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入江风半入云》 第一章 风里刀 楚国,扬州。 烈日当空,炎炎灼人,街上行人匆匆,寻常叫买的小贩都寻个阴凉之处纳凉。 这般天气,而那俩人却不急不缓行走于街上,灼人的天气也没有使他们额头出现丝许汗珠。 俩人一穿公门捕头装束,腰悬三尺雁翎刀,身形高瘦,浓眉大眼。 另一人,脸型俊朗,下颚无须,身材匀称,也是随身一把刀,从刀鞘上看,应是把纤细的直刀。 他的刀一直在手上握着,握的不紧不松,很是自然。 “金百户,前方便是风里刀住宅。”那捕头说道。 “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他真能帮我们捉拿那黑心郎?”金百户语气中带着不信。 捕头一脸肯定的点了下头。 “在我结识的人中,那风里刀是轻功最好的,速度之快比之出弦利箭还要快上一筹。黑心郎手段我也有所耳闻,那断人心脉的双手却有几分厉害,但我们难将他捉拿是那来去无影的轻功身法,有风里刀帮忙,这次黑心郎定逃不出法网。” 说完捕头思绪沉入回忆中,他本名王涛,乃扬州一州之地总捕,掌管刑讯缉拿要责。 在一次城中捕捉悍匪,手下捕快持弩射击,弩箭击发疾驰而出。 悍匪也是有功夫傍身,眼疾手快,捞过一旁慌乱窜逃的平民挡在身前。 这一刻发生的突然,总览全局的王涛想要出手已经是太迟了。 说这迟那时快,眼见平民要惨遭不测,一袭白影从人群闪出,探手稳稳捉住弩箭,并扭身一绕,再次探手,手指戳在悍匪耳根昏穴。 电光火石之间,悍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人制服。 远处的捕头王涛自然是将这幕应收眼底,心中震惊,不尤得感叹道:“好俊的身法。” 为感谢白衣人出手相助,王涛自然上前寒暄,问其称呼。 白衣人拍拍衣袍。 “小弟姓风,风花雪夜的风,有个朋友给我起了个诨名,叫风里刀,我觉得还不错。” 王涛身为一州总捕,和江湖上人士打交道本就不少,能结交这样一位身手不凡少年,自是不会错过,一来二去,俩人也就成为朋友。 风里刀宅院门前,王涛和金百户上前敲门。 一会功夫,里面传出清脆女声:“何人敲门?” 王涛作答“王涛携金公子上门拜访,有事和风兄弟相商,不知风兄弟现在是否在家中?” “不在。”女声回答简单,干净利落。 “额。” 王涛一时语噎,没想到这风里刀正巧没在家里呆着。 又问:“那风兄弟什么时候回来,我们确有要事。” “不知道” 王涛愕然,听这女声对外人好似多有疏远,也就没继续详询,道了声告辞便看向身后的金公子。 他虽贵为一州总捕头,但为人磊落,从不以身份压人,也不作强人所难之事。 金公子俊朗的脸蛋上眉头皱起,说道:“我们还是另寻他法吧。” 王涛回了句:“除此人之外,别人怕是难以胜任。” “难以胜任?胜任什么?王捕头,什么风把你吹我这里来了,大中午不在家陪嫂子吃饭,然道是来我这讨酒水喝?” 这一话语是让他们俩人一惊,人已到身后,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可见王涛所言不虚,那一身轻功真是了得。 来人正是他们要找的风里刀,风行知。 王涛抱拳:“风兄弟别来无恙,能否进门一叙?” 性格直爽的王涛,有事从不绕弯,听他这一说,风行知便说道。 “那一起进来吧,话说我家好久没来客人了,上一次来的还是个美的不像话的男人。” 这话说完,金公子眉头抖了抖,手中刀也不觉的握紧了些。 风行知的宅院从外门处看便知一二,占地不大,也就三进三出院落。 外门是虚带着的,没关,风行知伸手推开。 三人进入院落,这里大部分布置和其他宅院没什么大区别,有花草有水潭,还搭了个凉棚。 让人瞩目的是,那房顶巨大铁箱,箱子漆黑如墨,也不知作何用处。 王涛简单观望了一番:“风兄弟好别致的生活,这样安逸的小居让人羡慕呢。” “我哪喜欢搭理这些零碎啊,是我家那丫头喜欢搞些花草,我这人懒着呢,能躺着我绝不站着。”说完风行知还扬嘴一笑。 对于风行知的洒脱,王涛是有所了解的,也是回以一笑,想起刚才应门回答的女声,问道:“刚才应门的那位姑娘是?” “我妹子,她性子皮了点,多担待哈。这位公子是?” “这位是京都来的麒麟卫,金宓金百户,实不相瞒,这次我俩前来是请你出手相助。” 风行知摆了摆手,说道:“王捕头先别急着说,你头一次来我家,怎么也该坐下喝杯茶,站在院子里像什么话,来,请坐。” 引了王涛二人在凉棚坐下,对后院喊道:“胖鱼,来上茶了。” 听言王涛俩人错愕,后院无人应答,回应他的是一只直飞而来的绣花鞋。 风行知伸手接住绣花鞋,看着双手端着茶具的少女仅用穿鞋的那只脚一蹦一蹦而来。 “都多大姑娘了,还这么急躁,鞋子能乱扔么,快穿好。” 说完弯腰俯身将鞋子套上纤细脚丫上。 接过少女手中茶具,将脸色有些微微发红的她打发走了,摆好杯具上好茶:“这丫头,快被我宠坏了,两位不要介意。” 王涛接话:“另妹也是性情中人,和他的兄长一般,不仅是性格相仿,这脚上功夫未来成就也是不低。” 金公子听言,微微点头认同王涛的话:“单脚蹦来,盘中茶具一丝不动,这个年纪自是不易。” “你们别夸她,这点东西上不了台面,说说你们的事吧,王捕头,你是知道我怕麻烦的,要是太麻烦就别开口,咱们今天就聊天喝酒,你看怎样。”风行知快口直言说道。 “这。”被这样一说,王涛也不知如何接话是好,看了眼一旁的举杯饮茶的金公子。 沉思片刻后,王涛接着说:“风兄弟,这次事情确实有些棘手,可在轻功身法厉害之人我只能请求你来相助,我信得过你的人品,看这样如何,我先说个前因后果,你再作思量如何?” “哎,看来还真是麻烦事。我这人啊,老毛病,只要朋友开了口我还真难拒绝,你且说说。” 王涛吐了口气,心中还真是有些担心风行知拒绝的。 随后便让一旁的金公子叙说由来。 事因是这样的,上月京都闵家与梁家新人大婚,黑心郎简季在新婚之夜掳走新娘闵蓉,还打伤了新郎。 这简季江湖人称他黑心郎,也可作黑新郎,被他掳走的新娘,不难猜测会遭受施暴阴辱,甚至性命难保。 不过,让人称奇的是,事过三日简季都会将那新娘放回,这也是江湖人称他黑心之处。 简单一想便知,新婚之夜是亲朋满座,新娘被掳走,消息自然藏不住。 事后新娘又放回,这一来一往之间可是关乎女子声誉大事。 简季如此行事,毁掉的不仅是一个新的家庭,而且原先要结为亲家的两个家族也会留下隔阂。 此事一出,在当时京都闹得沸沸扬扬,闵家与梁家势力都不小,扬言要将黑心郎杀之而后快,而且不少公门和江湖侠义之士,誓言也要将简季绳之于法。 近日听言,黑心郎在扬州地界现身,所以金公子从万里之外京都来到这扬州城,要将那简季缉拿。 简季在江湖行事多年仍安然无恙,一是功力深厚,二是他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身法,而且居无定所,就算是暂时知道他落脚也难以将之捉拿。 想要缉拿简季,必要一人在轻功上与其不相伯仲,甚至胜过他一筹。 所以,王涛携金公子前来请求帮助。 在他看来,风行知在轻功身法上定不会弱于那黑心郎简季。 第二章 我行我知 听金公子说完前因,风行知先是举杯饮茶,作了一番思量。 “这人名号我是有所耳闻,可他和我也无冤无仇,虽说这是扬州地界,缉拿黑心郎也不用王铺头你来打头阵啊,这麒麟卫是吃干饭的不成。” 金公子不悦,急着要出口而言,被一旁的王涛按住。 “风兄弟,我乃一州总捕,缉拿恶匪简季是分内之事,而且这次也是有好友相拖,望我务必鼎力相助,所以,风兄弟出手相助,便是我王某人欠下份人情。” 话说道这份上,风行知也不好多做言语,本初在王涛开口后,心中便已经是应下这事,只是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不由得多作思量。 金公子接着话:“缉拿成功之后,以千两白银之资酬劳与你,定不会让你白白出力。” 王涛听后,心中暗道糟糕,他知风行知性情,和他谈钱就不会谈感情,要是讲情义就绝不会拿黄白之物来论事。 “哈哈哈,还是金公子知我,正好近来手头上紧了些,这事我应下了,行动之日我自会相助。”风行知看着金公子说道。 王涛面露不解,不知风行知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在他所知中,风行知也不是一个缺钱的人,听说手中有不少产业呀。 而金公子嘴角轻翘,带着些许不屑,不由得把风行知看轻了些。 三人又相商了些细节,随后风行知也没留他们二人吃饭,王涛和风行知对着胃口,是久逢知己千杯少,可这金公子显然不是一路人,硬是一桌喝酒也是尴尬。此事由王涛出面作谈,想必也是托人之情吧。 江湖江湖,多的是人情世故啊。 送走王涛二人,风行知回后院,门后的丫头袭身而来,卷起一阵香风,一脚向风行知踢去。 风行知一把搂住秀腿,将其夹在腰间。 “恩,不错,看来最近功夫有长进了,不过出腿要更加隐蔽,人家又不是傻子,不会杵着随你踢的。” 少女恼羞:“哼,等我能踢着你了,一定要把你揍成猪头,还有你答应过我,不许在外人面前叫我胖鱼的,你食言了。” 风行知挠了下头,脸作疑惑。 “有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上次那许哥哥来的时候,别装作不知道,既然说过就要作数。” “好好好,算我食言了,那你这次要我怎样?”风行知无奈说道。 他们俩人之间有过约定,谁要是说话不作数,便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少女面露喜色,又沉凝一番后说道:“一时之间没想好,这次先记着。” “随你吧,记着就记着。” 风行知是个重诺之人,况且这点小事也不会和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耍赖。 被风行知称呼为胖鱼的小姑娘姓李,单名一个钰字,寓意金镶玉。 三年前,原本是李家的掌上明珠,千金之躯,可是家中遭受不测,一夜之间全家上下除了这个小姑娘无一活口。 那时第一次行走江湖的风行知和朋友花美男在外游历,路遇李钰和护送她出来的母亲。 李母已是奄奄一息,口中发出嗬嗬之声,鲜血不断从口中冒出,只能通过眼神表达她最后的祈求。 李母怀中的李钰当时仅有十岁,小手用力捂着嘴,尽力不发出哭喊声响,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见此状况,风行知和花美男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在李母气绝安葬之后,将李钰收留下来。 花美男是个浪子,居无定所,所以当奶爸这个责任只有交给风行知了。 风行知表示也很无奈啊。 风宅地窖中,在冬日放进的冰块,得以恒温保存,以便在这夏日炎炎之时解暑。 风行知以掌力碎冰,拿起西瓜大小冰块嘀咕:“从小练功,功夫用在零碎生活上倒是便利。” 李钰丫头也随他来到地窖,问道:“风哥,那黑心郎简季的事确定要去么?” “是啊,应下了哪能出尔反尔呢。” 风行知把玩着手中冰块说道。 方才三人在凉棚下谈事,也没避着李钰,在后院的她自然听的清楚。 小丫头心中有些急了。 “你又不是吃公门这口饭的,咱家也不缺那点银子,干嘛非得应下啊。” “胖鱼,钱财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风行知用手撵了撵李钰耳边垂下的碎发,继续说道:“上次在王涛家中饮酒,他媳妇顾大嫂已经是有身孕了。这次差事很棘手,王涛又不好推脱,我总不能见朋友顶着危难视而不见吧,他都是要当父亲的人了。” 小丫头拍开风行知那沾着冰水的手,背着身道:“你总是想着朋友,然道朋友的命比你的命金贵,自己都不顾自己,要把自身涉于险地。” “胖鱼,你有想过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有人为金钱奔波,有人为名利厮杀,而这些都不是我要的。” “我莫名其妙来到这世上,自记事以来,便改名为行知,是要告诫自己,如何“行”怎样活。我原名风律己,万事自律只想自己,那时候的我活的很不快乐,虽然拥有很多。” “从自然学来说,人是群居动物,你可以理解为,和你认可的人一起参与这几十年的光阴,是非常充实且快乐的,人活着就要活的有姿有色呀。” 缓了口气,风行知领着李钰出了地窖。说道:“好了,不嘴碎了,今天你是想吃水果冰沙还是蔬菜冰沙。” 说到美味,李钰俏皮舔了舔小嘴唇,说道:“我都想吃,这冰块一半做水果的,一半做蔬菜的。” “行,满足你,记得哦。房上的水箱要加满水的,要不然今晚淋浴就要停水啦。” “哼,知道啦。”李钰皱着小香鼻哼声道。 风行知走去厨房,熟练动起手,处理各种食材。 他双手翻花乱续,眼神却是渐渐迷离,思绪沉入回忆中。 风行知原本是在地球生活的人,那时他名叫风律己,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自他记事以来,各种遭遇让他认知人活着只能靠自己,行事自私又独行。 长大后,积累了一番不错的家业,也有了一个爱他的女朋友。 但风行知难以做到全身心的对女友开放,无论是什么事,对女友都会留三分,也可以说是对女友不完全信任,当然,那时的他对谁都无法做到推心置腹。 树大招风,生意场上的对手因为竞争不利要下黑手,花重金请杀手做掉风行知。 那时风行知和他女友在家中,杀手闯入,女友不惜以命相拼,为风行知逃离争取到宝贵时间。 事后,女友身中三枪,抢救无效身亡。 站在冰冷的停尸房的风行知,看着失去芳华的女友,无力且无言。 这一站就是三天,任谁劝说都无法拉动他一丝一毫。 这时风行知的心中除了女友装不下任何东西,生意,事业,金钱,名利,这些都不重要了,就连他自己,也都不重要了。 三日滴水未进,风行知晕倒了,这次眼睛一闭后,再一睁,他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这一世他仍是个孤儿,甚至比在地球上年少的时候更惨,至少地球上还有孤儿院能够将他收养,不至于饿肚子。 醒来后的风行知在陌生世界便要从新面对生活。 也许是穿越者福利,也许是老天开恩,不久后有位老头来到不到十岁且瘦弱的风行知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风律己。” “风律己?风,飘乱不可捉摸,又要严于律己,这名字不好。” “我也觉得不好,正想要改名呢。” “哦?那要改什么名呢?” “风行知!” “行知?这个倒不错,我知我行,那就跟我走吧,我家缺个干杂活的。” 就这样,本要去要饭的风行知成了老头的仆从,后来成了他的衣钵传人。 十年时间,风行知学得一身功夫,算是可以出师了。 也就这时,老头子时辰到了,驾鹤西去,没有留下什么,甚至风行知都不知道老头子叫什么,只知道他姓聂。 平日里,风行知也是称呼他为聂老头或是老头子,聂老头也不以为意,还笑着说过,“名字嘛,随便称呼就是,人也正是有了名字,才会被名利所累。” 风行知两世为人,心中深深刻印上了这位师傅,聂老头。 第三章 家养胖鱼 风行知宅院。 宅中房子都是以砖瓦搭建,共有五间屋落,居中且最大那栋,是风行知和李钰的起居室,屋中被一分为二,。 起居室房前,一根长条竹竿斜靠在屋檐,与地面夹角成半斜。 李钰双手各提一大桶,桶里装满清水,她看着眼前的竹竿,深吸口气,踩上竹竿稳步向房顶走去。 行走途中,桶中清水一滴都没有洒落。 走至房上巨大水箱前,将两桶水一股倒入,随后纵身越下屋顶,从井中打水倒满水桶。 以此反复,不作停歇,直至屋顶水箱灌满。 将水桶放回角落,李钰擦着额头吸汗,看向屋里水滴计时器呢喃着:“这次用时应该更少点吧。” “这才哪到哪啊,还早呢,下次每次只提一桶水,而用时一样,再来我这学新东西。”风行知端着两叠冰沙走来,对李钰打击说道。 李钰嘟起小嘴,显是不满:“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夸夸我就那么难?” “好好,我家胖鱼最棒,顶呱呱,行了吧。去洗个手来吃冰沙了。” 不知是听到有美味吃食,还是风行知言不由衷的夸赞,她脸上喜笑颜开,欢笑着去屋旁水龙头处净手。 拥有现代认知的风行知,在自家宅院中做一套自用供水系统不难,一个硕大的水箱,几条熟铜管,还有就是算是精密一点的水龙头。 风行知还想着做一个风力抽水设备,省得需要经常上屋顶给水箱蓄水,但想想有些异类就算了。 本来在房顶安置一个大铁箱,就引人瞩目了,要是在搞一个风车出那就非常异类了。 现在也正好,这蓄水的活,能给李钰这丫头当练功之法。 两桶盛水有百斤之重,提起踩杆上房顶。要使竹竿不断,则需随时运功运气,身轻简行,在三寸粗细杆上斜着向上行走,则要专注如一,不得分心,身形要有一丝不稳,就只有摔个屁股蹲了,没准还会淋个一身。 起初李钰嚷着要风行知教她功夫时候,没少在这竹竿上吃过亏。 桌上,风行知和李钰相对而坐。 俩人一口一勺冰沙,吃的一脸享受,在这酷暑天气那真是透心凉,心飞扬。 李钰口中含着冰沙,嘟囔道:“风哥,只提一桶水,很难保持平稳在竹竿上走啊。” “那就让自己保持平衡咯。” “怎么保持?” 风行知放下手中勺子,屈指在李钰脑门弹了个响瓜。 李钰吃痛,嗔怒道:“你干嘛啊,很疼呢。” “还知道疼啊,那还好,我以为你脑经死掉了,人是活的,方法都在自己身体里,而不是别人的嘴里。如何稳,让自己身体去体会,去试验。”风行知叙说道。 李钰一脸受气的样子,摸摸额头,低头继续吃着冰沙,不一会,她脸色又变,显得消沉,也不抬头。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报仇,能报得了仇。” 风行知看着李钰,心中很是不忍:“等你什么时候能追得上我,就可以去报仇了。” “可我要是一直追不上呢?” “那还有我嘛,再不行,我把花美男也叫上。” 李钰闻言,脸上转忧为喜:“对,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报仇,我一直记着呢。” 小姑娘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看着这张脸,风行知想起三年前刚收养李钰的那会。 那时李钰脸蛋还有婴儿肥,皮肤白里透红,看着显然是个富贵人家千金。 也是因为那胖嘟嘟的小脸,风行知给她起了外号胖钰,胖钰叫着叫着就成了胖鱼。 起初,小丫头是坚决反对的,随着时间推移,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就像李钰称呼风行知为风哥一样,习惯成自然。 说道收养李钰,小丫头不仅遭罪,风行知也是头大的。 刚来风行知家里,李钰闹的不行,说要去找家人,可李家哪还有活口。 本来风行知还想着这丫头有什么亲戚能够托付,可那些亲戚一听李钰一家遭受灭门之灾,都不肯收留,生怕祸及自己,避之不及。 在风行知这里安顿后,小丫头又闹着要习武,风行知原本不依,可她依着原千金小姐的脾气耍出各种手段,最后风行知无奈答应。 习武之后不到一月,又怕苦怕累,各种闹腾,还离家出走过,不过隔天小丫头又会垂头丧气回来。 多少英雄好汉难倒在这金钱之上,就别说这小丫头了。 风行知教习武艺,可不会心慈手软,要说练了武,就是半步踏上江湖路,江湖路上多风险,宁愿这时让小丫头多吃苦头。 既然走上习武之路,那风行知对付小丫头这熊孩子方法就多了,把他自身在聂老头那习武时候遭的罪受的气,发泄在了李钰身上,没有丝毫手软。 发泄过后,风行知自己都不知不觉心中通透了很多,功力也是更上一层楼,兴许是当年在聂老头那受了太多罪,心中压抑了。 如今的李钰,因每日习武不断,身形瘦了下来,脸上的婴儿肥也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瓜子脸,琼鼻小口,眼大眉弯,几年之后长开了定是个靓女。 李钰吃完碗里的冰沙,舔了舔嘴角,抬头正好看见风行知看着自己脸蛋,不由得脸上发热,说道:“看什么呢,然道我冰沙吃脸上去了?” “没,只是发现你眼角有坨眼屎。” 李钰闻言,赶紧在双眼上擦拭,发现什么都没有,心中一缓,不过念头又是一转,意识到自己这是被耍了,恼怒的瞪了风行知一眼。 风行知哈哈一笑,生活多是无聊,逗逗这小丫头挺有乐趣的,起身后说道:“我去书房了,记得把碗洗了,揽月楼送饭过来再叫我。” 平日里风行知很少下厨,除非自己想吃点特别的,比如说烧烤。而李钰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下厨那对俩人来说简直是场灾难,做饭这个要求,对小丫头不提也罢。 话说这揽月楼是风行知名下产业之一,也是这扬州城中排名前三的酒楼,酒楼里饭菜不用多说,自是美味可口,色香俱全,不过能让揽月楼成为这风花雪月的扬州城排名前三的酒楼光靠饭菜可是不行的。 要想出名,定要有噱头。 揽月楼之所以称为揽月,那是因为此楼真能做到收揽月光。 当然了,能收揽月光那是对外说法,制造噱头。 这收揽月光做法对外人来说确实匪夷所思,但对风行知来说,这只是一些简单的光学知识。 在楼顶制作一个可收缩伸展的凹圆型状铁制设备,凹面做抛光处理,中间放置一个硕大煤油灯。 夜晚,当设备四面收缩,那释放而出的便是一道弱光,如同天上一道月光射下,设备展开只是,楼顶之处又比其他地方明亮,这样一来就好像是这揽月楼将天上的月光揽了下来。 当然,这“揽月”景观不是天天都有,隔上几个月来一次就行了,真说这也算是商业机密,一不小心被别人看破又学去了,这揽月楼生意就要差上几层了。 有了好的名气,再配上风行知先进合理的经营行销方略,会员制,员工股份制,再配上新颖营销广告等等,这揽月楼不火都不行。 揽月楼虽说是风行知的,但他不作日常经营,甚至账本都懒得去看,完完全全的一个甩手掌柜。 一次揽月楼掌柜问出“你不怕我将这揽月楼私吞么?” 风行知当时只回一句“我信得过一个为了自己卧榻十年妻子,而不惜下跪的人。” 掌柜一听,三十好几的汉子红了眼眶。 第四章 公子,记得常来哦 书房中。 风行知坐在书案前,提笔在宣纸上书写,见那纸上开头写着“花美男,见信安好” 他洋洋洒洒写上一通,字体潇洒流畅,落款处写上自己诨号,风里刀。 墨迹一干,便将纸张折起塞入信封。 在这古代社会,吃的好,环境好,但这交通通讯是真的麻烦,离得远了说个事都要写信传达。 信中的花美男,本名许阳,是风行知的好朋友。 风行知初次行走江湖,结交了这位也是初次行走江湖的年轻江湖客,那时候俩人都是初出牛栏的小犊子,又是年轻人,还没说上一句话,俩人仅是多看了对方一眼,就相互出手。 起初双方只是试探,随后越打越是认真,出手越来越快,每一招都带起赫赫风声。 风行知心惊“好诡的双剑!” 许阳暗道“好俊的身法!” 几十招后,俩人不分上下,也就作罢。 江湖少年江湖客,不打不相识,打完之后自然是结识一番,三碗酒下肚,话语也就多了。 俩人结交的时间一长,风行知因许阳长相俊美,便叫他花美男。也是因为许阳脸蛋太漂亮,漂亮的比娘们还娘们,当时才会使得风行知对他多看一眼。 此番写信给许阳,是想拉上他一起对付黑心郎简季。 其实,如果只是单单一个简季,风行知无须再找帮手,就算只有王涛和他俩人出手,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也有几分把握让这黑心郎吃上大亏,不过他觉得这件事背后不简单,应该另有隐情。 听那金公子所言,叙说的有些简单,而且疑点重重。 黑心郎以前做过的案子,从来没有找过官宦人家,听那金公子所说,闵家和梁家显然不是寻常家族。另一点不解之处是那麒麟卫为何要找王涛这一州捕头相助,然道仅仅是因为他是这里的地头蛇么? 整个麒麟卫高手如云,各大门派与江湖望族都有给上三分薄面,然道会对一个简季束手无策? 还有就是,风行知对金公子不信任,一个女扮男装的麒麟卫,怎么都会让人多加思量。 当然,麒麟卫中不全是男子,也是有部分女子,不过只是占少数。 麒麟卫是楚国与江湖妥协而产生的衙门,五百年前楚国是以武镇压混乱社稷,建国立邦。能够建国,那是得到江湖不少门派与望族支持,所以,在建国后,楚王也下不了刀整治江湖,只能给这个江湖设立麒麟卫,来协查并维护江湖安宁。 麒麟卫主要职责,一是探查江湖有无逆谋作乱,二是缉拿江湖上大恶之人,三是调解各大门派还有望族之间纷争。 还有最后最主要一点,这一点是麒麟卫设立后潜移默化在江湖之中形成的,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不得涉及寻常百姓。 之所以称为麒麟卫,那是因为开国楚王说过“楚国百姓,都是朕的子民,都乃朕之麒麟。” 保护百姓不受江湖之人侵扰,是麒麟卫责不旁贷的使命。 那金公子女扮男装,起初是没有发现的,只认为是长相俊俏的少年。 一番打量过后,才确定这个金宓金公子是个女儿身。 她穿着,行走,坐立,都没有破绽,显然女扮男装不是一天两天了,应该是长时间形成的习惯。 风行知能够看破是因为三点。 一是喉结凸出不明显,说话声音也稍显做作,有些故意压沉音色。 二是双手手骨大小有异,右手手骨相较粗大,而左手手骨纤细似女儿家,也表明这位金公子善用右手使刀。 这第三点是从脚上看出来的,她穿鞋应该是穿了大一号,每次踏步行走,鞋子起褶初都要偏后,要么是他脚趾奇大,要么是他在鞋里塞了东西,让小一号的脚去穿大一号的鞋,女子的脚往往是要比男子小的。 以上三点,只看出其一无法定论,如果三点都有,那就不难确定她是女扮男装了。 风行知外人看他潇洒不羁,可少有人知道他是个如此细心之人,尤其是对待陌生人,无不会仔细打量,这是上一世风行知养成的习惯。 坐在书房中,风行知听到宅门处声响,想着这个时辰应是揽月楼送饭菜来了,也不等李钰丫头叫唤,便起身出了书房。 走至院中,见李钰手提着食盒领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进来。 “风哥,她是随揽月楼伙计一同来的,说是找你有急事。” 风行知还没说话,那小姑娘便上前来,说道:“风公子,您刚才走的急了。小姐让我将这个给您。” 说完,小姑娘递出一把折扇。 风行知接过,并将其打开,扇子以红木为骨,用绫罗作面,配以金丝镶边。这个扇子引人夺目的不是制作它的材料,而是扇面上的作画。 画的是一人附窗而立,从那画中侧面还有身形还看,显然就是风行知了。 李钰好奇,探头来看,带着吃味:“外面的风流债都讨到家里来了。”说完扭头就走。 风行知摸摸耳根,对送扇子小姑娘问道:“你家小姐让你把这扇子送给我?” 小姑娘点头肯定说道:“是的,还要我亲手交给公子你哩。” “额。” 风行知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拒绝心中又有些不舍,要是接受吧,好像又没有到那个地步。 这样一把扇子,在如今社会如同女子送男子定情信物一般。 在风行知踌躇之际,小姑娘笑着说道:“公子,您可喜欢?” “咳,我自然是喜欢,没想到你家小姐还有这么好的画功。” “公子喜欢就好,那我回去传达给小姐,说公子您非常喜欢这把扇子。嘻嘻”小姑娘捂嘴轻笑。 风行知听后,便收起扇子,不就一把扇子么,大老爷们妞妞捏捏也不像话,这会他又想起了什么。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住所,我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吧。” 小姑娘作答:“您说经常去揽月楼的呀,小姐心中急切,我就先去了揽月楼,寻伙计问了下,正好他要来您这送餐,我就跟着来哩。” “这样啊,那真是多谢沁星姑娘了。这已经是用饭时候了,你留下来用过饭再回去吧。” “多谢公子,不过小姐那边还等着我呢,我现在就要赶回去呢。” “那你路上多作小心,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风行知将沁星小姑娘引到宅门处,作送客之礼。 沁星出了宅门,回身对风行知说道:“公子不必多送。”缓了下,又提高了个声量:“公子,记得常来哦。” 说完,便嬉笑小跑着离去。 风行知被这小姑娘离行前一句搞得有些尴尬,摇头轻笑:“这丫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公子常来?你家小姐家居何处我都不知。” 关门回到宅中餐厅。 餐厅桌上已经将菜肴摆放整齐,风行知在李钰对面坐下,拿起筷子刚要伸出,李钰斜着眼装着腔调来了一句:“公子,记得常来哦。” 风行知回她说道:“别想差了,结交个朋友而已。” “是啊是啊,记得常来交往的红颜知己嘛,我理解。” 风行知无奈,把筷子放下:“胖鱼,咱俩好好吃饭行不?” “我又没有不让你吃饭,反正我吃不下,倒胃口。” “怎么你了?” “那小浪蹄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光天化日之下,还什么公子,记得常来哦。”李钰又阴声阴气的学着叫唤了一句。 对于李钰丫头的性子,风行知习以为常了,也不再理她,自顾自个继续吃饭。 但她不依了,风行知越是不说话,她心中越是气恼,气愤哼声:“哼,这地方我不呆了,谁知道你在外面欠的风流债哪天债主会亲自来上门。” 风行知咽下口中佳肴:“那你要去哪?” 李钰头扭向一侧:“你管我去哪,我要离家出走。” “好吧,记得早去早回。” “我说真的,我要离家出走,不回来的那种。” “那你有钱么?便宜的客栈一天都要百文铜子,算上吃喝,你自己勾指头算算你那点小金库能在外生活多久。” “我有钱,不要你管。” 听着丫头言之凿凿,风行知看着李钰问道:“有钱?你不会又拿了我什么东西去当了吧?” 李钰的声音有些乱了:“没...没有,谁拿你那些玩意,我..我是有其他的,恩...其他别的钱。” 风行知再次放下筷子,将头靠近李钰,盯着她的眼睛,嘴角提起:“是么?那是哪里来的钱呢?今天正好打算收拾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少了的。” 李钰更显慌乱了,说话时双手都开始不自然摆动:“你收拾屋子干嘛啊,平时不都是我来做的嘛。那钱是我捡来的,对,上次我逛街捡来的。” 风行知捏住丫头鼻子:“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哼哼!” 李钰没有顶住风行知攻势,选择了坦白从宽:“我拿了库房里那块白色琉璃砖,不过我就是拿来当枕头用的,就在我床上放着。” 松开丫头的鼻子,并在上门刮了一下。 “傻丫头,你真拿那块砖去当铺,顶多也就几百两银子,说不定还没有你房间你那块镜子值钱。拿那当枕头?也不怕割伤自己。” 用那一整块没切割的玻璃砖当枕头,由此可见女孩子天生对晶莹透亮事物多有好感。 李钰不信,追问着“那镜子那么值钱?我怎么看也就百十两样子。” “那你见过有应照的那么清晰的镜子么?” 丫头思考了下,摇头回答:“没有。” “世上都是物依稀为贵,琉璃在市面上又不是没有,就算那块琉璃砖更加通透白净,可也是琉璃,你能卖个千两算是不错了。可那镜子却是不同,市面上难以寻得第二块,所以千金难求。” 李钰沉咛点头,眼球左右轱辘着,一副若有所思样子。 风行知见状,没好气的说道:“别想把镜子拿去当,要不然风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丫头听后,急忙做出乖宝宝样,连连点头。 玻璃工艺和琉璃工艺很相似,都是矿物质高温烧制而成,区别在于主要材料不同。 玻璃是由石英砂制作,琉璃是由含矿物质矿石制作。 当然,这一世也是有烧制砂石产出玻璃的,只不过做出来的玻璃多灰白,很少有通透度极高的玻璃。 这是因为制作时放置的配料不得法而至,而且其中比例也是有讲究的。 风行知上一世手下正好有产业涉及玻璃制造,所以对这方面有所了解。 再说玻璃镜子制作,也就是简单的将玻璃切成薄片,两面打磨平滑,在其中一面镀上银箔。 工艺不难,随便在一个制作琉璃的作坊找一位老师傅,告之其方法,一天之内就能学会。 也正是因此,风行知这一世没有涉及玻璃等生意,技术含量低的东西太容易传开出去,世人皆知的东西也就不值钱了,人是群居且流动性的,想要保守住玻璃制作工艺的秘密很难。 再说了,风行知利用这知识差,挣得万贯家财又如何,就算每日顶着一堆黄白之物睡觉,也不会有些许成就感。 活着,自在就好。 第五章 花满楼 楚国疆域,不知其万万里。 楚河,被楚国百姓称之为母亲河,贯穿整个疆域,似那一根面条搭在面饼中间。 京都城是楚国的心脏,政治中心,位于楚河上游,楚河下游多数富饶,沿河多大城,扬州城可名属前列。 扬州,名人轶事无算,脍炙人口故事多的茶馆说书人都讲不过来,而其中之事,多与女子有关。 因此,扬州城又称胭脂城,是才子仕人,江湖侠客向往之地,这也应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东夹巷,位于扬州城东北区域,临近城内烟花灿烂之地秦淮河。 热闹是秦淮河上无数花船的,这条巷子可是冷清的很,整条巷子也就十几户人家,进出都是本地讨生活平民百姓。 俗言“靠山吃山,靠河吃河”,这巷子中百姓多是在秦淮河上谋生,应许运气好,行船在河上捞起个醉酒落水的客人,能得个几十两赏钱。 不过,这份冷清近来被打破,不少身着长袍手拿折扇仕子与刀剑傍身少侠,留恋往返于此,让这条小巷难得的想起了小贩的吆喝声。 这时巷头走来一位小姑娘,豆蔻年华,天真浪漫,双手各拿一根糖葫芦,左边舔一下,右边咬一口,嘴唇一会嘬起一会咧开,似在享受那酸甜滋味刺激口腔的快感。 这小姑娘就是那给风行知送折扇的沁星丫头。 沁星走近巷中一阁楼,楼前牌匾上书三个大字,花满楼! 小丫头拿着糖葫芦本要用手肘来作推门,一旁身着华丽公子哥连连上前,笑脸相迎道:“沁星姑娘,我来帮你。” 公子哥抢在沁星身前,推开了楼门。 沁星回以一笑:“多谢公子,公子,记得常来哦!” 公子哥满心欢喜:“那是当然,自从收到沁星姑娘送来的折扇,我是日日前来,可又怕冒昧打扰,惹得你家小姐不快,所以我就在这门口候着。” “小姐定的规矩,每日最多迎客三位,拥有所送折扇才得入楼。”沁星回道。 公子哥有些发急:“上次进楼之后,折扇不知遗失何处,还请沁星姑娘前往告知,通融一番,小生我对你家小姐是一片侵心,天地可鉴。” 他越说越是急切,还单手立起,三指向天做发誓之举。 看着公子哥窘态,沁星脸上装作无奈,似诉说我也没办法啊,其实心里美滋滋乐开花,心想着这些长相白嫩的公子书生真好逗。 公子哥见沁星不言语了,怕她进楼不理自己,这大热天站了几个时辰等来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心实在是不甘,急的不顾礼仪,伸手向丫头小手抓去。 沁星丫头不慌不忙,手中拿着的糖葫芦一扭,对着公子哥的手掌心摆放。 事发突然,但是沁星手中的糖葫芦还能继续吃,公子哥的手掌也没被糖葫芦棒尖扎上,是因为那把剑更快,拦住了公子哥无礼之手。 这把剑通体雪亮,长约三尺,剑不带鞘,再往细看,原来剑刃没有开锋。 再看持剑之人,衣着朴素,麻衣麻鞋,一身家当兴许还比不上公子哥身上一尺布值钱,可是他腰间插着一把折扇,和送给风行知那把外形一般无二。 沁星姑娘看向持剑之人,笑脸迎上去:“是刘少侠您呀,我这就去向小姐通报。”说完便转身进楼,临行前还向公子哥啐了一口。 刘鑫收回未开封铁剑,目不斜视,也不理一旁的公子哥。 公子哥眼睛看着刘鑫腰间那把折扇,又见他这身打扮:“刚才在下鲁莽了,好在有少侠出手及时,避免一错再错,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刘鑫抱拳:“在下刘鑫,江湖上朋友唤我麻衣钝剑。” 公子哥也是抱拳回礼,脸带笑容:“原来是刘少侠,在下白吉,华发布行少东家。” “失敬了,没想到华发布行的白公子也会来应约。”刘鑫脸上带些惊容说道。 华发布行是楚国数一数二的布商,旗下生产的绫罗绸缎不仅上佳,也是供应皇室贵族上选,而且华发布行在全国各大城都开有分店,生意做的非常之大。 白吉解释道:“其实几日前我便收到过折扇,也应约前来这花满楼,自从见过那位姑娘之后,我是吃也不舒服,睡也不舒服,脑中只有那位的身影。” 缓了一下,他看向刘鑫:“可是那扇子不知什么时候遗失,没有了这进门凭证,也就不好唐突打扰,坏了这里规矩。所以,不知刘少侠可否割爱,将你怀中折扇转让与我,在下定会奉上千金重谢。” 江湖中人少有不爱金银的,有了金银才好鲜衣怒马,才好大口肉大口酒。好脸面的,随便请客吃饭少说几十两花费要有的。 刘鑫沉吟一番,他与花满楼中这位姑娘有那一面之缘,对那姑娘也是爱慕,但想想把这个机会让出能换来千金之资,又能得到白大公子好感,想到这里心中踌躇起来。 白吉见刘鑫有意,趁热打铁继续言道:“看刘少侠一身风尘不似这扬州人士,我这人最好结交朋友,今日我且在揽月楼摆下酒席,和刘少侠共饮一番,以尽地主之谊。” 揽月楼的大名刘鑫有所耳闻,白吉能在揽月楼宴请自己也算给足面子,便不作推脱:“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作小人,就成全白公子了”说完将折扇递出。 白吉脸上大喜,正要接过,花满楼的大门打开,沁星小丫头走出笑嘻嘻说道:“不还意思,打扰两位谈生意了,居然没想到这把折扇能这么值钱,早知我向小姐多讨几把了。” 被一个小姑娘打趣,刘鑫白吉俩人脸上有些不自然了。 原本是这花满楼主人好意邀请而所赠折扇,却被行用于交易之举,多少有些不地道。 沁星接着道:“刘少侠,你要进来就进来,你这把扇子只能用于你自己,就算给了他人,扇子上的画像也不会更改,如果不想进来,那就和白公子去吃酒吧。” 小丫头这样说,打散了白吉的如意算盘,也让刘鑫觉得好不自在。 刘鑫先是对白吉施礼告辞,后侧身进了阁楼。 “嘭!” 看着关上的楼门,白吉双眼黯然。 人生难受的是,心中急求而求不得,对于这出生便含着金钥匙的白公子来说,更是心中千万之蚂蚁骚扰,很是难耐。一门之隔,让人是望眼欲穿。 白吉身后一壮汉上前,此人下身粗壮,行走扎实,定是下盘功夫不一般,壮汉附耳细声说道:“公子,不过是一欢场上的小娘子,行事乖张了些,弄些送折扇的小手段引人瞩目而已,要是公子真的喜欢,我便帮您虏来,今晚送到你的房中暖床。” 白吉摇头摆手:“不可,烟花之地女子我见得多了,在我看来那位绝对不是这般肤浅女子,不仅容颜绝艳,一手琴艺更是无双,让人无法自拔。记住,切不可做无礼之事,我相信以之诚心定能打动她的芳心。” 傍晚,风行知宅院。 李钰一身贴身紧衣装扮,在院中三丈方圆水池上如蝴蝶翻花起舞。 水池面上浮有些根植池底水草,李钰如蝴蝶般的身影脚踩水面不沉,水面仅是荡起圈圈涟漪。一上一下左右前后跳动,嘴上还念叨着:“九百九十一,九百九十二,九百九十三....” 直至跳动千次,小丫头才纵身落在水池一旁,红着小脸小喘着气:“呼...千次跳完了,每天都这样,这都没什么难度了,风哥真是磨人。” 小嘴抱怨着,也不想想当初她在这水池中吃了多少苦头,湿了多少套衣裳。 起初风行知要求是在水面纵身十下,随着时间推移,从十下到百下,最后到现今的千下。 李钰完成了今天的功课,风行知也从院中一旁的房屋走出。他身后这件房屋算是工作室,里面制作一些稀奇物件,家中的几面镜子就是在工作间产出的。 风行知看着脸蛋红红的丫头,也不知是练功导致的还是天上火烧云印上的,说道:“胖鱼,看来这样练功对你来说没啥难度了,今后在水池上练功身上穿上这个。” 说完把手上物件递给李钰。 李钰打开细看,心中疑惑想着会是什么东西呢,自她在此生活之后,宅院里的东西多是稀奇古怪,那镜子不说,在房中搭建隔间做茅房,茅房中用水来冲走排泄的马桶,洗浴用的莲蓬等等。 东西稀奇,但是非常实用也好用。 李钰看着手上物件,一是绑腿,二是宽厚束腰,三是一件背心。 小丫头对新玩意心中自然是开心,不过在她穿上之后就不开心了,这一套负重看着轻巧,实则有百斤之重。 “好重,以后真的要穿着这一套练功。” 风行知点头:“自然,特意为你准备的,制作这一套负重,可是用了不少紫金铅呢。” 紫金铅,密度比寻常铅高了数倍,同等重量了下,紫金铅小很多。而且紫金铅带有黄金特性,质地相对较软,用作贴身的负重材料再好不过了。 可是紫金铅可不便宜,虽说价位比不上黄金,但这百斤重的负重套装,用金银来计价的话也要花耗近千两银子,这还不算上风行知的手工费。 为了贴合李钰的身形,不让穿上负重之后身体不适,风行知也是花了些心思。 李钰一脸苦瓜相:“哦,知道了。” “练功嘛,你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当年我被聂老头逼着跳下楚河江心,也是咬咬牙就过去了。”风行知给李钰打气说道。 在浪涌翻腾的楚江练功可比在院中的小水池上难上百倍,而且风行知话还没说完全,那时候他不仅是跳下楚河江心,而且身上绑着数百斤的铁链。 李钰虽会表现得不情愿,但从来不会开口向风行知要折扣,说怎样就怎样,说多少就多少,内心很是要强。 捏了下李钰发红的脸蛋,风行知说道:“回房洗个澡,水箱里的水应该晒得温热了,看你一身臭汗的。还有晚上揽月楼送来饭菜了自己先吃,不用等我,我出门有点事。” 对于风行知捏自己脸蛋这样亲昵动作,李钰已经习惯,她知道在风行知心中一直当自己是妹妹,可是这次李钰皱起了眉头。 “上午不是出门一次了么,怎么又出去?不会又是去厮混吧,我看那送折扇的小蹄子就不像好人,她家小姐就更不是好人。” 风行知无奈:“胖鱼,别一口一个小蹄子的,淑女点,有些侠女风范好不。放心,不是去喝花酒,是给你花美男哥哥送信去,好了,去洗澡吧。” 李钰舒展了眉头,嘴上轻哼了声,眼中却带着笑意轻妞身形回向房里。 风行知摸摸耳根,口中嘀咕着:“女孩子家家的真难养活,要是男孩子,敢挑刺早一顿竹笋炒肉候着呢。看来要给花美男加加担子,当初应下要收养这李钰丫头,他也是有份的,不能让他过得轻巧。” 第六章 沁月 镇东镖局,风行知坐在会客厅中饮茶等候。 镖局能名叫镇东,势力雄厚可见一般。 扬州城位于楚国东部,也是镇东镖局总部所在,而且在整个楚国东部多有布署分部。 做镖局行当能镇住这东部区域,黑白两道都赏脸,行镖不受骚扰,那自身本事可真是不小。 静坐不久,一满脸大胡子体格壮硕汉子进来,粗声粗气笑道:“什么风把风里刀吹来了。” 风行知起身抱拳见礼:“风里的人何须借风才能来,哈哈,顾少东家安好。” 来人正是镇东镖局少东家,顾蒙。 顾蒙还了一礼:“风兄弟请坐,上次咱们在揽月楼喝酒时候由你破费,这次在我这可要不醉不归。” 顾蒙这人看着彪悍,心思却是玲珑,心知风行知上门肯定有事,宁可与其多作寒暄,也不先开口提及。 “顾少东家酒量我可是知深浅的,在此饮酒那我可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哈哈,谁哪有那本事能让你横着啊,你那一身轻功江湖能摸着你衣袖的人少之又少。还有,别少东家叫唤了,听着生分了。” “那好,顾兄,其实这次登门拜访,是有事相求。” 顾蒙轻撵胡须,心思转动,口上却作快人快语说道:“好说好说,风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办妥。” “镇东镖局行走天下,消息肯定灵通,我是想拖你帮我寻个人送封信。”风行知说道。 “哦?什么人?” “子午剑客。” “是那使用子午双剑的子午剑客许阳?” “正是,这人是我朋友,他浪荡无羁居无定所,我也只知道他现在应该在临川一带。” 许阳这人比风行知更是洒脱,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还安然自若的对风行知说过“天为顶,地为席,我何处不能安身!” 也是因为这样,风行知要找许阳还要上镇东镖局请求帮忙。 顾蒙放下撵胡须的手,点了点头。 “这许阳名号我有所听闻,那一手子午双剑却是不凡,江湖中不少好手都败在他的剑下,没想到是风兄弟你的好友,这事我应下了,临川离扬州也就千里,我稍后便派人探寻。” 风行知听言,起身将怀中写好的信件与一袋金叶子递给顾蒙,说道:“谢过顾兄了。” 顾蒙只收下信件,将金叶推回,佯装怒道:“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拿这些东西出来就是看扁我了。” “顾兄,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要麻烦下面兄弟,这些当作是给兄弟们的酒钱,一番心意而已。” 风行知解释说了一番。 顾蒙听后脸色好看些:“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过风兄弟了,放心,这差事定会办好。” 风行知见事已经定下,便要告身请辞。 顾蒙想要留客,他再三请辞,最后借怀中折扇作说词,说是佳人有约,把沁星送来的折扇出来拿出,顾蒙才作罢。 顾蒙看着折扇:“没想到风兄弟也受那位姑娘青睐,近来那花满楼可是在这扬州城扬名了。” 风行知对风花场的事了解不多,不解问道:“那花满楼和这折扇有何关联?” 顾蒙解释:“这折扇是进那花满楼的凭据,据说每把折扇上都画有持扇之人肖像,别的不说,光这手丹青画技,那花满楼中的姑娘在这胭脂城中便可占有一席之地。而且,那姑娘一手琴音超凡脱俗,听过的人无不拍手称绝,这些然道风兄弟你不知情?” “我是真不知道,和那位姑娘我也就见过两面,她是何人与那花满楼在何处都不知晓。”风行知摇头苦笑。 顾蒙笑了笑:“无妨,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没准那琴画双绝的丽人对风兄弟你倾心,会成为这胭脂城中美谈呢。” 对于顾蒙打趣,风行知一笑回之,没再作言语,抱拳作礼从镇东镖局离去。 江湖人混江湖,行礼不少,行礼是给人脸面,江湖人的脸面格外看重。 顾蒙对于风行知来说,算上能说上话的朋友,能上门找人家帮忙自是以往情分,而风行知给上金叶子做酬金,是因为在他心中,顾蒙算不上可推心置腹的朋友,能以金银谈事,就不会欠下人情。 再说了,风行知他又不缺钱,光是揽月楼每月流水都够风行知随意挥霍的。 行走在扬州城大街上,风行知把玩着折扇,心中思绪不断。 前几日,风行知因天气炎热,想着去泛舟秦淮河上纳凉,也是因此,在那里和花满楼中的那位姑娘偶遇。 两舟相交而过,风行知仅是随意一眼,便无法自拔。 不是因为那位容颜貌美,身形婀娜,而是她的长相,与地球上为救他中枪身亡的女友有七成相似,尤其是眼角那个小黑痔,生的地方如同一致。 两舟划过,时间也就片刻,风行知对那张脸无法忘怀,也可说是将心中最深处的那张容颜再次勾起。 突然,风行知踏空而去,落在那条小舟上,与那姑娘面面相视。 风行知脸上神色有惊有奇,有失望有懊悔,久久过后,他深吐口气脸上黯然。 “你不是她。” 姑娘轻浮衣袖,轻声言道:“哦?她是谁?” “一个你长得很像的人。” “为什么不是说她长得很像我?” “因为她是我的唯一。” 简短的对话后,完后风行知自知行事鲁莽,便告罪纵身而去。 和姑娘一起泛舟的沁星小丫头,皱着鼻说道:“这人真是,又奇怪又无礼,想着这么俗套理由来搭讪,姐姐,要不要教训教训他。” 姑娘在沁星额头一点,轻笑了一声。 “你的那点小手段,最后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此人轻功起落毫无征兆,在年轻一辈中属是上上佳呢。” 这是风行知和这位姑娘第一次会面,而第二次俩人相遇便是今日上午在揽月楼中。 上午时辰的揽月楼用餐客人不多,但也会有不少饮茶客人,三俩好友相约,配上点心香茗叙事交谈或是听书解闷。 揽月楼的生意已经不用风行知插手,但也会偶尔来这坐坐。 毕竟古代社会娱乐项目真是不多,风行知也不是声色犬马之人,所以来大厅喝茶听书成了他的消遣。 说书所说内容多是江湖轶事,如那某某少侠擒获淫贼救下貌美小姐,然后两人喜结连理。 又或是哪个门派除暴安两,捣毁哪个作恶的山头,再有就是近来发生一些新鲜事,让人耳目一新。 故事老套,不过加上说书人口上的本领,讲的也别有一番滋味,在风行知看来能和听相声有的一比。 再者,能在揽月楼说书,这说书人的本事那是行业中的翘楚。 今日风行知还是坐在老位置上,这座位算是他的专属了。 风行知这个幕后老板虽没开过口,但揽月楼掌柜每次见他来都会选这个座位,便吩咐下面长久将座位空出。 这个位置不偏不正,风行知坐下后在人群中如一个寻常听众,上好茶点后便悠然听书。 没过多久,侧后身传来一小姑娘娇声:“看,小姐,是上次穿上的那个人。” 风行知闻言扭头,又是那副熟悉的容颜,他起身迎了上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姑娘,上次是我冒犯了,这里我常来,不嫌弃的话坐下品尝点心茶水,当给赔罪。” 姑娘见风行知双眼清澈,也非浪荡之徒,便轻言应下。 自从那日相遇之后,风行知内心恍惚了好一阵,将心中深处的苦楚安抚下去。 现今又遇上,虽说心里难免有些动荡,但已经不会像那日一般失态。 三人坐下后,又舔了些点心香茗,其中甜食居多,看着桌上精致点心,沁星小丫头脸上都灿烂了几分。 风行知给两位姑娘添上香茗,言道:“在下姓风,不知两位姑娘如何称呼?” 沁星举起小手,手中还拿着咬了一口的甜点,口中边吃边说:“我叫沁星,我家小姐叫沁月。” 风行知暗赞,好名字,好听也好记,而且名字好人也美。 自报称呼后,桌上三人仍是以听书为主,交谈的不多。 对于新认识的丽人,风行知也只是稍有好感,谈不上爱慕,自然也搭话不多。 散场后,风行知便和沁月她们分离。 看着风行知背影,沁星说道:“姐姐,要不要给他送把扇子?” “这人有些意思,和那些故作清高之徒不同,他对美色的自控力不弱。我到想去他心里体验一番,我们这就回去准备扇子。” 沁星点了点头:“那我跟上去看他落脚地,也好给他送扇子去。” 沁月拉住要动身的沁星,“动动你的小脑筋,他轻功那么好,你跟踪他必然被发现,还不如先问问这里伙计,他常来这揽月楼,应该离此地不远。” 摸摸脑袋,沁星哦了一声。 第七章 蹦跶小丑 天色渐暗,从镇东镖局出来的风行知迎着凉风一人走在大街上。 不远处,一辆华丽马车旁的壮汉向风行知看了眼,便探头在车窗出轻声道:“公子,街上有一人也拿着把你那模样折扇。” 车窗帷布掀起,里面的人朝壮汉手指那处看去。 这公子也就是那位华发布行少东家,白吉。 白吉看了看风行知,一身穿着打扮算不上富贵,容貌端正也不算凸出。又看向那把折扇,想起了自己遗失的,心底有些没落,便没了兴致上去结交什么的。 打算放下帷布时,车下的壮汉又道:“公子为何不将他手中的扇子拿下。” 白吉叹气:“拿下又怎样,如果能让我进花满楼,这样扇子别说一把,十把八把我也愿意花费,可是别人的也不作数啊。” 壮汉咧嘴一笑:“公子对那沁月小姐情义,让我佩服。但公子,你想想,如果进楼的人能够少一个,那公子捕获沁月小姐的芳心机会是不是多一分。” 白吉恍然,随后拍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是没人能进揽月楼了,我在楼外守候自然能得到沁月注目,如此简单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呢?” 壮汉继续拍马屁:“公子你自然是聪明于常人,只是身在情网中无法计较其他。” 白吉点头,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愚笨:“是极是极!快,我们上前去,把扇子买下来。” 街上行走的风行知看着迎来陌生的主仆二人,心中疑惑。 白吉先是拱手,后说道:“这位公子有礼了,在下姓白名吉,是华发布行的少东家。” 华发布行?好像没有过什么交集吧,这位少东家冒然找我干嘛?风行知心中暗想着。 见风行在不回话,有些尴尬的白吉又供了供手:“冒然拦下公子,是我有个请求。” 这少东家平日里与人结交,自报家门后对方无不以礼相待,甚至点头哈腰的也有人在,风行知一脸淡然的表现让他有些不适应。 “请求?什么请求?”风行知问道。 “你可将手中折扇让与我,我出资白银千两。” 白吉知道能让沁月送出折扇的定不会普通角色,所以一出口便是千两之多。 白吉嘴上说是请求,可话语上却好似在命令,要人非卖这把扇子不可。 “不卖!”风行知简单果断道。 “公子可是嫌少?” “不是!” “那你开个价,凡事都有价可寻,只要我能办到都能依你。” “不开!” 白吉被风行者简单果断回答搞得有些发闷,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便一手在身后作了个手势。 俗言“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白吉这种话不投机之人,风行知是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白吉身后壮汉见白吉交谈受阻,有些下不了台,又看见公子给的手势,就怒目上前来。 “你这小子,给脸不要脸,我们华发布行少东家屈尊买你扇子是你运道,别不知好歹,不然你别想安然离去。” 被威胁的风行知也不生气,反而笑了。 “江洋大盗我见过,杀人不眨眼的恶匪我也见过,你这狗仗人势的家奴还是第一次遇见,来说说,不卖扇子你要把我怎么样呢?” 听了这一番话,壮汉那是气的火气直冒,也不再作言语了,直接向风行知出手。 壮汉出的是手,风行知出的是腿,腿比手长,而且比手更快更疾更准。 俩人仅一下触碰,便又分开,风行知仍是站在原地,壮汉却是向后退了五六步,胸前多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壮汉运气稳住身形,作了几番深呼吸,拍了拍胸口鞋印,凝重眼神中能看出他的忌惮。 可少东家就在一旁看着,如就此作罢,肯定会被少东家冷落,壮汉神情一狠。 “呔!” 猛的叫唤一声,脚下连发晃动,地上青石板都裂开缝隙。 壮汉发力上前,先是左腿在前,右腿弓着在后,临近风行知时,两腿互换,成了右脚在前。 这一番虚实连环腿法眼见就要踢中风行知,看那地板上裂开的青石,可想而知这一脚之力有多重。 可是风行知仍是站着不动,外人看来这人要不是被吓傻了,要么就是不把这脚放在眼里。 风行知自然是属于后一种,他后发先至,只见衣服下摆处晃动,而不见出腿,或者说出腿已经快带常人难以捕捉。 “啊!” 壮汉口吐一声便向一旁飞去,在地上滚动了两圈,正好趴在白吉脚前,弄得白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方才风行知抬腿,回敬壮汉的不是一脚,而是两脚。 先是一脚踢在壮汉跨部位,破了他的招式,再是一脚正中胸口,和刚才的脚印重叠上,把壮汉踢回给白吉。 善轻功,腿上功夫自然也不会弱到哪去。 白吉看向风行知,心中害怕不知所措,在他心中这位壮汉已是江湖上好手,可是这样好手在这人手上走不过一招,他一脸忐忑。 “这位公子,您别误会,我没有歹意,只是喜欢那把扇子。既然公子你不愿相让,那在下告辞。” 说完扭头踱步离去,边走还边回头看风行知脸色反应,就连躺在地上的壮汉也不作理会。 风行知见此,也不想再去搭理,这样的小插曲在江湖上比比皆是,白吉这样的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小丑,没事找事喜欢蹦跶。 不过,被这公子哥一搞,风行知更加对手上折扇上心了,也可以说是对那位沁月姑娘的兴趣更加一层。 没想到这样把折扇居然有人愿意花上千两白银购买,也不知是人傻钱多,还是沁月真有那般吸引人呢? 拿着折扇,风行知走进一家当铺,当铺门外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珍宝阁。 进来后,风行知也不坐下,直接找了偏僻角落叫来伙计,报了名号让掌柜前来,这伙计不清楚来人身份,只能去找掌柜来看看。 一会功夫,从阁楼中传来小跑声响,一胖乎乎穿着绸缎装束的男子来到风行知跟前,欠着身作抱拳,轻声说道。 “公子,您来了。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前来。” “那我是不能来门铺看看咯?” 胖掌柜声音发急,身子弯得更低了:“不是不是,这里都是您的,您想什么时候来都成,我只是怕手下伙计怠慢了你,他们都不明了你的身份。” 风行知摆了摆手:“不必紧张,我也只是路过进来看看,这珍宝阁开了有一个月了吧,对业务都熟悉了么?” 胖掌柜仍是欠着身:“虽然以前没怎么接触这行当,但大致的已经掌握了。要不是公子您救下我们一家老小性命,我早就成一堆白骨了,对于公子恩情我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啊。” “好好干吧,这次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城中花满楼在哪里?”风行知问道。 “知道,近来花满楼在扬州城声明鹊起,我这人又习惯打听一些新闻消息,知晓一些,但具体情况不甚清楚,公子,要不我去暗查一番。”胖掌柜压低声音。 “不用,告诉我地址如何去就行了。” “您可坐船行到秦淮河,沿河而上,在上游处有处竹林,那花满楼所在的东夹巷就在竹林旁。”胖掌柜仔细讲述一番。 得到所需消息,风行知也不打算多作停留,便招呼了声出门,行到门口他回身对胖掌柜说道。 “庞章,以后见我把身子挺直了,你现在是珍宝阁掌柜庞章,不是以前那个做密探的奴才。” 说完,风行知便出了珍宝阁大门。 珍宝阁门口,剩下庞章一人,他口中呢喃。 “我是庞章,我不在是以前的奴才!我是庞章,我不做奴才了。” 呢喃过后,他双眼坚定,身子一瞬间挺得笔挺,显得他的肚子更加庞大。 第八章 带妹子逛花楼 清晨,夏日的风吹在人身上还是很舒服的。 早已起床的风行知和李钰吃着揽月楼送来的早点。 这些早点简单也讲究,就拿简单的瘦肉粥来说,不仅是用慢火熬制,所用瘦肉都是经过细叉扎过千百遍的,这样肉质更柔软,与粥融合的更完美,入口细腻又香甜。 风行知边吃着早饭边说着:“胖鱼,最近气温越来越高了,练功时候记得防暑,如果觉得头晕就把我给你准备的药丸吃了。” 李钰夹起一块糕点,语气有些不耐:“知道啦,我现在哪有那么金贵,这点高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自己清楚就好,算算日子,过几天就要再给你准备药浴了。” “啊?风哥,又要泡啊,都泡几次了,怎么还要泡啊。” “别啰嗦,还想不想增强体质了,在你身形定型之前,每年至少两次药浴,你这丫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李钰嘟起小嘴,只能拿桌上的点心释放自己的不满,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着。 对于这丫头的小情绪,风行知只是笑了笑:“中午我可能不回来吃午饭了,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吃吧。” 李钰咽下嘴里东西,抬头问道:“怎么又不回来,昨晚就我一人吃饭,今天又在外面吃,你不是不喜欢应酬么?” “朋友相约,想去看看,怎么?我去哪里要向你汇报啊。” “哼,看你就是在外面养了小狐狸,找什么借口呢。” 风行知用筷子在李钰头上敲了下,没好气说道:“说什么呢,你风哥我会是那种处处留情的人么,换做花美男做出这种事还差不多。” 李钰吐了下舌头:“你这是嫉妒许哥哥比你好看,女子多数喜欢看他。” “大佬爷们要长得那么好看干嘛,去唱戏啊。话说许阳真去唱戏,做个花旦都可以不用多做妆容的。” 把大名鼎鼎的子午剑客许阳说是唱戏的戏子,除了风行知也没有别人了。 俩人用过早餐,风行知整理了下身着装容,打算出门。 这时,一旁的房门也打开了,李钰穿着一身秀丽宽松衣裳从房中走出。 看着李钰不穿贴身的练功服,风行知便问:“怎么穿这一身出来,今天不练功了?” 李钰笑着回答:“嘻嘻,你昨天可是答应过许我一件事的哦。” 风行知恍然,那是平日里叫胖鱼习惯了,昨天家里来了外人,一时口快叫了出来。 风行知答应过李钰不在外人面前叫他外号,如果食言,就要答应她一件事情。 “好吧,就当给你放一天假,说吧,想去哪玩,我安排人给你准备。” 李钰摇头说道:“不打算去哪,就今天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风行知头大,要是往日也就算了,今天他是打算去花满楼看看,要是李钰也跟着去算什么,带未成年少女逛花楼? 见风行知犹豫着,那丫头果断娇声道:“不许拒绝,要不然下次许哥哥来了,我就说你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骗我这个小姑娘。” 风行知抚额摇头,一脸无奈。 “好吧,就随你了,跟就跟来吧。” 花满楼中。 沁月和沁星也刚用过早饭,看她们俩人同桌而坐,不像是主仆,反倒是更像姐妹。 沁星出言问道:“姐姐,你说那位姓风的公子会来么,昨天看他样子好像对姐姐也不是很在意呢。” 沁月嘴角带笑:“自然会来的,你可有见过接受折扇而没有来过的男子么?” “没有呢,不过姐姐不是说他定力不错么?”沁星接着问。 沁月对沁星解释:“这话不假,但是人除了美色的诱惑,还有好奇心的驱使,人对不解事物的求知欲是很强的,这也是姐姐在折扇作上他们肖像原因之一。 试想,世间男子收到貌美女子为他作的画像,心中多少都会欢喜,会好奇这位女子是个怎样的人,或者在猜忌这女子有怎样企图,不管如何,他心底都会有来看一看的冲动。” 声音缓了一下,继续叙说:“只要进了花满楼,我便有法去感受他们心中不同的各种执念,用来淬炼我的琴心。” 沁星靠近沁月身边,拉起她的手,有些担心说道:“姐姐,师傅说过,这个办法淬炼琴心有很大风险的,一不小心就可能心境大跌,姐姐你大半的修为都依托在这琴心上,万一有个不测怎么办啊?” 沁月轻抚沁星秀发,用言语安慰一番。 “姐姐心中有数,不会有大碍的,琴心的淬炼自会万分小心。再说,姐姐已经感受过不少人心中执念,这不也安好无恙么,所以,沁星你不必过多担心。” 沁星好奇:“感受他人心中执念,姐姐,那是怎样的感觉呢?” “是人便有七情六欲,为金钱,为名誉,为女人,为权利,执念便是心中最深处的东西,千般人便有千种不同感受。姐姐修炼的九玄通明决,可通过琴音为媒介,勾起执念,以心念感受他人内心深处。”沁月为沁星作答,说完便将桌上收拾一番。 这沁月与沁星两女对话,显然不是普通清官艺人。 ...... 东夹巷中,风行知与李钰并排走着。 男子身姿潇洒,少女活力可爱,在外人眼中便是一对亲兄妹。 当然,巷子中还有不少人,这些人行色与打扮都与这僻静的巷子格格不入,显然不是这里的住户。 李钰感觉不少眼光看着自己,便拉了下风行知衣袖,轻声问道:“风哥,这地方偏僻,怎么这么多仕子与江湖人来这?” 风行知笑了笑:“多是些好事之徒罢了,他们看你啊,是觉得新鲜,可少有女子会前来这里。” “这里又不是烟花风月场所,为什么少有女子来这?” 随后,李钰突然大悟:“风哥,你不会是去逛花楼吧,还要带我逛花楼?” 风行知被李钰的话噎住,轻咳了声:“咳...哪是带你来啊,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再说那里算不上烟花之地,顶多是一个清倌人听曲场所。” 李钰耷拉下脸:“说的好听,不还是你们男人风流快活的地方嘛,哼!” 风行知不作多解释,这丫头钻牛角尖他也没啥办法:“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你看前面就是了。” 花满楼前,风行知一行俩人顶着周围不少眼光,手拿折扇上前敲门。 他隐约听到周围人细声私语。 “今日终于有人进楼了,守候这么久能一饱耳福享受沁月小姐琴音也是值得的。” “这人也是奇怪,来花满楼居然带上自家小妹,然道是为了给沁星小姑娘找个伴?” “哼,看他打扮也就中人之资,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沁月姑娘定不会看上他。” ...... 对于外人谈论,风行知自若如常,可李钰丫头脸色却不好看。 风行知轻笑摆摆手:“这些人就是庸人自扰,没必要往心里去。认真,你就输了,呵呵。” 花满楼楼门从里打开,迎客的是沁星小姑娘,她娇笑道:“风公子,好一个“认真你就输了”,快快请进,刚才我们家小姐还在说起你哩。” 俩人进了阁楼,风行知随着视角好好打量了一番内部装饰,边走边说:“沁月姑娘说起我?说我什么呢?” 沁星在前方带路回头道:“女儿家的秘密,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风公子和这位妹妹这边请,话说公子你行事还真是奇特,居然带上自家妹子前来,这花满楼还是第一次迎来女子作客。” 李钰听完,小手握拳看着前方和自己一般大小的沁星,心中那个气的,暗道,“什么叫我妹妹,我肯定比你大,你这个小狐狸精。” 李钰在风行知面前很是随意,性格天真浪漫,直言口快,但在外人面前,很少说话,也不会过多表示。 风行知当然不会说是李钰这丫头硬要跟来的:“听闻沁月姑娘琴艺无双,我家小妹便随我前来瞻仰,也算是涨涨见识,不知沁月姑娘可否通融。” 沁星带着二人来到楼上:“这自然是可行的,公子你们请坐,小姐马上就来。” 这阁楼上很是幽静,四周用上轻纱帷布圈住,前方是主座,座位前案上摆放一把九弦琴。 风行知对乐理了解不多,也不知这九弦琴有什么说法。 这把琴的琴弦雪白,琴身像是由黄花梨木制作,但看那色泽却是带上金属光泽,最是引人注目的是那琴头嵌这一颗通红宝石。 以风行知眼光来看,仅是那颗石头,便价值连城。 看来这沁月姑娘真是不简单啊,由此,便让风行知心中生出诸多疑问。 与在沉思的风行知不同,坐在一旁的李钰感觉浑身不舒服,好像屁股下不是鹅绒软垫,而是针扎木板,她轻声对风行知说道:“这花满楼的人真是小气,一杯茶水也没有,真不懂经营,这样女子娶回去肯定不会守家,说不定还会败家。” 外人眼中琴画双绝的仙子,被说成败家娘们,也就李钰这丫头敢想,呵呵。 第九章 曲中人 风行知俩人等候的时间不长,沁月便缓缓走来。 今日沁月穿着一身素白,腰上束一条青带将身形展现得凹凸,发丝也是简易打理,束在身后。 脸上更是没有涂抹胭脂,素颜的她也毫不失色,让心看得心中舒服。 这一身打扮像是居家常服,而不是要准备会客穿着,然道是时间匆忙没有来得及做妆容? 见到沁月现身,风行知和李钰都被她一身打扮搞得有些诧异。 沁月在主位坐下,双手放在小腹,笑着说道:“风公子赏脸光临,小女子不胜荣幸。” 风行知抱拳作礼:“沁月小姐客气了,应该是我们前来打扰了。听闻姑娘琴画双绝,那画技我是见识过了,仅是两面就能把我刻画出来,心中佩服,今日前来是想欣赏姑娘琴艺,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福分。” 沁月回之一笑:“风公子相请,自然是答应的,稍后弹上一曲,请公子点评。” 俩人客套谈话,一旁的李钰听得牙都酸了,感觉坐在这就是遭罪,时不时四周观望。 这会沁星丫头走来,手捧一香炉放在房中。 沁月指着沁星说道:“我这丫头是个开朗性子,不如让她和另妹作伴。” 风行知看向李钰,询问她的意见。 李钰对这种场合真不感兴趣,多待一会都难受,便点头答应了。 随后,李钰和沁星下了阁楼,剩下风行知和沁月独处一室。 沁月看向风行知,扯了扯自己衣摆:“风公子是否好奇,我怎么就这身打扮就来会客了。” 风行知点头,不置可否。 “那是因为一些人眼中看重的是这身躯壳,而另一些人对此不以为意,穿什么都是一样。” “我是否可以理解,这是姑娘在夸我不以美色所动呢?” 沁月捂嘴轻笑:“公子风趣,不知道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我对乐理了解的不多,姑娘你奏什么曲,我便听什么曲,随便就好。” “最难让人选择的就是这随便了,记得第一次会面,公子是把我误认为另一个人吧,想必她在你心中是难以忘怀,那今日便给公子揍上一曲,相思雨。” 风行知看着她眼角的小黑痣,点头称好。 双手十指挑动,琴音缓缓响起,如春雨丝丝缠绵,缠得人心酸且疼。 也在这时,风行知看向沁月的双眼渐渐迷离。 阁楼下,李钰和沁星在桌上相对而坐,桌上摆放不少精美点心。 沁星招呼李钰“妹妹,不用客气,很好吃的。” 说完还拿起一块蜜枣塞入嘴中,再用小香舌舔了下指尖。 李钰对一桌点心可没啥兴趣,要说美味,揽月楼里的点心只要自己愿意可以拿来当饭吃。 她心中闷着气,自打进门来,对面这丫头片子就叫自己妹妹。 自己哪里比她小了,自己身高比她高,头发比她长,就连胸前鼓起的也比她大上一些。 沁星见李钰脸色不佳,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品尝点心。 平日里姐姐看的严,总是不让我多吃甜食,现在姐姐可管不了,自然要趁机多吃点。 李钰看着沁星吃相,心中有些不屑,暗想这丫头是真没吃过好吃的,这些东西都能吃得这么香,看我来逗逗她。 李钰两指捏起一块糕点,小尝了口,作皱眉状:“太粉了,口感不好,咬在嘴里尽是甜味,香气太淡。” 说完又拿起一颗蜜枣,咬上一口后作点评:“枣肉太软,没有嚼劲,而且这蜜枣明显不是用蜂蜜制作,而是用蔗糖来做的,根本没有蜂蜜制作的蜜枣那股香甜味道。” 听着李钰的评说,沁星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羡慕:“那你肯定吃过很多甜点,能说一说么?” 李钰小昂着头,翘着嘴角:“我吃过的可多了,你可听好了。揽月楼里的点心我就不多说了,风哥说过,市面上能买的到的也就那样,我要说的是独一无二的。” 说到这,李钰顿了一下,看着沁星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心中的那份小虚荣让自己美滋滋的。 “先说蛋糕,口味好多,质地非常松软,还有那泡芙,外壳酥软,里含奶油,一口下去嘴里滑滑的,混着外壳还能在嘴里嚼着。” “当然,这大热天的我最喜欢吃的是冰沙,一口冰沙含在嘴里,真真是透心凉,心飞扬呢。” 听完李钰讲述,沁星小丫头不自觉嘴角流出了口水,眼中全是憧憬。 李钰所说的糕点,自然都是出自风行知之手,那些东西技术含量都不高,有心的话做出来并不难。 做那些糕点,风行知一是自己想要尝尝鲜,二是为了激励李钰这丫头刻苦练功的奖励,比如说什么时候功力长进,给她做一次泡芙。 沁星回过神后,看着李钰脸上调笑神情,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脸上有些不自然。 暗想:“这丫头居然勾我馋虫,哼!” 整理了下,沁星说道:“什么蛋糕泡芙,还有那冰沙我都没听过,怕是你杜撰的吧” 听到这,李钰嘴角扬的更高了:“果然,风哥说狐狸对吃不到的葡萄总是说酸的,我骗你干嘛,这些点心我家里都能做。” 这丫头居然暗指我是狐狸,沁星耷拉下脸:“就算是有,我想也不是你做的,狐假虎威罢了。” “哼,至少我吃过,还有的吃。” 李钰暗想,我狐假虎威怎么了,我风哥就是有这本事,你要是有本事让你家小姐做去呀。 随后,两丫头就冷战了,都是少女心态,谁也不服谁。 俩人相互瞪眼,冒着火气。 相比楼下的热闹,楼上可是一片安详。 沁月自顾抚琴,琴音不绝,两目直直看着风行知,哪怕他身上丝毫举动都不放过。 而风行知身形端坐,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好似陷入什么不好的处境。 此刻,风行知的内心中。 冰冷的停尸房,灯光聚在一张停尸架上。 停尸架躺着一具尸体,全身用白布包裹。 风行知站在尸体一侧,双手缓慢又颤抖将白布掀起。 是她,没有错,是她,我的爱人,为救我而丧命的爱人。 躺着的那个女人,已经是面无血色,一片灰白,在风行知眼中,爱人眼角那颗痣仍然是那么可爱。 我的爱人,你知道么,在你为我挡下杀手前一刻,我居然会在心中怀疑你会先行逃离。 我是不是不值得你为我付出生命,我是不是不值得你全心全意爱我。 我活下来了,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我明悟了,也懂得了更多,学会了信任,拥有了友谊。 我最想最想的是你能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 花满楼阁楼中。 沁月停下抚琴双手,站起身向风行知走去。 来到风行知面前,看着这张几乎扭曲的脸,沁月也是疑惑与好奇,暗想此人心中执念为何会表现出如此多的神情。 以往沁月勾起他人心中执念,要么是满足对钱财贪欲,面目欣喜若狂,要么是得到权利的满足,自高自大,还有是宣泄了心中的压抑不满,狰狞大笑。 像风行知这般真是少见。 沁月抬起纤细右手,以手掌心轻按在风行知额头,缓缓闭上双眼。 淬炼琴心,人间百态是最好的火引燃料。 可是人的生命有限,把人心中的种种都体悟一番,难如借梯登天。 所以,沁月才会以这种方法寻走捷径。 ...... 风行知内心中。 他双手抚摸在冰冷的脸颊,手指在那眼角小痣上轻划,一下两下三下。 以前他就喜欢做这个小动作,还会拿这颗痣笑闹,说眼角痣,不得志。 突然,他感到了异常。 手中的肌肤有了温度,也有了弹性。 拿开双手看去,那张原本灰白的脸已经有了血色,和往常一样红润。 片刻后,她双眼睫毛颤抖,缓缓睁开了双眼。 风行知大惊,随后喜极而泣,急忙贴身上去抱紧了她。 这一幕,被灯光上一双眼睛收在眼底,这双眼睛柔中带水,清澈明亮,像是什么事情都能看得透彻。 第十章 丫头们相斗 花满楼中。 自琴音停下后,楼下便比楼上热闹多了。 沁星被李钰那一通美食讲述馋得不行,想要吃点桌上点心解馋,又怕李钰笑话,所以心里百般难受。 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受不得委屈的,想着给李钰一些小教训。 她装作起身拿点心,小手借着衣袖隐藏,向李钰手臂麻筋拂去。 李钰也没有戒备,吃了这一手,急忙蹬步退开,看她那只手已经是发麻使不上力,自然垂下。 看着一招得逞的笑脸,李钰心中是那个气啊,除了在风行知那,她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沁星看着离自己三丈外的李钰,暗暗心惊,这丫头身法好厉害,刚才那一下我怕是难以做到。 李钰怒视对方,气道:“卑鄙,也就会使些小手段,果然是只小狐狸。” 已经这种情形了,怕是自己想化解对方也不肯啦,既然如此,就算顶着姐姐责骂也要打她一顿。 “说我是小狐狸,那我今天就把你打成猪头。” 言语落下,俩人同步挺身上前。 李钰一手麻痹,好在她一身功夫多半是在腿上,双腿翻飞,时而上时而下,今日特意穿的宽松的衣袍如飞絮花朵。 沁星丫头用一双手招架,双手在两腿间穿梭,手指做捏花状,专找穴脉点去。 两丫头你来我往,谁也拿不下谁,直到两人打得气喘,香汗直流才短暂停手。 喘了几口气后,李钰感觉不对,暗想怎么我们打了这么久,楼上的风哥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糟糕!风哥那里不会出什么变故吧? 想到这里,李钰也不再理会沁星,转身向阁楼上飞奔。 见此,沁星也心急了,连忙跟上去。 千万不能让她打乱了姐姐了行功,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沁星在轻功上怎比的上李钰呢,她刚追到半途,李钰就没了身影了,急的沁星恨恨跺脚。 ...... 风行知内心中。 他擦了擦脸上泪水,还是有些模糊的双眼看着怀中的丽人。 看着看着,莫名的噗嗤笑了。 又哭又笑,无法去描述他现在的心理。 他说道,你醒啦,看看我现在样子变了么? 记得你说过我名字不好太死板,风律己,严于律己。其实啊,我叫律己,是万事自律只为自己。 我也觉得那名字不好了,现在我叫风行知,在风中我行我知,你觉得怎样? 能再看你一眼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真的! 虽然我知道这里不是真的,但我真的很开心,没有骗你。 说着,他低下了头,哽咽声不停想起。 ...... 阁楼上,一脸急切的李钰突然闯入。 她看着沁月一手搭在风行知额头上,而风行知脸上神色混乱。 李钰大叫了声风哥,而风行知没有丝毫反应,便不管不顾,将沁月踹开。 在李钰进来时候,沁月就有所察觉的,但她大部分心神全在风行知身上,面对怒气冲冲的李钰她身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躺在地方的沁月脸色难受,额头青紫两色交替,突然她双颊一鼓,吐出大口鲜血,随后气若游丝,无力起身闭上了双眼。 追赶李钰而来的沁星,看着倒地不起的沁月,神色慌张了,赶在沁月身旁,双手左右摆动,不知如何是好。 李钰捧着风行知脸颊,见他仍是双目紧闭,先是探了下鼻息,再是摸了摸脉搏。 她吐了口气,好在性命无忧,随后便一直作轻声呼唤。 沁星对沁月伤势,心中万分焦急没有办法,只能扭头怒视李钰这个罪魁祸首,恨恨道:“你把我姐姐弄成这样,我不会放过你。” 李钰担心风行知安危,以身形挡在风行知前面,娇呵道:“你们行事龌蹉,明明是你们先想要害人,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被李钰言语刺激,沁星怒火烧心,娇呵一身朝李钰脸上打来。 李钰不退不让,探出小腿,拦下沁星身形,攻她下三路。 俩人交手几招后,便都不再避让,硬是吃上一招也要还回一招,可见俩人是打出真火,一方不倒下一方不罢休的局面。 这番交手后,李钰嘴角红肿鼓起,左脚也只能用脚尖探地。 另一旁的沁星也好不到哪去,秀鼻留着鲜血,身上绣花衣被脚印搞的面目全非。 喘了口气后,沁星还想再来,被身后醒来的沁月唤回。 “沁星停手,别再打了。” 沁星闻言一脸惊喜,连忙回身把沁月抱在怀里,急道:“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了,伤势如何?” 沁月脸色煞白,强行笑道:“沁星你放心,姐姐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一天,自有办法恢复的。” 听到这沁星嗓尖那口气才缓了缓,随后皱眉看向李钰,问道:“姐姐,是不是她害你成这样的,我帮你报仇。” 沁月握着沁星握拳小手,苦笑道:“也不能全怨这位妹妹,既然我那般行事,就要承担后果,沁星此事作罢吧。” 听了两姐妹对话,李钰不依了,娇声哼道:“你们想作罢,我们还要讨说法呢,我风哥现今都还不醒来,今天不弄清楚,谁也别想走,哼!” “钰儿,你这是不想让谁走啊?” 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李钰惊喜回头,一把抱住风行知身躯,口中说道:“风哥,你没事就好。” 风行知拍拍李钰香肩,轻轻将这小丫头推开,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关心道:“怎么搞成这番模样,疼不疼啊?” 李钰心喜,想要咧嘴笑笑,可是抽动嘴角上的伤,吃痛的哦了一声,随后对风行知说道:“不疼,该疼的是她呢。” 风行知看着对面还留着鼻血的沁星,暗自摇头,这两丫头真是能造的。 将李钰扶着坐下,走向沁月姐妹二人。 面对风行知,沁星压力巨大,想着这人妹妹功夫就和我不相上下,自己怎么能是他的对手。 但她顶着压力,咬牙护着姐姐沁月,娇声给自己打气道:“你别过来啊,我很厉害的,你要有什么举动,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对沁星丫头的坚持,风行知感到好笑,看她是越看越可爱,他说道:“我只是想看看沁月姑娘伤势,没别的想法。”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你发誓!” “......” 沁月拍了拍沁星,说道:“妹妹放心,风公子对我应该没有歹意。” 听言后,沁星才测过身子,让风行知上前查看。 风行知单手探出,按在沁月手腕经脉之上,闭眼感受。 良久,风行知才收回手臂,在那皱眉深思。 沁星小丫头着急,连忙问:“我姐姐伤势怎么样了?” 风行知看了眼沁月,无奈说道:“沁月姑娘体内现在气息极为混乱,不停在经脉中冲撞,如果没有压制办法,只有尽快散去功力,不然性命难保。” “啊!?那姐姐...姐姐怎..怎么办才好?” 沁星已经是乱了心神,整句话都讲不清楚。 看着一脸着急的妹妹,沁月也是心疼,伸手帮她擦拭脸上的血迹,轻声柔语道:“傻瓜,姐姐自有办法,稍后替姐姐送客。” 随后又对风行知道:“风公子,小女子身体有恙不能相送,还请海涵。” 看着她重伤在身,柔弱可怜模样,风行知忍不下心作问罪之举。 风行知点头告辞,将脚上有伤的李钰背在身后,临走前留下一言。 “不管你有何居心,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如果细看,会发现风行知眼角有一道泪痕。 第十一章 能否留下个姓名 出了花满楼,风行知背着李钰,迎着周围各种目光行走在巷子中。 李钰将头埋在风行知脖间,与风行知这么亲昵之举被外人看着,心中有些欢喜,也感到羞涩。 李钰细声在风行知耳边问道:“风哥,就这样放过她们了?” 风行知回她说道:“那你还想怎样,再回去打上一架?” 想起那沁月躺地不起柔弱可怜模样,小丫头便没了这种心思。 又想起在阁楼上风行知闭目的样子,李钰又问道:“对了风哥,刚才你是怎么了,我唤你都没有丝毫反应呢?” 风行知目视前方,抽出一手隐晦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说道:“算是作了个梦。不过今天你的经历可不比我少啊。” “哼,要不是那小狐狸先行偷袭,我怎么会打不过她,下次定要她好看。” “人家能偷袭得手,自是人家本事。你以为江湖中人都是光明正大决斗的么,殊不知有多少侠客是死在不知名的店小二手中,要涨记性哦。” 被风行知批评,李钰心中不乐,也出言道:“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着了人家的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果真不假。” “咳...” 风行知被这言语一堵,也真不好多说什么。 其实,在风行知一进那花满楼便身心戒备,早从那沁月行事来看,定然不会是一简单求名利的女子。 要是为名利,昨日遇见的华发布行少东家就能满足。 而风行知回来这里,一是好奇心作祟,二是沁月容貌与心中深处的她相似。 那花满楼内部装饰简单,那房中家具应该是置换不久,这不难看出,沁月姐妹在那落脚时间不长。 上了二楼,没给客人端上茶水,反而摆上了香炉。 香炉摆上后,风行知便运气探查自身,发现那些香烟对身体没有任何害处,反而闻起来很舒服,使人身心坦然,放松戒备。 最后那琴音,不得不说沁月的琴艺真是不凡,一曲简单相思雨能入人心扉。 也就是在琴音想起的时候,风行知自知着了道,心神全部沉入内心深处。 事后将前后一连串起,风行知也不得不赞一声好细腻的心思,如那春风化雨,无声无息。 先是偶遇,这一点风行知相信,真的是巧合相遇。 因为两次相遇地点,风行知都是临时起意才去的,如果是有人跟踪,以他的轻功和感知难以不被自己察觉。 通过偶遇相知,再送上画有肖像的折扇,这一举是勾起兴趣,引人来这花满楼,也是打破人与人之间第一层隔阂。 再有就是那香炉,也不知里面烧的是什么,里面燃起的香烟让人再一次放松了戒备。 最后就是那沁月弹起的琴音,居然可以勾起人心中深处所藏。 心中的执念被勾起,猜想沁月是用了什么秘法能侵入他人心中。 从一陌生人到袒露心底,仅是做这几番部署就行,不得不说这沁月也是心思玲珑。 如果少了其中一环,都会打上折扣,只要存上戒备之心,便不会这么简单的引出心中执念。 风行知行至巷头,打算乘船回家,身后这丫头身上还带着伤呢。 在渡口打算登船,迎面走来俩人。 其中一人还是熟人,正是昨天被风行知吓退的华发布行少东家,白吉。 白吉也看到了对面的风行知,他脸色一会羞怒一会害怕。 昨日,白吉抛下手下壮汉落荒而逃一幕被满大街人看在眼底,其中一些好事之人认出白吉身份,便把这件事私下里传开。 如果是个一般身份的人被吓得落荒而逃,那些人也懒得浪费口水。 但白吉这华发布行少东家的身份,可是值得他们津津乐道。 好事难出门,坏事传千里。 短时间内,关于白吉落荒而逃的事,在扬州城便传出各种不同的版本。 甚至还有人说,白吉少东家有龙阳之好,看上人家少年长得俊俏想要上前非礼。 这些风言风语没过多久便被白吉得知,气得他自顾在家饮酒,打算把自己灌醉。 酒喝得迷糊了,听到下人说府外有人求见,自称是麻衣钝剑。 白吉晃晃头晕的脑袋,许久后才想起今天见过一面的那位剑客,只是不知道他找上自己有什么事,要是手头上紧,就给上点银子打发了事。 麻衣剑客刘鑫被下人引来,被请坐下后,刘鑫便直接说道:“白公子,请问你那把折扇在何处遗失?” “折扇在何处遗失?”本来就醉熏熏的白吉被这一问,脑经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就是沁月姑娘赠来作进楼凭证的折扇啊,你可知是在哪里遗失?”刘鑫耐着性子再次问起。 提及沁月,白吉的酒醒了几分,回道:“我要是知道在哪里遗失,必定会挖地三尺也要把折扇找回,可是我不知道遗失何处啊。” 刘鑫心中有些明了,说道:“我知道白公子扇子可能遗失在哪里了。” 白吉听言,撑着桌子而起,急促问道:“哪里?” 摸摸自己腰间,刘鑫脸上有些黯然说道:“可能就在花满楼中,今日我进了花满楼,只是听了沁月姑娘所奏一曲,便心神荡漾,对她生起爱慕之情。在离开花满楼之后,我才发现怀中折扇不见了。” “据你这么一说,是那沁月姑娘将我们折扇收回了?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做,折扇上带有我们肖像,也不好另送他人啊。” “我想,是我们没有打动沁月姑娘芳心吧,哎。” 听后,白吉猛的拿起酒壶往嘴里猛的灌酒,这架势是非要把自己喝个伶仃大醉不可。 看白吉喝得痛快,刘鑫心中苦闷,也拿起酒杯自饮。 就这样俩人以酒会友,都喝得大醉。 第二日,俩人酒醒后便相约一同前来花满楼,誓要沁月当面说出缘由,要不然他们心中不甘。 也就如此,风行知和白吉二人相遇在这小小渡口。 刘鑫不认识风行知,但看白吉脸色好像和这人有些过节。 他与白吉算是同命相连,又有一晚同饮同醉的情谊,打算给白吉出头。 刘鑫踏步上前,言道:“这渡口小了,还请移步。” 风行知嘴角轻扬,回道:“是小了点,但行走俩人也够用。” “我的剑长了点,就不够用了。” 看来不能简单的过这渡口了。 风行知看着眼前挑起事端的剑客,又看看他身后的白吉,心中明了。 风行知将背后的李钰紧了紧,说道:“剑能横着,也能竖,你的剑抽出来我想会是竖的。” 这竖字,音同输字。 “我的剑,竖不了!” 刘鑫说完便拔出后腰钝剑。 江湖人江湖事,往往是这么简单。 刘鑫剑指风行知,说道:“放下那丫头,我出剑从来不占人便宜。” “不用,你出剑便是。” 被风行知如此看轻,刘鑫心中也恼,挥起钝剑迅猛刺来。 剑刃虽是钝的,但剑身带起的风声让风行知不容小窥。 他以极快的身法避开这一剑。 那剑随身走,身法快但剑也是不慢,一直跟随风行知的身影。 十招过后,风行知脚尖点地,身形拔起数丈之高,由上至下,朝刘鑫以万钧之势攻去。 刘鑫眼中凝重,全力在头上挥出一张剑网,用于拦下风行知这一击。 可是他这准备阻拦的剑势落空了,那风行知坠落一半之时,便在空中折向另一侧,如此高明的轻功,刘鑫也是第一次见到。 刘鑫强改剑招,准备给要落地的风行知重重一击。 哪知,那风行知在空中如同飘叶,钝剑又是落空。 也正是这个机会,风行知脚尖在钝剑上一点,身形飘荡到了刘鑫身后。 刘鑫看着竖着插在地上的钝剑,双眼渐渐失去了神采。 “仅仅只是一脚,我就拿不稳这把伴随自己十年的剑了。” 风行知没有对刘鑫再作理会,沿着渡口向自己的船走去。 行至途中,对胆颤的白吉说道:“别再拦我路了,华发布行少东家还入不了我眼。” 白吉哪还能说什么,连连点头称是。 上了船,将背后一脸兴奋的李钰放下,准备起船回家,那刘鑫追了上来问道。 “能否留个姓名。” “风里的人,风里刀!” 第十二章 小成有余 临近午时,风行知宅院。 李钰坐在椅子上,伸出受创的小腿,让风行知查看。 “没伤着筋骨,修养几天就能行走如常了。”风行知在李钰小脚上揉捏一番后说道。 听到自己脚没事,李钰吐了一口气。 方才趴在风行知身后还没什么感觉,可能是他的后背格外让人安心吧,等回到家,自己的脚便一阵一阵的疼起。 “风哥,那丫头用的是武功是什么来路啊,和她对招时老是觉得有力使不尽。”李钰问道。 风行知从房中拿出药箱,取出一小瓶,倒出如同鲜血颜色稠黏液体,在手上揉搓一下,便向李钰小脚按去。 “看你脚上的伤,她应该是善于寻脉打穴的指法,你使不尽力是对敌时候不会留力,交手经验少了。” “那她年纪也就和我一般大啊,怎会如此。”李钰口气带着不服气。 见此,风行知加大手上力度,惹得李钰娇声喊疼。 “知道疼就会长记性,经验这种东西在宅院里学不来的。那对姐妹应该是江湖上奔波之人,对敌经验肯定比你多了。” 李钰吃痛,吸气说道:“风哥,这赤蟒断续膏擦着火辣辣的难受,能不能不用啊。” 风行知没好气说道:“你呀你,多少江湖中人眼红的东西,在你这还嫌弃了,想好的快点就忍一忍。” 赤蟒断续膏,是治疗外伤绝好药物,不管是刀伤还是断骨,都能极快痊愈。 其主要材料是赤蟒鲜血,但这赤蟒寻常罕见,加之不少珍贵药材炼制,其价值是万金难求。 风行知手上,也仅有这样一瓶。 李钰一边享受着风行知拿捏按摩,一边忍受着火辣疼痛的刺激,心中痛苦也快乐。 将药力化开后,风行知收拾一番起身,说道:“这两天就当放假了,好好养伤别乱折腾。” “啊,知道啦。” 李钰又想起风行知与刘鑫交手那一幕,问道:“风哥,那穿麻衣的剑客在江湖上是什么层次的呀?” 风行知帮李钰穿好鞋袜,“问这个干嘛?” “你不是说我见识浅经验少么,就想多了解啊。” “那人剑法与功力已达小成了,他年纪不大就有那番成就,在江湖上也不多见。胖鱼,眼见与经验最好自己经历,他人所说心中要有所保留。” 李钰笑嘻嘻说道:“他人说的自然会,但风哥你所说的我一百个相信。”随后又问,“风哥,那你现在是什么阶层呢?” 风行知摸摸耳根说道:“小成有余,大成差一筹吧。” ...... 邻近扬州城郊外,僻静小院。 院门外俩人正在敲门,一人身穿公门捕快衣,一人皂白紧身服。 这俩人正是追寻黑心郎简季下落的王涛,与女扮男装的麒麟卫金公子。 院门打开,里面人探头出来一看,便将俩人引了进去。 “属下杨斌,拜见总捕头”杨斌对着王涛行礼道。 王涛摆了摆手:“无需多礼,你说说遇到的情况,确定那人就是黑心郎简季?” 王斌一脸肯定点头,“属下确定,昨晚我本在追查富商何家被盗一事,已经有了眉目,打算与兄弟们将那帮贼人捉拿,谁知下手前一刻,有一黑衣人闯入,打伤了贼人抢走了贼赃。” 顿了一下,杨斌继续说道:“我见那黑衣人转身想跑,便拔刀阻拦,谁知那人一掌将我佩刀拍断,几番起落后便没了身影。” 说完,杨斌拔出腰间断刀递给王涛。 看那断刀,刀身一看便是由百炼钢铁锻造,听杨斌所说能一掌拍断此刀,可见那人掌力雄浑。 刀身断面处,居然还留下一股漆黑,用手摸去,居然一时还擦拭不掉。 “黑心断肠掌!没错,那人就应该是黑心郎简季了。”一旁的金公子说道。 王涛认同点头:“随意一掌便有如此威力,简季功力应该离大成不远了,以黑心断肠掌的毒辣,寻常一流好手都难以招架,加上此人轻功了得,抓捕此人真是难上加难。” 金公子拇指划了下手中刀柄,说道:“王捕头,此人交于我对付,你只需替我掠阵,防止简季再行逃离便可。” 王涛脸色不悦,“这事我已经应下,就不会做那退缩之举。” 随后王涛皱眉分析,“黑心郎都是独来独往,不可能和那一帮窃贼勾搭,出手抢夺钱财应该是黑吃喝。” 金公子接话道:“这次他没有下重手要人性命,来去匆匆只为钱财行事,他现在应该是手头紧,而且就在这扬州城内落脚,不然在城外随便找个地方都能生存,也无须大量银钱。” 一分析后,王涛心中已经有了腹稿,不过还是先向金公子询问,“那金百户有何见地?” 金公子也不客气,言道:“各大城门设下关卡,全城搜查。” 王涛皱起眉头,“这样不妥,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打草惊蛇,暗探为主,再着力部署缉拿,要外松内紧才好。” 金公子脸上有些不自然,相比于经验丰富的公门捕快王涛,她显得稚嫩不少,但她心中傲气,不会虚心求教。 以前麒麟卫办案,她多是跟随长辈或是直接动手,这次独自来扬州城,手段不足便显现出来了。 没有王涛相助的话,她可能连简季在哪都不清楚。 如何缉拿,金公子也没有更好办法,便点头认可王涛所言,“那就按王捕头说的办吧。” ...... 镇东镖局。 “啪!” 红木制作的书案被一掌拍的震天响,在那书案上留下一张大手印记。 “哼!好个叶东,居然做那窃贼下作之举,毁我镇东镖局声誉,我定要将你执行家法。” 书房中,一脸愤怒的顾蒙狠狠切齿说道。 顾蒙对面站着的人地下头,面对顾蒙的怒火,声音带些小颤说道。 “那叶东平日里手脚就有些不干净,又好结交市井九流之人。这次何家所托押镖,叶东也在运镖之列,他应该知道押运东西价值不菲,事先不敢下手,怕镖局责怪,事后再与城里下九流之人勾结,去何府做行窃之事。” 顾蒙问道:“那叶东现在何处?” “衙门牢房里面,他们一行人行事不秘,已经全被抓捕。不过听说,所偷之物中途被劫走,何人所为,属下便不得而知。” 顾蒙沉凝一番后,“既然已经如此,要挽回镖局声誉,只能将何家被偷财物追回,还与何家,要不然这件事传出去,江湖中人会如何看我们,监守自盗?还有,你去打声招呼,让叶东在牢里别过得太舒坦了。” 那人点头应是:“我这就下去安排。” 房中剩下顾蒙一人后,自行踱步沉思。 “何家这次所押之物,是花重金从蛟龙帮手上买来的。蛟龙帮势大根深,何家就托镇东镖局从蛟龙帮那接受财物并运回。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让那叶东枉顾家法也要去偷取,想来价值不菲。” “不管如何,东西一定要找回,镇东镖局百年声誉不容有丝毫影响!” 顾蒙暗暗握紧拳头。 ...... 天色渐暗,折磨人一天的烈日已垂下西山。 沿街的店铺陆续开始点起油灯。 珍宝阁内。 庞章在柜台后看着账本,心中计较着这一天得失,再过一会就该打烊了。 当铺行业和那酒楼揽月楼不同,晚上可不营业。 这时,一人身穿麻衣麻鞋,后腰系着一把钝剑,手中提着一包裹走进。 这人说道:“掌柜的,现在可还做买卖。” 见顾客上门,庞章自然是迎上前去,脸上带着买卖人笑容道:“自然是做的,不知客人你是想买什么物件,还是抵当财物。” 这人虽衣着朴素,但庞章没有用有色眼光看他。 “我来抵当财物,你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 庞章将这人引到一旁坐下,借着屋内灯光,将包裹打开看去。 随后,庞章惊叹:“好大一块美玉啊!” 这块玉有西瓜般大小,通体青白交替,被灯光一照,似那阳光下的水波,幽光涟漪。 收起惊容,庞章拱手道:“不知少侠名讳?能否介绍这块美玉出处?” 这人说道:“我姓刘,你只管作收不收这东西,问那么多干嘛。” 庞章心中盘算着,仍是一脸笑意,“刘少侠,话不能这么说。我是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当然不想差人或者麒麟卫上门找麻烦,也望海涵。” 这话表明了担心这美玉来路不干净。 刘鑫故作佯怒,“哼,废话那么多干嘛,能做这生意的又不是你一家。” 说完,他便打算起身。 “刘少侠大可去问,我想你不是第一家就来到我这里吧。” 听完,刘鑫停下身形。 说实话,他已经进了几家当铺去询问过,要么是不敢收,要么是压价太低不情愿卖,所以才进了这珍宝阁。 刘鑫说道:“你就直言吧,这玉你出多少价钱。” 庞章摸摸手指,“一千五百两,最多这个数了。” 刘鑫皱着眉,心中暗暗计较,如此大的一块美玉,正常销售定在五千两往上,遇到喜欢的花上万两也是有的。 只卖一千五百两他心有不甘,但相比其他地方开价,庞章给的是最高的了。 在庞章看过这块玉后,便知晓了刘鑫的心思,急着脱手换取银钱。 正常人都会货比三家,想要吃下这块玉开价不能低,但也不能高了。如果过高,便会想能否再高,这是人心贪欲所致,所以庞章仅是在正常行情上加上一些。 看来这庞章不仅做密探在行,而且做买卖也是有一手。 踌躇一番后,刘鑫说道:“就一千五百两,我要现银。” 谈下一单稳赚的生意,庞章笑得更加灿烂,“好说好说,我这就准备银子去,刘少侠稍候。” 钱货两清,将刘鑫送出珍宝阁。 站在门口,看着离去的身影,庞章心中涌起百般心思。 “麻衣麻鞋,里面衬衣却是绫罗料子。身上配剑,但看那双手模样,相必功夫都在那一双手上。呵,奇怪的人。” 江湖多奇人,行事怪异的多有人在,庞章也没做多理会,转身回了珍宝阁。 第十三章 公子救命 风行知宅院。 烈日当空,但坐在水潭边上的凉棚里却也不怎么炎热。 李钰现在算是个病人,虽然伤还没好全,平常行动无碍,但今日也不用练功了。 她坐在凉棚里,双手拨弄一把寸长小刀。 这刀无柄,刀身暗淡灰白,薄如蝉翼,形同月牙。 风行知端着水果从厨房中走出,看向李钰说道:“胖鱼,玩什么呢?” 胖鱼如受惊小兽,连忙将小刀藏起,转身笑着说道:“没什么啊,在想下次遇到那丫头怎么揍她?” 将水果放在桌上,风行知笑了笑,“不会是想拿刀子扎人家吧?” 李钰小吐香舌,“风哥,你知道啦。其实我也是好奇,拿来看看而已。” 说完将藏在袖子里的小刀递还风行知。 接过小刀,风行知又在桌上拿起一果子,小刀在他指尖翻飞,果皮如流水般落下,而且宽窄如一,没有丝毫断裂。 将削好的果子塞向李钰,堵住她那小嘴,说道:“我说过啦,等你功力小成,我再教你使刀。还有,别乱在库房翻东西,有些东西很危险的。” 说完,也不见他手上什么动作,那把小刀已寻不到踪影了。 大咬一口果子,李钰应声:“啊,知道啦。” 听着这言不由心的应和回道,风行知只能摇摇头。 少女心思,多是对稀罕事物好奇,而风行知这里最是多她眼中好奇的东西,所以库房中是她喜欢探寻地方。 “那风哥,我什么时候功力能够小成啊?” 风行知拿起个水晶般的果子,塞进嘴里,说道:“还早呢,等你什么时候能横渡秦淮河就差不多了。” 秦淮河,少说也有数十丈宽,要飞身横渡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李钰沮丧着脸,嚼在嘴里的果子都失了味道,“还要那么久啊,我都练功三年了,昨天居然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 见她模样,风行知鼓励打气道:“那丫头传承应该不差,你这般年龄就有这身功力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妄自菲薄。” 也好在李钰是个可爱迷人的丫头,要是换个男孩子,风行知可没这份耐心。 当初自己练功要是有这种神情,那聂老头早就抽腰带准备着呢,要鼓励打气是吧,皮鞭炒肉伺候。 李钰听完风行知的话,来了精神,“那她的传承和我修习的凌虚劲相比,如何?” 风行知摸摸耳根,“这不好说,虽说我对自家功法很有信心,但江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过,胖鱼,你要记着,功法好不一定功力深,自己不努力也难有成就。” 顿了一下,像似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就算功力深厚,如果大意行事,也会丧命在无名小卒身上。行走江湖不仅是靠一身功夫,更要动脑子。” “啊,知道啦。” 听言便知,这丫头又是在应付。 算了,她吃了亏便会懂得,年轻人有几个不撞撞那南墙的。 俩人悠闲吃着水果,风行知时不时的指点李钰练功注意要点,将自身经验传授给她。 这时,宅门外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惹得俩人都有些诧异,猜想是谁来上门呢,现在也还没到饭点,揽月楼伙计应该也不会现在过来送餐。 听敲门急促,风行知起身在地上轻点,转眼人便到了宅院大门处。 打开宅门,一女声急急响起。 “公子救命!” ...... 风宅客房。 看着躺在床上的沁星丫头,风行知皱着眉头。 方才门外敲门呼叫救命的便是这花满楼的沁星。 一旁的李钰看着闭目的沁星,带着幸灾乐祸语气说道:“这丫头也有今天,果然善恶终有报。” 风行知敲敲李钰小脑袋,“你这嘴巴少说两句,昨天她在你腿下也没少吃苦头呢。去把赤蟒断续膏拿来,这丫头受伤不轻呢。” 李钰没好气道:“她怎么这么娇气,我昨天受伤也没像她这样啊。” 风行知解释道:“她陷入昏迷不是因你导致,我查看了一下,是后背受过一掌才这样。好在那人留了掌力,要不然伤及经脉,怕是难以跑到我这里。” 李钰不情愿的转头去拿药,再次回了房中,将药递给风行知。 风行知没有接过,而是说道:“你来给她上药,将药在她中掌之处运气化开就行。” “我?!我给她上药?!” 李钰指着自己鼻子,瞪眼说道。 “不是你来然道我来啊。人家姑娘家的要是被我看了身子。往后如何是好。” 听后,李钰嘀咕着“那你不也见过我的身子么,也没见你说过要对我负责。” 嘀咕声音虽小,但还是传入风行知耳中,搞得他神色不自然了起来,随后便离开了屋子。 说起风行知见过李钰丫头的身子,是因为每次药浴,他都要在一旁照看,怕李钰受不了煎熬行叉了气。 俩人修习的功法都是凌虚劲,李钰泡药浴时体内什么情况他都了然,毕竟这些他都经历过。以前的他是由聂老头照看,现在是由他当上导师照看李钰。 盏茶时间过去,房内突然传来大叫声。 “你在干嘛?我的衣服呢?” “大叫什么,就你那二两肉谁稀罕看你。” “你做什么,别碰我。” “你以为我想碰你啊,要不是怕浪费这赤蟒断续膏,懒得理你。” “别碰那里..哦...疼...轻点,哦...轻..轻点...” “......” “啊,怎么还火辣辣的。哦...哦...,感觉有些舒服了,再多来几下,哦...哦...” “......” 听着房内传出的娇声,风行知扶额摇头走开。 这对丫头,真是让人头大。 在李钰帮沁星上过药后便出门来,唤风行知进去。 沁星床边,风行知看着一脸艳红的沁星,又看看李钰,从眼神中好似说道,你不会把赤蟒断续膏擦她脸上去了吧。 看着风行知眼神,李钰白了一眼说道:“鬼知道这丫头脸红什么,不过叫的是挺欢的,跟那花船上...” 李钰还没说完,便被风行知咳声打断,“咳,救人心切,我这小妹手段可能急躁了些,沁星姑娘不要介意。你进门时叫唤救命,不知从何说起。” 沁星用手撑起身子,瞪了眼李钰,将有些松散的衣服紧了紧,看那样子,像是良家女子防备色狼一般。 其实刚才,在李钰上完药后,一时好奇又带有作怪戏弄的心思,伸手探进沁星丫头贴身小衣,在她胸前揉捏了一番。 事后嘴上还说:“果然没我的大。” 从李钰身上收回眼神,沁星向风行知回道:“是姐姐让我来你这求救的。” “那你姐姐呢?”风行知又问。 “姐姐被人抓走了,就在今日凌晨。那时天还没亮,我在房里照顾姐姐,突然俩人闯了进来,一句话不说就动起手来。我敌不过他们,姐姐重伤在 身也使不出琴艺绝技,只能带伤拖住俩人,给我争取逃离机会。” 李钰突然插话道:“那你都逃走了怎么知道,你姐姐是被抓走的,而不是被他们杀害的呢?” 听她语气,对沁星显然是不信任。 沁星不拿正眼看她,仍是对风行知说道:“他们俩人出招明显有留手,要不然我也逃不掉。所以他们在意的是抓住我们,而不是要我们的命。” “那你干嘛要来找风哥救命,我想我们还有过节吧。” 沁星也是疑惑道:“我也不清楚,姐姐为什么嘱咐来这里求救。” 听完,风行知摸摸耳根,皱眉沉思着。 为何不找别人,特意找上我?然道就笃定我一定会出手救她? 看这丫头一言一行也不似说谎。 一会后,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也许,是在花满楼中做的那个梦,当时那内心深处场景,沁月也在场。 在那里,她看到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男人,还有长得很相似的女人,尤其是那颗眼角痣,一般无二。 因此,沁月才会让沁星来此求救吧。 第十四章 找人救人 扬州城府衙门外。 风行知立于门口,那门口放置一对一人高的石狮子在他左右两侧。 石狮子威武,也显得风行知行态不凡。 不一会,一皂衣捕快快步走来说道。 “风少侠,总捕头正在客厅等待,请跟我来。” 风行知点头,跟着这人进了这州府衙门。 这衙门风行知也是第一次前来,看着周围忙活手中事情的捕快仅仅有序,没见着一个闲人,暗道这王涛也是治理有方。 在此说说,捕快办公的衙门和文官办公之地可不在一处。 这一世界的捕快地位和地球上所谓的捕快是不同的,因江湖中人多在民间流动,捕快为保境安民,责任大,行使的权利也就更大。 就算是扬州最高行政长官扬州布政使,也要给总捕头三分薄面,还要给上平日行事的方便。 会客厅内,王涛见风行知走来,抱拳笑道:“风兄弟是初次来这衙门吧,怎么样,我这衙门还看的过去吧。” “是挺不错的,王捕头不仅身手了得,在管理方面也让我另眼相看啊。”凤行知抱拳回道。 “哈哈哈,风兄弟要是觉得我这地方不错,那我给你留个位置如何?” 面对王涛邀请,风行知轻笑拒绝道:“王铺头,你知道我性子,捕快之事我真做不来,你就别再提了。做朋友挺好的,上次去你家,嫂子的厨艺我现在都还回味呢。” “好说好说,下次去我家,让我媳妇再炒几个小菜,我们喝个痛快。” 王涛已经不是第一次向风行知伸出橄榄枝了,风行知功夫他领教过的,而且为人重情义,行事谨慎细腻,待人也宽厚。 在他心中,风行知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随后,王涛便向风行知问起:“风兄弟怎么今天前来我这,如果是事关黑心郎简季,你可自行等待,我这边一有消息便会告知于你。” 风行知摇头道:“不是这事,是另外有事相求?” “有事直言便可,风兄弟不必与我客套。” 风行知也知王涛脾气,言道:“我朋友不知被什么人掳走,想来借个资深捕快相助。” 王涛拍拍风行知手臂,“小事一桩,我找一人去帮你。这人常年在城中做便衣捕头,寻人一事他最拿手了。” “那就谢过王捕头了。” “客气什么,下次去揽月楼喝酒,可得你请客。你可知道,自你家嫂子有了身孕,脾气老大了,连酒都不让我多喝。” “酒水管够,就怕回去一身酒气,嫂子不让你上床呢。” “哈哈哈!” 俩人相视笑起。 ...... 花满楼,一日之别便已是物是人非。 风行知站在房中,看着在有些杂乱的家居中寻找线索的捕快。 这人便是他找王涛借来帮忙的便衣捕头,杨斌。 在江湖上,打架风行知是不怕的,但这侦查探案的手段,由专业人士来办自然是最好 见杨斌停下手,风行知上前问道:“杨捕头,可有什么头绪?” 杨斌皱眉道:“贼人手段老辣,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线索。一些蛛丝马迹也难以确定他们身份。” “哦?什么蛛丝马迹?”风行知问道。 “房外的脚印,从鞋印纹路来看,一人走路内八字,这是其一。我鼻子比较灵敏,在房中闻到些许狐臭味,想必其中一人带有很重的体味,这是其二。” 缓了一下,杨斌环顾了下房间,摸摸下巴说道:“这最后一点嘛,是我根据房中情形,脑中还原了那时打斗的场景,猜测他们善用合击。” 什么是专业,这就是专业,果然是个资深捕快。 面对这种情景,风行知是毫无头绪,更不知道该如何去搜寻贼人。 听杨斌所言,虽没确定是何人所为,但也为接下来寻找提供了方向。 风行知由衷佩服道:“杨捕头真是明察秋毫,才一会功夫便能有这么多发现。” 杨斌不是个自傲自满性子,言道:“惭愧,仍是无法帮风少侠捉拿贼人。” “那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么?”风行知问道。 “这里附近常有人逗留,在周围询问一下也许会有发现。” 说完,俩人便向楼下走去。 花满楼外,不少人向里面观望,还在那细声讨论。 “听说沁月姑娘被贼人掳走了,不知是真是假。” “应该是真的,你看刚才俩人就直接进去。” “也不知现在沁月姑娘如何,怕是再也听不到那琴音了,哎。” “哼,沽名钓誉的红尘女子罢了,由此遭遇也在情理中。” “看,里面人出来了。” ...... 风行知和杨斌出来,看着四周逗留之人,杨斌从怀中拿出身份名牌,大声说道:“我是扬州捕头,负责沁月姑娘失踪一事,大家有什么线索,还请告知于我。” 这杨斌是便衣捕头,平日里行事都是穿常服,没有穿那身公门衣服。 现在要问询一番,便把自家身份亮出。 听闻杨斌是捕快后,人群中再次私语起来,不少人选择离开,也有人上前搭话。 一书生打扮男子走进说道:“在下言平,事关沁月姑娘,这位捕头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的都会告知。” 杨斌没有客气,问道:“今日你有见可疑之人进过此楼么?” “我一早便在此,除了二位,再无人进过花满楼。” “那昨日你可在附近?” “是的,为了能听上沁月姑娘所奏一曲,近来我整日都在。” 风行知听后,对这书生侧目,心想,不知道是真喜欢琴音,还是爱慕沁月美色。 杨斌继续询问,“那你昨日可见何人进去过?” 书生看了眼风行知,说道:“这人昨日携一少女进去过,后来不久华发布行少东家白吉也进去过,而且是没有拿着折扇进门的,不过片刻后便被沁星姑娘赶了出来。” 白吉!? 风行知暗道,如果是此人的话,没准真会做出掳人之事。 再作几番询问,书生便作辞离去,走时还恋恋不舍看了眼这花满楼。 书生走后,巷子里人也少了,恢复了沁月在此处落脚前时的宁静。 杨斌先一步对风行知说道:“根据我分析,有动机,有能力做下此案,那华发布行少东家嫌疑最大。” 风行知点头认同,言道:“我也认为是他,不过要当面见见这人才好下决断。” “那我再陪风少侠走一趟白府。” 风行知摇头拒绝,“如果真是白吉所为,我们手中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次麻烦杨捕头了,下次我在揽月楼做东,请杨捕头赏脸来喝上一杯。” 杨斌拱手笑道:“客气了,风少侠是总捕头好友,能帮上点小忙在下乐意之至。” 之后,俩人分道离开。 ...... 秦淮河上。 虽是白天,但也有不少花船在这碧波上荡漾,其中一艘花船名为花满船。 起名花满船,便是借着近来花满楼在扬州城名气,另辟蹊径来吸引客人。 这艘花满船昨晚便被人豪气的包了下来,那人出手阔绰,豪不吝啬银两,出手便是银票如同雪花散出。 已经是日上三竿,撒银票之人还躺在床上酣睡,左右两侧还躺着俩赤果妙龄女子,显然是昨晚风流了一夜。 那躺在这温柔乡的正是华东布行少东家白吉。 不久后,白吉渐渐醒来,先是摸摸昏涨的脑袋,又觉得嗓子发干难受,便起身爬起,拿起桌上水壶往嘴里灌。 “两日宿醉,这脑袋真是难受。没想到我白吉也会为女人借酒消愁,沁月,你为何连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 话说昨日,白吉和风行知俩人在渡口分开后,他便自行去了花满楼。 而刘鑫被风行知挫败,自认失了颜面,也不打招呼默然离去。 只身闯进花满楼,沁月重伤在身,自然不会与白吉相见,便被沁星拦下。 白吉虽说是七尺男儿,但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哪是沁星丫头对手,几下便被轰了出去。 白吉自以为是沁月不想见自己,对自己没有丝毫念想,便心灰意冷,来到了这秦淮河上,包了这艘名为花满船的花船。 他用酒来消减心中苦闷,又叫来姑娘放荡一番,来作心中宣泄。 心中想起沁月,站在阁房中的白吉不觉胸又闷的难受,看向床上躺着的两具妙曼身姿,身形扑了上去。 不一会,花船阁间响起那不可描述靡靡之音。 第十五章 她穿什么都好看 扬州城百万人口,要在这样一座大城中寻找一个人,自然不会简单。 好在术业有专攻,找人的这种活计,在城中伢人最是在行。 伢人便是做中介服务之人,在城里,他们消息最是灵通,哪家店铺要转让,哪家房屋要买卖,哪家货物要出售,等等这些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而且也能在短时间内给你找来下家。 这做伢人活计,多是城中九流之人,都说物以类聚,同样的人也会聚在一起,而且还会推举出一位头人。 一条简单渔船上,风行知坐在一年近六十老者身前,老者喝着小酒,不时在盘中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嘴中。 拿筷子的手很稳,手中筷子也不像筷子,倒像把利剑。 老者说道:“稀客啊,风里刀会来老头子我这,你也看到了,就桌上一壶黄酒一盘鱼,没啥好招呼你的。” 风里刀拱手作礼,他上门本就是寻求帮助的,给礼不可少,脸面要给足,而且这位扬州城中所有伢人的头儿,也值得他拱手。 “渔翁,打扰了。此次前来是想你帮我找个人。” 渔翁继续饮酒道:“何人啊?” “华发布行少东家,白吉。” 风行知和杨斌分手后,便去了白府,可是白吉并没有在府中,私下找了下人询问后得知,白吉昨日出门后便一夜未归,也不知去向。 风行知担心沁月安危,不好待在白府苦等,只有另寻他法,便来到了伢人头儿渔翁这里,找他帮忙寻人。 “白吉?那花天酒地富家少爷,你们有仇?” 风行知摇头道:“算是有过节,说不上大仇,只是他可能抓走了我朋友,想和他当面对质一番。” 渔翁放下酒杯,用筷子在桌上敲了敲。 下一刻,一脸上有疤的汉子进来,弓着身站在渔翁身后听其吩咐。 渔翁缓声说道:“你也听到了,去查查那白吉现在何处?” 带疤汉子是个冷漠性子,也没说话,点头后便出去了。 风行知拿出一袋金叶,放在桌上推向渔翁,说道:“多谢渔翁了,这是酬金。” 渔翁没看那袋金叶一眼,专心对付桌上那盘鱼,好似那袋金叶还比不上这盘鱼贵重。 “听说你那揽月楼黄酒滋味挺不错,其他的酒我喝不惯,就好这黄酒。” 风行知听言收回桌上金叶,言道:“渔翁喜欢,落日之前十坛陈年黄酒便送来此处。” “哈哈哈,看来我今晚能喝个痛快了。” 风行知这揽月楼幕后老板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 但在这扬州城里,能瞒住渔翁的事情,也是不多,毕竟伢人就是靠消息吃饭的。 时间过去不久,那疤脸壮汉再次走进船舱,在渔翁身旁弯身耳语几句后便出去了 渔翁对着风行知说道:“那白吉昨日便一直在秦淮河一艘名叫花满船的花船上,现在还没离开,你现在便可去寻他。” 白吉昨日都在花船上?难道沁月也被掳到花船上去了? 没有更多的情报,胡乱猜测也得不到什么结果,还是要走上一遭。 随后,风行知便向渔翁辞行。 出了船舱,风行知也不唤来舟船,踏着水波便上了岸。 渔船上,渔翁复手身后,而疤脸汉子脸带惊讶站在一旁。 渔翁看着远去的身影,“也不知这身轻功是怎么练的,而且年纪青青,扬州城里有这头风中雄鹰,想来会多出不少有趣的事。” ...... 秦淮河上。 得到消息后赶来的风行知,来到这艘名叫花满船的花船旁,他抛出颗碎银,将送他过来的船夫打发走。 现在白天,船上也就一两个小厮照看,昨晚白吉在船上闹腾了一晚,想来现在其他人还在睡梦中吧。 进了花船,唤来一小厮,拿出一锭银子说道:“我是白公子好友,有事找他,告知他在何处,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厮看见银子,眼中就冒光,也没作别的想法,再说了那浪荡公子哥怎么会没有几个狐朋狗友呢。 小厮一脸谄笑告知了白吉住处,随后拿走银子走向角落在身上藏好。 风行知来到一间阁房外,也没推门,脸上表情丰富的在那站定。 原来是门内传出男女做那事时发出的喘吸声,声音不绝,一浪接过一浪,听那声响似在享受。 风行知可没有听床根的爱好,心中念头转起。 我各种托人帮忙辛苦寻你,前来搭救,你却是在和别人快活。 呵,我这是在多管闲事么? 也罢,让他们继续快活吧。 随后转身向船外走去。 走到船头,那刚收了银子的小厮一脸媚笑走来,这种笑男人都懂,他说道:“公子现在就走么?不找两位小娘子快活一番?” 风行知摇头拒绝,他本就不好这口,更别说他现在也没这种心思。 那小厮还不放弃,想着刚才风行知出手阔绰,定是位不差银子的主,要是介绍姑娘让他快活了,那打赏还会少吗。 “公子刚要寻的白公子,现正与如月如星两位姐妹行鱼水之欢哩,听那声音真是好不快活。船上红星红月两位姑娘现正有空闲呢,要不小的给您引荐一下。” 好个花满船,不仅盗版花满楼的名字,连里面姑娘名字都要盗版,这做生意的手段真有一手。 风行知听了小厮的话,停下脚步,问道:“你是说白吉房中有两位姑娘?” “是呀是呀,那白公子昨日醉酒时还说,你看不起我,我就连你丫鬟一起上了,让你看着我与你丫鬟欢爱,急死你馋死你,要让你求着我对你鞭挞,后来白公子就带她们一起回房了。” 没想到这沁月在白吉心中居然留有这么深的念想。 不过,如此看来阁房里的人就不是沁月了,而这人也应该不是白吉掳走的,要不然也不会来这花船找姑娘当作沁月,作心中宣泄。 花船阁房中。 白吉一声嘶吼后,停下推送动作,无力趴在那女子双峰之间。 随后,缓慢起身,也不理另一女子幽怨眼神,自行穿起衣服出门去。 昨夜疯狂后,今日他可无力再玩俩燕齐飞,刚才那一番已经是他最后力气了。 体力运动过后,腹中饥饿之感便涌了上来。 白吉走在花船大厅中,顶着浮肿双眼也没向四周打量,自行在桌上坐下。口中叫喊道:“来人,有什么吃的尽快拿上来。” “白少东家好胃口啊,刚在房里吃饱了,现又要进食了?” 白吉听见一旁有人说话,便转头看去。 看他虽是双眼无神,但反应却是不慢。 “啊!” 惊叫一声后,白吉被吓得从凳子上跌坐地下。 随后白吉叫喊道:“你怎么在这里,要干嘛?你如果对我动手,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风行知自顾倒上酒水,不紧不慢喝着,不去理会地上慌张的白吉。 说来,风行知在白吉心中可是留下阴影的,先是街上被风行知吓得落荒而逃,影响了声誉,被人误以为有龙阳喜好,搞得他都不好出门与人攀谈。 再是渡口处风行知与刘鑫争斗,见识了风行知本事后,他心中也没了报复念头,而且也怕了风行知。 再说了,事情起因还是白吉自己挑起的,那日街上他不去拦路,也就不会招惹上风行知。 见风行知对自己没有什么动作,白吉拖着狼狈身形,起身后说道:“你到底要干嘛,我也不是故意要找你麻烦,如果要钱,你说个数,我现在就给你拿来。” 风行知仍是举杯不停,“白少东家,我们可有仇恨?” 白吉被问得愣住,想了想俩人之间的交集,算是有些过节,但谈不上仇恨,他说道:“好像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怕我?” 怕你?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不都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么,我这身子能经得你一脚? 白吉心中暗暗想着。 随后他回道:“我...我不是怕你,是防备你,你们江湖中人最不讲道理。” 放下酒杯,风行知双眼直视白吉,“哦?那你的意思就是用钱才可以讲道理了?” “是,额...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平日行事,便就是这个意思嘛。凡事都用银子说话,要人折扇,以银子说话,要与人结交,也拿银子说话,要这风流快活还用银子说话,这便是你的道理,没错吧。” 白吉一时被说得语噎,想要反驳却无从下口,好似平时自己就是这样的,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风行知起身,站在白吉身前,因身高比白吉高上一筹,他微微低头,双眼看着对方的双眼,问道:“花满楼的沁月姑娘今日穿白衣好看么?” 被风行知两眼盯着,白吉浑身不自在,好似自己是那被猎鹰盯上的小兽。又被风行知这样不着前后的突然一问,搞得心中一片乱序。 “沁...沁月姑娘?” 看了会白吉反应后,风行知甩了下衣袖便转身向船外走去。 看来,掳走沁月真不是白吉所为。 其实在那小厮的嘴中,风行知心中便有了结论,不过他担心凡事有个万一,不见见白吉,他仍是放心不下。 所以便有了刚才一番试探。 这白吉不是城府深沉之人,如果是他派人抓走沁月,刚才从肢体和神情上多少都会有所表露。 出了花船,风行知招来一搭人渡河的小舟,从这里离去。 行至远了,风行知听到背后白吉在那叫喊,便回头看去。 白吉站在船头,双手作喇叭状大呼。 “沁月她穿什么都好看!” 风行知莞尔,这人反应真是迟钝啊。 第十六章 花楼里的书生 入夜,风宅。 餐厅里,桌上摆放色香俱全的美味,但是没有一人下筷。 “喂,你风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应该快了吧。” “他真的能把我姐姐救回来么?” “哼,你不相信我风哥,干嘛跑来求救。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是风哥做不到的。”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开饭?” “就知道吃,风哥不回来就不许动筷子。” 被李钰这样一说,沁星自然不好先动手,毕竟是在人家屋檐下。 不过,这一桌美味真的好香啊,真诱人,他们兄妹每日都这么奢侈么。 沁星心中暗想着,又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看着美味强忍着不去动手拿筷。 “吱呀...” 听见宅门被打开,李钰起身向院中看去,一旁的沁星也跟在身后张望。 只见风行知一人走来,沁星丫头升起的希望被狠狠打压,脸上神情落寞。 李钰可不关心沁月是如何了,见着风行知回来能和自己一起吃饭,心中就是开心。 拉起走近的风行知,李钰笑脸说道:“风哥,快来吃饭,肚子饿了吧,我特意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风行知被李钰拉着坐下,他说道:“你们都还没吃啊,这么晚了下次就别等我了。” 李钰坐在风行知身旁,接话道:“只要你没说不回来吃饭,我便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风行知笑笑摸摸李钰的小脑袋,随后招呼一旁脸色不佳的沁星也坐下。 沁星看着风行知摸那丫头脑袋举动,想起姐姐平时也是这样对自己的,不由得心中对姐姐更是想念与担心,就连桌上美味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看着沁星模样,风行知心中不忍,只好出言安慰,“沁星,我这已经有了线索,相信不出几日便能找到你姐姐。” 沁星闻言,脸上瞬间精神了,“公子,真的么?真的能找到我姐姐?” 李钰看着沁星,暗道这丫头变脸还真快,“当然是真的,我风哥骗你这小丫头片子干嘛?” 被李钰一怼,沁星自然不服气,“你就不是小丫头片子了?然道你比我大?” “就是比你大。” 李钰隔着桌子,用手一抓一抓的比划着。 看着李钰动作,想起她在自己胸前揉捏的情景,沁星小脸红起,“你...你无耻。” 也许是词穷,也许是想说登徒子,流氓什么的,但是想她也是女子,便只能用这无耻一词。 风行知可不知道这两丫头之间发生过什么,还认为是她们在花满楼中结下的怨气。 安抚下两丫头后,风行知才得以安心吃饭。 哎,本来家里一个丫头就头大了,现在有一双,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吃完饭后,风行知回房洗了个澡,在外奔波一天,洗个热水澡可是种享受。 晚上,凉风袭人。 风行知穿着木屐,从房里拿出两把躺椅放在院中。 躺椅是可折叠的,而且在扶手边还设计了一张小桌,用于摆放点心茶水什么的。 不得不说,风行知行事潇洒,平日里也很是会享受。 风行知躺下后,李钰也穿着单衣,端着茶水点心来走,放下端盘,在风行知一旁躺椅上躺下。 “风哥,你干嘛非要劳心劳力的去找那丫头的姐姐啊?”李钰眼看天上繁星问道。 风行知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说道:“要是我说,那沁月很像我以前的爱人,你信么?” “信,你说的我都信。可是你什么时候有过相恋的女子啊,我都不知道,下次问问许哥哥。” “傻丫头,她的事我从未提及过,你和你许哥哥怎么会知道。” 随后,李钰扭动身子探头看向风行知,问道:“风哥,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丫头的姐姐吧?” 风行知伸手弹了个脑瓜,“想什么呢,你风哥是那么肤浅的人么。对于沁月,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李钰摸摸额头,哦了一声,回身躺好,又看着天上繁星,小脑瓜不知在想着什么。 “那个...风公子,你们是如何洗浴的啊?” 沁星离着些距离,忸怩的身子,不好意思的低头说道。 在清晨一阵慌乱逃跑,急忙来到风行知这里时候,身上就已经汗透,而且天气如此炎热,晚上不洗一洗,身上好不舒服。 在看到院中俩人后,他们长发都还带着水气,显然是刚才在房中沐浴过。 倒是把这茬忘了,家里的一些物件外人第一次还真用不来。 风行知拍拍李钰,说道“胖...额,钰儿,去教下沁星使用客房浴室里的东西。你那柜子里衣服不少,拿一套给沁星。” 李钰嘟起小嘴,显是不情愿。 又要自己上药,又要教她洗澡,还要穿我的衣服。来我家住还要我伺候,真是岂有此理。 纵使是多不情愿,但风行知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李钰领着沁星来到客房浴室,指着头上莲蓬头,又指了指身前的把手,“吶,这就是洗澡用的,将这把手拧下,上面这就会淋水下来。” 说完指着一旁的马桶,“这个是用来方便的马桶,你坐在上面方便完,拧下上面的把手,就会有水将东西冲走,懂了吧。” 沁星接受新鲜事物显然没有那么快,脸上还带疑惑。 往日里洗浴,沁星都是以浴桶盛水,然后人再泡在里面。突然接触这种新的洗浴方式,沁星还要点时间适应。 “真笨,我示范给你看,你站在这莲蓬下面不要动。” 李钰小眼神带着些许精光说道。 沁星依言站在莲蓬下面,双眼好奇看着李钰。 李钰小嘴微翘,将把手拧下。 “啊!” 头顶突如其来的水流将沁星吓得一跳,因身上带着伤,躲避的也不快,一会功夫就将身体打湿。 “呵呵呵,看吧,就是这么简单。” 沁星知道自己是被捉弄了,气的鼓起腮帮,用衣服圈住接着流水,向李钰泼去。 李钰丫头刚占了便宜,心里正乐,得意忘形之下也没来注意,身子被水泼个正着。 这回轮到李钰心里恼了,这刚换的睡衣被水打湿,等会睡觉又要换。 两丫头怒目相对,似要在这浴室中打上一番水战。 在外头的风行知,听到客房里传来沁星的尖叫声,以为那两丫头又要动手动脚,便起身走了进去。 “我说你们俩丫头能不能安生点,再闹下去,今晚俩人都睡院子里吹凉风。” 风行知来到浴室门口,看着眼前相互瞪眼的俩丫头说道。 沁星虽说身上湿了,但还穿着外衣,没什么不妥之处。 但李钰这丫头身上仅是穿着单衣,被水一打湿,衣服都黏在身上,胸前那两坨映入眼帘,而且那凸起的两点格外引人瞩目。 这一幕把风行知搞得格外尴尬,他轻咳了声,收回目光,转身向房外走去。 如此一来,李钰和沁星也没对峙下去了。 李钰看看自己胸前,呀的一声双手捂住,也转身离去。心中暗恼,风哥见着就算了,他又不是没见过,被那丫头看见,可就吃亏了。 沁星看着捂胸离去的李钰,又看看自己胸脯,嘀咕着“大一点有什么了不起,我姐姐的比你还大我都看过,不仅看过,我还摸过呢。” 院中躺椅上的风行知看着急急回房换衣的李钰,摸摸耳根,口中也嘀咕着:“这丫头,连贴身小衣都不穿,算算日子,她也快十四了吧,看来发育的挺不错啊。” ...... 扬州城,百花街。 此地名为百花街,不是因为盛开鲜花,而是妓院花楼在这条街如同百花绽放,里面的姑娘更是千姿百媚。 百花街可是这扬州城的风月场,销金窟,扬州城被戏称为胭脂城,一半功劳要归于这条街。 这条街上,有一家名为万紫千红阁的花楼,相比其他花楼,这里稍显清净,不过进出此阁的人不是马车相迎,就是抬轿相送,多是富贵达人来此。 阁楼顶层,一书生拿着笔,在书案上作画,他画的是位女子,女子身穿粗布麻衣,头上发丝也仅是简单用木簪盘起,看那脸上,这女子笑得很和蔼,很亲切。 画完,书生停下笔,拿起一旁酒杯一饮而尽。 喝酒后,书生再看自己杰作,越看越是恼怒,越看越是气氛。 恨从心来火在眼烧,书生一把抓起桌上画卷,喘着粗气用力撕扯,直至纸张成为碎片。 如果风行知在这里的话,便会认得,这书生便是白天花满楼外,主动上前来给杨斌问话的言平。 撕扯完后,言平双手撑桌,咬牙喘气,一脸狰狞呵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再见着她?啊......” 第十七章 蛛丝马迹 巳时,也就早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这个时间对于城中小商贩来说,可是宝贵,卖蔬果鱼肉的扯着声叫喊,卖熟食点心的摇手不绝招客。 邻近热闹大街的一处码头,一汉子穿着一身披挂,漏出胸前护胸毛,他双眼盯着码头进出船只,对一旁矮个子说道。 “小四,你爹说了,以后你就跟我混饭吃。做我们这行不难,也就是眼要细,心更要细。” 胸毛汉子指着一艘刚码头船只,说道:“你看这艘船,虽没打招牌,但看船下吃水深,还带有不少干草作防水,应该运的是粮食。船上没有几个帮工,这种船一般会需要人手卸货,你可先行联系货主,谈好价钱,再去码头找有力气的干活,从中赚取银子,知道么?” 矮个子木讷的点了下头,“知道了,胸毛哥。” 胸毛汉子气恼,在矮个子头上拍了个巴掌,“谁教你这么叫的,叫我毛哥。” 矮个子摸摸脑袋一脸委屈道:“鸡头他们都这么叫的啊。” 胸毛汉子听了更是气恼,“这个鸡头,看我回头不好好收拾他。” 也正巧了,说鸡头,这鸡头就来了,不仅来了,还是大呼小叫的跑来了。 “胸毛哥,胸毛哥,我这有那俩人消息。” “啪!” 回应他的是一大手丫,和矮个子一样,头上都挨了一下。 胸毛汉子怒视着鸡头,:“鸡头,我看你是胆肥了吧,背后叫我胸毛,我没听到也就算了,现在竟敢当街叫唤,是不是要我给你松松筋骨。” 鸡头捂着脑呆低着头,不敢去看胸毛汉子,他暗暗自责,怎么一时情急把胸毛作当面称呼了,看来这次要遭罪了。 胸毛汉子哼声说道:“你刚才说是有什么消息啊,要是糊弄我,就把你扒光扔进河里去。” 在这河边长大的,有几个不会水的,就是这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为了不让自己光屁股,鸡头急急说出得知的消息,“就是昨天头人散出来让我们找的那俩人啊,说那一人内八,一人带有狐臭。” 胸毛汉子听后,认真了起来,“哦,你从何知道的。” “最近那花满楼在扬州城响起了名声,我想花满楼出名了,东夹巷那偏僻地方的房价肯定会涨,而且会有不少人乐意去那买房置业,所以这些日子我都在那蹲着,看能不能捞上一比。” 胸毛汉子笑道:“就你机灵,快说重点,光说这些干嘛。” 被人一夸,鸡头嘿嘿笑了下,又道:“这不是来回路长嘛,前日我就懒得回来了,在东夹巷渡口处找了个地方应付一晚。也就那日天还没亮的时候,我见着那俩人了,行事匆匆的,还背着什么。” “你怎么确定是那俩人?”胸毛汉子心细问道。 “那一人身上狐臭味正好被风吹到我睡觉地方,把我臭醒的。然后我好奇跟上去看了眼,见另外一人走路就是内八,跟个娘们一样。” 鸡头摸摸鼻子,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味道。 “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被这一问,鸡头就不知道了,不过脑中又想起什么,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看他墨迹样,搞得胸毛汉子有些发急又是一掌拍在他头上,“有什么就说,磨蹭什么呢?” 鸡头小脸委屈着,这说了也要挨打啊。 “我看见他们上了船,那行船的船夫好像是李老三,天色太暗,我看得不是很清,如果不是,那我就把李老三给坑了,人家还请我喝过酒呢。” “哟,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的啊。” “那是当然,怎么说我鸡头也是个江湖汉子。”鸡头挺起瘦弱的胸脯说道。 这高来高去是江湖,贩夫走卒也是江湖。 要是没有贩夫走卒垫基,哪有天上的高来高去。 ...... 揽月楼中,风行知仍是坐在老位置上,不过今天他是喝酒听书,不是喝茶听书,因为他身旁坐着一位老者,老者叫渔翁。 渔翁本名叫什么,风行知不知道,也没去问过。 记得师傅聂老头说过,名字嘛,一个称呼而已,计较太多心就累了。 渔翁今日坐在此处听书,是受风行知邀请的。 昨日,风行知从那条花船离开后,又去了一趟渔翁那里。 再次去他没空着手,而是带上二十坛陈年黄酒。 因为他要找渔翁再打探俩人消息,这俩人一个走路内八,一个身带狐臭。 渔翁也没拒绝,收下了他的酒,也收下了来这揽月楼听书的邀请。 那时候风行知这样说的,“渔翁,你坐船上也是喝酒,要不明天换个地方,去揽月楼边听书边喝酒。” 桌上,风行知将俩人空杯蓄满,听着台上说书人说着楚蛟龙如何将楚河里的蛟龙抽筋扒皮。 渔翁拿起酒杯,小口一嘬,嘴巴吧唧了一下,对风行知说道:“也不知你这黄酒是怎么酿造的,味道真是正。” 风行知听后,笑而不语。 这揽月楼的酒水,多是自行供应的,不过产出不大,主要内部消耗。 这一世的酿酒工艺可不差,从配方选料到蒸馏出酒都有比较完善的技术。 再说那酿酒作坊,可不是风行知自行筹建的,而是打赌赢来的,打赌输的人现还在酿酒作坊里呢。 “啪!” 说书人讲起了高潮,案上醒木拍的震响,将台下人目光全都吸引了去,卷起了衣袖继续说道:“那楚蛟龙不愧位于一帮之主,只见他双手抓住蛟龙独角,将蛟龙整个扬起,狠狠摔在河滩,那声响真是震响九天......” 听着说书人卖力演说,风行知轻声向渔翁问道:“那楚蛟龙真是独自击杀了蛟龙?” “不是。” 呼出口气,风行知暗道,原来是说书人杜撰,就算那楚蛟龙功力深厚似海,也做不到将蛟龙抽筋扒皮吧。 渔翁转了转酒杯,又说道:“是俩人。” 被渔翁这断续两句一搞,风行知差点被酒水呛着。 “俩人?另一人是谁?”风行知脸带惊讶问道。 “麒麟卫指挥使。” 单凭人力居然能做到与蛟龙交手,而且还杀了蛟龙,那需要何等伟力啊,真是恐怖如斯。 在风行知认知中,蛟龙可是如同玄幻般的存在。 风行知沉浸在震惊中时,渔翁的随从疤脸男子从外走了进来,在渔翁耳边低语几句,又再次离去。 渔翁放在酒杯,对风行知说道:“你找的那俩人有眉目了。” 风行知双眼微睁,言道:“这么快?” “呵呵,扬州城说大不大,人口说多也不多,只要是人就要衣食住行,而这些或多或少都离不开我们伢人,有伢人在的地方,我的耳朵就在哪里。” 渔翁拿起桌上酒壶,自行倒上了一杯,这杯他不再小嘬,而是一口饮尽。 一旁的风行知听完,也将杯子端起,遥敬陪上一杯。 ...... 百花街上。 “公子,前面就是万紫千红阁了,李老三是那里的杂役,现在应该在里面做活。”鸡头伸手前指,对着风行者说道。 风行知从怀中拿出两锭银子,“谢过两位了,这些当给两位买些酒水。” 跟着来的胸毛汉子推托道:“公子,你是我们头人朋友,这些小忙不算什么,银子还请收回。” 风行知摇头,“我和渔翁是朋友,但出力的是你们,这般热的天气因我奔波,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别推辞了。” 胸毛汉子和鸡头相视一眼,便收下了银子。 十两的银锭,对于底层跑江湖的来说可是一月收入,收入能多些自然是好,当然,没有的话他们心中也不会怨念。 与二人作别,风行知走进这万紫千红阁。 进门后,自然先是打量一番。 此楼从外看没什么特别,上下共五层,进来这楼里感觉不像是来了花楼,倒像是家书院。 楼里摆件字画不少,而且还放有书架,风行知好奇拿起一本,摇了摇头,又放了回去了。 那书明显没翻动过,纸张很新,一丝褶皱都没有,看来这摆设附庸风雅罢了。 “公子有礼,看您面生,可是第一次前来吧。” 来人是位女子,双十年华,面容姣好,一副仕女打扮。 “哦?迎来送往那么多人,然道面生就觉得我是第一次前来,你记性这么好?” 女子捂嘴轻笑,这一姿态就算穿着仕女装束也觉得妩媚。 “进楼来的客人多是寻乐,可不会对这些书感兴趣,公子你不先找姑娘却来摸书,小女子便知道了呀。” 风行知摸摸耳根,随后脸上作苦闷状,“我近来烦恼诸多,想找个地方喝酒解闷,你来安排吧。” 女子靠上身来,双手搭在风行知手上,脸上也带了些许惆怅,“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苦闷多欢乐少,公子你看开些,这大好春光正是该放开心扉多作行乐。” 这一靠一言,便拉近了生人关系,动作亲昵又不放荡,惹人心痒痒。 窥一斑可见全豹,仅仅是一迎们仕女,就有这番手段,这万紫千红阁有些意思啊。 第十八章 又见麻衣麻鞋 二楼隔间,风行知临窗而坐,窗户打开,能将楼下种种收下眼底。 不一会,刚才那位仕女装束的迎门女子领着另一个女子进来。 那人手抱琵琶,脸上三分愁容,三分憔悴,惹人怜惜。 风行知请人入座,随后迎门女子退下,将房门关好。 “小女子玉兰,刚听姐姐说公子心中苦闷,不知公子有何不如意之事?” 玉兰看着柔弱,声音却是娇滴滴的,边说着边把酒杯倒满。 风行知撑头摸摸额头两侧,言道:“家中被两女人搞得不得安生,心里又烦又闷,想找个舒心的地方。” 玉兰起身拿起酒杯,用小手喂给风行知,随后坐在他身旁,倚着他身体轻按头部。 “女人不懂男人,便是天大罪过。那样的家不回去也罢,公子可觉得这样舒服些。” 闻着鼻尖的芬香,臂膀能感觉触碰的柔软,风行知脸上舒缓了,点了点头道:“好过些了,我见玉兰你带着琵琶进来,定是有此才艺,来上一曲如何?” 玉兰依言而行,离开了风行知的身子。 风行知心中暗吐一口气,花楼里的姑娘真不是省油的灯,这女子姿色稍佳,言行体贴,脸上故作愁容,看得憔悴,最是勾引男人怜惜爱护。 这般手段,要是定力差的男人还真难以抵挡,也不知这些姑娘是何人教导的。 玉兰抱起琵琶,十指轻弹,曲音在房中舒缓响起。 桌上的风行知一手举着酒杯,一手和着调子轻拍桌面,双眼耷拉,用余光看着楼下。 来这万紫千红阁是来找人和探寻消息的,自然不好大张旗鼓一通询问,怕打草惊蛇。 既然李老三在此处做工,只要耐心等候,就能见着他的人。 一曲终了,玉兰拿起酒杯和风行知相碰,随后一饮而尽,她说道:“近来真是炎热,小女子感觉后背都有些湿了。” 说完,玉兰将轻薄外衣脱去,留下贴身的内衬。 风行知暗道,是不是我许久没逛过花楼了,怎么风气这么开放,接客的姑娘比上门的嫖客还要心急,这衣服都脱上了。 脱去衣裳的玉兰又走近风行知,说道:“公子你热不热,我也帮你脱去外衣吧,这样凉快些。” 风行知抓住她伸过来的小手,将一锭银子放在其中,说道:“是有些热了,不过我这人喜欢别人给我扇风,以往在家都是有人给我打扇的,劳烦姑娘了。” 玉兰被这一弄搞得有些错愕,来花楼窑子不脱衣服,反而要人伺候打扇,真是怪人。 看在银子的份上,玉兰也没说别的,拿起扇子坐在风行知身旁扇起。 “嗯,凉快了,要是风大点就更好了。” 闻言,玉兰加大了力度。 风行知嘴角翘起,这风扇的让人舒服,风里还带着胭脂香味,自行倒酒慢饮起来。 不久后,风行知看见从外进来一人,要是旁人不会引起他注意,但这人他却是认识,人不熟,就是有过一次交手的剑客,他还是穿着一身麻衣麻鞋。 刘鑫没有与人打招呼,自行向阁楼后院走去,像是对这里熟悉。 风行知摸摸耳根,心中奇怪,这剑客上次见他是和白吉一起,而且还为白吉出头拔剑,他们应该有些关系。 看他举动好像常来这里,然道他是这万紫千红阁里的人? 风行知转头对玉兰说道:“玉兰,我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奇你们万紫千红阁的后院是什么样的,可否带我去看看?” 玉兰卖力扇风,小嘴有些微喘了,“后院没什么的,是一些下人做工休息地方。” 风行知点头,没再多问。 看来那剑客和万紫千红阁真有些关联。 又是过了一会,一壶酒饮尽,那李老三还是没有现身,风行知便从怀中掏出片金叶放在桌上,说道:“玉兰,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处理,这次先到这,下次我再来找你听曲。” 玉兰停下手中扇子,双眼看着桌上亮黄金叶子,点了点头。 这天气本就炎热,她又卖力扇了好一会,脸上都溢出汗珠。 在点头时,下巴处的汗珠滴落,而她仅穿一件单衣,衣服因扇风而领口大开,那颗滴落的汗珠正好流进胸前双峰谷间。 这一幕风行知正好捕捉到了,眨了下眼睛,不在房中多作停留,临走时心中还暗道,那尺寸还真是不小啊。 万紫千红阁后院。 刘鑫回到房中,皱眉取下钝剑,脱去麻衣麻鞋,活动了下手脚,脸上舒展开了。 奇怪,麻衣钝剑不爱自己的剑了,也不喜欢穿麻衣了,难道以往这般打扮是引人注意,沽名钓誉? 没等刘鑫坐下,房门就被敲响。 刘鑫问道:“什么人?” 那人回道:“是我,齐山。” 刘鑫皱眉,又问:“什么事?” 齐山说道:“就不能先开门再说事?” 听言,刘鑫还是没去开门,说道:“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搅我。” 齐山不满哼了一声,“老板要见你,现在就去。” 不是刘鑫不想开门,而是齐山这人身上体味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看着床上刚脱下的麻衣,刘鑫眼中露着嫌弃,不过他仍是再行穿起,将钝剑插在后腰。 来到这万紫千红阁老板房前,刘鑫敲门而入,对身前的书生拱手作礼。 “老板,有什么吩咐?” 书生转身,现出正脸,此人正是言平。 没想到这间花楼的主人居然会是一柔弱的书生。 言平言语带着关心,说道:“刘鑫,在这你可还习惯?” “挺好的,以前风餐露宿,现老板你好意收留,能让我有个安身之所,我心中感激。” “能习惯就好,你的名号我打听过了,听说你进过花满楼,是么?” 言平这一问是明知故问,他常在花满楼外,怎不知前几日刘鑫进去过,只是刘鑫不知他罢了,谁会猜到人群角落中的一个书生会是这万紫千红阁的老板。 刘鑫眼睛转了转,不知言平这话是什么意思,应该后面还有话要说,他便点头说道:“是的。” 言平双眼微眯,“那你对花满楼里的那位姑娘是什么感觉?” 刘鑫脸上平淡,说道:“没什么感觉,一个过客罢了。” 言平眼中显得诧异,“啊?真是如此?” 言平也是进过花满楼的,听过那一曲后,便不能再将之忘怀,看刘鑫平静的样子,暗想难道这人定力如此之强? “没有虚言。”刘鑫点头说道。 言平没有作深究,继续问道:“华发布行的少东家,你可认识?” 刘鑫眉头抖了抖,小心回道:“有所耳闻。” “那好,你去将那少东家请来万紫千红阁。” 刘鑫点头应是,随后便出门而去。 房中,言平双手指尖相互交叉,一脸思索样子。 这刘鑫听到沁月后怎么那么平静,难道那琴音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么?还是说另有隐情。 那日见他和白吉在门外有过交集,让他去请人来做客应该不难吧。 屋外,刘鑫皱眉行走,摸了摸脸,心中也是想着事,今天言平说话有些异常,难道是自己漏出马脚了?算了,不想了,要是行迹败露,再行逃走就是了。 一番谈话两种心思,看来这主仆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起,刘鑫落脚这万紫千红楼,是他在珍宝阁用美玉换取银两后,来到这间花楼住宿。 选花楼妓院住宿,是担心客栈会有便衣捕快蹲守,而选了万紫千红阁作落脚点,是因为这里比其他妓院清净些。 刘鑫身上银子是无源之水,花楼开销又大,不是长久之计。 正好,此楼的老板言平看上刘鑫了,一番结识后,言平就收下了刘鑫。 刘鑫在院中小路走着,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连忙纵身越到房顶,双眼查看四周。 观望过后,什么也没发现,摇了摇头,便回了自己屋里。 墙外,风行知眼中闪着亮光,心中想着,怎么这人感知如此灵敏,然道他这方面有天赋不成?上次交手来看,他的功夫也就还行。 还有,他看起来和刚才那书生言平应是从属关系,好似都进过花满楼,为什么言平对沁月在意,而刘鑫却毫无反应呢。 最后,言平让刘鑫去请白吉干嘛?让那位公子哥来这里花天酒地撒银票么?应该没这么简单吧。 问题很多,而且在这万紫千红阁中也没发现沁月身影,看来这救人一事任重道远啊。 哎,女人,真是麻烦! 第十九章 世间多难测 白府,白吉房中。 白吉身披单衣,裸着胸膛坐在椅上,身后还有两丫鬟卖力摇着扇子制造凉风。 白吉一脸憔悴,手中拿着一把折扇,双眼无神注视着。 这把折扇与沁月送出的一般无二,只是上面少了沁月作的肖像画,白吉这模样,明显是在睹物思人了。 昨日在花船上,和风行知分别后,白吉便回到家中。 刚坐下不久,就有下人前来告知沁月姑娘被贼人掳走了。 沁月被人掳走不是什么秘密,光那花满楼外就有不少人逗留后得知,再者沁月在扬州城里算上小有名气,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短时间内便传开。 听到这个消息,白吉大惊失色,心中慌乱脸上着急。 他虽在沁月那里遭受冷遇,但心里还是非常在意沁月的。 随后托关系花银子,务必要打听出沁月下落,救出沁月。 白吉心中还想到,要是我能救出沁月,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她必然会对我倾心一片。 随着时间过去,外面没有传回一点消息。 白吉先是着急,随后心气慢慢消磨,直到现在变成双目无神样子,只能拿出托人做的折扇呆坐看着。 这时,下人前来通报,说是麻衣钝剑前来拜访。 白吉抬起了头,嘀咕着:“刘鑫?他来我这干嘛,难道他那有沁月消息?” 想到这里,他连连将衣服整理一番,对下人说道:“快请他进来。” 刘鑫进门,白吉迎了上去,“刘少侠,你那可是有沁月消息?” 刘鑫被这一问搞得愣住,心想怎么白吉也对这沁月如此关注,刚打听过那沁月,说是被贼人掳走了。 “暂时没有。” 白吉一听,脸色垮了下来,也失去兴趣,回椅子上坐下。 刘鑫脑中思索,看着白吉现在模样,怕是除了那沁月,对其他事情都是提不起兴致,要他移步万紫千红楼看来要费点功夫。 刘鑫走近,对白吉言道:“我这次前来,就是邀请白公子前去商议如何解救沁月姑娘的。” “哦?和谁商议?” “万紫千红阁的东家,我的老板,言平。”刘鑫轻缓说道。 ...... 万紫千红阁。 言平独自呆在房中,双手在一架琴上轻抚,这琴头上镶嵌一颗鲜红宝石。 如果风行知在这里的话,便会认得这琴便是沁月奏曲的那架。 言平看着琴,嘀咕着:“怎么会有那样的琴音,让人直面自己心中深处,沁月啊沁月,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恨,要不是怕被公门的人盯上,我真舍不得将你出手。” 听他口中所言,在花满楼掳走沁月就是此人了。 话说言平此人,能经营起这座花楼,也是有一番故事。 言平父母都是老实农家人,希望言平能通过读书变得有出息,所以言平父母很少让他做活,省吃俭用供他读书。 言平有位青梅竹马姑娘,俩人非常相爱,在言平父母双双病重时,听人说要用喜事冲冲家里的晦气,他和那姑娘便早早结了婚。 办完喜事后,言平父母病情没得好转,反而加重,不久后便辞世。 只知道读书的言平不善耕种,家中生计全靠娘子打理,入不敷出,仅有的几亩田地也变卖。 自知没有退路,言平读书更是刻苦,他深知只有这条路才能让妻子过上好日子。 在一次进城参加乡试时,言平被城中无赖欺压,抢走了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还有参加考试的凭证。 没有凭证,考场看门的杂役死活不让他进去,还遭白眼侮辱,说一个刨地的穷书生,还想当人上人,别做梦了,把笔折了回家抗锄头吧。 言平心中气愤,但也不能怎么样,就此灰溜溜回家。 可坏事往往总是接连而来,提前回到家中的言平发现妻子与人通奸,诸事不顺的他被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后的言平如同一个木头人般,对什么事也提不起兴趣,对什么人也没有了感情。 几日后,白吉好似想通了什么,他找来妻子,诱使她去卖。 原本他妻子与人通奸,是为了银子来补贴家用和言平读书考试费用,可言平直言让她去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不过在言平巧言诱惑之下,他还是忍痛答应了。 随后,言平便混迹这扬州城中,先是与城中小吏结识,将自己妻子介绍给那些看城门的大兵,巡街的捕快,还有一些家中殷实商贩。 言平读过不少书,脑袋也聪明,妻子做上走娼不仅赚取银两,还教她从嫖客口中套出各种消息,从中分析来得以获利。 时间一长,妻子患上脏病,但言平不管不顾,任她自生自灭。 之后言平便用一些小手段和花言巧语哄骗良家女子,拉其下水。 几年时间,言平赚的银子越来越多,结识的人地位越来越高,都能出行扬州不少官员的府邸了。 从一个农家书生到这万紫千红楼的主人,其实说难也不难,只要做到把情义和道德都抛掉。 也许在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情义和道德就换成了金钱和权利。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言平收回抚琴双手前去开门。 房门打开,言平拱手说道:“白公子,久仰了,今日在下冒昧请您过来,还请海涵,来,快请进。” 白吉和刘鑫俩人进门后,白吉也不多客套,忙问:“你这里可有沁月的消息?” 沁月消息?她人都是我抓的,还要什么她消息,不过他怎么会这么问。 刘鑫见言平疑惑,打着圆场说道:“我们老板也是担心沁月姑娘安危的,不过也有着要事相商,我们先落座,边吃边谈。” 一听刘鑫打着马虎眼,心中气恼,“哼,没想到刘少侠找了个新东家后,学会哄骗了,你们这顿饭我可吃不下。” 说完,白吉甩袖要走。 言平是个心思深沉之人,听着言语便猜测个七七八八。 “这次要与白公子你谈的就是沁月的事,可否赏脸喝上一杯。” 白吉听言,停下脚步,眼中带着不信,说道:“当真?” 刘鑫也是被言平搞的一愣,没想到他还真有沁月消息,本来刘鑫只是想用沁月做个由头,先把白吉请来。 言平伸手在琴架上一指,言道:“白公子不信我,总该认识这瑶琴吧。” 白吉连忙快步上前,打量后对言平怒道:“是你掳走了沁月,快将她放了,不然我要你好看!” 面对白吉的威胁说辞,言平不为所动,“白公子误会我了,我可做不出掳人的事来,只是代人传个话而已?” 白吉一脸着急,“有话快说,何必吞吞吐吐。” 言平上前走了几步,说道:“那人说,要想救沁月姑娘性命,就备好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那人是想钱想疯了吧!”白吉惊怒道。 言平作苦笑摇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但那人却是如此说的。” 白吉问道:“那人是谁?” “黑心郎,简季!” 听完言平所说,刘鑫双眼微眯着,露出凶芒,拇指与食指不禁摩擦着。 白吉不是江湖上的人,对简季没有了解,问道:“这简季是何许人?” 言平为他作答,“这间季江湖人称他作黑心郎,又作黑新郎,喜好在新婚之夜掳走新娘,现今是朝廷通缉要犯。昨日他来这找上我,给我这把瑶琴,说要我当个中间人和白公子作个买卖。” 白吉又问,“找你当中间人?你又是如何认得这个通缉要犯?” 言平轻笑道:“我这开妓院花楼的,来往的江湖人自然不少,简季我是不认识,可能他来这里寻欢时认识我吧。” 白吉一脸沉凝,坐在椅子上皱眉深思着。 平日里几百上千银子花的不会心痛,可黄金万两不是小数目啊,而且自己一时也拿不出手,他毕竟只是少东家,而不是华发布行的主人。 一旁听完白吉说话的刘鑫眼神稍缓,不过心中又有怨念,黄金万两,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一会后,白吉对言平说道:“黄金万两我实在拿不出,能否有的商量?” 言平为难摇摇头,“这我做不了主,那悍匪简季应该不是好相与的人,做不了讨价还价。” 事关沁月安危,不能放任不管,实在不行就先将一些店铺抵押,以后再赎回就是了。 心中已经认定要救人的白吉站起身,对言平说道:“这两天我去筹钱,你告知简季,务必照看好沁月姑娘,要看到人我才会交钱。” 言平再次拱手,“白公子真是情义无双,在下佩服。” 世间多难测,一个原本是有情有义的书生,一个原本是放荡形骸的公子哥,现今,公子哥为情意不惜花上万金,书生却把那些当作筹码。 第二十章 跟踪 夜已黑,万紫千红阁后院。 刘鑫依言平吩咐将白吉送出,便回了后院。 他也不回自己房间,而是拿着两壶酒来到一门前敲门。 里面传出声音,“什么人?” 刘鑫回道:“是我,刘鑫。” 里面人又问:“什么事?” 刘鑫再道:“就不能先开门么?” 里面人仍然没开门,“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搅我。” 天道有轮回,这次换上刘鑫吃上闭门羹了。 刘鑫将手中酒壶对撞了一下,发出声响,“这天气闷的慌,在房中无聊,就来找齐兄喝酒呢。” 一会后,房门打开,身穿单衣的齐山打量了眼刘鑫,看他手上拿着酒壶,说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时,刘鑫便被里面气味熏得退后一步,哪会进去喝酒,怕是还没喝上就吐了。 “房中闷热,不如我们在院子里喝吧。” 齐山本也无聊,有人对饮说话解闷,正好合他意,便随刘鑫在石凳上坐下。 刘鑫将一只酒壶推给齐山,俩人碰了一下,狠狠灌上一口,说道:“痛快,好久没这样与人喝酒了。来,齐兄,我们再走一个。” 俩人又是灌了一口。 齐山这人因为身上有狐臭,平时很少有人愿意与他说话,现刘鑫如此痛快的与自己喝酒,心里自然开心,觉得口中酒都变得更香甜了。 刘鑫放下酒壶,脸上作出落寞,说道:“齐兄,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有时候真是心累啊。风餐露宿常有不说,还多遭人冷眼。” 齐山哼声拍着胸脯道:“谁人敢冷眼相对,打他就是,要是刘兄弟要找帮手,尽管开口。” 刘鑫笑了下,“有齐兄这句话,我敬你。” 说完饮了口酒,又说道:“我虽是刚来,但心中挺是羡慕齐兄,行走江湖身边有个知心好友帮衬。” 齐山大咧道:“有什么好羡慕的,我那师兄总爱唠叨,平时我都烦他。”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随后刘鑫作疑惑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你师兄巴夏?” 齐山直言回道:“老板吩咐我师兄办事去了。” “哦?什么事?” 齐山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现又和刘鑫喝酒开心,把他当自己朋友,便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前天夜里,我和师兄抓了个女子,那人比咱们楼里所有姑娘都要漂亮,现正在秦淮河船上呢,由我师兄看守。” 刘鑫眼中光芒一闪,再次举起酒壶笑道:“你师兄领的还是美差啊,那么漂亮的女子能看上整日也是饱了眼福。” “只能看不能动,把那玩意搞得硬邦邦的,难受啊。” “哈哈哈,没准你师兄回来就要拉上个姑娘泻火呢。” “说的没错,他在楼里还真有相好的呢,哈哈哈,来,再喝。” ...... 酒尽,俩人散去。 齐山回了房中,而刘鑫仍在院中逗留,直到看见齐山房里的灯熄灭,他才动身翻墙出了院子。 出了百花街,刘鑫身形在小巷中无序奔行,速度奇快。 行至一处空地,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身后说道:“跟了我这么久,也该让我看看你的长相吧。” 无人说话,回应他的只有习习凉风。 “不愿现身么,作藏头露尾小人,白天你就在万紫千红阁吧,你轻功不赖,我差点都没察觉。” “你轻功也不差嘛,在巷子里差点把我绕晕了。” 风行知从暗处走出,双目看着刘鑫一举一动。 刘鑫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跟踪我?” 风行知双眼微眯,暗道果然不是本人啊。 风行知在万紫千红阁暗处呆了一天,里面发生了什么都已知晓。 其中让他诧异的有三点,一是突如其来关于黑心郎简季的消息,他答应过王涛要帮忙捕抓简季,没想到在这有他的踪迹,也不知言平真是简季中间人,还是用于哄骗白吉说辞。 其二是白吉居然愿意为沁月出资黄金万两,真是个把钱不当钱的败家子。 最后就是麻衣麻鞋配钝剑的刘鑫了,他和刘鑫交过手,多少有些熟悉,但除了脸是一样的,这人给他的感觉完全是个陌生人。 假刘鑫见风行知没有动作,也不想耗在这里,秦淮河上可是有一位价值黄金万两的女子呢,所以他先行出手。 “不说话,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瞬间,俩人便拉近距离,交手上了。 他们都善轻功,身行碾转之间都非常快,手脚出招肉眼难以捕捉。 假刘鑫轻功和风行知不相上下,但他打出的招式多是用手,一套掌法被他打得气势雄浑,还时不时探出几招暗手。 风行知越打眼中越凝重,没想到这人轻功不凡,掌法更是犀利,怕是自己挨上一掌,定不会好过。 数十招后,风行知凝气用力踢出一脚,假刘鑫没有硬接,凭着身法快速避开。 风行知一脚踢空,脚劲在几尺外的石头上留下寸许印记。 虽没击中,但也达到短暂逼开目的。 随后,风行知点地升空,身形如同千钧。 这招名为落叶归根,是风行知修习功法凌虚劲中的一招。 此招运起,看要有千钧落下,但又可落叶飘荡般飘动。 假刘鑫见状,双脚稳扎地面,双掌虚托,以不变应万变。 手脚相交,空中想起一阵霹雳,地上砂石以假刘鑫为圆心向外吹去。 由此可见,俩人功力都是深厚。 俩人一触既分,风行知落在一旁,而假刘鑫却快速闪动身形,眨眼功夫就隐入黑夜中。 风行知没有追上去,是因为两人轻功相仿,有心逃走下很难追上,就算追上了,他也没有把握将这假刘鑫拿下。 而假刘鑫逃离,不是怕了风行知,是担心两人交手动静过大,把别人引了过来,他真实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 风行知转了转有些发麻的脚跟,双眼看着假刘鑫离去的地方,脑中将得到的线索串联起来。 院中有狐臭味的齐山和他师兄巴夏就是掳走沁月的俩人。 事后将沁月藏在某处,由巴夏看守。 俩人是言平属下,也就是说是言平要掳走沁月。 听那言平和白吉之间交流,言平抓人是为求财。 和这假刘鑫交手后,心中也有了推测,掌法犀利,轻功了得,此人便是那黑心郎间季了。 也不知简季用了什么手段,将脸变成了另一人,只看脸的话真是毫无破绽。 这简季打扮成刘鑫,混入了万紫千红阁中,成了言平下属,想来他是想找个容身之地,逃避麒麟卫和城中捕快追捕。 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沁月藏在何处,其二是简季知道沁月藏地,是否会去把沁月救出,与白吉换取赎金,黄金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也怪齐山说沁月藏地时声音太小,风行知听不见,要不然直接就去了,何必跟着这简季。 看来要再回一趟万紫千红阁了。 ...... 万紫千红阁顶楼。 再次来到这里,风行知已经轻车熟路,毕竟在这里窝了一天。 从窗而入,风行知来到言平床前,将已经睡下的言平唤醒。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之人,言平大惊失色,后顾作冷静道:“是你?!” 风行知道:“既然记得我,那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沁月的瑶琴还在你这里,而且我还听到你和黑心郎简季有勾结,他可是通缉要犯。” 言平双目大睁:“你居然一直在我这偷听?!” 风行知耸耸肩,“你说是偷听,而我是为救人。你将沁月下落告诉我,我就不去告发你勾结简季,如何?” 言平不屑道:“空口无凭,你说我勾结简季就勾结了?有何为证呢?” “证据?有事实还要证据么,你可知道跟在你身旁的麻衣钝剑刘鑫就是简季装扮的。” 言平失了颜色,“刘鑫就是简季,怎么可能?” 风行知回道:“怎么不可能,不信你去叫下刘鑫,看他是否还在房中。” 言平心中抱着侥幸,光着脚就奔向后院。 去刘鑫房中一看,果然没人,又急忙去毗邻房间,用力拍门道:“齐山,快醒来。” 不一会,齐山开门出来,风行知有先见的提前退了一步。 应是心中着急的言平也没去在意那难忍的体味,他急问道:“刘鑫呢,你可知道他去了哪?” 齐山被问得有些迷糊,摸了下还带有睡意双眼:“刘鑫?他不在房间里还能去哪?” 风行知在身后插话道:“简季是从他嘴里套出沁月藏身之地,现在他应该去了那里?” 言平气急,对齐山问道:“你告诉刘鑫虏来女子藏在哪了?” 想起喝酒时两人对话,齐山点了点头。 言平跺脚,气急败坏骂道:“你这个蠢货!” 如此一来,风行知所说不会作假了,那简季知道了自己计划,而且自己还用他的身份来哄骗白吉,以便用沁月换取黄金万两。 风行知双手抱胸,说道:“现在你可以说出沁月藏在哪里吧。” 白吉双眼急转,心中做出了取舍,现在情形只能抛开那诱人的万两黄金,以作自保。要自保就要保住消息不泄露,刘鑫是简季一事,和自己掳走沁月一事。 死人,是最能保密的。 第二十一章 败家子《求收藏》 风行知看着眼前言平脸色变化,说道:“书生,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行事。” 言平看了眼齐山,用眼神做着交流。 齐山被刚才一骂,睡意全无,打量着院中的陌生人,从身形站姿上看不出深浅,不过给人感觉像是风中利刃,不是泛泛之辈,他师兄不在身边,没把握拿下此人。 齐山皱眉对言平摇摇头。 随后,言平转脸一笑,“少侠你想岔了,沁月姑娘只是在下请来做客,现正在秦淮河花船上,我们花船也是好认,在船头刻有盛开百花。” 顿了下,又带有婉转语气说道:“我这开门做生意的,真心不想和公门打交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何?” 风行知接话,“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告辞。” 说完,他便翻腾出了院子。 言平呼出口气,又是回身怒气瞪了眼齐山,万两黄金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没吃着肉还惹来一身骚。 纵身在屋顶赶路的风行知回头看了眼万紫千红阁,他对言平那书生没什么感官,一个做皮肉买卖的老板而已,绑架沁月也是为了钱,相比之下,简季才是让他认真应对的角色。 一身功力不俗,独来独往,行事用脑而且果断,重要的是简季心中没有羁绊,这样的人要是作恶,后果难想。 不久后,风行知来到秦淮河边,这里花船无算,但也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那艘船。 其实也简单,其他花船都是灯火通明,只有这艘船黑漆漆一片。 进了船舱,探寻之后,这船里除了一个死人,再无其他人。 死人脸上有颗痦子,看容貌便知他就是自己要寻找的李老三,没想到死在这里。 没过多久,前后居然来了两批人。 第一批人身穿公门捕快服,带队的是那穿便装麒麟卫金百户,她依然是女扮男装。 第二批却是镇东镖局少东家,顾蒙。 三人对视,都是诧异。 风行知先是开口打破局面,说道:“两位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来此。” 顾蒙抱拳上前,“风兄弟,我们又见面了。刚听到手下上报,有人在城中疾驰,轻功了得,正好我在附近,便过来看看,没想到是风兄弟你啊。” 顾蒙言中藏着话,他为挽回镇东镖局声誉,要帮何家追回被盗之物,虽然丢失的财物已经被他人劫走,但毕竟是镇东镖局人偷的。 后来托人打听,劫走财物的是近期在扬州现身的黑心郎简季,便在城中多有部署,听到上报,有人在以轻功赶路,就追到此处。 这位金百户没作招呼,直接走向死去的李老三,将松垮的衣服扯开,胸前现出一漆黑手印,双目微睁道:“黑心断肠掌,果然是简季。” 随后她反问风行知,“你怎么会在这?简季呢?” 对这种自傲自大之人,风行知懒得多作言语:“如你所见,追简季而来。” 金百户哼了声,“私自行动,只会功亏一篑。我们已经做好部署,只要简季漏出马脚,便能将他抓拿。” 风行知皱眉,听他这样说像是我坏了她的计划,呵,有本事你找他人去啊。我好歹将他逼得现身,你这丫头连他影子都没摸着吧。 顾蒙见气氛尴尬,打着圆场说道,“风兄弟,你是第一个到这里,有什么发现?” 风行知不想将沁月的事和简季相论,这简季说杀人就杀人,现沁月在他手上,如果把他逼急,沁月就要消香玉陨了。 虽然他们俩人关系不深,只有几面之缘,但家中还有个丫头等着自己救她姐姐回去呢,好歹自己答应了人家。 “我也是刚到,知道的不一定有你们多。”风行知摇摇头说道。 几人在现场查看了一番后,便离开了此地,一艘空船,一个死人,也没什么多看得。 ...... 风宅。 风行知推门而入,看着院中摆着两躺椅,两丫头在躺椅上相互瞪眼。 风行知说道:“你们还不进屋睡啊?” 李钰见风行知回来,便不理会沁星,回道:“风哥,我等你回来呢,不过这丫头把你躺椅占了,脸皮真厚,你又不准我动手。” 沁星见风行知又是一人回来,脸上失望,但没有说什么,人家毕竟是好心帮自己救姐姐,而且很是尽心,都是早出晚归。 听完李钰的话,她是又羞又恼,今日俩人在一院子中,虽说依风行知吩咐没有动手,但李钰这丫头老是拿一些新奇玩意逗引自己。 晚上时分,都洗浴过的俩人来到院子,李钰将躺椅在院中摆好,这躺椅不全是木质,中间是块兽皮,人躺着能陷下去,看着很是舒服。 沁星被李钰一脸享受样引诱到了,就在旁边躺椅上躺下。 李钰见着不乐意了,这张躺椅都是风行知躺的,这丫头躺上去是什么意思,随后两人又是言语相激。 “好了好了,你两别在闹了。这么晚快回屋睡觉吧,我也洗洗睡了,还有沁星,我已经打听到你姐姐下落,相信不久你就能见着她了。” 沁星听完,喜形于色,“谢谢风哥,我这就回房了。” 和李钰闹了一天,总是听她说风哥长风哥短的,现对风行知也下意识称呼为风哥了。 看着一脸笑意回房的沁星,李钰脸色不好看了,像是自己专属东西被别人占用了去。 风行知拍拍她小脑袋,笑道:“看你这小嘴嘟的,能挂油瓶了,收拾一下睡觉去。” 李钰耍上性子不依,仍是不动,搞得风行知头大。 在外和人斗心思,斗功夫,回家还要搞定俩丫头,风行知不由得想起玉兰那句话:女人不懂男人,就是天大的罪过。 对此,风行知也没太好办法,只有说道:“我想救回沁月也就这两天的事,等人救出来了,沁星也自然会离开。” 李钰眼球轱辘一转,脸色好了点,说道:“还有,不能把她姐姐带回来。” “好好,答应你行了吧。” 听后,李钰手指边把玩耳旁鬓发,边回房了。 风行知摸摸耳根,也回房洗漱后躺下。 在床上的风行知没有入睡,脑中还想着事情。 现在事情已经明了,沁月遭言平掳走,现在又到了简季手中。 简季带走沁月无非是贪那万两黄金赎金,他四处奔波,要有钱财傍身。现在特殊时期,抓捕甚严,更少不了银子。 看来救人,要在那华发布行少东家身上做文章了。 其实风行知不是没想过直接去找总捕头王涛,以王涛的为人,定会答应一起救人,但是那麒麟卫金百户可不会这样想,她的眼里只有简季。 风行知不想到时候将王涛弄得不好做,让朋友为难的事他不会为之。 想了下明日该如何行事,风行知也渐渐进入梦乡。 ...... 翌日,白府中。 “哐当!” 一具价值不菲有人高的花瓶被推倒。 “你这逆子,你居然要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去抵押店铺,平日里如何纨绔,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是要动家里根基啊,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一员外模样男子,手拿棍棒,双眼冒火,喘着粗气喝骂道。 “爹,沁月姑娘不是那样女子,我是真心爱她的,要是没有了她,我宁可变成瘸子。”白吉硬着头皮顶撞道。 “好好好,那我今天就把你腿打断,看你还敢不敢出这个门,还敢不敢去寻花问柳?” 说完,白父举着棍棒追赶抱头逃窜的白吉。 “老爷,别再打了,吉儿会听话的,你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不好,以后怎么办啊?”白母上前拉住白父,苦苦说道。 白父正在气头上,怎能罢手,“你放手,平时就是你惯的,你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要不是有人私下告诉我,这逆子就要把店铺抵押出去了。” 白吉嘟囔着:“也就是抵押而已,以后再赎回来就是了。” 这一句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白父脸色通红,红过猴屁股,他怒喝:“逆子,今天你这腿非断不可。” 白母见事不能善了,急忙对白吉挥手道:“吉儿,快走,你快走啊。” 白吉平日里就怕他爹,现看他爹这种表情,哪里还敢待去了,他可不想真当个瘸子。 急忙跑出白府,白吉喘了口气,随后摸摸身上袖袋,心中暗糟,“走得急,银票忘记带上了。” 随后转头看向自家大门,白吉想起刚才父亲模样,打了个哆嗦,想着“现在怕是不好回去,只能先找朋友筹点。” 白吉伸手向门内小厮招招手,后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小厮点了点头,便办事去了。 而白吉双袖一甩,朝揽月楼走去。 到了揽月楼,报了自己名号,便被伙计带进一处阁间。 阁间高雅大气,里面摆饰无一不是精致,而且非常舒心,大到桌椅,小到碗筷,都是精心放置。 揽月楼的设计与经营几乎是出自风行知,没办法,拥有知识差的便利,多少会为自己谋利。 白吉算是揽月楼常客,而且还有张黄金贵宾卡,贵宾卡可是纯金打造,不仅造价昂贵,也是身份象征,整个扬州城拥有黄金贵宾卡的也不多。 其实那张黄金贵宾卡是送给华发布行东家的,也就是白父,白吉好面儿,就拿来用了,时常在揽月楼宴请好友。 揽月楼中有些菜肴拥有贵宾卡才能点餐,而且贵宾卡还能给上折扣,甚至先行记账都行。 白吉在主座坐下,唤来伙计点了一通佳肴,便在那等待,他嘀咕着:“这吃穿住行,吃排第一,爹他非得看中布行干嘛,周转点银子开上这样一家酒楼多好。” 呵,这纨绔败家子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也不想想自家老爹那布行的生意做到楚国各大城中,是多么不易。 第二十二章 你有万两黄金么《求收藏》 揽月楼阁间,佳肴上齐,白吉好友也纷纷落座,不时与他寒暄几句。 白吉是个纨绔公子哥,他的好友想必多是富商子弟。 见人都来齐,白吉举杯言道:“多谢各位赏脸前来,我在这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响应。 “白公子客气了,应该是我们先敬您呢。” “对对,这杯算我们敬白公子一杯。” “没错,我先干为敬,白公子你随意。” ...... 商贾之家,多是心思玲珑,一杯酒下肚,不用白吉多招呼,酒桌间便暖场了。 白吉见此,便压压手让大家安静一下,说道:“人有好的时候,也会有坏的时候,实不相瞒,这次请大家前来,是有事找各位帮忙。” 众人一言一语说着。 “白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第一个答应。” “您有话直说,定鼎力相助。” “白公子,你这客气了,有事您传个话就行,何必这样铺张。” ...... 白吉甩甩衣袖说道:“这次事出紧急,大家又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直言了,我这边急需万两黄金,一时之间难以筹集,想各位搭把手。” 此言一出,阁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各人脸上表情不一。 白吉接着说道:“只是缓解燃眉之急拆借,事后定会还给你们。” 一时间还是没人出来说话,有几人还作为难之色,小声在那这个那个的。 这时,阁间房门打开,揽月楼的掌柜进来,抱拳笑道:“打扰各位公子了,还望海涵,白公子我这有一言要传达与你。” 借款不顺,白吉心里发闷,又被人打扰,便哼声道:“有话快说。” 掌柜说道:“还是单独与你说为好。” 白吉不耐烦了,甩了下手,说:“直接说就是,不说你就出去。” 掌柜也是好脾气,不以为怒,言道:“刚才白老爷派人传话,说白公子以后在揽月楼的耗费,再也不认,让你自行清账。” 说完,掌柜便退下去了。 静,阁间里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随后椅子挪移声纷纷响起。 “白公子,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要处理,下次再聚。” “哎呀,我媳妇还给我煲了汤,让我早点回去。” “我娘叫我收衣服...” 短时间,一桌人走了干净,剩下白吉坐在那无语又无言。 白吉咬牙在桌上一拍,拿起酒壶猛灌。 “一桌饭让你看清他们,也是挺值得啊。” 白吉向说话之人看去,见风行知靠着门框,脸上带笑。 白吉和风行知俩人不对付,又被风行知看到自己难堪场面,脸上羞怒道:“很好笑是吧。” 风行知回道:“我笑的不是你,是人心。你的那些朋友离去,是因为他们不是看重你,而是尊敬你的父亲,或是看重华发布行。” 这些道理白吉也知晓,但这一幕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风行知走近落魄模样的白吉,在他一旁坐下说道:“其实我真没想到,你会为沁月去筹集万两黄金。” 听言,白吉震惊抬头看着风行知,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风行知摆摆手,“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你只要清楚,我也要救沁月就行了。” “你也救沁月?怎么救,你有万两黄金么?”白吉脸色带着些不屑。 风行知没理他,而是拍了拍手,对进来之人问道:“账上现有多少银子?” “有银五万六千八百三十两。” 来人正是揽月楼掌柜。 此人姓冯,原是路边一家小酒店老板,家中遭难,给卧病在床的妻子买药的钱都没有,雨夜在药铺门口跪着嘶声大哭,风行知见到,动了恻隐之心,帮了他一把。 而后得知,他的妻子已经卧病十年,膝下无子,全是一人悉心照料。 这样一个人,风行知心中也是刮目相看,那时揽月楼正好缺一个掌柜,就将他收下。 风行知教他如何经营,讲解管理酒楼先进理念,还给了他这揽月楼股份。 得此大恩,冯掌柜自然是尽心尽力做,以报答风行知,他就是不看账本,也能将揽月楼诸多事物一一道来。 那一边的白吉是目瞪口呆,打着顿说道:“你...你是...这揽月楼东家?” 风行知回了句,“如你所见。” 风行知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外人都很少知道他是这揽月楼主人。 随后他对冯掌柜说道:“你将五万两提出,我稍后带走。” 冯掌柜欠身说道:“好的公子,您稍等片刻。” 五万两白银,便是五千两黄金。 白吉在冯掌柜走后,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说道“五万两白银还是不够啊。” 风行知起身,看了眼白吉,“这里不够,其他地方还有嘛,跟我来吧,有些事情要交代与你。” 白吉心脏有些不好受了,口中嘀咕着,“其他地方还有!?他是有多少身家啊!” ...... 珍宝阁内。 风行知和白吉俩人坐下,伙计将茶水放下后说道:“两位公子请坐,我这就通知掌柜前来,稍候。” 风行知点点头,而白吉自顾环视了一番,说道:“这家珍宝阁也是你的产业?” 风行知将茶杯举起,吹了吹,说道:“我不是老板的话,他们会给我银子么?” 白吉愕然,双手在鼓鼓的胸前紧了紧,自己怀里可是揣着五万两银票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多银票叠在一起。 这家珍宝阁在风行知产业中,虽说是新开,但此处的现银却是最多。 两世为人的风行知可没有存钱的习惯,将银子放在钱庄,还不如拿去投资。 虽说钱庄都是朝廷设立,安全是有保证,不过风行知觉得没有意思,看着天天往上加的数字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比如这家珍宝阁。 珍宝阁开张,首要目的不是赚钱,而是花钱,收录珍宝和一些有意思的玩意,所以在开张之前,风行知便抽调了大量钱财于珍宝阁中。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风行知对新鲜的东西兴趣是不小呢。 不一会,珍宝阁掌柜,身形胖胖的庞章走来,欠身作礼道:“公子,您来了,有什么吩咐。” 风行知没多客套,直接问:“我这还缺五万两银子,你可还能抽调出来?” 庞章带着些得意回道:“自然能抽调,别说五万,十万两银子也是有余的?” “哦?看你样子,是这一个月来没有往外花,反而还赚了?” 庞章摸摸大肚子,“公子,看您说的,开门做买卖自然要赚银子,哪有只往外花的道理。” 风行知说道:“我可是吩咐过要多收东西的,可别糊弄我。” 听完,庞章伸手作请姿势道:“我怎么敢糊弄公子您啊,你移步楼上看看。” 随后风行知和白吉被引上了阁楼。 楼上稍显小,但五脏俱全,四周有几张格架,上门都摆放有不少物件。 风行知和白吉俩人都觉得新鲜,这看看那摸摸。 宝石玉器,瓷器铁器都有,种类繁多,还有架子上摆放一些江湖人物品。 风行知走到架子前,好奇拿起一颗珠子,珠子也就桂圆大小,通体粉红。 他拿在鼻尖嗅了嗅,也没什么气味。 古怪,一颗珠子不放在宝石玉器架子上,倒放到江湖人物品这,然道是放错了? 这时,庞章从库房抱着一个包裹走来,风行知拿着珠子问道:“庞章,这珠子有何用处?” 庞章见后,脸上浮现男人都懂的那种笑,“这珠子叫双飞珠,是青面熊身上产物,雄性青面熊天生性欲不强,所以雌性青面熊在发情时候会分泌出这种珠子,激发雄性青面熊性欲。” 他又嘿嘿笑了下“这珠子用在人身上也无害,碰到水便会散发异香,珠子不大,在行房时候可将它绑在腰间,闻到异香后男子便会越干越勇,女子下面会越来越水润,到达高潮时,俩人如同飞上云霄,故叫双飞珠。” 风行知听完吐槽着,这不就是伟哥么,还要取个好听名字双飞珠,我本钱足的很,用不着。 风行知撇了眼庞章,“你收这玩意干嘛,自己用?” 庞章搓着手,“您说多收点有意思玩意,我觉得这东西挺有意思的。” 风行知走近那包裹,说道:“我觉得没意思,你这是什么东西?” 庞章将包裹打开,现出里面一块玉石,玉石很是漂亮,阳光一照,如同水面粼粼波光。 “这是前两天收来的玉石,您看,漂亮吧。”庞章又拍了拍肚子说道。 风行知认同的点下头,说道:“这玩意不错,摆在家里院子正好,赏心悦目。” 庞章接话道:“我也正想给您送过去,放在这里蒙尘了。” “好吧,那我等会和银子一块带走,你去准备一下吧。” 庞章听言,便下楼去忙活了。 风行知听着下楼声,心中暗想,没想到以前做探子的庞章,现在做起生意来头头是道。 探子,也可说是间谍,卧底,在敌人眼皮底子下行事,靠的不是功夫,是眼睛和脑子,转行了,庞章练就的这双眼睛可没落下,珍宝阁迎来送往的人和物,在他一双眼下,难瞒住什么。 风行知将西瓜大小的美玉包好,对白吉说道:“走吧。” 白吉站在架子旁,看着那颗双飞珠恋恋不舍,又不好意思向风行知提及。 风行知轻轻一笑,“喜欢就拿去玩吧。” 白吉脸露喜色,将珠子放进袖袋。 见他这样,风行知又是笑了笑。 白吉道:“我就是好奇而已,我行的。” 风行知不仅笑笑,眼光又向下移动。 白吉:“我真的可以的,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真的真的......” 第二十三章 花楼之战一《求收藏》 万紫千红阁。 言平仍是一身书生打扮,坐在房中翻看着账本,看他表情,很是认真。 突然,窗户无风自开。 言平抬头看去,便见一人影站在自己身前,麻衣麻鞋,只是那钝剑不在腰间了。 言平双眼大睁,大声呵道:“刘鑫,你还敢回来。” 假刘鑫,也可说是简季,轻缓说道:“不用那么大声,没打算把你怎么样,找你是想一起发财而已。” 话音还没落下,房外窜进俩人,一左一右将言平护在身后。 来人便是齐山和他师兄巴夏。 昨日晚上简季去了花船,本想着用言语哄骗将沁月带走。 不过巴夏可和他师弟不同,心思沉稳,巴夏和他又不熟,觉得事情蹊跷,反问几句,简季就露出马脚,随后两人大打出手,巴夏不敌,只能先行逃离。 身旁有了护卫了,言平说话也轻缓了“你抢走我的人,还要和我一起发财,世间哪有这般说法。” 简季道:“说法是人说的,我现在说了就有说法了。要是我想要你命的话,你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还想这俩人进来护你?” 简季此话不假,言平大声呵叫不是对简季,而是告知门外的两兄弟进来护主。 “哦?那说说你要怎样发财?”言平问道。 此时简季还不清楚他假扮刘鑫之事,已经让言平知晓,言平也是与他故作虚与。 简季笑了笑,“沁月在我手上,你我都知她值万两黄金,所以你来做个中间人,等拿到钱后,我们五五分。” 言平盯着简季说道:“为什么找我?你随便在街上找个阿猫阿狗都能传话。” 简季也看着言平双眼,说道:“换个人找白吉,他未必会信,我找你是因为,你贪。越贪的人就会越小心。” 不得不说,这点简季说的很到位,言平一开口就是万两黄金,还不能还价,可真是贪。 “这事我应下了,那如何行事?” 简季来到窗户边,说道:“你去找白吉,等他带着钱上门后,我自然会来。” 说完,他便越窗而出。 巴夏见简季走后,上前来想要说话,被言平拦下,“别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真是吃一亏涨一智啊。 随后他领着俩人来到楼下,借着乐曲声小声说道:“这人的话不可信,我们要多作安排。” 齐山脸上带着恼色道:“老板,真要和他...” 巴夏打断了齐山,说道:“老板行事,自然心中有数,你别插嘴。” 齐山手指捏的巴巴响,像是要将简季抓来打上百八十拳才解气。 齐山是老实人,老实人被坑骗心中火气可是很大的,那简季只是一顿酒就把他玩蒙了过去。 巴夏对简季可是忌惮,他们可是交过手的,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不是昨日简季只在意那沁月,自己可能没命回来。 言平看向巴夏,心中满意,自己手上就是要这种有身手有头脑了人,他说道:“此人还不知道我们知晓他的身份,所以在拿到银子后,捕快就要赶到,让捕快去对付他。” 换了一下,他组织语言:“白吉认为我是简季中间人,现我真成了简季中间人,事后公门一定会找上我,所以我要先行一步袒露,放心,官场里面有人护我。” 最后说道:“记住,沁月看过你们的脸,不能留下活口,都清楚了吧” 俩兄弟点点头,脸上慎重又是佩服,没想到老板短时间内心中就有了腹稿。 言平拍拍巴夏肩膀,说道:“得手后,那万两黄金也有你们俩兄弟一份,来说下具体行事,我们如此......再这般......” 再完善计划也会有漏洞,言平所说便有个天大的漏洞,那就是他不清楚风行知和白吉已经走到一起了。 而且简季也不会是那样简单的人。 ...... 白府。 风行知看着眼前一脸肉疼的白吉,说道:“又不是你的钱,你那种表情干嘛?” 白吉脸上抽搐说道:“这可是万两黄金啊,这样糟蹋,真....” 风行知呵呵一笑,“真败家是吧,如果不这样,你保得住这些银票么?” 白吉看着眼前木桶,而木桶里泡着一大堆白花花银票,闻着气味,桶里装的显然是煤油。 “那我们接着干嘛?” 风行知将双手放在脑后,舒缓着身子说道:“等!” 白吉点头哦了声,也坐下了,不过眼睛就没离开过木桶。 随后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沁月?” 他问出后又想给自己个巴掌,自己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一个男人不惜万金救一个女人,还能是什么,不过,不问一问他心中老堵着难受。 风行知回道:“家里有个丫头求我帮忙,我就来救她咯。”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你...” 一时间白吉说不出话了,难道世间真有这般不好美色又不爱钱财男子? 风行知和白吉俩人出了珍宝阁后,便来到了白府。 也好在白父出门忙生意去了,要不然白吉还不敢回来呢。 到了傍晚时分,下人上前传话,说是万紫千红阁有请。 听到消息后,风行知和白吉都是一愣,怎么还是万紫千红阁,难道言平想玩空手套白狼? 白吉在风行知这里已经知道前后发生的事情了,现在是简季挟持沁月,和言平没半个铜板关系,言平派人来干嘛? 白吉看向风行知,那表情似表达一切你做主的意思。 风行知皱眉深思,言平只是派人来请,没有多说什么,这里面有太多可能了。 言平已经脱坑,为什么还要跳进来,风行知已经答应,不将他掳人和勾结简季之事对外说出去。 如果他要跳进来,只能说明他过于贪了,想玩空手套白狼把戏,毕竟事无对证,事后单凭一架瑶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还有可能就是,简季又回了万紫千红阁找言平,让假中间人做成真的中间人,毕竟当时他就在场。 不管如何,白吉都要去一趟,看看那言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随后风行知和白吉俩人动身,白吉提上装有银票的木桶上了马车,风行知在暗处跟随。 到了万紫千红阁,齐山上前,说是来引路,便接过马车,将马车引进后院。 马车停下后,白吉打开门帘,问道:“你老板呢?” “哈哈哈,白公子,我在这里,有失远迎啊。”言平从一旁房中走出来说道。 白吉没有给他好脸色,“我人都来了,怎么不见那简季还有沁月姑娘?” 言平道:“不知道白公子是否备好万两黄金?” 白吉很是硬气,“哼,自然是备好,让我先看到沁月姑娘,要不然你们见不着一两银子。” 站在马车上的白吉一身胆气,口气硬那是身后有万两黄金撑着,虽说不是自己的,但好歹也能借着威风下。 现在言平有些为难了,他手上可没有沁月,简季不现身就看不到银子了。 突然,楼上一间阁间窗户打了开了,现出一人。 这人正是简季,没想到简季一直躲在万紫千红阁中,想必沁月也在那阁间吧。 简季大声道:“白公子真是性情中人啊,够豪气!” 说完,他将一女子拉到窗边。 白吉一看,这人正是沁月,只是面目发白,一脸憔悴,仿佛是重病在床的病人。 沁月本来就因破功身受重创,又几经波折,被抓来抓去,现还能站着喘气便可说命大了。 可就算如此,也遮掩不了那盛世容颜,没有了以往娇艳,但柔弱样子极惹人怜爱,心疼。 终于见到心中人了,白吉连忙大呼:“沁月姑娘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了。” 真是成事不足的败家子,情急之下,白吉口出“我们”而不是“我”,这不是告诉敌人还有安排么? 场中之人听后,心中都暗暗戒备,高处的简季双眼更是来回在四周转动。 风行知叹了口气,本来他想做暗手,等钱人交接完后,再现身出手,毕竟是为了救人,人质安全才是第一。 哪知话还没说上几句,白吉就把他卖了。 无奈,风行知只能现身,他不现身,怕是在场之人难以继续下去。 第二十四章 花楼之战二《求收藏》 风行知从暗处越到白吉身旁,白吉见了,还疑惑道:“你干嘛现在出来,不是说将人换回再出来么?” 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风行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风行知现身后,言平和简季俩人表情如出一辙,都没想到风行知和白吉这公子哥搭在一起了。 风行知对言平和简季说道:“两位别来无恙吧。” 简季知道风行知一身功夫和自己相仿,双眼凝重也忌惮,心中也庆幸,自己好在多作了安排。 他说道:“我知道你轻功不弱,不过别想着强来,这房中我洒满了火油,只要一点火星,沁月就要成为一具焦尸。” 风行知双眼微眯,说道:“你放心,钱我们已经带来了,只要你们放人,万两黄金就是你们的。” “那就把钱拿出来,我要亲眼见到。” 风行知对白吉点了下头,后者也理会了,进去将装着银票的煤油桶从马车中提出,看那模样,像是农家倒马桶的书生。 言平指着木桶不信说道:“这就是万两黄金?” 白吉一脸傲娇回道:“骗你做什么,这煤油桶里泡着的就是价值万两黄金的银票。” 看着场中人的表情,白吉心里莫名的好受了些,你们这些土包子,没见过把值万两黄金的银票泡在煤油桶里吧。 殊不知在不久前,白吉脸上表情可比他们好不到哪去。 风行知对白吉说道:“拿一张烧给他们看看。” 白吉依言从木桶里拿出一张千两面额银票,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又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将银票点燃。 火苗瞬间腾起,一张千两银子面值的银票便化成灰飞。 白吉怕火烧到自己,提前将银票甩出,哪知一小团火苗从中分出,往煤油桶飘来。 这一幕可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这可是万两黄金啊,再败家也没有把万两黄金烧着玩吧! 言平还在那疾呼小心,好似这万两黄金是他的一般。 风行知将快要飘到桶里的火苗抓住,一把弄灭。 他没有去责怪白吉行事不小心,因为被白吉一搞,场上的人心都紧张了,都怕这败家子会不会一怒之下将火折子扔进煤油桶里。 这样一来,交换人质,自己就占有主动。 风行知用脚踢了下身边煤油桶,说道:“放人,这桶银票就是你们的。” 简季在那沉默,眼珠左右晃动。 简季不做声,言平也不好说话,他双眼直盯着煤油桶和白吉手上的火折子。 白吉眼中只有沁月,看着她模样,心中想沁月肯定受了不少苦。 一时之间,场面安静了下来,楼里传出的乐器声格外刺耳。 突然,简季脸色骤变,喝道:“你们使诈!” 他将沁月向旁一推,点燃了房中火油,随后从窗跳出,直向风行知而来。 “哐当” 一阵破门声响从简季房中传出,一人站在窗户处,对空中的简季大叫:“简季,看你往哪里走?” 事情发生的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而这新出现的人,风行知也认识,他便是镇东镖局少东家,顾蒙。 风行知心中疑惑,怎么他也在这里,又与这简季有什么交集? 现在情况他也没办法多问,而且那简季已经到了身前。 风行知上前将简季拦下,也不回头,说道:“白吉,快去救人。” 白吉连连点头,也不管煤油桶里的银票了,向那已经冒起浓烟的阁间跑去。 言平指挥着齐山急道:“快,快去抢银票。” 风行知和简季已经交上手,便不好多作分心,要是一招不慎可能就要吃上一掌。 风行知不好分心,简季何尝又能想其他,俩人功夫不相伯仲,挨上一脚也不会好受。 但现在情况不得不让他顾及其他,一旁的齐山趁着俩人交手时机,将那煤油桶抱走了。在简季心中那万两黄金可是他的钱,怎能容许他人占有。 简季大呵一声,双手抡了个大圈,将风行知逼退一步,连连转身扑向齐山。 齐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是避不开,只能将手中煤油桶抛出。 见状,简季连连收回掌力,但煤油桶显然没有他想得那样结识,双手接住后,还是被掌力震破,里面的银票顺着煤油一起流了出来。 好机会! 风行知可不是什么不做乘人之危的君子,你我是敌人,便先把你打趴下才是正理。 趁着这个机会,风行知双腿连环朝着简季背后踢去。 听闻背后风声,简季顾不得流淌在地上的银票了,他也不转身,腰身向后弯曲,仍是以掌对腿。 “砰!” 掌脚相对,只听空中响起一声焖声。 这一招,风行知占了先手的便宜,简季反应也是不慢,及时做了应对,不过想来简季会更不好受些。 交接过后,简季翻了个身,身子向后退了好几步,呼吸时胸前起伏都大了几分。 “风兄弟,我来助你!” 言闭,顾蒙一手握拳,一手作掌刀,直步向简季前进。 一时间顾蒙与简季打得火热。 话说,顾蒙为什么会在此处突然出现? 这说来还要从言平的谋划中说起,言平为了事后将自己摘出去,去了扬州指挥使的府上。 当然,言平就是一妓院花楼老板,还没那么大面子能直接找指挥使帮忙,他找的是指挥使的儿子王公子。 言平向王公子诉苦,说是简季威胁他云云,又奉上千两银子,希望王公子能帮他做个保,事后还有重谢,反正他嘴里说出的多不是实情。 王公子收了银子应下了,也将这件事情告知了顾蒙。 为何告知顾蒙? 无他,因为顾蒙是他大舅哥。 王公子听言平所说,简季是个江湖中恶人,肯定先去找镇东镖局少东家顾蒙询问一番。 顾蒙一听简季消息,心中也是一喜,暗道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花力气找你不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随后他便来了这万紫千红阁,将自己藏于楼中。 发现后院有情况,便查看了一下。 顾蒙不知简季模样,但正好看到劫持人质要赎金的场景,一猜便知,楼上的那人便是简季,就潜身过去。 之后便如风行知所见所闻,顾蒙行踪被发现,简季以为风行知使诈要强抢人质,便将房中火油引燃,来抢银票。 “快,黑心郎简季就在这里,你们快来!” 巴夏引着一群捕快从楼中赶来。 呦呵,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城中捕快也来了。 这一幕也是言平的计划,巴夏将城中巡街的捕快引进了万紫千红阁,酒肉招呼着,还有小曲能听,他嘴上说是平日看各位捕快巡街辛苦,一番心意,当是交个朋友。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一群捕快欣然接受了。 捕快落座后,巴夏就盯着后院局势,在看到齐山抢到装有银票的油桶,便向那群捕快呼唤,简季就在后院中。 这群捕快都是收到过严查简季指令,没想到简季居然在此,他们想着这里不仅有吃有玩,而且还能立功,心中那个欢乐啊。 来到后院,捕快们在捕头喝令下持弩列阵,,只要一听命令,便能激发箭矢。 “哟,这里真热闹啊!风里刀,你什么时候喜欢逛窑子了,胖鱼都抱怨说你整天都不着家呢。” 听着这打趣之言,风行知两边嘴角都高高翘起,露出一排洁白牙齿,他心中想着。 终于来了一个靠谱队友啊! 第二十五章 花楼之战三《求收藏》 没错!和你我想的那样,来的人就是风行知口中的花美男,善用长短双剑的子午剑客,胖鱼嘴里的许哥哥,风行知的好朋友许阳! 风行知:“我还以为你要晚两天呢。” 许阳:“死了两匹马所以快了两天。” 风行知:“回家看过胖鱼了?她背后说我什么。” 许阳:“看过了,他说你在满城找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风行知不禁的有些莞尔,这丫头真是不安生,不过她也没说错,这俩日风行知却是在找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过要说漂亮,他身边这个男人也漂亮的不像话,尤其是那双桃花运,睁着眼就是在放电,眼睛一闭再睁,怕是会有一片女人心脏受不了。 许阳问道:“谁是间季?” 风行知朝着快分出高低俩人努努嘴,说道:“占上风的那个便是。” 画面转向打斗中的俩人。 顾蒙与简季都是手上功夫,交手时多是短打,以快打快,从外看去,只能看见俩人双手影子。 简季占着身法迅捷优势,多占便宜,时时让顾蒙双手落到空出。 顾蒙劈出一手刀再行落空后,简季沉气凝神,左掌搭在右掌上,直对那只防在胸前拳头拍去。 这一掌拍的扎实,顾蒙一退再退,还轻咳了几声,显然这一掌让他受了小伤。 顾蒙退后,迎接简季的便是一阵弩箭。 他的身份已经被巴夏告知给这群捕快,刚才混战中不好射箭,现在却是没有顾虑。 弩箭虽快,但简季也不慌,身形左闪右避,实在不好躲开便用掌风将其弹走。 短兵相接,弩也就能射上一轮,因为简季不会给机会再让捕快们上弦。 简季冲入阵势,如饿虎入羊群,虽手无寸铁,但那双肉掌耍的比钢刀还狠。 钢刀迎门砍来,手掌撑起,刀断,命陨。 这群捕快对付寻常江湖客还算可以,但要抓拿简季,可是鸡蛋砸石头了。 捕快们没撑上多久,便被简季打得死的死,伤的伤,乱七八糟躺在地上。 简季抽出手后,双眼先是看了下风行知,又看了看他身旁许阳,最后看向地上湿滑的银票,和正在捡银票的齐山巴夏。 许阳问道:“谁这么败家,把银票泡在煤油里玩?” 风行知回道:“我就这么败家,怎么了,有钱任性!” 许阳朝他伸出个大拇指,那张俊脸上作着佩服神情。 风行知右脚点了点地,说道:“不过,毕竟是我的银子,我想怎么用由我定,给他们我可不乐意,这次你先选。” 许阳鼻子抽了下,看了眼齐山后,对风行知说道:“来帮你是对付简季,你的银子你自己照看吧。” 说完,抽出手中长剑,直指简季而去。 风行知鼻子也抽了下,空气中弥漫着煤油味,还带着齐山身上的狐臭味。 “下次可要我先选了。” 齐山巴夏看着风行知走近,将地上捡起一半的银票塞进衣中,做着戒备。 风行知对他们说道:“我虽然不是很在意钱,但被别人这样拿走,心里是很不痛快的。” 齐山巴夏没和他言语,直接联手向他打来。 齐山练的是手上功夫,而巴夏练的是脚上功夫。 俩人要是分开对敌,不觉得招式多厉害,但是俩人联手,一般人难以招架。 齐山主攻风行知上三路,而巴夏主攻下三路。 俩人这合击之法非常巧妙,同进同退,遇到风行知出招进脚,俩人又可合力阻挡。 风行知皱眉,暗道这两人真是难缠啊,也真不愧对他们名字,齐山巴夏,七上八下。 现在的风行知心里,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 攻上三路的齐山,风行知不惧,但恶心。齐山一出拳,便会带出一股浓郁体味,让他身法都慢上半拍。 攻下三路的巴夏,走路虽是内八像个娘们,但出腿却是很大气,每出一脚都是虎虎生风。 凭着身法轻功,齐山巴夏讨不着好,可他们那股难缠劲,风行知一时也拿不下他们。 镜头一转,来到许阳这边。 和简季交手上后,仅用长剑试探了几招,便抽出了腰中短剑。 长剑是午剑,短剑是子剑,合起来便是子午剑客的子午双剑。 许阳的午剑多是正招,正面对敌,而那子剑多是奇招,藏于暗手。一套剑法似那兵书说言,以奇胜以正合。 简季与许阳对敌,心中暗暗吃惊,面对午剑来势汹汹,他招架不难,但要出手时,对方的子剑总是先一步探出,一击之后,子剑绝不逗留。 往返几次,每一次都被子剑拦截自己暗手,而且子剑还偶尔探出一下,如毒蛇吐信。 简季面对午剑要招架,防他子剑更是要颇费心神,交手几十招后,简季心中得以下论,不能力敌,只能凭借身法优势周旋。 简季这般想法,和当初风行知交手许阳时一样。 可现在情景不容他和许阳缠斗,要是风行知抽出手来,俩人一起攻上,怕是今天就要交代这里了,俩人中随便一人都是不弱于自己,看来只有先行离去,再作计较。 简季心中做好打算,所以和许阳过招都不用实,寻找着机会脱离。 俩人打着,来到了原捕快列阵地方,地上还有几具尸体。 简季瞅准午剑作收剑之势,用脚挑起两具尸体飞向许阳,一具朝着午剑,一具朝着子剑。 见此,许阳只好转身避让。 简季把握住这个机会,连忙翻腾而起,越出院子,向远方飞奔。 见人就此逃走,许阳怎能甘心,手拿双剑追了上去。 这俩人都离开了院子,就让镜头再回到风行知这。 风行知和齐山巴夏缠斗难分胜负之时,心中急的不是在打斗中的三人,而是站在一旁的言平。 今晚在院中的种种都不是言平想看到的,他想看到的是他脑中筹划的那样,什么事情都按他说的那样进行。 常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都十有八九会不按心中所想发生了,就不要想太多,也别太想当然了。 言平想把自己摘出去,找了指挥使儿子,哪知道引来了顾蒙。 想找捕快对付简季,哪知道简季盏茶功夫就搞定了。 想要吞下白吉的万两黄金,哪知道多出个风行知,而且又来了用剑的许阳。 世间太多事都难预料。 发急的言平看着僵持不下的三人,拿起地上一把弩,上好弦摆好箭,朝着风行知瞄准。 “风兄弟,小心暗箭!” 提醒风行知的是顾蒙。 听到这话的不仅是风行知,还有齐山巴夏俩人。 齐山巴夏短暂散开,让开空间,避免暗箭射了自己。 就等你们分开了! 风行知不避反进,两条腿同时探出,如同两只牛角上挂着书本,一晃一晃的。 这一招是凌虚劲中的,牛角挂书! 与此同时,言平手中弩也是激发。 齐山巴夏双双中脚,倒后飞出三丈,躺在地上,一时不得起身。 已经身形腾空的风行知,在弩箭临身之时,身子翻转了一圈,随后落地。 风行知转身,手中抓着一只弩箭,对言平说道:“我都能比箭快,还抓不住一只箭?” “好!” 一旁的顾蒙拍手叫好,一脸佩服。 而言平却是无比慌张,连连向楼里逃窜。 风行知对言平没什么兴趣,一个小人而已,他现在在意的是许阳那边怎么样了,简季可不是一般的角色,而且不仅手黑,心也黑。 在风行知要去追许阳时候,白吉却是急忙将他叫住。 “风少侠,你快来看看沁月姑娘吧,她好像很难受!” 第二十六章 两团烈火《求收藏》 话说当时,风行知起初与简季交上手了,楼上阁间又冒起浓烟,风行知抽空不开,便让白吉先去救人。 白吉自然二话不说,向冒着浓烟阁间跑去。 一顿疾跑,白吉喘着气来到阁间外。 这房中原本就是木质居多,又淋满了火油,被简季引燃,火势窜起来的飞快,也就这一会功夫,房中就浓烟弥漫,还伴有巨大火团升腾。 “咳咳咳...” 白吉被浓烟呛得一阵咳嗽,连忙用袖子遮住口鼻,不管不顾的向房中冲了进去。 一番张望,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沁月,双目微闭,胸口起伏不大,不过看身形还能有动作,应是有意识没有昏迷。 沁月前后种种遭遇,深受重创又被人抓来抓去奔波着,身体本就很虚弱了,刚才被简季一推,虽然那人没用上什么力气,但沁月还是支撑不住倒地。 当时简季不杀她,是担心煤油桶被白吉引燃。 现在最难受的就是房中浓烟一直呛着她的口鼻,好在是躺在地上,还能小口呼吸。 白吉见沁月模样,连连跑去蹲下,先是摇晃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 一时情急,将自己袖子撕下来,捂住沁月口鼻,随后将她抬起,向屋外走去。 俩人一出房门,空气得到置换,沁月自然张嘴大吸上一口。 “咳咳咳...” 白吉看着剧烈咳嗽的沁月,以为是被浓烟呛的,没多做询问,还伸手轻拍沁月后背。 沁月这阵咳嗽可不是浓烟呛的,而是刚才吸气之时,什么东西突然被吸到嘴里。 事发突然,那东西到嘴里后也没咽下去,卡在了嗓子里,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十分难受。 白吉救出人后,来到楼下,扶着沁月站在院子角落,看着院中的情形。 直到看见风行知腾出手来,便急呼他过来看看沁月情况。 白吉就是个公子哥,见人难受不舒服,也只能干着急,像这种人顶多就是倒杯开水,说句不舒服多喝开水吧。 风行知走近,看着一脸难受的沁月,她现在居然红了双颊,跟刚才一脸苍白样子完全不同,一身还是无力,半倚着白吉身子才能站稳。 风行知又见她呼吸短促,随后口中轻呼:“沁月,你现在怎样?哪里难受。” 沁月是有苦难言,嗓子中被异物卡住,不好言语,而且她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这热如同蓄力的火山,从内部深处传递热力,让人又热又急又心痒。 风行知皱眉,从白吉手中接过沁月,将手指搭在她的脉门。 查探后,风行知眉头皱的更深了。 在花满楼中,沁月体内气息如同乱窜老鼠,撕扯经脉,现今她体内的气息就是一滩死水,毫无动静。 虽说这样能够镇压,但质标不治本,时间一长,她便会四肢瘫痪。 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风行知也没有发现是什么导致她这个样子。 沁月艰难的将手抬起,小嘴微张,用手指了指自己嘴里。 风行知见后暗想,难道简季这人对沁月下毒了?真是好毒的心肠。 见沁月微弱模样,风行知也不作多想,他对白吉道:“简季可能对沁月下毒,我找个僻静场地,先为沁月查看疗伤,然后再去找你。” 白吉听了也只能一脸着急连连点头,这个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很没用,要钱拿不出那么多,要救人身无半分力气,真是个废物,恨不得打上自己两巴掌骂两句! 僻静之地一时难以寻得,风行知看了眼万紫千红阁顶楼,想着那言平既然逃窜应一时间回不来,先借他的地方用一下吧。 随后,风行知抱着沁月运起轻功,向顶楼飞去。 进了房间,风行知将沁月放在床上,俩人面面相坐,四手相对,他闭上眼行功。 凌虚劲中有解毒法门,虽说不算高深,但将一般毒素逼出还是够用的,风行知心中暗道希望简季不是用什么厉害之毒。 沁月这个样子哪是中毒,她一脸难受是因为被异物卡到嗓子,脸色发红,而是卡住她嗓子的便是那颗双飞珠。 在珍宝阁中,白吉对双飞珠见猎心喜,得了风行知的允许拿了去,放在袖袋中。 方才在冒烟房里,白吉情急之下将自己袖子撕扯下来,给沁月作捂住口鼻,哪知道一不小心,沁月将袖子中的那颗双飞珠吸进了嘴里,又卡在嗓子处。 双飞珠的使用粘上水就行,或者在行房时身上汗水也能让双飞珠散发异香。 如果被人吞食的话,那可就如烈性春药。 风行知不是好奇为什么双飞珠会放在江湖人物品中么,那是因为江湖上的那些淫贼都喜欢用这双飞珠,不仅能越做越勇,越做越水润,还能直接当春药用。 功力运行一周,风行知心中大奇,暗道这好似没有中毒迹象啊,那沁月怎么会这般模样? 睁开眼,风行知眼帘中是一张近在眼前的俏脸,脸蛋驼红,小嘴喘息急促,双眼迷离。 在风行知还没作多想,那张小嘴就印上自己嘴唇,贝齿轻张,小香舌便探了进来。 很暖很滑还香香的,这是风行知脑中第一想法。 虽说风行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沁月行为明显蹊跷,至少自己要将前后搞清楚。 风行知猛的一下将沁月推开,不用点力不行啊,嘴中那舒服感觉真怕自己沉浸下去,舍不得将她推开。 沁月突然受力,身子向后一退,小嘴一咳,一颗鱼眼大小珠子从口中飞出,进了风行知嘴里。 那原本桂圆大小珠子,在沁月嘴里化得只剩鱼眼大小了。 因距离太近,风行知又没防备,飞进嘴里的东西没做停留,直接被他咽下去了。 风行知摸摸嗓子,心中暗道那是什么东西啊,居然从沁月嘴里咳飞出来。 被推开的沁月,双手在自己脖间抓弄,将衣服扯开,好似身子有一把火,少点衣服遮掩能舒服些。 风行知见了,将她双手按住,用手拍打脸蛋,希望她能清醒点,口中还轻叫唤:“沁月,你冷静一下。” 沁月用力眨了下眼睛,摇了摇头,也想努力让自己清醒点,但看着风行知这张脸,她双眼又迷离了。 在今日之前,沁月与风行知仅是见过三面,第一次是在小舟偶遇,知道他功夫不弱。 第二面是在揽月楼,让她觉得这人有些意思。 第三面是在花满楼中,她行功进入了风行知内心深处,看到了那感人一幕,一个大男人抱着她的爱人,哭得和一个孩子一样。 而且她的爱人和自己很像。 今日,她又见到风行知了,这一次他是来救自己的。 受伤后几日囚禁与奔波,让她身心煎熬,这个时候一男子不惜自己安危与万金来救自己,心中那朵捂得很紧的花骨朵莫名的裂开了一点。 其实沁月让逃跑的沁星去找风行知帮忙,也是想借着自己和他心中爱人相像,使他出手。 虽然沁月也不确定风行知是否一定会来救自己,但与扬州城中其他人相比,她觉得风行知出手希望会更大点。 在床上,沁月双手被按住,但身子还能行动,看着这个来救自己的男子,她越靠越近,最后身子缠了上去,脸蛋在他脖间轻拱。 风行知定力自然不弱,要不然也不会对花楼中送上怀里的姑娘不管不顾。 但是,沁月不是花楼中姑娘可比,而且他发现不仅沁月身子火热,自己体内也有一把火开始在烧。 风行知虽然江湖经验不少,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也让他一时间没了断决。 火苗越烧越旺,渐渐有了冲天之势。 风行知双眼看着眼前这张迷人脸蛋,尤其是那颗眼角痣,他不禁得也迷离了,双手轻轻将其捧起,低下头迎了上去。 双脸相接,两唇相碰,这一吻如同将俩人身体中的火勾连在了一起,形成了冲天巨焰。 火大了,身体便热的难受,俩人四手相互撕扯,将衣服一件一件剥离,外衣,内衬,贴身小衣。 风行知将沁月压下,手指在那颗眼角痣上轻划,一下两下三下,他的身子也是在动,一下两下三下,喘息与娇嫩声一阵阵响起,一下两下三下。 太多也太久,不知道有多少个一下两下三下。 房中的火在体内烧,楼下的火团也在乱窜,有四处蔓延之势。 那处被简季引燃的房间被火油泼过,一时间可是很难扑灭。 晚上又有风吹来,火借风势,越烧越旺。 这万紫千红楼里的人已经乱了,都向楼外跑去,不时还大呼“走水拉,快来救火!” 楼下热闹,楼上房中也不得平静。 沁月的娇声此起彼伏,叫的比她所奏琴音更是动听,而且这双飞珠效果真是不凡,只见那俩人动的越来越快,噼啪水声越来越响。 今晚此楼可真是热闹啊,烧起了两团烈火。 第二十七章 等一等《求收藏》 卯时,天色显出了晨光。 昨夜万紫千红阁的大火已经熄灭,火势将整整一层烧成破烂,好在救火及时,没有让火团蔓延下去。 楼下的火熄灭了,楼上的火也灭了。 房中,风行知看着沁月,沁月也大着眼看着他。 俩人都侧躺着,面面相对,中间隔着位置,没有挨在一起。 沁月将搭在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手指轻轻摩擦,也不知这是自己的,还是风行知的。 她轻嗅了一下,很好闻,带着男人味。 风行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情形,上辈子不算,这辈子风行知可还是个处男呢。 穿越来时,他是个不足十岁大的孩子,随后跟着聂老头习武。聂老头去世了,他便独自在江湖上混,收养李钰后也少有接触其他女子。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的人刻的太深了。 风行知打破僵局,说道:“你别一直这样看着我啊,倒是说句话。” 沁月回了句:“说什么。” 风行知语噎,心中想着,是啊,说什么, 流氓禽兽? 救命之恩,以身报答? 还是你要对我负责哦? 风行知不是那种渣男,穿裤子不认人这种事做不出来。 但是,他和沁月的情义也没到那个地步,把他领回家像是差了些东西,虽然她很美,又才艺出众。 见风行知不说话,沁月抿了抿小嘴,问道:“刚才那...那个时候,你是把我当沁月,还是她?” 这一言后,房间里再次沉默了,而且静的有些胸闷。 风行知没有去看沁月,他怕自己不自觉的会看向那颗眼角痣。 无论是谁,在与人欢好之时,另一个人心里却想着别人,甚至把自己看作别人,心中都不会舒服。 沁月见风行知模样,心中便知晓了答案。 这几天发生很多,今夜又莫名将自己身子给了眼前之人。 对于风行知,她更多的是感激,要说男女之情的话,多少有点,但也只是一点。 沁月对风行知轻声说道:“你先背过去,我要起身穿衣。” 风行知哦了一身,随手拿了件衣服遮住自己下面,离开床铺,站在一角。 他听着床上的声响,脑中不禁又想起沁月那妙曼身姿。 一会后,沁月说话传来,“你把我衣服还回来。” 风行知心想,你衣服不都在床上么? 脑经一转后,他向自己身下看去,自己用来遮住那里的居然是女子贴身肚兜。 风行知心中很是尴尬,将手中小衣抛着回去,说道:“我是真没注意。” 沁月也是脸上发烧,暗道他怎么拿人家小衣去遮那里,真是... 一阵西索,然后风行知接过沁月抛来的衣物。 俩人穿好衣服后,风行知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沁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本是无家之人。” 风行知听这落寞之言,回道:“也不是无家,你还有个妹妹呢。” 沁月想起以前遭遇,语气黯然“是苦了沁星了,这些年也没让她过上安稳日子。” “你知道我心中秘密,也说说你的过往吧。” 沁月理了理耳边发丝,回忆道:“我本名姓花,父母是何人我不知道,我从小由师傅养大,给我取名沁月,她教我习武和道理,之后捡了个弃婴,也就是沁星,后来师傅失踪了,只留下一架瑶琴。在此之后,我和沁星便相依为命,混迹江湖。” 也是命苦之人,姓花,难怪那里叫花满楼,只要她在那里,纵使整楼没有一朵鲜花,也会满楼芳华。 风行知听她说起瑶琴,便招呼了声出门去了,不久后又回来,手中拿着正是沁月那把瑶琴。 沁月抚摸着琴身,看着失而复得的瑶琴,脸上终于是有了笑容,这一笑迷了风行知双眼。 言平只是把这瑶琴当作人质信物,也没做收藏,还是在那处放着,风行知去找时,也就没花上功夫。 看着天色渐亮,风行知道:“先跟我回去吧,你妹妹还在我家等着你消息。” 沁月点点头嗯了声。 言罢,风行知转身向门口走去。 “风...你先等一等。” 风行知听后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看着她,“怎么了?” 沁月不好意思低下头,“你能不能把身上外衣给我,你背后那里...” 我背后?我背后怎么了。 风行知扭头看去,一时也不好意思了。 风行知后背衣服上,有朵鲜红梅花印在上面,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什么。 随后风行知将外衣脱下,递给沁月。 沁月接过,将其折好,和瑶琴一起抱在怀中。 女儿家心思,就是这般细腻,对于第一次格外看重。 风行知再次抬腿要走,又被沁月叫住。 “再等一等。” “又怎么了?” “我...还有点疼,而且...腿有点使不上力。” “......” 男人该担当的,还是要担当上一些,也不知是双飞珠药效太猛,还是风行知本钱太足,一夜驰骋,让沁月都难以招架,好在她练过武,换个寻常女子早受不住了。 ...... 风宅。 天色已经亮起,院中凉棚里坐着三人吃着早餐。 其中两丫头便是李钰和沁星,另一人便是许阳。 昨晚许阳只身去追简季,但追到城郊便被甩开,在轻功身法上,他差上风行知不少,这简季的轻功和风行知可不相伯仲。 人没追上,许阳便回了万紫千红阁,那时楼里正在救火,院中人已经散了。 在人群中,他找到白吉,问风行知在哪? 白吉当时便在院中,许阳也只能找这个脸熟之人询问。 白吉一脸焦急告知风行知在顶楼给沁月解毒。 许阳纵身上了顶楼,还没推窗进去,便听到里面靡靡之音,摇摇头后便落回地面。 白吉跑来询问,他回道:“一男一女在一间房中还能怎么解毒,纵然是解毒,那解的也是情毒。” 白吉听完,脸上便失了色彩,全身似没了力气,独自踱步远去。 许阳听那房中快活之音,也没想打扰,但也不会在这苦等,便回风行知家去了。 三人早饭还没吃完,宅门外响起了马车声。 李钰和沁星听到后,连连将筷子放下,往门口走去。 门外,风行知扶着沁月下了马车,兴许动作大了些,沁月眉头皱了下。 “风哥!” “姐姐!” 两丫头见到马车下来俩人,便呼唤着走来。 沁星直接抱住了沁月,眼中含着泪水,带着哭腔说道:“姐姐,我好怕,好怕再见不到你了,好怕这个世上再没有亲人了,我以后再不要逃跑,再不要姐姐帮我拦住坏人。” 风行知和李钰看着这一幕,心里也酸酸的,已经知道沁月沁星身世的风行知还好,李钰丫头双眼有些红了。 李钰和沁星一样,她全家惨遭灭门,也没了父母,在她心中唯一的亲人便是风行知。 要是哪天风行知也和沁月一般,为救自己而失踪,自己应该比沁星好不到哪去。 李钰看着命运相似的沁星,不觉的都顺眼了些。 擦了下眼睛,李钰看着只穿单衣的风行知,问道“风哥,你衣服呢?” 风行知摸摸耳根回道:“天气有些热,脱了。” 睁眼说瞎话,这大清早的怎么会热,还当我是小姑娘啊。 李钰眼睛余光看见沁月抱着瑶琴下的衣服,牙齿咬着下嘴唇,在她要说什么的时候,风行知用言语打断。 “啊,肚子好饿啊,远远就闻道早点香味了,你们在吃早饭吧,来来,别在门口站着,一起吃早饭。” 说完,招呼着几人进门。 进门口,李钰没有跟着去凉棚吃早点,而是回了房间,临进门时还对风行知大叫:“你说话不算数。” 风行知尴尬的摸摸耳根,他答应过李钰,不会将沁月带回家里,这次他是食言了。 剩下人落座后,桌上就沁星最活泼,脸上也是笑得最灿烂,不时的给沁月夹点心,说这个好吃,那个好香。 沁月只是低头吃饭,许阳更不会言语,毕竟都不熟。 而风行知,嘴里吃着饭,脑中想着怎么处理善后的事情。 那件衣服背后的梅花可是非常鲜艳呀。 第二十八章 阿香《求收藏》 揽月楼。 风行知和许阳坐在听书的大厅中,位置不变。 厅中人群不时会有人回头往他们这看上两眼,对此,风行知见怪不怪了,没办法,身边有个太漂亮的男人,怎么都会引人瞩目。 而且风行知还能猜测他们心中想法,“这人是不是女子啊,女扮男装出来了?” 可以负责认的告诉大家,许阳的的确确是个男人,因为风行知和许阳一起跑过澡,知道他是带把的。 许阳剥开个花生,扔进嘴里,说道:“把人家姑娘睡了,你打算怎么办?” 风行知面对这个问题也是头大,“我也不知道啊。” 许阳撇了他一眼,“渣男。” 渣男一词是跟风行知学的,那时候风行知说许阳玩弄江湖侠女感情,便说他渣男。 其实不算是玩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像许阳这种功夫好,脸蛋俏的少侠,最是招惹正是思春的侠女们爱慕,但是许阳不为所动,所以他就被风行知笑称渣男。 风行知回了许阳个白眼,“然道我把她娶过门?虽说她是很好,但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啊。” “看她今早走路,想必昨日还是完璧之身,所以你还是渣男。” “我也没想过会这样,事发突然,都怪那简季,要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你这样说,所以你更是渣男。” “靠,还能不能聊天了,我叫你出来是给我想办法的,不是听你说渣男的。” “对于渣男,我也没办法。” “......” 台下俩人聊得热闹,台上说书人也开始今天的演说。 风行知听了会,就觉得有意思了,今天说的故事和他们有关。 风里刀花楼救美,子午剑追杀简季! 没想到昨晚的事迹,今天就被说书人编成故事来说书了。 昨日万紫千红阁参与进来的人真不少,人一多就不存在秘密了,江湖中的消息,风一吹便可散落满城。 说书人卖力演说,下面人听得精彩,他的腰包也会更厚实。 “说起那风里刀,可是轻功无双,行如风中柳叶飞,快时你眼中只见柳叶不见人,便似那风一般,呼啸而过...” 许阳饮了杯茶,摇摇头道:“他们都只知他轻功好,只说他轻功俏,那是因为没有人见过他出刀,也许见过他出刀的人都死了。” “不,他身边还坐着一个活着的。” “我要是死了,怎么给你取这个名号,再说你又不是对我出刀。” “我不会对朋友出刀的。” ...... 东夹巷,花满楼。 用过早饭后,沁月便领着沁月回到了这里,扬州城中,除了这里她们也没地方可去。 沁月对沁星吩咐道:“沁星,将楼上那块花满楼牌匾取下来吧。” 沁星疑惑,“取下来干嘛?” 沁月摸摸她脑袋,“以后姐姐不再往外送扇子了,留那牌匾干嘛呢?” 想起自己在此楼中行功被破,琴心修炼全功尽弃,而且深受重伤,要不是师傅传下的功法有镇压之法,可能自己活不到今天。 一身功力被镇压,有也相当于没有,要不然也不会让齐山巴夏抓了去。 琴心已毁,功力镇压,现在的沁月和寻常女子没有两样。 沁星依言将牌匾取下,随后对沁月说道:“姐姐,你为什么不找风哥帮忙?” 沁月反问,“为什么要找他帮忙?” 沁星理所当然的回道:“他救过你啊。” “救过我就可以再去找人家帮你么,他救我一次已经是大恩,如何能再开口,再说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沁月说道我什么人时,心中不禁想起房中的种种,不禁的心中有些羞意。 沁星小脑袋轻歪,说道:“我觉得风哥这人挺好的,他那里好吃的多,新奇玩意也多,而且他能去救你,说明风哥他喜欢姐姐呀。” 沁月摸向那颗眼角痣,道:“他喜欢的不是姐姐,只是姐姐像他心中那个人罢了。” 随后她刮了下沁星鼻子,说道:“你才在那待几天呀,就风哥长风哥短的,你这丫头这么禁不住好吃好玩的诱惑?” “不是呢,我是真觉得风哥人好,比以前见过的那些男子都要好,他不会色眯眯看着姐姐,也不会言语轻浮,更不会动手动脚,不过他那里是真的很有意思呢,就是那里有个讨厌的丫头。” 说起李钰,沁星鼓起了小腮帮。 “好啦,该收拾收拾屋子了,以后我们姐妹也过安稳的日子,不再去想别的了。” “嗯,姐姐你先休息,我来收拾就行了。” 沁月看着蹦跳离开的沁星,脸上现出温馨笑容。 这次遭遇让她看开很多东西,有时候追逐太多,反而忽视身边拥有的,提升自己和珍惜现在,她更倾向于后者了。 ...... 万紫千红阁外。 乔装打扮后言平回到了这里,看着眼前查封的万紫千红阁,他狠狠拽着自己拳头,口中咬牙道:“简季,风里刀,我失去的定要在你们还回来。” 一日之间,全城人都已经知道他勾结悍匪简季,绑架了花满楼的沁月,要挟华发布行少东家白吉万两黄金。 对于这样的人,官府也是严惩,言平所为的那些关系都不敢保他,怕是避他还来不急呢。 所以,万紫千红楼被封,言平也被通缉,成了过街老鼠。 言平成了这样,也是贪字作祟,要怪只能怪自己贪了。 街边走来一队捕快,言平见后,将头上斗笠压低,快走几步,身形隐匿于街边小巷中。 言平离开不久,万紫千红阁门前来了位粗布麻衣女子,这女子头戴布巾,脸上有几块生了暗疮留下的疤,她看着楼门,像要把门看穿,想要看看楼里的人。 捕快经过,见这女人站在楼门前,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脸嫌弃的将她轰走。 这女人一步三回头,眼中恋恋不舍,外人见了,一家被封的花楼有什么好看的,看她模样,也不会是里面以前的姑娘。 这女人离开了百花街,也边寻人打听花满楼的地址。 几经波折后,她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看着眼前这花满楼大门。 楼门敲响,应门的是沁星。 沁星看着来人,皱着眉问道:“你找谁?” 这女人说:“我是帮人打短工的,你这里要用人么?” 沁星看了下她脸上的疤痕,摇头道:“不用的,你去别家问问。” 这女人不放弃说道:“我会很多,洗衣做饭,量衣刺绣都可以的。” “可是我们这用不着,也没多余闲钱请你。” 女人连连摇头,“不用钱不用钱,给个饱饭就行。” 沁星再次上下打量了这人,说道:“那你先等等,我问问姐姐。” 说完,便回身走去,一会后她走来对这女人说道:“我姐姐想见见你,跟我来吧。” 女人脸上露着喜色,跟着沁星进了门。 阁楼上,沁月请这人坐下,问道:“我叫沁月,怎么称呼。” 女人看着眼前貌美女子,她小心说道:“叫我阿香就好了。” 沁月轻笑:“阿香,听我妹妹说你会刺绣?” 阿香回道:“是的,各种针线活我都会。” “我正好想学点手艺,你就留下来吧。这里就我们姐妹俩人,也不需要做什么体力,一日三餐也简单,给你的工钱不多,不过可以将刺绣拿去卖,换来的银钱你也有份。” 沁月耐心的对她说道。 阿香脸上笑意满满,“这能收留我就心满意足,不用工钱的。” “该拿的你还是拿上,哪有让人白出力气的道理。” 就这样一番交谈后,阿香成了这花满楼的帮工。 第二十九章 红酒配烧烤《求收藏》 酉时,天空中布满火烧云。 风宅院子。 风行知将烤架摆好,升起碳火,他向厨房招呼了声,“烧烤架弄好了,你们搞定了没?” 还没见人,就听见李钰叫喊,“来啦来啦,许哥哥早就切好了,就是这穿串太麻烦。” 风行知道:“他要是切的慢,就白练了十多年剑了。” 许阳和李钰俩人从厨房中端着几个大盘出来,许阳没好气说道:“合着我练剑是为了给你切菜啊。” “练功练功,练了就要拿来用嘛,怎么用,让生活过的有意思就怎么用咯。” “在我认识的人中,就你把功夫二字看得这么潇洒。” 看着李钰兴致勃勃将一串串食材放上烤架,风行知将身边的佐料往她那挪了挪。 今天在家搞烧烤,一是许阳难得来一次,三人好好聚聚,二是哄一下李钰这丫头。 沁月今早来了趟家,虽然用过早饭就离去了,但她还是一脸我不高兴样子。 小丫头嘛,哄一哄就好了,再说了风行知又许诺了她一个请求呢。 风行知将身边酒递给许阳一瓶,俩人碰了一下,他问:“拿下这简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一口酒下肚,许阳抿了抿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围斗,就算你跟得上他,也难将他拿下。” 顿了一下又道:“还是你的日子会享受,在外面可喝不到这么有味的冰阵葡萄酒啊。” 风行知还是习惯称葡萄酒为红酒,他笑了笑,“喜欢你就多喝点,这红酒地下冰窖里我今天可是放了不少。” 许阳也笑了,“绝对不会少喝,相比我来说,你可是大金主,真不知道你武功厉害,为什么经商手段也厉害。” “这是天赋,羡慕不来的,话说你上次去临川有什么收获?” 许阳摸摸随身带着的子剑,回忆说着,“遇见个女人,也是用剑,打了一架,很厉害。” 风行知来了兴趣,“哦?被你夸厉害的女人可不多,是怎么样的女子?” “他是蛟龙帮临川分舵舵主,也是楚蛟龙义女,刘小芬。” “就你这张脸,我可不信那刘小芬能对你下手,老实说,你把她怎么样了?” “呵。你以为我是你啊” “咳咳...”风行知拦下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用嘴巴朝李钰努了努。 风行知可不想再刺激李钰这丫头了,要是她知道自己和沁月还有一夜不可描述的事情,指不定怎么闹呢。 许阳撇撇嘴,往嘴里灌了口红酒,“算是误会吧,我要是把她怎么样了,指不定楚蛟龙会把我拍死。” 说起楚蛟龙,风行知又想起和渔翁听书那会,这人以人力力敌蛟龙,真是超凡脱俗。 俩人说着话,一旁的李钰将烤好的牛肉串递过来,笑着道:“风哥,许哥哥,这牛肉串烤好了。” 俩人接过,从竹签上用嘴扯下一块,随后风行知道:“肉质嫩滑,口感鲜美,很是不错。” 听到夸奖,李钰丫头更是开心了,又去忙活。 自己烧烤,享受的更多是自己动手乐趣,叫上好友,边吃边玩,快乐自在。 风行知和许阳说话,李钰很少插嘴,都在一旁看着,在她心中,风哥和许哥哥就是最亲近的人,看着他们能在一起陪着自己,就是最大幸福。 现在,李钰就很幸福。 三人吃着烧烤,说说笑笑,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李钰自觉起身去应门。 随后,一阵爽朗笑声传来:“哈哈哈,风兄弟,我不请自来,多见谅。” 来人正是镇东镖局少东家,顾蒙。 风行知纳闷,什么风把顾蒙吹来了。 风行知起身抱拳道:“顾兄能来,在下高兴呢,来请坐。” 招呼顾蒙坐下后,风行知将肉串递给他。 顾蒙第一次这样进餐,脸上诧异又是好奇,咬上一口后,他连连点头,“这味道真不错,这种用餐,我还是第一次。” 风行知将瓶酒递给顾蒙。“顾兄喜欢今日就敞开胃口,来,我们喝一杯。” 一口酒下肚,风行知将许阳顾蒙俩人相互引荐。 顾蒙对许阳作抱拳,“久仰大名,昨日见了子午剑客风采,我大开见界。” 这话虽说恭维,但也走心,他昨日败在简季手上,但简季又被许阳打跑,不得不心中称赞。 许阳回了一礼,没多作交流,他脾气就这样,除了朋友,他话都不多。 顾蒙讨了个没趣,不过也没往心中去,有本事的人总是有性格的。 风行知出言,问其来意。 顾蒙听后将身后包裹递出,说道:“这是风兄弟那万两黄金的银票,现将其物归原主。” 风行知接过,还能闻到包裹上带着煤油味,说道:“谢过顾兄了,万紫千红阁被封,我还真不知如何去找呢。” 顾蒙摆摆手,“顺手而为,小事一桩,相比风兄弟一掷千金豪情不值一提。” 昨日,风行知带沁月走后,顾蒙将银子收起,那齐山巴夏俩人被风行知打伤,已是没有战力,他们捡起的银票也被收了回来。 随后他将银票递给白吉,白吉告知他这些银票都是风行知的。 顾蒙听到此消息心中大惊,没想到风行知身手了得,财力也是如此雄厚,而且还有子午剑客这样高手为友,他心中加深了要好好结交心思。 子午剑客能到此,顾蒙心中自然有数,因为风行知给许阳传信,就是托他帮忙的。 这次前来,顾蒙也不仅是为了来送银票,还有事相求,“风兄弟,我厚脸想请你帮个忙。” 风行知早有猜想,也等着他说出来,“有事请说。” 接着,顾蒙将叶东盗取何家财物事情的前后告知,希望风行知和许阳能出手帮忙。 风行知道:“也就是说那财物现还在简季之手,简季这人,就算顾兄你不开口,我们也会对付他。” 顾蒙听后,抱拳言谢。 这时,宅门又被敲响。 李钰应门后将白吉带了进来。 白吉先是四处观望一番,没看到心中那个人影,心中稍显失落。 风行知好奇问道:“白公子,你怎么来到这的?” “风少侠,我去揽月楼找了冯掌柜,他告知我地址的。”白吉说道。 看了眼他手中包裹,便知这白吉也是来给自己送东西的。 昨日出了珍宝阁后,风行知便将那块美玉一同带出,也没回去,直接去了白吉府上,在接到万紫千红楼邀请后,也没多作顾及,暂放在白吉那里。 风行知对白吉言道:“东西放下吧,白公子可要喝上一杯?” 白吉摇首拒绝,努力鼓起勇气问道:“风少侠,不知沁月姑娘可好?” 风行知瞟了眼李钰,回道:“应该没有大碍,今早已经回花满楼了。” 白吉疑惑:“回花满楼了?” “正是。” 白吉昨日从许阳之言猜测,风行知和沁月应是在一起了,但今日前来风行知这,却得知沁月回花满楼了,这是为何? 白吉心中带着疑惑,但也没多作询问,将包裹放在烧烤架旁,告辞走了。 这包裹离顾蒙只有一步距离,如果将其打开,便会大呼,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这块美玉便是简季黑吃黑后抢走的那块。 那日简季从一群贼人手中抢走美玉,本想着是黑吃喝,这群贼人也不好声张,但那天正好碰见捕头杨斌正在抓贼。 泄露行踪的简季急着将美玉出手,但不好用本来面目,就下黑手杀了麻衣钝剑刘鑫。 麻衣钝剑的死和风行知还有几分关系,本来刘鑫和白吉是打算去花满楼的,在刘鑫被风行知挫败后便没了心思,独自乘船离开。 简季遇见独行的刘鑫,见他穿着朴素低调,正是自己需要寻找的目标。 动手杀人后,简季换上刘鑫面目,穿上麻衣麻鞋带上钝剑,在珍宝阁出售了手中美玉。 这美玉兜了个圈了来到了风行知这,也放在顾蒙面前,只是隔了层包裹,顾蒙不知罢了。 白吉走后,几人酒没喝上几口,宅门再次被敲响了。 风行知心里纳闷了,哟,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喜欢往我这跑? 第三十章 三千弱水真经《求收藏》 已是第三次将人引进来,李钰一脸不乐意。 好不容易三人能好好聚着一起吃饭,被这些人打扰真是扫兴。 这次进门来的是俩人,总捕头王涛和麒麟卫金百户。 一番见礼后,王涛先行表明来意。 “风兄弟,再次前来是想找你商量,我们怎样对付那简季。” 风行知将他们引入坐席,言道:“简季此人,我和他交手过两次,不是泛泛之辈,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引蛇出洞,围而歼之。” “哦?如何行事?”风行知问道。 金百户用手按了下王涛,眼睛看向围着烤架坐着的几人。 风行知见此,笑了笑,“两位放心,许阳是我朋友,这位镇东镖局少东家也是要对付简季,你们大可直言。” 王涛也是笑了,言道:“风兄弟为人我是一百个相信,能做你的朋友,便也是可以信任。” 风行知招呼大家举杯共饮,又将烤好的串拿给他们。 新加入的俩人也觉得新颖,王涛还说下次在家里也搞上一顿这样烧烤。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该说正事了。 王涛看了风行知许阳顾蒙三人一眼,说道:“昨日发生在万紫千红阁的事情,我已知晓,没想到简季这人如此猖狂,我们布下网罗,他居然还敢作案。” 金百户哼了声插话道:“如果你事先通知我等,定不会让简季再行逃脱。” 风行知不想和她纠缠,女人你越和她讲道理就越是无理取闹。 要是通知了你,那沁月还会在简季手上留下活口? “昨日也是事出有因,王捕头,你说接下来打算吧。” 王涛接话道:“我这个计划也是和昨晚有关,现在满城都知简季绑架了花满楼的沁月姑娘,所以我们利用这作突破口,将他引出来。” “拿沁月作文章?如何引?看他为人也不像色中饿鬼。”风行知疑惑道。 金百户脸上带些得意,言道:“那简季行事,多次掳走女子,不管是以前那些新娘,还是这次沁月,都是留下活口,他身为男人为何抓走女子?” 顾蒙也不做思考,直言道:“自然是发泄兽欲,将人淫辱。” 金百户嘴角扬起,看了眼很是配合的顾蒙,“你有这般想法,世人应也是这般想的,但为何又留下活口呢?” 还是顾蒙接话,“将人放回后,让人家中不宁,这便是简季被称为黑心郎之故啊。” “那要是不只这一点呢?” 几人心中都不解,风行知问道:“那还有什么?” 金百户抿了口红酒,让酒液在舌尖打转,暗想这风里刀真是会享受,上好的葡萄酒冰镇一番,味道真是绝佳。 “只要是男人,便会被他人在意自己那方面行不行,如果我们放出话去,说简季是个阉人,他必然会恼怒成羞,再次动手。” 风行知脑经转动,双眼直视金百户,说道:“你是想让借沁月名号放话,说简季这人不能人事,可对?” “正是如此,那以往简季掳人,都会将人放回,虽说是扰人家中不宁,实则是掩人耳目,保住他身体缺陷隐秘。” 风行知又问:“那你如何得知这秘密,他是阉人的话,被他掳走过的新娘怎会被侵犯。” 金百户放下酒瓶,言道:“侵犯女子又不是一定要自己上,借助工具也是行的,我追踪他这么久,自然有渠道知晓他的事情。” 这个女人心思真是自私,只顾自己行事便利,不管他人死活。 利用沁月放话,被简季得知后,自然找上门来,以他性格肯定会下死手。 还有,对女子做那事用上工具,怕是女扮男装的你会常用吧? 风行知心中暗暗吐槽着金百户。 金百户可不知道风行知心中所想,还在那暗暗自得,以为自己想出了个好办法。 风行知看向王涛,询问道:“王捕头,你的意思呢?” 王涛面带犹豫,他本是不赞成这样行事,风行知愿意犯险去救沁月,他们关系想来不会简单,用沁月作饵不是上策。 但是,他也没有好的主意,这些天在城中明察暗访,一点头绪都没有, 原本金百户还想直接执行这个计划,被王涛拦下,说一定要先和风行知商量一番,再作行动。 抓捕简季,少不了风行知帮忙,沁月又是他的红颜知己,不通知一下,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个对策虽然有些冒险,但我们细心谋划,应该没有问题。” 风行知见王涛如此说,心中暗想,他在外是欠下好大的人情啊,要不然不会这样死心帮助这金百户,也不知这女人是托谁找上王涛,让他出手帮忙。 为了不让王涛为难,风行知晃了下酒瓶,点头答应了。 风行知答应了,许阳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他和风行知一直是穿一条裤子。 顾蒙为了寻何家丢失财物,也不会袖手旁观,本来自己一人对付不了简季,现在这么多人一起,他心中都有些欢喜了。 几人又商议了下详细行事细节,便草草收场。 风行知将几人送走后,看着气得鼓腮帮的李钰,也是摇摇头。 本来好好一顿家宴,被前后几波人打扰,又作为议事地方,李钰怎么能有好心情。 “胖鱼,好啦,下次再补偿你,来,打开看看,送给你的。” 风行知将白吉送来的包裹递给李钰。 李钰放下手上收拾活计,将手往身上擦了擦,一脸期待的接过包裹,将其打开。 “哇,好漂亮啊,哈哈哈,我要把它放下我的床头,天天看着。” 果然,只要是女子就对宝石玉器感兴趣,这么一大块美玉,李钰这丫头怎么会不开心。 一旁的许阳见了,也是笑着摇摇头,他道:“你将她放在床头,还不如做个枕头。” 李钰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做成枕头,我天天枕着它睡觉,以后就不用那琉璃砖了,还担心割着自己。” 风行知莞尔,这丫头还将那玻璃砖当枕头用啊。 “做雕刻的活,找花美男去,他的剑用着方便。” 许阳撇了眼风行知,对李钰笑了笑,将那块美玉接过,抛到半空,抽出从不离身的子剑,一阵刷刷刷。 碎玉如雪花飘落,剑利,剑法也犀利。 “叮!” 听到这钢铁相击之声,在场三人都是一愣,这显然不会是切割玉石所发出声响。 这块玉中有东西!? 这是风行知脑中第一想法,随后他接住从空中落下的美玉,翻转查看。 许阳和李钰凑了过来,也好奇,这块玉中有什么猫腻。 三人看去,美玉要做成的玉枕已经完成大半,从中漏出一块金边角,看这东西材质也不像是黄金,就是黄金也敌不过许阳子剑劈砍。 风行知手腕一抖,一把三寸小刀夹在手指之中,花上些功夫将玉中东西取了出来。 这是一本金策,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非常坚硬,将金策打开,里面金箔薄如蝉翼,而且上面刻有密麻小字。 将金策合起,看那上面所刻“三千弱水真经”大字,旁边还刻有一旁小字“三千弱水里,鹅毛飘不起。”。 “三千弱水里,鹅毛飘不起?这什么意思啊?”李钰念着上面刻着小字问道。 风行知想了下回道:“应该是字面意思吧,弱水三千飘不起鹅毛。” 李钰歪了下脑袋,又有疑问:“这三千弱水有什么说法?” “我也不清楚,要看过这里面内容之后便会知晓吧。”风行知摸摸耳根道。 许阳凝神也做思考,言道:“这应是本秘籍,不过我觉得不像是我们武者修炼的功法,倒像是术士修炼法决。” 武者!术士! 这番天地,人类几千上万年发展,将自身开发到极致,也从时间长河中分出两个流派。 一是以肉体为主,修炼功法强大自身。 二是以神念为主,用神念御使万物,防御对敌。 孰强孰弱,几千年来一直是争论不休的话题,没一个定论。 相比修炼功法的武士来说,修炼法决的术士相对较少,在江湖上占比,差不多八二开,毕竟术士的修炼对资质要求高出不少。 当然,也可功法与法决双修,但是人精力有限,两者都顾还不如专精一项,成就会更高些。 风行知想着,这美玉中金策,应是术士将其放入的,要不然美玉外表为何完整无暇。 风行知将金策对许阳扬了扬,问道:“你有兴趣琢磨这法决么?” “我以剑作伴,要什么术法!”许阳摸摸手中子剑剑刃说道。 第三十一章 一匹骏马《求收藏》 城南码头,看着苦力搬着一桶桶木桶,鸡头向他身边露着胸毛的汉子问道。 “胸...不,毛哥,你说雇我们的老板要这么多煤油干嘛,近期又没有花灯庙会?” 胸毛哥拍了下鸡头脑袋,“有银子赚,知道那么多干嘛。兴许人家想存着,等到花灯庙会时候再拿来卖呢,这隔着时间一倒手不也能赚上银子。” 鸡头摸摸脑袋哦了一声,看到一旁的矮个子嗤嗤发笑,学着胸毛哥也给他头上来了一下“小四,你笑什么笑,我入行比你早,你还敢笑我。” 小四摸着脑袋低着头,走开了些。 看着眼前俩人,胸毛哥摇摇头翘着嘴角,这鸡头都知道论资排辈了。 他不禁想起了当年带自己入行的那个人,也喜欢打自己脑袋。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事老抱怨。 现在他长大了,也带上新人,那个人已经不打自己脑袋了,天天待在渔船上吃着鱼,喝着黄酒。 有老一辈江湖人,就会涌出新一辈江湖人,江湖便能一辈一辈传下去。 看着码头上木桶都搬上了船,胸毛哥领着鸡头小四,还有几个苦力上了船。 船沿着秦淮河,从城南驶向城北,不时有几艘花船经过,引得小四连连注目。 胸毛哥道:“别看了,看多了也只是累着自己眼睛,好好赚银子,娶个婆娘早日生个娃,让你爹抱上孙子才是正理。” 小四哦了声,双眼还是会不自觉往那边偷瞄。 鸡头不像小四,他是光明正大的看,他想着,我鸡头以后定要扬名这扬州城,坐上那花船,还是要坐主座。 运着货物小船来到片竹林外,这里不好卸货,所以仙板搭得宽些,免得搬运时候人掉进河里。 林间一木屋外,站着一人,这人也就是购买这些煤油的老板。 卸完货后,胸毛哥和这人交接,钱货两清,他又领着人往回走。 在船上,胸毛哥看着在那叹气张望的鸡头,问道:“你想什么呢?” “花满楼就在前边不远,现在牌匾都摘了,本来我都将东夹巷摸清,有几家想着出售房产,也有金主舍得花钱,哪知道出了那档子事,到手的银子也飞了。” 鸡头一脸失落说道。 胸毛哥拍了他肩膀,“得与失说不准的,那风里刀你也见过,人俊武功好,和花满楼那姑娘相配呢。” “毛哥,你说风里刀现在在哪,是不是把那姑娘领回家了?” “谁知道呢,没准他此时就在那花满楼里呢。” ...... 花满楼。 风行知还真在这里,不过不是光明正大的来,而是藏于暗处关注此楼。 昨日在风宅中,几人定下策略后,风行知自告来负责监视花满楼。 几人听后也无一不允,都是明白人,风行知和沁月关系肯定不一般,让他去最合适。 风行知这样做也是担心沁月安危,感情上不论,毕竟是这辈子第一个女人。 而且稀里糊涂的要了人家身子,暗中当个保镖不过分吧。 风行知藏身花满楼后院外高树上,关注着周围一举一动。 后院中,沁月和阿香坐在阴凉的地方,手上拿着针线和绣帕在那捣鼓。 阿香笑着称赞道:“小姐你的手真细,心思也灵巧,这针法你一学就会。” 沁月看着手中绣帕,说道:“以前天天练琴,手指自然灵活,没想到做起刺绣倒是方便了。” 沁星鼓着腮帮一嚼一嚼的出来,嘴中含糊说道:“姐姐就是聪明,学什么都会,这些我就学不来,都扎几次手哩。” 沁月也不去看她,专心手上每一针,“你啊,是淘气,不肯静下心来做。还有,零碎少吃点,我发现你才去那呆了几天都胖了。” “嘻嘻,知道啦,我会少吃的。” 沁月回来后,对沁星开放了很多,也不怎么管这丫头小馋嘴了,只是还会提上一提。 没过多久,沁月手上绣帕便完成了,看那上门图案,是一朵俏丽的杜鹃花。 沁月将沁星唤到身边,“来,姐姐给你绣的,看看喜不喜欢。” 沁星将手擦了擦,怕将手帕弄脏了,她接过一看,笑得露着门牙。 “喜欢,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第一个刺绣就给我,我要将它保留着,不用也不洗。” “傻丫头,以后姐姐还给你做更多呢,衣服也帮你制作。” “嗯,谢谢姐姐。”沁星说完便上前搂住沁月脖子,脸蛋贴着拱了拱。 沁月笑着将闹腾的小丫头推开,趁着天色还早,她还想再做一块。 见沁月又拿起一块绣帕,阿香问道:“小姐,你这块想要绣什么?” 沁月看着绣帕,也想着绣什么好呢,表情不禁有些发呆。 她脑中想起了风行知,又想起了那一夜,不自觉的脑中浮现出一匹奔驰骏马,那匹不知疲倦的骏马在浅溪上踏浪。 想着想着,沁月脸上不禁得有些发烧,身体发热。 见沁月愣在那不说话,阿香又是问了一句。 沁月从思绪中出来,摸摸脸颊,“就绣一匹骏马吧。” 阿香嗤笑一声,“是送给心仪公子吧。” 沁月也没作否认,她心中对风行知也是有丝丝喜欢的。 随后,她似想起了什么,向阿香问道:“阿香,男女行房后,如何查看自己身子有没有怀孕呀?” “这?如果事先没防备的话,应该会有呕吐,食欲不佳迹象。” 阿香也没生育过,只能将自己知晓的经验说出。 沁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一旁的沁星眼睛瞪大了,“姐姐,你要怀宝宝?” 沁月羞红着脸拍了她脑袋,“什么怀宝宝,只是好奇问问,女儿家不都要经历的么?” 阿香听到这句,脸上落寞下来,脸上暗疮留下的疤痕都暗淡几分。 是啊,女儿家都要经历,可是我没有经历过,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经历。 院中的种种被院外树上的风行知看着,也听着。 他在那摸摸耳根想着,是啊,那晚是没做啥措施,好像几次都是在里面射的,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沁月安全期,过段时间给她把把脉,要是真有了,自己怎么都要作男人担当。 ...... 傍晚,城郊路旁一间小酒楼。 酒楼不大,也就几张桌子,菜品也少,都是些家常菜。 来这里吃饭多是些底层跑江湖汉子,赚些力气钱后,点上些酒菜打打牙祭。 几杯酒下肚,这些江湖汉子们便大声吹嘘起来。 “我最近在城里听到个很是隐秘消息,说出来你们肯定吃惊。” “快说快说,什么消息?” “那花满楼沁月姑娘和简季的事你们知道吧。”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大惊小怪,现在茶馆里都在说这事,你还当什么隐秘。” “我要说的不是这事,你们听我慢慢说来,那风里刀救出沁月姑娘,沁月怕自己遭贼人掳走过,而遭嫌弃,便说出了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咳咳,我这碗里怎么空了?” “来来,酒我给你倒上,你快说什么秘密?” “那简季被称黑新郎,其实是他自己想做新郎官做不成,只能看不能真枪真刀的上,你们说阉人能对女子作什么,难道用手指么,哈哈哈...” “那简季居然是个阉人?是不是真的啊?” “怎么不是真的,我有个亲戚就是城里给花满楼送菜的,沁月还说.....” 酒店中这些谈话,就是金百户放出消息所致,只是没想到传的这么快,都已经传到城外来了。 酒店角落一张桌子上,坐个普通农家样貌汉子,他双手拽紧,双眼通红,咬紧牙关绷紧腮帮。 缓了下情绪后,他松开双手,一团沙尘从手中滑落,显然方才将手中酒杯捏的粉碎。 这人有如此反应,想来他就是简季了,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又换了一张脸面。 简季听到这消息,也没了心思继续吃饭,扔下碎银出了酒店。 看着不远处的扬州城,他咬牙吐出几字,“沁月,我必杀你。” 简季有这般言行,想必那麒麟卫的金百户所言不虚,他还真是阉人。 第三十二章 花满楼之火一《求收藏》 寅时,今晚的风比平时大上很多,看来这炎炎夏日要迎来一场阵雨了。 三个倒夜香的汉子推着木板车驶进这东夹巷中,板车上放着一个个木桶,收集着各家马桶里的金汁。 但是今天,他们比以往早了一个时辰,大家都还在睡梦中呢,怎会这个时候起床去倒马桶呢。 木板车渐渐行驶着,车辕吱呀声在这深夜巷子中传出很远。 吱呀声停了,停在了沁月所在的花满楼门前。 那三人相视一眼后,便开始忙活起来。 这一幕被藏身在楼顶的风行知看在眼底,看着他们行动,风行知皱眉思索着。 怎么是三个人?然道简季找了帮手? 再行看去,发现楼下三人自己都认识,正是那万紫万红阁老板言平,还有齐山巴夏。 这三人本来有机会逃离扬州城,远走他乡。 但是言平放不下心中怨恨,要让风行知尝尝失去的痛苦。 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又成了当年那个穷书生,所以他恨上了让他变成一无所有的人。 今日他已经打听清楚,虽然花满楼牌匾被摘下,但沁月仍在这里生活。 晚上的行动言平也做下一番谋划,先将花满楼四周布满煤油,再让齐山巴夏进楼擒下沁月。 为何不直接行凶呢?。 因为言平要将风行知引诱来此,让他做出两难选择。 只要这里火势一起,另外一头便会有人通知风行知,以风行知轻功,想要赶到这里费不上多少时间。 如果风行知不进火海救人,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沁月烧死在自己面前,让他心中愧疚一辈子。 要是风行知进了火海救人,那事先布好的煤油桶作陷阱就等着他了,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会让他脱层皮。 不得不说,言平这人真是善于心计,可此计又有个天大的漏洞,那便是风行知一直待在这花满楼中。 风行知也没想到,先等来的不是简季,而是这言平。 看着将煤油洒向花满楼的三人,风行知没有动手,他担心言平和简季又联手了。 要是自己一暴露,那藏在暗处的简季就知有诈,定不会现身,下次要是再想下套抓他就难了。 楼外安排好后,齐山巴夏便翻墙进了楼里。 见人已经进楼,风行知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万一这俩人要是下死手怎么办,沁星那丫头可拦不住他们。 越想他心中越急,直到房中传出娇喝声,风行知才动身潜入楼中。 沁月房中,齐山巴夏俩人熟路,上次他们就是在这里将沁月抓走。 那时候沁月功力没完全被封,还有些还手之力。 现在的她体内气息如一潭死水,在他们面前便是待宰羔羊。 巴夏上前便将沁月按住,反扣在床,齐山将准备好的绳子把她绑上。 “你们俩个混蛋,快将姐姐放了。” 沁星房间就在沁月隔壁,在听到沁月娇喝声后,便被惊醒,连忙起身赶来。 巴夏见这个上次逃走的小丫头,也没废话,直接动脚上前。 沁星双手作捏花,挡在身前各大要处。 她虽知道不是俩人对手,但是这次她不想再逃跑,不想看到姐姐独自受罪。 要是这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苟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接手十几招后,沁星被震退一步,中门打开,巴夏趁这机会,蓄力踢出一脚。 这一脚嚯嚯带风,要是被踢中,沁星不死也要重伤。 沁星与巴夏的打斗,被绑在床上的沁月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可是嘴里被布团塞着,再急也中能发出呜呜之声。 在沁星要中上一记重脚之时,她双眼瞪圆,呼吸都屏住了。 不过下一刻,她又全身放松了下来。 因为那一脚被人拦下了,而拦下的人便是风行知。 风行知将沁星揽在身后,一脸严肃看着房中情形。 沁星看清来人是风行知后,就是看见了救星一般,还急急扯着他衣服说道:“风哥,你快救救姐姐。” 风行知拍拍丫头小手,对房中齐山巴夏俩人说道。 “你俩兄弟为什么在此,求财,我可以给你们,没必要听言平话做事。而且你们清楚,你们不是我对手,我们也没什么仇怨,也没必要动手。” 风行知这番话,是想稳住俩人,毕竟沁月还在他们手上,怕真动起手来,第一个受害的怕是沁月了。 齐山巴夏俩人风行知在此,脸上神情都是一致,非常吃惊,没想到他居然就在花满楼中。 事以至此,他们心中认定老板的谋划又要落空了。 也不知言平和风行知俩人是不是八字相克,两次计谋都被风行知打破。 巴夏双眼半眯,脑中念头急转,想着如何为他们找条退路,安全脱身,随后他说道。 “老板对我们兄弟俩有恩,我们怎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你先行退出房去,要不然我们杀了她。” 齐山很配合的在沁月头上扬起拳头。 巴夏不傻,也知风行知所说是缓兵之计,这种时候这种话不能信,都是老江湖了怎会天真。 他知道沁月是自己手中砝码,只要这女子还在手中,风行知便不敢乱来。 没办法,风行知只能依言退后。 现在可不是激怒俩兄弟时候,怕是他们受上一点刺激,沁月就要消香玉陨了。 退出房门后,巴夏便将房门关山,回身与齐山商量接下来如何行事。 哼,就你们会抓人质,我不会么? 房门关上后,风行知便把沁星带到楼下,自己飞身出了院子,抓住了言平。 言平初见风行知时,表情和齐山巴夏一样,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他还想将煤油点燃,但他怎能快上风行知。 风行知扣住言平,将他手中火折子熄灭,随后回到沁月门外说道。 “言平在我手上,我们一人换一人,事后保证不再追究你们。” 房门再次被打开,巴夏看着被抓的言平,说道:“我怎么信得过你?” “我风里刀说话,比刀剑还硬。” “那好,那你先将我老板放了。” “不,一起放人。” 巴夏眼角轻颤,又说道:“你轻功那么好,我们怎么快的过你,你先放人。” 说完,齐山将沁月拽起,一把将她衣袖撕下。 一声裂帛,沁月漏出了光滑秀臂。 “在不放人,下一次就将她衣服撕了。”巴夏威胁道。 风行知深吸口气,双眼中已是冒着怒火,心里非常憋屈。 真刀真枪干上,风行知不怕,还能打个痛快。 但是多了顾忌无法施展,让他束手束脚,非常难受。 风行知将言平放开,此人眼睛往窗户处示意了下。 踉跄走到巴夏身后,狠狠瞪了眼风行知,随后拿起桌上烛台,靠近齐山和沁月。 风行知放人了,该轮到他们放人了。 巴夏缓步退后,主仆三人靠在了一起,踱步到了窗边。 言平一脸狞笑对着风行知道:“都说你轻功好,我们跳窗后你肯定能追的上吧。” 风行知哼着气说道:“我说过不追究就不追究,你们快放人。” “为什么要信你的话,我连结发妻子都信不过,会相信你么?” 小人的心理,他看谁都会看成自己这般人。 随后言平抓住沁月,对风行知说道:“你能追上我们,不知道你能不能追上跳窗的她。” 风行知一听,心中暗道不好。 只见言平将沁月一把推出窗外,还将手中烛台一并扔了下去。 面对落窗的沁月,风行知已经管不上言平主仆三人了,轻功运作极致,从那窗户中冲出。 沁月在被推下窗后,便闭起了双眼,脑中想着,以后妹妹怕是要一个人生活了,不知道会不会遭受欺凌。 转念又想起了他,和那差一点就要绣完的骏马绣帕。 沁月心中坠落在地情景没有发生,而是落在宽厚温暖怀抱中。 沁月缓缓睁眼,看着眼前几次前来救自己的男人,眼中不禁泪水弥漫。 风行知将沁月口中布团拿下,又将她身上绳子松开。 双手能活动后,沁月一把抱住风行知,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自记事以来,除了师傅和沁星,她心中便再没有留下他人身影,但今天风行知住进来了,趟进了她的心扉。 风行知被这突然一抱,被搞得有些愣住,随后将双手搭在沁月腰间。 现在这里可不是秀恩爱的地方,言平抛下的烛台已经将泼洒的煤油引燃,火团直接窜起,吞噬着这花满楼。 看了眼要烧过来的火团,风行知将放在沁月腰间的手紧了紧,纵身离开此处。 第三十三章 花满楼之火二《求收藏》 风行知抱着沁月来到花满楼后院,眼前一幕让他充满疑惑。 言平抱着一个女人,一脸呆滞坐在地上。 齐山巴夏和一个农家打扮汉子对峙。 许阳王涛顾蒙金百户四人,在外形成一圈,成包围之势。 种种突变,都发生在刚才短短时间内。 话说言平在将沁月推下窗后,便和齐山巴夏急急从门口向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三人被一声音叫住。 “相公,是你么?” 言平听到这句话和这个声音,像是头顶打了个霹雳,震得双耳鸣叫,身体麻痹。 言平扭头看向那人,心中翻滚不得平静,他说:“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死了。” 面对这般刻薄之言,这人回道:“我一直在找你,也想帮你做点事。” 这人便是阿香,也是言平结发妻子。 当年,阿香被言平用言语哄着去卖,得了花柳,便被他抛弃。 之后一个好心阿婆将阿香收留,跟着做上帮工,以洗衣做饭,针线刺绣维持生计。 虽然言平如此对她,但这几年来都没有放弃寻找言平。 在阿香心中,言平永远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天。 在昨天,阿香在坊间听闻万紫千红阁老板言平,勾结简季绑架沁月。 几年了,再一次听到自己丈夫名字,便赶去万紫千红阁,但看到的却是被封的楼门。 随后,阿香便来到花满楼,在这里不求回报做着帮工。 在阿香看来,沁月是被自己丈夫伤害,作为妻子要为他承担后果。 她是个很傻的女人,真的很傻很傻。 也是个很纯粹的女人。 言平听到阿香说要帮自己,停下的脚步骤然抬起,不再去看她,向外走去。 他心中这般想着,就算是接受世上任何人帮助,也不会接受你的好心。 你不能对我这样,你该恨我。 恨我这无情无义的人,恨我这只知道哄骗女子的人。 阿香见辛苦寻得的丈夫就要出门,连连跟了上去。 言平不回头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他不回头,是他不敢回头再看那张脸了,那张脸上有着暗疮留下的疤痕,而暗疮是生花柳留下的。 阿香理所应当的说道:“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 “我不是你丈夫,那个穷书生已经死了。” 说完,言平便出了房门。 院中,站着一人,看到言平出来,心中又惊又怒,随后大喝一声,含怒出手。 这一掌又突然,又急促。 齐山巴夏俩人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已经来不及跟上。 “相公小心。” 这人一掌没打在言平身上,因为刚才言平站的地方换成了阿香在那。 言平出了房门时,阿香还是跟在身后,没有被他言语说退,因为她还想对丈夫说上一句话。 方才出手那人便是简季。 简季刚到此处,便看到那边升起火光,心中惊骇,以为自己中计遭到埋伏。 又看到这言平从房中出来,认为是此人要害他。 简季来时本就怒火攻心,没作他想,便直接出手想要言平性命。 危急之下,阿香将言平推开,自己胸前中了一掌,这一掌震碎了她的心脉脏腑。 齐山巴夏联手上前,对上简季,使他远离言平。 言平呆滞看着阿香,口鼻不停冒血,随后他终于再次抱起了她。 阿香艰难喘息说道:“相公,我从...小就想嫁...给你,作...你的妻子..一直只想..为你做点什么。” 声音断续,说完这句话后便没了声息。 她就是个小女人,一个只为丈夫的简单妻子。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从小时候到现今,那个书生和农家女子,到花楼老板和脸上有疤痕女人。 言平看着眼前阿香,心中滔天悔意如溃堤大坝,收拾不起来。 话说起来,言平为何会抓走沁月? 除了沁月容貌外,还有就是沁月勾出了他心中最深的执念,阿香。 简季与俩兄弟交手没几招,就突然停下,看着四周落下的身影。 手持子午双剑的许阳,雁翎刀出鞘的王涛,手架拳掌的顾蒙,还有拿着一把纤细直刀的金百户。 这一幕,便是风行知抱着沁月来到此处看到的场景。 他们四人本就藏身在不远处,见着花满楼有火光后,便动身赶来。 风行知是不清楚刚才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便没有开口说话。 场中几人也是没有言语,使那边火团中发出的噼啪声格外响亮。 风行知将沁月放开,吩咐她带着沁星丫头离远一点。 沁月心思玲珑,也知这里稍后便有一场大战,男人做事,女人不该让她分心。 随后带着沁星出了后院。 风行知看着场中那个陌生汉子,不用多猜便知此人是谁。 “简季,你是不是换一张脸,就要害一个人。” “你们不逼我,我何必换脸。” “那些无辜新娘可曾逼过你?” “至少我留下她们性命。” “什么道理,害人清白,扰人家中不宁,人家还要谢谢你不杀之恩?” 简季听完仰天大笑,说道:“我师父就是这般,他还要我谢谢他。” 简季心中想起自己成亲那天,和心爱女人就要结为夫妻。 在他进入婚房时,自己师父居然在歼淫刚拜堂的妻子。 简季又惊又怒,质问平日里善待自己的师父。 他师父说道:“你要谢谢我,我这是为了你,我的好徒儿。” 简季不能理解,看着自己新婚妻子遭遇,怎么能善罢甘休,随后两人动起手来。 简季不敌,被他师父打倒,又被废了人根。 但是他师父还不罢休,将她妻子杀害在床。 在那日后,被留下性命的简季发疯似的寻找他师父,要了结心中仇恨。 路遇他人成亲之时,便会想起那一夜情景,心中恨意与怒火交杂,就把新娘掳走,发泄一番,等心中好受些后,再将女子放回。 院中,在简季笑完之后,金百户第一个挺刀上前。 直刀可劈可刺,刀法看似有些杂乱,但实则乱终有序,一时大开大合,一时穿针引线。 不管什么情况,简季都是以一双肉掌对敌。 这时他的掌面已经漆黑如墨,迎着直刀不弱下风,甚至还占些优势。 优势来于身法快捷,让金百户要多方位照顾。 交手不久后,金百户呼喝大家一起上,不要顾及其他。 率先出手的是顾蒙,这么好机会拿下简季,他可不会错过。 王涛也紧跟而上,手中雁翎刀如同波涛一浪跟上一浪,连绵不绝。 三人战上简季,风行知和许阳在一旁观斗。 风行知不出手,是谨防简季利用轻功跳出战圈,再次逃离。 而许阳不出手,是不屑于和他人联手对付简季。 简季这人作风人品不论,一身功夫却是不俗,和许阳不相上下。 面对这样对手,许阳更想的是一对一决斗,而不是围而歼之。 简季对上三人联手,没有硬接上一招,都是虚招对敌。 而且他双眼还不时瞄了下场外的风行知和许阳。 交手中的三人,他要是花上点手段,还能有机会逃离。 要是再加上那二人的话,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守不可久,虽可借身法周旋,但还是受伤中刀。 这一刀是来自王涛之手,他那雁翎刀上还沾有血迹。 简季自知不能再拖下去了,便以雄厚掌力对上顾蒙,身形粘上了他。 顾蒙在简季手上吃过亏,心中有些惧他,没有硬接他的双掌,身体也稍稍避开。 见着机会,简季便要突破战圈。 这时耳后听到一阵破风,他一狠心,咬牙不去理会,身体还是向前直冲。 一声刀入肉中声响,他右肩后膀中刀,而且中刀很深。 这一刀是来自金百户的直刀一刺。 忍着疼痛,简季也出了战圈,急忙起身要跑。 人到空中,又被拦下,拦下他的是一把长剑,许阳手中的午剑。 今晚这简季,真是磨难重重。 随后他出口大喝:“你们俩兄弟现在不出手,等下就没机会出手了,他们都是公门中人,会放过你们么?” 第三十四章 花满楼之火三《求收藏》 听到这番话的齐山巴夏相视一眼,又向言平看去。 言平一脸呆滞,对什么也不关心了,他就直直看着眼前人,她的脸,她脸上暗疮留下的疤。 见言平已经失魂,齐山巴夏俩人相互点头,靠近了战圈。 简季被拦下后,又被王涛三人围住。 而许阳便看着蠢蠢欲动的两兄弟,他一手午剑在前,一手子剑隐匿在后。 “呔!” 齐山巴夏俩人齐齐吼出一声,联手进攻,还是那样,齐山主攻上三路,巴夏主打下三路。 交上手后,许阳脸上皱起了眉,他现在处境和当初风行知一样,心中对这二人不惧,但是很是难缠。 拳风带着体味,下面双腿嚯嚯,只是一人也就罢了,俩人手段一合击,让人头大心烦。 风行知是场中最轻松的,可是他心里却不轻松。 许阳那边还好,他信得过那两把剑。 简季这边他可不容一丝放松,方才就要跳出战圈,要是一不留神被他跑后,后面可就麻烦了。 简季这人对他人狠辣,对自己也狠。 身中两刀,血流不止,但他的手脚并没有慢下来,好似满状态对敌。 在简季身上又中两刀后,使出一击重招,将三人短暂逼退。 赢得这一喘息机会,他怒视向金百户,说道:“麒麟卫中都像你这般说话不算话的么?” 简季这句话比刚才那些招式都要厉害,将三人和风行知都镇住了。 金百户将手中直刀一甩,上面甩出一串血珠。 “和你这种人,无须要当真。” 简季又是疯狂一笑,“哈哈哈,好一个无须当真,真后悔没把那小娘子玩弄一番。” 金百户不屑的切了了声,“你能行么?” 男人最在意他人说自己那方面不行,还是当这么多人的面。 简季面色发红,咬牙切齿。 “是,我是不行,但我也能毁了她。我能将她衣服撕碎,抓紧她的双峰揉搓,用力掐捏她双峰上两点红晕,听她凄惨就喊。我还能在下面葱葱中,找到那个隐秘,用手指玩弄,一根不行就用两根,三根,让那粉嫩里流出蜜水。” “你...你...” 金百户被简季这些话,气的失去了方寸,含怒出刀上前。 简季此人,心机和他身手一般,都不简单啊。 在知道自己不敌后,用言语短暂镇住几人,又拿话激怒金百户,来为自己制作机会逃离。 对上金百户一人,他不怕,挺身接上直刀。 这次出手,他没顾自身,任直刀穿过自己腹部。 金百户被这弄得也是有些愣神,没想到如此简单就得手。 心中发怒又楞了一下,对已经到了身前的双掌无法躲避了。 中掌后,金百户身形倒飞而去,而简季也跟了上去。 王涛顾蒙见了,快步跟进上来,想要阻拦简季再次出手。 简季轻功毕竟是快上一步,将已经重伤的金百户抄起,回身向身后俩人抛去。 时间发生在短短一瞬,王涛俩人不能对金百户不管不顾,缓了脚步,简季就逃离了出去。 他出了院落,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风行知一定就在身后。 简季身受几处刀伤,腹部还透体插着一把直刀,运使轻功时,速度便比不上风行知了。 还没到巷头,风行知就要将他追上。 但这个时候,巷头出现一个身影,这人看到风行知后,关心的叫喊了一声“风哥”。 来人正是应该待在家中的李钰。 李钰为何会来? 事关今晚言平谋划,言平在另一头做下部署,只要见花满楼火光,便去风行知那里通知,让他前来救人。 可是风行知没有在家中,家里只有李钰一人。 李钰听那人说花满楼大火,心中便着急。 因为昨日商议时候她也在场,知道风行知就在花满楼中。 随后便急急用上轻功赶来。 简季见来了一个小丫头,而且听她叫喊,和身后之人关系不一般,便是心中大喜。 李钰看着飞近自己的简季,摆上架势,但是还没两招便被拿来。 她被扣住双手,脖子被一只带血大手掐住。 风行知见此,身形在三丈外停了下来,双眼如利刃,双腿如弹簧,只要一动便要破势杀人。 这辈子,风行知没双亲,聂老头是他师傅,是他亲人,但是他已经仙逝。 许阳作为至交好友,算是他亲人,但他居无定所。 最后一个便是李钰这丫头,一起生活三年,算他的徒弟,也看是自己妹妹。 风行知不容许,也不能让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 简季邪笑说道:“好精致的小姑娘啊,你不想听到她脖子咔擦一声吧。” “不想!” “我也不想,所以我要你自废双腿,你没了腿,我便没了威胁,就听不到咔擦声。” 李钰被掐住脖子,喘气都难,更别说言语了。 她双眼湿润,头部作小微左右摇动,用肢体告诉风行知不要那样做。 风行知看着眼前俩人,眉宇间露着杀机。 李钰在前,简季在后,而且他缩着身子,尽力让自己隐匿在丫头身后。 晚上的夜风又大了,将花满楼的火势也吹得更大。 火光将整条巷子照得通亮,也能让风行知看清这里每处细节。 简季身上鲜血不停外冒,他等不及,也没时间耗。 “快,我就给你十息时间。” “十!” “九!” “八!” ...... 简季在那吐气数着数,声音一下一下击打在风行知和李钰心头。 李钰担心的是风行知真的自废双腿,这是她怎么都不忍看到的。 风行知是担心小丫头安慰,她要真的在这里有什么不测,风行知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轰!” 在简季数到三的时候,那花满楼中传来一身爆炸声。 这爆炸声是火势烧到剩下的煤油桶发出的,声音很大,震的让人刹那间有些分神。 机会!就是现在! 只见风行知还在那里,仅是右手稍稍抬起。 而简季却是双目睁圆,一脸不敢相信。 那瞬间飞来的是什么东西,太快了,比以往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快。 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念头。 镜头转个角度,来到简季身后。 他的后脑勺与脊椎连接处,被什么东西插了进去,直入体内,只见那小小伤口,不停冒血。 方才,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风行知出手了。 那把除了许阳,没人见过的刀。 风行知为何被许阳称作风里刀,因为他除了轻功腿法,还藏有一张底牌。 一把一出手就要人命的刀。 出刀后,刀在空中旋转,绕过身前,来到简季脑后。 人就算中了致命一击,也会下意识做出反击。 而简季只要动动手掌,李钰便难活下去。 所以那把刀从简季后脑插入,切断脊椎,让他身体做不出反应。 简季身死后,李钰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带着抽泣跑到风行知这里,一把将自己揉在他怀里。 风行知张开手将她环抱住,用手轻拍她后背,安慰一番后,又问她为什么会到此。 李钰抬起头将原由告知,然后又将小脸拱在风行知怀里。 闻着小丫头身上体香,风行知笑笑摸了摸她头上秀发。 自己将李钰看成亲人,她何尝不是把风行知当作亲人呢。 一听到对方危机,便连忙赶过来。 等丫头情绪缓了一下后,风行知便领着她一起,朝着火光冲天的花满楼而去。 后院,金百户吃了一记重掌,正盘坐在地运功疗伤,而王涛在一旁照看。 顾蒙本想和风行知一起去追,但想自己轻功跟不上他们两,还不如在此等消息。 再看许阳那头,三人胜负已分。 齐山一手齐腕而断,看那切面整齐,红白显露。 巴夏两腿都是中剑,想要起身都是很难。 而那抱着妻子尸体的言平,现也醒了过来。 这时的他笑了,笑得和当年与那个农家女子玩耍的书生一样,很真很纯。 言平在大家注视下,抱起了阿香,直直的走进了身后火海中。 风行知不知道言平与阿香故事,但此情此景也能猜测几分。 他看着火海淹没的俩人,诵出这句诗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第三十五章 送客止步十里停《求收藏》 翌日,午后。 风宅中,一桌人刚用完饭,就直接离开餐厅。 一桌人有谁? 风行知自然不必多说,一家之主。 不爱在外人面前说话的许阳。 和许阳一样,没有在桌上说过一句话的李钰。 还有就是被风行知接来的沁月沁星俩姐妹。 昨日大火烧毁了花满楼,沁月沁星没了去处,风行知总不能看着她们站在巷子吹冷风吧。 于是便有今日一起坐在桌上吃饭一幕。 沁月的到来,最不乐意的便是李钰这丫头,但是这次她没有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要是她耍下少女的小脾气,风行知心中还会舒畅些。 李钰回了房间,从房中拿出一个包裹,对许阳说道:“许哥哥,我要和你一起闯荡江湖。” 许阳和风行知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许阳说道:“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的很清楚。” 许阳和风行知相视一眼,他见风行知沉凝许久后点头,便说道:“那好吧,以后我教你练剑。” 李钰这丫头要走,许阳又是浪子心态也要走,三人匆匆相聚后又是别离。 既然确定要走,许阳便不会拖拉,简单收拾一番后,便领着李钰出了门。 风行知相送,一直跟随来到扬州城外十里亭。 十里亭距城有十里,送客止步十里停。 李钰站在亭外,风行知许阳在亭中远望,许阳看着天空飞燕说道。 “这丫头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是我妹妹,我清楚。” “她心中可不只是把你当哥哥。” “我也清楚,只是她生命中遇见的人太少,需要去多看看这个世界。” “所以你答应她出门闯荡?不是因为沁月?” “是,也不是。” “渣男。” “......” 一番话后,俩人出了亭子。 风行知来到李钰跟前,和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秀发说道。 “在外别任性,外人不会迁就你。” “和你许哥哥练剑要用心,别乱耍小脾气,不过腿上功夫别拉下。” “在外想吃什么就吃,也别委屈自己,该花钱别省,缺银子了写信回来。” “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要是脸蛋上留下什么疤痕,多难看啊。” ...... 一句一句嘱咐,似长辈对离家游子的关心呵护,让她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在外受委屈时想起,能暖心。 李钰听着,渐渐低下了头小声啜泣,随后一把抱住风行知。 她鼓起了生平最大的勇气,探着身子,吻向了风行知双唇。 这一吻带着丝丝咸味,也很甜。 一吻过后,小丫头转身便跑了,还用上了轻功。 许阳摇摇头,拍了下风行知肩膀,起身追了上去。 十里亭只剩下风行知一人,他站在那里,手指摸向双唇,嘴巴抿起吧唧了一下。 三年多时间,那个丫头长大了。 因此她应该飞得高些,往远处看看,也许其他地方有什么人等待着你这只胖鱼。 送完人回到家后,天空便弥漫着火烧云了。 家中,沁月坐在凉棚中微微发呆,直到看见风行知回来后,脸上才有了神采。 她起身迎了上去,问道:“他们走了?” 风行知脸上还带些分别时的不舍,“是,走了。” 沁月手指在衣袖上绕了下,又问:“是不是因为我。” “也不全是,燕子长大也该飞出去看看了。” 风行知见她自责模样,又道:“你是我带回来的,便会对你负责。” 沁月听他这句,心安不少,有些欢喜,脸上也有些发烧。 俩人说着话,沁星跑过来摸摸肚子道:“风哥,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这丫头的心思简单,只要姐姐在身边,身边又有美味,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风行知见她天真模样,笑了下问道:“你想吃什么啊?” “我想吃你做的菜,她说你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那行,今天我就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一旁的沁月听的有些出神了。 没想到又俊又有财,而且武功又好的风行知还会下厨,听他口气,想来那厨艺还不差。 没过多久,三人都在厨房里头。 沁月和沁星俩人看着上下忙活的风行知,发楞了。 她们平时一日三餐,都是简单应付,要打牙祭都会去酒楼或者订餐回家。 现在看风行知下厨,给她们第一感觉便是赏析悦目。 刀工犀利,身法流畅,翻炒蒸煮各种器皿用的都行云流水。 沁月也是第一次见人将功夫用在做菜上头,不仅新奇,还很好看,心中不禁暗道。 他真是个奇男子。 花上一番时间,赶在了天完全黑下来之前,风行知将一个个菜碟端上了桌。 八珍豆腐,红烧狮子头,鱼香肉丝,猪手金鱼汤 三菜一汤,简单但不一般,而且色香味俱全。 食材是最好的,有揽月楼配送,厨师是独一无二的,花钱也请不了。 风行知向桌上俩人介绍了一番这些菜肴。 沁月还好,脸上只是挂着笑意。 沁星这丫头有些迫不及待了,又不还意思先动筷子,便问道:“这为什么叫红烧狮子头啊?” “你看这一团形如葵花,又像狮子的脑袋,便叫红烧狮子头啦。” 沁星哦了一声,夹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后连连道好吃。 “那这为什么叫鱼香肉丝,这里面也没有鱼啊。” “这有个故事,用鱼做菜呢,需要很多配料来去鱼腥味,以前有个妻子见上次做鱼剩下很多配料,就将配料混上其他东西一起炒,事后被丈夫夸非常美味,所以这道鱼香肉丝也叫鱼香炒。” 小丫头又哦了声,夹起菜肴塞进嘴里。 呼,还好这丫头没问那猪手金鱼汤有什么说法。 风行知做这道汤是给沁月的,上次想起俩人那一夜风情是没作任何保护措施的。 那一枪万一中上了,这汤好给她补身子。 猪手金鱼汤,适合补气,丰胸,养胎。 沁月刚听完风行知说的那个故事,心中想着,她是在暗示我么,要我以后来做鱼香肉丝给他,做他妻子? 想到这里她便是心慌慌,带着高兴又急促紧张。 一顿饭下来,就沁星吃的最多,也是最活泼那个。 她出餐厅时都是摸着肚子打着饱嗝。 饭后,沁月收拾碟碗拿去洗刷,被风行知拦下,但沁月坚持要做,说你都做饭了,这些该我来做。 看着收拾餐桌的沁月,风行知心中莫名暖暖的。 风行知家中有四间住房,他和李钰各一间,还有就是两间客房。 一间是许阳专用,一间拿来待客。 沁月也没要求什么,就和沁星住一间房中,好在房间不小,住在一起也不会拥挤。 客房浴室中,沁星丫头脸上得意着教姐姐怎么洗浴,怎么方便。 看着眼前新奇的玩意,沁月也是很感兴趣,这可比用浴桶洗浴好用多了,而且方便也不用上茅房。 “姐姐,我们一起洗,我来帮你搓背,还有风哥这里用的皂角可香了。” 沁月带着笑意看着一脸淘气的妹妹,给自己宽衣解带。 两姐妹平日里生活,洗浴时常混在一起,现在换了个环境和洗浴方式,也不会突兀。 不一会,俩人便不着片缕。 姐姐身形似那盛开牡丹,妹妹犹如待放的杜鹃。 沁星放水将俩人身体打湿,随后抹上皂角。 她站在沁月身后,用毛巾擦着姐姐秀肩,问道:“姐姐,你会嫁给风哥么?” 沁月将已是湿润的头发耷拉在胸前,方便沁星擦拭。 “不清楚,这要看他愿不愿意娶我。” 是愿不愿意娶,而不是愿不愿意嫁,如此话语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 在风行知接下坠窗的沁月之后,她便已经忘不了这个男子了。 “怎么会不愿意呢,姐姐这么漂亮,又会弹琴作画,想娶你的人能绕扬州城一圈呢。” “在多男子,也比不上一个你心中的他,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沁月哦了一声,擦到了那背部时,从后侧看见那耸起的双峰,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小凸起问道。 “姐姐,为什么我的胸小,你的胸那么大。” “你长大后它们也会长大的。” “可是那丫头的就比我的大,我们年纪也就仿佛。” “也许她发育早吧。” “那姐姐,它们长大后,上面红晕是不是也会长开,我看姐姐的就好大了。” 听到妹妹这样说,沁月双手摸上自己双峰,食指在两点红晕上打了个转,还比划了一下。 嗯,是挺大的,不知道他是喜欢娇小还是我这样的。 第三十四章 花满楼之火三《求收藏》 听到这番话的齐山巴夏相视一眼,又向言平看去。 言平一脸呆滞,对什么也不关心了,他就直直看着眼前人,她的脸,她脸上暗疮留下的疤。 见言平已经失魂,齐山巴夏俩人相互点头,靠近了战圈。 简季被拦下后,又被王涛三人围住。 而许阳便看着蠢蠢欲动的两兄弟,他一手午剑在前,一手子剑隐匿在后。 “呔!” 齐山巴夏俩人齐齐吼出一声,联手进攻,还是那样,齐山主攻上三路,巴夏主打下三路。 交上手后,许阳脸上皱起了眉,他现在处境和当初风行知一样,心中对这二人不惧,但是很是难缠。 拳风带着体味,下面双腿嚯嚯,只是一人也就罢了,俩人手段一合击,让人头大心烦。 风行知是场中最轻松的,可是他心里却不轻松。 许阳那边还好,他信得过那两把剑。 简季这边他可不容一丝放松,方才就要跳出战圈,要是一不留神被他跑后,后面可就麻烦了。 再看简季,这人对他人狠辣,对自己也狠。 身中两刀,血流不止,但他的手脚并没有慢下来,好似满状态对敌。 在简季身上又中两刀后,使出一击重招,将三人短暂逼退。 赢得这一喘息机会,他怒视向金百户,说道:“麒麟卫中都像你这般说话不算话的么?” 简季这句话比刚才那些招式都要厉害,将三人和风行知都镇住了。 金百户将手中直刀一甩,上面甩出一串血珠。 “和你这种人,无须要当真。” 简季又是疯狂一笑,“哈哈哈,好一个无须当真,真后悔没把那小娘子玩弄一番。” 金百户不屑的切了了声,“你能行么?” 男人最在意他人说自己那方面不行,还是当这么多人的面。 简季面色发红,咬牙切齿。 “是,我是不行,但我也能毁了她。我能将她衣服撕碎,抓紧她的柔软揉搓,用力掐捏,听她凄惨就喊。我还能用手指倒弄,一根不行就用两根,三根,哈哈哈!” “你...你...” 金百户被简季这些话,气的失去了方寸,含怒出刀上前。 简季此人,心机和他身手一般,都不简单啊。 在知道自己不敌后,用言语短暂镇住几人,又拿话激怒金百户,来为自己制作机会逃离。 对上金百户一人,他不怕,挺身接上直刀。 这次出手,他没顾自身,任直刀穿过自己腹部。 金百户被这弄得也是有些愣神,没想到如此简单就得手。 心中发怒又楞了一下,对已经到了身前的双掌无法躲避了。 中掌后,金百户身形倒飞而去,而简季也跟了上去。 王涛顾蒙见了,快步跟进上来,想要阻拦简季再次出手。 简季轻功毕竟是快上一步,将已经重伤的金百户抄起,回身向身后俩人抛去。 时间发生在短短一瞬,王涛俩人不能对金百户不管不顾,缓了脚步,简季就逃离了出去。 他出了院落,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风行知一定就在身后。 简季身受几处刀伤,腹部还透体插着一把直刀,运使轻功时,速度便比不上风行知了。 还没到巷头,风行知就要将他追上。 但这个时候,巷头出现一个身影,这人看到风行知后,关心的叫喊了一声“风哥”。 来人正是应该待在家中的李钰。 李钰为何会来? 事关今晚言平谋划,言平在另一头做下部署,只要见花满楼火光,便去风行知那里通知,让他前来救人。 可是风行知没有在家中,家里只有李钰一人。 李钰听那人说花满楼大火,心中便着急。 因为昨日商议时候她也在场,知道风行知就在花满楼中。 随后便急急用上轻功赶来。 简季见来了一个小丫头,而且听她叫喊,和身后之人关系不一般,便是心中大喜。 李钰看着飞近自己的简季,摆上架势,但是还没两招便被拿来。 她被扣住双手,脖子被一只带血大手掐住。 风行知见此,身形在三丈外停了下来,双眼如利刃,双腿如弹簧,只要一动便要破势杀人。 这辈子,风行知没双亲,聂老头是他师傅,是他亲人,但是他已经仙逝。 许阳作为至交好友,算是他亲人,但他居无定所。 最后一个便是李钰这丫头,一起生活三年,算他的徒弟,也看是自己妹妹。 风行知不容许,也不能让亲人惨死在自己面前。 简季邪笑说道:“好精致的小姑娘啊,你不想听到她脖子咔擦一声吧。” “不想!” “我也不想,所以我要你自废双腿,你没了腿,我便没了威胁,就听不到咔擦声。” 李钰被掐住脖子,喘气都难,更别说言语了。 她双眼湿润,头部作小微左右摇动,用肢体告诉风行知不要那样做。 风行知看着眼前俩人,眉宇间露着杀机。 李钰在前,简季在后,而且他缩着身子,尽力让自己隐匿在丫头身后。 晚上的夜风又大了,将花满楼的火势也吹得更大。 火光将整条巷子照得通亮,也能让风行知看清这里每处细节。 简季身上鲜血不停外冒,他等不及,也没时间耗。 “快,我就给你十息时间。” “十!” “九!” “八!” ...... 简季在那吐气数着数,声音一下一下击打在风行知和李钰心头。 李钰担心的是风行知真的自废双腿,这是她怎么都不忍看到的。 风行知是担心小丫头安慰,她要真的在这里有什么不测,风行知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轰!” 在简季数到三的时候,那花满楼中传来一身爆炸声。 这爆炸声是火势烧到剩下的煤油桶发出的,声音很大,震的让人刹那间有些分神。 机会!就是现在! 只见风行知还在那里,仅是右手稍稍抬起。 而简季却是双目睁圆,一脸不敢相信。 那瞬间飞来的是什么东西,太快了,比以往看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快。 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念头。 镜头转个角度,来到简季身后。 他的后脑勺与脊椎连接处,被什么东西插了进去,直入体内,只见那小小伤口,不停冒血。 方才,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风行知出手了。 那把除了许阳,没人见过的刀。 风行知为何被许阳称作风里刀,因为他除了轻功腿法,还藏有一张底牌。 一把一出手就要人命的刀。 出刀后,刀在空中旋转,绕过身前,来到简季脑后。 人就算中了致命一击,也会下意识做出反击。 而简季只要动动手掌,李钰便难活下去。 所以那把刀从简季后脑插入,切断脊椎,让他身体做不出反应。 简季身死后,李钰从他手中挣扎出来,带着抽泣跑到风行知这里,一把将自己揉在他怀里。 风行知张开手将她环抱住,用手轻拍她后背,安慰一番后,又问她为什么会到此。 李钰抬起头将原由告知,然后又将小脸拱在风行知怀里。 闻着小丫头身上体香,风行知笑笑摸了摸她头上秀发。 自己将李钰看成亲人,她何尝不是把风行知当作亲人呢。 一听到对方危机,便连忙赶过来。 等丫头情绪缓了一下后,风行知便领着她一起,朝着火光冲天的花满楼而去。 后院,金百户吃了一记重掌,正盘坐在地运功疗伤,而王涛在一旁照看。 顾蒙本想和风行知一起去追,但想自己轻功跟不上他们两,还不如在此等消息。 再看许阳那头,三人胜负已分。 齐山一手齐腕而断,看那切面整齐,红白显露。 巴夏两腿都是中剑,想要起身都是很难。 而那抱着妻子尸体的言平,现也醒了过来。 这时的他笑了,笑得和当年与那个农家女子玩耍的书生一样,很真很纯。 言平在大家注视下,抱起了阿香,直直的走进了身后火海中。 风行知不知道言平与阿香故事,但此情此景也能猜测几分。 他看着火海淹没的俩人,诵出这句诗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第三十五章 送客止步十里停《求收藏》 翌日,午后。 风宅中,一桌人刚用完饭,就直接离开餐厅。 一桌人有谁? 风行知自然不必多说,一家之主。 不爱在外人面前说话的许阳。 和许阳一样,没有在桌上说过一句话的李钰。 还有就是被风行知接来的沁月沁星俩姐妹。 昨日大火烧毁了花满楼,沁月沁星没了去处,风行知总不能看着她们站在巷子吹冷风吧。 于是便有今日一起坐在桌上吃饭一幕。 沁月的到来,最不乐意的便是李钰这丫头,但是这次她没有闹,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要是她耍下少女的小脾气,风行知心中还会舒畅些。 李钰回了房间,从房中拿出一个包裹,对许阳说道:“许哥哥,我要和你一起闯荡江湖。” 许阳和风行知听了,先是一愣,然后许阳说道:“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的很清楚。” 许阳和风行知相视一眼,他见风行知沉凝许久后点头,便说道:“那好吧,以后我教你练剑。” 李钰这丫头要走,许阳又是浪子心态也要走,三人匆匆相聚后又是别离。 既然确定要走,许阳也不会拖拉,简单收拾一番后,便领着李钰出了门。 风行知相送,一直跟随来到扬州城外十里亭。 此亭距城有十里,送客止步十里停。 李钰站在亭外,风行知许阳在亭中远望,许阳看着天空飞燕说道。 “这丫头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 “他是我妹妹,我清楚。” “她心中可不只是把你当哥哥。” “我也清楚,只是她生命中遇见的人太少,需要去多看看这个世界。” “所以你答应她出门闯荡?不是因为沁月?” “是,也不是。” 一番话后,俩人出了亭子。 风行知来到李钰跟前,和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秀发说道。 “在外别任性,外人不会迁就你。” “和你许哥哥练剑要用心,别乱耍小脾气,不过腿上功夫别拉下。” “在外想吃什么就吃,也别委屈自己,该花钱别省,缺银子了写信回来。” “记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要是脸蛋上留下什么疤痕,多难看啊。” ...... 一句一句嘱咐,似长辈对离家游子的关心呵护,让她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在外受委屈时想起的时候,能暖心。 李钰听着,渐渐低下了头小声啜泣,随后一把抱住风行知。 她鼓起了生平最大的勇气,探着身子,吻向了风行知双唇。 这一吻带着丝丝咸味,也很甜。 一吻过后,小丫头转身便跑了,还用上了轻功。 许阳摇摇头,拍了下风行知肩膀,起身追了上去。 十里亭只剩下风行知一人,他站在那里,手指摸向双唇,嘴巴抿起吧唧了一下。 三年多时间,那个丫头长大了。 因此她应该飞得高些,往远处看看,也许其他地方有什么人等待着你这只胖鱼。 送完人回到家后,天空便弥漫着火烧云了。 家中,沁月坐在凉棚中微微发呆,直到看见风行知回来后,脸上才有了神采。 她起身迎了上去,问道:“他们走了?” 风行知脸上还带些分别时的不舍,“是,走了。” 沁月手指在衣袖上绕了下,又问:“是不是因为我。” “也不全是,燕子长大也该飞出去看看了。” 风行知见她自责模样,又道:“你是我带回来的,便会对你负责。” 沁月听他这句,心安不少,心中有些欢喜,脸上也有些发烧。 俩人说着话,沁星跑过来摸摸肚子道:“风哥,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这丫头的心思简单,只要姐姐在身边,身边又有美味,她就很心满意足了。 风行知见她天真模样,笑了下说道:“你想吃什么啊?” “我想吃你做的菜,她说你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那行,今天我就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一旁的沁月听的有些出神了。 没想到又俊又有财,而且武功又好的风行知还会下厨,听他口气,想来那厨艺还不差。 厨房。 沁月和沁星俩人看着上下忙活的风行知,有些发呆了。 她们平时一日三餐,都是简单应付,要打牙祭都会去酒楼或者订餐回家。 现在看风行知下厨,给她们第一感觉便是赏析悦目。 刀工犀利,身法流畅,翻炒蒸煮各种器皿用的都行云流水。 沁月也是第一次见人将功夫用在做菜上头,不仅新奇,还很好看。 他真是个奇男子。 花上一番时间,赶在了天完全黑下来之前,风行知将一个个菜碟端上了桌。 八珍豆腐,红烧狮子头,鱼香肉丝,猪手金鱼汤 三菜一汤,简单但不一般,而且色香味俱全。 食材是最好的,有揽月楼配送,厨师是独一无二的,你花钱也请不了。 风行知向桌上俩人介绍这些菜肴。 沁月还好,脸上只是挂着笑意。 沁星这丫头有些迫不及待了,又不还意思先动筷子,便问道:“这为什么叫红烧狮子头啊?” “你看这一团形如葵花,又想狮子的脑袋,便叫红烧狮子头啦。” 沁星哦了一声,夹起一块咬了一口,随后连连道好吃。 “那这为什么叫鱼香肉丝,这里面也没有鱼啊。” “这有个故事,用鱼做菜呢,需要很多配料来去鱼腥味,以前有个妻子见上次做鱼剩下很多配料,就将配料混上其他东西一起炒,事后被丈夫夸非常美味,所以这道鱼香肉丝也叫鱼香炒。” 小丫头又哦了声,夹起菜肴塞进嘴里。 呼,还好这丫头没问那猪手金鱼汤有什么说法。 风行知做这道汤是给沁月的,上次想起俩人那一夜风情是没作任何保护措施的。 那一枪万一中上了,这汤好给她补身子。 猪手金鱼汤,适合补气,丰胸,养胎。 沁月刚听完风行知说的那个故事,心中想着,她是在暗示我么,要我以后来做鱼香肉丝给他,做他妻子? 想到这里她便是心慌慌,带着高兴又急促紧张。 一顿饭下来,就沁星吃的最多,也是最活泼那个。 出餐厅时都是摸着肚子打着饱嗝。 饭后,沁月还想着收拾碟碗拿去洗刷,被风行知拦下,但沁月坚持要做,说你都做饭了,这些该我来做。 看着收拾餐桌的沁月,风行知心中莫名暖暖的。 风行知家中有四间住房,他和李钰各一间,还有就是两间客房。 一间是许阳专用,一间拿来待客。 沁月也没要求什么,就和沁星住一间房中,好在房间不小,住在一起也不会拥挤。 客房浴室中,沁星丫头脸上得意着教姐姐怎么洗浴,怎么方便。 看着眼前新奇的玩意,沁月也是很感兴趣,这可比用浴桶洗浴好用多了,而且方便也不用上茅房。 “姐姐,我们一起洗,我来帮你搓背,还有风哥这里用的皂角可香了。” 沁月笑着看着一脸淘气的妹妹,给自己宽衣解带。 两姐妹平日里生活,洗浴时常混在一起,现在换了个环境,换了个洗浴方式,也不会突兀。 不一会,俩人便不着片缕。 姐姐身形似那盛开牡丹,妹妹犹如待放的杜鹃。 沁星放水将俩人身体打湿,随后抹上皂角。 她站在沁月身后,用毛巾擦着姐姐秀肩,问道:“姐姐,你会嫁给风哥么?” 沁月将已是湿润的头发耷拉在胸前,方便沁星擦拭。 “不清楚,这要看他愿不愿意娶我。” 是愿不愿意娶,而不是愿不愿意嫁,如此话语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 在风行知接下坠窗的沁月之后,她便已经忘不了这个男子了。 “怎么会不愿意呢,姐姐这么漂亮,又会弹琴作画,想娶你的人能绕扬州城一圈呢。” “在多男子,也比不上一个你心爱的他,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沁月哦了一声,擦到了那迷人后腰,从后侧看到胸前鼓起之处,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小凸起问道。 “姐姐,为什么我的胸小,你的胸那么大。” “你长大后它们也会长大的。” “可是那丫头的就比我的大,我们年纪也就仿佛。” “也许她发育早吧。” “那姐姐,它们长大后,上面两片花瓣是不是也会长开,我看姐姐的就好大了。” 听到妹妹这样说,沁月双手摸上自己双峰,食指在嫩红花瓣上打了个转,还比划了一下。 嗯,是挺大的,不知道他是喜欢娇小还是我这样的。 第三十六章 作为你男人 扬州城,何家。 何家家主是个寻常富家翁,平日里最好收集玉器古玩。 前些日子他的收藏中多了快美玉,非常喜欢,常拿出把玩观赏。 但是美玉还没在手上捂热几天,就被贼人盗走,为了此事何员外可是整日没有吃下饭。 今日府中来了一人,说是事关美玉之事,现正在家中厅里接待。 这人一脸大胡子,对何员外叙说,何员外越听脸上越是懊恼。 前后事情讲完后,那人做了个结尾。 “何员外,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此时我们镇东镖局也会负责,对你作钱财赔付。” 说话这人便是镇东镖局的顾蒙。 花满楼大火之后,简季已是身亡,被他抢走的美玉也就没了消息。 但为保镇东镖局声誉不受损失,今日便主动上门与何员外说起此事。 “那块美玉我甚是喜欢,虽说是从蛟龙帮手上花万两白银买下,但美玉丢失,我更是心疼少了件心爱玩物。”何员外脸上带着悲伤说道。 顾蒙听完,脸上有些肉疼,“嗯,那我们镇东镖局以五千两作资,赔付与你。” 何员外手指相互轻撵,心里盘算着,美玉看样子是找不回了,能有五千两银子止损,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顾大侠仁义,我这就谢过了。” 花上五千两买个声誉不损,对于镖局行当来说不算吃亏。 行镖走镖,雇主先不是在意安不安全,而是要考究这家镖局是否口碑过硬。 镇东镖局的招牌是一代人一代人撑下来,打造的金字招牌,不容有失,就算是花上个万两,也不是不能商量。 顾蒙将银票递给何员外后,便起身要走。 这时候,房外走来一人,下人都拦他不住。 这人脚下带风,脸上自傲,对他人多是鼻孔相对。 因为这人的鼻子是朝天鼻。 他进门就嚷嚷:“何员外,那块美玉我不卖了,留着献给我义父,这是万两银子银票,你可收好。” “这...” 何员外一脸为难,看看顾蒙又看看这人。 顾蒙心中疑惑,没想到他也为这美玉而来,既然要卖为何又要赎买回去? 随后他上前抱拳道:“没想到蛟龙帮李少侠来了扬州,失敬失敬。” 这长着朝天鼻男子,便是蛟龙帮帮主楚蛟龙的义子,负责蛟龙帮在淮河一带分舵的舵主,李晓龙。 镇东镖局多在这楚河中下游接镖,自然和蛟龙帮多有打交道。 蛟龙帮总部在楚河江心岛,而且在楚河流域分支上都设有分舵,每个分舵都交由他义子义女打理。 这楚蛟龙膝下无子,但收下的义子义女多达九十九位,也算是儿女满堂了。 再说这楚河流域,其中淮河便是其一分枝。 而扬州城中的秦淮河又是淮河其中一段,所以顾蒙与李晓龙相识也并不奇怪。 李晓龙对上顾蒙,也还是那般傲气,“原来是镇东镖局少东家,不曾想你也在此。” “有些事与何员外商议,刚听闻李少侠提起那美玉,不知有什么问题。” 李晓龙撇了眼,“和你有什么关系,问那么多干嘛?” 顾蒙被他话呛回,心中也是有些生气,在一旁不在说。 虽说这蛟龙帮分舵的李晓龙是江湖人,但何员外并不惧怕,要不然也不会和他做买卖。 “李舵主,那块美玉已经丢失,我也没办法把它拿出来给你赎买呀。” 这话一听,李晓龙脸上便不高兴了,“何家翁,你是觉得我李晓龙太好说话了是吧,敢拿言语诓我?” 何员外连连摆手,还指了下顾蒙,“没没,那块美玉是真的丢失,不信你问顾大侠。” 随后顾蒙便把简季一事告知,说那美玉却是没了踪迹。 李晓龙听了前因后果,心思斗转想了下,“那简季既然抢走美玉,必定是需要钱财,应该会拿去换取。” 一旁俩人听了也觉得有道理,点头认同着。 看了眼顾蒙,李晓龙又说道:“我现在就去调集人手来扬州城,到时候希望顾少东家能给个方便,搭把手。” “好说好说,有用的着派人来镇东镖局就行。”顾蒙应付道。 说完,李晓龙便出了这何府,自行安排去了。 李晓龙此人虽然嚣张,但可不敢随意行事。 这不是因为江湖有麒麟卫监察,而是楚蛟龙有令,不得扰民生事。 如有违反,蛟龙帮刑堂就有事可做了,就算是楚蛟龙义子,也照样受罚。 ...... 风宅。 风行知看着院中大包小包,还都是女子用品,在那摇头苦笑。 果然,不管在哪方世界,女子都自带有热爱购物属性。 这些东西都是风行知陪沁月姐妹上街购买,纵使是轻功如他这般,也觉得腿酸。 沁月在院中收拾,准备作好归类,又向风行知看了看,脸上露出些窃笑。 上街购物,自然是风行知这大金主买单,她想起风行知跟在身后时的模样,有些好笑,心里又是开心。 不一会,宅门敲响。 沁星丫头自觉当成这里的人了,上前应门。 风行知看着进来之人,心中疑惑,庞章不在珍宝阁待着,怎么来我这了。 庞章上前,先是对风行知欠身行礼,又是对一旁沁月问好。 做生意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眼力劲呢,能在风行知家里的女人,指不定就是以后的老板娘了。 沁月是个大气知性女子,也是稍稍欠身。 庞章将手中瑶琴递出,对风行知说道:“公子,这瑶琴已经修好了,特意给您送来。” 那日花满楼大火,众人都无闲他顾,这瑶琴便在那大火中烧了一夜。 也不知这瑶琴是何物所制,居然没有多大损坏,只是琴弦烧断。 在将沁月接回来后,风行知便安排人去废墟中寻找,然后放在珍宝阁修复。 沁月看着心爱瑶琴再次回来,喜形于色,将瑶琴接过抱在怀中抚摸。 风行知对庞章说了句辛苦,便要来送客。 可这庞章又是上前几步,轻声说道:“公子,那块美玉可家中?” 风行知心里疑惑,心想美玉都做成玉枕,还被李钰丫头带着出门闯荡江湖。 “不在了,怎么突然这样问?” “公子,是这样的,今天有人来珍宝阁询问是否收购一块美玉,他说出了美玉模样,正是公子拿走的那块。” 他缓了下又说道:“看他们穿着,应该是蛟龙帮的人。” 蛟龙帮?他们寻找那块美玉干嘛? 美玉是已经没有了,只有玉枕,而且美玉里面的金策也取了出来,现正在风行知库房放着。 风行知心中想着,然道蛟龙帮的人知道美玉中藏了术士法决? “你是如何回应那些人的?”风行知对庞章问道。 他摸了摸大肚子,“我看那上门来卖东西的人,便知那块美玉来路不干净,也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告知那些人实情。” 沉凝一番后,风行知又问:“那卖东西的人是什么模样?” 庞章回道:“穿着麻衣麻鞋,佩戴钝剑,他说是姓刘。” 听到此处,风行知心里大概清楚了。 想来是那简季黑吃黑夺了何家丢失财物,又拿到珍宝阁出手。 那蛟龙帮也在寻找美玉,应该是其中有人知晓美玉中的秘密。 风行知对庞章挥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不必多管。” 庞章点头应是,出了风宅。 到了门外,他双眼却在轱辘转着,似做着什么打算。 庞章走后,沁月抱着瑶琴走近,“真是谢过风...公子,沁月心中感激。” 风行知回了一笑,“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叫我风哥吧,我今年二十有五,你应该比我小吧。” “我今年二十四,是比风哥小一岁。” 换了称呼,又相互告知年龄,这接下来是不是就顺其自然到谈婚论嫁时候了,沁月心里痴痴的想着。 “我今年十三岁,嘻嘻。” 一旁的沁星凑了过来,这样来上了一句。 看着眼前这对丽人姐妹,美丽知性,可爱天真,怎么看心里都不会厌烦。 这会风行知想起了什么,对沁月关心问道:“你身上的伤可有办法治疗?” 沁月一手轻按在胸前,脸上带着些失落,“师傅说过,如果琴心被毁,体内气息不受控制,便只能用秘法将其镇压。” 风行知皱起了眉头,“可这治标不治本,如果长久镇压,你四肢便会瘫痪。” “是啊,可是我也没有好的办法,要么是将体内气息理顺,要么便是将其废去,要理顺的话非高人出手不可。” 沁月看了下眼前这个男人,又说道:“功力废去便废去,我做个顾家的小女子就是了。” 风行知又不傻,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再不懂她的心意,那就该拿块豆腐去旁边撞脑袋。 男人该主动时候就该迎上去,再说这沁月是个这么好的女人。 风行知将沁月小手握在掌心,说道:“作为你的男人,我来想办法。” 第三十七章 我来修炼这本法决 扬州城,悦来客栈。 李晓龙顶着朝天鼻,听着手下一一上前汇报。 “哼,你们这些废物,一整日下来,连根毛都没找到,要你们有何用?” 看着一群低头不语的属下,李晓龙在那大声呵责。 这些人也不敢顶嘴,齐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舵主责罚。” 李晓龙将手中茶盏摔在地上,“责罚你们有什么用,能帮我找回美玉么。” 随后挥手让他们退下。 李晓龙一人坐在房中,脑中思绪翻涌。 那块美玉是从一盗墓贼手中夺得,当时夺下的不是一块,而是两块。 其中一块被他送给了自己义妹,也就是临川分舵舵主刘小芬。 送出美玉后不久,李晓龙去找刘小芬,想要和她亲近亲近,然后再去向义父提亲。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刘小芬随意应付着,还拿出金银说这是买下美玉的钱。 求爱被拒,李晓龙心里恼怒,便想着教训一下这丫头,让他知道自己厉害。 可是一交手后,心里便暗暗吃惊,没想到刘小芬已经成长到这般厉害,自己居然拿她不下。 事后他便私下打听,得知刘小芬偶然从美玉中得到一本秘籍。 这一消息可是把他冲的脑胀,没想到还是自己作的,又想起另一块美玉卖给了何员外,便想把美玉买回来。 能藏在美玉中的秘籍,肯定不会简单。 要不然刘小芬怎么会短时间内变强,以前她在自己手上可撑不了多久。 不一会,李晓龙属下敲响房门,端着饭菜进来。 这人放下饭菜后停在李晓龙身边,“舵主,我们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找地头蛇帮忙。” “哼,还用你说,我不知道么。”李晓龙夹着菜没好气说道。 “刚才有个伢人,问我们需不需要人手,我想着城里伢人消息最是灵通,便把他带过来了。” 李晓龙撇了他一眼,“人呢?” “就在门外,我叫他进来。” 来人是一个圆胖的老汉,脸上挂须,肚子滚圆。 李晓龙对这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知道我们需要人手?” 老汉双手作揖,一脸市侩样子:“这位老板安好,小的姓庞,朋友都唤我胖球,伢人吃这碗饭,消息当然灵通啦,今天看您手下四处询问,像是找什么,我就来这问问,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嘿嘿。” “你做伢人多久了?” 胖球脸上带着些感慨,“怕是有二十来个年头咯,这扬州城没有我不熟的。” “那好,明天便带着我的人在城里好好找找。” 说完扔出一块银锭,李晓龙又说道:“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定会重赏。” 胖球脸上笑开了花,将银锭放进嘴里咬了口,又摸了摸才放进口袋。 李晓龙见他一副市侩,不屑哼出了个鼻音。 胖球收下银子,身子弯得更低了“那我就先行退下,不打扰老板用餐,明日一早再过来。” 李晓龙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人物,就算他拿了银子跑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也就小钱。 蛟龙帮势力大,财力也大。 其纵横这楚河中下游流域,是一方庞然大物,而且还有帮主楚蛟龙这样强者坐镇。 靠水吃水,蛟龙帮手中产业多是和水有关,小到鱼虾打捞,大到航运运输,都有涉及。 但是财大势大的蛟龙帮却不会恃强凌弱,而且还维护一方安宁。 有些地方有了恩怨纠纷,或者江湖人骚扰,不去找官府捕快,而是去蛟龙帮告状,让他们来为自己做主。 如此受爱戴,也可见楚蛟龙治下有方。 与李晓龙对话的胖球出了悦来客栈,走进小巷后便将身子挺直了,也没了那一脸市侩。 如果风行知在此,便能从这人身上看到庞章的影子。 没错,胖球正是庞章乔庄打扮而成。 庞章本是做密探出身,原有的本事没有拉下。 他来此处是想打听那块美玉隐秘,如果只是一块简单美玉,蛟龙帮不会这样费力搜寻。 美玉是他收购,又是从他手上交给风行知的。 风行知对他有恩,不能把危机带给风行知,所以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小巷中,庞章快走几步,便没了身影。 ...... 风宅。 用过晚饭后,风行知还和往常一样摆上躺椅,躺在院子里吹晚风。 他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捧着金策观看。 今天听闻庞章说蛟龙帮的人在找那块美玉,心想应该是美玉中的金策秘籍让他们大费周折。 所以,风行知就好奇拿来看看,至于学不学,另做打算。 现今的风行知功力离大成阶段还差上一筹,也没多余功夫去修炼术士法决。 毕竟是两种不相同流派,而人的精力也有限。 “世间万物,遇水则生,离水则亡,水无形也有形,无色也有色,弱水出于水而强于水,乃有形之水......” 金箔上小字很多,洋洋洒洒怕是不下万字。 花了不少时间,风行知才将这本秘籍看完,随后将金箔合起,闭上眼在脑海里整理刚才所得。 这本三千弱水真经可真不一般,不是寻常法决。 如果要划上个层次的话,比现今风行知修炼的凌虚劲还要深奥几分。 术士法决主要锻炼自身神念,神念强大便可御使万物。 每一篇法决都有锻炼神念之法,也有配合神念施展的术法,类似地球上道士施展法术一般。 有的术法控火,有的是控水。 而这边三千弱水真经看名字便知内含控水的术法。 先说说锻炼神念之法,神念每人都有,这也是术士和武者不同之处。 武者的功力是吸收天地灵气,加以自身精力,日积月累打磨而成,储存在丹田之中。 至于天地灵气,作为一个穿越者,风行知也无法解释他从何而来,反正这番世界就是存在着。 有人说是来自于天上太阳,但这种说法无法考究,也就了了收场。 而术士修炼便是锻炼自身神念,在脑中开辟紫府,这紫府也被世人称为上丹田。 神念强大,则紫府坚实宽广,也是神念储存之所。 再说术法,是由神念勾连天地灵气,施展出御使万物本领。 比如三千弱水真经中所书术法,以神念操纵万水,将其压缩后配以他物,便可炼成弱水。 神念操控,弱水不仅能有万斤之重,还能削人内功,让他人辛苦练就的功力消散无形。 当然,神念强大也要配以术法使用,否则和空有一身蛮力的小儿一般。 作为武者的风行知看来,神念如同功力,术法如同招式。 风行知脑中整理一番后,真开眼在那嘀咕着。 “这削人功力用于沁月身上,倒是不错。” 现今沁月一身功力用秘法镇压,要自行散功肯定做不到。 如果他人帮忙,强行破开秘法镇压去散功,不说那乱窜的内息,就是常人武者被人散功,也是轻则经脉毁坏,重则直接殒命。 看来这沁月散功的事情,落到这本意外获得的三千弱水真经上了。 “风哥,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听到声音,风行知转头看去。 沁月一头秀发还带着些水气,随意披在双肩,身穿通体白色单衣。 应是刚洗浴过,衣服有些贴身,将婀娜凹凸身形勾勒,下面秀脚赤着穿着木屐。 风行知看着眼前刚出浴的美人,小心脏很不争气扑通扑通跳着。 沁月见风行知这样直勾勾看着自己,心里带着羞涩,也痒痒。 “风哥?” 沁月再轻声唤了一句,将风行知从愣神中叫醒。 风行知先是一声轻咳,缓解自己尴尬,“咳...是沁月啊,那个你就洗好澡啦,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沁月坐在旁边一张躺椅上,“没什么,就是刚才听到你在那嘀咕,好奇问了一下。” 风行知摸摸耳根,将目光从沁月身上抽回,“哦,我刚才在这本法决秘籍上,找到了帮你散功的方法,而且对身体没什么大碍。” “当真?不过这术士修炼的法决,我们如何施展呢?” 沁月先是一喜,随后又沉凝起来。 风行知也在想着,是啊,怎么施展呢,交给外人来做自己肯定不放心,毕竟关系沁月性命大事,对许阳是完全信任,可他心中只有剑,对术法毫无兴趣。 心中思量一番后,风行知对沁月说道:“我来修炼这本法决,不知道我资质适不适合作术士。” 第三十八章 我什么也没看见 沁月听了这句话,双手手指相互揉捻着,眼里带着担心,“风哥你是武者,再修炼法决必定会拖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将不安的手指抓在手中,风行知对沁月温和笑了下,“没事,多修炼种技艺,也多了番手段,你别太过担心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沁月是懂的,她如何不知这只是风行知安慰之言,他越是这样说,她心底就越是不安。 风行知见她还没有缓和,就起身将她搂紧怀里,轻闻着沁鼻的体香。 “真的不用担心,相信我可以的。而且我不是打算将功法和法决一起主修,只是帮你散功之用。” 沁月对他说的这句话没听往心里,因为这简单一抱已经让沁月小心脏突突直跳。 她心中想着,好像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我,不是因为其他。 不管是万紫千红阁,还是花满楼坠窗之时,都是因他顾才抱上自己。 风行知感觉自己怀中的丽人身体有些发僵,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点,想将手拿开。 风行知手还没松开,沁月就说道:“别松开,我...喜欢在你怀里。” 说完,她也将手环上了风行知厚腰。 风行知低头看了下,沁月似鸵鸟般,将她脑袋埋进自己怀中,感觉有些好笑。 俩人保持这个姿势,感受着对方体温,闻着好闻的气息,听这对方的心跳。 这一幕直到沁星也从房里走出来。 “哇,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这小丫头跑回房间了。 被这么一闹,俩人分开了。 风行知躺回去拿起茶壶喝茶,沁月在那双手拨弄带水气的头发。 俩人绷着表情又不时的相互瞄上一眼。 “噗嗤!” 俩人同时发笑。 “你笑什么?”俩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还是同时发音。 风行知咧开嘴笑道:“我是笑沁星丫头,你笑什么?” “我也是笑沁星丫头。” 其实俩人都不知为何发笑,只是刚才看对方样子,都忍不住笑出声而已。 看着眼前迷人丽人轻甩头发,风行知挺起身来,将沁月再次搂住,低头探了下去。 很软,很滑,很甜。 沁月被风行知一吻,也渐渐迷失,双眼缓缓闭上,两手自然搭上了他的腰间。 吻过了唇,风行知舌头撬开贝齿,捕捉里面的嫩滑。 先是轻触试探,再是两两交缠,到最后俩人口液相互交换。 这一吻,让风行知的手抱的更紧了,将怀中之人离自己更近一些,贴的更紧一些,甚至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沁月感觉胸口发闷,不知是他抱的太紧,还是自己心里发闷,有些难受,想要释放出什么。 她双手拽着风行知单衣,感觉自己胸前双峰被厚实阻挡,被挤压后有些痒痒的,下意识的动了动。 风行知感受到了沁月异动,抽出一手,按在那鼓起之处。 很大,一只手有些抓不下。 手指轻抓,又上下揉动起来,不一会便感觉掌心有个小突起。 也许是觉得小突起调皮,风行知先是用指头挑了挑,然后两指头轻撵。 沁月被他这一手弄的鼻音直响,喘息急促,身体不时轻颤。 在风行知想要进一步动作时,沁星丫头声音又是响起。 “哇哇,我真的没看见,你们再继续。” 这丫头双手捂着眼睛,再次跑回房间。 沁月轻推风行知胸膛,将俩人分开,她带着风情撇了一眼。 然后秀脚踩着木屐,小跑着回了房间。 沁月回到房后,将房门关上,她背靠着房门大口喘着气,脑中一直浮现刚才场景,还有那只在自己胸前做怪的手。 风行知看着关上的房门,带些尴尬摸了摸耳根,心中感慨这小丫头也是不安分性子啊。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唇间留下的口液,又低头看自己下面凸起老高的地方,苦笑摇摇头。 随后将院中简单收拾一番,回房睡觉了。 房中。 沁星好奇的走近姐姐,小手在那失神的双眼前晃了晃。 “姐姐,你没事吧?” 沁月回过神来,在她头上轻拍一下,“我能有什么事,快回去睡觉。” 丫头嘟囔了一声“刚才就是叫你来睡觉呢。” 俩人上了床躺下后,沁月怎么也睡不着,翻转了几下身子。 沁星在她身后搂住了她,“姐姐,我以后是叫风哥好还是叫姐夫好呀?”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快睡觉。” 沁星又嘟囔着,“你这样翻身,我睡不着。” 听妹妹这样说,便转过身体将她抱在怀里,“这样睡觉可以了吧。” “嗯,姐姐怀里最舒服了。” 随后沁星又想起什么,带些小失落,“我怕以后姐姐再不能抱着我睡了。” 沁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以后你肯定和风哥一起睡呀,躺你怀里的也是他。” 沁月脸红了些,在丫头鼻子上刮了下一,“就你想的多,你以后长大了也要一个人睡啊。” “嗯,有点不想长大,姐姐这里好软好舒服。”沁星说着拿手指在双峰上面戳了戳。 沁月被丫头一弄,身体又有些绷紧,那戳中的地方,正是风行知轻撵的那个小凸起,一没忍住,鼻中轻嗯了声。 沁星被这声音搞的有些疑惑,心想姐姐这是怎么了,然道弄疼她了?不会啊,以前我也这样的。 沁月拍打开作弄自己的小手,用手在妹妹腰间轻挠,对她做一番惩罚。 丫头被挠的娇声直笑,连连求饶。 见妹妹都快笑出眼泪,沁月才罢手,“叫你以后再做怪。” 沁星缓了口气,“不敢了,以后就让给风哥摸,嘻嘻。” “你还说,哼,刚才你都看见什么啦?” 沁星听姐姐语气不好,哎呀了一声,“我没看见,没看见你们亲亲和风哥摸你大胸。” 沁月听了更加面红耳赤,“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眼中都没我这个姐姐了。” “哎呀,姐姐,别挠了。” “别抓那里,我的还小,再抓就更小了。” “不要脱裤子打屁屁,我都这么大人了。” “啊,姐姐,你真打啊,啊...” ...... 翌日清晨。 风宅院中充斥动听婉转琴声。 沁星丫头将揽月楼刚送来的早餐点心摆放好。 这种事她最爱做了,每餐前都会对美食憧憬一番,想着等会有什么美味呢,而且还给自己定下规矩。 如果她猜准了,便会犒劳自己真聪明,从而多吃一点。 要是猜错了,又会要安慰自己,等下也要吃多一些。 看她现在一脸开心的表情,今日早餐,她应该是猜准了。 “姐姐,风哥,来吃早餐啦,今天吃糯米糕,松茸糕,和薏米百合粥。” 在小丫头呼唤下,风行知三人在凉棚里坐下了。 一顿简单早餐,三个人用餐,虽是简单,却很是温馨。 风行知小喝一口粥,对沁月问道:“沁月,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或者喜欢做的事?” 这个问题是昨晚考虑好的,人是活的,不是花瓶,要有自己的喜好,也要做些事情,哪怕是简单的事情。 沁月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被风行知这样一问,也作思考。 “喜好的话便是弹琴与丹青,想做的事情?量衣刺绣算不算?” “自然是算,有喜欢做的事情和想做的事情,人便不会闷,闷久了人就容易出问题了。”风行知笑着说道。 沁月听到风行知说起闷字,便想起昨晚自己胸闷的难受,心想是不是长久这样就会出问题呢? 风行知没多去在意沁月心里与反应,然后又交代了几句。 告知她们会安排人把相关物品备到家里,还有就是觉得无聊就出门逛逛。 风行知可没有把女人当金丝雀养的习惯,虽然她很美。 沁星丫头插话说道:“那我呢?干什么?” “你给我好好练功,不许偷懒。”沁月没好气说着。 自她们师傅失踪之后,沁月这个作姐姐的便每日教习与督促丫头练功。 沁星哦了一声,又转了下眼球,脑袋一转看向风行知说道。 “风哥,要不你教教我轻功吧。” 风行知耸耸肩,“你不怕吃苦,我无所谓的。” 听完,把她高兴的,连手上糕点都放下了,连连问怎么修练。 风行知指了指院子旁的木桶和竹竿说道。 “你将竹竿斜靠在房顶,用木桶提水从竹竿上走向屋顶,倒进那个大水箱中,对了,你们房中用水就是水箱里的水。” 沁星一脸不信,“这怎么做得到,那竹竿又细又软,木桶又那么大。” 风行知笑了下,用话激她,“钰儿每天都是这样练的,你要是怕难就算了,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 丫头一听,果然耿直了起来,“我怎么不行,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沁月吃着点心,看着心中的男人和自己妹妹相处的和睦,心中开心,随后对风行知问道。 “你以前也是这般练功么?” “不是。”风行知将嘴里糕点咽下后又说道:“我那时候练功是手拿铅块,在相隔百丈的悬崖中间铁链上行走。” 第三十八章 我什么也没看见 沁月听了这句话后,双手手指相互揉捻着,眼里带着担心,“风哥你是武者,再修炼法决必定会拖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将不安的手指抓在手中,风行知对沁月温和笑了下,“没事,多修炼种技艺,也多了番手段,你别太过担心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沁月是懂的,她如何不知这只是风行知安慰之言,他越是这样说,她心底就越是不安。 风行知见她还没有缓和,就起身将她搂紧怀里,轻闻着沁鼻的体香。 “真的不用担心,相信我可以的。而且我不是打算将功法和法决一起主修,只是帮你散功之用。” 他说的这句话沁月没听往心里,因为这简单一抱已经让沁月心慌慌了。 她心中想着,好像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我,不是因为他顾。不管是花楼后院,还是花满楼坠窗之时,都是因他顾才抱上自己。 风行知感觉自己怀中的丽人身体有些发僵,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点,想将手拿开。 手还没松开,沁月就说道:“别松开,我...喜欢在你怀里。” 说完,她也将手环上了风行知厚腰。 风行知低头看了下,沁月似鸵鸟般,将她脑袋埋进自己怀里,感觉有些好笑。 俩人保持这个姿势,感受着对方体温,闻着好闻的气息,听这对方的心跳。 直到沁星也从房里走出来,“哇,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这小丫头又跑回房间了。 被这么一闹,俩人分开了。 风行知躺回去拿起茶壶喝茶,沁月在那双手拨弄带水气的头发。 只是俩人不时的相互瞄上一眼。 “噗嗤!” “你笑什么?”俩人异口同声。 “你先说。”还是同时发音。 风行知咧开嘴笑道:“我是笑沁星丫头,你笑什么?” “我也是笑沁星丫头。” 其实俩人都不知为何发笑,只是刚才看对方样子,都忍不住笑出声而已。 看着眼前迷人丽人轻甩头发,风行知挺起身来,将沁月再次搂住,低头探了下去。 很软,很滑,很甜。 沁月被风行知一吻,也渐渐迷失,双眼缓缓闭上,两手自然搭上了他的腰间。 稳过唇,风行知舌头撬开贝齿,捕捉里面的嫩滑。 先是轻触试探,再是两两交缠,到最后俩人口液相互交换。 风行知的手抱的更紧了,将怀中人离自己更近一些,贴的更紧一些,像是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 沁月感觉胸口发闷,不知是她抱的太紧,还是自己心里发闷,有些难受,想要释放出什么。 她双手拽进风行知单衣,感觉自己行前双峰被厚实阻挡,被挤压后有也痒痒的,下意识的动了动。 风行知感受到了沁月异动,抽出一手,按在那鼓起之处。 很大,一只手有些抓不下。 手指轻抓,又上下揉动起来,不一会便感觉掌心有个小突起。 在风行知想要进一步动作时,沁星丫头声音又是响起。 “哇哇,我真的没看见,你们再继续。” 这丫头双手捂着眼睛,再次跑回房间。 沁月轻推风行知胸膛,将俩人分开,带着风情撇了一眼。 然后小脚踩着木屐,小跑着回了房间。 沁月回到房后,将房门关上,她背靠着房门大口喘着气,脑中一直浮现刚才场景,还有那只在自己胸前做怪的手。 风行知看着关上的房门,带些尴尬摸了摸耳根,心中感慨这丫头也是不安分性子啊。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唇间留下的口液,又低头看自己下面凸起老高的地方,苦笑摇摇头。 随后将院中简单收拾一番,回房睡觉了。 沁月房中。 沁星好奇的走近姐姐,小手在那失神的双眼前晃了晃。 “姐姐,你没事吧?” 沁月回过神来,在她头上轻拍一下,“我能有什么事,快回去睡觉。” 丫头嘟囔了一声“刚才就是叫你来睡觉呢。” 俩人上了床躺下,沁月怎么也睡不着,翻转了几下身子。 沁星在她身后搂住了她,“姐姐,我以后是叫风哥好还是叫姐夫好呀?”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快睡觉。” 沁星又嘟囔着,“你这样翻身,我睡不着。” 听妹妹这样说,便转过身体将她抱在怀里,“这样睡觉可以了吧。” “嗯,姐姐怀里最舒服了。” 随后沁星又想起什么,带些小失落,“我怕以后姐姐再不能抱着我睡了。” 沁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以后你肯定和风哥一起睡呀,躺你怀里的也是他。” 沁月脸红了些,在丫头鼻子上刮了下一,“就你想的多,你以后长大了也要一个人睡啊。” “嗯,有点不想长大,姐姐这里好软好舒服。”沁星说着拿手指在双峰上面戳了戳。 沁月被丫头一弄,身体又有些绷紧,那戳中的地方,正是风行知轻揉过的地方,一没忍住,鼻中轻嗯了声。 沁星被这声音搞的有些疑惑,心想姐姐这是怎么了,然道弄疼她了?不会啊,以前我也这样的。 沁月拍打开作弄自己的小手,用手在妹妹腰间轻挠,对她做一番惩罚。 丫头被挠的娇声直笑,连连求饶。 见妹妹都快笑出眼泪,沁月才罢手,“叫你以后再做怪。” 沁星缓了口气,“不敢了,以后就让给风哥摸,嘻嘻。” “你还说,哼,刚才你都看见什么啦?” 沁星听姐姐语气不好,哎呀了一声,“我没看见,没看见你们亲亲和风哥摸你大胸。” 沁月听了更加面红耳赤,“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眼中都没我这个姐姐了。” “哎呀,姐姐,别扰了。” “别抓那里,我的还小,再抓就更小了。” “不要脱裤子打屁屁,我都这么大人了。” “啊,姐姐,你真打啊,啊...” ...... 翌日清晨。 风宅院中充斥动听婉转琴声。 沁星丫头将揽月楼刚送来的早餐点心摆放好。 这种事她最爱做了,每餐前都会对美食憧憬一番,想着等会有什么美味呢。 如果她猜准了,便会想犒劳自己真聪明,从而多吃一点。 要是没猜错了,又会想安慰自己,等下也要吃多一些。 看她现在一脸开心的表情,今日早餐,她应该是猜准了。 “姐姐,风哥,来吃早餐啦,今天吃糯米糕,松茸糕,和薏米百合粥。” 在小丫头呼唤下,风行知三人在凉棚里坐下了。 一顿简单早餐,三个人用餐,虽是简单,却很是温馨。 风行知小喝一口粥,对沁月问道:“沁月,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或者喜欢做的事?” 这个问题是昨晚考虑好的,人是活的,不是花瓶,要有自己的喜好,也要做些事情,哪怕是简单的事情。 沁月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被风行知这样一问,也作思考。 “喜好的话便是弹琴与丹青,想做的事情?量衣刺绣算不算?” “自然是算,有喜欢做的事情和想做的事情,人便不会闷,闷久了人就容易出问题了。”风行知笑着说道。 沁月听到风行知说起闷字,便想起昨晚自己胸闷的难受,心想是不是长久这样就会出问题呢? 风行知没多去在意沁月心里与反应,然后又交代了几句。 说会安排人把相关物品备到家里,还有就是觉得无聊就出门逛逛。 风行知可没有把女人当金丝雀养的习惯,虽然她很美。 沁星丫头插话说道:“那我呢?干什么?” “你给我好好练功,不许偷懒。”沁月没好气说着。 自她们师傅失踪之后,沁月这个作姐姐的便每日教习与督促丫头练功。 沁星哦了一声,又转了下眼球,脑袋一转看向风行知说道。 “风哥,要不你教教我轻功吧。” 风行知耸耸肩,“你不怕吃苦,我无所谓的。” 听完,把她高兴的,连手上糕点都放下了,连连问怎么修炼。 风行知指了指院子旁的木桶和竹竿说道。 “你将竹竿斜靠在房顶,用木桶提水从竹竿上走向屋顶,倒进那个大水箱中,对了,你们房中用水就是水箱里的水。” 沁星一脸不信,“这怎么做得到,那竹竿又细又软,木桶又那么大。” 风行知笑了下,用话激她,“钰儿每天都是这样练的,你要是怕难就算了,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 丫头一听,果然耿直了起来,“我怎么不行,她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沁月吃着点心,看着心中的男人和自己妹妹相处的和睦,心中开心,随后对风行知问道。 “你以前也是这般练功么?” “不是。”风行知将嘴里糕点咽下后又说道:“我那时候练功是手拿铅块,在相隔百丈的悬崖中间铁链上行走。” 第三十九章 虚名而已 两姐妹听后,都停下手中筷子,沁月好奇问道:“你当时不怕么?” “怕,怎么不怕,简直怕的要命,后来跌下去一次就不怕了。”风行知脸上带着回忆神采说道。 沁月俩人都是惊疑,“跌下去一次?” 风行知点了点头,“就是那次跌下去后,才知道聂老头轻功超凡,所以就不怕了,不过每一次救起来,都要被他抽一顿。” “聂老头?是你师傅吧,能在悬崖半空中随意奔行,却实是为高人。”沁月神色带着佩服说道。 “是啊,那也是我第一次见,仅以人力居然能做到那种地步。再后来我练功时,那条铁链便绑在我身上,而我呢,被聂老头扔进楚河江心。” 两女听后又是一惊,沁月缓了缓后,说道:“你师傅真是...真是奇特。” 她想了下措辞后,不知怎么形容,便说是奇特。 风行知一脸无所谓,“你是想说狠心或者冷血是吧,这些我当年都当面说过,甚至更难听的都说了,但是练功一切依旧。” 沁月若有所悟,看了眼风行知,又看了看妹妹沁月。 “然怪你轻功那么好,都是被逼着练出来的。看来我以后不能放纵沁星了。” 沁星这丫头一听,双眼瞪的老圆,筷子往桌上一扔,留下句话后,就回房间去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今天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有事别叫我,没事更别叫我。” 风行知一脸莞尔,沁月倒是有些小嗔怒。 风行知拍拍她小手,“慢慢来,她想练轻功的话,也一步一步来,先从那跟竹竿上站稳做起吧。” 沁月看着拍自己的大手,嗯了一声,很小心的给他夹了块点心。 风行知看着自己碗中的点心,将其扒进口中,笑的很温馨。 沁月和心中的她很像,但也仅仅是很像,俩人不可能重叠。 风行知很爱心中的她,一直难以放下,可他也心仪眼前这位带着眼角痣的女人。 而且他看现在的眼角痣是沁月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心中的那个执念。 ...... 早饭过后,风行知便出门了,因为他要为即将修炼的术士法决做准备。 常言道谋定后动,有备无患。 前期准备做足,修炼便事倍功半。 首先是修炼法决所需药物,炼制弱水时的材料不算,仅是增进与磨砺神念的药物就需要不少,而且价格也不便宜。 当然,不借助药物也行,靠时间积累也可以做到,就是耗时间罢了。 现在风行知财力不弱,没必要从零起步,有便利不使用,那是脑子里缺根弦。 茯苓堂,扬州城最大药店。 而且茯苓堂不仅是简单的药店,也是药阁下属的产业。 药阁,楚国江湖顶级门派之一,在江湖上屹立时间比楚国建立还要长,其势力不比蛟龙帮弱,而且底蕴更是厚重。 药阁所在的山门极像一颗茯苓,所以在各大城中设立的药店便叫茯苓堂。 风行知进了茯苓堂,和伙计打了声招呼,便去阁间等候。 不一会茯苓堂赵掌柜便走了进来,寒暄道:“风少侠,久等了,近期风少侠在这扬州城中可是闯下好大的名头啊,佩服佩服。” “哪里,虚名而已,都是江湖朋友抬举。” 赵掌柜这话不假,风行知近期名头在这扬州城都传了个通透。 风里刀花楼救美,还有花满楼外毙命黑心郎,等等这些。 有的传闻说得还能听,有的就说得过分了。 不好好事之人把那风里刀夸成比花美男还花美男的男子,仁义礼善,轻功一窜能从扬州城西门到东门去。 一时间这胭脂城内不少仕女卧阁思春,侠女抱剑憧憬。 甚至秦淮河上的花船,和百花街里的花楼,都传出了消息,风里刀来此花费一律全免。 话说回来,风行知与这茯苓堂赵掌柜算熟识,因为练功便需要消耗不少药材,不管自己用还是给李钰用,他在这里购买的药材量都不少。 穷文富武,由此可寻啊。 寒暄几句后,风行知表明来意,说是需要不少增强与磨砺神念药物。 如果有什么好的药方,自己也能出高价购买。 对于金钱,风行知不太在乎,银子就是用来花的,要不然废那么多心思赚银子干嘛。 反正一句话,只要东西好,多少钱你开,有钱就是任性。 赵掌柜听完问道:“可是家中有术士作修炼所需?” “不是,为朋友买的。” 对外人,风行知一直都会有所保留。 “哦,对药物有什么要求,您这预算多少?” “十万两银子以内,如有特殊情况,还能商议。”风行知大气说道。 被他一说,赵掌柜也是有些结巴,“十...十万两!?,你那位朋友可不一般啊。” 十万两银子,差不多是这茯苓堂一年的销售额。 这十万两银子,就是万两黄金,上次救沁月筹集的银子还在家里放着呢。 现在将这银子用于修炼神念,也相当于花在沁月身上。 风行知抿了口茶,说道:“可能数目比较大,赵掌柜这里一时不好准备,不过你可以将这个消息告知药阁,我也不是很急。” 赵掌柜拱手说道:“多谢风少侠理解,我这就去给你安排。” 风行知又吩咐几句后,便出了茯苓堂。 ...... 揽月楼中。 风行知离开了茯苓堂便来了此处,直接找上了揽月楼管事的冯掌柜,说些送餐的安排。 因为他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夜射出的一枪是否中上了。 所以以防万一,安排以后送去的饭菜,要多是滋养进补,安胎养身。 冯掌柜一听,还以为风行知就要当父亲了,脸上喜笑颜开,连连说自己会亲自嘱咐,一定不会有闪失。 见他模样,风行知也是莞尔,没多做解释。 辞别冯掌柜,便想着回家去,那三千弱水真经颇为深奥,多作一番理解,修炼时也能少走些弯路。 在走出揽月楼时,风行知正巧碰见个熟人。 镇东镖局少东家,顾蒙。 顾蒙也是见着风行知,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么巧,随后便笑脸相迎抱拳作礼。 “风兄弟,真是巧了,今天在这遇上,你这是刚用餐?” 风行知回了一礼,“不是,来此有些小事,不知顾兄你来此是为何?现在用餐也还早了些。” 顾蒙身旁一朝天鼻男子上前,也不介绍就直接问话,“你就是风里刀?那简季最后可是死在你手?” 简季身死时,当场只有风行知和李钰俩人,他如何死的,死前说过与做过什么,外人都不清楚。 风行知不认识这人,看其穿着打扮不像普通江湖客,站立时很稳,动身时很急,这些简单细节便可知不是泛泛之辈。 又见其穿着,上等绸缎绫罗制衣,腰配美玉,领子上用金丝绣着条蛟龙。 穿着却是大气美观,但是那张脸就难见人了。 向上翻起的朝天鼻,毁了那一张脸。 这人见风行知就打量自己,也不说话,还关注自己的脸,他一时间气从心来。 “哼,看什么看,再看,我就要你好看。” 风行知嘴角翘起,心道这汉子也知道自己丑,被别人看着那张脸会恼羞。 顾蒙见气氛有些不恰,便作起了老好人,打着圆场说道。 “风兄弟,这位是蛟龙帮淮河分舵舵主,李晓龙。现在碰着你正好,本来李舵主就打算在揽月楼设宴,邀请你来喝一杯。” 风行知脸带疑惑,貌似自己和李晓龙没交集吧,看他模样与性情也不像是善于结交之辈。 “哦?请我喝一杯,我怎么有这么大脸面上李舵主酒席?” 李晓龙哼生声说道:“有自知之明,脸蛋好看点不代表脸面就大,要不是简季死在你手,哪知道风里刀是那根葱。” 风行知外貌和行止,外人都会觉得是个好相与的人,如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但是再好脾气听了李晓龙的话,也不会有好脸色吧。 可是风行知没有动怒,还是心脾气和,“那是,蛟龙帮舵主设宴,怎么敢不到,到时候定多喝两杯。” 场中人一听,李晓龙在那自鸣得意,顾蒙却是双眼半眯。 顾蒙心中想着,这风里刀养气功夫真是不一般,而且身手比自己只强不弱,在扬州地界他有那般名声可是不虚啊。 揽月楼门口这一幕被不少人看着,还不时有人指点。 虽不是用餐时段,但进出揽月楼的人也是不少,而且还有不少好事与消息灵通之人。 李晓龙不常在扬州城进出,但他衣上那条金丝蛟龙,让他不难猜他的身份。 顾蒙更不用多说,镇东镖局的名声响亮,这少东家在城中也是脸熟。 最后被认出的便是风行知,风行知很少再外人吐露身份,要不是他们言语提及,都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近期鹊起的风里刀。 “他就是风里刀啊,真是年轻潇洒。” “果然一表人才,不知道可有婚配。” “就你那女儿别多想了,歪瓜裂枣的,拿出来都寒碜。” “我女儿怎么了,总比你生不出来好。” “我是生不出,我媳妇能生,还是个儿子,真是养儿当如风里刀啊。” ...... 第四十章 那女子胸前硕大无比 午时,揽月楼雅间。 酒席上坐下五人。 一州总捕头王涛,华发布行少东家白吉,镇东镖局顾蒙,蛟龙帮舵主李晓龙,还有就是风行知。 要是外人来此,看着不同身份五人坐在一起,定是一头雾水。 但知情人一看,便知这些人都与黑心郎简季多少有些干系。 酒菜上好,李晓龙便举杯说道:“这次请大家来,我有事相询,来,共饮此杯。” 风行知没有动手,王涛也没有动手。 白吉左右看看,手放在被子上,一脸犹豫着。 顾蒙和李晓龙已经是举杯半空,有些尴尬。 “哼。” 李晓龙哼了一声,一把将杯中酒饮尽,又重重放回桌上。 王涛见了,出言说道:“李舵主,有事便直言,在下衙门事多,没多功夫在你这被质问。” 王涛如此说话,也不怪他。 今日上午李晓龙上门去请王涛,王涛妻子顾氏开门迎客。 顾氏有身孕在身,近期脾气不好,而李晓龙是个傲娇之人,又讨厌别人看他的朝天鼻。 被顾氏好奇看了两眼后,李晓龙便言语不善起来。 顾氏听后,火气也来了,俩人便在那语言相激。 好在王涛来的及时,将俩人拉开,要不然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晓龙与自己有身孕妻子有嫌隙,王涛对他便也不会有好脸色。 李晓龙环视一圈,看了众人后,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出。 “在做几位都与那简季打过交道,所以,我呢,就想问问大家有没有听他提及过美玉,或是偷抢而来的赃物。” 在场之人听完,除了之情的顾蒙,无一不皱眉疑惑,其中包括风行知。 占了便宜还到处往外说,那是傻缺做的事,风行知可不会说,还要作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他应邀来这里,也就是来看看李晓龙知晓多少,再思量会不会找到自己这里来。 风行知不惧李晓龙,可他身后的蛟龙帮很是麻烦,少些麻烦让生活清净些不是更好么。 随后他说道:“简季死于我手,死前也没听他提及。” 这番话不假,简季却实没有和他说过关于美玉之事。 其他人听完,也是跟着摇头。 见此,李晓龙又一一详询,还是没什么结果,最后他便在那皱眉独自饮酒。 王涛将手放在桌上,侧身对着李晓龙说道:“你问完了,该我问问你了,上次那批官银在淮河上半段劫走,这么久了,蛟龙帮也该给个说法。” “你要什么说法,世人皆知蛟龙帮从不做打家劫舍之事,更不会去碰那批官银。” 本来行事不顺的李晓龙心情不佳,又听王涛这番询问,自然口气也是不好。 王涛对于蛟龙帮的口碑是信得过的,“就算不是你们所为,为洗清嫌疑,也该合力将银子追回,捉拿劫犯。” 李晓龙自傲,如何受得了他人对他指手画脚,“我如何行事,与你何干,那官银我想找就找,不想找的话劫犯在我面前也不会去理会。” 风行知见他们俩人言语,心想这楚蛟龙怎么会把这样一个人来做一舵之主,完全凭自己喜好做事。 王涛见此人不可理喻,也不想待在这里,便直接起身走人。 风行知与王涛是好友,也是起身。 白吉不是江湖中人,坐在这里本来就难受,见与自己最熟的风行知要走,他也跟着走了。 顾蒙起身还想留人,但一想以李晓龙性情,就算人留在了,这顿酒喝得也是苦味,便没有开口。 他没有走,是照顾李晓龙脸面,毕竟行镖走镖还多要蛟龙帮关照。 楼下,风行知与王涛并排而行交谈着,白吉跟在俩人身后。 风行知向王涛问道:“王捕头,嫂子在家安好?” 王涛也没多想,带着些诉苦语气说道:“你嫂子脾气最近老大了,就算怀着孩子也喜欢动手动脚,我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得,今早还差点和李晓龙干上了。” 听朋友在家里吃瘪,风行知善意笑了两声,随后又问。 “呵呵,嫂子好身手呀,那嫂子平时吃些什么,做些什么?” 王涛停下脚步,一脸疑惑,“你问这些干嘛?” “没什么,也就好奇问问。”风行知轻咳一声回道。 王涛是个聪明人,脑中一转便有了猜测,“你将沁月姑娘接回家中,是否已经...?” 说半句留半句,不用猜风行知也知后面要表达什么。 “也算意外,担心万一有了,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对于朋友,风行知没有藏掖。 再说沁月在他家中也不算什么秘密,而且他心中也接受了沁月。 试想一个女子在一个男子家中,那能发生的事可就多了。 “哈哈哈,看来我不久要喝上风兄弟这杯喜酒了,先行恭喜你们俩人。”王涛拱手笑道。 “桌上定少不了你,放心。” 风行知与王涛俩人言语,被身后的白吉都听在耳中,他脸色很是不好,一会急促一会伤心,最后深深吐出一口气,一脸释然。 风行知虽是与王涛说话,但何尝不是说给白吉听呢。 白吉心系沁月之事,风行知了然于胸,既然已经将沁月接纳,便不会容许他人染指,让他听见也是想让他死心。 王涛还有公事处理,出了揽月楼便作辞离去。 随后白吉一脸落寞上前,“风少侠,以后还请善待她。” “这是自然,我风里刀的女人,自会呵护。” 简单一句,白吉就转头走了。 风行知看着离去背影,不禁感叹,沁月魅力真是不小,这花花公子都对她念念不忘。 ...... 午时,烈日高悬。 一家寻常街边酒楼中充斥着午间的热气,却也是热闹。 里面不仅有休息纳凉商贩,还有不少携刀带剑的江湖汉子。 其中有两张方桌并在一起,围坐着七八个人,除了一个圆胖老汉外,其他都是江湖中人。 这圆胖老汉便是珍宝阁掌柜,庞章。 庞章虽说与他们一起喝酒吃饭,却是不时起身围着桌子给这几人倒酒。 他又是将几人酒碗满上,坐在后嘿嘿笑道:“各位好汉辛苦,这大热天的也真是难为你们啊。” 几人听后,都是抱怨,试想谁乐意在这酷热天气满城跑啊。 “可不是么,扬州城这么大,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这满城的当铺和玉器珠宝门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也不见一点消息。” “舵主也不理解我们难处,还...” “息声,这话我们兄弟几个听着就算了,别喝了点黄汤就嘴上没门。” 被呵住那人,缩缩脖子,将酒杯拿起嘬了口,还往庞章那瞄了一样。 庞章心思玲珑,找着话来将酒桌暖起来。 “今日我陪几位好汉跑了许久,猜你们寻的那美玉定是不凡,正巧去年扬州也因一块美玉闹的沸沸扬扬,最后那块美玉被十万两银子买了去。” 有人接话道:“十万两?那玉有什么奇特之处?” 庞章饮了口酒,脸上作着男人都懂的笑容,“那美玉玉质也就尚好,能卖如此高价,是因为那有人高的玉上面纹路,极像一赤果女子,身姿妙曼,惟妙惟肖啊。” 随后,他还作着遐想表情“那女子胸前硕大无比,恨不得抱上舔上一舔。” 众人都是男子,听闻后都是带着淫笑,一人说道:“你这胖球,那对奶有你肚子大么?” 说完,几人都哈哈笑起。 “真有那么大,我宁愿抱着那块玉睡觉,也不抱女人睡。” 庞章被众人调笑,心中也不动怒,在那坐着赔笑,“要是有我肚子这般大,那走起路来就要麻烦了,想必是一步一晃,一步就要甩一下,和人打架都不用带兵器,压都能压死他。” “哈哈哈。” 众人听后又是作着大笑。 “嘿嘿,你说那玉稀奇吧,我想世上没啥能比得上那美玉摆在床头有看头。”庞章环视几人说道。 酒桌上暖起来了,这说的话也就多了。 其中一人说道:“你这玉也就外观有些看头,和我们找的那块玉差远了。” 随后他又将身子俯下,用手挥挥示意几人靠近些,压低声音说道:“上次舵主和刘家刘少侠饮酒,我在一旁伺候着,舵主喝醉后说那块卖给何家的美玉里藏着顶级宝贝。” “哦?什么宝贝?” “临川舵主你知道吧,她原本不是我们舵主对手,自她得到那块美玉之后,舵主居然拿她不下了,你们说,那会是什么宝贝?要么是顶级秘籍,要么是提升功力灵丹妙药。” 众人恍然,原来这样啊,难怪舵主要我们抓紧搜寻美玉下落。 “你们知道就好,这秘密不要说出去。”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庞章也是一脸诚恳点头应是。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和心中所想却截然不同。 这个事要尽快告知公子,让他重视起那块美玉,还有他们说的刘家会不会是莲塘那个刘家? 第四十一章 胭脂山 扬州城戏称为胭脂城,胭脂城沿河向东两百里有座胭脂山。 二十年前这里本是座荒山,没人居住,也没有名字, 直到一名女子到了这里落户后,这里便称为胭脂山,因为她叫作尹胭脂。 胭脂山下小道上,一群女子在那嬉笑打闹,听她们言语,像是在送行。 “大姐头,这次我要红色胭脂,上次买的粉色的颜色淡了。” “大姐头,还有我,我要买花布,上次花布已经用完了。” “大姐头,你这次去扬州城,肯定有好多好吃的,多带一点回来嘛。” .... 这些丫头嘴里的大姐头被吱吱喳喳的吵的烦了,双手插着腰,脸上装作生气嗔怒道:“好啦,不要再吵啦,再吵我一样都不带,快回去,再不回去清姑要罚你们啦。” 这些丫头大一点的有十六七八,小的怕是只有七八岁,她们见大姐头发飙了,便小吐了下舌头,乱哄哄往山上跑回去。 这大姐头见了这群丫头慌乱又淘气的画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下次回来好好帮清姑管教下她们。 这大姐头年龄差不多看着二十出头,一头长发束着耷拉在背,脸蛋稍鼓,有些似婴儿肥,大眼琼鼻结合整张脸来看,非常精致。 如果颜值有比较的话,会比沁月差上一分, 再看她身形,不看不知道,一看之后,正常男人都会侧目多看上两眼,而且直勾勾盯着看的人肯定也有。 那身形太凹凸了,凹处且不说,那凸处突起的太高,也把衣服撑的太大,像是里面装了两个熟了的椰果,简直是两座高耸入云的壮硕山峰。 若能在这两座山峰上俯视,定会是让人血脉喷张,无法自拔。 在那群丫头身影消失在山下小道之后,大姐头将一批风拿出,披在肩上,用下摆将身体前后都遮掩住,也遮住了胸前硕大之处。 随后,她便骑上马匹,向扬州城飞奔而去。 ...... 戌时,风宅。 已经用过晚饭的风行知,洗漱后照常躺在院中。 他手拿金策观看,眼睛不时瞟向沁月房门,他脑中左右作着纷扰。 要不要今晚提一下? 不好吧,人家还没过门就同居,这又不是地球上。 昨晚那吻过之后,憋着很是难受啊。 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忍忍就习惯了。 可上次都尝过味了,就是食髓知味忍着更难受。 上次是意外,不算。 ...... “风哥,你在看那法决么?” 在风行知脑中左右互搏之时,那娇声从背后传来。 “咳...哦,是的,我在看这篇三千弱水真经,我想着以后你功力废去,可以转修术士法决。” 风行知语气带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去看走来的丽人。 沁月现在和昨日一般打扮,头发带着水气,身穿白色通体单衣衬托出曲线身形,脚踩木屐而来。 她学着风行知,在另一个躺椅上躺了上去,双眼看着天空繁星。 “能不能修炼无所谓的,现在生活过的很舒心呢。” 风行知摸摸耳根,“能修炼也是有益处的,这本法决以控水为主,要是修炼有成,那以后用水就方便多了。” 随后勾起手指向沁月一一列举。 “你看啊,你洗衣要用水,施个术法,井中水便来冲洗衣服,洗刷碗筷亦然,再有,要是出门在外,洗浴方便也是要用水,一个术法就能搞定,多方便呢。” 沁月被他说的噗嗤一笑,“我还是第一听,修炼是为了用在这些琐事上的。” “人在江湖除了打打杀杀,更多的是生活琐事,让自己过得更滋润些,不香..额,不好么?” 沁月带着笑意,眼中掺着爱慕看着风行知。 “你有这般想法,难怪做菜好吃,家中置办的舒适。” 风行知回之一笑,手不自觉的向身边秀手握去。 “风哥,我脚好疼,你那有没有药酒擦擦。” 沁星丫头的说话声将风行知伸出的手叫住了。 风行知将手收回,看了下在那捂嘴嗤笑的丽人,对小丫头说道:“我回房给你拿,你先坐下。” 一会后,风行知从房中拿出两个瓷瓶。 这两瓶药专治跌打损伤,而且还能壮骨强筋,以前李钰练功时常用到。 一瓶内服,是一个个淡红色药丸,直接递给了沁星丫头。 一瓶外用,风行知交给沁月。 沁星吃下药丸后,和姐姐并排坐在躺椅上,将裤管直接拉到腿根,现出两条秀腿上块块清淤。 沁月将瓶中药液倒在手心,双手揉搓发热后,按上了丫头小腿上,还没怎么用力,就听她啊的叫了声。 “姐姐,很疼的,你轻点。” “疼点也是为你好,跟风哥学好轻功,以后遇到危机也好保全自己。” 风行知见疼的快要掉眼泪的沁星,出言稍作安慰。 “已经不错了,钰儿开始练的时候,疼得哇哇直哭呢。” 他话没有说尽,李钰那时候练功才十岁,而且不像现在的沁星有一身功力做底子。 听了风行知的话,沁星丫头果然不再喊疼了,再疼都咬牙忍着,眼里还带着些得意。 有眼前这一幕,便是风行知教导她学轻功导致。 风行知也没念她是初学,就给她放水,还是那根细杆,还是那两个大木桶,只是里面装的水少些罢了。 他在一旁教她发力,如何控制身形,体内功力何运使等等。 虽然沁星没有转修风行知的凌虚劲,但她原来的功法也不弱,只是施展轻功时没凌虚劲快而已。 今日沁星练功摔下的次数可是不少,但风行知一次都没去扶过,他知道,只有知道疼才会涨记性,下次让自己不摔下来。 一天下来,她终于能在晚上吃饭前,沿着杆走向房顶,为此她晚上还多吃了两碗饭。 沁月双手联动给妹妹擦药,身子自然也会跟着有动作,也许是晚上刚洗浴,身上单衣系的有些松弛,领口慢慢敞开了些。 坐在一旁的风行知从侧面正好能看到里面的风景,一条诱人深沟,完美的肉弧,还有那露出的一点点红晕。 沁月也不知道自己走光,还在那继续擦拭,直到妹妹提醒才有所反应。 “姐姐,你衣服开了,风哥在看你大胸。” 这一句话让俩当事人都想找条缝钻进去。 沁月赤红着脸,先是将衣领掩好,又将手按上去擦药,只是这次力度大上许多,丫头疼得直抽冷气。 而风行知耸了下鼻子,轻咳一声,将一旁的茶壶拿起,放在嘴边嘬上一口,然后躺下看星星。 这段时间三人都不说话了,只听见沁星一阵一阵吸气声。 在沁月上完药时,宅门突然被急促敲响。 听着响声,风行知皱眉暗想,大晚上来催门,怕是有什么危机之事。 风行知对俩姐妹说道:“你们先回房,我来应付。” 他走去将宅门打开,眼前之人是一对母子,也是自己认识,不等他说话,那母亲便脸带焦急说道。 “公子,求求你救救庞章,他出事了。” “你先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来,我定会给你们做主。” 敲门的这对母子,便是庞章妻儿,张氏和庞小天。 张氏听后,擦了擦眼角泪花,叙述道来。 那庞章听闻蛟龙帮的人再找美玉后,便扮作一个伢人去接近,来探察他们为何对美玉那么在意。 在今日出门前对妻子交代,如果天黑后我还没回家,便去找风行知,让他帮忙安排你们娘俩。 做暗探便是在对方眼皮下行事,要是暴露,不死也要脱层皮,庞章深知这个道理。 今日张氏在家中看着儿子哪也没去,看着天色渐渐暗下也不见丈夫回来,等天黑后猜想丈夫应是出事了,心中焦急,便带着儿子来到风行知这,找他帮忙救自己丈夫。 第四十二章 酒鬼张 话说,作为暗探的庞章,为什么会在风行知手下做事? 那是因为以前风行知救过庞章一家大小性命,又将奄奄一息的庞章带回救治,挽回了一条命。 救治后的庞章死心跟随,后又成了珍宝阁掌柜。 救他之前,他还不叫庞章,身子也很瘦,瘦的如同老鼠,那时的他叫作胖鼠。 胖鼠是莲塘刘家的家奴,从小便被收养,当作暗探来用,而且还将他们以奴才待之,毫无人权与自由可言,终身服从刘家。 莲塘刘家是名门望族,有数百年底蕴,族史记载追述楚国开国之时,现今不管是在官场还是江湖中,家中子弟都有杰出人物。 这样一个望族为何要蓄养家奴做暗探呢? 说来也算是家族传统,原本刘家先祖便是跟随开国楚王打天下的密探首领,后来楚国建国,刘家先祖得到封赏,便在莲塘建立了现在刘家。 家族成立后,刘家先祖没有将训练密探的手段丢掉,而是收养家奴,将其训练成密探死士,散发到莲塘四周地区势力之中。 因为刚成立的家族势单力薄,需要更多的情报发展,而且楚国建国初期,江湖上可不怎么太平。 时间一长,刘家也因密探能先知很多情报,提前做好部署,趋吉避凶,让刘家在莲塘站稳脚跟,得到发展。 不得不说,刘家有现今的威望,都是在一代一代密探死士的血肉上堆积而成。 胖鼠便是刘家新一代的密探,而且还是其中佼佼者。 但是在一起潜伏派令中,胖鼠伪装后潜伏在对方势力中,为掩护身份,便和一位女子结了婚,这女子便是现在的张氏。 成亲后,胖鼠第一次感受到被爱的滋味,也深深迷恋上这种味道,但身为密探和家奴的他,知道自己不能拥有这些,爱情会让他丧命,要他命的不仅是潜伏所在的势力,还是刘家。 刘家蓄养家奴,只是想当作工具使用,有感情的工具嘴是不严的,因为有了感情便有了牵挂,为了保住刘家暗探之事,便只能灭口。 要是让外人知道刘家用密探来获取其他势力隐秘,必将遭到官场和江湖中人排挤,甚至是打压。 在那次派令,胖鼠潜伏的时间很长,也让他深深爱上了张氏,而且有了爱情结晶,也就是现在的庞小天。 胖鼠在看到儿子出世后,便下定决心,离开这里,也挣开刘家枷锁,远走高飞。 可是想法是好,现实很残酷,逃跑的胖鼠一家三口被刘家寻到,遭到截杀。 那时风行知正好外出远行,巧遇这一幕,看着身插数刀的胖鼠不顾性命,也要保全身后母子二人,深深触动风行知内心深处那根心弦,便出手杀了追兵,救下胖鼠一家。 不是风行知心狠下杀手,而是那些人都是死士,眼里只有刘家派令,不顾其他。 风行知将胖鼠带回扬州城养伤,他伤好后自认要改头换面,短时间内便硬是将自己从一个瘦窄身形吃得圆胖,取了一个名字叫庞章。 章音通张,他妻子姓张。 ...... 扬州城外一家酿酒作坊。 风行知要将张氏母子带到这里安顿,他心中暗想庞章要是行迹败露,也许身份也会被对方得知。 为了以防万一,先将她们母子二人送出扬州城最是安全。 江湖上有祸不及妻儿规矩,但也痛恨暗探手段,谁知道蛟龙帮的人会不会将庞章妻儿抓起来做砝码,逼他就范。 风行知对庞章是了解的,他的嘴比刀剑都要硬,只能折断,不能撬开。 但庞章的妻儿是他的软内,抓住软内,钢铁男儿也成了绕指柔。 当然,风行知不是怕庞章将自己供出给蛟龙帮,就算蛟龙帮势力大,也要按照江湖规矩来。 乱了规矩,江湖气就散了,没了江湖气,蛟龙帮的根也就垮了。 风行知携带她们母子进了酿酒作坊,还没出声叫人,便有一人从头顶落下。 这人一身浓郁酒气,怕是狂风也难将其吹散。 “风里刀,怎么带对母子来我这了,不会是你在胭脂城里的姘头生了私生子,带来我这避难吧。” 风行知见来人打趣自己,也不以为意,刚想说话,一旁的庞小天却是提前出言。 “我叫庞小天,我爹叫庞章,我娘不是姘头,我更不是私生子。” 风行知和那人都看向庞小天,被他那奶声奶气的童音说得有些咋舌,他们心中都想着,这孩子很有意思。 张氏来到一陌生地方,有些紧张,将刚才说了一通话的庞小天搂在怀中。 风行知扭头对那人说道:“酒鬼张,他们母子是我朋友妻儿,现他遭难,我将她们带出城外安顿,暂且在你这住上几天。” “住就住呗,这里已经打赌输给你了,反正都是你的,而且你也花了不少银子扩建。” 酒鬼张将身后酒葫芦拿起,拔掉瓶塞灌上一口。 风行知将酒葫芦拿过来,也给自己来上一口,“味道很纯,这是新酿的糯米烧吧,还有,他们母子就交给你了,我那边还很急,得赶回去。” “我眼里只有酒,要在这里就随便找个空房住,没空搭理。” 风行知听他这样说,两嘴角翘起,将酒葫芦还给他,转身向扬州城而去。 酒鬼张这人风行知了解,除了酿酒喝酒做什么事都不靠谱,一身沾满酒气的衣服可以一月都不换下。 但他说话是个讲信之人,说让张氏母子住下,便保全她们住在这里,不会不管不顾。 这处酿酒作坊虽说是酒鬼张打赌输给风行知的,但风行知一直是把他当作朋友,而不是下属。 而这座酿酒作坊,也没打算当作自己产业盈利,仅是为揽月楼供应酒水。 那时候风行知正在筹划揽月楼开张,想着筹建或是收购一家酿酒作坊,就在扬州城内外四处搜寻,最后确定了酒鬼张这家。 酒鬼张这家作坊在风行知来之前,还只是一个大一定院落,里面就三两帮工,每次酿出的酒几乎是进了他自己肚子。 风行知会选这家,是因为这里出的酒,很纯,酒质上佳,而且酒像是人一般带着自己性格,每一种酒所带都不一样。 随后风行知便找到酒鬼张,和他谈起收购一事,被酒鬼张果断拒绝,他还说,我酒鬼张酿的酒是给人喝的,不是给银子喝的。 风行知觉得此人有意思,就问如何才能将这酒坊让给自己。 酒鬼张回他,只要你能拿出让我喝醉的酒,别说是卖给你,送给你都行。 酒鬼张对自己酒量非常有信心,毕竟是天天泡在酒缸之人。 风行知接下这个赌约,回到家中将库房那瓶醉生梦死拿给他。 这醉生梦死可说是一瓶酒,也可说是一瓶药,一般人只要喝上一口,定会醉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 这瓶醉生梦死是风行知和许阳在江湖上闯荡时,从一淫贼手中截获。 那淫贼将醉生梦死当作迷药使用,还说这酒比迷药好用多了,人要是昏迷,做男女之事身体都没反应,但喝了醉生梦死只是醉酒睡着,在耸动之时,那女子身体会有反应迎合,不仅有娇声喘息,下面水密也能滋滋作响,就如是在梦中做着春梦一般。 在酒鬼张喝了整瓶醉生梦死之后,果然没挺住,睡了下去。 这酒鬼张酒量真不是盖的,常人一口就到,他喝一整瓶才倒下。 他酒醒之后没来赖账,依赌约将这间作坊送给了风行知。 不过他心里还有些不甘心,寻衅找风行知过招。 俩人打过之后,都暗暗吃惊,没想到对方身手都是不弱,便就此作罢。 之后,风行知也没客气将酿酒作坊收下,也给出便利将酒鬼张留了下来,说只要你在这里酿酒,这作坊里的酒你随便喝。 酒鬼张做这间酿酒作坊,主要目的便是给自己酿酒喝,现在有人出资给自己酿酒,还能开怀畅饮,自然接受这个提议,成了这里首席酿酒师傅。 以后酒坊里每出一笼酒,便会亲自监顾,不为其他,因为送去揽月楼的酒也是他喝的酒。 第四十三章 你们早上净口了么 秦淮河,一艘华丽的船上。 庞章的装扮已经被卸下,衣服也被扒去,而且身体被绑在花船的桅杆上。 一男子手端酒杯走近,轻缓说道:“果然心中有了牵挂,便不能做暗探了,身份暴露后都不自尽,这样的奴才只会坏了大事。” “我庞章不是奴才,也不会再做你们刘家的奴才。”庞章瞪眼恨声说道。 男子将杯中酒饮下,一旁弯身的下人见了连连将他杯子斟满,酒倒的很稳,一滴没有洒落,完事后又将身子弯下。 男子指了下刚才倒酒之人,“你和他一样,一天是刘家家奴,一辈子便是刘家家奴,我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死。” 随后他又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知道,刘家长孙,刘起。” “正好我也知你是谁,近年来唯一逃脱的暗探,胖鼠,看你这模样,就像只逃跑的肥胖老鼠,记得你以前可是很瘦啊,你觉得换个身份与身形,刘家的人便找不到你了么?” 庞章半眯着眼,带着冷意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能狠心将自己弄成现在圆胖模样,开始我还真没看出来,但是,你走进三丈之内,我便知晓你的身份。” 庞章眼中带着疑惑,也带着不信,他对自己乔装很有信心,而且一言一行也没有丝毫差错。 刘起见庞章神情,带着不屑扬起嘴角,“那我让你死个明白。” 说完,刘起双手合起掐诀,一颗花生米大小东西从庞章胸前破体而出。 看着眼前吃痛的庞章,他将那东西捏住放在庞章眼前。 “这东西叫汨罗种子,能在人体内长年保存,不生根也不会坏死,只要这东西在我三丈之内,我便能感应到它。” 刘起看着一脸惊讶的庞章,心中那股满足感得到充盈,“而且,只要我想,你刚才就是一个死人了。” 只见刘起再次掐诀,那颗种子便破壳伸出触须般枝节,向四处蔓延开来。 将手中之物扔掉后,刘起眼中露着凶光问道:“你为什么卧身在蛟龙帮李晓龙那里?还有,你现在替谁做事?” 庞章看了下胸前血洞,又看向刘起,“我庞章不会为谁再做奴才,在蛟龙帮那只是求财而已。” “不说是吧,我也知道难将你嘴巴撬开,毕竟胖鼠当年也是刘家密探中佼佼者,不过,不知道你的妻儿身体是否也和你的嘴巴这般坚硬。” 庞章听完,对刘起切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刘起贵为刘家长孙,从来都是被人恭敬待之,现被绑回的家奴鄙视,怎能不恼怒。 他双手连动掐了两个手印,那庞章身后的桅杆蔓延出一根木条,将其脖子牢牢困住,又有不少木刺探出,扎进血肉之中。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凭仗,也不管你身后是谁,是什么势力,你都难逃一死,说出来你能死的痛快一点,我还会对你妻儿网开一面,放条生路。” 庞章脸面已经憋得通红,但双眼没有一丝屈服,怒视着刘起。 随着木条缓慢收缩,他出气越来越少,双眼已经翻白,怕是下一刻就要断气身亡。 “哼,真是贱骨头。” 说完,刘起手臂一挥,桅杆上的木条与木刺都缩了回去,返回原来模样。 要不是看庞章在那剧烈喘气,还有一身冒血创口,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术士的手段,就是这么非凡,而且刘起的神念修为看来不低。 刘起不杀庞章,是想要知道他为何人做事,是否已经将刘家蓄养家奴做密探之事告知。 不把这些搞清,他心中难安。 而庞章不担心刘起去捉拿妻儿,是因为他对风行知的信任,只要妻儿能安然活下去,自己身死又如何。 话说回来,庞章为什么与刘起碰上呢? 那是临近晚间时候,庞章在蛟龙帮那里正要请辞回去,正巧遇到上门来找李晓龙的刘起。 而刘起来找李晓龙,便是对那美玉中的东西心动了,想要找机会纳为己有。 庞章与刘起俩人打了个照面,起初刘起对那圆胖老汉没去关注,但是一会后,他神念似有感应,双眼便如利刃盯着出门的老汉,命令左右将其拿下。 之后,庞章被带到这条船上,又被逼问他身后之人是谁。 ...... 刚置卯时,天还没放亮,一条简单渔船上。 “风里刀,这时辰你不在家里抱着小娘子,偷摸着来我这老头子船上,莫非想来偷我鱼吃?” 船上,渔翁穿着单衣,坐在渔船舱门处对风行知说道。 风行知脸带尴尬,也有佩服,上前作了一礼,“打扰渔翁作息,这次事态紧急,事关我朋友性命,冒昧前来找您帮忙。” 其实风行知在渔翁说话前刚打算出口的,可还是还没说上话,渔翁就已经出来。 他的轻功起落无征兆,而且动静极小,渔翁能提前发现,不得不让他佩服。 “又是朋友?这次是哪家的小娘子,年轻人要节制啊。”渔翁摸摸黑白相间的胡须说道, 风行知被渔翁打趣,没放在心上,当作是长辈在说笑,“渔翁别拿我说笑,那人是一个男子,体型胖圆,原是珍宝阁掌柜,因与蛟龙帮有隙,去探察消息,可能被抓走了,现在不知在何处。” 渔翁眨了眨眼睛,轻笑道:“蛟龙帮?一个掌柜敢去蛟龙帮做探子,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 “渔翁明鉴,他以前是做暗探出身,有几分作探子的本事?” 渔翁听后,双眼凝重,“暗探?是朝廷的人?” 风行知摇头,也不期满,直言告知,“他以前是莲塘刘家家奴,但后来遭到刘家追杀,被我救下,将他收留。” 渔翁站起了身子,走在风行知身前,苦口婆心说道:“你可真是会找麻烦,又是蛟龙帮,又是莲塘刘家,你还年轻,以后肯定有一番成就,现在正是打磨自己时候。” 渔翁是扬州本地人,风行知也是落户在此,而有了人的地方江湖才热闹,有了人杰的地方江湖才会充满蓬勃生机。 方才渔翁那番话,便是江湖前辈对一个赏识后生的爱护,也是让他暂避锋芒,以后自会有出头之时。 风行知心里有些暖意,渔翁的爱惜之言怎么听不出来,“多谢渔翁,可我就是有些倔,对朋友我放不下。” 渔翁没好气的出了个鼻音,“要找你自己去找,别来烦我。” 风行知有些愕然,没想到渔翁会这样说,想说些委婉的话,但一想又不合适,拿言语来诓套渔翁,他也做不出来。 最后,他脸上带着失落,向渔翁作辞行礼,转身轻点河水远去。 渔翁站在船头,口中嘀咕着:“多好的美玉啊,自撞刀刃,是磨砺也是机遇。” 他口中嘀咕完,身后疤脸男子恭敬上前,“渔翁,你既然欣赏他,又为何不帮他。” “我有说过不帮他么?你去安排吧。”说完,渔翁撇了他一眼,转身回了舱中。 确实,渔翁只是让风行知自行去找人,又没说不帮忙打探消息。 风行知离开了渔船后,独自在岸边沉凝。 渔翁不答应帮忙,这找庞章的下落就海底捞针了。 来渔翁这之前,风行知便自己探寻到李晓龙等人落脚客栈,在那里寻了半宿,也没发现庞章身影。 风行知又不好抓人询问,怕打草惊蛇,刺激他们神经,直接就动手杀人,要是庞章还活着,那便是间接害了他。 去找王涛帮忙? 不行,王涛要是出面就是将事情放在桌面了,蛟龙帮势大,事后对王涛不利,而且李晓龙不一定承认庞章在他手上。 而且这事还不能拖,多过一时辰,庞章便危险一分。 一时间风行知束手无策,头大且乱。 实在想不到办法后,他便自行回家,先将思路理顺,再行计较。 回到风宅,天气已经开蒙发亮。 风行知推开门,便看到院中躺椅还没收起,而且沁月正抱着妹妹躺在上面安睡。 见了眼前一幕,风行知混乱的心顺畅不少,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试想,哪个男人看到家中女人因为担心,一夜都在等他回来,不会心中升起暖意呢。 风行知慢步走近,看着熟睡的丽人姐妹,不自禁的摇头轻笑。 沁月在下,妹妹在上,这躺椅靠身是用上好兽皮制作,被压着也不会难受。 沁星丫头脑袋枕着姐姐肩膀侧睡,口水留下将单衣打湿,一副呆萌的模样。 而且她的小手还是伸进姐姐衣襟之中,搭在那团柔软之上,将衣服高高撑起。 风行知俯下身子,一手穿过脖间,一手穿过腿弯,微微用力将叠罗汉睡觉的姐妹一同抱起。 沁月感到异样苏醒,睡眼看了下怀中妹妹,又抬头与风行知对视。 “抱你回房睡觉,外面还是有些凉的。”风行知轻柔小声说道。 沁月没有拒绝这般动作,小声的嗯了一声,还将头部靠在他的胸膛。 一会后,她又感到胸前凉意,低头看去,喉咙间似有些发干耸动了下,将那放在胸前的小手抽掉,还对熟睡的妹妹皱了皱琼鼻。 风行知看平时知性大方的沁月也有这么可爱一面,眼睛笑得微微眯起,心中的苦恼又是少了几分。 到了姐妹的房间,风行知弯下腰,将她们轻放在床,头一抬,便看见近在咫尺貌美脸蛋。 他手轻拨沁月额头青丝,将它们理顺两侧,不自觉的看向了那颗眼角痣,又将手指在上面轻划。 沁月感受着他轻柔动作,脸上有些沉下去,小嘴抿了抿,问道:“是想她了么?” “是,也不是,你现在在我心中是沁月,是我喜欢的沁月。” 风行知如实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没有欺骗,坦诚对待。 心中的她忘不掉,他骗不了自己,那已经过去,是生命中的阴面,而沁月就在眼前,也是现在,是生活的阳面。 不管什么事物在阳光下都会有阴影和光明,生命的长途也是如此。 沁月听了风行知这番直接的表白,脸上哪还有一丝愁容,尽是欢喜和羞涩,也不敢再去与他对视,眼睛一眨一眨,眼球左顾右晃。 这紧张又开心模样,将风行知逗乐了,他探下头去,一口咬住两瓣嫩唇,引出其中香滑小舌,全方位环绕。 “哎呀,我是不是睡错房间了,还有,你们早上净口了么?”沁星擦着朦胧睡眼对俩人说道。 第四十四章 要不你们睡一起吧 风宅书房。 风行知把三千弱水真经金策放在桌上铺开,现出上面密麻小字,将其抄写在一旁的宣纸上。 在被沁星打断俩人小暧昧后,风行知便出了房门。 也许是心情舒畅了很多,便想出用金策换人的方法。 庞章很有可能是不小心暴露身份,被蛟龙帮抓去,而蛟龙帮所求的便是那美玉中的金策。 以金策换人,便是现今最好的办法。 风行知无法冷眼将事情不管不顾,不说庞章那妻儿祈求的眼神,就是庞章被抓去也是因为他才去卧身蛟龙帮的。 不久后,近万字的三千弱水真经便被抄录,又校对一番后折好安放,又将金策收起,放在怀中。 沁月敲门而进,说道:“风哥,早餐准备好了,来一起吃饭吧。” 风行知点点头,从书案后走出,拉起沁月小手,向院外走去。 他虽然生活在这个世界,但是还带着地球上开放思想,恋人间相互拉手再平常不过。 可沁月一时还没有适应,而且还是在自己妹妹面前,小脑袋不禁的低着头,由着风行知牵着自己,在院中走着。 沁星丫头已经是将餐盘摆好,早早坐在凉棚中,看着眼前俩人牵手而来,小嘴嘟起,嘴唇形成一个圆形,起哄般发出一声“哦!” 沁月在风行知面前带着羞意,脸皮薄不好施展什么,风行知却是坐下后说道:“今天练功水桶多加上些水,多些压力,进展才能快些。” 沁星一听后,瞬间一脸苦相,还对姐姐做出委屈表情。 风行知见了,笑容升起,暗道,你这丫头,看我还治不了你,钰儿那丫头都在我手上服帖了,你还能怎地? 沁月没有理会妹妹,先是将盘中点心夹起放在风行知碗里,再是端起碗筷用餐。 丫头见姐姐都不理自己,心里委屈更甚,小心思想着应是自己几次破坏姐姐与风哥亲热,他们才会给自己穿小鞋的,所以她便说道。 “风哥姐姐,以后要不你们睡一起吧,我还小,看见一些场面会影响我身心成长的。” “咳咳...” 沁月刚喝了口粥,被妹妹这句话给呛着了,连连咳嗽。 风行知轻拍沁月后背,将一旁水壶倒上杯水,细心喂她。 “这...我们今后订婚了再说吧,有了婚约别人也不会碎嘴乱侃。” 风行知见沁月被呛,还以为她接受不了婚前同居,便委婉表达。 沁月喝下水后,好过不少,先是瞪了眼妹妹,听了风行知的话后,又是将头扭在一旁,用蚂蚁般的声音说道:“我...不在意别人说的,和风哥同居也无妨。” 好在风行知功力深厚,要不然一时还真听不清,因没听清而错过丽人的善意,他就真想去找块豆腐了。 有了沁月的肯定回复,风行知喜形于色,吃下的东西都觉得可口几分。 一顿早饭,三人各怀心事吃完。 风行知是开心中带着期待,沁月是带些羞涩,想着自己刚才怎么会说出那般话。 最后是沁星丫头了,一顿饭就一直苦着脸,想着自己腿上清淤都还没消退呢,怕是今天又要增加不少了。 用过饭后,风行知没有在家中多作逗留,温柔乡虽是男人停靠港湾,但无尽的大海才是远行的方向。 正事要紧,庞章还等着他去营救呢。 ...... 悦来客栈,蛟龙帮众人落脚所在。 风行知和李晓龙下属打了个招呼,不久后便被引进李晓龙房间。 李晓龙正坐房中,自行斟饮,也不抬头看一眼来人,“你来我这有什么事?” 风行知对这人也没什么多说的,连客套都免了。 “我一个朋友,可能与你有些误会,昨日在此处没了踪迹,便上门作下询问。” 李晓龙听了,来了兴趣,眉角抬起对风行知说道:“那圆胖老汉是你的人?” 昨日庞章在客栈门口被刘起识破,李晓龙也是看在眼里,只是当时不明所以,刘起也只是说那老汉以前是刘家下属,手脚不干净偷了家中东西跑了。 对此,李晓龙也没作多想,一个简单伢人,被刘起抓去也就抓去,没必要计较。相比这个,他更是好奇刘起怎么也在扬州城。 刘起当时回他,说是家中长辈想要调职来扬州做官,让他先行一步来打点一番,没想到正巧与他遇见。 对此说法,李晓龙半信半疑,也没去深究,庙堂官场之事,他一向都不感兴趣。 风行知看着李晓龙有些奇葩的大脸,回他道:“正是,不知李舵主能否给个方便。” “你想要方便就给你方便?扬州城里风里刀的名声在我这可不好使。” 风行知眼睛半眯,“那你想要什么?” 李晓龙被这样一问,心想他风里刀算是地头蛇,近来威名不弱,有他帮忙搜寻美玉下落的话,应会是事半功倍。 “爽快,你只要帮我找出一块美玉,我便将人交还给你。” “帮你寻找美玉?” “正是。” “可以,那我先要见人一面,不见一面我不安心。” “美玉找到了,自然会见着。” 风行知直盯着李晓龙双眼,心思斗转,随后突然问道:“人不在你手里,对吧?” 李晓龙被这一问,有些失了方寸,自饮了杯酒,“反正我能将人带给你,知道那么多干嘛。” 风行知轻哼了一声,没再理会他,转身下楼去了。 从进门到离开,风行知从李晓龙的言行中得知三点重要消息。 其一,李晓龙不知庞章是来卧身探查消息,要不然他说起圆胖老汉时不会那么轻松,所以也就不知美玉是在他手中。 其二,庞章也没有在他手上,以他自傲性格,怎么会连看一眼要求都踌躇起来。 其三,捉走庞章之人,他必然认识,而且还有些关系,否则不会信誓旦旦说能将人带来。 心思细腻,见微知著,是风行知行走江湖的另一把刀。 李晓龙见风行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人,瞬间火从心来,一握手,直接将手中酒杯捏成粉碎,重重的哼了一声。 本来他以为能空手套白狼,让风行知帮自己跑腿,做个免费劳力,哪知念头刚打起,人就走了。 本想动手教训下他,但想起帮中刑堂义兄对自己的警告,便忍了下来。 楚蛟龙收了九十九个义子义女,起初是以年纪来排名,后来这些义兄妹潜移默化的用修为高低来排名。 李晓龙修为不低,在那群兄妹中能排上第十六的位置,而刑堂那位义兄,排名第三。 风行知出了悦来客栈,便在街上漫步沉思,心想这事有第三方插入,问题又麻烦了起来,本以为拿金策换人,说上几句场面话,这事也就算是划上个句号了。 想着事情的风行知突然被人在身后叫唤,而且声音不小,在这热闹大街上传出很远。 “风里刀,风少侠,我这有消息给你!” 如今的风里刀名号在扬州城可是耳熟能详,驻足细听,还能听见街边茶馆里说书人正在讲风里刀的事迹呢。 虽然不少夸大之词,但是听书的客官老爷们觉得爽啊,怎么让他们爽就怎么说,甚至连风里刀和沁月鸳鸯戏水都编出来了。 平常百姓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现今有人叫喊风里刀名号,都在那停步伸脖来看,想目睹这说书人嘴里潇洒翩翩的风里刀是什么模样。 风行知看了下叫唤自己那人,又看看周围无数双眼睛打量自己的百姓,无奈摇摇头。 果然,哪里都会有追星存在,好在这世界的人含蓄点,不会将自己围起来要签名。 风行知在众人目光中,将来人引入小巷,说道:“鸡头,你刚才说有什么消息?” 鸡头看着风行知,像个小粉丝一般,双眼闪着亮光,“风少侠,你要找的那个体型圆胖的人在秦淮河一条船上,昨日天黑前,有伢人看到他绑着上了船,那船上桅杆写着一个好大的刘字。” 风行知听完,心中暗叹,在城里找人寻物,果然伢人名属第一,这当之无愧啊,真该好好感谢渔翁,他不开口,谁能调动满城伢人帮忙。 他点头对着鸡头笑了笑,将一块银子拿出,还没说上话,鸡头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风少侠,不用不用,我只是听了吩咐而已,真的不能拿你银子,拿了这银子,兄弟们可要把我笑话到躲茅坑。” 风行知也不强求,拍了下他肩膀,“那好,下次请你喝酒,有事在身,我先走一步。” 说完,风行知便纵身在墙头借力,飞出了这条小巷。 他为何用轻功赶路? 因为小巷两头都是被人挤满,那巷子口没丝毫空隙,挤不进来的人,也要将头挤进来瞧上一瞧。 早风行知一跃而走之时,两头巷子齐齐传出一声“哇!”,脖子都随着他身形扭动。 巷子中的鸡头一脸自豪,昂着头挺着胸,心想这回和他们有的吹了,风里刀拍过我肩膀,还说要请我喝酒,哈哈哈。 第四十五章 来者何人 刘家大船。 此船是三桅三千料船只,从下至上有四层之多,行驶在这秦淮河上有些瞩目。 寻常花船也就一桅,在这艘船面前矮上好几筹。 刘起坐在船上最高处,享受着这高人一等的感觉,也享受着穿插而过的花船上抛来的眉眼。 刘起的身份不缺女人,只要他想,这秦淮河上他能玩个遍。 不过他很少叫姑娘去浪荡风流,一是要顾及自己长孙的身份,不能让别人借机说他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子。 二是寻常女子也难入他的眼,要是见一个就脱次裤子,他身子可吃不消,术士的体质和武者相比,可要差的多了。 不过,刘起有个小爱好,他极为享受女子对他投放暧昧眼神,甚至到了一种病态的享受。 女子越是漂亮越是能刺激他的神经,有一次,一个女子仅是用上眼神就让他喷洒而出。 又是一艘花船驶过去,刘起倒上杯酒一口闷下,缓解了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随后,一旁的下人上前弯身说道:“公子,今日我们的人拿着胖鼠的画像在城中问询,得知他是珍宝阁的掌柜,而且这家珍宝阁也就前段时间开张。” “就这些?我要的是他们妻儿!” 那下人身子听后,颤了颤身子,回道:“去了他家中后,已经空无一人,也不知去向,奴才办事不利,请您责罚。” 刘起一手端杯,一手竖起两指掐诀,“没办好事,是该罚。” 话音落下,船板上一根木刺从下而上,将那人脚掌穿透。 他也不痛叫,而是将身子弯的更低,“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刘起手一挥,那根木刺便隐入了船板中,“给我再去找,找不出来,下次就不是刺穿你的脚了。” 这人领命,拖着血淋淋的脚下了这顶层。 顶层剩下刘起一人后,他没有再去船舷看路过的花船,而是对着桅上帆布说道:“不请自来便为贼,看了我莲塘刘家的旗号还敢来,真当自己轻功好就行了。” 话音落下,桅杆帆布后现出一人,落在顶层上,和刘起对视起来。 这人便是收到消息赶过来的风行知。 起初风行知听到大船上有个刘字,便怀疑过是莲塘刘家,因为当初风行知救下庞章后,庞章就把刘家种种行径告知。 在他到此处后,便不用怀疑了,就是那个莲塘刘家之人抓走庞章了,这莲塘刘家的旗帜很好认,一朵盛开的荷花中书写一个大字,刘。 刘起眼力不差,有如此轻功定不会是泛泛之辈,要不是自己另有手段,真发现不了他的到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扬州,风里刀!” 刘起双眼一眯,随后又笑道:“原来是风里刀风少侠,不知来我这船上有何贵干?” 风里刀的名声在进扬州城前有听过,轻功无双,腿法精湛。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风行知答非所问,脸上带着疑惑问道。 刘起指着顶层角落摆着的盆栽,说道:“这是识香草,对气息极为敏感,只要船上有陌生人出没,便会将自己的花骨朵闭上,并转向另一侧。” 说完,他双手一扣,那识香草的花骨又打了开来。 “你是木行术士?” “如你所见,现在该表明你的来意了吧。” 风行知先是暗暗戒备,看着刘起双眼说道:“我有个朋友昨晚被你们逮到了船上了,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我这船上没有外人,除了我,其他的都是刘家下人,不知你说的朋友是哪位啊?” 风行知一脚后移,双脚绷紧,“他以前是个家奴,被派令到其他势力做密探。” 刘起听后笑了,而且笑得有些狰狞,“既然你知道了,那今天这条船上,我刘起要你是来得去不得。” 话音落下,船板上数十条木刺接连突起,看那木尖,如同刀尖般尖锐。 好在风行知提前有准备,在感觉脚下有异后,便身形跃起,将木刺都甩在脚下。 刘起没有罢休,双手掐诀紧握,眼神如利刃盯着风行知身影。 风行知看着船板上越来越多的木刺,还有细长扭动的木鞭,皱起了眉头,只能先行躲闪。 木刺还好,最多突出船板三尺,扰人的是那木鞭,如同一条蛇一般,只要一疏忽,便要被它缠上。 刘起看着一招得势,但有苦自治,风行知的身法太快,木刺完全跟不上他的身形,而木鞭太脆,就算是缠上了,也拖不了多久便会挣脱。 刚才风行知所言,刘起就已经将风行知纳入必杀之人中,因为刘家的秘密不能泄露。 “起!” 刘起大喝一声后,船板上的木刺挣脱而出,如一根根弩箭,直射向半空中那个身影。 风行知看着眼前飞来的木刺,足有近百,他也没有犹豫,在半空中转动身体,衣服下摆因身子带动,如同一朵倒扣雪莲。 身动,两条腿怎能不动? 只见那每出一脚都带出一股气劲,好似那雪莲的花瓣,一瓣一瓣,即美观又犀利。 倒扣雪莲! 与落叶归根,羊角挂书一样,都是凌虚劲中凌厉招式。 近百木刺被风行知一招倒扣雪莲拦下,之后他身子后翻,落在水面上。 刘起居高临下看着站在水面上的风行知,暗暗吃惊,好厉害的轻功。 其实,如果他在近些细看,便会发觉异样, 以现今风行知的功力,还做不到站在水面如在平地一般,他那是取巧了。 他双脚随着河面波涛起伏,在水上有节奏轻拍,因动作细微,在远处观看便像是他站在水面一般。 风行知站在这水面上,便是离开那船只,或者说离木头远一点。 木行术士,只要身边都是木头,或是花草树木,便很是难对付。 武者与术士对决,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身缠斗,只要近了身,就能有出手机会。 刘起对站在水上的风行知有忌惮,但更怕他逃离,以他的轻功,自己等人想要追上,就是妄想。 他招呼手下,将船向风行知靠近,又让他们拿上长弓和臂弩,向风行知射箭。 水上的风行知见船上的人一阵忙活,从鼻中轻哼出鼻息,来表示不屑。 近距离弩箭我都不惧,这么远还能射中我?看来他们也是没招了。 弩箭射来,风行知脚踏清波,绕着大船奔驰,绕了个半圈,在船抛锚之处上了船,隐匿在暗处。 船上的人见风行知一会功夫便没了身影,都围着船舷,四处寻找,其中包括刘起。 在刘起看来,风行知一定要死,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万一让他逃了,自己再要他命可就难了,那来去莫测的轻功,也没有什么手段将他拿下,除非将他控在一狭小空间中。 想到此处,他眼中突然绽放出神采,随后对左右吩咐几句,便隐没在船舱中。 风行知这次来是救人,不是来寻衅,要打架的话,将庞章救出后再打个痛快就是。 他绕过甲板上众人,从一处窗户进了船舱,慢慢向下搜寻。 直到船底,才看见一身血淋淋,还被绑着的庞章。 风行知将他身上绳子松开,拿下嘴里的布团,对他说道:“你现在还方便行动么?” 庞章舒缓喘了口气,看向身上那些被木刺扎成的血洞,“公子,我四肢筋骨被刺穿,你带我走肯定会是连累,别管我。” 见风行知要说话,他又将其打断,“公子,你先听我说,你拿走的那块美玉中藏有东西,你回去将其取出,我做起暗探后,便想过有这么一天,死,我不怕,容公子照看我的妻儿,我庞章来世再为你做牛做马。” 说完,庞章便想着咬舌自尽,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刘起将他嘴堵上,便是担心他咬舌自尽,他家中蓄养出的家奴,是暗探,也是死士。 风行知在庞章牙齿咬合之前,将他下颚扣住,说道:“你的妻儿你自己养,我家里也不会要做牛马的奴才,还是活下去做我的掌柜吧。” 说完,将庞章这个胖圆身形抗在肩上向外走去。 刚才一番话触动了风行知,先是他的本事,没想到一天时间就探查到了美玉中有异物,再是为了妻儿视死如归一般的气节,真乃有情有义好男儿。 在风行知要走出这船的底仓时,门口处突然升起一条条木刺,将风行知逼回仓内。 风行知向门口看去,见刘起侧着身躲在门侧,双手还作掐决。 “风里刀,真没想到那块美玉在你手上,难怪要派这人去蛟龙帮探查,怎么样?我们刘家的奴才好用吧。” 风行知没有理会他,眼中透露着杀机,上一次露出这种眼神时候,便是简季身死那晚。 刘起又说道:“我也想要那块美玉,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 “怎么样的交易?” 风行知只是说这简短一句话,便换了三个位置。 因为刘起借着说话之机,在风行知脚下和头顶分别冒出木刺和木鞭。 风行知闪躲着,因船舱狭小,实在不好避开,便用腿将其踢碎。 木刺虽是尖锐,但其材质还是这船上木料,又不是什么特殊木质。 “刚才只是开个玩笑,风里刀不愧被誉为轻功无双,要不这样,我放你们走,你将那块美玉在何处告知我,如何?” 地四十六章 我要知道 对于刘起的话,风行知是一句都不信。 他从怀中摸出一物,对刘起挥了挥,说道:“美玉我是没有了,但美玉中的东西就在这,有本事就过来拿。” 这东西正是从美玉中取出的金策。 刘起看向风行知手中金策,仅是外表就觉不凡,看那模样像是本秘籍,暗暗想着,要是将他带回家族,不管是武者功法还是术士法决,都是大功一件。 之后,他双手紧紧握住掐诀,额头青筋凸起,眼中都显现出些许血丝。 风行知看了眼刘起出招时异样,小心盯着四处舱壁和脚下,面对术士出招,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刘起鼻中发出一声重哼,舱壁的四方都冒起木刺,密密麻麻,有数百之多。 风行知在脚下木刺冒出前便先行跃起,双腿如蝴蝶纷飞,将脚下木刺踢碎。 木刺尖端虽如剑尖一般,但其材质还是这船上木料,在风行知脚下挺不过一击。 处理完脚下,其他地方的木刺已脱离舱壁,向风行知冲来。 风行知瞄了眼刘起方位,嘴角轻轻扬起,身在半空使出落叶归根,狠狠想船底踏下。 这里已经是船的最底层,再下面便是秦淮河涛涛江水。 只是一击,船底便被风行知踏破,江水顺着破口不断涌进,让风行知下潜的身形缓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下,尖锐木刺已经射进,在进入水中之前,风行知左肋被刺进一根,而庞章后背刺中四五根之多。 刘起见风行知破船逃离,心中一急,放松戒备跑进房间。 就在这刹那,一道闪光亮起,刺的眼睛有些发疼,也让眼睛睁的大圆。 此时的他和简季死前的念头一样,那是什么,怎么能这么快,身体完全跟不上, 刘起缓缓抬手在脖间摸去,那里插着一把三尺小刀,刀身薄如蝉翼,刀锋锐利无比。 如果风行知还在这里,一定会感到惊疑,这人为何不见鲜血流出。 刘起将小刀拿下,而小刀插在一块黝黑木块上,木块约有巴掌大小,上门还刻有不少符文。 不一会,木块裂开成了两瓣,从刘起手中掉落。 见此,刘起腮帮绷紧,带着肉疼般怒吼道:“风行知,我必杀你。” 这块木块是刘起随身携带的法器,此法器名为缕身甲,也是他身上唯一一件,用来保命手段。 法器多是术士御使,就和武者手中刀剑一般,但是法器制作不易,寻常一件拿出来都能卖出高价,贵为刘家长孙的刘起也就只有这一件。 法器缕身甲昂贵又是作保命之用,刘起从不离身,现在用了一次,便被风行知毁去。 不过刘起也庆幸,好在有这缕身甲护身,才挡下刚才必杀一刀,也可见刚才一刀威力之大,被制作护身法器,其材质可不是一般刀剑能伤的了。 而法器的使用便是在上面印上自己神念,只要一个意识便可催动,要不然刘起也挡不下那么快的一刀。 见船底破洞不停涌进江水,刘起也离开这里回甲板上。 ...... 秦淮河一处浅谈。 风行知双手连动,忙着给庞章止血,可是伤口太多也太深,顾得这头难顾那头。 庞章脸上煞白,对风行知说道:“公子,没想到你已经知道美玉中有蹊跷啊,会不会觉得我的作为好笑?” “一点也不好笑!” 庞章眨了下有些沉重的眼皮,“公子,在我做暗探第一天起,便想过有这么一遭,死,我不怕,容公子能照顾我的妻儿,我庞章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来报。” 风行知紧皱眉头,“你的妻儿你自己去照看,我也不需要做牛马的奴才,以后回去给我好好当掌柜。” 庞章像是没听见风行知的话,进气越来越少,眼皮越来越重,一人在那独自呢喃。 “真相再抽一顿小天屁股,老是那么调皮,惹他娘生气。” “也好想再吃她包的饺子,味道真好,蘸上点醋更棒了。” “好困啊,她能再帮我洗一次脚就好了,就是那次帮我洗过脚,让我知道被爱的滋味,很甜很暖。” ...... 呢喃声停了,风行知手也停了,他双手紧握河滩细沙,重重捶下一拳。 做了几个深吸,缓了下情绪,风行知便抱着庞章尸身离去。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还有不少后事要处理,这次招惹上莲塘刘家,一不小心便会有大麻烦。 风行知先是安排人手盯着刘家大船,然后回到家中。 一进门,院中的沁月和沁星看见风行知身上湿漉,而且还带着伤,便上前一阵关心询问。 风行知摸着沁月小手,安慰道:“只是皮外伤,不打紧,你们收拾一下,等会我们就出城。” 沁月姐妹本是江湖儿女,晓得事态言重,也不做拖拉。 不过沁月只是让沁星回房收拾,自己跟着风行知回了房间。 她先是帮风行知将带血衣服脱去,露出精壮肉身。虽说不是第一次见风行知身体,但仍是有些意动,心中带着关心又有些羞涩。 风行知从药箱中取出赤蟒断续膏,倒在手心,将那根木刺拔出后,一股按向伤口。 火辣辣,带着麻痒,就算是风行知,也被这药劲刺激的哼了一身。 沁月手拿绷带,语气急切,“是不是很痛?” 风行知回之一句,“你帮我绑扎就不疼了。” 沁月听他这般说,便环着他的身子,帮他包扎起来,一圈又一圈,那沁人的体香在风行知鼻中萦绕。 包扎后,沁月又从衣柜取出衣服,打算为风行知更衣。 风行知在秦淮河里游了一遭,全身都是湿透,见沁月这架势像是要帮他换裤子,搞风行知有些不自在了,而且沁月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风行知从沁月手中接过衣裤,说道:“我自己来吧。” 沁月也没多想,“你身上还有伤,我帮你吧。” “我裤子也是湿透,你也要帮忙么?” 沁月听了这话,脸上不自然起来,身子转身扭了过去,她听着身后西索脱衣穿衣声,脑中不禁遐想那场景,精壮带着曲线身形,修长有力的双腿,还有那晚将自己弄得双脚无力的巨龙,不禁耳根都红了起来。 时间不长,风行知重新穿戴好后,便拉着沁月向外走去,见她有些失神模样,问道:“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们走吧,”沁月回神说道,又下意识的看了眼风行知腰下三寸之处。 风行知没作多想,带着沁月两姐妹出门上路马车,向城外而去。 对付刘起,风行知不惧他,但担心他们对沁月姐妹动手,刘起这种小人,可不见得会按照江湖规矩办事,貌似莲塘刘家传统里,便有着暗地下手习惯。 三人带着庞章的遗体来到酒鬼张的酒坊。 张氏母子一直在坊门处眺望,见来了辆马车,便带着儿子快步上前。 风行知三人从马车下来,有些不忍看张氏带着期望的双眼,风行知看向身后车厢,语气伤感说道:“请节哀,他嘱咐你们母子要好好生活,将小天抚养成人,” 张氏听完,心中如刀搅一般,身体木讷向车厢挪动,进了车厢后,便传出张氏嚎嚎大哭声。 和张氏不同,庞小天没有哭出身,为了不让嘴巴发出声响,他紧咬嘴唇,只是那嫩脸上挂着两串晶莹泪珠,在下巴处汇集再滴落,一颗,两颗... 伤感是会传染的,而女子又天生感性,沁星看着庞小天这样一幅让人心疼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念想,这小男孩这么小就失去父亲,真可怜。 坊里的酒鬼张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向风行知问道:“人没救下来?” 风行知将他腰间酒葫芦拿了过来,狠狠灌上一口,久久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是。” 庞小天走到风行知跟前,用着童声问道:“谁杀了我父亲?” “你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风行知蹲下帮他擦拭泪珠。 庞小天不依,双手拳头紧握,双眼充满倔强与风行知对视。 “我是他儿子,我要知道。” 第四十七章 那你想怎么做 酒坊外三里有座山丘,山丘上有座新坟,坟前跪着一对母子,而风行知酒鬼张站在他们身后。 山风吹起,卷起一片片纸钱,像是死人对活人作左后的道别。 风行知看着空中飘荡纸钱,说道:“我刚收到消息,刘起没有死。” “那你想怎么做?”酒鬼张抿看口酒说道。 “这件事不简单,我需要找朋友帮忙。” 酒鬼张听着答非所问话语,将酒葫芦递给风行知,“我不算你朋友么,算我一个。” 酒鬼张当然算风行知的朋友,因为是朋友,所以对他性情也是熟悉,除了对与酒有关的事情,他做什么都不感兴趣,也非常不靠谱,特别嫌麻烦,可以一个月都不换衣服。 也就是这样一个人,风行知对付简季之时没有来找他帮忙。 他接过酒葫芦灌上一口,说道:“真是个大麻烦事情,你怎么会想插一手?” 酒鬼张看向坟前跪得挺直的庞小天,眼中带着欣赏“我挺喜欢这个倔小子,我这酿酒的手艺需要这种倔脾气,人倔,酿出的酒才更有味,也更有感情。” 风行知听他这话意思,心中了然,这不仅是给酒坊找个传人,也是要给自己找个衣钵徒弟。 对于酒鬼张的过去,风行知不清楚,他叫什么名也不晓得,有次他提起过,我心中独爱酒,名字吗,在二十年前和一个女人一起忘了。 听他之言,风行知便知也是个有故事的老男人,对他人心中隐秘,也不想过多深究。 在母子两人哀悼完后,几人便下山丘,张氏母子回了酒坊,而风行知酒鬼张却是往扬州城而去。 庞章身死,而刘起还活着,这口气怎么都难咽下,就算是风行知不找上门去,莲塘刘家也会因为他知晓刘家秘密,来对他出手。 俩人在草尖上奔驰,身形不作停歇,直奔扬州城。 “你有什么好办法?”酒鬼张跟在风行知身后问道。 “还没有,边走边想。” 酒鬼张对这前面的背影撇了一眼,说道:“你管这叫走?那你平时走路叫什么,爬么?” 风行知也不回头,嘴角扬起,“那我们就走快点,这天也快黑了。” 话音落下,他骤然提速,一会功夫便把酒鬼张甩出数十丈。 酒鬼张拿下葫芦狠是灌上一口,口中嘟囔着:“跑的快算什么,酒量好才是真男人,有本事就来和我拼酒啊。” 将酒葫芦在腰间系好后,也加快身形跟了上去。 ...... 悦来客栈旁的一处屋顶上。 酒鬼张将嘴里鸡骨头吐出,将风行知递来的金策拿在手中把玩,说道:“你确定刚才说的可行?” 风行知将最后一块烧鸡扔进嘴里,看了眼这屋顶散落到处的鸡骨头,“不能说把握十足,但是行事得当,机会还是很大的。” 酒鬼张在身上擦拭油腻的双手,又将被他弄得油滑的金策放进衣兜。 “那行,金策也是你的,便以你所说的办,我先走一步,去换身行头,回见。”说完,他便纵身离去。 话说,俩人进城后在此处呆了不短时间,这满屋顶的鸡骨头可以作证,这段时间内,他们不仅是填饱肚子,也将对付刘起方法想出。 风行知见酒鬼张没了身影,也是下了屋顶走进悦来客栈,在里面寻了蛟龙帮人,让他带句给李晓龙,随后自行找了个角落坐下,还点上壶酒。 酒还没端上,李晓龙便先到了,离着老远就问道:“你真的知道那块美玉下落?” 风行知没有回他,从店小二手中接过酒壶斟了两杯,一杯酒手里端,一杯酒推在桌沿。 生意场上的谈判技巧,用在和江湖人打交道,也是有些用处,风行知吃死了李晓龙对那美玉势在必得,加以利用让自己获得主动权。 桌沿这杯酒是要告知李晓龙,想要知晓美玉消息,便坐下喝酒慢聊,别站在那咋咋呼呼。 要喝敬酒,也要敬人。 李晓龙坐下端起酒杯一口闷下,朝天鼻哼了声,说道:“现在可以说美玉下落了吧。” 风行知吊着他胃口,答非所问,“你可知我为何要寻那圆胖老汉?” 这话把李晓龙问得一阵模糊,平时少用脑的他脑经有些不够用,想了许久也不知风行知这话中藏了什么,索性不再想,直接出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那老汉和美玉有什么干系?” “自然有干系,刘起你们应该相识吧,老汉原是刘家家奴,那刘起现也在这扬州城中,你说巧是不巧,关键是美玉里的东西已经在刘起手上。”风行知将身子探近些挑眉说道。 李晓龙听后,神色惊疑,“你怎么知道美玉中有东西?” 风行知不作正面回答,脸上作着气愤,说道:“是老汉告知我的,他是我朋友,以前做暗探出身,在你这里得知美玉中有异,他被刘起抓住后,又将他家人掳走,又从他口中知道美玉在我手中。” “好你个风里刀,既然美玉一直在你手中,为何不告知与我?”李晓龙脸上动怒,皱鼻时,那朝天鼻翻的更高了。 风行知不以为意,“你得了意外之财会到处宣传么?再说现在东西也不在我手上,那东西已经被刘起夺取,为此,我还和他打了一场,只是他手段厉害,斗不过他,今日秦淮河上不少人见着,不信的话大可去打听。” 李晓龙拍桌而起,身前好好的实木桌子被一掌拍的垮落在地。 “刘起!我当你是朋友才与你说出美玉之事,没想到你居然在背后阴我,真觉得我李晓龙好哄骗不成。” 风行知心中发笑,你不就是好哄骗嘛,刚才那些话只要多点心眼,便也会知道事情蹊跷。 “你求美玉中的宝贝,我想出口恶气,那刘起将老汉一家全都灭口,又抢了我,这委屈我忍不下,来找你便是想联手对付他,还有,那宝贝可是一本绝世秘籍哦。” 听了这话,他心中对刘起更是恼了几分,心中想着要是我得了秘籍,义妹刘小芬就不是我对手了,再将她打败,提起结亲的事不就成了么。 不一会,他脑中似想到什么,转身对身后一个手下说道:“我记得和刘起喝酒那晚,是你在一旁伺候吧。” 那人全身抖着,脚下发软,连连求饶,“舵主,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会乱说,再给我次机会...” 不等他说完,李晓龙一脚将他踹出三丈外,“将他牙全都拔了,一颗一颗的拔,再挑了手筋逐出蛟龙帮。” 左右听后,依言做事,一时间惨叫声响彻这家客栈,不少住客从床上惊醒。 ...... 秦淮河一处码头,一条大船看其模样正搁浅维修,桅杆上被晚风吹荡的大旗上,由莲花包裹住一个大字,刘。 刘起的大船被风行知踏破船底,再行驶江水中已是不行,便停靠在此处。 今日在风行知逃离后,刘起便写信将此事告知家族,望族中来人援助,对付轻功卓越的风行知,他束手无策,要是不占地利,怕是还斗不过他。 所以便在扬州留下,一边打听风行知下落,一边等待援助,他今日派人寻到风行知住宅,得知那里已经人去楼空,自己也是做着防备。 “什么人!?” 一声大喝,将夜晚宁静打破,大船上刘家下人连连跑动,汇集再船头,用长弓臂弩对准船沿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脚在地,另一脚做二郎腿架起,像是显示自己轻功不凡,看其装扮,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腰间挂一酒葫芦。 要是风行知在这里看见,肯定会扶额摇头,连道所托非人啊。 这个酒鬼张真是不靠谱,都一身夜行装扮了,将酒葫芦暂且取下不行么,万一被人认出,风行知策划的这出戏就演杂了。 数十箭矢相对,酒鬼张不为所动,说道:“叫刘起出来,我妙手空空金猴儿有买卖和他做。” 其实不用他说,已经有人前去告知船上来人,不一会,刘起从人群后走上来。 “不知妙手空空大驾光临,是想做什么买卖,还是看重我这船上什么物件?” 妙手空空金猴儿在江湖上名声不弱,做过几件响亮之事,听说还去过烟谷峰行偷窃之事,他偷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几件烟谷峰女弟子贴身小衣。 这烟谷峰是楚国顶级门派之一,和药阁地位相仿,事后得知金猴儿所为,下令满江湖搜查他的下落,放出话要砍他两只手,这件事在当时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金猴儿不知死活,也有人说这人是个风流种,烟谷峰的女人也敢摸,有骨气。 酒鬼张将葫芦拿下,掀起一点面罩嘬了口,又从怀中拿出那本金策,“这东西你识不识货?” 刘起见他手中之物,心中咯噔一下,这金策怎么会在他手上,然道他是风里刀的人? 他直言问道:“是风里刀让你来的吧,也好,只要将这金策交给我,我便不再追究他了。” “哟,看来你和风里刀还真有过节,今天我碰见他,也是问我是不是刘起派来的,啊呸,我金猴儿混荡江湖,怎么能受的他人指手画脚,一句话,这东西你是买不买?” 酒鬼张演技上来了,语气与动作都做得有模有样。 刘起听后也是疑惑,难道此人不是风里刀的人,金策是他妙手偷来的?事情有些突然,将他拿下便一切都清楚。 心中落定后,他便说道:“好,你要多少银子?” “十万两!我金猴儿做买卖谢绝还价。” 刘起被他狮子大开口搞的气闷,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他一年花销也才万两,哪有银子给他。 酒鬼张见他踌躇不语,便说道:“原来刘家长孙也是穷鬼,废我口舌,江湖再见。” 说完便后翻离开了船只,向远处奔行,只是速度不快不慢,还不时回头看看。 刘起哪容的酒鬼张就这样轻易离去,大手一挥喝道:“追!” 随后他捻起手决,甲板升起块尺来方圆的木板将他托起,从船上飞出,向酒鬼张追去。 御物飞行,术士常用手段,只不过速度不快,也难以持久。 酒鬼张见船上人追了上来,嘴中嘿嘿一笑,暗道接下来就是风里刀表演时间了。 他走的这条路,也是风行知领着李晓龙一众行来之路,两队人马遇上只是时间问题。 第四十八章 如此甚好 酒鬼张奔行不久后,隔着老远听到前面动静,想来是风行知带李晓龙来了,他停下身形,站在原地等待刘起上前。 刘起一头雾水,不知眼前这位金猴儿做着什么盘算,他让左右围上去,避免他再次逃离。 酒鬼张可不是榆木脑袋,见风行知一行人越来越近,便提前跳出包围,口中还大声说道:“刘起,这金策还给你,我金猴儿不玩了,走咯。” 说完,酒鬼张将金策抛给刘起,闪入一旁小巷,不见了身影。 就算是刘起心思狡诈,也被他这一手搞的有些愣神,翻看了下手中金策,觉得这也不像是假货。 另一头,风行知李晓龙将这一幕收在眼底,风行知是嘴角轻扬,而李晓龙虚火直冒,眼中似能冒出火花,他大喝说道:“刘起,你果然在背后阴我,今日不废了你,我便不姓李,啊呀呀!” 李晓龙也不等刘起言语,怪叫着冲了过去,见他手持俩鎏金大锤,不时在空中甩出嚯嚯风声。 刘起手握金策,看着怒气前来的李晓龙,又看看同李晓龙一起上前的风行知,心中暗道糟糕,知晓自己中计,他刚要伸手阻拦李晓龙,说还没说上整句,便被挥来的鎏金大锤打断。 跟上来的风行知自然也不会给他开口机会,腿风激荡,在他周身游走。 这里四周开阔,也没有什么木质东西御使,刘起只能脚踩木板升空躲避。 御空?你还真能飞上天不成,就算在天上,我也要将你踹下来。 风行知双腿弯曲,用力在地上一蹬,只见那地面都凹下去半尺,这一步他身形拔高十数丈,在速度缓下后,一脚再次发力在空中一踏,这一脚又是然他升高数丈。 在空中的刘起看着风行知双脚连环,踏空追来,不免又惊又恼,惊的是风行知轻功居然到如此地步,而这恼,便是没想到此人计谋阴险,以金策为诱饵,让自己和李晓龙两虎相争。 刘起见风行知越追越近,手中掐诀就没放下,一直在往高处而去,不过越是往高,速度越是缓慢,看他额头都现出丝许汗珠,显得很是吃力。 刘起的速度慢下来,风行知何尝不是,踏空借力本是不易,越是往上越是吃力,毕竟人力有用尽之时,好在他速度还是比刘起快上一筹,在离地近三十丈时,追上刘起,一脚踢出。 这一脚飞快,刘起也只能闪躲,但速度还是慢上一拍,身体躲过,但脚下木板却没那么好运,被这一脚踢碎。 没了木板做御空之物,刘起身形便急急下坠,近三十丈高空坠落在地,不死也要重伤。 也许是他运气好,落地之处居然有棵大树,落在树顶之前,他双手相握,捏了个法决,那树上枝叶化作一张柔软大手,将他接住。 人是接住了,但也不好受,术士身体本就较柔弱,与树木相接,还是受了不少创伤。 而风行知运使落叶归根,身体如树叶飘落,只是在触地之时,在脚底下踩出一个大坑。 李晓龙也是赶到这棵大树之前,刚才空中追逐的画面他看在眼底,不由得心惊,也对风行知暗暗佩服,想着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在树上的刘起,缓过劲来,以树枝托着身形来到枝叶外,看着并排站立的俩人,刚被挂伤的脸上一副狰狞。 他知道现在不是动怒,也不是急着动手时候,要先把李晓龙这个蠢蛋稳住,要不然以一第二,他没有一丝胜算,不过在他刚要言语时候,风行知爆喝一声踏步上前。 “刘起,你抢我金策,又杀我朋友,今晚我风里刀也要你来得去不得。” 来得去不得! 这句是刘起在船上对风行知所言,此时被风行知还给他。 见风行知已经接近,哪由得他分心,将身形再次隐入枝叶中,御使树木对敌。 风行知临近大树,迎接他的便是一条条带着木刺的树枝,树枝如鞭,连翻不断抽打。 树枝太多,不能硬闯,他左闪又避,不时用腿踢碎几条。 见风行知受阻,李晓龙也知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要是被刘起逃离回莲塘,他也就没折了。蛟龙帮势大,但他一个舵主可不敢去到莲塘刘家撒野。 李晓龙挥动鎏金双捶,来到树下,每一锤都带出气劲,将舞动的枝干打碎,连翻搅动之下,树木枝干逐渐减少。 有了李晓龙加入,风行知压力减轻不少,身法运使也就更快了,在树中找出刘起身影,欺身上前。 刘起现在已经是被李晓龙气得胸口闷紧,暗道这个憨货怎么就不动脑想一想,然道他脑子装的是面粉和水么,动一下就会成浆糊? 他在树中有了丝喘息,便大声急道:“李兄,你被风里刀骗了,这金策是风行知让黑衣人给我的。” “哈哈哈,好有趣的说辞,我抱着那本绝世秘籍不要,将其送给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么!” 说完,风行知在大树主干借力,身子倒过来,脚朝上头在下,身形飞速旋转,双脚气劲环绕身体,将阻拦的枝木都绞碎,向刘起冲去。 这招便是风卷残云,是凌虚劲中自下而上一招腿法,气势犹如龙卷冲上云霄。 刘起见了,连连将树木枝节挡在身前,他深知这脚要是被击中,今晚就要交代这了,缕身甲已经毁去,自己可没有第二件法器做护身之用。 树木枝节是不少,但这招风卷残云来势更是汹涌,一层一层破碎阻拦,最后一脚与刘起胸膛接触,将他从树中踹了出去。 刘起摔出数丈,身临江边,手捂着胸膛口吐鲜血,刚才从空中摔下便已是胸闷,现在又是中了一脚,伤上加伤,内腑怕是受创,好在这一脚突破阻拦后衰减很多,要不然他小命都不保,术士可没有强健体魄。 风行知李晓龙俩人走在刘起跟前,风行知继续拿话激他,说道:“将金策叫出来,看在你是李舵主好友份上,饶你一命。” 李晓龙听后,心中还有些得意,没想到这风里刀这么给自己面子。 “刘起,我们情义也就到此,既然风里刀放过你,你就将金策乖乖给我,念你是刘家长孙,不会将你怎么样。” 刘起不怒返笑,因胸腔受创,笑得有些喘不过起来,“嚇...嚇...,你们敢杀我么,莲塘刘家招牌是泥捏的?还有,李晓龙,你这个蠢蛋脑中装的全是屎么,这么明显的离间挑拨都看不出来么?” “我看挑拨离间的是你,到这个地步你还要作垂死挣扎,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风行知这一句话将李晓龙稍显犹豫的神色拉回。 刘起见了,也不对这傻缺言语,突然转身将金策扔进这秦淮河中。 “你们要金策是吧,好,自己去捞吧,哈哈哈。” 李晓龙连连跑去江边查看,晚上江面漆黑,也看不清切,只能记住大概落水之处。 这到手的鸭子刚要吃上又被人仍走,他气急败坏,气冲冲的走近刘起,在他面前扬起大锤,想要动手教训一下,又忌惮他身后的刘家,毕竟他是刘家长孙。 见这么好的机会,风行知可不会错过,既然李晓龙不敢动手,自己就帮他一把。 风行知在刘起身后用脚轻点他的腿弯,使得刘起身子突然前倾,额头撞上鎏金锤顶尖利刃上。 刘起双目瞪大,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还是这种憋屈死法。 李晓龙也是目瞪口呆,也不敢相信刘起死在自己的鎏金大锤上。 而风行知演技爆棚,一脸惊讶看了下刘起,又看了下李晓龙,像是说,刘家长孙你都敢杀,佩服,佩服。 “这...这...,他是自己撞上来的,我...我...”李晓龙口吃着说了一通,脸上翻天鼻一颤一颤。 风行知拍拍他肩膀,用关心语气说道:“事已至此,李舵主多说无益,这刘起确实死在你拿锤之手,不过是他先行做了坑害朋友之事,蛟龙帮给你撑腰,我们也有理可说。” 李晓龙听后,连连点头,“对对对,是他先背后阴我,密谋夺我宝贝,等下我就写信给义兄,让他帮我做主。” “如此甚好。” 风行知现在心中已经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谋划这么顺畅,不过那金策是不能再拿回了,要是恼了李晓龙,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随后俩人回到两帮人相遇之处,这里蛟龙帮的帮众和刘家的下人还打得部分上下,他们见风行知李晓龙回来后,便暂时分开对峙。 刘家之人没见着自家长孙身影,心里发急的要命,要是刘起死了,他们也要陪葬。 “我们公子呢?” 风行知见李晓龙脸上还有犹豫,便上前说道:“刘起耍计背后害人,在刚才激斗之时,又想要我性命,李舵主为救我,一时情急没收住将他毙命。” 风行知这话给足了李晓龙面子,又把刘起抹黑一番,不得不说,他心中也是很腹黑啊。 刘家之人听后,都失了颜色,也不再理蛟龙帮这些人,忙向风行知俩人来时路上寻去。 李晓龙没去搭理这帮人,杀了刘起这件事瞒不住,以刘家势力,探寻出消息不难,既然瞒不住,只能往家里叫人了,你刘家势力大,我蛟龙帮势力比你更大。 他向自己手下走去,交待他们快点跟去打捞金策,这金策一刻不在自己手上,他心里就不安生。 不过,李晓龙的打算怕是又要落空了。 因为,金策落水的地方此时正探出一个人头,如果风行知再此,便会认出这人是给他报信的伢人,鸡头。而他的手里正握着那本金策。 鸡头会出现在这,要从白天风行知在船上激斗开始,鸡头目睹了风行知在秦淮河上的身姿,又记下了这条大船,在风行知离开后,他便一直跟着刘家的船。 直到今晚冲突前,他都逗留在附近,随后酒鬼张把刘起引来这里,他也是跟来了,又目睹三人交手的情景。 见金策被抛进秦淮河,他便偷偷潜水下去打捞。 这鸡头在多年以后,凭借着这本金策上所载三千弱水真经,成为了扬州城的大人物,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四十九章 可爱的任性 天已经大亮,风行知李晓龙还站在岸边,而那刘起的尸身已经被刘家下人收敛。 这会蛟龙帮属下来报:“舵主,已经将水底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金策。” “你们这些废物,那金策就在这片水域,怎么会找不到,要是再找不到,就不要上岸了,自行溺死!”李晓龙气的脸上直抖说道。 这人也是有苦难言,这片水底真的被寸寸摸过,而且还担心水流将其冲走,向下游都寻找过几遍。 风行知见这情景,也是疑惑,暗道这金策哪去了,难道是酒鬼张偷摸捡走了?应该不会,昨日谋划中这金策本就打算给李晓龙,而且酒鬼张这人懒散的很,对金策上三千弱水真经想来也不会在意,练武都没酿酒勤快,然道还去修炼神念? 反正三千弱水真经已经抄录了一份,金策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李舵主,你看我也在这陪你找了一晚上,就先走了一步。” 李晓龙扭头来问:“你去那里?” 风行知被他问乐了,怕是被急得脑子坏了吧。 “自然是回家。” 李晓龙昨晚多了个心眼将风行知留了下来,是担心风行知会偷摸的打捞金策,哪知道一晚上过去,都没找到金策,而且风行知也没离开自己视线。 风行知说要走,他也不好再留,毕竟人家已经陪自己吹了一晚江风。 “那好,我这还有要事,恕不远送。” 风行知拱手作抱拳,便转身离去。 李晓龙眼睛转动,没找到金策,他还是怀疑风行知的,没准他还留了后手,提前将金策打捞呢? 所以,在看见风行知身影消失后,他吩咐手下继续打捞,而他本人悄摸的跟了上去。 李晓龙这点小手段,怎么能逃得了风行知的感知,还没走过两条街,他便知身后有人跟踪,不过他不以为意,想跟就让他跟好了,金策又不在自己手上,他最多也就是怀疑而已。 乘船过江后,离自己家中不算远,便步行回家,忙活一晚,又吹了那么久江风,也觉得乏了,打算回家先睡上一觉,再把沁月姐妹接回。 刘起之事因谋划得当,已经被李晓龙和蛟龙帮接下了,要是莲塘刘家还不放过自己,那麒麟卫可就不会束手旁观,要不然设立麒麟卫有何用。 万一真到了那个地步,自己再将刘家蓄养家奴做暗探之事公之于众,鱼死网破。 风行知行走在大街,正好路过茯苓堂,被眼尖的赵掌柜看到,将他拦了下来。 赵掌柜带着一女子上前,脸上又急又无奈,说道:“风少侠,冒昧拦下还请恕罪,这位姑娘想要大量炼神所需药物,你看能否通融一下?” 风行知还没接话,那女子便抢先说道:“你就是风里刀?正好,你在茯苓堂订下的药材,我全包了,多少银子你说个数。” 风行知看了下眼前这女子,长发扎在脑后,脸蛋精致有些肉感,似婴儿肥那般,全身除了脑袋都用白色轻纱披风遮住,也不知里面什么模样。 不得不说,这女子是有姿色,但风行知对美色定力不差,再说了自己修炼三千弱水真经也要用上大量药物。 “姑娘,这批药物对我也很重要,怕是不能让给你了,你还是去其他地方问问吧。” 这时赵掌柜接话过去,“风少侠,你所需的药物太多,为了筹集这批货,全城各大药店中,只要好些的药材,我都筹集过来了。” 额,风行知也没想到,十万两银子就将扬州城炼神好药搬空了,难怪这姑娘会来找我。 江湖上术士本来就少,平常药店对炼神药材备货也就不多,没想到突然来了个大订单,一时间手忙脚乱。 这女子琼鼻皱了下,从披风中抛出一锭银子,银锭足有拳头大小:“银子不会差你,你多少钱买的,我高出三层买下。” 风行知看着眼前女子也就二十出头,脾气有些任性,像是不常在江湖上走动,觉得有些意思,打算打趣两句。 “姑娘,我定了十万两的药材,那你可得十三万两银子给我?这锭银子也就五十两,十三万两便要两千六百个这样银锭,不知姑娘你披风下可装有这么多银锭?” 女子被他这样一说,紧咬了下贝齿,让本有些胖突的脸显得更圆,很是可爱。 “我一时没带这么多,你就不能挪些药材给我?” 听她这语气,貌似还真有十多万两的家资,不由得让风行者侧目,随后看了下手上银锭,在上刻有扬州督造字眼。 官银?! 风行知心中暗想,这女子不会是做无本买卖的吧。 这时,风行知背后走进一人,探头看了眼他手中之物,发现不是心中所想,带着失落呼出一口气。 这人便是一直跟在风行知身后的李晓龙,在跟到这里时,看见风行知与人交谈,而且那人还抛出带着光亮反光东西,以为是金策,就连连上前查看。 风行知看着李晓龙,明知顾问说道:“李舵主,你不在江边继续打捞,找我什么事啊?” 李晓龙被问的有些尴尬,总不能说是怀疑你私下捞走金策来跟踪你吧。 “哦,昨日你让我认清刘起这人真面目,打算请你喝上一杯,表示感谢。” “好说,不过今日就算了,忙活一晚有些乏了,打算回家睡上一觉。” “那行,你自便,我回去看他们打捞进展。”李晓龙说完便转身走了。 打发走了李晓龙,风行知再便转过头对那女子说道:“我确是需要这批药材,最多挪一层给你,也不用你溢价,按行情就可。” 他也不想为难一个姑娘家,只是挪出一层影响也是不大。 他本以为这女子会接受这个提议,没想到她哼了一声,果断回了句“不用!” 说完她转身就走,连风行知手中的银锭都不拿回。 风行知不解的看了眼赵掌柜,他也作摇头不明所以,刚才这位姑娘可是在他那纠缠许久呢,差点用术法淹了他的柜台。 风行知摇了摇头,又与赵掌柜吩咐几句,便向家中走去。 话说那女子为何前后会有这样反应呢? 这问题出在李晓龙身上,李晓龙是蛟龙帮在淮河流域的舵主,平日多在江湖上走动,认识他的人不少,这个女子就是见他和风行知谈话,又是喝酒又是感谢的便不想搭理。 这女子便是胭脂山来的那位大姐头,名叫尹雯,自小被胭脂山之主尹胭脂收养,她近期神念小成,需要更多药材进一步修炼,而胭脂山周围小城中的药材又少又次,无法满足修炼所需,便来到了这扬州城。 进城后,当然首选茯苓堂,毕竟名气大,而且背后有药阁作支撑,可是尹雯询问后,发现好一些的药材都被人订走了,心中气恼,和赵掌柜纠缠许久,之后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尹雯见风行知和李晓龙有交情后转身就走,是因为前段时间淮河有批官银被劫,被劫现场留下很多蛟龙帮的痕迹。不过明眼人一看,这些痕迹都是伪装作出来的,所以官府也没拿蛟龙帮问罪。 而尹雯正是劫走这批官银之人。 风行知回到家中,他前脚到家,茯苓堂后脚就将药材送了过来,不尤赞许,这赵掌柜真是个做事麻利之人。 将几大箱药材安置院中,随后回房洗漱后躺下了。 在风行知真要熟睡时,发现院中有动静,心中不由得猜测起来,是李晓龙还是刘家的人? 他也没声张,起身后从窗口向外窥视。 院中,尹雯将脚下一块尺来方圆薄冰御使而起,在空中化成一件雪白手镯,套在自己秀手上。 她看了下院子情况,便蹑手蹑脚来到几个装着药材的大箱子旁,小手一挥,手中手镯化成一把冰刀,将箱子上的绳子隔断,打开翻看。 “咳...” 尹雯听到这刻意咳声,身子一颤,如窃贼作案被主人逮到,她连忙转身看去,见一男子正赤着上身靠在门上,大手还虚握放在嘴边。 “我和扬州城总捕头是朋友,前几天他还在这院中吃烧烤,今天呢,当我没看到,你也快点走吧。”风行知好意对尹雯说道。 尹雯对他的好意可不领情,而且出口还很不客气,“登徒子,我就知道和蛟龙帮勾搭的都没一个好人,哼!” 风行知很是不解,这姑娘姿色不错,看样子神念修为不低,干点什么不好来作贼,在街上好心挪给你一些药材,你又不要,再说我和蛟龙帮的人在一起怎么就成坏人了,李晓龙暂且不提,蛟龙帮声誉在江湖上很是正派呢。 “登徒子?不是好人?姑娘,你闯进我家偷窃,还贬低我这个主人,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尹雯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又将眼神移开了些,“大白天赤着身子不是登徒子是什么,蛟龙帮的人都是混蛋,你和他们勾搭,那你也是个混蛋。” 听了她的一番说辞,风行知不觉得气恼,反倒是觉得这丫头有些可爱,任性的可爱。 第五十章 走路晃的不难受么 风行知嘴角抬起,笑着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天气炎热,我在自己家赤着身子有何不可,本想着睡上一觉,被你搅了好梦,我还没来责问你了,还有,蛟龙帮怎么你了,这么仇视他们,好像他们也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反而做了不少利于百姓好事。” 尹雯被他说的有些恼羞,用言语辩驳,“为何告诉你,我一进城就听说风里刀是个好男子,没想到传言不可信,果真和清姑说的一样,眼见才能为实。” 风行知摇摇头,暗道果然不能同女子讲道理,在她们的心里,最大的道理就是自己认为对的道理。 他又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不同你再说了,我站在这,你想偷也偷不着,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再来我这行窃就对你不客气。” 尹雯听他一直将自己当窃贼来说,心里又恼了几分,“我还想教训下你呢,传言信不得,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说完,尹雯一手伸出披风掐诀,院中水潭中飞出片片水花,水花在空中旋转,眨眼功夫就化成冰刃飞镖,冰刃形同圆形,四周突起四角,一圈圈的飞速旋转。 她小手一挥,其中两块冰刃朝风行知飞驰而去。 见了这一幕,风行知心里纳闷,怎么这俩天都是和术士打架,真是麻烦。 确实,相对于武者之间直来直去的对决,术士的手段因法决不同各有千秋,很是难缠。 两块冰刃,风行知也懒得腾挪躲避,将脚下木屐踢出,木屐虽是简单木材,但以风行知腿劲,威势不比冰刃差。 两者在空中相撞,一声砰响,两只木屐成了四瓣,冰刃也在空中碎开,化成粒粒冰渣。 赤脚在地的风行知出言警告,说道:“你再动手,我就把你扔出去。” 尹雯听言,没有停手,反而催动更多冰刃上前。 风行知皱起眉头,看着飞驰而来的数块冰刃,心想睡个觉都不让我安生,这丫头真是欠管教,要来给她上一课,让她知道江湖不是她心中的想当然。 他拔地而起,也不躲避,主动迎上那些冰刃,腿风嚯嚯,气劲如同雪莲花瓣,既美观又势大。 倒扣雪莲! 风行知不想和尹雯纠缠,直接使出凌虚劲中强势招式,将飞来的冰刃全部踢碎。随后身如电转,直奔尹雯而起,想要快点结束,最快方法便是将她这个施术者拿下。 尹雯似第一次见着如此快的身法,脸上有些慌乱,连连将剩下的冰刃护在自己身前。 风行知没再去硬碰,人到她身前半空,身子却如飘叶一扭,荡在她身后,他一脚踩在尹雯腿弯,让她单脚跪地,又将她双手抓住,反扣在后。 尹雯见自己被擒,已经完全慌了神,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半空中的冰刃没了控制,都落在被烈日晒得发热石板上,一会功夫便化作一团水渍。 “现在可以安生点了吧,让你做回空中飞人。”说完风行知就要动手将这陌生女子扔出墙去。 尹雯很漂亮,但风行知可不是见了美女就傻眼的人,再说了,沁月比她的美貌更美上一分,怜香惜玉这种事风行知没什么兴趣。 在他发力将女子抬起之时,一道白光闪过,好在他眼尖,身法够快,要不然真避不过去。 风行知避开了白光,也将尹雯松开了,他低头看向自己腰腹,那沁月帮他包扎的绷带已经被割断,散落了下来。 再抬头看向尹雯,她刚被风行知抬起又急急松手抛了出去,现正趴在地上想要爬起,一把尺来长的洁白冰剑飘在她身旁。 法器! 风行知皱眉看着那把冰剑,心中暗想,有法器护身,看来这丫头的有些来头,刚才那一道白光,应是这把冰刃了。 尹雯从地上爬起后,转身怒视风行知,她双手手掌在这一摔中已经摩破皮,正留着鲜血。 她没作言语,抬起小手两指竖起掐诀,冰剑便向风行知急刺而来。 好快!比刚在冰刃快上几筹。 风行知没有小窥,双眼认真起来,脚踩石板,身子先是左右晃动,让冰剑不好瞄准,一会后,冰剑似乎没了耐心,找准个位置便刺了过去。 而风行知等着就是这个机会,冰剑差身而过,在冰剑还在身后没来得及掉头,他便连翻踏步,直奔尹雯而来。 尹雯被来势汹汹的风行知吓得小腿连撤,还想将冰剑快些唤回作防范。可是冰剑离她还有一丈之远,风行知便已经到了她的身旁,手起刀落,一掌刀劈在脖间,将她打晕过去。 冰剑没人御使,也和它主人一样摔在地上,一会功夫就变成一件雪白手镯。 风行知先是将手镯捡起,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冰冰凉,这大夏天摸在手里很是舒服。随后又向躺地上的尹雯看去,这一看有些愣住了,给他第一印象便是,真大啊! 那尹雯侧躺在地上,身上的披风掀在身后,那胸前两处鼓起的老高,而且也很大,他衣服也是贴身紧衣,那上下凹凸立体之美尤为显现。 风行知站在尹雯身旁,从上俯视,不自禁的看了那对双峰有一会,耸动了下喉咙,心想她随身带着这两个大椰子,走路晃的不难受么?还有,把她晾在这院子暴晒也不像话,先睡一觉再问问她来历吧。 额,是先自己睡一觉,不是睡她。 风行知将她抱起回屋,拿出躺椅让她躺着,从药箱中拿出一药瓶,上书曼陀罗散,也叫盗魂香,有这两种叫法是因为此药敷在伤口上可作麻醉之用,如果吸入体内,便是强力迷药。 他倒出适量药粉在尹雯口鼻处,让她睡个好觉,也让自己睡个好觉。术士手段难测,为以防万一,怕她在自己睡觉时醒来又闹腾,还是用迷药让她也多睡会吧。 随后,又拿出赤蟒断续膏,在木刺扎中的地方抹上一层,现在伤口已经结痂,昨晚与人交手都没裂开,可见赤蟒断续膏药效之强大,再抹上一层是因为此药能活血去淤,让伤好的再快些。 打算将药瓶放回药箱时,看见尹雯还冒着血的手掌,撇了下嘴,将她双手手掌清理一下,也抹上赤蟒断续膏,再用绷带将其缠上。 做完这些后,吐了口气,心想,现在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 城外酒坊。 酒坊内正在做酒的烧酿,院中正弥漫着酒的浓香,要是风行知在此一闻,便会知晓,锅炉中酿造的是高粱烧刀子,这酒很烈,入喉似刀割,但回味很足,多江湖汉子喜爱。 沁星趴在窗户上,闻着酒香,看着上下忙碌的帮工,问道:“姐姐,你说风哥有多少事没和我们说过,揽月楼每餐都送饭菜,也不见风哥给钱,现在看这间酒坊也和风哥有关系。” “管那么多干嘛,又不会少了你吃喝,他待我们好不就行了。”沁月手中忙着刺绣说道。 “就算不管也要知道呀,他是我未来姐夫,现在他做什么营生都不清楚,每日开销又大。” 被妹妹这么一说,沁月心里也是在想,是啊,以前没考虑过,但是以后要是俩人过日子,这些肯定要划算。 不一会,沁星连连说道:“姐姐你看,是昨天和风哥出去的那个人,我刚看见他从房里出来。” 沁月放下手中刺绣,从窗户向外看去,见那酒鬼张在院子中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像是刚睡醒样子。 随后,她便出门找酒鬼张打听风行知去了。 “张坊主,打搅了,风哥他何时回来?”沁月先是行了一礼再轻声问道。 酒鬼张擦了擦眼角眼屎,再喝上口酒,“昨晚事了,应该快来接你了,放心,风里刀滑的很,扬州城还没人能抓的住他。” 沁月听后呼出口气,心中安心不少,这会又想起刚才妹妹所说,便问:“张坊主,你可知风哥平日里操持哪些行当?” 酒鬼张仰头正要再喝上一口,听沁月这一问,来了兴趣,酒葫芦都先行放下,“他没告知你?” “未曾告知。”沁月摇头回道。 “哈哈哈,这风里刀真有意思,对自己女人都藏着捏着,我今天就掀你老底。”酒鬼张捧腹笑了一阵后,对沁月问道:“你可知我这酒坊里的酒都是往哪里送?” 沁月摇头,她心中还在琢磨酒鬼张刚说的那句,对自己女人都藏着捏着。 “我这酒不往外卖,全都是为揽月楼定制的,那你可知这揽月楼的东家是谁?”酒鬼张挑了下眉毛又问。 沁月还是摇头,不过心中有了些许猜想。 酒鬼张看了沁月一眼,一手叉腰,一手环着酒坊指了一圈,“揽月楼的东家就是风里刀,这间酒坊也是他的!” 沁月听了心中咯噔一下,跟在身后的沁星也是不敢相信,没想到功夫精湛的风行知有这么大的身家。 在她们吃惊之时,酒鬼张又来了一句。 “上次来这喝酒,听他说还有不少产业,你问他做什么行当,我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叫风里刀!” 掀完风行知的底,酒鬼张便嬉笑的走开了,留下有些凌乱的沁月姐妹在这酒香中。 沁星回过神后对姐姐说道:“姐姐,没想到风哥还是个金龟婿啊,你可要把握住,都说有钱的男人最花心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别的女人抱回房。” 沁月听后,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那句,对自己女人都藏着捏着。 她心中暗暗想着,自己算不算她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