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诱惑》 第1章 工地上的男人 小丽抚摸着左腹的伤口，伤口刚愈合不久，新皮肤还是白色的，偶然会痒。 她庆幸没有留下疤痕，不然以后男人撩起她衣服时，看到一条伤疤，定会大所失望。 即便没有伤疤，伤口处皮肤还是跟其他不一样， 小丽决定过段时间去纹身，在伤口处纹一朵怒放的玫瑰花。 铭记在工地跟男人搭伙过日子的下场，铭记那一段所谓的爱情， 廉价到要用伤口去铭记，才显得有点价值。 她记得生第二个孩子时差点难产，孩子在肚子里打横， 接生婆说得送去县城做剖腹产，但小丽害怕会留下一条疤痕，便央求接生婆想想办法。 门外的老公大牛听到要送去县城，得花一笔大钱，也要求接生婆尽力帮忙，能在家里顺产最好。 接生婆只好说:“大不了我再伸手进去挖挖，把婴儿的头摆正。” 也幸好接生婆的有经验，伸手进去没挖多久，就把婴儿的头摆正， 随着婴儿哇一声哭，小丽便知道已顺利卸货落地。 小丽当天挡肥婆豆花那一刀，她绝没想到疤痕的事， 她只想到自己作孽太重，挨一刀或者挨两刀三刀，结束一切自己种下的罪孽，也是一种解脱。 或许那把水果刀刚买，还没露出锋芒，只在她的左腹处刺开一个小口子。 也多得志刚为她挡两刀，不然她真的死了。 坐在窗台上回想这一切，也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 她离开深圳，来到佛山南海也快半个月了。 不知道志刚是否已出院，跟着胖女人回到属于他的北方，北方应该秋凉，黄叶纷飞。 经过这一劫，小丽发誓以后再也不接近男人，跟人搭伙过日子更是不敢再想。 来到佛山南海，她特别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做客房服务员，这部门多数是像她那样的中年妇女。 偶然有一个男人，但在空调下做事的男人哪里比不上做工地的男人。 做工地的男人看上去铁铮铮的，一身腱子肉，虽说皮肤黑黝黝，但胜在有力量。 小丽是看不上的，酒店做pa那个老头倒常到她所在楼层聊天，她收拾房间时，帮她拆布草，捡垃圾。 开始小丽还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后来发现这个pa老头说话露骨，在她身边经过时故意揩一下。 好几次她弯腰铺床时，那老头故意在后面经过撞一下她。 撞过几次，小丽发现不对劲，直接赶他走，不用他来帮忙，收拾房间时把房门关上。 做了一段客房服务员，她越怀念做工地的日子， 工地上，在男人堆中搭配着干活，虽说风吹日晒，汗水流淌， 但大家直肠直肚，直来直往，从不做拐弯抹角的事情。 工地上的男人还会照顾女人，虽说像志刚那种男人很抠门，但讲起笑话时从不吝惜，张嘴就来，只要工地女人爱听。 酒店客房部都是一群斤斤计较的娘们， 就说那pa老头吧，小丽没来前，他哪个楼层的大姐都会帮一下忙，雨露均沾，捡垃圾，拆布草从不落下谁。 自从小丽来之后，一直在小丽那楼层转圈，这惹得其他楼层大姐对小丽十分不满。 强制给小丽冠上“狐狸精”的称号，不管小丽愿不愿意。 小丽有苦说不出，不知道的以为她没见过男人，没吃过好的。 但凡在工地那个小圈子打听一下，小丽才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 小丽也不跟客房部那群女人计较，平常她们没有干净布草打扫房间，小丽也乐意借给她们。 有个别目中无人的大姐，还会抢小丽的钟点房打扫。 做过客房的人都知道钟点房干净，容易打扫。 钟点房都是男女结伴来开房的，有些刚进去门未关好，就走出来了， 逗留时间特别短，房间当然十分干净，打扫起来轻轻松松。 有些则逗留时间长一些，但都比过夜房干净。 小丽在酒店呆一段时间才了解这些情况， 每天下午客房主管分钟点房打扫时，大家都像捡到金子那么高兴。 小丽一点不理论，她的心始终还惦记着工地上那些快乐的日子。 但她不敢给包工头打电话，触及到过往的事情还是令她伤心。 做客房服务员其实比做工地更辛苦，从上班做到下班，期间连喝口水的空儿都没有。 一间房接着一间房去打扫，有时得跑服务，送水，送牙刷。 小丽最烦遇到马桶堵了，要她去通。 恰好是饭点时，拿着马桶吸捯饬一番，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加上主管查房又严格，带着白手套在房间里，上下摸摸，恨不得见到一条头发，喊回来返工。 这些都越发令小丽怀念在工地干活的日子。 她离开深圳就把号码换掉，以前那群工友不会找到她的。 眼看八月十五，客房经理见小丽是新来员工，不想她拿法定三倍工资， 便提前跟小丽说，中秋节她连休三天。 小丽见客房经理偏袒老员工，干脆问她可不可以休一个星期，她想回家看看孩子。 客房经理求之不得，爽快点头答应。 这家五星级酒店以商务客为主，逢年过节生意反而冷淡。 当假期批下来时，小丽才想起那头家不是好去处，后悔自己的冲动。 希望这次回家老公大牛不会暴打她。 现在不是过年，村里赌钱没那么厉害，小丽暗暗祈祷。 过年出门时，答应给大牛买粗大金项链，这使得小丽有点犯难，现在金价水涨船高。 一条大金链不得一两万，小丽自觉承受不起。 虽说在深圳时包工头一次结清她的工资，她卡里有点货， 但她和志刚的住院费都是她付的，储蓄卡里去了一大半。 小丽决定去街上走走，看看那些地摊上有没有卖假项链，不限于十元一条或者三条。 只要看起来像金项链就好，又大又粗的更合心意。 离家出来时，大牛一直强调粗大金项链。 大牛一直呆在山村生活，哪里分辨得出是金是银，只要不是块木头，是块金色的铁都是黄金。 小丽为能省下一笔钱暗暗窃喜，如果地摊上真有合适的，价格也在十元徘徊，小丽决定多买几条， 如果村里那群光棍像过年那样欺负她，她可以抛出金项链跟他们讨价还价。 第2章 故人相遇 小丽决定回家探望孩子，便着手早早准备好一切。 她傍晚去地摊市场，首先解决大牛那条粗大项链，不然回到家孩子没见着，已被毒打一顿。 去年过年回家被他当众暴打，已见识他的厉害。 小丽在地摊市场，只要看到卖饰品的，都蹲下来好好观察。 粗大的金项链确实比较少见，女性的装饰倒很多，比如耳钉，手环。 “有没有金项链？”小丽问。 小商贩看两眼小丽，以为钓到一条大鱼，赶忙说有。 从箱子拿出一条金色的链子给小丽，小丽一看明显是女人佩戴的。 “百分百纯金！”商贩说。 “多少钱？”小丽问。 小丽想着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买这条回去给大牛，总比空着手回去好。 “看你长得挺漂亮的，一口价3999元。”商贩认真地说。 小丽吓一跳，往后退两步，她想着顶多值五块钱。 “怎么那么贵。”小丽小心翼翼地问。 “靓女，纯金的呢，还是周大福牌子。”商贩递给小丽一个写着“周大福”三个字的盒子。 小丽只觉得盒子比那条项链还好看。 “能不能便宜一点？”小丽问。 “你想多少钱？这个价格已是打骨折，你去周大福看看，这个重量的金项链最起码要六千起步。” “五块钱卖不卖！” 商贩还想说些什么，听到小丽开的价格，马上把口水咽回去。 “你纯属是来捣乱！五块钱这个盒子也买不到。” “这个盒子多少钱？”小丽又问。 “靓女，你是来整蛊我的吧，盒子跟项链是搭配的，你买项链自然送你盒子，你何必问盒子多少钱呢。”商贩有些不耐烦。 “我看这盒子挺好看的！”小丽笑着说。 “项链都要几大千，盒子单独卖的话，怎么也得两百元。” “五块卖不卖！”小丽又问。 “你——”商贩气得直摇头。 小丽转身就走，只听见后面说:“靓女，一口价十块钱。” 小丽不理睬，继续往前走，只见商贩追上来，拉住小丽:“怕你呢，五块成交。” 小丽得意地笑了，商贩也笑了。 “靓女，别以为这个盒子容易得，那是我翻垃圾桶找到的。” “那你不用钱进货，白赚五块钱呢。” “只有情人节第二天早上才多呢，平常极少见。” 商贩收下钱开心地回去，他还想问小丽项链还要不要，一百元三条。 小丽摇摇头，表示太贵，最多能接受十元钱。 商贩犹豫一下，还是没卖给小丽，小丽也不勉强，她要寻找一条粗大的金项链。 她买下周大福盒子，到时装粗金大项链也上档次。 小丽又把夜市逛一圈，还是没发现那种粗大金项链。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有一位伯伯在遛狗，手中像握着一条粗大的金链，金链另一头拴着狗狗。 “这不是我要找的金项链吗？”小丽惊奇得差点喊出声。 赶紧凑到阿伯身边，问金链从哪里买的。 阿伯听到小丽说金链，倒笑起来，“如果我有那么大一条金链，不用做都发达了。这是一条铁链呢。” “哪里买的。” “孩子网上买的呗，九块九包邮。” “也看你这条忒长的，要不给半截我。” “你说我哪里长，我才不嫌弃长呢。”阿伯说着便走开。 小丽只好自己上网买，随便一搜。各种各样的金项链都有，连盒子的都送，九块九算贵了。 小丽心里一阵狂喜，送给老公的金项链终于解决了，她最终选择一条粗细合适的买了下来。 她犹豫一下，还是多买两条来对付那几个光棍。 解决一件大事，小丽回家的心情更愉快了。 她得意穿过热闹的广场，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佛山。 地大人小，至少没有深圳匆忙，特别桂城千灯湖那一带， 晚上去逛逛真的很漂亮，湖边的灯光像一路繁花开放，偶然还有灯光秀。 不过每日打扫卫生实在太累，小丽只去过那么一次。 小丽在广场看了一会城里人跳广场舞，便想回去。 在广场一角阴暗处，看到几个男人光着膀子坐在地面大声说话，每人手中拿着一瓶啤酒。 小丽只觉得十分亲切，知道他们是做工地的，她忍不住凑近看看，他们后背往往被太阳晒到黑得发亮。 小丽只觉得他们怪眼熟的，再凑近一看，其中一个是浩南。 小丽心里砰砰狂跳几下，真是他乡遇故知。 早听包工头说深圳的工地完工，不是去佛山就去惠州，想不到他们来佛山了。 小丽心头一阵狂喜，曾经一起共事的快乐日光倒流一样。 离开深圳虽然突然，但她还记得要请浩南去酒楼吃海鲜。 但此时小丽还不敢跟浩南相认，那件事才过去一个月，兴许他们底下还偷偷讨论小丽红颜祸水呢。 不知秀兰，云英，芳芳，那几个有没有一起来佛山，又不知还是不是跟着以前包工头干活。 这些在小丽心里都都是疑问，还有志刚的伤势怎样，是不是已经出院回家了。 这些小丽也特别想知道，跟他们在工地相处三年，早把他们当兄弟姐妹了，这是她离开深圳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才知道的。 特别在酒店客房部受到那群女人的排挤，小丽才更觉得他们的直率。 想起帮包工头洗衣服的那些下午，虽然被秀兰她们骂，现在却认为不失美好。 还有海边吹过的晚风，先有志强陪着她吹过，后来又有浩南陪她吹过。 跟浩南去海边那晚，打的费虽然贵，但酒很醉，都是美好回忆，那会她还没被胖女人豆花捅一刀。 还不能深切体会到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 但现在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在深圳留在她脑海里的全部都是美好。 她在远处观察许久浩南，只觉得温暖，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有她的一群工友。 在回去的路上，小丽激动得差点落泪，她不再孤单，终有一天他们终究相遇。 而目前她先得考虑回家后，希望大牛收到金项链后，能好好对待她。 第3章 湖面吹来的风 小丽因为在广场遇到浩南，心情太激动，便想去千灯湖逛逛，平复一下心情，现在回到宿舍也睡不着。 千灯湖果然是千灯湖，夜晚的灯光特别漂亮，湖边人来人往， 虽说是秋天，晚上还是有点闷热，风吹过湖面，沾着湿润，轻抚脸庞格外凉爽。 昨晚她睡觉时想开空调，但遭到宿舍那几位大姐的反对。 “这么热怎么睡！”小丽忍不住说一句气话。 “我们能睡你就不能睡！”睡在她下铺的大姐说。 她名叫刘彩霞，听其他人讲，她今年四十五岁，做客房都做二十年了。 跟她一起入行的人，好多做到老总级别， 即便不做上老总，随便都混个经理，或者主管做做，她就一直做客房服务员。 也是因为跟她文化水平有关，她比武状元苏灿好一点，勉强能写出自己名字。 公司看刘彩霞服务公司多年，曾有心提拔她做主管，但刘彩霞嫌弃做客房主管工资低，不能养家糊口。 再加上她不懂用电脑做表格，便一直安安心心做服务员。 但刘彩霞很忌讳别人说她做那么久服务员，她认为很没面子。 小丽刚来就不注意这点，向她请教工作的事情，爱称她为二十多年经验的资深老师傅， 刘彩霞开始见她是新员工，没有多计较，还谎称中间有好几年去做其他工作。 只是后来小丽开口就叫她老师傅时，她才跟小丽翻脸。 她也仗着老员工的资格，常抢小丽的钟点房做。 昨晚因为空调的事，她就敢直接怼小丽。 因为实在太热，小丽翻来覆去睡不着，听着她们都呼呼大睡，她悄悄起床把空调打开，还直接调到16度。 也是为了出口气，温度调到最低。 小丽可以受男人的气，但绝不会受女人的气。 受男人的气，过后男人还可能说些甜言蜜语哄哄她， 如果甜言蜜语哄不好，男人会买点东西给她，当然不会下血本买整只烧鹅给她吃。 在工地上她跟志刚吵架后，志刚会买一瓶饮料给她。 也会因人而异，早前跟志强一起时，志强一个拥抱也能哄好，哪舍不得让他花钱。 受女人的气，只会恶性循环，谁都有一双乌鸡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今早起床时，宿舍的大姐一个打喷嚏，一个说膝盖疼，另一个说腰疼，还有些不出声的。 刘彩霞就直接质问小丽，是不是开空调睡觉了。 小丽很懂得装傻，说不知道呢，后来她的心静下来，不觉得热便睡着。 但她们一致认为是小丽开的，她没来时，谁也没开过空调。 小丽打死也不承认，说宿舍住八个人，其他人偷偷开也不一定。 “别狡辩，绝对是你，我们个个都躲着空调的，平常客人退房， 我们都不敢第一时间进去，怕身体受不了，你刚来酒店工作，没留下什么职业病。 咱宿舍几位，谁身上没点风湿病呢。”刘彩霞气愤地说。 小丽做一段客房服务员后，知道每天清理房间有多辛苦， 在这行业做久了，膝盖疼，腰疼，肩周炎是正常，如果是冬天，两手还皲裂褪皮。 小丽铁定今晚再热也开不得空调，刘彩霞一定把遥控器收起来，姑且在千灯湖逛久一点。 千灯湖有棵大榕树下，有k拉ok唱，每晚围着一大群人在那里点歌，十块钱可以唱四首。 第一次来千灯湖的时候，小丽只觉得噪音，跟平静的湖水和绚烂的灯光不相配。 许多人唱歌别说五音不全，比骂爹骂娘还难听。 都是一些中年人，小丽留意那些人，多数是打工的人在唱。 想想也是挺好的，如果去ktv唱，消费又过高，一打啤酒上百元。 小丽还从唱歌这些人中，分辨出哪些是做工地的，这主要从肤色和身上肌肉分辨。 他们很好认，爱光膀子，穿条短裤和拖鞋，一身黝黑古铜色皮肤，格外耀眼。 那条短裤还皱巴巴的。 小丽来到千灯湖大榕树下，靠在一边听他们唱歌。 都是吼一些八九十年代的老歌，男人爱唱《突然的自我》，女人爱唱邓丽君的《漫步人生路》，或者唱凤凰传奇的《爱情买卖》等。 唱得好的小丽会鼓掌，唱得难听的，小丽会掩嘴而笑，仿佛跟唱歌的人很熟。 旁边有位男人似乎留意小丽许久，小丽今晚穿一条红色连衣裙，穿一双高跟凉鞋，也是够出众的。 如果在后面看她的背影，说十八岁姑娘都不过分。 榕树下的灯光昏昏暗暗，在前面看也看不出三十出头的女人。 小丽不在工地工作后，皮肤白了许多，再加上酒店饭堂伙食特别好，每顿都四菜一汤，还有其他饮料喝，十分养人。 小丽看上去比在工地时更显年轻，只可惜酒店的男人帅气的太帅气，老的又太老。 她卡在三十出头的年纪，那些经理都跟前厅的小姐姐聊天，哪里去找她这种老阿姨。 小丽上班多数跟客房部那些女人打交道，其他人很少见。 站在小丽旁边的男人似乎鼓起勇气跟小丽说话:“靓女，一个人吗，要不咱一起唱首情歌。” 小丽冷不防身旁有人跟她说话，惊讶不已。 她打量身边的男子，许久才说:“我不爱唱歌。” “怎么会，我看你听得津津有味，爱听应该也爱唱。”男子说。 小丽不想再搭理他，便保持沉默，随后挪动两步，跟那位男子保持距离。 那名男子紧后靠过来:“美女赏个脸吧，咱唱一首伤感情歌。” 小丽见他说得如此明白，便笑着问:“情人跟人跑了，要唱伤感情歌。” “正是呢，内心正寂寞空虚，要不你陪我唱一首呗。”男人一再央求。 小丽本来也想唱歌，既然人家那么看得起，便矜持点点头。 男人开心得差点跳起来，他拍拍小丽肩膀，“你想唱什么歌？” 小丽考虑良久，才说:“你点一首《心雨》吧。” 男子满意点头:“这首歌我也喜欢。” 男子想不到，小丽曾为了两个男人唱过这首歌，她现在最爱那句歌词: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把你想起。” 第4章 伤心情歌 优美伤感旋律响起时，小丽不知不觉陷入歌曲中， 当她开口唱第一句时，周围的男人不约而同说:“好！” 这算是给内心寂寞的小丽一个小惊喜。 她来到佛山后，工作闲下来，还是会想深圳工地发生的事情， 会想到别人怎么议论她，嘲笑她，特别秀兰那张嘴，多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 所以她离开时，灰溜溜地走，根本不敢跟他们告别。 最担心的是阿莲和豆花会诅咒她，两张嘴可得咒到她永不超生。 毕竟她先后跟志强和志刚搭伙过日子，给这两个女人带来伤痛。 每想到这些，小丽总忍不住抚摸左腹那个伤口处。 心想豆花刺她那一刀，绝对是报应，破坏别人家庭的下场。 小丽便安安下决心以后在外自己一个人过，再也不靠近其他男人。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这点，反正决心已经下过，她内心的愧疚会减轻。 出门在外，许多事情要男人帮忙，包括心情不好。 但绝不惹那些有家室的男人，连说话都不能跟他们说，以免引起误会。 小丽一个人时下的决心特别大，当有男人请她唱歌时，却没多犹豫就答应。 “因为明天我就成为别人的新娘。” 杨钰莹唱出是伤感，可小丽唱出是绝望，或许今生她再也不可能再当新娘。 无论老公大牛怎么家暴她，折磨她，为了孩子，她都不会离婚，这也是她另一种决心。 想到马上就要回家面对大牛，想到关于深圳工地美好的时光不会回来，小丽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跟小丽合唱的男子惊讶小丽唱功那么好，虽然带点乡音，但更加感人。 一首歌唱完，在场的男人鼓掌，吹口哨，场面十分热烈。 小丽一阵恍惚，仿佛自己是那个刚出来社会打工的小女孩。 身旁的男子马上邀请小丽再唱一首，小丽又想推脱，但男子稍微求一下她，她便答应。 她就那样的性格，心底善良，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好意。 当初志刚推门进来要跟她搭伙时，她态度强硬些，把志刚赶出去，或许不用挨他老婆豆花的刀子。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她仓惶离开深圳那个早上，才想到这点。 男子见小丽答应再唱一首，便又高兴问小丽想唱什么歌，他暗示要唱幸福一点的。 小丽想说唱《无言的结局》，但又觉得别人出钱点歌，老是唱自己喜欢的。 “你点吧，我不知道哪些歌会令人觉得幸福。” “我想唱林子祥和叶倩文伉俪的《选择》。” “有点不合适吧，我跟你萍水相逢，连你名字也不知道。”小丽笑着说。 “我姓马，你叫我小马哥好了。”男人开心地介绍。 “小马哥，我看我比你大呢。”小丽噗呲一笑。 “怎么会，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十八岁。”小马哥看着小丽说。 “咱们唱歌吧！”小丽红着脸小声说。 当小马哥唱到“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 他伸手去揽小丽的肩膀，小丽下意识躲开。 这首歌她并没有多投入，因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对的选择了。 女怕嫁错郎，一步错便步步错，一辈子都错。 这次回家，老公大牛一定会问她怎么每月只寄一千五元回来，开年说好寄三千元的。 小丽能想象大牛如何逼她把钱补上，就像追债一样。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回去，但打电话给大伯母时，大伯母透露说她儿子不小心磕破额头，流了许多血。 小丽便开始日夜担心，一会怕儿子流血过多，一会又担心他额头留下伤疤。 在电话中，小丽嘱咐女儿帮弟弟洗澡时，千万别弄湿伤口，不然很难愈合。 大伯母还透露大牛好几天不在家，不知去哪里。 小丽问鸡场的鸡谁帮他喂。 大伯母叹口气说:“还想什么鸡，早就跟他的狗肉兄弟们宰完吃了， 现在鸡场空荡荡的，只剩下几只老母鸡下蛋呢。 如果不是嫌弃老母鸡太老太韧，早就宰来炖呢。” 小丽听到这些话，真的恨铁不成钢，当初建这个鸡场的钱，全部都是她出的。 她虽然不爱大牛，甚至恨他，但毕竟大牛还是她法律上的老公， 也想这个家不要过得那么艰难，女儿和儿子快快乐乐成长。 小丽沉默许久，问大伯母是否知道大牛去哪里了。 “你在担心他，如果担心他出事。你可放心，他只会让别人怕他，他那几个狗肉兄弟说他去找钱，不是是否去打工。”大伯母说。 “那两个孩子有劳你照顾啦，我中秋节回来买月饼给你。” “啊，你中秋回来，那我先告诉孩子，让他们开心。”大伯母呵呵笑。 那天挂上电话后，小丽有点担心大牛来城里找他。 小丽孤身一人来佛山并不是一个人不知道，她还是跟以前电子厂的姐妹说了，这份工作还是那些姐妹介绍的。 深圳那家电子厂的姐妹，大牛也有些认识，毕竟一起打过工。 如果大牛千方百计联系那些姐妹，肯定知道她来佛山。 小丽心里一阵惶恐，世上那个女人躲自己老公，像躲山贼一样。 “当初六块钱一份炒米粉骗我回去，这几年寄那么多少钱给你，也真他妈值了吧。” 小丽在惶恐中忍不住内心愤怒呐喊。 此刻身边男人却深情望着她唱:“你选择了我，我选择了你。” 小丽只感到窒息，她这辈子还有什么选择，简直死路一条。 当唱完这首歌时，小马哥还问她要不要继续唱，小丽摇摇头，说她该回去了。 “着急什么，咱一起去吃宵夜吧。”小马哥笑着说。 “不了，我该回去。”小丽把麦克风还回去，便转身离开。 只见一群男人目光灼热望着她，小丽心里冷笑:“这些男人还不是抛妻弃子，背井离乡在外打工人。” 小丽低着头，加快脚步离开那群人，有人在她身后吹起口哨。 还别说，小丽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就像读书时一群男同学围着自己。 如果大牛不是用一碟炒米粉骗她回去结婚生子，小丽相信她值得遇见更好。 在酒店客房打扫卫生时，里面有好多镜子，穿衣镜，吧台镜，洗脸镜等。 小丽忍不住一边工作一边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自认为真的有几分姿色，现在这群男人灼热目光说明一切。 可惜过早被大牛这混蛋糟蹋。 第5章 宵夜 小丽离开大榕树，步入一条幽暗湖边小道，湖里一池荷花，一对情侣在石椅上相依相偎，忘情亲吻。 小丽想起自己以前跟大牛谈恋爱也喜欢到公园，喂饱一群蚊子才出来。 如果可以重来，她绝不会交往那种抠门的男人， 不是去公园就是去天桥底下，想一分钱不花带个女朋友回家。 刚才那群男人灼热的目光，令小丽心里有点自信。 心想自己今年才三十出头，如果没结婚就一直打工，一定会存下好多钱。 但小丽认为自己不可能等到三十岁才结婚的，身边的诱惑太多，不是大牛就会是小牛来请她喝奶茶吃炒粉炒面。 以前电子厂里面，男男女女，一份爱情如一碟炒米粉，十分廉价； 开始容易，结束容易，只是小丽不小心陷进去，想抽身时已太晚。 那时候其他男人都会带自己女朋友去溜冰，去上网，只是大牛舍不得花钱，只会带小丽去逛公园养蚊子。 小丽误以为大牛会过日子，谁知道是一个赌鬼。 小丽路过那对情侣身旁时，还是忍不住瞟他们一眼，女的把双腿搭在男的膝盖上互啃。 “妈呀！“小丽忍不住冷笑一声赶紧走开， 想不到那个男的竟叫住小丽:“喂，你笑什么？” 小丽才知道自己闯祸，赶紧说自己没笑。 “湖边那么多条大路不走，你偏走这条，你是故意的吧。”男人生气地说。 “ 千灯湖是你家的，我爱走哪条就哪条。”小丽忍不住怼男人一句。 听声音，男的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 “但你笑我们又不承认，我们在湖边谈恋爱怎么了。”男人不依不饶。 “别吵了，老女人一个，怕没什么男人瞧她，才少见多怪呢。”女的说。 “放弃，敢污蔑我的女朋友，我不是男人吗？” 只见幽暗的小路走来一个男人，小丽认出跟她一起唱歌的小马哥。 那对情侣听到小马哥气势凌人，赶紧灰溜溜走开。 “你跟着我？”小丽笑着问。 “好说呢，你又不赏脸陪我吃宵夜，一个人怪无聊的。”小马哥竟学起撒娇卖萌。 “谢谢，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觉。”小丽说。 “才九点多就晚啦，夜生活才刚开始呢。” “那是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得回去睡觉了。”小丽说完赶紧走。 “我还沉浸在你的歌声中，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看起来就与众不同。”小马哥赶紧追上小丽，跟她肩并肩地走。 “都这个岁数了，有点经历不奇怪，还想是一张白纸，做一个傻白甜。”小丽笑着说。 “可是这样令你看起来更漂亮有魅力。”小马哥看着小丽侧脸说。 “谢谢，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笑那对小情侣吗？我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常到公园喂蚊子，是多么天真单纯。” “现在不愿意啦？我觉得公园挺好的，散散步，聊聊天，看看湖里的荷花。” “走走还好，其他真不想。” “逛完公园去吃宵夜，也不想吗？” “不说这些了，你别跟着我，我明天得上班。”小丽想温婉告辞小马哥。 “说到我不用上班一样，我也要早起床。” “你做什么工作？”小丽忍不住多问一句。 “做苦力呢，在工地搬砖。”小马哥不太自信地说。 “挺好的嘛，在工地上班工资高。” “你不知道每天顶着太阳什么感觉，简直要把人烤干。” “哼，说到我没在工地做过一样。” “哦，你也在工地做过，不像啊，看你皮肤白白嫩嫩的。”小马哥看着小丽不可思议。 “你嘴沾蜜糖了，那么会说话。我有一段时间没在工地做了。”小丽微笑着说。 心想世上除了她老公大牛不会说话，在街上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挺会说话的。 小丽被小马哥赞几句，心情好了许多，如果还在大榕树下，她想唱首《甜蜜蜜》。 走出千灯湖，小丽想叫辆车搭回去，小马哥一直跟着她不是办法。 “着急什么呢，一起吃宵夜吧。” “我减肥！”小丽说。 “你身材那么苗条，还要减吗？” “我要回去了，拜拜！” 小丽见小马哥有点不识好歹，她以为走出千灯湖就兵分两路， 谁知道他纠缠到底，刚才赞美她的话，没那么好听了。 “你真的不赏脸一起吃宵夜。”小马哥突然抓住小丽手臂说。 “你放手！”小丽吓得拿起包包就打小马哥。 小马哥似乎如梦初醒，赶紧松开手。 “不好意思，你太像我一个故人了。” 小丽不理睬他，只想走过对面马路摆脱他。 谁知道因为内心慌张，还有走得匆忙，差点被一辆轿车撞飞，还好司机及时刹车。 小丽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马路上。 “赶着去投胎吗？”司机探出头凶狠地骂。 小马哥赶紧跑过来，抱起小丽走到路边安全地带。 “都怪你，我差点没命了。”小丽说着捶打两下小马哥，又是骂又是哭。 小马哥赔了一百个对不起，小丽才止住眼泪。 “你还不走！”小丽瞥了一眼小马哥，算是第一次正眼看他。 “弄到你没个好心情，我怎么好意思走开，怎得把你哄好才走开。”小马哥小心翼翼地说。 “今晚你是哄不好的，你赶紧走吧。” “哄到天亮呢！” “你这是什么话！”小丽又瞪一眼小丽。 “我的意思说，咱交个朋友，来日方长呢，你以后不开心尽管来找我。” “不必了，我没有不开心的。”小丽淡淡地说。 “骗谁呢，那干嘛刚才唱歌唱到落泪。” “不关你的事！”小丽想走，却忘记回宿舍走哪条路了。 佛山太大了，她还是觉得陌生。 “你看，那边有个烧烤档，咱去吃生蚝吧，算是庆祝你大难不死。” “你会不会说话的。”小丽又瞪一眼小马哥，竟发现他眉目清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小马哥笑着说。 “妈的，承你贵言，不去吃你也不肯放我回去，走吧！” 小马哥开心地手舞足蹈，走到大排档第一时间拉开椅子，请小丽坐下。 “你不要对我献殷勤，我可是有家室的女人。” 小丽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噗呲一笑，只见烤炉加上的生蚝， 一个个摆得整整齐齐在烤架上，发出呲呲的声响，一股蒜香味扑面而来。 她忽而抬头看天空，一轮半边月挂夜空，静悄悄打着自己小算盘，过不了几天就中秋节了。 第6章 晚风 小马哥热情帮小丽倒茶，问小丽除了生蚝，还想吃什么，递给小丽一张菜牌，任由小丽去点。 小丽看来看去，都挺好的，不过最后她只点一碟炒米粉。 “不吃其他的，太不给我面子了。”小马哥很不高兴。 “一碟米粉得了，又有生蚝，晚上不要多吃。”小丽温柔地说。 “你小看我没钱，我给你看看我的微信钱包。” 小马哥说着递手机给小丽看，小丽忍不住瞧一眼，像是有一万多。 “刚发工资吧！”小丽笑着问。 “发两天了，昨天跟一群兄弟出去喝酒唱歌，花了快两千元。”小马哥得意地说。 “工地工作不稳定，做一半玩一半，你还是省点花。” “省个毛，想花就花，那么辛苦赚来的钱，藏起来有什么用。” 小丽仔细瞧瞧对面的男人，竟还是个男孩子模样，看起来又像一个大汉了。 性情有点像浩南，但浩南思想比他成熟。 “不用省钱娶老婆，今年几岁了。” “22呢，娶老婆才不想那么早。” “怎么看起来像二十七八。”小丽又忍不住笑。 “做工地哪个不显老，太阳晒得像一截黑碳，你看我的手臂。” “你不说话还好，真像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你直接说我思想幼稚吧，但我知道怎么对一个人好。”小马哥说。 “怎么样呢？”小丽笑着问。 “我说不出来，但是我知道。”小马哥嘿嘿一笑，一点不好意思都感觉没有。 看他样子自己想什么都是对的。 “你再点一个菜，看能不能点中我最爱吃的。”小马哥又把菜牌递给小丽。 小丽盛情难却，她看看小马哥，又看看菜牌。 广东的烧烤都差不多，烤羊肉，烤猪肉，青菜多数烤韭菜，烤茄子。 小丽看上面有烤蝉蛹的，便问是不是蝉蛹。 小马哥笑着摇摇头；“我吃得很随便的，都是平常见的菜。” “难道是韭菜！”小丽说。 “你怎么那么聪明！想割我韭菜吗？”小马哥笑着竖起大拇指称赞小丽。 这时生蚝烤熟端上来，香味扑鼻，小丽隐约觉得肚子有点饿。 小马哥递一个最大给小丽，小丽说声谢谢便开吃。 “对了，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小丽问。 “你再猜猜！” “听你口音像是广东的，但口音又很特别。” “我来自中国大陆最南端，你知道哪里吧。” “海南的吗？”小丽问。 “才不是呢，海南是一个岛，不属于大陆；我家乡靠近大海的，有机会你去玩。” “看看吧。” “去看海！吃海鲜都不错。” 一提起海，小丽又陷入沉思，她微微点头，表示有机会定去。 “吃宵夜不喝酒，一点不像话。”小马哥说着，直接叫一打啤酒过来。 这可把小丽吓到，“我可不能喝。”她赶紧说。 “我先叫着，喝不完再退。” 小丽看着小马哥又是另一种感觉，跟以前志刚抠抠搜搜又不一样。 年轻人没吃过什么苦，还是挺舍得花钱的。 小丽自己也抠抠搜搜，她能理解志刚，以前并不觉得不妥。 小马哥明知道小丽喝不得是嘴上说的，，满满倒一杯给她。 “难得我们茫茫人海中相遇，咱干一杯吧。”小马哥说。 “就一杯！”小丽严肃地说，然后跟小马哥碰杯，一饮而尽。 小马哥立马赞小丽豪爽，又帮她添一杯。 “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小马哥问。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小丽说。 “那你得再干一杯，咱今宵有酒今宵醉。” 小丽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小年轻在想什么，想灌醉我，可没那么容易。 小丽毫不犹豫干第二杯，看他能再说什么，小丽心里冷笑。 只见小马哥又赞小丽，连忙劝她吃菜。 小丽心想广东男人挺特别，比起北方的男人，更细腻懂得照顾人。 小丽连吃两个生蚝，一个足有巴掌大，不觉间有点饱。 “这味道怎样？”小马哥问。 “还不错！” “我老家的更加好吃呢，那里什么海鲜都有。” 上韭菜的时候，小马哥又夹韭菜给小丽。 “红裙子穿在你身上挺好的，也只有你才能hold住红色的。” “你别老赞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觉得你很美啊，你老公肯定很爱你。” 听到这话，小丽只是笑笑，她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主动举起杯子敬小马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小马哥问。 “你猜？” “不会是沐足按摩的吧。”小马哥笑着说。 “找打，我才不干那些活，不过比按摩差远了，在酒店里刷马桶呢。” “按摩和刷马桶都是正经活啊，凭自己本事赚钱。看起来虽然不高档，但挣的钱干净。” “看你还没醉，说话清晰有条理。” “你想把我灌醉，那你得陪我喝。”小马哥说完，又饮一杯。 小丽开始限定自己只喝三杯，谁知道一喝便不可收拾。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不能输给小年轻。 果然小马哥喝得差多便挨近小丽坐，直接求她今晚别回去。 小丽心里暗笑:“果然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年纪小的，心思也不单纯。” 她现在喝到六成，趁着清醒赶紧开溜。再看看酒篮的酒，喝了八九瓶了。 小马哥在酒精作用下，已没开始绅士了，胡乱说话，又想继续喝。 “今晚别回去啦，你看后面那家酒店多高档，我有的是钱。” “不了，我看快十二点，我得回去啦。”小丽当断则断，赶紧起身离开。 小马哥见留不住小丽，问下次什么时间再见面。 “后会无期！”小丽说着穿过对面马路，马路这时静悄悄的。 “喂，你还没留下你的号码呢。” 对面小马哥对着小丽喊，刚喊完又忍不住扶着路边的大树吐。 小丽觉得好笑，总体来说她觉得蛮开心的。 这时她舍不得打的回去了，决定走路回去，刚好吹吹晚风醒酒。 小丽走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宿舍，想打开门，发现里面反锁。 她用钥匙尝试几次，发现是里面用门闩关上。 小丽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拍门。 “喂，开门！” 第7章 夜半三更 小丽拍了几下，仍不见有人开门，但听见床架响，定是有人醒来翻身。 她知道一定是刘彩霞她们故意把门锁死，不让她三更半夜回来。 小丽开始还轻轻地拍，拍几下见没反应，只好加大力度。 “开门！开门！” 声音在走廊里回响，这栋楼都是住着公司员工，可能声音把旁边的宿舍的人吵醒，只见有人探头出来说: “靓女，进不去啊，来我这边跟我一起睡吧。” 小丽只觉得恶心，说话的是工程部的老张。 “来，跟我睡，别吵住别人睡觉。” “过来啊，我们还在喝酒呢。” 老张出来说话后，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工程也跑出来跟小丽搭讪。 小丽瞧他们一眼，个个光着膀子穿着短裤，有个还拿着酒瓶，嬉皮笑脸向小丽招手。 老张是工程部的主管，五十岁不到。其他两个较为年轻的是他的手下。 听客房其他大姐讲，老张深圳有两套别墅，因为平常作风不怎样，老婆早跟她离婚，在他名下别墅只剩一套。 小丽刚才还带点酒气拍门，现在她清醒许多，声音放卑微地说: “霞姐，开开门行不！我知道现在都一点了，吵着你们睡觉不好。” 但里面一点儿动静没有，小丽不知如何是好，只见老张摇摇晃晃走过来，嘴里嚷着: “走，到我们宿舍，她们不收留你，我来收留你。” 小丽顾不得许多，加快拍门:“霞姐，开门，霞姐，开门，求求你们了。” 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求她们干嘛，到我们宿舍去，我们还有酒和小吃，走！” 老张过来很不客气地拉小丽，小丽用力甩开他，老张却不为所动。 他的两个手下也带着酒气过来，“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客房部新来的，她刚来那天咱经理就说，客房部来了一位漂亮的少妇，妥妥是尤物。” 另一个工程师傅说完看着小丽嘻嘻笑。 “跟我们走嘛，都是同一家人，相亲相爱才好。”另一个工程师傅也来拉小丽。 “做酒店就这素质吗？”小丽愤怒跟他们说。 “我们不好吗？你没地方睡，邀请来我们宿舍，换作其他人，才懒得离她呢。”其中一个年轻的工程师傅说。 “美女，她们不会开门的，都排挤你呢，说你来了抢她们的房做，她们的提成就减少了。”老张说。 然后直接要搬小丽走，小丽对着门口喊:“霞姐，求求你了，开开门。” 另一个工程借着酒劲想捂住小丽的嘴，恰好这时宿舍的门打开。 “死酒鬼，滚回去！”刘彩霞对着几个醉汉骂，手中拿着马桶拴。 三个醉汉似乎清醒许多，又见刘彩霞举起马桶栓要打他们，赶紧松开小丽。 小丽哭着跑回宿舍。 “明天告诉我们经理，你们就死定。”刘彩霞对着三个醉汉说。 “尽管说，我就说你不肯开门让她进去，一心排挤她，我们看不过来理论，看看谁怕谁。” “你——” 刘彩霞气得砰一声关上门，看到小丽还在哭泣，便毫不客气地骂: “要哭到外面哭，别死爹死娘似的，你不睡我们不用睡了。” 刘彩霞一出声，宿舍其他几位大姐也毫不客气骂起小丽。 她们早就醒来，只不过彩霞说过不许小丽三更半夜回来，谁也不肯违背，她们也巴不得这么做。 自从pa老头粘着小丽干活，她们早就不服气了。 “三更半夜，流几滴猫泪，装谁可怜，要可怜到外面找汉子去。” “明天我打扫不出房间，主管怪我，我可不服，就说有些人出去浪，三更半夜吵着不让人安心睡。” “哪个做客房的，不是早早就睡觉，三更半夜出去浪汉子，那么浪就该留在外面过夜。” “傍晚她出去时，换上红裙子，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差点照出墙去，不出去浪汉子照什么呢。” “霞姐，刚才你就不应该开门，不给她一点教训，以后咱们别想睡好觉。” “我也觉得不应该开门，有三个男人围着，或许更合她的心意。” 宿舍几个人七嘴八舌，语言歹毒，小丽本来窝着一肚子气， 现在听到这恶毒语言，忍无可忍，她发疯站起来，见到什么摔什么。 脸盘，杯子，衣架什么之类，统统摔到地上。 “我出去浪怎么了，浪你们家汉子啦。我爱出去就出去，你们管得着， 你们算什么东西，由你们管着我。” 小丽发疯把全宿舍人东西都摔在地上，很不够解气， 看到刚才说她穿红裙子撩汉的大姐刚好睡上铺，跑过去就要把她揪下来， 吓到那位大姐差点尿裤子，她本来年纪比较大，又瘦弱。 她们想不到小丽发疯起来那么可怕，平常见她一副楚楚可怜样子，说话也不大声。 “她疯有她疯，明天告诉经理，让她卷铺盖走人。”彩霞许久才说。 她也被刚才小丽举动吓怕，如果小丽手中有把刀，早就捅几个人了。 其他人一点不敢吭声，安安静静躺下来。 小丽发泄过来也不管那么多，反正她也觉得这里待不下去。 她大大方方地去洗澡洗头，然后拿着风筒吹干头发。 她只觉得宿舍太闷热，想开空调，又找不到遥控器。 她直接拍了拍刘彩霞，“把空调遥控器拿出来。” 刘彩霞这时候觉得自己二十年的老资格不管用，乖乖地把空调遥控器递给小丽。 “调26度就好，太冷了大家受不了。”她弱弱地说。 小丽念在她刚才开门份上，多少有些心软。 “我开一会就把它关了。” 小丽爬上床，无心睡眠，坐在床头一直拨弄她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浓密。 逛街的时候她喜欢盘在一边，她知道这样令自己看起来有女人味，再加上穿着一条红色裙子。 没有一个男人从她身边走过，不瞧她一眼，除非是瞎子。 虽然裙子很廉价，在地摊上三十元买的，开始那售货员说要188元的，小丽硬是跟她讨价还价，砍到30元。 小丽从不觉得自己穿的是30元的裙子，至少也值188元。 裙子上面有个牌子，上面写的价格还是599元。 不过小丽觉得说得太高，别人也不相信。 这条裙子还是在深圳工地上班时，跟志强逛夜市时买的。 志强当时还笑着说:“看你砍价，我都捏一把汗，怕你被人打。” 小丽却觉得这条裙子她们拿货可能只要10元。 如今志强已经死了，志刚又被捅几刀，红裙子依然鲜艳无比，这一切似乎又没什么关联。 第8章 直来直往 小丽坐在上铺一直拨弄她的头发，床架难免会动。 这可影响睡在下铺的刘彩霞，刘彩霞翻转两次身，最后还是忍不住跟小丽说: “小丽妹妹，你可以睡没，你老是在上面动，我可睡不着。” “哦，睡眠那么轻的，我只是拨弄一下头发。”小丽仍不客气地说。 她知道这群人等天亮上班后，一定像群疯狗向客房经理汇报，到时她也呆不了多久，得提前回家过八月十五。 “快天亮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赶房。”刘彩霞说。 “我告诉你一个睡得香甜的方法，偶然出去浪浪。”小丽冷笑。 “浪不过你，我要睡了。”刘彩霞气汹汹去关灯。 小丽也只好去睡觉，她特别怀念在深圳租房过的日子，即便睡工地也没现在那么受气。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宿舍地面有些东西已收拾好。 小丽今天必定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在酒店干活，工作强度没那么高，人们大把时间聊天，特别其他部门。 小丽特别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还涂了一点口红，发髻梳得老高。 她心想既然要离开，就漂漂亮亮地离开。 在热闹都市里，一个人如蚂蚁下般渺小，为了一日三餐，什么气都得受。 果然，她刚回到酒店，直接被客房经理通知到办公室。 小丽也不胆怯，有礼貌敲响办公室的门。 客房经理年纪跟小丽差不多，但她穿着职业西装，气势强大，显得高高在上。 “听说你昨晚闹事了。”她开门见山地说。 “同事间吵两句而已。”小丽尽量说轻一点。 “就吵两句吗，你看看，都要闹翻天了。”客房经理把手机图片递给小丽看。 不用想都知道是刘彩霞她们拍的。 “她们说话实在太难听！” “说话难听你就有理了，三更半夜回来大吵大闹，别人不用睡了。” “我没大吵大闹，只是叫开门。” “就这么简单，怎么她们说你一个女人跟工程部三个男人周旋，纠缠得难舍难分。” “是他们欺负我！”小丽喘一口冷气，又被这群人穿小鞋。 “哪个女人三更半夜还跟男人厮混，你该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啦。 你刚来应聘时候，我瞧着你模样还不错，给客人第一印象应该会很好，谁知道你把美貌用在下三滥地方。”客房经理冷笑一声。 “经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回来宿舍里面锁死，我不能喊开门吗？ 然后工程部那三个醉汉就跑来纠缠我，我怎么就跟他们厮混了。 我真不知道五星级酒店的人就这种素质，怕平常对客人也会如此。” “好大口气，一个小小的基层服务员，竟对酒店大放厥词，你也配。” “我怎么不配，酒店的企业文化第一条，不是说每个员工都是酒店的主人，而酒店是员工的家。 我被人欺负还被人冤枉，难道我不能说两句， 你们怎么不处罚工程部那三个恶棍，他们可是想欺负女人呢。”小丽越说越委屈。 “你尽管编吧，工程部那三位同事说你半夜回来又唱又跳， 吵着大家睡不着，他们才出来劝你，你现在竟说他们调戏你。 你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可以同时吸引三个男人。 能吸引老张我还相信，他一直不挑吃。”客房经理自以为幽默，忍不住笑出声。 “既然黑白可以颠倒，我无话可说，你说怎么样嘛？” 小丽瞬间冷静许多，这里不是说理的地方。 “本来我看你挺漂亮的，有心推荐你去前台， 可是看你的文化水平只有初中学历，想必电脑和英语也不会。 何况年龄也摆在那里，前台可只要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经理，你不用绕弯子骂人了，要炒鱿鱼直接说。”小丽挺直了胸膛。 “我可没说炒你鱿鱼，虽然你还在试用期，我一句话你就可以马上走人。 我知道客房大姐没有一个不搞是非的，要不你再做一段时间看看。 只是我警告你，不要仗着有几分姿色，随便去勾引男人， 特别是我们的男住客，到时吃亏的是你自己。” “经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来这里做这么久，我勾引谁了，每天马不停蹄打扫房间，谁也没多瞧两眼。” “嗯，你以前做什么的，我看你虽然楚楚可怜样子，干活力气可不小，人又算年轻， 我们正想把超过五十岁的大姐辞退。只要你行为端正，我这里是能容得下你的。” “你辞退她们不用跟我讲，到时她们听到又来骂我，我端不端正你有双眼睛看。”小丽毫不客气地说。 客房经想不到小丽如此硬气，她开始想先打击她，然后才有心拉拢她，就让她服气。 “你先回去工作吧，今天有团，大进大退，做事利索一点。” 小丽也不说道别的话，如果不是帮大牛网上买的狗链没到，她直接说不干了，简直欺人太甚。 她觉得以后还是要回到工地干活，女人跟男人打交道，还是比跟一群女人打交道好。 在女人眼中，谁漂亮谁就有罪。 在工地上天天捂着脸防晒，倒没有在酒店那么多人说她漂亮。 酒店上班每个人得化淡妆，头发要梳得滑溜溜，环境确实又比在工地好。 进入酒店就能闻到香薰味，还有那金碧辉煌的大堂，温馨的客房，都令人赏心悦目。 还有穿着西装的高层男人，真的个个一表人才，英俊潇洒。 可惜他们从不看客房大姐，可能在他们印象中，客房大姐都是四五十岁的老阿姨。 不过有些客人已经留意到小丽了，小丽帮他们搞卫生，主动跟她聊天，问她是不是新来的，以前从未见过。 这些男人多数是中年人，自然最懂女人的。 小丽是培训上岗的，她当然知道怎么礼貌跟客人聊天。 酒店虽不是大染缸，但每天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很难分辨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 做工地的人就不一样，说句话都不会拐弯的，工地的男人更是直来直往，即便是包工头也是个大老粗。 小丽决定过完中秋节去找工地的活儿做。 第9章 自来熟 小丽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回到楼层时，正好看到工程部的老张蹲在走廊，做地脚线维护。 小丽也不出声，直接踢了一脚他的屁股。 “还是不是男人，做得出来不敢承认，昨晚算是怎么回事。” 老张跳起来，捂着后面嘻嘻笑。 “昨晚喝醉啦，神志不清，还请见谅。” “你们喝醉就可以随便污蔑人吗，我现在成了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小丽说着，突然心里一阵难过。 “我也不知道自己昨晚说了啥，你就不要计较嘛，你现在有哪些退房，我帮你撤布草铺床，算是赔礼道歉。”老张毕恭毕敬地说。 看他样子跟昨晚半夜判若两人。 “不必了，如果你有种，去经理处说明，昨晚你们是想欺负我。”小丽横着脸说。 “不是你想那样呢，我们只想你到我们宿舍喝酒，并没其他用意，又可怜你被拒门外。” “是谁说要我过去跟你睡！”小丽竖起眉毛恨得牙齿痒痒。 “喝醉酒了嘛，你不必当真，要不下班我请你喝奶茶，咱也算不打不相识。” 老张始终嬉皮笑脸望着小丽。 “不必了，你省点吧。”小丽冷漠地走开。 今天又有得忙，全部都是退房，分房的主管也有心机，那些亲子房全部给她做。 有小孩子的房间特别脏，到处弄得乌烟瘴气，房间摆设全部弄乱，零食碎满地都是。 小丽宁愿在工地上雨淋日晒搬砖。 正当小丽忙碌着打扫卫生时，老张买了一瓶冰冻乌龙茶递给过来。 “昨晚真的喝多了，你千万别见怪。” “如果你有心，就去经理那里说明是你们喝醉闹事，不是我。” “事情都过去啦，你何必耿耿于怀。 实话告诉你，我们虽然醉，但还保留一点清醒的，还不是看在你长得漂亮份上，才请你喝酒的。 你见我跟你们客房部哪个女人说过话。我才瞧不上她们呢。 昨晚也不过想跟你交个朋友，大家在同一公司，不在楼层见，也在饭堂见。 以后你打扫房间时，遇到马桶堵的，我来帮你疏通怎么样。”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强迫你。”小丽忍不住笑。 “你把这瓶水喝了吧。” “放着那吧，我口渴再喝。”小丽故作高冷说。 他们交谈刚好被客房经理巡楼时发现。 “怎么了，你们是一路的吗，上班呢，聊什么。” 老张见客房经理不是他的直属领导，便不把她放眼里。 “我在检查房间有没有发霉，怎么了，同事之间不能说话。”很不客气地说。 “你牛啊，我说不过你，别说着说着把门关上就行。” 小丽本来觉得不用自己出声说话，毕竟聊天的时候她没停下手中活。 “经理，你别拐弯来骂人，我和老张聊天干嘛要关门，你思想真龌龊。”小丽气愤地说。 “你说什么，竟敢跟我顶嘴，你懂规矩吗？” “我当然懂啊，你是领导嘛，现在是讲工作以外事情，听到刺耳的话，我可以辩解吧。在酒店你是经理，出门外我可以不认识你。” “好好好，我还有心要培养你做主管，现在可算白费心思。” “你尽管画饼吧，如果你还认可我，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人家踩你的下属，你不帮忙，还来踩一脚。” “放肆，我不仅踩一脚，我还踩两脚。看看你自己， 每日上班有安安心心上班吗，恨不得有男人围着你转，pa大叔年纪那么大，你也不放过。” “你最好叫他别来我这，有损我的身份。 只有你们稀罕他，老是说整个部门就他一个男人，得当国宝去宠爱。 要宠去换个年轻的，以为姐没见过男人。” “知道你阅人无数，我也不想跟你废话，得把房间做干净。” 客房经理气汹汹走开，老张在一旁没忍住笑出声。 “你也走开，我不想惹事生非。”小丽毫不留情怼老张。 “美女，我在检查房间呢，这可是我一部分工作。”老张一直嬉皮笑脸。 小丽只好保持沉默，铺好床又得刷马桶。 “你结婚了吗？”老张问。 “你别神经兮兮的，问如此幼稚问题。” “我看你年纪不大，很难判断呢。”老王望着小丽说。 “结婚又离了，你满意吧。”小丽故意撒谎，对付这种男人不能说真话。 老张听到小丽已离婚，两个手掌用力一拍，“离婚好啊，自由自在，我早就离了。” “你离关我什么事，你走开吧，别老逗留在这里，监控室安保见你许多不出来，人家想入非非呢。” “我觉得请你喝瓶水不足以谢罪，才三块五一瓶，得请你吃顿宵夜，不知是否赏脸。” 小丽不想搭理他，默默做自己的活。老张才讪讪离开。 等老张走远，小丽不禁冷笑，如果她离婚，才不找三短五粗的男人，何况年纪那么大，要找也找个年轻的。 老张身高不高，一米六样子，不过他长得壮实，而且没有肚腩，办有健身卡，每天下班都去游泳。 别人说他做这份工无非是打发时间， 中午吃饭时，刘彩霞一群人在饭堂跟小丽相遇时，鼻子不是鼻子。 以前还坐在一起吃饭，现在全部远离小丽。 老张听到小丽是离异女人，整个早上内心狂喜，他觉得天时地利人和， 没有一个女人能从他手掌心逃出去，无非多花点钱，多点耐心和甜言蜜语。 小丽说自己离婚，只是在开玩笑，因为他听到老张早就离婚，故意刺激一下他。 离婚的人听到别人也是离婚，就觉得是同类人，感觉可亲可爱。 老张见小丽孤零零坐在饭堂角落吃饭，在众目睽睽下坐在她对面，有人发出嘘嘘声。 刘彩霞看到冷笑:“昨晚就不该开门，你看人家像个老朋友一样，自来熟呢。” “呵呵自来熟，恐怕私底下不知多少回了。 老张那个人别看他上班挎着袋在楼层走来走去，像是没事做一样，看到哪个漂亮故意在旁边搞工程呢。” “有一次还搞笑呢，人家客人开钟点房刚进去，他故意在门口东摸摸，西摸摸偷听呢。” “你看人家多像两口子在吃饭。” 人们不禁又往小丽那里多看一眼，眼里有鄙夷也有嫉妒。 老张从来不坐在她们旁边吃饭的。 第10章 回家心切 小丽花9块9买给大牛的金项链终于到货。 牌子上面写着:霸气龙骨黄金链子，999足金，不掉色。 小丽看到“不掉色”三个字，放心许多。 她担心到时大牛上午戴，下午掉色那真的是麻烦。 大牛虽然一直呆在山村，十多年没出去过，也知道掉色的金项链是水货。 小丽再看看另外两条圆珠子金项链，同样写着999足金，但没有写“不掉色”三个字。 三条链子摆在一起金灿灿的，如果不告诉他们价格，普通人都会觉得是黄金呢。 农村烂铜烂铁也不多见，除了看到金色的太阳，金色的黄金极少见。 这三条金项链，是小丽回家的底气，小丽再看看链子上面挂着小牌子，上面写着建议售价:元。 小丽感叹商家的细心，一条9块9花得值，且还包邮。 小丽再认真看看牌子有没有“仿真”两个字，如果有就果断撕掉，哪怕明码标价:元。 如果大牛追问为何这大半年只寄一千五回家， 小丽决定编造理由是为了省钱下来给他买大金链。 她能想象见面时大牛那凶神恶煞的样子。 回到宿舍，小丽把龙骨形状那条金项链放在周大福那个盒子。 看起来是非常的完美，如果不是专家，普通人看到谁能想到不是黄金呢。 有了这条金项链，大牛一定不会打她。 小丽把金链搁在床头上，她托腮沉默，对那个家心里仍有恐惧。 想起大牛那几个光棍兄弟，蛮不讲道理样子，心里还瑟瑟发抖。 从山村走到镇上真不容易。 “回去我要不要买把小刀防身呢！”小丽心想。 她想起胖女人豆花拿着水果刀刺人时，领悟到生死就在一瞬间。 豆花刺向她的时候已是第三刀，当时她的愤怒已减，加上心里惊慌，并没有前两刀那么用力。 可怜前两刀都是志刚挨的，老公挨老婆两刀，不知道以后他们能否恩爱生活。 或者这样才叫互不亏欠，恩怨一笔勾销。 但夫妻哪有不亏欠的，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纠缠在一起。 小丽希望他们回到乡下能恩爱生活在一起，永永远远忘记深圳出租屋的故事。 这间出租屋先后住过她和志强，她和志刚。 这两个男人最后都没好下场，是那间出租屋风水不好。 还是出门在外跟人搭伙过日子就是凶多吉少。 小丽算是领悟到了，往后就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自生自灭，想到这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微笑。 她打算买一把弹簧刀回家防身，如果大牛那些光棍兄弟再想欺负她。 她打算一刀一个，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小丽觉得这样会很悲壮，也只有如此，想起老王满嘴的黄牙，就令人恶心。 小丽决定今晚还得去逛街，帮女儿和儿子买衣服和玩具。 过年时女儿向她透露想要一个蝴蝶发夹，她班上有几个女同学头上都戴着，十分漂亮。 小丽当时就告诉女儿，等她出去赚钱一定帮她买。 大半年时间过去，不知道女儿心里是否还惦记着蝴蝶发夹，或许班上又流行戴其他了。 女儿还悄悄跟她说，班上有女同学穿小裤子，她都没有，她也想拥有两条。 小丽当时听了忍不住笑出声，但很快又一阵心酸，想到自己长年在外，不曾好好陪伴她， 她的好奇，她的困惑，都没人帮她解释。 如果妈妈在身边，一定能给她一个不错的答案，让她不用睡觉时都想着。 最近两次打电话给大伯母，一次打得早，说他们出去玩还没回来，另一次打得晚，他们已睡觉。 儿子只想要一辆小小挖掘机，小丽干脆连推土机一起买，另外还买一副扑克牌给他。 过年时三母子一起打牌，儿子特别来劲，虽然不懂得出牌，他知道手中的牌没了，便是赢。 看到小丽和姐姐手中的牌快没了，他赶紧扔掉自己手中的牌，拍拍手以为自己赢，露出胜利的微笑。 最后打牌成为谁最快扔掉手中的牌，谁就赢。 小丽回忆起这些，归家的心情战胜恐惧，越来越迫切。 那个家虽然不堪入目，但有她一生的牵挂，心中的恐惧暂时隐藏起来。 小丽在街上地摊处帮儿子买一套短袖军装，帮女人买一条裙子。 她觉得还挺便宜，干脆每人买两套，鞋子也一起买。 两个孩子穿上新衣服肯定比过年更加高兴。 中秋是一个丰收的季节，也是很重要的节日，理应高兴。 有了衣服，还得买零食，儿子和女儿最喜欢吃辣条，小丽决定满足他俩，每人买两包。 小丽觉得最该买的还是书包，女儿今年九月上四年级，儿子读二年级。 听大伯母说，女儿上学成绩还可以，能考七八十分，儿子就一塌糊涂了，考得最好是语文11分，数学只有7分。 当听到这成绩，小丽忍不住笑。她赶紧叫儿子听电话，问他怎么考得那么差。 儿子说班上还有人比他考得更差的，他的同桌只考3分。 小丽在电话就教育儿子说，不能跟更差的同学比，要跟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比。 儿子说成绩好的，他比不过。 小丽便又让姐姐听电话，叫她平常在家好好辅导弟弟。 姐姐虽然嘴上答应，但又说她放学要摘菜煮饭，喂鸡，扫屋子，还要烧水给弟弟和自己洗澡。 听到女儿这么说，小丽便知道老公常不在家。 她问女儿爸爸呢，女儿说他去喝酒，或者去赌钱。 女儿还透露爸爸把鸡场变为赌场。 无论他去做什么，小丽已不会为这个男人生气了，更别想气打不到一处，对他已心如死灰。 她只希望两个孩子健康生活，按时长大。 在街上逛了一会，小丽觉得还得给大伯和大伯母买点什么。 小丽决定买两包中老年人吃的营养麦片。 小丽还想帮大伯买一条烟，她经常见大伯抽的是竹筒水烟。 小丽问了一下柜台，一条烟的价格可不便宜，随随便便都要一百多，中华可要四百多。 小丽想了想，还是不买了，反正吸烟有害健康。 第11章 丢失的项链 小丽这次出来买东西不敢逗留太久，怕宿舍那群女人再次锁死门。 她拎着大袋小袋东西回宿舍时，宿舍的人都在，有一个在淋浴间洗衣服，有一个在聊电话，其他或躺或坐在看连续剧， 小丽发现放在床头的周大福盒子不见，她爬上床翻翻被子，床上并没有藏。 一阵心慌，虽然里面装着只是九块九的项链。 她随口就问:“谁拿我床头的项链？” 没有人回答，都不想理她。 “你们哑巴吗？我问你们呢。”小丽生气地说。 “说谁哑巴呢，你的东西自己不放好，倒问起我们。”刘彩霞蔑视地说。 “我就放床头，然后去逛街。如果有保险箱，我当然会放到保险箱里。我走的时候你们也在宿舍，定是你们其中一个拿的。” “那你就想懒我们7个人，你姓赖的。”睡在小丽旁边的女人说。 “不是你们拿了，难道它有脚会跑，还有谁进咱宿舍呢。” “偏不告诉你！”刘彩霞没意思地说。 “你们不说我报警！”小丽气得牙齿颤抖，跟着这群冷血工友住一起，真的会短命几年。 以前在工地上的秀兰怪厉害了，但她也只是贪小便宜，不曾偷窃。 小丽想了想，还是先打给客房经理。 客房经理听说小丽金项链不见，一样责怪她不把东西放好。 “财不外露你不知道吗？”客房经理说。 “我要报警！”小丽下定决心说。 “报警，值多少钱，非要劳师动众，要是一千几百东西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东西不是你的，你当然不会心疼，那条金项链可是周大福的，值两万多呢。”小丽故作伤心，差点哭出来。 客房经理那边一阵沉默，许久才说:“你活该，这么贵重东西你放宿舍里，不偷你的去偷谁的呢。” “我不管，肯定是宿舍里面的人偷了，我现在就报警。” “慢着，真的值两万吗？我看你全身上下都像是能拿出两万的人，叫群警察过来影响不好呢。”客房经理冷笑。 “你狗眼看人低，我懒得跟你说，我挂电话就报警。” “等会，我叫安保经理过去处理一下。”客房经理最终妥协。 小丽再看看宿舍的人，表面装作无事，可是有人内心慌得很。 很快安保经理带着两个手下过来，小丽看了一眼面前一米八的男人，身姿挺拔强壮，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 安保经理问话时，小丽自然转变成一副楚楚可怜样子。 安保经理看着小丽温顺美丽，虽然下班时间打扰他休息，但觉得有必要帮她。 “你放心，只要是宿舍的人拿的，绝不会逃掉。” 接着，他转问大家:“你们谁拿了，赶紧归还，要知道偷窃要坐牢的，别贪小便宜，毁坏自己的人生。” 宿舍的女人见安保经理和两个小弟闯进来，都赶紧坐起来，端端正正样子，有些还偷偷照镜子，梳理一下头发。 “我没见过她的什么项链狗链。”刘彩霞说。 随后其他女人都附和说没有看到。 “既然都没有拿，现在大家方便把行李箱打开，让我们检查检查。” “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权利吧！”其中一个女人大声说。 “我当然没这个权利，我要你们自己打开，翻给我们看。如果你们不愿意， 我也只有请警察过来，到时如果翻出什么，警察帮你们戴上手铐，面临犯罪时，可太晚啦。”安保经理严肃地说。 这时宿舍女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主张。 “要不你们男人都先出去，我们行李箱有些不放心给男人看。”刘彩霞说。 “他们不方便看，我来看！”小丽咄咄逼人。 “不用激动，如果是这里不见的，逃不掉的。”安保经理安慰小丽。“我看你是新员工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也来一段时间了，想着买一条金项链回去给儿子戴，谁想到发生这种事情，麻烦您实在不好意思。”小丽有礼貌地说。 “你儿子多大，竟戴金项链，小孩子戴银比较好，银可以吸毒。” “我儿子五行缺金，戴条金项链补一下，想八月十五回去就给他戴，都怪我没把它放好。想着都是同部门姐妹，不会手脚不干净。” 宿舍女人为了洗清嫌疑，都拉出行李箱，有一个女人只给小丽去看。 小丽瞧她行李箱倒没有周大福盒子，倒藏了不少夫妻生活用的东西。 那女人看到小丽想笑的样子，觉得冒犯她的隐私，冲着小丽狠狠骂一句:“看清楚没，我不会打开第二次的。” “看清楚啦！”小丽故作轻松？ 其他人倒大方打开行李箱给安保检查，都是一些很私人的东西，贴身衣服较多。 “都没拿，谁是贼呢！”小丽问。 “你去调查监控，看看这段时间谁还进过这间宿舍。”安保经理对一手下说。 “怎么办，那可值两万多呢，”小丽着急地说。 “两万？你怎么把这么贵重东西放宿舍，应该寄存在酒店的保险柜。”安保经理惊讶地说。 “过两天就回家了，还寄存什么，再加上客房经理对我似乎有点意见，哪敢提要求。” “她一个经理，对基层员工会有什么意见，怕是你想多了。” “鬼知道她，说话老是针对我。”小丽没好气说。 安保经理看到小丽气坏样子，忍不住笑两声。“我见到她时问问，怎么跟一个基层员工过不去。” “还要问，我们经理说她长着一双勾引男人的眼睛，有点不待见她呢。”刘彩霞哼一句。 “哦，真的是这样吗？”安保经理仔细瞧一眼小丽，小丽刚好抬头看他。 两人竟不好意思别转脸。 小丽想不到安保经理那么一个大男人，女人见过不少吧，竟为她一个刷马桶的女人脸红。 这时查监控的安保小弟回来，他告诉上司说:“期间并没有外人进入宿舍。” “奇怪了，这金项链难道真的会跑。” 安保经理扫视大家一圈，屋里女人除了小丽，个个都低下头。 “那怎么办？”小丽着急地问。 “是不是你放在哪个地方忘记了？” “没有啊，我就放床头。” “你再看看。”安保经理说， 小丽又爬上床跪着翻找，这时安保经理也爬上来。“我帮你看看。” 小丽只觉得两个人挤在一个狭小的铁架床怪不好意思的。 当初跟志刚躺在海绵床垫嘎吱嘎吱声音似乎响在耳边。 第12章 残花败柳 小丽只觉得安保经理的脸快凑近她，赶忙说她先下去，让安保经理帮忙找。 等跳下来的时候，才后悔自己的贴身衣物没放好，暴露在一个大男人眼皮底下。 “箱子要不也打开看看！”安保经理说。 小丽想不到检查她的也要那么认真，难道担心她贼喊捉贼。 小丽拉出行李箱，这时刚才觉得小丽侵犯她隐私的那个女人说要帮小丽看。 只见她打开行李箱，把小丽的东西全部撒到地面，小丽又愧又恨，想生气又不得，毕竟她刚才也看到别人的隐私。 这时安保经理发现一条男性的短裤，他发现新大陆拿起来看看，嘴角忍不住上扬。 小丽羞愧得只有低下头不出声，这是志强的遗物，这条短裤上面还沾有石灰。 志强夏天是老爱穿着上班，看到这条短裤，就好像看到活生生的志强一样。 志强老婆阿莲来收拾志强遗物时，小丽偷偷折好，塞进自己裤带里。 阿莲当时虽然恨小丽，也没多注意她。 小丽开始想志强的东西一概不要，狠心把志强送的金项链也当掉。 但志强这条短裤她太熟悉，它质量很好很耐磨，上面沾的石灰是一个标记。 小丽每次翻箱子看到它时，都会端详许多，那些和志强一起吹过夏天的风，一年一年地说吹。 安保经理看一眼小丽，笑着哼一句，把那条短裤放回箱子里。 “也都没有吧。”他笑着说，小丽瞟一眼四周，又低下头。 许多人并没有注意那条短裤。 “哪有自己藏东西来冤枉大家的。”小丽说。 “既然翻遍没找到，我只能报警了。你们准备一下，等着警察来盘问吧。”安保经理说着慢慢拿出电话。 他在看宿舍的女人，有人脸上露出惊慌。 “慢着，不用报警，我知道谁拿了。”暴露隐私那个女人说，她名叫杨春兰。 只见刘彩霞狠狠刮她一眼，表示警告。 “你不用刮我了，都到这地步，你还想抵赖。万一惊动警察，那可真要坐牢，我还得要脸呢。”杨春兰激动地说。 “你胡说什么！”刘彩霞凶狠进行反击。 “我胡说，盗窃小丽项链就是刘彩霞起头的，他把项链从阳台处扔到下面草丛中呢，本想等今晚风头过后再下去捡，藏在其他地方。” “蠢货！”刘彩霞站起来就要打杨春兰。 但被安保经理拦住，“你才是真正的蠢货，想人人陪你一起坐牢。” “都是彩霞起的头，我们从来不敢偷别人的东西。”其他女人知道瞒不住，也赶紧站队。 “呵呵，是我起的头，不知谁看到那牌子价格写着元，个个露出贪心的表情，说以后卖掉的钱一起平分。” “放肆，竟是一个女贼窝，把你们一个个拉到公安局去。”安保经理生气拿出电话。 这时几个女人扑过来，抱住安保经理大腿求饶。 “把盒子赶紧找回来。”安保经理命令。 刘彩霞知道也只有她去才找到精确位置，便站起来匆匆跑出去。 .“亏你们是做酒店的，平常客人东西你们拿不少吧。” “客人东西我们怎么敢拿，立马会被炒鱿鱼。” “我们跟小丽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她昨晚摔烂我们的东西，想找个机会捉弄她。” “还有她来之后，客人可喜欢她了，打扫卫生经常指定她来打扫，我们能甘心吗？ 她是千里香，还是百里香，有些客人还悄悄给她小费，我问她拿多少小费， 她还装作说没拿到，生怕我问她要，你说气不气人。” “她能来多少天，到饭堂吃顿饭，天天有男的陪她吃，我们在这做几年了，都是老老实实的。” “一群无知的女人，明明想贪人家的项链，倒搬出一堆理由。 你们说的这些，别人犯着你们了吗？都是自你们作怪。 人家在饭堂吃饭有人陪，说明人家心底善良。”安保经理生气地说。 “不见得呢，是因为长着一双勾引男人的眼睛。” “改天我也陪小丽吃饭，看能不能把你们气死。” 安保经理不想再跟这群只有小学初中文化阿姨说话了。 这时刘彩霞气冲冲跑回来，一进宿舍就把那盒子狠狠扔给小丽。 “你们盗窃就这样算吗？”小丽问。 “你还想怎样，东西还给你了，不增不减，没少你半毛。”刘彩霞愤怒大吼。 “呵呵，照你说杀了人，道个歉就了事，还是罚你们跪榴莲就可以。杀人偿命没听说过吗？” 小丽见安保经理在场，也不怕她们七个，再加上她昨晚发火时，个个怕得像老鼠。 “你想怎样，有本事叫警察拉我们去坐牢，看明天酒店谁打扫房间，到时后果你负担得起吗？” 安保经理和他两个小弟听到这样的话，尽量忍住不笑出声。 “知道你厉害，在酒店做二十多年服务员，酒店一天没有你不能运转。 我告诉你，你现在化成灰，酒店生意还会日日蒸上呢。 你们这态度，我非要报警，让你们进去踩缝纫机。” “你敢，看你能走出这个酒店。”刘彩霞指着小丽骂。 “我怎么不敢，知道你在这家酒店做二十多年，那个部门都安插着你的人，我好害怕啊。”小丽故作哆嗦。 小丽当真拿出电话要报警，但被安保经理拦下来。 “一群无知女人，偷人东西还有理，道歉的话没说一句，倒向别人发火。 你们盗窃已是事实，警察来了只会按照法律做事， 你们等着吃牢饭，踩缝纫机吧，相信你们在里面会很能干。” 那群女人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 有一个只好冲着刘彩霞喊:“都怪你，出什么馊主意，现在连累到我们，你称心如意啦。” “彩霞，你就向小丽道个歉吧，事情确是你引起的。 本来你就没有她漂亮，人家不仅漂亮，也非常能干。 你非要仗着老员工资格，样样要强，以为新来就得任你欺负。 说到漂亮，你真的得排后面，四十多岁了，不是残花就是败柳。” “让我道歉，没门！闭上你的臭嘴，你残花败柳，我可不是。”刘彩霞说。 第13章 拥抱和道歉 小丽觉得人善被人欺，虽然项链并不值元，但关乎着一个人的尊严。 今天饶恕她们，往后无法在这里做下去，虽然她更爱在工地干活。 “既然你们那么横，连道歉不说一声，那我只有报警。” 小丽马上拿出手机，那几个大姐吓得喊不要。 “小丽，彩霞不道歉我们道歉，我真不想去公安局，录口供得录到三更半夜。” “这次可不是录口供那么简单，偷窃罪成立，不判刑也拘留。”安保经理笑着说。 “蒋经理，你还笑得出来，赶紧帮我们劝劝小丽！”一个大姐说。 “我怎么劝，偷别人东西连句道歉的话不说，还理直气壮的样子，自作孽，不可活。” “刘彩霞，都是你起的头，警察把我们拘留起来，我们还能在这里工作吗？” “要我向她道歉，我宁愿坐牢，大家一起进去吃牢饭才热闹呢。” 刘彩霞还一副蛮不讲道理的样子。 “你自己去吃吧，牢饭不用钱多吃点。我真不明白你跟小丽有什么血海深仇，她又没抢你男人，至于闹成这样么。”杨春兰说。 “春兰，说话注意点。”小丽顿时又拉下脸。 在工地她都抢过两男人了，而且同村兄弟，往后都不想干这种事了，那一刀彻底给她教训。 小丽自己也不想报警，只是做逼真一点吓唬他们。 豆花拿刀捅她时，秀兰她们来探望她时，曾劝她报警，追回一点医药费。 但小丽报警没有面子，她自己有过错，跟别人的男人搭伙过日子，换作哪个女人都生气。 那一刀就当为自己作孽赎罪。 那一晚被人抢救，拉到医院的途中，小丽其实还是清醒的。 她听到豆花一个劲在旁边哭: “老公，老公，你千万别死，只要你活着，你以后在外面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我再也不过问了，我只要你活着。” 小丽在旁听者，心如刀割，如果志刚就这么死，豆花又跟阿莲一样成为寡妇。 阿莲成为寡妇，尚且还有男人追求，豆花顶着两三百斤肉，哪个男人去撩她呢。 想到这点，小丽真想替志刚去死。 又想到阿莲在乡下老是咒她，脊背发麻，志强的死跟她没多大关系。 如果豆花咒骂她，小丽还可以接受，因为她捉到门楣了。 但志强的死，是自己踩空脚跌落。阿莲还不放过她，这令小丽一想起就头痛。 在她想不通透时，她就恨老公大牛，认为她走上这条路，都是大牛逼的，家暴，赌博，偷钱，没有给她一个美好的婚姻。 令她在外面当有男人对她好的时候，半只烧鹅就可以沦陷。 躺在病床上回想在工地那段时光，虽然很快乐，但小丽也会觉得自己很贱，抢别人的男人。 为何就抵挡不住，大牛跟她交流只有拳头和粗暴，常常骂她豆腐渣，而别人会哄她，说好多甜言蜜语。 真的应那句，你不珍惜的人，有人会替你珍惜。 住院期间，工地上的姐妹都来安慰她，叫她不要想那么多，反正志刚也没死，就当做一次噩梦吧。 秀兰还怪小丽太心急搬回去，如果再过两三天才搬回去，豆花的回头枪就不好使。 芳芳她们还说好多豆花的坏话，无非说她太胖，配不上志刚。 小丽哪有心思听这些，过后秀兰在背后又不知道怎么议论她，她当时只想快点离开。 住院第三天，浩南还在外面买汤水给她喝，小丽着实感激。 听到浩南说，志刚脱离生命危险了，小丽的心情才好起来。 她那会就发誓以后不再去抢别人的男人， 她甚至下决心这辈子再不想靠近男人，可是她看到帅气的男人有忍忍不住多看两眼，她就知道自己的决心只是一时意气用事。 现在安保经理在旁边，她觉得自己说话温柔许多， 骂刘彩霞也没有破口大骂，尽量不带脏字。 春兰说她没抢别人男人，一下子又触动她的心弦。 在表面看，谁想得到小丽曾抢过两回呢，事不过三，她希望自己以后别干这种事了。 如果再被人捅一刀，保不住会留下伤疤。 宝珠陪她两天，小丽见一日三餐都得掏三个人的饭钱，心里有点介意。 宝珠还顺手打包一份回去给德宝。 宝珠说她舍得南方，就想跟小丽多聊天。 谁知道她回到北方后，又不想动身到南方。 小丽不想承担三人的饭菜钱，宁愿不要人陪伴，况且她伤得并不严重， 豆花只是捅一刀第二刀比较猛，第三刀她的心早慌了。 小丽喊几次宝珠回去，宝珠都说怕小丽孤单。 小丽只好到饭点时，故意睡觉不理宝珠，宝珠饿到下午两点钟，实在熬不住才悄悄离开。 小丽回想这段时间，实在惭愧，当时为什么自己不再大方一点，工地的姐妹可比现在眼前的女人好太多。 刘彩霞还是气鼓鼓的，不肯向小丽认错。 小丽决定跟她死磕到底，这次她也不怕警察来了，说报警就报警。 春兰赶紧求安保经理:“安保经理，你快点帮帮我们吧。” “我怎么帮。” 安保经理也想不到小丽那么倔，并不是表面看到那般楚楚可怜。 “用美男计去迷惑她吧。”春兰着急地说。 小丽气得真想去打她，谁知道安保经理真的靠近小丽，把她的手机夺过来，小丽去抢时，干脆搂她入怀。 “酒店的事就酒店里面解决吧，传出去影响不好呢。” 安保经理说，他搂着小丽就不是不放手，任由小丽怎么挣扎。 “能不能给这个面子，大姐叫我施展美男计都用上了，难道还不能迷惑你。” 安保经理笑着说，他把小丽手机放进裤袋里，就是不还给她。 “小丽，就原谅我们吧，安保经理的拥抱可不得了呢，他天天去健身。我们想他拥抱可能得等下辈子，投胎生漂亮一点。” 小丽在众目睽睽下，被一个男人死死拥抱，气得脸都涨红，最后她不得不让步。 “原谅你们可以，但刘彩霞必须向我道歉。”小丽坚决说。 “得了男人的拥抱，还想得到我的道歉，你祖坟冒青烟吗？” 第14章 不了了之 刘彩霞不肯道歉，小丽也不肯罢休，反正安保经理抱着她，她也没觉得吃亏什么，这件事不会不了了之。 杨春兰见刘彩霞给脸不要脸，心里早就恼火，她突然踢一脚刘彩霞的膝盖窝。 刘彩霞差点跪倒，杨春兰赶紧按着她，“大家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那几个大姐反应过来，纷纷过来压下刘彩霞，硬要刘彩霞向小丽磕一个头。 “小丽，我们都让她向你磕头了，你还想怎样。”杨春兰紧张地说。 “这事就到这吧，但安保经理还捆紧我呢。”小丽说。 刘彩霞伏在地上哇哇地哭，但大家一点不同情她，平常她就仗着老员工的资格，谁都想欺负一下。 “这事就到此为止，如果再闹事，全部开除。”安保经理松开小丽，严厉警告大家。 他走到彩霞面前，和两个手下把刘彩霞抬到床上。 “这事你引起的，就该如此结束，如果你们再闹事，我就得上报了，看你们还想不想在此工作。” 安保经理说完就离开，小丽深感他的正义，如果他不在这，宿舍女人随时反戈讨伐她。 宿舍恢复正常，杨春兰害怕刘彩霞会报复她，眼睛看看其他女人。 其他女人明白杨春兰的心思，叫她不用紧张，她们早就看不惯刘彩霞的霸道了，什么事她都得赢。 小丽决定明天得去辞职，跟同事关系闹成这样，再做下去有什么意思呢，又不是年薪百万。 第二天她就向客房经理离职，客房经理轻轻一笑:“就知道你干不长。” 小丽心想，如果换一个品德好一点的领导，或许她能继续做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批我走。”小丽问。 “你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又不是什么重要岗位。” “那我做完今天，今天任务都分派下来了。” “行啊，你要离职走人不要到处说，悄悄走人就好。” “那当然，我这里又没什么要好的同事。”小丽轻轻一笑。 “老张呢，他跟你不是很要好吗？”客房经理冷笑。 “没有的事，别瞎说。” “怕什么，他见一个爱一个，很舍得给女人花钱，你的金项链怕是他送的吧。” “简直胡说八道。”小丽真的又忍不住发火。 “元一条喔，你一个服务员舍得买，肯定是老张买来送给你的，你别不承认。” “没有的事，我干嘛承认。” “老张那混蛋，送给我的才几千块，竟然对你那么大方。”客房经理突然崩溃。 这可惊呆小丽了，只见客房经理拿出她脖子那条细细的项链给小丽瞧。 “那混蛋见一个漂亮女人不放过一个。” 小丽看着那条项链色泽真的好看。 “你放心，我跟他真的没有任何不良关系，只是说过几句话。”小丽一再证明。 不过她也没必要把自己买的假项链告诉任何人。 “你真的没跟老张搞过。”客房经理怔怔望着小丽，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呸，矮矮墩墩的男人，我看不上！”小丽一下子被眼前这个疯女人的话刺激。 “他不是矮矮墩墩，他是强壮，你不懂的，他天天去锻炼，他大腿的都是肌肉。” “你喜欢留着自己用吧。”小丽很没好气，转身想离开。 “小丽，你能离开我很高兴，我和老张同居三年了， 只不过最近闹矛盾，我们才暂时分开。 那天看到他跟你在饭堂吃饭，我难过一天。” “怪不得你和我有仇一样，身为一个领导竟跟我过不去。” “没办法，爱情使人冲昏头脑。我现在不是以领导身份跟你说话，是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喔。”客房经理笑着说。 “你该也有三十岁了吧，就甘心耗在老张身上。” 小丽想起自己不幸婚姻，觉得如果男人不爱自己，真没必要再耗。 小丽这次回家，就想跟大牛一刀两断，她想放过自己了。 她不想继续终日惶惶背负一段不幸的婚姻。 本来天气晴朗，该有好心情，但想到阴暗的婚姻，大牛的家暴，她的生活似乎永远布满雾霭。 只见客房经理笑了笑，“我已经中老张的毒了，我对这种爱玩的男人没办法。” 小丽想想老张，长得也不帅，身高一米六左右，看起来倒结实，屁股很翘样子，浑身上下就那个电子手表比较耀眼。 小丽也不知值多少钱，但让人一看那手表就喜欢。 她不知道客房经理那么漂亮的人，喜欢老张什么。 爱情真的有毒，自己都踩过两回坑，又有什么资格评价客房经理呢。 “他会跟你结婚吗？”小丽问。 “哎，开始他说就是奔着结婚来的，但同居三年， 我每提到要结婚，他都不耐烦，最近我们闹矛盾也是因为我逼他求婚。 我今年都三十了，再等下去就是老女人啦。 那张那混蛋不知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他不爱你了吧，怎么会跟你结婚，不如放手找一个爱你的人。 听说老张曾有过一段婚姻，没想过他就不想结婚吗。” “我现在心里只有他，根本装不下别人，叫我怎么办。” “老张给你灌什么迷魂汤，让你那么爱他。” “不知道呢，跟他同居越久越依赖他，我们时常也会吵架， 但都不会过夜，只要他抱着我，什么仇恨都没有了。 这次可能我逼得他太紧，那天看到你跟他为饭堂吃饭， 我就想不结婚不要紧，只要永远不分开。 我今天决定跟他和好，只要他还回来跟我一起住就好。” “那祝你幸福吧！”小丽淡淡一笑。 她中过男人的毒，眼前的女人也中过，而且还不轻。 小丽觉得自己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男人都曾给过她致命一击，她就无法自拔。 但经过那一刀，小丽似乎有点觉醒，爱自己都比爱任何人都好。 她转身想离开办公室时，客房经理叫住她。 “中秋节快到了，公司的福利你顺便领着回家吧。”客房经理说。 小丽早就看到地面摆着一地月饼，还有一箱箱水果。 客房经理递给她一个月饼和一箱水果。她还细心问小丽喜欢什么味道的月饼。 小丽说她最喜欢吃五仁月饼，一掰开就能看到里面好多料，就像有料的男人，很复杂味道却不错。 第15章 半生不快乐 小丽提着五仁月饼和一箱红肉蜜柚，忽然感到节日的气氛。 客房经理还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红包 “这也是节日福利！”小丽开心地问。 “当然啊，每个人都有，我本想到中秋节聚餐那天才发，见你要走了，提前给你吧。” “经理，你真好啊！我回家的车费该有了。” “我见你不抢我的男人才给你呢，服务员每人200元，看够不够你买车票。” “还差点呢，我回家转几趟车。零碎碎加起来，要三四百块呢。” “我真有点舍不得你走，但又怕老张惦记着你， 有你在这，我们客房服务一定提高不少。 其他大姐老的老，丑得丑，没有一个拿得出去的。”客房经理感叹。 “呵呵，搞客房卫生还有颜值要求，但凡漂亮一点，都到前台去了。”小丽笑着说。 “毕竟我们是高级酒店，后勤阿姨也是稳定客源的重要力量。 卫生搞得好，外貌又好看，有些客人惦记着，他就会常来的。” “招太漂亮的，你不怕老张惦记！” “哎，真的太矛盾了，男人的心真难管束，今晚我还得求求他搬回来。” “不要求得太用力，我觉得以你的相貌，应该追求安保经理那种年轻男人，我看他比老张帅气多了。” “安保经理才二十七八岁呢，我比他大两岁，我不想谈比我小的，要我照顾他才不愿意呢。” “那老张照顾你吗？” “开始的时候真的照顾得无微不至，我要什么都满足，后来轮到我照顾他了。” “男人就是这样，没得到女人时当是宝，得到后当一根狗尾草。” “狗尾草还可以衔在嘴里，最怕当成猪草，拿去喂猪。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照顾人却很细心。” “你就靠着这些回忆去活吧，我得回去干活。” 同样三十多岁，小丽早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而客房经理还在为爱情烦恼。 小丽觉得她比自己好多，她没有牵绊，无论跟谁分开，转身可以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去治愈。 如果实在伤心，大不了去散散心缓解几天。 回到工作楼层时，老张已挎着一个工程包在走廊修修补补。 看到小丽来，马上露出笑脸，也不再修修补补了。 “还以为你今天休息呢！”老张说。 “明天开始休了。”小丽淡淡地说。 她不敢跟老张说她离职，怕老张见她要走下狠手。 “你要回家？”老张表情略过一点失落。 “当然，中秋节的礼品都提前发了，让我提回家过节呢。” “哦，休息几天，还想今晚约你去吃西餐。” “休到过完节吧！” “那不得一个多星期。”老张脸上表情十分沮丧。 “我不像你本地有房，一日便可以来回。我家山长水远的，光转车就得换好几趟呢。”小丽笑着说。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你别开玩笑啦，要好几个小时才到呢。” “我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不了，你还是好好上班吧，” 小丽不想跟老张瞎扯，赶紧去打扫房间。 可是老张还不想放过她，“要不今晚一起吃顿饭，算是给你饯行。” “不了，你还是多陪陪你的家人吧。” “我就自己一个人，哪有什么家人。”老张趁机捏一下小丽的手。“今晚我们吃完饭，我带你去泡温泉。” “呵呵，实在感谢，我真的不想去。”小丽直接拒绝。 “你干嘛呢，你离婚，我离婚，咱都是单身，一起出去玩耍有什么呢，你还担心我付不起钱！” “不是的，我就不爱玩。” 小丽后悔撒谎说自己离婚了，真不想不到老张会惦记她。 “你不爱玩，我会教你怎么玩。”老张突然把小丽逼到角落。 小丽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不少，但她不敢喊救命。 “你想怎样？”小丽故作镇定地说。 “我想怎样，不过是约你出去吃顿饭。” “我都说我不去。” “怎么，看不起我！许多女人排着队想约我，我还不鸟她们呢。” “我不管，我就是不去。”小丽用力推开老张。 谁知道老张像木桩一样，稳如泰山，他反手将小丽搂在怀里。“你回家前跟我聚聚，不然我活不下去。” 老张气急败坏地说，小丽狠狠咬一口老张的手臂，然后用尽吃奶之力掰开老张，匆匆奔向门口。 恰巧跟客房经理撞满怀。小丽看到客房经理，赶紧喊救命。 客房经理面无表情跟小丽说:“没事，你先去忙。” 然后她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小丽还听到反锁的声音。 “你还是人吗，连我手下不放过。” 小丽在门外听到客房经理在里面咆哮。 “我的事你管不了，我看小丽对我也有那么点意思。”老张理直气壮地说。 “刚才把人家吓得脸青嘴唇白，你还说她对你有意思。” “嘿嘿，以前你还不是那样，怎么现在还想天天缠住我，我跟你已是过去式，分手费我也给你六位数，你钱也收了，可别缠住我。” 小丽在门外听到老张说六位数，连忙伸出手指个十百千万竖起来，当知道至少十万元的时候，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去。 “人家分开都有分手费，怎么我每次都要倒贴呢，还差点倒贴一条命。” 小丽想起自己拿钱给志刚垫医药费，加上自己住院的，去了一好几万块。 本来存款有十七八万的，一下子去不了三万块，买房的梦想又远了一些，忍不住叹口气。 再偷听里面的声音，只听见客房经理在哭泣，老张大声骂两句，似乎又小声在安慰她。 “刚才老张那么凶，原来见不得眼泪。”小丽暗暗偷笑，怪不得客房经理中他的毒。 换作其他男人可能两人早就打起来，但老张还好言好语安慰哭泣的女人。 难道他们还有感情，同居三年没有感情也有亲情。 小丽想起跟志强也搭伙三年，可惜他死了，不然还会继续下去， 白天在工地搭配干活，晚上回去小丽煮饭，志强烧菜，偶然会买半只烧鹅加餐。 可惜这么平淡的生活，老天也不成全。那三年似乎耗尽她下半生的快乐。 想到明天就要回那个家，随时被大牛家暴，小丽面对长长走廊，无尽惆怅。 第16章 眼泪 小丽打扫完两间房，只见客房经理笑咪咪跑来问小丽拿干净浴巾。 小丽递一条给她，客房经理走两步又笑着回头说:“那间房等我通知再打扫，老张在里面洗个澡。” 小丽点头答应，心想发什么神经，大清早又不出汗洗什么澡。 小丽再打扫一间脏房，只见客房经理和老张走在走廊上了，小丽赶紧回房间躲避，最主要躲避老张。 等再去打扫那间房时，看到满地都是纸巾，小丽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要我清洁到什么时候。你们吵架就吵架，扔纸巾干什么，有种拿棍子去打。” 小丽弯腰去扫纸巾时，发现并不是扔纸巾玩那么简单。 心里砰砰的跳，老张五大三粗的身材也没那么讨厌。 吃午饭的时候，已看到他俩坐在一起吃饭。 小丽感觉自己被老张羞辱了，还有脸说看不到她活不下去，真的贱男人一个。 今早吃早餐的时候，小丽见饭堂有碱水粽，连吃两个，到中午还没有消化，只打一碗汤喝。 宿舍那几个娘们看到她不吃饭，便打趣说:“怎么失恋了，连饭也吃不下。” “神经病，男人的手没摸着就说失恋。”小丽不客气怼她们。 她们笑哈哈坐在小丽身边，探头张望客房经理和老张。 “听说他们早就分手，怎么又歪腻在一起呢。”杨春兰问。 “分手仍是朋友啊，老张很厉害的。别看他五短身材，但人家体格壮啊，不够长但有宽度。” 一个人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小丽只觉得她们无比粗鄙，喝完一碗汤就起身走人。 “别走那么快啊，听说你那条金链是老张送的，现在看到又不是这么回事。”杨春兰拉着小丽说。 “你们不八卦会死，老是瞎编排。”小丽说完就走人。 刚好看到刘彩霞端着饭盆走过来，小丽只好转脸到别处，不想看到她。 谁知道跟刘彩霞迎面交汇时，刘彩霞却故意把汤撒在小丽身上。 小丽吓得“啊”一声喊起来，还好饭堂的汤一大桶早就摆出来，并不会太烫。 刘彩霞不止没道歉，还骂小丽走路不长眼。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小丽抖一下自己的衣服，裤子还湿一大片。 “你眼瞎还怪我，撞翻我的汤，还没叫你重新打一碗呢。” “好，我帮你打！”小丽气冲冲去盛汤。 刘彩霞感到小丽说话的杀气，还没等到小丽靠近，便尖叫起来:“有人要泼汤到我身上啦。” 小丽真想直接泼过去，反正明天离职，不可能还被人骑到头上，带着怨气走人。 但刘彩霞恶人先告状，小丽只好停止泼她，把汤递到她面前，还笑着说:“请慢用。” 周围人看到小丽礼貌的样子，都责怪刘彩霞惹是生非。 刘彩霞不等小丽走出饭堂，直接把那碗汤倒在垃圾桶，还不忘呸一句，“姑奶奶我嫌弃脏。” 舍友看到刘彩霞嚣张的样子，很是看不过眼。 “人家算是跟你赔礼道歉了，你还神气什么？” “你知道个屁，她端汤来的时候，手指甲陷入汤里面呢，还不知道她上厕所洗手没，你们想喝，早说话嘛。” 小丽走出饭堂后，仍愤怒至极，自从被志刚老婆豆花捅一刀后，小丽的情绪很容易激动，而且爱钻牛角尖。 她简单擦一下衣服上面的汤水，就到刘彩霞的楼层等着她回来，小丽决定好好教训她一顿。 回家本来不知怎样被大牛打，她的心一直惴惴不安，在外可不想再受气。 她坐在一间脏房里面专门等刘彩霞回来。 很快刘彩霞哼着歌儿回来，又投入辛苦忙碌工作中。 小丽见她已走进房间，便在后面跟着进去。 刘彩霞发现后面有人，猛然转身时，只见小丽笑着对她说:“刘彩霞，我想打你。” 没等刘彩霞反应过来，小丽把一条浴巾盖住她的头，便开始拳打脚踢。 刘彩霞一直哎呀呀地喊，双手想抓又找不到方向。 小丽觉得差不多时才停下来，她拿走刘彩霞头上的浴巾。 刘彩霞想反抗时，小丽直接用浴巾甩她。 “咱们的账一笔勾销。” “你不得好死！”刘彩霞坐在地毯上骂。 “只不过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是不会留着怨气带回家的。” 小丽还想说家里就充满怨气，已经令人生不如死。 回到自己的楼层，全身还在颤抖，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变成这样，跟一个泼妇没多大区别。 她也不太清楚那个家是不是一定要回去。 但不回去跟大牛摊牌，她又终日恍惚，开心时候还带点苦味。 小丽这次想回去跟大牛离婚，她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以后想好好为自己活着。 大牛既然把她当猪草，随意践踏，自己也不再和稀泥，干脆跟他一刀两断。 这是她被豆花捅一刀后的醒悟，她只不过是普通的肉体之身。 大牛随时也会给她一刀，她何不自己迎上去，这一趟她必须回去。 想到这小丽忍不住哭泣起来，她也无心工作了。 这时刘彩霞带着一个男人过来。“就是她打我。” 刘彩霞指着小丽说。那男人气冲冲走进来，想打小丽时，小丽抬起头发疯地说:“打啊，你打啊，干脆把我打死。” 歇斯底里的撕喊倒把男人吓得手足无措。而小丽错把眼前的男人当成老公大牛， 把这段婚姻所有的委屈全部一下子发泄出来，声音嘶哑而绝望，连把在门外的刘彩霞也吓怕。 小丽发疯捶打眼前的男人，男人一下子没了主意。 男人兴许听出小丽的伤心绝望，心生怜悯，竟一把抱住她。 这可把站在门外刘彩霞看着急，“混蛋，我叫你过来打她的，你抱着她干嘛！” 刘彩霞走进来赶紧拆散他们，她也顾不上教训小丽，拉起那个男人的手就往门外走。 嘴里还唠唠叨叨地骂:“真的丢人现眼。” 小丽自己哭了一会，才抹干眼泪干活，她打算坐明天九点钟的车回家。 时隔半年多，她终究又回到那条恶村。 第17章 夫妻见面 小丽这次回家带的东西很少，她把一部分东西寄存在一个老乡那里。 坐车回到小镇才下午两点，大牛骑着摩托车早就在那里等候，只是黑口黑脸，没有上次过年时来接她开心。 小丽仔细瞧他一眼，竟比过年时候老了许多，眼角纹都出来了，想必熬夜熬出来的。 “孩子呢！”小丽问。 “不用上学啊。”大牛没好气地说。 “那等孩子放学再回去吧，刚好今天星期五。”小丽说，态度也较冷淡。 大牛像条饿狼盯她一会，小丽不好意思转过脸。 两夫妻虽然半年多没见，但见面也一句话谈不上。 小丽知道大牛在想些什么，大牛责怪每月只寄一千五百元回家。 “大金链买了吗？” “急什么，这里是街上，万一被人抢呢。” “谁敢抢我的东西，我要他不得好死，快点拿出来瞧瞧。” “不拿，等回家再看能死么。” 大牛知道有买大金链，脸色缓和许多。“大清早就出来接你，还没吃半点东西呢。” “肚子饿干嘛不去吃呢，你是小孩子啊。” “不是见你赚钱回来，想吃顿好的嘛？”大牛笑着说。 “还是这副嘴脸，去吃碗螺蛳粉吧。” “就这么简单，怎么也得吃个炒菜。” “你以为外面的钱好赚，弯个腰就能捡到。” “妈的，回来就想教训我，口袋有几个臭钱，蹬鼻子上脸了。”大牛露出一副凶相。 小丽只觉得好笑，靠体力挣钱，能有多少，何况今年大半年的钱都白赚了。 “赶紧上车，螺蛳粉就螺蛳粉，我要吃两碗。” 小丽为自己也点一碗，大牛先叫一碗，额外还加一盘卤肉。 小丽见他真的饿了，恐怕是大清早就出来，就问他还想吃什么。 昨晚她打电话给大伯母，只说今天回去，没有具体说几点，长途车时间不定，如果坐火车就较准时。 大牛见小丽关心他，反怼她一句:“不怕吃穷你。” “本来就穷，也不在这一餐。” 小丽起身去付钱，也不等大牛是否吃饱。 “留点肚子等孩子放学后再一起吃。”大牛说。 小丽看看时间，孩子下午才开始上课，离放学还远着，干脆在螺蛳粉店坐。 可是大牛并不这样想，他吃饱叫小丽上车，小丽问去哪里，大牛也不说。 小丽以为去学校门口等孩子放学，谁知道大牛的车停在镇上唯一宾馆的门口。 “你这是做什么啊？”小丽心里有点恐惧。 “不是见你坐车累嘛，进去开个房间休息。” “我不去！”小丽一口回绝。 大牛也不管，直接拽小丽下车，小丽只好说她不付钱的。 大牛也不管，就走到宾馆前台，命令小丽付50块钱。 前台那位接待是一位中年妇女，镇上的人多多少少认识，即便叫不出名字，也是熟面孔。 她热心问小丽:“回来过中秋节吗？” 小丽点点头，拿出一百元递给她。 小丽以为她会找五十元回来，但她说要收五十押金。 “城里住宿都不收押金了。”小丽有点不满意。 “城里是城里，你也知道咱山区人是什么素质，差点没把宾馆拆而已。” 宾馆只有三层楼，是自家房屋改造，一共十几间客房，大牛特别要求顶楼。 那位前台笑着说，知道你喜欢哪一间了。 大牛向她使个眼色，前台立马不说话。 小丽哼一句，大牛怎么胡来，她一点不在乎。 走进房间，大牛迫不及待让小丽去洗澡。 “不去！”小丽愤怒地说。 “你装啥，我可是你老公。” “大白天洗什么澡，我躺下来睡一会。” 大牛也不让小丽，直接去扯她的衣服。 “混蛋，你想干什么！”小丽用力推开大牛。 “干什么，大半年不见你竟然问我干什么，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忘记我是你老公了。” “我们离婚吧。” 小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自己跟大牛继续在一起也是痛苦，身体早就不适应大牛了。 “什么，真的外面有人。”大牛一巴掌打在小丽脸上。 小丽没有反抗，大牛直接扔她到床上。当他撩起小丽衣服时，看到她肚子纹着一朵玫瑰花。 大牛愣了一会，“这是什么？” “纹身咯！”小丽冷笑。 “为哪个男人纹的？”大牛阴沉着脸问。 “神经病，我爱纹就纹，犯得着要为男人纹吗？反正不是为你。” 小丽刚说完，啪啪两下，大牛的巴掌像雨点落在她脸上。 小丽心里惴惴不安的事，总算尘埃落定，疼是疼了一点，但总比一直担心好。 “说，是不是为男人而纹的。”大牛举起手，又准备来一巴掌。 “我们离婚吧，我们早就没感情了，你骗我回来无非是想我帮你生孩子。” “对啊，不然娶你回来干嘛呢，但我还想生第三个。”大牛露出邪笑。 “放过我吧，让我自由。” “嘿嘿，没那么容易！”大牛脸上的笑容越发可怕。 小丽反而镇定下来，她想跟大牛谈条件。“怎样你才肯离婚？” “我没想过离婚，我就要你一辈子栽在我手里，你逃不掉的。” 小丽想一头撞死，但孩子的面还没见上。 大牛装作好心为小丽擦掉嘴角流出的血。 “我的大金链呢，现在可以拿出来瞧瞧了吧。” 大牛也不等小丽答应，直接去翻行李包，没两下就把那个周大福盒子翻出来。 当看到一条粗大的金灿灿的项链映入眼里，大牛咧开嘴哈哈大笑。 再看看上面标识的价格，从个位到万数两遍。 “2万2，你也忒舍得。” 小丽赶紧把盒子夺过来，她说:“不离婚不可能给你，我本来用这条金项链补偿你的。” “快点给我！”大牛也不等小丽回答，直接站起来踢小丽两脚。 小丽哎哟两声，差点晕过去。 大牛抢过项链，连忙照着镜子戴上，小丽再也忍不住哭泣。 大牛把项链戴上又脱下放进盒子里，继续翻翻小丽包里还有什么其他东西。 他拿出一件男士衣服，问是不是买给他的。 小丽忍着痛说是买给大伯的。 “真没白打你，往外拐了，怎么不给我买一件，我十年没买过新衣服。” “因为你不配！”小丽心如死灰地说。 大牛又举起拳头，吓唬小丽。 第18章 不敢回头看 小丽从宾馆走出来，已是满身伤痕。 大牛把那五十元押金没收，他叫小丽上车，小丽不上。 小丽沿着一个方向小跑，大牛以为她只是怄气，在后面开着摩托车跟着她。 谁知道小丽直接到公安局，她哭着大喊:“警察，救我，我被家暴了。” 随后大牛赶到，他揪着小丽又想打:“你还不嫌弃丢人。” 对着小丽就要拳打脚踢，两位警察本想向小丽了解情况， 见大牛一点面子不给他们，马上把他按住，一个警察说:“你眼里有没有王法。” “我打我的老婆还要看你们脸色。”大牛当即甩开他们。 两位警察冷不防差点被大牛甩在地面上，自觉丢脸，还是在自家地盘，也不对大牛客气，直接拿出手铐要拷大牛。 大牛竟敢反抗，嘴里嚷着:“这是我的家务事，你们管不了。” 本来这样家务事警察都以调解为主，可是大牛却在太岁头上动土。 公安局的警察哪里由他撒野，马上拿出警棒敲打大牛。 大牛和他六个光棍兄弟经常因为赌博被抓。 大牛心中早就对警察怀有恨意，这次仗着家务事，他们管不了，便想报以前的仇恨。 刚好局长从办公室出来的，他看到平民百姓竟敢在单位里面反抗，大骂手下是吃干饭的。 大牛终究寡不敌众，很快两手带上手铐，警察又拿警棒打他的大腿。 “我打老婆怎么啦！”大牛仍不知道错。 小丽向警察出示伤痕，并把去年过年回家，被他六个光棍兄弟欺负的事说出来。 一众人听了对大牛咬牙切齿，他们想不到如今还有这么莽撞的村民。 “这样的男人也配有老婆？”局长大骂。 “我要离婚，不然我下半生无法活了。”小丽哭诉。 “这样的男人还留着过夜？早该离了。”在旁边的一位女警气愤地说。“离婚要到民政局，你把身上的伤拍照留证据，然后去医院验伤。” “不必去医院，我们就可以作证，这群赌鬼常聚众闹事，对社会产生不良影响， 现在又打老婆，我真不知道他们还有老婆，先关押起来教训几天。” 原来这个局长刚委派上任，上面对这个镇的刁民深痛恶绝，赌博，斗殴，盗窃，频频发生。 以前都是当地人管当地人，可是风气并未改变，现在上面决定用外地人管当地人。 这位新来局长一心要做出政绩，改善这个镇的治安和风气，为以后平步青云做铺垫， 刚好大牛撞上枪口，便拿他来杀鸡儆猴。 他亲自上前踢两脚大牛，然后叫直接关押。 小丽这时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要大牛肯跟她离婚，她还是希望他完完整整，毕竟是孩子的爸爸。 局长亲自了解小丽的情况，小丽便哭着把过年回家，村里那六个光棍怎么欺负她，说了一遍。 局长想不到这地方还有如此愚昧的村。 旁边一个当地的警察说:“那条村出名光棍村，他们又好吃懒做，一味赌博和盗窃。” “穷生奸计，年轻人不外出能做什么，会甘愿种地吗？现在没有人会踏踏实实种地了。”局长说。 “我好担心这次回村还被他们欺负。”小丽说。 “难得你还想回来，要是我宁愿死在外面。”女警说。 “我这次回来就想跟大牛离婚，不然我一辈子会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还有我也想看看孩子，我儿子最近磕破头了，流了好多血。” “没事，等会用警车送你回去，看那群光棍还敢不敢欺负你。”局长说。 他也觉得头疼，这群人不肯外出干活，在家也不好好种地，哪有不生事的。 只要他们有事做，便没时间去生事，这也是后话。 局长决定先解决小丽的事情，警醒他们，老婆娶回来不珍惜，还是会跑的。 小丽说等孩子放学后再一起回家，局长见小丽嘴角有血，眼眶淤黑，觉得伤得挺重，便安排一个女警先带小丽去看医生。 原来刚才在宾馆，小丽一直不肯从大牛，被他从头顶打到脚后跟，最后不得不顺从。 大牛说用五十元开房是干什么的，如果只是说话在大街上就可以说。 医生竟认得小丽，他问怎么回家一趟就受伤一次。 小丽也记得过年准备南下时，被那群光棍欺负，不得不来医院看。 医生还以为因为离别，两夫妻恩爱舍不得，才弄成重伤。 女警是位年轻的姑娘，她甚至同情小丽，看完医院直接带她去民政局起草离婚书。 “你现在这离婚协议书签字，那条恶棍不敢不签的。”女警愤怒地说。 民政局的大姐看到女警这么说，心里还不高兴:“小姑娘，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头婚呢。” “你看她的身体，被她老公打成什么样，我这是在救她的命， 婚姻不好为什么不能离呢。难道还讲究从一而终，也看值不值得。” 民政局大姐被女警说到低下头，她感叹这座小镇一年没几对年轻人来登记结婚，不知年轻人都干嘛去了。 小丽没有犹豫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问孩子怎么办，能不能给她抚养。 女警料定孩子给小丽抚养，大牛一定不会同意，便劝小丽放弃孩子抚养权，先让自己脱身。 看到离婚协议书上清清楚楚写着:“林小丽”三个字。 小丽忍不住一声叹息，回想当年十七八岁踏入社会。 当时眼红其他姐都有男人追求，自己只能一个人孤单在宿舍里。 大牛一撩她便牵手，一碟炒米粉便上当，一对烤鸡翅便满足，终究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付出了代价。 小丽还记得当年满大街放着:“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你会不会找个人来陪……” 当时每月工资才一千块，她会寄八百元回家。 家人都很高兴，八百元在老家完全够用了，弟弟妹妹上学也宽裕， 但是因为她早嫁，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又落到父母肩膀。 每月寄回家的八百元没有了，家人为此怨恨小丽不多挣几年钱。 小丽早就被爱情冲昏头脑，哪里顾得上亲情。 往事如烟，回头看青春已走远，这段婚姻终于即将要结束。 第19章 回味无穷 孩子看到妈妈回来，高兴地跳起来。 坐上警车时，他们的小眼神不安地张望，问爸爸呢，不是说要来接妈妈回家吗？ 女儿看到妈妈满身的伤痕，伤心问妈妈是不是又被爸爸打了。 还没等小丽回答，儿子就说:“爸爸说妈妈在外面找男人，给他戴绿帽子。” “胡说，小孩子不得管大人的事，妈妈在外面赚钱给你们买新衣服，买玩具呢。” 小丽严厉苛责儿子，然后从袋子里拿出玩具给他们。 儿子先是吓一跳，看到玩具又马上高兴起来。 小丽想不到大牛如此无耻，什么话都跟孩子说。 以后离婚了，保不住会说更多的坏话，可能孩子都要恨死妈妈了。 小丽想到这一阵难过，但管不了那么多，孩子理解也好，不理解也没办法，人生实属太多无奈。 警车回到村口，马上吸引一群人过来围观，小丽一眼就看到那六条光棍在人群中张望，不免心里有些紧张。 他们跟大牛一样，像一头头饿狼看着她。 小丽邀请两名警察进屋坐坐，警察是带着任务下乡的，他俩先顺便观察一下村里的情况。 了解一下村里的贫困户，还有统计一下村里有多少条光棍。 看到一群男人游手好闲待在村子里，不免感叹聊几句。 村长见警察到来，赶紧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大牛出事了。 警察也直言不讳地说大牛家暴老婆，被拘留了。 周围人听了十分诧异，打自己的老婆还犯法了？两口子过日子保不准会磕磕碰碰，打打闹闹。 但大家留意到小丽脸上和手臂的伤，便都责怪大牛太心急，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 即便要打也该回到村里再打，在大街上打太高调了。 大伯和大伯母看到小丽从警车下来，就知道凶多吉少，并未敢第一时间上前打招呼。 警察问村里的年轻人怎么不出去打工，全部在家里游手好闲。 “自由惯了呗，他们说进工厂扭螺丝像头驴拉磨一样，做足十二小时，谁受得了。”村长说。 “村里的光棍有多少条？”警察又问。 “算不算老光棍，如果算上老光棍，喝酒坐两桌还有余呢。如果踢足球，组两队还有替补的。” “在村里怎么会有女人愿意嫁过来呢，得多出去转嘛。”警察皱着眉头说。 这时那六个光棍也笑着跑来跟警察打招呼。 “喂，好久不见，怎么你们自己跑到村里呢。” 警察扫了他们一眼，都是熟面孔，拘留不知多少次了，常做偷鸡摸狗的事， 甚至偷摘别人地里的黄瓜，和偷睡别人老婆。 他们是公安局的常客了。 “领我们到这几条光棍家看看！”警察对村长说。 小丽道谢警察，拎起行李带着孩子回屋，大伯大伯母这时才笑着欢迎他们回来。 他们首先到年纪较大的光棍老王家，老王露出一嘴发黄的牙齿嘻嘻笑。 他说他家没什么好看的，一穷二白，如果领导可怜，每月发千把来块来花最好。 “你今年多少岁？”警察问。 “45岁，娶老婆是无望了，要不你们送一个给我。”老王嘻嘻笑。 “我也要，多送些到我们村吧，十个不少，一百个不多，送多少我们照收不误。” 老王打开他的家门，果然一贫如洗，一件像样工具都没有。 他想让两位警察坐，却发现只有一张椅子。 他还想倒水给警察喝，警察连忙摆摆手。 站了没一会他们走出来，抬头看看屋子后面，一排排竹子翠绿翠绿，风景无限。 警察直言不讳告诉老王:“你们就是懒，即便没钱买椅子，后面那些竹子砍些下来可以做很多椅子。” “竹椅子坐疼屁股呢！”老王笑着说。 “没得坐屁股才疼，你打量我没坐过竹竹子。滑溜溜的不知有多舒服，特别夏天时候。” “家里就一口人，要那么多椅子干嘛，谁愿意来串门，连狗都不愿意来串门呢。” “那当然，你没根骨头给它。” 说得大伙都笑了，警察看到这一条条光棍甚是担忧。 “不用担心，过不了几年都可以吃低保啦，一日三餐是不用愁的。”村长笑着说。 “你身为村长都这么想，村里风气怎么好得了。”年纪较大的那位警察严肃地说。 “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让我带他们脱贫致富，在这山旮拉，全部都是山，如果石头值钱论斤称，早就发达了。” “首先得要改掉一些陋习，赌博，偷窃，殴打妇女，这些可都是犯罪的。” “他们吃饱没事做，玩两盘消遣日子罢。至于殴打妇女，没有的事，光棍一条，哪里有女人他们打。” “你不用为他们狡辩，听说去年过年几条光棍欺负一个弱女子，难道你们不知道有这回事。” “你说是大牛的媳妇，这可不怪他们，大牛赌钱输了。” 警察听到村长句句维护他们，无奈摇摇头，不禁感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们自己满足于现状，谁能逼他们上进呢。 警察也豪不客气跟他们说:“你们谁还敢欺负林小丽，就准备蹲大牢吧，你们都是有案底的人。” 两位警察在村里走一圈，更多只有叹气，这时小丽邀请他们到屋里坐坐。 两位警察果真到小丽家里喝杯水，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也都是穷，只不过比光棍的家好一些。 这样环境也只有傻女人才肯嫁过来。 两位警察没坐一会就要走，小丽苦留他们吃饭也不肯。 “你再等等，我杀鸡给你们吃。”小丽说。 “不了，我们得走，顺便再到附近村落看看。” 两位警察别过村长和村民，驾车就走。等警车走远，几条光棍拿起石子做出砸他们的样子。 可惜车辆拐个弯就不见了，只有数不尽的无数山头。 等警察走远，他们开始议论大牛，会不会坐牢，没讨论一会，便责怪起小丽多事。 从来夫妻吵架都是床头吵，床尾和，她偏要引警察进村。 “如果大牛把牢底坐穿那不更好，他老婆就归咱们了。”老王露出满嘴黄牙嘻嘻笑。 他想起过年时，拖小丽到草丛里，仍回味无穷。 第20章 血浓于水 最想大牛把牢底坐穿的光棍是大同，他刚才看到小丽下车，简直把眼睛看直了。 出年时，他帮助小丽逃出村子，还跟小丽有个神秘约定。 大同自以为如果大牛坐牢了，小丽会跟他过日子，到时再生几个娃，还不是幸福一家。 等警察走后，大同就尾随小丽到她家。 小丽在外面经历事情多了，好多事情都忘记。 大同还沉浸在那会和小丽在山头草丛里的一切。 大同想进屋，小丽直接叫他出去，不要上门惹事生非。 “嫂子，你就那么无情，其他人欺负你的时候，还不是我帮你解围，你当时还说再见面会以身相许。” “胡说八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小丽竖起眉毛骂。 “你不记得了，他们五条光棍来追你，我拼死抵挡他们，你说不想欠我恩情，怕来世要做牛做马，宁愿这辈子以身相许。” “这些你又记得那么清楚，我不记得了，你跟他们一样，都是蛇鼠一窝。” 大同被小丽泼一盆冷水，心里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被猴耍，他以为小丽会满怀热情对待他。 小丽挑了家里最大那只公鸡宰来吃，反正大牛不在家，她可以安安心心和孩子们吃，再叫上大伯和大伯母。 大牛的鸡场没有了，剩下七八只鸡都赶到家里来养。 大同还不死心，他见小丽蹲下来拔鸡毛，便也要帮忙，小丽不肯他来动手。 “不想请我吃呗。”大同生气地说。 “你赶紧远离这里，别招惹那群光棍上门。” 大同气得不行，果然女人翻脸比翻书还不快，大同也没翻过几本书。 小丽知道大伯喜欢吃鸡屁股，特别割一大块出来，挑出来放在碟子一边。 家里的猫却趁小丽不注意，去吃那个鸡屁股，小丽发现时已吃下半，小丽赶紧抢回来。 吃饭时，大伯看到鸡屁股只有一半，问小丽是不是一开二了。 小丽只好说怕炖不熟，切开了。大伯就盯着那盘鸡肉找。 大伯母问小丽这次回来住多少天。 小丽说过完八月十五就回去，她没有告诉他俩，她将要跟大牛离婚。 毕竟血浓于水，大伯还是关心起大牛来，问这次关几天。 小丽说顶多五天，心里想最好关十年二十年，等他出来时，人也老了没力气再打她。 孩子给大伯大伯母照顾，她出去赚钱回来。 “买的衣服合适吗？”小丽问大伯母。 “合身呢，你真会买。”大伯母笑呵呵地说。 小丽为大伯母夹一块鸡腿肉到她碗里，大伯还未没吃到另一半鸡屁股失落。 吃完饭后，小丽安抚两个孩子回房做作业。 她在客厅跟大伯和大伯母聊天。 “以后大牛打你就忍一忍吧，结婚也有十来年了，动不动去报案搞得人人知道，太丢人啦。”大伯说。 “我打算跟大牛离婚！”小丽坚定地说。 “啊——”大伯夫妇面面相觑。 “两夫妻哪有不吵架打架就能一辈子的，何至于离婚。”大伯母说。 “大牛的做法已经超出我的底线，我跟他过不下去了。 过年时我还想为了孩子忍忍，可是大牛始终是我生活中的阴影，令我不得安生。 我思前想后，还是离了吧，当是放过自己。” “你就不想念孩子？”大伯母试探性地问。 “离婚后，我也可以回来看孩子的啊。” “你知道大牛那个人，自己都顾不得周全，你走后撇下两个孩子，那可怎么办，他们还小。”大伯母想再劝劝小丽。 “如果大牛愿意让孩子跟着我，我倒可以把孩子带在身边。”小丽说。 “那可不行，孩子还是留给大牛，不然他真的一无所有，老光棍一条啦。”大伯大声地说。 小丽忍不住冷笑，心里在想:“我还不是一无所有。” “既然都走到这地步，那你也尽管放心，两孩子我们会帮忙照顾的。”大伯母说。 她也舍不得小丽把孩子带走，孩子毕竟是他们家族的血脉。 “离婚后，你不要对孩子不管不顾，这个家还需要你，靠大牛恐怕铁锅生锈还找不到米下锅。”大伯说。 小丽知道大伯的意思，还叫她每个月寄钱回来给孩子。 “大伯你放心，孩子我也有份，我在外肯定努力挣钱， 孩子的费用我到时会跟大牛协商，该出多少就会给多少，到时会有一个数目。” 两位老人听到小丽这么说都放了心。 “都怪大牛没福气，多好的媳妇不珍惜，恐怕他这辈子再不可能娶到媳妇了。”大伯母叹息一会。 “这村子风水不好，龙脉被隔壁梁姓人破坏，现在好运都到他们那条村了。” “可不是，个个出去赚大钱在外买房子了。”大伯母附和。 “咱三个堂哥还不是很厉害，都在县城买房子，按我说还是个人问题。”小丽说。 “他们厉害什么，娶到的媳妇都嫌弃我俩，孙子也不给我们带，终究村里风水不好。 咱村以前人丁兴旺呢，小小的村子住着上千人， 村里只有两座石磨，三更半夜还听到有人在磨米粉呢。 那时候真热闹，每人说一句话都要把屋顶瓦片震落。 后来搬走的搬走，剩下十几户慢慢凋零，现在这些男丁再不娶媳妇生孩子。恐怕这条村子很快灭绝。” “那是没办法的，人人向往城市。”小丽说。 “去城里我也住不习惯，喝口水都要钱。咱以后就帮大牛带孩子，绝不会寂寞。”大伯说。 “大伯，大伯母肯帮我带孩子，真的是我们的福气，如果大牛不打我，我还是会时常回来看孩子的。” “别管大牛，他已经灭绝人性，以后回来就住咱家。”大伯生气地说。 “小丽，以后还会找男人嫁吧。如果不找，想回来找大牛还是可以的， 过不了几年，他就会知道没媳妇的难处了。”大伯母试探性地问。 “打算以后就自己过，找什么男人，跳过一次坑，还想跳第二次，太傻了。” 大伯和大伯母听小丽说以后不找男人，脸上顿时喜洋洋的， 认为小丽以后还是会回来跟大牛过日子的。 他们不知道在城里大把男人排着队等小丽回去呢。 老张这几天看不到小丽，早就睡不着了。 第21章 达成协议 五天之后，刚好是中秋节，大牛拄着拐杖出现在村口。 村民发现他老了许多，满脸憔悴，闪闪缩缩像吓破胆，没有以前豪横。 他的光棍兄弟问他是不是五天没睡觉。 “吊起来打呢！”大牛说，声音有些颤抖。 他茫然看看四周，确定已回到村子，脚踏是自己熟悉的土地，脸色才缓和许多。 “现在有那么严重吗？”老王问。 “你以为，说我再犯事，就打断我的腿，那些人全部换成外地人了， 以前本地人求一下情，递根烟给他们，就亲如兄弟。现在这批外地人油盐不进呢。”大牛哭诉。 “妈的，他们竟然那么牛，我们7个一起去教训他们。” “不了，人家有枪，以后咱还是做个良民吧。” 大牛说完拿起拐杖，弓着背回屋，后面看就像一个蹒跚走路的老人。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小丽和两个孩子在杀鸡。 小丽觉得山区养的鸡特别好吃，在家这段时间隔一天杀一只，中秋节更要吃鸡了。 夫妻两人仅对视一眼，然后两人都没打招呼。 反而孩子看到爸爸回来，欢欣雀跃，大声喊“爸爸”。 小丽不理睬，继续埋头拔鸡毛。 大牛听到孩子的欢笑声，心儿忽而就温暖起来，对比五天的人间地狱，此刻真的天上人间，有家有孩子。 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叫孩子自己玩，他先回房换件衣服。 小丽虽然拔着鸡毛，但还是留意大牛的一举一动。 她听到大牛在房里呻吟，便叫女儿自己拔鸡毛，别让狗和猫吃，她悄悄进屋看大牛。 “死了没？”小丽推开门就问。 “你当然恨不得我现在就死。”大牛愤怒地说，可刚说完止不住一声声咳嗽。 小丽看他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比自己的严重多了。 “你也有今天，总算报应到了，现在尝试过吃拳头的滋味了吧。” “你跟他们说什么，他们差点把我打死。” 大牛尽量平静地说，说得太快会咳嗽。 “还要我说吗？他们又不瞎，看不见吗？ 不整治你们，都不知道有王法。你不仅殴打妇女，还袭警，罪加一等。”小丽冷笑。 “你无非想跟我离婚，离就离，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小丽心里扑通一跳。 “每月得寄钱回来，孩子的花费全部你出。”大牛说。 “不可能，孩子是咱们的，你也要担负做父亲的责任。”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情，你明知道我在村里没有收入。”大牛又想生气。 “你可以种地，养猪养鸡，都可以获得收入，要不你把两个孩子给我带！” “你妄想！”大牛愤怒拍床板，话还没落下，又猛然咳嗽起来。 小丽依在门框上，冷眼相看而已，想起在宾馆的拳脚相踢，现在真的老天开眼。 “你每月至少寄两千元回家，少一分钱都妄想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好，我答应你，每月寄两千元回来。”小丽爽快答应。 “还有，我赌钱输了一万元，你要帮我填平这笔赌债。”大牛小声说。 “你怎么还不去死，才半年就输一万块，没那个技术就把赌瘾戒掉。” 小丽听到大牛又欠下赌债，想起过年那群光棍以此来欺负她，她恨不得拿刀砍人。 “赌债也是债，能不还吗？我只问你还不还，不还也别想我签字离婚。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男人，我偏不给你自由身，耗你七老八十，看哪个男人还来撩你。” 大牛说完刚想冷笑，又咳嗽起来，看来他被打得不轻。 他本来并不想离婚，好让小丽长期帮他赚钱养家。 可是局里的人说他已违反婚姻法，小丽单方面就可能宣布离婚，而且有效。 大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跟小丽谈谈条件签字离婚最合算，至少让小丽每月寄钱回来。 离婚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女儿有了，儿子有了，外面有人帮忙挣钱，省点花在农村也够用。 至于小丽个人，对大牛来说已毫无新鲜感，无非是衣服下面藏着一块肉。 大牛见小丽还要犹豫，便又用不签字离婚吓唬。 “好，我答应！”小丽咬牙切齿地说。 小丽从包里拿出事前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要大牛马上签字。 “一万块还没到手，你当我傻的吗？”大牛反问小丽。“我还有其他条件没说呢！”大牛嘿嘿笑两声。 “你别太过分！”小丽咆哮，她忍无可忍。 咆哮声吓到在外拔鸡毛的女儿和儿子，他们马上跑来门口看。 女儿是姐姐，她看了一眼爸爸妈妈又吵架，赶紧牵着弟弟的手走开。 “我过分了吗？大不了不离婚。”大牛耍起无赖。 “还有什么条件？”小丽姑且咽下这口气。 “没离婚前，你还是不是我老婆。”大牛嘿嘿笑两声。 “当然！只是早就同床异梦。” “我希望没签离婚协议书之前，你要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不要动不动反抗丈夫的要求。” “只要合情合理，我当然不会反抗。” “说得好听，怎么在宾馆时候不配合。如果你配合就不会弄成现在的样子。” “那事我可不配合，咱们夫妻早就名存实亡，没必要做其他无用的事情。” “虽说名存实亡，但它有法律性，有法律保护。 你说丈夫跟妻子睡个觉过分吗？妻子不愿意是不是就违法了呢。” “我不管，我不愿意你还强来，也违背妇女的意愿，你不也是违法，我可以告你强奸。” “你去告啊，那我不签字了。”大牛不屑地说。 “你这混蛋，还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出来。” “那上面条件你都答应了！”大牛嘿嘿笑两声。 小丽气鼓鼓的，最后还是忍辱点点头。 “条件还是有的，一年买一条金项链给我。”大牛若有所思地说。 “你妄想，跟你结婚那么多年，你送过什么给我。”小丽又被气倒。 “我送我自己给你咯，谁叫你谈恋爱的时候，天天说有我就足够。那我把自己完完整整给过你，你还不足够吗？” “卑鄙无耻下流！我不可能给你买金项链。 这次帮你买，我都省吃俭用才凑够钱买。”小丽说。 “那条金项链呢，赶紧拿给我！” “不，除非你在离婚协议书签名！” 第22章 见过世面 两人在房里一言一句讲条件，大牛突然觉得喘气困难，他觉得伤到内脏了。 小丽见他脸色难看，就不想再刺激他。 “签订离婚协议那天，我才给你金项链，那可是周大福牌子，值两万多呢， 加上帮你垫付赌债的一万元，我在你身上又花三万元。” “别啰嗦，帮我拿套干净衣服过来，这套衣服穿好几天快发臭了。” 举手之劳的事，小丽还是能帮忙的。 谁知道大牛伤得比表面严重，连换套衣服都不能自己，两条腿不敢弯曲，一弯曲就疼。 他只好躺着，让小丽帮他扯下裤子又穿上。 “这次因为你，我差点赔上一条命。”大牛叹口气说。 “你活该，你也得被人教训一下，整天无法无天，刁民一个，不收拾你去收拾谁，人家这是杀鸡儆猴！” 小丽看到大牛的伤势，开始有点心疼，毕竟是肉体之身。 “下面没打烂吧。”大牛问。 “不知道，自己看！” “去打盆热水给我擦擦身，最好煲点草药水。” “我去哪里找草药，干脆死了算。” “去大伯家拿，他家里有。你那么想我死，我死了孩子谁照看。” 小丽不出声，从孩子对大牛的态度，小丽知道大牛对孩子还是好的， 但凡大牛能珍惜一下她，何至于走到离婚这一步。 第一次跟大牛回到这一穷二白的山村，小丽也没想过离开，铁定心下来跟大牛吃苦。 可惜大牛以为一切都理所当然，把小丽不当人看。 小丽来到大伯家，讲明原因，大伯很快拿梯子爬上屋檐下的竹竿拿一扎药草下来，说有化淤止脓作用。 大伯还嘱咐小丽去路边摘点薄荷叶一起熬，添加一阵清凉。 小丽熬好药汤，兑开凉水，端一盘到房间。 “帮我擦呗！”大牛说。 “你的手呢。” “在离婚前享受一下有妻子的好处不行么。” 小丽不得已又得帮他脱衣服。两人不再出声，只有盘里的水在扭毛巾时叮咚响。 小丽帮大牛擦身体时，发现被打的实在严重，怪不得他的倔脾气会收敛，可惜太晚了。 “你躺下好好休息吧，我今晚熬鸡汤给你喝。”小丽说。 “还剩几个鸡？”大牛问。 “不知道，我没数，总之加上今天这个，已杀了三个。” “你也太会吃了，以为是在过年，天天吃鸡。”大牛不高兴。 “怎么不吃呢，在这个家我可是倒贴，到最后离开时，比净身出户还要惨。” “既然觉得惨，别离婚嘛！” “我偏不，这叫及时止损，不想跟你继续耗了，好两天打三天，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打你怎么会听话呢，我看你就想我打。” “我没有你变态，反正咱们就要离婚，没必要再费口舌。” “离婚前，我还想再打你一顿，喜欢看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大牛狡黠一笑。 小丽心里一缩，她知道大牛不是开玩笑的。 大牛最喜欢看她跪地求饶，以前她没逃到深圳打工便如此。 晚上小丽跪地求饶，白天大牛就在他兄弟面前炫耀，说他把媳妇驯服得怎样怎样。 小丽不想再过这种没人格的日子，即便后来出去打工，小丽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没改变过来。 她不装出楚楚可怜，梨花带雨样子，大牛不会停止打她。 以前志强就爱小丽这样子，他说小丽柔情似水。 但到了志刚那里，又说小丽欠揍。 这一切都是因为不幸婚姻衍生出来的条件反应。 开始大牛打小丽的时候，小丽也是一副倔强样子。 大牛嘴上不停逼小丽屈服投降，但小丽仍是一声不吭，最终棍子打断，疼的是自己。 慢慢地小丽似乎悟出一套生存法则，大牛刚要去拿棍子时，她赶紧抱着大牛大腿求饶。 大牛嘿嘿笑两声，问小丽是不是怕他了。 小丽含泪点点头，看到小丽乖乖地回应，大牛更加得意。 “乖，我就打两下而已。” 那会小丽心里尚有大牛，打两下后被他哄一哄，两人又和好如初，真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现在小丽心里恨死大牛，再没心情去挨打，浑身没有力气去抵挡那种羞辱。 大牛俨然不知道女人心思有变化，以为打两下哄哄就好。 小丽的心早已凉透，再怎么加猛火去烧也不会沸腾。 在繁华都市见过世面，知道外面男人有多珍惜眼前女人，别说打了，外面的男人差点要把心爱女人捧上天去。 大牛为了在那群光棍面前，显示自己能耐而去糟践女人，真不配拥有老婆。 虽然如此，但也不妨碍小丽为他熬药汤洗澡，煲鸡汤给他喝。 骨子里的善良始终有份于心不忍，正值中秋月圆之夜，让一家四口团圆一次，也是小丽的愿望。 吃饭的时候，小丽不得不又帮大牛穿衣服，一家人坐在桌面围着一大盘鸡肉，添加不少喜庆。 小丽告诫孩子先不要动筷子，她得去喊大伯和大伯母过来一起吃。 “早不去喊，菜都上桌才去喊，在门口大声喊一声得了。”大牛不耐烦地说。 大牛话音刚落，两个孩子争着跑出去喊:“爷爷，奶奶，吃饭咯。” “我中午就告诉他俩今晚一起吃饭了，拿草药时又说一遍，他们想必不会自己煮饭的。”小丽说。 孩子的喊声有了回应，大伯和大伯母很快笑呵呵走来。 大过节，三个儿子都没回来陪伴，他们倍感寂寞，早就等着小丽喊了。 他们想早来，又担心小丽和大牛因为闹离婚的事争吵，不知道站哪一边。 大伯刚坐下，大牛就把鸡屁股夹给他。 “以后你就安安心心过日子啦。”大伯语气深长地对大牛说，话音里多少透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两个孩子在面前，他也不敢说严厉的话，大牛都做父亲的人了，说多无益。 “以后妈妈去挣钱，你俩就乖乖听话读书。” 大伯母对着两个孩子说，顺手一人夹一块鸡肉给他们。 小丽也劝大母和大伯母多吃菜， 两个孩子以为妈妈过年还会回来，乖乖点点头。 大牛五天来饥肠辘辘，喝两鸡汤下去，脸上似乎有了红光。 第23章 尘埃落定 大牛喝过鸡汤，吃过鸡肉，夜晚睡过一觉，身体明显康复许多。 小丽催促去镇上办离婚手续，大牛本不想去， 但不去又拿不到小丽的一万元和金项链。 一万元现金在村里挺耐用的。 “再多等两天，我身体好得差不多就去。”大牛说。 小丽想着自己是辞职回来的，时间并不赶，只是不工作没收入。 她后悔回来前没联系好包工头，现在回到村里又没有信号，打电话要到高处地方去。 大牛身体好一点，又想拖小丽回房，小丽千方百计躲避她， 白天她带孩子去地里挖芋头，大牛说懒也种了几块地的芋头，八月十五刚好尝尝鲜。 大牛见小丽不顺从他，趁她不注意拿一个生芋头剥皮沾到小丽身上。 小丽像中毒一样，浑身痒，她一边骂大牛一边挖芋头。 可实在太痒，皮肤挠到过敏，只好回家烧水洗澡，往桶里放一把盐。 两个孩子见爸爸欺负妈妈，都说要打爸爸，一家四口看起来什么融洽。 大牛叫两个孩子到外面玩，他还要做好吃的。 两个孩子出去玩后，大牛故意去拍门催促小丽出来。 小丽只觉得用热水烫痒的地方十分舒服，见大牛在门外搞恶作剧，少不得骂他几句。 大牛在门外尽管用语言戏弄她，有那么一瞬间，小丽感觉回到恋爱的时候。 初识大牛时，就觉得他是无心无肺的大男孩，干净利落，坦坦荡荡样子。 日久天长，谁知道在一起生活久了，他劣性便显山显水，这也许跟这条山村的习性有关， 这里男人骨子里瞧不起女人，娶她们回家更多是为了生育。 大牛等得不耐烦，直接撞开门，小丽就像羊入虎口，只喊了两句，大牛就不让她出声。 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似乎没必要离婚，但小丽看穿了，这短暂的温馨只不过这段婚姻的回光返照。 第二天她坐在大牛摩托车后面，转过几座山，跨过一条条山涧，来到镇上直奔去离婚。 大牛忽而有些感慨，他说第一次带你回来时，我请你去镇上最好的“葡京酒店”吃一顿， 现在咱离婚了，要不你请我去那里吃一顿，咱算无拖无欠。 “你那一顿我记得吃了三百多块，但这些年我为你生两个孩子，还寄那么多钱回来， 我还欠你什么，我把一生最好的时光全部给你了，还欠你那顿饭吗？” 小丽想想挺生气的。 “呵呵，不过叫你请我吃顿饭而已，孩子你也有份啊， 他们还不是叫你妈妈，你亏什么，等他们长大了，还是你的孩子。 跟我在一起你就没亏过，昨晚怎么还抱着我睡呢，说你不喜欢我是假的，你不过嫌弃我没钱。”大牛不屑一顾。 小丽差点被大牛的话气死，当工作人员问要不要再考虑时，她直接说不用。 大牛看到小丽牛逼哄哄样子，也不考虑一刻，直接在上面签字。 自此，两人的婚姻草率开始，也草率结束。 小丽说不上有多高兴，反而多一分惆怅，她终于为自己年少无知结账，现在更像是一簇无根浮萍。 大牛迫不及待要小丽取出那一万块给他，小丽说等离开村子再取。 大牛不愿意，马上揪着小丽头发便想揍她。 小丽不得不立即去银行取钱。 大牛拿着崭新的钞票，一张一张清点，还不忘手指沾点口水。 他想不到小丽要多少有多少，大牛想着小丽买金项链应该所剩无几，这婆娘他实在摸不透。 “走，我现在有钱了，请你去吃。”大牛得意地说。 小丽看他没见过钱的样子，不吃白不吃，都是自己出的钱，算是拿一点回扣。 大牛问小丽吃完饭还要不要去宾馆歇歇，不用她出钱。 小丽脖子差点一百八十度扭转，大牛只是嘿嘿笑两声。 在饭店里，他们吃了烧鹅和炒酸笋， 大牛看到那只烧鹅价格不菲，并没敢多点。 小丽鼓励他多点一些，吃不完打包回家给孩子吃。 大牛反而敲一下她的头灵盖，“想把我吃穷！”大牛笑着说。 小丽也不知为何，两人签字离婚后，关系反而更融洽。 难道真应了那句歌词:“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把我想起。” 吃饱饭后，大牛说要去宾馆歇歇，小丽也没多推让，她也觉得有点累， 反正五十块钱是大牛出的，小丽没觉得自己吃亏。 “以后你还会回来吧。”在宾馆里，大牛抱着小丽说。 “不回来了，都跟你离婚了，回来干什么。”小丽撒娇地说。 “一夜夫妻百日恩嘛，以前我虽然经常打你，但也有对你好的时候。 你现在一年最多回两次，想打你也有限，你怕什么。”大牛说。 “你这话我不知怎么回答你，我就活该被你打，回一次打一次。” “夫妻之间肯定有吵闹的，有时我心情不好，你是我老婆，不打你泄泄气去找谁呢。 打过你之后，我还不是费尽心思去哄回来，又是道歉又是做好吃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哼，你不如说把我杀了，每年清明节上坟烧好多纸钱给我，算是对我不薄。” 小丽听到大牛的没点逻辑的话，哭笑不得。 但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跟他捆绑在一起，小丽心情还是十分愉悦。 “咱离婚不离家嘛，那张床我留一半给你睡，什么时候回来，那张被子都会盖住你，为你保暖。” “不用了，我即便回来看孩子，也会到大伯家住。”小丽一口回绝。 “那么见外干嘛，咱一起睡那么多年，即便离婚默契还在的。” “你这人真讨厌，都离婚还说这些。”小丽有点不高兴。 “咱又不是有血海深仇，以前我打你是我不对， 但那会你是我老婆，老公打两下有什么呢。 我看你三十多岁了，你以为还有好多男人撩你，别做梦， 女人三十老女人啦，一坨豆腐渣，现在我还愿意抱着你，你知足吧。”大牛冷笑。 小丽的自尊瞬间受到伤害，她觉得自己真的自讨苦吃，受不了男人一两句好话哄。 大牛笑嘻嘻看着她穿衣服，说天色尚早。 第24章 嫁给爱情 回去的路上，大牛故意在山岔口停下来。 蹲在石板上拿出一根烟抽，小丽问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在宾馆已经够了，你别太高估自己。”大牛说着轻悠悠喷出一口烟。 “咱快点回家吧，我怕孩子饿，打包的鹅肉刚好给他们吃。” “咱女儿十岁啦，她会煮饭烧菜，他俩饿不了。” “是啊，再过几年又是一位大姑娘了，她很懂事。”小丽叹口气。 “我停下来就想跟你商量，咱离婚就咱两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说。 我算对你仁至义尽，放你自由。 在我们这条村从来没有离婚的，宁愿打死老婆也不离婚，你懂吗？” 小丽听到这话不禁打一个冷战。 “大伯和大伯母不是知道了吗？离婚又不是多丢脸的事。过不下去就离咯，我明天就走人。” “这么快，我没赶你走，那张床说留一半给你睡，我说到做到。” “不必了，我跟孩子睡。”小丽说着催促大牛开车走。 大牛刮一眼小丽，心里十分不爽，但也无可奈何。 他俩回到村口，那几条光棍马上围过来问大牛去干嘛。 大牛摩托车还没停好，他们就上前到处摸，老王很容易从老王口袋摸出一叠钱。 “哇，你老婆又赚钱给你花了。” “把钱给我！”大牛愤怒地说。 “给我们去喝花酒吧。”老王说着把钱一人分一些。 大牛平常跟他们玩得最好，要是平常老王这样做没什么，大不了让他们拿几张。 但今天他心情有点不好，以前一年才见小丽一两次，没离婚她还是老婆， 离婚后小丽顶多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大牛一路上才领悟到自己的损失，心里不是滋味。 平常这群光棍经常说他要什么老婆，有老婆天天被管教，还不如打光棍好，自由自在。 回来的路上大牛越想越不对劲，他以前也觉得小丽都生两个孩子，顶多帮忙挣钱， 只要她还继续为这个家挣钱，离婚没什么影响。 现在他担心小丽真会跟其他男人跑，到时哪里还顾得上他。 离婚第一年，小丽或许还念旧情，第二年，第三年呢，人心是会变的。 老王不会察言观色，拿着这叠钱就分，大牛想起他去年过年欺负小丽最厉害， 林林种种，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摩托车一加油，直接撞向老王。 老王反应过来时，飞出去老远。 其他光棍见状吓一大跳，纷纷谴责大牛做得太过分，他们只不过拿回赌债而已。 大牛转过车头又去撞他们，这群光棍吓得跑到高处，地上的钱撒一地。 “大牛，半辈子兄弟，今天你吃错药了。”站在最高处的山炮骂。 “有你们这样子做兄弟的吗？我就那么一点钱，还要抢走。”大牛回怼。 “哈哈，什么叫抢，你赌桌输的钱不叫债吗？刚才那点钱还不够利息。” “你们都是一群小人，个个做局下套骗我的钱，那些钱我不会还。” “你试着不还，我会问候你全家。” 小丽本来走远了，但又不放心掉回头。她听到山炮说问候她全家，心里十分担心他们欺负两个孩子。 便不顾后果走过来搭话。 “大牛欠你们多少钱？” “少说也差不多一万吧。” 山炮说完嘿嘿笑两声，他贼溜溜打量小丽，似乎比过年时候还好看，至少白了许多。 “大牛，把取出来的钱还给他们。”小丽又转向他们说:“你们报个数目。” 大牛还舍不得掏钱，小丽看不过，直接帮忙掏，“这是你自己作的孽，能怨谁， 但凡你不赌，这几年我寄回来的钱够你养老了。以后能痛改前非，我看还有得救。 如果继续沉迷下去，再多钱也不够填你这群狗肉兄弟呢。” “臭婆娘，你说什么，什么狗肉兄弟。”山炮指着小丽骂。 “不是狗肉兄弟吗？你们专门骗他的钱花。我寄回来的钱都落去你们口袋了。”小丽也不怕他们。 “赌钱是一种技术活。技术不到家输了能怪谁。”老王嘿嘿笑两声。 小丽看到老王满嘴黄牙就恶心，她不想理他，转而对大牛说: “你是有家室的人，不是一条条光棍，做事得多想着家庭。 千万别像光棍，他们注定绝子绝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能比他们吗，你有儿子和女儿。” “臭婆娘，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们绑你起来，为我们生几个孩子。” “胡说什么，欠你们的钱现在还给你们，咱们以后也不要来往，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大牛说。 “干嘛你不走独木桥呢，非要我们走。我们也要走阳关道。”老王说。 “随你怎样说，总之以后你们不要来找我。”大牛说着清点数目，把钱当面还给他们。 还到最后，只剩一百元。 回到屋之后，大牛竟对小丽说:“要不我们明天去复婚，你看我跟他们断绝关系了。” 小丽听了哭笑不得，她想不到自己选择的人那么幼稚，怪不得赌钱输得多。 “我已经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你也要如此，尝试过过没女人的日子吧。” 谁知道大牛扑通一声跪下来，抱着小丽大腿说: “求求你咱明天复婚吧，这一路回来我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我现在痛改前非，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丽想不到大牛会来这套，她想说太迟了，但她又不想刺激大牛，怕他走极端，不让她走村子，捆绑她在屋里那可真惨。 小丽只好安慰他:“咱是离婚不离家吗，以后我回来还睡那半边床。” “那你到外面不得跟其他男人厮混，你回家我一样好好伺候你。”大牛说。 “内衣制衣厂一个男人看不到，我能跟谁混，你起来吧，咱今晚再杀鸡吃。” 小丽不得不骗大牛还在制衣厂上班。 大牛懵懵懂懂站起来，小丽也觉得奇怪，他以前凶巴巴的，难道真的舍不得她。 可惜真的太晚了，不是晚一步两步，而是晚大半生。 如果四年前大牛不拼命打她，小丽就不会离开村子跑到南方打工，那就不会认识什么志强和志刚。 她会一直呆在村子里种地，相夫教子，心中自有一种满足，因为那会她相信自己嫁给了爱情。 第25章 吃鸡腿 大牛还不明白小丽去意已决，他又想跟当初追小丽一样无事献殷勤，小丽只觉得幼稚。 他说愿意把乡下的几间瓦屋和土地全部给小丽，见小丽对这些无动于衷，便拿孩子来说事。 “你舍得孩子吗，我今年才二十七岁，以后娶了后妈来管孩子，你愿意吗？后妈可是善茬的妈。” 小丽只是笑笑，要是以前她还真想忍忍就算，但发现这段婚姻带来的阴影无处不在。 这次回来前她下定决心离婚，永远跟大牛，跟这条恶村脱离关系。 哪怕孩子不给她也没关系，丢人现眼也没关系，这么多年青春白费也没关系。 她可以放弃一切，结束这段婚姻，离开这个家。 不离开这个家，大牛随时都会跟豆花一样捅她一刀，小丽想到这点，就像身上绑着一枚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引爆。 当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那一刻，曾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似乎还在刺痛着神经，当是成长的代价吧。 现在没关系了，她可以云淡风轻跟大牛逢场作戏，逗留在村子这几晚，大牛都不愿意她跟孩子一起睡。 仍像没离婚那样睡一屋子，小丽姑且顺从他，大牛心肠虽坏，身体却是好的。 大牛还想小丽多留几天，以为会有办法让小丽回心转意。 小丽却说:“我还是走吧，你看鸡都快杀完了，留点过年才好呢，八月十五过后很快又过年的。” 大牛说那咱不杀鸡，磨豆腐吃吧。 他当时把鸡场剩下七八个鸡拿回家养，就是想留着过年吃的，现在有五六斤重，养到过年一个至少有十来斤重。 为了留小丽，连续杀了五个，可算下了血本，小丽挺爱吃乡下养的走地鸡的。 虽然大牛留不住小丽，但不妨碍他带着金项链从村口逛到村尾。 中秋过后天气逐渐凉了，大牛还是爱光着膀子，显得他的金项链金灿灿。 这未免会引起其他光棍的嫉妒，大牛有老婆就算了，老婆还不停赚钱给他花，哪个光棍会看得顺眼。 再加上小丽骂他们绝子绝孙，深深刺痛他们的自尊。 山炮有意无意跟他们光棍说:“咱要不要教训大牛的婆娘，那天她骂我们可狠了。” “怎么教训呢，打女人有点不光彩。” “她不是骂咱们绝子绝孙吗？就让她帮咱们生孩子，我看挺可以的。”山炮笑着说。 “别出着馊主意，她可不愿意。” “由她不愿意，还像去年过年时，把她捆绑到偏僻地方，到时怎样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我不相信我们六个人，没有一个行的，一年一个，不出五六年，咱都有孩子了， 等我们老的时候可有人照顾，有孙子抱，想想多美好。” “简直痴人说梦话，小丽她是人，我们把她当母猪呢。”大同很看不起山炮的主意。 “有什么呢，我们找一个荒山野岭地方搭三间屋，把那婆娘捆到那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白天让她为我们洗衣做饭，晚上为我们铺床叠被； 我们分工合作，开荒野地，有水地方做农田，种上水稻；没水地方作旱地，种玉米番薯。 她每年为咱们生孩子，能生双胞胎，三胞胎最好， 我们六个一人领一个，然后自立门户，咱六个人也算有六户，快成一条村子了。 至于那婆娘，到时肯定舍不得离开咱们，她想到哪家吃饭就到哪家，由着她性子去。 等孩子长大娶媳妇生孩子，那不就热热闹闹了。”山炮两眼发光，越想越越有盼头。 “如果生的是女儿呢！”老王嘿嘿笑两声。 “女儿更好，招上门女婿嘛！” “简直无比荒唐，都什么年代，还想出这种事。”大同十分生气，他可不愿意。 “你生啥气，你有本事去娶媳妇回来，到时老了，没有儿女，等死的时候发臭也没人知道。”山炮指着大同骂。 大同想到自己无父无母，连间像样房子都没有，虽然才二十多岁， 也觉得娶媳妇没希望，现在都要在外面买房子才肯嫁。 自己又没文化，在外面打工一辈子买不起房子，这村的男人懒是习性。 山炮骂他，不敢反驳，不然在村无法混。 “捆绑一个人可不是小事呢，到时闹出大动静可是要坐牢的。”老王说。 “那婆娘不是要外出打工嘛，我们在半路拦截她，把她打晕运到无人知道的地方，还不是有我们为所欲为。” “她去镇上大牛肯定送她去。” “我说你们真笨，到时在大牛摩托车做手脚，看能不能开动。” “这事得让我做，他那天撞我的仇还没报呢。”老王说。 “我们就这么说好，今天咱就到那无人地方准备准备。”山炮说。 “如果都按你说的都实现，咱可是有后代的人呢。我常自问自己差哪里了，除了没钱，要啥有啥，竟然没女人愿意嫁过来？” “我们哪里差呢，要身材有身材，样貌也不差，是现在女人都爱往城里跑，看不起农村。” 几条光棍的密谋，小丽和大牛一点不知道，大牛不搞事情，小丽尽可能多陪陪孩子。 孩子看到爸爸妈妈和好，心情也十分愉快。 大牛忍忍，还是把最后那几个鸡全部杀完。 “你可好了，这次回来比过年时还吃得好。”大牛笑着对小丽说。 “那你过年吃什么，不留两个。” “再到镇上抓一些较大的小鸡养，几个月肯定能养大。” “那得赶快呢，今年很快过年的。” “要不你给我五千元，干脆养多一点，把鸡场重新做起来。”大牛说。 “没门，你把金项链卖了吧。”小丽建议。 “才佩戴两天，还没暖呢。你再给我五千元，我保证这次好好养鸡，不搞其他事情。” 小丽犹豫不决，这几天确实看到大牛的改变。 如果他能好好养鸡，以后孩子的生活也有保障，不用全部靠自己寄回来。 “再看看吧。”小丽说。 晚上吃鸡肉的时候，大牛夹一个大鸡腿到小丽碗里。 儿子想吃也不给，小丽看大牛一眼，大牛在看着她笑，好像期待小丽夸奖。 小丽说给儿子吃吧，大牛不允许。 小丽想起刚出来打工，大牛追她的时候，也是在大排档烧烤店，烧了一个大鸡腿给她吃。 小丽既害羞又贪吃，一小口一小口咬着鸡腿肉，大牛吃着炒粉看着她笑。 吃完鸡腿，大牛带她去宾馆开房过夜。那晚他温柔问小丽吃饱没？还想不想吃。 这段婚姻的不幸，就从那晚开始，小丽自觉吃得太饱。 第26章 幸福的生活 小丽最后还是给了大牛五千元。 一夜夫妻百日恩，她也希望大牛靠着这五千元把鸡场经营起来， 即便养大没什么销路，总比赌博强。养些母鸡下蛋，孩子上学也有鸡蛋吃。 她实际上可怜孩子，在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早上大牛想开摩托车送小丽到镇上坐车，却发现两个车轮被扎爆胎。 小丽便叫大牛不用送她，她自己走路出去。 大牛想顺便推车去镇上修，又觉得太辛苦，只有等到赶集那天有拖拉机从村里经过，托运到镇上修。 儿子这次离别没有哭闹，比起半年前，他又长高又懂事多了。 倒是小丽转身离开时，忍不住流出眼泪。 她并没有太多舍不得，更多觉得心儿空荡荡，身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何去何从。 离婚的女人就没有家，娘家回不去，夫家再烂也不属于她。 以后过年过节她只能在城市里无尽漂泊。 离开村子，走进露水重重的山路上，小丽忍不住蹲下来缓一下内心的波澜。 她想到镇上就马上联系包工头，联系到他，今晚住的有着落，工作也会有着落。 她打算工作安定下来就在附近租房子，只要努力挣钱，一个人过得更加舒适。 小丽想到挣钱，精神立马振作。如果这几年不是十分节省，恐怕她现在真的一无所有，寸步难行。 以后还是要继续节省过日子，有十块只能花两块。 小丽环顾群山，峰回路转，山头的树叶黄了，近处她看到柿子在树上挂着红红的，像要熟透。 秋天已经深了，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失去早已失去。 她顾不得伤心气馁，赶紧加快脚步去镇上坐车。 转过一座山头，转过两座山头，这条路她并不陌生，她尽量不想年头被几条光棍追赶的事，同样事情发生概率很少。 她经过一条山涧时，泉水从石岩处飞涧下来，小丽想喝口水。去镇上赶集的人口渴了，爱在这里喝水。 夏天暴雨过后，这地方泉水像瀑布一样大；秋天水较小，像一匹布，冬天更小了，像一条线，好在全年不干枯。 听大伯常讲，闹旱灾时，这里半夜都有人排队接水，救活好多人。 山村的人称呼这个石岩为神仙岩，过年的时候都宰个鸡到这里路边祭拜，大有饮水思源的意思。 小丽早上吃了鸡油炒饭，赶着山路有点口渴。 也伸手去神仙岩处接水，只觉得透心凉，十分舒服，比农夫山泉好喝多了。 正当她满意继续赶路时，有人却在一个路口等着她。 “嫂子，早啊，去城里打工啦。” 小丽定眼看，是村里光棍山炮。小丽只好小声跟他打一声招呼，回应一声:“早啊！” 从山炮路边经过时，小丽料定山炮会抓她，便冷不防出手推他，山路很狭窄，山炮啊一声滚轮山坡。 小丽赶快跑起来，但前面老王和另外三个光棍直接堵住路等她。 小丽瞧他们一眼，发现不见大同在里面。 “你们想怎样？”小丽问，她知道在劫难逃。 “不想怎样，那天你骂我们绝子绝孙，我们想着以后难跟祖宗交代，想你帮我们生个儿子。”老王笑着说。 “神经病，你有没有伦理道德，你想要儿子，娶个媳妇回家让她生呗。” “我现在不就找你做我的媳妇儿吗？美人！” 老王嘿嘿笑两声，便上前抓住小丽。后面那三个光棍早就拿出一条大麻袋套在小丽身上。 小丽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老王，要不我们拉到草丛里先尝个鲜。”一个光棍笑着建议。 “何必急于一时，等拉到我们新家，好好庆祝一顿再动手不迟。不知大同把新家弄得怎样。” “昨晚偷来那只羊，这会他该烤熟了。” “那小子还想怜香惜玉，粗活只得他做。走，去看看山炮死了没，竟被一个人女人扳倒。” 小丽在布袋里面感到呼吸困难，喊叫也传不出去，便只好认真听他们抓自己干什么。 自古男人抓女人，不是劫财就是劫色，恐怕这次劫色多一点。 只听见他们在喊山炮，山炮哎哟哎哟回应。 周围安静一会，小丽想应该到山坡下扶山炮。 这时小丽想趁机会伸手尝试捅布袋口，却发现扎得很结实，她放弃了。 倒后悔没随身带一把小刀。身上有小刀在布袋刮个小口，呼吸也方便。 山炮爬上路，众人问他怎样，他隔着布袋狠狠踢小丽。 “臭娘们，可厉害，等到了新家尝尝大爷我的厉害。” 只听到山炮说，得让小丽陪他三天。 小丽在布袋里连连叫苦，怎么又落到这群人渣的手里。 其他人听到山炮说要小丽陪他三天，似乎有点不乐意，他们说为公平起见，还得抽签。 然后他们吵了一会儿，接着小丽好像被几个人抬起来，放在摩托车后面，把她当一捆柴捆绑。 接着就听到摩托车呼呼响，小丽只感到一路颠簸。 她知道自己羊入虎口，连挣扎的心都没有了，她干脆闭着眼睛，接受世界的摧残。 也不知过了多久，布袋被解开了，露出小丽的头，五个男人同时围着她笑。 “小丽，以后我们就一起在这里生活。”山炮换了一副面孔。 小丽扭头左右看看，那五条光棍也知趣，一起散开不挡住小丽的视线。 小丽完全不认识这个地方，风景倒是不错，有山有树。 两三间瓦屋并排组成一个小院，那些草是新割的，发出一股草香味。 这时她看到大同在另一旁架起一个架子在烤全羊。 小丽连死的心都有，她一个女人怎么能逃出六个男人的包围。 山炮叫人把布袋拿走，让小丽行动自如。 “这是什么地方？”小丽问。 “别问什么地方，你把它当作世外桃源吧，虽然周围没有水， 但这里曾经也是沃土，养育着几户人家，不过他们早就不知所踪了。 以后咱就在这里生活，你别想逃出去。”山炮洋洋得意为小丽介绍。 “你不知道私自囚禁人是犯法的吗？” “呵呵，我们何曾囚禁你，你想逃跑吗，唯一路口都被我们封住了， 你逃不掉的，乖乖留下跟我们一起生活吧，我们会让你过上幸福生活的。” 说到幸福的生活，旁边几条光棍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也梦想过有女人陪伴的幸福生活。 不远处的烤全羊滋滋发出一阵香味和骚味。 第27章 挖一个大坑 小丽又陷入深深的绝望，老王笑嘻嘻走过来弹掉她身上的干草屑。 “不用怕，以后咱六个男人都会保护你，不用你干活，也不用你出去挣钱， 你每天帮我们洗几件衣服就行，我们得把周围的土地开荒出来。”老王说。 “求你们让我走吧，我要出去赚钱养家里两个孩子。” “别白费口舌，乖乖待在这里跟我们一起生活，我们不会亏待你。”山炮说。 这时大同走过来说羊烤好了，可以开吃。 大伙可能肚子饿了，听到羊烤熟，立马说行动。 “那我去备酒！”大同说。 有两条光棍把烤羊抬到院子里面，大同给大伙倒酒，都是用大碗。 “要不你也来喝一碗。”山炮笑着问小丽。 小丽连连说不喝，大伙又哈哈大笑。 “我们也算认识十来年，都知道你跟大牛过得不幸福，现在你跟着我们保管你每天过得都很幸福。”山炮又对小丽说。 “不会的，我会每晚发噩梦。”小丽难过到落泪。 “那是你还不习惯，等习惯后你就知道我们并不赖。 我们想过了，只要你好好对待我们，我们决定洗心革面，好好生活，你当拯救我们吧。” 山炮说着想喂小丽喝一口小酒，小丽硬是不肯张嘴。 “她不喝也罢，咱吃羊肉。”大同连忙说。 “来干杯，为咱们有美人相伴干杯。”老王大声说。 众人齐响应，山炮就挨着小丽说，他想先跟小丽培养感情。 想着一起在这世外桃源的地方，有的是时间，女人开始来硬脾气，不出三天就会服软的。 他撕一点羊腿肉给小丽吃，小丽不肯张嘴。 这会山炮没惯着她，直接捏开她的嘴，把羊肉塞进去，粗鲁说一声“吃”。 都放到嘴里了，小丽也顾不得，竟发现烤得十分好吃。 山炮见小丽肯嚼动，脸上立即挂满笑容。 “这才对嘛，我们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况且认识那么多年， 平常在村里我们还算中规中矩，即便偷东西都去隔壁村偷。 今天这只羊就是偷隔壁村的，何曾打过我们村的人主意。 你大伯放几十只黑山羊，开始老王还想尝试一下黑山羊味道如何，都被我训一顿。” 山炮一五一十讲给小丽听，他认为在培培感情，今晚小丽就属于他。 “别说那么多，再喝一碗。”大同起哄，又帮众人倒满酒。 众人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惬意。 大同撕一大块羊肉给小丽，给小丽使眼色。 小丽不明白，接过羊肉慢慢咬一口。 大伙干完一碗又一碗，只觉得酒劲上脑，很快晕倒在地，像一个个布袋。 小丽看到醉倒在地上的光棍，又看看大同，只有他没事。 “没事，嫂子，他们晕倒了，我在酒里下药。”大同说。 “你是想救我出去？”小丽激动地说。 大同点点头。 “那咱赶快走吧！”小丽差点要流下眼泪。 “不急，等我挖个坑埋了再说。” “你要埋他们？”小丽震惊得打冷颤。 “怎么你怕了，还是心疼他们。”大同问。 “不要这样做，我们赶紧逃离就是了。” “这些畜生活在世上也只是害人。”大同一边说一边拿起锄头开始挖坑。 “大同，不行啊，放过他们吧。”小丽着急着地哭。 “原来你心疼他们，你是想跟他们待一起，过六个男人轮流伺候你生活，每天像个女王一样。”大同冷笑着说。 “你胡说什么呢，他们是一条条人命。” “那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如果不是我留个心眼，六个男人糟蹋你，你还不是生不如死。”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就没事了，如果把他们埋了，我们下半生都要做亡命之徒。”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这地方与世隔绝，把他们像死猪一样埋，一了百了，你以后回来再也不用担心。” “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回来，这次来我回来跟大牛离婚啦。” “什么，你跟大牛离婚了。”大同惊喜扔下锄头。 小丽点点头。 “那你跟我在一起吧。”大同用力抱着小丽。 “绝无可能，我好不容易摆脱这个坑，又想我跳旁边那个坑。”小丽挣脱大同的怀抱。 “我跟大牛不一样，我不会打你，你看我救你两次。” “我回来这条村子就害怕，你还是放过我吧。”小丽哀求。 “我把他们埋了，你就永远不用害怕。如果大牛还敢欺负你，我同样可以把他埋了。” 大同发狠地挖坑。 “不要这样，我求你。我们悄悄离开这里就好， 如果把他们埋了，我们背负五条人命，以后会良心不安的，吃不好睡不着，坐不是站不是， 我不想过那种生活，我们清清白白的人，只求打一份工，安稳过平淡日子。”小丽在旁边哭求。 但大同不听，他越挖越快，刚好前段时间下过好几场大雨，泥土很松软。 “大同，我们真的没必要这么做，我们趁他们未醒赶紧离开就好。 你看今天的天空多蓝，周围山头秋色是那么美。 如果我们把他们埋了，我们永远不会注意这些的，我想我会疯掉。” “我看你是想享受六个男人一起的生活，他们确实都不赖，不比大牛差。”大同生气地说。 “我还没那么贱，我是心疼你，你才二十多岁，不能让五个人毁坏你的人生。 这些垃圾人我们远离就是，何必搭上自己。 你以为刚才我吃羊肉就接受他们的安排吗？ 我是没办法，想留力量往后想办法逃跑。 你现在把他们埋了，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村里的人不问起他们吗？ 五个大男人一下子消失，三天不见没人问，三个月，三年呢。 你经常跟他们玩耍，又是同族兄弟，我不想你做这种事。”小丽极力劝说。 大同究竟是年轻，还是不肯听话，他心里想得更多是这五个人醒来后， 发现小丽跑了，会责骂他，山炮还可能打他，当然不至于杀他。 他们本来理亏，怕让乡亲们知道，在族谱上除名。 小丽见大同的坑越挖越大，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他不给挖。 也许是女性的力量，大同看着小丽白皙的手腕，竟渐渐放下锄头。 他昨晚连夜在屋里准备一张宽大的竹架床，不知道质量如何。 第28章 青山白云 小丽抱着他，大同感受到小丽身上的温度。 慢慢放下锄头握住下来的手。 “我又救你一次，你又欠我一份恩情。你是想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我，还是这辈子以身相许。”大同温柔着问。 “这辈子我过得不如牛马，下辈子宁愿做山谷一株花草，每日接受雨淋日晒，也不愿做牛马了。”小丽说。 大同跟其他光棍不一样，大同身上有年轻人朝气的气息，只不过在这山村，多有朝气也用在吃喝上。 小丽并不排斥大同，特别他三番四次搭救她。 “要不你欠我的恩情今天就一笔勾销，你也不用担心来世会为我做牛做马。”大同温柔小声地说。 “我们赶紧走吧，等会他们就要醒了。” “不用担心，他们得睡十来个小时，本来他们昨晚就没怎么睡。” “你还是现在带我出去，我们到镇上再吃点东西。” “何必在镇上花钱呢，你看这只烤羊烤得多香。” “在这里我真吃不下，心里很不安。还是去镇上坐在店里吃，我请你吃烧鹅。” “有烤羊还吃什么烧鹅，来我喂你吃。我烤羊手艺不错的。” 大同干脆整个羊腿掰下来，跟小丽一人一个大口大口吃。 小丽只想着离开还真吃不下，无奈烤得实在太香，味道又鲜美。 想想也是，这些羊在深山里长大，吃着深山里的青草，呼着新鲜空气，哪有不好吃的，就连养饿那些鸡都特别好吃。 两人顾着享受美味的羊肉，竟忘了晕倒在地面的五个人。 大同刚才挖坑花费不少力气，吃完后腿肉，还撕前腿肉吃，他看着小丽眼里带笑。 小丽却尽量躲避他，想要大同带她离开，她知道有些事情肯定避免不了，她早就认命了。 大同其实跟在工地干活浩南年纪相当，两个人都被太阳晒得皮肤黝黑。 大同一直待在农村，显得憨憨的直率，而浩南在大城市里晒太阳，做人更圆滑。 大同吃饱羊肉后，看着小丽只是笑，“我昨晚连夜做一张竹架床，你要不进去躺会。” 大同指指屋里面，小丽不敢往屋里看。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这间屋也不知道谁住过，以前里面发生过什么事，说不定是凶宅呢。”小丽故意讲吓人的事情。 “怕什么，我们时常来这里野炊呢，偷到一头羊，一头猪，我们就往这里宰， 人不知鬼不觉，待上几天，肉吃得差不多我们才离开，这户人家听说出国去了。” “但没人住的屋我们还是少进去，听说没人住的村庄白天静悄悄晚上可热闹，鸡犬相闻，人声鼎沸。”小丽又想吓大同。 “你说的我都不害怕，每次来我们都会用艾草把屋里面熏一遍，什么虫都熏跑了， 我们还买一袋硫磺，撒在周围也不用担心有蛇。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来一次，就想好好吃肉，但从不跟外人说。 我们只说一个无人的地方，路口我们出去后都用大石封起来。” “我们还是走吧。”小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想快点离开。 “我们去竹架床躺一会歇歇就离开。” 大同也不等小丽同意不同意，直接推她进去。“你也可怜可怜我吧，这竹架床是新做的，帮我试试质量好不好。” 小丽发现竹架床发出的声音，比志刚在城里用木板做的床架嘎吱声更清脆，更悦耳。 坐上回城里的长途汽车时，小丽一直作对比，可是她始终对比不出来， 因为她觉得无论多好听，生活都在摧残她，只有长途汽车启动那一刻，她才有所放松。 在竹架床上，大同求她以后还要回来，哪怕一年回来一次，他也会很满足。 小丽说不可能再回来了，回来一次遭受一次生命危险，她不是猫，没有九条命。 “没人会取你性命！”大同说。 “你刚才那样比取我命还难受。”小丽红着脸蛋说。 “请原谅我，你知道我年轻气盛嘛，做什么事都是横冲直撞，从来不顾及后果。” “那个大坑到底还挖不挖！” “你说不挖就不挖吧！”大同笑嘻嘻地说，他现在什么都想听小丽的。 “你那么年轻整天在村里真的白费了，不如到外面去闯，挣点钱存着，万一有哪个女孩看上你呢。” “我不要其他女人，我就要你行不。”大同最怕别人劝他出去打工的。 他害怕每天被闹钟吵醒，他更害怕有人在背后管着他，要他快点干活。 他打定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路，干脆在村里以青山白云为伴，他一刻也不想离开家乡。 他想到每天站12小时扭镙丝心里就烦，在村里随便种几块地就能填饱肚子，何必去城里每天花12小时觅食呢。 这是他出外打工一段时间得出的结论，他现在也不想游手好闲， 打算明年春天多种几块地，种些瓜果拿到镇上卖。 小丽觉得这条村的男人都像一头牛，根本不会听别人劝的，一日三餐吃饱就不会想其他事情。 刚嫁过来那段时间，小丽还不习惯村里的风气。他们种地也不会拼命， 一天活分两天做，天空飞过一架飞机，他们也可以坐下来看半天。 如果那架飞机飞得低，看起来像老鹰那么大，村里热闹像过节，大人小孩都欢呼:“快看，快看，好大的飞机。” 如果老鹰来捉小鸡，一村人也会起哄，只要不是来叼自家的小鸡。 小丽也不想说什么，只求大同早点带她离开所谓的世外桃源， 但大同却问她竹架床质量怎么样。 如果小丽以后跟他一起生活，他还会做一张更大的，可以打横睡那种。 小丽叫大同死心，她不会再回到那条村子。 “那你的小孩不要了，即便离婚也要回来看他们。”大同说。 “我打算叫大牛把孩子带到镇上，我们在镇上宾馆住几天，那就可以啦。” “哦，我怎么想不到呢，你回来找我，我们也可以在镇上相聚，只是避开赶集那天。” “不要说这些，你赶紧带我离开这儿，我心里烦，万一他们提前醒过来呢。” “放心，他们不会那么快醒，我送你去镇上再回来，他们都还没够点醒呢。”大同说。 “我们赶快走吧，我的祖宗。” “你叫我什么，叫我祖宗，哈哈，我们再玩一会吧。” 摊上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小丽连生气的心都死了。 第29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大同实验过他做的木架床质量后，终于同意送小丽去镇上。 他跟小丽说为了救你，我把自家兄弟全部得罪，以后真的要时不时回来看我。 小丽佯装答应他，大同又变本加厉问小丽下次回来，可不可以也买一条金项链给他。 小丽想起行李袋还有两条九块九包邮的金链，只不过没有装在周大福盒子里。 这次跟大牛离婚比较顺利，没有全拿出来哄他。 如果没有警察的帮忙，大牛也不会答应那么痛快。 小丽觉得应该送一面锦旗到公安局，他们挽救一个平凡女人的一生。 女怕嫁错郎，小丽这会终于相信这句话。 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废话，不知使多少女人迷失自己，一忍再忍，最后落得连条狗都不如。 大同见小丽没答应送金项链给他，便问小丽自己是不是比不上大牛，大牛能给她的快乐，他不也能给吗？ 大牛还拿棍子打她，即便真的快乐也会在棍棒下烟消云散。 小丽只好跟大同说:“只要你送我到镇上坐车，自然也给你一条，不过不能让大牛看到，戴的时候把衣服穿上，还得把纽扣扣好。” “没问题！” 大同假装答应小丽，他心里却想如果戴上不让其他人看到，戴它干嘛， 就像赚到大钱不回乡，在外面能向谁炫耀呢，面子都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给的；当然毁也是他们。 有了金项链的加持，大同也不老想让小丽试验他的竹架床质量了。 “到了镇上，你真的能给我一条金项链？”大同再次问。 “会给的，也不想欠你什么恩情，连累我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那倒不用啦，刚才你帮我试验竹架床质量已经算是报答我啦。 反而我接受你的金项链，恐怕下辈子要为你做牛做马。”大同嘿嘿笑。 “傻瓜，你心思就那么灵活，等有下辈子再说啦， 下辈子我不想投胎做人了，就做山谷一株小草， 春来发芽，秋去枯萎，等来年春天又重新发芽。” “那如果我能遇见你，我给你撒一泡尿，好好滋养你。”大同笑着说。 “滚开，没沾得我一身腥味，我只要天上的雨水灌溉，干干净净的，不惹尘世一点红尘。” 小丽出神地说，她像是顿悟了。 地面躺着的五个男人像是已死，如果大同真的挖坑埋了他们。 他们无论生前多么嚣张，也会化成尘埃。 小丽只觉得一天或一小时可以经历很多事情，突如其来连自己都无法掌控， 何况一生如此漫长，春夏秋冬不停更迭，谁能保证每天都一帆风顺。 “赶紧上车！”大同打断小丽的出神。 小丽跨上摩托车，在后面抱紧大同， 大同说他要在山头之间穿梭，作山间一只精灵王子。 崎岖的山路依山傍崖，小丽真不敢往悬崖下面看，只感到头晕目眩，她小声叫大同开慢一点。 “怕啥，抱紧我，这条路我熟得很。” “这样的地方连神仙都到不了，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小丽问。 “有次清明节上山祭祖时，找不到祖宗，到处乱窜迷路发现的，这个村子只有一个入口， 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不失为作山贼好藏身之地。” “我劝你还是打份工吧，偷鸡摸狗的事并非长久之计，只不过填饱肚子而已。”小丽又劝说。 “我舍不得这一座座大山，外面看似什么都不缺，但没有自由。 有时我自己一个人回想，如果有一天山村没有人了， 那太阳和月亮，它依然还照耀着山村，但没人理会，想到这点我就会很寂寞。 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人会惦记我死去的爸妈，他们就会像没曾活过一样。” 大同一边说一边开着摩托车在山路飞驰，他的话和风声一起吹过小丽的脸庞和耳朵。 小丽突然好想念她的儿子和女儿，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他俩会时常惦记着她。 内心一下触动，眼泪哗啦啦流出来，被风吹走吹干，她紧紧抱住大同的腰。 这次回到大城市，她连落脚的地方都还没有着落，漂泊流浪的无助荡漾在心头。 她感受到大同的后背是散发出一阵阵热量。 如果身后有人等待，所有的流浪都是归途。 在电子厂上班的姐妹，她不想去投奔，两个人挤铁架床实在不好睡。 摩托车转足十八弯，才看到平原，很快来到镇上，小丽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嫂子，答应我过年回来看看。”大同依依不舍跟小丽说。 “也许吧，这里已没有我的家，我不一定回来。”小丽实话实说。 “难道你对我一点不想念，我做的竹架床质量不好！”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的恩情都已报答完，回不回来看你已经无所谓，在这里祝你喜乐平安。” 小丽说着从行李包拿出一条九块九包邮的项链递给大同。“不值什么钱，留个想念吧。” 大同接过那条项链，只认作是黄金，他不敢相信小丽真送给他。 “嫂子，你——” “傻孩子，你什么你！”小丽又拿出五百元递给大同，“拿去加油吧，我就要走了，你的竹架床很好很舒服，但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小丽把五百元塞到大同的手掌心，大同的眼睛闪着泪花，在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对他那么好。 汽车启动时，他还跟了几百米，小丽探头出车窗叫他回去。 大同只觉得舍不得，他不知道坐在汽车上的小丽心里一直对比竹架床唧唧的声响，和木架床嘎吱嘎吱的声响，哪个更好听。 等她得出结论探出车窗时，外面只有青山和绿水，还有偶然出现的村庄，汽车已远离小镇，向着大城市出发。 小丽心里又有点后悔塞五百元给大同，至少不要给那么多，塞两百元就好。 她也不知道为何有这股冲动，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跟他做的竹架床质量有关。 以前志刚也卖力做木架床，小丽连志刚喊她倒杯水都要喊几次。 如果这次大同没有搭救她，她人生的命运会不会改写，那群男人在白天或许还人模人样，驱寒温暖。 到了晚上黑灯瞎火，所有的兽性不需再隐藏，小丽不敢往下想，眼泪哗啦啦流出来。 她实在感激大同再次搭救她，再看看车窗外，所有一切往后退，大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松。 第30章 人在旅途 在山里逗留时间太久，汽车到达南海将是夜晚，小丽的心未免有惊慌。 今晚的住处还没有着落，她试着给包工头陈胜发信息，许久没见回复； 她又试着给电子厂上班的一个姐妹发信息，希望今晚能收留她，让她能省点钱，挤铁架床也无所谓了。 姐妹回复倒快，但她说现在厂里管得严，不轻易让外人进来。 小丽以为这姐妹不愿意接纳她，便多问一句怎么突然管严了。 那位姐妹一五一十告诉她:“有位工友老公偷偷来宿舍跟她幽会，还在宿舍过夜。 谁知道她老公三更半夜起床撒尿，回来时上错床，把另外一个工友给办了。 那位工友以为在做梦，梦见半年多没见老公，便一直舍不得睁开眼睛， 怕睁开眼睛梦就醒啦，直到天亮发现身边睡一个陌生的男人，才哇哇喊叫起来。” 小丽看到工友的回复，也觉得十分震惊，便安慰姐妹:“幸好你睡在上铺。” 小丽知道工厂的宿舍一般住12个人，大家习惯买一块布回来把床封闭起来， 形成一个私密空间，夫妻偶然在里面过夜比比皆是。 听那些男宿舍工友说，有人听到别人床有动静， 刚好睡在旁边，还偷偷伸个手进去搞恶作剧， 黑灯瞎火的，谁也不留意会多出一个手。 现在比较少这种情况了，都宁愿出去租房子，只是比较节俭的人舍不得每月那一千几百。 坐在长途汽车的小丽还期待那位姐妹能收留， 可她只淡淡回复:“我已申请调到下铺来了，谢谢关心，那种事岂是人人能遇到，遇到当捡便宜吧。” 小丽见她只字不提让她在那过夜，也就算了，还故意说睡在下铺，想必是吓唬她吧。 小丽只好寄托在包工头那里，她等待他回复。 汽车早已走出小镇山区，走上国道，很快上高速，一路往大都市飞驰。 小丽后悔那晚在湖边唱歌，没留下小马哥的电话，他也在工地干活，兴许现在能喊他帮忙找份工作。 跟他只是萍水相逢，唱了两首歌，人家又是请吃宵夜又是请喝酒，人挺大方的。 现在留在小丽脑海里只有他扶着大树根呕吐的样子。 “他那么年轻！”坐在车上的小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那一晚极寻常啊，回想起来却如此美好。 但凡不跟那条恶村有关系的，小丽都觉得美好。 如果包工头不回复，小丽打算等到目的地再打电话给他。 小丽把座椅往后调，想躺着好好睡一觉，如果能一觉睡到终点， 下车后也不着急睡觉了，在街头露宿也不怕。 当她把座椅往后调时，后面那人却有意见。 小丽往后看，是一位粗糙汉子，便不敢往后调，默默把想座椅调回来，却刚好弄相反，座椅直接平躺下去。 “你要不要那么刁蛮！”粗糙汉子生气地说。 “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调回来。”小丽连忙道歉。 小丽手忙脚乱乱按一通，但座椅就是弹不回来。 那位粗糙汉子鄙夷看一眼小丽，把自己的座椅也调成半躺式。 小丽见他不计较，干脆也不弄了，直接躺下去，好不惬意。 她发现旁边有眼睛盯着她胸口看，便从包里拿出一件长袖盖着。 正当小丽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双手在摸她，她猛睁开眼睛，发现车厢人人都在睡觉， 躺在她旁边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看他带的一个麻布袋，叮叮当当的。 小丽一听布袋那声音就知道是干建筑行业的。 小丽怀疑瞟一眼身边的老汉，刚才就是他盯着她胸口看。 见他闭着眼睛熟睡样子，或许装睡也不一定。 只见他皮肤红黑红黑，气色十分不错，小丽猜他该回家有一段时间，包工头接到新工地又喊他出来。 如果一直在工地干活的男人，皮肤早就黑成一截碳。 再看他的手掌，硕大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的手。 小丽忍不住也看看自己的手，虽然没有起茧，但算不上滑溜溜，本来也是做粗活的人。 小丽再往他下面看，一双鞋倒干净，只是两只鞋都踩鞋跟，当拖鞋穿了。 小丽怀疑自己会错意，人家睡得好好的。 心里不禁纳闷，电子厂姐妹的舍友怎么一个大男人爬上她的床还以为在做梦呢，简直不可思议。 想着甚是无聊，又不敢马上睡，她想如果她住宿舍也睡下铺，有男人爬上来，绝不会不知道的。 小丽为解开心中的纳闷，也开始闭着眼睛养神，算是装睡吧。 如果是身旁的老汉伸手过来，等会可以抓个正着。 想到这小丽忍不住睁开眼又瞟一眼那老汉，人家睡得很香呢，还轻微打鼻鼾。 看他脸的轮郭，有线有条，年轻时该长得不赖。 国字脸方方正正的，透着一股正气，小丽心里骂自己疑神疑鬼。 她对周围的男人太没安全感了，主动接近她的男人，小丽都觉得不怀好意，就想占有她。 小丽继续闭着眼睛养神，也不知过了多久，竟又睡得迷迷糊糊，像是在做一个梦，又有双手在向她靠近。 这会她努力要睁开眼睛，但眼皮睁不开。 她在梦里知道自己是清醒，她推开那双手，安安稳稳入睡，可是不能够。 她在梦里告诉自己，快点睁开眼睛，快点睁开眼睛，就像鬼压床的时候呼唤自己。 她终于睁开眼睛了，只见周围都很安静，只有后面有动静。 小丽往后面看，粗糙汉子刚好也看着她。 “是不是你刚才伸手过来？”小丽问，语气压得相当平静。 “神经病，我伸手过去干嘛，你哪个地方值得我摸的。” 小丽想不到被他怼一句，一下子不知怎么回答，苦于没有证据。 如果能抓住他的手那另外说。 小丽又忍不住回头刮一眼那男人，只见他对着小丽笑。 小丽觉得自己被冒犯了，生气问他:“笑什么？” “美女，我笑犯法了吗，如果犯法，报警来抓我啊。” “臭不要脸！”小丽没好气地说。 “说谁不要脸呢。”后面男子捏了一下小丽的肩膀，小丽疼得不敢出声。 “谁不要脸啊。”粗糙男子追问。 他明显想跟小丽搭讪，小丽用力掰开他的手。 这时旁边的老汉睁开眼睛，后面男子才松开手。 老汉看了一眼小丽，又看看后面的男子。 “想必你们是两口子吧，要不换一个位置。”老汉说。 “我跟他不熟！”小丽连忙说。 “老婆，你生气归生气，干嘛装不认识我呢。”后面男子笑着说。 听到这话，小丽脑袋简直要爆炸。 第31章 昨日重现 小丽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脸皮厚的男人，这个男人也是镇上就上车的。 只要是跟大牛有点关系的，小丽都想避开瘟神避开他们。 她也无心睡觉了，看看手机包工头还没回复，小丽心里觉得奇怪， 包工头不可能对她那么冷漠的，好歹她也是帮他洗过衣服的人。 小丽生一会闷气，突然恍然大悟，她是用新手机卡发的，不是用以前深圳用的手机卡。 怪不得这段时间一个老朋友也没联系她，她都没有告诉很多人，她换号码了。 当时只身来到佛山，就想到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跟深圳工地那群工友不再联系。 小丽赶快换上旧手机卡，重新启动手机，没过多久一条条信息像机关枪发子弹一样到她的手机上，足足有一百多条。 小丽犹豫要不要看，看这些信息无疑揭自己的伤疤。 小丽看着车窗深深呼一口气，如果不是为了在城里找份工作生存，她肯定不会再打开这张旧的电话卡。 她仔细一看，几乎每个工友都给她发信息来问候她，除了李志刚。 连秀兰那个死对头也发两条过来问候:“小丽，你去哪里发达了，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你留在工地那个洗脸盆挺新的，如果你不要我想用来泡脚。” 小丽上下粗略一看，真的没有志刚发来的，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该回老家过日子了吧。 没有志刚发来的信息，小丽反而松一口气，反正知道他还活着。 她打算先看宝珠的信息，她一共发了三条过来， 最后一条信息说她要回北方了，南方将成为一种记忆: “小丽姐，我要回北方了，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人呢， 大家都担心你，不知你的伤口怎样？希望不要感染吧。 你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都理解你的。 你也是想找个人分摊房租和水电费才跟人搭伙过日子。 一个人自己承担水电费和房租真的一笔很大的开支，特别房东老把水电表调速。 一场姐妹，或许我该给你一个建议吧，以后找人搭伙过日子，找没家室的，肯大方为你花钱的。 像志刚那种铁公鸡就别找了，你跟他搭伙那么久，什么好处没捞着，反而被人捅一刀，得不偿失呢。 我听他们说，最后你还帮他交医药费，你真的太傻了，有钱自己留着不好吗，怕钱多苦于无处花？你还欠我一碗酸辣粉呢。 不怕告诉你，我的钱都不会给德宝呢，虽然他现在瘸了腿，跑不了多远，但钱在自己身上还是最好的。 不过可以看出你是重情重义的女人，望有男人好好珍惜你。 你那个赌钱家暴的老公，该离就离吧，别留着做种了。 明天我就要跟德宝回北方，其实我并不是很期待，怕德宝两个儿子不纳我，又害怕又期待。 德宝近来脾气也不太好，他以为我会嫌弃他腿脚无力，我就说了一句一个腿的怎么跟两个腿的比，她就以为我嫌弃他呢，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复杂，老是要人夸奖他。 或许我还会回来南方，要看德宝的意思，往后日子请珍重，工地姐妹:宝珠。” 看到宝珠真情实意为她写一大段文字，小丽感动得流下眼泪。 她又看看浩南发来的，浩南一共发了三十条，几乎每一条都一样，都是问:“你去哪里了？” 小丽忍不住笑了，竟然真有人关心她何去何从。 小丽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自己还答应请浩南吃海鲜，应该还有机会见面的。 自己许下的承诺，就得去实现，自己欠下的债，得去偿还。 监工赵飞也给她发一条信息:“丽姐，你回家了吗，怎么一声不吭走人呢，我们都担心你，祝你往后的日子天天开心。” 再往下看，包工头也给她发信息问候了。“小丽，听说你自己出院了，愿安好，以后需要帮忙尽管出声。如果还回来做工地，记得找我。” 小丽看到这里内心一阵狂喜，眼泪簌簌落下。 包工头没有嫌弃她，她很激动，她可以继续跟着他干活着，跟着那群熟人， 她在城里不再孤单。 小丽忍不住捂着脸小声哭泣，她太高兴了。 今晚即便深夜到达南海，她也不怕， 她知道有去处，不再人海茫茫中漂泊。 小丽反而不着急回复包工头，她决定到南海后，开一间便宜的宾馆， 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穿上干净衣服再跟包工头联系。 她不想蓬头垢面去见她的上司，她要熟悉的老朋友知道她过得很好， 云英也给她发来一条信息，不过是叫她帮忙助力的，“小丽在吗？帮帮复制打开拼多多，差一点就可以领取两百元了。” 或许不知道小丽已换电话卡，见没回复，又发来一点“？“。 后面再没发其他的过来。 芳芳发来的信息也并不是问候，而是问小丽找到什么好工作，带着她一起发财， 并说做工地做怕了，老是睡工地的水泥板，把老腰搁坏了。 小丽回忆一起工作的日子，从来没听说过芳芳的腰疼，她年纪也并不大，听说未满三十六岁。 用秀兰的话，肯定不是她自己一人睡水泥池板睡疼的。 工地上的许多男人也发信息给她，无非是想跟她搭伙过日子罢， 有些开出的条件竟是免小丽房租，但小丽平常得帮忙洗衣服，每天做饭给他吃。 小丽再三确认，并没有免伙食费。 如果连伙食费也免，小丽是十分愿意的，她那份工资基本不用动，洗衣做饭算得什么。 小丽记住这条信息是吴昊发过来的，如果有机会一起共事，小丽会优先考虑跟他搭伙租房。 仔细盘算，一年下来她可以省好多钱，那在南方买房子的梦想不就近了。 小丽看到一条是陌生号码发过来的，只见上面写的内容不堪入目: “死狐狸精，专门找我们村男人下手，你他妈真贱，害死我老公还罢休， 还找另外一个，你天生狐狸胚子，勾引男人的狐狸精，你不得好死，死后还要进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小丽张开的嘴好久没顾得合上，脸色阴暗像一团乌云。 她知道这是志强老婆阿莲发来骂她的，看那日期，肯定是豆花回村后告诉阿莲的。 以前阿莲骂她时，小丽也回怼几句。 后来她不想跟阿莲再吵，便把她拉黑，想不到阿莲为了骂她，又去换一个号码。 “难道被捅一刀还不能抵挡过去一切罪恶吗？”小丽自言自语。 第32章 宝刀未老 小丽狠心把所有的信息都删除，她不想回忆过去，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她现在离婚了，得好好考虑怎么去生活，努力工作挣钱买一套房子，才能靠岸。 城里也不是讲道理地方，年纪大了就会被社会淘汰。 农村有家，回到农村耕田种地也是一种选择， 可是小丽一无所有，如果回娘家定会把她宰了。 世界上不讲理的地方太多，身上有钱便可立身安命。 想到这她忍不住往旁边老汉瞟一眼，看他样子做不了两年，就要被工地淘汰的，有熟人带，兴许能做到六十五岁。 没熟人推荐，听到是六十岁的老头，包工头早就摇头了。 女人接近五十岁都不要，工地上的男人多数身强力壮，身手敏捷，年纪大的阿姨跟不上他们步伐。 后面粗糙男人主动问小丽做什么工作，小丽没搭理他，他便想跟那个老汉换位置。 小丽求老汉不要听他的，老汉说原来你们真不认识，便没有换。 后面的男人未免有点失望，他还是伸手捏一下小丽。 “年轻人，既然人家不认识你，别打扰她，出门在外也不能太随便。”老汉说。 “呵呵，你只会说我，干嘛刚才盯着她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伸手摸她我都看到。”后面男子哼一句。 老汉气得说不出话，一把年纪被人说成流氓，脸窘迫到红了。 小丽冷眼看一下老汉，不知真假，顿时尴尬不已。 但看老汉又不像是那种人，只好认作是后面男人说谎。 小丽对后面男人极为反感，大牛那个镇上的男人就没一个好的。 等后面男人不再说话，小丽有意跟老汉说话化解尴尬。 “叔，你这是去做什么工作？”小丽问。 “在工地打杂呢！”老汉说。 “别骗我，你怎么也是一个老师傅，技术好的很呢。” “你又知道我技术好，你在工地做过。”老汉眼里有光。 小丽点点头表示回答，老汉又忍不住盯小丽看一会，表示怀疑。“你是专门看机器的吧。” “那种轻松活怎么轮得到我，我才是打杂的呢，不过我会扎铁。”小丽不好意思地说。 “扎铁小儿科的事情，算什么技术活。”老汉露出鄙夷目光。 “那你在工地做什么工种？” “我啊，砌墙的。”老汉眼睛又有光。 小丽点点头，她也猜得到这种老汉肯定砌墙的，砌墙的师傅在工地上就傲气。 他们以前肯定是帮邻居建房子练起的，有了技术才进城。 老汉见小丽不出声，问她是不相信吗！ “我砌墙从不用拉线，没有人比我砌得直。” “现在你眼睛还好使吗？”小丽问。 “你这什么话，你说我老了？”老汉显然不高兴。 “看你样子是有点。”小丽小声说。 “美女，姜还是老的辣呢。”后面男人笑着插嘴。 老汉见小丽说他老，便失去聊天的兴趣，自己躺着不再出声。 小丽心想作我爸都可以了，还不老！便不多想其他。 后面男子故意伸长腿，把脚伸到小丽的座位。 小丽知道他是故意的，便不想搭理他，如果再跟他说话，可能纠缠到下车。 男子见小丽不搭理他，果然少了很多乐趣。 客车长途，每个人多少有些无聊，旅途风景又没什么好看的。 “美女，给你一个桃子。”后面男子说。 “不用！”小丽直接了当拒绝他。 “赏个脸行不，八月十五后的桃子特别甜，也只有我家高山上才有。” 小丽冷笑，不用他说都知道他是山旮旯里面的。 那个镇就在高山上，水果什么特别甜，可惜还有好多村子没通电和通公路。 能搬走的都搬走，一条村剩几户人家的多得是， 有些错村落已出现空心村，或者只有一个鳏夫老人养条狗守着。 大牛那条村还好通了公路和电，还有人肯住，平常靠去深山挖药材也能赚点钱。 如果对那条村还有一些眷念，除了孩子，便是那里的食物。 小丽对村里的深山天葵浸鸡，或者灵芝孢子煲鸡，特别喜欢。 “美女，我都把桃子递到你面前了，你还不肯接受，全车人都不给，我就给你，你不觉得自己是幸运儿吗？”男子厚着脸皮说。 “谢谢你，你离我远一点更好。” “我这桃子外面可是买不到的，你不能不领情，坐在你旁边的老头我都没给。” 老汉听后面男子说他是老头，脸上瞬间不高兴了。 “说谁是老头呢！”老汉脖子稍微往后扭。 “叔，你别不承认老，年龄写在脸上呢。”男子嘻嘻笑两声。 “我就不觉得自己老，别老头老头喊我。” “你看起来六十多了吧，怎么不能算老头。” “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恐怕还不如我。”老汉气愤地说。 小丽不想他俩吵起来，便有心安慰老汉:“阿叔看起来还真还硬朗，我们到这个年纪定比不上。” “他硬不硬朗，你今晚试一下不就知道。” 小丽顿时被后面男子气得涨红了，那老汉看了一眼小丽，见小丽水灵灵样子，竟一下子也不好意思。 他早就没老婆了，女人的味道早就忘记，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儿子，帮他们成家。 他本来中秋节回家就被包工头辞退，喊他回去养老，不要再出来。 吃饭的时候，两个儿媳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呼他。 他有意透露说:“再过两年恐怕没人请我打工了。” 他不敢说现在就没人请，怕儿子和儿媳失望，两个儿子去城里合伙做生意失败，还望他帮衬一下。 每月家里开支多靠他一个人的收入。 两个儿媳互相看一眼，以为公公在开玩笑，毕竟又一年中秋月圆时，公公不免会想念去世的婆婆。 大儿媳笑着说:“爸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会没人要呢，都抢着要呢。” 老汉也不想寒大家的心，他确实觉得自己还能干，只是身份证的数字给他使绊子。 再看看满屋子的孙子孙女，个个活蹦乱跳，实在说不出口自己失业了。 刚才听到小丽说他老，现在又听后面年轻人说他老，一下两下刺激到他的神经。 他心里有苦不知向谁说，后面男子说他伸手摸小丽，简直污蔑他，他只是不小心揩她一下。 两人坐得那么近，磕磕碰碰肯定是有的。 第33章 旅途窘况 后面男子见小丽不要他的桃子，就自己啃起来，说小丽没口福。 小丽心想今年自己真的没吃过桃子，水果都特别贵，桃子都卖到八九块钱一斤。 现在吃桃子时令已过，那天宝珠说请她吃桃子也没吃成。 快速飞驰的汽车速度慢下来，看前面塞满一辆辆轿车，有好多人在路边小解，这可是高速公路。 有人猜想该是前方出现事故，果不其然前方出现崩塌，泥石堵住去路，所幸没有人伤亡。 有人问司机多久才能通车，司机说他也不知道，想撒尿的赶紧下车。 本来长途汽车到服务区会停一会，让大家上厕所的。 后面男子问小丽有没有矿泉水瓶。 小丽不解其意，刚好手中的瓶子还剩一口水，赶紧喝完递给他，免得他整天打扰。 “收破烂的给你！”小丽以为这样能羞辱他。 谁知后面男子接水瓶子看看，露出嫌弃的表情:“瓶口太小了，如果有脉动或者营养快线的瓶子就好了。” 老汉看不过，便对后面男子说:“年轻人，你也太懒惰了，走两步下车的事而已。” 小丽只觉得后面男人脸皮厚，她探头看看车窗，男人站在路边随处都可以撒尿，但女人可不方便。 小丽也想去小解，但在路边真的不行，得翻出公路外面。 小丽又看看远处，发现没有一棵树遮挡，都是草地，心里可犯难。 只见身边的老汉站起来要下车，小丽随口问:“叔，你要去哪里。” 老汉只说下车走走，很快小丽就看到老汉站在路边撒尿。 小丽刚才随意问他，心里是想有人帮忙出主意，在这无边旷野，女人在哪个地方撒尿才合适？ 可是男人哪里会明白女人的苦衷，他们可以像一条公狗一样，随时随地。 小丽好奇车上的女人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难道她们不内急，或许她们也知道方圆十里，没有一个适合的位置让她们放松，宁愿一路憋着到终点。 小丽越想不下车，却感到越急。 这令她想起她十三岁时候，母亲身体不舒服，要到县城看医生。 父亲不在家，她又是家里最大，只能由她陪母亲去县城。 从镇上坐车到县城，可得坐两个多小时，那会山路崎岖，没有现在平坦。 她和母亲在车站等车时，等了好久，母亲都没想着要上厕所， 可看到车要开动时，她才突然想去，但又怕汽车不等人，只好匆匆上车。 母亲就一路憋了两个多小时，等下车的时候脸色都黑了。 小丽想起这件事心里十分愧疚，当时其实还大把时间上厕所的， 她们坐上车后，汽车还等了许久才出发。 小丽心想如果当时跟司机说一下，司机肯定会等的，母亲就可避免受那种苦。 她和母亲一直生活在农村，母亲自以为受点苦没什么。 县城那是很遥远的地方，对陌生的地方总有一股恐惧。 因为这种恐惧，她们得小心翼翼，啥事宁愿自己受苦。 可现在小丽已经在大城市生活几年，她对远方早已没恐惧，更多是漂泊的无奈。 老汉重新上车，看他表情轻松好多，他见小丽看着他，便说:“你不用下车？” “下车有什么用，都没什么遮挡，总不能在路边就蹲下，你看一排男人。”小丽心里十分无奈。 “要不我帮你挡住吧。”老汉说。 “这样行吗？”小丽疑惑看着老汉。 “有什么不可以，我背着面过去，你把我当遮挡的屏风，或者是一座山。” “如果是一座山就好了，我蹲下来都放心。”小丽叹口气，并不想起身。 “我看你别憋着，出现塌方没半天都不会通车，赶紧下去吧。”老汉说。 小丽又往车窗外看了看，这时她发现一些女同伴翻越公路的栏杆，在草地上蹲下。 小丽怪公路栏杆不做成封闭式的，这样她翻过去蹲下来，路上的人就看不见。 后面男子可能看出小丽的无奈，便开玩笑地说:“老头不是带一个洗脸盆吗，借来用一下咯。” 小丽狠狠刮他一眼，气得说不出话，她生气走下车。 谁知道老汉也跟着下来，他陪小丽在路边看看，“你还是去那边吧，那边的草长得老高。” 小丽顺着老汉指的方向看去，草也没长得有多高，走那么远怕草丛里有蛇。 “叔，要不你就当我的屏风，我翻过马路围栏也不想走远了。”小丽说。 “这有什么呢，你赶紧吧。”老汉说完背转身。 他只听到草丛窸窸窣窣的裙带声，心里却砰砰地跳，仿佛年轻了十岁。 “好啦！”过了许久，小丽轻松地说。 翻过围栏时，老汉还拉她一把。 “你一个人出来做工。”老汉顺便问。 “是的啊，回家过个节。” “你老公又放心你一个人出去。”老汉故意微笑一下。 “哦，我是一个离异的女人。” 小丽把离异说出口，竟有点不好意思，她骨子里的思想还是很传统，认为离婚是不好的。 老汉听到小丽离异，竟然两眼有了光芒。 “哎，我老婆也走二十多年了。”老汉云淡风轻地说。 小丽不觉得有什么，以为只是聊聊家常。 小丽回车的时候，老汉说他想抽根烟，让小丽先回去。 小丽回到汽车上坐下来往车窗看，只见老汉翻出围栏外，站在她刚才蹲下的地方，一口一口，密密麻麻地抽烟， 青色的烟雾腾腾升起又飘散，小丽只觉得奇怪，吸烟没必要翻出去，在路边抽也是一样，没有人在意吸二手烟。 后面男子见小丽和老汉下车，似乎在吃醋，他问小丽要人遮挡怎么不喊他。 “你这种人我不放心。”小丽说。 “你是怕我突然转身，我才不会是那种人。”后面男子连忙解释。 “是哪种人你自己最清楚。” “你对我偏见可不少。”男子嘿嘿笑两声。 这时老汉走上车，看了两眼小丽，然后坐下来闭目养神。 小丽在老汉眼里似乎看到什么，好在他现在一声不吭。 “到南海可得到深夜去了。”小丽看着前方塞满车，担忧地说。 第34章 夜里的城市 汽车两个小时候后才启动，车上的乘客早就骚动不安。 开始装矜持不下车的女乘客也管不了那么多，翻过围栏后，找到一处野草稍微高一点地方就蹲下。 车上男乘客当然不放过注视的目光，人在旅途，也身不由己。 也不知道哪个女乘客比较聪明，竟带一把雨伞下去作遮挡。 小丽这会才恍然大悟，怪自己没想到这点，老想着找一棵树或者一块大石头遮挡，这是农村撒尿惯有思维。 她再次下车时，老汉竟想再次跟着，小丽礼貌拒绝:“我用雨伞得了。” 小丽再上车回座位时，老汉把腿伸长挡住入口，眼睛闭着睡觉。 小丽位置靠窗，老汉靠走道。 “让我进去。”小丽小声说，老汉当作没听见。 小丽以为他睡着，就谨慎跨过去，谁知老汉突然把腿抬高，绊一下小丽，小丽直接扑到他怀里。 “小心呢！”老汉平静地说，双手扶住小丽的腰。 小丽愣了一下，站起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还得跟老汉赔不是。 老汉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一路上老汉老是看她，小丽发现老汉比后面男子脸皮更厚，挨着她旁边越来越近，肘子故意贴着她。 小丽只觉得这位老汉身上热能量很大。 途中他还请小丽吃馍馍，小丽说吃不下。 小丽见他用一块布包着珍藏，十分不卫生。 老汉还掏出一根辣椒，和馍馍一起吃，吃得很香的样子。 后面那位男子又掏出桃子出来啃，小丽包里什么干粮没有，没想到旅途会耽误那么久。 很快天黑了，汽车才走一半旅程。入夜的时候，旁边老汉问她饿不饿，一天没见她吃东西。 小丽这时也不再嘴硬，说有点饿了。 老汉轻轻一笑，打开那张布，拿一个馍馍递给小丽。 小丽也不管那么多，说了声谢谢接过馍馍。 “慢慢嚼吧，它比不得馒头，比较硬。”老汉说。 小丽轻轻咬一口，硬度还好，只是太干，带来的水早就喝完。 “我这里有点甜酒！你喝一口吧。”老汉说。 很快他将一个壶递给小丽，小丽大大喝一口，只觉得甜甜的像糖水。 她想再喝时，老汉却不给了。 “小心喝醉，到站我可背不了你下车。” 小丽好歹吃完一个馍馍，肚子也不太饿了。 车上其他人也活动起来，有人吃东西，有人在说话，司机说至少要凌晨两点才到目的地。 “你做什么工作？”老汉问。 “额，我还没找到工作呢，明天再去找。”小丽说。 “年轻不怕找不到！”老汉叹一口气。 小丽见他带一大袋馍馍作干粮，不知道他也没工作。 “你呢，在哪个工地做？”小丽问。 “没找到呢，到了再找找吧，在家里肯定找不到。” 小丽见老汉也没工作，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心里不安竟减少。 如果有稳定工作，坐上车那一刻就想到达终点。 现在她倒希望汽车晚一点到达，最好天亮再到城里，她可以省一晚住宿费。 后面男子又递一个桃子给小丽，小丽打一下他的手，这次她接过桃子了。 经过在车厢大半天的相处，小丽发现他只是一个贪玩的大男孩，年纪跟浩南差不多。 老汉见小丽接过桃子，不太开心跟小丽说:“山上的毛桃吃不得，小心肚子疼。” 小丽没说话，她用手掌抹抹毛桃表面的毛，轻轻咬一口，发现特别清甜，不管肚子疼不疼了。 “还想吃吗，我这还有。”后面男子见小丽吃得津津有味，面上特别高兴。 “挺好吃的，肚子也饿了。”小丽说。 男子又递一个给她，小丽倒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没有东西拿出来跟他交换。 “吃人的嘴软，怪不好意思的。”小丽说？ “两个毛桃而已，姐你喜欢吃，全部给你都可以。” “哦，不用啦，你留着给你朋友吧。” “才不给呢，我打算留着想家时吃一个。”男子笑着说。 “看你人高马大还会想家。”小丽噗嗤一笑。 “人家有一个粗狂的外表，也有一颗细腻的心呢。” “我猜你是奶奶带大的。”小丽回头看看他。 “你怎么知道，不过我是爷爷和奶奶带大的。 这次奶奶赶我出去做工，她说外面才有女孩子，整天在村里会成光棍。” “你奶奶说得对，现在女孩都不愿在村里待着的，你想找女孩去电子厂吧，那里女孩多。”小丽说。 “有姐姐那么漂亮的吗？”男子又笑着问。 “别瞎说，比我漂亮多得是，她们又年轻。” “但是我觉得姐姐是会愿意过苦日子的人。” “你看不起谁呢，难道我活该过苦日子。”小丽有点不高兴。 “不是的，一上车我看到姐姐一副温柔安静样子，就觉得姐姐是过日子的人。” “不跟你聊了。”小丽转过脸看窗外的夜色。 她曾一直以为自己生来是一条贱命。 后面男子又提出跟老汉换位置，老汉冷漠回复:“不换。” 男子把腿伸直，老汉故意踩他一脚。 凌晨之后，车厢特别冷，小丽只带一件薄长袖，根本不御寒。 老汉却知道把冬衣也带出来，他知道小丽冷，竟不问过小丽就把自己的冬衣盖在小丽身上。 “干净的，我大儿媳出来前特地帮我洗干净。” 小丽果然闻到一股清香洗衣液的香味。 “你呢，不冷吗？”小丽问。 “我不怕！” 小丽见他的冬天特别大，便一人盖一半。也是到睡眠时间，小丽盖着厚冬衣只觉得暖和，竟睡着了。 睡梦中有一双大手在捏她的小手，小丽以为在做梦。 逐渐前方看到城市的灯光，照耀着车厢，小丽醒过来，老汉的一只手搭在她的右手上。 小丽看看老汉，正睡得香甜，她轻轻摘走老汉的手，把整件冬衣盖在他身上。 再看看周围，后面男子也在睡觉，车厢个个沉浸在梦乡里。 夜深了，整个城市都在熟睡。 小丽看看表，凌晨两点十分，外面的路牌标示，表示快到目的地了。 小丽没有到达的激动兴奋，霓虹灯她早就看腻了，汽车平静穿梭在夜里的城市里。 如果可以，她愿意这辆车开到天荒地老，那样她就不用为今晚去哪里睡而烦恼。 第35章 深夜的酒 汽车凌晨两点四十分才到站，人们从梦中醒来，都埋怨到达太晚。 但他们下车后很快打车离开，他们有住所。 坐在后面的男子下车后倒关心小丽去哪里，如果顺路可以一起打的去。 小丽故意说有朋友来接她。 男子淡淡回应一句:“哦”，脸上有点失落，他肯定在想来接小丽的肯定是一个男人。 他又掏出两个桃子递给小丽:“萍水相逢，希望你吃桃子时会想起我。” 男子脸上露出温暖的微笑，小丽接过桃子，说了一声“谢谢。” 刚上车时把他当流氓真的不应该。 “你也是在南海工作吧。”小丽问。 “嗯，有个哥们在南海这边，他那间工厂说招人，我打算投靠他。” “这么晚去，不会打扰他吧。”小丽担心问。 “他是我发小，几点去都不会打扰，你看我这半袋桃子，都是带给他的。” 男子说着打开袋子给小丽看。 “那么多桃子，你也只给我两个。”小丽哼一句，故作生气。 “如果你喜欢，我全部给你。”男子露出真诚的笑容。 小丽一下子被暖到了，连忙拒绝。 “傻瓜，我开玩笑呢，你带给发小吧。出门在外，家乡特产最稀罕。” “姐，那我走了，有缘再见！”男子微笑跟小丽挥挥手。 “喂，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也不留个联系方式。” 看着男子就要走在夜色的城市，小丽忽然有点不舍，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感到特别孤独，认识大半天的男子已算是故人。 “我姓张，叫我张凯得了。” 张凯回来跟小丽互相留下联系方式。 小丽不确定以后会不会联系他， 但既然受过他的善意，总不能让这份善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有一天如能再见面，小丽也乐意请他去沙县小吃店来一碗云吞面条，或者去吃一碗螺蛳粉。 张凯眼睛很清澈，不会想到吃他两个桃子，就得以身相许。 这种事情也只有光棍村的大同想得出来。 张凯临上车还回头看一眼小丽，小丽跟他挥挥手，像老朋友告别。 很快车站的广场只剩她一人，空荡荡；远处吹来一阵风，冷嗖嗖。 车站附近地广人稀，冷清得像在山野；如在闹市里，即便深夜还有人喝酒，唱歌，或者哭泣。 小丽把长袖的薄衫穿上，仍感到些许凉意，这个世界秋天深了。 她觉得该打车回桂城，在千灯湖附近一带，她比较熟悉。 但从这打的去桂城，路途遥远，又是深夜，打的费特别贵，难道就在广场等天亮？ 汽车站比不得火车站，火车站一直人来人往。 汽车站早就关门了，刚才汽车在路边停靠，乘客下车就开走。 正当小丽徘徊不定时，身后却传来一位声音。 “你也没地去吗？” 小丽吓一跳，转过身一看，正是坐在她旁边那位老汉。 “你不是走了吗？”小丽吓一跳，看到是熟人又一阵惊喜。 “没有呢，刚才找厕所去了。”老汉说。 “你准备去哪里过夜？”小丽问。 “我在哪里过夜都无所谓，在广场椅子上躺着也能凑合过一夜。”老汉笑着说。 “那怎么行，多危险。” “我一个老汉有什么危险，难道还怕女人把我糟蹋，那真的求之不得。”老汉嘻嘻笑。 “哦，你们男人会好一点，可是夜深露重，容易感冒呢。” “南方天气深夜也不太凉，不会感冒的。你呢，没地方去吗？”老汉始终在意小丽有没有地方去。 “我想回桂城那边，可是打的过去太贵了。” “那可真不少钱，还不如找间便宜地方睡一晚，明天坐公车再回去。”老汉说。 小丽也正有此意，可是附近空旷得连家小卖部都没有，都不知附近哪里有宾馆。 老汉见小丽六神无主的样子，便上前跟她说:“这一带我倒熟悉，要不你跟着我走，我带你到市区，你自己再找个地方睡觉。” 小丽来佛山那么久，其实她不知道哪里才是市区，只不过有广场的地方人就多一些。 不像她老家小县城，市区真的是市区，人来人往比其他地方多。 “那走吧！”小丽跟老汉说。 老汉背起包袱就走，他把红桶和脸盘都带来。 “你平常没租房子吗？怎么红桶都带回家。”小丽问。 “我本来想这次回去不出来了，所以还能用的东西都带回去，可是看到家里的光景才又出来找两顿饭钱。” “今年你也有六十岁了吧。”小丽问。 “五十八呢，干工地太阳晒得多，老得快。”老汉笑笑。 “如果你儿子细心，知道你把红桶脸盘都带回去，该知道你失业了。” “哦，以前我也带回去的，一个工地做完，回家一趟便带着回去，包工头接到活通知干活才又跑出来。” 小丽做过工地，她当然知道老汉说的事情。 有时一个工地做完，得歇个把月才有工作。 那段空闲的时候，得去做一些临时工维持生活。 小丽跟着老汉走很长一段路程，终于看到宵夜档的烟火，心里安定下来。 “叔，请你喝碗粥，别人说深夜的酒不如早上的粥，那深夜的粥比得过昨晚的酒。” “哪还要你请，我请你吃差不多，别把我看穷了，我只是节约而已。”老汉笑着说。 小丽也笑了，真不该把老汉看穷，毕竟他在工地上是大工，工资可高着呢。 即便年纪大，只要包工头用他，不可能降价的。 工地上男人要面子，靠着技术吃饭，宁愿不做也不降价。 老汉见小丽想喝粥，就直接到宵夜档找位置坐下来，点一窝芥菜烧肉粥和一些烧烤。 他也不问小丽吃什么，看着菜牌每样来一点。 小丽在灯光下看老汉，发现也没有那么老，反而多一份成熟稳重。 两人吃着烫口的粥，暖到入心入肺。 “叔，把你那甜酒拿出来给我喝点。”小丽笑着说。 老汉他也正想喝点，但他却说:“给你尝过你就上瘾啦。” 桌面很快摆满鸡腿，鸡翅，羊肉串，韭菜，烤年糕这些烧烤。 小丽首先递一个鸡腿给老汉，老汉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 “叔，你那么会点烧烤，肯定经常出来吃。”小丽说。 “没少出来，这一带烧烤档我都尝试过，这家味道真一般，只不过他可以做通宵。” “那我们干脆慢慢吃，吃到天亮。”小丽笑着说。 “来，喝完它！” 老汉举起杯，他根本不想吃到天亮，心里已想到在哪里睡觉了，小丽主动要喝酒倒是一个意外。 第36章 不知所措 老汉把满满一杯酒递给小丽，小丽见糖水一般甜，一口去了大半杯。 “干了它吧。”老汉笑着说。 “哟，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呢。” 小丽也拿起一个鸡腿吃，实在太饿了，两人都沉默一会，先垫肚子。 吃完一个鸡腿，小丽才拿起剩下半杯酒敬老汉。 “叔，来，我敬你！” “酒满敬人呢！”老汉也不等小丽同意，拿起酒罐就把杯子倒满。 这会小丽把整杯酿酒都喝完，“这酒比糖水还甜，喝不醉吧。”小丽喝完杯酒，喘了一口气。 跳下车那刻，因为没有住处，她觉得自己是亡命之徒，孤独感油然而生，碰巧又在夜里。 此刻她心里竟有点兴奋，夜色茫茫中还有人陪伴。 “你看月亮多漂亮！”小丽忽而抬头，看皎洁明光。 “再漂亮也没家乡的月光漂亮！”老汉说。 “不都是同一个月亮吗？你这老头喝醉了吧。”小丽笑着说。 “说谁是老头呢，叔我心里只当自己是三十岁。”老汉说着轻轻碰了一下小丽的脚尖。 小丽穿着一双系带凉拖鞋，上车时她特别换的，从村里走到镇上，那双布鞋沾满泥土。 老汉看到她脚趾甲竟然染红色，在月光下像朵朵小花瓣，心想这娘们也够臭美的。 小丽是夏天逛街的时候，看到很多年轻女孩穿着拖鞋，发现她们十个脚趾甲都染不同颜色。 心想怪不得南方人爱穿拖鞋，穿布鞋谁知道她脚趾甲染色呢。 小丽也爱穿高跟凉鞋逛街，便到商场美甲店为十个脚趾打扮一番。新鲜劲一过，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你都可以当我爸了，还不是老头。”小丽听到老汉说心里只有三十岁，未免觉得好笑。 老汉扭着脖子说他不高兴，除非小丽喝完杯中酒。 “算了，怎么像个小孩子淘气呢。”小丽拿起那杯酒好歹只喝一半。 她觉得这么好的酒一口闷，实属浪费，最好是一口一口品尝，才领略其中的味道。 老汉见小丽自有一种豪爽劲，自己也喝了半杯。 “来，先吃一碗粥吧，别到时说我要灌醉你。” 老汉为小丽的碗添满粥，心里若有所思。 “这酒也能醉人，怎么像糖水一样甜呢。”小丽忍不住又呷一小口。 “酿酒最能醉人的呢！过年亲戚上门探亲，也把它当糖水喝，连喝几晚，睡了三天三夜呢。”老汉笑着说。 “唬人的吧，别怕是舍不得酒，毕竟你这么远带过来。”小丽半开玩笑说。 “小蹄子，把我看抠门了，你一口喝完我都舍得。” 老汉为自己倒一杯，又为小丽倒一杯。 老汉说先干为敬，小丽也不好推脱，一杯分两口喝。 这一杯下肚，小丽感到有点酒劲上脑，才开始相信老汉说的话。 老汉再给她倒酒时，她不敢逞强了，说只要半杯。 “怎么怂啦，还想喝完我的酒。”老汉嘿嘿笑。 他心儿特别高兴，好久没有女人陪他喝酒了。 小丽不出声，只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老汉又踢一下小丽脚尖，“喂，看啥月亮，吃东西。”顺手递给小丽一串羊肉。 “我吃不下！”小丽连忙拒绝。 “怎么行，我点那么多菜，别浪费了。” 小丽只好接过羊肉串，慢慢吃起来，这甜酒确实可以醉人，小丽想坐着慢慢缓一下。 老汉也觉察到小丽酒劲上脑，也不多劝她喝酒，叫她喝粥。 “你放心，喝醉也没事，你看前面就有一家小宾馆，极便宜的。” 小丽顺着老汉目光望去，果真前面亮着“宾馆“两个字，一闪一闪的。 “你住过那里吗？怎么知道便宜。”小丽说。 “你不是说废话吗？我当然住过，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老汉边啃鸡翅边说，为了舒服他一条腿伸得长长的。 小丽在车上看到老汉一声不吭样子，误以为是一匹老马，自带一身衰老的落寞。 三两杯酒下肚，发现他浑身散发着世事看破的洒脱，又跟年轻人不一样。 “你一年回家几次？”小丽温柔地问。 “看情况吧，有事做时，一年回不了两次，没事做只能回家歇歇。” “你老伴也放心你外出，怕时常惦记你呢。” “她挂了二十多年啦，或许连我样子不记得，还惦记我干嘛，早就投胎去了。”老汉淡淡地说。 小丽听到这话，甚是意外，连忙向老汉道歉。 “你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罚你把这一杯酒喝完。”老汉带着些许责备，把一杯酒递到小丽唇边。 小丽心想这杯喝完肯定要醉晕，无奈自己提起别人伤心事，不喝不像样，便一口把一杯酒喝完。 老汉似乎很满意，此时小丽抬头看月亮，月亮挂满天空，像一只只灯笼。 老汉向老板招招手，小丽还知道他要买单，便说让她来。 老汉一把按她坐下，“跟你大爷出来，还要你掏钱，太小看人了。” 小丽只好坐下来，看到老汉跟大排档老板交涉几句，便回来拎起行李要走。 “走，咱今晚在那宾馆住。” 老汉拎自己的行李，又帮小丽拎，小丽说她不去。 “走，别傻了，现在才四点，睡一会才天亮呢。” 老汉叫大排档老板帮忙拿点行李到前面小宾馆，他扶着小丽走过去。 “叔，她是你相好，越来越年轻呢。”大排档老板显然认识老汉，便打趣说。 小丽也听到这话，但她头实在晕坨坨的。 “别胡说，她都说我当她爸差不多。” “她不了解叔，咱们知道叔的厉害，十个年轻人比不上你呢。”大排档老板笑着奉承老汉。 “光你知道厉害有啥用！”老汉狡黠一笑。 他小心翼翼扶着小丽到宾馆，他自己也有些许酒劲上脑。 那位大排档老板干脆把行李送到房间才走人。 “叔，下次再来喝。” 老汉“嗯“一句，便把门关上。他看着小丽直挺挺躺在床上，竟有些许茫然失措。 老婆去世后，他并不是没有碰过女人。 老婆去世一年后，他想过续弦，但遭到两个儿子强烈反对。 儿子那会都谈女朋友了，老汉想想还是算了，跟儿子翻脸不划算。 也许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在外面对女人更加肆无忌惮，他常说:“人不风流枉少年。” 每月寄够钱回家，他有一大部分钱都花在女人身上。 但以前那些女人，都不像今晚小丽那样，令他不知所措。 第37章 今朝酒醒 老汉坐在床沿观摩着小丽，终究不敢下手，小丽醉得不省人事。 老汉想洗个热水澡，驱驱身上的酒气，以往在深夜，是不敢洗澡的。深夜洗澡湿气较重。 老汉脱光衣服进入淋浴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由得纳闷，怎么就被人叫老头呢。 看身上的肌肉多发达，背部多宽广雄厚， 虽然黝黑一些，但胜在很有光泽，没有一点赘肉，比一些年轻人还健壮。 一个人喊他老头，他可以骂人眼瞎，两个三个人喊，他心里就没底。 看着镜子里面的那张脸，确实爬满岁月的风霜。 最大的孙子都上初中了，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不服老不行啊。 老汉不禁叹口气，在他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三十岁的年纪， 恍恍惚惚仍似十七八岁少儿郎，怎么突然间就到花甲之年呢，时间过得太快了。 老汉冲水的时候才想起忘记拿香皂，只好又跑出来。 他用不惯沐浴露那些，一块香皂连头发都洗了。 等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发现小丽睡得很香，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 老汉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里想:“这娘们也挺信任我的，竟然把整个夜晚交给我，她是打量我不行么。” 想到这老汉嘻嘻笑两声，他帮小丽脱鞋，又拿热毛巾为她洗脸，擦脚，然后才躺下睡觉。 老汉认为他单身，小丽离异也单身，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晚上两人抱团睡应该不过分。 这一觉他们睡得很香，中午小丽才醒过来。 小丽睁开眼睛，思索好久这是什么地方，房间昏昏暗暗，她的手刚活动，却碰到一副热乎乎的身体。 小丽转身一看，一个大男人躺在她旁边，她吓得“啊“一声喊出来，这时她已看清是老汉，昨晚吃宵夜的事也记起一二。 她只能生自己的气，老汉还在打呼噜。 小丽人忍不住踹他一脚，老汉竟然一翻身就把她按住。 “睡醒了吗？”老汉小声地问，并没有睁开眼。 “老头，放开我！” “最讨厌别人喊我老头的，看我满身肌肉，哪里像一个老头。” 小丽见老汉生气，未敢像刚才那样放肆。 ”可怜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就跟你睡一晚，真的造孽！”小丽又生自己的气。 “你别贬低我，我可没对你怎样，你看看你的衣服，是不是还完好穿在身上。”老汉说。 小丽果真掀开被子看看，发现只脱袜子，一身衣服还穿着。 她再看看旁边的老汉，脸蛋马上红了，赶紧盖上被子。 她觉得老汉还算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 “昨晚喝得太多了。”小丽苦笑。 “我可没强迫你喝，是你自己要喝的。”老汉故作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的酒糖水般甜。”小丽说着又踢一脚老汉。 这会老汉没让她放肆，抓住她的脚，“再踢我就打你。” 小丽没出声，老汉却借机靠近她，问她酒醒没有。 “昨晚我们真没什么，可怜我一点知觉没有！”小丽感到委屈。 “你说呢，你自己醉得像一个死人，我可没兴趣。” “一把年纪，你还挺挑的嘛。”小丽微微一笑，她觉得这老汉说话挺逗的。 “什么一把年纪？一把年纪才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细糠没嚼过。 走过很多山，淌过很多海，女人也见过不少，你别小看我的品味。”老汉幽默调侃。 “呵呵，在车上看你，十足一个糟老头，神情忧伤，拿几个硬邦邦的馍馍啃。” “你还知道我忧伤，又要远走他乡，怎么会高兴呢，你还以为年轻时出远门，连蹦带跳离开。 我好想在家种两亩地生活算了，可是两个儿子背负一身债，一家人眼睛看着我帮他们， 我想继续在家多呆几天，两个儿媳时不时问，怎么包工头还不喊出去干活呢。 当我说要出去时，她们又说着急啥，多陪孩子玩几天吧。 她们心思我都懂，她们心眼也不坏，只是家里现在这个节骨眼， 多一个人出去挣钱，就多一份力量，我也不想孙子孙女受苦。” 小丽细细听着老汉诉说，联想到自己的处境，竟忍不住流出眼泪。 “傻瓜，你流什么泪，困难只是暂时的。”老汉伸手帮小丽擦去泪水。 “明知道现在家里急用钱，昨晚就不该吃宵夜，即便要吃，点了炒米粉得了，你非要点一大桌子。”小丽嗔怪老汉。 “一两百块钱，算是钱吗？这点钱我还是有的，我出来闯荡几十年，多少还有点积蓄。”老汉嘿嘿笑两声。 “也不知道你哪句个话真假，刚才说到家里那么困难，现在又说自己有积蓄。”小丽轻轻捏一下老汉臂膀。 “两个儿子娶媳妇成家，困难也是他们自己的，当然要他们自己承担一大部分， 我看在孙子孙女份上，每月帮一些吧。让他们缓口气。 要我把工资全给他们，我可不吃这亏，到时干不动又没有钱，谁可怜你。 更何况我时不时还得找个女人来说话，没有钱连宵夜吃不起，哪个女人会听我说？” “你是在嘲笑我吧，死老不正经。昨晚吃多少钱，我们平摊。”小丽故作生气。 “说话别带老字行不，不然我要你尝尝你大爷的厉害。” 老汉说着又拥小丽入怀里，小丽心里特无助。她说: “我们工作都没着落，住的地方也没有，总不能整天住宾馆吧。”小丽说。 “今天我可不想出去了，租房子倒容易，这一带我都熟悉。”老汉说。 “工作还没找到租什么房子呢，万一找到的工作不在附近呢，上下班可不方便。” “你这人挺多担忧的，租房子一个月才五六百块，住宾馆一晚就得七八十元，当然去租房子省钱。”老汉说着捏了一下小丽。 “你对这一带熟悉，要不你先租个单间，有个地方落脚，工作慢慢找。”小丽建议。 “那你呢，难道你想蹭住，要不跟我搭伙过日子算了。”老汉笑着说。 “我一下子也不知何去何从，以前那个领导还没答复我，工作完全没有着落，总不能睡在街头吧。”小丽说。 “我怎么忍心让你睡街头呢，每晚睡在我枕边可乐意了。” 第38章 十万个不愿意 当天老汉就找到出租屋，是一个小套间，一厅一房一厨卫，面积约三十平方， 用老汉的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租金得一千元。 小丽觉得贵，最好找单间，每月租金四五百的。 但老汉说既然两人住就得住像样子的，反正他心里乐呵呵。 小丽找了个空隙给包工头打一个电话，包工头听到小丽来电，心里特别高兴，责怪小丽不吭一声就跑了。 小丽问包工头是不是来佛山了，她没把在广场看到浩南的事透露。 “你也在佛山吗？”包工头问。 “是啊，现在失业了，又想投靠你呢，给口饭吃呗？”小丽撒娇说。 “难得你还想起我，我求之不得，都是老熟人，只是还得等半个月以后才进场，刚刚挑了一个开工大吉的日子。” “还要等半个月，我可没钱吃饭啦。”小丽装委屈。 “你以前工资都花光啦，还是全部寄给你老公去赌了。” “什么狗屁老公，我离婚啦。”小丽淡淡地说，心里却还掠过一阵忧伤。 “离了好啊，我还不是离了，以后咱们有共同话题呢。离婚时，你前夫有没有分点家产给你？” “他有什么家产，山沟里几间烂瓦屋，我懒得要呢。”小丽冷笑。 “这你就不对了，烂瓦屋也是资产，万一有一天拆迁，你不就发达了。”包工头笑着说。 “那个山旮拉的地方，整个地球都拆了，也拆不到他那里，要它干什么，难道我以后还回去住，那离不离婚有什么区别。” “你是担心回去还要陪你前夫睡是吗？”包工头哈哈笑。 “既然你都知道你还问，你们男人都是坏蛋。”小丽说着拉一张椅子坐下。 “一年也回不了两次，睡就睡咯，反正都是老熟人，你还怕吃亏？”包工头开玩笑地说。 “不是吃亏不吃亏的事，他还以为我稀罕他，千里迢迢回去陪他， 这么光宗耀祖的事情，我做不出来，那个村子不会回去了。” “你不是还有两个孩子么，为了孩子你也得回去看看。” “再说吧，现在刚离婚，先好好享受单身的快乐。” “工地上不是好多单身男人，找一个情投意合的谈谈吧，不妨考虑一下我。”包工头又开玩笑。 “你别折煞我，你一表人才怎么会看得上我们傻村姑，能在你手下干活我就满足了。”小丽表露着真情实意。 “都是干工地的，有什么高低贵贱呢，我就喜欢做工地的女人，埋头苦干又听话。” “那你找秀兰啊，秀兰又漂亮。”小丽笑着说。 “不找她，她哪有你漂亮，而且她做事拈轻怕重，也没有你能干。” “我哪里能干，只不过我比较年轻而已。”小丽被包工头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自己年轻，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的。”包工头又想卖关子。 “那你去找十八二十的年轻姑娘吧，她们更年轻。”小丽冷笑。 “她们可做不了工地呢，都比不上你又年轻又能做工地。” “不跟你说了，你嘴上抹油，哄得我几天不用吃饭了。” “几句话你就饱了，你前夫跟你离婚真的是他损失，你这么好的人都不珍惜。” “不想提那头死牛了，现在我时刻提醒自己是单身人士，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想爱哪个就哪个。”小丽咯咯笑。 “看你开心得，以为单身就有一排男人等着你挑一样。” “净坏蛋，不跟你瞎聊了。半个月没活干，我得喝西北风，能不能提前去上班。” “不行呢，开工讲究日子，谁也不敢提前。 你现在哪里？我们都回家过中秋没回去呢。 我的房子倒租下来了，如果我回去倒可以让你过来暂住。”包工头关心地问。 “不用你操心啦，我等吧，这半个月去捡捡破烂，赚到一盒快餐钱得了。” “离个婚倒把你榨穷了，看来倒贴不少，我听说当时你还帮志刚垫医药费。 你怎么那么傻，志刚工资比你高得多，况且当初他硬要搬进去跟你住的。” “过去的事不想提了，我本来都没脸子再跟你们一起干活， 可是没熟人外面实在难生存，一个小学毕业的女人就要流落街头了。”小丽故意卖惨。 她因为只读到初二就退学，在外面只好说自己只读完小学。 “看你说得，要不要我预支一千元人工给你。” “呵呵，我还以为你给一千元红包我花呢。活还没干就要人工，还是算了，我去捡破烂吧。”小丽又撒娇。 “你以为我是大款，我还欠着钱呢，顶多给你两百块。”包工头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我只值两百，打发乞丐都不够，不跟你聊啦，我看天色还早，出去看看。” 小丽刚挂上电话，发现老汉提着两盒快餐回来。 他听到小丽跟电话那头的男人聊得开心，心里若有损失，脸上挂满落寞。 “我找到工作了。”小丽开心跟老汉说。 “哦——”老汉没半点开心。 “你是怎么啦，你别以为我真跟你过日子。 我只是暂时没地方去，不得已停留在这里而已。”小丽也不想遮遮掩掩。 “得了，吃饭吧。”老汉把盒饭递给小丽。 “我看看什么菜？“小丽满怀期待打开盒饭，是小鸡炖蘑菇，便有点不喜欢。 她吃惯家里养的鸡，就觉得外面的鸡难吃。 “你那盒什么菜，跟你换一下。”小丽对老汉说， “我这是豆豉蒸排骨！”老汉把盒饭摊开给小丽看。 “我还是吃排骨吧。”小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盒饭推给老汉。 老汉用筷子头打了一下小丽，不情愿吃起小鸡炖蘑菇。 “房子我刚租下来，你好歹住一段时间再走。”老汉说。 “不行呢，我等会就走啦。”小丽故意说谎。 “不得，今天我不给你迈出房间半步。”老汉着急地说。 “我得出去捡点瓶子卖钱吃饭，哪好意思顿顿吃你的。”小丽以退为进。 “谁让你捡破烂，我养你。”老汉霸道地说。 小丽只哼一句，装出十万个不愿意。 第39章 楼上看风景 小丽想着半个月住不用钱，吃不用钱，虽然没赚到钱，至少不用支出，心里安定多了。 以前遇到的男人都令她破财，这会可好了，遇到一个肯为她付出的男人。 年纪是大了一点，小丽仔细闻过，他并没有老人味。 相反他一点也不显老，身体比普通青壮年还要好。 果然是做工地的男人，每天在太阳底下工作，既可以晒背养生，又挣到钱。 “喂，老头，我还不知道你姓名呢。” 小丽一边吃快餐一边问，她顺手夹一块多肉的排骨给老汉。 “你都要走了，名字告诉你也白搭，以后咱不会再见面。”老汉像个小孩子生气。 “谁说我要走，你不是说养我吗，我可舍不得走。” 夹一块排骨给老汉后，小丽在老汉盒子里夹一根蘑菇吃。 “你真不走！”老汉惊喜地问。 “不走，我想体验被人养的感觉，该不会饿死吧。”小丽调皮地说。 “我怎么舍得饿死你，晚上我还得帮你加餐，把你当一头猪供养。”老汉说完哈哈大笑。 小丽却不高兴了，“一点不好笑，我可不愿意当猪，养肥任人宰割。” “我不是开玩笑嘛，你何必当真。” “既是开玩笑，你可以说一些好听的嘛，干嘛比作畜生呢，把我当一盘鲜花供养我还高兴呢。” “不说不说啦！”老汉一下子无语，他最不擅长哄女人的。 “问你姓名呢！”小丽说。 “偏不告诉你。” “那我就喊你老头。” “喊大哥不行么。”老汉站起来走到小丽身边，作出威胁的样子。 小丽发现老汉也有很可爱一面，而且他威胁人的样子，男子气概十足，威武霸气。 小丽差点就服软了，“我喊不出来。” 她低下头，有些许害羞，老汉就挨着她。 “刚吃饱又有点想睡觉了，要不试试新床，我当初看中这套房子，就先看中这张床够大。”老汉说。 “还说新床呢，都不知睡过多少人。”小丽冷笑一声。 “反正我们没睡过，对于我们就是新床。 听房东说以前是一对教书夫妇住这里，今年他们工作有调动才退租的。” “以前是老师住的？怪不得搬进就闻到一股书香味，房东又愿意租给我们做工地的。”小丽笑着说。 “你这什么话，我们做工地的很丢人吗？房东租个房还想分九流三教，那他别想收租了。” 老汉也不等小丽再说了，拉起她到房间里看看大床。 小丽忍不住发出赞叹:“好大一张床，打横睡都可以。” “我也特别喜欢这张床，怎么翻滚也不会掉落床底，要不我们今晚庆祝一下。”老汉建议。 “你不会又想灌我喝甜酒吧，我可不想喝。”小丽事先声明。 “我才不让你喝，我要你清醒重新认识我。你想吃啥菜，我等会去买。” “要啥菜呢，买半只烧鹅回来够吃了。”小丽说。 她很久没吃烧鹅，本想叫把整个鹅头买回来，想想还是算了。 不想过早让老汉惊讶一个女人爱吃鹅头。 “半只烧鹅价格也不菲，现在烧鹅要48元一斤。”老汉说。 “舍不得当我没说，前不久我才吃过。”小丽假装无所谓。 “谁说我舍不得，整只买回来我都舍得。”老汉一激动把小丽推到床上。“这床垫还不错吧。” 老汉自己也跳了上去，床垫真的好弹。 “大白天顾着睡觉，你不如先出去找工作。”小丽问。 “今天就不找了，好不容易搬新家。”老汉愉悦地说。 “租的房子算什么家，顶多是一个窝。”小丽说这话自己忍不住笑了。 “我不管是家还是窝，总之我现在很幸福。”老汉说完紧紧拥抱着小丽。 小丽捏了一下老汉的胸膛，脸蛋红扑扑的。“你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你的贵姓。” “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姓氏。”老汉深情地说。 “别贫嘴，既然我们住在一起，没可能整天呆在屋子里，也出去逛的嘛。我总不能开口就喊你老头。” “你自己不细心，那房子租赁合同不是在饭桌上吗，你不会看的嘛？” “老娘我只是小学文化，有好多字不认识呢。” “真服了你，我也姓张呢，你喊我张老头吧。” “不喊，我喊你大哥！”小丽羞答答地说。 “什么，你喊我大哥。”张老汉一激动，小丽差点在他怀里揉碎。“喊一声来听听。” “张大哥——” “嗯，林妹妹——” “张大哥——” 他们一呼一应，互相喊着对方，直到夜幕降临也还没喊够。两颗心由陌生到浑然一体。 小丽很奇怪张老汉怎么知道她姓林，她没自我介绍过。 但小丽发现张老汉是个细心体贴的人，夜幕来临后，他叫小丽继续躺在床上休息，他去市场买烧鹅回来喝酒，临走还帮她盖被子。 小丽本想要跟着一起去，却发现浑身骨头像散架一样，只好躺在床上继续休息。 昨晚喝醉酒睡觉，越睡越困，现在又比在工地搬砖还累人。 看着张老汉开门出去，小丽慢慢爬起来，她还是先好好巡视刚租下来的房子。 比以前跟志强租那套房子精致多了，墙壁还有一些贴画。 以前跟志强租的那套房子在一楼，下雨天特别潮湿，好在出太阳时，光线很好。 这套房子在三楼，还可以站在楼上看风景，小丽来到窗边往外看，张老汉正沿着小巷悠哉悠哉行走， 他看起来真的很幸福，也是别人羡慕的一道风景。 小丽回想刚才他鲁莽的样子，哪里像快六十岁的人，十足一个年轻人，方相信张老汉说的他心里只有三十岁。 想到快要有烧鹅吃，小丽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张老汉走着走着，竟蓦然回首，小丽心怦然一跳，仿佛心里的秘密被人发现。 她跟大牛离婚，虽说求之不得早点离，但签完离婚协议书时，心口总有一口闷气，可能是因为包工头说的，她倒贴太多。 她也说不清楚这口闷气到底因何而起，直到张老汉霸气地说要养她，她瞬间被电击一样，鸡皮疙瘩，继而浑身舒畅。 原来她是在气大牛不珍惜她，爱护她，忽视她的存在和付出。 小丽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即便有一天变成女流氓，可也纯洁过。 第40章 年轻炽热的心 小丽干脆坐在窗台看，等待着张老汉买烧鹅回来。 在城市里，有住有吃不用流落街头，享受着繁华城市一些便利，和晚上璀璨的灯光，作为基层打工者自有一种满足。 好多人去找工作，首先考虑是否包吃包住。 小丽如果不是搭上张老汉，今晚都不知道流落在何处。 现在她坐在窗台上，心情也悠哉悠哉的。不必为今天愁，也不必为明天忧。 刚从婚姻坟墓爬出来，她就要好好享受每一种关爱。 老远看到张老头提着烧鹅走回来，小丽马上跳下窗台，重新躺在床上装睡。 果然张老汉进屋里后，首先来瞧瞧小丽，看着她熟睡样子。 张老汉竟不顾手脏，捏了两把小丽的脸。 小丽考虑要不要睁开眼睛时，张老汉已走出房间，进入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小丽听到他倒米下锅的声音，双手洗米的声音，接着是切菜的声音，忽而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然。 她要记住这种幸福感觉，离婚后遇见第一个男人所给予的。 她实在不想再装睡了，悄悄来到厨房看张老汉炒菜。 “有半只烧鹅，怎么还买其他菜。”小丽问。 “庆祝我们搬进新窝嘛，当然不能只有一个菜，炒个尖椒五花肉给你吃。” 老汉刚说完，小丽被辣椒呛一下。 “你赶紧出去，小心辣到你。”老汉推小丽出去，可小丽偏说不怕辣。 她发现张老汉炒菜也迷人。 “大哥，你炒菜炒得可好呢。”小丽温柔地说。 “怎么又喊我大哥，我要揍你。”张老汉有些许激动又开心。 “你不是喜欢我喊你大哥吗？”小丽撇撇嘴。 “留在房间喊吧，厨房油烟重，我怕听不得。” 张老汉说着夹一块五块肉给小丽。他直接送到小丽嘴上。 小丽嚼两口那块肉，连连点头称好吃。 “大哥，你炒得菜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那么香辣的。” “这有啥呢，要够火候。你先出去，我再炒一个青菜，马上可以吃。” 张老汉伸手推小丽出去，他还是受不了小丽在厨房喊他大哥大哥。 听到“大哥”二字，浑身有劲。 很快三菜一汤摆在桌面上，当然烧鹅只是放进锅里热一下。 教书夫妇留下许多日常用品，比如盐、油、面条等，还有一袋紫菜，张老汉顺手做一锅紫菜汤。 “这里烧鹅真好吃！”小丽吃了一块鹅肉，赞不绝口。 “你是因为肚子饿了吧。” “这一天没做啥事，却饿得挺快的，都怪你大白天睡觉不老实。”小丽嘟起嘴。 “我也挺饿的，比做一天泥工还饿。”老汉笑着说。 米也是教师夫妇留下的，还有一大半袋，而且是泰国香米，两人只觉得越吃越香。 “这样的米饭，软糯软糯，我不吃菜都能吃两碗。”小丽笑着说。 “人家生活就那么好，每顿都吃泰国香米，而我只能啃馍馍。”张老汉感叹。 “别提你的馍馍了，硬邦邦的，我车上啃一个，好像一直消化不了。” “吃馍馍耐饿呢，吃的时候还不能多喝水，不然涨得很。” “如果哪一天顿顿能吃这么好的米，我是不是就变成有钱人了。”小丽也一阵瞎想。 “这种米市场上多得是，只不过贵一点，至少五六块钱一斤，我们平常多数吃两块钱的。” “这对教师夫妇可真有钱啊，我舍不得买那么贵的米。”小丽说。 “人家饭量少，一顿吃不了多少，两人一餐吃三两米，也就一两块钱的花费。” “哎，太感谢他们留下那么多好东西，也得感谢这个房东，没有收走，算是有人情味了。 我刚才在厨房看盐啊油啊，够我们吃几个月，为我们省好多钱” “还几个月呢，你不是要走吗？现在舍不得了吧。”张老汉调皮踢一脚小丽。 “哼，有什么舍不得的。”小丽白了一眼张老汉。 “等会打算喊我多少声大哥？” “不喊！”小丽羞答答只顾吃饭。 “怎么不吃菜呢。”张老汉坐近小丽，为她夹一块烧鹅肉。 “下次你买烧鹅的时候，鹅头就不要剁了，我想整个拿着吃。”小丽说。 “哦，你喜欢吃鹅头，我开始还不想要呢。” “你不觉得鹅头，鸭头啃起来挺香的嘛，反正我最爱吃的。” “啃起来怪费劲的，没那个功夫啃。” “那是因为你牙齿不好！” “知道你牙齿好了，什么都想咬一口。”老汉嘿嘿笑。 小丽又白他一眼，张老汉赶紧说吃菜吃菜。 吃完饭，张老汉想去洗碗，小丽叫他放下，由她去洗。 张老汉立马喜上眉梢，“我的媳妇儿真勤快。” “谁做你的媳妇，别做梦！”小丽对着张老汉呸一声。 “我就爱做梦，你看我俩不像两口子吗，这样的日子我想天天过。” 老汉在拉着小丽的手，深情看着她。 “得有份工作呢，不然坐吃山空，什么好日子都不会长久。” “我明天就去找嘛，你放心明天肯定能找到工作，我的哥们已帮我物色好一份工作了，不过上班有点远，得坐公车去。” “也是工地的活吗？”小丽脸上掠过一阵惊喜。 “当然啊，你看我的手还能做其他的嘛。” 小丽只觉得张老汉指关节特别粗大，可见做了一辈子粗活，六十岁的人了，还要继续去做。 她忍不住就握住那双大手，大手很快又握住小手。 “工地活比较辛苦，如果包工头嫌弃你手脚慢，你就降点价钱，人家才请不嫌弃你呢。”小丽温柔地说。 “可不能，我是靠技术吃饭的，降价钱说明我技术不到家。”张老汉激动地说。 “可是工地更喜欢三十到四十岁的男人，这年龄段的男人有体力有技术，活儿做得好。” “那你说我活儿不好咯。”张老汉生气撇下小丽，背转身去。 小丽摇摇头收碗到厨房洗，由得张老汉自个生闷气。 老汉拿出一根烟自顾抽起来。他在家里酷爱抽水烟的。 但小孩子都知道那是老人才抽的烟，他便把水烟放一边。 没有人理解他在日渐衰老的躯体，仍旧包裹着一颗年轻炙热的心。 辞退他的那个混账包工头也如此，他每日按时按量完成工作，依旧把他辞退。 这个世界，谁也逃不过衰老，一个个都等着！ 张老汉捻灭烟头，冲进厨房粗鲁按住小丽: “我要你相信我只有三十岁。” 第41章 世界上的绝版 天微微亮，张老汉从床上爬起来，小丽惊醒，问他起早干嘛。 “我那兄弟不是介绍一份工作给我嘛，我早点去，得换两趟公车。”张老汉说。 “怪远的，早知道晚点再租房子了。” “没事的，我先去看看，说不定人家不要我呢。” 老汉叹口气，有种力不从心的宿命感，年龄在现实面前，把人卡死了。 “不会的，你很棒！一定要给自己信心。”小丽为他加油鼓气。 “你真觉得我很棒！”老汉笑着问。 “当然，你比三十岁的男人更有活力。” 张老汉听到小丽夸他，嘿嘿笑两声，不禁把腰杆子挺直。 他轻轻拍了两下小丽的臂膀，表示感谢她的鼓励。 “要不你再休息一会，我下面条给你吃。”小丽温柔地说。 “我休息够就睡不着，昨晚我们睡得挺早的嘛，八九点就上床了。” “我还是要做早餐给你吃，祝你面试马到功成。” 六十岁还要去面试，张老汉有点心酸。 小丽从床上爬起来，她感觉腰有点疼。 以前搬一天砖还没疼过，没发达就有富贵病，活该天天做苦力，小丽在心里嘲笑自己。 她拍了拍张老汉的大腿，穿好衣服就到厨房。 厨房里面的水池还堆放着昨晚没洗的碗筷。 昨晚小丽差点被张老汉的鲁莽吓倒。 她哀求能不能让她好好把碗筷洗干净，可是张老汉像中邪一样，质问小丽是不是在心里嘲笑他老了。 小丽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只好说:“你人老心不老。” 这可把张老汉逼得更急，直接把小丽拖回房间。 小丽只好慢慢跟他解释，她实实在在夸他。 “夸人，你就别带个“老“字好吗？” 但一番折腾下来，小丽再也不敢在张老汉面前提半个“老”字，他更像一头老虎，随时撕咬人。 做早餐前还得先把隔夜碗洗干净，张老汉在一旁看小丽干活。 “你出去吧，下面条有什么好看的。”小丽想推张老汉出去。 “太像了！”张老汉深情地说。 “像什么？莫名其妙的。” “像我死去的妻子。” “你这乌鸦嘴，干嘛拿我跟她比，她已经是下辈子的人了。”小丽十分生气。 “她活着的时候，也是每天这样为我做早餐，我差点就要忘记这熟悉的背影。”张老汉竟止不住流泪。 这可把小丽看慌了，她不敢再说他。 张老汉却一把在后面抱住她。“我都几乎忘记她长什么样了，你却让我又记起她。 她跟着我吃好多苦，眼看孩子就要长大，却突然离我而去。从此再也没有人愿意跟我说话。” 小丽想不到跟老头搭伙过日子那么麻烦，前尘往事一箩筐，只好停下手中活安慰他。 “你说我长得像你老婆，我认算了。你想她就好好看我吧。但现在水都烧开了，我得放面条下锅里。”小丽说。 张老汉只好松开小丽，自己擦干眼泪又自个笑起来。 “大清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日子过得真精彩。”小丽冷笑。 张老汉不说话，他贪婪看着小丽，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小丽看他十分着迷的样子，怪不好意思的，好在他俩并不是陌生人，心里已达成一种默契。 但小丽看着面条在水中变柔软，却令她想起志强，那会他们每天也下面条做早餐，好像永远都吃不腻。 可是永远并不遥远，跟志强没一起吃多久。 下面条真的好方便，几分钟就煮熟。冬天的时候放两个辣椒下去，吃一碗下肚子里暖和和。 南方的冬天貌似没有北方冷，但那种湿冷可以冷到骨髓里面去。 想起志强，小丽心里暖和和的，冬天的湿冷又奈何。 张老汉见小丽不翻动面条，自己赶紧上来动手。 “你还没睡醒啊。” 他见小丽出神，以为她不惯起的太早。 “昨晚吃剩的尖椒炒肉倒下去一起煮吧。”小丽说。 “大清早我可不想吃辣的，隔夜菜不要也罢，你中午也别吃。” “中午你不回来了？”小丽问。 “不回来了，你想吃什么自己煮。” “一个人随便吃点得了，我三餐吃面条都可以。” “你还是出去买点肉回来炒着吃吧。”张老汉关心地说。 “你不用管我，反正饿不死。” “大清早干嘛说死呢，现在哪有饿死人的，以后别把死挂在嘴边。”张老汉严肃地说。 小丽像做错事的孩子，连忙低下头。“人家担心你在外面饿着呢。” “也去熟人那里呢，他会关照我的。”张老汉帮小丽整理凌乱的头发。 很快两人坐在大厅饭桌上面对面吃面条。 “你一个人在屋里会无聊吧。”张老汉问。 “不会无聊啊，一会儿躺着，一会儿坐着，看看手机，看看电视，一天就过去了。”小丽说得无所谓。 “我蛮想一天在屋里粘住你的，活也不想出去找了。” “哼，那你拿什么养我。我即便每天只吃面条，这房租水电费也是要钱的。” “我不是怕你一个人在屋里无聊嘛。咱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说话啊，玩耍啊，那真的有趣。” “如果你是一个土豪就好了，我也想天天有人陪。” “如果有一个地方只住着我们两个人该多好，有两间屋，有几亩地，我们过耕种的生活。 地里能长的都种一些，瓜果，豆子都要种； 还有玉米，芋头，番薯；你想不想过这种生活。”张老汉说得十分向往。 “想啊，可是我没这种福气，每月还得寄钱抚养孩子。” “只要有这种心就足够了，每当我疲惫，不想再漂泊，我就想想这么一个地方，心里就放松。” “你以后不要管两个儿子，他们的困难得让他们自己扛，他们年轻够时间走出来的。 反而是你都到六十岁了，回家种两亩地，照看孙子孙女，是时候享受天伦之乐。” “我现在也打算不管他们了，只负责养你。”张老汉深情望着小丽。 “我不要你养，我有手有脚，过段时间我就出去工作。”小丽竟对张老汉的话感动不已。 “你跟我一天，我养你一天。”张老汉越说越认真。 “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你死去老婆的替代品。” “你不是，你永远是你，世上独一无二，无人可替代，世界上的绝版。” 小丽看着眼前老男人，越老越会说话。 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说得如此深情，内心顿时无比澎湃。 “张大哥，过来抱紧我可以吗？”小丽手中筷子掉落地面，但她一点不在意。 “林妹妹，要不咱再睡个回笼觉。”张老汉真情流露。 第42章 是归人也是过客 张老汉出门时，还不忘嘱咐小丽按时吃饭。 小丽躺在床上只“嗯”一声，回笼觉真的很惬意，无忧无虑样子。 以前包工头突然大清早宣布放假，他们本来早早起来去上班， 但一听到放假，那颗绷紧的心突然松弛，他们想到的就是回去继续睡觉， 有时睡得着，有时睡不着，但躺在床上就很舒服。 张老汉出门后，小丽一个人在屋里无聊，大半个月没收入，又要寄钱回家，卡里积蓄越用越少。 想到大牛会准时来催钱，还不如提前跟大牛说没钱更好。 小丽决定打电话给大牛诉诉苦，装装可怜。 电话一接通，大牛就自信满满地说:“怎么，没几天就想我啦，后悔离婚了吧，外面男人是不是不如我呢。” “大牛，我失业了，没钱吃饭，能不能打点钱过来。”小丽可怜兮兮地说。 “什么，我没问你要钱，你倒先来问我，毛倒有几条，你要不要。” 小丽的话一下子激怒大牛。听到大牛生气样子，小丽的心里一阵窃喜，她继续装可怜: “你忍心看到我饿死街头？离婚的时候我补贴你多少钱，你心里没数？我现在落难找你要点钱过分吗。” “你……你自己想办法，我口袋一分钱没有了。”大牛还在推脱，但他心里开始变软。 “给你买那条金项链花不少钱，你现在还戴在脖子上吧。” “不戴了，沉甸甸的，人家说我戴一条狗链。” “那是他们嫉妒你，他们脖子上连条红绳子也没有。”小丽说。 “我藏起来了，等逛街的时候再戴。” “财不露眼，逛街戴太高调，被人抢劫怎么办。” “你他妈就不会说好话，希望我被抢是吧。” 听到抢劫大牛不高兴，他现在把这条金项链当成一笔财产收藏，老怕他的光棍兄弟偷走。 可是只有小丽知道那是九块九包邮的东西， 珍藏十年价值也不超过十元，但愿不要褪色生锈吧。 “你还骂我，为了帮你买金项链，我才穷到这个地步，真的好心被驴踢。”小丽真生气。 “没钱不要来烦我，有那么远滚那么远，家里还等着你接济呢，再找不到工作你就去卖吧，趁还有几分姿色。”大牛失去耐心。 小丽想不到大牛会说出这种话，想到跟他已离婚，没啥直接关系，小丽也不生气了，还装作要采纳大牛的意见。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恐怕只能如此，总比饿死好。” “贱货，跟你离婚真的离对了，以后在外面别说认识我。” 小丽觉得没必要跟大牛说下去，直接挂上电话，以此来表达不满。 果然大牛马上又来电，小丽就是不接。 有了这通电话，大牛再来要钱，小丽就有理由推脱。 小丽决定好好把房间再收拾一遍，打开衣柜发现还留有一件男士背心，是白色的。 拿出来端详一番，应该是那位男老师的。 摸摸背心，纯棉的，十分柔软。 再看看背心的大小，去揣摩男老师的身高体重。 背心没有变形，也不是宽大型，小丽猜测男教师的身材保持得很好。 “身材再好，我们永远也不会见面，除非男老师会为一件背心回来。”小丽无聊地瞎想。 小丽再翻翻床头柜，希望这对教师留下更多东西，如果是有一叠现金最好了。 抽屉里面真的还遗留一些杂物，有指甲钳，火机，烟盒之类的东西。 原来男老师喜欢抽荷花牌香烟。 小丽再翻翻抽屉，还翻出两只散装气球，小丽忍不住笑一声，这对夫妇还年轻呢。 他们会不会睡回笼觉，大概放假的时候会睡。 但小丽又很快否认，老师的作息时间有规律，他们大概会早早起床备课。 小丽端详那只烟盒，心想这位男老师在床头抽烟，女老师不会嫌弃吗？ 如果不嫌弃，那这个家肯定是男老师说了算，女老师肯定被男老师收拾得服服帖帖。 想到服服帖帖，小丽又一阵瞎想，这位男老师该多有魅力，温文尔雅，成熟稳重，对生活又无比热情。 小丽想试试老师穿过的背心，她知道这是洗干净的，而且是女教师的双手帮他洗干净的。 “我这辈子别想跟有文化的男人交往。”小丽叹口气。 背心穿在她身上像一条短裙，小丽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像一位年轻的姑娘。 她忍不住转一圈，背心飞舞起来，像一只白天鹅。 一个人在屋子里，小丽也想不到要做什么，她打算以后走的时候，把这件背心也带走。 让一位素未谋面的美男子在她心里生根。 可惜男老师没留下一张照片，不然幻想会更加具体，有棱有角。 小丽看看时间，才早上十点钟，时间过得太慢，不知张老汉是否面试成功。 小丽便又默默祈祷他面试成功，获得一份好工作。 如果自己到了六十岁，会在哪里呢，儿子该叫她回去带孩子吧。 小丽希望那会大牛已经入土为安，这样她呆在儿子身边才安然无恙。 大牛的性格一百年也不会变，如果到那时候为了儿子两人又住在一起。 大牛肯定每天挖苦她，问她这辈子交往多少个男人。 小丽不敢想象以后生活会是怎样，说不定儿子不要她呢。 儿子靠不住，小丽希望女儿幸福，女儿更懂妈妈。 如果六十岁还在城里讨生活，算不算晚景凄凉。 小丽希望到时会有自己的房子，有一大笔积蓄，不再去上班，生活虽然过得节俭，但不拮据。 她想了好多，但没想过再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 她再也不相信婚姻了，以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也没想到这点。 等她醒过来已是日落黄昏，小丽出去买点菜，准备用心做一顿饭等张老汉回来。 他来来回回要换乘公车肯定很疲惫，小丽还熬了一锅汤。 可是晚上八点都没等到张老汉回来，想联系他，才发现没他的联系方式。 小丽不禁有些担心，毕竟张老汉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等待的人。 虽然没有很迫切的等待，但时常留意饭菜凉了没； 坐在板凳上等不到，也会站起来到窗户探头看看。 如果张老汉出现在那条小巷子，小丽会露出笑脸——他既是归人也是过客。 俩人搭伙本是一个错误，即便是错误，小丽也想好好装饰，让它看起来显得美丽。 第43章 给我一次温柔 等到晚上九点，小丽还没等到张老汉回来。 小丽开始坐立不安，她把煮好的菜放进锅里保温。 “死老头，让我好等你，该不会跟你兄弟喝酒去了吧。”她自言自语。 而后干脆坐在窗前，看着小巷子。 小巷子傍晚的时候挺热闹的，早上出去的人回来了，络绎不绝。 有穿着随便的普通工人，也有穿西装革履的精英，都在这一片区租房子住。 他们多是活力四射的年轻人，走路从不东张西望。 晚上九点以后，四周都安静了，小巷子的路灯孤单照着路面，一只流浪猫出现在巷子里，夹着尾巴走两步喊一声。 小丽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张老汉是不是出事啦，该不会死在路上了。 正当小丽忐忑不安时，小巷子的灯光出现张老汉的身影，悠哉悠哉的，小丽终于松一口气。 她赶忙回到厨房把菜重新热一下，等到张老汉打开门，桌面上已摆上热腾腾的饭菜。 一荤一素一汤，两碗两双筷子。 “你回来了？”小丽装出贤妻良母样子。 “你还没吃饭？”张老汉看到桌面整整齐齐摆着饭菜，心里大为感动。 “你不回来，我吃不下。”小丽小声说，带着些许委屈，泪水不听话滑落下来。 “你怎么啦。”张老汉紧张跑过去拉着小丽小手问。 “怎么啦，你去哪里了，要人家从六点等到九点，明天是不是要守到凌晨三点才回来。” “都怪我，晚回来没跟你说一声，我今天不是去面试了吗，那边马上要我上岗，临了还得加班，你看我今天赚了一千元。” 张老汉把一叠钱放到小丽的手。 “一天一千元？钱有那么好赚吗？”小丽疑惑地说。 “毕竟我也是做了三十年的老师傅，人家请我做技术顾问呢， 很可惜他只是临时请我，工资日结，明天的工资他都提前给我了。 能做多少天看工程的进度，现在正好缺熟手。”张老汉一边说一边看小丽。 “一天五百也是不错了，能做一个月都有一万多，这样的临时工哪里找。”小丽立马为张老汉高兴。 “是啊，如果能做到过年，也能赚一笔大钱。”张老汉叹口气。 小丽猜测他定是为儿子的债务烦恼。 “这钱你好好收起来，找个时间存银行卡里才安全呢。”小丽把钱递给张老汉。 “给我干嘛，我赚来给你花的，你明天拿去买菜。”张老汉说， 小丽思索一会，从一叠钱中抽出一张。“剩下的你收起来，买菜一百元够了，也不需要吃得多好，一百元够买一个星期的菜了。”小丽说。 “不行，我说要养你，就不能让你受委屈，以后我赚到的钱都给你花。” “你别胡闹，我没工作有个地方落脚就可以了。” 看到张老汉满腔热忱，小丽怪不好意思的，她并不是一味索取的女人。偶尔给一颗糖她吃，她都害怕甜过头，更别说甜掉牙。 “我没有胡闹，我在乎你。”张老汉一把揽小丽入怀里。 小丽叹一口气，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突如其来的幸福，只觉烫手。 “咱先吃饭吧！”许久她温柔地说。 两人也不面对面坐，挨在一起端起桌面的香喷喷的米饭。 小丽叫张老汉先喝一碗汤，胃口会好一点。 张老汉却说回来见到小丽就胃口大开。 小丽煮的菜极其简单，一碟清炒上海青，一碟肉沫麻婆豆腐，总共花了八块钱，汤还是紫菜汤。 不过小丽看到橱柜里有胡椒粉，往汤里放两勺，味道又不一样。 如果知道张老汉会给她一千块，小丽好歹会买半只烧鹅吃。 去菜市场的时候，看到猪肘子买一送一搞促销，小丽当时很想买一个回来红烧，算是感谢张老汉收留她。 但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一直没收入，还得半个月后才上班，终究舍不得。 “晚上没肉吃，你习惯吗？”小丽笑着问张老汉。 “在我老家，豆腐都算肉了，以前也不是经常磨来吃的，只有地里不忙的时候才有空，吃顿豆腐像吃肉一样。”张老汉笑着说。 “怎么你说的，跟我小时候的一样。我家小时候真的穷呢，过节没钱买肉就磨豆腐吃。 把豆腐炸成金黄金黄，一块块方方正正，沾着辣椒酱吃，可好吃了。” “都是山沟沟出来的人，吃得苦都一样，你年轻时代又不一样，没有我们吃的苦多。” 张老汉用筷子夹不起水豆腐，干脆端起碟子舀到碗里，他把豆腐和饭搅拌着吃。 小丽看到掩嘴而笑，“你吃饭像小孩子一样。” “这样吃更美味，一碗饭没两下扒完。” 虽说是普通的豆腐饭，但张老汉连吃三碗，小丽劝他慢点吃。 “明天如果下班太晚，记得买个面包垫垫肚子，别饿坏自己。”小丽关心说。 “我知道的，今天为了赶末班车，忘记肚子饿了。” 张老汉幸福看着小丽，满眼是溺爱。 小丽好想跟张老汉保持距离，但完全不可能，孤男寡女住一室，让一切发生才是平常事。 她只想不花一分钱有个地方住，但张老汉看起来动真感情，这是小丽不愿意看到的。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去世的妻子了。”小丽苦笑。 “我都说没有，你是你，是世上的唯一。”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老是看我。” “因为我怎么看你也看不够，你是觉得我老牛吃嫩草了么。” “别提什么牛了，我最讨厌牛的。”小丽有点不高兴。 “哦，牛得罪你了么？牛有好多传统美德呢。”张老汉笑着说。 “不跟你瞎聊，我的前夫叫大牛，提起他的名字我就反胃，你还一口一头牛。”小丽委屈低下头。 “那我不提那头死牛了，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行不。”张老汉凑近小丽的脸说。 “说你是癞蛤蟆又委屈你，我也不是什么白天鹅，离婚的女人都说是二手货了，还值啥钱。” “什么二手货，你每天都是崭新的。”张老汉忍不住亲一口小丽。“要不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有了你，我什么儿子孙子都不要了，往后余生都是你。” “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别的男人能给你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给个机会让我做一个好老公吧，我太久太久没做过女人的老公了。 我想每天回来打开门，有个女人做好饭等着我，我出门时女人目送我离开。” 张老汉一步一步逼近小丽，小丽浑身发抖。“可是，我害怕婚姻。” 泪花再次在她的眼眸里簌簌落下， 第44章 见衣如面 “不用害怕，我会好好疼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张老汉为小丽抹去脸颊的泪花。 “我还是明天离开吧。”小丽说。 貌似一句淡淡的话，但对张老汉犹如晴天霹雳。“不行，你不能离开我，我要你陪着我。我好久没那么开心过了，这几天走在路上我都忍不住哼两句。” 张老汉激动抓住小丽两边肩膀。 “我们在一起本来是一个错误。”小丽焦虑望着老汉说。 “不是的，我是男，你是女，我死了老婆，你离了婚，我们不正好是一对吗？ 难道你认为年龄是爱情绊脚石？我只比你大三十岁而已，而且我心里跟你一样年轻。 你不也认为我比那些年轻人还了得吗？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 张老汉碎碎念念，极力说服小丽跟他在一起。 “你现在还像像年轻人，再过两年谁知道你怎样，到时连走路成问题，我不成为你保姆了，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我向你保证，再过两年一样生猛如虎，我会把身体保养好的，每日挣钱给你花。”张老汉差点指天发誓。 “可是你的儿子都跟我一样大，我当他们后妈也不适合，这日子还是无法过的。 刚踏进门就儿孙满堂，这样便宜我不想捡，才三十岁就被人喊奶奶，我不想一夜老成那级别。” “你不想听，我不让他们喊。或许我们就不回去农村，我们两人在外漂泊，无论天涯海角，我俩都在一起。”张老汉深情地说。 小丽连连摇头，“我觉得不切实际，我明天还是离开吧，反正这也是一个无言的结局。” “不，我觉得很真实，现在我抱着你不是真实的么， 我的心跳很快，我的身体热乎乎，这些都能感受到的。 我想每天睁开眼就看到你，能触摸到你这个世界就是真实。” 张老汉激动亲一口小丽。 “可是越真实的东西越不会长久，每次当我感到幸福时，幸福似乎开始跟我说再见，所以我非常害怕。” “如果你觉得害怕，你就紧紧抱住我，来，抱紧我，你就不会害怕了。”张老汉鼓励小丽。 小丽泪眼婆娑，她抬头望着张老汉，发现他脸上的皱纹并不深，两眼坚定又清澈，便一头扎进他怀里。 “张大哥！”小丽动情哭出声。 “林妹妹，我在呢。”张老汉紧紧抱住小丽。 小丽感受到张老汉有力的臂弯捆住她，仿佛要把她揉碎在他身体里。 此刻小丽是幸福的，一个有力强壮的臂弯守护着爱。 “你放心，我会好好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张老汉信誓旦旦地说。 “我无他求，只要你爱我疼我，便是天天好日子。” 小丽沉浸在童话的爱情里无法自拔，她不是公主也有爱情。 张老汉见小丽情绪慢慢平复，便想趁热打铁，让她服服帖帖。 小丽动不动就要离开，那可真要拿他的命。 “天色不早了，咱回房休息吧。”张老汉说。 “我还得先把碗筷洗干净再睡。”小丽从童话中回到现实。 “要不明天再洗吧，才两个碗。” “谁说才两个碗，碟啊盘啊，还是锅都是要洗的，不洗留到明天会惹好多蚊虫，我还想把地板拖干净呢。”小丽认真地说。 “媳妇儿，你真是是贤妻良母，明天奖励一个鹅头给你。”张老汉笑着说。 “谁是你的媳妇儿，八字没一撇呢。我想明天也出去做点零工，整天在屋子里怪闷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小丽说。 “不得，工地上男人太多，我怕他们盯上你。” “我又不是没在工地做过，他们看让他们看咯，又不会亏本。” “万一他们看对眼，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怎么办，我不想冒这个风险，你还是乖乖待在家，每日等着我下班。” “难不成我一辈子就呆在屋子里不出去，让爱情锁死在屋子里。” “我恨不得来个金屋藏娇，锁住你的美和我的爱。” “胡说八道！”小丽挣脱张老汉，进入厨房洗碗筷。 张老汉也跟着进去，他也不洗碗，就在后面看。 “别看了，你去洗澡吧，工作一天也怪累的。”小丽关心地说。 “昨天才洗了，今天不想洗了。” “这不是北方，白天潮湿闷热，你没出汗么。” “我泡个脚得了。” “不行，你当为了我赶紧去洗吧，满身汗味那张床也容易脏。” 张老汉只得去找替换衣服洗澡。 他发现一柜男老师留下的背心，看起来觉得还不错，便决定拿它当睡衣。 小丽在厨房听到张老汉打开衣柜门的声音，赶紧跑出来说:“别动那件背心。” “你的？你怎么收藏男人的衣服。”张老汉疑惑地问。 “是以前男老师留下的，我想作个念想。” “你没问题吧，难道你认识他，他白天回来过。”张老汉压住内心的火气。 “别想多了，我单纯只想作一个念想，你看他们留下那么多东西给我们，帮助我们不少呢，他们一定是个好人。”小丽认真地说。 “呵呵，你是想着每天对着背心上香跪拜，祈祷好人一生平安吧。”张老汉冷笑。 “好人当然一生平安，我没有要跪拜他的意思，这样对他也不利。 我纯属见到这件背心就喜欢，似乎看到一个成熟稳重的性感男人出现在面前。” “混账，简直胡扯。”张老汉生气拍一下桌子。 “你生气什么，难道我不可以保留对男人幻想的权利吗？ 你要是天天对我好，疼我爱我，你自然是我心中幻想的那个男人。 如果身边的男人是个王八，我还要幻想他，那不是要我的命。”小丽理直气壮，振振有词。 张老汉觉得小丽说得也有道理，如果在身边的都很好，心里满足了，自然不会幻想其他的。 如果现实无法满足，当然得去幻想，给活下去找一个借口。 张老汉以前没少幻想过，从十八到二十八，他都幻想过一遍。 现在遇到小丽，他才没有其他非分之想，觉得小丽比他幻想的还要美。 “无论怎样，这件背心有我穿着吧，你要幻想，就幻想一个穿背心的我。” 张老汉拿着背心走进淋浴间。 小丽只得放弃虚无缥缈的幻想，见衣如面，以后她见到这件背心，只会想到张老汉。小丽的幻想很有限。 第45章 古老的传说 几天相处下来，小丽发现张老汉年龄虽大，但是行为十分霸道。 自从小丽收藏一件背心后，张老汉就把男老师当成他的情敌，他甚至把门锁换了，怕那位男老师忘记搬走什么，突然回来。 他白天要去工作，屋里只有小丽一人，异性相吸，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就像春天到了花会开。 小丽对张老汉紧张行为哭笑不得，或许老夫少妻都会有这种情况。 年轻的妻子跟其他男子说句话，老公都起疑心。 小丽一方面享受霸道的溺爱，一方面又嫌弃没自由。 有一次张老汉下班回来时候，看到小丽穿着短裤坐在窗台上，回到屋里猛向小丽发脾气，质问小丽想勾引谁。 小丽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连忙解释刚洗了头发，想坐在阳台吹吹风。 小丽怕张老汉不相信，还把手中的梳子递给张老汉看。 张老汉就小丽手中看看，无厘头地说:“以后坐阳台手里什么都不要拿。” “这是为啥啊，我做错什么了吗？”小丽很不解。 “你还不知道吗？西门庆跟潘金莲勾搭上，就是因为潘金莲在阳台晾衣服时，不小心把竹竿掉落西门庆头上，他们便一见钟情。” “真搞笑，我活生生一个人竟然跟几百年前的人比，我在阳台坐坐怎么啦，你以为我会对路人抛媚眼吗。” “我是怕你手中梳子砸到哪个年轻男人，男人借还梳子的时候跑上屋子来，不就引狼入室了吗。” 张老汉见小丽说话还坐在阳台上，赶忙拉她下来。 张老汉那么在乎她，小丽虽然有点生气，但心里暖暖的，只好答应张老汉以后都不坐在阳台上。 这几日张老汉下班挺早，小丽都还来不及做饭。 自从那晚张老汉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小丽都不敢太早煮饭，即便自己肚子饿着。 今日从菜市场买两斤四季豆回来，正坐在椅子上摘，张老汉回来就嚷着别煮饭。 心情看起来十分愉悦，他拿出当日工资递给小丽。“别摘豆角了，咱今晚出去吃。” “出去吃，你发达了，菜买回来，还是自己煮省钱。”小丽惊讶地说。 “吃顿饭而已，又不会吃穷，不吃也不见富有。” 张老汉拉着小丽的手就往外走。 “等会，让我把豆角泡在水里，留着明天吃。”小丽说。 “不要也罢，一餐豆角而已。” “呵呵，不珍惜粮食，有一天饿死没人可怜的。” 小丽挣脱张老汉的手，把摘好的豆角浸泡在水里才放心，顺手往水里倒一把盐。 “慢腾腾的，有钱捡也轮不到你。”张老汉故作生气。 “吃啥呢，那么着急，晚去一会就馊啦。” 小丽轻轻拍一掌张老汉，跟着他走出去。 在小巷子，张老汉还想拉着小丽的手，但小丽很不好意思，“人家看着呢。” “没事，咱又不认识他们，他们管不着。” “你不明白，如果一个年轻女人跟着一个老男人，别人会认为女子贪老男人的钱。” “你看我像有钱人么，一看就是穷鬼，你贪我什么呢，由他们想吧。 我傍晚牵着自己爱人出去走走，天经地义。”张老汉哼一声。 “你是个穷鬼，我还跟着你，他们更加胡思乱想呢，他们只会夸你了得，还不知怎么看我，说我就好这口也不一定。” 小丽还是甩开张老汉的手，在后面跟着他，偏张老汉不愿意，“不牵着你的手，走路都费劲。” 小丽也只好作罢，反正天要黑了，路灯昏暗。 “我们出去吃啥呢。”小丽问。 “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 “我一下子想不到吃什么，平常都是去沙县小吃店吃云吞，或者酸辣粉。”小丽笑着说。 “你们女人就爱吃那些，今晚咱们去大餐，庆祝我们相识十天。” “哦，已经过去十天啦，开始我觉得日子过得慢，转眼十天竟然过去了。” 小丽心里怦怦跳，再过五天她打算跟张老汉告别，去工地挣钱去， 可是该怎么说出口呢，看他样子似乎真的要一生一世在一起。这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都怪那晚的酒太甜。 “难道趁他去上班，自己收拾包裹偷偷溜走。” 小丽心里想，但很快否定这种想法。 这样做未免太绝情，张老汉下班回来看不到她，该有多伤心，会感觉天昏地暗呢，万一他想不开怎么办。 “他真的会为我殉情吗？” 小丽偷偷瞄了一眼张老汉，开始脑补电视剧的情节: 张老汉有一天下班回来，发现她不在家，喊两声她的名字，没有听到回应，便开始满屋子找。 从大厅找到卧室，卧室找到厨房和厕所。 小丽只恨租的那套房子只有三十平方米，全屋找遍也不用一分钟。 如果像电视剧里面的别家大院才好，从这间屋到那间屋，要走过长长的走廊，定会把张老汉累得够呛。 小丽又觉得这样道别太残忍，张老汉上一天班够累的，回来还要面对残酷的离别，可能不用他动手殉情也会过劳猝死。 小丽觉得应该大清早离开，趁张老汉还在床上熟睡的时候悄悄走。 张老汉醒来发现不见小丽，开始以为只是起床撒尿去，等了许久不见回来，只好满屋子找。 小丽觉得满屋子找这个情节省略不了，虽然屋子只有三十平方米，但没理由喊两声不见人就殉情的。 张老汉重新回到卧室抱着小丽枕过的枕头，失声痛哭。 小丽幻想到这里，竟用力拉住张老汉的手。 “怎么，稀罕我了。”张老汉笑着说。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伤心吗？”小丽问。 “我顾不得伤心，全世界翻遍，也要找到你。”张老汉站住，严肃跟小丽说。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小丽心里一阵躁动。 “只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放心我会先离你而去，毕竟我年纪比较大。” 张老汉用力捏一下小丽的手，小丽浑身传来一阵疼痛。 “就把离别当一场死亡吧，我们此生不见。”小丽激动地说。 她本来还幻想在枕头下面放一封信，信纸上面写着六个字:“若有缘，来生见！” 张老汉看着带有她味道的信，自言自语:“来生？没有你要今生何用，那我在来生等你。” 张老汉最后用一条麻绳结束自己生命。 小丽根据电视剧的剧情，为她和张老汉这份爱情画上凄美的句号。 但是刚才听张老汉说要满世界找她，根本没想过要死。 小丽觉得自己太高估自己了，殉情在缠绵的南方，也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第46章 生不如死 张老汉说要去吃的大餐，是冬瓜盅火锅。 张老汉点了一只甲鱼，半只鸡，还有八只鲍鱼，另外一些青菜。 相对于沙县小吃店的云吞，确实够丰富了。 “忘记把屋里的甜酒也带上了。”张老汉笑着说。 “认识十天也不用吃那么好。”面对美食，小丽心情也十分愉悦。 “等认识一周年，我打算带你去旅游庆祝。”张老汉越说越兴奋。 小丽想不到张老汉这把年纪还如此懂浪漫。 以前在工地上跟志强认识三年，连桶泡面都没吃上，更别提后来那个志刚，尽是倒贴钱。 遇对人真的很重要，每天都是情人节。 小丽表示她还没吃过鲍鱼，还不知什么味道。 张老汉却笑着说他吃得不少。 小丽睁大眼睛望着张老汉，表示难以置信，鲍鱼价格不便宜。 张老汉坏坏看一眼小丽，把八只鲍鱼放进冬瓜盅里面，烫了一会就夹给小丽吃。 “你真不把钱给儿子还债了？”小丽问。 她觉得张老汉吃这顿太花钱，虽然自己也爱吃，但会心疼。 “只要我钱包还有一分钱，我都给你花。”张老汉深情地说。 “哼，净会说大话，现在谁还把钱放钱包，连钱包都不用带了。” 小丽故意装作听不懂，心里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不懂我的心，等会回屋灌你喝两杯甜酒，你该懂了。”张老汉生气踢了一脚小丽。 小丽不再出声，低头吃着鲜美的鲍鱼。其实她更爱啃鹅头，一只鲍鱼没两口就吃完。 鲍鱼吃过，又吃甲鱼， 接着放鸡肉煮，这时张老汉说现在喝汤正合适，绝对是大补。 小丽只喝一口汤，果然美味极了。她不得不赞张老汉会吃。 小丽想起上次浩南请她去酒楼吃，味道还没这次好，这次讲究原汁原味。 两人正吃得愉快，包工头突然来电话，小丽不敢当面接，拿起手机迅速走开，张老汉一脸懵懂。 小丽走到外面才接通电话，包工头开心地告诉小丽，可以提前进场。 本以为小丽会很高兴，但她只冷冷说吐出一个“哦“字。 “你怎么了，不是想早点工作挣钱吗？”电话那头包工头不解地问。 “我……我一时不能提前去呢。”小丽吞吞吐吐地说。 “你是不是找到新工作了，如果不能来得告诉我一声，我好找其他人代替，工程最不能耽误的。” 包工头被小丽泼一盆冷水，热乎的心顿时冷却。 他这些天还担心小丽着急。他知道每个工人后面都有一个家庭，停工一个月都揭不开锅样子。 “没有，只是我身上不方便。”小丽只好撒谎。 “不方便？难道你要看妇科。”包工头猜测。 他甚至怀疑小丽不小心怀上前夫的孩子。 包工头这么说，小丽倒不好意思。“你瞎说什么，人家只是跟朋友约好，多玩几天而已——你的脚气好了吗！”小丽故意扯开话题。 因为上次帮包工头洗衣服，把袜子和内裤混在一起洗，导致细菌交叉感染，小丽现在想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包工头见小丽关心他的脚气，声音柔和许多。“还那样呢，越挠越痒，现在都不敢吃辣椒，吃了辣椒更痒。” “你没去看医生吗？都有一段时间了。” “感染这种细菌哪有容易好的，去医院看医生也只是开药回来吃，没什么效果，该痒时还会痒。” “都怪我把你的内裤跟袜子一起洗，实在不好意思。”小丽再次道歉。 “由它去吧，或许我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听说泡温泉可以治疗，找个时间我地去浸泡一会。” “要常常去浸泡才好呢，要不你去晒太阳吧，我觉得晒太阳可行，太阳可以杀菌。”小丽突然灵机一动。 因为自己的过错导致包工头那里染上脚气，小丽曾去了解怎么可以杀死细菌，给出的答案是:“高温”。 当时小丽就想建议包工头用开水烫，但想到杀猪也是用开水烫，皮都要掉，觉得不可行。 现在突然想起三伏天的太阳无比猛烈，人出去晒一会都像在热锅上的蚂蚁。 再联想到房子潮湿容易发霉，太阳晒晒也会好，还有那些花草木树经过太阳晒一会，长得特别快，叶子看起来有光泽。 万物生长靠太阳，人也是如此，如果连续阴雨天，孩子生病都较多。太阳一出来，神清气爽。 包工头听到小丽说晒太阳，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但他又说:“可惜三伏天已过去，现在都秋天了，太阳十分柔和，恐怕杀不死细菌。” “那你明年三伏天好好晒一夏，这个冬天痒就让它痒吧。”小丽建议。 “不在你身上痒你当然说得轻巧，痒起来的时候真要命。”包工头假装生气样子。 “谁说不是呢，痒比痛更难受，有时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你还真懂。莫非你以前也感染过什么细菌。”包工头笑着问。 “没有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小时候去地里毛毛虫爬上身，痒得要死呢。” 小丽听到感染什么细菌就害怕，那真的很难治好的， 以前她在电子厂上班，有个女同事也感染什么体藓， 每天涂那种酸酸的药水，被一宿舍的人嫌弃。 可是不涂又痒，本来上班就很累，每晚睡觉前都要涂。 别人问她哪里痒，她说大腿内侧。 因为那里感染细菌，她都说如果治不好都不敢交男朋友。 偏偏宿舍女同事把她身上有藓的事情传出去，好多男同事都怕感染，连说话都不敢跟她说。 半夜盖被子发热，小丽常常听到她说痒，不盖被子又着凉，那种焦虑真的生不如死。 有人劝她离开潮湿闷热的南方，去干燥寒冷的北方去。 但她始终一年如一日上班，脸上郁郁寡欢，似乎从来没真正开心过。 小丽现在也不知那位同事怎样了，应该结婚生子了吧。 只要不告诉男人知道，嫁出去应该是没问题的。 包工头以为小丽不理解那种痛苦，生活给予的磨难使她更容易感同身受。 那段被大牛折磨的日子，小丽就想起那位同事，那种生不如死的无可奈何，她是可以感受的。 此时坐在餐桌前的张老汉也生不如死，他认为小丽到外面勾引男人去了。 第47章 欺人太甚 挂电话时，包工头再次提醒小丽不提前到场，也要按时到位，工程比较紧凑。 小丽拍着胸口说一定会按时到场，听到包工头找人替代她，她担心丢失这份工作。 她还是觉得回到工地干活才得心应手。工地男人多，不爱跟女人计较。 她挂上电话怀着愉悦心情回到餐桌上，只见张老汉黑着脸等她。 小丽明知他因什么生气，还是装出什么事没发生。 “鸡肉熟了没？刚才听了一个电话。”她尴尬地说。 “都煮老了，什么电话听那么久。” “一个故人打来的。” “是个男的吧。”张老汉粗声粗气地问。 “我以前的上司，他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他那工作。” 小丽也不想隐瞒什么，本来就没什么。活在这世界上谁没几个朋友。 “那你要离开我了。”张老汉悲痛地说。 “我也要工作养家的，天天吃你的用你的，我良心过不去。” “你不用良心过不去，要不咱们结婚吧，我们以后就一起生活。”张老汉激动地看着小丽，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肯定答复。 小丽想一口拒绝，但看到张老汉殷切的眼神又于心不忍。 “我刚离婚，需要时间去缓缓。” 张老汉见小丽没无情拒绝他，心里又燃起新的希望。 “没事，我会给足够时间你去考虑，咱先吃菜。”张老汉笑着说。 小丽夹两块鸡腿肉，却吃不出鸡的味道。 她又在思索怎么离开张老汉，才不会伤他的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小丽后悔那天下车后，没有自己一个人到宾馆开房，竟跟着张老汉吃宵夜，还要喝醉。 她怪自己从小都过得抠抠搜搜，以致遇到花钱就闪闪缩缩，啥也舍不得。 她当时也没想到张老汉这把年纪还追求爱情，以为他早就报废了。 “真的太大意了，唯有见一步走一步。” 回去的时候两人都沉默不语，但刚进屋关上门，张老汉就迫不及待抱住她，说尽好言好语劝她留下。 小丽开始还心烦意乱，但张老汉哄人又有一手。 张老汉说再工作一年半载，他定会筹一笔钱，到时买个便宜步梯二手楼，从此在城里安家。 小丽为他的雄心壮志感动，张老汉一再表明这套房只写小丽的名字。 小丽听到这些话，仿佛看到爱情模样，有棱有角。 但她没作出肯定的回复，毕竟张老汉年纪摆在那里，能工作几天还是未知数。 这段时间虽然每天回来砸钱给小丽，但小丽问他工作的事情，他有意回避，似乎不太愿意谈。 小丽就觉得他这份工定不好做，不好做的工作哪会长久，做一天算一天罢。 张老汉见小丽不肯正面回应，便意味深长说一句:“我会努力的，你终会答应嫁给我。” 小丽不明白这个老头怎么精力旺盛，很多年轻人不敢想不愿做的事情，他却充满斗志。 如果张老汉能年轻三十岁，还如此勇猛追求她，即便她是哑巴，也能蹭三个字出来:“我愿意。” 小丽心里有愧，张老汉洗澡的时候，她主动把干净衣服和拖鞋准备好，还帮他放满一桶热水。 而张老汉以为小丽金石为开，竟像吃兴奋剂一样，高兴要蹦跶起来。 小丽故意不理他，由他一个人在蹦哒。 张老汉洗完澡，还说要跟小丽喝甜酒，他也不敬小丽，自己倒满就喝。 小丽想着喝醉也倒在床上，张老汉喝一杯，她也喝一杯，还是那句话:不必为今天愁，也不必为明天忧。 两人竟越喝越开怀，以致第二天张老汉错过上班时间。 小丽着急喊醒他去上班，张老汉不紧不慢睁开眼皮，说一天不去也罢。 “难道你那工地包工头不怪你？”小丽问。 “额，或许会怪，我现在起来就去吧。”张老汉说。 他慢悠悠爬起来，穿衣洗漱，一点都不像去上班的人。 张老汉见小丽担心样子，笑着跟小丽说:“担心什么呢，打份工而已。” “现在工作难找，你又是这个年纪。” “你老是嫌弃我老！”张老汉刷着牙也停下来。 “那你不老吗？都六十岁了，有工地肯请你，得念句阿弥陀佛。 很多五十岁就不想要呢，怕年纪大有什么三长两短。”小丽有点生气。 她认为张老汉得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而且工资还不错。 在大城市里，要想混下去得有份工作。没有工作连个立足之地也没有。 “瞧你样子，我从来没承认自己是老人，是你们眼光有问题。”张老汉粗鲁地骂。 “呵呵，我们眼光有问题，你的年龄堆在脸上了，你整天以为自己还是少儿郎。” 小丽也越说越生气，两个人竟然在大清早吵起来。 “我就觉得自己还是少儿郎，昨晚你怎么喊我手下留情呢，我像个老人吗？”张老汉愤愤有词。 “昨晚你是发酒疯，谁受得你。” “你不也喝了酒，你干嘛不发酒疯。” 小丽知道张老汉一定要吵赢她，每次说他老的时候，他从未认输过。 这时恰巧门被拍响，两人都吓一跳。 小丽赶紧去开门，开门口站着一位上年纪的大婶。 “你们有完没完，昨晚被你们吵一夜，早上想睡个回笼觉又被你们吵醒。”大婶张嘴就骂。 小丽赶紧道歉，表示以后再不那样。 “是才好呢，以前那对教师夫妇顶多晚上吵一下，从来没有早上还在吵的，别仗着自己年轻就无法无天。” 小丽还想说什么，这时张老汉窜出来问怎么回事，偶然吵一架过日子，不是很正常吗？ 那位大婶看到张老汉倒吃一惊，她不相信看一眼小丽。“你们是两口子。” 小丽不出声，老汉回答挺爽快:“是又怎样！” “果然老牛吃嫩草，这把年纪还那么不正经。” 大婶看到张老汉比自己年纪还大些，竟跟那么年轻女人在一起，心里不禁生一窝气，果然男人都喜欢年轻的。 “怎么啦，老不正经可以吗？”张老汉走出来，挡在小丽前面。 那位大婶看张老汉咄咄逼人样子，气势弱了下去，半久才委屈地说:“如果我家那位也老不正经该多好，你们每晚都欺人太甚了。” 第48章 老不正经 张老汉见眼前的大婶没吵两句竟伤心起来，一时摸不着头脑。 “我可没打你，你别在我面前哭，你的男人太正经不关我的事，别以为我欺负你。” “你还不欺负我吗？你这年纪男人该喜欢我们这年纪女人，才叫年纪相当。 怎么去喜欢看起来比你少二三十岁的女人呢。 难道叫我们五六十岁的女人找八九十岁的男人么，八九十岁男人还中用吗？”大婶既伤心又气愤数落张老汉。 张老汉更加摸不着头脑。“你这是啥话，那条法律规定我非要去爱五六十岁的女人。” 他怕小丽误会，连忙表明自己态度，他更爱年轻的。 “我就气不过，我老伴也跟你一样年纪，我们早分房睡了。 我以为他老不中用，现在看到你还吃嫩草，我才醒悟他是装的，嫌弃我老啦，骗得我好辛苦。” “那你得去骂你男人，不应该来骂我。” “男人都一样，我骂你跟骂他一样。”大婶边说边逼近张老汉。 张老汉倒被逼到墙角，两人这副模样直接把小丽逗笑了。 “老头，大婶看上你了。”小丽说完砰一声关上门。 张老汉似乎没有后路可退，疯狂拍门想回屋。 小丽终究不忍心，把门打开。张老汉敲了一下她脑袋当作教训。 那位大婶看着张老汉溺爱小丽的模样，心里既羡慕又嫉妒。 “你也是年纪轻轻让头老牛糟蹋，大把年轻男人你不去追求。 你会有报应的，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知道这种男人的无情。”大婶说。 “你看上他，请他过你那边，我不稀罕。”小丽不以为然。 “大言不惭，果然年轻就是资本，我也不用请他， 我自己也有男人，只是恨他不再理我， 一会嫌弃我水桶腰，一会又嫌弃我有皱纹，现在去跳广场舞还没回来呢。”大婶忍不住倾诉自己伤心事。 “他去跳广场舞，你也跟着去啊，广场也有好多伯伯跳呢。”小丽建议。 “我去了，他宁愿睡大觉也不去，而且早上我要做早餐没时间去跳。” “那你活该！“张老汉笑着说，“男人都被舞伴抢走，还得为他做早餐。等他回来我得骂他一顿，家里没吃饱就出外沾花惹草，给我们男人丢脸。” “我的男人我来教训，你别五十步笑百步，我不相信你们是两口子，你该也是出来偷吃的吧。”大婶也冷笑。 “他老婆死二十多年呢，大婶，你想说什么，我也是单身。”小丽听到大婶冷笑，听出笑中有梗，不得不解释。 “得了，知道你们是绝配，只希望以后不要影响我睡觉。” “你睡不着关我们什么事，没时间跟你啰嗦。”张老汉说完跑回屋上厕所。 大婶见他俩理直气壮样子，自己只有气馁的份上，心想如果自己男人能争气还可以报仇，他们那边吵，咱这边也吵吵，看谁吵得更大声。 “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也是无心要吵着别人，昨晚他喝醉酒发酒疯而已。”小丽解释。 “那你们不该晚上喝酒。”大婶霸道地说。 这时候一位老男人大步走上来，眼睛盯着小丽看，露出惊讶表情。 “你就是新邻居，那位女老师真的搬走啦。”老男人问。 “你好！”小丽礼貌打招呼。 只见这位老男人梳着大背头，穿着舒适得体的衣服。 “死回来了，还以为你被哪个狐狸精勾走呢。”大婶见他回来，劈头盖脸骂一顿。 小丽这才知道他是大婶的老公。 老男人并不在意大婶说什么，仍笑咪咪看着小丽，毫无忌讳地说:“跟以前的女老师一样漂亮！” 大婶受不了冷落，自己男人还当面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她且不骂男人，伸手直接推小丽回屋。“赶紧回去吧，别勾引一个又一个。” 小丽冷不防被人一推，直接跌倒在地上，顿时脸红耳赤，斥怒大婶干什么，她勾引谁了。 那位老男人想不到自己老伴竟如此无礼，一巴掌打过去。 “越来越不像话，哪个女人不被你说是狐狸精。以前我只是跟女老师多说两句话，天天骂别人，逼着别人搬走。” “只说两句话吗，差点就亲上了。”大婶说着就跟老男人打起来。 小丽本想再说什么，但看到他们自己打起来，也懒得再说什么。 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但凡有几分姿色，都是狐狸精。 令小丽没想到的是那个老男人没两下就被大婶按在地上狂揍，简直不堪一击，亏他敢先出手，勇气实在可嘉。 这时张老汉系着皮带走出来问发生什么事。看到这场战斗真的又好笑又气愤。 “哦，原来他就是你男人，这样的战斗力也配跟我相提并论，我何尝被女人打过。” 小丽看不下去，她拍一下张老汉，“少说风凉话，还不去帮帮他。” “人家夫妻打架关我们外人什么事，你吃饱不得消化。”张老汉哼一声。 “你不知道刚才这个大婶推我呢，他的男人还为我扇她一巴掌，做人不要忘恩负义。”小丽极力怂恿张老汉打大婶。 “什么，这个男人竟为你出头，让他被打死算了，谁叫他多管闲事。我的女人要他来出头，显得我无能。” 张老汉踢两脚那男人，然后拉着小丽回屋关上门。 小丽气得发抖。 “你做人不要太过，你不帮他还要踢他两脚，这跟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你心疼他了，他打残打废我才高兴，不想又多一个情敌。”张老汉越说越生气。 “你简直杞人忧天，说得我就喜欢你们老人家一样，但凡我有个地方落脚，我早就逃离了。”小丽不经意说出心里话。 “哦，你是没地方住才跟我在一起的。”张老汉当头一棒。 “是又怎样，我没工作没收入，你叫我流落街头吗？”小丽干脆把话挑明。 “即便是如此，那你以后别工作了。你现在该知道我的心意，是多么在乎你，我要跟你结婚。”张老汉一下子又变得痴情。 “我们爱过就算好吗？我过几天想走了。”小丽低着头说。 “不行，我不让你走，是不是我每天挣得不够多，我这就出去挣钱。”张老汉抱住小丽。 “我们的开始是一个错误，我不想一错再错。” “我不知道什么错误，只知道咱们相处很愉快，我会努力挣钱让你过好生活，你还不满意？” “我不想走在街上会引来别人奇怪的目光。” “不怕，那目光更多是嫉妒我，有你这么漂亮女人在身边。”张老汉笑着说。 “只怕笑我口味重呢，死老不正经。” “怎么，白天就不喜欢我老不正经啦。” 张老汉嬉皮笑脸拥抱着小丽，光天化日之下又开始不正经。 第49章 茫然失措 张老汉果然没食言，每日赚的钱越来越多，他还叫小丽断了去工作的念想，一心一意等他养着。 可小丽心里不太踏实，外面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何况张老汉都六十岁的人，即便遍地黄金弯腰就能捡，也没年轻人手脚快。 小丽终究觉得自己劳动赚来的钱，才花得硬气。 半个月的日子眼看就要过去，包工头已打几次电话来催促，再不来就请其他人了。 小丽不管怎样也先答应包工头，一定会准时到。 此刻坐在窗台上，决定明天等张老汉去上班后就不辞而别， 当然走之前，她会把房子打扫一遍，厨房碗筷刷干净，垃圾也带走。 然后放一封信在床上的枕头，信尾会写上“珍重”二字，希望张老汉就不要想起她了。 想到这里，小丽竟一个人哭泣起来，实在太伤感了。 在这微凉微凉的九月。她本想借宿一晚，却遇见爱情。 包工头催得太急，连浩南也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以前那群工友都回来了。 小丽谎称自己还在老家，多陪伴孩子们，晚点就回去。 她没透露给浩南，她已经离婚。不过如果他跟包工头聊天，包工头肯定会透露给他。 小丽哭过之后，决定做一顿丰富的晚餐给张老汉吃，至少做八个菜。 小丽觉得这一顿必须有鱼有肉:一份白灼虾，一条清蒸鱼，半只烧鹅，半斤烧肉，额外加一些青菜，凉拌等。 如果张老汉聪明，看到这么丰富的佳肴，肯定猜得出是离别晚餐。 那些死囚有一天突然吃得很好，都知道是最后的晚餐了。 小丽认为这次离别后，此生再不相见，不想再次搅动张老汉的心弦。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小丽虽然提着丰富的菜回来，但心里并没有太高兴，她不自觉哼出一段歌曲:“无言的结局，无言的结局，无言的结局……” 张老汉往常大概六点就回来，小丽想他回来前，至少做出四个菜。 张老汉肯定会问她为何做这么多菜，小丽已经想好怎么回答，她会说在路上捡到两百元，不想留着过夜，全部一次花完。 在农村常听说，捡到的钱当天得花完，不然会不吉利，严重还带来厄运。 以前小丽十分害怕，万一捡到十万元，一天怎么花得完，简直要命呢。 好在她没捡过十万元那么多，算是成功避免钱花不完的烦恼。 小丽相信张老汉会相信她的话，她尽量在说的时候不眨眼睛。 傍晚六点钟，张老汉还不回来，小丽就先停止煮青菜。 她坐在阳台上盯着巷子看，这段时间的傍晚她已养成这种习惯，直到张老汉出现在巷子里，才离开阳台，回到厨房准备出菜。 晚上八点钟，张老汉还没回来，小丽疑惑是不是要加班。 她发信息给张老汉，张老汉说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小丽以为张老汉又买烧鹅给她吃，连忙跟他说不要买烧鹅回来，今晚家里晚餐做得很丰富。 张老汉调皮回复:一只烧鹅算什么惊喜，他叫小丽在屋里耐心等他回来揭晓。 小丽摸不着头脑，她坐在沙发上想破脑袋，“难道张老汉去买房子送给我！” 小丽被自己想法吓到，如果他送套房子，跟他过下去也无所谓，反正以后在城里都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 小丽不禁笑自己傻，哪有那么大方的男人，况且张老汉不一定有那么多钱，买房子的事想想就好了。 “会是什么惊喜？该不会是庆祝认识十五天吧。小丽觉得不可能，才刚庆祝认识十天。 难道是包工头奖励他一笔数目不少的钱。” 小丽觉得这个有可能，张老汉每日赚的钱挺多的。 如果张老汉今晚能给她五万，小丽觉得去工地干活可以拖一拖，不妨多陪他几天。 她等到九点钟，张老汉终于按响门铃，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生日快乐！” 小丽一打开门，张老汉就把花塞在她手手里。 “我生日，你怎么知道的，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小丽捧着花感动得差点落泪。 她真的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这几天一直考虑怎么离开张老汉。 “我还订了一个蛋糕，等会外卖会送来的。” 两人回屋，张老汉笑着说，他看到小丽感动落泪，觉得自己心思没白费。 小丽陶醉闻着花的芬芳，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收到花，能不多闻几下吗。 “你这个大老粗有时还蛮细心的。”小丽说。 “当然，因为我在乎你，你就是我的全部。” 只见张老汉缓缓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戒指，打开向着小丽。 “嫁给我！”张老汉深情地说，他眼睛没舍得眨一下。 小丽愣在半空，头脑一片空白，那枚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光芒。 “我……你……”小丽不相信眼前的情形，除了突然之外，伴随而来的是感动。 在电视剧看到的桥段竟然出现在她生活里。 以前她跟大牛是糊里糊涂地结婚，因为怀孕了，大牛也没正式向她求婚，戒指也不曾买过。 大牛还开玩笑地说:“你想带戒指，给你画一个，或者用白结草编织一个；金戒指，银戒指实在是没钱买。” 那会小丽很天真，说她没有那么俗气，非要穿金戴银，编织一个草戒指戴两天算啦。 回村的当天，大牛真的编织两只草戒指，两人交换戴在对方的中指上，无比浪漫。 但后来小丽想起这段生活直接想吐，感觉是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嫁给我！”张老汉再次恳求。 小丽感动得泪流满面，她看着张老汉坚定的眼神，心里却什么矛盾，她一下子不知怎么办。 张老汉看出小丽的犹豫，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她不答应难道要一直跪着！ 正当这时门响起来，“这外卖真会挑时间，咱先把蛋糕拿进来。”张老汉笑着说。 小丽缓缓伸出的右手收缩回去，她赶紧到洗手间洗把脸。 等她出来时，只见两个警察按住张老汉，张老汉拼命挣扎，大声叫一声:“放肆。” 小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愣在一旁茫然失措。 第50章 定格半生 “怎么回事？”愣了许久，小丽才清醒过来，抖着嘴唇问。 一个警察亮出他的证件，“我们正在执法，你是他的什么人。” “我……我……”小丽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不关她的事，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张老汉大声嚷，他看到小丽吃惊的眼神，也不想再挣扎了。 一名警察顺利帮他戴上手铐。 “你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不是每天去工地砌墙吗？”小丽哭泣着问。 张老头红着脸，把头埋在胸膛，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他涉嫌偷电瓶车。”一名警察说。 “不会的，他不会做这种事情，他有手艺，一直在工地上班。你看他都这个岁数了，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呢。”小丽急忙向警察解释。 “多处摄像头监控到他作案，有时一天偷十几辆。” 听到警察这么说，小丽惊讶地合不上嘴，原来张老汉每天砸给她的钱，是靠偷卖电瓶车得来的。 张老汉偷瞄两眼小丽，显得无比惭愧。 “两位大哥，可不可以让我单独跟她说两句。”张老汉平静地说。 “只要你老实，又何妨呢。”一个警察说。 “你看我都戴着手铐还能做什么，而且我这个岁数了，人生怎样也无所谓，事情到这地步，已经是定局了。”张老汉说。 两位警察互相看一眼，又看看张老汉，确实是一位老人了，让他多待一会又如何。 两位警察走出屋子还不忘帮忙关上门。 “你啊你！这可怎么办。”小丽心疼用手指截了一下张老汉额头。 张老汉苦笑一阵，他摇摇头叹口气。 “你还笑得出来，大祸临头啦。”小丽颤着心尖说。 “你是在为我心疼吗？我好开心。”张老汉摆出一副无所谓样子。 “你不是去工地做技术顾问吗？怎么去偷电瓶车呢。” “顾问个屁，我那天去应聘，人家看到我都六十岁了，还责怪我兄弟没提前告诉他们，浪费他们的时间。 那天我非常沮丧，在街上像游魂一样走来走去，突然发现有一辆电瓶车没有上锁，像我们做工地的，即便撬锁也容易撬开。 我就灵机一动，不如把它偷走卖到二手市场，得来钱拿回来哄你开心。” “你真是老糊涂，违法的事情你都做。”小丽又想伸出手指截张老汉的额头，可在半空又停下来。“这可怎么办。” “没事儿，反正在外面都找不到工作，去里面待还能包吃包住呢。” “胡说，那些酒店清洁工年纪比你还大呢，怎么就找不到工作，大不了还可以去扫大街。” “两千多块钱的工资，我怎么养你，我可是拿惯万元工资的人。”张老汉落寞地说。 他最辉煌时，一个月拿过三万元的工资，那会他走路都想打横来走，可是多硬的技术也抵挡不住年龄的衰老。 “再怎样你也不能去做违法事情，再说我也不需要你养， 即便暂住你这里，一日三餐吃面条我也满足， 我只是山沟沟出来的村姑，半生坎坷，没有你看起来娇贵。”小丽痛心地说。 “可你在我眼里就是无比高贵，我害怕找不到工作，你会说我老，从而嫌弃我。“张老汉说完低下头。 小丽一时不知怎么应对，她扯了一下衣角。“你肚子饿了吧，咱先吃饭。” 她扶张老汉到座位上，勉强露出笑脸:“今天去买菜的时候在路上捡两百元，全部用来买菜，你看我做那么多好吃的菜。” 小丽剥一只虾沾酱油送到张老汉嘴里，眼泪却又不听话落下来。 “你不用难过，反正我在这个社会上是个废人了，在里面坐两三年管吃管住，啥也不用操心，还逍遥快活呢。”张老汉边嚼虾边说。 “你老说自己老了没用，你不知道你比好多年轻人更厉害。” “是吗，我真的好厉害吗？”张老汉嘿嘿笑两声。 “当然，你敢做年轻人不敢做的事，你敢去爱。现在好多年轻人不敢爱了，宁愿打游戏呢。”小丽赞赏看着张老汉。 “我的戒指还没为你戴上呢，虽然知道你不会嫁给我了， 但我还是想亲手帮你戴上，以后你找到爱你的人，那只戒指算送给你的嫁妆。” 小丽好想说，如果刚才门铃不响，她已伸出右手，答应嫁给他了。 “吃口清蒸鲈鱼吧，秋季正是吃鲈鱼的时候。” 小丽夹起一块鱼腩，检查有没有骨头，轻轻送到张老汉嘴里。 “这一餐我吃得好幸福，自从老婆死以后，我就丢失了温柔。”张老汉看着小丽说。 小丽不回答，她思索着什么，“你每天给我的钱没怎么花，等会全部给警察，求他放过你一马，给你重新做人机会。” “没用的，偷窃行为已经发生，我坐定大牢了。”张老汉说。 “你啊你，不知道人家心里有多疼。怎么走这步险棋，还一天偷十几辆，不抓你抓谁，时不时偷一辆还可能没人察觉。” “儿媳妇打电话来问要钱，债主拿着大刀追上门。 我在电话听到孙子孙女哇哇大哭，我没办法，只好多偷几辆卖钱寄回家。” “你不是有积蓄吗？到这个时候该拿出来了。” “哼，人家说什么你也相信。我的钱早被儿子挖完了。 即便他们不来挖，我也全部拿给他们，都要家破人亡了，还留着钱干嘛。 两个儿子在外面躲债，回家都得偷偷摸摸。 两个儿媳见我每月还能寄八九千元回家，才没跟儿子离婚。 我哪里还有什么积蓄，你不见我在车上只啃馍馍，可是见到你我莫名就冲动。” 张老汉忍不住笑起来，小丽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臂。 “如果不是戴着手铐，我真想给你最后一次温柔，应该还有时间，反正门锁着，我耽误一点时间没关系。”张老汉坏坏看着小丽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惭愧，是我害了你。”小丽忍不住抽噎两下。 “不必为我难过，遇见你我值了，这段时间我像生活在春天里。 它不是短短半个月，我的下半生都定格在这段时间了。”张老汉痴情地说。 “你越是这样我越难过。”小丽忍不住投入张老汉怀里。 “如果我把一个秘密告诉你，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张老汉坏坏一笑。 “你还有什么秘密？”小丽惊讶望着老汉。 “其实在长途车上，趁你睡着，我偷摸你好几把，那时我就想得到你。” 第51章 近水楼台 小丽听到张老汉在车上偷摸她，用力捶两下张老汉的胸膛，张老汉只顾笑。 “臭流氓，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原来是你做的下流动作。”小丽嗔骂。 “谁叫我们挨得那么近，跟睡在一起没多大区别，反正没关系啦，或许这就是缘分。” “亏我把你当做好人，还以为后面那个小子搞的鬼。”小丽捏了一下张老汉的脸颊。 “你在车上睡得挺香的嘛，该不会在装睡吧，任由我摸你。”张老汉笑着说。 “我脸皮没你厚，你不知道我回去跟前夫离婚有多折腾，在车上心情一点不好，想到前途茫茫，整个人都麻木呢。” 小丽叹了一口长气，这时门铃响起来。两人都知道警察在催促。 “我要走了，让我亲你两口，我死也值了。”张老汉难过地说。 “刚吃满嘴油，就别亲了，去到公安局好好坦白认错，争取量刑，说不定看在你一把年纪份上，教育两句放你走呢。”小丽嘱咐。 “你想得太天真，何况我从不服老，判三五年也无所谓啦。” 张老汉说着扑到小丽身上猛亲两口，“再见了，我的宝贝。” 外面两个警察显得不耐烦，门拍得越来越急。 这时小丽倒有点舍不得张老汉，他俩相处时间虽短，但张老汉给予她一份弥足珍贵的爱情。 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此爱过她。 “张大哥！”小丽紧紧抱住张老汉。“倘若真的进去了，在里面得多珍重，你做惯工地，踩缝纫机该不习惯。” “林妹妹，不要哭泣，不要悲伤，我遇到你，这辈子没白活。 我现在终于不用终日悬挂着心，担心你离开我。现在我终于失去你了，我好开心。”张老汉哈哈大笑。 小丽却更加难过，“我帮你洗把脸再走吧。” 小丽回淋浴间拿毛巾帮张老汉擦脸。擦干净张老汉嘴上的油，小丽还是亲了他两口。 这时警察撞门进来，责骂他俩是不是耳朵聋了，拍那么久的门没听见。 “我们不是聋，是不想你们进来。”张老汉说。 “走，废话少说。”一个警察狠劲推张老汉。 “警察叔叔，看在他年纪那么大份上，轻一点。”小丽礼貌请求。 “这把年纪还有能力把你降服，我看没必要轻。” 小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由得张老汉被两个警察带走。 “生日快乐，等会记得吃蛋糕。”临到门口，张老汉回头说。 “警察叔叔慢着！”小丽迅速回房，很快又跑出来，她拿着一大袋钱。“有这些钱可以轻判一些吗？” “你想贿赂我们，门都没有！”一个警察大声骂。 他不知道这些钱是卖电瓶车换来的，小丽想主动上缴。 警察的出动早就惊动隔壁那个大婶和她的男人，他们站在门口默默地看。 “回屋吧。”张老汉在楼梯转弯的时候跟小丽说。 那情景真的是生离死别，小丽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小丽赶快回屋，走到阳台上，那条熟悉的小巷恐怕最后一次看到张老汉了。 这时小丽才留意到戴着手铐张老头驼背了。 “喂，你家那位到底犯什么事，被警察带走的。” 小丽猛然转身，看到隔壁的大婶和她的男人走进屋里。 “你们怎么进来的。”小丽生气地问。 “你自己没关门，我们直接进来咯。以前住着那对教师夫妇时，我没少串门呢。”大婶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哦，你们回去吧，我想休息了。”小丽没好气说。 “上门都是客，倒杯茶给我们喝做做样子都好啦。”大婶冷笑。 “有一天你男人死了，有人去串门你也会做做样子，热情招呼他吗？”小丽大声怒骂。 “当然啊，如果他死了，我放三天的鞭炮，摆足三天的酒。”大婶指着身边老男人说。 “最毒妇人心，看我俩谁先死。”老男人生气走出去。 他的脸被大婶打过以后，还明显红肿。 小丽见大婶没有出去意思，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你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小丽也有点怵这个女人。 “我把丑话说到前面，你的男人被抓走，以后你定是单身了，看你这种货色，一天没男人是过不下去的。” “你说什么呢，给我快点滚出去。”小丽咆哮。 “我话没说完就不出去。”大婶叉着腰面怼小丽。 “你想怎样，我过不过得去下去关你什么事，我需要男人跟你何关。” “你记住了，别勾引我的男人。”大婶说。 “简直笑话，那种老腊肉我看不上，不过他要是看上我，我有什么办法？你看我们是邻居，不知你听说过‘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有。” 小丽哈哈笑两声，她好想今晚气死这位彪悍女人。 “果然是狐狸精，刚走一个又来一个。” “别口口声声骂别人狐狸精，同样是女人，你嘴巴怎么那么毒。你管不住自己男人就把他阉了，省得哪个女人搬到这里住，都被你骂狐狸精。”小丽回怼。 “你才是最狠毒的，要我守着一个太监过日子，没门。” “哼，他心都不在你那里，要他何用，干脆毁了他，一了百了，别便宜其他女人嘛。”小丽看着大婶又一阵笑。 “好歹毒的女人，怪不得刚才那个老头犯罪，有你这种女人在身边，简直红颜祸水。” “你说够没，还不赶快滚出去。”小丽拿起一把扫把就要赶人。 “有你在这里，我家老头迟早被你勾引走。”大婶指着小丽骂。 “怎么，想赶走我，没门。你以为租房子不用钱。” 小丽拿起扫把就赶大婶，这次大婶没再逗留，灰溜溜走出去。 小丽气得把扫把砸在墙上，“怎么老是遇到这种人。” 她瘫坐在沙发上，显得有气无力。 这时那位大婶又走进来，小丽真的想生气都没劲了。 “怎么还滚进来呢。”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可不可以搬走，我看我家老头迟早会缠上你。”大婶作出一副可怜兮兮样子。 “我——不——搬！”小丽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虽然她明天就离开去工地干活，但现在她咽不下这口气，大婶欺人太甚。 “我可以赔偿你呢！” 第52章 生日快乐 小丽听到大婶说有赔偿，心里灵动活络，疑惑看着她。 “只要你肯搬走，我赔偿你房租。”大婶庄严地说。 “哼，你以为搬家很容易，这里要钱，另外一个地方就不用钱租了吗？” “我双倍赔偿你呢。” “我这里付了半年租金，每个月一千块钱。”小丽终于亮出底牌。 “给你一万二，明天搬走。”大婶像下最后通牒一样。 “明天，我还没找到地方住呢。”小丽装出不愿意样子。 “我不管，我已经双倍赔偿给你了。” “租不到房子我得先住酒店，你得支付酒店钱，不然我也不搬走。” “多给五百元，总行了吧。”大婶似乎失去耐性。 “好吧，成交，钱拿出来。” 小丽心里怦怦跳，第一次尝试到天掉落馅饼，原来是那么爽的。 大婶拿出一个大袋，拿出一叠钱，“这是一万。” 然后她又数了二十五张一百元给小丽。 “你那么多钱，要不多给我两张。”小丽笑着说。 “别太贪心，这钱不是我家印的。”大婶平静地说。 这时她的脸色缓和许多。 小丽小心翼翼把钱收好，她还是不解问大婶:“我搬走，你以为没有女人再搬来了吗？” “这层你不用担心，到时我会租下来，转手高价租出去，我是房东，租给什么人有我说了算。” 小丽冷眼看这个大婶，觉得她也不太傻。 “你打算多少钱租出去呢。”小丽问。 “这个你就不用打听，总之高于一千元，或许我会翻倍租出去。你记住明天得搬走，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小丽收了钱，满口答应，本来她就想明天离开的，当然她不会透露给大婶知道，“这钱来得太容易了，莫非我要时来运转了。”小丽一阵窃喜。 这时候送蛋糕的人来了，小丽很热情邀请大婶一起吃蛋糕。 “今天你生日？”大婶问。 “是的！蛋糕还是那老头订的呢，可惜他现在被抓走了。” “节哀吧，我看你也未必喜欢他，以后找一个年轻的，踏踏实实过日子。” “你不知道看着他离开，我的心有多痛，他真的好关心我。”小丽难过地说。 “那他犯什么事被抓走呢。”大婶问。 小丽不想张老汉丢脸，只好随便撒个谎。“他偷看妇女上厕所，被人家告呢。” “果然是色狼，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色狼他会找你这种年轻女人。 只是他有你在身边，还去偷看别人，男人真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面。”大婶摇摇头。 “他也没故意看，只是路过顺便瞧瞧。”小丽后悔撒这个谎，但说偷电瓶车真的太丢脸。 “哎，男人真难评价，有时希望他正经，有时又希望他不正经，不正经挺有乐趣的。”大婶叹口气。 “照你这么说，要是张老头偷看你，你应该不会告他。”小丽开玩笑。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抓走了。你记得明天早上搬走。” “得了，我吃完蛋糕就好好收拾。” 小丽送大婶出门，然后坐在蛋糕前好好庆祝自己生日快乐。 她点上蜡烛，闭上眼睛许愿，还不忘唱首生日歌给自己听，然后切蛋糕吃。 她咬一口奶油，甜蜜蜜的，想到张老汉心里不知啥滋味，但事已至此。 小丽刚才对着蛋糕许三个愿望，其中一个是祝福张老汉不用坐牢。 她知道这个愿望不会成真，但至少心意尽到了，自己良心会好过。 她不禁感叹，本来为怎样离开张老汉而心烦几天，想不到有这样事情突然降临，再想不到临走还获得一笔钱。 人走起运来，谁也挡不住；倒霉的时候，却又连喝口水都塞牙。 她觉得一个人吃蛋糕傻乎乎的，便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包工头。 “喂，胜哥，明天我就回去上班。” “好，赶快回来，以前兄弟姐妹都回来了。” “你猜我现在吃什么？”小丽嘻嘻笑。 “吃男人吗？”包工头笑着问。 “我可吃不下，我在吃蛋糕呢。”小丽故意大吃两口。 “今天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呵呵，谢谢，我订了一个超级大的蛋糕，一个人吃不完怎么办。”小丽开始炫耀。 “哦，你自己一个人过生日，那太无聊了。早点通知我，我就为你庆祝了。”包工头关切地说。 “你别骗我，你这个大忙人怎么顾得上我们这些小工。”小丽嘟嘟嘴。 “骗你干嘛，我还会唱生日歌给你听呢。” “那你现在唱！”小丽哈哈笑。笑完又吃一口蛋糕，满心期待包工头唱给她听。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包工头深情款款地唱。 小丽开始还嘻嘻笑，不觉间又感动起来。 她连忙谢谢包工头，并说她感动得快要流眼泪。 “好啦，你一个人慢慢吃吧，我还有事要忙。” “好吧，明天见！”小丽挂上电话。 她看着蛋糕还有那么多，不多吃会浪费，长这么大第一次为自己庆生，第一次吃自己生日蛋糕。 小丽有点感慨，过了今天她就三十一岁了，一个三十一岁的离婚女人。 小丽冷笑两声，还是觉得无聊，她拿起手机再打一个电话给浩南。 “喂，浩南，我明天回去工作了。”小丽依然笑着说。 “哇，太好啦，咱们太久没见啦。” “你知道我现在吃什么？”小丽又嘻嘻笑。 “吃什么，该不会吃烧鹅吧，听过你特别喜欢吃鹅头。” “你还挺仔细打听我的嘛，我才不是吃烧鹅呢，我现在吃蛋糕。” “你生日？” “是啊，又老一岁了。”小丽叹口气。 “生日快乐！” “就这么简单？” “要不把我自己送给你。” “少贫嘴，怎么也得唱首生日歌给我听吧。”小丽依然满心期待。 “呵呵，五音不全，我不会唱。”浩南笑着说。 “不得，唱给我听嘛。”小丽强烈要求。 只见电话那头真的传来五音不全生日歌，不过浩南声音有磁性，小丽又感动了一次。 跟浩南挂上电话，小丽还想找人聊天。 “喂，志刚吗？” 小丽的心快要跳出来了，那天豆花拿着半米长的水果刀捅他们情景，哗啦啦浮现在脑海，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第53章 举手投降 小丽等着志刚回应，即便等一秒钟，仿佛在等一个世纪，心乱如麻，那木床架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哦，是小丽！” 好久电话那头传来冷冰冰的语音，根本不再是从前那个热乎乎的工友。 “你现在怎样了？”小丽小心翼翼地问。她想了解志刚伤的好得怎样。 “在家闲着呢，豆花她怀孕了。”志刚说。 “哦，那恭喜你，希望豆花为你生个白胖儿子。”小丽勉强露出微笑。 “希望吧，她家都是生女儿基因，也不敢抱太大希望。”志刚苦笑。 “女儿也不错啊，生子是命，生女是福呢。”小丽微微一笑。 “如果再生女儿就四个女儿啦，压力挺大的，我又不能做重活。”志刚叹一声。 “我明天回工地干活了，还跟着胜哥他们。”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小丽也沉默，现在想起来以前是多么地开心，只可惜往事只能回味。 “那挺好的，工地挣钱又多，我都想呢，可惜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做重活了，只能在家看孩子呢。” “那你以后四个孩子花费不少，要不进电子厂打工，找那些可以坐着上班的。”小丽建议。 “还不如做保安，一上班就坐着等下班，可惜工资太低了。” “做保安可不好，万一遇到歹徒又捅几刀可要命，你已经是有伤口的人了。” “哪有那么多歹徒，有歹徒我就跑呗。两三千多块的工资，还要赔一条命，不值得。” “你不能工作，可以让豆花出来挣钱啊，她也可以顶半边天。”小丽建议。 “她太胖了，走路都嫌弃辛苦，哪里能工作，不过等家里一分钱都没有，她可能有动力。”志刚笑两声。 “农村花费少，什么都地里长出来，就买包生盐要钱，不会沦落到这地步的。” “现在穷得连生盐买不起呢，要不你借点钱给我。”志刚试探性地问。 “真有那么困难吗？我才不相信，以前你就老骗我。”小丽心里沉一下，她不知道该不该借。 “男人有泪不轻弹，要我开口问女人借钱，我已经连自尊都不要了。 你就借够一万给我吧，你卡里不是有十几万吗？拿出一万没什么的。” 志刚开始当起说客，他了解小丽性格，最容易心软，而且容易动感情。 “我也没什么钱呢，我回去跟大牛离婚，把钱几乎全部给他。”小丽忍不住眨两下眼睛。 以前志刚就想拿他卡里的钱，果真现在还惦记着。 “什么，你把钱全部给那头死牛，你怎么那么笨，早知道那样，以前该给些我花。”志刚十分生气。 “我不给他钱，他不肯离婚呢，现在每个月还要寄钱给孩子，手头真的很拮据。”小丽开始诉苦。 “呵呵，谁娶到你这个笨女人蛮幸福的。不借一万元，好歹借五千过来，我真的很穷，连豆花孕检都没钱，也不打算去医院生，在家里生就好了。”志刚哀求。 小丽一阵沉默，她心里很乱，有想借给他的冲动，但又觉得借出去肯定没得还了。 自己想买一套房子更加遥遥无期。 “怎么？还得考虑。想想以前我们一起工作多快乐，我经常买烧鹅给你吃，还有凉拌菜呢。知道你喜欢吃辣，我每次嘱咐要特辣。 这些你都不记得了，莫非你就是冷漠无情的女人，转身装不认识人。”志刚语速加快，略带责备。 “我哪里不认识你，不是打电话给你吗，我不是那种人走茶凉的人。”小丽连忙解释。 “既然还念昨日友情，怎么借五千还要考虑。 知道你困难，我已经从一万一口降到五千。 你都不借给我，亏我以前对你那么好，那些快乐时光都忘记了吗。”志刚生气质问。 小丽不出声，她心里摇摆不定，如果志刚好好说话她一心软可能就借了。 “今天我生日，第一次吃自己的生日蛋糕。”小丽说。 “你还有钱买蛋糕，我连生盐都没钱买，你在炫耀吗？”志刚大声说。 “你别那么大声，豆花不在你旁边吧。”小丽惊悚地提醒。 “看到你来电，我直接跑到外面接，你看我多重视你。” “我打电话给你也没别的，当作问候一个老朋友。 想到明天就回工地干活，从头来过，以前的事随它烟消云散。 你现在又问我借钱，我心里很乱，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瓜葛。 这个电话打给你，就想跟往事说再见，没有别的意思。”小丽略带哭腔。 “你跟你老公离婚给那么多钱，跟我断绝关系给五千再正常不过。”志刚还想据理力争。 “上次帮你垫医药费，差不多两万，已经算是补偿给你了，什么恩恩怨怨都结清。我不想借钱给你了。”小丽冷冷地说。 “就五千元，要你的命吗？不借我就挂电话了，亏我以前隔三差五买烧鹅给你吃，真的养不熟的白眼狼。” 志刚说完当真挂了电话，小丽愣着一下下的。 她想不到志刚会是那样的人，这个电话真的不值得打。 小丽十分后悔，忍不住骂自己犯贱，为何要打给他。 有时候互不打扰，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她随口吃了一口蛋糕，已没有刚才那么甜。 小丽把没吃完的蛋糕放冰箱，准备收拾行李。 她看到张老汉的脏衣服堆在床边的椅子， 觉得有必要帮他洗干净，明知道他穿不上，但干净的东西，别人扔掉的时候不嫌弃手脏。 那位男老师留下的白背心被张老汉穿过几天，有点泛黄。 小丽决定把这件白背心带走，当一件纪念品珍藏。 以后看到它，就想起有个人曾经那么用心爱着她，甘心为她花完钱包最后一分钱，为了养她，去偷电瓶车。 小丽忍不住把白背心凑到鼻子闻闻，张老汉那不服老的倔劲，又浮现在她脑海。 她来到窗前看着宁静的小巷子，在灯下孤芳自赏，一意孤行。 小丽突然想喝酒，便拿起张老汉留下的黄酒，也不需要杯子，扛起壶一口一口地喝。 在跟张老汉初认识那个晚上，她其实还有一半清醒，在宾馆里张老汉怎么亲吻她，她都一清二楚。 只是事后张老汉帮她穿好衣服，当什么事没发生，这点万万没想到。 她原谅自己，一个婚姻失败的老女人，命运既然捉弄她，她投降还不行吗！ 第54章 邮寄工具 小丽起个早床，觉得该把房间内内外外打扫一遍， 把干净留给后人，就像那对教师夫妇一样。 但剩下的面条，米，和油全部得带走，还有那些衣架和红桶之类的日常用品，能带走都带走。 这些在工地都用得上，可以省下一笔钱。 记得刚出来打工进电子厂的时候，刚到第一天小丽就想去买日用品，被好姐妹骂一顿。 她说:“你知道能做下去吗？这么快买好装备，万一干不下去呢，或者工厂不要你呢，不做够三个月都别买什么装备。” 小丽觉得有道理，便没有去买，当天晚上虽然工厂安排了住宿，但睡的是木板床。 小丽用一件衣服当被子盖，那一晚翻来覆去睡不好。 第二天下班后，姐妹领着她去串宿舍，叫她留意那些床堆满尘。看到有尘的有什么搬什么。 逛了几间宿舍，小丽真的看到有张床竹席上落满灰尘。 好姐妹点点头，小丽就装作收拾行李一样，把席子卷起来。 “傻瓜，枕头也一起拿。”姐妹看到小丽把枕头放一边，马上提醒她。 “枕头也要？”小丽疑惑望着姐妹。 “怕什么，除了内裤和牙刷不要，其他都可以捡回来洗干净用。” 捡回来也没有拿去洗，拍干净灰尘就睡上。 用不了两天连被子，红桶都捡齐了。 后来好姐妹还帮她捡一双拖鞋，小丽连忙拒绝，怕别人有脚气。 好姐妹说用开水烫一下，什么细菌都没有。 后来有一段时间小丽就穿着那双拖鞋逛街去。 做够三个月更不想花钱买了，捡来的装备也用得称心。 那些衣架是去宿舍后面捡的，平常没少人晒衣服掉落。 小丽十分感谢姐妹的提醒，让她省一笔大钱。 工厂有个男子没有熟人提醒，就花了冤枉钱，刚来就把房子租好，什么家当布置妥当，结果第二天上班就说不干了，原因是车间拉长骂他。 房租退不了，他没挣到钱不说，还先亏一笔大钱。 小丽把教师夫妇留下来的东西一并收拾，连洗衣服的刷子都一起带走。 可是张老汉留下的东西该怎么办，小丽并不想贪图他的任何东西，只有那壶甜酒想带走。 张老汉做工地的工具，小丽想帮他寄老回家。 那是陪伴他走过大半生，跟他辗转各个城市的伙伴，堪称他的知己。 以后张老汉出来，看到这些工具，一定很感动。 小丽赶紧去看那租赁合同，应该上面有联系地址。 张老汉其实也是大牛那边的人，小丽看上面还有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她坐在椅子上沉思，该不该把张老汉坐牢的消息告诉他家人。 考虑再三，小丽还是拨通那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她是张老汉的儿媳妇。 接电话果然是个女人。 “喂，谁啊？” “请问你是张大哥的儿媳妇吗？” “哪个张大哥，你说清楚。” 小丽听得出对方有点紧张，可能以为小丽是来追债的。 “你家的公公！” “他怎么啦？” “他可能要去坐牢，”小丽尽量说轻一点。 这令她想起志强从楼上摔下住院时，志刚拿起电话打给阿莲那个情景，真的千万无语不知怎么开口。 一说出来就给对方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坐牢，他到底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声音颤抖几乎尖叫。 小丽还是没有说偷电瓶车，而是悠悠地说:“他灌醉一个妇女，并趁人之危，所以……” “不可能，我公公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你是他什么人？”声音很警惕。 “我住在他隔壁，看着他被警察带走的。作为邻居，他托我带句话给你，算是他的交代。” “我公公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我家婆虽然死好二十多年， 他要犯罪早就犯罪了，怎么可能现在一把年纪才想起那事。 我们都觉得他老了，各个零件都该报废，所以一直没跟他续弦。” 小丽只觉得好笑，她又不能直接说，公公零件好不好，儿媳妇怎么会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警察有他犯事的监控，还有人证物证，想必没弄错。”小丽耐着性子解释。 “天啊，全家靠他来养活，那可怎么办。 是哪个女人告他，那么坏心肠，既然都喝酒了，做点出格事情又怎么啦。 非要弄到人家坐牢，装什么矜持，恐怕恨不得有个男人在身边呢。”电话那头女人张口就骂。 “这我可不知道，恐怕嫌弃张大哥太老了吧。那妇人又是喝醉酒，什么知觉没有，可能觉得太不值得，被欺骗一样。”小丽说。 在宾馆当张老汉说自己夜里什么事没做，小丽就有这种欺骗感觉。 即便张老汉大方承认，小丽也不会怪她，谁叫她一心求醉。 “你可以帮我劝劝那妇女，放过我公公吗？如果她觉得没知觉，大可以继续跟我公公交往， 反正婆婆去世那么多年，怎么交往也无妨，即便他们领证我们也不反对。 我们一家人还靠他赚钱养活呢，你不知道我们家欠多少债，我老公都不敢回家。”女子说。 “我怎么劝人家，想必她觉得冒犯才告的吧。”小丽有点回应。 “你不用管，直接说就好。一个女人大晚上跟男人出去喝酒，她该想得到会发生什么事情，装什么装呢。” 女子的话令小丽无语，还不如直接说张老汉去偷电瓶车。 现在说得越多，越无法圆谎。 “谁叫你家甜酒那么醉人。”小丽不经意地说。 “你又知道我家甜酒醉人，莫非那个醉妇是你。” “才不是呢，如果是我怎么会告他呢。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把张大哥的工具寄去，你那里方便收吗。” “人都进去了，还要那些工具干嘛，扔掉吧。”女人冷漠地说。 “不好吧，这工具沉甸甸的，全部铁器。留着以后肯定用得上，等急需时才知道锅是铁做的，那就太晚了。” 小丽见张老汉儿媳妇不珍惜他的工具。心里十分生气。 “我就因为觉得太沉重，不知要花多少邮费才不想要。” “邮费你放心，我帮忙垫付。” “呵呵，那你就寄吧，何必问过我。不知我家公公出去那么久，赚到的钱有没有交代。我想按他的工价，至少有七八千了。” 小丽大清早只觉得心寒。 第55章 拉丁舞伴 小丽心想，这家人都把张老汉当成赚钱工具，怪不得张老汉失业也不敢告诉他们。 如果她们知道张老汉赚不到钱，肯定待遇又不一样，真的应那句“兔子死，良弓藏。” 怪不得有些人说，父母年纪越大，对子女越客气，吃饭都只能挨着桌子边吃。 小丽想想以前父母赶她出家门的狠劲，随着年龄增大，不知道现在缓下来没。 “喂，他到底有没有留下钱，帮忙看看。”张老汉的儿媳妇见小丽许久未出声，着急地问。 “没有呢，张大哥被警察带走也突然，哪有时间交代。”小丽说。 “他真的老糊涂，明知道进去里面包吃包住， 也不第一时间把钱寄回来，他的孙子孙女吃土得了。 嫁给他的儿子真的倒霉透顶，没过上一天好生活就负债累累。” “那你贪他什么，现在后悔有点晚，还是一起共度患难吧，才见真情呢。”小丽安慰她。 “我贪他什么，我瞎了眼吧，贪他高大威猛，谁知道脑大生草，做什么失败什么。”张老汉儿媳妇说着说着差点要哭出来。 “哭啥呢，女人品味都差不多，你老公没家暴你，就好好跟他过吧，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如果他敢动我一下，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我不是好欺负的。 现在还愿意跟他熬，还是看着他对我还不错，除给不了钱，他什么都愿意给我。”电话那头女人哼一声，似有得意之状。 小丽发现这个女人是狠角色，还想安慰她，简直多此一举。 “不跟你说了，我先忙去。”小丽没好气地说。 “哎，慢着，我想问你一个私人事情，你跟我公公是不是有一腿，我觉得你挺关心他。” “你别胡说八道，我现在只是助人为乐，看他孤身一人，生死未卜，帮忙通知一下他的家人而已。”小丽顿时涨红脸。 “真的只是助人为乐吗？你九年义务教育学得真好，我早还给老师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咱家的甜酒呢，是不是也跟那老头一起喝过，做些不见得人的事。”女人神秘兮兮地说。 “不说啦不说啦，竟然扯到我身上。” “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真跟老头好上，我想你帮忙去探望他，把他的手机拿回来，顺便和工具一起寄回来，我想他手机应该有点钱。” “我跟他不熟呢，只是对门邻居。” “我不相信，对门邻居怎么会不熟，每日进进出出，见面机会多得是。上楼梯下楼梯四眼相对，擦肩而过，次数多了都有点啥呢。 我看你家水管坏了，肯定叫他来修过。他做工地的，做这些活十分了得。 别看他人老，心可不老呢，做事麻利。” “不跟你说了，我得忙去。”小丽也不等对方说再见，连忙挂上电话。 脸颊还热烫烫的，心想那个女人真厉害，一点蛛丝马迹露馅就识破一个故事，怪不得她的男人被她拿捏。 “如果我有那么聪明就好了。”小丽叹口气。 刚才听到那女人说贪男人高大威猛，小丽以为遇到了知音，想好好聊聊彼此当初怎么被那种男人骗的。 她当初就看中老公大牛身材高大，一表人才，谁知道他私下又另一种性格，是打女人的能手。 小丽很快叫快递上门，把张老汉工具寄走。 别看小小一袋，因为是铁器，很有斤两，差不多有二十斤，快递费花了不少。 小丽又巡查屋里一遍，确定没什么留下，坐在客厅沙发歇一会准备离开，去下一站，回到工地干活。 因为工地上都是老熟人，小丽并没多紧张，只是有点尴尬，秀兰她们肯定问豆花捅她的地方有没有留下疤痕。 还有没有和志刚联系，接着会问她以后还敢不敢找工地男人搭伙过日子。 小丽这些都没想好怎么回答，也不去想，她深知自己性格软弱，又容易感情用事，很多事情会弄巧成拙。 这时候门铃响起来，小丽被吓一跳，会是谁呢，莫非张老汉被放出来了。 如果放出来，小丽可走不成，她该后悔自己磨磨唧唧，不赶快离开。 打开门发现是隔壁那位老男人。 “小丽，去不去跳舞。”老男人微笑又略显拘谨。 “不去呢，我准备离开这里了。”小丽淡淡地说。 “什么，你要离开啦，太突然了。”老男人睁大眼睛说。 “不突然啊，早就想离开了。”小丽说着想关门。 “慢着，你是不是见那个老头被抓，以后没人养你。”老男人盯着小丽问。 “这好像跟你无关吧，你去跳舞吧。”小丽又想关门，但被老男人一脚伸进来。“你不怕你家母老虎？”小丽问。 “她刚出去买菜呢，没一两个钟不会回来，顺便到茶楼喝茶的。”老男人嘻嘻笑。 “你想怎样？”小丽姑且忍住心中的怒火。 “我也不想怎样，我想你做我的舞伴，看你身材多好，腰又细，s形身材，跳拉丁舞一定很好看。” “哼，我才不去广场跟你们老人家玩呢，没得使自己老得快。”小丽冷笑。 “谁说要去广场呢，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住吗， 我每日趁那头母老虎出去，悄悄进屋教你就行，每日跳两个小时差不多了。 我家母老虎时常还去外面打麻将，到时我们想怎么跳就怎么跳。” 老男人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手舞足蹈，学着拉丁舞姿势扭起来。 “谢了，我没兴趣，我还要去工作呢。小丽冷漠地说。 “做我的舞伴哪还需要工作，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不了你。 你别看我整天无所事事，早就实现财富自由了，现在公司都由儿子打理，我不过问了，人生行乐须及时。 只恨我家那头母老虎管得严，身体还一直那么好，真的倒大霉。”老男人叹口气。 “对不起，我没时间跟你闲聊，把你臭脚抬出去。”小丽生气地说。 “别那么扫兴好不好，那天我明知打不过那头母老虎，还为你出气，可见我对你多重视。 再说我比起抓走的老头，年轻许多吧，而且我还比他有钱，就叫你做我的舞伴，切磋一下舞技，你都要拒绝我。” 老男人见小丽有点刺，便想打感情牌。 “你有钱有闲，我可要出去挣钱呢，别再烦我了。” 小丽说着伸手去抬男人的脚搬出去，不免要抱住他的小腿。 男人竟趁此推小丽进屋，然后把门关上。 第56章 新房客 老男人关上门，再也不装斯文了。 “怎么迫不及待抱上我的大腿了，现在关上门，你来抱啊，怎么抱都可以。” 小丽犹如天上飞来横祸般，好端端一个美好早上竟遇到一头色狼。 她告诉自己要勇敢，哪天大婶都可以打败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要自己够勇敢，一定也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打。 小丽便抓紧拳头上前捶老男人，可是没等小丽出手，老男人就抓住小丽的小手。 他哈哈大笑，我就喜欢辣妹，嚼起来才够爽呢。 “放开我，你这头色狼不得好死。”小丽哭着说，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什么，你骂我色狼，哈哈哈，我挺喜欢做色狼的，我还想做一只北方的色狼，奔跑辽阔的草原上。” “你滚开，等会大婶回来你就知道厉害。”小丽吓唬他。 “我并不怕她，只是给她面子。女人嘛，适当给她一点面子，日子才好过呢。来，我教你学拉丁舞。” 老男人把小丽搂在怀里，真的一扭一扭的舞动起来。 “放开我，你这……” “色狼是吗？跟我好好跳一支舞，你就觉得我即便是色狼，也是一只有艺术细胞的色狼。”老男人又哈哈大笑。 “你这是强闯民宅，还欺负妇女，你不知道这是犯罪的吗？” “我没欺负你啊，我们只是一起跳舞。” 小丽只觉得老男人腰肢磨磨蹭蹭的，推开他又没那么大力，想起电视剧那些女人对付色狼是踩脚尖，但她们穿着高跟鞋，踩一脚像插把刀下去一样。 无奈自己穿着拖鞋，小丽也不管那么多，当真蹬他两脚。 谁知道老男人竟嘻嘻笑:“你果然不会跳舞，爱踩人家的脚。” 小丽还想再踩时，老男人抱起她转圈圈，不知道转了五圈还是六圈，小丽只觉得头晕晕的。 老男人放开她的时候，她站不住蹲下来捂着脑袋。 “你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男人，我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咱住得又近，想着作我的固定舞伴正适合。” 老男人见小丽还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伸手就抱她到沙发。“转几圈就晕啦，躺下来闭着眼睛歇歇，我倒杯水给你喝。” 老男人走进厨房，见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他才相信小丽真的要离开。 他也不倒水了，走出来帮小丽按脖子根。 小丽更觉得晕到快要吐，但被老男人再揉几下，竟然慢慢清醒过来。 小丽慢慢推开他，也不想作什么反抗了。老男人揉脖子根的力度刚刚好。 老男人拿出一根烟，他还递给小丽一根，但小丽不接。 老男人自己点着深深吸一口。“想不到你真的要离开这里， 那天看到你做我的邻居，我不知有多高兴， 我喜欢漂亮的女人做我的邻居，每天上上下下见面心情都愉快。”老男人又吸一口烟， “说你是色狼没错吧。”小丽哼一声。 “我没有你说得不堪，认识我的女人都知道我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 刚才都是被你逼的，哪个女人跟我说话不乐意的，你竟然想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也是要面子的嘛。 好多女人私下约我，我都不给机会她们，我现在自己送上门，你捡大便宜，你知道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丽只觉得这个男人脸皮真厚，牛皮都快被他吹破了。 “你出去吧，我不想再听你吹牛。”小丽推了一下他。 只觉得这个老男人身上的肉竟然那么柔软。 养尊处优的人都如此，身上没有劳动的痕迹，这样的男人肯定很温柔。 “你说我吹牛，你真的不了解我。做我私人舞伴的女人可不得了，一年收到我的礼物都可以堆满屋呢。”老男人说。 “我才不稀罕那些花花草草，又不能吃不能穿。”小丽冷笑。 “吃吃喝喝算得什么，我不给就不给，一给比你打工一年还多呢。”老男人哼一声。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拿你的东西算什么，挣钱还是靠自己劳动得来，才花得心安理得。”小丽一表她的清高。 “你这是不开窍，有人拉你一把，比自己辛苦大半辈子好呢。 自己走一百步。比不过贵人扶你一大步。”老男人看着小丽眼里带着笑。 “你快出去吧，别老吹牛。有本事你送套房给我。”小丽不满地说。 “你想要一套房子，倒不是不可能，一套二手的步梯楼，几十万而已。但你也该为我付出些什么，让我觉得没有白送才好。”老男人开始对小丽动手动脚。 小丽连忙推开他，老男人也不生气，反而露出坏坏的笑脸。“你不是想要一套房吗？你先好好做我的私人舞伴，改天再带你看房子。” “你别这样，我只是开玩笑。”小丽往沙发一角收缩。 “我可没空开玩笑，你就从了我吧，以后大把荣华富贵享受。” 老男人像只野猫扑过去，小丽用尽吃奶之力推开他。 “乖，我不会亏待你的，你以后别再打工，我养你。” “你滚，我不需要你养。”小丽眼带泪水。 “我最爱看你哭的时候，你一点不知道自己流泪时候有多美。” 老男人直接扑上去，张嘴就要亲小丽，小丽用手掌捂住他的嘴，两人又一阵僵持。 这时门又拍响起来。“小丽，小丽，你没走吗，赶快来开门。” 小丽听出是大婶的声音，顿时慌了神，但又觉得来得刚刚好。 老男人也听到母老虎回来，赶紧松开手，顿时像老鼠遇到猫，抱头乱跳，想找地方躲藏。 “菜鸟一个，赶快躲衣柜啊。”小丽小声提醒。 等老男人在衣柜藏好，小丽才慢悠悠去开门。 “你怎么还不走！别想再住一晚，现在马上滚，我带新房客来看房了。”大婶劈头盖脸就骂， 小丽看到大婶身后站着一位肌肉男，想必就是新房客，来看房的。 小丽愣了一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赶快滚，还要我拿扫把送瘟神一样送你吗？”大婶张嘴就骂。 小丽迟钝的脑袋突然悟到什么，连忙说好好，这就走。 小丽双手提起已收拾好的行李，大步大步走出房屋。 当她到巷子时，只听见大婶站在阳台大骂。 “狐狸精别跑，竟勾引我的男人。” 第57章 仗剑天涯 小丽听到大婶在后面怒骂，好想像只兔子奔跑，无奈行李太多，只能尽量走快两步。 出了巷子拐弯，看不到那栋房子，小丽才放下心，她拍了拍胸膛，忍不住偷笑。 这样的生活实在太刺激，似乎被人抓奸在床，经历一次两次就好了。 小丽小心翼翼瞅一眼包里的钱，全部都还在，去工地前还是先找家银行存起来。 这短短半个月，她收获挺丰富的，有张老汉每日至少给的五百元，又有大婶昨晚给她的所谓“消失费”，差不多有两万元。 想起刚下长途汽车惴惴不安的心情，小丽现在算是踌躇满志。 她打算安顿好一切后，找个时间去附近的寺庙，求菩萨保佑张老汉在牢里吃得好睡得好。 钱存进银行后，小丽只感觉行李也轻好多，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偷走。 工地在另外一个区，打车过去实在太贵，小丽选择坐公共汽车，虽然要换三趟车，但省下不少钱。 小丽刚往公交车站靠，就有摩托车司机来问去哪里。 小丽低着头不想搭理他。 “靓女，去哪里，我载你去。”摩托车司机仍不死心。 “不了，我坐公交车。”小丽礼貌回答。 “你去哪里嘛，坐公交车很挤的，看你拿那么多行李。” “所以我坐公交车啊，你的摩托车怎么载得动我的行李。”小丽没好气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绑带，你告诉我去哪里。” 小丽迫不得已告诉摩托车司机去的地方。 摩托车司机不假思索地说:“那里挺远的，收你两百元，走，上车。” 小丽听到两百元倒吸一口凉气，打的都不用两百元。 “还是不坐摩托车，路途太远，实在不太安全。”小丽随便找一个借口。 “怎么不安全，我可是一个老司机，你坐上来紧紧贴着我，你还可以抱着我的腰，随你怎样都可以。”摩托车司机说着向小丽抛一个色眼。 看到摩托车司机搞怪样子，小丽忍不住笑出声，她连连摇头。 “靓女，你笑得挺好看的，不收你两百，便宜二十元，收你一百八十元怎样。”摩托车司机说着拉了一下小丽的小手。 小丽条件反应收缩一下，她摇摇头表示不愿意。 “我服了你，你想多少钱，你尽管说。” “不用钱，你肯载吗？”小丽笑着说。 “靓女，你真会开玩笑。如果我载你过去，你怎样报答我，最近车油又涨价了。”摩托车司机明里暗示小丽。 正在这时一辆公交车开过来，摩托车刚好占公交车位。 公交车司机连按几下喇叭，倒把摩托车司机和小丽吓一跳。 摩托车司机赶紧走开，小丽仔细观察那辆公交车，并不是自己等的那条线。 等公交车开走，摩托车司机冲着公交车骂几句粗口，无非是刚才的喇叭声吓到他了。 小丽害怕摩托车司机又来找她聊天，连忙换一个位置等。 好在摩托车司机找到另外一个乘客，看都没再看小丽一眼，就消失在马路上。 小丽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重新静静等待。 很快等到她要等的公交车，因为拿着两大件行李，她先等别人上完车才上。 上车时她还是忍不住问一下司机，是否到达沙涌。 司机毫不客气大声说:“坐反啦，去对面坐。” 小丽只好匆忙下车，她刚下车后面车门砰一声关上，把她吓一跳。 她不禁骂傻傻分不清方向。 再想想那个司机心烦气躁样子，对比摩托车司机， 摩托车司机态度好多了，而且人家幽默风趣。 要过对面坐车，得走天桥，看到那些阶梯，小丽才后悔拿太多行李，如果不是走得匆忙，还可以拿更多。 如果刚才那个摩托车司机回头，小丽真想坐他的车，省去好多麻烦。 她挺喜欢坐摩托车的，她跟大牛曾有过一段甜蜜日子， 大牛整天开着野摩托带她去兜风，她就坐在后面紧紧抱住大牛的腰，任由头上的秀发随风飞扬。 大牛开车好猛，可以来九十度转弯不减速， 小丽那会想着抱紧大牛的腰，什么也不用怕。 大牛就像一个浪子，放纵不羁，村里那些光棍都有这种特质，从不知道什么叫怕死。 小丽挺喜欢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男人，畏首畏尾的，即便再有钱，她也看不上。 就那个爱跳拉丁舞，被老婆揍的那种老男人，真不入小丽的法眼。 刚才那个摩托车司机不知道结婚没，如果结婚，他老婆肯定很爱他。 小丽看男人有自己的一套。如果大牛不家暴，不赌钱，哪怕他穷到连内裤买不起，小丽还是会甘心跟着他的。 可惜大牛触碰婚姻的底线，或许大牛迷之自信，以为小丽离不开他。 现在只要小丽联系他一回，就以为小丽在后悔中。 小丽拿着两袋行李过天桥，歇了两回，那只大红桶因为里面塞太多东西，差点要爆裂了。 小丽看看哪些物品可以不要，打算扔一些: 首先席子得要，即便睡水泥板也得铺一张席子； 衣架也是要的，不然洗了衣服怎么晾起来。 半包洗衣粉，漱口杯和一双拖鞋，扔不扔也不碍位置； 昨晚洗的衣服没干透，小丽也用袋子装着放进红桶里，也扔不得。 小丽觉得红桶的东西都是很必须的，最后她还是把席子抽出来，红桶空间一下子宽松。 她把席子用根绳子绑好，挂在背上，就像古代女侠挂一把宝剑走天涯。 小丽也有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江湖梦，她希望自己乍看似水柔情，弱不禁风，惹得各路英雄好汉尽折腰， 暗地里又身怀绝技，武功高强，搅得江湖血雨风腥，而她在红销账里拈花把酒，倾国倾城。 现在为了生活她穿梭在各个城市里，也是一个江湖，只不过她不会武功，更没有什么绝技， 靠着辛勤双手日以继夜的付出，换来几两碎银，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 在横跨天桥下楼梯时，有好心人还是帮她提一把行李。 小丽把那个红桶给好心人提，那个好心人问她是不是要进厂扭螺丝。 小丽说不是，她将要去工地干活。 那个好心人笑笑:“工地那是男人的地方呢。” 小丽也笑笑，她不好意思说，她就要到男人中去。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老祖宗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智慧，那好心人竟不懂。 第58章 清心寡欲 小丽折腾大半天，终于来到叫沙涌的地方。 她迫不及待打电话给包工头，包工头叫她不要动，他喊监工赵飞出来接她。 小丽听到有人来接她，心里似乎放下一块大石头轻松，她再看四周感觉好陌生。 果然是跟着包工头三年的小工，才有如此的待遇。 小丽主动联系赵飞，赵飞心情似乎不错，问小丽的伤口好点没。 小丽觉得赵飞真的哪壶不提提哪壶，她最不喜欢别人问她以前的事。 不过故人重相逢，难免会旧事重提。小丽只好说早就康复了。 赵飞又问她有没有留下伤疤，当时伤的口子是不是很大。 小丽不想再回答，叫他来到打一下电话。 过了十五分钟，赵飞真的打电话来，问小丽在哪里，怎么看不到她。 “我在沙涌公交站。”小丽回答。 “我车就在公交车站，怎么看不到你。” “我提着一个大红桶和一个大大的行李袋，看到没有。”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车，在公交站牌下。” “我就在公交站牌下，啥都没有。”小丽觉得自己坐错车了。 “我知道了，你是去了广州沙涌，我可是在佛山沙涌呢。” “那可怎么办，我折腾大半天才来到这里呢。”小丽几乎要哭出来。 “包工头没告诉你在沙涌吗，怎么会走错呢。” “我怎么知道有两个地方叫一样名字呢。”小丽慌张地说，她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了。 “算了，我过去接你吧，也没有多远。”赵飞叹口气。 “你真的要来，靠我自己可能天黑也找不到你们。” “行了，你也出来社会几年了，怎么还坐错车。”赵飞说。 “我很少自己一个人出行，以前去哪里都有他们带着。他们带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哪需要自己认路。”小丽有点抱怨。 “真怕你了，站着不要动，我过去得花些时间。” 小丽像个孩子一样听话，其实她很想上趟厕所，奔波半天，连个厕所二字都没看到。 想到赵飞还要一两个小时才到，小丽觉得还是先找厕所。 这点在大城市真比不上农村方便，农村虽说不是随时随地，但有遮掩地方蹲下来就行。 小丽问等公交车的一个女人，那人看了一眼小丽的行李，冷漠走开，不把小丽当一回事 小丽看着那女人鄙夷脸色，心里真的不痛快，她只是问厕所在哪里。 再看看那女人的穿着，还不是打工的，小丽猜她一定是在电子厂上班， 在电子厂上班的女人最冷漠怕事，她们分分钟怕别人骗钱。 小丽只好找一个男人问，男人态度果然好很多。 他告诉小丽附近并没有厕所，自己找一个隐蔽地方解决就好。 男人还指给小丽一个地方，“你去那里吧，我刚刚就在那里撒的。” 小丽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个小巷口的拐弯，矮墙围出一个三角形。 男人撒尿倒合适，女人可不太合适。 小丽摇摇头说那里没有遮挡，怪不好意思的。 “这附近有公园吗？”小丽问。 “公园可远了，得坐车去。”男人说。 小丽不再说什么，只好再忍忍，等到赵飞来接她。 男人可能看出小丽憋得太辛苦，便建议去他家，他家只需坐两站。 小丽看了看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敦厚老实。 “这样不好吧？”她满脸不好意思。 “出门在外都有三急，又有什么呢。” 小丽不出声，她考虑两站来回没多久，回来时候赵飞应该还没到。 “你去不去，我的公交车就来了。”男人再次问。 “多不好意思！”小丽尴尬地笑。 “走吧！” 公交车靠站，男人帮小丽提着红桶上车。 小丽只好跟着上车，她很不情愿的，总觉得自己被强大的命运波澜推着走。 公交车上座位已经坐满人，小丽和男人只好站着，两人站在一起相互笑笑。 “你忍忍吧，很快就到的。”男人安慰小丽。 小丽点点头，其实只要不提起，她还没觉得那么急，别人一提起她好像憋不住。 “准备来广州打工吗？”男人温柔地问。 “嗯！”小丽不好意思讲自己坐错车。 小丽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男人长得挺高，四十多岁身材还保持得很好。 脚上穿着一双白色平底鞋，九分米色裤子露出脚踝。 小丽发现他的脚很白，像是常年没见阳光。 公车走走停停，即便只是两站，也需花费好长时间。 “现在碰巧是下班高峰期，有点堵呢。”男人说。 小丽只嗯一声，她后悔没在那个三角墙解决了，她难受捂着肚子。 “再忍忍！”男人再次安慰她。 “你手里拿着一包是什么？”小丽故意扯开话题。 “是中药，给我母亲抓的。”男人回答。 小丽又嗯一声，这时司机来个急刹车，别厢晃了一下，小丽撞进男人的怀里。 只听见司机破口大骂那个改道插行的小轿车。 “我怕忍不住了。”小丽面露痛苦。 “要忍啊，这里是车厢，等会有空位你坐下来吧。”男人说。 小丽看看车厢，没看到谁下车，况且好多座位边上还站着一些人。 “要不你坐在这只红桶上。”男人建议，悄悄附在小丽耳朵说:“实在忍不住就尿在这桶里，等会用另外一件衣服包着屁股。” 小丽想起桶底放有七八斤泰国香米，和两扎挂面，太糟蹋粮食可不地道。 她望了望男人，连忙摇摇头。男人也觉得自己没办法，只好希望公交车快点到站。 “你母亲身体不舒服吗？”小丽表示关切。 “她瘫痪了，卧床不起呢，抓点中药回去熬给她喝。”男人淡淡地说。 “哦，那辛苦你啦，照顾她肯定很辛苦。”小丽表示歉意。 “她是我母亲，我不照顾谁照顾呢。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了，她的病并没有什么起色，她就六十多岁而已。”男人把小丽当成老朋友一样倾诉。 小丽因为萍水相逢，不敢问他家还有什么人。但看男人清心寡欲样子，他身边肯定没有亲密女伴。 小丽再次运用自己那套看男人的眼光。 第59章 火焰的红色 公交车走走停停，终于走过两站。 男人知道小丽急，公交车刚停下来，赶紧拉起红桶，拉起小丽跳下车。 “把你麻袋行李也给我提吧。”男人说。 小丽连走路成问题，没多谦让就把行李袋给男人。 反正钱都存进银行了，里面装着都是一些旧衣服。 通过公交车上接触，小丽也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没啥坏心眼。 来到男人的小区楼下，却发现是步梯楼，要爬到四楼。 小丽勉强爬了两层，实在爬不动了。 “就让我尿在裤子里算了。”她蹲在楼梯间。 “都快到了，再忍一忍。” 可小丽蹲下起不来，男子只好放下行李，亲自抱她到家里。 小丽大吃一惊，“男女授受不亲呢。”她红着脸说。 “看你脸色都苍白了，再憋下去可能膀胱都要爆炸啦，我可不忍心。”男人气喘喘地说，脚步不停往上爬。 小丽只好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到了家门口男人才把小丽放下，打开门又抱起小丽直达洗手间。 “天啊，谢谢。”小丽十万火急叫男人先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我下去拿行李。”男人说完就跑开。 小丽听着咚咚的下楼梯声音，心里无比欢畅，忍不住哼一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等男人挎着行李上来时，小丽已经走出淋浴间，她真诚对男子说谢谢。 “刚才真不应该叫你拿行李上来，我这就走了。”小丽说。 “不坐下来喝杯茶。”男子客气地说。 “公交车站还有人等我呢。”小丽说。 “那也不急于一时，上门都是客嘛。”男子看着小丽苦笑。 这时房里传出一阵咳嗽声，接着是一个幽幽的古老声音。 “庆儿，跟谁说话呢。” 听到这游丝般的声音，小丽不禁打一个冷战。 她再看看这间房子也显得昏暗潮湿，刚才因为尿急还注意周围。 “别害怕，那是我的母亲，她不能走动，但耳朵灵着呢。”男人看着小丽微微笑。“妈，是一位朋友来做客呢。” 男人对着那扇门喊，接着又跟小丽说:“喝杯茶再走吧。” 男人也不等小丽回答，便去倒茶，他打开橱柜却不小心翻倒一个玻璃杯。玻璃杯当的一声，碎了一地。 “我太手笨了。”男子转身对着小丽露出歉意的笑容。 “你手没事吧。”小丽跑过去看男子。 “没事，你坐吧，我拿扫把扫干净。”男子说。 小丽只好退回去，坐在沙发上，却发现沙发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饭桌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其中最多还是男子刚才带回来那包中药。 再看看屋顶天花板角落，随处可见蜘蛛网。 小丽心里突突跳，这阴森森感觉比在荒山野岭更恐怖。 男子端水过来，看到小丽吃惊样子，他依旧温柔地微笑:“整天忙着照顾母亲，没时间收拾屋子呢，别见外。” 小丽接过男人的杯子，轻轻渴了一口，她出于礼貌，暖心安慰男子:“不容易啊，照顾病人实属辛苦，何况你只一个人。” 男人听到小丽说一个人的时候，脸上绷紧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温柔的样子。 “庆儿，是哪位亲戚上门，带进来跟我说说话。”房间里那个古老的声音又传出来。 “妈，不是咱家亲戚，是我的朋友。”男子对着房门喊。 “哦，你女朋友回来了，带给妈看看吧，你也是时候结婚了。”老人说完又几声。 “妈，你说什么呢，我没女朋友，我不结婚！”男子突然暴跳如雷，冲着那间房门咆哮。 小丽吓得把喝剩半杯水倒在自己的裤子上。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老实温柔的男子一秒钟变成暴躁的老虎。 “哦，你裤子湿了。”男人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恢复温和的样子。 “没关系，我回去再换。”小丽紧张地说。 她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怎么行呢，人家看到你湿着裤子从我家走出去，多失礼啊，还以为我对你怎样呢。”男子赶快拦住小丽。 小丽看着男人一下子不知怎么办，她摸不清男人是怎样一个情况，不能贸然离开。 这时赵飞打电话来，告诉他路上塞车，没有三四个小时都不能到达。 小丽反而舒一口气，她心想晚点来更好，自己也没到公交站呢。 男子看着小丽挂电话，脸上又露出笑容:“裤子湿了，要不换一条，我房间有合适你穿的裤子。” “我的裤子？”小丽很惊讶，“我行李袋里就有裤子呢。”小丽很快调整自己的表情。 “别翻行李袋了，我房里衣柜多得是。”男子拉着小丽便走进房间。 路过那老人房间门口时，小丽闻到一股臭味。 但走进男人的房间，却另外一番光景，干净整洁，但仍然昏暗。 小丽留意到床头还有婚纱照，照片上的男人比眼前男人年轻多了，虽然他们是同一人。 “你看，这么多衣服任你挑选。”男人打开衣柜高兴跟小丽说。 小丽瞧了一眼那衣柜，还有一件中式的新娘服，跟照片那位女人穿的一模一样。 小丽只觉得难为情，“这衣服？”小丽看看男人，又看看墙上的女人。 “不用管那么多，都不属于她的了，谁叫她抛弃咱两母子。”男人说到抛弃时，脸上肌肉又僵硬起来。 “我还是不用换了，你看它都快干了。”小丽弯下腰去扭湿透的裤子，水滴从她手指间滴出来，气氛顿时尴尬。 “你就穿这条吧，这条颜色鲜艳，我每日都打理的。”男子说。 “我真不用了，现在天气不冷，我穿着湿裤子也没事。”小丽心里掠过一阵阵惊恐。 “你怕什么，现在就换了它，这衣服不属于她的了。”男子说到“她”的时候，猛然向墙上瞪一眼，目光冷峻无情，像一把杀人的刀。 小丽害怕接过裤子，闻到一股樟脑丸的味道。 裤子竟是红色的，小丽很难想象墙上的那个女人竟然喜欢穿火焰的红色。 那她的性格肯定很泼辣，刚才男子说她抛弃他俩母子，莫非是因为见男子母子瘫痪，知道是一个负累，所以跟男子离婚。 小丽认为自己想得没错，脑袋还算聪明。 只是早知道要湿裤子，干脆在车站时尿在裤子上算啦。 第60章 吃人的眼睛 男子见小丽慢吞吞，似有不太愿意换的意思。 “再不换会冻感冒的。”男子上前就要帮小丽脱裤子，小丽连连后退说不用。 “那你赶快换上。”男子显得不耐烦。 “我不太喜欢红色，能换另外一条吗。”小丽说。 “你穿裙子吗，这里有好多裙子。” “随便拿一条牛仔裤就可以了。”小丽指着衣柜中间那条牛仔裤说。 这时房里又传来老人的声音，“庆儿，带你女朋友过来跟我说说话，好久没人跟我说过话了。” “我都说我没女朋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朋友。”男子冲出门口就咆哮。 接下来一片死般的沉默，小丽顾不得那么多，她利用衣柜门作遮挡，赶紧脱下那条湿裤子，换上牛仔裤。 大小尺寸倒适合，不紧不松，干燥裤子总比湿的裤子好。 男人喘了两口气，把目光从外面转回房内，看到小丽已穿好牛仔裤站在他面前，脸上马上笑开花。 “真好看！” 这时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庆儿，是我连累你啊，我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呢，但凡我可以动，早就上吊了。” 小丽和男人面对面，场面十分尴尬。 “你妈伤心呢。”小丽说。 “都怪我不好，我没本事治她的病。”这时男子一脸羞愧，跟刚才那个面露凶相的男人又不一样。 老人越哭越伤心，不时伴随一阵阵咳嗽。 男人攥紧十个手指又放开，他脸上布满惊慌，显得茫然失措。 “妈，你别那样，都是我不好。”男人撇下小丽，冲出房间，那劲头似乎小丽不曾来过。 “你就勒死妈吧，妈活着就是一个累赘。妈在床上躺了十多年了，躺到毫无知觉，干脆一把火把我烧掉。”老人也哭喊。 “妈，别这样，我舍不得你，儿子永远也不离开你，我要守着你。” 小丽慢慢移动脚步，寻着声音走过去，那扇发着臭味的房门打开，人未到门口，已闻到一阵恶臭味。 她往房里瞧一眼，差点要吐出来，里面仿佛是一个垃圾场，床上床褥堆满药罐子和药瓶，还有一些纸盒子。 地面也有无数个瓶子，纸巾，小丽看到有个桶里面飞满苍蝇。 男人抱着那位老人哭，老人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颅，脸上瘦得皮包骨，像是白骨精。 小丽吓得“啊”一声，她连忙捂住嘴走开。 “哦，是你女朋友，带给妈瞧瞧，不看到你结婚，妈死不瞑目啊。我走了谁陪你呢，我的乖儿子。”老人悠悠地说。 小丽不管他们，她来到客厅拿起行李就想跑，这时才发现她的手机还留在那条湿裤子里面，不得不又放下行李往回走。 只见男人静静站着看她，幽幽地说:“连你也要抛弃我们俩母子！” “不，你别误会，我只是上门借个厕所的。”小丽慌张解释。 “我妈想看看你。”男人深沉地说。 哭过之后的男人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时小丽听到自己手机响，想必是赵飞打来的，她像是看到救兵。 “我先听听手机，接我的人到了。”小丽尽量保持微笑。 想越过男人进房间拿手机。 “你真的想抛弃我们俩母子。”小丽越过他身边时，他趁机抓住小丽。 “庆儿，带你女朋友进来说说话，她不该还生妈的气吧，妈不会阻挡你们结婚了。妈知道你也孤单。”老人说完话又伴随一阵咳嗽声。 小丽看看男子，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得服从男人，不然很难脱身。 谁想到公交车站看起来那么干净的男人，屋里却阴阴沉沉。 这个城市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外表看起来都光鲜亮丽，但关上门谁都有说不出的秘密。 小丽突然怀念工地上的阳光，热辣辣的，到处一片光明。 慢慢走进屋，桶里那堆苍蝇似乎害怕陌生人，哄得一阵飞起来，有些还扑到小丽脸上。 小丽不往桶里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闺女，你回来啦。”床上躺着的老人从被褥里缓缓伸出手。 那只手比鸡爪子还要瘦，指关节处发黑发黑，毫无血丝。 老人身体似乎想动一下，可惜身板子瘫痪了。 “阿——姨。”小丽轻轻喊一句。 “你以前是叫妈的。”老人眼神空洞望着小丽，眼里看不到一点白，黑漆漆的似乎发出阵阵幽怨。 “妈叫你喊妈呢。”男子在后面提醒，似乎又在威胁。 小丽才发现这对母子都有问题，应该是把她当成以前逃跑的女朋友。 “阿——姨。”小丽颤颤巍巍又喊一句。 “你什么意思，妈叫你喊妈呢，你是不是嫌弃妈瘫痪了。我告诉你，即使妈瘫痪了，她还是我妈。” 男子在后面揪了一下小丽，大声怒骂。小丽吓得只有瑟瑟发抖。 “庆儿，别吓坏她。人家害羞呢，等你们礼成再改口也不迟。哦，我一时想不起你名字了，你该叫倩吧。”老人那空洞的眼神又盯着小丽。 小丽不敢说话，她已经肯定这对母子精神有问题了。 这时又传来手机响的声音，小丽听着熟悉的铃声，回头看看男子。 男子在后面按着她，小丽根本站不起来。 小丽只好面对着老人，老人鸡爪般的手指在寻找小丽的手。 小丽不忍心，还是一把抓住她。这时后面按着她的肩膀大手松了一下。 “你的手真暖，我躺了十多年一直只觉得冷冰冰的。”老人咧开嘴笑，可是牙齿黑漆漆的，还发出一阵臭味，该是没怎么刷牙。 瘫痪十多年，那后面男子该照顾她十多年了。 “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都怪妈以前对你不好，处处跟你作对。 妈在床上躺十几年也想明白了，你不是来抢我儿子。 你是来接替我的任务，帮我照顾他。 我以前太自私了，以为你要把我儿子抢走。 妈什么都没有，没老公没有钱，含辛茹苦就养大一个儿子，看到他长大我真的高兴啊， 那会就觉得自己没白来一趟人间。”老人说着眼里流出泪水，接着是一阵阵咳嗽声。 小丽默默听着，她不敢说一句话。 “妈老糊涂啊，当时竟然反对你们，我把他教的好好的，以为你会把他教坏，妈不放心啊。 现在他没人陪伴，妈连死也不放心啊。我要看到你们结婚，我就死得瞑目了，不然我不敢死。” 小丽只感到压抑，老人那黑漆漆的眼神盯着小丽，小丽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要吃人。 第61章 做我的新娘 小丽无心听老人的话，她只想快点离开，电话在另外一间房间一直响。 小丽猜想赵飞应该到公交车站了。 “我能听一下电话吗？”小丽微微扭转头看男人。 只见男人仇视看着她，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小丽吓得赶紧移开目光。 男人走出房间，很快电话也不再响了，小丽的心彻底沉到谷底，他一定去关机。 小丽想站起来，却被老人的鸡爪般的手抓住。 “你又要走吗？”老人问，黑漆漆的眼睛有了一点光芒。 “不走我留在这里干嘛，你们都不正常的。”小丽心里着急离开，竟对老人发脾气。 “你不要走，留下陪我儿子，我儿子太孤独了，你知道吗，他是一个高材生，本来前途一片光明。 他太孝顺，为了照顾我把好好工作辞掉，也跟女朋友分手。 我开始还为他的孝顺感到欣慰，毕竟我养他那么大，懂得反哺，没有抛弃我。 那会我以为自己就躺个把月，还怕这病两三天就好呢？安安心心接受儿子的孝顺，心里很快乐。 他每日喂我吃饭，帮我擦身，换衣服，端屎端尿，一点脾气都没有，他真是个好孩子，从小就很听话。 可我没想到我一躺就十五年，他日复一日做着同样事情，我问他厌烦吗？ 他摇摇头，说照顾母亲是应该的。 我知道他撒谎，开始我的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后来他怠慢了，再也不想收拾。 连屎尿也不想再端了，我俩会吵架，他骂我老不死，留在世上浪费粮食，开始听到这些话，我心如刀割。 真想用条麻绳吊死自己，我的孝顺儿子竟然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可是我走不动；我又想撞墙，可是我也走不动。 老天爷对我真的不公平，连死都不能自己。 我只有呜呜大哭，庆儿听到我的哭声，多生气都软下来，跪在我的面前认错磕头。 我们就和好如初了，他会煮些好东西给我吃。 这十五年我们总吵吵闹闹着过，他说他害怕听到我的哭声。而我拿他没办法时，就爱哭几声，他就像孙悟空听到唐僧念咒语一样，浑身痛苦。” 老人说到这里，竟咧开嘴笑。 小丽好奇怪她竟然可以说那么多话，也不咳嗽，仿佛把十五年憋的话都说出来。 “我说得太多了吧。”老人仿佛看穿小丽的心。“我是个废人了，只会哭和说话，其他都做不了。 以前我还躺在床上唱唱歌，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现在气不够了。” “你得了什么病，怎么瘫那么久的。”小丽小心地问。 听老人说那么多，她的心安定许多，心想这对母子只是被病魔折磨太久而已。 老人早点死，对于儿子来说或许是种解脱。 她村里那些得重病老人，为了不连累子女，早就自己寻死了。 “我也不想躺，也想到楼下散散步，溜溜狗。 我以前养着一条狗呢，可惜好几年前就去世了。它去世的时候我哭了好久。 偏偏庆儿把狗狗剥皮炖肉给我吃，我说我把狗狗当成儿子养，哪有母亲吃儿子的。 庆儿生气地说’你在床一日，就像每天咬我一口，迟早有一天我连骨头被你吃光。’ 听到这话我又呜呜大哭， 庆儿终于又跪在我的床前认错，他说出心里话:照顾我一个人都精疲力尽，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我说买回来只是给顿饱饭它吃，跟我一样也是给口饭吃而已，还需要怎么照顾。 但他始终不买狗狗给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每天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呗，有一天我发现天花板不一样，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我看到有蜘蛛结网，于是就天天看它结网，看太久死气沉沉的天花板了。 我发现蜘蛛活动也不大，一天到晚不过在那张网里度过，而我在一张床上度过。 它也是一条生命，我也是一条生命，于是我把蜘蛛当作我的邻居。”老人说着眼角流出一滴泪水。 小丽听着听着竟然感到心痛，确实，她也是一条生命，因为病痛终日卧床不起，但她还会看，还会说话，心里还明了，只是她只能在一张床上度过。 “要不我倒一杯水给你喝？”小丽询问。 “嘘，不得呢，我每日只能喝一杯水，喝太多，我的庆儿会生气的，他怕我尿床。”老人害怕地说。 小丽感到一阵惊吓，她猛然回头，只见男人就站在门口，像一个特务。 “这是为什么呢，他不是一个孝子吗？”小丽心想。 但她总算摸清这两母子情况，两人关系看似和睦又不和睦。 母亲病了，儿子在家照顾她，且照顾十五年。 久病床前无孝子，他能照顾母亲十五年，也算一个孝子了，心里应该不会太坏。 “说那么多话，喝杯水有什么呢。”小丽站起来，自作主张去倒水。 她想试探这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会把她怎样。 她走出房间，猛呼两口气，房里比待在厕所还难受。 男人在旁边仇视着她，小丽最不怕就是男人，除了大牛和他村里的那些光棍。 她直接去拿杯子，却发现男人打烂那只杯子还没扫走，玻璃碎溅满一地。 “怎么还不扫走！”小丽故意对男人高声呼唤。 她以为男人会做出什么奇怪动作，但他乖乖去拿扫把，十足一个听话的孩子。 小丽很是捉摸不透。她母亲说他是个好孩子，那他小时候一定很听话，从不顶撞妈妈。 躺在床上的老人，没病前或许很强势，监管儿子十分严。 小丽看着男人把玻璃扫走才去倒水，她还不忘嘱咐:“小心扎手。” 男人一声不吭，小丽冷笑一声，倒了水就进房间。 老人喝水像猪栏的猪饿了一天，大口大口地喝，竟呛到自己。 男人飞快跑进来，夺走小丽的水杯。 “儿子，再给我喝一口吧。”老人舔舔嘴巴，哀声祈求。 但男人冷漠把水倒进臭烘烘的桶里。 老人黑漆漆的眼珠子略过一道黑色光芒，随即又黯淡。 “你虐待老人。”小丽生气地说。 “不用你教训我。”男人扔下杯子，凶狠拖小丽出去。 小丽并没有挣扎，她求之不得，这间房实在太臭了。 她仍装好心地说:“她是你母亲。” 男人把小丽拖回自己的房间，叫小丽把衣服脱掉。 “你想干什么！”小丽惊恐地问。 男人嘴角露出一阵奸诈微笑。“脱了这身衣服，换上那一套。” 男人指了指那套红色的中式婚纱。 “我不是新娘，干嘛要穿。”小丽瞪着眼珠子说。 “你穿上不就是新娘咯。”男人走过来，双手温柔地按在小丽肩膀。 “你想怎样？”小丽哭着问。 “今晚跟我结婚！”男人说完嘻嘻地笑，像一只深夜幽灵发出声音。 这跟在公交站看到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第62章 罪有应得 小丽滴着眼泪求放过。 “做我的新娘不好吗，你看这件衣服多漂亮，你穿上肯定很好看。” 男人扳转小丽，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 小丽不敢抬头看他。 “我只是借个厕所撒尿，你干嘛要我做你的新娘。”小丽后悔不已。 其实蹲在那个三角墙，虽然没遮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为何要那么矜持。 “你不觉得这就是缘分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仿佛认识你一千年，你就像一束千年月光，照耀着我。”男人深情地说。 如果这句话出自工地上随便一个男人的口中，小丽都觉得好文采。 但这个男人说出来，小丽后脊背发麻，分明致她于死地。 “我不能跟你结婚，你还是放我走吧，我朋友还在公交车站等我。”小丽哀求。 “都要跟我结婚了，还走什么，等你穿上这套衣服， 咱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然后夫妻对拜，接着洞房就成为夫妻啦。 那样我的母亲就能死得瞑目了。”男人嘻嘻笑。 “这玩什么把戏，我只是到你家借个厕所，从没答应要做你的新娘。” 小丽挣脱男人的手，想要逃跑，却反被男人抱起来扔在床上。 “咱先洞房再拜天地是不是也可以呢！”男人哈哈大笑。 “你想找个人结婚，不就是想你母亲早点死，让她死得瞑目，你真是一个大孝子。“ 小丽灵机一动，想起老人反反复复地说不放心儿子，他不结婚她不敢死。 这个男人精神有点错乱一定因为被母爱拴住了。 老人瘫痪那么久，男人一直照顾她，应该早就疲惫厌倦，做梦都想母亲快点死，他就能解脱。 但他不能说出来，连想都只能偷偷地想。 算他今年四十岁，照顾十五年，那他二十五岁开始照顾母亲。 二十五岁刚走出校园大学生，意气风发，也是谈恋爱的年龄。可是他母亲病了，需要他日夜照顾。 母亲应该是单身母亲，把儿子养大不容易，儿子就是她的生命中全部。 儿子开始照顾她时，自然心安理得接受。时间长了，觉得拖累儿子，但她没勇气去死。 便时常告诉儿子，她不忍心抛下孤零零的他，他不结婚就死不瞑目。 听起来似乎在关心儿子，实质上在为自己活下去找个借口。 至于男人的女朋友为什么会离开，很容易想到，儿子辞职照顾母亲，哪还有什么前途，没有前途的男人，跟着他受苦受累，难道就贪他高大威猛。 “世界上只有我一个蠢女人，竟然就贪男人高大威猛。”小丽想到这不禁嘲笑自己。 又或者男人的女朋友开始还想留下来，但男人要她照顾未来婆婆， 毕竟男人是高材生，工资高一些，但他的女朋友不愿意，即便婚纱照都拍好，还是选择离开。 小丽在床上运用自己聪明才智去猜想，没留意男人已爬上床。小丽尽量往墙角缩。 “庆儿，你放过我吧。”小丽苦求。 “你叫我什么！”男人愣了一下。 “我叫你庆儿。”小丽嘻嘻笑，既然男人发癫，她也要装疯。 “庆儿是你叫的吗？”男人发怒伸手掐小丽脖子。 “哈哈，你掐啊，庆儿，三更半夜你是不是也曾进入你母亲房间，趁你母亲睡着，想掐死她，哈哈哈……”小丽一阵狂笑。 “我没有！”男人大声咆哮。 “你有，你肯定有，而且不仅一次，对吧，庆儿。”小丽盯着着男人，诡异地说。 “我没有！”男人开始面露痛苦。 “你有，你不想再照顾母亲了，你想杀死她，然后去逍遥快活。” 小丽看到男人开始思维混乱，紧紧相逼。 男人按在小丽脖子上的手开始松开。 “我没有，我没有。”男人捂住自己脑袋反复叨念。 “你还想饿死你母亲，渴死你母亲，你真是个大孝子啊，在别人面前装得有模有样，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小丽还想说就是你这副老实巴交样子，骗我上来借厕所，但她还是忍住不说。 现在男子分不清她是母亲，还是小丽，捂着脑袋很痛苦样子。 “你要杀死你母亲的念头，被你母亲发现了吧。 她什么都不灵，只有耳朵灵，或许你三更半夜走进她房间时，她根本没睡着。 当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要杀她时，该有多痛苦，你这个大孝子啊。” 小丽说完这句，看男人捂着脑袋乱说话，就想趁他不备逃跑。 可是她刚想站起来，男人突然不捂住脑袋了，他凶狠盯着小丽，嘴唇蠕蠕颤抖几下。 “你放屁，难道她不该死吗？她从小到大都想控制我。 我没有爸爸，她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让我天天忍受邻居的白眼，嘲笑我是狗杂种，私生子。 而她呢，只顾着她自己，根本不管别人怎么嘲笑我。 还时常说我拖累她，说如果不是我，她会有个幸福美满婚姻。 慢慢地她看到我有出息，她自己也年老色衰，又说她下半辈子就靠我了，把我养大多不容易，要我懂得感恩。 她这辈子的幸福被其他男人毁了，我作为儿子要加倍还给她。 她是我的母亲我当然听她的话，她也好可怜，不是被这个男人抛弃，就是被哪个男人抛弃。 回来心情不好就打我，男人本来要娶她的，但看到带着一个儿子都不想了，如果我是女孩，人家是要她了。 她回到家拿着剪刀说要剪我，我那时还是一个小孩子，是多么恐怖啊，母亲亲手要毁我。 但她是我的母亲，我仍然爱她，通过努力读书，我认识更广阔的天地。 我受伤的童年也被我的初恋治愈。”说到这里时，男人看看墙上的照片。 “可惜我母亲见不得爱情，她自己没意见爱情，就不想他儿子的女朋友遇见。处处为难她，最后她终于走啦。” 男人说完哈哈大笑。 听男人这么说，他女朋友走倒不是因为要照顾未来婆婆。 “得啦，你母亲也得到报应了，你何必把我拖下水。”小丽看着男人说。 “她当然罪有应得啦，我以为只要她躺在床上就管不了我，可惜我想错了。”男人垂下头颅，陷入深深自责。 “你母亲躺在床上，是被你害的。” 小丽吓得快速跳下床，往门外跑去。 第63章 死马当活马医 小丽走出大厅，还是放心不下她的两袋行李，可她刚弯下腰提行李。 男人就在后面抱着她，“你的腰真细，像极我的前女朋友。” 男人哈哈大笑，他轻而易举把小丽抱回房间。 “你知道私自拘留他人是犯法的吗？”小丽对着男人怒骂。 “我拘留你吗，我可没强迫你进入我家门，没错，是我抱着你进来，但是你一点反抗都没有，不存在强迫啊。” 男人看着小丽笑，一副无赖样子，这跟老实巴交相去十万八千里。 “庆儿，你还是放我走吧，我还要出去挣钱，家里大大小小都要我养。”小丽尽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样子。 “别叫我庆儿，我听到这个称呼就烦。”男人大声地嚎。 “那叫你什么，难道叫你西门庆。”小丽哼一声，她不想激怒男人，换一种轻松的情调。 希望慢慢发现这个男人的弱点。 “你想我做西门庆，那你不就是潘金莲。”男人嘻嘻笑，俯下身子伸出手捏小丽。 小丽凶狠拍打他一下，“你有病啊，动手动脚的，看你这模样，跟西门庆不沾边。” “哦，那怎样才沾边呢，我没有西门庆好看吗，还是没有他有钱。” “西门庆至少不强迫女人，你呢，为什么不放我走，我真的想赶快回去工作。”小丽想死的心都有。 特别怀念工地热辣辣的阳光。 “我也没强迫你啊，走进这间屋是你的选择。” 这是另一边房子的老太太又不停咳嗽。 “去看看你妈吧，她病得不轻呢。”小丽故意引开男人的注意力。 “她病得不轻，但她死不了，这是多么可笑。”男人眼神变得犀利凶狠。 “你都那样了，你想她死还不容易吗，饿她一顿两顿不就行了，你何必装作好人，怕别人知道你不是一个大孝子吗？”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是一个孝子，谁可以照顾一个病人十五年。是十五年，不是十五天。” 男人怒目圆睁，情绪又开始不稳定。 “你是不想你母亲好，只想她死吧。你怕她管你的事； 如果想她好，可以送去疗养院，你出去挣钱，你母亲说你是个高材生呢，工资肯定不低。 还是因为你母亲的病是你造成的，怕送出去医生检查到，怀疑到你身上。”小丽看着男人一句一句地说。 男人脸部肌肉开始抽搐，“你别整天自作聪明，有那么聪明干嘛跟着我回来， 这证明你就是潘金莲，离开男人就不自在。”男人盯着小丽邪笑。 “王八蛋，你妈才是潘金莲。”小丽举起手就往满身上打。 男人不躲避，还大方让小丽打他。 “好久没有女人靠近过我了，这感觉真好。”男人开心地说。 “谁敢靠近你，你是一个杀人凶手。”小丽打了两下，手都打痛了，再打下去伤的是自己。 眼前的男人身体瘦削，看起来一意孤行样子。 “你再胡说八道，我叫你出不了这道门，看你怕不怕。” “没王法了吗，我今晚就要出去。”小丽站起来就要走。男人伸手就把她拽住。 “赶紧穿上婚纱，等会到我母亲那里敬茶，让她知道我已经有人陪伴了，她大可以放心走。” 男人安小丽坐在一张椅子上。 “你疯我可不疯，我刚离婚又结婚，我好恨嫁呢。” “离婚？那更好，你单身我单身。”男人哈哈笑。 “那到你母亲那喝杯茶，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小丽疑惑地问。 “你说呢，不洞房再走吗？”男人捏了一下小丽下巴。 “你混蛋，你有病的，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重要吗？你是女人，我是男人就行啦，名字只是一个多余的称号。” “庆儿，你放我走吧，我不知道你受过什么苦。 我们本来是毫无相干的人，我只是上你家借个厕所，你就要当你的新娘， 你不觉得太轻率吗，婚姻是人生大事，不是过家家。”小丽说之以理。 “我都说我对你一眼万年，只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我今生的新娘。” “你别捉弄我了，放我走吧。算我错了，撞入你两母子生活。”小丽求饶。 “今晚跟我结婚，让我母亲放心。她太苦了，一趟就十五年，连只畜生都不如。 畜生还可以走动，而她吃喝拉撒只能躺在床上。 看到我能结婚是她最后的心愿，我要满足她，让她安安心心地离开这人世。” 男人难过地说，他轻易换了一副面孔。 “她不能动就管不了你，不是你的心愿吗？”小丽冷笑。 “我都叫你别胡说八道，我们的事你知道多少。赶快穿上婚纱，我母亲等不及了。” 男人也不管小丽愿不愿意，直接去剥她的衣服。 小丽反抗几下，实在没有男人大力气，只好妥协。“你先出去，我自己穿。” “这就对嘛，何必闹脾气呢，咱快成为夫妻了。”男人笑着说。 他临到门口还回头，“我的名字叫温庆阳，以后别叫庆儿啦，那是我死鬼母亲才那样叫。” 男人说完砰一声关上门，小丽心脏也砰一下跳。 等男人走出房间，小丽赶快去寻找她的手机，但发现她那条湿裤子也不见了。 她拼命拍窗，希望引起外面的注意，可是窗户关得死死的。 她看着那件红艳艳的婚纱，只觉得恐怖，怎样也不能穿，不然惹上晦气，一辈子都摆脱不掉。 她坐在床沿一时不知怎么好。 现在求菩萨保佑应该也来不及了。 不过除了菩萨她不知还能求谁，只好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这时男人打开房门，见小丽还没开始穿婚纱，怒火中烧。“不愿意跟我结婚是吗，又想抛弃我们母子，你这个骚货。” 男人说着又去动手剥小丽衣服。 “慢着，我跟你结婚前，想弄清楚一件事，你母亲是不是你下药害的。”小丽以为找到男人的弱点。 “都叫你别多管闲事，你干嘛非要问。”男人又去掐小丽脖子。 “我是清白之人，当然不随便跟一个杀人犯结婚。” 小丽死马当活马医了，她只好找一些事情拖延，希望赵飞找不到她赶快报警。 “呵呵，如果被你知道了真相，躺在床上恐怕是你呢，你还想知道吗？” 男人诡异说着，往小丽身上吐口沫。 第64章 一拍两散 “我都被你捆住了，跟死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可怕的。”小丽陷入深深的绝望。 “也好，我们两母子几乎要被世人忘记，什么秘密都不重要了。时间过得太快，如果有来生我不要这样过。”男人喟然长叹。 “不要这样，你会幸福的。”小丽假装安慰男人。 “或许我从小就注定不幸福。母亲有时视我如宝，有时视我如草，仿佛她的幸福和不幸福都跟我有关系，谁叫我是一个私生子呢。 她一直把我当筹码，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把我当作嫁入豪门的赌注，可惜母亲押错宝了。 对方根本不在意她，还嫌弃她出身低贱。 母亲就想着把我生下来获得一大笔抚养费。 这次她倒压对了，对方确实给了一大笔钱，让她有那么远滚那么远。 母亲拿到钱快乐好一段时间，毕竟目的还是达到了，但有了钱又想得到爱， 母亲就一直生活在痛苦里，把所有怨气发泄在我头上，我成为她的出气筒。 我就在这样环境长大，对母亲是不敢反抗一句的。 我考上大学终于有机会远离母亲，但我发现无论去多么远，我始终摆脱不了母亲的影响，她的影子总在我脑海出现。 我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都像一个魔咒在我脑海里。 母亲还擅长抓挠别人的心思，她平常轻描淡写说一句话，都能击中我的心。 总之大学四年我会常常感到苦闷，毕业之后母亲强烈要求我在家附近工作。 我只好又回来她身边，刚开始那段时间我们相处十分愉快，可自从我交女朋友后， 母亲就不高兴了，她说我年纪还小，谈恋爱可以多等几年。 因为我谈恋爱经常出去玩，陪女朋友逛街，陪伴母亲时间越来越少。 母亲就说她老了，我好不容易读完大学回来，该先好好孝敬她，往后再找女朋友结婚。 可是我遇到女朋友感觉太幸福了，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是特别的女性。 我以前以为天下女人都像母亲那样，动不动骂人，打人。 我女朋友不是，她温柔似水，连说话都温声细语，一点不像我的母亲。 我跟母亲商量打算结婚，而且结婚后搬出去住。 母亲听到我要结婚，还要搬出去，立马跳起来骂我，就像小时候她被男人抛弃后，回到家指着我骂。 小时候的阴影开始大面积笼罩在我心头，我实在不想过那种生活了，我要跟女朋友开始另一种生活。 我便生气站起来走出家门，谁知道母亲纠缠着我，不给我离开家。 在楼梯口我们吵了几句，母亲又想像小时候打我，我手用力一挥，竟把她摔下楼梯，她的腰肢立马被摔坏。 我慌了神，立马把母亲送到医院，医生说需要住院。 母亲住院那段时间，我在医院陪一下她，然后找其他借口出去跟女朋友逛街看电影。 我知道母亲现在不能动，我们怎么玩耍都可以。 我还把女朋友带回家，肆意玩乐，我们疯狂地去爱，反正母亲躺在医院病床上，一动不能动。 原来母亲不在家，我是多么地开心，如果她永远不在家，那我不就可以无法无天，当时我心头掠过一段阴暗的想法，仅仅一瞬间。 这个家一直有母亲把持，她似乎没出过远门，甚至不见她有亲戚。 或许她因为怀有我这个私生子，跟其他人断了联系。 总之母亲住院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幸福。 女朋友也看出我对她的真心实意，有意要跟我结婚，多次暗示她想要一个小孩子。 我既然是私生子，不可能让我的孩子也是私生子，我就偷偷买了戒指，等女朋友再来我房间的时候，跪地求婚。 为什么要在我的房间求婚呢，因为母亲的阴影还在我的脑海若隐若现，我要用这种方式对抗。 可是就在我求婚成功那天，母亲拐着拐杖回来，她十万个不愿意我跟女朋友的婚事。 我也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女朋友就离开家。 后面就传来母亲呜呜的哭声，我也不管不顾。 我还当天就跟女朋友去拍婚纱照，我们准备要结婚。 母亲不知是不是想通，主动打电话给我，说同意我的婚事，但我不能搬出去住，还要我当场发誓。 我见母亲都同意婚事了，发誓就发誓，有什么大不了。 母亲竟然要我发这样的誓:如果我搬出去住，我的另一半会被车撞死。 当时我倒吸一口冷气，我说我做不到，母亲又开始呜呜大哭，说我有了媳妇忘了娘，连句话都不敢说。” “那最后你发誓了吗？”小丽好奇地问。 男子惭愧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小丽看来，他的沉默代表他心里有鬼。 “你的女朋友呢，现在去哪里？”小丽问。 “哼，她死了。”男人冷漠地说。 “被车撞的？”小丽感觉鬼附上身那么害怕。 “我们搬回来跟母亲住好长一段时间，我们虽然没领证，但跟夫妻一样过生活。 不知怎么的，母亲对我的媳妇总不满意，平常对她爱挑刺。 我媳妇开始还能忍，毕竟她性格很温柔。无奈我的母亲没让她好活，三天两头就吵架。 我的媳妇忍无可忍，最后跟我说，要么跟她一起走，要么就一拍两散，以后各过各的。 我想都没想就说跟媳妇走，我们当即就收拾行李走。 我们走出门口时母亲还不放过我们，她在门口骂:别走那么快，小心被车撞死。 我们不理会，继续走，我们来到楼下，母亲又站在阳台大声骂:走路长眼睛啊，过马路要小心啊…… 我听到母亲的咒骂，只觉得脑袋疼。 我们搬出去也并没有多开心，媳妇始终闷闷不乐。 有时她坐着整夜不睡，跟母亲生活那段日子，她太苦了。她得抑郁症了。 而我总觉得无论在哪里，母亲似乎还跟着我，我就想起她住院那段时间，我们在家是多么地开心。 那个’母亲不在家’的念头又飘过我的脑海，终于我决定给一包药放到母亲的水杯里，我要让她永远安安静静地躺着，这样她就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 “什么药？”小丽浑身颤抖。 “你想试试，橱柜里还有一点，十五年了，不知过期没有。” 男人缓缓伸出手，碰了一下小丽发烫的脸颊。 第65章 阴阳相隔 小丽只觉得男人的手冷冰冰。 “你还保留那种药，你真够大胆，那可是犯罪，万一被你母亲报案，你可要坐牢。” “她后来知道啊，可是已经太晚了。我不是一天让她瘫痪的，而是一天天慢慢地。 临睡前我都为母亲热一杯牛奶，亲切端到她床头，嘱咐她这是补钙的，对她受伤的腰肢有好处。 我母亲很高兴啊，我终于成为她眼中的好孩子。 有时她会撒娇，说自己不想喝。我就哄她一定要喝，老人时刻要补钙。而且我还说等着她喝完洗杯子才放心睡。 母亲溺爱看了我一眼，说我真的长大了，懂得疼爱她，她没白养我。 就这样过了半年，母亲发现她的腿脚越来越没力气，早上 起床都要挣扎好久。 她问我到底出什么事，我说应该是钙流失严重，以后每日多喝点牛奶就好。 母亲说我胡说，她每天都喝牛奶了。 我就开玩笑说母亲得了富贵病，因为自从我懂事以后，母亲没做过什么活，她都是靠男人活着。 母亲见我说话不正经，疑惑看着我，她没说什么，但晚上我递牛奶给她的时候，她说她不喝了，越喝身体越坏。 我说你不喝我喝，我假装生气把整杯牛奶喝下去。 母亲眼睁睁看着我，终于她要求我再热一杯来。 母亲十分珍惜修复好的母子关系，那天她看到我一个人搬回来，我走进屋她还探头出门口看看，以为我的妻子也跟着回来。 发现没人后，她似乎放了心，说要亲自做一顿好吃的欢迎我。 我说我以后再也不搬走了，母亲喜上眉梢，说那种女孩配不上我，以后再找一个更好的。 那时候我就决定每晚睡前热一杯牛奶给母亲喝。她太能折腾了，又不用工作。 母亲也不问我怎么跟妻子分开了，在她看来何必问呢，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 “那你们是怎么分开的？”小丽听得入神，忍不住问一句。 “那么着急干嘛，故事要慢慢讲嘛，人人生那么艰难，经历过的事不是一句两句讲得完呢。 我见母亲开始怀疑，便开始加大药量。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冲牛奶放药的时候，母亲拄着拐杖悄悄来到厨房，目睹了那个过程。 她问我放什么下去，我想不到母亲会突然出现，顿时慌了神，那药撒了一地，只好吞吞吐吐地说是补钙的。 母亲说:混账，你是我生的，还看不出你撒谎。你是要毒害母亲是吗？究竟为啥呢。 母亲慢慢逼近我，质问我。我不知所措啊。 只见她说要去报警，我急中生智把整包药倒进牛奶里，灌母亲喝完。第二天母亲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那晚母亲被我灌完药，哭着问为什么要害她。这时我反而不怕了，我说我要为妻子报仇。” “她真的死了吗？”小丽瞪大眼睛问。 男人不理会，他继续说:“母亲问我报什么仇，你们爱在一起就在一起，没必要毒害她。如果是真的爱情，不会被别人三言两语击散。 母亲显然忘记她的咒语，我凶狠对母亲说，她死了，阴阳相隔还能在一起吗？ 母亲被我的话愣住了:什么她死了，怎么死的。 我说她半夜出去被车撞死的，你满意吗？ 母亲怔住好久，嘴里喃喃地说:三更半夜干嘛出去呢。” “是不是她的抑郁症发作了。”小丽问。 男子陷入深深痛苦中，依然不理会小丽。他说: “母亲缓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你回来就想为她报仇，觉得是我害了她。 我冷笑两声，没有回答母亲。 母亲看到我冷漠无情样子，长叹一口气，说你为她也够好了，竟然可以毒杀至亲。 她生出的儿子这样对她，她很伤心，落寞回到房间， 许久她把我喊进房间，说以后你还每晚给我喝一杯牛奶，恐怕明天我就起不来了。 母亲说完安然躺下，母亲的镇静反使我惭愧。”男人说完竟流下眼泪。 “呵呵，你也会流眼泪，连自己生母都可以毒杀，你不配有眼睛。”小丽冷笑。 “我没办法，母亲太能折腾了，她的存在就在一个魔咒，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咒我。 你看她躺在床上十五年了，也活生生的。 我想着她躺一年半载就会挂掉，所以毫不犹豫向公司辞职，全心全意照顾瘫痪的母亲，作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 当时公司的同事都为我的做法竖起大母子，赞我真孝顺。领导还说等母亲康复，随时欢迎我回来。 鬼知道母亲那么命硬，一躺十五年，看好我的领导都退休了，同事换了一批又一批。母亲或许还能躺十年。”男子痛苦捂住脑袋。 “你是不是给她吃了软骨散？”小丽问。 “怎么，你也想尝尝。”男子又开始吓唬小丽。 小丽赶快摇摇头，“不了，大哥，我只是随口问问。” “什么，你喊我大哥，你嘴巴挺甜的嘛，现在外面的人都喊我大叔呢。”男人嘻嘻笑。 “我跟你相差不了多少岁，怎好意思喊大叔呢。你不知道在公交站的时候，我还觉得你人挺可靠呢。”小丽忍不住嘲笑自己。 “现在觉得我不可靠了，是不是很害怕呢。”男人伸手轻轻抬起小丽下巴。“连下巴都那么好看。如果看上你穿上婚纱，那不是更美了吗。”男人呵呵笑。 “你还是别提婚纱了，那是你死去女朋友穿过，我决不能穿。 那婚纱只属于她的，我穿她的东西，恐怕她在地下不高兴。”小丽越说越渗人。 “她还高兴呢，知道我终于找到一个人陪伴。” “我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我这就走。”小丽推一把男人，站起来就想走。 可房间门还没有出去，又被男人抱回来。 “你有你母亲陪伴就好，干嘛还拖我下水。”小丽愤怒地说。 “我母亲躺了十五年，她太辛苦了。你穿上婚纱，只要她看到我结婚，她明天就会离开人世的。”男人幽幽地说。 “那是为什么啊？”小丽又感到一股恐怖涌过来。 “她要我发一个毒誓，我也让她发一个毒誓。 她躺在床上很久很久，我实在不想照顾她了。 她哀求我，给口饭她吃，她不会妨碍我的幸福， 只要我找到另一半，她会自动消失，不然不得好死。”男人说完哈哈大笑。 “混蛋！”小丽竟狠狠给男人一巴掌。 第66章 夜半拜堂 “你太卑鄙了，开始我还有点同情你，但你母亲都那样了，你还如此对待她。”小丽一副正义在身样子。 男人只是望着小丽笑，“力气蛮大的，我现在就去给你热杯牛奶。” 男人转身走出房间，小丽这时也顾不得害怕，跟着他进厨房。 只见男人从冰箱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牛奶，倒在一个杯子里，然后电磁炉烧半锅水，杯子直接放进电磁炉里面。 “我不喝，你这混蛋。”小丽看到他裤子口袋凸起，才想到他的手机就放那里，直接伸手进去拿。 男人立马抓住她的手，还用力掰一下，疼得小丽哇哇叫。 “我要报警抓你。”小丽愤怒地说。 男人拿起那杯牛奶递给小丽，小丽直接打掉。“我究竟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如此对我，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卷入你们母子是非，你放我走行不行。” 小丽可怜巴巴看着男人，见他一言不发，又举手捶打他。 男人把小丽紧紧拥在怀里，还用下巴磨蹭她。 小丽不知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只见脖子根被捶一下，她立马不省人事。 等小丽醒过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丽只觉得外面很安静，像是在深夜了。 赵飞应该不在公交站等我了吧，小丽心想，她希望赵飞找不到她会报警。 小丽再看看自己，一件红艳艳的婚纱已经穿在身上。 而男子在旁边穿着一套笔直西装，正在镜子前系领带。 “你醒了，刚刚好，凌晨三点咱到母亲那拜堂成亲。” “真是半夜了。”小丽慌了神。 她答应包工头明天准时上班，可如今还困在这里。 “咱们拜完堂还有时间洞房呢。”男子呵呵笑。 小丽毛骨悚然，她不知如何是好，既然是半夜，人人都睡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过来，我帮你描眉，让你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 男人系好领带，把小丽扶到镜子前。“真好看！果然是新娘。” 男人说着拿出一支眉笔，看看镜子又看看小丽。嘴角微微上扬，他似乎不是第一次描眉。 “你经常带女人回来吗？然后半夜帮她们化妆。”小丽幽幽地问。 “才不呢，又不是每个人都尿急，只是跟你有缘分。” 小丽很害怕男人会经常这样带女人回来折磨。不过他在外面老实巴交样子，也很难吸引女人。 如果他西装革履，打扮时尚，那就不一定。 如果他经常带女人回来，等那天亮那些女人会是怎样。 小丽觉得这个想法不成立，她应是第一个上门的女人。以后出门在外不能多喝水了。 很快男人为小丽画好眉，涂了口红。小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似乎冒着黑烟，整个人也不在状态。 为何男子要在三更半夜拜堂，在农村只有阴婚才在黑夜里。 “大哥，你不觉得自己不正常吗？三更半夜我们两人在化妆不觉得恐怖吗？”小丽看着镜子里面的男人。 “三更半夜阴气重，那个毒誓才起作用呢。”男人盯着镜子里面的小丽说。 两人都看着镜子里面的对方，小丽只觉得怪异。 “如果我们拜堂成亲，你母亲会死，我更加不愿意，我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好不容易离婚，我还想去吃去爱，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 小丽不愿看镜子，她转身看着男人，眼里噙着泪水，她真的绝望了。 男人越发冷漠，小丽想用女人的温柔去唤醒他，踮起脚尖主动亲吻他。 这时男人倒犹豫了，他推开小丽。手指在颤抖。 “怎么，既然我们都要成亲，还不能亲吗？那成什么亲。”小丽看着眼前复杂的男人嘻嘻笑。 “我只是不喜欢女人太主动。”男人脸颊微红。 “哼，想我们当一只待宰羔羊吧，任由你们随意拿捏，好满足你们的征服欲，我偏不呢。” 小丽趁势推倒男人，男人又愣了一下，他冰封的内心似乎要摘去封印。 “你别这样！”男人说。 “不是成亲后就洞房吗？怎么现在又不想啦，不想就放我走。”小丽越说越激动。 “没错，我就想你做我的待宰羔羊，任由我拿捏，让你身上手无缚鸡之力，整天躺在床上，那多好拿捏啊。” “就你这点出息，女人会看不起你。”小丽举手想打男人。 可男人直接把她的手扳在后面，推小丽到老人的房间。 只见老人房间的灯一直亮着，老人并没有睡觉。 “妈，今天我就要成亲啦。”男人冷冷地说。 “很好，妈等喝这杯茶等很久了。看到你有人陪伴，我死得瞑目了。只是不该把咱们的秘密说给一个外人听。” 小丽这时才知道老人一直没睡觉，静悄悄听他们说话。 “你傻啊，你儿子想你死呢。”小丽大声说。 “不，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是我自己要死的，试问一个躺在床上十五年的人，活着还有什么劲。我活够了，早就想走了。 但我不知道怎么死，就想起那个毒誓，让毒誓应验也是一种福报。 即便我儿子犯错，他伺候我十五年，早就赎罪了，今晚让毒誓应验吧，咱们互不亏欠，来世不要再做母子了。”老人冷静地说。 男人听到这些话，脸上全程带着微笑，他似乎觉得母亲又在装。 “你们母子怎样就怎样，干嘛非要扯上我，放我走。” 小丽再次想离开，老人这时不停咳嗽。 “看来我还死不了，你看人家不愿意呢。”老人看着男人，咧开无牙的嘴笑。 “不，今晚毒誓一定会应验。”男人愤怒地说。 他看看时间，自己端来两杯茶，强迫小丽跪下。 小丽不肯，他直接踢小丽小腿。 “菩萨，菩萨，你快点来救我，我不想成为杀人凶手。” 小丽在绝望的时候再次想起菩萨。 男人拿起杯茶，粗鲁灌给老人喝。老人似乎很抗拒，死活不肯喝，然后不停咳嗽。 小丽实在受不了，端起那杯茶毫不犹豫泼到男子脸上。 “哈哈哈，我还得活十年。”躺在床上的老人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没牙齿的嘴巴，像一只黑洞。 男人愤怒起身去厨房倒满一杯牛奶，“乖，把这杯牛奶喝下去。” 小丽害怕往后退，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喝。 第67章 走出原生态 小丽惊恐看着那杯牛奶，男人则一步一步靠近她。 “哈哈，你想她跟我一样躺着。”老人在一旁笑。“那我有伴了。” “大哥，放过我吧，照顾一个人都那么辛苦，再多照顾一个会很累的。”小丽紧张地说。 “照顾你这样美人儿，我一点不觉得累。”男人嘻嘻笑。 “你这杯牛奶是冷的么，我想喝热的。”小丽又想拖延时间。 “哦，你挺有讲究的，那这杯你不要喝了，我来喝。”男人当着小丽的面，一口一口把牛奶喝掉。“你以为我会下药？我怎么舍得让你终日躺在床上呢，像条死鱼那样多无趣。” 男子说完哈哈笑，小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男子又转身出去热牛奶，只要他还热牛奶，小丽就觉得自己随时会被下毒。 “哈哈，你今晚逃不掉啦。”老人哈哈笑，“家里多一个人终会热闹一些，我当年怎么没想到这点。我应该好好接纳她，让她为咱家生好多孩子，这样才是兴旺之家。哎，我错过做婆婆的机会。” “你闭嘴，你永远没有这个福气。”男人冲进房间说。 “闺女，留下来吧，为这个家添置人口，只有两个人太安静啦。”老人叹了一口气。 “不行，你想抱孙子，叫你儿子老老实实找个人嫁过来，没有这样害人的。”小丽说。 “他没啥好条件了，哪个女人肯嫁给他。看到我瘫痪在床，立马转身走人。”老人又咳嗽。 “你知道没人愿意，干嘛还来强迫我。”小丽愤怒地说。 这时男人又端一杯牛奶进来，“这会可热了。”他露出微笑。 “这里臭烘烘的，我们换个地方喝吧。”小丽说，她也顾不得害怕。 她自己先走出老人房间，她想看看有什么棍棒之类的，现在只有自己想办法救自己。 来到客厅，看到自己两袋行李安静放在地面，行李袋也没放什么。 男人端着牛奶静幽幽跟在后面。小丽顾不得。她问男人:“你该不会在里面下药了吧。” “你猜？”男人嘻嘻笑。 “混蛋，你真可怕。”小丽瞪着男人骂。 “你还是趁热喝吧？” “我喝牛奶会拉肚子，能不喝吗？”小丽这时也换了一副面孔，娇滴滴看着男人。 男人咽一下口水，小丽觉得有效果，立马变本加厉。 “大哥，人家累了，都三更半夜啦，咱上床睡觉好不好？”小丽说着主动靠近男人。 男人疑惑看着小丽，在思索些什么。 “你看这件婚纱扣子系得太紧，你来帮我松一下，好吗？” 小丽牵起男人的手去解纽扣。 男人面部不再绷紧，他注视着小丽，看看小丽是不是真情实意。 小丽慢慢接过男人手中那杯牛奶，放在一边上。 这时老人在房里呜呜大哭，男人的脸部表情又僵硬起来。 “别管她，咱们乐自己的。”小丽温柔对男人说。 “你他妈真贱！”男人一巴掌打到小丽脸上，立马冲进房里安慰哭泣的老人。 “妈，你哭啥呢，我不是找个人回来陪你吗。” 男子听不得他母亲哭，她一哭就毫无招架之力。 小丽顾不得脸上疼痛，他趁男子进入房间之后，马上跑去大门，这会她不想要行李了。 等她想去开门时，发现门锁得死死的。她用力拉动几次都无法拉开。 “你跑不掉的。”男人在后面不慌不忙地说。 “你想怎样？”小丽惊恐地问。 “我不想怎样，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房间，一直陪伴着我。” “我是个大活人，你明知道这样行不通，为何还要强迫我。”小丽说。 “没有强迫你，你也没什么选择。这才是十五年前留下的药，要不你尝试过期没。”男人从口袋拿出一把药，举到小丽面前。 “你这杀人凶手，我跟你拼了。”小丽一头撞向男人。 男人纹丝不动，他似乎挺喜欢小丽撞他。 他捧住小丽脑袋，温柔搂入怀里。“很快你就完全属于我的了。”男人嘻嘻笑。 “大哥，在公交站的时候，你根本没在那个三角墙撒尿是吗？”小丽静静地说。 “这点重要吗？”男人问。 “我真的后悔死了，当时就在那里蹲下，就什么事也没有。 我现在应该以回到工地上跟以前老朋友见面，虽然开始有些尴尬。 他们会问我当初为何一声不吭就走人。我会毫不遮掩告诉他们，我哪有面子跟他们告别。 他们当然会笑着这有什么，谁没在工地跟男人搭伙过日子呢。 都是生活所逼，常年累月在外面，找个人互相照顾，是很应该的。 我们寒酸过后，便投入工作中去，此后上班我不再尴尬。”小丽说到这里流出眼泪。 她才明白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不跟这个男人回来该多好。 “你还是后悔跟我回来，是时候把这包药吞下去了，此后你对我就百分百依赖。”男人嘻嘻笑。 “呵呵，我觉得你不是男人。有本事的男人是不屑用这种方式令女人服帖的。”小丽冷笑。 “那你告诉我该用什么方式把你征服，亲爱的宝贝。” “你是个胆小鬼，告诉你又怎样呢。你依然是个胆小鬼，你就一直活在对母亲的恐惧中吧。”小丽哈哈笑。 “我怕她干嘛，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但她仍然拿捏你，你怎样也走不出你母亲对你的影响。即便你母亲死了，你还一直受她影响。她已深深存在你的脑海里。”小丽说。 “不会的，我现在就让她消失。”男人气愤地说。 “会的，因为你从小在心里就恨你母亲，但你受的教育又觉得该好好爱护她，你很矛盾。 他恨你母亲靠男人过生活，像一个妓女。 你非常瞧不起她。当她出去找男人时，你恨不得她就躺床上一动不动。 或许你母亲在你小时候也带过男人回来。 你恨你母亲外面浪完又回家浪，你便想她永远躺着，一动不动。这样她就不会出去找男人。” “你闭嘴！”男人大声说。 “有些人一生都走不出原生态家庭影响。” 第68章 日复一日 男人受过刺激，小丽想通过语言来扰乱他的思维。 果然男人又要开始捂脑袋，小丽趁机搬起那张凳子砸下去，男人没两下就倒在地上。 小丽惊恐过度，看到男人倒下忍不住哈哈笑两声。 她首先倒掉那杯牛奶，然后去搜男人的身体，想找手机报警。 “你杀了我儿子！”一个身影幽幽爬进来。 小丽抬头看，吓得瘫倒在地上，只见老人头颅出现在门口，慢慢蠕动，像一条蛇爬进来。 “你不要进来。”小丽吓得尖叫起来。她从来没看到那么奇怪的人。 老人身体只剩一副皮包骨头，穿着一件大睡衣，她爬行时只看到衣服在动。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老人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小丽。 “死不了，顶多晕倒。”小丽不敢看老人，往墙角处躲藏。 “好狠心的人，刚才你说我的坏话我都听到。 我妨碍你了吗，我一个废人了，你还拿我说事。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害他。” 老人一边骂一边爬到儿子身边，她靠着两手支撑，倒爬得挺快。 “庆儿，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老人全身只有两只手可以出力。 她试探儿子的鼻息，可能她感觉出现偏差，竟以为儿子断气。 差点把她吓晕，继而她愤怒地看向小丽，然后慢慢爬向她，“我要为儿子报仇。” 小丽看到老人的怪模怪样，只是觉得渗人，整个人都懵了。 老人快爬到面前，才想起逃跑，她越过老人时，被老人鸡爪般的手死死抓住一只裤脚。 小丽想用力甩，又怕踢坏老人的头。 在床上躺十五年的老人，或许轻轻一碰全身都散架。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老人声嘶力竭地喊，由于心肺功能差，说出的话像动物一样。 小丽不知怎的吓到尿裤子。“真他妈的，早知道要尿裤子，我就不该上来。” 小丽忍不住怒骂自己，她伸手去掰开老人的手，老人松开裤脚又抓住小丽的手。 小丽之所以害怕，只觉得自己不是跟一个人纠缠，而是妖怪。 老人的手抓人特别疼，冷冰冰没有一点温度。 实在太渗人，小丽哇一声哭出来。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老人恨不得要把小丽吃掉，可惜她没牙齿了。 “还我儿子！”老人愤怒向小丽喷。 小丽不敢看老人，地面刚好有一件衣服，她赶忙拿过来，盖住老人的脸。 这时她终于松口气，狠心甩掉老人的手，爬起来走出房门。 她怕老人爬出来，把房门关上。 这会终于觉得自己安全，男人和老人都关在屋里。 她来到大厅把晦气新娘服装脱掉，从行李袋拿出自己的衣服穿上。 她还得砸开门，同样搬起一张凳子砸到门上，她希望砸得响一些，引起隔壁邻居的注意。 可是椅子砸烂，又换另一把椅子，声音也够响的，门锁还是没砸掉。“救命啊，救命啊。” 小丽拍着门喊，这时房间的门打开，男人阴森森出现在门口。 他一声不吭来到小丽身边，凶狠打一巴掌小丽。“骚货，想出去找男人？” “你有病，外面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你好。”小丽愤怒怼她。 “一天没男人陪不行是吗？”男人又打一巴掌小丽。 小丽觉得这个男人说话真奇怪，他不该跟自己说这种话，自己并不是天天需要男人陪啊。 难道他真的被椅子砸傻了，把她当作她母亲了。 他恨他母亲在他小的时候，天天出去浪荡，夜不归宿，由他一个人在夜里十分害怕。 “你管不着！”小丽捂着脸看着男人说。 男人气喘吁吁，他也看着小丽。 “我现在就要管你！”男人抱起小丽把她放在沙发上。 “欠收拾的货，咱开始洞房吧。”男人慢慢解掉领带。 小丽心想这总比喝牛奶好点，那杯牛奶真的好恐怖。 如果喝下去就瘫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母亲怎样？”小丽故意问。 “你自身难保还关心别人。”男人把西装外套脱掉扔在一旁。 “你终于杀死她啦。”小丽哈哈大笑。 “你疯了！”男人又愤怒恰小丽脖子。 小丽没反抗，她反而伸手抚摸男人的臂膀。 “你真瘦！”小丽说。 “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怎样。”男人愤怒地说。 “对我能怎样，你看我都躺在沙发上了。”小丽嘻嘻笑。 “果然是骚货，看我怎样收拾你。” 小丽看着他只是在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大门出不去，又是三更半夜，一切交给命运安排了。 她干脆闭着眼睛，接受命运的安排。 她没等到男人爬上来，却听到外面的拍门声。“开门，开门。” 她惊喜坐起来，连忙喊救命。只见男人慌张把脱掉衣服又穿上，恢复那个老实巴交样子。 “真没用，脱身衣服都要好久。”小丽这时不免心里得意。 她听到警察上门，认为安全了。男人听到有人敲门连穿衣服都颤抖。 小丽赶紧跑过去伸手进他的口袋掏钥匙。 男子抓住小丽的手，“欠收拾的货，别得意猖狂。” “警察找上门了，我还怕你。”小丽任由他握住手腕，也不挣扎，反正她相信警察没两下就进来。 男人冷笑一声，“既然你欠收拾，还有点时间，让我好好收拾你。” 男人说完就亲吻小丽，小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男人直接去咬她的手指，疼得小丽哇哇叫。 警察撞开门时，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只见赵飞也跟进来。 “赵飞，救命啊。”小丽大声喊。 “小丽姐，你别怕，警察来了。”赵飞看到小丽被一个人捆住，心里十分着急。 男人反而很镇定，“三更半夜闯进来干嘛呢，打扰我们的好事。”男人说。 “他撒谎，他是个杀人凶手，他毒害他母亲。”小丽挣脱男人，跑到赵飞后面。 两名警察迅速把男人铐起来，这时里面房间响起咚咚的声音。 “谁在里面。”一个警察问。 “我母亲！”男人说。 “这房子还有第三个人？”警察表示疑问，他走过去打开门。 “啊”一声尖叫起来，老人趴在地面，探起头看警察。他也被老人怪样子吓一跳。 “放了我儿子，他没毒杀我，反而是一个大孝子，十五年以后日复一日照顾我。”老人对着警察说。 第69章 重获自由 小丽看着老人趴在地上挺可怜，如果再把她儿子抓起来，那她不得饿死，便动了恻隐之心。 “警察叔叔，你还是放了他吧，其实他并没有对我怎样。”小丽谨慎地说。 “小丽姐你不要心软，刚才我们都看到他抱住你了。”赵飞着急地说。 “孤男寡女共一室，发生什么事是很难预料的。 如果你们把他抓起来，那他母亲谁来照顾，不出两三天都会饿死。 法律无情，人有情啊。”小丽热切地说。 “他刚才真没强迫你？只要他犯法，就得依法处置。”一个警察说。 “我没强迫她，是她自愿跟我回来的。”这时男人插嘴说。 赵飞和两名警察很不解看着小丽。 “没错，是我自愿跟着他回来，可是我进来后，他不给我离开。”小丽说这话时瞪一眼那男人。 “我只是见她长得漂亮，想趁此跟她谈恋爱，娶回来做我的老婆。不好好花点时间能行么。 你们看我一把年纪还单身，严重缺一个女人呢。” 小丽想不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话，不过赞她漂亮这句话蛮好听的。 小丽想着自己能离开这里，此后跟这人毫无关系，刚才发生一切不愉快也不想再追究，得人饶处且饶人。 “那她愿意了吗？你是不是强迫她啦。”警察问。 “她愿意呢，恨不得今晚跟我儿子结婚。”老人探起头说。 这时人们才又注意地面躺着一个人。 “妈，你还是先回床，地板凉呢。” 男人想弯腰抱老人，无奈又戴着手铐。警察听到小丽是自愿跟男人回家，现在两人又完好无缺，觉得事情并不复杂，就把男人手铐摘掉。 男人把老人搬回房里很快走出来。他叫警察坐下喝一杯水。 “三更半夜喝啥呢，既然没有什么事，我们就收队。” 警察看看房子四周，觉得太多灰尘，便也开玩笑地说:“你要请女人回来，也该把房子收拾干净，不然回来十个跑十个。” “警察叔叔，你别误会，我跟他回来只是想借个厕所。” 小丽见被人家误会，连忙解释清楚。 “真的是这样，这借口还算勉强合合吧，没随街大小便，是一个好市民。这么看来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警察笑着说。 “我说得是真话！”小丽一再强调。 “都三更半夜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们该走了。”警察说。 小丽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听到警察要走，连忙拦住他们。 “先别走，他还没归还我的手机。”小丽指着男人说。 警察转身看向男人，“人家不同意，你也不该扣留别人手机。” “在她自己的行李袋呢。”男人没好气地说。 小丽赶快打开行李袋寻找，果真手机在里面，不过已经关机。 “怪不得我打不通你的电话。”赵飞抱怨。 “还有什么事吗？”警察问。 “没有了，但等我先走出门口，你们再走。”小丽说着赶忙提起行李就要走，赵飞帮忙提红桶。 “喂，骗完我的感情你就想走。”男人反口咬一口小丽。 “哼，骗了几斤啊，我加倍还给你。”小丽生气回头，怒骂男人。 “呵呵，算了吧，人家女人不愿意。你以后可不能强留别人过夜，小心触碰法律。 把房屋好好清洁一遍，不然你的房子只有蚊子肯留下。”警察笑着对男人说。 “我不是想找个女人过日子嘛，娶回来自然有人帮忙搞卫生。”男人说。 “活该你单身一辈子，娶女人回来就该为了洗衣做饭。”小丽放下行李指着男人骂。 “小丽姐，咱赶快走，这里空气不好。”赵飞催促小丽快走。 小丽凶狠看了一眼男人，才提起行李走出房屋。 “把你那条尿湿的裤子带走，一股骚味。” 男人拿起地面那条裤子追着出来，凶巴巴扔给小丽。 小丽一时无地自容，红着脸捡起那条换下来的裤子，确实是尿湿了，便随意塞进行李袋里。 现在情况变得对她不利。 在场都是大男人，两位警察会怎么想她。 真的好心被雷劈，如果真的告他私自软禁妇女，恐怕他得坐一年的牢。 想想还是算了，认倒霉吧，他以后日子也不好过，何不幸福退让呢。 小丽走下楼梯时，两位警察也走下来，他们问小丽要不要帮忙提行李。 “当然要啊，我今天倒大霉啦。”小丽把行李给两位警察帮忙提。 “你的行李好重，他果然没有说谎，如果不是你自愿，谁还扛一个人又提得动那么重的行李。”一个警察笑着说。 “你们尽管嘲笑我好了，反正今天倒霉透顶。”小丽哼一声。 “你不算倒霉，这名男子精神出现过问题，这一带的人都知道。 以前倒没听说他把妇女领回家，只是常常在公交站坐，有时从早上坐到晚上，我们只能给他一些人道主义帮助。”一个警察意味深长地说。 小丽叹一口气，跟警察告别后，赵飞帮她把行李放在车尾。 小丽坐上赵飞的宝马，还一副闷闷不乐样子。 “小丽姐，怎么啦，还舍不得那个男人，早知道我们晚去一会，你们就真正成为男女朋友了。”赵飞冷笑。 他听到小丽是自愿跟男人回家，情绪波动，感觉自己大半夜报警显得多管闲事。 “赵飞，谢谢你救了我。”小丽感激地看着赵飞。 “我丢不起这个脸，满街头找你，到头来你是自愿跟人家回家，让我找得好辛苦。” “你就别生气了，我真的只是去他家借个厕所，不是你们想象那样。 你也不看看那个男人什么好鸟，我会看上他，咱工地上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他强。 我是觉得他看起来老实巴交样子，才相信他，要不谁坐两站公交车只为了去他家上厕所呢。”小丽一个劲解释。 “其实仔细瞧瞧，那个男人虽然瘦一点，总算文质彬彬，我们工地的男人都是粗鲁的大爷们。”赵飞冷笑。 “我就是喜欢粗鲁的男人，那些斯文都是败类。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别看他文质彬彬，粗鲁起来也很粗鲁呢。” 小丽回想刚才男人强迫她，仍心有余悸。 “这样的反差不是正适合你吗，让你一惊一乍，一喜一惊，再刺激不过。” “你这兔崽子，尽管取笑我吧，反正我今天没有好运。” 小丽扬起一张脸，看窗外的夜景如画。“把车窗摇下，我要呼吸新鲜自由的空气。” 第70章 显摆大方 小丽见赵飞生气，自己心里也惭愧，上陌生男人家里借厕所，说出去谁也不相信。 “兔崽子，等会我请你吃宵夜。”小丽换了一副笑脸跟赵飞说话。 “还宵夜呢，都快天亮了，我今晚陪你通宵呢。” “那请你吃早餐，去吃肠粉吧，我好久没吃过了。”小丽说。 “还要吃猪杂粥，煎粽。”赵飞这时才露出笑脸。 他马上二十二岁了，前几天他的舅舅包工头有意加他工资，让他下班出去找女朋友。 平常包工头直接把他的工资转给他妈，也就是包工头的姐姐。 但包工头也严厉警告赵飞不能去发廊找女人洗头，年纪轻轻不要太享受，头自己动手洗就好。 回到工地附近，已是五更天，赵飞把车停靠在一家较高档早餐店。 和小丽坐下来吃早餐，小丽看到有云吞，顺便来一碗云吞。 想到这半个月张老汉给她一笔钱，那个大婶又给她一万二，觉得早餐奢侈一点不为过。 “听说你离婚了？”赵飞一边吃肠粉一边说。 “你的耳朵挺灵的嘛。”小丽哼一声。 “全工地的人都知道啦，好多单身汉想跟你搭伙过日子呢。” “才不稀罕他们。”小丽哼一声。 “还想念你的前夫？又赌又家暴的老公要他干嘛，还要靠你挣钱回去养他，不知道你贪恋他什么，即便他高大威猛也不用跟着他十几年。” “你没听说过一夜夫妻百日恩吗？婚姻它不是儿戏，我们也有两个孩子了。 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着想。我想这条路即便再黑暗，坚持走走，或许能看到光明。 不过最后我累了，放过自己吧，人生短短几个秋，不能只给那个男人糟蹋。”小丽说完叹一口气。 “你总算清醒，工地上随便找个单身男人，都比那头死牛强。我们一起干活几年，看着你受苦，真为你打抱不平。”赵飞说。 “我就知道回到工地跟着包工头干活，心里才踏实，也不着急找男人结婚了。 平常有看得顺眼的，搭个伙过过，顺便谈个恋爱就好。 结婚对女人来说太辛苦了，你们男人都是心口不一。” “你连我也骂，我怎么心口不一，连撒谎都脸红的人。”赵飞笑着说。 “哼，你年纪还小，且没谈过女朋友，再过几年变成老油条，脸皮自然厚。” “你又知道我没谈过女朋友。”赵飞一脸不高兴。 “只是牵手那种可不算喔，看你一脸清澈样子，人事还不怎么懂呢。”小丽笑着说。 “都怪我舅舅管得严，不过他现在允许我去交女朋友了，生活费增加许多。” “那恭喜你啊，赶快出去找吧，趁年轻多谈几个，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人。 不要像我一样，一头扎进那头死牛怀里，还跟他回到山沟沟生儿育女。” “得了，谁不知道你为了省水电费和房租，找人搭伙过日子。”赵飞笑着说。 “打断你的舌根，那还不是为了生活，出门在外不容易啊。” “你的伤没事了吧，听说志刚不能出来干重活了。” “哼，我生日那天还打电话给他呢，他竟然想问我借钱。”小丽冷笑。 “那你借给他了吗？” “我哪有钱借给他，自己穷到裤穿洞了。而且他连一句关心我的话也不说。好了一场还不如你呢，你还唱生日歌给我听。” “同事之间还在一起工作，借钱都容易还。他现在回老家又没工作。即便他不还又奈何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更重要他一点不念旧情， 跟他聊一会，聊不到心里去了，哪有借钱给他的冲动。 如果聊得开开心心的，说不定真借呢。”小丽说完自个儿笑起来。 “我说你真傻，那些骗子就是会说话，专门骗你这种女人。 给颗棒棒糖你舔，就以为能甜到掉牙。”赵飞一副持重看成样子。 “不用教训我，我心中有数，我是很重感情的人，不然当时也不会帮他垫医药费。既然他不领情，当作表错情。”小丽认真地说。 “哎，你真是一个好女人，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好男人吧。 我觉得你不妨考虑我舅舅，他也离婚带两个小孩子。 他听到你回来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赵飞高兴地说。 小丽低头顾着吃东西，不想说话，良久才说:“不知道他的脚气好了没？ 上次太粗心，帮他洗衣服时，袜子跟内裤一起洗，连累他交叉感染。” “感染那东西哪有容易好的，我见他床头还放着一瓶止痒膏。” “那你还劝我跟他在一起，没得把我也感染。”小丽很不高兴。 “你担心什么，你跟他在一起后，你们衣服分开洗呗。”赵飞着急地说。 “你还不懂，既然在一起就像血肉相连，哪有只是衣服分开洗那么简单。”小丽低下头吃云吞。 “那你不考虑我舅舅了。” “哎，你舅舅也不一定看得上我，他那么有本事，我只是工地一个小工。如果我年轻十岁，我还敢去博一下。” “你放心，我舅舅不喜欢太年轻的，他就喜欢你这个年纪的。人成熟又知性，又会照顾男人。” “哼，你就那么了解你舅舅，别在这里瞎说话，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啦。我刚离婚还没走出婚姻的阴影呢。” “我看你还是嫌弃我舅舅有脚气，他又不用你帮忙挠，你担心什么？” “开始假惺惺说不用，谁知道以后日久天长怎样呢，没准每天都要我挠。” “那你以后再说吧，反正我舅舅不愁没有女人跟着他。”赵飞脸上没有笑意。 “有钱的男人你还担心没女人，简直杞人忧天。” 小丽叹口气，她问赵飞还想吃什么，要不再去点其他，再来一份肠粉？ “谁还整天吃肠粉。” 赵飞说着起身去拿一份牛肚和虾饺，还有鲍汁凤爪。 小丽知道那些早点都是最贵的，小小一碟要三十块。 “兔崽子，干嘛专挑那些贵的呢，一顿早餐下来，得花一两百呢。”小丽心疼地说。 她心里预算吃顿早餐最多花三十元，如果只是她自己花十元足够。 “你又说让我任挑，我看这些挺好吃的。” 赵飞好歹只拿一份牛肚和一份鲍汁凤爪，一份豆豉排骨。 “像你这样吃早餐，没几天把一个月工资花光了。”小丽叹口气。 “我经常跟舅舅出来吃，都是吃这些。”赵飞笑着说。 “他是包工头，我只是小工，那比得上他。 我说请你吃早餐，只是想着花几块钱吃肠粉呢，谁想你吃得比晚餐还要好。”小丽急了眼。 “我不管，谁叫你显摆大方。” 赵飞看着小丽心疼钱的样子，只想笑。 第71章 不是小孩子 赵飞叫小丽也尝尝牛肚，味道极好。 小丽说尝就尝呗，花那么多钱的早餐，还是第一次。 当她去付钱的时候，老板告知小伙子已付过钱。 小丽假装生气地出来教训赵飞，“兔崽子，干嘛偷偷付钱，担心老娘请不起你吃吗。” 小丽说着轻轻扭一下赵飞耳朵。 “我看你像往身上割肉心疼，知道你挣钱不容易，便想请你吃一顿。”赵飞笑着说。 “你又救我，又请我吃早餐，说出去反显得我不知恩图报呢，要么以后你的衣服还让我来洗。”小丽开心地说。 “罢了，我怕你把袜子和内裤混一起洗，万一交叉感染呢。”赵飞皱皱眉说。 “你没脚气怕啥，真的少见多怪。”小丽又拧一下赵飞的耳朵。 “咱回去吧，还可以睡一会呢。”赵飞建议。 小丽点点头，又有点为难。“我的窝都没有，不知道去哪里睡呢。” “你不是有席子吗，回工地找了空旷地方，席子摊开便是一张床了。” “人家是第一天刚到，怪不好意思的。他们问七问八的，难得回答呢。 你千万别把我到陌生男人家借厕所的事说出去，不然他们可以嚼几个月的舌根。”小丽拉着赵飞的手装可怜。 “难得说呢，跟他们又不熟。” “连你舅舅包工头也不能说，不然他会笑我笨的。”小丽觉得十分难为情。 “我舅舅才不管呢，人有三急，你不用不好意思啊。你不在路边随意大小便，证明你是文明人。”赵飞笑着说。 “你笑啥，这是城市，不是农村。如果在农村，怎么方便就怎么来，不被人看到就好。” “那你等会去哪里休息，我看你一夜未睡，今天还不能上班，先补足觉，做工地不像做其他，那是力气活。”赵飞说。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睡工地我是睡不着了，租房子又不是一天能租下来。” “要不你去我舅舅那房里睡，他这两天出去了。”赵飞建议。 “真的么，只怕他会中途回来，看到我睡他的房间，引起误会呢。” 小丽想起上次帮包工头洗衣服洗累了，躺在他床上睡着那个暖暖的午后，多么的惬意，她还做了一个美梦。 包工头回来看到她睡在床上，也不出声，挨在旁边躺下也睡着了。 “能有什么误会呢，总不能让你睡大街吧。”赵飞说。 “我才不睡大街，吵死了。要不这样，你睡你舅舅的床，我睡你的，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包工头突然回来。”小丽建议。 “我真服了你，他突然回来，你就当捡便宜吧。我舅舅除了有脚气，哪点配不上你。”赵飞笑着说。 “这便宜我才不想捡，万一感染到脚气，那还得了，天天涂药膏烦死了，何况药膏一瓶至少十几块吧，花费可不少。” 小丽算起那笔账，觉得是无底洞，脚气不是三两天就好的。 “服了你啦，上车，你去我那里休息吧。你睡在大厅，我在房里面。”赵飞说。 小丽没有更好办法了，只好这样。要她花钱住宾馆可舍不得。 赵飞的住处虽小，好歹有一室一厅。 “你先坐，我去洗个热水澡。”赵飞回到屋里也没怎么招呼小丽，在外折腾一夜，够累的。 小丽点头嗯一声，看看房间收拾得挺干净的。 很快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小丽忍不住往里面瞧瞧。 然后她美美坐在沙发上，沙发松软，十分舒服。 她立马有困意，被那个庆儿折腾一夜，刚才又吃饱早餐，再也忍不住躺在沙发上睡着。 “小丽姐，先去洗澡再睡吧。”赵飞光着膀子从淋浴间出来，拍了拍小丽。 小丽睁开眼，见赵飞全身还是水珠，便责怪:“赶紧擦干身子，小心感冒。” “感什么冒，没事的。” “你这小孩不懂得爱惜身体，你这是吃年轻的亏。” 小丽夺过一条毛巾，帮赵飞身上的水擦干。 这时轮到赵飞不好意思了，从来没有女人那么仔细关心过他。 “我不是小孩了，浩南只比我大两岁，你从来没有当他是小孩。”赵飞看着小丽说。 “浩南怎么能跟你比呢，你皮光肉滑，又是包工头的外甥。浩南天天在工地日晒风吹，黑成一截碳了。” 小丽说到皮光肉滑时，忍不住端详赵飞的身材，看起来还有点稚嫩，但俨然已长成男子汉大丈夫。 便不好意思帮他继续擦身，“干得差不多了，等头发干了就睡觉吧。” 小丽把毛巾扔一边，自己倒不好意思。一直把赵飞当成小孩看待，谁知道他一年比一年长大。 “你是喜欢皮肤黑成一截炭的男人，还是喜欢我这种皮肤白净男人。”赵飞问。 “你别逗我玩了，我先去洗澡去，浑身怪粘的。”小丽笑着打开行李袋，拿出干净的换洗衣服。 “我看你多半喜欢皮肤黝黑的男人，看看以前志刚，黑不溜秋的。”赵飞冷笑。 “你这个小屁孩，男人黑一点有什么关系，才显得健康。”小丽嘻嘻笑。 “都说别叫我小孩，我已经长大了。”赵飞着急地说。 “就叫你小孩！”小丽不加理睬。 “非要叫我小孩吗，我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小孩。”赵飞气急败坏，涨红了脸。 小丽只顾拿起衣服走进淋浴间，一点不留意赵飞情绪变化。 在淋浴间小丽看到赵飞用的是香水沐浴露，按出一点点就香气芬芳，心情便十分美好。 她觉得在赵飞这里洗澡机会并不多，便按了好几次，整个淋浴间香气袭人。 正当她沉浸在迷幻芬芳时，赵飞却来敲门。 “怎么了？”小丽侧耳问。 “你洗完没？”赵飞胆怯地说。 “干嘛呢，再等一会。” “我想进来拿风筒吹干头发。”赵飞说。 “等等，我马上好。”小丽只好赶快冲水，冲走沐浴露的泡泡。 她刚走出淋浴间，赵飞就在后面抱着她。 “我要证明我不是小孩子。”赵飞鼓起勇气说。 小丽不妨赵飞有这个举动，想掰开他的手。 “傻瓜，我是个老阿姨啦。你几岁，我几岁，别浪费时间在不相干人身上。”小丽严肃地说。 “我二十二，你三十一，相差并不大啊。为何你老喊我小孩子，我不甘心，浩南怎么就是男子汉。”赵飞又死死抱住小丽。 小丽哭笑不得，一时不知怎么好。 第72章 一张白纸 “放开手！不然我恼啦。”小丽严肃地说。 赵飞最终还是泄气松开小丽。“就知道你喜欢黑成一截碳的男人。”赵飞赌气地说。 “你这傻瓜，一白遮百丑呢。他们为了生活没办法，又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太阳底下讨生活。像你这样斯斯文文，轻轻松松上班，他们恨不来呢。” 小丽看着赵飞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我有什么，还不就仗着是包工头的外甥，才如此轻松地工作，他们对我也并不真的客气。” “你错了，他们都喜欢你，你又不装大。能有一个包工头的舅舅就是一种福气啊。 你舅舅就是你的贵人，我们没有贵人相助，看过得多艰辛，什么都靠自己，勉强能糊口吧。 俗话都说:老子有钱，儿子享福，就是这个道理，哪有那么多白手起家的。 那些富二代好多也没什么本事，人家靠着祖辈积累的财富，就过得很好。 你现在有你舅舅带着，也学学怎么去包揽工程赚大钱才好呢。”小丽苦口婆心地劝。 “可是你就不喜欢我这种男人。”赵飞仍然不高兴。 “呵呵，我这种女人哪敢想那些。也不怕告诉你，我平常就喜欢跟粗鲁没啥文化的男人一起生活，跟这样男人在一起才能活出真实的自己。 我自己初中没毕业，哪敢找有文化有钱的男人呢，跟他们待一起，我会浑身不自在。 我也怕他们很快厌倦我，把我丢一边，那会伤透我的心。”小丽说出自己真实想法。 “你这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你知道吗？那些粗鲁男人有什么好，像你前夫还会打你。” “我自己也是个粗人，你还想我找一个教授？那还不卑微生活。”小丽继续说。 “我也是个粗人，也没什么文化。就让我在你身上留点记忆好吗？”赵飞哀求，“不怕告诉你，我曾在梦里梦见过你。” “你还是多出去走走，认识外面的女孩子，相信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想想，我生过两个孩子，还离了婚，都是残花败柳啦。 你认识一个年纪相当的，慢慢去探索爱的秘密，那会更好呢。”小丽耐心开导赵飞。 “我就喜欢像你这种成熟又漂亮的女人。”赵飞盯着小丽说。 “怎么说你也不明白，好吧，我更喜欢皮肤黝黑的男人，他们显得更健康，你死了这条心吧。” 小丽本不想伤赵飞的心的，看他那么固执，实在没办法。 她真的一直把赵飞当成小孩子看待，再加上他又是包工头的外甥，如果真发生什么事。 被包工头知道，包工头肯定说小丽勾引赵飞，到时连工作也没有，怎么在城市里生存。 在这点上小丽还是很清醒的。 赵飞听到小丽只喜欢皮肤黝黑的男人，心里凉了半截。“明天我也出去晒太阳，过不了几天就黑乎乎的。” “你别傻了，好好做你的小白脸吧。”小丽笑着说。 “突然想喝酒，要不咱们喝两杯。”赵飞建议。 “大清早喝什么酒，我不喝，我要睡觉了。”小丽说。 她进洗手间吹干头发，就躺在沙发上。 “你起来，你睡房间吧，我睡沙发。”赵飞说。 “我睡你的房间，恐怕不好吧。”小丽疑惑。 “叫你睡就睡吧，睡沙发哪里能睡好，我躺一会得上班去了。“赵飞推小丽进房间。 小丽只好听从赵飞的话，想着自己也洗过澡，睡他的床没关系，本来男人的床就脏一些。 小丽便和衣躺下来，很快就入睡，赵飞的床比自家的床还舒服。 而赵飞在沙发睡到九点就去上班了，小丽一点知觉也没有。 她这几天经历事情太多了，难得有个安全地方睡觉。 她知道赵飞是个好孩子，不经她同意不会乱来。 不过小丽心底却这样想:“男人坏一点才会吃上肉呢，那些粗鲁男人往往能得逞。” 小丽也不知道睡多久，当她睁开眼时，包工头却站在她面前。 “你可真有本事，连我外甥的床都上。”包工头显然十分生气。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小丽十分惊讶。 “我不进来还蒙在鼓里呢。他还是个男孩，恐怕被你糟蹋了。”包工头生气地说。 “你说什么，我脸皮还没那么厚，我还不知道他是小孩子。”小丽也生气地说。 “那你干嘛睡他的床？”包工头咄咄逼人。 “大哥，你别这种态度好不好，即便那样也是我们女人吃亏，你紧张什么，我问你你们男人吃亏什么。” 小丽对包工头的恶劣的态度，把她想象成那样的人，心头真的很气。 “呵呵，你还吃亏，你结过婚，又有孩子，前前后后也交往几个男人吧，而赵飞只是一张白纸。”包工头说着忍不住推小丽一把。 小丽干脆又躺在床上，她也不客气地说: “男人是一张白纸好光荣的事吗？说出去只会丢脸，哪个女人不喜欢阅历丰富的男人。” “知道你厉害，阅人无数，那你发誓你在这里什么事没发生。”包工头逼问。 “跟你工作三年，你一点不了解我，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你不知道吗？一进来什么没弄清楚就冤枉人，怎叫人不委屈。” 小丽说着竟抽噎起来。 “好啦，没有就没有，你躺在赵飞床上不得让人不怀疑。我那边的床是空的，赵飞也有钥匙，你怎么不过那边睡呢。”包工头问。 “赵飞来接我，不是回来晚了嘛，我又没地方睡觉，他开始是叫我去你那边睡的， 可是我觉得你不在家，私自进去恐怕不好。 实在太困了，就在赵飞这里休息。赵飞睡沙发，我睡床上呢。”小丽耐心解释。 “我那边空着也是空着，你尽管过去休息，我那边房子也大。 你现在就起来过去，让别人看到误会可不好，传到我姐耳朵，说我没好好教赵飞，我就惨了。”包工头说。 “你真的气人，我都说没什么事，我问心无愧，不管别人那么多。”小丽很不情愿起床走。 “就在隔壁走两步，有那么懒吗？一段时间不做工地变懒了么。”包工头硬要拉小丽起来。 “你的脚气不是还没好吗？我才懒得去呢？”小丽淡淡地说。 第73章 干床湿席 提起脚气包工头就生气，“你还有脸说，以前我只是脚底痒，现在不该痒的地方都痒了。” “我都叫你出去晒太阳，多晒一些太阳，还有什么细菌杀不死的。 你看我们的衣服放进衣柜一段时间就发霉，拿出去晒一晒，都干爽许多，人也是一样的。”小丽说。 “怎么晒，你想叫我外面赤身裸体地晒吗？你安什么心，被有心人偷看，我可亏大了。”包工头哼一声。 “谁会去看你，一上班就忙得很，远远地瞧也没意思。你可以少穿一点，没叫你脱光，说得我们没见过世面一样。” 小丽也无心睡觉，她也睡够了。 她决定起床去找房子，睡工地可真不是一个好地方。 “昨天你不是早就出发吗？怎么搞到三更半夜才回来。”包工头问。 “还不是怪你，说地名没说清楚是广州沙涌，还是佛山沙涌，害得我去一趟广州。” 小丽没敢说上陌生男人家借厕所，差点做了新娘。 “即便去广州也不该那么晚啊，这么长时间出省都回来了。”包工头怀疑看着小丽。 小丽心虚，赶紧躲开包工头的目光。 “是不是跟赵飞出去玩了。” “神经病，我一个月没上班，身无分文，哪有心情玩。”小丽白包工头一眼。 包工头冷笑两声，“我知道你们工地这群女人，最会哄小男孩。 前两天秀兰上着班离开工地，被赵飞抓到要扣她一天工资。 她缠了赵飞一天，问赵飞有没有脏衣服，她上门帮忙洗，顺便把房间也打扫一遍。 后来自己撞开门，真的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连我都看顺眼，就没扣她的钱，她才高兴回去呢。” “哼，她恨不得以身相许呢，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帮忙洗一次衣服，就到处在外面说你们请她上门喝茶，好有面子。”小丽冷笑。 “那你呢，昨晚跟赵飞去那么久，到底干着什么。” “没做些什么，只是手机没电，赵飞找不到我，耽误时间了。”小丽不由得撒谎。 “真无语，手机没电，在城里找人不就如大海捞针，最后你们怎么又遇到的。” “我认得他车牌号，拼命招手咯。“ “哼，我等会问问赵飞，你的话听起来不可信。” “你去问吧，没见那么烦人的。”小丽不高兴走出屋。 “你说谁烦人，他是我外甥，被你们这群女人教坏怎么办。”包工头有点生气。 “简直笑话，我们怎么教坏他，最多尽我们能力让他成为男子汉，他应该算是捡到便宜。 要是在以前二十二岁都当爸爸了，你看他还一副不懂人事样子。” 小丽也很气愤，包工头老是说她教坏赵飞，都把她看成是不正经的女人了。 “他懂不懂都不用你操心。” “当然，他有你这么本事的舅舅，你最好亲力亲为，手把手教他。” “你——”包工头指着小丽，气得脸都红了。 小丽也不怕她，她弯腰检查一下行李，发现那条湿裤子该洗了，就拿到洗手间去洗。 “都说先搬到我那边去，你还在这里洗什么衣服。”包工头心里藏着一肚子气。 “不搬，万一感染脚气呢。” “妈的，老是提这个，我就先感染给你。”包工头生气拖小丽到隔壁他房子里。 小丽奋力推开他，委屈地哭泣。 “你就会欺负一个离婚女人。” “我不是怕人说闲话吗，你一个离婚女人在小男孩房间干嘛呢，他还得找一个正经女朋友呢。” 包工头听到小丽哭泣，心儿软下来，说话也温柔许多。 “呵呵，你直接说我不正经得了。在你眼里离婚的女人都是坏女人，见个男人就想教坏他。”小丽生气捶两下包工头的胸口。 包工头见小丽梨花带雨，又撒娇又嗔怒，反觉得她可爱。 “你没地方住，先住我这边，反正我也是离婚，别人怎么说都不怕，别不懂我的用心良苦。” 包工头想伸手帮小丽擦拭眼泪，小丽连忙躲开。 “我才不住你这里，我这就出去找房子。”小丽说。 “我的脚气早好了，你还怕交叉感染吗？”包工头着急地说。 “哼，赵飞说你床头还放着一瓶药膏呢，谁会相信你。”小丽冷笑。 “好心被雷劈，我见你没地方住，好心收留你一晚，你竟然嫌弃我。”包工头恨得牙齿痒痒的。 “就是只收留一晚我才不愿意，你以为我们做工地的女人很廉价。” “你总不该想长住吧。”包工头呵呵笑。 “对啊，如果可以长住，我就不想到外面租房子了，每月省下一笔花费多好。”小丽死磕到底。 “你想得美，我的便宜都被你占尽，我可亏大了。” “谁亏还说不定呢。”小丽冷哼一声。 虽然大家都开玩笑，但听得出来包工头还是嫌弃她，小丽心里凉了半截。 哪个女人不想被所有男人喜欢呢，虽然最后只会选择一个，但女人从不介意在爱的海洋里溺亡。 小丽冷漠走出包工头的屋子，包工头还想说什么，但想着小丽想在他那长住，又有点犹豫。 长住意味着两人过同居生活，说不定还重新组建家庭，这未免太草率。 “喂，没找到地方先住我这里，我到外面住。”包工头说。 “不用了，找不到房子我在工地打地铺，以前还不是那样过来的。”小丽说。 “你倔什么强呢，生我的气了。”包工头又把小丽拽回来。 “我哪敢生你的气，你都把我看成不三不四的女人。”小丽扬起脸说。 “胡说，我才没有。” “那刚才为什么认定我教坏赵飞。” “还不是因为你漂亮嘛，那双眼又会勾引人。” “死坏蛋，就会说这些好话给人听。”小丽一下子被包工头逗笑了，忍不住又捶打他两下。 “要不要检查一下我的脚气好了没？我超想交叉感染给你的。”包工头坏坏一笑。 “我可没钱买药膏！”小丽撇撇嘴说。 “我批发一箱给你，怕你用不完，哪里痒涂哪里。” “我有干床不睡，非要去睡湿席，你当我傻的。” 小丽抬起脚，轻轻踢一脚包工头，包工头哎哟一声假装疼。 小丽看都不看他一眼，又不是踢中要害。 第74章 互相问候 小丽去附近城中村溜达一圈，看看哪里有便宜房子租。 她想租一个单间算了，反正一个人住，有张床，有厨房和卫生间就足够。 这边一般单间在400元左右，好一点的单间要700多块，小丽舍不得租贵的。 她想找两百元的，加上水电费每月三百元左右。 这种房子以前听姐妹说还是有的，不过是那些古老的瓦屋，没有空调的。 小丽小时候就住在瓦屋里长大，她不怕住里面，收拾干净也是能住人的。 但姐妹也告诉过她，那些瓦屋可能有老人在里面去世。 走了一大圈都没有两百元的瓦屋，想想还是找一个像样的单间。 她路过一家小吃店，又想先吃一碗酸辣粉再去找。 佛山这边酸辣粉又比深圳便宜，六块钱就可以吃到一小碗，但小丽想来个大碗的，便要十块钱。 酸辣粉，螺蛳粉，都是她的最爱，云吞其次。 她想起还欠宝珠一碗酸辣粉，趁现在有空，不如联系她一下。 如果不是后面发生那么事情，应该会请她吃一碗的。 “喂，宝珠，我是小丽呢。”电话接通，小丽开心地说。 “小丽！你在哪里呢，你的伤好了吗？”宝珠也显得开心。 昔日工友互相通话，以前在工地挥汗如雨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 小丽见宝珠开口就问她的伤口，虽然尴尬，但她们分别时，小丽就是在医院养伤，怎样也要把那时情况续上，才能聊到分别以后的近况。 “早就好啦，过去的事不想提了，你现在过得好吗？”小丽问。 “不好呢，德宝脾气爆得很，爱拿我出气。”宝珠叹口气。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瘸一条腿吗，还想压你一头。” “就是因为他瘸了腿，村里小孩老是跟在后面喊他瘸子，大人私底下也喊他瘸腿宝。 德宝听到没面子，回到家就拿我出气。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狐臭，他就拿狐臭说事，骂我是臭女人。”宝珠说到这委屈差点哭出来。 “真的太过分，从来只知道有臭男人，没听说过有臭女人的。 他骂你臭女人，你尽管骂他臭男人。”小丽给宝珠出主意。 “骂不过他呢，我骂一声他骂我十声，本来我就有狐臭，自己都觉得心虚。有时大姨妈来了，他骂得更凶。” “哎，真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以前以为他瘸条腿，你配他绰绰有余，你们的日子会过得幸福。”小丽也为宝珠感叹。 “刚回来时挺开心的，都怪农村人太复杂了，又爱嚼舌根，每日有空就讨论德宝那条瘸腿。 而有些亲戚以为他有好多钱赔偿，三天两头来借钱。 我们肯定不会借给他们，他们心生怨气，自然说话中伤我们，左一声’瘸腿宝’，右一声’跛脚德’，谁听了会高兴。”宝珠委屈地说。 “即便是这样，也不该拿你出气啊，贪你好欺负么。”小丽仍替宝珠不值。 “他也不想的，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的怨气，我又是他的老婆，不骂我能骂谁呢。” “我也不知怎么说你，好像被他骂上瘾一样，一天不骂你怕不舒服。” “我还不是心疼他，有什么事憋在心里会憋出病。他要骂就让他骂两句消消气咯。”宝珠说。 “你看你说来说去还是护着他，很快他就会打你的，到时你别来找我诉苦。”小丽有点恨宝珠不争气。 不过事情落到她身上，小丽也没做得更好，大牛以前没少骂她和打她。 “他不敢呢！”宝珠十分有底气地说。 “那为什么啊，难道他还是一个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有了。”宝珠幸福地说。 “咳，怪不得，那恭喜你啊，但愿你生完孩子后，德宝不会打你。” “他要打我就跑呗，反正他跑不过我。”宝珠还是一脸幸福。 小丽认为自己被宝珠骗了，开始宝珠大吐苦水，还以为遇到天涯沦落人，大家可以同病相怜。现在看来宝珠过得挺幸福的。 小丽目前状况最看不得别人幸福。 “你能跑哪里去，晚上还不是跟他睡一起。我劝你还是留个心眼，如果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丽说。 “离婚可没想过呢，他打我骂我都不会离婚，好不容易有个家庭，我想好好守护它。”宝珠强烈地说。 “我见你刚才又哭又喊的，以为你跟德宝过不下去呢，不过我现在离婚了，一个人过得挺好的。”小丽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你离婚啦？不过你没有狐臭，人也漂亮，找个男人再结婚也容易。 工地那么单身汉，你从年头挑到年尾都挑不过来。” “我不想再结婚了，结婚有什么好的，如果嫁给一个王八，下半辈子都毁了。” “男人还是要有一个的，算是给自己一张长期饭票，我总之会跟德宝好好过的。”宝珠笑着说。 “德宝遇到你，真是他的福气。我开始还担心他瘸一条腿，你会嫌弃他腿脚没力呢，谁知道你那么痴迷他。” “我俩还谁嫌弃谁呢，只要他脾气收敛一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瘸一条腿不会影响我们感情的，他瘸的是左腿，平常使力都用右腿呢。”宝珠极力维护德宝。 “我忘记他瘸左腿还是右腿了，一个男人重要腿脚有力，能挑能担能扛，才能撑起一头家。”小丽淡淡地说。 “不跟你说啦，谁有头发当癞痢呢。我现在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腿脚，提上半身比较多。 村里人天天喊他瘸子，他更敏感了。” “哎，当我说错话吧，我只是可怜你把德宝当宝贝，他把你当草包。”小丽安慰说。 “我自从怀上孩子，其他都少伤心了。他的两个儿子还不喜欢我呢，常常捣蛋作弄我， 不过我还是一心一意对他们好，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后他们知道我的用心。” “是肉长才好呢，只怕有些是铁石心肠。”小丽冷笑。 “呵呵，你怎么被豆花捅一刀后，看什么都不顺眼了。”宝珠笑着问。 “没有看不顺眼啊，只是经历事情多了，看得比较透。 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只想跟你说一声，我又回到工地干活了。”小丽勉强笑出声。 “那挺好的嘛，志刚应该不在工地干活了吧。” “提他干嘛，我都记不起他了。”小丽很不高兴地说。 她冷漠把电话挂上，宝珠现在有老公，又快有自己孩子，看起来挺好的。 可是小丽高兴不起来，自从她离婚后，心里就希望身边的朋友都离婚，显得有共同话题。 第75章 一面之缘 小丽想着宝珠这下什么都有了，自己忙活大半辈子，反而一无所有。 她叹一口气，叫餐厅老板把酸辣粉加辣一些。 餐厅老板抬头看一眼小丽，笑着说:“辣晕你怎么办。” “你不用管！” 只见餐厅老板系着一条围裙，浓眉大眼，好面善的感觉，小丽便有心向他打听哪里有房子出租。 “这附近到处都有房子出租，你要怎样的呢。”餐厅老板说。 “租一个单间得了。” “你自己一个人住？”餐厅老板饶有兴趣地问。 小丽点点头。 “要不跟我合租，我那里租一个套间，还有一个空房，倒可以租一个房间给你。”餐厅老板笑着说。 “你的意思说我们同住一个套间？”小丽惊讶地问。 “是的，客厅，卫生间，厨房当作公共场合，不收你的钱，水电费一人出一半，你看怎样。”餐厅老板说。 小丽心想，这跟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有什么区别，不就贪省费用。 “哦，我看算了，诸多不便的。”小丽说。 “有什么不方便呢，你回到自己的房间就上锁，谁管得着呢。 而且我一天到晚在店里忙，只有睡觉才回去， 那个套间大部分都是你一个人在那里，多么划算。 我一直想找个人合租，今天咱们真的有缘分啊。”餐厅老板显得很开心。 “我白天也出去工作，晚上才回去的。”小丽说。 “那不是正好，可以省好多电费。以前我找一个人合租，一天到晚在宿舍，又不出去工作，空调整天开，跟他平摊电费亏死了。” “我只是休息才在宿舍待的。”小丽说。 “那正合我心意，我看你也不是好吃懒做的人，你有兴趣等会可以看看房间。”餐厅老板热情地邀请。 “我总觉得不方便，你还是找个男的一起合租吧。”小丽犹豫不决。 “哪有什么不方便呢，我又不是上厕所不关门，平常出大厅也穿着衣服。 你知道我在店里忙足一天，回到宿舍已经很累了，哪有什么心思想其他事情。 现在店里生意不太好，我也想省点房租。”餐厅老板说完叹口气。 小丽有点心动，她打量一下眼前的男子，看起来四十岁不到， 围裙下面穿着短裤和拖鞋，小腿腿毛特别浓密。 可能常年累月低头烫粉，脖子看起来有点前倾。 “跟女人合租，你老婆没意见吧。”小丽笑着问。 “什么老婆，早跟人跑了，离婚三四年了。”餐厅老板仔细看一眼小丽，摇摇头苦笑。 “好歹你也是餐厅小老板，她还不知足。” “以前吊儿郎当呢，跟她离婚后才租个铺面做小吃。没办法啊，一个人养三个孩子，还有两个老人。” “孩子都有老人家带吧。”小丽突然对眼前这个男人深表同情。 “是的，都在老家，也多得两位老人身体还健康，家里不用我操心，让我在外全力挣钱。”餐厅老板说。 “那你挺有上进的嘛，怎么说自己吊儿郎当呢。”小丽笑着说。 “人都会成长的嘛，有过一段失败婚姻，就自我反省，到底是哪里出问题，最后得出结论只有一个字:’穷’。” 餐厅老板说出“穷”的时候，差点把小丽逗笑。 她心里感叹:不知大牛跟她离婚后，会不会反省。 应该是不会的，隔三差五还打电话来要钱的男人，哪里会有成长。 “你现在有自己的店铺，你前妻该后悔，有没有回来要求跟你复婚。”小丽问。 “才没有呢，她傍上大款，哪里还看得上我这个负债累累的小老板。 如果她真的回来，我也不会跟她复婚。 有什么意思呢，日落西山她不陪，东山再起鬼认识她。”餐厅老板说这话时带着些许情绪。 “呵呵，你们男人就是小气，你前妻好歹跟你生三个小孩，如果她不爱你，怎么会跟你生那么多呢。” “有时意外嘛，开始只想生一个的，既然怀上只好生下来。” “如果她回来，你还是跟她复婚才好，对三个小孩子都有好处，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呢。”小丽站在女人立场劝说餐厅老板。 “才不复婚，好马不吃回头草。”餐厅老板冷笑一声。 “你们男人真绝情。” “你只知道一小部分，她跟我离婚后，断断续续交往男人有七八个，这样的女人我还能要吗？ 现在终于钓到一个有钱，她也不会回来找我的。” “她也挺能折腾的。”小丽淡淡地说。 再看看眼前的男人，长得真还不错，就是脸上有了岁月的风霜，想必他的前妻也长得好看，不然怎么能交往那么多男人。 小丽不想再交谈，认真品味桌面的酸辣粉，真的超级辣，忍不住又叫了一瓶豆奶喝。 “够辣吧。”餐厅老板看到小丽不断哈气，笑着问。 “还可以，味道挺正宗的。”小 “那跟我合租的事考虑得怎样。”餐厅老板笑着问。 “我还没考虑好，总感觉不太方便。”小丽说着，吹两下碗里的酸辣粉。 老板见店里只有小丽一个客人，也不太忙，干脆坐在小丽对面。 “不会不方便的，我猜你也是一个人到城里打工，出门在外能省钱就省钱嘛。 我每月省下几百块，孩子的伙食费都有了。 而你呢，几百块租金便可以住上一个大房间，简直两全其美。” 餐厅老板踢了一脚小丽的脚，仔细跟小丽盘算。 小丽一边吃酸辣粉，一边作思考。 “你会不会半夜来敲我的门。”小丽担心地问。 “额……你的意思是怕我影响你睡觉。我不会那么没礼貌的，大半夜还吵着你睡觉的事情做不出来。”餐厅老板信誓旦旦地说。 小丽想起自己差点做一个陌生男人的新娘，心仍有余悸。 虽然眼前的男人比那个公交站男人帅很多，但第一次见面就跟他合租，未免太草率。 “我再考虑考虑，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见一面就合租有点不妥。”小丽略带防备说。 “靓女，你看我像坏人么，坏人会守店一整天，连口水也顾不上喝。这么勤快赚钱的男人，跟坏人一点不沾边。” 餐厅老板好像十分想小丽跟他合租。 “你还是找个男的合租吧。” 小丽虽然心动，但是心里惴惴不安，不敢马上决定。 “不想找男的，卫生太不讲究了，弄得到处脏兮兮。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爱干净的，人又长得漂亮。” “再说吧！” 小丽低头吃酸辣粉，辣得又忍不住张嘴哈气。 餐厅老板礼貌递给她一片纸巾。 第76章 命中注定 餐厅老板递纸巾给小丽时，小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餐厅老板直接帮小丽擦嘴。 “你怎么这样子！”小丽生气地问。 “看你快要辣晕了嘛？你以后喊我阿彪吧，或者喊我彪哥。看起来我年长你许多，你看起来可年轻。”阿彪笑着说。 “也不年轻了，都三十出头啦。” 小丽说到年龄怪不好意思的，她多希望自己才二十岁出头，可是一转眼就三十一岁了。 岁月易逝，一滴不剩。在她的心里还住着一个小女孩期待被爱被关怀。 “看不出，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样子。”阿彪狠狠刮一眼小丽。 小丽的脸便红了，她想赶紧吃完酸辣粉走人。 “咱合租的事情到底考虑着怎样，租金方面我算便宜给你。”阿彪说。 “多少钱？”小丽好奇地问。 “五百元！” “五百元，挺贵的嘛。”小丽哼一句，这数字完全超出她的预算，她以为阿彪会说三百元呢。 “我这套房子租下来要一千五百元，我只收你三分之一，良心价了。”阿彪着急地说。 “加上水电费，恐怕得要七百元，这完全超出我的预算。”小丽说。 “那你想给多少钱，你尽管说。” “三百元呢，怎样？”小丽说。 “你也太狠了，三百元外面根本租不到房子。” “不租就算，我自己慢慢找。”小丽本来不想跟他合租，现在他嫌弃租金低反而更好。 开始她想说两百，又怕眼前这个男人说她人品有问题。 “三百租给你也可以，但是你平常要给我洗衣服，还有负责客厅厨房厕所的卫生，我房间卫生也搞一下，一个星期搞三次。”阿彪说。 “你想得美，我自己上班怪辛苦的，还要帮你洗衣服，才不愿意。”小丽激动地说。 她连剩下酸辣粉也不想吃了，站起来就要走人。 “屋里有洗衣机呢，你只帮忙扔下去，洗干净后挂起来，不用你费很大劲。”阿彪赶紧跟小丽解释。 “算了，我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多自由自在。” “咳，总比不上身边有个男人的，那天半夜打雷下雨，你不怕吗？到时你可以来敲我的门壮胆，无论我多困，都会起来安慰你的。”阿彪说。 “用不上！”小丽无情地说。 “我就不相信你不想男人，你一个人在外面会孤独的。”阿彪小声地说。 “我想不想关你什么事，别再缠住我。” “我是为你好，我们合租的话，时间久了，你会了解我的为人，咱们可以在这座城市互相帮忙。 以后你来吃酸辣粉，我打八折，这样的好处你还不心动。” 阿彪故意挡住小丽去路。 “算了，我又不是吃不起酸辣粉的人，才十块钱嘛。”小丽冷笑。 “不是说你吃不起，只是我们可以做朋友嘛，而且你又漂亮又温柔，你刚才走进店里，我就喜欢，碰巧你又想租房子，难道这不是缘分吗？” “不相信缘分了，这东西很邪门。”小丽推开阿彪走出店里去。 “你再考虑考虑，下次还来我这吃酸辣粉，我那间房一直为你留着。” 小丽走了好远，阿彪还在后面喊，幸好现在是下午三四点，街道冷冷清清，不然真的羞死人。 走出好远，小丽才想起那碗酸辣粉还没给钱，也罢，不想回头去付了。 小丽继续找房子，如果找不到今晚恐怕要在工地睡水泥地。 以前睡过一段时间，晚上老是被吵醒，一晚醒来三四次。 看了几家广告，联系房东，发现好多单间至少都要五百，那个阿彪倒没有收贵。 小丽逛累了，买两把香蕉，打算拎回去给工地的兄弟姐妹吃，算是久别重逢见面礼。 他们这个时候也该下班了。 小丽挑两把最大的香蕉，数了一下有二十多条，也够分了。 工地上也并不是全部人都认识，只是有那么一群在一起待久了，才比较熟。 小丽想了一会，还是多拿一把香蕉，以防不够分。 好多人从家里回来，什么都不会带的，能请他们吃香蕉，也算够大方。 小丽看看时间，他们快要下班了，便不找房子了，决定先回去跟他们见个面，免得明天早上叽叽咕咕的，影响一天工作。 刚踏进工地，秀兰站在一旁喝水，远远看到小丽提着一大袋香蕉走过来。 她兴奋地喊给大家知道，“你们看，小丽回来啦。” “哦，真的是小丽。” “是呢，真的是她。” 刚好到下班时间， 大伙笑哈哈赶紧跑过来问候小丽。 小丽看到他们也激动地一一打招呼。 “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浩南问。 “提前说一声，你去接她吗？”秀兰笑着说。 “小丽你比以前白了好多，越来越漂亮了。”芳芳也笑着围上来。 小丽应接不暇，把香蕉一个个掰开分给大家吃。 大家刚好肚子饿，吃香蕉正合适。 “你的伤好了么。”秀兰说着过来撩起小丽的衣服。 只见肚子左边一朵灿烂的玫瑰花出现在大家眼前。 小丽笑着拍打一下秀兰，连忙把衣服盖上。 “没有疤痕啊，还刺绣一朵玫瑰花，怪好看的。”秀兰羡慕地说。 “好看你也去绣一朵啊。”云英说。 “我也想，可是没人捅我一刀。”秀兰说完哈哈大笑。 小丽只觉得刺耳，红着脸低下头。秀兰才意识自己说错话，赶紧用其他话岔开。 “小丽，你走后我不知有多想念你，想起我们在工地一起搬砖那么多年，你当时一声不吭走人，真的不够意思呢。” 秀兰见小丽口袋还有多余香蕉，吃完一根又拿一个剥皮吃。 小丽知道刚回来，他们肯定会说以前的事，并没有太在意。 她无非是跟一个男人搭伙过日子，被一个女人捅一刀而已，多少孽缘都已偿还。 “如果志刚也回来那就好了，咱们又在一起工作。”芳芳叹息。 “你们就别说以前事了，怎么不说志强也回来呢。”秀兰教训芳芳。 “你别说不吉利的事，志强都死那么久，怎么回来。”芳芳哼一句。 小丽从口袋拿出一根香蕉，慢慢剥皮吃，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还记得志强从十三楼摔下来前一个晚上，出租屋的空调坏了，他汗流浃背，嘴里不停说热死了。 小丽在一旁拿着蒲扇拼命帮他扇风。 如果志强不死，哪有后面志刚什么事，也就没有她肚皮那朵玫瑰花。 一切似乎命中注定！ 第77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大伙吃完小丽递给的香蕉，聊了一会就散去。 小丽叫浩南帮忙去包工头那里搬行李。 “你还先到包工头处报到？”浩南笑着问。 “那当然，他是这里的头儿。” “我听赵飞说，你昨日该到的，怎么今天才到。”浩南看着小丽眼睛，想知道里面还藏着什么事。 “塞车呢！”小丽平淡地说。 “鬼信你，又不过节，会塞成那样。该不会昨晚在包工头那屋里过夜吧。” 浩南一半开玩笑说，一半在试探。 “真想打死你，没有的事也乱说。”小丽狠狠拍打两下浩南。 浩南假装躲避，但又乐意接受拍打。 “你真的跟你老公离婚了？”浩南又问。 “不离，还想留着过年用吗？” 小丽又打一下浩南，责怪他问得太多。 “离了好，那样老公还不如一条狗，整天只知道问你要钱，你肯定舍不得的孩子。” “舍不得也没办法，没能力带在身边，等赚到钱时不时回去看呗，反正现在也常年在外打工，离婚对孩子没什么影响。”小丽说。 “只怕你以后找其他男人结婚，再生几个孩子，那就有影响了。”浩南说着留意小丽的表情。 “这辈子再也不会结婚的，踩过一次坑，还想踩第二次，脑子有毛病。”小丽哼一声。 “万一遇到那个男人对你非常好呢，对你无微不至呢，又细心又体贴，你也不想跟他结婚？” “这样男人恐怕死绝了，即便有也是装出来的，开始都还可以，等真正生活在一起，就得为他做牛做马了，”小丽又忍不住打一下浩南。 “你干嘛老是打我？”浩南假装疼。 “就打你，谁叫你问东问西，老娘都不想回答了。”小丽说着往浩南手臂扭捏一下。 “那你以后不找男人过日子了？”浩南狐疑看着小丽。 “呵呵，我只是不想结婚，没有说不去谈恋爱。 难道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工地累死累活，每日下班满身疲惫，不找个人说话，疲惫怎么消得去。”小丽笑着说。 “哈哈，那太好了，你以后就找我吧，我最喜欢说话的，他们都说我的笑话讲得最好。”浩南说。 “谁爱听你的笑话，我才不爱听。你讲得干瘪瘪的，一点不生动。” “悄悄讲给你听时，我会讲生动一些。” “去你的，老娘不爱听。你和志强，志刚，都是一条村的，我真不想再跟你们村男人走得太近。”小丽推一下浩南。 “我们村出爷们嘛，方圆十里姑娘都爱嫁到我们村呢。” “我不稀罕，我想找一个广东土着，家里收租的。” 小丽说完，为自己异想天开而笑。 “你去找啊，再为广东男人生几个孩子，以后不用在工地干活了。”浩南有点不高兴。 “要是年轻十岁，回到刚出来打工的时候，我真的会找。 广东男人听说不会打老婆，吵架也只会咩几句。 只要我嫁过去勤快洗碗做饭，他一定会对我很好。”小丽忍不住幻想。 “现在你也可以找啊，你看起来还年轻漂亮，找个三十多岁广东男人，恐怕没问题，只是家里条件会一般，几兄弟挤在一起。”浩南说着踢一脚路面的石子。 他想不到小丽竟然想嫁广东男人，心里越来越不高兴。 “几兄弟挤在一起不应该吧，广东再穷村里也有一栋楼房。” “你以为广东男人就是宝，也有好多好吃懒做的， 他们本来兄弟姐妹比我们那边多，听说家家户户都有五六个兄弟姐妹，七八个比比皆是，十个九个兄弟姐妹也不少。 你嫁过去当他们大嫂，小姑子，小叔子天天闹着你。”浩南冷笑。 “我看你一点不了解这边人，只是没有生到儿子的人家才生得多。” “那你就赶紧找个广东男人嫁吧。”浩南生气跺脚，说没兴趣去拎行李了。 “你至于吗？我找什么样男人关你什么事，至于发火吗？”小丽不解看着浩南。 “怎么不至于，工地那么多单身汉，你不优先考虑，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装不懂，怎么要便宜外人呢。”浩南十分生气。 “呵呵，这是终身大事，不是去菜市场买菜，跟哪个人熟一点，就去哪里卖。”小丽也生气。 “不就是找男人过日子，工地上的男人哪里差，能做能赚钱，只是皮肤黑一些。大家好歹天天一起干活，知根知底，脾气性情也了解。”浩南极力解释。 “我没说工地的男人不好，现在不是说说嘛，你认真干嘛。我自己在工地做那么久，工地男人的好当然记心里。”小丽忍不住嗔怪浩南一根筋。 浩南被小丽扭捏两下，心情才好一些。两人一边说一边闹便到包工头宿舍。 来到门口小丽才想起没留一根香蕉给包工头，全部派给大伙吃了。 浩南说不留就不留吧，包工头又不是没吃过。 包工头穿着一条短裤打开门，见是小丽和浩南，就说等会，他先去穿好衣服。 “不必麻烦，我们拿行李就走，小丽姐又不是没见过。”浩南笑着说。 “娘们叫你干活，竖起尾巴跑来，平常喊你多做点，怎么装作耳聋。”包工头假装生气。 “我没装作耳聋，只是反应慢一些。”浩南笑着走进屋。“怎么有一股药膏味，你的脚气还没好吗？” “你是小狗，什么味道都闻得出来。”包工头敲一下浩南的头。 小丽低着头尽量不看包工头，只见他光着脚板踩在地板上，再往上看是毛茸茸的小腿。 “小丽，你找到房子了吗？”包工头关心地问。 “没有呢！”小丽不经意抬头，看到包工头真的只穿一条短裤站在面前。 要是以前倒没什么，在工地上夏天的时候，男人都只穿一条裤子工作。 但现在是在屋里，近距离看特别尴尬，还好把浩南也叫上，不然自己一人来拿行李，不知怎么跟包工头说话。 “你那条洗的裤子还没带走呢。”包工头说。 “你还在这洗衣服？”浩南一脸不可置信。 “想些什么呢，她在路上弄脏裤子，来我这里洗而已。”包工头解释。 浩南还是不解，回去路上忍不住问小丽，是不是在车上尿裤子了。 第78章 求之不得 把行李搬到工地，浩南叫小丽等他，他去洗澡换套衣服一起出去吃饭。 小丽说自己已吃过酸辣粉，肚子不饿。 “吃粉怎能填饱肚子，咱去吃好的。”浩南笑着走开。 他回到自己的地铺处，拿一条毛巾就到水龙头开始洗澡。 旁边工友问他那么着急干什么，平常不到八九点不洗澡。天没黑就洗澡，小心那群娘们来偷看。 “看就看呗，反正男人也是女人生的。”浩南往身上涂抹一遍香皂，再用水一冲，就洗完澡。 一个名叫楚雄的工友问浩南是不是约小丽出去。 “关你什么事。”浩南笑着甩毛巾水到楚雄身上。 楚雄轻轻躲避，“她肚子那朵玫瑰花真好看，只是没机会摸摸。”楚雄痴痴地说。 “你疯呢，想都别想；想摸玫瑰花，自己去花店买一朵。”浩南提高声音说。 “呵，你那么大声跟我说话干嘛，小丽是你的人吗？如果她是你老婆，我就不吭声。”楚雄也大声回应。 “你刚来知道什么，我和小丽都认识几年了。你明显在亵渎她，我作为老同事不能说两句。” “她好矜贵呢，我随口说两句便亵渎她，万一我今晚梦到她，把她拥入怀里，那你不说我占有她。”楚雄哼一声。 “你能梦到她才说吧，每晚睡觉像头猪打鼻鼾，吵得要死。”浩南很不屑。 “你才像头猪，做一天活谁不累，不给人睡觉了。” 吴昊看到他俩开始还开玩笑，见越说语言越尖锐，赶紧来劝。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为一个离婚的女人吵什么呢。小丽也不是什么新鲜萝卜皮，听说跟志刚在一起时，床板都睡塌了。”吴昊嘲笑说。 “昊哥，你又瞎说什么，那是志刚做的床架质量不好，关小丽什么事。”浩南怼吴昊。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懂吗？反正小丽离婚了，你们喜欢她就去追她咯，反正我看不上。”吴昊见浩南气汹汹的，语气放缓许多。 “是真的看不上吗？听说以前你也想跟小丽搭伙，不过小丽看不上你。”浩南冷笑。 “你都说以前，现在我看不上她呢。” “当然啊，你喜欢云英香港脚，每晚都要闻一闻才睡得着。”浩南边擦身边说。 “来到佛山这边我就跟她分开了，你喜欢闻可以去找她，提示你一下，最好脱鞋时去闻，味道浓郁些。”吴昊哼一声。 “我才不去闻，我口味没那么重。” “你们说什么，听起来以前你们在深圳蛮多乐趣的。”楚雄笑着问。 “再多乐趣也跟你无关。”浩南扬起一张脸。 “浩南，你说话别夹刺夹骨，咱们男人别学娘们那套。 论年龄我比你大几岁，我说话都让着你，你该尊敬一下我。 来这么久，哪次你没烟抽我不递给你的。 我刚才说小丽肚子玫瑰花漂亮，有什么问题吗，花儿谁不喜欢。”楚雄说。 “就不喜欢你带着邪念说这件事。” “你好正经，刚才看你帮她提行李回来，怎么挨着她走路。” “楚雄，你也没结婚吧，你喜欢小丽就去追她咯，跟浩南来个公平竞争。”吴昊笑着说。 “你出什么鬼主意，吃饱撑着。”浩南瞪吴昊。 “你请我吃饭吗？我也想吃撑，一个多月没活干，吃饭都没钱啦。”吴昊把脚上拖鞋扔到浩南身上。 “你活该，以前老给钱云英花。人家现在一年不工作，也不愁吃穿。”浩南把吴昊扔到过来拖鞋踢出去。 “哪个云英，就是那个瘦不拉几，干瘪瘪的女人。”楚雄笑着问。 “就是她！”浩南也笑。 “哥，你可真不挑，还有香港脚，不知你怎么想的。”楚雄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美，只要你肯去发掘。”吴昊说。 吴昊想起在深圳工地跟云英搭伙的日子，虽然每晚都要闻她的香港脚，但也有很多美好回忆。 对于他这个大龄单身汉，云英的一滴温柔都像涌泉之水。 她一个寡妇养三个孩子，人虽然粗糙，但温柔的时候就像河里一根水草。 云英曾问吴昊要不以后就一起过，如果可以就领证结婚。 反正搭伙好些日子，各方面都合得来。 吴昊没有马上答应她，毕竟如果结婚，得帮她养三个孩子，平常每月给云英一两千元生活费都吃力了。 如果三个女儿都还好，长大就嫁出去，偏偏三个都是儿子。 帮人养儿子划不过来，万一都是白眼狼，等他年纪大，挣不到钱，恐怕就扫地出门了。 深圳工地完工，吴昊回家还咨询过老母亲，告诉对方是带三个儿子的寡妇。 吴昊的老母亲听后连忙摇头，“还不如养三个宠物，异姓孩子养不熟。” 并劝吴昊尽早跟寡妇断了关系，别消耗时间在她身上。 吴昊嘴上还说舍不得，老母亲就骂他一根筋。“都搭伙那么久了，是块铁都嚼烂了，还有什么新鲜劲。如果她能为你生个孩子那又不一样。” 吴昊知道云英不能生育了，她有子宫肌瘤，去年还是吴昊陪她去医院割掉。 医生当时以为吴昊是云英老公，还告诉他想再要孩子，得过一年以后。 但看云英瘦削的身材，不见得是好生养。 这次来到佛山，吴昊明确告诉云英不想跟她搭伙了。 云英听了十分伤心，骂吴昊忘恩负义，把她的身体掏空就抛弃她。 吴昊有苦说不出，她的身体气血不好。如果不是他平常加以爱护，早就成废柴了。 云英最后还生气地说:“本来我在老家带特产给你的，既然你要跟我分，我也不会给你特产吃。” 云英当时把特产全部分派给其他人，无非是一些糍粑。 云英可能还想念吴昊，当晚半夜趁大家睡着时，还悄悄钻进吴昊被窝，但被吴昊赶出去。 “半夜想到我的好处了，怎么有糍粑不分一个给我。”吴昊生气地骂。 云英只好讪讪离开，到现在没跟吴昊说过一句话。 吴昊已悄悄物色另外一个女人，如果小丽看得上他，他当然求之不得。 第79章 烟消云散 浩南穿好衣服就去找小丽。 他以为小丽不会答应他，谁知道小丽已换一条鹅黄色裙子，明显等他过来。 “咱走吧！”浩南笑着说。 “我还是不去，刚吃一碗酸辣粉，饱得很。”小丽装作犹豫。 “走吧，今晚请你吃好的，当为你接风洗尘。”浩南说。 “呵呵，你挺会做的，那随便吃点吧。”小丽笑着跟浩南出去。 鹅黄色的裙子在工地上走过，格外耀眼，好几个男人盯着小丽看。 秀兰她们也看到，心里有说不出的羡慕。 “她去哪里买这样的裙子呢，怪好看的。”芳芳说。 “也不看看自己年龄，三十好几了，穿黄澄橙裙子装嫩。”秀兰很不屑。 “她不在工地做这段时间变白了，这黄裙子蛮合适她的，只是回来第一天就勾搭上浩南，她可真能。”云英心里自有一股怨气。 自从吴昊跟她散伙，她就浑身不自在，工地上的男人没几个能看上她的。 “这裙子我看也是地摊货，咱等会一起出去逛逛哪里有得卖，一人买一条回来穿可好。”秀兰建议。 “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哪适合穿黄色，穿黑色差不多。”芳芳说。 “我才不穿黑色，像寡妇一样；云英穿吧，反正她是寡妇。”秀兰笑着说。 “你别笑我，你老公还要坐几年牢，你不也是寡妇一样；我哪敢穿裙子，瘦得勒骨能数出几条。” 云英说着叹口气，她心底羡慕小丽丰满，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秀兰见云英叹气，知道是因为吴昊跟她散伙缘故。 “吴昊怎么跟你散伙了，以前挺粘着你的。我当时还说你捡便宜，香港脚味道那么重也有男人靠近。”秀兰关切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在深圳还对我嘘寒问暖，来到佛山变一个人似的，中间就隔一两个月。 老家回来直接跟我说散伙，我问他是不是中秋节回老家相亲了，他又不肯说什么。” “或许他醒悟了，两个月没有闻你香港脚觉得空气清新香甜。”芳芳说。 “他早干嘛去了，他都三十七八，跟我在一起才一年多，以前怎么不觉察香甜，嫌弃我就明说嘛。”云英忍不住滴下眼泪。 “哭啥呢，本来就搭伙凑合过，跟谈恋爱一样，散就散了，难道还要不求同年同月同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秀兰轻视云英感情脆弱。 云英擦擦眼泪，显得更伤心。她说:“我想跟他做真夫妻呢，他性格比我死去老公还要好。 我那死去老公每次我脱鞋时，总说终有一天被我臭脚熏死，吴昊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见他待我是真心的。” “吴昊是见随时可以脱身，多闻一天少闻一天无所谓，你老公可是被捆绑了，下半辈子都逃不掉，免不了抱怨几句的。”芳芳说。 “我怀疑你老公为了摆脱你的香港脚才死的。”秀兰笑着说。 “你说话付点责任，他是死于肺癌，并不是熏死的。”云英看不惯秀兰口无遮拦。 “得了，我知道你只是脱鞋时比较臭，像现在你没把鞋脱下来，我们都闻不到，比宝珠狐臭好一些。 你心里还想念吴昊，自己主动一点靠近他。 你从家里带来的糍粑挺好吃的，像现在大伙下班，肚子也饿了，你何不偷偷拿两个塞给他。 多塞两次还不跟你重归于好，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心软。”秀兰帮忙出主意。 “糍粑早就分完吃了，当天他跟我提散伙，我一气之下一个没给他，分给大家吃完了。”云英想想有点后悔。 “你也太狠心，人家给你吃不少，你连个糍粑不给他。 我劝你等会出去买些奶香和淡奶油的小蛋糕囤着，平常下班就悄悄给吴昊，肯定能把他哄回来。”秀兰继续说。 “我看有点难，我自己放不下面子，那晚半夜钻进他被窝，被他赶出来，已使我尊严扫地，我真的没勇气再去讨好他。”云英难过低下头。 “吴昊其实也并没多出众，跟志刚那些根本没得比，是个女的送上门，他该满意啦。”芳芳替云英不值。 “男人就不能让他吃太饱，以前没女人撩他，他才看上云英的。 现在恐怕在云英身上找到男人的自信，就以为自己了不得。”秀兰去男人住处瞧一眼。 “本身跟男人搭伙过日子，受伤总会是女人，女人会不知不觉粘上男人。 而男人反而处久了，就厌倦女人，所以我轻易不跟外面男人搭伙，自己挣钱自己花。” 芳芳骄傲地说，她心底看不起云英和小丽之流，去哪个工地干活总爱跟男人搭伙过，说是为了省钱。 “有些女人可不受伤呢，反而要男人的命，刚才穿黄色裙子那个，一个男人为她死，一个男人为她受重伤，从此在家休养。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真的是红颜祸水。”云英说完淡淡一笑。 “红颜祸水还说好听了，不如说她蛇毒心肠，你看她在肚子里刺朵玫瑰花干嘛呢，不就为了更好勾引男人。”秀兰大声地说。 “刚才你撩起她的衣服时，好几个男人看得流口水呢。” “哎，我本来想让她出丑的，让男人看看她肚子里的伤疤，从而敬而远之。 谁知道她没伤疤，还学人家刺青，而且她比以前更瘦，肚子像一条藤一样。” “总之今晚有好多男人想撩起她衣服摸摸。如果吴昊去摸，我会砍断他的手。”云英说着又伤心起来。 小丽根本想不到工地其他女人，对她还那么大敌意，早知道不买香蕉给她们吃了。 走出工地后，浩南主动去挽她的手，她并没有拒绝，反正外面没有熟人。 她开心问浩南要去吃什么。 “你不是最爱吃烧鹅吗？咱就去吃烧鹅。”浩南说。 “怪肥腻的，要不去吃麻辣烫算了，何必花那么多钱呢。”小丽建议。 “你以为麻辣烫不用钱，更加贵呢，拿几串牛杂，就要五六十块，还吃不饱，不如去吃烧鹅，满嘴都是油吃得贼痛快。” “吃就吃呗，你嘴上有油，我拿纸巾帮你擦。”小丽笑嘻嘻地说。 帮男人擦嘴的动作她再熟悉不过，志强和志刚吃烧鹅时都是满嘴油，小丽都细心帮他们擦过。 只不过帮志强擦的时候比较温柔，志刚粗暴一些，可这一切早就烟消云散。 第80章 广式碌鹅 浩南这次点了广式碌鹅，小丽只尝一口，觉得更有味道，只是有点甜，没有烧鹅香。 浩南知道她喜欢吃鹅头，就优先夹给她。 小丽却说先吃点其他肉，鹅头打包回去再慢慢吃。 “咱吃完鹅肉就不回工地了，在外面过夜。”浩南甜蜜地说。 “在外面？不会睡大街吧。”小丽装作糊涂。 “你傻，我们去宾馆呢。”浩南说得很直白。 “我刚回来第一天，不想太张扬，我还是想回工地睡。”小丽说。 她低下头吃鹅翅膀，用筷子难夹，干脆用手慢慢撕着吃。 她想不到浩南如此直接，要是换作其他男人，恐怕知道上两瓶白酒慢慢喝完再说了。 “怎么，你不愿意，我觉得咱们合得挺来的，我就喜欢你低头的温柔。“浩南在桌底下碰小丽的脚。 “咱先吃鹅肉吧，现在说这些怪难为情的。”小丽不好意思。 “我早就想跟你说了，那次你一声不吭离开，我以为咱们再也不会见面，难过好几天呢。”浩南说。 “才几天？你真会为我难过，我不相信。”小丽笑笑。 “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总之脑海里全是你的影子。” “得了，我可不是小姑娘好骗，不过今天你点的碌鹅挺好吃的。” “那今晚你非要回工地过夜吗？”浩南问。 “嗯，明天我要早点起床，给包工头留个好印象。” “你看不上我？” “不是啦，只是觉得发展太快，一只碌鹅没吃完你就想着那事，我真的无法接受，怎么也得吃三四只吧。” “那我们吃完一只再说。”浩南有点失望。 小丽觉得是自己不太适合浩南，浩南才二十四岁，而自己都三十一岁了， 年纪相差六七岁，真担心有一天他厌恶自己时，会骂一句老女人。 浩南表面不说什么，但桌面底下不停用脚撩拨小丽。 小丽不吭声，她心想再吃几块鹅肉就回去，断不能就这样跟他在外面过夜。 无奈这种做法鹅肉实在太好吃，吃了一块又想吃另一块。 “咱喝点酒吧。”浩南建议。 “算了，下次再喝，好久没回工地做，怕喝酒明天使不出力气。”小丽回答。 “我还想今晚看看你肚皮那朵玫瑰花。”浩南眼勾勾看着小丽。 “你又没喝酒，干嘛这样看着我。”小丽噗嗤一笑。 浩南也笑，他觉得还是先不强求小丽，反正她都回来了，来日方长呢。 “你这段时间都在老家吗？”浩南问。 “可不是呢，为了跟大牛离婚，花费好长时间。” “我隐约听说你早就回佛山，不记得谁说的，说在千灯湖看到过你。”浩南说。 “瞎说，我一直在老家，大牛开始不肯跟我离婚，最后出动警察才离呢。” “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愿意离婚，你每月寄钱回去给他花，他在家坐享其成。如果我有这样的老婆，定爱死她，一辈子不让她跑。”浩南又眼勾勾看着小丽。 “你们男人得不到的时候才要死要活，等真的得到就晾一边了。” “我不是那样的男人，爱一个就爱一个。”浩南抓住小丽的手说。 “不爱一个就扔一个，再去捡另外一个。”小丽嘻嘻笑，抽走自己的手。 “你都不了解我，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小丽笑着打了一下浩南的手背。“吃饱了，咱走吧。” “就不能再坐着说说话吗？”浩南还不想走。 “那再坐一会吧，我可不想喝酒。”小丽首先声明。 “如果我把你灌醉会怎样，那你就是我的人了。”浩南哈哈笑。 “你想得美，吃一只鹅就想得到我，那也太便宜了。”小丽故作清高。 “一只鹅总比一只鸡贵，便宜给我不就是你的便宜，我长得不好看吗？而且我又年轻，工地好多女人都想得到我呢。”浩南又踢一下小丽。 “那你去找她们，干嘛还花钱请我吃鹅肉，还想拿我跟一只鸡比，真令人伤心。”小丽哼哼。 “你想多啦，我就是稀罕你嘛，你怎么想到穿黄色裙子的，好像一朵黄玫瑰。”浩南赞赏说。 “你没喝醉吧！” “这裙子是不是其他男人送给你的。”浩南试探性问。 “我也想，可是还没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小丽撂下脸，很不高兴样子。 “改天我送一条给你。”浩南又伸手去拉小丽。 “我都有黄色的，你何必又送，黄色我也不太爱穿，太耀眼了。一年顶多穿两三次。刚才走在街上，一群流氓盯着我看，我背脊发凉。”小丽说。 “是吗，怎么我没留意到。”浩南惊讶地说。 “你一心只想吃鹅肉，哪里注意观察周围。” “看就看吧，反正他们又得不到你。”浩南哈哈笑。 “我们工地来不少新人，下午我派香蕉时有个男人趁机摸我一把。 刚才出来时，我见你跟那个男人在说话，他叫什么名字。” “你是说楚雄吗？他竟然摸你。” “应该是他，总之我觉得被人揩油了。” “他摸你哪里了，我回去教训教训他。”浩南气愤地说。 “我也很难确定他有意摸我，那时候人多围着，或许他无心撞一下我呢，你还是别惹事。”小丽紧张劝说。 “他怎么撞你的，你详细说一下。”浩南忍住不发火。 “哎，这怎么说了，算啦，这事不好说，当时我浑身颤抖一下，转身看时，他又跟其他人说话。”小丽觉得有点委屈。 “这种有色心没色胆，肯定耍流氓，我回去跟他理论一下。” “你还是别惹事了，人家会骂我是不是黄花大闺女，碰一下都不行。 我也无凭无据，说出去只会添口舌，又何必呢。”小丽求浩南不要惹事生非。 脑海里却回忆楚雄的模样，长得人高马大，四肢修长，整体还不错，只是脸上一股邪气。 小丽只是跟他对视一眼，心里砰砰乱跳，他好像要吃人。 浩南看了两眼小丽，莫名其妙地说:“你千万别跟他来往，不然以后我不请你吃鹅肉。” 小丽忍不住笑出声，“我馋得很，你不请我吃怎么办。” 桌底下用力会踩一脚浩南。 第81章 津津有味 回到工地的时候，浩南还问小丽，要吃多少只烧鹅才愿意跟他在一起。 小丽笑而不答，许久才说享受现在单身生活，不想跟别人搭伙过日子了，眼看冬天就要来，天气冷了，不想洗两个人的衣服。 “南方冬天又不冷，洗多两件衣服怕什么。”浩南很不解。 “你说不怕，我们做工地本来就脏，特别是你们男人的，更加脏了，冬天穿的衣服又厚，我以前真的洗怕了。” “你就装呗，听说包工头半年的脏衣服堆在一起，叫你去洗也没怕过。跟我在一起，帮忙洗两件你就怕了。”浩南以为小丽找借口拒绝他。 “不是的，我思前想后，跟男人搭伙过日子，吃亏还是我们女人。 平常水电费分摊不说，还有洗衣做饭，临睡前还要伺候你们，本来白天上班就辛苦了。” “怎么以前你没那感悟呢，现在我想跟你搭伙的时候，你就一堆理由。”浩南生气了。 小丽以前也不觉，但自从跟张老汉短暂相处之后，每日被他紧张，被他投喂，才发现原来被爱是如此幸福的。 以前她总是迁就男人，两人相处中十分卑微。 是张老汉给她不一样的感受，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过日子，才活得自在，要么衣来伸手，要么饭来张口。 小丽只恨张老汉年纪大一圈，如果他跟浩南一样的年纪，他要去坐牢也想跟着去。 小丽见浩南生气了，便安慰他:“放心，今天你请我吃鹅肉，明天我请你吃鸡。” “谁稀罕你请，我稀罕你的人。” “我一直只把你当做亲弟弟，你去找年轻姑娘吧，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我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在你们男人眼中，早就是二手货了，你何必那么固执呢。” 小丽拉了一下浩南的手臂，希望他不要生气。 浩南生气地甩开，“我才不要做你的弟弟，我要做你的男人。”浩南大声说。 “要我怎么说才明白，我想一个人生活。”小丽坚持说。 “骗人，你才离不开男人生活呢，今晚我们就在一起，好吗？”浩南一把抱住小丽。 “不行，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不想太快又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心里好乱。”小丽挣脱浩南。 “快啥呢，你跟你前夫早就没感情，反正现在离婚，你可以放飞自己。”浩南带点情绪说。 小丽摇摇头，心想你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刚失去一段爱情呢，实在没力气又开始新的一段。 “你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要早起干活。”小丽跟浩南挥挥手，连忙走开。 浩南垂头丧气回到自己住处，吴昊和楚雄在一起喝啤酒，看他回来问是怎么回事，既然约人家出去，怎么不在外面过夜。 “不肯呢！”浩南闷闷不乐躺在床上。 “那今晚你白花钱了，还以为你是老手呢。”吴昊笑着说。 “吃一只碌鹅，花两百来块吧。”浩南说。 “两个人吃一个，吃得完吗？也不打包回来给我们下酒。”楚雄哼一声。 “剩下都给小丽打包了，你想吃自己去问她。”浩南很不耐烦。 他今天约小丽出去，就打定在外过夜的，什么都准备好了，谁想到小丽竟不愿意。 想着她都离婚了，更需要男人的陪伴。 “真不是什么好货，吃不完给她打包，还不愿意陪人家，这算什么意思，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说一个男人晚上约一个女人出去，为了什么，难道就想出去吹吹风吗？ 小丽这点还不懂，还有脸打包。”吴昊大声骂。 “别骂她了，她可能看不上我，嫌弃我不成熟呗。”浩南躺在床上心灰意冷。 “她还看不上你，你看不上她还说得过去。你年轻又未婚，不说她结过婚，她过手的男人还少吗。”吴昊肚子有酒，越说越激动。 “就是因为我年轻，她才不太愿意。她喜欢比她年长的呢，这样她不用担心别人说她老女人。”浩南说着抬脚敲一下床板。 “哈哈，浩南说得也有道理，有些女人喜欢比自己差一点的男人，那样她们活得自在，跟男人生活放得更开。如果男人太强，她要装淑女。”楚雄说完哈哈笑。 “我说她在装，吃饭时没灌她两瓶白酒吗？”吴昊问。 “我想不到她会拒绝我，没想过喝酒，还想着大家保留清醒玩耍才有趣，醉醺醺一阵酒味有什么意思。”浩南说。 “活该你浪费钱，只要你灌她喝两瓶酒，她想装矜持都难。”吴昊生气把半瓶酒干完。 “光喝酒没点小菜真没意思，我出去一趟。”楚雄说完站起来。 吴昊以为他去买花生米。 啤酒是吴昊买的，楚雄该买花点花生，鸡爪，或者鱿鱼丝拌酒的。 但他并没有买，吴昊也没说什么，知道楚雄半年没工作过，口袋没什么钱。 楚雄也并不去买花生米，而是去找小丽要鹅肉。 小丽回来工地后，立马换下那套鹅黄色裙子，换一件普通的衣服。 她惦记着鹅头还没吃，洗一手就盘腿坐在床沿啃起鹅头。 虽然刚才浩南不高兴，但没影响她吃鹅头的兴致。 她还是觉得广式碌鹅味道甜了些，没有烧鹅香。 她有心要冷一下浩南，如果吃顿鹅肉就非要跟他在外过夜，可能过不了几天鹅肉改为鸭肉了。 正当她啃得津津有味时，看到一个男人拿着酒瓶笑嘻嘻走过来，来人正是楚雄。 “小丽嘛，鹅肉吃完没？给点哥们伴酒吃。”楚雄笑着说。 他来的时候想好好骂一顿小丽为浩南出气的，但看到小丽俊俏样子，又骂不出口。 “想吃自己去买呗，我还想做宵夜吃呢。”小丽赶紧把打包盒捂紧。 “给个腿子来，好久没吃过鹅肉了。”楚雄笑着说。 “我问你，今天下午是不是你在背后撞我。”小丽生气地问。 “有吗，什么时候，我记不得了。”楚雄装作糊涂。 “做得出来干嘛不认。” “那你说我怎么撞你，撞你哪里了。”楚雄笑着问。 “流氓！”小丽红着脸低下头。 楚雄趁机抢走她手中的鹅头，大口啃起来。 小丽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混蛋，上面有我口水呢。” “就是因为有你口水，我才稀罕，唔……真香！” 楚雄看着小丽，狡黠一笑。 第82章 得意之色 小丽站起来打两下楚雄，楚雄一点不躲避，还仰起脸让小丽打。 小丽看着那张长长方方的脸，有棱有角，又打不下去，高挺的鼻梁显得整张脸更立体。 她对眼前这个有着动物般野性的男人，既恨又怕。 趁机把他手中的鹅头抢回来，又不知如何是好。 眼前男人已吃过，她哪好意思再吃。 “你要吃给你吧。”小丽把鹅头还回去。 “我不嫌弃你口水，你倒嫌弃我了。”楚雄说。 “哼，就是嫌弃！”小丽扭转头，作出很生气样子。 “要不你一口我一口，这样吃起来一定很香。”楚雄邪笑。 “我没有你那么无聊，想吃鹅肉全部拿走。”小丽把整盒鹅肉递给楚雄。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要气死人，看人时总像要把人吃掉。 楚雄接过打包盒，打开一看，还有满满一盒。“你不留点做宵夜，我们拿半盒走就算了。” “全部拿走吧，我吃饱了。”小丽没好气地说。 “今晚你怎么不陪浩南呢。”楚雄看看周围，小声地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直只把浩南当成弟弟，你可别乱说。”小丽说着敲一下楚雄的头。 “我也觉得浩南不合适你，看他还像个小男孩一样，脾气很暴躁，思想一点不成熟。”楚雄边说边拿眼镜观察小丽。 小丽表情稍微有点变化，楚雄就知道他说中小丽的心思。 如果换做跟一个成熟英俊男人出去，吃得饱饱的，很多事情水到渠成了，哪需要两瓶白酒。 “你说完可以走了。”小丽冷漠无情。 “要不跟我们过去喝酒，看你一个人坐这里多寂寞。”楚雄建议。 “我一点不寂寞。” “你就别嘴硬了，怎么下午我撞你的时候，你仿佛被电一下，你就是容易寂寞的体质。”楚雄笑着说。 “你快点滚吧。”小丽被人家窥见心事，尴尬不已。 “我不滚，除非你打我两巴掌。”楚雄伸脸过去，任由小丽打。 小丽气得浑身颤抖，当她举起手真想狠狠打他时，那张脸似乎有什么魔力，令她下不得手。 小丽改为捏他一下，“滚吧。”小丽噗嗤一笑。 楚雄这才满意拿着烧鹅高高兴兴走开。 楚雄走后，小丽五个手指不停抓挠，心里砰砰跳个不停。 这种感觉跟浩南在一起是没有的。 男人果然粗糙一点，更能走进女人的心里。 楚雄拿着一盒鹅肉手舞足蹈回到住处，开心亮出他的战利品。 “等你回来，啤酒都喝完了。”吴昊不满地说。 “喝完再去买吧，看我拿什么回来。”楚雄打开盒子给吴昊瞧。 “鹅肉，小丽真的给你。”吴昊开心地说。 “她还双手捧上呢，对我印象非常好。”楚雄乐呵呵。 浩南躺在床上心里本来不痛快，现在看到楚雄去问小丽要鹅肉回来，心里更加不高兴。 他希望鹅肉小丽全部吃完，而不是给两个死家伙。 “这鹅肉你抢回来的吧。”浩南不满坐起来问。 “我没抢，她吃着鹅头时，我确实抢她鹅头，但吃两口又还给她。 我见她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流口水，又叫她赏一口，我们就一人一口把鹅头吃完，” 楚雄绘声绘色描述，说得像真的一样。 浩南听了难过得要死。 “你别乱说，还一人一口，你跟小丽认识多久。”吴昊摇摇头，难以置信。 “不在乎认识多久，有时一眼万年呢。”楚雄说完大口吃鹅肉。“这鹅肉真不赖。” 他举起酒瓶跟吴昊碰杯。 “你脸皮比猪皮还厚，这是我买给小丽的，你们抢来吃也不问问我。”浩南生气站起来。 “是你叫我去问的。”楚雄莫名其妙看着浩南。 “总之我不想给你们吃。”浩南把那盒鹅肉合上拿走。 “小气鬼，至于吗，人家不愿意跟你过夜，你也别拿我们出气才好。”楚雄生气放下酒瓶。 “连声谢谢不说一声，我心里就不高兴。”浩南涨红脸说。 “算了，不吃就不吃呗，你拿走。”吴昊摆摆手，叫浩南走开，别妨碍他们喝酒。 浩南一下子不知说什么，他拿着那盒鹅肉去找小丽。 楚雄看着浩南消失在黑夜，冷笑说: “也不看看是什么女人，就想用一顿饭征服她。 这种女人看起来温温柔柔，好像谁推她一把都能倒下，心里其实天天想吃肉。” “你别瞎说，哪个女人不想吃肉。” “但她想吃肥肉呢。”楚雄说完，眼珠子转动两圈。 “总之她是看不上我的，以前我在后面拍她一下，被她骂得狗血淋头，真的跟温柔一点关系没有。”吴昊感叹。 “当然啊，看你瘦瘦弱弱的，她才看不上你。遇到力能扛鼎的男人，她才变得柔情似水呢。”楚雄忍不住笑两句。 “我看你可以征服她。” “只要我想要的女人，没有搞不定的。任凭哪个女人在我面前装矜持，一经我的手，瞬间原形毕露啦。”楚雄自信地说。 “怪不得小丽会把鹅肉你拿回来，看来你已经出手了。”吴昊嘻嘻笑。 “我今天下午趁她派香蕉就出手了，她感觉到但没出声。”楚雄陷入美好回忆。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撩她，她也挺惨的，听说离婚了，还要每月寄钱回去养孩子。”吴昊说。 “我没要把她怎样，大家都是同事嘛，我就想她发疯爱上我，然后什么话都听我的。” 楚雄似乎有手到擒来的手段。 “算了吧，既然浩南想追求她，就让给浩南咯，他还没正经谈过恋爱呢。”吴昊举起酒瓶跟楚雄碰一下。 “本来我也想让给他，你刚才也看到，为一个女人至于这样对待我们吗。 反正我也光棍一条，如果小丽真愿意跟我生活， 我就带她回老家，生几个孩子，让她在家里照看，我出来挣钱。 浩南今年才二十四岁，小丽根本不适合他，何必浪费大家时间。” “我劝你如果真爱小丽，得到她就好好过，别伤害她才好。”吴昊叹口气。 “看她表现，如果够听话，就带她回老家，家里的地刚好没人种。” 楚雄干完一瓶酒，脑海里想象和小丽生活一些细节，比如帮他洗衣服，为他端茶等等，脸上不免有得意之色。 第83章 风吹草动 浩南拿着那盒鹅肉来到小丽床榻，质问小丽怎么把鹅肉随便给其他人吃，尤其是男人。 “看他几年没吃过肉一样，给他就给他呗，你没必要兴师动众来问我呗。” 小丽见浩南怒气冲冲跑过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这鹅肉是我请你吃的，我不想你转手给其他男人，这简直给我扣顶绿帽一样。” “呵呵，言重啦，我跟你没发生过什么；跟刚才那个混蛋也没发生什么，所以你别胡言乱语。” “你称他为’混蛋’，你是不是对他有感觉了。”浩南盯着小丽看。 “他不是混蛋是什么，你别大惊小怪。”小丽生气双手抱肩，她真不想再跟浩南吵架。 “是不是傍晚被他揩油的时候，揩出感觉了，你就忍不住爱上他。” “越说越离谱，你走吧，我要睡觉。”小丽说完躺下来，用被子盖住头。 “不准睡！”浩南掀开被子，小丽问想怎样。 浩南一时无语，最后说要把盒里的鹅肉吃完才能睡。 小丽不理浩南，又盖上被子。浩南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细声哄小丽。 “你生我气了，我刚才还不是紧张你。你怎么就不答应我呢，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浩南放下鹅肉，轻轻推小丽。 “我还求你放过我呢，我们不合适，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小丽冷漠地说。 “怎么不合适呢，你给机会我试试吧，万一试出感情，不就合适了。”浩南哀求。 “怎么试，你就别烦住我了。”小丽见浩南坐在床沿，把他推出去。 “男人了解女人，当然是同居，要不今晚我就跟你同居，我不想被楚雄先下手。”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当我是什么，别以为吃你半只鹅，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小丽很是生气。 “我还以为你跟我出去，就等于答应跟我过夜呢，谁知道你吃饱就反悔。”浩南觉得自己是头大冤种。 “今晚我说不去的，我都吃酸辣粉了，是你自己说我为我接风洗尘，谁知道你竟想着那事，如果我事前知道你心思，饿到睡不着也不去。” “难道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我早就跟你暗示过； 那天你生日又特地打电话给我，还要我唱生日歌给你听，还以为你对我也有意思呢。” “那天我只是无聊，想着你人挺好，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小丽瞬间觉得不好意思。她想起那天晚上，一边吃蛋糕，一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其他男人。 她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过生日，想听别人祝她生日快乐，想热闹一番。 她曾听别人讲，生日那天不要太安静，不然往后的一年三百六五天都在寂寞中度过。 “寂寞的时候想起我，那不就证明你心里有我。”浩南激动地说。 “可那天晚上我还打给其他男人，你说能代表什么。”小丽说完低下头。 “说明你贱呗，心里装着那么多男人。”浩南顿时怒火中烧。 那晚见小丽打电话给他，他还兴奋得差点失眠。 一个女人生日联系男人，可见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可是小丽说那天打电话给很多男人，对于感情还是一片空白的他，无疑是一种讽刺。 浩南虽然经常发工资后，去洗头按摩之类的，但从未谈过恋爱。 一直对小丽有好感，无奈志强和志刚先后横在前面，又都是同村兄弟，兄弟情义先顾及。 “你说我贱就贱吧，我难道不可以有几个男性朋友，不然我怎么在工地混呢。 工地可是你们男人的场地，我们女人每日开工还不是听你们派遣。 手机里存有几个男人的号码，你就说我贱，以后我不用跟你们接触了。 怎么平常你们爬得高高的，要我们女人来扶梯子呢。 你们工作留下的手尾，还不是我们女人帮你们收拾。”小丽越说越委屈。 “那你生日那天是不是第一个打电话给我？”浩南激动地问。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我想知道在你心里那堆男人里，我是不是排在第一位。” “那你可以死心了，我第一个打给包工头呢。”小丽冷笑。 “难怪，毕竟你是帮他洗过内裤的人，当然是排在第一位，还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可不知道了。”浩南狠狠捶一拳床板。 “你就爱把我想得龌龊，我跟包工头啥事没有，洗衣服是洗过。 他是我们领导，洗件衣服举手之劳，没必要大做文章。 生日那天我打电话给他，也想确认上班时间，顺便看他会不会发一个红包给我。”小丽淡淡地说。 “他给你红包了吗，还是给条毛你。”浩南忍不住苦笑。 “这不用你操心，包工头挺好的，以后做工地我都会一直跟着他。” “我以为那天晚上只打给我一个，明知自己不会唱歌，还厚着脸皮唱给你听，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浩南顿时失去所有热情。 “包工头也唱了，而且唱得比你好听，这下你满意了吧。”小丽望着浩南，决定不给他一点幻想。 “够了！”浩南拿起那盒鹅肉，狠狠砸出去。 他仿佛被一个女人欺骗，心情低落到谷底。 “今晚你请我吃鹅肉，明天我请你吃海鲜，咱互不相欠。”小丽说。 “ 谁稀罕你的海鲜，我要你的人。”浩南怒红眼。 “我只属于我自己，你别再要胡说。” “我不管！”浩南杀红眼爬到小丽身上。 “你别耍流氓，我喊救命啦。”小丽想不到浩南如此无礼。 “我不给你喊！”浩南想用嘴巴堵住小丽的嘴，可是被小丽狠狠扇一巴掌。 “都说只把你当弟弟，你还来这一套。”小丽推开浩南，跳起来说。 “谁稀罕做弟弟，我都说要做你的男人。” 浩南完全失去理智，直接就去按倒小丽，小丽只好大声喊救命。 很快楚雄和吴昊跑过来，秀兰，云英，芳芳她们也陆续到来。 大伙都住在工地，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一窝蜂跑来。 “过分，才吃你半只碌鹅就要以身相许，天下没那么便宜的事。” 楚雄首先出手教训浩南，很快把他俩分开。 第84章 红颜祸水 浩南见是楚雄，不由分说，直接打起来，两人在地里翻滚好几圈。 秀兰最开心看男人打架，她拉了一下芳芳的衣袖，“你看新来那位男人的腰多有力，没两下就把浩南按倒。” 芳芳站在浩南这边，听见秀兰赞楚雄，心里很不满。“他只会在后面偷袭人，别以为浩南的腰没力，平常两百斤水泥都能扛得动，怎么他就没力呢。” “我没说浩南腰没力，毕竟新来那位长得高大些，腰长长的，十足一条狗公腰。你们没见过几个男人，当然分不清那些腰好使力。”秀兰不以为然。 “新来那位名字叫楚雄呢，我看到他就想起志强，他跟志强长得有点像。”云英也在一旁观战，忍不住插上一嘴。 “我看他的体格比志强还强壮些，听说是山东人。”秀兰说。 秀兰看到楚雄又压倒浩南，忍不住拍手叫好。 小丽本来掩脸哭泣的，听到秀兰叫好，忍不住抬头看看。 看到浩南被楚雄狂揍，于心不忍，赶紧跑过去阻挡楚雄。 楚雄见是小丽亲自劝，只好收手。谁知道浩南趁机反击，连揍几拳楚雄，楚雄吃不住，倒在地上。 这时芳芳豁然开朗，也拍手叫好，秀兰对她翻一个白眼，对芳芳说:“看上浩南了，激动得裤子快掉下来。” “我不是你，新来那位能来几天，你就看好他；浩南好歹跟我们相识三年，当然希望他赢。”芳芳同样回敬秀兰一个白眼。 “认识三年又怎样，他正眼看过你吗？新来那个第一天进工地就刮我两眼呢。”秀兰得意地说。 “看他就一副流氓样子，他见每个女人都会狠狠刮上几眼。”芳芳鄙视秀兰。 “难道你这种货色，他也使劲刮。”秀兰不可思议看着芳芳。 “那倒没有！”芳芳显得气馁。 第一天楚雄进工地，芳芳远远看到，只见他长得气宇轩昂，穿着短裤的大腿结实有力。 他经过身边时，芳芳特地停下手中活儿，看着他走过去。 但楚雄自始至终没往芳芳身上瞧一眼，等他走远后，芳芳对着他背影呸一声，从此对他瞬间恨之入骨。 “哼，我就说他不可能谁的身上都使劲刮的。”秀兰得意地说。 “我没有，云英更加没有。”芳芳想为自己找个台阶下，把云英搬出来。 云英瞬间红着脸，她无奈地说:“有秀兰姐在，工地的好男人哪里轮得到我，现在吴昊这个矮冬瓜都不想理我了，新来那位高大威猛，哪里看得上我瘦瘦弱弱的。” “拜托你以后别喊我姐，别把我喊老，都是做工地的，喊名字行了。” 秀兰赶快制止云英，她最不想让楚雄知道，工地上的女人年纪数她最大。 “都喊三年，一下子无法改口。”云英说。 “那你以后直接不用喊我了，允许你用喂代替。”秀兰给一个冷眼云英，心里才痛快。 这时候浩南得势，见楚雄倒地上，趁机骑上去揍打，算是报仇。 吴昊看到浩南刚才砸落地面的鹅肉，心痛不已，也没心情劝架。 他刚才尝了一件十分美味，想把没弄脏的捡起来。 小丽见浩南得势，一拳一拳打楚雄，连忙哭泣着哀求住手。 “你心疼他啦！”浩南大声对小丽喊。 可能他心中的怒火也消磨了，当即停下来站起来走人。 可是楚雄哪里肯罢休，缓过来又想追着浩南打。 小丽这时不知如何是好，竟抱住楚雄求他罢手。 楚雄见小丽抱着他，本来怒发冲冠，瞬间变成一个铁骨柔情的男子汉。 “好啦，别哭，我答应你，放他一马。”他也趁机抱着小丽。 这可惹得秀兰不高兴，她赶紧跑过来，推开小丽，崇拜对着楚雄说:“怎么不打呢，还没分出胜负，都怪小丽跑来碍手碍脚。” 楚雄看一眼秀兰，没说话就走开，走两步又回头对小丽说:“你放心，我不会再找他麻烦了。” 秀兰一脸尴尬，她又推了一下小丽，“什么意思，他顾着跟你说话，当我透明的。” “你们走吧，我心里烦。”小丽委屈地说。 “刚才抱着男人没见你烦，在姐妹面前你又这副脸孔， 别以为今天带几个香蕉回来，我们就领你的情。 工地上的好男人都往你身上爬，我第一个不愿意。”秀兰直接把小丽当成情敌。 想以前她也曾看上过志刚，一心想跟他谈谈心，谁想到最后被志刚打一顿。 这件事本来不想跟小丽计较了，反正小丽也遭到报应。 但是现在小丽回来第一天，工地男人的心都向着她，秀兰是不服气的。 “你多虑了，我早就看破红尘，工地男人你爱哪个就哪个，只希望你坐牢的老公判个无期徒刑永不放出来，你才永远逍遥快活呢。”小丽不卑不亢怼秀兰。 “你骂我是吗？我实话告诉你，我老公坐牢前，怕连累我，早就跟我离婚了，只不过没必要把家里事都全部讲给大家听。 我也不想跟谁再结婚，只不过工地满地都是男人，看得顺眼多瞧两眼罢。”秀兰极力挽回自己面子。 “那你尽管去瞧吧，最好他们露天洗澡时才去瞧，才看得真真切切呢。” “林小丽，你说话别过分，看在你第一天回来，我真不想跟你吵架。”秀兰恨得牙齿痒痒。 “小丽，咱们都是工地姐妹，秀兰姐难得看到一个男人顺眼，你就让着她咯。 她今天看到你回来不知有多高兴，比看到她老公出狱还高兴呢。”云英跑过来拉着小丽的手说。 小丽看了两眼秀兰，也作出让步:“我知道你的心意啦，刚才真不想吵架闹事，才迫不得已抱住他。 你们别以为我离婚离开男人，就想男人想到发疯。 我只是见第一天回来，就惹得两个男人为我吵架，包工头会骂我红颜祸水。” “你别自夸，’红颜祸水’来形容我差不多，你只配说’扫把星’。”秀兰霸气地说。 “我觉得小丽克星才对，靠近她的男人都没好下场。”芳芳显然对小丽也不满。 “那你就是黑猩猩！”小丽不留情面怼芳芳。 秀兰和云英看一眼芳芳，忍不住笑起来，她皮肤晒得黝黑，跟黑猩猩确实有点像。 第85章 三人吃早餐 等他们走后，小丽一个人躺在床上流泪，本来跟浩南关系好好的，现在闹到一地鸡毛。 回忆深圳时浩南晚上带她去海边吹风，是如此美好。 她对浩南也曾有过一丝丝胡思乱想，但不知道为何，自从见到楚雄，心里就乱跳。 浩南在楚雄面前，就是一个弟弟般稚嫩，小丽更倾向成熟稳重的男人。 擦干眼泪后，小丽蜷缩一团孤独地入睡。 她不敢想太多，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很久没在工地睡过，整晚都有轰轰声音响，睡一会醒一会，她总担心有男人突然钻进她的被窝。 工地睡觉地方四处没有遮挡，有些男人三更半夜钻进女人被窝常有的事。 大半夜闹起来对谁都不好，好多工地女人选择沉默。 多数白天干活时已确认过眼神，也不算是强迫，分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当做一场梦。 小丽就觉得那个叫楚雄的混蛋会趁人睡着来钻被窝。 现在跟他还不熟，应该不敢轻举妄动，如果工作时搭上几句话，开几句玩笑，很快当作自己人了。 小丽实在不放心，等明天下班，还得出去找房子，只要租金不超过五百元，都得先租下来住着。 还好第一晚平安无事睡到天明，她简单洗漱后，出工地门口买早餐吃。 工地门口有一两个早餐档，专门做工人的生意。 小丽刚来到早餐档，在人群中很容易发现楚雄和吴昊坐在一张矮桌子啃白馒头。 吴昊首先看到小丽，赶忙挥手叫她过来坐。 小丽本想买几个肉包子和一杯豆浆，一边走一边吃着回去。 但她很少拒绝别人，吴昊一挥手邀请她坐下，她并没犹豫一会，拿着肉包子就跟他们坐在一起。 心想既然坐下来吃，何不多要一份肠粉，小丽顺便叫一份肉沫肠粉。 在工地干活早上不吃饱，很难熬到午饭时间。 楚雄看到小丽吃肉包子，忍不住看她两眼，见又上一碟肠粉，嘴角差点流口水。 小丽不觉察，以为他们北方人只爱吃馒头加咸菜。 “一个人能吃得完吗？”楚雄问。 小丽刮他一眼，觉得楚雄没一点礼貌。一个大活人吃一碟肠粉，四个肉包子过分了吗。 “当然吃得完，等会搬搬抬抬不需要力气吗？”小丽白了楚雄一眼。 吴昊看到小丽吃那么好，问这段时间去哪里发达了。 小丽不解其意，心想她跟张老汉相处过一段时间，工地上的人应该不知道。 “他半年没工作，身无分文，早餐快吃不起了。”吴昊指着楚雄说。 “得了，身上没钱还到处说，我的腰杆子挺不直啦。”楚雄尴尬笑笑。 “人高马大怎么不去工作，别大清早装可怜。”小丽说。 “谁装可怜，你说得轻巧，不知道现在工地的活多难找，好多人失业呢。以前五百一天的，现在三百也做了。” 楚雄说着递给小丽一个馒头，小丽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见楚雄把馒头放下，换小丽一个肉包子。 “小丽，我也跟你换一个。”吴昊笑着赶紧递一个白馒头过去。 小丽哭笑不得，“有那么穷吗，就几个月没工作而已。”小丽任由他们交换。 “再不工作我要吃土了，还好跟云英散伙，不然身上几百块都被她薅走。”吴昊说。 “没那么严重吧，云英一直做人规规矩矩的。”小丽忍不住看吴昊一眼，看看他是否说谎。 只见吴昊两口吃完一个肉包子，不紧不慢地说:“她在外人面前规规矩矩，在我面上狼性得很呢，什么天性都解放出来。 我们做完深圳工地不是停工两个月嘛，她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问有没有钱，说家里三个孩子开学花费大。我的钱就被她一千块一千块掠走的。” 小丽听着吴昊的话，想起自己多得张老汉和那个大婶给了两笔意外之财，不然早就得啃老本了。 她很理解云英那么缺钱，三个孩子上学光伙食费就几大千。 工地日薪看起来不少，但不是一年到头有工作。 “让云英三个孩子认你作干爸吧，你现在辛苦付出，日后由他们三个孝敬你。”小丽笑着说。 “想都不敢想，知道我跟他们妈妈有一腿，不拿刀砍死我才怪。 听说云英的老公刚死三个月，云英就迫不及待找男人来一起过日子， 但她的大儿子不同意，把上门的男人连夜赶出去。”吴昊哼一声。 “三个月太快了，好歹等半年，让她三个孩子逐渐把爸爸淡忘。”楚雄说。 “云英老公治病花很多钱，她穷啊，想招个男人上门获得一份礼金，多一个劳动力挣钱，好把日子过下去呢，这还是她婆婆出的主意。” “她婆婆还是挺开明的，为儿媳妇找男人。”小丽忍不住笑出声。 楚雄看两眼小丽，心想看起来这么温柔的女人，似乎没有一点同情心。 小丽也知道楚雄看她露出诧异表情，就明白楚雄以为自己冷血。 不明白她虽然跟云英做三年同事，但一点好处没在云英身上捞着，反而云英还站在秀兰那边欺负她。 “干嘛要同情她呢，我自己过得一地鸡毛，谁来同情我。”小丽给楚雄一个白眼，心里暗暗可怜自己。。 楚雄低头啃馒头，不想跟小丽对视。 吴昊看着小丽吃肠粉，忍不住自己也叫一份。“穷就穷吧，反正现在开工，能熬到发工资那天就好——要不你也来一份。”吴昊对楚雄说。 “我不了，今天吃肠粉，明天连馒头没得吃了。”楚雄说。 小丽很是看不过，“你以前挣得钱都去哪里了，落到这地步，不会去赌博输光了吧。” “赌博输一点，去按摩沐足用一些，钱好不耐用呢。”楚雄说。 “那你活该，我最厌恶赌博的人。”小丽一秒变冷漠。 开始还想同情他，听到他去赌博，想起前夫大牛那个赌性，对楚雄刚有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活不活该跟你无关吧，不就跟你交换一个包子。”楚雄生气站起来走人。 小丽愣在半空，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跟他计较，男人没钱跟阳痿差不多，很可怜的。”吴昊叹口气。 第86章 梨花带雨 “他没钱和阳痿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大清早对我发脾气。” 小丽撂下筷子，生气拍了一下桌子，但没用多大力气，桌子又矮又轻。 “谁叫你不给他好脸色，男人最重要面子，昨晚他还讨论你呢，说如果这辈子能娶到你做老婆，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吴昊耐心安慰小丽。 “别发他的春秋大梦，全世界男人死光也不会嫁给他。”小丽气到喘气堵胸口。 “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呢，他只是没钱又不是阳痿，嫁给他怕什么。”吴昊赶忙递给小丽一杯水。 “我就气，他凭什么对我发脾气。”小丽重复说。 “你不觉你刚才句句在顶他吗？他看到你坐下来脸都红了，本来刚才就一直他在说话，你坐下来的时候，变得小心翼翼。” “经常去按摩沐足的男人会脸红，我一点不相信。”小丽说。 “呵呵，我觉得你挺在意他的，他说什么都记得。他昨晚还说想找个女人过日子，平常有女人管管，那样他就不会乱花钱。” “这种男人的话半句都不会相信，等有女人后，连女人的钱都想掏来花。” 小丽听到楚雄说赌钱，忍不住把他跟大牛对比起来，觉得越对比越相似。 初次见面时，还觉得他跟死去的志强有几分相似。 “你对他偏见太大，他其实是个好男人，只是从小是个孤儿，没人扶一把，染上一些坏习惯，都是些平凡人吗，七情六欲，贪嗔痴怒谁都有。” 小丽听到吴昊说楚雄是孤儿，心中的怒火消停许多，不禁对他生出几分可怜。 看着他交换的馒头，慢慢拿起来咬。吴昊肠粉端上来，加了酱油和花生油，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小丽回想刚才，也觉得自己说话太过，她也不知为什么，可能跟昨晚睡觉以为楚雄来钻她被窝有关，令她忐忑一个晚上，睡得迷迷糊糊，仿佛有双手伸进来。 “他刚才不知道吃饱早餐没？”小丽温柔地问。 “饱不饱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应该饿肚子也习惯了。” “你瞎说，如果常饿肚子，能长得人高马大？” “人家骨架大，可能遗传基因好。他可能只饿过一段日子，自己出去打工后，饭还是有得吃的。”吴昊说。 小丽见自己碟上还有两个馒头，见吴昊还狼吞虎咽样子，干脆把交换来的两个馒头也递给吴昊。 “馒头我啃怕，还是肉包子好吃。”吴昊笑着说。 “没见过那么穷的男人，还想吃多少个，我请你吃。”小丽哼一句。 “真的吗？给我来六个大肉包吧。”吴昊开心对着小丽笑。 恰巧这一幕被同样出来吃早餐的秀兰和云英看到。 秀兰喜欢看热闹，她不免在云英耳边添油加醋说几句:“看看，跟你散伙，就为了搭上那个扫把星呢。” “这个克星，克死克伤一个个男人，连我的男人也想去克。”云英顿时咬牙切齿。 “算了吧，人家又不像你有香港脚，当然哄得男人开心。”秀兰看着云英说，看她有什么反应。 “放屁，吴昊以前对我不知有多迷恋，肯定是这个克星暗地跟他联络，才使得他对我变心。” 云英也不知哪来的能量，单枪匹马走过去直接掀翻矮桌。 “狐狸精，连我的男人也敢勾引。”云英又给小丽一巴掌。 小丽开始没反应，等反应过来一巴掌已经落到脸上。 顿时火冒三丈，秀兰她还有点顾忌，就云英这种货色，竟也敢打她，再加上刚才吴昊说了一些她的坏话，小丽打心底就吵不起云英。 云英打她一巴掌，她连扇云英四巴掌，云英被啪啪扇得有点晕，好在秀兰赶过来扶着她。 “小丽，你好过分，云英只打你一巴掌，你竟然打她四巴掌。”秀兰无话可说，只好随便说一句。 “我还想多扇她几巴掌呢，我好好吃着早餐，又来掀桌子，又来打人。”小丽叉着腰骂。 吴昊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看着地面滚落的两个馒头，拍拍胸口说:“幸好肉包子还没端上来。” “你明知吴昊是她的男人，就该避一避，还当着她的面卿卿我我。”秀兰说。 “谁卿卿我我，你瞎眼睛了吗？我们在吃早餐。” “吃早餐吃得那么开心，肯定是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秀兰随口污蔑，而云英还想挣脱秀兰去打小丽。 “吴昊，你就不管云英了吗？”秀兰转头对吴昊说。 “我管她干嘛，她不是挺能的吗？差点把我早餐弄脏。”吴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你真的要跟她在一起，我死给你看。”云英对着吴昊哭着说。 “你要死就死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负心汉，当初又说不介意我的香港脚，越闻越香，差点把我哄得因有香港脚骄傲。” 云英挣脱秀兰，一头扎进吴昊怀里撒泼娇骂。吴昊想推开她，云英反而把他抱得更紧。 周边吃早餐都是工人，他们都劝吴昊既然抱得那么紧，念在以前的情意，就让她多抱一会。 吴昊很无奈，只好小声地说:“你好了没，我还有六个肉包子没吃呢。” 云英就是不听，她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没心肝，在深圳时还对我好好的，怎么到这边就变心呢，是不是听到那个狐狸精离婚，你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要把我抛弃。” “你别胡说，中伤小丽，人家也不容易，刚才还请我吃六个肉包子呢。”吴昊说。 “六个肉包子就把你迷晕，我不同意，那六个包子不用她请，我来买单。” 云英收起眼泪，凶狠想瞪小丽，只见小丽早就转身回工地去。 “狐狸精，别跑那么快，不是要请吃六个包子吗？”云英冲着小丽背影骂。 吴昊见云英松开他，也赶紧溜回去上班。 “你别走，陪我吃早餐。”云英拉着吴昊哀求。 “吴昊，你着急什么呢，不应该请我们吃顿早餐吗？看看你把云英弄得梨花带雨，要死要活的。”秀兰也帮忙按下吴昊。 “吃个球，我身上没几个钱，还不知道能不能挨到发工资那天。”吴昊很无奈。 “我不管，这顿必须你请，看看我的肩膀，被云英鼻涕眼泪弄脏了。”秀兰指着脏衣服说。 “我跟她已经散伙了，她在你身上撒尿也不关我的事。” 吴昊说完趁她们不注意，一溜烟跑回去去上班。 第87章 力量悬殊 秀兰叫云英不要哭，吴昊都跑了，不知哭给谁看。 她们坐在原来吴昊坐的桌子准备吃早餐，吴昊叫的六个肉包子也端上来。 秀兰和云英都不出声，她们以为这六个肉包子吴昊以付钱，生怕早餐档不给她们吃。 “吴昊竟然看上小丽了，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也好，我的情敌少一人。”秀兰笑呵呵夹起肉包子吃。 云英虽然难过，但也不妨碍她吃包子，不然秀兰肯定会吃完。 “一定是小丽勾引他的，她看中吴昊老实本分，做事勤快。”云英气愤地说。 “别生气了，偶尔换换口味也好，男人太老实一点趣味没有，像块木头推一下才动一下。” “我现在想找个过日子的男人，当然得找老实本分的，天天出去溜达的，我拴不住他呢。”云英说。 “哎，男人其实到一定年龄就会老实的，特别是穷男人。我们工地不是新来一批男人吗，你平常留意哪些光棍，或者死老婆的，何必惦记着吴昊呢。”秀兰真心给云英提建议， “死老婆的，我可不想呢，怕那男人命硬克妻。” “你还不是死了老公，别人也会嫌弃你命硬克夫，反正硬碰硬，就看谁先服软了。” “我肯定克不过男人，还是找那些没结过婚的光棍吧，最好几百年没碰过女人的。”云英嘻笑说。 “你别异想天开，光棍虽然没有老婆，但不代表他们平常不出去找女人，比结婚的更自由呢。” 两人没两下就吃完六个大肉包子，才想起自己还没点早餐。 “吃三个大肉包子也饱了，不去我们撤吧，不知道这包子吴昊付钱没？”秀兰小声跟云英说。 “不管了，我也吃饱，咱撤吧。” 云英和秀兰看看周围，早餐档还坐满一地人，她俩对视一眼默默起身，低下头走开，两人不禁手拉手一起走。 谁知没走两步，就被早餐档老板喊住:“两位靓女，还没付钱呢。” 云英想回头，但被秀兰扯一下手，“别回头，反正又不是我们叫的包子。” 两人加快速度逃离，可是早餐档老板迅速追出来。 “跑什么啊，喊你们呢。” 秀兰只好停住脚步故意露出惊讶神情:“不是已付过钱吗？” “没有呢，一个包子两块钱，一共十二元。”早餐档老板说。 “没理由啊，肉包子是朋友请我们吃的，你不会想要我们付双倍钱吧。”秀兰说。 “我不管是谁请你吃，但你那张桌就有六个肉包子没结账。”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说话却很温柔。 “这是你的事情，上一次客人吃的东西没结账，不能算在我们头上啊。” “但包子是你们吃了，是不是该你们付。” “但我们没有点，你自己端上来的，你自己上错能怪我们吗？”秀兰想硬刚到底。 “算吧，不给就不给，最好别撑死你们。” 早餐档老板叹口气摇摇头作算数。 秀兰还想说什么但被云英拦住，“咱走吧，他都不要咱们付钱了。” 云英见早餐档老板不追究，心里一阵窃喜，总算省下一天早餐钱。 她本来打算吃两个馒头算了，谁知道免费吃到肉包子。 秀兰见云英劝拦，脾气压下去，两人只好默默回工地上班。 可是走到半路秀兰觉得不对劲。“大早上吃人家三个包子，被人骂撑死吉利吗？都怪你拦住我不给骂回去。”秀兰瞪一眼云英。 “咱们确实吃人家包子没给钱，让人家骂两句咯。”云英低头说。 “他骂我们臭三八，臭婊子都还还好，他咒我们吃撑死呢，多晦气！你不想想志强从楼上摔下来那天，整天说吃撑了不得消化，谁知后来从楼下摔下来，肠子都摔烂了。” “你别说，怪可怕的，都怪一时贪小便宜，我们还是回去付钱吧。”云英吓得缩肩弓背。 “钱肯定要付，但也要骂他一顿，把晦气推翻给他。” 秀兰和云英只好折返回去，秀兰直接跟早餐档老板说:“我朋友确实还没给钱，我们现在把钱付给你，但你刚才骂我们的话怎么算账。” “我没骂你们啊。”早餐档老板假装失忆。 “你骂我们撑死，忒狠毒的，现在我也骂回你:“喝水噎死你。” 秀兰恶毒指着早餐档老板骂，尽量把刚才受得晦气全部推翻给眼前的男人。 “云英，你还不骂回去。”秀兰见云英像只呆鸡一样，一声不吭，连忙提醒她。 “我该骂什么啊。”云英心急，一下子想不到合适的词句。 “尽管骂，骂得越难听越好。”秀兰说。 “竟然骂我们撑死，那我骂你‘绝子绝孙，’”云英也指着早餐档老板骂。 早餐档老板愣了许久，开始秀兰骂他喝水噎死，他还可以接受，心里提示自己以后喝水小心一点就好。 当云英骂他“绝子绝孙”，那还得了，早餐档老板马上发飙:“你才绝子绝孙，臭婆娘，拿着你们臭钱走人，就让你们撑死。” “你别放屁，六个包子就想撑死人，你的是毒包子吗？” 秀兰见早餐档老板指着她，马上向前拍打男人的手指。 早餐档老板的老婆，在一旁边收拾碗筷，便留意他们吵架，看到秀兰打她老公手指，也见吃早餐的人走得差不多。 直接上前就打一巴掌秀兰，“没眼色的货，敢动我的男人，当我死了。” “你打我！”秀兰骂马上想还手，但是那个女人看起来更凶悍，没有给秀兰还手的机会，直接又来一巴掌到秀兰脸上。 云英担心问秀兰要不要紧。 “我被人欺负了，你还不出手。”秀兰气急红脸，推开云英，拿起一张就去打那个女人。 那女人没想到秀兰会来这招，躲来不及，挨了两凳子就倒下 那男人见秀兰抡起凳子，也惊讶闪一边，等反应过来护老婆，老婆已被打闪腰。 “谁没眼色！”秀兰把一张凳子打烂，又去捡另外一张，这下把男人也一起打了。 “你也打她两下！”秀兰把椅子递给云英，云英犹豫一下，也接过椅子狠狠打两下男人。 “说谁撑死了，万一我有什么事，你帮我养孩子吗。” “我跟你们没完！”男人抓住椅子开始反戈。 云英直接推倒在地，秀兰见状直接抱住男人。 她知道自己力量跟男人悬殊，只好智取。 男人还是一脸生气，但被秀兰死死抱住竟一下子动弹不得。 秀兰干脆把脸颊贴在男人的脸颊上，但求熄火。 “咱们打平手了，今天到此为止好吗？” 秀兰小声说着咬了一口男人的嘴唇。 第88章 捉摸不透 秀兰和云英重新走上回工地路上时，云英赞叹秀兰够机智，给早餐档老板一个香吻就平息他的怒气。 “你不觉我这是一石二鸟吗，差点没气死他老婆。”秀兰哈哈大笑。 “以后可不敢去他那里吃早餐了。”云英笑着说。 “都怪你，骂人家绝子绝孙，太严重了。”秀兰捏了一下云英瘦削的脸颊。 “你又来捏我，刚才那男人冲着我来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他揍死我。你是多勇敢，直接去抱着他。” “我是不怕男人的，多凶的男人站在我面前都不怕，我懂得以柔克刚。那个男人我双手抱着他的时候，他就浑身一震，打了一个激灵呢。”秀兰小声地说。 “他一般也有老婆，怎么会那么敏感呢。”云英很是疑惑。 “都老夫老妻了，可能平常都不拥抱了，加上做早餐的人起得早，在一起做事应该也很草率。 我刚才给他一个大大拥抱，他当然意外啊。”秀兰为自己刚才机智开心。 “还是因为你漂亮，他老婆看起来怎么比我还瘦呢，其实男人并不太喜欢女人瘦的。” 云英陷入苦恼，吴昊有次就说她太瘦，骨头搁疼人。 “女人倒挺喜欢瘦的男人，看我们工地上的男人，都是精瘦精瘦的，扛起水泥却浑身力量。”秀兰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我笑自己能把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镇住，这得需要多大的魅力。 换作是你去抱着他，我看你骨架都被他推散。”秀兰得意地说。 “知道你美若天仙了，可惜在工地干活，一天到晚只被那些粗鲁男人看。”云英冷笑。 “也罢，反正我也没什么文化，在工地跟那些男人打交道挺愉快的，明天我还想去那档口吃早餐，我相信他会对我客客气气。” “我担心他老婆会放老鼠药毒死我们。” “那你到隔壁那一档吃吧。你知道吗，我抱着他的时候，他小声问我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没回答他。” “你还是别玩火自焚，他老婆就在眼皮底下呢。” “我没想过怎样啊，这是他问的。我只觉得我魅力不减当年而已，以后你记住别喊我姐，直接喊名字就好，其实看上去我还比你年轻。” “我还是因为太瘦，皮肤干瘪干瘪的才显老；你看起来丰满，皮肤很滋润，看起来真年轻。” 两人开心边聊边走回工地，今天是卸材料，一大卡车的胶管等着这群小工搬。 芳芳问她的早餐呢，秀兰和云英才想起忘记打包了。 “没早餐我干不了活。”芳芳有点生气。 “刚才我们差点被早餐档老板糟蹋，所以忘记了。”云英随便找个借口搪塞。 “呵呵，忘记就忘记呗，别找这么荒唐理由，糟蹋秀兰我相信，瞎子才糟蹋你呢。”芳芳嘲讽说。 这时大伙都开工了，也不便多说，只好饿着肚子去卸货。 云英被芳芳无情损一回，觉得很无趣。自从吴昊抛弃她，她内心更加敏感，没信心去提任何一个男人。 芳芳因为没吃早餐，干活明显比别人慢，被包工头看到问是不是没吃早餐，还是昨晚被男人吊打了。 芳芳只好如实说没吃早餐。 “你以为自己坐办公室，竟然不吃早餐做工地，赶紧出去吃饱再回来干活。”包工头着实生气。 芳芳红着脸答应，低着头出去吃早餐，她一边走一边骂秀兰和云英，咒她们晚上被十个汉子吊打。 走出工地门口，一家早餐档已收档，另外一家两夫妻在吵架呢。 原来因为秀兰故意咬早餐档男人的嘴唇，被他老婆看到，几乎要气死。 秀兰和云英走后，他俩吵得没完没了。 女人认为男人早跟秀兰对上眼，吵架只是掩眼法。 男人开始不吭声，被老婆骂得太过，只好抱怨两句:“她抱我是那么用力，你什么时候抱过我，每天像条死鱼一动不动。” “我像死鱼，我还想插翅膀飞呢，每天凌晨两三点起床准备早餐。 你呢，睡到四五点，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才起来。那些包子，那些馒头谁蒸的。 还嫌弃我像死鱼，我不是累着的吗？”女人一边哭一边说。 男人十分过意不去，赶紧过去扶起女人，“好了别哭，你也知道我只接触过你一个女人，突然被陌生女人大大抱着，有特别感觉不出奇。 哪天有个陌生男人突然抱住你，看你心里会不会窃喜。” “我才不会，我会骂那个男人流氓，不像你一点定力没有。”女人委屈不肯起来。 芳芳在一旁听到他们一句一言，忍不住笑起来。 “老板，还有早餐吃吗？”芳芳问。 “没有，以后都不卖给你们做工地的女人。”女人生气地说。 “工地女人犯你祖宗十八代了，竟然要抵制我们。”芳芳感到惊讶又生气。 “工地女人勾引我老公，不是什么好货。” “闭嘴吧，人家只是抱我一下。”男人生气对女人说，然后转脸告诉芳芳想吃什么就拿什么，今天不收钱。 “真的不收钱？”芳芳笑着问。 “你赶紧拿了走人，别妨碍我们吵架。”男人无奈地说。 芳芳也不客气，本来肚子就饿，她首先看中烧麦。以前想吃又觉得太贵，只有啃馒头。 “你敢不付钱，我打断你的腿。”女人大声说。 “你男人说不用钱的，你好意思打我。”芳芳拿起一个烧麦先尝尝，觉得十分美味。 “一群厚颜无耻的货，都想免费吃。” “你坐在地上真难看，哪个男人看到你都想绕路走，也难为你老公了。”芳芳向男人投去一个同情目光。 她用袋子装几样早餐，还是叫男人算一下钱。 男人随口说给十块钱吧，反正这个时候卖不完也是扔掉的。 “对了，你们工地刚才出来吃早餐，有个女人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哪个女人，工地上有好多女人。” “漂漂亮亮的。”男人大声说。 “我们工地漂亮女人多得是，不知道你顺哪一个。” “你还想打听！”坐在地上的女人咆哮。 她站起来走过去抱紧男人，然后又给他一个吻。 “以后你想睡到几点就几点，我再不喊你早起可以吗？”女人低声下气哀求。 芳芳看着他俩的举动，实在捉摸不透，扔下十块钱拿一大袋早餐回去。 第89章 自不量力 芳芳捡到便宜，拿一大袋早餐回去，肉包子，馒头，粽子，烧麦等，一路走一路吃。 刚好包工头还在卸货那里监工，芳芳递两个馒头给他。 包工头看了一眼芳芳的袋子里，明显还有其他好吃的。 “给个粽子来吃吧。”他毫不客气地问。 “粽子不行，我得自己留着，要么给两个肉包子。” 芳芳很不情愿又递两个肉包子给包工头，包工头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人家出钱买的。 芳芳想把粽子留给浩南，上班的时候看到浩南睡眼惺忪，明显没吃早餐。 她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找到浩南把他拉到一边。 “给！”芳芳笑着把早餐递给浩南。 浩南以为她要干什么，好好地做着活，把他拉到偏僻处。 “还以为给我块黄金，神神秘秘的。”浩南笑着说。 他往袋子里瞧，里面早点品种丰富，甚是诱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浩南拿起那个粽子大口大口吃。 “哼，我当然知道啊，只是我吃不吃早餐你一点不留意。”芳芳侧目留意浩南有什么反应。 只见浩南只顾品味咸粽子的香味，一点没留意芳芳的心里涟漪荡漾。 “哪有空留意你，你又不是小孩，肚子饿还不知道吃东西。看有什么好吃的，我赶紧吃完去赶工。”浩南说。 芳芳心里一阵失望，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说:“着急什么呢，慢慢吃。”然后把袋子全部递给浩南。 浩南在袋里挑了几样，他看到里面还藏着马蹄糕，高兴地说:“这个甜甜的，小丽可喜欢，我全部拿给她尝尝。” 芳芳听到浩南要拿给小丽，顿时拉下脸，“我的东西喂狗也不给她。”说着把袋子收起来。 “哟，你吃得完吗，怎么好好的就生气呢。”浩南奇怪望着芳芳。 “你心里只有小丽，昨晚她明显拒绝你，你为何还要想着她。”芳芳生气地说。 “昨晚她也没正式拒绝我，只不过我生气骂她，她爱面子假装不跟我好而已。”浩南说。 “她有什么好，尽是扫把星，哪个男人靠近她不倒霉的，我劝你还是要注意，小心连小命不保。” “胡说八道，你们就爱污蔑小丽，人家好好的，你们偏爱嚼舌根。” 浩南说着把手中的早餐还给芳芳，愤然走开。 “你别走！”芳芳赶紧拉住浩南。 浩南冷漠问她想干什么，芳芳红着脸说:“我本来喜欢吃粽子的，知道你喜欢，特地留给你吃，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呵呵，一个粽子还藏着玄机，早知道我不吃了。把我拉到偏僻的地方，别人看到还以为我跟你有一腿呢。”浩南冷漠地说。 “别人看到令你丢脸吗？有一腿就有一腿呗，我比小丽差在哪里，她只不过比我白一点，瘦一点。”芳芳追着浩南问。 “根本无法比，你还是离我远点。”浩南加快脚步。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以后我每天给你买粽子吃。”芳芳紧追浩南，可是浩南转个弯就躲藏起来。 芳芳无奈只好回去继续卸货，秀兰见她去那么久，问是不是提着早餐去勾引野男人了。 “去又怎样，谁叫你忘记帮我打包早餐。”芳芳没好气地说。 “看看袋里有什么好吃的，给我瞧瞧。”秀兰伸手就去拿。 “吃不得，我要留着勾引野男人。”芳芳把袋子藏在后面。 “真给我们女人丢脸，送早餐给男人吃，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谁会念你的好，有那个心得帮他们洗内裤。”秀兰对着芳芳一阵嘲笑，然后又看看小丽。 小丽知道秀兰也在嘲笑她帮包工头洗过衣服，但她不想多事，扛起一条条大胶管就走人。 “帮男人洗内裤我做不到，花点钱买早餐给他吃还做得到。”芳芳心领神会，故意大声说给小丽听。 秀兰一把夺过芳芳早餐袋，看到里面糕点品种丰富，笑着说:“你勾引男人也太下本钱了，买这么多早餐。” 秀兰也一眼相中马蹄糕，首先拿起来吃。她不忘喊云英过来一起吃，其他妇女见有得吃，都赶紧停下来也顾不上洗手，只有小丽还继续干活。 其中一个叫玲珑的妇女，自己拿一个馒头吃，不忘拿一个包子给小丽。 芳芳看到心里一肚子火，见玲珑又是新来的，骂起她来毫不客气。 “你自己吃饱尽管撑着，别拿我的东西给那个扫把星，我嫌晦气。”芳芳生气地说。 玲珑看芳芳平常和蔼可亲，想不到她骂人挺毒辣的，连忙把包子放回去。 她大早上被人这样训一顿，心里很不知滋味。 “刚才吃的那个馒头能吐出来，我真想现在吐到你面前，算是还给你。”玲珑说。 “我说错你了吗？东西是我出钱买的，你装什么好人，拿我的东西去献媚。”芳芳指着玲珑骂。 “谁献媚了，我见所有的姐妹都聚在一起吃，顺手拿个包子给小丽怎么啦，她回来时，你没吃她的香蕉吗？”玲珑跺一下脚回应芳芳。 秀兰见两人又吵起来，赶紧安抚芳芳。“你今天怎么啦，我们不记得帮你打包早餐，你看我们不顺眼。玲珑可没得罪你，干嘛对她发脾气呢，你平常为人可和和气气的。” 芳芳委屈低下头，“我哪里想对她发脾气呢，我是气不过那个扫把星，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男人心儿却在她身上。”芳芳忍不住落泪。 “刚才你拿着这袋早餐，屁颠颠就去找那个男人吗？谁啊，该不会是楚雄吧。”秀兰吃惊地问。 “我知道你看中楚雄，哪敢相中他，简直不自量力。” “那究竟是谁？”秀兰逼着问。 “算了，反正他已经拒绝我，只是浪费我一只粽子。”芳芳委屈地说。 “你真是猪脑袋，没弄清楚就拼命付出，损失还是自己。”秀兰以大姐大的口吻教训芳芳。 “我还不是见今天早餐便宜嘛，一大袋才十块钱。” 正在这时包工头又来巡逻，他看到一群妇女停下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只有小丽一个人在干活，心里顿时冒起一把火。 “怎么？罢工了，还是早餐吃得太撑。” 秀兰她们吓一跳，赶紧跑去卸货，芳芳提着那袋早餐不知所措，干脆把早餐全部递给包工头。 包工头看看那袋子，生气扔在一边:“粽子都没有了，给我干什么。” 第90章 令人丢脸 “小丽，你是好样的，人人偷懒只有你还在拼命干活。”包工头欣慰对赞赏小丽。 “那你还不买罐红牛给我喝。”小丽笑着说。 “喝啥呢，又想我亏本。今天都不出太阳，口渴你就喝自来水吧。”包工头瞥一眼小丽。 “亏啥本，今天你请我喝红牛，明天我请你吃粽子。” 小丽一边扛胶管，一边说。包工头只管跟着她旁边说话，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秀兰抵不过包工头跟小丽说话，连忙挨近包工头，笑着说:“包工头爱吃粽子，明天早上我帮你带一个。” “干活呗，我开玩笑呢！”包工头笑笑走开。 秀兰见包工头不领她的情，就用胶管撞了一下小丽。 小丽闪了一下，差点跌倒，她看看秀兰，便知道她是故意的，便吞不下这口气:“你瞎眼了，我那么大一个人看不到。” “你大惊小怪干嘛，不小心撞一下怎么啦，撞伤去医院也算工伤，不用你出一分钱。”秀兰站住怼小丽。 小丽看看她，不想再说什么，今天有好几卡车货要卸，还是留点力气干活。 秀兰甚是得意，她靠近芳芳，小声跟她说:“小丽不是你的情敌吗？趁着搬东西乱糟糟的，在后面撞她一下算报仇呢。” “算了吧，这胶管撞人挺疼的，我刚才被云英撞一下，你看看我的腰是不是淤黑了。” 芳芳撩起衣服给秀兰看，果真有一个弧形状的黑影。 “没什么，今晚用药酒擦一下。”秀兰说。 “有什么不满尽管骂几句好了，撞别人的事，还是不要做，万一有什么事要我赔偿可负担不起。”芳芳说。 “活该被人抢你男人，做泥菩萨吧！谁叫你用力撞，轻轻撞一下，让她跌倒就是。”秀兰瞪一眼芳芳，对她十分不满。 “我试试看吧！”芳芳犹豫一会，勉强答应秀兰。 芳芳扛着胶管有心找机会撞小丽，也活该她倒霉，她摆动肩膀胶管撞小丽时，恰巧被包工头看到。 包工头立即喝止芳芳:“蠢货，你不用干了，到我办公室。” 包工头显得特别生气，芳芳吓得心儿拔凉拔凉的。 她望向秀兰，寻求帮助，秀兰这时却认认真真做事。 芳芳心惊胆战走进包工头办公室。 “你心肠挺歹毒的，竟想在后面偷袭别人。”包工头开门见山地说。 “不是的，我是无心碰到小丽的。”芳芳慌张地说。 “你当我眼睛瞎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喝止，恐怕小丽都跌倒了。你是嫌弃事情不够多，撞伤小丽，医药费你出吗？”包工头拍了一下桌面。 这时赵飞走进来，问发生什么事。 “帮她算算工资，结清今天走人，坏心肠的人留不得。”包工头无情地说。 “不要啊，胜哥，我知道错了。我本来不想这样做的，是秀兰教唆我的，秀兰一直看不惯小丽，视小丽为眼中钉呢。”芳芳赶紧把秀兰供出来。 “秀兰也是搞事的，把秀兰也喊进来。”包工头给赵飞使个眼色。 很快秀兰也走进来，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啥事呢，外面还有好多活呢。” “是你教唆芳芳撞小丽的吗？”包工头问。 “天啊，芳芳你竟然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教唆你，都是工地姐妹，我对小丽没意见。”秀兰说。 “你别不承认，就是你要我撞小丽的，而且你自己已撞过一回。”芳芳一口咬定。 “神经病，你是被那个男人迷晕了吗，我好好干着活，竟然来污蔑我。”秀兰恨不得把芳芳碎尸万段。 “做不出来的事情干嘛不承认。”芳芳还想一口咬定秀兰。 “呵呵，你不说自己蠢倒来污蔑我。我叫你去杀人你也去杀吗，你不会动脑子自己想的。”秀兰指着芳芳一顿臭骂。 “枉我把你当成大姐，原来你是一个小人。”芳芳低下头说。 “谁是小人，大清早拿着粽子去勾引男人，被男人拒绝了，就恨起小丽，说男人的心都在小丽身上。” 秀兰直接把芳芳丑事抖出来，让她更加难堪。 “怪不得我问你拿个粽子都不愿意，原来要留给你的老相好吃。”包工头忍不住笑起来。 “早知道给你吃了，浪费我一个粽子。”芳芳红着脸儿说。 “我岂在乎你一个粽子，在工地撞人你知道什么后果，撞伤可得有我来赔。”包工头说。 “我知道错了，刚才我也只是想轻轻碰一下小丽，没想过要撞伤她。我们都是工地姐妹，平常挺要好的，都怪我今早急了眼，为一个男人竟然跟她杠上。”芳芳连忙求饶。 “呵呵，哪个男人值得你去犯法的，说来听听。”包工头好奇地问。 芳芳这时可为难，如果供浩南出来，以后肯定一点机会没有，不如说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吴昊！”芳芳小声说。 她刚说出口，屋里其他三人忍不住笑了。 “想不到我沦落到跟吴昊争一个粽子吃，我平常太高估自己了。”包工头哈哈笑。 “你不知道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吴昊怎能跟包工头您相提并论，一个天一个地呢。”秀兰赶紧谄媚包工头。 “说这些话，都是做工地的兄弟，以前我还不是一个小工。算了，今天被我撞到，就扣你半天工资，你出去干活吧。”包工头指着芳芳说。 芳芳抬起头，看了看秀兰，秀兰扭转脸不想看她。 “包工头别光罚我，秀兰也撞小丽，别把她忘记，一视同仁才好。”芳芳露出阴暗眼神。 “芳芳，你这个烂货，干嘛拖我下水。”秀兰惊恐地喊叫，想走过去撕芳芳，又不敢走动。 “哦，口讲无凭，把小丽叫进来问问，如果真有这事，直接拿包袱走人。”包工头生气地说。 赵飞又跑出去喊人，秀兰的心怦怦跳个不停。自从她进入工地干活，就有明文规定，在工地闹事会立即炒鱿鱼，严重的分文不给。 “胜哥，你别听芳芳瞎说，她被男人搞糊涂了。”秀兰赶紧向包工头求饶。 “我好久没跟男人交往了，怎么会搞糊涂，别睁眼说瞎话。”芳芳冷笑。 “问问小丽不就清楚，你害怕什么。” 包工头看看两位多事的女人，心里只感到厌烦，特别想到连一个粽子也舍不得给他吃，特别令他丢脸。 第91章 爱情滋润 很快小丽和赵飞走进来，秀兰看到小丽连忙满脸堆笑:“小丽妹妹，芳芳这烂货说我欺负你，我怎么会欺负你，还打算下班约你去逛街呢。” 小丽冷眼看一下秀兰，知道她不安好心。 “小丽，她就是一直针对你，趁包工头在这里，你不用怕，尽管把真相说出来。”芳芳着急地说。 “什么真相，你们把我弄糊涂了。”小丽摸摸脑后勺，看她俩狗咬狗，只有故意装糊涂。 “秀兰刚才是不是撞你了，说工伤不用你出钱。”包工头问。 “额，这事怎么说呢。”小丽看看秀兰犹犹豫豫。 “小丽，没有的事，我们情同姐妹，平常都有说有笑的——下班请你去吃麻辣烫。”秀兰赶紧向小丽递眼色。 “小丽，把事实说出来，秀兰一直视你为眼中钉，天天怕你跟她抢男人呢。”芳芳说。 “芳芳，你说什么呢，什么抢男人，平常工作都有磕磕碰碰的，故意撞人还真没有。”小丽说。 “没有就好，我容不下坏心眼的人， 特别故意弄伤自己拿赔偿的。”包工头说。 “身体发肤父母，谁会为了钱自残呢，没有的事。”秀兰赶紧说。 “小丽，报仇机会摆在面前，你倒可怜起这个烂货，活该你被她欺负。”芳芳十分生气。 “说谁烂货呢！” “好了，都出去干活，芳芳扣半天工资，都出去干活吧。”包工头严肃地说。 秀兰巴不得这声，芳芳还想说什么，被秀兰一把扯着胳膊拖出去。 小丽刚要转身，却被包工头叫住。 等办公室只剩他俩时，包工头笑着问小丽最近看上哪个男人。 “一个也没看上，现在只想顾着挣钱。”小丽说。 “既然没看上的，怎么不考虑一下我，我单身很久了。”包工头说。 “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要的是天长地久，不是一朝一夕。跟你两天又被你抛弃，我可吃不下这种苦头。” “世上哪有天长地久的，我们处一段时间试试。”包工头盯着小丽说。 “罢了，等你脚气好再说吧，其实我更喜欢外面一起工作的男人，在他们面前没什么压力。”小丽不好意思地说。 “跟我在一起你就有压力啦，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会存在压力的，更多是动力，我又不会打你。” “打不打真的很难说，反正我真的高攀不起。”小丽说着转身赶紧溜出去。 包工头拿起一根烟自顾自抽起来，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想不到小丽那么有自知之明，要他跟小丽长期生活真的不可能，生活三四天还是挺新鲜的。 秀兰见小丽跑出来，赶紧来问后面有没有告状。 小丽表示她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要说也在面前说。 “那你们在里面还墨迹什么？”秀兰问。 “包工头叫我以后多让着你，不要再跟你抢男人，说你年纪大了，肯定抢不过我。”小丽笑着说。 “包工头真这么说，简直杀人诛心，还不如直接开除我。”秀兰摸摸自己的脸，难过地说。 “由他说吧，他一直怜贫惜老的。” “但我还是工地一枝花，包工头有没有搞错，抢男人我会抢不过你。” “不知道呢，我得去干活了。”小丽潇洒地走开。 秀兰去水龙头洗把脸，拿出手机照照自己，确认自己并不老才去干活。 “包工头眼珠子是不是有问题，竟然说我老。”秀兰一边干活一边跟云英抱怨。 “老就老呗，反正孩子都那么大，找不到男人养，回家依靠孩子更好。”云英回应。 “可是我心里一直是十八岁的样子。” “你别做梦啊，我也想回到十八岁样子，那时候我脸上肥嘟嘟的，真的一笑倾城。”云英感叹说。 “哎，其他男人说我老都不在意，包工头说我老，我难过死了。”秀兰露出痛苦表情。 “别太在意，他是你得不到的男人，管他说什么。”云英看到秀兰难过，于心不忍说难听的话。 “得不到才在意呢，搂在怀里的管他胡说八道。我真想现在进去问问他，为何在小丽面前说我老。”秀兰越想越难过。 “你想去问就问呗，别想坏自己。”云英安慰。 秀兰扔下手中活推开包工头办公室的门。包工头正在喝茶，他惊愕望着秀兰，问她有什么事。 “你真觉得我老了。”秀兰胆怯又痛苦地问。 “怎么？有谁说你干不动外面的活儿吗？”包工头摸不着头脑。 “你跟小丽说我抢男人抢不过她，要她让着我，明摆着想羞辱我。”秀兰愤怒地说。 “你吃错药了，我哪管这种事，工地男人你们怎么处跟我无关，别老进来我办公室偷懒。” 秀兰这才意识到小丽在说谎，讪讪转身走出去。 云英问咋样，秀兰笑着说:“没有的事，小丽说谎呢。” “这小丽真的是人精，有心打击你的美貌。”云英生气地说。 “她的小心思我也能猜到一些，她想通过诽谤我，提升自己呗，下三滥的手段。”秀兰愤愤不平地往小丽方向瞧一眼。 “这才不是下三滥呢，一次说你老，你不觉得老，被人多说几次，你都要怀疑自己了，最后真的接受自己老了。 以前我都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的，后来老是听你们说我瘦不拉几的， 加上吴昊又抛弃我，我看到镜子都不敢照呢，觉得自己真的很难看，偶然照一次也想确定有没有眼屎而已。” 云英说这话时已显得不自信。 “可不是，刚刚吓得我去洗把脸照照看，发现没显得多老才放心，谁不想青春永驻呢。” “别做白日梦，今年又快过去，咱们又老一岁啦。” “其实有个办法可以使女人不老的。”秀兰说着无奈看看天空。 “你不会是说用大宝擦脸吧。” “七八块的东西哪里能扛得住衰老。如能天天得到男人的爱，有爱情的滋润才不会老呢。”秀兰深深叹口气。 她自从跟德宝散伙后，再没遇到一个爱她的男人。 “那我早该接受衰老了，男人这种动物哪有什么爱。” 云英扔下手中活，一屁股坐在沙土上，自从跟吴昊分开后，生活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第92章 恨铁不成钢 秀兰见云英难过地坐在沙土上，看看时间快吃午饭了，干脆也坐下来休息。 “怎么啦，说着说着就难过了。”秀兰关切地问。 “谁叫你说到衰老，你看我那么瘦，我真担心自己身体有一天垮塌，我那三个孩子怎么办。”云英说着说着就想哭。 “没那么严重，你看我们天天都能搬搬抬抬，身体好着呢。你瘦还是因为你舍不得吃。我看你最近真的瘦很多，晚上还只吃泡面吗？” “我想着中午包吃那一餐多吃点，晚上少吃点没事。 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养三个孩子和一个老人有多辛苦。 以前跟吴昊搭伙过日子时候，他还时常接济一下我，今天给一百，明天给两百，孩子日常开销就有了。 有时他晚上还带我出去吃宵夜，不曾饿肚子。 现在他看上小丽那个狐狸精把我抛弃，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只能在吃方面省。”云英眼泪滴滴。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吃方面省钱，孩子多大了，怕很快熬出头。”秀兰拉着云英的手问。 “远着呢，最大的才十一岁，中间九岁，最小才七岁。你说万一有一天我倒下，他们可怎么办。” “你不会倒下的，不过你得让自己吃饱饭，我们是做苦力活，不吃饱饭哪有力气，我家里情况并不比你好。 还好我老公聪明，知道要出事提前跟我离婚，家里的钱才没全部没收，但养育孩子真的太花费钱了。 人在外面面子是自己给的，当然不能让别人看穿家里底细，啥事都要自己争取一下。 我也怕老啊，再不去体验爱情，等老了更没机会，生活艰辛是另外一回事。” “以前吴昊一百两百给钱我花，我觉得那就是爱情，爱我的人才舍得给钱我花，可惜他现在被小丽那个狐狸精迷上了。”云英气愤望着远处的小丽。 小丽正上上下下忙着干活，根本不知道远处有一个人恨她。 “你别说小丽，可能迷惑吴昊的狐狸精不是她。你知道吗？今早芳芳拿粽子给吴昊吃呢，兴许他俩早就有一腿。” “芳芳？不可能吧，她黑不溜秋的，吴昊不可能看上她。”云英惊讶地说。 “我也想不到，但是刚才她在包工头办公室说她特地拿粽子给吴昊吃。 可能见吴昊以前天天给钱你花，她也想试试呢。再说芳芳再怎样，她身上有肉，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身上有点肉的。” “如果真的是芳芳，我跟她没完。”云英抓起一手泥土，狠狠扔出去。 “你不能再这样，既然知道吴昊喜欢吃粽子，不如你求其所好，明天早上买粽子给他吃。”秀兰建议。 “我有那个钱我还想买来自己吃呢，我只留下两百元，全部钱给家里了。”云英难为地说。 “你是家里顶梁柱，更要对自己好点。如果你搭上吴昊，那你以后不是轻松很多，他不给不给，一给就一千元，你就松缓许多。”秀兰认真跟云英盘算。 “可是男人变心，十头牛拉不回来，我看他是厌倦我了。”云英茫然若失。 “可是你那么瘦，工地其他男人谁愿意跟你搭伙， 你想下半生找个男人好好过也难，生不如熟，不如死缠住吴昊，没准答应跟你一起生活呢。 反正他的条件也不怎么好，胜在还可以挣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该怎么死缠住他呢，他看我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首先你得去买些药包回来泡泡，把你的香港脚味道去掉，平常下班多帮他洗衣服，叠叠被子，尽量用温柔感化他。” “自己做一天都累死了，还想帮他洗衣服，很难做到呢。”云英无奈地说。 “你怎么老是不想付出又想回报，如果你有我那么美，你就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 但是你真的一言难尽，看看你的胸，只剩骨头了，你再不付出男人会瞧你一眼，别异想天开。” 秀兰看到云英不聪明样子，心里很不爽。 “我尽量吧，我下班就想睡觉了，连自己衣服都不想洗呢。” “晚上别只顾吃泡面，时不时买只烧鹅补一下，你这是饿坏了。 你看看人家小丽，昨晚烧鹅吃到打包，人家就有钱。”秀兰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 “那是浩南请她吃的，她才舍不得买。”云英哼一声。 “人家小丽也要养家，怎么她就一直有钱，听以前志刚说，她卡里存有十几万呢。真不知道她怎么存的，还长得那么白净。”秀兰也想不明白。 “她不是一直跟男人搭伙吗？平常花费都对半出，不知省了多少钱。 如果吴昊再跟我搭伙两三年，我也不会拮据到这地步。” “他今年几岁了，明知道跟你没结果，还要耗下去，以后就是一条光棍了。”秀兰笑笑说。 “我愿意跟他一直走下去啊，跟他白头偕老。”云英激动地说。 “那你得跟他生个孩子啊，奉子成婚你又不是没听说。”秀兰觉得这次可以让云英开悟。 可是云英沮丧低下头，不想说什么。 “怎么？你生不出来了。”秀兰神秘地问。 “其实以前我跟他在一起，都没做什么安全措施的，我也没怀上啊， 都生过三个孩子，身体损耗太厉害，很难怀孕了，再加上我以前患过子宫肌瘤，吴昊是知道的。” “那你更要好好调理身体，如果不能生，吴昊肯定有想法，我看你还是找那些带孩子的单身汉。” “以前德宝倒不错，可惜一直被你霸占，等到他残疾，我也看不上他了。”云英冷笑。 “德宝残疾也看不上你，他两个儿子，你三个儿子，加起来就五个儿子，以后怎么帮他们娶媳妇。” 秀兰听到云英说她霸占德宝，心里就来气，她可也付出了青春。 “你们两个等吃饭了，全部活给我们做。” 远处芳芳留意秀兰很久，见她们一直在那里坐不来干活，心里憋一肚子气。 “看不顺眼，你也过来坐啊。”秀兰骂道。 很快她们站起来拍拍裤子泥土，且去干活去，不用做多久又到午饭时间，看上去一切都很好，可也不缺烦恼。 第93章 浪费粮食 午饭的时候，秀兰特地挨近吴昊坐下，想帮云英拉拢他，但她并没有坐下来就提云英。 看到吴昊饭盒里有一个大鸭腿，调皮撒娇夹到自己碗里。 吴昊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样的事情很平常。 秀兰把自己碗里一块肥肉夹给吴昊，作为交换。 虽然是很平常的举动，但容易拉近两人的关系，何况秀兰长得比较漂亮，挨近哪个男人，哪个男人就觉得有面子。 “你爱吃鸭肉你就夹吧。”吴昊把自己那盒菜端到秀兰面前。 “放回去吧，我有鸭腿就够了，怎么最近你憔悴不少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秀兰端详一下吴昊，故作关心。 “哦，有吗，没有憔悴吧，过得挺好的啊。”吴昊害羞看看秀兰。 “比以前憔悴多了，记得以前你跟云英在一起时，每天红光满面，听说你最近跟她散了。” “散了，实在没意思。”吴昊淡淡地说。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怎么没意思呢，你是找到新欢忘旧爱了吧。”秀兰试探性问。 “没有啊，只是不想跟她在一起，你看今早我跟小丽坐一起吃早餐，她发疯样子真可怕。” “证明云英心里一直有你，既然心里有你，怎么能看到你跟别人女人在一起无动于衷呢。” 秀兰温柔地说，不忘夹一根青菜给吴昊。 “跟她在一起一年多，太熟了真没意思啦。”吴昊苦笑。 “呵呵，是你自己太死板吧，怎么没意思。平常下班别老卧在工地，带云英出去逛逛街，吃吃麻辣烫，我看每天过得都不一样。”秀兰说。 “才不去呢，每次带她去逛街，不吃一两百都回不来，她从来不请我吃点什么。 就我生日那天，我以为她会订一个蛋糕为我庆祝， 谁知道她只花一块五为我买两个茶叶蛋，说她生日就吃茶叶蛋，我真无语死了。”吴昊现在说起仍感到失落。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爱吃蛋糕，说出去别让人笑，女人喜欢就罢。 她整个人都给你了，你还想让她破费，真不是一个大男人做法。 以前我跟德宝在一起时，他生日连茶叶蛋没买给他呢，不过晚上我给他两个香吻补偿，他开心不得了。” 秀兰捏了一下吴昊臂膀，她抬头看看周围，一个个都埋头吃饭。 云英正巧往她那边看，秀兰赶忙对她使一个眼色，云英知道秀兰在帮她，向秀兰点点头。 吴昊见秀兰处处帮云英说话，心里有点生气。 “她整个人给了我，我还不是整个人给了她，这点谁也不欠谁。”吴昊说。 “怎能相提并论呢，女人身体矜贵，哪里是你们男人身体能比的。 没听说女人身体为玉体吗，女孩一出生就是千金小姐，金枝玉叶。” “呵呵，不见得，瘦不拉几的，跟一捆干柴没什么区别。”吴昊冷笑。 “你这种人活该下辈子打光棍，简直不可理喻。” 秀兰生气站起来，临走还不忘夹两块鸭肉再走。 云英看到秀兰生气回来，就知道没帮上忙。 “他骂你了？”云英泄气地问。 “他还不敢骂我，只是他太不尊重你了，竟然把你当成一捆干柴。”秀兰又生气往吴昊处瞪眼。 “他真这么说。”云英眼泪滴滴。 “别想那么多，先吃饭，以后晚上你别顾着吃泡面，还得吃好的，先把身体养好。”秀兰安慰云英。 “你看，我刚才趁别人不注意，多拿一份快餐呢。”云英偷偷把藏着的快餐给秀兰看。 “什么菜的，我还没吃饱呢。” 云英打开一看，竟是烧肉，都是她爱吃的，连忙合上。 “我想留到晚上吃。”云英笑着说。 “留到晚上不好吃了，给我吃两块肉吧。” 云英只好把快餐盒打开，秀兰夹了两块，看看还有挺多的，又再夹两块。 云英说:“都快被你吃完了，干脆现在全部吃了。” 正当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时，包工头才从办公室出来吃饭，见一份饭没留给他，不免生气骂人。 赵飞连忙解释他多买三份的，怎么会一份没有。 “谁多拿的，赶紧拿一份出来。”赵飞对着人头喊。 “别喊了，吃就吃呗，可见你们心里没有领导。 别的下属都知道领导饭菜第一时间留出来，你们倒好要我吃你们挑剩的。”包工头指着赵飞骂。 “不知道你今天在这里吃，平常留出来又不见你吃。”赵飞解释。 “尽是狡辩，我吃不吃你不问一声，你哑巴了。” 包工头说完气冲冲走回办公室，赵飞面子下不了，只好揪出谁拿双份。 云英吓得去藏多出来那一份，偏偏她动作太大，被赵飞看见。 赵飞毫不留情走过来直接骂:“吃那么多没见你长肉，净是浪费粮食。” “说谁浪费粮食呢，别人拿双份可以，怎么我偶然拿一次就被你骂。”云英说。 “你不该骂吗？都说好每人一份，你凭什么拿两份，你有特权吗。”赵飞也气得指云英骂。 “以前小丽拿两份时，你不骂她，偏我拿两份你就盯着我，是不是因为我没帮你洗衣服，还是别人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把你迷的晕坨坨。” 对于吵架，别看云英瘦瘦弱弱，从来不轻易输。 “你别扯到别人，你不是一次两次拿，别当我看不见。” 赵飞本想出出气，想不到又受到一个普通妇女的气。 工地这群人都没什么文化，一点气也不想受。 小丽看到云英扯到她，生气地立马拿着盒饭过去让云英检查，是一份还是两份。 秀兰见赵飞气得不行，加上他又年轻气盛，便赶紧为云英求情: “帅哥，你别跟女人一般见识了，云英她因为太瘦被男人抛弃，有心增肥才拿两份呢。 你要怪就怪吴昊吧，他百般嫌弃云英，都造成她身心健康了。” “关我什么事，你这婆娘别张嘴像只乌鸦。”吴昊在旁边听到指着秀兰骂。 “刚才是谁说她像一捆干柴的，百般嫌弃呢。” 此话一出，大伙都笑了，云英脸红耳赤，恨不得撞墙死。 “不想活了！”她把多出来那盒米饭摔在地上，哭着撒腿就跑开。 第94章 吃软饭 听到云英说不想活然后跑开，赵飞有点后悔，便叫秀兰跟着去看看。 “没事的，她那敢死，家里还有一堆孩子等她养呢，况且我吃饱还想睡个午觉，不然下午干活没力气。”秀兰说。 赵飞真的气得牙齿痒痒，但秀兰又说得有点道理。 “我去看看吧。”这时小丽说。 “好好劝慰她，以后她想拿两份饭就拿两份吧。” 赵飞听到小丽愿意帮忙去看云英，心里着实感激，回想刚才自己说话真的过分了，她们都是一群为生活努力的女人。 “她拿两份我也拿两份。”秀兰说。 赵飞不想跟她说话，这时叫玲珑的女人也说要跟小丽一起去看云英。 坐在远一点的吴昊心里也挺担心云英的，听到有两个女人去照看，心里才放心不少。 其他人都顾不上那么多，吃饭想午休一会，下午还要干活。 等众人走后，吴昊生气骂秀兰口无遮拦。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秀兰不以为然。 “你跟男人上床的事，不见你拿喇叭去宣扬。”吴昊气愤地说。 “拿喇叭没必要，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你——”吴昊气得差点吐血，想去打秀兰，还好楚雄拦住他。 “算罢，都是无心之举。”楚雄说。他不由得看了两眼秀兰，人看起来倒漂亮，只是就出口伤人。 秀兰也端倪两眼楚雄，然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样子。 “打死我好了！”她无声抽噎，路过楚雄身边，故意撞他一下。 楚雄顺势扶她一把，“走路小心啊！”楚雄温柔地说。 “你是关心我吗？我崴脚了，扶我到那边吧。”秀兰说。 楚雄想不到秀兰那么大胆直接，看看身旁的吴昊，脸上露出尴尬表情。 “都送上门了，你还不赶紧扶她。”吴昊冷笑。 “吴昊，说什么送上门呢，我这是给机会你们男人表现绅士风度。”秀兰瞪一眼吴昊，然后靠在楚雄的肩膀。 楚雄只好扶着秀兰去休息，秀兰见四下无人注意他俩，便捏一下楚雄的手臂。 “做几年工地了，把身体练得那么强壮结实。”秀兰问。 “打十七岁出来打工便在工地搬砖呢。”楚雄说。 “那你今年几岁了？” “三十七呢。” “哦。” 秀兰有点失望，她还想希望楚雄比她大，这样她可以随意做小鸟依人模样，想不到还是弟弟。 “结婚了吗？”秀兰又逐步加深了解。 “未曾。”楚雄默默回答。 这回答确实给秀兰一阵惊喜，“老大不小了，怎么不结婚，是不是不想放弃整片森林。” “呵呵，说啥话呢，家里穷嘛，从小只有我一个人，流浪惯了，有没有家无所谓，”楚雄说。 秀兰听到楚雄是孤儿，不免又对他刮目相看。“怪不得在你身上看到一个浪子身影，放荡不羁。” “什么浪子，只是无家可归，一直在外漂泊。”楚雄笑笑。 “可是你表现出来的特质，很吸引女人。”秀兰害羞地说。 楚雄看到她绯红的脸颊，想不到刚才泼辣的女人也有娇羞一面，看起来还挺可爱。 “那我也吸引你了吗？”楚雄见她主动捅破那层纸，也不想拉扯，直奔主题。 “你说呢，不然我要你扶我？第一天看到你帅气外表，我就多看几眼了。”秀兰说着捶一下楚雄的胸膛。 楚雄捏了一下她的手没说什么，秀兰她说不用扶了，她先午休一会。 楚雄看看周围，并没什么遮挡只好转身离开，谁知道秀兰叫住他:“今晚下班带我去逛街好吗？咱去吃麻辣烫。” “看看吧。”楚雄说。 “还要看看，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都主动约你了，你应该不用过大脑就答应。”秀兰有点失望。 “可是我哪敢逛街，身无分文，等发工资再看吧。”楚雄把自己实际情况说出来。 “吃顿麻辣烫不要你过千上万，只是想我们既然遇上，又看得对眼，大家找个地方坐坐而已，说说话顺便吃点东西。”秀兰说。 “又不是年轻人了，你想坐我带你去一个隐蔽地方，我们可以坐，也可以躺着。”楚雄说。 “哪里？” “我知道附近有一片荒地还没开发，长满野草，我们在草丛里或坐或躺怎样。”楚雄说。 “算了，我怕蛇。”秀兰拉下脸，然后躺下睡午觉，不再理睬楚雄。 等楚雄走远，秀兰不仅骂两句，“十七岁出来，都出来二十年，连吃顿麻辣烫的钱都没有，活该你打光棍。” 但想到他一表人才，身体结实，又觉得没钱并不是什么缺点，等发工资就有钱了。 楚雄午休时直接问吴昊，能不能借点钱给他，吴昊直接说没有。 “借我两百元，刚才那个婆娘约我了。我打算带她去吃碗面，然后去草丛中玩耍。” “我看你还是远离她，别被她的外表欺骗，不然以后你赚的钱都会被她骗走。有钱时天天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公捧着你，” “不至于吧，她还能骗我，她身上有钱，我还想在她身上搞点钱花。”楚雄笑着说。 “你们可真一对儿，她即便有钱，也很难给男人花，从来都是男人给钱她花。如果你想搞女人的钱花，我告诉你有个人你不妨试试。” “你说是小丽！”楚雄问。 “就是她，听说她存有不少钱。”吴昊小声说。 “但这个秀兰主动投怀送抱，我怎能忍心拒绝了，小丽以后再慢慢去相处，没准能娶她回家帮忙种地。”楚雄呵呵笑。 “看你本事咯，我觉得秀兰你是搞不住的，看她那泼辣劲，十个男人不是他对手。” “女人没那么难对付，首先得让她先爱上我，以后就任由让我拿捏了。”楚雄胸有成竹样子。 “呵呵，别玩得太过，毕竟大家都是同事。” “放心，我还不至于太坏，她们想在我身上得到的，我加倍满足她们，这算不算一种伟大的付出。” “哼，知道你有本事了，我要睡午觉了。”吴昊说着就躺下。 他觉得楚雄这个人有点不识好歹，无非就长得高大些，就想吃软饭。 第95章 就地午休 云英也没跑多远，就在一个刚搭好的大棚里哭，两边肩膀一上一下的。 小丽心想:“果真不是寻死。”于是便放下心。 玲珑跟小丽说:“既然她没有想不开，我们就回去吧，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好好哭。” “都跑过来了，不安慰两句不就白跑，赵飞问起来不好交代呢。”小丽小声说。 “我怕她骂人！” “怕什么，即便打起来又不是打不过她。” 小丽说着走快两步，在后面轻轻地叫唤:“云英，你没事吧。” “你巴不得我有事是吗，你滚开，别妨碍我大哭一场。” 云英转过头，凶狠瞪着小丽，把小丽当成杀父仇人不为过。 小丽倒吸一口冷气，脸蛋顿时涨红。 玲珑见跟自己预料一样，脸上露出得意微笑，“你看看，还不相信我，咱们自找苦吃。” 小丽深呼吸两口气很快调整自己，她指着云英说:“你以为我很想跟过来，还不是怕你寻死，把好好的工地弄得乌烟瘴气。” “我寻死也不关你的事，别在这里作好心。”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以为我很有空，我还想午休呢，你尽管哭断肠，我们走。” 小丽气愤换起玲珑的手走开，身后的云英果真越哭越大声。 小丽气得差点走路不会走，踩到一块尖锐石头，崴了一下脚。 玲珑连忙扶着她，也气愤地说:“真的好心被雷劈，以后她要死要活都不用看一眼。” “也不知哪里得罪她，今早吃早餐时就吵一顿了，本来可怜她年轻守寡，又要养育四五个人，想到自己的婚姻不幸，真怕她想不开。”小丽说。 “她被男人抛弃郁闷呢，哪里是为一份快餐。” “哎，咱们还是多管闲事了，她最需要的人是吴昊，我们去叫吴昊安慰她吧。” “我不管了，她哭死也不关我的事。刚才我也多拿一份快餐，还以为连我也爆出来呢。” “你也忒大胆，才来几天就敢拿双份。”小丽捏一把玲珑。 “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我去午休了。” 玲珑说着跟小丽分开，小丽见自己吃了云英一肚子气，心有不甘，她直接去找吴昊。 只见吴昊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旁边的楚雄也打着鼻鼾。 小丽踢了两脚吴昊，“云英寻死觅活的，你赶紧去看看她吧。” “那死了没？”吴昊脑袋懵了。 “在找绳子上吊呢，你赶紧去看看她吧。”小丽说完就转身离开。 吴昊以为云英真的去上吊，鞋没穿好就跑起来。 他看到云英只是坐在那里哭，不见得寻死，知道是小丽说得夸张。 “还没哭够吗？”吴昊问。 “你滚——不用你管。” 小丽以为是小丽又来，但扭转头看到是吴昊，语气一下子软下来。 “哭够就回去休息吧，下午还得上班呢。”吴昊说。 “我还没哭够！”云英刚说完又呜呜大哭起来，看到吴昊她的心破防了。 “那你慢慢哭，我先回去。” “你这负心汉，哪管我的死活，别假惺惺过来问我哭够没。我本来是哭够了，你这负心汉过来，我哭一天也哭不够。” “我也不想过来的，是小丽说你在找麻绳寻死，过来看看你找到麻绳没有。” “干嘛不顺手带条麻绳来呢，我死你高兴啊，没人再纠缠你，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让你以后都清清静静。” 云英越说越伤心，竟站起来想撞在一根石墩上，吴昊见状连忙拦住她。 “你干嘛呢！”吴昊痛心地说。 “就让我去死吧，活着打扰你的清净。” “我被你闹心烦了，你想怎么样。” “不用你管，就让我去死。” 云英又想去撞那石墩，吴昊只好死死抱住她。云英稍微挣扎两下，也抱着吴昊放声哭。 “你抛弃我何必又管我生死呢，没有你的陪伴，我生不如死。”云英一边哭诉，一边捶打吴昊。 吴昊只好抱着她，“天下没不散的宴席，我们好过就算啦。” “不行，我要一直跟你好，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早就放在你心上了。 跟你一年多，不是一天两天，我早就习惯每晚抱着你入睡。”云英越说越深情。 吴昊即便硬心肠也软下来了。“谁叫你生三个儿子那么多，不然我也想跟你结婚，哪怕你是二婚。” “那是我的错吗？我也不知道老公突然病死，我是苦命的女人啊。”云英说完又埋在吴昊怀里哭。 “你就别哭了，眼泪鼻涕把我衣服弄脏啦。”吴昊想推开云英，可是云英就紧紧埋在他的怀里。 吴昊心里一阵触动，也紧紧抱着云英。 “你老是说我狠心，我老大不小了，得找个女人结婚啦，你就别再耗着我。”吴昊深深叹口气。 “你一点不爱我吗，我觉得我们挺般配的。” “般配是般配，但你又不能为我生孩子，为了你要我绝种，我付出代价太大了。” “以后我那三个儿子就是你的儿子，我要他们喊你爸爸，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没有血缘关系，终究不亲，我还是想有自己的亲骨肉。” “血缘那么重要吗？他们个个喊你爸爸了，一个儿子喊一声，一天你就听三声，你还不知足。只要我们不说，外人是不知道你不是孩子的亲爸。”云英极力为吴昊分析。 “人家不说穿是给我面子，三个孩子长得跟我没一点关系，别把外人都看做瞎子。”吴昊有点生气。 “相由心生，以后我们一家住在一起，时间久了，孩子的外貌就会越来越像你的。” “什么谬论，你净会骗人。”吴昊想推开云英，但云英就是不放开。 “你还不知道吗，我跟你一年多，他们都说咱们长得越来越像了，以此类推，我的三个儿子也会越来越像你的。” “简直荒唐，我跟你是天天粘在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才越来越有夫妻相。” “你还不知道，三个儿子外貌都遗传我的，既然我们相像了，自然他们也会像你。以后外人怎么看也像你的亲生儿子。”云英温柔地说。 “真有那么好？”吴昊疑惑地问。 “当然啊，你白捡三个儿子还不知足。我要你现在就紧紧抱住我。” 吴昊一阵颤动，当即紧紧抱住云英就地午休。 第96章 只爱自己 下午上班时，秀兰看到云英满身泥沙，脏兮兮的，问她怎么哭的，是不是找到一个没人地方撒泼打滚，像童年哭泣一样。 “哼，打滚是打滚，但是两人一起呢。” 云英绘声绘色把跟吴昊和好过程说出一遍，心里甜蜜蜜，惹得秀兰十分羡慕。 “我还以为你去寻死呢，想不到你是装可怜。”秀兰说。 “我去寻死不见你来拉住我，还说我装可怜， 谁愿意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丢脸，且只为一份快餐。 我听人家说，那些有钱人，一顿饭都吃出上万元，我们穷人却为十三元的快餐争吵。” “谁叫你生那么多孩子，又只一个人挣钱。 现在你跟吴昊和好，以后宵夜就有着落，不用担心饿肚子啦，到时你们出去吃宵夜，把我一起带上吧，我知道哪个档口有好吃的。”秀兰说。 “有钱我比你更知道哪家好吃，带上你我可不好意思，即便你只吃一碗粉，也得十块八块，你以为银行是吴昊家开的。” “小气鬼，刚和好就为男人省钱，活该被抛弃，到时别找我诉苦。” 秀兰不再跟运云英说话，云英一点不理论，反正她现在有了吴昊，其他人跟她又什么关系。 不过今天能跟吴昊和好，云英觉得得感谢小丽。 下班的时候，她悄悄去买一瓶冰红茶递给小丽。 小丽受宠若惊，问里面是不是放砒霜。 “瓶盖密封的呢，真的不知所谓。” “怎么突然对我好，是不是良心发现，中午不该骂我。”小丽笑着说。 “骂你是应该的，谁叫你在我气在心头时来找事，不过好在你在后面叫吴昊过来，令我心情大好。” “你跟吴昊和好了！”小丽惊喜问道。 “看看我的衣服脏兮兮，他中午就抱住我不放手呢，那会我真的太幸福了。”云英面露微笑。 小丽看看那瓶冰红茶，果然瓶盖还密封。“你就用一瓶三块钱的冰红茶感谢我，是不是抠门了，好歹买瓶大的橙汁过来，或者请我吃碗螺蛳粉。” “身上两百块拿不出来呢，你也知道我一直都穷，再加上停工两个月，差点要吃土了。 这瓶冰红茶你可别让秀兰知道，不然她会说请你喝不请她喝，一定又有舌根嚼。”云英嘱咐。 “那你还是把这瓶拿给她吧，我不喝了。” 小丽连忙把冰红茶递还给云英，云英连忙推托。 “买给你就喝呗，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你给秀兰吧，免得伤害你们姐妹感情。”小丽说。 “跟她是什么姐妹，连塑料都不是，顶多是纸巾姐妹，越到水就融烂了。” “呵呵，我看你们经常在一起嚼舌根，感情应该很好。” “总得找个人说话吧，她虽然嘴上有毒，但有时也挺仗义的，最近还帮我出谋划策，怎么把吴昊追回来。” “我是跟她水火不容的，我也不碍她什么，老是把我看作眼中钉。” “当然啦，有你在的时候，男人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一山不容二虎呢，你还是让着她吧。” “我干嘛要让她，好像工地的男人都得她挑剩才轮到我们，做人还是要争口气。” “不说了，冰红茶你喝了吧，别枉我一番心意。”云英说。 “如果有心意，看到天气都冷了，你还买冰红茶，买瓶牛奶都比这个好。”小丽没好气扭开瓶盖喝两口。 “既然你都喝了，我也算感谢你。”云英讪讪走开。 小丽拿着那瓶冰红茶真的不知怎么办，全部喝下去又太冷，扔了又辜负别人心意。便想去找玲珑说说这件事。 谁知道玲珑听到云英请小丽喝水没她的份，心里就很不高兴了。 “难道我没份去劝她，也是跑了半里路呢。” “跟她计较什么，我受了她一肚子气，也不过请喝一瓶红茶，多出两块钱买瓶营养快线，我都感激她了。这玩意冷冰冰的，没得喝坏肚子。” “我并不是在意喝什么，觉得她还是见我新来的，没把我放眼里。下次见到她，我是不会跟她打招呼的。”玲珑生气地说。 “她现在有男人有靠山了，还在意你打招呼，看她刚才得意样子，恨不得横着走。 今天中午跟吴昊打滚弄脏的衣服也舍不得换，真想穿着过年呢。”小丽嘲讽。” “那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吧。” 两个女人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这时秀兰挽着楚雄的手从她们面前经过。 小丽和玲珑两人不约而同停下来，假装没看秀兰他们，不过秀兰得意跟小丽打招呼。 “小丽，去逛街咯。” 小丽没理睬她，把脸转到一边假装看不见。 “这么帅气男人，怎么被她弄到手的。”等他们走远，玲珑问小丽。 “水性杨花的女人，多少男人弄不到手。”小丽说。 “那晚浩南闹事时，我看楚雄那么护着你，我以为他看上你了呢，男人的心真难揣摩透。” “谁有空去揣摩男人，自己过好得了。” “你看我们没有男人，下班挺无聊的。”玲珑叹口气。 “你耐不住寂寞，工地好多单身汉，去挑个好的吧。”小丽冷笑。 “不怕告诉你，我其实就看中那个楚雄，他真的很有男人味，可惜被人抢先一步搞走了。”玲珑感到惋惜。 “等他跟秀兰分手，你再去撩他咯，这种男人也是水性杨花的。” “不知什么时候分手，即便这样，我感觉自己捡了个二手货，还是祝他跟秀兰天长地久吧。” “哼，天长地久，他们那么能处，我还去吃屎呢。”小丽激动地说。 “小丽，你没事吧，何必那么激动，难道你也看上楚雄了。”玲珑着急问。 “没有的事。”小丽装作云淡风轻，但脸蛋已红了起来。 “你不用骗我，我看你现在像失恋一样。”玲珑说完哈哈大笑。 “还没恋爱怎叫失恋呢。” “那算不算暧昧，你不防英勇一些，去撬秀兰的墙角，别为难自己。”玲珑建议。 “你就不安好心，你不也喜欢他，怎么你不去撬。” “我想坐收渔翁之利，等你跟秀兰斗得两败俱伤，我再出手。”玲珑说完哈哈大笑。 “呵呵，真以为这种男人有金刚钻，我才不中你的圈套，我只爱我自己。” 第97章 美味佳肴 秀兰挽着楚雄去逛街，在工地姐妹面前特有面子。 毕竟拥有工地上最帅气的男人，身材高大，四肢发达，虽说皮肤黝黑， 但在工地上没有小白脸的说法，全身上下没有最黑，只有更黑。 广场的夜市非常热闹，摆地摊的商贩早就出动，秀兰想楚雄送一件头饰给她，便在一档小饰品摊位蹲下。 她拿了几个样品发夹戴在头上，问楚雄好不好看。 楚雄都统一回答:“不好看！”他担心回答好看，秀兰要他出钱买。 秀兰试了几十个，楚雄都摇摇头。商贩都看不过意，她有心提醒楚雄: “这玩意几块钱一个，你不用没看就说不好看，你的老婆挺会过日子的，你就买一个给她吧。” 听到商贩如此说，秀兰倒不好意思，她现在还不想成为谁的老婆，万一她坐牢的前夫突然放出来，知道她几年都熬不住，可能要打死她。 “走吧，地摊货哪里有好看的。”秀兰拉着楚雄的手走开。 只见商贩在后面叽叽咕咕说埋怨的话，“如果有钱去买金银珠宝啊，何必来地摊买塑料。” 楚雄知道秀兰粘着他，他才不想花一分钱，本来口袋的钱都不够吃饭了。 但走一段路程，秀兰张开手掌给楚雄看:一朵海棠红发夹在她手掌里绽放。 “你偷的！”楚雄笑着问。 “几块钱一个的小玩意那算偷。”秀兰不以为然，“你帮我戴上吧。” “你不怕她认出来，等会我们还走那条路回去。” “怕啥，全天下只有她一家有得卖？何况还有你这位猛男在身边，量她也不敢放肆。” 楚雄接过发夹，轻轻地帮秀兰系在耳鬓边上。 “好看吗？”秀兰生怯地问。 “好看！”楚雄认真端详，果然大有国色天香的姿态。 “心口不一，刚才我试戴那么多你都说不好看。”秀兰撒娇捏一下楚雄的臂膀。 “不用钱的东西当然好看。” “胡说，怎么不说我本来是个大美人呢。你试着让云英那些货色戴，戴上金钗也不像凤凰。” “你是说今天中午抢饭吃那个女人，模样还可以啊，只是瘦了一点，我看着倒还好。” “你就是没吃过细糠，给堆泥土你都觉得美味鲜甜。”秀兰生气打一下楚雄的手掌心。 楚雄只是哈哈笑，“你还不知道，在男人面前其实没有丑女人，每个女人都有她的独特之处，瘦有瘦的好处，胖有胖的优点。” 楚雄说到这里不想说下去了，他怕秀兰吃醋，像云英这么瘦的女人，他单手就能拎起来，不费吹灰之力，也蛮有意思的。 “瘦有什么好处？看起来病恹恹的。”果然秀兰生气了。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秀兰发现街上好多男人盯着她发夹看。 如果不是身边有楚雄在，恐怕一些流氓早就跟她搭讪了。 “要不我们去吃点东西。”秀兰建议。 “你想吃什么？” “不如去吃牛杂。” “吃牛杂不如去酒楼吃炒菜，现在牛杂太贵了，一串三粒牛肉就要三块钱，吃十串也吃不饱。”楚雄说。 “你傻啊，我们还可以点其他东西，那些青菜就便宜。” “一盘下来也得上百元，还不如去吃一个烧鹅。” 楚雄想起浩南打包给小丽那只碌鹅，口水都要快流下来。 “吃就吃吧，小丽最喜欢男人请她吃烧鹅的，我今天也享受这种待遇。”秀兰笑着说。 楚雄听到小丽的名字，怦然心动。“好多男人请她吃烧鹅吗？”楚雄问。 “总之哪个男人买只烧鹅给她吃，她就满心欢喜。” “那她挺容易满足的。”楚雄微微笑。 “还说容易满足，我说她贪得无厌，一斤烧鹅快五十元呢，我平常吃碗麻辣烫就满足了。” “整只买会便宜一点。” “我不管，今晚你得请我吃一只。” 楚雄只是呵呵笑，秀兰以为他答应了，两人缓缓来到一家广式酒楼，里面招牌菜正是烧鹅。 原来一只大鹅也有好多种做法，有深井烧鹅，脆皮烧鹅，蜜汁烧鹅，还有禾杆草煨鹅。看着那高大上的图片，两人都咽了一下口水。 最后他们决定尝试深井烧鹅，价格稍微贵一点。 餐厅坐满人，楚雄特地选择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 “难得出来吃顿饭，干嘛坐角落。”秀兰不满意。 “你傻啊，万一被咱们工友看到，跑进来蹭吃怎么办。”楚雄说。 “看你还挺细心的。” 秀兰看看整个餐厅墙壁都是用玻璃装潢的，她每次逛到这里都忍不住往餐厅里面看，其他同事保不定也往里面看。 他们满意坐在一个角落里，楚雄大方问秀兰除了吃烧鹅还想吃什么。 秀兰看看菜牌，里面还有好多特色小炒，无奈价格都蛮贵的，最便宜三十八一份。 “要不算了，一只烧鹅两人吃就够了。”秀兰不确定看着楚雄，她心里是想多点两个的，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工地，特别有面子。 “既然都来了，还能省钱么，干脆吃个够，工作那么辛苦也得好好享受。”楚雄大大方方地说。 秀兰最爱听这样的话，这么大方的男人才是她最欣赏的。 “这才是大男人的作风，果然没看错你。” 秀兰笑呵呵多点了两个菜，她见没有主食，便点一小份腊肉煲仔饭。 一桌菜上齐，两人都不知先从哪里下筷子。 “今天咱们太浪费了，哪里吃得完。”秀兰喜上眉梢。 “甭管啦，尽管吃。”楚雄先夹一块鹅腿肉给秀兰。 秀兰却说她最爱吃鹅掌，鹅翅膀。 “都给你吃。”楚雄溺爱看了一眼秀兰。 “你也吃，别顾着夹给我吃。”秀兰边啃鹅掌边跟楚雄说，满眼都是温柔。 “你不爱吃鹅腿，我来吃。”楚雄慢慢张开嘴咬一口。 他好久没吃过大餐了，失业半年饱一顿饿一顿。 “咱要不喝点酒。”秀兰建议。 “那来瓶白酒吧。”楚雄很快叫服务员上酒。 酒烈肉香，几块肉下肚子，两人没有开始吃得那么着急了，都放慢速度慢慢品尝。 一只烧鹅去了四分之三，剩下一些没肉的骨架，鹅头和脖子，其他小炒随便吃点。 再看看窗外，天早就暗下来，代替的是璀璨又温暖的灯光。 “够没？”楚雄温柔问秀兰，秀兰满足点点头，感叹吃得太丰盛。 “你坐着，我去去看。”楚雄说着站起来离开座位。 秀兰就知道他悄悄去买单，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越看越喜欢，果然是个大男人。 可是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楚雄回来。 第98章 逃单 秀兰左等右等，等不到楚雄回来。她又夹几块肉吃，东张西望大堂，只见大堂的好多客人吃饱走人了，餐厅逐渐冷清。 “他该不会逃跑让我买单吧。”秀兰嘀咕。 秀兰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楚雄，偏偏又说已停机。 秀兰再看看周围，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但看到满桌子的菜，还剩一大半，不打包回去着实浪费，她恨自己没提前拿个袋子备着。 如果问服务员拿打包盒，肯定会叫她买单的。 看看一桌子菜，光那只烧鹅就要二百八十八，再加上其他炒菜和白酒，没五百元走不出这家餐厅。 秀兰急得冒汗，要她付五百元可心疼死。 趁着服务员专心收餐筷，她整理一下头发，缓缓站起来。 谁知道她刚迈出脚步，就有服务员喊:“靓女，买单吗，请这边走。” “呵呵，我男人去买呢，麻烦你拿打包盒过来打包，我先上个厕所。”秀兰镇定地说。 只见服务员礼貌点点头，指引秀兰厕所的方向。 秀兰只好硬着头皮上厕所，她尽量在厕所逗留久一点。 十五分钟过去，她胆怯走出来，只见有个服务员在厕所门口等着她，把她吓一跳。 “靓女，你剩余的菜和饭都打包好了。据收银台反应，你男人并没有买单，要不麻烦您移步过去把单买一下。”服务员依然十分有礼貌。 秀兰心里十分厌烦眼前的服务员，她生气地说:“没见过提着食物在厕所门口的，你也够了，回去我怎么敢吃。” “没关系的，食物都用打包盒密封好，味道不会交叉的。”服务员微笑说。 “我有关系。”秀兰只好接过打包好的食品，跟着服务员到收银台。 她特想逃跑的，但实在太明目张胆，十来个服务员在大堂，只要她跑就像军队围拢过来。 收银台拿出账单，这一顿竟然吃了五百三十八。 秀兰倒吸一口冷气，“能不能打个折，刚才服务员把打包食品拎到厕所，令我反胃。” 服务员想不到秀兰会投诉，连忙解释说:“并没有进厕所，站在厕所门口呢。” “还说没进厕所，我都见你进厕所探头看我了。现在我看到这几个盒子，感觉是在厕所打包出来的，令我十分反胃。” 秀兰大声嚷嚷，她索性抓住这点吵一顿。 谁知道收银的小姐姐听到秀兰说从厕所打包东西出来，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还笑得出口，你们什么意思，盒子里的东西我带回去还能吃得下么。” “没关系的，盒子都密封得严严紧紧，厕所再臭也传不到里面去。”那位服务员一再解释。 “可是我想起就恶心，回去拿起一块肉吃，我脑海会联想什么，你明白吗？”秀兰抓住机会怼服务员。 服务员年纪较小，看到秀兰生气样子，吓得往后退。 “还有，你干嘛进厕所偷窥我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怕我不买单。这行为严重侵犯我的尊严。”秀兰说落一阵阵。 “不是眼瞎都看出你想逃单，你以为我们第一天做这份工作，看你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你自己心里想什么不知道吗。”服务员被激怒。 “看看，你污蔑我是一个贼，我跟你没完，你们经理在哪里，我要见他。”秀兰大声说。 很快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走出来，他自称是餐厅经理，问怎么回事。 秀兰见到眼前的男人，脾气压了下去，把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又加油添醋说一通。 餐厅经理看两眼身边的服务员，皱皱眉向秀兰表示道歉，然后他说给秀兰打八折。 “八折，我不同意，怎样也得五折。”秀兰坚决地说。 “五折？你还不如去抢。”那位服务员说。 “你还说，赶紧跟客人道歉，平常没教你顾客是上帝吗？”餐厅经理大声呵斥那位服务员。 “呸，她是什么上帝，凭啥要我道歉，她本来就想逃单，你不表扬我看得紧，挽回酒店损失，还教训我，老子我不干了。” 服务员生气扯下佩戴在胸口的围裙，扔到秀兰身上，愤怒地骂: “死婊子，没有钱别出来吃大餐。” “你说什么呢，臭小子。”秀兰把围裙又砸到那位服务员身上。 如果不是餐厅经理拦住，两人就要打起来。 秀兰有餐厅经理帮忙说话，竟然大声哭起来，说她花钱来吃饭，还要受一顿辱骂，她表示不服。 她干干净净做人，花钱来受辱，天理何在。 果然这一闹把餐厅总监都闹出来，秀兰又哭着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餐厅总监摆摆手，也是跟秀兰道歉，并表示以后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还有以后，我以后都不敢来了。我每日辛辛苦苦工作，竟然被你们当成一个贼。”秀兰伤心地说。 “实在对不起，要不这次我们为你打五折，你看怎样。” 秀兰想着总监算是有头有面的人，自己肉也吃够，还是见好就收了。 她含泪点点头，盘算只要付两百多块，认倒霉吧。“算了吧，今天我是吃什么都不开心了。” 她眼泪滴滴付了钱，假装委屈走出餐厅，总监和餐厅经理还客气送她到门口。 秀兰迈出门口后才松了一口气，她一抬头只见楚雄坐在门口外的石墩慢悠悠地抽烟 他看到秀兰走出来，举起左手轻轻挥一挥。 “你还没死啊。”秀兰愤怒地说。 “在外抽根烟那么大意见，刚吃饱哪里舍得死。” 楚雄看着秀兰笑笑，一点不在意。 “我这次被你害惨了，没钱就别说来吃大餐，你要请我去吃碗螺蛳粉，我也是没意见的。 我虽然爱贪便宜，但也知道挣钱不容易。 你这样静悄悄跑去算是什么意思，我刚才被人欺负，你知道吗？”秀兰眼泪滴滴。 “得了，等发工资我再请你吃。”楚雄厚着脸皮说。 “不用了，刚才吃了五百多块，咱一人出一半，你给我两百五十，咱互不相欠。”秀兰说。 “呵呵，两百五，你当自己傻逼啊。”楚雄说。 他拉一下秀兰的手掌，用力去摩擦。 “那你给我两百六！” “咱都在一起了，何必分那么清，等发工资，我全部钱给你花，怎样？”楚雄说。 “是真才好，我等着。” 秀兰似乎抵挡不住楚雄有力多肉的手掌摩擦。 第99章 出手大方 小丽和芳芳，云英，玲珑她们晚上觉得无聊，便约在一起打扑克。 她们本想拉两个男人过来一起玩，但男人嫌弃她们不赌钱没意思，死活不肯跟她们一起玩。 当四个女人玩得有趣，只见秀兰笑吟吟回来，大家看到她打包好吃的，羡慕不已。 秀兰为了面子，说全部都是楚雄请的。她当着大家的面，把盒子打开，里面除了有烧鹅，腊味饭，还有蒜香排骨，干锅肥肠。 小丽一眼看中那个鹅头，完完整整没动过。 “带回来是给我们吃的么！”云英问。 “给你们吃不是不可以，但我要每人收你们五块钱。”秀兰说。 “五块钱？我用五块钱买泡面吃不香吗，何苦要吃你们的剩菜，当我们是条狗。”芳芳乜斜嘴说。 “这些可不是剩菜，除了烧鹅我们吃剩的，其他几乎没动过筷子。 五块钱算是便宜给你们了，我看你们一年也吃不了几回这么好吃的菜。 你们不吃，我留到明天当早餐和午餐。”秀兰不以为然。 “还说都是工地姐妹，剩菜剩饭打包回来还要收钱，难道我们平常没有一点好处到你手上。”云英说。 “呵呵，真不见得你们有什么好处给我。 我想收钱只是想体现我的价值，怎么不见有男人约你们出去。”秀兰笑着说。 “我昨天吃的碌鹅味道也不错，是浩南请的。”小丽有心提醒大家。 “我看到了，可是你吃到扔地面也不给我们吃呢，昨晚我看到都心寒，现在我也不会免费给你们吃。” “要不这样，以后谁约男人出去，吃不完打包回来，都便宜给我们姐妹。”芳芳兴奋地建议。 “呵呵，你想得倒美，等吃你这餐恐怕脖子盼长也吃不到，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 我和小丽或许隔三差五就有男人约出去，你就很难说了。”秀兰满脸高傲。 “不要小看人嘛，男人不约我，我可以约男人，出去吃顿饭而已。”芳芳脸有愠色。 小丽不管她们讨论，她端详那只鹅头越看越喜欢。“五块钱，我买下这只鹅头。” “你看，人家小丽就是爽快。”秀兰把整只鹅头递给小丽。“鹅屁股一起送给你吧。” 小丽把鹅头和鹅屁股收下，但把鹅屁股递给玲珑。 玲珑见鹅屁股肥肥的，金黄金黄，也不再推辞，接过来就吃。 “怎么样，看她俩吃得多香。”秀兰跟芳芳和云英说。 “五块钱能买下这份排骨吗？”芳芳问。 “不行，最多给你一半。” “剩下那半我买了。”玲珑尝过鹅屁股，觉得味道堪称一绝，便毫不犹豫出钱买。 “那腊味饭也给我一点。”芳芳努力争取多拿一点。 “腊味饭免费给你们吃，以后别说我不念姐妹之情。”秀兰大度地说。 “那我要一碗。”云英开心地说。 “没买的菜，可不给呢。”秀兰冷漠表示。 “好的都给她们抢了，剩下肥肠我不敢吃，万一没洗干净呢。” “你不吃就算，我明天下面条吃。”秀兰说着把肥肠的盒子盖起来。 云英看到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自己没得吃实在尴尬，只好远离她们。 大家看着她往男人住处去，知道她应该是去找吴昊。 “兰姐，你眼光还不错，交到一个大方的男人。”玲珑竖起拇指称赞。 秀兰心里有苦说不出，只不过脸上没表露太多出来，她不想承认自己交往的男人是铁公鸡。 她暂时还舍不得放弃楚雄，愿意等到他发工资后的表现。 一分钱会难为英雄，男人没钱时怎么看都像落汤鸡。 刚才楚雄偷偷走出外面，或许是明智之举。 “兰姐，楚雄今晚请你吃大餐，怎么不见你在外过夜呢。”芳芳笑着问。 “吃顿饭就在外过夜，把我看得太便宜了吧。” “我看菜挺丰富的，也不便宜了。人家云英，吴昊请她吃碗面，晚上都不见回来。” “别拿我跟云英比好吗，咱不同级别。” 本来楚雄是想约秀兰去宾馆过夜的，但秀兰见他身上没钱，那住宿钱肯定要她出，她死活不愿意去。 楚雄十分生气，在一段没灯光阴暗的路面，他推秀兰到一旁，逼秀兰服帖。 秀兰生气打他一巴掌，厉声说:“如果今晚这顿饭是你请我吃，哄得我开心，去天桥底下养蚊子我都愿意。 可是今晚你要我出钱，还要倒贴身体是不可能的。” 楚雄见秀兰没有开始时温柔，也不客气地说:“这顿饭你也有份吃，我都说发工资再请你吃，你计较什么。 你不愿意，大把女人排着队等我呢。不听我的话的，以后别来找我。” 楚雄说着狠狠捏着秀兰的下巴，秀兰感到一阵疼痛， 顿时仿佛回到初恋，她的初恋包工头也对她贼凶贼凶，当时她觉得很受用，遇到一个大男人。 所以当楚雄撇下她时，秀兰追了上去，并没有分道扬镳。 “既然不服我，跟着我干嘛。”楚雄问。 秀兰不出声就默默跟在楚雄后面，她心里也恨自己，平常泼辣性格去哪里了，再看看楚雄高大的身影，又觉得自己变温柔也不奇怪。 走了一段路程，楚雄见秀兰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竟主动伸出手去牵她的手，两人又和好如此。 “今晚等大家都睡了，你可以来找我。”秀兰温柔地说。 “我知道工地有个地方很干净，到时我们去那里说说话。”楚雄笑着说，然后用力捏了一下秀兰手掌。 秀兰只觉得浑身舒畅，自从跟德宝分手后，就没有男人跟她说句心里话了。 眼前的楚雄又比德宝好十倍，心里还是蛮期待的…… 现在她想摸摸头上的发夹，发现不见了，心想一定是楚雄在路边推她的时候掉的，怪不得回来没人赞她漂亮。 芳芳吃完排骨，问秀兰能不能给几件肥肠尝一下。 “想吃拿钱来。”秀兰说完就起身走人，她得赶快去洗澡赴约。 芳芳对着秀兰背影呸一声，然后转头跟小丽说排骨并没有多好吃，真后悔出钱买了。 “你都吃完了，后悔什么。”小丽笑笑。 “这楚雄果然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出手够大方的。 等哪天我搭上他，出去吃大餐打包回来一定不收你们的钱。”玲珑忍不住幻想。 第100章 偶像 秀兰回去洗澡，特地用了许多沐浴露，无比芬芳。 虽然今晚楚雄抠门，但仍被他身上的男人气味所吸引。 等夜深人静，她只穿一条短裙便悄悄走出路口，给楚雄发信息，问哪里碰头。 楚雄回信息叫她等着，大伙还在赌钱。 秀兰又发信息问他不是没钱吗？怎么还去赌。 楚雄回复令她哭笑不得:“正因为没钱才要去博，能赢几把饭钱都有了。” 秀兰无奈，只好站在路口等，这是工地里面一条小路。 男人到女人的住处，女人到男人的住处必经路口。 在深圳的时候，包工头由得他们混住，但来到这里为了安全考虑，男女简单分区域。 又加上有些女人投诉，有男人偷看她们洗澡，即便男人不愿意分开，包工头也不为所动。 考虑到这个工程施工时间比较久，天气慢慢着凉，等冬天来还得搭建铁皮宿舍给大伙住。 秀兰等许久没见雄楚出来，又给他发信息。楚雄骂她一来信息，他的手气就差。 秀兰心里感到委屈，心想难道自己真的年老色衰，求着男人来跟自己约会。 好在过了十五分钟，楚雄叼着一根烟终于来了，他叫秀兰跟着他走。 “去哪里啊。”秀兰胆怯地问。 “去包工头的房间。”楚雄说。 “你不怕死，竟敢去他房间约会。”秀兰吓得大气不敢出。 “不用担心，他这几天都不在工地，听说去了北方出差。” “但我还是怕，隔壁住着赵飞呢。” “怕条毛，到时咱安静一些，赵飞年轻人碰到床就呼呼大睡的。”楚雄哼一声。 “不如我们找个干净地方说说话算了。”秀兰还是担心。 “跟着我你担心什么，工地到处坑坑洼洼，没把我腰板搁疼。 都叫你出点钱咱去宾馆享受，你又像要你命一样，一百几十都不愿意，我看你就是太久没男人收拾。”楚雄忍不住呵斥秀兰。 秀兰只感到委屈，什么时候她受过男人的气，“这些事都是男人出钱的，怎么要女人出呢。” “两人的事情，你就分得那么清，等会我让你走不了路。如果我有钱还不拿出十万八万砸死你。”楚雄越说越粗鲁。 秀兰没再出声，她心里打退堂鼓，跟着楚雄的脚步慢了许多。 “还不走快两步，刚才我打牌时像催命一样。”楚雄回头说。 秀兰见楚雄没有一点温柔，而且极度高傲自私，自己现在跟他去私会，过后可能更加瞧不上她。 “算自己看错人，何必自取其辱，工地又不是没有其他男人。”想到这秀兰停住脚步。 “我怕得很，我还是不去了。” “妈的，都走一半路了才说不去，你装什么装。”楚雄又骂骂咧咧。 “你并不是跟我想象一样，你像一个屠夫残暴。” “我的残暴还在后头呢。”楚雄嘻嘻笑，他回头揪着秀兰跟他走。 包工头的房子也是在工地里面，临时搭建的铁皮房，除了住房。旁边又搭有一个小仓库。 “别扯我的衣服，我跟你走。”秀兰说。因为她只穿着短裙，诸多不方便。 “这样才对嘛，咱是出去开心的，怎么像吵架一样呢。” 楚雄放开秀兰，两人赶快来到包工头的住房，隔壁赵飞屋里已没灯光。 “你有钥匙吗？”秀兰问。 “钥匙就放在门口鞋架上，我有次见包工头出门时就把钥匙放门口一双球鞋里面。” 果然没两下就在鞋架上找到钥匙，门很快打开，打开灯后，轻轻把门关上。 秀兰忍不住赞包工头住得好，屋里面一厅一房，设备齐全。 “赶快去洗个澡！”楚雄说。 “我那边工地才洗了，就不用洗了吧，又没有毛巾。”秀兰说。 “去冲冲水也不用擦干，咱在包工头床上滚两圈就干了。” 秀兰迫不得已走进淋浴间洗澡，楚雄看到包工头桌面有烟，像回到自己家一样，顺手拿起一根抽。 秀兰发现包工头用的沐浴露比她用的香多了，挤了一堆涂在身上，现在完全不害怕了。 整天在工地面对水泥砖块，现在的环境才是人生活的。 可是没有毛巾擦干身体怎么穿裙子，难道就这样出去，虽然都是成年人，秀兰还是放不开。 她下定决心还是用包工头毛巾擦身子，然后穿上裙子走出去。 楚雄色眯眯看着秀兰，忍不住说一声:“好香！” “你也去洗洗吧。”秀兰说。 “当然会去洗，今天下班还没洗澡呢。” 楚雄当着秀兰的面就想脱衣服，秀兰吓得赶紧叫他进淋浴间才脱。 “装什么装，咱都在一个屋子里了。” 秀兰只好不看楚雄，她转头看房间的布置，包工头还是做了简单的衣柜，里面挂着好多衣服。 秀兰拉开一个柜子，里面摆有好多私人用品，她看到有几个光碟。 她拿起光碟当镜子照照自己，露出嫣然一笑，又把光碟放回去。 最后还是那张大床吸引她，秀兰睡太久水泥板，就觉得睡木板床很奢侈。 她躺在床上等楚雄出来，楚雄洗澡十分墨迹，比在自家洗澡还久。 等他出来时，说了一句“我的乖乖”，就扑过来，简单粗暴。 秀兰告诉自己要安静安静，不要发出声音，不然会吵到隔壁的赵飞。 可是楚雄并不懂怜香惜玉，恨不得把秀兰撕开两半。 秀兰忍不住杀猪般喊起来，还好她不是喊救命，不然隔壁的赵飞定跑过来抢救。 隔壁的赵飞被两人吵醒，还以为舅舅回来了。 他听着销魂的喊声，浑身难受，无数个女人在他的脑海出现。 他想起最近刚跟小丽接触，脑海里定格小丽的画面，越想越美丽。 漆黑的夜里，他难受地喊:“小丽，小丽，小丽……” 他没多说其他一个字，嘴里不停喊:“小丽，小丽，小丽。” 如果他能把喊的次数统计下来，足足喊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比以前失眠数绵羊还数得多。 楚雄和秀兰安静下来，隔壁的赵飞也停下来。 他觉得今宵难忘，舅舅成为偶像。 第101章 四更天 秀兰和楚雄安静下来，楚雄得意问秀兰后不后悔来这一趟。 秀兰羞答答的，假意说心里还挺害怕，万一包工头突然回来怎么办。 “他回来我就直接说借个地方约会，相信他不会为难咱们，他也知道工地什么环境，灰尘泥土满地。”楚雄说。 “我们赶快走吧，真怕他突然回来。” “着急什么，我还想在这里睡一觉呢。” “你真大胆，我可要走了。”秀兰说着站起来。 但楚雄一把抓住她，不给她走。“咱再聊聊天，不然今晚吃那么多肉，难以消化。”楚雄嬉皮笑脸地说。 “你饶了我吧，明天还得搬砖呢。” 可是楚雄就抓住秀兰不给她回去，秀兰没办法，只好顺从楚雄的意愿。 楚雄叫秀兰好好坐着，他试穿一下包工头的西装。 包工头简单的衣柜有四五套西装，楚雄看上一套紫色的。 “怎么样，好看吗？”楚雄穿好西装转一圈，得体展示给秀兰看。 楚雄本来骨架非常好，穿上西装一点看不出他是做工地的男人。 秀兰由上往下看楚雄，别有一种魅力。 “好帅！”她满眼惊喜，然后她又故意贬低楚雄:“只可惜还是一个粗人。” “怎么，穿西装就不可以粗鲁了，我现在就粗鲁给你看。” 楚雄学着李小龙耍双截棍的动作，舞弄一番，直把秀兰逗笑。 “这算什么粗鲁，电视上穿着西装打架的男人才英俊呢。” “那现在我命令你从我胯下钻过去，算不算粗鲁。”楚雄笑着说。 “混蛋，不跟你聊了，我还是早点回去。”秀兰顿时拉下脸，跳下床就要离开。 “想走没那容易。”楚雄又把秀兰推回去。“摸摸这西装面料滑不滑，发工资我也买一套。” 秀兰触摸西装的面料舒服，比自己在地摊买的衣服质感好多了。 “如果你不出声，你看起来真的像一位正人君子。”秀兰温柔地说。 “那你想我是正人君子，还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楚雄捧着秀兰脸蛋狡黠地问。 “能一次满足我吗，我喜欢亦正亦邪的男人。” “怎么不可以呢，无论多正经和多邪恶，我都会表演。你会系领带吗，帮我系上领带才好看呢。” 秀兰点点头，她曾经跟她的初恋系过。 “紫色西装配什么领带好看呢。”秀兰看到衣柜有七八条领带，她徘徊在蓝色和黄色之间。 最后她选择黄色的，就要耀眼的。 她刚靠近楚雄，楚雄就抱着她的腰，两人四目对视，秀兰漫不经心地把领带拴住楚雄的脖子。 “你会不会的。”楚雄小声说。 “你想我有多会。”秀兰突然把领带作一个死结，用力勒紧楚雄的脖子。 “在我面前耍花招，你看要不要命。” 楚雄说直接把秀兰扔上床去。 隔壁的赵飞本来又重新入睡，但睡梦中又听到喊声，这会他真真切切听到喊“救命！” 心里不由得一阵沸腾，好在没过多久恢复了安静，他的心才又安静下来。 她难以想象舅舅是怎么玩的，等天得亮向他请教，不知算不算虚心学习。 舅舅平日常批评他吃了不爱学习的亏。 直到四更天，楚雄和秀兰才恋恋不舍离开。 楚雄看到包工头衣柜有二三十条内裤，而且崭新崭新。心想:“自己穿他的西装都十分合身，内裤应该也合适，拿两条回去他该不察觉。” 便趁秀兰铺床被恢复原样时，偷偷塞两条进裤袋里面。 秀兰做事挺细心，把楚雄扔在地面的纸巾也捡起来带走。 她觉得有必要把屋里地板拖一回，进来时鞋底有泥沙，地面有很多鞋印。 可是楚雄叫她不用拖，包工头出差得十天八天才回来，他打算明晚还来。 “明晚就别来了，我看今晚吵醒隔壁赵飞了，我听到隔壁有响动。”秀兰担心地说。 “都怪你，杀猪一样叫，明晚如果再来我直接用胶布封住你的嘴。”楚雄生气地说。 秀兰不管那么多，她去找拖把清洁地板。 楚雄虽然粗鲁，但还是等秀兰做完这一切才一起离开。 看着楚雄把门锁重新锁上，秀兰的心才算尘埃落定，不免又高兴快活起来，虽然已经是半夜，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拉着楚雄的手，无比温柔，突然有种要嫁给这个男人的冲动。 “你刚才穿着西装太帅了。”秀兰意犹未尽。 “买一套给我，我天天穿给你看。”楚雄说。 “这西装恐怕得上千元，没买过那么贵的衣服。” “一千元还买不到呢，至少得五千，那是牌子货。” “五千，我哪里买得起，你还是趁包工头出差的时候，偷偷进去穿一回。”秀兰连忙求饶。 “真他妈扫兴，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干嘛我得偷偷穿他的衣服哄你开心。如果你真想开心，花点钱买一套给我过分吗？”楚雄生气地骂。 秀兰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领教过这个男人，她心里有点怕他。 但也只有让她害怕的男人，才能使她温柔。 “五千实在太贵了，五百我都得考虑半天。”秀兰说。 “没叫你拿一个月工资去买，你可以有计划筹钱，我十二月份生日，我希望到时你买来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我。” “我也十二月份生日，我送你西装，你送什么给我，我也要价值五千以上的。”秀兰被楚雄骂得脑袋嗡嗡响。 “送条毛给你，你要不要。” “混蛋，至少送一条金项链。” 秀兰说着咬一口楚雄的手臂，眼前的男人实属无赖，她那么骄傲的女人，一下子也没有办法。 “当然送啊，送一条又长又大的。”楚雄冷笑。 秀兰不再出声，她注意到脚下的小草沾满露珠，拌湿她的脚。她穿着一双拖鞋，感到深秋的凉意。 “怎么生气了。”楚雄问。 “什么又长又大，你以为是狗链，女人带的项链是细细的。”秀兰借着生气的劲，干脆爬到楚雄的背上。“我累了，背我回去。” 楚雄狠狠拍打一下她的屁股，像一对恩爱夫妻一样，走进夜色里。 第102章 梅花鹿 赵飞第二天起床，真的有心向舅舅讨教，但发现门上挂着锁头，门是锁着的。 心里十分纳闷，“舅舅起那么早干嘛呢，昨晚他舞弄那么久，应该还睡觉才对。” 赵飞没多在意，打算看看中午舅舅回不回来，没准是带着女人出去喝早茶，逛街去了。 可是赵飞还想窥视舅舅一些小秘密，不如趁他不在屋里开门进去看看。 赵飞从鞋架拿钥匙打开门进去看，发现屋里并不是他想象那样，满地扔满衣服，纸巾之类的。 赵飞最想看看昨晚喊破喉咙那个女人的小物件，可是整间屋收拾得整整齐齐，地面干干净净，看不出昨晚屋里发生过世界大战。 难道昨晚他们根本没在床上睡觉，只是在椅子上坐坐。 赵飞留意到吃饭的桌面有点歪斜，但也无法说明什么。 他不死心，他到厕所看看，可是厕所也没有脱下的衣服。 “难道舅舅又穿回旧衣服。”赵飞觉得不可能，那该有多脏。 即便没衣服，地面也该有其他东西，可是现在地面干净得一尘不染。 赵飞带着满脑子疑惑走出屋子把门锁上。 他干脆打电话问问舅舅。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电话那头似乎还在睡梦中。 “舅舅，你还在睡觉啊。”赵飞问包工头。 “怎么啦，你也想我按时打卡？”包工头有点生气。 “我想问你昨晚是不是被哪个女人折腾一晚了。”赵飞笑着问。 “臭小子，关你什么事。是又怎样，那也是舅舅的本事。”包工头说完生气挂上电话。 赵飞再想不到包工头昨晚没在隔壁睡觉。 他想或许舅舅为了不让工地同事看到他带女人回来，折腾完连夜又去外面的地方过夜。 “但既然要到外面去，何必回来工地折腾呢，难道是故意给我上一课。”赵飞笑笑，没再深入去想。 包工头本来不经常在工地过夜的。 上班的时候，赵飞看到小丽很不好意思，昨晚喊她名字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不知小丽有没有感应。 自从上次赵飞向小丽表白过，小丽总有意避着他，早上开安全大会时，也不抬头看他，全程低着头玩弄手指甲，或者看掌纹。 可是小丽越躲避他，赵飞心里越渴望，昨晚渴望到极点，那种感觉使他愉悦又羞愧。 他偷偷瞟一眼小丽，即便深秋的清晨，浮躁也冒出来，怎样才能得到小丽，这问题很难解答。 小丽知道自己在工地躲避的男人实在太多了，见到浩南她得绕路走，看到赵飞也得绕走。 最近她发现楚雄看她也不老实，四下没人的时候，竟悄悄靠近身边，明目张胆问小丽想不想男人。 小丽故意装作吓得飞跑，楚雄在后面哈哈大笑，以此为乐趣。 至于浩南，小丽知道他怨怒一段时间，但小丽看到他绕路走时，他也绕路把小丽堵着。 两人僵持一会，谁也没出声，但小丽看着浩南气鼓鼓的坏样子，竟觉得他很有男人味。 她就用力推开浩南夺路而跑，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 如此堵路几次，浩南似乎一点不生气了，而且以堵住小丽的去路为乐趣。 有一会小丽推他的时候，他紧紧抱住小丽，不过没抱多久就放开，小丽仍作飞奔样子走开，那会她脸红了。 小丽很奇怪赵飞从不堵她的去路，如果他也学浩南那样堵她的路，多少恩怨还解不开呢，终究还是嫩了一点，小丽忍不住感叹。 小丽绕路走时，赵飞只是看看，一句话也不说。 有时候小丽其实都不想绕路走了，但绕过一次又不好意思不继续，万一赵飞问怎么不绕路走了，小丽还没编出像样的理由。 如果直接说走累，实属敷衍。 既然心结还没打开，继续绕路，还侧面告诉对方，心里还有他的存在，也是很温暖一件事。 可是今天赵飞似乎一夜长大，他迫切需要小丽跟他说话。 上班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影，大家都忙着搬搬抬抬，并不留意他，只有秀兰心里有鬼，时不时看一眼赵飞。 她当然敏锐发现赵飞盯着小丽看，心里纳闷: “难道他是怀疑昨晚喊叫的是小丽，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怀疑，莫非小丽常去包工头房间过夜。” 秀兰想到这里，惊得合不拢嘴，她觉得绝对有可能，小丽连包工头的衣服都帮忙洗，其他事情自然也顺理成章。 秀兰想到小丽得到过包工头，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干活时又故意撞一下她。 小丽以为秀兰跟她打招呼，笑着问做什么。 秀兰哼一声当作回答。 “哼什么呢，昨晚有男人请你吃大餐，你就得意劲来了。”小丽笑着问。 “别老扯昨晚，过去的历史了。”秀兰生气地说。想到自己付的两百多块，她还是心疼，第一次栽在男人的手里。 她今晚睡醒的时候，其实已经后悔跟楚雄一起了。很多事情夜里不觉得什么，睡醒就很在意。 夜里越有趣的，睡醒后悔不已，包括昨晚在包工头房间里，楚雄逼她做很多她不愿意做的事。 当时她真的很震惊，可是楚雄没有给她一丁点时间思考。 整个晚上她都应接不暇，比在白天在工地赶工程还忙碌，她全副身心投进去，只为了配合楚雄。 睡醒坐起来时，回忆夜里的点点滴滴，脸颊发烫，她发誓以后绝不做这样的事情。 但出去吃早餐时，竟自觉为楚雄买两个肉包子。 买回来递给楚雄时，楚雄埋怨只买两个不够塞牙缝，秀兰也没多出声。 楚雄叫她再出去买四个回来，顺便带一碟肠粉。秀兰稍微推脱一下，也乖乖走出去。 路上碰到熟人问她干嘛吃个早餐跑两趟，秀兰也只得撒谎没吃饱。 当把四个包子和一碟肠粉递给楚雄时，楚雄满意了，他变得和和气气，温柔对秀兰说:“今晚咱老地方见。” 秀兰竟点头答应，早上起床那股后悔劲，似乎被阳光冲散了。 现在楚雄不在身边，经小丽提一下昨晚的事，她又觉得自己吃亏。 她只好挖苦小丽:“赵飞一早上盯着你看，你们怕有什么故事。” 经秀兰这么一说，小丽抬头看向赵飞，果然赵飞也看着她，脉脉含情样子。 小丽像看到一只梅花鹿撞在她的心坎上。 第103章 过分的事情 小丽被赵飞盯得浑身不自在，趁没人的时候，她走近赵飞问他怎么了。 赵飞面红耳赤，告诉小丽昨晚他喊她的名字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并问小丽有没有感应到。 小丽不解其意，问喊她有什么事。 赵飞说，舅舅带个女人回来，吵得他难以入睡，他迫不得已想入非非。 “你混蛋！”小丽骂道。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即便大半夜醒来我心里还是有你。”赵飞着急说。 “别耽误我的时间，你去找年纪相当的女孩吧，我大你那么多，实在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单身，我单身，这不是刚刚好吗。 我也不奢望一生一世，天长地久，只要能跟你交往一段时间，让我体会爱的滋味就好。” “不行，这不像别的，如果是种地，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谈恋爱跟种地差不多吧，都要手把手教，你是过来人，你来做我的教练。”赵飞乞求。 小丽哭笑不得，只好绝情地说:“我不喜欢跟生手谈恋爱，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情场老手才是我的最爱。” “我很快学会的，只要你给一次机会。” “罢罢罢，我得去干活了。” 小丽说完转身忙去干活，赵飞在后面喊:“今晚我请你出去吃饭。” 小丽头也不回，不过想到自己还能迷惑年轻小弟弟，心里美滋滋的，至于去不去吃饭，下班以后再说了。 她喜欢有行动的人，停留口头的男人最讨厌。 回到大部队干活地方，芳芳问小丽跟赵飞叽咕那么久干什么，偷懒也不能这样， 跟这个男人说一会，那个男人说一会，没一会又说上厕所，一天工资就混到手了。 小丽心情好，不跟芳芳计较，便开玩笑地说:“活是用手做的，不是用嘴。 我知道你嘴上功夫了得，怎么不去找个男人说说，我就走开一会你就说我偷懒。” “没事你去找领导干嘛，不会去告状吧，工地姐妹中就数你爱跟领导说话。” “我告谁的状，我一直主张以和为贵，不过有人爱挑是非，不想平静过日子而已。” 小丽听到芳芳污蔑她去领导处穿小鞋，心里就来气。 “那你刚才跟赵飞说谈些什么，秀兰说赵飞盯你一个早上，难道他真的看上你了。” “别听秀兰胡说，她自己的事还多着呢，就爱管闲事，你留意到今早她脖子有抓痕吗，昨晚肯定跟那个男人出去鬼混了。” “怎么不留意，她天天把头发盘得高高的，那些伤痕很明显，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昨晚抓蚊子抓的。” “信她个鬼，那些伤痕都是指甲深深陷进去的，我看她是遇到有本事的男人呢。”小丽冷笑一声。 “哎，我挺羡慕她的，昨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即便睡着也是迷迷糊糊，一直在做梦。”芳芳叹口气。 “你这是肝火旺，想办法去去火吧，不妨多喝凉茶。”小丽建议。 “喝什么凉茶都没用，只有我自己知道原因，你看我脸色暗淡发黄，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我是长期缺男人的女人。 你和秀兰就不一样，肤色光滑，皓齿红唇，不用说都看得出浸在男人堆里。” “你别胡说好不好，我哪有浸在男人堆里，只是隔三差五有个男人来搭讪。 如果非要说浸在男人堆里，你还不是浸在其中，工地十有九个是男人，姐妹们都在男人堆里干活呢。” “即便大家在男人堆里，但男人就爱看你们，我仿佛是透明的。” “这是你自己原因，人家云英有香港脚都能捡到一个吴昊， 你除了皮肤黑一点，其他没什么啊，可见是你自己眼界太高，爱挑三拣四。”小丽笑笑。 “以前我真的挺挑的，抽烟男人不喜欢，有口臭男人不喜欢，猥琐男人也不喜欢， 男人想靠近我还经常出口骂他们，久而久之，工地男人都把我当成母夜叉了。 现在他们对我真的敬而远之，我可怎么办啊，我也想脸色红润。” 芳芳无奈地向小丽支取办法。 “呵呵，你终于意识到自己问题了，以前我可不敢说你这些缺点， 怕你自视清高，没有男人也能过，倒反过来骂我们都是荡妇。 以前我跟志刚在一起时，你私下就骂过我几次，说志强刚死，就连夜找另外一个做替补。 我当时真的差点被你气死，志强死一个星期吧，志刚强硬搬进来跟我住的，被你说成是我自己主动去找，我比窦娥还要冤。” 芳芳见小丽还为这事生气，连忙安慰她:“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只是随口说三四次样子。 现在老天惩罚我了，一个男人都不肯跟我说话，我无比寂寞。” “你知错可不要继续错下去，能意识到自己的缺点，改改不就行。 你说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工地上的男人哪个不抽烟，除了睡觉不抽罢。 天天扛着支烟干活的男人一大把，就凭这点，所有男人都不入你法眼了。” “现在我把自己要求降低了，抽烟的男人也能接受，只是口臭男人真接受不了。” “你还在挑，是个男人就先收下吧。秀兰算工地一支花吧， 听说以前跟德宝谈恋爱时，接吻的时候吃到牙结石，她还不是忍了，更别说牙缝还剩下菜条子。 他们是工地上的男人，满身灰尘，手指甲满是污垢，你就不允许他们触碰你了。 别还妄想他们是高级白领，西装革履干干净净，那只有在梦里出现。” 小丽一顿说落芳芳，芳芳像做错孩子低下头。 “其实手指甲有污垢，我并不排斥，只要不放进嘴里就行嘛。”芳芳怯生生地说。 她挺佩服小丽有强大的内心去包容工地男人的缺点。 “那祝你早日找到男人过日子吧。” 小丽哼一声，她有点嫌弃芳芳烦人，她不就跟赵飞多说几句话，就来多管闲事。 “小丽，我还想请教你一些问题，你跟男人在一起时，他强迫你做过最过分的事情是什么。”芳芳虚心地问。 “你问得太多了，这些事怎么能说出口，过不过分因人而异。 有些人认为过分的，有些人认为平常不过。 那你以前的男人强迫你做过最过分的事情是什么？”小丽反问。 “我问你，你怎么反问我。”芳芳不好意思走开。 第104章 少活十年 男人强迫做过最过分的事。 小丽忙到下班后，脑海里还一直被这句话萦绕。 她怀念以前跟志强同居的日子，志强就强迫她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 要她说出来真的难以启齿，为何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有一定道理的。 女人天生就需要男人带坏，志强就是一个超级大坏蛋。 小丽早上跟赵飞说她更爱情场老手，算是肺腑之言。 下班后知道赵飞约她，小丽连忙去洗澡房洗澡，谁知道两个洗澡房都被人占着，后面还排着长队。 所谓洗澡房也十分简陋，两小间铁皮围起来的屋子，旁边是臭熏熏的厕所，所幸是有热水提供。 男人极少来这里洗澡，他们直接扭开水龙头就洗。 平常夜幕降临，到处黑漆漆时候，隐隐约约会看到赤条条的身子在水龙头旁边晃来晃去，那就是男人们在洗澡。 小丽发现秀兰和云英也在洗澡房排队，就知道她们今晚也有约。 有男人约的女人，下班第一时间都去洗澡的，然后换上漂漂亮亮的衣服，生怕错过良辰美景似的。 没男人约的女人是不好意思跟她们抢先的，怕被羞一顿:“没男人约你，洗那么早干嘛呢，洗干净给谁看。” 云英好久没见她来排队了，跟吴昊和好后才又早早出现。 小丽看她一眼，心里有种不爽的感觉，似乎她那种女人都有男人约，会令其他女人掉价。 秀兰和云英同时看到小丽走过来，她们盯着小丽手上的沐浴露看，发现跟她们的不一样。 “小丽，你新买沐浴露了？香不香。”秀兰开心地问。 “不香我买它干嘛，当然香才买。”小丽回答。 “借给我试试，我也想换个牌子，这个闻久了感觉不香了。” “给我五块钱，我就借给你。”小丽冷淡地说。 “切，谁稀罕用你的，给你面子而已，”秀兰见小丽不知好歹，便不想跟她说话。 “你自己去买的时候，不是每瓶都扭开盖子闻闻再买吗，怎么又说不香了呢。”小丽笑着说。 “懒得跟你说，你爱给就给，不给就算。”秀兰瞪一眼小丽。 “我怕你用我的，以为不用本钱，拧进去时满满的，洗完出来就去大半，我可有得亏，我这一瓶打算用三个月呢。”小丽只好解释。 “你抠门到这地步还说什么呢，要不你用我的，我用你的。” “不了，你那个牌子我以前就用过，并不喜欢那种柠檬味，我喜欢现在这种薰衣草香味。”小丽就是不跟秀兰换。 秀兰似乎不服气，她说:“我知道你换一个男人换一种味道，今晚谁约你出去啊，又想吃浩南的烧鹅肉吧。” “你管不着，反正有人约。今晚又是楚雄约你吧，别搞到满身伤痕才好呢。”小丽说完噗嗤一笑。 周围的女人马上盯着秀兰看，发现她的脖子真的有很多抓伤的痕迹，有些暗暗羡慕。 其中有一个排在秀兰后面的女人拍了拍秀兰的背:“姐妹，你眼光不错啊。” 秀兰连忙说是晚上蚊子咬抓的。 “不用说谎了，那可不是蚊子能做出来的事。”后面那个女人笑着说。 旁边的女人起哄:“认了吧，吃得好不是失礼的事情。” 秀兰只好笑笑点点头，顺便给小丽一个不屑的眼神。 小丽心里有点失落，楚雄这个男人被秀兰抢先一步，他应该也是常逼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 云英这时扯扯小丽衣袖，小声跟小丽说:“昨晚秀兰四更天才回来呢，是那个男人背着回来的，我看她当时八成连路走不动，真的给咱们女人丢脸，出去浪汉子该有个度。” “怪不得今天干活她走路动作有点不正常，原来如此，由她浪吧。” 小丽鄙夷回应，心中更加失落。她今晚约的赵飞，小屁孩一个，想想真没劲，但为了吃顿饭，将就将就跟他逛逛街。 这时工地上两个老头也过来排队洗澡。天气凉了，他们年纪大不敢洗冷水，说洗冷水不能解乏，晚上难以入睡。 排队洗澡的女人看到有男人早早过来，气不打一处。 “大叔，你们要洗热水澡，晚点来。”秀兰厉声跟他俩说。 “为啥啊，这是公共洗澡房，有一个还是男人专用的，都给你们用了，现在还不给我们排队？”一个老男人说。 “你们不害羞吗，看看我们个个短裤薄衫，你就挨着我们排队，有意思吗？你俩是馋女人想过来揩油吧。” “你们愿意给我们揩，当然十分乐意，但不知男人揩女人油，还是女人揩男人油。 你们女人一大群，男士只有我们两丁，要是你们欺负我俩，也抵抗不过来啊。 说不定会被你们活活糟蹋。”另一个老男人狡猾回答。 “大言不惭，要糟蹋也找个年轻的，像你们这样老人，我连说话都不想跟你们讲。”秀兰往他俩吐口水。 她给眼色小丽和云英，希望小丽和云英能帮她说几句话，助助威。 小丽冷眼看两位老头，身体还挺结实，就是瘦了一些，不禁令她想起偷电瓶车养她的张老汉，顿时心生怜悯。 “由得他俩吧，反正洗澡房围得严严实实，进里面男人看不到女人，女人看不到男人，怕什么呢。包工头当初也说男人用一个，女人用一个。” 小丽刚说完，就像捅马蜂窝似的，遭到大家一致反对。 “小丽，你是仗着身材好，恨不得给男人瞧个精光。” “小丽，你不嫌弃老头，等会你们一起进去洗澡，顺便互相搓搓背。” “要不大家都散了，让留下小丽和这两位大叔在这慢慢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小丽口齿再伶俐也说不过她们，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两位老头见状还高兴得不得了，他们仔细观察小丽，似乎小丽真的愿意跟他们共浴一室。其中一个老头跟另外一个说: “算是咱工地标准美人，如真能上手，少活一年我也愿意。” “别说一年，十年我也愿意。” “十年太多了，咱现在都快六十了，少活十年那不就快到地府，我小儿子还没成家呢。” “也是，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两个老头说完自顾哈哈大笑。 第105章 孤独的鲸鱼 洗澡房排队的女人见有两位老汉在排队，便不敢洗澡了。 秀兰好想赶他俩走，无奈两位老汉是在社会混多年的老油条，还开起荤来，一群女人听到怪不好意思的。 “让他俩先洗走人吧，留在这里挺碍眼的，感觉自己被他俩看精光。”其中一个女人说。 两位老汉听到求之不得，他俩也不想跟一群娘们争洗澡房。 “让给他们也可以，只让一个，你们两个一起进里面洗，赶快洗完出来。”秀兰说。 “洗澡房巴掌大，两个大男人一起洗怎么方便，一男一女还差不多。”长得稍微高大的老汉说。 “放肆，从来没有这个时候有男人跟我们争洗澡房的，你们俩个真可恶。” “你们就不懂得尊敬长辈吗？”一个老汉说。 “我们只会尊敬正经的长辈，像你这样盯着女人胸膛看的猥琐长辈，滚一边去。” “呵呵，你又知道我看哪里，我目视前方而已。” “别说了，两间洗澡房空出来了，让他俩进去洗，限时十五分钟。” 两位老汉高兴地走进洗澡房，得意吹着口哨。 外面女人一下子沉默下来，已经无话可说了，只听到洗澡房里面哗啦啦的流水声音。 有人不免埋怨，如果不是这两位老汉，现在里面洗的是她。 小丽却陷入沉思，心里想念起张老汉，跟他相处的那半个月，算是她人生中美好的时光， 不知道他在大牢里过得好不好，踩缝纫机该没扎到手，年纪大了，眼睛肯定没年轻的好使。 正是那半个月，使她手头宽裕一些，现在工作又稳定，做到过年肯定会凑下一笔钱。 前夫大牛还时不时来电话，说孩子上学开销大，问小丽能不能每月多寄五百元给孩子。 小丽一口回绝，寄再多也会给大牛花光。 大牛还不甘心，他十分自恋，暧昧跟小丽说: “如果你肯每月多寄五百元回来，等你回来看孩子时，我会百般疼你，你想怎么伺候就怎么伺候，家里养的鸡也任你宰来吃。” 小丽没等他说完就挂电话，那话令人听起来恶心，但山里养的鸡确实好吃。 为了孩子，小丽知道她会回去的，但不回村里，最多在镇上呆几天。 秀兰见小丽沉默不语，故意过来撞一下她。小丽手上的洗脸盆差点掉落地面。 “你别一天撞我几次。”小丽生气地说。 “那两个老汉快二十分钟都不出来，你去敲门喊他们赶紧滚出来。”秀兰说。 “你也有张嘴，怎么你不去呢。”小丽瞥了秀兰一眼。 “我这是给你机会，你不是老老少少都符合口胃吗？你看洗澡房门缝那么大，你可以大胆去瞧瞧，顺便问问洗好没。” “神经病！”小丽转身不理睬秀兰。 秀兰只好怂恿云英去催两位老汉快点出来。 云英还是比较听话的，秀兰刚说完就跑去敲门。 老汉可能比较爱面子，别人越催他们，他们越磨磨蹭蹭。 他们不出来，云英难为情看秀兰，秀兰现在远处抬起脚作踹的动作，示意叫云英踹门。 云英真的连踹三脚，洗澡房里面老汉恼了，怒问是不是他连洗澡的自由都没有，并说他三天才洗一次，得好好搓搓。 “都二十分钟了，你们还不出来。”云英也骂起来。 “热水舒服，我还得再淋十分钟。”里面老汉说。 “别给脸不要脸，洗澡房是我们女人专用的，你们大男人也好意思来抢。” 云英就一边骂一边轮流踹两个洗澡房的门，可是在踹其中一个扇门时，竟然踹开。她差点跌倒。 这还不算什么，在里面洗澡的老头被云英骂得心烦，竟顺手把云英拖进洗澡房里面，很快关上门。 云英措手不及，被老汉按在洗澡房墙壁上，用水浇头。 外面的人顾着聊天，适逢没留意云英被抓进洗澡房。 因为云英开始踹一遍两遍不见开门，也不留意了。 本来两位老汉在里面洗澡，她们女人就自觉退在远处。 秀兰看不到云英，以为她上厕所去，还说她不中用，催人催到自己不见人。 过了好一会，一个老汉打开门若无其事从洗澡房走出来，接着看到云英哭着也从洗澡房追出来。 看到这一幕大家惊呆了，完全摸不着头脑。 “混蛋，混蛋！”云英在后面大声哭喊。 秀兰拦住问老头怎么回事，老汉不屑一顾地说:“你问她吧。” 老汉哼一声就走人，接着另外一个老汉也走出来，倒问发生什么事，洗个澡都洗得不舒畅。 秀兰问云英， 云英只是哭，秀兰看到她破烂的衣服，顿时意识到发生不好的事情。 想再去拦那老汉，谁知道那老汉跑得飞快。 其他女人围着云英，好奇她怎么突然就从洗澡房里面出来。 “我进去好久了，你们眼瞎吗，也不过来帮我。”云英哭着骂。 “老汉没把你怎样吧。”小丽怯生生地问。 “我不知道啊，他捂住我的嘴，然后用花洒淋我的头，我想叫也叫不出声。”云英稍微平复自己的情绪，断断续续地说。 “那你有没有被老汉占便宜。”秀兰直接问。 “我不知道啊，当时哗啦啦水声在我耳边响，老汉骂骂咧咧把我按到墙壁上，连喘气机会也不给我。” “那应该没有，如果被老汉占便宜，云英该有知觉的。”小丽说。 “我有什么知觉，那热水烫得很，我就感觉浑身烫热。”云英说。 “没占你便宜有什么好哭的，赶紧进去洗澡吧，反正你已经湿身了，都怪我们刚才催他们太急。”秀兰说着推云英进洗澡房。 “这事还是得告诉包工头，这老汉太欺负人了。”其中一个妇女说。 “未必管用，都怪我们占用两个洗澡房。” “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云英反正是寡妇，不用回家交代，闹不好恐怕包工头不给在工地干活呢。” “你们不觉得是云英心甘情愿进洗澡房的吗，踹着踹着就不见人。” “其实那老汉身体还硬朗，心甘情愿也不奇怪。” “你听云英都不哭了，肯定没什么事。” 外面一群女人七嘴八舌讨论，而云英在洗澡房用热水喷淋自己， 回想刚才老汉的粗鲁，忍不住闭上眼睛仰头深深呼吸一口气， 就像一条潜伏在深海孤独的鲸鱼，游上平静的海面，愉快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第106章 云淡风轻 云英从洗澡房出来时，脸色红润，虽然看起来还很瘦，但高出的额骨，显得她更有破碎美。 秀兰拉住她问有没有事，云英云淡风轻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想提起了。” “可是过去也太快了，发生不到半个小时的事情。” “那还想怎样，难道到处去唱扬我被老汉拉进洗澡房里，人家听到难免脑补在洗澡房干了些什么，难堪还是我。”云英说。 “都怪我叫你去踹门，我也想不到你踹着踹着就进去了，你是不是主动跑进去的，你一定往门缝里面看了。” “你别乱说，门缝哪里看到什么，洗澡房热气腾腾的；是那个老汉被我烦透，拉我进去暴打一顿呢。”云英说完就想走。 “你别走那么快，看看打伤哪里，我帮你出气。” “不用啦，再说下去怪丢人的，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云英说。 “我看你没有觉得丢人意思，是不是被那老汉收买了，由我们姐妹帮你出头，你还想回避。”秀兰生气地说。 这时小丽看不过，连忙来插话:“云英都不想追究这件事了，你还不放手。云英不追究肯定有她的道理。” “有什么道理，难道被那老汉打一顿就迷恋上他了。”秀兰大声呵斥小丽。 “很奇怪吗，俗话都说不打不相识，经过一番较量，云英可能就服老汉呢。” “果然老少通杀，早该叫你去踹门。” “可是你叫不动我。”小丽哼一声就走人。 云英看着秀兰被气的样子，“由它吧，我真的没受伤，老汉其实并不讨厌。” 云英也不等秀兰洗完澡，自己一个人先回去。 小丽却在半路拦截她，问云英怎么轻易放过老汉。 云英再次强调不想重复说这件事，是对是错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他欺负你呢。”小丽惊奇地问。 “哼，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不过我相信姜还是老的辣， 以后真不能少看五六十岁的老汉，人家动起真格比年轻人还了得呢。 刚才我在洗澡房，极力反抗，被他揪住头发往墙壁按，真的很可怕。 嘴里不停骂我还敢不敢来烦他，我打不过他当然求饶啊。 他见我可怜巴巴的样子，兴许是于心不忍吧，竟然帮我擦眼泪。 温柔地说他刚才太冲动，猛然把我拉进来，必然损害我的清白。” “那你怎么说，没想过马上逃出来吗？” “我不知道啊，我全程不敢睁开眼睛。他知道我是寡妇，说他也中年死老婆，只可惜没发财。他想对我负责，问我愿不愿意以后跟着他。” “怎么那么多老牛想吃嫩草呢。”小丽想起张老汉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我说我要考虑一下，他就不高兴，打我一巴掌，说我稍微犹豫一下都是对他不尊重，然后他就对我动手动脚。” 云英说到这里，似乎刚过去的伤心又回来。 “这老汉也太霸道了，亏你还说考虑，该直接一口回绝他，年纪那么大，跟着他喝西北风吗，我不敢再上当了。”小丽说。 “你什么时候上当过，我看你多跟年轻人交往。” “我的意思你已经上当，我就免得上当。” 小丽当然不会蠢到说出她跟张老汉过往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在考虑，我害怕以后真找不到男人过日子。”云英担心地说。 “你不是跟吴昊和好了吗？” “貌合神离呢，再也回不到当初的时候。 昨晚秀兰不是吃大鱼大肉吗，我就去找他，希望他能帮我叫个外卖吃。 谁知道被他骂一顿，说我跟着他就想花他的钱。 我说我不想花你的钱，跟着你干嘛，除了钱你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吸引我的。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激怒他，他马上提出跟我分手。” “你真的说话不经大脑的，想花他的钱也得说得婉转，像你刚才说的直白，比土匪还土匪，土匪还有一点情义呢。”小丽生气责怪云英。 “你只知道其一，吴昊心里根本没有我了，以前我半夜想吃什么都煮给我吃，现在连外卖都不买给我。 再交往下去，也不过是身边有个男人，晚上睡觉用来取暖罢，对我穷困生活没帮助，我是不会再留恋的。” “你算计挺深的嘛，冬天来了，年轻男人暖被子总比年纪大暖和。 好不容易吴昊跟你和好，你还不满足，真不知道那老汉在洗澡房对你施什么魔法。”小丽很不解云英。 “没施什么魔法，只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姜还是老的辣嘛，果然没错的。” 云英说完潇洒离开，小丽仔细回味她的话，心里疑惑云英是不是对老汉一见钟情。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赵飞正在等她呢。其实逛街都是千篇一律，无非走走停停，然后吃点东西。 小丽还没吃晚饭，肚子饿得很，洗澡过后，饥饿感更强烈。 可赵飞说带她去江边散步，他以为这样应该很浪漫。 “我还没吃晚饭呢，散什么步，我一天到晚搬搬抬抬，还没走累吗！”小丽直接回绝赵飞的建议。 “江边看日落挺美的，还以为你会喜欢。多想有一天跟你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彩霞。”赵飞有点失望地说。 “除非你打包一只烧鹅过去，我们一边吃一边看，我才觉得美。 如果你有心，最好煲仔饭也打包一份过去，这样的彩霞才美呢。” 小丽只感到饿到说话都快要晕倒，刚才洗澡真不该用太热的水。 赵飞看到小丽脸色苍白样子，担心问是不是不舒服。 “别废话，带我去吃点东西，我可能血糖太低。”小丽连说话嘴唇都颤抖。 “你真有那么饿吗？要不先到我宿舍，我那里有吃的。”赵飞笑着说。 小丽只好跟着赵飞去他的宿舍，进宿舍后直接躺在床上，叫赵飞有糖先拿一颗给她。 赵飞把一块巧克力塞到小丽嘴里，小丽像得到救命草一样。 好在整块巧克力吃完，她就精神起来，像没事一样。 “我这里有泡面，要不咱们今晚吃泡面吧，我也懒得出去逛了。”赵飞说。 “有你这样跟女人约会的吗，想一桶泡面打发我，我还是自己出去吃吧。”小丽有点生气。 “可是泡面是我最喜欢吃的呢，你说那些烧鹅，我一点不喜欢。” 赵飞说着打开一个柜子，只见里面都摆着泡面，一桶桶的，什么口味都有。 “如果你不介意，咱以后约会都吃泡面。”赵飞笑着跟小丽说。 小丽直接晕倒床上。 第107章 信誓旦旦 小丽见赵飞不开窍，便有心要教导他: “以后跟女孩子约会千万别抠门，男人一抠门，无论外表多帅气都白搭， 相反那些舍得为女人花钱的，即便长得像癞蛤蟆也能吃到天鹅肉。” “我觉得我并不抠门，你看我一柜子的泡面任你吃，吃什么不是吃呢。”赵飞不以为然。 “时代不一样啦，在我小时候泡面还叫方便面，那时候确实很珍贵，一年吃不到两回， 得一包方便面的味精了不得，放在手掌心慢慢舔，那会真的味道好极了。 我家里兄弟姐妹多，一人舔一口呢。 记得我弟生日的时候，我妈会买一包方便面给他，他天天盼过生日呢。 家里重男轻女，我生日那天没吃过方便面。” 小丽说完忍不住笑起来，忽而她也挺想念家人的。 好多年没跟他们联系，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她已离婚。 当初跟家人闹僵还是因为跟大牛结婚呢。现在从头再看，她真的错了。 “放心，在我这里你想吃多少就多少。”赵飞安慰小丽。 “可是现在我想吃肉，天天吃泡面，营养不良脸会黄呢。” “没关系，这是酸菜牛肉面，里面有牛肉的营养。” 赵飞说着拿了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递给小丽。 “真服了你，有烧开水吗，以后泡面可不能当正餐，吃饱饭再来一桶还差不多。” 小丽接过泡面，自己去烧开水泡。赵飞趁机在后面抱着她。 “你放开我，我真没兴趣。”小丽不满地说。 “我今天想你一天呢，你怎么就没兴趣呢。”赵飞很不解。 “还不是因为吃泡面，不饥不饱的，提不起神。 你小子也太那个，还是第一次约我呢，应该带我出去吃好的。” 小丽说着扭了一下赵飞的耳朵。 赵飞嘻嘻笑，“吃完泡面我们再出去吃宵夜也行啊，要不咱们吃生蚝，拿上几打，还担心吃不饱。” “算你开窍了，不过你这里那么多泡面，等会我拿几桶回去，预防半夜饿肚子。” “你拿吧，反正我都是批发买回来的。” “品种挺多的，还有重庆酸辣粉呢，我等会每样拿一桶回去吧。” “随便！”赵飞说着偷吻一下小丽。 “还没答应跟你谈恋爱呢，我真担心包工头发现，定骂死我，毕竟我们两人年龄有差距。”小丽担忧地说。 “别管他，我都二十二岁了，年纪不小啦，该学学怎么做一个男人。 你知道吗，昨晚我舅舅半夜带女人回来，吵我一晚上没睡呢。” “当真，你舅舅也太随便，这样会教坏你的。”小丽说。 “错了，他是在言传身教，我不想辜负他的期望，所以今天就决定约你过来，你就不要拒绝我了，做我的女朋友吧。”赵飞激动地请求。 “可我是离婚有两个小孩子的女人，而且大你八九岁，你确定合适？” “没有合不合适的，现在你跟我共处一室正合适。” 赵飞迈出做男人的一步，深情地去吻小丽。 “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千万别告诉你舅舅。”小丽温柔地说。 “当然，被他知道我恐怕被打死，不打死也得打残废。” “呵呵，你既然知道事情严重，你还来勾搭我。”小丽笑着说。 “因为我爱上你好久了，甘愿冒着生命危险爱你。”赵飞动情地说。 “油腔滑调，哪有什么生命危险，那可是你舅舅，怎么忍心打残你呢， 你妈妈可是他姐姐，他也不忍心姐姐难过啊。 况且你跟我谈一场恋爱，只会赚不会亏本，反而亏本是我呢。” “我当然赚啊，得到你的爱。”赵飞幸福地嘻嘻笑。 “傻瓜，什么爱不爱的，你是赚了经验呢。 等你以后再找其他女孩谈恋爱，你就是一个老手啦，多少女孩任你拿捏。” “可我只爱你一个，不再不爱其他人。”赵飞含情脉脉表白小丽。 小丽明知道这是幼稚的表白，但仍然被感动。 “谢谢，我不敢奢望天长地久，但只要你爱我一分钟，我便得到一分钟的爱情。”小丽主动抱紧赵飞。 她发现他的胸膛也结实宽广，双臂也有力气，再看看他的喉结，像一颗核桃凸出。 他再不是一个男孩了，而是一个男人。 他人生的黄金时代正悄然开始…… 小丽发现赵飞口腔没有异味，还有一股甜味儿，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以前交往的男人都有一股浓烈的烟味，够呛的了。 一分钟的爱也是爱，小丽全身心投入。情到浓时，小丽还喃喃地说: “我要永远记住这一分钟，某年某月某天某时，有个男孩真心真意爱着我。” 赵飞第一次尝试去爱一个人，他顾不了那么多，手忙脚乱开始人生新篇章。 两桶泡面刚倒开水进去泡着，屋子里散发着浓浓的泡面味道，有酸菜味，有牛肉味…… 小丽想起十七岁远离家乡，坐上人生第一列绿皮火车，傍晚的时候，她也闻到同样的泡面味，那是车上乘客的奢侈晚餐。 她当时多么渴望自己也能吃泡面，那味道诱惑着她流出口水，可她手中握着是一条大黄瓜。 那是母亲从菜园摘回来，给她路上吃的。 当时绿皮火车上，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就吃着泡面，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去接长长的面条。小丽为了掩饰尴尬，不停地吃手中黄瓜。 此刻小丽沉浸在浓浓的泡面味里，把自己当成那个十七岁的女孩，正好配赵飞的二十二岁。 赵飞变成她嘴馋的方便面，她尽管张开嘴。 可是她的幻想只有一分钟，只见赵飞抱着她哭泣。 “傻瓜，你已是一个男子汉啦，还哭什么。”小丽笑着安慰他。 “今晚我太幸福了，我要把柜子的泡面全给你吃。”赵飞激动地说。 “好啦，我看咱们泡的泡面可以吃了，咱先去吃吧。” 两人从床上爬起来，揭开桌面的盖子，赵飞说泡得刚刚好。 小丽却说她那桶泡面还得再泡一会才能吃。 赵飞坐下来只顾看着小丽笑，“今晚在我这里过夜吧。” “人言可畏，我还是回去，被包工头撞见，我可得丢饭碗。” “不怕，我养你。”赵飞信誓旦旦。 “算了，我怕三餐都吃泡面。” 第108章 白吃白喝 正当小丽和赵飞肩并肩吃泡面时，秀兰和楚雄正在一家湘菜馆吃大餐。 楚雄以为经过昨晚的奋战，秀兰对他已是服服帖帖。 当秀兰洗完澡约他出去吃饭时，楚雄不紧不慢勉强答应，心里却极想再白嫖秀兰大餐。 他首先声明，如果只是出去吃什么麻辣烫，酸辣粉，他可不愿意，要吃就吃炒菜。 秀兰说出去吃炒米粉，一碟十块钱，两人叫两碟足够吃。 “不去！”楚雄果然回绝。 “牛肉炒米粉也不吃吗？” 秀兰本来也是脾气火爆的，但此刻她忍住了，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有过人之处。 “哼，一碟米粉放两片牛肉，有什么意思。” “那你想吃什么，咱尽管去吃，又不是吃不起。”秀兰尽量妥协。 “咱吃湘菜吧，好久没吃剁椒鱼头和毛氏东波肉了。”楚雄笑嘻嘻地说。 秀兰心中合计，这两个菜也就一百来块，不算太贵，顶多今晚吃了，以后再不出来吃。 可是到了湘菜馆，楚雄除了点这两个菜，还点了其他菜，湖南烟肉，砂锅黄骨鱼等。 这消费明显超出秀兰的接受范围，今天恐怕没昨天走运，能打五折呢。 “点那么多菜吃不完呢。”秀兰说。 “这些菜骨头多肉少，咱慢慢吃。”楚雄还想看看菜牌，秀兰见状连忙告诉服务员把菜牌收起来，他们点好菜了。 楚雄看了秀兰一眼，“担心啥，这些菜极便宜，吃不穷你的。” “你肯定这么想，不用你出钱，点满一桌也不心疼。” “小气鬼，等发工资我全部给你，看你心痛得要你命一样。”楚雄捏了一下秀兰的肩膀。“等我吃饱，看今晚怎么收拾你。” 首先上来是一大份剁椒鱼头，据店家介绍，这是洞庭湖鱼头。 秀兰拿起筷子夹一块吃，果然味道正中，特别下饭，她顺便叫一桶米饭。 “今晚咱就不去包工头房间了，舒服是舒服，可毕竟是别人的窝，玩得也不尽心。”秀兰说着夹一块东波肉给楚雄。 “昨晚你还不尽兴吗？我看你都忘记在哪里了，我觉得在别人的地盘还刺激些。以前我住多人宿舍，用一块布遮住还不是一样快活。” “你有病吧，在自己的地方才好呢，玩累就睡觉，昨晚我真的折腾很累了，闭上眼就能睡着，可不是自己的地方，哪敢睡呢。”秀兰抱怨。 “活该，我都说在那里过夜了，是你自己要回去的。”楚雄生气地说。 秀兰静静看楚雄一眼，心里有点泄气，以前她何曾受过男人的委屈，而他一点都不让步，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 跟这样的人继续下去，恐怕血本无归，还短命几年。 她默默地吃饭和吃菜，楚雄问她怎么不出声了。 秀兰说湘菜吃得带劲，不想再说话。 楚雄也觉得湘菜令他胃口大增，连吃三碗饭，辣得额头冒汗，也许因为太热，身体竟痒起来。 “告诉你一个秘密，今晚我穿了一条很好看的内裤。”楚雄神秘地说。 “你又说没钱，怎么有钱去买内裤呢。” “再没钱也得买，这是生活必需品。”楚雄不敢说是偷包工头的。 他这么说着忍不住伸手挠痒。 “发工资你得帮我买一件冬衣，我今年还没买过衣服呢。”秀兰撒娇说。 “你们女人净想着买买买，有那个钱出来吃饭不好吗，我看你又不是没衣服。”楚雄又想批评秀兰。 秀兰很失望看一眼楚雄，他正大口啃着鱼骨头。 心想:“难道还要跟这种男人交往下去，一点不懂得体贴女人。 纵使身强力壮，太自以为是，跟着他有得是心累。” 秀兰摆出一副温柔的样子，拿出纸巾帮他擦额头的汗珠。 “慢慢吃吧，好像谁跟你抢似的。”秀兰笑着说。 “不是肚子饿了嘛，做工地本来就耗费力气，何况昨晚跟你一起加班。”楚雄狡猾一笑。 秀兰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老炫耀这点，好像哪个女人都甘心做他的胯下之徒。 秀兰看看餐厅，跟昨晚那个餐厅一样，饭点的时候人声鼎沸。 “咱再加两个菜吧。”秀兰建议。 “你早该这样做，真以为我吃穷你一样。” 秀兰举起手喊服务员，可是现在是用餐高峰期，服务员实在忙不过来，秀兰只好起身去收前台点餐。 “你去哪里，不会跑路吧。”楚雄警觉地问。 “神经病，吃你的，我去点菜呢。”秀兰撒娇用手指弹一下楚雄的额头，然后去前台找人。 楚雄看到她跟服务员到点菜区，心里放了心，便低下头吃起来。 越吃越辣越爽，只可惜身体出汗，引起局部瘙痒。 他再抬起头，发现秀兰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的，这婊子该不会留下我买单吧。”虽然这么想着，还是不忘继续吃菜。 很快服务员上了一盘小炒黄牛肉，一碟回锅肉，全部都是肉，正合楚雄的胃口。 “喂，刚才点菜那个女人去哪里了。” 楚雄问经过身边的服务员，刚才正是她帮秀兰点菜的。 “你怎么倒问起我来呢，没准是上厕所去呢。”服务员淡淡地说。 楚雄点点头，他只好继续吃肉。 殊不知秀兰真的逃出餐厅外面了，她把手机关机，尽量远离湘菜馆。 她今晚算是了解透楚雄的真面目，他实在太大男人主义，而且自高自大，跟温柔体贴一点不沾边。 秀兰后悔当初他看中他四肢发达的外表，浑身散发着迷人的荷尔蒙。 她逃出餐厅躲得远远的，但免不了心里怦怦跳，万一楚雄回来打她怎么办。 “昨晚我请吃烧鹅，今晚他请我吃湘菜，也算无拖无欠，真不该打我啊，况且今晚后面两个菜，我一筷子没吃过。” 秀兰一边踱步一边想，她努力想对策，觉得到时有必要大闹一顿，让工地的人知道怎么回事。 “他一个大男人想白吃白喝，还想白占有女人，这种做法实在不是男子汉做法，工地的人一定会站在我这边的。”秀兰暗暗下结论。 她决定还是一个人先回工地，跟那群男人打牌，楚雄回来看到那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发作。 第109章 厚颜无耻 大伙发现秀兰今晚打牌吆喝声音特别响亮，便问她出去吃了什么，楚雄怎么不一起回来。 秀兰大方地说:“去湘菜馆吃了剁椒鱼头，是楚雄请的。” “呵，他还有钱请客，连吃早餐的钱都要我垫，看来是把钱收藏起来哄女人。”吴昊生气地说。 秀兰只是讪讪笑，安慰吴昊:“等会他该打包回来给你的，不用计较那么多。” “花钱请你吃饭，你不该撇下他先回来，在外过夜不过分，不然他的钱花得没意义。” 一起打牌的玲珑不屑看一眼秀兰。 “什么撇下他，人家吃了辣椒肚子疼赶紧回来上厕所而已。”秀兰连忙掩饰。 “呵呵，餐馆没厕所吗？非要跑回工地来，你也忒能忍的。”玲珑嘲讽。 “不想跟你吵，餐馆那厕所一间小小的，男女不分，我真不敢在那里上。” “你是觉得自己屁股大，蹲不下来吗。”浩南哈哈大笑。 “你可别说，秀兰屁股算是工地女人中比较大那个。”吴昊也笑着插嘴。 “一群不得好死混蛋，没事讨论女人屁股，你们干嘛不说玲珑胸口大呢。” 秀兰刚说完，两个男人转头去看玲珑，玲珑羞得赶紧用双手捂住胸口，大声嚷道:“不许看，不许看。“大伙瞬间乐成一团。 这时只见楚雄拐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走回来。 人们立即停止笑声，仔细看时，发现楚雄脸青鼻肿，像是被人狠狠揍一顿。 “你怎么啦，被人抢劫了吗？”玲珑关切地问。 “该是被劫色！”吴昊冷笑。 秀兰悄悄往后退，她也想不到楚雄身上真没钱，还以为他只是一个铁公鸡，想一毛不拔。 楚雄目光寻找一会，终于看到蹲在后面的秀兰，顿时怒不可遏: “余秀兰，你这骚婆娘，竟然逃单。” 楚雄忍住痛大步走向前，举起那木棒就在要打秀兰。 秀兰装作可怜躲在浩南后面，并紧紧抓住他的衣裳。 “怎么回事呢，见人就打。”浩南笑着问。 他看到楚雄狼狈的样子，知道没遇到好事，心里着实开心。 “你走开，今晚我就要打残她，在我面前耍心计。”楚雄又举起木棒。 浩南敏捷抓住木棒并夺过来，楚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面。 “到底怎么回事啊，傍晚还见你们恩恩爱爱，转眼像仇人一样。”吴昊着急地问。 “这婆娘说请我吃饭，吃到一半悄悄溜走，我哪里有钱结账呢，最后被人打一顿才走出店门。” 楚雄愤愤不平地说，他干脆就坐在地面不起来。 “哼，你还有脸说出口，昨晚我才请你吃，今晚你又想我请。 作为一个大男人羞不羞的，我连人都给你了，你还想连续白嫖我的饭钱。 早知道你是这种人，你有金刚钻我也不凑近。”秀兰也极度气愤地。 “谁叫你凑近的，不知道是谁先勾引我。我本来看不上你，看在你着急往我身上贴，我可怜你才答应跟你交往。”楚雄说着往秀兰身上吐口水。 “算我瞎了眼，早知道你是一个穷鬼，我拼命往墙上贴也不靠近你。 你以为昨天那顿饭便宜吗，足足吃了五百多块，我一个月伙食费都不用五百。 我也算忍下去，毕竟你长得还算顺眼，即便你中途躲出去让我买单，我也没跟你计较。 今晚我知道你没钱，我就建议吃两碟牛肉炒米粉，为了养眼，二十块我还是愿意出的。 谁知道你又说得去吃大餐，而且拼命点菜，我纵有座金山，没两天也会被你掏空，所以我只好溜之大吉。 即便这样，我也只是学你啊，你昨晚也提前走人，我最后有跟你计较吗，还不是挽着你的手，恩恩爱爱回来。 回到工地我还到处说是你请我吃饭，给足你面子。 今晚我只不过照着葫芦画瓢，你凭什么来质问我，还要来打我，那你干脆打死我吧。” 秀兰越说越激动，直接扑到楚雄身上。 楚雄自知理亏，也不敢打秀兰。 大伙总算明白，他们手挽手走出工地恩爱的样子，原来也没有多甜蜜，你算计我，我算计你，都把对方当贼。 “我看这事就算了，人家秀兰也请你吃一顿，你请她吃一顿，正好互不相欠呢。”吴昊劝道。 “怎么能算，看我被人打成这样子，她得赔我医药费。”楚雄仍然很生气。 “你别做梦，我一分钱也不会赔给你。没钱你该低调些，我吃什么，你跟着吃什么，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咱们还可以恩爱下去。”秀兰哼一声。 “臭婆娘，我不吃好一点能哄你开心吗？哄你这臭婆娘开心，比白天搬砖还费劲呢。” “你说什么呢，厚颜无耻的混蛋。”秀兰顿时涨红脸。 “呵呵，现在说我厚颜无耻，你自己私下呢，比我厚颜无耻一百倍。” 边上三个人听到他俩这话，面面相觑，又忍不住笑起来。 “不许笑，不许笑！”秀兰蹦跳起来，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 “好啦，我们不笑，只是我好奇一百倍的厚颜无耻会是怎样。”吴昊正经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秀兰没办法，只好把气发泄到楚雄身上，抬起脚狂踢他后背。 楚雄受伤行动不便，想抓秀兰的脚又抓不到。 玲珑听到楚雄能哄秀兰那么开心，再看看他熊腰虎背的样子，不免想入非非。 她故意扑上去抱住楚雄，用身体挡住秀兰的狂踢。 “不要踢了，放过他，你们从此好聚好散。” 玲珑抱住楚雄的熊腰虎背，假装悲切对秀兰说。 果然楚雄听到玲珑凄美的声音，石头般的心肠也融化。 “你不用管我，让她踢，看过后我怎么收拾她。”楚雄说。 “你收拾我啊，直接打死我算了，我再没脸活在这世上。” 秀兰被楚雄当众羞一顿，心里只觉委屈。 “你说离谱啦，你应该值得光荣地活，以后好给咱男人示范一百倍的厚颜无耻。”吴昊笑着说。 “你还说——”秀兰见状又去打吴昊。 这时小丽提着十桶泡面缓缓走回来，她以为大伙在一起乐，有意回避他们，怕他们问手中泡面吃。 可是玲珑眼尖，第一句就问小丽去哪里回来，手中提着是什么。 第110章 不可置信 玲珑抢过小丽袋子打开看，忍不住发出赞叹。 “小丽，你发达，买那么多泡面，而且每种口味都不一样。 可不可以给我一桶，我特爱吃重庆酸辣粉的。” 小丽看看眼前四五个人，给一个不给另一个也不好，赶紧拒绝玲珑。 “这是我买来做宵夜的，你想吃自己去买呗。” “我就要一桶，没多要你的。”玲珑再次强求。 小丽犹豫一会还是递给玲珑，玲珑开心地收下，可是边上几个人肚子也怪饿的，多想小丽也给他们一桶。 “小丽，你也给我一桶呗，没理由给玲珑不给我啊。”秀兰说。 “不想给了，再给我自己要吃西北风啦。”小丽无奈表示。 “你这不是得罪人吗，给一个不给一个，我们都是三年同事，连请吃桶泡面的情义也不值。”秀兰大声说。 “你有情义，怎么昨晚吃你的鹅头还收钱。” “大家别吵了，小丽也不容易，她只有十桶泡面，一人分一桶都去一半了。”玲珑说。 “都怪你，我还是不给你了。” 小丽赶忙抢回那桶重庆酸辣粉，这也是她的最爱。 “这没意思，说给又抢回去。”玲珑哼一声。 “好啦，别占小丽便宜，咱都散了吧。”吴昊说。 这时小丽却拿出两桶泡面递给浩南，“给！” 浩南受宠若惊，呆呆接住两桶泡面。 小丽也不顾其他人目光，转身就回去准备睡觉。 大家说不出一句话，毕竟浩南曾请小丽吃烧鹅。 “吃不完给我一桶吧。”吴昊说。 “给就给。”浩南开心把泡面递给吴昊。 “不能这样子欺负人，你们男人有得吃，我们女人没得吃。”秀兰不满嚷道。 “那怎么办，泡面只有两桶。”浩南摆摆手。 “你们两个男人吃一桶，我们两个女人吃一桶。”秀兰出点子。 “你当我死了，我不用吃吗。”楚雄在一旁呱叫。 “那你们三个男人吃一桶，咱两个女人吃一桶。” “妈的，真把自己当难民了。”浩南笑着说。 “这样吃才有趣呢！我就稀罕吃大锅饭。”玲珑笑着附和。 “今年都穷到这地步了吗，不过是停工两个月而已，降级到要三个男人吃一桶泡面。”浩南调侃。 “你可真别说，今年比以往都穷，抽烟全靠捡地面的烟头。”吴昊笑着说。 “我也很穷，都想出去卖了。”玲珑笑着戏弄。 “越说越离谱，你能卖多少钱。”秀兰哼一声。 “论斤卖我也值不少钱，怎么也有一百多斤。” “那我全部买下，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吴昊开玩笑地说。 “那你出多少钱，价钱谈拢今晚就成交。” “最近猪肉多少钱，就按那价格来。”吴昊笑笑。 “最近猪肉的行情似乎贵了，玲珑你可值钱啦。”秀兰笑到抚肚皮。 “我按牛肉价格买。”楚雄认真地说，并投给玲珑一个多情的眼神。 这可激怒秀兰，“你有钱吗？胡说八道，差点没被人打残废。” “跟你有关吗？玲珑或许肯让我欠着呢——玲珑，你说是不是。” “别开玩笑啦，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卖身的地步。 不过我倒想被一个富人包养，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那该有多好。”玲珑不禁幻想。 “我来养你好不好。”楚雄再次向玲珑进攻。 “你用什么养我，你都自身难保了。”玲珑娇羞地说。 “我用爱供养你。”楚雄说。 玲珑听这句话，竟然心花怒放，她听出楚雄在向她暗示什么。 “你脸皮可真厚，身无分文竟敢说养她，你的爱什么狗屁都不是。”秀兰怒斥。 “你着急什么，是不是看到我被人抢走，你心有不甘，想得到我的爱，就该一心一意对我好。”楚雄怼秀兰。 “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总有人稀罕。” “怎么你们又吵起来，赶紧吃泡面吧。”吴昊劝道。 秀兰和玲珑围在一起吃，秀兰看到楚雄去撩玲珑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 他们刚分手，楚雄就迫不得已找下家。 “这样的穷鬼，我劝你离他远一点，到时伤害还是自己。”秀兰一边夹面条吃，一边劝玲珑。 “我也无心去爱这种人，只是看到他强壮体魄，心里羡慕而已。昨晚他真的把你哄开心，真令人神往。” “没出息，女人可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你就会说别人，你自己开心过不顾他人死活。” 玲珑根本不想听秀兰的劝，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盘算，与其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工地过日子，还不如找个人说说话。 她看中楚雄身上带着漂泊浪子气质，脸上带点沧桑，带着邪魅，似乎写满故事。 玲珑觉得只要不在楚雄身上花钱，损失不会很大，反而在工地上会有一段快乐的日子。 她想到这不禁抬头看看不远处三个男人蹲在一起吃一桶泡面，忍不住笑起来。 “小丽真抠门，多给两桶泡面也不至于如此寒酸。”玲珑说。 “你就知足吧，换作是我其实一桶也舍不得给别人。”秀兰说。 “你这算死草的人，昨晚的剩菜还要我们掏钱买，想占点你的便宜可不容易。” “你干嘛想着占别人便宜呢，每个人都不容易。云英今晚去哪里，怎么不见人。”秀兰问。 “不知道呢，下班时她不是跟你一起洗澡吗？” “别提了，她被一个老汉拖进洗澡房里，想必被占便宜了。” “真的还是假的？”玲珑一脸不可置信大声问。 “小声一点，被吴昊听到就惨了。” 两人不由得往那三个男人处看，只见他们一边吃一边笑，把自己比作乞丐。 “等发工资我也买十桶回来屯着吃。”吴昊说。 玲珑回过神看着秀兰:“那老汉忒大胆，众目睽睽下竟然欺负女人。” “都怪我连云英被他拉进洗澡房都不知道。”秀兰感到惭愧。 “云英怎么不大声喊叫呢，你们就在旁边，难道她是自愿的。 工地上的老汉我见过几个，看起来都挺硬朗的，没准他们早就对上眼。”玲珑分析。 “我也纳闷她竟一声不吭，也有可能老汉一开始就堵住她嘴嘴，令她无法说话。” “是哪个老汉，改天指给我看看，如果样子还过得去，云英也不算太吃亏。” 第111章 变心 小丽把剩下的泡面垒放在床头的行李箱上，回想跟赵飞刚才在屋里的点点滴滴，心里自有一种快乐。 跟年轻人谈恋爱，仿佛自己也变年轻。 她躺在床上，抱着一桶泡面在怀里，忍不住哼唱:“甜蜜蜜，你笑着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这场恋爱跟以往不同，以往她总得承受粗鲁男人的横行霸道，辱骂，掌掴是粗鲁男人的情调。 而赵飞对待她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仔细玩赏观摩。 一分钟的爱情，犹如缓缓流淌的溪水融入大海，得到永恒。 正当她仔细品味时，云英却走过来问小丽干嘛早早躺床上，没出去逛街么。 小丽坐起来反问云英跑来干什么，云英看着小丽床头的泡面，问能不能给她一桶。 “大老远跑过来就问这个，我又不是搞慈善的，你自己出去买呗。”小丽瞬间不高兴了。 “也不是很远，两三丈地而已。他们说你得了一堆泡面，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菩萨心肠呢。”云英笑笑。 “菩萨心肠也不是有求必应的，你们现在个个闹饥荒似的，人肉都想吃了。” “可不是呢，停工两个月，现在又拖欠工资，可家里开销可没停过，该给的一分不落。 身上带来那点钱，花的七七八八了，分毫都算着花。”云英说完叹口气。 “吴昊没带你出去吃宵夜么，你们以前可每天下班都出去的啊。” “他说身上也没钱了，即便出去也不买吃的。 我心想出去不吃东西，没得走累自己，一气之下不搭理他。 心想一个单身汉哪里需要花钱，竟比我一个养家的还穷。 请那个楚雄吃早餐，他不说没钱，对着我却说喊穷。”云英咬牙地恨。 “单身汉才剩不下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后顾之忧，存钱干嘛，今天有钱今天花。”小丽笑着说。 “还是因为他心里没有我了，如果心里有我，哪怕去偷去抢也会搞到钱。” 云英说着伸手去拿小丽床头的泡面，双手捧着轻轻摇啊摇。 小丽把泡面夺过来，觉得云英很好笑，“你也不照照自己，是倾国倾城，还是花容月貌，值得一个男人为你去犯罪，还真把自己当成红颜祸水。” “我并不是叫他真的去抢，量他也没那个胆。 只是一个大男人在女人面前张口就说没钱，你不觉得可耻吗？ 我并不是贪心的人，要他请吃烧鹅，还有什么剁椒鱼头之类的， 既然都一起出去逛街，去沙县小吃店吃碗面也行啊， 傍晚我洗好澡去找他，没等我开口，他就说没钱不出去了。 好像我就奔着他那三分五毛去一样，把我当土匪了。”云英越说越气愤。 “没钱真的就没钱，我们所有的收入都来自一份工作，不发工资说断粮就断粮，再拖欠下去，隔年的谷种都吃光啦。” “包工头也是，这段时间人影不见一个，好想他先发一部分工资呢，现在看到家里来电，我都打一个冷颤，又是来问钱的。”云英说到家里愁眉苦脸。 “工程款不下来，包工头也穷啊，看样子我觉得半年能发一次工资就上天保佑了。” “天啊，你别吓我，下个月再不发我都活不成了。”云英惊慌得差点掉眼泪。 “你看家里有没有哥哥嫂嫂的，实在没钱问他们借点周转呗。”小丽建议。 “问他们借，比登天还难，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我哥哥们有那个心想帮忙，嫂嫂们未必肯，钱都在她们那里死死拽着。 我不是有三个孩子嘛，过年去探亲，嫂嫂还跟乡亲说，说我带着三个铁碗过来。 开始我还不明白她的意思，思考好久，才明白她是说我的孩子是乞丐，过来想得红包。 此后我过年都不想去探亲了，反正爸妈都不在了，去那里干嘛呢。 也不会为我煮顿好吃的，剩菜剩饭加热一下就打发我走了。” “看你也挺年轻，父母怎就没呢，实在可惜。”小丽感叹，想起自己父母尚在，即便不联系，但知道他们都活着，心里还是很得意。 “我是家中的幺女，上头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 我妈快五十岁才生下我，他们走的时候都是高龄呢，只是我出生晚而已。” “那也是一大家子呢，你又是家里最小的，万千宠爱于一身才对。” “谁说不是呢，小时候真的过着公主般的生活，虽然每日吃的都是番薯芋头，但哥哥姐姐都宠爱我。 谁想到我现在过得那么苦呢，仿佛好日子都在小时候过完了。” 云英说着想想这些年一个人养活一个家，遭受多少委屈。 如果父母尚在，还会有人心疼一下。现在即便每日做牛做马，也只能独自坚强。 “你哥哥姐姐都过得好吗，他们能拉你一把就好了，你一个寡妇养三个孩子，真的不容易。”小丽说。 “他们也有儿有女，一大家子的，顾不上那么多了，况且哥哥们结婚后，再没童年时的亲密，被嫂嫂挑唆得，连客气一下都没有，所以我才觉得身后无人。”云英忍不住眼泪汪汪掉下来。 “我也不知怎么安慰你，说你没福气，你又连生三个儿子，说你有福气又年纪轻轻死了老公。 看来什么都是天注定的，一根甘蔗不会从头甜到尾。 我也不比你好多少，最后也是离婚收场，即便这样也时常收到前夫的恐吓勒索， 三更半夜突然来电话，第一句就说要弄死我， 即使离婚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我回去看孩子，就把我捆起来。 每次这样我都一夜失眠，他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不如你老公早早死掉，一了百了呢。” “我可不想他死，每次夜里想到他都要哭一场，可是哪里顾不上自己的情绪，每日像牛马活着罢。”云英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干嘛要哭呢，你现在有吴昊，好好抓住他呗，给孩子找个后爸，也算一家子齐整。”小丽赶紧劝慰。 “他不给钱我花，找他干嘛，难道真以为我需要他冬天来暖脚。 如果只是暖脚，今天推我进洗澡房那个老汉比他强多了。” “你不会移情别恋，看上那老汉啦。”小丽小心翼翼地问。 她隐隐约约听到云英的心声，如果女人心里装着那个男人，是不会嫌弃他穷的。 如果到了嫌弃穷的那天，是因为她变心了。 第112章 邪魅的念头 云英被小丽看穿心思，顿时红着脸低下头。 小丽自以为交往过张老汉，在这方面有经验，看到云英不出声样子，心想十有八九猜对了，便立马来了兴趣，似乎找到知音。 “害羞什么呢，老汉也是男人，年轻点的也是男人，都是咱们女人的必需品。 照我的经验，老汉还会疼人一些，兜里有一分会给花一分，兜里有一百就给一百。” 小丽看着云英循序诱导，希望她能大方承认。 云英听到小丽的话，脸上有片淡淡的乌云也飘走了。 “这么说，你以前也跟老汉谈过？”云英惊讶地问。 小丽这时才知道自己说错话，“胡说，没有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平常看电视还不懂吗，那些富豪老汉追年轻妹妹，今天送包包，明天送别墅，送完别墅，又送游艇。 换作跟年轻的谈恋爱，送条毛就常见。” 小丽一连串说，尽量掩饰自己的谎言。她心底常比较，交往的男人中，张老汉算对她最好了，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去偷去抢养活她。 但小丽想到张老汉又觉得丢脸，原因是他偷的是电瓶车，说出去特没面子。 换作是偷四个轮子的，不说是偷宝马，奔驰，就是去偷拖拉机，说出去也比偷电瓶车好听得多。 “今天我不是被那老汉拖进洗澡房暴打嘛，他一边打一边骂，我竟然觉得他骂得对，听起来就舒服。 他打我也不是很用力，总是点到为止，我就感觉到他是懂恋香惜玉的男人。 最后我都忍不住抱住他，任由花洒的热水哗啦啦流下来。 他一动不动，也不骂我也不打我了，我抱着他也一动不动，但我感觉有生以来洗得最舒服一次。”云英回想当时情景，脸颊绯红。 “是不是真的，我怎么看到你哭着走出洗澡房呢。”小丽疑惑地问。 “不哭，难道我还笑着走出来？知道你们都在外面，我怎能笑呢。 传出去我跟一个老汉在洗澡房洗澡，那还得了，人言可畏啊。”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你竟然继续不追那老汉，而且没一会就不计较了，回去穿的衣服也漂漂亮亮的，一点不像被老汉糟蹋过的样子。” 小丽看穿云英的心思，忍不住哼一声。 “你说话太过分了，我可没被老汉糟蹋，我们就抱着淋着一场热水雨， 那过程我确实听到老汉砰砰的心跳，但最终他推开我，一点下文都没有。”云英似乎有点可惜。 “当然，毕竟上年纪，又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动不动心血来潮。” “也不是因为年纪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抱着淋热水雨太舒服了，何况隔壁还有个老汉在洗澡，哪能怎样。 我知道他动情了，是因为他抱着我的手臂越来越有力量。 我好久没被人这样用力拥抱过了，一天的烦恼顿时都烟消云散，说实话我当时很享受。”云英仰起脸陷入思绪。 “我能感受到，本来洗热水澡就很舒服了，有个男人抱着洗热水澡，简直是无与伦比的舒服。” 小丽伸出手抓住云英的手，似乎在祈祷爱神降临，给她们感受，给她们体验，哪怕是一场狗血爱情，只要热乎乎的没有秋凉冬冷。 “那你是赞成我去跟老汉谈一场咯。”云英抬起头看着小丽问。 “不是我赞成，是你的心早已有了答案。即便我不赞成，你也会去找那老汉的。 谁叫你们有过亲密接触，并且听到他的呼吸。” “所以我心里才矛盾，想把洗澡房的事当做没发生过，但心头时时想着。 今晚我来找你，目的真不是想吃你泡面，如果你够大方给泡面，我也会一边吃一边把这件事告诉你知道。 心里矛盾太折磨人了，好在吴昊对我冷淡了，我要离开他，他巴不得一声呢。” “那你还矛盾什么，赶紧分开，去追那老汉吧。” “可是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的一切我都不了解，猛然去找他，万一是个坏蛋怎么办。”云英担忧地说。 “如果是个坏蛋你算捡到宝。他要是规规矩矩，他肯定一口回绝你，那有什么戏发生。他是坏蛋才有趣呢。”小丽笑着说。 “其实我还是喜欢一本正经的男人，最好在人前一本正经，人后胡作非为，有着强烈的反差，生活才有乐趣。”云英说。 “这样的男人多得是，表面正人君子，私下就是流氓，你还贪这些。”小丽冷笑。 “真的吗，我怎么一个没遇到。以前我老公中规中矩，说睡觉躺下来就睡。 他最大的花招就是说想跟我生孩子。 如果不是他死得早，可不止生三个娃呢。 每次我关灯之后，伸手过来就说要不咱再生个孩子，现在想想真令人哭笑不得，可惜他英年早逝。”云英忍不住又叹一声。 “这是他发出爱的暗语，他不会一直发同样的暗语吧。” “都一样呢，日日夜夜重复着。不过有时会一声不吭就伸手过来，如果我打他手掌，他就会说咱们再生个孩子。 如果我不抗拒，他真的全场一言不发呢， 不知道我是木头，还是他是木头。好在都关上灯，一点不感觉到尴尬。” “你老公这样中规中矩，听起来蛮符合我的心意的。你不知道我那个前夫，即便亲密无间，嘴里一样骂人呢。 以前听着他骂，我脸上热辣辣的；羞耻，侮辱，在我心头一阵阵的。我越羞耻，他骂得越带劲呢。” “那他骂些什么，会让夫妻间觉得羞耻。”云英好奇地问。 “这些我真说不出口，他简直把我当作是外面出来卖的那些女人，无法无天呢。 在他眼里，女人不过是他的发泄工具，哪里谈得上互尊互重。” “难道你没反抗过？” “反抗啊，我越反抗，他越得意，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人家打完你，还不用说道歉，最后又被他的好言好语哄开心，人是他，神也是他。” “好复杂的男人，可惜我没遇到过，不能感同身受去体会你的体会。”云英大为惋惜。 “你会遇到的，毕竟你已开始有这个念头。”小丽说。 第113章 撒娇 云英和小丽聊了许久，不知不觉聊到肚子饿。 “原来聊天也挺费劲的，我感觉饿到出清口水了。”云英笑着说。 “知道你想吃我的泡面，眼睛老盯着几桶泡面看。” “要不咱一人吃一桶吧，现在全工地只有你最富有，妥妥是工地小富婆，人又长得漂亮，我们真的得勒紧裤头带过日子呢。”云英开始奉承小丽。 小丽不觉心花怒放，她从小穷怕了，突然有人称她为小富婆，感觉自己档次上升不少。 心想吃就吃吧，吃完再去赵飞那里拿十桶回来。 “我吃重庆酸辣粉，其他任你选择。”小丽说。 “哎哟，我也看中重庆酸辣粉，你干嘛不多买一桶，我馋得很呢。” “谁想到你们个个想占我便宜呢，我打算自己一天吃一桶，现在刚拿回来就去了四五桶，日子不经挥霍啊。” “等发工资我也买十桶回来屯着吃，到时也请你吃。” “这话我可记住了。” 两人便开开心心拆泡面包装，然后去接热水。 她们走过一拐弯处时，听到一男一女在说话: “你别动，让我来。”女人说。 “啊，轻点，慢点，都要弄断了。”男人小声喊。 小丽听出这是玲珑的声音，男的好像是楚雄，他们在干嘛呢。 云英疑惑看看小丽，两人不由探头看看，只见楚雄光着膀子坐在一块木板上，玲珑在帮他擦药酒， 旁边是放着一盘热水，想必是先用热水消肿，然后再上药。 玲珑刚好回头，看到两人像捉奸那样看着她，首先吃惊，然后有点生气，“你们也来接热水，怎么鬼鬼祟祟的。” “你才鬼鬼祟祟，你们大晚上在这里呻吟，我们还以为做什么苟且之事。”云英说。 “什么苟且之事，我在关爱同事，你没看到吗。 我不像秀兰那么狠毒，明知他没钱，还逃单要他结账。”玲珑气愤地说。 楚雄看了一眼小丽，露出歉意的微笑。“今晚被人打惨了。”他冲着小丽苦笑。 云英见楚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便催促着小丽赶紧去接热水。 小丽却说:“急什么，你不看人家满身伤痕，作为工友咱得去关心一下。”便放下泡面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玲珑帮我擦背，你帮我擦胸膛吧，药酒不要倒太多，大腿也有好几处伤。”楚雄说。 “要不我帮你擦大腿吧，我看大腿打得也不轻。”云英建议。 “云英，你去吃你的泡面，由我来擦就行。”玲珑不客气地说。 “你擦背够累的，就让她擦脚吧，全身一起擦，血液才畅通得快。”楚雄说。 很快三个女人帮他擦药酒，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酒味道。 “一顿饭能吃多少钱，把你打成满身伤痕，上阵杀敌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小丽看着他胸口到肚脐处淤血地方，心痛不已。 “都怪秀兰那疯婆，说好请他吃饭的，吃到半路走人，只有像她这种狠毒角色才做得出来。”玲珑依然很气愤。 小丽和云英不出声，她们知道秀兰不是好惹的。 玲珑一心想挑起大家骂秀兰，但都像闷葫芦一样，只顾擦药酒。 玲珑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太多传到秀兰耳朵里，对自己也不利。 于是三人就默默帮楚雄擦药酒，只见三人对着楚雄强壮的身躯各有各的想法。 云英拿着药酒帮他擦大腿的伤，心里不禁颤抖一下，“啊，从来没见过修长结实的大腿，如果不是他受伤，恐怕摸一下都不得。 刚才她只顾看小丽，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可见我没多少吸引力。 如果这两条修长结实的大腿长在吴昊身上，还可以抱抱，一定比抱佛腿舒服。 可惜吴昊的大腿都没眼前这个男人手臂长。 秀兰真的可惜，这么英俊的男人请他吃顿饭又如何。如果他肯跟我约会，我即便借钱也请他吃。”云英出神地想，忍不住用力捏一下楚雄的大腿。 楚雄哎呀一下呻吟，三个女人同时问:“弄痛你了吗？” 楚雄摇摇头，他说有一点。 小丽好想楚雄躺下来，这样她方便擦他的胸膛。 小丽平常结交的男人都挺优秀，但没有一个男人的胸膛比楚雄宽广。 在上学时，语文老师曾说过，“比天空还辽阔的是男人的胸膛。” 抚摸着炙热而结实的胸膛，仿佛看到蓝蓝的天空，晴空万里。 小丽也陷入无边的思绪:如果晚上打雷，拥抱着这么结实宽广的胸膛一定不会害怕。 她心里也谴责秀兰，遇到这么英俊的男人也不好好招待，让他暴打在乱棍之下。 “我的力度还可以吗？”小丽问。 “还行，但还是疼。”楚雄懒洋洋地说。 小丽只好放轻力度，蜻蜓点水般在他胸膛划过。 “小丽，你这样只会浪费药酒，得用力擦到发热才消肿呢。”玲珑说。 “可是他说疼。”小丽难为情。 “长痛不如短痛，你来擦背吧，我来擦胸膛。” 小丽跟玲珑换位置，玲珑刚上手，楚雄就哎哟好疼。 “拜托，前面没有背部受力呢。”楚雄痛苦地说。 “照我说，得让秀兰出钱去趟医院看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 他们打你的时候，你干嘛呢，怎么不反抗一下。”玲珑问。 “十几个大汉围过来，我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再好捂着裤裆，任他们乱打乱踢。”楚雄说。 “还算你聪明，如果你裤裆都踢烂了，我们可没心情帮你擦药酒。”玲珑笑着说。 小丽她俩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顾那里怎么行呢，我还没成家呢。到时绝子绝孙怎么办。以后我再也不敢去饭馆吃饭了。”楚雄忍不住苦笑。 “也要看跟什么人去，我们都是实在人，做不出半路走人的。等你伤好，我带你去吃。”玲珑说。 “也不用等伤好，要不明天去吃炖汤，补一下对身体好。”楚雄建议。 “明天可不行，我听他们说工资还得拖半年，我可要节省开支。”玲珑赶忙拒绝楚雄。 “不吃你多少，等发工资我还是会请回来的。” “也不一定需要你回请，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我就请你吃。” “什么条件？”楚雄赶忙问。 “哎呀，她们两个在这里，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玲珑故意跟楚雄撒娇。 第114章 脸上笑开花 小丽见玲珑话里有话，便跟云英使个眼色。 云英会意，停下来说要去装热水泡面。 “怪舒服的，再擦一会吧。”楚雄笑着说。 “她们要走由得她们吧，本来她们就不应该来。”玲珑不满地说。 “什么不该来，我们也只是无意撞见。你能关心同事，我们就没有爱心吗？谁不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小丽说。 “同样是女人，你们怎么想心照不宣吧，不就看中楚雄有一个强壮的身体， 借擦药酒之名来揩油，刚才我看你们口水都快流出来，别以为我看不见。”玲珑说完冷笑一阵。 “我们来揩油，你不也是在揩油，你装什么清高。如果不是被我们撞见，可能要生吞楚雄了。”云英气愤地说。 楚雄见三个女人又为自己吵，倒不好意思，他赶紧劝道: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呢，你们想怎么揩就怎么揩，我无所谓的。 你们有那个空闲，再帮我擦擦药酒，刚才怪舒服的。” “还是让玲珑一个人伺候你吧，她手法熟练。” 小丽端起一旁的泡面就和云英一起去接热水。 等她俩走后，楚雄不免教训一顿玲珑。 “你看你，得罪人了，刚才她们在关心我，倒辜负她们的好意。” “辜负才好呢，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我才高兴呢。”玲珑得意地说。 “你这是干嘛呢，都是同事一场，关系没必要闹得那么僵，刚才怎么还吃小丽的泡面。 以前你说那个云英怎样怎样不好，刚才他帮我擦大腿时，我看挺好的，一心一意，满脸温柔。”楚雄说。 “她当然温柔，馋得口水快流出来呢。如果不是我这里，她早就紧紧抱住你大腿了。 我劝你远离她一点，她接近男人就想男人养她，她好省钱养家里三个儿子。”玲珑一本正经规劝。 “她怪可怜的，一个女人养三个儿子。如果她再漂亮一点，找男人养她也容易。”楚雄感叹。 “你千万别心软，跟她交好，没得使自己破产。” “我本来一无所有，谈得什么破产呢。” “但你有一副好身体，云英那么瘦，我怕你跟她在一起，没两天把你吸干。”玲珑心疼地说。 “什么逻辑，她又不是一块海绵，倒点水进去都吸干，我倒希望她能幸福。 我从小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但凡有个亲人关心，我都不至于落到这窘迫地步。” “我刚才就想说，以后我想照顾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内心的孤独。”玲珑深情地说。 “还是算了，你们女人心口不一，我真怕又被人毒打一顿。”楚雄苦笑。 “蛇毒心肠是秀兰，我不像她那样的。如果你跟我出去吃饭，我绝不会中途走人。 我真希望跟你好上，一无所有我也不嫌弃，只要每晚能抱着你入睡就好。”玲珑再次表白。 “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心里已有人选。 我第一天进工地就看上她，不过大家不熟悉，我也不敢贸然行动。 这段时间观察，我觉得她非常适合我。”楚雄对玲珑表示歉意。 “她是谁啊，莫非是小丽。”玲珑盯着楚雄问。 楚雄不敢跟她对视，他转过头看别处。 “小丽有小丽的好，我也有我的好，你不妨先考虑我。 我并不要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只想你对我好过一回就满足了。”玲珑着急地说。 “只是一回两回我倒无所谓，反正我还没正式追求小丽。 现在身上没钱也没资本去追她，等发工资我准备大干一场。”楚雄说到小丽，两眼发光。 玲珑听到他的话，心里凉了半截，男人有钱后都会找喜欢的女人，没钱时才想到倒贴他的女人。 “但是你现在没钱，我依然选择爱你，就凭这点，你不该感动吗。” “我不会感动啊，没钱我就一个人过。我又没负债，又不追求要做什么人。每日能填饱肚子就行。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那是你的权利，你想要我报答你也可以，但我一无所有，只有一副皮囊，你要就拿走。 如果你非要得到我的灵魂，那会十分困难。 我根本没有灵魂，从小到大都像动物那样，只为一顿饱饭。”楚雄说。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都要哭了，我就要无私关心你。 既然你有钱就不爱我，那我诅咒你永远穷苦潦倒，那这样你是不是永远不离开我。” 玲珑默默笑两声，然后紧紧抱住楚雄。 “哼，我不离开你，你也会离开我的。没有人一直喜欢穷困潦倒的男人。 当你得到我的皮囊后，你又想要更多，驱使我去干活挣钱，按着你的意愿去走，” “不会的，我不是贪心的女人，我只要你的拥抱，如果可以，你再给我一个吻。” 玲珑仰起脸，闭着眼睛，等待着爱的降临。 可是楚雄站起来，撇下她就走。 “难道帮你擦一晚药酒，连个吻都舍不得给我，你看看我的手，都擦累了。” 看到楚雄离开，玲珑惊慌失措。她追上去再次紧紧抱住楚雄。 “你说我有权利爱你，你不吻我。那我主动吻你。” 玲珑说着直接去吻楚雄的嘴唇，楚雄招架不住，他终于伸出了舌头。 良久，他们才停下来，楚雄或许被玲珑感动，他深情地说:“傻瓜，爱一个穷鬼，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我不管，能挨一天是一天。今晚我也不回去，跟你在男人那边睡。”玲珑开心地说。 “不行呢，旁边睡着吴昊，浩南他们，我带一个女人回去影响不好。” “我不管，我又不是睡他们的被窝。 以前进工厂，住集体宿舍，还不是男女混住。 里面也有夫妻，也有情侣，都是成年人，见怪不怪。”玲珑嘟着嘴说。 “还是别这样，我有女人，他们没有，他们会看我不顺眼的，未免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 “你还是不爱我，推三阻四的。别以为我主动送上门，你就觉得我便宜，我的主动也是有限的。 爱就爱得彻底，不爱就一刀两断。”玲珑说着转身离开。 “你别走啊。”楚雄赶忙拉玲珑。“要不明天我在工地找找，看看哪个地方隐秘又干净，咱们晚上在那里悄悄约会可好。” “求之不得，如果需要我买垫子，你提前跟我讲。” “垫子记得买厚一点的。” 玲珑使劲点头，脸上笑开花。 第115章 情义绵绵 楚雄睡到大半夜，被窝暖乎乎的，可是身体却局部瘙痒，越挠越痒，他气得干脆不盖被子。 可是如今已是深秋，不盖被子着实冷，睡的地方又四处来风。 他迫不得已开灯照照局部位置，“天啊，那里竟红肿了。” 楚雄顿时慌了神，他今年虽然三十七岁，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红肿是其他地方，如手臂，大腿都还好，偏偏是这个敏感地方。 “怎么会这样，这分明是染病了。我并没有乱来啊，要是以前都还有可能，但最近一穷二白，哪有资本乱来。” 楚雄越想越不对劲，旁边的吴昊被灯光照醒，便问楚雄怎么回事，大半夜照自己裤裆，是不是被虫子咬了。 “妈的，我那里红肿了。”楚雄说。 “真的被虫子咬了，去涂点药膏吧。” “我想不是虫子咬那么简单，刚才痒醒我，着实用力挠几下，谁知道现在红通通的，快要破皮了，难受得很，” “大男人也说痒，你是不是几天没洗澡，皮肤干燥也会痒的。”吴昊忍不住起床看看怎么回事。 楚雄打亮灯光给他看，吴昊忍不住叹一声:“都被你挠肿了。” “没办法，痒得受不了，真的很难受死了，加上身体其他地方伤又没好。”楚雄气愤地说。 “你别生气，生气血液加速，身体升温，只会更痒，我猜你会不会是中招了。” “中什么招？哥，你别吓唬我。”楚雄紧张地说。 “谁吓唬你，以前工地上有些人一发工资就去发廊找洗头妹洗头，好几个中招呢， 开始也只是瘙痒，慢慢就腐烂了，你如果不及时就医，只可惜这两三斤肉了。 你想想最近到外面那些地方混，跟哪个女人来往过。”吴昊说着又躺回被窝睡觉。 楚雄犹如五雷轰顶，心里怕得不见底。 “我哪有钱出去混，连吃饭都成问题呢。 莫非是她传染给我的——死烂货，把我害惨了。”楚雄捶一下床板。 楚雄害怕得再也睡不着，他只等天亮去揍秀兰一顿。 最近他只有跟秀兰亲密接触过一回。 “你把灯关上吧，闪着我睡不着呢。”吴昊说。 “关灯黑乎乎的，我心慌。”楚雄难过地说。 他又想起小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害怕天黑的日子。 那时候白天玩得好好的，一想到天黑自己一个人住，他就无比害怕。 “风流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害怕呢，现在中招才害怕。”吴昊嘲讽。 “我身无分文，能到哪里风流，谁想到她是一个烂货呢，早知道打死也不跟她来往。”楚雄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你说谁是烂货啊，是咱工地的吗？如果是赶紧把名字说出来，好让兄弟们避坑。” “还有谁，就是那余秀兰。”楚雄气愤地说。 “她，不会吧，我看工地女人虽然没少男女搭伙过日子，他们也只是一搭一，从来不会乱来的。” “工地男多女少，乱来会告诉别人吗，趁夜深人静，那个看得顺眼恐怕就钻进哪个被窝睡。” “天晓得，你还是先把灯关上，我还得睡觉了。”吴昊不耐烦地说。 楚雄只好把灯关上，他越想越害怕，盖上被子温度升高又开始痒，快到天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上班前，他找到秀兰直接拖到一个角落殴打她。 秀兰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愤怒问楚雄怎么回事，大清早要不要人活。 “烂货！”楚雄气急败坏扇她一巴掌。 “说什么呢，”秀兰也还手一巴掌。 这下彻底激怒楚雄，又扇一巴掌秀兰。秀兰恼怒成羞，干脆挺着胸膛逼近楚雄，大声喊:“来啊，打死我啊，不就要你出顿饭钱吗，你就这样打女人。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虽不是夫妻，但也有过难忘的一夜。” 秀兰说着说着竟哭起来，昨晚她辗转反侧睡不着，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撇下身无分文的他任人殴打。 想到跟楚雄在包工头房间缠绵悱恻的一晚，甚是怀念。 夜里越想越多，竟有跟楚雄和好的冲动。 好在睡醒后觉得夜里想得太幼稚，跟一个倒贴钱的男人在一起，绝不是长久之计。 楚雄见秀兰逼近他，连忙闪开，“别靠近过来，你身上有毒。” “你他妈才有毒，跟你待一晚，我浑身痒得很。”秀兰听到楚雄那话，本来伤心的，马上转为气愤。 “呵，你别贼喊抓贼，知道你为什么被打吗？就是你把病毒传染给我的。”楚雄指着秀兰骂。 “血口喷人，我一向洁身自好，冰清玉洁，身体白白净净的，哪来病毒。” “别不承认，我就是因为跟你待一晚，现在就中毒啦，要不给你看看。”楚雄说。 “你有病干嘛给我看呢，你不去看医生竟然来骗我。” “我也想去看医生，医药费先支付给我。” “别妄想，如果刚才不扇我两巴掌，兴许等你死的时候，我会烧几个亿给你。” “你……”楚雄气得又想扇秀兰。 秀兰插着腰等他来扇，可惜楚雄又下不得手。 “你就那么狠心，病毒是你感染给我的，一千几百也舍不得补偿给我。”楚雄突然放软语气，声音透着悲凉。 在这座城市里，没钱真的寸步难行，即便他是八尺男儿，那里患病也显得十分脆弱。 “你再污蔑我，我真想把你宰了。看在那一晚我们爱得疯狂，我暂且不跟你计较。” 秀兰说完整理好衣服，瞪一眼楚雄才转身离开。 这时玲珑从一柱墩走出来，她听到两人全部对话。 “你真的得风流病。”玲珑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楚雄。 “是秀兰她——”楚雄欲言又止。 “给我看看！”玲珑仍不相信，楚雄只好给她瞧瞧。 “天啊，太可惜了，看起来有点破皮，你会不会因此而死啊。”玲珑连连后退。 “救我啊，给几千块我去看医生，也只有你对我好了。”楚雄哀求。 “我哪有钱，我身上只够伙食费，平常花费能省则省。”玲珑马上变清醒。 “你昨晚还说养我的，怎么天亮就变卦了。”楚雄生气地说。 “我是有说过，但前提是你身体健康。 你现在得这种病，不是感冒发烧呢，偏偏又是那里。 我看以后跟你交往也捞不到快乐，你现在对于我等同废人了，我何必浪费钱财呢。” 玲珑变得清醒又冷漠，再也不是昨晚那个情义绵绵的女人。 第116章 大众情人 楚雄听完玲珑的话，愤怒于女人的善变。 眼前的玲珑跟昨晚那个温柔的女人相差十万八千里。 想到还叫她买厚一点的垫子就来火。 “臭婆娘，我只是有点小毛病，不是拗断了。 话不能说满，等我治好病，别抢着来缠我，到时排三天三夜未必跟我说上话。” “呵呵，放心，我不会抢着来的。我没那么笨要当小白鼠，万一你的病还没好呢，我可不就中招了。 我不介意先把机会让给其他女人，任你们爱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玲珑彻底露出她的真面目。 楚雄倒吸一口冷气，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真傻，竟相信你是爱我的。” “我当然爱你，但我更爱无病无痛的你。如今你染病，我爱你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玲珑冷笑。 “都说患难见真情，你现在出钱治好我的病，我以后就专属于你，你就是我的唯一。” 楚雄希望能感动玲珑，他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借钱给他了。 “听起来回报挺丰厚，但我穷怕了，见不得患难，也不敢冒险，身上的钱本来不多。 也不知道你这病能否治好，真怕血本无归。 能把你治好，为我所用，我当然开心，你整体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白眼狼，万一治好你又说心里没有我，难道我还要强闯进你心窝。” 玲珑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其实蛮犹豫的，只可惜身上真没钱。 她也想到好多人死于这种病，跟癌症晚期差不多。 她村子里有个男人曾去外地砍甘蔗跟一些人在青纱帐里玩耍，就得过这种病，回来一两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玲珑看着眼前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已没有昨日气概，实在太惋惜，她语气放温柔地说: “我真的无能为力，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不如你去找小丽，昨晚她还有钱买十桶泡面，想必卡里存着不少钱。” “算我看错你，我一定会治好病的，到时你别后悔，天天来缠住我可不愿意。”楚雄说完气愤走人。 他回到工作中，大伙看到他的目光有些异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楚雄觉得自己不是有那个病，而是得了神经病。 他极想融入大家聊天中去，但他人一到，大家聊得火热也停下来，然后找各种理由散开。 楚雄真想把他们都打一顿，偏偏秀兰先发制人，把楚雄得病的事先宣扬一番， 并喊姐妹们加以防范，不要被他外表所欺骗， 除了不要主动跟楚雄搭讪，还要懂得拒绝楚雄的勾搭。 云英悄悄拉一下秀兰的衣袖，悄悄地问:“你不是刚跟他交往吗，难道你没中招。” “说啥话，你以为我第一次跟男人交往，别当我白痴，我一看他那不对劲，马上拒绝交往了。”秀兰加大声音说。 “那你算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听说都红肿了，看起来红通通的很可怕，是不是像一条烧红的铁。”云英好奇地问。 秀兰见云英越说越离谱，说的话又不经脑子，便没好气地说:“你说得那么真，自己去瞧一眼吧。” “他给我瞧也不敢，怕传染到我的眼睛。” “胆小鬼，以前不是对他爱慕有加吗？怎么现在倒害怕了。”秀兰冷笑。 “以前也是害怕的，只是以前害怕还夹着期待，真希望他有好的一天。”云英默默祈祷。 “赶快过去表忠心吧，以后他就是你的专属。” “我更青睐健康无污染无病毒的。” 云英笑着说，心里却猜疑秀兰应该也得病，因为他俩昨天还一起手牵手并排走。 这时玲珑慢悠悠从云英身边走过，云英也趁机拉一下她的衣袖。 “没传染给你吧！”她小声问。 “神经病，传染给你也不会传染给我。”玲珑生气瞪云英一眼，怪她不会说话。 “呵呵，传染给我可差十万八千里呢，我跟他关系一般，不像你跟他黏在一起。”云英说。 “大家都半斤八两，昨晚你想抱他大腿吧，只可惜我和小丽都在旁边，你不好下手。”玲珑笑着说。 “都差不多，如果昨晚我跟小丽不在场，你不也得手，不然今天你还能笑出来么。”云英冷笑。 玲珑仔细想想，觉得她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昨晚如果小丽和云英不突然出现， 她早跟楚雄抱表忠心，想想真的好险， 她又没有秀兰火眼金睛，一眼能识破是否健康。 云英见玲珑不出声便觉得自己说中她的心坎，更加得意了。 “还会缠住他吗？他人看起来真的不错，一表人才。” “你那么看好他，让给你吧。”玲珑白了云英一眼就跑到小丽身旁。 “小丽，有便宜给你占啦。”玲珑悄悄在小丽嘀咕几句。 小丽听了鄙夷看一眼玲珑，“我还以为有什么便宜，他没病没痛，这便宜可轮不到我呢。 你不是要跟他一生一世吗？现在他病了，该你出钱帮他治。 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怎么要我拿钱出来给他治病，谁传给他就谁来治吧。” 小丽没好气撇下玲珑。 “小丽，别走啊，好处我还没跟你说呢只要你出钱治好他的病，他就会以身相许，为你做牛做马。” “那么好的报酬，怎么你不答应呢。”小丽问。 “我穷啊，但凡手头松一点，我才不让给你呢。 看看他的身材他的人品，能挑出毛病吗，他就是我理想中的男人。 可惜我贫困潦倒，手中的钱只勉强度日。”玲珑说。 “别诉苦了，我听别人说你吃大闸蟹度日，可奢侈了。 如果我治好他，怎么保证他只为我使用。 你们偷偷去勾搭他，我怎么办。钱我出了，他变成大家的公共财产，真的不是一笔好生意。” “你都是一个小富婆了，你还计较那么多，救人一命也是为自己积福。 楚雄从小可怜，孤苦伶仃，你帮帮他吧。 昨晚我们三人帮他擦药酒，那画面多温馨多和谐。” “我不敢靠近他，我有洁癖。”小丽说。 “呵呵，你不帮他算了，还是自己有洁癖，有洁癖早就不做工地，工地满是灰尘。” “我的洁癖是受不了他是大众情人，哪个女人看到他不想咬一口的，恨不得活剥生吞，情敌太多，我得三思，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丽刚说完，只见楚雄在远处向她招手。 小丽知道自己躲避不掉了，他走过来时是那么帅气。 第117章 镇店之宝 楚雄走到小丽身旁，并未敢第一句开口便问借钱。 而是礼貌跟小丽说，他可能需要一些小帮忙。 小丽装作糊涂，说她是一个弱女子，能帮他什么忙。 玲珑偏在一旁说:“你是咱工地的小富婆，什么忙能帮不上。” 小丽见状打两下玲珑，否认自己是小富婆，玲珑却拉住小丽的手，深切恳求:“帮帮他吧，他怪可怜的。” 然后给楚雄递一个眼色，叫他跟小丽好好谈谈。 楚雄便跟小丽说:“咱借步说话吧，既然已经说开，我也不求其他人，你就帮帮我。” 小丽见楚雄八尺男儿，竟也低声下气求她，心儿早就软了。 “趁现在有空儿，咱到那边说说怎么帮吧，我身上也没什么钱，我可要立个纸据。” “也不用去哪里，就在这里说，我也听听。”玲珑说。 “那究竟要借多少钱？”小丽问。 “怎么也得一万八千。”楚雄说。 “一万八千，你可别吓唬我，我以为借三四百呢。”小丽心里拔凉拔凉的。 “都说得这病要花很多钱，我也不太清楚，吴昊说一万八千算保守。” “吴昊又没得过这种病，他也只是猜测，要不先去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小丽建议。 “你陪我去吧，我身无分文呢。”楚雄看着小丽说。 小丽见玲珑在这里，十分难为情。 “要不让玲珑陪你去吧，我陪你去什么意思呢。”小丽害羞地说。 “证明你有爱心啊，小丽你就别推脱了，陪他一起去吧。”玲珑赶紧说。 “要出钱就推我上。”小丽白了玲珑一眼。 “小富婆，你就别计较啦。”玲珑拉着小丽手赶紧说好话。 小丽只好陪楚雄去一趟附近的医院。小丽建议去小诊所，不用挂号排队。 楚雄说无所谓，小诊所的医生看过的病例更多。 偏偏去的那家小诊所医生是个女的，她问哪里不舒服时，楚雄实在难以启齿。 小丽只好用手指一下，女医生马上会意。 “害羞啥，在我这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之别，进里面给我瞧瞧吧，又不是没见过。”女医生说。 楚雄只好拉下脸跟着女医生走进帘子后面，女医生带着手套撂来撂去检查一会，然后淡淡地说:“没啥，感染真菌了，定是平常不讲究卫生。” 小丽在外面听到医生说没事，高兴冲进来问真不如真。 女医生正检查得十分仔细，猛被小丽吓一跳，生气地说: “什么真不真，要不你来检查诊断。” 小丽看看楚雄，发现她的症状跟包工头的差不多，很快就相信医生的话。 “你还是先退出去，我还得再检查其他的。”女医生不满冲小丽说。 小丽尴尬走出来，她只是担心要花大钱，虽说楚雄是问她借的，但谁知道有没有还呢，借钱的都是大爷。 “躺在床上，给你来个全身检查吧。”女医生在里面说。 楚雄只好乖乖照做，他活到三十七岁，还没被人全身检查过，他最怕去医院的。 加上他正值壮年，身体素质也特别好。 “你身上有好多细菌，平常得勤换衣服。 外面那个是你的妻子吧，叫她可别偷懒，该洗的衣服得洗。 有这么好的老公也不伺候好，真的不知她想些什么。” 小丽隐隐约约听到医生似乎责怪她，但听得又不真。 楚雄只好告诉女医生实际情况，小丽并不是他的妻子，只是有爱心的同事。 “男人在外没个女人照顾，卫生是差一点。我现在用苗族药膏帮你涂一下，希望药到病除吧。” 女医生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用手指挖出一小点点药膏，涂在患处，慢慢用手掌涂开。 楚雄感受到一股薄荷清凉，在慢慢散开，驱赶走那些瘙痒，特么舒服。 随着女医生不停按摩，薄荷的清凉慢慢变成灼热，仿佛把细菌一个一个消灭，楚雄闭着眼睛只觉得享受。 “医生你太在行，我感觉细菌都被你杀死了。”楚雄感激地说。 “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把镇店药膏拿出来给你体验，这也不是涂一次两次就能涂好的，起码得涂一个疗程。” “一个疗程多少天？”楚雄担心地问。 “七七四十九天吧，就看你身体吸收能力。”女医生云淡风轻地说。 “那么久啊，还不如要我的命，我这次来还是同事有爱心帮我垫钱呢。 虽然你涂抹起来挺舒服，但七七四十九天，我卖血都不够给医药费。”楚雄抱怨。 女医生噗呲一笑，“一个大男人老是说没钱，倒把自己威风灭掉。 钱财是身外物嘛，健康是自己的。 真菌它有好多脚的，不治好会全身感染。 既然你同事那么有爱心，叫她帮你买几瓶药膏，以后你每次来涂抹，我只收你手工费。” “药膏我都买了，我带回去自己涂抹就行了，何必又花钱。”楚雄说。 “死脑筋，刚才又说我涂抹得舒服，你们男人粗手大脚的，哪有我们专业医生手法那么好。”女医生打了一下楚雄。 “我叫女同事帮忙涂，她们昨晚还帮我涂药酒呢。”楚雄说。 “你自己考虑好，这不是涂一天两天能好的，可是要涂七七四十九天，她们就愿意帮你。” “求之不得呢，工地女同事都很有爱心，会争着帮忙的，一人轮一天，个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的。”楚雄得意地说。 “不行，你得每天来，我亲自帮你涂抹才放心，工地脏兮兮的，药膏被污染很快失去功效， 到时说我的药品没作用，可把我这个小诊所毁了，我可要去喝西北风啦。”女医生说。 “不至于吧，小诊所倒闭叫你老公养你啊。”楚雄嘻嘻笑两声。 “没人敢娶我呢，有老公就好了。”女医生失落地说。 “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结婚。”楚雄问。 “关你什么事！”女医生打了一下楚雄。“好了，今天就涂到这里，回去记得每天洗澡换衣服。” “怪舒服的。”楚雄笑着说。 他整理好衣服掀起帘子走出外面，只见小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楚雄走出来的时候，她一下子醒过来。看到楚雄精神倍爽，知道已经没事了。 “医生，多少钱！要不要打针。”小丽问。 “这是皮肤问题，打什么针呢，帮他开了一个疗程药膏，给一千二百元吧。”女医生说。 “一千二百，也太贵了，什么药膏。”小丽问。 “镇店之宝，当然贵啊。这一千二百元还包含每次来的手工费，刚才涂抹得我手掌都累坏了。”女医生假装摇摆两下手。 “除去手工费吧，以后我亲自帮他涂。”小丽说。 第118章 遥远的爱 女医生见小丽说要除去手工费，马上变脸，她毫不客气地说: “如果不是由我亲手来涂抹，这药膏我不卖给你们，你们给一百块走人吧。” “我们自己有手，干嘛要你来涂抹，难道你的是圣手。”小丽说。 “没听说过’妙手回春’吗？再看看你的手多粗糙，不太适合沾我的药膏。” “你拿一瓶给我，我涂给你看，看看我的手法，我看跟撸串没什么区别。”小丽说。 “肤浅，没点医学常识，无论力度，或者手法，我都是经过培训的。 你想他彻底好，就得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女医生说。 楚雄见女医生说到这份上，只好哀求小丽赶快给钱，等发工资一定还钱给她。 小丽很无奈，最后不得不提醒楚雄小心上当受骗。 “我一无所有，能骗我什么。”楚雄苦笑。 “能骗了可多了，既然你想上当，我也不管，这一千二百元，算我借给你。” 楚雄看着小丽付完钱，心里放松许多。 女医生也很开心，嘱咐楚雄每天下班就来诊所涂抹。 小丽看着女医生笑得见牙不见鼻样子，心里很是不服气，回去路上还愤愤不平。 “给她占大便宜了，这样的活谁不乐意呢。” “占什么便宜，她挺和蔼可亲的。” “如果你是糟老头，她看都不想看你一眼，你还装糊涂。 她就看中你一表人才，才想着让你天天去见她。” “不管啦，只要能治好病，给她占点便宜算什么，她又是医生，手法确实炉火纯青。”楚雄说。 “这钱她挣得太轻松了，有便宜还不如给我占，一千多块够我三个月伙食费啦。” “算吧，算吧，不给她手工费，又不把药膏卖给我。” 楚雄对于钱一点不在乎，只是碍于小丽面子，才不停安慰她。 “你这什么真菌，其实包工头也感染。等你在这里治好，我介绍包工头来这里，干脆让那个老姑娘便宜占尽。”小丽气愤地说。 “什么，你说包工头也感染。”楚雄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事说出来还是由我引起的。当初为了奉献爱心帮他洗衣服，把他的内裤和袜子混在一起洗， 谁知道他有脚气，然后内裤和袜子交叉感染啦，具体怎样不用我说了。 听赵飞说，他现在还没治理好呢。他一个大男人也照顾不好自己， 即便涂药膏也是痒的时候才涂一会，不痒就忘记。 那个老姑娘收手工费或许是对的，这样可以坚持治疗。” 小丽只顾一路说，可是楚雄根本听不进去，他还穿着包工头衣柜偷来的内裤，感觉真菌又开始袭击他。 “不行，我得马上脱了这条内裤，而且迫在眉睫，”楚雄暗想。 他看看四周，并没有厕所之类的，他等不及回到工地再换。 女医生说细菌是有脚的，会到处乱跑。 很快他发现路边不远处有一地方长满高草，他叫小丽先走回去，他随后就来。 他快速走进草丛里，脱掉长裤然后换下短裤扔掉，然后再穿上长裤，心里仿佛放下一块大石头。 他轻松走出草丛，小丽在远处也看到他脱裤子，心里很不解。 “怎么走着走着就去脱裤子呢。” “你刚才不是说内裤有真菌吗，我怕得很呢。”楚雄说。 “你也太胆小了，我说的是包工头的内裤，没说你的。 莫非你去偷包工头的内裤才感染的。”小丽疑惑看着楚雄。 “没有的事！”楚雄红着脸赶紧否认。 “把那条内裤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对包工头衣服还是有点印象的。” “扔了，那是我自己买的。”楚雄坚定地说。 “你扔它干嘛呢，回去用开水烫一会消毒，洗干净还是可以穿的。 又说自己身无分文，浪费起来不计后果，赶快拿回来吧。” “算了，我不要，感觉里面爬满细菌。” “再多细菌没有一盘热水杀不死的，热水杀不死，太阳底下可以杀死。”小丽说。 “不想去拿了。”楚雄再三说。 “真的不会过日子，你不去我去。”小丽只好走进草丛里去拿。 但想到自己赤手空拳去拿，担心被感染，只好又折回路面，问有没有塑料袋。 “不要啦！”楚雄拉起她的手就跑。 小丽想不到楚雄会来这一出，只好哈哈大笑跑起来，嘴里喊着说跑不动。 “等这细菌杀死后，我要好好报答你。”楚雄笑着说。 “你会怎么报答我，我期待着。”小丽笑着问。 “怎么报答也比不上娶你回家，你说是不是。”楚雄深情望着小丽。 “可不能，我不知道你身上真菌是否真被杀死，万一传染给我怎么办。” “你不愿意嫁给我？我身上不痒的时候，真菌自然死啦。” “我没想过再嫁人呢，一个人过挺开心的。 你找其他女人过日子吧，我知道你心肠不太坏，穷是穷了一些，可我刚离婚不想那么快结婚。 如果偶然你想约我出去玩，我倒无所有，反正开心多玩一会，不开心就散开。 结婚又不一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的命运跟我的命运又扭在一起， 如果幸福那真的中头彩，如果不幸福可要我的半条命，我不敢贸然走出这一步了。” “嫁给我肯定会幸福的，而且幸福每一天。”楚雄拍着胸膛担保。 “呵呵，如果我才十八岁定会相信这话，现在真的不相信啦。 如果你想跟我交朋友，有空一起逛逛街，吃顿饭，我真的很乐意。谈婚论嫁，提不起兴趣。” 楚雄见小丽如此坚决，知道一时无法说动她，想着来日方长，先作朋友吧。 而小丽身边有赵飞缠住她，更加没心思考虑身上有细菌的男人。 “我好想有个家，一个人孤零零三十多年了。”楚雄伤感地说。 “你先把身上真菌治好，免得祸害女人。” 小丽不得不泼他一盆冷水，拒绝再提这个话题。 “你说话冷冰冰的，什么叫祸害，我也是不小心感染的。” 楚雄听到小丽说他祸害女人，伤透他的心，世间女子他爱还来不及。 第119章 高贵的脸 某日晚上，包工头出差回来，打开宿舍门便闻到一股臭腥味。 他心里纳闷，这种味道对于他虽然不陌生，但不该出现在宿舍里。 宿舍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住。 他走进厕所发现马桶边缘有尿渍，地板有长长头发， 当他拿毛巾洗脸时，毛巾也粘有一条长毛。 包工头更加纳闷，他浑身上下都没那么长的毛，这长毛是怎么粘上去的。 包工头带着纳闷敲响隔壁外甥的门，只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 听到敲门声，里面马上安静下来。许久赵飞才惶恐惶恐来开门。 “舅舅，你回来了。”赵飞屏着气说。 “跟谁在里面呢。”包工头开门见山地问。 “自己一个人呢。”赵飞假装镇定。 “信你个鬼，刚才明明听到女人嬉笑声。” “那是我看电视的声音。” 包工头也不等赵飞请进，直接走进屋里面: 一股浓浓的泡面味道扑面而来，一桶泡面盛在桌面上，还冒着热气。 “一个人要吃两桶泡面，你可真饿。”包工头冷笑。 “只有一桶啊。”赵飞连忙解释。 “怎么垃圾桶有两个泡面桶盖，别当我瞎了。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这里，收藏女人在屋里啦。”包工头盯着赵飞问。 “没有。”赵飞怯怯小声说。 “我找出来看你怎么说。” 包工头气愤在屋里到处乱翻，房子本来就很小，能藏人的地方并不多。 只见小丽捧着一桶泡面躲在卫生间里。 当她跟包工头四目相对时，小丽尴尬嘻嘻一笑。 “小丽？”厕所里面有个熟人，倒令包工头吃一惊 “回来了。”小丽笑笑走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包工头很快从惊讶转为生气。 “我上来帮赵飞洗衣服的，他说请我吃泡面，事情就这么简单。”小丽淡定地说。 “真的是这样？那你躲藏什么，无端端干嘛帮他洗衣服。”包工头还是疑惑。 “你忘记啦，以前在深圳我也帮你们洗衣服，只不过你嫌弃我把袜子放在一起洗，你不乐意，我没再帮你洗而已。”小丽说。 “以后不要上来洗了。”包工头看着小丽，一下子找不到把柄。 “不来就不来，泡面我也不想吃了。” 不过小丽还是捧着泡面走出宿舍，刚泡没吃两口呢。 包工头无语看着小丽离开，赵飞静静吃着泡面，还故意吃得很响。 包工头不死心，直接走进赵飞的卧室，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再看看垃圾桶，扔满纸巾。 “进来！”他马上下命令。 赵飞心里咯噔一下，乖乖放下泡面走进卧室。 “把垃圾桶翻一下。”包工头说。 “脏死了，我不翻。”赵飞说。 “翻不翻！”包工头怒目圆瞪。 赵飞只好蹲下来把一层层纸巾掏出来，包工头终于看到他所看的气球，而且不止一个。 “趁我不在，你跟她搞在一起了？”包工头狠狠扭住赵飞耳朵问。 “什么搞在一起那么难听，我们正常谈恋爱呢。” 事情都败露，赵飞反而不害怕了。 自从他跟小丽在一起后，他觉得自己是个男子汉了。 “说出去别丢人现眼，你多大，她多大，她都可以做你妈了。” “离谱吧，她只不过大我八九岁，而且她看起来也不像三十岁的人。”赵飞狡辩。 “真的烂泥扶不上墙，你不了解她吗，离过婚，有两个孩子，过不了两年就到更年期。 你是什么身份，清清白白一个男孩子，去跟离异女人搞在一起，你傻了吧。” 包工头忍不住拍了一下赵飞的后脑勺。 “我只知道我是个男人，正需要一个女人。” “知道你长齐毛了，你想谈恋爱去外面找年轻的啊，我没捆绑住你双脚。” “我就喜欢她，她成熟又漂亮。”赵飞极力维护小丽。 “那你打算跟她一生一世，准备娶她回家？”包工头姑且忍住心中怒火。 “我没想那么长远，只是现在想跟她在一起，两人吃着泡面也很开心，我现在幸福极了。”赵飞说。 “真想打死你兔崽子，没见过女人一样，你们在一起吃过几桶泡面了。”包工头试探性地问。 他不等赵飞回答，直接打开放泡面的柜子，里面泡面零星只剩两三桶。 “你们一天吃几桶？我记得出差前，你的柜子还满满放着泡面。” “想吃就吃嘛，泡面而已。”赵飞冷笑。 “你他妈真的饿，小心吃坏身体，以后不允许你跟她来往。” “不行，我心里只有她，我们正在热恋呢。”赵飞一再表明自己的决心。 “你明天就见不到她，她已被我开除。” “呵呵，那更好，我跟她一起私奔。”赵飞淡定地说。 这下包工头一点脾气没有了，他只好从小丽处下手。 “剩下泡面我拿走了，你该去吃点好的补一下。” 包工头把柜子里三桶泡面拿走，临到门口他又想起什么。 “你跟小丽不会到我那张床去睡过吧。”包工头回头说。 “我才没那么无聊，以为你的床很舒服。” “好歹我的是大床，小丽曾经就喜欢不得了。” 包工头自讨无趣，捧着泡面走出来。 他也知道外甥已经长大了，不找个女人去爱，身体迟早出问题。。 他以前在这个年纪已结婚当爸爸了。 可是他又觉得年轻人该跟年轻人去谈，小丽终究不是良人。 只要赵飞现在悬崖勒马，包工头也不打算计较， 毕竟对于外甥也没吃多大的亏，无非是浪费几桶泡面。 但包工头还是马上打电话给小丽，简单说一句:“到我宿舍来。” 小丽不敢不来，她悄悄走进包工头宿舍，还不忘掩上门。 “了不得，老牛吃嫩草。”包工头打趣小丽说。 “这句话用在你们男人身上才合适吧，女人永远年轻漂亮，永远十八岁。” “呸，还十八岁，你的孩子就十八岁。跟赵飞来往几回了。”包工头问。 “什么几回，我们只是吃桶泡面而已。”小丽装作糊涂。 “别当我傻子，垃圾桶我都翻了，柜子里的泡面也只剩三桶，我看你们就天天在一起。”包工头厉声说。 “你误会啦，我每次来都会顺走几桶泡面，所以没两天就所剩无几。”小丽连忙解释。 “以后不许再跟赵飞来往，知道吗？” “无所谓，泡面我也吃腻了。” 小丽哼一声，仰起一张挺高贵的脸。 第120章 随遇而安 “你倒挺挑的，没吃上火吧。”包工头转换一种轻松的态度问。 “挑什么挑，我知道这段感情又是个无言的结局，根本不上心。 年轻人做事蹑手蹑脚的，一点不利索，我不太喜欢。” “是真不喜欢，还是嘴上说说。”包工头冷冷地问。 “我比较喜欢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做事果断有干劲。 赵飞整天缠着我，我实在没办法呢，又不敢得罪他。”小丽说。 “那你又敢得罪我，这工地谁最大，他只是我的外甥。” “就是因为他是你的外甥，我才不敢得罪，没这份工作分分钟流落街头呢。” “你现在得罪我，就不怕我炒你鱿鱼。” “我没得罪你啊，你一直都是我尊敬的领导。”小丽连忙温柔妩媚地说。 “你早就得罪啦，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包工头说。 “不来就不来，你现在马上结清我的工钱，还要加倍赔偿我。” 小丽心里虽然很难过，但得装作无所谓。 “毛都不给你一条，还想加倍赔偿，你还熟读《劳动法》啦。”包工头不屑地说。 “我工作上又没做错，你凭什么开除我；既然开除我，当然要赔偿。” “既然你得罪我，我还没权利开除你吗？” “我哪有得罪你，一直把你当财神爷供奉着呢，只差没有每天上香。”小丽连忙喊冤枉。 “你就是得罪我了，怎么我以前缠住你，你都不肯答应我，莫非嫌弃我没买泡面给你吃。”包工头狡猾看着小丽。 小丽听到这话先是愣一会，然后噗嗤一笑，红着脸低下头。 “谁叫你有脚气，还交叉感染到其他地方，哪个女人敢靠近呢。” “还不是拜你所赐，我现在只要吃点辣椒就痒，晚上盖上被子暖和也痒， 这一切都是你惹的祸，你该怎么赔偿我。”包工头一步一步逼近小丽。 “不关我的事，当时我上来帮你洗衣服也只是出于助人为乐，想不到你有脚气啊。” “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赔偿。” 小丽看着包工头像老虎一样逼近，连忙后退，她突然想起楚雄也感染真菌， 这些天经过小诊所女医生每日坚持涂抹，好得差不多了，小丽像找到一条救命草。 “我有办法帮你，你以后再也不用涂其他药膏了。”小丽说。 包工头愣了一下，他本来想小丽现在帮他挠一下，听到有办法治好，其他想法倒先抛一边。 他这段时间真被这皮肤病害惨了，还顺便连累外面的女人，她们过后都来问他怎么回事。 好在包工头聪明，叫她们先好好检查自己。 “你真有办法！”包工头高兴地问。 小丽便把陪楚雄到小诊所治理真菌过程说一遍。 包工头信以为真，叫小丽明天也带他去一趟。 “我先问问楚雄好得怎样吧，效果不错才去呢，不然浪费钱。”小丽说。 “一千几百是钱么，你明天记得问。我真烦透这脚气了，不该痒的时候痒得要死。” “你当然一不把千几百当回事，现在大家都快穷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工资，拖好久了。” “还得需要一段时间呢，还在走流程，审批更需要时间。 我的资金都买原材料呢，只要等上面的钱批下来，什么困难都不是困难。”包工头皱着眉说。 “我们跟你几年当然能理解，有些刚跟你做事的，私下说再不发工资去告你呢。”小丽尽量说严重一点。 “由他们去告吧，判下来也得一年半载，到时工资也发了，他们倒浪费诉讼费。 有直径不走走弯路，无非是再等些时间。”包工头气愤地说。 “他们也只是发发牢骚，不敢告呢。有些同事连吃饭钱没有了，才抱怨几句，有钱吃饭他们当然等得起。”小丽连忙说。 “没钱吃饭让他们自己解决，目前情况就这样。谁叫他们有钱时大手大脚地花。” “咱女人还好，就他们男人穷得叮当响。” “你应该不穷吧，我听赵飞讲，你每次来都顺走他好多泡面。”包工头笑着说。 “赵飞什么都跟你说？每次就拿走七八桶而已。 他还说自己是大男人，竟小气得这点小事也告诉你。”小丽很不高兴。 “是我逼问他的，他说你来一次吃一桶泡面，我看柜子所剩无几， 以为你来了千百次，担心把我的外甥都要榨干了。”包工头笑着说。 “好没心肝，无非就几桶泡面，吃就吃了呗。” “我现在认真问你，你跟他有没有来过我房间睡觉。”包工头换一副认真面孔问。 “没有，我每次来吃完泡面就走的，从来不过夜。” “我怎么觉得我的床被人睡过，除了你们再想不到其他人了。 你以前就非常羡慕我有一张大床，赵飞那张铁架床你肯定看不上，一动咯吱咯吱地响。” “冤枉啊，我们可真没来过，何况你有脚气，躲都来不及，还往前贴。” “真想打死你，老是提我有脚气。”包工头无论多自信，一提到这点他就蔫了。 “我们真没来过，虽然我喜欢海绵垫的大床，但铁架床也有它的舒服之处，摇晃起来像荡秋千一样，不失为一种乐趣。” “没见过你这种厚脸皮的女人。”包工头咬牙切齿，却恨不起来。 “我随遇而安，你说我脸皮厚。你以为我是没要求的女人吗？ 只不过不想难为你们男人而已，将就将就一天过去了。” “说得好听，怎么老是嫌弃我有脚气，不见你将就一下。” “你都要炒我鱿鱼了，我还有机会将就吗？”小丽温柔地说。 “谁说我炒你鱿鱼呢，不过是吓唬你呢。知道你熟读《劳动法》，到时赔死我怎么办。” “赔死你，脚气也好了，不就如你所愿吗。” “你果然是个狠人，陪我吃桶泡面吧。”包工头指指桌面三桶泡面。 “陪你吃完，我还可以顺走一桶吗？”小丽笑着问。 “还没开吃，你就想占我便宜了，工地上的男人还有谁没被你占过便宜？” “我口味很挑的，不是谁的便宜都去占。” 小丽骄傲说完，拿两桶泡面去接开水。 第121章 视察大棚 包工头等小丽走后，马上到隔壁赵飞宿舍里， 他叫赵飞听一段录音，是小丽的声音。 赵飞听到小丽说不喜欢年轻男人，做事蹑手蹑脚，对这段感情没放心上。 听完顿时伤心不已，连连摇头说小丽不是那样的人。 “醒醒吧，人家交往的男人不知有多少个，大大小小都上手过，还喜欢你这种青头仔，无非看中你有一柜子泡面。 交往过就算了，也是一笔宝贵的经验。从现在起，把她忘记。”包工头说。 “刻骨铭心怎么忘记呢，我要去问问她。”赵飞说着就走出宿舍。 包工头又强行把他拉回来，“真没出息，以后不许私下跟她说话。” 赵飞只好躺在床上哭，包工头满意回到自己房里，准备洗澡睡觉。 他拿换洗衣服时，又发现自己衣柜衣服被人动过，而他最喜爱的两条内裤竟然消失了。 他走到阳台看是不是忘记收回来，可阳台也没有，何况他很少穿这两条漂亮的内裤，除非出去跟女人约会。 他也只好作罢，洗完澡睡觉一宿无话。 小丽跟包工头交谈过后，顺便拿走最后一桶泡面。 她心里十分清醒包工头的意思，便当断则断，毅然跟赵飞分开，无论赵飞怎么联系她，她也不回复。 赵飞一会骂她是臭婊子，一会又说很爱很爱她。 小丽只回一句:“分手快乐！再见亦是朋友。” “你他妈才快乐，我要弄死你。”赵飞在电话那头咆哮。 小丽不再看手机，她心里也慌得很，虽然能潇洒地抽离，但人心是肉做的， 回想跟赵飞在一起吃泡面的快乐，眼泪还是一滴一滴流下来。 为了安抚内心的烦躁，她把冬天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洗，嘴上哼着伤感情歌。 接连几天下来，小丽都躲避着赵飞，当真没说过一句话。 赵飞由开始的爱转为恨，他有心整蛊小丽，故意三更半夜打电话给她，说些污言秽语刺激她。 还不忘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你小丽看，还问小丽喜不喜欢。 小丽不理他的时候，他更是一连发十几张，看得小丽脸红耳赤。 她只好回一句:“别来打扰我，不然把你拉黑。” 小丽一回复，赵飞似乎吃了亢奋剂，马上甜蜜地喊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 说实话，小丽由开始的厌恶，到逐渐喜欢这种相处方式。 赵飞越谩骂她，小丽就觉得赵飞心里在乎她，心情也亢奋起来。 有时候她还故意说几句撩拨赵飞，赵飞马上热情似火。 不主动联系赵飞是小丽最后的底线。 晚上骚扰又过一段时间，赵飞终于少发无聊的照片给她了。 小丽知道赵飞终于走出分手的伤心，逐渐接受了现实。 反而是她自己晚上的时候孤独寂寞，只好看回跟赵飞的聊天记录，看他的照片。 此时赵飞骂她的污言垢语竟是一种甜蜜，里面包含一个男人的欲望，冲动，挣扎，占有。 那种得不到就想毁灭的霸道，虽然邪恶但能直达小丽的内心深处。 赵飞淡忘她了，小丽才发现自己曾用心爱过他， 好在顺回来的泡面还没吃完，她只好用美食治愈内心的创伤。 在这期间如果赵飞半夜去找她，小丽可能挣扎不了两下就会抱着他安然入睡。 可惜赵飞没再行动过…… 正对应那句歌词:“有些人一旦错落就不在。” 爱意不在，感觉不在，慢慢就成为熟悉的陌生人。 小丽顾着调整分手后的遗留症，忘记帮包工头问楚雄真菌感染治理得怎样。 包工头等不得，下班后悄悄来到男人睡觉的大棚，想侧面打听楚雄的情况。 男工人睡觉地方跟在隧道睡觉没区别，睡觉席子摊开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地盘，旁边放着日常用品。 一个红桶是必须的，有些人从外面捡些烂家具回来用，一张椅子，一张沙发，或者桌子。 包工头走进大棚，工友十分高兴，问是不是手痒了，想一起赌两把。 包工头说他的钱早就输光了，这次来是因为天气冷，看大家睡得好不好。 很多人说睡得挺好的，每晚倒头就睡。 有人开玩笑说缺一个女人，晚上睡觉十分寂寞。 问包工头能不能给他们每人安排一个女人。 包工头哼说:“每人给你们安排一个，我这个大棚恐怕被震翻天，棚顶会穿一个大洞呢。” “不会的，我们会怜香惜玉的。” 大伙哈哈大笑，有人也问什么时候发工资，再拖下去没钱开饭了。 包工头都耐心解答，嘴上说知道兄弟们辛苦，他在努力想办法，只要大家好好做，肯定能过一个肥年。 大伙虽然身无分文，但听到包工头的承诺，心情无比开心。 吴昊赶忙招呼包工头到他那里坐，他中秋节从家里带来的酿酒，还剩半瓶没喝完，决定拿来招呼包工头。 包工头想推却，但吴昊已放下桌子，正拿一块抹布抹干净桌面。 包工头只好停留下来，他只觉得吴昊用的抹布有点眼熟， 再仔细一看，竟是自己消失的内裤，心里顿时气得火冒烟。 “你也怪奢侈的，内裤用来做抹布。”包工头皮笑肉不笑，尽量压住内心的怒火。 “不是我的呢，不知谁扔到地面，我看布料该不错，刚好缺一块抹布，便捡起来当抹布。 你别嫌弃脏才好呢，我用清水洗过两回了，拿起来布料蛮舒服的。”吴昊说。 “不知道谁扔的，怪浪费的。”包工头问。 “可能是楚雄充胖子吧，不管他了，他可能嫌弃窄，刚开始买回来的时候，他还穿着它到处逛， 惹得大家羡慕他买的好内裤，可穿两天他又说买小了，穿起来一点不舒服，索性扔掉。” “他人呢，去哪里了。”包工头平静地问。 “出去了，每日下班他都往外跑，说有个洗头妹等着他出去。” 包工头平静听完，真想拿着这块抹布塞住楚雄的嘴，让他去偷别人的东西！ 他勉强跟吴昊他们喝两杯，就说还有事情得先去处理一下， 临走他拿出两百元递给吴昊，叫他去买点花生米送酒，叫上大伙一起喝。 大伙瞬间热情高涨，纷纷鼓掌感谢包工头。 包工头还不忘嘱咐大家少喝点，明天还得上班。 走出大棚后，包工头只有一个想法，去打一顿楚雄。 第122章 爱到千百回 包工头站在工地大门口，专门等楚雄回来，他觉得自己威严被侵犯了，什么都不偷，竟然把自己最爱的裤子偷走。 联想到屋里的腥味儿，楚雄肯定还带女人到他床上乱翻滚，越想气越不打一处。 夜幕降临时，楚雄终于漫不经心走回来，他还吹着口哨哼着调儿。 自从去女医生那里看病后，楚雄心情都不错，女医生似乎被他迷得死死的，楚雄到她那里，连晚饭都为他准备。 女医生明确跟楚雄说，只要他肯天天来，都会为他准备丰富的美食。 但楚雄又显摆自己的硬气，他说:“等调理好就不想来了。” “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我的心意你还没看出来， 每日叫你出来涂抹只是一个借口，虽然我也好喜欢涂抹，但都是为了每日接近你。”女医生说。 “你怕不仅为我一个人涂抹吧。”楚雄假装吃醋。 “我发誓只为你一个人涂过。”女医生说。 “我怎么知道真假呢，我白天都在工地干活，你做什么都可以。” “你也知道小诊所，常接待的都是那些老年人，老头虽多，极少年轻男人来呢，即便偶然有年轻人来，都没有你长得帅气。” “呵呵，怪不得我第一次来就诊，你看着我像要吃掉我一样。”楚雄得意地呵呵笑。 女医生也不顾忌大方承认。“你不知道一个人守店有多难过，从早上守到天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无味，比守寡还可怕，心早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但那天看到你走进诊所，瞪了我一眼，我的心砰砰地跳，我当时多么害怕你进来买包凉茶就走。 老天爷保佑，你竟然感染了真菌，得到这种皮肤病，说严重不严重，但它很难治好，会反反复复发作。 我就觉得机会来了，一定要跟你作朋友，把你牢牢抓在手心里。”女医生激动地描述。 “哼，你为了让我天天来看你，恐怕没好好帮我治病吧。”楚雄假装生气。 “绝无这种事，医者仁心，我恨不得你马上好。 你身上患有真菌，我虽想跟你在一起，但也怕传染呢，也只是看看罢。 你来那么久，我强迫你做什么？还不是拿出最专业的水平帮你涂抹。 无论我有多喜欢你，在健康是最重要的。 我的表姐为了爱情，嫁给一个有乙肝的老公，那真的罪过呢。她还说爱情大过天，嫁过去没几年就挂啦。 因为她的教训，我很懂得克制，健康始终是第一位。 你每天来让我触摸，也大大缓解我内心的渴望。”女医生一本正经地说。 “你放心，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疼你。”楚雄拍着胸膛说。 “如果你能一日来三次，是很快好的。” “一日三次？太频繁了吧，我还要工作呢。”楚雄摇摇头。 “你不知道饭一日吃三餐，药也一日吃三次，病才会好得快。”女医生赶紧说。 “你是渴望见我才叫我一日来三次，还是想我病快点好呢。” “两者都有，你快点好起来，我也高兴。我是医生无论怎样都是想病人快点好的。” “算你有良心，我以为你想我天天来，就不想我快点好呢。” “呸，医者父母心，世上没有这种没良心医生，看到病人痛苦，我们会很难受。” “那你不怕我好了不来吗？”楚雄笑着问。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只想好好拥有你十回八回，等你不再来了， 让我在寂寞的似水年华里，慢慢去回味。”女医生深情地说。 “你说话怪好听的，我一定让你彻彻底底拥有，一百回不多，一千回不少。”楚雄激动地说。 “千百回？是不是多了一点，我怕自己忙不过来。 有人帮我守店还好，我好脱身守着你，这样子哪怕爱你千百回我也游刃有余。”女医生激动抱住楚雄。 “你真的想爱我千百回？那你得每天弄点好吃的给我。别每天不是吃番薯叶，就是豆角，我可吃腻了，一点肉丝味没有。”楚雄说。 女医生诧异看楚雄，十分难以置信。“我以为你不介意，因为我是素食主义者，平常都不吃肉的。” “我喜欢吃，你多做点给我吃吧。”楚雄急迫地说。 “我怕你带坏我，万一有一天我也忍不住吃，那不是功亏一篑。素食可以让女人显年轻。”女医生说。 “你已经够年轻了，何必有所顾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样生活才开心。”楚雄劝道。 果然女医生见到楚雄吃肉吃得津津有味， 她没忍住几天就破戒了，跟着楚雄一起大口吃肉。 两人不亦乐乎，并许下天长地久的誓言。 楚雄激动地抱着女医生说:“亲爱的，我没有多大要求，你每日做好饭菜等我来就好， 肉多一点，咸一点没关系，最好再添一碗汤。 我在工地干活，喜欢重盐重油，只有这样才吃得满足。” “知道了，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让你吃得快乐。但你呢，怎么满足我。”女医生撒娇地说。 “既然我快乐，我也要让你快乐。”楚雄深情亲吻一口女医生。“我感觉我的病好了，你可不要拒绝我啦。” 女医生点点头，她说她不怕什么了，要死就死在心爱的男人怀里。 从那晚后，他俩就一边治病一边谈恋爱，医患关系空前融洽，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今晚女医生做了一锅香喷喷红烧肉，楚雄吃到拍肚皮。 本来他提出要过夜，但女医生说跟他只想保留白天关系，留宿担心夜长梦多。 楚雄也不强求，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往工地回去。 一路想着女医生能包他一日三餐，自以为下辈子衣食无忧，不免得意吹着口哨，哼着歌儿。 他看到老远有个人站在工地门口，像一根电线杆，还以为是谁傻乎乎，走近一看，竟然是包工头。 他就直接走上前问有没有烟，给一支好烟过过嘴瘾。 谁知道包工头一拳打到楚雄脸上，嘴上骂骂咧咧: “王八蛋，你干的什么好事。” 楚雄如梦初醒，也想到一点点，包工头再想打他时，已知道躲避。 “你干嘛喔，喝醉了是吗？”楚雄装糊涂。 “还不想承认，入室偷内裤的事儿你都做得出来。” “别提了，后悔死了，知道你有皮肤病，送到门也不要。”楚雄委屈地喊冤。 第123章 兄弟同袍 包工头见楚雄占了便宜还说委屈，气得又连打他两拳。 楚雄个子虽然跟包工头一样高大，但知道自己理亏，对方又是领导，只有尽量躲闪，好在每次打过来都是擦边，并没打中要害。 “大哥，别打啦，我真没讨到便宜，兄弟一场你饶了我吧，最近我穷到连烟都买不起。”楚雄赶紧贴着笑脸求情。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包工头打了两拳，骂了一顿，气也消得差不多。 想到楚雄也感染真菌，也算恶有恶报；退一步说，还获得一个不可多得的知音。 很快便停下手，拿根烟出来抽，楚雄看到是华仔，连忙伸出手掌心要一根。 包工头装作要往手掌心吐口水，楚雄赶忙收回去。 “大哥，别闹了，我差点要捡别人烟头抽了。” “活该，那么大的人平常不懂得节省，有一百想花两百，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会吃空。” 包工头凶了楚雄一眼，还是不想掏烟给他。 “别啰嗦，我馋得要流口水了。”楚雄自己申请去拿。 包工头好歹拿一根扔给他，楚雄伸手往包工头口袋掏火机。 他赶紧点上轻轻吸两口，顿时心情愉悦。“都舍不得大口吸呢。”楚雄笑着看向包工头。 “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平常有点钱就罢工，一年到头做两个月歇三个月，现在年轻当然活得自在。” 包工头看着楚雄潇洒样子，心底真的恨不起来。 “不用管我，反正我一个人，无亲无故，大不了去做乞丐。”楚雄不以为然笑笑。 “长得人高马大，有点出息好不好，买几件好看衣服，好好收拾一下，去做鸭都比做乞丐好。” “你以为我不想去做，只是没门路，我都觉得我有这方面的资本。”楚雄咧开嘴嬉笑。 “去我的房间几遭了，跟谁一起进去的，真想打死你，胆子那么肥。” 包工头又举手拍打一下楚雄，楚雄缩着脖子叫轻一点。 “绝无仅有就一次，都怪秀兰那货，天天缠住我。 我想着工地到处坑坑洼洼，哪有好地方玩耍。 灵机一动便想到去你的房间，知道你平常爱护下面的兄弟，斗胆去躺一会你的大床。 也没躺多久，我认床呢，更喜欢坐在椅子上。”楚雄说。 “你还觉得挺光荣的，不觉得丢脸吗？一个大男人连找个便宜宾馆都的钱没有，你就不怕我突然回来。” “呵呵，你回来还好呢，我喜欢热闹的场面，秀兰又不是外人。”楚雄邪魅一笑。 “真的没点廉耻，睡我的床干嘛还偷我的内裤，那两条内裤你知道多少钱一条。” “我看那布料，怎么也得一百块，可惜我穿上去有点小，再大一点就舒服了，撑了两天才穿得舒服，可惜上面沾有真菌。” 楚雄忍不住偷看一眼包工头，好想知道他怎么感染细菌的。 包工头见他提起真菌，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又狠狠踢一脚楚雄。 “胡说八道，我可没什么真菌。” “哼，小丽全部都告诉我了，你别不承认，不过我现在快治理好了。” 楚雄深深吸一口手中的烟，长长喷出烟雾，想到女医生一心一意对他的样子，心情无比舒畅。 “你他妈真的治好了，明天介绍我去，天天挠痒都挠破皮了。”包工头降低声调说。 “这有什么，关键遇到一个医生。”楚雄反过来宽慰包工头。 “那医生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呢！” “女的？那怎么好意思，又不是胳膊或者大腿痒。”包工头皱皱眉。 “你放心，人家是专业医生，一点都不介意，在她眼里我们都是病人。” “我还是去大医院看男科吧。” “呵，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女医生还求之不得有帅气男人去她那里看病呢。 她说每天看病都是拄着拐杖的老人，把自己都看老了。” “那女医生年纪多大了，不会是七老八十吧。”包工头问。 “开玩笑，人家才三十出头，那双手白白净净，不知有多好看。” 楚雄眼里又闪过一道亮光。 “如果长得漂亮倒可以去试探她的医术。” 包工头听到是年轻的女医生，怦然心动，一点排斥感都没有。 “漂亮是够漂亮，但脸相有点凶。”楚雄说。 “她凶你了吗？” “你不凶我呢，对我不知有多好，天天笑脸对着我。 只是我看她对待其他病人，动不动呵斥，冷冰冰的。” “呵呵，那她挺有意思的嘛，都被你降服了。” “最主要没多少年轻人去她那里看病，物以稀为贵嘛。”楚雄嘻嘻笑。 “呵呵，哪有年轻人经常病的，明天你亲自带我去。”包工头下个命令。 “好呢，烟再给我抽一根，”楚雄也不等包工头回应，直接伸手去拿，动作不知有多熟练。 包工头看看烟盒没剩多少根，干脆全部递给他。 “工资还得再等些时间，再熬一会。” “只要吃饱饭，晚点就晚点吧。” 楚雄一边说一边数烟盒有多少根烟，看到还有七八根，不觉喜上眉梢。 “大哥，你再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只见楚雄转身走进草丛里，很快又跑出来。 “这条内裤没穿几天，还给你吧。” 楚雄不忘摘一片叶子做手套拿着那条内裤。 “妈的，怎么把它扔到这里呢。” “那天知道它有真菌，我都等不得回到工地，赶紧换下来呢。” “你穿过的我还穿吗？真的神经病。”包工头又想发火。 “咱俩的关系同穿一条内裤有什么奇怪呢。 哦，你现在出息了，做一个包工头，手握上千万的工程， 就嫌弃曾经共患难的兄弟啦，而且这个兄弟还是一个穷鬼。”楚雄似乎受尽委屈。 “我嫌弃你就不再叫你过来一起干活。但凡你不偷懒，以前工地那么好挣，早就有一室三厅了。 这条内裤你拿回去洗洗继续穿吧，当作礼物送给你。” “不得了，你还是再打我一顿吧，我可不敢再穿，你以为痒起来好舒服。”楚雄赶紧推脱。 “混蛋，这两条内裤三四百一条呢，现在一条被你拿去当抹布，一条扔在荒野上。 你不穿我在工资扣你的钱。”包工头发狠地说。 “那么贵，那我放一段时间再穿吧。”楚雄只好作罢。 第124章 一分钱一分货 第二天楚雄也不上班，包工头批他半天假，带他去看病。 女医生看到楚雄大清早过来，真的喜出望外，刚想问他今天是不是休息，只见后面跟着一个更帅气的男人。 顿时心儿怦怦跳，这个男人似乎比楚雄更有魅力，至少衣着上比楚雄好一百倍。 楚雄穿一条短裤加一双拖鞋，也不怕冷的。 “我兄弟也得了我一样的病。”楚雄跟女医生说。 “是吗！那请坐。”女医生激动得像欢迎客人拜访。 包工头连忙礼貌地回应一句:“打扰了。” “那里的话，我恨不得你天天来打扰呢。”女医生笑着说。 她又忍不住看一眼包工头，楚雄在他面前，可真比下去了。 首先包工头的脸就干净些，楚雄灰头土脸的。 包工头也打量眼前这个满脸热情的女医生，不觉点点头，气质又跟工地干粗活的女人不一样。 再看看她的手，白皙修长，像一把葱，果然是绝色。 只是脸上有点瑕疵，脸颊线条有些生硬，看人很容易吃惊，特别看到心爱的人。如果看到厌恶的人，又像是一副凶相。 “你也得了皮肤病。”女医生温柔地面诊包工头。 “也不知道什么病，就是无端端痒得入骨。”包工头没好意思说。 “那就是感染真菌，应该跟你那位兄弟一样症状。” “好说呢，就是他传染给我的。”楚雄连忙插嘴说。 包工头狠狠瞪他一眼，楚雄只好看向别处。 “你们如果生活在一起，感染也不奇怪。不过平常不要共用洗脸盆，洗脚桶，衣服不放在一起洗，都不会感染的。”女医生说。 “都怪我，拿他的——” “你还说，你不嫌弃丢人？”包工头多么害怕楚雄说出偷内裤的事儿。 “怕啥，医生是自己人。”楚雄不以为然。 这时轮到女医生脸红了，她还真不想包工头知道她跟楚雄的亲密关系。 “你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要安安静静地问诊。”女医生对楚雄说。 “怎么，看到一个比我帅气的男人，就想一脚踢开我，没门！”楚雄生气指着女医生骂。 “说什么话呢。”女医生嘀咕，她心里确实想踢开楚雄，眼前的包工头更令女人心动， 他礼貌得体，谦谦君子模样，但女医生不知道包工头心眼怎样。 “我们进里面检查一下吧。”女医生温柔地说。 包工头看看楚雄，默默跟在女医生后面。 楚雄心里十分懊悔介绍包工头给女医生，无疑制造一个情敌。 哪个女人不喜欢更强更大的男人，就像男人喜欢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是一个道理。 “真的要脱吗？” “呵呵，你不脱我怎么帮你看病。” 楚雄隔着帘子听到熟悉的对话，当初女医生也是这样帮他看病的。 医生有望闻问切几个步骤，脱下衣服就为了方便“望”，楚雄却幻想女医生还要去闻。 “哦，你这个还挺严重的，你看有些皮都被抓破了。” “没办法，痒到入心入肺，恨不得连皮割下来呢。” “呵呵，那倒不必，这种细菌不算什么，最主要还是平常没多加注意。”女医生温柔地说。 包工头只感到女医生的纤纤玉手无比温柔，果然是专业医生。 楚雄在外面醋气大发，“好了吗，这么就多少根毛都数清楚了吧。” 女医生和包工头分明听到，但他们都没回应。 楚雄就狠狠捶一拳坐着的椅子。女医生继续为包工头检查，一丝不苟的样子十分迷人。 最后她跟包工头说:“你这病得治理九九八十一天。” “天啊，怎么要这么长时间。”包工头一副不可置信样子。 “没听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么。真菌感染得快，要全部杀死它没那么容易。”女医生解释。 “要三个月呢，一年也就十二个月。” “有什么关系呢，治好就不痒呢，身体健康才活得愉快呢。” “那也是，治好它总算了却一桩事，三个月很快过去的。”包工头安慰自己。 “那你每天来诊所，我帮你涂抹。我有上好的药膏，保证帮你治好。” 楚雄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拍大腿也没用了，自己的福利将要被包工头夺走。 他冲动掀起帘子走进去，包工头吓得赶紧跳起来穿衣服。 “你这人真鲁莽，跑进来干什么。”包工头大声呵斥。 “以后你帮他涂抹，不帮我了吗？”楚雄问女医生。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只赚一个病人的钱。虽说不奢望门庭若市，也不想药架生尘呢。” 女医生尽量说服自己要温柔，不要在包工头面前暴露泼辣一面。 “那这样吧，我兄弟早上来，我晚上来，这样你也不至于太累。”楚雄建议。 这句话却听到女医生心里去，她刚才还担心他俩一起来，自己应付不来，毕竟是手工活，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 “干嘛要拒绝年轻帅气的男人呢，来一打都没事，钱赚到了，又能排忧解难，简直两全其美。” 女医生心里灵活，把刚才厌恶楚雄的心都抛到云霄。 “成年人才做选择呢。”她嘴角忍不住上扬。 再看包工头和楚雄这两个男人，竟都觉得眉清目秀。 一个显然见过大世面，从从容容，张弛有度； 另一个一直在自己小圈子里自高自大，做事横冲直撞， 但也不乏有他的魅力，至少他爱一个人时会表现得淋漓尽致，爱意毫无保留倾泻给对方。 女医生想通了，心情大好，她对楚雄也温柔体贴，“没吃早餐吧，我昨晚做的千层糕，拿点回去吃吧。” 楚雄连连点头。包工头则表示他已经吃过。 “你药费和手工费加一起，得三千八百八十八元。”女医生给包工头开单。 “是不是贵了点。”包工头问。他想起小丽说楚雄的才花一千多元。 “不贵呢，我用的是尚好药膏，还有后面的护理更加到位，包你满意。”女医生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伺候他，比伺候我更加好。”楚雄瞪大眼睛问。 “粗鄙，什么叫伺候，这是医院。”包工头又忍不住呵斥楚雄。 “呵呵，一分钱一分力呢。”女医生得意地说。 第125章 便宜 秀兰打听到楚雄和包工头治好那病，便悄悄去找女医生， 自从那晚跟楚雄在包工头房间过夜，秀兰也不幸感染，只不过她不敢声张。 好在她的状况并不严重，每晚用热水烫一下就不痒了。 女医生简单检查秀兰的身体，开了一瓶药膏给她，嘱咐一日涂三遍就行，总共也就花几十元。 秀兰纳闷地问女医生:“怎么他俩每日都要来诊所涂抹呢。” “这不用管，你拿药就回去吧。”女医生秘而不宣。 “要不你也帮我涂抹吧，毕竟你是医生，手法到位。”秀兰不放心地说。 “我可没那个心情，你不想亲自动手就回去找个男人帮你涂吧。”女医生说。 “工地上的男人手太粗了，而且不干净。” “那我不管，秘自己看着办。” 秀兰从女医生态度，大概知道一点意思。 她也不顾后果，直接问女医生:“你不会看上他俩个了吧，利用工作之便，占他们的便宜。” “怎么啦，我不仅占他们便宜，我还收他们的钱，你能说什么呢。 工种不一样，所得到的报酬不一样，你不能嫉妒我啊。 我知道你们都是在工地干活的，天天面对砖头水泥，我可是医生天天得跟人打交道。 帮客人检查身体时，不免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你不能老说我占便宜啊。”女医生一本正经地说。 “哎，男人的便宜不值钱，你占就占呗，他们私下还高兴得不得了呢，我真的十分羡慕你。”秀兰十分敬佩女医生。 “这可被你说中了，你们包工头还想一日来三遍呢，可我没答应他。”女医生愉悦地说。 “这么帅气男人，你都忍心拒绝，你可真牛，那是我们工地女人得不到的男人呢。” “一日来三遍，也太频繁了，我讲究细水长流。 人不能吃得太饱，吃太饱了，即便是鲍参翅肚也有腻的一天。 饥一顿饿一顿，连猪食也觉得美味，对付男人就得这样。” “果然是医生，整治男人也有一套。”秀兰连忙竖起大拇指。 女医生见秀兰懂得夸人，便谦虚地说:“过奖啦，我也没交往几个男人，多数还是纸上谈兵，都是理论知识而已。 遇到优秀的男人，难以阻挡他们的魅力，都在乱啃呢。” 女医生自己说完呵呵笑，她不禁想起面对包工头时，自己有时会暴露窘态。 秀兰告别女医生，回到工地就把女医生占包工头和楚雄的便宜告诉大家。 女人听了十分惋惜和悲愤，恨自己近水楼台不得月，天天面对他们也占不到便宜，想想真无趣，连工作都提不起劲。 云英有自知之明，知道优秀的男人跟她无缘，但看到玲珑失落的样子，不免又想挖苦她一番: “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也配得到包工头这样的男人。” “好好打扮一番，我怎么就不配，他也是做工地出身的，又不是生下来就是王子。” “你那么不要脸就去缠住他吧，他给颗糖你吃。” 妇女们只管百无聊赖去讨论，而男人那边却兴致勃勃。 知道包工头和楚雄竟然得到女医生的青睐，问用了什么法子。 楚雄洋洋得意地夸大其词，但最后他还是诚实地说因为感染真菌，女医生才俯下身帮忙治疗。 有个别男人觉得是一个机会，便问怎么才感染真菌，他也想尝试一番。 楚雄只好把那条内裤甩出来，说谁想得到女医生的青睐，穿它一两天就可以往诊所跑。 果不其然，不出半个月女医生诊所门庭若市，都找她看皮肤病，女医生忙并快乐着。 她现在无论美丑都不作选择了，可以赚钱又可以占便宜的事，世间少有。 楚雄见同事下班就往诊所跑，不屑一顾，觉得那些都是他玩剩的。 他念小丽的好，肯帮她垫医药费，便有心想补偿小丽。 下班的时候，趁小丽在洗衣服，楚雄静悄悄走过去，问她最近心情怎么样，怎么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小丽淡淡回应没什么，平凡的日子有什么值得高兴呢。 “今晚我们出去走走，顺便吃点东西。”楚雄说。 “跟你出去？干嘛跟你出去。”小丽鼻子哼一声。 “跟我出去很丢脸吗，我还不是感激你，才想跟你好好说句话。” “不用你感激，你离我远一点我才感激你呢。” “我的病治好了，你还担心什么。”楚雄不解地问。 “没担心啊，只是我们是不同路的人，没必要走得那么近。 你去找其他女人吧，她们巴不得你约呢。” “我对她们没兴趣，只想约你。”楚雄坚定地说。 “那女医生呢，你也不感兴趣吗。”小丽说着狠狠摔了一下红桶。 “呵呵，面对她七七四十九天。还有什么新鲜感，做的饭菜一天比一天难吃，还逼我跟她吃素，回头看还是你最好。” “忘恩负义的家伙，人家帮你治好病，你开始嫌弃别人了。 活该你一直穷光蛋，没点感恩的心。”小丽生气地说。 “这跟感恩没有关系，是那个女医生不知好歹，一脚踏两船，而且对我的态度明显冷淡些。 对包工头恨不得往他身上贴。身为男人我也有自尊心的。”楚雄气愤地说。 “你自尊心挺强的嘛，人家包工头就比你优秀，女医生对他更好有什么问题。 换作是我，我也会倒贴在包工头身上，而远离你。”小丽毫不客气地说。 “想不到你也是水性杨花之人，我呸。”楚雄一脚踢开小丽的红桶。 “你发什么神经！”小丽愤怒地说。 “你们这群娘们没个好东西，嫌贫爱富，等有朝一日我发达了，一个个去弄死你们，叫你们狗眼看人低。” 楚雄还想再踢红桶，小丽怕踢坏，用身子去挡。 楚雄的狠劲就落在小丽的腰肢上，小丽哎哟一声，痛苦喊起来。 楚雄倒慌了神，赶紧收起他的愤怒，连骂小丽真傻，红桶踢烂就算，可以再买一个，可人不行。 “你说得轻巧，这个红桶跟着我走过好多地方呢。” 第126章 需要陪伴 “等我发达再帮你买一个。”楚雄安慰哭泣的小丽。 “你什么时候发达，不会是下辈子吧，”小丽越说越气。 “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等我真发达，我要你跪着崇拜我。”楚雄气愤地说。 “如果你有心，发工资就可以买一个给我，十几块钱的东西，何必等到发达，让人听起来好像买套别墅给我一样。” “只要我发达，别墅也可以买，你要多少套。” “你赶快走开吧，像个神经病一样。”小丽说着想站起来，发现腰间疼得厉害。“你把我踢痛了。” 话刚说出口，眼泪滴滴落下来。 “我无心的，都怪你刚才刺激我。”楚雄一边说一边扶小丽到旁边的木板坐下。“要不你踢回我一脚，让你心好受。” “混蛋，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疼的是我呢。”小丽凶狠盯了楚雄一眼。 楚雄似乎才意识到自己错误，轻轻摇一下小丽手臂，希望她能原谅。“我帮你揉一下。” 他也不等小丽答应，就伸手揉她的腰，小丽实在懒得出声，闭着眼睛缓解疼痛。 “听说你是个孤儿，你怎么就没父母呢。” 许久小丽才轻声地问，楚雄小心翼翼轻揉她的腰肢，怪舒服的。 “我怎么知道呢，自我懂事以来，就没看过父母，村里人说我是吃狗奶养大的。” 听到这里小丽忍不住噗呲一笑:“那你会学狗叫吗？” “这个有多难，叫就是。”楚雄马上学狗汪汪叫两声，吓得小丽心里一惊，还真以为身边有条狗。“哈哈，你怕狗。” 楚雄看到小丽花容失色笑着问。 “我怕疯狗。”小丽没好气地说。 “我因为吃狗奶长大，村民以前经常叫我狗杂种呢，等我长大后又叫我是条公狗。我只要还在村子里，就跟狗脱不了关系。” “狗有什么不好呢，很有灵气的动物。”小丽随口答道。 “但人家会骂它是畜生，猪狗不如之类的。” “呵呵，你真的在意吗？你只是吃狗奶长大，又不是母狗生的。”小丽忍不住笑起来。 她仔细观察楚雄，跟农村的大公狗确实有几分像，特别不说话的时候。 “因为吃过狗奶，我对狗比较亲切。反正我没什么亲人，就把狗当作亲人啦。 以前我在村里养着一条狗，养了十几年，有一天他老死了，此后我就离开村庄，再也没有回去了，一直在外漂泊。” “你没有叔伯兄弟吗？也该回去看看他们。”小丽可怜看着楚雄。 “又有什么用，他们都不曾真心对待过我，简直把我当一条狗，呼来喊去的。 在村里我最怕过年的，我去哪家吃饭都不合适，感觉我到哪家都会破坏哪家的气氛。 我年龄还小的时候，他们不给我上桌，拿个碗装点饭和拿张小凳子，任由我一个人吃，我好害怕他们盯着我看。” “你也怪可怜的，亏你老是记得这些。我倒希望你把它忘记，世上还是好心人多。” “村里倒有一个好人，她是一名寡妇，经常给我好吃的。后来晚上我就在她家过年，舒舒服服过了几年。” “哟，你艳福不浅嘛，怎么不娶寡妇过门呢。” “那个贱货为了彩礼，后来偷偷嫁到隔壁村去了。” 楚雄突然发火，不觉用力揉小丽。小丽哎哟一声喊，等反应过来打一拳楚雄。 “你激动什么，你都睡了她几年，又吃又住她的，没有亏本啊。”小丽责怪楚雄。 “可我就是不甘心，她干嘛不嫁给我。她诱导我又背叛我。 那几年如果不是我日夜陪伴着她，她早就像一坨豆腐渣，哪里越活越年轻，出嫁那天还水灵灵的。 你说她贱不贱，出嫁三个月后回到村里特地来找我。 悄悄跟我诉苦，说她的男人没有我一半好。 我当时还很气愤，问她没有我好，怎么还嫁给他。 她倒说得好，说娘家需要一笔钱帮弟弟娶媳妇，她只好再次嫁人，不然会跟我长相厮守。 当时听到这么深情的话，我早就原谅她了。” “ 她出嫁前会不会怀有你的孩子。”小丽惊奇地问。 “没有呢，她防护措施做得很好。她说玩耍归玩耍，生育归生育。 她出嫁后连生三个儿子，羡煞旁人。 村里的人又开始嘲笑我，说我睡她几年，啥都没有。” “你也真是的，如果生下一儿半女，她就是你的人了，现在你也有一个家。”小丽叹可惜。 “她那时精得很，从来不给关灯，我想猫腻都不行。 那会还年轻，哪想那么多，总想着旁边有人陪着就行。 我对家庭到现在也没什么感受，反而害怕成家呢，万一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他不可怜死。” 小丽不出声，说起孩子，她特别想念自己女儿和儿子，这段时间大牛频频来电骚扰她，常常说些粗鄙的话，问她是不是城里的男人花招多一些，会令她心花怒放。 大牛骂完后，又问她拿钱。 他现在学聪明了，问的金额都不大，五十元，三十元，二十元，一会说没钱买烟，一会说想给孩子加餐。 小丽见几十块，经常都转给他。如果他问一百以上，小丽都拒绝的。 但几十块凑起来，也是一笔巨款，小丽开始防住大牛来问钱。 可大牛又减金额，只问十块钱，小丽竟然转给他。 楚雄见小丽不出声，问她是不是想男人了。如果想，他就在身边。 小丽白楚雄一眼，仍旧不想说话，她看着秋去冬来，又快到过年。 工地每年冬至过后就陆续放假，人人都走了，她到时不知去哪里住。 “你过年回家吗？”小丽轻轻问楚雄。 “回去干嘛，房子都漏水了，还不如睡城里的大街。” “哦。怪可怜的。”小丽点头叹息。心想这样的男人真的比我还缺爱，怪不得哪个女人对他好一点，他都想占有哪个女人， 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总以为跟女人睡一觉就是报答她们，这是不是跟寡妇同居的后遗症。 “听说你离婚了，我看你也无家可归，不如到时过年咱租房子一起过。 我们备好多食材，然后天天呆在屋里不出门，想想该有多好。” “你想得美！”小丽说。 但心里已有那个意思，她实在太怕一个人过年，身边有个男人陪伴，可以摸可以抱，没什么坏处。 第127章 别放我在心上 玲珑想不到楚雄那么快治好皮肤病，倒觉得意外，在潮湿的南方，皮肤病是比较难治好的，反反复复发作。 她现在后悔当初狠心疏远楚雄，以为他再不能带给她快乐。 看到他跟小丽在水龙头旁挨在一起说悄悄话，心里若有所失。 趁小丽和楚雄都不太留意，她在后面抓一把泥沙撒向他俩，然后悄悄溜走。 小丽正和楚雄盘算过年出去租房子的事，她最先想到是屋里得有张席梦思床垫。 她以前跟志刚合伙就买过一张席梦思床垫，那段蹦上蹦下快乐日子，虽然最后以悲剧收场，但快乐的时光仍历历在目。 小丽希望楚雄能全款买下来，不要像志刚那样，还得分摊费用。 楚雄拍着胸口说买张床垫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小丽得答应永远跟他在一起，不然他花钱买床垫很亏本。 小丽听到“永远”二字心头有点犹豫，她只想过年那段时间身边有个男人陪，春暖花开就分开。 永远太遥远了，弄不好把自己下半辈子搭在一个男人身上，那太亏本；如果搭在众多男人身上，亏本也就认啦，毕竟体验过不同人生。 何况一张床垫不过一千几百，楚雄还是小气。 小丽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时，突然后面撒来一阵泥沙，他两人都吓一跳。 赶忙转身回头看，只见一个身影迅速往建筑物里面躲藏，楚雄愤怒想要去追赶，嘴里骂是不是嫌命长。 “不用去追啦，走得快以为我认不出来。”小丽说。 “谁啊？” “你的老相好——玲珑呢。”小丽不高兴地说。 “那臭婆娘算什么我的老相好，老子还看不上她呢。 得知我感染真菌，就以为我得麻风病一样，躲得远远的。 还是你好，出钱给我治病。以后其他女人我都不多看一眼的，心里只有你。”楚雄说。 “我担心你心里有我时，钱又不想还。 我宁愿你心里没有我，到时发工资把钱还上。”小丽担忧地说。 “你眼里只有钱，我的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放得下。”楚雄伸手弹一下小丽的脸颊。 “你的心比京城地皮还贵？那你放其他女人吧， 我不愿意听到别人说我给你垫一千多块，你才把我放心上。 你的心又不能挡雨遮风，还不如用那钱在外面租一间房子，人在里面风雨不怕。”小丽一边说一边捂住楚雄弹痛的脸。 楚雄见小丽牙尖嘴利，又忍不住再弹一会。 “痛死人啦。”小丽捂住脸骂。 “就想看你痛死的样子，谁叫你顶嘴，我说一句你顶十句。”楚雄邪魅盯着小丽说。 “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一句把我放心上就想不用还钱，换作谁也不愿意。 我当初可怜你为你垫钱，也是出于助人为乐的优良传统。”小丽说着簌簌落泪。 “我没说不还钱给你，现在不是还没发工资吗，今天的晚饭还没着落，怎么还钱给你。 我已答应等我发达了，买一套别墅给你。谁知道你目光短浅，在乎一千几百，那算是什么钱，拜托你把目光放长远一点。” “我担心得把目光放到下辈子那么远。” “即便放到一辈子，我也连本带利还给你。”楚雄生气站起来。 小丽不好意思低下头，她又觉得自己说得太过分，把楚雄看得太差。万一他买彩票中大奖一夜暴富，也说不定的啊。 海有潮起潮落，人有低谷和颠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只要还活着，每天都有希望。 小丽抬头还看到楚雄气鼓鼓的样子，只好安慰他:“还没吃晚饭，我哪里还有泡面呢。” “泡面能当晚饭吗？如果你有心，就买一份快餐回来，泡面留给我做宵夜。” “我才不乐意。”小丽见又要出钱，赶忙去洗剩下的衣服。 楚雄看了她两眼，叉着腰摇摇头，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服你了，泡面先拿两桶给我垫垫肚皮。” “没见我忙着吗，我还得洗衣服呢。”小丽冷漠地说。 楚雄只好悄悄蹲下，一言不发看小丽洗衣服。“怎么你连洗衣服都好看。”楚雄又想哄回小丽。 这时秀兰和云英也提一桶衣服过来洗，她俩分明听到楚雄赞美小丽，心里酸酸的，人没到就猛咳嗽两声。 楚雄看她俩一眼，问她们是不是鱼刺卡住脖子了，死命咳嗽，小心把肠子咳出来。 云英不敢说什么，她看到楚雄心里就害怕，好像楚雄不经意会扑到她身上。 但秀兰听不得恶毒的话，她直接怼楚雄:“好心被雷劈，我们咳嗽还不是提醒你们有人来了，那些肉麻下流的悄悄话别让人听到。” “犯不着，我们什么也没说。”小丽回应。 “什么也没说，那太可惜了，垫了一千几百，连句贴心话也不说，那不亏本。” “臭婆娘，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楚雄凶狠瞪秀兰一眼。 “你也不用瞪我，我也为你花不少钱，怎么从来不看我洗衣服呢。小丽洗衣服比真的比我好看吗？”秀兰干脆耍泼辣。 “你也值得我看，吃饭逃单的人，我呸，滚一边去； 别妨碍我看小丽洗衣服。小丽连洗衣服都如此温柔。”楚雄煞有心思地说。 “我偏不滚，我就在你面前洗。”秀兰把衣服挪到小丽旁边洗。 云英见秀兰那样，也小心翼翼挪到秀兰旁边，她看了一眼楚雄，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 因为三个女人都在楚雄正对面，只要楚雄看过来，目光都扫到三个女人身上。 楚雄看到三个女人做派样子，哼一声忍不住冷笑。 秀兰见云英也挪过来，心里很不爽。“你挪过来干嘛，滚一边去，跟我抢男人，排队也轮不到你。” “没办法，我觉得这个男人蹲下来也如此有魅力，想正中看一眼。”云英小声笑着说。 “你没有机会的，别异想天开。”秀兰生气地说。 “话不能说得太满，小丽用两桶泡面俘获他的心，等发工资我送三桶给他，他一定对我另眼相看。” “等发工资人人有钱，谁还稀罕你的泡面，送块黄金给他也不一定心动。”秀兰哼一声。 两人说话完全把小丽当透明，小丽只顾默默洗衣服，洗完裤子，洗衣服，洗完内衣，洗袜子。 她心里肯定蹲在对面的男人一定在看她，而不是看旁边那两个女人。 第128章 泼妇 小丽洗完衣服回到床榻处，发现放在床头的七八桶泡面，只剩下一桶， 顿时慌了神，衣服也顾不上挂起来，把床周围乱翻一通。 这年头大家都穷了，连纸巾也去偷，其他日常开支能省则省，加上工地的男人把有限的钱，也拿一部分去看女医生。 小丽不用猜都知道是工地其他人拿走了。 如果是工地的男人拿走，小丽不会生多大的气，她最见不得工地姐妹拿走， 因为工地姐妹没有一丁点儿好处到她身上，且时不时往她身上使坏。 男人就不一样，即便穷得一无所有，也还有一张嘴，说几句好听的话，他们最不为难女人的。 小丽把衣服挂好之后，决定悄悄暗访工地姐妹住的地方，看她们有没有藏她的泡面。 工地女人住的地方又不像男人住的那样全部人住在一个大棚。 工地女人注重自己的隐私，她们爱一人一个窝，像帐篷一样。 虽然搭得很简陋，但胜在独门独户。 唯一坏处是没有什么安全保障，如果夜晚男人非要钻进来，轻轻掀开帘子就可以。 出门在外工地女人也顾不了那么多，毕竟钻进来的男人多数还不赖。 云英最喜欢自己一个小窝，这样没人嫌弃她的香港脚，可惜没曾有男人钻进她的小窝。 小丽就一个窝一个窝去看，她会在外喊一声，没人的直接掀帘子看。 因为是傍晚，除了几个出去逛街的，都在自己小窝里待着。 有些勤快的买了毛线回来开始织毛衣，有为自己织的，也有为家里小孩织的，过年回家时当作新衣服给小孩子穿。 好多人趁空闲打电话回家聊家常，老公在家的也趁此督促一下，看看有没有跟村里的留守妇女勾搭。 小丽比较熟悉的那几个，只有芳芳在窝里剪脚指甲。 她看到小丽气冲冲地走来走去，问发生什么事了，好像追债一样。 “我的泡面被人偷光了。”小丽气愤地说。 “你怀疑我吗？我连泡面味儿也没闻过呢，可别冲我喊。”芳芳不满地说。 “我没说怀疑你，只是不知道哪个乌龟王八蛋趁我去洗衣服偷走了。” “谁叫你把泡面垒出来，像展品展示给大家看，不偷你的去偷谁的呢。 其他人有点好吃都藏着掖着，生怕别人知道来分羹。” “我能放哪里，十几桶行李箱也放不下。”小丽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全工地的人都知道你发达了，买那么泡面回来屯着吃，树大招风你又不是不知道。”芳芳冷笑。 “云英去哪里，她说打算拿三桶泡面哄男人？没准是她偷的。”小丽问。 “她跟秀兰出去逛街了，你去看看她的窝吧。” 小丽真的跑过去掀开云英的小窝，只见一股臭味扑面而来，直把小丽呛一口。 “妈的，这么臭的窝连狗都不来，何况是男人。”小丽小声骂道。 她捂着鼻子往里面瞧瞧，里面乱七八糟的，衣服，被褥混在一起，并没见泡面藏着。 小丽发现云英把冬天的大衣都拿出来了，可能半夜冷，一张薄被子不够暖和，只好多盖一件大衣。 小丽只好作罢，反正这些泡面都是从赵飞处拿的。 她拿着最后一桶泡面去找楚雄，那个混蛋说晚饭没着落，实在令人担心。 小丽也说不出什么感觉，知道楚雄从小无父无母后，心生怜悯，时不时发出母性去关怀他。 她有时候也想听听楚雄讲他以前跟村里寡妇的事情。 她想往男人住的大棚走一圈，发现里面好多男人衣不蔽体，探探头看两眼，始终不敢进去。 她想就此算了，反正只剩最后一桶泡面，自己也想吃。 如果楚雄责怪她，她说有找过他也不算撒谎，男人睡觉地方真的会令人看着脸红耳赤。 小丽在大棚外溜达，有些男人隔着窗喊小丽进去一起打牌，小丽摆摆手说不想玩，男人玩都是赌钱的。 里面男人说他们没钱赌了，现在改赌脱衣服。 小丽怒骂他们流氓，里面男人笑嘻嘻地说小丽身材好，即便脱光也不丢人。 小丽吓得赶紧逃离那群男人，她干脆去接热水泡面吃。 正走过一处石墩的时候，看到玲珑和楚雄正在那里吃泡面。 小丽第一感觉就觉得玲珑偷她的泡面，她直接走过去查看。不看不发火，他俩手中的泡面分明是小丽的。 “死烂货，偷我的泡面去泡男人。”小丽指着玲珑骂。 小丽突然出现，玲珑吓了一大跳，楚雄倒问小丽手中泡面是不是准备给她。 “泡面是我花钱买的，你别冤枉好人。”玲珑淡定地说。 “我没冤枉你，你俩手中的泡面就是我的。” “写你名字吗？一口就咬定是你的，这样的泡面外面随处可见。”玲珑理直气壮地说。 “就是写了我的名字，你看桶边有一个丽字，是我亲自写的，就害怕被人偷找不到证据。” 听小丽这么说，玲珑和楚雄不约而同看桶边，果然写着一个“丽”字。 “妈的，还哄我特地去买泡面向我认错呢。”楚雄怒骂玲珑。 “不就两桶泡面吗，发工资再还你。”玲珑被人拆穿，脸上过意不去。 “你何止偷两桶，我床头的将近十桶，只剩下一桶了，别不承认其他不是你拿走的。” “我真没有，只拿两桶呢，开始以为只拿两桶你不会发现少了，谁敢全部拿走。” “拿就拿吧，你掏钱赔给我，一桶五块钱，两桶十块钱，现在就给！” “那一桶又不是我吃的，我才不给。”玲珑看了看楚雄。 “我不管你给谁吃，两桶都是你偷的就得你给钱。”小丽咄咄逼人。 “就不给，你拿我怎样。”玲珑也来硬气的。 “我打死你这个贼头贼脑的烂货。” 小丽夺过玲珑手中的泡面，直接泼到她脸上:“烂货，我让你吃，我让你吃。” 不知是泡面太烫，还是汤汁进入眼睛，玲珑马上滚地哎呀呀叫喊起来 “我要毁容了，我要毁容了。” 楚雄凶狠瞪小丽，嘴里骂道:“都是泼妇，至于这样吗？还不赶快拿清水给她洗把脸。” 玲珑见楚雄为她撑腰，哭闹着更响亮。泡面其实早就不烫了。 小丽只好气冲冲去旁边提一桶冷水过来，直接泼到玲珑身上，桶地还剩一些，顺便把楚雄也泼一把。 “泼妇！” 小丽跑出老远，听到楚雄在后面追着喊。 第129章 睡到大天亮 小丽跑了老远，以为楚雄不会追过来，就停下脚步慢悠悠地走，想想刚才真解气，一个人又笑起来。 谁知道这时候楚雄在后面揪着她衣服嘴里乱嚷:“泼妇，连我也敢欺负。” 直接把小丽推到一个角落，一顿狂亲。小丽稍微挣扎两下，就没再出声。 当楚雄再进一步时，小丽却不愿意了。 “要不今晚你来钻我的帐篷，在这里脏兮兮的，沙石又多，咱能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吗？”小丽说。 “没叫你躺下去，咱站着就好啦。” 楚雄有点不乐意，他最厌烦女人在他兴冲冲的时候吧唧吧唧拒绝他。 “白天干活站了一天，你还没站累，我就想晚上好好躺着怎么啦，你自己玩耍吧，我回去了。” 小丽推开楚雄想要离开，但又被楚雄揪住。 “想要半夜去钻你帐篷也行，现在搞点好吃的给我。”楚雄说。 “刚才不是吃过泡面了吗，你有几个胃，你又不是猪，就那么能吃。” “真想打死你，把我比作猪，好歹比作一头牛。”楚雄轻轻捏了一下小丽的脸颊。 “别在我面前提牛，我会恶心。我最近真的快崩溃了。”小丽说着眼泪落下来。 “你又怎么了，像头牛埋头苦干，浑身是劲还不好吗？”楚雄轻轻帮小丽擦去泪水。 “提起牛，会想起我那恶心的前夫，他每晚三更半夜就来骚扰我，我没睡过好觉。” “他大晚上不睡觉，也真够了，还是因为白天不用干活。他到底怎么骚扰你，是不是怕你寂寞呢。”楚雄笑着问。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以为咱女人晚上就想男人，一个个自以为是。 我前夫那头死牛就以为我离开他活不成。” “我就不相信你晚上不想男人，肯定也是想的吧。”楚雄嘻嘻笑。 “时不时当然会想一下，但并不是每晚都想，我那前夫每晚凌晨过后就发语音过来，说的话全部下流无耻。” “你可以关机不听他的话，是不是你自己也想听，舍不得关机呢。” “混蛋，我不撕烂你的嘴。”小丽生气地伸手去捏楚雄。 楚雄不仅没躲闪，而且还低下头任由小丽揉捏。 小丽捏了两下他的鼻子，触摸到他扎人的胡须，赶忙又缩回去。 楚雄说得真没错，她完全可以关机睡觉，但从来没关过，而且前夫发来每一条语音她都听。 有时候她听得浑身发烫，只好想办法让自己凉快下来。 楚雄问小丽捏够没，捏够就出去搞点牛杂吃，吃饱他才有力气去钻帐篷。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谁稀罕你来，什么都想往女人身上索取，你们男人干嘛去了。” “没干嘛去啊，只是身上没钱而已。你真不稀罕我去你那里，那就算了吧。 我不想在这里工作做了，老是拖欠工资，身上没点钱，还要被你们这群娘们瞧不起。 要是我身上有钱，你们娘们能攀得起我吗，有一天我发达了，看我眼里有没有你们。 现在个个拿一桶泡面就想得到我，如果不是饿着肚子，我还真想把泡面甩到你们脸上。 我堂堂八尺男儿，被你们那你们耍得团团转。”楚雄气愤地说。 “那你赶快发达吧，远离我们这群野女人。我们好心拿泡面给你吃还不领情。 你以为自己真的有金刚钻，要不是可怜你从小无父无母，我才不理你。” “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放心，打死我也不去钻你的帐篷，你好自为之。”楚雄说完气愤起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小丽赶忙喊。 “你管得着吗，收起你的圣母心，我不需要你廉价的可怜。” “你别那么小气好不好，你想吃牛杂，咱现在就出去吃，要不吃碗牛杂汤面。”小丽在后面跟着楚雄。 “一碗牛杂汤面才几块牛肉，能吃饱吗？既然你无心请我吃，我也不勉强。”楚雄哼一声。 “净是吃牛杂，要五十元一斤呢，我辛苦工作一天才两百。” “死脑筋，没叫你买一斤，咱买半斤就好，再去叫一碗面，可以吃饱了。”楚雄耐心建议。 “吃了牛杂又要吃面，也得花五六十块钱，喂饱你这种男人可不容易。” “你喂饱我，我自然喂饱你，你自己衡量吧，别磨磨唧唧的，怪烦人。”楚雄说完加快脚步离开。 “走吧，混蛋！以后发工资一定要对我好一点，怎么得买一只烧鹅给我吃。”小丽追上楚雄，在后面拍打一下他的熊腰虎背。 “那还要你说，工资到手，当晚我就请你吃大餐，吃饱后再去喝酒唱歌。”楚雄开心幻想有钱后的日子。 连小丽听了都开心，好久没人带她去唱歌了，她最爱唱的伤感情歌——《无言的结局》《心雨》，每次去都必须唱。 “照你这样花钱，没两天也会花光钱的。”小丽说。 “管那么多干嘛，三更穷五更富，今朝有酒今朝醉，我都是这样过来的，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一日风光，千日喝汤，这样的日子你也过得习惯。” “怎么不习惯，你看今晚你又请我吃牛杂，我能不习惯吗。”楚雄笑着说。 “你就不考虑留点钱防老，随着年纪增长，在外面没人请打工了。” “我并不想一直打工，以后想自己做点小生意，只要有人帮我出点本钱，我相信生意会越做越大的。” “想空手套白狼，你就死这条心吧。你想做无本生意，即便亏本也不用亏你的，想得真美。” “我习惯卖力了，你说是不是。”楚雄笑着看小丽。 “谁稀罕你的蛮力，说话没句正经。” 两人一边走，一边打情骂俏，很快来到夜市。 小丽在牛杂档口称二十五元牛杂，嘱咐商贩多加一些汤。商贩真的给满满一盒汤水浸到牛杂里。 然后去沙县小吃每人要一大碗面条，把牛杂和汤放进面条里，算是一顿丰盛晚餐，而且十分省钱。 小丽把大部分牛杂都给楚雄吃，楚雄也不多让。 他叫小丽帐篷里多备一个枕头，他不想半夜跑来跑去，赶场子似的，干脆在一起睡到大天亮。 第130章 情敌 小丽吃完牛杂回到工地，赶忙把帐篷收拾整齐， 不要的物品又不值钱的都放在帐篷外面，尽量挪出足够大的空间， 直到帐篷里只有一张被子和两个枕头才停下来。 她看着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帐篷十分满意， 再往帐篷里放一块香皂，让它慢慢挥发着香气。 这香气不亚于香水，而且极便宜。 小丽以前没想到这样操作，以为香皂就用来洗澡。 自从秋天来了，每人有一个帐篷，小丽就想办法把帐篷弄香一点，她又嫌弃香水贵。 想起那个午后到包工头厕所洗衣服，走进去就闻到浓浓的香皂味。 小丽突发奇想，也买一块香皂盛在帐篷里，果然香气四溢，特别大姨妈来的日子，特别有效。 但她一个人时还是喜欢清香的空气，白天隐约晚上有男人来钻帐篷， 她才临时放香皂在里面，让它慢慢挥发，不迷倒自己也迷倒男人。 收拾好帐篷，小丽又去打一桶热水洗脚。 真的冤家路窄，碰巧玲珑在热水机处接水，小丽犹豫一下，还是停住脚步，等玲珑接完水再过去接。 只见玲珑在那里接水是洗头，小丽不禁骂起来:“大晚上还洗头，浪给谁看呢。” 为了避免再吵架，小丽姑且忍住性子，毕竟旁边是热水，万一泼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小丽悄悄躲在暗处，怕玲珑知道她来接水，故意磨磨蹭蹭就不走开，甚至把热水都接完。 小丽在暗处看玲珑，不得佩服她的头发乌黑浓密，白天看容易看到几根白头发， 但发量多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至少男人看不出来，只有女人心细，爱在对方身上找毛病，无论隐藏多好都能发现。 正当小丽看得无聊时，突然旁边跳出一个男人，帮玲珑洗头发，此人正是楚雄。 小丽气得浑身发抖，待要发作又觉得自己是个妒妇，且看看这对狗男女做些什么事。 只听见玲珑笑嘻嘻说楚雄用力太猛，把她的头皮挠疼了。 听到这里小丽的头皮痒起来，她也想有个人帮她洗头。 “刚才追上那泼妇有没有打她一顿。”玲珑问。 “怎么没有，打到她妈都不认得，拖到角落里着实踢了几脚。”楚雄笑着说。 小丽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嘴皮差点咬破。 只见玲珑说:“不多踹几脚，往死里踹才好呢，她今天差点让我毁容。” “毁容不至于吧，那时候泡面都快吃完，汤水也凉了。”楚雄说。 “但那汤有辣椒油，进入眼睛不疼的吗？万一瞎了可不就是毁容。 你干嘛还为她说话，为了你我宁愿做贼偷泡面给你吃了。”玲珑有点生气地说。 “呵呵，小丽的泡面多数我吃的，你偷不偷我也能吃到。” “那也是我的一片心。”玲珑愤怒拍打着桶里的水。 “好啦，大晚上生什么气呢，我见你受委屈，都想睡觉了还起来帮你洗头，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是明白，我就怕你每个女人都给点心意，芝麻大的心意，当成西瓜分了几十份。” “岂有此理，我哪是这样的人。” 小丽在暗处越听头皮越痒，心里一横:“她能在这里洗头，我干嘛不能呢。” 她从暗处走出来，大步大步走向前。 楚雄看到小丽出现吃惊不少，只好厚着脸皮问她怎么还不睡。 “头皮痒了，来洗一下头，要不你来帮我洗。”小丽温柔地说。 楚雄看看玲珑有点不好意思，“胡闹什么，晚上洗头容易中风呢，赶快回去睡觉吧。” 楚雄说着给小丽递一个眼色，小丽知道说是半夜钻帐篷的事，但小丽一片真心被辜负，她也不稀罕眼前的男人来打扰了。 “别人洗不中风，怎么我洗就中风，你能说话好听一点吗？过来你帮我洗头吧。”小丽向楚雄发出邀请。 玲珑不顾头发湿淋淋抬起头，愤怒看着眼前的情敌:“怎么哪里都是你，你阴魂不散吗？” “这是你家吗？你能洗头我不能洗。知道你有白头发，不敢白天洗。”小丽哼一声。 “你才有白头发。”玲珑气急骂小丽，她最怕在男人面前说她有白头发的。 小丽接了热水兑凉水，然后温柔地喊楚雄过来帮忙。 “雄哥，过来帮我洗头，头皮痒了，最喜欢你的粗指甲用力挠。” 楚雄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等会吧，我就来。” “不准过去，有她无我。”玲珑气愤地说。 “好大面子，你也配跟我争。别仗着给给桶泡面雄哥吃，就觉得他是你的人。 雄哥，我问你今晚的牛杂好不好吃，面条香不香，咱明天晚上再出去吃好不好， 今晚我还想吃烧肉的，可是你说牛杂吃撑了，我才打断吃烧肉的念头。 以后想吃什么就什么，咱不偷不抢，每一分钱都是劳动所得。”小丽饶有声色地说。 玲珑听到小丽请楚雄吃牛杂，心早已凉半截，自己偷来的泡面算什么。 楚雄见小丽说得挺诱人，扔掉玲珑跑过去帮小丽洗头。 “雄哥，我还没洗完呢。”玲珑放大招，娇滴滴地说。 “用清水洗洗就好了，在再挠下去头发都得破。”楚雄说。 “你再帮帮把头发擦干吧。” “别闹了，听话回去吧。一桶泡面我也没嫌弃你，你可别妨碍我吃牛杂。”楚雄说。 “等发工资我也请你吃牛杂，你来帮我擦干头发吧。”玲珑哀求， “呵呵，我就不用等发工资才有得吃。雄哥，你自己掂量吧。”小丽说。 楚雄二话不说帮小丽洗头，小丽感到浑身通畅，头皮被挠得可舒服。 “妈的，你们两个臭婆娘把我争得好辛苦，我姑且一个一个收拾你们。”楚雄假装生气地说。 “有我没她！”小丽硬气地说。 “有她没我，咱势不两立。”玲珑毫不让步。 “你们两个婆娘真烦人，我恨不得会分身。 在我心目中，你们两个同等重要。”楚雄装作深情地说。 “同等重要，她请你吃的是泡面，我可请你吃牛杂外加挂面。 既然这样也同等重要，以后我也只请你吃泡面得了。”小丽气愤地说。 第131章 一夜好梦 玲珑听到小丽叫嚷，她说:“再好不过，别把泡男人成本提高了，以前何曾需要我们买东西哄男人， 都是男人买东西哄我们，我们不答应，还跪求我们呢。 都是因为有你这种败类，每交往一个男人就倒贴一回，显得我们女人极便宜。” 玲珑指着小丽越骂越狠。 楚雄听到玲珑说出这样的话，连忙带笑说:“说什么话呢，何曾要你们倒贴， 只不过好久没发工资，我们男人想倒贴给你们都难。 你们也知道男人花钱大手大脚，没有你们女人会节约。 我们男人全部没钱时，你们女人抠抠搜搜还猛能拿出一些救济我们， 不过这也是暂时的，等发工资我们还不是加倍奉还， 到时你们一个个可以当女王了，把我们男人钱包榨得干干的。” “别把我包括她们之内，我什么时候把你们榨得干干的，我从来讲究男女平等，即便搭伙过日子，费用也是分摊的。”小丽不服地说。 “当然啊，不然你怎么成倒贴女王呢，男人住院，你倒贴医药费。 男人没钱吃饭，你包一日三餐。工地的男人都记住你的贤良淑德，我们倒成母夜叉。 继续装下去吧，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荡妇， 殷勤小心对待男人，想让男人加倍伺候你。” 玲珑骂完小丽，也不想再洗头，拿起红桶就走。 等她走远，小丽才说:“这泼妇终于走了。” 楚雄听到嘻嘻笑，“论泼妇，你们谁也别想认第二，都挺厉害的。” “你还想不想吃牛杂的，从来不为我说半句好话。”小丽轻轻洒了一点水到楚雄身上。 楚雄趁机说:“我帮你洗头，你也帮我洗吧，好久没出去洗过头了。” “你们男人头发短，过一下清水就可以，何必麻烦我。” “我还不是想享受一下嘛。” 小丽擦干头发，只好帮楚雄洗一回，楚雄连喊舒服，顺便问小丽想他半夜三更去她帐篷，还是四更天。 小丽轻松揉一下他的耳垂，娇羞嗔怪说:“等到天亮你干脆不要来了。” “真难搞，来得太早，你又说吵醒别人，来得晚你又不高兴，这不早不晚的，实在难以把控。”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季节，都快冬季了，日短夜长，天黑得快， 她们睡觉也更早，何须等到三更天，约摸着你就来吧。 我也想呼弄完早点睡觉，来得太晚我真不想搭理你。” “得了，他们在喝酒，我现在回去喝两杯就过去。” “谁还有钱买酒喝的，你别喝太多，喝太多像头老虎一样，乱啃乱咬，想想就害怕。” “喝酒助兴呢，那么多人就那点酒，想多喝几杯都没有。” “如果是二锅头，我喝两杯就醉了。”小丽笑着说。 “天凉了，谁还喝啤酒，都喝烈酒了。要不等会我拿一杯给你喝，酒酣微醉还有意思呢。”楚雄笑着建议。 “我才不这样，到时喝醉任由你拿捏，我要死了。”小丽捏了一下楚雄的后脖颈。 “一杯酒不至于吧，反而七分清醒三分醉才有状态呢，睡觉也舒服。” “不了，还是留给你们男人喝吧，我不想有半点醉。” “这酒是浩南买的，你不用心疼，他还有钱呢。“ “怎么同样单身寡汉，他有钱你就没钱，你真是混蛋。” “你又提这事，我不是半年没干活吗，所以才穷到这地步。” 楚雄最不喜欢拿他跟其他人比。他父母什么都没有给他，身后是一无所有。 如果非要说有就是一个强壮的身体。 兴许他的父母基因好，虽然楚雄小时候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但身体却长得很好。 有时他想怪父母都于心不忍，有好身体就可以拥有好多，父母已把最好给他了。 “那你失业半年怎么过的，不会是住在天桥。”小丽笑着问。 “我像是住天桥的人吗？自己租一间屋子，天天在里面睡觉咯。 睡醒煮点面条吃又继续睡，日子过得挺惬意的， 只是后面实在连房租付不起，才不得已出来打工。”楚雄感叹。 “听起来蛮羡慕的，可惜我要寄钱回去养孩子。其实我也想过一段这样的生活，像猪一样活一回。” “等到过年时，咱们租一间屋就这么过。 到时提前囤多点食品，肚子饿就煮来吃。 吃完咱就在被窝里睡觉，反正冬天也冷。”楚雄说。 “听起来真的不错，咱就等过年吧。”小丽兴奋回应。 “何止不错，简直是神仙生活。你看平常我们工作多累，还不是为了一日三餐。” “以前结婚时，我一直努力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是事与人违，遇人不淑，折腾来折腾去，日子却过得一塌糊涂，真比不上吃饱就睡的日子呢。” “是啊，真没必要拼命工作，能有点钱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反正我们都不会成为有钱人。 靠苦力挣钱，钱只会越挣越小，哪里有发达机会，年龄大了就淘汰，我都把发达机会放在买彩票上了。” “哎，我以为你平常就一副吊儿郎当样子，原来你把生活看得那么透彻。”小丽倒要刮目相看楚雄。 “吊儿郎当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你想想，我从小受苦，什么没见过。什么尊严啊都比不上活着呢。 如果你真想跟我长长久久的，咱再干一会就回农村， 我虽然无父无母，但还有几亩田地。咱以后靠种地生活，你说好不好。”楚雄认真问小丽。 “哎，说得太长远了，而我只想你今晚早点来，明天的事我都不去想呢。” “我见你舍得花钱在我身上，觉得你不错，才想到要和你回农村生活，换作其他我才不愿意呢。” “我真怕跟你回农村后，你作威作福，地里的活全部留给我做，我才不愿意。”小丽哼一声。 “全部留给你也没多忙，春种秋收就完事了。” “呵呵，不用除草施肥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只不过楚雄想去喝酒，洗完头就跟小丽分开。 小丽回到帐篷里静静躺着，等四周安静，等良人钻进来，她便一夜好梦。 第132章 夜半来客 小丽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等不到楚雄过来，夜里早已静悄悄，偶有虫子唧唧叫两声。 想不到这时前夫又发信息过来，直接就问:“想我了吗，今晚有没有男人陪你过夜。” 小丽习惯大牛的戏码，只要她回复，他便吃了兴奋剂一样，发更多的信息过来。 可今晚小丽等不到楚雄过来，正好想把气撒在大牛身上，她回复:“去死吧。” 果然大牛兴奋地打电话过来，小丽竟然想都不想就接了。 夜深人静，她实在太烦了。 她准备一百个心接待楚雄到来，结果全部落空，发信息给他又不回。 “老婆，你还没睡啊，想死我了。”大牛在那边兴奋地喊。 “谁是你老婆，别喊那么亲热，我们早就离婚了。” “离婚又怎样，你还是我的老婆，只是法律上不承认，回到村里谁敢说你不是我老婆呢。何况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那么快把我忘记。” “我何止把你忘记，简直当作你死了呢。”小丽挖苦地说。 “你在外面养野男人了，怎么说话如此刻毒。”大牛像被泼一盆冷水。 “养不养跟你有关系吗，咱已经不是夫妻了，我有其他男人不奇怪啊？难不成离开你，我就一直守身如玉。” “你还把自己当成一块美玉，早就成豆腐渣啦。” “豆腐渣你也得不到。”小丽气愤地说。 “得不到吗，怎么不说是我玩腻了，一脚踢开你呢。”大牛来了一把硬气。 “呵，怎么离婚时我不报警都不愿意离呢，现在还是条老光棍吧，还是找到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了。 就你这熊样这辈子别想有第二个女人愿意跟着你，当初算我瞎了眼，跟着你回去山旮旯。” 小丽一顿骂。把心里的闷气全部发泄出来。 “你别嘚瑟，总有一天我还会把你抓回来，挖一个地洞把你囚禁起来，每日只伺候我，到时你就不会牙尖嘴利了。” “那个地方我死也不会回去的，你别做春秋大梦。” 小丽顿时有点害怕，想起村里那几个光棍曾想欺负她，不禁打一个冷战。 “呵，我就要你死在我们村，叫你牛逼。这辈子你始终是我的女人， 今年过年你得回来，不然我把咱女儿和儿子卖给你别人，天天照顾他们我也累了。”大牛凶狠地说。 “你这畜生，我不是每月寄一千五百元给你吗？ 他们都八九岁了，还需要怎么照顾。如果他们有什么事，你也不得好死。”小丽气愤地说。 “不卖他们也可以，你过年得回来。”大牛转换另一种语气。 他刚才只是吓唬小丽，怎么舍得卖自己孩子呢，还靠他们养老呢， 况且有他们在，小丽每月寄钱回来，他不用怎么干活也够开支。 两个孩子打算让他们读完初中就出去挣钱，到时每月让他们寄两三千回来，在村里的日子好不惬意。 “我不会回去的，你害我还不够惨吗？回去一趟联合村里光棍欺负我一遭，你这没人性的东西。”小丽想起过往种种，眼泪差点掉下来。 “怎么能说欺负呢，听说你跟大同玩得不知有多开心。 大同现在还时常聊起你呢，说你不知有多主动，分别时还依依不舍。 你这个荡妇，我跟你离婚是对的。” “你不是很喜欢戴绿帽子吗？是你主动想戴的，我干脆给你一顶绿油油的，让你这个王八蛋在村里威风一把。 冬天又来了，是不是又想找顶绿帽子戴戴，挺保暖的吧，可惜你现在连戴绿帽的资格都没有。” 小丽说完果断挂上电话，她能想象出大牛在那一边气得七窍生烟，希望他不愿把怨气撒到孩子身上。 很快大牛又重新打电话来，“你现在在哪里，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荡妇。“ “来啊，你快点来收拾我啊，我好想被你收拾呢，你这个畜生不如的狗东西。”小丽骂得心里无比荡漾。 “好啊，你千万要等着我，到时就知道我的厉害。” “你有多厉害，我好害怕，你放了我吧。”小丽故意求饶。 “放了你，我要你死。”大牛在那边激动地说。 “我已经死几百回了，也不在乎死多一回，你赶紧来吧。”小丽故意发出娇滴滴的声音。 她知道这样可以让大牛难受的要命。 “你这个死妖精，过年你得回来住个把月，我要你死一百回，一千回。” 小丽听到大牛在着急地喘气，知道他上脑了，目的也达到了。 “我好害怕啊。”小丽像受到惊吓地喊。 她闷气也出了，很满足挂上电话，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前夫现在对于她的作用，就是用来出气，反正人不在他身边。 小丽可以骂他，可以假意温柔对待他，总之他就是一个出气筒。 他不愿出去打工，身上没钱，始终牛逼不起来，还得靠小丽寄给孩子的伙食费生活，足够窝囊的。 正当小丽想睡觉时，外面却响起窸窸窣窣声音，小丽猜楚雄要来了。 心里不禁骂起来:“死混蛋，早不来迟不来，人家有睡意才来。” 她赶快闭上眼睛装睡，很快一道亮光射入帐篷，接着一股酒味也随之而来。 闻着浓浓的酒味，小丽猜测喝不少酒。她最害怕酒鬼的。 现在都三更天了，没有五更都不得睡，今晚又不用做梦了。 只见那个酒汉轻轻掀起一边的被角，扑一声躺在小丽身边，接着是呼噜的睡眠声。 小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她希望旁边那个醉汉能做点动作出来，又想他睡死过去。 这样想着不免喉咙痒，忍不住吞口水。旁边呼噜声似乎越来越大。 最后小丽忍不住推一把身边的醉汉:“过来就睡觉的，回去自己被窝里睡吧。” 谁知话音刚落那醉汉一把抱住她，也不再打呼噜了。 那股酒醉的味道在帐篷里蔓延打转。 小丽很快让自己变成一只酒醉的蝴蝶，轻轻停靠在醉汉胸膛里。 醉汉始终一言不发，似乎早就沉醉在酒醉的梦乡。 小丽虽然陶醉，但总感觉让她陶醉的人不是楚雄。 楚雄粗手大脚的，显出粗心大意样子做起事从来不会拐弯抹角。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才符合他的直爽性格。 “你是谁啊？”小丽忍不住问。 第133章 迷迷糊糊 只见那人贴近小丽耳朵说:“是我！浩南。” “天啊！是浩南。”小丽差点惊掉下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可以来。” “我不欢迎你。” 她赶忙推开浩南，可是已推不开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万一楚雄现在来到那可怎么办，两个男人肯定会再次为她打起来， 三更半夜闹到人人皆知，她可得有一个星期不得安宁。人们的口就是一把把利刀子。 “你快走吧，干嘛来这里打扰我呢。”小丽说。 “不走，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你没看我喝醉了吗，走不动啦。”浩南陶醉地说。 “人言可畏你不知道吗？等会你就走吧，我想不到你会来，你胆子可真大。” 小丽又是责怪又是欣赏他，如果不是跟楚雄约定好，那她此时也不会紧张。 小丽耳朵竖起来听外面动静，如果听出楚雄就来到，她得马上推浩南出去。 外面静悄悄的，黑夜定也熟睡了。 浩南见小丽心不在焉的，虽然醉着酒，但心里还是有感知的。 他拍了一下小丽的脸颊，颇有微词问道:“这么晚了还等谁呢。” “我没等谁，只是你不请自来令我感到意外。”小丽撒谎。 “等你请我？等到白头你未必想起我。听说你最近整天缠住那个楚雄。 他有什么魅力的，无非长得高大些。你们这群女人用得着为他争风吃醋吗。 不知道他的皮肤病有没有传染给你们。”浩南冷笑。 “传染给我们你就不怕。” “女人都不怕，我们男人更加不怕。”浩南又打一下小丽的脸，算是报复她的冷淡。 “你别老是打我的脸。”小丽生气地说。 “那打你哪里呢？”浩南刚说完又给她一巴掌。 “你还再打！” “我就要打，看你天天浪得，天天给泡面楚雄吃。” 浩南乘着酒劲，巴掌啪啪落到小丽脸上，小丽只感到苦不堪言。 “你别打我了，你来就来吧。”小丽哀求。 “那想不想我天天来。”浩南逼问。 小丽不出声，浩南又给她一巴掌，不过力度有所减轻。 “不想！”小丽说出最后的倔强。 “不想我也得来。”浩南霸道地说。 这时候外面响起踏踏脚步声，小丽和浩南都听到。 小丽的心都要从嗓子跳出来，她没敢再出声，浩南却不愿安静下来。 “你快点走吧。”小丽小声哀求。 “呵呵，是不是你等的情郎就要来了。那更好啊，我也想会会他。”浩南似乎早就酒醒一半。 “何必呢，你走吧，三更半夜闹起来，我还要不要见人。”小丽小声哀求。 “怎么见人，你应该感到光荣，三更半夜都有两个男人为你打架，证明你的魅力四射，迷得男人要生要死。” “你混蛋，我求你现在走，明天再来吧。” “呵呵，你心里到现在还惦记那个混蛋，真不怕他感染给你。” “他早就治好了，你别在污蔑他。”小丽气愤地说。 “还为他说话，他到底好在哪里？”浩南又给小丽一掌。 只见外面那个人嘴里小声念着:“小丽，小丽，你在哪里？” 小丽当然能听出是楚雄的声音，只是恨他老是记不住她的窝在哪里。 这也符合他的粗心大意，要是平常小丽会轻轻回应他:“在这呢。” 今晚她绝不敢回应，一山不容二虎，好在楚雄今晚喝到醉醺醺的，只要小丽不回应，找到天亮他都找不准那个是小丽帐篷。 “你再待一会就得走！”小丽平静下来跟浩南说。 “首先你得让我开心！”浩南嘻嘻笑。 “我怕楚雄突然闯进来，那多难为情。” “伸手不见五指，你怕什么。我也不会让他进来，直接踢他出去，这下你可满意，一心一意待我好不好。” 只听见外面的楚雄嘴里还喊着:“小丽，小丽。” 他醉倒在地上起不来，过不了多久应该就露天睡觉了。 小丽也只听到满嘴醉话，像一头猪睡觉时发出的鼻鼾声，心里安定许多。 浩南听到外面有人，还更加开心，他都准备大开杀戒了，只是小丽苦不堪言。 最后总算都安静下来了，外面也只有打呼噜的声音。 小丽连忙哀求浩南离开他的小窝。 “我还没够呢，你是不是可怜外面那个睡在外头。” “我怕他冻感冒了。”小丽说。 “你果然心里填满他。”浩南啪啪给了小丽几个巴掌，然后扫兴离开。 走出外面他酒醉完全醒了，一个女人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再大的努力也白搭。 浩南只感到夜深露重，寒风刺骨。 小丽很快跟着出来，她在可怜楚雄睡死在外面，也不顾浩南还没走远，就开始努力搬楚雄进帐篷。 浩南很想回头踢他们两个几脚，想想还是算了，得不到一个人的心，再强求又何用。 今晚他买了几瓶二锅头回来喝，就是因为最近太烦闷了。 看着工地的女人都去缠住楚雄，也不知道他身上有什么魅力。 浩南明面上又不好跟楚雄发作，因为打起来不是他的对手。 楚雄要喝酒，他也大方递过去。喝酒的时候听到楚雄得意地说小丽死缠住他，还约好今晚去她那过夜。 浩南有心，就死命灌楚雄喝酒，希望把他灌醉，他好代替他去。 可是楚雄的酒量特别好，喝完一瓶又一瓶。 浩南见不够，又出去多买两瓶，最后看到他醉醺醺的，他才放心去小丽那里。 他一进帐篷就假装喝醉，不出一声，希望能混过去。 谁知道小丽还是认出来了，他不是楚雄。 也不知楚雄有什么地方特别，竟然黑灯瞎火也让一个女人记住他。 浩南只好跟小丽坦白，他连扇小丽几个巴掌，真的好恨她心里只有楚雄，枉当初他对她那么好。 浩南回到大棚钻进被窝里，回想小丽在黑夜里吃力拖楚雄笨重身体回帐篷，只感到无限惆怅。 他永远得不到这样的待遇，但也无可奈何，满眼的困意突然来袭击，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134章 闭门羹 小丽毕竟是做工地的，稍作一番努力，还是把楚雄拖进帐篷里，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如果任由他在外面过夜，不至于冷死，肯定得重感冒，加上他又喝醉，体温本来就低。 小丽起床打些热水蘸毛巾帮他擦脸。楚雄似乎还有一点清醒，他抓住小丽的手就是不放。 “别逗了，让我帮你把全身擦一下，散散酒气。”小丽嗔骂。 楚雄当真很快松开手，小丽打了他一下:“也不知你真醉还是假醉。” 小丽用热毛巾擦他的脸，又敷在他的额头上。 这时楚雄似乎又清醒一点，他轻轻地喊:“小丽，我找得你好辛苦。” “活该，来多少次了，还是认不出哪个帐篷是我的。” 小丽来来回回帮楚雄擦遍全身，酒气减轻许多，也得益帐篷那块香皂散发出香味。 这时候小丽才安心躺在男人身边，紧紧拥抱他入睡。 天亮时，小丽醒过来，楚雄还熟睡，打着响亮的鼻鼾。 小丽好担心被其他人听到，赶紧摇醒楚雄，楚雄倒问他怎么在这里。 “别管了，你赶紧走吧。”小丽说。 楚雄也听话，收拾一下穿着衣服就钻出帐篷，看到楚雄离开，小丽才放心许多。 可是就在楚雄钻出帐篷时，却被起来刷牙的玲珑看到。 她快速喝两口清水漱干净口腔，赶去拦住楚雄。 “昨晚在小丽帐篷过夜啦。”她质问楚雄。 “喝醉了，糊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回事。” 楚雄无心跟她说话，他还想回到大棚被窝里睡一会。 “你给我说清楚。”玲珑拦住楚雄。 “你烦不烦，我想去哪里过夜就去哪里过夜，你管得着吗？”楚雄发火了。 “我管不着，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我那里呢，你是嫌弃我长得丑吗？”玲珑委屈地说。 “干嘛非要去你那里，我跟你关系很好吗？你穷到连杯泡面都要去偷。咱俩不适合在一起，不然会穷死。 人家小丽有钱又大方，很适合我现在窘迫的情况，算是和我共度患难。”楚雄说。 “我也愿意跟你共度患难。”玲珑坚定地说。 “你有那个实力吗，你自身难保，跟着我反而带来灾难，我没能力照顾你呢。”楚雄说着就要走。 “是不是我有钱了，你就会跟我好。”玲珑可怜巴巴地问。 “等你有钱再说吧，我得回去睡一会。你不会又想去偷！”楚雄看着玲珑问。 “不去偷难道叫我这个弱女子去抢吗！” “你这傻瓜走火入魔了，不好好做人，倒干偷鸡摸狗的事。” “我不管，没有钱就没有爱情，为了爱情我可以不择手段。” “你别傻事，爱情又不是可以当饭吃。等我有空再去找你。”楚雄说着就要走。 “不如吃完早餐再回去睡，我请你吃肠粉。” “你打包回来给我吧，我得赶快回去睡会儿。”楚雄说。 “昨晚你没睡吗，你是不是毫无保留给小丽了。”玲珑伤心地问。 “别管了，我对哪个有保留的，都是尽心尽力，你们都挺好的。”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早上还困的。 我知道小丽才是你的心尖儿，你昨晚被他迷惑得不要不要了吧。” “别胡说，我昨晚喝醉了，啥事也不知道。” 楚雄说完提了提裤子就走，有时他真的很烦女人，鸡毛蒜皮的事老是刨根到底。 生活本来平淡无奇，何必为自己再添烦恼。 楚雄回到大棚宿舍，个个还在被窝里熟睡，鼻鼾声一阵阵的，浩南倒醒来了，不过还躺在被窝里。 他看到楚雄才回来，便嘲讽说:“昨晚吃饱啦。” ”吃什么吃，都醉死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醒来倒浑身酸痛，今天请假不上工了。” ”不上一天得扣不少钱喔，你这个月请假多少天了。”浩南问。 ”我也不知道，老是不发工资，哪有心情上班，光做事不见钱，真的一点劲都没有。” ”包工头说年前肯定发，到时拿一大叠钱回家过年不香吗。” ”我又没家有什么香不香的，不过有点钱还是好的，拿根烟给我抽，这日子我都烦透了。” “你还不知足，工地个个女人为你着迷，你在这里可享受帝王般生活。”浩南说着递一根烟给楚雄。 “我正为这些事烦透了，个个都往我身上贴，看我落魄，看我窝囊； 在我面前，那几个娘们个个自信得很，以为自己貌美如花，美若天仙。” “哼，谁叫你见个女人就诉苦，一岁父亲，三岁死母亲，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那些女人看到你就觉得可怜，个个都想往你身上传递母性，把全部爱无私奉献给你。 我看你就利用悲惨身世去引女人上当。吃软饭吃上瘾了。” “哼，吃了什么好东西，个个都是穷鬼，吃泡面倒吃到嘴角上火。 虽然没吃什么好东西，我可用心对待她们，每一回都尽心尽力的。” 楚雄说着捏灭烟头就睡觉，浩南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从小无父无母，身后一无所有，对比其他人没有什么优越性。 没过多久玲珑就拿着一盒早餐进来，她也不顾忌里面个个都是男人，好多只穿着一条内裤。 “雄哥，起床吃早餐！我给你买最爱吃的肠粉。”玲珑温柔地喊。 可楚雄实在太困了，睁开眼皮看一眼玲珑，有气无力地说:”放下吧，我等会吃。” ”不行，我得看着你吃，我特地买两份给你，要不我喂你吃。” ”你烦不烦，我说等会吃。”楚雄困得不行，他有些不耐烦。 玲珑只好作罢，临走还嘱咐记得吃。浩南在旁边听到这对话，真的羡慕嫉妒恨。 看着玲珑走出大棚，马上跳起来把那两份肠粉拿过来吃掉。 最后他于心不忍，还留了两口给楚雄，又把盒子放回去，这样他心里才平衡。 同样是在工地干活的男人，没理由他一人占了所有女人的关心，浩南抹抹嘴。忍不住哼一声。 谁知道浩南刚把盒子放好，小丽又提着一盒早餐进来。 浩南看到真的一把火，他粗声地问:”给谁买的早餐。” ”关你什么事，反正不是给你买的。” ”昨晚少给你两巴掌，楚雄有人帮他买早餐了，你手中那份给我吃。” ”偏不给！” 这时小丽也发现楚雄床头放着一份早餐，心里凉了半截，自己买的好像是多余的。 不过小丽还是摇醒楚雄，好让他知道有人给他买早餐。 楚雄又被人吵醒，张嘴就来一句:”烦不烦，一次次地。” 小丽吃了闭门羹，顿时脸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她提着早餐跑出去，浩南在后面忙说把早餐留下。 第135章 白眼狼 浩南追上小丽，拉住她臂膀问她要不要那么狠心，好歹以前对她不赖。 ”以前你对我再好，昨晚那无数个巴掌都算偿还给你，我们互不亏欠。” ”昨晚打你没用多大力气，不就想来点情调吗！”浩南狡猾地说，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那我现在打你两巴掌，我也想增加点情调。”小丽说着啪啪打了两下浩南的脸。 浩南愣在半空，想要去追小丽时，她已逃之夭夭，气得走回来把楚雄剩下那一口肠粉都吃掉，然后把盒子从窗外扔出去。 浩南自己又气了一会，再摸摸自己的脸颊，发现小丽打的并不疼，反而那光滑手感还停留在脸上，怪舒服的。 昨晚在帐篷里他确实没下死劲打小丽。更多是在调戏，不然小丽早就咬他了。 他也并未真的恨小丽，正如小丽说的，都是无言的结局。 如果他把小丽带回老家的村子里，小丽也不好做人。 志强的老婆阿莲，还有志刚老婆豆花，不把小丽宰了可不信。 现在志刚在村里养伤，互相见面也不好。 权衡之下，浩南对小丽的热情慢慢减退，他还是得面对现实。 偶然在外面一起生活还差不多，曾经拥有过，也算没浪费大好时光。 浩南吹了两口闷气，看看旁边熟睡的楚雄，一副毫无牵挂的样子，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 他又不挑，女人对他的好全盘接受。如果小丽最后跟他在一起，浩南觉得自己会嫉妒。 这时玲珑拿着一壶热茶走进来，看看楚雄吃她买的早餐没有，发现那边早餐不见了，连忙问浩南是不是楚雄已经吃过。 浩南使点坏，他说:”楚雄他不吃呢，给他最爱的女人小丽吃了。” ”原来那贱货刚才提的是我买的那份早餐！”玲珑气得赶忙转身去找小丽。 小丽买的也是肠粉，她一共买了两份，打算给一份楚雄，自己吃一份。 她知道楚雄要吃两份的，但如果买三份早餐，会超出她的预算，犹豫一会最后决定只买一份给楚雄。 现在楚雄不要，她正好全部自己吃，味道一样好。 玲珑见小丽坐在帐篷外的石墩上吃得津津有味，以为是吃着她买的那份，立马气不打一处。 ”小丽，你别太过分。” 小丽惊讶抬起头，只见玲珑气汹汹跑过来，正想问发生什么事，玲珑已夺过她手中的早餐。 ”脸皮真厚，这早餐是你吃的么，雄哥说不吃你就吃啦。”玲珑气愤地说。 ”呵呵，他不吃我怎么不能吃，难道还要我喂他，我可没那么贱，为了混蛋男人低三下四。” 小丽想起刚才楚雄凶她的样子，心里也有气，本来她冒着露水一心为他买早餐，送到床头了还不领情，真心付出换来是狼心狗肺。 ”你可这有一套，昨晚他睡你帐篷时，怎么没觉得低三下四呢，装得挺像的嘛。” ”昨晚我见他喝醉酒不忍心他冻感冒，才把他拖进帐篷里的。” ”你就得了便宜又卖乖，怎么从你那起床后还要回去补觉，细思极恐，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折腾一个男人的，恨不得榨干他的血吧。” ”大清早的，我劝你说话小心点，昨晚他醉醺醺的，一副死人样，我怎么榨他也有限。 你有本事赶紧让他娶你回家吧，如果他真有家室，昨晚他冷死在外面我也不会管的。 偏他孤身一人，也没说喜欢谁，要跟谁在一起，我把他拖进帐篷里躲避露水，无可厚非吧。” ”如果他说喜欢我呢，你是不是该主动远离他。”玲珑试探性地问，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气愤。 ”我知道啊，你买东西给他吃的时候，他当然说些甜言蜜语哄你开心。 你少男人追求，把他的话当真而已。 我出钱给他治病时，他恨不得死在我石榴裙下呢，我何曾认真过。 所以咱现在也不要为他吵了，既然他不想放弃整片森林，咱都是这片森林中的一棵树。 没有谁显得高贵，没有谁又是低三下四。” ”无论怎样，这份早餐你不该吃，它是属于我的。” 玲珑看看早餐，幸好小丽只吃一半。 ”男人都不属于你的，凭什么这份早餐属于你。”玲珑的话一下子又激怒小丽。 ”因为我出钱买的！” ”简直笑话，这份是我出钱买的，你那份恐怕还在他床头呢。” ”床头没有，浩南说你拿去了。” ”听他瞎说，我没动过呢，我又不是你，连泡面都偷的人。” ”说话别那么难听，拿你两桶泡面而已，要不要每天提十遍八遍。 咱都为了同一个男人，可怜他从小无父无母，我一想到这点，整颗心都想给他呢。他曾经是多么无助弱小。” ”可不是呢，但我拿早餐给他，他还骂我呢。”小丽既难过又气愤。 “是吗，你昨晚刚跟他睡过也骂，他可真是白眼狼一个，我以为只是骂我一个呢。” “你现在不怀疑手里早餐是我买的那份吧。 其实我很节约的，还是破费帮他买一份，真心可怜他，想奉献自己一片爱心。 谁知道他养不熟，不过也好，养不熟才有趣呢，谁都可以养一会，就看看谁的伙食好。”小丽转悲为喜。 “拜托，他是一个男人，被你说得像一条狗，他听到可不愿意呢。”玲珑说。 “我没说他是狗，你不是说他是白眼狼吗？把他当作是一头狼得了。”小丽赶忙解释。 “说他是狗就是狗吧，人家说狼很痴情的，为了爱人可以披着羊皮扮演羊。” “呵呵，你就甘心被他吃掉吧。”小丽笑着说。 “谁吃谁还不知道呢，大家图个开心罢。” “看你就吃过不少，这份早餐也送给你吃吧，我还想把被子洗一回再去上班。” “像你说的，那我那份早餐呢。我倒欠你一个人情了。”玲珑很不甘心。 “你偷我泡面没追究你，已经欠不少啊。”小丽哼一声。 “被你泼一桶水没还清吗？那我把那桶水泼回给你。” “我没你无聊，不想吃还给我。” 小丽一把夺过早餐，扔到垃圾桶去，玲珑一时说不出话。 第136章 红肚兜 玲珑见自己那份早餐不见，便又回头去男人住的大棚看，但这时候很多男人都醒来了， 她探头看看，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个个都忙着起床穿衣服，她逗留一会还是不敢进去，只好瞧两眼作罢。 他后悔买两份肠粉给楚雄了，如果他吃了，或许还念一份她的好，被其他男人吃掉，跟拿去喂狗没什么区别。 “谁会吃那份肠粉么。”玲珑首先想到浩南。 当大家都上班时，玲珑悄悄找到浩南，质问他为何撒谎，自己吃了肠粉冤枉小丽提走了。 浩南连忙否认，坚决不承认吃过肠粉。 “你发毒誓给我看看！”玲珑气恼了。 “我干嘛要发誓，清者自清，你那份肠粉好值钱，非要我发毒誓。” “你不敢发毒誓证明你偷了。”玲珑不依不饶。 “呵呵，简直不可理喻，大棚那么多人，你干嘛不叫他们也发毒誓。你是不是被楚雄搞糊涂了，大清早乱咬人。”浩南也气恼。 “做出来干嘛不敢承认，如果不是你偷的，发一百个毒誓又何妨。” “问题是没必要啊，发毒誓对我百害无利。万一老天爷会错意应验呢，那我不就遭殃了。 肠粉不见是你的损失，你怎么冤枉我都无所谓， 反正你们这群女人一天天围着楚雄转，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们。”浩南装作可怜。 “如果你敢发毒誓，我敬你一条好汉。”玲珑不依不饶。 “好，那我发毒誓。”只见浩南缓缓举起一只手，“皇天在上，我发誓，如果我李浩南偷吃邱玲珑的肠粉，楚雄大哥终身阳痿。” 玲珑听到浩南如此说，连忙扑过去掩住浩南的嘴。 “呸，呸，呸，你发你的毒誓，干嘛扯到别人身上。” “楚雄阳痿，你不得受用，你心疼了。 你们可真够了，工地缺男人吗，你想要多少个过年不能带回家的。 为了一个楚雄连基本仁义道德不顾了，一个个活得疯癫癫的。”浩南破口大骂。 “你管得着吗，他就令我疯狂，你有这个魅力吗。”玲珑冷笑。 “呵呵，我没这个魅力，倒希望我发的毒誓应验，看看到时他成为废人，你们女人有多爱他。”浩南嘿嘿笑。 “你这张就是乌鸦嘴！这份早餐当送给你啦。”玲珑说着拧了一下浩南的臂膀。 浩南连忙哎哟哎哟喊疼，把玲珑逗得咯咯笑。“你吃早餐我并没有多恼气，我最看不得小丽吃我的早餐。” “你们女人就爱难为女人，明天帮我也买一份呗。”浩南说。 “看心情，我手上的钱也不多了，你说包工头什么时候发工资？” “年底肯定发，我想该快了。” “年底还不发，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呢。”玲珑担忧。 “光有车费做什么，口袋没有钱，连村子都不敢回呢。如果再不发，我把包工头宰了。”浩南开玩笑地说。 “你宰他我也要搭把手，现在穷死了，平常出去只敢买特价水果。” “再穷你也有钱给楚雄买早餐，可见还是有点家底的。”浩南嘿嘿笑，伸手去摸摸玲珑口袋，看看有没有藏十块八块。 玲珑赶忙打掉他的手，骂他不正经。“我们女人花钱不像你们男人，我们有十块只敢花两块。你们有十块花十块，有座金山也不够你们花。 别看我帮楚雄买早餐，只是需要他时才买一两回，天天帮他买也吃不消。” “怪不得今天你买，过两天又另外一个女人帮他买，他活得倒潇洒，一天接一天的，一个月就过去了，一年到头省下不少钱。”浩南十分羡慕。 “他能省钱也不至于落魄到靠女人接济。 看到一个大男人没钱吃饭怪可怜的，能帮一点是一点， 还好他并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平常懂得关心我们，时常嘘寒问暖，我们也觉得花那点钱值得。”玲珑善解人意地说。 “那你明天也帮我买早餐，我也会关心你，驱寒温问暖更不在话下。”浩南笑着说。 玲珑皱皱眉，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我担心被楚雄知道，他会捶死我的。你们睡得又近，他不发现都难。” “你买回来的时候，在大棚外等我，我出来吃完再回去。” “万一还是被楚雄知道呢，你会怎么说。”玲珑问。 “我说是自己买的。” “不行，你得说是小丽帮你买的，这样楚雄就会讨厌小丽，知道她是水性杨花，我的劲敌又少一个。”玲珑仔细盘算。 “那也行，但那份早餐你得多放点辣椒酱，放点酱油。味道重些吃起来才香。” “我请你吃早餐，那你请我吃什么。”玲珑期待地望着浩南。 “不请，给你两巴掌。”浩南嘿嘿笑。 “死坏蛋，一点不正经。”玲珑捏了一下浩南的臂膀，才满意地离开。 秀兰看她离开好久，骂她为什么不等吃饭再回来，活儿都留给大伙做。 玲珑嘟嘟嘴，撒谎上厕所去了。 “上厕所也拉个男人进去，晚上还没浪够吗？”秀兰不留情面地骂。 “谁说我晚上浪了，我不是某个人，一晚不浪睡不着。”玲珑瞥一眼小丽，也不等秀兰再张开口，拿起板车就去铲沙子。 “你得多拉五车才能去吃中午饭。”秀兰严厉警告。 “那我不就吃你们挑剩的，凭什么啊。你就没有中途离开的时候吗？我们何曾说过你。” “我还轮不到你说，我是有中途离开过，但从来没有去那么久。 也不像你瞅准人忙脚乱的时候偷偷离开。我都是活儿做得差不多才离开一会。” “说得自己像个圣母，哪天内急看你能不能忍不到那时候。” 玲珑一边铲沙子一边回怼，不小心用力过猛，把沙子扬到对面的秀兰身上，泼得她满头满脸的沙子。 很快两个女人又打起来，好在打架都没拿工具，只空手赤拳扯头发，揪衣服。 小丽看到她俩吵着吵着打起来，担心被包工头看到又要罚钱，赶紧喊几个人过来劝架。 “差不多得了，到时罚钱连我们也得罚呢。”云英担忧地说。 两人扯了一会终于气消得差不多，勉强被拉开。 但玲珑见自己胸前衣服纽扣被秀兰扯掉，觉得亏本，气不过又想动手去扯秀兰衣服。 秀兰发狠，干脆把玲珑整件外衣扯烂扔掉，只见玲珑里面穿着一件红肚兜，十分耀眼。 在高处干活的男人瞥见，口哨声立马响起来。 第137章 开心每一天 包工头听到又有人在工地闹事，非常生气，他最害怕赔工伤的。 连忙喊秀兰和玲珑进办公室训话。 秀兰聪明，知道事情到这份上，无论怎么推脱都有错， 不如把错推到包工头身上，让包工头哑口无言才好呢。 所以包工头问怎么回事时，秀兰机灵回答: ”也没什么，只不过大家都穷了，好久没发工资，心火旺了些。” ”你打架还有理了，竟然推到我头上，那个工地每个月按时发工资的，不拖一年半载的呢。”包工头生气地骂。 ”我知道啊，可我们也真穷，玲珑连大姨妈纸没钱买， 我就多说她几句，没钱就去借一点，别到处弄得臭烘烘的，像猪圈一样。 她以为我故意为难她，咱俩一人一句就吵起来咯。” 玲珑听到秀兰分明在说谎，但似乎比自己上班去找男人更妥当，便没有第一时间撮穿她，反而很认同。 ”我也不是为难秀兰，只是她时常来偷我的纸巾，一包也不剩，我自己需要时反而没有。 她倒会装好人，闻到一点味道就指三骂四。好像她没闻过一样。”玲珑毫不示弱。 ”谁偷你的卫生巾，你别血口喷人。” ”就是你偷的，别不承认。” 包工头听到她俩又吵起来，真的脑壳痛。 ”好啦，多大的事，非要在上班吵闹。你们再熬两个月吧，等工程款下来， 把这几个月工资一并发给你们，好让你们回家过一个肥年。” ”真的吗？那到时我们得用麻袋装钱了。”秀兰高兴地说。 ”骗你们干嘛，年前还不发，你们还不把我宰了，无论怎样，年前一定把工资发给你们的。 至于你们现在的困难，无非是缺一千几百的生活费。 工地都包一餐了，你们需要花费的地方也有限。 大伙又没有在外面租房子，全部睡在工地里面，无非是一日两餐的伙食费， 自己先想一下办法，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吵架了。 现在人人戾气重，万一有一天打起来，一个拿钢筋，一个拿石锤，我看你们有几条命去打。 我大不了用保险赔你们一点钱，但你们连命没有，赔偿的钱便宜你们家人罢。” ”包工头放心，我们没有用什么工具，只是徒手互相拉扯一下。 咱都是工地姐妹，并没有血海深仇， 偶然为了一个男人吵一两句，互相拉扯出口气，也会自动停下来的。”秀兰抢着说。 ”一会儿为卫生巾吵，一会儿又为男人吵，理由可真多，你们可以天天去吵架了。 你看你这么大年纪还穿红肚兜，想必也是为了某个男人吧。”包工头指着玲珑说。 ”明年是我的本命年，我想提前穿着，希望遇事逢凶化吉。 当然也有男人喜欢看我穿红肚兜，可能是因为做工精细，还是我自己下班后一针一线缝补的呢。” 玲珑见包工头指着她，心儿倒不慌，她发现近距离看包工头也挺养眼的，比工地好多男人都帅气。 如果有一天能跟他交往，这辈子真值了。 ”做工确实精细，图案也好看。但你上班这么穿着，工地男人怎么干活，顾着看你踩偏脚，摔下来怎么办。”包工头说。 ”冤枉啊，我并没想过要穿给所有的男人看，我只愿心爱的男人看到。 是秀兰扯烂我的外衣，实在办法让好多男人看到了。 我知道他们有些搞恶作剧，想跟我示好。 这是没可能的啊，光天化日之下，多不方便，晚上还可以考虑考虑。”玲珑得意地说。 ”好啦，你们开心就好，管你们白天黑夜， 别耽误工程进度就好，大家都是社会上的成年人， 我当然希望你们天天开心，想怎么活就怎么活，那是你们的自由。 只是以后再不想听到你们吵架声。” 包工头挥挥手，叫她俩出去。秀兰赶紧拉着玲珑出去。 刚走出门口，玲珑生气甩开秀兰。 ”别在这里做好人，刚才怎么说我没卫生巾， 你是不是想让我在包工头脑海留下一滩血。 令他想起我就想起大姨妈，你可真的杀人诛心。”玲珑小声骂秀兰。 ”你不觉得我急中生智吗，男人对这些又不了解，他自然无话可说。 你没看到包工头本来想乱骂一通的，听到我说你没卫生巾，他安静许多。 女人的秘密和禁地，男人多少会顾忌。 刚才我不找这个理由，咱俩都要罚款呢。”秀兰说得头头是道。 ”那你怎么不说你没有呢？怎么说到我身上呢。”玲珑还是不满。 ”先开口为强，这点你不能怪我。”秀兰嘻嘻笑。 ”呵呵，好在包工头看着我的红肚兜眼睛都看直啦，想想挺有趣的。 刚才我的心怦怦跳的厉害，如果不是你在场，包工头可能伸手来抚摸呢，那该多么神奇的事情。”玲珑一脸沉醉。 ”那我打扰你的好事了，你现在可以回头让包工头抚摸够， 从白天抚摸到晚上才好呢，这样你一天不用干活。”秀兰露出鄙夷眼色。 ”你以为我不想，只不过身为一个女人还得保留一分矜持，去掩盖九分浪荡。”玲珑说完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 ”脸皮越来越厚了，我看你十分都是浪荡。 听说大早上你就去帮楚雄买早餐，你可真能， 昨晚楚雄又没去钻你的帐篷，你就迫不及待喂饱他，挺有钱的嘛。” ”这不关你的事，反正不花你的钱。我也还有钱买卫生巾，希望你以后别胡说。” ”知道啦，你以后成为工地上的红肚兜女人啦，再也不跟我们一个等级。 以后你天天有男人约出去逛街吃宵夜，多好啊，只希望别再胖。”秀兰嘲讽。 ”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这些男人个个穷鬼一个，跟他们出去浪费我的钱呢。”玲珑插嘴。 ”那你可真生不逢时，等男人发工资，我相信工地上好多女人悄悄穿红肚兜，到时再不是什么香饽饽的人物了。” ”我始终是工地穿红肚兜第一人，无论她们怎么能，也越不到我头去。” ”痴人说梦话，管你第一还是第二，男人眼里可不认。谁穿起来最漂亮就喜欢看谁。” 第138章 人间真情 自从玲珑穿红肚兜惊艳工地后，很快好多女人都偷偷买两件回来穿， 图案各有各的好看，鸳鸯戏水的，有牡丹花的，有芙蓉花的，也有只绣两条锦鱼的，她们都爱穿着睡觉。 小丽会刺绣，只买一块红布回来，晚上下班有空就开始刺绣。 她打算照着年画里的喜鹊绣，描一幅喜上枝头，打算大年初一穿。 今年是她第一个离婚年头，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对于过年有点惶恐，如果大年初一自己穿喜庆一点，即便一个人也不会太冷清。 她打算里面穿红肚兜，外面穿红色外套，围一条红色围巾。 但不知今年南方过年冷不冷，围巾兴许用不上。 除了绣一件红肚兜，她还想为孩子织两件毛衣，等寒冬腊月就和其他新衣服寄回去。 她发现儿子和女儿经过一个漫长的夏天，都长高个儿。 电话里他们老是问妈妈什么时候回家，儿子还求小丽过年一定要回来。 看着他眼神清澈样子，小丽只好找答应他。 而大牛就是利用儿子和女儿牵制着小丽，认为她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听到小丽终于答应回去过年，欢天喜地一整天都躺在草堆上幻想，倒把自己弄激动。 小丽心里却想，即便回去也不会回那条村子，叫大牛带孩子到镇上，她在镇上的宾馆住两天，跟孩子玩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她知道这次回到村子凶多吉少，那六个光棍肯定趁她已跟大牛离婚，更加肆无忌惮，山高皇帝远，到时可真插翅难飞。 浩南因为那晚扇小丽几巴掌，觉得好过瘾，时不时来问候小丽。 他今晚就想约小丽出去吃火锅，小丽一口拒绝，但浩南还是百般来缠绕，非要小丽跟他出去吃。 ”天气冷，不想出去。”小丽说。 ”天气冷吃火锅正好呢，咱去吃鸡好不好。两个人吃一只鸡，才一百来块，多划算。” ”就你有钱出去吃，现在个个穷得叮当响，你不该省点钱娶媳妇吗？”小丽温柔地说。 听到浩南说吃鸡肉，她心里又想吃。 ”娶媳妇的钱不用我操心，我妈帮我存钱呢， 她说每年养两头猪，等养大卖后，那些钱全部留给我娶媳妇用。 她前两年就催我带媳妇回去，礼金早就筹够。”浩南说 ”你妈真的会打算，前几年猪肉又贵，多养两头肯定赚发了。” ”养不多呢，一年只养两头，养多了喂不过来。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志刚哥现在在村里也养猪呢。 听说养有二十头那么多，每天都忙着去割猪草喂养。 他老婆为他生到儿子了，三个女儿加一个儿子等着他养，可真够累的。 我妈说他自从受伤回家后，老了许多。还想鼓动他老婆出去打工，留孩子在家让他照看。 如果两个大人都留在村里，说撑不起那个家。” 小丽听着浩南说志刚的情况，只淡淡回应”哦”字。 其实她跟志刚已经过去式了，比陌生人熟悉一点而已。 浩南见小丽不为所动，他又想说志强的老婆阿莲。 ”你知道吗，阿莲嫂子终于耐不住寂寞改嫁了，不过也嫁到本村，可惜嫁给一个单身老汉，听说又怀孕了。 老汉知道阿莲怀孕，当天杀鸡跪拜天地，说老天开眼，没让他绝后。” 听到这里小丽一阵错愕，抬起头看着浩南，“天啊，她不是生六个孩子了吗，怎么还能生，她也太好生养了。” “赞她好生养，还不如夸那老汉厉害，都六十岁了，还能让媳妇怀孕。”浩南嘻嘻笑。 “老汉可别小瞧。”小丽淡淡地说。脑海里却回忆起偷电瓶车养她的张老汉，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会不会提前放出来。 跟他同居的半个月，冷眼看他那股劲，只要他还想生，十个八个都可以再生。 好在他嘴里常说:“生到儿子未必有福，目前的两个儿子反而成为他的累赘。” 浩南见小丽称赞老汉，便问是不是以前在村里也被老汉调戏过。 “你别恶心我！”小丽想起老王那满嘴黄牙直想吐。 “看你的反应肯定是有的。其实村里老汉身体是很硬朗的，唯一缺点是穷，所以才娶不到媳妇。” 浩南看到小丽的反应，脸上乐开花，心想这个女人可有趣，什么年龄段男人也交往过。 “那志强那六个孩子，她老婆也带着嫁过去吗？”小丽问。 “呵呵，那倒不必。那老汉做上门女婿了，住进志强的家。老汉只有一间瓦屋，他求之不得呢。” “那志强的老母亲呢，以前说睡猪圈，现在还好吧。”小丽关心地问。 “那老汉做上门女婿后，阿莲嫌弃她碍眼，赶她到老汉那间瓦屋自生自灭呢。”浩南叹口气。 “罪孽啊，其实大可不必，留她在身边帮忙带孩子不好吗？” “也带孩子呢，只是白天带，不在那里过夜。 开始阿莲连孙子孙女不给她瞧，那老太差点没哭死。 儿子没有了，她只好寄希望孙子孙女。 村长看不过，找几次阿莲谈话，阿莲才松口答应她来照看孩子， 当然阿莲并没有做绝，那口饭还是会给她吃的，只是再不给她上桌吃饭。” “阿莲怎么会选择一个老汉呢，听说她也才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找个年轻的不好吗？”小丽疑惑。 “你以为她不想，年轻的谁愿意做六个孩子的后爸。 别以为阿莲没试过跟村里年轻谈过。我妈说她谈到隔壁村去了， 好多年轻男人确实频频跟她约会，但是不愿意娶她。 连我们村的村长都跟阿莲有扯不清的关系呢。阿莲可能心灰意冷，才选择嫁给一个老汉，好帮忙把地里的活做了。” “我猜那老汉现在肯定年轻十岁。”小丽笑着说。 “何止年轻十岁，我妈说放他得知阿莲怀孕，简直像一个三十岁的小伙子，天天嘿哟嘿哟干活。”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一把年纪身边又有个美人陪伴，能不高兴吗？” “志强以前跟那老汉吵过架，还骂他绝种户，等他死后就把他那份田地占有。现在倒是老汉占有他的田地呢。” “只是暂时嘛，志强自己都有三个儿子，凭老汉多能，也抢不过年轻人。孩子一长大，老汉等着赶出门吧。” “照你这么说，人间就没真情在了。” 第139章 熬到头 小丽本来不想跟浩南出去吃饭的，但听到他讲了很多关于两个旧情人的故事，便又答应他。 还有自从那天半夜浩南粗糙对待她，扇她几巴掌后，小丽反而认可浩南了，觉得他挺爷们的。 以前老觉得他是小男孩，那个夜晚后，浩南在小丽心目中成为男子汉。 小丽在心里还嘲笑自己真的欠揍少抽，或许她只是更喜欢强悍的男人； 软绵绵的，柔情似水的男人，没多少征服力，小丽多不感冒。 浩南见小丽答应他出去吃饭，心儿实在高兴，他很想今晚又跟小丽共度良宵。 他叫小丽等一会，他回去换套好看的衣服，顺便搞个发型。 小丽嘴上叫他快去快回，其实她自己也需要时间打扮一番。 浩南回到大棚把压箱底的帅气衣服拿出来穿，楚雄睡了一天，连午饭也没起来吃。 他问浩南是不是出去吃饭，浩南淡淡回应一声“当然”。 楚雄马上来兴趣，问可不可以捎上他，他一天没吃东西，肚子饿了。 “不可能，一边凉快去，我今晚约了人，”浩南说。 “约了谁，我不在乎做电灯泡。”楚雄说。 “你不在乎我在乎呢，你想吃饭自己解决。工地上的女人不是都关照你吗，随便叫一个送饭给你吃。” “看到小丽了吗，那你叫她帮我买份快餐回来。 今早记得她买早餐回来，我还大声呵斥她。 告诉她今晚给机会她去买晚饭，我一粒不剩吃完。”楚雄说着往地面吐口痰。 “呵呵，办不到，我今晚就约小丽出去吃饭呢。”浩南得意地笑。 “那贱货果然三心二意，昨晚抱着我还柔情蜜意，转眼就投到你的怀抱，女人果然不可信。”楚雄轻蔑地又往地面吐口水。 “你只说她，怎么不看看自己呢，工地哪个女人的好意你拒绝过。 一桶泡面都能出卖你灵魂，你说你这种男人值得女人去守吗？ 大家开心过不就得了，还想跟你天长日久，你该清醒清醒。”浩南冷笑。 “我清醒个屁，我何曾出卖过灵魂，顶多出卖身体。 工地上的女人我一个也不爱，但我喜欢看到她们疯狂的样子。 一个个如饥似渴，像一条条可怜虫。”楚雄露出邪恶的微笑。 “那你放过小丽吧，反正你也不真心对待她。我觉得她挺好，蛮喜欢跟她在一起的。” “呸，我没有把她怎样。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我从不放心上。 反是她们时不时来找我聊天，知道我穷困潦倒，一顿饭就可以轻易降服我。 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工地这群女人利用我的贫穷轻易脚踏我。”楚雄可怜地说。 “简直笑话，你人高马大，你不愿意，她们能把你怎样，我看你得了便宜卖乖。” “你没穷过你不知道生活有多难，加上工地这群女人都成精，撒娇起来谁受得了。” “你就别炫耀了，我出去逛街了。”浩南扔一件旧衣服砸楚雄，哼一声走出去。 楚雄在后面还再三要求打包饭菜回来给他做晚餐，浩南只好答应。 楚雄装作无所谓样子，等浩南走出大棚，他发狠地用脚跺床板，心里大骂小丽水性杨花。 昨晚他虽然喝的酩酊大醉，但在帐篷里小丽用热水帮他擦全身后，酒气慢慢散开，他逐渐清醒。 睡觉的时候，小丽的手放哪里，他都是知道的。再加上实在太晚了，也不想再出声，反正醉生梦死，任由小丽胡来。 “贱人，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转眼又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去吃饭。” 楚雄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被女人耍了，受到极大侮辱。 吴昊洗完澡回来，看到楚雄红着眼，浮躁得很，问怎么了，休息一天睡出病么。 “别提，我被一个女人耍了。”楚雄愤怒地说。 “谁还敢耍你，个个女人不是都想倒贴你吗？”吴昊笑笑。 “林小丽那个贱人，水性杨花的贱人。”楚雄咬牙切齿。 “她不是挺好的嘛，何必骂她那么狠。” “你不知道她昨晚趁我睡着怎么对我的，现在她跟浩南出去吃饭了，你说我是不是被人耍了。”楚雄越说越气。 “我倒想知道她昨晚怎么对你的。”吴昊哈哈大笑。 “天大耻辱，昨晚我不是喝醉酒嘛，本来想去找她， 可是走到半路实在晕得不行，干脆躺在地上。 小丽把我拖回她的帐篷里，打热水帮我擦去酒气，我着实感受到她的温柔，头脑竟有几分清醒。 想着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了，小丽靠近我摇了我两下，见我醒不过来，她就把灯关了。” “这不是挺正常的嘛，我还羡慕你呢。如果是我醉倒在路上，恐怕冷死也没人管呢。” “正常当然是正常，关灯后她还百般挑逗我， 当时我都觉得挺正常，觉得她是爱我的。 可是现在又跟浩南出去吃饭，这不是侮辱我吗，昨晚到底算什么。”楚雄越说头脑越想爆炸。 “这有什么，她一直把浩南当作弟弟看。你是见浩南没请你吃饭，心里不高兴吧。 况且你也很多情，都不懂拒绝其他女人的好， 听说一桶泡面就能把拿下，你还想小丽为你从一而终。 小丽昨晚我看很伟大，让你免受寒露冻着。” “可是她玩弄我了。”楚雄气急败坏地说。 “呵呵，你只是气不过她现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出去吃饭。 作为一个大男人你就放开点吧，她怎么玩弄你，没见你有什么损失。 今天早上她还买早餐给你吃，也算对你作出补偿了吧。” “我的自尊岂是一份早餐能补偿的。” 楚雄感到一阵悲伤，他既恨小丽又恨自己。 如果小丽一心一意对待他，小丽怎么耍他也无所谓。 “抽根烟吧，谁叫你穷。一天天靠女人接济可怜，还讲什么尊严。 要么你好好对待一个女人，让那个女人养你，这样我看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做人。”吴昊建议。 “不行啊，工地上没有这样有实力的女人。 平常吃饭我想吃好一点，她们都嫌弃贵呢。 挨过一天是一天吧，反正今年快熬到头，明年怎么熬那是另外一年。” 楚雄感到十分气馁，他多喜欢有个女人好好爱他，包他一日三餐。 第140章 出头之日 吴昊拍拍楚雄，安慰他不要想太多，能吃女人那碗饭，证明他有过人之处，也是立足世间的资本。 “我现在肚子饿极了，你有钱给二十块我出去吃饭吧。”楚雄问吴昊。 “去你的，刚才还赞你有吃软饭的资本，你现在竟打男人的主意，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啦。 前段时间天天请你吃早餐，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啊。 你还是出去找女人要吧，她们心底善良，又容易心软， 你对她们好点，她们定倾囊相助。白天她们请你吃饭，大不了晚上吃亏一点， 哪有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闯出一番天地。”吴昊说。 “就你吧唧吧唧的，有烟再拿一根来抽。让我振奋精神再出去找那些娘们算账。” 吴昊只好再掏口袋拿一根烟给他。“兄弟别泄气，包工头答应大家年前把工资全部结清，到时你得准备一个大麻袋装。” “装个毛，我这个月都请假几天了。”楚雄潇洒的点上烟狠狠抽一口。 普通的烟他从来不吝惜，两口抽完都无所谓，何况是别人给的。 “到时拿到钱你想怎么花，你一个人，怎么花都自由。” “你有家室吗，还不是单身狗一个。”楚雄哼一声。 “别说单身狗糟践自己，我至少还有个老母亲，回到家还有人为我做口热饭呢。你无父无母多少会差点。”吴昊表示同情。 “我拿到钱就想砸死小丽。”楚雄凶狠地说。 “何必呢，小丽也是可怜之人，她可能遭受前夫的打击，才对男人不再上心，想着图个痛快罢了。” “你不用帮她说话，想起昨晚她对我胡作非为，我就气愤。” “你当时怎么不制止她，既然你不喜欢。” “我当时没有不喜欢——”楚雄欲言又止，不得不承认自己吃浩南的醋。 “我说呢，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只是更喜欢矜持一点的女人。”吴昊说着走出去。 “你去哪里？”楚雄问。 “没去哪里，出去逛逛。”吴昊头也不回走出大棚。 “混蛋，吃饭又不带上我。” 楚雄没钱吃饭干脆躺下来继续睡，可是躺没多久实在睡不着了，已经睡一整天，何况饿着肚子。 他还是赶快起来去女人住处转转，兴许碰到一两个正在吃饭的女人，给一半他吃也说不定。 楚雄用清水洗把脸，稍微打扮一下就来到女人的睡觉的地方。 果然见到云英坐在石墩上啃馒头，石桌上还放着一盒拌菜。 楚雄走上去礼貌地问:“不会晚饭就吃馒头吧。” 突然跳出一个男人，把云英吓一把，看清楚是楚雄，马上又和颜悦色。 “榨菜拌馒头，也挺好吃的呢。”云英笑着说。 “干瘪瘪的，我怕啃不下。”楚雄露出一脸嫌弃。 “我倒还好，觉得越嚼越香。要不你也来吃一个。”云英笑着递一个馒头给楚雄。 楚雄漫不经心接过来，把馒头放到鼻子处闻闻，“我怎么闻不到香味呢。” “它又不是香皂，吃起来才知道香嘛。”云英笑呵呵。 楚雄掰开两半，夹着榨菜，一个馒头竟然两口就吃完。令云英感到吃惊，不得不又递一个给他。 “真的挺好吃的。”楚雄连声称赞，第二个馒头又两口吃完。 “你怕一天没吃过饭？”云英疑惑地问。“其实馒头并没有多好吃，我只是图它便宜，不得已才吃它呢。” “被你猜对了，睡了一天没吃过东西呢。”楚雄不好意思嘿嘿笑两声。 “可怜死了，这些馒头你都吃了吧，和榨菜一起吃，也能吃饱的。” 云英把馒头和榨菜推到楚雄面前。“慢点吃，馒头干着，容易卡喉咙。” “你也吃吧，我吃两个就好。我叫浩南打包晚餐给我呢。“楚雄又把馒头推回给云英。 “肚子饿先吃饱吧，等会浩南打包回来当宵夜吃。我吃不多的，吃两三个就饱。”云英又把馒头和榨菜推到楚雄面前。 楚雄才放心大口吃起来，云英看着胃口那么好的男人，不觉羡慕。 这样的男人干起活来也一定带劲。 “你慢点吃 ，我给你打杯水。”云英说着站起来去接水。 楚雄心想总算解决一顿，都怪自己早上有得吃时不珍惜，还要骂人。 不过那时候又困死，只想睡觉，楚雄不想再责怪自己。 等云英打一杯热水回来，他已经把石桌上的馒头吃完了。 “还有点榨菜，你也吃完它吧，别浪费。”云英笑着说。 楚雄也不客气，把手中半块馒头夹着榨菜吃。 云英坐下来也慢慢喝点热水。 “以后可不能饿着，对胃不好呢。”云英关心地说。 “一整天顾着睡觉，忘记吃饭了。”楚雄笑笑。 “呵，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睡觉也睡得舒服。我可不能，家里有几口人等着去养，一刻也不敢歇。” “你了不得啊，我懒散惯了。”楚雄说。 “娶个媳妇管着你就好，到时你就不敢懒了。 再过一两年有孩子，连偷懒的心都没有呢，你不吃孩子需要吃。”云英说。 “看你应该吃不少苦。”楚雄望着云英顺。 云英低下头，“什么苦不苦的，这是命呢。” 她不禁红了眼眶，从没人关心过她过得苦不苦的。 “我命才苦呢，从小无父无母，苦头吃怕了。” “由它吧，以后自己成家，慢慢什么都会有的。”云英抬起头安慰楚雄。 “但愿如此吧，我不敢抱太多幻想。”楚雄说。 “你要有信心，苦都吃那么多了，很快就苦尽甘来的，没有人会苦一辈子的。” “说不定我就要苦一辈子呢。” “不准你这么说，你看你长得天庭饱满，鼻梁高悬，是个有福气之人，很快时来运转啦。” “真的吗？”楚雄兴奋地说。这会他被云英感动了。 “当然！活着总有出头之日。”云英看着楚雄说。 楚雄谢过云英，说他不打扰了，该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打牌。 云英连忙说不打扰，她挺高兴跟他聊天的。 楚雄走出几步后，云英在后面问明天还来不来吃馒头。 “我也不知道。”楚雄回头笑笑。 虽然楚雄没答应，但云英心里已乐开花。 第141章 誓死不从 浩南和小丽出去吃饭，刚好碰到玲珑蹲在路边地摊买头花。 小丽连忙给浩南一个眼色，浩南会意赶忙绕路走。 两人迅速拐进一条小巷，却又看到芳芳和秀兰在一家酸辣粉店吃粉。 两人只好掉头，可是芳芳眼尖，连忙喊住小丽。 小丽十分尴尬，只说一句那么巧。 芳芳看到旁边有浩南，冷笑一声。“还想着叫你一起过来吃酸辣粉呢，你有男人请，想必有大餐吃。” “我们就是去吃大餐！”浩南说。 “那带上我们吧，我们刚吃酸辣粉。吃不了多少的。”芳芳赶忙说。 “我还不了解你们，宰头猪给你们都能吃完。”浩南说着转头就走。 芳芳在后面唠叨几句才作罢，秀兰只顾吃酸辣粉一句不吭。 “你刚才也不说一句话，同样是工地兄弟姐妹，捎上我们吃顿饭有那么困难么。”芳芳抱怨。 秀兰听了笑笑说，“你知道我跟小丽一直合不来，坐在一起吃龙肉也不香。 何况浩南从未正眼看过我，我虽然觉得自己国色天香，但看起来强悍些。 那小子只喜欢娇滴滴的，眼泪随时掉下来的女人呢。” “他看不上你很正常啦，你都可以做他妈了。人家二十多，你四十多，你以为他眼睛长虫子了看不见。” “我虽然四十岁，但看起来仍像三十出头， 你看我脸上有皱纹吗？我跟小丽站在一起，她们都说我们年龄相当。 那些小年轻我真提不起兴趣，我喜欢说话说到心里去的同龄人。”秀兰说。 “等你再过十年就不这么想了，人还是年轻的好，说什么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谁都想一直年轻呢。” 芳芳深有感叹，眼看十一月都快过半，一年又到头了。 “你有没有发现小丽被人捅一刀后老了许多。”秀兰煞有其事地问。 “她不老怎么看起来跟你一样呢。” “我撕烂你的嘴，就说我老，我想她是因为跟男人太多了。”秀兰神秘地说。 “不会啊，身边有男人显得年轻才对，怎么还显老呢。恐怕是那一刀捅进去流血过多的原因。”芳芳不解地问。 “啥说，我们平常每月流的血还少吗，喝一碗红糖水不就补回来了。 你以为天天有男人陪伴就显年轻，不劳逸结合，老得更快呢。特别遇到那些渣男，十八般武艺坏得很。” “小丽今年算是流年不利，外面不利，家里也不利， 听说离婚前还被她前夫折磨得要生要死，赔了不少钱才得以逃脱。 她回来那天我就发现她有眼角纹了，眼眶陷下去。 她命可真苦，离婚后还要每月寄钱回去抚养孩子跟前夫。 孩子始终是咱们女人的软肋，如果不狠心逃不掉啊。” “别说她命苦了，她一点不苦，我发现她离婚回来后，没有以前那么淳朴了，天天往男人身上赶一样。”秀兰冷笑。 “跟志刚在一起那会就变心了，听说买床垫回去天天吵着别人睡觉。 她现在又离婚了，又没后顾之忧，现在不追求快乐，难道等到六十岁才去追求？” “我也是离婚，就不像她那样经不起男人的邀约。” “工地男人都怕你，谁敢约你，除非你够自动。”芳芳忍不住笑出声。 “太主动又被男人说骚，被羞辱一番有什么乐趣呢。” “我前段时间还看好你跟楚雄呢，谁知道你跟他说散就散。” “别说他了，蹭吃蹭喝的，我还想找个人来养，他倒好想我养他，不是长久之计呢。” “我看着他倒好，长得人高马大，比其他男人好多了。”芳芳一阵神往。 “你想去撩他，不值什么，请他吃顿快餐就行，没准他就以身相许来报答你。”秀兰笑着说。 “前几天确实听说玲珑请他吃桶泡面，两人火速好上，原来是真的。现在看来他挺平易近人的。” “我对他没啥兴趣了，我更看重一个男人有顶天立地的本领，而不是困于一日三餐中。 如果你只想跟他好一会，不妨去尝试一下。他各方面都可以，就是穷了点。 不过女人出现在男人最贫穷的时候，才能轻易得到他的身体呢，这时他一点不挑。 等他飞黄腾达的时候就挑三拣四了。你想靠近他可没那么容易。”秀兰说。 “照你这么说，我得在发工资前下手。”芳芳恍然大悟。 “当然，等发工资他有钱了，你买只烧鹅给他也不看你一眼呢。不如你等会打包一份酸辣粉给他，保证他今晚跟你谈心。” 秀兰极力鼓动芳芳去做想做的事。 “但这几天我不太方便，今晚打包给他，浪费我十块钱呢。等过几天我再去找他看看。” “你也太计较了，感情慢慢酝酿才深呢。你想今天买给他吃，吃完就交颗心出来给你，你想着太现成了。” “还是等几天看看吧，我看到他有点怕怕的，他好像随时把人吃掉。” “正因为这样，好多女人才忍不住主动靠近他，他身上就散发出这种味道。 玲珑身上没钱，听说去偷去抢也要靠近他，真的太疯狂了。”秀兰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如果他有钱，那会好多女人为他要死要活，现在他穷女人还能保持一点明知。” “但愿他一辈子穷困潦倒吧，也算是为咱女人造福。”秀兰冷笑。 “我觉得也是，寂寞的时候请他吃顿饭，他也不会拒绝。 他穷困潦倒，好让咱女人任意摆布。等他有钱腰板挺直，咱女人想靠近他真不容易。”芳芳也笑了。 “我劝你今晚就打包一份酸辣粉给他，他会记住你的好，哪一天你寂寞找他，他肯定优先找你谈心。 这就是放长线钓大鱼，这两天你不方便， 你可以做个矜持的贞洁女人，他或许心底更佩服你呢。” 秀兰一席话说得芳芳开窍，她马上招手叫老板多做一份酸辣粉打包回去。 ”我真担心他吃完酸辣粉来钻我的帐篷。”芳芳担忧地说。 ”你可以誓死不从，他说不定对你更感兴趣呢。” 第142章 说悄悄话 小丽和浩南避开秀兰她们，但又碰上玲珑。 玲珑因为那天在工地拉浩南到过角落，认为自己跟浩南已经很熟络。 现在看到浩南跟小丽逛街，心里酸酸的。 她并没有直接跟她俩打招呼，而是悄悄尾随，看他们能做出些什么。 当他俩路过一家小宾馆停住脚步时，玲珑大吃一惊。”你们果然有一腿。” 但很快又见他们移开脚步往前走，在一家火锅店门前看看，然后走进去。 ”原来带小丽去吃火锅，怎么那天白吃我两份早餐不见带我去吃呢，可恨的家伙。”玲珑心里暗骂浩南。 而浩南和小丽走进火锅店心情越发地好，浩南问小丽想吃什么。 小丽说随便吃点就好，现在工资发不出来得省着花。 浩南建议吃广东的大扇鸡煲，小丽看看菜牌，一个扇鸡得两百三十八，加上汤底，和其他配菜，没有三百走不出这家店。 ”罪过，两个人怎么吃得完，一个扇鸡有六七斤，吃个三四斤的鸡娘就好。” 小丽留意到一个鸡娘才一百一十八元。 ”其实我想吃公鸡呢。”浩南说。 ”为什么啊？” ”公鸡战斗力强，我想补补身体。”浩南说。 ”得了，你已经够强了，再补恐怕要流鼻血。何况公鸡有毒的。”小丽拍打一下浩南的臂膀。 ”男人也有毒的，不妨以毒攻毒。”浩南嘿嘿笑。 小丽不敢跟浩南对视，故意扭转头看其他地方。 ”怎么你还在回味那个晚上吗？不如咱们今晚别回去了，刚才看那个小宾馆也不极便宜。”浩南追着问。 ”我怕小宾馆不安全，听说好多有摄像头的，到时把我俩在房间的一切录下来供人观看，那不得要死。” “没事的，到时我全面检查一遍，保证安全。” “先吃饭吧。”小丽说。 浩南见小丽松口，心里乐开花。 两人点好菜，面对面坐在椅子上，心情自然愉悦。 “说实话，那晚我扇你巴掌，你不会怪我吧。”浩南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不怪，脸上皱纹都被你扇出来了。”小丽嘟嘟嘴。 “给我看看。”浩南看看西周，想伸手过去抚摸小丽的面。 这时却发现玲珑在外面隔着玻璃看他们。 小丽看到浩南眼神异样，扭转头看，只见玲珑正招手跟他俩打招呼。 “到哪里都有她。”浩南不满地说。 “叫她进来一起吃吧，她到处说你吃了她买的早餐呢。”小丽说。 “懒得叫，人家想静静跟你说悄悄话，她进来什么意思。如果识趣装作没看到我们才好呢。”浩南不满地说。 “我们有什么悄悄话说么，老整那些没用的。”小丽小声说。 “我想今晚不打你的脸，打你另外一个多肉的地方，脸皮再厚还是不抗打。”浩南也小声说，露出一脸邪魅。 “作死，整天想作弄我。我这几天还担心呢，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很快又到冬月，心里竟生出几分薄凉。” “这有什么，买一件羽绒服穿呗。南方冬天冷极有限。”浩南说。 “我不是说身体冷，是心冷呢，想着天寒地冻没个归宿，像一片落叶到处飘来飘去。” “要不今年你跟我回去过年，保证你会过一个开心年。”浩南真诚地说。 “回你老家，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明知你那条村有两个女人跟我作对的。”小丽露出一脸惊恐。 她先后被那两个女人羞辱，现在想起来还有一口气憋着不能顺畅。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跟她们的恩怨早就了断，你现在跟我是重新开始。 回去后我绝不会让她们欺负你，只要你跟我回家，你就是我的女人，我会用命保护你。”浩南说。 “还是不太适合。”小丽表示难为情。 “难道你对志刚还有感情，他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啦，听说做什么事都不敢使力，连走路都小心翼翼。” “谈什么感情，你刚才不是说跟他们的恩怨早就了解。我是不想面对旧人，回想过去的事情。” “不用担心，也就开始见面时有点尴尬，多见两面啥事都没有，谁有空老是揪住过去。 其他人还空闲，他们一堆孩子抚养，没有半刻空闲呢，兴许早把你忘记啦。” 浩南势必要说服小丽，见小丽还在犹豫，浩南又说:“你跟我回家后，只要你不想见他们就不见，咱呆在房间里就好。反正老家冰天雪地，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 “你妈不会怪你吧，带一个老女人回去。”小丽胆怯地问。 “不会的，她视力不好，何况你又不老。”浩南一本正经地说。 “容我再考虑，莫非我命里就逃脱不了你们村的男人。”小丽茫然地说。 “如果你肯跟我回家，咱就结婚好不好。”浩南抓住小丽的手说。 小丽立马浑身颤抖，说起结婚她心七上八下的，不知是害怕，还是怕太幸福。 “你不会打我吧。”小丽颤抖着说。 “打啊，打你屁股。”浩南坏坏地说。 小丽垂下眼眉不再说话，浩南太直接太快了，要表白怎么也得多吃几顿饭。 “再说吧…”小丽许久才说。 离婚后，经历几个男人，小丽发现如果没有感情，跟男人在一起会更加空虚，跟竹篮打水一样，看得浸得满满的，一提起来就空荡荡的。 男人走后只剩她一人时，寂寞就开始爬上心头。夏天时不觉得，秋天越发能感到。 她抬头看看外面，发现玲珑还在外面，小丽趁机招手叫她进来，她想来一个人打破尴尬局面。 她不想浩南太快得到她。 “你喊她进来干什么？”浩南问。 “看她样子想吃饭呢。” “我想跟你说话呢，她进来不就电灯泡了吗。” 这时玲珑已经走进来，笑呵呵问吃什么菜。 “你们吃吧，我没胃口。”浩南愤然离开。 玲珑刚坐下又站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要我买单可不愿意，我也不吃了。”她也赶忙离开。 小丽觉得自己刚才做事有点鲁莽，也赶紧站起来走出去，幸好菜还没上桌，何况一只鸡她一个人也吃不完。 第143章 逃跑 浩南和玲珑先走出门口，但小丽却被服务员拦住。 “靓女，鸡都宰了，你们可不能不要啊。” “我朋友都走了，我一个人吃没意思，退掉吧，一只鸡而已。”小丽没好气地说。 “鸡都砍成块了，你退掉鸡能活过来吗？你们吃不吃不要紧，得按原价付钱，这是规矩。”服务员严肃地说。 “什么破规矩，这只鸡你们可以卖给其他客人嘛，何必为难我呢。” “是你为难我，鸡都宰好又不要，我们店只是做小本生意，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可亏本。” “可是我朋友都走了，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真不是我不想吃。”小丽也不顾服务员阻拦，推开她的手就跑出去。 只听见服务员大声喊:“老板，老板，快出来。” 小丽听见这喊声吓得跑得更快，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只见一个厨师向她飞奔跑过来。 小丽心里一紧张，腿脚竟崴了一下，一阵疼感冒上心头，想跑快点都难。 小丽觉得沿大街不好跑，看到有一条小巷迅速拐进去，她跑一段路程，发现厨师没见跟过来，放心许多，也慢慢停住脚步。 正当她想发信息给浩南时，后面有一个大手揪住她的衣领，直接把小丽提起来。 小丽扭转头看一眼，正是追她的厨师。 “你想怎样，放开我。”小丽惊恐地喊。 “放你也可以，回去把那只鸡吃掉，顺便把单买了。”厨师说。 “不回去了，朋友都走光，我一个人吃得完吗？”小丽还想努力挣扎。 “不行，你得回去，我这小本生意，人人像你这样，我不关门大吉都难。你看为了节约成本，我还在厨房做厨师呢。” “你是哪家店的老板？”小丽问。 “是的，也是这家店的厨师。” “我可以不回去吗，你看我的脚崴红肿了。”小丽求饶。 “不需要你走路，我扛你回去。”厨师说着直接把小丽扛上肩膀。 无论小丽怎么拍打也不肯放下来。 “放我下来，我很重的。”小丽说。 “重啥呢，轻得很，得多吃点增肥呢。”厨师呵呵笑。 “真由你的，为了省一百来块，当街扛女人。”小丽故作生气地说。 “扛你这么一个大美女我乐意，我还想多绕一圈呢，贼喜欢了。” “油嘴滑舌，等会你得打八折，今天我可亏死了，一个人吃一个鸡，这辈子可没如此奢侈过，以前饿肚子是经常。” 小丽一边说一边调整自己，尽量让自己在男人肩膀上舒舒服服的。 “那你就不应该，人活着首先要爱自己，今晚就好好犒劳自己平日的辛苦吧。” “你扛着我终不好看，要不你背着我吧，反正今天够奢侈了，我干脆再享受一会。” “没问题呢！”厨师把小丽放下，又蹲下来，小丽一下子趴在厨师的背上，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呢？”厨师问。 “没笑什么，就觉得好玩吧，好想你再绕远一点路，我想好好体验一下让人背的感觉。” “小时候没让爸妈背过吗？” “别提，自己都没懂事，就得照看弟弟妹妹，背大弟弟又背妹妹，哪有享受过这般待遇。”小丽叹口气。 “以后你常来我这家店吃饭，我好好背你。” “是不是得像现在逃跑才有机会。”小丽笑着问。 “当然啊，不然坐下来乖乖地吃，我怎么找到借口。” “那下次我得跑远一点。”小丽说着狠狠拍打一下厨师的后背。“等会跟我一起吃饭吧。” “才不呢，万一要我买单，我可亏大了。”厨师笑着说。 “就这点出息，姐能付得起钱，还不是看着你辛苦，才请你来吃。”小丽又拍打一下厨师的后背。 “我耳朵痒，你帮我揉一下。”厨师说。 “左耳还是右耳？” “你两个都揉一下呗。”厨师央求。 小丽当真揉厨师的耳朵，先是左耳，接着是右耳，最后还伸个小指到耳洞采耳。 “哎哟，好舒服！”厨师忍不住呻吟一声。 小丽见他背自己一点也不马虎，采耳时也认认真真的。 “我真想一直这样，夜里虽然凉，但你的背很温暖。”小丽说。 “可刚好到店了，你先吃饭吧。” 店里的人看到厨师背着一个女人回来，还以为这女人腿脚有问题，也不多留意。 服务员竖起拇指赞自己老板厉害。 小丽在原来的座位重新坐下，只见一盘新鲜的鸡肉砍成块，摆在桌面，等着下锅。 厨师嘱咐小丽慢慢吃，然后回后厨去。 “谢谢你！”小丽说。 “慢慢吃！”厨师礼貌跟小丽说。 “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吧。”小丽真诚邀请。 “不了，后厨还得我帮忙呢。” 小丽哎叹一口气，她马上打电话给浩南，喊他赶紧回来吃饭。 浩南还是说没胃口，小丽生气了。 她说:“你以为我有胃口吗，菜点好才说不吃，你能跑掉我跑不掉啊。” “那你慢慢吃吧。”浩南毫无心肝地说。 “回来陪我一起吃吧，我吃不完。”小丽再三哀求。 “你喊我三声老公我就回来。”浩南笑着说。 “不行！” “那我不回去了。” “老——公。”小丽尝试去喊。 “还不够大声，温柔一点，说你爱我。”浩南提示。 “你别太过分！”小丽说。 “你赶紧喊。” 小丽不得不再喊一次“老公”。邻桌的男士听到她喊得如此酥软，不禁打个冷颤，看着小丽出神。 很快小丽看到浩南走回来，才放下心来。 “总算剩下我们俩，我等会奖励一个鸡腿给你。”浩南笑着说。 “你好说，刚才我差点被人绑架，你却只顾自己一走了之。” “不至于啊，现在什么世道，竟那么大胆。” “我一个弱女子，谁不敢的呢，谁都可以来踩一脚。”小丽委屈地说。 她得说可怜一些，才赢得男人的疼爱。果然浩南一时心疼她起来。 好言好语安慰她，还问小丽还想吃什么，小丽则说什么也不想吃。 “那我知道你想吃啥了。”浩南露出邪恶表情。 第144章 吊胃口 鸡煲快吃完时，浩南才想起要打包给楚雄，看看锅里只剩一些鸡头，鸡爪，鸡脖子…… “早知道开吃前就先夹几块肉给他。”小丽说。 “你对他那么好，又不是他出钱，他张嘴就叫人打包，都把我当成他的佣人了，有几块骨头给他算好啦。” “得了，没有好不好，只是对人一种尊重，不过我们多打几碗米饭给他，然后把这些汤汁一起打包，让他鸡汤泡饭也能吃饱。你看这汤好多油。”小丽说。 “比吃泡面好多了，整只鸡的精华都在汤里面。” “当然啊，泡面能值多少钱。这里好歹花一百多块钱。”小丽看了看浩南，笑着问:“你不会后悔请我吃饭吧。” “后不后悔看你会不会做啦。”浩南说。 “你想做什么？” “呵呵还要问，女人跟男人逛街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我打算去小宾馆睡一晚。”浩南说着向小丽扬了扬眉毛。 “哼，我就说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吃饭的，又不过年又不过节，原来你整天打我主意。” “男女出来如果只为了吃饭，不如吃份快餐，你应该早就想得到。”浩南笑着说。 “想不到呢。”小丽赌气说。 “怎么，你不愿意，还是我做得不够好，这次我会做得更好的。” “不是愿不愿意问题，好像为了吃你这顿饭，我什么都愿意，想想特别委屈。” “你应该这么想，赚了一顿饭，又得到帅哥的爱，赚翻倍了。”浩南笑着说。 “谁稀罕你的爱，老是要挨巴掌，一通下来脸红耳赤的。第二天上班人家还以为我被人堵门揍一顿呢。”小丽说着踢了一脚浩南。 浩南干脆踩住小丽的脚，小丽进退两难。 “今年过年跟我回家。”浩南认真地说。 “怎么又提这个问题。”小丽脸上不悦。 “老妈在电话催得急，务必要我今年带个人回家，不然她在村里抬不起头。” “不至于吧，你才几岁，着什么急。”小丽笑着说。 “按我老妈的话，她那会已经生好几个了。 他说我现在娶媳妇刚刚好，等生孩子，她还可以帮忙带，让我们年轻的全部出去挣钱。 如果年纪大才结婚，她老了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像楚雄那样，三十七岁还单身寡汉一个，我村里都不敢回呢。”浩南说。 “你别跟楚雄比，他从小是孤儿，能活下来就不错。 你要找女朋友可以回老家相亲，干嘛搭上我，婚姻大事你以为是儿戏。 过年跟你回去，过完年呢，咱又像陌生人一样吗，还是继续一起生活。” “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结婚，礼金什么一样不落，明媒正娶把你娶回家。”浩南认真地说。 “你说到我都害怕了。” “害怕什么，幸福来敲门你直接打开就好，我会站在门口等着你。”浩南鼓励小丽。 “别逗了，我离异，生过两个孩子，也经历一些感情挫折，而你是头婚呢，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去，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我是认真的，你干嘛畏首畏尾呢，以前婚姻不幸，你不能一直害怕结婚啊。” “你没听说过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人生没有多少时间去体验去浪费。”小丽害怕地说， “嫁给我你会浪费生命吗？我是真心想跟你过日子。 难道你还放不下楚雄，我知道他长得人高马大，给你十足安全感。 可是他穷得很呢，谈恋爱倒没什么，结婚后你就知道难受。” “我倒没想过跟他结婚，不过玩玩罢。”小丽不以为然。 “玩玩，那你不是在浪费生命吗？” “重点跟他玩得开心，我无拘无束，反正我已结过婚，又有孩子， 该体验的都体验了，现在不玩什么时候才玩呢。 刚离婚又走进婚姻，你以为婚姻里面有宝贝，还是有块黄金等我捡。 我现在只想好好一个人过，等春天到了，我身上的孤单就会消失，又会生机勃勃的。”小丽激动地说。 “既然你喜欢玩，那我陪你，玩到你残都可以。”浩南生气地说。 “你就想我残，我可要时刻保持貌美如花。”小丽冷笑。 “要不你今年先跟我回家过年，反正你没地方去，我们尝试同居一段时间， 如果觉得不适合我们就分开。反正来到我家也会好吃好住供着你。” “想到那些流言蜚语了都害怕，何况你是跟志刚他们一条村。”小丽说。 “你不就刚好报仇吗，你跟我回去气死她们才好呢。”浩南笑着说。 “反啦，我对不起她们才对，她们有什么错呢。 我想如果我跟你在一起，等有一天你烦我了，会不会提起往事来羞辱我。 整天问我哪个男人最好，我真的不知怎么回答。” “我比较喜欢离婚的女人，她知道婚姻的不易，会更疼我们男人，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放心。 我好想天天睡醒看到你，然后我们生几个孩子，一起组成一个幸福家庭。” “结婚后你还扇我巴掌吗？”小丽问。 “当然，我会一直扇，谁叫你不听话，老是顶撞我。” “我就是不听话。”小丽红了眼。 听到浩南说组建一个幸福美满家庭，小丽突然很感动，不由得想起那晚啪啪的巴掌打在脸上，有点疼痛。幸福她还是幻想着。 “跟不跟你回家，我还得考虑。”小丽说。 “不要考虑太久，就快过年了。”浩南嘻嘻笑。 “才十一月，还有好久呢。”小丽也笑了。 “既然你都考虑跟我回家了，就不打包给楚雄了，以后你别跟他走得太近，离他远远得最好。”浩南说。 “怎么，这顿饭当作订婚宴了，那也太便宜了，戒指没有一个。”小丽嘟着嘴说。 “差不多啦，等发工资买条项链给你。” “又是项链，买其他可以吗？” 小丽想起志强曾买一条项链给她，觉得很不吉利。她可不想浩南出什么事。 “那买金手镯给你，还有耳环，怎样？”浩南深情看着小丽。 “我再考虑考虑吧。”小丽有恃无恐得意地说。有人追求真的很幸福。 “如果你考虑太久，今晚我多扇你几巴掌，看你老是吊我胃口。” 浩南露出他男人的一面。 第145章 先斩意中人 小丽终究没答应浩南去小宾馆过夜，有时候她挺想粘自己的小帐篷的，觉得睡在里面才觉得安稳， 即便偶然有个男人钻进来，那也是她的地盘，男人再无所忌惮，她也是帐篷里的主人。 回工地的路上，浩南一直说今晚亏了一百多块钱，什么好处没捞着。 小丽只是笑笑，说天还没亮呢，怎么就说亏本，真的好没出息。 浩南明白小丽的暗示，顿时来了精神，嘱咐小丽把帐篷收拾整齐。 小丽没再理睬他，不过她今晚心情真不错，竟然有人还想跟她结婚。 女人就是喜欢生活处处有男人追求。 小丽本来提着打包给楚雄的饭菜，到了工地门口就把袋子交给浩南。 浩南没心情叫小丽交给楚雄得了。 “你又说叫我远离他，我听你话呢，离他十万八千里。”小丽说。 “你交给他就跑开吧，我一个大男人打包给一个懒虫，真的有丢我的身份，他爱吃不吃。” “你可别怪我跟他眼来眉往。” “我乖乖你怎么就那么听话，不要过几天就不听我的话。” 回到工地，老远看到楚雄和芳芳在大棚外面的路灯下吃东西。 小丽走过去把打包盒子放下直接离开。 “你们真给我打包啊。”楚雄嘻嘻笑。他打开盒子看到了鸡肉和鸡汤，另一个盒子又有白米饭，顿时开心不已。 芳芳看到小丽向楚雄献殷勤，心里很不爽，她跟楚雄说: “人家吃剩菜打包给你，有什么稀罕的，照我说直接倒了喂狗。看我打包给你吃酸辣粉多好吃。” “好吃是好吃，只是辣了一些，又吃不饱。” 楚雄说着舍弃酸辣粉，去吃鸡汤泡饭，真的无比鲜美。 “要不你也来一口吧！好有营养，吃太多垃圾食品了。”楚雄说。 “你每天饿肚子，也分垃圾食品，会不会弄错了。 我问你我的酸辣粉好吃，还是鸡汤泡饭好吃。”芳芳问楚雄。 “当然鸡汤泡饭好吃，你看多有营养。” “那我买给你的酸辣粉你就不领情？” “辣到我冒汗，有的选择我真不想吃。你为何要放那么多辣椒。”楚雄问。 “辣什么辣，我本身无辣不欢，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我和小丽站在一起任你挑选，你会选择谁。”芳芳追问。 “干嘛又要我选择，我真的会生气。”楚雄说。 “那酸辣粉和鸡汤泡饭摆在你面前，你更喜欢哪个。” “当然鸡汤泡面，你看上面油水可多，一碗吃下去一晚上都不饿；吃你这酸辣粉我还担心半夜肚子疼。”楚雄如实告知。 “你混蛋，浪费我的一番心思。”芳芳气愤就要打楚雄。 楚雄接受她的三巴掌，芳芳还不想罢休，楚雄直接把她推在地上。 “有完没完，吃你半碗酸辣粉就想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大爷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还剩下半桶你拿走，我无福消受。” “当然啊，现在你有好吃的就假意说无福消受。 怎么我开始端给你的时候，你高兴地说谢天谢地饭来了。”芳芳一顿数骂楚雄。 “我本来没嫌弃的，是你自己作妖，非要从中作梗。 酸辣粉我也吃，鸡汤泡饭也吃，你非要我只吃酸辣粉，你是不是很不懂事。” “我就看小丽不顺眼，不想她来接近你。”芳芳说出自己的小心思。 “你无非想用一碗酸辣粉来收埋我一个晚上，我有那么便宜吗？”楚雄冷笑。 “还便宜吗，总比一桶泡面贵吧。我可专门打包一份大的给你。” “得了，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尽量全部都吃完，留到明天也变味了。” 楚雄一下子心软，他感受到女性的温柔。 “那你狠狠推我到地面算是怎么回事。”芳芳仍使小性子。 “因为你少揍。”楚雄看了芳芳一眼，伸手拉她起来。“你也来吃点鸡汤泡饭吧。” “不吃，里面有小丽的口水，你也不嫌弃脏。”芳芳说。 “脏啥呢，等我发达后再说脏吧。张开嘴，我喂你一口。” 在楚雄的命令下，芳芳当真张开嘴，楚雄用汤勺喂她吃一口。 “好不好吃？” “还可以！”芳芳不好意思地说。 “你嘴巴真大！”楚雄笑着说。 这话倒把芳芳弄得不好意思，男人口大吃四方，女人口大一直被人诟病，樱桃小嘴才显得美。 芳芳只好打了一下楚雄，不肯再张开嘴。 工地女人中，芳芳也觉察到自己的嘴巴最大，特别笑起来的时候，一副牙齿都能看得见。 以前工地的男人还喊她“大口芳”，但都被芳芳一顿骂，他们才有所收敛，私底下一样喊她“大口芳”。 楚雄吃饱鸡汤饭就不想吃酸辣粉了，芳芳看在眼里，心里恨透小丽，竟然想跟她争宠。 楚雄吃饱说困了想睡觉，芳芳刚好身上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她转身去找小丽，她掀开小丽的帐篷帘，直接问小丽是不是发神经， 明知道她买酸辣粉给楚雄，小丽非要打包回来，分明跟她争男人。 “这样的男人送上门也不会要，好吃懒做的男人有什么盼头，何况我都不缺男人？”小丽说。 小丽回到自己小窝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浩南为人真诚，竟一脸幸福。 “那你以后离他远远的，当作帮我一回。” “怎么？你看上他了，还要我远离他。我本来跟他走得不近。 这样的男人当根草差不多，还想当宝贝。”小丽有点生气。 “哎，毕竟在一堆工地男人中，他长得比较强壮，看起来又显眼，确实有心想跟他交往。” 芳芳见小丽并不留恋楚雄，只好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我以过来人身份劝你，对于这样的男人玩玩就好了，做不了痴心爱人。他很自私的，从来不顾女人感受的。” “我还是害怕自己爱他爱到无法自拔。”芳芳说。 “哎，别管那么多，既然爱上了，大胆去体验一把吧。他不过是一个没有钱的男人而已。”小丽安慰芳芳。 芳芳竟一下子想开了，她拉着小丽的手说: “你会不会跟我一样，竟害怕心爱的男人有钱。 男人有钱后，往往先斩意中人，心肠确实歹毒。” “不会害怕，因为我自己都有钱，不会轻易把心交给男人保管了。“小丽说。 第146章 甘心情愿 浩南有心过年带小丽回家，越发对小丽大献殷勤，小丽也感受到自己在谈恋爱。 因为浩南今天请她鸡，明天请她吃鸭，基本每天下班都去逛街， 慢慢地她把心也收拢起来，其他男人在她眼里视如废土，只有浩南在她眼里才是宝贝。 楚雄有一次故意去撩拨小丽，希望小丽能请他吃个炸鸡。 被小丽劈头盖脸痛骂一顿:“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整天伸手问女人要钱要吃吗。 男人的双手怎么都比女人的能干吧。 你二十四小时，我们也二十四小时，你在干活，我们也在干活。 怎么我们能省下钱，你就不能呢。 你不是三岁小孩子，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不能自力更生，那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 你父母给你生命没养大你，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既然你能活到十八岁，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得为自己衣食住行负责， 怎么好意思天天伸手问女人要呢，男人做成你这样，太无耻了。” 楚雄征征听着小丽一通骂，愣了好久，他想不通小丽性情竟大变。 以前天天缠住她问东问西，小丽都温柔地对待他，嘘寒问暖还担心吃不饱。 “不请就不请，干嘛骂我呢。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楚雄良久才说，他心里有点委屈。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天天那样，换作谁都会有烦的一天，我还希望你能照顾我一下呢。” “不用你来教训我，平日我对你也不薄，你给我吃的，我哄你开心。 你以为我白白吃你东西，说些甜言蜜语不用花心思的，特别像你这种骚货，不把你夸上天还不满意。 天天得赞你闭花羞月，沉鱼落雁，貌美如花。 本来我大字认不得几个，去记这些成语头发都快白了，全部用在你身上呢，你说我容易吗， 吃你一顿两顿你就觉得亏本，何况我不光会说，还不停行动。 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就是平常甜言蜜语喂你太饱了，过段时间别来烦我。”楚雄指着小丽回怼。 小丽听到楚雄骂她是骚货，脸上挂不住，待要不出声，那口气又咽不下: “当初是谁说喜欢我那样，你还是不是男人，过后又用此来羞辱人。 你吃力记的那些成语只用在我身上吗，怎么我听玲珑说你也赞她貌美如花， 几乎工地上所有女人你都用这几个成语夸赞她们吧。” “其他女人我也用，但一般只用一个，赞美你我用光所有记得的成语，你说我对你很差吗？” “你赞美秀兰还不是用了好几个，我都知道的。” 小丽听到楚雄确实夸她比较下功夫，心儿突然软下来。 “以后我多学几个都用在你身上，行了吧。”楚雄说。 “大可不必，我承担不起呢，你还是用在其他女人身上吧。”小丽冷冷地说。 “她们怎么承受得起呢，凭那几分姿色，用一个成语夸她们都使不得，也只有你美貌能担当所有的赞美。 可惜我记性差，只能记住十来个，还不能赞美出你的盛世容颜。”楚雄深情地说。 “盛世容颜？这个词什么时候学的，怪好听的。” 小丽又开始迷失在楚雄的赞美中，不禁摸摸自己的脸庞。 “看到你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并没有故意去学。”楚雄说。 “哼，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等会拿两个面包给你吧。”小丽故作清高地说。 “两个面包我吃不饱，我好久没吃炸鸡了，你请我吃一个呗。” 楚雄见小丽态度软下来，便想进一步追击。 “一个普通炸鸡怎么也得二十多块，我舍不得。”小丽还在犹豫。 “可爱的小姐姐，你就买给我吃吧。”楚雄见四下无人，猛地去拥抱小丽。 小丽似乎被电一下，赶紧推开楚雄，嘴里免不了两几句温柔地责骂， “以后再不许这样，被人看到可不好。 ”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刚才猛一抱你，看你的反应就知道。”楚雄笑着说。 “我会尽量克制自己，把你从心里移出去。因为有人跟我求婚了，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小丽正色地说。 “谁向你求婚？”楚雄大惊失色，脸上灰起来。 “告诉你也不怕，反正都是工地的，他还想过年带我回家呢。” “不是说我咱们过年租房子一起住吗？你竟然抛弃我，我也怕一个人过年呢。” “我不管那么多了，谁叫他每天都展开猛烈的攻势，我无法招架，只好答应他。 或许我真的遇见爱情，如果我再拒绝，怕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跟你在一起始终不现实，而他给我是实实在在的。” “那个人是不是浩南？你不要答应他，他只不过想找个人回家应付他母亲催婚。 他私下告诉我，都没想过那么快结婚，你别被他骗了。”楚雄着急为小丽着想。 “他能骗我什么，年纪我比他大，他又没结过婚，即便骗我也不吃亏，而且他常常带我出去玩都是花他的钱， 这样的男人给我来一打都不嫌弃多，年轻又舍得为我花钱，我心甘情愿被他骗呢。 反而是你，感觉每天都在骗我，学几个烂成语哄女人一点不实际。不见你拿一千几百花在我身上。”小丽说。 “我有钱当然舍得花，现在不是没钱嘛。 想到你过年会跟我在一起，我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两个人在出租屋里互相取暖，也能过一个幸福年。 其实我挺害怕一个人的，外面炮竹烟花爆满天，人人一家团圆，而自己孤零零的身无暖衣。”楚雄说着说着就难过。 “你找其他女人陪你过年吧，我已经开始幻想跟浩南过年的情景了。” “你跟他不会有幸福的，你想想自己什么条件，离异两娃，年纪还比浩南大六七岁，即便他无所谓，他家人也不会同意。” “我没想那么多，就跟他回去过一个年而已，年后合不来就分开，我始终是自由的。” “你还是跟我在一起吧，我只有一个人，不用面对太多世俗。” “我宁愿面对世俗，也不想对面贫穷。” 第147章 温暖的被窝 小丽拒绝了楚雄，楚雄一度情绪低落，一连几天躺在大棚里里睡大觉，无心去上班。 包工头派人问几次怎么回事，得到回复只说没有心情。 包工头知道他光棍一条，挣多挣少都无所谓。 如果他肯省点花，即便一个月只上半个月的班，一日三餐开支还是够的。 可惜他身上有点钱就藏不住，大吃大喝外，还想去沐足按摩，逍遥快活。 小丽心里暗暗纳闷:“真想不到他对我用情至深，既然用情至深，为何还要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让人错觉以为来者不拒。” 工地上的女人几天不见楚雄出工，嘴上不好意思问，但心里实在惦记。 玲珑有心，她趁工地不忙时，偷偷溜去看楚雄。这时大棚空溜溜的，其他男人都去上班了。 玲珑直接走进大棚，喊了两声雄哥，直接坐在楚雄身边。她关心地说: “你整天不上班也不是办法，人人都说你是大赖虫。 人都是要面子的嘛，大白天谁不去干活呢，晚上才是睡觉的时候呢。” “你来干嘛，不用管我，我提不起劲，”楚雄睡得也差不多，只不过躺在被窝里舒服，不想起床而已。 “几天没看到你，想你了呗，平常抬抬头就能看到你的身影，这几天脖子拉长也见不到你，心里着实无趣。” 玲珑深深呼吸一口气，原来想念一个人的呼吸是疼的。 “别想我，我是个废物，我一无是处。”楚雄说着用被子盖住头，示意玲珑走开。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谁说你是废物，我不放过他，再怎么说你也是庞然大物。” 玲珑温柔扯开楚雄盖在头上的被子， 楚雄就闭着眼睛，露出一副厌世的样子。 玲珑捏了两下他的鼻子，忍不住就去亲吻他。 楚雄开始不拒绝也不反抗，但后来看到玲珑想进一步时，还是一把推开她。 “你走开吧，我没心情。”楚雄说。 “雄哥，我偷偷溜出来看你呢，你看大棚除了咱们，再没其他人。”玲珑带着哀怨的语气。 “你回去工作吧，被领班抓到会罚钱呢。”楚雄说着，对着上空喷一口气。 “只要雄哥对我好，我不在乎那半天工资。平常想来找你，周边又太多人，现在就好了，全部人都在忙着干活，只有我们在悄悄说话呢。”玲玲温柔地说。 “可惜你不是她，如果她肯像你这样，偷偷来看我，那该有多好。” “你说她是谁？”玲珑脸上全是落寞。 “不用你管，你走吧。”楚雄又推了一下玲珑。 玲珑却趁机抓住她的手，并紧紧抱住他。“我冷，你让我也钻进被窝吧。”玲珑哭泣着说。 “滚开，我真的没心情，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楚雄用力把附在身上的玲珑推到地面去。 “她是不是小丽！”玲珑愤怒地说。“亏你心里还惦记她，她已跟浩南在一起了，她的心不会在你身上啦。 她和浩南天天下班去逛街，双宿双飞的，不知有多恩爱。浩南现在准备租房子，他俩就搬出去住了。” 玲珑的话一句一句刺在楚雄的心里，“果然女人都靠不住，都说好过年跟我在外面租房子的。” 楚雄气愤之余，又伤心，不禁滴落一滴眼泪。 “小丽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为她流眼泪，根本不值得。 你和我刚来这个工地干活吧，听她们讲，小丽身边没有断过男人。 那种女人你忘记她吧，我们都在你身边，只要每天看到你上班，我们就开心了。 你肚子饿了没，我等会多拿一份盒饭给你。”玲珑关心地问。 “不用了，他们会帮我留一份饭的。我真看错她了，以为她会对我死心塌地， 我想着今年过年一定很开心，终于不用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 “你别天真，好多女人有求于你才对你好，不需要你时就翻脸无情， 你尽心尽力对她们好有什么用，都架不住其他男人一点诱惑。 小丽还不是看中浩南天天带她出去吃大餐，又带她去唱歌，才确定恋爱关系呢。 这几天她嗓都唱哑了呢，应该唱饱唱够了。” “还是有钱好啊，如果我有钱也舍得花在她身上，她一定愿意跟我在一起的。”楚雄说。 “你到现在还惦记她，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花钱。” 玲珑爬过去捶打楚雄的胸膛，接着她自己掀开被子钻进去抱紧楚雄。 “你别闹好不好，赶紧回去工作。”楚雄不高兴地说。 “我就不回去，谁叫你还一直惦记小丽。你就不要惦记她了，让她跟浩南在一起挺好的嘛，反正他们都认识几年了。” “你别老动手动脚，我真的生气了。”楚雄严厉告诫玲珑。 “你不要这样子对我嘛，人家冒着扣半天工资的危险来看你，你怎么一点不领情。”玲珑撒起娇来。 “赶紧回去吧，趁没被秀兰发现。” “我还怕她，她不过一个小小的领班，天天上班对我指手画脚。等发完工资我就不干了。 你现在就让我赖在你身上好不好，你不知道外面变冷了，你的被窝就很舒服。 这个大棚也挺温暖的，就是味道太复杂，全部臭男人的味道。” 玲珑尽力营造一个温馨的气氛感化楚雄。 楚雄也可能太孤单，这时他没再拒绝玲珑塔伸手就抱着她。 “要不你今年过年别回家，留在工地陪我。”楚雄说。 “在工地过年？那不是很冷清，我有点不适应。”玲珑有点迟疑。 “冷清什么呢，我们吃饱就睡觉吧，你不是说整个大棚就属于我们两个吗。” “但我真的害怕，你不知道工地上只要一放假，平常热热闹闹的，一下子荒无人烟似的，安静得可怕。 你看平常放一天假，大家出去后晚回来，晚上都很冷清，自己一个人挺不适应的。 想到工地曾经是坟堆，真的脊背发凉呢。” “跟我在一起你怕什么，咱多买些菜回来屯着吃，我们就这样在大棚里玩耍，也会过一个快乐年。”楚雄说。 “可是过年我还是想回家，我这几天在商场看中几件好看的外套， 打算工资发下来就去买，穿回村里让大家瞧瞧，在这里过年穿给谁看呢，天天在被窝里。” “想不到你也是这种人，你快点滚吧。”楚雄又把玲珑从被窝推出去。 第148章 多管闲事 玲珑又被楚雄推到地面，她哎哟一声喊起来，原来地面有一口钉子，刚好扎到她屁股，所幸还隔层裤子没扎破皮。 楚雄倒紧张坐起来问怎么了。玲珑拿起那枚钉子给楚雄看。 “工地上有钉子不奇怪，看看有没有扎伤，小心破伤风。” “在屁股上我怎么看，用手摸摸没出血，应该没扎伤，都怪你老是推我。”玲珑撒娇赌气。 “谁叫你大白天不老实，没见我心情烦闷。”楚雄责怪她，但语气已变得很温柔。 “人家还不是可怜你，知道你心情不好来跟你说说话，谁叫你不领情。” “不要你假惺惺可怜，说到跟我一起在这里过年就打退堂鼓，还以为你有多着紧我。 你不想想，我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多可怜， 如果你心里有我，会毫不犹豫留下来陪我。”楚雄说着捏了一下玲珑的大腿。 “可是我一年都在外头，家里人也想我回去。 我妈说她养的鸡有八九斤重，等我回去宰来吃呢。 如果我过年不回去，家里人也会惦记我，我不想让他们扫兴。”玲珑温婉地说。 “那刚好证明你心里没有我，连这点牺牲都做不到。 平常又说我不理你，如果你留下跟我过年，二十四小时我都陪着你的，你自己想想吧。”楚雄有点生气。 “你不要生气嘛，我都没试过在外面过年的。你就不一样，反正从小都一个人过了，何必在乎过年那几天没人陪呢。” “你不知道，我这两年真的很害怕过年时外面爆竹声声响，心里无比地寂寞。”楚雄说到这里情绪立马变得低落。 “你想那么多干嘛，离过年还远呢，应该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 你老说自己可怜，其实也有好多人羡慕你，一个人过得潇潇洒洒，特别其他男人更加羡慕你，天天有女人围着转。”玲珑笑着说。 “你不知我有多烦你。”楚雄说着又把玲珑搬进被窝里。 “你真的烦我！”玲珑开心地问。 “烦透顶了！”楚雄说着忍不住亲吻玲珑。 外面秀兰一边干活一边留意人员的动态，她看来看去，数来数去，只感觉少个人干活。 再看看旁边停放着一辆板车，分明是玲珑的，就知道她又偷懒了。 “玲珑去哪里了？”秀兰问小丽。 “我又不是她保姆，她去哪里我怎么知道。”小丽说。 “你们两个平日最要好的，她去哪里没跟你说一声吗？”秀兰问。 “也没多好，打过一两次架罢；你去厕所闻闻吧，看看她是不是在里面。” “你说什么，叫我去闻！”秀兰刚想生气，小丽笑着赶紧走开。 秀兰又问芳芳玲珑去哪里，芳芳停下手中活，挠挠头想了想。 “我也不太清楚，记得她老抬头看男人那边，兴许偷溜出去找男人了。” “真的骚货，上次利用上班时间去跟男人约会没罚她，她不长记性了。” “楚雄好几天没来上班，没准就去看他了。”云英在旁插嘴说。 秀兰觉得有道理，她甚知玲珑有点蛮野，从不服管教。 她嘱咐大家不要偷懒，她去找找玲珑。 秀兰还是去厕所喊两声，确定没人再去男人住的大棚。 一路上静悄悄的，秀兰心里想，如果玲珑不在大棚，里面只有楚雄该怎么打招呼。 两人以前也算好过，最后因为吃饭逃单闹得水火不容，平常都尽量避免见面的。 许多女人还是吃楚雄那一套，但是秀兰不以为然，这种男人虽然四肢发达，干有一身蛮劲，实则很无趣。 秀兰对楚雄说不上讨厌，但想亲密接触是不可能的了。 楚雄也有点忌讳秀兰，知道她是头母老虎一样，他更喜欢温柔的绵羊，任由他拿捏。 秀兰悄悄走近大棚，她尽量只往里面瞧一眼，不惊动楚雄，确定玲珑不在里面，悄悄走开可以不用打招呼。 但是她还没靠近大棚就听到了动静，秀兰心儿怦怦跳，她还是蹑手蹑脚靠近大棚。 只听见一个女人在喊:“雄哥，雄哥。” 分明是玲珑的声音，秀兰是过来人，怎么不知道这喊声有多不得体。 她屏住呼吸悄悄探头往里面看，眼前一幕吓得她又缩回来，脸蛋马上红起来。 死蹄子，怪大胆的，光天化日之下一点遮挡也没有。”秀兰心里暗骂，又忍不住探头再瞧瞧。 只见楚雄嘴里不停喊:“宝贝，宝贝。” 秀兰又忍不住骂:“混蛋，对着谁都喊宝贝。“ 她想起以前楚雄跟她要好时，也喊她宝贝。 只见玲珑撒忘情说:“谁是你宝贝，可别乱喊。我问你在这工地上，谁最漂亮。” “都一样漂亮，宝贝。” “一样漂亮，我就觉得自己没小丽漂亮，但秀兰那头母老虎还觉得自己最漂亮，我就不服气，她再漂亮也一把年纪，人老珠黄了。” 玲珑这句话深深刺痛偷听的秀兰，她最害怕别人说她人老珠黄。 只见楚雄说:“管她干嘛，她明知道自己老，只不过不肯承认而已。” 秀兰气得喘不过气来，一对贱人一边苟且还一边中伤她。 秀兰默默退出大棚外，然后大声喊:“玲珑，玲珑！” 秀兰然后加快脚步走进大棚，只见里面两个在里面手忙脚乱。 楚雄倒好只需盖上被子，只有玲珑衣服裤子想一起穿。 “干嘛呢，上着班跑来这里。”秀兰大声怒骂。她好想上去扇玲珑两巴掌。 “你是故意的吧。”玲珑也愤怒。 “什么我是故意的，你跑出来偷懒我没权利管你吗？”秀兰夺过玲珑的衣服从窗口扔出去。 “你想干什么！”玲珑气愤地骂。 “你是很漂亮吗？不要穿衣服了，走出去给大家瞧瞧。” “你神经病。”玲珑气愤去推秀兰。 秀兰恨不得她马上动手出出气，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玲珑没穿好衣服很快败下风，她竟大哭起来。 楚雄见玲珑大哭，就发狠骂两句秀兰。 “快点滚出去！来这里多管闲事。” “怎么不喊宝贝了，宝贝，宝贝，喊起来才过瘾呢。”秀兰说。 听到“宝贝”二字，楚雄竟然红了脸，可能想起刚才自己太忘情，不知道有人偷看。 第149章 母老虎 “放心，我再也不会喊你宝贝，你是头母老虎，以后就喊你母老虎。”楚雄愤慨向秀兰发飙。 “不稀罕，再听下去恐怕我的耳朵要出油。”秀兰回怼。 “是真的不稀罕吗，怎么以前老是要我喊你宝贝，喊了一声又一声，说怎么听就怎么好听。” 秀兰见楚雄把以前的旧事说出来，脸颊瞬间又涨红。 以前跟他好上时，确实也曾忘乎所以，想不到这个男人记性那么好，这些细节也记住。 “以前归以前，现在我听到恶心。” “你再恶心也是喊给你听，你非要听到心里去干嘛，以后我只喊你母老虎。”楚雄不依不饶。 那一边玲珑也顾不上哭，赶紧去捡回衣服穿上。 她听到秀兰跟楚雄扯前尘往事，倒想听听热闹。便笑着插嘴问:“你喊她宝贝，有没有喊我的次数多。” “真不知羞耻，这些事也拿出来说。”秀兰瞬间又把矛头对着玲珑。 “做得出来怕承认么，都是成年人，不觉值得生气。”玲珑翘起嘴角得意地说。 “咱妇女的败类，上着班偷溜出来偷汉，赶快滚回去干活吧，不然扣你半天工资。” “有种你扣一天，我也不在乎一天半天工资了。 你就是针对我，别人上班出去兜两圈你从不说。 我就出来一阵子就追尾着过来，如果你识趣，知道我们在里面，你就应该避一避。 突然跑进来什么意思，真以为抓奸在床，他是你的汉子吗？好像不是吧，你们早就没戏了。 你不顾我感受跑进来，根本是因为你眼我，嫉妒我。” “我要眼红你，你捡的都是我吃剩的，这样的男人只有你当宝，我把他当垃圾。”秀兰愤怒地说。 “余秀兰，你别太过分，说谁是垃圾呢。”楚雄的神经被刺一下。 “还要我点名道姓吗？自己怎样一个人心里没数。” “雄哥，别管他，她得不到你想办法踩你呢。”玲珑赶紧安慰楚雄。 “不想跟你们吵，你们脸皮厚继续吧。”秀兰又气汹汹走出大棚。 只见玲珑随后也跟着出来。 “怎么不继续呢，我可没强迫你出来。”秀兰说。 “被你来搅拌一下，哪有心情。”玲珑大步走，想抢先回去干活。 “走那么快以为不用扣工资吗？”秀兰冷笑。 “我离开好长时间么，没有半个小时，凭什么扣我的，等会我加班半小时不就补回去。” “上班有上班的规矩，你走开可以跟我说一声，你现在目无领导，如果人人都偷偷溜出去，整个工地都乱了。” “这事我怎么跟你说，莫非要告诉你我出去会会男人，想必你也不批准我，索性我偷偷溜出去。”玲珑自以为有道理。 “晚上下班那么长时间，多少男人不能会，你都干嘛去了，非要用上班时间去。 你想着肯定两全其美，会了男人又挣到钱。心情舒畅了，钱也一分不差落入口袋。 整个工地的女人，最狡猾就是你，常常做出来的事情不令人敬佩。” “嗐，女人何必难为女人呢，这几天不是干活老提不起劲嘛，想着雄哥一个人在大棚无所事事，顺便过唠两句。” “唠到走火入魔，你还觉得脸上有光。” “秀兰姐，我不想跟你吵，我又不是出家为尼，走火入魔很正常，雄哥又是那样会疼人的男人。 你知道吗！刚才你骂他是垃圾，可把他的心伤透了。 他已一无所有，难道连自尊都要被你践踏吗？ 他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我去看他没说两句话，他就催促我赶快回去工作了，是我非要缠住他。 你倒好张嘴骂他是垃圾，哪有这样对待同事的。 他现在身无分文，好歹保存他做男人的尊严。”玲珑竟想一步步教训秀兰。 “他还有什么尊严，天天靠女人养着。如果是有血气的男人，出去做乞丐也不会要女人的施舍。” “你不养他可以当做没看见，我们是甘心情愿养他的。 再说如果不是包工头拖欠工资，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你那么为他着想，租间房子养着他吧。” 秀兰说完自己倒跑起来，她再也不想听玲珑的话，玲珑脑袋早已进水了。 大家都在忙碌运沙子，玲珑回去后若无其事也跟着干活。 如果不是秀兰注意，真的没人注意到玲珑出去有多久。 芳芳靠近玲珑小声问她:“去哪里？怎么脸红扑扑的，早上还一副寡妇脸。” “我去会会男人，你相信么。”玲珑笑着回答。 “怎么不相信，你又不是第一次上班去干这活。”芳芳哼一声。 “我可只是第一次，你别老觉得我上厕所就去找男人啦。”玲珑不屑笑笑。 “万一你去男厕所呢。” “撕烂你的嘴，把我想得那么坏。“玲珑笑着去打芳芳。 秀兰在远处看到，马上指着骂:“又干嘛了。” 玲珑只好停下手仍跟芳芳说笑。 “那头母老虎最近老针对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更年期提前到了。”玲珑抱怨。 “你最好上班老实一点，我听说秀兰姐前夫在监狱里打架又多判几年，她一心等他出狱复婚的，现在可能遥遥无期了。” “那么恩爱，当初就不该离婚。想着复婚怎么又去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呢，” “她前夫又不是进去一天两天，秀兰姐也是正常女人啊， 何况工地最不缺是男人，平常免不了接触的。 只是人家不像你那样，上着班偷偷溜出去而已。”芳芳笑着说。 “我再三声明，我这才是第一次，不要说到我是惯犯一样。” “有一次就有无数次啦，说实话刚才有没有得手。” 芳芳忍不住凑近玲珑身边，希望它把事情说出来。 “别提了，被那头不识趣的母老虎来撞见，还不留情面骂街呢，你说她什么意思。 好歹在外面喊两声作罢，她非要明目张胆跑进来，好像雄哥是她老公一样。 我当时像是有高峰跌落谷底，惊吓不小呢。哪有她那样做女人的，祝她以后没有被人撞破的一天。”玲珑越说越气。 “你还是意念不够坚定，她走进来就走进来，你们又没有犯法，继续做自己的事就好。她不尴尬，你尴尬什么。” “我也是后知后觉，我和雄哥在那里做什么关她什么事呢， 她应该礼貌回避，而不是气汹汹走进来。 后来我总结是她眼红我，嫉妒我，可是秀兰那头母老虎不承认。” 第150章 宝贝 傍晚下班，秀兰在水龙头下洗衣服，芳芳也捡两件衣服挨近秀兰处洗。 对于早上玲珑的事情，芳芳颇有兴趣，便想从秀兰处入手，希望得到更多的猛料。 “今晚玲珑那骚货说你嫉妒她，眼红她呢，难道你就能咽下这口气？” 芳芳看着秀兰问，她多希望秀兰脸部多一些表情，但很令她失望，秀兰平静如水继续搓衣服。 “要是十年前，肯定没人会怀疑你嫉妒别人，那时候你貌美如花。”芳芳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现在很老吗？”秀兰停住搓衣服，瞪芳芳一眼，芳芳觉有戏，故意说些挑衅的话。 “论年龄，玲珑确实比你年轻得多。如果她不是嘴角有颗黑痣，我觉得她还挺美的。” “别提她那颗黑痣，上面的毛差点比手指还粗，每天起床就得拿剪刀拼命剪。”秀兰不屑地笑。 “这些谁不看在眼里，只不过不出声罢。有一次我好心提议，怎么不去点掉嘴角那颗痣。 玲珑还骂我没见识，说她那颗痣是好痣，会带给她源源不断的财源，她才舍不得点掉。 我就笑着问她，难道没有一个男人嫌弃她那颗黑痣。 她不仅不生气，还偷偷告诉我，男人不仅不介意，还觉得有趣。 我听到差点要晕了，不知她交往是什么男人。” “哼，还能交往什么好男人，臭味相投呢。 今早我去找她，老远就听到她喊男人名字。 你说光天化日之下，她不要脸我还要脸， 同为工地女人，有多少脸给她丢，她倒好说我嫉妒她。”秀兰越说越气。 “她也真是的，再怎样也不该太大声。” “谁知道呢。”秀兰刚说完脸颊红了起来。 她想起楚雄那健硕的身躯。 芳芳也不觉陷入无尽幻想，她老早就留意楚雄，可惜终究还是不够大胆， 即便请他吃酸辣粉，也只是客气地互相聊聊天。 突然想起那句话:“大胆的人先享受世界。” 大胆的女人也先配有择夫权。 两个女人陷入沉思，手中不停搓着衣服。 “听说楚雄喊玲珑为宝贝，是不是真的。”芳芳试探性地问。 “那个渣男对着哪个女人都喊宝贝，还有什么真假，不值一提。” 秀兰生气的甩衣服，水珠溅到芳芳脸上，但芳芳一点不介意。 “他以前也喊你做宝贝吗？”芳芳问。 “喉咙都差点喊破了，好在我一点不上心。”秀兰不以为然。 “挺羡慕你们的，我长这么大都没人喊过我宝贝。 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喊为宝贝，那女人的心不甜死，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啊。”芳芳着实羡慕不已。 “确实世间少有，像他那么下流的男人算是人中极品。”秀兰气得把衣服扔在一边。 “秀兰姐，你是怎么啦。”芳芳不解地问。 只见秀兰难过地说:“我以为那个贱种只喊我宝贝，今天才发现并不是。 以前我跟他分开，心里还是挺担心他有没有钱吃饭， 也正因为跟他在一起时确实会疼人，左一声宝贝，右一声宝贝， 但今天发现宝贝并不是我的专属，我就感觉被他出卖一样，所以当时真的很生气。” “所以你不顾害羞冲进去，我说呢，你怎么好意思跑进去，原来真的嫉妒眼红玲珑。” 芳芳哈哈笑， 她终于套出秀兰真实想法，心里十分得意。 “我犯不着嫉妒她，哪个女人不爱吃醋呢， 即便那个男人是前男友或者前夫，看到他对别的女人好，心里一样会不舒服。我当时就大步走进去破坏他们。” 秀兰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嬉笑两声，觉得自己脸皮还真厚。 要是换作里面是其他男人，她顶多默默瞧一会就走开。 而今天她还堂皇找玲珑回去工作为借口，棒打一双野鸳鸯。 “那个楚雄也真是的，喊你为宝贝，喊玲珑该换另一种称呼，哪怕喊她为扇贝，也不至于跟你相冲。”芳芳假意为秀兰打抱不平。 “那种四肢发达的男人不会拐弯的，何况都喊顺口了，喊其他会口吃呢。” “这也是他可爱之处，粗枝大叶的男人，不会在这些地方花心思。” “这种男人无情啊，他说以后只喊我母老虎，可见他真的好恨我， 好在我也不在意，就让宝贝的称呼给玲珑那个贱人吧。”秀兰叹口气。 “我改天打听打听，看看楚雄喊其他女人是不是也喊宝贝。 如果千篇一律都是宝贝宝贝，这宝贝也不值钱了，至少不是什么心肝宝贝， 只是用来出气的口号而已，跟喊加油没什么区别。” “你不妨向小丽打听打听，看看楚雄私底下怎么喊她的，我猜应该也喊宝贝。”秀兰十分有把握。 “那他究竟有几个宝贝，难道不可以喊小甜甜，大圈圈之类的吗？” “我都说这种男人不会拐弯的，他想不到其他的。” “可能喊小丽为贱人也难说。”芳芳又哈哈笑。 “小丽妨碍你了，竟然这样说她。”秀兰问。 “有点吧，那天我请楚雄吃酸辣粉，她突然打包鸡汤泡饭给他，分明跟我抢人嘛。” “其实我宁愿楚雄喊我为贱人，也不想他喊我母老虎。 喊贱人心底多少有点爱未转成恨，如果喊母老虎彻底只有厌恶啦。 不过没关系，我骂他是垃圾了，他这辈子在我眼里就是垃圾。”秀兰笑笑。 “天啊，你竟然骂他垃圾，多好的男人你也骂得出口，怪不得他喊你母老虎， 他不算得罪过你吧，是你自己吃醋，他缠住你时，你狠心分开的。”芳芳语气里忍不住责怪秀兰。 “管他呢，反正我跟他决定老死不相往来，他看到我都绕路走的。” “我那天请他吃酸辣粉，他说发工资请我去吃牛排。”芳芳开心地说。 “到时你可记得点一瓶红酒，喝醉之后他就会喊你宝贝宝贝，到时你可心满意足。”秀兰忍不住嘲讽。 “一瓶红酒哪里会喝得醉，可能得备两瓶二锅头，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发工资。”芳芳叹口气。 “看来你也是跟玲珑一路货色，都想男人喊你为宝贝。” 第151章 如实交代 楚雄爱喊女人宝贝，在工地一传十，十传百。 有些未曾听到楚雄喊过宝贝的女人，想尽办法接近楚雄，都想体验一把当宝贝的快乐。 芳芳特别有这种想法，但她又不敢贸然靠近楚雄，弄不好被他喊母老虎，那就丢脸了。 有些男人私下嘲笑楚雄怎么喊得出来，工地上的女人个个三四十岁，一口一声宝贝不觉得渗人吗？ 楚雄说:“你们就不懂得怜香惜玉，怪不得平常没有女人肯靠近。 在男人面前，每个女人都甘愿做一个小女孩，都想得到男人的关爱。 喊一声宝贝又不用钱，但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何乐而不为。” 浩南听到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便想找机会在小丽面前喊几声。 平常他多数埋头苦干，一句知心话都不曾说过。 一日下班之后，他又约小丽出去逛街，并跟小丽商量到外面租房子的事。 小丽说:“房子租成，咱住在一起不就同居了。” “宝贝，难道你不愿意。”浩南笑着问。 小丽冷不防被浩南喊宝贝，顿时不好意思。 “别乱喊，被人听见你不害羞我害羞。”小丽打了一下浩南。 “不是每个女人都想当宝贝的吗？” “胡说，即便想也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是不是要在夜深人静时候。”浩南不依不饶笑着追问。 “都不是，反正我不爱听。”小丽赶快走两步，不愿跟浩南并行。 浩南笑着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小丽还是害羞把手甩开。 “我们都要同居了，你还害羞什么。”浩南不解地问。 “房子还没租到，怎么就说同居呢。” “那咱现在就去找房子。” “你确定要租房，那会产生好多费用的，除了租金，还有水电费，煤气费， 还平常吃的，一连串下来怎么得一千多块钱。 租房的电费又特别贵，电表跳得老快呢。”小丽说。 “既然要过有品质生活当然要花钱，咱老是睡地板也不是办法，冬天会很冷的。” “不是都垫一块厚木板吗，我睡在帐篷里倒不觉得，还觉得挺温馨的，钻在帐篷里面就像一个小家。不用花一分钱，我已经很满足了。”小丽笑着说。 “你就是怕花钱，人生该享受还是享受，挣到钱首先得对自己好，才不辜负平日的辛苦。” “话谁不会说，等你以后有家庭，你就明白钱不耐花了，自己不吃，孩子都要吃，即便再累也不敢放松呢。” “反正我就想租间房子，平常下班咱俩在屋子里做快乐的事情，聊天，吃饭，想想多好。” 小丽听到浩南兴致如此好，又不想扫他的兴， 她以前想过租房子，但自从工地每个女人发一个帐篷之后，便打消租房的想法。 租间房子无非是有个地方睡觉，帐篷里睡觉也很不错，私密性也好， 除了时不时有工地男人来骚扰，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住在工地里面，每天上班不用早早起床，休息时间更长。水费电费都不用个人承担。 她真不想在租房上面花费钱财了。以前她跟志强租房子，都是平摊费用的。 自从遇见大方的张老汉，小丽想法有了改变， 原来这些费用全部男人出是很应该的， 女人平常只需要帮忙洗衣服，做饭，还有抚慰男人疲惫的心灵。 小丽没敢把自己想法全部告诉浩南，怕他多心。 路过一家小吃店时，店老板突然喊住小丽:“小妹，租到房子没？” 小丽突如其来被一个陌生男人叫住，愣了许久，始终想不到眼前男人为何认识自己。 “你不记得了，上次你来我店吃酸辣粉，说要租房子，我说要不跟我合租，我那个房子够大，只需要五百元呢。” 听到男人这么一提起，小丽才猛然想起来，她当时只想租三百元的。 “亏你还记得我。”小丽尴尬笑笑。 “怎么不记得呢，小妹，我那房子还没租出去，要不你重新考虑，我只想租给你。” 店老板只管跟小丽说话，并没留意小丽身边的浩南，小丽连忙拒绝店老板。 “租金不要五百，你说三百就三百，我现在店里生意忙，你平常帮我洗衣服就好。”店老板说。 浩南听到这里按耐不住了，他大声问眼前男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店老板才留意到浩南，他笑着问:“你不会是小丽的弟弟吧，你姐以前问过我租房子的事，我一直惦记着，想不到现在又碰面。” 小丽见眼前男人不会说话，赶紧好意拒绝，拉着浩南走开。 浩南还想说些什么，无奈小丽拉他特别用劲，只好跟着小丽走。 那店老板还喊着小丽考虑考虑，“不租房子也常来光顾我的店。” 走出老远，浩南终于绷不住了，他阴阳怪气地说: “你挺厉害的嘛，街上随便一个男人都记得住你，你怕跟他交往过。” “什么交往过，不过在她那家店吃过一碗酸辣粉，多聊两句而已。”小丽如实交代。 “一碗酸辣粉就把你收买，真便宜，真随便，连衣服油你洗了，这关系非同一般啊。 刚才他看你的眼神，不仅洗衣服那么简单呢，你们该早有一腿两腿了。” “简直胡说八道，不跟你吵，我也无心跟你租房子，我先回工地了。”小丽说着撇开浩南就走。 “别走啊，你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浩南当街拉着小丽。 “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你要我怎么说。” “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不计较你的过往，反正就我知道的，你已经有过好几个男人，不在乎增加一个。” “你混蛋！” 小丽听到浩南如此说，瞬间涨红脸，她甩开浩南的手，义无反顾跑着走开。 “我真的不计较你以前交往过几个男人。”浩南大声说。 街上的人看看他俩，又看看小丽脸上露出异样的微笑，小丽恨不得有个地洞去钻。 她尽量不让眼泪掉落下来，迅速离开人群。 终于走到一个阴暗的地方，她扶着一棵树停下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 浩南说得没错，她确实在人生漫长的旅途上，交往过几个男人，但是从浩南口中说出来，就像扒光她的衣服羞辱她。 “我绝不能跟他回老家过年，不然还有更大的羞辱。” 小丽一边擦眼泪一边想，全然不知后面有个黑影慢慢靠近她。 第152章 半斤八两 小丽只管扶着大树哭泣，不防后面有个男人伸出手在后面抱住她。 “哎呀！”小丽惊恐喊出声。 只见那男人哈哈大笑，“小妹，你这么快不认得我了。” “原来是你，快放开我。”小丽认出是卖酸辣粉的店老板。 “没事，这里黑暗没人认出来，我知道你受委屈，想给个拥抱安慰你。”店老板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放开，哪有像你这样的人，我跟你又不熟。”小丽大声呵斥。 “一回生，二回熟呢，自从那次跟你见过面之后，日思夜想全都是你的影子， 每天开店门都希望你从门前经过，今晚终于等到你啦，我不想再错过你。”店家老板疯狂表白。 “放开我，我有男人了。”小丽正式说。 “刚才那个小男生吗？我在后面跟着你们也留意到，怎么说呢，你跟他不太适合，他到底还是太年轻。” “你干嘛跟踪我，你有病啊。”小丽用尽全力掰开男人环绕她腰间的大手。 “我真的有病啊，那天你走后，晚上我就把店里有你的监控视频裁剪下来， 平常下班就看看你在我店吃酸辣粉的录像，越看越喜欢，我觉得跟你很熟悉了。 不怕告诉你，自从离异后，我就对女人提不起兴趣，但看到你柔情似水的样子，跟我彪悍的前妻很不一样， 我心里就暗暗下决心，如果再婚得娶你这种温柔的女人。 每天看着有你的监控视频，我真的越看越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女人， 今晚我终于再次遇见你了，不想再让你从我眼前溜走。”店家老板激动地说。 “你病得不轻，像你这样跟拐卖人口有什么差别，见个女人就死死抱住。”小丽恨不得咬一口男人的手。 “我实在太激动了，一时忘记礼仪，你再让我抱一回。”男子当真用力又抱一下小丽。 这时浩南赶到来，借着微弱的光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都碎了。 “还不承认你们有一腿，装得挺像的，怎么没一会又迫不及待捆在一起。”浩南伤心又气愤地说。 小丽觉得自己跟浩南还是不可能，年龄差不说，更要命他跟志刚同一条村子， 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免不了要回村，那她以前跟志刚那些事， 被村里人添油加醋说一通，口沫都能把她淹死。 人言可畏，何必为一个男人又受如此大的羞辱，不如趁现在跟他一了百了。 小丽下定决心要跟浩南分开，她主动抱住店老板。 “浩南，你走吧，我们不合适。”小丽轻轻地说，却犹如尖刀捅入浩南的心窝。 “怎么现在才说不合适，如果不是被我撞破， 你暗地里一个男人，明面上又一个男人，日子过得多逍遥快活。 跟我去吃完大餐，悄悄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倾诉衷肠，真绝！” 浩南哈哈大笑，他终于体会被欺骗的滋味。 “你说什么呢！”店家老板听到浩南这么侮辱他梦中情人，放下小丽就挥拳教训浩南。 浩南正想出口气，恨不得对方先动手。很快你一拳我一拳两人里扭打起来。 小丽在一旁惊慌地喊:“不要打，不要打。” 但她也不敢靠近他俩，毕竟拳头不长眼睛，只能远远喊着不要打。 可是她越喊两人打得更加激烈，仿佛在为他俩加油。 小丽意识到这点，干脆悄悄溜走，由得他俩打得头破血流。 果不其然，小丽溜走之后，两个男人手劲没那么狠了。 “你也够大胆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浩南喘着气说。 “说什么谁的女人，你们扯证了吗，没扯证就别说是你的女人。”店老板也喘着气回应。 “你跟她瞒住我几次了，你这混蛋，让我当王八。”浩南又一拳打过去。 “你这不是侮辱她吗？虽然在我脑海里已经占有她无数次， 那只是想象而已，实话告诉你，我跟她真的还没实际行动过。”店家老板极力证小丽清白。 “你还是不是男人，做得出来不敢承认，刚才都看你俩抱在一起，还抵赖什么。” “如果跟她真有接触，我怕什么承认，你要我用喇叭大声说出来也不怕。 但没有的事我希望你别啥说，我无所谓，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事。”店家老板说。 “重要个屁，这女人跟个男人交往，比吃顿饭还随便。”浩南发狠骂小丽。 “我不许你这样侮辱她！”店家老板挥起拳头打到浩南胸口。 浩南竟然不还手了，他干脆躺在地板上。 “怎么了，理亏啦。” “我不是理亏，我是在想办法怎么折磨她，她骗得我好辛苦。 我以为她会一心一意对我了，想着跟她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浩南说着说着就伤心。 “哎，你们不合适，就凭你在大街上说她交往过很多男人，你就跟她不适合，你心底就瞧不起她。” “这话你也听到，你挺用心的嘛。” “我再次见到她，真不想就这样错过她，所以悄悄跟你们一段路，想不到你们那么快吵起来。” “她离异有小孩，有过很多男人，你也不介意。”浩南问。 “介意什么，我也离异，没结婚时也有过不少女人，算是半斤八两，只可惜最后娶一个最差的，真的后悔。”店家老板叹口气。 “无论怎样，我还是不会轻易让给你。”浩南愤怒地说。 “呵呵，咱走着瞧吧，你还年轻，只不过一时被成熟多情女人吸引，等时间长了， 你会讨厌她的，一时不爽会揭她的伤疤，你又何必浪费她的时间呢。 刚才我只不过跟她打声招呼，你已经想到我占有她，这怎么行呢。 你还是早早放过她吧，她合适我这种男人。” “放你娘狗屁，我现在就回去扇她几巴掌，让她老实跟着我。” 浩南站起来拍拍身上衣服的尘土，大步走回工地。 他直接去小丽的帐篷里，以为掀起遮布就看到小丽在里面。 但小丽帐篷空荡荡的，她人还没回来。浩南忍不住骂两句他娘。 几个在一旁打牌的女人看到浩南神色不同往日，赶紧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小丽闹别扭了。 浩南想对她们发作又觉得不适合，只好忍住只说了一句:“她被其他男人拐跑了。” 第153章 装聋作哑 小丽并没有立即回工地，两个男人为她打架，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平复情绪，便决定去吃顿烧烤。 浩南回到工地找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坐在大排档吃着羊肉串，还点了一瓶啤酒。 吃着羊肉串，喝着啤酒，其实她心里已彻底放松，终于不用跟浩南回老家，不用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她开始之所以勉强答应浩南，是因为浩南对她展开攻势太强烈，特别晚上扇她的几个巴掌后，她不好意思拒绝。 她享受着被人追求，被人疼爱的氛围。下班有人约去逛街，有人陪吃饭，生活似乎不曾亏待过她。 一个女人离异，生有俩娃，还源源不断有男人追求，享受男人带来的乐趣，生活哪里会苦闷呢。 小丽回想刚才两个男人为她在马上翻滚打架的情形，一杯啤酒下肚，嘴角忍不住上翘。 她点了三串羊肉串很快吃完，考虑要不要再来两串。 现在羊肉串太贵了，几粒一串要三块钱，很不耐吃。 最后小丽决定还是不吃羊肉串了，再点很快得花几十块，她想控制在二十元以内。 最后她点了三把韭菜，嘱咐多放点辣椒粉。 烧烤档的那个老板看了小丽一眼，忍不住笑着问:“美女，我看你挺爱吃羊肉的，干嘛不多来几串。” “多来几串？你以为不用钱。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小丽回答。 “要不来一串羊腰子，洒上辣椒粉特别有味道。”烧烤店老板说。 “一串多少钱？” “一串八块钱。”老板拿起一串羊腰给小丽看。 “才两粒就八块，我不要。”小丽摇摇头果断拒绝。 “别小看这两粒，有鸡蛋那么大呢，我看你还没吃过那么大的。” “吃不吃过没必要告诉你，你帮我烧三串韭菜得了。”小丽没好气说。 “我看你一张樱桃小嘴，太大也吃不下。”烧烤店老板嘿嘿笑两声。 小丽不理睬他，回到座位上等韭菜烧好。 一串韭菜两块钱，三串六块，三串羊肉串九块钱，加上一瓶五块钱的啤酒，刚好二十元。 小丽不想超出预算，不然吃完她会后悔的，虽然吃的时候不太觉得。 看看四周，发现也没什么人，怪不得烧烤档老板极力向她推销，那肉再卖不出去可能要变味了。 “老板，以前这条街好多人的，怎么最近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呢。”小丽问。 “你还不知道，附近有一些工厂倒闭了嘛，有些又提前放假，人是越来越少了，真的愁人。 要是以前我哪里有功夫跟你攀谈，即便你美若天仙也没空看你，一群群人来吃烧烤，忙不过来呢。” “像我这样有工作也好久发不出工资，也够烦的。”小丽回应。 “拖一下没关系，到时一次发更好，一大叠钱拿起来有手感。”烧烤档老板嘿嘿笑两声。 然后把烤好的韭菜端给小丽。 “你那些肉一天能卖完吗？”小丽又问。 “差不多，不过得营业到半夜两三点，半夜有一波人上夜班的下班出来找吃的。” “那还不错，虽然时间较长。” 小丽吃完韭菜付钱就想回工地，但是烧烤档老板看看周围，小声跟小丽讲: “美女，要不加一个微信，有空咱约出来聊聊天，我房子就租在附近。 我就晚上较忙，白天多数在睡觉呢。” 小丽不觉得有什么惊讶，她吃烧烤的时候，看这男人时不时偷瞟她，她就觉得这人心思不太单纯。 好在天色尚早，街上的人还挺多，小丽一点不担心。 “想加我微信，又不请我吃烧烤。”小丽冷笑一声，然后潇洒转身离开。 “下次你来，我一定请你。”烧烤档的老板在后面喊。 小丽只觉得开心和好笑，她想说下次不去你那档口吃了。 看他五短身材，大腹便便，真不开胃。 吃完烧烤小丽已把浩南为她打架的事抛到脑后。 不知怎的她又想买一条雪糕吃，吃完烧烤嘴巴有点麻。 她最后花三块钱买一条雪糕，一路上一边舔一边走路，回到工地上刚好雪糕也吃完。 秀兰她们还在打牌，今晚她们还小赌一把，不过金额很少，一块钱一把。 她们看到小丽回来，便问她来不来玩一会，小丽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便好意拒绝，说她还要洗衣服，洗完衣服还想织一会毛衣。 “你去吃烧烤了吧，一股孜然味。”芳芳笑着问。 “吃了一点。”小丽回答。 “哪个男人请的？” “干嘛非要男人请，我又不是没钱。” “只怕你舍不得呢，刚才浩南气冲冲回来找你，说你被其他男人拐跑了，肯定是拐去吃烧烤了。” “没有的事！”小丽钻进帐篷里把换洗的衣服拿到红桶里。 她发现自己被褥有人动过，想着肯定是浩南进来踩过，但愿他今晚半夜不要再来，小丽默默祈祷。 这次如果他半夜来，肯定会扇好多巴掌到她脸上。 小丽突然有点害怕，偶然扇一次不觉得什么，但是生活还是平平静静地过比较好。 她想去拿洗衣粉时，发现少了许多，便知道这几个女人肯定有一两个偷偷倒过她的洗衣粉。 “你们谁倒了我的洗衣粉，怎么去了大半袋。”小丽冲着她们问。 但秀兰她们只顾打牌，并不回答小丽，而且出牌的时候，声音提得老高。 “别装聋作哑，拿就拿呗，好歹说一声，才不让人误以为是贼偷的呢。”小丽生气地说。 “别冲着我喊，我今晚没洗衣服。”秀兰大声回应。 “我没说你，谁拿谁就是贼，别不好意思承认。” “但你说这话时看了我一眼。”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呢，我全部人都看了。” “工地上不仅我们这几个女人，你别一口就咬定我们，你去看看玲珑吧，她正在洗衣服呢。” 芳芳听到小丽这么说，心里也不爽。 “只是一个人拿，这袋洗衣粉不会少那么多，肯定是两三个人用的。”小丽据理力争。 “我今天真没用你的，前天倒过一点，现在告诉你也不怕，你以前不够衣架还不是拿我的去。”芳芳说。 “我不恼谁拿了，但好歹告诉我一声，别像个贼一样。” “呵，你天天下班就跟男人出去厮混，我怎么告诉你，我不用洗衣服了。”芳芳说着把牌狠狠砸到石桌上。 “但我不说你就不承认拿我的洗衣粉！” “你不想别人拿藏好一点，最好买个保险箱回来锁住，但愿你以后别短缺什么。” “我再短缺也不会去偷。” 小丽说完赶紧去洗衣服，希望能抓住玲珑的把柄，这袋洗衣粉八成是她倒过的。 第154章 男人的赞美 小丽气冲冲提着红桶去洗衣服处，果然看见玲珑在那里洗衣服，两个大红桶在她旁边。 小丽想走上前质问她，但看到旁边有个男人在另外一个水龙处用毛巾擦身，小丽不好马上发作。 在男人面前她还想保持贤淑样子，不然他们会到处说谁谁是母老虎。 再看看那男人又不像楚雄，楚雄的身材比较健硕，但眼前的男人精瘦精瘦的，倒是像新来的。 男人擦一下身子，看看周围见有女人，还不是不敢就地换裤子， 他悄悄走到暗处换完裤子又走到水龙头，把换下来的裤子洗干净再离开。 小丽等男人走远，装作刚来到玲珑身边，她直接问:“是你拿我洗衣粉吗。” 玲珑专心洗衣服冷不防跳出一个人，倒把她吓一跳。 “你想吓死人啊，刚才那男人在旁边洗澡，我一直不敢抬头，还以为他跑过来呢。”玲珑说。 “谁管你抬不抬头，你是不是拿我的洗衣粉。”小丽问。 “你不是跟浩南出去约会吗，怎么那么快回来。”玲珑故意扯开话题。 “我问你有没有拿我的洗衣粉，别扯到别处去。” “没有呢，我一直用的是立白。”玲珑低下头说。 “立白？”小丽拿起玲珑洗衣粉看看，又闻闻。 玲珑赶紧夺过来全部倒进桶里。 “分明是汰渍洗衣粉的味道，你怕是做贼心虚，赶忙销赃。”小丽气愤地说。 “我想着你去约会没大半夜不回来，以为拿一点你不会察觉。知道你那么早回来，我哪敢去拿呢。” 玲珑见躲赖不了，只好承认。 “我再不回来，整个帐篷都被你卷走了。” “不会的，你别说得太夸张。我今晚见洗两大桶衣服，才想到拿一点你的。全部用自己的，也怕没两天用完呢。” “你是只拿一点么，这袋洗衣粉我前天才开的，现在用去一大半了。” “我没倒多少，你好歹骂我两句得了，我也不反驳。其他人倒了，你也该去骂骂她们，这样子才公平。” “谁愿意承认自己做贼呢，我逮住一个骂一个呗。你别嫌弃我骂得难听，谁叫你手脚不干净。” “呵，拿你半勺洗衣粉，像杀你全家一样，至于这样吗，哪一天你没洗衣粉再问回我拿便是。”玲珑停住手中的活，把道理讲给小丽听。 “想拿你的可难了，一年到头不见你买过一回洗衣粉。每天都趁别人不注意去倒一点。” “你放心，下次我买的时候在工地绕两圈，让你好好看看我买的。” “你尽管绕吧，最好敲锣打鼓让大家知道，你终于肯出巨款买洗衣粉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买洗衣粉了，我要买洗衣液，还得是蓝月亮的。”玲珑对着小丽嗤之以鼻。 “到时别忘多买一瓶还给我，我才敬佩你呢。”小丽说着踢开玲珑的一个红桶，打开水龙头去接水。 “我就今晚因为洗的衣服有点多，才把你那袋洗衣粉倒猛了，平常即便倒你的，我也为你省着呢。” “你有那么好心，你是怕倒多被我发现。” “实话告诉你吧，今晚我是帮楚雄洗衣服才用得比较多洗衣粉。看在他的份上你就别扯这事了。 我倒洗衣粉的时候，也没偷偷去倒，她们在那里打牌都看着呢。 你别老以为我做贼心虚，还不至于，我即便拿别人的都是光明正大呢。”玲珑一再解释。 “光明正大干嘛背着我去倒呢。” “还不是因为你不给。” 这时楚雄跑过来问玲珑洗好衣服没，他想在水龙处洗澡。 看到小丽也在洗衣服，便笑着跟小丽打招呼。 “你还有心情跟她打招呼，我拿了一点她的洗衣粉帮你洗衣服，被她骂到狗血淋头呢。”玲珑带着哭腔跟楚雄申诉。 “你干嘛拿小丽的呢，都说我的衣服过一下清水得了。”楚雄倒责怪起玲珑。 “到时有汗酸味又说我不会洗衣服，我可不想出力不讨好。” 玲珑嘟嘟嘴向楚雄撒娇，还不忘向小丽投去鄙夷的目光。 小丽见楚雄来了，不肯多说一句，说得太多还以为她真的那么小气。 她只不过气别人拿她的东西不说一声。 “今晚浩南回来大发脾气，小丽你惹他了吗？”楚雄笑着问。 “不关你的事。”小丽冷漠地说。 楚雄见小丽冷冷清清，不想搭理他，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便催促玲珑赶紧洗衣服，让出位置给他洗澡。 玲珑撇撇嘴，说她手都洗累了。 “累啥呢，白天两百斤水泥都能扛得动，洗件衣服不就跟和泥巴一样。”楚雄没好气说。 “你想洗澡就现在洗吧，我让出位置给你。”玲珑善解人意地说。 “等小丽洗完再洗吧。” “管她干嘛，她什么没见过，你又不是剥光。赶紧洗完澡回去躺着睡觉吧，明天你该去上班了吧。” “得上了，包工头刚才又来找我谈话，说工地缺了我，好多工种做不下去。”楚雄得意地说。 “他既然知道你那么重要，该先发点工资给你解决一日三餐，你看你最近瘦了不少。”玲珑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她又忍不住看看小丽，想显摆自己会关心男人。 小丽低着头只顾搓衣服，想快点洗干净衣服离开。 她今天多多少少听到玲珑趁上班去大棚找楚雄幽会。 大白天的，她觉得挺丢人的，还是在男人的大棚里，晚上天黑怎样都行，别人又看不到。 楚雄扭开水龙头洗洗脚，又看看小丽，见小丽不理他，终不好意思脱衣服洗澡。 “我不洗了，妨碍你们接水。”楚雄说。 “干嘛不洗呢，洗澡睡觉才舒服。我再过两遍清水就洗好了。小丽也不是外人，说什么妨碍不妨碍。”玲珑赶紧说。 “等我洗好衣服你再洗吧。”小丽终于肯说话了。 “小丽，我发现你在男人面前挺会装淑女的，刚才没男人在这里，差点把我骂晕。”玲珑对着小丽嘲讽一番。 “你胡说什么，小丽一直都是温柔贤惠，柔情似水的样子。” 楚雄看不过，赶忙为小丽撑腰。 小丽心里本来已冒起一肚子火气，但听到“温柔贤惠，柔情似水”八个字，顿时所有的火气烟消云散。 再没有什么比得上男人的赞美。 第155章 辗转难眠 小丽刚好洗一件很大的冬衣，一个人扭不干水，刚好楚雄在这里，便随口喊他过来帮忙扭。 玲珑就很不高兴，叫小丽用脚踩住衣服，自己一个人扭。 楚雄巴不得小丽跟他说话，不管玲珑不高兴。 他十分乐意帮小丽的忙。两人一个向左扭动，一个向右扭动，自有一种默契。 水哗啦啦往地上洒，十分清脆。 楚雄笑咪咪看着小丽，觉得他俩又有戏。 玲珑看到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早就打翻醋坛子。 她也拿起一条裤子要楚雄来帮忙扭，楚雄鼻孔哼一声，说她没事找事事做，然后开了水龙头直接洗澡。 “啊，晚上的水真够冷。”楚雄笑着说。 小丽提着一桶洗好的衣服就走，并不想看楚雄洗澡。 楚雄见小丽走，顾不得洗澡，说要帮小丽提衣服回去。 小丽说不重自己能提，白天一百斤的水泥都能扛，这点衣服算什么。 玲珑看不惯楚雄的态度，把桶里的衣服全部砸到他的身上。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她既愤怒又难过。 “就爱吃醋，男人帮女人是很应该的嘛。” 楚雄见玲珑发飙，只好不再跟着小丽，把扔在地面的衣服一件一件收拾起来。 “都弄脏了，这不是白洗了吗？”楚雄捏了一下玲珑的脸，温柔责怪她。 只见她眼泪汪汪的，自有一种温柔。 楚雄把衣服捡到桶里重新过水，玲珑一把推开楚雄，蹲下来自个儿又洗起衣服来。 楚雄在旁边站着，也不出声，默默看着玲珑做着一切。 玲珑很快消气，她责怪楚雄往身上泼水又不擦干身体，小心感冒。 “你帮我擦！”楚雄用膝盖碰了一下玲珑的身体。 “不帮，你叫小丽帮忙擦吧。”玲珑拍打一下楚雄大腿。 楚雄干脆用两条大腿在后面夹着玲珑，玲珑就默默地洗衣服，只要楚雄不离开她身边，她心里就快乐。 “你吃起醋来挺厉害的嘛。”楚雄笑着说。 “女人爱吃醋没听说过吗？小丽就那么好，当着我的面尚且忍不住，背地里还不知怎么撩拨她呢。” “她不是挺久不理我了嘛，在工地我最喜欢看到大家一团和和气气样子，谁不理我都难受。你看现在生我的气，我也开心不起来。” 楚雄说着和玲珑并排蹲着，还故意撞一下玲珑，玲珑一下蹲不稳，被楚雄一撞，竟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死坏蛋，看你做的好事。”玲珑又打一下楚雄。 “干脆这条裤子脱了一起洗吧。”楚雄笑着说。 “臭流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干嘛还穿着短裤呢，怎么不脱下来一起洗。” “还不是怕吓到你。”楚雄又推一下玲珑，玲珑哎呀一声又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这时她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湿衣服就砸到楚雄身上，楚雄见机拿起半桶水就泼到玲珑身上。 玲珑哎呀哎呀开心喊叫起来，两个人就打起水仗，过着两人的泼水节。 另一边还在打牌的秀兰她们听到打闹声，免不了评头论足，大家都没心情打牌了。 “散了吧，听到这骚货哇哇叫，头就疼。”秀兰扔下牌站起来说睡觉去里了。 “别走啊，多打两盘。”芳芳因为输了五块钱，还想继续打。 可是秀兰钻进帐篷里不理睬她。 芳芳就怂恿云英一起再打两盘，云英说秀兰都不打，她也不想打。 “你们都赢钱了，爱打不打。”芳芳很生气。 “打牌总是有输赢的，难道每晚都要你赢才收手。” “天色尚早，咱再玩两局。”芳芳要求。 “不打了，不如去看看玲珑她闹什么，叫得那么开心。”云英建议。 “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哪个男人在陪她闹，发春猫似的。” “一定是那个楚雄，看看水泼到他身上也好，人家满身肌肉。” “光看有什么用，人家玲珑都零距离接触了， 女人想吃肉还是大胆一点，以前以为大胆只用在男人身上。 今天看到秀兰骂个不停，我也听出她在吃醋呢。当初跟楚雄断绝关系，应该后悔了吧。” “她是第一个吃螃蟹肉的，未免高傲些。 为何工地来个优秀帅气的男人，我们只能看的份上，跟他们说句话像上天恩赐一样。”云英叹口气。 “你那天不是跟楚雄坐在一起吃馒头吗？你还想怎样。”芳芳哼一声。 “你还真别说，那个晚上我还不知有多高兴， 我很少看到一个男人那么好胃口的，两口咬掉一个馒头。 看着他吃馒头，我就想起小时候去放牛， 那牛吃青草也是，一口一口地吃，声音特别好听。” 云英想起楚雄，忍不住笑起来。 “看看他明天还上不上班，不上班的话，你可以悄悄带两个馒头到大棚找他。”芳芳笑着说。 “你别唬我，我哪来大胆，打死都不敢呢。 我这两天都多买两个馒头，可是没见他再来吃， 想必馒头比不上包子，包子有馅能吸引人。”云英叹口气。 “男人都是贪新厌旧的，你可以买包子给他啊。” “包子我自己都舍不得天天吃呢，” “说到底你还是爱自己多点。”芳芳笑着说。 “那当然，楚雄又没跟我怎么样，难道我要一厢情愿， 我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呢，怎么会为一个多情的男人随便花钱。 如果他主动靠近我，多买两个馒头倒没什么。”云英说。 “就两个馒头想他靠近你，你别异想天开，怎么也得买一只烧鹅，外加一瓶白酒，我想他会闻着味道就来。” “呵呵，说到他是一条狗一样，即便买了烧鹅，还是要喊他一声吧，现在的烧鹅也没多香，不凑近闻都闻不到香味。” “其实我想发工资后，真的买一只烧鹅约他出来吃。现在穷得连鹅毛也买不起啊。”芳芳叹了一口气。 只见远处玲珑还哎呀哎呀的开心喊叫，偶然也听到楚雄哈哈大笑，两个人玩泼水真的玩得很开心。 秀兰躺在帐篷里，回想早上在大棚里看到玲珑和楚雄纠缠一起的一幕幕，辗转难眠。 看着透光的帐篷，秀兰也认真在听着哎呀哎呀的叫喊声，突然觉得很好听，声音里有一个男人追逐一个女人。 第156章 温柔责骂 小丽在帐篷里也听到愉快的哎呀呀声，不过她并不像云英她们感慨，毕竟她的追求者很多。 小丽回想做酸辣粉的那个男人，把他的浑身上下在脑海里打量一遍，发现他那人也不赖。 就是鼻子有点扁平，脸方方正正的。 听他口音像是西北人，可能气候问题，那边男人鼻子普遍不高， 看起来土直土直的，十足一个糙汉子。 再回想在阴暗处他疯狂的表白，小丽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 都说西北的男人有西北狼的称呼，又跟志强志刚这些中原男人不一样，自有一种天然憨厚耿直。 表白起来也满嘴接地气的土味儿。 “哎呀！”她忍不住也高兴喊一声。 不远处的云英和芳芳分明听到，芳芳直接问:“小丽，你发春了，怎么一个人在帐篷里喊。” 小丽听到芳芳这么说，才如梦初醒，为了让人不胡思乱想，以为她一个人在帐篷做什么， 小丽赶紧坐起来探头出去跟芳芳搭话:“爱管闲事的女人，我被蚊子咬一口呢。” “还没睡啊，不如起来打牌。”芳芳说。 “才不打呢，人家开开心心打水仗，我们干瘪瘪打牌，有什么意思。”小丽笑着说。 “有什么办法，我们身边又没个男人陪，不然谁那么无聊整晚都在打牌，还输钱了。”芳芳叹口气。 “你别说我们，人家小丽身边大把男人，她想打水仗几个男人都能集合。”云英说。 “你就别取笑我啦，现在什么天气，玲珑暂且让她浪吧，明天感冒上不了班就知道厉害。” 小丽说着从帐篷钻出来，她天天跟浩南出去逛街，好久没跟这些姐妹聊天了。 “小丽听说你存不少钱，要不拿点钱出来请我们吃宵夜。”芳芳笑着说。 “你没存到吗，想吃宵夜干嘛要我请。”小丽不乐意。 “我没有你存得多，我存了定期，定期十年，想花也拿不出来呢。”芳芳说。 “你定期十年，我还定期二十年呢。” “天啊，你们有存钱竟然天天喊穷，可能全工地只有我一个人没存款。”云英难过地说。 “你的情况不一样嘛，你老公临死前还掏光家底治病， 他死后你又一个人养三个孩子和一个老人，能存到钱才怪呢。”小丽说。 “以前你跟吴昊搭伙有存到钱吧。”芳芳笑着问。 “他能给多少，给一点也拿去还债呢，这两年才把债还清，也多得他帮我度过一段时间。”云英说。 “我觉得你跟他挺配的，不知为何又分开？”芳芳问。 “他嫌弃我有三个儿子呗，说不想帮别人养儿子，如果是女儿他会考虑。分开就分开，在一起久了也腻。” 云英冷笑，不禁回想以前的快乐点滴。 “分开也好，既然不能在一起，不耽误吴昊也是报答他了。他家老母亲一直催他结婚。”小丽说。 “恐怕很难找到女人结婚，吴昊又比不得楚雄，长得人高马大，跟他站在一起，我比他还高一点呢，身材太矮了。”芳芳忍不住笑出声。 “你别小看他，他长得挺敦实的。” 小丽连忙插嘴，怕云英脸上过不去，毕竟吴昊曾是她的男人。 “怎么样，云英最有发言权，毕竟吴昊什么底细，云英应该摸得一清二楚。”芳芳说。 “你以为男人底细伸个手就能摸清，那只是摸到表面。 有时男人比女人还复杂呢，想法一出又一出。 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也不比铁棍粗。 以前跟他搭伙，虽说时不时给点钱花，很大方样子，过后吵架就什么翻出来对账。 说某年某月某日给我多少钱，逼我还钱给他。 还好我法子多，每次他这么说就想方设法堵住他的嘴，他就不了了之。” 云英回忆过去，开心笑起来。 “他能不了了之，说明他心还不细，我好奇你用什么堵住他的嘴呢。”芳芳问。 “还有什么呢，每次他提起钱，我就主动亲吻他呗。”云英说完哈哈大笑。 一旁的小丽和芳芳笑起来，怒骂云英真狡猾。 “我还以为用你的香港脚熏他呢。”芳芳说。 “好没心肝，我的脚不是香港脚了。只是夏天出汗臭一点，天气凉了用中药泡一下，闻不到臭味啦。” 云英说着拍打一下芳芳。 “多少还是有点味道吧，跟你打牌时不时都能闻到一阵。好在风向多变，并不是每次吹到我鼻子处。” “你就别老揭人家短处了，我现在回想，以前真对不起宝珠，明知她身上有狐臭已经够烦了，我们还取笑她。”小丽叹口气。 “我没怎么笑她，都是秀兰一天三次提醒她的狐臭。她现在嫁人了，有狐臭也不用怕啦，反正已经嫁出去。” “现在她可幸福了，有老公有孩子，比我们都幸福。”云英说。 “我们也不差啊，只是没男人而已。”小丽笑着说。 “我记得芳芳也是离婚了。”云英说。 “别提了，我恨不得那个臭男人跟你老公一样，得病而死。”芳芳生气地说。 “想不到你恨前夫，跟我一样恨之入骨。”小丽似乎找到知音。 “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恨了，只想他永远在我脑海里消失。” “你前夫该不会是你的初恋吧，如果是初恋比较难忘记。”云英说。 “都想他死，怎么难忘记呢，他现在不给我探望儿子，我恨死他啦。 儿子生日那天，我买一个蛋糕去探望，他直接拿起蛋糕砸到我脸上，你说气不气。” 芳芳作出咬牙切齿样子。 “你们是因什么离婚的？”小丽好奇地问。 “往事不堪回首，还提它干什么。不如我们去看玲珑泼水。”芳芳赶快扯开话题。 说玲珑，玲珑到，只见楚雄抱着她回来，她浑身发抖，嘴唇发紫。 “回来了。”云英看看玲珑，又看看楚雄壮硕的身材，第一个开口问。 “太冷了。”楚雄笑笑，直接抱玲珑回帐篷里。 没一会儿楚雄跑过来问小丽还有没有泡面，他想泡一桶给玲珑吃，喝口热汤暖暖身子。 小丽犹豫一会，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只是说她要找一下。 “小丽，我才不给他呢，怎么开心时想不起你。”芳芳不满地说。 楚雄用力捏了一下芳芳手臂，温柔责骂:“就你多事！我又不是问你。” 然后还不忘对着芳芳放一次电，芳芳开心地说:“小丽，我帮你一起找。” 第157章 寂寞流年 小丽知道自己还有一桶重庆酸辣粉，但舍不得给别人，也不好一口回绝楚雄。 便故意钻进帐篷里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才跟楚雄说没有。 谁知道芳芳探头进来，一眼看到放在床头的那桶酸辣粉，也不等小丽应允，快手拿走那桶酸辣粉去邀功。 小丽差点气得月经失调，她本想把酸辣粉藏在被窝里的。 “你看酸辣粉，在小丽床头被我发现啦。” 芳芳拿着那桶酸辣粉冲向楚雄，她还故意撞到楚雄身上。 “赶忙去接热水泡给玲珑吃，她要冷坏了。”楚雄说。 要她亲手泡给玲珑吃，芳芳又有点不愿意，玲珑又不是哪门子的姑奶奶。 “云英去泡吧，她泡得比较香。”芳芳把泡面扔给云英。 “既然你拿到的，顺手把它泡了吧。”云英又把那桶酸辣粉还给芳芳。 这时小丽没好脸色走过来，张嘴就骂芳芳:“去接一下热水会累死你，推三阻四的。” “那你去吧。”芳芳又想把酸辣粉塞给小丽， 小丽有意躲闪，“酸辣粉是我赞助的，没理由还让我出力吧。” “我从帐篷拿过来，也算出一分力啦，只有云英什么事都没做过。” 芳芳直接把桶酸辣粉塞到云英怀里。 云英看看楚雄，只见楚雄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云英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接热水。 看着云英去接热水，楚雄拍了一下芳芳，“就你会欺负人。” 芳芳“哎哟”一声撒娇，然后问楚雄只穿一条短裤冷不冷，她去拿一条毯子给他盖。 小丽哼一声走回帐篷里面去。 楚雄向芳芳使个眼色，问小丽怎么了。 芳芳看看小丽也哼一声，“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虫，她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小丽，你出来大家聊聊天。”楚雄小声喊。 “我累了，要睡觉呢。”小丽在帐篷里面回答。 “不用喊她了，肯定舍不得那桶酸辣粉， 要不是我跟着进她帐篷，那桶酸辣粉早被她藏起来。 酸辣粉放在床头那么亮眼，她东摸摸西摸摸就是找不到。 发现我跟进来，想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芳芳说着忍不住掩嘴而笑。 “你们都是人精，帮我去看看玲珑盖着被子好点没。”楚雄直接小踢一下芳芳。 “不想去，我想跟你说说话。她刚才浪得那么开心，哎呀哎呀像唱歌一样，故意喊给我们听呢。” 芳芳说着趁四周没人，捏了一把楚雄的臂膀。“等发工资我请你吃烧鹅。”她努力向楚雄献殷勤。 “等发工资，脖子要盼长啦。如果你有心，明天晚上请我出去吃。”楚雄笑着说。 “我现在手上没什么钱，请你吃烧鹅我得心疼好久。”芳芳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咱都一起工作那么久，请我吃只烧鹅都心疼，我白认识你了。”楚雄故作生气。 这时玲珑探头出来说话:“跟她说什么呢，赶紧进来暖被窝，怪冷的。” “玲珑，你还能说话啊，我以为你快不行了呢。”芳芳阴笑着说。 “你才不行呢，我不过着了冷。云英不是帮我去泡酸辣粉吗，怎么还不回来？”玲珑问。 “呵，原来你什么都听得到，还以为你晕死过去。早知道让你自己去泡，没得把我们当丫鬟使。” “我现在才好点啦，我得去看看云英泡好没。” 玲珑穿着一件厚厚冬衣走出来，还不忘拿一件毯子给楚雄盖着。 楚雄溺爱看着她，芳芳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真的是局外人。“这毯子一点不好看，比我那条差远了。” “你一会说不见你拿出来。” “懒得拿，发工资我也不会请你吃烧鹅了。” 芳芳突然感到落寞。 “怎么改变主意那么快？”楚雄纳闷。 “怕你脖子盼得太长，还是不请了呗。”芳芳说完想回去睡觉。 “你们女人说翻脸就翻脸，我真服了。等发工资我请你吃好不好。”楚雄拉住芳芳。 “别拉住我，拉拉扯扯，不知道你这样什么意思。”芳芳拍打一下楚雄手背。 “好好说着话怎么就生气呢。”楚雄问。 “我哪里生气，我要睡觉还不行吗？”芳芳觉得很委屈。 “你分明就生气。” “我生气关你什么事。”芳芳探头咬一口楚雄的手背，伤心跑回自己的帐篷里。 留下楚雄一人茫然不知所措，他看留有牙印的手背，回想刚才芳芳舌头曾碰到过，掠过一丝丝温柔。 但他开口却喊:“小丽，你睡了吗？” 小丽分明听到，但她不想回应，两只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同样在帐篷里倾听外面动静的还有芳芳，她捂住嘴唇，回味刚才咬楚雄刹那的冲动，心里不禁感叹: 女人该大胆时还是要大胆，整天装淑女只会被谋杀在寂寞似水流年里。 她多希望楚雄跟着过来，跟她一起钻进帐篷里。 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觉得不切实际，现在天色还早，人们还清醒。 她希望楚雄三更半夜过来，那会夜阑人静，她睡意朦胧。 楚雄钻进帐篷就像钻进她的金色梦乡。 楚雄见人人不理他，披着毯子也不想等玲珑回来，直接走回大棚里去。 这时不远处玲珑和云英大吵起来，楚雄赶紧跑过去问干嘛了。 “她偷吃我的酸辣粉。”玲珑指着云英说。 “我没吃。”云英看到楚雄来，脸颊红通通。 “还说没吃，两只眼睛看着你吃了一口又一口。如果我不赶着过来，留给我只剩一碗汤了。”玲珑越说越气。 “值得吵吗，有汤喝就得了，干脆给我也来一口吧。”楚雄说。 玲珑不敢说不给，直接把那桶酸辣粉端给楚雄。 楚雄只喝了一口汤，又辣又麻，顿时暖到心窝去，忍不住赞叹好吃。 “我也嘴馋，给我也来一口。” 玲珑说着把那桶酸辣粉端回自己手里。 云英看着他俩恩爱样子，默默走开。 这时楚雄才留意她，便说:“英，你也过来喝一口。” 云英身子一颤，极少人喊她单名字，只有死去的老公常喊她“阿英“。 云英突然才发现自己内心早就一片荒芜。 “不用了。” 刚说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飞跑着离开。 “都怪你，人家好心帮你忙，吃一口有什么关系呢。”楚雄责怪玲珑。 “关键她吃两口呢。” 第158章 万倾月光 云英踏踏地跑回帐篷处，眼泪再也忍不住狂飙，原来她内心是如此渴望被关爱， 但每日为了生存，早就把个人七情六欲收藏起来。 楚雄喊一声“英”，像是来自远处的呼唤，让她心底苏醒。女人的情感如此脆弱又敏感。 小丽开始已听到玲珑大吵的声音，现在又听到重重脚步声， 她从帐篷探头出来，刚好看到云英擦眼泪，便知道跟玲珑有关系。 “她骂你了吗？她还有脸骂你。”小丽直接走出来安慰云英。 “她好大脸呢，怎么就没脸，辛苦帮她忙，倒像抓贼来抓我。” “来这里坐吧，我们就等她回来，看我不把她骂一顿。 吃我的酸辣粉连声谢谢没说声，竟然还骂你。”小丽越说越气。 “早知道不给她，开始还以为她快冷死了。”云英气愤地说。 “我也以为她快冷死，嘴唇都发黑了，谁知道她在里面，我们说什么她都听得到。 都怪芳芳那烂货，像只哈巴狗一样拿着我的东西献殷勤。”小丽对着芳芳帐篷骂。 芳芳当然听到了，虽然她此时在幻想楚雄钻进她帐篷里怎么抱着她。 听到小丽骂她，她宁愿不再继续幻想了，探头出来有礼貌回应小丽。 “小丽，我像条哈巴狗都比你像只笑脸虎好， 当时你不愿意，你可以说不给啊。 干嘛在楚雄的面前又装淑女呢，装得贤惠得体，人见人爱。”芳芳说。 “你不装吗，你比我装得更有模有样，可是身上天生有一股骚气，赶着往他身上贴，我们站得远远的。”小丽讥笑。 “你是站得远，眼睛老盯着他看呢。” “你没看吗，你都想用手去捏了。只不过我们在场，忍住而已。” 云英见她俩要吵起来，便劝导:“你们先省点力气，等会帮我骂玲珑，不然这口气我咽不下。” 这时秀兰气汹汹从帐篷走出来，凶狠扫了一眼她们三个，然后向厕所方向走去。 “秀兰姐，你还没睡？”云英胆怯地问。 “你以为我是一头猪，这么吵也能睡着。” 秀兰瞪了一眼小丽。 “别瞪我！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小丽瞬间坐直腰。 秀兰不说什么，大步往厕所方向去。 “自己尿急睡不着想怪我！”小丽叽咕地说。 “她老早说要睡觉呢，谁知道还没睡。”云英小声附和。 “都怪玲珑整天哎呀哎呀浪叫，谁睡得着。你刚才真的有吃那桶酸辣粉吗？”小丽问。 云英支支吾吾地说:“才吃两口就被她发现了。” “被她发现又怎样，那是我的。她老占我便宜，你吃完更好呢。” “我开始想着吃一半再兑水，谁知道她那么快跑来。” “她人精着呢，开始装死惹得人人关心她。如果不是看在楚雄份上，她占不到我的便宜。”小丽说。 “谁说不是，如果不是楚雄，我还像个佣人帮她忙？她别做梦；看来我们都中了楚雄的毒。”云英苦笑。 小丽不回应，她不想承认中楚雄的毒。 “你想吃酸辣粉，不如我们出去吃。”小丽说。 “会不会太晚了。”云英迟疑，她不想再花钱。 “不晚，外面这时候正热闹呢，只不过我们在破破烂烂工地里，像是在农村一样。” 小丽拉着云英的手就往外走，这时秀兰上完厕所回来。 小丽看了看她，随口问一句:“出去吃酸辣粉，去不去。” “你请么？”秀兰问。 “我才不请，你爱去不去。”小丽回答。 “你请的我还吃不下呢，别以为我没钱吃，去就去。芳芳，你去不去？” “去就去咯，好久没那么人齐了。记得以前在深圳我们关系可好了，每到休息去小丽出租屋煮东西吃。 不知怎的，现在大家为了抢男人，关系时好时坏，都没有以前那么好啦。” 芳芳赶紧从帐篷里跳出来，拉住秀兰的手，往工地大门口走去。 “别扯到男人身上去，我才不屑跟你们抢，你们抢的都是我不要的。”秀兰哼一声。 “你说这话当我死了，工地男人得不到我，才去撩你好不好。”小丽扯唇一笑。 “大言不惭，还要等男人来撩么，有好看的我主动去撩啦， 我不像你整天在男人面前端着，私底下又浪得很。” “你们还是别吵了，看着你们由深圳吵到这里， 搞到大家关系越来越差啦，以后可别为了某个男人伤了咱姐妹和气。”芳芳插嘴说。 “我觉得都不是因为男人的事，都怪太久没发工资了， 大家心里都闷闷不乐，不知道工资拖欠到什么时候。 万一不发，我们怎么办，我们白做一场。”云英担忧地说。 “如果不发工资，我要包工头天天陪我睡。”芳芳笑着说。 “呵呵，你有点廉耻好不好，怎样也留点时间陪我睡啊。”秀兰说完哈哈大笑。 “你们都陪他睡吧，让他的脚气传遍整个工地。”小丽跟着哈哈大笑。 “不是已经好了么？”云英疑惑地问。 “谁知道好不好呢，要不你帮我们去试验一趟。”小丽说着推了一下云英。 “我可不敢，万一感染哪有钱去买药膏。”云英害羞地说。 “花几个钱怕什么，得到包工头的人，可值得一生去回忆。” 芳芳跟在后面也拍了一下云英。 云英脑海里想着包工头平常西装西裤样子，还打着领带，倒有点心动，但那怎么可能。 “你们别取笑我啦，可能我这辈子只能配吴昊这种男人。”云英说完叹口气。 “你别灰心嘛，如果你真想，我们姐妹帮你想办法。”秀兰说。 “你有什么办法？”芳芳好奇问。 “办法多着呢，哪天包工头巡工地，趁他不注意在后面打晕他，把他拖到云英帐篷里，不就行啦。” “晕坨坨的，烂泥扶不上壁，有什么意思，我可冒着感染脚气的风险呢。” 云英连忙摇头，否定这个方法。 “今年如果搞年会，不妨多灌他两杯酒，趁他半醉半醒状态，推给云英不就成啦。”小丽说。 “这么好的机会留给我，我有钱买药膏。”芳芳大声说。 这时不知谁抬头看夜空，月亮高高悬挂，泼下万倾月光，流淌在静谧的大地上。 第159章 默默含情 小丽四人嬉笑走出工地大门，工地离闹市还一段路程。 看到四周黑漆漆的田野荒地，女人们有点害怕，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 “早知道该叫个男人陪我们出来，四周黑蒙蒙挺害怕的。”云英小声说。 “叫男人出来干嘛，个个都是穷鬼，还得我们出钱请他呢。”秀兰说。 “如果是楚雄我无所谓，咱吃十块钱，请他吃八块得了。”芳芳笑着说。 “你想错了，他得吃十五块的，不然他说白跑一趟。” “吃十五块？我自己舍不得吃呢，还是瞒着他出来好。请他吃十五块，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芳芳哼笑。 “你想要他什么好处？他那人有奶便是娘。 今天跟这个好，明天跟那个好，整个工地像是他的后宫。 你想要他的好处还不容易，他那人最便宜的，就看你放不放得开。” 秀兰说着捏了一把芳芳的手臂。 “我可不学玲珑上着班去找他，怎么好意思呢。” “你不主动怎么得到他的好处呢，算了吧，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我怕得到他一回好处就上瘾怎么办。”芳芳笑着说。 “那跟他回家，做他的媳妇，不怕没有好处给你。”小丽插话。 “听说他家里穷的叮当响，跟他回去得吃很多苦头，还得养着他，够辛苦的。” 芳芳开始打退堂鼓。 “就看你怎么取舍，有些女人喜欢男人这个人，她就不在意生活中吃多少苦， 无论再苦也愿意去挨，只要男人每天一心一意陪着她。”秀兰说。 听到秀兰这段话，小丽深有感触，她以前肯跟前夫大牛在山沟里挨穷日子，确实生理性喜欢大牛多一些。 即便后来离婚，大牛寒了她的心，只要晚上关上灯，还是说不出讨厌。 只是大牛实在太过分，跟他一起狐朋狗友联合欺负她， 使得小丽精神崩溃，她不得不逃离那个山村。 四人走过一段幽暗的田野荒路，终于走到明晃晃的大马路，路上的车和人也多了起来。 四人说话又开始活跃。 “等会咱们去哪家吃啊，不如去沙县小吃叫碗面吧，四块钱可以吃一碗。”云英建议。 “不是说去吃酸辣粉吗？沙县小吃便宜是便宜，但不合我们口味。” “我带你们去一家很正宗小店吃，便宜又好吃。”小丽说。 她想到的就是向她表白那个男人那一家。 小丽从不怕向她表白的男人，反而觉得是自己的优势，说不定去那里吃，还可以打折。 刚才她在帐篷里幻想一回他土味的情话，还有他憨厚耿直的性格，觉得有机会可以尝试交往。 毕竟他还是一个小老板，不为别的，以后去他那里吃酸辣粉说不定打五折。 要他免费请吃，小丽又不想走得那么近。 免费吃他的东西，肯定要另外一种方式偿还。 小丽会觉得自己吃亏，毕竟只是一碗酸辣粉，不是一桌大鱼大肉的满汉全席。 小丽想着等会去到那家店，还要装作不认识那个老板，不然被这三个女人知道会嚼舌根。 秀兰三人就由得小丽一直兜着走，终于来到那家店。 店老板看到小丽再次出现，眼睛都看直了，刚好店里没其他客人，他热情地喊:“里面请！” 秀兰她们很奇怪看着小丽，随口就问小丽是不是以前认识的。 小丽尴尬地说:“只是来过这里吃过一次，谁知道老板竟记住我。” “别撒谎，看他热情劲，你跟他有一两腿也不奇怪。” 秀兰以女人的直觉去猜测。 她们四人还未坐落，店老板就凑过来问想吃什么。 明明小丽坐在最边上，他就特意站在小丽后面，紧挨着小丽后背，小丽尽量停止腰肢。 “你认识小丽？”秀兰开门见山地问。 “说不认识才怪呢，她以前来过。”店老板憨厚地说。 “那下次我们来，你也认识我们吗？”芳芳笑着问。 “或许吧。”店老板笑了笑。 “哼，或许，难道我们不够漂亮，没让你过目不忘。”秀兰故作生气。 “挺漂亮的。”店老板特地看了一眼秀兰，说的也是心里话。 秀兰觉得他并没撒谎，有意饶了他。“听小丽说你这家店酸辣粉做得好吃，我们绕长路特地来呢。” “哦，原来你叫小丽，好名字。” 店老板开心看着小丽，还不忘把手搭在她肩膀。 小丽迅速拍掉他的手。 “说了半天你竟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还以为你们已经有好多故事呢，亏一进来你眼睛只有她。”秀兰笑着说。 “现在知道刚刚好！”店老板笑着说，他再看小丽，脸颊忍不住就红了。 他想:“要是只有她一个人来该多好，我马上清场专门做给她吃，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 他有点讨厌秀兰吧唧吧唧问个不停，再看看小丽不肯多说一句，一款默默含情的眼睛，却总能吸引他。 连她沉默的后背也吸引他。 “老板，下次我单独来，你还会记得我吗？”芳芳也笑着问。 “记得，当然记得。” “你别说谎，我叫芳芳，如果你不记得，得请我吃一碗酸辣粉，我要吃大份的。”芳芳俏皮地说。 “没问题啊，只要你肯来光顾。”店老板回应。 “那你会不会记得她。”芳芳开心地指着云英。 云英马上害羞打掉芳芳的手指，羞答答把头埋在胸膛里。 店老板竟被云英温柔的举动怦然心跳。他心里想这样的女人娶回家， 不怕她不干活呢，肯定很勤快，如果再胖点就好。 小丽见男人一直挨在她后面，浑身不自然，后背热乎乎的。 她赶紧说:“我们都要酸辣粉，你赶紧做给我们吃吧。” 男人开心说:“收到”。 “我只要小碗就行。”云英赶紧说。她担心老板做十五块大份的给她。 “既然都认识老板，咱干脆吃大份的，老板你给我们打折好不好。”秀兰说。 “没问题，收你们十块钱，做十五块钱的分量给你们好不好，还一人给你们加一个卤鸭腿，怎样？” “太好了。”芳芳大叫起来，忍不住吐一下口水。 云英还想说只要八块钱，但听到老板说加卤鸭腿，她想想还是算了。 等老板转身去做酸辣粉时，秀兰神秘跟小丽说: “小丽，下次如果你自己来，这个男人会把你吃掉。” 第160章 想得真美 小丽听秀兰说那男人会吃掉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刚才在帐篷里也幻想到这一步，不过很抽象，无影无踪的样子，留在脑海里只是一种感觉。 现在经秀兰提醒，再有他刚才站在后面传递的信息，至于怎么吃竟然变具体了，脸蛋止不住红了起来。 她忍不住打了一下秀兰手背，责怪她乱说话。 再抬头看那个男人，男人也恰巧看着她，四目相对，小丽心又咯噔一下，整颗心好像被这男人一口吃掉。 小丽竟后悔带这三位女人过来，她自己一个人过来就好了，男人肯定说很多土味情话熏陶她。 那是一辈子听不了几回的，能听一回是一回。 芳芳也目不转睛打量正在做酸辣粉的男人。 “不知道他有没有老婆呢。”芳芳问。 “怎么，工地的楚雄还没上手，又转移目标了。”秀兰拍一下芳芳的头。 “楚雄天天在身边，晚点下手有什么呢，我想以后来这里吃免费的酸辣粉呢。”芳芳笑着回答。 “那你等会问问他，如果没有老婆，你赶紧下手，我们以后吃什么看你了。”云英说。 “不用问，他肯定没老婆，看他看女人发光的眼神，好久没吃肉的样子。”秀兰笃定地说。 “他是离婚了。”小丽小声说。 “你看，我没说错吧。”秀兰为自己的正确猜测得意。 “小丽，你也不简单，只来过一次就知道他离婚，莫非你也想免费吃酸辣粉？”芳芳试探性地问。 “咱都是姐妹，谁在这里免费吃上酸辣粉带上我们就好啦。”云英笑着插嘴。 “免费正合你心意，这趟出来你回去后又有得心疼了。”芳芳冷冷地说。 “有鸭腿吃我心疼什么，我虽然没存款，十块八块还是拿得出来。” 云英见芳芳针对她，心里有点不高兴。 “云英你也是女人，何必要蹭她俩的光，你看上这个男人，不妨大胆去追求他。”秀兰有意怂恿云英。 小丽忍不住看看云英，从她脸部微妙表情，云英竟然有这个意思，心里竟然有点吃醋。 好在云英谦虚卑微地说:“这辈子恐怕跟男人无缘。我还是蹭你们的光吧。” 这讨论着，男人已用托盘把四大碗酸辣粉端上桌面，一碗一碗摆在四人面前。 四个女人看着满满一大碗，红彤彤的冒着热气，心情瞬间高涨， 小丽连男人盯她几眼也没留意，眼里只有一大碗美食。 四人不约而同启动筷子，店老板后面才额外上四个卤鸭腿。 他还是故意在后面蹭了一下小丽，小丽会意没出声，反正不影响吃酸辣粉。 四人吃了好一会才再说话，秀兰先把鸭腿吃掉，但云英想把鸭腿打包回工地，留到明天早上再吃。 秀兰说这是别人送的，不吃完带走不合礼仪。酸辣粉吃不完可以，鸭腿得吃完。 “那我咬一口再打包行不行？” 云英极想打包鸭腿回去做早餐，明天可以省一点。 “你想打包就打包吧，别要人家打包盒，拿个塑料袋就好。”秀兰看不起云英小气。 “云英打包我也想打包。”芳芳说。 “你们别丢我们的脸，别人送的好意思打包。”小丽这时忍不住发话了。 “听你口气，好像你是这里老板娘一样。”芳芳哼一声。 “我也不要他塑料袋了，临走时我拿着鸭腿假装边走边啃就好了。”云英说。 “才几个月没发工资，你们就落魄成这样？别让男人耻笑我们。”秀兰生气地说。 “算了吧，她们不吃，我吃。”小丽看了一眼在灶台的男人，温柔地喊:“老板，有没有一次性手套？” “有呢！”男人开心拿几个一次性手套出来，还不忘又蹭一下小丽。 秀兰已经直接用手抓鸭腿吃了，小丽这举动似乎让她下不了台。 “小丽，就你斯文，好端端要手套干嘛，直接拿来吃不香吗？” “有手套比较卫生。”小丽不以为然。慢慢拿起一个手套戴上，才漫不经心挑了一个较大的鸭腿吃。 “看你要打包，大的鸭腿都被她俩吃了。” 芳芳责怪云英，她不愿吃亏，也戴上手套拿一个鸭腿，把最小那个留给云英。 芳芳开始有心想把鸭腿带回去给楚雄，她挺爱跟他说话的。 云英见大家吃得那么香，也见秀兰不高兴，不打算打包回去了，只好伸手去拿一次性手套也要吃掉。 只见秀兰打一下她的手，不给她拿手套。“个个戴手套吃，显得我好粗鲁啦。” “云英你就别带手套了，平常上厕所没见你洗过手。”芳芳说。 “那我用筷子夹着吃吧。”云英说。 “也不行，人人用手直接抓来吃，你用筷子显得你高级么。” 秀兰说着直接拿起那个鸭腿递给云英。云英不得不空手接住。 看着云英委屈样子，芳芳和小丽忍不住笑了，秀兰瞪她们一眼，扯了半截纸巾擦手。 “下次不跟你们出来吃东西了，个个在装斯文。” “秀兰姐，没事的啦，下次你记得戴手套就好。”芳芳笑着说。 “我偏不戴，空手吃才香呢。我又不是上厕所不洗手。”秀兰回应。 “我上厕所也洗手啊，是芳芳乱说。”云英不满看一眼芳芳。 “每回都洗吗？好几次半夜见你在帐篷旁边撒尿，哪里有水洗吗？”芳芳笑说。 “云英你半夜不敢上厕所吗？还是懒得跑。”小丽问。 “谁敢去啊，那么远。芳芳还不是也在帐篷旁边空地撒尿。” “你们一个个的丢我们女人的脸，怪不得那些男人过来打牌， 说老远就闻到骚味，原来都是你们懒，厕所只有几步路程也不去。”秀兰生气地说。 “我们没有你大胆啊，三更半夜厕所黑乎乎的，时不时跳出一个大老鼠吓死人呢。”云英委屈地说。 “老鼠还不算什么，最怕遇到蛇。”芳芳说着打一个冷战。 “不会有的，包工头在厕所，还有我们住的四周都撒硫磺粉，蛇鼠都不敢来呢。”小丽说。 “即便那样，但也怕男人在那里蹲着等我们呢。”云英说。 “谁三更半夜在那里守你们，臭烘烘的，他们想你们还不直接钻帐篷，你想得真美。” 秀兰一席话说到云英不敢出声。 第161章 天涯海角 玲珑和楚雄坐在热水器旁边一人一口吃完那桶酸辣粉，越吃越不够吃，最后一口汤也不剩。 “都怪云英偷吃了，不然我们可以多吃两口。”玲珑抱怨。 “我发誓等发工资要买十桶回来屯着吃。”楚雄气愤地说。 他穷得太久了，再穷下去别说腰板挺不直，可能连男人的气概也没有。 “雄哥，要不我们再去小丽那里找找，兴许她还有藏着呢，两个大人吃一桶真不够。”玲珑抱怨。 “她现在该睡觉了吧，即便偷也不好下手。” “要不你使用美男计，一进帐篷就用身体压着她，然后左右看看，有就扔一桶出来，我在外面接应。”玲珑突发奇想。 “这蠢方法你都想得出来，你真饿疯了，小丽会生气的，以后再不跟我说话呢。” “没准她会喜欢，工地女人哪个不惦记你，你直接问她也没什么，只是难为你一个大男人开口而已。” “知道我开不了口，你还叫我去，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拿点出来花不行么，老是做偷鸡摸狗的事。” 楚雄说着敲了一下玲珑的头。 “我这算什么偷鸡摸狗，拿点吃的不算偷。 现在是特别时期，好几个月不发工资，大家都熬着， 小丽吃的比较多，理应分点出来给大家度过难关，才算是姐妹呢。” 玲珑说得振振有词。 “你给我一百块吃早餐，应该能熬到月尾。”楚雄问。 玲珑扭转脖子不肯给，“我自己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能照顾到你，但凡有口吃的都分你吃半口呢。” “你这人一点不懂得感恩，最近力气都用在你身上了，大晚上还陪你打水仗，如果你会做，不用我出声就买只烧鹅回来补补。” 楚雄说着又敲一下玲珑的头，玲珑哎呀喊疼。 “坏蛋，干嘛老打我的头，打傻你养我吗？”玲珑捶一拳楚雄的胸膛。 “才不养你，扔你到大街上去乞讨。” “其实只要肯放下面子，拿个碗去闹市乞讨也不错； 嘴巴甜一点，别人扔钱到碗时说声谢谢，并祝好人一生平安。” “要不你明晚下班去，得来的钱咱一起去吃烧鹅。” 楚雄兴致勃勃地说，他也觉得不失为一种赚钱的方法。 “可是哪里找一个破碗呢。”玲珑表示为难。 “用你吃饭那个，明天我帮你敲破一个口，再装点泥沙弄脏。” “不可以，我听说这样很不吉利，把自己吃饭的碗敲破，真的会一辈子注定乞讨。” 玲珑又把脖子扭向一边。 “看看那个离开的同事有没有碗留下，我们直接用那些就好。”楚雄说。 “别想他们会留下碗，那是吃饭的工具。 好多人从第一天出来打工用到退休呢。 你不看小丽那个铁饭碗，还是她十七岁进电子厂上班买的， 现在还一直用着，她们很会过日子的。” “说来说去，你就不想去当乞丐。”楚雄气愤地说。 “我想着像我这样貌美如花的女人，怎么样也不像乞丐。”玲珑笑着说。 “既然不想去，你提起干嘛，害我误以为发达的机会来了。” 楚雄又敲一下玲珑的头。 “你干嘛老打我的头，真的会傻的。”玲珑生气地说。 “那我敲你哪里，敲你屁股吗？”楚雄问。 玲珑赌气不再说话，楚雄真的敲痛她了。 “再不发工资，我真过不下去了。” 楚雄抬起脚狠狠踩扔在地面的泡面桶，他又想把泡面桶踢到玲珑身上。 “别再惹我，我真的会生气。”玲珑大声说。 “谁有空惹你，连一百块都不给我。” 楚雄说着又敲一下玲珑的头。 “啊——” 玲珑像头母老虎扑向楚雄，楚雄反手把她扛在肩膀上。 “再发癫，我把你摔下地面，狠狠摔死你。”楚雄愤怒地说。 “你摔吧，反正我快被你打傻了，不死也没用。” “那我成全你。” 楚雄说着真的要把玲珑从肩膀摔下去。 这会玲珑害怕了，赶紧抱住楚雄的脖子求饶。 “雄哥，我怕了，求放过。” “晚啦，我非要摔死你。” 玲珑吓得双脚缠住楚雄的腰，脸上梨花带雨哭着求饶。 “啊，是真的怕了吗？”楚雄喘着气问。 “嗯。”玲珑使劲点点头。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顶撞我。” “再不敢了，你说向西，我就向西，你说向东，我就向东。”玲珑可怜巴巴地说。 “那给我一百块。”楚雄放软语气地说。 “你还是要我的命吧。” 玲珑说完把胸膛埋楚雄的头里，楚雄想摔倒她都难。 楚雄就在玲珑的胸膛里喘气，他累了。 肚子也开始饿得呱呱叫，泼了冷水饿得特别快。 他放下玲珑打算回大棚睡觉。 “雄哥，你不理我了。”玲珑可怜地问。 “不理了，你们想快乐才想到我，我再也不理你们。” 楚雄生气地说，头也不回走向大棚。 “不要这样，我给不了你一百元，但可以给二十元，也够你吃两天早餐。”玲珑冲上去拉着楚雄。 “才两天，两天以后呢。” 楚雄已经不生气了，即便玲珑一分钱不给他，也不会真生她的气，他最多还是生自己的气。 “想那么长远干嘛，过好一天是一天。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两天后就发工资呢，到时我们不就发达了。” 玲珑开心安慰楚雄。 “如果真发工资，我马上就辞工，出去玩几个月。”楚雄笑着说。 “那你要带上我，你去哪里我跟着去哪里，天涯海角我也要跟着你。” 玲珑说着爬上楚雄的后背，“背我回去睡觉。” 她温柔地说，楚雄狠狠打一巴掌她屁股才放过她。 回到帐篷，玲珑拉着他要一起过夜。 “不得啊，饿着肚子哪有力气。”楚雄怎样也要回大棚睡。 “你等等，我去问问她们有没有其他吃的。” 玲珑推楚雄回帐篷，她一个挨一个去问，发现没有一个回应，心想睡得那么死吗。 她轻轻掀开她们的帐篷，发现里面都空空的。 “楚雄，她们不见了。”玲珑害怕尖叫。 “什么不见？” “人啊。” 楚雄从帐篷爬出来，看看小丽和芳芳的帐篷，果真都是空的。 “该不会被男人拐跑了吧。”楚雄说。 “小丽被男人拐跑我还相信，其他三个送给男人不一定要呢。” 第162章 唱首歌儿 正当玲珑慌张找小丽她们时，小丽四人还坐在小吃店啃鸭腿，再配上一碗大份酸辣粉， 四个女人说要撑死了，好久没吃过那么饱。 不过小丽还是补充一句，说她没饿过，只不过平常注意养生，晚上只吃七分饱。 “有男人请你吃，我看你吃到扶墙走，别假清高。”芳芳撇撇嘴，表示对小丽不满。 “有男人请干嘛不吃呢，肯定要吃饱，又不是天天有人请。”小丽说。 “那你别说养生，分明想省钱。” “再省我也不会在吃方面省，你不看我的泡面堆在床，可惜被你们偷走些。”小丽越说越不满。 “你们真是吃饱撑着没事干，好不容易今晚吃得那么过瘾，还为鸡毛蒜皮事吵。 我知道芳芳肯定看不得小丽刚才拿个大鸭腿吃，留个小的给你。” 秀兰赶紧止住她俩的争吵。 “你也知道她那个鸭腿比我的大很多，还标榜自己晚上养生，干嘛不拿个小的，我最看不惯心口不一的人。” “秀兰姐拿的比我的还大呢，你怎么不说她，你就觉得我好欺负。”小丽马上怼芳芳。 “你都叫她姐，她拿个大的当孝敬她不行吗？我可没那么小气。”芳芳冷笑。 “孝敬你妈，我还没老到让你孝敬。”秀兰拉下脸，拍了一下芳芳的手背。 店老板在一旁看着觉得挺有趣的。 “还没吃饱吗，我这里还有鸭腿呢。”店老板说。 “是不是不用钱？”芳芳脱口而出。 “你要点脸，人家老板已送我们一人一个了，你还想再吃，我真服你。”秀兰张嘴就骂。 “以后出来吃东西我是不敢跟她出来了。”小丽哼一声扭头看墙壁。 “你以为我喜欢跟你出来，秀兰姐都不带手套，你装斯文戴手套吃，最讨厌装斯文。” “你不也戴了吗？”小丽轻轻拍一下桌面。 “别吵咯，难得你们肯光顾，我也马上收摊，还想吃就吃呗。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吃方面烦恼。”店老板诚恳地说。 ”老板，你不知道我们几个月不发工资……” 芳芳还没说完，秀兰就狠狠瞪了她一眼，芳芳只好不再说，生气地沉默。 ”咱们付钱走吧。”秀兰率先起身去付钱走人。”四个人的钱我都付了，回去你们再给我。” 云英刚听到一半，以为秀兰请她们，心里还想高兴，但听到回去还要给她，心儿马上冷下来。 ”不用等回去，我现在就给你。”小丽说。 芳芳和云英都不出声，她们希望过两天大家不记得最好。 秀兰十分感谢店老板，店老板却趁机拉住小丽的手叫她常来。 小丽紧张赶忙抽回去，说有空会来的。 ”老板，你怎么不拉一下我的手呢，难道不欢迎我再来了吗？”芳芳笑着问。 店老板一时不知说什么，竟涨红脸。 云英不知是不是中魔，竟伸手去拉一下店老板的手，说谢谢请吃鸭腿，然后红着脸跑开，不小心又踩到果皮，差点跌倒。 四人笑哈哈走出老远回头看店，发现老板还站在门口目送她们。 ”这样被男人在后面看着，怪怪的，不就免费送个鸭腿给我们吃嘛。”芳芳说。 但她还是勉强挤点笑容给远处的店老板。 ”你放心，他绝不是看你；应该是看我，刚才我那么有礼貌给他道别，应该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秀兰笑着说。 ”我觉得他看我多一点。”小丽厚着脸皮说。 ”那每次都排除云英啦，对云英不公平吧。”芳芳说。 ”那云英，你觉得男人在看你吗？”秀兰问。 云英还在沉浸在捏男人手的刹那，男人手掌的温度，还留在她的指缝。 芳芳她们讨论什么都没注意听，一会她又为自己踩果皮失礼自责。 大家见云英不出声，都看向她，只见坐云英自个儿微笑。 ”惨了，这酸辣粉有毒。”秀兰笑着说。 云英这会才看她们，问怎么啦。 ”你看上那个店老板了？”秀兰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他是个好人，我们吃他一个鸭腿，还想多送一个给我们吃，好久没遇到那么好的男人了。”云英说。 ”相对于工地那群穷鬼男人，刚才店老板真的可以夸上天。 如果不是你们阻止，我都可以多吃一个鸭腿了。”芳芳赞同云英的说话。 ”你要点脸吧，你还想告诉他几个月没打工资，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让他把你当乞丐可怜你。”秀兰又批评芳芳。 ”再不发工资我们真快要当乞丐了。”芳芳装作无所谓样子。 ”以后即便没钱也不要让男人知道，不然人家用一碗酸辣粉就把你骗上床，即便再穷也要装有钱。” ”没钱我真装不出，刚才那个男人挺帅的嘛，憨厚憨厚的，私下不知多有趣呢。”芳芳说。 ”你越觉得他有趣，他越觉得你没趣，你都不知男人怎么想的，送上门的才不想要呢。”秀兰冷笑。 ”云英刚才送上门啦，主动捏他的手呢。”芳芳突然想起，哈哈大笑。 小丽看一眼芳芳，露出鄙夷神色，云英更是脸红到脖子根。 走过进入没路灯路段，四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有踏踏的脚步声。 她们又要走上荒野的小路回工地，四个女人不约而同挨在一起。 芳芳害怕得想拉着云英，但被云英甩开手，谁叫她老取笑人。 突然草丛里飞起一只野鸡，吓得四个人瑟瑟发抖。 ”我好怕啊。”芳芳挨近秀兰。 ”怕什么，不就一只野鸡。”秀兰小声说。 ”如果突然跑出三四个男人打劫我们怎么办。” ”你不要再提这些好不好。”小丽颤抖骂芳芳。 ”最好有四个，咱一人一个，最老那个留给你。”秀兰笑着说。 ”老就老，经验丰富呢，没听过姜还是老的辣吗？”芳芳笑着说。 ”不如我们唱首歌吧！”云英突然建议。 ”你还真想招惹几个男人过来。”小丽问。 ”我想壮胆呢，这么默默地走，总觉得后面有人伸手扯我们衣服。”云英害怕着说。 ”别乱说话！”秀兰严厉批评。 第163章 不算吃大亏 四个女人默默走，只有走路声，四周越发安静，她们听别人说这片荒野以前打仗死的人就埋在这一带。 以前有些流浪汉曾贪这边安静没人管，晚上就住在这边，但很多住一段时间就离奇失踪或者死亡。 曾有一个流浪汉回忆说，别看这一片很安静，但晚上一躺下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听到一阵阵惨叫声，总感觉有好多脚踏身上。 也有一些流浪汉说他们睡这里总做奇怪的梦，梦到有人求他们烧点钱给他们，他们没路费回家。 流浪汉醒过来以为只是梦，并不把晚上的事放心上，本来自己就一无所有流浪在城里了，贱命一条哪管那么多。 但每晚重复着相同的梦，有一回流浪汉就发火了，在梦里怼那些哀求的人，我自己身无分文，怎么烧给你们，你们去找那些有钱人吧。 梦里那些亡灵却说有钱人阳气旺，他们不敢靠近。 其中一个突然说，近日有一个时运差的人从这里经过，叫流浪汉白天几点到某个地方，会有一个小袋，里面装有一叠钱。 有了那叠钱就可以买好多纸钱，他们就可以魂归故乡。 那流浪汉醒来回想梦里的情景，当天在约定的时间去那个地方，果然有一个小袋，里面装有五千元。 流浪汉脊背发凉，才知道自己真的撞鬼，他不得不拿着五千元去买纸钱。 但流浪汉又觉得五千元买纸钱太多了，何况自己身无分文，不如拿出五百块买就算了。 自己拿着四千五百元离开这个地方。 即便只用五百元，纸钱也买了两大麻袋，流浪汉趁天黑前赶快烧完。 正当他烧着纸钱时，一个妇人哭哭啼啼在那条路上来来回回走，在寻找什么。 一问才知道她丢了儿子的救命钱。 原来她带儿子去医院治病，舍不得出钱住旅馆，留在这片荒野过一晚，谁知道就掉钱了。 流浪汉只好向她承认他捡了钱，不过只剩四千五百，那妇女见钱失而复得，又是个流浪汉捡的，本来人家就一无所有，能归还一部分都不错。 当即说只要还给四千就好。流浪汉还是把四千五百元全还给妇人，并嘱咐她今晚千万不能再来这片荒野过夜，有脏东西，拿着钱赶紧走人。 妇人千恩万谢迅速离开，流浪汉一把大火把纸钱烧完，还捡了个烟头抽一回，撒泡尿再走。 还不忘说句:”操，我光脚的怕什么。” 但第二天人们发现一个流浪汉死在路边，旁边有一堆灰烬。 逐渐这一带的人都知道这片荒野不太平，晚上都不敢靠近。 不过最近政府为了改变市容，就决定把这一带建成一个公园，让大量人来这里玩，有大量的阳气压着阴气。 因为知道这片荒野要建公园，开发商觉得配套齐全，就在附近建商品房。 小丽她们上班的工地，只是其中一个楼盘而已。 她们刚来就被包工头告诫深夜不要在那片荒野逗留，晚上很邪门。 现在四个人默默地走更害怕，秀兰突然建议不如大家跑起来。 四人竟异口同声”啊”一声，奔跑起来，夜空有月光，路面是白的。 四个女人谁都不想落后，都想跑在第一位，好担心跑在最后真有人伸手扯她的衣裳。 小丽还是年轻一点，她推了一下秀兰直接跑在前面，云英因为比较瘦弱没跑两下就落后了。 本来落后也紧跟着，谁知道她今晚开始踩果皮，现在踩石子，不小心竟跌倒。 她哎哟一声，前面三个只有芳芳听到，但她只回看一眼，顾不了太多，跟着秀兰她们继续跑。 云英见她们不等自己，害怕得哇哇大哭。 小丽和秀兰听到哭声才知道云英跌倒，她们骂骂咧咧回来问怎么了。 云英站起来只觉得膝盖好疼。她哭着说:”以后打死也不敢大半夜出来。” 她骂小丽为何都十点了，还要喊她出来吃酸辣粉。 ”都别跑了，我们慢慢走回去吧，自己吓自己。”秀兰说。 小丽看到云英样子只觉得好笑，她说:”你做什么事都拖后腿，能怪我吗？” ”都别吵了，今晚咱们没吃亏，吃那么大碗的酸辣粉，还有一个鸭腿呢。就是出来太晚，都过凌晨了。”秀兰说。 ”刚才跑那么快，吃的我都快吐出来了。”芳芳抱怨。 ”以后出去吃我们要早一点，那么大一碗得慢慢享受。”小丽说。 ”照我说还是得带个男人出来一起吃，有他壮胆三更半夜也不怕。” 云英还是要人扶着才走路，她哭泣着说:”明天上不了班怎么办，又没一天工钱。” ”你还想怪我喊你出来，刚才吃起来怎么不说。”小丽很不高兴。 ”我哪敢怪你，你有存款，可以一个月不上班。” 正当她们争吵时，不远处竟站着一个男人。 她们马上停止争吵，秀兰说:”你看，有人呢，不用怕。” 借着月光只见那个男人穿着还很得体，不像什么坏人，慢慢走近人家还穿着西装西裤，像是有文化的人，长得也够魁梧。 见不是流浪汉，四个女人放心好多，秀兰还想冲着男人笑笑。 谁知那男人眼看她们擦身而过，突然脱掉裤子，撩起肚皮衣服，笑着说: ”四位美女，怎么那么晚。” 四个女人又异口同声”啊”一声，吓得飞奔起来。 云英本来要人家搀扶，突然她们松开手竟然跌倒在那个男人面前。 奔跑的三个女人走出老远才发现云英还在后面，等她们回过神来，发现那男人按着云英在路面上。 小丽和秀兰同时大喊:”畜生。” 三个女人又跑回来解救云英，那个男人竟然有色心没色胆，看到三个飞奔过来，很快放下云英就往闹市方向跑。 云英哭喊着说没脸活不下去，当场寻死觅活。 秀兰叫她冷静，首先确认有没有被那个男人的占便宜。 芳芳眼尖发现云英裤子只扯落下半，说绝对没被占便宜。 可是云英只是哭，秀兰和小丽只好先把她扶起来，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你就别哭了，我看那个男的长得还不赖，吃亏也不算吃大亏。” 芳芳说着拍了拍云英身上的尘土。 第164章 忘记感觉 ”你们刚才都看清楚那个男的吗？”秀兰问。 ”怎么不清楚，月光皎洁，长得真还可以，就是行为太龌龊。”小丽回应。 ”我开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想探头看清楚，谁知道他是那样的人。”芳芳叹口气。 ”你是故意的吧？”小丽笑着说。 ”你才是故意，人家只是好奇，别把我看成一百年没见过男人。”芳芳拍了一下小丽的手臂。 ”哎，我刚才也看着他长得一表人才，高大魁梧，还冲着他笑笑呢，真的人不可貌相。”秀兰也叹口气。 ”哈哈，我还不是礼貌冲他笑笑，心想遇到一个男人终于不用再害怕了。”芳芳笑了起来。 ”你们就会顺风凉话，刚才我差点就……”云英实在说不下去，她的五个手指头不停地搓。 只有她自己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不要怪我们，事情发生太突然，谁叫你跌伤。 人要往乐观方面想，既然已经发生，我们就勇敢接受吧。” 秀兰在路边扯了一点草叶子，帮云英擦擦眼泪。 ”我真不明白，那个男的长得一表人才，他为何非要这么做。 如果他多请两次我吃酸辣粉，我都心动了。”芳芳说。 ”别说你心动，我看小丽也会心动，我们在工地看到的男人，哪个比得上他。 人家那套西装西裤就值不少钱，而且看起来还挺有文化。 可惜他走了歪路，三更半夜出来吓女人，哪个女人敢接近他。”秀兰说。 ”他不是走歪路，听说就有这种人寻刺激。” ”刚才我们被他吓得才刺激呢。”小丽笑着说。 ”云英，他刚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听口音知道他是哪里人。”秀兰问。 云英见问，只好停止哭泣，”他哪里能说出什么好话，嘴里不停说瞧瞧，瞧瞧。” ”叫你瞧啥呢？”芳芳好奇地问。 ”你自己明晚站在这里等他吧，他自然给你瞧。”云英既气愤又伤心。 她伤心这群姐妹没同情心，一副幸灾乐祸样子。 也正如她所想，其他三个女人心里都高兴，一来她们觉得这事情稀奇，以前总是听说，谁想到今晚自己亲眼看到。 ”云英，你就别哭了，我们后面不是回来把他赶跑了吗，我们并不是故意抛下你。”秀兰不停以大姐身份劝慰她。 ”往乐观方面想是对的，你看我们这样的女人，现实能遇到穿西装的男人吗？”芳芳继续说。 ”你明晚站这里等他吧。”云英气愤咆哮。 这时三个女人都不说话了，只有云英一个劲哭。 终于她们走到工地门口，都松一口气。 秀兰和小丽本来两人一路搀扶着云英，见回到工地都松开手，一路扶着手也累了。 云英只顾仰着头哭泣，没有正经走路重心都落在她俩手上。 云英见回到工地情绪有所缓解，停止了哭泣。 秀兰还是作为大姐劝她:”真没必要再纠结这件事， 你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不是没出闺阁的女孩，何况他并没把你怎样。 你说害怕？怎么工地男人在一旁洗澡，你在一旁洗衣服，没见你害怕过。” 云英只是不出声，时不时抽噎一下。 ”云英，这件事就过了，就当刚才那个男人前世跟你有点瓜葛，这辈子来化解。”小丽也劝说。 ”哇，那云英上辈子肯定大家闺秀，千金小姐，才遇到那么帅气的男人。”芳芳说。 ”也是说不定的，云英这辈子算命苦，可能上辈子是皇家公主也说不定，她可能厌倦了帝王家的无情，就想这辈子投胎到普通人家。”秀兰也这么安慰云英。 ”我看刚才那个男人上辈子指定是将军，将要娶云英公主，可惜公主只爱书生，不爱将军，临时悔婚。”小丽也一本正经地说。 ”我才不爱书生，文绉绉的，烦死了。”云英突然破涕而笑，她不想在姐妹面前哭了，回来工地心情也好许多。 刚才那个男人其实也没做太过分，只不过云英觉得跟他完全是陌生人，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 如果是她的老公，根本不算什么。 大家见云英笑了，也放心许多，最怕她想不开的。 等会回去大家都想睡觉，谁有空老是看她。 ”我觉得刚才那个男人跟楚雄有得比。”芳芳笑着说。 ”差不多呗。”秀兰回应。 ”如果楚雄穿上西装挺诱惑人的。”芳芳说。 ”他不穿西装还不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秀兰冷笑。 ”我打个比方，如果是楚雄刚才做那个男人的动作，大家会害怕吗？我觉得熟人会好一点。”芳芳问。 ”你别说这些恶心事了，楚雄怎么会做这种事呢。”小丽马上制止芳芳的话。 ”是男人都会做啊，只不过不会在路边而已。如果是两夫妻我觉得没什么。”芳芳不以为然。 ”可是刚才那个男人太不要脸，我们是四个女人呢，不是只有一个。”小丽说。 ”不说了，反正今晚经历够丰富的，也算难忘的一晚。”秀兰笑着说。 ”反正我是一辈子不会忘记。”云英说。 ”不算太差啦，如果刚才那个男人是流浪汉，我是会同情你的。现在回去睡一觉忘记他吧。”秀兰安慰。 ”我回去要洗澡，不然这辈子都觉得脏。”云英说。 ”太晚了，还是别洗，洗洗手得呢。你不是说只是手抓到他吗？” 云英点点头。 ”太晚洗澡湿气重，对身体不好，回去洗把脸就睡吧。”小丽也这么安慰。 ”不如大家泡泡脚，你看我们的脚都踩到泥土了。” 芳芳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丫全部是泥。 回到帐篷云英首先找香皂，她接来一盆热水不停搓手。 芳芳看到云英神经兮兮样子，只觉得好笑，问云英是不是要搓脱皮出来。 ”我要搓掉手上那种感觉，你懂不懂。” 四人很快坐在一起泡脚，秀兰拿一根木棍叫云英伸手出来抓着。 她说这样可以忘记那个男人，如果发噩梦还可以用木棍打男人。 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芳芳说这木棍太粗，不贴实际。 这时玲珑在帐篷里，扯着嗓子喊:”你们去哪里，可回来啦，我浑身发抖，倒点热水给我喝。” 第165章 无穷无尽 玲珑在帐篷里喊，并未引起外面那四个女人的注意，开始她们还以为野鸭子在叫。 玲珑并未知道自己病的很严重，只知道浑身怕冷怕热，鼻塞口干，舌头发麻。 ”别出声，好像有鸭子叫。”秀兰说。 “哪里来的鸭子，如果有抓来宰来吃不更好。”芳芳笑着说。 “好像玲珑帐篷里发出来的声音。”小丽小声说。 “她养鸭子了？”云英问。 “她养大鸭子呢！”芳芳小声回应。 四个人都屏住呼吸，小声听小声讲。 “去看看怎么回事？”秀兰使眼色给芳芳。 “我才不去，万一楚雄在里面怎么办。”芳芳撇了一下嘴巴。 “听这这声音好像挺压制的，莫非楚雄真的在里面，玲珑又不敢大声喊。” 小丽惊讶得睁大眼睛说，作出恍然大悟样子。 “说不定嘴巴被男人塞着一块布！” “不得了，咱还是赶快洗洗睡吧，别影响别人的好事。” 大家一想到那方面的事，即便躺在帐篷里也竖起耳朵听一会，特别是芳芳，她一边听还一边想着楚雄浑身的腱子肉。 可是半个钟过去，玲珑那边还是“嗯嗯”地呻吟，秀兰离得她近，心里就不耐烦。 “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睡。”她提高声音地骂。 芳芳也没睡，她恨不得有人说句话，这声音吵着她似火焚身。 那边玲珑喊了两句要水喝，见没人回应，又睡得迷迷糊糊，浑身十分难受，呻吟着呼吸，喉咙似刀割。 现在秀兰一骂，她又清醒一点，拼着命喊出:“秀兰姐！”三个字。 秀兰听玲珑喊她名字，像是在喊救命一样，赶忙回应:“嗯，是不是楚雄在欺负你。” 过后玲珑又学着鸭子那样叫。 “芳芳，去看看玲珑怎么了？”秀兰探出帐篷喊。 “你怎么不去，万一楚雄在里面怎么办。”芳芳回应。 “应该不在里面，如果在让你大饱眼福咯。”秀兰说。 “你去吧，我不去。” 秀兰担心玲珑有什么事，只好走出帐篷，临到帐篷还喊两声:“楚雄在里面吗？” 见没听到回复，才掀起帐篷遮布，只见玲珑裹着被子浑身哆嗦。 那边芳芳好奇地问:“看到什么了？” “玲珑她病了！”秀兰说着钻进帐篷伸手去探玲珑的额头，烧得像火炉。 秀兰探下身子那刻，还闻到一股特别味道，便问道:“楚雄也不管你。” 玲珑见秀兰肯过来，像得救一样，连忙喊:“水，水。” “芳芳，去倒点水过来。”秀兰大声喊。 “老是把我当丫鬟使。”芳芳生气地爬出帐篷，她想接点凉水算了， 但想到既然生病，喝冷水简直是要命，又于心不忍，喊起小丽一起去接热水。 小丽一直躺着没睡着，她开始也以为楚雄跟玲珑在一起，听了一会想一会竟睡不着。 听芳芳喊她，她便说她的暖水壶还有一壶热水，可以不用去接。 “你也该起来啊，看看她病成怎样，肯定是泼水着了凉，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季节，都入冬了还只顾浪。” “让我来倒吧，叫你倒点水好像在你身上割一块肉。” 小丽起来自己找杯子倒水给玲珑。芳芳生气还是出于嫉妒，开始以为玲珑跟楚雄在做快乐事情。 小丽端着水到玲珑帐篷时，秀兰担心地说:“病得不轻，可能得送去医院。” “先让她喝口水吧。”小丽看到玲珑口干舌燥样子，像一条皲裂的干柴。 玲珑想抢过水杯，小丽连忙说烫，只好对芳芳说: “你帮忙拿调羹过来。” 芳芳嘟嚷一句:“连你也把我当丫鬟使。”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把调羹拿过来，小丽就慢慢吹着气喂玲珑喝水。 芳芳也探头进帐篷，看到玲珑连一件内衣都没穿，秀兰正忙着找衣服她披上。 “怎么会这样，平常你身子骨挺好的。”小丽叹声说。 “失于调养，楚雄那混蛋那会怜香惜玉，兼又着冷； 女人的身体可是水做的呢，别以为抽刀断水水更流。”秀兰说。 玲珑喝完一盅热水，身体似乎没那么难受。“浑身烫得很，真难受。”她说。 “楚雄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扔下你不管不顾呢。” “开始他是跟我待一会，谁知醒来不见他。”玲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如果我们不是在你旁边睡，今晚你就要死了，赶紧穿衣服去医院。” 秀兰气愤骂玲珑不爱惜自己身子。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穿穿裤子。”玲珑说。 秀兰和小丽只好钻出帐篷。 芳芳不满扯一下秀兰衣袖，不满地说:“果然浪出病了。” “别再说了，你有男人比她更浪，去喊醒云英，咱四个一起送她去医院。” “现在几点了，即便我不怕，云英也怕。”芳芳说。 “要不打电话给赵飞。”小丽建议。 小丽也不等秀兰回应，马上掏出手机打过去。 可是夜已深，赵飞没听电话。 “去男人大棚喊楚雄，芳芳你去。”秀兰说。 “小丽跟我一起去就去，那里几十条男人，三更半夜过去挺怕的。” “走吧！” 小丽拉着芳芳就大步奔向男人睡的大棚。 云英在帐篷里听到又得出去，早就装睡死了。她一声不吭用被子盖着头。 今晚那个色狼都使得她惊魂未定。 芳芳一边走还一边骂玲珑害人不浅，自己浪开心了，三更半夜还不让人睡。 “别说了，过后让她把楚雄让给你几天，让你也潇洒浪一会。”小丽笑着说。 “她可舍不得。”芳芳笑着拍一下小丽肩膀，接着她又煞有心思地说:“她浪就浪了，怎么浪完不穿衣服，想必就那会冻着。” “可能那会没力气了吧，你不听你秀兰姐说楚雄不会怜香惜玉吗？”小丽嘻嘻笑。 “怎么说是我的秀兰姐呢，我喊她姐还不高兴呢。” “不喊她姐，难道喊她阿婆。” “喊她阿婆没命活到明天了——小丽我问问你，楚雄真有那么厉害吗？”芳芳开始好奇。 “问我干嘛，我不知道。”小丽顿时脸红了。 “你怎么不知道呢，你连医药费都帮他垫过，想必他的便宜你都占完了。”芳芳哼一声。 “男人的便宜哪里占得完！无穷无尽呢。” 小丽生气松开芳芳，自己大步往前走。 第166章 捡便宜 芳芳见小丽走快两步，她也赶紧追上，今晚不知怎么的，她总是胡思乱想，可能是因为那个鸭腿的缘故。 走进男人睡觉的大棚，还没靠近就听到一阵阵呼噜声，就像夏天池塘青蛙叫一样。 工地男人劳累一天，哪有睡不着的，粘着床板就睡着了。 现在天气冷了，大棚的出口也用一块布挡着，小丽轻轻掀起那块布，男人都在里面躺着睡觉呢。 有些裹着被子安分老实地睡，有些把大腿伸出被子外侧身睡。 还好入冬天气凉了，没有一个不盖被子睡的，如果夏天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两个女人站在大棚门口，就闻到一股热浪，那都是男人身上散发的热气，跟外面凉冻天气形成对流。 大棚里昏昏暗暗，外面灯光和月光投进来，很容易便找出楚雄的床位，本来她们俩个就不少来这里。 只见楚雄仰头大睡，还好呼噜声打得并不响。 小丽首先喊两声他名字，楚雄毫无反应。 她俩只好蹲下推他，芳芳趁小丽不注意，伸手进被窝看看能不能捡到便宜。 果然楚雄很快醒过来，芳芳吓得赶忙把手抽你，心里暗暗笑:“不这样你都不醒过来。” 脸颊瞬间又红起来，还好大棚昏暗。 楚雄觉得到什么，但觉得没什么，他睁开眼看到两个女人在床边，以为是在做梦，嘴里嘟囔着:“又来，我困了。” 小丽和芳芳一阵错愕，不知道他说什么，赶紧又喊醒他。 可能楚雄真的困了，连喊两声也不醒。 “玲珑病了，赶紧起来送她去医院。”小声喊。 芳芳看楚雄睡得那么死，又想大着胆子故技重施，也想借此摇醒楚雄。 可是这回楚雄竟捏住她的手，芳芳咯噔一下，赶忙把手抽出来。 这时小丽看在眼里，芳芳只好说:“男人被窝就是暖和，像火炉一样。” “真的吗？今晚一直走路，手早就冰冷了。” 小丽也把手伸进被窝里，果然温暖无比，像冬日里的暖阳。 芳芳为了掩饰尴尬，突发奇想要扇楚雄一巴掌，她俏皮地说:“我扇他一巴掌，看他还醒不醒过来。” 芳芳真的轻轻打了一下楚雄的脸颊，又用力捏一下楚雄高挺的鼻子。 楚雄难以呼吸，很快醒过来。 “玲珑病了，得帮忙送去医院。”小丽又说。双手还放在被窝里无比温暖。 这时楚雄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她不是好好的吗？”他问。 “她发烧严重呢，你赶紧起床背她去医院吧。”芳芳说。 “这么远怎么背，你喊赵飞开车送她吧。”楚雄说完又继续睡。 “赵飞不听电话，你赶紧起来吧。”小丽着急地说。 可是楚雄又呼噜呼噜睡起来。 “小丽，我不管了。”芳芳赌气说。 “怎么行呢，楚雄，人命关天啊。”小丽伸手去摇醒楚雄。 楚雄没醒，睡在旁边的浩南和吴昊倒醒来。 他们问怎么回事，两个女人大半夜来男人大棚缠住一个男人。 “有人生病，要送去医院。”小丽说。 芳芳又拍了一下楚雄的脸，她觉得挺好玩的。 楚雄才缓缓地说:“你们先出去，我先穿裤子。” “不行，万一你又睡着呢，我帮你找条裤子，你在被窝里穿吧。” 小丽说着在床头找到楚雄的裤子递给他。 楚雄看了一眼小丽，又看看芳芳无可奈何的样子。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噗嗤一笑，心想还不能对付你？ 楚雄穿好裤子不得已把被子掀开，他首先拍打一下芳芳的手背，“就你动情动脚的。” 芳芳开心地说:“别啰嗦，赶紧起来。” 秀兰在那边帐篷里等好久不见小丽回来，不免骂她俩是不是被男人迷住了。 玲珑这时很虚弱，但她一改往前的鲁莽，竟跟秀兰说麻烦大家了。 秀兰听了心软，赶紧安慰她别想那么多。 她又喊云英赶紧起来装热水过来。云英还想装睡，但迫于秀兰大喊两声，不情愿起来把小丽的暖水壶一并拿给秀兰。 “她都病成这样，你还有心思睡，咱们好歹姐妹一场。”秀兰嗔云英。 “现在几点了，不是睡觉时候吗？”云英没好气地说。 “我知道你心思，今晚路上被男人欺负怨恨我们呗，我都叫你想开点，别老是一根筋。” “你当然容易想开，男人扑倒不是你。”云英伤心地说。 “如果扑倒是我，我就不反抗，咋拉！”秀兰气愤地怼云英，怼得云英久久说不出话。 “总之今晚没男人陪着，我是不敢出工地的。”云英声泪俱下。 “你放心，等会让你睡大觉，你先喂水给玲珑喝。” 那一边小丽和芳芳终于等到楚雄穿上裤子，楚雄又喊浩南和吴昊一起去。 两个女人又得等他们穿好衣服。芳芳一会看浩南，一会看吴昊，还觉得蛮有趣的。 “要不明天我们集体休假！”她开心地说。 想着这么晚还要去医院，明天肯定没有力气搬搬抬抬。 “包工头不批假，我都要休。”楚雄为不用上班找到理由，心儿突然也兴奋起来。 等他们几个一起走出大棚时，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还好玲珑只是发高烧，等他们急救可不行咯。 芳芳走出大棚有意挨着楚雄一起走路。楚雄很随性，无论芳芳怎么贴近他也不介意。 这也是很多女人喜欢他的原因，他很少逆女人的心意。 “你刚才睡得真死。”芳芳随口说。 “三更半夜能不睡死吗？”楚雄说。 芳芳暗暗高兴，证明她刚才伸手捡便宜时，楚雄没发现。 小丽跟浩南他们走在前面，回头看到芳芳和楚雄慢悠悠地走，便生气地说:“你们在散步吗，玲珑真的病不轻。” “得啦，别催！不就发个烧。”芳芳不耐烦地说。 楚雄还是听小丽的话赶紧撇下芳芳追上去。 还没到女人住的帐篷，已看到秀兰背着玲珑留要往外走，云英拿着一张被子跟在后面。 吴昊和浩南看到，赶紧跑过去接替秀兰。 “咱快点走吧，云英你就回去睡觉。”秀兰顾不得喘气，也顾不上骂小丽去那么久。 玲珑晕了两次，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第167章 缝缝补补 云英这会却不愿意留在帐篷里睡觉了，她说人人都出去，剩她一个人睡也睡不安心，反正有三个男人陪着，还怕什么。 芳芳还没等男人问怎么回事，已把云英被男人欺负的事说了出来。 吴昊他们说危险，女人晚上还是少出去。 芳芳又把吃酸辣粉的事说出来，楚雄就不高兴了，说吃那么大碗的酸辣粉也不叫他，现在三更半夜扛人的事就死命喊他。 玲珑在浩南的背上状态虽不佳，但听到楚雄说出如此冷漠的话，还是透心凉。 她后悔给他二十元早餐钱了。 不过浩南背累她，换到楚雄身上时，玲珑又不想跟他计较， 想想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既然贪恋他的美色，陷于他的外表，就不能求他的品质，于是把脸紧紧贴在他雄厚的背上。 到了医院马上走急诊，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说着凉和失于调养，打针吃药外好好休息就好。 医生也毫不忌讳地说:“身体有恙就别想男人了。” 玲珑点点头说她现在头嗡嗡响，绝世美男子出现也毫无波澜了，保命要紧。 芳芳开玩笑叫楚雄他们调戏一下玲珑，看她会不会心动。 秀兰就嗔怒芳芳老是说话不分场合，让医生笑话咱们。 芳芳不以为然，她说医生什么都懂，早就是老司机了。 医生也很配合，他说男女之事确实不是禁止，但要有节制。 他帮玲珑开药然后打点滴，打点滴是个漫长的过程，三个男人坐不住，说你们都去吃酸辣粉，他们干脆也去吃宵夜。 秀兰和小丽知道这群男人没什么钱，怕跟他们出去吃要帮他们付钱，都说刚吃得好饱就不去吃，再说三更半夜很多店已经关门。 楚雄悄悄扯一下小丽衣袖，小声说:“走，咱们出去吧，她们几个不出去也罢。” 楚雄希望小丽跟他们三个男人出去，小丽看看秀兰她们，最后还是摇摇头。 “不去了，看玲珑状态不怎么好，我还是留下陪她说说话吧。”小丽说。 “担心啥，她没事的。今晚我说早点睡，她非要拉住我留下陪她呢，你说这样的女人会有事吗。”楚雄很无所谓。 今晚玲珑磨磨唧唧给他二十元，很令他生气，几乎把他当乞丐了，而且非要亲她两口才给。 这有点伤楚雄自尊，又不是给很多，给够五百的话，哪怕亲十口也心甘情愿，二十元连早餐也不能吃好的。 所以小丽叫醒他告诉玲珑病了，他一点不着急。 小丽不想跟三个男人出去，芳芳倒很愿意，干坐在凳子上，她也坐不住。 不等男人约她，她就说你们出去，我也出去，医院的气味太难闻，走在大街上吹吹深夜的风也好。 很快她就挽着楚雄的手出去，浩南也问小丽怎么不出去。 小丽说吃酸辣粉还撑着呢。 等他们出去后，云英就笑着说:“怎么都问小丽出不出去，没人来问我呢。” “你也想出去？你自己干嘛不主动，还等男人拉你的手。”秀兰说。 “我才不敢出去，万一又遇到一个流氓怎么办。只不过他们连礼貌问一下也懒得问，挺伤人的。” “你就有这个心，人家芳芳也没人问她，她想跟男人出去就主动了。 我说句难听的话，如果走过荒野时但凡有点灯光，那个流氓都看不上你。”秀兰冷笑。 此话一出，云英羞得无地自容。 小丽见云英脸色不好看，赶忙安慰云英。 “在男人眼中其实没有丑女人，哪个女人都有可爱漂亮的一面。” “你别把男人当成瞎子，他们嫌弃女人时只是不出声，不像我们女人不喜欢就大声说出来。男人虽然不出声，但身体行动却说明一切。” “不过也有一些肯将就的男人。” “当然啊，那些几百年没见过女人的男人。” 云英看到秀兰句句诛心，就知道她肯定气她，背玲珑出来时，嫌弃她漫不经心的态度，连累她差点闪腰，现在她想公报私仇。 便躲在一边不再说话，她又有点迁怒玲珑，偏在三更半夜生病。 这时护士跑进来说:“你们谁来付一下钱，刚才看病人情况严重，又是半夜三更没来及叫你们去付钱。” “要多少钱？”玲珑紧张地问。 “不多，总共六百三十八。”护士说。 “天啊，还不多，这可如何是好。”玲珑看着秀兰和小丽。 “你身上就这点钱没有了吗？”秀兰不满地问。 “还有几百块，但还得留着吃饭呢，早知道不给楚雄二十块了。”玲珑慌张地说。 “知道没钱你还整天找男人浪，又是泼水，又是那样，也不想想那些男人全部都是穷鬼，只有你倒贴的份。”秀兰张嘴就骂玲珑。 “我想着年底到也该发工资，几百块省点花也够伙食了。”玲珑不安地说。 “小丽，我知道你存不少钱。你先帮她垫付吧，等发工资让玲珑再还你。”秀兰说。 “我没存什么钱，听说你存得更多，还是你帮她垫付吧。”小丽撇着嘴说。 换作另外一个人，她二话不说就帮忙，但玲珑平常没给好脸色她看，还常偷她的泡面吃，即便帮她点也得推脱托一回，不然她不懂得感恩。 “我刚才背她一段路已经出力了，你来帮她垫钱很应该。” “我还跑步去呼叫男人呢。” “小丽，你就先帮我垫付吧，等发工资我第一时间给你。 楚雄这个男人我也不稀罕了，以后你想跟他交往，不用看我脸色。”玲珑哀求小丽。 “呵呵，帮你垫付医药费没什么，说我跟男人交往要看你眼色，我可不乐意。 是我把楚雄甩了，他无聊才找你呢，你还以为自己捡到宝。”小丽得意地说。 “我不信，等楚雄回来我问问。” 玲珑瞬间也不高兴了，她认为也有几分姿色，不过她这时不好发作。 “你们还嫌弃事情闹得不够大，还要去质问男人。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当件破衣服扔一边去吧。 过段时间又喜欢便收拾起来缝缝补补，反正你们眼光就那样，一会喜欢他，一会讨厌他。”秀兰骂道。 “得了，我帮她垫付，秀兰姐帮我作证，别到时不认账。”小丽说。 “你放心，如果玲珑敢不认账，我帮你撕烂她。” 小丽这才去帮玲珑交钱，玲珑见小丽出去，赶忙向秀兰诉苦，抱怨小丽有钱欺负人。 “你别以为人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秀兰马上怼一句玲珑，玲珑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第168章 受宠若惊 芳芳在三个男人簇拥下，走到深夜的街头，心情就莫名地兴奋。 冷风吹过来，她紧紧依偎在楚雄身旁，楚雄也很会做，伸出强壮的臂弯揽住她的腰肢。 芳芳小声问楚雄知不知道她刚才伸手进被窝摇醒他。 楚雄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怪不得我感觉被人抓两下，原来你古灵精怪。 “谁叫你睡得那么死。”芳芳更加开心了。 不知为何人到深夜要么打瞌睡，要么兴奋，芳芳就觉得兴奋。 浩南和吴昊知道工地的女人都迷恋楚雄见怪不怪，不过浩南年轻，除了小丽，他都看不上这些老阿姨。 吴昊也想省钱争取今年回家相亲，不想再浪费钱在这些女人身上。 楚雄自然成为工地香饽饽的男人，本来他自身条件就优秀。 “我们去吃什么？”浩南问。 “别问我，我身上没钱，你们吃什么就吃什么，还要你们请我吃呢。”楚雄说，他倒不挑。 芳芳听楚雄这么说，赶紧伸手进他裤袋里掏，果然掏出一张二十元，她哈哈大笑。 “还说没钱，这不是！” “你别乱掏，这钱是我辛苦得来的。” 楚雄赶紧夺过钱，放进另外一只口袋。 芳芳还想伸手进去掏出来。 “别闹了，想占我便宜直接说，又不是不给你占，这二十块我还得留着吃早餐。”楚雄打了一下芳芳的手。 芳芳才赶忙把手缩回来，这时楚雄却故意拉着芳芳的手。 “知道你手冷，我帮你暖暖。”他把芳芳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 芳芳只是咯咯地笑，心想这趟没有白出来。 “不如我们去吃生蚝，和鱼片粥，再炒两碟米粉。”浩南说。 “既然都出来，不在乎多点一碟炒田螺。”芳芳说。 “我没什么，吃就吃吧，日子够苦的，总得吃点好的。”浩南说。 “点那么多，谁买单，总不能让一个人买单吧，现在大家身上都没什么钱。”吴昊说。 浩南看看芳芳，他知道楚雄没钱，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只有等发工资再请你们吃顿丰富的。”楚雄说。 “雄哥，不要放心上，既然雄哥没钱，吃多少咱们三个平分。”芳芳说。 吴昊就等这句话，浩南倒无所谓，反正他没钱可以问家里要点。 只不过浩南也不想表现得太大方，芳芳肯出钱就更好。 楚雄见芳芳会做人，大方得体，不禁用力紧紧搂她进怀里。“穿那么少冷不冷。”他亲切地问。 “挺冷的，出来忙着照顾玲珑忘记添衣服了。”芳芳温柔地说。 “等会多吃一碗热粥。”楚雄说。 “我想靠近你就得了，你身体好热。”芳芳撒娇地说。 坐下来的时候，芳芳拿起菜牌递给楚雄，叫他想吃什么就点。这引起吴昊不满，他说: “姑奶奶，他都不出钱，你还问他干嘛，我们出钱的反而不问。” “没听说雄哥发工资后请我们吃大餐吗，让他多点一个菜怎么了。”芳芳白吴昊一眼。 “ 他天天都发工资要怎样，却常常不想上班，能有多少工资。” “吴昊，你别乱说，我只是偶然才休息一会。”楚雄马上制止吴昊乱说。 “总之你休息比谁都多，我看你到时有多少工资。” “是多是少有什么关系呢，够吃大餐就可以。”浩南笑着说。 芳芳不管他们，硬要楚雄点一个他喜欢吃的菜。 楚雄才不看吴昊的脸色，他接过菜牌上下端详，就想吃肉。 “要不来这个烧排骨。”楚雄说。 芳芳连忙说好，还说楚雄会吃。 “一份排骨68元呢，你可真会点。”吴昊说。 “想吃就点嘛，浩南都说人活着就不要计较太多，潇潇洒洒才好呢。 你一个男人更是，别露出一副穷像，不然让人看不起呢。 你看雄哥虽然身无分文，但为何那么多女人喜欢，一直横行在工地。 原因就是他没穷像，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精神，头发梳得溜光。” 芳芳一席话说得吴昊生起一肚子气。 “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谁不知道你们偷偷装他洗澡啊，想必对他刮目相看。” “胡说八道，我可没装过雄哥。”芳芳笑着拿起筷子打吴昊的头。 “芳姐说得话是有道理的，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走在大街上上，你穿得得体高贵，谁知道你兜没钱。”浩南也笑着说。 “那今晚咱们都装逼吧，多叫几个菜。”吴昊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多加几个菜吃得完吗，看看你去哪里都穿拖鞋，谁看得起你。”芳芳又拿筷子敲一下吴昊的头。 “他们两个还不是穿拖鞋，你怎么不打他们。” 芳芳探头看看桌子下面，发现三个男人都穿拖鞋。 “你们不冷吗？”芳芳惊觉地问。 “冷啥，南方天气没冷过。”浩南说。 芳芳趁机摸一把楚雄的大腿，果然不觉得冷。 “还是你们男人身体好。”芳芳笑着说。 “得会吃碗热粥下肚子还要出汗呢。”楚雄笑着说。 说着一锅鱼片生滚粥端到桌面，芳芳先给楚雄盛，接着又给浩南盛一碗。 吴昊以为接着轮到他了，谁知道芳芳给自己盛，就不给吴昊盛。 “我不是带把的吗？你做得太明显。”吴昊气愤地说。 “你都说我们装你们洗澡，原谅我看不到你是带把的。”芳芳说。 这话说得浩南和楚雄都笑了。 “下次给芳姐配一副放大镜。”浩南说。 “你不帮忙盛我自己也有手。”吴昊气氛拿起勺子。 楚雄吃了两口鱼片粥觉得很好吃，就说等会打包给一份玲珑，刚好适合她发烧吃。 这话芳芳听着不高兴了，“你还想着她干嘛，她连累到咱们三更半夜陪着她，吃不完也不带给她。” “干脆她们几个都带一碗！大家都累了。”浩南说。 “天啊，你们男人真大方，穷到自己吃不饱，还要关心她们。”芳芳不高兴地说。 她不想那几个女人占她一丁点便宜，决定劝大家吃完桌面的东西。 很不情愿给吴昊连盛三碗粥，吴昊倒受宠若惊。 第169章 难忘的回忆 小丽交完药费，拿到单据时还是担心玲珑过后会赖账。 毕竟现在到年底，好多人一拿到工资当晚走人，人海茫茫不知哪里寻她。 同事还在一起工作天天能见面，还跟朋友一样，一旦分开就没什么关系了。 小丽在账单上写清楚是自己帮忙垫的钱，然后叫玲珑签字。 玲珑说她头晕签不了，别把几百块弄得像欠几万块一样。 “小丽，你不用担心，如果玲珑敢不还，她逃到老家都把她揪出来。”秀兰安慰说。 “放心，就这点钱很没必要呢，做人别那么小气嘛，毕竟我们还是拿两百元一天的人工，不就欠六百多吗。” 玲珑有些不耐烦，嗔小丽小气鬼一个。 “呵，我见你经常偷泡面，不得不防一手。” “我真服了，吃的东西顺手拿来填肚子，你真一天天把我当贼喊。”玲珑气愤地说。 “好啦，别吵，玲珑你也太激动，到时气晕可没谁帮你垫医药费了。 小丽帮你的忙，你应该谢谢她，像我们三更半夜不睡觉陪你出来， 你以为我们不辛苦，明天可能上不了班呢。”秀兰说。 “我也知好歹，只是为了几百块，小丽做法真的太小气，明知现在大家都没钱，特殊时期嘛。”玲珑皱着眉头说。 “不想跟你吵，等发工资还给我就好。” 小丽气得坐一边，云英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看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再看看玲珑的吊针，还有大半瓶。 四个女人一个打瞌睡，其他三个各想各的，都不想说话了。 玲珑因为刚才情绪激动，头竟更晕，她闭着眼睛养神，气楚雄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 楚雄在外面吃着生滚鱼片粥，啃着烧排骨，心情不知有多好。 芳芳这时气自己吃太大碗酸辣粉，烧排骨啃一根就吃不下了，只好吸田螺。 好在楚雄在身边挨着她，即便吃不多也有美男子陪伴，她仍觉得今夜无比美好。 她又把云英在荒野遇到色狼的事嘻嘻哈哈重复说一遍。 这次她添油加醋说色狼差不多得手了。 在场的男人只有吴昊比较关心，他问是得手还是差点得手，这很关键。 “也看得不清楚，那时月光朦胧。总之我看到那男的已经骑在云英身上，想必来了两下。”芳芳漫不经心地说。 “即便两三下也算得手了，有些男的不就两三下吗？”楚雄边啃排骨边搭话。 “难道云英没反抗？”吴昊问。 “不太清楚呢，那男的可不是流浪汉，人家穿着西装革履，一表人才，我看多数半推半就。”芳芳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她可真饿。”吴昊气愤拍一下桌面。 “昊哥，跟你没关系吧，你俩早就分开了，何必生气。”浩南劝道。 “她以前毕竟是我的女人，现在做出这种事，不觉得丢脸吗。”吴昊说。 “算吧，她是被迫的呢。不是说那男人像我一样高大吗，她怎么反抗。 换作是我可不止两三下，早就把她降服，她们几个走上前我也不怕。”楚雄说。 “如果是雄哥，谁还会反抗。”芳芳笑着说。 “就你会说话，你反抗也反抗不了。”楚雄把自己啃过的排骨递给芳芳，让她也来一口，芳芳说饱得吃不下。 吴昊这时说想喝酒，反正明天也不想上班。 “兄弟，早就等你这句了。”楚雄兴奋地说。 “哎呀，不要喝了，吃点宵夜就好，要喝回到宿舍再喝，我还想回去睡一会呢。”芳芳赶紧制止。 “多好的美食，没有酒总缺点味道。”楚雄说。 “下次吧，这次确实太晚，如果明天包工头一定要我们上班，我们一夜不睡可不好，站在高处工作不是开玩笑的。”浩南说。 “你看看，浩南想得多周到，别看他年纪小，可真懂事。”芳芳竖起大拇指赞浩南。 “你那么喜欢他就坐到他那边，别挨着我坐。” 楚雄生气推开芳芳，他好久没喝酒，早就犯酒瘾。 “你怎么了，一事归一事嘛，我就喜欢粘住你，浩南只是小弟弟。” 芳芳拉住楚雄的臂膀，紧紧挨着他。 “等发工资我要喝到通宵。”楚雄泄气地说。 “到时我陪你好不好？”芳芳撒娇地问。 “不好，把你扔在一边，叫你管着我。”楚雄说。 “没管着你，只是为你好，都半夜还喝酒，明天不就浪费了，一天都在睡觉。” 芳芳拿纸巾帮楚雄擦去嘴角的油，楚雄才不再说什么。 “要不就回去，我先去买单。”浩南说。 “去吧，夜深了，到时需要转多少钱给你，跟我说一声。”芳芳说。 “还有大半碟田螺，我们打包回宿舍，还是得喝两口再睡。”吴昊说。 “排骨也剩两根，一起打包吧。”浩南说着就去买单。 浩南买单回来。芳芳就迫不及待问花多少钱。 “没多少，两百四十多。” “还不多，那份排骨确实贵了，我又没吃多少。”芳芳说。 “谁叫你顾着哄楚雄开心，我都说别吃贵的。”吴昊笑着说。 “不怕，每人八十块。” 芳芳笑笑，挽着楚雄的手就准备回去。吴昊却说先去买瓶白酒带回大棚喝。 楚雄不忘嘱咐多带两包酒鬼花生。 “都半夜了，喝那么酒干嘛呢。”芳芳说。 “无聊嘛，都不想睡觉了。”楚雄说。 “等发工资，就我们两人出来喝好不好？”芳芳问。 “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明天晚上更好，咱喝醉就不回去， 在旁边宾馆开一间几十块的房睡觉，你都没见识我喝醉酒的厉害。”楚雄小声说， “说得人家心都动了，可是想到要花两三百块，我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芳芳说。 “刚才我还赞你大方，怎么这点钱也不愿花在我身上，你不是有钱定期吗？拿几百块出来开心一晚怕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钱存定期。”芳芳纳闷。 “你自己大声说的，谁不知道。” “那些钱是不能动的，动了我心里不踏实，你也知道打工挣钱多困难。 如果平常不省点用，一年打工一年空，到时人老钱没有，可怎么办。 年纪大了想打工都没人请呢，可能只有扫厕所的份。”芳芳不安地说。 “你就拿一两千出来，咱们一起快快乐乐的，我保证给你难忘的回忆。” 楚雄见浩南和吴昊都去买酒，趁机向芳芳进攻。 芳芳很快闻到一股排骨味道。 第170章 后知后觉 芳芳沉溺于楚雄带有排骨的香吻中，她的心开始动摇。 “既然钱能买到快乐，那就浪费一回吧。”芳芳心里想。 楚雄见芳芳终于心动，问她现在能不能给他一百块，他想买包烟抽。 “你不是有二十元吗？买包便宜的抽嘛。”芳芳说。 “这二十元不是留着吃早餐嘛。你就给我一百元，让我手头宽裕一些。”楚雄也学着温柔地撒娇。 这倒把芳芳逗笑了，她伸手进口袋看看有多少现金，竟然掏出五十元。 楚雄赶紧夺过来，还不忘伸手进芳芳口袋掏，芳芳笑着躲开。 “小心掏烂我的裤子，就五十元，多的没了。” 楚雄有了五十元也开心不少，总算不用整天问别人拿烟抽。 现在浩南抽烟都躲着他抽了，吴昊在他面前抽，但他一天只分给他一支，多的都不给。 楚雄还不忘再逗一下芳芳开心，等浩南和吴昊回来再一起回医院看看。 刚好玲珑的吊针也滴完，精神好了一些。 “去吃什么了？”秀兰问芳芳。 “多着呢，烧排骨都吃了。”芳芳开心地说。 玲珑看到吴昊手上提着一袋打包食物，问是不是给她的。 “这不适合你，油炸的东西。”吴昊说。 “还以为你们会为病人打包一份热粥回来。”玲珑失望看一眼楚雄。 楚雄连忙说他有说过，但被芳芳拒绝了。 “哼，我就知道。”玲珑白了一眼芳芳。 芳芳故意跟秀兰和小丽说话，不理睬玲珑。 回去的时候玲珑还想楚雄背她回去。 楚雄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以为背着不累人。 玲珑伤心至极，她伤心地说:“我看错你了，亏我还给你二十元。” 秀兰看着玲珑身体还虚弱，又是三更半夜露水重，还是劝楚雄背她一段路程。 楚雄不得已蹲下叫玲珑爬上来，玲珑这时才满意。 走过荒野时，云英紧紧拉住小丽的手，叫她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抛下她跑开。 小丽笑着叫她放心，有三个男人在，即便遇到强盗也有男人挡住。 玲珑让楚雄背一段路程，自己走一段。回到帐篷已是凌晨三点多。 她还要楚雄帮她暖被窝，楚雄怎么也不答应他，他说你都病着，感染给我怎么办。 他还惦记吴昊买的酒，哪有心情陪一个病人。 粗鲁扔玲珑到帐篷就走人，玲珑还想假装哭泣一下，见楚雄头也不回，马上钻进被窝睡觉了。 天亮的时候，赵飞打电话来问小丽三更半夜打电话给他干嘛。 小丽只好把玲珑病的事说一遍。 “你们都折腾一夜，今天哪有心情上班？”赵飞问。 “也没有一夜，半夜三点多就睡着了。” “我跟包工头汇报一下，看要不要让你们休息一天。” “哎，顺便问一下什么时候发工资，大伙都没钱了。”小丽说。 “我哪敢问，恐怕要等到年底。你没钱花吗？我现在又屯好多泡面，你有空上来拿些回去。”赵飞开心邀约。 “泡面哪里能吃饱的——酸辣粉有吗？”小丽问。 “有，不过不多。” “包工头在隔壁我也不敢上你那里，他一口一声说我教坏你。”小丽赌气说。 “坏一点更好呢，他过两天就出差，你到时上来。”赵飞笑着说。 “那你多囤点泡面，我拿些回来做宵夜。”小丽也开心回应。 她挂了电话便起床刷牙，芳芳已在水池边洗脸。 芳芳问她那么早跟哪个男人通电话，小丽毫不掩饰说赵飞打来的。 “我听到你说了几遍泡面，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大家。”芳芳问。 “你说话用用脑子，赵飞才二十出头呢。昨晚因为玲珑打电话给他没接，他睡醒打过来而已。” “那跟泡面有什么关系。” “我问什么时候发工资，没钱吃饭了。他就叫我先买泡面吃。” “他可真说得出口，有钱买泡面还没钱吃饭。真的没饿过肚子的人，不知道世道艰难。”芳芳嗔道。 很快赵飞发通知出来说休息一天。大家开心之余未免又骂一顿。 说如果知道今天休息，就不调闹钟起早床。起床的纷纷又钻回被窝里睡觉。 只有小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她还是回到帐篷里继续睡一会。 这时赵飞却又发来信息，“不如你现在过来，我舅舅出去了。” 小丽有点犹豫，为了搬十桶泡面回来，她觉得值得走一趟，反正大家都回去继续睡。 小丽刚敲门，赵飞就开门拉她进去。 “你自己没起床怎么喊我过来。” 小丽看到赵飞穿一条裤子，穿着拖鞋跑出来开门。 “别管了，我超想你的。”赵飞说着就紧紧抱着小丽。 “你不是要跟我断绝来往吗，想我干什么。”小丽故作生气。 “还不是你太绝情，把我的泡面吃完就不想跟我来往，你以为我没钱再买。” “你别把我看得太物质，包工头威胁我呢，如果我还跟你来往，我得卷被褥走人。”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得到你。”赵飞说着就把小丽拖上床。 他睡足一晚，精气神特别好。 小丽还想表现她的矜持，可是赵飞已经不是愣头青了，他似乎有举一反三的天赋，做事越来越有自己的主张。 小丽在半推半就中，竟觉得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 二十二岁，正处于人生的黄金时代，正是放手去爱的年纪。 而小丽也正处在三十出头，而立之年，她对生活有自己的见解，对生命有不一样的体验。 不再彷徨不再害怕，也不再羞涩，她会认为今天这个早晨是多么的美好，小雪刚过，冬已开始收藏。 人们都期待来一场雪，让冬天冷得更刺骨，让记忆更深刻。 此刻赵飞白嫩的身躯覆盖着她，正像一场雪，不过令她倍感温暖，比春天还温暖。 “你长大成熟了。”小丽小声说。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道理你还不懂吗？”赵飞得意地说。 “哦！”小丽后知后觉。 她想表现出最后一分矜持都徒劳，男人更在意他自己的胜利。 第171章 不三不四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飞才肯甘罢休。 他得意地问小丽开不开心，小丽羞涩地说以前太小看他了。 赵飞听到小丽如此称赞，才满足起床说要吃早餐补充能量。 ”不会又吃泡面吧？”小丽问。 ”你怎么知道的，怪聪明的。”赵飞笑着说。 ”大清早吃泡面有什么营养，晚上作宵夜吃还差不多，去买两份肠粉吃还好。”小丽建议。 ”难得出去呢，吃泡面将就一下呗，今天反正休息，咱就一直在屋里玩耍。” ”如果一日三餐都吃泡面，我可受不了，要不中午你买只烧鹅回来，好久没吃。” 小丽说起烧鹅时，忍不住吞一下口水。 ”你想吃就买呗，不过早上就吃泡面，我还想吃完再睡回笼觉。”赵飞嘻嘻笑。 小丽也觉得没有比睡觉更舒服的，何况昨晚三更半夜才入睡。 ”那你也多泡一桶，我也吃。”小丽说。 正当他们吃着泡面时，隔壁房屋响起来。 小丽心一惊，她小声说:”莫非包工头回来了！” ”回来就会来，咱关着门怕什么。” ”万一他来敲门怎么办，上次被他在厕所抓到，还捧着一桶泡面怪丢脸的。”小丽慌张地说。 ”不怕，咱们赶紧吃，等他不注意，你悄悄溜走。” ”不请我吃烧鹅了，来一趟就吃一桶泡面，我可吃亏不少。”小丽撒娇说。 ”你有吃亏吗，我看刚才你比我还来劲。” 赵飞捏了一下小丽的小脸，开心地说。 ”还不是被你上下折腾的，在这方面再怎样女人都吃亏，何况我大清早踏着露水过来的。”小丽装出一副委屈样子。 ”我看舅舅什么时候出去，如果他一直在屋里，可不敢买烧鹅回来，他鼻子比狗还灵。” ”那可惨了，等会要是他进这屋，肯定会闻到不一样的气味。”小丽担忧地说。 ”该不会，两桶泡面气味那么大，闻不到其他味道的，咱赶快吃吧。” 正在这时，门却响起来。 ”赵飞，你起床了吗？”包工头在门外喊。 小丽和赵飞吓得都不敢出声。 包工头又拍几下，”别在装，刚才还听到你叽叽喳喳讲话，睡醒就起床，等会一起出去见位客户。” ”知道了，我再睡会。”赵飞说。 ”还睡，现在几点了，不用吃早餐啦。” ”我吃泡面得了。”赵飞回应。 ”我买了两份早餐回来，开门拿进去。”包工头说。 ”你放门口吧，我等会出来拿。” ”什么，你很忙吗？”包工头不耐烦了。 小丽赶紧推赵飞去开门，她自己又悄悄躲进厕所。 赵飞打开门，包工头果真拎着一份早餐在门口等他。 ”在里面鬼鬼祟祟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起来吃个泡面而已。” 赵飞拿了早餐想关门，可是包工头用力一推就走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桌面摆着两桶泡面，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胃口挺好的，大清早吃两桶泡面。”包工头一边说一边探头四处看。 小丽在厕所里面吓得浑身哆嗦，她这次大意了，没把泡面一起捧到厕所里面。 果然包工头很快推厕所的门，见里面反锁踢了两脚。 ”谁在里面，自己走出来吧。” ”舅舅，你这是干嘛？”赵飞气愤地问。 ”干嘛，我来看看你跟什么人交往。” 包工头想不到赵飞会对他发脾气，瞬间也点燃心头一把火。 ”我不用你管，我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思考。” ”长齐毛了是吗，翅膀硬了，不用我指点啦。” ”我都二十二岁，我也需要跟女人交往，也需要过那种生活。”赵飞大声咆哮。 ”牛啊，你啊，想就正式找个女朋友，别交往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包工头愤怒踢厕所的门，还好他穿着拖鞋，如果穿皮鞋那扇门早就踢出一个洞。 小丽在里面听到包工头说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顿时羞愧难当，已经顾不上害怕了。 她觉得事情已闹到这份上，干脆撕破脸。 ”不要踢了，我在里面呢。”小丽镇定地说。 ”原来是你，我该想到是你，赶快开门。”包工头气得牙齿痒痒。 小丽见厕所有赵飞的脏衣服，赶紧放水假装洗两下，挽起衣袖两手是水，然后她才把门打开。 包工头瞪着她急红眼。”你还挺大胆的，上次我怎么警告你的，你忘记了。 ”我哪敢忘记，不过是你自己想偏。 赵飞叫我上来帮他洗衣服而已，顺便吃桶泡面，事情就那么简单。 而你呢，骂我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我出力不讨好，你知道吗？” 小丽说着就委屈哭起来。 ”真的是这么简单？”包工头看看赵飞，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我连叫个人上门洗衣服你也得管，要我怎么说呢。” 赵飞赌气坐在椅子上，不理睬包工头。 ”别哭了，洗完衣服就回去吧，听说你们昨晚三更半夜去医院。”包工头关切地说。 他转念一想，小丽一直把赵飞当小弟弟看，应该是正常交往。 ”不洗了，现在我没心情，骂我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我没脸活了。”小丽边哭边打包工头。 包工头一下子招架不住，连忙说:”谁叫你们鬼鬼祟祟。” ”我们怎么鬼鬼祟祟，还不是怕你多心。” 小丽不依不饶继续捶打包工头的胸膛，赵飞在一旁偷笑。 ”不要闹了，要不把我的衣服也一起洗。”包工头说。 ”那你跟我道歉，说我是正经的女人。”小丽说。 ”要那么正经干嘛，不三不四才好呢。”包工头笑着说。 ”不行，至少你请我吃一只烧鹅。”小丽这会才一本正经地说。 ”一只你吃得完吗，要不买一只回来，给你一个腿得了。” ”吃不完我留到明天吃，最近穷得发慌，肚子没点油水。”小丽撒娇地说。 ”怕你了，买一只回来给你一半，我也好久没吃烧鹅了。” ”买一只大一点的。”小丽转悲为喜，很快调整好情绪。 ”买大只的就买大只的，不过你得帮我把衣服洗了，反正烧鹅等会才有得卖。” ”你不怕我又把你的内裤和袜子放在一起洗？”小丽笑着问。 第172章 日落黄昏 果真小丽帮包工头洗完衣服，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烧鹅味。 赵飞买一只打包时已分开两份，小丽问鹅头是不是每份都有，她特别喜欢吃的。 赵飞说不清楚，可能全部放在一起。 小丽少不得两份打开看看，只见鹅头一份一半分开放了。 小丽满心欢喜，问包工头还有没有其他衣服要洗。 包工头说再洗恐怕又得再买一只烧鹅。 小丽想拿半份烧鹅回到自己帐篷再吃，包工头邀约她一起吃，一起吃他那份。 有便宜占小丽自然答应。 小丽见赵飞除了买烧鹅，还买其他熟睡食，许多都是她喜欢吃的，有猪耳朵，鸭肠，还有一些凉拌菜。 三人坐下来后，赵飞却趁机踢一脚小丽，以此跟她亲密，小丽心里害怕得很，她一点不敢露声色，怕被包工头发现。 赵飞却表现出十分热情，整天帮小丽夹菜，一副暖男的样子。 小丽心想，如果包工头不在场，她就可以好好受用一回，难得有人照顾，现在只能默默吃。 包工头倒不察觉什么，只说赵飞都没夹过菜给他。 以前小丽私下还敢跟包工头暧昧，现在她一点不敢了，一边是外甥，一边是舅舅，她得懂得舍弃。 心想还是快点吃完走人，但她还是忍不住拿起半只鹅头啃起来。 发觉这次赵飞买的，比以往都香。 包工头看小丽喜欢吃烧鹅样子，笑说今年的年会肯定得搞一盘烧鹅吃。 ”还有年会吗，工资都没发呢。”小丽说。 ”辛苦一年怎么也得聚在一起吃顿饭，工资不用担心，年底会发。 太早发到时你们花完连车费没有，我怕找我借钱呢。” ”只有那些男人才两三天花完，我们可不敢乱花，还得寄回家呢。 不过最近大家穷得揭不开锅啦，要不你先每人发一点。”小丽说。 ”你信他们，我还不知道你们女人，肯定存起来舍不得花， 男的有家庭寄回家，没家庭的光棍发再多，两三天也用完，干脆再等等吧，现在资金也没批下来，我也穷。”包工头叹口气。 ”只要年底发我无所谓，到时拿着一大叠钱更有手感。”小丽笑着说。 ”你还缺手感吗？”包工头坏笑。 赵飞在一旁一声不吭，只顾着吃，跟刚才私下表现截然相反。 ”你今年离婚，过年打算去哪里？”包工头问。 ”还不知道呢，娘家肯定不会回去，前夫家更是不敢回去，留在工地过年吧。” ”你不回去看你的孩子，他们肯定想你回去。” ”肯定想，可是我真不敢再回去。”小丽脸上掠过一阵惊慌。 她无论什么时候提起那天条恶村，想起那些光棍欺负她就害怕。 ”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看谁敢欺负你。”包工头说， ”呵，哪敢劳你大驾，不敢回去就不回呗，反正孩子会自己长大。”小丽说， 听到包工头那么说，她还是挺感动的，很少人为她撑腰出气。 不过包工头的话却点醒她，如果真要回那条恶村看孩子，可以带个男的同行。 她最先想到是自己的弟弟，虽然好多年没见面，只要小丽出声，应该会答应，毕竟小时候带他的。 如果弟弟不愿意，有个人肯定愿意帮她，那就是楚雄，只要小丽给点好处他，他没理由拒绝。 他最是有奶便认娘的人。 这么想着小丽心情又好很多，她也十分想念自己的孩子。 如果有安全的办法，一年见一两次是必要的。 在孩子的眼里，父母就是天地。 如果现在都不看看他们，等他们长大后就成陌生人啦。 小丽感谢包工头的提醒，感动之余，伸手夹菜到包工头碗里。 包工头脸上笑笑，赵飞好像有点不高兴了。 小丽只好又夹给赵飞，可是赵飞说谁要你夹。 小丽愣好一会，没再想其他。 可是等包工头吃饱出去后，赵飞就对小丽发脾气，问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喜欢老男人。 小丽听了哈哈笑，问他想些什么了。 ”我看你跟他说话心里乐得很。”赵飞说。 ”我跟谁说话都开心，你管不着。”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年轻，我也可以开车送你回家。” ”你想都别想，那条村好多恶人，你年纪轻轻可不能冒险。” ”可我偏要送你呢。”赵飞显出一副牛劲。 ”我不回去的，就在工地过年。”小丽说。 ”那我也在工地过年。” ”呵，话别说太早，你愿意你舅舅也不愿意，我当然乐意啊，有人陪伴说话。过年工地很冷清的，晚上听说更令人害怕。” ”所以我才陪你嘛！” ”我不敢相信，你还是回家过年吧，刚才躲在厕所我都吓死了，以后咱还是不要单独在一起，我害怕丢这份工作。” ”说来说去，你不就喜欢老男人，他们经验丰富吧。” ”不跟你说了，我得走啦。”小丽说完提着半份烧鹅就走。 ”别走，再陪我半天。”赵飞立马抱着小丽。 ”这会吃豹子胆我也不敢了。” 无论赵飞怎么纠缠小丽，小丽最终还是挣脱。 赵飞气馁坐在地上，小丽也不好意思问他拿泡面了，反正有半份烧鹅在手，不虚此。 无论赵飞怎么不高兴，小丽还是坚持要走。 ”你年纪多大，我青春几何，我可没多余时间陪你浪费，今天早上算是破例。”小丽说。 ”我不要你怎样，你就陪我一年吧，让我一次爱个够。”赵飞说。 ”人心是肉长的，万一我到时无法自拔爱上你呢，你肯跟我结婚吗？ 如果你抛弃我，我该有多伤心，我现在对谁都不敢动感情，咱有过一个美好的早晨就好。”小丽理性地说。 ”可我不仅要早晨，还要日落黄昏，你就好好陪我一年吧，”赵飞哀求。 ”不行，你终将会抛弃我的，我还是及时止损，免于伤到自己。” ”果然是狠人，那刚才你很开心也是装出来的吧。” ”那倒不必，你真的挺棒的，我是真情流露。” 小丽说完提着半份烧鹅潇洒离开。 赵飞回到屋里猛踹厕所那扇门，把所有不满发泄出来。 第173章 大大咧咧 小丽提着半份烧鹅走在回帐篷路上，她本来遮遮掩掩就不想让人知道。 谁知道经过男人住的大棚时，楚雄站在大棚外的空地撒尿，离小丽也隔一条沟渠远。 小丽本低着头快速走过避开他，可楚雄偏偏热情跟小丽打招呼。 开口就问提着什么好吃的，眼看午饭钟点快到了。 小丽不理睬他，假装没听到，把脸扭到另一边。 楚雄就爱占女人的便宜，他不管小丽有没有回应，直接跨过沟渠拦住小丽。 ”哈哈，一定买了好吃的，假装听不到。” ”你走开，买好吃的也不给你。”小丽站住脚板起脸。 ”呵呵，不给我吃那给我闻一闻，解解馋，早饭还没吃呢。” 楚雄勾唇坏坏一笑，还不忘向小丽放电。 ”闻也不给，你又不是狗，有什么好闻的。” 小丽侧身绕过楚雄继续走，可是楚雄趁机抱住她转两三圈。 小丽忍不住就笑出声，等楚雄放下她的时候，只觉得头晕晕。 楚雄趁机夺过那盒烧鹅，哪里只是闻闻，直接打开看了。 看到是烧鹅，他惊喜得哈哈大笑。 ”果然藏着好吃的，怪不得我喊也不应答。” 楚雄就要伸手拿来吃，被小丽狠狠拍打一下手背。 ”刚才撒尿洗手了吗？”小丽赶忙合上烧鹅。 ”不碍事，刚才没沾到尿液，手很干净的。” ”我不想听，你别弄脏我的烧鹅。” ”我不拿也行，你拿一块最大的喂我吃。”楚雄厚着脸皮求小丽。 小丽容易心软，刚才她在包工头那里也吃得饱饱的，只好又打开盒子。 楚雄看到最上面那块鹅头，就说不如给鹅头来啃。 ”别做梦，我会跟你拼。”小丽正色地说。 她好歹挑一大块鹅脯肉给他。本来想扔给他，但楚雄好歹不是一条狗，这样做也不道德。 想递给他的手，谁想楚雄直接张开嘴探头过来。 小丽犹豫一会，还是把那块鹅脯肉放到楚雄的嘴里。 楚雄不知好歹，趁机咬一口小丽的手指。 ”狗咬吕洞宾，喂你吃还咬人。”小丽生气骂。 楚雄不出声，嚼着口中的鹅肉，连声说好吃。 小丽不理睬他，想赶快回到自己帐篷里去。 楚雄吃了一块又想第二块，他跟着过来。 ”小丽，怪不得好多人说你是小富婆，我们温饱都成问题，你竟然有钱买烧鹅吃，真的羡慕。” ”谁叫你们平常不节省，有一分花一分，每月省一千，一年也有一万，我这点钱也是从牙缝省出来的。” ”关键我身上没钱，不然也学着省，不如你教教我怎么省。” 楚雄笑嘻嘻地说，他就要跟着小丽。 ”我没空教你，你别跟着我。” ”今天难得休息，不如我们打牌。” ”不打，我要织毛衣。” ”你能帮我织一件吗，长这么大没人帮我织过呢。” ”你买毛线回来，我帮你织。” ”真的，你别开玩笑，你帮我织的话，我想得留到大年初一才穿。” ”没啥，织件毛衣事儿，咱女人天生爱织毛衣的。” 小丽停下来，转身打量一下楚雄，目测他的体型该织多大。 同事之间帮这点小忙还是可以的。 ”买毛线得多少钱，我这里有五十元够不够。” 楚雄从口袋掏出芳芳给的五十元，皱巴巴的递给小丽。 ”你又说没钱，这钱不用留着吃早餐。我先帮你买毛线织，你发工资再还给我吧。” 小丽看他也实属不易，心儿就软下来。 ”我再想办法，你拿去买毛线吧。”楚雄把五十元硬要塞给小丽。 恰巧这一幕被在晾晒衣服的芳芳看到，她老远就问:”塞什么给小丽啦。” ”没什么？”楚雄没好气回答。 芳芳不相信跑过来看个究竟，她猜想肯定是塞钱。 小丽想撇清关系，连忙把皱巴巴的五十元掏出来给芳芳看。 芳芳一看，立马横眉怒目:”千方百计在我身上挖钱，原来是为了去哄小丽。” ”别误会，他叫我帮他织毛衣，买毛线用的。”小丽连忙说。 ”被我看到当然得找个理由，那可是我的血汗钱。” 芳芳一把夺过五十元，姑且不跟小丽计较，而是转骂楚雄。 她刚才洗衣服倒了不少小丽的洗衣粉，不想跟小丽有什么冲突。 楚雄挠挠头，也懒得解释了，芳芳就象征性在他身上捶两拳算是解气。 把五十元夺回来，她心儿不知有多高兴。 今天早上睡醒她就后悔给五十元楚雄，本来吃宵夜就花八十元，远远超出她的预算。 怪昨晚半夜的风吹得太兴奋，楚雄稍微撩拨她，心儿就飘起来。 今天休息有这五十元，她可以晚上出去吃顿好的，还可以买两个生果。 打完楚雄，她转头问小丽提着什么好吃的。 ”没什么！”小丽不想搭理她。 ”没什么怎么不给我看看。”芳芳伸手就想拿过来。 ”吃的呢。”小丽赶忙藏在腋下。 ”不用看，是烧鹅。”楚雄笑着说。 ”哇，小丽你发达了，有钱买烧鹅吃。”芳芳嬉笑着说。 ”你们昨晚吃生蚝，排骨呢，怎么不说自己发达。” ”我们几个人aa的，每人几十块。都怪楚雄，偏要点排骨。”芳芳又借机捶一下楚雄。 ”是你自己求我点的，我哪里还客气。”楚雄握住芳芳的手捏了一下。 ”我哪里求你，只是客气一下。” 小丽见他们没大没小打闹，关系暧昧，赶紧走开。 楚雄趁机对芳芳说:”昨晚不是说好今晚出去吃烧鹅，然后去小宾馆过夜的，还算不算数。” ”我没答应过你呢，今早醒过来我又不想一下子花太多钱。” ”哼，浪费我表情，还不如去找小丽，人家一声不吭买只烧鹅回来，多会过日子。这样的女人才让我们男人喜欢呢。” 楚雄说着还不忘伸手到芳芳口袋。把五十元掏回来。 芳芳哪里肯，笑哈哈躲闪走开。 ”除非你对我，我就给你。”芳芳说。 ”你跑开我怎么对你好，你回来。” ”我把钱藏好再找你。” 楚雄真的恨得牙齿痒痒的，早上忘记去买烟把钱花掉。 这个女人看起来没心没肝，大大咧咧的，实际上最小气吝惜。 没得到过她多少好处，倒被她抓过两把，占去不少便宜。 楚雄无趣自己站了一会，还是觉得去找小丽，毕竟她现在手上的烧鹅是现成的。 第174章 姐妹情深 小丽回到帐篷还没钻进去，秀兰和云英早就听到她提着烧鹅回来。 秀兰懒得问出口，没直接问小丽拿块来吃，而是问小丽在哪个档口买的。 小丽少不得撒谎说是在”福哥烧腊档”买的。 秀兰听了便说:”早就听说那档口烧腊档正宗，只是还没机会品尝一尝。” 小丽一听就知道她想吃，想起昨晚她对同事还挺讲义气的，她来到这里后，也不像在深圳那么针对她。 便不失礼貌地跟秀兰说:”想尝还不容易，等会我给你吃。” 小丽赶快钻进帐篷，挑了一半放进自己的碗里盖好，留到晚上吃，才又提着那盒子招呼秀兰。 ”也不多，过来尝尝吧。”小丽干脆把半盒子鹅肉放到石墩上，喊秀兰过来吃。 云英不用喊都跟着秀兰过来。 小丽刚才吃得挺饱的，但也像象征性拿起一块慢慢吃，算是陪她们。 ”那么好的菜，可惜没米饭，不然午饭都解决了。”秀兰边吃边说，甚觉得美味。 谁知道这时楚雄笑嘻嘻跑过来，三个女人吓得赶紧把盒子掩盖上。 ”你又窜出来干嘛，想吓死人。”小丽说。 ”有得吃不喊我，你们真够意思。”楚雄直接挨着小丽坐下来。 ”没多少，你也该让着她们，刚才已给一块你吃。” ”一起吃嘛，我都坐下来了。”楚雄说。 ”真由你的，小丽就给他吃吧。”秀兰征询小丽意见。 ”我无所谓，但有他在，你们别想多吃两件。”小丽说。 ”算了，反正也没两件。”秀兰说着打开盒子盖。 ”哇，眨眼你们就吃一半了。”楚雄问。 小丽不好意思低下头，良久她才说: ”我留点晚上吃呢，晚上不想再出去了。我想着给秀兰和云英两个也够，谁知道你突然窜出来。” 小丽见楚雄拆穿她，越说越气，伸手狠狠捏一把他大腿肉。 疼得楚雄鹅肉吃不下，他反手轻轻拍一下小丽，问要不要那么狠。 秀兰连忙说够了，觉得好吃她会自己出去买。 云英突然说她那里还有七八个馒头，要不拿过来送鹅肉吃，午饭也解决了。 她不等众人回应，转身就去拿。 小丽连忙说她不要，多的给楚雄吧。 ”怎么对我那么好，是不是良心被发现了，你看看我的大腿。” 楚雄撩起衣服给小丽看她刚才捏的地方，果然红了一块。 ”那么多毛，看不到。”小丽说。 ”疼呢！”楚雄又打一下小丽。 大家发现一口馒头一口鹅肉特别好胃口，特别烧鹅皮油很多。 快要吃完芳芳才晾完衣服回来，她看到只剩一个空盒子，气得马上骂小丽。 ”原来你是留着给她俩吃，你们平常关系好一点嘛。大家都认识三年，她们吃到撑，我怎么不能吃上一块。” ”谁知道你去哪里，手快有手慢没，你还想我下帖子请你。”小丽说。 ”谁要你下帖子，大喊一声怕我听不见吗？ 刚才我想问你，又想着是你出钱买的，也罢。 但你既然给她们吃，也该有我一份，你不喊我又不留两块给我，厚此薄彼，难免我生你气。 以后我买一只烧鹅回来，人人都请了，唯独不请你，看你心里高不高兴。” 芳芳有据有理说一番，倒把小丽说惭愧。 ”我见没多少，难得喊啦，下次买到再喊你。”小丽只好赔笑。 ”呵，一大盒还说没多少，你看云英吃到拍肚皮。”芳芳指着云英肚子说。 云英一下子脸就红了，她连吃三个大馒头确实有点撑着。不过她却说: ”我们也没吃撑，就每人吃三四块，小丽自己留一部分晚上吃呢。” ”怕你们了，我还想留着做晚饭，现在全拿出来给你们吧。”小丽气愤站起来就去拿。 可是被秀兰拦住，”小丽，别管她，我吃你的，我领你情了。芳芳你想吃自己去买，说那么多大道理干嘛。”秀兰指着芳芳问。 ”我心里有一句就讲一句，你听不得就算。换作是你会高兴吗？”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总之没有你那么小气。别人不给你吃就骂人。” ”我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比你憋在肚子里骂好。” ”吵啥呢，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玲珑在帐篷里喊。 她才是碌碌饥肠，不过烧鹅不适合她这个病人，所以一直没出声。 ”我全部拿出来给大家吃。” 小丽拿起那个空盒子又回帐篷里，楚雄笑着想跟进去，被小丽骂他不嫌弃事多。 她说全部拿出来，其实也只拿一半。赵飞买的这只烧鹅特别大，少说也有八九斤。 小丽再留四分之一也够晚上吃了。 ”吃吧，再也没有了。”小丽把盒子又放在石桌上。 楚雄毫不客气，但被小丽打回去。 ”芳芳先吃吧。”小丽说。 ”小丽，你误会我了，我是在乎这两件烧鹅肉吗？我是在乎姐妹情谊。 既然你喊她们两个吃，也要予我一份，我想着我跟她们是一样的， 可惜你想都没想到过我，我很难过。”芳芳说着竟然流下眼泪。 小丽倒不好意思了，连忙夹一块送到她嘴里。 ”就你戏多，小丽也没喊玲珑，人家就没多心。”秀兰生气地说。 ”玲珑才跟我们做事多久，不喊她很正常，她有得吃也藏起来吃的。我们一起工作三年多呢关系又不一样。”芳芳说。 这句话可把帐篷里的玲珑听得牙根痒痒的。 ”芳芳，下次我有吃的，用喇叭喊你知道。”她说。 ”不提了，这鹅肉芳芳你全部吃吧。大家都一样，我没多心。”小丽把鹅肉推到芳芳面前。 ”我也不多心，只是重视我们姐妹情谊。” 芳芳郑重地说，顺手挑了一块鹅肉放进嘴里。 秀兰和云英同时哼一声，很看不惯芳芳的做派。 ”云英，你还有馒头拿一个给我吧，我将就把午饭解决了。”芳芳问。 ”哼，吃完了。”云英生气起身回帐篷里。 秀兰把盒子拉过来，她也拿起一块鹅肉。”你一个人吃未免太多了。” 楚雄也趁机伸手拿一块，”哭闹的孩子有肉吃。” ”小丽，你帮我管管他们。” 芳芳端起盒子转身就跑…… 第175章 粗鲁 难得休息一天，但大家因为口袋没钱，多数还是留在工地睡觉，即便打牌赌钱也只赌一块钱的。 也有人趁休息太阳好，把被褥晒晒，女人更多是织毛衣和围巾。 虽然南方都市用不上围巾，但她们是准备着过年回老家时围脖子的。 她们有些人偏爱白色，有些偏爱红色，还有紫色，但更多喜欢白色，看起来像白雪堆积。 小丽拿了一条卷尺叫楚雄站好，她需要量一下尺寸，方便织出合身的毛巾，也好知道买多少毛线。 秀兰说毛巾弹力好，对尺寸要求不高。 芳芳听到小丽要帮楚雄织毛衣，瞬间不高兴，问楚雄为何不喊她来织，难道怕她的手艺不好。 小丽冷笑，”你要帮他织就尽管织，连毛线的钱都要帮他垫呢。” 芳芳听到要自己出钱买毛线，连忙推托，说自己织得不怎样，还是小丽织得比较精致。 楚雄却趁机说:”小丽帮我织毛衣，你帮我织围巾吧，最好帽子一起织。” ”想错你的心，不买毛线回来，别想我帮你织。你当然想啊，最好织条毛裤给你。”芳芳噘着嘴说。 ”呵呵，你有那功力织毛裤吗，别织得稀稀落落的，漏出来怎么办。”秀兰哈哈笑。 ”又不是织网，怎么会漏出来，当睡裤穿有什么关系呢。”芳芳回答。 ”总之我觉得毛裤特别难织。”秀兰回答。 ”如果你们人人帮我织一样东西就好了。”楚雄笑着说。 ”你又不是我的男人，我怎么会帮你织。”秀兰哼一声。 ”你这话，他也不是我的男人。我就不可以帮他织吗。”小丽问。 ”你不一样，一直有助人为乐精神，我只为自己男人织。”秀兰回答。 ”别吵啦，雄哥是我们工地女人的梦中情人。”芳芳笑着说。 ”你们都不是真心对待我的，寂寞孤单的时候才想起我。”楚雄落寞地说。 ”寂寞孤单的时候想起你，证明我们心里有你， 你看我们有跟其他男人聊天吗，都是经常跟你打成一片。 你又不嫌弃我们又老又丑，很会哄我们开心。”芳芳说。 ”是你又老又丑，我们可还是一枝花。”秀兰生气怼芳芳。 ”即便是一枝花，你也快凋零了，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你不知道吗？ 看看雄哥的外貌，体格，都愿意接近我们，是他心底善良，善解人意。” ”他是善良吗，他只是没钱吃饭想我们养他。”秀兰冷嘲热讽。 楚雄听了十分不是滋味，小丽帮他量着尺寸也不耐烦走开。 小丽一把拉住他，安慰说:”在乎这些闲言闲语干嘛，每个人都有困难时候。 我们都不看重你其他什么，同事一场相识也是缘分。” ”她每次说话都那么刺耳。”楚雄瞪了一眼秀兰。 ”毛线有多余的，我还帮你织一双袜子。”小丽说。 ”要不织两双吧，有替换呢。” ”这毛袜是睡觉时穿的，你还想几双替换。” ”睡觉穿什么袜子，我可睡不着，你帮我织一顶帽子吧。” ”你要不让其他女人织一些，我帮你织得太多，恐怕她们会嫉妒。”小丽向芳芳看看。 芳芳好像没听到他俩的说话，刚吃完鹅肉，忙着剔牙。 楚雄看看四周，看其他女人都忙其他活，便小声跟小丽说: ”过年咱都没地方去，要不一起过，我在外面租套房子。” ”我可能要回去看孩子，这两天来电话老是问过年什么时候回去。 我支支吾吾不想给他俩明确回复，他们都哭喊着说一定要回去，说别人的妈妈都确定几号回去了。”小丽叹口气。 ”你还敢回去，真不怕死。”楚雄心凉大半截，只好生气骂小丽。 ”你找其他女人过这个年吧，要不考虑芳芳，她也离婚了。 不过她孩子在娘家，可能她会回去。 听她语气说只要除夕那晚和大年初一不在娘家住就好，年初二归宁后可以住到开年。” ”那你以后也把孩子带回娘家，以后你就回你娘家好了。”楚雄关切地说。 ”你以为娘家是收容所，还是慈善机构，不是人人的娘家都可以回去的。再好，回去一两天就行了，嫁出去的女人回去就是客人了。” ”那你打算回你那前夫家？” ”哎，我现在也不知道，孩子哭闹得让我心烦。 不回去的话，想起他们眼泪滴滴，失落表情会难受。 他们会天天站在村口盼我回去呢。” ”那你回去，你前夫肯放过你吗？不把你折磨死；你跟我在出租屋，我怎么样也懂得怜香惜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楚雄说。 ”光他一个人我还可以承受，那条村还有好多光棍爱欺负人呢。”小丽露出一脸惊恐。 ”那你就别回去了，保命要紧，孩子打电话回去说话也是一样的，该买的衣服全部寄回去，玩具也一并寄回去。” ”孩子其实最想我回去，他们看不到人，收到衣服玩具也不高兴的。” ”我看你就一心想回去，是想你前夫了吧。”楚雄有点生气。 他生气小丽明知虎穴，偏偏要靠近。 ”你胡说什么，我恨不得他去死，哪里还想他。”小丽嘴唇颤抖着说话。 ”一夜夫妻百日恩嘛，听说你前夫壮得像头牛，你想他也应该。”楚雄嘿嘿笑两声。 ”你们哪里懂女人的心，只要一个男人让我们死心，他长得怎样也会令人讨厌的。” ”那关上灯黑漆漆的，什么看不见，你也会讨厌吗？或者寂寞空虚，他伸个手进来会讨厌吗？”楚雄逼问。 ”不想跟你这种无赖说话。”小丽撇下楚雄钻进帐篷。 谁知楚雄见个个女人都回自己帐篷，也尾随小丽钻进去。 小丽大吃一惊，小声问他进来干嘛。 ”我要检查你的心是不是还有你前夫。”楚雄说完就对小丽动手动脚。 ”混蛋！”小丽一巴掌打过去。 可是楚雄出名无赖，还不想甘罢休，他小声威胁小丽:”你再出声，惹得人人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丽还是拼命挣扎，”刚才怎么夸自己怜香惜玉，你现在这样跟野猪拱白菜有什么区别。”她气愤地说。 ”为了检查一下你的心有没有你前夫，我少不得粗鲁一点。” 第176章 没有好结果 小丽心里并不反感楚雄，但看不得他白日行凶，周围又都是人。 她下狠心踢了一脚楚雄，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在他不敢声张。 小丽意识到自己踢得太重，倒有点不好意思，安慰一下他做弥补。 ”不用你惺惺作态，你是想把我踢爆吗？” ”怪你自己，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大中午呢。 如果三更半夜，看着月色温柔，我也能容得下你。”小丽说着低下头。 楚雄痛苦万分表情，令她有点内疚。 ”如果把我踢废，你高兴啊，看工地女人放不放过你。” ”我都说无心的，再说我也于心不忍，你还未娶妻生子，要你绝后，可真的罪大恶极。” ”你就会说，怎么伸脚踢过来时不考虑轻重。” ”求你别说话了，我碗里还有点鹅肉，你全部吃了吧。” 小丽赶紧揭开碗盖递给楚雄。 ”你们女人真狡猾，每次说没有没有，谁知还留下那么多。”楚雄脸部虽痛苦，但还是挤出一丝苦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时饿肚子是自己呢。” ”光这些鹅肉也不行，你得帮我揉揉。”楚雄坏坏看着小丽。 ”不行，你想我不再来一脚，断了这种念想，你也不看看外面，太阳高照，哪有这样子的。” ”白天有白天的乐趣嘛，反正今天休息，累了就睡觉呢。”楚雄说。 ”我不乐意，你出去吧。”小丽下逐客令。 ”我还是想你今年过年跟我一起过，咱都是孤苦伶仃的人。” ”我要回前夫家看孩子，你也跟着来吗？” 小丽看着楚雄说，她并不是说气话，她真想有个男人陪她回去。 但那条村说是豺狼窝不为过。 ”你有地方给我住，我就敢去。”楚雄说。 ”睡草屋你愿意吗？” ”只要跟你睡在一起我无所谓。” ”油嘴滑舌，不过听起来还不错。” ”那你真的要回去？那些光棍绑你起来，你可知死。” ”所以我需要你陪着我回去，他们欺负我，你为我出头。”小丽认真地说。 ”有几个光棍，好对付不。” ”加上我前夫一共七个。” ”七个，你以为我有三头六臂，还是武功高强，一两个我还可以跟他们死拼，七个的话只有他们打我的份。” ”我是想有个男人作埋伏，万一他们把我关起来，男人作外应来急救我。” 小丽似乎经过深思熟虑。 ”听起来倒还可以，但我凭什么为你去冒险。”楚雄讲起了条件。 ”你爱去不去，想让我下跪求你做不到。”小丽拉下脸。 ”你怎么这么说，如果你去给我一些好处。” ”没什么好处，而且后果自负。”小丽说。 ”我要你以后都做我的女人，不许再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如果你做得到，我会一路护送你，村里光棍欺负你，我做掉他们。” ”办不到，这有点难。”小丽冷笑。 ”有我还不足够，其他人有我这么好吗？” 楚雄看到小丽又忤逆他的意思，心里开始不爽。 ”我好不容易离婚，怎么会轻易被一个男人捆绑。” ”那你想被好多好多男人捆绑吗？” ”神经病，你滚出去。”小丽又开始凶。 楚雄想伸手把鹅肉一起端出去，可是被小丽抢回来。 ”不是给我的吗？” ”你都不疼了，我干嘛给你。” ”今晚你等着！”楚雄生气转身离开帐篷。 小丽见楚雄不答应保护她回前夫家看孩子，她只好想起许久未联系的弟弟。 如果真要回前夫家看孩子，必须有个男人陪着。 如果是弟弟，即便他肯答应，但又有点舍不得，那群光棍无恶不作， 万一弟弟有什么事，怎么跟父母交代，本来他们的矛盾就积得深。 想来想去还是在工地找个男人陪同，做工地什么都没有，就有一身蛮劲，打起架来不逊色。 ”楚雄真的小气鬼，白天不行，就不能等到晚上。” 想到这小丽忍不住骂楚雄不开窍。 她探头出帐篷已不见楚雄，只有暖阳照着外面的枯草。 小丽也想晒晒被子，但她又想睡觉。晒被子后没得盖。 这时睡了大半天的玲珑起床洗漱，看到小丽探头探脑的，问她是不是约了男人。 ”大白天约什么男人，你可真会开玩笑。”小丽生气地说。 ”没有规定约男人得晚上啊，又不是见不得光。” ”懒得跟你说，发工资记得把医药费还给我。”小丽说。 ”拜托别整天挂在嘴边，我想我的病快点好，你整天医药费医药费，诚心不想我好。 而你得了个好名声，说我去医院治病还得靠你出医药费。 外人听着以为不用还，实际上你一天追债上百遍呢。” ”再夸奖也别说一百遍，你好歹说九十九。”小丽只感到好心被雷劈。 ”不想说了，说得越多，你的好名声更在外。以为我欠你过千上万，谁知道区区几百块。” ”你这人一点不懂得感恩，白帮你。” ”你懂得感恩，怎么趁我病的时候勾搭我的男人！”玲珑指着小丽骂。 ”呵呵，楚雄是你的男人，你最好贴个标签备注一下。 你还不知道他是有奶便认娘的男人么。 我可没有勾搭他，只不过请他吃几块烧鹅，他懂得感恩跟我说几句窝心话而已。 在场的人都看到，我还发挥助人为乐精神，帮他织毛衣呢。 即便是勾搭我也实实在在给他好处， 听不知谁说，他陪你打一晚水仗，你只给他二十元。” ”胡说，这二十元没打水仗就给他了。”玲珑有点不好意思。 她实在觉得自己抠门，跟起小丽的豪爽天差地别，不是瞎眼的男人都爱大方的女人。 ”如果你有心，打完水仗再给他一百呗。”小丽故意奚落她。 ”有钱我一万块都舍得，请你以后远离他。” ”凭啥呢，我有好吃的一样会叫他一起吃，让他知道我的好，然后疏远你。” 小丽哈哈笑，她好想气死玲珑，忘恩负义的女人。 ”祝你没有好结果。”玲珑理亏，挣不过小丽，想打点热水喝就睡觉。 第177章 争口气 楚雄被小丽踢一脚后，闷闷回到大棚，这没钱的日子越想越气，休息都没地方去。 想上街又没钱，走在街上腰板挺不直。 他平常也没什么兴趣爱好，最大的爱好可能就是跟女人睡觉。 可是身上没钱总少了一些味儿，女人对待他呼来唤去的，像一个店小二。 她们也不怕他了，越来越觉得他便宜。 吴昊看他躺在床上一声不吭，问他到底怎么啦，去哪里受罪回来。 ”好好的被那娘们踢一脚，差点疼死。”楚雄说。 ”踢哪里了，她们不会穿皮鞋踢的吧。”吴昊笑着问。 ”如果穿皮鞋，我立马就不是男人了。” 吴昊才想到踢到要害，心里乐开花。 ”肿了么，谁踢的，怎不叫她抹点口水消消肿。”吴昊说。 ”小丽踢的，她可不愿意，说大白天不好意思。” ”大白天你去惹她干嘛，周围人又多，还是怪你不懂礼数。” ”不知怎么的，跟她钻进帐篷里，空闲狭小就有那种感觉，很温馨很和谐。”楚雄像是在回味。 ”所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准有事发生，像你这种人平常又没节制，那些女人拿块面包喊你出去，你也愿意的。”吴昊嘿嘿一笑，有点瞧不起楚雄。 ”我是男人我怕啥，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女人照顾，我活不下去呢。 也不知什么时候发工资，再不发真想把包工头打一顿。”楚雄越说越气。 ”着急啥，以前都是年底一次性结清，现在穷久了，我反而不想发太早，担心花完都没放假，到时过年回村里怎么炸金花呢。” ”光看别人玩呗。”楚雄哼笑。 ”你可有脸子，村里人看你在外工作一年，过年回家连个牌打不起，还问你干啥去，然后一年都瞧不起你。” ”有钱又怎样，如果输光还不是白给他们花。” ”赌钱有输有赢很正常，大过年的，人人都那么玩，还在乎几个钱。 输完年也过完，继续出来拼搏，反正都是村里的兄弟， 输给他们当赞助他们，改善他们的生活。” ”呵呵，你可是大好人，人家有钱可不给你花。” ”都说有输有赢，天天在一起玩，输赢是差不多的， 钱流转一圈又回到自己的手里呢，兄弟感情也增加了，何乐不为。 大家一年到头在外面拼搏，过年难得聚在一起玩，真没必要在乎那几个钱。 如果有钱输，在村里还有面子呢。人家会赞你在外头真赚到钱了。” 吴昊说起过年在村里的乐事，越说越有趣，赌钱只是其中一项活动，在一起吃吃喝喝才开心呢。 ”今年我还想早点回去，我的老母亲养两头肥猪，等着我回去宰呢。”吴昊兴奋地说。 ”你就好，有老母亲帮你赚钱，两头猪怎么也得卖上万元吧。” 楚雄心里掠过一阵落寞，他从小不知家是什么味道。 ”卖多少钱都是母亲的，我从来不要她的。 也不是全卖钱，还得留些自己吃，我们那边家家户户有杀年猪的习俗。 一大半猪肉都是请兄弟姐妹吃呢，有部分又做成腊肉挂起来。 我母亲一年吃的肉都靠这些腊肉。” ”杀年猪我们那里也有，小时候觉得很热闹，现在我懒得去，又要帮忙杀猪，不想动手。”楚雄说。 ”你可真懒，帮忙按一下猪尾巴，别人不会说你偷懒，他们在乎人到位。” ”我就喜欢他们煮熟才去吃，叫我洗猪肠猪肚，宁愿不吃了。” ”干活挑三拣四，在村里没人喜欢。”吴昊哼一声。 ”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村里的房子也倒塌，回去也要睡伯伯家，懒得回去咯。” ”伯伯也亲，年年不回去关系就生疏啦。” ”再亲也不是一家人，合不来的，还没有一个人自在。” ”你怎么不把房子修葺一下呢，那是你的根，走得再远也有归处。” ”村里人说我家房子风水不好，爸妈在在那里去世，我就特别不喜欢住那，任由它荒废了。”楚雄叹口气。 ”你家也有其他地，赚一两年钱回去盖新的呗。” ”你以为存钱很容易，现在吃饭都困难，我还不如找个有钱的女人，去她家生活。”楚雄嘿嘿笑。 ”你有这种想法一辈子存不到钱。” ”咱俩半斤八两，你存了好多吗？”楚雄问。 ”我没存到什么钱，但能养活自己，不像你整天靠女人养着。”吴昊反唇相讥。 ”你以为你不想女人养吗，可惜工地女人看不上去，看看平常谁跟你玩， 她们都喜欢跟我玩多些，而且我都不用花一分钱，你做得到吗？”楚雄得意地说。 ”知道你有本事，能折磨到她们开心，谁不知道你是工地的软饭王。 你光荣骄傲吧，如果刚才小丽再用力，把你踢爆，那才有趣呢，看哪个女人还对你有趣。” ”你就吃醋吧，我现在好得很，还跟小丽约好今晚见面呢。 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窝在床上，好久没碰女人了吧，那多无聊。” ”有啥无聊的，我打算过年回去相亲，很快也有自己的女人，不用多久也会成家有自己的孩子。 你爱玩就去玩呗，看能玩几年，我看你最近好像老了许多，是不是因为太放纵啦。” ”你才老，只有像你这么老土的人才回去相亲，像我这样只要点头，就有女人跟着我。”楚雄说到这点无比得意。 ”她们才不会跟你过日子，说你到处沾花惹草，不是过日子的男人，平常约出来玩玩放松一下倒还过得去。” ”你懂个毛，她们得不到我，为了自己脸子才这么说。 你知道吗，小丽刚才还想我跟她回家呢，我说还在考虑中。” ”那你有本事把她追到手吧，也是你的福分。” ”笑话，我早就得手啦。工地哪个女人能逃得过我的魅力的。 她们不前赴后继向我扑来，也争先恐后。 小丽还要帮我织毛衣，想想真的很美好。” 吴昊听到楚雄一阵吹牛逼，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在工地他除了跟云英有过一腿，别的女人确实没多看他，拿他开玩笑却常有。 楚雄真的不一样，连洗澡都有人偷看。 吴昊苦闷拿出一根烟抽，楚雄又向他伸出手问。 ”别做梦，再也不会给烟你抽。” 吴昊生气地说，算是为自己争口气。 第178章 后来居上 吴昊跟工地其他男人一样，多少都嫉妒楚雄有女人靠近。 别看他每天大方给楚雄一根烟抽，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比于楚雄，还有很多优越感。 他家里还有个老母亲，时常对他嘘寒问暖，乡下的房子也建起来，里外用瓷砖装修过。 老母亲在地里忙活一年，也存下不少钱，吴昊成家结婚所有的费用，他不用担心。 如果云英不是太能生，一生就生三个儿子，吴昊都会跟她结婚，那彩礼钱省下不少，就可以把云英娶回家。 反观楚雄真的一无所有，吃饭都成问题，吴昊就每天可怜他，给他一根烟抽。 但刚才听楚雄的话令他越说越气，他又觉得一无所有其实不要紧，只要有个好身体。 像楚雄那样，只要他磅上一个富婆，他又什么都有了。 不要说什么富婆，就是漂亮的女人，日子也过得开开心心。 吴昊回村里相亲的女孩，没有一个看得顺眼的，要么太丑，要么身体有疾病。 前天母亲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个女人愿意和他过日子，彩礼钱要得也不多。 吴昊就问那个女人咋样，母亲吞吞吐吐地说，脸上有一块红红的大胎记。 母亲怕吴昊不愿意，后来还补充说也没多大，就半个手掌大，在眼睛额骨下方。 ”还不大？要盖住整张脸才算大。”吴昊一听就很惊讶。 但母亲马上补充说:”女孩人品很好，做事也勤快，娶她回家肯定能旺家。” 吴昊不太乐意，想拒绝母亲。 但母亲马上就哭诉:”你都几岁啦，快四十岁了人，成小老头了； 现在不是你挑别人，是别人挑你。有人肯嫁你就娶吧，脸上有胎记有什么关系呢。 晚上关上灯都是一团肉，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你就嫌弃人家，以为人家没人要，今年过年去她家相亲已经预定十几个了。 那媒婆知道我年年养两头猪，加上种地也卖了许多粮食，觉得咱家颇为殷实， 到时礼成了给她红包也大一点，就首先考虑咱家。 你别以为咱家祖坟冒青烟，那女孩就一心一意嫁你。 现在男多女少形势不一样，缺胳膊少腿的都要考虑， 你看咱村的男人多少没娶上老婆的，你们不知道为人父母的头疼。” 吴昊听母亲吧唧吧唧说一堆话，他想反驳又不想伤母亲的心。 母亲自从他成年后，就一直努力赚钱，省吃俭用存钱，就是想儿子成家时不会因为彩礼问题错失机会。 吴昊一年一年在外，都不见带女孩回来，母亲钱是攒够了，可是吴昊已到被人嫌弃的年纪。 再过两年不结婚，母亲的头发真会愁白。 吴昊就答应过年回去跟女人见见面。但心里还隐隐有点担心，女人脸上的红痣会不会吓到他， 晚上关上灯，黑漆漆一片，倒不觉什么，即便两人亲吻，最多只亲嘴，不亲她红痣那里，吴昊一直这样说服自己。 但又觉得女人带不出去，带她上街买件衣服，恐怕会好多人投来异样的眼光，自己面子搁哪里。 除了介绍脸上有红痣的女人，村里的媒婆也介绍过脑瘫的女人给她。 母亲在电话里也说没关系，只要能生孩子。 吴昊开始还对脑瘫没什么了解，但回到村看到那女孩怪异的表情，他心里直接就怵。 回到家后问母亲这样的女人也答应，浪费水果钱。 母亲就委屈地说:”你都三十多岁了，还要挑什么，赶快结婚生孩子是正事。” ”就没有正常的女孩介绍吗？”吴昊问。 ”一听到你已经三十多岁就不考虑啦，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她们还挑不过来。”母亲说。 吴昊才知道目前的形势特别不乐观，今年一年又快过去。 母亲叫他回去相亲，他已不太敢问女孩长得怎样，相亲的机会已没以前多。 刚才听到楚雄吹一顿牛逼，连小丽这么漂亮都为他织毛衣，吴昊心里就不爽，自己以后可能要对着一个丑女人。 相比之下，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好，至少在女人方面不委屈自己，那日子才过得开心。 而一个男人的开心多数来自女人。楚雄穷得叮当响，但不耽误他每日过得开心，女人又送吃的，又送安慰。 等浩南在外面回来，吴昊就悄悄告诉他: ”小丽要帮楚雄织毛衣，你差在哪，怎么不喊她也织一件给你。”吴昊说。 浩南听了笑笑说:”要毛衣穿买就是，要人工织可费劲。” ”你就不想小丽对谁更好，你平常对她也不薄，请她吃过几次大餐。 如果她不愿意帮你织，证明在她心里，你一点地位没有，还不如天天吃软饭的楚雄。” ”这也太无聊吧，人家工作已辛苦，还喊她织毛衣。” ”你就不想试试，你和楚雄在小丽心中更重要，看看谁更受欢迎？ 楚雄一分钱不花就得到女人呢，我看你差远。”吴昊想激一下浩南。 ”你说工地那些女人，我没搭理她们而已。楚雄跟他们年纪相当，我跟她们相差十几岁呢，她们交往自然我吃亏。”浩南摇摇头。 ”我只说小丽，你扯到其他干嘛。如果小丽也肯为你织毛衣，我就相信你也有这个魅力。” ”无聊至极，不跟你说了。” 浩南觉得吴昊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但私下却想着也要试探一下小丽。 她如果不答应，狠狠扇她几巴掌，看看效果怎样。 浩南真的静悄悄钻进小丽帐篷，小丽刚好在做白日梦。浩南也不喊醒她，直接捏她的脸玩耍。 小丽睁开眼吓一跳，问来干什么。 ”跟你聊聊天行不？”浩南笑着说。 ”我想睡觉，你出去吧。” ”帮我织一件毛衣。”浩南不想兜圈了。 ”没空！”小丽回答得斩钉截铁。 ”没空你又帮楚雄织，你什么意思。”浩南马上气愤地说。 ”我帮他织，跟你有什么关系。”小丽觉得好笑。 ”你这是羞辱我，难道我在你心中比不过他，他使你更快乐吗？”浩南掐住小丽脖子。 小丽不挣扎，也不出声。 ”回答我？”浩南问。 “我只有一双手，难道我交往过的男人都得为他们毛衣吗？如果是这样，你得排到明年。”小丽毫不客气地说。 “我不管，我得后来居上。” 第179章 人心惶惶 小丽无法反抗浩南，只好答应帮他织毛衣。 浩南心里舒服，亲了两口小丽，他还从口袋掏出两百元，递给小丽去买毛线。 ”够不够？”浩南问。 小丽不出声，浩南看看她，又亲一口上去。 ”你出去吧，别在我帐篷里胡闹。”小丽说。 ”帮我织灰色的吧。”浩南笑笑。 ”没那么快，或许要年底才织成。”小丽说， ”没关系的，我只有拥有一件你亲手织的毛衣。” 浩南这才满意从小丽帐篷退出来。 小丽算算孩子的，至少也得织四件，如果回去看他们， 还得帮大伯和大伯母各织一件，那得花很多时间，这段时间别想出去逛街了。 小丽现在就决定出去买毛线，她刚从帐篷里走出来，只见秀兰忧心忡忡坐在石墩上。 ”怎么了？”小丽问。 秀兰看了一眼小丽，欲言又止，她实在太心烦，只好跟小丽说: ”我那坐牢的前夫里面来消息，他有机会获得减刑机会，但要交十万元。” ”减刑多少年呢？” ”两年！” ”两年交十万有点不划算，咱打工两年省吃俭用都存不到十万呢，干脆让他在里面多呆两年。”小丽说。 秀兰激动看着小丽，觉得她的想法跟自己想法不谋而合。 ”我也是这么想，反正在里面包吃包住，出来说不定还找不到工作，还得家里养着他。”秀兰说。 ”那你还担心什么，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当年为了不连累我，他知道要出事，才跟我离婚呢，说等他出来再复婚。” ”坐过牢的男人，你还想要？” ”他不是犯杀人放火罪，只是经济诈骗， 他以前对我挺好的嘛，又是孩子的爸爸， 就想着生不如熟，将就将就过下去呗。他头脑也灵活，他出来只要肯干活，不怕没好日子。” ”那你赶快帮他减刑，快点一家人团聚。” ”在思考着呢，十万块不是少数目。减两年，他说再好好表现，争取再减刑，不出两三年就可以回家了。” ”哦，那你还得守活寡几年呢。”小丽笑着说。 ”谁那么傻会为他守，他出来前该开心还是要开心的。谁知道他出来后会怎样，关在里面的人，听说精神都有问题。” ”你担不担心他出来后，逼问你在他坐牢的时候，有没有偷男人？”小丽问。 ”偷啥呢，我跟他已经离婚了，只不过情义还在。 他进去十年，不是十个月。我怎么可能为他守。 哪个女人能守十年，一个女人的青春也就十年，我还想趁这十年好好释放自己天性呢。 可惜遇到的男人还没几个能比得上他。” ”那你前夫还蛮有魅力的，不知比起楚雄怎样。” ”别拿他跟我前夫比，我前夫从来不会落魄到没钱吃饭； 楚雄那个人短暂相处还好，跟他长久过日子，会累死女人。” 秀兰说着都有点后悔以前跟他亲近过。 ”他那人有时令人讨厌，有时又不觉得什么。” 小丽说这话时心里也有点矛盾，时间久不跟他接触又有点想他。 ”你不会想跟他长相厮守吧，他不会赚钱养你的。”秀兰告诫。 ”没有这个打算呢，只是我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夏天的时候我没觉得孤身一人会无聊，但天气冷后就特别孤单。 楚雄都三十七八岁了，想着他人好坏也就定下来了。 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那不正是正适合我吗？ 与其找其他的，不如找一个帅气的，帅得实实在在看得到。”小丽苦笑。 ”怪不得你刚才帮他量尺寸那么用心，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秀兰问。 ”也是最近才又重新考虑他，天气越来越冷，就想着有个依靠。” ”哼，那你的情敌会很多，楚雄又是爱沾花惹草的。”秀兰冷笑。 ”他都快四十了，还能沾几年，以后我们有孩子，他就会收心的。” 对于这点小丽很有信心。 ”那恭喜你追到一个帅哥，以后天天当饭吃吧。”秀兰笑笑。 ”事还没一半呢，我也只是说说，工地上的其他男人都摸清一二，我已接受人无完人。 楚雄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跟他结婚家庭关系简单，也是我考虑的范围。” ”芳芳和玲珑知道你的想法，想必会把你宰了。”秀兰说。 ”公平竞争嘛，我甚至不用出手，她俩就败下来。”小丽自信地说。 ”还不是因为她们都不想跟楚雄长相厮守，怕要辛苦养他。 平常无聊时递个面包给楚雄，陪他玩一玩而已。” ”我总相信他只要成家有孩子，他就会勤快干活。”小丽说。 ”你总是爱幻想，以后他不干活你也拿他没办法。” ”哎，他不打女人就行。”小丽落寞地说。 这是她跟一个男人过日子的底线。 这时云英走出来问聊什么，在帐篷里面一直听到叽叽咕咕。 ”聊男人呢。”秀兰说。 ”聊谁啊，我也想听。”云英顿时来了兴趣。 ”咱工地美男子楚雄，有兴趣吗？”秀兰问。 ”我高攀不起呢，他连正眼没看过我。”云英说。 “你们不是坐在一起吃过馒头吗？”小丽问。 “那是他饿得急，没东西吃才想到我的馒头。有烧鹅吃的时候，怎么会想起我呢。” “小丽打算把他招作老公，你看上他不赶紧行动。”秀兰哈哈大笑。 小丽连忙解释说都是开玩笑的。 “多想他成为小丽老公前，我能跟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云英也笑着说。 “那你今晚就买只烧鹅去哄他，保证让你今生难忘。”秀兰建议。 “才不，这样像什么样子。”云英脸红低下头。 “别以为男人追女人要花钱，其实女人追男人花的钱更多。 女人一束花一杯奶茶就满足，男人野心可不在这些。”秀兰说。 “我知道，男人要车要别墅要钱嘛，可惜我们提供不了。”小丽插话。 “这么说楚雄要吃一只烧鹅真不过分，可惜我也不会买。”云英笑笑。 “证明你也没看上楚雄，是不是只有寂寞才想起他。”秀兰问。 “多多少少啦，谁叫他整天在我们女人堆晃，晃得人心惶惶。”云英笑着说。 “没把你晃晕！”小丽俏皮捏了一下云英手臂，三人哈哈大笑。 第180章 可怜虫 小丽一边织毛衣，一边数着日子，很快到了寒冬腊月，工地的男人终于上班不敢光膀子，但如果热起来会脱去外套。 天气越来越冷，小丽睡觉老是半夜冷醒，这让她想起从前，身边睡着志强，一整晚都是热烘烘的。 眼看就要过年，大家谈得最多是工资什么时候发，有些人又担心发不出工资，干活都没什么劲。 包工头一直安慰大家晚一点就会发，不用担心。现在拖欠谁的工资，都不能拖欠建筑工人的。 小丽相信放假前一定会发工资，她想着发工资那天一定自己买半只烧鹅吃。 但工资一发下来，好多会连夜买票回家，到时工地只剩她一人多孤单。 家里两个孩子老是来电话，叫她过年一定要回家，小丽不敢拒绝他们，都是口头先答应。 她心里真的不得安宁，离婚后那条村其实跟她没关系了，如果不是孩子，恐怕一辈子再也不会回去。 “该怎么办呢！”小丽一边织毛衣一边思索，不小心被织针刺一下，所幸这针像筷子那么大，并没有刺穿手指。 她已帮浩南织好毛衣，浩南高兴得又想亲她，但被小丽拒绝。 她心里正盘算谁愿意跟她一起回那条恶村，做她的保镖，想来想去只有楚雄合适。 于是小丽确定是楚雄，便对浩南，赵飞这些人保持距离。 她打算一放假先回村看孩子，呆两天就赶紧走人。 最好不回村就让大牛把孩子接到镇上，她就跟孩子在镇上招待所住几天。 这样子恐怕大牛不愿意，小丽知道他的意思，肯定还想霸占她。 小丽不知道怎么应对，她想着即便楚雄愿意跟她回去，也不能和她回村。 他必须留在镇上做救援，如果她不能按时回到镇上， 一定是被大牛囚禁，那时候楚雄可以来救她出去？ “那条村非要回去吗？” 小丽心里问自己，想起老王满嘴黄牙，心有余悸，还有其他几条光棍呢。 “上天真的老是给我难题，如果不回去又得忍受骨肉不相见。” 小丽真的越想越烦恼，如果过年不回去，孩子肯定很恨她。 小丽觉得自己已一无所有，两个孩子就是她全部。 她郁闷扔下毛衣，再也没心情编织，极想找个人聊天。 她脚步很主动去男人住的大棚看看，刚好碰到楚雄在大棚外的空地抽烟。 小丽便喊他一声，楚雄跑过来问干嘛。 “我心里难受。”小丽痛苦地说。 “谁惹你了。” “没人，就一个人难受。”小丽眼泪要滚下来了。 “咋啦。”楚雄尝试拥抱小丽，谁知道小丽直接扑过来。 “我害怕回到那条村子。”小丽哭喊着说。 “那就别回去，到时我租房子一起住。” “可是我得回去看看孩子。” “那怎么办？”楚雄问。 “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我回去两三天就走。”小丽仰起头，泪眼婆娑看着楚雄。 “如果你不嫌弃，你去哪里我也跟着你。”楚雄紧紧抱着小丽，仿佛已抓住她的心。 “哟，抱在一起了，什么时候上头的。” 两人不妨玲珑突然冒出来，小丽赶紧跟楚雄分开。 “你管不着！”楚雄冷漠地说。 “我非要管。” 玲珑说着生气过来捶打楚雄，哭喊着说:“你这花心大菠萝，究竟把我当什么人。” “别闹了，开心过就忘记吧，好聚好散，以后还是朋友。”楚雄说。 “不行，你得远离小丽，永远只跟我一个好。”玲珑说。 “我做不到，以后你别来纠缠我。” “怎么，对我腻了吗？想一脚踹开我，我不愿意。” 玲珑说着转身就要打小丽，小丽在一旁早有准备，玲珑刚想出手，小丽就用力推她。 “公平竞争，你有脸打我吗？”小丽气愤地说。 “楚雄属于我的，我不想与你竞争。”玲珑站起来，猛向小丽扑去。 楚雄一把拉住玲珑，问她闹够没有。 “雄哥，你放开她，我跟她们迟早要打一场的。”小丽说。 楚雄犹豫一下，还是放开玲珑，玲珑马上向头母老虎扑向小丽。 楚雄尊重小丽的决定，任由两个女人在面前打起来。 反正是在一片空地上打滚，就当天气冷热身吧。 楚雄还是忍不住为小丽加油，这可激怒玲珑。 “你心里只有她没有我。”玲珑伤心地向楚雄怒骂。“难道忘记我们打水仗的快乐了吗，我为你生病呢。” “你是为我生病吗，你是因为太狂生病的。那天我都说缓缓，你非要拉住我做。”楚雄说。 小丽趁玲珑情绪波动时，连捶她两下，疼得玲珑找不到方向，倒在地面一蹶不起。 “什么臭男人，你尽管拿去，那六百多的医药费别想我还你，我决不会还你。”玲珑哭着说。 “你敢不还，我到时叫上秀兰一起打你，她答应过我的。” “既然你把我的男人都抢走了，那六百块当赔偿给我精神损失费不行么，你不要什么都想赢。” “一码归一码，雄哥本来不属于你一个人的，我都说公平竞争了。 你能留在工地陪雄哥过年吗，但我能，我要在雄哥最寂寞的时候陪伴他。”小丽说。 “那过年你才跟他一起吧，现在的时间留给我。”玲珑说。 “放肆，你把我当什么了。”楚雄气愤地说。 “呵，你说当什么呢，一条可怜虫吧。”玲珑冷笑。 “臭婆娘！”楚雄伸手便想打玲珑，可是他又打不下去。 “打啊，没种是吗？”玲珑仰起头朝向楚雄。 “雄哥，她骂你呢，你狠狠打她，你还怕手疼？”小丽说。 “可怜虫，可怜虫，你真以为我会跟你永远在一起，呸，我把你当玩具玩罢，现在天气冷，暖暖被窝罢还凑合。” 啪的一声，楚雄巴掌落到玲珑脸上，玲珑啊一声哭起来。 楚雄落魄转身离开，小丽想喊住他，但同样被楚雄呵斥，“不用你管，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我不是！”小丽说，但楚雄不再理睬她们。 小丽就开始骂玲珑骂人不分轻重，毫不顾忌一个男人的尊严。 “既然他做了大众情人，还谈什么尊严。” 第181章 全都是寂寞 楚雄被玲珑羞辱一番，跑到野草丛里狠狠捶自己两拳，体会到男人没钱不如一条丧家犬。 他厌倦了这种生活，决定现在就去问包工头支取部分工钱。 他刚从野草丛走出来，就碰到芳芳向他走过来。 “雄哥，跟谁在里面呢。”芳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楚雄。 “想到哪里去呢，我自己一个人进去不行吗？”楚雄没好气地说。 “真的自己一个人？”芳芳更加不相信，她捡起三颗小石子往里面砸，想确定里面有没有藏着女人。 石头砸过后，野草丛连只蚂蚱都没飞起来。 芳芳才确定是楚雄一个人过来，顿时又满心欢喜。 “雄哥，听赵飞说过几天就发工资放假了，放假后大家就各回各家，你会不会想我。”芳芳娇羞地问。 “我想你干嘛，才没那个空儿呢。”楚雄说着就想走。 “混蛋，可是我会想你。” “没你那么无聊，你们这群婆娘，个个想搞垮我的身体。”楚雄说着大步往外走。 芳芳赶忙拉住他，她苦苦哀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玲珑那个妖精伤害你。 我这不特地过来安慰你吗？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 “放开，你们这些套路我受够了，没有一个真心对待我的。 只有寂寞的时候才想起我，有好吃的都藏起来吃。 我以后都不用你们施舍，我这就去问包工头支取工资。”楚雄极力挣脱芳芳。 “雄哥，别这样嘛，既然只有我们两人，你再陪我说说话。”芳芳死死抱住楚雄。 “还有什么话你快点说。”楚雄显得不耐烦。 “我买了一包瓜子，我们进野草丛里坐着一边嗑一边聊天才好呢。 你看今天的太阳多温暖，我们又不用上班，正适合放松心情。” 芳芳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五香瓜子。 “这二两瓜子给谁嗑，你要有心怎么不买大袋的，别再缠住我。”楚雄还是要走。 “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嗑瓜子只是幌子，万一咱俩在草丛被人发现，我们就说嗑瓜子嘛。”芳芳着急地说。 “哼，怎么不拿一副扑克牌过来呢，被人发现说我们在草丛里打扑克？整蛊作怪，我不陪你颠。” 楚雄冷笑两声，最后还是抛弃芳芳离开。 “你就这么狠心么，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过两天发工资就放假，或许明年我不再来了。”芳芳说。 “后会无期！” 楚雄冷漠地说，他已下定决心要远离这群女人。 芳芳见楚雄变一个人似的，她刚才还庆幸玲珑跟他决裂，想不到自己也落到如此下场，便也生起恨意。 弯腰捡起石子砸楚雄，但又怕砸穿他的头，得出医药费，又改为泥块，追着楚雄连续砸五块。 楚雄忍无可忍，他转身问芳芳想怎样，是不是耐不住了。 “ 谁叫你那么狠心，昨天还跟我有说有笑，今天就冷酷无情。”芳芳带点胆怯地说。 面对着楚雄高大的身躯，刚才气势减了一半。 “如果再砸我，我就对你不客气。”楚雄气愤地说。 “怎么不客气，我等着！” “把你撕开两瓣！你怕没？” “我不怕！”芳芳期待看着楚雄，希望他粗鲁一些。 “呵呵，可惜我不想陪你发疯。如果你再用泥块砸我，我用石头砸你。”楚雄威胁芳芳。 楚雄刚转身，芳芳就想用泥块砸他。 楚雄忍无可忍，他一脚踢倒芳芳，狠心踩了两脚。 芳芳看着楚雄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她要的粗鲁不是这样子的。 她要的粗鲁多少带点甜蜜。 楚雄转身后，她再也不敢砸泥块了。 她看着那包还没开封的瓜子，真想退回小卖部。 她本想今天休息，阳光灿烂，微风不燥，正是找个男人作伴的好时光。 芳芳带着羞愧回到住处，把那一包瓜子砸到玲珑身上。 “你用什么刺激楚雄了，搞到他像出家当和尚一样，对我们爱理不理。” “你这包瓜子是给我的吗？”玲珑笑笑，慢悠悠打开包装嗑起瓜子来。 “玲珑可不得了，她骂楚雄是条狗，是条可怜虫。一个男人的尊严被她摁在地面，踩上百遍。”小丽笑着说。 “别怪男人骂我们最毒妇人心，平常他对我们不薄，你就如此对待他。 有他在工地跟我们一起工作，带给我们快乐是无限的。 以后他都不理我们，我们下班后多无聊，找个顺眼的男人说话都没有。” 芳芳真想再砸玲珑，只是玲珑也是不好惹的，唯有手下留情。 “这样的男人除了四肢发达，也挺无聊的，我更欣赏灵魂有趣的男人。”玲珑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那你去找流浪汉吧，他们的灵魂才有趣呢，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要不你去买只烧鹅哄回他？”小丽建议。 “成本未免高些，我买这一包瓜子都心疼。我也不管了，反正快放假。 你不是留在工地过年吗，他也无家可归，你去买吧。”芳芳说。 “我不想买，把他哄好，尽便宜大家。”小丽笑笑。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等我们都走了，工地只剩你们俩，到时你连条鹅毛不用买，他自然会跟你好。” “要不你留下来跟他一过年，说不定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还是回家过年，不想跟你抢。回到家也有好多男人跟我相亲，说不定找到一个更好的。”芳芳笑说。 “你又想当新娘子啦。” “什么又想，距离上次我结婚都有十年了。 我打算找到适合的男人就结婚，再也不做工地了。”芳芳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怎么不做呢，是因为有老公养着么。”小丽问。 “我是想着咱工地女人，不是离婚，就是死老公，要么就是去坐牢，好不吉利啊。 偏偏又天天跟男人打交道，遇到一个拿得上手的男人，哪有不心动的，我们又不是圣姑。” “我可没死老公，不过守活寡而已，老公在外面跟其他女人同居了。”玲珑说。 “你也不想想，工地做的是什么活，不是搬就是抬，雨淋日晒，风餐露宿，有男人依靠的女人会做这份活吗？” 小丽想到自己当初也因为大牛变心，才独自出来挣钱。 在大城市里无依无靠，遇到志强就紧紧抓住他。 只可惜他摔死了，如果不是那样，最后不知是否一直搭伙下去。 “你们都是乌鸦嘴，做工地的也有好多夫妻档，夫妻齐心协力挣钱呢。”秀兰从帐篷探头出来说。 “怎么知道他们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以前小丽跟志强还不是恩恩爱爱，看上去比真夫妻还真。”芳芳说。 “那是你没眼力见，真夫妻才不恩爱，恩爱的都是假夫妻。”玲珑哼一声。 “就你眼睛厉害，看得出真假。” “拜托不要拿我做例子。” 小丽不满地说，想起现在自己跟志强同居的时候相比，小丽觉得自己改变太多。 以前眼里还有爱，现在全都是寂寞。 第182章 三番五次 腊月初八，楚雄忍无可忍，他直接敲开包工头的住处，问他什么时候发工资。 “腊月初十五，还有一个星期你都等不及吗？”包工头十分恼火。 年越近，催钱的人越多，楚雄作为多年好友竟然不理解他。 他正为工钱绞尽脑汁，他答应大伙腊月十五一定发工资，都拖了大半年，没有六七十万都应付不来。 上头答应腊月十二结算，包工头就把工人躁动也顺便报告给上头，一边叫赵飞把考勤做好。 “还有一个星期，你说得轻巧，我身无分文怎么熬。”楚雄说。 “你活该，平常有钱不节约，你就当得个教训吧。 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还没一分钱，你不是十七八岁小年轻，即便身上没钱也还有青春。 你该好好检讨自己，长得人高马大，如果身上再有点钱，也该找个女人成家了。” 包工头忍不住教训这个多年好友。 “我身上没钱也能找到女人，只不过我想一个人潇洒。”楚雄哼一句。 “工地上那么多离婚和守寡的女人，好好物色一个，发工资后好好播种，你不是那方面最能的吗？ 明年说不定生一个大胖子，你不就荣升当爸爸，再也不是一条光棍。” “哈哈，当爸爸？我还没做好准备，万一又要我的儿子孤苦伶仃怎么办。” 楚雄先是嘴角一笑，接着又满脸忧愁。当爸爸他从来没想过。他认为自己承担不起家庭重担。 “搞那么多女人，你还没准备。没有人会把一切准备好的，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等一切都准备好，可能人都老了。 好好想想吧，工地的女人不差，至少能吃苦，肯定能跟你一起撑起这家。 你看又一年了，我的儿子十岁啦，你还光棍一条。” “不发工资还教训我。”楚雄气愤地说。 “有说错吗？平常谁说你。工地的女人即便天天跟你歪腻在一起，无非想你给她们快乐。 何曾劝过你成家呢，她们只想开心一天是一天，快乐一刻是一刻。 她们有想嫁给你的吗？知道你又花心又能玩，像匹无拴的马，谁敢嫁给你， 那些人都吃过婚姻的苦，再没有青春陪葬婚姻了。” “尽是废话，没钱直接说，浪费我口水。” 楚雄气愤走出房屋，砰一声关上门。 但走回大棚的路上，他想起当爸爸这件事，心儿还是怦怦跳。 “当爸爸其实挺简单，找个女人睡一觉，然后等十月怀胎。 这事我隔三差五就做，以前怎么没想过当爸爸呢。“楚雄心里想。 冷风一阵吹过，他的眼睛忍不住就流下来，他当别人的儿子太辛苦了。 一岁死父亲，两岁死母亲，还剩下一个奶奶跟他相依为命，谁知道等他六岁时，突然两脚一伸也离他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长大，总之终日惶惶，不可终日，白天想到晚上会害怕。 叔伯并没有让他挨饿，但他得每日轮流去他们家吃饭，他觉自己活在世上是多余的。 见不得别人可怜自己，也看不惯别人嘲笑自己。 终于有一个夏天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敢于晚上去翻寡妇的墙，或许也因为白天寡妇对他不错。 此后他便一直在寡妇中游走，十里八乡的寡妇他都了如指掌。 等他在长大一点，他觉得在村里也厌烦，就孤身来到城里漂泊，一漂流二十多年，一个懵懂少年成为中年男人。 他从来没想过成家立室，那些跟他睡过的女人，不知为何也没想嫁给他。 包工头说他说不定明年可以做爸爸，听起来仿佛在做梦。 家对于他太遥远了。 “呸！”他往地面吐口痰，他觉得自己不配为人爸爸。 这时小丽三岔路口站着，似乎在等他。 楚雄好久没跟那群女人说话了，更别说半夜去钻她们帐篷，他厌倦对女人笑和女人的悄悄话。 浩南见他可怜，借五百元给他吃饭。 楚雄低着头想越过小丽，但小丽跟他说话了。 “毛衣织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小丽把一件灰色毛衣递给楚雄。 “我不要，你给其他人吧。”楚雄说。 “你不要，我一针一线织得那么辛苦。我是为你织的，怎么又给其他人呢。”小丽说。 “因为我再也不想跟你们这群女人说话。”楚雄大声说。 “你把我也跟其他女人一样看待？”小丽脸上露出无尽失望。 “不都一样吗，不都等着我半夜去钻帐篷，去为你们排忧解难。” “你来我那次不反抗的，可惜你像头牛我无可奈何。”小丽颤抖着说。 “难道你还想说欢迎光临，请随便？” “你想气死我直接说，不用这样侮辱我。” “我就想侮辱你，咋啦，还想在我面前装圣女。你们以为没有你们救济我会饿死。 我现在告诉你，以前跟你们玩，只不过是我可怜你们。 一个个人人老珠黄，想男人又没男人。 我不过是大发慈悲可怜你们，不是你们可怜我，懂吗？” “你不要说了！”小丽把那件毛衣扔在地上，转头哭着跑开。 回到帐篷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想起楚雄钻进帐篷的三番五次，现在一次次都是羞辱。 秀兰她们跑来问怎么了。 “楚雄欺人太甚，我把毛衣织好送给他，他还骂我。”小丽哭诉着。 “我以为是什么事，没有他我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玲珑不以为然。 “也真是，这段时间他不来找我们，我们似乎还活得更开心。 每日早睡早起身体好，以前他三更半夜来吵醒人，才不好受呢。”芳芳说。 “事实证明女人没有男人一样活得下去。 看看你们以前，天天没见过男人一样。 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像样的，连路都不知怎么走。”秀兰说。 “也太夸张，我们逛街从来不这样，我们天天跟男人打交道，哪里就饿到那地步。”芳芳冷一声。 “还是有男人比较快乐吧，我都想我老公起死回生。 楚雄对你们真好，他从来没有对我好过。”云英难过地说。 第183章 欠债不还 腊月十五那天，一年的工程也到尾声，午饭的时候，赵飞已透露下午会发工资。 因为大家都喜欢拿现金，包工头就把所有钱取出来，一份一份分好放进一个大信封里，写上名字。 这忙乎了两天才把钱分妥当。 腊月十五这天，工作提前两个小时结束，就是为了发工资给大家。 大家在办公室门外排队，喊到名字才进去。 小丽看着一个个从办公室走出来时，咧开嘴笑，真是久旱逢甘霖，钱包瞬间鼓起来。 终于轮到她，走进办公室，发现除了包工头和赵飞，还有两个女人帮忙发工资，应该就是平常说的财务。 小丽算计自己的出勤，应该得到两万八。 包工头叫她当场好好点清楚，小丽手指沾着口水，连数三遍确定无错，才笑哈哈离走出去。 来到门口她也忍不住对着大家笑，秀兰问她拿了多少钱。 小丽谦虚地说没有你们多。 “等会一起去银行存起来。”秀兰说。 小丽点点头，毕竟一大笔钱在手里，自己一个人去不太安全。 以前小丽拿到钱就和志强一起去银行存，存完钱去吃顿好的，加个鸡腿，或者买半只烧鹅。 好不容易等到熟悉的几位姐妹都拿到工资。 她们笑哈哈的，就是不透露自己究竟拿到多少钱。 几个女人就约摸着去猜，她们盘算云英拿到最多，她没有请过假。 小丽说自己拿得最少，别人都开工了，她还跟张老汉歪腻在一起。 走着走着发现玲珑没在一起，小丽问她去哪里。 秀兰说她比大家先拿工资，想必已跑去银行存钱。 “拿到钱该第一时间还钱给我。”小丽抱怨。 “想必先把大钱存到银行，然后再还给你。”芳芳安慰小丽。 秀兰说等把钱存了，她就买今晚车票回家，大家也都说晚上就要走。 小丽心里咯噔一跳，为何走那么急，难得结束一年工作，该好好休息几天。 云英说多待一天都得花钱，家里三个孩子天天盼她回去。 秀兰则说差不多一整年都呆在工地，实在是腻了。 “那你们都走，今晚就我一个人在那里，怪怕的。”小丽说。 “还会有一些男人陪你。”芳芳笑着说。 小丽好羡慕她们有家可回，那种归心似箭的心情，她无法体会。 “今晚你得小心，工地的男人肯定会喝酒，真担心一个个去钻你的帐篷。”芳芳笑着说。 “你们就不能多呆两天吗？”小丽问。 “不行啊，我买晚上十一点钟的车票，明天下午就到家，没必要呆下去。”秀兰说。 “放假后的工地安静得怕人。”小丽说。 但她心里掠过一个人，虽然楚雄好久不理她，但他也是无家可归的人，今晚一定在工地。 失落的心情总算有一丝安慰，至少晚上不会太怕。 小丽身上留两千块，其他钱全部存到银行里面去。 存完钱，秀兰建议去吃麻辣烫，但小丽说玲珑还没还钱给她，她得赶快回工地。 “先打个电话给她吧。”秀兰建议。 小丽拨打玲珑的号码，无人接听。 “她该不会不还钱给我吧。”小丽担心地说。 “如果这钱都不还，她活该绝子绝孙。”秀兰骂道。 “但我听说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 “她比我命好，我三个都是儿子。”云英笑着说。 “你们真是的，我在说她还不还钱，你们扯到其他事情去。” 小丽生气撇下她们，赶紧回工地。 小丽还没来得急喘气就去翻玲珑帐篷，只见里面空空的，只留下一双烂袜子。 “天啊，简直是畜生。”小丽骂道。 好多人知道今天发工资明天放假，早就悄悄收拾行李，但想不到玲珑撤得那么快。 小丽赶紧去大棚找楚雄，他也欠她的钱。 大棚也一片凌乱，好多人在忙着收拾东西，今晚都要回家了，不回家也去找老乡结伴回去。 楚雄不在大棚，但被褥完好在那里，她发现那件灰色毛衣也在楚雄床头，知道楚雄会留在工地。 小丽也折腾回自己帐篷，再去探探玲珑的帐篷，里面还只有那双烂袜子。 小丽再想联系玲珑，对方已把她拉黑。 小此时真的欲哭无泪，她赶忙跑去找包工头帮忙。 包工头已不在办公室，小丽又跑到她的住处。 只见包工头慢悠悠地来开门，他问小丽有什么事，他在睡觉，这几天神经绷紧，现在终于可以放松。 “玲珑欠我的钱不还。”小丽气愤地说。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们私人问题。” “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她，叫她归还钱给我。”小丽请求。 “号码告诉我。”包工头说。 小丽把玲珑号码告诉包工头，包工头打过去，电话竟然通了。 “喂，哪位？”是玲珑的声音。 “是我，包工头，你是欠小丽的钱不还是吗？”包工头直接问。 “嗯，怎么说呢，也不是不还，我想年后再还啦，过年需要用钱地方多。”玲珑极力狡辩。 “今年的债今年清嘛，干嘛拖到年后呢。” “嗯，我要上车了，没空再跟你说。” 这时小丽一把抢过包工头电话，她破口大骂:“玲珑，你这贱货，当初就该让你死在医院……” 小丽没说完，那头电话已挂了，小丽突然好想大哭。 “什么人都有，她欠你多少钱？” “六百多！” “还好不是很多。” “还说不多，即便是六十块丢了，我都心疼。”小丽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进来坐一会吧，这工地明年施工第二期，她还回来呢。”包工头安慰小丽。 小丽进屋，包工头给她倒杯水。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睡大床吗，要不上去睡一会。”包工头笑着说。 “别说笑啦，人家心里烦呢。”小丽也笑笑。 “本来想今晚请大家去吃一顿，然后去唱歌，但财务说年后再聚餐。 这次拨下来的钱，仅够发大家工资，我的那份还需要过段时间再拨下来呢。” 包工头坐下来拿出一根烟抽，把小丽当朋友一样聊天。 小丽心里还是想玲珑那六百块多块钱。 这时赵飞打包两份菜回来，说是今晚的晚餐，包工头就邀请小丽一起吃。 小丽少不得又把玲珑不还钱，告诉给赵飞听。 赵飞说还好是六百，不是六千，安慰小丽等明年大家回来再看看。 第184章 窒息晕倒 小丽在包工头那吃过晚饭走出门外时，发现屋外天已黑。 腊月的天空五点多就暗下来了。 工地停工后，四周的灯光暗了许多，小丽回到自己帐篷，发现秀兰她们已走。 她瞬间无比孤独，再看看厕所那边，以前整晚亮着灯的，现在都关了，到处黑漆漆的。 小丽只感到心烦，所有一切堆积在一起，真想原地爆炸。 最让她心烦的是要不要回那条恶村看孩子。 她一直没给自己一个明确答案，却知道是要回去的。 孩子的乞求伤心撞击着她心底最柔软地方。 她摸摸口袋，两千元还很安全，她后悔身上带太多钱，留五百块更好。 大家都回家，她的心仿佛也空了。 她最终说服自己去找楚雄，看到大棚里发出微弱的光，小丽心里莫名感动，那代表人气。 果然楚雄在里面，不过整个大棚只有他一个人。 “你没走！”小丽说。 楚雄抬头看到是小丽，脸上突然豁然开朗样子。 小丽能理解他，他同样落寞孤独。 “都走了，前几天个个人都收拾行李，只等今天发工资呢。”楚雄说。 “可怜咱们无家可归。”小丽小声说。 “吃饭了么？”楚雄问。 “吃了。” “你呢。” “我也吃了，拿到工资我第一时间跑出去买一只烧鸡，一个人大口吃起来。”楚雄笑笑。 “那你吃得很开心。”小丽也笑笑。 “哦，也并没有想象中开心，以前我总觉得等发工资就可以支楞起来，工资拿到手也就那样。”楚雄抬头看着小丽。 “你是见人人拿到工资后，都忙着收拾行李回家，似乎都在抛弃你。”小丽说。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他们个个笑哈哈的收拾行李，我的心真的空空的。”楚雄说。 “没事的呢，我跟你一样也无家可归。” “你愿意跟我出去租房子过年吗？”楚雄问。 “我想回去看孩子。”小丽说。 她看到楚雄的双眼因为寂寞燃烧起一团欲火，心儿有点害怕，因为她的心也有一团火。 “哦，时候不早，我回去睡觉了。”小丽说完转身离开。 “别离开我！”楚雄在后面抱着小丽。 小丽丝毫没有挣扎，任由楚雄双手在身上漫游。 两颗寂寞的心此时无声胜有声。 但楚雄说以前钻帐篷都压抑着不出声，今晚他要让小丽好好喊给他听。 小丽开始是不肯的，但最后却发自内心，仿佛在山巅上喊山，但工地显得更安静，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陪我回一趟那条恶村。” 入睡前小丽说，楚雄说无论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 两天后她和楚雄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镇，小丽叫楚雄在镇上招待所等她，如果两天不见她回来，就报警来找人。 楚雄说他得跟着小丽回村，先熟悉路线，他再返回小镇。 小丽拿着一个皮包出现在村口，大牛喜出望外，问怎么不提前来电话叫他去接。 两个孩子笑哈哈扑进小丽怀里，小丽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那几条光棍看到小丽回来，高兴得吹口哨。 “这婆娘一年比一年水灵灵，外面一定养着男人。”老王露出满嘴黄牙笑着说。 “回到村里该浸泡一下我们。”山炮笑嘻嘻。 “别这样好不好！她回来看孩子呢。”大同很不满。 “呵，上次被你占不少便宜，你倒装正人君子。”山炮气愤怼大同。 小丽回屋里，因为孩子的欢乐声，她没顾虑太多。把帮大伯和大伯母织的毛衣送去给他们。 大伯和大伯母看到小丽回来，觉得她跟大牛复婚很有希望。 他俩劝大牛好好对待小丽，多好的媳妇儿。 大牛除了点头答应，还忙着宰鸡慰劳小丽。 离婚后，他发现没媳妇真不行，至少在村里很没面子。 小丽始终跟大牛保持距离，吃完饭她就回孩子房间陪孩子。 大牛在门口探探头，又走来走去，，最后他忍不住喊小丽出来。 “孩子大了，床也小，今晚跟我回那屋睡吧。”大牛说。 “别做梦，我们已经离婚了。”小丽说。 “哪有什么关系，好多人离婚还不是时不时睡在一起，还比结婚那时候好呢。” “我不行！” “别给脸不要脸，既然你都回来了，陪陪我又怎样。”大牛气愤地说。 “我说不行！”小丽态度坚决。 谁知道大牛直接把她拖回屋里，按在床上。 “我还不能制服你！”大牛嚣张地说。 这时小丽从口袋掏出准备的小刀，直接按在大牛脖子上。 “你敢乱来我割断你喉咙。”小丽坚定地说。 这会大牛害怕了，他笑笑:“有必要这样吗，咱以前都睡在一起十年了，不在乎多睡一个晚上。” 他嘴上说着还是让小丽走出房间。 小丽回到孩子房间，心里十分难受，一方面又舍不得孩子，一方面又身在狼窝里，随时有危险。 “我怎么不带着孩子走呢，他们是我生我养的。” 小丽心头掠过惊人想法，浑身颤抖，她觉得可以。 “明天借着带孩子去镇上买东西，然后趁机就坐车去南方的工地。” 小丽越想越兴奋，以致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 可是等她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一堆稻草上，她看看四周，这间屋子她再熟悉不过。 门外又响起那几条光棍的声音。 “这婆娘这次回来，上天就是可怜我们没个儿女。现在既然她已经跟大牛离婚，我们要她帮我们生孩子不过分。” 小丽听出是山炮的声音。 “先帮谁生呢！”老王笑嘻嘻地问。 “不要分先后，咱们有空就陪她，生下的孩子像谁就归谁。不出三五年，咱都可以做爸爸。” 说完一群人哈哈大笑，小丽始终没听到大牛的声音。 心里正疑惑，大牛这才大声说:“我也想多生一个儿子。” 小丽听到这话，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 走，咱去偷只黑山羊庆祝。” 一群人笑哈哈打开，小丽顾不得难过，她祈愿楚雄来救她。 没多久门打开，大同走进来帮小丽松绑。 “快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想把孩子一起带走，你能帮我吗？”小丽哀求。 “不行，你自己走可以。”大同拒绝。 他觉得孩子是村里人，不属于小丽。 “那让我再看看我的孩子。” 大同点点头，然后他俩悄悄离开那间小屋，回来看孩子。 两个孩子看到小丽回来，又哭起来，他们睡醒不见妈妈，以为她又抛弃他俩。 “他们去隔壁村偷黑山羊，你赶快走吧。”大同说。 “大同，你跟我到隔壁房间一下。”小丽说。 大同心里一动，以为小丽要报答他。 来到房间里，小丽还没出声，大同就一把抱住她。 “我知道你也想我。”大同正想往小丽身上乱啃。 小丽等大同渐入佳境时，伸手拿到自己的腰带，拴住大同脖子拼命拉扯。 大同很快窒息倒下…… 第185章 幸福恋人(大结局) 看到大同晕倒，小丽整理一下衣服走出房间，平静地跟两个孩子说: “愿意跟妈妈走吗，妈妈再也不想跟你们分开了。” 两个孩子点点头。他俩太想念妈妈，爸爸整天到处游荡，但没关心过他们。 小丽拿一把镰刀藏在身上，她打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孩子带走，谁阻拦她就砍谁。 她帮孩子多穿两件衣服，然后自己拿一个小包，走出村口时，她笑着跟别人说带孩子去镇上逛逛。 她不知大牛会多久追上来，走出村口她和孩子连走带跑。 孩子本来每天去很远学校上学，走路比小丽还快。 经过一个山坳回头看，没看到大牛他们追来，小丽放心许多，想必他们去其他村偷黑山羊不容易偷到。 两个孩子以为去镇上买东西，一路讨论他们要买什么。 小丽不敢松懈，一路都在加快脚步走。再越过另一个山坳时，她回头看，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在往路面搬石头。 小丽心里一惊，怪自己想不到这办法，隔段路程就用石头封死路面，虽然缺德，但至少能阻挡大牛骑摩托车来追。 再看看那个男人的身影，越看越熟悉，是楚雄。 小丽看清楚后，一阵激动，大声喊他的名字。 楚雄挥挥手，叫小丽赶快走，他来断后。 小丽奇怪楚雄什么时候来的，莫非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就没按路回到小镇，而是一直藏在村里。 小丽放心许多，她只有催促女儿和儿子快点走。 很快楚雄也追赶上来，小丽问他是不是一直没离开村里。 楚雄笑着点点头。 “那你在哪里藏着。” “在柴屋藏着，他们把你锁在小屋里，我本想去救你的，我看有个男人似乎也要救你就没出面。” “那你怎么解决吃的。” “你们村不是好多人在晒腊肉吗，我偷拿两条用火烤着吃，不知有多美味。何况柴屋也有母鸡下的鸡蛋，饿不死人。”楚雄得意地说。 小丽想到他小时候的经历，想必知道怎样填饱肚子。 “这就是我的女儿和儿子，两位宝贝，喊叔叔。” 小丽开心介绍女儿和儿子给楚雄。小丽留意到楚雄穿着她织的灰色毛衣。 在石头山的背景下，仍显得高大英俊。 “你老公真不知好歹，女儿和儿子都长得乖巧，怎么不珍惜这个家。”楚雄叹口气。 “他是我前夫了。”小丽淡淡地说。 “咱赶快走吧，他们等会肯定追上来。” “追上来也没用，我再也不想跟我的宝贝分开。”小丽激动地说。 “没事，有我呢。”楚雄安慰小丽。 正当他们说话之际，山间响起阵阵摩托车的声音，里面还夹着粗言秽语。 “他们追来了！”小丽害怕地说。 “你们快点走，我搬石头挡住他们。”楚雄说。 楚雄挑一些较大的石头往路中间路面放。 可是他们毕竟人多，是会阻拦他们，但几个人搬走路面的石头也容易。 眼看他们就要逼近楚雄，小丽喊楚雄也快点走。 楚雄干脆横下心跟他们拼一场，他没有停下来等他们，而是一边走一边往路面扔石头。 他们几个光棍看到人，路面石块多，干脆也不骑车，都下车跑来抓。 楚雄小跑着跟他们拉开一定距离，打算谁先谁上来先解决谁。 最先追上来的还是大牛，毕竟要儿子和女儿都是他的。 等他快追上来的时候，楚雄来了急刹，抽出手中的短木棍，狠狠打一棍大牛的膝盖，大牛疼得扑倒在地。 这时有三条光棍追上来，楚雄只好一斗三。 老王年纪大，楚雄先抓住他的头往石壁上撞，很快老王额头全部是血。 楚雄对付三人姑且吃力，大牛疼过之后越发凶狠，他搬起一块石头，趁楚雄跟他们打斗，对准楚雄脑后勺砸下下去。 不远处的小丽刚好回头，她大声喊小心。 楚雄瞬间回头，看到大石砸过来，躲闪不及，整个人跌倒。 那四个人反扑上来，决定要把楚雄打死。 小丽叫两个孩子躲在路边一个石洞里不要出来。 她心里一横，已打算今天就死在山间。 她拿出腰间的镰刀，发疯似的跑过去，决定自己死之前，先砍死他们。 四人只顾围着脚踢楚雄，不备小丽拿着镰刀往他们的后背砍过去。 很快大牛捂住他的右手哇哇大叫，他的右手被镰刀砍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好在是冬天，有一层衣服保护。 老王的后背被镰刀尖勾出一个洞，山炮的右腿根也砍出一个口。 小丽一边砍，一边呐喊，山间想起她的撕心裂肺的回音。 她杀疯了，连楚雄都怔住。 她还想继续砍，楚雄一把抓住她的手。 “让我来砍！你带孩子先走。”楚雄夺过小丽的镰刀。 那几个人也从疼痛反应过来，见楚雄拿镰刀，连连后退，只见路面鲜血淋漓。 最先求饶是老王，“放了我，你们要走就走。” 他疼得连背直不起来。 “你们快点滚！”楚雄怒喊。他自己也浑身是伤，还好只是被人狂揍的淤伤。 四个人中最不甘心是大牛，他还想趁楚雄不备，拿石头砸他，可惜他右手已受伤，能拿起只是小石头。 楚雄干脆往他腿补一刀，大牛吓得哇哇叫，却不知楚雄是用刀背敲他。 楚雄没等他反应，再来两脚。四个人都忙着捂伤口止血保命。 四个人骑着四辆摩托车来，楚雄砍坏其他三台的轮胎，只留大牛骑的那台。 这时大同载着另一条光棍开着摩托车赶来，他看到眼前这惨象，一时不知怎么好。 “大同，打死他。”大牛指着楚雄喊。 楚雄看看大同，知道他就是想救小丽的人。 跟大同赶来的光棍正想跟楚雄打，但被大同拦住。“想不想好好过年的，让他们走吧。” 楚雄熟练启动摩托车，喊小丽上车。 两个孩子还躲在山洞里，他们眼泪滴滴不敢探头出来，直到小丽喊他们。 小丽上车后回头看一眼大同，想起在房间的时候，大同最兴奋那刻被她用绳子勒到窒息。 大同跟小丽对视时，满眼还是温柔。 无奈人在囧途，容不下千言万语，转眼便是千山万水。 很快摩托车载着四个人在山间飞驰。小丽坐在后面护着两个孩子，眼泪止不住一遍一遍地流。 十七岁的懵懂无知跟错人，到今天终于彻底结束。 来到镇上楚雄也没停下车，他就一直开一直开，直到县城，换乘南下的火车。 孩子看着火车往前走，透过车窗看窗外往后退的一切事物。 小丽握着楚雄的手，两人沉默不语。 但内心都有一团火忽明忽暗，小丽多想此刻只剩下她和楚雄。 她已下定决心楚雄要怎样就怎样，要如何就如何…… 当火车开入那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夜幕早就降临。 两个孩子在车上一路睡觉，此时睁开眼睛被城市灯光吸引，火树银花，张灯结彩，人人忙着迎接新年。 小丽心儿突然踏实，她轻松吻一下楚雄的脸颊。 楚雄不出声，但捏了一下小丽的手掌。小丽幸福投进他的怀里。 “今年我们在一起好好过年。”小丽说。 “以后每年咱都在一起过，你要给我生一个娃，我要做爸爸。” “你要生几个就几个，我要给你一个家，咱再也不会孤单。”小丽温柔地说。 车厢熙熙攘攘，两人相依相偎是一对幸福恋人。 小丽十七岁出来打工踏上列车时，她曾希望列车不要停下来，因为远方她素未谋面，心里害怕。 现在她也希望列车不要停下来，一直开到天荒地老，她握住一个有力的大手，她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