟着路宸渊出去散步,还能看看什么新鲜事物! 随后让路漫漫大开眼界的事情发生了,原来不只是这么点事情呀! 眼见着林倾城回应她们。 “那好吧,管家,带她们出去,走后门。” 说完林倾城转头看向莫初晴,对着她说:“晴妹妹,我们去后门迎接。” 莫初晴看着几个侍女拿着刚刚呈上来的东西跟在林倾城身后。 她道了声:“好,姐姐妾身这就来。” 路漫漫被林倾城牵着走,她们一路走到后门去,这让路漫漫理解不了了? 纳妾不是从侧门进的吗?怎么就走后门来了呢? 她不懂呀,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也不能提问,她还太小了,可不能吓着娘亲和其他人! 丞相府的后门跟寻常百姓家的门一样,没有正门的雄伟壮观,令人说不出来的阴凉感。 后门外边一群人捧着菜篮子,她们用篮子里臭掉的鸡蛋和腐烂的菜叶去砸刚刚那群女子,林倾城隔着墙都能听到外边的嘈杂和那些女人的惨叫。 “跪。” “跪着进去!” “臭不要脸的。” “不知廉耻,真是丢了我们女人的脸……” “叫你勾引男人!” “我要打死你这个小老婆,呸!” 邻里叫骂声接连不断,那批女子在外边跪着爬进来,不能反抗大家对她们的举动。 莫初晴站在林倾城身边,她看着一个个女子跨过后门的门槛。 路漫漫听得这叫骂声是一阵比一阵刺耳的,原来当小妾也不是什么好事,她就纳闷了,怎么莫初晴会忍受这样的屈苦来当路宸渊的小妾呢? 原本干干净净的女孩子现在变成了满脸泥巴、烂鸡蛋混杂的阿猫阿狗。 林倾城现已经拿出用红布盖住的、早已准备好的木棒,她双手高举木棒,用力打在那些女子身上,一个也没放过。 路漫漫被这一幕吓着了,还要被打呀! 她惊悚的缩在林倾城身后,紧紧的抓着她的双腿。 这才让林倾城注意到了自己如此举动吓着路漫漫了。 她连忙抱起路漫漫,耐心安慰着她,道:“漫漫不要怕,她们只是做了坏事所以才要受罚的,我家漫漫可乖了,一点儿也不调皮,对不对呀!” 路漫漫双眼框中满是水雾,这把她激动的呀,原来当正妻这么爽的呀,威风凛凛,怪不得莫初晴当上路宸渊续弦后会那样的狐假虎威,装腔作势! 面对于林倾城的安慰,其实这是对现在的路漫漫不起作用的,她只关心林倾城的安危,只要她没事就好了。 这一幕没把路漫漫吓坏,但可吓惨了莫初晴。 虽然棍棒打得只有十下,但莫初晴能感受到那是真的疼,她想想都后怕。 刚刚看那一情景时,她后背脊梁骨都在一直冒冷汗。 她心想,还好自己进门早,不然这皮开肉绽的罪她可受不了。 越想,她后脊背就越凉。 在众人面前,她两眼一昏黑,晕倒在地上了。 路漫漫觉得这莫初晴就是矫情,这么不禁吓还那样的心狠手辣,真是矛盾啊! 这倒是让路漫漫想到了该怎么好好捉弄她的法子了,以报她前世之仇! 第一百零三章 鱼汤解危 莫初晴倒下后就被查出有身孕的事情,这路宸渊更是对她呵护备至了。 原本林倾城在路宸渊心里的地位本就不高,现在这样,真的是跟上一世差不多了! 路漫漫就在想,林倾城怎么就这样的不争气呢! 隔年七月盛夏,莫初晴诞下一女,取名为路夕颜。 这时的路漫漫已然到了能将话流利的说出口的年纪了。 她每天都跑去找司徒修远,可是这司徒修远神出鬼没,十次只能找到他一次。 路漫漫心灰意冷,她选择安静等待,这个司徒修远就跟迷一样的。 她放心不下来跟在他身边。 时间一晃,转瞬即逝。 元丰二十六年,京城有一女,自名路漫漫。 路漫漫还未到金钗之年府中的门槛就快由前来提亲的媒人给踩破了。 这样的竞争激烈惹得路漫漫都有点儿慌张了。 她也快该定下婚事了吧! 这样的一个尴尬的年纪真是叫她进退两难。 她知道,这一年里林倾城会离开她,她得好好保护着她! 她还没有能力可以去对抗莫初晴,所以自己只能好好的跟在这迷一样的司徒修远身边好好学习。 司徒修远轻唤道:“路漫漫!” 路漫漫的思路飘向远处,她都没反应过来司徒修远在喊她。 “漫漫!回神!” 司徒修远转过身去拍着路漫漫的肩膀,那小小的肩膀被沉重的手压着。 路漫漫直接回过神来。 她脸色一沉,摆出一副司徒修远打扰到她的模样,说道:“什么事情?” “你的思绪飞哪去了?” “徒儿在想,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鬼神。” 闻言后的司徒修远愣住了,他目光冷淡,但是还一直盯着她看。 这让路漫漫察觉到了,她很不舒服。 路漫漫逃避开司徒修远的视线,然后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徒儿是不是太迷信了?” “确实是迷信了。” 见着司徒修远这样一说,路漫漫立马缩了缩脑袋。 可司徒修远却不想放过她了,现在的路漫漫在这个年龄上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了吧,他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路漫漫越来越觉得司徒修远的眼神诡异,直到司徒修远开口了,“有神鬼,也有妖魔,你想看么?” “啥?还真有?” 路漫漫一脸惊奇,她双眼瞪得老圆了。 她那好看的白纱裙在风中飘舞,她站在小道上就这样静止着。 司徒修远可没叫她不要动,他只是好奇为何路漫漫的想法总是能超越同龄人呢? 这怕不是早熟吧? 司徒修远反问道:“你觉得有么?” 只见路漫漫坚定了眼神,大声回答他,“有!” 司徒修远深沉的看了她一眼后,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他薄薄的唇角不时向上扬起,“你觉得有,那就是有喽!” 路漫漫听完后两眼放光封问道:“真的么?” 结果司徒修远的回答让路漫漫有点儿不相信。 他笑道:“对啊,当然是真的啦!神仙跟人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比人多活几年。” 这样的解释让路漫漫听不明白,这到底是多少年? 她好奇的问:“师傅说的几年可是徒儿能数得过来的?” 不应该是能活多久是多久的嘛? “不能。那是一种计算不到的数字。” 在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司徒修远已经将自己的命术给算好了,这个劫对他来说还真重要! 司徒修远的回答让路漫漫也是听的晕晕乎乎的。 所以神仙到底能活多久?是那种活到战争肆意掀起后才殒命的?还是被赐死的呢? 路漫漫将自己的脑袋转向司徒修远,她问:“好吧,那师傅怎么会知道的呢?” 既然司徒修远跟迷一样,大不了她大胆猜测一下,兴许他就是个神仙也说不定了呢! 所以她就大胆的问着他,“莫不是师傅您就是神仙?” “你说是就是喽!” “师傅可真是随意!” 司徒修远回答的确实很随意,但是他解释的很到位呀! “我是神仙能怎样?不是神仙又能怎样?无非就是比你多活个几年。” “那到底是多少年啊?” “你死后的几个轮回吧!” 对于活多久这个问题,路漫漫已经不想再去想了,这对她来说三个很敏感的话题。 司徒修远说出这话真能把路漫漫给呛死,这是什么话?轮回! 那也太久了吧!她从来就不知道神仙在多少岁会殒命,也不知道神仙是个什么样的。 司徒修远望着路漫漫解释道:“莫不是你命运比较奇特的话,那我们也不会有缘相见。” 她回答道:“那我们可是真有缘!” “嗯,你不仅是个难得的修炼天才,还是瑶池仙子的转世,你手上的花瓣就是证据!” 司徒修远越说越玄乎,路漫漫没有仔细听这到底有什么关联的事,她都已经把前世的人给忘干净了! “所以师傅来找徒儿,为的是那位所谓的瑶池仙子?” “差不多,其实为何而来都得为你而来。” “为了我?” 路漫漫指了指自己,她以为自己暴露了,结果却没有。 “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影响到了我的命格!” “徒儿可真冤枉!徒儿可是什么都不会的呀!跟普普通通的人没什么区别!” “长相倒是没什么区别,可是你身上的天生媚骨可是个大问题!” 路漫漫对于这突然蹦出来的陌生词汇她很懵懂。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特征。 不过那个媚骨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那是什么?是能帮助徒儿修仙的么?” “没有帮助,反倒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司徒修远瞟了一眼路漫漫,他都在怀疑她了,她到底是不是思无邪的转世啊? 他都不敢确认。 从她一周岁就陪在她身边的司徒修远都不敢百分百的认定她就是思无邪,越看路漫漫那奇特的举动他就越觉得路漫漫很古怪! 司徒修远猜到路漫漫肯定是知道些儿什么。 其实司徒修远一直没有说破,他就是希望路漫漫能来自己跟他说出口。 这都是什么大坑呢?什么天生媚骨?这到底有什么用? 说好的能修炼!路漫漫听得神采奕奕的,要不是因为可以修仙有法术的话,她早就远离司徒修远了! 计划是这样的,但是往往赶不上变化。 今日是她前世眼见着林倾城暴毙的那天。 路漫漫可没有拖拖拉拉的,她一想到这里就匆匆往屋里跑去! 莫初晴起身走到灶房,她要亲自下厨了。 十指不沾阳春水好久的莫初晴厨艺一点儿都没有退去,她掌勺在锅中摇晃着,还没半个时辰的功夫锅盖就盖不住香味开始往外逃窜。 奶白色的汤底漫过鱼肉,经葱白、鲜姜的点缀增添了不少色彩,这锅鱼头豆腐汤让人胃口大开。 莫初晴往衣袖里取出一包药包,她对着锅里撒下白色粉末,然后再用勺子舀匀盖上锅盖。 之后她有趁着其他人的不注意将另一包药粉掺杂在碗筷里。 莫初晴准备好一切后,夜幕降临,整个府上灯火通明。 路宸渊开口:“准备用膳吧!” 听见路宸渊说话的都到位子上坐下了。 圆桌右边是路宸渊,以右为尊,以右绕着坐下分别的林倾城、路漫漫、路夕颜、莫初晴等其他妾室和孩子。 满满的一桌都是路宸渊爱吃的菜,清蒸排骨、红烧茄子、炸春卷、鱼头豆腐汤……荤素搭配着,素菜居多。 每个人桌前都有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碗上还有一双黑檀木筷。 众人都在等路宸渊先下筷,每道菜上来后尊者先动筷是礼数,路宸渊都会先为路漫漫夹好菜,然后自己再吃。 路宸渊如此往复给路漫漫夹菜成了习惯。 路宸渊给路漫漫夹完菜后看了一下大家,他没想让他们等,顺口道:“吃吧。” “老爷,我给您你舀碗鱼汤。” 莫初晴站起身将路宸渊另外一个碗给拿过来帮他盛汤。 “嗯,给孩子们也都舀一碗吧。” 路宸渊接过碗还不忘让莫初晴也给路漫漫舀一碗。 莫初晴暗笑道:“好。” 莫初晴帮路漫漫和自己的女儿都盛好鱼汤后自己也给自己舀了一勺才坐下。 路宸渊交代林倾城别喝,“夫人你对海鲜过敏,就别嘴馋了。” “嗯呢!” 见着林倾城点点头后,路漫漫就感觉这一切似曾相识啊,要不是多了个司徒修远她看不出来的话,那她差点儿就掉以轻心了。 路漫漫拉着林倾城点手,盛情邀请着她,道:“娘,您尝尝,这个真的好好喝哦!” 林倾城坐在路漫漫身边倒是被她给诱惑到了,她想着鱼汤甚是鲜美,不尝尝倒是可惜了! 眼见着林倾城已经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舀着鱼汤放在自己碗中,也不顾路宸渊的劝阻,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听着路漫漫的话将鱼汤喝下。 司徒修远坐在一旁观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明明林倾城就是不愿意喝汤的,怎的就这样轻易的喝下去了呢? 这个问题值得深究! 最后,他发现在路漫漫身旁周围围绕着一股不亚于上神的灵气,莫不是用路漫漫的意念做的? 莫初晴见着林倾城将鱼汤一口口饮下,她越看越生气,怎么就是不按照她的想法来呢?这个林倾城就不怕海鲜过敏死掉吗? 第一百零四章 见血封喉 “夫人觉着这汤如何?” 路宸渊皱起脸来,他的关注点在于林倾城能不能喝这汤。 “好喝。” “那夫人……” 路宸渊与林倾城四目相对这,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林倾城将碗筷放下,然后双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她端庄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圆桌上,司徒修远直勾勾的盯着路漫漫,他上下扫视着她,几乎想将她看透。 路漫漫喝完就乖乖坐着,她就想看看这回的莫初晴要怎样发挥。 只见着莫初晴站起身来,她脸都笑僵了。 “姐姐不是对鱼汤过敏么?姐姐的身子可还受得住?” 林倾城见莫初晴惊奇的表情,她就道:“无妨,刚刚见漫漫喝的那么香,就忍不住试了试,果然好喝。” “妹妹的手艺可真好!我们真有口福呢!” “姐姐说笑了,这些儿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林倾城边说着,她的视线还在路漫漫身上。 见着路漫漫将手中的筷子伸向那过颜色鲜艳的红烧肉时,她将她喊道:“漫漫乖乖吃饭,不要挑食!” “好嘛!” 路漫漫闻言,她立马将筷子给收了回来,如果再晚一刻,恐怕林倾城就会将那盆红烧肉收走了吧! 司徒修远见着路漫漫馋成那样,他就开口为她说话,“路夫人,大小姐还在长身体,吃多点儿也没事!” 路宸渊也开口制止,“漫漫!” 路漫漫连连点头,边点头还边说道:“好的好的!” 路漫漫边望嘴巴里扒饭边盯着林倾城在想,上一世的林倾城这时候已经倒在地上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难过,咽喉间的酸意一直在蔓延着。 她将注意力看向圆桌上的饭菜,心生一计。 当她吃还没几口就猛吐鲜血,痛苦的用手捂住腹部,话还来不及说出就瘫倒在地。 这是路漫漫耍的一点儿小把戏,这喷血的瞬间可是让她很是痛苦的,谁知道她到底是咬了自己的口腔多大一口。 对于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在场的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路漫漫就已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了。 莫初晴嘴角微翘,她心里掩饰住欢喜,低头快速放下碗筷大声尖叫,以示害怕! 坐在路漫漫身边的林倾城碗筷都来不及放回桌面就甩开了,她起身双手抱着路漫漫的身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司徒修远都懵住了,他眼睛都还没眨呢就出了这样的一件事! 女人和孩子们都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声刺耳的传出,有的小妾因为惊吓过度直接给昏死了过去。 路宸渊双眼都红了,面容失色,惊恐万分,他不知道是不是仇人来寻命的还是府中有人下毒。 面对于女儿就这样倒在自己眼前,他悲愤啊! 心里压抑着什么,他想要咆哮出来,可是他是一家之主,做不出这样失了分寸的事情。 司徒修远定睛一看,他催动法术去探查路漫漫的身体状况。 她面色是惨白着的,可气息还是有的,这怕不是这小家伙自导自演的吧! 趁乱之际,司徒修远扬袖站起身来走向她。 他蹲下身来,伸出手去轻轻放在路漫漫脖子间。 然后他轻轻的叹息道:“还有气息,但是她中毒了!” 路宸渊拉开痛苦哭泣中的林倾城,异常冷静,无力的说:“来人呐!传太医!保留所有菜品。” 众人以为是可以走的时候,谁都没料到路宸渊补充了一句,“谁都不许走,再吵一句,家法伺候!” 最后他才把注意力放在路漫漫身上,他开口问司徒修远,“漫漫怎么样了?她……” “中毒了,不好解,先让大小姐平躺着吧,以免血液不循环。” 司徒修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让路漫漫听的想笑,但是她脸上不能有表情,除非是痛苦的表情。 林倾城哭得撕心裂肺,哽咽的问:“司徒先生,求你,一定……一定一定要救她……” 她巴掌大的脸上被泪水洗得皱巴巴的,双眼红彤彤的都有了血丝,路漫漫这样昏厥过去让她既害怕又无助。 路宸渊善存理智想让林倾城安静下来,他语气愤怒,“不准哭,漫漫还活着呢,不赶快找出毒杀真凶来?你还有脸哭?” 林倾城哭得深情恍惚,她强忍住哭声,连连点头。 她心疼的看着女儿,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司徒修远拉着路漫漫的手腕就在把脉。 这脉象确实是有点儿奇怪,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纵使她这样做呢? 司徒修远为了维护路漫漫现在的状态,就掀起一波话题来,他道:“大家也都不要担心,这毒可以解开的!” 路漫漫感觉到司徒修远有在摸自己的手腕,她就担心司徒修远会拆穿她。 可是司徒修远没有这样做。 他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一样。 路漫漫就不懂了,就这样可以知道自己中毒?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越想,路漫漫就越心虚。 路宸渊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儿入了神,到底是谁会如此的狠心来伤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 当太医赶来时,前世的林倾城在这一刻她的尸体早就凉了。 这时的路漫漫都快睡过去了。 路漫漫心想,她可是咬了自己的嘴巴才憋着喷出那样的血的呀,太医可要好好审查一下那些饭菜呀! 一灰衣、一白衣两位年纪相差甚远的男人,白衣者已年过半百,灰衣青年身材修长、挺拔,看不出到底有多大,两人开始了工作。 经太医试验饭菜后得出结论,饭菜都有毒,是百濮之国的产物,一种名为见血封喉的毒药,中此毒者肌肉松弛、心跳减缓,最后心跳停止而死亡。 太医将这话说出来时,林倾城心底一凉,心想,完了,这路漫漫没希望了! 太医取出腰包中的银针,他走到路漫漫身边蹲下,接下来的动作被司徒修远拦住。 他问道:“你想做什么?” 稍老的太医回答:“验毒呀!” “她中毒了,但还没死呢!收起你的银针,别想往她脖子上扎!” 路漫漫是清醒着的,她一听到这里,后脊背拔凉拔凉的,银针扎脖子?这要是一个下手不稳的话,是不是直接就要命丧黄泉了? 太医与司徒修远眼神对视后,他将银针收起来,然后扭头看向其他人,提出疑问:“怕是还有人中毒,可这毒药没那么晚发作的道理呀。” 年前的太医眼疾手快挥使着银针在圆桌上的饭菜里一一试探,可令他疑惑的是饭菜无毒,就连汤都没有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他再去捉摸的时候,他手中的银针一不小心掉在了一个空碗上,银针以最快的速度变黑,黑得发量。 他恍然大悟,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因为他发现几乎每一个碗筷里都有毒,是一个餐具不落的涂上了见血封喉。 司徒修远闻言,心想,这让可真狠啊,这怕不是要毒死他们整个丞相府? 原来这桌饭菜真的有毒啊! 还好他是神仙,对于这凡间的产物倒是不会受什么影响的! 现在只可惜了路漫漫倒地不起,她到底有没有事情司徒修远不知道。 他只知道路漫漫没有死,却不知道为何其他人都有吃饭菜却没有中毒。 最让司徒修远郁闷的事情是路漫漫为何会做出这一举动,是为了捣乱吗? 反正怎么想她都是故意的。 司徒修远知道自己一个人获不得答案,他只能等路漫漫自己说出来才好。 接触了路漫漫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这小家伙心机那么深沉! 这小家伙怕不是还存在着思无邪的记忆吧? 年轻的太医补充道:“可能路小姐是歹徒的目标吧。” “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要研制出解药吧,不然大小姐的小命也就……” 太医不敢说出口,他立马停住。 路宸渊那杀人的目光一直是对他们有威慑作用的。 只见着太医咽了咽口口水,双手都不敢动,站在司徒修远身边站得笔直。 司徒修远不放心让太医过来给路漫漫把脉,他怕他们直接脱口而出说路漫漫没事,那她这憋屈的倒地可就白搭了! 只见司徒修远再次将那两位太医给拦下来,他道:“解药我能配置到,还请两位太医再仔细试验一下,以防放过某个细节!” 两个太医见后辈小生这么的自信,那他们就不蹚这趟子浑水了。 因为他们都不清楚怎么解毒,这麻烦的事情有人劫下来最好,而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他们也好置身事外…… 本意就是有司徒修远这样一个替罪羊,什么都好说! “好,我们再排查排查!” 太医点点头,只要不是太难的事情,这些都是举手之劳! 司徒修远其实不放心的不是那桌子菜,而是不放心那个下毒的人会记恨在心上继续搞路漫漫! 他蹲下身子,将她扶起来。 路宸渊忍不住走上前来打断他,道:“漫漫还好么?她还有救么?” “放心好了,相信我!” 话蔽,司徒修远从袖中去除一瓶白色的玉瓷瓶,小小的,特别精致,然后他将瓷瓶上的塞子拔掉,倒出一颗粉红色的小药丸喂到路漫漫嘴巴里。 他边往她嘴里塞药还边自信的说道:“放心好了,我保证药到病除!” 路宸渊和林倾城都是半信半疑的,这是什么药?神药吗?还药到病除! 第一百零五章 倾城暴毙 路漫漫心里实则是很慌的,他不是个教书先生吗?怎么还会炼药啊? 这要是吃下去了,那自己岂不是会药到命除? 不过路漫漫还是把药给吞了下去,司徒修远至少是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喂药,自己要是死了的话,那他也跑不了! 司徒修远抬眼看着她,玩味的小道:“怎么还不醒过来呢?” 他路漫漫见着还没有要醒来的意识他就继续跟着她一起演戏。 他惊讶的说:“没道理呀!” 脸上的表情还很到位的都摆了出来,真的是,他都不怕自己会不会被认为是幕后黑手呢! 话蔽,路漫漫就知道了,这是司徒修远在给自己台阶下。 她睁开双眼去揉着,迷迷糊糊的,耷拉着脑袋看着司徒修远。 她发现自己吃了药不但没死,反而还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呢! 她问道:“是你救了我?” 路漫漫小脸苍白,估计是刚刚咬得实在是太疼了吧! 司徒修远扭头过去看着她,意味深长的开口吐出一句话来,“好好休息吧!” 路宸渊见着自己女儿被司徒修远给救醒了,他又欣喜又激动。 他的情绪有点复杂,嘴上还恼怒道:“彻查此事!一个也不准放过!” 太医头低低的禀报道:“回禀丞相,整桌饭菜只有这个盆装鱼汤的瓷器没有染上毒物,其他均被涂上了见血封喉!” 路宸渊有一说一,他就是要找到伤害路漫漫的凶手。 “这是个大情报呀!彻查与百濮之国有关的人或事,一个也不能放过!” 司徒修远见路宸渊没有思路,他就开口了,“丞相大人,在下有一计,应该能帮上忙的!” “但说无妨!” 路宸渊欣慰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欣赏他。 结果路宸渊听完司徒修远说的话,他脸色一沉,额头上都是抬头纹。 “暂且放大家回去吧,今日之事发生过后,躲在暗处的人上不会再轻易的向丞相府出手的了,咱们保护好大小姐,安安静静的坐等那些人浮出水面即可!” 不过司徒修远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她就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也确实是找不到凶手,行吧,不得放过任何一人的进出!封住丞相府,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谁要是想出府,必须得到本相的允许!” 司徒修远突然觉得自己提出的话题刺激到了路宸渊,这不是太不方便了自己吗?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林倾城缓缓的走到路漫漫边上,伸出手去拉着路漫漫的手,揉着,越揉越大力。 她心疼的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亲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瞎说,刚刚都吐血了都!” “行了,漫漫现在还虚弱得很,先送她回屋去吧!” 路宸渊发话后,司徒修远也不得不得和她分离。 林倾城将路漫漫带回去休息,留下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在正厅里座谈。 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谈,找不到幕后黑手的话这样也是白搭…… 翌日的晚上,晚宴依旧办得热热闹闹的。 偌大的正厅被一张大大的圆桌给占去了一大块位置。 圆桌右边是路宸渊,以右为尊,以右绕着坐下分别的林倾城、路漫漫、路夕颜、莫初晴等其他妾室和孩子。 昨日受伤的路漫漫再次出席,而司徒修远依旧也在,他坐在司徒修远正对面上。 满满的一桌都是路宸渊爱吃的菜,清蒸排骨、红烧茄子、炸春卷、鱼头豆腐汤……荤素搭配着,素菜居多。 每个人桌前都有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碗上还有一双黑檀木筷。 众人都在等路宸渊先下筷,每道菜上来后尊者先动筷是礼数,路宸渊都会先为路漫漫夹好菜,然后自己再吃。 路宸渊如此往复给路漫漫夹菜成了习惯。 路宸渊给路漫漫夹完菜后看了一下大家,他没想让他们等,顺口道:“吃吧。” “老爷,我给您你舀碗鱼汤。” 莫初晴站起身将路宸渊另外一个碗给拿过来帮他盛汤。 “嗯,给孩子们也都舀一碗吧。” 路宸渊接过碗还不忘让莫初晴也给路漫漫舀一碗。 莫初晴暗笑道:“好。” 莫初晴帮路漫漫和自己的女儿都盛好鱼汤后自己也给自己舀了一勺才坐下。 路漫漫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昨日和上一世不都是这样的么? 一股凝重的气息压抑着路漫漫。 她有点食不下咽,坐立不安了。 这是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嘛? 当初夜明珠也是照样破碎,莫初晴的儿子也没撑过来。 她早该想到的啊! 命运是不允许被更改的! 这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 莫初晴势必会将仇恨放在林倾城身上,她可要应付好了! 林倾城这回确确实实没有喝鱼汤,因为她昨天喝下去之后喉咙都是痒痒的。 她庆幸自己昨日喝的不多。 果然,如莫初晴预想的一样,林倾城没过多久就暴毙在宴席上了。 这一幕是路漫漫最深刻的,最有印象的记忆! 她就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娘亲就吐血身亡了! 就这样“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那血溅满了饭菜。 路宸渊也被这一幕给吓得愣住了,这样的招式出了一次,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第二次,想必这个凶手是不把他当回事啊! 路宸渊眼眶都红了,自己那相敬如宾多年的妻子说没就没…… 这是要谁都不能忍受得住的! 他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居然还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这要是穿出去了,自己的脸要往哪里搁呀! 昨日的中毒事件已经是在给他们个醒了,现在这个可就真的闹出了人命! 路漫漫哽咽的问:“爹……娘她……” 她呆呆的站在林倾城尸首的边上,异常冷静。 路宸渊以为她哭了,就将她从林倾城身旁拉走,拉到司徒修远身边去。 “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了,就凭你一己之力是改变不了的。” 路漫漫丧心病狂的笑了起来,她背对着司徒修远说道:“我知道,我感受过了!” 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倾城身上,除了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伸出手去摸了摸路漫漫的脑袋,劝导她道:“看开点儿,我懂你!” “你懂什么?你懂自己的母亲一次又一次死在自己面前的无能为力么?我都阻止不了我的母亲遭受的苦难,为什么上苍要来捉弄我?” “我不明白,你真的是神仙么?那你为什么就不能救一下我娘亲呢?” 路漫漫指着天控诉,她要发泄自己的痛苦。 这一句又一句的心酸话,只有她自己才了解吧! 当太医带着仵作赶来时,林倾城的尸体早就凉透了。 太医依旧是跟昨日一样一点点的试验那些碗筷。 而仵作则是取出腰包中的银针跟着检查死者喉部,针一扎进去,深度不深,拔出后银针发黑,发现有残留毒物。 仵作与太医眼神对视后,稍老的太医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他开口道“和昨日的毒是一样的,可惜了丞相夫人没有挺过来!丞相大人请节哀顺变!” 路漫漫与司徒修远四目相对,她现在恨急了司徒修远。 怎么昨天救她,今日却见着林倾城这样还见死不救? 路漫漫瞪大了双眼摇了摇头,她无奈地笑了,这笑让她自己也难以置信,那么的悲凉。 现在那鱼汤依旧是莫初晴烹饪的,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跟她有关! 现在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验一下毒性,只要找出了蛛丝马迹的话,那她可就好扳倒莫初晴了! 只见路漫漫拉着司徒修远袖子,偷偷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司徒修远就好奇这小家伙不想哭么? 这不符合常理呀! 她居然不哭! 司徒修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失算失算啊! “丞相大人,这凶手一次又一次的在挑战您的威严,现在丞相夫人已经没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做出什么措施来了呢?” 路漫漫站在司徒修远身后,她双眼红彤彤的看着那一动不动的尸体。 这具尸体一直在打击着她。 她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将今日在灶房的人都叫出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其实路宸渊心里早就有了人选,但是他不敢去确认。 他怕是她! “今日莫姨娘可是有下厨的,她可跑不了!” 路漫漫说的话一针见血,她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莫初晴! “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姐姐呢?” 路宸渊面对着林倾城的尸体,他义愤填膺的对着莫初晴开口问:“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下毒?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跟你有关?” “老爷,妾身真的没有!您要相信妾身啊!” 莫初晴在一旁叫得惊醒天人! 她那咆哮的声音真是让人震耳欲聋啊! 路漫漫也学着莫初晴可是见缝插针,跟她对着干。 她站在司徒修远身后探出脑袋,娇滴滴的喊着路宸渊,道:“爹爹,您可不要放走任何一个跟此事有关的人啊!这样可是会错失良机的啊!” 路漫漫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司徒修远不知道,反正他是发现了新大陆了! 第一百零六章 事与愿违 这次对于林倾城的死,路漫漫没有太多的感触,她现在只想手刃仇人,为林倾城报仇! 在司徒修远眼中,现在的路漫漫就呆呆的,像是魂魄被抽离了一样,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这小家伙别有心思。 现在她的亲娘死了她都不掉泪,这怕不是五感尽失吧! 仔细想来,她这怕不是没有良心的吧! 莫初晴细手拉着丝帕轻轻的点着自己的眼角,柔弱得不成样子。 她哭腔,声音哽咽道:“路漫漫,你可不要冤枉姨娘呀!” 见着莫初晴,她也会,她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得可怕。 眼眶都忍不住开始开闸,哭出了声来,话都说不清楚了。 “爹爹……我娘亲死得好惨……” “您一定要为她做主!” 路漫漫从司徒修远身后走出来,然后双手紧紧的抓着路宸渊的大腿。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实她是不想的,但是看见莫初晴在飙戏,那自己也不能输! 司徒修远见着路漫漫这眼泪比下雨还快,一下子就泪流满面,哭的泣不成声。 他都看不出来她这是装的还是真的! 路宸渊脸一沉,整人都站不稳了。 他心中一颤,他看出了莫初晴是在嫌疑人里边的,可是他不忍去问。 要是这件事情真的是莫初晴做的话,那他会选择什么都没发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路漫漫见路宸渊这样的无动于衷,怕是他已经站在莫初晴那边了吧! 路宸渊看着路漫漫,他想开口,可他停顿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你回去休息吧,漫漫你也是,你晴姨是不可能会伤害你娘的,她们情如姐妹。” 路宸渊将话说的铿锵有力,这怕不是要感动他自己吧! 路漫漫望着莫初晴就是一脸仇恨,她绝望了,这么明显的偏爱,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儿看出来。 路漫漫都不知道路宸渊是怎么和莫初晴好上的。 路漫漫看不透路宸渊的心思,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不管现在自己怎么闹,他都是不会对自己怎样的! “站住!莫姨娘真的不是凶手么?” 路漫漫指着莫初晴就是一顿责问。 路宸渊竖起眉,撒开她的手,将她轻轻的推开,然后怒气冲冲的大叫道:“凶手都还不知道是谁呢!不要妄下定论!本相是不会偏向任何人的!” 这句话让司徒修远听的想笑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路宸渊是什么样的人! 说什么不会偏向于任何人,站中立,这怕不是谁给鬼听的吧! 在路漫漫上一世,这路宸渊就跟个陌路人一样对路漫漫袖手旁观。 一面嘴上说要对路漫漫好,一面还是维护着莫初晴和她的女儿! 司徒修远都想不通,以前不管怎么样都是将路漫漫放在心尖上宠的,难道这些都是做戏给外人看的吗? “都回去吧!凶手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对于路宸渊的命令,她早就能猜到了,他开始放任莫初晴了! 路宸渊看着这桌饭菜似有若无的想,他不再说话,只是用手对着他们扫了扫。 管家明白了老爷的心思,他带人下去,也吩咐下人送走太医和仵作,这场家宴以寂静收场。 路漫漫红着眼睛,慢慢地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母亲。 她的尸体还有余温,淡淡的温热。 路漫漫“扑腾”一下跪在自己母亲身前,她上齿咬着下唇,头低低的,小脸苍白无力,她的手还紧紧的握住林倾城的手掌,她渴望用自己的温热,软化她僵硬的关节。 从她拉起林倾城的手时,她便停止了哭泣,从那一刻开始世界开始变得寂静。 路漫漫跪在母亲身前很久。 又一次清晰的见着母亲倒地身亡,而自己却一点儿也帮不上忙,她真的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明明她都知道了,可她就是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真的攒够了! 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到底是为什么? 许久过后,路宸渊重新振作起来,他亲自将林倾城的尸体抱回屋子,然后吩咐管家到棺材铺里订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 可这时的路漫漫退开了,她站的好远好远,她的身后是司徒修远。 她的眼里蓄满眼泪,笑意如瓷器般破裂。 她笑得特别的难看。 她仰天,看着碧蓝的天空,心中酸意蔓延开来。 然后她站在司徒修远身边小心翼翼的问他,“师傅,求您教徒儿仙术吧!” 司徒修远见在场还有那么多人,他也不好将自己暴露出来,就拍了拍路漫漫的小脑袋,语气不太好,“闭嘴,这话说的,为师又不是神仙,该怎么教你?” 路漫漫听完心都要碎了,现在连司徒修远都要放任自己不管了,她现在真的好委屈。 她泪目涩涩,双手不知所措的抱着自己蹲在地上。 眼看着司徒修远在凶路漫漫,路漫漫的表情里也体现了出来,可两人都是臭脸相迎。 在场的人都觉得路漫漫是受了刺激才会说胡话,他们也不当这是一回事。 这时的路漫漫忽然觉得有人在喊自己,可是她好像听的不是特别的清楚。 “看我!” 脑海中的那个声音一直在指引着自己向上看。 “不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这件事情,莫要暴露了为师!” 路漫漫看着司徒修远点了点头,心想,这就是用意念传音吗? 她望着空空的正厅,难受的说:“他们都走了……这件事情要石沉大海了!” “不要悲观,越是想去办到就越事与愿违。” 路漫漫没有听明白,反倒是觉得自己一样也做不好。 更别说是事与愿违了,她连点儿希望都看不见…… 司徒修远见着四下没人,他就开口了,“你本身就是瑶池仙子转世,身体里蕴藏的仙力得靠自己去琢磨,为师能引导你的也只有修炼了。” 路漫漫越听越觉得司徒修远这个师傅当的老轻松老轻松了。 她面无表情的问:“是不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司徒修远闻言后一晃神,没错,就是这样的! 他拍着掌,无比佩服的看着她,“悟性可真好,你真的只有十一岁么?为什么你的思想那么的成熟呢?” 年仅十一岁就有如此觉悟,这是真的嘛? 只见路漫漫点点头又摇摇头,为难的说:“徒儿有难言之隐。” “行吧,你先找准自己的能力吧,这样为师才好帮你找找修炼的捷径。” “不是说做什么事情都是没有捷径的吗?” 为什么司徒修远会让自己觉得不靠谱呢? 这个司徒修远跟她上一世认识的简直不太像! 一样的不靠谱,一样的令人难以捉摸! “不不不,努力就是唯一捷径!” “那天分呢?” “也是捷径的一个因素,所以你不哭了么?” 路漫漫面对于司徒修远的问题,她心虚了,“徒儿有难言之隐。” “行吧,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等你娘的丧事办完,为师开始传授你仙术,最禁忌的事情就是不能在凡人面前使用仙术,不然会遭到反噬!” 司徒修远再三叮嘱就是希望路漫漫不要犯了规矩。 路漫漫回过神来,她盯紧了司徒修远的脸,“那师傅您刚刚……” “咳!” 司徒修远轻咳一声,他用袖口去捂住。 当他甩袖时,他的袖口早就被鲜血给染红了。 “无妨,被反噬几次对为师也无碍的!” 司徒修远这话说的很是硬气,路漫漫都分不清他到底是难受还是不难受的。 但是听司徒修远这样一讲,路漫漫倒是挺心疼他的,毕竟他也是为了自己才会这样的。 她愧疚万分。 上一世也连累司徒修远,这一世也是。 她都没搞明白为什么司徒修远会对自己这么好,难道就只单单因为自己是他的徒弟么? 路漫漫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司徒修远就搞不懂了,这个梦境也太真实了吧,自己还被反噬了! 他一点儿也不相信现在所在的世界是真实的。 他一直以为现在的路漫漫还是自己梦中捏造出来的一样,就跟他不相信天帝将他踢出神籍。 他现在不相信的事情老多了! “行了,那你能说说为什么你这么的讨厌莫初晴么?” 司徒修远想不明白为什么路漫漫会一下子就看出莫初晴是凶手! 要不是他经历过一世的话他都不知道谁是凶手。 路漫漫反问道:“讨厌需要理由么?那师傅为什么会如此喜欢我呢?” 司徒修远摇摇头,沉思了一下开口道:“讨厌不需要理由的吧,就跟喜欢一样,为师喜欢你,是没有理由的!” 现在在司徒修远认为的确实是这样,他早已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对思无邪心有所想,念念不忘。 “徒儿不喜欢她,难道师傅喜欢她么?” 司徒修远摇摇头,“一样不喜欢。” 路漫漫轻笑,她都不知道现在是该表现出什么表情才好。 林倾城去世的第二天,她娘家的人都来了,一是来找路宸渊麻烦的,二是来照顾路漫漫的。 那日太医和仵作出丞相府时,林倾城去世的消息就传了出去,这不轰动林家是不可能的,他们就林倾城一个孩子,更何况还是死于非命,林尚书怎能作罢? 林倾城的死确实挺让路宸渊受影响的。 毕竟她也是名门之女,她们家的势力又不是一点点,虽然是高嫁,不是门当户对,但好歹也是皇帝指婚,谁敢不从? 路宸渊得到消息,紧赶慢赶的来到府门前,他见着林尚书和尚书夫人已经下轿了。 他们的脸色很不好。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听闻自己的宝贝女儿走的消息急得一夜白了头。 还好他早就想到了该如何应对岳父、岳母,不然的话他都没底气出门迎接…… 第一百零七章 灵堂奠母 两人一身黑衣,面带愁容,眼神里满是呆滞,尚书夫人哭哭啼啼的被林尚书挽着,两人一前一后,步履蹒跚。 路宸渊停住了脚在那儿站着看着他们,心事重重,难以平复。 毕竟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次见,怎么能不慌呢? 见着林尚书和尚书夫人已经快走到他面前了。 路宸渊就回过神来,赶忙迎上前去,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现在的路宸渊头低低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他恭恭敬敬的喊道:“岳父、岳母大驾光临,小婿有失远迎,还请二老莫要怪罪!” 林尚书搀扶着自家夫人,望着路宸渊,脸上骤然怒色大起,语气里全是指责,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怎能不怪罪他呢? 现在林倾城都已经亡命在他们丞相府了,他们今日就是要来套个公道的! 路宸渊头依旧是低着的,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边说还边摇头,“倾城她因我而死,是我对不起你们。” 说完他哐当一声跪下了。 膝盖震在地面发出的一声脆响,听着就能感觉到痛。 林尚书为难了。 只见他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凄惨的笑容。 他的话语里还是伴着怒意,“你起来,我不要听你这客套话,给我一五一十的说!还有,漫漫呢?漫漫在哪儿?” 他不可能不生气! 就现在这样的局势下,理亏的都是路宸渊。 尚书夫人朝里望了望,不见路漫漫身影,她心里不放心。 她哭哭啼啼的拉着林尚书的手腕,拍了拍搀扶着自己的那种胳膊,道:“没看小漫漫,她会不会出事了?” “问他!漫漫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老夫要你好看!” 林尚书拉着个脸,他指着路宸渊的脑袋,火冒三丈。 路宸渊慢慢站起身,都顾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舒缓了语气,继续卑躬屈膝的样子,他道:“漫漫在灵堂守着,那孩子很乖。” 不知为何,路宸渊越说就越心虚。 林尚书看路宸渊脸上那难看的苦笑,他别过脸,对着妻子点头赞同道:“我知道她很乖,带我去见她。” 但是扭过头来又是对着路宸渊的是一张冷脸。 路宸渊知道自己这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他还是强颜欢笑道:“请随小婿这边走。” 路宸渊知道自己脸色难看,他又再次将头低了下来,然后一手向前伸,示意跟着他走。 路宸渊走在前边,三人都是一袭黑衣。 偌大的丞相府里全都是黑白相间的,白色的花圈一个个的沿着那条路摆放着,刚刚进府时道路两旁也都放着不少的花圈。 林尚书没心情看这些,他耐心的搀扶夫人跟随路宸渊到达灵堂。 他越走,越发担心路漫漫的安慰。 直到来到灵堂时…… 灵堂上边都是白色绸带和花球,正中间的墙上肃然放着林倾城的画像,画像下边是一块黑色牌位,上边刻着金色的几个大字——爱妻林倾城之位,两侧各刻着生辰和她走的日子。 尚书夫人见着这一幕,她瞬间就忍不住了,泪水如泉涌一般源源不断。 她抓住林尚书的手臂,哭得撕心裂肺,嘴里还嚷嚷着,“城儿……我的城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老爷,你一定要替城儿讨回公道啊!” 尚书夫人边说边哭,她的情绪特别激动。 身为一个母亲,痛失孩子,那可真是有把刀子在她心口上狠狠地捅,那般的疼痛是撕心裂肺的。 林尚书也跟着热泪盈眶了起来。 两人那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他们三走近时,黑色的金丝楠木棺材前边跪着一个还没他们半个子高的孩子。 那女孩长发盘起,戴着白色的头巾和白帽,一身丧服,他们知道这人是谁了,也知道为何她要披麻戴孝了。 女孩身旁还站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那青年用微微失神的眼色盯着那个女孩。 林氏夫妇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的小脸,苍白无力,眼神里全是空洞,他们心疼啊! 路漫漫的眼睛原本像西湖的水一样清澈甜润,现如今堪比苦水。 司徒修远也是很难过的,这样的生离死别,特别的微妙。 路漫漫现在不能说是真情实意的流露出她的难受,可她也不会丧心病狂到无动于衷。 林尚书那双满是老茧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了,他絮絮叨叨的说:“漫漫……好孩子,让外公抱抱……” 路漫漫听见了,但她跪着纹丝不动,也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她眼里只有那口棺材,丝毫不理会他们夫妻俩。 等到司徒修远拍了拍她的肩膀时,路漫漫才皱着眉去注视着林尚书。 “外公……我娘亲她……她死了!” 路漫漫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这让林尚书既担忧又难受。 路漫漫眼角豆大晶莹的泪珠随着脸庞滚落,她扑向了他们,哭得稀里哗啦的。 那句令人心境颤抖的话,从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口中说出,这是多令人难受的话啊! 尚书夫人忍住自己的眼泪,她指着碧蓝无比的天空,苦笑道:“漫漫乖,你娘化成星辰在天上看着你呢!” “其实你娘亲很幸运的,她步入了轮回,早早的就去投胎去了。” 司徒修远这样的安慰让人认为他是神经病…… 他看见了大家的目光,不以为然的若无其事。 尚书夫人将路漫漫护在怀里安慰,生怕这个小家伙再受到半点儿委屈。 司徒修远不是很相信路漫漫能哭的那么的撕心裂肺,毕竟他前两天还看这这小家伙无动于衷,这怕不是演戏吧! 司徒修远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高估一个还没自己一半大的小孩子的心思。 司徒修远关注的点一直都是错的,他他压根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会有这样的心思和城府。 林倾城出殡那天,百官迎门,他们都是给足了林尚书的面子来的的丞相府。 林尚书受人爱戴是众所周知的,他半生清廉,助人为乐,没干过一件坏事,可善人却没有善果令人惋惜…… 路漫漫知道,现在就算是林倾城的棺材埋严实了,这件事也依旧没有翻篇,该来的总会来。 她得想好该怎么去反击。 林倾城丧事后的第十日,丞相府趁着这段时间整顿好了氛围。 二老也住得有些时日了,今日路宸渊本想把他们送走的,可朝廷临时有事一直在耽搁。 鬼知道路宸渊是有多想将他们都送走的。 司徒修远趁着这十天的空闲,他直接把路漫漫的境界提升到了练气。 短短十天,练气。 这怕不是个奇迹吧! 这个消息可让路漫漫高兴了许久,她都快忘了自己要在这世间干嘛了! 这些天,路漫漫花了不少时间整理母亲的遗物,一件又一件的素衣,普通而有粗糙,她都能想象到林倾城在丞相府的地位了。 她打算将搜寻到的珠宝首饰如数交给外公外婆。 希望外公、外婆可以收好,不然的话,照着上一世那样,她两手空空的出丞相府,太凄惨了,连母亲的遗物都没捞到! 路漫漫双手捧着这箱子宝物,蹭蹭蹭的就往偏院跑。 她一身火红,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圆圆鼓鼓的圈起来成为一个小包。 客房内,坐在太师椅上的林尚书听见有脚步声,他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着路漫漫双手捧着东西走来了。 她脸上笑盈盈的,甜甜的喊道:“外公。” 林尚书点了点头,手对她招了招,示意她进来。 路漫漫前脚跨进门,转身就把那有镂空花纹的檀木门“唰”的一下给关上。 林尚书不懂外孙女的举动,他手刚抬起,又放了下来,欲言又止,想着还是等路漫漫先开口吧。 路漫漫一进门就自顾自的坐在了尚书夫人边上,然后她开口道:“漫漫想跟你们回府去生活!” 林尚书闻言后心中大喜,可脸上挂着的愁容却不允许他答应。 尚书夫人自作主张的摇了摇头,拒绝她道:“不可以的哦,你爹爹是不会同意的。” “漫漫去外公家住是会被爹爹拦下来的吗?只要漫漫去说,那外公一定会同意的吧?” 路漫漫迷之自信,她知道路宸渊是不会拒绝自己的,不管何时,只要自己的要求不过分。 以这个为前提,路漫漫愈发的自信。 “所以外公、外婆到底同不同意呀?漫漫在丞相府里除了师傅和爹爹,她们都不爱搭理人家……” 说着,路漫漫开始委屈了起来,这个是事实,以莫初晴为首的那群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路漫漫呢? 就算是管家那边的老人,他们也都是听路宸渊的话,谁会真心待她? 林尚书听完后动了恻隐之心,他知道路漫漫的委屈,也晓得现在跟路宸渊撕破脸皮以后会对路漫漫没有好处,但是领养路漫漫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两家人好好坐下来商讨的。 毕竟路漫漫是路宸渊的骨血。 路漫漫觉得自己这样还是打动不了林尚书和尚书夫人,她就抱着手里的那箱宝贝将它们打开。 然后她眼框开始红了起来。 话还没说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了。 尚书夫人揪心的抱着路漫漫,难过的问她,“怎么了?漫漫怎么了?快跟外婆说说。” “娘亲也只留下这些东西了,漫漫实在是不想待在丞相府,没有一点儿温情。” 尚书夫人认得出那箱子东西,那些都是自己当年给女儿的嫁妆。 尚书夫人看见眼前这一幕触景伤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老爷,我们还是把漫漫带走吧!” “只要路宸渊同意。” 说完,林尚书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路漫漫。 路漫漫好似明白了什么,她擦干眼里,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吸引了她呢! 谁知道她是装的? 没人知道。 “你去告诉你爹吧!这样他也好做好准备把你送到尚书府。” 林尚书摸了摸路漫漫的小脑袋,把她手中的宝箱盖起来。 然后他对着路漫漫吹胡子瞪眼,对着她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路漫漫点点头,她跳下床,把箱子放在他们那儿,然后冲出房门。 路漫漫走时还不忘把屋门带上。 第一百零八章 家贼难防 路漫漫本就觉得自己能够说服路宸渊,让他放她“自由”,所以她一路高高兴兴的直奔书房去寻路宸渊的下落。 沿途时,司徒修远的出现将路漫漫吓到了。 司徒修远这神出鬼没的状态真的很让人难以察觉。 他站在路漫漫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那还没他巴掌大的肩膀。 一个小小的红团子转身,她脸色一白。 他见她如此,便嘲笑道:“怎么?都到了练气了还察觉不到为师的气息?” 路漫漫乍一看,原来的师傅啊! 她抱着司徒修远的狗腿就是一阵吹捧,“师傅乃神人,徒儿功夫不到家呀!” 路漫漫知道司徒修远这是在调侃自己,那她也不需要跟他客气。 她这也是实话实说,司徒修远本就与她间隔功力几十万年,她这一小小的小白怎么可能察觉到他呢? 经路漫漫这样一说,司徒修远反倒觉得是自己的过错了。 “也罢,为师赐你一条红绳,作为媒介,这样你可以感应到为师了!” “这个好神奇,但是……怎么听着有点儿玄呢?” 面对于司徒修远那玩味的笑容,路漫漫表示半信半疑。 她眨着自己那通透的双眸,盯着他邪魅的笑容,她表示自己信不过。 因为上一世她也看不透他,这一世也一样,他们差距了好几条银河。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不相信自己的话,他就作势在路漫漫的手腕上划上一条长长的红绳,然后牵起来绑好,并将红绳一并绑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路漫漫见他这样做,她也想换个位置绑。 “我也要绑小拇指!” “依你!” 话闭,司徒修远给她拆下来重绑。 路漫漫的心态活脱就是个小孩子,她用另外一只手拉着那红绳特别高兴的。 她好奇的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沿着绳子一直摸,直到触碰到司徒修远的手指时,她的双眼瞪大。 这一股电流是怎么一回事? 她仿佛是被电击一般。 司徒修远温柔的目光落在路漫漫身上。 她感觉心里温温的。 司徒修远歪着脑袋,问:“玩够了?” 司徒修远不知为何这个小东西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可能是因为小孩子一直都很软糯好玩吧! 路漫漫缩着脑袋,双手不知所措,她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她木讷的摇了摇头,敷衍道:“玩够了,玩够了!” 其实她很慌的,她感觉到自己对司徒修远的之间都很暧昧。 她们的交情,在她认为连友谊都没有,很疏远他,可好像跟上一世不一样,上一世她能把他当成亲人一样对待,这一世,她就感觉司徒修远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无法将以前的情感放在他身上继续延续下去。 司徒修远见着路漫漫目光呆滞,他也不知该如何搭话了。 他就道:“你还是先去忙吧,不然的话在这儿耽误时间也不好。” “谢谢师傅!徒儿告退!” 路漫漫也倒是不想久留,她灰溜溜的就跑远了。 见着路漫漫渐行渐远的身影,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心中一直在思考,他真的都没有发现路漫漫有一丝思无邪的气息。 她到底是不是思无邪啊? 那个印记是他亲手画上的,世间仅此一个呀! 他的自信是一直都存在着的,可遇到这件事时,他迟疑了。 并不是一定要去寻思无邪,而是路漫漫太过于奇特。 她那有趣的灵魂一直吸引着他,好似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路漫漫的很多观点司徒修远都是认同的,但是他不明白的就是为何她小小年纪就超乎常人。 修为的逆天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问题从路漫漫可以开口以来就一直困惑着他,他无可解。 沿着石子路一路走到正厅,路漫漫认为这路很长很长,她迫不及待到外公、外婆身边,片刻都不想等待。 书房内。 案台前的路宸渊大笔一挥,写下几个大字来。 这几个字行云流水,但是内容却不是特别稳妥。 路漫漫敲门而进,她走到案台前站着。 双眼上下扫视着路宸渊写下的几个大字,悲不自胜。 路漫漫看见的是满目疮痍的文字。 她都不好开口了,毕竟她现在对于路宸渊来说真的很重要。 还没惹怒路宸渊时的路漫漫还是他捧在手掌心呵护的明珠。 她怕她这一走,这路宸渊会更加的悲痛欲绝。 毕竟他也是知道莫初晴到底是个什么货色的,他包容她,包容她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 林倾城的死真的让路宸渊很受影响。 这是他后知后觉发现的。 一个贤淑的女人真的是男人的温柔乡,那触及到心底的温柔啊! 是旁人替代不了的。 不过路漫漫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路宸渊就是那样的德行,她还不如早早的将他抛弃掉! “爹,女儿想到外公那玩,可以么?” “尚书府啊?去吧。” 路漫漫都没想到路宸渊会这样的爽快,可能他是不知道自己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吧! 既然这个做父亲的如此爽快,那她也不墨迹了! 路漫漫告退后即刻收拾行李,直奔偏院! “外公外婆,我爹同意我去玩了!” 为了表达自己内心里的喜悦,路漫漫直接跳到了迎面而来的林尚书的怀里。 她双手抱着林尚书的脖子就是一阵蹭。 林尚书都被她这一举动给逗乐了。 他不清楚为什么路漫漫会如此亲近自己,明明他们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他纳闷为什么路宸渊一直宠爱她,她却这样决绝的想离开他。 林尚书把她放下后,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便即刻启程吧?” 面对于路宸渊的不待见,他还不想住丞相府呢! 路漫漫高呼道:“好!” 路漫漫出门,路宸渊是有来送行,可是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路漫漫何时会回府…… 他真的不怕路漫漫不回来。 路漫漫离开时也不告诉司徒修远一下,害得他翻了整个丞相府好几回。 而路漫漫一到尚书府就令那二老费解地跪在了地上,她直呼:“母亲的死有隐情!” 谁能曾想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口中能说出这话来。 这没什么逻辑性的东西,他们都难以相信。 林尚书怕路漫漫因为林倾城的死而受到打击口无遮拦,便大喊道:“你说什么?漫漫,这话可不能瞎说!快起来,别胡闹!” 毕竟这传到路宸渊耳中也不好。 身为相府的大小姐,这种话不是她该说的。 有失体统。 林尚书和尚书夫人想拉她起来,可她硬是不肯,特别倔强。 她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母亲的死,父亲可能知道。” 尚书夫人心软,她选择相信路宸渊的话,所以来劝路漫漫不要执着,她柔声道:“乖孩子,快起来,你爹说,你母亲是被仇杀,因为你爹以前惹起的祸端。” 路漫漫诡异地冷笑道:“外公、外婆相信么?可漫漫不信!漫漫真的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林尚书也怕路漫漫是胡闹,毕竟她还小,小孩子就容易胡言乱语被人灌输不好的思想。 他略带愁容道:“哎!你这孩子,说话得讲证据的,虽然我们很痛心,也很愤恨,可我们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别人,对不对?” 林尚书没忍住,开口训斥路漫漫。 这一幕在路漫漫脑海中是一直记着的,她上一世还特别的委屈,可真当她凌驾于在大人的设身处地时,她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没脑。 但是这一世的路漫漫依旧这样,这不是无谓的瞎说,她只是想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好生提防着丞相府。 路漫漫就知道没人会相信小孩说的话,为此,她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了起来,然后嚷嚷着把事情经过全脱口而出,“太医说母亲死于一种叫见血封喉的毒,此毒产自百濮之国,府中只有一人对该地有过接触,那就是莫姨娘,漫漫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爹爹不是不相信漫漫的话,爹爹偏袒莫姨娘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漫漫知道母亲去世的真相!” 林尚书听完后两眼怒瞪,脸上勃然变色,眉目肃然。 他半信半疑,却抵不过要为林倾城而生气。 他语气中隐有严厉,“说,你继续说!慢慢把一五一十全都说清楚,一点儿也别落下!” 路漫漫的描述迎来了与路宸渊有冲突的地方。 但她一直都很镇定,因为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不像路宸渊还要提前做好准备拟好说辞搪塞他们。 只见她一本正经道:“那次晚宴太医用银针试毒,饭菜未见异常,待爹爹疏散姨娘、弟妹们后,漫漫用银簪再次试验,发现碗筷均染上了毒药,唯独那盆鱼汤无毒,凶手已然已经很明显了,求外公为母亲做主!抓出奸人,为母亲报仇!” 这完完整整的经过怕是连路宸渊都找不到破绽吧! 如此的有条不紊,真的是一个十一岁的孩童可以说得出口的么? 这样的逻辑鬼才,以后不去六扇门当官可惜了! 林尚书只能感慨,这路漫漫果真不愧是路宸渊的孩子,他是聪明一世,但他可能都想不到自家女儿会将他暴露出来! 这是不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呢? 说完话的路漫漫不知哪来的底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尚书,她都不会去刻意的避开,相反,她大方沉着。 林尚书在她身上看见了希望,她没有像林倾城一样懦弱的性子,反倒有一股女性的刚强。 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可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什么是为母则刚的感觉。 林尚书感觉自己就是眼花了。 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第一百零九章 漫漫回府 林尚书叮嘱她,道:“你爹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漫漫你千万不要去赌你爹对莫初晴的宠爱,外公、外婆老了,你自己要小心呐!” 路漫漫当然知道,她现在可不能去得罪了路宸渊,要是太早把关系搞僵的话,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上一世的她简直是跟没脑子一样,不过她这一世确实有很多做法也很冒险。 林尚书跟路漫漫说这话是因为路漫漫在尚书府留不久。 林尚书曾跟路宸渊争过路漫漫的抚养权,可路宸渊不同意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尤其是他及其宠爱的女儿——路漫漫。 所以林尚书以失败告终,他无法将路漫漫长期留在自己身边。 路漫漫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路宸渊将自己放在何等位置。 她一直都会去埋怨他,一点儿也不懂得路宸渊的心思。 以至于上一世路宸渊最终选择保全莫初晴也要放弃掉路漫漫。 她的可悲很多因素都是在于自己。 路漫漫在尚书府还没待几日呢就被勒令给接回到了丞相府。 这个重大任务就交给了司徒修远。 某一日,高耸的的府门前。 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一手挥着把折扇,另一只手放置在身后。 他望着这红红的大门,看门的家丁早已进门去通告了。 可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的迹象。 司徒修远就想着要是等不到的话,那他就进府去接好了。 要不是林尚书太过于热情,不然自己都已经把路漫漫给接出来了。 那种傲慢到骨子里的主人不好相处,那种热情似火的更是不好相处。 司徒修远都后悔自己给林尚书制造了那个梦境,不然的话他现在也不至于在凡间一天当十天用! 边想到这些,司徒修远就觉得头疼。 当他伸手去扶住自己额头的时候。 门口已然站着两位老人和一位小女孩了。 林尚书颧骨很高,肤色暗黄,两鬓斑白,好似饿久了的猴子,可见他这几日茶饭不思。 他瘦瘦高高的,竹竿似的身板仿佛风一吹就能将它吹跑,而尚书夫人也同林尚书一般。 路漫漫看着两位老人这样的面色不佳,她很是担心。 她都不忍心离开了。 可司徒修远却是必须得带走路漫漫的,他不能让她放松太久,不抓紧修炼的话,那怎么可能能飞升呢? 最主要的不是飞升,而是带着路漫漫去别处地方修炼,他不想天天待在丞相府,这又不是养老,出个门还有受限制,太憋屈了,也没这样养老的呀! 路漫漫牵着林尚书和尚书夫人的手,喊着司徒修远,“师傅!” 他瞥了她一眼,淡漠的说:“二老莫要再送了,漫漫我会带去好好照顾的。” 说着,他走过去将路漫漫拉开。 而林尚书现在也挺失落的,他不舍得她,但也只能妥协,“好吧,多说无益,珍重!” 路漫漫不懂林尚书的心思,她只是觉得自己过几天还可以回来看看他们的,根本就不需要这么伤感。 她摇了摇司徒修远的一只手,然后伸手去拉住外婆说:“好压抑的样子,外公、外婆,漫漫过段日子再来看你们!” “若是出门耽误你学习,那便不要出门!” 林尚书说这话好像就是在委婉的拒绝路漫漫,让她不要来…… “师傅,我……” 路漫漫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真像只探起脑袋站着的土拨鼠。 “别说了,你外公不欢迎你来,咱走吧!” 司徒修远可将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就将她先拉走了去。 “怎么会呢,我……” 路漫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能点点头,“行吧。” “莫不是为师教你的心法口诀你都会了?” “背下来了,但是都不会用。” “嗯,背下来了就好……什么?背下来了?全都背下来了?” 司徒修远差点儿没被惊到,那么多本,才几日不见,这路漫漫就将那些枯燥无味的内容给记下了? 难以置信啊! 司徒修远仿佛看到了怪物。 他就纳闷了,怎么路漫漫能那么快记住呢? 这小家伙识字吗? “你能认识几个字啊你就背完了?” “字是很多不认识呀,但是那些生僻字我会写不会念哦!” 为了给司徒修远一点点面子,路漫漫假装自己很多不认识的样子。 她现在也就那么点儿大,不可能满肚子墨水的,要是说出来了可能还没人相信呢! “你应该是属于水系的,你要不自己释放一下能量?” 司徒修远也不敢确定,毕竟他都不清楚转世会不会改变能力属性的! 毕竟这路漫漫也不是个普通人,这话不好说。 “怎么做呢?” 路漫漫边走,她边看着司徒修远。 “全身心投入,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个点上就可以了。” 路漫漫也不磨蹭,直接把自己的一只手给伸了出来,然后一合一张,她问道:“像这样么?” 就在张合的瞬间,她的手掌中出现了一颗碧蓝的圆滚滚的水球。 果真,她的属性好像就是水元素。 “挺晶莹剔透的,你记住了多少口诀?” “化冰!” 路漫漫也不客气,直接展示给他看。 她手中的水球就在话音刚落时变成了个冒着寒气的冰球。 好在司徒修远一早就在他们周身下了结界,让凡人看不见,不然就像路漫漫这样,凡人可能会认为她是妖怪吧! 他问:“然后呢?还有什么?” 路漫漫吐出一个字来,“燃!” 她手中的冰块瞬间全融化成了水,掉落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音。 司徒修远都没回过神来,当他定睛一看路漫漫时,他回想着刚刚路漫漫说出口的那个字,“燃”? 那不是火属性的吗? 司徒修远震惊的看着她,连忙问她,“什么?你还有什么能力?” “不清楚哦,好像……” “什么?你的身体有什么感觉?” “好像很平淡,就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没有任何感受。” 路漫漫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司徒修远长袖一挥,气得直跺脚,他训斥道:“你就不能正经回答我?” 路漫漫挠着自己的脑袋,不以为然道:“很正经了呀,真的什么感受都没有!” 她那软糯的声音可一点儿也没让司徒修远消气。 反而还让司徒修远感到不高兴。 怎么重要的事情就被路漫漫这样搪塞过去了? 那还真是麻烦! 面对于路漫漫恍恍惚惚的样子,司徒修远一直都以为她不懂,所以也就不再勉强她。 只是司徒修远搞不懂到底路漫漫是什么体质,既有媚骨,还能掌控那么多属性…… 这……她真的是瑶池仙子转世吗? 一般的女仙都是靠着自身的根本来修炼的,他现在反倒看不出路漫漫的底子是什么了! “回府吧,再观察观察,兴许你还真是个奇迹也说不定!” 司徒修远见过很多变异属性,可能路漫漫就是其中之一也说不定。 不好妄下定论的司徒修远只能搪塞路漫漫,让她回府去。 傍晚,路漫漫才同司徒修远回到丞相府,同一时刻府外的高墙上,那两盏白灯笼依旧停在那受晚风吹拂摇摆。 他们两人漫步在如荼的白色光滑的鹅卵石小道上,沿着小道一旁种满了不同的花树,有绽放着粉嫩花蕊的桃树、有被棕皮果实压弯了腰的龙眼树,还有那被誉为妃子笑的荔枝树……静静欣赏这美景。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正厅。 前边站着位容光焕发的老者,衣着不俗,老者见着大小姐和司徒修远回来了,他就迎上前去,面带微笑,慈祥端庄,笑道:“大小姐,司徒公子,老爷在书房等候你们呢!” 司徒修远稍稍点头,他轻启薄唇无奈道:“行吧。” 在管家离开后,就转瞬的功夫,他们就到了书房门口,司徒修远拍着木门,随即屋内传出声音来。 “进。” 就这一个字,悠长沉重。 随后,他们两人跨入书房,里边别有洞天。 府里的书房不像其他贵族那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琳琅满目,而是简洁到只有一张可以伏案的桌子和一把黑色的椅子。 路宸渊就坐在那椅子上静静的等候着他们。 路漫漫率先走到案台前,她服了服身子,温然道:“爹爹,您喊女儿有何事?” 路宸渊摇摇头,他将目光投射在司徒修远身上,“没有,主要还是想跟修远谈谈话。” 司徒修远迎上路宸渊的目光,端庄大方的说:“丞相大人请讲。” “府里的孩子也都不小了,本相希望你能在府里开个学堂,希望不吝赐教,别只偏心于漫漫一个人。” 司徒修远倒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他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丞相大人说个日子,在下这就去开课!” 路宸渊表情稍微震惊,他眼中一丝惊喜的亮意,打量式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道:“难得的机会,这次可就要辛苦先生了!” “说实在的,一份薪水一份工作,小人在所不辞。” 司徒修远原本是想着,接手这个事情之后,那他就有一堆理由去拒绝那些上门找他干活的人了! 这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他好像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他记不大清楚了。 路漫漫边听边想着,司徒修远的出现已经是加速了整个进度,现在这尚书房都出来了,这岂不是离自己被赶出家门不远了? 路漫漫越想越觉得煎熬,这一步步,她都没理清楚呢就自己要被踢出局了! 莫不是司徒修远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学了一些旁人学不到的技艺,那自己这重生再遇上司徒修远还有什么意义? 路宸渊闻言,感觉他这个人倒是挺直率的,他笑道:“你说话倒是诚恳。” 司徒修远微微皱眉,他不是不知道路宸渊找他干嘛,他只是在思考怎么拒绝他而已。 司徒修远抛出话来示好,他道:“在下为人本就如此,丞相有话直说,晚辈如果帮得上忙,那定当在所不辞毕竟在下一直在受丞相府的恩惠。” 路宸渊见司徒修远实诚,他直接抛出橄榄枝,就看他会不会拒绝了,“我想邀请你同本相效忠太子!” 司徒修远眨了眨眼睛假意震惊,脸上稍带苦恼,神色复杂,他苦笑道:“丞相邀请小人加入太子的党派?丞相真是太看得起小人了,恕在下做不到!” 第一百一十章 曼妙身姿 司徒修远目光炯炯,眉毛向上扬起,“即使在下做得到,那信仰何在?” “真不好意思,一激动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在下觉得太子殿下还不够成熟。” “既然说都说了,那在下也憋不住了,朝廷的纷争太过激烈,在下只想当只闲云野鹤。” 他早知自己是什么德行,所以这些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好一只闲云野鹤,竟然敢拒绝本相!” 边说,路宸渊就变了脸,他想以自己的身份要压制他。 可这司徒修远是什么人?他又不是凡人,兴许是路宸渊忘了自己当初可是介绍自己是妙人的哇! 司徒修远脸上露出艰难的表情,他哭诉道:“而且,丞相又不是不知道小人当堂抗旨,皇上气得牙痒痒,现在小人又反过来去打皇上的脸,您这不是要将小人往火堆里送嘛?” “在下真的是举步维艰啊!” 路漫漫见着司徒修远的戏份太多了,都忍不住插嘴了呢! 原来司徒修远是这样的无惧,身为普通人,要是都像他这样的话,那早尸横遍野了! 路宸渊闻言后,他当即答应了下来。 “行吧,那你就先退下吧!” 司徒修远一听,心里激动得都快说出不话来了,他连连点头,然后弯腰告退,抛下路漫漫在书房里与路宸渊对视。 路宸渊在书房里越想越不对,自己怎么能被这还没自己一半大的泼皮套路呢!这仇他一定要报! 仔细想来司徒修远能在大殿上,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全身而退,真是个不简单的货色啊! 路宸渊得出个结论来,此人得小心! 路宸渊扭头看向路漫漫,心平气和的问她,“这几日在尚书府待得开心么?” 路漫漫回答的很认真,她道:“外公、外婆待漫漫很好。” 路宸渊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是他们的孙女,他们自然待你好!” “嗯,马车也颠簸够了,你先回屋歇息吧!” “那女儿告退。” 路宸渊见她准备离开,他就随手摆了摆。 司徒修远走完正厅走西道,终于转到他那间屋子。 丞相府很大,分前、后院,前院有个大花园,往里是正厅,正厅左边的书房,右边是客房,正厅再往里库房和湖泊,最里边,也就是后院,是主人家生活起居的地方,最后有个后门的那个院子是那些杂七杂八的屋子。 西院,是专门为客人准备的地方。 刚踏入西院,一股幽香飘来,司徒修远就用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鼻尖。 他觉得这味道闻起来不是那么的安心。 果真,他最近,乍一看,是夜来香。 这夜来香发育得很好,不仅有伞形的还有蓇葖披针形的,它顶端有白色娟质种毛,花朵颜色很美,是珠光白,嫩绿色的叶子很厚,一簇一簇的生长着,也有黄绿色的、玖红色的,还有橘色的等等。 夜来香虽可入药,但香味有毒,尤其是夜晚时的,这院子都是挺通风透气的,不然这满院的夜来香气味会让人呼吸不畅,影响身体健康,要是这院里住上体质弱的老人、小孩那足以致命。 司徒修远不知道此处为什么会有这类植物,明明前段日子还没有到呀! 今日要不是他留意了一下,那这些植物可就要继续泛滥下去了! 之前的司徒修远是挺悠哉的,可他真的没在自己所属的院子里看过这些玩意。 一想到尚书和尚书夫人才离开不久,这些夜来香肯定是为他们而准备的,这一细节,司徒修远不想放过。 他在心中默念,催动法术,他小拇指上隐隐约约有一根红线在浮动。 不一会儿,在回屋路上的路漫漫感觉到了自己手指有了异样,她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司徒修远在召唤自己了! 她一路小跑到西院去见他。 待她将脚一跨入西院,她就看见了司徒修远蹲着花草边不知是在做什么! 路漫漫走近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傅喊我何事?” 只见司徒修远用手指着那堆路漫漫不认识的花花草草,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漫漫不知!” “夜来香。” “哦,师傅说这话……” 路漫漫刚想问司徒修远这用意何为,但是就这一瞬间,她挺住了嘴,这花有毒! 路漫漫现在对有毒的东西特别敏感。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这个很容易联想到的就是莫初晴! 她爱香料,能培育很多品种的花,对这些东西手到擒来,莫不是莫初晴搞的鬼的话,那路漫漫还真想不到会有别人! “这院子前些日子我外公、外婆住过,怕是莫初晴想对他们二老下手,要对我们林家赶尽杀绝!” 路漫漫敲定了小算盘就一五一十的全理清楚给司徒修远听。 “她怕我会成为她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嫌疑人是莫初晴没错,但是路漫漫你这想法也扯的太远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时间来害你的!” 说完这句话的司徒修远就尴尬的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回想到了路漫漫上一世就是被莫初晴给折磨死的,那个女人真的很能忍,用自己半辈子的快乐送走路漫漫一家子! 心狠手辣,不得不令人佩服啊!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呐! “行吧,这又是一个证据了!” “但是我外公、外婆他们好像没有受到影响,这……这证据效果不显著呀!” “嗯,好吧,那就用它们试试?” “试试。” 话闭,路漫漫挽起自己的袖子,她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对准那些花草,心中默念口诀。 “唰”的一下,一团火焰将那些花草燃尽,连根都不剩。 现如今,在眼前的只有一片被烧焦的光秃秃的黑土了! 司徒修远欣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块地你该怎么复原它?” 路漫漫反问:“师傅有教过么?” 司徒修远良久脸色一变,错愕道:“没有。” 师傅没有教过,这可为难到了她了。 她该怎么处理? 路漫漫想逃避这个问题,但是她不能,这个是她自己挖的坑,得自己来填…… 许久之后,她笑了,“那……我挖了?造个池子,然后在里边养鱼?” 司徒修远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可以的,随你,看你安排!” 面对于司徒修远的忽冷忽热,路漫漫早就习惯了。 路漫漫花了整整两个时辰,她才将这块地改造成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功告成后,两人各回各屋,各睡各床。 这一夜很漫长,路漫漫躺着塌上,翻来覆去。 她不懂为什么莫初晴会那么早就想对外公、外婆出手,难道真的是为了报仇? 这丧心病狂的人居然想灭了自己全家? 路漫漫接受不了,她越想越气。 翻来覆去,直到这副身体累了她才闭眼的。 翌日,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到西院屋子的窗前。 司徒修远推开用薄纸糊的窗,向外瞧了瞧,眼见着管家已经站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他这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 他穿戴整齐后,不紧不慢地走到管家面前。 管家见到司徒修远,他莞尔一笑,伸出一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恭恭敬敬的讲,“公子请随我来。” 管家身着玄色罗衣,上边绣着几片雅致竹叶,显得年轻了不少。 管家请司徒修远到庭院候着,在司徒修远眼前有一座木质的大屋子,这处是工匠们花了一天一夜紧赶慢赶赶出来的学堂。 管家指了指学堂主位的位置,道:“今日劳烦公子早起了,公子请先坐下稍等片刻,厨房已经在安排早膳了,过会儿就会有侍女送来。” “无妨,我暂且等着就是了。” 管家闻言,便说:“少爷、小姐们用完早膳便会来,授课内容请公子安排一下。” “行吧,我知道了。” 司徒修远盘算着丞相府里最大的就是路漫漫,其次是莫初晴的孩子,然后那些妾室,算来算去应该不超过十位。 他记得他之前也教过他们,但是年龄实在是对不上,当时的路漫漫好歹也比现在高出一个头…… 司徒修远不是在嫌弃她矮,而是感慨在现在碰上了路漫漫最可爱、最幸福的年纪。 想着想着,司徒修远就发觉有人来了。 他警惕的将目光去直视。 率先到场的是路漫漫,她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的刺绣很奇特,是用棕色的绣线在衣料上绣出秀美挺拔的枝干,枝干上是墨绿色和嫩绿色渐变出来的竹叶,竹叶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墨色的长绸缎子紧勒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反而还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她外披一件青色的敞口纱衣,乌黑的长发散落着,风一吹,宛若柳条儿一般飘动,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一夜不见,司徒修远就发觉这路漫漫愈发的落落大方了。 这出落的也太漂亮了吧! 之前路漫漫的穿着太可爱了,现在一改常态让司徒修远觉得自己是还在睡梦中。 她向他靠近,他渐渐的看清楚了她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容颜惊人。 路漫漫正对着他,甜甜一笑,娇俏道:“师傅一直盯着漫漫在看什么?难道是漫漫今日的穿着打扮很奇怪?” 路漫漫心想,没道理啊,自己上一世第一次与他见面就是穿这身的呀! 路漫漫突然对自己的容貌有些儿质疑,肯定是自己长得不够好看,惊艳不到他! “没……只是好奇你为何今日会打扮得如此庄重!” 司徒修远边说边试图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可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移不开眼了! 路漫漫见状,她凑进身子,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现在的司徒修远脸上热热的。 他感觉到了浑身不适,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行了行了,别看着为师,找个位置坐下吧!”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这样冷落自己,她也就不想搭理他了! 她转身去找了个离他近的位置坐下。 司徒修远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看着路漫漫的背影,原来她那件纱衣上还有绣图案,是白色的翠竹,在阳光下那绣线透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很是华丽,即使再朴素的衣服上,只要有这绣品的话,能让衣服提升好几个档次,这纱衣上栩栩如生的绣工令他陶醉。 司徒修远单手托腮,他将话题巧妙的转移,“你衣袍上的刺绣可是自己绣的?” 路漫漫看着他点点头。 心想,这话题转移的也太快了吧? 这是怕自己尴尬还是怕她尴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相亲大会 路漫漫轻启朱唇,“师傅若是喜欢的话,漫漫可以帮师傅绣一件。” 路漫漫提出的建议让司徒修远心动了,这好不容易可以占一下她的便宜,确实是不错的呢! 他便开口了,“这倒是……那为师恭敬不如从命了!” 路漫漫看司徒修远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样子,回想到他当初可就是自己先开口占她便宜的,这种种也太相似了吧! 她双手抱胸,喋喋不休道:“师傅这可不就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司徒修远稍稍点头,笑道:“那你别学为师呀!” 就这样,他们在其他人还没来时,你一言我一语的。 等司徒修远上完上午的课后发现其实人数真的不多只有不到十位。 午膳后,路漫漫独自来到司徒修远住处找他。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来了,他便很主动的从屋里抱着自己的黑色罗衣交给她。 他还叮嘱道:“你可要好好对待它呀!” 路漫漫接过手,笑道:“好的好的,师傅请放心,小事一桩,这交给我吧!” 路漫漫这可是拍着胸膛在跟他保证。 她上一世给司徒修远绣的可是非常的精致的呢! 路漫漫抱住司徒修远的罗衣,凑近司徒修远问他,“对了,师傅,徒儿还有一事要告诉师傅!” 司徒修远刚想转身回屋的,可听路漫漫有话要讲,他就将视线重新放在了路漫漫的身上,他吐出两字来,“你讲。” “我爹说顾府要来提亲,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路漫漫说完后,神色不安地望着他。 可司徒修远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反倒不将这件事情当事情看。 他道:“顾府提亲?人家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为师!” 司徒修远将话说的很轻浮,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路漫漫也清楚了司徒修远的意思了,他根本就不想插手自己的私事…… 这师傅当得有点儿不称职啊! 原本路漫漫还会在意司徒修远会不会舍不得她还是怎样的,现如今,她都不想见到他了! 这是什么人啊这是,自己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就对自己没点儿感情呢?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这样的表情,他微微一怔,竖起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那个顾府不会是顾初实那个顾府吧? 他们家也是把路漫漫伤的满目疮痍的! 司徒修远心中一颤,眼神瞬间温柔了下来。 他温然道:“漫漫若是不喜欢的话,就告诉师傅,师傅帮你拒绝!” 路漫漫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问道:“真的嘛?” “嗯,为师好歹也是你的长辈,师傅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边说,司徒修远的尾巴都已经翘上天去了! “好吧!那师傅徒儿先回去了。” 路漫漫点点头,她抱着衣服转身离开。 司徒修远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瞬间深吸一口冷气,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去压抑自己心情。 路漫漫回屋后就有侍女来向她转述路宸渊要找她。 路漫漫心想,这亲相得还真快呀! “来了,这就去!” 她随口应了一句,就出门跟着侍女一起了。 “大小姐,老爷正在正厅里坐着呢!奴婢先退下了!” “好!” 路漫漫站在柱子边上往正厅里瞧,这一个、两个……的好多人,除了自家老爹和莫初晴,其他的她都不认识呀! 路漫漫一着急她就想掰手指,掰着掰着,她就摸到了自己的小拇指。 对啊,这不是还有司徒修远吗? 她在心里默念咒语好几下,手中的红绳才浮现了出来。 刚刚她太心浮气躁了,一点儿也感应不到司徒修远。 现在好了,红绳一出,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另一边的司徒修远还行着怎么躺在大床上才舒服呢,就被路漫漫给召唤了! 他在心里默念,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司徒修远一闭眼,然后再一张眼,还没几秒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路漫漫眼前。 眼前的女孩正在掰手指,他都不见她想走出去…… 他嘴唇向上扬起,调侃道:“怎么?怕生?没道理呀,你当初可是在周岁宴上紧紧的抱着为师的大腿呢!那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是呀,师傅,您都不知道一堆人相亲是什么感觉,您看他们!虎视眈眈的模样,徒儿也是会怕的好不好!” 说完这话,路漫漫脸色都变了。 “相亲?好一个相亲,真有意思啊!” 司徒修远忍不住想笑,这小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呢? 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相亲了? “快去呀,你爹都等着急了!” 司徒修远一边催促着她,一边毫不犹豫的将她给推了出去。 路漫漫小碎步一走,站在了众人面前,她攥紧衣衫一直用手去绞着。 这明显就是不适应嘛! 那么多人盯着她看,她感觉自己压力山大! 师傅可真坑,就这样把自己给推了出来,也不怕自己就这样没了? 正厅里的那些大人门有的单手举杯,有的则是悠哉的坐在太师椅上。 几乎每个大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位跟路漫漫年纪相仿的男孩。 有的甚至是比路漫漫还要大个四、五岁。 路漫漫的出现吸引来他们所有人的目光。 她心里很是压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平淡的。 她莞尔一笑,糯糯道:“漫漫见过各位叔叔阿姨和哥哥们!” 边说,她还边转身去看着大家,然后福了福身子再站好。 今日的路漫漫还好有先见之明,将自己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的话,这可是在丢丞相府的面子啊! 她的那身白裙皎洁修身,乌黑的长发散落着,风一吹,宛若柳条儿一般飘动,如画中走出来一般。 皮肤雪白,五官精致,简直就是天仙下凡! 这样的容颜愣是放在京城也找不出几个能与她相比的。 大家的目光都在路漫漫身上移不开了。 好在路宸渊发话了,不然他们可以盯着路漫漫看到累为止! “好了,大家也都见过我家漫漫了,你们也该介绍介绍了吧!” “漫漫过来。” 路宸渊边说边向她招手。 她迈着轻盈的小碎步,缓缓走到路宸渊身后去站着。 这期间,她有很多话想吐槽,但是为了忍住吐槽更多的话,她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大人身上。 “丞相大人、丞相夫人、大小姐,这位是犬子——顾初实,今年十五了。” 路漫漫一听,顾初实比自己整整大了四岁! 这么大的年龄差,自己上一世是怎么看上他的呢? 不行不行,这也太大了吧! 接着路漫漫就听他们谈得稀里哗啦的,原来最先介绍的那家人才是最有实力和机会能够达成联姻的呀! 看来顾家实力不俗呀! 路漫漫的小算盘飞快的盘算了起来。 这顾家富可敌国哦! 路宸渊看着顾初实欣慰的笑了笑,道:“书香门第确实好啊!” 他点点头,意味深长。 顾老爷见路宸渊说这样的话,他心里激动的呀! 看来他们家初实是有机会的了! 路漫漫也听明白了,这是要把自己卖给他们顾家了呀! 在场的其他人也听明白了,丞相府要跟顾府联手了! “行了吧,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 路宸渊下令送客,这群人一个个贼精的,怎么会看不懂路宸渊是有意打发他们呢? 人散后,司徒修远从柱子后边走了出来。 路漫漫发现了,每次司徒修远躲的地方都是犄角旮旯…… 他是对犄角旮旯有什么嗜好吗? 司徒修远将这从头到尾都偷听完了,路漫漫与顾初实订婚是逃不掉的了! “恭喜老爷觅得良婿呀!” 其实司徒修远有算过,顾初实跟路漫漫没什么缘分的,但是这马屁他还是得照拍,没办法,寄人篱下很可怜的! 路宸渊看他诚意十足,就高兴的点了点头默许他坐下来一起商量。 “你说漫漫与顾家那小子搭不搭配呢?” “老爷想听实话还是虚话呀?” 司徒修远突然卖关子了起来。 路宸渊将眉头紧锁,“你说。” 司徒修远眉目肃然,恭敬道:“他们都高攀不起!” 闻言后的路宸渊大声称赞道:“有道理!说得好!” 路漫漫嘴角都抽搐了,这……司徒修远是在剧透吗? 这么明显了,他这不是剧透是什么? “其实漫漫嫁给谁都好,只要她自己过得高兴、幸福就行了呀!” 司徒修远像是情感大师一样去开导路宸渊,毕竟人家路宸渊爱女心切,怎么舍得将路漫漫轻易嫁出去呢? 即使是给路漫漫选好了未婚夫婿,但是只要路漫漫以后不愿意了,她照样可以毁约的呀! 路宸渊目前不过就是借着顾府在给自己家宣传而已,这是路漫漫看不出来的一个点。 “也对,这个到时候要跟顾家说说,可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 其实路宸渊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路漫漫在做打算,只是互利互惠还是要有的,不然怎么能叫联姻呢! 为此,司徒修远可是在使劲的开导路宸渊。 坐在路宸渊旁边的莫初晴可就不以为然了,她对于路漫漫未来能嫁进顾府,她心里气的不舒服,气得牙痒痒,她羡慕嫉妒恨啊! 路漫漫对上了莫初晴那凶神恶煞的目光,她当时直接给她无视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顾府提亲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与莫初晴两人尴尬的局面,他就开口提出要拉着路漫漫离开,“事情都聊完了,那在下可就要拉着漫漫去学习了,老爷觉得可还行?” “老爷,漫漫确实是幸运,但是今日高兴归高兴,她也不能将功课落下呀,对不对?” 莫初晴可巴不得路漫漫赶紧走开,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希望下一秒路漫漫就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路漫漫缓缓的走在司徒修远身边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路宸渊,问道:“那女儿先告退了?这种事情女儿也说不上话,倒不如先走?” “好吧,好好听课。” 路宸渊摆了摆手,之后就是看着他们两人离开。 路漫漫跟在司徒修远身后,她脸上面无表情,上一世的事情真的一点儿也不差的就全发生了…… 天意不可违呀! “你对顾初实是什么看法?今日你可见过他了?” “顾家公子?漫漫没注意看……” 路漫漫说话时眼神都不敢直视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在撒谎。 “说出来,为师当你的树洞,你,尽管倾诉就是了!” “徒儿看不惯他呀!虽然他长得确实俊俏,看着也面善……” 路漫漫说着说着还给人夸上了。 这让站在路漫漫眼前的司徒修远心里不爽了。 那毛还没长齐的小男孩有自己帅?有自己好看? 只见司徒修远挑着眉看她,问道:“所以漫漫这是在夸自己未来夫婿了?” “未来夫婿?这也太早了吧!” “什么?” “我说,这未免也太早下定论了吧!” “哦哦,漫漫不愿意嫁于他呀!” “徒儿什么都没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徒儿无法反驳!” 虽然路漫漫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司徒修远看得出她的不情愿,每次这小家伙一想拒绝都是这个样子的,就跟她今日答应要给自己绣东西一样! 这小脸憋屈得跟苦瓜一样难看。 司徒修远随口道:“你若不愿意的话,届时师傅去抢亲可好?” 路漫漫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皱着眉去问他,“那师傅这是要试探试探顾公子对我的态度还是?” 司徒修远点点头,说出虚假的话来,“为师是怕你现在还摸不清楚自己的心,给你时间去考虑,你还小,不需要为难!” 他其实是假意为路漫漫着想,他想让她觉得自己对她特别好,在她受委屈的时候能伸出手来帮助她…… 这妥妥的心机男啊! 路漫漫笑意满满,甜蜜蜜的喊着他,“谢谢师傅,师傅真好!” 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听起来意外的舒服。 另一边,顾府。 他们一家子回府后。 顾老爷端正的坐在位置上,面容有兴奋之意,他的语气却很平淡。 他道:“既然丞相府都已经答应了,那明日咱就去提亲,心动不如行动!” 顾老爷的提议很好,这么人性化的操作怕只有这种爽快的人才会有的吧! 顾夫人身着华服,举止不俗,她端着身子坐在他旁边美滋滋的笑了笑,“确实,咱可不能委屈了人家大小姐!” 两人达成协议,也不过问顾初实到底愿不愿意娶路漫漫就这样包办婚姻…… 顾初实忍不住想插句话,他对着顾老爷躬了躬身,问道:“爹爹和阿娘就不问问儿子的意愿么?” “怎么?路家大小姐不深得你心?” 顾老爷在顾初实面前吹胡子瞪眼,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就对路漫漫心动了呢! 他确信自己的眼光和顾初实是一致的,即使是不愿意,那之后也可以悔婚呀! 他是老了,但是他一点儿也不迂腐,他认为自己儿子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那姑娘有倾城之姿,能娶到她是儿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顾初实倒是很实诚的说出来了。 他俊脸一红,羞得直低下头。 “这就好了呀,你既喜欢,那明日就去提亲,心动就要行动!” 开明的顾老爷特别支持自己儿子寻求真爱,所以他早就希望顾初实能早点儿娶妻生子了! 翌日,顾府门口。 门前高处挂着未上烛火的红色大灯笼,灯笼下边是小心翼翼搬着货物的下人。 原来,顾家一大早便将聘礼准备好了,两大红漆箱子的珠宝首饰足足可以买下整一条街的店铺,这足以看得出顾家对路漫漫的重视程度。 火红色轿子的马车的马儿脖子上被系着红绸带,走进了看是颗红绣球,这提亲的阵仗都比普通人娶亲还要高调呢! 一切准备就绪后,顾氏一口子乘着马车,带着聘礼和婚书迎着朝阳直奔丞相府。 震耳欲聋的马车声哒哒而来。 丞相府的下人进府禀报下后,路宸渊亲自出来迎接他们。 入眼的是一位身形修长,穿着一件蓝衣的半百老翁。 路宸渊笑意相迎,他伸手去抱拳客气的笑道:“顾大哥、大嫂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快些请坐。” “哈哈,辛苦倒是没有,风尘仆仆才是真的。” 顾老爷也跟着抱拳同路宸渊说笑。 这时的顾初实就从顾老爷身后窜了出来,他笑盈盈的说:“路伯伯好!” 温文尔雅的顾初实一袭淡蓝色长袍因为自己躬身行礼而有了褶皱。 路宸渊见已经有自己一半高的顾初实,心里大为惊叹,“好,初实长高了不少!” 顾初实嘴欠道:“昨日我们见过的!” 路宸渊脸上挂起尴尬的笑容,他嘴角都僵硬了,“昨日人多,伯伯没注意到,不好意思。” “好吧,恕初实贸然了!” 见着他们两人的对话,顾氏夫妻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他们都不好意思得说话了! 路宸渊露出勉强的笑容,道:“小孩子口无遮拦,无妨,咱到正厅入座吧!” 一行人入座后,侍女托着红木推盘,上边摆着五份茶碗和几份晶莹剔透的糕点上来一一摆放好。 路宸渊提议道:“要不初实到近湖亭看看?漫漫兴许是在那儿练舞,要是没有的话,那指不定还在学堂学习!” 顾初实可不觉得路宸渊这是在赶自己走,反而还高高兴兴的答谢道:“好的,谢谢伯伯!” 顾初实离开后,顾老爷直接把婚书拿了出来。 顾老爷边将自己贴身而放的红册子拿出递给路宸渊。 路宸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他的手放在顾老爷递过来的红册子上,然后说:“等等,我有条件的。” 都到了这地步了,顾老爷觉得没必要讨价还价,路宸渊的条件应该不会太过分,他低下了头,然后笑着说:“请讲。” 顾老爷将红册子双手呈在桌上由路宸渊压着。 路宸渊镇定自若,他将手抬开去取了杯茶水一饮而下,用最悠闲的语气讲最正经的话,他道:“若漫漫与初实长大后不愿成为夫妻,那这门亲事就当没发生过,这个你得答应下来,不然就此作罢,我不想我的宝贝女儿的幸福被我断送。” 顾老爷听着这话挺有道理的,他也明白路宸渊心疼女儿,怕自家女儿以后嫁入顾府受欺负,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在理,在理的。” 他也觉得若是两个孩子不愿意的话那就不要绑在一起,不然也都不会幸福。 即使是为了名声和金钱,但是害人害己的事情干了也没有多大利益。 两家达成一致的想法,交谈得很是愉快,不一会儿就将此事定下。 路漫漫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老爹会这样草率的给交出去的,原来婚约一事这么简单的啊! 顾初实刚漫步离开花园,他来到近湖亭远处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上,瞧着不远处亭子里空无一人。 他就想自己看来是没有缘分能够见上路漫漫了。 这府那么大,他去哪里找学堂? 他在来的路上也没看见有下人,这不是在为难自己吗? 这躲猫猫玩得让他能心里憔悴的呀! 顾初实就这样在丞相府里摸索着,摸着摸着他就走到了一处院落,这眼前有一座大大的木质建筑物。 里边传出朗朗读书声。 一声声稚嫩的声音清脆动听。 顾初实站在原地观望。 终于朗读声停下来了。 顾初实好奇,就一步步走近。 司徒修远和路漫漫同时发觉有人到来,他们两人一齐扭头看向顾初实来的那个方向。 两束来势汹汹的目光盯得顾初实很不舒服。 他大胆的迎上去。 司徒修远看见了是一位翩翩少年的出现,他就下令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公子请入座,勿打扰我们的进度。” 路漫漫将目光放在顾初实身上,心想,这不是顾初实吗?怎么都这里来了呢? 对了,上一世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近湖亭,那时候的她还在练舞,现在一步步都提前的,所以他能找到这里来也是挺厉害的! 顾初实找了处空位,然后恭恭敬敬的说:“感谢夫子能允许在下旁听。” 说完他便安静的坐了下来。 司徒修远扭头就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来,他道:“今日我们便来温习一下七言,还是那个花中偏爱菊,这几个字!” 司徒修远自顾自的提议,“昨日漫漫所说的可否再说一遍?” 路漫漫点点头,她站起来回答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司徒修远两眼一眯,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光亮,心中大喜,道:“嗯嗯,居然能记下来,不错,诗辞中透露着浅意哀情,仿佛孤凤悲吟,极为扣人心扉,动人肺腑!” 其实昨日司徒修远已经夸过了,可是却没有将诗句里的重点挑出来讲,现在一说,让顾初实觉得路漫漫博学多才,在他心里的地位蹭蹭蹭的就往上增。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如见瘟神 课后。 路漫漫伸手高举,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她见顾初实还依旧端庄的坐在位置上看着自己。 她脸上莫名就泛起了红意。 顾初实率先开口了,他恭敬的问道:“大小姐可否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师傅……我们……” 路漫漫看了一眼也在坐着的司徒修远,她向他抛出求救的信号。 司徒修远看着路漫漫,安慰她道:“坐,稍后再复习也不会耽误什么。” 其实他这话是说给顾初实听的。 闻言后的顾初实认为自己耽误了路漫漫学习,他脸上挂起尴尬的笑容,伸手去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他头低低的表示自己很不好意思。 司徒修远目光灼灼的盯着顾初实,他吐出两字来,“谈呀?” 话闭后,见顾初实迟迟不肯开口,他就继续道:“怎么,当着在下的面让顾公子尴尬了?” 这时的顾初实仿佛是被吓着了一样,他锁着脖子,双手交叉握紧,手指都白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仓促,“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占用了大小姐时间,突然就有点儿理亏了。” 司徒修远站起身来走到顾初实面前威慑他,道:“那你还在浪费时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师傅,您把他逼得太急了!” 要不是路漫漫将他叫住的话,这时的他的手掌已经落在顾初实身前的桌上了。 司徒修远没听路漫漫的劝,继续自顾自的说:“你倒是说呀,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得!” 边说他还边双手抱胸,跺着脚。 司徒修远这很明显就是在给顾初实施压,他倒是希望顾初实早点被自己吓跑,免得跟自己分享路漫漫! 顾初实为难得直皱眉,他那好看的柳叶眉紧紧锁着。 他面露难色,鞠躬抱拳歉意的说:“在下叨扰了,就算是这样,还请希望姑娘记住在下,顾初实。” 说完话的顾初实大胆的无视司徒修远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路漫漫。 路漫漫错愕的看着他,心想,就为了这一句话情愿让司徒修远骂死? 她实在是理解不了。 只见路漫漫弯了弯身,浅浅一笑,回应他道:“路漫漫!” “行了,可以走了吧?” 司徒修远倒是很扫两人的兴致,他直接推着顾初实的后背,三步并作两步的将他推走。 路漫漫见着这一幕她都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可见着顾初实这样为难,路漫漫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这司徒修远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临走前顾初实站住了脚,他扭头去跟路漫漫道别,“在下告退!” 路漫漫倒是有尽地主之谊,跟着司徒修远身后走了几步才说出口,“顾公子,慢走!” 眼见着司徒修远将顾初实推得老远了之后,路漫漫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舒缓心情坐下身来。 司徒修远走回来与她闲聊道:“为师看出了这位顾公子是位痴情种!” 路漫漫摇摇头道:“师傅!您看徒儿才多大啊!” “好好好,你还小。这倒是个好借口,待你及笄,那你就有挥之不去的相亲大会了!” 司徒修远的随口一说让路漫漫毛骨悚然,她一想到有一堆人头向她涌来,你们多张嘴巴对她吐着泡沫星子时她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裂开来。 她可怜巴巴的望着司徒修远道:“师傅,您这样调侃我还不如多教我几招!” “好吧。” 司徒修远不再废话,他提起手,从袖中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来递给她。 照着路漫漫这嫉恶如仇的态度,他还真不敢教路漫漫太多具有杀伤力的法术。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在这个适合她。 “去画符箓,多画几张,画好后为师教你使用。” 路漫漫接过那册书籍一看,那么厚,她嫌弃的看着司徒修远道:“啊?师傅不能直接给么?作业那么多,还有画这个,我的手……我的手好可怜的哦!” 她知道司徒修远手中肯定有现成的! 但是司徒修远不给她呀! 司徒修远反驳道:“斤斤计较什么?再顶嘴为师就不教你了!” 他继续半带轻笑道:“你要是不说修炼的话,可能还不用画呢,毕竟在你及笄之前,还得学很多礼仪,这样才能出面游走在王侯将相中。” “啥?琴棋书画?” 路漫漫闻言后如被雷劈一般,她打心底里排斥,她差点儿把自己会的说出口来。 这么枯燥的东西,那她还不如去画符箓,这样还能让她的耳朵轻松点儿! “行行行,我去,徒儿这就去!” 说完之后她仓皇逃窜。 司徒修远站在她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 顾初实离开时在心里吐槽,这司徒修远身为路漫漫教书先生却能有那么大权利去只配着路漫漫。 这人一看不简单呐! 其实顾初实还不知道路漫漫与司徒修远的关系。 他知道司徒修远是被雇来当丞相府的教书先生而已。 想着路漫漫的身边人都不怎么喜欢自己了,那路漫漫呢? 自己已然对她动了心。 那么的娇小可人,还聪明伶俐,谁能娶到她可真是百世修来的福气呀! 他该怎样才能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顾初实。 难不成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那这样的话只能回去禀告父亲,求他同意让自己在丞相府里当旁听了! 一想到这里,顾初实就开始着手了。 他跑到正厅去寻他爹娘。 原本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性格突然有了转变。 顾初实恭恭敬敬的请示顾老爷,道:“爹,路伯伯这里请了位很厉害的夫子……儿子想……” 顾老爷听完后,他双眼微眯,心想,儿子这是想教自己做事吗? 顾老爷抬起头来皱着眉看向自己的夫人表示自己的无奈,然后脸色凝重的望着路宸渊。 坐在主位上的路宸渊眨了眨眼,他唇角微扬,笑道:“顾大哥有话要讲?但说无妨!” 路宸渊的语气倒是很豪爽,这是在场人都听的出来的。 “确实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留个位置让我儿在贵府旁听学习呢?” “听闻丞相大人将身为殿试状元的司徒修远给请来了,我也想为初实着想一下……” 顾老爷将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可能是他太紧张了吧! 毕竟请求人办事都是不好开口的,更何况是为了未来竞争高中,希望路宸渊能同意吧! 顾老爷觉得这事没什么希望,反而还会影响两家之间刚刚维系起来的联姻,他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顾老爷羞愧的别过脸不好意思去看路宸渊。 顾夫人头也低低的。 顾初实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太任性了,居然没考虑到结果! 就在他们三人感觉到心灰意冷的时候,路宸渊开口了,“可以呀,反正听课的人也少,多一个他不多,少一个他不少!” 路宸渊不以为然道:“交学费给司徒修远就好了!” 顾初实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他开口问:“夫子会同意的么?” 路宸渊觉得顾初实这孩子没眼力价呀,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他堂堂一个落魄书生还能那样的高傲? 谁敢在丞相府不听他的话? 路宸渊嘲讽的笑了笑说:“夫子惜才,若是将来初实能够高中的话,那他做梦都会笑醒。” 路宸渊让顾初实大可放心,还说司徒修远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不过顾初实就是觉得司徒修远不喜欢自己,他说不出原因,反正凭感觉就是司徒修远不喜欢自己就对了! 可顾初实又一想,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呀! 这样质疑路宸渊会不会惹他生气呢? 顾初实弯腰鞠躬道谢,“谢谢路伯伯抬爱!” “多谢丞相大人的帮助了!” “亲家说着客气话干嘛?哈哈!” 这事情敲定之后,顾初实可就是天天对着路漫漫献殷勤。 路漫漫都快被这人给烦死了! 她又不能直接拒绝他不是?但是这又要委屈自己! 她现在特别的希望司徒修远能把自己使唤得越忙越好! 终于,司徒修远给路漫漫找了个借口在屋里自行学习,暂时断了她与顾初实的接触。 不过好景不长呐,该来的总会来。 一日,路漫漫出府放松,她不知道每日这个时刻顾初实都会抽空出去走一走。 好巧不巧,两人遇上了…… 刚下桥就看见了一位俊俏公子站在柳树下纳凉。 路漫漫走近一看,正是顾初实没错了,他一身的宝蓝色衣袍,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着紫光。 路漫漫笑得脸都僵了,她后退两步。 握住她的手生怕她不小心跌倒的丫鬟不懂大小姐这样做是为何。 不应该是遇见熟人就该笑盈盈的走过去打招呼嘛? 怎么大小姐这一见到顾家公子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呢? 眼见着路漫漫这样慌乱,她也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该怎么办才好? 算了,这不是她该想的事情,她应该好好的听从大小姐的命令才是。 顾初实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就知道是路漫漫,但这个时刻出门烈日当空怪晒的,他转身皱眉道:“路妹妹,你怎么来了?那么热的天你不该出来的。” 只见路漫漫吓得一回头,脸色都白了,她尴尬的解释道:“出府随便逛逛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营养不良 顾初实闻言眉头紧锁,心想,路漫漫一直见着自己态度就是冷冷淡淡的,是不是不喜欢自己呢? 他便问道:“路妹妹是不是不喜欢在下呢?” 路漫漫觉得这顾初实查颜识色的能力还真是迟钝。 路漫漫依旧微笑挂唇上,面部表情却很僵硬,她红唇一张一合道:“没有的事,只是近日来都太繁忙了,师傅一直教漫漫琴棋书画,抓得太严了!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却被一些琐事扰乱,漫漫并不是不喜欢初实哥哥的!” 说完路漫漫眨了眨自己那双灵动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顾初实看。 她那双诱人心神的双眼映入顾初实眸中。 顾初实俊俏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他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辛苦路妹妹了呢!” 路漫漫看着顾初实特别高兴,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她笑着说:“为了自己的目标和未来,漫漫受这点儿苦还是值得的!” “嗯嗯,有道理,对了,要不是因为路妹妹的缘故,在下都没有缘分听夫子的课,在下希望路妹妹给次机会,让在下可以表示表示。” 路漫漫笑得眯起了双眼,想到上一世,顾初实也差不多是在这个地方说要送自己礼物的,这还真是雷同啊! 她大胆的开起了玩笑来,“什么?这话说的,初实哥哥是要给漫漫送礼物么?” 顾初实丝毫不吝啬,直接说:“明日我将府上的冰种翡翠打造成手镯送你可好?路妹妹想要什么颜色的?” 路漫漫知道顾初实会当真,她假意小声嘀咕一句,“我只是开玩笑的,让初实哥哥破费了。” 反正她都是知道大致事情发展顺序的了,自己这样装一下为的就是让司徒修远对自己产生好感,进一步提升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不过这样又一想,路漫漫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坏了,自己对他没感觉还要这样吊着他,自己真是个坏女人呢! 但这摆脱不了环节不能少,不管怎么样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路漫漫也很是无奈。 见着顾初实满脸柔情,眼里都是她时,路漫漫慌了,这顾初实当真动情了。 他莞尔一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路漫漫点点头,她自觉自己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还是得硬下头皮去答应下来。 她道:“初实哥哥随便挑一个给我就好了。” 顾初实紧紧盯着路漫漫那白嫩的手腕,他打量完道:“那就墨绿色的吧,你皮肤白皙,戴在手上肯定好看。” “那漫漫就先谢过初实哥哥了。” 路漫漫稍稍点头,她手中的油纸伞微垂,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儿。 不过都是假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样的虚假了,难道这就是当坏人的感觉吗? 可她只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但是她却深深的觉得自己愧疚感满满。 对司徒修远,对顾初实……越想越觉得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他们了! 顾初实见着路漫漫那甜甜的笑容,心里暖暖的。 不知为何,她那天真烂漫的表情很是治愈,这也让他愈发的觉得自己的选择和坚持是正确的。 眼见着这夏日炎炎的毒光烧灼着大地,他看着这小家伙额前都有了汗丝。 他心疼得紧。 顾初实笑容布满脸庞,道:“路妹妹出来也玩累了吧?太阳那么大,我先送你回府吧!” 路漫漫欣然点了点头,她举着油纸伞,身旁的顾初实向她紧挨着。 太阳照着道路,两人漫步的身影映在湖水上。 回府后,路漫漫能溜则溜,不然的话她的功课都还没完成呢! 她的等级也还在筑基徘徊,这还是放在外边,自己会不会被别的修士一掌打死呢? 当初自己死后,好像出现了什么翻天地覆的,但是这也只是她的猜测,这个猜测很可能是影响到司徒修远为何年龄对不上和自己重生的关键。 既然她已经开始学法术了,那是不是可以问一些涉及脑洞比较大的问题了呢? 这样的话应该也不会被怀疑到什么吧? 想着想着,路漫漫就心急得蹦跶着自己的小脚,蹭蹭蹭的跑去找司徒修远。 见上司徒修远,又迎来了一件她觉得苦恼的事情。 路漫漫觉得自己还不够格跟司徒修远学习,因为她看见了司徒修远能用水晶球监测自己的踪迹的能力! 她好羡慕啊! 她并不觉得这是隐私的问题,因为她相信司徒修远的人品。 但是这个能力她真的好羡慕好羡慕的! 碰上什么新奇的东西对路漫漫来说她都是好奇的。 刚刚就是路漫漫到司徒修远屋前门也没敲就悄悄的进去了。 进去之后路漫漫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发着亮光的圆滚滚的水晶球上边浮现着两个人的身影。 那模样一男一女,路漫漫身着红袍,很明显就是自己啦! 她顿时脸色一变,心中慌得很。 “师……师傅……” 路漫漫这时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她缩在角落里静静的等待着司徒修远的召唤。 司徒修远扭过头去看着路漫漫,淡漠的表情很是冰冷,他道:“都看见了?过来。” 身穿白色华衣的司徒修远见着路漫漫迟迟没有要走动的意思,他就对着路漫漫招了招手。 她轻笑的应了一声,“好!” 她三步并两步朝着司徒修远走过去,然后自顾自的坐在啦他身边。 “你还真不害臊,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路漫漫原本以为司徒修远开口是想说自己没有礼貌不敲门就进他屋,不过司徒修远注重的确不是这个。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哎呀,你都把我当女儿养了,现在注重这些是不是太迟了?师傅怎么不想想之前对徒儿爱不释手,一直抢着要跟我爹抱我呢?” 说完她嘴角一翘。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你长大了,不该这样的了!” “哦哦,男女有别,我知道我知道的!” 路漫漫做出一副特别认真的表情去看着司徒修远,然后狠狠的点了两次脑袋。 他问道:“来找为师何事?是遇上什么不懂了的吗?” 司徒修远笑着看向她,他以为路漫漫是遇上什么难题了,不过想归想,路漫漫怎么可能会让司徒修远如愿以偿。 “忘记来找师傅要干嘛的了,不过徒儿觉得师傅您这水晶球可真新鲜,能不能教教我呀!” 路漫漫说话时眼神里都充满着光,她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看。 这让司徒修远都不舍得别过脸了,那么可爱的模样,就像是在讨糖一样。 “狗腿,别说了,你还没到那境界呢!” “师傅,我发现你说话时而还挺好听的,时而特别的恼人,你知道不?” “你不也一样?一下子那么甜,一下子却又特别的跋扈!” 他再次强调,“咱半斤八两!” 她摆出委屈的表情,埋怨道:“哦!所以师傅这是不肯教了呗!” “注意力我也没见你集中过呀,怎么教?修为也不够啊!在凡间,是很难修行的!灵力不足,什么都吸收不到,你现在就跟营养不良一样!” “哈?师傅您这形容还真精辟……” “可是师傅不也注意力不集中吗?” “你我差距不是一点点,我们不一样的,别一直那为师做比较!” 司徒修远将话说得很狠,路漫漫这回听进去了,她啥也不是。 司徒修远的一席话打消了路漫漫的念头,这让她对自己没信心了。 原来刚刚司徒修远说的“半斤八两”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了呀,她还一直不回头往南墙上撞,真是傻呢! 这么久了自己还没找准位置和局势,自己真的好废。 司徒修远确实是一味的责备路漫漫,但是路漫漫的天赋在这里受到了限制他是知道的,他希望自己的话能够打击她,让她有心奋斗。 虽然司徒修远自己也很懒散,但毕竟两个人自身条件不一样,他一出生就先天灵力充沛,而路漫漫呢? 即使她是思无邪的转世那又怎么样?没有修为作为基础的话,这又有什么用呢? 司徒修远看出来了路漫漫的想法,这是被打击到了吗? 他连忙将话题转移,“对了,你爹说等你回府了就去找他,他有事同你讲。” 路漫漫低下头不敢看他,“什么事情呀?” “不清楚。” 司徒修远怎么可能会知道路宸渊想干嘛,他又不是路宸渊肚子里的蛔虫…… “你去了就知道了,其实为师也想知道的,所以你快去吧!” 司徒修远摆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对着路漫漫傻笑。 他实在是不会安慰人,这种人身攻击的话是他改不掉的习惯了。 但是对上了路漫漫,他已经收敛了很多了! 凭着司徒修远自己自我感觉良好,路漫漫可是生了自己很久的气。 路漫漫点点头,她面无表情的跟他道别,“那徒儿先该退了!” “去吧!” 司徒修远看着她失落的背影,他心中还是有些儿担忧的,自己话说重了,她还那么的小,即使再坚强也会被自己攻击的体无完肤吧? 一想到这里,司徒修远很是愧疚。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位神明 照着上一世的记忆,路漫漫还真不知道路宸渊会喊自己去做什么,如果让她猜测的话,她可能会想到路宸渊要送她进宫。 毕竟皇帝心心念念自己好久了,自己年年生辰日,皇帝都会兴致勃勃的摆驾丞相府就为了每年见自己一面。 他们像是分割多年的父女一样。 路漫漫实在是想不明白路宸渊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让自己跟皇帝接触。 外边的人都被路宸渊塑造起来的形象迷惑,都说他是个为人正直的好官,是个疼爱妻儿的好男人。 这是多么可笑的啊! 路漫漫也厌倦了这样被地里骂人的行为,但是她不能这么快撕破脸皮,她还需要找个契机一举推翻掉这个不公平的待遇! 书房。 路漫漫轻轻的叩着屋门,恭敬的喊着,“爹爹,漫漫来了。” “进来吧!” 路宸渊示意她进屋。 记得上次路宸渊让司徒修远进门只有一个字,这是不是就是差距呢? 路漫漫暗自偷笑。 她的红裙在迈进屋门时跟着摇曳着。 她甜甜的问道:“爹爹找女儿何事呀?” 对于小孩子甜糯的声音是让人无法抗拒的。 路宸渊直快的说:“有件事想同你商量一下。” 路漫漫闻言后脑子里浮想翩翩,她走过去,壮起胆来走近他,问:“商量?是有关我的还是?爹爹遇上的大事那肯定都是大事吧!这跟漫漫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脸上的挂着轻蔑的笑容,这表情很小,小得让人无法察觉。 商量事情找她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干嘛?要不是说等她以后要继承家产! 那么小就给她灌输那么多,这是认真的吗? 路漫漫脑海中浮现着一个小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些不快的事情。 她双手放在自己的身后,弯下腰来仰着头去看他,问道:“不应该是找莫姨娘商讨吗?” 路宸渊抬起头来直面路漫漫的小脸,她这模样古灵精怪的,不管何人,都会觉得她很软糯可爱的吧。 她小小的身板都快与案台贴上了。 路宸渊提了提脑袋,示意她站好。 路漫漫站好后,路宸渊就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先跟她说了,“先告诉你,再去征求大家都意见,若是你同意的话,那就不需要再去征集意见了。” 听到这番话,路漫漫就觉得自己当真是在路宸渊心里占了很大位置呢! 她心尖一股暖意在流淌着,暖暖的感觉,这就是被重视的感觉吗? 路漫漫长这么大,除了在司徒修远和林倾城身上找到归属感,其他的她还真没感觉到呢! 原来是自己一直在排斥路宸渊的愿意,现在仔细想来,路宸渊对自己还真不赖! 路漫漫欣喜的点了点头,笑道:“那爹爹说吧,漫漫还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路宸渊也不知该怎么跟这小家伙开口才不会打击到她那颗幼小的心灵,毕竟这可是件大事! 他眉头紧蹙,严肃了起来,言语中充斥着冷漠,“皇上觉得府上缺了个管事的,所以想给爹爹推女人。” 皇帝又要给路宸渊介绍对象了?这要是给莫初晴知道了那还得了? 那莫初晴岂不是要大闹丞相府了? 当初自己母亲嫁入丞相府就这样被莫初晴给除掉,现在再来一个,这个狗皇帝是嫌她们家背负的人名不够多? 路漫漫脸色一沉,双眸中有火在燃,“皇上又要介绍……” 路漫漫将自己小声嘀咕的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才发觉这句不能说…… 她赶忙住嘴,然后斜过眼去看着路宸渊,脸上的表情都僵了。 路宸渊好像听见了什么,他试探性的问道:“什么?” “没有没有,皇上对咱家还真是关心呢!” 路漫漫咽了咽口口水,双目呆滞,表情很不自然。 路宸渊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所以……漫漫觉得呢?” 其实路宸渊压根就不想再娶,他之前答应的诺言也该兑现了,可皇帝却又要插手他的家务事,他真不知道这糟老头是不是太闲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他都要管! 路漫漫摆出一副天真的表情来,糯糯道:“所以漫漫是有新妈妈了么?” 她说话时态度呈现着难过的语气。 路宸渊心中一揪,心疼的问道:“你明白?” 只见路漫漫将手放在自己身后,然后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湿润,红彤彤的双眼眨着,迷离恍惚道:“漫漫明白吧……爹爹又要有新的孩子了……” 她的嘴巴嘟了起来,委屈巴巴。 “没有,爹爹只喜欢你一个,你才是爹爹的心头肉。” 路宸渊感觉路漫漫下一秒就会哭,他走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安慰着她。 “那……爹爹要是娶了新媳妇会不会就不关心漫漫了呢?” 路宸渊使劲安慰她,“怎么会,只是娶个来稳定局势的,要是你长大了该多好啊,这样就可以帮爹爹了。” 路漫漫好奇的问他,“莫姨娘不可以吗?” 毕竟莫初晴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路宸渊摇了摇头,退回了自己的座位,“她啊,不够稳重,我倒是希望她可以……” 她假装嗔怒道:“哦,那如果新大娘子能够帮助到爹爹的话,漫漫会配合的。” 路宸渊点了点头,温然道:“真乖,真是爹爹的好女儿。” “那……爹爹,漫漫可以先走了么?” 路漫漫说完转身就想走,但是路宸渊却想起个问题,就将她喊住,说:“等一下,我有事问你。” 路漫漫错愕的转过头去,“爹爹请讲。” “若是顾初实不是你的良人的话,你会选择进宫去?” 她感觉路宸渊问的问题都很奇怪,她不懂自己的婚事既然是他选的话,那干嘛还要阻止呢? 莫不是他看出来了什么? 她问:“爹爹为女儿选的良婿,现在爹爹又要将我们拆散了?” “这不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么?” 见着路宸渊语重心长的说完后,路漫漫就感觉到了这人不靠谱。 这个话题她不想继续下去了,只能换,“哦,女儿自己会选择的,只是爹爹可要好好选择新媳妇呀!不然的话要是虐待漫漫了怎么办?” 路漫漫在这里给路宸渊提了个醒,不然要是再来个妒妇的话,这两人能把自己搞死的! 一想到这里,路漫漫就紧紧的缩着自己的脖子,表示自己的的恐惧。 她希望路宸渊能够看得出来,这样她就能干扰到路宸渊与莫初晴之间的感情。 夫妻情分都是越久越硬的,她可得在路宸渊死心塌地前拆散他们呐! 作为新人的新夫人不知道能不能争得过莫初晴。 路漫漫就等着大战开始,她好观望。 “好,你先回去吧,容爹爹再考虑考虑。” 路漫漫点点头,快速的溜远。 这种琐碎的事情他自己决定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自己来再说一遍呢? 自己还那么的小,懂什么呀? 不应该是谁对我好我就喜欢谁的吗? 路漫漫沿途边踢着小道上的石头边走。 走着走着就到了司徒修远的屋子里去了。 她双眼一瞪,心想,自己怎么走这里来了呢? 目光落在门上的路漫漫扭头刚想离开,可屋内就传出了个声音。 “来都来了,还想轻易跑掉?快进来!” 这一听,就是司徒修远的声音。 不知为啥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现在很暴躁。 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都变了,是不是他看穿了什么呢? 不过司徒修远一直以来都很古怪,好在他没有打算一探究竟。 路漫漫进门后还是看见了司徒修远桌上的那颗发着蓝光的水晶球,球内自己的身影清晰可见。 这司徒修远这是要干嘛?偷窥自己? 她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不满,“师傅,您这样一直偷偷的看着人家也不好哇!人家也是有隐私的!” 正说着,司徒修远笑了,他不以为然道:“为师这是光明正大的在看,你以为呢!” “所以师傅都清楚徒儿的一举一动?” 说完这话,她脸色一沉,不爽了。 司徒修远秉承为了路漫漫而忽悠她道:“没有,只是你出府后为师才会拿出来观察,看看你的安危。” 还好路漫漫不好骗,不然的话还真会被司徒修远这只老狐狸给忽悠过去。 被一位神明保护,可真是多少人几世修来的福分都求不得的! 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啊? 她大叫道:“为什么要看我呀?就不能看看别人?” 路漫漫郁闷,为什么他要偷窥自己呢?自己有什么吸引到他的地方吗? 很明显,没有的啊! “看别人太耗神了,你我之间有媒介,所以……你懂的!” 司徒修远说完后嘴角挂起邪笑,这邪魅的样子是要吸引谁?自己还小呢! 若是路漫漫再长个几岁,司徒修远再年轻个几岁的话,那她可就会垂涎司徒修远的美色了呢! 很明显,司徒修远说这些话都是说服他自己的! 路漫漫这都快扑过去打他了! 司徒修远见状,他慌了,急忙劝道:“莫激动!站在那儿,为师的水晶球可是很贵的哦!” 原来他这嗜钱如命的品行还是一样一样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给足面子 元丰二十七年八月底,路宸渊与续弦——徐氏完婚。 路漫漫没怎么见过徐氏,因为她们不在一个院内。 路漫漫不希望那个女人入住她母亲的那间屋子,所以,她对路宸渊表示强烈反对。 路宸渊就仗着自己宠爱路漫漫,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演变成了个大矛盾。 莫初晴一直在徐氏面前煽风点火,说什么路漫漫一直这样排斥着她,是对她的不尊重。 她现在本应是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入住正房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可让路漫漫这样一闹,徐氏心中还真是有点义愤填膺的。 徐氏比路漫漫年长十岁,是皇帝的远房亲戚,这样一说来,这女人身份也是极其尊贵的。 皇帝要她与路宸渊成亲,这怕不是联姻吧! 路漫漫来不及细想,她还要赶去给主母请安呢! 今日是徐氏的生辰,丞相府好不热闹,高高挂起的两盏灯笼在府前的大门梁上摇曳着。 这一家进门还没半年就大办喜事了,好像是有预谋的一样。 府里上上下下被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有士兵和家吏帮忙安定人群的话,这嘈杂的样子应该会惹得路宸渊不高兴的吧! 路漫漫经过半年,长高了不少,模样也是愈发的出挑。 她身穿一件纯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绣有繁多的花式,是用棕色的绣线在衣料上绣出稚嫩的花骨朵,包围在花骨朵周边盛开着的花瓣是殷红色和粉红色渐变出来的,花朵华美,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白色的长绸缎子紧勒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她身上的绣品一点都不眨眼,反而还有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 因为她用了很多白线去遮盖,这种绣法在旁人眼里是精湛的技术,而在见识广阔的莫初晴眼里却是别有心机。 路漫漫外披一件暖橘色的敞口纱衣,乌黑的长发被编成鱼骨辫,干净利落,显得有特别的干练。风一吹,宛若柳条儿一般摇动,像秋千一般。 她缓缓得提着裙摆往花园里走去。 而跟在路漫漫身后的司徒修远则是一袭青,他原本是想穿黑衣的,可一想到今日是丞相夫人生日,那就不能这样扫她的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边走边开口问她,“你要给丞相夫人送什么礼物?” 路漫漫听完这话她直接傻眼了。 什么礼物?出什么事了吗? 路漫漫就开口纳闷的问他,“礼物?什么礼物?” 问完后的路漫漫还有点懵,好像这件事一开始就与她无关一样,现在突然一提,她就吃惊了! “生辰礼物!” 司徒修远站住脚,仰头望天,若无其事。 路漫漫闻言双眼一瞪,身体微颤,双手忍不住去挠自己的脑袋,惊呼:“啊!我忘了!” 司徒修远直接拆穿,“你怕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给你后妈送礼物吧?” 他见着路漫漫一脸茫然的样子,肯定是除了出席宴会其他的她都不考虑的。 这下可就要出事了! 路漫漫听见司徒修远这样说自己,她就不好意思了,“师傅,你都懂,干嘛还要再拆穿我呢?不过我也确实忘记了要送礼这件事。” 她强行推辞,“毕竟都是别人送我,我很少送礼的!” 他反问:“那你年年除夕往尚书府送这送那的不是送?” 司徒修远这话句句戳心,一刀见血。 路漫漫有点儿慌,这点小事还会被注意到?给自己外公、外婆拜年还有错了? 一说到这里,她就想到当初莫初晴借着自己这样一来二去的送礼栽赃自己,现在好了,司徒修远这是直接给路漫漫提了个醒! 她颤颤巍巍道:“您注意到了?” 司徒修远嘲笑道:“府上的人都知道!” 年年送,谁不知道啊? 还用观察?自己不留点儿心眼,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岂不是很难处理? 路漫漫的习惯其实都让司徒修远摸清楚了,相反她一点儿也没发觉自己被查的一清二楚。 路漫漫嘴硬道:“这么明显的吗?那我该怎么送徐氏呢?她又不是老人,又不好送补品,现在要补也来不及了吧?” 其实她说着的时候很慌,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轻易被人摸清楚了,以后该怎么办…… 司徒修远提议,“你与她的关系好像很僵,最好借此机会缓和一下关系,毕竟在你嫁出去之前,你还要再在府上待三年。” 路漫漫脸色一变,嘴角挂起了尴尬的笑容,她唇角都在颤抖,“那我……我我我……怎么办?” 见着路漫漫手足无措的模样,让司徒修远心中大喜。 他就是想看她着急。 想她求自己。 突然路漫漫的脑子像是开了光一样,她拍手大笑道:“缓和关系,对了!我懂了!” 司徒修远插嘴道:“干嘛?你不打算回屋取什么代替了?” “那太麻烦了!” 路漫漫摇摇头又摆摆手。 “示好而已,又未必非要送礼!” 司徒修远听完后点了点头,确实啊,有道理! 那他就好奇了路漫漫该怎么去示好。 “行吧,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要为师帮你收场!” 路漫漫一脸无奈,想着赶紧跳过这个话题,她推着司徒修远的后背往前走。 路漫漫一路小碎步,边走还边兴奋的说:“好了好了,我们去看看到底热闹成什么样子的吧!” “都没你生辰时热闹,他们都是来走个过场,送下礼物留个名而已。” 路漫漫表示半信半疑,她哪有那么夸张的呀? 她问:“哦?真的嘛?” 他点头道:“你怎么不想想你当初生辰,皇帝都出马了!皇帝一来,吸引的那么多官员一起来挤得你们家水泄不通,那才是真的热闹!” 路漫漫开始有点儿翘尾巴了,“那是我还未出嫁,那么多名门望族还是想来巴结一下的,希望自家孩子能娶到我,哈哈哈!” “可就算是你有了婚约还是拒绝不了那么多人呀!你还是依旧的抢手!” 路漫漫听着就是很有问题,这是什么鬼? 他在说什么? 她反问:“师傅这是在讽刺我?” 司徒修远开口解释:“你这学的怎么越来越歪呢?” 结果路漫漫蹬鼻子上脸,直接讽刺司徒修远,“没有,没有,只是跟师傅您学坏了而已!” 路漫漫这就是反着来骂司徒修远上梁不正! “哦,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我懂的!不用你强调!” 司徒修远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自己身后,越过路漫漫直直往前走。 路漫漫觉得自己这是被冷落了,这司徒修远被自己这样一怼,生气也是应该的。 路漫漫跟在司徒修远身后屁颠屁颠的。 “师傅,你等等我哇!” 她在司徒修远身后叫唤着,可是司徒修远压根就没打算要理她。 花园连着正厅,敞开的地方摆了有五十张桌子吧! 这红红的木桌让路漫漫看着觉得就像是一朵朵红色的大蘑菇一样。 桌边围着坐的人,一桌起码有七个,所以起码有三百多人在丞相府受宴。 路漫漫一看到人头就觉得晕,这得有多少男女老少呢? 路漫漫看见一堆人朝着徐氏迎去。 乍一看,那么多人! 这可没把路漫漫给吓着。 他们喜笑颜开的模样,一个接一个的喊着,“夫人,生辰快乐。” “丞相夫人生辰快乐啊!” 丞相夫人脸上的笑容保留了很久,她嘴角都弯酸了,可还是硬着头皮得笑下去,她道:“免了免了,这么小的事情还要劳烦大家抽出时间来,真是不好意思!” 一堆人在跟徐氏贺喜,而她呢,好像是在陪笑。 路漫漫看得出来徐氏的笑容很僵硬,也很不自然。 这不该是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呀! 好歹她也是皇帝的亲戚,这个点儿小事都撑不住? 路漫漫见徐氏都快压制不住他们了,这也不需要司徒修远开口,她直接加快步伐走过去,然后站在徐氏身前对着那群势利的宾客摆了摆手,大叫道:“都回座吧,既然都贺喜过了,那宴会可以开始了!” 见着身为大小姐的路漫漫要他们入座,他们还是很给面子的,毕竟谁也不敢得罪她! 等他们都入座后,她转过身来问徐氏,“爹爹不在府中么?” 要是路宸渊在的话应该会帮忙主持的吧? 应该吧!毕竟路宸渊还是得给皇帝面子的。 徐氏脸上的笑容最终还是没挂住,她放松了很多,可对着路漫漫的脸,她就紧张了,她摇了摇头回答她,“老爷有事进宫觐见了。” 路漫漫见徐氏脸色不佳,就继续追问道:“那莫姨娘呢?她没来帮您么?” 徐氏还是摇摇头,“她身体不适!所以还在卧床休息。” 路漫漫不以为然道:“哦,那夫人也回座吧。” 徐氏感觉到了路漫漫语气的冷漠,但是她很感激路漫漫能在这个时刻对她出手相助,不然她可就应付不来那么多事情了。 她双眼盯着路漫漫,然后自己默默的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路漫漫喊来还在忙碌的管家,对他下令,“管家,看着时辰,上菜前先到府外放次鞭炮,喜庆喜庆,让大家知道知道,咱丞相府的作风!” 管家哈腰道:“好的好的!” 路漫漫不为别的,她为的就是证明丞相府很重视这位新来的丞相夫人! 路漫漫要证明丞相府给足了她面子! 不过这在徐氏眼里却是路漫漫给她面子。 现在,她们直接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主持宴会 站在圆桌中间的白衣少女双手抱拳,环顾四周后她轻轻弯身,表示欢迎。 她眉目拧结,但小脸上面无表情,略显严肃。 她道:“既然今日家父缺席,那就由我来为丞相夫人主持生辰宴,大家都给点面子。” 全场好似以她为中心一样被她给控制住了。 在场的人按照她的吩咐各就各位。 她自然的拍了拍手道:“现在宴会正式开始!” “管家,点鞭炮!” 路漫漫朝着管家甜甜一笑,然后走了几步去看看来宾。 “是,大小姐!” 管家听到命令后就退下了。 管家身穿蓝袍,容光焕发,他双手捧着一个红木托盘,上边放着高高垒起来的几条红色鞭炮正往府门口走去。 不一会儿,府门口的街道上被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吸引来了热闹 众人围观。 府里的下人听见了鞭炮声他们就知道了该开始工作了。 一盘盘白玉瓷盘装着的精致的菜品被按顺序依次放在桌上。 一桌又一桌被摆满。 路漫漫环顾完之后依依笑面相迎。 这时,在犄角旮旯观察完的司徒修远走到了路漫漫身边,温润而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是在对夫人示好?” 路漫漫闻言后发觉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多了,这下她要怎么解释才好呢?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闲着的吧! 不过这个问题还真的棘手呢,毕竟她在他认识那么久之后都没主持过宴会,这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主持,还主持得那么成功,这要怎么解释? 她什么都不会? 她现在心里这是背地里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路漫漫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反而是露出了个悠然自得的模样,应付人谁还不会呀? 想当初她还说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呢!这点小事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只见路漫漫在司徒修远面前谈笑风生道:“并不,师傅,徒儿好歹还在丞相府里,还是丞相府中的一员,面子不能丢呀!” 面子谁能轻易丢呀?他们那么大个丞相府,怎么可能会不要面子的呢? 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能收回了。 路漫漫安慰着自己,对,没错,就是为了丞相府的面子她才肯出面帮忙的! 其实也是,她不可能放任一个比自己还不懂事的人在丢丞相府的面子。 这样一想来,合理多了,她还小,说错话还情有可原,可丞相夫人好歹也是个二十几的人了,没点儿魄力还是会被嘲笑和看不起的! 这丢的可不是她丞相夫人自己的脸,她的头衔可是丞相府的夫人啊,丢的可是丞相府的脸,这丞相府里的老大是谁?是路宸渊啊! 他是个能惹的?不,他是笑面虎! 司徒修远错愕的看着他,眼神迟疑。 这还是他认识的路漫漫吗? 就这样变了个态度?还突然那么有能力了? 司徒修远在丞相府那么多年了,他都没见过路漫漫会主持宴会! 他只见过她赴宴,该吃吃该喝喝的,现在这能力突飞猛进?还是被鬼上身了? 路漫漫眨着大大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邪笑道:“师傅,您说的要谦虚呀!当初徒儿也不知道您会……嗯?” 突然,司徒修远觉得她这表情特别欠。 “嗯?” 司徒修远轻轻一应,点了点头。 她道:“师傅您也入座吧,其实这宴会也就该吃吃该喝喝而已!” 他反问道:“没那么简单吧?”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他怎么会不知道主持大局不好做,这不是开玩笑的! 路漫漫摇摇头,解释道:“爹爹不在,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的,毕竟丞相夫人还没有权利去管,而我还小,难道不是么?要也是说好话巴结一下丞相夫人,不信您看看!” 路漫漫说的倒是面面俱到,这直接说服了司徒修远。 不过司徒修远半信半疑,他为难道:“为师还真不相信!” 路漫漫伸手去拉住司徒修远的右手,拉着他转身,然后指了指丞相夫人那个方向,附耳道:“看吧!” 司徒修远跟着路漫漫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见这一幕。 一位大腹便便,穿着不俗的男子双手捧着一份比他脑袋还大的红色纸盒往丞相夫人跟前站过去。 那人既恭敬又诚恳的说:“丞相夫人,生辰大喜,黄某这里有份小礼物,还望夫人收下!” 说完,男人将礼物递给丞相夫人。 身穿华锦的丞相夫人眉色一撇,红唇一张一合,笑道:“谢谢黄老爷的礼物!” 然后她接过礼盒点了点头。 男子有点儿激动,颤颤巍巍道:“那……丞相那边,还希望夫人为黄某多说好话!” 丞相夫人不禁感叹,这狗腿子抱得好啊! 他还是第一个呢! 只见丞相夫人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尽量吧!” 路漫漫自信满满的笑道:“看,这不就是巴结吗?” 司徒修远狐疑道:“料事如神?” 路漫漫只是知道这群人是什么货色而已,她笑着摇了摇头,嘲讽道:“不不不,这是人之常情!师傅怕不是忘了这群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司徒修远听完后欣慰了,“哦哦,懂了,我家漫漫长大了呀!” 她讲的句句有理,对人情世故也拿捏得很到位,真不愧是他司徒修远的徒弟! 想着想着他就自以为是了起来。 “一直都在长着呢,嘻嘻!” “为师先回座了。” 司徒修远说要入座,路漫漫再次拉着他,小声道:“师傅,去她那桌!” 司徒修远听见路漫漫的提醒,他双眸放大后又不自然的微眯起来。 然后他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丞相夫人那桌坐站住脚跟。 他附耳在丞相夫人边上问道:“夫人,漫漫喊在下过来坐的。” 丞相夫人注意到了路漫漫的名字,她脑海中浮现出她刚刚正气凛然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颤,淡淡道:“那便坐下吧!” 司徒修远闻言后坐下,然后他向身后的路漫漫扭过头去点了下头。 丞相夫人嘴唇紧抿募,双眸中都是水汽。 司徒修远撇眼看向她,就觉得她神情不对劲,他开口问道:“夫人可是不开心?” 她解释道:“没有,只是有些儿矛盾。” 他问道:“此话怎讲?” “大小姐她好像对我并不是充满恶意的样子。” 丞相夫人说完眉头紧蹙,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司徒修远将话当闲言碎语,他随口道:“漫漫啊?漫漫只是不想多管闲事而已,你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是养母和养女的关系。” 他调侃得自然。 越说,丞相夫人心中越是慌乱,她不知未来会这样,但是眼下就是特别难相处的,这个矛盾不好化解。 她摇摇头,委屈道:“我也不想的呀,但是皇上指婚,谁敢不从?听说老爷待前夫人很好?” 司徒修远随口一言,“还行吧,相敬如宾!” 在跟司徒修远谈话的过程中,丞相夫人发觉他是个特别好说话的人,有事直说,这个性格倒是挺好的。 她拿起筷子笑道:“你还真一点儿也都不忌讳!” 司徒修远也不松懈,依旧假装不以为然,“夫人您也是,彼此彼此。” 她道:“宴会开始了,走走过场就行了。” “不过夫人比在下还紧张!” “嗯嗯。” 丞相夫人没有回避,她点了点头。 司徒修远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时才假意装出自己很不安的模样,笑道:“漫漫还是第一次主持,身为他的师傅,我真紧张!” 丞相夫人见他这样,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有很多话不敢讲的,她怕司徒修远居心叵测…… 结果司徒修远倒是个实在人,有一说一。 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道:“语无伦次了,说实话,我也紧张,我怕我做不好。” 但是司徒修远的下一句顿时让丞相夫人如雷劈一般,“怪不得一直要听别人的话,夫人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她惊恐的看着他,问:“这你也看出来了?” 她心虚了,这时的她感觉特别的无助。 丞相夫人话闭,她心中一凉,全身都使不上劲。 她就跟被人看得透透的没分别。 司徒修远沉着个脸看向她,若有其事道:“吃菜!” 路漫漫在这时缓缓走了过来。 她附身去看着司徒修远吃菜时的模样,这僵硬的动作,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呢? 路漫漫欣喜的说出糯糯的声音来,“师傅,夫人!我来了!” 她一蹦一跳的到他们身边,身上丝毫没有个大小姐的架子。 看得让人很是心动。 “坐。” 丞相夫人示意她坐下。 而路漫漫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让司徒修远起开,她要坐她们两中间。 司徒修远见她的举动,这不是来一起尴尬的吗? 确实如此,路漫漫就是这样想的,她想让丞相夫人吃不下饭。 她坐下后提起筷子,戳了戳自己眼前的那盘鸡肉问司徒修远,“今日的菜色可好?” 司徒修远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倒是没往常的精致。” “所以只是看着精致喽?” “嗯,对的。” 司徒修远以为路漫漫真的是在问他这饭菜好不好吃的。 所以他回答得随意。 结果路漫漫把他给套路了,她扭头看向丞相夫人,轻启朱唇,“夫人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丞相夫人点了点头,“嗯!” 她知道这是路漫漫故意说给自己的听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如临大敌 站起身的路漫漫退开圆桌,她回到刚刚到位置开口说话,“既然吃也吃完了,那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路漫漫自己吃好喝足之后就不打算管别人的死活了。 众人知道这是送客的信号,他们异口同声道:“好吧,那大小姐,我们就先告辞了,感谢大小姐与夫人的款待!” 路漫漫点了点头,还没一息,院里的人全跑光了。 司徒修远缓慢的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走到路漫漫身边去问她,“怎么他们先喊的会是你?不应该先看位分么?” 路漫漫不以为然道:“我主持的宴会,当然应该是先告别我了呀!难道不是么?” 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吗?这师傅是不是太不会和人相处了? 司徒修远闻言后了解了,笑道:“有点儿道理。” 见着司徒修远与路漫漫相处的很融洽,丞相夫人也想过来跟路漫漫缓和关系,只见她走到两人身边与路漫漫道谢,“谢谢你的帮助!” 路漫漫双手高举胸前,手掌向外摆,牵强的说:“我可承受不起,我先走了!” 明明她应该接受的呀,可是自己的身体却好像有了别的想法正在阻止着她。 这让两人都一起尴尬得不知所措了。 司徒修远赶忙插句嘴道:“夫人,我们师徒二人就先告退了!” 丞相夫人站在原处,温柔的笑了,脸色一变,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她道:“慢走。” 师徒二人走了很久之后,等见不到丞相夫人人时,司徒修远开口调侃路漫漫,道:“你看,我就说了吧你肯定是为了丞相夫人好的!” 路漫漫双手抱胸,嘴巴嘟了起来,倔强的说:“我这样示好岂不是比送礼好?更有诚意?” 其实她的做法并不是不对,只是太突然了,这会让丞相夫人产生错意的。 好在丞相夫人心善好哄,被司徒修远三下五除二的就给套了话去。 司徒修远又问:“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路漫漫摇摇头,她直接说:“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只是想喊她‘妈’的,谁知道啊,失算失算。” 司徒修远听完后他都傻眼了,什么这样就妥协了?连“妈”都要喊出口了? 他有点儿想不透路漫漫的脑回路,是太太天真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他又调侃道:“哦哦,原来你是这样没出息的人啊!” 路漫漫只是不想那么拖沓,反正早晚也要承认,早晚都要讨好她,不然自己在这府中又多了位敌人!她可不想树敌万千! 她摇摇头解释道:“哪有!我只是想缓和关系呀!这你又不是不支持!喊她‘妈’不就是最快拉近关系的吗?” “好吧,也对。” “其实我觉得你们这样慢慢来感受对方就好了,你也不要勉强,毕竟也不是谁都可以当你娘的,后娘怎么可能会比亲娘亲呢!” “徒儿明白了!师傅,徒儿想回去了。” “回屋吧,也没什么事了。” “徒儿告退。” 说完路漫漫逃也似得跑开。 每次路漫漫离开都很激动,不知道是不是她身后有很多恶狼在追她还是她着急投胎…… 走着走着就剩下司徒修远自己一个人。 路漫漫回屋后才发觉莫初晴居然那么久了都还有动作,这不像是她呀,莫不是她还有准备别的阴谋? 这让路漫漫就坐不住了。 她翻身躺在自己的沉香木阔床上,双手枕在自己的脑袋下边,目光仰上梁柱。 她双眼一闭,脑海中满满的都是血,满地的血迹。 这让路漫漫头昏脑涨的,她不再多想,赶紧念司徒修远交给自己的清心咒。 “若不是我还不能暴露,那我就亲手将你给解决了!” 她露出凶恶的眼神,紧盯眼前的悬梁。 “莫初晴,等着吧!” 说完,路漫漫将嘴巴也合上了,她伸手去拉起锦被,往里边一缩,睡在自己的被窝里。 另一边,路宸渊退朝后,皇帝一直要跟着路宸渊回府,只为见路漫漫一面。 路宸渊就用家中没人主持宴会而取消的说辞再次将皇帝给拒绝掉。 路宸渊躬身双手伸直贴合起开,道:“真的,皇上,微臣真的没有骗你!”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身穿龙袍,显得富丽堂皇…… 他拍着龙椅气道:“朕不信!反正今日朕就是要见到漫漫!” 路宸渊怎么可能会放皇帝去他家呢? 他不希望皇帝见路漫漫,任何人,他都不肯的! 不过在皇帝面前,路宸渊还是得说好话,他抑扬顿挫道:“微臣对天发誓啊,并不是说不欢迎,而是皇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出宫?” “朕是皇帝,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皇上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漫漫什么时候都是可以见的!” “朕信你,明日就将漫漫带进宫来,朕要见她!” “漫漫还没有学宫规呢,进不了宫的!” 皇帝也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那朕就安排!今日就开始学!” 他以为他身为皇帝就能顺风顺水,可在讨路漫漫这件事上,他却屡试屡败! 可他还要屡试不爽…… “皇上,您这不是为难漫漫么?这样强人所难可没任何气度可言呐!” “你都推辞几次了?朕不与你这泼皮无赖谈!” 路宸渊仰起头来直视皇帝道:“臣是为了您好啊!” 路宸渊劝得那是个苦口婆心的,劝得他嘴巴都干了! 最终,皇帝还是拗不过路宸渊,只能放任他,“既然你都这样了,那朕也无话可说,不愿就不愿吧,总有一天,朕会让你心服口服的将漫漫送进宫来的!” “微臣先告退!微臣等那一日的到来!” 路宸渊叩拜完后,他就得意洋洋的出宫回府了。 快马加鞭不过一息,自己府门在哪儿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丞相府门前会有很多红色的纸屑,这一看就是放过爆竹呀! 他才刚离开半天而已,怎么就这么热闹了呢? 路宸渊是知道新婚妻子是不会主持这些宴会的,而今日莫初晴身体不适卧床休息,这就没人选了呀! 所以他就更是好奇了,到底会是谁呢? 路宸渊下马入府。 站着府门口巡视的两位家丁将路宸渊的红鬃马牵离开后就有两位新的家丁走出来看门。 路宸渊一走进府里他就能看到数十张圆桌还没有收起来,而地上一片狼藉正在被收拾着。 这显然就是宴会刚结束。 “老爷!” “老爷好!” 几位下人放下手中的活,恭恭敬敬的欢迎着路宸渊。 他问道:“宴会结束了?多少桌?多少人?” 下人回答,“回禀老爷,差不多三百多人吧!” “没有具体人数?” “名单在管家手上,小的不清楚!” “好吧,你们先忙吧!” 说完后的路宸渊摆了摆手离开了。 他离开后直奔徐氏那间屋子,一进门就特别自来熟,嬉皮笑脸的问:“夫人可还好?有累着没?” 徐氏双手放在身后回答他,“无碍!” 然后她走到路宸渊身边为他脱下朝服,边脱边关心道:“夫君今日在朝堂上可有被刁难?” 路宸渊随口道:“皇上还是老样子,朝堂之上并无大事!” 徐氏也交代了府中的事情,“府中一切都好,还起夫君放心!” “夫人坐镇,我放心得很!” 徐氏收起路宸渊的朝服后说:“今日的宴会是大小姐主持的!并不是妾身!” 路宸渊错愕了,惊呼:“漫漫?” 他都不知道自家女儿会有这种能力。 只见徐氏点了点头,回应道:“对!” 然后她笑着称赞路漫漫,“她帮助了妾身很多,很有能力呢!” 路宸渊半信半疑道:“她示好了呀?” “算是吧……妾身也不知道。” 是不是示好,徐氏还真不知道,不过路漫漫可没莫初晴说的那么的凶神恶煞,反而看着感觉温婉可人。 “嗯。” 路宸渊深思了很久很久,自己女儿居然能凭自己管理府中事务了?会不会是司徒修远教的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他可就更高枕无忧了! 他一开始就有想法让路漫漫好好学习管理,然后他好放手一搏,就可以不用娶眼前这个女人反而去娶莫初晴为正妻了,结果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呐! 翌日一早,早课如同往常一样结束,路漫漫没有留下来温习功课,而是去寻找路宸渊。 路漫漫依旧是到书房里去找路宸渊,不知道为什么,路宸渊就是喜欢没事的时候窝在书房里。 不知道书房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啊,那么吸引他! 路漫漫站着书房门口敲着门喊着,“爹爹,您在么?” 路宸渊听见路漫漫在喊他,他回应道:“进来吧,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爹说吧!” 路漫漫走进来,直接开口道:“漫漫思来想去,想管理府里的事务,希望父亲教女儿管家之道!” 路漫漫可不想拖拉,她说完就想跑掉。 可是路宸渊却有了别的想法,他道:“这倒是挺突然的,只不过爹爹最近没有空,要不漫漫跟徐氏一起?宫中为徐氏请来了一位嬷嬷当侍女,要不爹爹帮你说道说道?” “嬷嬷?” 路漫漫感觉如临大敌,这两个字可是折磨了她好久的啊! 她吓得后脊背发凉。 只见路宸渊点了点头,“对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先斩后奏 路漫漫小脸一皱,苦了,她挠了挠自己的头看向路宸渊,为难道:“嬷嬷?那岂不是管的很严?” 路宸渊却不以为然了,他笑出了声,“确实,严师出高徒。” 路漫漫闻言后点头赞同了,确实,自古严师出高徒是真的。 她眼神纯澈,温柔的笑道:“好吧好吧,那女儿去跟师傅商量一下接来的课程,这样好腾出时间去跟嬷嬷学?” “嗯嗯,两者兼顾,好样的,真不愧是我路宸渊的女儿!” 这时的路宸渊笑得忘我,还不忘伸手去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 他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炙热,声音疏朗。 路漫漫在路宸渊言语中都能感受到他那宠溺的语气。 这时,路漫漫柔婉的问他,“爹爹,昨日夫人可有不开心?” “那倒是没有,只不过她跟我说,她很欣赏你!” 说完后路宸渊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看着路漫漫。 “我?” 路漫漫笑了笑,双眼假意放大,瞪圆看着路宸渊。 但路漫漫倒是不觉得错愕,可能就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吧,好在丞相夫人心善,不会颠倒黑白,不然她要是在路宸渊面前说路漫漫想阻碍她管理家事的话,那她该怎么解释? “嗯,爹还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纵使你觉得委屈,但是这是爹的心愿!” “好吧,女儿知道了,女儿先去找师傅了!” “嗯嗯!” …… 路漫漫走出书房数十步之后,她喋喋嘴抱怨道:“我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说什么要学管理府内各项事宜,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还嫌作业不够多?还是嫌莫初晴没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懈怠、骄傲了?” 走着走着她就碰上了迎面来找她的司徒修远。 她问道:“师傅,我徒儿得去跟嬷嬷学规矩了,您能不能暂且先放徒儿几天假?” 路漫漫这是在征求司徒修远的意见,但是她都已经想好了要去了,所以她这是先斩后奏。 司徒修远问:“要多久?” 她回答,“不清楚。” 司徒修远默认后点了点头,然后沉思了一会儿,道:“那改成晚课吧,宫规肯定会有很多,很繁琐,你暂且先去好好学学吧!” 司徒修远也没打算跟路漫漫商量,他也是为了她好,一起先斩后奏吧! 司徒修远很轻易的就答应了下来,毕竟路漫漫总不可能跟他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女红和女孩子家家的规矩吧? 她肯学他也教不起啊! 路漫漫听的那是脑袋晕乎乎的,这算是什么?她该怎么办?这样下去可是会有一整天的课程啊! 她都没得休息了! 不行不行,她都赶快脱身,不然的话再累计加上来的话她可就真的要吃不消了! 路漫漫躬身,小声道:“好的,徒儿告退!” 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交代完就跑路。 这笨拙的跑步姿势让司徒修远看着眼中笑在嘴上。 一路小跑离开了司徒修远的视线,路漫漫打算趁热打铁,能累在一天那就累在一天吧! 总比轮番轰炸来的好吧? 路漫漫来到丞相夫人那屋子外,伸手后又收回来,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敲门,万一她不在呢?那自己岂不是尴尬得很? 万一她在却不让自己进屋呢?那她岂不是更加尴尬? 她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直到下定决心去敲门。 “叩叩叩”的一阵后,路漫漫壮起胆子来开口问道:“夫人,您在么?” 屋内的丞相夫人穿出很慵懒的声音来,“在的,进来吧。” 路漫漫听见丞相夫人同意她进去后,她就大大方方的将屋门推开自己走了进去。 丞相夫人也是够直接的,她见着路漫漫就开口问她,“有什么事情么?” 她知道路漫漫不喜欢自己,所以她肯定是有意来的。 “夫人问的好,漫漫无事不登三宝殿,确实有事。” 说完后的路漫漫抬头去看着丞相夫人,等她回应。 她道:“你说吧。” 路漫漫回答道:“就是,我想让嬷嬷教我点儿东西。” 她开口问:“你爹说的?” 路漫漫心虚道:“他是有那个意思,但是嬷嬷毕竟是夫人的人,得遵从夫人的旨意办事。” 她压根就不知道路宸渊会不会同意她管理府里的事务,只是她知道路宸渊提议让她来找徐氏的嬷嬷而已…… 所以这到底是不是答应路漫漫也不知道的。 丞相夫人听见丞相有意思同意,那她也就不再多问,就说:“既然是老爷的意思,那就支过去吧。” 路漫漫闻言后双眼放光,笑道:“谢谢夫人!” 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淳朴,这让丞相夫人看着也高兴。 其实路漫漫也是很好哄的,好说话。 丞相夫人提高音量喊嬷嬷过来,“嬷嬷,你暂且先跟着大小姐吧,好好教导她。” “奴婢遵命!” 嬷嬷凑过身来到丞相夫人身边,然后与路漫漫面面相觑。 路漫漫认为丞相夫人太爽快了,居然颠覆了她在自己心中的想法。 所以路漫漫迟迟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丞相夫人见路漫漫站在那儿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就问:“还有什么事情么?” 路漫漫被这句话拉回神不再神游太虚。 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有,谢谢夫人!” 丞相夫人也露出了笑脸来,“我也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昨日尴尬就是我了!也不敢想象会有多丢脸。” “夫人见笑了,这是漫漫该做的事情,就算不是为了夫人,相府还是要点儿脸面的。” 见着路漫漫原来也是好心,所以她也就没那么多压力了。 “听你这话一说,我顿时松了口气,既是为了相府,那我也会一起好好为这个家做贡献的。” “感谢夫人的帮助。” “去吧,别耽误了学习。” “好的夫人,漫漫告退!” “奴婢告退!” 路漫漫走在前边,嬷嬷跟在她身后。 嬷嬷临走时还不忘给自家主子把门带上。 丞相夫人屋子偏院的一间太阳找不到的屋子里,屋内亮堂堂的。 一位老态龙钟,身穿黑色华锦,踩着一双路漫漫觉得老气的花盆底鞋的女人站在路漫漫身前。 她手中拿着特别长的戒尺在指挥着路漫漫。 路漫漫心中一惊,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她讪笑道:“嬷嬷这是做什么?吓唬我么?” 嬷嬷故意卖关子,“大小姐说是那便是吧!” “啊?您这?我自认为自己没有不尊重您吧?” 说完后的路漫漫小脸一委屈,露出了不开心的表情来。 她思来想去没有对嬷嬷产生矛盾,嬷嬷也不应该这样做呀! 嬷嬷不会就是纯属要吓唬自己的吧? 自己现在就是自找没趣? 那位老态龙钟的女人是丞相夫人从母家带来的嬷嬷,这位嬷嬷以前可是服侍过宫中的妃子的,所以好像特别的古板。 府里对路漫漫好的都是希望路漫漫能够好好学习这些礼仪,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对她来说学习这些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路漫漫集万千希望于一身,这让她真的很有压力。 嬷嬷苦口婆心道:“大小姐,今日咱学的是走姿,将这块瓷器顶在自己脑袋上,平稳的走完这间屋子就算通过初次学习。” 路漫漫感觉嬷嬷说的都好简单,她疑问道:“要这样?就这样?这是不是有点儿简单呀!” “难度系数大的还在后边,大小姐可别得意。” 嬷嬷表示确实就是这样简单的几步路而已。 路漫漫解释道:“我没有得意,这不是很简单的嘛?” 然后她在心里附言道,这个在我上一世就学过了,怎么可能难得到我呢! 边想着,路漫漫的小尾巴就翘高了。 不就是走个路吗?她路漫漫怎么可能不会呢! 边说着,路漫漫还就不相信了这个会那么难。 路漫漫自信的穿着花盆底鞋开始走给嬷嬷看。 结果嬷嬷随即就来了一声,“您的锐气该消磨消磨了!” 边说着,嬷嬷将手中的鹅卵石全撒在了地上,这还不是最难的。 最难的还是嬷嬷将油也给一齐倒了上去…… 路漫漫突然就想到了,这人是来折磨自己的吧! 上一世的嬷嬷都没有像她这样这么过分,居然连油都拿出来了! 这是要摔死自己好给徐氏铺路吗? 路漫漫一个不留神,差点儿就给摔着地上。 她双手碰着自己脑袋上的那件瓷器,站住脚跟,没好声没好气道:“你这是故意的?我明明走的好好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倒油?你自己来走走试试看!” 嬷嬷冷笑道:“老身可没有说这不是试炼。” “你……” 路漫漫见着嬷嬷两眼放光的样子,她没话说…… 嬷嬷曾说过,只要进了这间屋后,规则都得是她来定,为的就是好让路漫漫好好学习。 只见嬷嬷双手抱胸,一副要吃了路漫漫的模样说:“怎么?就这样就受不了了?亏你还是丞相大人的女儿?真没用呢!” 她的嘲笑使得路漫漫又着急了起来。 路漫漫不相信嬷嬷所说的话,她双手再次放在脑门上将瓷器放好,然后气势凌人道:“我没用?你给我等着瞧!” “咱拭目以待!” 嬷嬷一脸不屑的看着她,边看还边说:“大小姐的傲气并不是令人想去批评的,但是路大姐的架子倒是很大,都快不懂得什么是谦虚了!” 路漫漫狐疑道:“我懂不懂这跟这件事有关系吗?谦虚是该用在该用的地方,明明我就是会这个,为什么我要谦虚?” 这有没有谦虚跟着走路有什么关系?没有关系的吧? 路漫漫就不相信自己不会成功! “行吧,咱拭目以待。” 路漫漫说完话像是泄气了一样,她两眼无神的看着地面,脑袋上的瓷器让她觉得很重很重,她不知自己这样到底是怎么了,总感觉全身很是僵硬。 随即在她身后观察她的嬷嬷开口了,“不要紧张,回神来,放松,放松下来就好了。” “哦哦,好的。” 路漫漫这回像是开窍了一样,再加上她原本基本功就扎实,她将身体放松开来,感觉自己就跟根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没有分别。 顿时,她发现自己脚底也不会因为受到那些油而滑倒了。 心平气和么?她好像感受到了,跟上一世的嬷嬷教导得差不多,都是做人的基本道理,看来这个嬷嬷也是很好相处的嘛! 第一百二十章 除夕转界 嬷嬷语重心长道:“这就对了,把眼睛仔仔细细的往前边看去,别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别分心。” 说完后她还自己亲自走了几步示范给路漫漫看。 走着走着,路漫漫就熟悉了。 她转身,然后一个旋身,腰间一扭,跳开原先那个位置,在边上转了几个圈。 路漫漫站住脚跟,双手将自己脑袋上的瓷器拿下来,然后笑嘻嘻的扭过头去看着嬷嬷道:“嘻嘻,嬷嬷,换下一个吧,我会了!” 嬷嬷都快看傻了眼,她从来都没见过能话不到一炷香就学会走姿的少女,路漫漫还是第一个。 她轻咳一声,脸上露出萎蔫的表情,然后道:“那大小姐可真棒呢!既然会了今日的教程,那大小姐去学文化课吧。” 路漫漫好奇的问:“就这样就好了?” “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好,谢谢嬷嬷!” 路漫漫见嬷嬷不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后她就离开了。 路漫漫以为嬷嬷会节节课都教她的,结果不是。 嬷嬷每次都是拉着路漫漫去现场让她发挥,比如,什么某个侍女跟另外一个侍女在端菜的时候激发了矛盾,路漫漫的机会就来了。 不管是谁先挑起的矛盾,惹怒了主人家就是得受罚。 “你们去将这个月的碗筷都包了,另外再罚十两!” 路漫漫说完之后也不正眼看她们,只是继续吃着她碗里的饭菜。 其实这些她都懂,是上一世积下来的经验。 就这样,路漫漫出师了,嬷嬷也只教了她不到半个月。 这是令人惊奇的。 嬷嬷将这件事汇报给丞相夫人,丞相夫人并不当一回事,因为路漫漫迟早都会长大,嫁人。 这几年让路漫漫管理,那她也好悠闲些儿,让路漫漫去得罪人,总比是自己好。 “漫漫!” 路漫漫走着走着就就发觉有人在喊她,可是她听不出来那人是谁,直到路漫漫扭过头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莫初晴! 她都不晓得莫初晴喊住自己是想干嘛。 她问:“莫姨娘喊我何事?” 莫初晴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细声细语道:“没有,只是想看看你最近在忙碌什么,怎么都不上我们那儿坐坐了?” 她好像很会装一样,就当没毒死过林倾城一样,轻轻松松的跟路漫漫谈话。 云淡风轻…… 路漫漫回答她,“漫漫自从娘亲过世之后就都没到别的院落去了呀!” “哦哦,那你觉得你爹新娶的那个怎么样?” 路漫漫就狐疑了,莫初晴怎么会不知道丞相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干嘛来问她呀! 她反问道:“莫姨娘没有见过么?” 莫初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刚从夫人屋里出来的。” “哦哦,我们相安无事,互不搭理,我还要上课,都没见过夫人几面。” “而且,那是爹爹的妻子,关我什么事?” 路漫漫都不想管路宸渊的那些破事,这些情感纠纷是要来恶心她吗? “哦哦,有道理的,行吧,那你先去上课,有空到我屋里去找颜儿玩?” “有空就去!” “好!” 路漫漫以为自己已经将莫初晴给隔离了,可是她还是阴魂不散。 而莫初晴今天问的问题就跟没问一样,她能获得什么信息!反正路漫漫是不知道的。 不过丞相夫人会活不久是真的,这是路漫漫猜的。 果真,过了不到半年,丞相夫人就莫名其妙死了。 这让路漫漫心中的警钟敲响,不会又是莫初晴干的吧?那丞相夫人好歹也是皇帝那边的人,这莫初晴也敢下手? 不管怎么样,路漫漫将第一嫌疑人的帽子安在莫初晴身上。 不过太医检查过后,说丞相夫人就是死于疾病,并非中毒。 这让路漫漫联想到了,这丞相府不会是风水不好吧?来一个死一个?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一想到母亲的案子都还没处理完,一直被拖到现在,也不知道路宸渊能不能睡得着,睡得安心? 果不其然,莫初晴终于如愿以偿的做上了她的丞相夫人之位,这正妻之位来的不容易啊,要莫初晴熬死林倾城和徐氏真是难受。 路宸渊不悲不喜,不知该在与莫初晴洞房时露出什么表情才好,像他这样无缝衔接是正常的,但是他却迫于皇帝的压力不能正正常常与莫初晴完婚,他很难过。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一直以来都是,他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新婚之夜里,一肚子的话却难以开口,只能憋着嘴入眠。 一夜过后,莫初晴好像变了一样,可能是有了名分更让她自信了,什么事情都要管。 还在她自己生日的时候备宴大邀。 路漫漫对徐氏的记忆只剩下那次为她挺身而出解围,剩下的就跟陌路人一样,什么都没了。 而莫初晴就不一样了,就算是莫初晴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莫初晴现在还是一直将路漫漫当眼中钉肉中刺,她在策划着,想想怎么扳倒路漫漫在路宸渊心中的地位。 她想让路漫漫从高高的悬崖上跌下来,陨落。 远不就已经够乱的丞相府现如今更混乱了,一年之间从路漫漫的“廉政”转到莫初晴的“霸权”。 府中人心惶惶。 又是一年春节,路漫漫突然想给外公外婆寄出礼物,好好慰问一下他们来着,可是她忍住了,她怕莫初晴借此机会和上一世一样对她的外公、外婆下手。 所以她不打算再跟外公、外婆有夸距离大佬联系,她现在都是会抽出时间去尚书府陪他们吃饭聊天。 二位老人见路漫漫一天天在长大,心里也欢喜…… 路漫漫在自己屋里盘坐着,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烧得热烈的煤炭在火炉里“嗞啦”的声音随火花一起跳动着,那暖暖的温度使得整间屋子不再冷冰冰的。 火光将她的身影印在窗前,走在后院漫步的司徒修远暗自心痒,他很想上前去摸摸看她的影子。 司徒修远看那处影子的模样可以说是失了神一般。 屋外的雪很大,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司徒修远脑海里又浮现了出来。 他嘴角上挂着笑容。 走到屋门边轻叩了几下。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的路漫漫都不用多想,肯定是司徒修远来找自己的,但是她不知道他找自己是要干嘛而已。 路漫漫身上披上了件深色的皮草,皮草里边是一身红色衣裙,她迈开脚,晃动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到达门口。 她轻轻将门打开。 迎面而见的就是司徒修远这张十几年都没有变化的脸。 路漫漫都好奇了,这司徒修远是不是对自己现在的容颜特别喜欢呀?怎么都不舍得改变呢? 她揍过司徒修远身边问他,“师傅怎么了?” 司徒修远低下头来,特别宠溺的看着她,说:“瞧着你已经掌握了很多,所以想带你四下逛逛。” 她好奇的问:“去哪里逛?” “对于你来说是异界。” 异界?一听到这个新的词汇就让路漫漫感到好奇,她激动的问:“是另一个世界么?” “嗯,除了人间,还有妖界和魔界等等。” “那师傅是要带漫漫去妖界与他们掐架?” “带你历练,不算是掐架,只是去切磋。” “听着好像不好玩呀!”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脸色变得失落了下去,他就道:“怎么会,可以获得很多奖励的!” “奖励?是钱吗?” 可能路漫漫俗气不减,只知道世上最好用的只有货币了。 “我看师傅也很心动的吧?” 司徒修远是爱财不假,但是也没路漫漫说的那么离谱。 司徒修远摇摇头,解释道:“是几块上好的玄铁,为师想要,但是却不好自己出手,所以你帮不帮为师?” 路漫漫听着就觉得司徒修远不会跟着一起去,她心慌了,身边没有司徒修远她就没底气。 她失落的问他,“那师傅会陪在漫漫身边吗?” “会的,只是为师不出手而已。” 司徒修远说出让她安心的话来。 他是不可能放任路漫漫一个人在异界的,那样太危险了。 说完,司徒修远在地上画下一道路漫漫看不懂的分界线,瞬间,那条还没她半腿长的线突发金光。 金光将他们师徒二人笼罩。 就一眨眼封功夫,路漫漫发现周围的环境都变了,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在元丰国内了。 路漫漫眨了眨双眼,目视前方,一片绿意,还是白天! 她震惊,难道是他们穿梭了时间吗?还是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时间差是真的呢? 路漫漫问:“师傅,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地名呀?这里为啥是白天呀?” 他按着路漫漫的肩膀开口道:“木界,树木为妖的世界,除了凡间过得比较快,其他都是很慢的,这样说你比较好理解,就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是一个道理的。” 路漫漫恍然大悟道:“哦哦,所以我们等下回元丰国还是除夕夜?” “对!” “所以这里除了界外的都是植物喽?” “对,不都是植物,只是树类而已,什么树都有。” 司徒修远回答完,路漫漫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司徒修远的脸只有十几岁的模样了。 路漫漫惊叹道:“咦,师傅,你怎么易容了?” 他回答道:“怕被熟人认出来。” “哈哈,师傅您可真搞笑。” 见着路漫漫这样笑话自己,司徒修远顿时觉得自己在她身上没有任何威严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妖鬼林 司徒修远率先走到前边,“别说了,跟我来。” “这次的消息是为师好不容易给截到的,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比试的机会。” “好!” 路漫漫紧跟司徒修远身后,她还时不时的去看司徒修远的背,确认眼前的这个是司徒修远她才放心,不然这个鬼地方她要是走丢了的话,那司徒修远也不好找自己呀! 绿色的雾气缭绕,不知何时,自己眼前已经有一座很高很大,用好几根需要五个人围成圈那个大的石柱砌成的分界地。 司徒修远凑到某一石柱下边的一处小桌前,大喊道:“报名!两位!” 路漫漫都没看路,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呢? 正当路漫漫还在思考时,那管理的人已经开始问话了,“名字,修为!” “路慢,路远!” 路漫漫抬头错愕的看着司徒修远,这名字上一世自己用过,他给自己报名了? “师傅,你怎么给我起的这样的名字啊!” “随便想的,不喜欢也就一下子的事情。” 路漫漫摇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吧好吧!” “这是贡献牌。” 管事人将两个巴掌大的梨木牌子分别交给他们。 她看着递给自己牌子的那个管事人,比司徒修远略矮点儿,身上的气息很奇怪,这是路漫漫没有闻过的。 眼前的人身上的装扮也是奇奇怪怪的,那人穿得很少,像是不怕冷一样。 司徒修远提醒她道:“拿好了,别丢了,很重要的。” 说完,司徒修远接着往里走,而路漫漫继续紧跟。 “这是做什么的呢?刚刚那人是不怕冷么?我看他穿得好少哦!” “那个原身是胡杨,这牌子好比说积累积分,到最后换大奖用的,不过要排第一才有为师想要的玄铁。” “啊这……所以他是千年不死,死了千年不倒,倒了千年不朽?” “你这重点已经跑偏了,好好注意啊!” 司徒修远都快气炸了,这路漫漫怎么走神了呢?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脸上已有怒意,她赶忙拉着他的手拽了拽,撒娇道:“师傅您这不是为难我嘛?第一?我怎么可能哦!” “有为师在你怕什么?来着第一就是试试你的身手,比赛第二。” “哦哦!” 司徒修远绝对不会告诉路漫漫试炼地是乱葬岗,也不会告诉她到时候贡献点是按猎杀妖兽所获得的。 他想让她去摸索规则,他怕自己告诉她后,她会吓得逃跑。 妖鬼林,这鬼物聚集之地,真是令人想念呢! 他可是好几十万年没来过了呢! 想当初自己还是个毛头小伙子的时候自负到能够在各界横着走,差点被这白骨皇给打死,现在想来真是好笑! 走到一处空地上时,司徒修远站住了脚,他站在原地看着那头高高的台阶,台阶上站着几位身穿黑衣的侍卫。 侍卫围着台阶站,中间有一柱棕色的岩石柱,不高,差不多到司徒修远大腿那。 从众侍卫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袍,头上挂着个黑色箍圈的青年,他张口就说的是集合! “过来签到了!” 那青年介绍道:“我是此地的长老——杜飞,也是这场比赛是执事,我手上是刚刚你们填下的信息表,在此,我需要核对诸位的各类信息,比如:姓名、来历和修为等,毕竟修为太低的也不好进去,我怕你们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身份可以随意捏造,但是修为怕是很难隐藏的吧? 执事将“修为”咬字清晰,生怕大家听不到一样,他不会是真怕有人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吧? 司徒修远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个翻着名薄的执事,不禁将自己的唇角翘得肆意。 路漫漫仰头去看他,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 杜执事将手中的名薄合上,然后走到高台上,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颗巴掌大的圆球,然后道:“好了,现在我点一人,一人上来,路慢!” 路漫漫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她迟钝了好久才回过神去应道:“来了!” 杜执事示意她上来,淡淡道:“将手放在这颗水晶球上。” 路漫漫定睛一看,又是水晶球,这颗水晶球跟司徒修远那颗别无二样,但是好像功能却不一样。 路漫漫乖乖听话,她将自己的右手放在那颗圆滑滑的水晶球上。 她的手刚触碰到水晶球表面时,那颗水晶球就发出了异常闪烁的蓝色光芒。 一旁的人都快被这束光闪瞎眼了。 路漫漫环顾四周,吓得赶忙将自己的手伸了回来,然后脸上露出歉意的模样。 然后她转身后退了几步,可是它已经看不见司徒修远了,她有点儿心慌,就站在台阶边上停住脚。 “很好,资质很不错,下一个!路远!” 杜执事迟迟不见自己喊的人上来,他便再喊了一次,“路远人呢?” 司徒修远发觉喊的是自己,他爷忘记了原来自己起的名字是“路远”。 他应声而出,道:“在下就是路远。” 司徒修远走上前去站在路漫漫身前,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掌放在水晶球上,他好像将自己的修为抑制住了。 路漫漫没看见有耀眼的光芒,反而是一道微弱的白光。 只见管理这次赛事的长老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挂着笑意,这是在看着路漫漫,而不是看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展示完后拉着路漫漫走回队伍。 他在路漫漫身旁侧耳道:“失算了,忘记帮你削弱资质了!” 路漫漫郁闷的问他,“徒儿的资质很好吗?” 司徒修远点点头,温然道:“嗯,没事,反正你也威胁不到他们,再休息休息就要开始了。” “白颜颜,过来!” 那位名为白颜颜的女子手掌握住水晶球,水晶球发出淡淡的黄光。 接着喊完所有修炼者后,女子里也只有路漫漫是佼佼者,其他也没见拔尖的。 杜执事轻咳一声道:“好了,随我入妖鬼林。” 路漫漫耳朵很尖,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妖鬼林”,这是什么东西? 路漫漫警惕起来,问司徒修远,“什么?师傅,那个杜执事说的是什么?妖鬼?” 司徒修远若有其事的随口敷衍道:“别想多了,就是个试炼场地的名字而已。” 而杜执事继续讲他的,“这是我们这的禁地,我会作为护法执事,保护那些弱小的人,你们有需要可以求助我。” 路漫漫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问司徒修远,“哦,很危险吗?师傅?” 司徒修远拍着胸膛要路漫漫相信自己,“有为师在,不用怕的。” 路漫漫见他这么一说,放心多了。 只见杜执事伸手,长袖一挥,众人在眨眼的功夫,面前就有一到黑色的大圆圈。 这是黑色的圈还有漩涡。 司徒修远伸手拉住路漫漫的手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妖鬼林地狱潮湿,阴森森的让路漫漫害怕了起来。 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什么东西在咆哮。 司徒修远抱住路漫漫的肩膀安慰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柔声道:“这些是妖物在嘶吼,你要是害怕的话就拉紧为师的手,别走丢了。” “好!” 入林后的其他人都认为路漫漫修为那么高会懂得什么,可他们入眼的确实那小女孩缩在一弱冠男子怀中。 他们不禁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是看错了。 司徒修远来过这里,他感怀起来,伸手就捏碎一只朝着他飞来的鸟妖。 他腰间的梨木牌子闪烁着,,上边呈现出一个“五”字,这是贡献积累的意思,这块地域猎杀的妖兽只能获得不到三点的贡献,怕是很难入他的眼。 司徒修远倒是觉得挺意外的,因为这里分为十个区域这个区域有十层,三层以下一只妖兽也只有一点贡献,他刚刚到底是打死了什么?难道是怀有四胎的母妖? 奇了怪了。 不过司徒修远也没有多想些儿什么,他现在可不能再出风头了,这开局就被自己占了先机,等下被盯上了可就麻烦了哦!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那样的潇洒,心中激动不以。 她见着司徒修远猎杀妖兽就跟打蚊子一样,她也跃跃欲试。 路漫漫撒开司徒修远的手,伸手就准备念咒,她笑嘻嘻的问:“师傅,我可以嘛?” “当然,越多越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司徒修远腰间的梨木牌子上边的数字变成了“六十六”。 现在路漫漫猎杀到了一只,她还感觉有些儿害怕,毕竟在她认为是杀生了。 “在这林子里,猎杀妖物修为越高,贡献就越多,你可以试试。” “放开手脚吗?杀生真的不会怎样吗?” “你杀的是妖物,又不是人,瞎想什么呢!” 司徒修远顿时开始惋惜了,自己这傻徒儿怎么就这么的心地善良呢? 要知道,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也是心善越没好果子吃。 司徒修远忽然想到了一件大事,他用力的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哦,对了,此地灵药挺充足的,要不我们分头走?” 路漫漫委屈巴巴道:“师傅,你不是说会陪在我身边的吗?” 这司徒修远啊,真是死性不改…… 司徒修远搪塞道:“哎呀,瞬移符不是有吗?要是真的遇上危险了,燃烧瞬移符就能跑路了,实在不行就催动红绳,为师就会即刻出现。” “好吧,但是我总感觉师傅你这是在忽悠我呀!” “为了钱!拜拜,为师跑路了?” 说完司徒修远即刻消失是真的。 他原本是真的有打算陪在路漫漫身边看着她打怪的,可是他忽然脑子里电光一闪呀,这笔买卖不要白不要啊! 所以啊,这不靠谱的司徒修远就把路漫漫一个人放在此处,孤零零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区猎杀 一入妖鬼林,众人纷纷散开,互不搭理,各自发育。 随着杜执事一起入林的还有刚刚路漫漫看见的那些侍卫,他们分别隐藏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这些人,说真的,比司徒修远靠谱多了! 路漫漫在心里暗骂,真是太狠了,说走就走,自己要是遇上什么岔子怎么办? 他们至少还会观察试炼者是否会遇到危险,然后再情况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出手。 可司徒修远呢? 他拍拍屁股走人了!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一离开后,自己周围被紧盯着,她好像被什么东西跟踪、偷窥着。 这让她浑身不舒服。 “这是什么鬼地方哇!真是信了司徒修远的鬼话了!” 路漫漫边走边吐槽着。 她的双手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等下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稀里糊涂的往前直走,都没看见有妖物,可能它们聚集的地方被路漫漫擦肩而过了吧。 路漫漫走着走着,眼睛四处瞟着,她都没注意自己的脚下。 直到自己踩空,跌入一到红光中,她才发现自己又来到了个陌生的地方,这真是让她难受啊! 不过她真庆幸身边一只妖物都没有,这是另她高兴的。 连走几步,路漫漫穿梭在几道红光中,她都不清楚这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越来越无聊了。 还不如赐她几只妖兽让她练练手呢! 正想着…… 可能是上天垂怜吧。 路漫漫发现自己脚边被抵住。 她下意识感到不好,浑身冷汗,头向下垂,目光紧盯脚边。 这黑黑的大大的是什么脚掌吗?是什么东西的脚掌会有那么大啊? 路漫漫仔细一看,还有白白的爪,果真,是脚掌! 路漫漫吓得瘫坐在地上,来不及再看那东西一眼,双手连忙往后挪,屁股也跟着向后移动。 到路漫漫双手僵硬,麻木时,她才发现那只脚掌的主人在昏昏大睡。 “这不是机会吗?” 路漫漫给自己壮胆,她直接翻身站了起来。 双手在掌中蓄力,她可不考虑这是不是偷袭,反而特别气势十足的发射一颗有她脑袋那么大的火球。 路漫漫能感觉到火球离开自己手掌时的那渐行渐远的热度。 她觉得自己的修为不高,所以攻击力也不高。 她想这回攻击完就赶紧用瞬移符逃跑。 这不,她手中已经紧紧捏着那张救命符了。 不过,路漫漫好似低估了她自己。 她的火球瞬间将那只正在昏睡的妖物给烧成了灰烬。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特别应景,白色的骨灰被吹得四处都是。 路漫漫都看傻眼了。 她腰间的梨木牌上数字急剧上升。 最后梨木牌上的数字停留在一万不动。 另一边。 数界某个殿里,一群长老盯着贡献排行榜,倒吸一口凉气。 一万! 这还不到三息啊,贡献排行榜上就出现了个一万贡献点,还是个女子! 真令人震惊。 观察贡献排行榜的几位长老们都很好奇到底榜一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们刚刚因为好奇,就看了重置前的排行榜,查看到这名为路慢的女子的贡献点,只有一…… 就猎杀了一只,现在变成了一万,这是猎杀了多少啊?是猎杀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只妖兽吗? 他们就纳闷了,如此优秀的女子居然不是他们族内的,真是可惜了呢! 正当几个长老还在殿内惋惜的时候,路漫漫又猎杀了好多只沉睡着的妖兽,就一盏茶的功夫,贡献榜又更新了,榜一是一百万,而榜二只有不到五百的可怜数据。 这榜一的贡献点让殿内的长老门坐不住了,那路慢到底做了什么? 路漫漫猎杀的速度和贡献点的数值完全不是正比,这让长老们一脸骇然,他们不敢想象路漫漫是跑出了第一区,他们都不知道路漫漫跑哪儿去了。 到底是哪个地方能在一盏茶的功夫翻那么多倍呢? 他们看着贡献榜还在更新,数值越来越大,越来越快,他们难以置信啊! 短短一个时辰,此女到底在妖鬼林做了什么? 他们都怀疑那女子是隐藏了修为而来的,不然也无法给出别的更合理的解释了。 看来司徒修远放路漫漫就是放虎归山,这不是更容易暴露他吗? 这让司徒修远失算了。 路漫漫越杀越兴奋,这块风水宝地她都没仔细想就占为己有了。 就这样,由于殿内的贡献排行榜积分榜被路漫漫玩爆了,此番试炼第一轮被迫结束…… 入了妖鬼林的试炼者如数被传送出去。 可是这传送门好像出现了问题唯独路漫漫被落下来。 司徒修远是出来了才发现路漫漫还在林里的。 他眼皮眯紧,喉间溢出苦汁,心有不安。 他很紧张。 他的表情不再从容。 司徒修远趁着大家不注意,默念法咒,幻化出两个分身,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路漫漫。 而他就拿着瞬移符来到路漫漫所在的区域。 妖鬼林阴森,四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 司徒修远环顾四周,感应到路漫漫确实是在自己身边,他伸手一挥,直接出现路漫漫身边。 一个矫健的身影在自己面前窜,火红的长裙随风飘荡,墨色的长发凌乱,这人脸上还有细汗,好似很疲倦一样。 是路漫漫没错了。 他看着她还在猎杀,可能路漫漫还不知道比赛结束的事情吧。 司徒修远从来没见过路漫漫会有这样血腥暴力的一面。 他玩味的笑了,这地方……不是第十区的第一层吗? 在白骨皇眼皮子底下击杀她的子民…… 一想到路漫漫什么都不懂,他就觉得是自己的疏忽。 不过不知者无罪。 司徒修远也不会去说她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出去…… 第十区啊,路漫漫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区域越高级就越危险,层数越高也代表着难度越大。 看来路漫漫是在这个鬼地方试不出身手的了! 少女白净的小脸蛋上印着疲倦,她的手脚好像都已经失去了活力。 司徒修远唤出长剑,轻越过去挡在她身前,淡漠又苛刻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怎么乱跑了?” 少女看着眼前的身影忐忑不安,眉毛紧紧一皱。 直到她认清眼前人是谁后她才叫出声来,“师傅!” 少女以为是什么要突袭她,结果听着声音那么熟悉,定睛一看,是司徒修远。 她稍稍送了口气,终于可以停下来了。 她原本是怕自己击杀的妖兽动静太大会惊醒其他妖兽,所以她手也不带停的就一直发出攻击…… 司徒修远警惕的环顾四周之后,发觉没有动静,他就将剑收回来,然后转身目光落在路漫漫身上。 “你倒是找了块‘风水宝地’,这些杂碎居然一点儿攻击力都没有!” 他言语中有微微的吃惊和感慨。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这是在夸自己,所以她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颊。 此刻的路漫漫浑身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衣裙也不大整洁。 司徒修远用凌厉的双目盯着她,脸上挂起一副严肃的表情。 她感觉他好像不高兴了。 路漫漫伸手去抓住司徒修远的右掌,用自己温暖的指尖触碰他,她撒娇道:“师傅是来接我的么?” 她笑了,笑得星辰满目。 司徒修远有几秒的怔愣,不禁有些儿心动,心尖一股暖流涌上。 他淡漠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路漫漫喊了一声,“那我们走吧!” “嗯。” 司徒修远拉过她的手,他不敢握得太紧。 他怕自己跳动的脉搏会让路漫漫感受到。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情绪,他的思维已经被路漫漫的一举一动所牵引着了。 是那一次见她穿白裙么?她的一切,他是历历在目。 纵使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一样。 他见她完好无损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皱起眉来问道:“你可知道此地是哪?” “不清楚哦,我只是穿梭了几道红光,然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很危险吗?” “一般般吧。” 司徒修远边说,手袖一挥,在他们二人眼前出现了一道金光,转瞬间,他们就回到了路漫漫闺房里。 路漫漫屋里很暖和,火光跳动的急促。 她发觉自己已经在自己屋里了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司徒修远是男的啊!他怎么能进入自己的闺房呢? 司徒修远察觉到路漫漫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儿,他就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是想赶为师走吗?” 路漫漫自顾自的点点头,边点边说:“这是女子的闺房,男人怎么能进呢?” 司徒修远脱口而出,“我又不是没来过!” “什么?” 路漫漫这时是有些儿错愕的,司徒修远到底是不是知道些儿什么?还是说他说错话了? “没有,我还真没进过!” 司徒修远强行改口供。 路漫漫与他对视上了。 只见司徒修远的表情很不淡定,他赶紧摇摇头。 路漫漫开口送客,“进也进了,看也看了,那您可以走了吗?” “好!” 司徒修远为了不再尴尬下去,这回他真的识趣的离开了。 路漫漫也不开口问刚刚自己所处的是在什么地方。 她目送司徒修远离开后,小心谨慎的去锁上门,然后回床一躺,双眼一闭,很是疲倦。 她都来不及想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就昏睡过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爱屋及乌 翌日。 路漫漫一觉醒来,昨日之事就跟做梦一样,她都觉得不真实。 可当她下床来,一看自己身上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裙时,就信了。 她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很久,终于,她回过神来。 “来人,准备热水!” 路漫漫下完命令后,屋外侯着的侍女就进屋来。 侍女烧好热水正往水里倒,路漫漫凑身过去站在浴桶前,盯着侍女的举动。 待侍女准备好一切后,路漫漫站在屏风后边开始脱衣,然后入浴。 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浮在水上,飘出阵阵花香。 路漫漫缓缓合上双眼享受这一片刻的舒适。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水温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没洗好。 她只能随便搓了几下就站起来擦干身体。 她的美肩白嫩,纤细的手指为自己披上一件件保暖的衣物。 她换好一身干净的大红色华锦,湿漉漉的头发垂下,还在滴着水。 对于这些不上心的路漫漫只能喊来侍女为自己梳妆打扮。 画面一转,路漫漫被唤到正厅一起吃午膳。 围坐在圆桌上的只有路宸渊、莫初晴、路夕颜和她自己。 这场简单的家宴就是为了谈论该把路夕颜与那位人家的公子牵红绳才好。 莫初晴侧身过去凑在路宸渊边上有心的随口道:“老爷,你看颜儿也都出落得亭亭玉立了,你什么时候讨门好亲事呢?” 路宸渊嘴巴还没张开,碗筷已然拿起来了,听着莫初晴这样一说,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最关心的还是路漫漫,而路夕颜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长大的可他还却没关心到。 他是得有多疏远路夕颜啊? “啊,对,一晃眼,颜儿也该到出嫁的年纪了,是时候该该她找门好亲事了,这事我会留意的。” 路宸渊没上心的看了眼路夕颜,将话说的很是上心。 路漫漫郁闷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相亲又不是相给自己,再说了自己都有一个未婚夫了,还让自己来凑什么热闹。 她挤在中间左耳进右耳出。 这路宸渊觉得让自己来与他们一家人吃饭不别扭吗? 那莫初晴还同意了?心里不硌得慌? 路漫漫现在真把自己当成个外人,她都不想去看莫初晴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脸,跟炫耀没什么区别。 小妾上位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不对,小妾上位确实可以嘚瑟啊,毕竟那是其他小妾得不到的。 熬死一个又一个,这份忍耐是令路漫漫佩服的。 路漫漫吃饭吃的很快,还没一息,她放下碗筷道:“爹爹,女儿该去外公、外婆那儿拜年了,就先离开了!” 路宸渊闻言红,双目赤诚,脸上带着笑意,“好吧,待我向他们问个好!” “嗯嗯!” 说完,路漫漫逃也似的离开了。 一路小跑,越跑越远。 看到路宸渊这样对路漫漫的莫初晴怒火中烧。 她看着路宸渊这样的宠路漫漫,都不在意自己女儿到底是什么感受。 说什么颜儿该出嫁了?她才多大啊? 颜儿都没路漫漫大,路漫漫比颜儿足足长了两岁呢! 路宸渊对自己是挺上心的,言听计从,可是颜儿呢? 越想,莫初晴就越心痛,为什么路宸渊就不能爱屋及乌呢? 这也是路漫漫的想法,自己那么受路宸渊宠爱,为什么路宸渊不爱屋及乌,同样疼爱自己的母亲呢? 路宸渊的态度一直是激化莫初晴的一个关键因素。 莫初晴对路宸渊的占有欲强到令人害怕。 她受不了路宸渊身边有其他女人,就算是自己女儿,她也会吃醋。 她能忍过两位已经是仁慈的了。 就算路宸渊是被迫娶的她们,可莫初晴也不会去理解和体谅他,她只想满足自己的私心。 拜完年后的元宵节,原本路漫漫打算是出去举着花灯游街的,可是被司徒修远拉住,说是有事情。 这种安慰的日子让她过得有点太入迷了,都快忘记半个月前司徒修远说的事了。 司徒修远轻拍整装待发的路漫漫的肩膀,问:“漫漫要出门?” 路漫漫点点头,“对呀,今夜街道上肯定有很多人、很热闹。” 路漫漫还以为司徒修远要跟自己出府呢,结果却不是什么好事。 司徒修远直接下令,“不行,得跟为师走一趟。” 路漫漫疑惑的问:“去哪呀?” 最近都没什么安排,能去哪里呀? 他解释道:“上次不是妖鬼林贡献榜出现问题了么?木界的长老刚刚传信来说可以继续了。” “可是徒儿记得,师傅不说那个地方不适合徒儿试炼么?” “可是为师想要的玄铁不也还没拿到吗?” “师傅可真执着!” 路漫漫不了解玄铁到底对司徒修远有多重要,只是她为了讨好司徒修远只能讨好他。 “嗯,走吧。” “好!” 果真,司徒修远找自己都是突发状况,让路漫漫措手不及。 转瞬,一道金光环绕,路漫漫及司徒修远抵达妖鬼林入口。 一群修士站的整整齐齐的,听从白袍杜执事的号令。 杜执事站在高台上问:“人都到齐了吧?” 众人异口同声道:“是!” 清点完人数后,杜执事好奇的看了眼名单上的某个人名。 他严肃的问:“谁是路慢?” 司徒修远小声在路漫漫耳边提醒她,“喊你呢!” 路漫漫愣住了,“喊我?喊我做什么?” 司徒修远将还在缓神的路漫漫给推了出去,这是推自己徒儿入坑吗? 被推出队伍的路漫漫紧张的回应他,“小女子就是路慢,敢为杜执事有何问题?” 看了眼走出来的身材娇小的少女,差点儿没让杜执事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着年纪不到十五的少女,颇有感慨,为何她不是他们木界的子民? 感慨路漫漫是难得的黄金一代。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只能那她归队。 “嗯,没什么,入队!” 然后他可是补充道:“方才刚修复好贡献排行榜,耽误了些儿时辰,现在妖鬼林第二次试炼开始,入林后直接就是第二区域,区域可以随意出入,但是人身安全全靠自身。” “所有担任这次比赛的执事将退出妖鬼林,你们好自为之!” 杜执事这番话是想让那些修为比较弱的修士知难而退,可他们却迎难而上…… 司徒修远下意识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杜执事不再说话,一挥袖袍,将入境之门打开。 这道泛着红光的圆洞里边传出一阵阵腥臭味。 这令人作呕,路漫漫两手捂在自己口鼻边,做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司徒修远见她这样,赶忙将念咒。 他的手掌一打开,一个蓝色的巴掌大的锦囊落在他掌中。 他打开后去除一条白色的丝巾,帮路漫漫绑上。 “莫怕,用了这个就可以过滤掉。” “谢谢师傅。” 司徒修远这贴心的举动再次温暖到路漫漫。 她小脸一红,还好有这丝帕遮挡住,不然的话她都不敢看他。 不知为何,她在他面前像极了个孩子,是心态,她在他面前脸红过数不胜数的次数。 很奇怪,明明就是心动的感觉,可她却还在揣摩。 在此,面对这传出一股又一股浓烈的恶臭味时,就有几个意志力较差的修士直接吐晕倒地。 “祝你们好运。” 杜执事留下最后一句话时,正是他们走进妖鬼林那刻。 阴沉、潮湿的妖鬼林第二区域里是一片沼泽。 黑色的脏水上还浮着阴森森的白骨,如此骇人。 路漫漫怕得直后退。 司徒修远伸手将她拉住。 他知道这区域妖物的实力,它们根本就不是路漫漫的对手。 他一开始就低估了路漫漫,他看不透。 他见过凡人修仙,可他没见过进度那么快的凡人…… 这件事真让他大开眼界。 路漫漫拽了拽司徒修远的手臂,撒娇道:“师傅,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让我浑身不舒服。” 她那软糯的声音,甜甜的,酥酥的。 司徒修远闻言后心酥脆。 不过他的毒舌拉低了他在路漫漫心中的地位,“将来你还会遇上更不堪入目的。” 路漫漫见他这样,小脸一皱难过的说:“好吧好吧,那徒儿不说就是了!” 司徒修远提议道:“直接去第十区域吧,把白骨皇灭掉,这就能直接登榜一了。” 路漫漫轻嘲自己,“师傅,您可真是看得起徒儿呀!”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了,他不敢不高看她,第一轮榜一就是她。 要不是仗着路漫漫有几分修为的话,她能蹦跶?早就被灭了。 “潜力无限。” “好吧!” 路漫漫无奈的摇了摇头,没当回事。 司徒修远可等不及了要早点儿干完活早点而回床歇息。 他可能是在丞相府待久了,待得太舒服了,都快忘记自己是在逃亡的落魄小仙了。 司徒修远其实没有教路漫漫太多,她不管是怎样都能出色到让司徒修远高看她。 是不得不的那种高看。 司徒修远真不相信这是自己培养出来的绝代天骄。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水成盾 第十区域十层,雾气浓重,天昏地暗。 黑雾之间,一个庞大的黑影迎着风袭来。 随后,传出一阵惊怒之极的怒吼,这咆哮声对路漫漫来说就是施压。 是气势上的施压。 而对司徒修远来说,就跟微风拂面差不多。 路漫漫双手拉住司徒修远的衣角躲在他身后不敢去看。 司徒修远扭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那个黑影喊道:“白骨皇,许久不见了啊!” 白骨皇听见熟悉的声音,错愕的表情露了出来,迟疑道:“你!你是……司徒!” 白骨皇原本震怒的声音逐渐没了气势。 “你怎么又来了?” 司徒修远淡淡一笑,“与你一决高下呀!” 这时的白骨皇说话异常的客气,“若不是我困在这里出不去的话,仙上也不至于费尽心思找我吧?” “你怎的就知道我找你有事呢?我只是带我徒儿来试试身手,你们两对决吧!” 路漫漫站在司徒修远身后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去看那庞大的身影,好奇的问他,“师傅,您将它说的那么恐怖,可现在却……” 路漫漫小心翼翼的问:“所以你们这是什么关系呀?” “感谢仙上当初的不杀之恩!” 司徒修远不可一世的在路漫漫面前骄傲的说:“就她说的那样喽!” 路漫漫半信半疑,但是她还是很给面子的鼓起掌来,“听着师傅你好厉害呀!” 司徒修远感叹道:“年少不懂事,到处惹祸。” 一谈到他年少那些事儿时,司徒修远脸上都会露出笑容来。 白骨皇试探性的问司徒修远,“时隔今日,仙上这是来?” “原本是想要玄铁的,但是看着我徒儿将你第一层那些白骨巨人全猎杀得快没了,我就换了想法,现在想着让我徒弟跟你试试看看能不能当对手。” 司徒修远没打算隐瞒她,全盘托出。 “仙上抬举我了。” “你客气了好多。” “当初,我也年少不懂事,现在一想来,真的很猖狂。” “难得你还记得我,不然的话咱还要再打一架!” “原来那个小女孩是仙上的徒儿。” 提到路漫漫时,路漫漫探着脑袋想去看白骨皇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雾气太重,只有身影没有真容。 司徒修远露出凶恶的目光,语气冷冽,“怎么?她要不是我徒儿你是不是就下手了?” “嗯。” 司徒修远脸色幡然一边,冷漠道:“当时我带她走时,我知道你在盯着她。” “原本我是想出手的,但是我看仙上你来了。” 一听白骨皇这样说,司徒修远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语气缓和了好多。 他问:“我到底是怎样让你印象深刻的?” “您这易容,不就是化身成您小时候么?” “木界的老人都老去了吧,现在那些执事我都不认识。” “所以您这样易容是为了让我认出你来?” “你想多了,为了我自己而已。” “不说了,你们试试吧,别对她客气,让我也好有个底,看看她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迎来了重点。 白骨皇见着路漫漫肯定还没及笄,就好奇的问他,“这徒儿仙上教了多久?” 司徒修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催促道:“你们先试试。” “行吧,小家伙,过来接招。” 话闭,路漫漫眼前的白骨皇瞬间就化成一位身穿月白裙的女子,她面色泛着些许红意,面若桃夭,长的甚是好看。 路漫漫大惊,原来白骨皇是个女的! 但凡她不记得司徒修远这个人也好,照着师傅所说的,他年少时与她结识。 这白骨皇怕不是等了几十万年? 几十万年都忘不掉的一个陌生男子,她是得有多心动呢? 白骨皇站在司徒修远正对面,像是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一样。 她双眼中都是柔情。 路漫漫看她都不当自己是一回事,就开口了,“在下路漫漫,请多指教!” 不过就算她开口了也没用,白骨皇还真没多看她一眼,直接开打! “碎!” 白骨皇一指点下,地势崩塌。 路漫漫骇然变色,这都不给点喘气机会的吗? 路漫漫见着眼前脚踩着的大地一惊人的速度在崩碎时她真的慌了。 她连白骨皇的动作都没看清就要被她活埋了?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解困。 “落水成盾!” 只见她双手吵着地面画出一个大圈,一块深蓝色的水脉从大地崩裂处涌出来,变成一个半圆的盾将路漫漫整个身子托起。 这水盾喷起来的高度还不足以躲开,所以路漫漫再次念咒,“化冰!” 喷涌上来的水柱就在路漫漫话音刚落时凝结成冰柱,可白骨皇的攻势依旧不减,冰柱脚边的裂缝向上蔓延。 路漫漫站在冰柱上以最快的速度埋下一颗种子,催动灵力,种子在眨眼间发芽成长,枝干变粗,在白骨皇还没缓过神来看路漫漫的表演时。 路漫漫就已经被茁壮成长的小树捧高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了。 而在这一切都还没开始时的司徒修远早就跃到空中俯视全局,他看见路漫漫这一幕就跟玩似的。 冰柱被震裂后发出刺耳的脆响。 路漫漫坐在藤条由地面固定好的树干上感叹,真是虚惊一场。 白骨皇见着安然无恙的路漫漫首先就是愣住,然后脸色都黑了。 路漫漫这是什么操作? 她从来就没见过呀! 司徒修远俯视这两个女人脸色挂着的欣喜和错愕,他细长的眼梢上挑,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白骨皇突然一笑,再点出一指来。 这下,坐在高度的路漫漫将她优美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爆裂开来的冰柱变成了白骨皇的武器,冰柱碎片浮起来,在空中化作万道冰光箭雨,射向路漫漫。 路漫漫吓得纵身一跃而下,也不怕摔死。 催动咒语后,路漫漫被一阵风完好无损的刮落在地上。 她双脚稳稳当当的站在一处巨石上看着那气急败坏的女人。 顷刻间,白骨皇抑制不住怒气,破口大骂道:“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路漫漫眉头一皱,解释道:“我很认真的,您这样的攻击不就是要打我嘛?我躲开还有错?” 说完后路漫漫脚底一跃,腾空。 她两手一张一合,弹出一颗直径有一米的火球投向白骨皇。 这热烈的滋啦声响了很久。 声音入耳,白骨皇缓慢的走了几步,火球跟她擦肩而过,可这正中路漫漫的下怀。 她预判了白骨皇的举动,朝着白骨皇飞身而去,狠狠的一拳出击,掌中带着蓝色的微光与回过神来的白骨皇那冰冷的一掌对上。 “砰”的一声,这一击,路漫漫用上了全力,那么的强横,冲斥的气流散开来,让司徒修远大气也不敢喘了。 路漫漫是什么魔鬼?顷刻间两人的一掌将这方圆百里夷为平地了…… 路漫漫也被气压弹开了好几米,而白骨皇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眼光微微惊动,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胸口,轻咳,咳出血来。 司徒修远见退远的路漫漫还没缓过来,他就感觉情况不对。 他落地跑过去扶着双眼迷离的路漫漫。 还好他发觉的早,不然的话她都摔倒在地了。 司徒修远将她横打抱起,他见着怀中双手血肉模糊的路漫漫愣住了。 路漫漫瞥眼一看,是司徒修远,她双眼微眯,笑得天真无邪,好似那双双受伤的手不是她的一样。 她糯糯的发声问他,“师傅?我棒不棒?” 司徒修远垂下眼帘,满眼都是她那笑容和梨涡,这涟漪在他心中画开了好几圈。 他温柔的将她抱紧了些儿,点了点头,“很棒了,合眼休息吧!” “好!” 路漫漫脸上挂着微笑,侧脸贴在他胸膛上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她好累,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 司徒修远的双眼都在打转,湿润了眼眶。 他心疼了起来。 看着路漫漫合眼后,司徒修远身边凝聚起一股寒流,他周身的气流对白骨皇的施压可不是一点点。 白骨皇站得挺不住身子,双目微眯,浑身都在颤抖。 她刚刚看司徒修远满心看眼都是路漫漫,她真的好羡慕。 这司徒修远做事不讲道理,看来这回她想脱身,势必很难了。 白骨皇见状直接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恩公饶命!” “当初看你是一介女流心软放过你,可你今日却将她伤得那么重,要我怎么原谅你?” 司徒修远的眼神充满了怒火他冰冷的语气让白骨皇不得不忌惮和害怕。 “对不起恩公,是我没眼力价!” 不管白骨皇怎么说,司徒修远都是面色难看,难看至极。 司徒修远压不下怒火,他伸手高举,长袖一挥,一阵大风将白骨皇压倒。 面前的女人瘫倒在地上,散去所以修为。 女人哀怨连连,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言语中满是哀凉,“哈哈……无情……” 司徒修远双眼都快瞪出来了,猩红的双眼发着幽光。 他落下一句话来,“比试得有分寸,伤她就是不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计谋得逞 话闭,司徒修远一手抱着虚弱的路漫漫,另一只手再次伸向空中,大掌紧紧一捏,倒地的白骨皇发出声声惨叫。 司徒修远剥去了她右掌的小拇指。 那根小拇指飞到司徒修远掌中变成白骨。 他气势凌然,丝毫不输刚刚白骨皇对路漫漫放射出来的气场。 薄唇一张一合,吐出句句泛着寒气的话来,“饶你一命,这根白骨当做是赔偿,我也赔给你几颗九转金丹,你好自为之!” 边说着,白骨皇身前赫然摆着一罐白色的小瓷瓶,在这崩裂的大地上显得特别的突兀。 这时的司徒修远早已抱着路漫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妖鬼林入口边的空地上。 一位老者站在高台之上,几位长老围坐在台下。 竹林婆娑,立竿见影。 风吹落竹叶的声音都能让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当他们发觉自己身后有人,却一点儿气息也察觉不到,这让他们特别的吃惊。 他们沉重的脸色露出一丝惊恐。 杜执事问缓缓抱着一位女子走上前来的那个男人,“公子有何事?” 司徒修远剑眉高挑,双眸中印着怀中沉睡着的少女,淡淡道:“兑换奖励,这是白骨皇的小指。” 他的音量很低,像是怕吵醒她一样。 杜执事眼前被一根快速飞来的白骨惊得双目肃然。 他伸手握住,问那男子,“你可是此间几十万年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击败白骨皇获得战利品的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他将话说的铿锵有力。 在场的长老们都快坐不住了,眼神纷纷落在那男子身上。 司徒修远脸色冰冷,皱眉道:“是路慢获得的战利品,我只是将她带出来而已。” “公子怀中的少女可是贡献排行榜的榜一?” 司徒修远被问得不耐烦了,他扭头看向杜飞,淡漠的开口,“是,颁奖吧,完事之后我好带她去疗伤。” 他好像是在指挥杜飞一样。 杜飞对上司徒修远的眼神后不禁一颤,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杜飞心中腹诽不已,他隐隐看出此子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他的每一句话都不需要考虑会不会激怒到他们几个,这怕是个不好惹的主。 正说着话的司徒修远不知从何处掏出了颗丹药慢慢度到少女身体里。 少女的伤势逐渐恢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双掌恢复到白嫩纤细的程度。 这肉眼可见的恢复速度让杜执事和众长老们羡慕不已。 他们都想知道司徒修远给路漫漫喂的是什么丹药,竟有如此大的功效。 长老给杜执事甩出一眼神,示意他不需要磨了,杜执事点了点头照长老们的意思来。 杜执事走下台,将自己袖口间的黑色锦囊拿出来,交给了司徒修远,“行吧,请少侠代收这份玄铁。” 司徒修远收下锦囊后,神色复杂,语气柔和的自喃道:“为了这玄铁,可真是让她受苦了!” 司徒修远抱好路漫漫打算摇身离开,可一位面生的老者走到了他面前将他拦下。 老者客气的说:“少侠请留步。” 司徒修远说出心声来,问他,“怎么?反悔了?不肯给了?” 只见老者缕着胡子摇摇头,目带喜色道:“不是不是……” 司徒修远可不想听他碎碎念,他无情的提出一个字来,“说!” “劳烦少侠待路慢姑娘苏醒过后告诉她,我们木界诚挚的邀请她来界中第一宗门当嫡系弟子。” “哦,我会转告她的!” 老者见司徒修远答应了,他更是高兴了。 司徒修远嘴上是答应了下来,可他垂首,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暗自笑得邪魅。 路漫漫是我自己的徒弟,怎么可能另拜他人门下? 画面一转,司徒修远没有将路漫漫送回她那屋,反而直接抱到自己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坐在椅子上开始研究玄铁的司徒修远还时不时的去看路漫漫是否睡得香甜。 他单手撑在红木桌上,视线落在路漫漫身上。 睡熟的路漫漫就连翻身都是慵懒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奶猫,这一幕在司徒修远眼中,简直是融化了他的心。 他不禁起身走到床前坐下,仔仔细细的看着她。 眉黛美而俏皮,弯弯的,她的樱桃小嘴微合,气息平稳。 模样与思无邪简直一模一样。 他看的入神,轻轻的俯上前去,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这股不平缓的气息让路漫漫感受到怪异,她双目睁开,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离自己只有十公分的的司徒修远与她对上眼。 司徒修远脸庞红得发烫,他迅速转头站直身子,轻咳道:“为师以为你发烧了,想试试体温,现在看见眼神清澈,面色红润,看来是没事呀!” 路漫漫眨了眨眼睛,睫毛微颤,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蹦不歇。 她双手扶床坐起身来尴尬的问他,“徒儿怎么在师傅屋里的?我们不是在妖鬼林吗?” 司徒修远解释道:“白骨皇被你击倒了,你获得了第一,为师刚替你领了奖品回来。” 奖品? 路漫漫现在只好奇司徒修远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没有。 她笑着问:“奖品是师傅心心念念的玄铁么?” “嗯,此铁开锋后削铁如泥,玄铁极为稀有,且材质特殊,需要高温熔炼,对火也有要求,一般修士是不会找这样的东西当锻造佩剑的。” 司徒修远将这东西说的这么的玄乎,她就想知道司徒修远要拿这些东西怎么办。 路漫漫继续问道:“所以师傅要怎么冶铁呢?” “靠你了,我的好徒儿!” 司徒修远用贼精的眼神注视着路漫漫,玩味的笑了笑。 路漫漫不想答应,她连连摇头,“什么?什么东西?徒儿听不懂呀!” 路漫漫不是傻子,经过今天这件事后,她觉得司徒修远一有事求自己,那都是坑自己的事! “不用你懂,你待会儿对着它烧就行了。” 路漫漫闻言后愣住了,她郁闷的说:“师傅将徒儿当柴火?” “资源利用。” “师傅的算盘打得好哇!” 她摇摇头不禁感叹了起来,要不是她知道司徒修远是什么人的话,她真会认为司徒修远上辈子是奸商。 利用资源,他这说的是轻巧,她出力就不是力气了这是累死人不解释! 只见司徒修远催促道:“别愣了,快点儿。” 路漫漫吃瘪的表情,嘟着嘴巴喊着,“都没好处,徒儿不干!” 跟着司徒修远干这干那,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要听司徒修远的差遣,她自己意识到真的好吃亏啊!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消极的态度,赶忙告诉她说:“怎么会没有好处呢?做完之后送给一个适合它的剑主,这很有成就感的。” “好吧好吧。” 路漫漫压根就没想司徒修远会让她自己炼剑,过程还这样的曲折。 只不过路漫漫下床时感觉自己浑身难受,就跟被马车碾压过一样,四肢酸痛。 她露出一脸艰难的表情看向司徒修远。 这时的司徒修远坐在椅子上乖乖的等待着路漫漫的成果,一点儿也不放松的盯着她。 路漫漫忽然想到自己与白骨皇对决完,自己在昏倒之前浑身可都是伤,现在还没半天都功夫自己伤势痊愈了,这会不会是司徒修远干的? 路漫漫站在司徒修远面前开口问他,“师傅?您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怎么我的伤势……” 司徒修远没有直说,只是调侃她,“怎么?还想伤口疼个十天半个月?” 这语气,妥妥是他干的没错了。 路漫漫欣喜道:“没有没有,谢谢师傅!” 司徒修远有种计谋得逞的样子,开始使唤路漫漫,道:“开始,屏气凝神,用最大的火力将它们融化掉。” “好!” 这下,路漫漫欣欣然答应了。 这花了路漫漫整整五个时辰的法力输出,终于大功告成了。 一根黑色的细长的铁棍被路漫漫拿捏在手上,轻重刚刚好。 路漫漫面露喜色问司徒修远,“师傅,这该怎么磨锋利呀?” 司徒修远见着只有自己三根手指粗的铁棍,双眼微眯,若有所思。 这结果跟司徒修远想象的不一样啊! 司徒修远没有开口,他不想打击路漫漫幼小的心灵,就说:“要不就不磨它了,当根棍子也挺好的。” “是不是这根太细了?” 路漫漫直戳这根黑铁的硬伤。 “对,要不先……” 司徒修远话还没说完,路漫漫就开口打断了,“那要不弄把短剑?或者细长的剑也好,轻轻的。” “好吧,你拿着怎么顺手怎么来。” 路漫漫错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司徒修远,问他,“所以,这把剑是给我的?” 只见司徒修远轻笑道:“嗯,很有意义吧?” 路漫漫脑海中浮现自己为了司徒修远想要的奖励差点儿被白骨皇打死,又废了那么大力气才炼好的这粗糙的剑身,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都不知道原来司徒修远是要自己去享受这个过程呀! 路漫漫对司徒修远的态度慢慢开始转变,她点点头,对他表示感谢,“这倒是挺有意义的,谢谢师傅的栽培。” “所以你能懂为师的意思?” “嗯嗯!” “自己琢磨怎么锻造吧,毕竟这把玄铁剑是你的第一把佩剑,要顺手些的。” 司徒修远垂下眼帘,单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微微合上了眼。 他不着急路漫漫什么时候能做好,但他希望路漫漫能懂他的意思。 第一百二十六章 开棺验尸 丞相府门口。 壮硕的男子穿着蓝色麻布衣,他用粗糙的双手有力的抬着一箱黑色的木箱站在那儿。 这时,街边大噪,就因为林府突然传出二老暴毙的消息,这让路漫漫心里一震,怎么还是发生了呢? 据传言说,林府二老的死跟路漫漫送去的礼品有关,路漫漫知道这件事后不相信此事与自己有关,因为她今年压根就没往尚书府送礼! 这栽赃可不就是过了头?要不是自己记得上一世的记忆的话,自己岂不是还有迷迷糊糊的? 母亲的死还没给出解释,现在又来了桩无头冤案,这怕不是要逼急路漫漫? 正当路漫漫要去找莫初晴算账时,她自己带人来了。 一声粗犷的声音传开来,“大小姐请留步。” 这声音,是管家! 看来莫初晴想消息接收得真快呀! 路漫漫轻笑,她双眼微眯,她这倒是要看看莫初晴想搞什么鬼! 管家带着一批人朝着路漫漫走来,为首的是莫初晴。 她大噪道:“把大小姐给我请进来。” 莫初晴言语中带着怒意,她说完后掉头带着人直奔正厅。 “是。” 管家躬身行礼后小跑到府前。 下人们将路漫漫架住,可路漫漫轻身一跃躲过了。 她双手抱胸,气势凌人道:“本小姐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们!而且你们也没权利碰我!” “是,大小姐请!” 路漫漫一入正厅就看见路宸渊一脸怒气的坐在椅子上,而站在她面前的是莫初晴。 莫初晴开口训斥道:“你这个不孝女,心肠歹毒,竟然毒害自己的外公、外婆!” “爹爹还在呢,这里轮得到夫人你说话么?而且,漫漫有的是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路漫漫的底气很足,这是莫初晴意想不到的。 莫初晴以为路漫漫会因为这是突发事件而难过到不知所措。 可路漫漫却给莫初晴来个迎头一击! “夫人莫不是忘了,正月的账本都是由爹爹来亲自记录的?是吧,爹爹?” 路宸渊双眉一紧,眼中有怒火,他干冷的将音量提高,道:“你们两个争闹,是不是没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爹爹息怒,夫人这是要跟漫漫趁口舌之快,希望爹爹别怪罪夫人!” 经过路漫漫这样一说,好像所有错事都是莫初晴起的头。 莫初晴看路漫漫这话说的她直接傻眼,她都不知道这小丫头会有这样的口舌。 黑色衣袍端庄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椅子两边的路宸渊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她们两个。 经路漫漫这样一说,他的脸色平定了很多,他不是不相信路漫漫的为人,只是他在气为什么会有人对林尚书下得去手。 林尚书为人和善,处处为百姓着想,是个好官,到底会是谁干的?还嫁祸给漫漫? 路宸渊开口做出回答,“正月内,漫漫没有取府里分毫,晴儿你别为难漫漫!” 莫初晴自觉没理,她顿时慌乱了阵脚,心虚的问:“那……那会是谁给尚书府寄礼呢?” 路漫漫面带笑意,“这个嘛,查查不就知道了?” “是吧爹爹?” 说完,路漫漫看向路宸渊,她拿捏得住路宸渊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所以她敢肆无忌惮的跟莫初晴反驳。 路宸渊应道:“嗯,别什么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诬陷别人,你身为一个长辈,就该拿出做长辈的样子!” 莫初晴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垂首娇滴滴的喊着,“老爷……妾身……” 她双眸中含着水汽,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 莫初晴知道路宸渊会怜悯、心疼自己,所以她想借机发挥。 可这好巧不巧,气氛被匆匆跑来的司徒修远给摧毁了。 “怎么?一没有理就哭呀?夫人您这可真是娇弱呢!” 只闻声不见人,这“程咬金”杀出来了。 路漫漫转身就对上了已然站在自己身后的司徒修远,她好奇的露出笑脸问他,“师傅,您怎么来了?” “见你没去学习,来找找你。” 司徒修远这借口找的特别好,明明是看见路漫漫在这里抽不出身才来救她的,却这样说给路宸渊听。 路宸渊纳闷的问司徒修远,“尚书房不是还没开课么?” 司徒修远哈哈哈的轻笑了起来,对着路宸渊投出你懂的神态,开口解释,“老爷忘了?在下是漫漫一人的师傅。” “哦哦!对呀,对呀,瞧我忙的把这事给忘了,那你们先去学习吧!” 路宸渊就这样被说服了,他挂着笑脸送路漫漫和司徒修远离开。 “好,女儿告退!” “在下告退!”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路漫漫巴不得跟莫初晴永世不得相见呢! 她好奇的拉着司徒修远的衣角问他,“师傅真的是来喊徒儿学习的?” 他反问:“不然呢?” “师傅,我们去尚书府看看呗?” 司徒修远低下头来看着她的小脸,跟她做交易,“那今日两篇古文?” 司徒修远知道尚书府出事了,他也不是个无情的人,这种事情当然是要放路漫漫去的,可是他还是不希望路漫漫会被这事情影响了心情。 路漫漫点点头答应,笑着说:“成交!” 尚书府门口。 冷风吹,树叶摇曳,门前高高挂着两盏还未添字的白色灯笼,被这日落西山的黄昏照出了阵阵凄凉。 路漫漫站在门前恍了神,眼前忙忙碌碌的家丁个个都急着收拾东西走人。 司徒修远扶住路漫漫的肩膀,温然道:“漫漫,进去吧!” “好!” 偌大的尚书府里全都是黑白相间的,白色的花圈一个个的沿着那条路摆放着,刚刚进府时道路两旁也都放着不少的花圈。 刚入到正厅,眼前的一幕就是两副黑色的大棺材盖得紧紧的。 正厅上边都是白色绸带和花球,正中间的墙上肃然放着林尚书和尚书夫人的画像,画像下边是两块黑色牌位,上边各刻着金色的几个大字,两侧各刻着他们的生辰和他们走的日子。 家丁凑上来跟路漫漫问好,“大小姐,您来了!” “老爷和夫人已经入棺了,大小姐请节哀!” 路漫漫抬眼看向那两副棺材说:“打开棺材,我想见见外公、外婆!” 家丁神色大变,为难道:“是,只是,老爷他们的模样很恐怖,希望大小姐不会被吓到才好。” 路漫漫急不可耐,她今天可不是来哭的。 她言语中带着怒气,大叫道:“废话少说,开棺!” “是是是。” 下人卑躬屈膝,不敢再磨蹭,他喊来几个力气比较大的壮丁跟他一起将棺材板掀开。 掀开棺材板的那一瞬间,腐烂尸体的恶臭味吵着在场的众人迎面扑来。 路漫漫双目瞪大,脸色发白,眼眶湿润了不少。 司徒修远闻到恶臭味就取出两条丝帕来,一条先给路漫漫带上,另一条自己拿在手上捂住口鼻。 司徒修远凑身走到棺材边,伸出一只手不紧不慢的一个个拉开盖在他们身上的白布。 这时,司徒修远脸上的表情肃然,他垂下头来,不忍的摇了摇头。 路漫漫看着司徒修远一脸惋惜的模样,她就心间一骤,停住了一秒跳动,问:“师傅,您这是?” 司徒修远关心道:“别被吓到。” 可司徒修远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切的看着路漫漫。 路漫漫更是好奇了,她走到尸体边上,双眸失神了。 林尚书和尚书夫人的尸体腐烂得面目全非,猩红的血还是不停的往外冒,黑色的斑点蔓延全身,他们紧皱的皮肤像是被抽干血一样。 两位老人干瘪的尸体像老去的树干一样…… 路漫漫都不忍再看下了,她立马将两人盖在身上的白布给盖了回去。 她都不相信他们是被毒死的了,世间有什么毒药可以这样令人暴毙成这惨样? 路漫漫想不到。 司徒修远伸手去将路漫漫抱住,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哭吧。” “我不哭,我要找出杀害我外公、外婆的凶手!” 路漫漫轻轻推开司徒修远,然后对上他的眼睛。 路漫漫坚定的双眼与司徒修远四目相对。 司徒修远微微一愣,有些儿失了神,他都不知道为何在这个小孩子身上会有如此冷静沉着的思想,她到底知道多少?忍受了多少? 司徒修远都不敢相信路漫漫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长成这样的。 天真无邪不一直是她的标配么?怎的现在他在她眼中已经看不见那双纯净、透彻的双眼了? 司徒修远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是慢性毒药导致的,二老血管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稀薄,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来的。” 她问:“软化血管?” 司徒修远点了点头,解释道:“差不多就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看看用冰块装着水,冰化了,水也就溢出来了,而这肉就是因为放置太多天了而腐烂的。” “所以他们已经死好多天了?” “最少两天。” 路漫漫将锐利的目光落在家丁身上,问他,“我外公、外婆死多久了?” 她的表情很是严肃。 家丁看着这小姑娘的眼神,他浑身上下莫名想打颤,连忙说:“回禀大小姐,接近三日。” 然后路漫漫又扭头去问司徒修远,“慢性中毒,这毒药怕是已经查不到了吧?” 司徒修远点了点头,“确实,都已经被消化掉了,可五脏六腑却可以用银针试试,可能银针会黑。” 路漫漫瞪大了双眼,很是意外的看着司徒修远,震惊的问道:“要我剖尸?” 说完这话的路漫漫其实还是有些儿后怕的,要是真的让她解剖尸体的话,她还真是不敢的呢! “不必了,没有必要的,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司徒修远摇摇头,他觉得没有必要,而且就算是这样的话也获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路漫漫送了口气,安排他们继续干活,“好吧,你们料理完后事之后到丞相府找我拿赏钱!” “谢谢大小姐,我们这就去办!” 家丁闻言,赶忙继续开工。 司徒修远站在正厅四下看了眼,扭头问路漫漫,“你不哭?” 只见路漫漫语气平淡的说:“事已至此,有什么好哭的?找到凶手最重要!” 司徒修远再次问她,“你……真不难过?” 他可不希望路漫漫是把一大堆苦水憋肚子里,这样很容易击垮自己的。 路漫漫不以为然的说:“现在哭出来有多少是真心安慰我的?难过没有用呀!” 司徒修远不禁将疑惑的目光落在路漫漫身上,他感慨道:“长大了,长大了!” “师傅。” 路漫漫突然叫住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轻哼,“嗯?” 她双眼无神的拉住司徒修远的手,说:“回府吧,至少那儿有口热饭吃。” 这种话很奇怪,司徒修远不是很明白,但是从路漫漫口中说出来,一阵阵心酸让人又无处可说。 她的掌心热热的,握住了司徒修远让他感觉很安心,不过这不应该是他得给路漫漫的安定吗? 怎么反倒是路漫漫在安慰自己了呢? 马车嘶鸣,一路上都是嘈杂的喧嚣。 坐在马车上的路漫漫耳边还能闻到几句街边陌生人感慨林尚书的事情,为他们打抱不平。 路漫漫自从出了尚书府,脸上就没有任何的表情这让司徒修远看的很是不安。 他凑过脸去盯着路漫漫。 他看她好像是失神了,就伸手去将她拍回神来。 路漫漫不在神游太虚,她脑子里都是空空的,身体轻飘飘的感觉,头也昏昏沉沉的。 “师傅?” 路漫漫看了看司徒修远那着急的模样,就好奇了,他这是在担忧自己? 司徒修远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没有。” 只见她摇了摇头,双眼一闭,直接侧着身子靠在司徒修远身上。 司徒修远还以为路漫漫是累得睡着了,可当他要为她披上外衣时才发觉路漫漫小脸红扑扑的很是不对劲儿! 他心一紧,伸出修长的手去贴紧她光滑白嫩的小脸。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意如此 这热的烫手的温度可把司徒修远急坏了,怎么就突然发烧了呢? 司徒修远轻轻将身子侧到路漫漫脸庞边,缓缓的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前额。 她额前的汗珠沿着脸颊划下。 当马车停靠在丞相府门口时,司徒修远无奈的沉住脸,起身将她横打抱起下马车。 看门的下人见路漫漫和司徒修远回来了,他露出笑脸上前去迎接,“夫子,大小姐!” 司徒修远来不及停下脚步,迈过门槛时叮嘱下人,“传太医!大小姐高烧不退!” “是,小的这就去!” 下人请太医给路漫漫看病,好在路漫漫生病不严重。 熏香圈圈涟漪飘逸,红怅纱纱错落挂起。 阔木床上的少女盖着锦被,一位男子坐在床边,脸色一沉,言语急切,问道:“她没事吧?” 太医不慌不忙的收起黑色的小药柜,摇摇头,笑着说:“大小姐心燥,情绪抑郁而引发的高烧,多舒缓心情就好了,这药治标不治本,要恢复过来还是得靠大小姐自己。” 只见司徒修远拳击掌心问:“所以?这是要散心?” 他回答:“对,多让大小姐放松放松,高兴高兴。” “行吧,我知道了。” 司徒修远叮嘱太医说:“丞相大人那边就不用去说了,大人太忙了!” 他可不希望一点点小事就惹来路宸渊对路漫漫团团转。 可能路漫漫也不希望这样的吧。 “好的,那老夫先告辞了!” “谢谢太医。”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醒过来了,他脸上露出喜悦的一面。 他声音柔和,双眸中都是她那张憔悴的小脸,“漫漫?你醒了?” 路漫漫恍恍惚惚的坐起身来反问他,“我这是怎么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 司徒修远解释说:“太医说心结未解,抑郁。” 然后伸手去将她扶住要她继续躺下。 路漫漫双手脱开司徒修远的手臂,笑着问:“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会抑郁?” 司徒修远眉毛轻挑,点了点头,“事情发生太多了,要不你好好歇息?这几日给你放假?” 结果路漫漫只把重点放在“放假”两字上。 她笑嘻嘻的挂起了月牙眼,甜甜的说:“放假好哇,谢谢师傅!” 见状,司徒修远双手抱胸,不屑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会抑郁的人,要不就不放假了?” 路漫漫小脸一僵,沮丧的说:“那徒儿还是继续抑郁惆怅下去吧!” 正说着,她的小脑袋瓜歪着不肯看他。 司徒修远抿了一下嘴,点点头对她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妥协,“嗯,好生休养!” 翌日,近湖亭边。 路漫漫走在湖边舒缓筋骨,可冤家路窄呀,瞧着前边就是两位眼熟的人——莫初晴和路夕颜。 路漫漫没有凑上去,而是选择不打扰她们母女谈笑风生。 莫初晴轻轻的扇着手中的团扇,神色复杂,言语中满是怒气,“那路漫漫这是幸运,要不是她今年继续送礼的话,那这个锅她可是背定了!” 路夕颜一脸愁容,她觉得她们这样一直去找路漫漫麻烦不好,她就劝道:“娘,咱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好了?” 但是莫初晴却不认为自己有错,相反,她给路夕颜开始洗脑,用扇柄翘着路夕颜的脑袋,道:“记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路漫漫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她脸上的态度勃然变色,跃身站在两人面前,指责道:“哦?那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人害己么?” 她眉色轻挑,丝毫不畏惧这两人会不会对自己做出来什么。 路漫漫双手坦然自诺的放在身后,迈着小碎步,向她们逼近,言语中句句带刺,“既然我找不到证据治你,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莫初晴,纳命来!” 话音刚落,路漫漫大笑了起来,眼神凝聚在莫初晴脸上。 莫初晴慌得脸都白了,转身就想跑。 她见路漫漫这气势就是想找茬,她还真怕路漫漫狗急跳墙。 她惊呼,“啊!这死丫头怎么会在这里?” 路漫漫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山崩地裂,碎!” 大地开始微震,莫初晴和路夕颜越跑越感觉身体摇晃得厉害,她们回头一看,地裂的速度越来越快。 大地两边的裂缝足足可以让她们两人都掉下去。 还好路漫漫对这掌握得不够如火纯情,不然都话早就把她们两活埋了。 莫初晴瘫倒在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垂首,脸上忙是汗丝。 眼前,就在她脚边有个裂缝深不见底。 莫初晴大惊失色,嘴巴一直在颤抖,话都说不清楚了,“什么……我……这……这是在做梦吗?她怎么会……” 路夕颜直接跪在莫初晴旁边吓哭了。 路漫漫腾空站在她们面前,冷冷一笑,“逮到你们,真不好意思呢!” “要不是你们自己承认了杀害我外公、外婆,我还不会那么的生气呢!” 说完之后路漫漫张手大笑朝天。 另一边,司徒修远一如既往用水晶球监视着路漫漫,他见就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生成了这样的事情,赶忙瞬移到路漫漫面前去制止她。 司徒修远与路漫漫对质道:“路漫漫,你在做什么?”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的出现,其实她很害怕的,她觉得自己已经犯错了,怕是在司徒修远面前得不到原谅了。 她怯生问他,“师傅?您……怎么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双眉紧皱,劝道:“收手!” “我不!” 路漫漫摇摇头,小脸委屈得像个苦瓜一样。 “囚!” 司徒修远朝着路漫漫丢出一条闪着金光的绳子,大手在空中一捏,眨眼间就将路漫漫给捆了起来。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倔强的要挣脱开绳索,他就加以解释道:“别挣扎了,这是捆仙索,顾名思义,神仙都难以挣脱。” “你们的罪恶该由官府来批判,这件事就忘了吧!” 司徒修远长袖一扬一切恢复原状,莫初晴和路夕颜通通倒地不起。 然后司徒修远将路漫漫带回自己屋里。 司徒修远那双炽热的墨色眸子一直盯着路漫漫不肯放,怒火中烧。 路漫漫就跪在司徒修远面前,双手放在身后,捆仙绳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他薄唇微张,问道:“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的语气泛着寒意,这让路漫漫不寒而栗。 她咬咬牙,倔强的说:“徒儿报仇有错么?” “报仇没错,方式错了,师傅教你那么多年,还不能感化你么?” 路漫漫微微一愣神,双眸瞪圆,她不相信司徒修远不会惩罚自己,他不是说自己要是在凡人面前施法的话,那他就要打死自己…… 路漫漫缩着脖子,惊恐的回答,“脑子一热就去了。” 司徒修远轻笑,脑子一热就想去找茬? 要是没法术的话那岂不是去送死? 这时的司徒修远摇了摇头感慨道:“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司徒修远自问自答,“人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动物不行。” 路漫漫是听的专注,可是她不想等呀! 她理直气壮的说:“那徒儿要等好久,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到证据可以将犯人绳之以法。” 司徒修远见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就继续说:“问心无愧就好了,好吗?师傅陪你!” 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路漫漫面前,如果她愿意的话自然会拉着自己的手站起来。 这是司徒修远希望的。 路漫漫双眼一红,眼眶湿润了起来,她半信半疑的问他,“真的么?” 路漫漫拉住司徒修远的手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他身边。 司徒修远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坐下,轻咳一声,“嗯,当然!为师替你疗伤。” 路漫漫扭过头来,一脸疑惑的问他,“什么伤?反噬么?为何没有半点感觉?” 路漫漫话音刚落,司徒修远就猛吐一口血在地上。 他都来不及用手去遮住。 这醒目的血迹让路漫漫后脊背发凉,她隐隐后怕。 她看得揪心,连忙喊着,“师傅,您没事吧?” 司徒修远自顾自的继续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路漫漫双眼印着司徒修远那憔悴的脸庞,犹豫道:“师傅……” “乖乖坐好,为师替你疗伤。” 司徒修远的声音很轻很轻,路漫漫都怕他还没说完就撑不住了。 “好,好的。” 她只能乖乖的照着司徒修远的话做。 司徒修远双手放在路漫漫背上开始运功。 他感慨道:“若不是你并无杀心的话,那反噬可就不会轻了。” 这是他该庆幸的事情。 可路漫漫却担忧了,她满满的负罪感,要不是自己的话,那司徒修远也不至于受自己拖累。 她关切的说:“师傅都吐血了,怎么可能会……” 半个时辰后,司徒修远收力,边为自己调息边说:“为师要出去一段时间,可能数月,可能数年。” 路漫漫轻声问他,“师傅是要去疗伤么?” 他答道:“对,反噬可不是小伤,你小心别入了魔。” 路漫漫转过身去面对他,她看了眼司徒修远难受的表情,就立马将头垂下,失魂落魄的问:“那师傅什么时候走?” “明日动身,有事记得怎么找为师吧?” 路漫漫点点头,“记得。” “那徒儿……” 路漫漫突然想说什么,可却戛然而止了。 “好好待着,别捣乱!这是为师给你最后的忠告!” “好的好的!” 司徒修远是这样叮嘱她的,她不知道司徒修远到底受了多重的伤需要离开丞相府去别的地方疗养。 事隔许多年之后路漫漫才知道她今天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冲动。 近湖亭。 春天的风都是带着冷冽的寒气的。 这风一阵阵的吹,吹得亭中坐卧在石椅上的莫初晴和路夕颜逐渐醒了过来。 她们抬着沉重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处,眼前的环境越看越美。 这让莫初晴感到很奇怪,刚刚自己明明差点被路漫漫施法打死,难道这些都是假的? 莫初晴无奈的用自己的双手去拍了拍自己那比小孩子还柔嫩的脸颊。 她不觉得这是在做梦,这样身临其境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是真实的呢?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路宸渊,因为她认定了路漫漫就是个妖女! 莫初晴怕自己一个人说的路宸渊不会不相信,她就伸手去拉住路夕颜的小手,问她,“颜儿,你是不是也看不见了路漫漫要来杀咱们娘俩?” 路夕颜见莫初晴这副狰狞的表情,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她顺势就缩在了莫初晴怀里,哭丧着脸,囔囔道:“娘,我怕!” “我们这就去该说你爹去!” “好!” 莫初晴就这样拉着路夕颜跑去找路宸渊告状去。 在路宸渊面前颠覆路漫漫的一切,跟他七添八添的捏造不好的事情。 路宸渊当然觉得莫初晴这是又在没事找事了,可他还是听的津津有味的。 “只要有路漫漫在府里的一天,这府上肯定不得安宁!” “好了,你莫说这话了,漫漫是什么样的,我这个做父亲的清楚。” 路宸渊开始反驳她。 这莫初晴一天到晚就是在说路漫漫,一直找路漫漫的茬,他怕她对路漫漫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他怎么会不希望家庭和睦呢? 但是他对莫初晴的愧疚却是用一再的放任去弥补她。 让路宸渊最为为难的就是路漫漫与莫初晴之间就一直有冲突,两人未来怕是会不好相处的。 果真当这件事过后,路宸渊最为难受的事情就要来了。 司徒修远有事请辞,他拦不住,这就代表他失去了个军师。 路宸渊的内心从此刻开始逐渐崩塌。 由于朝中需要人手去边境压制外敌,路宸渊被调走。 莫初晴一手遮府的生活开始了。 莫初晴借着尚书府的事件还未沉寂,她再次将这件事搬出来台面,将一切罪名扣在路漫漫头上。 路漫漫直接傻眼,原来天意就是这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进柴房 莫初晴优雅的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品茶。 桌上那精致的茶具在光的照射下一个个的晶莹剔透。 她轻抿了一口后,将茶杯大力的震在桌上,语气与她的表情很是不搭,“来人呐,把路漫漫给我带到正厅来!” 一旁的老管家恭恭敬敬的应道:“好的夫人!” 管家不明真相,只能顺从莫初晴的指示办事,他躬身退下。 路漫漫闺房前,管家小声的敲着门喊道:“大小姐,夫人喊你,大小姐还是赶快到正厅去吧。” 路漫漫有点儿纳闷,怎么这莫初晴又想给自己挖坑了? 不过她还是答应了,“好吧,带路吧。” 只见路漫漫胸有成竹的跟在管家身后。 她可想不来莫初晴会将自己怎样,路宸渊已经出征去了,现在的丞相府是莫初晴的“天下”了。 路漫漫刚走到正厅,莫初晴就摆了摆手,说:“不用让她来了,直接将她绑去柴房关着!” 管家见莫初晴下的命令跟实际不相符,而且大小姐也没得罪她,更没有犯错事,为什么莫初晴会要罚她呢? 管家站到莫初晴边上制止她,“夫人且慢!府中之人怎会让夫人这样为非作歹?” “惩罚一个人需要解释么?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莫初晴眉色高挑,腮边红得厉害,整个人就差张牙舞爪的朝着管家扑过去了。 莫初晴将想凑上前来的管家一把推开。 管家瞬间戛然而止。 “动手!” 莫初晴话音刚落,路漫漫就见那群下人跟被催眠了一样,特别听莫初晴的话,他们将路漫漫拉下去。 关进柴房时壮汉们还不忘将路漫漫给五花大绑起来,这么熟练的技术,怕是经常做这些儿活吧。 路漫漫知道自己会遇上这么一件事,所以她不慌不忙的一路歇息由壮汉们抬着自己。 至于之后的事情,路漫漫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莫初晴想将自己解决掉! 她就偏不如她所愿。 莫初晴在看着下人送走路漫漫后,她双手抱胸,脚步轻轻地走到管家面前,细声细语地说:“管家,我看你为丞相府任劳任怨那么多年,也该好好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了吧。” “夫人这样对大小姐做怕是不好吧?您与大小姐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而且老朽也是有一说一的。” “现在老爷不在,夫人就想给丞相府大换血了?” 管家将莫初晴的真实想法都讲出来了,气的莫初晴脸色发青。 莫初晴见管家已经公然和自己撕破脸皮了,她就不再顾忌什么,直接发怒,狂妄的说:“老爷是不在没错,但是我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又有意见了?” 说完,莫初晴直勾勾的看着管家。 管家老脸一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反正莫初晴的话句句在理,那他便不说话了,他走就是了! “夫人好自为之吧!” 管家见莫初晴实在是不适合,他心里一凉,失落的摇了摇头,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想当初大夫人还在时,她将府里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待每个人都好,现在呢,什么乌烟瘴气的都有! 真不知道府里没有老爷能撑多久…… 另一边。 黑漆漆的柴房里,路漫漫努力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想必窗户和门都应该被下人钉得死死的了,不然隔着窗纸的月光怎么也都会照进里边来。 路漫漫被迫趴在地上,她的脸跟大地母亲紧紧相贴。 可想而知的是地上的杂土、草屑都沾得她全身。 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啊,路漫漫对这里丝毫没有恐惧的意思,相反,她在怀念,怀念司徒修远在此地给自己的温柔,照亮了她心底的黑暗。 路漫漫是有想过用法术冲出去的,但是她见司徒修远为自己转移反噬,她不忍! 她嘴巴念念有词,选将绳索用燃火术烧断,然后才不再狼狈的站起身来。 回想上一世,她真傻,把自己搞得浑身是伤。 一想到这里,路漫漫摇了摇头,感到不值。 看来莫初晴是想将自己身边的人逐个击垮吧! 这样一来,下一个就是顾初实了,看来顾初实还是躲不过要绿自己…… 好吧,路漫漫对莫初晴接下来的安排越来越期待了。 她真好奇莫初晴会不会和上一世不一样呢! 路漫漫嘴角上扬,跃身坐在柴堆边,找了个略为舒适的角度靠下。 原本路漫漫还想想着什么都,但是她双眼一闭,睡着了。 初晨,隔着木板透进来的那一束一束的光亮,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柴房里足够亮了起来。 路漫漫终于知道自己现在要喊饭吃了! 她的肚子早就已经开始咕咕作响好久了,可还是不见外边的人给她送东西吃,他们不会真打算将自己饿死在这柴房里吧? 上一世自己可是喊了好久才有饭吃的,不会这一世也一样吧? 那么费口舌的? 路漫漫不情不愿的耷拉着脑袋不开心了起来。 可她现在不关心别的,她只关心这顿早饭她到底吃不吃的上! 越等越久,越等越饿,终于,她开始忍不住往外大喊:“来人呐!” “要死人了!” “我就不信我饿死了,我爹不会替我报仇!” “快来人!” 路漫漫见迟迟没人回应,她就接着喊:“再不来人我就……我就接着喊下去!” “我就不信你们待在外边的不会觉得烦!” “快来人!” “不想我死在里边就马上将门打开!” “我可是路家大小姐,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 果然,她喊得喉咙都快破了,还是没人理她…… 终于,又过了好久,才听见了久违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很是急促,路漫漫知道,是送饭的人来了! 开门的声音就如除夕夜放烟花的声音一样好听,从门后窜出两个路漫漫见都没见过的男人来。 这时的路漫漫有点儿激动,她都迫不及待准备扑上去了! 他们两人粗胳膊粗腿的,身材很是魁梧,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他们见路漫漫这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模样,还是很震惊的! 不过他们最好奇的还是这路漫漫怎么将绳索解开了呢? 他们明明绑的很稳妥的呀! 路漫漫见那两位壮汉站在门口傻傻的发愣,她就无语了,对着他们大声叫道:“怎么?看什么?本小姐的饭菜呢?是不是真想饿死我呀?” 一个脾气很差的男人很不客气的问路漫漫,“你身上的绳子是自己解开的?” 路漫漫点点头,不以为然的反道:“对呀,难不成是你们某个昨晚帮我解开的?” 闻言后的那两人面面相觑,各自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对方,但是他们谁都不会自讨苦吃去想放路漫漫跑路,所以就异口同声的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 “不是你们解的你们吃惊什么?本小姐就不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么?” “嗯?” 路漫漫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凝视着他们。 另一个男人面露为难,补充道:“你要是跑了,那我们也不好跟夫人交差呀!” 路漫漫上下打量着他们,问:“那我可以吃饭了吗?” 她知道他们人不会很坏,而且他们也不敢伤害自己,所以她的气势更加的足了! “行行行!” 壮汉将装着饭菜的篮子递给路漫漫。 路漫漫接过那篮子吃的,三下两除二的就将一盘绿油油的青菜和一盆香味十足的红烧排骨给解决掉了,吃饱后,她将碗筷放下,站起身来抖擞抖擞胳膊和大腿。 “真是好吃!” 说完,她懒懒的回到昨晚那个舒适的位置躺下了,摸着自己滚远的肚皮准备歇息。 两个壮汉见路漫漫也没打算想跑的意思,索性他们也想添麻烦绑路漫漫,所以他们就出去将门锁上了。 同日,莫初晴以路漫漫生病没人照顾为由,将顾初实从顾府请来。 而这顾初实听晓来人说路漫漫生病了,他二话不说就去了丞相府…… 人算不如天算,捉弄人的时刻准备来临。 顾初实以为今天进府就能见到路漫漫,想法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顾初实进丞相府时都没留意四周,这里的下人早已都是一群他不认识的人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眼里认为特别和谐的丞相府,现如今正织着一张大网等着他扑上来…… 其实就在顾初实一进府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去向莫初晴通风报信去了。 下人急匆匆来到正厅,将消息禀报给正在悠哉地举着茶杯喝茶的莫初晴,“夫人,顾公子来了!” 莫初晴脸上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语气中已经掩饰不住她的狂喜了,她道:“好,很好,让二小姐在屋内待好,我将给她一份大礼,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这就跟她计划的分毫不差。 “是。” 下人接到莫初晴的指令后退下。 漆红的茶桌上摆着几盘用白瓷盘装着撒满椰蓉的蜜饯和一碟水果。 莫初晴正坐在主位上细细的品尝着这只有正妻级别才能喝的大红袍。 好讽刺的感觉,但莫初晴不在乎这些,她只享受当前,乐在其中。 莫初晴细细品着茶,静候顾初实的到来。 果真不出半炷香的功夫,许久不见的顾初实还真送上门来了。 莫初晴就跟守株待兔一样,她心里的欢快是欲罢不能的。 只见莫初晴端庄大方的坐在主位上注视着已经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的顾初实,微微一笑,以示欢迎。 顾初实走到大厅,先是很礼貌地施礼,恭恭敬敬的说:“初实见过丞相夫人。” 他躬身行礼后,笔直地站在莫初晴面前,两人四目相对。 “请坐吧。”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自己对面的座位上,示意顾初实要坐下来。 顾初实一再强调,道:“不了,在下只想见漫漫!” 莫初晴可不觉得这小伙子能够跟她斗,随即便调侃他,道:“公子可真心急,都还没把我们漫漫娶过门呢就早已急不可耐了?漫漫她在休息呢。” 顾初实念念有词道:“哦,不是夫人命人到顾府通知在下的么?怎的现在变成是在下心急了呢?” 莫初晴不紧不慢道:“喝口茶,慢慢说!” 顾初实顺从她的意思,轻抿了一口桌边的茶水,然后还是觉得见路漫漫要紧,就着急的说:“我要见漫漫!” 莫初晴摇了摇头,又笑了笑,神态为难,扶着额同他讲,“好吧,漫漫得了风寒下不来床,看我这记性,这不是想问问你,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嘛!并不是说我拦着……我只是忙忘了……” 顾初实一听路漫漫生病了,脑子里立马什么都没在想,哪管得了莫初晴说的那些自己健忘的事情! 他空白的脑子顿时失去了动力。 顾初实焦急地站起身走向她,激动的说:“什么?漫漫生病了?严不严重?还请夫人这就带我去!” 莫初晴见着状态,无一例外是被路漫漫冲昏头脑了,她讪笑道:“随我来,我这就带你去。” 话毕,顾初实满心忧忧,他跟在莫初晴身后,现如今恨不得自己插上双翼飞到路漫漫面前去。 殊不知,他正稳稳的朝着莫初晴的陷阱里跳,还毫无察觉…… 莫初晴只能感叹这顾初实是一根筋,还心急得很呐! 那么天真的孩子,她都快不忍心骗了! 不过她怎么可能会不忍心呢? 这也只是随意想想的! 路夕颜闺房外边,莫初晴引诱他进房,果真,顾初实抵不住诱惑呀! 莫初晴见顾初实进屋后,她欣喜的轻轻鼓起掌来,心想,接下来的事情就等着水到渠成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预判绿帽 柴房里,路漫漫看着天色,盘算着莫初晴也该来找自己了吧? 路漫漫可不认为莫初晴会算计,现在她可是什么都知道的了! 想着想着,莫初晴就来接自己了。 莫初晴也不带温柔的,让那两名看守自己的壮汉各提自己一臂,将自己推着走…… 路漫漫被驾到路夕颜那屋的屋门口。 一块巴掌大的金色锁头紧紧的拴在那红漆木门上。 莫初晴将自己收好的钥匙重新拿出来,将锁打开,拉去锁链,然后转身道:“推她进去。” “好的。” 两壮汉除了服从命令,还是服从命令。 他们将门推开的那一刻时,屋里发生的一切尽在他们四人眼里。 阔床上的一男一女正开始着打算来一场翻云覆雨。 莫初晴见着这一幕,恰到好处的大叫起来,“快救二小姐!” 话毕,两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也不敢慢来,放开路漫漫,大步流星向床边走去,一人拉开衣衫不整的顾初实,一人将顾初实一把抱住,两人慢慢往后退。 估计这一幕就是莫初晴大费周章想做来给路漫漫看的,看来她也是下了好一番心思的。 眼前的这一幕最让路漫漫印象深刻,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得装作不知道。 莫初晴抱着路夕颜在怀里,然后娇滴滴的安慰哭哭啼啼着的路夕颜。 路漫漫现在只想冷哼。 顾初实被路漫漫一盆冷水浇醒,他跪在地上恳求路漫漫的原谅。 可想而知的事情是路漫漫违背了自己上一世的做法,她不仅原谅了顾初实,还安慰他不要难过…… 莫初晴直接傻眼,这不是自己计划之内的事情啊! 路漫漫扶起跪在自己面前的顾初实,安慰他道:“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初实哥哥暂且回府吧!” 顾初实脸色为难,欲言又止,“漫漫……我……” “你站住,我允许你走了吗?” 边说着,莫初晴的眉毛边往中间湊去,那两搓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她指着顾初实的脸怒道:“顾初实,你把我女儿羞辱成这样还想走?” 顾初实转身朝着莫初晴甩袖道:“在下是无辜的,夫人您心知肚明,非要在下拆穿吗?” 他这是很给她面子了,不然的话他都不想看她。 他嘴里念念有词,将道理讲得头头是道,“要是您没有盛情邀请在下饮茶的话,可能在下都不会中招吧?” 路漫漫假装错愕道:“你是说夫人对你下药你才会这般的?”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顾初实则是点了点头回答她,“没错!” 顾初实觉得莫初晴会对路漫漫不好,他就当着莫初晴说出了口,“这没什么好说的了,漫漫,你爹不在,这路夫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随我离开?” “谢谢初实哥哥的好意,不过漫漫还不能走!” 路漫漫的婉拒是顾初实意想不到的,她为什么要拒绝自己呢? 难道是对自己今日那件事还心有余悸? 司徒修远为难的问她,“漫漫是不相信我?” 要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顾初实心里会很难受的,可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要让路漫漫接受自己还很艰难,他知道的。 眼见着顾初实失望的耷拉下脑袋时,路漫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语调婉转动听,句句都在抚平顾初实心里的伤口,“漫漫相信初实哥哥,所以还请初实哥哥不要多想,只是漫漫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抽不开身。” 说完,她伸出自己脏兮兮的小手给他。 顾初实拉住路漫漫那双温暖细嫩的手连连点头。 这时的莫初晴看不下去了,她大叫一声,“放肆!” 然后她见那俩人压根没想搭理自己,所以她心里不平衡了,就直接冲过去拉开他两人的手,然后狠狠的扇了顾初实一巴掌。 顾初实这时也不再忍让,他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大叫道:“要我娶你女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话毕,他大步流星离开,此时的莫初晴想拦也拦不住了。 他真的气不过,今天真是倒大霉了! 他怎么会遇上这么对不要脸的母女呢? 不过他的怒火将自己头脑冲昏了,他居然将路漫漫落在了那儿…… 顾初实现在倒回去也不好,不倒回去也不好,真的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啊! 算了,随缘吧,等路漫漫自己出来…… 顾初实心一横,他知道莫初晴肯定会誓不罢休还会找自己的麻烦,所以他现在只能先回府通知一下自己父亲,让父亲早做打算。 莫初晴根本就没想到顾初实会拒绝自己,像他这样守礼懂事的富家子弟不应该不会背弃自己的教养么?怎的被她两三句话就给激怒了? 她咬牙切齿道:“这个该死的顾初实,捡完便宜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么?” 莫初晴见着路漫漫还站在那儿,气不打一处来,将一肚子的怒火全撒在她身上,“快!将路漫漫带回柴房关起来!” 面对于被抛弃在原地的路漫漫不禁感叹,说好的带自己走呢?这么不靠谱的吗? 看来这个顾初实还是不可信的…… 路漫漫摇了摇头,她随着刚刚那两个壮汉很自觉的回到了柴房好好的窝着…… 看来要在莫初晴眼里“光明正大”的出府,只能能莫初晴将自己“送走”了呀! 但是莫初晴要什么时候将自己弄出府,路漫漫还真不知道。 一天后,莫初晴在顾府碰壁回来。 她现在找不到可以撒气的对象,眼睛一闭,脑海里想着的全是柴房里的路漫漫。 要不是因为她和她那短命的娘的话,莫初晴的日子恐怕会比现在好过千百倍。 抢了自己正妻之位不说,还害死了她的宝贝儿子,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呀! 手心手背都是肉,说没就没了,这难能让她不伤心呢? 可能是沉迷权势太久了,莫初晴现在丝毫都不去考虑路宸渊会不会生气,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将路漫漫也给解决掉。 死在她手上那么多条性命,现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就怕将路漫漫弄死在府里将来她不好对路宸渊交代而已。 突然,从她脑海见闪过灵机,顾初实没有对路漫漫断情,那她就推一波当做阻力,她就不信没了清白的女人他顾初实还会要! 莫初晴连夜派人将路漫漫送出府。 莫初晴想对路漫漫做什么事情都不打紧,路漫漫早就想好了对策,她期待着自己的自由,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去找她师傅了! 黑灯瞎火的时候,柴房里点起了微弱的火光,正有两个粗狂的身影朝着路漫漫走出来。 她不害怕是假的,随即,路漫漫就被迷晕了…… 这是路漫漫没算计到的…… 只不过,当她睁开双眼时,自己毫发无损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路漫漫站起身来大声呼唤道:“请问,有人吗?是谁将我带到这里的?” “聒噪,是我!”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路漫漫定睛一看,察觉到是司徒修远,她惊呼道:“师傅!” 司徒修远一脸嫌弃的看着路漫漫,他双手抱胸,做出一副慵懒的模样,“我才刚眯眼,就发现水晶球里的你要被人带走,所以为师就把你救了。” 路漫漫拍着司徒修远开口就称赞道:“师傅真厉害!” 司徒修远将话题重新返回到路漫漫身上,问她,“行了,你到底又闯了什么祸?” “没有,徒儿没有闯祸,是莫初晴揪着我不放,一直找茬!” 司徒修远是相信路漫漫的为人的,毕竟这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不过这个莫初晴也太奇怪了吧,偏偏要这个时候才对路漫漫进行反击。 直到路漫漫解释完之后,他才懂了。 原来是路宸渊出远门了呀,怪不得莫初晴敢这样做! 当然,莫初晴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司徒修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你莫要跟她一般见识,不然的话,她可打不过你!” 路漫漫当然知晓司徒修远的意思,她拽着他的衣角,一阵撒娇,“师傅!” 他问:“你要留下还是?” 路漫漫关心他问:“师傅不是还没开始疗伤?” 司徒修远闻言,作势将自己的胸口捂了起来,语气娇柔道:“对啊,刚刚救你,被反噬得更厉害了!” 路漫漫一眼看出司徒修远是在装病重,所以她摇了摇头,“对不起师傅!那徒儿还是去凡间吧,徒儿还有好多事情没处理完呢!” 路漫漫是知道司徒修远有伤在身,不过这娇柔的样子是不是过头了呢? 他挑眉好奇的问:“什么事?” “给我娘他们报仇啊!” “行吧行吧,你暂且先回凡间,然后等为师疗完伤后再去寻你。” “可以将我送到福州么?” “你去福州做什么?京城里福州还是有点儿距离的。” “秘密!” “所以你将为师当你的传送门了?” 路漫漫搓着手凑到司徒修远身边,贼兮兮的说道:“师傅说过要合理的利用资源呀,这不就是嘛?” 果然,这路漫漫猴精得要死,活学活用! “好样的,都利用到为师身上了!” 司徒修远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张手就将路漫漫狠狠的一推,。 路漫漫身后金光包住了自己,一眨眼间,她就到了一处空地。 绿树环荫,青草遍地,野花开的肆意,布谷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如此好的环境里,唯独没有人。 路漫漫知道,司徒修远是为了不让凡人看见所以才这样的。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就是将自己送到了福州,所以她大大方方,高高兴兴的去寻有人的地方好问路。 她顶着头顶的大太阳朝着东方一直走去。 走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终于看见了有人烟。 路漫漫一路小跑,跑过高高的城门,她进城了,这里四处砖瓦崭新,一看就是个富足的地点,青石砌成的房屋随处可见,就连脚下的道路也是青石铺的。 比起京城铺满的白玉瓷砖地,这里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瞧一瞧,看一看嘞,这里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姑娘,看看呗?” “卖糖葫芦喽,倍儿甜!” 这错综复杂的叫卖声一阵又一阵的传入路漫漫的耳朵里,她听的头晕晕的。 她提着裙摆跑到一位较为和善的老人家面前,问他,“老人家,您知道福州怎么走么?” 老人家定睛一看,上下打量着这位眼生的外乡人,回答道:“这就是福州城啊!” 路漫漫恍然大悟,她好像刚刚进城时忘记看城名了! 她尴尬的挠了挠头继续问:“哦哦,那将军府呢?怎么走呀?” 老人家捋了捋自己那白花花的胡子,不吝啬的告诉她,“将军府的话,在城中,一路直走就能到,就是稍远。” “好的,谢谢您嘞!” 路漫漫双手贴合伸长来,给那个好心的老人家行了个拜谢礼。 见着这位娇小的姑娘就这样一蹦一跳的远离老人家的视野,他才想到,他今日出府是有任务的啊! 老人家跑在路漫漫身后去喊她,“姑娘!你等等啊!” 路漫漫发觉好像是有人在喊自己,还是个熟悉的声音,她就扭过头去看,原来是刚刚那个老人家。 索性,路漫漫站住脚问他,“老人家何事?” 他问:“请问姑娘去将军府做什么呀?” 路漫漫吐出两字,“找人!” 只见那老人家比路漫漫自己还高兴,他拍手叫好,道:“那老朽带你一起吧!” 路漫漫点了点头,笑了笑,“那还请老人家在前边带路了!” 就这样,路漫漫屁颠屁颠的跟在这只搭过几句话的老人家身后。 她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要是在上一世的话,估计她都活不到认识李辰洛呢! 街道上几阵马儿的嘶鸣,马车轮子转动的声音和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震得路漫漫耳朵难受。 她很少出府,所以都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局面。 第一百三十章 对牛弹琴 更何况,京城是天子脚下,自然是禁止几辆马车一齐出现的,更别说是十几匹马儿共同驰骋在街道上了,这是会被抓去严惩的! 将军府门口。 门前高处挂着未上烛火的红色大灯笼,灯笼下边是几位身披盔甲,高举红缨枪。 他们气宇轩昂,一个个像是屹立不倒的顽石一样站在将军府门口守候。 “姑娘,里边请呀!” 这位老人家好客起来就跟将军府是他家一样,见一个就往里边拉一个。 路漫漫摇摇头,警惕的问:“等等,不需要通报的么?” 她才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更何况这门口都是侍卫,自己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去进得去吗? 路漫漫是坦坦荡荡的,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呀,没有主人家的允许,她怎么能进去呢? 只见老人家露出来一脸欣喜,说出让路漫漫不相信的话来,他道:“不用不用,老朽是府上的管家,请进府吧!” “这……” 路漫漫犹豫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将军府,府里有没有管家她会不知道? 现在她还真不知道…… 想当初,将军府里的下人还没丞相府的三分之一呢! 老人家盛情邀请道:“姑娘别犹豫呀,不是要找将军府么?这就是呀!” 边说,这老男人还边拽着路漫漫的手臂。 路漫漫浑身都感到不适应,她这样进去真的好? 这人未免也太好客了吧? 她半信半疑的又问:“我这样唐突进去真的可以么?” “您请进就是了。” 那老人家的语态就跟拍马屁一样,这让路漫漫感觉这就是假的…… 不过,这确确实实就是将军府,来都来了,那就进去吧,不然今日也没地方落脚。 “好!” 路漫漫迈着小碎步,提着自己的裙摆跨过门槛,她望向里边,还是一样的熟悉感。 这里可是她上一世住的最舒适的地方啊! 路漫漫跟在管家后边发问道:“请问将军在么?” 管家和蔼可亲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说:“将军不在,不过小少爷在的。” 路漫漫错愕道:“小少爷?” 小少爷?将军府还有几个少爷?不是只有一个吗? 她问:“将军府不是只有一位少爷么?” 管家恍然大悟,确实,他点了点头,笑了笑,“您说的是辰洛少爷吧?” 路漫漫有点儿心虚,好像是啊。 她点点头,“是吧……” 管家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路漫漫给带到了客房,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请姑娘在此等候,再过一个时辰,老朽在来接您,这个期间还请姑娘换身干净的衣服。” 路漫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微笑道:“哦哦,那您先去忙吧,将我放置在客房就好了。” “嗯嗯。” 管家将路漫漫“安置”好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路漫漫推开令她感到熟悉的大木门,然后悠哉悠哉的走进去。 路漫漫进屋后差点儿没傻眼,这一屋子女的是怎么一回事? 她疑惑的问她们,“你们是……” 眼前的那几位少女一个个跟自己年龄相仿,可这言行和她们脸上的妆容却始终与年龄不搭。 带头的女子不屑道:“又来一个了!” 路漫漫挠了挠头,客客气气的问她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说话带刺的姑娘单手拖着下巴,站姿妖娆,她轻蔑的看了眼刚进屋的路漫漫,不快的说:“不都是来见李公子的么?只要被李公子看上了就能成为将军府的夫人了!” 另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跟着装腔作势道:“别装作不知道呀!” 路漫漫好像是懂了,原来她又遇上了场相亲大会呀! 她连连摇头,摆摆手无辜的解释道:“李家的媳妇?小女子想都不敢想,还请各位姐姐们别为难人家了!” 那个说话带刺的女子走近路漫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语气强烈,“我不信,那你来着儿做什么?” 路漫漫再次开口解释道:“我要是说自己是被那个糟老头子忽悠来的你们信么?” 她打着试问的态度看看她们会不会上钩,可她们一个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紧揪着路漫漫不可能松口,“福州城中对于李公子选妻这个话题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城中人无一不知晓啊!” 路漫漫直接把自己的事情给抖出来,要是她们再不相信的话,那自己可真是没辙了。 她道:“那还真不好意思,我今日才进城的,不信的话现在去城门口上的外进人员名单上还有我呢!” “那你……” “我真不是来跟你们抢这个位置的,我找的又不是李辰洛,我找的是李承聿李将军!” 路漫漫边说边后退,越说声音越小,感觉就是心里很没有底气。 她在想,跟这群小屁孩讲的话,她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自己真的是急糊涂了! 路漫漫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身子都快与身后的门贴一起来。 她们都话越来越难听,直接在羞辱她了,“一个黄毛丫头还想高攀将军?呵呵,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对对对,几斤几两啊!” 路漫漫叹口气摇了摇头,“你们……真让人无语!” 她双手一叉腰,往前走了几步,盯着刚刚来势汹汹的女人,大喊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你们那么不去京城争一争太子妃呢?坐稳太子妃的位置,待到将来可不就是皇后了?” 那女人的气势也不输下阵来,卯足了劲儿开口骂街似的与路漫漫叫嚣道:“添点颜色乌鸡还想变凤凰?” “不与你们计较了,我走就是了!” 路漫漫伸手摆了摆臂,后退几步,转身迈出这间屋子,然后将门带上。 路漫漫真的很怕这种人,没理还拿一些个歪理来约束自己,难道世上的女人都要围着她们看上的男人转? 神经病吧! “真是无语,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倒霉!” “也不知道这群女人是什么货色,莺莺燕燕的,还好李辰洛都没有相好的,不然自己岂不是会被列为公敌?” 路漫漫边走边念念叨叨的,她双手环胸漫步在另一处院子里。 她打定主意,既然来都来了,不去找李承聿那岂不是可惜了? 她记得将军府的书房应该是在这附近才对的。 她应该庆幸还好将军府的下人不多,不然的话,自己要是被他们看见私自走动,还鬼鬼祟祟的,不知会不会被当可疑人物然后军法处置! 越想越觉得自己如此行事过于荒唐。 路漫漫缩了缩脖子蹲在书房门口。 她望着门前的那一处处还带着花苞的不知名树,愈发的无聊。 蹲着蹲着她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扑通”的声响惊动了书房里的人。 “是谁在门外?” 一声清冽又有魄力的声音传来。 路漫漫一听就感觉不对,这不像是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该有的声音啊! 莫非屋里的人是李辰洛? 路漫漫连忙道歉道:“小女子不知在此迷了路,不慎打扰,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这本就是她失礼在先,所以这个错她认了。 屋内传出一阵脚步声,随即,脚步声停了下来,门被打开。 路漫漫身后的男子见着她就发出感慨道:“又是被安排来的适龄女子啊!” 路漫漫发觉身后有人,她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去,双手举到胸前摆动,解释道:“不不不,是适龄,但小女子不是被安排来的哦!” 她定眼定住这长相不俗的李辰洛,真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高挑的剑眉那么的浓密,还有那小麦色的脸庞,一看就是经久训练晒成这样的。 她见着李辰洛心里就欢喜,都快和他柔和的目光摄去了心神。 “那又如何进的府呢?” 李辰洛问她来意,但是路漫漫刻意隐瞒却又有实话实说。 她道:“小女子是被一位声称是将军府的管家哄骗进来的。” 李辰洛对她提出接下来的想法,“那你这是要怎样?” 路漫漫没把李辰洛当回事,直接开口道:“找府里的主人投诉管家!” 李辰洛露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朗笑再言,“呵呵,真是有趣!” 她问:“所以公子可知道将军在哪里?” 他眉目拧结,为难道:“家父不在,寻他有事的话,姑娘可以同在下讲的。” 路漫漫又问:“那将军何时回府?” “不知,姑娘同我讲也是一样的。” 路漫漫瞥了李辰洛一眼,摇了摇头,“公子怕是做不了主。” 路漫漫这话可激怒了李辰洛,怎么说话的呢? 真没眼力价! 他是谁? 他老子不在,现在府里他最大! 李辰洛轻蔑一笑,语气严肃起来,“府上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了主的!” 他双眼锐利,紧紧的盯住路漫漫那巴掌大的小脸。 他的样子好像是生气了。 他直接怀疑路漫漫居心叵测,有意图! “怎的?难道姑娘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的?” 路漫漫闻言后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心想,原来这李辰洛真是自恋啊,现在是个女的就得喜欢他吗? 真是奇了怪了! 路漫漫摇头道:“既然将军不在,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将军出征去了!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李辰洛还是不相信路漫漫是没有心机的。 她的一举一动真的都让李辰洛很感兴趣。 这么有勇有谋的姑娘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呢! 路漫漫提出一个疯狂的想法来,她揪住李辰洛的衣袖摇晃起来,糯糯的,奶声奶气的说:“那你呢?你不用么?我们一起去边塞!” 她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却又特别的兴奋。 反正李辰洛只能听出这点儿信息来。 他不忍骂她,他不知道这姑娘是脑子缺根筋呢,还是早早有此打算,到底是运筹帷幄还是傻里傻气呢? 李辰洛轻笑道:“姑娘可真疯狂!” 路漫漫知道李辰洛不相信自己,所以她接着揣摩他的心思,道:“我猜你肯定是也要去的,不然我们搭伙吧?” 李辰洛将路漫漫的手狠狠的甩开,气急败坏的骂道:“疯了吧?” 路漫漫见李辰洛脸色勃然大怒,她知道自己这样接着纠缠下去的后果是什么了! 她恳求道:“我找将军真的有事!” 李辰洛不以为然,“跟我说也一样的!” 一个还没自己一半高的小丫头片子在这里讲什么大事! 能有多大事?真当自己傻啊? 路漫漫被撒开后,小脸一委屈,憋得两腮通红,难过的说:“你又不信我,跟你讲有什么?浪费口舌!” 李辰洛见着这小丫头眼眶都红润了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语有多重,可能是他想错了吧! 他语气温婉了许多,“姑娘请讲!” 路漫漫见他还是半信半疑,索性她直接表自己的明身份来。 她语气坚定道:“丞相府路漫漫!我在丞相府待不下去了,想来投靠你们。” 听完这段话,李辰洛忍不住笑出声来,“噗嗤!” 路漫漫见李辰洛这么大的表情变化,颓丧道:“怎么?你看想你就是不相信,这个是我的腰牌!” 她难过了,现在说实话都没人相信的吗?真是奇了怪了…… 李辰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隐有严厉,反问道:“你还真不像呢,我又不是没见过丞相府的千金,怎么可能是你这副邋遢的模样?” “你!我……” 她欲言又止。 然后路漫漫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这回她真没理了…… 确实,她全身上下风尘仆仆的,一点儿高贵优雅的气质都没有…… 他反手将手背放在自己唇边,忍住笑意给路漫漫提出建议,“要不去洗洗?” 她不罢休的问:“那你相信了?” “没有。” 说完李辰洛还笑出声了,“哈哈哈,真是有趣!” “行吧!” 路漫漫直接颓废,自己到底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啊? 真是对牛弹琴,扫兴得很! 她将头垂下来,失望透顶。 李辰洛抬眼就看见她这副模样,心想,自己不会真的是误会她了吧? 不过,李辰洛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怦然心动 李辰洛看着路漫漫这身模样,就跟逃荒似得,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催促道:“去换身衣裳吧。” “客房都是人,挤不进去。” 路漫漫解释自己也不是不想去,只是去不了。 “原来姑娘去过了呀!” “我就是路过而已。” 李辰洛接着提议道:“哦,那我让侍女送衣服到书房,姑娘委屈一下在书房洗洗?” “好!” 说完,李辰洛办事效率很高,还没一炷香的时间,路漫漫就换上了新装走出书房。 路漫漫一身白体飘飘,乍一看,宛若天仙。 她的小脸蛋粉扑扑的,上了妆后就连李辰洛都认不出来她是谁了。 他只觉得自己是怦然心动了,心跳加速,脸部微红。 李辰洛摇摇头,叹了口气,只能默哀了,看来真的是自己眼拙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知是因为换装之后还是李辰洛被她的美貌给惊艳到,从而导致他耳朵不好使了…… 他的眼睛这时已经放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路漫漫调皮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李辰洛的左肩,笑道:“怎么?移不开眼了?” 她言语间还洋溢着得意的语气。 李辰洛双眼一眨,回过神来,眼见着路漫漫站在自己身旁,他只感觉到自己身体异样的温度在攀升,他摆摆手,垂首道:“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路漫漫瞥了他一眼,质问道:“哦?那我还是不是相府的大小姐了?” 李辰洛见着这眼前犹如仙女下凡的美人儿,实属是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眼拙!没认出姑娘来。” 这尴尬的氛围被不识趣的管家凑过来打断,他道:“少爷,可以开始了。” 李辰洛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那我先……” 路漫漫笑道:“您去忙吧!” 李辰洛不舍这位小姑娘离开自己的视野,所以就提议问:“一起?” “好!” 路漫漫没有拒绝。 他们正往花园走去,而李辰洛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就随口跟路漫漫说:“若不是家父不在的话,可能他见你会很高兴的。” 路漫漫轻笑,问:“李伯伯么?他可还好?” 他点头回答道:“一切安好。” 路漫漫也是一点儿也不跟李辰洛客气,直接进入主题问他自己能不能在这里蹭吃蹭喝…… “那……我可以投奔你们了?” 说完这话的路漫漫脸色也不带脸红的,而这让李辰洛听着心情振奋,他微微点头道:“姑娘住下便是。” “那都可以住下了,是不是不用那么生分了呢?” 路漫漫接着一说,直接让李辰洛更加不好意思了,原来他都没跟路漫漫介绍自己呀! 这也太失礼了吧! 这可是他第一次那么丢人! 他都不好意思再和路漫漫说话了。 只见李辰洛的面容更加的僵硬,他沉闷的说:“哦哦,在下李辰洛,没有同姑娘介绍,实属失礼。” 其实路漫漫不是这个意思,她想将进度跳得再快一点儿,想直接喊他“哥”来着。 可这李辰洛好像是榆木脑袋一样,根本就不会搭讪,怪不得他需要相亲呢!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能有此荣幸可以被他瞧上,这也是路漫漫所好奇的,毕竟这事关李辰洛的终身大事,好歹人家也是她前世的哥哥呀! 路漫漫知道李辰洛尴尬,所以就将话题转移,她伸手就去指着朝他们走来是那堆女子,说:“你看,我就是被你们府上的管家当成这批小姐们一起被邀请过来的。” 她说着说着差点儿就跳起来了。 李辰洛不禁被路漫漫这激动的语气给逗笑了,“你这话说得语无伦次的,真是让人费解,这是我的疏忽,抱歉。” 路漫漫站住脚,嫌弃道:“你今日说的‘抱歉’可真多。” 她的口气像是在指责他。 可他还真是没见过这样身在豪门中能够这样洒脱的姑娘,真不知道路丞相是有多宠爱她,竟然能如此放肆。 这并不代表李辰洛认为路漫漫是个不得体的女子,相反,他很喜欢这样天真烂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李辰洛轻笑试问她,“哦?你这样莫不是大小姐架子还未放下?” 突然,李辰洛唇角微勾,笑得有些恶劣,然后向着路漫漫身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的脸凑近她。 路漫漫微微怔住,她双颊有了一片粉红。 双眸清澈的印着李辰洛那张痞痞的俊脸。 路漫漫一回神,立马将他推开。 李辰洛也知道自己失了礼数,连忙不好意思的再次跟她道歉,“抱歉!” 他们两个勾勾搭搭的一幕被管家带来的那群姑娘们看见了。 走在前边的一个女子仇视着路漫漫的一举一动,她语气极其嚣张,“呦,还说不勾搭呢,你们看!” “这……这女的不就是刚刚那个吗?” 远远一看路漫漫,那娇小可人的模样,身为你女人,她也好生羡慕的。 另一个女子态度端正了不少,“就稍稍一装扮,还真像个样了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货色,愣是往辰洛少爷身上趴。” 说话难听的那位女子依旧言语俗气。 管家站在她们身后,轻咳一声道:“咳,请各位姑娘们注意言辞。” 他用一抹冷漠的眼神扫视在她们身上,她们感到一阵寒刺骨。 经管家这样一说,她们都不敢再开口了,一个个安分得不像样。 而路漫漫看见她们来了,也不好耽误李辰洛办事,只好退后几步说:“你先忙吧,不用管我的,我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李辰洛是看见管家来了,所以他就说:“管家,给路姑娘安排座椅。” “是!” 管家躬身退开后,提了两把太师椅回来。 他见着这女子与李辰洛如此亲昵,就恭恭敬敬的跟她说:“姑娘请入座,少爷也是。” 李辰洛见着路漫漫落座后,他就伸手在空中一扬,命令管家道:“开始吧。” 李辰洛倒是希望这场闹剧早点儿结束,毕竟这也不是他想要的,还不都是因为父亲希望自己早日娶妻生子给安排的! 真是让他在她面前丢足了脸。 路漫漫双目凝视着几个缓缓走到李辰洛身前的端庄女子,她们不就是刚刚指责自己的么? 怎的?在李辰洛面前倒是挺会装淑雅的哦! 李辰洛坐在梨木制的上了红漆的椅子上,他这时将目光看向了临座的路漫漫。 那一堆女子,一个个排成一排站在他们面前,以供李辰洛“观赏”。 刚刚那个说路漫漫坏话的女子,谄媚的走上前一步,娇滴滴的扶着自己的手合着放在腰间,她道:“民女孟小蝶,见过李公子。” “姚瑶……” …… 路漫漫尴尬的做出笑脸来给李辰洛看,她心想,这是在选秀女吗?皇帝都不敢这样哦! 这场面直接把路漫漫给惊呆了! 真是她当初怎么给秦鹤轩选妃子的,这李辰洛就是怎样选老婆的! 而且管家找人都不打听打听一下风评的么?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好“哥哥”——李辰洛呢! 她们都介绍完之后,李辰洛走了个过场,都瞟了一眼,然后深思熟虑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嗯,回去等消息吧。” 路漫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直接笑出了声响来。 李辰洛这不就是逐客令吗? 哈哈,眼见着这些人脸都黑了,路漫漫真的好怕她们会冲向自己,把自己揍一顿,以示解气。 管家送走她们之后,这让李辰洛松了口气,他也是很烦这些的,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路漫漫伸手去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笑得很灿烂,她调侃他道:“怎么?李少爷瞧不上她们?” 李辰洛不敢回应她,毕竟这是送命题,不管李辰洛怎么说,他都会认为路漫漫不爱听。 索性李辰洛就不理她了。 他抬头看向管家,喊他道:“收拾出一间屋子让路姑娘住。” “好的,所以少爷这是想将这位姑娘留下了?” 管家这贼眉鼠眼的模样,真是让路漫漫不忍直视。 管家以为李辰洛对路漫漫有意思,所以他心中大喜脸上的表情全都看得出来。 李辰洛也懂了管家的意思,他做出解释道:“这位姑娘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早已有婚配了。” 一听这话的管家脸上都失了色,笑容再也挂不住了,他既失望又颓废,“哦!是属下的过失。” 他淡淡道:“去领罚吧,今日那些有损路姑娘清誉的,都给我一一处置了!” 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引起了路漫漫的好奇。 路漫漫眨巴着双眼,她顿时看不懂李辰洛想干嘛了。 他这是在为自己出气? 没道理呀,自己与他又不相认识,怎的他就这样的相信自己就是路漫漫了呢? 路漫漫甜甜一笑,糯糯道:“谢谢你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她问:“所以你真的知道我是谁?” 李辰洛轻轻用食指搓了搓自己的鼻梁,为她答疑解惑道:“大小姐名声在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都没见过姑娘的尊容而已。” “哦哦,原来我的名气也是很大的呀!” “嗯,放眼整个元丰,他们都自知道你,却没听过我的名号。” “原来是这样哦!” 路漫漫这才恍然大悟起来,看来自己的名气是被自己出生时的异象所影响的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浑身躁动 数日后。 经过与李辰洛的相处,路漫漫切切实实的了解到了,他可真是一点儿也都没有变的。 不过,路漫漫总觉得总待在将军府不是事,她得推动一下这剧情。 路漫漫还是厚着脸皮去对着李辰洛撒娇,“辰洛哥哥,我们能不能去找我爹呀?” “你想去边塞?” 李辰洛对于路漫漫这个想法还是很吃惊的,怎的一小姑娘天天想往战火纷飞的地方跑呢? 路漫漫不以为然的说:“我们见面第一天不就是跟你说过了么?” “这倒是真的,不过……” 李辰洛迟疑了,他不想路漫漫出事。 她好奇的问:“不过什么?” 路漫漫知道,李辰洛是不会拒绝自己的,不管自己的要求有对过分。 “不能随便去的。” 她提议,“有马就行!你教我骑,咱即刻启程!” 李辰洛点点头,无奈道:“你倒是亢奋。” 她双手放在身后,弯下腰来,笑嘻嘻的说:“嘿嘿,人家想爹爹了,就算是十万八千里,也阻止不了我哦!” 李辰洛相信了,“这倒是真的,我都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来到的福州。” “嘿嘿,秘密。” “想去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位兄弟,我们跟着他一起吧。” 她问:“哦?是谁呀?” 李辰洛说的那个人让路漫漫更加好奇了。 不知道李辰洛的朋友是不是她认识的,因为,上一世,与李辰洛有着密切联系的就是秦鹤轩和司徒修远。 李辰洛开始卖关子,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屋去收拾收拾行李?” “好!” 路漫漫点点头跑开。 其实路漫漫没有什么东西好收的,只不过是要收拾给李辰洛看的。 晌午,太阳红红的光照射着大地,这让人感觉到暖洋洋的。 李辰洛见路漫漫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他就问:“漫漫会骑马么?” 路漫漫脸上的笑容僵了,摇摇头道:“不会,不然怎么还得喊哥哥教呢?” 她有点儿后悔说那句话了,虽然上一世学过,但是她没学会呀! 这好动的马,真的是很难驾驭的! 路漫漫也不敢再多想下去。 “这……也行吧!” “你骑上去,我牵着马,去到军营,然后那边场地比较开阔。” 李辰洛指了指被牵过来的马匹,然后看向路漫漫。 路漫漫听李辰洛说要他要牵马走然后自己坐着,她知道这里离军营很远,就假装不知道的问了句:“这里离军营远么?” 李辰洛点点头,说:“还行。” 路漫漫觉得李辰洛可以,那她就答应了。 她挽起袖子绑起来,然后一手提着长裙,另一只手拽着缰绳,笨拙得怎么也上不去。 她虽一脚勾在马蹬上,但还是没用对方式。 李辰洛不禁垂下头来摇了摇,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拉路漫漫下来,然后自己一脚踩着马蹬上去坐在马鞍上。 随后,李辰洛不客气的要让路漫漫伸出手来。 “来,我拉你。” 路漫漫伸手,当李辰洛牵着她时,她紧紧的将他握住,生怕李辰洛一个松手将她甩开。 不过李辰洛的举动让路漫漫很安心。 他一手牵住路漫漫的手掌,然后另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然后将她拽上马鞍。 待她安稳坐在鞍上时,李辰洛将她的腰轻轻环住。 他没有将自己的手碰上去,而是隔着距离环着她。 他怕路漫漫坐不稳,随时会掉下去。 这时的路漫漫低下头来,她看见了如此绅士的李辰洛,不禁心中一颤。 李辰洛望着她的脸颊,侧颜白皙,刘海轻垂,耳畔还有发丝散落。 几缕发丝绕在李辰洛脸上,她身上的味道让李辰洛移不开眼。 李辰洛只感觉自己浑身燥热。 路漫漫回想刚刚李辰洛说的话,她就提出来了。 “你不是说要牵着马吗?” 李辰洛闻言后愣住,他好像是这么说的,不过他现在不想了,他舍不得离开她呀! 不过李辰洛还是点头下马了。 “哦,对!” 李辰洛就这样沦为路漫漫的牵马夫。 路漫漫安安稳稳的一路坐到军营。 这铺面而来的空气弥漫着青草味味,真是清新。 路漫漫两眼放着光,她双手拉住缰绳,脚蹬马蹬,大喊道:“架!” 就这样,她去策马奔腾去了…… 李辰洛直接看傻了眼,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是不要命了吗?不会骑马还将马儿蹬得那么兴奋! 这要是被摔下来的话,那岂不是得骨折? 李辰洛约的秦鹤轩来到军营,他直觉军营里空无一人。 地上的震动声吸引来了刚入营地的男子,俊郎的模样在阳光下是如此的耀眼。 男子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子,他问:“你可真是好久才出现呀!” “说吧,喊本王来何事?” 男子不耐烦的看着李辰洛。 李辰洛直接开口要倒贴,“想着同七王爷一起去出征。” “你不是不肯么?怎么?现在想倒贴本王了?” 秦鹤轩不解,之前他千好万好的讨好他他都不去,怎的现在就想通了呢? 真是奇怪! 李辰洛憋屈的说:“微臣知错了,行了吧?”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面子,但是为了满足路漫漫要见父亲的心愿,这面子,不要也罢! 秦鹤轩问他,“这倒也不是不行,本王身边缺一名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不知你可否担任?” “可以的,不过微臣还要带上一人。” “行!没关系的。” 只要李辰洛有去,什么都好说,所以他也是很好说话的。 秦鹤轩见李辰洛身旁没人,就问:“所以人呢?” 李辰洛笑道:“微臣现在去寻她。” “哦?还没来?” 只见李辰洛冷笑了一声,道:“不是,是策马奔腾去了,还没回来。” “哦,那你去吧。” 秦鹤轩刚想放他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就问:“刚刚到震动可是那人?” “对,微臣先去找她了!” “嗯。” 路漫漫有时候胆大包天,又有时胆小如鼠,怯怯懦懦的,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只有路漫漫一人,她的背影孤零零的。 她的双手都在颤抖,上马容易下马难。 她上马的时候闭着眼睛都能轻轻松松的上去,可她现在却不敢下来,要是李辰洛再不出来的话,那路漫漫可就要没力气抓缰绳了。 早知道就不逞强了,她还以为自己能够驾驭得了呢! 她这还没学会走就想飞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从后边赶上来的李辰洛见着路漫漫这是上下难为的一幕忍不住笑了。 他用食指抵住鼻尖,单手握成拳,“噗嗤,它都那么慢了,你自己跳下来就可以了呀!” 路漫漫看着马儿确实很慢了,但是她还是很难做到下马呀! 她尖叫道:“不管用呀……辰洛哥哥……救……救我呀!” 李辰洛侧身下马,双脚落地,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身后就这样站在路漫漫所骑着的马儿旁边,双手张开,示意她跳下来。 “跳下来,我接住你。” 路漫漫双脚一蹬,刚想跳下来,她身下的马儿以为主人是要让自己跑快起来,结果它便不受控制的往前奔跑。 李辰洛躲过冲着他来的马儿,而路漫漫却是双手紧紧的抓住马绳,生怕自己被这只马儿给甩下来。 她现在的手真的好酸好酸,可能她下一秒就拽不住缰绳了。 李辰洛在她后边边骑着马,追着她边大喊道:“你笨啊,别蹬它啊!” 马儿驰骋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将路漫漫带到军营门口边上,这块空地上站着位男子,这马儿很不给面子,纵身一跃,差点儿把那男子给踹倒。 还好那人躲得快。 路漫漫来不及想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她只知道自己双手麻木了。 男子一袭黑色蟒袍,他整个人来不及多想,只能往路漫漫那边一跃,骑在路漫漫那匹马上。 “吁!” 他将马儿驯服后,单手环住路漫漫的腰身将她抱了下来。 男子垂首问她,“姑娘没受伤吧?” 路漫漫仰头去看,见这人这样抱着她,陌生的面孔让她有点儿害羞,“谢……谢谢公子。” 路漫漫两旁两侧都是粉扑扑的,她站稳身子后一直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当她定睛一看那男子时,才发现这人是秦鹤轩! 她上一世的夫君啊! 随后冲过来的李辰洛紧张的问:“漫漫,没事吧?” 李辰洛打断了路漫漫的念想。 看见路漫漫没事的李辰洛这才单膝下跪抱拳觐见七王爷。 “微臣叩见王爷。” 路漫漫看着李辰洛与秦鹤轩之间的做作,真不想拆穿他们,这是做戏给自己看? 这两人装的可真好,要是旁人看见了,还真会以为是李辰洛恭恭敬敬的去尊敬秦鹤轩呢! 秦鹤轩双手放在身后,脸色红润,言语轻松,“请起,方才你说的可是这人?” 李辰洛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对的,要带的就是她!” 路漫漫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人,她双手按在自己的脑袋上,苦恼,想不通,想不通。 她皱着眉头,“王爷?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秦鹤轩瞥了路漫漫一眼,然后问李辰洛,“她是谁?” 李辰洛伸手对着路漫漫招,边招手他还边说:“是家妹,漫漫过来。” 路漫漫见李辰洛还在朝着自己招手,她后退了两步,极不情愿,她道:“不过去,你刚刚都不救我!” 李辰洛脸色有点儿难看,他委屈的说:“哪有,哥哥在后边追,怎么跑得过这战马?” 路漫漫听明白后,朝着李辰洛身旁跑去,她笑着说:“好吧,那我原谅你。” 说完她还特别主动的将李辰洛的手给牵了起来。 李辰洛心中一暖,心想,原来有个妹妹是这样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三章 引起注意 不对,他怎么可能真把她当妹妹? 要不是路漫漫当初哄骗自己的话,那他们两个很可能有上升的空间的! 李辰洛恳求秦鹤轩道:“她就是我要带走的妹妹,希望王爷成全。” 秦鹤轩点点头问他,“哦,是怕把她单独放在将军府不放心?” “是的,王爷英明。” 为了自己的安全,秦鹤轩还是得再次核实一下这女子的身份,他可不能随便的接触人。 所以,秦鹤轩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路漫漫,好奇的问:“本王怎么没听过你们府上有位小小姐?” 不过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位矮矮的少女有点儿眼熟,他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记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她。 路漫漫笑嘻嘻的凑过来,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嗯。” 秦鹤轩无奈的看着他们兄妹两,只能妥协。 路漫漫双眼眨巴着看秦鹤轩,脸色一沉,不满的问他,“七王爷可是对小女子有意见?” 只见秦鹤轩摇摇头,冷漠的说:“没有。” 李辰洛见着这两人好像是互不想搭理对方,就想着转移话题才好。 他开口问:“那我们出发?” 秦鹤轩提议道:“行吧,与本王同乘马车吧。” 路漫漫觉得没事,她就欣喜的答应了,“谢谢王爷,我问问我哥哥哦!” 她扭头去摇着李辰洛的袖口,撒娇道:“辰洛哥哥,我?我可以去么?” 李辰洛也觉得路漫漫跟秦鹤轩在一起没问题,也就答应了,“嗯,漫漫高兴就好。” “好的,哥哥不一起么?” “不了吧。” 不过,当李辰洛回想起秦鹤轩说的话时他才觉得这个秦鹤轩有问题,他居然主动提议要让路漫漫上他的马车? 真是稀奇! 李辰洛对于秦鹤轩能够接受一个异性与自己同乘坐马车,他还是很惊奇的。 这秦鹤轩不是不好美色么?怎么会让路漫漫上马车呢? 而且他不是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么?更何况是异性! 不过,刚刚好像就是秦鹤轩救下的路漫漫,这可能…… 李辰洛不敢再多想,因为秦鹤轩也是个到了该成婚年龄的人了,路漫漫要是没有婚约的话,那自己可能还可以争上一争,而这秦鹤轩也没好果子吃。 李辰洛对着秦鹤轩使了使眼色,他向他发出疑问。 秦鹤轩没有理会他,而是带着路漫漫走到自己的马车前。 他冷漠的看了眼路漫漫,然后示意路漫漫上马车。 她提裙,两步一上一下,踏上马车厢,然后找了出靠窗的位置坐下。 秦鹤轩再次看了眼李辰洛,然后不以为然的乘坐上他的宝贝马车。 路漫漫望着这马车厢,居然比她的床还大,这是得能放多少东西的呀? 她从来都没见过还要这样大的。 尽管是上一世,她都不是这样与秦鹤轩初识的。 看来这一世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毕竟也不是什么都按上一世一样的剧情走。 要是自己早一点懂的话,那她身边的人就能一个个好好的守护了。 秦鹤轩紧盯着路漫漫问:“姑娘真是李辰洛的妹妹?” 李辰洛那人的话,他不是不相信,只是这个女的他得警惕点儿。 路漫漫点点头,双眼大大的眨给他看,“千真万确。” 秦鹤轩问:“哦,那姑娘芳名?” 路漫漫双手不安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神色慌张的问:“为什么这样问?” 秦鹤轩一本正经的说:“本王觉得自己见过姑娘,不止一次。” 要不是秦鹤轩这样一说,她差点儿就忘了,她这一世每年的生辰都能看见皇帝带着他几个儿子、妃子们出来给自己一起过,怪不得秦鹤轩会觉得自己眼熟呢! 这完完全全就是上一世没有的,原来自己出生那日的异象直接将自己的命运给改变了。 “我们应该是见过的。” “臣女路漫漫,路宸渊是我爹。” 路漫漫没有逃避他的问题,她直接开口,自爆身份。 路宸渊的女儿在福州城的将军府?真是奇了怪了,他们两家不是没交集吗?怎的这路漫漫在这里? 秦鹤轩晓得路漫漫身份之后就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好奇,就说:“怪不得,本王就说你眼熟,原来是相府的大小姐。” 路漫漫沉默不语,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他抱着自己的好奇心问她,“路小姐为何会跑来福州给李辰洛当妹妹呢?” 路漫漫闻言后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心想,这秦鹤轩将问题闻到点上了,看来上一世要发生的事情还是跑不过。 “王爷还不知道发生在臣女身上的事情吧?” 路漫漫试问他,只不过秦鹤轩还真是不知道。 秦鹤轩听路漫漫这样说自己,是在吸引自己的眼球么? 他摇摇头,“嗯,不是很关注。” 她问:“那是需要臣女自己说还是王爷自己去花时间调查呢?” 他道:“路小姐能自己全诉出来最好不过。” 他可不想猜,也不想去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路漫漫试图引起秦鹤轩的重视,她道:“臣女怕王爷会怀疑真实度。” “无妨,本王还是能辨别真假的。” 路漫漫反问他,“京城里的流言蜚语令我在众人耳中传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臣女被诬陷清白受损,还被扣了个毒杀林尚书和尚书夫人的罪名,这都是王爷不知晓的么?” 秦鹤轩只觉得这些事情他好像听过,不过他不清楚这风评人物是谁。 令秦鹤轩万万不敢相信的事情是这居然是发生在丞相府里的! 这要让天下人如何给丞相府面子? 路漫漫见秦鹤轩没有想打断自己的意思,索性她就接着说:“现在府里的夫人,我爹的续弦,曾经毒害我娘,她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而且,我敢肯定的是,我爹的二夫人肯定也是被这毒妇害死的,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 他问:“所以林尚书府的事情也跟那位夫人有关?” “对!” “路丞相不管么?” “我爹要是肯管的话,那王爷怎么会在这儿遇上我呢?对不对?” 说完这话,路漫漫直接沮丧了起来。 “原来毒杀官员的案子被压下来跟你有关呀!” 秦鹤轩不禁得高看路漫漫一眼了,她身处的环境比后宫还凶残。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结果呢? 宫里的女人还不及一个宫外的有能力。 路漫漫见他这样,露出来一副欣喜的样子,问他道:“所以王爷相信了?” 秦鹤轩挑眉,冷漠道:“你说呢?” “那漫漫也不做隐瞒,这是守宫砂。” 正说着,路漫漫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去拉开左手手上的衣袖。 露出一截白皙瘦小的手臂,手臂中间有一颗豆大的小红点。 给秦鹤轩看完她手上的守宫砂后,路漫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请王爷调查清楚后好好定夺,希望王爷能帮漫漫一把。” 他问:“为何本王要帮你?” “王爷相信我么?王爷请先回答。” 他冷漠的开口吐出二字来,“不信。” 路漫漫又问:“那王爷相信哥哥么?” 秦鹤轩不语,这个问题问到秦鹤轩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子不该有在她的年纪该有的心思。 这份心思很深,但是路漫漫却又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样子。 秦鹤轩自认为自己看不透她。 “你可真……会给本王压力啊!” “所以王爷这是答应了?” “没有,你这明显就是要本王去为你翻案,可是你知道这案子有多少年了吗?合着还有人压案你也说过你没证据,这桩无头冤案怎么破?” 秦鹤轩挑眉问她,“要本王彻查清楚后为你滥用职权?” 他都不知道路漫漫想干嘛。 “臣女没有那个意思,臣女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在臣女受到迫害之时,能够救臣女一次。” “臣女的要求很简单,只有王爷相信我就好了。” 今日,秦鹤轩要接收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问题少女,他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过。 最后,秦鹤轩只能无奈都说:“让李辰洛护着你吧,他功夫好。” “本王是不会相信丞相会对你不管不顾的,所以,本王爱莫能助。” 路漫漫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居然听见秦鹤轩在拒绝自己! 他居然将自己给拒绝了! 路漫漫现在只觉得自己坐在这马车上很是尴尬…… 要不她下马车?不然的话,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是打扰到秦鹤轩的噪音。 她将头转向窗外,单手靠在窗沿边,然后撑着自己的下巴。 那样的轮廓印在秦鹤轩眼中,白皙的手托着那小巧的下巴,她那脸颊两侧俏皮的鼓了起来。 秦鹤轩只觉得路漫漫这是在生气,生自己不为她出力。 要是路漫漫不说的话,可能秦鹤轩对路漫漫的关注度不会提高,现在路漫漫的计谋得逞了,她真的引起了秦鹤轩对自己的注意。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十分讨厌 路漫漫将手收了回来,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几步,边走还边说道:“臣女还是先下马车吧。” 秦鹤轩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话才好。 就这样,路漫漫提裙走带厢门边朝着外边大喊道:“停车!我要下马车。” 马车夫双手拉住缰绳,大喊,“吁!” 马夫见路漫漫下马车没有凳子可以踩,可他又不能放开缰绳,只能提醒她小心一点儿才好。 “小姐小心。” 路漫漫抬眼看见这位勤勤恳恳的马车夫,脸上黝黑的面容,嘴角挂起微笑,她轻轻点头,启朱唇,“好的,谢谢。” 然后她扶着马车的边缘跳下来。 李辰洛见着路漫漫自作主张下马车了,他将马停下,然后看着她。 路漫漫一脸微笑,望着骑在战马上的李辰洛,她走过去,问他,“辰洛哥哥,我来陪你骑马好不好?” 李辰洛上下扫视完她后冷哼道:“别闹!快回马车里去。” 路漫漫站在地上,跳着,就是想引起李辰洛的注意,她还撒娇道:“人家不嘛,要不然哥哥抱着我骑?” 这句话让坐在马车上的秦鹤轩听见了,不知为何,他只感觉自己心中一紧,好像是因为那句话,浑身都不适了起来。 这时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很像跳下马车将路漫漫给拉回来,但是他是她的谁?他不配呀! 李辰洛垂首,眉毛微皱,想了想,答应了下来。 她主动将自己的手伸出来让李辰洛拉住。 李辰洛脚踩马蹬,两手将路漫漫握好,一把将她抱入自己怀里。 他在她耳边温柔道:“拉住缰绳,继续赶路。” 然后他一手环住路漫漫的腰身,一手拉着缰绳。 “好的辰洛哥哥。” 路漫漫靠在李辰洛怀里,点了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秦鹤轩出声了,“行吧,赶路吧。” 行驶了一天多,路漫漫也累了,她靠在李辰洛怀里静静睡去。 李辰洛也意识到该休息休息了。 他问道:“王爷,是否该停下来缓缓再赶路?” “行,安营扎寨,休息好了再走。” 马车里的秦鹤轩听见了就答应了下来,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他们都落下大部队好久了。 李辰洛将马安抚下来,然后抱着路漫漫跳下战马,下令道:“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这里可是山道,土匪众多,不像是官道上安稳。” “属下遵命!” ……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几座用绿布撑起来的小帐篷就好了,一些士兵已经躺进去入睡了,而有点却在生活做饭,还有的则是拿着火炬在勘察环境,做好随时防卫状态。 夜色朦胧而寂静,只有柴堆燃烧的滋啦声像是催眠曲一样。 李辰洛将路漫漫放在一处平整的绿毯上,然后坐在她边上。 他看见秦鹤轩走下马车就关心的问他,“舟车劳顿,王爷可是累了?” “无妨,本王只是觉得你带着这个拖油瓶实属累赘。” 说完,秦鹤轩还特别嫌弃的看向路漫漫。 这让李辰洛不是很高兴,他的女孩,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即使是面对于位高权重的秦鹤轩来说,他也是敢抵抗的。 他脸色一沉,冷漠的说:“王爷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人,这样真的好吗?” 秦鹤轩双手抱胸,挑眉问:“怎么?难道你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姑娘与本王起冲突?” 李辰洛淡淡道:“微臣不敢。” 他冷笑,然后摇了摇头问他,“你可知道这个小丫头惹了多大的祸事?” “不知,也不想知道。” “她身上可是背了好多条人命的!” 李辰洛闻言后,语气强烈,“那又怎样?我现在身为他的哥哥,不就是应该好好保护她的么?王爷觉得如何?” 李辰洛不希望自己会因为路漫漫而跟他闹别扭。 而这也是秦鹤轩所不希望看见的。 “行吧,你高兴就好。” “你们的家务事本王可插手不了。” “哈哈,王爷莫不是在关心家妹?” 李辰洛知道秦鹤轩肯定是对路漫漫有意思,但碍于路漫漫还有婚约在身他不好出手。 男人都是知道男人的小心思的。 “她是你妹妹,本王自然是要关心一下的。” “哦,王爷还不准备歇息?” “这荒山野岭的,本王睡不着。” “原来王爷金贵得很呐!” “知道就好。” 夜深了,雾气浓重,露水湿润了路漫漫的衣裙,她感觉到一阵阵凉意,就习惯性的伸手想去拉被子盖,可是她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了。 废了半天功夫还是没拉到被子的路漫漫睁开双眼,一脸迷茫的坐在地上。 她左瞧瞧,右看看,发觉四周一片漆黑,身下的一块布匹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布上去摸,感觉坑坑洼洼的。 她本能的伸出手指念咒,“星火!” 她白嫩的食指上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可风又吹不灭。 她靠着这点儿火光,四下看了看,四周都是绿色的小帐篷,她正在营地里。 这下她可放下心来了。 她看见秦鹤轩的马车还在,就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她怕自己的脚步声吵到他们,就用挪的,废了好长时间,她终于靠近了马车。 路漫漫提起马车窗边的垂帘,然后往里边观望。 一个男子单手放在桌上撑着脑袋在沉睡 路漫漫见着这一幕,她嘻嘻一笑,这动静,可把轻眠的秦鹤轩给吵醒了。 只见秦鹤轩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几分杀意,他双眼锐利的去找寻猎物。 他双眼朝着窗边看去。 路漫漫心惊,她将手一合,火光逐渐消失。 秦鹤轩听见有杂乱的声音,就大叫道:“是谁?给本王出来!” 路漫漫被秦鹤轩的警惕性给吓到了,她放下垂帘,双脚退后两步才回过神来得吱声,不然的话自己会被当成刺客的。 路漫漫小声的喊出来,“王爷,是我!” 秦鹤轩看见原来是路漫漫,就松了口气,“你睡醒了?” 路漫漫双手放在身后,右脚在地上画圈圈。 “回禀王爷,准确的说是被冷醒的。” “哦。” 哦?秦鹤轩这是什么意思? 路漫漫以为他会怜香惜玉一下的……毕竟他上一世是爱惨自己的夫君啊! 他这冷脸是在甩给自己看的吗? 真是奇怪。 不过秦鹤轩却下了马车,然后步步逼近路漫漫。 路漫漫心中一怔,她不知道秦鹤轩想做什么,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鹤轩淡淡道:“这个给你,御寒。” 路漫漫心中小窃喜,小心翼翼的拉好秦鹤轩给自己披上来的华锦披风,然后软软糯糯的说:“谢谢王爷。” 秦鹤轩的唇角微翘,夜色太黑,路漫漫看不清这是不是真的,不过接着月光,路漫漫也能看到那样的弧度。 秦鹤轩见路漫漫没有话说了,他就揪着刚刚路漫漫说的话叮嘱她,道:“小点声,别惊醒了他们。” 他这是在用生硬的方式找话跟路漫漫说。 路漫漫抿嘴暗笑两声,小脑袋瓜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好,好的!” 这回,路漫漫说的很小声了。 路漫漫现在满眼都印着秦鹤轩那张冷冰冰的脸,但是她知道,他那是刀子嘴豆腐心,面冷心热! 路漫漫笑了,这让秦鹤轩看着眼里,不过他耳边一阵碾压草丛的声音,那脚步声很小,一阵一阵的。 忽然,就在这时,一支冷箭朝着路漫漫射来。 “小心!” 秦鹤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路漫漫转身过去。 他的心跳声很急促,路漫漫贴在他胸口,听得一清二楚。 她只觉得肯定是出事了,就语气关切道:“你受伤了?” 秦鹤轩唇色一白,摇摇头,“没事。” 然后他吵着营地里的人大喊道:“抓刺客!你快跑!” 路漫漫还没跑几步就又被盯上了,这让李辰洛有了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大叫,“漫漫!小心!” “辰洛哥哥,王爷,你们没事吧?” 路漫漫发觉李辰洛和秦鹤轩好像都受伤了,这下完蛋了! 李辰洛满头大汗,他捂着腹部,呼吸急促,“对方好像有备而来!人数摸不清楚是多少,要不先找地方躲躲?” 路漫漫将话脱口而出,道:“这里可是山里,他们的地盘,能躲到哪里去?” 秦鹤轩摇摇头问李辰洛,“失算,所以就剩下我们几个人么?” 路漫漫问:“不是带了几万兵马?人呢?” 她明明看见出发时好多人都呀!怎么现在就剩下几个了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鹤轩尖酸刻薄的说:“要不是为了你,我们也不用放慢步伐!他们都先走了!” 秦鹤轩开始指责路漫漫了。 路漫漫只觉得委屈,这所以事情都怪路漫漫一个人爷不好吧? 她发觉刚刚的攻击好像都是刻意针对自己的! 那群王八蛋为什么只挑她一个人下手? 路漫漫为难的说:“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心里十分委屈。 李辰洛拉住路漫漫都手,耐心的告诉她,“事已至此,你就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别乱跑。” 秦鹤轩冷漠的说:“对啊,事已至此,本王还有什么能怪罪你的呢?” 这让路漫漫听完更加的寒心了…… 这是什么话啊这是! 这说的还是不是人话了? 路漫漫只觉得此刻的秦鹤轩十分的讨厌! 这都是什么人啊这是?莫不是欺负她是个女的? 路漫漫可咽不下这口气! 她也不想给他面子,小脸直接缩成一团,委屈给他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我们投降 秦鹤轩拖着受伤的腿扶着大树站起身来朝着李辰洛喊道:“你们能撤就先撤,不用管本王!” 李辰洛打起精神看向秦鹤轩,“你也是,敌人都在暗处,我们也不好做出太大动静,能跑就跑。” 路漫漫站在他们两的身后,担忧的看着地上的血和他们苍白的脸色。 她心一揪,声音哽咽,“王爷,你腿上都是血!辰洛哥哥身上也有伤……” 她想着他们也没力气能带自己跑了吧?要不自己再想别的法子解围?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要不…… 路漫漫缩着脑袋,小声提议道:“要不我们投降吧!还能争取一点时间等待营救。” 秦鹤轩听完都快气得跳起来了,他指着路漫漫的脸语气极其恶劣,“李辰洛!你看看!你这就是你的好妹妹!” 这时的路漫漫拉着李辰洛的胳膊缩在他身后,脖子也跟着缩了两截。 她用特别无辜的眼神,两眼水汪汪的见着李辰洛不说话。 只剩下李辰洛和秦鹤轩两两相望,在沉思着这个问题。 路漫漫说的确实也没错,但这也太胡扯了吧? 李辰洛迟疑了,“要不?” 不过他仔细想完,觉得可以试试,就问秦鹤轩,“漫漫说的挺有道理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要不就……” 秦鹤轩皱眉不语,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两个疯子,再定睛一看,是蠢货无疑了。 李辰洛见秦鹤轩沉默不语,应该是同意的吧,索性,他就朝着刚刚箭射过来的方向大喊道:“对面的听着,我们投降,别再攻击了!” 路漫漫觉得李辰洛这投降的语气可真是生硬,她也跟着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对,我们投降,求大哥们行行好!” 土匪们听见了声响,眼见着除了他们三,其他人都撤退了,这让土匪们觉得很不值。 土匪头子没好声没好气的下令,“带走!” 回到山寨里的土匪们一齐围在牢房里看着他们三。 土匪头子指责道:“这就是你们劫持的人质?能换多少银两?” 他气的暴跳如雷! 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抓回来的是群祖宗! 眼前是木柱子围起来的门,而其它三面都是土墙,与门相对面的墙上有个小口子。 光束从小口子透过来,秦鹤轩坐在茅草堆上,盘着腿,大叫道:“放了本王……” 可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路漫漫小小的手给他的嘴巴捂了起来。 路漫漫挡在秦鹤轩身前朝着外边的人说:“让我们在这儿好生活着,自然会有人来给你们送钱!” 土匪们觉得这小丫头还挺好玩的那么的天真,就调侃她道:“这小丫头口气可真不小!” 一个脸黑黑的土匪指着李辰洛他们的衣服说:“看他们的穿着挺华丽的,兴许还挺有钱的。” 路漫漫听到了,就跟他们聊起天开,问:“所以你们连你们绑架的人质是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么?” 李辰洛虽然不知道路漫漫想做什么,但他还是很配合的应和道:“可真好笑!” 土匪们还真不在意他们的身份,“笑话,本大爷需要知道你们是谁?” 土匪头子发话了,“上了老子的山,那就得留下买路财!” 路漫漫眼珠子一转,唇角高翘,挑衅道:“哦,原来是个目不识丁的哦!” 她的语气里泛着嘲讽。 秦鹤轩都不想说自己认识路漫漫了,这小屁孩说这样的话是想送死吗? 这时的他,心中那个聪明伶俐的路漫漫破碎了。 李辰洛一手按在路漫漫的肩上,将她拉住,提醒她道:“漫漫,别激他们。” 路漫漫觉得没什么,她不怕,她也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为了钱而已。 路漫漫轻启朱唇,“辰洛哥哥,我觉得他们只是谋财,不然照我刚刚那样说话,早就把我们的皮活剥了!” 她双手放在身后,显得很胸有成竹。 秦鹤轩不耐烦的说:“你也知道啊?” 他都快忘记了刚刚路漫漫说话时自己那提心吊胆的样子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骂一顿路漫漫! 这种事情就当玩似的,真是童言无忌! 路漫漫没有离秦鹤轩,而是拽着李辰洛的衣角,“哥哥你说。” 土匪见他们三缩在一堆在交谈着什么,就警告他们道:“你们少交头接耳的!” 李辰洛站起身来走到门边问他们,“一口价,多少才能放我们走?” 他这话说的好像就是在做生意…… 路漫漫都有点儿后悔让李辰洛去说了。 这口气就跟自己才是老大一样…… 果然,比起自己那些话,路漫漫更怕李辰洛会惹怒他们,而秦鹤轩也是同样的想法。 土匪觉得他们有钱,就特别不要脸的说:“一人一百两黄金!” 这狮子大开口啊! 秦鹤轩当场就忍不住了,他暗骂道:“抢劫呢这是!” 路漫漫伸出食指放在秦鹤轩唇前,然后摇摇头说:“嘘,您可别说话了,还想不想出去了?” 秦鹤轩朝着路漫漫翻了翻白眼,气道:“要不是你的话我们会在这里跟他们废话?” “我知道是我的错!” 路漫漫委屈的再次把脖子缩起来,小脸一憋屈,噘着嘴。 路漫漫眨巴着眼,小声道:“但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呀!”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了,所以,只能委屈自己,受秦鹤轩唾骂! “成交!” 李辰洛答应了土匪的要求。 反正他也没钱,没关系,就这样吧。 路漫漫走过来,站在李辰洛边上问他,“哥哥,让他们拿些酒和火折子还有匕首来,我替你们剜出箭头,可以吗?” 李辰洛狐疑道:“你认真的吗?” 路漫漫点点头。 李辰洛没有再多说什么,朝着他们大喊:“听见我妹妹的要求了?” “你们是来当大爷的吧!” 土匪们意识到了,原来吃亏的一直都是自己…… 路漫漫捂嘴一笑,不知哪来的硬气,喋喋不休道:“能给你钱的只有我们,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笔,你就不好奇我们是谁?” 土匪头子听路漫漫讲的话也是挺有道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道:“老子只求财,给他们!” 小喽喽们将路漫漫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路漫漫拿起火折子就打开后轻轻一吹,将那玩意放在那堆柴上。 随即火星子跳跃开来,一簇火苗爬上了柴堆。 随着火光越来越亮,路漫漫缩着脖子去看秦鹤轩和李辰洛,她看见了秦鹤轩一脸臭臭的表情,而李辰洛那边呢,就是有一对闪闪发光的眸子正印着路漫漫的身影。 “你先为七王爷处理伤口吧。” 李辰洛把匕首拿给路漫漫,然后边说边打开那坛子酒。 路漫漫接过匕首,眨着双眼,问:“哥哥呢?” “我还可以撑住。” 路漫漫点点头,朝着秦鹤轩阴险一笑,语气特别流氓,“好,王爷,对不住了。” 秦鹤轩都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位少女会这样痞痞的,明明他认识的路漫漫是个清纯、可爱的小妹妹啊! 难不成是被李辰洛带坏了? 路漫漫拉开秦鹤轩的鞋袜,那的脚腕上有一块巴掌那么大的伤口,已经没有血了,但好像有部分化脓了。 她眼眶红红的,看着有些儿心疼,她问:“你不疼么?”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秦鹤轩还是有一丝丝不信,他不说话。 秦鹤轩别过脸,不让路漫漫看见自己那副苍白的面容。 路漫漫在他腰间找到了一把不长的短刃,她推刃出鞘,在火上烤了烤,直到那把短刃被烫红后她才将短刃从火上拿开。 她小心翼翼的用食指碰了碰他脚踝边上完好的皮肤,问道:“还有别处伤口么?” 秦鹤轩强忍痛意,勉强的说:“腹部还有一处。” 路漫漫听出了秦鹤轩这是在逞强,可他没有要自己可怜他的样子,所以路漫漫也就不伤害他的自尊心。 她问:“怎么还有?” 秦鹤轩叹气,嫌弃道:“还不是为了救你!” 这时的路漫漫不好意思了,这回真的是她的错,这锅她得背起来。 “哦,那您忍住。” 在秦鹤轩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时,路漫漫已经开始朝着他腹部的伤口划去了。 路漫漫也不知道轻重,直接一刀刮去那片白白的东西。 路漫漫将秦鹤轩身上的伤口处理完后,这这让秦鹤轩深吸一口冷气,他有些儿后怕。 李辰洛看完后也跟着秦鹤轩深吸一口气,然后咽了咽口水,他也感觉背后一凉,怕了起来。 路漫漫见他没有开口,就打算用自己的衣袍擦去短刃上的脓渍,等她再将短刃放在火堆上烤时,秦鹤轩开始说出令路漫漫觉得不是夸赞的夸赞,他道:“你年纪那么小就这么狠啊?” 路漫漫为秦鹤轩的伤口包扎完后就轮到李辰洛了。 她可不问李辰洛是否愿意就直接操刀,手起刀落。 她脸上大汗淋漓,完事后,双手都在打颤。 最后,秦鹤轩得出一个结论来,“这女子不能惹!” 李辰洛点头表示赞同。 “那你们就不要惹我喽!好好休息休息,等恢复后之后我们再走。” 路漫漫也只是随口一说就引起了秦鹤轩的责备。 不知是为什么,他今日就跟吃火药了一样,脾气特别火爆。 他怒道:“你当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这样的指责也不是路漫漫喜欢听的。 她确实是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只是她不能放着他们两个不管。 路漫漫嘟着嘴巴问他,“不可以么?” 秦鹤轩看见路漫漫双眼透着一丝仇视,这让秦鹤轩紧张了起来。 他双手一直在摆动着,“没有没有。” 秦鹤轩开始觉得路漫漫说的话她自己都是可以解决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讲武德 路漫漫双手抱胸,喋喋不休道:“在山里睡还不如在这儿待着强,还有饭吃,还可以御寒,一举多得,不是么?” 她及腰的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挤出沾到了灰。 她的那身男装从白色到灰色,然后再到黑色。 最让路漫漫头疼的就是出远门那么久了,居然没地方洗澡…… 她十分嫌弃的环视这几面墙,随时都可以被她打垮。 秦鹤轩看着路漫漫讲话都带着点儿离谱,可句句又很有道理,还能落实到现实。 他脸上僵硬的表情露出一丝喜色来,温然道:“怪不得你会想带她去出征,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路漫漫听不出秦鹤轩的话带有嘲讽,她蹬鼻子上脸,趾高气扬道:“那可不,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 路漫漫现在底气十足,全都是因为秦鹤轩给予了她的肯定。 他似是自嘲地笑了两声,然后道:“夸你几句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 “是翘上天了哦!” 路漫漫这俏皮可爱的笑容酥甜了这两大老爷们的心。 秦鹤轩望着她,她笑的双眼眯成月牙,脸上明朗温柔。 或许是火光照在她脸上的瞬间过于缱绻,连那些细腻的绒毛都透着暧昧。 如果路漫漫没有婚约的话…… 秦鹤轩现在只想将她占为己有。 他已经打定主意,出去之后,定要毁掉路漫漫与顾初实的婚约! 哪怕是惹来顾家的反目!他也要做到! 李辰洛总觉得路漫漫的性情很像一个人,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朝着路漫漫边上坐过去,然后问:“漫漫,你师承何方?” 路漫漫眨着她灵动的双眼,嘴角敲起个可爱的弧度,语气婉转,声音甜糯,“你们应该都知道的,我师傅叫司徒修远!” “司徒啊!那可真是不错。” 秦鹤轩下意识点了点头,表示对司徒修远的欣赏。 路漫漫见着他们都对司徒修远很看好,她就高兴得继续夸赞他,“我师傅很厉害的。” 当路漫漫说完这话时,秦鹤轩能在她眼里看到星辰。 这位让路漫漫如此崇拜的男人,肯定很宠爱她的吧! 而李辰洛对她也那么好,路漫漫是不是也很喜欢他这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呢? 秦鹤轩开始吃起旁人的醋来。 为了让路漫漫从崇拜司徒修远的臆想中转移过来,秦鹤轩对李辰洛提出了问题,“李辰洛,你都交代好了?” “有的,他们半毛钱都拿不到。” 李辰洛不知为什么秦鹤轩会这样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听到这消息的路漫漫双手捂住嘴巴,笑的肚子疼。 她强忍住不笑,对着李辰洛竖起大拇指来,“噗嗤,哥哥你可真坏哦!” “吃了人家东西还不给钱,哈哈哈,他们这群人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少钱呀?” 李辰洛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语气严肃道:“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可是哥哥这样的做法就是好好笑的呀!” 就算是李辰洛改变了语气和态度去同路漫漫讲话,可是路漫漫还是想笑,毕竟他这样的做法也太不讲武德了。 李辰洛自己知道做法不对就好了,可摊上个调皮的小家伙不给自己面子,他实属无奈呀! 几日后,秦鹤轩与李辰洛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伤口也都结痂了。 路漫漫觉得今日就可以出去了,所以异常的高兴。 路漫漫提出要走,而土匪们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们开始谈判,土匪扬言就是要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土匪头子道:“黄金呢?三百两!” 路漫漫不知哪来的底气,直接双手叉腰,大叫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土匪头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再问一遍,“真没有?” “没有哦!看招!” 路漫漫冷冷一笑,双眼中透着杀意,她从腰间取出一把不知名的黑色粉末放在自己手上,然后将手张开朝着土匪头子吹去。 一把无名火瞬间将那男人的脸灼烧得溃烂。 火焰就在眨眼间跳出了栅栏,惊得让人来不及眨眼。 “啊!” 一声惨叫过后,男人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双手满是血。众人看得都快被吓破胆了,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自己老大的脸就有了烤肉的味道。 这可是让秦鹤轩和李辰洛大开眼界了。 秦鹤轩首先发话问她,“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他眼里,这人畜无害的路漫漫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从乖巧娴静,再到腹黑毒舌,这路漫漫给秦鹤轩留下的印象就跟话本里性情大变的角色一样。 次次都让秦鹤轩看不透,次次都吸引他的眼球,令他有了去探索她的好奇心。 路漫漫竖起眉,急促的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此物有毒,你若是不想死的话,就把我们放了!” “我可不想多费口舌!开门!” 她用冷漠的眼神扫视着栅栏外的土匪们。 土匪头子疼得失去了理智,他手舞足蹈的指着大门要他们打开。 “快快快,给她打开!” “真疼啊这是,老子的脸……” “快打盆水来看看!” 他生动的喊叫方式不禁印在了大家都脑海中。 “是是是!” 小喽喽们也忙得手忙脚乱的。 牢房里的秦鹤轩和李辰洛瞪大了双眼,看着路漫漫真的如同她说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轻轻松松的…… 路漫漫冷哼道:“我看谁敢拦我!” “走走走,放他们走!” “这处方自己去抓药,一日三次,几日后就好了。” 临走时,路漫漫还不忘给土匪头子一张药方。 就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路漫漫就拽着秦鹤轩和李辰洛往外冲,“还愣着做什么?跑啊!” “好!” 他们趁着守卫松懈就去找马车和马匹趁乱出逃。 刚跑出山寨没多久,秦鹤轩就揪着刚刚那件事问她,“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路漫漫双手一摆,做出解释来,“给你们处理伤口那日不是有火药和酒么?就是那些东西。” 路漫漫也不敢说自己是对他施了法术呀! 毕竟她可承受不住反噬之痛,好在自己学的旁门左道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是可以忽悠人的。 李辰洛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她这是在变戏法啊! 秦鹤轩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下,“所以那毒?是假的?那你给他开的处方?” 路漫漫讪笑道:“去热下火的。” 李辰洛鼓起掌来称赞她,“行,你可真行!” 不过李辰洛的态度可不是那么和善了,路漫漫不知道他这是想责备她还是怎样的。 她为了给自己找借口,就推脱道:“他弄伤你们,还要狮子大开口,我教训教训他们还不可以了?” 李辰洛他停顿了片刻,严肃道:“并不是,只是你下次能不能让我们有个准备?你这样太冲动了,很危险的!” 他将双手抱胸,脸色肃然。 “好吧,哥哥教训的是,漫漫知道错了,下次遇上这种事情,漫漫会跟你们商量的。” 这可把路漫漫委屈得呀,连说话都是卑微的了。 李辰洛强调道:“还有下次?不能再有下次了!知道吗?” 他双眼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看。 “哦!” 她悻悻然点了点头。 秦鹤轩看向李辰洛下令道:“即刻启程去追上大部队吧!” 他可不希望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将路漫漫给欺负了去。 这小家伙,要欺负,也只能是自己来欺负! 秦鹤轩抬眼看他,“怎么?还不走?” “我同漫漫骑马。” 李辰洛觉得路漫漫不喜欢跟秦鹤轩窝在一起,就拉着她的手要将她扶上马。 秦鹤轩皱紧了眉头,语气又很云淡风轻的说:“你可以,但是你妹妹可以承受得了舟车劳顿?” 路漫漫大声道:“我可以的,王爷!” “哦,那便启程吧。” 秦鹤轩见路漫漫这是在拒绝跟自己乘坐马车,他也就只能默认了让她去跟李辰洛一起骑马。 一路上,路漫漫与李辰洛在交谈,而秦鹤轩却是在马车里的窗户探出脑袋来看他们。 李辰洛问:“漫漫接下来有何打算?” 路漫漫仔细想了想就说:“回京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被莫初晴给逮了去。” “那你未婚夫呢?你明年也该出嫁了。” 路漫漫一听这话,她眉毛都皱了起来,李辰洛这是要做什么? 她带着疑惑和嫌弃的语气的问:“哥哥这是在嫌弃漫漫么?漫漫都还没及笄呢,您就这样赶我!” 李辰洛蹬了一下马蹬,连忙解释道:“并不,哥哥只是担心你未婚夫他们还能不能接受你,毕竟你的清誉……” 秦鹤轩插嘴道:“漫漫又不是只能嫁给他!” 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端倪,却目光灼灼地望着路漫漫。 路漫漫搭话道:“对,王爷说的对,我又不是只能嫁给顾初实,我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直接认同秦鹤轩的话。 “那好吧,毕竟这事关你的婚姻大事,得谨慎一点。” 说完这话,路漫漫就知道了李辰洛其实也不是故意想找茬,是他关心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过才好。 不过路漫漫就要开始捣乱了,她挑起嘴角,坏笑道:“那哥哥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不找个媳妇?” “你!我们不一样!七王爷不也还没有娶么?” 不过李辰洛随口一说,引来了秦鹤轩的仇视,这一环扣一圈,全是因为李辰洛最开始的那番话,要是他乖乖不开口的话,或者是把话憋回去,现在也不至于惹到两位不能惹的祖宗。 秦鹤轩提高音量强调道:“我们也不一样。” “哈哈!” 路漫漫直接不给李辰洛面子,笑得猖狂。 “别笑!” 秦鹤轩与李辰洛异口同声呵斥路漫漫。 她小脸一皱,嘴巴一撅,气嘟嘟的样子像是充了气的河豚。 她假装嗔怒道:“干嘛呀,这个话题又不是我提起来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李辰洛眉心微低,略带愁容,他这伤神要怎么哄这位小祖宗。 他哄道:“好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再坚持几天就到了。” 她问:“是很远么?” 他回答,“夜以继日的话,七、八天就可以了。” 原本这回答没有任何问题的,可……这话还是把路漫漫给惹急了。 路漫漫挑刺道:“七、八天?是因为我么?不然的话,就你们两个需要几天?” 李辰洛听不出路漫漫这是在生气,就搭话道:“三日不到即可到达。” 路漫漫双手抱胸,没好声没好气道:“哦,好吧,我就是在拖你们后腿的那个吧。” 这时的秦鹤轩吱声救场,“无妨,就当是沿途欣赏风景。” 听他这话一说,路漫漫顿时间觉得心情舒畅很多,这才像是人该说的嘛! 她在心里埋怨,李辰洛真是不会说话!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证清白 李辰洛看着怀中的路漫漫一脸慵懒,就问她,“你想跟着一起去就只是为了找我爹?” 路漫漫双手张开,伸了伸懒腰道:“我在京城待不下去了,只能来投奔你,而你又要出征,所以我跟着你也是一样的,并不是一定要去找李伯伯。” 李辰洛迟疑道:“那你今后?你跟着我会惹人说闲话的。” 路漫漫眨着双眼不以为然道:“我不是你妹妹么?哥哥?” “只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辰洛心有余悸。 而马车里的秦鹤轩直接就走了出来,站在厢边看着他们两,翻了翻白眼说:“你们那个叽叽歪歪的,吵到本王休息了!” 李辰洛点点头,满怀歉意,“是是是!” 路漫漫笑道:“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只是想成为你的义妹,得到你爹的认同,然后回京与顾家解除婚姻,之后我就能心安理得的住到你们府上了。” “再然后呢?” “你们白养我。” 李辰洛不禁开口训她道:“你确定要这样浑浑噩噩的?” 这咸鱼一样的生活,那不是白活一世么? 秦鹤轩走回厢里边还能听得到,他调侃道:“呦,这蹭吃蹭喝的手段可真高明,辰洛,你哪找的妹妹?” 路漫漫拍着胸膛道:“我自己贴上来的,跟我成为一家人,你根本就不会吃亏,不是么?我是丞相的女儿,而你,将军府的公子,将来我要是飞黄腾达了,谁都得敬你三分!” 她倒是语气坚定,可这飞黄腾达想的也太美了吧? 秦鹤轩嘲笑她道:“你要是飞黄腾达了,是大家都得尊敬你才对,身旁两大势力呢!” 路漫漫嘟起嘴巴来不满的跟秦鹤轩辩驳,“这都被你知道了呀?王爷可真是聪明绝顶呀!” “本王不傻,是你自己透露出来的吧?下一步,你岂不是想当皇后?” 路漫漫迟疑了一下,解释道:“不不不,怎么会呢,这就是你多想了,我可以没有这样说。” “若不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要巩固势力?” 李辰洛摇头表示,“漫漫,我看不透你。” “你们就当我是会预知未来好了!” “呵呵。” “那你说,将来的皇位会是谁继承?” “我说是你,你会信吗?七王爷?” “本王不信,除非你嫁本王,不然的话,这说的都是空话。” “我有婚约在身的。” 这个秦鹤轩还真敢说,不过自己以后也指不定会再次嫁给他。 其实这都不好说,将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本王会娶到你的,我们拭目以待。” 秦鹤轩不是不相信路漫漫,而是这个少女太玄,什么都能让自己出其不意,他真的觉得她会预知未来。 李辰洛开口制止他们的胡搅蛮缠,“你们可真会说笑,漫漫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呢!” 秦鹤轩语气坚定,肃然起敬道:“无妨,本王等得起。” 路漫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就是挖坑给自己跳了,这都是什么呀! 说什么嫁不嫁的问题?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上一世,她以为自己能够放下仇恨好好的跟秦鹤轩比翼双飞,可她们不让,步步紧逼。 她却为了问心无愧,步步错。 哈哈,什么正道?若不是师傅的教导的话,那自己早就将其舍弃了! 身边人亦是来自希望的光束,是我的白月光们呐! 路漫漫突然沉寂下来,她双眼呆呆无神的看着李辰洛,嘴巴半张开,像是要说些什么似的。 她活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的呢?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她不是为了复仇而活的么? 不! 为此,她并不快乐,也不能被仇恨迷失了双眼。 她的大义绝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就算是要复仇,那自己也要光明正大的将她们推向法律的审判台! 她不该再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了,李辰洛说的话倒是点醒了自己。 既然师傅有变化,那老天爷给自己这次重生,势必会有转机! 等着吧,莫初晴! 看我怎样把你们母女两送去吃牢饭! 半年后,路漫漫如愿以偿成了李承聿的义女,也是元丰国里人人都得忌惮的少女。 她才十五岁,在男尊女卑的年代里成了传奇。 四月初,气和且清,京城。 路漫漫的名头愈加响亮,风评也就越差。 说什么她跟野男人离家出走,什么背信弃义与李辰洛勾搭在一起不要顾初实了…… 路漫漫有苦难言,却用实际行动说话。 李辰洛走在大街上问她,“过几日七王爷的府上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你会去么?” 而路漫漫却想笑,这秦鹤轩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注意,怎的就让李辰洛来撮合呢? “哥哥这是在为七王爷来跟我说好话吗?” “如果是七王爷邀请的话,他欢迎我,我自然就去了。” “嗯嗯,你记得来呀!” “哥哥是直接入住到他府上去么?那我也……” 路漫漫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李辰洛给拒绝了。 他严肃的说:“你给我回丞相府去!” 路漫漫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她跺起脚来撒娇道:“为什么呀,人家也想要跟你一起!” 李辰洛明事理,他耐心给路漫漫解释道:“你好不容易回京一次,不回府看看是会落人口舌的。” “那哥哥你送我回府?” “好,可以。” 直到路漫漫同意回丞相府,李辰洛这才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一袭素衣少女手中牵着个身穿紫衣长袍的男人,两人就站在丞相府门前。 两人不做声,也不打算进府,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下人熬了一夜,双眼皮一直在打架,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魂都快没了。 心想,这不是大小姐吗?她居然回来了? 今日到底是出了什么好事呀? 失踪的大小姐居然出现了! 真好,他得赶快进府去禀报老爷! 看门的下人见着路漫漫就客客气气的喊她,“大……大小姐!” 路漫漫脸上面无表情,轻声说:“唤老爷出来。” 下人不敢怠慢,他见路漫漫没想进府,就自己先哈腰了准备往府里去,“是,是,小的这就去!” 说完,下人撒腿就往里跑,边跑还边大叫道:“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莫初晴那屋的侍女仗着自己是夫人最疼爱的丫头就同那看门的下人大声嚷嚷了起来,“瞎嚷嚷什么呢?没见着夫人还在睡觉么?” 两人并没有争执起来,这男子压根就不屑同她吵架,他对着那侍女翻了翻白眼道:“我通告了,去不去迎接就不关我的事了,告辞。” 还没半柱香的时间,丞相府外边集结了各路看戏的路人,有京城十里八乡都认识的名人,也有小到不知名的乞丐。 他们今日都在看热闹,奔的就是那口棺材和那被毁清誉的路家大小姐。 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穿着富丽堂皇的服饰,边抽着大烟边用他待人不善的眼神看路漫漫,他吞云吐雾后道:“看呐,那就是那个臭不要脸的小丫头,小小年纪就跟人跑喽,也不知道这回是要回来做什么的。” 说完这话便有人应和了,“对啊,小小年纪就跟人私奔了去,也不知道这丞相到底是什么教导的呢!” “对啊对啊,长得那么的楚楚可怜的,结果跟她母亲一样,不是个善茬啊!” …… 路人的话语中满是对路漫漫的不满,李辰洛听得出来这话有多伤人,但是他没想到他们这话这么具有杀伤力。 路漫漫都将头低下来了,她沉默不语,也没打算辨别。 李辰洛看不下去了,他将后背的剑拔出,亮在众人眼前,他开口制止道:“嚼舌根的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是吗?” 路漫漫则是一脸淡然的样子,拦住李辰洛,宽容道:“不知者无罪,也多亏了他们的闲言碎语我才能活着回来。” “丞相府前谁敢瞎叫唤?是不是不要命了?” 路宸渊听见路漫漫回来的消息,他紧赶慢赶,人不到,声先将府外的人给威慑住了。 有个墙边草开口劝道:“丞相出来了,都别说了吧!” “丞相大人官威可真大呀,但管不住自己女儿还不能让人说了?” “这是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能说这话的明显就是个不怕死的。 众人将头扭向那个抽着大烟的男子身上,不禁一齐摇了摇头。 抽大烟的男子不知错,继续强调,“我说的又没有错,教女无方!” 李辰洛纵身一跃到他面前,提着自己的剑,架在了那男子身上,轻笑道:“好一个教女无方,你说你这样会不会被丞相给灭口呢?” “少侠请自重,天子脚下呢!” 说完他心平气和的看着李辰洛,两人四目相对。 李辰洛又不怕他,直言道:“天子脚下又如何?本少侠行侠仗义还要注重场合了?” 男子听明白了,这个人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少侠我错了,小的该死,请少侠放过!” 那男子瞬间就跪在了地上,边道歉边给李辰洛磕头认错。 李辰洛底下头来,剑继续架在那男子脑袋上,他冷冷道:“出言不逊,这要是放在军营里得杖责三十的。” 说完李辰洛作势要将剑收起来拉他去军营,却被路漫漫给拦了下来。 她道:“辰洛哥哥,别将事情闹大。” 李辰洛看了一眼她,感觉她今天异常的沉稳,不知为何,她好像在疏远自己。 李辰洛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将那人放过。 见着这一幕的路人也不敢再嚼舌根,该散的都差不多散了 这时的路宸渊已经赶到了,他见着一熟悉的身影,眼中热泪盈眶。 路宸渊大步迈去,边走还边说:“漫漫……你,回来了?” 路漫漫客客气气的给路宸渊福了福身,“漫漫见过父亲。” “许久不见,生疏了,也罢,回来了就好。” 边说着,路宸渊已然将路漫漫的手捧着自己手掌中,还时不时的去揉着。 李辰洛见路漫漫不怀好意的看着路宸渊,他便开口去吸引路宸渊的目光,他道:“路伯伯,您可还记得在下?” 路宸渊扭头去看他,手却不肯将女儿放开。 他欣慰的笑着说:“辰洛呀,去年年尾有过几面之缘,怎么可能会忘记。” “哎,先入府吧。” 说着他就想把路漫漫往里拉。 路漫漫像个巨大的石头,愣是让路宸渊拉不过去。 她道:“等等,女儿有事要宣布。” 路宸渊纳了闷,便装傻问:“有什么话不能进府再讲的?” 路漫漫撒开路宸渊的手,说:“我路漫漫,要在这里证明一件事,自证清白!” “我清白未毁,这是我的守宫砂!” 说完,路漫漫伸出自己的右手,然后去拉开左手手上的衣袖。 露出一截白皙瘦小的手臂,手臂中间有一颗豆大的小红点。 给大家看完她手上的守宫砂后,路漫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请你们跟我道歉!” 看着路漫漫这样做的路宸渊只觉得自己老脸都要被丢没了,这是个女孩子家家可以做的?如此不雅的举动,真是伤风败俗啊! 他赶忙拉住路漫漫的手,怒斥道:“漫漫,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害臊?” “哦?难不成父亲希望女儿继续承受这闲言碎语的唾骂和痛苦?女儿明明就没有错,为什么不让女儿将此事澄清?” 路漫漫双眉一皱,语气略为悲凉,站在她身旁的李辰洛不禁觉得心疼起来,这个倔强的小丫头真是惹人怜爱。 李辰洛在心中抱怨,她最无助的时候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能站出来保护她呢? 现在,她有了他,以后他定会好好保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妹妹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亭亭玉立 路漫漫抬眼望向他们,仿佛君临天下一般都藐视群雄。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和傲骨在支撑着她。 她轻启朱唇,“这是我给顾家和丞相府的交代!所以你们要是再无事生非的话,我定将不会放过你们!” 路漫漫眼神坚定,语气严肃。 李辰洛提着剑冷哼道:“还不赶快道歉?” 剑面折射出来的的冷光闪得那群人瑟瑟发抖。 他们也只能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啊大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哦?对不起有用的话还需要官府干嘛?” 说完,路漫漫怒瞪他们。 “那大小姐想怎样?” 他们吓得话都跟着哆嗦了起来,现在他们只想连滚带爬的跑掉。 路漫漫仰起脸来,双手抱胸,语气冷冽道:“还不麻利的给本小姐散开?” “是是是!” 异口同声喊完的众人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他们以为路漫漫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呢,结果人家却心平气和得不当一回事。 …… 凑着热闹而来的顾初实见到路漫漫真的回京了,她欣喜无比。 原本他以为是假消息来着,不过他还是想试上一试的,谁知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他朝思暮想的未婚妻终于回来了。 顾初实笑着甜腻腻的喊着她,“漫漫!” 路漫漫听见有人在喊她,时隔半年,她差点就记不住她还有这位未婚夫了呢! 她抿嘴一笑后回应道:“初实哥哥!” 一声久违的叫声让顾初实心中苦涩不已。 顾初实见着路漫漫身旁有别的男人,脸直接一沉,心里难受了起来。 他说话略有迟疑,问道:“你……身边这位是?” 李辰洛走出两步自我介绍道:“在下李辰洛,是……” “哦哦,李公子好,在下顾初实,幸会幸会!” 顾初实在李辰洛还没将话说完时就将其打断,他不想从那人嘴里听到他与路漫漫的关系。 他不敢去赌路漫漫会不会变心,半年,那可是半年。 她身边又出现男人了。 以前一个司徒修远,现在一个李辰洛。 司徒修远尚可解释,那是她师傅,而这个李辰洛呢?也就半年的时间,就跟路漫漫举止那么亲密,他们到底是何关系? 路漫漫见两人僵持着,她就开口了,“初实哥哥,这是我义兄,刚认的哦!” 路漫漫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一样,将他们两人的心给融化掉。 李辰洛假装惊奇道:“这就是我未来妹夫?” 即使李辰洛知道路漫漫有意图要跟顾初实解除婚约,但是为了在街道上与顾初实表示亲热,他只能这样拉下脸皮喊他。 顾初实一听,上下扫视着那个名为李辰洛的家伙,舒了口气,态度一改之前的冷漠,笑着说:“原来是哥哥啊!” 路宸渊见着他们几人都聚集在一起,而旁人也都还看着热闹,他走过去插嘴道:“行了行了,别再门口站着了,要就进府里去吧,在这儿寒暄多没面子呀!” 边说着,他还边将路漫漫往屋里拉。 路漫漫扭头往旁边一瞧,果真,周围一圈围着一圈的人更加多了起来。 路宸渊喊着她,“走吧,漫漫!” 路漫漫点点头,“那我们进府吧!” 自从路漫漫离开出走后,顾初实就没再迈进过丞相府的大门,他歉意的说:“突然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朝着路宸渊拜了福拜。 李辰洛稍稍躬身垂首,然后抱拳道:“路伯伯,抱歉!” 路宸渊见他们两都挺乖的,就摆了摆手说不用。 “没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路漫漫见老父亲笑盈盈的欢迎大家,合情合理啊! 不过往常都爱出风头的莫初晴怎么不在了? 路漫漫耍起小心机来问:“父亲,夫人不在么?” 路宸渊点点头回答,“在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来找自己茬。 路宸渊以为路漫漫这是在关心莫初晴,下一秒,瞬间打脸。 路漫漫噘着嘴巴说:“那怎么没有出来欢迎女儿回家呀?” “她……” 路宸渊这都回答不上来了。 在一旁的李辰洛是不好意思开口,但是他不得不开口训她,他不能看她一条路走到黑。 毕竟阴自己亲生父亲是个不好的事情。 李辰洛挑眉问她,“漫漫,你找茬呢?” 路漫漫乖巧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辜,她笑道:“没有哦,随口一提,不出来欢迎也好,反正我也不需要。” 路宸渊疑惑的问她,“漫漫,你这是什么态度?她好歹也是你的母亲!” 路宸渊心情平淡,却还有点儿复杂。 路漫漫直接开口攻击,“父亲莫不是糊涂了?我娘亲早就死了,这是要做什么?给我安排给后妈?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若是父亲再这样的话,那可别怪女儿无情!莫初晴的仇我是一定会报的!” 路宸渊脸一沉,他并不是无端的发火,他语气带有怒意,“你们就不能好好相处?” 紫色衣袍的路宸渊不禁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 路漫漫喋喋不休道:“笑话!好好相处?她可容不下我!” 她的口气愈发得嚣张了起来。 然后她觉得再说下去无非就是和上一世一样与他断绝父女关系,但是她不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所以她想离开了。 她冷漠的说:“好了,父亲也见过女儿了,女儿就先离开了。” “辰洛哥哥,我们走吧,初实哥哥,你也不要再在这儿看我的笑话了。” 说完,她就拽着李辰洛直接想走出府。 “漫漫……” 路宸渊喊着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会如此偏激绝情,既然要舍弃自己的的亲生父亲…… 顾初实见着这一幕,欲言又止,他表情凝重,双眸无神。 “好吧,既然如此,路伯伯,小侄就先带妹妹去散散心了。” 李辰洛跟路宸渊交代完后就带走路漫漫。 路宸渊垂首再次无奈,“也罢,去吧!” “那在下也先告辞了。” “漫漫,等我!” 顾初实见着路漫漫都拉着野男人往外跑了,他这个正宫怎么能不追上去呢! 待顾初实追出去后,他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路漫漫抬眼看他,说:“四处走走,初实哥哥不回去么?” “陪你!” 顾初实刚想伸手去拉住路漫漫的手,结果她巧妙的躲开了,还高高兴兴的拉着李辰洛的手说:“我有辰洛哥哥陪了呀!” 顾初实生硬的说:“漫漫长高了不少。” 他这个话题无非是提出来想跟路漫漫多说点儿话。 路漫漫笑道:“是呀,腿都长了呢!” 顾初实接着开口道:“哈哈,愈发的亭亭玉立了!” 然后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神情异常兴奋,笑嘻嘻的说:“对了,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明日是七王爷府上的宴会,你爹应该也会去,要去看看热闹么?” 路漫漫眨巴着眼问:“怎么?初实哥哥是要带我去开开眼界?” “不算吧,只是想带你去认识认识,好歹你也是名门望族。” “好呀!不过我哥哥他……” 路漫漫话还没说完,顾初实就插嘴了,“可以一起呀!” 很明显,路漫漫不是要说这样的话,她大大方方的拉起李辰洛的手给他看,然后随口道:“我哥哥他等一下就要带我去了,所以不能陪你一起了哦!” 路漫漫这话看似说得随意,可句句直戳顾初实的心。 路漫漫现在事事都用李辰洛为借口来冷落顾初实。 顾初实以为她这是新鲜感没过,他们都是青梅竹马,认识那么久了,也该放她出去跟外人认识认识了。 虽然顾初实是这样自我安慰自己的,但是他还是很不安。 路漫漫这一走,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更加伶牙俐齿了,说话还带刺,不知道是不是在外边受了委屈。 顾初实不敢继续往下想,他怕自己再多想下去会忍不住去问路漫漫的过往。 他怕路漫漫这半年来生活的太过艰辛和坎坷。 因为他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在外边怎样度过半年。 哪怕是三天,平常百姓没有钱都会难受得叫苦连天的吧! 更何况她可是离家出走半年! 还是说路漫漫被…… 一想到这里,顾初实的双眸缩放了起来。 他将目光看向李辰洛,这偏偏少年,比自己强壮很多,气色很足,应该是个练家子吧,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顾初实想问,却难以启齿。 顾初实现在的心已经是凉了半截的了,他感觉出来了路漫漫这是在刻意疏远自己了。 难道一个认识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马还比不上一个野男人? 这是不爱了吗? 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 这时的顾初实见他们两人其乐融融,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外人,他都尴尬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只能退让,大义凛然道:“那……那我先走了,你陪着漫漫好好散心吧!” 李辰洛说出特别气人的话来,“当然,我懂!” 路漫漫拽紧了李辰洛的手,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提出忠告 顾初实离开后,只见李辰洛不以为然道:“你不也很过分?不应该收敛一点儿吗?” 路漫漫双手揪着裙摆揉捏着,表示无奈,“可是我……辰洛哥哥,哎,算了,我们去七王爷府上吧!” 李辰洛再次问她,“好吧,听你的,明日你得出席一下,好吗?” “你们两去我肯定会去的呀!” “我出不出席很重要吗?” 路漫漫就纳闷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宴会啊,一定要强制自己去? 她坏笑问:“辰洛哥哥,那个七王爷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呀?” 因为她知道秦鹤轩对自己有意思! 好歹他上一世还是她夫君呢! 李辰洛一听这话,直接眼疾手快的伸手过去将路漫漫的小嘴巴捂住,皱着眉训斥道:“你还真不害臊!” “唔唔……” 路漫漫嘟起脸颊吱声,她示意李辰洛将手放下来,她想说话。 路漫漫她调皮的笑了笑,双唇微开,“我这是实话实说!” “行吧行吧!” 近期,全城都知晓王府有宴会,所以达官贵人都想涌入,不为别的,就是要去争取入七王爷的党派。 翌日。 七王府聚集了好多男男女女,不论老少,一个个使劲围在府门外等待入府。 路漫漫耷拉着脑袋坐在屋里,她不知道为什么秦鹤轩就是不肯让自己先出去溜达。 他是怕自己跑了么?不能的吧? 自己都答应要出席宴会了,现在怎么说都跑不开了呀! 她不知道秦鹤轩到底想怎么安排的,今日也不是秦鹤轩的生辰,也不是什么节日,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路漫漫知道秦鹤轩不是个随便会宴请宾客的人,这其中定有安排。 路漫漫百思不得其解,她无可奈何问:“所以,我可以出去了么?” 侍女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客客气气的说:“小姐,请再等等吧!抱歉!” “王爷吩咐的不让我出屋门?” 路漫漫知道秦鹤轩不会那么无聊下这样的命令,他对自己是放养状态的。 所以她才会开口问。 侍女诚恳的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是李少爷稍加交代的。” “稍加交代?” 路漫漫在心里暗骂,这个李辰洛,怎么就是这样做人的呢?不放自己自由对他有什么好处? 回想起半年来,李辰洛不让自己跟他上战场,她偏偏要,还绞尽脑汁跟李辰洛斗智斗勇…… 想来,可能是这样吧,看来,李辰洛也是难为了,怕自己出逃,对自己严加看管。 路漫漫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她像是只渴望自由的小鸟,急迫的向窗外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她那间屋子前边都是身穿盔甲,腰间勒有大刀的侍卫! 路漫漫吓得赶忙把窗子拉下来,深吸一口气后感到后怕了都! 李辰洛怕自己跑掉,放个丫鬟看着自己这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至于这样让侍卫把自己重重包围吗? 他知不知道,只要自己想走,没人可以拦得住她的! “这群人什么时候在的?现在宴会还没开始么?你可知道王爷要我出席做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奴婢……小姐,您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奴婢一时也回答不上来呀!” “你一个一个说。” “奴婢一个都不知道……” “我……” 路漫漫气得只能叹气。 她给她提出忠告,道:“我再等一个时辰,你们届时要是不放我出去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这……” 侍女的脸上挂着为难,她也不敢拦,毕竟人家是秦鹤轩和李辰洛身边的人,她惹不起。 李辰洛其实也没打算关她,相反,他更希望路漫漫能够出去。 他早就琢磨好了路漫漫的心思,只要他越不肯她做什么,这个小家伙就越想去做,这么好琢磨的小恶魔,他怎能不报一报仇? 路漫漫不知道李辰洛会想得那么深。 她只是想单纯的挑战李辰洛的底线和呼吸新鲜空气。 她单纯的想法得来的确实李辰洛的算计。 真好,路漫漫又被李辰洛给算计了! 时辰一到,路漫漫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早已被安排好的妆容和打扮,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朝着屋内那唯一的丫鬟,冷笑,问她,“怎么?我还不能出去?” “小姐……您别这样看着奴婢,奴婢很难做人的!” “道德绑架?我自己闯祸不需要你们来承担我的过错,所以,你们放心!” 路漫漫歪着脑袋,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那早已被自己盯得小脸苍白的侍女。 侍女后退了几步,然后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 侍女委屈的躬身,目光落在冰冷的黑色砖砌地上。 “莫要拦我!” 路漫漫站起身来,伸手挡住侍女,她以为她会拦着自己,可惜没有。 她大步走到门边,双手拉着木门,一开。 新鲜空气扑面而来。 阳光明媚,前路一片光明啊! 她见着侍女大步追上来了,她就纵身一跃,轻快的跳出了侍卫们的包围圈,头也不回的直奔宴会厅。 虽然冷冰冰的王府依旧没有改变样貌,但是人多了,果然还是会有改变的,这人气像是在给王府增添温度一样。 嘈杂的声音入耳,路漫漫不耐烦的提着自己的裙摆,走着小碎步。 她一脸无奈,又伴随着微怒的表情走到李辰洛身边。 她双目淡漠,一副要那他问罪的模样看着他。 李辰洛低头就能看见路漫漫这副气嘟嘟,随时想杀人的表情。 他尴尬的露出小脸来,低下头来看着她,问:“怎么了?是谁惹了妹妹呢?” 路漫漫吐出四字,“明知故问!” “好啦,这不,这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气的呢?” 路漫漫感觉李辰洛这话说的别有深意。 她不明所以的仰起头赖直视他的双眼,清澈透亮。 一个男人,双眸如繁星一样璀璨夺目,这还要人家女子怎么活? “别用你这种眼神看我,你不配!” “我……” 路漫漫想着李辰洛刚刚说过的话,她这才后知后觉。 原来自己能够轻轻松松的走出来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轻功有多好啊! 这李辰洛就是拉着一群侍卫围给自己看的啊! 好家伙,他算计她! 路漫漫越想越来气,她露出她想杀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住李辰洛。 李辰洛只感觉自己浑身都不适应了。 他撇过脸避开。 “我亲爱的辰洛哥哥,请你为你的所作所为做出点儿解释来吧!” 李辰洛不语,也没将脸对上路漫漫。 路漫漫开口提醒他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不是不知道路漫漫那折磨人的手段! 想起他每次拦着路漫漫出门,路漫漫没次成功出逃之后都会来对李辰洛搞小动作,而且每次都会得手。 想着路漫漫每次都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抓一些蛇虫鼠蚁放在自己身上。 他都不知道为何一个天真烂漫,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女会有如此恶习! 他想想都后怕啊! 李辰洛咽了咽口口水之后,干笑着说:“还不是你当初那样折磨我,我只是想借机报复报复你而已!” 李辰洛可不知道他这话这样一说,路漫漫会怎样待他。 “哦,那怪我喽!明明我都没有做错什么,可你却一直要限制我的举动,这是谁的错哦?” 李辰洛苦恼了,他明知道路漫漫巧舌如簧,为什么自己还要这样说? 自己是不是傻了? 他的话直接正中路漫漫下怀。 路漫漫不想搭理他了! 这种事情要是在发生下去的话就是个恶性循环,要是不解决的话,那今后他们相见只能红眼! “哥哥那是为了保护你!” 路漫漫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那是你先做错的,你知道吗?” 李辰洛点点头,他双眼中满是无奈,表情也略显委屈。 他道:“你在我身边,我不得不得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你不仅是我李辰洛的妹妹,还是丞相大人的女儿,你先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后来才是我的妹妹,你要是在我身边出来什么事情的话,不仅我会内疚,更会对丞相大人不好交代,所以请你理解理解哥哥,好吗?” 说完,李辰洛深情的注视着路漫漫,在此,他一刻也没分神过。 路漫漫点点头,她知道李辰洛是要保护她,这事说开了就都能释怀了。 她道:“哦,对不起,漫漫淘气了,没有设身处地为哥哥着想,对不起,是漫漫太惹人讨厌了!” “没有没有,漫漫很乖的,懂得保护好自己,是哥哥的爱太沉重了,是……是我对你太过担忧了。” 李辰洛对她的宠爱真的就像是大哥哥照顾小妹妹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辰洛知道自己得不到路漫漫,所以才这样将他对她的爱和幻想强行转化为亲情。 路漫漫看得出李辰洛对自己的好,她也知道李辰洛欣赏自己,但是她能肯定的是,李辰洛对自己不是爱,每个人都有追求心中所爱,但是她们两个的感情真不是。 李辰洛对路漫漫的只有喜爱和好感,他需要的是一个妹妹,而不是伴侣,这是路漫漫的想法。 她甜甜的笑道:“谢谢哥哥吖!但是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保护我?我懂得自己保护好自己的,不需要限制我的行为来保护。” “好的,遵命!” 李辰洛顿时觉得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 不对不对,他不能占路漫漫的便宜! 这时的李辰洛冲着她傻愣愣地笑了笑。 “你们兄妹两在聊什么呢?” 秦鹤轩出口一再强调“兄妹”二字。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在聊什么,但是他就是有意在提醒李辰洛,让他注意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一百四十章 为她一人 路漫漫与李辰洛错愕的转过头去看着秦鹤轩,异口同声道:“参见王爷!” 秦鹤轩右手一抬,到脸部,然后又放了下来,嘴角挂着邪笑,调侃道:“免礼,今日这么客气可不像你!” 路漫漫双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笑着说:“开什么玩笑呢,那么多人,怎么能不尊重您呢?” 秦鹤轩冷哼道:“呵,原来是这样。” 她问:“王爷今日可是要宴请百官?” 秦鹤轩摇头解释道:“没有,只是他们为本王接风洗尘而已。” “可真是热闹呢!” 秦鹤轩看着路漫漫,笑着说:“还好吧,只是今日本王不是主角。” “哦!” 路漫漫不知道秦鹤轩此话为何意,她与他相视一笑。 秦鹤轩以为她懂了…… 他夸赞道:“你这身衣服可真漂亮。” 路漫漫厚着脸皮,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起来,“谢谢,臣女自己绣的。” 秦鹤轩直接无视李辰洛跟路漫漫有说有笑,“心灵手巧,可否替本王绣一件?” 路漫漫同意了下来,“好呀!” 路漫漫就纳闷了,怎么都喜欢让她帮忙绣衣服呢? 她又不是什么绣女…… 她客客气气的陪笑道:“王爷若是喜欢,让漫漫绣多少都可以,哥哥也是哦!” “行了,让王爷先去入座吧。” “好!” “你们再休息休息?” “已经休息够了,臣女想参观参观王府。” “请便。” 李辰洛感觉自己自由找到了机会,就问:“我陪你?” 路漫漫乖巧的摇着头,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用的,哥哥也去入座吧!” 李辰洛只能无奈道:“好吧!” “我四下逛逛,很快就回来。” “嗯嗯。” 路漫漫小眼神瞟着地面,她对于这两个大男人的争斗丝毫不在乎,她只是想着自己能够早日解决眼下的现状,然后去找师傅! 躲开像是水涌过来的人群,路漫漫终于找到了一处她可以发呆、休息的地方。 那就是她的那间屋子…… 路漫漫无奈得冷笑。 自从司徒修远去疗伤之后,她的法术全荒废了,她都快不知道什么是威力了! 她这半年,只感觉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司徒修远的事情对她来讲,就跟故事一样奇特。 要不是她重生了,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神。 她现在好想念他师傅啊! 路漫漫双脚盘坐在床上,双手合十,闭眼。 嘴巴里念着咒语,呼唤着司徒修远。 她右手手腕上的红绳被催动着。 好在有这媒介,不让她会真当没司徒修远这个人! 她在心里倾诉着思念。 异界的司徒修远感受到了来自路漫漫的呼唤,他哪敢不给出回应? 这个丫头,才半天功夫就想自己了? 真是让人苦恼。 对于司徒修远来说,在他那边就只过了半天,而路漫漫这里呢?半年!整整半年没有司徒修远的音讯。 司徒修远哪敢将路漫漫放任不管? 他好不容易才沉下心来的,现在被路漫漫这样一叨扰,心神巨乱。 这个小徒弟,真是对自己念念不忘,他也对她念念不敢忘。 司徒修远唇角上扬,好看的侧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如此俊美。 他摇摇头,然后默念一句道:“别想了,师傅没空!” 这绝情的回复,真扎路漫漫的心! 要不是路漫漫知道司徒修远就是这样的人都话,那她早就伤心死了。 路漫漫知道司徒修远这是希望自己不要挂念他,不然他也是不会放心疗伤的。 她也知道司徒修远那边的时间才过了半天而已,是她太过于思念他了。 她不该打扰到司徒修远疗伤的。 她小脸一紧,难过的将目光望着窗外。 心里还是空唠唠的。 另一边,丞相府。 初日高照,绿树成荫。 院落里传出几句碎语来。 一声稚嫩的嗓音传来,“娘,您看我穿这件可好?” 说话的人正是路夕颜,而与她对话的,很显然就是莫初晴了。 莫初晴端庄都坐在路夕颜身旁的梨花椅上。 她双目扫视路夕颜,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道:“很衬你的肤色,显得冰清玉洁,高贵!” 路夕颜垂首嘻嘻一笑,脸颊微红,问:“那女儿该怎么配发饰呢?” “玉簪子就好了,虽然是出席七王爷的宴会,但是他是不可能继承大统的,你就去走个过场就好了!” 莫初晴这话好像是在教路夕颜该怎么看人,谨慎的叮嘱她,千万别惹个不能惹的回来。 “好的呢!” 路夕颜穿着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的刺绣很华美,是用上好的蚕丝绣成的桃花纹理,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像极了仙女。 她身材窈窕,这条长裙衬出了她弱不禁风的感觉。 她对着泛着黄光的圆款铜镜,手拿腮红正往自己脸上拍去。 这副模样显然是精心打扮的,她为了这次宴会可是下足了功夫。 虽说她不想吸引七王爷的眼球,但是她要当宴会第一美女。 谁都不能抢她的称号。 路漫漫的头衔一直将她压得死死的,她的机会不多,所以要多加争取的! 梳妆打扮好了的路夕颜双手叠合放在腹部,仰起头问:“娘,那我出门了哦?” “一起,等你爹一起。” “好的!” 待路宸渊准备好后,他们一家人乘坐马车抵达目的地。 还真别说,七王爷的宴会来的人可不比路漫漫过生日那会儿的少! 站在府门口登记来客名单的侍卫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路宸渊,赶忙屁颠屁颠的走到他们一家人身前去躬身邀请。 侍卫恭恭敬敬的说:“丞相大人里边请!” 路宸渊不当一回事,他只知道自己该进去了而已,所以就率先走在她们母女前边。 其他人不得不为他们一家子让路,谁叫什他们是丞相府的人呢! 地位高,就连走路都带风,硬气啊! 路夕颜挽着莫初晴的手走,她知道自己一路过来都是受到瞩目的目光的,所以她抬头挺胸,更加高傲了。 身穿黑色蟒袍的秦鹤轩见到路宸渊携他夫人和女儿来了,他缓缓站起身,客客气气的同路宸渊讲,“丞相大人,请入座,夫人,小姐也一起。” “谢谢王爷!” “谢王爷!” 他们三就直接坐到了秦鹤轩左侧的座位上。 这是路夕颜第一次出席府外的宴会。 她双眼都不知道该看向哪才好。 路夕颜的双特别不安的放在大腿上,她的眼神一直在逃避。 这并不是刚刚进府模样的自信,她现在特别的紧张。 路夕颜露出求助的表情看向她母亲。 莫初晴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抚摸着她的手背。 舒缓一下之后的路夕颜抬起头来去看。 秦鹤轩知道丞相的子女多,他就扯家常道:“这位是哪位小姐?” 路宸渊回答,“二小姐。” 他还示意路夕颜要懂事一点儿。 路夕颜也没有辜负路宸渊的栽培,她站起身来,脸朝着秦鹤轩看去,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说:“臣女路夕颜,见过王爷。” “免礼。” 秦鹤轩抬手又放下。 秦鹤轩与司徒修远还有李辰洛就坐在那一阵寒暄。 宴会开始,该来的都来了,就连路漫漫那个未婚夫顾初实也来了…… “不知这有酒有肉,可有歌舞相衬?” 这句话不知道是哪位不要命的提出来的。 这里可是嚣张跋扈的七王爷的府邸,说这话的人怕是没见识过秦鹤轩的厉害吧! “有,有的,这不,丞相府的小姐不就是现成的么?” 秦鹤轩说话间也不忘要调侃一下路夕颜。 路夕颜只知道自己能被秦鹤轩提及很是高兴,却不知道秦鹤轩用意何为。 明白人都听的出来秦鹤轩要路夕颜出来表演才艺,都知道秦鹤轩不给路宸渊面子。 他要是给路宸渊面子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喊路夕颜从来表演呢? 路夕颜紧紧捏住这个机会,她只知道是秦鹤轩提名,为她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所以她高高兴兴的就走到正厅中间去了。 她站在正厅中间,朝着他们躬身施礼道:“那颜儿就献丑了!” 莫初晴看着自己女儿这么不懂事,脸色都沉了。 而路宸渊更生气,这秦鹤轩居然不给他面子,开场就让路夕颜去献艺! 秦鹤轩这就是故意的,他当然知道路漫漫与她们母女两交恶,索性就让她掉掉面子好了。 秦鹤轩有十足的把握,他知道路漫漫肯定能赢过她。 秦鹤轩嘴角挂起一抹弧度,对着李辰洛挑挑眉。 李辰洛知道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经过路夕颜精彩的表演最后,她过足了瘾,认为自己出劲了风头。 她还沾沾自喜的回到座位上,满是得意。 虽然他们的目光当着是反正了她都身上,但是都觉得欠点儿什么。 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宴会过半,府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出府相迎。 不知道皇帝哪来的消息知道路漫漫在七王府,就放下公务匆匆赶来,只为见她一面! 没错!他今日来就只是为了路漫漫一人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皇帝毁婚 明晃晃的龙袍在阳光底下被照的闪闪发光,这威严漫开。 皇帝现在就坐在了主位上。 他伸手一摆,笑道:“众卿平身!” 今日能够见上他心心念念的路漫漫,是件高兴的事情。 只不过,当他入席之后,迟迟都没看见那个小家伙。 他板着个脸看向秦鹤轩,想把一切责任怪罪给自己的儿子。 他问罪道:“今日宴席是不是少了人呢?” 秦鹤轩眉头微瞥,他不知道皇帝所说的到底是少了谁,他以为是李将军,就开口道:“将军还在家乡修养,所以无法出席此次宴会。” 皇帝开口解释说:“朕指的是路家,是不是少了个人呢?” 秦鹤轩听皇帝提到丞相府,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哦!漫漫!” 李辰洛早有耳闻路漫漫每次生辰皇帝都会准时出现,所以,肯定皇帝是奔着路漫漫来的! 他就欣然站起身来躬身禀告,“回禀皇上,路小姐一直在府中,微臣这就去寻她过来。” 皇帝闻言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来了就好。” “微臣先退下了。” 皇帝摆手道:“无需拘谨。” 就这样,李辰洛去寻路漫漫 就一会儿的功夫。 身着白色长袍的李辰洛拉着一位妙龄少女走到正厅。 “臣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路漫漫见着宴会上有皇帝,她直接“唰”的一下跪在地上觐见。 “起身,让朕好好看看你!” 皇帝见到路漫漫,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 路漫漫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衣服上的刺绣很奇特,是用棕色的绣线在衣料上绣出秀美挺拔的枝干,枝干上是墨绿色和嫩绿色渐变出来的竹叶,竹叶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墨色的长绸缎子紧勒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她身上的气质给并不是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反而是自信,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 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裙摆,隐约像是翩翩蝴蝶,好似妙人一般。 这位刚刚及笄的少女双眸清澈如西湖的水,看淡世俗,像是一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端庄大方的,半年,她身上的稚气褪去,但是还是那么的可爱。 路漫漫轻轻一笑,脸上的婴儿肥不见了,皇帝知道她消瘦了许多。 皇帝选择尊重路漫漫,就试问她,“可否为朕献艺?展示展示近期的成果呢?” “臣女对自己的成果并不满意,但是皇上想看的话,臣女就献丑了!” 路漫漫觉得自己不该句句的,所以她答应了下来。 只见路漫漫走到正厅正中间,双手合十高举。 她脚步轻盈,像是飞舞在花丛中的蝴蝶。 一手拍在另一手上,一个旋身,裙摆随着旋转的速度飞起舞动。 她的歌声像是在为这场舞蹈伴奏一样,众人沉醉在此。 随即,秦鹤轩双目微眯,他让人取来一支碧绿色的长笛,轻轻放在自己唇边,缓缓站起身,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跳动在开始吹出美妙的音律。 一舞舞动在场所有人,就算是看不惯的路漫漫的莫初晴也不得不惊叹,若是现在不将她处理掉的话,这孩子,以后怕是会愈发厉害。 路漫漫跳完舞后,她双手叠合在左腹,然后福了福身。 皇帝首先就鼓起掌来,还喜笑颜开的说:“好!重重有赏!” “谢皇上赏赐!” 路漫漫叩谢后她走到了李辰洛身边坐下。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皇帝年事已高的话,他们都会认为路漫漫能够入宫,袭得一席地位了! “这位想必大家都知道,她不仅是丞相之女,也是李承聿将军的义女!” 原本这介绍的话本应由秦鹤轩来说都,现在被皇帝占去了风头,不过经皇帝这样一说让这话题更加的躁动了。 随即就是一震聒噪…… 路夕颜见着皇帝都为路漫漫说话了,就对着自己母亲沮丧道:“娘!您看,爹也不管管!” 原本她都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吸引眼球的,现在可好,杀出了个程咬金! “事已至此,要怎么管?” 莫初晴也无奈啊,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技不如人啊! 莫初晴眯着自己毒辣的双眼看向路漫漫。 路漫漫只觉得背部一阵风吹过,让她不寒而栗。 而坐在主位的皇帝也不再继续管了,他忽略所有人,眼中只有路漫漫。 他单手托腮问道:“漫漫出征可有被累到?” 路漫漫见着皇帝这副模样就像是老小孩,她摇摇头说:“臣女没事的,还是李将军和父亲比较辛苦,漫漫受的这些累也比不上战场上的士兵们半分。” 皇帝被路漫漫的话给逗乐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也懂事的孩子呢? 他笑道:“你倒是个会说话的,都瘦了!” “臣女没事,还长高了不少哦!” 秦鹤轩直接插嘴道:“对啊,父皇,漫漫只是少去了婴儿肥而已,体重可是一点儿没减!” 路漫漫听秦鹤轩这话一说,这不是让她难堪吗? 她这怼也不是,不怼又对不起自己…… 这秦鹤轩选的时机可真好啊! “王爷可这是会损臣女哦!” “皇上,你看,王爷他损人家!” 路漫漫知道自己说不了秦鹤轩,所以只能对着皇帝撒娇,以借皇帝之手惩戒秦鹤轩。 果真如路漫漫说的那般,皇帝面露怒意,对着秦鹤轩凶道:“放肆,漫漫可是你能说的?” “儿臣不敢。” 秦鹤轩憋屈的模样让路漫漫看着就想笑。 她伸手去遮住半脸,笑得双眼眯成月牙。 突然,皇帝开口说:“行了吧,今日宴会就此结束,现在是朕的家宴时间,都散了吧!” 路漫漫直接傻眼,这皇帝居然会为了要把自己留下来闲谈而疏散宾客! 原来做皇帝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呀! “路爱卿你们也先回府吧,漫漫留下就可以了。” 路漫漫知道李辰洛出了这府肯定无处可去,就问他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哥哥陪慢慢可好?” 李辰洛觉得有点儿为难,但他还是谨慎的将脑袋转向皇帝那边,正正的看着他。 皇帝看了眼路漫漫,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李辰洛可以留下来。 这一幕让顾初实见着就觉得脸上无光了。 他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平淡,开口质问路漫漫,“漫漫可希望我留下?” 他这一开口,吸引来了丞相一家及其皇帝他们的目光。 对于顾初实公然挑衅,皇帝肃目,脸色寒冷。 路漫漫知道顾初实这不是在试探自己,而是在质问自己。 她知道自己就算是推迟了与顾初实解除婚约也敌不过毁婚。 皇上脸色一变,瞬间寒意蔓延全场,开口问,“那位少年是?” 秦鹤轩开口道:“漫漫的未婚夫!” 若是秦鹤轩介绍的是顾府公子的话,皇上也不会有那么大怒气,现在让秦鹤轩这么一说,皇帝火气就来了。 他拍桌大叫道:“这么不识礼节?这段婚姻不要也罢,可别委屈了我们漫漫!” 路漫漫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居然不是自己提出悔婚的! 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她与莫初晴秉承同一个想法。 路漫漫越看皇帝那副臭脸越觉得接下来会不好收场,她赶忙站起身来跪在皇帝面前,开口求情,“皇上,顾公子不是诚心要忍皇上生气的!还请皇上恕罪!” 路漫漫双手叠在地上,头叩下。 皇帝见路漫漫这样做,心里更加的不乐意了,这么乖巧的女孩居然会摊上个痞子? 还为了这样的人下跪求情? 这让皇帝不能忍,他气得眼皮都在颤,怒道:“漫漫这是在为他求情?” “若是这样的话,那漫漫就更不能嫁与他了,他不配!” 顾初实见路漫漫下跪为自己求情,他还执迷不悟,认为不是自己的错,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直视皇帝,语气铿锵有力,“皇上,草民尊敬您为君,但是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缔结的,怎能您一口说断就断?” 皇帝听完只想冷笑,而旁人都在为顾初实感到于心不忍。 他们都在摇头。 皇帝怒得语气都冷冽了起来,“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漫漫的父亲也还在场呢!路爱卿你说,这婚约该做如何?” “臣谨听皇上旨意。” 路宸渊可不敢多说什么,他可不想在皇帝那么恼怒的情况下得罪他,所以他躬身抱拳,听候皇上发话。 皇帝见路宸渊如此,所以他就转头看向路漫漫,问她,“那漫漫觉得呢?” 路漫漫也不想惹事,就以自己不能主持大局的借口说:“还是问臣女父亲吧!臣女的婚姻大事由父亲做主。” 路漫漫将这件事跟踢皮球一样踢给路宸渊。 “那就朕做主,今日起,婚约作废!” 当皇帝说出这样一席话来时,顾初实紧握的拳头不肯放开,眼角边都湿润了不少,他内心在宣告着满心愤恨和不甘。 什么君主?还不是为了巩固势力要争取路漫漫嫁入皇室? 就为了这样才要拆散自己和漫漫,真是昏君! 秦鹤轩闻言后只觉得是机会来了,他想也不想的就直接请求皇帝将路漫漫赐给自己,“父皇,把漫漫许配给臣吧!” 皇帝瞥了秦鹤轩一眼,这个儿子是她最满意的一个,但是婚姻的话,他更希望他能找到他喜欢的,他也希望路漫漫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所以皇帝不敢轻易给路漫漫赐婚。 他平淡的说:“看漫漫的意思。” 皇帝看向路漫漫,路漫漫摇头回答,“臣女不愿,臣女也不想出嫁,臣女觉得这样挺好的。” 李辰洛不禁开口调侃秦鹤轩,“王爷你看,我妹妹不愿嫁给你!” 他嘚瑟的表情让秦鹤轩想打他。 但是秦鹤轩收住了手。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会将她追到手的!” 秦鹤轩是势必会拿下路漫漫的,不知为何,他志在必得。 大家都目光都在他们几个身上,路漫漫垂首露出一副心情不愉快的模样,恳求皇帝道:“臣女心里很乱,希望皇上允许臣女先回屋休息。” “好吧,注意身体。” “臣女先行该退。” 大家都以为路漫漫是因为被取消婚约心情不好的,谁都不知道她现在迫切寻得一个地方好好大笑高兴高兴…… 她被这婚约束缚得不知该将情感如何处理,现在好了,由皇帝出面,她也用做这个坏人,直接轻轻松松的解除这个苦恼。 不过根据上一世的记忆来的话,她与秦鹤轩的情缘还是挺棘手的…… 刚刚要是再待下去的话很可能会被皇帝拉进宫里…… 她可不想自己的自由受到威胁! 路漫漫离开宴会后,秦鹤轩就为难的朝着李辰洛说:“你可见过漫漫这样伤心难过过?” 秦鹤轩不知道是自己脑补的还是看见了的,他以为路漫漫眼眶上带着泪水离开,就连顾初实还有刚刚在场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李辰洛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今日就这样吧,朕也乏了!” 太监听到皇帝这样一说就朝着府外大喊道:“起驾回宫!” 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皇帝身后。 今日就以这样诙谐的结局结束了。 这婚毁得有人难过、有人高兴。 而路漫漫的名声可是又在元丰国里震了一震呢! 路漫漫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到皇帝多少重视,要不是自己出生时的异象。 围绕着这异象出现了那么多打乱她平凡人生的事情,真的是一件件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安了,就算是在重重保护的王府中她都难以入眠。 她的定心丸到底是在哪里? 到底有什么才能让她安下心来呢? 她现在躺在床上,一闭上双眼,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她上一世被关在柴房里幻想出来的那个身影。 她不知道那身影的主人是谁,也猜不出来。 但是那身影给她的感觉真的好熟悉,挂着嘴边的名字就是说不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可笑至极 这魂牵梦绕的感觉,好像在暗示着她什么。 她上一世一直以为那身影的主人是顾初实,结果却不是,还相差甚远! 王府宴会结束后,秦鹤轩与李辰洛会面私谈。 屋外寂静,屋内灯火摇曳着。 夜风微凉,屋内谈话铿锵有力。 李辰洛拍桌站起身,嘴里念念有词的质问坐在椅子上的秦鹤轩,“你当真要娶漫漫?” 身着黑色蟒袍墨发束起的秦鹤轩听李辰洛这话说的,他都不高兴了,怎么?难道他就不能娶吗? 他反驳道:“怎么?漫漫的婚约都被毁了,本王还不能娶?她现在可是未出阁的姑娘!” “没有,只是觉得很惊喜,为何王爷会喜欢上我妹妹?” 李辰洛想不通,怎么这秦鹤轩会把心思打到路漫漫身上去…… 难道他真的是为了要谋得皇位才想娶路漫漫的? 她现在身份和地位都今非昔比了,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不过既然秦鹤轩都能想到,那其他人呢?为了个皇位蠢蠢欲动? 李辰洛郁闷的说:“说真的,即使是让漫漫嫁给别人,我也想不到会是你,你真的不是上上选。” 李辰洛边说还边嘲笑他,路漫漫与他确实怎么都感觉不相配的。 这让秦鹤轩听明白了,他在说自己拱他们家白菜。 这想法放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的,就更别提秦鹤轩这人的气量也就那么点儿大了。 “有什么是本王想得而得不到的?” 秦鹤轩觉得李辰洛认为自己是在开玩笑,就不想跟他计较什么,但李辰洛说的这确确实实是在嘲讽自己。 李辰洛双手无奈的摆了摆,嘴巴依旧不饶人道:“你都那么大口气了,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本王只是不想而已,纵使他们无能为力,也别把本王给推出去,不然本王会恨你的。” 秦鹤轩将自己的想法说给李辰洛听,希望他能懂自己,别人都说他为了皇位是最为不择手段的,可谁又能知道,他根本就不稀罕这破皇位。 他生性冷漠,最不爱的就是喧嚣,能有个地方隐居的话他会很开心的。 李辰洛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这人不可能没有那个念头吧? 他道:“总得有一人能成大统的吧。” 秦鹤轩不以为然的说:“本王是什么人?登基成大统?本王都不敢想。” 他说的话很洒脱,这样的不屑,看来是真的吧。 不过李辰洛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众人都觉得他能够继承大统,结果这却是他最不屑的。 只见李辰洛不怀好意的说:“我听你放屁,怎么可能没想过!” 秦鹤轩不想做多解释,他直接用手去按住李辰洛的肩膀说:“给本王安排!” “好吧!” 李辰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轻易的答应撮合他们,但是李辰洛知道的是,路漫漫不属于自己,她需要的是个能够给她未来的人,可他不是。 两人相约好互换屋子歇息。 夜色很美,清风吹动着树叶作出“沙沙”声。 路漫漫漫步在庭院里,她不知道李辰洛到底想约自己做什么,但是她猜的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不是她上一世经历过的话,那她还是会傻傻的中李辰洛与秦鹤轩的奸计! 她见屋内没有灯火,以为李辰洛睡着了,便轻声问:“辰洛哥哥?哥哥你在吗?” 说完这话又等了很久,也不见屋内传出什么动静来。 路漫漫决定进去看看,她便说道:“辰洛哥哥我进来喽?” 一进屋内,屋里乌漆嘛黑的。 路漫漫都没看见有人的影子…… 她心想,这李辰洛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她纳闷的囔囔自语道:“咦,怎么没有人呢?莫不是他骗我的?” 没道理呀!李辰洛怎么诚实的人怎么会骗自己呢? “吱呀”一声,这时床上突然传出声响来,她惊呼一声,“是……是谁在哪里?” 路漫漫怯懦的看着他,两眼都是水汪汪的。 她的眼睛很美,双眸中含着水汽,整张小脸苍白,可这个也影响不到她如西湖的柔美一样清澈见底。 秦鹤轩不禁愣了一下,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镇定的说:“是!本王” 路漫漫双颊微红,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还不想自己的人生就这样被篡改,就算是躲不过,现在也不想这样被任意摆布。 “七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漫漫是来找辰洛哥哥的,既然辰洛哥哥不在,那漫漫告辞!” 说完,路漫漫一个转身就想走。 但是她怎么可能走得了? 进门容易出门难啊! 秦鹤轩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却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心里有些儿恼怒。 秦鹤轩怒道:“站住!” 秦鹤轩见路漫漫没有想停下脚步的意思,就再吼了她一句说:“站住别走,本王叫你别走!” 路漫漫见秦鹤轩还在喊着自己,她就站住脚来,冷哼道:“哦。” 路漫漫见着秦鹤轩拉下脸来,她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原来也只是吼吼而已,还好还好! 还好是跟上一世是一样的哦! 不然的话路漫漫还真不知道这个秦鹤轩会做出什么来! 好在秦鹤轩上一世对自己也算是尊重的,但是这一世的话还真不好说。 秦鹤轩将路漫漫拉回来,面对面问:“你难道就看不出来是谁的计谋么?” “我当然知道啊!你与李辰洛,只要你现在放我离开,我可以选择原谅你们。” “怎么?你现在还想跟本王计较这些?” 秦鹤轩觉得自己真的是对她太和善了,能让着这女人在自己头上动土! 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在谁的地盘! “你到底想怎样啊?” 路漫漫十分不解,自己嫁不嫁的也不能这样威胁自己吧!他这是想霸王硬上弓? 路漫漫一直在挣扎着,只听见秦鹤轩说,“嫁给本王!不嫁也得嫁!” 好霸道的话呀,这年头,还有强买强卖的? 路宸渊和皇帝都没这样硬性要求自己,这秦鹤轩凭什么?就凭他上一世是自己夫君吗? 可笑! 路漫漫越想就越觉得可笑至极! 路漫漫笑出声来,也来不及用手挡住。 秦鹤轩不满的问她,“你笑什么?” 路漫漫一见秦鹤轩脸色不好她就想激他,道:“我若是不嫁,谁强求都没用!” 秦鹤轩摇摇头,“倔强!” 路漫漫双手叉腰,作势道:“我又不是嫁不出去!难道不是吗?” “王爷,我将这话说得那么清楚了,难道王爷还是不懂么?我路漫漫!不嫁与你!” 秦鹤轩边鼓掌边说道:“好骨气!若是本王霸王硬上弓呢?” 路漫漫双目瞪圆,语气不好的说:“若是这样的话,那也别怪漫漫不客气了!” 秦鹤轩见她这样才松口道:“本王不屑与你动手!” 秦鹤轩觉得自己身价那么高,为什么还是吸引不了路漫漫呢? 他就纳闷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为什么追求如此之高? 路漫漫在心中默念,这接下来会怎样发展呢?真是烦人,为什么司徒修远这时不在自己身边呢?要是在的话起码他会护着自己啊! 这群人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她很怕自己会被一个个圈套夹紧…… 随即,一声敲门声引来屋里两人的注意。 路漫漫逃也似的跑过去开门,瞬间,她只感觉眼前一亮。 一袭白衣出现在她眼前,她双眼通红,眼框湿润了。 男子皱着眉看着路漫漫与那个自己没什么印象的男人,问:“你们在这乌漆嘛黑的屋子里做什么?” 其实司徒修远是知道他们在里边干嘛的,就是因为有秦鹤轩在,他没有一语道破。 路漫漫看这是司徒修远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就大喊道:“师傅!” 他点点头,温然道:“嗯,为师在的。” 路漫漫望了眼秦鹤轩,解释说:“刚进屋子,还未点上烛火,结果师傅也来了。” 司徒修远半信半疑的问道:“就这样?” 路漫漫连忙点点头,装出自己说的是真话一样,“就是这样的!” 而屋里的秦鹤轩听得出这个声音,是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挑眉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点烛火吧!” 秦鹤轩开口拒绝,“不必了,本王有事得先去忙了,你们师徒二人好好相聚相聚吧!” 秦鹤轩知道这司徒修远是路漫漫心心念念的师傅,他也知道这司徒修远对路漫漫意义非凡。 眼见着秦鹤轩头也不回的离开后,路漫漫一句话也没多讲,直接把身子扑向司徒修远怀里,然后将自己的侧脸贴在他胸膛前。 她只感觉自己身前的温暖融进体内,瞬间,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司徒修远垂首,他的下巴抵在路漫漫的脑袋上,温柔的笑道:“怎么哭了?不争气呀!” 他随手将她圈抱起来。 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腰间,感觉细了很多。 路漫漫不舍得离开司徒修远的怀抱,撒娇道:“师傅……人家真的好想你哦!” 司徒修远点点头,柔声道:“为师知道的。” 他也好想她,哪怕只有半天,不见她都感觉是如隔三秋! 第一百四十三章 搂搂抱抱 白衣少女撒开男子的怀抱,他肃立在她身旁。 一件淡蓝色的直襟长袍,长袍的垂感极好,衬托出顾初实的身形,他腰间束着象牙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原本气质就温文尔雅的司徒修远现在给路漫漫的感觉是更加的仙气飘飘了。 虽然路漫漫也知道司徒修远的身份,但是他这身打扮犹如仙人,他就是仙人本人! 少女退后两步,裙摆微微晃动,她仰起头来看他。 “师傅是不是听到了徒儿的心声了?所以才来找徒儿的呢?” 说完后,路漫漫鼓起腮帮子,两颊圆鼓鼓的充气起来,想着希望司徒修远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复。 结果,司徒修远不解风情的说:“没有,只是为师看见了而已。” 这回答真让路漫漫想不到,刚刚那么情意绵绵的状态,瞬间就跟泼她冷水一样。 路漫漫眯了眯双眼,咬牙切齿的问道:“那师傅的伤势?” 司徒修远脸上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淡漠道:“已经好了的。” 这样了还关心自己?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呢! 司徒修远对路漫漫这么乖巧的举动提出感叹。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这话好似也不是那么苛刻,就双眸微抬,微微含笑,柔声说:“师傅好像变了很多。” 她这副模样像极了是在拍马屁。 司徒修远错愕的问她,“怎么说?” 他都不知道路漫漫今日为何要这样说自己,难道自己之前不是这样的? 还是自己在她面前表露得太少了? 她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小性子就露出来了,“那可不,之前都会说无大碍,还有什么无妨这些,现在的师傅柔和了好多呢!” 她双手的手指还在不停的相互摸搓着。 司徒修远闻言后微微一愣,然后故装娇嗔,道:“你是在说为师之前很冷漠?” 路漫漫看见司徒修远这副锐利的眼神盯着自己,她就缩着脖子摇摇头道:“没有没有。” 她的双手还这摆动着,像极了只飞不高的公鸡。 她转移话题道:“师傅,徒儿荒废了好久。” 司徒修远就接着路漫漫的话教训她,“要不是你荒废了半年的话,为师还没想回来呢!” 路漫漫又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一样的。 她嘻嘻一笑,脸上挂着僵住的笑容。 司徒修远低下头来看她,质问道:“还笑的出来?” “师傅教训的是!徒儿这就抓紧练习,将落下的全补上来。” 路漫漫垂首不敢看司徒修远,她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 自己为啥会这样苦逼?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委屈得双目都能挤出眼泪来,他也没想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就伸手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为师想带走你,但是你在凡间留下的羁绊还有很多。” 路漫漫的头被司徒修远拍低了些儿,她将脑袋小心翼翼的抬起来看他,问:“师傅指的是秦鹤轩和李辰洛他们?” 她并不是那么的确定,只是,她能想到的只有那么多而已。 司徒修远点点头,铿锵有力的给她补充道:“对,还有你的仇!” 听司徒修远这说话的气势,这是要自己一股做劲的全给解决了? 这怎么可能嘛,她又抓不到莫初晴的把柄! 而且自己要是没有秦鹤轩和李辰洛护着的话,那自己的地位和名号就是个虚设呀! 不行不行,路漫漫还是找不到办法来解决。 她向着司徒修远投出需要帮助的目光,她在向他求救。 她为难道:“大仇还未得报,这两段感情也搁置不好,徒儿是不是很令师傅失望呀?” 说完,她的脑袋又跟鸵鸟似的再次低下来,就差没将脑袋缩进土里了! 司徒修远安慰她道:“不慌,有的是时间。” 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可没盼望着路漫漫能够做到多好,只是给她提个省要她做完罢了! “徒儿这就去跟他们讲清楚?” 说完路漫漫作势双手叉腰,一副讨债的模样。 这让司徒修远怪想笑的,不是该去断关系吗?怎的就跟上战场一样呢? 路漫漫被司徒修远一掌拦住之后,她就换了副神态说话,“也行,然后就该计划怎么把莫初晴送进大牢了!” “她好狡诈,我动不了她!” 说着说着她的自信心都没了…… 司徒修远只管嘲笑她,“这就得看你是如何处理的了,每个人待人处事的方式都不同,为什么会有人想站在莫初晴那边呢?肯定是莫初晴给了对方什么好处,这都是有利益关系的,所以你明白了吗?” 路漫漫伸手抱拳躬身道:“谢谢师傅指点迷津。” 她这一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真是能让司徒修远回味很久,刚刚还闷闷不乐的,现在呢,就像是拿到了颗糖的孩子一样高兴。 路漫漫将脸凑过司徒修远身前问他,“如果徒儿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的话?那是不是会让师傅很没面子呀?” 司徒修远作势就点了点头,“你说是那就是喽!”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这样离自己,她不高兴的说:“师傅每次都这样敷衍人!” 司徒修远摇摇头无奈道:“师傅没有敷衍你,只是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为师再说一次呢?” 这小性子又露出来了,跟只好动的小猴一样! “可能徒儿想的跟师傅想的会不一样呀!” “若是这样的话,那为师自然会说出口。” 司徒修远看着月夜朦胧,就敷衍她道:“天色尚晚,回去休息吧?” 路漫漫当下就拽着司徒修远淡蓝色的衣袖撒娇道:“可是徒儿睡不着,徒儿想知道师傅这半年来到底发生、接触了什么。” “为师的经历确实值得你好奇,但是这样的话,其实讲了你也不明白,回你屋里?为师施法给你看?” 为了哄路漫漫回屋,司徒修远可是煞费苦心。 他觉得两人站在别人屋前拉拉扯扯很丢面子,只能先把路漫漫拉走再说。 路漫漫又问:“这样会不会显得师傅很没有隐私呀?” 她的问题就跟无底洞一样。 现在司徒修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这个人了! 司徒修远就叹了口气说:“那不给你看了,你回屋睡觉去吧!” 路漫漫听完后又急了,这怎么可以,她气急败坏道:“师傅!徒儿要看的!师傅师傅!” 越说越激动的路漫漫直接往司徒修远身上一跳,双手自作主张勾住他的脖子,然后双脚缠在他腰身。 她的鼻尖贴在他的脖子上。 司徒修远只觉得自己脑袋燥热。 他喉结一紧,不禁开始上下滚动起来,他在想,这路漫漫到底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歹她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着实有失体面! 难道她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司徒修远舔唇,皱眉,双目盯紧了她,然后心一横,将她拎起来放到地上,嘴巴还喋喋不休的说:“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点也没长多少!” 路漫漫双手挥舞着,唇角勾起,娇哼道:“哼……人家本来就还小嘛,哪像师傅,都长徒儿好几辈了!” 司徒修远再次将想扑上自己身的路漫漫拉开,然后走到她前边说:“嗯,你倒是会说话,回屋!” 路漫漫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 她凑到司徒修远跟前问他,“师傅生气了?” 她眨巴着双眼,手脚不由自主的想伸向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瞥了她一眼,身子一扭,冷漠道:“不要问,问就是没有。” 路漫漫听到司徒修远这话一说,她猜司徒修远的心情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她就没心没肺的说着,“那没有生气就好,到我屋里去!随我来!” 这时的司徒修远不知道该不该怼她,这小家伙的心思到底是在想些儿什么?自己面部表情那么明显,她还能说自己没有生气? “回去吧回去吧,别玩了!” “好好好!” 路漫漫欣然答应,她小跑到司徒修远身前给他带路。 这是小徒弟长得漂亮,现在才半日不见,她又愈发的水灵了不少。 对于司徒修远来说,他身边没有她,半日也是漫长的,真不知道路漫漫在凡间半年多过得到底开不开心。 其实司徒修远也没有常常监视路漫漫,只是他这回一调理好身体就拿出水晶球来看她。 他当时迫切想要回到她身边的心理谁能懂? 她一声又一声的在喊着她想师傅了,这番滋味也是难说的。 司徒修远随着路漫漫来到她的住处。 这虽然说不错,但人还是太多了,路漫漫自小就喜静,这侍卫、丫鬟就跟看守犯人一样看着她,想必她也很不舒服的吧? 司徒修远问:“漫漫,这就是你的住所了?” 路漫漫点点头,笑眯眯的告诉他,“七王爷安排的,衣食无忧,也挺安静的。” 他又说道:“人那么多……” “当木头人就好了,反正他们也不吵,难道不是吗?” 路漫漫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悠然自得的状态。 第一百四十四章 流氓本氓 进屋后。 屋内烛火摇曳,被刚刚那扇门吹得像是在扭腰。 司徒修远自顾自的走到椅子旁坐下,他也不是第一次入路漫漫闺房了,这无伤大雅。 原本就自来熟的司徒修远怎么说都是这样一个脸皮厚又主动的人! 他一本正经的说:“若是你想看的话那就现在吧,然后就好好休息?” 路漫漫心里当然是欢喜的啦,她在凡间生活了两世,对这里的生活感觉到了无聊,而司徒修远这样一说,分享给她看,她是很乐意的。 只见路漫漫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好!” 司徒修远看了眼路漫漫,伸手变出一个巴掌大,发着蓝光的水晶球来放在桌上。 路漫漫屋里的木桌上了红漆,坐在圆凳上刚好可以胳膊肘撑着,然后下巴放在手上。 司徒修远就这样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注视着这一脸好奇的小家伙。 他另一只手朝着水晶球一抹,大掌覆盖上去又给挪开。 他温然道:“这就是为师的记忆。” 圆滑滑的水晶球内原本是没有画面的,现在一个身影从模糊逐渐清晰了起来。 林子里,晨光直射大地,一个身影漫无目的走着。 沿着淡黄色的泥土路上一直走着。 路漫漫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看见前边没有具体的建筑物可以辨别方向。 终于,路漫漫就眨了个眼,画面就跳了。 男子手持一把锋利的泛着白光的长剑,他的衣袍迎风抖动。 路漫漫知道,这人是司徒修远! 他站在一处地方往正对着脸的方向大吼道:“尔等还不速来觐见?” 随即,话音刚落就有一批人站在司徒修远身前抱着拳单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喊道:“叩见尊上!” 这批人可不比当时在树界参加猎杀的修者少哇! 路漫漫还不清楚司徒修远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号令那么多人。 “去取本座所需的东西来!” 说完话,司徒修远将一卷黄色的牛皮纸丢下给他们。 然后司徒修远就瞬移来到路漫漫最开始去见到他的地方了。 之后司徒修远在那儿整整待了半天,也就是人间的半年。 路漫漫注视着水晶球里的司徒修远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她就好奇的问司徒修远,希望能从司徒修远嘴里听到比较新鲜的事情。 她问:“所以师傅就一直在盘坐?” 司徒修远眉头一撇,表情紧皱,他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吐出一句冷漠的话来,“水晶球里的画面难道不够真实吗?” 路漫漫发觉自己又说错话来,她伸手挠挠脑袋以示尴尬,然后双手放在身前急促的摇晃着,说:“不不不,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嘛!” “那师傅打算什么时候再带徒儿去历练呢?” 司徒修远看着她小脸一紧,微微一愣,心想,自己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她怎么会猜的懂自己的心思? 司徒修远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说:“想去随时都行。” 路漫漫听着司徒修远说话的声音又柔和了起来,就大胆的将胳膊肘朝着司徒修远胳膊肘那边挪过去。 路漫漫的胳膊肘贴着桌面挪动显得很笨拙。 司徒修远看见了直接站起身去挪动椅子,跟着路漫漫靠在一起。 两人就间隔不到一只脚的距离。 路漫漫见状,脸部迅速升温,脖子也在发热,她那双颊微红,唇舌干燥。 司徒修远难道不知道他这妖孽般的容颜很是醉人吗? 自从他从异界回来之后,他的容貌年轻了十岁不止! 他现在就跟秦鹤轩那样,保养得肤白貌美的! 这样惊天人的容颜,皮肤水嫩得能掐出水来,愣是让少女们嫉妒的容貌着实让路漫漫羡慕! 路漫漫边点头边说:“待我处理完我们就去?” 司徒修远好奇的问:“什么时候?” 他就好奇路漫漫什么时候能做完。 “明早?” 见着路漫漫胸膛都拍起来了,这让司徒修远更加好奇了。 他问道:“怎么做?” “当然是毅然决然跟他们说‘我们不可能’了呀!” “你好渣,好像是绿茶婊……” “那怎办?” “制造个让他们不得不接受的局面。” 司徒修远也就随口一提,这让路漫漫想到了该怎么做了! 她冷笑,说:“哦?来来来,我准备好了师傅!” “什么?” “来我床上!” 司徒修远一脸无奈,还难以置信看着她问:“你可真是……厉害哈!” “为师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你了!” 司徒修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路漫漫这出格的想法该怎么办了! 她居然还想落实? 这小徒弟到底想干嘛?这让司徒修远猜不到,他也不敢去想,怕想得和自己的一样。 “明日只要我不出门,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的,所以嘿嘿,就委屈委屈师傅您了!” 话刚说完,路漫漫就走到司徒修远背后将他的衣服给拔下来,只剩件白色的亵衣…… 司徒修远双手捂住自己的胸,惊恐的看着这个看着单纯的小徒弟,问:“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冲动的吗?” “也不看看为师是谁?为师可是男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司徒修远骂路漫漫,却让路漫漫漫不经心的左耳进右耳出。 她压根不当回事。 路漫漫扒完司徒修远衣物后就自顾自的褪去衣物躺在六尺宽的金丝楠木阔床上,锦被被她揪得紧紧的。 路漫漫扭头就给司徒修远露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来。 司徒修远自己身为男人都不好意思去看她。 这么奔放的小徒弟他还是头一次见。 床边垂吊着的轻纱罗帐上映着她的侧颜。 司徒修远喉结一紧,脸红到耳根。 他嘴角干燥,喉结向下滑动。 这小徒弟都这样做了?那自己还不好意思什么? 司徒修远突然站起身,朝着阔木床直径走去。 然后一屁股坐下,坦然的跟她盖着同一床被子。 路漫漫暗笑道:“原来师傅也会害羞呀!” “谁……谁说的!为师只是顾及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嘿嘿,有什么好顾及的呢?我可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要是遇不到,那就当个不嫁的老姑娘!” “放心,会遇见的,熄灯就寝!” “好的呢!” 路漫漫两眼微微眯了起来,她不可能会这样心平气定的,她现在身旁躺着的可是司徒修远啊! 她觉得自己触碰到他都会脸红。 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 路漫漫还没发觉这就是心动的信号。 她太把他当成长辈了,以至于还没发觉到自己的心正往他那边靠。 初晨的光已经布满整个大陆,这温暖四溢的景象,可在王府中却不是这样的。 路漫漫屋前站着一位娇俏的女子,她踌躇不前的。 那女子心想,这是该进去呢还是在外边等候小姐出来呢? 眼见着都快到用早膳的时候了,再不出来的话错过了时辰可是要被骂的呀! 她轻轻拍着文,问道:“小姐,该起来了!” 见着屋内没有声响,就自作主张的推门,可是怎么也推不开,很显然,门锁了! 她四下环视之后,纳闷的喃喃低语,“怎么锁门了呀?” 她这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面前就走来了两人,他们气宇轩昂。 没错,迎面走来的人正是秦鹤轩和李辰洛,他们关心路漫漫的身体,怕路漫漫睡懒觉不吃早饭,所以就来了。 秦鹤轩见侍女在路漫漫屋外徘徊就知道这路漫漫肯定是把门锁了,他直接破门而入,都没想过要敲门的。 屋内的司徒修远听见好像有动静,他揉着双眼坐起来,然后伸着懒腰便站起身来,敞开自己的那件薄衣,袒胸相迎。 他脸色很难看,似乎是被惊醒有起床气。 当他刚走到屏风想一探究竟时,秦鹤轩和李辰洛还有侍女就已经站在司徒修远眼前了。 司徒修远懒散的用手去收拾自己的衣袍,以免被他们看见觉得不雅。 李辰洛伸起手来,用食指指着司徒修远的脸,他微眯着眼质问道:“漫漫呢?” 他轻蔑的说:“床上呢!” “什么!” 三人听完后直接被震惊到! 司徒修远这是在说什么?路漫漫在床上? 路漫漫在床上是没错的,但是这司徒修远怎么会出现在路漫漫屋里呢? 这就让人觉得迷惑了! 不过,这个跟他们的猜想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秦鹤轩看着地上还有衣服,他别过脑袋去看那张床,这明显昨夜就是暗度良宵了呀! 李辰洛用食指勾了勾鼻梁,好奇的问:“你床上睡的到底是何人?” 司徒修远被问得有些儿不耐烦,他不是实话实说了吗?难道这年头的人都不喜欢听正话?奇了怪了! 他语气中泛着寒意,道:“怎么?我做什么还要向你交代了?是你们官大一级想要压死人?” 秦鹤轩双目锐利像是随时都能放出火来,他看见了床榻上半脸雪白的肌肤,他皱着眉,不怀好意的问:“你床上躺着的是何人?” 司徒修远作势向着他们挡了挡,语气丝毫不客气,“怎么?捉奸?都说了是路漫漫了!” “是你们自己不信我的!” 司徒修远这是一番解释,就像是做错了还给自己台阶下一样。 李辰洛走上前几步,他被司徒修远给拦住。 他伸手就去将他拉住,两人纠在一团。 李辰洛脸色一沉,怒气冲冲道:“别拦着我!” 李辰洛惊呼,“漫漫……” 说完这两个字他感觉自己魂都要飞了。 秦鹤轩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他眼睛瞪了一下,“什么?路漫漫?” 李辰洛甩开司徒修远的肩膀,将他特别用力的推到在地上,他问:“你……你都对漫漫做了什么?” 司徒修远从地上站起来后一脸的淡然,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冷漠道:“就你们看见的那样啊!” “卑鄙无耻下流!” 李辰洛见着司徒修远爬起来了他还想再去将他推倒。 而还在床上躺着的路漫漫就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都快憋不住笑出声来了,这司徒修远说的可真是流氓本氓啊! 司徒修远可真会说话,惹得秦鹤轩和李辰洛想一拳把他揍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刺杀计划 司徒修远双手抱胸,胸膛裸露出来,傲娇的说:“怎么就卑鄙无耻下流了?漫漫她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秦鹤轩满脸不相信,怒道:“本王不相信!” 现在他面前要是有张桌子的话,他肯定是能拍碎的!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道:“你自己问她呀!” 秦鹤轩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真绑着腰带缓缓走出来,他失神道:“漫漫……你……” 路漫漫轻启朱唇,“就是你们看见的那样,我早已心有所属,这就是我的心上人。” 司徒修远迎合道:“听见了?” 秦鹤轩满脸不相信,焦急的问她,“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本王?” 他压根就不相信是路漫漫主动,肯定是司徒修远逼她的! 路漫漫摇摇头说:“臣女说过了,臣女不愿嫁你。” “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的话还不速速离开?” 司徒修远将话说的极其恶劣,但是这气势很好,很显得是这护着路漫漫。 路漫漫见秦鹤轩和李辰洛还是不相信,她就作势走到司徒修远身旁勾起了司徒修远的胳膊,娇滴滴的说:“师傅,我们还是回丞相府吧?别在这儿给他们添麻烦了,好不好?” 司徒修远轻轻的拍了拍路漫漫的手背,温然道:“漫漫高兴就好。” “漫漫在王府多有打扰,感谢王爷的收留。” 说完,路漫漫当真想厚着脸皮就走,但是秦鹤轩一句话吸引到了她。 “所以你就是这么报答本王的收留之恩的么?” 路漫漫冷漠无情,直接开口说:“臣女不值得王爷为臣女牵挂。” “师傅,我们走吧!” “嗯,话不多说了,去岳父府上坐坐。” 很明显,司徒修远说出这得意洋洋的话来就是要给秦鹤轩听的。 他的女人,他怎么能惦记? 司徒修远做足了欠扁的笑脸,可是秦鹤轩和李辰洛却碍于路漫漫在场拿他无济于事。 “臣女告辞!” 离开王府后,路漫漫忍不住了,她笑的直拍自己的大腿说:“师傅,您刚刚也太欠了吧!”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道:“怎么会,为师只是做足了该做的事情。” “师傅该做的都超出范围了呢!”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难道真的回丞相府?” “要的,得回去一趟,我要让莫初晴付出代价!” “怎么说?” 她说:“徒儿想假死一回。” 司徒修远问:“你想扮鬼吓她?” 路漫漫笑眯眯的裂开嘴甜甜的说:“师傅英明。” 司徒修远点点头,道:“这倒是离开这里最快的方式。” “之前师傅不在,所以徒儿怕自己真的被莫初晴搞死,现在有了师傅,徒儿做什么事情都安心很多。” “为师这个后盾硬吧?” 司徒修远可能会真的以为路漫漫会真真假假的去搞莫初晴,结果呢? 这是要用最下三滥的方式去吓她。 路漫漫拍着司徒修远的马屁说:“嗯嗯,师傅很棒,是徒儿崇拜的对象呢!” “你怕不是想今日就进行?” “对呀,越快越好,徒儿不是答应师傅了么,今日就开始,徒儿这就去行刺她!”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冲动,也不策划一下?” “徒儿要把她吓疯,徒儿已经计划好了!” “真是被仇恨迷失了双眼,啧啧啧!” “可是徒儿已经收敛了很多了呀,不然按照徒儿这一身本事,就算是几万个莫初晴徒儿都搞得定,难道不是吗?” “嗯嗯,一招就可以把她们都给灭了呢!” 顿时,这句来自司徒修远的肯定让路漫漫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 这司徒修远是故意的吧? “师傅!” “说笑了说笑了,为师这就去给你安排棺材!” 路漫漫又问:“亲手给自己徒弟安排棺材?您心里不难受吗?” 司徒修远笑着说:“怎么会呢?你又不是真的没了。” “那要是师傅没把徒儿救回来呢?” “那就带着你的魂魄给你重新寻找肉身,你觉得如何?” “听着倒是挺感人的。” “这就对了嘛,速战速决。” 秋高气爽,瓜果飘香的季节,城中一片祥和,唯独丞相府出了状况。 丞相府府外站着身穿白衣的一男一女。 女子直接说:“去通报一声,本小姐回来了。” “是的大小姐!” 守卫的下人恭恭敬敬的说:“大小姐,夫子,里边请。” 路漫漫进府后直奔主院,她右手袖子里藏了只巴掌长的匕首。 冰冷的刀剑沾得路漫漫手拔凉拔凉的。 路漫漫缓慢的走在鹅卵石铺满的小道上。 这里她十分的熟悉。 一眼望见院里四季如春,一棵梨树伴着假山茁壮生长,就像与彼此分不开一样。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树枝头儿是开着嫩黄的花儿,这一树的梨花压弯了它的腰,远远看去就像个美人卧在枕上一样妖娆。 石子儿小径边都是成块的鹅卵石堆成的沿,这里像是要建成小鱼塘一样,是放小船儿玩的么? 绿了满院的小青草坪铺得平坦。 徐心向内宅走近,那么大的一座楼就这样耸立在自己面前。 路漫漫一看,我莫初晴倒是很会享受嘛,什么高档风景全被她安排到自己院落了。 上一世的路漫漫怎么都不会想到这莫初晴居然会这么有能耐哇! 路漫漫唇上扬起一抹弧度,她双眸中都是火焰。 她挽起袖子就直冲屋内,给屋内的莫初晴来个狠狠的一吓。 莫初晴见着路漫漫突然出现,她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然后双手向后挪。 莫初晴见着路漫漫这般发了疯似得,她站起身来将路漫漫手中的匕首夺过。 路漫漫本能的冒出冷汗来,她要的就是这样。 “路漫漫你给我死!哈哈哈!” “莫初晴!我路漫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路漫漫作势就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 莫初晴脸色一白,她手中的匕首落在地上。 “哐当”一声,她蹲下身来,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向路漫漫,放在她鼻前。 这一试,她当真没了呼吸。 这下好了,这一幕被司徒修远带着匆匆赶来的路宸渊看见了。 路宸渊一身风尘仆仆,碍不得拍去身上的尘土,看见这一幕差点没当场冲上去把莫初晴打死! 人证物证聚在! 莫初晴逃不掉了! 她见路宸渊来了,吓得大叫了起来,身子瘫坐在地上,一点点的向后挪着。 路宸渊双目瞪圆,眼中满是血丝,语气冷冽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你杀了漫漫?” 司徒修远在一旁附和道:“肯定是她,她手上还拿着匕首呢!” 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莫初晴晶莹的泪花就从她眼里涌出,脸色煞白,怯生生的说:“妾身不敢啊!老爷,妾身没有!” 可是这招对路宸渊不管用了,她现在闯下了祸,这路漫漫现在可金贵得很,能是她莫初晴说杀就杀的吗? 路宸渊沉下脸说:“不说了,听后审问吧。” “来人,将这个毒妇给带下去!” 随即,几个侍卫将地上瑟瑟发抖的莫初晴拿下。 她被拖走时还在咆哮道:“老爷,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司徒修远早就计划好了,他先用皇帝为借口给路宸渊施压,毕竟众所周知皇帝喜欢路漫漫! 皇帝要是知道路漫漫没了,那肯定会闹出个什么来。 司徒修远为难道:“丞相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皇上那边怕是也会怪罪下来,那漫漫她的丧事该如何办?” 路宸渊垂下眼帘,双眼布满了泪花,这路漫漫可是他的软肋啊! 他难过的说:“丞相府的大小姐,就算是走了,也得风风光光的!” 司徒修远接着问:“那可否由小的去办?好歹小的也是她的师傅……” 路宸渊摇摇头,失望的注视着地板,然后说:“罢了罢了,本相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谢谢丞相大人了!” 司徒修远作势抱拳躬身,就算是路宸渊不同意的话,他也有办法弄走路漫漫。 路宸渊望着倒地不起的路漫漫,地上的那滩血刺痛了他的心。 她可是他从那么一丁点儿大的时候抱大的,现如今一个个那么早的就离开了他,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噗!” 路宸渊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喉间一股腥甜,血喷溅在地上,像烟花一样,他脸色都白了。 司徒修远见他这副瞬间老了三十岁的模样,不由得想惋惜他一下。 可是他不配呀! 司徒修远当真为路漫漫准备了副上好的棺材。 路宸渊入梦时,梦里全是自己女儿躺在血泊里,愣是他怎么喊路漫漫都动弹不了。 夜里,路宸渊惊醒,他额前全是汗珠,背部被冷汗浸湿。 月色朦胧,寂静,风吹过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么难过的夜让路宸渊坐立不安,他翻来翻去的睡不着觉。 这一次死的不是别人,是他捧在手掌心中的女儿,梦里路漫漫一次又一次对他的求救,可他又没有对她伸出援手…… 他真的不配做她的父亲! 现在的莫初晴,他真的是保不了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棺中美人 清晨,丞相府。 偌大的丞相府里全都是黑白相间的,白色的花圈一个个的沿着那条路摆放着,刚刚进府时道路两旁也都放着不少的花圈。 灵堂上边都是白色绸带和花球,正中间的墙上肃然放着林倾城的画像,画像下边是一块黑色牌位,上边刻着金色的几个大字——爱女路漫漫之位,两侧各刻着生辰和她走的日子。 路宸渊走进灵堂,见着这一幕,他瞬间就忍不住了,泪水如泉涌一般源源不断。 这不是别人,是他的女儿啊! 从她记事起她就被他捧在手心中疼爱,现在呢?她走了,他只觉得瞬间活着没了意义。 他还记得当初林倾城生她的时候,天降祥瑞,他是有那么的高兴,迎接她的到来的啊! 他有那么多期盼、就有那么多遗憾……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女儿能为它带来什么,不管是事业还是生活,他只想看着这女儿健健康康的。 只要她高兴就好。 路宸渊心中只对路漫漫有一个要求,不求她对他承言允诺,只愿她一世安好。 他从来就没想过她能有多大出息,就算是请了个夫子来教她,也不会有什么样的要求。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 就算是路宸渊对莫初晴百依百顺,但是他对路漫漫可是无条件顺从的。 他对莫初晴有私心,那是亏欠。 他对路夕颜也有私心,那是因为爱屋及乌。 可能如果没有莫初晴的话,他们一家子会很快乐的吧。 今年是路漫漫及笄之年,他还想看着路漫漫身披凤冠霞帔,被风光迎娶呢! 可现在等来的确实一具冰冷的尸体! 路宸渊不懂,为什么莫初晴憎恨他要把他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她弄死林倾城,他没有话说,都怪他的失信,连累林倾城。 她弄死徐氏,他也没话说,都怪他一次又一次的失约。 可是,林倾城已经死了,为什么莫初晴还要把仇恨放在路漫漫身上! 这么多年了,他对莫初晴的宠爱难道还弥补不了她心中的痛吗? 为什么她还是不知足? 这个女人,他从来就没有看透过。 是他的爱太深沉了吗?才导致莫初晴可以失去理智的胡作非为? 现在,路宸渊不得不在想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放任她? 如果时间能够重开,老天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势必会将莫初晴舍弃掉。 他真的累了。 他希望自己的妻子还是林倾城,她那么的温婉可人,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擦亮眼睛呢? 这个莫初晴当家,不说她还未占主位,就已经极其奢侈了。 她在府里,吃的用的比宫里那些嫔妃的吃穿用度还要好! 如果路宸渊不彻查的话,他都不知道府上的亏空是莫初晴私吞官银来补贴的。 这些民脂民膏她怎么敢呐? 丞相府现在跟贪官污吏怎么就沾上边了呢? 怪不得自己在外的名声那么臭…… 这莫初晴怕是狼子野心? 还好自己醒悟的早哇! 路宸渊站在棺材前边停顿了好久,他只感觉每一秒都是度秒如年。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很多痕迹。 他的沧桑是看得见的沧桑。 一夜两鬓斑白,他双手都还是颤抖着的。 他的女儿没有了……他的家好像也没有了…… 从什么时候他不再喜欢回家了呢? 是在林倾城去世的那一年吧…… 谁都弥补不了一个家的温暖。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了。 为什么他会这样? 路宸渊悔不当初! 他为什么要去烟花柳巷招惹这个女人? 同样在棺材边站着的司徒修远见路宸渊已经失神了,他好心将他叫回神来,“大人,什么时候该宴请宾客呀?” 他说的话直戳路宸渊内心。 请客? 请什么客? 这司徒修远是要把自己伤心死吗?他女儿都走了还请什么? 路宸渊双目一合,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来,双手捂着腹部说:“漫漫都走了,还有什么好请的?” 司徒修远看见他合眼时眼中闪着泪花。 司徒修远继续说:“不是您说的要让大小姐走得风风光光的么?” 司徒修远这人还把路漫漫的死给说出来,这句话再一次戳痛了路宸渊的心。 如果路宸渊现在还有心思想别的的话,那他肯定第一个跳出来把司徒修远打死! 路宸渊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朝着司徒修远摆了摆,无奈的说:“你安排吧,我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司徒修远见着路宸渊双眼像是颗草莓一样,红彤彤的。 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看来路漫漫的死真的对路宸渊打击很大吧! 这个父亲做的还是很好嘛! 为何路漫漫会这样憎恨路宸渊呢? 司徒修远知道路漫漫的童年坎坷,可是她的父爱一点儿也没有缺失呀! 难道是因为林倾城? 司徒修远哈腰跟路宸渊道别后,他推开那副黑色棺材。 棺材里边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那就是路漫漫了。 司徒修远两只胳膊合叠在棺材沿上,两脚妖娆的半蹲下来,笑眯眯的调侃道:“你还不起床?要睡多久?” 棺材里的女孩有了动静,她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路漫漫心想,这司徒修远为什么要喊醒自己呢?让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不好吗? “嗯啊……” 路漫漫坐起身,弓着腰哀怨道:“师傅为什么要喊徒儿呢?徒儿好不容易睡得舒舒服服的。” “在棺材里睡得舒服?这还是为师头一次见,以前都未有耳闻呢!” 只见司徒修远接着调侃她。 路漫漫觉得这棺材板硬硬的,睡起来当然是舒服的。 可是这个司徒修远却借机嘲笑自己,这人是缺心眼吗? 路漫漫坐直身来,两眼充满着仇恨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 司徒修远站起身摆摆手说:“呵呵,没有没有。” 他干笑的声音让路漫漫听着觉得就是刺耳的。 为什么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他刚刚回怼路宸渊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这人嘴巴也太毒了吧! “还不起来呀?不起来的话你要怎么去吓莫初晴呢?” “她在哪?” “不知道哦!” “不过我得去迎接宾客了!” “真好,我死了还要请客呀?这是什么世道哇?” “人间不都是这样的吗?百姓三大顿,出生一顿,结婚一顿,死了还有一顿,这不,刚刚好哇!” “听着可真热闹呢!” 司徒修远提议道:“要不要为师给你易容一下?然后你也一起?” 他自认为自己说的话没有任何毛病,但是路漫漫听起来就感觉不行了…… 路漫漫脸色一沉,表情浓重了些许。 她道:“自己出席自己的葬礼呀?我可真是……无语了。” 司徒修远继续问她,“到底要不要嘛?” 他的语气骚的要死。 路漫漫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点头道:“好好好。” “这倒是很可以的,我从来就没有过呢!” 路漫漫这话一说,引来的只能是司徒修远的嘲笑,“之前有过那就奇怪了。” “哎呀,师傅你又调侃人家!” “没有没有,哪敢呐!行了行了,你去吧!为师先忙了!” 路漫漫笑嘻嘻的说:“那师傅您先忙?徒儿告辞了?” “去吧去吧!” 司徒修远拉着路漫漫走出棺材。 然后又将她推走。 易容过后的路漫漫身材还是原样,只是面容长了几岁。 她现在就是个新嫁妇,放在人群里也认不出来她是谁。 路漫漫迫不及待看着的面容,她急匆匆的跑到水池边去一探究竟。 白嫩的皮肤上透着点儿微红,这只能说算是匀称的双眼无神,没有自己的灵动,这红唇也是很干的。 她只觉得现在很没有精气神。 果然,还是自己原先的面貌好看。 自己虽然不追求这样的倾国倾城之姿,但是这张脸不是自己的,用起来自然会觉得不舒服。 这下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走去宴会不怕被人认出来了。 宴会开场时几声鞭炮在人来人往巷子里发出热烈的声音来。 这难道就是乐景衬哀情吗? 路漫漫不禁低下头来摇了摇。 耳边还有几句为路漫漫打抱不平的话来。 路漫漫找了处地方坐下,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这大小姐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烟消玉陨了呢?” “对啊,说什么天降祥瑞,什么狗屁都不是,还死了!” “这丞相府真是晦气呢,五年就死了三个了!” “不得不说是丞相大人没有福气呀,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了呢!” 路漫漫越听越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出席自己丧礼是这样的感觉呀! 她开口制止道:“哎呀,现在这说这个都无济于事了,还说这些干嘛?找晦气呢不是?” “也对,逝者已逝。” “不说也罢,我们就来送送这漂亮的美人儿吧!” “嗯嗯,跟她母亲一样漂亮,可惜了可惜了!” 路漫漫看着身旁这几位又把自己扯进来了,她就道:“怎么又提出来了呢?” “哎呀,在人家的地盘总要提点儿关于人家的事情嘛,难道不是吗?” 路漫漫听着确实也是有点儿道理的,也就点头认同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牢中吓人 终于,万众瞩目……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那就是皇帝莅临。 一身明晃晃的龙袍亮眼又霸气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丞相府里原本热闹的氛围就这样一阵阵被压的冷冰冰的了。 大家无一不跪拜下来,大喊道:“草民参看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皇帝双眼垂视他们,语气平淡。 今日的他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心情,可能是因为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天使从人间离开了吧。 可能是因为身边少了份乐趣了吧…… 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身边的能臣即将离开了吧。 “今日朕出席路漫漫的丧礼,是最后一次来到这丞相府,今后,朕不会再出宫的。” 皇帝莫名其妙的在这里立誓。 众人皱着眉头,头低低的站起身来,都没人敢看他。 路漫漫也是,她知道皇帝已经丧失了追求快乐的能力了。 他在这一日,面无表情,使得整个宴会更加压抑了。 身为今日宴会的主办人——路漫漫,她闷闷不乐的提出一句话来,“求皇上为路大小姐讨个公道!” 一个人挺身而出,剩下的都齐刷刷的跟起来一起为路漫漫说好话,他们也不怕热火了皇帝,直接一个个长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都异口同声的说:“对!求皇上为路大小姐做主啊!” 还有的补充道:“她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这时,司徒修远看见有几桌已经开始躁动了,他一手提着衣袍走过去,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就恳求皇上道:“请皇上重责莫初晴!是她杀害的漫漫!” 面对于昨日醉酒刚醒过来的秦鹤轩听闻风声也匆匆忙忙的协同李辰洛赶来了丞相府。 秦鹤轩气喘吁吁的拿司徒修远开始问罪道:“发生何事?为何丞相府会有白事发生?” 好似司徒修远亏欠秦鹤轩了什么一样。 司徒修远当下摆着个臭脸。 李辰洛担忧的问,“是谁出事了?” 司徒修远见他们两人紧张的那样,他就估计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将话说得很缓慢,他道:“是漫漫!她走了……” 司徒修远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秦鹤轩给插了句嘴。 不得不说秦鹤轩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拿司徒修远继续问罪,他震怒道:“什么?你身为路漫漫的师傅,到底是怎么照顾的她?” 秦鹤轩说出这话时都没把一旁的皇帝放在眼里的,他当真以为这丞相府里他最大了。 秦鹤轩伸手大力的揪紧司徒修远的衣襟,语气恶劣道:“昨日她离开王府时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司徒修远也表现出一副很怯懦的样子,颤颤巍巍的说:“是小的没能好好保护好她,小的愿意对漫漫做出交代!” 边说,司徒修远还边缩了缩脖子。 司徒修远是能感受到秦鹤轩给他带来的冷气的,但这又能怎样? 他又不能奈他何。 秦鹤轩开始对司徒修远进行冷嘲热讽。 秦鹤轩尖酸刻薄的质问他,道:“交代?呵呵……你要如何做出交代?” 秦鹤轩拽紧了司徒修远的衣襟,脸都快贴上司徒修远的脸了,“她贵为丞相之女,这件事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李辰洛伸手去打断秦鹤轩,制止他道:“王爷,他好歹也是漫漫的师傅,看着漫漫一点点长大的,漫漫走了,大家都很痛心的,您……” 秦鹤轩双目红透了,扭头看着李辰洛就跟看仇人一样,说给他听,“怎么?师傅又如何?” 李辰洛赶忙将秦鹤轩给拽开,毕竟皇帝也在场呢,这丞相府还不能由着他放肆呢! 李辰洛诚恳的说:“她最亲近的人还是他呀,咱们就别为难他了,不然漫漫在天之灵也不会开心的。” 秦鹤轩撒开手,拍了拍说:“行,本王还是收拾不了你了!你等着!” 终于,皇帝忍不住发话了,他龙颜大怒,道:“你们吵够了没有?逝者已逝!还不让安息了?” “皇上恕罪!” 司徒修远感觉看见了救星,终于不用被这秦鹤轩恶言相向了! “父皇恕罪,儿臣只是在为大小姐打抱不平。” 秦鹤轩躬身不敢不从。 皇帝倒是个明白人,他说:“不是说了罪魁祸首是莫初晴了么?怎么还在这里争论是谁的过失?” “是,儿臣明白了!” 秦鹤轩对李辰洛提议,道:“走,去折磨莫初晴去!” 司徒修远哈腰跟他们道别,“七王爷慢走!李公子慢走!” 皇帝双手抱胸,语气像是压抑着什么,他摇了摇头说:“她走了,朕也不想再留在这儿了,丞相府出了如此大事,路丞相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让他先在府里休息休息吧,等什么时候能够把精力放在朝堂之上了再什么时候回来,你转告他一下吧!” 司徒修远点点头道:“小的遵命!” 他问道:“那……皇上慢走?” 皇帝没有再多看些儿什么,就连路漫漫的棺椁和尸体都没看就要走了。 他吐出两字来,“走了!” 司徒修远道:“恭送皇上!” 众人异口同声道:“恭送皇上!” 路漫漫看见身旁的还弯着身子,就凑过去问他,“差不多完事了吧?” 司徒修远点点头,“差不多了,送走他们就可以了。” “那我去找莫初晴的下落?” “不用找,她肯定是被关在大理寺看守着。” “那我这就去?” “都可以,去不去无所谓,只是你千万别再使用了,知道么?” “好的好的。” 调皮的小孩都是这样说的,更别说是这路漫漫了,她可是个淘气鬼呢! 大理寺地下牢房。 阴冷的风在路漫漫脖间吹过,她只感觉拔凉拔凉的,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双手抱胸走到关押莫初晴那间牢房里,关心她道:“呦,冷吗?” 莫初晴为难道:“真冷,阴冷幽暗。” 她那精美绝伦的妆容都被冷汗浸湿了。 这边干一块,那边一大坨的不匀称。 路漫漫摇摇头,后又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待的地方更冷。” 莫初晴不禁嘲笑道:“呵,你不是在我这么?” 她觉得进来的这个怕不是个傻子吧? 明明就是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啊!怎么就她比自己还冷呢? 真是奇了怪了了! 莫初晴冷笑摇了摇头。 路漫漫拍手大惊道:“哦,那就是差不多的哦!” 然后她继续说:“不看看我是谁么?” 这悠悠的语气不免惹来了莫初晴的好奇,她张口话还没说完就吓得瘫坐在地上了。 “你是……” “啊!有鬼啊!” 莫初晴冷静片刻后又大叫了起来,“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可是丞相夫人!” “这里有鬼!有鬼啊!” “官差大哥,这里有鬼!你看……” 看守犯人的侍卫走过来看了莫初晴一眼,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说:“什么鬼不鬼的?疯婆子!老子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呢!” “这里真的有鬼啊!” “路漫漫!路漫漫……她回来了!” 路漫漫看着莫初晴活蹦乱跳的在喊有鬼,她都快忍不住笑出来了。 为了继续装作幽灵,路漫漫声音忽大忽小的,“不是你杀死的我么?我就不能回来复仇了?” 莫初晴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露出惊恐的表情来,头发凌乱,乍一看,还真像是个疯子呢! “我……是你要先杀死我的!” “我那是正当防卫!” 路漫漫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她,“哦?那不是你一刀把我杀死的话,我怎么会跟着你呢?你说,是不是呢?”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嘛!我不找你,该找谁呢?” “我……我冤枉啊,不要来找我!” 路漫漫她两手按在莫初晴的肩头将她压倒,然后在她耳边恶狠狠的说:“冤枉?什么叫做冤枉?当初你害死我母亲的时候她不冤枉么?为了你们那可笑的爱情作为陪葬品?那不叫冤枉吗?” “还有我外公、外婆,他们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可是却被你狠心毒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害死我母亲不够,还要害死我外公、外婆他们,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他们更冤枉的吗?” “现在,我化身厉鬼,为的就是来夺取你的命!” “将你拉入无尽的黑暗中,我早已堕入深渊,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你一起拉下来,哈哈哈!” “受死吧莫初晴!” “啊……” 莫初晴只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冰冷的,她被这路漫漫给吓着了。 就这样,莫初晴晕厥过去…… 路漫漫明明就觉得自己还没开始呢,这人就晕过去了,那自己怎么办?还要继续留下来“探监”?还是走了吧? 她现在有点儿进退两难,谁叫她不想这样轻易的放过莫初晴呢! 这件事还真是狗血,为了把莫初晴送进大牢,路漫漫可真是煞费苦心,把自己都给坑了…… “哎,真是无趣,还是等她醒过来再继续吓?” 边说,路漫漫边走出关押莫初晴的那间大牢,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笑盈盈的对着刚刚的侍卫说:“侍卫大哥?您这边可有好酒好菜?” 侍卫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玩忽职守。 他道:“我们看重刑的怎么能擅离职守呢?” “那……我去买一些过来,等您换岗时再享受享受?” “这倒是个好主意!让姑娘破费了!” “还不是您刚刚帮了我的忙,这不,咱相互帮助不是?” “姑娘都是个实在人。” “好了,那就不打扰您干活了!我先告辞?” “去吧去吧!” 路漫漫与侍卫挥手道别后,她在京城的某间客栈入住,她还不忘交代店小二给大理寺的侍卫们都送去好酒好菜,去犒劳他们,毕竟路漫漫要出入的次数可不是一两回。 路漫漫可不相信一、两次就能把莫初晴给吓疯! 她这鬼灵精的小脑袋瓜想的可是很充实的! 这次虽然是算是脑袋一热想的,不过还真别说,真够奏效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三思而行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客栈雅间内。 一位身穿宝蓝色长袍的俊俏男子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起桌上装有龙井茶的紫砂壶杯子放在嘴边品了品,然后吐出一句话来吸引对面坐下的少女,“你当真就打算这样?” 少女眨着自己那双灵动的双眼,疑惑的问道:“这不是当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么?” “有点儿胡闹了。” “师傅不也没有好法子么?这怎么能说是胡闹呢?” “你一死,直接摆脱一堆束缚,真是死得好哇!” 说完男子不禁拍手叫好,还笑出了声来。 这不,打打闹闹的两人便是司徒修远和路漫漫了! 路漫漫双手叉腰,嘴巴气嘟嘟的说:“师傅您这样说话真的好吗?有这样咒你徒儿的?” “行吧行吧,那为师也就再等等你,等你处理好莫初晴后,为师就带你离开这人间炼狱。” “好!” 就这样,路漫漫用她的小九九摆平了莫初晴。 莫初晴也因此受到了制裁。 自此,路漫漫也开启了她正正经经的修仙之路。 司徒修远教给路漫漫的第一课就是行善。 他知道路漫漫自小就有天赋,但是不管怎么修炼都不能飞升,可能就是善行积累不够过。 很多人飞升都是讲究缘分的,其实不是,大多都是好人飞升,善人被保。 司徒修远让路漫漫挑一条路前行,不管是到哪里,都要解决路途上遇到的麻烦。 现在,路漫漫选择的是以东一直前行,东边有处镇子,名叫封门村,里边那是个尸骨一片,到处都是荒草枯木,房屋也剩下了的是残骸了。 住在封门村的邻村人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每当路过那个镇子的人都会后悔,更别说只是暂时住在哪来的人了,因为那里——闹鬼。 路漫漫知道世上鬼神众多,但是不可能会随意出现吧? 司徒修远曾经说过,事事有因果,若是这样无规矩的话,那还怎么得了呢?早就乌烟瘴气的了! 封门村的背景也只是个传说,据说有内幕,镇主在前几年与家人在这周边游玩,最后决定将这里买下,出资重建,由于他不清楚这段历史,然后惊扰了四方的鬼神,所以决定四处招法师来收鬼辟邪。 这不,司徒修远和路漫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给赶上了。 路漫漫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司徒修远的介绍,她都不知道司徒修远到底有没有来过这里。 她找出了个疑惑点,问:“师傅,你说这……真的假的呀?还有这么胆大不要命的?难道刚刚师傅说的都是假的?” 司徒修远停顿了一下,他解释道:“争做第一人喽,兴许第一个发大财的就是他呢!” 这解释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就是听着觉得有问题,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眉头一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勇敢是很勇敢,但是怎么听都感觉那人很傻呀!” “别说了哦,我们不是已经看淡世俗了吗?” “那是你,徒儿还小呢!” “嗯。” …… 初到镇子上,司徒修远先带路漫漫去考察了一番。 漆黑朦胧的夜色,皎洁的月亮在夜空中微微发亮,司徒修远占卜到今夜会有大雾,早就通知镇长让镇民们早点儿息灯安寝,现在,巷子里乌漆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就只剩下镇内最高的阁楼还点着灯,虽然不是很亮,但足以看遍整个镇子。 路漫漫不知道司徒修远是什么时候跟镇长说道好的,就这样解决了沟通的问题? 路漫漫还想问司徒修远要什么时候开始来着,谁让司徒修远直接说,“今夜就行动,早处理完了早歇息!” 路漫漫就纳闷了,这司徒修远是哪里来的自信?她都不知道这镇子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诡异事件,这司徒修远就说一个晚上可以解决? 他是占卜算到的吗?这么神奇的?预知未来? 路漫漫就问他,“师傅认为今日夜里就可以解决?” 司徒修远敷衍的点了点头说:“应该吧,为师相信你!” 在这里,路漫漫也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因为她知道司徒修远就是这样不靠谱的人,所以这见怪不怪。 师徒二人一路前行,林子里很深,越走越寂静,都快听不到虫鸣鸟叫了。 忽的一个身影站了出来,路漫漫定睛一看,是镇子,他来做什么? 镇长语气柔和的关心问他们,“两位仙者还在这儿勘察么?怎的不回屋歇息歇息呢?” “原来是镇长大人呀,我们师徒二人只是出来消食的,再走走就回去了。” 路漫漫这很明显就是在说话,不过镇长也没给路漫漫台阶下,直接拆穿她说的话。 镇长的语气逐渐变得冷漠了下来,他道:“哦哦,这都里镇子几里远了,消食?未免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就这样,镇长露出一抹狡猾的冷笑一打响指,他周边就出现了几缕黑烟…… 司徒修远和路漫漫都还来不及看清镇长身后出现的那些是妖精还是鬼怪时候他们就被迷晕了。 镇长让那些小喽喽们将他们两一起抬到镇内最高处楼的最底层的密室里去。 说是密室,那也不像是密室,而是更像荒废了几千年的山洞。小喽喽们把他们放下后便消失不见了。 醒来之后的路漫漫点燃火折子,打四处一望,她吞了吞口水。 眼前,眼前看到的这里到处都是道士、法师和和尚的尸体吧!看着也挺久的了,只是不知道死了没有。 “师傅,师傅,您醒醒,快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气息!” 路漫漫像是在叫死人一样叫司徒修远。 毕竟他睡得太沉了,压根都没有意思要醒过来。 看来,也能靠她自己了。 路漫漫快速地接了一下他们的颈动脉和鼻间,“他们都还活着,身体还是热乎的,应该是睡着了吧!” 路漫漫自言自语道:“这里果然不对劲。” 她沉思着,这洞里虽打扫得很干净,但这也太古老了吧!在她脚下有个很大的法阵,周边的墙壁上还刻下了密文,应该是某种古老的法术吧!可这密文路漫漫看不懂! 路漫漫四处又看了看,除了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发出微弱的火光,其他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在这种环境里,说不怕是假的。 她蹲下身子,也不管身上的衣裙是不是脏了,她只想离司徒修远近一些。 “师傅!师傅啊!您倒是起来呀!” “关键时刻您却怎么也叫不醒,真的是!” 路漫漫边抱还边拍打着司徒修远的胸口,她也不怕自己这拍打的力度把他送走。 司徒修远感觉到了不舒服,他郁闷的说:“干嘛?干嘛干嘛?为师只是小眯了一会儿你就这样闹?” “徒儿不想待在这里嘛!” “师傅不该救徒儿出去?” 司徒修远摇摇头不认同她的说法,说:“为师带你来修行不就是要你靠你自己的能力出去?” “哦!有道理!那徒儿这就去震碎这里?” 司徒修远制止她道:“三思而后行!” 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冲动呢? 一听司徒修远这样说,她挠了挠头,问:“哦哦,好好好,那我该怎么办?” 司徒修远给她提了个醒,道:“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线索嘛?满墙符文?还有地上这个阵算吗?还有这些法师和和尚!” 司徒修远摇摇头,双眼一眯道:“啧啧,这是要干嘛?吸食我们的功力嘛?” 路漫漫问:“师傅看懂了?” 他道:“差不多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看看你想怎么出去吧!” “现在师傅不阻拦徒儿施法了?” “带你来这里就是想看你施法的。” 司徒修远道:“先把他们都叫醒吧!” “好!” 他们将那些人一个个摇醒,“大家快醒醒……” 现在,人是醒了,可门却开了,路漫漫知道,来者不善。她打开手掌,手掌中冒出火焰来正准备贴上去,来的人用袖子一甩,火焰便熄了,只见应战的路漫漫“扑通”一声屁股着地坐在地上。 司徒修远皱着眉头迅速地跑到路漫漫旁边将她扶起。 路漫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道:“我没事,师傅小心点儿!” 司徒修远抬眼看来人。 他心中在思虑,是鬼的话头七的时候就应该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会存活这么久,再说了,这里一点儿灵气也没有,就算是厉鬼也不可能会活的,更何况他们还不怕阳光,那这么说不是鬼物就是妖魔了吧! 可他们还想要这些人,应该是吸食功力吧,这妖物就是有再强的法力也不可能会天下无敌的,所以这算是又麻烦又难的提升修为的法子,还特别的不仁道,怕是他们想等的修士都是在路漫漫修为之上的。 一想到这里,司徒修远垂首看了眼路漫漫。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他只能大声喝道:“你们是谁?为何将我们师徒关押在这里?莫不是你们都不怕我比你们强大么?” “笑话,比我们强大还会被我们抓?” 对方直接指着司徒修远的鼻子开始嘲笑。 路漫漫觉得这嘲笑得好啊! 确实,要是修为比他们强大的话早就看出什么来了,怎么还会被抓呢? 路漫漫捂住嘴巴劲量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 司徒修远知道这个坑货徒弟是跟着也在嘲笑自己! 他不禁对着路漫漫翻了翻白眼说:“你胳膊肘往外拐?” 路漫漫见着司徒修远那吃人的眼神对上了自己,她赶忙摇了摇头说:“师傅,徒儿没有,徒儿知道错了!” 司徒修远露出一脸的不相信! 路漫漫只能缩着脑袋,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敌人到底是谁,她现在到底该防着谁? 第一百四十九章 洞中冰雕 漆黑的地下洞穴中,除了路漫漫手中的火折子发出那微弱的光亮,其余都是看不清的。 前头传开一阵叫骂声,“你们师徒二人是在无视我?” 路漫漫一听这话,悠闲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然后慢慢走过去。 她刚刚大意了,居然会认为对方是凡人才出了一成功力,现在好了,她知道对方也是个修炼者。 路漫漫张口就叫嚣道:“无视?哪敢呢!差点把你给忘记了!” 她这话说得丝毫没有女孩子般模样。 她朝着那人直径走去,“接招!” 路漫漫身后的司徒修远提醒着她,“漫漫别冲动!” 这司徒修远的话才刚说完,路漫漫就已经对对方发起了攻击了。 “冰刺!” 话毕,路漫漫身后数万根细如银针般的蓝色冰刺朝着那个镇长“咻”的一声一齐飞去。 冰刺在镇长身上,他躲得了一两根,但他躲不过数万根,他身前的气盾都还没凝聚起来就被冰刺刺中了! 一阵惨叫之后,镇长前胸开始逐渐被冰化,他身前的冰爬满他全身,最后全身僵硬,成了尊不得动弹的冰雕。 司徒修远抬头看了眼那人双目瞪圆,嘴巴长得老大的模样,肯定是心里有怨气的。 司徒修远站起身来走近那尊冰雕,边走边说:“漫漫,都说了别冲动,你怎么就把他弄死了呢?” 他在斥责路漫漫的同时,手还很不老实的往那冰雕上留下一掌。 “砰”的一声,大掌落在冰雕镇长的胸前,裂纹逐渐变大。 就眨眼间的功夫,那冰雕碎裂成冰块,血流一地。 路漫漫低着头看着碎了一地的冰块,她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语气惊讶的说:“师傅,那人是你弄死的……不关徒儿的事!” “怎么会,为师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而已,不关为师的事哦!” 司徒修远学起了路漫漫的口气来朝着路漫漫推脱责任。 路漫漫也不想再搭理他,她只想早点儿离开这个鬼地方。 既然镇主都死了,那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吧?毕竟这些人都是镇主抓来的,现在他死了,应该没事了吧。 “那他都死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应该吧,看你,你决定就好。” “那徒儿要怎么勘察这四周还有没有妖气或者鬼物呢?” “你能力应该还达不到,要不你试试感应?” “闭上眼睛。” 司徒修远喊着路漫漫闭上眼睛,然后拉住了她的手说:“跟着为师走。” 路漫漫听着司徒修远说的话那么的玄乎,还是会选择相信他,她点了点头,乖巧的回应他,“好。” 路漫漫被司徒修远牵住手之后心里格外的安适,她好看的睫毛又细又长,从侧面看显得格外的诱人。 司徒修远不再盯着路漫漫看,他拉着她就往前走。 路漫漫只感觉自己身子轻飘飘的,然后脚底很是不平稳。 她的小手攥紧了司徒修远的大掌,温温的。 路漫漫只感觉自己身边一片黑暗,好像什么都没有。 不一会儿,路漫漫忍不住张开眼睛来说:“师傅,徒儿什么都没感应到。” 司徒修远稍稍点了点头心里好像是在想别的事情一样,他若无其事的说:“那就是没有喽?那我们就接着启程?” “好吧,那不管那群人了?” 路漫漫说完后抿嘴仰着头看他。 只见司徒修远淡淡道:“醒了自己会离开的,无妨。” 路漫漫还没察觉的这短暂的一个晚上到底是蓄谋已久的度过还是真的就有那么多事情。 “师傅师傅,徒儿不行了,累了累了!”路漫漫奶声奶气地说,“要不,我们先歇会儿吧。” 她脸上还带着灰,是刚刚从洞穴中出来时没有清理掉的。 她满头大汗的,脸颊还红红的像个大红苹果一样。 “不行,今天必须要赶路。”她没想到司徒修远竟然会不同意。 “为什么?” “这里荒山野地的,你说能休息吗?这里野兽众多,我们必须要连夜赶到下一个村庄里去,不然的话会很危险的。”司徒修远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听完后,路漫漫望了下附件的环境,果然,绿树成荫,野草众多! 只见路漫漫一脸苦愁的样子,“原来师傅您怕死啊!” “可是,我不想再走了。” 边说着,路漫漫直接往那一站,不走了。 司徒修远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直接就开口拒绝,“再走两步路!” “不要嘛!徒儿走不动了!”路漫漫摇头说不。 司徒修远满脸黑线地蹲下,严肃道:“上来!” 他都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会这么麻烦! “啊?什么?”路漫漫挠了挠了自己的后脑勺,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然她怎么会听成他让她给他背呢。 “上来,叫你上来呢,为师背你。” 就这样,司徒修远一把抓起她,把她背了起来,生气道:“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司徒修远施展缩地术并用轻功快速地赶到了一片树林子里去了。 路漫漫看着地面的速度快得令她脑袋发晕,她选择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司徒修远都还不知道这小家伙早已睡熟了。 他将路漫漫放下,见她已睡下了,嘴角不禁由得勾起了弧度。 司徒修远抱起兰灵惜跳上树梢,拥她入睡,是的,他也累了! 夜,很平静,只是风大了点儿,也对,快入冬了。 早晨的阳光照遍了整片树林,鸟鸣嘤嘤成韵,不少树叶都已凋落,好似纷飞的蝴蝶翩翩起舞。 已到正午,一缕阳光正落在路漫漫脸上,一股灼热感让她难受得用手去挠,原来,她早醒了,只是想多依偎在司徒修远怀里而不肯起来,“嗯……” “呃……师傅,不要吵人家……”调皮的路漫漫假装犯迷糊地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我……要,睡觉。” “漫漫。”司徒修远的声音让路漫漫震耳欲聋,“起来!” “不嘛!”只见路漫漫不满地乱滚,差点儿直面亲吻大地,还好有司徒修远在树枝上拽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小家伙,你是想自杀啊?需要师傅帮你吗?” “放我下来,我要去找些儿果子填饱肚子。”路漫漫对他翻了翻白眼,“放开我。” “为师也要一份,嘻嘻!”司徒修远很欠扁地说,天下有白吃的午餐谁会傻傻的说不要啊!他散落的发丝又被路漫漫给拉了交缠在一起了,这次墨色长发映着阳光照得路漫漫很不是滋味。 “哦!”她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敷衍道。 “小心点儿哈!” “啰嗦!” 说完,路漫漫慢慢的走着,脚踩着树叶青翠的声音,伴随着林间鸟叫蝉鸣,像是一段美妙封旋律。 但是司徒修远怎么会被这个所压制住怒气,他喋喋不休的说:“你这小屁孩还嫌为师啰嗦!反了你?” 司徒修远说着说着就来气了。 司徒修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打扰到了路漫漫睡觉所以路漫漫这样的生气。 他都怕路漫漫会这样一直生气下去,如果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他下次就不这样这么早喊她起来了。 司徒修远看着路漫漫那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之后,他顿时不能释怀了。 短暂的早晨被他们这样嬉闹消磨掉了,吃饱之后,师徒二人又开始启程。 沿途一直走,终于看见了一座城,他们进城之后,已然是夕阳在山,人影散乱,这时街上的人该回家的回家,小贩也都随即收堆回家了。 “师傅,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路漫漫眼看天已经黑,随口而出的提议。 “也对,是应该找一家客栈了,为师我可不想露宿街头,喂蚊子。” “呵呵!”路漫漫笑出声来,“前面就有一家,师傅我们走吧!” 师徒俩人快步朝着睡觉的地方走去。 目的地到了。 栈外挂着两盏红灯笼,古林的遍挂在门梁上,悠澜客栈,看式很高雅,想来一定是有百年之久了吧。 司徒修远与路漫漫一齐并肩进入,一个小二脖子上挂着抹布,他见有客人来了,就习惯性的伸手拿下抹布过来问:“俩位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 “住店,两间雅间,再来几碟小菜。”司徒修远已坐在板凳上了,路漫漫也只好呆坐下。 “好咧。两位客官请稍等,菜马上就到。”小二摸了摸桌子然后伸手要钱。 “拿好。”司徒修远淡淡道,然后从袖里拿出银两给他。 路漫漫见着这店小二伸手要钱时的模样可真是势利呀! 果真如此,店小二拿到钱之后兴高采烈的。 “得咧!”小二很快地就将钱收下,然后小步奔跑到厨房拿菜给他们送去,随即还不忘一句,“客观请慢用。” 路漫漫抓起筷子,挑着菜,笑笑地问司徒修远,“师傅啊,您这哪来的钱啊?徒儿见您也没继续当先生了呀!怎么还有那么多银子呢?” 只见司徒修远满脸黑线,道:“吃你的吧,问那么多干嘛?养你?为师还是养得起的,不怕没钱。” “先动筷,不要吵。”司徒修远制止住路漫漫,让她不再开口说话,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肉了。 “哦!” 吃饱之后,两人上了楼上的雅间,路漫漫想着有事要跟司徒修远说,就拉着司徒修远回她那间屋子里去…… “咕咕咕!”才五更天公鸡就开始打鸣了,路漫漫的睡眠很浅,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双眼麻木僵硬,两手也毫无力气,脑子晕乎乎的,两眼眯呼着正在思索查看着什么,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她推开门直奔隔壁间,她发现司徒修远没有锁门,就进屋了,结果半天没看见司徒修远的人影……师傅不见了! 路漫漫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站起来走到窗边张望,虽然还没有大亮,但还是能隐约看到什么的。 司徒修远正在楼下后院打坐呢,要不是他的那身正气的话,路漫漫也发现不了。 “师傅!”司徒修远破口大喊,“师傅你在干嘛呢?” 司徒修远张开眼睛看向声音来源,原来是惜儿,他没用回应,而是继续闭上眼睛打坐。 “师傅,我下楼找你去。” “哒,哒,哒”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清脆,她刚走到台阶边上,就听见楼下几个八婆在和小二八卦聊天。 “嘿,你们听说了吗?昨晚来了两个远客。”小二道。 “怎么了。”一个长地像包租婆的胖妞问。 “一男一女,女的吃完饭后就把那男的托进了自己的房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呢,他门原本是订两间的。”只见小二贼兮兮地笑道,听到这里的路漫漫脸红红的,呆站在台阶上了。 “哎,现在的年轻人,这成何体统。”一老翁坐在板凳上拍打腿。 “难道他们没听说吗?”胖八婆道。 “不知道也好,让我赚两笔再说,还好是远客,不然早跑了。”小二扫了扫肩上的灰尘,又道,“我得去准备早点了。你们二位慢聊。”说完快步走到后厨去。 她恍回神,轻咳了两声道;“小二,两碗豆浆端到后院去。”说完面无喜色地小跑下楼,避开那些八卦的人溜到后院去。 “师父啊!” …… “师傅你在哪里?” 第一百五十章 晚秋桃花 后院的花瓣漫天飞舞,晚秋时节桃花开? 这世界还真是,稀奇! 一小生头上束着玉冠,穿着改过的锦袍玉带,俨然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有些遗憾手中无扇,未能现少年风流,他站在自家门口感叹,晚秋怎么还有桃花开放呢?而且还是开得那样旺盛。 “喂,是谁在那里?”小生好奇地问。 小生出于好心,又大喊道:“姑娘,那里有古怪,不可去啊!” “呵呵,公子快和奴家一起去看看啊!” 那女子白衣胜似雪,在桃花下舞动轻盈,超凡脱俗,又看着那小生道:“公子不来么?” 小生红唇洁齿开口笑道:“这就来。” 他跑过去,与她在桃林里嬉戏。 桃林外迷雾阵阵,不一会儿就将桃林给吞噬了,又过了一会儿,嬉闹声不见了,只留下那白衣女子在那里呆坐着,手里还捧着一个头颅…… 这故事是三年前传到现在的,自从那则故事在此地爆发后,听闻很多二十岁左右的男子都不见了,就连有妻室的还连家人都一起不见了。 …… “师傅,你在这儿干什么啊?”路漫漫好奇地问他。 “看,桃花开了。”他意味深长道,“好看么?” “师傅,徒儿不是三岁小孩儿,不好骗。” 路漫漫觉得好笑地看着他。 她双眼注视着他。 “我不是叫你看么,骗你干嘛!”只见他无奈道,“哝,是不,师傅我骗你干嘛!” 路漫漫一抬头,吞了吞口口水,当真如同司徒修远所说的那样,真的是桃花爆开啊! 粉白色的花瓣到处漫天飘,把秋天的气息给埋没了。 路漫漫略感惊奇,她挠着脑袋问道:“怎么回事?” “那就得回客栈问他们了。”司徒修远笑着解释道,“这里一定有鬼。” “师傅,你也听说了?” “四面八方的声音我都能听见的,傻徒儿。” 他边说边拍了拍路漫漫的脑袋。 “师傅,你看!”路漫漫的洞察力很强,指着墙角边的黑影说,“来者何人?” “呆着做什么?先去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再说。”司徒修远拖着路漫漫快步跑到客栈里,俩人一白衣一黑衣让人感觉怪怪的,白衣是寝服,黑衣自然是正装,那黑衣的自然是司徒修远,而那白衣的就不用说了,谁和司徒修远拖着在一起的那就是谁了。 客栈里一女子身披红衣披肩,暗黑色的裙子没过脚裸,一双秀有铃铛纹路的三寸金莲,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铃铃”的响声,只见她手端着长寿面走到桌前坐下,她将筷子平放在碗上,白净的脸上垂下几缕发丝,像个少妇一样但她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喜色,一直坐着,好像在等什么。 这一幕,直接把客栈里的其他人都给吓跑了。 路漫漫刚想说些什么,可又被秋山辽给捂住了嘴。 俩人传递眼神,你想干什么? 司徒修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挑了挑眉,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他话刚说完,那女子两眼瞪圆,头发不知怎么的已经散落把脸给盖住了,正准备向司徒修远扑过去,还好他反应得快,不然早倒地上了。 “女鬼,我师傅又没指名道姓,你干嘛为难我师傅?” 路漫漫生气得准备抄家伙去攻击她。 女鬼没有理会那兰丫头,而是站在原地,唱起了歌,“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什么意思?” “嘘!她好像在哭诉些什么。” 路漫漫观察到了这女鬼好似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她就小声地告诉司徒修远,然后拉了拉司徒修远的长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司徒修远点点头,“嗯,先看看再说。” 他注意到了路漫漫观察到了。 会发生什么?再看看?再看看保不齐她等一下就冲过来弄死他们了!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这句话…… 路漫漫头上三条黑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大叫道:“够了!你是只会这一句吗?” 不过路漫漫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始制止她了。 那女鬼和路漫漫茫然地都愣了一愣。 “你有话就直说,不要在这里哭腔,不然我们就不管你了。” 路漫漫的意思是,再闹让你灰飞烟灭。 “我要我相公,呜呜,我要我家相公……” 路漫漫顿时憋不出半句话来。 司徒修远愣了回来,问:“你家相公怎么了?” 司徒修远拦住路漫漫不让她开口,“让她说完,你不要插嘴。” “三年前,我家相公出门去京城探考,途中在半路上被一狐狸精给诱了去……” “那你干嘛在这里?你怎么会死的?”路漫漫问,什么逻辑,为什么人家狐狸精要诱惑她相公呢? “我在等我相公回来,今天是他的生辰,我想为他庆生,哝,那是长寿面!这三年来,我都在这儿等他,因为,这儿原先是我们的新房,只是被拆了罢,然后又改建成了这‘悠澜客栈’。我的尸首就在这下面,我每天晚上都会被别人压得睡不着觉,所以我才在这儿吓人的。” 司徒修远挑明了说:“这么说,这镇子上的人都是被你给吓跑的?” “不,是那狐狸精干的,不关我事。” 女鬼否认了。 “嗯?”不对,这儿疑点重重,司徒修远双眼扫视着那女鬼,疑惑的问:“那你是怎么死的?” 灰黑色的长衫配上勒腰的长裤,司徒修远搭了把椅子过来拉了拉裤角坐下,然后再翘起二郎腿,“你那相公是怎么被勾引的?那狐狸精干嘛要引你家相公?” “方才院子里边的桃花又是怎么回事,客栈里的其他人呢?他们又去了哪里?” 司徒修远快口直白激怒了那女鬼,女鬼哑口无言亮出了血红的指甲向他的脸上抓去。 司徒修远拖着木椅单脚触地另一只脚向后移了两步,暗自叹了口气,还好我这英俊的脸没被你划到,不然小爷我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到处浪啊! 突然又有一句声音传来,“潮璃,还不快把我的小一放了!” 一男子破窗而入,头发乱糟糟的,两眼炯迫,虽然打扮得像个文弱书生,可这……不像啊! 怎么现在的人都喜欢破窗而入啊,到底有没有道德心啊! 被唤作潮璃的女鬼苦笑道:“自你我完婚以来,你说,你有待我好过吗?” 她这像是在诉苦一样。 女鬼又停了下来,又杵在一处。 “师傅,我们这是要看戏呢,还是灭了那女鬼?” 路漫漫从沉默中回了回神。 可司徒修远的一句,“你打得过她吗?”把信心满满的兰丫头给打击了。 “我们还是先看着吧!先看看再说。” 司徒修远坐在椅子上,对着路漫漫笑笑。 可是路漫漫可不觉得自己打不过她,她很想试试的。 路漫漫作势走到司徒修远边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面前的茶杯倒满茶水,然后再伸手去拿起来递到嘴边抿了一口。 路漫漫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女鬼,像是在看戏一样。 “你们两个够了!”潮璃出口大叫,“郎君,你有真心待过我吗?” 女鬼翻脸比翻书还快,对着那书生楚楚可怜般的凝望,等着他的回答。 路漫漫问:“师傅,凡人能看得见鬼吗?” 凡人看不见鬼,这真就尴尬了。 司徒修远摇摇头说:“不可以的,除非那鬼物足够强大,你为何这么问?” 路漫漫又问:“那书生看得见这女鬼吗?” 司徒修远看着那书生后又看了眼女鬼,顿时无语了,他为难的笑了笑说:“应该可以吧……” 她一脸好奇心沉重的问:“到底可不可以?” “看情况吧。” 其实司徒修远也拿捏不清楚这底层的妖精,他都不知道凡间事情好几百万年了。 他尴尬地看着这场面,他这是该无语呢,无语呢,还是该继续无语下去。 书生好久才开了口,道:“潮璃,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好好回答我,你到底是爱我呢还是爱上了我家祖传的宝物呢?” “郎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潮璃伸手假装抹了抹眼角,表示自己的脆弱。 “那好,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那你为何还要和隔壁老王通奸来害我!” 书生的话铿锵有力,直接把路漫漫逗笑了。 路漫漫真觉得这书生长得玉面玲珑,他老婆为什么要去偷情呢?真是脑子有病! 路漫漫尴尬一笑,隔壁老王都扯上了,下个还能扯上啥…… 女鬼怯弱的解释道:“我……是他……是那老汉先来非礼我的,所以我才去毁他儿子的名声。” “那你为何还会变成鬼魅呢?你还敢说你没碰过我家祖传的宝物?”书生问,“还不快把小一放了!” 话不多说,弱书生咬下手指,在手上画下了血符,心理默念,“苛门静,苛门静,苛门静至观世音,八大金刚前边走,四大灵符随后跟,左边托着托塔李天王,右边托着太上老君,脚一踢哼一声,血魔妖怪化灰尘,一符二佛,喔弥陀佛,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令!” 他冲上前去向她打出一掌,“我就不信你还能嘴硬。” “天师显灵,斩妖除魔!” 淡淡的黄光在女鬼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正向她扑面而来,可女鬼没有命中,而是被一团黑雾给包裹着,是怨念气,秋山辽站起来默念,用金色的羊皮符咒纸包住了女鬼,金光完全覆盖着女鬼,“哼……放我出去……”女鬼挣扎着,想突破纸团,可怎么也破不了。 书生将被包裹着的女鬼收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就连那司徒修远他都不由得楞了一楞。 路漫漫只觉得这一切发生得都太突然了,为何这书生不像是“百无一用是书生”里的书生呢? 他的做法让路漫漫一不开眼是真的。 看来路漫漫是低估了这两人的身份。 “敢问这位书生,你与她是何关系,你们有何渊源?”司徒修远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刚才大动过,皱了好多褶皱。 “她生前是我妻,后与奸夫想来害我,好在一狐妖将我救了,又好生待我,那狐妖被她所抓,狐妖对我有恩,我找了这怨妇好久,我想救那狐妖。” 书生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这之中好像就如同书生说的那样清清楚楚,真实度完美还原,可是为什么路漫漫还是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呢? 不能说感觉,是肯定有! 路漫漫疑惑的问书生,“那她为何要害你?” “大侠问得好,这怨妇想要我的传家宝,后又用狐妖来要挟我。” 书生的故事,还真是……有条有理。 “呵!” 司徒修远冷笑。 他却认为书生的话漏了好几截,但是他没有开口。 路漫漫也看出来了,他们夫妻两人的对话衔接不是很好,女鬼一直强调书生进京赶考,而这书生像是个道士一样直接把女鬼给抓获了,这好歹也是夫妻呀,怎的就反目成这样了呢? 书生抱拳躬身问:“哦,敢问大侠贵姓?” 这是要搭讪的节奏啊! “免贵,复姓司徒,字修远,那是爱徒路漫漫。”司徒修远指着路漫漫介绍给他道。 “司徒公子,路小姐好,晚辈姓席,单字阳,加冠已过。” 席阳自我介绍道。 路漫漫瞎忽悠他道:“呵,呵,我师傅才年仅十八,大叔您就不要以晚辈相称自己来折煞我师傅了,看着怪好笑的。” 实则是她在调侃司徒修远,这容颜让人看不出年龄。 要是司徒修远对外说路漫漫是他妹妹的话,怕是也会有人相信的吧。 “漫漫你也不得再胡闹下去了,大叔太大了,叫大哥。”司徒修远的心里压力已经快承受不起了,这丫头太胡闹了,“漫漫,你是不是又要调皮了?” 席阳现在被他们师徒二人“玩”得苦不堪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桃树狐妖 “席兄不好意思,在下没教好。”司徒修远大方的对着他笑了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对于司徒修远在路漫漫面前装嫩,她都快笑出来了。 路漫漫要是真真假假的叫司徒修远的话,怕是得喊他无数个爷爷的爷爷了。 “师傅你好坏!”路漫漫不干了,嘟着嘴站起走了过来,“那女鬼要怎么处理?” “先锁咱们房间吧,别让她再出来害人,我和席兄去找下店小二和其他人。”他环视着周围,眼前一亮,快步走到后厨,“果然都在这儿。” “哇!”一只墨绿色的三爪大青蛙跳躲在水缸里。 “果然是妖类,还不快出来见本尊?”司徒修远邪笑,他身后一团绿色的亮光围着他,幽绿幽绿的。 “哇!小妖见过尊上。”三足大青蛙突然变成了店小二的摸样,下跪在司徒修远身前。 “呵,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司徒修远已经很不爽了。 “小的刚来不久,还没完全调查清楚呢,求尊上息怒。”三足青蛙妖胆怯的又向后躲了躲。 “躲什么啊!回来,本尊要出去看看,你好生看好席阳和潮璃,保护好本尊爱徒,如果她出什么事,你就等着灰飞烟灭。” 司徒修远放下狠话离开了。 其实他也不指望这小妖能干嘛,他只是故意交代交代而已。 “是。”三足青蛙妖道,然后理了理衣冠什么的出了后厨直奔柜台看着,“尊上慢走。” 三足青蛙妖一装土黄色的衣襟用麻布围腰,他好一副乡里乡村的店小二的味道。 幼稚的娃娃脸配上他那衣着,很不搭,感觉好生怪气,路漫漫走出客房,盯着他就看,“小二,我师傅呢?他上哪去了?” “尊……”三足青蛙妖刚想破口尊上出门去了,可又想了想这丫头应该不知道他师傅的真实身份,又道,“司徒公子刚出门去了,方才说是要去看看。” “喔!”路漫漫又转头回屋去了。 路漫漫都不知道司徒修远要出门,怎的来到这悠澜客栈之后,司徒修远那么奇怪呢?出门都不跟自己打个招呼再走,真的是,很让人着急的这个人! 店小二心想,呵,这丫头如果不是尊上的徒弟的话,我早把她给抓来吃了,不不不,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看尊上待她不错,我还是先讨好她吧,说不定她以后就是尊后了呢!对,就是这样,讨好那丫头。 三足青蛙妖越想越激动。 不过他还真是敢想,这都是路漫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呢! 很快,太阳落山了,后院里的桃花又比早晨时异常旺盛了,原本在客房里休息的路漫漫被花香薰醒。 “啊!” 路漫漫惊呼! 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这……这还是早上的桃花吗?” 后院的桃花怒放,隔着院子的另一边是一片枯黄落叶快凋零的枫树了,两处景物真令人感到恐怖。 “师傅!”路漫漫也不顾她自己在哪了,连忙大叫道:“师傅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整个房间静极了,只剩下床踏下的潮璃发出微弱的声音,“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她来了!”潮璃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很胆怯,“她来了,快放我出去。” 路漫漫呆滞了一会儿,道:“谁来了?你想干嘛?”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潮璃说的是谁来了,这人到底是为什么会让潮璃惧怕成这样? “狐狸精!” 潮璃两眼放光,杀气重重。 路漫漫开口道:“嗯?那我,我放你出来。” 路漫漫心想,反正我现在的处境也不好,你总不能和那狐狸精一起把我干掉了吧! “你给我老实点儿!”路漫漫伸手将符纸摘了下来,女鬼周边的金色光圈渐渐的不见了。 “丫头,你好好待在这里,让我出去收拾她去。” 话闭,潮璃从窗口飞出,单脚站在了桃树上,桃树一摇一晃的好似想把潮璃从它身上给甩下去似的,“狐狸精,你给我出来!” “狐狸精,你给我出来!” “哼,我才没席大哥那么傻。” 远处妖媚的声音传来,“我刚刚才从你那逃出来,干嘛还要来自投罗网啊!是你傻还是我傻啊!” 路漫漫坐在窗边,两手不时地拍着桌面,脑袋向桃树转去。 她心中不禁发出感叹来,好美啊! 小姑娘,你是在夸我吗? 嗯?什么声音,路漫漫警醒了些。 “你是桃树吗?”路漫漫问,“是的话请回应我。” 嗯,我是。 桃树传出回应。 “你能否告诉我,狐妖是好是坏?她在哪儿?” 路漫漫纵身跃到桃树,却被潮璃给拦住了,“小丫头,你想干嘛?” 只见路漫漫古灵精怪地笑道:“当然是帮姐姐找狐妖啦!”她边说边指着桃树的一处枝干道。 潮璃狠狠地对着那地方甩出一击,桃花纵然都飞落了,树干秃了一处。 火红色的身影向着路漫漫扑来,近眼看,是一位身着红皮草的女子,那女子与潮璃年纪相差不大,但这女子的样貌很平凡,远远还不及潮璃呢!她是怎么勾引席阳大哥的? “丫头小心啊!”潮璃大叫,伸手挡住了那狐狸精的攻击,正准备开打时路漫漫叫住了两人,“你们住手啊!” 平时文文静静的路漫漫这时已经都把自己的形象给破坏掉了。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 “那你们为什么要开打?”路漫漫问。 “她是小三,她抢我相公。” “她想谋害席大哥。” 各有各的理。 狐小一两手一合,默念了几句,桃树消失了,路漫漫这才一愣,道:“你就是那桃树?” “嗯!” “狐姐姐你是好人,潮璃姐也不是坏人,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坐下细谈好吗?” 路漫漫拉着狐小一和潮璃坐下,“潮璃姐你是怎么离世的?魂魄为何还留在人间?不怕灰飞烟灭么?” 盘发的女子摇了摇头道:“离世这件事得从我家相公出门探考开始说起,就在我家相公出门的第二天我就被当朝皇帝的三儿子看上了,他准备将我接进宫当他的侍妾,我不肯,还得罪了他,他母妃得知此事,便赐我杯毒酒,说给我留全尸,还说什么我不死那就让我家相公先死,等我死后,我才知道了他们真正的目的,他们想要我家相公的宝贝——狐族内丹,得到者可直接获得千年功力,长生不老。” “嗯?那然后呢?他们得逞了吗?” “我死时地府说,我还有用,先不让我投胎,然后我就又回到了阳间,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有什么用。之后,三皇子又派人毁我清白,说什么我引诱邻家王老汉的儿子,然后还说什么我坏事败露没脸做人自尽了。” “那你家相公席大哥呢?” 路漫漫好奇地问。 “当他前年回来的时候,我见他带着这狐妖好生亲密,所以我才将她抓走的。”潮璃用怒视与狐小一相对着。 “冤枉啊!奴家也只是当时就了席大哥,然后席大哥就将奴家带这儿来的,最后奴家就被这女鬼抓了去,小丫头,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狐小一惊叹,“我一快升仙的狐狸干嘛还要留恋人间啊!老娘我可是千年九尾狐啊!你以为我怕你啊!要不是为了救席阳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被你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怨鬼,小心老娘将你灭了。”只见她越说越激动了。 “这么说,你们三都有误会。” 路漫漫把她们两人的故事给听完了,但这之中还是有漏洞,那就是席阳! 他说的话不着天地。 就在路漫漫眨眼间,院子变回来原先的样子了,比起怒放的桃花满园,还是红胜火的枫树叶林好看。 秋景中的凉意让路漫漫直打哈欠想睡觉,她看了看自己,才发现她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只穿着寝衣…… 一天到晚都穿着睡衣都没有人来提醒她,师傅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都还不回来。 “你们两打算在这儿静坐着?” “嗯!”两人异口同声。 路漫漫理了理衣裳,脑袋转到远处瞧了瞧,“咦!那黑影是谁?不会是师傅吧!呵呵,好好捉弄一下他。” 她快步跑进客栈,直奔后厨。 过了好久她才正装从客房里出来,“好好坐等师傅出丑看戏!” 路漫漫真的静坐了好久楼上才传来了“啊!”的惨叫,看这情况,真的是司徒修远回来了。 “漫漫!你过来。” 司徒修远换完衣服后平心静气的叫她上楼。 糟了!路漫漫皮笑肉不笑的到司徒修远身边搭了把椅子坐下,笑道:“师傅我来了,您有啥吩咐?如果没啥事的话那徒儿就先走了。”她说完站起转身准备离开。 司徒修远怒吼道:“站住!” 路漫漫站着闭上了眼,大难临头了。 司徒修远走到她身后伸手搂着她的腰,把脑袋贴紧了自己的胸膛,温柔地在她耳边问:“没事吧?” 路漫漫都快不明所以然了,刚刚司徒修远还在凶她来着,现在怎的就这样温柔的抱着自己了? 路漫漫这是是已经不晓得该高兴还是该犯傻了,司徒修远今天是不是受刺激了…… “师父,您今天是不是受刺激了?” “没……”司徒修远苦笑,脸上露出痛苦表情,不一会儿就晕倒在地,还好路漫漫胆大,不然她早被吓死了。 哎!想当司徒修远的徒弟还真不容易,那心脏可一定要好哇! 怎的这人就这样晕倒了呢? 奇怪! “师父?” “师父你怎么了?”路漫漫转过头蹲下身去推了推他,看着司徒修远脸色惨白惨白的,秀眉都皱在了一起,她二话不说地将司徒修远推过身去,背上有几块血红的血迹,师傅受伤了。 “师傅……师傅!”路漫漫又拍了拍他俊俏的脸颊,“你要是再不醒过来的话我就跟你断绝师徒关系。” 听了这话,司徒修远更难受了,艰难地眯着眼凝望着她,怎么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醒啦!醒了就给我撑着点儿。” 虽然小家伙这话很霸道又无理取闹,但她现在真的很担心他。 “师傅您撑着点呀!” 路漫漫把他扶到床上,顺道帮他脱下外衣时,她双眼一亮,随口感叹道:“哇,师父你的身材挺好的呀!” 司徒修远听着这话差点儿吐血。 这小家伙是在瞎想些儿什么?自己现在都这样了她还有空这样调侃自己? 真是不紧张、关心自己! “我去找药,师傅你等等啊!” 言尽,路漫漫飞奔出门,跑到楼梯边大喊,“店小二,有没有止血的金疮药啊?” 三足青蛙妖许久才回应,“有……” 他身形一闪一现的,好像快消失般。 路漫漫兴奋地看着他道:“那还不快拿上来!” 她没看见他的身体,便两眼瞪圆地思索,怎么回事? “店小二!……” 她大叫着。 楼下没人影了。 出什么事了?路漫漫一脸懵逼……不对,是百脸懵逼。 “小一姐,潮璃姐!”路漫漫赶忙跑进屋,望窗叫她们。 一点儿其他的声响都没有了。 “小一姐……”路漫漫看着依旧坐在石椅上的狐小一和潮璃,怎么回事,她们两人貌似被什么东西罩住了,席大哥呢?不会也出什么事了吧? 师傅武功盖世,到底是谁能够伤着师傅呢? 放眼整个人间,是没有人能够伤到师傅分毫的! 路漫漫心中一怔,好生离奇的客栈! “哎!光着急,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先给师傅处理一下伤口吧!”路漫漫很熟练地从自己衣角上撕下一块白布缠绕在司徒修远背上,然后再帮他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这包扎的技术她上一世就用在了李辰洛的身上,所以她熟练得很呐! 见着还在沉睡的司徒修远,路漫漫心里还是很担心的。 这个鬼地方,为什么会那么的奇怪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内丹纠葛 路漫漫也不敢多想,毕竟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司徒修远稍稍睁开眼睑,提醒她道:“漫漫……桃树下有人……” 闻言后,路漫漫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她两掌一合,笑了,是结界! 但是她不知道破解之法呀! 她看着又再次陷入沉睡的司徒修远,只能自己拿主意了,她慢慢地将手伸向窗外,高喊一声,“破!”淡蓝色的界圈顿时不见了,只见狐小一和潮璃恢复了意识。 路漫漫愣住了,自己只是在掌中聚合法力投过去而已,怎的就破开了这结界呢? 结界刚破掉就传来了狐小一骂骂咧咧的声音,“该死的席阳,他怎么能这样呢?” 狐小一抱怨道:“我真是看错了他了。” 出来的两人飞跃进二楼的窗口,出现在了路漫漫面前。 路漫漫皱眉,小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示意她们不要大声说话。 狐小一问路漫漫,“客栈里有妖你知不知道?” 狐小一不知道路漫漫会不知道。 潮璃上下扫视着路漫漫,“你知道你师父是谁吗?” 她脸色很难看,路漫漫不敢顶撞她。 路漫漫看了看自己,潮璃是鬼,路漫漫也算是个修士了,怎会不晓得还有一狐妖呢,难不成…… “你个大嘴巴你不要乱说话。”狐小一拦住了她,“你想死是不是?” 狐小一高傲的淑女样已经毁了。 “什么?”路漫漫很镇静的问,“师父的身份么?” 师父的身份有什么好奇的,等以后他毫不顾忌的时候他自己自然而然的就会告诉自己了。 然而路漫漫也没有那样的大无畏。 路漫漫想着,挑衅我,你无不无聊啊!越想越来气。 路漫漫直接朝着狐小一调侃道:“狐小一姐姐,你不是想升仙么,那你就得应该早些儿看破红尘俗事才好,那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狐小一双手抱胸,两脚张开,身形霸气侧漏,不屑道:“切,就你师父那点儿破事我还不想说了呢,我也管不着呢!” 路漫漫不以为然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狐小一摇了摇头,“没。” 路漫漫一直都认识他们几个各有心思,但是司徒修远呢,她只是还没挖掘到他的身世而已,这不打紧,最主要的还是眼前这两人,到底谁才是可信的。 “狐小一姐姐,要不你先帮我师父疗伤吧!”路漫漫笑道,“席大哥不见了,我打算先查潮璃姐的死因然后等我师父伤好了再一并找那伤我师傅的人报仇。” 狐小一开口,言无不尽,“报仇?要不你先解决眼下的事情?这世上能伤你师傅的还真没几个。” 路漫漫疑惑的问她,“你怎么知道哦?” 路漫漫觉得狐小一在隐瞒司徒修远的事情,他们几个到底和司徒修远有什么关系呢? 路漫漫看着狐小一,盯紧她那双淡紫色的双眸,问:“我师傅是神仙,不是么?” 狐小一点点头,“是!” 路漫漫接着问:“我师傅很厉害,不是么?” 可是这狐小一却开口嘲笑了,“对,那他怎么会受伤呢?” 其实狐小一一直在给路漫漫提醒,而路漫漫也这知道里边有猫腻。 路漫漫见狐小一一直在提司徒修远,她就大胆的推测说:“对,所以……我师傅是想放着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这个地方很奇怪,如果只能相信一个话,那我会选择相信潮璃,你们不要说话,我知道小一姐姐提醒我很多,但是你对我隐瞒的可不是一点点。” “席阳的举动怎么看都是个道行很深的修士,如果这个传说不是传说,而是现在的话,那席阳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书生,虽然潮璃说的事情很离谱,但是很符合接下来席阳找潮璃复仇的事情。” “狐小一,你接近席阳是为了那传家宝吧?只要这样一想,什么都能理所应当的连在一起了,对不对?” 话说到这里,路漫漫神情凝重了起来,脸部浮现出淡淡的微红,她情绪快抑制不住了。 狐小一点点头,说出令路漫漫内心肯定到的事情,“所以你就是这样猜测的?那你也只是猜对了一个我而已。” 路漫漫一听,她就更加大胆的进行猜测了,她将脸望向潮璃问她,“席阳是负心汉吧?潮璃姐姐?” “这样一来,他才会对自己的发妻大打出手,他当修士难道不是为了长生不老?所以他想靠小一姐姐炼化内丹,但是小一姐姐却需要内丹完成飞升,你们各怀鬼胎。” 狐小一又拿出司徒修远来问路漫漫,“你看的倒是仔细,但是你师傅呢?” 潮璃笑着望向路漫漫,感激的说:“既然是这样一回事,那我也再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我的执念已经化解了,我该走了。” 说完潮璃的身影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路漫漫知道它该去投胎了,她不属于这里。 路漫漫说得很准确,她再将双眼放在狐小一身上,悠悠的笑着说:“小一姐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狐小一透露出一个新的消息来,“我不能杀席阳,我不能杀生,我该怎么办?” 路漫漫知道狐小一要飞升,所以不能杀生,但是这件事还没达到自己的逾期,她质问道:“所以那颗内丹你要不就不要了?” “不可以!没有内丹的话,我连青丘都不能回!” 狐小一紧张的看着路漫漫,她双手都躁动得不知该如何安放才好。 路漫漫继续问她,“所以小一姐隐瞒了那么久,内丹是你的?” “所以小一姐还要隐瞒下去?” 路漫漫像是看透狐小一了一样,她双目锐利,语气铿锵有力。 狐小一脸色一黑,双眼闪出狠意,红唇一张一合,“我能隐瞒什么?内丹是我的,我不管,反正内丹是我的!” “小一姐不说清楚的话我怎么帮你呢?” “你看你又不肯说,这么奇怪,要人怎么帮你呢?是不是?好好的狐妖非要假扮桃树妖,现在的人都这么闲的吗?” 狐小一快要被路漫漫的问题给攻破了,但是她还是以司徒修远来转移话题,“问你师傅去,别来问我。” “我师傅不说,不然的话我需要在这儿质问你?” “这之中的坏人怕不是席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直接把他灭掉,是不是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可是师傅不让我出手伤凡人。” 路漫漫坐在司徒修远身旁说给司徒修远和狐小一听。 她这是在试问司徒修远。 但是司徒修远和狐小一不松口,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路漫漫再次感觉到这里不真实,可能从一开始选择走哪一条路的时候就被司徒修远带入这个世界了吧? 路漫漫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她能猜得出这是司徒修远为她准备的。 这是司徒修远的心血。 如果像是封门村那样的话,经过司徒修远一次次的提醒路漫漫还是火急火燎的把那坏人解决掉了,那这悠澜客栈的是不是也该解决一个人呢?还是了解清楚一切才能走出这里呢? “我信你一次,但是我得知道席阳在哪里。” 狐小一摇摇头,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那要不算了吧。” 原本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路漫漫兴致勃勃的,听这狐小一一说,她顿时不想干了。 她好心想帮她,可是这狐小一还真不识好歹。 路漫漫苦恼了,所以这件事情就要止步于找不到席阳了吗? 那她到底该怎么办? 要不去问问店小二? 路漫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少,所以信息源也就不多。 “一起去问店小二,走!” 狐小一调侃道:“怎么?你还怕我伤着你师父?” 路漫漫听她这样一调侃,更加气急败坏了,她不满的说:“别张口闭口的就是我师傅,我师傅他跟你不熟。” “啧啧啧……” 狐小一双眼微眯,嘴巴却喋喋不休。 路漫漫站起身拉着狐小一的手就往外走,临走时她还不忘把屋门给司徒修远带上。 就在她们下楼时,声响惊到了店小二。 由于结界已破,所以店小二见金主们下楼了,就喜笑颜开的迎上去,巴结道:“请问两位小姐有什么需求呢?” “我们找席阳,就是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席公子说是等晚膳的时候才会回来,所以还请两位小姐稍等。” 店小二的话像是在给路漫漫为定心丸。 路漫漫还真就信了。 看来是路漫漫高估了这些人,若是这些人会不管如何就在一定时间出现的话,那这试炼就是有规律的。 路漫漫没有跟司徒修远说自己发觉了,她不想让司徒修远枉费苦心。 路漫漫与狐小一回屋等候。 傍晚,悠澜客栈外边挂起了两个亮亮的灯笼,灯笼随风摇曳。 果真一个身影踏入悠澜客栈,他气势逼人,一进门就能让察觉到。 路漫漫直接从楼上冲下来,她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路漫漫这是第二次见席阳。 席阳两次出现都是声势浩大,让人不得不关注过来,然后看一眼再走。 第一百五十三章 手刃恩师 待路漫漫赶下楼去“迎接”席阳时,她皮笑肉不笑的张合红唇,“席大哥倒是来的巧,要不为我师傅疗伤一下?” 席阳听着路漫漫语气急切,他也皱了下眉头以示担忧,他紧张的问她,“司徒兄怎么了?” “不知道被谁袭击了,现在昏迷不醒,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完这话,路漫漫摇了摇头,然后头低低的表示无奈。 但是她一想到席阳身上有颗狐狸内丹,这可不就是来送治疗的吗? 路漫漫笑眯眯的说:“听说席大哥的传家宝是颗内丹,能否帮帮忙?” 她的脸蛋泛起一丝红意,毫不避讳地直盯着他看。 席阳都被路漫漫看得不好意思了,他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点头答应了下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就来!带路!” “好,爽快,小一姐姐,我们走。” 路漫漫转身就拉住刚下楼的狐小一往回走。 三人来到司徒修远屋内。 司徒修远还在大床上躺着,纹丝不动。 路漫漫坐在司徒修远边上拉着他的手,双眼没在司徒修远身上离开过。 她边看着司徒修远边问席阳有没有准备好,“席大哥,可以开始了吧?” 司徒修远薄唇呈淡白色,席阳一看他这副不生不死的模样就知道是没救了,早知如此,他刚刚为什么要傻傻答应耗费内丹里的功力救人呢? 席阳难为情的摇了摇头说:“这……我不能驾驭内丹,这内丹这是暂放在我体内的,我还没有那个能力……” 路漫漫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只要看看狐小一能不能融进那颗内丹就能知道狐小一有没有说谎了,这不能在席阳身上功亏一篑呀! 路漫漫将头扭向狐小一,笑嘻嘻的说:“那你可以把内丹渡给小一姐试试,兴许她可以哦!” 她这也是在示意狐小一,让她做好准备。 “这……” 席阳脸上面露苦涩,他很明显就是不肯嘛! 路漫漫假装娇嗔道:“怎么?难道你刚刚说的都是骗人家的吗?你不肯救我师傅?” 她生气的样子让席阳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但是这本来就是席阳的过错。 席阳觉得刚刚自己没有能力救司徒修远很没面子,现在又不想把内丹渡出去,现在这要让人家怎么看自己? 席阳面皮很薄,他双手放在身前摆了摆说:“没有没有没有,我这就渡给小一。” 他只感觉自己额头上有几道黑线,他的苦楚又有谁能知晓? 狐小一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说:“若是这份力量我也承受不了的话,那我们就要想别的办法救你师傅了。” “嗯嗯,好!希望师傅能痊愈才好。” 路漫漫乖巧的点了点头,看似是在乖乖听他们的安排,使劲上是她安排他们。 路漫漫知道席阳是个好面子的人,他在旁人面前最不能丢的就是脸面了,若是席阳不知道狐小一就是那颗内丹的原主的话那他可真是亏了。 狐小一这样说的一句话无非就是打消席阳的猜疑。 路漫漫看着他们两人,一个给另一个渡入内丹。 只见狐小一的身体在接触那内丹的时候发出了光亮,这光亮闪得路漫漫眼睛疼。 席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 这么小的计谋居然被路漫漫给搞成功了,路漫漫不得不觉得自己是低估了席阳的智商,真的是…… 路漫漫还以为身为书生的席阳很是有点儿脑子的,结果呢? 对方傻不拉几的。 这让路漫漫很是失望啊,她这成就感太快就爆棚了,顿时就感觉不到有成就感了。 席阳是直接傻眼了,他伸手拉住狐小一那白皙的手腕,怒吼道:“还我!” “还你?凭什么?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在你那存放的够久了!” 将内丹融进自己体内的狐小一只觉得自己的修为有精进了不少,她之前还在畏惧没有内丹要跟席阳证明出手会掉修为,现在好了,她大可不必担心这些。 现在的狐小一手撕几百个席阳都没有问题。 席阳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接近我是为了这!” 他只能自嘲自己太傻,居然会被个孩子骗得团团转的。 现在好了,他什么都没有了,枉费了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真是好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狐小一傲娇的抚摸着自己身后幻化出来的白色狐狸尾巴,笑着调侃道:“不好意思,是你先接近的我,我只是觉得你我有缘才出手救你,要是不知道你身上有我的内丹的话我早就当没看见不插手你们这件闲事了!” 路漫漫看着他们这样,好心提醒他们道:“你们不要吵,都给我安静!吵着我师傅了我拿你们是问!” 狐小一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端倪,其实她心里早就无比躁动,她终于拿回自己的内丹了! 她现在就能升仙啦! “谢谢你呀漫漫,若是我成了仙的话,以后有求必应!” 路漫漫见状,她担心身体已经很难受的司徒修远会被她们惊扰到,就站起身来,双手拍在桌子上,大叫道:“要吵给我出去吵,我师傅是需要休息的!” 席阳望着路漫漫,双眼皮都气得在颤动。 他的眼神像是能杀人一样。 他拉住路漫漫的手说:“你们两个合起伙来骗我?” 路漫漫被席阳粗鲁的动作给抓疼了,直接不客气的甩他一个耳光,然后喋喋不休道:“没有骗你,我师傅确实需要疗伤,但是你不能催动内丹也是真的,小一姐姐说那是她的内丹也是真的,我们哪里骗你了?那不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出来呢?这有什么好吵的,跟个土匪一样!” 路漫漫对着席阳指头就骂,一点儿也不客气。 她这不是指责,是实话实说。 “你想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路漫漫目光锐利,伸手就指着席阳的脸。 “今日碰上你们,算我倒霉!” 路漫漫以为席阳这气势汹汹的说完是要转身离开来着,但是他却没有。 席阳反倒是变本加厉,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剑来,剑尖划破路漫漫胸前的衣袍,还好她察觉得快,退后了两步,不然的话她差点就倒在地上了! “漫漫小心!我来收拾他!” “你想要伤我?我怕你打不过我还要跪地求饶呀!” 路漫漫不知哪来的底气在这里嚣张的挑衅席阳。 席阳被一个小屁孩挑衅得脸都黑了,他舞起长剑向路漫漫身上戳去。 而这回的路漫漫早就最好了准备,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 “我不想杀你,请你不要逼我!” 路漫漫反手拿起桌上的一壶茶泼在席阳身上,他身上被沾湿后瞬间变成冰。 席阳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冰冷无比,但是他的四肢逐渐僵硬得不得动弹。 他惊恐的看着路漫漫,这个比自己小数十岁的小姑娘为何会有如此惊人的法力。 路漫漫算是对席阳手下留情了,不然的话他早就变成冰雕了。 路漫漫双手抱胸,重新做回司徒修远身旁道:“还吵?不救我师傅还吵吵吵!” 路漫漫的这举动让狐小一看这眼里,原来她不要保护啊! 狐小一也开始嘲笑席阳,“哼,活该被一个小女孩欺负,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得不说,席阳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不好好听路漫漫的话,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路漫漫看了眼狐小一,悠悠道:“你也想像他一样?” 狐小一看着路漫漫对视而来的双眼,两人目光对视,不屑的说:“你可以?” 她好歹也是个即将晋升的九尾狐怎么可能会被路漫漫囚禁呢? 反正狐小一是不相信的。 路漫漫摇摇头,“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狐小一的对手,但是自己打不过人家的话司徒修远就会来救她,她可不害怕。 在这人间,路漫漫是可以横着走的! 路漫漫看着狐小一不再说话,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了。 狐小一的内丹已经拿到了,但是为什么她还不离开呢?难道这之中还有隐情呢? 而这席阳他到底想干嘛呢? 路漫漫捉弄不透,还有司徒修远到底是被谁伤成这样的呢? 要不…… 路漫漫突然想对司徒修远下手,因为她压根就不相信自己那举世无双的师傅会被人害成这样,还是在凡间,真是没面子! 终于让狐小一和席阳惊到说不出话的一幕出现了。 路漫漫不知从何处拿出了条细长的黑棍子,她朝着司徒修远的腹部直接捅下去。 司徒修远身上一点儿血都没有出现,反倒是和潮璃一样身体逐渐的变透明,然后消失了。 狐小一双目瞪大,这路漫漫是欺师灭祖?嘴里一口一个师傅的,现在却朝着司徒修远捅刀子? 这孩子…… 狐小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路漫漫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在心里默念,召唤司徒修远。 果真,司徒修远脸色不太好,他身穿黑色华服,腰间的流苏一晃一晃的。 司徒修远的眼神落在路漫漫身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徒弟,问:“怎么?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路漫漫点点头。 而见着司徒修远本尊出现的狐小一当下就叩拜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喊着,“尊上!小妖拜见尊上!” 司徒修远摆了摆手自己的袖子也跟着这个幅度摇晃了起来,他笑道:“不用拘谨。” 路漫漫现在不得不得想自己到底身处何处,这司徒修远想玩什么花样? 司徒修远觉得路漫漫已经看出来了端倪,但是他也没说过什么,直接当做还不知道一样。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针见血 路漫漫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司徒修远,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这些想必都是师傅一手布的局吧?那师傅能不能再找点有心意的呢?” 路漫漫的话一针见血。 司徒修远点点头,温然道:“被你看出来了,那为师可得再下下功夫了。” 司徒修远对待路漫漫的态度一只都是这样的,忽冷忽热。 路漫漫摇摇头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徒儿不觉得师傅这样是在历练徒儿,反倒是觉得很无聊!” “所以你想为师怎么做?” 路漫漫伸出手指边点边说:“再来点儿实际的,徒儿觉得这些都不适合徒儿。” 司徒修远看着想耍小聪明的路漫漫,就打断了她的念想,阻止她道:“先把为师这些破完再说吧,可好?” 路漫漫为难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憋屈的说:“好吧,徒儿还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出去,那是不是徒儿将这里破坏了就可以出去了呢?” 她都看出来了,那接下来还有什么意思嘛! 难不成要她装作不知道? 不能的吧,她都知道了这些都是假的,怎么还会认认真真的对待呢? 司徒修远一眼就看透了路漫漫的心思,他解释道:“嗯,这里是为师制造的幻境,她们虽然都是假象,但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笑着问:“她们是已经发生过和解决过了的事情吧?是不是呀师傅?” “嗯,所以为师放心,不然像上次把你带到白骨皇的领地去,为师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儿后怕的,要是你修为不高的话,那你早都没了。” 路漫漫听完之后又觉得这些事情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都是真人真事! 路漫漫又道:“事实证明,徒儿的修为与白骨皇差不多,对不对?” “对吧,差不多的。” 一旁被晾着的狐小一不满的双手抱胸说:“喂,你们师徒别把我们不当一回事呀!” 司徒修远瞧了他们两一眼,冷漠的说:“怎么?知道了还不自行退下?” 果然,他的温柔只对路漫漫一个人。 路漫漫听着司徒修远这样赶人就想笑,自己跟别人还是有差距的。 狐小一面露苦色,伸手朝着还在冰封中的席阳招了招,“不靠谱!走走走,席阳,我们走!” 席阳看着自己浑身上下被冻得都快成冰雕了,就朝着路漫漫,诚恳的请求她,“行吧,那请路姑娘破下冰?收回法术?” 路漫漫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回来呀,她只会攻击! 司徒修远没教过她收回来…… 路漫漫露出可怜兮兮的目光,她朝着司徒修远眨巴着双眼,委屈道:“师傅,徒儿不会……” 司徒修远微微一笑,笑容僵硬,无奈道:“呵,发现问题了,你还不会控制。” 司徒修远伸手对这席阳的身体一挥袖,说:“你走吧!” 席阳身上的冰瞬间没了踪迹,他只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像是在阎王殿里走一遭一样。 路漫漫看着狐小一和席阳也都离开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就问司徒修远,“师傅,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不知道,为师安排的挺多的,但是为师自己也不好说,这些都是随机的。” 司徒修远怎么可能会记得自己都在这个幻境里制造了多少个环节? 反正就是现在还出不去就对了! 也不是出不去,只是司徒修远不想那么早放路漫漫出去。 路漫漫闻言后不知是该无奈呢还是该嘲笑司徒修远呢! 就算是这样,她也只能乖乖接受司徒修远对她的试炼,不然她又冲破不了这幻境。 路漫漫又问:“师傅,是不是徒儿只要修为够深,就能冲破呢?就跟刚刚那个结界一样?” 但是这只能迎来司徒修远的嘲笑,他笑着说:“是这个道理没错,但是什么时候能成功冲破那还得看你自己,不过你现在就连回收法术都不会,那可能遥遥无期了。” 路漫漫双手抱胸,不满的撒娇道:“师傅!你怎么能这样看徒儿呢?” 司徒修远笑了笑,示意她该走了,“难道不是吗?行了行了,上路吧!” 但是司徒修远的语气还是没好声没好气的。 每突破一个环节的要害就能出现一条新的路。 果然,司徒修远喊路漫漫走是有路可走的。 怪不得路漫漫之前还找不到可以走出悠澜客栈的路来,看来司徒修远对这里的设置是这样的! 沿着新出现的路只有往前走,路漫漫发觉这里是新的地方了。 热闹的京城还真是人山人海啊!路漫漫晕得无从下手,快入冬了,摊边的新货也都特别多,不过吸引她的还不是这些,她得找到离开这里的关键! 城墙上贴着一个告示,说是年龄满十岁的没有什么家庭背景的女孩都要进宫当宫女。 看来进宫就是关键喽? 司徒修远看着已经看明白的路漫漫笑了笑。 路漫漫没有理他,她走到身旁穿着素色麻布相衣的老头那问话,“今儿宫里头收人么?” 不知道是老头没理会还是街上太吵老头听不见,路漫漫又问:“大爷!宫里收人不?” 她提高了不少音量,可老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路漫漫暗叹道,哎,大爷你为何不理她呢? 路漫漫又等了好久,终于有个好心人过来告诉她,这老大爷是个聋子,听不着话的。 这一幕让司徒修远见到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路漫漫直接双手撑腰,喋喋不休的说:“笑什么嘛!师傅你怎么能这样!” 路漫漫头顶飞过的满是乌鸦……呵呵,这下尴尬了。 但是司徒修远笑话直接就是不对! 司徒修远立马冷下脸没有说话。 接着,路漫漫发现现在人越来越混乱了,好似在看热闹什么的,嗯,要不我也去看看? 两眼放光的路漫漫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了。 司徒修远跟在路漫漫身后。 路漫漫见推开挡在最前的人,眼前正是一位大腹便便身着普通的大汉子手指着两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说她们吃饭不给钱吃霸王餐…… 呵,这是多老土的接戏方式啦! 路漫漫看着那俩女的的衣着素静,明显就不可能是普通百姓,应该是大家闺秀什么的了,那又怎么会没钱呢? 疑点重重,算了,反正没事干。 路漫漫就张口说道:“老板,她们两的饭钱我给帮忙出了,多少银两?” 路漫漫开口后,众人的眼光迅速的向她扫来,继续看戏。 “你要多少?”路漫漫问。 那人回答:“八文钱就够了。” 那人也够爽快,只是看起来有点儿吓人罢了。 “一两不用找了。”路漫漫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银白色玩意儿像元宝差不多的东西给他,完事了,看戏的众人也都散了,“切,这点儿破事有啥好看的。” 路漫漫也准备走人了,却又被拉住了,后面的人说:“小姑娘,这银两还你。” 路漫漫皱着眉,“嗯?” 一个女的开口解释道:“其实这只是一场闹剧罢了。” 路漫漫果断的眼神撇向那女的说:“我当然知道,你们的衣着暴露了你们不是平常百姓的身份。” 另一位开口道:“小姑娘,你还真是厉害,要不这样吧,作为刚刚那场闹剧的报酬,只要你说的出来,我都能满足你,怎么样?” 她身着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而她的气场也让人感到有些逼人。 “呵,你我素不相识,今年这场闹剧如果是遇上了别的好心人也会这么做的,又何谈报酬。” 路漫漫的话很有道理,那女子深感有兴。 那个位气质很好的女子开口道:“算缘分吧,怎么样?” “那好,那小女子还真有事情要办,小女子想入宫当宫女,你能帮我么?” 路漫漫又笑了笑。 “好,那我就满足你,你叫什么?” “路漫漫。” 那女子对跟刚刚那拉着路漫漫的人说:“喂,胖子,你现在就入宫知乎声宗人府,说是我招了一丫头入宫当宫女。” “是,主子。” 胖子笑笑接令后人就不见了。 “看傻眼了吧,告诉你,我可是当今林国公的掌上明珠——林芸儿,也是当今皇帝的妃子之一,方才那人叫胖子,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玉心。”林芸儿笑着自我介绍道,“现你入宫,往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呼我名讳,她们就再也不敢了。” “主子,她怎么可以知乎您名讳呢?那可是看不起您看不起皇上啊,就连国公大人都不可以直呼娘娘您名讳的啊,这要是传到皇上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啊!娘娘三思啊……”说话的正是刚才夸她聪明的女子——玉心,“那可是……大不敬啊!” 玉心眉头紧皱,生怕自家主子暴露了身份,可是现在的林芸儿可什么都没保留的都告诉了眼前这位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了呀! 不得不说这主子心真是大呀! “闭嘴,不管,就这样决定了。”林芸儿铁了心道:“管他皇帝说什么的,知道了么,漫漫?” “可是……我不喜欢被人罩着啊!”路漫漫好心拒绝了,“但如果我有事的话,一定会去找你的。” “那就行,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你还是我林芸儿拉进宫里的呢。”林芸儿拍了拍路漫漫细嫩的小白手。 路漫漫闻言后尴尬的笑了笑,什么“打狗还要看主人”?直接就把她当她那边的人了? 要说身份,路漫漫的身份也不会差到哪里呀,她可是当今丞相的女儿! 丞相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当今皇上都把路漫漫捧在手心上宠爱呢! 不过她们现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能比不能比呀! 林芸儿又问道:“那你为什么想入宫啊?” “我……可以不说吗?我有事的,而且城墙上有告示呀,说满十岁没有好的家庭背景的女子都要入宫当宫女。”路漫漫支支吾吾道。 最主要的是路漫漫也不知道自己要入宫干嘛,这要怎么说?她只能用这个来当借口。 毕竟入宫之后她还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不用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奔走。 林芸儿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笑的不亦乐乎,“好吧,看你这丫头片子可爱,那我们这便入宫去吧!” “好。” “走着去吧,反正这儿离宫门也不远了。”林芸儿率领后面的两人就这样华丽丽的走入宫了。 等入了宫之后,路漫漫才发觉司徒修远已经不见了踪影,难不成是又消失了?奇了怪了。 不过这试炼是给路漫漫准备的所以司徒修远在不在都无所谓了。 入宫当日便是三年一度的宫女升官的考核了,这也是真够了…… 呵,还真是巧到了所有事情都让路漫漫给撞上了呢。 路漫漫只觉得现在头好大,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要入宫干嘛的! 怎么说都是一样漫无目的的。 路漫漫一路打听来到考场。 数十张案台摆在空地上,迎面不远处还站着位女人,那衣着像是女官。 这人应该是考官。 路漫漫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里的位置都坐满了,而且周围还围着一群侍卫,像是在监督她们有没有作弊的一样。 现在开始各就各位了。 考官大人两手拿着主旨口谕念道:“第一题,笔试口答,太阳落山前给答复。” 这是什么鬼?写文章?而且还是七言的,要不我默写吧…… 路漫漫面对考卷呆了一会儿,好似想到了什么,提笔写下,然后站起道声好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己之力 “人生若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衣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木兰词》是也!” 反正路漫漫是在纸上这么写的,也没说不能自拟题目,应该是考文笔和学识的。 “好一句何事秋风悲画扇,今儿的考题就是做扇好了。”考官走过前去大笑,拍了拍兰灵惜的脑袋瓜夸道,“丫头,你很聪明啊!” 这么小的丫头片子入宫当当宫女,还是笔试的魁首,啧,这丫头真有两下子呢! 路漫漫低头谦虚的说:“谢大人夸奖,没事的话奴婢就先下去准备了。” 她是谁?她可是京城第一才女! 怎么可能会枉费师傅的细心教导呢! 路漫漫对于自己的文笔是自信满满的! 女考官一手拿着路漫漫的考卷,微微点头,心满意足,另一只手朝着路漫漫摆了摆,道:“下去吧!” “谢大人,奴婢告退。” 路漫漫躬身退下。 女考官只觉得这丫头好嘴甜。 几个心怀不轨的宫女开始叽叽喳喳的见不得路漫漫好,“呀,她该不会是作弊吧……” …… “咦,貌似她不是我们这一批的宫女耶!” 这话一出口,考官大人刚一晃神,下面就有好多人在嚼舌根了,“咳咳……都给我闭嘴!”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路漫漫离开后,她看着自己这身宫装,淡蓝色的。 一袭淡蓝色束腰抹胸宫装,腰间系着天蓝色锦带,宽袖,长袍,雪白的长裙托在身后,显得她娇小了不少。 路漫漫离开没多久,笔试到一段落。 她四处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抬眼一看,眼前一亮。 咦!那里有牌子,是永和殿。 路漫漫迷糊了,她怎么就跑这儿来了? 算了,去看看再说。 金碧辉煌的样子实在是太耀眼了,八扇木格门都是檀香木做成的,打上了红漆显霸气,镂空的角座也很漂亮精致,路漫漫隔着墙偷偷瞧了两眼。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宫殿地板,还有黄金制作成的柱子! 几句碎碎的声音传来。 路漫漫感觉到这个位置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这时,路漫漫又偷偷的趴在墙上偷听着,好吧,也不叫偷听了,只是里边有声音传出来,她不小心听见了罢了,里边好像是在讲宫里闹鬼的事情啊,会不会是离开这里新的关键呢?应该是吧,那她也该开始行动了。 “吱呀!”的一声,路漫漫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去,“我有办法捉鬼哦!” 她还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差点儿被人误以为是刺客正准备将她抓了呢,还好是芸贵妃——林芸儿开口制止了,不然后面的事情就会闹大了呢! “路姑娘,你这此话当真?”林芸儿问,原来她那么有地位啊!贵妃的服饰比其他妃子的都要高贵好看。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路漫漫只觉得自己当初的皇后华服都没有她的华丽。 路漫漫点点头道:“当真,我确实有办法抓鬼。” 她都没把自己当成个丫鬟。 “那好,什么时候开始?” 林芸儿半信半疑,但是机会嘛,总是要抓紧的,万一路漫漫真的可以帮她呢?这样也不失是个讨好皇上的法子呀! 路漫漫大大方方的拍着胸脯说:“现在就可以的。” 她自然饿敢保证的,毕竟她的修为就是很高的。 路漫漫的自信让林芸儿看着觉得放心。 “贵妃娘娘,她就一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抓鬼呢,您可要三思啊!这丫头牙都还没有长齐呢,怎么就要来抓鬼呢,谁信啊!” 一位傲娇的妃子讲出的话还真是话里有话啊! 这位妃子说出来的话吸引到了路漫漫。 她不满的看着这人。 “萧嫔住嘴,你不信我信,再不好好安生的话,以后你就别想再说话了。” 贵妃的架子好大看来她们间已经成了楚河汉界了。 路漫漫观察着她们的言语,果然,就几个人就可以划分好几派了。 路漫漫真该庆幸上一世她是受了独宠,不用管这些。 “各位娘娘,我可是不敢乱胡言的啊,我定当说到做到,若是不能的话,任凭你们处置。” 路漫漫的保证其实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她们还是会选择相信她,试试也不碍事,万一成功了呢? 到了午夜,好多人都回殿就寝了,唯独剩下路漫漫,贵妃和皇帝,还有几个看热闹不怕死的奴才。 “哎!怎么还不来……”就在芸贵妃说话间,乌云密布,漆黑到看不见月色,伸手不见五指。 风吹打着树叶和大殿的窗发出“呼呼”的声音。 天一黑,带着大风,这样的氛围确实会让人感觉得后脊背发凉。 更何况这里边还闹鬼呢! 这让他们这群胆小的人该怎么办?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夜静的可怕,殿内烛光摇曳中,立在暗处的家具看了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古怪和森然。 突然,皇帝看见对面的墙上划过一个白色的身影,他的心遽然一紧。 一个穿着皇后装束的女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她,没有头颅,肚子被剖开,肠子挂在体外,浑身鲜血淋淋,是……是皇后! 皇帝脸上都是冷汗,他吓得瘫坐在地上。 路漫漫见状,赶忙跑过去扶起他来,然后顺便安慰着林芸儿。 “贝缡……缡……缡儿……” 皇帝话都说不清楚了。 什么九五之尊,真龙天子?还不是照样见着鬼就怕? 路漫漫摇了摇头,疑惑的问他们,“她是谁呀?” “皇上,请问她是皇后么?”路漫漫果断的问,“是还是不是,请马上告诉我!” “缡儿……这……这该如何是好啊!”皇帝纠结了好久,“是,她是朕的皇后,可她……” 芸贵妃双手捂着自己的下颚,惊恐万分,补充道:“皇后姐姐早在两年前就归天了啊!” “那皇上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你们先后退躲着,这邪物早就该从这世上消失了!” 在一群人正毛骨悚然的时候路漫漫在催动法术,掌中出现亮光,蓝色光芒随着路漫漫的意念变得越来越大,这个比路漫漫脑袋还大的蓝色冰球散发着阵阵寒气。 她看准时机就将冰球投掷出去,一击命中。 路漫漫不知道该不该毁坏她的尸身,只能用这种方法冰冻住那僵尸皇后的身体,以留她全尸。 冰蔓延僵尸皇后的全身,眨眼的功夫她就动不了了。 路漫漫转头对着后边的人道:“我给皇后留了全尸,你们还不快来人抬走!” “快,快抬回去厚葬了。”芸贵妃搀扶着快要晕倒的皇上指着身旁的几个嫔妃去抬尸体。 “这……”有好几个妃子想跑,最终还是被玉心给逼回去抬尸了,她们五个人,一个抬头,两个抬手,两个抬脚的,刚抬起来,尸体被冰封的温度直接把她们五个妃子冻到了。 路漫漫看着他们这样磨磨蹭蹭的就嫌弃道:“真没用。” 这要是放在幻境外的话路漫漫可能也受不了这样的血腥。 不过路漫漫都知道这些是假的,所以她倒是放心,也更加肆无忌惮的不用在意自己对这群人的称呼。 她们只是群纸片人而已,没什么好顾及的。 所以这件事就这样完了吗? “为什么先皇后会尸变呢?” “你们要不看看皇宫里有没有人搞怪吧?不然的话哪有尸体可以随意变成僵尸的?”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司徒修远同一次的把戏不会用两次,要是用两次的话那他可真是坏呢! “呵,说的不错哦!” 路漫漫与皇帝异口同声道:“这声音是……” 两人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果然,路漫漫想的没有错,是司徒修远! 路漫漫警惕性的质问他,“师傅!你是真的师傅还是假的师傅?” 皇帝看见司徒修远来了,惊呼道:“国师!” 路漫漫尴尬的笑脸挂在脸上僵住了,调侃他道:“师傅,您身份可真多。” 司徒修远讪笑,无奈道:“可以随意捏造的,这不是重点。” 路漫漫追问:“哦?那重点是什么?” “为师布的局这才是第一步,但是感觉缺少了什么。” “师傅还安排了什么?” “来了。” 话毕,路漫漫双眼朝着司徒修远示意的那个方向看去。 随着冻住僵尸皇后尸身的冰逐渐融化之后,几条黑蛇倾巢而出。 它们争先恐后的从僵尸皇后的肚子里钻出来。 这可把那几个抬着僵尸皇后走的妃子吓晕了过去。 跑都来不及跑就被咬中毒了。 路漫漫觉得她们晕了也好,就不用这样叽叽喳喳的了。 路漫漫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他问:“所以这就是师傅说的下一步?” 司徒修远云淡风轻的说:“嗯,这对你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 路漫漫双手抱胸,喋喋不休道:“师傅这是在考验徒儿的耐性吗?为何徒儿觉得自己跟师傅在一起特别的没有耐心了呢?” “是你觉得为师比较无聊而已,放心,这回完了为师就带你出去?好不好嘛?” 两人交谈时,那群毒蛇已经按耐不住的使劲爬了。 路漫漫随手一挥袖子,它们就全变成好几截了。 血迹斑斑,路漫漫看着这些,她好像是麻木了。 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她好像对这些血没了想法。 她的怜悯到哪里去了? 还是说她因为知道这些都是假的所以才…… 路漫漫盯着司徒修远看,她双目失神呆站在原地。 三次试验,她好像都没达到司徒修远的要求,司徒修远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呢? 司徒修远伸手去摸了摸路漫漫的脑袋,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路漫漫不由自主的蹲下身来,身体蜷缩在一起。 司徒修远意识到路漫漫的不对劲,但是他又不知道这小东西想干嘛。 司徒修远静静看着她。 她身上散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司徒修远好像知道她想干嘛了。 她要凭一己之力冲出幻境!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在下阒寂 “住手,漫漫停住!” 司徒修远看着路漫漫身上的金色光芒从她的身体里一圈又一圈的扩大…… 一瞬间的功夫,这股力量将林芸儿、皇帝他们摧毁了。 大殿城墙,一一化做尘土被吹散。 现在他们身处的空间是一片空白的。 这天地都是白色的,纯洁无瑕。 司徒修远站在路漫漫身边,他低下头来,脸上的表情僵住。 路漫漫叹了口气说:“师傅,徒儿闯祸了!” 她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既无辜又无奈。 司徒修远只能用无奈这个词来形容她,他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司徒修远摇摇头道:“嗯,为师真是拿你没办法!” 路漫漫笑着站起身来拉起司徒修远的手说:“你看这都被徒儿给毁了,那我们能不能出去了呀?” 司徒修远下令道:“基于这件事情,为师很生气,所以你还要再待一段时间!” 路漫漫试图用撒娇来哄着司徒修远,“师傅……” 可是这没有用。 “你不乖!” 司徒修远扬起手来甩掉路漫漫的手。 他的样子极其冷漠。 路漫漫看他这副模样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司徒修远现在不得不考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这路漫漫身上为什么什么属性的功法都可以学? 明明思无邪是瑶池仙子……只能施展水系…… 不对,不对,不对,是司徒修远考虑欠缺了。 路漫漫并不是所有法术都能得心应手。 但是她的性格也太…… “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出发吧。” “别瞎看了。” “师傅将关卡设置好了?” “嗯。为师不差这点儿精力。” 话毕,司徒修远朝着前方看去,看来,他还是别轻易离开她身边才好,不然的话,这小家伙又要给自己搞什么祸端。 路漫漫只觉得自己眼前云雾缭绕的样子,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一位是自己的眼睛疲劳了。 当她再次张开眼睛看时,这自己是在云朵上了。 她看见闪闪金光,熠熠生辉。 人间繁荣,仙界繁华,云霄宝殿正载歌载舞的为之庆祝,不想人间哭丧多日,正举杯饮酒的玉帝连打了几个喷嚏,玉帝如此不雅,惹得众仙人嫌弃,“玉帝,小神来时听闻凡间沿海域多个国家哭丧,貌似有重大事件发生!”某方土地说。 “怕是东海出乱子了!”南海龙王道,“自东海龙王退位,九子夺嫡便已经闹得很凶了,二龙子—睚眦生性暴躁,凶残好争杀,不知何方宝物助他登位。” “该不会是夺位吧?”太上老君伸手捋了捋自己那白花花的胡子,插谈一道,“现海域为大凶啊!” “撤下去,观音大师,你的看法呢?”玉帝开玉口了。 “要不就派天兵天将下界去将那败类抓回天庭受审吧!” 众大神见南海观音默言便开始争论不休。 “此计为下下策。”南海观音将柳叶扬起,“我想,凡间自有能人会去收拾的。” “哦?谁?”玉帝问,“能被观音大师看上还真是不容易啊,应该不是一般的凡人吧?观音大师请讲。” “最近凡间新丧的路漫漫。” “她便是百姓所哭丧的人?”太上老君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问。 南海观音点了点头,“是。” 路漫漫站在他们旁边听着,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这身份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司徒修远不靠谱,不靠谱啊! 现在的路漫漫脸都黑了。 “一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力?” 南海龙王笑了,他表示看不起。 南海观音也笑了,“此言差矣。” “观音大师但说无妨。”玉帝好奇了,“你看上的不会有错的。” “还请玉帝封路漫漫仙位。” “不可以!”南海龙王阻止道,“太仓促了吧!不合适啊!” “是啊是啊,玉帝还请三思啊!”西海龙王也混了进来,他们三海就是不想让位,谁都有私心。 “也罢,先历练看看资质,赐仙身,暂不封位这样可好啊?”玉帝瞅了瞅南海观音。 “谢玉帝,玉皇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海观音知道玉帝是看在了自己的面子上才送的口,不然的话跟其他几位龙王起了争执也不好。 玉帝下令道:“众神查法器法物,以免多灾多难为害人间。” 众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异口同声道:“启禀玉帝,无漏。” 太上老君恭恭敬敬的说:“无记录,请玉帝放心,不是仙界之物。” “那无妨了,众神继续吧!” 玉帝话蔽,随后又歌舞升华了。 另一边,路漫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一股力量吸过去一样。 她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她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地方。 夜暮降临,血月重现,末关棺的棺材里坐起一名女子,她穿着寿服跨下棺材。 高贵冷艳的笑容微微翘起,“我路漫漫又活过来了!” 路漫漫只觉得自己的小命太廉价了,死了那么多会地府都不收,真是可怜哦! “睡得还舒坦?”一个声音传入女子耳边。 路漫漫直接回怼道:“舒坦?莫名其妙就死了,莫名其妙又复活了,这叫舒坦?”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道:“哦,管你舒不舒坦,话不多说,干活!” “好!” 路漫漫点头答应。 师徒二人朝着海边直走。 天刚蒙蒙亮,海风吹拂,吹得路漫漫觉得自己浑身冰凉。 海浪声清脆,海的味道从鼻尖直奔大脑,让路漫漫直接清醒过来。 路漫漫看见有只小妖在自己面前瞎晃,这下好了,可以出气了! 路漫漫扬手施法,伏住了边上的小妖,冷冷道:“何方妖孽敢擅自在凡间作恶?快去喊你家老大来!” “我们乃新龙王手下,敢对我们不敬,那就是对我们龙王不敬,敢对我们出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路漫漫掐着的小海妖很狂傲的说,“怎么样,怕了吧!识相的话赶快把小爷我放了!” 路漫漫摇摇头见他冥顽不灵,就一掌给他打晕。 这回她学乖了,不能出手太重,不然的话影响到下一环节。 忽然,一个身影朝着她走来,是司徒修远。 对于司徒修远近期的神出鬼没,路漫漫是习惯了。 司徒修远边走边说道:“做的不错。” 路漫漫自觉是得到了司徒修远的肯定,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就在这时,海域风起,一团暗蓝色的火焰化成了白烟,从白烟里走出一位少年,暗蓝色长发,黑红色的眼睛眯起来看路漫漫,一袭黑衣,少年友好的向路漫漫友好的笑了笑, 路漫漫也笑了,但是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对自己笑,她只是礼貌的回应他。 路漫漫看着少年,迟疑了俩下,问道:“你是?” 少年望着这片幻境,只觉得身体像是被大山压着一样,他有点儿喘不过气,他尴尬的开口道:“在下阒寂,误闯入境,还请前辈放过。” “你在说什么?” 路漫漫双眼微眯,听完之后当下就知道了这位名叫阒寂的人不是幻境中人。 司徒修远迎了上来,站在路漫漫身边没有说话,他用淡然的眼神垂向路漫漫。 希望她知道自己的意思才好。 司徒修远在心里默念。 “你从海里来,难不成你也是妖怪?” 阒寂双手放在身前摆了摆,双脚又向后退了两步,为难道:“不不不,我不是,我只是筑基修士而已。” 路漫漫好奇的问他,“你刚刚管这里叫什么?” 阒寂从路漫漫双眼里看出了单纯,心想,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幻境里边吧! “这个……不好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里。” 少年低头逃避着路漫漫的目光。 路漫漫看了司徒修远一眼,笑了。 司徒修远与路漫漫相视一笑,然后两人用锐利的目光盯住阒寂。 阒寂脊背一凉,难不成他们知道了些儿什么了? 阒寂咽了咽口口水,含含糊糊的说:“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误闯进来的,不是妖怪啊!” “师傅,徒儿看着他也不想是个坏人,要不就让他跟着我们吧?” 路漫漫的言外之意就是,她看他就是个很可疑的人,这样都能找到司徒修远幻境的入口,都留下来重点观察! 路漫漫这倒是清醒了不少。 司徒修远温然道:“公子可愿陪同我们一起斩妖除魔?为这一方的百姓出一份力?” 阒寂可怜兮兮的说:“可以吗?可是我迫切的想出去而已。” 司徒修远反问他,“出去?去哪里?”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啊?我想越过这片海。” 司徒修远双手抱胸,自顾自的说:“我们一直觉得这天是圆的,大地是方的,想离开就从脚下一直往下挖就可以到另一边了,但是这法子没人试过,不知道那一边有没有海呢!” 他这回答,牛头不对马嘴。 路漫漫直呼司徒修远厉害,他这差点儿把路漫漫给说晕了。 阒寂听得晕乎乎的,他一手不停的放在身前摆动,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头很痛。 自己这是在哪?自己这是在干嘛? 第一百五十七章 龙王娶亲 “这位大兄弟可愿一同与我们随行?这是我妹妹路漫漫,我叫路慢。” 当司徒修远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路漫漫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路漫漫小心翼翼的喊着,“哥?” 她多怕自己是听错了呀,司徒修远这是在掩饰身份吗? 这是为什么呢? 路漫漫不解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迷惑。 司徒修远低下头来看着她,温然道:“干嘛?不是你同意的吗?” “好吧,那就谢谢你们了!” 阒寂认为现在也出不去了,倒不如留下来看看他们想怎么出去。 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算了算了,不跟你争执了。” 路漫漫选择不说话,这里还有个外人呢,司徒修远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清楚,那大不了她选择不问。 其实这件事情路漫漫不用问也猜得到,这阒寂就这样闯进幻境来,可疑得很! 路漫漫有所保留的看了阒寂一眼,然后耷拉下脑袋来。 路漫漫看着这四周,她记忆里满是乌云密布,海风大起,这儿倒是平定了呢! 虽然水难到了一段落了,可街上依旧没什么人,现在人们最常去的就是西边的一处荒地,听说那儿建了座祭祀神灵的庙宇。 索性,司徒修远与路漫漫还有阒寂就开到了龙王庙,他们想一探究竟。 初到龙王庙是第二天的早上,荒草丛生的一处凸起的空地上有座还未完全建成的庙宇,路漫漫环视了四周,这里虽是空地,但灵力环绕,看来是被弃之后形成的。 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 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 雪白的衣裙将她的身材修饰得像柳条儿一样。 路漫漫感叹,还好有先备衣服,不然这般样子定会吓死人的。 谁能知道她之前穿着的可是寿衣? “路姑娘,这儿挺奇怪的,要小心。”阒寂半蹲了下来扫了把地上的泥土来看,然后用脏手揪了揪路漫漫的裙角。 “那我倒是希望有什么妖魔鬼怪出来让我玩玩的好呢!”路漫漫指着龙王庙神气的说,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可能祭祀的时间还没有到,要不我们等等看看。” 司徒修远点了点头笑着说:“也好。” 正说话中,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龙王庙附近活动,看他偷偷摸摸的实在可疑,好在他碰上了路漫漫这正无聊的人呢,她默念咒,一条藤鞭从路漫漫袖口似蛇一般游了出来死死的捆住了他,“来者何人?” “无量天尊。”这四个字脱口而出,路漫漫狐疑了,有妖气,是妖怪?还是半仙?先看看再说。 司徒修远则是站着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那个人。 “天尊为何到此呢?”阒寂刚要开口就被路漫漫拦住了。 “昨日贫道算到此寺庙有假,便想来看看,这不却不料现在却被姑娘给擒住了。”想象着那人穿着道袍,脸上有颗黑痣,这是典型的半仙瞎子的样子,好吧,头转过来却是这样的,只见他脚蹬一双藏蓝色翘头厚布鞋,身穿藏蓝色青衫大马褂,蜷坐中央,一对剑眉树两边,紧闭双眸,方形大口念念有词…… 路漫漫双手抱胸,气势逼人的问他,“那你可知道这庙宇的来历?” “贫道不才修行短浅暂未看出。” 那人说完话还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嗯?” 路漫漫看着他这怯懦的模样,就瞪了他一眼。 那人这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但贫道知道再过两刻便会有人来祭拜的。” “阒寂,麻烦你去十里地处看看。”路漫漫估摸着地点指了个方向让阒寂去探查。 阒寂冷笑道:“真的?” 他的怀疑让路漫漫不满了。 只见路漫漫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是是。” 自从认识阒寂之后他便是个跑腿的了。还好只是跑腿而不是端茶倒水啊,要是被那样使唤的话那就惨了,他这也是活该,为什么他要跟着他们呢? 阒寂瞧着路漫漫的姿色也算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可她说话的口气也太冲了吧! 阒寂贪恋千灵的美色,从一进入幻境就跟着他们,现在想走也不好意思说走了吧!想必现在只能这样了。 这地带果然很慌缪,阒寂走了近十里地都还没有看见一户人家,这里除了野草就是石头,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人傻到会把庙宇建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对神灵的不敬啊! 十里外果真有人赶来,而且还是一大堆的人行着烟花礼炮声来的,估摸着有几百号人呢! 十台火红密不透风的花轿,红色是幸福的色彩,大红彩绸的轿帏上是艳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各缀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流苏,一直垂到底,但是为什么是密不透风的呢这个阒寂就想不来了。 之后是乐队和抬着祭品的百姓正往龙王庙赶,阒寂都快傻眼了都。 这么长的游行队伍,这怕不是皇后出嫁吧! 不过多时,龙王庙外围了好多人,人山人海啊! “这是怎么回事?” 路漫漫错愕的看着那个老道。 结却果被那老道偷袭推到在地。 那老道大喊道:“时辰到,请各位和贫道一起来祈福上香。” 路漫漫被老道推得好远,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是是在赶自己走? 这让路漫漫很是不满! 司徒修远则是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跑得老远去了,这毕竟也不是他要出手,所以他留下来也没多大意义。 就这样,司徒修远到了一处犄角旮旯里蹲下偷偷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请龙王赐雨,蘋州百姓望来年五谷丰登,十轿红衣嫁女以来作祭品。”老道带头边说边手舞足蹈的,“一人上三炷香后将轿子抬往海边去。” 路漫漫冷冷一笑,笑得嘴巴都僵了。 “半仙啊,这样真的能行吗?”某村村长问,“龙王真的会降雨吗?” 他那眼神沧桑,眉宇间杂着愁苦,两鬓斑白,一身素衣着身,眼睛看着远方,他一双褐色的眼眸突然盯着那老道,他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挖到了金矿似的。 “爱信不信。”老道提着桃木剑指着他,“你可别再捣乱啦,要是龙王到时候不降雨那也是因为你心不诚。” “路姑娘,这明显就是假的啊,难道我们不阻止吗?” 阒寂看戏一样的蹲坐在石头上,嘴角上还夹了根麦草。 “我现在倒是想看看新龙王长什么样子。”路漫漫盯着那密不透风的花轿,“我进去喽!”正说着她闭眼用法术穿进了花轿里,“路姑娘你等等我啊!”阒寂很不情愿的将自己缩回魔戒里去。 眼前的新娘被五花大绑的捆得严实,“嗯……嗯嗯……” “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路漫漫小声道,“姑娘,借你的花轿一用。”说完用法术将她给弹出花轿送到家里去了。 事后,当祭祀时插嘴的村长回到家中发现自己的女儿在自己家里,他瞪大了眼睛去问:“闺女啊!你不是坐在花轿里了么?” 那新娘回答道:“方才有一女神仙用法术将女儿送回家里的。” 村长忍不住哀叹道:“哎,此地忍不下我们父女了,趁现在天还没有黑我们赶紧跑路吧!” …… —傍晚海边。 凤凰锦做的嫁衣曾经是京城的千金闺秀们最梦寐以求的东西,与华丽夺目的鸳鸯锦不同,凤凰锦看起来并不显眼,更像是一匹大红的普通绸缎。 但在普通人家里也只有红嫁衣凤冠霞帔了,路漫漫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料谁看了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潮起潮落,陆地上的生活生动,到了水下又是一个奇妙的世界,花轿中的路漫漫依稀感觉有东西在向她靠近,不是一、两个,而是一大拨。 被“关”在轿子里的路漫漫完全只能靠听觉来分辨,她感到了花轿在移动,而且是往海里去的,呵,这么快就能入海了么? 路漫漫心如止水般平静了下来,体验着深海带给她的冰凉感受。 冰冰凉凉如蚕丝般轻柔,这都到海水里了怎么还能呼吸呢? 难道是到了龙宫了? 话说回来重生后的路漫漫都还不知道自己身体的特性呢! 果然,“啪”的一下花轿瞬间毁成碎片般的粉末,十位端庄的嫁衣新娘唯有路漫漫没有腿软的瘫倒在地上和大呼小叫的哭泣,龙宫最高处的人脸露喜色,叫路漫漫将红盖头拿下来见真面,“民女面相不雅,还请龙王抬爱其他貌美如花的姐姐们。” 路漫漫隔着红盖头声音婉转好听的说,说实话她不认为眼前的这位“龙王”是真的,但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山洞女尸 “那本王要是看上你了呢?”新龙王倒是没生气,而是提出了要求要她完成,“你随侍女去换身衣裙来为本王跳支舞看看。” 龙王想逗她玩玩。 “自讨苦吃,那好,本小姐就陪你玩玩。” 路漫漫小声的为他感叹。 路漫漫待侍女为她梳洗罢后登台为龙王献艺。 水族奴才在厅堂两排帮助她奏乐,龙宫也算是奢华了,一点儿都不比人间皇宫差,而是缺少了栋梁住什么的…… 群臣在与龙王面对面就坐,路漫漫开始了舞蹈,纤纤身姿宛如人间的花瓣在风中卷绕,面纱盖住了眼睛以下的半边脸。 在舞蹈跳到一半时,她将面纱取下,两袖伸出的绸缎扯上龙王的腰身然后却反过来被龙王拉住。 他将她拽到自己的大腿上,她的脸越来越近了,那容颜不知怎么的使他喉结豁然火热滚烫,就连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艰难的收回眼神,使心平静。 路漫漫在心里埋怨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怎么就想了这歪主意呢? 司徒修远也是!都不来救她的哦! 这真是要看自己的徒弟被欺负吗? 路漫漫近眼一看他,不像是龙王! “你不是睚眦,你是假的。”路漫漫的唇角一动一动的,“受死吧!”右手卷起绸缎绕着他的脖子,“东海龙王呢?” “龙王”笑着移开原位,“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奈我何?” “是吗?” 路漫漫望着场下的人却是意想不到的坐着不管事,她大喊道:“你们的龙王被他抓了,难道你们就不着急吗?” “老龙王已经退位,不管现任龙王到底是谁,现在的水族已经乱了,现在更不能群龙无主,他有兵权,我们水族百姓难逃啊!还请姑娘将龙王放了。” 龟丞相苦着脸想反过来帮他。 “你是谁?大胆闯水族当刺客,不知这会引发战争吗?”龙王瞥了她一眼,“还不快快跪地求饶?” 龙王冰蓝的束服让路漫漫看着莫名其妙的感到心寒,她看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到了熟悉,这让她想起了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傅——司徒修远,这感觉熟悉又陌生,可他还真就不是司徒修远。 龙王举剑在她眉心,可却下不去手,他不知道司徒修远到底有多爱她,为何会心脏会跳得那么快,为何他下不去手,既然他那么爱她为何还会将心交给自己? 莫非……想到这里,龙王手一抖,将剑放下了,怒道:“趁本王还没有发火之前你赶快走吧,这件事与你无关,以后别再多管闲事了。” 剑“啪啦”的一下掉在地上,“你们不要为难她,送她回去。” 说完不见了踪影,而路漫漫难受得眼睛发疼眯了起来晕倒在地,当她醒来便已经在丞相府自己的屋子里了。 路漫漫起身坐起,她望着这一切自己熟悉的环境,这熟悉的阔木床和这一抹透过窗的暖阳。 路漫漫一跃站到地上,双眼湿润。 路漫漫走到门边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漫漫!漫漫,该起床了!” 这一声久违的呼唤,是母亲在喊她! 路漫漫以为自己听错了,把她吓得要死。 可当她再静下来时,是真的。 是林倾城在喊自己! 路漫漫用试探性的语气问她,“娘亲?” “乖啦,你爹还在等你用早膳呢!” 屋外一缕女声悠悠传来。 路漫漫揉着自己已经湿润的双眼,欣欣然将房门推开。 当她推开房门时,屋外却一个人也没有了。 路漫漫纳闷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啊! 这么坑的吗?为什么会这样呢? 路漫漫双眼一闭,然后再次睁开双眼,她看着这里的一切,郁闷得很! 看来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破!” 路漫漫看着自己眼前这一片屏障破掉了。 司徒修远看着自己身旁的路漫漫醒过来了,只能惊呼她的速度,他耐心的问道:“你醒了?” 路漫漫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谁想害她…… “是谁给我下的圈套?” 司徒修远看着她,吐出两字来,“为师。” 路漫漫挠着脑袋更是不明白了,“为什么呀?” “怕你被送回来时被掉包了。” “那阒寂呢?” “去探路了,其实我们要出幻境还都得看你,而不是靠我们自己。” “所以说徒儿还是得加油喽?” “嗯。” 司徒修远笑着点了点头。 路漫漫又问:“今日海里的那位主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我放回来了。” 司徒修远皱起眉头,撇着眼看她,“放回来还不好?” 他这小徒弟是被打傻了吗?被放回来还不好? 路漫漫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诚恳道:“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呀!” 司徒修远双手一摆,无奈的说:“你应该也知道,东海在争夺龙王之位,所以这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 “徒儿知道,但是徒儿不懂为什么这件事会被徒儿听见。” “你不会选择么?” 路漫漫看着司徒修远的双眼,呆呆的点了点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次的是要自己有选择性的去找寻答案啊! 司徒修远可真是只老狐狸呢! “那你还管不管了?” “不管了!” “嗯。” 就在这时,去探路回来的阒寂对着司徒修远大喊道:“路公子,果真如同你说的一样,前边有个洞穴,咱们还真不能绕路过去。” 路漫漫问道:“那你进去了?” 只见阒寂摇摇头说:“没有。” 司徒修远看着路漫漫笑着说:“漫漫你去,我们留下来休息。” 路漫漫翻了翻白眼表示无奈,“师傅,您这样下命令不解释真的好吗?” 司徒修远凑到路漫漫耳边小声的说:“为什么不好?为师这样不可以吗?” “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 “路小姐小心呐!” 路漫漫与他们道别后,沿途使用缩地术。 终于翻过来几座山之后到达了目的地。 路漫漫在心里暗想,这也忒远了,绕来绕去的平常人还真是找不到的。 这儿四面环山,洞后是个悬崖,是不是深不见底这个就不晓得了,如果是站在选墓方面上这儿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林子又密,山路又绕的,人烟几乎是没有的,目前这洞不像是人挖出来的,更像是个天热的溶洞。 这里要是座坟墓的话,肯定会风水很好的。 洞外的土壤很湿润,地上的泥巴都染脏了路漫漫的绣花鞋了。 洞壁上结了好多蛛丝网,网上还落着层很厚的灰,像是几百年来都没有人进去过的,路漫漫刚想去碰,差点儿滑倒,地上的青苔也太多了吧,路漫漫只好踩着石块慢慢的走进去…… 走了几刻钟后路漫漫重心一不稳,直接往下摔,原来这洞有台阶啊! 台阶呈“╣”状,还好是跳过台阶不然就直接掉无底洞去了,这回是有惊无险啊! 水深而又有股特别浓的血腥味,腰以下的部分的衣裙都脏得不成样子了。 路漫漫打开火折子,微弱易熄的火光“一摇一晃”的,她额上的汗珠滴在水中,在山洞里传来很大的回声。 水深不过三十公分,貌似还有什么在血水中游走,不一下子水面上浮出几只比脸都大的死鱼都翻肚皮了。 她现在只感觉自己浑身劳累,这条死鱼,要是放在之前的话,自己看见了肯定会干呕起来的,现在还好,见多了倒是没什么感觉。 路漫漫又迈了两步子,举着火折子看见了洞壁的两侧有十几公分宽的窄小路,她伸出藤条抓住洞顶的钟乳石石刺靠着藤条荡过去,刚落脚,血水突然都涌了出来,冲出成百上千的女尸…… 这下路漫漫真的被恶心到干呕了,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尸体呢? 还是女人的尸体! 冰冷刺骨的地下血水越来越深,路漫漫护住火光向上看,洞顶依然很黑,实在看不见还有什么可以用来受力的了,也看不清洞上石头是由什么形成的了。 有具女尸全身素缟的往路漫漫脚边飘来。 女尸那如冰霜般的容颜依旧很清晰,只是身形不正罢了。 路漫漫认为太远了,实在看不清楚。 女尸外裹着一层微微的蓝光,有点儿偏鬼火的颜色了,这是放得有多久的才可以形成这般颜色的啊,这肯定不是一、两年、四、五、六年可以形成的! 而且尸身还不腐烂化为白骨啊? 干尸吗? 干尸也不长这样。 但路漫漫看着女尸手臂和双脚向下卷在背后成个球状,姿势说不出的别扭,而且还诡异,更为古怪的是她们似乎不受水中的浮力所控制,死人还会游泳? 也没见过大粽子会游泳的啊! 数不尽几百几千只女尸,女尸群发出鬼气森森的白光,原本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被这团看着寒气逼人的蓝光照得亮堂堂的。 这里好诡异,让路漫漫浑身发凉。 这气氛感觉让人坠入寒冰地狱般,止不住全身颤栗,话又说回来,这许多女尸是哪里来的? 若说是几千年前的古尸,怎么又在水中保存得如此完好,一点都没有腐烂? 看那朦胧剔透的丰满躯体,和活人也差不太多,尸体上发出的阴冷青光,又是什么道理? 路漫漫百思不得其解,踹了踹脚边的女尸,麻麻的疼痛感迅速涌便全身,她又蹲下身来观察,在女尸外边包了层类似琥珀的外壳,很硬,难道这就是让女尸尸身不腐的原因? 路漫漫沿着女尸漂来的方向又走了几步,听着水声大了,她便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的继续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看见了惊人亮眼的一幕,她偷偷的躲在远处。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始终不满 “尊上,您为了那丫头真的值得吗?”一男子边扒着女尸的四肢边不屑的说。 “小心它爬你身上去。” 司徒修远白了他一眼,蹲下来和他一起处理女尸。 路漫漫只觉得自己是看错了,这司徒修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是什么情况? 还有,刚刚那个男的不是阒寂吗? 这两人狼狈为奸这是想干嘛? 这里的女尸都是他们搞的? 真是奇怪! 路漫漫还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只是觉得这里是幻境里,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就跟刚刚自己听见林倾城的声音一样。 现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 不一会儿,从女尸的胯下的小洞里爬出一只又一只的黑色肉甲虫,别提有多恶心了! 黑甲虫上还粘着血,路漫漫看着差点儿干呕起来。 路漫漫总算知道那些女尸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那是苗族蛊术的蛊虫—痋蛊,痋术是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法门制成的奇毒。 蛊术的原理离不开一个“惑”字,是通过养毒虫放蛊,来使人迷失心智邪法。 “痋引”使妇女感孕产虫卵之事,一定要等到十月怀胎生产之时,把该女子折磨至死,这样她临死时的恐惧与憎恨,才会通过她的身体,穿进她死时产下的虫卵里,这样才有毒性,这是“痋蛊”中很厉害的一种。 这是路漫漫以前在司徒修远给的某一本书籍里看见的,一般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晰蝎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听着就好血腥,为什么还会有人去做这种事情呢? 路漫漫百思不得其解! 路漫漫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要不要退出来呢? 这司徒修远和阒寂的动作诡异得很呐! 路漫漫继续盯紧他们,不料,她一个不留神,司徒修远发觉了她的存在。 “漫漫!被你发现啦?” “你这说的可真假,受死吧!” 路漫漫看了他一眼,话不多说,直接把司徒修远给灭了。 路漫漫可还真的是收下不留情,他好歹也是她的师傅…… 阒寂见司徒修远被杀,他撒腿就跑,可是这路漫漫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呢! 她当机立断,把他也给杀掉了。 血,溅得她满身。 这水冰凉刺骨。 路漫漫张手一挥袖,整个洞窟变成冰洞。 路漫漫若无其事的走出来,然后将这个洞给炸掉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她又冲动了。 但是她忍受不了这种糊涂事情的发生。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幻境?那么离谱! 既然司徒修远提点过她,那她这样做应该也没什么吧! 路漫漫一闭眼,她只想稍作休息一下,可就在这时,她只感觉自己睁开眼睛后,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好像也动不了了…… 想来是又一重幻境了。 “报,魔界对我们花谷蠢蠢欲动,随时会派兵来攻打我们啊!”花谷小妖兵上前向花姒汇报当前的局势,话说花姒之前太过狂妄,惹得到处是仇家,现连魔界也给惹上了,“给我挡着,直到青夜上神醒来,我们务必要保护好青夜上神。”现在妖界只有青夜上神才可和司徒修远打成平手了。 战事持续了大半年,青夜上神也与花姒结为了夫妻,顺势打垮了魔界,将原来的都城改到了魔界去了,后来,花姒得知青夜上神之前的老情人——思无邪即将产子,便想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人灭口。 盛夏,翠青山后山竹林间。 溪头边一女子大腹便便,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长及曳地,只袖口用淡粉丝线绣了几朵精致的小荷,鹅黄丝带束腰,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之姿,其实她已经怀胎九月了。 她的发式亦简单,只是将前鬓秀发中分,再用白玉梳子随意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却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那人正是思无邪。 她一手揽着衣物一手摸着肚子坐在溪池上玩水。 侍女帮她预算了大概今晚临盆,所以思无邪更要加紧准备孩子的衣物什么的了。 虽然是怀胎九月了,但是肚里的小东西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思无邪把已经洗好的换洗衣服都洗好了,屋内的灶炉炊烟滚滚,侍女早已开始准备晚膳了。 “思姑娘,可以准备用膳了。”侍女搓了搓腰间上的麻布跑去扶着思无邪进屋,突然思无邪腹痛跌倒,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现在山里的结界正是最弱的时候了,谁想今日的月亮还是血月,那结界更是没了用处,此时林间已有几只妖物作崇了,侍女赶忙把思无邪拉进屋里。 只见思无邪抓着侍女的袖子脸色难看的问:“雨晴……我……这是要……要生了吗?” 腹痛疼得她快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名叫雨晴的侍女也很慌,她心想着,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生过孩子…… “思姑娘,你坚持一下,我去给你准备热水……”雨晴赶忙把她抱上床,虽然她很重…… “雨晴,我倒是……猜测这孩子不会那么容易出世……答应……答应我,孩子出生后,你……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思无邪抓着锦被唇上已经无血丝了。 “瞎说什么,姑娘和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雨晴护主的眼神很坚定,既然之前青夜上神要她秘密保护思无邪,那肯定有他的原因,现在报效主命的时候来了,她不能再退了。 天空一阵闷雷,血月更加亮得血红了,午夜子时,思无邪诞下一女。 “都说了会没事的,放心。”雨晴安慰着思无邪,欢天喜地的抱着那小女孩儿转圈圈。 现屋外竟无一点儿骚动,若不是它们走了,就是来了只更厉害的在扫荡吞并它们,此地已不可久留了,现在只能自求多福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啊!这次难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场面了。 花姒果然等不及了的冲进屋来想杀思无邪和孩子了,很明显,屋内早已经没人了。 竹下两人带着一娃互相搀扶着在竹间逃窜。 “该死的,给我追。”花姒此时很气愤,本想杀了孩子免去思无邪的性命,可这下倒好,人财两空。 花姒带人思无邪她们包围,刚产下孩子的妇女当然无力再用法术了,雨晴为她杀出一条血路来,好让她逃走,可惜孩子被花姒抢去了。 “把孩子还给我!”雨晴张口要孩子,“不然今日你是走不掉的。” 花姒被看穿了是元神出窍使分身来的,当然打不过雨晴,只好咬牙投降将孩子给她,再出动真身去捉她。 现在的孩子被花姒随意扔在凡间某个角落。 而思无邪不知所踪。 在记忆的长河中,路漫漫看见了较为重要的思无邪与那个比较渣的青夜上神,也看见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花姒。 这是在给路漫漫提醒什么吗? 路漫漫不觉得这次她要做什么,而是真的听从了司徒修远的话去选择,她只选择看看而已。 这个思无邪好像是对司徒修远有接触的吧! 还有那个青夜上神! 司徒修远不可能会想得到那么多情况发生,而这些人指不定就是与司徒修远有接触过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司徒修远要让自己懂得什么呢? 路漫漫不理解,但是她知问道司徒修远也是无济于事,人家又不告诉自己。 路漫漫现在很不想待在这里,但是她之前试过了,她出不去,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出去。 “破!” 路漫漫大叫一声,浑身都舒坦了。 当她再睁开眼时,所看到的就是司徒修远和阒寂在树下瘫坐着。 这绿油油的一片望不见尽头,树下的这两人温馨的一幕让路漫漫看得很是扎心。 自己辛辛苦苦到处跑,而这两人却这样舒坦? 司徒修远抬头看了她一眼,温然道:“呦,回来啦!” 阒寂则是笑嘻嘻的拍着路漫漫的马屁喊着,“辛苦辛苦!” 路漫漫走到司徒修远身边蹲下身说:“我就看了看,然后发生很多事情,现在我好晕啊!” 司徒修远闻言后都吃惊了,他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去问她,“什么都没管?” 路漫漫看着司徒修远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她还是把自己做过都事情給抖了出来。 她道:“有,把山洞毁掉了,还把你和他杀掉了。” 司徒修远只觉得自己处境还是尴尬,恼火道:“你在幻境里杀我几次了?” “两次。” “事不过三!” 路漫漫双手放在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她说:“哎呀,杀得死那就证明是假的嘛!难道不是吗?” 这很明显就是借口,她在狡辩,分明就是想欺师灭祖。 “是,此话在理的。” 司徒修远只觉得他还是没有满意。 “算了吧,我们出去吧。” 路漫漫笑嘻嘻的问道:“你要放我走了?” “跟预期比起来差得还太远了。” 司徒修远摇摇头,表示自己特别不满意。 路漫漫不知道他在不满意什么,她已经很努力了。 现在就是她尽自己最大力所得来的结果。 第一百六十章 三次弑师 路漫漫有些儿惊讶的看着司徒修远,她根本就不相信司徒修远会废这么大心思,最后一事无成还放自己走。 路漫漫继续靠近他,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然后伸手触碰到他的胸膛上。 司徒修远皱着眉头,喉结上下滚动,眼中满是柔情。 他在想难道是路漫漫发现什么了吗? 确实,路漫漫是发现了什么,但是与司徒修远想的又完全不一样。 路漫漫单手在司徒修远胸前慢慢滑动,食指顺着他的衣袍滑到腹中,然后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他耳边笑着说:“师傅,徒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司徒修远错愕的看着她,“什么?” 这一看,他只感觉身上的痛像是被撕裂开般。 司徒修远直接露出痛苦表情。 路漫漫朝着司徒修远的尸体怒吼道:“别老拿这个骗我!” 是的没错,路漫漫又把司徒修远给杀掉了。 这与路漫漫的猜测别无二样,眼前浮现了一座山洞。 这回路漫漫没有再踏入,而是往回走,回到司徒修远歇息的地方。 树下的司徒修远依旧懒洋洋的。 司徒修远见着路漫漫走来就笑着问她,“突破了?” 他双手枕着自己的颈部,双脚交叉伸直坐在草地上。 “我好像没有进山洞,又好像进了,然后还杀了你两次,在这幻境里,我一共杀了你三次,第三次之后我睁眼发现自己是在山洞外边,这是不是局中局?” 路漫漫没好声没好气的质问司徒修远。 见对于司徒修远这样的玩弄自己,她只能说自己还有待提升。 “我不多问,我们继续走吧,接下来的难度系数会逐渐增加,你可不要掉以轻心。” “所以师傅对我这次的考验是什么?置之不理吗?” 司徒修远与路漫漫对视道:“你能知道那就是通过了。” “我好像又懂得了什么。” 路漫漫没有再多说什么,她静静的看着司徒修远,直到他站起身来,然后他们三个就往出现的那条路走。 林荫路畔,每个地界的季节都不同,这个无名的小村庄迎来了个炎热而毒辣的夏季,索性雨水充沛,沿着“哗哗”向东流的溪水路漫漫与阒寂边说边笑的来到这附近的村部。 路漫漫不是故意冷落司徒修远的,而是司徒修远根本就没打算开口说话。 桃花村。 路漫漫默认的,这原本是个无名村,村里村外都开满了粉嫩的桃花,看着棵棵桃树都盛开着这芳香沁人的桃花,因此得来好感,果然司徒修远幻化出来的地方灵气都十分的充足啊! 所谓的人杰地灵,很好的美赋嘛! 突然。 溪边沿岸的一声叫喊声打破了此处的寂静,“不好了,快来人啊,村西家老太婆的闺女溺水了!” 一个老壮汉急切的在岸上徘徊,自己又不会游水,这下该怎么办啊,真是二丈子摸不到头脑。 路漫漫与阒寂闻声过去了,司徒修远站在一旁看着。 路漫漫比了个眼神给阒寂,他读懂了,立即挑下水去解救。 不一会儿,岸边聚来了不少村民,连同养育女子的老婆婆也风风火火的杵着拐杖来。 阒寂不费九牛二虎之力将其女子救下并结合着村民将女子送回家,路漫漫沿路跟着。 炊烟袅袅的小桃花村已近正午了,村西老婆婆好心收留他们三以报救自家闺女的救命之恩,“公子、小姐还请留下用个午膳吧!” “谢谢婆婆的圈留,在下与妹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好在此贵地耽搁。”路漫漫刚想同意来着,可这司徒修远却好,苦口婆心的劝老婆婆放他们离去,真是生气,好不容易可以蹭饭的,现在连口茶都没喝上就得离开这桃花村了。 出村没几里地两人就饿瘫在这邪气冲天的乱葬岗了。 只见路漫漫很憋屈的说:“你是怎么回事啊,好歹也得让我吃口饭喝口水吧!” 司徒修远却一脸的无奈,道:“你没发现吗?” 路漫漫疑惑的问道:“发现什么?” 司徒修远看了眼这里的环境说:“那村子里的人早死绝了,阴气那么重,你都没发觉?” 阒寂与路漫漫异口同声,惊讶的问道:“什么!” 他们两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然后呢?那我们该怎么办?她们也没透露出什么信息呀!” 路漫漫苦笑。 司徒修远双手放在身后大言不惭道:“先听我说完,想出去也不难,咱在这儿待个十七八九年的就可以出去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路漫漫两手的纤纤细指互相对凹着,发出“咯咯”的响声在司徒修远耳边,“真没办法?” 司徒修远知道这路漫漫是把自己当假的了。 他露出深邃的眼神,望着路漫漫解释道:“有啊,办法成千上万啊!我们只是在这空气中迷失了心智罢了。” “哦?空气有毒?” “可能现在在你面前的我也不是真的啊!” 司徒修远假正经的开着玩笑。 “不是便不是呗,反正我也不在乎。”路漫漫不屑的回应。 阒寂只觉得自己插不进话,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好了好了,刚刚我们不是到了乱葬岗了吗?这山谷的毒空气可能就是这乱葬岗上的怨鬼所制造出来的,咱们去试试看看运气好不好。”司徒修远站起身子抖了抖玄色衣袍上的灰尘。 路漫漫问道:“那刚刚那个村子是怎么回事?” 司徒修远笑着解释道:“那只是死人留下的假象吧。” 看来路漫漫还有很多不懂的,这也是自己的疏忽还好是自己先发觉了,她真的什么经验都没有。 阒寂也开口问话了,“那那些桃花呢?” “都说了就人是假象而已。”司徒修远敷衍道,索性不说话了。 三人在乱葬岗上转了转,这儿阴气很重,怨气也不小啊! 路漫漫素洁的小脸上满是愁苦,眼神也很哀伤,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可是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的痛苦,眼角不禁泪泣两行。 路漫漫高挺的鼻子憋得很红,眼睛也开始红了起来,刚背对着她的阒寂感觉到她不对劲便转身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我……好痛苦啊!”路漫漫没有隐藏自己心里的苦涩,一下子全部发泄了出来,“赶快想想办法!救我啊!” 阒寂见路漫漫两手捧着她的脸颊话都说不好了。 路漫漫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股脑的蹲坐在地上靠着背后的墓碑,司徒修远见事情不对劲,这路漫漫摆不平! 他只能出手,他开口念起往生咒来。 “南无……阿弥多婆……万法皆空……时至往生……” 乱葬岗上的邪气都被佛法光圈围绕着,好不容易超度成功了,路漫漫终于饿昏了头了。 当她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时候已经不晓得自己是在哪里了。 她面前是座小村子,桃花村,桃树还没有那么壮,应该是数十年前的桃花村了吧,她看见了村民一个又一个的在农田里忙碌着,村西处有一屋在置办婚事,当晚整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那儿喝酒庆祝,是村西之前的老婆婆年轻时嫁人的情景,但是她手上还抱着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路漫漫触手想去摸,可那已不是真实的了。 “路姑娘,路姑娘……”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叫她她就醒来了,眼前正是阒寂,“你怎么了?” “我……我好似梦见了桃花村之前的景象了!好像不是梦,我刚刚又跌入另一个幻境里去了。” 说完,路漫漫恶狠狠的瞪了眼司徒修远。 之后,她肚子里传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只能作罢不再生气。 “饿死了,就没有干粮吗?”路漫漫苦着小脸揉了揉自己饿扁的小肚。 “等出去了再说。”司徒修远语重心长道。 司徒修远的这句话又惹的路漫漫坐不住了,她现在都安奈不住要再次送司徒修远上西天了。 乱葬岗上无意间开出了第一朵花,就在千灵脚下位置,黑色的土地上的红花很显眼,那是彼岸花。 血色般红艳的曼珠沙华细长的花丝差不多与花瓣同长,这彼岸花是冥界唯一的花,是生长在忘川三生石边上的。 这曼珠沙华的花语是传说中的引魂花,冥界唯一的花。 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触目惊心的赤红,如火、如血。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路漫漫看得曼珠沙华入迷,她将脸朝着司徒修远随口一说:“要不你去摘给我?我都没见过那玩意!” 玄衣少年瞪了她一眼,不干。 玄色的绸子衣袍,袍内露出淡青色镂空鬼骷髅的镶边,腰系黑玉带,一脸的正气凌然。 话说司徒修远打扮成这样却不通晓仁义,他这……也太小气了吧。 “小气。” “我虽然超度了这乱葬岗,但是还是有些红雾没有消去,这中间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路漫漫忘了,他们不能使用法术是因为有这些红雾的缘由,怪不得他要瞪她,“那……算了,我可以用武术的!” 路漫漫话音刚落,这红雾也很争气,弥漫整个乱葬岗。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天生媚骨 唯有一枯树鬼影若隐若现,血眼被黑色的气团所包围,鬼影围住路漫漫,撇开幻幽,阒寂一下子就来气了,大叫:“你什么意思?” “真是岂有此理,好歹我也是个有能力的修士吧,你不围我,去围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头?” 路漫漫大致晓得了这鬼影的来意,心叹阒寂的小孩子气,“有何冤屈快快说来,不然本姑娘今日定叫你灰飞烟灭。” 那鬼影怨气很重,也见不出是男是女。 司徒修远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小丫头,郁闷得很。 怎么在这儿看不到她半点儿长处? 路漫漫也不知道会不会知道自己的短板。 “姑娘,听妾讲罢,妾身名曰桃子,原无名村(另外一个村)村西口人,数年前母上再婚,日子本是平淡,母上夫家传闻有妖物入住无名村,纵使天神大怒,天不降雨。所属村村长老汉提言火烧母上,母上带汝逃往另一无名村,也从此久居村西口,(这村才叫桃花村),记时年桃花满地,妾身刚晓洗衣做饭,一日夜一男子闯进家门侮辱母亲,往后全村的男人都每夜来染指母亲,村里的女人们指骂母亲,母亲当时心已死,投河,妾身心苦,也随着母上投河,两人灵魂混为一体,所称双生灵,母上化为厉鬼控制灵身,妾身无力回天无奈与母上将村里的人给用来祭祀天神了。” 路漫漫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问她,“那,那第一个染指你母亲的是谁?” 司徒修远苦笑,这小家伙怎么会想到问这个呢? 自己是不是对她的看管不够重视呢? 怎的她就懂了这男女之事? “是……是那个再娶母亲的的那畜生。” 双生鬼影嘤嘤哭声,泪散落地。 路漫漫伸手过去抹净她脸上的泪水,耐心的问道:“妖物是怎么回事?可否详谈?” “母上家世一族,历代守护神之巅神兽,并非是村民所说的妖物,那男子家的小妾不满男子对母亲的好,闻之母亲与神兽有关,村子当时是惹上了天灾,那也是那些无知的村民罪有应得,他们将森林变卖来化作农田,无恶不作,那小妾的母家便是头号恶霸,因而传母上有扰神兽所以神兽不再愿意保佑村子了,才会如此。” 所谓的双生灵魂就是某个灵体受创,要求与同血缘或同家族里的鬼魂共用一个灵体,且双生灵魂不容易合成,要一刚一柔的那种才行,灵体有两个意识,就比如说是人的双重性格,而这双生灵魂也差不多了,白天桃子控制灵身,而夜晚就是桃子所谓的母亲来掌控了。 “此话当真?”只见路漫漫半信半疑,话是不是真的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自己听不懂带这么大信息量的东西。 “妾身说的都是真的!”鬼影在路漫漫脑袋上飘着,獠牙银亮,很是可怕,若隐若现的看不出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你先将红雾退去让本道好喘口气。”路漫漫捏了捏被碎发盖住的耳朵,说话很懒慢。 “好好好!”双生鬼影连声道,立马离路漫漫远远的,这时天被乌云所遮,双生鬼影周围的红雾开始迅速的肆无忌惮蔓延,双生鬼影痛苦大叫:“你们快跑,我母上来了!” “快啊!” “快……快来填饱老娘的肚皮啊!啊哈哈哈哈……”桃子柔弱的声音被主控鬼影狂妄而疯狂的笑声盖过去了,主控鬼影出场之后也就说了这一句话而已,桃子用尽最后一口气叫他们几个快跑,不料想那鬼影故若旁人了,换了一人似的狰狞的带着周边的红雾进军路漫漫,不知为何司徒修远和阒寂不是在她的目标内,可见这鬼物也怕有地位的啊!可怜的路漫漫啊…… “还杵在这儿干嘛,快跑啊!”司徒修远大骂,一下子的君子风变成了山上土匪气。 司徒修远直接瞪了路漫漫一眼,脸上露出特别无奈的表情。 司徒修远发觉路漫漫不仅笨笨的,反应能力还迟钝…… “你都说了跑不了了,那还干嘛来拉着我跑啊!之前我不是让你加入我门吗?我们合力攻击她试试。” 路漫漫现在能想到的解决问题就是把人干掉。 这不是司徒修远想看到的,他不认同路漫漫的想法。 “山崩地裂!” 随即,这话一出,地动山摇,沿着路漫漫脚下裂开一条几米宽的裂缝,山石蹦出来砸向那双生鬼影。 路漫漫也被这波余震震得连退好几步,幸好有阒寂在她身后将她扶住,不然她可就要跟大地母亲做亲密接触了。 “送她们步入轮回吧,你会吗?”路漫漫抬眼看阒寂,她知道这人应该懂。 她也知道问司徒修远是没有用的,所以她只能求助阒寂。 不过司徒修远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这个路漫漫怎么就确信自己不会帮忙呢? 这么久了就没点儿信任? 司徒修远脸色一沉,不再看她。 阒寂难以置信道:“哟呵,你这么好人还帮鬼啊!” “她是好鬼,值得。”路漫漫转头又问,“那曼珠沙华是怎么回事?那花不该是只有地府才有的吗?” 阒寂好笑道:“这里连个活人都没有你还指望有人会发现?” 路漫漫疑惑的问道:“地府将这儿占有了?” “那是,你以为只有人类才可以争占土地啊!近几年来人类帝王好争斗,现在地府灵魂都会没地儿站脚了不先抢一块那以后怎么办!” 阒寂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冥界也不是无限大的。 “哦哦!”路漫漫蹲下看花,很美,很妖娆,“我很喜欢这花!” “喜欢的话下回我带你回地府去忘川河看,那里更多,更美,保证你会流连忘返的!”阒寂整了整一下衣袍,“现在红雾散了,我们可以出去了,这儿就交给地府的鬼差来处理吧,桃子的事我会处理的,下回你和我一起去改生死薄给桃子写命相,怎么样?” “好好好,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出去找个客栈休息吧!”可能路漫漫就只在意听见红雾退了而已,浪费了阒寂的口舌。 解决桃花村的事后,他们三人来到了永安城的一家客栈住下。 永安城,繁华得像是天子脚下一样。 路漫漫深知自己在幻境里什么都没做好,她都没脸与司徒修远说话。 而就是这个原因,阒寂才能够慢慢接近她。 阒寂一直被路漫漫所吸引着,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阒寂自认为又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自己的眼球就是在路漫漫身上上下浮动。 路漫漫吃饱饭后趴在桌边睡着了。 她的睡颜很是甜美。 平稳的呼吸声都在证明她这是在睡觉。 原本进屋想来喊路漫漫去解决桃子投胎都事情的,但是他发现这上次接近路漫漫的大好机会,也就没有放过。 阒寂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脸庞缓缓的靠近她的脖间。 然后伸出食指在她脖子后边轻轻的触碰着。 美白光滑的皮肤还不是要点。 阒寂小声惊呼道:“她居然是天生媚骨!” 怪不得自己的对这小丫头片子移不开眼。 她可是上好的炉鼎啊! 如果能和她一起双修的话,那功力突飞猛进是迟早的事情! 正想着,阒寂就想把路漫漫给占为己有。 阒寂伸出罪恶的双手想去触碰她时,门开了。 迎面而来的就是司徒修远,他大声喝住他道:“你想要对漫漫做什么?” “我见她睡在这里,怕她睡得不舒服,想把她去床上睡呀!” 阒寂的这个回答让他给躲过了一场浩劫。 他这回答也是很恰到好处的。 阒寂猜着司徒修远肯定知道路漫漫是天生媚骨,他就自己给自己瞎出主意。 他自作主张的问司徒修远,道:“你天天守着这天生媚骨的路漫漫可会累?” 司徒修远差点儿没听懂阒寂所说的话,他皱着眉头,脸黑黑的问:“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你妹妹的体质?” 阒寂只能说自己是失策了,这个司徒修远居然不懂这些! 那自己说出来干嘛?直接暴露自己的想法啊! 司徒修远怒吼道:“不需要你管!” 他是男人,怎么会不懂阒寂在做什么,他那点儿小九九怎么可能藏得住? 不过让司徒修远迷惑的是路漫漫居然是天生媚骨的体质…… 自己接触了她那么久都还不知道…… 应该是自己修为太高了,自动屏蔽了吧。 他的修为根本就不需要靠双修来提升。 所以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出了幻境之后要看着路漫漫,不能让她接触其他男人! 天生媚骨不可怕,但是别人知道路漫漫是天生媚骨的体质的话这才可怕。 “你还不快滚?” 司徒修远朝着阒寂怒视,他张手一扬,让阒寂有压迫感。 阒寂现在才发觉他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还有可能赛过自己。 “我这就走!这就走!” 阒寂可不敢再磨蹭什么,他转身就大步离去,留下还在睡觉的路漫漫和臭着脸的司徒修远。 第一百六十二章 欧阳夏子 “漫漫,醒醒!” 司徒修远轻轻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拍着还在熟睡的路漫漫的肩膀。 路漫漫在睡梦中被拉回现实,她双手揉搓着眼睛,微微睁开,迷迷糊糊的说:“怎么了嘛?” 司徒修远笑笑道:“抚平你的心事。” 路漫漫还没懂司徒修远这话的意思,她一脸疑惑,问道:“什么?” 她坐直起身子来,双手合叠放在撒腿上,静静的看着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双手放在自己伸手,两脚不停的在地上来回走动,然后他眼神轻佻,温然道:“你对莫初晴的不满,该释放了。” 路漫漫望着司徒修远更加疑惑了,她不清楚司徒修远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问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修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卖关子道:“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路漫漫也知道自己该迎接下一场试炼了。 她站起身朝着司徒修远点点头,还冲他笑了笑,之后就走出这间屋子。 离开客栈后,路漫漫来到一座府院前边。 她抬头一看,眼前的牌匾写着丞相府。 看来司徒修远说的那话就是这个意思啊! 路漫漫不用想都能猜到司徒修远是想让路漫漫手撕莫初晴。 既然自己都在现实里放过莫初晴了,为什么自己还要在这幻境里自讨没趣呢? 既然事情都过了,自己的气也撒过了,师傅也曾教育过要无愧于心,现在这情景,自己随时都可以拿捏得很稳了。 路漫漫直接转头往回走。 路漫漫这一幕被司徒修远看见了,他凑过来问她为什么不肯进去看看。 “师傅,换下一个吧,我已经释怀了。” “真的么?她对你的诱惑力难道不够大吗?” “你知道的并不是全部,您也不够清楚的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所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 路漫漫双睫下垂,眼帘微合都盖不住她双眼微红。 司徒修远知道她下一刻可能会掉下眼泪来,但是路漫漫没有这样做。 “嗯,懂了。” 司徒修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微微一笑,那眼角弧度里带着满是宠溺的眼神。 孺子可教也! 但是司徒修远不懂为什么路漫漫能够如此成熟,难道自己真的对她创造得太好了吗? 他知道思无邪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路漫漫不会是思无邪。 他现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是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了。 他的漫漫,只属于他。 她也随他的性格一样,品性纯良。 这样的成就感让司徒修远心满意足。 纵使这般,他还是不清楚为什么天庭会因为自己毁坏了自己所创造的世界而将自己踢出神籍。 他看着路漫漫亭亭玉立,这般貌美,心弦不免被触动。 他认为是自己创造了她,对她的占有欲逐渐增强。 阒寂又真会放过这应有天生媚骨的路漫漫呢?他当然打算是暗机肆动。 司徒修远根本就没打算放路漫漫出幻境,一想到路漫漫的天生媚骨,他又加紧时间继续给路漫漫幻化出个新的试炼场出来。 春风拂面,柳絮飞花,果然十里不同季。 街道上很热闹,街尾的一家茶楼新开,红艳直闪的鞭炮像落花似的红外包装一下子落地,很多人都围了过去。 虽然路漫漫知道这些又是假的,但她也好奇的上前去凑了凑热闹。 她拍了拍旁边的老大哥问道:“这位老兄,此楼新开?” 路漫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只能加紧时间收集信息。 那男子笑道:“对,姑娘没听说过吧?” 路漫漫好奇的问道:“听说过什么?” 路漫漫郁闷了,她当然不知道啦,她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会问呢? “这茶楼的东家是大夏国的皇亲呢,来此开楼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的大国师选妻室和来武川引进了不少的好东西呢,姑娘有兴趣不?” 正说着,老大哥很热情的邀请路漫漫进茶楼。 大夏皇亲?这头衔听着可真显摆呀! 路漫漫只能干笑。 进楼便可看见此楼有两个楼梯,两个楼梯中央有个大台子,那应该是唱戏用的,路漫漫把目光放在了门口处的一张小桌子上,一扇、一长尺和一个杯子,杯子里注满了芳香的西湖龙井茶。 只见那桌位是个白衣俊朗的公子哥儿,长得很清秀,侧看似极了司徒修远,太像了。 他从楼上的雅间走下来安详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两眼有神的四下望了望,然后坐直身板道:“今日此楼开张,小生提名兰香坊,今日不妨有我做东,大瞬家都请自便吧!” 突然他用长尺一拍桌面,“在下复姓司徒,大家可称我司徒先生罢。” 路漫漫一听,感觉自己不该来这兰香坊啊! 他真是司徒修远! “据武川历朝今日状况,现永安城失守,大夏兵兵临城下,大家吃完就赶紧逃命去吧!” 果然跟路漫漫想的一样,这司徒修远不是什么好人,原来他这是来下挑战书来了。 看来司徒修远又是跟自己站对立面的了! “敢情今日师父是来看戏的啊!”路漫漫也不怕撕破脸皮了,讽刺道:“徒儿有事,先走一步。” 她转身离开了,留下司徒修远自个在那儿苦笑。 路漫漫走出兰香坊不远处,司徒修远便下令让人活捉路漫漫。 “给我上。”司徒修远品了品茶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下令。 “是。”进楼的百姓们撕下面具,一群黑衣刺客冲出兰香坊去追她。 路漫漫都傻眼了,这是要上演哪一出?怎么都不提前通知一下,自己这是要出手还是不出手的好? 她该怎么办?要向谁请求帮助啊? 要不先打再说? 路漫漫虽小,但她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一言不合就对他们进行攻击。 “城外候着。”司徒修远的声音扬长而去。 路漫漫望着早就没了影的座位发出空想,消失了,他就这样跑了? 路漫漫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备追了出去,城外的军队望眼欲穿,都是百姓和士兵,士兵手上还高举着标有大夏的旗帜,密密麻麻的。 远处的太师椅上的是司徒修远,他旁边的一个随从大叫:“路姑娘,你若是愿意投诚,此前之事大国师答应了可以既往不咎,若是再反抗的话,那后果自负。” 路漫漫觉得这就是在挑衅自己,但是她不清楚现在司徒修远拥有的实力,只能试试。 “想都别想。”路漫漫先动手了,在自己身前撒下了好多的黑色种子,她默念,种子发芽,成长了,“挡住他们。” 话音刚落,花朵种子长成花朵分成花瓣围成网状在大夏兵与永安城城墙前隔开了。 “收回你的假好心,我不屑。”路漫漫不想伤害他们,好歹她是个有良心的人,即使她不认识任何人,她也不会去伤害他们的,他们都是她要守护的人,“奉劝你们一句,你们如果真想打架的话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好好的和平是来之不易的,不能就这么给毁了,人这辈子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做这些事情真的没有必要,请你们好好想清楚。” 路漫漫说的话很有道理,士兵们也都知道现在想要和平很难了,但如果他们不拿下这座城池的话大夏皇帝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士气大乱了,路漫漫看着他们从想要攻城到自相残杀,她不是个冷血的人,最终永安城归入了大夏。 “怎么样,这是你的弱点,想要当强者,只有管住自己的情感才行,往往冷血无情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司徒修远很狂妄,这让路漫漫感到十分的陌生,“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你太单纯了。” 他多么想护住她的单纯带她远走高飞,但是他不能,这命运是注定要他做坏人了,而且还是那种十恶不赦的那种。 司徒修远这是在给路漫漫开课,他真心希望路漫漫能懂他。 “我只是答应了投城,但我可没有答应要和你走啊!不要太高看自己了。”路漫漫厌恶道,一想到现在她正在和他这种人说话,她感觉现在和他说话是在糟蹋自己的舌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 司徒修远一兵不损的就拿下了永安城。 “师父大人,我们后会有期。”路漫漫离开时孤独的身影刻在司徒修远的眼瞳里,他现在虽然不能再保护她了,但是他还是能帮着她变强的,希望她不要太恨他才好。 武川十七年春,永安城沦陷。 大夏十五年春,大国师——司徒修远凯旋归来。 此事传入武林,大界侠士对司徒修远出兵,魔界破土席卷而来,那是更加唾弃,看不惯魔界如此欺压人,此后武林又重现了。 茅山、华山、峨眉山、天山、衡山、泰山和昆仑七大庄山派联合下令江湖重现,废除以往的金盆洗手之事,重振武林威名,武林盟主——清老头派最小的女儿——欧阳夏子前往武川帝国寻找能人志士对抗魔界。 “听说道上都乱了,魔界现易主,在人间蠢蠢欲动的见一块吃一块的,百姓活不下去啊!”华山派掌门苦恼道,今日他们七派密谋现造福苍天之大事的说,可自己都是凡人,光靠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啊! “是有此事,平静了十几年了,现在又乱来了。” “要不我们重现吧,金盆洗手也只是个形式罢了,现在百姓最要紧。”峨眉山派的道姑开口了。 “对对对。”天山同意,“江湖重现,不能让魔界的人煞了我们的威风啊!” 之后他们由投票决定,全票通过,金盆洗手废除。 “今日我派夏子下山去寻找天选之人,你们做好充足的准备好攻城,攻下大夏一点儿是一点儿。” 清老头大叫,此消息振奋人心。 “女儿这便去找天选之人。”欧阳夏子告辞离开。 大夏国永安城。 欧阳夏子刚到此地,此番她就是来找天选之人的,听说永安城沦陷,可刚一进城就特别热闹,哪儿像是刚被百万大军攻下的城池啊! 不会是阴谋吧! 欧阳夏子红衣裹身,秀长的黑发披肩,背上还有把大刀,可谓是红衣女刀客啊! 她先找了处客栈望风声,不料没她想要的结果。 武林什么也没给她,只告诉了她天选之人出生时天降异象和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永安城,这要她怎么找…… “店小二,来碗清酒和几碟子小菜!”欧阳夏子拍着桌子点菜,这可没有一点儿女子的风度啊,“再打听件事儿呗,这永安城大夏是怎么攻下来的?怎的昨个才攻城结束今日便如此热闹了?” “客观有所不知,那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只见店小二这样回她。 “不可说还是不好说?” “兵家的事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还是不谈的好哇!”店小二悠悠的擦完桌子道,“稍等一下,菜马上就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天选之人 欧阳夏子趴在桌子上数着筷子,“姑娘我们可否坐在这儿?”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抬头去瞧,是一个俊俏的蓝衫公子,那公子旁边还有个不知好歹的白眼女。 欧阳夏子坐直身板点点头收起桌上散乱的竹筷,道:“快请快请。” “谢谢。”蓝衫公子尔菀一笑,好帅啊,欧阳夏子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昨夜傍晚,路漫漫也算是落荒而逃的那种了,第二日她又出门,回来时正好撞见在万花楼逍遥快活的阒寂正调戏着花妓,路漫漫心想,怪不得她那么久都不见这厮,原来鬼混到这儿来了。 “喂,很喜欢玩女人是不?要不我们玩个游戏?” 阒寂问道:“什么游戏,怎么玩?” 其实他都不敢说自己想玩的女人是她。 “等下我随意指个女人你去用三句话来取悦她,如果那女子笑了,那就算是你赢了。”路漫漫果然还是鬼点子儿多。 “用什么赌?” 路漫漫考虑了一下,道:“三个愿望怎么样?你赢了我满足你三个愿望,如果你输了你就不能再踏入这烟花之地,好不好?我希望你能做个正直君子,干干净净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又不是君子,再说了就追四匹马有什么难的。”路漫漫撅了撅嘴笑了,“开始吧!” 路漫漫与阒寂走进客栈,路漫漫还真是随手一指的那种,她指的就是那个黑发红衣背带大刀的一个懒散姑娘。 “好,看我拿手好戏。” 往后,剧情就是那样子的了。 路漫漫看到了阒寂只用了一句话便将欧阳夏子的少女芳心给搞定了,所以她脸色很是难看。 满脸一副杀了我吧的表情。 阒寂却洋洋得意。 “姑娘这是侠士吧?”阒寂深入问。 “公子有才,小女子正是混江湖的练家子,小女子来自昆仑。” “喔,昆仑,人杰地灵之仙境之地,不错不错,甚是不错,鄙人姓阒,单字寂。”阒寂厚着脸皮继续往下扯着。 “武林盟主之女,欧阳夏子。” “你够了。”路漫漫尴尬的揪了揪幻幽的衣袍小声道。 你如此戏弄我,我今天要玩到爽! 路漫漫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爆栗。 “我错了,欧阳姑娘,在下有事先告辞了。”阒寂欲哭无泪,被路漫漫拉着往另外一张桌子去了。 欧阳夏子穷追不舍…… “公子这是要用午膳了么?要不来我这儿吃吧,我方才已经点好了菜,你们不妨一起?”欧阳夏子好心道,她在心里默念着快来快来…… “是么是么?那好啊,恭敬不如从命。”这反正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不白吃啊! 路漫漫很想再扁他一次,可是肚子不争气,饿了。 饭后,“谢谢欧阳姑娘的款待。”路漫漫很有礼貌的道谢,这拿人手短,吃人的嘴短的她也是知道的,但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姑娘芳名?”欧阳夏子问,她看着路漫漫布衣布裤的像是个丫鬟的其实…… “路漫漫,刚刚的事情还让欧阳姑娘见笑了。”路漫漫也知道欧阳夏子刚刚看她是什么眼光,她不就是为了不想树大招风换成农家服的嘛,她怎么看她就像看乞丐一样啊! “莫不是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天选之人,请受夏子一拜!”只见欧阳夏子一下子的就跪在了地上给路漫漫磕头,“我奉父亲之命从昆仑来此地找天选之人,父亲说我下山见到觉得最有缘分的人就是天选之人,请路姑娘还得一定要与我回昆仑呢,父亲与七大帮派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 欧阳夏子的动作太大,差点儿吓着路漫漫与阒寂。 路漫漫听的那是云里雾里的,她连忙先将欧阳夏子给扶起来,客客气气的说:“此话怎讲,快起来说话。” “那我长话短说。”欧阳夏子从地上站起,“现在天下大乱,武林人士都准备从出江湖,得知路姑娘之事后便这个样子了。” 路漫漫皱眉,疑惑的小声自言自语道:“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路姑娘可是出生就天降异象?” 路漫漫点点头回答道:“这个倒是没错的。” “不用考虑那么多,武林会忠听路姑娘号召的。” 欧阳夏子的眼神很坚定,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 “我不并不是天选之人,你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再另求高人吧!”路漫漫无奈摇摇头,看了一眼阒寂,“你要跟就继续跟着吧!” 路漫漫想来是猜到了些儿什么了,但是她不敢确定这回司徒修远是要自己选择还是被安排。 “不不不,路姑娘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夏子不会走的,夏子会回信告诉父亲夏子已经找到了天选之人并且决定跟着她一起修行,为武林中人打气,好让士气复燃。” 欧阳夏子的话那是个铿锵有力。 “你想要怎样就怎样吧,今天的饭钱还你,我不想一直欠着别人。”说完路漫漫从兜里拿出一锭银元宝给欧阳夏子。 不欠别人,她何尝还没有还完,幻司徒修的,母亲的,干爹的,还有哥哥的,她这是负债累累了。 “阒寂,我们继续去找有用的信息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路漫漫情绪的低落阒寂感觉到了,他索性点了点头,“好。” 果然是天选之人,就是高冷,好酷! 夏子一定要跟上天选之人的脚步……这便是欧阳夏子的想法了。 永安城被占,她们不能去伤害百姓与士兵,但又打不过守城的司徒修远,只好继续先收集信息和绕到敌后方玩起义。 路漫漫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司徒修远都是跟自己对立面的,这到底是想干嘛? “路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欧阳夏子小心的用手擦了擦自己怀里的宝贝大刀,擦完后她便将大刀放回背上,然后抖抖脚揪着路漫漫与阒寂的衣角。 “再休息下便走。”路漫漫瞥眼看了她一下,然后收回眼继续静坐。 太阳斜照,树荫下渐渐的荫影不见了,路漫漫睁眼,道:“我们走吧!” 路漫漫一身白衣,仙气飘飘。 阒寂穿的花花绿绿的,一个顽固子弟罢,谁叫路漫漫输了呢。 欧阳夏子还是红衣红裙的,很适合她。 “此路向西,眼下先下几个村子走走再想办法拿下大夏几个守城人的脑袋瓜。”路漫漫手指前方,话说得很冷漠。 司徒修远步步紧逼,她如果再退让的话,那自己就又不能让司徒修远满意了。 路漫漫就是抱着要让司徒修远满意才要做到最好的,而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 欧阳夏子与阒寂异口同声道,“嗯。” “要不我先去探探路?” “好啊!”路漫漫冲着他笑了笑。 其实,阒寂想赶路是假,他是想避开欧阳夏子…… 路漫漫歪着脑袋看向欧阳夏子,喊着她道:“那个,夏子是吧。” “嗯,路姑娘有何吩咐?”欧阳夏子那傻笑也是够够的了,看起来真是像是傻乎乎的。 路漫漫看着那郁郁葱葱的绿林子道:“你去打几只野兽好等下去村子里换点儿盘缠,我先去前面的村子里等你,怎样?” “好的。” 欧阳夏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来欧阳夏子还是很听话的嘛,那么爽快。 现在,路漫漫不怎么花时间的就“走”到了附近的村子。 她自己也就也得无聊,索性也去探路去了。 “买菜勒,新鲜大白菜……”,“活鱼游水,快来瞧,快来看。”…… 这错乱的吆喝声一点儿也不亚于永安城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的热闹。 耳朵算是快受不了了,眼前还是眼花缭乱的一片,就在不远处飞来了一张白纸,直呼呼的就往路漫漫脸上贴住了,她扯下一看,上边写着村里有口老地主家儿子娶亲,请村民们上他家去喝酒吃肉。 路漫漫眼前一亮,又可以不用饿肚子了,不错,其实她就是想去蹭吃蹭喝,这一点还真是随了司徒修远了。 只不过路漫漫脸皮还是很薄的,她的这个想法自己不好落实,但是他们有三个人啊,尴尬可以一起尴尬的。 她边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副德行是司徒修远没教育好啊,还是她自己学坏了呢? 就在这时,司徒修远打了声喷嚏,怒骂道:“是谁在说我坏话!” 路漫漫忽然想到了欧阳夏子还没有回来,便急忙叫着阒寂,“你去找找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万一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只见阒寂两眼锁着她的样子,调侃道:“哦,那你干嘛?” 路漫漫假正直道:“无事无事,我先上老地主家占个位子,好等你们回来一起吃饭。” 然后她两手捂着头笑笑,阒寂晓得她想去干嘛,他笑了好久。 她心虚的催促着,“快去吧,快去快去!” 阒寂刚走到一半,想了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还有,那女人不会那么弱连个老虎,熊啊什么的都打不过吧。 阒寂已经踏入了树林子,这里挺太平的啊,莺歌雀舞的还有风吹树叶声,很安宁的样子。 阒寂越走越深,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像是这林子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似的,他已经不想再往前走了,但是他停不下来,好像身体也就不是他的了,他僵硬的行走,大脑也快麻木了。 一股很强的吸力将吸他往树林深处。 第一百六十四章 阎王之子 阒寂愣是被吓回了神,他在一个无形的黑暗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之地。 我这是在哪儿? 阒寂苦笑,何方妖孽敢来陷害他,好大的胆子! 好看的凤眉眼无神的扫视着,压力好大,他仿佛处身于一场热闹的迎亲场面,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是谁在出嫁?他很好奇。 他随着迎亲队伍来到了一处无名的府上,这府院很大,不亚于皇宫,隐约着前厅大厅上有一个新郎,看不清模样,而新郎旁边站着的是……站着的是路漫漫。 这是路漫漫的婚礼,阒寂苦笑,看来新郎不是他了,他亲眼见着自己垂涎已久的女人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他这堂堂的上仙的颜面何在,输的太凄惨了! 他好想上去将那新郎给撕了,但是他不能,这只是假象罢了,这是他心里最害怕的一面。 是谁,是谁在偷窥自己的心,这空间的磁场很大,阒寂算是看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是来找欧阳夏子那丫头的,阒寂挣破了这个空间,眼前是明亮了,但是还有个“黑球”挨着他了,心想她应该在里边了,心情很不爽的施力打破“黑球”将里边的红衣丫头抱出来,他看着她快醒了,心里飘飘的,直接将她打晕带走了,顺带着他还帮她制造出了个美人救书生的美梦。 山上有只猛虎往下扑,“阒寂”出来找“夏子”,“夏子”很快的就挡在“阒寂”身前道:“公子,让我来保护你。” …… 阒寂想了想,这自己也太窝囊没用了吧,不行不行,后来他又补了一下,“拉倒吧,还是让我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大帅哥来保护你吧!” 他笑着打退猛虎,两人手拉手回去找路漫漫。 当阒寂传输完后他就后悔了,这么和睦的画面为什么是他和欧阳夏子,而不是他和路漫漫呢! 阒寂欲哭无泪的将这厮抱去找路漫漫。 “你们来啦,怎么这么晚?快坐下来吃饭。”路漫漫笑着叫阒寂和满脸羞红的欧阳夏子吃饭,欧阳夏子美梦刚醒,发觉自个就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阒寂怀里,那什么真是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路漫漫看着两个人十分古怪,夏子的脸红得像熟虾似的,他们两个一定有奸情,“你两怎么了?是不是有一腿啊?” 阒寂连忙摇摇头道:“不不不。” 而欧阳夏子却是连连点头声称,“有的,有的。” 两人的回答截然不同,明显就欧阳夏子这厮就是个痴情种,路漫漫看出了她对阒寂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感受,她想为他们拉红绳子了。 “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也没有。” “有的有的。”欧阳夏子翻了个傲娇的小眼神给他,她这是在赤裸裸的透露着他现在是她的人了,这以身相许的霸道欲也太强了吧! “闭嘴,你有多远滚多远哈,我跟你不熟!”阒寂已经扯不清的手忙脚乱的了,自己犯贱为什么要去万花楼,为什么要和路漫漫玩什么所谓的游戏惹上她,又为什么要自作聪明给她圆梦啊! 他好想“哇”的一下就哭的说。 “阒寂,你别害羞啊!要大胆的表示你的爱啊!”路漫漫捂脸狂笑,看着阒寂憋屈的样子好好玩啊! “我真的对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阒寂转身理直气壮的说的很想把自己现在内心的情感发泄给她听,不想让她再误会下去了。 阒寂一身的青玄色衣袍暗淡失色正如穿着的自己的主人一样暗淡无光,他的长发前须隐住了青黑的眼瞳,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的感觉。 忽然就在路漫漫想说让他别激动的时候前边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婚宴开始了,我们快入座吧!” 路漫漫一晃眼很开心的屁颠屁颠的入座。 土豪出手,果然阔绰。 “今日呢,是老夫的爱子娶亲的大喜日子,大家都能来呢那真是给老夫的极大面子了。”老地主捧着碗酒在附近几张桌子绕着,“谢谢啊!” “恭喜啊恭喜!恭喜老汉迎了个聪慧懂事的儿媳妇儿啊!”村民甲举酒站起向着老地主述送恭喜的话,看着两个老头饮酒而醉,老地主的儿子笑了,真想迫不及待的就开始拜堂。 拜堂仪式开始。 皓月描来双影雁,寒霜映出并头梅。 月色朦胧照堂前,红绸琐段挂满了房梁和墙柱,在堂中贴着张红双喜,抬头就可以看见红花朵朵的围成了颗“爱心桃。 “一拜天地!”媒婆扇着美人扇捂下巴道,“希望上天保佑,保佑这对新人白头偕老。” 新人牵手对着门口深深一拜后转头。 在媒婆说“二拜高堂!”时,新郎新娘对着新郎的父亲,也就是那老地主也拜了一下。 “夫妻对拜!”这是拜堂的最后一个程序,新郎新娘两人相互深拜了一下就被混乱的村民们挤在一起开玩笑了。 “掀盖头,掀盖头……”村民们异口同声道。 场下的欧阳夏子心想,如果自己以后也会和阒寂成亲生子那是该有多好啊! 想着想着,欧阳夏子的面儿又红润了些儿。 “想什么呢怎么入神?” 路漫漫笑着打回神欧阳夏子。 “有吗?”欧阳夏子这丫头脸红了,“没有没有没有,夏子没有想什么的。” “喜欢就大胆去追。” 路漫漫说完转头回座位。 路漫漫很高兴能在自己有生之年里可以再见人间真情喜事,“我决定了,我不再坐视不管了,明日,给我集结所有的绿林好汉,我们好好的策划一下。” 路漫漫对着欧阳夏子道:“但是,发起战事会有杀戮的,百姓们也会跟着受苦,所以,形事计划得有我来定。” “路姑娘说的甚是。”欧阳夏子点了点头,“那路姑娘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会有的,反正现在是没有。” 路漫漫话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了。 她眼往上瞟。 阒寂抬眼去瞧,脸上的喜悦也僵住了。 他紧张的脱口而出,“路漫漫快跑!” 一片黑雾将所有人掩盖,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这片黑雾还会窥视人们内心黑暗深处最难以面对的事情。 “啊?”路漫漫傻眼去看,然后晕倒在地上,瞬间只有阒寂和欧阳夏子没有晕倒之外,其他人都被“黑球”所吞噬进去了。 “路姑娘……” 阒寂冲出座位往“黑球”里扑,为何这雾气会自己在行走? 算了,救路漫漫要紧! “路漫漫?”阒寂将路漫漫抱出“黑球”。 “路姑娘?”阒寂脸色略带怒气和紧张,生气是因为他在想他们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何有人要来害他们,紧张却是因为他很担心怀中的人儿。 “路姑娘没事吧?”刚傻回神的欧阳夏子跑来摸着路漫漫的脸颊,冰凉冰凉的。 欧阳夏子感到路漫漫没有气息了,便伸手去摸路漫漫的鼻尖看看还有没有呼吸,哪敢想,路漫漫…… 欧阳夏子连忙站起退了好几步子,“她……路姑娘她……断气了……” 欧阳夏子很沮丧失声痛哭了起来。 阒寂惊倒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无比,他不敢相信路漫漫就这么死了,死在幻境里……她是还没出幻境呢怎么能死呢?对,一定是假的。 这幻境之中定会帮每个人安好角色头衔,那自己到底是什么呢? 路漫漫不可能会死的,所以自己要怎么办才能赶快把她“救”回来呢? “欧阳姑娘,你,你好生在这儿看着这群‘黑球’,我去去就来。”阒寂将路漫漫的“尸体”抱给欧阳夏子。 阒寂一个转身不见了踪迹,留下欧阳夏子一人死守路漫漫“尸体”。 他要去试试自己能不能成功,那就是闯冥界! 这幻境捏造的就是凌驾于真实世界的世界,能做出这样高深莫测又极具真实性的幻境来的人肯定是个修为可怕的上神! 在暗红的空间里,阒寂的身体向下坠落,这是在往转生投胎的必经之路,阒寂在这守着,他想地府的鬼兵应该会将路漫漫的魂魄带来的,果不真奇然,这幻境里果真有冥界。 出现的黑白双煞正押送着路漫漫的魂魄经过幻幽,阒寂当场将他们扣下,在扣下时路漫漫还死命的喊着,“救命”,说她没有死。 阒寂开口道:“你们抓的是谁?让她报上名来。” 白常回答:“启禀少王,这女的已经死了,所以我们将她抓来投胎。” 阒寂一听自己是“少王”,他惊住了,难不成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阎王爷的儿子? “放肆,我问你的是她叫什么。”阒寂假装火气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们都在做什么什么?侧耳过来。” 他自己也没敢多想自己是谁,只能先混过去再说。 既然自己是阎王爷的儿子,那自己说的话应该也是管用的! 阒寂在黑白无常耳边嘀咕了几句,路漫漫就跟着阒寂走了。 路漫漫好奇的问道:“你与他们说了什么?” 路漫漫自己也郁闷了,自己这是死几回了?真真假假有三回了吧? “我说了你是小爷我的未婚妻,他们敢绑你哪就得到阎王爷那儿去领罪去。”阒寂抖擞胳膊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们就回阳间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初潮难防 “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路漫漫皱着眉头,白衣似雪很是惹人想好好疼爱一番。 “好啊,我们去冥府查查生死簿,顺便帮桃花策划该怎么投胎。”阒寂大胆的抱起路漫漫道:“走吧。” “你还记得桃花?” 路漫漫瞪大了眼看他,脸色绯红绯红的。 “还有,你,为何要待我这么好?”路漫漫不敢去看他。 “要理由吗?你不觉得我们相遇就是个缘分吗?我喜欢你,我爱你,对你好是应该的,你只要默许答应收好我对你的好就可以了,以后不准再把我往外推了,好吗?答应我,即使你爱的人不是我,但是至少你不要把我往外推。” 阒寂这深情的表白也是杠杠的了。 路漫漫为难道:“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要帮夏子追你了啊!” “而且,我也不打算寻找归属,因为我没有归属地。” “我不管,你敢的话我就不带你回阳间了,让你一辈子,不生生世世的待在我身边。” 果然,阒寂腹黑的一面终究是隐藏不住的。 “不管,不管哈!”阒寂一副抢新娘的猥琐样直奔冥殿去。 “老爹,儿子来找你借生死簿来了。”阒寂很高兴的抱着路漫漫正撞阎王爷身上,这真的是抱着媳妇往老爹身上蹭啊! “借给你是可以的,只不过……”阎王爷撇眼去看路漫漫,长的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后面省略好几百倍的好感。 路漫漫正娇弱的躺着阒寂的怀里,这都是老阎王爷自己想的,其实人家就只是被阒寂抱着的而已。 路漫漫看着阎罗王一副小孩子心性,脸色的笑颜深了好多,“阎罗王好情性,小女子只是想看看自己为何会被黑白无常给勾来到此的。” “是吗?”阎罗王抚了抚自己下巴上白花花的胡子,眼神很犀利,“既然你跟着寂儿来到这儿,那你就长居如何?” 看来阎罗王很是寂寞了。 “小女子此番是有任务在人间平天下了,胆敢求阎罗王放过?” 阎罗王看着路漫漫那双锐利的双眼和要强的语气,心想,这丫头重大局,看来寂儿是难拢获她的心了。 阎罗王为自己的儿子感叹。 “父王,我先去找生死簿了哦,你……你就放过她吧。”阒寂为难道,说完话也不管阎罗王了,抱着路漫漫溜了。 “你这样真的好吗?” “不管那老头了,你身子虚,不能长时间留着地府,所以我们速战速决。” 阒寂放下路漫漫从石墙上摸出生死簿给她,“你自己来吧。” “真敢交给我写?”路漫漫苦笑,他也太信得过她了。 “怎的不敢,以后这地府也将会是你的,我放心。”阒寂大言不惭道,路漫漫傻眼了,“什么?” 路漫漫看着阒寂就在想,这人不会是入戏太深了吧? “你以为呢?”阒寂邪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快改吧。” “好。”路漫漫纤长的食指与中指停在桃花那一页纸上,“给我笔。” 阒寂递过墨笔给她,她在上边的转生轮回上写下了一世平安,平淡一生。 阒寂有问过她为什么不是荣华富贵。 路漫漫呆呆的愣住了,她露出来冷笑。 她回答,现在乱世,那倒不如一世的平安来的好。 路漫漫写完后,阒寂将她带回阳间,他之前问过黑常,他说在勾走路漫漫魂儿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发现有其他魂魄,所以阒寂断定这可能是人为的,但是又摸不着歹人的目的。 “回阳后可能还会有些儿不适,要多休息。”阒寂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像似换了一人般。 “你之前在地府说什么了?”路漫漫把脑袋贴紧在阒寂的胸前,不假思索的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你想听吗?” 路漫漫关心的问道:“你变得好奇怪啊,是不是生病了?” “呵,我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你会放弃我吗?” 好了,阒寂的坑蒙拐骗要开始了。 “之前,你当时死去的时候因为有你师傅,他一定会救你的,现在,你又要离开,我这里,真的很难受,心都快裂了般,当时我才知道了我已经疯了似的爱上了你,这种爱已经无法自拔了,已经深入骨髓了。” 阒寂指着自己的胸口给她看,很柔情,真的病得很深了。 “阒寂……”路漫漫听得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的女孩儿,对不起……”路漫漫的小手乱抓着,“对不起。” 路漫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潸然泪下了,果然,自己这是被代入了某个角色里了吧,看来阒寂也是,怪不得会对自己感情沉重,还有那个欧阳夏子,可能是把阒寂当成她爱人了吧。 “丫头,不哭了,如果你不想的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不要把我往外推就行。” 这时的阒寂心愿很小,他不想让她为难,他发誓,此生只许这次对她口无遮拦,以后不再有。 修改完生死簿之后,阒寂带着路漫漫离开冥殿。 永安城甘泉村老地主家外。 路漫漫回魂,见着欧阳夏子这丫头眼睛都哭得像核桃了,不忍心疼了起来,“我没事了,不哭。” 路漫漫刚刚自个才哭现在又要来哄叫别人不哭…… “路姑娘,路姑娘你回来了啊!”只见欧阳夏子很是激动,激动得又要落泪了,反正她现在眼睛已经哭肿了,再哭也只是眼睛哭瞎而已。 路漫漫刚一站起来,不知是还没有适应过来还是什么的,两腿直发抖,感觉屁股凉凉的,她随手一摸,是…… 血! 还是热乎的,闻起来就好腥。 欧阳夏子探头去一看,立马让她继续蹲坐下,她脱下自己的红杉外衣围在路漫漫的下身,好盖住血迹,然后给了她个眼神,你懂的。 阒寂见地上的血迹以为是路漫漫受伤了,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奔过去抓起路漫漫开始全身检查,好在有欧阳夏子在前拦着,他不能,“路姑娘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放心。” 欧阳夏子说的跟真的一样。 只见阒寂忧心忡忡的开口问道:“你叫我怎么放心啊!” “走开走开。”欧阳夏子扶着寸步难移的路漫漫进了老地主家的屋子,立马给她烧了盆热水放浴盆里让她去先洗个干净。 欧阳夏子出屋警告阒寂,“路姑娘没什么事,你无论如何都不准踏进屋子半步,不然你今日就死定了,听见没,死定了。” 阒寂见着这欧阳夏子的情绪很是反常,不禁挑逗问道:“怎么个死法?” 欧阳夏子脸红极了,大叫:“讨厌,你快把村民们给就出来吧!” 说完,欧阳夏子把大门“嘭”的一大声合上了。 阒寂就郁闷了,这欧阳夏子之前不是一见着他就在犯花痴了吗,怎么现在一点儿喜色都没有倒是增填了几分怒气啊!路漫漫肯定出事了,阒寂下意识的认为。 屋外。 阒寂深感那两女的莫名其妙,他忽想到这活生生的“人”就少了三个了,老地主和新郎新娘,这连点儿线索都没有,怎么找元凶? 而屋内,路漫漫已经洗好澡裹着大白绸毛巾坐在床榻上,“麻烦你了啊!” “怎么会,路姑娘你这是第一次初潮吧?”欧阳夏子笑着拿搓棉纱布给她,“放下边。” 她手把手的教她该怎么做。 路漫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都忘记有这件事情了,她还以为自己的身体还小…… “哦!谢谢你啊!”路漫漫边穿衣服边说,其实这些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她又不是白活了一世,只不过现在这葵水来得也太快太措手不及了吧! 她原以为会想是再过几年来的,看来她现在已经可以荣升为少女了。 “路姑娘啊,你来这个时还是最好不要穿白衣服了,白衣会太透的。” “啊!哦。”路漫漫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知道了。” “还有啊,这两三个时辰换一次,晚上睡觉时记得多垫几层防止染了锦被,现在我们可是到处流浪,这个就更危险了,将草木灰装进小布条里,两头同细线系在腰间,然后用段时间更换下的卫生带,倒掉里面吸满污物的东西,将卫生带用清水加皂葛等去污洗涤,风干后再使用,急迫的时候,便用火烤干。” 这欧阳夏子倒是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的教养着自家的孩子似的教着路漫漫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可以做什么和不可以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路姑娘要忌嘴啊!” 路漫漫双眼都瞪大了,这欧阳夏子是这教自己做事? 忌嘴啊,说的倒是轻巧,这做起来也不难,路漫漫吃饱了就不会想别的事情了。 “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救人。”路漫漫抖抖手下床开始整理包袱,可怜了欧阳夏子的红衣外套了,路漫漫那是个深感愧疚啊! 路漫漫将长发盘起,额上左右各留下一缕过眼眉的齐发丝,欧阳夏子帮又在路漫漫脑袋上盘起全部的一撮头发,看着很文静的一小美人儿七分纯真干净,三分妖娆邪魅,白衣抹胸的长裙,裙上身还好,裙下身是似柳条般垂下的淡绿色绸带,欧阳夏子想给路漫漫弄把桐油伞,好让她站在小桥边上走走,好突显她的美色…… 路漫漫皱眉,有点儿嫌弃裙子的样子,道:“这……等下如果要干重活儿会不会很麻烦啊?” “路姑娘啊,可容你用法术变几支花给我可好?” 路漫漫心想,这欧阳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也太好看了吧,她开始了鬼灵精。 路漫漫还是点点头便给她。 “看好了。”欧阳夏子手指很灵活的把花骨朵儿编成了好看的花环分别套在路漫漫两腿的裙角上,套好了的裙子就变成了裤子,拆了的话裤子就变成了裙子了,这貌似像是在变戏法,看起来挺好玩的,由于路漫漫所穿的裙下身是由绸缎一条一条的做成的,所以可以很好的围城裤腿状。 阒寂都在外边等着急了,他都有了再不出来的话我就闯进去的念头了。 “叩叩叩……”阒寂果然等不及了,这不,都心急得跑去敲门去了,两女的在屋里聊得甚是开心,忘记了可怜的阒寂独自一人在屋外面对着这些儿“黑球”,真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好在阒寂不知此事,不然的话他那颗脆弱的小心灵一定会崩溃的。 “来了。”直到阒寂按耐不住敲门时路漫漫才想起来她已经把他给忘在外边了,立马开门,“抱歉久等了。” 阒寂还算是有君子风,见路漫漫出来细声细语道:“久等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寻人占术 “好的差不多了,你看,能跑能跳的,那些儿村民怎么办?”路漫漫按头深思,“有没有少什么人还是发生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东西呢?” “的确少人了,而且还少了三个,老地主和新郎、新娘。”阒寂如实回答,“现在毫无线索,不好找。” 路漫漫以为阒寂是在逗自己的,好笑道:“无线索?不可能吧!” “对,而且没有妖物和鬼怪什么的,我想,这应该是人为的,有可能是他们的仇人用了某种妖术干的。” 路漫漫都发觉阒寂可以去衙门里当当捕快了,他的分析能力很棒的! 会是什么邪物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呢?路漫漫深思不得其解。 话说,可不可以用那招找人呢? “夏子,寻人占术你晓得不?” “在空中撒糯米啊?”欧阳夏子大叫,这个她好像是有说过的,之前下山找天选之人的时候茅山派的长老们倒是有教过她最基础的寻人占术,遍洒糯米边心想着自己想要找的人的名字和差不多的样貌地上的糯米就可以带着自己找到那个人。 “你去给我找个孔明灯来。” 路漫漫看着欧阳夏子傻眼了,什么空中撒糯米啊,没灯怎么弄啊! 其实欧阳夏子说的也不无全错,空中撒糯米只是一个小细节,如果要它来找人的话纯属得靠运气啊,这已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了。 欧阳夏子点点头遵命,“是。” 不过一会儿,路漫漫摆好桌子和法具器物,不拿桃木剑了,她将老地主的衣物焚烧成灰然后用纸符抱起放入孔明灯内燃烧,再在孔明灯上绑上了墨斗绳,好当风筝放,“阒寂你牵着。”路漫漫淡淡的将墨斗绳的另外一端给阒寂。 阒寂笑着问路漫漫,“还没发现,你居然会这个?” 路漫漫摇摇头,不好意思道:“装装样子罢了,不然我又不会大范围的去用法术找人,我还是不能做到的。” 他其实是想说自己学艺不精来着的,但是她脸皮薄说不出口。 “路姑娘,那些儿村民我们难道就要见死不救了么?”欧阳夏子试图想去碰那“黑球”,却被路漫漫叫了回去,“阒寂既然都没有动手,那我们就更没有动手的必要了,先抓元凶要紧,况且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暂不担心。” “哦!”路漫漫念咒撒糯米,在阒寂手中的墨斗绳上一化,火沿着墨斗绳往上直烧,与孔明灯内的火光相溶,阒寂差点儿被吓到了,他刚想放手的,谁叫他之前斗双生鬼影时留下了阴影,要不是路漫漫刚开始叫他别放手的话他还不想拿了。 “放心,这次我保证不会伤到你的。”路漫漫轻笑,她看出了阒寂的心惊,“原本孔明灯是该随他而去的,可是今日有风,所以你必须拿好啊,要是被风吹去了的话那我就又要再找盏孔明灯放了啊!” 孔明灯在路漫漫第二次撒糯米时缓缓升起,飘在天空中向村子西南方移去。 她们一行人深不知这儿的地形,吃了不少的苦头。 终于在第二日清早摸索到了老地主人们三人的行踪,在一处人府中,孔明灯熄火落下,落在了孟宅的某处屋子的屋檐上方。 “这……” 路漫漫看着这新出现的地点,满脑子都是郁闷,她不知道这次司徒修远还会不会和上次一样给自己布一个小小的局,现在这个一看,好像是一个很大的局啊! 不然的话,怎么阒寂去地府会改掉桃花的命格呢? 想来,这谜团得路漫漫自己解决了! 路漫漫、阒寂和欧阳夏子三人蹲在离孟府大门不远处的草丛后面面面相觑。 阒寂提议道:“要不咱三混进去吧,漫漫,你确定你的孔明灯寻人法没有问题?” “那叫寻人占术,还有,我这是头一次试,不晓得,但这法子也有写在茅山秘术上啊,应该不会有问题。” 路漫漫这方法也是第一次尝试,说白了她就是不知道管你不管用才问的欧阳夏子,可欧阳夏子之前所说的撒糯米法也是寻人占术的一种,只有这种寻人占术是最简单普遍的方法,再说了欧阳夏子还利用了这法子才找着的路漫漫,所以路漫漫也就敢大胆的取来用嘛,这错了也不能怪她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对吧! “你身子现在还弱着,那就别用法术了,我去敲门看看,你们在这外边等着,到时候我再来接应你们。” 阒寂一口气说完就滚去敲门了。 “叩叩叩……” 阒寂看着这门把手心里就有了小九九,敢情还是大宅门好啊,提着门上的环就可以敲,哪像老百姓家的破木板,敲得手都红肿了。 “来了来了来了,敲什么啊这是。”守门的一奴才很不爽的边埋怨边为他开门。 只见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蓝布衣的混世少年,嘴上还衔了根麦草,脸色不是很好啊,谁叫人家正在偷打盹时这阒寂就来敲门打坏了少年的美梦他当然气啦! “是哪个不想活的来此送死啊!”阒寂见着这个少年口气不小,他似乎还比这少年大些儿的说,话说回来他今儿不是来审美的,再说了审美也不能审这少年这样,长得也太普通了吧。 其实这个少年说的话也没有错,他的拿手绝活就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所以可见得他不是个好孩子,阒寂这回自送狼窝了都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额,这位小哥,鄙人能来您这儿蹭个饭不?”阒寂不怀好意的上前去拍了拍少年的肩,“我来此时路过前边的林子,晕头转向的走了好久,实在饿得发慌。” 这少年还算是心肠好,道:“你等着,我去问问我家主子看看能不能让公子进府。”那少年说完话“蹭蹭蹭”的往府里跑。 孟府府内。 “主人,外边有位公子想到我们这儿来要口饭吃,他看着不像小户人家的人,倒是有着某种的气质,反正看着就是不平凡,怎样,要劫不?”蓝布衣少年问道:“还是要打发走?” 哪敢想,自家主子要出去见一见的说:“他是独自一人?” “也没见有别人。”蓝布衣少年不敢妄自菲薄,只好给了个接近事实的回答,谁知道这不是他们的哪个仇家准备来刺杀他们的啊! 府外。 面容俊俏,红色的束直长发披肩而下,浓厚的一字眉下有对墨绿色的瞳孔,且不看衣着和气质,这儿长得也太妖孽了吧,简直就是男性中可称得上极品的妖精了。 “公子到我孟府有何贵干?”妖精少年的身高,年龄与阒寂相仿,但就是长得比阒寂帅气多了,就是,就是这妖精少年还是不及司徒修远。 “趁吃趁喝,再趁个房间好睡觉。”阒寂大言不惭道,他的脸还真是……厚啊! 妖精少年没有生气,倒是笑开了花,他很佩服阒寂的豪放,总感觉他很直率,妖精少年点点头,笑道:“请进。” 阒寂谄媚的笑道:“孟公子,我能再有个请求吗?” “说。” “我还有两位朋友在草丛后边,可否一齐接受孟公子的款待呢?” 他这话不脱出口人家都不知道这是有求于人还是什么,原来是要求别人干活啊! 果然,妖精少年最终还是被阒寂这贱人蹬鼻子上脸了,“嗯。” “去备好酒菜迎客啊!”妖精少年有苦难言,好好的一山寨大当家的今天却被别人给打劫了,而且还这么放肆,很显然,这话正是那不要脸的那贱人说的。 啊啊啊啊——我的银子啊,白花花的银子就又走了,来自妖精少年心灵深处的凄惨咆哮。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仇不报非君子。 “那,请吧。” “漫漫,欧阳姑娘我们走吧!” 阒寂一行人被妖精少年带到了自家的宴厅,而那蓝布衣少年自然是去厨房做饭菜啦,谁叫那妖精少年出寨休假不带多点儿人,全孟府上上下下也就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了。 孟府内宴厅。 酒菜已上罢,主仆二人与阒寂一行人各聚一堂,气氛有些儿尴尬。 阒寂站起身向那妖精少年敬酒,笑道:“多谢孟公子的款待,此酒我敬你一杯。” 说完便一饮而尽,那那主家的人怎的就不好说不喝了。 妖精少年眼一亮,看见了阒寂腰间的一枚黑玉玉佩,上边的文字像鬼画符般,少年凝想他似乎在哪儿有见过这种文字,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公子贵姓?” “免贵姓阒,单字名寂。” 妖精少年目瞪口呆……什么?有这姓氏吗?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哦,我叫孟绝,他是我的随从——吴再。”说完妖精少年指向那蓝布衣少年介绍他去。 “路漫漫,欧阳夏子。” 孟绝看向路漫漫,看着柔弱,但气势太压人,此人不能惹的念头从妖精少年脑袋中飘过,路漫漫,尊上的心上人,话说这小丫头不会就是那个起死回生的那个吧! 活神仙啊这是! 他再看向欧阳夏子,看着挺好,但有功夫底子,欧阳家族,她不会是武林盟主欧阳清那老头的小女儿吧!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个个他都惹不起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戏子薄情 “各位吃完了吧,那我让吴再送你们去客房。”孟绝开口送客,由吴再带着阒寂、路漫漫和欧阳夏子到府东的客房去休息。 吴再走后,路漫漫立马问:“你是怎么说的?” 她真是越来越佩服阒寂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技术了。 “我就说能不能蹭吃蹭喝什么的,然后那孟妖精就同意了啊!” 鬼知道那主仆二人是怎么想的啊,不管了,现在吃也吃饱了,到时候他如果想对我们下手的话那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喽!原来阒寂是这小心思啊! “你不会是给人吃迷魂汤了吧!不过,他如果是坏人的话那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欧阳夏子花痴不知不觉的挤进了他们的谈话中了,照她这么一说,路漫漫也感觉到了,长的倒是挺好看的嘛,而且还傲娇,比阒寂妖孽多了。 “你们女孩子不说这些会死啊!”阒寂这算是颜面扫地了。 “阒寂公子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小肚鸡肠不禁说啊!”看来欧阳夏子这丫头比路漫漫还不怕死,这么火上浇油的,也没谁了。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勘察一下这孟府的情况等晚上再去看看老地主他们三人到底在不在这儿。”路漫漫一出声,两人都乖乖听话出门去探孟府到底有多深。 刚吃完饭不过几刻钟,路漫漫就借着吃得太撑了打算出门散步游走在孟府花园里。 路漫漫独自在花园的石子路上徘徊,心里若有所思,师傅为什么要那么大费周章呢?为什么还不放自己出幻境呢? 她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向远处投去,后来又随手再丢了几颗过去,忽的一声“啊!”吓着千灵了,她是不是砸到人了? 这里离惨叫声处传来的地方不是很远,应该就隔了堵墙而已。 路漫漫心虚的赶忙蹲下身来,可还是被来势汹汹的孟绝给抓住了,他恼怒的问道:“你在干嘛?” “看,看花啊!”路漫漫转身看地上,那红得似血的是……血色艳艳的曼珠沙华,这花不是冥界的吗?怎么会在这儿呢? “刚刚有没有看见是谁投的石子?”路漫漫看着他脸色不是很好,而且她也不敢理直气壮地说那石子就是她扔的啊! 左脸上有块红肿,路漫漫暗笑,看来受伤的孟绝这回比阒寂难看了,“没有没有。” 她立马回答,然后两手捂嘴笑。 孟绝暗想着,要是让本大爷知道是谁来偷袭大爷我的话,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路漫漫看着孟绝那个不好看的脸色,只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啊! “那个,孟公子啊,您这儿的植物还真是多而稀奇啊,我可不可以摘两株回房研究呢?”千灵玉指碰了碰那曼珠沙华问他。 “看来我孟府上还是有东西可以入姑娘玉眼啊!姑娘随意。”孟绝点头笑着离开了,其实他想说,小嫂子爱拿啥拿啥,拿的越多我和老大那是越高兴啊! 彼岸花, 开一千年, 落一千年…… 彼岸花,好你个彼岸花,这得回去问问阒寂怎么回事才好啊! 路漫漫采摘了几朵回屋找阒寂问:“看看这是什么。” 阒寂挠着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彼岸花啊,怎么了?” 路漫漫双目瞪大,眸子里满是阒寂那副一脸蒙圈的状态,她气急败坏道:“对啊,怎么了。” “彼岸花!”阒寂皱眉接过路漫漫手中的曼珠沙华看。 路漫漫不满的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地府把这块地也给看上了?” “没理由啊,可能是有另外一个原因这里才成就了此花的。” 只见阒寂对着这曼珠沙华很仔细的深思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终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除非他们是拿死人的尸体来给予此花养分的,但是在这之前肯定是有人将这花从冥界里取来交与他的,这也只是一个假设而已。” “还有,这花能操控人的心智的,所以凡人是绝对不能尝试靠近甚至是去碰。” 阒寂说得振振有词。 路漫漫双手抱胸扬言道:“我碰了。” “你的话……你比较特殊。” 阒寂还是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怕自己说错。 路漫漫双手鼓起掌来道:“那这,又劫走新郎新娘的还牵扯上了冥界偷花的罪名,看来这孟公子是个有故事的人了啊!” “我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我也是一个有着深度故事的人嘛,你就不能别对他这么有兴趣好吗,为何不将兴趣多花点儿在我身上捏?” 阒寂小猫缠人似的抓着路漫漫不放。 “你少恶心我了。”她一脸嫌弃,“我不屑。” “好了好了,谈正事,我没发现孟府有什么古怪。” “好像也是,要不我们可以先去找孔明灯啊!” 只见路漫漫两眼发光。 路漫漫捂着胸口道:“对,我们这就去找孔明灯去,夏子在南处,我去西处看看,找着人好可跑路喽,留在这么古怪的地方我心里的石头一直悬着。” “好吧,听你的。” 阒寂抛开手中的曼珠沙华,红花在空中瞬间消失了。 路漫漫刚出门不久就鬼鬼祟祟的到西苑溜达了。 果然,西苑上有处房子的瓦片上留下了一盏孔明灯。 曾今相许,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倾尽了这世间最美的甜言蜜语换来的却是背叛与分离。 “孟郎,待我摆脱家族倒时你可娶我?”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吗?当时情意绵绵的告白情景难道她就这样忘却了? “你若敢死,我定与你共入九泉。” 忆起边临死亡的心爱女子孟绝这样回他,她倚在他肩头面色忙是死气,即使他还想挽留,但是还是玉碎归了西。 以前的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现在的前世爱恋今生仇啊! 戏妓眉眼浓,身形婀娜,可谓称“天上织女”。 一曲《天仙配》立马将她捧红。 风高夜时月皎洁,城破可摧将来挡; 忘却那年台头女,挽来今生独苟且。 盛夏蝉叫“吱吱”声很惹人耳疼。 白衣皎皎的公子独倚树梢,天气甚好,待我好好休息番。 近日闻下乡戏剧有位名角没得醉仙醉鬼的。 白衣俊郎奔波去捧场。 傍晚白衣俊郎翻墙入剧社后院,惊心饮了些儿酒壮胆,“碰!”的一下落地。 我去,他落地下不稳坐倒地上。 “公子好大的胆子啊!你这可是私闯民宅啊!”听声而来的一戏妓惊叹。 白衣公子面色潮红道:“失礼了,夜行醉倒贵宅,在下立刻走便是了,还望姑娘不要生气才好。” “那不送了。” …… 翌日。 柳荫下蔽又可闻织女的歌声,好吧,其实锣鼓声更响,白衣公子游手好闲坐落剧前嗑瓜子喝茶水的,一布衣小厮上前道:“公子听得可还舒坦?” “甚好,这歌妓不仅长得美,且还娇羞啊!”白衣公子扇举头拍下,表情很是享受。 “公子,是戏女,卖艺不卖身的。” “好一个天上织女,要不我当牛郎去吧!”白衣男子完全没当那小厮的话是回事。 “夏雪姑娘可是名角,公子的想法还真是过于天真了!” 他明显就是在说那白衣男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这话里有话的到底是有何贵干啊?”白衣公子玩完开始正经起来。 “好赖话听不懂是吧,我们家小姐嫌弃你。”看着嚣张的小厮两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 白衣公子问道:“你家小姐是?” “昨日公子翻墙之事可还记得?” “哦,那是在下的不是,昨日我是道过谦的啦!” “来人啊,送客。” “不是吧,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好让我心服口服的再离开啊!” 布衣小厮走近他低语:“小姐在昨日之地等你。”然后又转头大声道,“你对我们家小姐不敬,这就是理由,所以我们这儿不欢迎你,快走快走。” 这是怕在场的所有人耳聋听不见吗…… “走就走嘛!”白衣公子撇撇眼睛脸落扫兴安然离开了。 戏园子后院内。 “小姐你这是想让在下以身相许不成?”白衣男子好不知羞耻的调倜。 “公子说笑了。”夏雪遮脸笑出了声,手上的绢子还不时抖动着,“奴家夏雪。” “那孟绝有礼了。”白衣男子苦笑,“姑娘说的难道不是?” “确有此事。” “但说无妨。”孟绝潜意识的以为风光赢取就行了的,可是,接下来的话令他有苦难言了。 “奴家都快成亡国女了,公子难道不该有所作为?” 路漫漫算是看懂了,这夏雪是在给孟绝挖坑啊!孟绝要娶到她那就必须得跳坑。 “姑娘你这是要我上战杀敌才肯嫁于我?” 路漫漫不清楚这到底又是一个幻境还是孟绝的回忆,她现在已经分不清了。 这可是有着放下矜持速报美男子大腿的说。 “愿君平安。” 果真如此,孟绝从此背井离乡三年,在边塞上奋勇杀敌,为了一个承诺左风光右美人的,真是人生大赢家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鬼殊途 那年秋天,白衣素缟的一女子举令牌深夜闯入军营,说是要见一个叫做孟绝的人。 “何人求见?”一个粗犷的嗓音刺得人耳疼,那人脸黑的和煤炭似的,但身高八尺,脸上的轮廓也好看,优点大过与缺点。 “夏雪。”来的正如其名,颜如白雪,红唇白齿张张闭闭,白衣素缟长裙卷地,“我照约前来了。” 夏国公主闯军营选驸马……择日完婚在军营传得火热,孟绝这回捡了大便宜了,好好乐呵了挺久的。 完婚不过半月,前朝就传来了夏雪公主被歹人谋害致死的讯息,当朝皇帝还命人将其厚葬,其次还下令全国封城,待拿下杀害公主的歹人才肯继续打开城门。 “你到底是谁?来刺杀公主的刺客?”孟绝气势汹汹的拿剑抵住夏雪的咽喉。 “你信不信我?”女子笑了。 孟绝气得脸色发黑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到底是不是夏雪?” 孟绝的心愿很小,他只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已。 “我就是杀害那贱女人的凶手。” 说完便抓起剑刺向了心脏,鲜血直流不说,疼在孟绝心上啊,他疯了似的抱起被血染得不见面色的女子,“你怎么这么傻,我没有说过要取你的命啊!夏雪……” “把我的骨灰制成你的剑鞘吧,我无怨言……”夏雪颤抖的手环上了孟绝的脖子,“愿得一人心,我已经满足了,至于白首到老看来我是没有这个福分的了……答应我……要……” “好好活……” 言蔽,人殇。 路漫漫不费吹灰之力跟着孟绝到了西苑的一处小屋子外偷窥…… 路漫漫心想,这不算是偷窥吧,应该是侦查,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墙上用铁链扣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算是吧,椅子上坐着的是孟绝,在他旁边的吴再按着一女子面目很是狰狞。 “说,你为何要与他在一起?”孟绝问,“不说的话我就杀了他。” “不要啊!孟少爷,我与郎君是真心相爱的啊!求求你……不要伤害他。”女子也算是个女汉子了,虽然看着弱不禁风,而且她的嘴角还在颤抖着,但是她说的话句句属实。 前鬓落乱在脸上,看不清面貌,但是那女子的脸的轮廓与夏子差不多。 能被孟绝这类妖精人物看上的定是那种绝世美女啊! 路漫漫按耐不住,踢门而入,威风凛凛,“孟公子还请先放人,不然你也不会好过的。”她手上拿着把桃木剑,又道,“我怎么早没想到你不是人类呢。” 路漫漫指的是他身上没有生气,然而她还想到了孟绝与当初在山洞里和司徒修远谈话的人的声音极为相似,难不成自己把孟绝看成了阒寂?误会了阒寂了? 这由此可断定,现在能与司徒修远共处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因为司徒修远现在是大反派。 看来路漫漫对于司徒修远的鄙夷已经让她分不清楚好坏了。 “呦呦呦,这儿没你事,请路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啊!”孟绝现在不晓得是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示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她,是老大的女人,打不得,碰不得,更是骂不得的了,算了算了,随机应变吧! “呵,你信不信我这一剑下去让你灰飞烟灭啊!”路漫漫眼瞟桃自己那根细长黝黑的铁棍上,“放不放?” “放就放,但是这个女人我是绝对不会放她走的。”孟绝很识相的命吴再把老地主与新郎放了,“现在这是私人恩怨了,路姑娘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你们有什么恩怨啊?何必牵扯上村子里的村民呢,把雾去了。”路漫漫扶起站不稳的老地主道。 孟绝摇摇头无奈道:“还望姑娘恕我无能为力啊!” “怎的说,不要太不识时务啊!” 孟绝面不改色的回答道:“找不到。” “我知道你心肠不坏,他们都是无辜的,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回头是岸。”路漫漫整了整态度收回长剑语气委婉了些儿,希望他听得进去。 “想都别想。”孟绝刚说完这句话时路漫漫就向他扑了上去,扯开他所抓的那女子的手臂,拉着她跑出屋子到花园与孟绝争斗。 “路姑娘,你不要太过泼辣哈,我不想对你动手,而且我也不能对你动手,你必须得体谅下我的感受啊!” 孟绝苦着脸追出去,他不是打不过路漫漫,而是不能打。 “说吧,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路漫漫将那女子护在身后,两手张开,这是在玩老鹰捉小鸡吗? “路姑娘,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人的。” 孟绝左右为难,只好冲上去将路漫漫用定身术定住,“对不起了!” “贱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孟绝红了眼要杀她,路漫漫无能为力啊! 孟绝拿着匕首正冲向那女子,“啊!不要杀我……” 那女子已经被吓晕倒在地上了。 然而,那女子可没那么容易就这么死掉,她回阴曹地府里休息了。 就在这时,一袭红衣铺满在天空落成“天路”,声音悠扬婉转,“逮,敢对路姑娘出手,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欧阳夏子拔剑踏“天路”从花园边的屋檐上坠身下,执剑划伤了孟绝的左侧手臂,孟绝吃疼的放开了那女子退的远远的。 “夏子,帮我解穴!”路漫漫木头人似的杵着很不是滋味,欧阳夏子两指弹在她的肩前下一点的地方,穴接了,浑身舒坦了好多。 她本不是不能自己解穴,只是这个幻境好像削弱了她的法术,令她力不从心。 路漫漫警惕的走过去,问:“你说吧。” “路姑娘小心。”欧阳夏子现在是满脸的杀气,路漫漫给了她个眼神好安定她那幼小的心灵,“那我去找阒寂公子?” “不用了,他就在屋檐上呢!” 路漫漫暗骂道,这狼心狗肺的阒寂,说是要陪她找人,现在可好,躲得远远的在一旁看戏去了,这是什么态度啊!真是的。 “夏雪?”孟绝抬眼看欧阳夏子,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什么他一开头就没有认出她来呢,他二话不说的走过路漫漫狂抱欧阳夏子去了,当场所有在场在看的人全部石化。 “什么?” 欧阳夏子错愕,她被他的热情吓到了。 “执子之手。” 孟绝放开欧阳夏子两眼像是摸了口水似的眼泪都快哗啦哗啦的流出来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欧阳夏子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完整的句子,貌似她的内心深处很是开心,有一股按耐不住的恋火想包围住她的心。 “你是夏雪吗?”孟绝很渴望着她的回答。 “我,我叫欧阳夏子,我不是夏雪。”欧阳夏子摇摇头,两眼无神的推开了他,像是被控制了般。 路漫漫与屋檐上的阒寂目瞪口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夏雪,我知道,你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孟绝很失落,好诙谐啊! “我叫欧阳夏子,这才是我的名字。” 欧阳夏子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夏子,我是夏子,不是夏雪,但貌似这不是欧阳夏子自己想要说的话,她开始控制不住心神了,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一片黑暗把她包围…… 孟绝很快的将欧阳夏子抱在自己的怀中,完全是忘了之前他所绑来的女子了。 “漫漫,快用招魂术!”阒寂调下屋檐用嘴咬破自己的食指点血在欧阳夏子是额头上。 “哦!”只见路漫漫很拖拉的看着他,她伸出食指和中指交叠合成十字放在自己额前,然后默念着什么。 “我来,我来!”阒寂实在看不下去了,恼羞成怒的两手中指无名指按下合起,念起咒来,“游荡在天地间的魂灵啊!请听从我的召唤,以我之名,逆天改命!” 好吧,这样会减少阒寂的修行的,其实他也没多少修为,与路漫漫不相上下。 路漫漫盯着被孟绝抱着的欧阳夏子,她身前的金光一圈圈的将她围住,然后再一点点的被她吸收掉。 “我是夏子!”欧阳夏子复醒过来,不,应该是游魂“夏子”被召回了魂,“孟公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是夏子,当年的夏雪的真正名字,夏雪只是被迫代替的名字而已。” “真的?她叫夏子?不对,夏子顶替夏雪是这个意思吗?当年和我在一起的一直是夏子,只不过她与夏子互换了身份了吗?” 路漫漫只觉得听起来好晕啊…… “对,我才是夏国公主。”“夏子”回答道,相思之久使得她热泪盈眶。 “那这么说我就清楚了,可是你为何又要自尽来保全夏雪,为何不肯把当时的事情告诉我,你害得我等得好苦啊!” “我很想插嘴说话的,但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现在的欧阳夏子应该是前世‘夏子’的转世才对,孟绝你太厉害了,居然可以唤醒别人的前世,但是前世的‘夏子’是不可能再在复活的了,而现在的欧阳夏子也不可能会再像前世一样去爱你的了,今生你们算是无缘了。” 路漫漫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这话也太伤人了吧! “这位姑娘说的对,以前的事就都不管了,现在的夏子承受不起前世‘夏子’的火热,但是我会祈祷她想起你来的,我会祈祷上天让他给你们牵红线的。” 现在的“夏子”意识到了人鬼殊途,话说的如此悲凉,句句寒心刺骨。 第一百六十九章 归墟之海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绝冷笑,“你要离开了吗……” “夏子”绝情道:“我该走了。” “不要……”孟绝很是绝望,多么强大的男人最终还是过不了感情这一关。 不该怎么说“夏子”还是离开了,醒来的欧阳夏子脑子还有些混沌,耳边依稀可以听见有个声音,很小声,可是她想听又听不见,难道是幻听吗,她是这样子理解的。 “好了好了,这下你可以放过那个女人了吧?”路漫漫不耐烦的问,索性这次没有出现大型的人员伤亡什么的,“还有,把雾给收了。” “好好好,管她死活的,但是雾气是老大放的,他没教过我怎么收回来。”孟绝扶起欧阳夏子回她。 “你老大?” “你师傅——尊上啊!” 路漫漫傻眼了,她盯着孟绝想,嗯?司徒修远干的好事? 路漫漫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是嫌弃,她道:“我没有他这个不伦不类的师傅,告诉我他现在的本尊在哪儿,我去找他。” 他不是找过你的么,应该还在永安城的兰香坊里。 “不知道。” “跟他费那么多话干嘛,不说的话就来硬的。”我去,想到这里孟绝这是汗毛竖起,阒寂给路漫漫提点了一句,孟绝这才说了,“但是他给了我这个,说是可以控制那场雾气的。”他将袖中的一块红石交给路漫漫。 路漫漫压根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鬼东西,她只觉得是块破石头,应该是没什么大作用的吧! “这么大的一块血泪石,这下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了。”阒寂抢过红石一看,表情很是兴奋啊,“怪不得可以控制那么大的磁场。” 路漫漫很好奇的看着阒寂问道:“这个可以干嘛?” 阒寂回答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个魔鬼!”路漫漫打掉了阒寂手中的血泪石,手都拍红了,可想她的用力之大。 “老大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你难道就不想想他这都是为了谁!”孟绝现在这是认为谁要敢说司徒修远坏话就是在跟他过不去了,即使是路漫漫也不可以。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袒护他啊!” 路漫漫眼红了,竭力反驳他的看法。 孟绝脱口而出道:“老大这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 “你说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是谁能做出残害百姓的事情的?是那个魔鬼啊!” 路漫漫脆弱的情感一下全都爆发了,眼看孟绝这个无辜的配角就要成出气筒了。 “路漫漫你冷静点儿!”阒寂将路漫漫的痛苦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么好的男人真是羡慕的人从西村排到了东村去了。 孟绝语无伦次道:“老大他根本就没有杀害他们,他只是暂且将他们的灵魂放在了‘归墟’之海里面,而且老大还在你身体里注入三分魂,为的就是想保护你的!” “‘归墟’之海,漫漫,是不是真的我们回趟地府查查灵魂轮回出入就知道了。” 阒寂深思,到了‘归墟”里去了么,海里的事是不关地府管的,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查什么查啊,浪费时间,他说的要是真的话那司徒修远为何会不告诉我呢!”路漫漫怨妇般咆哮。 “司徒修远?你说谁?路慢叫司徒修远?” 阒寂双目瞪圆,看着路漫漫。 路漫漫点点头。 她不知道阒寂想做什么。 阒寂好似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个地方这么熟悉呢,原来是司徒修远弄出来的幻境啊! “人分为好人坏人,妖也有好坏,就连鬼怪也是,你自己好好想想。”孟绝这话话里有话的,路漫漫听着有些晕了。 孟绝再次强调道:“好坏不是你说的是就是的了,你认为老大是坏人,但是老大压根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不是吗!” “打住,漫漫你与司徒修远成对立面了吧!那你要不帮帮我?” 阒寂这话一说出口,让路漫漫更是懵了。 阒寂想做什么? 阒寂可能还不知道路漫漫已经知道自己这是在干嘛了。 可是阒寂还是以为路漫漫被司徒修远迷住,不知所措。 “好坏是一念之间的,但是他屠杀城中百姓,这难道还不算罪大恶极吗!”路漫漫与孟绝起了争执,“再说了你也不是个好鬼啊,你是司徒修远祸害人间的最大帮凶!” 路漫漫双手叉腰,语气抑扬顿挫。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人了,那你怎么不说说你旁边的阒寂大人呢,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啊!”孟绝扯上了阒寂,“你知道他为什么徒有虚名吗,他生前触犯了天条,好在他那个有能力的老爹保了他一命,不然早就灰飞烟灭了,你说,他是好人吗?” “闭嘴!”阒寂被气得不行了,伸手想灭了他,“怎么,我可是人,你是那高高在上被人信奉的神灵大人,想杀我吗?来啊!好坏一念之间,让这个女人看看什么才叫做杀戮啊!” 对啊,他是人,活生生的人,那为何还会有前世的记忆呢,看来司徒修远的底细越来越混乱了。 “老大没有杀过人,真的,我敢用性命保证!”孟绝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希望自家的主人再和心爱的人再有隔阂了,他说的话句句属实,路漫漫也知道要有个这么诚实忠诚的手下那必须要主子自己心灵纯洁啊! 她不知道还该不该相信他,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在路漫漫的灵魂深处,司徒修远传给她的那几分魂魄在与主尊的灵魂所哀鸣。 果然不出几刻钟,司徒修远就驾驭着那团村子里的雾气来了,他这是光明正大的绑架千灵啊! “不要挣扎。”司徒修远的一句话使得慌乱的路漫漫乖巧的安静了下来,她相信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要是他是的话那他还要怎么辛苦的让她复活干嘛。 “哦!” “哟呵,今天这么乖啊,转性了还是怕我杀了你啊!”高冷男极不会说话的——司徒修远这话好戳心啊,“抱紧我,小心掉下去啊!” 这么高掉下去的话就不是闹着玩的了,几百丈的天空往下看再不恐高的人都会难受得昏倒的。 “要杀的话我也敌不过你不是?”路漫漫抱紧他笑道,“我相信我的师傅还活着,难道不是吗?” “对啊,一直活着,只是你不敢去想罢了。”司徒修远冷笑,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居然想背叛他,这是什么情况,“你就不问问我要将你带去哪儿?” “有什么好问的。”路漫漫眨巴着眼睛看他,眼里满是真诚。 “我这次可是触犯了天条的了,难道你就不怕我对你动手?” “那又怎么样,你会不会杀我这个问题我假设过很多次,至于你杀不杀我那是你的事,我现在完完全全就是饮了一杯酒,‘我喝完了,你随意’的意思啊!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是为了天下生灵死的,现在再死一次我也不怕了,那流传出去可就是路漫漫斗智斗勇打魔头大反派死的啊!敢情你的罪名在大家眼里还是还没有洗清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反正现在路漫漫是想好了,我现在不管怎么死都是老百姓心目中的英雄,至于你,还是感觉认罪吧! “你还是不相信我啊!”司徒修远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踏在他心上的脚印都是路漫漫的话留下的。 路漫漫乖巧的摇摇头,道:“没有。” 其实她的心自己也拿不定。 “真的?”司徒修远不相信了,“口是心非的女人。” 路漫漫挥舞着双臂,不依不饶道:“我还小,我不老,我还是个少女,是个孩子!” “就你坐着说话不腰疼!”司徒修远说完话,猛地一下将她放在地上。 “到了?”路漫漫看着茫茫一片白色问他,“这是哪里?” 司徒修远回答道:“‘归墟’之海哦!” 路漫漫绞着袖袍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归墟亦作”归虚”。 传说为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 “归墟”之海里有鲛人,传说中鱼尾人身的神秘生物,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然而,它的记述有多种,它们美人鱼基本全部为雌性,善于唱歌,且歌声优美动听,可以摄人魂魄,并以它们的歌声来蛊惑过往的船只上的水手,使他们触礁而亡,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而鲛人却是生活在南海之外,善于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且滴泪成珠。 路漫漫看着这黑黑的水发出亮亮的光泽,她惊呼道:“‘归墟’之海…好……荒凉啊!” 司徒修远解释他的用意道:“我将他们的灵魂交给了这里的鲛人保管,鲛人食其尸肉,上岸还情,后旦下其人交付与亲人。” 路漫漫挠着脑袋疑惑的问道:“那这要等多久?记忆会丧失的吧!” 第一百七十章 甜蜜的吻 司徒修远扬起袖子回答道:“不是完全丧失记忆,而是暂时失忆而已。” 路漫漫好奇的发问:“那那个孟绝也是这鲛人制造出来的产物?” “一半一半。” 路漫漫心想,司徒修远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什么产物啊! “会不会是那中出生了是类似于僵尸的品种啊?”路漫漫脑洞还真大,“还是说也是人鱼啊?” “他们死前怎么生活的,旦下来就是怎么生活的。”司徒修远苦恼了,这徒弟也太难教养了。 “他们就在海中央,想去看吗?”司徒修远往那儿指了一下,“席阳以及潮璃姑娘和狐小一姑娘。” 路漫漫见到全部的村民后傻眼了,师傅果真不愧是师傅啊,真的好厉害啊! 只见路漫漫走到海前捧起一汪水,果然,上边有好多她的见过面的,他们蜷缩着身子抱成团儿的,“你,为什么要囚禁他们?下一个就是欧阳夏子和阒寂了吗?是不是啊?” “一部分是因为单纯的想保护他们,一部分则是因为……”后边那两个字司徒修远说不出,他冷笑,“想知道真相?” 想保护?看来一方面是因为吃醋了吧! “只是疑惑罢了。” 路漫漫向他别开脸,摇了摇头。 “那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司徒修远卖了关子,“陪我几日。”他趁机把脸搭在她的肩头,双手环上了她的腰身。 “为何?”路漫漫不冷不热的说。 “为了那些村民啊,虽然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但总而言之你也不希望我囚禁他们一辈子吧!” 路漫漫更加疑惑的看着司徒修远。 “看来我是斗不过你了啊!”路漫漫转身看着他,满脸的失落。 司徒修远温然道:“我给你机会让你了解我。” 路漫漫轻笑,“好。” “闭眼。”司徒修远将路漫漫抱起,姿势是公主抱的说,两人消失了。 纵使那些都是司徒修远捏造出来组成幻境的一些部分,但那也是让路漫漫十分的伤神的。 路漫漫眼睛一睁开,她回到了客栈里。 她起身走到窗边,一跃而下。 司徒修远见着屋子里的路漫漫不见了踪影,就拿起雨伞去找她。 这刚找回来的徒弟可真是让他不省心啊!居然到处跑? 天空阴暗,雾蒙蒙的街道上,路漫漫与司徒修远共挤着一把伞。 司徒修远垂下眼帘,将高举着的伞向路漫漫那儿倾。 伞面上边的雨水顺着倾倒的伞,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滴嗒”声。 另一边,雨水落在司徒修远身上。 路漫漫伸出手去握住司徒修远的手,腼腆的说:“师傅,不用的!” 然后路漫漫拿出手绢给司徒修远擦身上的雨水,“师傅的衣袍都湿了。” 司徒修远俊脸一红?,她的手轻柔的触碰在自己胸前。 他抑制不住这心跳。 司徒修远只觉得自己脸红到耳根处,他只能别过脸去不让路漫漫看见。 自己这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会被这小家伙给惊扰得心脏乱跳! 看来,跟她越久,越压制不住这份心跳啊! 同撑一把伞,仿佛雨伞外面这个嘈杂淅沥的世界与他们无关。 明明很熟悉的一个人,这一刻偏偏让他心跳乱了一下。 也不知怎的,心里某处突然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一般。 司徒修远心里暖暖的,他多么想就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呀! 司徒修远有意喊她,“漫漫!” “什么?” 路漫漫错愕的仰起头去看他。 正好,她一抬头,司徒修远就将自己的唇给贴了上去。 她都不知道自己多想占有她。 路漫漫双颊微红, 他抬起另一只手臂,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热热的,软软的。 司徒修远细长的眼梢上挑,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路漫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引诱到司徒修远的,只因司徒修远这一举动,打破了他们是师徒的关系。 “你……” 路漫漫紧张得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她将头低下来,看着自己停住的脚和被雨水打湿的鞋子。 她不是不懂这种感觉,她比谁都懂。 但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司徒修远,自己还不知道! 这时的路漫漫失神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她们是师徒啊! 这层伦理问题,是逾越不了的! 司徒修远见她娇羞的模样,心里大是欢喜,伞都快握不住了,那只摸着路漫漫脸颊的手顺势滑到路漫漫后脑勺去将她往前推。 他的额头低下来抵住路漫漫的前额,语气极其温柔道:“你可懂我的意思?” 他受不了阒寂与她嬉戏,也接受不了路漫漫与他嬉皮笑脸。 他对她的冲劲儿赛过了当初对思无邪的那感情。 在这幻境里,他只想沉沦下去,他想放纵自己一回。 他没有把她当成思无邪,因为他知道,路漫漫不是思无邪,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还是没反应,就再次张口道:“漫漫,唤我修远!” 路漫漫双眼带着泪花,她将脸再次向上扬起,这份藏在心里的悲痛,没有压制,她直言道:“你是我师傅!” “即日起,你我不再是师徒!唤我修远!快!” 路漫漫迟钝的喊出来,“修远……” 司徒修远双眼微合,笑道:“我在!” 这一声“我在”,攻克了路漫漫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 这个从师傅迈向情人的司徒修远令她感到不真实。 每次出现保护她的人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神秘。 路漫漫在探索这份神秘。 她缓缓的将自己的脑袋蹭到司徒修远胸前,倾听着他的心跳。 司徒修远知道自己这是动情了,跟喜欢不一样。 她是独一无二的! 自己创造的! 放在以前,司徒修远都不敢相信自己回喜欢上自己创造出来的纸片人,现在好了,他证实了。 司徒修远低下头对路漫漫做出解释,他怕自己造出来的幻境会让路漫漫对自己有所改观。 他可不希望自己被路漫漫给误会到。 他道:“之前那种幻境发生的,对于你来说都是假的,我才是最真实的。” “那,我们可以出幻境了吗?” 路漫漫还以为司徒修远这是打算放过她了呢! 结果事情却也没有路漫漫料想的那么容易。 司徒修远都说过了要路漫漫自己破掉,他怎么可能会出手相助呢? 司徒修远摇摇头,笑着回答她,“靠你自己。” “你……” 路漫漫表示自己竟无言以对。 她双手早就攥紧了拳头,正打算对他大打出手呢! “为你好!” 司徒修远看似一副笑眯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实则就是个大坏蛋! 居然不帮路漫漫! 路漫漫又问道:“那是不是破掉这最后一个就可以出去了?” 只见司徒修远露出一副很欠扁的表情来,“你猜。” 路漫漫无可奈何道:“希望结界是好的。” 她侧过脸去瞥司徒修远,问他,“这结果是好的吧?” “你猜。” 路漫漫眉头紧蹙,百般无奈的看着这打算袖手旁观的司徒修远。 她鄙夷道:“你该不会也是假的吧?” 司徒修远笑容僵住了,气道:“我是真的。” 她怎么连自己的本尊都看不明白? 突然,一声叫喊声惹毛了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双眼微眯,气场凝重,连雨都不敢下了。 他问道:“做什么?喊我做什么?” 身着玄色衣袍的阒寂凭空出现,大喊道:“纳命来!” 司徒修远将伞慢悠悠的收起来,双手抱胸,并抱着伞,语气中满是嫌弃,他无视着阒寂。 “就凭你?你又杀不了我!” “那又怎样?” 正说着,阒寂张袖,袖子伸长将还在看戏的路漫漫给圈紧了。 路漫漫脸色一白,露出慌张的神色,心想这阒寂动手也太突然了吧!她都还来不及反抗! 路漫漫双手紧紧的揪着围在自己身上的袖袍。 她的身子被阒寂大力一拽,就撞在了阒寂胸膛上。 司徒修远脸色一沉,他伸手指着阒寂的脸要他放人。 司徒修远怒道:“把漫漫放开!你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阒寂吐出两字来,“破境!” 可能他只是想挟持路漫漫要挟司徒修远放自己出去而已的吧! 毕竟这阒寂怎么也走不出这幻境。 阒寂的无奈又惹来司徒修远无情的嘲讽,“呵,连幻境都破不了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阒寂恼羞成怒道:“破不破?” 好似他下一秒就要对路漫漫做什么一样。 路漫漫毫无危机感,她都感觉自己这不是在绑架,好像就是这观战两人的对骂。 司徒修远好像真的都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出事,因为她迟迟不见司徒修远紧张自己。 司徒修远淡然的将自己的右手伸向天空,然后竖立起食指和中指。 幻境就像是座玻璃一样被震碎。 幻境破裂了,路漫漫心中“咯噔”一下,她双目呆滞,司徒修远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破的幻境吗? 看来他真的是很重视自己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 悲愤不已 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在京城的某间客栈里。 时间还是他们刚离开丞相府的第二天。 “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徒弟我可不会放!” 阒寂自知自己根本就打不过司徒修远,反而还会被司徒修远打死,他可不想白白牺牲掉! 路漫漫开口问道:“你把我当护身符?” 司徒修远也问道:“那你想怎样?” “逃命!” 话说,阒寂一掌将黑色圆球摔在地上,四周被黑球破裂冒出来的雾气围绕。 阒寂逃也似的将路漫漫给绑架走。 司徒修远反手就将自己的右掌拍在木桌上,将桌子震得稀碎! 他怎么能就这样放那个歹人走呢? 天庭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在人间的事情? 这下大事不妙了! 司徒修远双手放在伸手握成拳,愤愤起袖,现在只能先追寻阒寂的轨迹去救路漫漫了。 另一边,被绳索绑的紧紧的路漫漫双手鼓成拳,背靠岩壁。 她双目微合眯成缝,疑惑的问道:“你既打不过我师傅,又不肯放我走,你到底想做什么?” 阒寂站直身子居高临下,信誓旦旦道:“放你走?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罢了!” 他自觉自己是在做一件多么令人感动的事情,可路漫漫却不这样认为。 路漫漫仰起头来朝着阒寂翻白眼,她红唇一张一合,“有你这样将人绑起来告诉事情的吗?” 她脸上的表情很是气愤。 阒寂这才反应过来,他躬下身子双手按在膝盖上,笑道:“这还不是怕你跑了么?谁知道你会不会听我说完。” 路漫漫见这阒寂还是没有打算放开自己,那她也不觉得这阒寂能够有胆子伤害自己,她就喋喋不休道:“那你认为我会信?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一天都不到你就要我相信你?” 路漫漫叹了口气,看着憨憨的阒寂,无奈道:“算了,你还是说吧,我自己会判断。” 阒寂拍手称赞她的识时务,“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路漫漫向上翻了翻白眼说:“别挖苦我,快说!” 她才不想听他磨磨蹭蹭的呢! 阒寂嘲笑道:“这怎么会是挖苦你呢?” 他开口问她,“其实你难道没有发现司徒修远的幻境里都是真的吗?” 路漫漫别过脸不看他,恶狠狠的回答道:“我知道,这不需要你来解释什么。” 阒寂笑道:“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他食指伸出来放在她面前摇了摇。 路漫漫皱眉看着他的食指,说:“你说清楚就是了,何必这样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 然后路漫漫将头扬起来看着他。 阒寂讪笑道:“司徒修远本是天上神仙。” “我知道的。” 路漫漫点点头跟随着阒寂的节奏。 阒寂将自己的大掌放在路漫漫的肩膀上,这让路漫漫很是反感。 路漫漫双眼瞪他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阒寂感受到了来自路漫漫的恶意和她眼神中的寒冷,他大力的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别打断我啊,接下来可是让人惊叹的啊!” 然后阒寂站直身子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胸道:“他爱慕青夜上神的妻子——思无邪已久,思无邪受伤需要下凡历劫恢复修为,而司徒修远在一次历劫时,他在梦中捏造了一座城,叫京城,捏了很多很多的泥娃娃,当时都在传司徒修远梦游捏泥人,你猜如何?” 路漫漫双眼微眯,疑惑的问他,“什么如何?这跟我有关系吗?” 路漫漫可能还没有听明白阒寂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阒寂低下头来笑了笑,然后再心情平复的看着路漫漫,解释道:“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在司徒修远历劫大梦初醒时,他引天雷劈死了泥城中的一个泥人,然后他就被天庭处置了。” 路漫漫发现了要点,她双手握成拳,阒寂接下来要说的肯定和自己有关,难道是与自己重生的事情有关吗? 路漫漫很紧张的问他,“为什么他会被天庭处置?还有,那个泥人是谁?” 阒寂见路漫漫如此紧张,应该是自己说的某句话戳中了她的心。 阒寂接着说道:“据说那个泥人是莫初晴,天庭判他胡乱杀生,颠倒人间秩序,所以将他踢出神籍,你还没听懂吗?你难道还不懂为什么司徒修远会对你这么好嘛?” 路漫漫又问:“思无邪下凡?需要投胎吗?” 阒寂点点头,“要的。” 路漫漫左眼下眼皮都在打颤,她接着问道:“那我是思无邪的转世?” 自己的气息凝重到能把自己送走。 阒寂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你是不是思无邪的转世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泥城中有你。” 路漫漫脑海中闪过雷鸣,她双眼从睁大缓缓缩小。 路漫漫开口大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个泥人?司徒修远造出来的?那我那番经历都是为了什么?” 阒寂继续点头道:“司徒修远为了验证你到底是什么而造的幻境。” 路漫漫设问道:“他在实验我?” “我不信!” 阒寂歪着头看她的表情,安慰她道:“你可别不信啊,天上对这件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路漫漫双目失神,背靠墙壁自我喃喃道:“我是相府高贵的千金啊,凡人对我多么崇拜啊,你说我为何要爱你爱得那么卑微?” 她只感觉现在自己的身体像是溺了水一样的沉重,她都快窒息了。 “呵呵,原来我只是你无意中创造出来的泥人……” 话弊,路漫漫苦笑到眼眶湿润,这才是伤她最深的啊! 自己经历过的这些都是什么啊? 前世的初遇,离别,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行,路漫漫猛然摇头,她不相信! “别激动,可能你是思无邪的转世也说不定,不然的话,司徒修远也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放在你身上栽培你!” “呵,思无邪?所以我只是一个替身是吗?” 眼泪从路漫漫眼眶中一颗又一颗的相继落下,她别过脸不想面对这些。 她在心中怒吼,司徒修远!我路漫漫曾经也那样的高高在上啊!为什么我要爱你爱的那么卑微? 若我不是思无邪的转世,那你是不是不会爱上我? 所以我到底是谁啊?? 路漫漫的内心是痛苦无比的,她不能接受这一切都是假的,就连自己也是假的。 阒寂再次走到路漫漫身边蹲下身来,安慰她道:“你可明白我的初衷了?” 路漫漫冷笑道:“就算我是假的,不存在过,那你抓我也没用,根本就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所以你们到底在争什么?” 眼泪划过的地方都很干燥,泪水在她唇边涌进口中,咸咸的。 阒寂吐出一口恶气,点点头说:“是,你是不顶用,但是你对司徒修远还是很重要啊!他很看中你。” 阒寂都快不知道该拿路漫漫做什么才好了,原本自己想要挟持漫漫等到青夜上神来帮自己的,现在好了,这路漫漫什么都知道了,还能对司徒修远有作用吗? 阒寂真是服了自己的嘴巴了,真是什么都往外说! 不过,事到如今,阒寂只能引诱路漫漫去找司徒修远复仇,他们联合起来一定可以杀司徒修远一个措手不及的! 路漫漫悲愤不已,失望的说:“他看重的不是我,是思无邪!” 她感觉说出这句话耗费了她全部力气。 阒寂继续安慰她说:“行吧,你这样理解也是对的,要不你先冷静一下?毕竟不要冲昏了头脑。” 路漫漫丧气了,她都没有活着的意义了为什么还要想未来? 她把脸对着阒寂吼道:“我都没有未来了为什么还要多想?我可能连死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真的好可悲。” 阒寂见路漫漫吼自己,他不甘失落,义愤填膺道:“委屈找我说也没用啊,你该去找司徒修远啊!是他害的你,又不是我!” “是啊,你只是告诉了我真相了而已啊!” 路漫漫绝望的看着他,她已经心如死灰了。 她只感觉自己身体周围都是熊熊火焰,瞬间,不知是哪里涌动的力量将绳索给崩断了。 路漫漫摸着自己的手腕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想都没想的就召唤出冰刺给了阒寂致命的一击。 阒寂都没想过自己的结局会是这样的,他连作恶的机会都没有就命丧于此! 阒寂真是出门不看黄历,死的那么可笑。 路漫漫将冰刺抽出来,伸出一掌将还没断气的阒寂推得老远。 “我不杀你!给我滚!” 路漫漫给阒寂最善意的提醒就是让他滚,因为她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司徒修远教过她要与人和善,现在她连人都称不上,还要和善个屁? “老天都不愿帮我?那还有什么意义?” 路漫漫走出山洞,正对着她迎面而来的正是那个伤她最深的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冲她笑笑,温然道:“你解脱了?” 确实,路漫漫现在的实力本就不容小觑,逃脱的话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个难题。 只不过,司徒修远见着闷闷不乐的路漫漫脸上还有泪痕,他心头一紧,心想,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以讹传讹 路漫漫苦笑,言语中充满了寒意和埋怨,“解脱?没有,我还没有解脱呢!人间不值得,我该如何解脱?” 她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微微握拳轻拍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她刚刚明明是不哭的,怎的见着了司徒修远心会如此之痛呢? 司徒修远见着眼前的少女哭得痛不欲生,他伸手过去摸着她的脑袋,墨色的长发都皱成凌乱的草堆了。 他轻声问:“漫漫,你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你来做什么?” 路漫漫将司徒修远的手推掉,司徒修远能感觉到她这是在埋怨自己。 路漫漫喉间都是酸的,双眼都哭肿了。 当初她母亲去世,自己哭得不亚于那回这么难受过。 司徒修远再次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解释道:“当然是来救你的啦!” 路漫漫丧失理智的冲他大吼道:“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司徒修远一头雾水,他问:“你知道什么?” 路漫漫哽咽的说:“我只是你一手捏出来的泥人而已!” 她以为自己能埋藏在心里不去戳穿,可是自己忍不住啊!她不想被欺骗! 司徒修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呢! 司徒修远哭笑不得的说:“不是的漫漫,你听我解释,确实是有神仙捏泥成人的先例,那些被创造出来的泥人身上都会有创造者的气息,而你没有,事实证明,你不是我捏造出来的泥人!” 就算是司徒修远正正经经的对路漫漫做出解释,可是这还是让路漫漫很难相信。 路漫漫揉着眼睛,停止了哭泣,哽咽的问道:“那我是思无邪的转世?” “这……” 司徒修远迟疑了一会儿,他被路漫漫喝住,“是还是不是?” 司徒修远摇摇头,像是自己犯了错被质问一样,他大气都不敢多喘几下,连忙给路漫漫解答疑惑。 他解释道:“不,你不是,之前我在犹豫你是不是思无邪的转世,后来认为你是我创造出来的泥人,我一心以为自己爱上了自己创造出来的漫漫,可惜,都不是,你是完完整整的路漫漫,不是别人的替代品!” 司徒修远将话说得很坚定,也很清楚。 路漫漫不大相信,就继续问:“真的吗?” 司徒修远拉住路漫漫的手,紧紧不放开,他说:“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确实,路漫漫什么都没有,没必要骗她。 路漫漫继续问:“那阒寂所说的话?” 司徒修远看着路漫漫的双眼,她的双眼在躲闪。 他笑道:“以讹传讹罢了!” 路漫漫这才破涕而笑,脸就像是小花猫一样。 她气愤道:“所以我白哭一场?白伤心一场?”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心情好些儿了,就大胆的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心疼的问她,“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负心嘛?” 他把自己的头抵在路漫漫额头上,宠溺道:“这只是误会而已。” 路漫漫双颊透红,身体的温度迅速上升。 她撅起小嘴,喋喋不休道:“但是你确确实实钦慕过思无邪?” 司徒修远放松手掌,让她能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他解释道:“每个人都有仰慕的对象,但是我喜欢的是你路漫漫!” 路漫漫抓着司徒修远的衣襟,气愤道:“那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能重生?” 司徒修远点点头说:“可能真的是上天怜悯你吧,你说什么?你重生过?” 但是当他听到路漫漫说自己是重生过来的,他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他的问题了! 司徒修远放开路漫漫的肩膀,拍手大叫道:“原来我变成这样真的跟你有关!” 路漫漫不解,她看着司徒修远的那副兴奋又激动的模样,好奇的问他,“什么意思?” 路漫漫很难想象为什么司徒修远的态度会变成这样,心情突然大好?这是为什么? 司徒修远有了自己的主意,既然路漫漫这么特别,那要尽快帮她满足升仙才好。 司徒修远也知道天庭这样做,真的是自己的错,原本他还想与天作对来着,自己要是真的这样,那就真的是误入歧途了! 就在这时,司徒修远伸手划开一到金光裂缝,拉起路漫漫的手说:“边走边谈,既然这样的话,得带你换个地方修行了。” 司徒修远边说边将路漫漫往金光裂缝里边拉去。 路漫漫摇晃着司徒修远的手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嘛?” 司徒修远耐心的询问路漫漫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的,“阒寂有说过我为何会在凡间?” 路漫漫点点头回答,“有吧,不是那么清楚。” 接下来司徒修远问的是他与路漫漫认识了多久,“上一世的你遇见了我?” “对。” “原来不是天庭误判了啊!” “看来,我真的做了错事,哈哈哈!” 话毕,司徒修远仰天大笑,心情大好,终于真相大白了!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高兴跟自己有关,就又问:“和我有关?” 司徒修远点头冲她笑道:“你上一世里的我是我在历劫,我当时醒来仙童就说我捏了盘泥城,我以为所历的劫都是假的,所以就突然起劲的就引天雷把莫初晴给劈死了。” 路漫漫听闻司徒修远引天雷劈死了莫初晴,心里暗爽,真是做了自己样子想做的事情,让莫初晴惨死,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啊! 看来司徒修远真的对自己很上心呢! 路漫漫双眼闪着光,嘴角向上扬起,古灵精怪的问他,“为什么要劈死她?为了我么?” 路漫漫还以为司徒修远会说什么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什么的,结果司徒修远确是为了自己舒服…… 司徒修远一本正经的回答她,“嗯,我看不惯,我以为是我在做梦,所以就更看不惯了,忍不住就上手了,看来我是被算计了呢!” 路漫漫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师傅也有今天啊!” 司徒修远撒开路漫漫的手,脚踩空地,傲娇的跺起脚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我追寻因果,在你的右掌上点下梅花作为媒介好找你,你可好,有保留前世的记忆也不早点儿说!害得我在凡间停留那么久!” 路漫漫双手捂嘴大笑道:“哈哈,师傅看我那么特别也不问我?” 司徒修远皱眉为难道:“我当时一直以为你就是思无邪的转世,觉得你学什么都快没有异样可言,无可厚非,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你居然是重生而来的……” 说完他双手抱胸,脸臭得很,表示自己很不高兴。 路漫漫嘟着嘴巴解释,“孩童哪有那么聪慧?” 司徒修远冲着她笑笑说:“凡人是没有,但是神仙的孩子都很聪明。” 路漫漫望着司徒修远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 可能路漫漫还没明白过来司徒修远的意思。 司徒修远开口直接就想跟路漫漫搞暧昧,他道:“你不信?不如我们造一个?” 路漫漫闻言后脑子这才豁然开朗,她脸红到耳根,摇摇头羞涩道:“我才不要呢!” 司徒修远怎么这么讨厌?以前的他不正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啊! 自从司徒修远跟自己告白之后就飘得越来越不着边了! 司徒修远歪着脑袋看路漫漫笑了笑,自我检讨道:“之前一直疏忽你身上还有别的特征,现在仔细一想,要是之前再把你看得仔细些儿,就能早点知道你是天生媚骨了。” 路漫漫挠着脑袋以为司徒修远是要给自己上课来着,她就精益求精的问他,“那是什么东西?” 司徒修远一句之快,道:“双修可以增进修为!” 结果路漫漫不懂司徒修远是在说什么,就刨根问底的问他,“什么意思?”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这般好奇,心里不忍,就告诉了她,“房事可以增进修为。” 其实司徒修远巴不得对路漫漫早点儿说呢,怎么会舍得隐瞒她? 路漫漫双眼都瞪大了! 她绝不允许司徒修远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不正经! “你……” 路漫漫气的将食指指着他鼻子,话都说不出来。 哪只司徒修远厚着脸皮讪笑道:“我只是为你答疑解惑而已。” 确实,司徒修远真的是在给路漫漫解释什么叫做“双修”…… 可是路漫漫毕竟是女孩子,就算是上一世经历过这些翻云覆雨的事情,但是司徒修远也不能这样挑明了说啊! 真是让路漫漫难堪啊! 路漫漫赶忙转移话题问他,“这个地方是哪里?” 司徒修远见着目的地已经到了,就看着她一脸嫌弃的说:“当然还是木界。” 自己又不是没带她来过,怎么就忘了呢? 当初她可是差点儿死在这里了呢! 这她都能忘掉,真不知道路漫漫脑子里到底装了些儿什么。 生死被路漫漫看淡。 她认为,这里就算是自己差点儿成自己的葬身之地,也并不记忆深刻,毕竟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相比这一世,修炼确实是件有趣的事情,但是上一世给自己的痛苦可是真的难以忘怀! 杀母夺子、杀师剖腹,还有见着对自己好的人一个个被残害…… 路漫漫低下了头,心中一阵悲凉。 第一百七十三章 骨部长老 她尝试着跟司徒修远将话能分掉回忆里的痛苦,就嘴硬道:“他们不是不是我的对手嘛?怎么就又回来了?” 司徒修远没看出路漫漫的不高兴,而是嫌弃她不重视关于自己能否获得一件称手兵器。 他道:“玄铁不够嘛,你看看你的那铁棒,能叫剑嘛?” 路漫漫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要来木界找玄铁呀! 路漫漫笑着点了点头,直夸司徒修远道:“哦哦!师傅英明!” 司徒修远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路漫漫的下巴,然后将她拖过来,不满的问:“不是说让你别叫我‘师傅’的么?忘记了?” 司徒修远假装生气。 路漫漫为难的小脸一皱,无辜的解释道:“习惯了。” 司徒修远放开她,将手伸回来,双手抱胸,嫌弃道:“我不想听,习惯得改掉。” 他在对路漫漫强调自己的身份,他可不想再以她“师傅”的身份站在她身边了。 路漫漫顿时懂了他的意思,心里不平衡了呗,肯定是在想自己没有把他当男人对待。 路漫漫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将话题转移。 她满脸崇拜的问他,“你可以召唤出通往妖鬼林的通道嘛?” 司徒修远皱眉反问道:“我有说过要进妖鬼林?” 他双手环胸,脸上面无表情。 他的眼神向下瞟,就是想看看路漫漫脸上的小表情。 路漫漫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道:“没有。”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也没给出一个自己满意的表情来,也就不再继续期待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道:“嗯,可以召唤出来,我记得里边还有几个部落的,应该有玄铁。” 路漫漫柳眉一横,大胆猜测道:“我们要去硬抢?” 司徒修远讪笑,宠溺的配合着她,“我有这么说过嘛?哈哈,知我者,漫漫也!” 一进妖鬼林,潮湿依旧,深山老林间,见着远处山丘上有炊烟,司徒修远就在想,那边应该有人。 司徒修远都没问路漫漫愿不愿意一起去,直接不给她拒绝自己的机会将她拉走。 司徒修远与路漫漫步步紧逼,山丘下,数道蓝光飞射而来,直奔高耸入云的山巅,他们好像是要把司徒修远和路漫漫包围住。 路漫漫定睛一看,数十个鬼物依次降落在山巅,将他们包围住。 路漫漫只觉得是来者不善。 为首的是位老者,他将目光落在司徒修远身上,见司徒修远没有任何修为,就疑惑为什么一个凡夫俗子会出现在这里。 老者将眼珠子转向路漫漫,见她也只是个筑基中期的菜鸟,除了是人族修士,就没有什么异样了。 “老夫是白骨皇手底下的骨部长老,你们来者何人?为何而来?”骨部长老双眼微眯,目无司徒修远与路漫漫。 司徒修远见这区区骨部长老,居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还认为司徒修远抬手可杀?不当他们是一回事? “司徒修远!” 这个司徒修远可是妖鬼林黑名单头号,前段日子差点把白骨皇给灭掉呢,现在怎么又来了? 骨部长老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怎么可能会有同名同姓的人出现在妖鬼林里边呢? 司徒修远双目向上一翻,言语冰冷,“怎么?不认识本尊了?” 骨部长老只觉得是自己老眼昏花认不出司徒修远来,后脊背都发凉了,他冷汗直冒,赶忙对着手下怒吼道:“你们还不快跪下?不要命了?” 路漫漫听完后捂嘴偷笑。 她笑得眉眼弯弯,像是月牙一样。 骨部长老带头跪拜司徒修远,大喊道:“小的们叩见尊上!” “嗯。”司徒修远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骨部长老在司徒修远同意后站起身来,心惊胆战的说:“尊上恕罪,小的哪敢不识尊上!” 司徒修远见这狗腿子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只能摇摇头。 他歪着脑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邪笑道:“刚刚本尊可是觉得你眼里都没本尊呢!” 骨部长老后背被冷汗浸湿,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胆怯道:“不不不,尊上兴许是看错了,小的不敢!” 他的解释在司徒修远看来就是在顶撞自己,不过司徒修远见他如此惧怕自己心中暗笑。 司徒修远脸上带着怒意,对着骨部长老吐出两字来,“顶嘴?” 骨部长老将头低下,然后膝盖直接叩在了地上,也不需要司徒修远多加暗示,他怕死的赶紧认错道:“小的知错了!” 司徒修远没有打算再吓唬那人了,他直奔主题道:“你们部落可有玄铁?” 骨部长老仰起头来看他,点点头说:“有!” 司徒修远又问:“有多少?” 这回司徒修远的眼神犀利了不少,像是在猎杀猎物一样。 这让骨部长老很是有压力,他皱眉说:“不知尊上需要多少?要不尊上到我们部的仓库里去看看?” 司徒修远知道了这人的态度,就说:“行,你倒是挺识趣的,会不会转头就去禀报白骨要她来追杀我呀?” 他想再次确认一下这老者是否会给自己找麻烦,毕竟他也不知道当时白骨皇的不堪会不会传出来。 他可不希望自己再被各部追杀浪费时间了! 骨部长老知道司徒修远的实力是百个自己都比不上的,他拍着司徒修远的马屁说:“尊上法力无边,白骨皇都不是尊上的对手!” 骨部长老觉得本来就是,白骨皇都打不过他,更别说是自己了!自己这样拍马屁肯定万无一失! 司徒修远冷笑道:“你这样拍马屁,一会儿本尊走了之后,白骨会不会对你不友好呀?” 这人居然能为了自己而去贬低自己的王?这是得有多怕死? 骨部长老抱拳跪着,信誓旦旦的说:“尊上多虑了,小人的命不值一提的!” 司徒修远这才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起来。 他道:“可真是识趣了,带路。” 骨部长老站起身来,都来不及拍去衣袍上的尘土就伸出手来,分秒必争给司徒修远和路漫漫带路。 他恭恭敬敬的说:“是,尊上,贵客,这边请!” 剩下的手下也很识趣,跟在司徒修远和路漫漫后边。 路漫漫刚从神游状态回过神来时,就被司徒修远发问了。 司徒修远关心的问道:“漫漫,你怎么不说话?该走了。” 路漫漫点点头,“好,好的。” 她乖巧的跟在司徒修远后边。 司徒修远不知道为什么路漫漫会如此安静。 路漫漫笑着解释道:“你们在谈话,我也不好插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司徒修远作势点了点头。 只不过路漫漫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司徒修远能强大到什么地步。 她拉着司徒修远的大掌,讨好他,笑着问他,“但是我好好奇为什么他们都认识你?” 司徒修远一听路漫漫这是想知道自己的光辉历史,就虚荣心爆增,笑着跟她说自己如何如何,“年少无知啊,到处闯荡,可以说是烧杀抢掠我样样都做了吧!” 路漫漫轻笑,“噗嗤,意气风发嘛!” 骨部长老见这两人有说有笑,可是目的地已经到了,他不得不打扰他们。 只见骨部长老胆怯的小声还要赔笑道:“尊上,这就是我们部的仓库了。” 眼见着目的地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大山,然后骨部长老挥手一扬出现一个通道。 通道里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这让部落里的人都十分向往,他们都不能进去。 这个仓库至高无上,只能由族长和长老们才可以进去里边取东西,现在他们见着这个面生的陌生人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去,心里嫉妒又羡慕。 他们不明真相,可是路漫漫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里边闪着光,很是吸引她。 司徒修远走进去,往里边一瞧,嫌弃的说:“就这么点东西?” 其实他也不指望他们有多少东西,只是,这真的跟他想象的差距太大了。 骨部长老见着司徒修远不满的脸色,只能尴尬的苦笑解释。 他解释道:“尊上莫要嫌弃,在妖鬼林,我们已经是拥有最多的资源部落了。” 司徒修远点点头,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说:“漫漫,拿吧。” “好。” 路漫漫作势点了点头,拿出锦囊取走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的玄铁。 可她收起锦囊时还是觉得这个轻飘飘的。 她不知道这个锦囊能装多少东西。 “好了哦!” 路漫漫提着锦囊摇给司徒修远看。 司徒修远见状冲着路漫漫笑了笑,然后扭头跟骨部长老说:“别说本尊欺负你们,这是本尊跟你们交换的。” 司徒修远张手就给他一盒黑色盒子。 骨部长老接过打开后见司徒修远出手如此阔绰,感慨万千! 他直接给司徒修远跪下头低低的,双手张开,激动的感谢司徒修远说:“九转金丹!谢谢尊上!” 路漫漫冷笑道:“你觉得金丹这么廉价的吗?随便谁都给?” 她真的觉得司徒修远拿出来的东西就好像地上的沙子一样,多少都无所谓,一点儿也不心疼……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意为之 这跟上一世出现在丞相府上的司徒修远还是同一个人吗?当初的他可是对钱财斤斤计较的呀! 路漫漫像是在看怪物一样的在看着司徒修远。 司徒修远两手一合,叠交在一起,他淡漠的回答道:“对于我来说,这真的不值一提,我的境界已经不需要服用丹药了,但是有些事情总得以物换物吧?不然不能白拿人家东西。” 但是路漫漫怎么听着他这话像是在显摆自己特别厉害呢? 路漫漫见他这样装模作样,也就附议道:“哦哦,我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这也确实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司徒修远站在路漫漫身边,伸手过去摸了摸路漫漫的脑袋,眼神中透露着邪恶。 他冷笑道:“知道就好,我们可能要去下一个部落,搜刮搜刮。” 路漫漫轻轻点了一下头,笑着朝着骨部长老说:“那,谢谢你们喽!” 手持权杖的骨部长老站直了身子,喜笑颜开的感谢他们,道:“贵客这话说得可真是惭愧呢,是小的该感谢你们才对,谢谢尊上莅临。” 在骨部长老躬身的那一刻,司徒修远就已经拉着路漫漫离开了他的视线了。 司徒修远边拉着路漫漫的手边嘀咕道:“果然是越老越精。” 路漫漫歪着脑袋,眼神落在司徒修远脸上,她站住脚问道:“他有你老吗?” 司徒修远停顿了一下,笑出了声音,“这倒也是……哈哈哈哈” “走了!” 然后他为了缓解尴尬,就拉着路漫漫继续往前走。 沿途都是寂寥无人烟,路漫漫都感觉自己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怎么还没看见有人的迹象。 她站住脚不愿再走了。 “师傅……修远。” 路漫漫拽着司徒修远的衣角,抿了一口嘴唇,脸上淡漠的表情让司徒修远感觉到了异样。 他低下头来看着她,温然道:“怎么?你说。” 路漫漫轻启朱唇,言语中透露着一丝疲倦,“这里边的地方有多大呀?” 司徒修远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没跟她介绍清楚,这里就像是凡间一样,大的很! 司徒修远轻笑道:“其实这就是一个新的世界,就跟凡间一样。” 路漫漫一拳锤向另一掌,一点就通。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听懂了的样子。 “哦哦,所以妖鬼林是妖鬼林,木界是木界喽?” 司徒修远点点头,欣然道:“孺子可教也!” 路漫漫又问道:“那有多少异界呢?” 司徒修远感觉到了压力,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他自认为自己去过的地方有很多但是逛没逛完,他还真不清楚。 司徒修远摇摇头,无奈道:“无从考究,不得而知,数不胜数。” 他可没打算打肿脸充胖子,有一说一。 路漫漫望着他,居然没有再显摆了,她笑着又问道:“没有确切答案对吧?” 司徒修远点点头,“对。” “那是不是你很难被天庭的人搜查到呢?” 面对于路漫漫这个问题,他也不知到底该怎么解释才好,并不是很难被找到,只要天庭派下来的人有心寻自己的话,可能很快就会被找到的,但是如果说难的话,其实也很难,毕竟自己没有使用过什么法术,他们追查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司徒修远冲着路漫漫笑了笑,毫不避讳地直盯着她看,跟她解释道:“只要不使用法术就很难被察觉到。” 路漫漫听完后一愣,如果是法术的话…… 她见司徒修远使用过很多次了,只不过好像都没什么影响,他跟自己讲过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自己这都十五岁了,天上起码过了十五天了,看来那班神仙的办事效率不行呀! “可是你……” 路漫漫望着司徒修远呆呆的说了几个字,然后就又停顿住了。 那也不可能呀,怎的法力无边的神仙办事效率能这样慢呢?难道他们根本就不想抓司徒修远?还是说他们打不过司徒修远,一个个都会怕他? 司徒修远的瞳孔跟着路漫漫的瞳孔一起变大,他温然道:“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好为我的逃生之路做准备呀!” 路漫漫听司徒修远这是想带着自己远走高飞……这要是越拖越久,被抓到之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司徒修远的结局,路漫漫很是担心。 但是司徒修远毕竟比自己学识渊博,不可能不懂得事情的严重性,是不是他有意为之呢? 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路漫漫选择大胆的问司徒修远,要是有他的告知的话,就不会猜得那么辛苦了。 要是司徒修远不愿意告诉自己的话,那自己再多想也想不出来呀!毕竟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吃过的盐都比自己喝过的水还多。 路漫漫现在才知道,年龄大并不是件坏事…… 她双手抱胸,质问他道:“你不去正视自己的错误吗?你还是不是我的榜样了?” 司徒修远见她这副模样就是要审查自己,他站直身子,不在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正正经经的回答她,给出能让她安心的答案。 司徒修远点点头说:“要的,但不是现在,你希望我离开吗?这么希望的话你可以自己离开呀!” 只不过司徒修远的正经状态和别人的不一样,这让路漫漫为难了,说话那么难听,果然,真把自己当成非他不可了。 路漫漫怒火中烧,顶嘴道:“你说话好冲,态度愈发的不好了。” 路漫漫小脸一皱,双手气的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才好了。 司徒修远这样说是想干嘛?舍弃她? 司徒修远伸手将她的肩膀按住,耐心的问她,“吓着你了?” 路漫漫这才被安定下来,她摇摇头,“不适应而已。” 她觉得司徒修远之前肯定没谈过恋爱,也对,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女仙干靠近他? 仔细一想,路漫漫愈发觉得司徒修远以前很孤单寂寞,可怜可悲…… 司徒修远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软软的感觉。 一手抱着她的腰,很小,像是树枝一样细。 他温柔的说:“感情都还没好好培养呢就着急我走了?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言语中带着一丝忧伤。 路漫漫能感觉到司徒修远对她的重视,也能感觉到他作为新手的生疏。 路漫漫倔强的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她自认为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不会像陶瓷娃娃一样不堪一击。 司徒修远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在她耳边嘲讽着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呀,果然,我家漫漫还小呢!” 这人一下子这样,一下子又那样的…… 路漫漫只能摇头作势要跟他吵,“我两世加起来都没超过四十岁,你说你比我大多少?” 但是司徒修远又说了一句话,完全将路漫漫的气焰嚣张给压制得死死的。 “不要纠结年龄这个问题好不好?我也只比你大了十万岁。” 什么?这个数字得有多少个零? 路漫漫着实是想不到的。 对啊,司徒修远比她大,在她的认知里,她之后说说而已,完全就没把司徒修远的修为和年龄当回事。 路漫漫只能感叹自己的不成熟,果然,比不起,比不起啊!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司徒修远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中疑虑满满。 他到底是怎么活的?为什么会如此洒脱? 路漫漫将自己的小脑袋低下来,反过来抵住司徒修远的胸膛,然后自己小手往他身上一推,自己顺势退开了几步。 她一脸不高兴的问他,“你说你在天上,有女人会喜欢你吗?” 司徒修远有如实招供,他还蛮自豪的跟路漫漫说自己的丰功伟绩呢! 他笑嘻嘻的说:“我追求者还是很多的,可以从京城排到福州了呢!”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为难道:“那我岂不是压力很大?” 司徒修远歪着脑袋,自己知道,但是他还是想从路漫漫口中得到答案,他就问:“为什么?” 路漫漫惊呼:“你想想看哦,你那么抢手,而且啊,你又不是非我不可,我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司徒修远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他只觉得胸口轻轻一颤,宠溺的再次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用手揉搓着她的脑袋,温柔的在她耳边给她承诺,“傻瓜,就是非你不可,想多陪陪你,看着你长大。” 路漫漫听完后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身子轻飘飘的,像是做梦一样。 她又看着司徒修远见着自己那眼神,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女儿在对待吗? 路漫漫嫌弃司徒修远这样对她,她会认为司徒修远这是还没正视自己。 她不满的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会以为你把我当女儿养的。” 司徒修远抿嘴,学着她的模样,不满的说:“我想把你当成女儿宠,你就快快乐乐的当个小孩子就好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了。” 路漫漫看着他,就像是看见了数道光芒直戳自己心脏一样,驱散了所有黑暗。 “谢谢你司徒修远!”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偷师学艺 司徒修远错愕了愣了一愣,然后双手不老实的在路漫漫手上抓着,他笑着问她,“这么正式?那请问路漫漫姑娘,在下可以追求你么?” 面对于笑嘻嘻的面容,路漫漫觉得他还是有点儿飘。 她摇摇头说道:“差了点感觉。” 司徒修远退后几步,躬身,双手合叠放在胸前,面带笑容,恭恭敬敬道:“吾倾慕汝已久,愿聘汝为妇,托付中馈,衍嗣绵延,终老一生!” 说完,他温柔地望着她,眼睛里仿佛有星辰的光。 路漫漫的心忽然软成一片,嘴角的笑意蔓延。 她食指划过自己的下巴,白皙的脸上带着笑容,她嘀咕问道:“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司徒修远看着她迷离的眼神,笑着说:“管他那么多干嘛?路漫漫,我要娶你!我要你成为这四海八荒最美的新娘!” 路漫漫插嘴道:“是最小的新娘吧?” 司徒修远将路漫漫放开,他眉头紧锁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路漫漫歪着脑袋看着司徒修远,正正经经的说:“我配不上你。” 司徒修远皱着眉继续问道:“什么?什么叫做配不上?” 路漫漫摇摇头笑着解释道:“我高攀不起!你的学识,你的修为,都在我之上,还有家世,可能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与你不相配!我怕流言蜚语。” 司徒修远双手抱胸,上下瞟着她的身子,问她道:“你会怕流言蜚语?我不信!” 路漫漫双手放在自己的伸手,两只脚不停的上下跺着,她的声音很小,她道:“我怕流言蜚语都砸在你身上。” 司徒修远眯起眼来笑道:“这不是在培养你嘛?我想等你升仙之后我再去请罪。” 司徒修远怕自己这话让路漫漫听不懂,所以他就多加解释了一下。 路漫漫问道:“那还要好久吧?” 要是司徒修远得去请罪的话,那自己呢?自己会不会被他的烂桃花们追杀呀? 路漫漫越想越觉得可怕,她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司徒修远打趣道:“千年修为就可以了,小仙而已,不难的。” 路漫漫狐疑的上下看着他,问:“那你这是……” 既然只是小仙的话,那还要这样精心栽培自己吗?不应该很容易吗?为什么要把自己培养得像是成不了仙一样? 司徒修远跟她继续掰扯道:“总得教你防身的吧,没点儿称手的兵器在身,以后就算是飞升了也打不过我的那些烂桃花们呀!” 路漫漫双手抱胸,不满的说:“你调侃我?” 司徒修远见状,她这是小脾气来了? 气鼓鼓的模样跟仓鼠没区别。 司徒修远连忙示弱道:“哪敢啊,未婚妻!” 路漫漫见着这司徒修远现在就已经开始服软了,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呢?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把他治得死死的了? 她还没见过妻管严的呢! 她嘟着嘴说道:“我都没答应嫁给你!” 她嘴上说着不乐意,可实际上呢?早就芳心暗许了! 若是司徒修远还没戳穿他们这层关系的话,路漫漫也早晚会发觉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师徒感情。 路漫漫对司徒修远死心塌地是迟早的事情。 司徒修远无可奈何,只好放出狠话来,“是吗?届时强娶就可以了。” 路漫漫突然感觉到自己今后的生活会被这强势的司徒修远给围绕着,适应不起来了。 她嘟着樱桃小嘴,烦躁的说:“讨厌!” 路漫漫还是觉得自己跟司徒修远是格格不入,自卑的说:“就算是成仙了,我也配不上你。” 司徒修远摸着她的脑袋,十分耐心的安慰着她,“所以你在想什么?还不快快努力?在短期成为最快飞升的凡人。” 司徒修远一直在激励路漫漫向上,可是路漫漫却浑浑噩噩的。 自从路漫漫大仇得报之后她就懈怠了好多,好像就是自己除了报仇就再也没有别的目标了。 路漫漫觉得自己找不到什么答案,就把目光方在司徒修远身上,她问道:“会有什么奖励?还是什么?” 路漫漫说完之后就感觉不大对劲儿了,她在想,就算是得到了司徒修远,还有什么奖励? 难道喜欢一个人,跟那个人修成正果是需要奖励来维系的嘛?那爱情的结局是什么? 路漫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个词。 司徒修远嬉皮笑脸的冲着路漫漫笑了笑,温然道:“为了我,不然你还要什么奖励?难道得到我不是给你最大的奖励吗?” 说完,他将自己的手往自己胸前戳了戳,示意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奖励。 路漫漫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只能赶忙换话题说:“我没想过在妖鬼林能那么快拿到玄铁。” 她不想再与司徒修远谈论这个话题了,现在自己跟司徒修远这样说,怎么可能会有答案?两人都不会有未来的人为什么还要谈论这些呢? 路漫漫自认为自己真的配不上司徒修远,他高高在上,就算自己是人间的众星捧月,那她怎么可能比得上在天上呼风唤雨的他呢? 自卑的心理将路漫漫一如既往的骄傲给压得所剩无几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要是放在别人身上的话,她可能还会认为这段感情很励志,凡间少女拢获了上仙的芳心,多么向上啊! 路漫漫自认为谁跟着自己都会厄运连连,以前的那群人,现在的司徒修远。 可能司徒修远被追杀还跟自己有关也说不定呢! 司徒修远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让她回神,他道:“我是不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了呢?” 司徒修远自言自语道:“要不我们扮猪吃老虎?不然就太没劲儿了,会不会呢?” 被拍回神的路漫漫挠了挠头说:“还是为了玄铁么?那要不你隐身或者是回避一下?我来?” 司徒修远点了点头,“那你去试试自己的境界?” 司徒修远还是希望路漫漫能正视一下自己,然后再提升自己。 路漫漫双手放在自己的伸手,疑惑的小眼神扫视着司徒修远,她笑着嘲讽他道:“不是我说,我觉得你不会教人,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徒弟呀?” “我不会……” 司徒修远一听这话,他话也没顶回去了。 他不是第一次教人,但是他确实不会教。 路漫漫轻蔑的看着他,笑道:“没反驳?那就是真不会喽?” 她这斤斤计较的样子像极了调皮时的思无邪。 思无邪当初也说过他呢! 这时的司徒修远又错把路漫漫当成思无邪了。 司徒修远叮嘱她道:“你不要淘气,总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这是让司徒修远最嘚瑟的时候,他幻想着自己英雄救美…… 路漫漫毫不客气的直接把司徒修远的幻想给打断了,还理直气壮的说:“我信,但肯定不是现在。” 其实路漫漫是很自相矛盾的,她上一秒还在鄙夷自己,下一秒就在嘲讽司徒修远了。 路漫漫现在还是端正不了态度,她觉得自己的心还是不够静。 司徒修远无奈道:“行吧,那你自己研究?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该怎么提升修为了,毕竟很久没见过小白了,要不你去他们那偷师?” 司徒修远双手一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路漫漫跺着脚说:“有你这样的师傅吗?竟然让你的徒弟去偷师?这样真的好吗?不会受到谴责吗?” 司徒修远笑着跟她胡扯,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确实啊,路漫漫要是不说出去的话谁会知道司徒修远就是她师傅呢? 路漫漫要是把司徒修远追求她这件事说出去的话,可能也没有人会相信呢! 司徒修远其实是说得很正确。 可是路漫漫只认司徒修远这一个人为师,她怎么可能会背叛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路漫漫平生最讨厌的也就是背叛!她可不想当墙边草! 路漫漫顺势开玩笑道:“好吧好吧,看来我是随了你了吧,厚脸皮的家伙!” 司徒修远摇摇头又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真以为路漫漫真的会按照他给出的建议去偷师学艺,只不过路漫漫的三观很正,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路漫漫一个人独自走着漫漫长路。 青部,是妖鬼林十二部落之一,居于第二位。 地狱边缘都有火焰。 路漫漫不知道这里的环境到底是特殊的还是正常的。 她都没见过有火的地域。 若不是自己也在修炼的话,那可能都回家觉得恐怖吧! 越往里走,路漫漫就感到越是阴凉诡异。 路漫漫好奇伸手去触碰,她以为会发生什么事,结果,这火焰居然没有温度。 路漫漫只能感到庆幸这东西不会对她的身体受到威胁。 不过那个司徒修远还真的是很放心,说让她一个人,还真的是一个人。 说好的要为了未来媳妇怎样怎样的呢? 结果这个司徒修远溜之大吉…… 路漫漫在这里这样抱怨着,而司徒修远却在犄角旮旯里观察着路漫漫。 第一百七十六章 肋骨断裂 远处就传来了一声叫喊声,“逮,来者何人?” 路漫漫回头望去,见着有人大声喝住人,她心里不满了。 接着又来了一句,“对啊,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路漫漫见两人来者不善,怯懦的说:“我是木界的试炼者,路漫漫,我……在这儿迷路了。” 路漫漫这很明显就是胡诌的,但是他们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一女子面容姣好,她双手抱胸走到路漫漫面前去打量着她,语气寒酸道:“哦哦,原来是外敌啊!” 路漫漫错愕道:“什么?” 她怎么就这样看出自己是什么身份了?难道自己的气息就这么容易被人让出来吗? 路漫漫摆了摆手说:“听我解释呀,我不是敌人,我只是正正经经的修炼者。” 路漫漫面露难色却脸带微笑,也不怕对方会对自己怎么样。 “你要是打得过我,我就带你出去!” 女子撒手腾空而起,作势就是想跟路漫漫对打。 路漫漫狐疑的问道:“要是打不过呢?” “打不过?那就死在这里!” 路漫漫见她对自己实力胸有成竹的样子,摇了摇头,装委屈道:“不好吧,我的小命还不想在这里葬送了呢!你们怎么能这样?” 路漫漫当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找自己的不快,这能让他们很有成就感吗? 女子拿起自己的武器就开始朝着路漫漫刺去,她嘴里还叫嚣道:“话不多说,开打吧!” 路漫漫看傻子般看着那个女孩,真是刁蛮! 她退后几步,埋怨道:“一言不和就开打?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冰盾!” 路漫漫一扬手,身前就出现了座冰将女子刺来的长枪抵住。 女子见路漫漫将自己的长枪挡住了,她双脚落地,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魔火烈焰!” 一股火焰烧到路漫漫身上,路漫漫自觉自己低估了她,只能全力以赴了。 另一人见女子落于下风,他就出手帮助,“妹妹我来帮你!紫金霸王枪!” 路漫漫扬臂而起,打出一拳将自己腾飞好几步,她大喊道:“怎么还可以二打一?不是说打过了就……” 女子见路漫漫吃亏了,作势更有了动力,她眼神锐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说:“我有说不能二打一的嘛?” 路漫漫再次后退几步,她都来不及看地面,只能专注于眼前。 “讨厌!居然钻牛角尖?藤鞭缠绕!” 她从未见过会有如此讨人厌的女子能像她一样。 路漫漫步步朝他们逼近,手中的藤蔓被自己紧紧拽住,然后朝着她们那鞭打。 她道:“给我起开!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公平?” “可恶,挣脱不开呀!” “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两人被路漫漫的藤蔓缠绕得紧紧的之后,他们只能叫苦连天。 路漫漫反转了险境,她笑道:“不用瞎看了,没人可以救得了你!” 路漫漫突然就发觉自己的话说的好像山土匪一样,现在反倒是自己强取豪夺了呢! 男子露出痛苦表情,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这个人类女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修为,她的实力居然都赛过我们了?” 被捆住电脑女子,她的衣裙都被绞得皱巴巴的,她不屑的跟男子说:“哥哥,别泄气,我们的火难道就不能烧过她的藤编吗?” 男子点点头道:“试试吧!” 二人异口同声道:“烈焰漩涡!破!” 路漫漫的藤蔓被破掉后,那女子兴致勃勃的冲路漫漫笑了笑,还十分得意…… 她笑道:“怎么样?人类女子?” 路漫漫知道这两人不服气,但是她也没打算让他们服气,她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且还是浪费在这两个修为比自己还差的人身上。 而且,路漫漫都不知道这人在得意什么,要知道刚刚是自己绑的他们啊! 路漫漫直接无奈,她大骂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觉得你很厉害了吗?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拦着我。” 见着他们还是依旧不依不饶的样子,路漫漫也不打算放过他们了,既然他们觉得自己很厉害,那她就做个恶人,好好替他们父母收拾收拾他们吧! 路漫漫右手食指和中指竖起,左手握住右手,双眼微眯,使出法术。“山崩地裂!白骨皇跟我打她都会费力,现在呢?你们还没感觉到自己与我实力的悬殊?” “真是狂妄!” 路漫漫闻言后,她双手一合掌,“合!” 她气势凌人的模样像是在趾高气扬的鄙夷他们。 话毕,大地在晃动着,可他们还浑然不知路漫漫这一招式会将他们给怎么样。 直到片刻后,大地裂开了之后,那女子才惊得花容失色! 男子大叫道:“啊!不好!” 不过他一喊完,他们兄妹二人就被大地震起的岩石击落到了裂缝中。 女子这才意识到了不好,她拽着男子的手问他,“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男子低下头来沉思着,他沉思得越久,这裂缝愈合的速度就越快。 他仰起头来大叫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女侠饶命!” 女子见自己哥哥这样了,也只能放下面子大喊路漫漫,“饶命啊!女侠!” 路漫漫双手抱胸作势不想看她们,嘴里倒是念念有词。 她道:“饶不了,你们刚刚可能打算放过我呀!” 那两人露出痛苦的表情,男子不愿妹妹受苦,他甘愿为她付出。 男子苦喊道:“女侠,要不你把我妹妹放了?我独自承受!” 路漫漫听是有听得见,但是她不乐意呀! 路漫漫摇摇头,学着刚刚那女子小人得志的样子,调侃道:“你说放就放啊,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面子?” 女子开口哀求道:“那女侠,你来说,你想怎么做?怎么做你才满意?只要能饶了我们!” 她实在是被夹得太疼了,不得不求饶。 路漫漫双眼微眯,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她缓缓说出一句话来,“饶你们很简单,你们打一架我看看。” 那对男女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我们打一架?” 路漫漫拍着手说:“打一架就知道谁比较厉害了。” 女子天真的问路漫漫,“打一架就可以吗?” 不料路漫漫不肯善罢甘休,她继续为难道:“分出胜负之后,那个厉害的再跟我打,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男子顿时被激怒了,他带着怨气大叫道:“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拿我们当猴耍?” 路漫漫搬出他们刚刚要对自己做的事情来,“那刚刚是谁说要跟我决一胜负的?” 女子顿时就知道自己错了,她不该找路漫漫的麻烦才对。 她哭丧着脸对路漫漫认错道:“是我,我错了行了吗?姑奶奶?” 路漫漫不清楚自己施的法术会是什么样子的,毕竟她自己都没被打中过,不过这欺负人的滋味还真挺爽的,怪不得世上恶人那么多呢! 路漫漫再看看他们,随着刚刚的山崩地裂,裂缝把他们兄妹两合的死死的,而且这裂缝还在愈合。 “嘎吱”的一声,路漫漫以为是石头又裂开了,就没当回事,结果这是人家骨头断裂的声音。 男子忍着自己身上骨头断裂的疼痛大喊着路漫漫,对她求饶道:“你放过我妹妹,我,任由你处置!” 路漫漫不禁有些儿崇拜他了,居然这样舍己为人呐! 不过,也就冲着这份感情,路漫漫想到了当初自己也有个哥哥像他这般不要命的护着自己。 她鼓起掌来,笑道:“好豪迈呀!” 当路漫漫静下心来好好看着他们的时候,满地的血,裂缝已经合并得差不多了,她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裂缝怎么自己在合并了呢?” 见着已经两臂血肉模糊的他们,路漫漫赶忙收法停下! “停!”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控制得不好。” 路漫漫从空中跳下来跑过去拉起他们兄妹二人,她都不好意思看她们了。 逃出生天的两人相互背靠背坐在地上,男子用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抱住了妹妹,他担心得眉头紧皱。 他问道:“妹妹你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脸上露出了微笑,“没事,哥哥你呢?” 女子身上只有皮肉伤,而男子却大气都不敢喘了,一喘就是一下的疼。 他难受的说:“肋骨断了两根,这个女人真狠。” 说完,路漫漫蹲下身来去触碰着他的腰上部,确实是断了几根。 男子还以为路漫漫想对他再次下手,吓得背上冷汗直冒,都不敢正眼与她对视。 女子被路漫漫这样一惊,闭上了双眼拉紧了男子的手臂,疼得男子直咬牙。 路漫漫见着他们这般没用的模样,轻蔑的朝男子露出嫌弃的表情,无奈道:“你肋骨断了?这么不经打的?” 男子抬眼不满的冲路漫漫怒道:“别仗着你漂亮我就不会动你!” 他的暴躁惹得路漫漫更是嫌弃他了。 路漫漫笑着退后了两步,缓缓的打趣他道:“我知道我长得漂亮,你也不用受了伤还硬撑着夸我。”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青部笔录 男子双眼猩红,嘴角都在抽搐“你真是不要脸!” 女子拽着男子的手小声劝道:“哥哥你少说两句了,是我们先挑事在前的,她能放过我们就已经很好了。” 结果这男的反倒不顺她的心,挖苦她道:“是吗?不是你挑的事吗?” 路漫漫见着这两个活宝正打算内讧了,她开口制止道:“对啊,可不是你们先挑事在前的?现在还想干嘛?内讧?” 两人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朝着路漫漫说了句,“对不起。” “说句对不起我也拿你没辙,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是早点回去治疗休息吧!” 路漫漫也算是心慈手软的,她没打算再计较下去,也怕真闹出了人命。 更何况她还不会治疗,这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当真会出人命的。 听明白不比鬼物,他们有理智,所以路漫漫不会像当年那样为了积分追杀他们。 路漫漫抱胸见他们还不为所动,就问道:“还看着我做什么?是想着等伤好之后找我复仇?” 片刻后,路漫漫见他们还不为所动,就道:“别这样看着我,大不了我跟你们回去好了,等伤好之后我们再战呀!” 路漫漫这都把司徒修远交给自己的厚脸皮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路漫漫这是想赖上他们家白吃白住。 男子爽快的点了点头,“行!” 女子扶起自己的哥哥,双脚腾空,踏天而去,路漫漫跟在他们身后。 三人飞遁的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横跨百里。 路漫漫见着脚下一座被绿色火焰围绕的城池,城门上标着青部。 整个城池被一股异样的热度笼罩,仿佛下一秒能将路漫漫烧成灰。 青部,数千修士感知到有外人破空的动静,一个个齐齐的踏天登云,一见路漫漫,面露严肃之意,凶神恶煞的看着她。 然而,当然他们见着那对男女时,均是神情恭敬。 “参见少爷、小姐!” 女子发言道:“无妨,放她入城!” 路漫漫抱拳答谢道:“多谢!想不到你居然不会让他们将我拿下。” 那女子冷漠的说:“本小姐不屑那么做!” “下去吧!” 然后她示意路漫漫可以跟下来。 路漫漫在戒备着他们,进入这陌生的地方,看见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人,戒备之心是必不可少的。 路漫漫并不是不能适应这里,只是她还没能单独应对自如。 安稳落地后,女子自我介绍道:“我是青部族长之女——柳如雪,他是我哥哥柳颜眉,都是筑基修为。” 路漫漫笑了笑,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淡淡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凡人,修行实属不易,还不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在什么程度,你们邀约,我定然开打。” 柳如雪扶着自己的哥哥骄傲的说:“既然如此,你遇到我,算你好运!本小姐带你长长见识!” 路漫漫看得出她是个好女孩,只是性情太暴躁了。 她瞟了眼柳颜眉,笑道:“还是先为你哥哥疗伤吧!” 柳如雪点头将柳颜眉扶回家,顺带带着路漫漫去他们家做客。 柳如雪将柳颜眉带去休息后,她去客房找路漫漫,“这是我家,你先在客房里好好休息,明日我就带你去一个个试手。” 路漫漫坐在椅子上,两脚合并,端庄的坐姿,优雅的将自己的手肘撑在桌子上,然后手掌拖着下巴,淡淡道:“怕不是你把我带回来给他们一个个练手吧?” 柳如雪听见路漫漫这样说她,面色一沉,她气得直接将自己的霸王枪枪杆插在地上,闷闷不乐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鄙!” 路漫漫能感觉到她的怒火,连忙放低姿态道歉,“惭愧,我不知你如此大度。” 柳如雪沉思后看了眼路漫漫,最后她退出客房,将屋门给她带上,临走时还道:“你好好休息!” 月夜,热气腾腾,路漫漫坐在屋子里都能感觉到这温度带给自己的灼烤。 她低头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手掌的黑棒,这根跟自己已经有些年了,可它还是没能在她手上发挥作用。 案台上放着一本书,《青部笔录》,这本书记载了对修真、修魔的介绍,比司徒修远所讲的清楚多了。 书中有记载如何开辟经脉。 修仙,需要摄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这摄取储存的东西就是经脉,而这经脉,不能是凡人的经脉,得是仙脉。 路漫漫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不是所有人都能修习的! 原来她与仙路有缘!怪不得司徒修远不去找别人,而是找自己! 笔录上记载的越是清楚,路漫漫就越觉得司徒修远不行。 路漫漫都不由得又埋怨了他几句,怎么这么的不靠谱呢? 但凡能辟脉成功的,万中无一,但凡成功的,都是天之宠儿,有望步入仙道!再不济也可以长生不死。 路漫漫即刻就闭上了眼睛,心神沉浸感受自己身体里经脉游走产生的热流,她现在是筑基后期! 确定了自己的修为程度这是好事,接下来就是修行了。 一想到这,路漫漫继续大骂着司徒修远,她为什么会摊上个这样的人呢?一个时辰不到,路漫漫能埋怨司徒修远三回! 司徒修远在犄角旮旯里默默打着喷嚏,愣是不知道是谁在骂他。 他猜测,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漫漫肯定不会骂自己的…… 翌日,柳如雪邀请路漫漫一同前往学宫听课,为了一战之约,路漫漫在青部白吃白喝。 “辟脉期的修炼是极为枯燥的,只需要炼化丹药和吸收天地灵气就可以了,修习功法的话现在也用不少,因为修为不够,压根就发挥不出功法的威力。” 柳如雪这样一本正经的坐在位置上讲给转过头来听课听的晕乎乎的路漫漫。 路漫漫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她小声问道:“那我就这样吸纳天地灵气要多久才能提升修为啊?” 柳如雪端详的看着路漫漫的雪白的肌肤和棱角分明的瓜子脸只有巴掌大,她的脸颊好像很软的样子,柳如雪看得入神。 她很久就吐出两字来,“很久。” 路漫漫睫毛下垂,双眸中明显出现了急躁,两眼微合,似乎被柳如雪的话给扰乱了心神。 路漫漫郁闷的问她,“那我该怎么办?” “好好的从基础开始喽,为什么你还比我好高骛远?” 柳如雪在不经意间把自己对路漫漫的看法给说了出来。 路漫漫厚着脸笑道:“我没学过呀,我们学的不一样呀,所以我不懂这些。” 她的笑容很酥甜,像个瓷娃娃一样,她的笑不会像柳如雪一样大大咧咧的。 路漫漫的一举一动自认为已经很粗鲁了,可柳如雪却认为她优雅至极。 柳如雪拍着手小声道:“我教你呀!我们下课后就去炼丹可好?” 路漫漫皱眉,不怀好意的看着她怒道:“你把我领回来怕不是为了解闷的吧?” 柳如雪见路漫漫如此冰雪聪明,也就不隐瞒了,她笑着说:“你都看出来了?” 柳如雪身为青部族长的女儿,但是这并没有多风光,身边同龄的女孩子都不喜欢和她一起玩耍,都说她狂妄自大、脾气暴躁,所以也就渐渐的将她疏远,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个性情爽朗的路漫漫,她怎么可能会放手? 路漫漫目光一凝,意识到不对劲了。 路漫漫歪着脑袋咽了咽口口水,目光上下扫视她,道:“你这笑容让我有点儿怕呀!” 柳如雪见路漫漫不相信自己,她双手将路漫漫的胳膊拉住,将她拽得身子都给跟着向后转了,她死乞白赖的说着,“不要这样嘛,跟着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讲台上的老者耳边一直嗡嗡嗡的,还越来越大声,现在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气得大叫道:“是谁在下边喧哗?不知道这是在上课吗?” 说完他将自己手中的拐杖猛戳地面,地面被他的内里震得碎了几块。 路漫漫也能感受到这裂开的地板的波动。 柳如雪意识到不对,她立马将路漫漫的胳膊放开,还把她推转回去,边推还边焦急忙慌的催促道:“你快转过去!” 路漫漫见她这样催促,慌了神,她坐直身子,僵硬的腰板不敢再往后转。 “师尊,徒儿知错了!” 边说着,柳如雪就站起了身,双手放在腰后边,嘴唇轻抿。 讲台上的老头弓着身子,拄着拐杖转过身用他锐利的眼神盯住柳如雪。 柳如雪不由得浑身上下直打颤。 路漫漫看着也觉得心神不宁,这老者的眼神比生气起来的司徒修远还可怕。 路漫漫被吓得不敢再乱动。 老者发现有一面生的少女,他垂下眼帘看着坐姿笔直的路漫漫,盯着她道:“罚抄《青部笔录》三遍!” 路漫漫知道那老者是在看着自己,他肯定是认出了自己面生是外来人,这目光怕是不善呀! “是,师尊我知道了!” 说完,柳如雪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她没见到师尊那副吃人的眼神,兴许是被自己的调皮给折磨累了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怜香惜玉 可她没意识到她的师尊已经盯上了路漫漫。 路漫漫双眼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盯着老者在讲台上写下的板书。 老者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讲桌上,老气横秋道:“今日的作业是炼出一颗完整的丹药,要可以食用的!” 下边的从学生们恭恭敬敬的站起身跟老者道别,“好的,先生辛苦了,恭送先生。” 柳如雪也不例外,“恭送师尊!” 老者就纳闷了,自己都还没迈出一步子来他们就想要自己离开了? 他挽着自己的胡子严肃的说道:“老朽没说要走啊!柳如雪,和你前边的那个姑娘一起留下。” 下边的人无人不表示尴尬。 而柳如雪与路漫漫面面相觑。 路漫漫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心神不宁的站起身来。 柳如雪上前拉住路漫漫的手,带着她朝着老者那边走去。 柳颜眉在老者面前站住了脚,她轻声问道:“师尊有何要交代的?” 老者眼神锐利,他盯住路漫漫朝着柳如雪问话道:“你又有何要交代的没有交代呢?” 柳如雪将路漫漫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身后拉去,然后露出僵硬的笑容跟老者介绍道:“这是外族筑基修士,她是我在看守边城时遇见的,我见着她心里欢喜,就留了下来。” 老者眼睛向上瞟,筑基修为倒是没什么,但是能被柳如雪带进城的人肯定很特别。 老又试探性的问她,“筑基修为?你怕不是欺负人家了吧?你是不是打伤了人家才带回城里为她疗伤的?” 柳如雪撒开路漫漫的手,然后放在自己身前摆了摆又摇了摇头说:“不不不,是她将哥哥打伤了,我们约定等哥哥伤好之后再比试比试,所以她才会留下来跟我一同学习。” 老者闻言后大为吃惊,毕竟在城中,柳如雪和柳颜眉的实力是在同期修士里边最为上层的,现如今自己的爱徒被一个不知名的外来修士给打伤了,这要他面子往哪搁? 老者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筑基修为?” 柳如雪见师尊不信,就再次点了点头。 这回,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被她打伤?走出去别说你们是我教的!” 老者还是不大敢相信,因为柳如雪和柳颜眉再不济也是筑基后期,两人和手还打不过她? 他就问话了,“姑娘,老朽见你也只有筑基修为,介意让老朽试试吗?” 路漫漫往老者面前站了站,恭恭敬敬的躬了下身,微笑道:“您请。” 柳如雪见自己师尊这是要为难路漫漫,她开口打探,“师尊您这是要给漫漫施压呀?” 路漫漫稍稍点头道:“无妨,您出手便是!” “好一个无妨,倒是大方。” 老者见眼前这个少女坦荡如砥,见着也很是欢喜,毕竟像她这样长得漂亮,性格又好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少了。 老者撑着金丝楠木的黑漆拐杖单独对路漫漫进行施压。 一股外力往路漫漫身上压去,她只觉得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异样,脸上还带着笑容。 老者见自己已经使出了令筑基都难以承受的气压了,为何她脸上却还是那么的淡然呢?他见自己已经使出了令筑基都难以承受的气压了,为何她脸上却还是那么的淡然呢? 老者疑惑的喃喃细语,“她……怎么可能是筑基?” 我这连金丹修为的修士都难以坚持得下来,更何况是她这小小的筑基丫头,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者摇摇头不敢深想,他郁闷的说:“老朽这都接近半步元婴了,怎么你的脸上还没有任何的苦意?” 路漫漫迟疑道:“可是我确实是筑基呀!” 她确实感知自己只有筑基修为呀,这是不可能错的呀! 她也感觉很奇怪。 老者的双眼像是放出了金光一样,盯着路漫漫那是一个目不转睛,他只能感叹道:“是个奇才。” 路漫漫笑笑低头接受老者的赞誉,“老先生赞叹了!” 然后老者又很和蔼的同路漫漫说了一句,“奉劝姑娘一句,莫要在其他人面前使用出全力。” 路漫漫疑惑的问道:“为何?” 老者倒是没有对她做出隐瞒,他开口解释道:“你是城主小姐身边的人,是人就会有私心和嫉妒。” 当即,三人的两束目光落在了柳如雪身上。 路漫漫笑道:“我懂了,谢谢您。” 老者又对柳如雪叮嘱道:“你小心点儿她。” 路漫漫见他这样,自己更是疑惑不解了,这种话不应该是要背着自己跟柳如雪讲吗? 路漫漫开口问道:“老先生这样告诫柳小姐就不怕被我听见?” 老者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坦然自若道:“听见又如何?老朽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路漫漫只能感慨这老者真是智慧,她拉起柳如雪的手就有感而发道:“您可真是一位好老师,我真羡慕你。” 柳如雪不以为然,嫌弃的看着他的师尊,当她师尊的面说给路漫漫听,“羡慕我?那怕是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走吧走吧!” 柳如雪拽着路漫漫的手就往外跑,她确实还是要顾及一下老者的感受的,毕竟长着为大,老者的威严还是很让柳如雪忌惮的。 路漫漫边走边问柳如雪,“你说,你师尊说的作业……该怎么完成呀?” 柳如雪伸出手指在空中画圈圈,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道:“可以食用的丹药几转都可以,但是这药草不是难题,主要是炼丹,话说,你会炼丹吗?” 路漫漫诚恳的说:“听过没见过。” 路漫漫又问她,“那草药该去哪里找?” 柳如雪直接开口问路漫漫,“你有钱吗?” 柳如雪直接就打断了路漫漫的念想。 她皱着眉反问柳如雪,“你看我像是个富人吗?” 柳如雪见着路漫漫也不像是个很有钱的样子,她就当下做了个决定,道:“那我们只能去用最简单最便捷的方式获取了。” 路漫漫摸不着头脑,发问道:“做什么?硬抢吗?” 柳如雪拉起路漫漫的手边走边跟她解释说:“挑战赛,别说草药了,就连丹药都可以获得呢!” 路漫漫又问:“怕不是还有别的东西吧?” 柳如雪见路漫漫也挺聪明的,就点了点头,笑道:“对对对,走吧走吧,本小姐带你开开眼界!” 她柳如雪做的决定都是说一不二的,路漫漫就这样被她拉到了城中心的挑战赛场上。 这里集结了青部的高手,人挤人的很! 路漫漫镇定的看着台上比试的两人,各个出类拔萃,武艺超群。 路漫漫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了,如果不用全力的话,自己又控制不了力度,那该怎么办? 台下一群人乱起哄,正巧,台上有一位倒下了。 柳如雪见此机会来之不易,一把将还不明事理的路漫漫给甩上来擂台。 路漫漫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抓的生疼,当她环顾四周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擂台上了。 柳如雪站在台下双手围住嘴巴朝着路漫漫大喊道:“漫漫,不要跟他客气,加油呀!” 她认为就凭路漫漫的实力,足以将这些人都打趴下。 站在台上的刚刚胜利的男子哈哈一笑,调侃道:“弱女子,呵呵,下去吧!” 台下的那群看官一个个对路漫漫指手画脚的,“下来吧小妹妹!不要受这皮肉之苦啊!” 路漫漫不屑的看着他们,这群人莫不是在认为女子不如男? 台上的男子笑的猥琐,他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傲然道:“若是姑娘硬是要打的话,叫声哥哥,哥哥会怜香惜玉的!” 路漫漫见着那个猥琐男拍着自己的胸脯那样的傲慢,她暗下决心要他后悔不及! 路漫漫乖巧的摇摇头,声音婉转,“不需要!” 柳如雪生气了,他们这群人怎么可以这样看路漫漫呢?真是不识好歹! 路漫漫转过身冲着柳如雪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柳如雪当然放心啦,她不放心的可是台上的人! 要知道,自己的哥哥被路漫漫打成什么样子? 柳如雪不敢再去想,她只能为她那可怜哥哥哀悼。 台上的男子笑着调侃道:“小妹妹,真不需要哥哥让让你?” 路漫漫摇摇头,以微笑回应他,“比试嘛,最重要的还是公平公正,小女子倒是想看看公子您能比我厉害多少!” 男子见眼前的少女已经准备好了,他就道:“行吧,你的挑战,我接受!出手吧!” “嗯!” 路漫漫面不改色的一跃腾空,她的双手在空中张开,万千支棕色的木箭刺下,就跟下雨一样密。 台下的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们殊不知这青部还有人会用木系法术,这不是会被青部的妖火克制吗? 台下人戏谑道:“真是愚蠢啊!不知道青部里最弱的就是木系嘛?” 台上的那男子大叫道:“赤火珠现!” 随即,一道红光从天而降,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打向路漫漫,顺带还将她的那满天木箭烧成灰烬。 这时的柳如雪就在台下干着急,这路漫漫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会冰系法术吗?怎么还用木系?不会是她不知道青部都是火系修士吧?这下糟了,让人占了先机! 隐约间,路漫漫能看见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一颗火红色的圆珠子,这扑面而来的热气像是能把她的头发烤焦一样,若是被击中的话,兴许自己连头发都会保不住,一起烧焦。 台下又引起了一帮人齐齐的喧嚷。 “天啊,是赤火珠,那可是稀世之宝啊!” “对啊,在妖鬼林难见呢!” “这下可有那小妹妹好果子吃的了。” 路漫漫可能是孤陋寡闻吧,她都不觉得这珠子威力大,她直接缓缓降落,两脚踏在擂台上。 路漫漫一扬手一道寒气迅速飘去将那人团团围住。 那人轻蔑的挑衅道:“就这?” 正当男子洋洋得意时,被围住的男子感到寒气还在往下降温,就在一瞬间,他被冻住了。 那人的姿势还停留在一手捧主一手叉腰狂妄不羁的样子。 路漫漫走过去,站着他面前,很深自然的伸出手来,大家都以为她会收回法术,结果她轻轻往冰雕上调皮的一戳。 喀嚓! 冰雕直接裂开了,下一瞬间,成了几块冰石头。 人被解决了,台下的人自是吃惊不小,如此残忍…… 就连知晓路漫漫比自己实力更高的柳如雪都不知路漫漫的实力能有这么高! 片刻后,台下响起了微弱的掌声,这正是柳如雪一人狂呼,“漫漫!你太厉害了吧!” 站在擂台上的路漫漫脸上露出与她凶残实力不符的甜美笑容,她柔声说:“还有谁敢来一战?” 这放在台下,谁还敢上?跟她打?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路漫漫这话刚说完,台下的人就散了。 是的没错,柳如雪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群人居然都散场了,原本要比试三天三夜才能选出那个擂主的,现在路漫漫一上场,还不到半息就这样结束了? 柳如雪认为自己是找了个能打的漂亮宝贝。 主办方直接敲锣打鼓为路漫漫献上奖品。 好在上擂台时双方皆签下了生死契,上台后不计报酬,生死不论。 要不然的话路漫漫把人打死在台上可是惹下了大祸。 现在台下也只剩下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了。 柳如雪等路漫漫拿完奖品之后,两人盘算着去拍卖场里将这些奖品尽数拍卖掉,好用拍卖过来的钱买药材和炼药炉。 路漫漫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值多少钱的,所以她选择让柳如雪来出价。 柳如雪觉得路漫漫这是很看得起她了,她也真是没看错人,好在自己将她给拉拢了,不然要是无缘错过了,那她可是要痛失一个好朋友呢! 柳如雪拉起路漫漫的手将她修长又细嫩的小手握得紧紧的,她问她,“漫漫,你说我们是不是不打不相识呀?” 柳如雪心里还在为自己慧眼识珠而沾沾自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拿我赚钱 “你要是这样认为的话,那我也阻止不了你的想法。” 路漫漫的后半句是,你说是就是呗,反正也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反正我们早晚分道扬镳,她也不可能会在这里停留得太久的。 转角就到了拍卖行。 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物外边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粉刷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璀璨夺目。 路漫漫歪着脑袋看着柳颜眉,调侃道:“你们这拍卖场倒是挺近的呀。” 柳如雪不知路漫漫说的这话有何用意,她笑嘻嘻的介绍道:“还不是为了方便从挑战赛上获得奖品想出手的。” 路漫漫确认了与自己想法一致后笑道:“这倒是挺别有用心的。” “那我先到会场去了?你在那跟他们提交一下物件?” 柳如雪站在门边问路漫漫,“你想出售到什么价格?” 路漫漫脱口而出,毫不矜持,“当然是越多越好啦,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失望的吗?” 柳如雪点头答应了下来,“那行,你去前边坐着等本小姐!” 转身,她的青衣随风飘荡,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路漫漫眼眶里。 “嗯。” 入门后,路漫漫拿着刚领取的号码牌走到一处座位上坐下,眼前距离自己十几米处就是一个高台,高台上站着两位身穿红色旗袍扎着丸子头的少女双眼正视着台下。 两位少女中间还竖立起一个高约三尺的单脚桌,上边没有任何东西。 约摸过了一息,路漫漫才看见朝她缓缓走过来的柳如雪。 路漫漫开口问道:“怎么这么慢呢?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情?” 柳如雪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解释道:“在谈起拍价,最后拗不过本小姐,哈哈哈哈!” 路漫漫笑问:“谈了多少?” 她也不要求价格太高,适宜就好了。 柳如雪开口道:“分别是一百道果到五百道果。” “道果是你们这的货币吗?” 道果一词触及到了路漫漫的知识盲区,她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路漫漫秉承有问题就要提出来的精神,反问柳如雪。 柳如雪的手指在空中画圈圈,她边坐下边说:“差不多的,道果在哪里都可以同行,在在我们这确实比较常见。” 路漫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哦,我们凡间都是用银子、银票之类的。” 柳如雪道:“若是银子、黄金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的,就是没有道果价格高。” 路漫漫皱着眉问她,“道果听起来好像是可以吃的呀?” “当然可以吃,不仅味道鲜甜,还可以提升修为呢!” 路漫漫闻言后拍手道:“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呢!” 接着,柳如雪就给路漫漫一盆冷水浇下来,“那可不,不过一百枚道果才可以获得一丁点的修为,修为越高的话,能获取道果修为的就越少。” 路漫漫吃瘪的小嘴巴张了张,道:“哦哦,我懂了,坐等成果吧。” 她的眼神好似在闪躲,真是有点儿失落。看来修为不能一下子就提升的呀! 台上的两位少女异口同声道:“竞拍开始!” “这是由青部大小姐提供的【赤火珠碎片】、一品银器【烈焰红缨枪】、一品银器【白金遁甲】和一斤玄铁,及若干擂台挑战赛的奖品。” 路漫漫听完上边两位少女尴尬的介绍之后,她笑出了声。 “介绍得这么尴尬的吗?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低级呢?” 柳如雪双手抱胸不满道:“是她们不会介绍,怪不得我!” 她的脸颊绯红,像是理亏的样子。 果然,路漫漫就知道这是柳如雪的失误。 路漫漫听到台上的介绍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就拍着柳如雪的肩膀说:“有玄铁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我不知道你要。” 柳如雪也有理了,她又不知道路漫漫想要那东西,所以她怎么可能会说,再说了,路漫漫拿到奖品之后自己又不看…… 这能怪谁? 路漫漫的眼睛咕噜一转,想到这里肯定有存货,她小声的在柳如雪耳边问她,“你们青部有多少玄铁呀?” “仓库里应该有挺多了的,对了,漫漫,一说到玄铁,你知道吗?前段时间骨部的玄铁被抢了呢!” 不说这玄铁柳如雪都想不起来这挨千刀能干出来的事情! 柳如雪开口谩骂道:“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恶呢!可别让本小姐逮到,抢东西居然抢到我们白骨皇的地盘来了!” 路漫漫当然知道柳如雪说的是什么事情,毕竟那骨部的玄铁可是司徒修远和她一起抢的,不对,是以物换物。 路漫漫回应道:“我知道呀。” 柳如雪又道:“好像是外族人抢的!” 路漫漫接着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路漫漫都不敢将眼神落在柳如雪身上,相反,柳如雪看着她,双眼微眯。 柳如雪话音刚落,她就看着路漫漫一直在点头,她又想到了路漫漫就是外族人,一口唾沫卡在咽喉里不上不下的实属难受。 柳如雪迟疑的问她,“你……该不会是你抢的吧?” 路漫漫拉住柳如雪的双手放在自己大腿上,让她冷静冷静,然后她才跟柳如雪解释道:“以物换物,没有抢,是当时我师傅用九转金丹跟他们换的。” “九转金丹!” 柳如雪一听这话,惊得下巴都快掉出来了,要知道,青部的炼丹师最高也只能炼到四转铅丹!九转啊!那跟做梦一样呀!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就连自己都父亲也只能炼出三转金丹,自己连丹都不会炼…… 柳如雪仿佛是见到了救世主,她问路漫漫,“那你会不会炼丹呀?” 她的笑容像是一夜暴富的惊喜般被冲斥着。 路漫漫看着有些儿不习惯,她摇摇头说:“我不会,我师傅的九转金丹跟不要钱一样随便送,我以为人人都可以呢!原来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廉价呀!” 柳如雪撒开路漫漫的手猛拍自己的大腿,气急败坏的大叫道:“九转啊,怎么可能是廉价的?” 路漫漫见柳如雪急心于功成,路漫漫安慰她道:“瞧你这样说的,我们早晚都可以成为九转炼丹师呀,又不急于一时,欲速则不达,好好学就可以了呀!” 柳如雪见路漫漫如此洒脱,又思考了一会儿,她什么都不懂,不会说的是假话吧? 柳如雪鄙夷的看着她,不怀好意的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这样真的像是个拥有九转炼丹师师尊的人吗?” 路漫漫一听这话她也急了,双手叉腰,作势就要站起来跟她对骂,但是她忍住了,她心平气和的反问道:“我怎么不是了?” 柳如雪摇摇头说:“怎么看都不像!” 怎么看都不像?路漫漫都还没说自己是那位她羡慕的大神的心上人呢! 自己这狐假虎威没搞成,差点信誉全失啊!不值得不值得! 下次路漫漫都不敢这么没头脑的暴露自己的后台了,反正在这里跟他们说也没人会相信,那自己就不说好了! 路漫漫发话,“爱信不信!” 就在两人争论的过程中,拍卖会也到了一段落了,台上的少女大声宣布,“拍卖结束!” 一阵喧哗过后,路漫漫心浮气躁的看着柳如雪,没好声没好气道:“你害我错过了什么?” 柳如雪见路漫漫的态度不再平淡,她站起身拽着路漫漫的手,赔笑道:“走吧,回我家去,炼药吧!” 路漫漫见柳如雪如此着急,她就问:“不需要买草药和丹炉吗?” 柳如雪笑道:“去我家药房买。” 路漫漫为她鼓起掌来,“你这打的算盘可真是好啊!” 柳如雪也是个洒脱的,把自己的做法说的特别清楚。 她摆了摆手说道:“没办法,生意人,不能让自己吃亏嘛!” 路漫漫不满的看着她,“你居然拿我赚钱?” 她的小眼神像是要把柳如雪千刀万剐一般。 柳如雪连忙对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一句我错了能解决得了什么? 路漫漫知道,这人肯定会将自己住在她家的费用以后让自己一起结算掉…… 果然,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路漫漫还以为自己是占了她的便宜,结果自己反倒被她占去了便宜! 这蹭吃蹭喝果然不能跟司徒修远学,她学不来! 路漫漫语气冰冷,“怪不得你会抬价,还不是为了道果能进自己的口袋呀!” 柳如雪拉着路漫漫的手臂轻轻摇晃,她撒娇道:“嘻嘻,别把人家说的那么坏嘛!” 路漫漫摇摇头表示自己很是无奈。 另一边,阒寂灰溜溜的逃走之后,他马不停蹄的回到天界瑶池莲花殿里边,去跟青夜上神禀报他在人间遇上的种种。 殿中。 云雾在地面飘着,像是仙境一般。 一进殿门就有位身着华服,容貌俊俏的男子端庄的坐在金色宝座上。 身穿玄色衣袍的阒寂单膝下跪在坐在宝座上的青夜上神,他恭恭敬敬道:“青夜上神,小的有事禀报!” 青夜上神微微皱眉问他,“怎么?找到司徒修远了?” 第一百八十章 药泥搓丹 阒寂点点头,不敢直视青夜上神。 他回答道:“是的,他在凡间!身边还有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那少女是他徒弟。” 青夜上神眉头微皱,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语气沉重的问道:“小孩子?” 他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这老家伙居然会找个小孩子解闷?真是稀奇啊!” 阒寂道:“他好像动了凡心。” 青夜上神连连冷笑,“此话怎讲?” 阒寂接着说道:“司徒修远好像对路漫漫很上心,这份感情超出了师徒的感情,而且,路漫漫天生媚骨。” 青夜上神不由得有半分不信,毕竟这次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他轻拍座位上的扶手,问道:“你说什么?天生媚骨?呵,那司徒修远可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啊!你是怎么知晓的?” 阒寂这才把缘由说出来,“靠近她时才察觉到的。” 青夜上神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狐疑的看着阒寂,“看来难以察觉呀!” 阒寂又道:“对的,道行不深的,对这个不了解的可能都不知道路漫漫的体质,而且她还是个全属性的修士,除了治愈。” 青夜上神闻言后眉头更是紧锁不放,这样的资质他好像很熟悉呢!但是青夜上神想不起来这到底出现在谁身上才有的。 他低声喃喃道:“这一点怎么有点熟悉呢?” 随后,青夜上神张手朝着阒寂那边一扬,笑道:“算了,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阒寂恭恭敬敬的拍着青夜上神的马屁道:“属下不辛苦,能为上神效劳是属下的荣幸!” “嗯。” 青夜上神想再看看司徒修远能培养出什么样的徒弟来,到底是他修为高超,还是自己计量高超。 青夜上神没有否认自己陷害司徒修远,但是司徒修远也没来找自己质问,等他哪天琢磨到了再说吧。 自己都是为了他好,就算是他聪明绝顶,那也太善良了,不懂得反抗天规。 都说司徒修远是最出色的上神,这是真的,都说司徒修远是最笨的,那也是真的。 他只懂得人情世故,但是不懂得冷暖啊! 送走阒寂后,一位身着红裙的女仙来兴师问罪了。 那女仙淡如秋水的眸子紧盯着坐在殿中宝座上的青夜,显露着气势汹汹。 她一头海藻般柔美的长发披散,几缕青丝垂落在耳侧,,红唇妖艳,身材曼妙,显得愈发动人。 但她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简简单单的见青夜。 “青夜,我女儿呢?找到了没有?真是让我这个做娘的好生着急!” 这叫嚷的正是思无邪本人,她是青夜上神的结发妻子,说什么下凡历劫的是她,这全都是青夜上神捏造给司徒修远听的。 司徒修远还傻傻的相信了……这才有了司徒修远误把路漫漫错当思无邪的转世了。 这才中了青夜上神的诡计! 青夜连忙起身走过去安抚妻子,耐心的说道:“没呢!媳妇儿,你就不要着急了,下凡历劫而已,劫后就回来了。” 思无邪并不是无理取闹的着急,而是她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女儿的行踪,这让她很担忧女儿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她皱眉道:“可是,都找不到她的踪迹呀!” 青夜拉着思无邪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兴许是司命搞的鬼,不要惊慌啦!” “那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正说着,思无邪行事冲冲的就想去找掌管每个人命运的司命星君的麻烦! 青夜见思无邪这样闹肯定会鸡犬不宁,他将她拦住,安慰她道:“命运拿捏在自己手中才好,若是咱女儿不能自己拿捏的话,那也不能怪司命太苛刻呀,所以我们还是安安静静等女儿历劫回来吧?” 思无邪还是有些儿忧心忡忡,她犹犹豫豫的说:“可是……” 思无邪话还没说完,青夜就知道了她的意思,他开口道:“你要是实在是着急的话,那为夫下凡看看?” 思无邪问道:“一起?” 青夜点点头,“嗯,一起。” “现在就去!” “好!” 青夜也就这样愉快的答应了下来,两夫妇来到凡间后却又无从下手…… 所以他们来干嘛?玩的吗? 青部柳家,炼丹房中,路漫漫看着这瓶瓶罐罐,黑不溜秋的,她都不想去触碰,丹炉外边有一层灰,像是经常用过一样。 柳如雪大方的向路漫漫展示这里的所有,“你随便挑吧!” 路漫漫纳了闷,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挑选,这该如何是好? 路漫漫秉承不懂就要问的精神开口问她,“怎么挑?挑最新的还是最老的?还是最小的还是最大的呢?” 柳如雪两手一张,笑道:“随便你,都可以试试的。” 其实柳如雪也不是很懂,她懂的也只是些儿皮毛而已。 “坏了算谁的?” 路漫漫这下得跟柳如雪好好的商讨一下,不然的话,这么多丹炉,路漫漫可不敢轻易去碰啊! 柳如雪拍着胸脯对路漫漫介绍道:“不用怕的,我们这些丹炉都是很耐摔的,没你想象的脆弱。” 很明显,路漫漫不相信柳如雪说的话。 索性,路漫漫挑了个最不起眼的丹炉,“我挑这个丑丑的吧!” 柳如雪点点头,“也行!” 路漫漫照着柳如雪的步骤,依次将自己从药房里换来的药材一枚枚置入丹炉,然后用法力催火将其进行炼化。 赤火围绕着整个丹炉像是要把它烤熟一般,路漫漫也不敢松懈下来,她只想赶快知道成果如何。 路漫漫以为自己是在煮药,真心出来就是一摊药汁。 路漫漫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她功力不行呢? 要是蒸糕点的话她还是可以的,但是这实在是太难了。 路漫漫扭头看向柳如雪还在一心一意的催动灵力炼丹,她就问:“你的怎么样了?” 柳如雪用袖袍擦了擦自己额前的汗丝,叹了口气,郁闷道:“炼丹哪有那么快的呀,这一炉丹最少也要半天,你这才一息……不坏才怪呢!” 她见路漫漫已经停住了,就摇了摇头,示意她这样子是不行的。 路漫漫试问道:“我们药材一样的吧?” 柳如雪点点头说:“一样的,怎么啦?” 是她取的药材,怎么可能会不一样? 路漫漫又问道:“那就等待把这些药材弄成一枚丹药就对了,是不是这样理解的?” 柳如雪之前没想过这个道理,但是意思好像也是差不多的。 柳如雪之前所学的知识里边都没这个范畴,可能是因人而异吧。 但是路漫漫所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能不能成就拭目以待了。 柳如雪点了点头说道:“对呀,你大可试试,反正成了就行!” 路漫漫打开炉盖,将丹炉里的丹液检查了一番,跟她在凡间煲的鸡汤没有分别,液体呈浑浊状态。 她伸手放在丹炉正上方感受温度,然后另一只手催动灵力燃烧炉底,为了使丹液不沾炉壁,她还时不时的用银勺去搅拌。 柳如雪见这一幕是闻所未闻的,她都看呆了,她不知道路漫漫这是在炼丹还是在煮汤,真是匪夷所思呢! 由于柳如雪的分心,她的丹炉里边的丹液溢出,整个丹炉冒着黑烟,当她回过神来时,丹炉已然炸裂掉了。 一阵清脆的瓦裂声音特别刺耳,伴随着滚滚浓烟,路漫漫和柳如雪只能放下其他事情,用手扫去烟雾不让自己被呛着。 路漫漫轻笑道:“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柳如雪作势反驳道:“哪有人一下子就能成功的呢?反正我是没有那个天赋!” “好吧好吧,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只能再炼喽!你也小心点儿!” “好!” 柳如雪只能感慨自己样样不如柳颜眉,“要是我哥哥在身旁的话,他还可以指导我们一下呢,现在倒好,我们把这炼丹房给炸了都不会有人来管我们!” 路漫漫催促着她,“行啦,你快去取药材吧!” 路漫漫等着自己这炉水分一点点的蒸发,然后见着已经快干锅的丹渣,她决定伸手进去捏成圆圆的丹药。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好完成了,只能真的这样一试。 在她炼丹的过程中,她都没想过要求助司徒修远,因为她知道,这是她一个人的修行。 路漫漫将手放进已经冷却得差不多的炉内,这份余温足以让丹药变得柔软。 她猜测,可能这跟在凡间制作糕点是一个道理的,把还未成型的丹渣揉成指甲盖大小的圆球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倚仗这个猜测,路漫漫当真把这些丹泥搓成了六、七颗丹药。 待柳如雪取好药材和丹炉时,路漫漫已然大功告成。 柳如雪见着眼前这一幕,惊呼道:“漫漫,你成了?” 路漫漫摇摇头又点点头,迟疑道:“不确定,要不你试试?我没有经验不知道什么才是成功的丹药。” “嗯,我试试吧。” 柳如雪大胆尝试,因为她知道这些药材是没有毒的,所以也不怕出事。 此时的柳如雪拿起一颗黑色丹药正往自己嘴巴送时,路漫漫看着她那副毅然决然的样子,真替她感到紧张呢! 路漫漫紧张的询问她感觉如何,“怎么样?什么味道?” 柳如雪笑道:“你以为糕点呢?还什么味道?” 见柳如雪能开口说话,路漫漫这才放心下来,“无毒的,放心好了!” 不然要是把柳如雪给毒没了的话,自己可就罪过大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离开青部 柳如雪感叹道:“不过这确实跟师尊给的味道一模一样呢!漫漫,你好像成功了哦!” 路漫漫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吗?我成功了?” 柳如雪笑眯眯的,眼睛眯成月牙儿般,她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嗯嗯,兴许是的呢!” 不过路漫漫却很扫兴的问她,“那你呢?怎么办?” 她明知道柳如雪炼不出来,却还要让她尴尬,真是淘气。 柳如雪摆了摆手道:“慢慢来喽,你行我也行的!” “好,一起努力吧!” 柳如雪来不及管自己身上的那条裙子是否脏乱,她没时间了,容她尝试的次数本就不多,而且那些个药材和丹炉也是价格不菲的呢! 炼制了一炷香的功夫,柳如雪都没力气再使用法术催动火焰燃烧了,就算是能成功,现在一停,保不齐已经毁了。 索性,柳如雪不干了,她直接央求路漫漫帮她,“要不我也学学你?我实在是不行了……” 路漫漫知晓她的意思,她连忙护住自己的心血,伸出手来挡住柳如雪前进的步伐。 路漫漫摇摇头道:“我的又不正规,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用呢!” 柳如雪不依不饶道:“不管了,不搞了,你卖一颗给我!” “你说的倒是轻巧啊,卖给你!你怎么不自己炼?缺手缺脚了?” 路漫漫知道,这柳如雪简直就是栽进钱眼里了,什么都要用金钱来衡量。 继续争执着,路漫漫知道自己很吃亏,结果,她没撑多久就被柳如雪攻陷了。 “漫漫,你都看到了,就这样吧!我直接拿了!” 路漫漫怎么比得过柳如雪这滑头?她硬是从路漫漫那儿顺走了一颗。 丹药在柳如雪手中,她把它当宝贝一样捧着。 路漫漫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柳如雪很容易满足,办到自己想做到的事情她就高高兴兴的了。 路漫漫炼的丹药获得了柳如雪师傅的表扬,可她的方法确实是错误的,所以也挨批了。 可能待在这里,路漫漫只能学到最基础的知识,但是她不气馁,花了七曜的功夫,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可以炼制出二转金丹了。 路漫漫不仅学会了炼丹,她还跟柳如雪完成一笔交易,所以她也成功的把玄铁剑给铸造完成了。 玄铁剑铸造完成就代表着路漫漫是时候该离开妖鬼林开启她下一场修行之旅了! 对此,柳如雪也很是舍不得,毕竟在青部能跟她说话的女孩子少之又少,她实在是不想失去路漫漫这个朋友。 两位少女在道别,而柳颜眉才休息完毕…… 柳颜眉的伤势也痊愈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外族女子可以安然无恙的待在青部,从前,他可不知道青部里的人这么好客的呀! 这件事还是小心为妙。 柳颜眉想明白之后就立即去禀报自己的父亲,“父亲,那个路小姐她……” 坐在梨花椅上的男人双手放松放在扶手上,这是青部城主,他先发制人道:“她的画像我见过,她是白骨皇的贵客,谁都动她不得。” “所以您都知道了?” 柳颜眉闻言后才发觉自己消息不灵通。 青部城主把路漫漫的信息跟柳颜眉讲的明明白白的,“她可是个能把白骨皇伤到的少女呀,怎么可能会弱于你们呢?就算是十个你和如雪加起来都不会是她的对手,莫要招惹她。” “儿子明白了!” 柳颜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有了那次教训怎么可能还会去找路漫漫的麻烦呢? 柳颜眉继续嘀咕,“这件事好突然和意外。” 青部城主翘起二郎腿,双手手指交叠落在大腿上,边思考边说:“她当时在挑战白骨皇后获得了木界的玄铁作为奖励,而前几日突闯骨部的也是她,为的也是玄铁。” 柳颜眉恍然大悟,他拍手加叫好,他要从这件事入手,“所以这件事,我们要将玄铁赠予路小姐?” 不过柳颜眉直接就被他父亲骂得狗血淋头,确实,什么赠送?当时骨部是作为交换的,现在他们青部要白给她?想都别想!哪有那么美的梦啊! 青部城主大骂道:“糊涂,你比你妹妹还笨!这件事情告诉你妹妹,交给如雪去处理就好了!” 柳颜眉连忙点点头,硬着头皮抵御自己父亲凶恶的目光,直到搬出了柳如雪才平息了他的怒火,柳颜眉这才好全身而退。 柳颜眉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柳如雪是个商业鬼才,没有什么是她拿不下来的。 看来路漫漫也被柳如雪坑过吧! 当柳颜眉找到路漫漫时,其实路漫漫已经整装待发了,她都准备走了这柳颜眉还想跟自己比试? 路漫漫见着他就调侃道:“呦,伤好了不找我比试了?” 其实她不想跟柳颜眉打,毕竟他们兄妹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自己。 柳颜眉恭谦道:“姑娘开什么玩笑,在下怎么可能打得过姑娘您呢?” 柳颜眉这话很明显话里有话,而路漫漫也能察觉的到。 路漫漫双手反正自己的身后,她朝着柳颜眉面前气势汹汹的迈了几步过去,语气冰冷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柳颜眉知道路漫漫的厉害,她可是大伤白骨皇的逆天少女啊! 一想到这里,柳颜眉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他缓慢的别过,劲量不去正视路漫漫的目光。 他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如雪,她为了玄铁而来。” 柳如雪笑道:“漫漫同我讲过。” 她没想到柳颜眉会知道这件事,这件事自己可是谁都没说过呢,他是怎么发现的呢? 柳颜眉闻言后大吃一惊,他放大瞳孔瞪大眼皮看着路漫漫和柳如雪,不满的说:“你隐瞒着我?你们都隐瞒我?” “哥哥,我也是刚知道不久的,这个需要自己发现呀!难道不是吗?” 柳如雪表示自己很是无辜,这也怨不得她呀,是柳颜眉发现的比较慢而已,要不是师尊说路漫漫天赋不一般的话,自己也不会去追问,自己要是不去追问的话那也卖不出那么好价钱的玄铁了! 而路漫漫也是花费了四、五天,不眠不休的比试才凑集的道果才能买下柳如雪出售的玄铁。 路漫漫也是很不容易的! “嗯,也对!” 柳颜眉点了点头,认为妹妹说的没有错。 路漫漫见柳颜眉也没想跟自己比试了,那自己还是早早的离开为妙。 她道:“那你不跟我打,那我可走了。” 柳颜眉开口问道:“你不要玄铁了么?” 路漫漫眉头紧锁,她还要玄铁干嘛? 她直接开口说自己要走,“我们都已经交易好了,而且我把我的剑也铸造好了,也该走了。” 柳颜眉听路漫漫说要走,他急切道:“你来这里还不到十日……” 自己都还没好好认识认识路漫漫呢她就要走了,这真是太可惜了! 柳如雪捂嘴打趣他道:“哥哥怕不是舍不得人家?” 其实柳如雪也很舍不得路漫漫的。 柳颜眉直接嘴硬道:“才没有。” 路漫漫看了眼在打趣柳颜眉的柳如雪,她笑着说:“该说舍不得的应该是柳姑娘才是,她与我朝夕相处,感情也应该比你好吧?” 柳如雪问她,“漫漫,你会回来的吗?” 路漫漫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来,她不敢给她承诺。 所以,路漫漫为自己开脱道:“你们该变强大走出去,而不是窝在这里限制自己的‘自由’。” “说得好决绝哦!你走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柳如雪也打定主意会去找她,两人就这样立下了约定。 或许以自己为目标也不是件坏事,可能柳如雪真的会突破出来找自己也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又会到达什么境界呢? 路漫漫离开青部之后,刚出青部城门她就仰天大喊道:“司徒修远,你还不出来呀?” 过了片刻,司徒修远才现身缓缓的从她身后走到她面前,嚷嚷道:“真是没大没小!”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如此不情愿,她就把他的话给搬出来压他自己,“不是你让我喊你名字的吗?” 路漫漫又道:“喊你你还不乐意了?” “你看看我的玄铁剑!” 她欣喜的召唤出自己的剑给司徒修远看,这可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呢! 路漫漫心里美滋滋的,都没留意到司徒修远态度的变化。 司徒修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给出评价,“倒是锋利。” “但是这剑鞘可真薄啊!” 司徒修远最后将目光落在路漫漫手中握着的玄铁剑的剑鞘上边。 路漫漫见不得司徒修远这样挑刺,到底好不好他也不说清楚,就这样挑刺自己怎么会知道该怎么改呢? 路漫漫不高兴的说:“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嫌弃这嫌弃那的做什么?” 她的小脾气愈发的严重了,这让司徒修远看在眼里。 他点点头后又摆了摆手道:“在理的在理的。” 司徒修远这好像是在顺着路漫漫的意一样。 路漫漫也能感受得到司徒修远的这态度是拿她没办法、无奈造成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重回相府 司徒修远冷冷的看着路漫漫,眼神漂浮不定,他问道:“不到十日,你学到了什么?” 路漫漫双手一张,当着他的面在转圈圈,她笑着迎上他的面,调皮道:“你没观察我吗?” 路漫漫不相信司徒修远会感觉不出来自己修为大涨。 司徒修远敷衍道:“就看见你炼丹了,一塌糊涂。” 一看见路漫漫炼丹搞成炼汤,再一想到是自己没有教她,所以也就没脸再继续看下去了。 路漫漫摇摇头笑道:“可是人家的丹药是完整的可以食用的呀!” 她在对司徒修远示好,但是司徒修远好像还是没怎么提得起精神。 路漫漫不知道为什么司徒修远一反常态不肯理自己。 司徒修远见路漫漫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索性就打起精神来跟她互怼,“可是人家的丹药也是完整的可以食用的呀!而且人家的还可以提升修为,治愈、恢复体能,你的可以干嘛?当糖啊?” 确实,不得不说路漫漫第一次炼丹就可以成功,天赋真的很棒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现在无非就是要让路漫漫反感自己,然后让她离开。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这次实在是太反常了,她可以接受司徒修远之前对自己的告白,可是她接受不了他的冷漠,她其实也能感觉得到司徒修远在压制自己的情感。 是为了什么?为了发泄吗? 路漫漫退后两步,挑明的对司徒修远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嫌弃我的!” 司徒修远低头缓缓叹出一口气,像是酝酿了很久过一样,然后他才道:“是啊,我见你不行,什么都不会,当然会有所抱怨和改观对你的看法啦!” “我真的很自负,明明知道一个凡人不能修行得那么快,还在幻想着自己是正道要将你拿出来给他们看。” 司徒修远的埋怨是最打击路漫漫的。 路漫漫感觉自己那颗刚刚愈合的心都被打碎了。 司徒修远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够努力才会换来他这样的嫌弃呢?为什么要这样说她? 路漫漫很无助的看着他,她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路漫漫知道自己与司徒修远的结局了,但是她还是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问他,兴许他只是一时冲动呢?毕竟他在自己身边足足呆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的时间还会这么轻易的冲淡吗? 路漫漫红着双眼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两腿都在颤抖,像是被冻过一样。 司徒修远正视着她的双眼,脸上没有任何的波动,他莞尔一笑,温柔的说出最伤人的话来,“我什么意思?路漫漫,你别再装傻了好不好?没有一个人可以等你!” “你……” 迎接司徒修远这句话后,路漫漫支离破碎的心再次成了碎片,这颗受过千疮百孔的心,还是没能挺过来。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要一个有一个来伤害她?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遇上这些,她到底是为什么才来到这世间的? 人间好苦,那些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是泡在蜜罐里的吗? 原来老天还是那样的不公呀,看来是自己轻信了苦短甜长。 路漫漫在压制自己心里的悲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发作。 她两手胡乱摆动,嚷嚷道:“不等那你走呀!” 司徒修远轻笑的薄唇挂在自己脸上,他盯着路漫漫的面部表情,淡淡道:“反正你我已不是师徒,我送你回凡间,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司徒修远的话,好似一切都云淡风轻。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就像是被计划好了一样。 路漫漫不知道的是,司徒修远比她想象中的还会演,他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会压制自己的情感呢? 她,始终是按照司徒修远计划的那样,一点儿也不出格。 司徒修远想是知道路漫漫接下来会怎样一样,她,当真是选择了沉默,哪怕她问自己一句的话,兴许自己也不会铁了心要硬着头皮自己走了呢。 但是路漫漫没有,司徒修远也知道她的性格,不哭不闹。 “好!如你所愿!” 路漫漫知道司徒修远这反常的态度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但是她不知道司徒修远想要做什么,会不会他是想抛下自己去天界了呢? 也对,自古仙人不能在一起,自己怎么会这么傻现在才想到? 而她也知道,司徒修远根本就不会把二十年当回事,这是他一生中数不尽的二十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终究是什么都没有了。 司徒修远一挥袖,路漫漫眨眼间自己像是穿梭了十几、二十年一样的光阴,自己眼前正在褪色的城墙,旧了。 元丰国,丞相府。 路漫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不想在大街上给人看笑话,她也知道,她在妖鬼林待了那么久,这边肯定是过了很多年的。 果真如路漫漫猜测的一样,她见已经变得灰黄的丞相府外墙,都有些儿认不出来了呢! 路漫漫站在丞相府门口,问门卫打探情况,“这里是丞相府吗?路家?” “是,是啊!” 路漫漫见都看不出丞相府是否热闹的外墙,她就断言道:“怎么会落魄成这样?” 门卫双目瞪大看着路漫漫,心想,这姑娘是不知天高地厚吧,人家的女婿可是很有地位的呀,更别说丞相大人是何人了! 门卫拉着拉路漫漫的手,指着街道上的那些百姓道:“京城里谁敢说丞相府落魄的?” 门卫见此女子如此不识好歹,却也见她衣着富贵,应该也不是寻常百姓家,就道问道:“你是谁?” 路漫漫盯着她,底气十足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丞相府大小姐!” “路大小姐?我这就去禀告少爷!” 门卫一听,自己也不好处理了,瞧着娇小可人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死已经死去的路大小姐呢?这一听就是骗人的,但是她那么漂亮,要不喊少爷出来?兴许少爷会高兴高兴? 就这样,门卫跑进府去喊路家二少爷,还向他禀报刚刚的事情,“少爷,府外有一女子冒充大小姐!” 这位被称为二少爷的男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感觉莫名其妙,他就摇头道:“姐姐十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 “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充我姐姐?我们去看看!” 就算不是全元丰国都知道姐姐已经死了,京城里的人应该都是知道的吧?怎么还会有人犯此等禁忌? 男子走到府门口,见门前的少女亭亭玉立,长得十分漂亮,毫不输年轻时的二姐。 男子被惊艳到,他上下扫视路漫漫,笑道:“瞧姑娘这年纪轻轻的,恐怕比在下大不了多少吧?” 路漫漫瞟着男子一件淡蓝色的直襟长袍,长袍的垂感极好,衬托出男子的身形。 他腰间束着象牙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这雍容华贵的模样,果然很是抢眼。 但是路漫漫见对面那眼神贼兮兮的,就开口威慑道:“所以你是谁?我真是路漫漫,不信的话,你可以喊路丞相来与我相认!” 男子面带微笑,解释道:“爹爹上朝去了,要不姑娘先进府坐坐?” 不管她是谁,反正他盛情邀请就对了,不能让怎么漂亮的美人儿站在外边受累呀! 路漫漫见他喊丞相是他爹,估计这人是自己弟弟了吧。 刚刚他邀请自己进府,路漫漫以为对方相信自己了,她就笑问:“你相信我了?” 男子摇摇头开口直言:“不信,但是也不能让姑娘独自一人在府外吧,那实在是太失礼了,而且姑娘知道长姐,兴许姑娘身上有长姐的其他消息也说不定呢!” 这要谁信?太上皇亲自给路漫漫盖的棺,谁不信路漫漫死了? 路漫漫皱眉问他,“你是怎么想的?” 男子将手往府里伸,笑道:“边走边说?” “好,但说无妨!” 路漫漫也只能这样接受了,算了,先进府再说。 两人边走边说:“长姐去世时听说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十年了,姑娘该不会是长姐的私生女吧?” “瞎胡说什么?” 路漫漫打断他的话,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这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理论啊! 男子瞧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动怒,心里大叫,好险好险。 “对了,忘了自介绍了,在下是府中二少爷——路匀川。” 这个叫路匀川的男子见路漫漫没有在意自己的介绍,就只能继续尴尬着。 路漫漫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黄昏刚至,路宸渊下完朝回府,一走到大厅就见路匀川大喊着自己,“爹爹,您回来啦!” 路宸渊笑脸相迎,微微点了点头。 但是路宸渊见路匀川身边有位少女,长得跟她死去的女儿如出一辙…… 路宸渊停下脚步,愣住了。 他看得她发愣。 第一百八十三章 掌中桃花 而路漫漫却没觉得有多久没见,估计也才一个月吧。 她轻声唤出两字来,“父亲?” 路宸渊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了,“你!” 他指着路漫漫,饱含温情的喊着她的名字,“漫漫……” 随即,路宸渊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指着路漫漫发问:“你不是漫漫?” 当路宸渊走到路漫漫身旁时,她见他已银发鬓鬓,眼角都有了皱纹,这对面这已经站起身迎向他的路匀川跟路宸渊年轻时如出一辙,像是翻版的路宸渊。 路宸渊目光落在路漫漫身上,她发觉后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放在腹部,嘴角上扬,微微笑道:“父亲难道连自己女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吗?难道声音也不记得了?” 路宸渊头往路漫漫身上凑近去看然后步履蹒跚的退了两步,右手在路漫漫面前摇了摇道:“不可能不可能,漫漫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路匀川双手叉腰,站在路漫漫对立面,气势汹汹的嫌弃道:“我就说嘛,你肯定不是长姐!” 路漫漫见这两人还是不相信,她伸出自己的的手掌给他们看,眼角上张,皱着眉解释道:“要不你们去随便找个算卦的给我算算命格?看看我是不是天生凤命?我掌中的桃花印难道父亲也忘记了?” 路宸渊只觉得心中又被剧烈的一颤,苦笑道:“天生凤命!” 他的语气很是惊讶,双目紧紧的盯着路漫漫的掌中妖艳腥红的桃花。 “你怎么会知道!这只有皇上和宫里的钦天监知道,除了我们三……” 路宸渊张口看着她,双目呆滞,然后他把手伸放在路漫漫的肩上,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当真是路漫漫?” 路漫漫歪着脑袋,笑道:“我是图您的那点儿钱嘛?我那么年轻……” 边说,她还边双手抱胸,这一刻,她当真释怀了,不管怎样,这是生她的父亲,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谁都改变不了她是他的女儿,什么恩怨都抵不过亲情。 再说了,路宸渊在这些年里所遭的罪也够多的了。 路宸渊摇摇头又道:“漫漫可不是会说这话的人呐!” 他嘴角的笑容都带着苦涩。 路漫漫抓住他的手,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十分的真挚,糯糯道:“人都会有所改变的,但是我也会为自己的错事负责,当年,是我诈死,到牢里吓死莫初晴的,对不起,让爹爹失去了爱人。” 路宸渊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双手想缩回来,可依旧被路漫漫紧紧的握住。 他皱眉道:“十年了,为何还要再提呢?晴儿确实是我此生的挚爱,但是你娘她……真的好温柔、体贴呀!是我的过错,不该招惹莫初晴的,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呐!” 路匀川不解的看着他们,这些事情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在自己还未出生之前有发生过一件大事。 路漫漫语气沉闷道:“父亲这是幡然醒悟了么?” 路宸渊趁着路漫漫不注意,把手缩回来,语重心长道:“当年皇上彻查此时,对我网开一面,却也使得丞相府不再如从前那样风光了!” “因果报应啊!哈哈……” 说着,路宸渊眼角落下了鳄鱼的眼泪。 路漫漫扶着他坐下来,为难道:“也难为你老泪纵横了,这位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瞟了一眼路匀川。 路宸渊将目光落在路匀川身上,叹了口气道:“妾室的孩子,好在莫初晴也没绝我的后啊!” 路漫漫看着路匀川问路宸渊,“那……夕颜妹妹呢?” 路宸渊欣慰的笑道:“当今皇后。” 可能只有这些还才是他往后的快乐了吧。 路漫漫低喃,“啧,想不到呀,还是让她当上了皇后!” 路宸渊错愕的看着路漫漫,心中笃定,她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什么。 路宸渊摇摇头又道:“不过皇上不喜欢她,毕竟她之前嫁过人……” “相互尊敬,和乐美满岂不快哉?” 路漫漫说完也坐到了路宸渊身旁,她还示意路匀川也一起坐下。 路宸渊见路漫漫像是孩童一般的模样,也不敢多问,就道:“你真的没有多大变化呢。” “是呀,我还停留在那一年里呢。” “嗯,怕是以后也不会老去了吧?” “应该吧,爹爹以后再说就好。” “你……莫不是成仙了?” “还没有呢,哪有那么快呀!” “嗯,时候不早了,好生休息吧。” 入夜,路宸渊也没单独找路漫漫问话,他也没打算知道什么,只要路漫漫能够回来就好了,其他,他一概不过问。 思无邪与青夜夫妻两一到凡间,司徒修远就来自投罗网,说什么他愿意上天庭自首,为的就是希望他们两人答应自己不能伤害路漫漫,并且要好好保护她。 青夜见突如其来的司徒修远很是吃惊,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不求真相的要自落牢笼呢? 难道他真的看不出来那是自己给他布下的圈套了吗? 思无邪双手捏着自己的袖子,火红色的长裙在风中飘扬,她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的?” 只见司徒修远与青夜异口同声道:“哪敢啊!” “那你们……为什么这样交代?” 思无邪抿嘴看着他们这两人像是藏掖着什么一样。 她相信,女人的第六感肯定很准。 司徒修远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想叮嘱青夜多多照顾一下路漫漫而已。” 青夜问司徒修远,“那个女孩是?” 司徒修远没有隐瞒,直接直接说:“我徒弟。” 青夜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冷笑道:“自己去天牢喽!” 司徒修远见青夜如此爽快,不知道会不会又有阴谋,他也不傻,这青夜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放过路漫漫呢! 现在唯一与自己有关联的只有路漫漫了,如果自己顶罪的话,兴许青夜也会念在他在思无邪面前答应下的事情放过路漫漫吧。 “告辞告辞。” 司徒修远为难的抱拳离开。 青夜见司徒修远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找茬了,可能就是因为自己坏事做多了,才找不到女儿的。 青夜瞧着思无邪看司徒修远的眼睛都看直了,就拍着她的肩膀问她,“那我们还接着找女儿吗?” 思无邪连连点头,“找呀!” 但是思无邪发现了问题,自从女儿下凡之后她都不能感应到女儿,现在却可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有人故意隐藏女儿身上的气息? 思无邪开口问青夜,“为什么刚刚我感受不到女儿的痕迹,现在却可以呢?” 她的疑惑让青夜觉得这是件大事,但是思无邪已经感应到女儿的所在了,那就应该先去找女儿才对。 青夜焦急道:“是吗?先找到女儿再说吧!” 两人大袖一挥,出现在京城一处宅院外边。 乍一看,头顶的牌匾上写着丞相府三个大字,金色的字体浑厚,牌匾陈旧。 青夜一看,郁闷道:“你确定是这儿吗?” 思无邪点点头,“嗯嗯,敲门?” 只见思无邪刚想走上台阶去敲敞开着的大门。 这时,大门旁边就有位下人窜出来。 蓝衣门卫张口就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对于昨日上门而来的大小姐之后,他边敢再含糊对待其他人了。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贵客呢? 青夜皱着眉看向思无邪,然后笑道:“找一奇女子!” 下人拍手就来,“应该是大小姐吧!请在此等候,我这就去通报!” 他敢肯定,他们说的奇女子肯定是大小姐无疑了,她那么的漂亮,还容颜依旧,肯定是她! 下人急急忙忙往府里跑,他见着路漫漫大气也不敢多喘,三下五除二就说:“大小姐,有人找您!” 路漫漫一听,一脸茫然的看着下人,笑道:“谁会找我?我又没透露自己已经回府的消息,而且也没人会找自己呀……” 下人回答道:“是两位身着华服的男女。” 路漫漫丝毫想不起来会是谁,她挠头道:“奇怪,带我去见他们。” “好的,请随小的来。” 就这样,路漫漫跟随下人来到府们边。 门口站着一对面容倾城的男女,他们脸上带着笑意。 路漫漫开口问道:“你们是谁?怎么会认识我的?” 青夜迟疑道:“你是?” 路漫漫双眼都瞪圆了,不知道自己那找自己做什么?这是来找茬的? 路漫漫语气冰冷“你们不知道我是谁?那请问你们找谁?” 青夜问思无邪,“是她么?” 思无邪见着路漫漫就连连点头道:“没错!” 青夜紧紧的将目光盯住路漫漫,诚恳的问她,“可否借一步说话?” 路漫漫撇了一眼下人,摆了摆手说:“你退下吧。” “是!” 下人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路漫漫见两人来者不善,提防道:“有话直说。” 青夜直呼:“你是我们女儿的转世!” 路漫漫皱眉,她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那人,“什么意思?” 路漫漫见还有人认女儿认到自己身上来的,她真是不理解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安排?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命运多舛吗? 这跟开玩笑一样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牢寻夫 青夜花费了心思,绞尽脑汁跟路漫漫讲得再清晰一些儿,“我知道我们这说很唐突,你能感觉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一样吗?” 路漫漫压根不相信他,张口就问:“怎么证明?” 青夜脑袋一热,想不出来,就对着思无邪问,“怎么证明?” 思无邪见青夜比自己还激动,真不清楚到底是见女儿还是见情人,在女儿面前,脑子里什么阴谋诡计都没了,这还是聪明的他吗? 思无邪则是语重心长跟青夜说:“你那么冲动做什么呀?要是有人跑你面前说你是他儿子你会相信吗?” 然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路漫漫,“这是一面能够看过往的青玉镜,你拿着看就知道了。” 路漫漫见着这两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她觉得浑身不舒服,可还是出于礼貌接过了镜子。 青夜不禁赞叹道:“夫人你有备而来呀!” 他朝着思无邪笑笑,很是邪魅。 路漫漫点了点头,“试试看喽。” 很明显,路漫漫不相信他们说的鬼话,这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谁会相信? 不过路漫漫见着这镜子好像是一法器,她欣欣然接过手,看着镜面上的自己,呆滞住了。 镜中的画面是自己小时候被那两人抱着的画面。 路漫漫见哭啼着的小朋友真的就像是自己一样。 她的双手握得镜子使镜面出现了涟漪,这面镜子把她的一切全给显映了出来。 乘此机会思无邪食指点在路漫漫额间,她闭上了双眼后,身子一直在向上飘。 两夫妻相互一对眼,笑了。 当路漫漫再次睁开双眼时,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宫殿里,琳琅满目的水晶珠子吊在自己床头,比皇宫还奢华的装潢,极其的富丽堂皇,却看着却不冰冷,这里给她的感觉很是熟悉。 她坐起身来,不由得喊出了声,“娘亲。” 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思无邪从座位上站起来,俯身触碰她的额,笑道:“娘亲在的。” 路漫漫望着思无邪好看的脸庞,将自己的脑袋探到她的怀里,软软糯糯道:“女儿好似做了场梦。” 思无邪轻声问道:“那你还记得你历劫时叫什么吗?” 她边用手摸着她的那头墨色长发,边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路漫漫点点头说:“丞相府路漫漫!” 然后她想到自己离开时都没交代什么,不知道会不会让路宸渊提心吊胆的,“府里的路宸渊还没为他编排记忆!” 思无邪见她焦急,安慰她道:“这点小事不用你操心的!” 听见母女两人在说话的青夜不知是被哪一句给惊到了,他走到路漫漫身边俯视着她,问:“你说你叫什么?” 路漫漫看着青夜那熟悉的脸庞,笑了笑,回应他,“路漫漫啊!” “好听倒是好听……司徒修远的徒弟就是你吧!” 青夜这才猛拍自己大腿,这一切就这样串联起来了,想不到自己竟然害了自己女儿! 路漫漫摇头否认,“不是!” 青夜挑眉一笑,眼神虽然锐利,但语气还是依旧柔和,“怎么?被他欺负了?” 路漫漫不做声响的点了点头。 坐在路漫漫身旁的思无邪眉头一皱,忧心忡忡。 青夜小声嘀咕,“怪不得呢,原来是司徒修远在你身上下的法术,让你不被人察觉,这样才难住了我们!” 思无邪耳朵灵,素手不满的拍了下青夜的大腿,抱怨道:“还不是你紧紧相逼?” “夫人,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他那么蠢,蠢到看不出来这是我们女儿,还要托我照顾徒弟,哈哈哈!” 当青夜嘲讽司徒修远时,路漫漫懂了司徒修远为什么会抛下自己和他的用意。 假借青夜之手照顾自己,却不曾想自己是青夜的掌上明珠。 路漫漫激动得站在床上问他们,“他临走时跟你们说的?” “他在哪里?” “天牢!” 青夜没有隐瞒路漫漫,他知道路漫漫会去找他的,知女莫若父。 思无邪用一手遮住半边脸,眼见着路漫漫已经跑远了,她笑着摇摇头说:“看来坠入情网的不只是司徒修远啊!” “女儿被骗走了……” 青夜只能感慨自己女儿要被老男人骗走了。 思无邪挖苦道:“对啊,你的宝贝女儿被司徒修远骗走了!” 青夜不由得直抱怨,“他在牢里啊,他老牛吃嫩草!” 他也别想想是谁把司徒修远送牢里去的。 当他脑袋慢一拍想追出去时,思无邪将他拦住,“女儿都跑了,别去追了,她有分寸的。” “我不允许!” 思无邪与他争执道:“等他想反咬你一口时就不是你允不允许的事情了。” 这很明显就是青夜理亏,都怪他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着自家夫人维护司徒修远,他也不敢说出口,只能依附道:“夫人说的对!” “但是我女儿……” 思无邪笑着拉起青夜的手拍了拍,“女儿长大了!” 路漫漫跑到看守天牢的天兵面前嚷嚷道:“司徒修远!我要见司徒修远!” 天兵为难的看着路漫漫,语气柔和,不敢有一丝严厉,“小殿下,这是规定里不允许的!” 路漫漫一听这话? 难不倒她。 路漫漫直接不轻不重的打了那个天兵一圈,高兴道:“好了,把我抓进去吧!” 旁边的天兵都看傻了眼,这故意伤人,伤的好啊! 一个士兵劝道:“这……由她去吧,青夜上神我们得罪不起。” 一想到那个恶名昭彰的青夜,谁都觉得脖间有一股冷风,提都不想再提。 天兵无奈只能放行,“行吧,小殿下您请!” 天牢里很冷,每个囚犯都是被一个白色透明屏障给关起的。 路漫漫走到关押着司徒修远的屏障前,喊来天兵打开。 路漫漫在迈进去的时候,铆足了劲儿,一口气全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埋怨司徒修远的话给说了出来,“躲我?不给我解释?让我找不到你?” “你是?” 见着走进来的一位双手抱胸的少女,让司徒修远郁闷了,亭亭玉立,漂亮动人,可他却不知道这娇小的女仙是谁。 路漫漫放低声音,“路漫漫!” 司徒修远错愕的看着她,他哪曾想路漫漫能凭借自己上天来。 但是等司徒修远查探她时,发现她的真身竟然跟青夜的一模一样…… 司徒修远嘀咕道:“失策了失策了!” 路漫漫自报家门道:“家父战神青夜,是位大神仙,家母思无邪,瑶池仙子!是我不配吗?是你司徒修远不配!” 她这一回兴师动众的就是想来打司徒修远的脸。 司徒修远也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青夜的女儿。 司徒修远连忙应下,头低低说:“是我不配。” 他本就不配,那么老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看着穿着白色囚衣的司徒修远,路漫漫不禁心里难受了起来。 压抑在心间的苦楚崩塌了,她可不能像司徒修远一样那么会控制情绪,她只能随心而动。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就走到他面前,冲他笑道:“给你台阶下了还不给我贴上来?” “好好好!” 司徒修远连连点头,他乐意之至。 路漫漫从容的坐在司徒修远面前,司徒修远为了不让青夜和思无邪为难,就问她,“要待多久?青夜该担心了。” 这司徒修远竟然比青夜还着急自己回去? 路漫漫觉得司徒修远情商低,不懂得变通啊! 路漫漫作势就将身子扑向他怀里撒娇道:“你什么时候出去我就什么时候出去。” 司徒修远惊呼,“你坑你爹?” 路漫漫不解其含义,也没追问,但是她一直有个问题就是司徒修远是喜欢她娘亲还是喜欢她,“原来你觉得我像我娘亲啊!那你喜欢过我娘亲?” 司徒修远摇摇头,作出第二次解释,“是仰慕,谁见漂亮女仙不会瞪大眼睛的?” 他记得自己之前解释过的,但是他不知道路漫漫会不会相信。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没有过错的,而他跟青夜的仇也是因为思无邪了。 这都是往事,他不关注思无邪已经很久了,他连思无邪生孩子了都不清楚,当真可以说是洁身自好。 而路漫漫生来本就金贵,青夜爱屋及乌,对她宠爱有加,除了司徒修远两耳不闻窗外事,天界对路漫漫这号人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知道青夜一代战神的名号就肯定会注意一下他的消息。 天界最小的婴孩出生时天帝还来贺喜过,给足了青夜的面子。 不谈往事不知道,司徒修远竟然没关注遗失了见证路漫漫成长的机会! 不过托了青夜的福,司徒修远在凡间见证了路漫漫两次成长,还抱得美人归。 这一招送女送的好啊! 硬气的路漫漫攥着拳头放在司徒修远胸口,不经意的问:“那你还怕我被其他人欺负了吗?” 果然,司徒修远知道自己之前对她说过的话让她很是在意。 司徒修远叹了口气,他现在不怕别的,只怕路漫漫跑出去闯祸。 第一百八十五章 姻缘天定(大结局) 司徒修远笑着调侃她道:“我怕你去欺负别人!” 不料路漫漫脑袋比以往灵活多了,性格也更加的开放,她侧脸贴着司徒修远的胸膛,感受他的那一份心跳,娇嗔道:“怎么会!我那么乖!” 接着她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是我的?” 可当她开口时,青夜从天而降,拉着路漫漫的的衣服想把她拽离司徒修远,“漫漫,乖,随爹爹回家!” 路漫漫见自己就要被拉走了,她将司徒修远抱的更是紧凑了些儿嘴上还嚷嚷道:“我不要,修远不走我不走。” 她这一抱,把司徒修远那颗心都给抱走了。 不过司徒修远为了不让青夜为难,还是想让路漫漫随他走,就拍了拍路漫漫的肩膀,温柔的说:“随他回去吧。” “我不嘛!” “我陪你,要多久,你说?” 她小眼眨巴着,疏松的眼帘垂下,窝在司徒修远怀里,像极了只慵懒的小猫咪。 司徒修远仰头看着站在一旁无奈的青夜,他双手都抱胸生着闷气呢。 司徒修远上扬的嘴角,露出一脸笑意,调侃道:“看你爹喽!” 路漫漫点点头,满心欢喜的说:“你那么好的人,肯定不会出手伤人的,是有人要你背黑锅对吧?” 青夜一听这话,自己的女儿真的就快没了。 青夜着急忙慌的质问坐在地上的司徒修远,“司徒修远,是不是你教坏她的?” 司徒修远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青夜身上,青夜认为这是在挑衅他。 这份侮辱他可受不了。 路漫漫躺在司徒修远怀中不忘看青夜,还要求道:“爹爹要平摊一下罪责吗?” 路漫漫是料准了这老家伙会有求必应的,青夜当真也就答应了,“行吧行吧,我去认罪。” 青夜问过司命,姻缘石上打从路漫漫一出生就跟司徒修远绑在一起,所以他才要恶整司徒修远,这才有了入天牢受罚的今天。 可是青夜不清楚为什么路漫漫明明年纪不大就得历劫,这是只有路漫漫和思无邪才知道的事情。 见着已经看不见青夜身影的路漫漫做起身子,好奇的问司徒修远,“为什么我爹会那么依我呢?” 司徒修远微微一笑,回答道:“问你娘。” 其实他也不清楚,但是总规是跟思无邪有关的。 路漫漫又问道:“那你以后会依着我么?” 司徒修远示好的将她的右手轻攥在自己掌中,感受那份温度,可他的表情却变得很戏谑,贼兮兮的看着路漫漫,语气包含着吹捧,“现在不就依着吗?谁人不知小殿下财大气粗,有背景呢?” 确实,现在的路漫漫谁敢动她? 天庭重判,司徒修远有过之无不及,功大于过,遭歹人陷害,减轻刑罚,守天池五十年。 路漫漫见司徒修远是被放出来了,可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就跑去问思无邪愿不愿意让自己给她带一位女婿回来。 思无邪随女儿心思,竟然都没拦着,这之中肯定有故事。 天界大喜,为祝贺司徒修远老有所依,赦免其罪过当份子钱。 这下路漫漫自然是高兴了,果然历劫回来连运气变了。 待几人商讨婚事该如何处理时,路漫漫追问思无邪与青夜的过往,思无邪这才把一切都说出来。 原来司徒修远给路漫漫制造的幻境都是真的,当初青夜为了除掉妖王,与花姒有过一段,还抛下思无邪独自一人生产。 待青夜打入敌人内部时,思无邪在司徒修远身边疗养生息,绝口不提自己发生了什么,等伤好之后不告而别去寻女儿和青夜。 青夜一战成名,风光无限好,也耗费了精力险些追不回妻子。 一家人团聚之后,司徒修远下凡历劫,本是安排司命给他好一点的命格的,可是青夜却在姻缘石上见到女儿与司徒修远的名字,他只能火气大发,怎么能让老牛吃嫩草的情况发生呢? 思无邪得知情况后,自作主张把女儿送下凡,她知道有缘人不管怎样都会走到一起的,索性她就让这把火烧的再烈一会儿。 路漫漫觉得他们这是在玩,多么不着调的做法啊! 谁让自己摊上了这样的父母呢? 一切都水落石出,可是路漫漫总觉得还是少了什么。 大婚之夜,路漫漫硬压司徒修远,将他骑在身下,态度十分不满,“你还没回答我呢!” 司徒修远缩着脖子,双手被路漫漫压着,无辜的解释道:“凡间初次见你那一眼,满脑子都是你回眸一笑。” 路漫漫点点头,脸颊两侧有了淡淡的红意。 回想那件事时,就跟在昨天一样。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而她,也不需要等待了。 司徒修远知道,自己对这段感情并不负责,但是现在她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那自己就该对她做出回应。 司徒修远身子微侧,一用力,将路漫漫反拉入自己怀中,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屋内红烛摇曳,垂纱透着两人交缠的身影。 夜很漫长,如同轨迹才刚刚开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