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相》 第一章 莫名遇袭 http://.biquxs.info/

大夏国,贞琯五年,五月初一。 襄陵镇。 姣好的阳光普照在绿瓦红墙之间,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作坊,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商贩,吆喝声,说笑声,热闹至极,一路延伸,直达城门郊区不绝,无不宣示着襄陵镇的繁华盛景。 却仅有一处地方,与这热闹格格不入,显得格外静谧。 它是主街东侧的一家客栈,平日里生意好的很,今日却大门紧锁。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曲幽荧觉得这话是一点都没错。 她此时此刻,被人压在床上,掐住脖子,性命岌岌可危。 可她分明记得自己前不久还在逛街的,然后逛着逛着就断片了,再醒来就是这副局面。 “你、你是谁?” 她抓着那双强有力的双手臂,拼命往外拉。 男子微微一愣,见她的眼神变了,与之前截然不同,但他并没有因此掉以轻心。 “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 男子邪魅一笑,披散在两侧的黑发轻微一动,露出了一张一半布满了黑斑,一半却惊为天人的脸。 犹如地狱与九重天,展现了极丑与极美的两种现象。 “那不如,我让你好好的知道知道?” 曲幽荧见他松开一只手,沿着她的脖子下滑,停在她的衣服上,猛地一抓,撕出一道口子来。 “你!” 曲幽荧本能的松手护住,岂知他竟然是故意的,趁机扯下她头上的发簪,对准了她。 “既然不答应我,那么你只有死!” 他手起手落,速度之快。 她倒吸一口气,全身血液倒流,变得冰寒。 “砰”的一声突响,房门被力撞开,一个花瓶自门外直射入内,直逼床上之人。 男子眯眼,猛地将曲幽荧给甩了出去。 “救命呀!” 曲幽荧空中飞,只能拼命扭动身体避免与花瓶的正面迎击,却没有顾及到背后那人,在将她抛出去的同时,冲着她的后背,扔出了手中的发簪。 发簪尖锐,力道很准。 就在这个时候,一玄衣男子快速的从门外飞身进来,打断了发簪的攻势,并只手接住飞过来的人。 他薄薄的嘴唇,带着一丝的红艳,上面是高挺的鼻子,如剑一般的眉毛斜入鬓角的乌发之下,犀利的眸子,如一汪绝美的深潭,一望无际,却又能清晰的映出你的存在。 一身黑衣,右手持剑,却难以掩盖他全身上下散发的强大气场,如君临天下的霸气,不怒而威。 曲幽荧看着看着,就哭了,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呜呜,木景烛,你可终于来了,我差点被人害死,呜呜,太可怕了,你必须给我报仇!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 木景烛听到她的唠叨,眉头轻蹙,低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瞧见她的衣冠不整下! 当即一抹寒意笼罩全身,眸色犀利! 木景烛将人护在自己身后,持剑而立,面对立在床边的危险男子。 “你是谁?” “襄陵镇神捕木景烛,果然好本事。” 男子赤脚占地,一头青丝披散而下,唇角含笑的凝望着他。 他动了动手腕,笑的很是随意,“就差一点,就能要了你的命呢!真可惜。” 曲幽荧闻言,从木景烛手臂弯中探出头去,“为什么要杀我?” 男子看着她眼中的清澈与莫名,的确与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但他确信是她没错。 “曲姑娘这是在说笑吗?不是你还会是谁?” 男子趁着说话转移注意力,不着痕迹的冲他们撒过去一把东西,瞬间房内燃起了一片浓雾。 曲幽荧被那东西呛得直咳嗽。 木景烛却巍然不动,目光幽深,眼底寒光肆意,身形一闪,挥剑直击在浓雾中掩藏身影的男子,剑光袭人。 男子眼一眯,利索的一个滚身,知道此人不好对付,所以只能暂且放弃行动,从窗口跳了下去。 木景烛追到窗前,底下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早已不见了那人的行踪。 曲幽荧也朝窗边走去,谁知木景烛突然转身过来,目光阴森可怖的盯着她。 她被那眼神吓得止住了脚步,见他冲自己走来,有些慌乱的往后退去。 “你、你要做什么?” 第二章 被欺负了 http://.biquxs.info/

“你觉得呢?” 木景烛朝她步步靠近,每走一步,似乎都压在曲幽荧心口上一样。 她与他从小青梅竹马,怎会不知他此刻生气是为了什么? 眼下也顾不得衣冠不整了,她转身就朝房门口跑去。 木景烛见她那副模样,左手一挥,强大的内力将房门砰的一下给关上了! 曲幽荧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没能止住脚步,直接给砸到了鼻子。 她手捂着鼻子,十分不满意的转身过去,含糊不清的说,“你到底要干嘛!” “你问我想干嘛?” 木景烛走的很慢,一身玄衣束发,手持利剑,犹如地底走出的恶魔,全身上下充斥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张家铺子出了命案,你身为仵作,不去验尸,却与一男子在这里旖旎不断,身为一闺阁女子,这是你该做的事吗?” 木景烛一步一个脚印,步履平稳,眼神极度黝黑泛着冰霜。 “你、你别过来。否则,我一定告诉你爹,说你欺负我。” 她说完就转身要拉门开跑,但是—— “你可知男子要如何对待女子,才叫欺负的?不如我亲手教教你?” 低柔的声音紧贴着耳畔传入耳中,瞬间撩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曲幽荧全身发颤,下一秒就被他大力的拉着转过身去,双手被擒住,连手带人的被他压在门上,动弹不得。 曲幽荧又气又急,大声吼道,“木景烛,你放开我,你个流氓。” “欺负的第一步,就是流氓。第二步嘛——” 他突然凑近她,邪魅的脸上放荡不拘的微笑越发浓郁了,一手搂住她的腰,将人往怀中紧紧一扣。 “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我不想知道。” 幽荧瞬间羞红了脸,全身上下笼罩的都是他身上强大的男子气息,很浓郁,随时都会将她淹没。 她咽了咽口水,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让疼痛叫自己保持清醒。 他迟迟不肯放过她,看来只能使出撒手锏了! “景烛哥哥,我知道你是最好的,最疼我的对不对?快放开我嘛!这青天白日的,咱们这样也不合适,不如你先松开我,我请你喝茶听小曲儿。你就不生气了嘛!好不好嘛!景烛哥哥!” 曲幽荧撒娇的声音很甜,十分勾人。 却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抬起了脚。 就在她要一脚朝他狠狠踢过去的时候,身子一僵,就动弹不得了,倚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单脚站立着。 曲幽荧脸色一变,怒道,“卑鄙无耻,你竟然点我的穴道。” “你卑鄙我无耻呗。”木景烛早就料到她的举动,所以下手十分爽快,狠狠地敲了下她的头,“再不乖,小心我告诉你爹。” “不要!” 笑话,被她爹知道了这事,且不管那人是不是要杀她,她爹肯定先揍她一顿。 “景烛哥哥,你不会眼睁睁看我被挨打的对不对?景烛哥哥,你是最好的。” 木景烛被她一口一个景烛哥哥喊得全身鸡皮疙瘩,幸好将她点了穴,否则她没起火,他倒是会先着。 他将人抱起,放在大床上。 “好好待着,我去给你弄身衣服来,要敢再不听话,就不是这么简单能了的了。” 曲幽荧知道他的脾气,当下只能撇撇嘴。 木景烛给她该好被子,发现她的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当下心中微微松口气,往着门外走去。 他一走,曲幽荧就用内力开始冲破穴道。 但她武功太差,使劲了半天,才只能让头动下。 “哎呀,早知道就好好的学艺了,这下想逃也逃不走了,呜呜呜……” 她嗷嗷直叫,摇着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头,一阵眩晕就晕了过去。 当木景烛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发现曲幽荧正坐在床上,对着镜子不晓的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她抬头望去,眼底布满着冷意。 可仅仅是瞬间,那眼底就布满了笑意,“还不快把衣服给我?不是要去验尸嘛!” 木景烛目光幽深,但并未说什么,将衣服递给她后,便一起去了张家铺子。 第三章 张家铺子 http://.biquxs.info/

城南的张家铺子是一家经营古董生意的店铺,夫妻两个都是本地人,感情甚好,与邻里邻外的关系也很不错。 但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有人在张家铺子发现一具女尸,死状极为恐怖。 衙门的人早就将铺子围住,除了报案人与张掌柜的,谁也不能靠近。 “让开,让开。” 白丘老远就看到木景烛和曲幽荧一同过来,立刻驱散门口的人群。 “你们可算是来了,快来看看。” 白丘迎着两人进去,曲幽荧是本城的仵作,负责验尸,而木景烛则是衙门的捕快,出了命案也是必须到场的。 两人一进去,曲幽荧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左侧的客椅那边的一人身上。 那人一身玄色长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金丝边的流云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系的花边锦带,上还系着一块圆形血玉。 一头乌黑的青丝以金色勾玉冠束着,简单干净,乌发透着墨汁的黑,落在白净的肤色上,更显得如同璞玉一般。 但他的脸上并无黑斑。 除此之外,此人与刚才那个丑男很是相似。 “冤家路窄。”她蹙了蹙眉,眼神暗沉,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心知此刻并非合适的时机,本想帮一帮她,但是——“还是你自己来吧!” “什么?” 白丘听她自言自语,好奇的望过去,只见她从容的走向尸体时,突然被自己的脚绊了一跤,整个人栽倒在地,碰到了额头。 “曲姑娘。”白丘立刻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曲姑娘?” 曲幽荧听人叫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冷不防看到白丘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白大哥?” “你没事吧?怎么走着走着就摔倒了?” “摔倒?” 她迷茫的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好些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更是纳闷。 低头挠了挠脑袋,她刚才不是被点了穴道么?怎么一下子就来到了张家铺子? 而且,看样子,好像是她自己来的? 她扪心自问,好像自从半年前开始,她就时常会损失一段记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做过什么,一度她都以为自己鬼上身了,去烧了好些纸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难不成那鬼没钱了,所以又来找上她了? “不行不行,我得再去烧点才行。”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一脸好奇。 唯有木景烛见怪不怪的样子,一把将人给拎起来,丢到尸体边上。 冷漠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验尸。” 面对这样的命令,她心有不满,但偏偏不敢对他怎样,只能愤愤的往尸体边上一站,拿白丘开刀。 “没有工具,怎么验尸!” 白丘为人激灵的很,立刻对手下捕快说了几句话,对方就将一个盒子递了上来。 “曲姑娘,给。” 曲幽荧看着她的工具箱,嘴角抽了抽,不满的拎过来,蹲下验尸。 此人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薄纱,里头是白色的抹胸裙,更好地勾勒出她近乎于完美的身材。 有这般身材之人,模样应当也格外出众,只可惜,此刻这张脸已经被毁的不像样了。 一半脸血肉模糊,又泛着黑青色,另一半露出森森白骨。 甚至连该有的血肉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人是谁?” 她暂且没去碰脸,粗粗的看了下,便问。 “还不知。”白丘指了指左侧的一个男子,说,“是这位公子来买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尸体。” 曲幽荧顺势望去,待看清那人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是他? 第四章 是非中毒 http://.biquxs.info/

那人一身气宇轩扬,除却脸上毫无黑斑外,完全与那个要杀她的男人一模一样。 只是木景烛说张家铺子的案件发生在半个时辰以前,从时间上来说,此人不可能身处二地。 她定了定神,见木景烛并未露出异常,才问,“你是报案人?” “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 苏潋晃着手中的折扇,态度谦和的很,“自然是来买东西。” 曲幽荧微微皱眉,两人的声音也并不相同,难道真的只是相似? 不知为何,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紧张,总觉得这个人并不寻常。 “姑娘是衙门的仵作?” 面对有些嘲讽的语气,曲幽荧并不生气,她甩了甩头发,笑着说,“是呀,有问题吗?” 仵作,虽然职位低下,但在命案中却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捕快可以利用线索去寻找事情的真相,而仵作则是用手让死人开口。 苏潋笑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扇着扇子看着。 曲幽荧不理他,再度蹲在尸体边上,开始验尸。 “此人嘴巴开大,嘴唇呈黑紫色,眼睛瞪大,面部肤色虽然被毁,但可见黑青色。” “那么这是中毒死的?” 白丘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询问。 曲幽荧并未答话,抬起死者的手臂,发现她的手臂弯曲僵硬,可手指却柔软,微微用力碰触,发现手指关节被折断了。 “手指关节断裂,指甲被剥离,伤口层次不齐。” 接着她又按了按腹部,“腹部发涨而不青?” 她稍微疑惑了一下,拿出工具箱中的手套戴上,去看死者的嘴巴。 “白大哥,把银针递给我。” 白丘立刻取出银针递给她,曲幽荧接过,在死者嘴巴刺入,拿出来的时候,银针变黑了。 周围人唏嘘,“当真是中毒死的?” 可曲幽荧并不给出结论,又连续在咽喉和腹部刺入银针。 但在腹部的银针取出后,并未发现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 木景烛冷眼观望,凉凉的说,“死后被下毒。毒不入腹。” 白丘讶异,“但死后下毒者,怎么会呈现出服毒而死的现状。” “那便是被画上去的呗。否则为何要将手脚的指甲全部剥离?因为那上面画了,一眼就会被辩出是假的。” 曲幽荧摘下手套,“因为来不及伪装,所以只能毁了脸。又或者说故意的。” “故意?” 她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了愣。 尤其是张家掌柜,颤颤巍巍的说,“曲姑娘,你说了这么多,可知此人是谁?我家还要做生意,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要弄不清楚死者的身份,就麻烦了。” “这简单。只要给面骨复容便可。” “复容?”苏潋吃了一惊,“死者都已经露出森森白骨,如何复容?” 曲幽荧大拇指擦了下鼻子,很豪迈的说,“你这是瞧不起我?” 苏潋微微一笑,眯眼摇头。 而一边的木景烛几次看着他,眼底的黑色在慢慢的凝聚起来。 曲幽荧不知两人的细微,她纤细的手在死者头骨上摸了摸。 “一般的尸身,即便半张脸毁掉,但依旧有半张脸可以作为参照,就像水中镜。可这张脸,头骨完整,但面骨敲碎,要想复容,首先需要让碎裂的面骨复原。” 她说到这里仰头问张掌柜的,“你家里有米浆吗?” 张掌柜的一愣,但很快明白过来,“我去拿。” 没一会儿他就拿了一大盆米浆过来。 木景烛盯着那东西,眼神微动。 曲幽荧则接了过来,往身边一放,然后从边上的柜台拿了笔墨与白纸,按照这个面骨的大小,绘制了一个范围。 “我现在按照正常人的面骨大小开始绘制。虽然每个人的每块骨头都有细微的差异,但大致是相同的。此人面骨有异,我只能尽力复原。” 她边说手中的动作未停,拿出米浆开始在面骨上粘。 她做这些的时候格外仔细,额头沁出薄薄的细汗,滑过密集的睫毛,轻微的颤动,流落下来,仿佛哭泣的一滴泪。 木景烛抬起左手,给她擦去额头的薄汗。 曲幽荧并无反应,也只有这么个时候,他们之间没有争吵,还会配合默契。 第五章 画皮复容 http://.biquxs.info/

师父曾说过,摸骨画皮,复容显真,最重要的是观察,尤其是为白骨绘制,一旦失了准头,就可能画出另外一个人。 她从五岁就开始练习摸骨画皮之术,十五岁才出师,里间的艰难并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但她始终坚信,此术与仵作验尸一样,可以让尸体开口说话,为真相扫清一切踏脚石。 在将碎骨粘起来后,便开始真正的绘制。 她动手调了几种颜色,在纸上缓缓勾勒,不足半盏茶的时间,便有了一个大致的模样。 然后便是细致的点缀,她画一会儿,便会停下笔,再以手比划着头颅面骨的大小,然后再做调整,再继续绘制。 半个时辰之后,一副栩栩如生的女子画像便已显现在白纸之上。 “终于好啦!” 她放下笔,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迫不及待的将画纸拿给木景烛看。 襄陵镇的人都知道她的一手画骨之术要比验尸的技能还要厉害,纷纷凑过去一并看着。 “不——”张掌柜在看清那人模样后,惊吓的后退数步,面色惊恐的说,“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木景烛反问张掌柜,然后将画像递到他的面前,说,“她就是你的夫人,王氏。” 曲幽荧没说话,在为其摸骨的时候,她就隐约猜测此人的身份,但在复容之后,才真的确定。 张掌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露痛苦,“她昨日说去庙中祈福,明日才会归来,怎么就会死在这里?怎么会这样?” 他痛苦的哭泣,突然又指向了那边的苏潋,大声的说,“肯定是他,他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我听到声音才从后面出来,一定是他下的手,是他杀了我的娘子!” 谁都知道张掌柜的和娇妻王氏感情甚好,此刻面临变故,他心中自然不会好受。 曲幽荧看了眼地上惨状的尸体,重重的叹了口气。 “并不是。我想买个东西,是门口那位大娘介绍我来这里的,随后一并发现了尸体。” 苏潋摇晃着扇子,并不因自己有嫌疑而紧张,反而话锋一偏,继续说。 “你说你是听到声音才从后面出来,此人死的如此惨烈,与你一门之隔,你怎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这话一出,张掌柜的面子就坐不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摇头摆手的说,“我一直在后院忙碌,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白丘从柜台后面过去,没一会儿才出来,说,“后面堆了木柴,你是在砍木头?” “是的。” 张掌柜的点点头,但木景烛却说,“砍木头也无法掩盖一些声音。而且此处大门敞开,人来人往,若出现异常,必会发现。”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曲幽荧托着下巴,思考着说,“若非这里,还会在哪里呢?尸体才出现僵硬,尸斑也才出现,死亡时间在一个时辰以上,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伪装,还要扛着这么大一个人来到这里,并非寻常。” 木景烛点点头,当即就对白丘下令,“封锁整条南街,并命人排查,从辰时到现在所有经过的人。再派人去庙中调查王氏是何时离开的。” “是。” 白丘带了几个人领命而去,木景烛则命其他人将尸体运走。 只是在抬起尸身的时候,从死者的衣服里掉出来一颗红色的珠子,滚到了曲幽荧的脚下。 她低头一看,眼睛紧缩了一下。 随后一脚踩住,面上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尸体被运走,然后借由宽大的裙摆遮掩,单脚一踢一勾,就将东西握在了手中。 她随手拎起工具箱,拍了拍木景烛的肩膀,说,“这具尸体死状诡异,我需要进一步的查验,尽快运回去,不要耽搁。” 木景烛没有吭声,以她的性子,会变得这么积极? 哪次不是他刀架在她脖子上,她才从命的? 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他眯了眯眼。 第六章 字怨憎会 http://.biquxs.info/

出了张家铺子,曲幽荧在外头吃了碗面,才准备去衙门验尸。 她倒并非是变得积极起来,而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在给王氏摸骨的时候,她发现此人的面骨是之前就被打碎的。 一般人的面骨碎了,在脸上多少会呈现出不自然来。 可在外人眼中,王氏一直都很漂亮,几乎漂亮的无可挑剔。 近四十的人,还依然风韵犹存,这绝对不寻常。 她有些怀疑是画皮术,世间只有这种术,才会让一个人面骨全碎,但在外貌完全看不出来。 第二便是那颗从王氏身上掉下来的红色珠子。 她从怀中掏出来,放在掌心,细细看着。 珠子通体红色,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有水流的波动。 她伸出手,放在阳光下,缓缓转动珠子。 透明的阳光穿透小小的珠子,折射在房间的地上。 珠子里透明的水流随着光辉缓缓流动,隐约渗透出字样来。 “真的有字?” 她心头一颤,缓缓转动珠子,发现红色的光辉在地上逐渐呈现了三个字。 “怨憎会。” 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珠子里却隐藏着三个大字,若无阳光的直射,却如普通的珠子无疑。 她盯着那三个字许久,然后紧紧握住珠子。 “娘亲去世的时候,手中就握有相同的珠子,会不会害死王氏的和当年害死娘亲的是同一个人?” 她紧咬着嘴唇,想起温柔的娘亲,眸子就有些湿润。 “娘,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你报仇。” 她将珠子收起,既然相似的珠子重现,那么她就极有机会接触当年的凶手。 所以王氏的案子,必须要破! 因此她快速结了账,就奔赴衙门。 一直到天黑,大雨倾盆,木景烛才回到衙门就被告知,曲幽荧在“左屋”等他。 那是衙门专门给仵作房,名字是曲幽荧自己改的。 “这次真这么认真?” 他觉得好笑,随即转身过去。 进去的时候,发现她正坐在桌边犯困,一手撑着脑袋,头一点点的。 “这么睡着,就不怕受寒么?” 他脱下外衣给她披上,隐约听到她嘴巴里说着什么,便侧耳倾听。 “木景烛,你个小王八,看吧,被我踩在脚下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姑奶奶作对,小屁孩儿,哼哼。” 木景烛当下眼一沉,冲她眉心弹指一下,就把人给打醒了。 “谁,那个不长眼的小畜生,竟然敢打姑奶奶,不想活了吗?信不信姑奶奶拽上我家木小王八,揍——” 最后一个音瞬间小了下去。 曲幽荧看着被她叫做木小王八的人,正抄着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瞬间毛骨悚然,双腿发颤。 但她马上挤出一个十分灿烂的微笑来。 “景烛哥哥,你怎么来了?快,快坐下,忙了大半日的累了吧?来喝点水,休息休息。” 木景烛顺势坐下,看着她殷勤的样子,并不为所动。 曲幽荧背脊冷汗,强颜欢笑的挤眉弄眼,“喝嘛喝嘛。” “木小王八可喝不起你的茶。” 曲幽荧脸瞬间一垮,但随即又笑了起来。 “你听错了,是木小王,吧,是感叹。小时候不是老喜欢叫你木小王嘛!总喜欢高高在上,就和大王一样。你家中排行最小,自然是木小王啦!” 木景烛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推开她满是假笑的脸,道,“说吧!找我来做什么?” 一提起这个,曲幽荧满脸的微笑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鲜少有过的认真。 “我知道了王氏真正的死因。” 第七章 这不可能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眉头微动,端起她倒的那杯水,浅浅的喝了一口,才问,“是什么?” “简单来说算是痛死的。” “痛死的?”木景烛微讶,手指轻叩桌面,语速很慢,似是每一个字都经过推敲才说出口来,“她死状那么恐怖,人只要看到,便会清楚,她生前遭受过很大的痛楚。没有必要再掩饰。” “所以才说是假象。和表面伪装中毒的手段一样,都是假象。” “假象?” 曲幽荧得意的看着他脸上露出的疑惑,头发一甩,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十分豪迈。 “我给她脱衣验尸,发现她的心脏不见了。根据如今反应在尸身上的种种可以猜测,她所承受的极大痛苦是被人活生生的剖胸,摘取心脏,而且胸口放了东西填补,若不脱衣查验,一开始不会发现。” “若我是凶手,何必这么多此一举。只要尸体被发现,一验尸就会知道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但凶手却耗费一定的时间,在尸体表面下功夫,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曲幽荧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下,擦了擦嘴巴才继续说。 “所以我也不明白凶手为何要这么做。挖心毁容已经是极大的痛楚了,为什么还要伪装中毒呢?” 木景烛目光微沉,在幽黄的烛火下,眼底的黑色愈发的浓郁起来。 “或许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 曲幽荧一吓,“你的意思是说有两个凶手?”见他不语,她又继续追问,“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问过了周围的人,并未发现异常,就连王氏的娘家人都说王氏生前并无与人结怨。现在只能先等白丘带人去庙中询问的结果了。” 曲幽荧难得的点头赞同,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在这里等着他,现在说完了,伸了个懒腰。 “我要回去睡觉了,累了一个下午。” “我送你。” 木景烛拿过一旁的雨伞,带着她回到了曲府。 曲幽荧验了一个下午的尸,又淋了雨,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叫来婢女云舒弄了洗澡水,洗了一个热燥后,才爬上被窝舒舒服服的睡着。 因之前在梦中把木景烛狠狠地戏弄一番,之后醒来又被他吓了神。 所以此刻梦中,老是被他虐。 不管她跑到哪里,睁开眼睛总是能够看到他。 就好比,第二天,在阳光照耀下,舒舒服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就对上了那双梦中极为讨厌的双眼。 “晦气。” 她抱着被子一个转身,把头埋在被子里,嗷嗷大吼,“老天爷,你为什么要我一睁眼就看到他呀!讨厌死了,一个晚上都被他狂虐,呜呜呜……” “一个晚上都梦到了我?”木景烛心情大好的趴在她的床头,将人连被子的扯了回来,“你到底是有多想我?” “我呸。” 曲幽荧不爽的从被窝里钻出头,愤愤的骂道。 “木景烛,这里是我的闺房,你丫的一个大男人进来做什么,万一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 “那不正好嫁给我。” “嫁给你?”曲幽荧嗤之以鼻的笑了,“你我从小就认识,要对你有感情,早就嫁了,哪里会等到现在?一边呆着去。” 看她满脸的嫌弃,木景烛眯了眯眼,趁她没反应时,扣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俊美的容颜,却带着一股压迫的气场,朝着曲幽荧毫无遮挡的袭去。 让她的一颗心在那一刻突然停了停,然后倚着更快的速度跳了起来。 第八章 吃窝边草 http://.biquxs.info/

“你要做什么?” “若是我现在大叫一声,外头的人冲了进来,你爹知道后,会怎么做?” 他离她很近,气息温热,落在她的脸上,惹得曲幽荧全身发软。 她知道自己该奋力反抗,但不知为何,此刻全身发麻发酥,还有种说不出的舒服,只能吼着。 “木景烛,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丫的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木景烛看着她闪躲的眼神和满脸的通红,勾了勾唇角,突然快速的朝着她挨近。 她一急,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密集的睫毛因为紧张而轻微的颤抖。 他伸手在那滑嫩的脸上捏了一把,力道不轻不重,却惹来她的一声嘤咛。 木景烛唇边的弧度仿佛是百花绽放,笑得更开怀了。 “你是不是也很缺男人,所以面对我,即便讨厌,也有些饥不择食了?” 如此戏谑的话,让曲幽荧陡然一个清醒,然后便是恼羞成怒,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给推了出去。 “木景烛,你个混蛋!” 曲幽荧满脸通红,不知是羞还是怒。 木景烛抄着手靠在一边,“反正混蛋了这么多年,也不差今日一次。” 他挑眉,挑衅,曲幽荧气的要炸裂。 “你到底要做什么才会放过我?” “嫁给我就行。”木景烛继续欺负着她,眼中的笑意越发的重了,“你应该记得的,我们之间有婚约。” 曲幽荧一噎,瞬间无语。 他们之间本无亲事,但小时候两家人坐在一起曾说过,若她二八年华未嫁,他弱冠未娶,那么他们就结为夫妻。 如今,她已十七,家中并无订下婚约。 他也二十有四,尚未婚娶。 “木景烛,我到底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才让你这辈子这么压着我。若是我当真嫁给了你,还不活活给襄陵镇未出阁的女子给剥皮。” 想来就有气,就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所以但凡有哪家姑娘看上了木景烛,他就拿自己当挡箭牌。 时间久了,人人都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令对她有意的男子都失去了勇气上门提亲。 木景烛的一双黝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许久未曾言语。 倒是把曲幽荧看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摸不准他是在生气,还是想着法子折磨自己。 “要不要打个赌?” “啊?”曲幽荧微愣,“什么赌?” 木景烛靠在她的身边,悠然一笑,声音清扬,随风吹来。 “就赌总有一天你会求着我娶你。” 曲幽荧听着讥笑道,“除非我眼瞎,否则绝无可能。” “若你输了呢?” “任君处置!” 木景烛眼底迸射出一抹悠长的深渊,让那抹极淡的笑意在瞬间闪过,深归黑暗的凶潮。 曲幽荧瞬间一个激灵,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掉坑里了。 “你要是输了呢?” 木景烛抬手揉着她乱糟糟的头发,眼底的晶亮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难以言喻。 “只要是你,那么我绝对不会输。” 那一刻,曲幽荧的心忽然被紧紧一握,一抹暖流划过全身。 第九章 软硬皆施 http://.biquxs.info/

“小姐,你该起床了。” 云舒的大嗓门从外传来,曲幽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闺房中还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在。 眼看房门就要被打开,她使出吃奶的劲,将木景烛拉了上来,并用被子将他捂了个严实。 “我警告你,不准动。” 她也侧身躺下,借着纱幔的遮掩,只要不靠近床是看不见里面还有个人的。 “小姐,快起来。” 云舒唠唠叨叨的进来,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朝大床走进,要将自家主子拽起来洗漱。 “我还想睡一觉,等下再起。” “可是老爷今日回府,你必须过去,这时候也不早了。” “没事没事。”曲幽荧用被子捂紧自己,笑哈哈的摇着头说,“反正在他眼中,我是不孝女,你先下去吧!我还要——啊——” 曲幽荧突然嘤咛一声,然后蜷缩起身子,面色古怪,无数的红晕从皮肤里渗透出来,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小姐,你怎么了?” “别过来!” 曲幽荧咬着唇,厉声阻止云舒的靠近。 她没想到木景烛会使坏,气的她反手往后一抓,并用指甲狠狠一抠,惹来他的一声闷吭。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 “男人?怎么可能!这里是你家小姐的闺房,哪个男人敢进来?” 曲幽荧成功将胸口的那只手给扯了下去,还未松口气,就察觉木景烛要起来。 吓得她整个人都朝他靠了过去,哪只他是故意的,双手张开,将她拢入怀中,紧紧抱住。 她不敢挣扎,只能吼着让云舒出去,“你快走,我心情不好,我要睡觉,立刻马上给我出去!” 云舒总觉得今天的小姐很奇怪,但她脾气她也清楚,只是好奇的往床里头看去,但又什么都没看到。 “那小姐你好好休息,奴婢在外候着。” 曲幽荧不耐烦的点着头,等她关门出去后,用蛮力挣开了木景烛的怀抱,紧接着一个拳头就打了过去。 “木景烛!你竟敢蹬鼻子上脸,吃我豆腐!” 面对她喷火的怒气,某人完全没看进眼中,轻松接住她的拳头,握在手中。 “难得你主动,我不配合,岂不是浪费这大好机会了?而且,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曲幽荧嘴角抽抽,气的牙齿咯咯直响。 “行了,不逗你了,来找你是有正事。” “那你还在这里调戏我半天!” 曲幽荧气的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常年习武,肌肉坚硬,硌得她牙齿疼,丝毫不解气。 “这么硬,咬都咬不动。” 木景烛瞧她生气时候的模样,就忍不住逗她,凑近她的耳边。 “给你个咬得动的地方,想不想试试?” 他呼出来的气息全部喷洒在曲幽荧的脸上,惹得她一阵脸红心跳。 “试你的头!”她调整呼吸,从他怀中起来,扯了扯乱糟糟的头发,“有什么事就说!别浪费本姑奶奶的时间。” “白丘传消息回来了。” 曲幽荧没在意的问,“寻到王氏在庙中的线索了?” “昨夜大雨,堵住了下山的路,今早才派人清理通畅。白丘命人带回来两个消息。” “出什么事了吗?” 几乎是同一时间,曲幽荧就意识到在那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木景烛是不会拐弯抹角的。 木景烛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此时此刻里头完全没了之前的戏谑,而是被更深层的黑暗所笼罩,从他嘴巴里也吐出四个字。 “王氏没死。” 第十章 又出事端 http://.biquxs.info/

“什么?!”曲幽荧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王氏没死?” “的确。” 木景烛下床,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一套衣服丢给了她。 “白丘带人去庙中寻找王氏烧香的事,却在庙中发现了王氏。只因昨夜大雨,未能归来,今日一早便传来消息。而且同时——” “同时?” 曲幽荧接过他扔过来的衣服,看了看,觉得今日穿这个挺不错的,就往身上套。 “在庙中,死了一位香客。正是和王氏一同居住在庙中的林家姐妹的姐姐,林思思。” “才女林思思?”曲幽荧穿衣服的手一顿,然后才说,“她与王氏的关系向来不错,一起外出也在意料当中,只是怎么会死的?死状如何?” “淹死的。” 曲幽荧眉峰一皱,快速穿好衣服,洗漱之后,就寻了理由和木景烛一同出门了。 王氏烧香礼佛的庙是襄陵镇最有名的送子庙,香火很旺。 落在襄陵镇必经之路的三岔路口的山上。 那儿不仅景色优美,据说还是个风水宝地。 故而,人气很旺。 曲幽荧之前也来过这里,不过她纯粹是来游山玩水的。 尤其是送子庙后山那边的桃林,每年都会长出很多又大又甜的桃子。 她就是偷桃者之一。 不过以仵作的身份来这里,还是第一次。 因为发生命案的地点在后山入口,所以并不影响前方的香客。 但衙门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增派了人手看管。 对外仅说,有尊客礼佛。 故而大家都被蒙在鼓里。 木景烛带着曲幽荧避开人群,直达后山,白丘早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他们,他老远就伸手挥着。 “你们可算来了。尸体就在那边。” 他指了指后山的大湖边上。 一个女子正蹲在地上低声抽泣,在她面前白布之下盖着的正是林思思。 “何时发现的尸体?” “是今日辰时。” 曲幽荧皱了皱眉,“又是辰时?” 她咬咬牙,将工具箱放下,蹲在尸体边上,在周围看了看。 因为昨夜的大雨,导致这里的土地很软,一踩一个脚印,根本无法推测谁是谁的。 还有一道长长的拖拽的痕迹,应该是将尸体运上来的时候造成的。 除此外,仅有野花被打折的倒在一边,并无其他奇特的地方。 “如何发现尸体的?” 看到曲幽荧戴着手套,开始动手检验尸体,木景烛在周围转了一圈,问道。 白丘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知。 原来在卯时一过,他们就开始处理道路。 这个时候林思思的妹妹林娇娇过来告诉白丘,她姐姐不见了。 两姐妹是和王氏一同来这里的,自然也住在一起。 昨夜林娇娇因身体不适睡得早,今日一早没看到林思思,问了王氏,王氏也表示不知。 所以白丘命一半人处理道路,一半人开始寻找。 结果庙里的小尼姑在后山打水的时候,发现了大湖上漂浮着一具尸体。 曲幽荧听得奇怪,插嘴道,“昨夜的雨下到今日才停,她一个人来后山做什么?而且还特意光着脚?” 她指了指死者的双脚,意思十分明了。 第十一章 推销情郎 http://.biquxs.info/

“我不知道。” 林娇娇哭红了双眼,摇着头抽泣。 “这次我陪姐姐来这里,是因为姐姐心情不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许是姐姐她想不开才会这样。” 她说到这里,音色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曲幽荧却翻了个白眼,“生不出娃,并不是女人一方的事。与其到这里来求什么,还不如回去检查检查,或许是因为男人没用呢!” 她这话说的不留情,听得在场的男人一个个面色尴尬。 她却丝毫不在意,还乐呵呵的看了眼木景烛,挑了挑眉。 意思十分明显,是说他那方面或许也很没用。 后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咧嘴一笑,挑挑眉指了指尸体。 “死者额前淤血肿胀,是被重物砸,亦或者是撞到了某物造成。嘴闭而眼开,口鼻处有淡红色水沫,双手微握,双脚底皱,皮肤发白不肿胀,有多处擦伤,破皮,尤以脚跟处最为严重,可以断定当时是被人正面朝上托着走的。而且脚踝处衣料褶皱程度比一般浸水之后的程度更为明显,成圈状,脚踝处皮肤更有泛红,应当是当时脚下绑了重物,所致。”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然后摘下手套,往箱子里一扔。 “简而言之,凶手应该是先用重物打晕林思思,然后拖到这里,脚上绑上重物,投湖,完成——谋杀。” 对于她的判断,木景烛向来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她在说的时候,他也想到了这些。 摆摆手,他对白丘说,“你派人将尸体运回去,带我去见见王氏。” “是。” 白丘挥手让人运走尸体,曲幽荧看林娇娇哭成那样,这里又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安慰她,只能自己上了。 “你也别担心。”她指了指和白丘在说话的木景烛,低声对林娇娇说,“他可是咱襄陵镇的神捕,有他在,任何凶手都逃不过他的五指山,你就别哭哭啼啼了,还是摆出一副好的模样,借着此事与他多走动走动,也好拉近两人的关系,万一来个妾有情来郎有意,不久成了一桩好事了?” 林娇娇被她说的一愣一愣,复儿抬头望木景烛那处望去,恰逢他转过头来,她立刻避开了眼,显得有些紧张。 曲幽荧眯着眼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笑呵呵的拉着她的手跟上去,“别怕,他看着凶,其实很和善呢!走啦。” 林娇娇被她拉着往庙中的后院走去,那儿是给各位香客临时居住的客房。 但此时,除了庙中的尼姑外,谁也没有。 “王氏呢?” 一到那里,曲幽荧就大咧咧的到处找人。 “王姐姐因为行动不便,正在房中休息着呢!”林娇娇指了指走廊左侧的一间厢房,“就在那处。” “走。” 曲幽荧倒是很想看看,为什么白丘会说王氏没死。 因为她对自己的判断是十分有自信的。 曾经师父直接将一具才腐化不久的枯骨放在她面前,她都可以绘制出死者生前的容颜。 即便不是全部,也有八分相似。 所以对那具尸体,她的判断不可能出错。 因而今日非要见这个王氏不可。 木景烛看她那模样,就晓得她心里再想些什么。 他主动走到她身边,低声嘱咐,“等下——” “明白。”曲幽荧十分顺畅的接口说,“老规矩嘛!” 木景烛点点头,几人才一起往王氏的房门走去。 岂料,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声! 第十二章 她是王氏 http://.biquxs.info/

几人立刻就冲了进去。 只见一女子匍匐在地,对面的窗户打开,有黑色影子一闪而逝。 “我去追。” 白丘追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木景烛,曲幽荧,林娇娇,还有那个倒地的……王氏? 曲幽荧盯着她半晌,看了眼身边的木景烛,见他点头后,才朝人走去。 将工具箱放在地上,曲幽荧顺势在那人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曲幽荧盯着她半晌,然后朝她走去,将工具箱放在地上,在人身边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王氏在转头的那一刻,曲幽荧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因为这个女子当真和张家铺子的老板娘王氏长得一模一样。 可为什么会这样? 她暗压下心头的疑惑,搀扶着王氏起身,微笑着说,“没事就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坐在桌边喝茶,突然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的就要杀我,幸好你们来了,否则我估计——” 她面色苍白,人有些发抖,看上去十分的害怕。 曲幽荧没有说什么,将人扶着坐在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水压压惊。 木景烛不同,他关注的是事情的本身。 见她一口茶下肚,人也缓过来了些,就问,“你可认得他是谁?” 王氏手捧着茶杯,缓缓摇头。 “只晓得是个男子,其余的完全不知。” 她说到此处,顿了顿,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木景烛。 “昨夜听白捕快说,在我家店里发现了死人,还与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他会不会就是凶手?” “你认为他非要杀你不可?而那个死者不过是恰巧与你长得相似罢了?你有得罪过什么人没有?” 一连串问题冲王氏抛去,叫她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曲幽荧这个是红酒,连忙将人往身边一护,指着木景烛。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就算是捕快办案,也要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吧!” 她向来和木景烛红白脸唱的非常好,知晓王氏有所顾虑,她便站在了她的那一方。 说着,她又拍拍王氏的肩膀,笑吟吟的说,“姐姐,你别被他吓到了,他就是那副嘴脸,见谁都跟审犯人一样。” 王氏咧咧嘴,这才勉强露出一笑,抿了抿嘴,还是一一道来。 “我是本地人,自小和街里邻居相处的都十分融洽,自从嫁给我相公,经营古董店,虽然辛苦,遇到不少挫折和磨难,但总体来说,并无要寻命的仇家。所以我并不知道谁要杀我,更不晓得昨日你们在我家店里发现的人是谁,为什么长得与我一般模样。我前日便与林家姐妹来此处诵经念佛,本就打算今日一早便回,怎知会发生这种事。吓得我一急,就扭到了脚,又逢昨夜下雨,泥石堵住了下山的路,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她脸色不好,低低柔柔的声音倒是很动人,低头擦着眼泪,尤为楚楚动人。 若给其他男子看了去,多半要心疼的半死。 可是曲幽荧和林娇娇是女人,至于木景烛嘛! 曲幽荧看了他一眼,从未将他当过正常男人看过。 “那你可知何人与你长得如此相似?比如你的姐妹?” “我仅有一个妹妹,你们也见过,与我仅有五分相似。除此外,应当没有吧?毕竟白捕快说曲姑娘给死者复容后,竟然与我长得一般模样,连我相公也都以为是我。可是——” 她看了眼身边的曲幽荧,眼底闪现些许不可思议,音色轻缓的说,“我总觉得不可能。但并非说曲姑娘你的判断有问题。” 木景烛几乎是紧接着就问,“那你觉得会是什么?” 王氏沉吟,好一会儿才说,“我曾听人说起,这世上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十分相似之人存在。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是不是巧合,只要验一验便知道了。” 曲幽荧抢先一步开口。 王氏迷茫的问,“验什么?” 曲幽荧眼儿一弯,笑道,“自然是验一验她是否与你有关系。” 她说着又仰头问木景烛,“你说好不好?” 木景烛凝神看着低下头的王氏,闻言,眼睛也不眨的勾了勾唇,“好。” 第十三章 都是谎言 http://.biquxs.info/

“人死后血液不是停止流动了吗?还如何验证?曲姑娘,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王氏说话的时候,原本是单手捧着水杯的,此刻已经改为双手捧住,变得中规中矩起来。 曲幽荧纯当没看到,叽叽喳喳的说,“当然有办法啦!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血液才能认亲的。” 她说到这里,眯起眼,用手挡着嘴巴,压低声音说,“我师父交给我一个办法,只要尸体存在,就可以让一切开口讲话,认亲这种事,只是小意思啦!” “那、那要如何做?”王氏咽了咽口水,“需要我怎么配合?会不会很疼?” “你好像很紧张。” 木景烛要么不开口,要开口就让人心凉。 一双眼睛直逼王氏,盯着她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我当然紧张,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岂不是受害者了?我只是在为自己保障。” “这个你放心啦!等下我们回去,我准备一下,就可以开始了。” 曲幽荧继续诱导着,“只要证明她与你无关,那么或许真的是做了你的替死鬼而已。而且从凶手下手的手段来看,对方对你是恨之入骨,我们也好保护你。” “那若与我有关呢?” “王氏家门,家主王青,有一妻一妾,各生一女,长女王舒雅,次女王舒乐。都记录在卷宗之中。按照本朝律法,倘若门中多出一人,且为死者,更无记录在案,那么整个王氏家门都要一并惩罚,轻则缴款惩戒,重则抄家流放。” 当木景烛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曲幽荧第一直觉是太扯了。 可是王氏的表情却有所动容。 “好吧!为了我们王家,我愿意一试。” 曲幽荧见鱼儿上钩,便打算离开了,拍拍她的肩膀。 “你好好休息,等下我们就回去。我想你家人还有张掌柜的,都很担心你。见到你没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谢谢,我——” “你不可以露脸,更不可以与他们相见。” 木景烛突然打断了王氏的话。 王氏微愣,“为什么?” “为了保护你呀!”曲幽荧接过话头,她拍拍脑袋,又吐吐舌头说,“看来还是木大人对你好些,为你的安全考虑的如此周到。” 王氏紧了紧手心的杯子,没有反抗的点点头。 “多谢木大人。” 木景烛还是一副死鱼脸,没有表情,一事完了紧跟一事。 “不过,关于林思思溺毙一事,我现在需要你配合调查。” “什么?” 王氏震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思思死了?” 她看向门口一直不说话的林娇娇,焦急的问,“娇娇,你们找到思思了?她究竟怎么会死的?” 林娇娇冲她跑了过去,哇的一声,趴在她腿上哭着。 “姐姐是溺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怎、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王氏揉了揉额头,十分的头疼,面露伤心之色,“这究竟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死人的?” 她似乎无法承受这些事,极大的压力之下,眼泪也一颗颗的流了出来,与林娇娇抱在一起,哭泣。 曲幽荧看看两人,又看看木景烛,发现他转身往外走。 她眼尖,看到是白丘回来了,便也跟了出去。 “白大哥,看你的样子就是没追到人吧!” 面对这日常的嘲讽,白丘已经习以为常,他喘了口气说,“根本就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白大哥的轻功不弱,这一会儿的时间怕是追了好多路吧?” “都追了两里路,什么也没有,估计还躲在附近。”他挠挠头,对木景烛说,“我派人到周围去找找,或许是假扮香客藏在人群中了。” 木景烛点点头,白丘就走了,院中就剩下两人。 他看了看周围,叫来守在院子前的小捕快,嘱咐他们盯着王氏的房间,就大步往外走去。 曲幽荧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赶忙跟了上去。 他脚步很快,沿着回来的路,一直往后山大湖边走去。 然后在湖边转了半天,又回到了院子里。 直接走到王氏边上的一个房间。 那儿正是林家姐妹昨夜居住的地方。 木景烛站在门前,一双黑眸如老鹰一般盯着房内的摆设。 一言不发。 瞧得曲幽荧满头疑问。 偏生她说什么他都纯当没听到,不禁有些郁闷,准备回去多套套王氏和林娇娇的话。 怎知,她才转身离开,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极大的力道将她给拽了回去,一直拖到榻前。 木景烛才开了尊口,“躺下,睡觉。” 曲幽荧看他那眼神就晓得他应当想到了什么,为了尽快破案,所以很是配合的躺下。 可是木景烛似乎还不满意,站在榻前托着下巴说,“你想象一下女人是怎么睡觉的,用那个姿势睡。” “这种事需要想吗?我不就是女人?” “你?” 木景烛很不配合的笑了。 “你那睡姿要是女人,我便不是男人。” 第十四章 他疯了吗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 “敢说我不是女人,你是不是活腻了。” 她双手握拳,左右开弓,朝着木景烛那张死鱼脸挥了过去。 木景烛十分镇定,双脚站在原地未曾移开一步,便轻松的接住了她的拳头。 “放开。” 曲幽荧用力回抽自己的手,但他握的很紧,打不得他也拉不回来,气的她张口就朝他咬了上去。 木景烛也不动,让她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口,才淡淡开口。 “咬够了,就躺下。” 他的音色如冬日的清风,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曲幽荧知道他一旦接触案件就是这副嘴脸,早已见怪不怪。 松了口,她砸吧了几下牙齿,就往床上一躺,摆出了一个撩人的姿势。 她侧身躺着,撑着头说,“是这样吗?” “你说死者是额前被硬物重伤。” 木景烛随手抄起随身的佩剑,朝床边靠近了一些,边说。 “若我是凶手,从门口进来,走到这个地方,要想袭击她——” “只有正面!” 曲幽荧顺着他的话说着,随即正面朝上,双手叠放在胸前躺好。 她睁着眼睛说,“只有这个姿势,才可以让死者右侧额前受创。而且——” 她看到木景烛随着让她的话扬起了左手,微微一笑,继续说,“而且凶手是个左撇子。只有扬起左手打下去的时候,才会造成死者右侧额前受创。” 木景烛盯着她,眼神幽幽,仿佛再大的阳光都照耀不进那双被黑暗占据的双眸。 可仅有稍瞬,密集的睫毛轻微一眨,便亮了起来。 “果然跟着我,变聪明了。” “切。”曲幽荧很是嫌弃的从床上起身,坐在床边,撇着嘴,一副嘲讽的模样,“那是我自己本来就聪明。” “那聪明的曲大小姐,你可否告诉在下,谁才是凶手?” 曲幽荧仰头看他眼底渐渐燃起的笑意,便知他心中已经有了断决。 她忙拉住他的手,直言的说,“你是不是也怀疑林娇娇?” 木景烛眉头一挑,反问,“为何你会如此认定?” “因为她很奇怪呀!” 曲幽荧松开手,掰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说道。 “第一,若我是林娇娇,自己的姐姐死了,我会关心是谁杀了她,去对他人说可能会是谁做的,又或者说林思思从未有仇家。可你知道吗?林娇娇在回来的路上,却询问我死亡时间。” 在所有的尸体面前,除却基本的验尸,死亡时间是最重要的。 可是这一次,曲幽荧却没有告知。 当然,若有人问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是,但问这个的偏偏是林娇娇。 这是曲幽荧对她产生怀疑的最主要原因。 因为林家二女,长女林思思是襄陵镇有名的才女,而林娇娇却是个典型的绣花枕头一包草,做事全凭性子,从不经过脑子。 可她却问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问的问题。 “第二,回到这里后,我们找王氏问话。林思思的尸体另有安放之处。可林娇娇却一直在王氏的门外陪着我们。以她的性子,难道不该寻个地方哭泣,又或者先将此事告知王氏?” “第三。”她清了清嗓子,挑眉看着木景烛的侧脸,“我在林娇娇的裙摆上发现了一样东西。” 木景烛面无表情的神情终于动了一下,朝她那边望去,“花开不见的花粉。” 见他一下子说出了答案,曲幽荧嘴一撇,很不开心。 “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一下,让我傲娇一下吗?” “不行。” 木景烛看也未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曲幽荧见他脚步匆匆,赶忙追了上去,“喂,你去哪里?” “抓人。” “抓人?”她将人一把拉住,歪着身子,仰头问,“你真的觉得是林娇娇?她虽然可疑,却并不一定是凶手呀!你找到证据了吗?” “没有。” 木景烛这点倒是很坦诚,坦诚到曲幽荧大跌眼镜,“你可是神捕木景烛耶,没有证据也敢乱抓人?” “证据是可以伪造的。” “什么?”曲幽荧震惊,“你疯了吗?” 木景烛将她的手拉开,头也不回的离开,命人去抓捕林娇娇。 曲幽荧赶忙跟了上去,突然一道白光在脑海中划过,令她眼前一亮,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原来是这样。” 既然证据可以伪造,那么她所看到的怀疑林娇娇的证据也是同样可以伪造的! 第十五章 生死妒意 http://.biquxs.info/

等曲幽荧找到木景烛的时候,他已经命人将林娇娇抓起来了。 林娇娇拼命反抗,甚至还趁捕快不注意的时候,拔出了一个人的刀。 索性白丘及时阻止,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将人单独关押。 她站在房前,将这一幕深藏眼底,用手比划着,喃喃自语,“左手拔刀?” 她皱皱眉,虽然林娇娇有可疑,但木景烛这样无疑是保护她,所以她脚步一转,往王氏的屋子走去。 王氏还如之前那样坐着,看到她进来,显得很焦急。 “曲姑娘,外面出了什么事?娇娇她一直在叫什么?” 因为王氏的门前有捕快把守,但她不应该不知道外头的事。 懒洋洋的往凳子上一坐,曲幽荧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们怀疑杀害林思思的正是林娇娇,她有不少的疑点。” 王氏的眸色微怔,继而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呐呐开口说,“果然是这样吗?” 曲幽荧一直都看着她,闻言,顺势问道,“是怎样?你是不是知道内情?” “我、我——” 王氏面有疑惑,眼神游移,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曲幽荧见状,拿过一个新的杯子,给她也倒了杯水。 “这件案子看似太突然,但刚才木大人已经派人去确认过了一些事,她们姐妹之间的确有着隔阂。或者换句话说,应该是妒意。女人因妒意杀人,并不奇怪。” 其实,关于林家姐妹的事,作为最爱听八卦消息的曲幽荧是知道一些的。 林思思虽然有才有貌,却嫁了个花心大少。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她却一直未能怀孕,导致婆家对其颇有不满,丈夫更是夜不归宿。 曾有人说看到其丈夫与林娇娇共处一室,也导致林家姐妹大吵了一架。 所以她怀疑,林娇娇或许真的和自己的姐夫有染。 不过嘛,这话是真假参半,她最主要的还是看王氏的反应。 因为相对林娇娇的可疑,面前这个王氏才是最可疑的! 端起茶杯,浅浅一口,曲幽荧睁大眼睛看着王氏,等待她的回答。 果不其然,在沉默没多久之后,王氏重新抬起了头,对上她的眼睛。 “其实,昨日娇娇睡着之后,思思来找过我。” “找你做什么?” 王氏咬咬牙,十指紧扣,“来找我杀了娇娇。” “什么?” 曲幽荧故作震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王氏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曲幽荧会意,重新坐下,看了眼门外的捕快,低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大人既然去了解过林家的事,就该知道娇娇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 曲幽荧点点头,王氏继续往下说。 “思思昨夜告诉我,娇娇怀孕了。孩子正是她丈夫的。而且听林家的意思,有意让娇娇也嫁过去,姐妹共侍一夫,她咽不下这口气,希望我帮忙杀了思思。但是我没答应,还劝了她许久。这种事,怎么可能帮忙呢!” “然后呢?” “然后我就劝她回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娇娇跑来告诉我,思思不见了,没想到竟然死了。” “所以你怀疑昨夜娇娇偷听你们讲话,然后反过来杀了思思?”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破案最主要的还是证据。木大人是襄陵镇的神捕,我想有他在,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王氏这话说的够冠冕堂皇,但该说的她都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了。 曲幽荧也不点破,继续问,“那你可知她们姐妹俩,谁是左撇子?” 王氏想都没想,就很肯定的说,“是思思。她自小聪慧,左右手惯用,而娇娇则愚昧一些,并不惯用左手。” “哦?是吗?” 曲幽荧摸着下巴,眼神有疑,突然靠近王氏,把她吓了一跳。 王氏一吓,往后坐直了些身子,“怎么了?” 曲幽荧这才歉意的微笑道,“你脸颊边上,有些发黑。” 王氏眨眨眼,有些疑惑的伸手要去摸自己的脸,却被曲幽荧打住。 “你自己看不到,我来帮你。” 她借口伸出手,摸索她的脸,王氏并无拒绝和其他不安之感。 “好了,已经擦掉了,没事了。” 王氏微微一笑,“多谢你了。” “没事啦!” 曲幽荧见该问的都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 “对了,木大人估计会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先待一段时间,我也会尽快准备给你和那具尸体认亲。” 王氏点点头,起身打算回话,岂料曲幽荧又紧接着说,“你是希望你和她有关系还是没关系?” 一句话问的王氏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回了神。 “自然是希望没关系,因为我只有一个妹妹呀!” 曲幽荧微微一笑,道,“那你最好想想你到底和谁结仇,好好休息。” 她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然后直接去了安放林思思尸体的房间。 打开门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诡异。 外有的阳光照射进来,落下斑驳痕迹。 她记得王氏说林思思是左撇子,而她和木景烛的巡查下,林思思额前的伤肯定是左撇子的人造成的。 而且是个善于使用左手之人,否则不可能一击就造成那么深的伤口的。 她走进尸体,掀开尸体上的白布,从随身的工具箱中,拿出了一把小刀。 刀尖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透亮的可以映出她的样貌。 她刀起刀落,对着那张斑白的脸,一刀划了下去。 破口处,缓缓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她眯起眼,脸色阴沉,“果然是这样!” 第十六章 画皮重现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走出房间,大口呼吸着门外的新鲜空气,面色有些苍白。 刚才她确认了一件事,心情有些动荡。 还未完全平复下来,就看到白丘带人朝这里走来。 “白大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景烛说将尸体和嫌疑人都带回去。” 曲幽荧点点头,这里人来人往,的确不适合长久停留,便侧身让开。 白丘很快就带着尸体出来,放在一辆牛车上,带着下了山。 随行的还有林娇娇和其他捕快,可曲幽荧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木景烛和王氏。 她走到白丘身边,悄声的问,“景烛和王氏去了何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说要寻个安全的地方。” “我呸,孤男寡女,神神秘秘,准没好事,指不定他还贪恋王氏的美貌。” 曲幽荧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头一撇,道,“那我也回家了,晚点去衙门。” 她徒步而行,大摇大摆的下山,却趁四周无人的时候,从林中穿着返了回去。 这一段的路她是相当熟悉,所以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后山大湖边上。 往一颗大树底下一坐,就开始等。 没等多久,就看到木景烛熟悉的身影朝这里缓慢过来。 “你根本就没带走王氏对吧?” 曲幽荧凉凉的开口,嘴里叼着一棵草,抄着手,翘着腿,一副痞痞的流氓样。 木景烛蹙了蹙眉,大步走向她,抬手就在她头上揍了一拳,然后扯下她嘴里的草,往边上一丢。 “能不能有点女子样。” 曲幽荧对他老爱管东管西的行为非常的不满意,捂着被打疼的头,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我高兴,你管得着么!” 木景烛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弯下腰,将她身上的野草尘埃拍打干净,还不忘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揍了几下。 “喂,不带这样公报私仇的。” “我高兴,你管得着么!” 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来,曲幽荧非常不满意,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能转移话题。 “你把王氏留在山上,却不告诉任何人,是不是怀疑衙门之中,有凶手的帮凶?” 木景烛将她整理干净后,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她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是肯定。” “为什么?” “昨夜大雨,以白丘的性子,知道事情的重要,是绝对不会轻易留在山上一夜,也未曾传来丝毫消息的。” “你是怀疑白大哥?” 曲幽荧本想说什么,但忽而想到今日自己的怀疑,便不知声了。 木景烛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习性是一清二楚,见她如此,便问,“你与王氏详谈,可察觉什么了?” “她将一切都推到了林娇娇身上。” 她把两人的对话告诉了木景烛。 “换做我是她,在知道这些后,如实告知,却不会主动去诱导一个人怀疑什么。但她说话的方式,就是在诱导我去相信,林娇娇就是凶手。所以我怀疑她,是故意的。” 木景烛并未对此评判什么,静静地听着。 曲幽荧则停下脚步,一双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又黑又亮,透着眼底的少有的认真。 “我从王氏房中出来后,便去重新查探了林思思的尸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那人并非林思思,而是林娇娇。” 曲幽荧沉了沉眼,“对。” 她在二次验尸的时候,发现那尸体已有一月身孕。 而且脸部破损地方流出黑血,这是只有换脸的人,才会有的反应。 画皮换脸,是将一张脸部皮肤换到另一个人的脸上,除却高超的技艺,还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药水。 这种药水使用过量,可以让一张脸在短期内消除换脸后的肿胀。 但若不服用另外一种药汁来消肿,那么皮肤就会溃烂,化脓,流出黑色的液体。 “有人给她们换了脸,然后林思思如说的那样,杀了林娇娇,自己取代林娇娇。” 曲幽荧抓住木景烛的手臂,越说越快,面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 “我摸过这个王氏的脸,发现她的骨骼与面皮都没有被换过。可张家铺子的那具女尸,我相信自己的断定不会错,她的脸被动过,再加上现在的林氏姐妹。每一个都和画皮术挂钩,它是真的出现了!景烛,画皮术重现了,它再度出现了。师父说过,画皮术若为邪,那么必定天下大乱。当年的惨案肯定还会发生!” 她曾亲眼看到过一起关于画皮术带来的灭门惨案,在心头烙下很深的印记。 这也是她学习画皮术的初衷。 她想为正,去打败邪。 可惜画皮术自从那次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她虽然习得,却一直秉持师门宗旨,从不使用,只是为了将手艺流传下去。 怎知,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城镇,再度遇见。 她深呼吸数次,仍觉得心头悸动不安着。 直到有个温暖宽厚的怀抱将她抱住,驱散了那股颤动的寒冷。 “你说你不信王氏,说她在诱导你怀疑林娇娇。那么是否我也可以说,她在进一步诱导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和画皮术有关系?” 曲幽荧一震,推开他的怀抱,瞪大了眼睛。 第十七章 男人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看着木景烛许久许久后,才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低下了头。 木景烛握住她娇小的手,因常年检验尸体,所以她的手不似其他女子般娇嫩。 但这种细小的摩擦,才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 “你之所以怀疑林氏姐妹换脸,是在王氏说只有林思思是左撇子之后。” 曲幽荧抿着嘴,点了下头。 木景烛笑笑,继续说,“然后你因那具女尸的关系,肯定会寻借口触碰王氏的脸。不管她究竟是不是王氏,你都会因此对换脸画皮产生疑虑。为了彻底证明,你最先做的就是去检验尸体。我说的对吗?” 曲幽荧无话可说,因为事实的确是这样。 哪怕不曾看到林娇娇用左手拔刀,她也会去问王氏,她们姐妹谁是左撇子。 而这时一个契机,只要问出口,就会掉入她的陷阱。 “那么说,这个王氏。”曲幽荧咬了咬唇,才说,“有问题。我记得之前几次接触王氏,她是没有这份心机的。” “不管真假,只要查下去,就一定会水落石出。” 木景烛眼神坚定,他是襄陵镇的捕快,寻找真相是他的本分。 “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曲幽荧疑惑的看着他,很是好奇。 木景烛捏了捏她娇小的手,很习惯的五指相扣,紧紧的握着,大步朝前走去。 “午时到了,该用膳了。我记得,城南有家新开的烤鸭店,人来人往的,生意好的很,今日我请客。” 曲幽荧在听到烤鸭的时候,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口水。 反拉住他的手就往镇上快步走去。 果然美食诱惑是无法抵挡的。 烤鸭店的生意非常的好,木景烛左右看了看,要了二楼的一间雅阁。 曲幽荧一坐下去,就吼,“小二,将你们最好吃的都端上来,再来一壶酒。” “好咧。” 小二甩着白布就去下单,曲幽荧双手撑着脸颊,深吸一口气,油而不腻的香气直达鼻中,更是勾着她的口水,泛滥。 “不行了,我好饿,什么时候才可以吃。” 木景烛给自己倒了杯水,浅呷一口,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你可以去对面那桌蹭个脸,我想他肯定会很想请你吃。” “对面?” 曲幽荧顺势望去,一眼就看到苏潋举着酒杯对她打招呼。 她翻了个白眼,摆明了不想理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说话的时候,小二端着烤鸭和酒上来,那香味十分勾人,曲幽荧很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 “好香。” 曲幽荧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开吃了。 “真的太好吃了。木景烛,你快吃呀!我可不会留给你哦!” 她嘴巴里都是鸭肉,说的含糊不清,幸福的脸眼睛都弯了起来。 木景烛见她吃的满嘴是油,想拿帕子给她擦嘴,但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一抹白衣走到曲幽荧身边,快他一步,拿出了白色的帕子,递到曲幽荧的面前。 “既然你这么喜欢,晚点我送几只到你府中。” 曲幽荧抬眼望去,看到是苏潋,微微惊了惊。 “你这话是何意?” 她眨眨眼,看看苏潋又看看木景烛,最后是苏潋微笑着说,“难道木大人没告诉曲小姐,这家店是我所开?” 木景烛一副死鱼脸,很不识趣的说,“这个我还真不知。” 苏潋含笑如兰,“这个镇上竟然还有木大人不知道的事,可真稀奇。” “自然有,就好比公子的来历。” “因为我没有前科,只是一个生意人,习惯了低调,所以查不到也是应该吧!木大人可不能因为我是报案者,就对我心存疑虑。” “我只是好奇,公子的店就开在张家铺子斜对面,而且总有小二在门口吆喝,从未间断,怎么会对那日张家铺子门口的事,毫不记得?这岂不是太过于奇怪了。” “奇怪吗?”苏潋摇了摇头,脸上的笑从未间断过,“这条街上每日那么多人,我的伙计只是招揽客人,张家铺子既不是对手也不是相熟,怎会去刻意注意呢!木大人,可大大的冤枉了在下呢!” 木景烛不语,盯着他,眼神黝黑的很。 不知为何,曲幽荧总觉得这简单的对话中,有着浓郁的火药味。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正要做和事老的时候,眼睛却看到楼梯上走上来一个人。 她眼睛一眯,忙抓住苏潋的手,将他拉着坐下。 并对两人低声警告,“别回头,装着吃饭。” 第十八章 另有隐情 http://.biquxs.info/

苏潋很不配合的往那边看了一眼,笑着说,“不过是看到了王家次女,咱们有必要做的这么偷偷摸摸吗?” 曲幽荧瞪了他一眼,一直等王舒乐去了三楼的包厢,才开口说。 “你难道不清楚,现在王家在办丧事,这个时候作为妹妹的她不在家待着,独自跑来这里吃饭,不会很奇怪吗?” 苏潋微惑,“应该很奇怪?”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不与他理会,对木景烛说,“我觉得有猫腻,不如我偷偷去看一看?” 木景烛喝了口酒,酒汁凝聚在他薄薄的唇瓣上,阳光一照,晶莹剔透。 他尚未回答,苏潋就抢着说,“还是我去吧!至少我作为老板,赠送顾客一份佳肴,合情合理。” “这个主意不错!” 曲幽荧给了他一个大拇指赞赏。 苏潋冲她眨了眨眼,“等着。” 他起身离去,招来店小二吩咐了几句,就慢悠悠的往三楼走去。 只是还未走几步,外头的街道上就传来吵闹声。 苏潋恰好在窗户边上,闻言探头一看,就冲着曲幽荧招了招手。 “王家的人来张家铺子闹事了。” “真的?” 曲幽荧嗖的一下跑了过去,探头往下看。 此刻,铺子面前围满了人。 以一妇人为首,好些人穿着丧服将张家铺子里外围住,棺材就放在门口的大街上,纸钱洒的满天飞。 “景烛,真的是王家的人,阵势很大呀!” 木景烛放下酒杯,起身道,“去看看。” 曲幽荧点头,与苏潋一起跟了上去。 三人到斜对面的时候,那儿已经里外三层给围的满满的了。 白丘带着其他捕快前来,怎么吼都没用。 最后还是木景烛一声厉喝,将人群给驱散了。 那妇人乃王氏之母,一见到木景烛就嚎啕大哭。 “我的闺女哟,你死的好惨。都怪这个负心人,要不是他杀了你,你肯定还活的好好的。当年娘亲就叫你不要嫁给这个滚蛋,可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让娘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要娘以后怎么活下去呀!我的闺女哟,你死的好惨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十分凄惨。 曲幽荧却听清了她的话,疑惑的看向木景烛,后者不为所动。 “你别胡说,我没有杀害舒雅。她死了我也很伤心,但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王母指着张掌柜的,厉声反驳。 “昨夜我闺女托梦给我,说就是你杀了她,你嫌弃她多年未生育,想要纳妾,她不愿,你便心狠着杀了她,就是你做的,绝对是你!” “胡、胡扯!不是我做的。” 张掌柜的为人老实憨厚,不善言辞,此刻憋得满脸通红,也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来反驳,反反复复都是那么一句。 “王夫人,衙门还没查出真相,你不能单凭一个梦境就指责是张掌柜的杀人。这要抓人,可得看证据。你可有其他证据证明是张掌柜的做的?” 曲幽荧看不下去了,这种闹剧,很显然的是王家想要一些补偿,所以故意把事情闹大,要求张家的赔偿。 王母闻言,微微一愣,泪眼朦胧的呆愣了半晌,指着张掌柜,反反复复就说是女儿托梦告诉她真相的。 这种微弱的言辞,连围观的人都不会相信。 木景烛给了白丘一个眼神,准备将人遣散。 这个时候,一个娇嫩的声音从人群之外,响了起来。 “我知道凶手是谁!” 曲幽荧一愣,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待看清那人的容颜时,着实一愣,“她?” 第十九章 凶手是她 http://.biquxs.info/

人群散开,王舒乐独自一人站在那处,眼神坚定,毫无刚才的慌张。 曲幽荧托着下巴,眼睛不眨的看着她。 “你知道凶手是谁?” “对。” 王舒乐迈开步伐,往人群中走来,步履坚定。 “凶手是谁?” 木景烛话语简洁,音色低沉,一手按着腰际的剑柄,巍然不动。 无形的压力倾巢而出,没几个人可以在这样的气势下,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王舒乐抿抿嘴,抬起纤纤玉手,在空中拐了一个弯,指向自己,“凶手就是我。” “什么?!” 人群中因她这句话炸开了锅。 王母更是惊愕的未有反应,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舒乐。 曲幽荧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在视线触及到王母的时候,发现她身边的张掌柜的,突然松了口气。 她眯着眼,又咬了咬嘴唇,便听木景烛再度开口。 “证据。” 依旧是简单的话,但给出的压力比起刚才的更重,就连一贯没心没肺的曲幽荧都觉得这炎炎夏日,此刻有些凉飕飕的。 王舒乐眨了眨眼睛,眼眶慢慢变得通红起来。 “因为是姐姐央求我,杀了她的。” “这怎么可能?” “是呀,怎么会有人要求别人杀了自己的?” 随着她的一句话,众人纷纷议论不止,谁都不相信她的话。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镇定的很,眼中充满了坚定。 “你是如何杀人?” 木景烛再度逼问,王舒乐张着嘴,迟疑了半晌。 “我——” 她咬了咬嘴唇,双手垂落紧握成拳,身子依稀可见瑟瑟发抖。 “为了减轻她的痛楚,我在她的汤里下了迷药,然后将她的心脏活活剥离出来,看着她一点点的痛死,然后把她的脸毁去,一半削肉剔骨,然后伪装成中毒,等待被发现。” 曲幽荧皱起眉,王舒乐说的这些,她并未对外公布,只和木景烛一人说过。 外面的人,都只清楚那名死者是被毁容致死,死后被伪装成中毒。 所以她若不是凶手,就与真凶接触过。 当即,她与木景烛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后者点头示意后,她才开口问道,“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可你为什么要用如此复杂的方式?” “因为,因为——” 王舒乐下意识的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在回想,语速也变得缓慢起来。 “因为姐姐给我的图纸上就是这么画着的,姐姐说过,一定要用这个方式将她杀死才可以。” “图纸?”木景烛眉峰隆起,“什么图纸?” “图纸已经烧毁了。但依稀记得姐姐说过,按照这个图纸将她杀了,她的另一半才可以获得新生。” “另一半获得新生?” 曲幽荧莫名其妙,她托着下巴考虑着。 苏潋却拍了她一下,用扇子遮掩,低声在她耳边说,“你看王母。” 曲幽荧顺势转头望去,看到王母呆愣的神色里赫然显现出一抹震惊来。 但她很快就低下头,用擦泪的动作掩盖。 曲幽荧眯起眼,觉得奇怪,但王母的反应,表示她应该知道王舒乐这话是何意! 案子发展到现在不过一天一夜,却一下子惹来这么大的消息,一时间整个城南街道都被人堵住,纷纷往这边观望。 也人人都在议论着,可王舒乐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不安,她神情坚定,不过眼眶红红。 这让曲幽荧觉得十分奇怪,但究竟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你是如何运送尸体来到这里,且不被任何人发现的。” 木景烛继续询问,也将曲幽荧游神的神色给拉了回来。 王舒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着张家铺子走去。 木景烛紧跟其后,曲幽荧也赶忙跟了上去。 王舒乐走进去之后,就指了指铺子的房梁。 “其实那晚将姐姐迷昏之后,我就将姐姐绑在房梁上。因为每晚酉时后,姐夫就不会来这边。” “杀人抛心,必定会血溅当场,你是如何在杀人之后,既要伪装,又要处理干净的?而且,你为何要接近辰时才杀人?其他时候不可以?若在晚上王氏就死了,那么就能更好的将嫌疑定在张掌柜的身上。” 曲幽荧觉得在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做完这些,而且她放着一个大晚上的不杀人,非要在白天,人来人往的时候。 “因为我在杀人的时候,在地上垫了东西,等人死了,只要将东西丢弃就可以了呀!” 王舒乐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笑了。 她本就长得没,这么一笑,更是倾城的很。 虽然王氏也很美,可与她站在一处,那份美就会显得有些敷衍,不似王舒乐这份纯真的美好。 “至于时间和地点,也都是姐姐规定的,我不过是施行而已。至于姐夫为何没有发现,是因为这几日姐姐染了风寒,导致嗓音沙哑,根本出不了声,这点邻里街坊应该有人知道。” 她这话惹来几个围观的人点头,表面王氏这几日的嗓音的确哑了。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她有再大的痛楚,只要巧妙的遮掩,就不会被听到。 木景烛没有再问什么,众人也都在这个时候,保持了沉默。 因为太过于惊讶,也太过于震撼,导致一时无语,甚至不知该如何议论。 可相反的,作为凶手的王舒乐,却展现出一种无比的轻松来。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我就是凶手,你们把我抓回去吧!不要冤枉其他人,也不要再继续调查了。” “为什么不?”曲幽荧反问道,“你说你是凶手,我们就一定要相信?” “曲姑娘,你是本城最厉害的仵作,尸体也是你检验的,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不是假的。有些东西,你没有对外公布过,可我却知道,就足以说明我就是凶手,我才是凶手!” 最后一个字,低声吼出,紧忍的泪水也在那一刻奔溃。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 但曲幽荧始终觉得,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 王舒乐这么快出来承认,倒是让她的心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的不安来。 第二十章 诡异行为 http://.biquxs.info/

不管如何,因王舒乐承认罪行,所以要带回衙门。 王母一直到这个时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然后泼妇一般的打骂王舒乐。 最后是她晕厥了过去,王舒乐才脱身,被带回衙门。 曲幽荧看着也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 一回家,就被告知父亲找她,她去听了老头子半天的啰嗦,头大似的回房休息。 直到晚膳之后,衙门有人来报,说是王舒乐想看一看王氏的尸体。 因还在调查之中,所以衙门一直未有归还王氏的尸身。 不过王舒乐提出这个要求,曲幽荧还是很奇怪的。 她看着来报的小捕快,问,“景烛同意了吗?” “木大人同意了,也是木大人要求小的来寻曲姑娘。左屋是你的地盘,需你亲自到场。” 曲幽荧扯扯嘴皮子,她才不信木景烛会这么好心,他如此安排,肯定有猫腻。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换身衣服就来。” 打发走小捕快,曲幽荧回房换了身衣服,和云舒寻了个借口,就从后门偷偷溜走了。 一路来到左屋,白丘带着王舒乐已经在外等着了。 见她来,白丘微微一笑,“你可算来了,这天看着就要下雨,尽快些。” “知道了。”她懒洋洋的用钥匙开门,侧身在一边,“让她一个人进去。” 她这么一说,自然阻止了白丘的步伐。 王舒乐倒没什么反应,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往里走去。 “就在那里。”曲幽荧指了指最里侧的纱幔,“不过,你真的有勇气去看吗?” 任何人,在不情愿的情况下,杀了至亲,是不会有勇气去再看一眼的。 曲幽荧这是在试探,看她会是如何的反应。 果不其然,王舒乐上前的步伐停了下来,还一会儿才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一边哭,满口都是歉意,神情动容,看不出作假。 “你若当真觉得对不起,当时就不该下手。不管她如何央求你,这都不该是你做的事,杀人是犯法。用你自己的一条命来陪她,值得吗?” 王舒乐不语,双肩明显的颤动着,牙齿紧紧咬着唇瓣,任由眼泪直流。 曲幽荧眯眼,上前,在她身边蹲下,单手拍着她的肩膀,继续诱导性的说。 “又或者,你还有什么隐情没有说出口?你放心,木景烛可是出了名的耿直,只要他在,不管是怎样的悬案,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日,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让清白之人,承受莫须有的罪名。” 王舒乐的身子很明显的一僵,张了张嘴,看着面前纱幔中的尸体,久而未语。 曲幽荧咬咬牙,正准备再诱一诱,外头就传来白丘的声音。 “曲姑娘,大人说了,不可太久,请尽快出来。” 她不耐烦的挥挥手,没好气的吼道,“知道了。” 此时,王舒乐从地上起来,低头擦干眼泪,如小白兔一样的看着曲幽荧。 “可否给我看看姐姐的衣物,那是姐姐最后穿着的,我想再看一眼。” “哝,就在那边。” “多谢。” 王舒乐走到左侧的一张桌前,上面放着的就是王氏的衣物和一些首饰。 “姐姐,对不起,妹妹什么都不求,只愿从此王家安宁。” 她抱起那件衣服,最后一句话成功的引起了曲幽荧的注意。 只是她没问,打算和木景烛好好商量一下,再说。 “啪”的一下,王舒乐不小心将衣服和首饰打落在地,连忙弯腰寻找,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抱歉。 “不用道歉,没关系的。” 曲幽荧弯腰,很快将东西收拾好,重新放在桌子上,但她发现王舒乐还在弯腰寻找着什么。 “你还在找什么?不都在这里了吗?” “不对呀!我分明还看到一颗珠子也掉了下去。” “珠子?”曲幽荧眯起了眼,抄着手,冷冷的盯着她,“是不是一颗红色的珠子?” 王舒乐一震,直起身看着她,“你知道在哪里?” “不知道。”曲幽荧撒起谎来,向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摇着头说,“早前在尸体运回来的时候,在铺子里看到过,所以知道。你刚才一定是把这根簪子上的吊坠给看错了吧?” 她主动寻个台阶故意让她下,王舒乐在短暂的错愕下,还真的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许是真的看错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牢房了。今日,多谢你让我祭拜姐姐。” 她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曲幽荧将人送到门口,抄着手靠在门上,打着哈欠看着白丘将人带走。 她眼神幽幽,心里盘算着王舒乐刚才的反应,并未多言。 第二十一章 被袭击了 http://.biquxs.info/

一直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曲幽荧才走进左屋,走到放着王氏衣物的桌子前。 这里的东西十分简单,除却一身衣服,就只有一根尾端带白珍珠的发簪。 并不会与其他混淆。 可王舒乐却说了珠子。 “难道她来此就是为了那颗珠子?” 毕竟这个时候,王舒乐要求祭拜姐姐并不符合常理。 曲幽荧咬住嘴唇,总觉得有问题,没多久就转身离开,直奔曲府。 对她来说,那颗珠子与她娘亲的极为相似,所以但凡与这挂钩的,她都不能放过。 回到自己的卧房,她关了门窗,然后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盒子。 盒子上是鲁班锁,极为复杂,可她轻易就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对珠子,均是红色。 从外表上看,几乎是一模一样。 曲幽荧拿着盒子走到桌边,借着烛火的光辉,从里面拿出了左边的那颗珠子。 珠子在光芒的照耀下隐隐闪动,在桌面上露出了字样。 “怨憎恨。” 她放在指间转动了一会儿,又拿出另外一颗,放在烛光下,显现出一个清晰的“死”字。 这是当年,她在娘亲身边找到的。 珠子表面有些发黑,那是沾染了娘亲的血液。 她曾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娘亲报仇。 如今,张家铺子的案子,看似扑朔迷离,与此珠子毫无关系。 但王舒乐今日的举动,让曲幽荧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怕是她故意承认自己是凶手,是为了寻找这颗珠子的下落。 “怨憎恨,死。” 她抿了抿唇,看着手中的珠子,喃喃自语。 “这是佛家七苦的两苦。难道那个凶手是按照这个来杀人的?怨憎恨,乃冤仇赠恶之人,本求远离,而反集聚之意。可是此人并非王氏,难道是有人早知自己要经历这一切,所以画皮换脸,让他人代替?” 她将事情的经过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并不认为王舒乐就是凶手,反而越发觉得在送子庙遇到的王氏才是最可疑的。 “不行,这件事,我必须告诉景烛。” 她一刻都等不了,捧着盒子要将东西放好后,出去找木景烛。 可是头部突然传来一阵钝痛,让她一阵眩晕,捧着盒子栽倒在地。 意识模糊的最后,她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衣人用脚踢了她一下,发现她不动弹,弯腰拿了盒子,就要从窗户离开。 可是,他才转身,就发现脚踝被人握住了。 强有力的劲道,让他一时间无法脱身。 他回头望去,看到本该昏迷一段时间的曲幽荧醒了。 她趴在地上,抓着他的脚踝,纤细的手指施展的力道,足以让他一个习武之人都觉得异常的痛楚。 这绝不会是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能够有的内力。 “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两仪从曲幽荧的身体中醒来,眼底的冰寒深邃与她的眼神完全不同。 “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可以让你离开。” “若我不放呢!” 黑衣人一手紧握盒子,另一只没被抓住的脚,猛然朝着他纤细的身子就狠踢了过去。 脚劲很大,带着一阵疾风,吹起两仪乌黑的头发。 说时迟那时快,两仪一个转身,从地上跃起,轻松躲过他的一击。 “武功不弱。”黑衣人后退两步,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但今晚阻止我,就得死!” 黑衣人说完就发起猛攻,两仪眸色微眯,烛火的耀动下,娇美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虽然漂亮,却如同带刺的玫瑰,十分的危险。 他拔下头上的金簪,以此为器,与黑衣人厮打在一起,不仅夺回了盒子,还将人打伤。 黑衣人见势不对,来不及再抢,只好撤退。 两仪这才停止攻击,握着金簪的手捶在一侧,红色的血顺着白皙的胳膊缓缓流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起手腕,舔了红色的血液,红光布满双目,让那双眼睛看起来更为的诡异。 随意的将金簪丢在一边,他看了眼手中的盒子,单手就打开了复杂的鲁班锁,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东西必定引来杀身之祸。我便再帮你一次。” 他低着头,好看的柳眉皱在一起,仅是瞬间,就下了决定。 拿着盒子,他从窗口跃上了房顶,从后门跃了出去。 彼时,木景烛从衙门归来,经过曲府后门,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奔波在夜色里。 他微微一愣,“小荧?” 他眼神极好,在夜间也能看的清楚,所以很快就发现以曲幽荧的伸手不可能用这么快的速度在夜色中奔跑。 他担忧莫要出事,便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 第二十二章 主动一次 http://.biquxs.info/

两仪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座宅邸面前,从后门进了后院。 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一扇紧闭的房门,轻轻一推,就大步走了进去。 房中未点灯,可并不影响他的视线。 他将东西放在大床的枕头边上,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从房门口走去,离开了。 木景烛一路都跟踪着,但人走后,他就没有再继续跟上。 因为对他来说,这样的曲幽荧并不奇怪。 至少在这半年里,她时常会出现,还会出现失忆的症状。 她一直疑神疑鬼是被鬼附身所致,可他却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从未戳破。 摇了摇头,木景烛走进房中,点亮烛火,一眼就看到了枕头边上的盒子。 盒子是普通的红木盒,外观并无奇特,只有一个鲁班锁将锁扣紧闭着。 他伸手拨了拨,没几下就开了锁,露出里面的一对红色的珠子。 其中一颗颜色有些发黑,他认得,那是曲幽荧在她娘亲死后寻到的,并且认定这颗珠子与她娘亲的死有密切的关系。 只是这些年来,并没有任何的线索,她娘亲的死也成了悬案。 一直到今日,他看到了一颗极为相似的珠子。 他拿起那颗珠子,放在烛火下缓缓转动,脑海里却浮现今晚王舒乐去祭拜王氏时与曲幽荧的对话。 他虽不在那处,却耳力极好,该听的都听到了。 “珠子么!呵~” 他盯着浮现在桌子上的三个字,笑了。 幽黄的灯光照耀着俊美的侧颜,让五官一半沉浸在黑暗中,犹如鬼魅来袭。 “看来这案子越来越有趣了。” 他将东西收好,便熄了灯,躺下休息,闭目间已是天亮。 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自己醒来,而是被人给吵醒的。 府中之人素来知道他的脾气,不会有人敢这般打扰,能无视他规矩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木景烛,救命呀!” 曲幽荧在清晨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的盒子丢了,想起昨晚的黑衣人,她就心有余悸,连梳妆都未曾,就风风火火的跑来找人了。 从院落直奔卧房,她鞋未脱,就上床揪人。 “呜呜,木景烛,我的东西丢了,我还被人偷袭,呜呜,你要给我做主呀!” 她一边哭,一边哀嚎,吵得木景烛双耳嗡嗡作响。 “再大声吼,你就不怕被人误会了?” 曲幽荧一怔,低头看自己坐在他的身上,他里衣袒露着,古铜色的肌肤一览无余。 脸色微微发烫,曲幽荧这才收回一只腿,往床沿一放,规规矩矩的坐好。 但她的小手儿还是不肯松开木景烛的衣服,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 “木景烛,我昨晚被人偷袭,然后我的盒子就不见了。那里有娘亲留给我的东西,还有本案至关重要的证物。我怀疑王舒乐昨晚要求祭拜,就是为了寻找这东西。” “所以你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冲进我家?” 木景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坐起身,用拳头狠狠地顶着她的脑袋。 “疼,疼!” 曲幽荧抱着脑袋大叫。 “还敢叫?是不是想让人都听到,就此嫁入木府?” 曲幽荧闻言,立刻闭上嘴,用力的摇着头。 木景烛眼神一沉,非但没松手,还更加用力了。 “这么不情愿嫁给我?” 曲幽荧不高兴了,她撅着嘴,很不爽的说,“叫也不好,不叫也不好,你这人很矛盾耶!” “我这是在教育你,还敢回嘴!” 对于他每次都有大道理来说教自己,曲幽荧想来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她忍着被他欺负,还心心念念的急着自己来的初衷。 “你欺负归欺负,可别忘了我的事,我的盒子不见了。” 木景烛这才停下手,并不理会她这话,而是问,“昨晚袭击你的人,是男是女?” “我也不知道。”她很不好意的挠挠脑袋,说,“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衣人,就被打晕了。” 木景烛嘴角抽了抽,正想说她几句,就被外头的下人给打断了。 “公子,衙门传来消息,让你即刻去趟王家。” “何事?” “据说,王氏未死,且出现在王家门前,很多人都看到了,现在王家整个都炸开锅了。” “什么?!” 曲幽荧震惊,瞪大眼睛看着木景烛。 她低声说,“王氏不是在送子庙吗?是你让她回来的?” “不是。”木景烛摇摇头,让下人先离开,这才说,“我反复与她说过,并且派人看守着。” “那必定是看守的人出了问题,又或者——”她沉了沉眼,一字一句的说,“是王氏自己主动回来的。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她。” 这点,木景烛并未发表意见,只是从床上起身更衣。 “你回去打理一下,然后王家见。” “不用,我跟着你一起——”去字还未出口,就被木景烛骇人的眼神嘿唬住了。 她撅撅嘴,怂搭着双耳,“好啦,我回去整理一下自己再去。不过你得先派人去庙里问问情况。” 木景烛点点头,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但她并未真的回去打理自己,毕竟这一来一去会浪费不少时间,所以在出了木府后门,她随便撕了一段裙摆的布料,将一头青丝给打理了。 然后她穿小道去了王家,一路步伐匆匆,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有人在背后跟着她。 第二十三章 质疑诬陷 http://.biquxs.info/

王家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比起昨日在张家铺子前闹事,都要多。 毕竟在张家铺子发现案件后,作为仵作的曲幽荧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大家也对此非常确信。 所以当王氏活生生的出现在王家门口,并且表明身份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随之而来的也是对她的一种质疑。 因此,曲幽荧一出现,那些围观的人似乎心有灵犀一样,让出了道路中央的位置,让她通过。 她从小就在襄陵镇长大,邻里街坊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的。 她平时也会做做善事,许多大妈大爷们都很喜欢她。 但此刻曲幽荧走在街道上,总觉得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变了。 有质疑,有相信,有纯粹是看热闹的,议论纷纷,喧闹不断。 曲幽荧走的缓慢,眼睛直视前方,王家大门敞开,可以清晰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 亲人死而复活回归,自然是喜极而泣。 “站住。” 就在她想要进入王家一探究竟时,王家的管家率领下人就将她拦在了门外。 “我听说王氏回来了?想见见她。” “我家夫人说了,所有人都可以见,唯独你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是你让所有人都认为那具尸体是我家小姐,让王家陷入悲痛之中,现在小姐回来了,足以说明你就是个——骗子!” 他将骗子二字说的十分清晰,瞬间,人群中低声的议论在逐渐被扩大。 曲幽荧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些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没关系,她从不会将这些挂在心上,因为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死者面部复容后的确与王氏一模一样,若不是王氏,也必定和王氏有着很深的关系。 “说我骗子?”曲幽荧抄着手,笑了,带着一丝的嘲讽道,“那请你回去问问你家老爷夫人,这王家,当真只有两位小姐吗?” 此言一出,背后的议论声瞬间一停,人人都伸长耳朵,听着。 王管家脸色也是一变,眼神闪烁,随后开口吼道,“你分明就是为自己的判断失误在此口出狂言!我王家仅有二位小姐。” “对,仅有两位小姐。一位是杀人犯,而另一位——” 不知何时来到曲幽荧身后的木景烛,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顺着王管家的话,毫不留情的往下说。 他目光犀利,直射王家宅院! “另一位则与林家之女之死有关,且隐瞒不报!如此二位小姐,还真的是好教养出来的孩子!” 这话可比刚才曲幽荧那话更让王家没面子。 王管家更是面色苍白,但还是客气的对木景烛道,“木大人,不能因你与曲姑娘乃青梅竹马,就这样袒护她,并且诬陷我们王家!” “我袒护她?” 木景烛扯了扯嘴皮子,难得在众人面前露出微笑。 他回头看着邻里街坊,反问,“我袒护了她吗?” 众人纷纷摇头,这位可是看似温柔,实则不是善茬的主,更是知府家的公子,谁都不敢得罪。 木景烛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转头再度看着王管家,“这样的答案,满意了?” “你!” 王管家很不满意,正欲开口反驳,就被人打断了。 “老王,你退下。” 王老爷走到门前,他前段日子在外地生意,听闻王家变故,于昨日晚上才回到王家。 他对木景烛拱了拱手,客气的说,“木大人,王某管教下人不利,还望木大人消气。里面请。” 木景烛出现几乎都是代表官府衙门,所以任何人都不敢怠慢。 他点点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住了曲幽荧的手,也让王老爷想要阻止的话被遏制在了喉间,只好侧身让两人进去。 曲幽荧得意的挑了挑眉,看来有这么一个青梅竹马也不是什么坏事。 “喂,你怎么会比我晚来的?” 曲幽荧觉得以木景烛的伸手,不可能比她晚的,更何况路上她还特意放慢了脚步,就怕被木景烛看穿她根本没有回家。 “中途去了趟衙门。” “衙门?”曲幽荧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边走边压低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尸体不见了。” 曲幽荧皱眉,看着越来越近的王家前厅,耳边是木景烛低缓的嗓音。 “是昨日被运回衙门的林思思的尸体。” “她的?” 曲幽荧惊愕,她还以为是那具和王氏一模一样的女尸。 因昨日中午那么一闹腾,她晚上并未去衙门验尸,一般还未经过她再度检验的尸体,都不会直接放在左屋内。 而是左屋边上的一个房间里。 她本想今日去好好看看,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林娇娇呢?” “还被关押着。不过林家的人一早就去衙门闹了,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满了时辰,她就可以被释放。” “可这个节骨眼上,王氏却出现在了人前。” 曲幽荧接下他的话,在前厅口的台阶上停下了脚步。 她抬着头,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依偎在王母怀中的王氏。 她颤抖着身子,低低的抽泣声,在门口都能听得清楚。 可曲幽荧也因此更认为这个王氏,绝对有问题。 她盯着看了许久,然后轻轻地扯了扯木景烛的袖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有个计划可以看清她的正面目,能配合一下吗?” 木景烛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率先走了进去。 第二十四章 倒打一耙 http://.biquxs.info/

相对于曲幽荧现在不被王家的人喜欢,木景烛的待遇还是好的。 毕竟人家身份来头实力都比她一个小姑娘家强,即便王家人再如何恶言相向,也不会和一个青壮的男子过不去。 但王母还是咽不下这口气,虽然不语,却也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 可王氏就不同了。 她看到木景烛进来,就从王母的怀中起来,擦去脸上的泪水,盈盈行礼。 “木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此言一出,王家二老都有些疑惑。 王母问道,“舒雅,你这话是何意?” “娘,你误会他们了。”王氏微微一笑,握着自家娘亲的手,娇声说,“其实昨日一早,木大人就和曲姑娘寻到了我,并告知我张家铺子发生的事。只是为了让女儿不受牵连,这才让女儿迟迟不归。” “那你又为何出现在此?” 曲幽荧问,王氏闻言,神色微惑,而后眼神微微往木景烛身边望去。 见他神色无异,她这才回答。 “姑娘可是忘了,是姑娘写信叫我下山来的。” “我?” 曲幽荧奇怪了,她摸着脑袋,怎么都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事。 但她这半年来经常莫名其妙的会出现记忆空白,所以对这话不敢接的理直气壮。 木景烛将她低头瞬间的神色尽收眼底,轻咳一声,对王氏说,“信笺可在?” 王氏点点头,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了上去。 “姑娘在信中告知,是舒乐杀了那名女子,既然已经抓到凶手,便说我安全了,可以回来。也一并在信中告知,是木大人您同意的。” 王氏的解释和信中所写的一模一样。 木景烛难得的皱起眉,黝黑的眼睛朝着身边的曲幽荧望去。 曲幽荧摆着手,没什么底气的低声与他说,“我没有写过这封信。” 但这封信上的字迹却与她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有衙门的印章。 “但我回来后,却发现大家并不知道我没死。不过你们放心,我会澄清一切,表明曲姑娘对外这般说,是为了保护我,引出真凶。不会让曲姑娘难做的。” “我才——” “你明白就好。” 木景烛打断曲幽荧的话,将那封信收好放在怀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今日来,就是因你归来,所以前来看看。虽然王舒乐承认了罪行,但那具女尸究竟是谁,还有待查看,这期间,望你好好待在府中,不得外出。” 王氏盈盈一笑,屈腿行礼,“是。” “那便告辞了。” 木景烛从不多废话,拉着曲幽荧就走出了王家宅院。 此时,外头还围着好多人,看到他们出来,议论纷纷。 王氏也如在里面说的那样,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让众人知道曲幽荧是故意这么做的。 大家听后神色不一,曲幽荧却冷着脸甩开木景烛的手,快步离去,心情十分不爽。 “简直就是胡扯,老娘才不会写信,就算要你回来,也不该是我写的!这分明就是诬陷!” 她脚踢着路边的石子,本想试探一下王氏,叫她露出破绽,怎知什么都没说就被倒打一耙。 最后还要在她的帮助下,来拿回自己的面子。 这种事,真的是不爽到了极点。 “你这么踢,就不怕脚疼?” 苏潋摇着扇子,很是清闲的看着她拿石头泄愤。 “要你管,又不是你的脚。” “与其欺负弱小,不如欺欺那个?” 他扇子一收,往左侧墙下一指。 曲幽荧顺势望去,嘴巴一抿,双手叉腰,转身就冲他大吼。 “你丫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本事你自己去踢踢!我才不做蠢事。” “那你刚才做的又是什么?” 苏潋一语双关,说她欺负弱小石头,又令她又气不得撒。 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他微微一笑,姣好的容颜在阳光的普照下,变得柔和梦幻,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可他只要一张嘴,就完全没了那种仙境。 “要你管!” “是不要我管。那我走咯!” 他果然说着就离开,用扇子敲打着自己的肩膀,很是潇洒。 “不过我劝你不要往前走,还是另选一条路吧!” 曲幽荧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四周。 “这条路直接通往衙门大门,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是看到了什么?” 她踮着脚尖,看不清前方的路到底有什么。 低头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问问苏潋,毕竟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 她看人影即将在前方巷子转弯,便追了上去。 第二十五章 出言警告 http://.biquxs.info/

苏潋走入巷子后,就没有再往前走,因为他知道,曲幽荧一定会跟上来。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地上就出现了一道影子,被阳光拉的老长老长。 她步伐匆匆的转入巷子,也不朝两边望一望,就径直往前走去。 苏潋用扇子抵上嘴中央,唇角边露出诡异一笑。 下一刻,他突然快步朝着曲幽荧的后背飞速而去,手中的折扇此刻成了一把利器,随时都可以剥夺她的性命。 岂料那人突然矮身下蹲,并且朝着他扔出粉状之物。 苏潋下意识的打开扇子抵挡,也就因这个空档,曲幽荧趁机直逼他的腹部,狠狠地揍了几拳。 “叫你偷袭我,叫你偷袭我。” 她用尽力气殴打他,可那力道落在他的身上,是微不足道。 苏潋没想到她会如此狡黠,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还不是你先跟踪我在前,我以为是坏人,所以需要先下手为强。” “骗子。”曲幽荧站直身子,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说的苏潋面露错愕,她这才哈哈一笑,“反正骗子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那你还跟踪我。” 苏潋收起扇子,往她头上一敲,曲幽荧并没有来得及躲开。 他微微眯眼,若曲幽荧当真武功不弱,那么刚才打在他身上的几拳,必定将他打成内伤。 所以她究竟会不会武功? “我是衙门的人,跟踪你自然是觉得你可疑!说,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摁?”苏潋露出疑惑的神情,“刚才说的话多了,不知你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你叫我不要往前走,另选他路。” “啊?”苏潋惊了一下,神情更是莫名,“我有说过这话?该不会是你听错了吧?” 曲幽荧眼珠子一转,方知被他戏弄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愤愤的踩了他一脚。 “果然是骗子,浪费我时间,哼!下次别让我再遇到你!” 她噘着嘴转身离开,却不料手腕被人扣住,虽然力道不大,却让她一时挣脱不开。 “苏潋,你松手。” 瞧着她满脸怒容的样子,苏潋就想笑。也偏偏不放开她。 “若我不肯呢!” 曲幽荧晓得他就是故意想看自己暴躁,索性手往他面前伸了伸,大大方方的说,“那就握着吧!” 对她的反应,苏潋着实一愣,好一会才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人真有趣。行了,不逗你了。” 他松了手,曲幽荧活动着被握疼的手腕,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苏潋哗的一下打开扇子,装模作样的扇了几下。 透过扇子,他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右手的一只镯子上。 这只镯子,通体雪白,却在中央有着一抹水流般的红丝,随着镯子的转动,而流动着。 他曾看过这只镯子的画像,知道镯子名为——凤凰。 白色为凤,红色为凰。 与之对应的还有一只腰佩。 曲幽荧见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手,便拉下袖子遮住,然后掉头就走。 “刚才我看到林家的人去衙门闹事,虽然被暂且制住了,可人还未散。” 背后莫名其妙的响起这么一句话,曲幽荧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听他继续说。 “你是衙门的仵作,他们若是看到了你,会放过你吗?又或者是特意在等你。他们不敢对付木景烛,但你,林家还是不会惧怕的。” 曲幽荧闻言,停下了脚步。 林家闹事的事,她从木景烛嘴里知道一些。 若是没有刚才王氏回来这桩事,曲幽荧并不会认为这句话含着相当的威胁。 顶多她就认为是苏潋故意逗她玩的。 但现在不同。 前脚王氏莫名的出现在众人之前,大家最先质疑的就是作为仵作的她的判断。 与此同时,林思思的尸体不见,若要论罪起来,最先被怀疑的也是她。 毕竟她昨晚去过左屋,而且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期间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她站在原地,背脊已然冷汗飕飕。 要是她此刻出现在衙门前,被林家的人发现,他们是绝对不会像王家那样放过她的。 这一旦闹起来,牵扯背后就不单单是她仵作的身份,可能还有曲家。 因此,她现在不可以去衙门! “喂,你怎么不走了?” 苏潋看她一动不动的背影,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遮起了眼中的促狭。 “我突然想起,今日家中还有事,不能去衙门。谢谢你提供的线索。” 曲幽荧头也不回的出了巷子,从来时的路离开。 苏潋上前几步,靠在墙上,远远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背影,唇角微扬,“还不算笨!” 第二十六章 被禁足了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直接回了曲府。 现在青天白日的,她可不想与人起冲突,所以打算入夜之后再去衙门。 只是林思思的尸体不见了,不能再验,但那具和王氏一模一样的尸体仍在。 她想要知道真相,就只有这具尸体才能告诉她了。 “我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忽略的,否则不可能那具尸体没事,林思思的尸体却不见了。” 她边往曲府里面走,边暗自想着,然后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她看着父亲身边的下人,估计是她家老头子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所以这个时候才会在家,找她说教。 所以她是万万不能去的。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头也不回的绕过那名小厮,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云舒,我好饿,给我弄些吃的。” 她一进院子就大吼,云舒匆匆而来,拼命给她使着脸色。 曲幽荧与她一起长大,对这些小细微十分的敏感,当下就明白出事了。 她用口型对云舒说,“怎么了?” “老爷来了。” 糟了! 曲幽荧当下就转身要跑。 “给我抓住她!” 背后曲青阳一声厉喝,好几个家丁就拿着棍子堵住了曲幽荧的去路。 她见状,就晓得自己今日跑不掉了。 她只能转身过去,戚戚哀哀的喊了声,“爹。”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 曲青阳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的女儿。 “爹,这个时候您不该在外面查账吗?怎么就突然回来了?是不是铺子里出了什么事?” 曲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大夏国,几乎每个行业都有一些涉及,但主打的还是吃穿二行。 可曲青阳只有一个儿子,正在外求学未归,所以这些生意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平日里忙得很,也根本没空管曲幽荧。 因此曲幽荧才整日往外跑,还做起了衙门的仵作。 “你倒是关心自家生意呀!” 这样的讽刺曲幽荧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还是笑呵呵的说,“毕竟是曲家人嘛!关心是应该的。” “你还知道自己是曲家人?” 曲青阳音调高了上去,曲幽荧悄悄的不满的努了努嘴。 “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踏出这院子半步,否则你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得受罚。” “爹,你这是变相的软禁,我不服!若不能出去,我怎么验尸,怎么给衙门提供线索,怎么早日破案!” “你还敢说!一个女孩子家家,做什么仵作。你不嫌丢人,我还嫌!” “凭什么!”曲幽荧十分不服,她什么都可以忍,但有些事也不能退让,“我做仵作怎么了?娘当年还是提刑官,为什么我不可以继承衣钵,你这分明就是在诋毁娘。” “啪”的一声响,院子里的声音在刹那间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只有曲青阳愤怒的喘着粗气。 “爹,你打我?” 曲幽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曲青阳被她那双与她娘亲极为相似的眼睛盯着十分的不适,放下手,略微移开了眼神。 他轻咳一声,道,“你老大不小了,我会与你孙姨娘商量,尽早给你选择一门亲事,将你嫁出去!而这之前,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我不嫁。” 曲幽荧紧咬着唇,眼中全是倔强,倔强到不允许让眼泪流下来! 曲青阳头疼她的脾气,紧皱着眉,也丝毫不给任何的留情。 “不管你愿不愿意,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你都必须服从。”他摆摆手,看向云舒,“将小姐带回去!” “是。” 云舒知道这对父女的脾气,一旦上头,都是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也正因此,在夫人离开的这些年中,他们的父女关系才会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疏离。 她心中叹了口气,走到曲幽荧身后,“小姐,奴婢扶你回房休息吧!” 曲幽荧一言不发,看着曲青阳大步往院外走去,双手紧握,眼中布满了委屈。 “爹,你可以将我嫁了。但不可以剥夺我做仵作的权利。你不想找到当年杀害娘亲的凶手,但我想。我想为娘亲报仇,让凶手绳之以法!因为她是我唯一的娘亲,无可取代!” 曲青阳脚步一滞,垂落在两侧的手,在那一刻被用力握紧。 在片刻之后,他还是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曲幽荧的眼泪也在那一刻,彻底奔溃。 第二十七章 消息诡谲 http://.biquxs.info/

云舒担忧的看着她,将她扶回了房间,给她倒了杯水。 “小姐,你也别生气,或许老爷有什么苦衷呢!他本在外面查账,是听闻王家那事,才匆匆回来的,指不定是在担心你呢!你就别生气了,喝了这杯水,好好休息一下。等晚些时候和老爷道个歉,或许就没事了。” 曲幽荧低头擦着眼泪,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不明白爹的性子。”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若是平常的吵架,他顶多说我几句,并不会阻拦我。可今日非但将我禁足,还说了我的婚事,就说明这事多半是早有预谋。” “不会吧?”云舒惊讶,“这些时日,未曾听说有人上门为小姐提亲呀!” “无风不起浪,爹的性子我明白。所以你这些天注意一下府中的动向,尤其是二房。” 云舒点点头,曲幽荧这才接过她手中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 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云舒,这次的案子与往日的不同,所以我不能一直留在家中,所以——” 她开了头,云舒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按住她的手,笑了笑。 “小姐,我明白,你放心的出去,出了事,奴婢替你扛着。” “不。”曲幽荧摇头,“你帮我送个口信给木景烛,叫他有空来寻我一趟,余下的,我自有安排。还有,去把小书叫来。” “好。” 曲幽荧这才捏了捏眉心,破有些烦累。 云舒见状,便扶她去休息了。 曲幽荧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 朦朦胧胧当中,她感觉有人靠近,似乎说了什么,她糊里糊涂的应了几声,就再度睡去。 这一多睡,再醒来的时候,她就会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气,要好一会儿才会恢复。 懒绵绵的由着云舒梳妆打扮,曲幽荧打了个哈欠,问,“景烛可有过来?” “并无。不过木公子托奴婢告诉你,叫你不要担心,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他会安排好一切。” 曲幽荧琢磨着这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以她对木景烛的了解,他若不打算帮忙,肯定会直接回绝。 可他却说了这话,难道是—— 她眯了眯眼,回想着昨日的事,知道很快就会有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在用过午膳之后,负责打听消息的小书就带回来一个消息。 林家的人围了衙门一整天,终于回去了,理由是林娇娇被释放了。 曲幽荧并不意外,林娇娇本就是作为嫌疑人被带回去的,现在林思思尸体失踪,自然查不出什么,释放是迟早的。 她摆摆手,继续问,“小书,除了这个,林家和王家,还有衙门那头还有其他什么消息没?” 小书低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并没有其他特别的,林家那边本是为衙门弄丢了林思思的尸体愤怒,还想闹事,最后是林娇娇劝了几句,他们才离开的,现下林家已经设了灵堂。” 云舒在旁听着,有些疑惑的问,“这个林娇娇什么时候这么有脑子了?以她的性子,被衙门无端当做嫌疑人关了起来,不该好好的闹一闹吗?” 曲幽荧听着这话,莞尔笑了。 云舒被她笑得有些瘆得慌,不明所以的问,“小姐,是不是奴婢说错什么了?” “没错,很好。”曲幽荧笑着说,“你都知道林娇娇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这么做,的确是奇怪。这样吧!小书。” “小的在。” “你继续盯着林家,尤其是林娇娇的举动,我需要知道的她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等等,要最详细的。” “是。”小书作揖道,“小的这就去。” 曲幽荧点点头,端起手旁的茶杯喝了一口,却见他又折了回来。 “怎了?” 小书说,“小的刚才想起一件事,不晓得算不算得上奇怪。” 曲幽荧眼前一亮,忙放下茶杯,问,“何事。” “今日一早,张掌柜的去了王家,要求与王氏和离。” “王家答应了?” 她疑惑的问,小书则摇了下头,“王家将张掌柜的扫地出门,并且留下王氏在娘家。” “这么奇怪?” “小姐呀,这个有什么奇怪的?”云舒不明白,“张掌柜的突然遭遇这事,还莫名有个女子死在他的铺子里,本以为是王氏,现在王氏安然无恙,他本就胆小怕事,这个时候上门要求和离,不是休妻,已经算是给王家面子了。” “你也说他胆小怕事。”曲幽荧笑着抬头看她,“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勇气去和离呢!” 云舒惊讶的张了张嘴,“那他这是?” 曲幽荧但笑不语,挥手让小书下去后,才对云舒说,“你去告诉景烛一声,叫他派人盯着张掌柜的。我有种感觉,他很快就会被当做凶手被人发现的。” 云舒挠挠头,嘀咕着说,“这怎么可能呀!” “快去啦!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云舒还是不太相信,但她还是照做了。 结果,第二天戌时末的时候,衙门的人来了曲府。 要求曲青阳放曲幽荧出门验尸。 理由是——张掌柜的杀了王老爷! 第二十八章 查案调戏 http://.biquxs.info/

因木景烛带着知府之令亲自上门要求曲幽荧去验尸,所以曲青阳即便不愿,也不好公然和官府作对。 曲幽荧孝女般的跟着木景烛出了曲府大门,上马离开后才卸下伪装。 她全身松散的往木景烛的怀中一靠,舒舒服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终于出来了,被关在家里两天,都快把我给关出病了。” 看她一脸没心没肺的模样,木景烛抬手就在她头顶重重一敲。 “你干嘛打我?” “让你长点记性。”木景烛快马加鞭的赶往王家,边说,“别一天到晚和伯父吵架,他那样做也是为你好。你身为女子,的确不适合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曲幽荧直接翻了个白眼,用手肘回敬了他一拳。 “我那还不是为了赶上我娘的步伐。她虽然起初也不过是个仵作,但后来可是大夏国唯一的女提刑官。而且——” 她垂了垂眼,看着前方的大片黑暗,音色沉沉。 “而且,只有接触案件,才可以找到杀害娘亲的凶手。我脑子没你灵活,体力也不行,干不了捕快这行业,能做的,就是仵作。更何况,师父不也说过嘛,我在这行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不能浪费。即便寻找真凶之路漫漫,至少也可以为其他真相铺平一条路。” 木景烛低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密集的睫毛在轻微的颤动着,突然停下了马。 “你说你这么伤感,我是不是该亲你一下,以表安慰?” 说着他还真的要凑上前去亲人。 曲幽荧眼疾手快,直接招呼了一掌过去将他的头拍远一些。 “你丫的做梦!”她双手叉腰,冲他底气十足的吼道,“老娘这么强悍的人,需要安慰吗!” 木景烛伸手揉揉脖子,唇角渐渐扬起笑意,然后一把扣住她的腰身,将人紧紧扣住。 “那就吃点其他豆腐吧!” 他故意将她抱得死紧,曲幽荧挣扎。 在她才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他就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直冲了出去。 曲幽荧差点摔了下去,吓得她死死抓住木景烛的手,不敢再动了。 要知道,背后的人从小是混世魔王出世的。 尤其对她,那不管是混世还是魔王,他可都做得出来。 一直到王家大门,曲幽荧都乖得不得了。 木景烛看着她,忍不住想笑,随意扯了扯她的辫子,就将人拉着进了王家。 整个王家都被官府包围,所有人都被聚在院子里。 一进去,就听到内院传来的哭泣声。 曲幽荧皱皱眉,问,“王老爷的尸体在哪里?” “卧房。” 木景烛领着她去了内院的主卧,里面一片狼藉,桌椅都翻到了,地上茶壶杯子的碎片落了一地。 要不是被木景烛及时拉住,曲幽荧就要一脚踩在碎片上了。 “怎么这么乱?” “据说两人起了争执,张掌柜的直接用刀刺入王老爷的身体里,导致王老爷死亡。” 正在收集证物的捕快见状连忙解释着,还指了指床前的尸体,“就在那里。” 曲幽荧点点头,拎着工具箱在王老爷身边蹲下。 王老爷穿着里衣,外面披了外袍,阳面朝上躺着,一把普通的匕首直插胸前心口的地方。 她戴上手套,才开始验尸。 她验尸的时候,木景烛出去了,在外转了一圈,便看到白丘往这里过来。 “问的怎样了?” “张掌柜因白日谈和离之事被拒绝,心中怀恨,所以来寻仇。杀人后被守夜的小厮发现,本想逃走,却不料落入院中的池子里,被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剩下的只等曲姑娘验尸结果了。” 白丘轻描淡写,但该说的主要的都说了个明白。 木景烛眯眼看了他一会儿,又问,“王夫人现在何处?” “受了刺激,现在正在隔壁空房,王氏陪着。” “带我过去看看。” 木景烛跟着白丘往客房走去。 里头传来的哭泣声正是来自王母,而王氏正抱着她,低声的安慰着。 她眼眶红红,显然也不太好受。 “木大人,我娘受了刺激,所以不能行礼,还望见谅。” “不必拘礼。”木景烛犀利的眼睛在房中一扫,惯例的问,“事发当时,你与你娘亲在何处?” “娘亲怕我夫君今日谈和离一事,令我伤心,因此从晚膳后便一直在我那处,与我谈心。父亲被害的时候,我正送母亲回去,怎知走到半路,就听人大喊。母亲受了刺激,这会儿实在不便说什么。” 她眼神担忧的看着王母。 王母整个人都哆哆嗦嗦的,眼神极度的害怕,嘴巴里喃喃自语,不晓得在念叨着什么,看上去的确刺激不小。 这时,一捕快在门口,敲了敲门。 “木大人,曲姑娘叫你过去一趟。说张掌柜的尸体有异。” 张掌柜的? 她应该在验王老爷的尸体,现下已经那么快速的了? 木景烛为她的速度感到惊讶,遂去看看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怎知在转身的时候,瞧见了王氏蹙起的眉。 他步伐未停,声音却响了起来。 “王氏,张掌柜的毕竟是你夫婿,对他你比谁都熟悉。现在衙门仵作发现尸体有异,你且随我一同去看看。” 这不是邀请的询问,而是必须要去的命令。 王氏抿了抿唇,握着王母的手,慢慢缩紧。 第二十九章 故作疑云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在验完王老爷的尸体后,就被引着去验张掌柜的尸体。 她虽然猜到张掌柜的一定会出事,但没想到他也会死。 他是被溺死的。 但即便是真的溺死,也分人为和失足两种。 待木景烛来后,她指着尸体说,“王老爷的尸体是被利器贯穿心而亡。而张掌柜——” 她拖长尾音,看了眼跟着木景烛出来的王氏,抿了抿嘴才说。 “是溺死。但我却有个问题。” 王氏轻问,“什么问题?” “你家相公身上怎么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就像是被针刺留下的。” 王氏轻微一怔,继而眉峰微微一蹙,便低头拭泪,声音缓慢而哽咽的说,“相公最近一到晚上情绪就不太对劲,老是喜欢用针刺自己,说这样可以保持清醒,我劝过他,可他并不听劝。不知这和相公的死,有没有关系?” “哦,没有。就是发现很多伤口,所以觉得奇怪,便问问你。” 曲幽荧将王氏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说完这话,又面向木景烛道,“我刚才的疑问就是这个。两具尸体死因明确。没有其他奇怪之处了。” 木景烛从小就认识她,怎会不知她这话的意思。 当下他就配合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对王氏。 “因张家铺子的女尸案,案件特殊,与此案所有相关的人之死,按照惯例,尸体是必须带回衙门一日,明日一早,你去衙门办理手续,便可以领回尸体。你别太难过,逝者已逝,请节哀。” 怎知,这话似是触动了王氏,她从无声的拭泪逐渐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若我那日没有去送子庙,没有离开,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小妹也不会杀人,爹和相公也不会死,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她双腿弯曲,跪在了地上,哭的泪不成泣。 身旁服侍的丫鬟赶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可她却哭的情绪激动,双眼一番,昏死了过去,吓了丫鬟一跳。 “我来看看。” 曲幽荧上前,蹲在王氏身边,伸手去掐她人中。 王氏这才稍稍转醒,眼睛微动,眼泪直直的流淌着。 “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 木景烛命令着,丫鬟立刻将人带走。 他看了眼周围,下人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老爷已死,夫人情绪激动,根本问不出什么。 王氏又昏厥,也不适合再询问。 因此木景烛挥手下令收工。 这个过程中,曲幽荧一句话都没说。 她低头闻着自己的拇指,似乎在辨别着什么,一言不发。 木景烛只习惯的看了她,什么都没问,就将人送回曲府。 可曲幽荧拍着他的手说,“去左屋。然后你要想个办法,给我整一具和王掌柜差不多身材的尸体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木景烛眉毛轻扬,“为何?” “张掌柜的尸体上并无很多针眼,是我胡说的。唯一有的就是他前胸后背靠近心口处,有一个红色小孔。我怀疑他是被人用针贯穿心口后,跌入水中,死的。刚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诈诈王氏究竟是不是真的王氏。倘若她是,就会否决我的判定,露出疑惑。可她却顺着我的话肯定了我的谎言。” 木景烛闻言,当即就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真会给我找事做。” 可话未说完,他就调转马头,快速的奔波在黑夜的街道上。 曲幽荧撅撅嘴,道,“还不是为了抓到王氏的把柄。而且张掌柜分明就是被人害死,所以尸体留着肯定有用。” “可单凭这些,还不能作为证据,证明她非王氏。” “这个你放心啦,我有办法。” 她吸吸鼻子,好似还能闻到拇指上的那股香味。 王家距离左屋并不算太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木景烛将人放在左屋跟前,嘱咐道,“你小心,天亮前,我肯定会给你把尸体找来。” “好。” 曲幽荧对他是绝对的放心,所以就去了左屋等待。 没多久,张掌柜和王老爷的尸体就被送来了。 王老爷的尸体是真的没有疑问,所以曲幽荧再度复验了张掌柜的尸体。 “果然是这样!” 曲幽荧戴手套的手指上沾着尸体心脏的血,脸上显露着兴奋。 “果然如何?” 木景烛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将一个麻袋放在了地上。 他额头都是汗水,衣服也弄脏了,看来尸体并不好弄。 曲幽荧立刻指了指张掌柜的尸体说,“他的心脏被震碎了。看来那细针之上还带着很强劲的内力。所以,对方是借张掌柜的手,杀了王老爷,然后畏罪自杀。” 她说的眉飞色舞,下巴抬的老高,“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木景烛象征性的敷衍着她,指了指地上的麻袋,“天快亮了,你快些。” “好的。” 曲幽荧一直忙到天亮,才将两具尸体对调。而真的张掌柜的尸体被木景烛带走。 做完这一切后,曲幽荧就回去了。 天亮后,王家的人果然来领回了尸体。 然后此事就又在襄陵镇传开了。 自从张家铺子出了那具女尸案后,这王家就没消停过。 现下又出了这等事,在各街道开始逐渐流传一个谣言。 说王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个诅咒。 当年王家为了财富,曾听信他人之言,残忍的害死过一个孩子。 而如今便是那孩子的诅咒灵验的时候。 偏巧这个谣言传出去没多久,王母就在王老爷下葬后,神志开始彻底不清,整天念念叨叨,说那他回来了。 只是不知是他还是她罢了。 但仅凭这点,就足以令人相信这个谣言了。 不过王家是做生意的,遭遇变故,生意还是要做的。 因此王氏在百般艰难中,发誓要撑起整个王家。 因她可怜柔弱的模样,生得不少男子的心,因此王家的生意不降反升。 “切,先叫你得意得意,总有一天要撕开你的正面目。” 曲幽荧坐在鸭店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啃着鸭腿,一边含糊不清的愤慨着。 苏潋摇着扇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的吃相,试探的问,“你怀疑王氏有问题?” 曲幽荧用油腻的手冲他勾了勾手指,正要说话,却听到楼下街道传来的喧闹声。 她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很多捕快在街道上到处巡察。 她皱了皱眉,“这么多人一起出动,出什么事了?” “我知道哦!” 苏潋靠在窗口的墙上,很是优雅的扇子扇子,乌黑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曲幽荧。 它仿佛是在说,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第三十章 你竟藏尸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满嘴油腻的看了他半晌,突然挪了挪屁股,坐到苏潋的身边。 她用满是油渍的手朝他价格不菲的锦袍上招呼了过去。 苏潋下意识的用扇子遮挡,却不知曲幽荧虚晃一招,拿起桌上的筷子,用尖端对准了他的眼睛。 那动作一气呵成,速度之快,饶是苏潋都没能在瞬间反应过来。 若她当真由心杀他,那么一招足以。 他漆黑的双眸在那一刻闪过一瞬的杀机,但她已经放下了筷子,又扯了一只鸭腿,吃的起劲。 “你看我功夫不弱吧!得罪我你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还是乖乖告诉我,免得我欺负你。” 最后一句话,惹得苏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曲幽荧,眼神幽幽,“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 “哪哪都不是真的我,又哪哪都是真的。关键看你识不识货。” 曲幽荧冲他眨眼微笑,寓意不明。 苏潋眼珠微动,扇子遮掩下的另一只手中赫然藏着一根极细的银针。 银针尖头散发着绿色,却是刚才曲幽荧袭击他的时候,从她背后射来的。 这东西有毒。 但他没有告诉她,只是将银针收起,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 “王舒乐越狱了。” “什么!” 曲幽荧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引来周围客人纷纷观望。 苏潋将人一把拉着坐下,很嫌弃的看着她,“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有胆子越狱?” 曲幽荧压低声音问着,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有胆子杀人,就没胆子越狱?不过她不会武功,不管是杀人还是越狱,肯定有人在帮她。” 这点,曲幽荧没有反驳。 虽然王舒乐承认了杀人的经过,也和他们所调查得知的符合。 但她始终觉得以王舒乐的性子,不可能那么狠心。 即便说是姐姐的所托,毕竟是杀人呀! “不行,这事我得回去问问景烛。” 她掏出帕子擦着手,站起来就要走,但又被苏潋拉着坐了回去。 “你拉我做什么?” “我今日寻你出门,不但是为了请你吃鸭,是有见识想借你之口,透露给衙门。” 曲幽荧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颇为奇怪。 今日也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来了曲府。 曲幽荧这才知道他和曲青阳是忘年交,两人相谈甚欢,随后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她。 而她更不清楚怎么回事,曲青阳就叫人放她出去转转。 她直觉有猫腻,在看到苏潋之后更是觉得有阴谋。 只是一只烤鸭就让她将这事给忘了。 眼下苏潋开了口,她倒一时不想走了。 “什么事需要借我之口,你自己说不就行了?” “不要。”他拒绝的十分速度,翘着二郎腿,优雅的扇着身子,神情高傲的说,“本公子不想和官府沾上关系。” “切。满口胡言。” 曲幽荧压根不信,他也不生气,倚着悠闲的姿态,突然凑到曲幽荧的耳旁。 距离之近,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带着温柔的气息。 曲幽荧极不自然的往边上挪了挪屁股,瞪了他一眼,道,“有话就说,别凑的这么近。” “可这话必须悄悄地说,万一被听到了就不好了。” “真的?” 苏潋冲她眨了眨眼,十分真诚的说,“真的。” 曲幽荧狐疑,但她觉得苏潋贸贸然上门寻她,应该是真的有事。 所以她又挪回到他的身边,凑过了耳朵。 “你说吧,我听着。” 苏潋看了眼她的身后,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从背后看上去,两人举止亲昵,关系斐然。 他用扇子遮挡住两人的嘴巴,低声在她耳边说,“我知道林思思的尸体在何处。” “什——么?” 曲幽荧差点又叫出了声,但被他的手努力压住了肩膀,这才把到嘴的字和声音也压了下去。 “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苏潋解释道,“那日林思思的尸体被人偷走的时候,其实我就在附近。因为觉得蹊跷,所以跟了上去,怎知他们要毁尸灭迹。因此便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带走了尸体,安放在一处冰窖里。这几日,林家的事几乎没什么风声,反倒是王家的风声极大,所以我认为时机到了,便来告诉你。” 曲幽荧听得一愣一愣的,瞪大眼睛看着他,最后吐出了五个字,“你竟然藏尸!” 苏潋皱了皱眉,很显然对这话的说法不敢苟同。 曲幽荧没察觉他的反应,在错愕之后,欢喜的握住他的手,满眼放光。 “苏潋,你真的是太棒了!” 苏潋抽了抽嘴角,觉得这前后两句话合起来,感觉更诡异! 第三十一章 夜半二更 http://.biquxs.info/

“快,现在就带我去。” 曲幽荧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拉着人就站起来,末了又一屁股坐下。 “不行,我要先回府中拿箱子,不然不好办事。你等我下,我马上就回来。” “不用这么急。” 苏潋见她风风火火,双眼冒光的模样,忍俊不禁。 他将人拉下,用扇子敲了她的脑袋一下。 他凑到她的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今晚二更,你家后门见。” 曲幽荧眯了眯眼,觉得也行,便点了点头。 足足的吃了两只烤鸭后,曲幽荧这才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回家了。 一进自己的院子,她就吩咐云舒今晚会外出,叫她准备好一些东西,就回房补觉。 云舒给她铺着床铺,转身的时候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曲幽荧。 “这是小书刚给我的。” 曲幽荧点头,拿过纸条,由着云舒给她宽衣,便打开来看。 上面的字细小,却清晰详尽。 纸条的末尾,附赠的是一张药方。 她仅是看了一眼,便知是何作用。 云舒将外衣放在屏风上,就看到她眼梢的笑意,忍不住问,“可是好消息?” “自然是。” 曲幽荧将纸条折叠好,说的缓慢。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证明她并非真的。只是要确定那一位是真的,还需要更明确的证据。” 她那日在王家给王氏掐人中的时候,沾到了她脸上的粉料。 因为觉得那味道有些怪异,所以她拖小书查了查。 小书查到,王氏自从送子庙回来后,就更换了香料。 而她之前,用了数十年的香料都来自紫幽阁。 紫幽阁是襄陵镇最大的一家香料店,整个大夏国仅此一家,却是被各地争相竞买。 她们所制作的香料都是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和肤色的不同,量身定做的,所以十分珍贵。 很多人一辈子只用这个,无论价格多贵。 但以此的,每一个只要购买其香料的顾客,都会被详尽的记录。 而小书带回来的消息证明,王氏更换的香料,并非出自紫幽阁,却因那香料过敏,因此寻了大夫,一直在用药压制。 而当药与香料结合后,对于鼻子敏感的人来说,就会形成一种怪异的味道。 曲幽荧一共近距离碰过王氏的脸两次。 一次是在送子庙里摸脸,一次便是那晚在王家。 王氏身上的味道变了,她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但用这个来证明,说服力还是有些薄弱,所以她必须证明那具女尸才是真的王氏。 打定这个主意,她便压下心头的激动,去休息了。 二更天的时候,曲幽荧拎着工具箱走出曲府后门。 后门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苏潋一身玄衣如夜,扮作马夫。 他瞧见曲幽荧出来,掀了掀头上的斗笠,笑道,“姑娘请上马车。” “好说好说。” 曲幽荧利索的爬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得先去趟左屋。” “去左屋做什么?” 苏潋挥动马鞭,赶车出发。 曲幽荧钻到马车里坐好,将工具箱放在一边,似说家常话那般语气说,“去抬尸。” 苏潋一个前冲,差点从马车上摔了下去。 他轻咳两声,停下马车,看着坐在他身后的人,面色古怪。 “你说什么?” “哎呀,就是去抬尸。 曲幽荧不耐烦的说,“张家铺子的那具女尸放了已经好多天了,天气太热,腐烂会加速,我要在这之前找到尸体身上隐藏的证据。反正今晚也是去验尸,干脆就一起了,省的麻烦。而且我怕夜长梦多。” 苏潋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若要验,可以先验那具,不需要带着一起,万一衙门的人发现尸体不见了,怎么办?” 曲幽荧满不在乎的说,“有木景烛扛着,怕什么!快走,快走。” 苏潋见她的模样,很是无奈,扬鞭挥打马屁,驾着马车隐入浓郁的黑暗中。 他们先去了左屋,顺利用箱子抬出了女尸,放在马车上,这才赶往林思思尸体被隐藏的地方。 曲幽荧咂舌的看着苏潋藏尸的地方,末了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林家产业下的一处废宅。看似荒废多年,但这些年,林家每年都会秘密往此处运来大量冰块,然后高价冒出,某处暴利。” 苏潋将她过分吃惊的夸赞,很客气的收下。 但曲幽荧还是不明白的问,“你将尸体藏在这里,就不怕被发现了?” 她点着脚尖,往里面看去,“我经常来,这里有人守着呢!” “自然已经搞定了里面的人。而且将尸体放在此处,即便被发现,也可以让林家吃个哑巴亏。” “苏潋,看来我要对你更改印象了。” 她拍着他的肩膀,举止豪迈,毫无淑女样。 “你这人挺阴险的呀!” 苏潋笑的客气,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 “无奸不成商嘛!现在时间不早了,曲仵作,请吧?” “嗯嗯!” 曲幽荧很高傲的点着头,像命令下人一样,冲他努了努下巴。 “那劳烦苏老板将那箱子搬进来了,我这把老腰,可承受不住那么重的。” 说完,她就快步往里面走去。 苏潋在她背后抽了抽嘴角,无奈的弯腰去搬箱子。 在起身的时候,他看了眼身后无尽的黑夜,唇角边轻微的扬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第三十二章 果然猫腻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对这的地形很熟悉。 因她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偷冰块,然后分给那些家境平穷之人。 运气好的时候,可以偷到不少。 但也有差点被抓的时候。 不过每次这个时候,木景烛就会救她于危难之中。 大摇大摆的往里走,她完全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一样。 她头也不回的问苏潋,“你藏在哪里了?” “最左侧走廊的一间空屋。那里是杂物间,而且常年上锁,这里的人都没有钥匙。” 苏潋身形高瘦,但抱着那么大一个箱子,也看不出有多少吃力。 曲幽荧听着,笑得很坏。 “那屋子我进去过一次。里面藏着林老爷的私房钱。他每月底都会来一次,就藏在那张桌子的地底下。” “你竟然知道?” “当然!” 事实上,她每次被她爹没收月银的时候,木景烛也不肯帮她的时候。 她就乔装打扮,用这个宝库去威胁林老爷,说要告诉她夫人。 他外头风光,实则是个耙耳朵,因此很容易敲到银子。 当然这事她谁也没说。 “看来坏事没少干呀!” 苏潋也不说破,看她利索的打开门锁,抱着箱子进去,放在了地上。 他指着横在一旁的一个大木箱子,说,“就在那里。” 曲幽荧依言上前,打开箱子,吹了记口哨。 “哟,你处理的不错嘛!虽然对验尸会有些影响,但应该没多少麻烦。” 苏潋将冰块放在尸体的周围,中间用东西隔开。 是冰封。 “得你夸赞,不容易。” “嘿嘿。” 曲幽荧蹲下身,找到一张桌子,指挥着苏潋将尸体报出来。 苏潋嘴角抽抽,赫然有种感觉,单独邀她出来是种错误! 但他还是照做了,因为接触尸体,衣服上都是一股腐烂的味道,十分难闻。 曲幽荧看他贵公子般的嫌弃,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东西。 “这是生姜,含在嘴巴里,可缓解尸臭。” 苏潋听话的接过来,含在了嘴里。 触舌的辣味,一下子刺激他的神经,令他眉峰紧皱。 曲幽荧抿嘴偷笑,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她倒了一些液体在手上,用手指在他人中左右涂抹。 “这是麻油,同样的效果。本来还想用苍术皂角燃烧的,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若受不了,可以出去。” 苏潋又点点头,曲幽荧这下才开始认真验尸。 她将两具尸体,并排放着,戴上口罩和手套,从林思思的尸体开始重验。 这具尸体本尊其实是林娇娇。 两姐妹互生怨恨,最终姐姐杀了妹妹,以妹妹的身份取代之。 但从木景烛处得知的消息,林思思在成为林娇娇后,并未再度和其丈夫有来去。 反而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什么都探查不到。 可曲幽荧不管这些,她在乎的只是尸体上呈现的真实。 一炷香后,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摘下了口罩,大口呼吸着。 “这尸体没什么特殊情况,都和上次我初检的时候一样。要证明并不难。所以需要尽快找到证明,否则一旦尸体腐烂,就麻烦了。” “为什么会麻烦?” “这具尸体并非林思思,而是林娇娇。” 苏潋眯眼,惊讶着问,“可她们并非孪生,若易容肯定会被发现的。” “因为画皮换脸。” 曲幽荧并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换的只是面皮,但身体没变。所以这尸体才会从左屋消失,才会被人毁尸灭迹。只要尸体消失,就和本尊没有对比,也就会失去证据。”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黑,也很亮。 仿佛吸取了银色的月光,藏在满是黑暗的墨汁里,散发着独一无二的色彩。 “这个不难。只要将尸体带回去,凶手肯定没话反驳。” 这话,曲幽荧也赞同。 她的目光移向另外一具尸体。 这个才是最令她头疼的。 她心中十分笃定,此人应该是真的王氏。 只不过要说服人相信,需要证据。 接触这行多年,让她始终坚信,最真实的东西就在尸体上。 所以她必须在尸体彻底腐烂之前,找到! “这个很麻烦?” 苏潋见她眉峰凸起,神情并不乐观。 她点点头,“若无法证明她的身份,就没办法让凶手彻底闭嘴。” “难道不是王舒乐做的?” “即便是她,也只是帮凶。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而且,我担心——” “担心什么?” 她紧咬着唇,许久才说,“对方没有毁掉尸体,也任由它作为一个无名氏存在着。我担心这是凶手的挑衅,挑衅我们即便知道是她,也绝对扳不倒她。” “那你觉得呢?” “一定会找到!也必须找到。为了还死者一个安息。”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格外的深沉,就好像曾经遇到过相似的经历。 苏潋还想问的时候,就看到她重新戴上口罩,低下头,开始复检。 这一次,她观察的很慢,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不管她如何验证,都找不到值得奇怪的地方。 “不可能的,绝对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她不死心,继续埋头苦找,是越验越紧张,越紧张越烦躁。 逗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落下,嗒的一声轻响,落在了那具女尸脸的白骨上。 汗水没有渗进白骨,反而沿着骨头的表层滑落了下去。 这仅是一个普通的现象,但曲幽荧却在看到这个之后,灰暗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她冲苏潋挥着手儿,十分开心的说,“我有办法证明这具尸体究竟是谁了!” 苏潋全程都在她身边盯着,此时此刻,是明显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那种兴奋感。 眸色轻微一弯,他笑着问,“什么办法?” 曲幽荧眉儿眼儿弯如月牙,戴着手套的手伸到嘴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秘密。” 第三十三章 竟不出手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摘下口罩和手套,用湿润的布擦着手,深呼吸了一次。 但不免吸入大亮浑浊的空气,刺激的她一阵作呕。 看的苏潋在边上全程大笑。 曲幽荧愤愤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指着那两具尸体说,“这两具尸体必须妥善保管。现在也快天亮了,我要回去和木景烛说些事,希望可以帮助尽快破案。” “你要如何保管?” 苏潋也指着尸体,他可不想再搬一次。 “这里看似安全,但临近月底,林老爷会来,肯定会被发现。所以必须带走,另寻他处。” 她咬着嘴唇,反问苏潋,“你有好的地方推荐吗?” 苏潋闻言,笑了。笑得很无奈。 “你是襄陵镇土生土长的居民,你觉得我一个外来人会知道?” “也是哦?”曲幽荧挠挠头发,“那怎么办呢?不如先带走再说?” 她见他不语,怕他抬尸体不高兴了,只能主动求和。 “大不了,一人搬一个?我看那儿有一个木箱子。” 苏潋重重的叹了口气,似是认命一样,拿起她放在边上的手套戴上,准备搬尸。 曲幽荧看他那样子,笑得没心没肺的。 “你人真好。要换做木景烛,他肯定会揍我一顿,再干活。” “不如你也给我揍一顿?” 苏潋咬牙启齿,曲幽荧却往外跑去,装作没看到。 气得他直咬牙。 想他的身份,若被人知道竟然有一天在这里搬尸,那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曲幽荧不知他肚子里的古怪和牢骚,打开门出去,站在走廊透透气。 “真累。” 她掰着双手,放松着疲乏的身体。 在她转头的时候,一阵疾风沿着脖子吹过,发出铮的声响。 那是一把箭。 钉在木质的门上,箭尾因强大的冲击,还在抖动着。 “苏潋,有敌——” 话还没说完,第二箭再度来袭。 她本是往另一边逃走,却担心那两具尸体,只能跑进房间。 苏潋此刻已经发现外头的情况,将她往身后一拉,再度躲过一箭。 “难道是被发现了?”她躲在他身后,藏得很好,“你武功如何?能不能抵御?” 苏潋拦在她面前,回头一笑,戏谑丛生。 “很差,不如你来?” 曲幽荧知道不该怀疑他的能力,遂撇撇嘴,“您请您请,我守着这两具尸体,等你凯旋。” 她看到门外已经有好几个黑衣人从屋顶上,或是翻墙进来,朝着此处靠近。 说着,她便将苏潋推了出去。 苏潋看她那样子,眼神微动,但什么都没说,便与那些黑衣人颤打在一起。 曲幽荧守在两个大箱子边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外头的情况。 “该不会为了这个来的吧?这可是证据,一定要保护好。” 这可是她最后的筹码。 因此,她更在意外头的情况,而忽略了背后的靠近。 直到剑身反射出白光,耀进她的脸,她才发现有人偷袭。 那一剑当头刺来,毫不留情,她已经算很快速的往边上撤去,但还是被划伤了手臂。 “嘶。” 她吃痛惊呼,用手捂住伤口,往边上退去。 怎知那人目标就是她,她越退,他就靠的越近,几乎将她逼到墙角,堵住了去路。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她想起那夜出现在她房中的黑衣人,不清楚此人究竟是谁,为何屡次针对她。 “你知道的太多了。” 他声音沙哑,与那双黑沉的漂亮眼睛,完全不符。 曲幽荧辨识不出是谁,此刻又被逼向绝路,只能对外面的苏潋呼救。 “救命呀!苏潋,救命!” 她与苏潋就隔了一扇墙,苏潋也的确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以他的功夫,哪怕再来几个黑衣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并未火速解决,反而是在等。 等曲幽荧叫救命,等她在生死危难之中,是否会变得与往日不太一样! 第三十四章 救虐并施 http://.biquxs.info/

“救命呀——” 曲幽荧扯着嗓子大吼,可都不见苏潋进来救她,心都寒了。 “苏潋,你个王八蛋,不救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欲哭无泪,眼看那黑衣人单手握剑,剑锋抵在她的脖子上。 锋芒与柔嫩相互碰撞,只要一下,她就会血溅当场。 “黑衣大哥,你我无冤无仇,就算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您就大人大量放了我吧!外面那个锦衣公子,才是我的头,他知道的远比我要的更多,所以你要杀的是他,不是我。” 危难关头,为了保命,啥都豁出去了。 曲幽荧胡乱扯着,倒不是真的希望他可以放过自己,而是在转移注意力。 只要给她一个突破口,即便危险,也是一条逃生之路呀! “他要死,你也活不成。” 黑衣人很坚决,刀锋更逼近她的脖子,随着一阵刺痛,雪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曲幽荧吃痛,看着那双杀伐果决的眼神,就知糊弄是不行的了。 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 “受死吧!” 黑衣人紧握剑柄,手上的力道在瞬间加重,只要一下,便会叫她头颈分家。 曲幽荧全身紧绷,背脊发凉,双手紧握,细微的汗水在掌心中凝集。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在御敌的时候,感受到那种无力的绝望。 只因木景烛不在。 若他在,哪怕再如何危险与绝望,都会有遇到光明的时候。 因为她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她,一定会救她。 “景烛,你在哪里?” 脖子上的痛在逐渐的加剧,她可以感受到血液从伤口留下的感觉,感受到利刃带来的冰寒感。 黑衣人见她绝望中放弃,眸色一沉,当下就要用剑锋隔断她的脖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小石子朝着黑衣人持剑的手袭去。 东西虽小,却裹着强悍的内力。 黑衣人松手去挡,怎知在那石子之后,还有一枚银针从院子里刺破纸糊的窗户,直逼他的肩膀。 两方来袭,前后呼应。 他来得及抵挡那颗蕴含内力的石子,却无法抵御细小的银针。 银针入体,尾端一抹绿色,一闪即使。 “不好。” 他当即收手后退,掌心护住锁骨下方,催发内力,想要将没入肩膀的银针逼出来。 那银针有毒。 是今日白天,他袭击曲幽荧的那枚,但被苏潋偷偷挡下了。 他没想到苏潋会用这招反敬他,却知道这银针之毒入体,若不及时逼出,必死无疑。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并黑色的长剑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脖子上。 就像刚才他对付曲幽荧那样。 剑锋用力一划,就将他的脖子拉出了一条血痕。 黑衣人及时抬手去挡,才免去被一击击杀的危险。同时越开数步,与身后鬼魅偷袭之人,保持距离。 “是你?” 他万万没想到,木景烛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同样惊讶的还有死里逃生的曲幽荧,她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流血的脖子,悬着的心终是松了松。 “景烛,你终于来了,我差点死了。”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如春雨绵绵,混着她红色的鲜血,惨白的脸,击打在木景烛的心口。 让他那双总是黝黑深邃的眸子,在那一刻似是并射出鲜红的血光。 “你动了我的女人。” 他每说一个字就朝前逼近一步,持着的剑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抹逼人的锋寒。 “要用什么来还!” “哼,一个女子也值得你如此?” 黑衣人即便受了伤,但那一身气魄也证明着他绝非泛泛之辈。 尤其是这句话,曲幽荧总觉得哪儿奇怪。 “值不值得,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评判的。” 面对伤害过曲幽荧的人,木景烛向来不知道什么是手下留情。 剑锋一转,刹那间,发动攻击。 黑衣人被迎面袭来的剑气击的后退数步,单膝跪在地上,用长剑抵在地上支撑着,才没被一击倒下。 他心知此刻自己不是木景烛的对手,唯有撤退。 眼睛一转,他突然朝着曲幽荧的方向,说,“快,杀了她。” 曲幽荧和木景烛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岂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曲幽荧立刻回头,却没看到身后有人,便知中了黑衣人的圈套。 果然,木景烛也不例外。 被这么一句话分了心神,再度回头,黑衣人已经从窗口跑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曲幽荧大吼,她心知此人肯定就是王氏的帮手,几次三番要杀她,若不抓住,她的性命随时有危险。 可木景烛却没有追出去,反而收了剑,往她的方向走来,在她面前蹲下了身。 他眼神幽幽,光明被藏匿在黑暗的背后,任由墨汁的黑,侵占着所有。 被这种眼神盯着,曲幽荧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你、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曲幽荧。” 他叫她的名字,音色沙哑低沉,犹如刚才应敌时的那股杀气,震慑所有。 曲幽荧都顾不得脖子上的伤痛就想要逃走,却在那一刻,被他长手一捞,抱紧在怀! 第三十五章 长点记性 http://.biquxs.info/

对曲幽荧来说,最不陌生的除了自己的家人,就属木景烛了。 从她记事以来,木景烛就在她身边了。 他们一起长大,她所有的事他都清楚,他的秉性,也只有她摸得明白。 但此时此刻,被他这般抱着,曲幽荧第一次,有了迷茫。 因为他在颤抖,那并不是愤怒后的反应所致,而是一种不该属于他的情绪。 那是一种担忧,更是一种害怕。 曲幽荧任由他抱着,鼻尖闻到的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明明很熟悉,却在那一刻,带上了一些特别的感觉。 “对不起。”她低低的道歉,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酥酥麻麻,“让你担心,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 他放开她,声音的温柔与眼底的柔情,与以往的冷傲完全不同。 这样的他,少了一份棱角,多了一份人情味。 曲幽荧瞬间觉得今天的木景烛真的是太好说话了,正想拍拍马屁,怎知下一刻,她的两侧面颊,就被他狠狠地捏住。 木景烛过分俊逸的脸在她面前放大,眼底的柔情似昙花一现,只剩下浓浓的威胁。 “既然知道错了,就给我长点记性。倘若再有一次没我的相伴偷偷半夜出府,你看我还会不会跑来救你!” 在她受伤的时候,还满目恶毒的威胁,才是木景烛的本性。 她刚才根本就是被鬼迷了眼,才会觉得他本性改了,是在真的担心她! 她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朝他脸上挠了过去。 岂料才抬手就扯到了脖子上的伤,顿时疼得她倒吸冷气,龇牙咧嘴的。 木景烛眼睛一眯,这才松了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抬起她的下巴。 “木景烛,你又要做什么?” 曲幽荧还未消气,语气冲冲的。 “看你的伤口太小,撕的大一些,让你长长记性。” 他说的恶毒,却小心翼翼的用帕子将划伤的地方包扎起来。 曲幽荧哼哼两声,“嘴硬豆腐心,哼。” “你这样处理会留下疤痕的。我有一种治疗刀伤的药,用后不留疤。” 苏潋抄着手靠在门前,不知从何时起,就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中。 “不需要。” 木景烛弯腰将人给抱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走去。 “倒是你,别再接近她。” 他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苏潋一眼,便带着人踏着夜色离去。 “等下。”曲幽荧抗议着,回头看着苏潋,大声说,“尸体,快,把尸体带上。” 苏潋嘴角抽搐,冷冷开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运尸的苦力。 这话曲幽荧没好意思说出口,冲他哈哈一笑。 “当然是好朋友了。虽然刚才你没救我,可今晚复检,你知道的不少了。既然都上了同一艘船,为了保命,怎样都该合作不是吗?更何况,这边是官府,官府代表的是朝廷。” “嘿。”苏潋笑了,从腰间摸出那把时常带在身边的折扇,哗的一下打开,在面前摇了摇,“那你要把尸体带到什么地方去?” “这个——” 木景烛打断了曲幽荧的话,“我会派人处理。” 曲幽荧对木景烛的信任不单单是多年的情谊,还有他那与身居来的正义感。 所以当下她就对苏潋换了口风。 “那你也会去休息吧!今晚谢谢你,你的功劳,官府一定会记住的。” “我不需要官府的功劳,只需你记得欠我一个恩情。” 苏潋一身玄衣素雅,一把折扇胸前,在夜色下倒也如白衣那般风度翩翩。 他扇子一收,提起内力踏上屋顶,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了院落之中。 曲幽荧歪着头看他离开,并没有将那话放在心上,而是问木景烛。 “林娇娇的尸体被偷走,是苏潋救下的,否则一旦她的尸体被毁掉,就没办法证明林思思和她换脸的事了。还有那具出现在张家铺子的女尸,我也找到办法证明她的身份了。倘若我的验证是真的,那么王家肯定还隐藏着一个秘密。也许这个秘密还牵扯到了林家。因为我始终觉得林家姐妹这个时候撕破脸,绝非偶然。还有,那个王氏,小书查到她用的香料……” 曲幽荧滔滔不绝的将查到的结果全部告诉了他。 木景烛静静的听着,走出废宅后,直接上了苏潋留下的马车。 面对曲幽荧刚才的长篇大论,他没有立刻回答,只说了一句话。 “最近镇上关于王家当年的谣言很多。” 曲幽荧自小与他相识,对这话隐射的含义再明确不过了。 当即她凑上他的头侧,问,“你查到了什么?那个谣言是半真半假的对不对?” 木景烛不语,拿着马鞭挥了一下,马就拖着马车奔跑出去。 曲幽荧一屁股坐在地上,马车颠簸,她索性抱住木景烛的手臂。 “你就告诉我嘛!别整的这么神秘。快说,好不好?” 不管她如何撒娇,木景烛都不吐露一字,一路将她送回家后,他才说了一句话。 “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第三十六章 诱捕开始 http://.biquxs.info/

因木景烛这句话,曲幽荧几乎就没睡觉。 天一亮,她就叫小书去外面打探消息,紧盯王家和林家的一举一动。 没多久,小书就带着一个消息回来了。 “今日一早,木大人就带人去了林家,理由是林老爷私藏官银,并且大量囤积冰块,高额卖出,牟取暴利。直接就将城外林家的那处废宅给包围起来,没有木大人的准许,谁也不得靠近。” 曲幽荧一听,就晓得木景烛为什么这么做了。 在这样炎热的夏日,尸体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妥,唯有大量的冰块可以缓慢尸体腐烂的速度。 放眼整个襄陵镇,也只有林家那处废宅了。 而且他们也怀疑林家有疑,只是一切都没王家那般曝露人前。 所以官府介入,光明正大的紧盯林家举动,将林家控制。 是最好的办法。 “不愧是木景烛,想的就是全面。” “就是某些人长年累月的在他身边接受熏陶,也不晓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云舒在旁凉凉的嘲讽,将刚到好的茶重重的放在曲幽荧的面前,脸色很黑。 “好啦,不生气啦!” 曲幽荧知道她是看到自己受伤,过分担心所致。 “哼,我才不敢生小姐的气。” 她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房间,去小厨房煎药了。 曲幽荧无奈的笑了,摸摸脖子上云舒亲手换的药。 想起昨日回来时,她看到自己满身是血,吓得脸色都白了,还偷偷哭到天亮。 曲幽荧心中就暖暖的。 “小书,这几日你要辛苦一些,我要乖乖养伤,不能外出。” 她知道云舒没有走远,这话也是说给她听得,想她安心罢了。 小书明白,点了点头。 “对了,关于之前王家谣言的事,你知道多少?” 她一提,小书就明白过来了。 “各种版本的很多,但都是围绕王家害人,孩子回来复仇这些。但若要说很可疑的,却并非谣言的本身。” 小书的话,让曲幽荧的神情微微一凝。 昨夜木景烛说起这谣言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奇怪。 今日听得小书这么说,她就更好奇了。 “哪里可疑?” “小的查到,谣言并非来自王家人之口,而是从林家传出去的。” 曲幽荧一下子从凳子上起身,“你可确定?” 小书正色道,“确定。” “林家,王家?” 她呢喃这这两家,越来越觉得如今发生的事,就是与此相关。 倘若她猜的没错,林家与当年的事也脱不了关系。 而这所为的谣言,也并非真的是出自林家。 是有人借林家之口,散布谣言。 为的,除了可以引起官府注意,世人舆论,也可将王家推上风浪尖口。 她神情恍惚了许久,慢慢做回凳子上,手指轻扣桌面,边想边说。 “小书,你去查一查王氏出生那会儿,林家和王家的关系,所有人的,我都要知道。” “是。” 她本想问没能从木景烛口中得到的真相。 但转念一想,知道太多,在木景烛揭发真相的时候,就没新鲜感了。 他那般神秘,她倒是越发想看看他准备如何反击。 所以摆摆手,她笑道,“不问这事了。你先下去吧!若林家和王家有任何举动,你都要来报。” “是。” 小书离开后,曲幽荧的心变得有些沉重。 她似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只是若当真这样,那么这件事全然没有看起来那般简单了。 她脑袋有些发涨,一手撑着桌面,揉着眉心,竟然渐渐睡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也被人扶到床上躺下。 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她双手撑着在床上坐起,心还在怦怦直跳。 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用火药炸了林家整个废宅,里面的冰块和尸体全部炸的粉碎。 这个梦让她心有余悸,也顾不得伤痛,打算去看看。 她从衣柜里找到一件男袍换上,将长发束起,俨然一个清瘦俊公子。 “这打扮,倒也适合你。以后外出,如此打扮甚好。” 突来的说话声,让曲幽荧吓了一跳,回头才看到神出鬼没的木景烛。 “你怎么每次都来的静悄悄的,能不能发点声音?” 木景烛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纱布上,伸出了手。 “还疼吗?” “疼的要死。所以你不准对我凶巴巴的。” 曲幽荧这是习惯性的撒娇,却没看到木景烛眼中一闪而过的神色。 他微微一笑,伸出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绝对对你很好。” 曲幽荧看他突然很好说话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你是不是受了刺激,不然今晚怎么这么好说话?” 木景烛眼角抽抽,下一秒就抬手揍了她一拳。 “欠揍。” 他说完就将人打横抱起,惊得曲幽荧的心又颤了颤。 “你要做什么?” 第三十七章 给她画皮 http://.biquxs.info/

“跟我去个地方。” “是不是林家废宅出事了?我刚才梦见有人用炸药炸了那里。” “放心。那里很安全。” 木景烛在她房间转了一圈,一手抱着她一手拿过她时常带着的工具箱,然后从窗口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乖乖躺着别动,外头风大。” 他细心的将她衣袍后的帽子给她遮在脸上,挡去夜风,也给她护住了脖子上的伤口。 曲幽荧窝在他的怀中,耳边是夜风徐徐的声响,身后是他胸膛的温度。 他们其实同出一个师门。 但师父传授他们的是不同的东西。 一个是绝世武功,一个是摸骨画皮,可保他们乱世之中都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 在她游神的时候,木景烛已经将人带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 曲幽荧看着破旧的宅屋,并不知道此处是何地。 木景烛将人放下,握着她的手,大步往里走去。 “王家隔壁的废屋。早前被王老爷收下,本是要重新修葺,却因他之死,便空闲了。” “可你带我来着做什么?” 木景烛没有回答,大步走到一处很不起眼的院落,伸手敲了三下,一共三次。 里面没有点灯,但很快就传来脚步声,咿呀一声,将门打开了。 “是你?” 曲幽荧看清开门人的面貌,着实吃惊。 她万万没想到王舒乐会在这里。 “你不是逃狱了吗?” “进去再说。” 木景烛打断她的询问,将人带进了屋里。 此处没有点灯,却有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作为照耀。 王舒乐关上门,唤了声“曲姑娘”后才说,“是大人将我带来此处的。” 曲幽荧是个聪明人,此刻已经弄清楚,昨日衙门大肆出动找人的原因了。 无非是声东击西,为了转移王舒乐。 “所以,你们有什么计划?” 她将箱子往桌子上一放,在边上的长凳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挺直背脊,一副训人的模样。 王舒乐看看她,又看看木景烛,不知声。 木景烛也没立刻回答,而是先问了王舒乐一个问题。 “从昨日到现在,可有人来此?” 王舒乐点点头,规规矩矩的站在木景烛的面前,像一个受挫的孩子。 “昨日黄昏前,母亲来过,她疯疯癫癫的在内院那颗大树下挖东西。后来姐姐也来了,说了些话,母亲就尖叫着跑了。因为距离的比较远,我不敢出去,所以没听到她们说什么。但在姐姐离开后,我看到了林老爷。他似乎听到了姐姐和母亲的对话,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嗯。” 木景烛神情未变,似乎知道什么。 王舒乐见他这样,面露犹豫,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木景烛瞧见了,便问,“还有话说?” 王舒乐点点头,带着怯生生的语气,说,“大人,那人真的是我姐姐吗?” 木景烛沉默半晌,最后点了点头,“是。” “可倘若她是,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王舒乐说到这里眼眶红红,看的曲幽荧焦急不已。 她和木景烛一样,显然知道的比自己多,但他们就是打哑谜,让听的人心里十分痒痒。 “所以你需要配合我,只有配合好了,才可以逼她说实话。”木景烛循循诱导着问,“所以,你可愿意?”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他都让人以越狱的名义躲藏在这里,若王舒乐说不愿意,他真的就会放过她? 这根本就只能欺欺王舒乐这种无知少女了。 “木大人尽心尽力帮我,我自然愿意。” “那好。”木景烛点头,视线终于对准了早就不满的曲幽荧,“剩下的看你了。” “看我?”曲幽荧不高兴了,“你倒是说个清楚明白呀!我一头雾水呢!” “你先给她化容,我边说给你听。” 曲幽荧早就心痒痒,见他这么爽快,当下也开心的答应了。 打开盒子,她问,“你要我给她画什么。” 木景烛坐在靠窗的位置,袖长的手在扶手上轻扣着,语速缓慢,却藏不住锋芒。 “她身形与王氏差不多,我要你把她化成另一个王氏。” 曲幽荧拿画笔的动作,猛然一滞。 她转头望着木景烛,瞧见他漆黑的眼睛里,渐渐浮起的精光。 那是在森林里,一只野兽发现猎物时的一种喜悦。 每次出现在他的眼睛里,就表示,这只沉睡依旧的老虎,终于要开始捕猎了! 莫名的,曲幽荧心突然加速跳动起来。 不知是因他而激动,还是因真相即将剥离,而开始兴奋。 第三十八章 想不到的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以为第二天襄陵镇会因两个王氏而掀起一场风波。 但她还是想错了。 木景烛的第一步并非如此。 在曲幽荧给王舒乐化容之后,木景烛单独与她相谈了一会儿,就带着曲幽荧离开了。 第二天,曲幽荧还在睡梦中,就被门外的小书给叫醒了。 她揉着朦胧的眼听着小书的汇报,顿时睡意全无。 “你说林娇娇,不,是林思思认罪了?” 小书隔着屏风,应了一声。 “那街上可有关于王氏的事?” “王氏?”小书有些迷惑,摇了摇头,“并无。” “难道他这么做并非是要用真假王氏引起风波?” 曲幽荧自言自语,发现她此刻还真的不了解木景烛。 摇头晃去各种猜测,她赤脚下地,拿过衣服穿上,边问小书,“林思思被带到衙门了吗?” “小的回来的时候,木大人已经将人带走。” “好,你下去,叫云舒进来给我洗漱。” “是。” 小书很快叫来云舒,给曲幽荧简单的梳洗打扮后,曲幽荧就迫不及待的往衙门跑。 等到衙门的时候,好多百姓正从衙门里往外走。 一个个边走边议论,句句皆是关乎林家。 曲幽荧随便拦住一个大妈的去路,询问道。 “大妈,刚才里面是在审林家姐妹的案件吗?” “对呀,小丫头,你来晚了,已经结束了。” 曲幽荧吃惊,“这么快?” 小书回来的手,人才被带走,她赶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她心生疑惑,那大妈已经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 “没想到林娇娇竟然为了抢走自己的姐夫,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真的是太心狠了,这是血亲呀,她也敢这么做,活该遭天谴。”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与边上的人议论,曲幽荧却听得有些疑惑。 “大妈,你说承认自己是凶手的人是林娇娇?” 大妈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了她一眼,“不然还有谁?林思思早就死了呀!” 她嗤笑着,与其他人一起走了,留下曲幽荧一人站在衙门前,若有所思。 “死的是林娇娇才对,可景烛却让人以为死的是林思思,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拎着裙摆,进入衙门寻找木景烛。 最后她在牢门前找到了人。 “木景烛!” 她大叫一声,小跑上去,将他拉离身后白丘的身边,低声说。 “你为什么不说这个林娇娇其实是林思思,死的那个才是林娇娇。你让木伯伯这样断案,想要再推翻证明林思思才是凶手,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的。” 木景烛瞧着她满目的焦急,握着自己衣袖的手紧紧握着。 笑了笑,他手,“谁说我要证明凶手是林思思的了?” 曲幽荧一愣,“不是?” 木景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不管如何证明,只要她伏法认罪即可。” 曲幽荧皱眉,她印象中的木景烛可不是这样,只抓犯人,不问真相的。 她刚要再问,就见他朝自己低头靠近。 他微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子上,有些发痒。 “倘若要证明林思思没死,就必须挖开画皮换脸的真相,剖析在人前。这样一来,你身为画皮师的身份就会被曝光。” 木景烛的声音很低,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沉重的打击在她的身上。 当年师父教她画皮术的时候,就要她发过誓,此生绝对不会让此术随意暴露在世人面前,即便知道真相,也无法言明。 可要证明林思思才是真凶,要证明姐妹互换身体,就必须暴露画皮术。 因此木景烛才用这个方法结束这场案件。 “行了,这事还未全完。”木景烛摸摸她底下的脑袋,语气越发的温柔起来,“这才是第一步,好戏还在后头,等王舒乐行动。” “真的?” 曲幽荧眼睛顿时一亮,抬头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撞到了他的下巴,撞的木景烛一阵酸疼。 “撞疼你了?” 她伸手给他揉了揉,满脸歉意。 木景烛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回去。” “好嘛好嘛!” 曲幽荧撇撇嘴,转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打牢前站着一动不动的白丘。 她从木景烛在送子庙的后山说过对白丘起疑后,就没怎么与他接触。 此刻看到,她心中微动,不晓得刚才的话,他是否听到。 “还不快走?” 后脑给木景烛敲了一下,他微眯着眼,一副危险的模样。 曲幽荧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后,转身跑开了。 木景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对身后的白丘说,“把林思思的尸体悄悄送回林家,别让她知道了。” 白丘蹙眉,好一会儿才应道,“是。” 等到白丘也离开后,木景烛才朝着另一条方向,离去。 第三十九章 探寻口风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离开大牢后并未立刻回家,而是转了个方向,往城外林家废宅去。 怎知,她才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两个妇人在那边说,衙门的人要把林思思的尸体送回去了。 曲幽荧微愣,朝着她们说的放心跑去,果然看到白丘带着几个人,推着一辆车,从衙门出来,往林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送回林家?” 曲幽荧很奇怪,当时没有在衙门外看到林家的人,但据说犯人已经被关押了。 可林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林夫人不可能毫无动静的。 所以曲幽荧脚步一停,跟在他们身后往林家的方向走去。 白丘将尸体送到林家后,就离开了。 曲幽荧这才出现,看着白丘离开的方向,思索了一番,正要寻个借口进入林家,就被人叫住了。 她循声望去,在林家宅院的转弯处,看到了王氏。 “你?” 因易容的太像,所以她不清楚此人是王氏,还是王舒乐。 直到对方冲她招了招手,她才肯定了来人的身份。 “你在这里做什么?” “木大人要我这个时候去林家,与林夫人确认一桩事,却不想遇到了你。” 她这么一说,曲幽荧更是确信她是王舒乐了。 “你可否带我一起?” 王舒乐明显一愣,但曲幽荧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会乔装打扮做你的婢女,关键时刻还可以帮你一把。” 曲幽荧没给她思考的时间,便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的东西稍微的更改了下面容,就拉着王舒乐进入了林家。 林夫人本就因林老爷被抓的事伤心不止,现在又爆出小女儿杀了大女儿,她更是心受刺激,一蹶不振,倒在床上起不来。 现下听到王氏上门,更是没心情见客,挥手要打发人离开。 但曲幽荧已经拉着王舒乐的手,进了林夫人的房间。 “林夫人。” 林夫人看见她们两人,泪眼朦胧,根本提不上任何力气。 “你还来做什么?” 还来? 曲幽荧微讶,这话林夫人肯定不是对她一个小婢女说的,绝对是针对王氏。 也就是说,王氏之前上门过?而林夫人也晓得她来为的是什么。 “我不能来?” 王舒乐用着王氏的语气反问着。 林夫人挥手让婢女下去,虚弱的靠在床上,脸上的泪水还未干。 “我家已经让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来做什么?老爷被抓,思思惨死,娇娇成了凶手,林家是完蛋了,你这下可愿意了?满意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满眼的愤恨,像极了一把烈火。 清晰明了。 王舒乐盯着她,丝毫没有被她眼中的愤怒击倒。 她双手紧握,横在胸前,背脊挺得笔直,面对充满恨意的林夫人,表现的十分坦然。 “这是你们林家应得的。” 字正腔圆的指责,在那一瞬间,几乎让曲幽荧认为,她才是真的王氏,而不是王舒乐。 “那你还来做什么!是不是也要逼死我才甘心!” 林夫人侧过身来,冲着她们低声嘶吼。 她双手紧握着床沿,白皙的皮肤上青筋暴怒,双眼瞪大,憋得脸部通红。 每一处都彰显着她的恨意与怨怒。 但没多久,她有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王舒乐的眼神,有些癫狂。 “如果当年老爷没有给她批命,一切都不会发生。我早就劝过她,不要上那个女人的当。可他就是不听,给她两个女儿批命,还是双生子,双生子是为不祥呀!真的不祥。现在报应来了,报应来了,哈哈哈……你可知悔呀老爷,哈哈……” 这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里面的信息,曲幽荧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她看林夫人似有疯癫,不想惹出什么事来,就拉了拉王舒乐的衣服。 “我没什么问的了,我们走吧?” 见王舒乐这么说,曲幽荧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出去了,只留下房间里林夫人苦笑的声音。 出了林家大门,曲幽荧满腹心事。 “不知查的怎样了。” 她先前命令小书去查当年的事,应该差不多有消息了,所以也没和王舒乐过多交谈。 “他还命你做了什么事?” 王舒乐摇摇头,“没了,只是交待今日趁着林家这桩事来谈谈林夫人的话,刚才的你也都听到了,我现在要回去复命。” “那你当心些,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好。” 王舒乐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跑开,又抬头看了眼林府。 彼时,夏日的微风轻抚,扫过她的乌发,漆黑的发丝粘在唇角边。 远远望去,不知是发的缘故,还是唇角微勾。 而在她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与她面貌一模一样之人! 第四十章 匿名信笺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看到云舒正命人搬着好多盒子,放在她的屋内。 看到她回来,云舒阴沉了一日的脸,终于放晴了。 “云舒呀,这都是谁送来的?怎么那么多的东西?” 曲幽荧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都快堆满她整个桌子了。 “是苏公子呀!” “哪个苏公子?” “就是苏潋苏公子,老爷的朋友。” “哦!”曲幽荧这才反应她指的是谁,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好端端的送我东西做什么?无事献殷勤。” “胡说。”云舒撅撅嘴,从一个锦盒里,拿出一盒膏药,递到曲幽荧面前说,“这可是苏公子特意送给你治疗脖子上的伤的,说是用后不会留疤。” 曲幽荧倒水的动作,轻微一滞,蹙了蹙眉,“他与爹说了我的伤?” “这倒没有。”云舒摇了摇头,“是单独与奴婢说的。小姐,你可记得每天都要涂哦。” “哦。” 曲幽荧敷衍着,她总觉得苏潋没事对她这么好,肯定有猫腻。 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她往外看了看,问道,“小书回来没?” “还没呢!” “那我去趟书房,若他回来,叫他来见我。” “是。” 曲幽荧往书房走去,此天已经五月,炎热越来越重。 她自小怕热,故而每年夏日,她都不怎么外出。 今年倒好,天天往外跑,累死累活,叫她现在一空闲,就想睡大觉。 “好困。” 她用手捂嘴打了个哈欠,手腕上的镯子在手臂抬起的时候,下滑,紧贴着皮肤表层。 瞬间一丝丝的寒意沁入肌肤,令她为之一振,人也清醒了不少。 看着手臂上的镯子,曲幽荧眉头一挑就笑了。 这个镯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冬暖夏凉,是木景烛在她及笄的时候送的礼物。 他每年送的东西都会很多,但她独爱这一个,也像传家宝贝一样,宝贝的不得了。 “幸好有你,凉凉的,人也舒服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本想趁此机会,好好想一想这个案件,却发现书桌的中央,放着一封信。 没有署名,用的也是很普通的信封。 但曲府中,若有她的信件,云舒都会亲自送到她的手中。 即便当时她人不在,她也会放在她的卧房,而不是此处。 所以她当即喊来云舒,“这信是谁送的?” 云舒也莫名其妙,摇着头说,“不知道呀!我今早进来打扫的时候,都没看到呢!” “那今日除你外,还有谁进入过书房?” “没有。小姐的书房一直都上锁,外人是进不来的。” “那会是谁?” 曲幽荧盯着信封,心里涌出一波波的好奇。 最终她挥挥手,让云舒下去后,才打开了信封。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写了一句话——今晚子时,张家铺子。 上面的字迹强劲有力,在最后一个字的尾端,那一笔落的很重,这是木景烛写字的习惯。 “嘿,看来今晚有好戏了。” 她将信收好放在怀中,便大大方方的去补觉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云舒张罗着给她弄晚膳,吃饭的时候,小书也回来了,禀告了他所调查到的事。 曲幽荧静静的听着,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换上了一身男装,独自往张家铺子走去。 那里自从发生命案,张掌柜的也死后,就没有人接手了。 张掌柜的家人都离世了,其他亲戚也早就不来往,所以身后事都是衙门操办的。 如今,那么大一家铺子就荒废在那,看着也可惜。 曲幽荧借着月光走到此处,四周都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她左右看了看,门上挂着大锁,却不见木景烛人影。 “奇怪,已经子时了,景烛在哪里?” 她又侧耳在门上听了听,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心下有些担忧,因为木景烛是个守时的人。 此刻不见人影,她第一直觉就是出了幺蛾子。 她有些焦急,想去寻人,却无意中发现门锁有些不对劲。 “咦,锁有被撬过的痕迹?” 这把锁,当初衙门的人锁上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看着,所以很清楚,锁是新的。 但现在锁有明显被撬的痕迹,就说明在张掌柜的死后这几日内,有人偷偷进入过张家铺子。 这也让曲幽荧更确信,木景烛今晚约她在此处,是有要事。 因此她拔下头顶的发簪,打算开锁,进去瞧瞧。 她今日戴的发簪比较细,与钥匙差不多,以她开锁的技巧,绝非难事。 就在此时,她的身后悄无声息的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她瞬间惊得全身冒汗,发簪在手间被反握住,毫不留情的朝着身后那人刺去! 第四十一章 他亲了她 http://.biquxs.info/

可她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那人的行动力远大于她,在她反手过来的时候,一把擒住她的手腕,扣住了命门! 曲幽荧心头惊颤。 但也仅有瞬间,她就用左手伸进随身的小包里,悄无声息的拿出了一把匕首。 寒光在夜色中反耀,削铁如泥的锋芒毫不留情的冲着柔嫩的皮肉而去。 一击直逼捂住她嘴巴的手。 可在将将要碰到的时候,那只手就缩了回去。 曲幽荧见状,反而一笑,在右手被擒的情况下,往右侧转身。 同时,刀锋毫不留情的冲背后那人的脸割去。 虽然他已经快速松开后退,但碍于她拼尽全力一搏,还是削下了他的一簇黑发。 但也仅仅如此。 因为曲幽荧认出了来人。 “景烛?”她还保持着攻击的姿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怎么是你?” 木景烛低头看着被砍断的头发,不怒反笑。 “反应力不错,但还是慢了。若不是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必将被擒。” “所以你又在试探我!” 曲幽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如今多事之秋,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护着,遇到危险,要学会自救。” 木景烛将她满脸的不高兴,尽收眼底,却没有如往常那样戏谑她。 他看着她的眼底,有种情绪被黑色包裹,可以看得见,却分辨不了。 曲幽荧被他这话说得无力反驳,因为自张家命案发生以来,她已经两度被袭击。 虽然都命大躲过了,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这样幸运的。 撇撇嘴,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我知道了,我会多加注意的。倒是你,今晚约我出来做什么?” 说起这个,木景烛的眉梢就跃起了一丝笑意。 他看了眼无人的街道,将曲幽荧拉到了一旁的墙角下。 他将她护在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盯着前方的街道,嘴巴紧贴她的耳朵,字字入耳。 “等鱼饵上钩。” 曲幽荧眼睛一亮,眯眼笑了。 没多时,从前方的巷子里就走来一人。 那人披着宽大的披风,过分大的帽檐将容颜遮住,辨不清是谁。 只见那人步伐匆匆,走到张家铺子门前,停下步伐,左右看了看。 见到四周无人后,那人才从袖口里拿出一根细小的铁丝,开锁。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去张家铺子?” 曲幽荧满脸好奇,见人进去,也想着要跟上。 可木景烛却将人按住,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楼主她的腰,纵身一跃,上了张家铺子的房顶。 他武功很好,落地更是悄无声息。 将曲幽荧放下,他也蹲下身,揭开了一片房瓦。 曲幽荧透过那片房瓦,可以清晰的看到,柜台前,放着一个大箱子。 底下那人似乎就在寻找这个箱子,上前一把打开箱子。 “尸体?”曲幽荧惊愕,回头就问木景烛,“谁的?” 木景烛对她迷之一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 曲幽荧满含好奇,压着那蠢蠢欲动的感觉,迫使自己耐心看下去。 只见那人看到被冰包裹的尸体后,动手将冰块一个个搬了出来,随意扔到了一边。 然后那人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火折子。 那人吹燃火折子,待火焰足够亮时,就将火折子丢进了箱子里。 尸体上穿着衣衫,遇火即燃,没多久,大火就包围了整个箱子。 熊熊火焰不止,火海燃尽一切,不留痕迹。 “我本想给你留个全尸,但你死后都不安分,所以别怪我无情了。” 她一出口,曲幽荧就认出了是谁,也同时知晓她烧掉的尸体是谁,顿时大惊。 “那具尸体不能被烧毁,一旦毁掉,就没办法证明她与王氏甚至整个王家的关系了,我需要尸体,需要证明,怎么就让她给毁了?木景烛,你到底在做什么?” 看她满目焦急,木景烛却一派气定神闲。 他握着她的手腕,看似轻柔,实则力道却让她无法松开。 “小荧,你可信我?” 曲幽荧挣扎中,轻微一愣,抬眼去看他,却不小心撞进他满是黑夜的瞳仁里,无法自拔。 “信。” 她相信他的能力,这点从未有过怀疑。 “相信我,就继续看着好戏,明日,我便会将这件事彻底结束。” 曲幽荧一怔,痴痴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一直都很黑,眼白很白。 那种黑白分明的颜色,像极了正与邪,也像极了真相和虚假。 更是她从小到大一直追随的色彩。 既然相信,便不要心生迟疑。 她松了身子,不再挣扎,吸吸鼻子说,“那你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好不好?” 木景烛看着她别扭着讨要真相的样子,不免莞尔笑了,笑得心头痒痒的。 夜风拂面,将她的发丝吹到他的脸上,带着她身上的淡香,扰人心鼻,更加点燃了灼热的目光。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人紧搂在怀,反讨着好处,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曲幽荧不知木景烛正盯着她不放。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王氏锁上大门,消失在黑夜里。 她下意识的问,“她走了,我们追不追?”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追。” 木景烛语气凉凉,她没听到自己的话,反而把所有注意力都用在王氏身上,让他不高兴的扯了扯她的头发。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真相?” “想呀!你倒是说——” 曲幽荧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看他。 谁晓得他此时此刻会离自己那么的近。 仅仅是一个转头的动作,便叫她的唇贴着他的唇角,擦在他的唇上。 软软的,带着夏日的那一点点的炎热。 又像夏天吃的水蜜桃,一口就沁入全身。 美味的就想吃得更多。 直到腰间有一只大手,将她的身子更朝前推进,也让唇上的碰触更紧靠。 曲幽荧才彻底回神。 她用力推开木景烛,满脸发烫,气息不稳的瞪着他。 “木景烛,你亲我做什么!” “我亲了你吗?”木景烛摸着唇上残留的她的味道,笑了,“明明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胡、胡说。谁叫你有事没事凑我那么近。” 木景烛闻言,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可你也没有推开我。” “你!” 曲幽荧气噎,无话反驳,毕竟刚才的确是她没推开他的,也是她无意中亲上去的。 可一想到那种感觉,她就全身像着了火一样,心跳加速跳着,也无心与他再单独待下去了。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她纵身跳下房顶,脚步匆匆的往曲府走去,还不时的回头看木景烛。 见他一步不离的跟着自己,曲幽荧就心虚的不得了,脚下一扭,差点摔倒。 稳定身子后,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曲府。 木景烛则全程微笑,看她越心虚的样子越心情好,一直将人平安送回去后,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多数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襄陵镇发生了一件事。 “王氏纵火烧尸,现在已经被带回了衙门。” 小书知道这件事后,就让云舒叫醒了曲幽荧。 曲幽荧本还在打哈欠,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醒了。 回想起昨晚王氏做的事,她一边让云舒给她梳妆一边问,“镇上是如何说的?” “有人目睹王氏昨夜回到张家铺子,纵火,是住在周边的人听到呼喊,才发现的。最后店铺还是烧没了,但在里面发现了一具焦尸。” “火势有那么大吗?” 曲幽荧觉得奇怪,昨夜王氏放的火,只够烧掉箱子里的尸体。 而且那具箱子是大铁箱,火势应该不会蔓延出去。 因此他们走的时候,木景烛并没有理会。 可现在张家铺子却被大火给烧掉了? 还出现了焦尸! “他到底要做什么?” 曲幽荧隐约觉得这件事和木景烛有关系,但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此刻她倒是有些懊恼,昨夜为什么没有好好的问,反正亲都亲了,结果没问,亏大了呀! “哎——” 她叹了口气,眼神幽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云舒见她脸色变化之大,晓得她肯定忧心案子的事,所以加快给她梳发的动作,最后选了一个带红珠的发簪,插在她乌黑的发间。 红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着她的肤色白皙透亮,十分的漂亮。 “红珠?” 她喃喃自语,突然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对上小书的眼睛。 “小书,你知不知道,从昨日起,城外林家废宅是否还有人在看守?” 小书想了想说,“昨日不知,但今日有。我回来时,曾经过那处,看到有两个捕快在外看守。” “这就对了。” 曲幽荧十分兴奋,提着裙子就往外跑,还不忘说,“云舒,给我带上工具箱,我们去衙门。” 云舒赶忙进去拿了箱子就和小书一同追上去,在院子前,看到曲幽荧被拦住了。 “小姐,老爷规定,你不能随便出去。” 昨日,曲青阳又发现曲幽荧不安分往外跑,所以多派了人手看管。 “衙门有事,我必须出去。” “请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没有老爷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曲幽荧怎么都没想到,她家老头子会这么强硬,誓死要关着她。 眼看出不去,她只能另请救兵。 她转身对小书说,“你从后门出去,找苏潋,他来我肯定能出去。” 这个时候也就能找他了。 小书转身离开,在找来苏潋前,她只能选择等了,希望木景烛那边不要太快结束。 只是没过一会儿,云舒就看到远处白丘和几名捕快一起往这里走来,身边还有管家陪着。 “小姐,白捕快有事寻你。” “白丘?” 她看着白丘,有些疑惑。 白丘走近后,对她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令牌。 “我奉知府大人的命令,带你去衙门查案。” “好,我这就跟你走。” 曲幽荧没有拒绝,答的非常爽快。 倒并非是她相信这个白丘。 而是他身边跟着的几人,的确是衙门的人,也时常跟在木景烛身边。 所以曲幽荧才放心跟着他走。 两人一起走到大门外,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曲姑娘,此处衙门尚有一段路,景烛命我准备了马车,可以快一些。” 曲幽荧点点头,一手拎着工具箱,往马车上去。 边上一个小捕快见状,很殷勤的上前扶了她一把,“曲姑娘,小心。” 曲幽荧紧了紧手,冲他微微一笑,“多谢。” 白丘见人上去后,就往车夫的地方一坐,马鞭挥打着马,疾驰而去。 曲幽荧坐在马车里,紧紧拽着掌心,很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举动。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1章他亲了她)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四十二章 杀人灭口 http://.biquxs.info/

白大哥,衙门还没到吗?” 曲府距离衙门的确有段路,但坐马车的话会很快。 但马车都奔波了好一会,也不见停下来。 而且原本跟在白丘身边的几个捕快,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她察觉不对劲,再度询问白丘。 但外头没有传来回答,倒是她,明明才醒没多久,此刻却觉得非常困倦。 她低头想了下,悄无声息的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吃了一颗里面的药丸,然后闭眼不动。 马车却一路往前赶着,行人看到普通的马车,只以为是外出游玩之人,并未多加注意。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马车在城外的一处小道边上停了下来。 白丘掀开车帘,发现里面的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这才起身进去,将人给抱了起来,塞到早就准备的麻袋里,然后抗在肩膀上,往林家废宅走去。 那儿看守的人,还未离开。 看到白丘大老远的过来,立刻上前。 “白大哥,你来了。” “嗯。” 白丘点头,扛着袋子往里走去。 那人伸手拦住,“白大哥,这个是什么?” “是景烛叫我将尸体送回来,案子还未结束,所以尸体必须放在这里,否则这天会加速腐烂。” 他说着将袋子往前松了松,一股腐烂味十分的刺鼻。 “您进您进。” 那人捂住嘴巴,往边上挥了挥,侧身让他进去。 白丘哈哈一笑,扛着麻袋大步往里走,边上的几个捕快看到他,都自动往后退了退。 因为死了好几天了,那味道实在销魂的很。 白丘熟门熟路的将人带到安放尸体的房间。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在昨天傍晚,木景烛突然运走了放在这里的女尸,放入张家铺子。 说曲幽荧已经寻到解开这具尸体身份的办法,要叫所有人来观看。 所以当晚王氏才会出现,先一步烧了那具尸体。 但事实上,真正的尸体一直都被放在这里。 这是一个圈套,用来引王氏入套的计谋。 不过嘛,很快的,这里将会多出另一具尸体。 将麻袋放下,他解开上头的绳索,露出里面的曲幽荧。 “你若要怪,就怪木景烛,若不是他,你也不必死!” 白丘没有多余的动作,将她随便放在一边,然后在周围布下了几枚火雷。 做完这些后,他又去隔壁房间里,抱过来一个人。 此人面容与他一模一样,穿着白色的里衣。 这人才是真的白丘。 从那日,白丘去送子庙找王氏的时候,他就将人袭击关押,自己假扮白丘。 如今木景烛已经开始怀疑他,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曲幽荧,再嫁祸给真的白丘。 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怀疑他假扮过白丘了。 这是一步好棋。 但往往需要结合天时地利人和。 可他没有想这些,脱下外衣给白丘换上,并且将佩刀一起留下。 等做好这一切后,他就出去了。 火雷威力巨大,要引爆就必须躲远一些。 他在废宅后门寻了个安全的距离,就拉爆了引线。 轰隆轰隆声,炸响了整个天际,林家废宅在刹那间被炸成粉碎。 火光冲天,燃烧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等到衙门的人确定死去的人乃曲幽荧和白丘后,才从后门离开。 半个时辰后,在襄陵镇的某一间宅院里,一棵绿意盎然的大树下,素衣长发的站着一个美人。 远远望去,有些弱不禁风,惹人心怜。 没多时,她便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 她看着荒废的池塘,头也没回的说,“她死了?” “对。” 她勾了勾唇,笑得十分欢畅。 “死了最好,曲幽荧是木景烛最重要的人,只要她死了,木景烛定然会伤心许久,也就给足了我们时间。” “你怎么不认为,我死了,他肯定会发狂,会变成见人就杀的怪物么!”曲幽荧翻了个白眼,看着身边的木景烛,一字一句的对那女子的背影说,“他这种野兽般的男人,哪里是个为情失落的情种呀!你的想法还真与众不同!” 女子听到这声音,猛然一惊,瞬间回头。 恰好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斑驳的光亮落在她的脸上,露出了真面目。 阳光下,女子面色姣好,即便有着震惊,那也只是短暂的。 她轻轻一笑,“你们怎么都来了?木大人,我是不是不需要隐藏了?” 木景烛盯着她,一语不发,着实把她看的手心生汗。 “木大人?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她轻笑,故作轻松的说,“该不会是因刚才的话,对我起了怀疑吧?那分明是你交待我的话,为了要我假扮我姐,引出她的帮凶。我还以为是那人上了勾,所以才接了话。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木景烛盯着她半晌,冷漠的几字,“你做的很好。” 王舒乐松了口气,笑道,“多谢。” “所以她不是要杀我的人?” 曲幽荧莫名其妙。 其实,在她和白丘一同离开曲府上马车的时候,那个扶她的小捕快,悄无声息的给了她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木景烛的字迹,叫她配合行动。 简单的话,可曲幽荧却晓得,此趟前去是危机重重。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照做了。 王舒乐闻言,笑得好生温柔,“怎么会呢?” 她这话说完,被木景烛命令去搜捕犯人的捕快就回来了。 “大人,并未找到。” 木景烛点头,眼睛却瞧着王舒乐说,“王氏已经被逮捕归案,虽然帮凶在逃,要抓到也是时间问题,你先随我回衙门,处理王氏的案子。” 她被放出来,本就是为了引诱王氏。 所以木景烛这么说,她没有丝毫的拒绝。 曲幽荧见她温顺的离开,也跟了上去。 木景烛则与她并肩走着,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你知道自己会遇险,害怕吗?” “当然怕了!万一有意外,我就真的死了。” 曲幽荧说着大实话,偷眼去瞧木景烛的脸色,见他眉峰紧蹙,抿嘴不语,似有懊恼的样子,忽而笑了。 她心情甚好,主动挽上他的手臂。 “但我更相信你,若没有十成的把握护我周全,你是不会让我以身涉险的。” 她这话说的傲慢的不得了,也是因心中对他十足的信任,才会如此。 一股暖流,如冬日的阳光,划过木景烛的心间,瞬间占满了所有的暖意。 他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心情变得十分好。 他低头撩开吹在脸上的发丝时,眼睛不着痕迹的往边上的空屋看了一眼,然后就和众人一起回了衙门。 襄陵镇,知府衙门。 此时此刻,衙门里外围满了百姓。 大家都是听说,抓到了张家铺子一事的凶手,所以都纷纷前来,个个都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知府木戚天早就等着了,见木景烛和曲幽荧一听回来,松了口气。 “如何了?” 木景烛冲他点头示意。 他这才敲响惊堂木,厉声对堂下早就跪着等待的王氏道,“犯妇王氏,你可知罪!” 王氏跪在堂前,并不认罪。 “民妇不知。民妇从未杀人,只是焚尸。” 她说到此处,看了眼被木景烛带回,此刻正跪在她身边的王舒乐,又说。 “而且民妇这么做,是为了帮妹妹掩盖证据。还望大人宽大处理。” “你胡说。那具女尸,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分明就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王舒乐出言反驳,却又被王氏抢了先机。 “说是我逼你做的?你可有证据?别忘了,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是你自己承认的。” 王氏这话直接往王舒乐闭上了嘴,满眼委屈。 她不停地看着木景烛,希望对方可以给她辩解。 但木景烛沉着眼,不晓得再想什么。 这个时候,曲幽荧走了出来,看了眼王氏,转身面向木戚天。 “大人,我虽然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真假,但我有个办法,可以证明,那具尸体的身份。”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众人的议论。 众所周知,当初初检的时候,曲幽荧就认定那具尸体是王舒雅。 但后来王氏出现,大家曾质疑过她的判断。 此刻她再度言说,是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哦?你要如何证明?” 曲幽荧微笑,“请大人命人将尸体抬上来。再命人准备一把干净的小刀和装清水的杯子,以及苍术皂角,后两者燃烧,因尸体时间久了,味道比较大,我怕大家受不了。” 她本就深的木戚天的喜欢和信任,所以对她的话,立刻有人就去准备了。 没一会儿,尸体就带上来了。 那味道不是普通的大,好些人都受不了吐了,但依旧坚挺着,想看真相如何。 木戚天也用袖子捂着鼻子,说,“小荧呀,这味道实在太大,你可否快些?” “是。” 曲幽荧应着,她走到王氏和王舒乐身边,蹲下,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和一只装水的茶杯。 “这具尸体面目全非,身上各处也毫无特征证明其身份。所以要证明她到底是谁,和王家是否有关系,只有一个办法。” “难道你还想滴血认亲吗?” 王氏嗤之以鼻的笑着。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2章杀人灭口)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四十三章 滴骨验亲 http://.biquxs.info/

若我说就是,你觉得呢?” “笑话!”她出言反驳,指着尸体边说,“她都死了那么多天了,血早已凝固,如何滴血认亲?” “我师父——” “你师父?” 王氏咄咄逼人,打断了她的话,依旧笑得很讽刺。 “你是想说你师父交给你一个办法,只要尸体存在,就可以让一切开口说话?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她这话说的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木戚天连拍了几次惊堂木才制止了议论声。 面对王氏的挑衅,曲幽荧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始有些可怜她。 “我听闻,有人在极度心虚的时候,会咄咄逼人来掩饰。你此刻是否是此般心情?” “你!” 王氏瞪了她一眼,曲幽荧则回她一个挑衅的眼神,便将目光转向一边的王舒乐。 “你是否只有王舒雅一个姐姐?王家是否只有你们两个女儿,不再有其他姐妹?” 王舒乐不明她为何要这么问,顿了顿,然后才点头,“是。” “可我要说的是,此人也是王家的人,王老爷和王夫人生下的女儿!” 她不顾大家的议论,低头拉过王舒乐的手,在她的手指上划了一刀。 红色的血顺着破口涌出,她一手握着,拉到尸体边上,一手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尸体已经半腐烂,十分的恶心。 作呕声越来越多的传来,但曲幽荧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将王舒乐的血,滴在了尸体的面骨上。 她用力挤出王氏伤口的血,滴了两滴在白骨之上。 红血入骨,在表面停留短暂,然后竟然逐渐渗透了进去。 大家因这一现象,哗然起来,就连木戚天都好奇的走下来查看。 “大家都知道,古有滴血认亲,可这滴血认亲,却分两种。一种便是活人验血,称合血法。还有一种,便是活人与死人的验证,称为滴骨亲。合血法被多数人所知,滴骨亲却鲜为人知,但有书籍可寻,也有类似的案件被记载,是有例可循。”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诉说着她所知道的真相。 “所以,这个人真的不是我姐姐?她是假冒的!但为什么木大人说她是我姐姐?” 王舒乐惊愕的看着身边人,语气彷徨。 “她的确是你姐姐,却是你另外一个姐姐。” 王舒乐更是不明,只有王氏脸色阴沉,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而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荧呀,你快说清楚。” 面对木戚天的询问,曲幽荧这次却摇了摇头。 她俏皮的指向一边的木景烛,对木戚天说,“大人,这事,他最清楚,还是由他来说最为合适。” 木戚天这才望向自己的儿子,“景烛,你说。” “是。” 木景烛上前几步,走到王氏身前,负手而立。 众人知晓他要开始揭发真相,纷纷伸长脖子,凑上耳朵,听得十分仔细。 “三十九年前,王家夫人于七月十五,鬼门大开当夜,产下两女,为双生子。” 此言一出,便又是一阵议论。 因为在襄陵镇,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 最早的时候,襄陵镇比现在还要繁华,可因为一对双生子的相爱相杀,让襄陵镇差点毁灭。 据说当时死了一大半的百姓。 所以从那以后,这里仅剩的居民,就把双生子视为不祥。 且又是鬼节当夜生下的双生子,若留着,会给那家子的人带来灭门惨案。 这件事,如今镇子上深信不疑的都是年纪稍大的人,如今的小儿们,却并不相信此事。 但王家夫妻,尤其是王母,对此深信不疑。 “当王夫人知道自己生下的是双生子,就想起了镇上的传说。所以寻来学过玄术的林老爷,为其批命。结果可想而知。王夫人留下了大女儿,将小女儿命人带走,欲要半路杀害。但那家丁,见孩子可怜,心生怜悯,所以逃离王家,留下了孩子自己照看。一直到他死,才对那孩子说出了真相。” 曲幽荧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这些她已经从小书的口中知道了。 不过她更喜欢听木景烛来说,因为他每次揭发真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而她,喜欢这时候的他。 “孩子知道真相后,乔装打扮来到襄陵镇,寻到王夫人,想重回王家。但王夫人却对她并不待见,甚至说她不是自己的亲女儿,被扫地出门。她心伤,而后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姐姐过着优越的生活,便生了妒意,决心报复。又或者说,她其实来襄陵镇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报复。” 他字正腔圆,眼睛则看着跪在堂前的两个女子,目光游走,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可计划实施,需要帮手,最好的就是王家的人,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任何怀疑。所以她盯上了家中妾室所生的次女,王舒乐。” 说到这里,曲幽荧发现一边的王舒乐眯了眯眼,从她那个方向看去,竟然像是微笑?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王舒乐成了她的帮凶。在她杀害王舒雅后,为她伪装尸体中毒,给足她时间去送子庙,与林家姐妹汇合。” “那林家姐妹为什么要帮她撒谎?还有,林娇娇不是承认杀害了林思思吗?难道也有隐情?” 有人提出问题,木景烛也是有问必答。 “当年孩子之所以会被送走,一半是因王夫人听信了林老爷的话,所以她连带着整个林家都一并恨了。杀害林思思的的确是林娇娇,不过背后却是她煽风点火,等林娇娇酿成大祸后,她便更好地掌控她,为了对付林家。” 木景烛横眼看了王氏,不紧不慢地说。 “此刻林娇娇就在牢中,此事真与假,一问便知。” 王氏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 “在成功控制住林家,王氏便进行下一步举动,就是回到众人面前,让人以为死去的并非是她。而同时煽动林家去衙门闹事,偷走林思思的尸体,却又故意让人救下来,藏起来,目的就是为了让身为嫌疑犯的林娇娇彻底成为犯人。林家二女,一死一被抓,爱女如宝的林老爷就会奔溃。” “这林娇娇不是傻子吗?都被当成嫌疑犯带走了,也不知道说出真相,难道是另有目的?” 有人如此评论,大伙听了纷纷点头。 木景烛则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然后他在王氏和王舒乐面前走了几步,最终停在了王舒乐的面前。 他的一双眼睛,犀利深邃,仅仅是看着,也会叫人压力甚大。 “大家猜的没错,林娇娇入狱,和当初王舒乐承认自己是凶手一样,目的只有一个。” 他说道此处,看了眼曲幽荧,后者很快就明白了。 王舒乐在被抓进来后曾要求去祭拜王氏的尸体,实则是在寻找红珠。 虽然她不晓得林娇娇是否也提出了同样的事,但木景烛既然这么说了,便是有嫌疑的。 “寻找一样凶手落在尸体上的一样东西。” 木景烛并未对红珠的事详说,就岔开了话题。 “之后,王氏就开始诱惑张掌柜,目的借刀杀人,对付王老爷,逼疯王夫人。然后毒杀张掌柜。” “胡说!”王氏反驳道,“分明是他杀了我爹!” “是吗?”木景烛笑了。“把张掌柜的尸体带上来。” 此话一出,王氏面色就白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张掌柜的尸体被抬上来,是目瞪口呆,那样子仿佛能吃人一般。 “这不可能,我相公的尸体已经被烧了。” “那是假的。我易容之后掉了包。” 曲幽荧镀步到王氏面前,蹲下身,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大家都知道,张掌柜的是溺死的,所以死后尸体为斑白。可现在尸体呈现青紫色,则是因淤血所致。而淤血的最直接的原因是他的心被人震碎了。” 她不顾尸体散发的味道与恶心,一把拉开被剖开过的胸口,露出了破碎的心脏。 “当时我询问过王氏,知不知道张掌柜的身体上有很多细小的针孔。她说有,还解释了原因。但事实上,张掌柜的身体上仅有的针孔,就是贯穿身体击碎心脏的银针留下的。但王氏却顺了我的谎言。作为同床共枕的夫妻,不知道对方身上的小伤是情有可原,但也不会把大伤给看错眼。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王舒雅!” 她抬头,高傲的直逼曲幽荧,眼神犀利,并不买账。 “我与相公许久不睡在一起,当时他用针刺自己也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那伤口或许是小了些,早就愈合,或许只是皮肉之痛,根本未留下伤口。你单凭这点就说我不是,我不服!”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曲幽荧勾唇一笑,十分得意,“还有一点便是香料。” “香料?” 王氏微愣。 “王舒雅用了十年的紫幽阁的香料,是量身定做的,适合她的体质与肤色。因为她用其他的香料都会过敏。但是,你从送子庙回来后,却用了紫幽阁定制的香料过敏。但在发生案件前一日,王舒雅还特意买了紫幽阁的香料涂抹。你说,一个人的体质,怎么会因去了趟庙里就变了呢?你若不信,可以去紫幽阁取来王舒雅这十年间每次购买香料时的记录。我相信只要用过紫幽阁香料的女子,都知道这份记录代表什么。” 王氏面色一白,可还强硬的辩驳着。 “即便如此,也不算是实质性的证据。” “你确定要实质性的证据?” 木景烛幽幽开口,突然笑了。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3章滴骨验亲)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四十四章 突发变故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每次笑起来的时候,五官会变得柔和一些,看上去比板着脸的时候,更充满了人情味。 但熟知他的曲幽荧却看着发毛,因为他每次这种情况下,贸贸然的微笑,多半不是好事。 果然,没过一会儿,木景烛就开了口。 “把人证带上来。” 围在门前的人纷纷好奇不已,转身往后看去,待看清来人后,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那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一手拄着拐杖,十分缓慢的走了进来。 她站在王氏和王舒乐的身后,重重一敲拐杖,对木戚天行了个礼。 “大人,我可以证明,她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王氏身子一僵,变色苍白! 昔日的王母,虽然上了年纪,但中气十足,带着一大伙人去张家铺子闹事,也是丝毫不示弱。 但这才没过几日,王母已经是满头白发。 可即便如此,她现在也是目光坚定的直逼王氏。 “大人,我可以证明,她,就是我的二女儿,王舒香,舒雅的孪生妹妹。” “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女儿!” 王氏突然大吼着反驳,从地上站起来,满目憎恨的瞪着王母。 “我从来不是你的女儿,我不叫王舒香,我叫王念念。念念不忘的,是对你的憎恨,对整个王家的恨意!” 晶莹的泪水,从布满红丝的眼眶中垂落。 就像秋天落下的红叶,慢慢的枯萎衰老。 “对不起,娘当初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是什么?我只是一个才出生的孩子,就因为是双生子,出生鬼夜,你就这般心狠?难道一个孩子的生命在你心中都比不上一个谣言,一个王家的未来吗?” 王氏讥讽冷嘲,眼中的恨意,犹如熊熊大火,瞬间燃尽了整片天空。 曲幽荧看着她眼中的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伤痛。 那夜,她才出生,还未来得及欣赏这个新的世间,就被无形的刀锋,判下了死刑。 换做是其他人,只怕也会如她这般憎恨吧! “这一切都是娘的错,你放心,这份罪责,娘与你一起承担!” 王母潸然泪下,若不是丫鬟扶着,只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不需要!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后悔,因为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就会开心。” “你真的开心吗?”曲幽荧突然反问道,“你杀了这么多人,只会叫人们相信那个传言是真的,身为双生子的你回来复仇,给王家一门带来了灭顶之灾。也只会叫以后出生的双生子的孩子,遭遇相同的不信。你若当真恨王家,就该堂堂正正的叫他们悔改,而不是杀人。杀人杀掉的是恨意,却并不能抚平你心中的伤痛。” “你不是我,凭什么这么说!” 曲幽荧极为平淡的看着她,说,“你若不痛,为何要哭?” 八个字,像一根根银针,刺入王氏的心头,令她几次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倘若不痛,谁都不会流泪。 许久之后,她突然低低一声笑。 随后那声响慢慢扩大,终究是大哭了起来,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跪倒在地上。 大家都看着,谁也没有出声。 只有王母,离开丫鬟的搀扶,慢慢挪到王氏身边,放下拐杖,也跪了下来。 “孩子,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王母抱住哭泣的王氏,阔别了近四十年,她们母女竟然用这种方式重逢。 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对不起,对不起……” 王母一直在道歉,王氏一言不发。 曲幽荧看着她,突然瞧见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痛楚,随后却是微笑。 她直觉不对劲,上前用力分开两人。 王氏往后倒去,腹部衣服被鲜血染红。 王母的手中则握着一把精致的短匕首。 “快叫大夫!” 她蹲在地上,给她按住伤口,防止过多的血液流出。 王氏却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一切都是定数,谁也逃不过命中注定。” “我不管什么定不定数,我只知道,你犯了罪,只有律法可以惩处你,其他什么都不可以!” “来不及了。” 王氏仰面躺着,哈哈笑了几声,望着被抓起来的王母,面如死灰的闭上了眼睛。 “快呀,快去叫大夫!她还不能死,快去。” 曲幽荧很急,因为她还没有从王氏口中知道关于红珠与画皮术的事,所以她万万不能死。 “她,已经死了。” 王舒乐离她们最近,她好心上前拍了拍曲幽荧的肩膀。 “不用你管!” 曲幽荧挥手将她打开,手不小心打在了她的脸。 王舒乐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反应,吓得瘪了瘪嘴,望向一旁的木景烛。 木景烛将王母控制后,便走到曲幽荧身边蹲下。 他知道她要救王氏是为了什么。 但现在人已死。 “你是自己去后面休息,还是我打昏你。”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才听得到。 曲幽荧看着被白布盖上的王氏的尸体,沉默不语的站了起来,独自往外离开。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沾染着王氏最后的血液。 可她碰触到的,却不单单是那血液的温热,还有来自另一张脸的奇怪感觉。 她回头看了眼渐渐散去的人群,看到王舒乐跪在地上,脸上沾染着被她打到的血迹。 五月初一,发生在张家铺子的案子,终于结束了。 王家一门,除了王舒乐之外,无人幸免。 就连王母,在当天下午,趁人不备的时候,在狱中自杀了。 曲府,梅苑。 曲幽荧靠在窗前,看着外面下起的小雨,一声不吭。 她自从衙门回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云舒看了心焦急,也不晓得她是怎么了。 一直到未时,衙门的捕快来说,王舒乐要带回王家所有人的尸体,设灵堂下葬。 因其尸身一开始就在衙门的仵作房,所以要拿回去,程序需要曲幽荧的签字。 她盯着那份公文,突然问,“王舒乐被无罪释放了?” “并不是无罪,只是王家事出突然,总要有人准备后事。所以她恳求知府大人,给她三日的时间,等王家人下葬后,她就会接受属于她的惩罚。” 对于王舒雅犯的罪,顶多关押一段时间,罚款后,便会被释放。 曲幽荧低下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才在公文上签了字,小捕快就走了。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从衙门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 “那是因为想不通一件事。不过现在嘛!” 曲幽荧看着淅沥沥的小雨,突然笑了。 “就如这奇怪的天,一会儿晴着,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估计晚上会打雷闪电,劈树走水呢!” 云舒见她那样子,就晓得她在胡说。 可怎知,当天晚上,王家的灵堂真的着火了。 原因是,傍晚后,天就开始打雷闪电。 闪电劈到了王家院子里的一颗大树,大树燃烧,殃及了整个灵堂。 里面的三具尸体,包括一直在守灵的王舒乐,都没能幸免,全部死亡。 大家纷纷认定,是王家的双生子惹来的祸根,竟然连最后一个独苗也不放过。 曲幽荧靠在一边的墙角,看着被抬出来的四具尸体,勾了勾唇,笑了。 伸了伸懒腰,她打了个哈欠,转身消失在那处。 因为大半夜出了这变故,几乎大半个襄陵镇的人都去了王家大门附近。 以至于,雨后的夜,其他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安静。 没多时,一个人沿着王家后门的小路,步伐匆匆的在黑夜中赶路。 丝毫不理会王家的变故。 曲幽荧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在那人身后。 一直到那人缩在一旁的墙角下,等着衙门的人经过时,她才丢了手中的瓜子,上前打招呼。 “这么晚,一个人去哪里呀?” 那人不知身后有人,猛然听到这声音,身子一震,头也不回的就朝前跑去。 曲幽荧没有追,因为有人帮她堵住了那人的去路。 一人一剑,黑衣长发。 曲幽荧看到木景烛的刹那,眼中盈盈一亮,笑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我还怕抓不住她呢!你说对不对,王舒乐!” 最后三个字,如同钉子一样钉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再隐藏,摘下头上过分宽大的沿帽,露出了一张美艳的脸。 正是王舒乐无疑。 “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懂?”曲幽荧挑挑眉,慢慢镀步上前,“那咱们就一件件事来说。” 王舒乐皱起眉,可碍于木景烛在,她一时无法逃走,眼中渐渐布满焦急。 “第一,你是嫌犯的帮凶,此刻应该在王家守灵,待三日后王家人下葬,你便该接受属于你的惩罚。可你却出现在此,这是为何?” 王舒乐紧了紧肩膀上的包袱,眼珠子一转道,“大姐死在张家铺子,之后尸体也一直放在衙门,现在尸体被运回,可魂魄依旧在外,我不过是收拾了几件衣服,去喊魂而已。” 曲幽荧眉眼一扬,并未反驳,因为这解释合情合理。 很多人都认为,死者死在家以外的地方,要顺利下葬安息,必定要去亡地,喊魂。 “就算这是真的。那么第二个问题。王家刚才意外走水,除却原本的三具尸身外,尚有一具尸体。经查验,证实是王舒乐无疑。但倘若她是王舒乐,那么你是谁?” 王舒乐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在黑夜下,越发显得浓郁黝黑。 “你不说,我来告诉你。那具尸体是王舒乐,因为我曾给王舒乐易过容,易容的时候,我习惯性摸骨,当时的王舒乐,面骨未动。可是今日,在衙门,我无意中打了你一巴掌。那一巴掌的手感却告诉我,这张脸和之前王舒乐的脸不一样。你可告诉我,这是为何?” “笑话!”王舒乐不怒反笑,“一个巴掌,你就能确定脸被动过?凭什么!” 曲幽荧傲然挺胸,一字一句的道,“凭我也会画皮术!” 见她不语,曲幽荧继续说。 “今日一早,我被假扮白丘之人带走,那人放了炸药后逃走。我们一路追踪,却在王家附近,那人消失踪迹。所以景烛才带着我,进了藏匿你的院子。但那之后,不管我们如何寻着,都找不到假扮白丘之人。所以我一直都很好奇,那人武功明明不如景烛,怎么会逃得无影无踪?后来,在衙门上,我打了你一巴掌,就都想明白了。” 王舒乐眼一眯,眼神阴鹜。 曲幽荧一边说着,一边往木景烛身边走去。 因为她感觉到王舒乐的身上,有杀气。 “王氏回来复仇,除却寻了王舒乐作为帮凶,尚有一人为她办事。此人神秘莫测,武功不弱,且一手画皮术,出神入化,并且忽男忽女,令人分不清,辩不明。” “所以你认为那人是我?”王舒乐冷笑,“你有什么证据?” “当日我和苏潋去林家废宅验尸,遇黑衣人偷袭。袭击我的黑衣人中了苏潋的一根银针,针上有毒。中那毒者,一旦催发过内力,毒素就会侵入经脉,在经脉走向,出现条索状的绿色痕迹,一旦延生至全身,则必死无疑。所以,你是否可以脱下衣服,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最后一句话,叫王舒乐冰冷的眸色,在刹那间迸射出一抹犀利的白光。 犹如杀人的利剑,锋芒毕露。 “曲幽荧,看来是我小瞧你了。竟然三次都没杀得死你!” 她再度开口,声音已成为男性。 更是笃定了曲幽荧刚刚说的所有的话。 木景烛将人拦在身后,护着,长剑出鞘,生人勿近。 “束手就擒,可以给你一线生机。” “哼!做梦。” 她从肩膀上解下包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 “等下。”曲幽荧拉住木景烛的手,探出头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画皮术!还有那夜,你入我房中,目的可是为了那红珠?” 一连串的疑问,她本以为随着王氏的死,再无询问的时候。 怎知柳暗花明又一村,她遇到了真正会画皮术的人。 这一次,她可不能就这样的错过。 “你很想知道?” 曲幽荧点头,她却笑着冲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不准!” 木景烛下意识的就握住曲幽荧的手,她的性子他万分清楚。 在想知道的真相面前,危机她从不在意。 “可是——” 曲幽荧犹豫,就被木景烛打断了话。 “没有可是!” 她咬唇蹙眉,想要挣扎。 可就在这个瞬间,王舒乐突然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步伐极快的往前跑去。 “你带着,别跟来。” 木景烛快步跟了上去。 曲幽荧不放心,她知道王舒乐选择在这个时候逃离,就说明不会徒步离开。 她肯定在附近藏了一匹马。 所以曲幽荧立刻跑回王家正门,抢了捕快的一匹马,就追了上去。 果然,在城门处的地方,她看到王舒乐骑着马,飞奔而去。 她勒紧马绳,对木景烛大喝,“上来。” 木景烛翻身上马,将她紧搂在怀,拉过缰绳,追了上去。 两人追出城门,紧跟其后。 “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 曲幽荧焦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自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弹弓。 “再快一些。” 她拉开弹弓,朝着前方马匹的蹄子上弹去。 一击命中! “太好了。” 马嘶叫一声,朝着前方跌倒。 那人从马上滚了下来,但并未做任何停留,步伐果断的朝着树林里钻了进去。 那里没有大路,树木居多,马儿不适合进去。 “你在这里待着,我去追。” 木景烛跳下马,曲幽荧接过缰绳,等他追进去后,又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号弹。 用信号弹通知衙门地方后,她就点燃火折子,站在原地等。 没过多久,衙门的人就带着猎犬来了。 她从王舒乐坐的马上找到了一块布料以及少许的血迹。 让猎犬闻了闻,就进入林中搜查。 林中树木居多,又才下过雨,山路难走的很,所以搜查变得很艰难。 他们找寻了将近一个时辰,非但没有找到王舒乐,连木景烛也不知所踪。 “到底去哪里了!” 曲幽荧十分焦急,她隐约觉得王舒乐是故意引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 “曲姑娘,前方有发现。” 没多久,就有人回来禀告,她心中一喜,跟了上去。 一路小跑到林子外的空地上,她看到木景烛站在一边。 “终于找到你了。”曲幽荧跑的气喘吁吁的说,“人呢?” 木景烛指了指前方。 曲幽荧好奇的走上前,发现王舒乐仰面朝上,一根白骨贯穿了喉咙。 一击毙命! “是谁杀了他?” 她走上前,在尸体边上蹲下,确认贯穿喉咙的白骨,是一根人的肋骨。 木景烛摇了摇头,“我追到这里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曲幽荧在尸身上摸了摸,并未发现她的肋骨有少过。 “无端端的出现人骨,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这话才说完,就有一捕快匆匆跑了过来。 “木大人,刚才猎犬在附近刨出一根白骨。” 他将白骨递了上来,曲幽荧随手接过,一看,就皱起了眉。 “是人骨。” “这个地方一不是坟墓,二不是荒地,为何会有人骨?” 木景烛也觉得奇怪。 这一片是襄陵镇周边的村落附近的空地,怎么会有白骨埋在此处? “在周围搜搜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白骨。” “是。” 捕快们开始四处搜寻,没过多久,就在这片空地上,挖出了无数根白骨与头骨。 曲幽荧细细的数了数,竟然有上百具! 无数的白色骨头占据这个空地,在午夜的山林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44章突发变故)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五十章 景烛被吃 http://.biquxs.info/

荒芜之地,发现百具枯骨,此事事关重大。 木景烛立刻下令封锁周围,并调来大量的人手帮忙。 曲幽荧也没闲着,将那些白骨一根根辨别、拼起,一直忙到天亮,都没有停下。 夏日的炎热,化作汗水,沾湿背脊发丝。 她连续忙了数个时辰,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 木景烛拿着水囊走到她的身边,蹲下。 “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也忙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不,我睡不着。” 曲幽荧不怕脏的坐在地上,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水,缓解喉头的干涩。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人骨。而且,这些白骨,一部分是死于刀伤,还有一部分尸骨,手骨背脊弯曲,从姿态上来看,应当是活生生被烧死的。我还从没听过襄陵镇周遭有过这样的大屠杀,这些人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 曲幽荧仰着头看他,眼睛黑白分明,阳光照耀进来,她不太舒服的低下头,眨了眨眼睛。 木景烛替她遮去大部分阳光,同时问道,“哪里奇怪?” “王氏的帮凶,假扮王舒乐的人,他既然有意逃走,为什么还要用王舒乐的那张脸呢?换做其他的岂不是更好?” 曲幽荧拼了一个晚上的白骨,脑子也没跟着休息。 “再者,他要逃出襄陵镇,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条路?这条路前方是深山,绕过深山出去会花费更多时间,反倒不如另外一条路。第三,杀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用这里的白骨?是为了借此让我们发现白骨的存在?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我想不明白。” “要你的脑子能整明白这些事,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就当陪衬呀!”曲幽荧话接的顺口,“以后这襄陵镇,我才是神捕。” 木景烛二话不说狠狠地捏住她的鼻子,危险的眯起了眼。 “那么曲神捕,你要破案,就得先知道这些人长什么样,才可以查到他们是谁。所以——” “所以?”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马上回去睡觉。” 曲幽荧撇撇嘴,揉着可怜的鼻子,从地上站起来,嘴巴里嘀咕着。 “担心我就直说嘛!每次都整这么凶做什么!木小王八!” 木景烛耳朵一动,“你说什么?” 曲幽荧猛然一个冷颤,转身就跑。 谁知脚踝一扭,整个人仰面扑倒在地上,疼的她嗷嗷直叫。 木景烛是又好笑又好气,无奈的走到她身边将人扶了起来,拍去她身上的灰尘。 “木景烛,你竟然不拉我一把!你是故意的!” 她抗议,人却被他打横抱起。 “对。因为突然很想抱抱你。” 面对他直露的调戏,曲幽荧脸红了红,心跳竟有些加速。 “放我下来,我要回去了。” “正好,我也想回去了。”他牵了匹马,关照了几句,抱着人纵身一跃上马。“一起。” 曲幽荧很开心的抿嘴笑了,还有着一丝的嘚瑟。 她的背靠在他的怀中,头上是暖暖的阳光,笼罩全身,舒服的不得了。 打了个哈欠,她逐渐生了困意。 等木景烛将人送到曲府门前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 “真的是只猪。” 木景烛很是无奈,只能将她抱着进去。 云舒在梅苑等了一整个晚上都没看到曲幽荧回来,此刻正着急着呢,就看到人回来了。 她立刻迎了上去,低着声问,“景烛少爷,小姐她怎么了?” “忙了一个晚上,睡着了。” 云舒这才松了口气,却听到咕噜噜的声响。 她错愕的眨眨眼,不多时又听到一声,然后很尴尬的看向木景烛怀中的人。 木景烛将她的尴尬看在眼中,紧了紧怀中的人。 “我抱她进去,你去备些吃的。” “是。” 云舒很不好意思,她家小姐竟然在睡梦中还会肚子饿的咕噜噜叫,真的很丢人耶。 “幸好是景烛少爷,反正小姐从小到大什么丢脸的事他都知道。” 云舒如此扞卫着自家小姐的名声,就去厨房准备吃食。 而木景烛将人抱回房间后,准备离开,却被人揪住了手腕。 曲幽荧翻了个身,五官紧皱,死死拽着他的手,樱桃小嘴一张,尖尖的虎牙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背。 肚子同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木景烛嘴角抽搐,满脸嫌弃,但还是任由她咬着。 “呸,这鸡爪好硬。” 她梦中梦到美食,可一口咬去,咯的她牙都快掉了。 “鸡爪?”木景烛看了眼自己袖长的手指,伸手重重弹了她的脑门一下,“你还真敢说!” 抽出自己的手,他转身就要走。 “鸡腿,别走!” 怎知曲幽荧大叫一声,拽住他的手臂。 木景烛没料她会如此大的力气,一个没留神,直接被她拽倒在床沿。 一抬头,便与她五官相对。 曲幽荧撅撅嘴,难缠的拽着他的手臂,然后慢慢往上摸,一直摸到了他的脑袋,双手捧住。 “哇,原来这里有好大的一只鸡。” 她闭着眼,笑得眼睛弯起,笑得猛舔着嘴,然后一口长大,朝着梦中的鸡肉咬了上去。 咕噜一声,木景烛喉结滑动了一下。 “咦?软软的,怎么咬不下来?” 她露出疑惑的神情,舔着他的唇,十分不解。 炽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木景烛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曲幽荧疑惑了一会儿,又冲他吹了口气。 这次她没有直接咬住,而是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点的用牙齿啃着。 木景烛的喉结再度滑动,放在两侧的手,在慢慢的紧握。 他闭上眼,任由她小猫一样的挠着痒,然后微张开嘴,反客为主。 “不好,咬不下来,不吃了。” 曲幽荧突然推开了他,闭眼嘀咕着,很生气的往边上一丢。 咂咂嘴,她蜷缩着身子,将脸埋在被子下,不动了。 木景烛慢慢回头,浓黑的眼底幽幽的沁出了星辉。 仿若黑夜的天幕,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亮起了星星。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碰触的柔嫩像极了她软软的唇瓣。 带着一丝丝的香甜,令人忘醉。 “小荧,何时你才会——” “景烛少爷。” 木景烛话还未说完,就被进来的云舒给打断了。 他收回手,一脸淡然的给曲幽荧掖了掖被角,站起了身。 “好生照顾她。” 木景烛转身离开。 云舒点点头,等他出去后,上前去关门。 “他走了?” 云舒被突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转头就瞧见曲幽荧侧身半起着,睁大着眼睛,面颊红红的。 “才走。小姐是要寻他吗?奴婢去叫他回来?” “别别别!” 曲幽荧一连说了三个别,神情有些慌张。 见云舒没有去叫,她才往床上一趟,大大的呼了口气。 她看着床幔,面颊的火辣不退。 “我真的是疯了!” 她双手掩面,羞涩难当。 她竟然把木景烛当做烧鸡给……啃了! 纵然她在木景烛身边总是没心没肺,也不时地有些肢体的擦碰。 更有上次他骗她亲他,但那也不过是擦到了而已。 像今日这般,还是从未有过的。 她抿抿嘴,柔软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明明应该淡了,却还是那么的明显。 “我该怎么办呀!丢死人了!” 她捂着脸在床上打滚,云舒看着一脸莫名其妙。 “小姐,你和景烛少爷到底怎么了?奴婢见他离开的时候,耳朵似乎还有些红?” “红个屁!”曲幽荧从床上一跃而起,撇撇嘴说,“他分明是嘚瑟!” “啊?” “我跟你说。” 曲幽荧坐在床沿,右手食指敲着大腿,一字一句的警告云舒。 “但凡有任何人问起你今日的事,你都要对外说,他走后,我一直睡到黄昏才醒,懂吗?” “为——” “没有为什么!”曲幽荧心烦意乱,扯着领口,扇了扇风,“去拿些吃的,我饿了。” “好吧!” 云舒总觉得短暂的相处里,她家小姐和木景烛肯定发生了什么。 她心中留了个神,便出去了。 曲幽荧在家休息了一整日。 第二天,衙门的公文下来,要她为百具枯骨验骨。 此消息一经传出,就把整个襄陵镇给炸响了。 短短一日内,人人茶余饭后都是在讨论这件事。 更有人挖出了几十年前不同的奇闻,也不知真假,都被吹得天花乱坠。 曲幽荧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听着乱七八糟的见闻往左屋走去。 谁晓得,没走多远,她就看到了远远走来的木景烛,顿时想起了昨日的事。 红晕染上面颊,她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想也没想的掉头就跑。 “小荧,你去哪?” 木景烛这次并未将尸骨放在左屋,因为那地方小,所以另寻他处。 而他本是要出镇去事发地周围探探消息,却担心她不知白骨挪了地方。 想着反正都要经过曲府,所以他就想来告诉她一声。 怎知她看到自己就匆匆跑了? 木景烛直觉有猫腻,眯了眯眼,快速跟了上去。 “别追我,别追我。” 曲幽荧这个时候出门就是听到他去外头调查枯骨的事,怎知会一出门就遇到? 她可不想尴尬,所以只能逃。 慌乱之下,她不小心在拐角处撞到了墙,疼的她一阵眩晕。 偏巧这时,木景烛也追了上来,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转了过来。 “你跑什么跑?” 曲幽荧步伐踉跄,跌靠在墙上,脑袋晕乎乎抬头的时候,恰逢木景烛低下头来。 顿时四目相对,鼻尖碰鼻尖! 她倒吸一口气,身体里的心跳在瞬间加速!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四十六章 奇异骨骼 http://.biquxs.info/

“我有那么可怕?看到我就跑?” 木景烛压着她,丝毫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居高临下的俯视,在她娇小的身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看着他,胸腔里的心跳在骤然的加速后,开始了减慢。 犹如冰霜的拥裹,连带着那双担惊受怕的眼睛,也在那一刻,慢慢凝聚成霜。 微微渗透着寒意。 “那是因为——” 他声音很低,犹如耳鬓厮磨般的轻柔,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带着她身上的香气。 “你靠的太近了。” 他将人狠狠地推开,低头整了整微乱的衣裙,面色微怒。 他是两仪,不是曲幽荧。 因为曲幽荧撞到了头,晕了过去。 他抬头望四周看了看,看到木景烛的马停在不远处,曲幽荧惯用的工具箱也掉在地上,便心中知了大概。 “你有事寻我?” 他话不多,却问的都是重点。 木景烛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并未有太多的惊讶。 因为早在他眼神发生变化的时候,木景烛就知道了此人是谁。 可他依旧没有戳破。 “昨日城外荒地发现百具枯骨,现已经带回来了,因左屋太小,所以另外寻了一个地方安放。我怕你不知地方,带你一起去。” 木景烛看了看前方,弯下腰,捡起曲幽荧掉在地上的工具箱,大步往前方走去。 两仪盯着他的背影,此人机智过人,心思缜密,很多东西知心却不形于色,更不轻于行。 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可怕。 两仪脚步虽跟着,却总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一直到左屋附近的一栋废宅处停下。 此处因常年废弃不用,场地很空,用来安放枯骨最适合不过了。 “景烛,曲姑娘,你们来了。” 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白丘。 他本在去送子庙那日被人袭击至今,虽受伤不重,却也伤了元气。 但突遇百具枯骨,衙门人手不够,他也只好带伤上岗。 两仪看到他,习惯的眯了眯眼,“你?” 白丘本带着他们往里走,怎知听她音有疑惑,回头看她。 “我怎么了?” 两仪微笑,看了眼边上的木景烛,突然上前,伸手搭在白丘的肩膀上,纤细的手指从他下巴处划过。 忒流氓! “没事,只是觉得你挺帅的。” 白丘没想到会被曲幽荧调戏,呆立在远处,瞬间石化了。 他二十有五,却是个不解风情的耿直性子,一直认定曲幽荧时木景烛的女人,所以很保持距离。 怎知她会这么对他? 那一刻,哪里只是风中凌乱。 白丘分明已经觉得背脊寒气飕飕,都快在他身上冻上一层霜了。 木景烛从他面前经过,抿唇对他笑了笑。 笑得白丘寒毛直竖,立刻说,“我想起衙门还有事处理,我先过去了。” “衙门有事用的着你吗?景烛去比你更有威力,你过来帮我忙。” 两仪装走到一具枯骨面前,蹲下身,头也不抬的就阻止白丘欲逃离的步伐。 “可是,可是景烛要去事发地附近的村落寻问情况,不方便两边跑。” “那就别去了。” 两仪轻而易举的就阻止了白丘逃走的冲动,一把掀开盖着白布的人骨。 他眼一眯,又连续掀开了几具人骨,然后沉着声开了口。 “没有必要去,这里有情况。” 木景烛抄着手,饶有兴趣的想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却骤然听到他说有情况,凡事以案子为先,所以他大步走了过去。 “什么情况?” 两仪头也未抬的指着这几具大小不一的人骨。 “你们看,这些人骨,完整的几具中,男骨均少去左侧一方的一根肋骨,女骨则少去右侧一方的一根肋骨,小孩也同样。而且从断裂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从出生就被切断了。” 白丘在他对面蹲下,细细的看去,“还真的是这样。照这种情况来说,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才会有同样的风俗。” 两仪沉着脸,并未对此有所回应,而是抬起身侧最近的一具女尸的手骨。 “你们再看。此人手骨之长,是平常女子的一倍之多。”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作为比较,的确长出了大概半个前臂多的距离。 “但也可能是男子的手骨,不小心拼错了呢?” “那你看那男尸的双脚骨?那么大,一般人会有吗?” 白丘好奇的上去,用自己的脚和那具男骨的双脚比划了一下,竟然大出了一倍。 “这真的是怪事,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奇怪的?” “书中记载,有一种族人,因族内近亲通婚,导致生出的孩子有不同程度的畸形。一般这种孩子多半活不长。” “不,有个办法可以活下去。” 两仪打断木景烛的话,总是晶亮有神的眼睛,在此刻似是遇到了暴风雨的突袭,变得犹如黑夜的深邃,与恐怖。 木景烛盯着他,那双眼睛变得格外的陌生,陌生到似乎有种血色要从里面滴出来。 “是什么办法?” 白丘只是觉得今天的曲幽荧有些冷和恐怖,但她的话又着实令他好奇。 两仪张张嘴,正要说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一股悄无声息的劲风正朝他后腰逼近。 他本能的伸手要去挡开,目光却意外地看到大门口的苏潋。 他一愣,随即垂下了手,被那股劲风直接打中了腰背部。 整个人朝前跌去,直接栽倒在了白丘伸手,额头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他剑柄上。 白丘被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小心把那奇大的脚骨给坐碎了,惊得他一身冷汗。 “这、这是怎么了?” 他不敢去扶曲幽荧,双眼巴巴的看着木景烛,就怕他碰了曲幽荧,后者会事后算账。 “没事。” 木景烛很凶的让白丘闭了嘴,拎住曲幽荧的后领,将人不客气的揪了起来,目光却冷冷的朝大门口的苏潋望去。 刚才突袭两仪的那一击,他在边上是发现的。 但他没有动,因为凭借两仪的武功,要阻止微不足道。 可木景烛不晓得两仪为什么会突然收手,直到看见了门口不该出现的苏潋。 也正因此,他没有能从两仪口中,知道那个办法。 “你来做什么?” 木景烛怀抱着曲幽荧,眼神盯着门口,很冷很冷。 苏潋大大方方的出现,就是想他们发现他。 此刻他被点名,也就直接走了进去。 “此处是我才买下的宅子,却被衙门挪用,作为房主,我必须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你买下的?”白丘从地上起来,拍拍屁股说,“你何时买的?” 苏潋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客客气气的递了上去。 “批下的晚,但还是比你们运来这一堆白骨的时间早了些。” 白丘看了那上面的印章,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木景烛。 “是真的。” 木景烛看了一眼,深黑色的眸隐约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霸气,“我会补给你衙门的征用批文。” 他的嗓音清透低沉,犹如一杯酿制了许久的美酒。 在缓慢的震荡后,会透出最里间的诱人。 曲幽荧就是被这股气息给惊醒的,她迷茫的张开眼睛,觉得头很不舒服,下意识的在木景烛的怀中蹭了蹭。 然后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顿时脸色发红。 她猛然将人给推了出去,还甩了一巴掌过去。 不过……没敢真打,只是象征性的在他脸上碰了碰,然后快速的缩了回来,人也退离他好些距离。 因为她怕他秋后算账。 但这举动,落在白丘眼中,懵了懵。 在苏潋眼中,却成了一种意味不明的笑,他打开折扇,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黝黑的眼睛。 “你抱着我做什么,流氓!” 逞不了肢体上的强势,面对木景烛的时候,曲幽荧顶多动动嘴鼻子。 木景烛伸手摸了摸被她掌心覆盖的地方,眼睛骤然眯起。 吓得曲幽荧如同炸毛的猫,又接连后退了数步。 “过来。” “干、干嘛!” 曲幽荧一边说一边往白丘身边缩去,想拿他当护身符挡着,拉住他的手臂不放。 白丘一惊,抬头就对上木景烛骇人的目光,害他差点被口水呛死。 木景烛憋了眼两人,没好气的说,“验骨。” 曲幽荧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眸中闪过一丝迷茫。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多半又是那熟悉的“失忆”吧? 为了不让木景烛脸色变得更差,也不想去想起与他那过分亲密的感觉,所以曲幽荧很乖的拿着工具箱,开始验骨。 “这些人骨,昨日我就已经重新拼整完毕,骨头有奇异,与常人所不同,且完整的都少去一根肋骨,男左女右,从断口处可以看书应该是小时候就被切除的。”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白丘则摸了摸脑袋,插嘴道,“这些你刚才都说了,为什么还要再说一遍?” 曲幽荧一惊,她刚才说了?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木景烛,后者瞪了一眼白丘,语带责备,“再说一次不可以?” 白丘一个冷颤,拼命摇头。 曲幽荧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继续看白骨。 “从白骨钙化的情况下来看,应该有二十年以上的时间了。我可以根据骨骼的形态,绘制出白骨生前的模样。” 木景烛点点头,问,“需要多久?” “不好说,毕竟骨化时间长了。而且要知道这些人是谁,单凭一张画像不够,需要得尽可能的多。” 毕竟是大海捞针,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画出更多的。 “辛苦了。需要帮手,尽管说。” 木景烛知道她画一具这样的尸骨,需要很久时间,所以这个可以说是个很大的工程。 “好呀,我听说谢小二要回来了,就要他了。” 曲幽荧笑笑,弯起的眼睛里,满是狡黠。 谢小二,本名谢必安,是木景烛的好兄弟,性子顽劣,长与曲幽荧胡作非为,是真正意义上的狐朋狗友。 木景烛抽了抽嘴角,本想拒绝。 怎知曲幽荧好似看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推开他,快步走向白丘。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四十七章 部分下毒 http://.biquxs.info/

她神色凝重,走到白丘面前,将人也给推开,蹲下身,捡起他脚边的碎骨。 白丘知道曲幽荧最讨厌人随意破坏尸骨,这样会影响她的判断。 所以瞧见她脸色不对,他很是心虚。 “我不是故意弄碎的,很抱歉。但只是脚骨,应该不影响你的绘图吧?” “别给自己找借口。” 曲幽荧打断他的话,然后一把折断了那具人骨的小腿骨。 再是大腿骨,一直到看见胸骨处的断横面,她才停下了手。 但她这举动,着实把其他人给看懵了。 即便对她最熟悉的木景烛,这一次也没猜到她在做什么。 可曲幽荧在一番野蛮的动作后,眼睛一弯,竟是笑了。 “白大哥,你做的很好。若非如此,我还不一定能够发现呢!” 白丘被今日的她吓得有些发懵,声音都有些颤意,“你发现什么了?” “你们看。” 曲幽荧将那截断骨递到他们面前。 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断骨的横截面上是黑色的。 “人死后骨头发黑,是生前中毒所致。而且这毒,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死后皮肤血肉都会发黑,甚至是骨头。” 她说到此处,又指了指被她掰断的几根骨头。 “从脚踝一路往上,却只有盆骨以下的骨头是黑色的,这说明,此人生前被下毒,都是有目的性的在下半身下毒,才会导致上半身骨头并未异变。而且此人不单是脚骨,全身骨骼都与寻常男子不同,要大上一分。因而我猜测此人在这些逝者当中,肯定非凡者,所以他的画像一定会派上用处。而且,或许其他尸骨也有不同程度被下毒的痕迹,所以我需要全面检查一遍,将特别的罗列出来,这样才可能真的寻对人骨,画出有帮助的画像。” 她刚才还在未到底给哪些尸骨摸骨画皮犹豫着,此刻寻得了方向,越说越开心。 暖暖的阳光,落在她身,带着炙热的气息,自她额头处落下一滴薄汗。 可她丝毫不在意,指挥着白丘开始干活。 “白大哥,你用刀轻轻地刮一下骨头便可,不要太野蛮的掰断了,这样对死者不敬。” 她看到白丘也准备掰断人骨,好心的提醒着。 白丘汗颜,也不晓得刚才是谁对死者不敬来着? 独自笑了笑,他埋头开始干活。 曲幽荧也加入进去,她需要加快速度,只有画像越早出来,才可以减少弯路,节省时间。 木景烛看她难得这么起劲的干活,会心的笑了笑,也想加入帮忙。 但目光略过周边,看到了苏潋,便是一沉。 “你,也来。” “我?”苏潋很是果断的选择了拒绝,“本公子可不是衙门的人。此处就留给你们了,我先走一步。” 他拒绝的果断,也走的干脆。 因为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他出了院子,宅子对面的墙边,候着一个人,已经有段时候了。 见他出来,沐雨立刻迎了上去,低声说,“公子,他已经在路上了。” “好。” 苏潋回头看了眼宅院里忙碌的身影,收起扇子背在身后,视线久而不离。 沐雨见状,有意的询问,“公子,你当真确定他们查的出来?” “当然。”苏潋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勾唇笑着说,“摸骨画皮术,可不是随意唬弄的。倘若她真的办得到,那么她就必定是那人了。你命人时刻盯着,但要小心木景烛。此人太过精明。” “是。” 曲幽荧从那一刻,一直忙到了傍晚黄昏,终于将这些白骨给分了个大概。 她直起酸疼不已的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大大的深呼吸了几次,眉宇紧缩,愁云不开。 “景烛,你说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可以让一个人死的这么惨?” 没有仔细验骨根本不会知道,这些人到底在死前经历了什么。 曲幽荧起先还以为他们只是被人屠杀,刀剑火烧而死,部分人则中了毒。 可验骨之后,她发现并非如此。 其中,有几人全身的骨骼都被折断,却又不分离。 犹如一个人,被折断四肢,攀爬着过日子,却又死不了。 更有一女子,怀中胎儿已经成型,却未曾出生,就被杀死了。 看着满地的尸骨,曲幽荧的眼角有些湿润。 尤其是那具女尸,直至死亡的最后,她的双手都护在腹部。 那是一种保护,哪怕是死,也要保护未出生的孩儿。 “或许是恨,或许是怨,也或许是贪。” 木景烛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音色轻微,含着一抹厉色。 “但不管是哪一种,只要那人做了这事,就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对。” 曲幽荧握紧双拳,看着满地的白骨,脸色严肃。 “我一定要找出真凶。不管他是生是死,都要为这一地,付出代价!” 接下来,她直接要求白丘准备东西,为摸骨画皮做准备。 结果这一忙,就忙了整整三天。 曲幽荧在这废宅待了三天三夜,终于为两具白骨复容成功,将画像交给了木景烛。 木景烛盯着上面的一男一女,面色深沉。 “怎么?有问题吗?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对劲。” 曲幽荧与他办案多年,知晓他的每个习惯。 “没什么。” 木景烛眼神幽幽,将画像交给白丘,“命人临摹,然后张贴告示,若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等白丘走后,木景烛发现曲幽荧还疑惑的看着他,伸手弹了弹她的眉心,道,“你累了,回去休息。” “那你去哪里?” “太尉回乡祭祖,今日会经过襄陵镇,他与谢员外是至交,因此会在镇上居住几日。我需要陪爹去接待。你回去休息,剩下的晚点再弄。” 她熬了三个晚上,才将这些钙化的白骨复容,其经过比王舒雅的那具面骨更难。 她打了个哈欠,已经是累得不行了。 “那我回去了,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她摆摆手,独自走出废宅,往曲府大门走去。 通常,她私自外出,回家的时候,都不会走大门,就怕被她爹逮个正着。 可今日襄陵镇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去迎接太尉了,她家与朝廷也有些渊源。 所以曲青阳肯定也会一起去。 因而,她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了进去。 谁想,才进去,就与人撞了个满怀,撞得她一阵眩晕。 “哪个不长眼的?” 她揉着晕乎的脑袋,破口大骂。 可还没骂完,就被人捂住嘴巴,强行的拖到了一边。 惊得她脑袋立刻就清醒了。 “别说话。” 耳畔的声音明明很清脆,却被刻意的压低。 十分的小心翼翼。 但曲幽荧却已然知道了来者是谁。 不过被他禁锢着,挣脱不开,她做了一个溜走的手势动作。 对方会意,拉着她直奔她的梅苑。 “呼——终于躲过了,幸好你回来了,否则我呀,都不知道该躲去哪里才好,谢啦!” 曲幽荧的专属藤椅,此刻被一少年占有。 他一身明黄的绣金长袍,在阳光下,十分的扎眼。 一双眼睛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如玉,泛着幽光。 往那里一躺,阳光直射,犹如话中的美人,出尘入画,令人不敢造次。 曲幽荧却一脚将他从自己的藤椅上踢了下去,往上面一躺,喝了一口水。 “你丫的,不是两天前就该回来了吗?害我一个人干了整整三天的活!你倒好,现在还敢躲进我家,说,又干什么坏事了!” 此人正是曲幽荧口中的谢小二,江南首府谢员外的宝贝儿子,家中排行老二的,谢必安。 谢小二本该五月中旬就回来,却在路上耽搁了数日,直到前几天才传来消息,说近期回家。 所以曲幽荧才冲木景烛要人帮忙。 怎知,他又迟了两日才回! 这换做别人不会说什么,但曲幽荧看到他就一肚子气。 “你老子去迎接太尉,你躲我家来做什么?难道说——” 她见他迟迟不语,与往日叽叽喳喳的性子大为不同,心中闪过一个猜测。 她凑上头去,不怀好意的问,“我听说太尉此行,带了掌上明珠一同回乡。难道你和那位千金小姐有什么瓜葛?” “有你头的瓜葛。”谢小二摆摆手,摇头说,“不是这回事!” “那是什么?” 曲幽荧眨着漂亮的大眼睛,将好奇充分展现在他面前。 同时她又拿起云舒放在一边削水果的小刀,在他面前晃悠。 意思是说,倘若谢小二敢有半点谎言,她就像切水果一样,切了他! 她不敢对付木景烛,但对谢小二,可是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手下留情。 谢小二看着她杀气中的笑,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 “笑个屁,快说!” 谢小二挣扎了半晌,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冲着边上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说。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曲幽荧立刻竖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的发誓,“我发誓,绝对不说!” 谢小二白了她一眼,就晓得她只是嘴上说说。 但这件事,他心里藏着也不踏实,所以必须要与人说说。 谢小二冲她招手,压低了声音。 “我怀疑此人并非太尉。”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四十八章 煮骨入腹 http://.biquxs.info/

“为什么?” “我本该很快就回,但在景阳镇外遇到了太尉一行。因他和父亲是至交,也认得我,所以当下就邀请我住下,一同回来。我不好拒绝,所以就答应了。但没想到怪异的事就因此发生了。” “发生什么事了?” “当天晚上,我因水喝多了,起夜时,发现太尉独自一人离开驿站出去了,他行为诡异,像极了去做坏事的样子,你知道的,我好奇心重,当下就跟了上去。” 曲幽荧点点头,对于谢小二的好奇心,他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一路避人而行,身形鬼祟的朝着镇外的山林而去。在那里有一块很大的墓地,是景阳镇上居民的墓林。我本好奇他去那里做什么,但想起他白日里经过那儿的时候,若有所思的样子,直觉告诉我,那里肯定有猫腻。”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对于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来说,在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事,他也会觉得很奇怪。 她啃着苹果,没出声,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一路跟着,没给他发现。待他去了墓地之后,便在一座座坟前转来转去的,不时地看着墓碑,也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随着情绪的波动,抑扬顿挫,十分适合说书,来营造氛围。 “在找什么?快说呀!” 曲幽荧听得可认真了,还不时地吃着东西,纯当他说书了。 换做平日,谢小二肯定要与她对骂,让她尊重一下自己。 可现在,想起那晚的事,他就没了那份心情。 “他找了许久,才在一座墓碑前停下,然后拿出了一铁锹,开始挖坟。” “什么?”曲幽荧嘴巴张大,一口苹果没咽下,全掉出来了,“你确定是挖坟?” “对,是挖坟。而且挖的还是死了很久,都骨化的老坟!” 谢小二十分肯定的说,“我当时记得可清楚了。那夜月色很亮,他在坟前忙碌,而且速度非常快,就像只野兽一样。可太尉也快年过半百了,他不可能有那样的伸手。但这并不是最诡异的!” 曲幽荧听得入神,好奇心被他一点点的给调了出来。 “最诡异的是什么?” “最诡异的是——” 他拉长尾音,突然走到花园里,握住了园中栽种的桃树的树枝,回头看着曲幽荧。 “最诡异的是,他竟然挖出了棺材里的白骨,抬起森森白骨。” 他用手摸着那一截桃枝,犹如太尉手中的白骨,而后轻轻一握。 “啪的一下,他硬生生的掰下了一截白骨。” 曲幽荧随着那一截断枝声,身子一颤,放在手中的苹果,怎么都啃不下去了。 谢小二见她脸色微变,终是得意的扬了扬眉。 “他拿了白骨就把坟重新填好,然后就回去了。因他的住处有人把守,我进不去,所以只好作罢。但第二天早上!” 他手中拿着那截树枝,在她身边的凳子上坐下,拿起了石桌上的曲幽荧的茶杯。 “他邀请我一同用膳,我当然就去了。然后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大碗汤。” 曲幽荧看他将树枝插进茶杯中,露出了嫌弃的模样,“该不会是那根骨头汤吧?” “跟着我时日久了,你就是聪明。” 谢小二夸她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夸赞一番,惹来曲幽荧鄙视的神情。 “那你喝了?”曲幽荧忽而坏坏一笑,“太尉的盛情款待,你不好拒绝的吧?喝了没?味道如何?” 她本想看看谢小二扭曲的神情,怎知他却露出一脸的遗憾。 “我倒是想喝,可没那个机会?” 曲幽荧微怔,“如何说?” “那碗汤是他特意为自己的女儿杨婉儿准备的。说她前些日子摔断了腿,喝骨头汤补补。” “什么?” 曲幽荧又是一震惊愕,声音之大,惹得经过的云舒往这边瞧看了好几次。 “你别大惊小怪的样子。”谢小二冲她摆摆手,道,“杨婉儿毫无怀疑,直接将那汤喝了,若骨头上有肉,她肯定也会啃了。只是我没想到,太尉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女儿?那可是他亲女儿耶!” 曲幽荧在惊愕之后,带着一丝丝的怀疑,问道。 “你确定,那就是他挖出的人骨?” 她这话其实只是为了表示确定。 可谢小二却用手中的树枝当头打了她一下,表示很不满意。 “小爷我可是学习渊博,从小看你各种验尸摸骨的,还经常给你当下手,你觉得我会认错动物的骨头和人骨头吗?” “这也是哦。” 曲幽荧摸摸脑袋,在骨头上的见闻,谢小二绝对不比她差。 师父曾说他也有做仵作的天赋,只是他从不肯好好学罢了。 “那之后呢?他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我跟他们待了两个晚上,每个晚上都是如此。第二天早膳桌上肯定有一碗人骨汤。” 曲幽荧摸着下巴点点头。 “但这只能说他行为诡异,可你为何怀疑他不是太尉?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我知道呀!所以才来找你,不然我干嘛不去找景烛,他可比你靠谱多了——啊!” 谢小二话没说完,就被一个苹果砸中了脑袋。 曲幽荧恶狠狠地瞪着他,“再说我不靠谱,直接将你丢出去!” “你!” 谢小二欲言又止,气的只能撇撇嘴。 曲幽荧就喜欢欺负他的感觉,得意的挑了挑眉,继续问,“是不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谢小二咽咽口水,眼神闪烁,曲幽荧就晓得还有后续。 “你快说下去。” “好吧!”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昨日。我们一大批人在官道上走着,没想到半路上糟了劫匪。” “劫匪?”曲幽荧吃了一惊,“哪个劫匪那么大的胆子,连太尉也敢抢?” “我也很好奇呀!但他们还是动手了。双方交战,劫匪的一个手下,被砍断了手臂,仓皇而逃。为了安全,太尉是下令快速前行,并且将劫匪的手臂挂在前方,以示警告。” 曲幽荧一手撑着下巴,喝了口茶,润润喉,继续听他说着。 谢小二说了这么多,喉咙也干涩,可对方不给他喝水,他舔舔嘴唇,抢了就喝。 喝完心满意足的摸摸嘴巴,这才往下说了。 “当天晚上,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打算跟踪太尉,却没想到他并未外出,而是问看守的首领,要了那截断臂。” 曲幽荧皱皱眉,已经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拿了断臂,就去了客栈的后厨,在后厨里剔骨血肉,活生生将手臂剥离干净,然后骨头炖汤,人肉为料。你知道的我当时都快吐了。” “这次也给杨婉儿吃了?” “不。” 谢小二面带严肃,他一旦收起脸上的笑意,就会让五官变得刚毅立挺,带着一丝丝的凶样很不好接近。 曲幽荧瞧他那样子,咽了咽口水道,“该不会是拿给你喝了吧?” 谢小二突然脸色一垮,直接朝着曲幽荧扑了过去,蹲坐在地上,趴在她的双腿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真的拿给你喝了?” 曲幽荧见他呜咽的点头,很无耻的大笑出声。 “哈哈……那味道很不错吧!是不是比猪肉鸡肉什么的更鲜美?” “你还笑,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谢小二抗议,曲幽荧却收不住声的摇了摇头,“对你,从来没有,哈哈哈……” 谢小二气的撇嘴,还打了她几下,又怕打疼她,她会和木景烛告状,所以只能生闷气。 之后,她笑也笑够了,看着谢小二不开心的样子,好心的给他切了个苹果,一囊一囊的喂给他吃。 “你就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下次不笑了。” 谢小二一个眼神瞪过去,“你哪次说话算数的?” “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曲幽荧直接怼了回去,然后面色一沉,继续道。 “但你要知道,那是太尉,可不是谁都能假扮得了的。他此番路过襄陵镇,暂住你家,你应该回去,观察他是否与往日有何不同。这样才能确认他究竟是否是太尉。不能单凭诡异行为,就去判断一个人是假。” 谢小二不住的点头,却没有行为上的举动。 “那你还坐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回不去了。” 谢小二哭丧着脸,揪住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 曲幽荧看他那样子,就晓得他的话还没说完,起码还有后续! “其实那碗汤,我没喝,因为被我故意一个不小心打翻了。” 曲幽荧眉头一挑,“哦?” “当时他的脸色就不好了,我说了些道歉的话,他临时有事被叫走了,我看着情况不对,就直接跑了。但在半路上,就遇到了一批杀手,我怀疑是太尉派来的人。要不是小爷我武功盖世,就死在半路了,估计明日就成为杨婉儿的早膳了。”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气的直戳他的脑门。 “就是个不靠谱的!你说你还能做什么!” “还可以赚钱呀!”谢小二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委屈巴巴的说,“毕竟我是襄陵镇第一美男,靠颜值能赚钱,还能博人一笑。” “你你你!” 曲幽荧被他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口了,没直接将人扫地出门,已经是给他最大的恩惠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四十九章 杀身之祸 http://.biquxs.info/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若迟迟不出现,你爹会着急的。而且,倘若太尉真的要杀你,你就不怕他伤害你家人,逼你出现?” “所以才来找你呀!你起码给我想个万全之策,我才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家呀!” 他这话说的理所当然,一副你不帮我我就不走的态度。 曲幽荧额头青筋直冒,晓得他死缠烂打的难缠,所以叫来了小书。 “小书,你去和景烛说一声,告诉他,谢小二在我这,叫他来一趟。” “不行!” 谢小二一把捂住曲幽荧的嘴巴,对小书死命摇着头,“景烛肯定会揍我一顿的。” “他揍你就怕,我揍你就不怕了吗?” 曲幽荧气不打一处来,将他死命推开,气的不顾形象的在他身上一阵乱打。 小书看看两位主子,眼珠子一转,突然说,“小姐,千犀姑娘回来了,不如将二公子带去那里,等太尉先行住下,探探谢府的情况再说?” 他的话让谢小二眼睛一亮,窜到他身边,与他勾肩搭背。 “就你这主意最好。” 面对他贼兮兮的笑,打人打的手疼曲幽荧直接顶了回去。 “好个屁,你还不是想千犀了。” 千犀是紫幽阁的阁主,前段日子一直在闭关研究香料,这几日才出现,亦是襄陵镇的第一美女。 就因与谢小二齐名,所以谢小二当初就上门找茬,结果对她一见钟情。 但郎有意来妾无情,叫他这些年好生受伤。 然而,每次他一受伤,跟着倒霉的就是曲幽荧了。 谁叫他们是好姐妹,总是要安慰安慰的。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下腰酸背疼的身子骨,伸了伸懒腰。 “那你先去吧!我要睡觉了,不送。” 她歪着头往房中走去,脑中却一直盘算着此事,但凭她的脑子也想不出什么来。 她就只能先作罢,直接去睡觉了。 一直到晚上,她才被云舒给叫醒。 “小姐,今日谢府设宴,为太尉接风洗尘,邀请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我们曲府也在内。” “所以?” 曲幽荧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眼皮子还是很重,睁不开。 “原本老爷是带着二房和二小姐去的。但是太尉突然点了你的名,想见见你。” “我?” 曲幽荧一听,清醒了不少。 她睁开眼睛,盯着云舒确认。 “你没听错?” “没有,还专门给了你请帖呢!” 云舒将帖子递上去,曲幽荧接过打开,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的名字。 但是却在身份那一栏,注明了“仵作”二字。 这让曲幽荧更是奇怪。 照理,仵作这份职业是衙门中很低下的,又常年与死人打交道,所以很多达官贵人都会忌讳。 但太尉却贸贸然的请了她? “我好像不认识太尉,为什么要我去?” “也许是小姐出名了。要知道,王家和林家的案子,小姐可是风头不少。大街小巷都还议论着呢!许是也传到了太尉耳中,对于您这个女仵作,好奇着呢!” “是这样吗?” 虽然从时间上,差不多是这样。 但这几日镇上传的更多的应该是城外林中的百具枯骨才对。 她突然想起白日谢小二说的话,心中隐约有个猜疑。 “也许意在白骨?” 她思索了一会儿,就叫云舒给自己沐浴打扮,然后动身去了谢府赴宴。 谢府是江南首府,落座襄陵镇,这也是襄陵镇这么富有的一部分因素。 今夜,为太尉接风洗尘,谢府邀请了很多的人,里里外外的,很是热闹。 曲幽荧站在门前,左看右看,也没看到谢小二。 “他该不会真的不回来吧?” “谁不会来?” 一只手搭在曲幽荧的肩膀上,木景烛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必安吗?” 曲幽荧一个激灵,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谢必安的事。 但这事怕说了吧,谢必安要遭受的不单单是木景烛的一顿爆揍了。 所以她觉得还是缓一缓再说。 于是微微一笑,她拉下木景烛的手,“你怎么也来的这么晚?” 木景烛对她拉开自己很不满意,趁她不注意时,反扣住她的五指,拉着大步往里面走去。 “当然是为了等你。” 他走的很快,曲幽荧想叫他慢一些,说几句话都来不及。 因为去的晚了,所以一到花厅,里面无数双眼睛,顿时往门口看来。 曲幽荧觉得十分尴尬,她虽然是曲府大小姐,但基本不喜欢赴宴之类的,所以这种场面是很少接触。 以至于她有些胆怯,身子轻微的朝木景烛身旁靠近。 “别怕,有我在。” 木景烛知她心思,紧了紧她的手,二话不说的走了进去。 “太尉,谢伯伯,景烛来晚了,现自罚三杯,以赔不是。” 他果断的拿了酒和酒杯,自己灌了三杯酒,果断豪爽。 “好,好酒量!”太尉见他这般模样,十分满意,“你就是景烛罢。” 木景烛之前已经说过自己的名字,可太尉却再度寻问了一遍。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并没有什么,但曲幽荧却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这游神之中,他们已经客套了一番,然后太尉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是——” 太尉眯着眼,仔细观察着曲幽荧。 谢老爷谢天和会意,立刻介绍说,“太尉,她就是本镇唯一的女仵作,也是曲府的大女儿。” “哦?”太尉摸着长长的胡须,恍悟的点了点头,“你就是辛娘的女儿?” 曲幽荧本是带着一定的戒备看着太尉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太尉会突然提起她娘。 她顿时一惊,又是一愣。 “您认识我娘?” “当然认识,你娘可是本朝唯一的女提刑官,只是可惜了,红颜薄命。当初若她没有离京,或许——” “或许什么?” 曲幽荧十分急切。 因为在曲家,自从她娘过世之后,曲青阳下令,谁都不准提起她,更对当年娘身为提刑官时的事,只字不提。 现如今太尉主动说起,让曲幽荧隐约觉得,他或许知道娘亲回到京城之后,发生的事。 而这些事,怕是促成娘死亡最直接的证据。 “太尉,您是不是知道我娘在京城发生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太尉。” 曲青阳突然起身打断两人的对话,将曲幽荧往身后拉了拉。 “小女因思念其娘亲许久,有些失态,还请见谅。今日是为您接风洗尘的好日子,不该提起往事,来,曲某敬太尉一杯。” 太尉驰战官场多年,怎会不清楚他的意思,当下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 “好,本官也敬你一杯,喝!” 两人对饮,谢天和及时撩拨气氛,大家便将刚才的对话给忘在了脑后。 木景烛拉着曲幽荧入座,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给她倒了一杯酒。 “他单独邀请你,不是作为曲家的女儿,如今又提到你娘时欲言又止,你怎会不明?别胡思乱想了。” 曲幽荧原本还为被曲青阳打断话而生气,如今听了木景烛的一席话,眸色一亮。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故意的?” 木景烛端着酒杯,放在薄唇前,却并未喝。 “官场待久了,有时候说的话,即便不是存心,也带着一定的目的。” 曲幽荧觉得很有理。 她今夜才第一次见到太尉,可他的身上却真如谢小二说的那样,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所以,曲幽荧盯着面前的美食,思索了好久,还是将谢小二的经历告诉了木景烛。 这一说,就如之前她想的那样,第二天,藏在紫幽阁,正悠闲吃喝玩乐的谢小二就被木景烛揍了一顿。 要不是曲幽荧拦着,怕是要揍到他哭爹喊娘了。 “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打了行不行?打坏了我这张脸,我还怎么追老婆!” 他抗议着,双手捂脸,说的话却惹得人想笑。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追老婆?” 曲幽荧表示鄙夷的唾弃! 谢小二撅撅嘴,刚想冲木景烛扮可怜,就看到门外千犀的影子。 顿时,他从地上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外型,虽然被揍的很惨,却还是要风度翩翩。 “千犀,你来了。” 他嘻嘻的笑着,千犀却纯当没看到,美艳的脸上,时时刻刻带着生人勿进的冰冷。 “昨夜打烂的东西,价格我已经清点完毕,你记得付钱。” 千犀美艳冰冷,且又是个嗜钱如命的人,不管你是谁,每一样东西,都会给你算得清清楚楚。 反正,曲幽荧和谢小二是从不敢欠她钱的。 “他又弄坏你什么东西了?” “一间屋子,所有的东西。” 曲幽荧大惊,“这么多?”那是她知道紫幽阁一间客房的价格有多贵!“他发酒疯调戏你了吗?” “不。”千犀从外面进来,看了木景烛一眼,道,“昨夜,有人袭击他。对方武功之高,训练有素,应该是职业杀手。” “杀手?”曲幽荧眨眨眼,“他不就是发现了太尉的秘密,也不至于雇佣杀手杀人吧?而且与其杀了他,还不如用此借口,彻底控制谢家。一旦谢家被控制,等于掌控了半个江南的财富!” “所以他遭袭,应该不是太尉下的手。” “但也不能这么肯定,或者太尉是故意的?” “那到底是谁要杀我?”谢小二大气也不敢喘,却又好奇的不得了,“我这一路可没攀上什么仇敌,就太尉那事,除此外,什么也没有呀。” 曲幽荧托着下巴,站在木景烛身边,盯着谢小二。 良久之后,她拉了拉木景烛的衣袖,仰着头说,“会不会是他跟踪太尉外出时,被人认为他看到了什么,他却不知?所以才惹来杀身之祸的?” 木景烛沉吟不语,一双眼睛,锐利逼人,看的谢小二十分的心虚。 可碍于千犀在这里,他又不想显得太懦弱,所以牙一咬,背一挺,死撑着!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章 踏入百祥 http://.biquxs.info/

紫幽阁的气氛有些凝固。 木景烛不说话,千犀又是个冷性子,谢小二是不敢说话,只有曲幽荧一个人毫无畏惧。 她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选择了问木景烛。 “景烛,你倒是说句话呀!谢小二没死,对方肯定不会就此罢手。我们若没有个反击之策,就这样被欺负,岂不是太懦弱了。” 她这话力挺谢小二,后者听得可兴奋了。 但他兴奋还没展现出来,就被木景烛一个眼神杀给扼杀了。 缩了缩身子,他往曲幽荧身边一坐,憋着嘴,不说话。 木景烛这才重重叹了口气,看着谢小二说。 “不管对方是谁,别忘了你是谢府二公子,谢府是你的家。” 谢小二听着莫名其妙,“所以,你的办法是?” 千犀解释道,“他是要你回到谢府,毕竟现在太尉住在那处,重兵把守,谁敢随意造次?哪怕真的是太尉对你不利,也不会在谢府对你下杀手。” 谢小二听得十分兴奋,眼睛带星的拍着手,“不愧是千犀,这个办法好!” “拍马屁。” 曲幽荧一个白眼翻去,从椅子上起身,伸了伸懒腰道,“既然这么决定了,你就先回去露个脸,随便编个理由给太尉和你爹,然后就去丰凌街十八号的废宅,帮我摸骨复容。” 谢小二眼神儿一瘪,听得摸骨复容很不想去,但还是好奇的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前几日在城外西林中的空地处,发现了大片白骨,正带回检验。” “白骨?”谢小二眉头蹙了蹙,似是想起太尉的做法,有些作恶,“我能不能不去?” “可以呀!” 曲幽荧笑眯眯的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很和善的摸了摸谢小二的脑袋,悄声说。 “你也看到景烛刚才的脸色了,最近他心情不好,正想找个陪练的,不如就你了?” “我去,我现在就去!” 谢小二最怕的就是木景烛,他连他爹都怕,反正就是不敢和木景烛作对。 当下听得,也不管是真假,他站起来就往外冲,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曲幽荧更是心情甚佳的动动脖子,“那我也去了。才复容了两具白骨,远远不够。” “不。”木景烛却将她拉住,“今日你陪我去趟百祥村。” 她回头看着木景烛,他站的位置,阳光未能照射到,以至于让那张冷峻的容颜,完全被隐匿在黑暗中。 微微投射着一抹来自黑暗的威压。 曲幽荧隐约觉得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心中微动,当下就点了点头。 “百祥村?” 一言不发的千犀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 “是呀,有问题吗?哪儿是离西林最近的村庄。” “没问题。”千犀摇摇头说,“那里的人不喜官府之人,你们最好乔装打扮一番。” 曲幽荧点点头,但她总觉得千犀还有什么没说的。 但眼下时间紧迫,她也没多问,就走了。 百祥村是距离襄陵镇最近的一个村庄,那儿民风朴素,山清水秀。 最主要的是,那儿有一棵月老树,据说非常灵验,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曲幽荧大老远的就看到了那颗茂盛的大树,兴奋地指着前方。 “你看到中央那棵大树了吗?那就是百祥村名声最大的月老树。” “月老树?” “对啊。据说是百祥村里男女老少都供奉的神树。没有婚配的男女,可以系红色绸缎在那颗树上,若是有心仪之人,则可以挂木牌在树上。想要孩子的可以挂葫芦,想要夫妻和睦的可以挂——” 木景烛一边驾着马儿,一边听她头头是道的说着,不免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是当然了。因为我——” “也挂过?”木景烛低头看她,忽而又笑着问,“你挂了什么?” “胡说,我没有挂过,是陪谢小二去挂的。他不是心仪千犀嘛!身为好友的我,哪里能不陪呢!” “嗯。”木景烛眼神幽幽的憋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 曲幽荧冲他嘿嘿笑着,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手儿小心翼翼的捂住了胸口。 那儿心跳加速,因为她撒了谎。 因为她陪谢小二去的时候,也挂了一个木牌。 那时候,木景烛整天缠着她,让她成为整个襄陵镇女子的头号公敌。 她气呀,所以跑去百祥村给木景烛挂了个木牌。 想要他快点找个女人娶了,别一天到晚缠着她,放她自由,她也好去找自己的桃花呀! “看来要去趁早拿掉了。” 她小声的嘀咕,晃神之间,已经到了百祥村村口了。 他们下了马,一路慢走。 百祥村并非是拒绝外来人的村落,这里除了官府之人不能落脚,来往的行人,吃个饭,居住一晚,也是常事。 但百祥村人少,客栈也就一个,所以要打听什么事,去那里最适合不过了。 “小二,来壶酒,再把你们好吃的都拿上来。” 村里的客人很少,所以客栈的生意也并不是很好。 昏昏欲睡的店小二听到有人豪气的要吃的,立刻清醒过来,一路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有有有,两位请坐,我这就叫厨房去准备。” 他给人倒了两杯水,十分殷勤。 曲幽荧微微一笑,“谢啦!” 店小二看了两人的衣着打扮,是寻常的村民百姓,还有一个包袱放在桌边。 “两位是赶路的吧?” “是呀!” 曲幽荧知道木景烛不喜欢多废话,所以这种时候,都是她主动的。 “我们要去襄陵镇探亲,路过此地,有些饿了,所以进来休息休息。” “原来是这样。最近襄陵镇可热闹着呢!” “怎么热闹了?”曲幽荧皱皱眉,“我们一路过来,看到好多捕快,是不是发生大事了?” 那店小二听得干脆坐了下来,双手横放在桌面上,唠起嗑来。 “昨日当朝太尉途径襄陵镇,所以到处都是衙门的人。出路盘查都很严格。” 这店小二说的倒是没错,木戚天看白骨事情才揭发,又遇上太尉来此,所以严密盘查所有出入襄陵镇的人,就怕有万一。 “可就算是太尉来,也没有必要在镇子外的路上都安排守卫吧?我们一路过来,看到村子西侧的林子那边,也有好多捕快在游山。是不是太尉要出游,所以提早做准备?” 这话曲幽荧纯粹是胡扯,可要将话题引到白骨的身上,必定要有个借口。 那小二一听,当下就朝外头看了看,然后才用手挡了挡嘴巴,压低了声音。 “那是因为西林那边挖出了百具枯骨,这事一经发现就被传开了。加上太尉此刻路过襄陵镇,所以就这样了。” “百具枯骨?”曲幽荧露出十分害怕的模样,往木景烛身边缩了缩,咽咽口水,道,“这么可怕?是什么灭门惨案吗?” “哪里是灭门惨案,这分明和二十五年前那桩事有关系。” “二十五年前?” 曲幽荧皱眉,眼神下意识的望向木景烛。 木景烛手中的杯壁正贴着唇瓣,对曲幽荧使了个眼色后,才喝了口茶。 她会意,继而又问,“我姑母是襄陵镇的居民,我小时候也常来此,怎的没听说过二十五年前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呢?你该不会是拿我们开玩笑吧?” 她盈盈微笑,拿起面前的水杯,也喝了一口,不说全信,也不说不信。 “哪里是开玩笑,就是真的事!” 店小二急了,他抿抿嘴,冲两人招了招手,张口就说,“据说在二十五年前,西林那儿有一个村落,名叫异——” “店小二,我要的酒怎么还没拿来,整日偷懒,小心我告诉你家老板!” 店小二正要说上一番的时候,就被一个突来的老者给打断了。 “知道了,马上就给你去拿!” 店小二语气懒懒,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 曲幽荧回头,看到在客栈靠窗的位置边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人是谁?” 店小二从凳子上起身,去拿酒,说,“他是百祥村最年长的一位老人,只身一人,无儿无女,整日里就喝喝酒,也不干别的事。要不是我们老板可怜他,早就赶人了。你们慢坐,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好了没。” “好。” 曲幽荧笑笑,待他离去后,又回头看了眼那位老者。 他身形矮小,却穿着一个很大的衣袍,面前放着一壶酒,一酒杯,面色微醉,但那双眼睛,却比起狼的眼睛还要犀利。 那一眼对上,似乎是在警告曲幽荧什么。 她瞬间回头,心摸上心口的位置,那儿正在加速跳动。 她看向木景烛,后者却转头看向她的身边。 曲幽荧转头,发现老者已经拄着拐杖走到她身旁了。 老者看了他们一眼,意有所指的说,“年轻人要做的是往前走,而不是对过去的事太好奇。” 她眯眼笑着说,“谢谢老爷爷,我们知道了。” 待两人离开后,曲幽荧就缩到木景烛身边,低声说,“他是故意打断店小二的话,肯定是对那件事知晓之人。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木景烛端起水壶,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睛却看向通往后厨的布帘子。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从那儿端着一盘子吃的出来。 “两位怠慢了,这些都是才做好的,趁热吃。” “多谢。” 木景烛放下茶壶,由着他将盘子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突然问,“我听闻此处有一月老树,据说很是灵验,不知是真是假?” 曲幽荧好奇,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趁着老者离开后,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吗?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一章 月老树祭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和木景烛从小相识,一同长大,别的不说,默契感是十足的。 就好比如现在,尽管曲幽荧满腹疑云,不晓得木景烛为什么将话题牵扯到月老树上。 但她相信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安耐折性子,不动。 那店小二听了,先是一愣,而后才说,“的确有。两位想去看看吗?” “嗯。” 木景烛突然握住曲幽荧的手,微微一笑,笑得曲幽荧心头一阵发慌。 “我们刚成亲不久,听闻这里的月老树十分灵验,所以想去许个愿。你说是吗?娘子?” 曲幽荧感受着从指间传来的疼痛,眼眸一弯,点了点头,“可以告诉我们在哪里吗?” 店小二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说,“原来是这样,你们出店后,往右手边走,就到了。我刚才闲聊,被老板骂了,眼下还得去后厨洗盘子,两位对不住了,请自便。” “没事。”木景烛掏出几个碎银子,递了上去,“多谢。” 店小二收下碎银子,就利索的转身离开了。 曲幽荧等他进入后屋后,转头就要问木景烛,却被他塞了一口菜。 “你不是饿了?多吃点,等下我们去月老树祈愿,希望能早日生个胖小子。” 木景烛说这话的时候,不光是语气温柔如云,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也似是被融化了一般,幻化出如水的温柔来。 尤其是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眼角微微上挑,透着一种琥珀的嘹喨,薄唇轻抿,似笑非笑,犹如银白珠光一般,诱的人心神荡漾。 曲幽荧看的是一怔一怔的,张着嘴,看着如此美色,吃完了一顿饭。 一直到出了客栈,往月老树的方向走去时,她才反应过来。 “你刚才为什么要转移话题?我觉得或许西林的事,真的与二十五年前的事有关系,否则那个老者也不会故意打断我们。但老爷子都走了,你干嘛不问,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她满怀希望的看着木景烛,等待他的回答。 可他并不说话,牵着她的手,五指相扣,漫步在灿烂的阳光之下,眼睛微眯,很是惬意。 “因为店小二被换掉了。” 曲幽荧一惊,“什么?” “没看到他腰带系反了?还有他左手的虎口,有一层厚厚的老茧,那是多年握刀剑之人才有的痕迹。而早前,那店小二给咱们倒水的时候,手是粗糙了些,但虎口上什么也没有。” 曲幽荧观察人并没有木景烛这份细心,所以对他说的都没有注意。 但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曲幽荧看了眼前方的月老树,看到好些村民都在忙碌,搬着长凳长椅,还有红绸缎,水果等等东西王前方走去。 木景烛笑笑,“今晚是百祥村一年一度的月老树祭,传说只要在祭祀上真心祈祷的男女,就会遇到命中的另一半。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 “你也信这个?” 曲幽荧表示不信。 木景烛看她一脸嫌弃的模样,突然朝她倾身过去,紧贴她耳朵边上。 “那你先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在月老树上挂牌子?” “没、没有呀!都说是陪谢小二来的。” 曲幽荧下意识的往边上移了移,有些面红耳烫的。 也不知是他靠的太近的关系,还是心虚的原因。 木景烛眯了眯眼,猛然扣紧五指,将她给拉了回来,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身。 这才避免她被搬着长桌从巷子里拐出来的人撞到。 “走路不要想东想西,看着路。” 耳旁是他不悦的警告声,以及柔柔的呼吸,轻抚脸颊的舒服感。 吹得她的耳根有些发烫。 “我知道了。” 曲幽荧想将他推开,却发现他扣着自己,根本不松手,有些急了。 “你倒是放手呀!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笑话?”木景烛笑了,朝她走进脑袋,“我们不是夫妻吗?这样理所应当。” 因靠的太近,以至于曲幽荧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波动,只觉得那双眼黑的沉底。 黑到她的心跃上喉头,快的就要跳出来了。 “哎哟,两位年轻人,麻烦让一让。” 冷不防身后有人叫他们,曲幽荧这才反应过来,用力去推木景烛。 可木景烛还是不放开她,搂着她的腰,往边上侧了侧身,很是护着她。 这一幕落在身后那大娘的眼中,变成了一种戏谑。 大娘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框子,里面都是红色绸缎。 她看着两人,笑着问,“两位是外来人吧?” “是的,我们途径此地,听说这里有月老树祭,所以想看看。” “一看小伙子呐,就是个疼爱妻子的人。今晚的月老树祭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大娘说着将大框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红绸带,递给了他们。 “你们拿着这个,夫妻的话就左右绑在一起。若是单身男女,就男左女右的缠绕在手上。晚上行祭祀之后,会有篝火晚会,大家可以向心仪之人表达爱意,喜欢他就将绸缎接下来绑在他的手上。” “每个参加的人都有吗?” “都有。这是习俗。不管是不是外来人,今晚都一样。” 曲幽荧拿着那普通的绸缎,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问,“那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根?” “为什么?”大娘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不是夫妻吗?” 曲幽荧才想说话,就被木景烛给拉了过去。 他看似从背后搂住了曲幽荧,却实则点了她的哑穴,叫她开不了口。 “大娘,她说笑呢!我们是夫妻,一根就够了,谢谢。” “不客气。” 大娘没在意,从地上抱起框子,木景烛忽然又问,“大娘,你们这的月老树祭有多久年岁了?” 大娘一愣,抱着框子,抬头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从二十几年前开始的吧?” 曲幽荧神色一眯,心中微惑,也是二十几年前?会不会和店小二口中的是同一件事? 她想问,但嘴巴发不了音,只能作罢。 木景烛知她心思,主动开口问,“我看百祥村不止二十几年的村龄,怎么那时候才开始月老树祭?” “这个我也不清楚,大娘我也是外来人,后来才定居在此。但据说,这月老树不光旺姻缘,也是百祥村的镇村之宝,因为这是一棵神树。” “还有这说法?” “是呀。据说二十多年前,突然有一天,有人移植了一棵大树进来……” “祥嫂,祥嫂,你还在那里做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呀!” 大娘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前方催的急,她回应了一声,就要走。 “总之,你们晚上留下来玩玩,大娘还要忙,先走了。” “大娘慢走。” 木景烛目送人离开后才给曲幽荧解了穴。 曲幽荧本对他的做法有些火大,但自从听了大娘的话后,就心生疑惑。 “又被打断了。”她看着大娘在前方忙碌的身影,挠挠头说,“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店小二当时也是这样,现在大娘才开头也是这样。难道有人在阻止我们调查?” 木景烛眼神幽深,并未对此有肯定的回答。 “我们四处转转,晚上看看祭祀是如何做法。” “那就一根绸带耶!要怎么参加?我才不要和你做夫妻呢!” 曲幽荧用手指戳着那根绸带,十分委屈,她可还想着要去找属于她的桃花呢! 木景烛低头看着她,柔软的绸带在她手中被蹂躏着,他一把抢了过来,给她系在了右手上。 “给你,总行了吧?” “真的?”曲幽荧小心翼翼的问,“你不要吗?” “不需要。”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曲幽荧盯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腕的绸缎,心里有些不知味。 她想了想,还是解了下来,藏在了衣服里。 然后她大步追上木景烛的背影。 一直到晚上,月老树祭前,他们都在百祥村闲逛,也问了一些人关于西林的事。 但很多人都说不清楚,对此总有种忌讳的意思。 这让曲幽荧更觉得奇怪,“这个村子的人肯定知道西林的事。但他们就是不说,感觉上是迫于某种压力?你说会不会有人在背地里威胁他们?” 木景烛握着她的手,往月老树那处走去,听得她叽叽喳喳的,眼底满是笑意。 “你觉得有谁可以威胁到一个村子的人?” 一个问题,就让她停止了各种猜测,托着下巴,陷入思考。 木景烛也不打扰,任由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直到她看到有人走上月老树前搭建的台子上时,才眼前一亮。 “我知道是谁了!” 她压低声音正要说话,却被木景烛捂住了嘴巴。 他眼神意识她不要讲话,因为这个时候,周围都陷入了极度安静的氛围内。 “大家好,我是百祥村的村长,欢迎大家来到今晚的月老树祭。众所周知,月老树不光是咱百祥村祈愿的神树,也是百祥村的镇村之宝,就是有了它,百祥村才可以越来越好,才能越来越富裕,所以——” “骗子!” 在村长侃侃而谈之中,突然有一个声音,说了声骗子。 这声音不大,却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十分的刺耳。 “你说的都是骗人的,这棵树根本就不属于你们百祥村!是你们骗来的,骗子!”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二章 变相警告 http://.biquxs.info/

村长面色微变,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问,“谁?谁在说话?” “我。” 人群分开,一个穿着华丽的少女傲立着。 她双手叉腰,身后有五六个带刀侍卫保护着,谁也不能随意靠近。 村长对她的无礼显得很是不满,“你是什么人!” “我是当朝太尉之女,杨婉儿!” 此言一出,人群喧闹。 大家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村长,眉头紧蹙,面色苍白。 曲幽荧也是吃了一惊。 “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曲幽荧很好奇,又不免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说道,“敢表明身份还在这里大闹他人的祭祀,她难道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啧啧。” 木景烛没有说话,一双黝黑的眼睛如老鹰一般,直逼那方。 那模样总给曲幽荧一种他早就知道的感觉。 正想问的时候,村长发话了。 “此处是百祥村,不欢迎官府之人,纵然你是太尉之女,也请你离开!” 他是百祥村最大的人,他要赶人,就等于给村民下达的一种命令,村民是不会不听的。 所以一时间,村民都开始挥手让杨婉儿离开,甚至有几个壮汉上前,手里还抄着家伙。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让我离开?”杨婉儿很是嚣张,抄手站着,不屑一顾,“给我打!” 她话一出口,身后几个侍卫上前就将那几个壮汉给揍了一顿,下手狠辣,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中。 看的曲幽荧全身都疼。 她扯了扯木景烛的衣袖,低声说,“你就不去阻止?” 木景烛抄着手,不动声色的说,“我们是平民,阻止不了。” “骗子。” 曲幽荧撇撇嘴,心中却已经十足肯定,杨婉儿会出现在这里,木景烛肯定是知道的。 就算他真不知道,此刻按兵不动,肯定留有后招! 所以,曲幽荧没有继续问,抄着手儿继续看热闹! “太尉之女,难道就可以随意对人用刑?这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村长这话看似说的轻,但却是连太尉也一起指责在了里面,明眼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但落在杨婉儿耳朵里,只让她更嚣张了。 她挥了挥手,让手下停止揍人,上前几步,一脚踩在一个壮汉身上。 仰着头,她盯着太尉,丝毫不畏惧。 “有本事你就传出去呀!看看究竟是你们人多嘴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话立刻就引起了村民的相当不满,就连曲幽荧都快看不下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性子的人。 村长扳着脸,从台子上下来,几步就走到杨婉儿面前。 “今夜是百祥村的月老树祭,请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念你是太尉的女儿,只要你立刻走,就不与你计较!” “有本事你就与我计较计较呀!”杨婉儿扭扭脖子,一脸鄙夷,“今日我就要在这里闹事,让你们完成不了祭祀,看看是不是会让村子遭受惩罚!” “放肆!” 村长也火了。 他快五十岁的人了,什么风浪人物没见过,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这样指着鼻子骂,不管是心里还是面子上都是放不下的。 他垂放在两侧的双手紧握起,在月色的下的身子轻颤,已经是在极力忍耐了。 “你倘若再不走,再在这里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还能怎样不客气?不就是打我吗?有这个本事的话,你就来呀!” 杨婉儿嚣张的很肆无忌惮,曲幽荧看着倒有一种很佩服的触动。 她紧挨着木景烛,打趣的说,“要我有这样的老爹,我看谁还敢欺负我。” 木景烛横了她一眼道,漫不经心的说,“那得让你爹宠你才行。” 一句话就让曲幽荧噎了回去。 她虽然有爹,家财足够,权势也有。 但很明显的,她不得爹的宠溺呀!所以哪里有杨婉儿的这份任性的嚣张? 撇撇嘴,她只能继续看着戏。 也不知村长又和杨婉儿说了什么,就看到杨婉儿突然拿起一边的火把,快速的朝着月老树跑了过去。 那样子,就像是要烧了树。 只是她手中的火把还没靠近大树,安宁的夜色猛然传来一阵大风。 大风刮过大树,吹上火焰,朝着杨婉儿的身上招呼过去。 她一声尖叫,丢了火把,但还是有火星被风吹到了她的衣服上,瞬间燃起。 “救命呀,救命呀!” 她吓得失声尖叫,但周围没有人上前帮忙,一个个都冷眼看着。 “快救人呀!” 曲幽荧拍着木景烛,怎知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抬头就看到他火速赶到杨婉儿身边,徒手熄灭了她衣服上的火焰。 杨婉儿惊慌失措,变色惨白,靠在木景烛怀中,一语不发。 村长这时候突然快步走到月老树前,双腿一弯,跪了下来。 “神树显灵了,神树显灵了!” 刚才的一幕,大伙都看在眼中。 此刻村长这么一说,更是深信不已,纷纷学着村长跪下。 “刚才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是这位女子冒犯了神树,竟然想要火烧神树,所以神树才略施惩罚,以示惩戒!所以——” 他的眼神在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了月老树前,杨婉儿和木景烛的身上。 “所以,任何冒犯神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更别打探神树的往来,因为这是神树,凡人动之,出了任何事,那都是天谴!” 曲幽荧也配合着大家跪在地上,但心中却为他这话,有所疑惑。 他分明是在意有所指。 曲幽荧看向那边的两人,总觉得村长这话不单单是针对杨婉儿说的。 想起今日店小二和祥嫂那边,两度被打断的话。 曲幽荧就觉得或许村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他们才转了一整天都没问出什么话来。 当下她选了择沉默,打算等离开这里后,再与木景烛细说。 因这么一闹,杨婉儿也慌神了,狠狠地丢下一句,“我会再来的”就带着人离开了。 木景烛看着杨婉儿的背影,沉默不语。 这厢,好不容易把闹事的人赶走,村长继续主持祭祀典礼。 但一切从了简,事后的篝火晚会也没有了原先的兴奋。 木景烛看着,就悄悄的带着曲幽荧离开了。 一出村落,曲幽荧就迫不及待的说,“我觉得村长有问题。” 木景烛驾着马儿,奔跑在小道上,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还有她柔柔的说话声。 “为何?” “因为杨婉儿拿着火把靠近月老树的时候,咱们身边的人都以为她要去烧树,你觉得村长会不知道吗?但那时候,村长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的行动,甚至是连句阻止她的话都没有说。” “你说的不错。” 木景烛夸赞着,将她往怀中拢了拢,替她挡去不少的夜风,这才说。 “那风是人的内力催促而成的。” 果然! 曲幽荧心中一喜,转过脑袋,看着他问。 “那这样一来,就表明对方不是杨婉儿安排的。是村长?可是村长怎么就知道杨婉儿会来呢!还刻意寻人安排了这么一出戏?看样子,是在警告着什么?” “的确。他是在警告一些人,不要在村内打探任何关于西林,关于月老树的事。” 曲幽荧蹙眉,他们今日询问了很多人,打探那事。 但好多人都不知道,知道的总会被无形的打乱。 加上晚上又发生了这事,若说村长真的在警告他们,倒也并不为过。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呀!” 曲幽荧被靠在他的怀中,很是舒坦的说着疑惑。 “倘若村长真的要警告我们,随便寻个人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是杨太尉的女儿?” “这点我也一时没想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曲幽荧疑惑的眨眨眼,“哪一点?” “此人并非真的太尉之女。” “啊?”曲幽荧震惊,“她不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笨死了。”木景烛毫不留情的打了她一下,“昨日晚宴,你没看到杨婉儿长什么模样?” 曲幽荧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我昨日都在想着其他事呢!怎么可能去看一个女人的模样。” 木景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若昨日看到杨婉儿就会晓得,今日此人虽然与她有几分相似,但并非本人。” “不是杨婉儿?”曲幽荧吃了一惊,“那会是谁?为什么非要假扮杨婉儿?” “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村长所为,一方面应该是想警告你我,不要再试图调查。另一方面,我猜测,是针对太尉去的。” “你的意思是,倘若此人不是杨婉儿,但以杨婉儿身份冒犯了月老树,还被惩罚。这事不光是百祥村的人,还有很多其他人都看到了,事情一经传出去,若真的杨婉儿出了事,也会被认定是天惩,而不是人为!” “你说得对。通往襄陵镇和百祥村的只有这么一条路,但我们一路出来,却没有遇到他们一行人,以他们的速度,不可能已经赶到襄陵镇的,所以我们需要立刻回去。你坐稳了。” 木景烛挥动缰绳,马儿飞奔在小道上,朝着襄陵镇疾驰而去。 曲幽荧看着木景烛一路上紧蹙的眉峰,心中也彷徨不已。 他的直觉很准,一般他料的事,基本都会发生。 所以她也不说话,只盼快点回到襄陵镇。 夜色在时间的流逝中,越发的浓郁。 大片的黑盖住了所有的光亮,除却那莫名燃起的火光。 曲幽荧看着那火光的方向,心头莫名一紧,“难道真的出事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三章 白骨起尸 http://.biquxs.info/

沉浸在夜色中安歇的襄陵镇,被突来的火光给惊醒了过来。 曲幽荧看着火光的方向,心儿怦怦直跳。 “是谢府的方向。”曲幽荧焦急的指着前方,“再快一些!” 木景烛一抽马鞭,让马儿跑的更快了。 因谢府起火,场面有些混乱,门口的守卫也并没有阻拦两人进入。 “哪里起火了?” 木景烛抓到一人问道,那人指着南边的院子说,“是二少爷的院落。” “谢小二的?”曲幽荧好奇,转念又想起谢小二接二连三被袭击的事,便扯了扯木景烛的袖子,“走,去看看。” 等两人来到谢小二的院子时,大火已经差不多被扑灭了。 除了烧掉些财物外,人是安好的。 看到木景烛和曲幽荧出现,谢小二十分委屈的迎了上去。 他抱着曲幽荧的袖子,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 “呜呜……我差点被烧死……他们肯定是杀不死我不死心的……呜呜……我还没娶老婆呢!我不要死……景烛呀,你一定要救我呀!” 他一个大男人,不顾下人在场,可怜巴巴的让人想揍他一顿。 至少曲幽荧是这么认为的,被他缠着,想抽身都不行,只能作罢。 木景烛完全无视他的可怜,问,“杨婉儿今晚可在府中?” 因为他们身份特殊,所以不能直接进入女眷的院落询问,同时也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杨婉儿?”谢小二眨了眨泪眼朦胧的大眼睛,想了想才说,“今晚戌时,我还看到她呢!因为——” 他看了周围下人都在忙碌,所以将两人拉到一边,用手挡着嘴巴,压低声音才说。 “因为太尉每晚怪异的举动,所以我一直都有很好的监视着他们父女的行踪,尤其是入夜和早起。你们放心,一旦有异常,我肯定会通知你们。” “所以今晚杨婉儿并未外出?” “是呀!绝对没有。”他举起双手,成发誓状,“我敢发誓。” 木景烛无视他的举动,凉凉的开口下令,“你亲自去她院落看一看,她是否安好,记住一定要看到本人。” “为什么呀?” 谢小二歪着头,那样子是很不愿意的。 “叫你去就快去,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曲幽荧不同于木景烛的冷暴力,她对谢小二向来是想暴力就直接暴力的。 “知道了。那你们先进去坐坐,我去去就回。” 谢小二揉着被踹疼的屁股,可怜巴巴的认命离开。 曲幽荧则拉着木景烛的手,大摇大摆的去了边上的客房等着。 没多久,谢小二就回来了,他非但回来了,还带了些水果过来。 “这是杨婉儿非要给我的,便宜你们了。” “所以你确定杨婉儿没事?还好心的给你水果?” “当然呀!”谢小二往椅子上一坐,拿了个苹果,擦擦就啃了起来,“我去的时候,刚好她往外走,是听闻我院子走水,所以想来看看情况。是直接打了照面,不会错的。” 曲幽荧皱眉,她一手横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思考着。 “既然她在,也没有发生意外,难道我们想错了?” 木景烛不语,似是也在疑惑。 谢小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和杨婉儿有关系?和我说说嘛!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哦!” 他眨巴着八卦的眼睛,眼底发光,比起刚才冲天的火光,还要来的刺眼。 曲幽荧嘴角抽抽,这种情况下,木景烛不说话,她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没多久,木景烛在谢小二万分期盼的眼神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既然她住在你家,这几日,你要密切注意她的行踪,任何与她接触的人,她碰过的东西食物,你都要如实向我禀告,事无巨细。” 他凉凉的丢下这么一句命令,就拽着曲幽荧的手离开了。 留下谢小二一人在哀嚎,曲幽荧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说,他怎么就只会哀嚎呢!就不知道与你对着干,不肯就是不肯。” 木景烛抱着她上了马,闻言,笑道,“因为他打不过我。” 曲幽荧嘴角一扬,“这理由,我接受。因为是事实,哈哈……” 她笑得很开心,尽管心中疑云诸多,可凡事要向前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回到曲府,已经是子时之后,她简单的梳洗一番,就到头大睡。 而木景烛骑着马也往木府而去,在经过丰凌街废宅的时候,他放慢了速度。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流浪汉,一手拎着酒壶,一边东倒西歪的往那处废宅靠近。 因衙门办事,所以废宅的大门上是上了锁的,防止外人进出。 流浪汉就走到门左边的墙边,坐了下来,抱着酒壶,呼呼大睡。 木景烛瞧了一眼,并未赶走他,就骑着马儿离开了。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住在丰凌街上的张大虎就外出采购。 途径废宅大门的时候,他发现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衙门的人今日这么早?” 他有些好奇,赶着牛车往那处走去。 因衙门把大量白骨拿回来后,周边的邻里街坊就说很恐怖。 可张大虎从小就从事宰杀行业,对信鬼神的人来说,这种人就是煞气很重的。 是连鬼都惧怕的人。 所以他并不害怕什么白骨,也几次经过门前,看到衙门的人在里面忙碌。 但今日这一眼,并非是本能的看上一眼,而是他看到了里面有一抹绿光。 因为好奇,所以看了看。 却叫他看的第一次双腿发软,瞪大了眼睛,全身颤抖。 想要逃走,却发现双脚动弹不得,任由废宅里的绿光盈盈冒出,缠上他的手腕。 将他拉了进去。 那明明就是一只手,一只充满绿光的枯骨! 然后整个宅门,没有任何预兆的被关上。 木质的大门,竟然连一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门前除了停着一辆牛车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直到白丘上岗,去废宅查验白骨…… 当衙门上曲府通知曲幽荧去验尸的时候,她正做梦梦到揪住了木景烛的小辫子。 正要好好的揍他一顿,叫他心服口服的时候,就被云舒给叫醒了。 “小姐,丰凌街的废宅出事了,景烛少爷派人来叫你立刻过去。” “那里除了白骨就是白骨,难道还能复活不成。”曲幽荧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睡意正浓,“别吵我,让他等着。” 面对爱赖床的小姐,云舒向来有的是办法。 她将曲幽荧要穿的衣服放在一边,蹲下身,靠近她的耳边,轻声的说。 “小姐,你还记得前段时日,老爷将你软禁在府,说是要给你说亲的事吗?奴婢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若小姐想知道,就快些起来。” 果然! 曲幽荧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犀利直逼云舒。 “是谁?” “这个嘛!” 云舒抿抿嘴,似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 “快说!” “好像是……景烛少爷。” “什么!” 曲幽荧瞬间睡意全无,她就晓得,她若要被说亲事,木景烛肯定在内。 但她最不想嫁的就是木景烛了。 因为他对她太熟悉,熟悉到她都没这么熟悉自己的程度。 当下,她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命令道,“给我更衣。” 云舒抿唇微笑,“是。” 待她给曲幽荧梳洗完毕,曲幽荧就拿着工具箱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她爹虽然还没对她解除禁足,但对于衙门的活,她爹也不好多说,否则就是妨碍公务。 更何况,现在太尉还在,百骨的事尚未解决,所以曲青阳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曲幽荧离开后,小书端着水壶站在门口,看着一脸微笑的云舒,叹了口气。 “你这样骗小姐,她知道会生气的。” “那也总好过景烛少爷生气呀!”云舒笑得很得意,“而且关于二房那屋给小姐说的亲事,我还是觉得景烛少爷最好。” 小书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就下去干活了。 而这边,曲幽荧心里憋着一肚子气,风风火火的赶到丰凌街。 在那里,已经围满了好多看热闹的居民,一个个都探着头往里看,还不时地交流着。 “门都是锁的,他们在看什么?” 曲幽荧从人群中挤了到了门边,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血腥味。 她瞬间蹙眉,憋着气往里走去。 “出什么事了?” 院子里,没有多少人,大部分捕快都在外面阻止居民的靠近。 里面只有木景烛,白丘,谢小二,还有两个手脚麻利的捕快。 他们都围在一起,知道曲幽荧进来,也没有散开,只是冲她招了招手。 “你自己来看。” 他们越是这样,曲幽荧越是好奇。 她快步上前,从木景烛的左边,绕了过去。 在他们包围的小圆圈中央,有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坐在地上,低头啃着手里的东西。 那样子饿极了,所以吃的很香。 “血?” 曲幽荧蹙眉,因为她看到流浪汉的嘴巴里都是血。 而他啃得也不是什么熟肉,而是一截断臂。 断臂的主人就在他的身前,一个粗布大衣的汉子。 他仰面朝上,双目紧闭,脸上带着舒心的微笑。 而脖子以下的地方,都被啃得血肉模糊,那一口一个牙印,是人嘴活生生啃出来的痕迹。 “呕——” 曲幽荧一时没忍住,一手扶着木景烛的手臂,弯腰干呕了起来。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四章 制作迷药 http://.biquxs.info/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仵作这个行业。 一直到现在,多少年的岁月。 为了了解不同的尸体的反应。 她也曾看过腐尸,更为了验尸,徒手接触腐肉。 哪怕是被蛆或者虫子啃食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她也不畏惧。 可今日,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却没能忍住。 所幸没吃什么东西,也呕不出什么来。 她用手背擦着嘴巴,很艰难的咽下那种恶心感,望着身旁的几个大男人。 “你们就不阻止他?” 木景烛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绢帕递了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阻止不了。” “为什么?” “因为谁靠近他,他就会变成野兽,攻击谁。” 谢小二很无奈的卷起自己的衣袖,手臂上缠着绷带。 但还是有血迹渗透出来,可见伤口很深。 “那找我来做什么?你们都解决不了的,我哪里有那个本事。” 她看了眼流浪汉,那咀嚼的动作很是怪异,好似一口还没咽下,就再塞了一口。 血肉模糊了一脸,让她瞬间失去了对肉食的喜爱。 胃里一阵一阵的犯疼,她觉得很不舒服。 “要你做‘无醉’迷晕他。”谢小二抢着说,又挠了挠头有些懊恼的样子,“本来想找千犀的,可她今日一早便出城去了,要黄昏才归。所以只能靠你了。”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她就晓得衙门找她除却验尸,也没什么好事留给她了。 “但要做无醉,需要很多材料,你们应该提早跟我说,我好带着一起过来。” “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宅门被人动外面打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香料的香味。 曲幽荧转身望去,看到那人,颇为好奇,“苏潋?” “好久不见。”苏潋盈盈一笑,扇子一打,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我在隔壁给你准备好了制作无醉的材料。” “你知道配方?” 曲幽荧很是好奇,这个“无醉”是千犀无意中研究出来的,是一种迷药。 虽然制作的东西都为香料,但做出来却无色无味,用来对付难缠的敌人,是最有效的。 但这东西却有一个弊端,所以才没有流传出去。 知道的也就曲幽荧一人。 可现在苏潋却说准备好了材料,她不禁有些怀疑,此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得到千犀的方子? “别误会。”苏潋微微一笑,“不过是因这宅子是我的,所以我有义务给你们准备好所有的东西,那方子是从紫幽阁里取的。” 他说着又指了指木景烛,道,“是以他的名义去取的,所以紫幽阁二话不说的就给了。” 言下之意就是全程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恰好做了搬运工的作用罢了。 但曲幽荧却并不都信。 此人每次出现,都看似给他们帮了一个忙。 但就因为过多的这种巧合,才让她越发的对此人有所警惕。 “快去。” 木景烛知她心中所想,但时间紧迫,所以推了她一下。 曲幽荧回神,点点头,她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谢小二说,“过来帮忙。” 谢小二一溜烟的跟了上去,在走到苏潋身边的时候,眼神带着敌意的横扫了过去。 那意思是说,他也不信他说的话。 但苏潋只是礼貌性的笑笑,侧开身,任由他们去忙,自己则规矩的退到门外,当做观看者。 隔壁的屋子很空,不大,此刻木质的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堆了好几样东西,还有煮水的炉子等等用具。 曲幽荧走过去,一一打开,闻了闻,然后按照顺序摆放好。 “东西倒是全,没有一样是落下的。” 谢小二听得冷哼了一声,“千犀从来不私自给人配方,就算是以景烛的名义,也不会将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拿来此处。他肯定和千犀有关系。” “所以你吃醋了?” “哪里能不吃醋!”谢小二很是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只有我吃了醋,才能证明我是真的喜欢千犀的。” “得了吧!就你这副德行,你再看看别人苏潋,完全是他天你地好不好?” “我哪里是地了!” 他双手叉腰,表示抗议。 曲幽荧则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长得太妖,就上不了天!” “你你你!”谢小二受伤了,即刻就变得委屈巴巴的,“我不理你了。” “你看吧,一说你就这样,还怎么和苏潋比?” 她一边损着他,一边动手制作。 因她无事的时候,喜欢看千犀配料,长年累月下来,很多东西都熟记于心,做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那时候千犀就问过她,为什么要做仵作,改行做香料,也是能够养活自己的。 可曲幽荧不想,因为只有做仵作,才可以离提刑官更进一步,才可以更努力的靠近她的娘亲。 来寻找当年娘亲死亡的真相。 “当心!” 谢小二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用一只空碗接住了倒下去的液体。 曲幽荧这才回神,低头看到汁水差点滴在了火焰上。 这两种东西相克,会引起小范围的爆炸。 “你在想什么?别走神呀!时间可不等人。景烛还等着你去验尸呢!万一被全部啃光了,就麻烦了。” “晓得了。”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摇头晃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开始加快手中的动作。 做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才做出了一小块的迷药。 将迷药磨成粉末,她就用油纸抱住,拿到隔壁院子去。 她将东西递给木景烛,感受了一下风向。 “现在风向不对,需要等。这东西虽然作为迷药很有效,可时效却很短,尤其是这些材料中,还少了一味料,所以我不敢保证具体的时效,看你的了。” 木景烛点点头,将油纸握在手中,“你们先出去。” “好。” 曲幽荧当先转身出去了,只留下白丘一人在里面帮助木景烛。 大门紧闭着,外头倒是围满了很多人,等待的过程中,又迎来了一个人。 太尉! “他怎么来了?” 曲幽荧皱眉,这个时候太尉来肯定是为了白骨的事。 许是因为谢小二说起太尉的诡异行为,下意识的曲幽荧不想他太关注这件事。 本来以为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只是在襄陵镇住几日就离开。 怎知,今日还是来了。 “难道是来偷白骨的?”谢小二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他自从住在我家后,就没有出来找过白骨炖汤喝。估计是知道这里白骨多,所以盯上了?” “盯上你的头呀!” 曲幽荧用力的踩了他一脚,看到太尉的轿子落下,立刻迎了过去。 “太尉,您怎么来了?” 太尉从轿子里出来,就看到了曲幽荧,眼中甚是欢喜。 “本官路过此处,看到诸多人围观在此,听闻出了事,便过来瞧瞧。” 他说着眼睛往紧闭的门里望了望,“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对于院子里的事,谢小二说,白丘在发下后立马紧闭现场,没有被居民看去,只当是死了人来处理。 她晓得,那是因为人吃人太恐怖,在没有弄清楚那人到底是怎么死之前,这事要传了出去,必定会引起恐慌的。 因此,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严肃的说,“太尉,请借一步说话。” 太尉会意,跟着她往边上走了几步。 到了无人的地方,曲幽荧才说。 “死了一个壮汉,凶手尚未逃脱,但一时难以控制,此刻景烛正在里面应付。为了安全,所以才大门紧闭。” 她话说到此,就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给了谢小二一个眼神。 后者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些神色早就了然于心。 他也压低声音对太尉道,“太尉,您毕竟在朝中位居高位,身份尊贵,此地危险,还请稍稍移步。一旦景烛制服了凶手,调查有了进展,一定第一时间向您告知。” 太尉驰战官场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他们话中的小九九? 当下也没有戳破,而是顺了这话接了口。 “那本官就等你们的消息了。毕竟这百骨一事,事关重大,此刻又有人出事,必定要严查。我看这样吧!” 他说到此顿了顿,曲幽荧心中就一个咯噔。 果然看到他转身叫了一个站在轿子边上的侍卫。 “我看你们人手不够,所以让我的侍卫统领,十三川帮助你们。有需要,直接告诉他就行。” “这不可。” 谢小二在曲幽荧还未阻止前,先拒绝了。 “太尉,这毕竟是您的侍卫统领,守护的是您和杨小姐的安全,岂可儿戏?我看不如这样吧!太尉指派几个侍卫助我们一下,便以足够。” 他这话说的可冠冕堂皇的很,让曲幽荧着实惊愕,不知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平日里从不正经的人,一下子变得正经,她倒有些不适应。 太尉闻言,低眉沉思片刻。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让十三川选几个手脚麻利的侍卫给你们当下手。记住,为了民生安全,尽快破案。” 谢小二拱手道谢,“是!” 太尉点点头,转身对十三川说了几句。 后者作揖立刻去办,没一会儿就选了十个手脚麻利的侍卫过来。 “那你们好好干,本官还有事,先走一步。” 谢小二拱手礼送,“恭送太尉。” 待太尉一走,曲幽荧就扯了他一把。 “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留下一个十三川和留下十个侍卫有什么区别,不就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咱们吗?有什么事,太尉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景烛说过,太尉此番前来,肯定会做些什么,留下人手是肯定的。我这么做,也是将麻烦减少到了最低。你是不知道那个十三川,别看他冷冷的样子,可不好对付。留下他比起留下十个侍卫来说,更麻烦。” 曲幽荧微讶,“今日的事他料到了?” “对。”谢小二点头,“一发现这里的事,他就聊到了。果然料事如神呀!” 谢小二双手在胸前紧握,露出崇拜的神色。 曲幽荧则抿紧了唇,总觉得木景烛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她转过身,看着紧闭的宅门,才惊觉,木景烛似乎准备的太久了。 因为风向,早就变了。 她心中担忧,朝着大门走去,却在要推门的时候,被一股外力掀开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五章 食肉化骨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整个人一愣,眼见有一不明物体朝自己飞来,本能的往边上侧去。 可她身后的谢小二不知,看她往边上侧开,额头就被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砸的他七晕八素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曲幽荧看他那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好疼,是什么东西砸我?” 他无视曲幽荧的嘲笑声,往地上一抹,捡起了罪魁祸首,放在眼前一看,顿时一惊。 “人骨?” 曲幽荧笑声刹那间停住,也看着那一截人骨。 骨头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以及没有完全剥离下来的血肉。 “拿着进来!” 她说着立刻进入宅院,谢小二反应也快,捡起来就冲了进去,关门,阻止旁人靠近。 他手里拿着人骨,刚想丢掉,就看见前方曲幽荧一动不动的站着。 “你怎么了?”他上前一看,发现白丘倒在地上,木景烛却不见了,“景烛人呢?” “不知道。” 曲幽荧眉头紧锁,她上前两步,走到白丘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息。 “还好,他是晕过去了。” “那流浪汉呢?” 谢小二张望了一下,在东侧的石凳子后,发现了倒地的人。 他快步上前,想靠近,却又有些后怕他之前那股力量的蛮袭,所以有些迟疑。 可曲幽荧却不畏惧,她大步走去,蹲在流浪汉身边,伸出了手。 “小心——” “没事。”曲幽荧纤细的手指放在大喊的脖子边上,用力一触,微蹙的眉就皱的更紧了,“他死了。” “死了?” 谢小二瞪大眼睛,有些不信的蹲下身来,亲自检验一番,最后还是赞同的了曲幽荧的判断。 “可是我不明白,你做的是迷药,怎么会让他死了?” “不是才死。” 曲幽荧将尸体直接放平,徒手解开他的衣服。 谢小二好奇的蹲下身看去,然后瞬间捂住了嘴巴。 “天,怎么会这样?” 他不明,曲幽荧也不明。 在她解开流浪汉的衣服后,发现在破烂的衣服下面,并不是人本就该拥有的皮肉。 而是一具骨架! 没有皮肉,没有五脏六腑,只有一具空空的骨架,只有被啃噬进入的残破不堪的血肉! “我一定是看错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谢小二摸摸自己的脸,又用力捏住,直到感觉到了疼痛的滋味。 “是真的没错。” “那若没错,他的血肉都去哪里了?”谢小二指了指他骨架中的那些碎肉,“这些都是被他啃下来的吧?而且骨架上血肉都没有完全剥离,尚有黏连,和从宅院里被扔出来的那根人骨一样,难道是被人剃下来的?不对,应该是啃咬下来的。” 曲幽荧眼睛微眯,“怎么说?” “你看着血肉黏连的痕迹,是不是和被啃咬的有些相似。” 顺着谢小二的手,曲幽荧凑上头,那副胸腔骨架上的残留,的确有些相似被啃咬的。 但这个院子里,刚才出了白丘和木景烛外,就只有流浪汉一人。 也只有他在啃食尸体。 可现在他身上的血肉,又是被谁啃掉了? “食肉化骨。” 谢小二嘴里突然冒出了四个字,曲幽荧一滞,“什么意思?” “就是啃食血肉的地方都化成了白骨。”他说着哈哈一笑,摸着脑袋,模样憨厚,“我也是在书上看到的。” “一边待着去。” 曲幽荧撇撇嘴,不想理会他。 她从不怀疑在尸体上看到的东西,她用手指戳了戳流浪汉的脖子,在他脖子后面,留有着尸斑。 她说,“尸体上的尸斑已经出现,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个时辰以上。” “若是死亡一个时辰以上,那么尸僵必定存在。” 谢小二也伸手摸了摸皮肉尚在的胳膊,继续说。 “但这具尸体皮肉并不僵硬。尸僵没有出现的情况,只有两种。要么才死,要么就已经死了十二到二十四个时辰以上。” “可他已经出现了尸斑。”曲幽荧也说出心中的疑惑,“尸斑存在,便不会消失。根据流浪汉尸体上尸斑的分布来看,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 “那这个人到底死了多久?”谢小二已经迷糊了,“我从接到白丘的通知,到现在,这个流浪汉都没有呈现过死亡的状态,他一直都在啃食中。还攻击人呢!可他现在却已经死了,之前的该不会是诈尸吧?” 曲幽荧白了他一眼,“你听过哪个诈尸的,这么短时间就发生异变的?” “那会是怎样嘛!”谢小二摸摸脑袋,一脸莫名,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嘀咕道,“还有景烛,他到底去哪里了?不是用迷药迷昏流浪汉的吗?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曲幽荧摇摇头,她回头看了眼昏迷的白丘,还有原处那一具被流浪汉啃咬的尸体,叹了口气。 “先把白大哥附近屋里休息,然后我想重新检验一下两具尸体。” 谢小二与她相识多年,知她的意思,当下就把白丘抗进了屋内休息,然后与曲幽荧一同验尸。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也逐渐日上中天,阳光下,气息闷热,不住的催发着身体中的汗水。 门外的居民们,迟迟等不到消息,只能先行离开,只留下捕快们尽忠职守的守卫着宅门。 曲幽荧摘下手套,从地上站起来,岂料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小心。”谢小二及时将人扶住,“天太热,你休息一会儿。” 曲幽荧点点头,去边上用清水洗了洗手。 谢小二及时递上一杯凉茶,用她解渴。 她一口饮下,这才舒服了不少,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眉头紧锁,无松开的迹象。 “从尸体表面来看,张大虎的死并无异状,是被活生生的咬死的。而且身上也没有被下迷药或者毒药的迹象。” “可一个人怎能无缘无故的被活活咬死?他难道就不会有疼痛的反应吗?即便是被下了迷药,只要人不死,肯定会有反应的。” 谢小二坐在她身边,灌了一杯凉茶,也觉得这两具尸体都不可思议的很。 “也许是被下了咒?”谢小二脑子转的很快,说话间已经想了十七八种可能了,“我听说过有一种咒,可以让人在欢乐中死去。就比如张大虎,他都死的那么惨了,可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将茶杯往他手中一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你就去查查,是什么书上写的什么咒。” “你怎么就不信呢!” 谢小二将茶杯放在一旁,站起来,跟上她的脚步。 “我没有不信,只是想找到更进一步的证据罢了。” 曲幽荧揉揉脖子,她很累,可必须要坚持下去。 她才走了几步,就看到白丘醒了,连忙迎了上去。 “白大哥,你醒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在外面怎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白丘手捂着脑袋,站在房屋前,眉头紧锁,一脸痛楚。 “是呀,白丘,你怎么会晕过去的?景烛人呢?他去了哪里?” 曲幽荧和谢小二一人一问,白丘眼中朦胧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清晰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景烛让我查看风向,他就站在流浪汉面前盯着。我感觉到风向变了,就告诉他,我们用无醉的确是迷晕了流浪汉。景烛还特意等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查看。当时流浪汉昏迷着,已经一动不动了,于是我就去那锁链要将他绑起来,以防他再伤人。” “然后呢?” 曲幽荧担心木景烛的下落,却又想知道当时发生的事,语气有些焦急的催促着。 “你别急,白丘被伤到了头,回忆起来会缓慢一些,别着急,景烛会没事的。” 谢小二难得的会安慰人,扶着他们在长凳上坐下。 曲幽荧坐着,双手十指在腰前相扣,绷的斑白。 “白大哥,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我拿着铁链蹲下身,要将流浪汉绑起来,景烛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将我打飞了出去。我头撞在了地上,就昏过去了。” “景烛将你打晕?为什么?他是不是发现什么?比如是危机靠近,他来不及提醒你,只能先将你打开,避免你受到危险?所以他现在不见了,是出去追踪了?” 曲幽荧一连串的问题,让白丘答不上来。 因为他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就晕过去了。 “白大哥,我请你好好想想,当时有什么是不对劲的?景烛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他就算出去追踪,现在也过了两个时辰了,他也该回来了。可是现在并没有。” “小荧!” 谢小二一把按住她的双肩,阻止她的紧张、颤抖。 “我知道你担心,可是你也必须要相信景烛。他武功那么高,不会有危险的。或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才导致迟迟未归。我们再等等好吗?” “曲姑娘,谢公子说得对,你别着急。景烛不会有事的。” “我——” 曲幽荧紧咬住嘴,一字不发。 她其实从不担心木景烛会如何,因为能伤到他的人并不多。 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没来由的很不踏实,总觉得木景烛会出事,所以很是着急。 但这份着急并没能解决任何问题。 自那天之后,一连数日,都没有看到木景烛回来。 曲幽荧每日都会去他会去的地方找他,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六章 五日期限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是襄陵镇知府的小儿子,又是衙门的捕快,负责整个襄陵镇的大小案件的追查。 更是镇上无数少女心中夫君的不二人选,人气颇高。 若他失踪的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曲幽荧和白丘、谢小二二人合计商量,决定隐瞒此事。 对外只说木景烛调查到了关于白骨的线索,外出办案几日便归。 对太尉那边,也是如此答复。 因之前也曾有过追寻线索而外出数日不归的时候,所以大家并未对此有任何怀疑。 白丘依旧往返衙门和废宅之间。 谢小二则整日里跟着曲幽荧,偶尔分开,也只是为了外出寻找木景烛。 但数日下来,他们并没有任何消息,而且还发生了一桩诡异的事。 襄陵镇上,闹鬼了。 起初是晚上打更的更夫在巡夜的时候,发现了带着绿光的人骨在街上行走,被吓得精神错乱。 大家起初都不信,可是第二天晚上,同样的事再度出现。 遇到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胆子比较大,说出了经过,然后就被传了出去。 更有胆子大的人,故意在入夜后蹲守,发现骨架后,就开始跟着骨架。 一直跟到了丰凌街附近,骨架就凭空消失了。 此时,一经传播,引起了很大的哗然。 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发着绿光的骨架在街上行走的消息。 可是到了第三天,第一个发现骨架的更夫,被人发现暴毙家中。 他躺在床上,全身完好,仅有一双手臂被剥去了血肉,一直到肩骨的位置。 更诡异的是,他从始至终面带微笑,好似并不觉得痛楚。 这事,因为是被居民发现的,所以很快就传了出去。 曲幽荧前去验尸,发现其死状与张大虎是一模一样。 因尸体很干净,所以她查不出什么更多的线索。 只是怀疑这一切或许和流浪汉与张大虎在废宅发生的事有关系。 但这事还没想出个头绪来,隔天,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也以同样的死状被发现死在了家里。 不过他被剥离血肉的地方是双腿。 事件发生后,人心惶惶,一入夜,大家都不敢出门。 还有那些居住在丰凌街的居民,都逐渐搬离那处。 一时间,丰凌街成了大家眼中的恐怖地,谁也不敢靠近。 因事态极为严重,太尉下令严查,并且集中了所有的人,训话。 他下令将丰凌街的废宅重兵围守,并且要求他们在五日内破案! “五日破案?这怎么可能?分明就是在强人所难!” 谢小二听后很不服气,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尸体也没有异常,要破案,会很难。 “但倘若不破,太尉震怒,到时候牵连的就不单单是我们了,还有大人,甚至是整个襄陵镇。所以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在期限内破案!” 白丘虽然这么说,可事态没有进展,想要查,也很难。 谢小二重重的叹了口气,抬头就把目光锁定在曲幽荧的身上。 “小荧,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 曲幽荧如实的摇头,她没有木景烛的头脑,想不到更多的线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从尸体上下手,可是那些尸体都被她验了再验,死因都是一样的,并无异常。 “凶手犯案手段十分高明,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异常。几个目击者都死了,要想知道那些发绿光的骨架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有亲自去看看了。” 这是她唯一所能想到的办法了。 只有亲眼看到,才能够准确的确认。 “这个办法好,我陪你一起去。” 谢小二向来支持曲幽荧的所有办法,以前是跟着一起胡闹,现在是想在木景烛不在的时候,保护好她。 因为只有他知道,在木景烛心中,曲幽荧的分量有多重。 白丘看看曲幽荧,又看看谢小二,说,“这太危险,还是我去。毕竟我是捕快——” “白大哥,我希望你留下。” 曲幽荧打断他的话,白丘疑惑,“为什么?” “别忘了太尉的人还在跟着我们,我们这边只要显露出任何一点异常,太尉都会知道。所以你必须留下,这是其一。” 曲幽荧竖起两个手指,继续说,“第二,景烛无端失踪,我不知道是针对他本人,还是官府,木伯伯不会武功,木大哥又不在家中,所以只有你才能保护木伯伯一家人安全。” 白丘闻言,抱拳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大人一家的。” “嗯。”曲幽荧微笑着点头,“那眼下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和小二去蹲守骨架,你带人保护好木府的安全。但也请你不要去寻找景烛了。” “为什么?” 不光是白丘,就连谢小二也有些疑惑,“你是觉得太尉有所怀疑了?” “不是觉得,是已经。” 曲幽荧十分肯定的说,“今日他寻我们问话,你们可还记得,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一句景烛吗?即便知道他外出未归,这种情况下,不是会命你我,想方设法与他联系,回来办案吗?” 谢小二摸着下巴,仔细的回想着。 “好像的确是这样。” 白丘蹙眉,神情紧张,“那他怀疑了,我们要怎么办?” 曲幽荧唇角微勾,笑容里带着一丝丝的诡异。 “那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白丘和谢小二互望,都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 曲幽荧也没有解释,只是让谢小二准备好,然后就回了曲府。 云舒大老远的看到曲幽荧回来,赶忙迎了上去,“小姐,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晚上要出去,回来休息一下。”她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问道,“小书传回来什么消息没?” 她自从木景烛失踪的第二天,就让小书外出查探消息。 原本小书每次都可以查到很多消息回来,但唯独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查到。 “今日还没有。” 云舒给她倒了杯水,看着日渐消瘦的曲幽荧,心中越发的担忧着。 “小姐,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好。”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脱了衣服上床,躺下的时候,看到云舒拨弄着香炉。 “你在做什么?” 云舒添了香,然后盖上盖子,说,“苏公子听闻小姐这几日早出晚归,怕你睡不好,所以送来了这香,据说可以精心凝神,想你好好休息。你都瘦了。” “苏潋?”提起他,曲幽荧才想起,自从那日在废宅见过一面后,他也连续好几日没出现了。“他来过府中?” “并未,是命人送来的。” “那你这几日可曾见过他?” 云舒摇了摇头,“并无,好像自从太尉来了襄陵镇后,就再也没看到他来过府中,就连偶尔送来给小姐的东西,也都是悄悄托人送来的。就比如这香料。” “悄悄?”曲幽荧微惑,“如何的悄悄?” “就是每次都是用石子包了纸条扔进院子里,奴婢看到纸条上写的,在那个时辰就去后门。那里会有一个小厮,把东西递给奴婢。” “那小厮可是沐雨?” “并不是。”云舒又摇了摇头。 “他之前很招摇的,这下怎么连曲府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来了?还非要送我东西?” 她一向认定,事出反常必有妖,托腮想了半晌,叫住了将将要起身离开的云舒。 “他命人扔进来的那些纸条可还在?” “好像在,奴婢去找找。” 云舒拎着裙摆起身,快步离开去寻找。 曲幽荧穿着里衣坐在床上,面色沉沉,满腹心事。 “小姐,找到了。” 没过多久,云舒就拿着几张纸条跑了进来。 曲幽荧伸手接过,纸条被团的皱了,可并不影响上面的内容。 “这些都是他这几日写下的时间与送给小姐的礼物,并没有什么异常呀?” 云舒凑着脑袋,那上面的内容她都记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曲幽荧的神色却很不对劲。 她将纸条收起,立刻下床,“给我更衣,我要出去。” “现在?”云舒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太阳就快下山了,“天都快黑了,小姐您要去哪里?” “以苏潋的性子,寻我并不需要这么鬼鬼祟祟,这不符合他的作风。所以我必须要去瞧瞧,他到底要做什么?” 说话之间,她已经穿戴整齐,随便让云舒挽了个发髻,就要出门。 “云舒,你在家待着,再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都记下来,小书若是回来,也让他不再出门,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云舒还没回答,她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岂料,才出曲府大门,她就看到千犀的专属马车停在了门前。 千犀坐在车内,掀开车帘,对她招了招手,“小荧,上来。” 曲幽荧看着她,微微一愣。 “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回来,就听说今晚你和必安要去蹲守骨架,我做了几样东西,想给你带上,以防万一。你上来,我带你去拿。” 以往千犀要给她这样的东西,肯定会直接派人送来,又或者她亲自送来。 并不会特意来接她一次。 曲幽荧心中存疑,眼睛一转,无意中看到了赶车的车夫。 那车夫对她轻微一笑,她便明白了所有。 当下她大步上前,“反正我也正要去找你,这下也省的我自己跑一趟了。” 千犀微笑,放下了车帘。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七章 蹲守捉骨 http://.biquxs.info/

马车一路前行,曲幽荧掀开车帘的一脚,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放下来,转头便问。 “他怎么和你在一起?还如此打扮?” 千犀坐着丝纹不动,头顶的步摇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晃动。 闻言,她说,“他有事需要你帮助,但同时也是在帮你的忙。” “什么……意思?” 曲幽荧与千犀认识多年,晓得她不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对她,她向来是有话直说的。 “苏潋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与太尉有些过节,所以需要你的易容术助他一助。” “果然。”曲幽荧抿抿嘴,“我就觉得他最近出现的挺少的,也低调了很多。所以他到底得罪太尉什么了?” 千犀摇摇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景烛还没消息吧?” 曲幽荧并没有打算瞒她,对千犀的情报网,她还是知道的,毕竟小书就是千犀放在她身边的人。 她摇了摇头,提起这个就有些不开心。 “没有。今日太尉给了五日期限破案,若是景烛再不回来,我们肯定是不行的。” “你放心,我也在加派人手寻找他。” 千犀拍拍她的手,以表安慰。 曲幽荧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算是一笑。 千犀微微摇头,道,“但景烛迟迟不归,肯定会惹来太尉的怀疑。因此必须给他一个景烛。” “给他一个景烛?” 曲幽荧知道千犀的言下之意就是找个人假扮木景烛。 这个她也曾想过,但要假扮木景烛,除却性子武功等等外界因素外。 最主要的,还是要有个与他身形相似之人。 且不会将秘密说出去的人。 这样的人,她身边几乎没有。 但如今千犀这么提起,思及她最初的话,曲幽荧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要苏潋假扮?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躲过太尉的追捕,我们这边也可以让太尉不再怀疑?” 千犀点头,“正是。” “可是。”曲幽荧还有些迟疑,她透过因颠簸而微微晃动的车帘,看到外头的背影,心中还是不太放心,“他可信吗?” 其实在她心中,苏潋一直是很可疑的,虽然他的确帮了她很多忙。 但并不表示,在这种难关,她可以将一切都托付给他。 知人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而且,这事要出了任何岔子,会有很多人跟着一起受牵连的。 “你放心。”千犀再度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轻微握住,“在太尉面前,他始终会与你们保持一线。” 这话更让曲幽荧觉得奇怪,她仰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千犀。 “千犀,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你好像与他认识很久的样子?”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但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 曲幽荧知道她不会害自己,在他们这些好朋友当中,千犀永远都是最看得清楚的那一个。 但时间不等人,她找不到木景烛,就要做好二手准备。 而千犀给她的选择,无疑是这个时候最好的。 长久的沉默后,曲幽荧终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千犀莞尔,握着她的手更紧了紧。 去了紫幽阁,苏潋假扮的车夫将马车停好后,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千犀的房间。 曲幽荧看着他,他的身手,身形,不说话时带有的那份冷意,的确是目前为止最适合的选择。 “你这么看着我,是看上我了?” 苏潋挑眉,瞬间打破那份冷意,变成善于调戏少女的纨绔子弟。 “我在想,你嘴巴这么欠,是不是要缝起来。” 曲幽荧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拿着画笔,指了指桌边的凳子,“坐到那里去。我给你易容。” “易容。”苏潋重复着走到桌边坐下,一手横在桌面上,抬头看着她,忽然说,“为何不给我画皮?” 一句话就叫曲幽荧握笔的手微微一滞,她眉峰轻蹙,回嘴道,“你想多了,画皮是门高深的技术,我不会。” “但你却知道。”苏潋一语说中,丝毫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不过我还不想被本尊给当成敌人,还是算了。” 他说着就闭上眼睛,道,“你开始吧!” 被他这么一说,曲幽荧是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狐疑的看了眼坐在一边喝茶的千犀,她侧头看着,对她摇了摇头。 曲幽荧只好藏下心头的疑惑,动手给他易容。 但在她心中,对苏潋的警惕又多了一分。 没过多久,木景烛的脸就出现在了苏潋身上,可以说与本尊是一模一样。 “啧啧,没想到你的易容术可以如此神乎其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木景烛真的回来了。” 曲幽荧看他拿着镜子看个没完,只是冷哼一声。 “等下我会去拿一套景烛的衣服给你换上,至于佩剑肯定是没有的,你要寻个借口。还有,景烛不喜欢废话,对谁都是冷冷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这点你千万记住。” “那对你呢!”苏潋回头,用木景烛的那张脸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对你是怎样的?” 见曲幽荧不语,他又补充道,“我指的是,现在我是假冒的,你肯定不会放心我单独与他们一起,所以你我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多。因而,你要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如何,要不然,被熟悉的人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张嘴句句说到要点,让曲幽荧不想回答都难。 她双手垂在两侧,微微弯起,深呼吸再深呼吸后,才说,“他很护着我。” 苏潋一手托着下巴,侧头听得很仔细。 但曲幽荧那句话后,就再也没说什么,他转头看她,略带疑惑,“没了?” 曲幽荧着实不想告诉外人,她和木景烛相处的关系,所以沉着脸点点头,“没了。” 苏潋眯了眯眼,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七彩的琉璃,却微微透着一抹邪魅。 “好。”他从凳子上起来,整了整身上朴素的下人衣服,道,“那今晚你们去蹲守骨架的时候,我会出现,也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说呢?” 曲幽荧看着他,然后移开了眼睛,转身往门口走去,“你别搞砸了就行。若到时候连谢小二都没发现你不是他,你就过关了。” “这点你放心。” 苏潋站在原地,看着她开门离去,唇角微微一勾。 千犀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宇间略带隆起,“你觉得这次能成功吗?” 苏潋舔了舔嘴角,脸上惊现邪魅之色,“只要有她在,一定可以。” 千犀微微抿唇,并未再多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夜色就笼罩大地。 自从出了诡异骨架夜游事件,襄陵镇的居民是一到晚上都纷纷关门,不再外出。 所以此刻的街道上很是安静,连花街赌坊那边,都变得安静了不少。 曲幽荧一身男装,和谢小二躲在丰凌街的附近。 骨架最后消失的地方是丰凌街,所以他们不需要去其他地方蹲守,只要守着这处就好。 但一直到了子时,都没有看到骨架,不同地方传来的消息,都是无。 “难道今晚不出来了?”谢小二挠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像也就死了两个人。” “但还有两个人晚上一并发现了骨架。”曲幽荧十分肯定的说,“他们至今为止还没有出事。” 怎知曲幽荧的话才说完,就看到远处有捕快往这里跑来。 她以为是发现骨架了,从墙角站起来,迎了上去。 “是出现了吗?” “不是。”那捕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喘着气一边说,“岭南坊出事了。他们的小儿子,被发现——” 他话还没说完,曲幽荧就往岭南坊的方向跑出去了。 根据他们目前的调查,在那个年轻人死后,还有一对好伙伴曾胆大的追踪过神秘的骨架。 也是他们发现了骨架最终消失的地方在丰凌街。 可因之前的更夫和年轻人都死了,所以他们两个一直都被保护着。 如今看守的人跑来告知,那必定是出事了。 谢小二也追了上去,当他们一前一后来到岭南坊的时候,正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和诡异的笑声。 曲幽荧和谢小二互望一眼,立刻推门进去。 循着声音来到了最里侧的房内,发现岭南坊老板的儿子坐在床沿,被子盖在腿上,含笑的看着前方。 那诡异的笑声,就是从他嘴巴里发出的。 “咯咯咯”的,犹如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中,女鬼的森冷笑声。 “女人的笑声?” 曲幽荧奇怪,这里一共两个女的。 一个是她,还有一个就是岭南坊老板娘,此刻正在丈夫怀中哭泣。 曲幽荧想了想才问,“他会口技吗?” 会口技的人,模仿任何声音都手到擒来。 但不会的,尤其是男人纵然如何去模仿,也不会发出如此纤细的女子声音。 “不会。”谢小二当先回答,“我之前见过他,他的声音很粗犷,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所以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 曲幽荧皱着眉,突然往男子那边走去。 谢小二一把抓住她,“你要做什么?” “不看看,又怎知他这副模样是为何?”曲幽荧拉开他的手,并不畏惧,“放心。” 谢小二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只好放弃,但也没离她太远,以免有突然变故。 小少年一动不动,只是笑着,而且越笑越开心,仿佛真的遇到开心的事。 曲幽荧步步靠近,刚才她离得远,所以看不清楚。 但现在近了,她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她停下,用鼻子嗅了嗅,只觉得那味道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发笑的少年,突然出手快速的扯住了曲幽荧的手臂,将她猛地朝自己身旁一拉过去。 “小荧!” 谢小二快速出手,但还是慢了一步。 曲幽荧被他扯上了床,一头栽倒在了木质的枕头上,疼痛感瞬间来袭。 而同一时刻,身子再度被人一拉。 她倒入一具宽厚的怀抱中,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她恍惚的神志里稍稍清晰起来!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八章 目的不纯 http://.biquxs.info/

这股气息…… “景烛!” 尽管脑袋晕晕,但曲幽荧还是很快抬头。 可当视线触及到他的脸时,心里还是起了不小的涟漪,是失落。 他不是木景烛,他是苏潋。 因为在给苏潋易容的时候,她在他的下颌处做了一个很细微的标志,是为了更好地区分。 “你没事吧?” 他低声询问,嗓音是刻意的沙哑。 曲幽荧摇了摇头,却觉得脑袋更加的晕乎。 伴随着疼痛里,她还来不及开口,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苏潋眯眼,将人往后拉离床边,谢小二同时上前,挡在两人当中,全员戒备。 “景烛,你可算是回来了,真的太好了!” 谢小二一边警惕着小少年的举动,一边欣喜木景烛的回归。 苏潋勾唇淡笑,冷冷的问,“出了何事?” “你不在的这几天内,襄陵镇出了白骨夜游的事件,吓到了不少人,还有两个目击者因此而死。面前这个是岭南坊老板的小儿子,他和自己的玩伴一起追踪过白骨夜游。介于前面两个都是在第二日暴毙,所以官府时刻盯着两人。本来今晚我和小荧准备蹲守捉骨,却没想到白骨没等到,等到的却是他的异常。” “是何异常?” “他刚才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宛若女子,森冷鬼魅,听得阴嗖嗖的。” 他话音才落,那小少年就突然双眼一瞪,朝后直直的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因此一滞。 “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岭南坊老板说话哆哆嗦嗦的,关心儿子的安全,却又不敢随意靠近。 “我儿他怎么了?” “昏过去罢了!” 说话的并非苏潋,而是他怀中的人。 按照惯例,每一次曲幽荧晕过去,两仪就会出现。 他推开苏潋,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小少年窗边的窗户,视线锐利。 “小荧,你没事吧?” 谢小二看她很快醒来,大松了口气。 怎知曲幽荧没有像往前那样损他一下,径直走到床边,伸手在小少年的脸上摸了摸,随后一路向下。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 两仪不顾他所问,仔细寻找,在小少年的脖子上,接近喉结的地方,发现了一条很细的红痕。 且他的衣领上还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道口子。 两仪眯眼深思,他本身在沉睡,不知此处发生的事。 但在曲幽荧撞到脑袋后眩晕的时候,他的视觉与曲幽荧的视觉在相互交替。 就在那个时候,他曾看到有一根很细很细的白线缠绕在少年的衣领上。 可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直起身,往床栏上摸去,又沿着那边一直探查到窗户口。 “小荧,你在摸什么呀?” 谢小二看的云里雾里的,一脸好奇。 两仪则不理他,摸了一圈又转回到苏潋身边,拢着手,蹙着眉说,“那声音是人为。” “人为?”谢小二好奇的摸摸脑袋,问,“可那声音的确是从他身上发出的呀!若是人为,那人除非躲在他身后,否则肯定会察觉到声音不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但有一种手法,用一根极细的鱼线,缠绕在脖子上,人居于某个位置,以声音透过内力催动鱼线,逼近目标,就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目标发出其他声音。” “景烛说的不错。” 两仪没有怀疑他的身份,十分赞同他的意见。 他指着在床架和窗户上摸到的鱼线留下的痕迹,接着说。 “但这个手法有个弊端,在高手面前很容易被看破。因此在景烛来之后,对方就放弃了目标,离开了。” “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谢小二还是不太明白,“之前两个死者,都是直接就杀了,没有目击者。但今晚为什么会设计这么一场戏?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种手段,顶多只会让人觉得他被鬼上身了吧?” 谢小二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一般人家,遇到这种事,都会认为孩子被鬼上身了。 若不是有捕快在此处看着,岭南坊的老板也不会去报官府,只会私下寻找神婆,以鬼神之说解决。 “笨。” 苏潋以木景烛该有的口气直接给了他一个字的评价。 不给面子的方式,让谢小二尴尬的很。 苏潋凉凉的看着他纳闷的样子,解释道,“如今整个襄陵镇被白骨夜游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如今若是传出目击者被鬼附身之类的谣言,你觉得会如何?” 他这么一解释,谢小二就反应过来了。 “若此事传出去,肯定会加大居民的恐慌。” 两仪接口说道,“还会对丰凌街更加的畏惧,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怕是没有人再敢靠近了。” 他虽然许久不出,但当时也去过丰凌街的废宅,更对那里的白骨看出了倪端。 当下起了这么多的谣言,还有白骨夜游,仔细想想目的也就那么一个。 孤立丰凌街。 让丰凌街成为一个人人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这么一来,要想在丰凌街里做些什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这是一步好棋,却需要很大的手笔来布置。 他想着那些白骨,眉峰皱的很紧很紧,唇角抿成一直线。 完全无视了来自苏潋的目光。 苏潋一直都在看着她,将她的举动紧锁眼中,不放过一丝一毫。 忽然,他唇角轻扬,上前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拉住了她的手。 “先不管这些,还是按照我们白日的计划,走下去。” 两仪微愣,抬头看他,眼底刹那间迸射的是疑惑,但在眨眼的瞬间,已然变成了镇定。 “好。走。” 他决定果断,不拖泥带水,说走就走,也不管岭南坊一家人。 这一切都与曲幽荧的性子完全不符。 苏潋眯眼将她的变化看在眼中,对谢小二使了个眼色。 尽管谢小二也云里雾里的,但他还是领会了苏潋的意思,安慰了岭南坊一家子,并派人去叫大夫诊治。 出了岭南坊的大门,两仪目标准确的走在黑夜中。 他可以猜到曲幽荧为什么要去蹲守捉白骨,但此刻想想,他们今晚没有等到白骨,却等来岭南坊的事。 应当不单单是对方想借此来引起人心的恐慌。 必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他最担心的还是从西林带回来的那些白骨,还是亲眼去看看比较好。 所以脚步急切,并无心情去理会身后跟着的木景烛。 可苏潋并不打算如此就放过她,几步上前,将人给拉住了。 “你这么急,要去哪里?” “去丰凌街的废宅看看,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那儿要出事。” “可你今日还说,那儿被太尉的人包围,现在衙门的人出入都很麻烦,你此刻去,他们又如何会随意放你进入?” 这话他可不是随便瞎编乱遭来试探她的,而是今日,他听到她和千犀对话中,她亲口说的。 两仪一愣,对此事并不知情,蹙眉疑惑,“太尉?” “你给忘了?” 苏潋借着月光将她看的很仔细,早在她和谢小二去蹲守的时候,他就隐匿在黑暗中一直跟着他们。 可是曲幽荧前后给他的感觉,却起了很大的变化。 或许谢小二察觉不出来,但他常年察言观色,哪怕对方黑色的衣服上多了一片污渍,他都察觉得出来。 所以他可以肯定,此人并非曲幽荧。 “没忘。”两仪很快就反应过来,“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他将苏潋的手拉开,转了个身,往曲府的方向走去。 苏潋不依不挠,大步跟了上去,“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去。” 两仪蹙眉,很明显的不喜欢他跟着,但也没办法,只好装模作样的回到了曲府,自己的院子里,假装睡下。 一直等到子时之后,他静躺了半个时辰后,才悄悄地起身,打开窗户,轻巧而快速的跃了出去。 借着黑夜的掩饰,他脚下生风的消失在了曲府。 “呵……” 苏潋抄着手,他一直都守在曲府周围,眼看着两仪从曲府出来,往丰凌街而去。 他微笑,跟了上去。 可他还是低估了两仪的速度,追了一半,人就消失了。 他本想直接去丰凌街,但在经过谢府的时候,他发现谢府的后门被人打开,从里面偷偷出来一女子,借着黑夜的掩饰,徒步奔波。 他眼睛一眯,“是她?” 他愣了愣,放弃追踪曲幽荧,朝着那女子身后如鬼魅般的跟了上去。 两仪不知道苏潋怀疑到他的身上,他快速去了丰凌街的废宅,躲过那些看守的,轻而易举的入了院内。 因为院内摆放的都是白骨,所以侍卫觉得晦气,因而里面并无人看守。 他轻巧落地,从怀中拿出火折子,掀开盖着白布的白骨一一检查。 然后发现有一具白骨是新鲜的。 “怎么会这样?” 他起身清点白骨的数量,发现和登记的是一样的。 但眼前有两具白骨,却是才化骨不久的。 确切的说,应该是被人一点点的剥去血肉,而化的白骨。 “不对,不对。” 他摸着那些白骨,掌心的感觉很是不对劲。 “这些骨头并不是同一具骨架上的。” 他记得有一具骨架的脚骨奇大,所以起身在这满院子的白骨中寻找,却怎么都没找到。 “我记得当时交换身体的时候,看到白丘坐碎了一只脚骨,但还剩下一只,怎么会消失的?” 他越发觉得这件事不单纯。 消失的那具白骨,又冒出来的拼接白骨,这事的背后肯定指向着什么。 但他每次出现的时间都不长,为了刚好的调查下去,他必须留下些什么给曲幽荧知道。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五十九章 十三统领 http://.biquxs.info/

两仪坐在屋里的凳子上,脱下青色的外衫,咬破手指,在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多字。 这些都是要留给曲幽荧的。 他写的专心,身后的夜却起了风。 风儿划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又混合着几声清脆的咔咔声,打破了原本静谧的夜。 两仪突然回头,目光犀利的盯着被黑暗包裹的院子。 他刚才好像听到有骨骼发出的咔咔声,但回头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听错了?” 他不太放心,拔下头上的发簪,反握在手中,警惕的走向院子。 在那一具具尸体边上,一一走过,边边寻望。 但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倒是外头突然传来酒醉的侍卫的声音,以及酒瓶子摔倒的声音。 他这才止住了脚,返回房内,继续写着要留给曲幽荧的信息。 可若他此刻再回到院子里,就会发现,在地上放着的一具具白骨,随着这突来的风声,骨骼轻微一动,然后再一动。 慢慢的,其中一具白骨,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两仪手中的动作一滞,再度回头望去。 外头的夜依旧漆黑,稀薄的月光从头洒落,落在那些白骨上,犹如星星点点。 他眯了眯眼,回头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平平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侧头闭上了眼。 一夜天明。 当曲幽荧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脖子疼,哪哪都不舒服。 “哎哟。” 她一手撑着腰,一手揉着被装疼的脑袋,扭了扭脖子,慢条斯理的喊着,“谢小二,快来扶我一下。” 可身边并未没有人回答。 她这才好奇的转头一望。 “这不是岭南坊?这是……丰凌街的废宅?!” 她一屁股站起来,对周围的环境很是熟悉。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我不该是在岭南坊吗?谢小二呢?苏潋呢?” 她往外望去,四周除了她,就只有满地的白骨了。 还有偶尔吹拂的风,撩起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我难道又被那只鬼抢占了身体?” 她拍拍脑袋,这种突发失忆,然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对她来说并不陌生。 只是最近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怎么又来? “难道是他又没钱花了?不行不行,我得去给他烧点,免得一天到晚来抢我身体。” 上次记忆犹新,她在突然失忆后,醒来,非但和陌生人同床共枕,还差点被杀死。 这一次更好,直接来了已经被太尉重兵包围的丰凌街废宅。 “要被太尉发现,就麻烦了。” 她眼睛一转,寻了院子一处的突破口,打算翻墙逃走。 但她一步还没跨出去,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脚,直接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哎哟,疼死我了。” 她碰了一鼻子的灰,扑扑两声,将嘴巴上沾染的灰尘给吐了出去。 然后她伸手支撑着站起来,可是右手五指着地的时候,食指那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又是一抽气,抬起来一看,发现右手食指上破了一个大口子。 血液渗透出来,在周围凝固成血痂。 很明显的,并不是才留下的。 “我的手怎么破了?” 她十分郁闷,不晓得对方用她的手指做什么了。 那种触痛感十分的明显,就好像她用手指在地上写了很多字一样。 “写字?” 她突然皱起眉,因为她透过张开的五指缝隙,看到木桌边上,垂落的一块青布上用血写了好多字。 活生生的一副血书。 因为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还带着血的腥味。 “该不会是我自己写的吧?” 她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扯过那块青布,发现这青布正是自己的外衫。 在内侧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多字。 字迹并非她所有,但她用手指在上面对照了一下。 正好和她的手指粗细是一样的。 “不对,应该是他留下给我的。” 她虽不晓得自己怎么招惹上那东西的,但这一次,他并非胡闹,是真真实实的给了她信息。 一字一句的将上面的字读了一遍,下一秒,曲幽荧就风风火火的冲出了房屋。 来到东南方那棵大树下! 按照血书上写的,对方在这边的一具尸体上发现了不对劲。 所以曲幽荧蹲下身,一把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仔细检查。 “不对。这是同一具尸骨上的,年代也久远,并非短时内化骨。可他应该不会骗我才对,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曲幽荧自问自答,沉了沉眉眼,她起身,将院子里所有的尸体都检查了一遍。 都没有找到血书上描写的拼接尸骨。 “没有理由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托着下巴,站在房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满地的白骨。 因为数量居多,所以当时他们按照左右对等来排列的,一排十具骨架,方便检验。 可是现在,却少了一具骨架。 “难道少去的是他说的拼接尸骨?” 曲幽荧眯起眼,眼底的流光与阳光碰撞,被后者悄悄地渗透进去少许。 “那具大脚骨的尸骨也不见了。若他没有骗我,那么这里少去的应该是两具尸骨。” 她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发现的。 否则那份血书上应该就会写到,而不是只叫她留意拼接尸骨。 “不管了,先回去再说。” 她将写满血书的衣衫穿上,准备先撤离。 怎知,她还没有探查好开始翻墙呢!外头就传来侍卫的声音,紧接着,废宅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曲幽荧一个激灵,躲到了木门的背后。 两个侍卫跟随一名黑衣劲装男子进来。 曲幽荧透过门缝,看到那人,心中就暗叫不好。 “十三川。” 此人乃太尉身边的侍卫统领,据谢小二来说,虽然人年轻,却是一等一的高手。 更夸张的是,一向推崇木景烛的谢小二都说,此人若与木景烛对打起来,不一定会处于下风。 这样的人,机警和敏感性就如同一头狼,只要周围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都会发现。 一时间,曲幽荧身体僵直,躲在门背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统领,您今日来此,是太尉有新的命令下来了吗?” 跟随的那两人,从十三川进来后,就一直很巴结的跟着,一脸堆笑。 十三川并未回答,如鹰的锐利视线,在院子里一扫,最后落在了半合半开的木门上! 更是与里面正在偷看他一举一动的曲幽荧直接对上。 吓得曲幽荧立刻收回视线,往门后的阴暗处,缩了缩身子。 她只手扶上心口的位置,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跳。 门外是突起的脚步声,一步一个脚印,步履平稳,朝着木门靠近。 “别过来,别过来……” 曲幽荧只能祈祷,碎碎念着他千万不要靠近。 “十三统领,您去哪里呀?那里面没人。” 身后两个侍卫也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叫他也没反应,只好在原地看着。 十三川走到门前的台阶上,负手而立。 他面色冷峻,微微凸起的眉骨下,一双充满着寒冰的瞳眸,正透过木门的缝隙,直射入内。 明明是夏日,却让人感觉到了腊月的酷寒。 “出来!” 他说话时,声线凉薄,亦如寒霜,一声令下,散发的是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比起那远远地初见,此时此刻,他全身所散发的生人勿进的冰凉,更让曲幽荧吓得无助。 她遇到过不少的人,木景烛已经算是她眼中很冷酷无情的人了。 可比起十三川来说,木景烛的冷是带着人气的。 而他的冷,是真正的天寒地冻! “别让我说第二次。” 依旧平缓的语调,却再入冰霜降临。 曲幽荧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样的施压下开始不住地颤抖着,抖到她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喵”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声猫叫声传来。 在屋子里的窗户上,跳下了一只全身毛发雪白的猫。 它身形矫健,在地上行走几步,就快速的朝着木门外跑了出去。 经过曲幽荧身边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猫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双眼睛,是异瞳! 这年代,猫很多,却鲜少有猫的眼睛是一只紫色,一只纯黑的。 紫的妖艳,黑的神秘! 它跃出门外,并未停留,快速的跳上围墙,消失在了门外。 与此同时,门外的威压,也在瞬间消失。 十三川撤回脚步,转身背对木门,对那两个侍卫吩咐道,“我要调走一部分人手。” “为何?”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侍卫说,“太尉不是要我们严密看守此地,一直到他离开吗?” “是呀,十三统领。兄弟们守卫也着实辛苦,你若再抽调一部分人离开,万一真的有那什么骨妖出现,剩下的人远远不够呀!” 两人很明显的是在故意装可怜,但这招在十三川眼中并不受用。 “命令。” 冷冷的两个字就叫两人闭上了嘴,低着头,谁也不敢再多言。 十三川嘴角抿成一直线,锐利的视线往后方木门的方向轻微一斜,然后说,“把人手集中在正门,我要选人。” “啊?” 高个子侍卫还未问清楚呢,十三川就一个眼神扫射了过来,吓得他立刻点头。 “属下立刻就去。” 他快速跑到门外,大喝着让所有人在大门口集合。 十三川背着手走到门外,命人关上了废宅的大门,阻隔了里外的一切。 “呼——吓死我了。” 曲幽荧这才大松一口气,刚才要不是那只猫,她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她抬手擦去满额头的冷汗,第一次被一个人不费一兵一卒就吓得魂不守舍。 “这个地方不能再等了,我得走。” 她听到外面传来集合的声音,立刻冲向围墙边上,利索的沿着大树的树枝,爬到了外面,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章 事情连发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一路快跑,等出了丰凌街的范围,才停下来。 她撑着墙,顺着气,眼睛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举动,就怕十三川会突然出现。 但她看着看着,就发现,今日街道上的官兵多了很多。 他们穿着并不是衙门的官服,而是隶属太尉的那一批。 佩刀在身,一个小队,分散在各条街上。 她想到刚才十三川要调人手的事,心中疑惑,随便抓了个路人就问。 “请问,你知道这街上怎么突然多了好多官兵巡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人打量了一眼曲幽荧,便说,“听说谢府出事了。” 曲幽荧一听,心头一震,忙问,“谢府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呢!只清楚好像有人不见了,所以现在官兵正在挨家挨户的搜人呢!也许是哪个罪犯逃走了?” “不会是罪犯。” 曲幽荧很肯定的说。 那人听着,却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不会是罪犯?” 曲幽荧莞尔一笑,“太尉可是住在谢府呢!谢老爷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关押罪犯,肯定扭送衙门。” “哦。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人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曲幽荧盯着前方官兵走进店铺搜查,心中越发的狐疑。 “出动的都是太尉的人,并非府衙,也就是说失踪的人应该和太尉有关系。会是谁呢?” 她想不明白,干脆直接去谢府看一看,只要找到谢小二,就可以解开她的疑惑。 一路小跑去了谢府,那儿门前没有重兵把守,看守的也都是谢府的人。 他们认识曲幽荧,看到她一身男装打扮,憨厚的笑了。 “曲小姐,您怎么来了?” 曲幽荧点点头,笑着问,“你家少爷呢?” “少爷在院子里呢!您要找他吗?奴才领您前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她摆摆手,大步走进谢府。 怎知才进去没多久,就被几个侍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什么人!敢私闯谢府,报上名来!” 曲幽荧瞧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生怕他一个狠劲过来,给她脖子上再留下一道痕迹。 所以她当下就放软姿态,露出十分无害的微笑。 “我是曲府大小姐,来这里,是找谢府二公子。你若觉得我可疑,可以请人去找谢二公子。” 恰逢此时,谢夫人从旁经过,看到了她。 “小荧,你怎么来了?”她走到那侍卫身边,温和的说,“此人是我儿之友,还请官爷放下刀。” 那人认识谢夫人,闻言,立刻收起佩刀,作揖道,“对不住了,属下也是职责所在。” “无妨。” 谢夫人微微一笑,然后拉过曲幽荧的手,就往后院走去。 曲幽荧发现谢府门外倒是没什么人看守,但这前院开始,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一个侍卫站岗。 气氛相当严谨。 一直到内院的路口,都还有人看着。 这一切更让曲幽荧觉得奇怪,她总觉得从昨日起,一切仿佛都向潮水一般,全数涌了上来。 若没有急时退离,很可能会被淹了。 待守卫的少了一些的地方,曲幽荧才压低声音问谢夫人。 “谢伯母,谢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街上好多官兵在搜查巡逻,就连谢府也不安生。昨日看着还是好好的呀!” “哎。” 说起这个,谢夫人就重重的叹了口气,面带忧愁。 “昨夜,太尉的女儿,杨小姐失踪了。” “什么?”曲幽荧惊愕,“杨婉儿失踪了?怎么失踪的?” 谢夫人摇摇头说,“我也不知,只听到他们说,房内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就像自己离开了一般。” “那如何就断定她是失踪了?还肯定是被人抓走的?” “我听老爷说,好像是对方留了一张纸条,绑在了一截断指上。至于上面写了什么我就不知了。” “断指?” “对。”谢夫人点点头,说话声音总是柔柔的,如春风拂面,十分的好听,“太尉说那是杨小姐的尾指,因此才会大怒,下令严查。” “单凭一截断指就确定是杨婉儿的?” “好像是,说杨小姐的左手尾指骨折过,所以尾指弯曲,畸形。与那截断指一模一样。” 曲幽荧听得出奇,一边走一边眯着眼,觉得很不对劲。 谢夫人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将人带到了谢小二的院子前,就停下了脚步,握起了曲幽荧的手,在掌心中拍了拍。 “必安被他爹关起来了,怕他闯祸。现在正使着性子,连我也不肯见。既然你来了,就去劝劝他,别跟他爹怄气。老爷这样也是为了他好。” 谢夫人是大家闺秀,为人温柔,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犹如阳春三月的杨柳,美丽又纤细。 对她,曲幽荧一直都很喜欢,因为在她身上,曲幽荧可以感受到娘亲的气息。 “恩,伯母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劝他的。” 谢夫人摸摸她的脑袋,眸色慈爱,“好孩子,辛苦你了。” 曲幽荧很是欢喜她的举动,开心的咧嘴傻笑,“不辛苦,不辛苦。” “傻孩子。”谢夫人被她的模样逗乐,也笑出了声,“好了,你去吧!我还要去忙。” “嗯,伯母走好。” 曲幽荧一直等到谢夫人离开后,才进了谢小二的院子。 谢小二为人懒散,但他院子里的人倒是一个个都很精明,老远就看到曲幽荧进来,赶忙迎了上来。 “曲小姐,你来啦!奴才这就去通知少爷。” “别了,我自己去找他。他在哪里?” 那人指了指假山后的阁楼,偷笑着说,“被老爷责罚,现在正在抄书呢!” “活该!” 曲幽荧骂了一声,大步朝着阁楼上去。 还没上二楼呢,就听到他在那里一边碎碎念,一边拿着一圈粗绳,不晓得要做什么。 曲幽荧停在楼梯口,左右看了下,然后拿起边上的一个小花瓶,二话不说的朝他后脑勺砸了过去。 谢小二原本在计划着怎么逃离谢府,突然察觉到背后生风。 直觉告诉他,有袭击。 他一个利索的转身,抬脚直踢花瓶,花瓶硬生生被他踢碎。 “谁敢袭击本少爷!” “我咯!” 曲幽荧趁他抵挡花瓶的时候,快步上前,在他停下身,摆好攻击的姿势时,一脚狠狠地朝他踹了过去。 谢小二一看到是她,就停下了攻击,怎知会被她钻了空子,给踢到了小腿。 顿时痛的他嗷嗷直叫。 “曲幽荧,你要谋杀好友呀!” “能谋杀才好呢!谢伯伯和谢伯母对你那么好,干什么不听话!还和他们怄气,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那你还不是和你爹怄气!” 一句话憋的曲幽荧没法回答,她哼哼一声,干脆在椅子里坐下,不客气的拿了桌上的水果就啃。 谢小二看她一身略带狼狈的样子,眼尖的在她的衣服内侧看到了红色的血字。 立刻上前,撩起她的外袍,他问,“你这是什么?血书吗?” “是呀!来,就是给你看看的。” 她大大方方的脱下外袍,让他看个明白。 谢小二将外袍铺在桌面上,寻到头,读了下去,顿时面色微变。 “这是谁写的?可不可靠?” “相当可靠。”曲幽荧咬着苹果,含糊不清的说,“但我在废宅内,并没有找到那具拼接的尸骨,与此同时,那具脚骨奇大的尸骨,也不见了。” 谢小二看她咽下口中的苹果,就晓得她还没讲完,静静地听着。 曲幽荧将苹果核往边上一丢,又拿起一只香蕉,一边剥开一边说。 “那人写道,当时在发现拼接尸骨的时候,没有发现大脚骨的尸骨,但当时白骨的总数是对的。可今日,我两具尸骨都没找到,但总数却只少了一具。” “但事实上应该少去的是两具?” “对。”曲幽荧十分肯定的说,“我来不及仔细检查每一具尸骨,但若有足够的时间去重新检验,我应该可以解开这里间的疑点。” “或许这个我可以给你解释。” 谢小二突然神神秘秘的站起身,拉着曲幽荧的手和外衣,回了他的房间,还很小心的将门窗都给锁上了。 “你要做什么?整的这么神秘,别人以为我们大白天的做什么呢?” 面对这样的调侃,谢小二很不削一顾,他哼哼两声。 “我可警告你哦,我的身心都是属于千犀的,你可别看上我,否则景烛非打死我不可。” 他撅着屁股,趴在地上,钻到床底下,不知道再拿着什么。 曲幽荧却眼神一暗,嬉笑的脸犹如阴云密布,瞬间沉了下来。 只有她知道,真的木景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已经好多天了。 再找不到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荧,小荧?你怎么了?” 谢小二在她面前挥着手,一脸莫名。 “我没事。”她摇头晃去心中的难涩,视线落在他手中一个前臂长短的黑色匣子上,“这是什么?” “这个,估计可以给你解开废宅尸骨的疑惑。” 曲幽荧眉峰稍蹙,隆起的小山丘让她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到底是什么嘛?” 谢小二不语,将匣子放在桌面上,然后打开。 当曲幽荧看到匣子里的东西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脚骨?” 她错愕的看着匣子里的一只大脚骨,瞪大了眼睛。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一章 残忍手段 http://.biquxs.info/

“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谢小二没有立刻回答,他先左右看了看,然后把曲幽荧拉着重新坐下。 “是杨婉儿给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阴凉,微凉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犹如午夜鬼魅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杨婉儿?”曲幽荧不自在的将他推开了一些,咽了口口水,才问,“她怎么会有这个?为什么要给你?又是何时给你的?” 谢小二重新在椅子上坐好,语气依旧凉凉的阴森,性感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二字,“昨晚。” “昨晚?” “昨晚我们从岭南坊离开后,我就回家了。才回到府中,就遇到了杨婉儿。她当时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一样,神神秘秘的很,看到我也是吓了一跳,然后就把匣子给了我,然后就走了。没想到今日一早,就传出她失踪的消息。” “她就没告诉你,为什么这个会在她手中?” “没有。”谢小二遗憾的摇摇头,“倘若我当时不那么犯困,跟她一跟,或许就不会出事了?还被人砍断尾指,那该是多么痛的滋味呀!” 曲幽荧闻言,摇了摇头,往椅背上一靠,说,“这点我不苟同。” 谢小二眨眨眼,问,“为什么?” “伯母跟我说,太尉之所以认定杨婉儿出事,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那截断指。但即便是相似的断指,也不可能就断定是本人的。就像那具拼接的尸骨,若对白骨没有研究的人,是看不出异常的。” “所以你觉得那尾指并非是我女儿的?” 外头突然传来太尉的声音,一下子就惊到了里面的两人。 谢小二反应快,关上匣子,藏进了床底下。 曲幽荧见他藏好,这才去开门。 外头,除却太尉,还有谢老爷和十三川。 看到十三川,曲幽荧还是不免的有些畏缩。 “太尉,谢伯伯。”曲幽荧当做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含笑招呼,“你们怎么来了?” “我和谢老爷途经此处,听到你们在讲话,就过来瞧瞧。” 太尉这话可算是假的不能再假了,这里距离院外好多路,他都能听到,武功得要多强? 但曲幽荧和谢小二还是配合他做足了戏,将两人邀请去了花厅坐下。 待下人上了茶水,点心,太尉才开口。 “曲幽荧。” 候在一旁的曲幽荧立刻上前,低眉的应道,“民女在。” “刚才我听闻你说觉得那尾指并非我女儿,可有十足的把握?” 曲幽荧微微一笑,道,“民女自幼学习仵作之术,对白骨有一定的认知。太尉只需将那截断指给民女一看,便知。” “好。” 太尉对十三川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就派人去取。 没一会儿,侍卫就捧着一个盒子过来,交给十三川。 他拿着盒子,走到花厅,放在了桌子上。 离开的时候,他看了眼曲幽荧,眼神幽幽,并无他话。 曲幽荧有些畏惧他,等他离开后,才上前打开盒子。 盒子只有巴掌大小,里面躺着一截纤细的小指,只整个齐根斩断。 “当时留在婉儿房内的,就是这个盒子,盒子里放着带血的断指。” 那么一截血淋淋的断指,他人都不愿触碰,但曲幽荧却没事人一样,徒手拿了起来,恶心的谢小二一阵哆嗦,被他爹狠狠地瞪了一眼。 曲幽荧拿着断指细细研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太尉,此小指断裂不会超过两日,伤口处血液新鲜,皮肉下的骨头活动灵敏,是才碎裂不久的表现。所以杨小姐的手指是何时骨折的?” “旧伤,有一年之久,因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所以无法完全复原,从外表来看,略带畸形。” “这就对了。”曲幽荧笑着继续解释,“骨折后的因关节囊和韧带受损,会导致关节僵硬,时间久了,就会僵直。” “怪不得我之前看她的小指就不太对劲,原来是这样呀!” 谢小二是发自本能的开口,却又被谢老爷给瞪了一眼,他立刻抿抿嘴,不再多嘴。 “你当真确定?” 太尉还是带着一定的疑问,曲幽荧点点头。 可他依旧没有完全相信,而是对十三川使了个眼色。 就在曲幽荧好奇他又要做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十三川走到一个侍卫身边。 曲幽荧认得那侍卫,就是今日她进府时候阻拦她的那个。 只见十三川让他把手放在地上,然后用剑柄直接敲碎了他的尾指。 那人一声不吭,曲幽荧却吓得后退了一步。 太尉面色不改,对十三川说,“比对。” “是。” 十三川拿过曲幽荧手中的断指,然后与那侍卫的断指一同摸索,比对。 “禀太尉,是一样的。” 得到这么个肯定,太尉脸上才稍稍露出一丝微笑。 他看着曲幽荧的神色,十分满意。 “不愧是辛娘的女儿,好,很好!” 太尉不住地夸赞,但曲幽荧却笑不出来。 她看着那名被活生生断指的侍卫,眉头蹙的很紧,全然枉顾太尉的夸赞,径直走了出去。 她折了两根手指长短的树枝,走到侍卫身边,给他手指固定。 “你快去医馆,手指才骨折,还有愈合的希望,快去。” 她催促,但侍卫看着她,无动于衷。 “你怎么——” 她话未说完,就被谢小二拉住了。 谢小二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这里没有太尉的命令,他们就算是死,也不能离开的。 “这就是权势。” 谢小二低声对她说着,将人硬拉了回去。 曲幽荧清楚,谢小二对权势眼色之类的事比她清楚地多。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仅仅是为了验证,就活生生让一个人断指。 倘若今日的不是一截手指,而是一双腿,一双手呢? 难道太尉也要就此毁了一个人吗? 她低头闷闷不乐,心中有些自责。 谢小二扶她进去,轻微的叹了口气,抬头对太尉说。 “太尉,小荧她从小就心软,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举动,还请您原谅她一次。” “不是她的错。”太尉微微一笑,神情收敛,“十三川,叫人送他去医馆救治。” 曲幽荧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因为她清楚,太尉是想借此问她更多的事,而不是真的善心大发。 但她还是忍住心中的不悦,对太尉道谢。 “都别站着,这里没什么外人,都坐吧!” 曲幽荧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谢小二就坐在她身边,生怕她被刺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安静许久后,还是太尉打破了沉默。 “对方既然留下此物,必定是要我方寸大乱。但幸好有你呀!”太尉甚是欣慰,“既然你可以辨骨,可有办法以此寻到这只断指的主人究竟是谁?” 曲幽荧摇摇头,晃去刚才的小波澜,重新将思绪回到正题上。 她面色严肃的说,“这个就如同一根人骨一样,没办法确定是谁的。但既然对方下了这么大的手笔,肯定给予的不单单是这么一截断指。” “你觉得还会有更多?” “也许,我也不清楚。这种事应该交由官府去调查,我只会验尸。” “官府,木景烛。”太尉手握茶杯,粗大的手指在杯壁上摸索着,许久才说,“十三川,去趟知府县衙,叫木景烛全权负责此事。” 曲幽荧蹙眉,立刻反驳道,“太尉,景烛此刻正在调查白骨的事,若是分心,只怕——” “白骨一事没什么好稀奇的。本官已经派人查到,西林那处,曾经是一个村落,后来得了瘟疫,就全死了。只是意外地被人发现而已。白骨的事,等过几日寻个借口,就全部烧掉。现在必须寻到本官的女儿,这才是首要!” 太尉突来的强硬口气,以及他的话,让曲幽荧和谢小二都是一惊,两人互望一眼,心领神会。 曲幽荧站起身,对太尉拱了拱手。 “太尉请放心,民女一定配合景烛全力以赴,一定会帮忙找到杨小姐的。” 太尉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都是好孩子,等找到抓走婉儿的凶手后,本官一定对你们重重有赏。” “多谢太尉。”曲幽荧微笑,“太尉,民女等下要去衙门,通知景烛的事不如就由民女代劳?” 太尉点点头,她就不再多留,提出了告辞。 谢小二见她要跑,以送她为由,立刻跟了上去。 曲幽荧看他也跟了上来,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说话。 “你刚才也觉得太尉的反应很奇怪对不对?先是控制废宅里面的白骨,如今又说要全部烧掉,以他的说辞来看,根本就是骗人的。” “你怀疑白骨的事,他知道实情?” “若不知,那看守废宅白骨的事就不该是他来,即便他要借人帮助我们办案,也会一衙门的兵力为主,而不是连你我去那里都不行。” 曲幽荧本来是没有怀疑太尉的,但今日的一番对话,让她越发觉得此人嫌疑很大。 “这样吧!谢小二,你去衙门通知苏……不,是景烛,叫他务必配合太尉寻找杨婉儿。我先回家一趟,申时紫幽阁见。” “好。” 他们下了决定,兵分两路分开。 曲幽荧步履匆匆往曲府赶去,因害怕被曲青阳逮住,所以每次回去都是走后门的。 那儿巷子狭小,不管是白日晚上,基本上都没有人路过。 但今日,她过去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一股血腥味,然后看到门口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人。 她以为是坏人,不敢靠近,绕远了一些回去。 但她还是止不住好奇的往那边望了一眼,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景烛!”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二章 不记得了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将人带回了曲府。 木景烛受伤很重,胸口有一道剑伤,最深也最重。 伤口皮肉齐平,可以看出,伤他之人,剑术了得,是个高手。 血水一盆盆的往外运,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处理完毕。 此刻,黄昏已落,房内点燃了烛火,火焰幽幽,偶尔有夜风拂过,火苗抖动。 云舒端着一托盘进来,上面放的都是吃的。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先给油灯添了点灯油,又在外罩上灯罩,房内也总算再亮了一层。 “小姐,药煮好了。”她想一碗黑乎乎的药碗端到床前,又说,“奴婢准备了一些吃的,你一天没进食了,吃点吧!这边奴婢给您守着。” “等我先给他喂了药。” 她坐在床沿,将木景烛扶起,靠在自己怀中,才从云舒手中接过药碗,就着木景烛的嘴唇,一点点的灌了下去。 没喝几口,他就呛到了,药汁从嘴角溢出,滚落下去,沿着优美的脖颈曲线,划入胸口。 曲幽荧连忙放下药碗,给他擦拭。 衣衫半开,上面敷着药,缠着白布,但有几处还是有血渗透出来。 在他身上,不仅有剑伤,还有皮鞭挥打留下的痕迹。 这一切的诡异,让曲幽荧一整天都皱眉不展,心事重重。 “你说他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的?他的武功不弱,我实在想不到,有谁可以伤他这么多。” “也许是被人暗算,所以才失去还手之力,然后就受伤了?”云舒猜测着,“不管怎样,现在伤势是稳定下来了,等少爷醒了,一问便知。” “嗯。” 曲幽荧点点头,又道,“你下去休息吧!我守着他。记住,这件事除你我和小书外,谁也不能说。” “是,但小姐你必须先去吃点东西,否则奴婢不遵命。” 这点,云舒非常的坚持。 曲幽荧知道她的脾气,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一些,这才继续守着木景烛。 云舒叹了口气,端着托盘出去。 她才关上门,就碰到了小书。 “云舒,里面的情况如何了?” 云舒摇摇头,“少爷还昏迷不醒,小姐硬要守着。” 小书点点头,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对云舒说,“谢二少爷又来催了几次,我都按照小姐的意思回绝了。他让我转达,若是小姐空了,最好还是去找他一下。” “知道了,我会转达小姐的。天色已晚,你也早点休息。” 她端着托盘下去,小书摇了摇头,也转身走了,徒留黑暗笼罩大地。 屋内,曲幽荧坐在床前,双手紧紧握着木景烛的手。 他的手不似谢小二那般嫩滑,手心好几处都有老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 她以前很讨厌他用这双手握着她,因为毛糙不舒服。 可如今,她这般握着,却有一种没来由的心安。 “景烛,不管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只要你醒来,就是最好的。” 她喃喃自语,头靠在他的手背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许是一日的劳累,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好似觉得有人抱起了她,可她实在太累,眼睛睁不开,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阳光照射入房内,带着暖暖的味道,她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虽然睁着眼,但脑子还处于迷糊之中,她呆愣愣的看了前方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本该睡在地上,何时睡到了床上? 难道是——“景烛!” 她快速转身起来,还没看到木景烛,就听到耳畔的倒吸声。 她一顿,就看到木景烛正躺在床的内侧,伸出的手,是要将她拉住,但却扯到了身上的伤,此刻眉头紧皱着,额头沁着薄薄的汗珠。 看上去是真的很疼。 “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你躺好,我来看看。” 她吓得赶忙爬起来,跪在床上,伸手去揭开他的衣服。 因为紧张,所以她的手还有些颤抖,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疼他。 “没问题呀?伤口没有裂开,你到底哪里疼?” 木景烛皱着眉,半眯着眼,紧抿的唇这才稍稍松开,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脖子。” “脖子?” 曲幽荧不记得他脖子上有伤,但还是不放心的凑上去查看。 就在这个时候,木景烛的眼睛一弯,转头就在近在咫尺的脸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却掀起了不小的涟漪。 曲幽荧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耍她。 她脸色一板,口气不善,“木景烛,你在耍我对不对!” 木景烛脸上眼中的笑没有藏着,直露露的显露在她的面前。 “就是想亲亲你,怎么,生气了?” 曲幽荧冷眼望他,一语不发,眼中的火苗似是染上了冰霜,浮出了雾霭。 雾霭冲破屏障,化作清泪,落下。 “怎么哭了?” 木景烛这才明白刚才的玩笑开过头了,赶忙道歉,伸出手,想给她拭泪。 “没哭。” 曲幽荧本想拍开他的手,但又怕真的弄疼他,只好移开脸,让他扑了个空。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真的只是想亲亲你而已。” “想亲我也不用这种法子呀!你伤的那么重,我真的以为伤口裂开了。” 她鼻子发酸,想哭却又不想示弱,口气冲冲的。 木景烛嘴角紧抿,突然双手撑着,要坐起来。 曲幽荧看到,立刻去扶他。 “你坐起来干什么?你的伤还没好,躺下休息。” “但躺着不能抱你。” 曲幽荧一震,心头赫然闪过一丝暖流,像冬日的阳光,舒服的不舍得离开。 木景烛见她不动,张手便将人抱在了怀中,大手摸着她的头发,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瘦了。” “胡说。”曲幽荧吸吸鼻子,顶嘴道,“我这几天好吃好喝的,分明就是胖了。” “好好好,胖了就胖了。”木景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你还敢说!”曲幽荧从他怀中抬头,带着指责的口吻,说,“你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那日在废宅究竟发生了什么?” 提起这个,木景烛的眼神就暗了暗。 曲幽荧瞧见了,试探性的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有。我来告诉你。” 他往后靠在床栏上,曲幽荧拿了个枕头给他垫背,然后规矩的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听着。 原来那日,在木景烛和白丘用无醉迷晕流浪汉后,白丘就去将流浪汉绑起来。 就在那个瞬间,木景烛发现流浪汉的手上穿着一根极细的似是鱼线一样的东西,正被人操控着袭向白丘的命门。 他来不及提醒白丘自己注意,直接上前将人给打飞了出去。 白丘落地的时候,撞到了头,才晕了过去。 而在那同时,鱼线被人拉断,他惊觉这背后有人在操控,所以跟了上去。 “那你跟去了哪里?怎么会消失这么多天的?” 曲幽荧没忍住,打断他的话,寻问。 “我追踪鱼线追出去,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人。” “是谁?” “还记得在百祥村的月老树祭上,假扮杨婉儿的女人吗?” “是她?”曲幽荧下意识的摇了摇嘴唇,语速缓慢的问,“她怎么会突然操控流浪汉,还要袭击你们?那日她的行为,很明显的和村长有关系。难道说我们发现的白骨,真的与百祥村有关?” “不排除。她武功不弱。但那日我却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到她会武功。” “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提起这个,木景烛就皱起了眉,眼神不似刚才的坚定,而是渗透出一缕不该属于他的疑惑。 曲幽荧看到了,心中有些焦急,“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木景烛点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说。 “我只记得跟着她到了西林附近就消失了。然后我沿着西林那一处,一直寻到百祥村附近,被人突袭,打昏了,醒来后,就出现在了这里。” “什么样的人突袭你?” “不清楚。”木景烛摇着头,眼底的彷徨并不是装出来的,“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身子发软。” “可你消失了这么多天,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就算给你用了迷药,可身上的伤痛,那么深,也足以让人醒来。你再好好想想呢!” 在曲幽荧的催促下,木景烛努力的去回想。 但结果和大多数失忆的人一样,一想就会头疼。 曲幽荧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样子,只能作罢。 “别想了,别想了。”曲幽荧一把抱住他,好生的安慰着,“或许之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木景烛被她抱在怀中,黝黑眉峰之下,那双深沉的眼眸无比的清晰,丝毫不见刚才的疼痛。 他任由她抱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曲幽荧感觉他的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了,便让他躺下休息。 她才给他盖好被子,一句话都没说时,房门就被云舒敲响了。 “小姐,太尉派人来寻您过去一趟。” 曲幽荧听到太尉的名字,眉峰习惯性的紧皱,但她还是对外说,“知道了,我等下就过去。” “出什么事了?太尉怎么找上你了?” “杨婉儿失踪了。” 曲幽荧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一边下床更衣准备出门。 木景烛看她穿戴整齐后,才从沉默中开了口。 “你让苏潋配合他寻找杨婉儿,并让必安去办一件事。” 曲幽荧将小包挎被在身上,转身就问,“何事?” “太尉不是有意要烧了那些白骨么?你让必安传出消息,就把他之前看到太尉挖人骨的事暴露出去。” 曲幽荧听得莫名其妙,眨着眼问,“为什么呀?” “笨!”木景烛习惯性的骂着,却勾手让她靠近,“过来,我就告诉你。” 曲幽荧本欢快的过去想听听原因,但走了几步,就突然止住了脚步,眼神不善的盯着木景烛不语。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三章 心生疑惑 http://.biquxs.info/

“你怎么了?” 木景烛看她突然露出的警惕神色,颇为不明。 “每次你让我靠近你,都没好事。这次我绝对不上当,有话你就说,这距离我听得到。” 曲幽荧撇着嘴,一脸我才不会上当的模样。 每次都被他欺骗揩油什么的,她才不会傻得次次都上当呢! 木景烛本是想悄声嘱咐她几句话,怎知她倒是对他心生警惕。 而警惕的缘由,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眉头微扬,眼神轻佻,“你觉得这距离,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曲幽荧目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放心的点着头。 “如今你受了伤,我当然不怕——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木景烛快速下床,眨眼就就到了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将人猛然拖上了床,压在了身体下,头也在同一时刻下压,靠近。 呼吸在咫尺间就要相融! 曲幽荧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徒留心跳在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可是印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她悄悄地睁开眼,一眼便落入了那双漆黑的如同黑夜中曜石般的双眸里。 那双眼眸很黑,可每次看着她的时候,都带着晶莹的闪耀。 此时此刻,更有一抹浓郁到让人无法忽视的笑意在其中。 他在笑。 说明他是故意的! 曲幽荧顿时脸红耳赤,想起自己刚才竟然傻傻的等着他亲上来就觉得羞愧。 “你——” “其实我想亲你,但怕你会不高兴。” 木景烛打断了她的话,保持着极近的距离看着她,将她所有的细微变化都藏进眼底。 “可是你看上去其实很期待?” “期、期待——” 他再度打断她的话,并很自信的认为,“你看吧!我就说你期待了。” 曲幽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明明是想说期待个屁! 她双手用力将他给推了出去,也不管是否会扯到他的伤,愤然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背对着他。 “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再找你一起算!” “可我想你现在就跟我算,怎么办呢?” 木景烛像章鱼一样又缠了上去,搂着她的腰。 他大马金刀的坐着,被搂住腰的曲幽荧就端坐在他的怀中,俨然有种帝王拥妻的气场。 他咬着她的耳朵,说着令人耳红心跳的话。 如此一面,外人可是从没机会能看到的。 “你你你放开我!” 曲幽荧除了呵斥他放手,使不上任何办法,被他这样抱着。 背后的宽厚胸膛,能给予她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要你们这样做吗?” 曲幽荧还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乍然听到他换了话题,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 “为了想看他究竟会不会烧掉那些白骨。倘若他真的下令烧了,那么就说明他与白骨之间,真的有关系。倘若没有,则说明他清楚这批白骨的来历,是烧不得。不管哪一种,都可以肯定,他此时会经过襄陵镇,不是巧合,是一早就有的预谋!必要时,对太尉透露一些我们之前就知道的消息。” 曲幽荧一震,这些她倒是从未想过。 当时她听到谢小二说太尉的事,也当做笑话听听,但木景烛不同,他既然这么说,就说明他肯定是查到了什么。 “还有——” 木景烛突然凑近她的耳朵,张嘴一口含住。 曲幽荧全身仿佛被雷击了一样,全身僵直,一股电流后的炽热从那处传遍了全身。 以至于她出了曲府好长一段路,都是处于恍神之中的。 “小荧,小荧!” 老远的,谢小二就发现了她,快速朝她这边冲了过来,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你怎么好好的说病就病呢!” 他一脸怀疑,曲幽荧则拉下他的手,不高兴的说,“还不是承袭了你的绝技!” 谢小二尴尬的抽抽嘴角,他也经常用装病这招来推卸很多事。 “但昨日我们约好的,要在紫幽阁商量事情呢!你却不来,真是的!” “反正就是出不去了。” 曲幽荧不想让他们知道木景烛回来了,因为他受了伤。 至少这几日内,让他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她晃了晃脑袋,看到前方镀步而来的苏潋,眉峰轻微蹙起,想起了木景烛咬她耳朵时,告诉她的话。 “必要时,向太尉揭发苏潋的存在。” 他这话让曲幽荧笃定,他也是知道苏潋的身份的,而且还很清楚苏潋与太尉之间的种种。 所以苏潋,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问,“太尉也找了你们?” “对。”谢小二抢着说,“好像有了新的线索,叫我们都过去一趟。” “那你出来做什么?太尉不是在你家吗?” “不。”谢小二摇了摇头,“他在丰凌街的废宅。” 曲幽荧眯起眼,“那里?” 谢小二没有多解释,三人就前往丰凌街的废宅。 那儿依旧是重兵把守,但很明显的,为了寻找杨婉儿,已经抽掉了一半的人手。 所以说那日十三川是真的来调人的? 曲幽荧一肚子的疑惑走进废宅。 许是一早就得了太尉的命令,那些试问看到他们,什么也没说,就侧身让他们进去了。 木门被咿呀的打开,一眼就看到满院子的白骨排在地上。 这几日都没有下雨,白骨上都覆盖着东西,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太尉就站在两侧白骨中央的通道上,负手而立,看着院子里的大树与木屋之间,似乎在想着什么。 “参见太尉。” 几人纷纷行礼,太尉才如梦初醒一般,回了神。 但曲幽荧看到他转身的时候,抬手拭了拭眼角。 这让她心头的疑惑更大了。 她往那边看了看,哪儿有什么? “太尉,您寻我们前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们说?” “你们来了就好。” 太尉冲十三川招招手,十三川就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盒子,在他们面前打开。 这一次,盒子里装的不再是尾指,而是一张纸。 三人看了面面相觑,最后由苏潋去拿。 十三川盯着他的手,眼中的漆黑如旧,见他拿出纸,就收起了盒子,站在一旁不动。 曲幽荧总觉得太尉和十三川神神秘秘的,因此对他们的举动都观察的很仔细,也没错过十三川刻意盯着苏潋手看的眼神。 她心跳如鼓,却仍旧表现的不动声色。 苏潋展开纸条,上面只写了三句话——月老树,西林白骨,二十五年前。 这三句话,对曲幽荧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事了。 她一下子就想到当初去百祥村的时候,客栈小二说的二十五年前的事,以及当夜那个假扮杨婉儿的女子口中所说的话。 无一不是在指出月老树,如今出现的白骨,都和二十五年前的一桩事有关系。 但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曲幽荧觉得有必要好好的去查一查了。 “这张纸条是当时婉儿失踪的时候,与断指一起留下的。” 太尉开口,没有人问他,为什么当时不拿出来,只是静静听着他接下去的话。 “我当时没拿出来,是派人去查了这上面话的意思,然后得知襄陵镇附近有个百祥村,百祥村内就有一棵月老树,我要你们去调查,我女儿是否被抓去了那里。” 确实,根据这纸上留下的信息,目标转向月老树,的确是在百祥村里。 可问题是这上面的一切,让她想起木景烛刚才对她说的话,叫她必要时告诉太尉一些他们之前就知道的事。 她想来想去,也就百祥村的月老树祭了。 尽管心中有所疑惑,可她还是愿意相信木景烛。 因而,她上前一步,站在太尉的正前方,对太尉说道。 “太尉,其实之前,我有和景烛去百祥村调查过,当时只是想知道,那里的居民是否知道关于西林白骨的事。但那事没有调查到,却发生了另一桩事,和令千金有关。” 太尉眸色一震,“具体说说,是何事?” “我们去百祥村的那一日,他们那儿正举办月老树祭,在祭祀举行的时候,遇到了一女子假扮杨小姐出来闹事,最后以被月老树惩戒为理由给吓走了。我没见过杨小姐,所以并不知道她长相如何,知她的身份也是她自报家门。但事后景烛却告诉我,她并非真的杨小姐。所以我们急急赶回镇上,恰逢必安的院子着火,我们便叫他注意杨小姐的举动,但几日下来,并无异常。没想到他们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几日后,还是掳走了杨小姐。” 她本觉得太尉知道此事后,以他对女儿的关心,定然会勃然大怒。 可是,太尉听后神色虽然凝重,却不是担心女儿安危的那种。 反倒像是在思索,或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很复杂。 “你们几个立刻出发,务必要调查出那里所有的秘密,把婉儿带回来!” 三人互望一眼,领命道,“是。” “等下,不行不行。你们先不去。” 太尉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叫他们先不去。 三人面面相觑,着实不清楚他这是做什么? 太尉垂眼蹙眉,神情凝重中带着丝丝的苍白色。 他托着下巴想了许久,最后让他们先离开,并且说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前去百祥村。 他毕竟是太尉,命令不好当面抗议,所以三人很快就从那里离开了。 离开前,曲幽荧再度看了眼那棵树下,若有所思。 谢小二一连叫她数声,她才如梦初醒。 “你在发什么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昨日到今日,整个衙门的人都把襄陵镇翻了个遍,都没有寻到人,总不能再搜吧?” 其实这事和他没关系,他不过是闲着没事凑热闹而已。 苏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曲幽荧,忽然说,“我记得那棵树与木屋之间放着的几具尸骨中,有一具孕妇的尸骨。” 曲幽荧一震,抬眼与他对上。 “那个胎死腹中的女子?” 苏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四章 事出反常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奇怪的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如何知道那处安放的是那具尸骨的?” 苏潋抄着手,挑眉道,“我如何不知道呢?” 曲幽荧没有回答,双唇抿的很紧。 他们之前调查的时候,苏潋只出现过一次,那时候现场的尸骨还没有像这样摆放。 所以他不应该知道那个地方摆放的是什么,除非他私下来过。 那他无缘无故来这里做什么,是知道这些尸骨的来历,还是为了寻找太尉的把柄? “你在怀疑我?” 苏潋见她不语,微笑的开口。 “是。” 曲幽荧没有骗他,直言道,“你有什么瞒着我们。” 她这话是肯定句,苏潋身上包含着太多的秘密,木景烛不说,就连千犀也不说。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说出他的身份? “是。” 苏潋也不骗她,但也偏不说明。 谢小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两人的关系很是微妙。 一般这种情况下,多半是吵架了。 所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但还没开口呢,就被曲幽荧给拉了过去。 曲幽荧一手握着谢小二的手腕,对苏潋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拉着人离开了。 谢小二回头看着苏潋,他脸上的神情与往日大有不同,看上去并不生气,反倒还有一丝笑意? 这个发现,让谢小二着为惊恐。 要清楚,木景烛笑起来可是比生气都令人恐怖的。 他背脊发凉,总觉得那个笑意是针对他的。 在曲幽荧身边缩了缩脖子,谢小二颤颤巍巍的开口。 “你们吵架归吵架,别牵扯上我呀!景烛会砍了我的!我还没娶老婆,我不要死呀!” 他咋咋呼呼,哀嚎个没完,曲幽荧却听得青筋直冒,抬手就往他脑袋上狠狠招呼了一下。 “你有完没完,少说一句,你会死呀!” 一声吼,让周围的行人纷纷往这边看来。 曲幽荧气的扭头就走。 谢小二对行人微微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我不就是怕你和景烛生气嘛!他不告诉你,肯定是为了你好嘛!” “哼。”曲幽荧冷笑着,并没有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之前发现的关于太尉半夜挖骨给杨婉儿炖汤的事,散播出去,闹得越大越好。” “为什么?”谢小二摸摸脑袋,“这事景烛知道吗?” “他知道,否则你以为我干嘛刚才无缘无故的和他怄气?还不是为了演戏?现在太尉要他负责杨婉儿的事,就是不想我们过多理会白骨,所以很多的只能背地里调查。我们刚才那么一吵,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意见分歧,各做各的,也方便逐个击破。” 曲幽荧撒谎脸红心不跳,还一副真的是这样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谢小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我现在就去做,你放心,最迟明日一早,肯定整个襄陵镇的人都会知道。” “嗯。你也千万小心,别被太尉查到自己身上。那个十三川并不好对付。” “这个我了解。”谢小二点点头,看她继续往前走去,方向并不是曲府,有些好奇的问,“你还要去哪里?” “你之前没回来时,我曾给那些白骨摸骨复容了两幅画像。但张贴出去这么久,都没有什么消息,之前没有在意,刚才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所以我去衙门问问白丘。” “好。那我们兵分两路,明日见。” 两人就在路口分开了,曲幽荧快步走向衙门,刚好遇到要返回衙门的白丘。 “曲姑娘,你怎么来了?” “白大哥,我想问问关于之前我绘制的两幅画像,有消息了吗?” “没有。”白丘摇着头说,“而且画像不见了。” “不见了?” “对。我也才得到消息,正要回来取原稿,叫人临摹后再拿出去张贴。” 曲幽荧总觉得这事不会是巧合,当即就说,“我跟你一起去。” “好。” 两人一起去了衙门,可是存放原稿的地方却偏偏不见了画稿。 “会不会有人拿了?” “不会。那么多珍贵的案卷都在此处,却独独少了两幅画像,只能说对方本身就是针对画像来的。” “是有人知道这两幅画像的身份了?所以才会想尽一切办法销毁?曲姑娘,你能否再画出来?” 曲幽荧点点头,“最迟明日我给你画像。但这段时间内,白大哥,你帮我留守每一个衙门的捕快,任何举止可疑者,你都要记下来,按兵不动。” “你怀疑有内奸?” 曲幽荧没有回答,她环顾四周,这里是衙门的库房,三面石墙密封,只有大门处有门与两扇窗户。 上面都上着锁,所以没有人专门守在这处,只是大门口留有两人看守。 要想进入得到画像,绝对只能是衙门中人。 和白丘分开后,曲幽荧就回了曲府。 对于她今日这么早回来,云舒表示很意外。 “小姐,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事就回来歇歇。”曲幽荧一边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忽而看了眼云舒,察觉她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蹙着眉问,“出什么事了?” “没、没事。” “敢骗我?”曲幽荧停下脚步,抄起了手,“皮痒了是不?” “不是的,小姐,是、是因为——”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道,“吞吞吐吐的,是我爹发现我又偷跑出去,还是二房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云舒笑得有些尴尬,“小姐,你还真的料事如神。事情出在二房那边。” “她又怎么了?” 这个二房,就是府中的二姨太,孙氏。 孙氏是在曲幽荧的娘亲还在世时,就被纳的小妾。 据说当时纯情的不得了,活生生的一只小白兔。 但自从辛娘去世后,小白兔就蜕下了伪装,成为了白眼狼。 她又仗着自己生的女儿美貌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一直想给其谋划一门不错的亲事。 但毕竟是庶女出生,又有曲幽荧这个长嫡女在前,因而就算有了不错的目标,也无法出嫁。 因为曲府有规定,长女不嫁,次女终守闺阁。 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所以尽管孙姨娘再怎么得宠,也无可奈何。 也因此这些年来,她总是出谋划策的要给曲幽荧安排亲事。 但次次都没成功过。 久而久之,曲幽荧就不把这事当回事了。 即便,如今旧事重提,还是从曲青阳的嘴巴里听到的,曲幽荧也同样不在乎。 但云舒就不同了。 她知道曲幽荧不在乎,是不知道内幕,她每日都在府中,二房那边的举动,她可是清楚地很。 看了眼周围没有其他人,云舒神神秘秘的把自家小姐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说话。 “小姐,这次你真的得嫁人了。” “二房又在折腾了?”曲幽荧毫不在乎,“不用管她。” “可是这次是真的,老爷那边都同意了,今日你才出门,府中就有人来提亲,就连你的八字都给出去了呢!景烛少爷他也知道了这事。” “切,别骗我了,上次你还骗我说孙氏要把我嫁给景烛呢!那不也是假的。”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她昨夜没睡好,还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还得画画呢! 云舒见她这般的无所谓,拿出了杀手锏。 “是真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谢老爷,今日就是他亲自上门为二少爷提的亲。” “噗——咳咳——” 曲幽荧差点诶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云舒。 “你说什么?我爹要把我嫁给谢必安?” “是的。” “可我才和谢小二分开,他怎么没说?” “你知道的,二少爷喜欢的是千犀姑娘,可是姑娘毕竟出生江湖,门户不对,所以谢老爷才会这么做。你们可是从小亲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也好。” “好个毛。”曲幽荧吼道,“那他干嘛不把我嫁给木景烛,我和他的感情比谢小二好更多!” “那正好,就嫁给我。” 不知何时,木景烛打开了房门,看着门前大树下,主仆二人,叽叽喳喳的样子,勾唇笑得阴冷无比。 曲幽荧缩了缩脖子,转头嘱咐云舒,“你继续盯着二房,这件事我会处理。” “好。” 云舒跑开,曲幽荧这才快步上前,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这里虽是我的院子,但二房安排了眼线,别被人发现你在我这里。” “为什么?”木景烛自问自答,“被人发现,岂不是更可以证明你我的关系?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不用嫁给必安。我也可以娶你过门,一举两得,不是更好?” “景烛,别人傻,你不应该傻。” 曲幽荧没有和他开玩笑,也没有生气,表情严肃的很。 “我和谢小二的关系,整个襄陵镇的人都是知道的。若说我和他有感情,还不如说你我更配。” 这话让木景烛挑了挑眉,表示赞同。 “但是,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现在整个襄陵镇都在为白骨,为杨婉儿的事焦头烂额,他却上门提亲,若说不是故意,我都不信。” 木景烛黑色的眸光中,闪过一丝赞赏,他不动声色的问,“所以你认为?” “谢伯伯要来曲府提亲,这事太尉肯定知道。但他今日却什么都没说,所以我敢猜测,这背后能推动谢伯伯做这决定的人,只有他。” 木景烛给她倒了杯水,“那你有想过他的这么做是为何?” 曲幽荧接过茶杯,一字一句的说,“逼出真正的你!” 她的神情映照在半透明的青色茶水上,稚嫩的脸庞染着波涛汹涌。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五章 男人三闹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在说那话的时候,木景烛正好在她对面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声哗啦啦的响着,他知她看着他,可他并未抬头。 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放在薄薄的唇前,他张嘴,却说,“你为何会认为是这样?” “因为十三川。” 曲幽荧神色是少有的严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举动。 “他。” 木景烛发出一字,音色轻微,听不出是肯定还是疑问。 曲幽荧说,“那日我在丰凌街的废宅醒来,恰逢十三川来那调人手,我躲在门后,仅仅是他靠近的时候,就倍感压力,全身瑟瑟发抖。他分明是察觉到了我,却放过了我。还有今日,太尉邀我们三个去废宅,在那里给了一张从杨婉儿失踪就留下的纸条,并由苏潋亲手接过。当时我看到十三川盯着他的手瞧了一眼。” “嗯。” 木景烛放在唇边的茶杯,终究是倾倒出了茶水,茶水入喉,他轻声应道,并未打断她的话。 “我虽然给苏潋易容,但双手并未做伪。你常年习武,到处办案,手上老茧之多,而他虽然习武,却是细皮嫩肉。十三川那么精明,绝对是发现了。而他知道,就等于太尉也清楚。所以我觉得,太尉他是不想明着动你,因此才想出这一招。” “所以你就是这么认定的?” 木景烛一声反问,曲幽荧就晓得他有话说。 “你觉得还有其他?” “第一,他倘若真的怀疑现在的木景烛不是我,要想诱出我,只要想方设法引开苏潋,再让你遇险,我肯定会出现,不需要用你的婚姻这么麻烦。” 他这么一说,曲幽荧细细的想着他的话,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木景烛见状,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倘若他的目的不是我,你有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不是你?” 曲幽荧微惑,黑眸大眼的看着木景烛,从他过分漆黑的眼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模样。 “倘若不是你,那么还会有谁?肯定不是谢小二,我与他的结合并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利益的冲突。” 她一边说,一边想,把身边的每个人都想了进去。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恍然大悟,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是苏潋!” 木景烛低头喝茶,唇角边划出一道十分明显的弧度。 “肯定是他。”曲幽荧一屁股坐了下来,语气欢快的说,“他和太尉之间有着某种牵连,让他一直在躲避太尉。太尉似乎是明知道他的身份,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动他,所以才想出这一招,若我当真和谢小二成了,苏潋做为你,为了这个身份,我肯定会和他暗通演戏来阻止这门婚事。那么这样一来,太尉就有办法将他捉拿,甚至关押。而这么一来,苏潋就会落入他的手。可是!” 她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高,然后握住了木景烛的手,双眼瞪大。 “可是毕竟苏潋是以你的身份被抓的,只要太尉愿意,就连你也是可以一起除掉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当初太尉只为了验证断指的程度,就可以砸碎下人的手指,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善类。 她有些担心,木景烛失踪这么多天,是不是太尉在背后指使的? 她握着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 相对于她没来由的紧张,木景烛显得倒是十分的淡定。 他反握住那双颤抖的手,紧紧包裹在大手掌中,用暖意去驱散她内心的不安。 “别想得那么坏,不管是哪一种,做好反击的准备就行。” 曲幽荧一愣,“你要如何反击?” “暂且答应谢家的提亲。” 曲幽荧错愕,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可谢小二不同,当他回到谢府,知道自家老爹去曲府提亲后,因惊愕过渡,双眼一番,晕了过去。 等他清醒后,不顾任何人的阻拦,风风火火的就跑去了曲府。 彼时,曲幽荧才给木景烛易容完,正在院子的凉亭里,吹着河风,吃着水果,十分惬意的放松着。 “曲幽荧!” 谢小二大老远的就看到她一脸慵懒的半靠在藤椅上,身边云舒和小书都候着。 他大叫一声,提起内力,奔向河面,湖水轻点,泛起层层涟漪。 眨眼的瞬间,他已经站在了曲幽荧的面前。 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面目扭曲。 “你怎么可以答应这门亲事,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我会被景烛打死的!” “那你就不怕被你爹打死?”曲幽荧帮躺着,神情懒懒,“至少我怕被我爹打死。” “你你你,你不是喜欢景烛的吗?” 曲幽荧不答,拿起一边的葡萄往嘴里塞,他哀嚎着说,“你该不会是假装喜欢他,其实心里一直有我吧?” “噗——”曲幽荧嘴里的葡萄直接喷了出去,落在他的脸上,顺着柔嫩的面颊,滑落。 谢小二却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哭哭啼啼,戚戚哀哀。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我的心,我的身,全部都只会给千犀。你不要贪恋我的美貌行不行呀!景烛才是你的良配,我这么美,你配不上,只有千犀那般的天姿,才有与我携手共老的可能。” 他说的声情并茂,云舒已经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曲幽荧更是把吃下去的葡萄全都吐了出来,呕心极了。 就连伪装成小书的木景烛,都忍不住嘴角抽搐,拼命忍着要暴打他的冲动。 “我知道自己太过于完美,但这并不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老天爷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总把最好的留给我,可是我的心只有一个,它不属于你,所以求你不要想着占有我——” “闭嘴!” 曲幽荧终于忍不住爆发,从藤椅上跳起来,逮着他就暴打。 “谁要喜欢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你完美的很!可就是讨不到千犀的欢心,还不是一文不值!” 面对曲幽荧不客气的嘲讽,谢小二委屈极了,扁着嘴,双眼乌溜乌溜的,若是女子,八成是要哭了。 “那是因为千犀还没发现我的好,我相信她一定会爱上我的。” “得了吧!”曲幽荧打累了才松手,甩着打疼的手,坐在藤椅上直喘气,“云舒,你去给我拿些冰茶来,我要降火。” 云舒忍着笑,福身道,“是。” 她匆匆而去,曲幽荧冷着脸不语。 谢小二看看她,又看了看小书,然后在她身边坐下,紧紧挨着她。 “小荧,别生气嘛!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答应嘛!” 他想要去抓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只能可怜巴巴的抓住她的衣袖。 曲幽荧眉头一挑,“你想知道?” 谢小二眼中立刻冒起金光,“当然!” “那你先得办好一件事,我才告诉你,否则我就是要嫁给你,然后等着景烛把你活切了。” 谢小二听到后面,瞬间炸毛,却又不敢乱动,活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咪。 “你、你说。” “听好了,你去帮我找一样东西……” 曲幽荧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将木景烛的要求说与他听,谢小二听得十分认真,听完就走了。 他一走,曲幽荧就大松一口气,重新往藤椅上一趟,一动不想动。 “你说他怎么那么烦,我身为女子还没哭闹大吵呢!他倒是比我更小女人,就差上吊了。” “真性情。” 木景烛吐出了三个字。 曲幽荧睁眼看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木景烛了望远方,看着围墙外的绿意,“只愿他一生都能保持此性情。” 曲幽荧有些不能理解,他为何突然这般深沉,倒是倦意袭了上来。 伸了伸懒腰,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困了,睡午觉去。” 木景烛见她慵懒的模样,打趣道,“要我陪吗?” 曲幽荧瞬间一个清醒,猛地摇头,“不用不用。” 笑话,要你陪,我还能睡午觉吗? 她从藤椅上爬起来,就往房间跑去。 木景烛看着她进了房门,将凉亭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端着往厨房走去。 一直进了厨房后,他就从窗户离开,绕了一个圈,从曲幽荧的窗户,悄无生息的潜了进去。 彼时曲幽荧已经睡下,不知他的靠近,更不知他突然将她摇醒。 “景烛?你进来做什么?” 曲幽荧才睡着,此刻云里雾里的,神情有些恍惚。 木景烛微微笑着,突然朝她快速的伸出了手,击打在她后颈,直接将人给打晕了。 然后就坐在床尾,抄着手,盯着她。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床上的人不动,木景烛也渐渐等的没了耐心,直接将人给拽了起来。 “醒了为何不睁眼?” 两仪在曲幽荧被打晕之后,就醒了。 他本是想起来活动活动,怎知发现小书在这里。 他知道此人是曲幽荧的心腹,但他身为下人,是不该随便出现在主人的闺房的。 所以那一刻,他就确定此人并非真的小书,因而装睡,按兵不动。 “你是谁?” 既然被发现了,他也没有必要隐藏,冷眼问道。 “木景烛。” 木景烛没有骗他,既然把他叫出来,必定有他自己的掂量。 “你?” 几乎是瞬间,两仪就晓得此人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当即他心下有些摸不到底,可还是冰冷的看着他。 “你找我做什么?” “想问你,发现那具拼接白骨的事。” 曲幽荧曾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木景烛。 他听了,并不奇怪夜行白骨的事,倒是对拼接白骨的出现与消失十分感兴趣。 但曲幽荧并未看到过拼接白骨,所以能回答他的,只有一人。 两仪神情一怔,眯起了眼。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六章 活的方法 http://.biquxs.info/

“那并不是经时间才骨化的白骨,而是被人剥去血肉,化作的白骨。骨质新鲜,粗略看去,的确是一个人的人骨,但若懂骨之人,肯定会发现那是用不同部分的白骨拼接而成的尸骨。” 两仪没有做多余的废话,回答的也只是关于白骨的事,说完就闭上了嘴。 木景烛听的认真,闻言又问,“你确定那具尸骨是存在的?” 两仪眉头微蹙,“你什么意思?” 木景烛没有瞒他,也没有刻意的去试探他什么,直接说出了答案。 “尸骨在第二天就不见了,至今没有出现。” 两仪微露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所以你认为是什么?” 木景烛从床沿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在桌前站定,修长的手指叩击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响。 “前几日,襄陵镇上出现散发绿光的白骨夜行,导致两人死亡,两人神志不清。然后你便发现了拼接白骨,而且白骨夜行的事件,也没再出现。如今拼接白骨消失,我怀疑白骨夜行会再度出现。” 两仪点头,沉声道,“所以你怀疑是人为?” “绝对是人为。白骨是死物,既为死物,便不会有生息。” 他回转身来,负手而立。 外头的阳光打在他的背后,让他整张脸都沉浸在黑暗之下,看不清表情。 唯有那双眼睛,如黑夜的冷冽,时刻都散发着最危险的光芒。 “更何况,死人尚可被伪装成活物,死骨为何不可?” 两仪不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木景烛既然会特意寻他出来,问这些,必然有着他自己的思量。 “我记得,那些夜行的白骨身上有着绿光?” 两仪突然主动开口,木景烛就晓得他是想到了什么。 他点头,说,“是。所以大家认为是妖术,骨头化妖。” 两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笑了。 他本身性冷,虽然和曲幽荧是同一张脸,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不弯,只是象征性的勾勾唇角。 给人一种清冷冰艳的感觉。 “你笑什么?” “你知道鬼火吗?” 木景烛一怔,然后点头,“这两者有关系?” “鬼火多出现在夏日的坟地,是一种带有蓝绿色光的火焰。人人都说那是来自鬼魂的火焰,但并非如此。而是人死后腐烂分解的一种产物。所以我才想,对方是不是利用了鬼火这一特性,利用某种东西,涂抹在白骨上,与白骨产生一种变化,才能发出绿光。” 两仪这话虽然也是在猜测,却很明显的提到了重点。 他们之中,没有人看到过夜行的白骨,看到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根本问不出什么。 所以若是他们可以制作出相似的白骨,或许就可以破了夜行白骨一案。 这也正是木景烛引出两仪,寻问的最根本的原因。 “你说的,我会去验证。” 木景烛神情凝重,两仪打了个哈欠,面露倦意。 “还有一事,想问你。” 就在两仪想借口说要休息的时候,木景烛再度发问。 他每次一问,两仪必定蹙眉。 他不想回答,可有时候不得不回答。 “什么事?” “那日在废宅,你说过,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近亲生下的孩子活下去,我想知道,是什么办法?” 两仪想也没想,就吐出四个字,“以骨祭祀。” “以骨祭祀?” 木景烛莫名。 两仪解释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位老者,他告诉我,把刚出生的孩子的一根肋骨切下,再把肋骨埋在灶台靠近烟囱边上,是为了祈求张仙的守护。倘若七日之后,孩子可以顺利活下来,那么几乎都可以活过及笄,倘若七日之内,孩子死了,那边是此子得不到张仙的庇佑,必须立即火化。” “此话当真?” 木景烛皱着眉,很明显的并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但两仪的表情告诉他,他没有说谎。 事实上,近亲成亲生下的孩子,也的确有存活度过及笄之年的存在。 只是这种法子,听着太玄乎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云舒的声音在外响起。 “少爷,你在里面吗?” 木景烛看了眼两仪,转身大步朝房门口走去。 “何事?” 他打开房门,侧身让云舒进来。 两仪不想被云舒发现倪端,在她进来的时候,就解下了床幔,侧身躺下,装睡。 “紫幽阁传来消息,让小书过去一趟。您如今易容成小书,所以我来问问您,是不是您过去一趟?” 小书出生紫幽阁,这个时候千犀突然找他,必定是为了襄陵镇上的事,云舒不敢耽搁。 木景烛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马上过去。” 云舒一喜,福了福身,“那奴婢先退下了。” 云舒出去后,木景烛关上门,朝大床走去。 两仪一直躲在床幔后,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靠近,机敏的他明显的就察觉到一种不对劲。 那是一种面对对手应敌时候的警觉,让他快速的往后退去,同时右手紧握成拳。 他在木景烛掀开床幔的那一刻,就主动攻击了出去。 但木景烛身子突然往后直倒下去,让两仪扑了个空。 可他出去的趋势,一时难以收回,所以朝着木景烛直扑过去。 木景烛后仰的脸上,闪过一丝促狭,身子往边上一侧,避开两仪的扑倒。 却在他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闪电般的出手,点住了他腰间的穴道,将人抱在了怀中。 “你做什么!” 两仪大怒。 木景烛脸上并未带笑,他完全无视两仪眼中的怒焰,手刀起刀落,直接将他打昏了。 在晕眩之间,两仪那是一个气呀! 自他醒来后,每次应敌都是胜利的姿态,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耻辱。 可此刻也无可奈何,他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了。 木景烛将人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坐在床边,将她沾在脸上的黑发归在耳后,目光深沉。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永远消失。你只能是你,由我来保护,无须他人!” 木景烛低头在她额头亲亲落下一吻,就起身离开了。 徒留一室的安宁,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曲幽荧一觉醒来,只觉得脖子酸疼的厉害,好像被人揍了一顿那般,非常不舒服。 她摇晃着脑袋,头也昏昏沉沉的,大叫着云舒。 可是她喊了几声都没看到人,只能自己起身。 等她开门出去,就看到木景烛站在她的房门前,似是正要抬手敲门。 曲幽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此人是苏潋。 她神色有些不耐,倚着门,也不让他进来,懒懒的问,“你来做什么?” 苏潋眉头轻佻,一副轻浮的神色,用木景烛那张冰山脸展现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眼中雾霭丛生,“都说说吧!” “假话就是,你与谢家定亲,作为你的青梅竹马,怎么能不闻不问呢!毕竟整个襄陵镇的人都知道你和木景烛的关系如何。我得为了你上门演演戏呀!” 他微笑着弯腰靠近曲幽荧,轻盈的呼吸铺在她的脸上,带着痒痒的感觉。 “你要不要抱着我狠狠哭一哭?否者有些人可是会起疑的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巧院子里有下人经过。 曲幽荧眯眼,突然拉住他的衣襟,将人大力的拉近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惹得整个院子的下人都纷纷往这边看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躲在门后的曲幽荧,将门外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也不恼,只是松开手,活动了一下五指。 “假话也听了,假戏也演了,那真话呢?” “你这就是假戏演了?”苏潋突然侧身,将她压在了墙上,一手撑着墙面,低头与她四目相对,“怎么着也得发出点声音出来吧?” 曲幽荧直接翻了个白眼,她就晓得,男人犯贱的时候,都是一个模样,就想揩油。 “咳咳。” 她轻咳两声,纤细的手指抵在他的胸前,用力戳了戳。 “你这演的也太不像了,以他的性子,若知道我与谢小二定亲,却不告诉他,他是会直接上门对我霸道索取的,哪里是你这个样子?” 她话音才落,房门被人猛然推开。 木景烛以小书的外形出现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 他站在门边,看着曲幽荧,目光犹如狼发现了盘中餐,正显露着极度危险的犀利。 却又偏偏在那股犀利之中,又带着一抹坏坏的笑。 仿佛是在说,“你很想我对你索取?” 直把曲幽荧看的脸颊发烫,心儿乱跳。 “小姐,你没事吧?云舒说你被人挟持,所以我才闯了进来,很抱歉。” 木景烛见她心虚的看着自己,有些得意,但碍于苏潋在场,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放低姿态,关心询问。 曲幽荧听得那是一个傻眼呀,即便心中知道他是因苏潋在,所以才装作下人演戏。 但对她来说,能听到他说“抱歉”二字,是真的太稀罕了。 “咳咳。”她清清嗓子,板着脸道,“云舒也真是的,没看到是景烛少爷吗?以后不准这么无礼。” “是。” 她挥挥手,道,“退下吧!去准备茶水。” “是。” 曲幽荧将人赶走,也不去关门,就大门敞开,她做到房门正对的圆桌边上,方便随时把自己暴露在人前。 苏潋摸摸鼻子,目光却一直盯在小书的背影上,在曲幽荧对面坐下。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七章 计划有变 http://.biquxs.info/

“你这个小厮不简单,至少武功不弱。” “废话,我这么爱惹事,要武功不好,哪里能保护我?” 曲幽荧倒了杯凉茶,往苏潋面前一塞,“喝茶,说正事!” 苏潋看着那凉的不能喝的凉茶,笑得很是无奈。 “你不是让人奉茶了吗?还给我喝这个?” “那是给我喝的。” 曲幽荧见他不喝,就要收回杯子,却被他一手握住。 苏潋目光灼灼,笑得很和善。 “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至少我帮过你不少忙?又或者再提醒你一下,那日在郊外林家废宅,你还欠我一个恩情,你难道要食言?” 曲幽荧抽回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 苏潋目光微愣,“有什么?” “上面写满了——我就是要食言,你能拿我怎么办?” 她很高傲的说着,还不忘给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惹得苏潋开怀大笑。 “你还真的有趣的紧。” 曲幽荧也不恼,双手在下巴处交叠,“感觉笑得很开心是不?” “是呀!” 苏潋端起那杯凉茶,勉强喝了一口,眼中的笑意不减。 “博君一笑,记得给钱。”她单手朝他面前一摊,“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彼时,木景烛端了茶水过来,便听苏潋说,“你还敢问我要钱,我今天就是来问你要债的。” “要债?”曲幽荧眨着不明所以的双眼,问,“要什么债呀?” “忘了要重新给那两具白骨画画像的事了?白丘可是催了好几次。” “不是答应他明日给的吗?我今晚会完成的。” “今晚?”苏潋笑了,“你有时间吗?” 正给两人倒茶的木景烛,闻言,手上的动作轻微一滞。 苏潋很明显的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 只有曲幽荧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会没有时间?” “因为你懒。”苏潋很明显的不愿多解释,抓住她的手就往书房走去,“时间不多,现在就去画,等你画好了,都要老晚了。” “可是我肚子饿了,晚点再说嘛!” 曲幽荧十分不愿,回头祈求木景烛的帮助。 可木景烛看着她,却点了点头,意思是在说,配合。 她觉得奇怪,去了书房,又几次三番询问苏潋,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画,但苏潋就是不肯说。 她没了办法,只要提笔开始作画。 苏潋就在一边喝喝茶,一边盯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等曲幽荧将两幅画像重新画好,已经到了戌时二刻了。 她没想到自己画两幅画像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画的是肚子饥饿难耐。 她把画像交给苏潋,一手摸着肚子,略微弯腰,往书房门口走去。 “画给你了,别再烦我,我都饿死了。”她扶着门框,对外喊道,“云舒,备膳,我饿了。” 苏潋看也没看那画像就收了起来,大步走到她的身边,笑得意味不明。 “已经戌时二刻了,马上便是亥时了。” 曲幽荧转头看他,“亥时怎么了?” “今日天气格外炎热。”苏潋朝她斜靠过去,凑近她的耳朵,低笑着说,“晚上少穿点。” 如此直白调戏的话,曲幽荧无动于衷,她伸手掏了掏耳朵,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苏潋也不生气,抬脚踏出门外。 在他离开的时候,眼睛似有似无的往左侧方的拐角处看了一眼,唇角微笑,握紧手中卷好的画像,他朝曲府大门走了出去。 摸着自己饥饿的肚子回到房间的曲幽荧,一眼就看到满桌的食物。 她吸了吸鼻子,舔舔嘴唇,“好香呀!” “饿了?”木景烛将一碗米饭放在她的座位上,微笑着说,“吃吧!” “还是你最好。苏潋那个大王八,就是个没良心的主,非要我画完才给吃的,都快把我给饿死了。你说他为了两幅画像,值得嘛!明天给他不也是一样,非要大老晚的跑一趟,真是的。” 曲幽荧一边吃,一边唠唠叨叨的,都是对苏潋的不满意。 木景烛在一旁给她布菜,等她唠叨完,才说,“他是来提醒我们时间的。” “时间?”曲幽荧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什么时间?” “吓人的白骨会出现的时间。” “什么……意思?” 曲幽荧完全摸不着头脑,她不过是睡了一觉,发生什么大事了? “等下你就知道了。” 木景烛看着也不是很想解释的样子,只是催促她快点用膳。 “神神秘秘的,我才不想知道呢!” 曲幽荧很不满,摆出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但等木景烛出门的时候,她还是跟了上去。 木景烛好笑的看着她,打趣的问,“你不是不想知道吗?跟出来做什么?” “我这分明是吃太饱撑着了,出来消消食。” “好。”木景烛也不戳破她,说着,“等下给足你机会消食。” 曲幽荧撇撇嘴不为所动,但脚步还是一步不离的跟着。 怎知他突然停下来,她一鼻子撞上了他的背,顿时磕的她鼻子酸疼不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好好的停下来做什么?” 曲幽荧捂着口鼻,说话的声音自然小了。 但木景烛还是回头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曲幽荧反应过来,闭上嘴,抓着他的衣服,倚在他的身上,往前看去。 “当当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是更夫在打更。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此时的襄陵镇,除却赌场和花楼那两条街外,其余的大街都已经卸下一日的疲劳,安宁的沉浸在黑夜的笼罩之下。 仅有些许的灯笼,与当头的月色,照亮着一方的天地。 所以更夫的声音,如琴声悠远,传遍整条街道。 “那儿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曲幽荧眼尖的看到在他们和更夫之间的一条巷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发着光芒,正随着夜风,一闪一烁的。 木景烛没有回声,她也就站着不动,只是更伸长脖子,朝那处看着。 很快的,打更的更夫也发现了那一抹绿光,好奇的往那个地方走去。 “什么东西?” 更夫一手握着锣,一手握着打锣的棒子,往巷子里走去。 “啊——” 他突然发出杀猪式的的尖叫声,然后面色惊恐的跑了出来。 但他还没跑出去几步,就开始往后倒退过去。 那样子,很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正在隔空将人往巷子里拉着。 以至于听到更夫尖叫声出来看看的几个街坊邻居,在看到这一幕后,纷纷关上门窗,重新熄灭了灯火。 “走。” 曲幽荧本在更夫尖叫后就想追出去的,可是木景烛拦着。 可现在他一个字命令,曲幽荧早就按耐不住,越过他快步跑向巷子口,那速度快的,让木景烛想拉住她,也来不及,只能快步跟上。 这条巷子很长,后面通向的是另一条大街,两条街都距离花街和赌坊甚远,而且光线不明,只有大片大片的黑暗。 但曲幽荧管不了那么多,她觉得自己已经够速度了。 可是她跑到巷子口的时候,也只来得及看到另一头,被拖走的更夫。 以及那一抹似光似火的绿色。 虽然只是第一次看到,但直觉告诉她,那肯定很危险。 她快速的往前冲,跑出巷子后,却发现绿光和更夫都不见了。 四下一片安宁,仿佛刚才的尖叫声和变故,都没有发生过。 “这不可能。”曲幽荧回头看着身后的木景烛,眉头紧蹙的说,“我分明看到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怎么会不见了?会不会去了别人的家里?” 这一片,除却这条巷子外,没有其他巷子,只有摆放在街道上的摊子,以及居民的住处。 “我知道在哪里。” 木景烛为了防止她再乱跑,这一次牵着她的手,换了另一个方向走去。 曲幽荧心中很是好奇,从木景烛自信的脸色以及刚才的举动,她能够看出,他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她还是安奈住好奇,跟着他一路朝前走。 “这里是丰凌街?” 当木景烛停下脚步后,曲幽荧很快就发现这条街是丰凌街。 整条丰凌街都沉浸在黑夜的侵蚀下,除了废宅那处,因有人把守,所以灯火通明。 “在那里。” 木景烛眼尖,在一个摊子边上,发现了更夫。 他们跑了过去,曲幽荧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只是昏了过去。” 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更夫伸手到处看了看,确定他没有外伤后,才大松了口气。 “可是,我当时分明记得,那绿光不是往这个方向来的,怎么更夫会出现在这里?景烛,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这样?” “是。”木景烛没有骗她,看着前方正往这边走来的几个侍卫,对曲幽荧低声说,“等下就让你知道。” 他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朝着那边的侍卫扔了过去。 等他们发现这里后,就抓着曲幽荧的手,快速离开了此地,躲在一旁。 那两个侍卫跑到此处,没有发现可疑人,只看到地上昏迷的更夫。 他们确认他没死后,就扛起更夫离开了。 “他们是太尉的人,此地发生异常,肯定会通知十三川的。” “所以在他来之前,我们要速度。不晓得必安准备的怎么样了。” “谢小二?” 曲幽荧越来越好奇,他们究竟在她睡觉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 没过多久,前方亮灯的地方,一个信号弹冲上黑夜,炸亮。 “走。” 木景烛一瞧见,就拉住曲幽荧从另一个方向往那边靠近。 曲幽荧一边走,一边确定方向。 “那儿是废宅?谢小二在废宅里放信号弹?你们是疯了吗?这个和你之前告诉我的计划不一样呀!” 曲幽荧完全不明白了。 她只知道之前木景烛告诉她,要谢必安去找一种非常坚韧的鱼线,还有一种可以让鱼线浸泡后,在光亮下,可以暂且“消失不见”的药液。 得到这两样东西,是为了解开那日人吃人的事情。 然后配合明早太尉的那个谣言,将一切都推到太尉身上。 怎么转眼就变了呢?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八章 料事如神 http://.biquxs.info/

“没有变,只是意外地多得了一条线索,可以解开白骨夜行的事件,以及你说的拼接白骨的事。” 木景烛一边说着,脚步不停,带着她轻巧的在黑夜中行动。 也完美的避开了因那边骚动,而开始加强警惕的侍卫们。 “所以你们就策划了这一切?”曲幽荧抓住他的手臂,紧紧抠住,“所以刚才更夫的事,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步?” “不是。” 木景烛带着她成功绕到废宅的对面,找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待着不动。 他这才说,“只是知道对方会让更夫出现在这里罢了。” “哎哟,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都听的云里雾里的了。” 曲幽荧现在终于知道,谢小二好奇一件事时候的那种心情了,真的很难熬嘛! 她撅着嘴,缠着木景烛的手臂,撒娇的要他告诉她。 “你呀!”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才说,“你难道忘了白骨夜行的时候,出现的白骨,被传言是发着绿光的?而且为何那么多的白骨,一次只出现一具,不具备攻击人的状态,却可以在隔了一日后,叫人死亡,又或者是发疯?” 曲幽荧一脸茫然。 她摇了摇头,很诚实的说,“不知道,没想过。” 木景烛哑然失笑,伸手弹了她的眉峰,才算解气。 “我和千犀确认过,有一种东西,在涂抹在白骨上,可以让白骨在短时间内发出绿色的火光,似是鬼火一般。” “还有这种东西?”曲幽荧还是第一次听说,她咬着嘴唇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你确定是火光?而不单纯的是光吗?” “是火光没错。” “可若是火光,火焰在白骨上燃烧,会对白骨产生一定的损伤,只要查看就会发现倪端。但那些白骨,好像没有——不对。”曲幽荧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否认了刚才的猜测,道,“那堆白骨中,其实是少了两具。” 木景烛微笑,“少掉的两具白骨,一具是那只脚骨奇大的白骨,还有一具就是拼接的白骨。” “所以你的意思是,之前用来引起恐慌的白骨,其实就是那两具白骨?” 木景烛这次没有回答,因为被前方的尖叫声给打断了。 曲幽荧抬眼望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看到那些看守废宅的侍卫们,纷纷从废宅撤离,一个个大男人,惊恐的拔出佩刀,对准了废宅大门。 “出什么事了?”她猜测的说,“该不会是白骨都站起来了吧?” 木景烛侧抄着手,一派淡定的靠在墙上,淡淡的说,“或许呢!” 曲幽荧撇撇嘴,本想不信,可眼睛骗不了人。 她很快就发现,院子里亮起的火光之下,还伴随着绿色的光辉。 那些绿光慢慢的往门口移动,在门上都可以看到绿光的引子。 直到一具白骨从里面走了出来,双手朝前,身子歪斜,走的歪歪扭扭。 而且,这还不是一具完整的尸骨,至少,他少去了一颗头颅,还有一只小腿。 但他还是在走,一步步的走出院子,朝着那些侍卫靠近。 动作诡异,全身绿光幽幽,吓得那些侍卫们惊慌失措的。 有些胆小的都给跑了,只留下几个胆子大的,还坚守在原地。 “兄弟们,别怕,不过是白骨而已,砍了就是。” 领头的人,很明显的也在害怕,但碍于面子,举着刀靠近了一步。 “老大,既然你不怕,那你就先去,兄弟们也好效仿。” “是呀,老大,你带头,兄弟们肯定也一起。” 那人本想叫人做先锋,没想到适得其反,所以在面子和胆子面前很是犹豫。 他举着刀,趁边上一个人左顾右盼的时候,直接将他给踢了上去。 “你去给老子打前锋!” “啊——” 那人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对着那些白骨就挥刀乱砍。 白骨本就脆弱,在他的刀锋下,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就被砍碎了。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哈哈,老大,他真的可以被打死,真的不动了。” 那人这么说,老大就信心倍增,举起刀,喝道,“兄弟们,冲进去,咱们为太尉守护白骨,如今白骨异动,为保护他人,我们杀了白骨,也没关系,冲呀!” 那些人气势被燃起,一个个举起刀子,就要往废宅冲进去。 看的曲幽荧那是一个急呀,她死死抠住木景烛的手臂,焦急的说,“你不去阻止吗?那些白骨都是证据,不可以被毁掉的,不然就麻烦了。” “不会的,放心。” 木景烛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神色。 曲幽荧微愣,然后就察觉到空气里,有一种冰冷的寒意在靠近。 她一个哆嗦,往木景烛怀中缩去。 “是十三川,我记得这种骇人的感觉,肯定是他。” 木景烛没有和十三川正面交锋过,只是从曲幽荧的嘴里知道,十三川此人不好对付。 但他也没看到过曲幽荧会对一个人的靠近,就露出这副模样来。 他张开手,将人搂在怀中,目光如炬,看着废宅那边的黑暗。 在那里,有刻意加重的脚步声,步履平稳,稳如泰山。 他眯了眯眼,看着从黑暗中走向光明的男子。 当十三川出现的时候,那些侍卫原本浩然的气势,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山给封住了。 一个个都站在原地,手高举着佩刀,眼睛却纷纷望向十三川那边。 “是十三统领。” “十三统领,我们发现白骨竟能行走,所以——” “退下。” 他两字打断侍卫的汇报,神色冰冷,让侍卫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他们看了眼尚有些许绿光的废宅,然后往边上退了退,但并未离开。 十三川却厉声道,“全部离开。” “可是十三统领,这里的白骨很危险。” 十三川一眼扫到说话那人身上,字句如冰,“我不说第二遍。” 几人瞬间一个哆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收剑,掉头就离开了,一个不剩。 曲幽荧看着废宅门口只剩下的十三川,轻轻地扯了扯木景烛的衣袖。 “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做好事。谢小二是不是在里面?” “放心,他应付得来。” 木景烛拍拍手,也在告诉她,刚才那具行走的白骨,的确是谢小二背后捣的鬼。 “那能去看看吗?” 曲幽荧现在真的是害怕和好奇夹杂着,她很想靠近废宅看个清楚明白,但碍于十三川,她又怕的紧。 她两相矛盾,只能皱眉嘟嘴。 木景烛低头看了她一眼,大手落在她的头发上,轻轻地揉了揉,并未说话。 那边,十三川站在废宅门口,低头看着地上被砍断,但还在发着绿光的白骨。 他丝毫不觉得惊讶,直接一脚踩过,站在门槛边上。 “出来。” 薄唇轻启,吐出的字音本该轻微,可这两个字,犹如被内力催动,清晰地传到周围每个人的耳朵里。 字正腔圆,却又同时袭击着脆弱的耳膜。 要不是木景烛快速用手护住曲幽荧的耳朵,她肯定会受伤。 仅是两个字,就有如此功力,木景烛不得不对此人提高警惕。 曲幽荧虽没有被伤到,但此刻也唇色苍白。 她看着十三川,紧紧挨在木景烛的怀中,一语不发。 “有本事在此处装神弄鬼,没本事承认?又或者是要我逼你出来?” 这句话的攻势,比起刚才的两个字,更加厉害。 但里面还是一片安静,仿佛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十三川又等了一会儿,就转身走了。 走的很利索。 连进入探查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让曲幽荧大为惊讶,“他怎么不进去就走了?难道就不好奇,为何整个院子的白骨会突然行走吗?” “因为他根本就知道是有人虚张声势,与其去追找很难找到的敌人,还不如做好现状,至少先做掩饰,以及——汇报!” “汇报?”曲幽荧呢喃着这两个字,陡然恍悟,“你的意思是,太尉知道这件事?” “不。”木景烛一字否决,再给出正确答案,“夜间行走的白骨,分明就是太尉亲手安排的。我猜,从第一次人吃人的事件开始,太尉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介入此事,目的是最后独管这个宅院的所有白骨。” 他的话并没有让曲幽荧觉得惊讶,因为他既然能说出这些来,曲幽荧就晓得,他已经查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只是她还是有些好奇。 “若太尉真的目的只是掌管这些白骨,以他的身份,只要借口保护襄陵镇的百姓,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兜这么大的圈子,不觉得麻烦吗?而且,你那日分明说看到操控流浪汉尸体的人是假扮杨婉儿的人,那人当日我们猜测是百祥村村长的人。难道太尉和村长是认识的?” 曲幽荧的最后一句话,木景烛并没有想过。 但如今她提出疑问,他便放在了心上。 他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说,“既然想知道,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太尉一定在附近。” 说完,他就带着曲幽荧消失在黑暗中,往谢府赶去,徒留可怜巴巴躲在废宅里,还在等她们的谢小二一人。 但木景烛猜的不错,他们跟着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路边。 十三川身形鬼魅靠近马车,低声道,“是同样的物质,他们已经发现了。” “去抓曲幽荧,她是关键。” 深沉的嗓音,不含任何的犹豫,向来都是决定性的命令。 但也正是这样的语气,让曲幽荧瞬间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 “真的是太尉!”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六十九章 为何不说 http://.biquxs.info/

“太尉要抓我,最大的原因还是想借由我来控制你们。” 几乎是一瞬,曲幽荧就猜到太尉要抓她最大的理由。 “但就目前而言,他不会明目张胆的抓你。” “那我要怎么办?”曲幽荧仰着头,看着木景烛,小手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襟,“十三川不好对付。” “必安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要躲过今晚,太尉就没有心思再去抓你了。” “可是单凭太尉挖人骨炖汤的谣言,真的能够威胁到太尉吗?我怎么都觉得不太可能?” 不是她不相信木景烛,实在是太尉是当朝重臣,他所见过的风浪,总都比他们多吧? 怎么可能就因这么一个小小的谣言风波,就被打败呢? 木景烛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略弯下腰,与她四目相对,“相信我吗?” 曲幽荧点点头,“相信。” “那就继续你的相信,不需要任何怀疑。”木景烛直起身,看着前方已经离开的太尉一行,握住了曲幽荧的手,“走,今晚你不能回曲府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曲幽荧被他拉着离开,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 但她晓得木景烛的脾气,只要他不肯说,她是无法撬开他的嘴的。 游神之际,木景烛已经将人带到了一片围墙下。 “到了。” “这是哪?”曲幽荧询问的同时,左右看着环境,然后愕然的发现,“这里是丰凌街的废宅?” 她错愕的目光对上木景烛的眼睛,漆黑又善良的如同黑夜中最璀璨的繁星。 “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要委屈你在这里过一夜了。” “可是你能想到这里,未必十三川想不到呀?” 木景烛没有回答,而是一手搂住曲幽荧的腰,纵身一跃,跳上围墙,入了院内。 待站定后,他才说,“他不会。” “为什么不会?” 曲幽荧已经快要好奇死了,非要追问到底不可。 可偏偏有人打断她。 谢小二听到动静,就从躲藏的地方出来,一看是他们,顿时兴奋的不得了。 因他和小书不太熟,木景烛又不在,所以只能目标锁定曲幽荧,欢快的扑了上来。 “呜呜呜……小荧,你们可算来了,呜呜……都快吓死我了,那个十三川太可怕了,呜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松手。” 曲幽荧一脸嫌弃,根本不想被他抱,推又推不下来,只能使出杀手锏。 “千犀,你怎么来了?” 怎知,谢小二根本不相信,继续抱着她哀嚎。 “你别骗我了,千犀才不会来这里呢!我不管,你今晚必须对我负责,我太可怜了。” “不要我对你负责了?” 千犀的声音意外地闯入谢小二的耳朵里,让谢小二浑身一震,从曲幽荧怀中抬起头,眼巴巴的看向她的身后。 千犀一身黑衣素装,站在院子的大门处。 “千千千犀?你你你怎么来了?” 也就这么眨眼的瞬间,谢小二已经从那个哭哭啼啼戚戚哀哀的可怜人,变成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他快速的放开曲幽荧,出现在千犀的面前。 “千犀,这里太危险了,不适合你,你还是快回去,这里由我和小荧他们,能够搞定,你就放心吧!” “可是刚才我听说你差点死了?” “没有的事,本少爷武功高强,谁能伤的了我。就算再来十个,都能对付得了。” 曲幽荧看谢小二夸夸其谈的样子,满脸写满了嫌弃。 他也就在千犀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了,每次在她面前,都是哭哭啼啼的小女人!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千犀也不戳破他,给他留足了面子,但目光也越过他,落在曲幽荧身边的“小书”身上。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木景烛知道她问的是他,也不隐瞒,“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 这时候,曲幽荧才发现千犀的脚边放着一个很大的黑色袋子,袋子微微凸起,里面似乎装着很大的东西。 千犀将袋子提起,直朝着木景烛的方向扔了过去。 木景烛徒手接住,晃动之间,曲幽荧听到袋子里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侧耳听了听,“是什么硬物?”说着又指了指袋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对呀,这里装的是什么?” 谢小二也移步到黑色袋子面前,满脸好奇的盯着,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千犀微笑,“看看不就知道了?” 得了这个回答,曲幽荧和谢小二两人立刻蹲下身,解开袋子上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曝露在人前。 “是人骨?”谢小二率先出声,不明的问,“千犀,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具人骨的?” 千犀没有回答,曲幽荧却说,“这具人骨被燃烧过。骨头表层发黑。” 她说着又用指甲刮了刮那黑色的骨头,发现用力刮之后,里面还是白色的。 “烧骨头的火威力不大,只燃烧在表面,没有沁入内部。”她说着,歪头看着千犀,问,“你是从哪里得到这具人骨的?” “曲府后门。” 曲幽荧震惊,“我家?” “对。”千犀点头道,“我去的时候,运送过去的人才走。” 她说到这里,目光转向了木景烛,说,“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木景烛虽然戴着小书的脸,本该对千犀有着主仆的尊敬姿态。 可此时的他,面无表情,与往日憨厚的小书神情,完全不同。 甚至,他看向千犀的神色里,也带着一副傲然的姿态。 这种眼神,小书绝对不会有。 可这个人分明和小书一模一样,还在下午的时候,对她提出了今晚的计划。 仅是这么两点,千犀就能断定,此人的身份。 但看到曲幽荧在旁,所以她没有多说,也相信,曲幽荧是知道一切的。 “收好今晚的一切,当做从未发生。” “为什么?” 曲幽荧和谢小二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我们手上并没有直接能让太尉定罪的证据,此刻揭发,很大的可能是被反咬一口。” “但总不能因此什么都不做吧?” “是呀!”谢小二也说,“都开始传太尉谣言了,他肯定会知道与我们有关。” “但这是背地里的,并非表面。” 木景烛打断他们的对话,千犀接口道,“你们三个,不管是哪一方,背后都代表着一个身份。”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告诉两人,他们并非普通的百姓,身边只有他们自己。 他们是各府的千金少爷,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整个家族。 若是做错了事,轻则自我承担,重则便是满门危险。 即便两人一直都很任性,但很多东西,他们还是明白的。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嘛!” 谢小二往边上的石凳,一屁股坐下,说的有气无力。 曲幽荧比他稍微好一些,她蹲在地上,他们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研究那烧焦的尸骨。 “若我没猜错,这具尸骨应该就是刚才出现带走更夫的那具。也就是之前出现,又突然失踪的拼接白骨。” 她从尸骨表层除了刮下一层黑色的灰烬外,还有一种绿色的粉末。 她在指间撵了撵,突然朝大门口走去。 那里还躺着刚才被侍卫打碎的发光的尸骨。 曲幽荧打开门,随便找了两根骨头进来,又关上了门,走到他们身边,将两种不同年岁的尸骨,放在了一起。 然后她又用指甲刮了刮碎骨的表层。 “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会有拼接尸骨的存在。” “这个我知道。” 谢小二十分兴奋的跑过来,在她身边蹲下,指着两具尸骨解释。 “这个绿色的粉末,是千犀用七种花草研究出来的,涂抹在骨头上,会产生短暂燃烧,远远望去,就像是散发着绿光的骨头。而尸骨之所以会行走,都是因为用鱼线浸了一种药水,可以在光线强烈与黑夜中,做到隐形,远远看去,就像是尸骨妖化了一般。” “然后呢?” 曲幽荧笑眼眯眯的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可谢小二说了个开头,就不晓得后面的了,他尴尬的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千犀那边,对曲幽荧的不配合,很不满意。 曲幽荧向来不给他面子,所以假装没看到。 她将尸骨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一分辨,归类,然后才开了口。 “我曾在初次接触这些尸骨的时候,对他们用过火,得出的结论是,这些骨头已经很脆弱,用火一烧,很快就会化为灰烬。所以你们制作出了相同的粉末,涂抹在骨头上,散发绿光,从表面看很像。但实际燃烧的时间不够,而且若被攻击,很快就会散架。这是第一个原因。” 谢小二听得觉得很有道理,就不与她计较刚才的事了。 她又听得还有下文,好的追问,“第二个是什么?” “第二就是,倘若选择这里的尸骨吓人,在事发之后,他们肯定会想到我们会去验骨。若是用了这里的百具白骨中的一具,我肯定会发现。但那时候,我偷偷来此,什么都没有看到。” “所以,他们一要吓人,二要有合适的尸骨,就需要用别的?” 谢小二顺着她的话,想到的是这些。 但木景烛却因此想到了更多。 他立刻对千犀说,“你让人去看一下,之前王氏一案中,王老爷和张掌柜的墓地,还有那个流浪汉、张大虎以及出现白骨后死亡的两个人。” 他一句话说的快速,用的也都是命令的语气,这让谢小二非常不满意。 “小书,你怎么对千犀说话的?你可是她的下属,有点身份观念行不行!” 木景烛一个眼神扫去,厉色难掩,让谢小二一个哆嗦,却又觉得他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人。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 他话未说完,却被千犀一把捂住了嘴巴。 木景烛也在同一时刻看向了院子的大门。 在紧闭的大门外,突然有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章 躲藏之地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和谢小二率先将两个女子护在了身后,神色警惕全身戒备的对向门外。 曲幽荧抓着木景烛腰间的衣服,从边上探出头去,看着门边,低声说,“不是十三川。” 她话音才落,大门就被人开启。 苏潋一身玄衣站在门前,负手而立,颇为潇洒。 那股紧接而来的强大威压,也因他的露面,而消失殆尽。 “景烛,是你呀!”谢小二看清他的面目后,大松了口气,放下戒备姿态,拍着胸口说,“我们还以为是坏人呢!” 苏潋的目光在门内几人身上轻微一扫,最后落在了“小书”的身上。 他微微一笑,跨步进门,关上了大门,才说,“给你们一些警惕性,现在十三川可是到处在找人呢!” “找谁?” 谢小二好奇的问。 苏潋不答,目光却落在曲幽荧的身上。 曲幽荧也同样看着他,心中颇为好奇,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难道说他当时就在附近? 而且他对今晚他们的行动,尤其是尸骨夜行出现的时间与地点也十分清楚。 他到底是谁? “太尉想抓我来对付你们。” 曲幽荧自己站出来解释,语气轻松,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十分的看淡,但只有站在她身边的木景烛知道,她拽着他衣服的手,有多紧。 “啊?”谢小二十分震惊,“那你该立刻躲起来。十三川武功那么高,一旦被他抓住,你凶多吉少呀!” “所以我才来这里,我想——” “不。这个地方不安全。还是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至少躲过今晚。” 苏潋打断曲幽荧的话,意思直白明了,“虽然这里是个危险之地,但十三川那般聪明,不会没想到你来这里躲藏。所以你跟着我,我来安排,保准你的安全。” 谢小二一听他的话,立刻迎合点头。 “是呀,小荧,你就跟景烛走吧!这里不安全。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 “可是——” “小姐,属下也认为你跟着木大人走才是对的。至于曲府那边,属下会安排妥当,请小姐放心。” 木景烛也似突然改变了注意,将曲幽荧推了出去。 对他的转变,曲幽荧有瞬间的不明,但还是选择相信她,交待了几句后,就跟着苏潋走了。 苏潋给她外头披了件黑色的宽大斗篷,遮去了容颜,低调的离开了丰凌街的范围。 一路上,他都没吭声,是鲜少有的情况。 “你突然出现,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带走我吧!” 曲幽荧双手紧拉住斗篷两侧,跟着他的步伐,声音不高不低的说着。 “为什么不是呢?” 苏潋与她漫步在街头,丝毫没有被追杀的那种危机感,反倒是有种饭后消食的清闲。 “因为你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 “比如?” “你是如何知道今晚尸骨出现的时间的?你那个时候来找我要画像,其实不全是为了画像吧?还有,谢小二一个人没办法完成那么大的操作,还要欺骗十三川,所以你肯定在背后帮助他。但你却不愿意出现。” “那你猜猜我不愿意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苏潋停下脚步,转过身,好笑的看着她。 此刻他们停下的位置正好是一家赌坊的侧门的阴影处,里面大波大波的喧闹声,叫唤声络绎不绝的传出来。 曲幽荧蹙眉看着他,她就是觉得苏潋很奇怪,而且这件事上,以谢小二的脾性来说,不可能因她传话,就那么爽快的答应,还卖力的干活。 谢小二最听木景烛的话,所以只要是木景烛的命令,他都会去办。 而他现在相信的木景烛却是苏潋假扮的。 可一旦假的与真的在一起,那么很多细节,熟悉对方的人肯定会发现。 所以他刻意隐瞒自己直接参与这件事,其实是为了避免与真的木景烛碰撞? “猜不出来了?” 曲幽荧不语,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苏潋好笑她的模样,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既然猜不出来,就跟我躲起来吧!” 他说着,就拉着她往赌坊边上的一个小门进去。 那里只有一个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与几张长凳,如此外,还有桌子上的一面铜镜,一根蜡烛,一个首饰箱子,还有一个包布。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要想躲过十三川的追踪,就只有易容了。” 他打开箱子,里面都是各色易容需要用到的东西,可谓是很全面了。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易容后,就觉得他找不到我了?你也会武功,应该晓得,高手有时候辨别一个人,靠的不光光是长相。” “这个自然之道。所以易容只是第一步。你快点,若这之间被他找到,可别怪我丢下你哦!” “卑鄙。” 曲幽荧不想与他多纠缠,坐下来,就提笔易容。 她笔下有神功,没一会儿就给画好了。 苏潋适时地将自己的脸也凑了过来,笑着说,“给我洗掉,然后也画一张脸。” “为什么?” 见她疑惑,苏潋脸上更是开心,眉头轻扬,笑意更重,“想我告诉你?” 曲幽荧看他那样子,就晓得他又想调戏她,所以撅撅嘴,拒绝回答。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苏潋打开了那个包布,里面是两身男女的衣服。 “去里面换上。” 曲幽荧满心疑惑,但还是照做。 等她出来后,苏潋拿过两人的衣服,就在院子里烧掉了。 火势不大,很快就解决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抓住她的手,出了院子,目标坚定的走进了边上最近的一个赌坊的大门。 “你来赌博?” 曲幽荧吃了一惊。 “不是我,是我们。” 苏潋似乎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大摇大摆的进去,从腰间拿出银子就开始下注。 “赌坊和花楼是唯一一个晚上开业的地方,而襄陵镇大大小小的赌坊花楼,有好多,要一家家找过来,不容易。更何况,他在找这些地方之前,要现将你去过的地方一一排除。所以就算他真的寻到这里,天也已经亮了。只要天一亮,他就会放弃行动。” “就因天亮后会爆出太尉挖骨炖汤的谣言?你们真的觉得,单凭这个就可以让太尉有所畏惧?” 曲幽荧不懂赌博,但看着苏潋的手法,也从他怀中掏了点银子,扔到了“大”的一方,与他对着下注。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至少有些人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潋丢下这么一句,庄家就开盘了。 他直接输掉了五两银子,而曲幽荧却赢了。 他也不管,继续下注,不管输赢,钱财都给了曲幽荧。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曲幽荧都快困死了,即便如此,她也紧紧抓着赢来的银子不放手。 苏潋拉着她从大门出去,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笑得很无奈。 “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就这么几个银子,值得这副模样吗?” “那是因为你养尊处优,不晓得大户人家的孩子,也有他们的无奈。” “哦?”苏潋扬扬眉,好奇的问,“你有什么无奈?存银子嫁人吗?你爹不是和谢府结亲了么?谢府可是首富,嫁过去,还怕没钱?” “问这么多,八婆!” 曲幽荧才不想与他过多谈论自己的事呢!将银子藏好,往前方一个面摊走了过去。 “老板,来碗面。” “老板,两碗。” 苏潋在她身边坐下,此刻天已大亮,但天色还早,也就这么些买吃的小摊子,出来的最早。 老板的摊位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路向前,也就零散的路人。 襄陵镇的清早,看上去有些清冷,但景色却很美。 “两位,面好了,请慢用。” 老板没一会儿就把面端了上来,曲幽荧说了声谢谢就埋头吃起来。 她是真的饿死了,反正易了容,也不怕别人认出来,吃的狼吞虎咽的。 苏潋就比他优雅多了,不管是怎样的模样,他用起膳来,都是优雅高贵的。 “等下我们还要去哪里?我真的好困,好想回家睡觉。” 曲幽荧含糊不清的说,她是真的又饿又困,但还要时刻保持警惕。 苏潋吃了口面,又看了看清冷的街道,低声说,“再等等。你慢些吃。” “哦。” 她很是无奈,若是换成木景烛在这里,她肯定会枕着他的肩膀,睡一会儿。 但这个偏偏是苏潋,她对他的戒心还没有全部放下,所以只能死撑着。 等她一碗面吃完后,苏潋还没提出要走。 她左右看了看,街上没几个人,更没有人提起太尉的那件事,心下有些没底,难道说事情有变? 就在她想问苏潋的时候,就听到有个人,边跑边大声喊。 “大家快去丰凌街的废宅呀,大家快去丰凌街的废宅呀,那里有奇闻,有奇闻……” 他一路吼着,往前跑去。 苏潋则微微一笑,从腰间拿出几个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站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看看。” “啊?”曲幽荧也站起来,担忧的问,“废宅该不会出什么纰漏了吧?昨晚谢小二他们后来又做了什么?” 相对于她的紧张,苏潋则一派淡定。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曲幽荧觉得自己,从昨日开始,就都处在疑惑当中,是第一次不清楚身边的人都在做什么。 但她还是跟了上去。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一章 成为凶手 http://.biquxs.info/

之前的丰凌街,因为出现了夜行尸骨的事,可谓是人人畏惧,几乎所有的人都从那里搬离。 只有少数胆大的还留在那里,但也离废宅那处远远地。 可今日的丰凌街,随着那一声声高喊,好些人都因白日的关系,纷纷好奇的过去观看。 因昨晚突来的废宅尸骨,让守在那里的侍卫都离开了,一夜成就一座空城。 所以,今早这事传播出来,官府才没有第一时间阻止。 也因此让很多人都看到了。 “竟然是这样的人,他怎么是这样的……” “是呀,我都快吐了,太恶心了。” “难道做官的都有些特殊的癖好,也不嫌恶心呀……” 等曲幽荧和苏潋混在人群中,到达废宅的时候,那儿已经围了好些人。 但毕竟是清晨,人还是比原先的要少去好多的。 所以也没有堵住大门,让他们看了个清楚明白。 曲幽荧一把握住了苏潋的手腕,目光瞪大的看着里面。 那个人正蹲在满地的尸骨边上,挑选着合适的白骨,然后放在边上的一口锅里,煮沸。 他还不时地亲自咬上一两口,似乎因此来确定白骨的好坏。 他一身素衣,未束发,黑色中些许透白的发丝,在明媚的阳光下,有些亮金金的,也一并照出了他的容颜。 那是太尉,货真价实的太尉! “这该不会是你们的设计的吧?”曲幽荧压低声音,目光直视前方,眼睛都不动一动,“可是,太尉绝不是犯糊涂的人,即便真的要寻白骨,也是该和谢小二说的那样,偷偷摸摸的晚上才行。绝对不会突然这般暴露在人前。” 她说到此处,收回目光,转过头,直视苏潋。 “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祝由术。” 仅是三个字,就让曲幽荧浑身一震,目光警惕的看着苏潋。 “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她知道祝由术,也知道整个襄陵镇只有千犀才会,这与她的出生有关。 但是,这是一个秘密,是连谢小二和木景烛都不知道的事。 为什么苏潋会知道? 曲幽荧十分震惊,她突然回想起,当时千犀找她为苏潋易容的事。 千犀清楚苏潋的身份,苏潋也知道千犀的过往。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别用这么警惕的眼神看着我,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不是敌人。” “可是,祝由术太隐秘,你为什么会知道?” 苏潋露齿一笑,回道,“当然是她告诉我的。而且也只有用祝由术中的摄魂,才可以控制太尉一时,让你们流传出去的谣言,达到最好的效果。更可以让十三川没有功夫再去抓你,难道不好吗?” “你疯了不成!使用这个,她会死的!” 曲幽荧突然大吼,让周围的人纷纷看向她。 她气愤,她紧张,不是因为苏潋瞒着她做了这些。 而是因为千犀。 师父曾说过,千犀身为轩辕黄帝的后人,熟悉祝由术。 但因家族的诅咒,使用一次摄魂等控制他人的咒术,就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 她在认识千犀之前,千犀就因被迫使用祝由术,一度生死危机。 经过这么多年的调理,她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如今再度使用摄魂术,对她该是怎样的伤害? 而且还是为了这么一件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案件! 这点,曲幽荧不能容忍。 她紧握双拳,也顾不得废宅里面的太尉在那里选骨煮骨,头也不回的往紫幽阁跑去。 苏潋没有拉住她,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唇角一勾,竟是笑了。 “傻瓜,真的是个大傻瓜。” 他摇摇头,看到谢小二与十三川等人,从不同的方向往这里赶来,最后看了眼里面的太尉,他消无声息的从人群中退开了。 曲幽荧一路往紫幽阁跑去,她抹去脸上劣质的易容粉,紫幽阁的人看到她,就没敢阻拦。 但去了内阁后,千犀的贴身丫鬟锦灵给拦住了。 “锦灵,你被拦着我,我要去见千犀。” “小姐身子不适,正在休息。” “我知道她身子不适,你让我进去看看她吧!我真的很担心她。” 师父临走前,都叫她好好照顾千犀呢!她可不能让千犀出了什么事。 锦灵知她在着急什么,却也不能让她进去,好心劝道。 “小荧小姐,我家小姐知道你担心她,她是真的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所以睡着了。不如这样吧!等她一醒,我就派人告诉你?” 曲幽荧知道,每次只有千犀下了死令,锦灵才会这样阻拦她。 当下也没了其他办法,她只能后退一步。 “那你打开房门,我就偷偷看她一眼,见她睡着我就走,好吗?” “可是——” “锦灵,让她进来吧!” 听到千犀突来的声音,曲幽荧十分兴奋,推开锦灵就闯了进去。 “千犀,你还好吗?会不会很难受?” 她至今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千犀被咒术反噬后的那种痛苦。 所以她不想她再度受到伤害。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千犀掀开床幔,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一身白衣,黑发如墨,白衣甚血,衬得她的容颜,越发的亮丽,丝毫没有病痛之色。 曲幽荧瞧不出什么问题来,“你真的没事?苏潋没有让你使用术?” “你想多了,这件事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放心,我不会使用。你这下可安心了?” 看她面色如常,还否认了这事,曲幽荧心中已能肯定,是苏潋又骗了她。 当下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最近襄陵镇不太平,你自己多小心。” “知道啦。”曲幽荧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好。” 千犀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突然喉头一阵腥甜,伸手捂住嘴巴,身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仅是那么一个刹那,面色已惨白如雪! 更有红色的血液从指缝里渗透出来,门外的锦灵回头看到,立刻关门,给她运功压制。 这一切,曲幽荧都不知道,但走出紫幽阁大门的时候,她的眼皮子跳了跳,总觉得有事会发生。 但想到千犀也好好的,她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索性就回了自己家里。 云舒见她回来,并没有惊讶,只是与往常一样,给她备了吃的和热水沐浴。 曲幽荧泡在澡池子里,舒服的睁不开眼,就半眯着眼,问云舒。 “景烛回来了吗?” “就昨日回来知会了一声,并没有再回来。” 云舒伺候她沐浴,发现她异常的疲乏,关切的问,“小姐,奴婢伺候您去歇息吧!等少爷回来后,奴婢一定第一时间叫醒你。” “好。” 曲幽荧由她搀着回房休息。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大晚上,等她醒来时,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烛火。 “云舒,云舒。” 听到她的叫唤声,云舒开门进来。 “小姐醒了?奴婢给你备膳?” 曲幽荧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问道,“景烛回来了吗?” “回来过,但小姐睡着,他不让奴婢叫醒小姐,说让小姐好好休息,外面的事,他有计划。” 这倒是符合木景烛的性子,每次不让她担心的时候,都会来看她,然后再离开。 她披着外衣坐到圆桌边上,就着云舒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直达胃部,顿时舒服的不得了。 “今日外头可有传什么事?” 走到门口去叫人备膳的云舒,听到这个,连忙折回来说。 “传的都太尉煮骨吃骨的事!其实呀,这事昨日就开始传了,但没多少人相信,可今日不同,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的,更有官府的人带走了太尉。当时太尉还发脾气打人呢!” 这些曲幽荧都知道,毕竟这么一闹,大伙不信也会信了。 “那后来呢?” “据说太尉回到谢府后,就清醒了了,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遍,说自己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更下令,谁再传这样的谣言,就要抓回去坐牢。可是,事情都发生了,谁还会当不知道呀!就算明着不说,背地里还是有人在议论。” “这一招,够狠。” 云舒将下人端来的吃食一一摆放在她的面前,说,“的确很狠,没想到太尉是这样的人。” “你去把小书给我叫来。” 自从她将木景烛易容成小书的模样,藏在府中,真的小书就易容成一个陌生人,对外说是找回来料理花园的。 此刻,曲幽荧要叫他,云舒倒是一愣。 “是出什么事了吗?” 面对满桌的食物,曲幽荧竟然没有多少胃口。 她有些但有的说,“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云舒看她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就去找来小书。 “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找找景烛,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是。” “还有,去趟谢府,把谢小二给我找来。” “是。” 小书转身就去,曲幽荧盯着满桌的食物,吃的很慢,几乎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发呆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她好几次问了云舒时辰,可都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一直到子时,谢小二和小书一同冲进了她的院子里。 动作之大,直接将发呆的曲幽荧给吓醒了。 “你们怎么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她虽然这么问着,但碍于被人发现,她示意云舒去门口守着。 房门紧闭,谢小二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撑在桌面上,一边气喘吁吁的张口。 可他跑的太急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只能伸手示意由小书来说。 相对于他的大喘气,小书就镇定许多。 “太尉死了,凶手当场被抓。” “凶手……是谁?” 不知为何,曲幽荧这一声问,问的是音色颤抖,紧张兮兮。 他面色严肃的盯着曲幽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景烛少爷!” “什么!” 曲幽荧快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二章 没有辩解 http://.biquxs.info/

太尉死于谢府客房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立刻在襄陵镇引起了轩然大波。 甚至很多人认为,自从张家铺子的那个案件开始,襄陵镇就被蒙上了一层阴云,处处发生死伤之事,且件件都是匪夷所思。 更何况,太尉乃当朝重臣,他的死,说严重些,是会给襄陵镇带来灭顶之灾,也不夸张。 所以眼下,急得不仅仅是谢老爷和知府木戚天,还有曲幽荧。 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昏了过去。 每次她因外界阻力而丧失意识后,两仪都会出现。 可是这一次,当两仪才有知觉要醒来的时候,却被一种强大的冲击给压制了下去。 曲幽荧是昏了,但她也没有让两仪出现。 倒是让云舒他们吓得手忙脚乱,最后还是谢小二上前,掐人中,将人给弄醒了。 “小荧,你没事吧?” 已经被抱上床的曲幽荧在呼唤声中悠悠转醒,她一眼就看到了谢小二,眼睛一滞,下一刻就从床上起来,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景烛会杀了太尉?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不会下手的,不会!” 她嘶声力竭,嗓子都吼哑了,可是那三人都是沉默不语。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自己去看!” 曲幽荧推开他们,下了床,直逼门口,开门就要往外冲,恰逢曲青阳往这边走来。 “你去哪里?” 曲青阳一看她那样子,就晓得她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也是不放心,所以才赶来。 “爹,景烛不会杀人的,不会的,我要去看看,我不放心。” 曲幽荧人很慌张,越过曲青阳就要往大门冲去,却被他给拉住。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以你这样子,去了能帮上什么忙?难道是哭着喊着告诉所有人,景烛不是凶手吗?” 曲青阳的话不重,却字字打在曲幽荧慌乱的心上,让她步伐一顿,停了下来。 曲青阳见她双手紧握成拳,全身瑟瑟发抖,叹了口气,对云舒使了个眼色后,走到曲幽荧的身后,伸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 “孩子,爹知道你心里担忧。但他被当场抓住,没有做任何辩解,就足以说明,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你这般着急也是没用的。” “可是爹,我真的很担心他。他不会杀人的,绝对不会的。” 曲幽荧辩解,眼睛的晶莹清晰可见,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在攀爬一样的难受。 “是的,爹也相信他不会杀人,所以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因为只有你可以帮他。” 曲幽荧一愣,转身看向他,“我?” “是。” 此刻云舒手里拿着箱子走到曲青阳身边,曲青阳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递给了曲幽荧。 “虽然爹不喜欢你整日和尸体打交道,但却不得不承认你的天赋,和你娘一样,是最好的仵作。所以,身为本镇的仵作,你能做的就是让尸体开口说话。” 曲幽荧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犹如五味杂陈,久久为曾开口说话。 对她而言,在母亲去世后,曲青阳就从未用这副语态和她说过话,更没有承认她的能力。 可是今天,他却承认了,更要她用这门技艺,去还人清白。 这样的父亲,让曲幽荧有些陌生的熟悉。 谢小二见她久久不答,干脆上前,替她接过工具箱,对曲青阳说,“世伯,我相信小荧一定会的,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曲青阳看着自己的女儿,第一次会心的笑了。 “孩子,别让爹失望。” 曲幽荧鼻子发酸,她紧忍着哭泣的冲动,用力的点了点头,“恩!” 她相信自己的技艺,相信木景烛不会害人,所以一定要从尸体上找出证据。 这是唯一一个,她可以为木景烛做的事了。 但是,等她和谢小二赶到谢府的时候,却被阻止为太尉验尸。 原因是她和木景烛的关系。 十三川率领所有的侍卫在门前阻拦,此刻太尉已死,杨婉儿失踪,他官阶虽不高,却手握重兵,只要他愿意,整个襄陵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所以连知府木戚天都没有办法,只能连夜书信,上报按察使。 但上报到回应需要时间,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日,才有了回应。 按察使会派人接管此事,并由曲幽荧初步验尸,等待派来的人复检。 这期间,曲幽荧一直待在谢小二的院子里,她见不到木景烛,也直到晚上,才被告知,可以给太尉验尸,但必须暴露在人前。 谢府偌大的院子里,围满了侍卫,灯火通明。 知府,谢老爷都围在院子里。 十三川则拦在门口,仅有曲幽荧一人入内。 她拎着箱子进去,看了眼冰冷无情的十三川,第一次没有对这个男人产生惧意。 “让谢必安一起进来,他是我的帮手,我需要有人记录。” 十三川拒绝,“我就可以。” “你不相信我们?” 瞧他那眼神,曲幽荧就晓得自己没猜错,她嘴角一扬,笑的讽刺。 “你身为侍卫统领,太尉的安全是你全部的职责,可你还是让太尉死了。若说信不过我们,我还觉得你也不可信呢!” 十三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眼看向了她。 他的眼睛比木景烛的还要深浓,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凝望,那丝丝渗透出来的骇人之气,依旧是非常浓郁的,浓郁到她有些控制不住的手抖起来。 好在,十三川没有持续太久,就往边上侧了一步。 “谢二公子,有请。” 他之前的态度本就强硬,即便是知府也不放在眼中。 可如今就因曲幽荧的一句话,就同意谢小二一同验尸? 莫名的,曲幽荧心中闪过狐疑。 但眼下验尸要紧,她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太尉的尸体。 太尉的尸体就被平放在他房间的床上,据说从发现尸体后,并没有人动过。 周围两侧也有侍卫把守,手里拿着蜡烛,照亮了房间所有的黑暗。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将工具箱放下,戴上手套,开始正式验尸。 “死者全身肌肉僵硬明显,尸斑遍布全身,死亡时间已有十个时辰以上。其于床上平躺,其眼微睁,发髻不乱,里衣整齐不乱,伤在胸口,周围血迹凝固,伤口开阔,其位深,皮肉翻卷凸出。” 她大声唱报,谢小二就在一边记录,而门里门外的人也都听得清楚。 检查完上身后,她蹲下身,翻开了太尉的手。 “死者双手成半握拳状,左手后背有一道旧伤,一寸长短,已有数年岁月。双手掌心布满老茧,双腿也无任何伤口。” “没有?”谢小二奇道,“所以是一击毙命?” 曲幽荧点点头,她在胸口的那道伤前,用手掰开血肉,用刀具检查了一下。 “初步断定,太尉是被一柄约两指宽,五到六寸长的匕首所伤,这把匕首,是上细下宽,且尖端应该是类似于钩子一样。” “何以肯定?” 十三川的声音在旁响起,曲幽荧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边,观望。 但碍于职业的本能,她并没有因他而拒绝开口,而是用夹子在伤口边上,夹起了一块细小的血肉。 “一般的匕首,尖端尖锐,所以刺入血肉,拔出来的时候,不会带有刺入之地的血肉。可是你看这个,它颜色比表层的皮肉色泽要深暗,是心上的血肉。我想是凶手拔刀的时候,匕首的尖端带出来的。倘若可以让我剖胸检验,一定可以比对上的。” “不用比对,你说的没错!我当时听到动静跑过来的时候,景烛手中拿着的就是一把带尖勾的匕首,长度也与你说的差不多。” 谢小二十分兴奋,同时也在给曲幽荧助威,她单凭伤口就能断定凶器的样子,就由不得十三川故意找茬了。 曲幽荧看到他冲十三川得意的眼神,若换在平日,她肯定也配合着得意得意。 但今日着实没了那份玩闹的心思,她从床边站起身,摘下了手套。 “太尉是死于他杀,凶器是一把尖端带勾的,长度在五六寸左右二指宽的匕首,死亡时间是昨晚亥时到子时之间。太尉本会武功,却还是被凶手一击毙命,原因只有两个。一,对方武功高强,足以让太尉无还手之力。第二,太尉认识对方,所以没有防备。” “所以你说的两个原因,木景烛都占了。” 这是十三川的原话,虽然听得可恶,但曲幽荧也的确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可谢小二听得就不开心了。 他放下纸笔,道,“那也不能说就是景烛做的。他或许是看到凶手,追踪过来,发现太尉被刺,上前查看的时候,才拔出匕首,彼时你们冲进来,这才被诬陷的。” “拔出匕首?” 十三川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笑意不达眼底,虽然看着冷艳,却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 “我听说你也参与过很多案件,且一直跟着木景烛学习,难道你会不知道,那种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去拔刀么?” 他这话说的刻薄无情,谢小二听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反驳不上来。 因为以木景烛的性子来说,他的确不可能去拔刀。 倘若太尉当时还没死,那么一拔刀就必死无疑。 倘若太尉当时已经死了,那么拔刀只会破坏现场,妨碍验尸。 这些,木景烛都清楚地很,但事实的真相是,他拔出了那把匕首,然后被人逮个正着,且没有为自己任何辩解。 以曲幽荧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而且这个发现,事关重要,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但那到底是什么? 曲幽荧想不明白,若不找到答案,木景烛就真的危险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三章 主动让见 http://.biquxs.info/

可以说,太尉的尸体上,并没有找到能帮木景烛洗脱嫌疑的线索。 只有一点让曲幽荧觉得奇怪,那就是凶手用的那把匕首。 一般杀人者,为了不让人查到,肯定会选择很普通,或者不起眼的东西作为凶器。 但对方偏偏用了那么有特点的一把匕首,还刻意留了下来。 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曲幽荧隐约觉得,那把匕首或许能说明问题。 所以她上前一步,走到十三川的身边,说,“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凶器?” 十三川并没有拒绝,就叫人把凶器拿了上来。 “是真的。” 谢小二凑到曲幽荧身边说,他远远地见过凶器,可以肯定,十三川拿出来的不是假的。 曲幽荧没有回答,她拿起匕首,觉得这把匕首看着并不小巧,却格外轻巧,握在手心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可是它的材质看上去,却是一般的材质。 “怎么会这么轻呢?” 她将匕首竖起,用手指轻弹着表层,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 “匕首为什么会是空的?” 而且,这把匕首的刀锋与手柄连接处,似乎曾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 远远看去,倒并不会让人觉得那里有个东西被剥去,只觉得匕首设计的很有特点。 “空的?”谢小二不信,伸手接过,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把匕首,可以杀死人吗?” 匕首很轻,里面空心,即便很锋利,也是没办法一击杀了一个人的。 可当时木景烛手里的确握着的是这把匕首,匕首的大小刚好和伤口吻合,所以是错不了的。 “只要是高手,不管怎样的东西,都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曲姑娘说的没错。”十三川接过谢小二手里的匕首,让人放了回去,“所以木景烛并不能洗脱嫌疑。” 曲幽荧握紧双手,目光坚定,“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为他洗脱嫌疑的!” 十三川忽而又笑了,他往边上侧身一步,“那要不要让你见见他?” 曲幽荧本想傲气的走出去,谁知他突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她要跨出的步伐,瞬间就停了下来。 “你要让我见他?” 曲幽荧觉得很有问题,因为十三川之前是完全否决她接触这件案子的,甚至都不让她验尸。 此刻又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让她去见木景烛? 所以她没有立刻回答,可谢小二没想到这些,当即就说,“好。” 十三川唇角轻扬,单是今晚,他就连续笑了三次,这种事和他的行为一样,让人怀疑。 “等下!” 看着十三川要人带他们前去,曲幽荧出声阻止。 十三川回过头来,“你不愿意?” “我——” 曲幽荧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谢小二打断了,他拉住她的胳膊,对十三川说,“她只是有些紧张,你命人带路就好。” 然后也不管曲幽荧的神色,拉住人就跟着侍卫去了关押木景烛的大牢。 一路上,十三川并未跟随,只有几个侍卫带着路。 曲幽荧前后看了看,然后用手肘捅了一下谢小二,不悦的说,“你干嘛答应?他突然让我们去看景烛,肯定有诈。” “但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不是吗?”谢小二虽然平日里不正经惯了,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负责的,他看了眼周围并无人的靠近,低下头,在曲幽荧耳边低声说,“其实景烛在被带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带你去见他一面。” “为什么?” “不知道,似乎是有什么必须要告诉你的事。”他说完就直起腰板,继续往前走,“反正这是一个机会,不管十三川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你去见景烛,你都必须去。” 曲幽荧并未再多言,她看着前方的黑暗,一步步走入关押犯人的大牢。 因此次太尉出行,带了很多的士兵,眼下事情突然,这些人都由十三川直接管辖。 他下令封锁全镇,就连衙门的大牢里,也都是他的人把守。 可以说,曲幽荧他们的所有举动,都会在他的监视之下。 “到了。” 侍卫把他们带到牢房前,解开了铁锁,曲幽荧率先走了进去。 里面的木景烛正坐在木质的床板上,运功调息,见她过来,微微一笑。 “你来了。” “木景烛!” 曲幽荧咬牙切齿的喊着他的名字,朝他冲了过去,直扑倒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力气很大。 木景烛就坐着让她抱个满怀,她身上的气息在他鼻尖萦绕,她轻微的颤抖和无声的惧意,也一点点的渗入到他的心间。 他低头看着她,然后张开手,将她搂在了怀中,如往常一样,拍着她的脑袋,动作亲昵。 “怎么了?” “怎么了?木景烛,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曲幽荧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低头在他的肩膀上,一口咬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一直咬到嘴巴里都尝到了他的血腥味,她也没有松口。 像是恨不得要把那块肉咬下来才甘心。 痛意在一点点的传下,但木景烛始终没有吭声,大手也一如既往的抱着她。 “我的肉比较结实,你牙要是咬疼,就换刀试试看。” 如此的戏谑,放在平日,曲幽荧肯定要拿把刀,好好的试试。 可今日,她听着这话,紧忍了许久的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河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怎么哭了?”木景烛双手用力,将她转了个身,变作侧身躺在他的怀中,她伸手给她拭泪,还不忘捏捏她的鼻子,笑着打趣,“真是个孩子。” “木景烛,你就是个混蛋,大混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曲幽荧是很想骂他,可是平日里那么多骂人的话,在此刻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也就那么一两句。 还都被眼泪都淹没了。 她哭,哭的很放肆,哭的很伤心。 木景烛看着她的哭泣,仿佛那些泪水全部流入了他的心间,在那里越蓄越多。 “若是我也哭了,你该怎么办?” 轻声的话,仿佛情人间的呢喃,落在耳朵,穿透耳膜,沁入心的最深处。 在那里入了土,也扎了根。 是呀,木景烛从小就是她头顶的屋顶,为她遮风挡雨。 若哪天屋顶塌了,她又该怎么办? 见她渐渐地安静下来,木景烛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下,笑着说,“这才乖。哭的和大花猫一样,真的难看死了。” “难看你还亲我?” “你无耻的偷亲我两次,我这只是取回一些利息罢了。” 曲幽荧浑身一僵,莫名的就想起那两次的亲密接触,立刻脸颊就开始发烫了。 她不自在的从木景烛怀中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身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模样乖极了。 看的木景烛越发想笑了。 他捏捏她的脸颊,“这么乖?” “不乖你肯定会变着法子折磨我。” 把他的吻比喻成折磨,木景烛眼睛一眯,大手擒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面向自己。 “折磨?” 两个字,犹如牙齿咬碎麻花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让曲幽荧心跟着一跳,立刻否认。 “不,是爱护我。嘿嘿,哪里是折磨了,分明是爱护,你听错了,听错了。” 笑话,虽然此刻木景烛成了阶下囚,可还是有着捏死她的本事的。 她可不想在牢房里,还要被他欺负。 “咳咳。”牢门外的谢小二实在看不下去两人打情骂俏的举动了,只能以咳嗽声提醒,“时间不多,快说正事。” 经他一提醒,曲幽荧才反应过来。 她拿下木景烛的手,正准备开口,谁知木景烛抢先一步。 “我去太尉房中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房内没有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要拔刀?否则以你的功夫,要在他们闯入之前,离开,是轻而易举的。” “走不了。” 木景烛笑着摇了摇头,曲幽荧不明白了,“为什么走不了?” 木景烛看了眼牢房外头,虽然只有谢小二一个人站在那里,但不排除周围看不到的地方有人在偷听。 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给了曲幽荧一样东西。 借着牢房内幽暗的烛火,曲幽荧只看到是一颗红色的珠子,那颜色让她莫名觉得熟悉。 “太尉之死,必有蹊跷。对方嫁祸给我,肯定是不想我再碰这个案子,所以你们需要万分小心。”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手指也没忙活,在曲幽荧的掌心里,写下了几个字。 曲幽荧一心两用,当看清楚他写的字后,便知道这件事,也不单单是一桩意外了。 “那你为何深夜去找太尉?” 这点是曲幽荧不能理解的,以木景烛的性子,不该深夜出现在太尉的房内。 “是有人引我去的。”木景烛解释道,“昨日太尉在废宅被众人看到煮骨一事,与我们预料的有些偏差,所以我有些在意,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会发生这种事。” 曲幽荧听着他的话,却想起苏潋与她那日的对话。 但她并未告诉木景烛,而是说,“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找到凶手还你一个清白。”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到,否则为了保全襄陵镇,木景烛真的会死。 她不愿意他离开,所以当遮风挡雨的屋顶出现了破口,她就只能自己修补。 她相信房屋总有修好的时候,更相信真相会有昭告天下的一天。 “凡事小心。”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四章 质问苏潋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和谢小二才离开牢房,就有人回去禀告了十三川。 “你确定木景烛对此案没有过多的辩解?” 此刻的十三川正在点亮油灯,他脱下了公服,穿着寻常的衣衫。 在油灯幽暗之下,少了些许的菱角,多了一丝人气。 “是。但他同时也没有阻止他们调查。” “那就是已经授意他们调查的方向了。” 十三川忽而笑了,他将灯罩照在油灯外层,走到一边窗边,对那侍卫说,“这几日,若是曲幽荧去牢房探望木景烛,记得守卫松一些。” “这是为何?” 十三川神色不明,“为了好戏。” 那人不明白,却也不敢多问,拱手就下去了。 十三川负手站在窗前,看着无尽的黑夜,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匿在黑暗的漩涡当中,一点点的沁出了来自地底最可怕的黑色旋风。 “景烛,曲幽荧,嘿嘿。” 和谢小二正往回赶的曲幽荧,突然打了个冷颤。 她背脊发凉的看向谢府那边,总觉得刚才那瞬间,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谁在黑夜中盯着我们。” “盯着我们?” 谢小二武功比她好,警惕也高,他四周看了看,这街道上除了他们,并未其他人。 “没有人呀!” “确定?” “确定。” 虽然得了他的肯定,但曲幽荧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朝前走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小二以为她是在意木景烛,所以主动安慰。 “你别担心,景烛一定会没事的。他没有阻止我们调查,就说明,这件事有转机,否则以他护着你的心思,肯定让你别碰了。” 曲幽荧没有矫情的闷闷不乐,而是抓紧他的手臂,说,“谢小二,你送我回家吧!我总觉得有谁跟着,怪害怕的。” 谢小二可以感觉到她手上的力道不小,所以这送她回家,必定是有事要和他说,所以他很是配合。 “走,有本少爷在,保准你没事。” 两人一言一句的一如往常,大多时候,都是谢小二在说话,曲幽荧听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上去揍几拳。 谢小二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直将人送到了曲府后才离开。 曲幽荧回到自己的院子,云舒和小书他们都还没休息,看到她回来,纷纷迎了上去。 “小姐,你没事吧?” 云舒将人扶回房间,然后倒了杯茶给她。 曲幽荧手捧着水杯,茶水的温热透过掌心,缓慢的传入身体里,让她全身的紧绷与心头的寒冷,慢慢的散去。 “我没事。太尉是被一击毙命,不留疑点,所以这件事不太乐观。” “那怎么办?”云舒急了,“景烛少爷是不会杀人的。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所以我们需要找出凶手。”曲幽荧转头对小书说,“你明日去知会苏潋一声,辰时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是。” 小书转身离开,曲幽荧疲乏的揉了揉额角,云舒见状,上前把她手中的茶杯放下,轻声说,“小姐,你累了,奴婢伺候你休息吧?” “好。” 午夜,曲幽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当中,好似看到木景烛被推上了断头台,要为太尉的死偿命。 当沾满鲜血的人头滚到她的脚边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双眼中的绝望,那苍白的唇清晰的说着,“我不是凶手。” “不,不要!” 她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额头满是冷汗,直到云舒听到动静,拿着油灯进来,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可梦里的那种痛,那种绝望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清晰。 像火烙上印记一样,挥之不去。 她一把抓住云舒的衣襟,低低的哭道,“云舒,你也相信景烛不是凶手对不对?他不是凶手,而我一定会找到凶手,帮他洗脱嫌疑的。” 云舒从小就伺候她,她这样子已经多年不曾看到,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办法。 “小姐,你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就像每一次景烛少爷保护你那样,这一次,换你保护他,你一定可以的。景烛少爷也是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是呀,他的运气一向比我好,肯定会没事的。” 曲幽荧擦干眼泪,盯着幽黄的烛火,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我今天脱下来的衣服呢?” “在屏风上。” “拿过来。” 云舒不明所以,将外衣拿了过来。 曲幽荧接过衣服找了半天,然后找到了一颗红色的珠子。 “这颗珠子?”云舒疑惑的看着,“怎么感觉和夫人离世时,你得到的那颗有些相似?” “因为是同类的。”曲幽荧拿着珠子靠近油灯,说,“你先下去吧!” “是。” 等云舒离开后,曲幽荧就在油灯边上坐了下来,仔细的盯着手心里的红珠。 那颗红珠小巧漂亮,与张家铺子里出现的,以及她娘离世时,留下的是一模一样的。 “出现在王氏尸体上的是‘怨憎会’,母亲的那颗写的是‘死’,那么这颗?” 她将红色的珠子放在烛火前,随着指间的转动,烛火下,缓缓印出里面的字。 “生?” 曲幽荧有些诧异,木景烛告诉她,这颗珠子就是留在那把匕首上的,要取下珠子,就必须拔出匕首。 可是匕首是刺死太尉的凶器,太尉死,应该是死才对,怎么会是生呢? 指间握着红珠,她渐渐陷入深思。 “不管是怨憎会,还是生和死,都是佛家七苦,难道这一切的事情,都和佛家七苦有关系?佛家七苦,到底隐藏着什么?” 如若不是,当初那个黑衣人也不会来抢夺那两颗珠子了。 “看来得去查查关于佛家七苦的事了。” 但首先第一步,是要藏好这颗珠子。 曲幽荧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满屋子的找地方藏东西,花了好久才找到一个不错的地方,藏好珠子。 她拍拍手,揉着酸疼的脖子,回头的时候,差点撞上一堵肉墙。 “谁?” 她快速的后退,警惕全起,然后才发现悄无声息出现在她房中的人,正是苏潋。 “你?你怎么会来我的房间?” 曲幽荧不知道他何时出现的,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藏的珠子,所以格外小心,不让她靠近她的背后。 苏潋抄着手,往身后的椅子上一坐,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笑着说,“木景烛被当成凶手,你一定会来找我。反正长夜漫漫,无心入睡,不如来找你聊聊天。” 曲幽荧假装打了个哈欠,“你无心入睡,我可困的要死,有事明日再说。” “明日?”苏潋眉头轻扬,笑道,“所以你并不担心木景烛的生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可不可以告诉我?” “你还有理问我了?”说起这个,曲幽荧就来气,“要不是你在太尉那件事上,多此一举,用什么祝由术控制太尉,景烛也不会怀疑,更不会因此落入敌人的圈套,被当成凶手抓起来!” “那只能怪他多疑害了自己,我可是非常无辜的。” 曲幽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说,“你无辜,就不该骗我!” “我怎么就骗你了呢?那晚你被十三川追杀,还不是我带你去赌场躲过一劫,你看他今日看到你,不是对你一点兴趣都没了吗?” 苏潋脸上写满了委屈,对曲幽荧的话也表达了自己的控诉。 曲幽荧看他那副样子,就全身来气。 “那晚你敢说你真的是好心?而不是借此让我给你洗掉易容的容颜!” “你给了我药水,要洗掉,我自己也可以,不用你出手呀!” 苏潋还是矢口否认,曲幽荧眯了眯眼,不客气的全部揭发了。 “你若自己洗掉,必定还会来寻我要求画上,毕竟‘木景烛’这个身份,眼下是不可以再消失不见的。这是其一。” 她说着竖起两根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潋的脸。 “第二,你知道真的木景烛回来,我却瞒下,还让谢小二去散布谣言,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看似利用祝由术帮助我们,实则是想要借此逼真的木景烛现身。” 她深吸一口气,竖起第三根手指。 “第三,你本就为躲避太尉,只要他死了,你就可以不用再躲。但太尉的死,必须要有一个人成为凶手,而这个人,肯定背景不简单,还会因某些事而拒绝为自己辩解。所以你就利用了景烛。” 曲幽荧说完,苏潋并未反驳,而是全程笑看着她,眼底的漆黑,被烛火照亮,盈盈闪烁着。 “被我猜中了,所以连反驳的话都没有了?” “对……也不对。” 苏潋从怀中逃出那把风骚的扇子,唰的一下打开,在胸前扇了扇。 “不对?”曲幽荧板着脸,道,“哪里不对。” “都不对。”苏潋笑呵呵的说,“你若要我认罪,就该把那把匕首上的珠子一事也一并说出来。” 曲幽荧心头一个咯噔,“你知道?” “怎么会不知?”苏潋挑着眉说,“当凶手留下那把匕首的时候,我就在场。” “果然!” 曲幽荧上前几步,直逼他的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弯下腰,与他四目相对。 “你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 曲幽荧晓得她自己说的那三点,其实严格来说,是有些牵强的。 她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逼苏潋说真话。 他这个时候来这里,肯定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 眼下他终于开了口,她又怎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五章 偷梁换柱 http://.biquxs.info/

“告诉我,真凶到底是谁!” 曲幽荧就着他的衣襟,满目凶恶。 漆黑的眼底,在极近的距离中,隐约渗透着一丝丝的红色。 那是因为焦急,因为心酸,抑制的眼泪。 这些都全数落在苏潋的眼中,他保持着被她压制的姿势不动。 “你就这么想知道?” “对,非常想,因为只有知道了真凶是谁,才可以让景烛摆脱嫌疑。他不能死的,不能死!” 曲幽荧一想到木景烛会被人当做凶手,送上绞刑台,就害怕的不安。 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心头攀爬一样,那种既痒又痛的感觉,她从未有过,此刻入心,却是那般的强烈。 “你喜欢他。” 苏潋突来的话,让曲幽荧一愣,“什么?” “我说你喜欢他。”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肯定到犹如呼吸一般的淡定。 “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担心他,不过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若是这次换做谢小二,我也会很担心的。” “但至少谢小二出事,你不会哭。可是为了木景烛,你哭了好几次。” 苏潋抬手摸上她的脸颊,阻止了晶莹的泪水下落的趋势。 曲幽荧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哭了。 这不该是她该有的反应。 “我……我没有哭,只是眼睛有些痛。” 她松开手,用手背拼命的去摸眼泪,手忙脚乱的,把眼睛蹭的通红。 “对,眼睛痛了,也会流泪。” 苏潋没有揭穿她,他坐直身子,理了理被弄乱的外衣,只手倚在椅子的扶手上,倾侧着身体,看着她。 “所以,为了让你的眼睛不痛,我是来帮你的。你若要救出木景烛,就必须与我合作。” 最后一句话,让曲幽荧的手一顿。 “合作什么?” 他手握着的扇子,被抬起,再度扇了扇,神态自若。 “由我代替木景烛坐牢,给予你们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真相。” 曲幽荧听得满目狐疑,往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十分警惕的盯着他。 “你会这么好心?” 她对苏潋从未有过全部的信任。 但苏潋说的这个办法,是必须要建立十分的信任才行的。 否则,当她真的救出木景烛后,苏潋作为假冒的,是可以用很多办法来证明自己不是木景烛的。 一旦苏潋否认了,那么木景烛就成了越狱犯了。 “信不信由你,同样的,救不救他,也在你的一念之间。” 苏潋慢条斯理的摇着扇子,在午夜里仍旧一派偏偏贵公子的模样。 但曲幽荧看着,心里却摸不到底。 “为什么要帮我?你知道的,我从未相信过你。” “但以目前的情势来看,你只有相信我,也只有我最适合替代他。” 是呀,他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就与当初木景烛失踪一样,苏潋也是百里挑一最适合的人选。 没有人怀疑他不是真的苏潋,若是放在牢房里,更不会有人知道了。 但要这么做,风险实在太大了。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只是单纯的想帮你。” “哈哈……” 他这话让曲幽荧反倒笑出声来。 但苏潋并没有生气,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态度。 “你还是不信我。” “对。”曲幽荧没有撒谎,“因为你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所以我对你,不得不防。甚至,我依旧觉得,景烛会有这一劫,和你也有一定的关系。” “可是最终,你还是会选择与我合作。” 苏潋从椅子上起身,收起扇子,朝门口走去。 “明日黄昏,按察使就会派人来处理这边的事。若我的消息没错,按察使苏大人的小公子也会一起。”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开门离开了。 等曲幽荧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满院子的夜色,平坦的眉峰紧紧皱起。 “苏长决。” 苏长决,现任按察使苏大人的小儿子,人称“苏衣公子”,是江南一块非常有名的破案高手。 他和木景烛可谓是不打不相识,而且为了超过木景烛,成为第一。 苏长决一直在背后研究木景烛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他的思考方式。 倘若此次,他也一同而来,一定会认出木景烛是真是假。 “不对。” 她想到此处,手突然摸住门框。 “苏潋的要求我尚未答应,倘若我答应掉包,那么苏长决才会发现牢中的是假的。倘若没有掉包,他顶多只会得意得意。可是苏潋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消息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彻夜找来小书,叫他去调查此事。 小书一直到隔日的辰时才回来,并且带给曲幽荧一个消息。 “你确定?” 彼时,曲幽荧才起,正由着云舒伺候着洗漱,梳发。 闻言,她去拿发簪的手,轻微一顿,眉峰微不可见得蹙起。 小书见状,点头道,“消息没错,昨日子时后,曾有人夜闯大牢,去了景烛少爷的牢房,我跟踪对方,发现对方是与苏小公子直接接头的。” “你真的没看错,对方是苏长决无疑?” “十分肯定。” 曲幽荧拿起发簪,簪子上的玉坠,在她的手中晃了晃,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长决竟然派人去救景烛?” “属下还听到,他也不相信少爷会是凶手,但太尉一案,牵扯甚广,若是处理不好,不光是襄陵镇,就连按察使苏大人都会受到牵连。” “但以苏小公子的性子,不该是主动寻找凶手,以此来证明他比景烛少爷聪明吗?怎么会做劫狱这种事呢?难不成他是想陷害少爷?” 云舒也不信,而且对苏长决是满满的不喜欢。 “云舒说的没错,苏长决的性子不该如此。”曲幽荧将发簪递给云舒,又问,“小书,你继续去探听,务必要知道苏长决为何这么做!” “是。” 小书离开后,曲幽荧总觉得坐立难安,这件事拖得越久,对木景烛就会越不利。 早膳过后,她在院子里坐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趟大牢。 这一次来大牢,狱卒并没有阻止她,就连十三川的手下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这让她觉得有些异样,她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是有人打了关系。 至于是谁,没有人告诉她。 她走到木景烛的牢房里,将昨夜和今日的事都告诉了他。 因为她清楚,不管自己如何的决定,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木景烛自己手中。 倘若他自己不想走,谁也无法强迫他的离开。 “你想我怎样决定?” 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木景烛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曲幽荧低头看着被他紧扣的五指,往他肩膀上靠去,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搂住他的手臂。 “我不知道。若是我答应苏潋的要求,就怕他会背地里陷害你。但若不答应,我怕没有人可以找出凶手,因为连苏长决都要救你出去找出真凶。不管是哪一种抉择都对你有危险。所以我有些迷茫。” 木景烛摸着她的脑袋,语气轻微,却字字清晰的落在她的耳朵里。 “想知道苏长决为什么要救我出去吗?” “嗯。” “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什么?”曲幽荧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苏长决的眼睛被他喜欢的女人下毒弄瞎了,所以他才无法破案。” 曲幽荧皱着眉,想起苏长决那不可一世孤傲的样子,怎么都无法想象,被心爱的人下毒后的那种心情。 “此时,父亲告诉我,已经派人告知朝廷,不日朝廷就会派人下来。而太尉与苏大人有些过节,要追究,苏大人也脱不了关系,所以昨夜苏长决派人来寻我,要救我出去,破了此案。” “怎么会这样?” 她尚未从苏长决变成瞎子的震惊中回神,眼下又知道了此事,心中更是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是危险。 “所以,这次,我们只有和苏潋合作。” “为什么?”曲幽荧还是有些担心,“他来历不明,万一有二心,会害了你的。” “他是有二心,但在这件事上,并不会。”木景烛拍拍她的手,安慰道,“这件事后,他自然会向你证明他的身份。” 曲幽荧撅撅嘴,道,“你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木景烛含笑,“不好。” “坏人。” “说我是坏人?” 木景烛眼神幽幽的看着她,突然将人一把搂进了怀中,大手擒住她的下巴,猛地低下头。 曲幽荧被他的举动,吓得紧张的闭上眼睛,心也在同一时刻狂跳起来。 可他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唯有急促的呼吸在两人之间交缠不断。 “是不是很期待我亲你?” 耳边的湿润,让曲幽荧一震,下意识的要推开他,可他高大的身躯强压着她,根本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 “不,我是杀死太尉的凶手,很快就会为太尉陪葬,今后再也无法这样抱着你,欺负你,所以今天我不会松开的。” 这话,一开始曲幽荧听得稀里糊涂的,还疑惑着他怎么就认了。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以木景烛的性子,肯定是发现有人偷听,才会这么做的。 所以她象征性的挣扎着说,“你胡说,我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的。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小荧,谢谢你。” 木景烛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唇瓣紧贴着她的耳朵,一张一合,轻微的话语一字不落的全部落了进去。 曲幽荧面色泛红,轻点着头,又与他暧昧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大牢。 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大牢附近,但她并未离开,在不远处盯着大牢的附近,然后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大牢出来,身形鬼魅的消失了。 她盯着那身影,微微一愣,“是个女人?”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六章 蠢女瞎子 http://.biquxs.info/

今日黄昏时分,按察使苏大人率领一众人抵达襄陵镇,正式接手太尉一案。 并把案件所有相关的人,都询问了一遍。 但他也只是先行者,朝廷已经派出刑部与大理寺的人,不日便会抵达襄陵镇。 所以在他们来之前,曲幽荧算过,他们起码有五日的时间。 “希望时间足够。” 从衙门大堂出来,曲幽荧碎碎念着,心思却飘走了老远。 她在担心,木景烛是否可以与苏潋顺利掉包。 她本来是要亲自参与的,由她带人去大牢,再把人换出来。 但苏潋却否决了,他坚持在被苏大人问话后送往大牢的途中,掉包。 虽然曲幽荧觉得这个方法太冒险,但木景烛居然是答应的。 可不见人平安出来,曲幽荧的心始终是悬着的。 也因此,她才没看到跟前的人。 “蠢女,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蠢女二字,被那人说的字正腔圆,里间还夹杂着很明显的笑意。 曲幽荧脚步未停,嘴角已然抽了抽。 这个世上,敢对她用这个称呼的,除却那个人,就别无其他了。 她抬起头,眯着眼,盯着面前的男人,脚步不停地冲他横冲直撞上去。 “只有瞎子走路才不长眼睛!” 几乎所有知道苏长决眼睛瞎了的恶人,都不敢随意在他提起这件事。 因为苏小公子心高气傲,就怕他自尊心受不了。 还容易一个不小心被揍了。 可事实是,当听到有人明目张胆的叫苏长决瞎子,很多人都是伸长脖子往这处看来。 就连大堂的知府和十三川等人都往外看过来。 苏长决负手而立,气宇轩扬,黑发玉冠,一身白衣,衣袂飘扬,偏偏浊世。 此刻面色微变,露出了不悦。 那些看客,纷纷脖子一缩,就怕他会发火。 “怎么?还不高兴了?谁让你骂我蠢女!” 这里是衙门,里面还坐着知府和苏大人,所以曲幽荧这话已经算是嘴下留情了。 若换做其他地方,他敢叫她蠢女,她非得卷袖子上去揍人不可,反正揍不过,有木景烛帮着! “等下。” 就在曲幽荧绕过苏长决的时候,被他一手握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放手!” 曲幽荧一点都不喜欢苏长决,因为这个人实在是太讨厌了,每次都叫她蠢女,对她很是不屑。 但面对木景烛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副嘴脸,恨不得贴上去,每次都气的曲幽荧牙痒痒的。 敢和她抢木景烛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对本公子道歉。” “道歉?”曲幽荧眨眨眼,一脸疑惑,“为什么?” “因为你骂本公子是瞎子。” “呵呵。”曲幽荧一声轻笑,满脸嫌弃的说,“那你还叫我蠢女呢!你要不要先道个歉?瞎子。” 她末了还偏要补上一句瞎子,苏长决眼角一抽,那边的人都看的背脊发凉,就连苏老爷都有些扛不住的样子。 “你再叫一遍试试看!” 苏长决阴沉着脸,犹如天空乌云密布,下一刻就会倾盆大雨。 曲幽荧偏就不怕他,被他握着手,挣扎不开,索性扬着脖子,踮起脚尖,靠近他的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 “瞎子,瞎子,瞎子!” 她一连说了三哥瞎子,字字音高,都激起了潜伏在树上的鸟儿。 更让那些看客,一个个都想笑不敢笑。 苏老爷看不下去了,打算制止这无厘头的闹剧,却被苏长决阻止了。 他伸手阻止自家老爹靠近,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多头的曲幽荧,突然松开她的手。 曲幽荧的手被解放,她还没来得及欢喜,下一刻,面颊就被人用力的朝两边捏起。 对上的是苏长决阴云密布的脸。 “今日本公子不与你计较,但倘若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的嘴缝起来!然后买一只鹦鹉,放你家里,整天在你耳边叫你‘蠢女’!” 苏长决倒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犹记得他们才认识没多久,曲幽荧十分抗议他叫自己蠢女,对此还没少找他麻烦。 可他倒好,某天上街,买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以木景烛的名义送给了她。 然后每天看到她就大叫“蠢女”。 就因这件事,曲幽荧差点拿刀子剁了他的命根子! 两人的梁子也在那个时候越结越深,每次看到是必吵架。 这事,在当时闹得很大,知府和苏老爷都清楚,但孩子之间的事,大人总是无可奈何的。 “反正木景烛此刻被当做凶手关押,没有人会帮你!” 苏长决恶毒的话,让曲幽荧一反常态,突然哭了起来。 她用力扯开他的手,朝后退了两步,倔强的擦去流出的眼泪。 “景烛不是凶手!我不允许任何人说他是凶手!” 她大吼着,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苏长决一脸嫌弃,根本没有打算道歉或者哄哄对方的举动,大步往大堂走去。 他眼睛看不到,却听得到周围的细微响动,脚步一听,耳朵动了动。 他说,“你们都在看好戏?” “没、没有!” 谁都知道苏长决脾气很差,瞎了之后脾气更差,眼下哪里敢承认? 于是侍卫捕快们,纷纷退下,去做自己的事。 连苏大人都摇着头,仿佛并未听到,那么知府等人更是不会说什么了。 “既然没有,进屋与我说说案件的过程。” 他大步进去,刚才审问的时候,他却不再,此刻要听,肯定是由其他人汇报的。 而此处,能汇报的只有十三川一人。 他看着苏长决的背影,眼睛微眯成缝,在踏入大堂之前,对手下的人,示意了一个眼神。 那人领会后,转身消失在了衙门之中。 曲幽荧从衙门出来后,一边哭,一边走在大街上。 “混蛋苏长决,每一次只知道欺负我,混蛋,混蛋!等这件事结束了,老娘一定要你好看!反正你瞎了,也不差剁了你的命根子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剁了他的命根子,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谢小二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虽然怕揍,但还是很好奇她的执着。 曲幽荧一个刀子眼扫了过去,抬脚就在他的脚背上狠狠地踩了一下。 “要不要剁了你的!” 谢小二立刻护住下面,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用不用,我还要娶老婆呢!” 曲幽荧看他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有了你也娶不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谢小二尴尬的很,但还是追了上去。 “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我自己会走。” “可是如今多事之秋,晚上不安全。否则景烛知道我没保护好你,他即便在牢中,也会杀了我的。” “那就让他杀了好了。反正你活着也就浪费口粮……” 两人依旧你一言我一句的,在渐渐被黑暗笼罩的大街上,留下打闹的声音。 谢小二是习惯了,可曲幽荧则一肚子气。 她只要一想到苏长决说木景烛不会来帮她,她心里就憋着难受。 所以回到院子里,一句话也没说,就躲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那哭声,哭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也包括一直跟随他们离开的人影。 那人影在确定曲幽荧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后,才离开。 “行了,人都走了,别哭了。” 一早就潜伏在她房中的木景烛,在确定人离开后,才出现。 曲幽荧擦干眼泪,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才说,“真的走了?” “走了。” “呼——”曲幽荧这才大松了口气,坐在地上,背脊靠在床栏上,“你说十三川为什么总是派人跟踪我?要不是苏长决及时给了我消息,我还真的以为他只是在无理取闹我呢!” 当时,在苏长决捏住她脸颊吓唬的时候,低声告诉过她,叫她配合演戏离开后小心有人跟踪。 当时她来不及反应,只能以哭来掩饰。一直到现在解除危机,她才一颗心落下。 “不是十三川的人。” “不是?”曲幽荧奇怪的眨眨眼,“那是谁?” 木景烛没有回答,只是在她身边坐下。 “不能说吗?” “只是还不确定。” “哦。” 曲幽荧点点头,没有再问,看着他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总觉得心里暖暖的,这几日的担心受怕,都消失不见了。 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还是有些不悦的说。 “你们下次要联合苏长决帮忙的时候,请告诉我一声,免得我被占了上风。” 木景烛轻笑,“这次并没有。” “没有?”曲幽荧坐直身子,盘腿与他面对面,“那他是真的在欺负我?然后顺便帮个忙?” 木景烛含笑,“应该是。” “那个可恶的臭瞎子!我一定要宰了他!” 远处的某人喝茶的时候,一连打了数个喷嚏。 “不准对他太上心。” 木景烛突然正色的看着她,眼底的漆黑如同墨汁一样,浓郁。 曲幽荧一怔,不知他是怎么了,有些委屈的说,“可他欺负我呀!” “我会帮你讨回来。” 极近的距离之下,他的神色格外的认真,让曲幽荧心里头,最柔软的地方,为止一动,然后那颗心就狂跳起来。 她下意识的移开了眼睛,看了眼外头的夜色,转移话题的说,“我们只有五日的时间调查,今日天色已晚,为了掩人耳目,你今晚就睡在我房中,明日我给你易容后,再出门。” “好。” 虽然答应着,但木景烛看着她的侧脸,没有动。 曲幽荧又说,“你觉得苏潋真的可以信任吗?我怕他被问话的时候,哪个环节说错了,会惹麻烦的。” “放心,他不会的。” “你就那么相信他吗?” 曲幽荧就是觉得苏潋不可信,转头想探探他口风的时候,怎知他会靠的那么相近。 明明脸上也未曾感受到他的呼吸铺洒,可转头的时候,却与他的唇,轻轻地靠在了一起。 她一滞,忘了动。 他一笑,不想动。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七章 闺房暖暖 http://.biquxs.info/

“咚咚咚”曲幽荧的耳边,重复着心跳动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仿佛每一次的跳动,都让她察觉到唇上的温润重上一分。 那种感觉像极了夏日的河水,柔软凉爽,舒服的不想挪开,很容易让人迷茫沉沦。 直到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曲幽荧才如梦初醒。 她本能的想推开,可是老天爷却没有给她机会。 宽大的手掌,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用力往前靠近。 唇与唇的触碰也在那一刻,更紧靠在一起,但也很快的朝两边交错划开,变成了头碰头的拥抱。 “小荧。” 木景烛抱着她,唇瓣碰着她的耳垂,呼出的是他炙热的气息。 “让你担心了,怪不怪我?” 他尾音轻扬,不知是笑是真。 曲幽荧听着那令人酥酥麻麻的声音,缩在他的怀中,娇嗔的说,“怪,哪里能不怪你?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 “我知道你流了很多泪,但若我不拔刀,就得不到那颗红珠。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木景烛的声音很轻,却不似羽毛的轻抚,而是一杯清茶,散发着清香,却又有着它独特的气息。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说出的话,让曲幽荧的眼睛模糊了。 她望着前方,努力眨着眼睛,才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可是你也不能因此让自己涉入险境。对方可是太尉,倘若真的没有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你是真的要被处死的,到时候你让——”我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她总是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她抿紧嘴,恨不得再咬他一口,发泄发泄。 可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上次被她咬出来的伤痕,她的心就软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到底在最后想的是她。 这份情,她无法忽视。 木景烛放开她,大手摸上她光洁柔嫩的面颊,看到了她眼中的朦胧雾霭。 他笑了。 “傻瓜,我还没娶到你,怎么舍得死。” 这世上最深情的告白,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想你。 而是我舍不得死,只因还没给过你真正的幸福。 不想留有遗憾,所以即便再困难,也会坚强的走下去。 因为想保护你呀! 一直保护到你我永生长眠的那一刻! 曲幽荧看着他浓黑带笑的眼睛,像极了天上的璀璨繁星,更似那罕见的流星雨,让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她抱着他低声抽泣,他抱着她细声安慰、 浓黑的夜空中,乌云散过,露出了弯弯的月牙。 月色虽然微弱,却也照亮一方天地,驱散着小小的黑暗。 曲幽荧一直哭到累了才睡去,木景烛抱着她,一夜未曾离开。 第二天,太阳初升,彻底打散黑夜的侵蚀,让光芒覆盖大地。 曲幽荧睁开眼睛,觉得眼皮子很重,好像上面被盖了一层凉凉的东西。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别动,这是凉水浸湿的布条,给你敷眼睛用的。” 他还是如小时候那样,每一次她晚上大哭后,第二天,眼睛上总会敷上被凉水浸湿的布条,为她去肿。 心中暖流划过,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但睡着睡着,曲幽荧就察觉到不对劲。 她侧着身,背后宽厚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 这原本也没什么,反正从小到大,木景烛对她就没有过“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 长大了还是会和她“同床共枕”,用尽各种理由。 可是,这一次,非常的不同。 曲幽荧可以感觉到皮肤与皮肤想靠近的那种触感,柔滑又带着属于对方的温度,如同火炉一般紧紧地贴着她的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整个人身子一僵,全然失了睡意,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后背的紧靠上! “木景烛,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有呀!就是睡觉。” “睡觉需要脱衣服吗?” 木景烛的手指轻轻地勾住她的衣服,只要一下,她后露的背就会被衣服遮盖。 但他不急,忍不住轻笑,“你睡觉不脱衣服?” “脱的是外衣,穿的是里衣,可是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我的衣服会——” 她一边说,一边从床上坐起来,同时拿下眼睛上的布条。 可当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时,还是一愣。 木景烛的里衣是穿戴完整的,仅留衣襟处敞开。 里面古铜色的胸肌,若隐若现。 而她自己,白色里衣,红色肚兜,也同样穿戴整齐。 所以刚才那种触感是怎么回事? “衣服怎么了?”木景烛一脸无辜,瞅瞅自己,又瞅瞅她,双手一摊,道,“我可没吃你豆腐,要不是你昨晚非抱着我哭个不停,不让我离开,我是会打地铺的。” 曲幽荧盯着他,没有回答。 “还不信?需要我叫云舒过来,证明一下吗?这布条还是她拿来的。” 木景烛那神情就和查案一样真,真的曲幽荧越发觉得可能是自己感觉错误,因昨晚的暧昧而有些遐想非非。 “那、那算了。”反应过来的曲幽荧面颊绯红,她眼神游移,从床上下来,道,“天亮了,我们还要去查案。快点起来。” 她说着就转身叫云舒进来伺候洗漱,还要准备易容的用物,尽量不去想刚才和昨晚的事。 木景烛倒是很是配合她的命令,不过看她忙中带着明显躲避的慌乱,还是忍不住笑了。 云舒伺候曲幽荧梳头的时候,明显的看到她的脖子后侧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紫。 那东西很多已婚妇女脖子上都会有,云舒认得,心中莫名开心,还不忘偷偷地看了眼木景烛。 此时他正好系好腰带,看到云舒的眼神,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云舒立刻会意,给曲幽荧换了个发型,很好的遮住了那块红紫。 “小姐,你今日要和景烛少爷一起出去查案吗?” “对呀!”曲幽荧一边由着她梳头,一边准备着易容的东西,心不在焉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你要给少爷换张脸,不如自己也换一下,这样也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也可以保证安全。小书说,这几日总有人躲在附近,偷窥梅苑。他不敢轻举妄动,便叫奴婢知会你一声。” 曲幽荧手指一顿,道,“知道对方是何来历?” “不清楚,据他说,对方轻功了得,不太像是中土的路数。而且每次都是从襄陵镇的四个方向,随意离开,追到城门就不见了。所以他很担心你。” 曲幽荧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一边的木景烛。 木景烛对她摇了摇头,也没有吱声。 曲幽荧这才放下画笔,“我知道了,我不在的时间里,你和小书也多留意一下府中的下人,以免可疑之人混进来。” “是。” 因着云舒的提醒,所以曲幽荧把自己和木景烛的脸换做了府中的下人。 近日,府中新进的下人有些多,分散在各个院子里,看着也陌生,因此比较好混出去。 他们换上下人的衣服,由小书张罗着买菜,偷偷遛了出去。 出了曲府,他们脱下曲府下人的衣服,换上普通的粗布衣裳,装作一对新婚夫妻,走在大街上。 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并没有因除了那么多的事,就放弃生活,或者逃离襄陵镇。 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曲幽荧左右看着,假装逛街,低声问木景烛,“我们从哪里下手?要去谢府的话,得找谢小二帮忙。” “没有必要。”木景烛一边走一边说,“太尉防人之心重,能深夜进他房中的,必然是认识的人,且非常熟悉,否则以你我这般身份,要求见他,必定要经过十三川以及谢府之人。” “那会是谁?还刻意留下那把嵌着红珠的匕首?这摆明了是寻你上钩!” 木景烛没有吭声,一步步的往前走着,眉峰微蹙,唇角微抿,似是在想着什么。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有。” 他快速否决,可眉峰的不展,依旧没有完好的掩盖他的心事。 他在隐瞒着什么。 就如同他才回来的那一日,曲幽荧也很明显的察觉到他的隐瞒。 但因为相信,所以她不曾多问。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还有必要去丰凌街的废宅吗?” “那里是一切的起因,去看看。” “好。” 两人往丰凌街走去,自从太尉出事后,那里的侍卫全部被撤回来了。 满院子的尸骨没有人看守,只被一把大锁锁在了院子里,成了人人畏惧之地。 “本来想从这些白骨中得到线索,去找到他们的身份,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到。” 曲幽荧一边走,满脸懊悔,“画像都贴出去那么久了,就是没有任何消息。“” 若是画像都寻不到人,那么光是白骨,更是无法寻找了。 “或许画像只是没被人看到。” “什么……意思?” 曲幽荧茫然的问。 木景烛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曲幽荧顺势望去。 在张贴告示的公榜前,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用颤巍巍的手,在上面贴着白纸。 他年纪大了,手抖得厉害,可动作却很娴熟。 即便身后有人走来走去,他也能明目张胆的,将他贴纸的边上的纸给撕了下来。 曲幽荧一惊,道,“那是白骨寻人的画像!那个老爷子是谁?” “去看看就知道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八章 金针续命 http://.biquxs.info/

上午的襄陵镇,人来人往,老爷子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走的也慢,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让人看得很是可怜。 曲幽荧跟在后面,几次想要上前帮忙,借此来接近老爷子。 但老爷子似乎是背后长眼睛一样,每一次都在曲幽荧刚想动作之前,就缓过来了,然后继续往前走。 “你觉得他像不像是刻意为之?” 曲幽荧总觉得奇怪,但她又不敢完全肯定,因为她看不出此人会不会武功。 “他在引我们过去,又似乎在躲避什么人一样。跟着再看看。” “好。” 两人继续跟着,一直走到了城西旧区。 这里是整个襄陵镇生活最贫困的地方,虽然每年木知府都会拿出一笔银子来供给他们,但这里依旧住着很多孤寡老人,还有无父无母的孩子。 “那儿就是老爷子的家了?” 曲幽荧走出街角,就看到老爷子往一处围栏走去。 围栏里面只有两个茅草屋,看上去十分破旧。 “走。” 木景烛拉着她的手,跟了上去。 怎知,还没走上几步,前方正要开门进屋的老爷子,突然身子一僵,然后倒在了地上。 “不好。” 木景烛松开手,快速奔了过去。 曲幽荧则落后一步,也正是这一慢,让她看到有一个黑衣人,在他们身后的屋顶上。 见她回头,那人身子一矮,就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曲幽荧快速朝木景烛跑了过去,看他正在检查老爷子的伤势,焦急的说,“我看到个黑衣人,只可惜人已经跑了。” “先把人扶到屋里去。” 两人把老爷子扶到床上,解开他的外衣,发现是一枚飞镖。 虽然没有直击致命部位,但飞镖上淬了毒。 此刻老爷子的伤口周围的血迹,以及嘴唇的肤色,都开始逐渐变黑了。 曲幽荧蹲在地上,伸手摇了摇他,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身上肤色冰冷,仿佛是个已死之人。 “呼吸微弱,昏迷不醒。怎么办?” “别急。” 木景烛安慰着,他用内力探查了一下老爷子的周身,然后神情不太乐观的摇了摇头。 “怎么了?” “他五脏六腑都有受损,此刻中了毒,怕是回天乏术。” “那怎么办?好不容易发现个和案件有关的人,就这样没了,难道真的是天要绝我们吗?” 木景烛沉吟片刻,道,“或许有个办法可以救他。” 曲幽荧一喜,忙问,“是什么?” “苏长决手中有一根金针,名为续命,传闻,有此金针续命,濒死之人最多还可以活上一日,且与常人一样无疑。我有幸见过一次。只要他肯出手,那么我们还有机会。” “我去找他。”曲幽荧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在这里陪着他,我去找苏长决。” 木景烛点点头,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但她知道要请苏长决出面,觉不容易,所以走了一半路,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跑去。 而此刻的苏长决,正在曲府做客。 谢小二十分委屈的坐在他的身边,端着茶,喝到嘴巴里,都是苦涩的。 曲青阳听到苏长决长门,是亲自接待,不光如此,连二房孙姨娘也是有意为之。 对她来说,虽然苏长决眼睛看不到,但他的家世,他的能力与外貌,都是屈指可数的。 若是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必然是能位于高位的。 更何况,按察使苏大人,下个月起就要迁升去宣城任职。 那可是朝廷脚下,天子所在的地方! 所以听闻苏长决上门,孙姨娘可是十分起劲,命自己的女儿曲绮罗亲自奉茶。 毕竟曲幽荧的婚事已经订下,剩下的就是她女儿的终身大事了。 “苏公子,这是绮罗做的点心,你尝尝。” 待曲青阳和苏长决一阵寒暄之后,孙姨娘就让曲绮罗去上点心。 那一句话极有意为之,苏长决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微微一笑,右手往边上摸去。 曲绮罗立刻将点心拿起递了过去。 “公子,请用。” 曲绮罗虽然是庶出,但从小接受的教养都是一个嫡出该有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襄陵镇可是不少人心中的美人与才女。 和曲幽荧放在一块比较,就是前者为天,后者为地。 苏长决伸手接过,指尖碰到曲绮罗的手指,带着一丝的微凉。 他神色微微一凛,眉峰轻蹙,继而又展颜笑着,问,“二小姐的手有些凉,是着凉了吗?” 曲绮罗快速的缩回了手,脸色微红着摇了摇头。 “多谢公子关系,绮罗没事。” “那便好。”苏长决微笑着将手里的点心放在唇前轻轻一咬,“这是桃酥饼?” “正是。” “二小姐的手艺不错,我最爱的就是桃酥饼,多谢了。” 他这么一夸奖,曲绮罗更是面色发红。 如同夏日的晚霞,从层层白皙柔嫩中渗透出来,任谁见了都会心爱怜之。 只可惜,苏长决看不到。 即便他看到了,也不会有所感觉。 看着他漫不经心的吃了块桃酥饼,曲青阳忍不住开口问,“不知苏公子突然上门拜访,所为何事?是苏大人有何安排吗?” 曲府和苏府并未任何往来,因此曲青阳对于这位的突然上门拜访,除了惊讶之余,尚有些警惕。 “我初来襄陵镇,谢二公子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逛逛,恰好路过曲府,便来拜访一二,若有打扰伯父,还请见谅。” 这话说的太冠冕堂皇,曲青阳怎会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世人都知道,苏长决的脾气本就不好,自从失明后,更是喜怒无常。 昨日,曲幽荧在衙门里,当众叫他瞎子的事,闹得是人尽皆知。 他此刻上门,说是路过,估计是来找曲幽荧寻仇的。 作为父亲,曲青阳虽然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但还是舍不得的。 “苏公子来的突然,我也没什么准备,不如等会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 曲青阳不好直接赶人,只能借此机会拖住苏长决,再派人去通知曲幽荧,叫她出门躲躲。 “好。”苏长决掏出白色的绢帕将手指上的碎屑清理干净,又似漫不经心的说,“怎么坐了这么久都未曾看到曲大小姐?” 曲青阳闻言,立刻被茶水给呛到了,不停地咳嗽。 苏长决莞尔,面露疑惑道,“伯父这是怎么了?” 曲青阳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孙姨娘却借此机会,故意说,“苏公子,幽荧她是想过来,但早前就说突感身子不适,正在房中休养,不太方便见客。” 她这话表面上完全是在维护曲幽荧。 其实是在有意告诉苏长决,曲幽荧明知他前来,还刻意装病不见。 “哦?” 苏长决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还未说话,就被一个清脆的嗓音给打断了。 “爹!” 曲幽荧从外头跑进来,一身素衣,民妇打扮,与那张稚嫩的脸,完全不符。 曲青阳一见她那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把自己弄成这样像什么?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老爷,你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孙姨娘一边给曲青阳拍背顺气,一边对曲绮罗说,“绮罗,快扶你姐姐下去休息,她还病着呢!不能吹风。” “是。” 曲绮罗娇滴滴的走向曲幽荧,只是在刚要碰到她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往地上摔了下去。 “好疼。姐姐,你推我做什么?” 她面露痛苦的样子是我心犹怜,好似真的摔疼的不得了。 “我推你了吗?”曲幽荧好笑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姐姐我身体正虚弱着呢!哪里有力气推你?妹妹别强词夺理了。” 曲绮罗面色一僵,还未开口,便听曲幽荧继续说,“你们几个,还站着做什么?没看到二小姐摔倒了吗?” 被她这么一呵斥,候在外面的下人,立刻进来扶人,曲幽荧便继续说。 “妹妹既然摔倒了,便将她扶回房中,叫大夫来看看吧!” 她这话是摆明着让曲绮罗离开此处,这样一来,曲绮罗就不能再与苏长决有所接触了,她怎么会肯呢? 所以曲绮罗咬着嘴唇,似是强撑着推开了下人,樱桃小嘴喘着粗气,微弱的说,“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妹妹刚才还说疼,此刻真的好了?不需要回房请大夫了吗?” 为了苏长决,曲绮罗是忍了。 “多谢姐姐关系,绮罗真的没事。”她忍着不悦,眼珠子一转,话锋一转,道,“姐姐,不说说病着吗?怎么这般打扮,莫非又以此借口偷偷溜出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曲幽荧这副打扮,绝对不是生病中。 曲绮罗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曲幽荧自打脸,因为她刚才亲口承认自己病着。 曲幽荧听得却毫无反应,倒是一边的谢小二立刻会意,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人扶住。 “你呀,不是说我会来寻你,怎么就去寻我了呢?幸好你回来了,否则要扑了个空了。” 谢小二一句话,就驳了曲绮罗的话。 让曲幽荧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轻咳两声,装作有些不适的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景烛出事了,事情又发生在谢府,我怕你也会受到牵连。” 他们对外毕竟是订下亲事的,彼此关心也是应该,而且还撒了不小的一把狗粮,让曲绮罗气的牙痒痒的。 “那你突然回来,是否出什么事了?” 谢小二和曲幽荧可是狐朋狗友,配合相当默契,仅是两三句话中,就晓得彼此的意思。 曲幽荧点头,神色凝重的说,“谢伯伯叫你立刻回去,好像苏大人那边有什么吩咐,也请——” 她的目光落在喝茶的苏长决身上,说道,“请苏公子一同回去。” 苏长决知道曲幽荧突然出现,必定不是恰好,几句话就将话题转到他的身上,肯定是有所目的。 但他们也算是死对头,哪里会这么容易就答应?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七十九章 无耻要求 http://.biquxs.info/

苏长决将茶杯放下,神色不变道,“父亲身在衙门,怎会与谢老爷一起?” 这话间接指控曲幽荧在撒谎。 曲幽荧面色一沉,微眯起了眼。 曲绮罗在旁却看得是一个开心,她唇齿轻启,柔嫩的嗓音徐徐传来。 “公子说的是,姐姐莫不是被人骗了?” 曲幽荧闻言,不怒反笑,眉头一挑,道,“哦?妹妹这话的意思是说谢老爷和苏大人在骗人?” 刹那间,曲绮罗面露尴尬,她本是想顺着苏长决的话,让曲幽荧丢丢面子,没想到她会把谢老爷和苏大人搬上来。 这话放在平日,就像泼出去的水,说说便是。 但今日,两位老爷的公子都在府上,就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了。 连孙姨娘看的也很焦急,她说,“幽荧,你误会了,绮罗的意思是,苏公子觉得疑惑,这件事是不是有哪里弄错了?” “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呀!” 曲幽荧顺着她的话给了个阶梯往下走,孙姨娘的心这才松了下来,但还没松到底,就听曲幽荧又说,“但我并没有弄错呀!我说的是事实。必安,你信不信?” 谢小二微微一笑,“我相信。” 这么一来,就是摆明了不给二房母女面子了,气的孙姨娘紧握着绢帕,指甲狠狠地刺进肉里。 而苏长决则充当哑巴,一句话都不说,任由女人间的无形厮杀在屋子里蔓延。 最后还是曲青阳看不过去了,才出面打圆场。 “既然这件事有疑,必安,你不如和小荧先回去看看,确定了再来也不碍事。” “我看不用了。”曲幽荧端起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后才说,“苏公子会跟我们一起走的,对吧!” 她话音才落,门外就有人进来禀告。 “老爷,门口有个自称是苏公子的书童,说有事寻找苏公子。” 苏长决眉头轻挑,并未出声。 曲青阳看了他一眼,对下人说,“请他进来。” 没一会儿,苏长决的书童苏岩就进来了。 他对曲青阳行了礼,就走到苏长决面前说,“公子,老爷请你回去一趟。说有要事商量。” 如此一来,苏长决就没有理由再拒绝离开了。 只要他离开,那么曲幽荧就有办法将人带走。 “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打扰了。”苏长决双手一撑扶手,站了起来,理了理微乱的衣袍,道,“伯父,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不碍事,苏公子请。” 曲青阳不多废话,亲自起身送客。 客套之间,也没有任何的虚假挽留。 苏长决心中明白,也不多废话,将落在身前的发丝挥到背后,对苏岩道,“走。” 他前脚这么一出门,曲幽荧和谢小二也一同起身,二话不说的追了上去。 曲青阳看着几人离开,重重的叹了口气。 只有孙姨娘有些不悦,她哀怨道,“老爷,你也真是的,苏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不说些挽留的话,也好让人下次再来呀!” “妇人之见!”曲青阳没好气的说,“他今日这么一出现,看看你们的反应,难道不觉得丢脸吗?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突然来访,必定不是巧合。你还是收起你那小九九的心思。” 孙姨娘没想到会被他这么直白的呵斥,当下心中更不悦了,嘴巴一扁,竟然低声抽泣起来。 “我这也不是为了绮罗的亲事吗?她都这么大了,再不出嫁,旁人该闲言碎语了,到时候丢的还不是曲府的面子吗?” 曲青阳知道孙姨娘为了曲绮罗的亲事,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只是曲幽荧一日不嫁,曲绮罗也不能定亲。 这是曲家的规矩,百年不变。 “绮罗的亲事,我会放在心上,但绝不会是苏家。” 曲青阳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曲府大门外,曲幽荧看到苏长决上了马车,当下就和谢小二一起跳了上去,然后对苏岩说,“去城西旧区。” “是。” 苏岩意外地很听她的话,长鞭一挥,驾着马车就调转方向,往城西奔去。 马车里,苏长决坐在首座,背靠马车壁,一副淡定的模样。 “我是该说你的易容术出神入化呢!还是该说你的小厮厉害,连声音都会模仿?” 其实,早在苏岩出现的时候,苏长决就晓得,这个不是他的书童。 因为苏岩武功很差,走路步伐与常人一样。 可此人走路时的步伐很轻,是个隐藏的高手。 “当然是都要啦!不过事出紧急,你又不是个好请的动的人,出此下策,也着实不能怪我。” 曲幽荧也没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她寻来的苏岩,其实是小书假扮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请不动苏长决,要他跟着她走,必定要下点功夫。 所以她刚才的看似悠闲,其实是在给小书准备的时间。 “小荧,你这么做是想干什么?” 谢小二才不管苏岩不是苏岩,他只是好奇,曲幽荧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的目的是什么。 曲幽荧指指苏长决,说,“我寻到一个和本案相关的老爷子,但老爷子性命危在旦夕,需要他的金针续命一救。” “金针续命?”苏长决笑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为什么要帮忙?” “为了救景烛,你必须帮忙。” “笑话。”苏长决仍旧嘴不饶人的说,“我与他一争高下好多年,没有胜负,他此刻落难,死了,对我而言岂不是更好?从此之后,谁也无法与我相提并论。” “此言差矣。”曲幽荧摇着头说,“倘若因此你得了第一,世人也不会觉得你有多高明,只会觉得你运气足够好。而且——” 她突然侧身,靠近他的耳边,轻声的说,“你私下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突来的靠近,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随着呼吸一点点的钻入他的鼻尖。 苏长决浑身一震,眉头轻蹙,突然用力将她给推了出去。 力气之大,要不是谢小二及时伸手抱住,曲幽荧肯定会率下马车的。 “你做什么!” “蠢女,别靠我太近,免得你的蠢气沾染在我的身上。” 曲幽荧卸下刚才的伪装,原形毕露,没好气的说,“那岂不是更好,让你变得又笨又瞎!” 瞎字一出,马车内的气氛就有些凝固了。 至少谢小二已经察觉到苏长决身上的杀气,松开抱着曲幽荧的手,往车帘口挪了挪屁股,就怕那怒火,会殃及无辜。 “你说什么?” 苏长决不怒反笑,优雅的坐在当中,马车走动时,外头吹来的清风,吹起他的黑发。 黑丝拂面,十分引人。 “听不懂吗?我说你眼——啊——” 曲幽荧话还没说出口,马车突然一个急停,她因惯性后仰后朝前扑倒。 苏长决嘴角微抿,对着曲幽荧的屁股,就是一脚,直接将人踢出了马车外。 那动作是一气呵成,快的连谢小二都没有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一切发生。 “咳咳……噗……好痛……” 曲幽荧直直的趴在地上,浑身疼的动不了,还吃了一嘴的灰尘。 当时她飞出来的时候,小书以为是其他人,所以也没有伸手接住。 此刻他一看是曲幽荧,立刻跳下去扶起主子。 “小姐,你没事吧?” “哎哟,好疼,疼死了,你慢点,轻点。” 曲幽荧一边哀嚎,一边被扶起,坐在地上,连呼吸都带着疼痛的滋味。 谢小二也从车上下来,尴尬的在她身边蹲下,小心的扶着她,就怕她质问他为何不接住她。 唯有苏长决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气宇轩昂。 他面向前方,一脸莫名的问,“蠢女,你这是怎么了?” 他明知故问,心里早就乐翻了天。 尤其是刚才那一脚,他踹的是无比的爽快,直把昨日到今日的闷气,全部发泄了出去。 “苏、长、决!我要杀了你!” 曲幽荧那是一个气呀!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冲上去与他厮杀。 好在谢小二和小书动作利索,一左一右的给架住了。 “小荧,消消气,消消气,别和他一般见识。”谢小二边给她顺气,边努力安慰着,“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能浪费时间呀!那老爷子还在等你呢!” 要不是为了救人,曲幽荧一定好好的和他算账。 她大口喘着气,恶狠狠地道,“苏长决,你给我等着!” 苏长决偏生要与她过不去,眉头轻扬,挑衅十足。 “打的过就来。” “你!” 曲幽荧气的牙痒痒的,大口深呼吸好几次,才忍住揍他的冲动。 她推开两人的相扶,一绝一拐的往那老爷子的破屋子走去。 木景烛早就听到外面的响动,便收了内力,一抬头就看到满脸委屈的曲幽荧。 曲幽荧忍着疼,可怜巴巴的说,“他欺负我。” “我会教训他的。” 木景烛用口型安慰着,曲幽荧心里这才舒坦些。 她看到身后人走进来,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木景烛和苏潋调换的事,所以她故意对木景烛说,“二牛哥,我请到人来救老爷子的。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 木景烛很配合的说,“多谢姑娘,但他的情况不是很好。” 曲幽荧蹙眉,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有木景烛的内力吊着,但也没有好转。 “你放心,一定来得及的。”曲幽荧转头看着苏长决,道,“他时间不多,苏公子,有请。” 苏长决从头到尾都只是靠在门口,并未进来。 闻言,他笑道,“我有说要救他吗?” “苏公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可是按察使苏大人的儿子,不能见死不救,倘若传出去,必定有损你的名声。” “传出去?”苏长决轻笑道,“你觉得我会让人你们传出去吗?” 此言,透漏着丝丝的杀气。 曲幽荧记得木景烛曾说过,苏长决的功夫出神入化。 曾经的他单凭五成功力,就击退过千人。 倘若这是真的,苏长决要杀了他们三个,也绝非难事。 曲幽荧火了,“苏长决,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忙!”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的事,关键是看你怎么做了。” “你要我做什么?” “这个嘛!”苏长决抄着手,笑容盎然的说,“你从曲府出发,三跪九叩到知府,于昨日对我失礼之事道歉。”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章 初碰往事 http://.biquxs.info/

苏长决笑得牲畜无害,曲幽荧听得炸了毛。 要不是谢小二有先见之明,早一步抱住了她,她肯定直接冲上去,要揍人了。 “三跪九叩!苏长决,你个——” 瞎子二字被谢小二伸手捂住,他抱着抓狂的曲幽荧,好生劝着。 “你冷静冷静,一切先以大局为重呀!” 曲幽荧被他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但眼下只有先服软,否则老爷子必定一命呜呼,他们也会得不到线索。 为了木景烛,她忍了。 谢小二见她安静下来,这才松开手,但还是防备着,不让她暴走。 苏长决虽然看不到,但耳朵却听得十分清楚。 偏他就是喜欢看曲幽荧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恶毒的说,“怎么样?答应还是不答应?”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吐出,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答应!你救人。” “好。” 苏长决也爽快,大步走向床边,对木景烛努了努下巴,“把人扶起来。” 木景烛立刻照做,将人扶好。 苏长决又对谢小二说,“你去接手,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我不让你松开,就别松开。” “好。” 谢小二也没有怀疑什么,就去接了手,坐在老爷子身边,一手扶住他,掌心蓄力,给他护住心脉。 而木景烛则走到一边,站在了曲幽荧身边。 曲幽荧见状,对小书说,“你到门口盯着,别让人靠近此处。” “是。” 小书去门口守护。 苏长决伸手摸上用来束发的玉冠,只听得轻微一声“咔擦”,那玉冠的一侧,就凸了起来。 苏长决手指纤细,勾住那凸起,将其拉开,放在手中。 那是一个指甲长短的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那根名为续命的金针。 金针很短,很细,却如名字一样,全身都亮金金的,仿若黄金。 “一根针放在玉冠中,哼,装模作样。” 曲幽荧十分不屑。 木景烛知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于是在她后背,用手指写下了几个字。 “不必理会他,我帮你。” 简单的话,就让曲幽荧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心里也瞬间满足的很。 她有木景烛呢!才不怕苏长决! 那边的苏长决倒是没有与她辩解,取出金针后,对准了老爷子头顶的百会穴。 百会,别名:三阳五会,属于督脉,在后发际正中上七寸,头顶正中的位置。 百会穴乃人体的重要穴位之一,若下手不准,很容易致死。 苏长决下针极快极稳,仅是眨眼间,金针没入白发之中。 同时,老爷子身子一僵,然后抽出了起来。 谢小二虽然护住他的心脉,但如此抖动,很难控制。 曲幽荧也焦急起来,她上前一步,拉住苏长决。 “你究竟是不是在救他?” 苏长决一派淡定,面露嫌弃的说,“大惊小怪,愚人之见。” “你!” 曲幽荧刚要说话,木景烛就拉了她一把。 “老爷子醒了。” 果然,曲幽荧转头望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睁开了眼睛,也停止了抖动。 他双眼细小,却不浑浊,看了眼屋子里的几人,便知了大概。 “多谢几位相救。” 谢小二这才得了苏长决的示意,收了内力。 “老爷爷不客气,我们也并非好意,是有事相求。” 曲幽荧知道,这话说出来是多么的不适合,但他们已经耽搁了好多时间。 金针虽然续命,但也要根据被救者的自身状态来看。 而这老爷子,本就五脏六腑受创,如今中毒,毒液侵入心脉。 就怕有金针续命,不久也会一命呜呼。 老爷子并没有觉得意外,他坐在床上,看着曲幽荧,说,“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 曲幽荧欣喜万分,这说明他们没有找错人。 “老爷爷,对那两幅画像,你真的知道什么吗?” “是。”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手拍了拍木板的床,对身边的谢小二说,“孩子,床底下,有个箱子,麻烦帮我拿出来。” 谢小二立刻蹲下去,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很大的箱子。 上面没有多少灰尘,却上了把锁,看着是有人经常打开它。 老爷子从脖子上颤颤巍巍的摘下来一把钥匙,递给了曲幽荧。 曲幽荧接过,蹲下身去开锁。 在箱子被开启的那一刻,她鼻尖嗅到了一股陈年腐烂的味道。 那味道不重,但迎面扑来,还是让她呛得打喷嚏。 木景烛见状,在她身边顺手挥了挥,让空气变得清晰。 这举动落在谢小二眼中,他不禁多看了木景烛几眼。 但木景烛并未有下一步动作,挥了挥手,就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动。 曲幽荧没有发现这些,眼睛一直盯着巷子里的一具白花花的尸骨。 她伸手比对了一下,发现是具女子的尸骨。 而且还是一具成年女性的尸骨。 她伸手拿出一截断骨,却发现这骨头,是软的。 但从断截面来看,这骨头的年岁应该在二十年以上。 和他们放在废宅里的尸骨,应该是相同的。 “老爷爷,你怎么会有这具尸骨的?是废宅里面的?” “不。”老爷子摇了摇头,细小的眼睛,看着箱子里的尸骨,眼底泛着少许的晶莹,“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将她从地下挖起来,放在这里的。” “可她的骨头怎么是软的?你放在醋里泡过吗?” 一般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但这个老爷子没有将妻子的尸骨埋起来,而是放在这里,肯定有着非这么做的理由不可。 老爷子伸手在眼睛上擦了擦,盯着那尸骨,好一会儿才说,“孩子,你听过一个叫做异人村的地方吗?” “异人村?” 曲幽荧还真的没听过,她回头看身边的几人,都是一一摇头。 但苏长决却说,“是二十五年前消失的那个神秘的种族?” 老爷子点了点头,“就是那个。” 曲幽荧眉头轻蹙,她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出声,等待着老爷子说起往事。 “异人村,是一个和很多村子相同的村落,只因他们长得怪异,所以被人叫做异人村。” “只是这样吗?”苏长决打断他的话,说,“我可听闻这个异人村的村民,除了长得怪异,还身负异能,传言,他们能看百里之外的事物,能听千里之外的声音,能徒手爬上悬崖,落水如鱼儿般的生存。” “呵呵。”老爷子听他说的,竟然笑出了声,“你说的这些,都太夸张,他们只是五感比一般人厉害一点,却是做不到你说的那些的。那不过是世人的谣传,为了异人村的宝贝。” “宝贝?”谢小二一听到宝贝就双眼发光,“是什么宝贝?” 曲幽荧当头打了他一下,恶狠狠地说,“闭嘴,好好听着。” 老爷子没有怪他,而是继续往下说。 “异人村的人,因全是近亲成亲,所以生下来的孩子,骨骼都异于常人,有的脚骨奇大,有的手骨其长,各有不一。但同时,他们也都很难活下去。” 近亲结婚,因为血脉是嫡传,相同,所以变异会很大。 曲幽荧曾听闻前朝有个大家族,都是近亲结婚,导致剩下的孩子,不是畸形,就是死胎。 几乎是没有人存活下来的。 但听老爷子这副口气,这个异人村,虽然是近亲结婚,生子,却仍然成就了一个村落。 一直生存到二十五年前为止。 “在异人村,有一个神秘又古老的秘法,用这个秘法,可以让大部分的孩子都活着。所以——咳咳,咳咳——” 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咳嗽起来。 他手捂着嘴巴,但还是有黑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 他松开手,看着掌心的黑血,并没有露出死亡的那种惧意。 随手将血液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深吸一口气,缓慢呼出后,继续着他所知道的回忆。 “所以在异人村,当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只要他是活胎,就会被巫师切下一根肋骨,男左女右。然后将孩子的肋骨埋在自家的烟囱之下,就可以得到张仙的守护。倘若孩子活过七日,便能活过及笄之年。倘若没有,就是得不到张仙的守护,必须埋在村里的神树之下,祈求孩子的魂魄可以顺利投胎转世。” 老爷子的这话,让木景烛想起当初两仪说的,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以骨祭祀?”曲幽荧隐约觉得这话十分耳熟,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只得问,“那后来呢?” “异人村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但他们很齐心,更是珍惜生命,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存活,都来之不易。但村子总有村子的秘密,加上他们的异于常人,所以一直都不与外界接触。而村子周围的天时地利的环境,也很好的保护着村子。一直到三十多年前的那一日,村子被人袭击了。” 老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情绪有些激动,不停地咳嗽,面色也越发的惨白。 谢小二害怕他突然晕过去,所以想用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但却被老爷子拒绝了。 “孩子,内力来之不易,不需要浪费在我这样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可是老爷爷,你的身子——” 老爷子阻止他的话,缓缓地摇了摇头,“都撑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哪怕是死,我今日也要说完它!” 曲幽荧眼一震,那一刻,从老爷子眼睛里迸射出来的东西,相当的强烈。 就好似他分明活着这么难受,却依然咬紧牙关,一步步走下去。 这份坚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 这一刻,她对这个老爷子,有了敬佩之意。 “因为异人村的关门护己的举动,让世人对异人村充满了好奇,尤其是传言说的神树。所以在三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异人村被人袭击了,死伤过半,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异人村肯定都死绝了。可也正是因为这份相救,给异人村带来了真正的灭顶之灾!他们是真正的禽兽,披着羊皮的野狼!”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一章 贪心下场 http://.biquxs.info/

老爷子的话,让房间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对于异人村的村民来说,他们最想获得的就是活下去与安稳度日。 可是,他们依旧遭来了杀身之祸。 试问,是他们做错了什么,还是世人太贪心! “老爷爷,那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救了村民,还用携带的药材给村民们疗伤。他们说他们是路过的药商,因看到了村子的火光,才过来看看。一开始,大家对他们还是有些忌惮,毕竟村子才遭遇过一劫,可是他们帮助村民治疗后,于第二日天亮就离开了。这一走,就是数月。” “数月?”曲幽荧道,“是放长线钓大鱼。” 只有真正的算计者,才会耗费更长的时间,来掉更大的鱼! 老爷子点着头,说,“没错。但那个时候,异人村的村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是呀,这种事,对于入世不深的村民来说,怎么可能想到那么多? 更何况,对方于他们有救命之恩,还不图回报,就离开了。 倘若再度遇到,那这份恩情便一定是要报答的。 “在那一年的冬日,异人村村长的妹妹外出采购,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暴风雪,他们在山中躲避风雪的时候,再度遇到了当初救他们的其中一人。那人因财物掉入山崖,又在山中迷路,再加上遭遇暴风雪,当时生命垂危。村长的妹妹好心救了他,因为不放心,所以第二日就将人带回了村子,藏在自己的家中,不为外人所知。” 曲幽荧可以想到,那女子为何那般做。 虽然是救命恩人,但毕竟村子有村子的规矩,她有所忌惮,却又担心那人生命,就只有隐瞒一条路。 老爷子说着又咳嗽了不停,是谢小二在边上给他拍背顺气,才稍微缓和一些。 他擦着嘴角的黑血,继续说着未说完的故事。 “但好景不长,那人的存在还是被人发现了,村长希望他能够离开。那人答应了。可就在他离开的时候,有人死了。” “死?” “是的。”老爷子道,“异人村的人,活不过三十岁。而死的那个离三十的生辰就差了那么一个月。他的死,周围人的漠然,让那人很奇怪。在他的询问下,村长的妹妹说出了异人村短寿的事情。可他当即就说,他有办法,让村子的人活过三十岁。” 对于一个被预定死亡的村子来说,若是能够破了这个恐怖的预言,那绝对是件皆大欢喜的事。 更何况,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贪心。 只要有贪念,就会被利用。 那人无疑是知道村子人心中最渴望的,加以利用,才最终达到了目的。 “一开始村子的人并不相信,可那人说他真的有办法。恰逢有个人,还差七天,就要度过三十岁的生辰。于是,那人便将他作为了试验对象。然后他成功了。村子里第一个活过三十岁生辰的人,出现了。” “出现了第一个,只会加剧村子的人对那人的信任,留下来,也是必然。” 曲幽荧的话,让老爷子沉重的点了点头。 “是呀,那天之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狂呼,但有人还是不敢轻易放下戒心。尤其是村长,他说,要等,等数月,半年,一年,又或者是让更多即将度过三十的人活下来,才算作数。面对如此条件,那人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他从那日之后,就一直留在村子里。可奇迹一直在他身边发生,只要是他经手研制的药,服下之人,都平安度过了三十。从那以后,村子再也没死过人。所以,村子的人,无条件的全部接受了此人,信任此人。而他还娶了村长的妹妹,怀上了属于他们的孩子。看似幸福的生活,就在那一刻展开。当时没有人会去想,噩梦会在阔别了五年之久后,再度毫无征兆的来袭。” 曲幽荧看着老爷子说到最后,音色再度哽咽。 她可以想象,那么一群人,在度过了多少年的恐怖之后,迎来幸福的那种开心。 更可以体会,在最幸福的时候,被推下悬崖的那种落差感。 “那人屠村的目的是什么?若村子里当真有可以随意拿走的宝贝,就不需要他花费五年的时间。那东西,不能轻易拿走对不对?” 意外地,一向安静的苏长决,突然发问,而且问的是一针见血。 老爷子没有立刻回答,坐在他身旁的谢小二则问,“老爷爷,异人村真的有宝贝吗?” 老爷子仍旧没有回答,他看着前方箱子里,他妻子的尸骨,眼眶逐渐湿润了。 “可以说有,但也可以说没有。” 曲幽荧追问,“什么意思?” “因为对异人村的人来说,最宝贝的就是他们的异于常人,是他们最渴望的短暂生命。但这些在外人眼中,就是他们占据宝藏,想要独吞。更有人觉得,异人村之所以寿命短暂,是因为他们守护着一样能够令人长生不老的东西。他们就像一群忠心的守护者,一代又一代,只为保护那东西。早死,不过是奉献了自己的寿命。” “可笑。”谢小二冷笑道,“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东西?那都是世人的贪念!”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眼底是难得的赞赏。 “可是他们不如你这么想,他们认定了异人村有宝贝。所以在那一夜,在所有人都在恭喜村长妹妹即将临盆的晚上,遭难发生了。” 他说到这里,停了停,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后才说。 “本该作为父亲的那人,却趁大家不在的时候,打开了村子的大门,让一群黑衣人入侵村子,展开了大规模的屠杀。他们不分老少妇孺,一并击杀。就连正在临盆的村长的妹妹,他的妻子,他都没有放过。” “畜生!那人就是个畜生!对方可是他的妻子呀!就算再如何的贪念,那都是属于他们的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曲幽荧是越听越心寒,她想象不到一个人,为了利益,可以这般对待自己的妻儿。 若是不爱,那女子怎么可能嫁给村子以外的陌生人? 如果不爱,她又怎么有勇气为他怀上孩子? 女人怀胎十月,本就辛苦,还要承受着撕裂的痛楚,生下腹中胎儿。 而且很多时候,都是九死一生! 可那人,竟然杀了她们! 曲幽荧突然想起,怕是这个村长的妹妹,就是在废宅的白骨之中,那具到死都守护着腹中胎儿的女尸骨了。 她愤怒,身子轻颤。 木景烛看着,靠近她一步,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无言的安慰着。 “小荧说的对,那人就是个畜生。”谢小二也很不平,他转头问也在拭泪的老爷子,说,“老爷爷,那人到底是谁?” “那人,你们都认识。” 老爷子看了眼窗外和平的天,炙热的阳光照耀着大地。 却很难照进这个破旧狭小的屋子。 因为它和此刻的心情一样,阴冷,黑暗。 “是谁?” “太尉。” 曲幽荧一愣,转头看向苏长决,“你怎么知道是太尉?” “这很简单。第一,太尉本就是药商出生。第二,三十多年前,太尉曾失踪过,长达五年的时间。第三,太尉的仕途发展之路,也就是从二十五年前,他消失后出现,才开始的。而且老爷子回忆中,若是提及那人的名字,会更好地表述,但他没有,是此人身份关键。纵观整个案件,即便挖出白骨,事态可疑,但对于要回家祭祖的太尉来说,祭祖才是大事,可他却留在襄陵镇迟迟未层离开。” 苏长决这几点,说的都很有道理。 而且也得到了老爷子的证实。 “这位公子说的没错。当年的那个人,的确是当朝太尉。” 老爷子说道他的时候,言语神情中夹杂着恨意。 “那么太尉到底拿走了村子的什么?” 问这话的是一声不吭的“二牛哥”,他开口的时候,还引来谢小二的一望。 虽然声音被压低着,但一个和此案无关的人,寻问这个,肯定是会惹人注意的。 所以当即谢小二就有些怀疑此人的身份,正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就被曲幽荧一眼瞪了过来。 她冲他使了个眼色,又朝着苏长决那边抬了抬下巴。 谢小二立刻会意,压下心中的疑惑,转移话题的说,“他拿走的是什么?” 提起这个,老爷子突然笑了,他笑得有些无奈,有些伤痛。 “他带走了村子唯一一棵大树结出的果实。然后大树也被挖了。” “什么大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谢小二问。 “是呀,那是什么树?” 曲幽荧也问。 老爷子则重重的叹了口气,说,“不认识。” “啊?”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树木,它四季常青,每年都会开两次花,一夜凋谢,是村子里最古老的一棵树。没有人知道这棵树有多少年月了,但每年,村长都会组织村民,对大树祭祀,据说是可以完成心愿的神树。但神树只开花,不结果,可在二十五年前,异人村被灭门的前一个月,大树长出了一颗果实,圆圆的。当时有人觉得是为不祥,有人却认为是好事,将其很好的供奉着。” 老爷子说到这里,突然间眼睛瞪大,气血全部用到头部,整张脸都被涨的发紫,人也开始抽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谢小二眼疾手快,用力拍打着老爷子的后背,以为他是被一口血给堵住了喉间,呼吸不畅。 曲幽荧也上前查看,老爷子身子僵硬,肤色冰冷,发黑。 “苏长决,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时间到了。” “时间?” 不如两人的反应夸张,苏长决却是淡定的很。 他悠哉哉的坐在凳子上说,“金针续命的时间到了。” “可话还没说完呢!” 曲幽荧焦急,却发现老爷子正在拉她的衣袖。 她见状,俯下身,靠近。 老爷子在他耳边,唇齿轻动,艰难的张嘴说着,“那棵树……以血……灌溉……红色树皮……西林……”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二章 竟然寻到 http://.biquxs.info/

老爷子说完那句话后,就驾鹤归西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自己是谁。 但曲幽荧知道,他肯定是异人村的幸存者,目睹了一切的发生,却又守着这个秘密,过了二十五年。 直到今日,才有机会将一切托盘而出。 为的是给异人村的人一个该有的真相与尊重。 老爷子一死,那根插在他的百会穴中的金针,就自动飞出,落在苏长决的手中。 苏长决若无其事的拿出干净的帕子,擦着金针上的血迹,然后重新放在了玉冠之中。 “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么——”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望向曲幽荧的位置,他看着她,明明看不见,却像是看的很清楚一样,“曲大小姐是否可以兑现承诺了?” 曲幽荧本还沉浸在悲伤地情绪里,怎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叫她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往木景烛身后退去。 谢小二立刻起身挡在两人面前,对苏长决道,“老爷子才去世,你能不能别这么着急,好歹也要先让老人入土为安。” 他这意思,苏长决怎么会不明白? 他嘴角轻微勾起,是皮笑肉不笑,“然后是不是还要吃个饭,睡个觉,还要寻个风和日丽,天地人和的时机才行?” 谢小二嘿嘿两声道,“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苏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该和一个女子过意不去,这样有损你的名声。” “我偏要和她过不去。”苏长决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话,是丝毫不给面子,“你又能耐我何?” 谢小二尴尬的抽抽嘴角,他与苏长决这才是第一次接触,并不知道他和曲幽荧之间的恩怨。 眼下气氛着实尴尬,要苏长决当真强行要如此做,那么谢小二也只好拿出曲幽荧“未婚夫”的架势来了。 “总之,我不会让你这么羞辱小荧的。” 谢小二张开双手,像个老母鸡一样挡着。 他可是要在木景烛不在的情况下,充分保护好曲幽荧的! 苏长决漫不经心的挑挑眉,“要不打一架?” 把打架说的这么随意的人,怕是天上地下也只有苏长决一人了。 而身为当事人的曲幽荧,则躲在木景烛身后,一脸淡定。 对她来说,谢小二挡不了苏长决,还有木景烛呢! 即便他现在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但要对付苏长决,依然可以。 所以她才不怕呢! “少爷,少爷,你在里面吗?” 外头大老远的就传来叫唤声,门口的小书率先退了进来,道,“是苏岩。” 谢小二灵机一动,立刻往外跑去,对着大老远过来的苏岩,挥手,“苏岩,你家公子在这。” 苏岩此刻出现,必然是苏大人真有要事寻苏长决。 只要苏长决离开,那么有些事就好办了。 曲幽荧看了眼小书,命他先行离开,别让苏岩看到。 小书点头,后退到屋子的窗户边上,纵身一跃,消失无踪。 而外头,谢小二已经带着苏岩进来。 苏岩是一路跑过来的,此刻气喘吁吁的,双手撑在大腿上,对苏长决说,“少爷,老爷叫你回去,说你要的东西,已经有些眉目了。” 苏长决眉头轻扬,瞬间收起了漫不经心的姿态,“走。” 曲幽荧看他走的那么理所应当的,有些好奇,“他在找什么?” “你管他找什么呢!反正躲过了今日就行。”谢小二看着苏长决离开,是大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看他那性子,你要是真的不履行承诺,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怕什么!有景烛在,我才不怕他呢!” 曲幽荧很是傲娇的说,一手还紧握着木景烛的手,仍不动的躲在他的身后。 这举动,倒是引起了谢小二的再度注意。 他目光带着审视的落在木景烛的身上,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绕着他走了一圈,将人前前后后看了个明白。 然后他说,“你不是二牛哥吧!你是谁?景烛?” 曲幽荧的易容术,一般不单单是用在脸上,必要的时候,对身体的一些伪装还是有的。 而木景烛与苏潋对调这事,事关重大,她每次给他易容的时候,在身上其他地方,也是做了一些更改的。 照理,谢小二是不会认出的。 但他此刻还是怀疑了。 曲幽荧当即心一紧,下一刻,就察觉到她紧握的手,主动抽开了。 木景烛往前走了一步,含笑道,“我是苏潋。” 他这一声,音调低沉中带着丝丝笑意,虽说不上和苏潋完全相似,但也是有些相像的。 谢小二微眯着眼,对此,不言不语,也不点头相信。 曲幽荧只能硬着头皮说,“他是苏潋。为了帮助调查,所以才把他伪装成这样的。否则以苏长决的聪明,怎会查不到太尉与苏潋的恩怨,以此找上他?我答应过苏潋,帮他躲过这场危机,他也答应过我,帮助我调查,找出真凶。” 虽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但谢小二还是一脸怀疑。 曲幽荧被他看的心里有些慌,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让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谢小二却是弯眼微笑。 “原来是这样呀!早点告诉我,我肯定会配合的更好地。” 呼——曲幽荧大松了口气,配合着笑了。 “那还不是为了防苏长决嘛!你记住,千万不可以透露他的身份,知道吗?” 谢小二拍着胸脯说,“明白明白,你还不相信我嘛!” 曲幽荧尴尬的抽抽嘴角,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一眼被平放在床上的老爷子,说,“我们还是让老爷子入土为安吧!别浪费时间了。” “嗯。” 谢小二点点头,将老爷子抱起,放在了藏有他妻子尸骨的箱子里。 三人一起带着箱子,去了城外,西林。 老爷子最后提到的就是西林二字,所以曲幽荧猜测,当初异人村的遗址就在这里。 让老爷子在这里入土为安,也算是让他回到自己的家乡。 由谢小二和木景烛挖坑,将老爷子和他妻子的尸骨一齐埋葬。 曲幽荧站在坟前,看着简陋的坟墓,暗自发誓道,“老爷爷,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曾经的丑陋剥离在人前,还你们应有的尊重。也会让异人村的所有人,都安息。” 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这个誓言,不光是为了一个村子上百条人命,也为了让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里就是你们发现尸骨的地方吗?”谢小二是事发之后,第一次来到西林,他看着一大片的林子与空地,突然说,“这个地方,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小时候又不是没来过这里玩,你肯定看到过呀!” 曲幽荧没有惊讶,她拍拍手,蹭着沾到的泥土,发现弄不干净,打算去林边的小溪处洗一洗。 “不是的。” 谢小二也跟了上去,他看着周围,也不太确定的说。 “我的意思是说,我好像看到过一个地方,和现在的这里不太一样,但又好像是一样的,好像是——你看前方的那座山,是驼峰形的,从远处看去,它的下面是一个湖,走进了会发现,湖和大山之间,是有一个村落的。但却没有这里的一片林子。” “这有什么?” 曲幽荧蹲在小溪边,洗手,还是没理会他的意思。 可木景烛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他走到谢小二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记得是在何处看到的?” “就是不太记得呀!应该是有一段时间经常看到,所以才会印象深刻。”他指着前方的大山,说,“你看,从我们这个方向看去,是不是只看到山和大湖的一小半?” 木景烛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大步跨过小溪,往前走去。 曲幽荧微愣,直觉他是察觉到了什么,赶忙跟了上去。 木景烛步伐不停,一路笔直的朝前走着。 只因这一片都是树木,周围都是荆棘,没有一条可走的路,所以一般人是不会往这个方向走的。 但走出那片荆棘之后,就是一大片荒地,四周什么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山坡。 木景烛一直走到山坡的尽头,呈现在眼前的就是谢小二说的那副画面。 唯一不同的是,那里没有村庄。 只有一片残破。 “那些,看着怎么有些像屋子什么的?”曲幽荧看着那一片的残破,猜测道,“难道那里就是异人村的原址吗?” “去看看。” 木景烛踏前一步,因为脚下已经没了路,所以要下去,就必须从山坡上跳下去。 山坡下面就是大湖的边缘,站脚的地方不大,边上都是青苔石子,还有断枝枯木,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受伤。 所以他只打算一人下去,但曲幽荧拉住了他。 “我陪你一起去。” 她不容他拒绝,紧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 木景烛有些无奈,但还是搂住她的腰,往下纵身一跃。 他们跳下去的时候,谢小二才走到那处。 他嘴角抽抽,有些不太愿意下去,就趴在小坡边上,看着下方。 “你们去干什么?” “我们去看看,你回去找找,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这里的?必须要找到,或许这里就是异人村的原址,快去。” 有谢小二在,木景烛都不方便说话,所以曲幽荧随便寻了个借口,就让他离开。 谢小二看看那么高的山坡,想了想,还是回去做脑力工作比较好。 “你们小心,我找到了,就告诉你们。” 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在不远处的大树背后,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三章 异人原址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看着面前并不是很大的湖,有些发憷,因为她不会游泳。 可是周围也没看到有什么可以横渡整个湖面的东西或者地方,所以要怎么过去? 她习惯性的去看木景烛,但看到的并非木景烛的那张脸,觉得有些变扭。 此刻没有外人在,她伸手想给他弄掉脸上的易容,却被他抓住了手。 “别闹。” 木景烛看着前方在想事情,此刻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习惯性的在唇边亲了亲。 他的唇有些冰凉,却如夏日中的一汪清泉,让曲幽荧一个激灵,抽回了手。 “怎么了?” 察觉到手中空空的,木景烛不解的转头看他。 因为对于美的追求,所以曲幽荧给他易容的时候,是画了另一张帅气的颜。 但那毕竟不是木景烛的,这样被他亲,她总觉得别扭,可又不想让他知道。 “没、没什么。”曲幽荧微红着脸,移开了眼神,她盯着前方的湖水,问,“这周围也没有可以横渡湖面的东西,我们要怎么过去?” “相信我吗?” 木景烛突然不答反问的低头看她。 曲幽荧微愣,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就闭上眼睛。” 木景烛正面将她抱起,足见轻点,纵身飞跃。 曲幽荧只觉得身子一轻,似是飞奔而起。 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木景烛竟然要带着她,从湖面踏过去? 可是纵然他轻功再好,湖面也不可能有踏脚的地方呀! 她虽然信他,但还是有些紧张,抱着他脖子的手,也不免用力的收紧。 可是眼前他们刚才站的山坡越来越远,湖面纷纷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像是蜻蜓点水的轻柔,圈圈交错,美妙不可言。 她就睁眼看着这些,去忘掉害怕掉下去的紧张。 直到木景烛停了下来。 “到了。” 他没有松开她,只是略微低下头,唇角带着笑,看着她。 “木景烛,你什么时候学会水上漂的功夫了?” “笨。”木景烛伸手点了点她的眉心,笑道,“没看到湖边那一圈,被放了大石,虽然被湖水淹没,但依旧看的清楚。” “哦。” 曲幽荧淡淡的应了一声,仍旧缩在他的怀中,没有动。 木景烛挑挑眉,问,“还在害怕?” “有、有点。”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从他怀中下来,双脚一落地,还是一软,朝他身上扑去。 木景烛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叫有点?” “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我控制不了的。” 曲幽荧有些恼羞,她紧咬着嘴唇,脸色发红,犹如夕阳初始,白里透红,十分引人。 木景烛看着她,突然低头含住那娇唇。 “你、你做什么?” 曲幽荧推开他,脚步后退,一手擦着嘴角,面颊的红已经扩散到耳后。 木景烛挑了挑眉,“这也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我控制不了。” “你!” 曲幽荧手指着他,竟然无言以对。 木景烛大笑一声,上前摸着她的脑袋,看着她身后的一片残破,“现在不腿软了吧?” 曲幽荧撇着嘴,就当没听到。 她转过身去,看着面前的一地残破,发现这个地方,大是大,但却不足以让一个村子生活。 “这个地方,也就镇上一条街那么大,容不下一个村子的人生活吧?除非他们都是紧挨着着住下的。但这不符合逻辑呀!” 曲幽荧本以为这里是异人村的原址,但现在想想,这地方不大,而且残破的迹象,也就那么一两处的废物木头。 木景烛没有回答,他蹲下身,伸手抓了一把地上的白沙。 “怕是被淹了。” “淹了?” 曲幽荧不明所以,木景烛解释道,“你看这里的土地。适合群居的地方,即便是村落,地面也都是泥土的。可是这里,在靠近湖水的地方,有很多的白沙,这质地,看上去,有些像湖盐。” “湖盐?” 曲幽荧蹲下身,也抓了一把,放在嘴里,尝了尝,的确是咸的。 “我猜,此处应当就是异人村的原址,在二十五年前,被攻击后,就废弃了。经过二十五年的时间,湖水上涨,淹没了原本的土地。” “湖水吗?可我记得,当时在西林,第一次验骨的时候,那些人的姿态是被烧死的,倘若异人村的原址当真在此处,当时村子大火,他们难道就不会跳到湖水里,又或者用水灭火吗?” 木景烛皱了皱眉,道,“也许他们根本来不及接近这湖水。” “就算你说的对,但我记得书上曾写道,湖盐是从盐湖里提取的,而盐湖是咸水湖的一种,那是只有干旱地区才有的,咱们这里地处江南,河水湖水均是淡水湖,怎么会形成湖盐的?” 木景烛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说的没错。但这里的种种迹象均可表明,当初带给异人村的灭顶之灾,并非一个杨太尉就可以完成。” “你的意思是,杨太尉的升官之道,和他的异人村之行有关?” 曲幽荧猛然起身,因为动作之快,眼前一阵眩晕。 她踉跄了一下,抓住木景烛的手,这才没摔倒。 但她还是急急的说,“倘若苏长决在老爷爷家里说的话没错,那么当年异人村的案件,或许真的与朝廷有关。” 她说到此处,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是否有其他人,压低声音道,“也或许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有关。” 她指的是当朝皇帝。 倘若不是有一个可以掌控一切的人在,那么单凭杨太尉一人,是无法完成这些的。 木景烛紧皱着眉,对此,并无发表意见。 他看着前方,抬脚往前走去。 曲幽荧紧跟其后,这里靠近湖水边上的都是一些白沙的东西,但靠近大山那边的,还是一些泥土。 只是土地比较湿润,有好些破布,木头等等的东西半压在土中。 远远望去,的确是一片残破的废墟。 “你要去哪里?”曲幽荧一边小心翼翼的跟着,一边说,“要确定此处到底是不是异人村的原址,等谢小二查了就知道了。” 她看了眼天色,突然大片的乌云快速的在天空漂移,看上去像是要下大雨一样。 她扯了扯仍旧在往前走的木景烛的衣袖,“景烛,天看着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我想回老爷爷的屋子里看看,是否还留有其他线索。至少,我们应该找到他说的那棵树。” 听到此言,木景烛停下了脚步。 他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忽然问,“他最后和你说的,除了西林还有什么?” “他说——” 曲幽荧才要开口回答,哪知豆大的雨水就倾盆直下。 两人来不及躲避,只能往大山脚下跑去。 “去那里。” 木景烛早在刚才的路途中,就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发现在大山的脚下,有一处洞穴,洞穴前没有任何的遮挡,就那样直露的放着。 这与此处的诡异等等,形成了一种理论上的不合理。 但此刻大雨,只有那个地方可以躲雨。 “这里怎么会有个山洞?” “你找些东西生火,我去里面看看。” “你小心些呀!” 这雨来的出奇,下的也很大,曲幽荧身上都被浸湿了,很难受。 所以她没有跟着木景烛往洞穴里面走去,而是在附近找到了一些枯木,生了一堆火。 “幸好这些树枝不潮湿。” 她在火堆前,用树枝推了个架子,把潮湿的外衣脱下,挂在上面烘干。 木景烛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穿着里衣,坐在火堆前烤火。 他皱了皱眉,“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树枝?” “周围捡的呀!” “未免也太多了。” 此处不仅有树枝,还有一些可以坐的大石头。 周围杂乱的东西也不少,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某段时间里,经常来这里,才留下的。 “你的意思是,这里有人经常来?”曲幽荧紧张感由心而生,她往周围看了看,却没看到任何东西,“那你去里面看到了什么?” “这个山洞很大,我走了一小会,也没看到另一头是什么。但此地留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加上对面是大湖,我猜,这个山洞还有另一侧出口。” “那山洞的对面,会是什么呢?” 她知道西林这边有这么大的山峰,却没有攀登过,也不怎么往这个方向来,所以对山后面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等雨停了就去看看。” 木景烛坐下,他是不放心曲幽荧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所以才折了回来。 “那你先把衣服脱下来烤一烤,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曲幽荧伸手去给他脱外衣,发现他的妆容因为被雨水打湿,所以有些花了,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倒是好笑。 “你笑什么?” 木景烛看她望着自己发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别摸了。”曲幽荧从衣服堆里拿出帕子,走到洞口,用雨水沾湿,然后走进来,给他擦脸,“今日我没有用防水的颜料,所以你的脸成了大花猫。能不好笑嘛!” 她给他擦脸,动作轻柔。 木景烛眯眼,“这是在嘲笑我?” 曲幽荧傲娇点头,“当然。” 木景烛眯眼,手快速的朝她腰间探去,一点一抓,顿时让曲幽荧身子一僵,然后扭捏起来。 “木景烛,你竟然挠我痒痒。” “这是惩罚。” “你以为我怕你吗?别做梦了。” 曲幽荧一边闪躲他的攻击,一边嘴不饶人,看上去很强硬,不服输。 可她每一次和木景烛对着干,都是只有输的份,连和赢沾边的机会都没有。 几招下来,她就被人紧紧地扣在怀中,动弹不得了。 “木景烛,你放开我,少欺负我一下,会死呀!” 木景烛不从,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会。” “那不就好了。”她动动肩膀,“你好沉,快放开我。” “不要。”木景烛搂着她,闭上了眼睛,靠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但没有你,我会死。” 天空闪过一道闪电,紧跟着是滚滚的雷声,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挡下他在耳边的低声呢喃。 没有你,我会死。 所以不管任何时候,都只想这样紧紧的抱着你。 这是对于我的安全感,也是想要守护你的力量。 曲幽荧微微怔松着,然后笑了,笑得格外的甜蜜。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四章 再入百祥 http://.biquxs.info/

甜蜜的结果就是,曲幽荧舒舒服服的在木景烛的怀中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木景烛正背着自己,一手拿着火把,正在山洞中前行。 “醒了?” 曲幽荧揉着眼睛,模糊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有些怔松的说,“你要去哪里?干嘛不叫醒我?” 木景烛打趣道,“睡得和猪一样,叫的醒吗?” “你才是猪。”曲幽荧捶了他一拳,然后说,“放我下来。” “不。”木景烛一口拒绝,“你速度堪比蜗牛,所以还是算了。” “你!”曲幽荧无话反驳,既然他要背着,她也就偷偷懒,往他身上爬了爬,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去拿他手里的火把,“我来照明。” 木景烛笑笑,将火把递给她。 “景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另一头看看。” “你真的觉得还有一个出口?” “这里的风声是流通的,倘若没有出口,风就不会两边通透。” “哦。” 曲幽荧点点头,没有再问。 他们一路走去,火光都照不到尽头。两侧都是黑乎乎的,不知有什么东西存在。 “这里应该很大。” 曲幽荧的说话声,被回声传了回来,并且他们越往里面走,这种感觉越是明显。 “你看脚下的路,虽然颠簸泥泞,但这路很好的被延伸着,应该是被人刻意打磨出来的。倘若没有这条路的指引,我们肯定只会在洞中胡乱行走。但是,这个洞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她想起洞口的那些干柴,还有大石头,只要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肯定有人经常来这里,不管是下雨还是天晴。 “不管是什么,去了洞口,就清楚了。” 木景烛即便是背着曲幽荧,也走的很快。 但他们也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看到了前方的那束从枝叶的缝隙里,渗透进来的光。 曲幽荧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是光,应该是出口,快去看看。” 木景烛快步上前,靠近那束光,才会发现,那里的洞口不大,但下半部分都被石头堵着,上面就用密密麻麻的枝叶抵挡着。 树枝的叶子茂盛,圆又大,从外看去,不一定会看到黑漆漆的山洞。 但从里看去,还是会看到阳光投射在叶子上的光亮,丝丝的渗透进来。 木景烛将人放下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洞口,伸手剥开了一朵大圆叶子。 曲幽荧踮起脚尖,也朝外看着。 “外面也是山路,看不到独特的地方。”她眨眨眼,望向木景烛,问,“要不要出去看看?” “走。” 木景烛没有犹豫,当下就让曲幽荧灭了火把,小心的剥开那些枝叶,然后从石头上攀爬了过去。 “哇!好漂亮的夕阳。” 曲幽荧从洞中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红透透的半边天,感概着。 “白痴,这是日出。” “啊?” 木景烛牵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这里只有一条路,并不难寻。 “你睡了一夜,现在天亮了。” 曲幽荧眨眨眼,她才不想承认自己分不清日出和日落! “那你干嘛不等我醒了,再走呀!就这么想自虐,背着我走了半个时辰?” “在大雨之后,我去湖边寻找线索,无意中发现有人在湖水对面。”木景烛脚步未停,顺着山洞前的小道,往前走,“不管对方有没有上岸,山洞里久待都不是权宜之策。” “那你在山洞中,察觉到那人的靠近吗?” “没有。山洞里有回声,脚步声都无法隐藏。” 曲幽荧当下就松了一口气,她回头看了眼被大片的枝叶隐藏在山壁上的洞口,若不是刻意去寻找,并不会发现,那里是个山洞。 “你说跟踪我们的人,会不会就是陷害你的凶手?” “不清楚。” 因为对方并未靠近,所以木景烛无法下明确的定论。 也或许是谁,因担心曲幽荧,所以跟了过来。 但对木景烛来说,在不明确的情况下,远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曲幽荧不知道他想的这些,她一边跟着他走,一边思考着这件事的始末。 “从我们发现白骨开始,就是被人引诱过去的。后来虽然太尉插了手,但有人杀了他,还事先绑走了杨婉儿,这件事分明就是冲着杨家去的。照理在太尉死后,应该一切都结束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杨婉儿的失踪是个谜团,至今为止没有出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并不是一桩好事。” 木景烛说得对,但曲幽荧挠挠头,猜测着另一种可能性。 “那也可能是她被人救了,只不过因失忆,所以才没有及时回来?” 木景烛嘴角微勾,不置可否。 他走到一个小平坡处停下了脚步。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炙热的阳光驱散着所有的黑暗,也让阴冷的山林,变得温暖起来。 丝丝光线,渗透绿色枝叶,落在地上,斑驳透亮。 “或许我们应该再去那里看一看。” 曲幽荧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去,发现在前方,山脚下,有一个村落。 此刻,正值一日之计在于晨,在稻田之上,可以看到一个个手掌大小的人儿,在田边走来走去。 还有房屋烟囱冒出的青烟,似是带着阵阵香气,与空气混合,飘洒走远。 “那里是——”曲幽荧眯着眼,皱着眉,说,“是百祥村!” “对。” “可是百祥村怎么是在这座大山之后的?”曲幽荧想不通,“我记得,咱们从另外一条路去百祥村的时候,没有看到有这么一座大山呀!” 她去百祥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襄陵镇出发,去那里,也就一条路可以走。 但她并不记得百祥村的周围,有着任何高大的山峰。 “去看看就知道了。” 木景烛说走就走,拉着她的手,在小平坡的前方寻到了一处,往山下走的道路。 虽然狭小难走,但无疑是另一条被人挖凿出来的道路。 他们大概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到百祥村附近。 但木景烛并没有急着进村,而是在村口,往来时的方向看去。 曲幽荧转身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她眨眨眼,又揉揉眼睛,道,“怎么大山没有了?明明不久前,我回头的时候,还看到的。” “百祥村附近的气候较为湿润,而这一片常年处于雾气当中,所以不是刻意去观察的人,并不会发现在厚重的云雾遮挡之下,这里还有一座山。” 曲幽荧疑惑的看向他,说,“所以你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 木景烛点头承认,同时伸手拍了拍她的榆木脑袋,“我可不是你,只会玩。” “哼。” 曲幽荧打开他的手,冲他做了一个鬼脸,就转身往百祥村跑去。 木景烛没有喊住她,眼睛往后看去。 身后的树林异常的安静,偶有微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声响。 木景烛仅看了一眼,神色不变,行走的步伐放慢了一些,跟在曲幽荧的身后,进了百祥村。 再一次来百祥村,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他们二人,虽然易容洗掉了,但身上穿着的还是普通百姓的衣服。 而且来的路上,曲幽荧用枝叶和泥土让肤色变得粗糙些,看上去更像一般的村民。 这才大摇大摆的进入百祥村。 百祥村的住户不多,客栈也就那么一个,所以和上次一样,两人还是来到了那家客栈。 客栈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萧条,也没有看到那个老者,一切看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曲幽荧站在柜台前,还没开口,木景烛就快步上前,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肩膀。 “老板,我妻子有身孕在身,今日路过此地,想要歇息一日,明日去襄陵镇,不知此处可有多余的客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了碎银,放在柜台上。 正在用算盘算账的老板闻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收起银子,懒洋洋的喊道,“小王,带两位贵客去二楼客房。” 店小二似乎还没睡醒,也是懒洋洋的模样,看到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就带着人去了二楼。 “你们随便住,反正这里也没人。” “多谢。”木景烛又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递了上去,“还请小二弄些热水和吃的来,我妻子有孕在身,不可饿着。” 店小二一看这出手打赏都是大手笔,立刻来了精神,点头哈腰的说,“没问题,马上就来。” 他气恹恹的上楼,开开心心的下楼,那样子也着实滑稽。 但曲幽荧可高兴不起来,她关上房门,在木景烛面前,一手撑腰,把肚子挺了起来。 “你哪里看我像个孕妇!” 木景烛在桌边坐下,他本想倒水喝茶,可茶壶里是空的,只能放下。 “上次来是新婚,这次怀孕,这话没错呀!” “你!” 曲幽荧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论厚脸皮和无耻上面,她一直都觉得木景烛是比谢小二更上一层楼的。 只可惜,几乎没有人看到过木景烛这副嘴脸的。 简直可恨! 她气的一屁股往床上一坐,抄着手,没好气的问,“既然来了百祥村,你打算怎么做?” 木景烛用手指划着空茶杯的边缘,缓缓问道,“在这之前,你得先告诉我,老爷子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这个话题,他之前问过一次,但被大雨打断了,之后也给忘了。 如今再提出来,曲幽荧就立刻严肃起来。 “他告诉我,异人村的那棵树是以血灌溉的,而且树皮是红色的。”她觉得脸颊有些痒,把上面的泥给扣掉了些,边回忆着说,“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红色树皮的树。” “我知道。” 曲幽荧惊讶,“你知道在哪里?” 他用手指摸索着白瓷杯壁上的花样,那是一棵非常漂亮的大树,上面绘着很多红色的绸带。 那是——“月老树。”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五章 撒着狗粮 http://.biquxs.info/

“月老树?” 曲幽荧略微侧着头,手指挠着脸颊,边想边说,“我曾近距离靠近过月老树,但也没发现它的树皮是红色的呀!而且那儿也没有血腥味。若真的是以血灌溉,那味道是必不可少的。” 在这方面,她可是非常有自信的。 木景烛也不直接与她反驳,而是问,“那你为何会觉得那种树会很熟悉?” “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吧?” 曲幽荧自己也不确定,她只觉得脸上很痒,手指将涂上的泥土给全部扣了下来。 彼时,正好店小二敲响房门,“两位,热水和吃的都拿过来了。” 木景烛起身去开门,让他东西放进来,又出去。 他关上房门,走到脸盆架子那边,用手巾浸湿了,然后拧的半分干,走到曲幽荧身边,一手擒住她的下巴,一手给她擦掉脸上的泥土和汁液。 他很细心,动作轻柔,舒服的令人会忘掉脸上的痒感。 曲幽荧就那般直直的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轻柔,是被黑色遮掩的柔和之色,如今在黑色大河中流淌着,变得清晰可见。 “景烛,你为什么对我总这么好呢?” 木景烛居高临下看着面色微红的她,眼睛微动,散出一丝狡黠来。 他轻笑道,“那是因为想要更好的欺负你。” “变态!” 曲幽荧还想听他说些柔情的话,没想到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想着欺负她! 她撅撅嘴,拍开他的手,自己拿手巾去洗脸了。 “啊!”她洗完脸,去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上一片红,一片白的,“我的脸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用泥土涂脸,不发红才怪。”木景烛站在她的身后,大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略微矮下身,道,“这下丑的没人认得出你了。” “你!”曲幽荧本想与他对骂,但脑子突然间反应了过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明知道我对不干净的东西,会有不同程度的过敏症状。可是你见我用泥土汁液来伪装,却没有阻止,是知道我脸会发红发肿,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认得我了。” 这里没有易容的工具,所以他们若要伪装,就需要借助其他东西。 当时,曲幽荧只是想做一些基本的伪装,减少被人认出的可能。 但她没想到,木景烛想的远比她多的多。 “还不算笨。”木景烛戳戳她的脸颊,笑得很随意,“这样一来,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也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 “不在我身边?”曲幽荧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转过身,抓住他的衣服,“你要去哪里?” 木景烛与她不同,他常年在外奔波,对很多东西不似她这么敏感。 现在他脸上的易容被洗掉了,若是百祥村里,当真有异心之人,那么肯定很容易盯上他。 对方隐匿在黑暗中许久,若要下手,必然会令人防不胜防。 “我不准你离开我。”曲幽荧焦急他的不语,用力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景烛,你不准单独行动,太危险了。不准,知道吗?” “好,我答应你,不去,也不离开你。”木景烛无奈的拍着她的脑袋,柔声的说,“你先吃点东西,等下我们去月老树周围看看情况。” “好。” 有他的保证,曲幽荧才安心了些,拉着他坐在桌前,吃饭。 他们从昨日出门到现在就没进食,眼下食物虽然粗糙了些,但还算可口。 一顿饭吃完,木景烛就带着她,寻了个借口,去街上转转。 百祥村的村民并不算很多,但也不少,这大白天的,街上人来人往也算多。 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品,有些小东西,连襄陵镇都没有。 曲幽荧好奇的看着,心中有些动容,她想买,却没钱。 但她知道木景烛有钱。 所以她在一个小摊子前停了下来,娇声娇气的说,“相公,你看这棵小树多可爱呀!你买给我好不好?” 木景烛向来不喜欢这种小玩意儿,每次襄陵镇上有市集,他都属于那种街头走到街尾,一步步停的人。 自然也不会知道,哪些摊子上卖着哪些小玩意儿。 此刻被曲幽荧拉住,他明显有些不愿,但还是停了下来。 “相公,我想买这个。” 曲幽荧拿起那颗木工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月老树,放在他的面前。 木景烛盯着那东西神色微动,心中也了然。 曲幽荧却还在撒娇,“你看这个,红红的,多漂亮。你买给我好不好?” 摊子的老板看着两人,笑呵呵的说,“两位看着面生,是路过的外乡人吧?” 曲幽荧点头,“是的,我们要去襄陵镇,路过此地。” “原来是这样,那就更需要带个纪念意义的东西离开啦!” “纪念意义?” 曲幽荧眨着大大的眼睛,表示不明白。 老板则笑着又拿出一个红色木头雕刻而成的月老树,说,“这个可是按照我们百祥村最出名的月老树雕刻的,东西不贵,却意义珍贵,代表着男女之间的爱情圆满,更祝福着夫妻的感情,百年好合。公子,若是你家娘子喜欢,就买一个吧!” 木景烛将老板的一字一句全部听在耳中,但脸上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模样。 他说,“我听过你们村的月老树,但树怎么是红色的?看着像血,我娘子有孕在身,怕不吉利。” 老板摊子上摆放的很多雕刻的小玩意儿,都是木头的原色,只有极个别的东西,绘制了一些色彩,还远着原本的模样。 但树却不该是红色的。 他的摊子上的几个雕刻的月老树,全部都是红色的。 而且那颜色,像极了血的暗沉。 “怎么会不吉利呢?这红色象征姻缘,所以才叫月老树嘛!” 木景烛轻微蹙起了眉峰,曲幽荧见状,不高兴的嘟起嘴,“相公,你不买,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连一个小小的手工品都吝啬买给我!” 她越说越委屈,最后都低下头,轻拭眼泪起来。 “哪有的事,我买,现在就给你买,咱们全部买下来好不好?”木景烛立刻就慌了,立刻拿出银子递给老板,并将那棵月老树放在她的面前,哄着,“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身子,我会心疼的。” 虽然曲幽荧明知道他是在配和她演戏,但这可是木景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哄她呀!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败了前所未有的敌人,傲立于人生巅峰一样。 曲幽荧心头是乐得开了花。 她拿着那棵月老树,下巴一抬,嘴巴一撅,高傲的说,“你平时从不这样低声下气的,肯定不诚心。说,是不是真的背着我做了什么事!” “娘子,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对你的心,还不清楚吗?” 木景烛眯起眼,狭小的缝隙里,明显的透露着一丝“你再得意试试看”的警告。 曲幽荧见了明显有些怂,所以到嘴边的话,及时刹住了,只干瘪瘪的说了句,“那就看你表现吧!” 她心满意足的拿着月老树的手工品准备走人,哪知木景烛突然拉住她的手臂,将人给拽了回去,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娇唇。 他这一举动,太过于行云流水的自然,自然到让曲幽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被木景烛当众给亲了! 他虽然总会吃她豆腐,可从未再人眼前。 所以他今天这举动,该不会真的生气了? 曲幽荧目瞪口呆时,木景烛已经放开了她,低头揉着她的头发,笑得无懈可击的宠溺。 “这下不生气了吧?走,我们再去前面逛逛。” 他笑,牵着她的手,一手勾住她的肩膀,看上去非常的恩爱。 一直走过去好些路,曲幽荧才彻底从来自木景烛的迷惑中醒过来,捶了他一拳。 “你又亲我,还这么光明正大。” 木景烛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又亲了亲,才说,“还不是你给我的机会。这下不生气了?” 曲幽荧的脸瞬间再红,这样她还怎么生气?可她又总觉得,木景烛突然这么做,不该是为了配合不让她生气。 因为要她不生气,他的办法可是多的很。 “是不是跟踪我们的人已经追——” “最近亲你,你都不见生气,是不是已经彻底习惯了?” 木景烛打断了她的话,这让曲幽荧更确定,刚才在街上,那个追着他们的人,肯定在。 她也只好配合的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嘛!多来几次,都麻木了呗。” 她说的傲娇,以至于没看到某人眼中的火花,她就停下了脚步。 “相公,你看,是月老树!”她举起手中的工艺品,对着月老树,放在一起,开心的说,“哇,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正好有个大婶从他们身边路过,闻言,说,“这是当然,月老树是我们村子的神树,有它保佑着村子的平安,所以那些会手工的村民,都会雕刻月老树的手工品,即便是放在家中观赏,也是一种守护呀!” “这是真的吗?那我更要好好的安放它了。”曲幽荧笑嘻嘻的说,“哦,对了,大婶,我们想祈愿,不知要去哪里请挂在树上的东西?” 靠近月老树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祈愿。 所以曲幽荧这么问,加上两人刚才在大街上的举动,看到的村民都知道他们是对恩爱的小夫妻,也没有任何怀疑。 大婶指着前方的一个小摊子说,“去那里。你们是夫妻,那个心形木牌,写下你们的名字,在月老树前许愿,然后挂上去就好了。只要心诚,就一定会实现愿望。” “真的是太好了,谢谢你,大婶。” 曲幽荧听着欢欢喜喜的拉着木景烛就去摊子前,买木牌。 她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木牌,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名字。 木景烛见状,拿过她手中的笔和木牌,很潇洒的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名字,然后拿着去了月老树前。 曲幽荧没看到他写的是什么,所以非常好奇,想看个明白。 但木景烛速度何等快,在她想看之前,就已经挂上去了。 “你挂那么快做什么?你到底在上面写了什么?” 他挂的太高,她只能撑着他的手,垫着脚尖往上看。 木景烛站着不动,等了等才问,“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 曲幽荧站直身体,眼睛看着面前的树干,脸上的嬉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严肃的神情。 她一字一句,在木景烛身边,低声的说,“这树皮是假的。”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六章 遭遇危机 http://.biquxs.info/

树皮是假的。 确切的应该说,在原本的树皮外面,有人套了一层树皮上去。 栩栩如生,与真的一样。 “肯定是为了掩饰。” 曲幽荧十分肯定,她借由去拽树上的木牌时,一手往那树皮上扣去。 她的指甲平整,并不尖长,所以扣的时候,不小心抠破了皮,少许的血液从指缝里渗透出来,沾染到了树皮上。 同时,她也扣开了一片树皮。 “这是有人用假的树皮粘上去的,在真假树皮指尖,还有一层东西,应该是用来保护真的月老树树皮。” 她把划破的手指放在嘴里吸着,在确认了树皮的里面后,就把扣开的树皮,用手掌抹平。 只要不是刻意去瞧,是看不出来的。 木景烛没说什么,只是从曲幽荧身后,伸手拥住她,用自己的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做着祈祷的姿势。 曲幽荧知道他在掩人耳目,所以当下也闭上眼睛,认真许愿。 她不知道木景烛是否真的许了愿,但她是真的。 她想要木景烛平安无事,想要这次的事,能够尽快解决。 “走。” 许愿之后,木景烛就拉着她的手,继续看似漫无目的的逛着街。 中午的时候,他们就回到了客栈,点了些吃的,就坐在大厅里,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偶尔聊上几句。 店里的人依旧少的可怜,仅有几个外地人,似是短暂的居住。 客栈老板不知去向,店小二懒懒的拥在一边,似乎很困很困,一得空就开始打瞌睡。 曲幽荧关顾一周,压低声音对木景烛说,“没有看到上次的老爷爷。” 因着上次那老爷子的话让她很是在意,所以她想探听探听,只可惜没看到人。 “不必在意。”木景烛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在碗中,语气轻微,“倘若明日之前未曾遇到,那我们便回去,此处派人监视便是。” 曲幽荧点点头,她对木景烛的决定向来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她还是很在意那树皮。 她一手横在桌面上,一手拿着筷子,放在嘴中咬着,边说,“你说,为什么要把假的树皮裹在真的大树外面?只是为了掩饰吗?” “不然你觉得会是什么?” 木景烛伸手把她嘴巴里的筷子抽了出来,放在一边。 曲幽荧抿抿嘴,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却没有喝。 “说不太上来,只是总觉得奇怪。这棵树,是百祥村的月老神树,代表着一个村子的信念。对方既然偷走神树,还大肆的任人供养参拜的,就是做好了谁都不会认得的准备。所以这棵树长得什么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奇怪吧?而且对村民来说,越是奇特的,才越会让人相信。就比如,做手工活的小摊贩也晓得,用红色来比喻姻缘,做出月老树的。可是真的大树,却套上了假的树皮,以假乱真。你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目光转向木景烛,问,“你是怎么知道这树是红色的?” “那日祭祀当夜,救假的杨婉儿时,看到的。当时的树皮虽然不是很红,却也不是现在的模样。” “可是我之前来,并没有发现。”这点曲幽荧还是觉得疑惑,她猜测的说,“难道是只有祭祀的时候,才会脱下伪装?” “月老树附近,多半会有答案。”木景烛端起边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说,“等今晚入夜后,去周围看看。倘若那老爷子说的是真的,那么要养活这棵大树,就必须用血。血入地,泥土也是红色的。” 曲幽荧眼前一亮,要证明这点,的确只有去挖树下的泥土了。 这也是唯一一个,凶手无法做的掩饰。 她兴奋的点点头,然后闷头吃饭,不再多言案子的事。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便入夜了。 山间的天黑,似乎要比镇上的晚一些。 曲幽荧整个下午,就一直待在房中,一直熬到戌时,实在是熬不动了。 她催促着还在喝茶看书的木景烛,说,“你别看书了,我们倒是什么时候去?” “不及。子时后行动最安全。你还是先去睡一觉。” “不要,我怕睡了,你就会把我丢下。” 曲幽荧并不是如此依赖他,只是从今早他说了那番话后,她心中总觉得有所不安,怕他会出事,所以才不想与他分开。 “绝对不会。”木景烛重新拿了个被子,倒了杯茶,递给她,“喝口茶,休息一会儿。你要养足精神,或许今夜是不能睡了。” 曲幽荧双手捧着茶杯,总觉得有这么个可能。 她低头吹了吹温热的茶水,吹走浮在上面的茶水。 她喝了一大口,觉得茶水太苦,就放在一边,将双腿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抱住大腿,下巴磕在两腿的膝盖中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样直直的盯着木景烛。 “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木景烛觉得好笑,她那样子委屈的紧,叫他有些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熬时间。” 她回答的利索,抿抿嘴,不动不闹。 “要不,坐到我的怀里来?”他放下书,对她张开了双臂。 曲幽荧则莫名想起了街上的那一幕,虽然他们当时是在做戏,可如今一间房中,孤男寡女,加上他总是对她别有用心。 她怕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吐。 所以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要。你看你的书,我看着你,就行。” “嘿。”木景烛对她这个回答,很是感兴趣,“看我?你不是最讨厌看到我吗?” “如今不一样。”曲幽荧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有种倦意,她伸手揉了揉眼睛,说,“我有种感觉,你会把我丢下,独自调查。” “胡说。”木景烛诚恳的解释道,“我不会把你丢下。” 曲幽荧眼中冒了光,“真的?” “真的。” 有他再三保证,曲幽荧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那你继续看书,我坐会儿,休息休息。” 她这么说着,下巴稍移,脸颊靠在膝盖上。 她整个下午都在想和案子相关的事,所以也没有怎么睡着。 如今安静下来,倒是觉得异常的困倦,眼睛一张一闭的,看着对面的木景烛。 然而木景烛在她的视线里,越变越小,然后眼前被黑暗笼罩,她闭上眼睛,睡熟了。 仅有银色的月光,穿透窗户,照在她的身上,带着暖暖的柔和。 木景烛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弯腰将人给抱了起来,缓步走向床铺。 “真是只猪。” 木景烛无奈的戳戳她的脑袋,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她床边继续陪着。 一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抬头看了眼窗外。 这个客栈距离月老树并不远,以他的轻功,去那里回来,也不会有多久。 所以他并没有叫醒睡着的曲幽荧,只是为她锁好房门,打开窗户,从二楼跃下,悄无声息的往月老树那边跑去。 他走后的客房内,依旧一片安静。 可以说,整个百祥村都被柔和的月光笼罩,陷入了黑暗中长眠。 曲幽荧呼吸平稳,只留一盏微弱的烛火,在她床边点燃。 可没多久,烛火火焰急闪,没一会儿就被风吹灭了。 整个房间,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咯嗒”一声,极度轻微的声响在房门口出现,没一会儿又是一声轻微的“咿呀”声,紧跟着,房门被开启,从外走进来一个人。 月光的朦胧下,只照出男人的身影靠近了床边…… 当曲幽荧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有些疼,她试图翻个身,寻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可背后传来的却是坚硬硌人的硬物。 出于本能,她伸手去摸,却发现双手被捆绑在背后,再一动,便是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她慌了慌,看着被幽黄烛火照亮的一方天地。 这里分明就是个洞穴,洞穴的墙壁上,有人工开凿的油灯。 中央放着一个石桌,周围几张石凳子,上面还摆放着一套茶具。 除此外,也仅有她躺着的地方,是一个和床榻差不多大小的大石台。 石台很硬,硌的她非常不舒服。 “我怎么会被人绑来这里的?景烛,景烛?” 她叫了几声,周围传来的只有她的回音。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盯着木景烛睡着了,可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在最初的紧张迷茫下,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绳子虽然绑着,但并不是很紧,尚有活动的余地。 她双腿弯曲坐在石台上,然后将双手从屁股下,穿过大腿,放在前面。 紧接着,她用手解开了双腿的绳子,然后用嘴巴咬开手上的绳索。 这个技巧,是千犀教她的。 因为她的身体柔软度很好,只要在双手双脚尚有余地的时候,就有办法从绳子下挣脱出来。 她解开绳子,活动了一下手脚,就从石台上下去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深吸一口气,发现这里的空气很湿润,侧耳倾听,还可以听到有水滴落的声音。 她在不大的洞穴里,走了一圈,发现唯一出口的石门是被人堵住的。 她也在周围的墙壁上,寻找机关,甚至摆弄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找到开门的机关。 “为什么要把我绑来这里呢?景烛又在何处?” 她出不去,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能做的,就是在这里一遍遍的寻找。 对方把她带来这里,这里又是一个曾经住着人的地方,肯定是凶手的藏身之处。 以她向来很准的直觉可以推测出,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 所以她一直在找,一刻不停。 然后终于在石桌下,她发现了一个暗格。 她利索的把暗格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红木匣子。 匣子上,绘制的就是月老树的原形。 而上面,并没有上锁。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打开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七章 他露面了 http://.biquxs.info/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颗圆圆的绿色的东西。 曲幽荧伸手比划了一下,那东西大概有掌心那么大,长得非常的圆,和球一样。 可这东西没有果实的果柄,外层的果皮也皱巴巴的,看着并不像是果实该有的果皮。 “这个到底是什么?” 她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发现这东西比看上去的要重一些。 “奇怪。” 她坐在地上,双手把玩着这个奇怪的果实,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上面散发的并不是果实清脆的气息。 反倒有些血的腥味,还有一些木头的气味。 “这个东西被特意放在暗格之中,又用了一个画着月老树的匣子存放,会是什么呢?果实……果实……” 她盯着果实,努力的去回想那个老爷子跟她说的异人村的事。 “啊!”她突然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果实!当时老爷子说过,在那棵大树上曾经结出过一颗果实,很大很圆,曾被人供奉起来。” 她看着掌心圆圆的大果实,说,“难道就是这个吗?倘若真的是,为什么要把它藏在这里?不,不对,不对。” 她自己说着又即刻否认。 “当时老爷子说,太尉带走了唯一的果实,然后大树也被挖走了。就说明,这颗果实,并非是太尉的那一颗。可是这颗果实放在绘制月老树的匣子里,肯定非比寻常。难道说——” 她脑海里逐渐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她不明白,但倘若是真的,为什么这颗果实会被放在此处呢? “难道说什么呢?” 笃地,在曲幽荧的后背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嗓音。 曲幽荧一颤,却没有害怕,而是顺着他的话说,“这颗果实,是从月老树上长出来的果实。” 那人继续问,“那你觉得是谁把它摘下来的?” “我问过百祥村的居民,他们说月老树每年会开两次花,分别是在初冬与初秋,花开一夜便会凋谢。但月老树却从未结出过果子。倘若真的有一天,月老树长出了果实,那么整个百祥村的人肯定都知道,而且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但事实是,百祥村的村民都不知道,月老树会长果实。可是,这里却有一颗很像是月老树才会长出的果实存在,还被人很好的安放着。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 “哪一点?” “说明能把它放在这里的人,是知道月老树会结果实的人。可是当初带走异人村果实的人,是太尉,如今太尉已死,会知道月老树还会长果实的,就只有当初与他合作之人,也正是带走月老树的人,就是你——”她转过身去,看着背后的男子,一字一句的说,“村长!” 洞穴中的火光虽然幽暗,照在男人的脸上,形成斑驳交错,看着尤为的恐怖。 可是那张布满年岁的脸,的的确确是百祥村的村长无疑。 他挺直背脊站在曲幽荧的对面,右手背在身后。 从地上被烛火拉长的影子来看,他手里肯定握着什么东西,而且并非是对她有利的存在。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在村长背后的石门,还是被关上的,倘若他真的是通过石门进来,肯定会发出不小的声音。 但,若他刚才没有出声,她是不会发现他的存在的。 所以说,这里面,肯定还有一条出路,是不需要通过石门的。 那么,究竟在哪里? 曲幽荧眼睛开始在周围寻找,但为了不让村长起疑,还是对他说,“不知道,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当初和杨太尉一起攻击异人村的人,就是你!” “不错。”村长坦诚道,“当初的确是我与他在里应外合,才能顺利得到异人村隐藏的秘密。” “可是异人村根本没有什么秘密,你们却对此杀了一个村子的上百条人命!” 因为看多了死亡,所以曲幽荧对生命的渴望是非常强烈的。 因为有那么多条生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所以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才要更努力的活下去,活着去带给那些逝去的人,最美好的明天。 可是,眼前这个人,竟然为了一些他们名义上的“秘密”,就对那么多人下杀手。 欺骗的不单单是生命,还有人与人之间,最纯真的感情。 “异人村的人渴望得到别人的理解,渴望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所以他们对自己有恩的人,倾尽所有去回报。可是你们呢!在看似帮助的背后,其实藏着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又一刀捅在他们的身上——” “这些,你应该去对杨太尉说!”村长打断了她的话,音色很冷,“是他一手策划了这场戏,是他亲手杀了异人村的人,甚至是他的妻儿!我只是想得到我该有的部分!” 曲幽荧听得皱起了眉,她迟疑了半晌,才说,“你把杨婉儿藏在哪里了?” 她突来的询问,并没有让村长觉得奇怪,只是没有回答。 “当初在百祥村的月老树祭上,你让人伪装成杨婉儿,就是要针对她下手,以此来让太尉着急,对吗?你和太尉,当初一起对付异人村,可是最后他成了当朝太尉,财权名利双收,而你还只是一个普通村子的村长,所以你得知他会经过襄陵镇,就起了杀心。让我们发现西林那一地的白骨,也是你事先就设计好的,是不是!你处心积虑,就是要把当年的事挖出来,让太尉身败名裂,然后得到你该有的,对不对!” 面对曲幽荧的声声指责,村长并没有否认,他眼神幽幽的看着曲幽荧,忽而笑了。 那笑,看似是大笑,却有种渗人的滋味藏于其中。 曲幽荧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果实。 “这颗果实是那颗大树上长出来的,当初太尉拿走了一颗。你移走了大树,藏于此处,二十五年后,它长出了第二颗。”曲幽荧紧皱着眉,她不明白的说,“就为了这么一颗果实,它到底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问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就一清二楚了?” 这话让曲幽荧沉默了。 村长凝视着她的沉默,笑了。 “当今圣上从出生开始,身子就一直不好,登基后,国事操劳,身子每况愈下,要不是靠着名贵药材吊着,多半是活不成的。但从二十五年前,身子一直孱弱的皇上竟然开始恢复,本不过而立的命数,竟然又活了这么久。” 这件事,曲幽荧也知道,在当时,被很多人传遍。 大家都说,这是上苍对皇上的喜爱,皇上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村长看了眼她,继续说,“但从去年开始,皇上的身子似乎又开始不行了。对此,各大皇子,开始处心积虑要谋划这帝王之位,是明争暗斗,风云诡谲。” 诸位皇子之间的争斗,曲幽荧也知道,不过皇帝迟迟未层立太子,不知是在顾虑着什么。 “今年年后,皇上大病了一场,直到五月才稍微康复些,而这之后,太尉就以祭祖之名,出现在了襄陵镇。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所以在他到来之前,就给他准备好了。西林那块地,是我和他一同埋葬的尸骨,他不会不知。但他要的,怕是如何都得不到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曲幽荧听着他的回忆,冲他伸出握着果实的右手,“这颗东西,真的可以救一个人的命?” “皇上的活着,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村长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手中的果实,炯炯发亮,可他并没有急着拿到手,只是看着它,轻声的说,“我等了二十几年,终于在某一天的黎明,在树上的花朵,飘落最后一瓣的时候,它出现了。” 村长张开着自己的手,好似他的面前就是那棵月老树,树上正结出唯一的果子。 “可是!” 他突然紧握成拳,步伐快速的朝曲幽荧靠近。 曲幽荧吓得后退几步。 村长在她面前一丈处停了下来,眼神痴痴地看着果子,语气轻微,“可是,没过多久,它从原本的红彤彤的样子,突然变成了这样绿油油的,好似根本没有成熟。我试图让它重新结在树上,可却失败了。果实一天天的萎缩下去,眼看就要干瘪的时候,我的女儿,不小心滴了一滴血在上面,然后——”他突然看向曲幽荧,眼睛瞪大的问,“你可知然后怎么了?” 曲幽荧被他的模样吓到了,“血液渗透进了果实里面,原本要干瘪的果子,逐渐复苏了。它重新变回红红的样子。我那时候才知道,它需要鲜血的灌溉,因为那棵树,就是用血养活的树!于是我用了自己的血。但不够呀!” 他一步步朝曲幽荧靠近,曲幽荧不住的往后退,心跳如雷,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因为村长此时已经将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到了前面,露出了手中紧握的锋利匕首。 “我给它的血,无法维持多久,它就干瘪了,为了让这颗果实,彻底成熟,我需要不断地给它血液供给。” “所以你绑架了杨婉儿!你恨太尉,所以用他女儿的血液来灌溉这颗果实,对你来说,是最适合的,对不对!” “嘿嘿……” 村长突然大笑出声,对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痴痴地看着那颗果实,目光在掠到曲幽荧脸上的时候,露出了杀机。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八章 生死一线 http://.biquxs.info/

“我本来只是想让你们离开,所以才设计了祭祀那夜的事。只要你们不查到百祥村来,那么一切都可以入往常一样。但你们太聪明,还是查上门来了。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看着这么年轻,你的血液,足够让这颗果实,成熟了。因为它从一开始的很轻,到现在的越来越重。而只要吃了这颗果实,我就可以永远的活下去了!” 他疯狂的抓向曲幽荧,洞穴本就不是很大,曲幽荧想要逃走躲起来,却根本寻不到地方。 没一会儿,就被他抓住了,按在了石台上。 沾染着血腥味的匕首,被村长插入石台中,是削铁如泥,也因此让曲幽荧看到上面没有干的血迹。 她心一紧,脱口而出的问,“你把景烛怎么样了?” “他与你一样中了我下在茶水里的迷药,即便他武功高,可以压制药效的发挥,那也只是压制,时间久了,加上我女儿伪装成了你,此刻估计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否则他怎么不来救你呢!” “你女儿?”曲幽荧眯起眼,想起那个假扮杨婉儿的女子,惊道,“那夜的女子,就是你的女儿?” 村长没有否认,“你知道的太晚了!” “卑鄙。”曲幽荧抵死不从,“你就算杀了我,也不会活下去的。若你说的都是真的,月老树上结出的果实,救了皇上的命,可是那效用也只有二十五年!更何况,你现在得到的还不是完整的果实,你想要活下去,怕是会很难!” “闭嘴!闭嘴!闭嘴!” 村长发狂的打着曲幽荧巴掌,那力道之大,打的她耳朵嗡嗡直响。 曲幽荧整个人都被打的昏沉沉的,却还是挣扎着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果实真的是异人村的秘宝,可以延年益寿,可以抵制百病,那为什么,异人村的人不去服用呢?为什么他们还要承受着活不过而立的折磨?因为他们都知道,那是假的。有些东西看着美丽,却是剧毒!” “胡说!” 村长抬起拳头,朝着曲幽荧的头用力挥打了下去,直接将人给打晕了。 他似是还不解气,曲幽荧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变成了挥之不去的魔咒。 让他疯狂的要去打她,揍她,去狠狠地发泄。 但也不过是那么一拳而已。 因为第二拳打下去的时候,他的手被人给握住了。 其实,早在曲幽荧从这个洞穴醒来的时候,两仪就有了意识。 只是曲幽荧没有失去意识,他就无法占据主体。 但他却听到了曲幽荧说的所有的话,也对此案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在曲幽荧被村长打晕之后,他就没有理由隐藏了。 握着村长的拳头,两仪用力将人给推了出去,直接将村长推到石桌边上,背脊狠狠地撞了上去。 “敢打我?找死!” 他从石台上坐了起来,抬手擦去额头被打出的血迹。脸上也被打的**辣的,一抹就疼。 曲幽荧从小不说被娇身冠养,却也是锦衣玉食,何曾被人如此对待? 他毕竟和她同居一体,自然不希望这皮囊弄成这样。 从石台上跳了下来,两仪发现地上滚落的正是那颗被传的很神奇的果实。 他盯了一会儿,然后邪恶的咧起了嘴,对着那颗果实抬起了脚。 “不要——” 然后,他在村长眼睛瞪大惊呼着扑过来的情况下,一脚踩向了那颗果实。 果实被踩烂,露出了里面的真实。 两仪眉头一滞,然后蹲下身,定睛一看,而后笑了。 “原来是个假的。”他徒手捏起那团东西,放在两指指间,“这就是团棉花和软木以及叶子做成的假果实,你竟然相信了?不过的确做得很像,骗你这种心中有鬼的人,很有用。” 他手中的那东西,在破开之后,的确露出了里面的棉花,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液,怕是每一次吸血之后露出的红色,是棉花所致。 在血液全部随着木头渗透进入棉花中后,就逐渐被棉花吸收。所以它才会越来越重,像逐渐成熟的果实。 “不,你胡说,这果实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换走了我的宝贝!” 村长还是不信,他当初谋划了那么久,却没有得到该有的一切。 如今,处心积虑这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了所谓的果实,却还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这种事实,他接受不了。 “我的果实呢?我的宝贝呢?在哪里,在哪里?” 他慌乱的在周围四处寻找,把那个暗格,那个红木匣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另外一颗。 “冥顽不灵。” 两仪抄手站起身,冷眼看着他,眼底并无半点怜惜。 “我一定要得到,一定要!” 村长碎碎念着,突然目光聚集在往石门走去的两仪身上,他捡起石台上的匕首,朝着两仪的后背刺去。 两仪察觉到背后袭来的疾风,行走的步伐往边上一侧,躲过村长冲过来的那一击。 但村长却因此来不及收回趋势,加上石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开启,他就直接装上了门口那人。 然后村长就被打飞了出去。 两仪眸前一亮,看着把村长打飞出去的人,眼底算是笑了笑。 木景烛好不容易从村长女儿口中问到此地,哪知一开门就看到村长拿刀冲了出来,幸好他反应快。 “爹。” 村长的女儿看到自己父亲被打出去,紧张的跑了过去。 木景烛却看也没看一眼,大步流星走到两仪面前,二话不说的将他紧搂在怀。 他的双手紧紧地箍住他娇小的身子,带着紧张的轻颤。 “对不起,我来晚了,幸好你没事,对不起。” 两仪十分嫌弃被他这么抱着,但碍于曲幽荧受了伤,力气小,他挣脱不开,所以气的翻了个大白眼。 “姓木的,我不是她,请你放开我。” 如此冰冷的声音,让木景烛一愣,随即放开了手,与他四目交接。 两仪充满挑衅的看着他,眼底带着时常有的讥讽。 “不是说,会很好的保护她吗?这一次,你又食言了,与半年前一样!” 最后六个字,让木景烛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第一次以陌生人的身份,面对着此人,并叫出了他的名字,“两仪。” “对,是我。”两仪理了理衣服,不甚在意的说,“请你以后别对我搂搂抱抱,虽是女儿身,但我是个——男人!” 这算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真正意义上的对话。 即便之前几次,两人也有过交锋。 但每一次,都没有去戳破这里面微妙的那张纸,可今天不同了。 因为两仪是真的生气了。 倘若他不在曲幽荧的身体里,不是她每次意外昏过去后,他会醒来,那么今日的曲幽荧,就真的会死。 他和曲幽共用一个身体,曲幽荧是本体,倘若她死了,他就会主导这具身体。 只可惜,他的出现,他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她。 在她孤单无助,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只有他,在她身边。 而不是木景烛。 此人在两仪眼中,是个只会给曲幽荧带来伤害的人,可他左右不了曲幽荧的决定,只能做着力所能及的守护。 在木景烛不在的时候。 但似乎每一次,木景烛的守护,都会来晚一步。 可到头来,曲幽荧还是相信着他,念着他。 这让两仪很是不爽快。 他冷眼瞪了眼木景烛,然后大步走向石门外的村长。 “你要做什么?我不准你伤害我爹。” “滚!” 两仪直接抬脚去踢她,但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 怎知,两仪这一脚本就是虚晃,在她躲过去的时候,弯腰将伤的不轻的村长点了穴,并拖住他的后领,大步往外走。 “你放开我爹,放开他!” 村长的女儿大叫着追上去,却被身后的木景烛也点了穴道。 木景烛看了她一眼,以防她继续大叫,顺便点了她的哑穴。 就这样,一人手里拎着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洞穴。 这处洞穴,其实就是曲幽荧他们来的时候的那座大山下的洞穴。 所以木景烛并没有由着两仪乱走,直接将人带去了他们来时经过的洞穴。 此刻的天边,幽幽扬起了一抹红艳。 谢小二已经在这里一天一夜了,从他寻到异人村的原址后,就来这里找他们,但一直没有找到人。 只看到留在洞口的一个字——等。 那字对谢小二来说很熟悉,因为是木景烛的字。 但他知道的木景烛在牢中。 不过,他从小就很聪明,很多东西不说也懂。 与其相信在牢中安分守己的木景烛为真,他宁愿相信在此处留字的人,为真。 所以他就真的等了。 等到肚子饿了,就干脆在洞穴口的土地上,架起一口锅,开始烧东西吃。 别看他是个富家少爷,但厨艺却是一等一的,这么一煮,与他同来的几个心腹小厮,都纷纷嘴馋起来。 “来吧,都吃点,万一等下人来了,有的忙碌。” 几人在他周围坐下,其中一人,好奇的问,“少爷,你究竟在这里等什么人呢?” “等小荧呀!”谢小二一边搅动着锅里的汤,一边说,“她去抓坏人了。” 几人相视一眼,然后大笑出声。 “少爷,你别骗我们了,曲小姐武功不好,怎么去抓坏人。” “要不要赌一把?输的人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看到洞穴口有动静。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出来了。” 谢小二顺势望去,立刻丢了手里的东西,往洞穴口跑去。 只是还没跑到那边,就看到曲幽荧大摇大摆的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中年男子。 他看到谢小二,就将村长往他面前一丢,拍了拍手,冷冷的说,“犯人,带回去。” 谢小二呆住了,他鲜少看到曲幽荧这么霸气的一面。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八十九章 差点走火 http://.biquxs.info/

只可惜,此刻他的脸颊通红,还发肿,额头还留着血,看上去异常的恐怖。 “小、小荧,你、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结巴什么。” 两仪白了他一眼,径直走到那口汤锅前,坐下,自顾自的盛了一碗汤,喝了起来。 几个人纷纷看着他,都被往日娇弱的大小姐给吓住了。 “她那样子,怎么像变了个人?” “是呀,我也觉得,难不成是受了什么刺激?毕竟木大人还在牢中呢!” “有可能!” 几人碎碎念着,谢小二却注意到,洞里还有人在。 他折身回去,一眼就看到了木景烛。 “景——”他想要大叫,却陡然想起木景烛身份的特殊性,只好闭嘴,身外头的人没注意,走进木景烛身边,“景烛,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 “具体的回去再说。”木景烛冲他勾勾手指,“我有几件事吩咐你。” 谢小二点点头,凑近他的嘴边。 没多久,他就从洞里出来,带着被点了穴的村长的女儿,用绳子捆绑住,然后带着两仪以及村长,乘坐着他们弄来的小船,横渡大湖,到了西林那处,回到了襄陵镇上。 路上,两仪在颠簸中睡着了,让想寻机会打昏他的谢小二十分纳闷。 “为什么要我打昏小荧呢?” 在洞中,木景烛再三嘱咐他,要他趁其不备,打昏曲幽荧,至于原因,他也没说。 谢小二晓得问不出什么,所以就没问,只是带着两个嫌疑犯,交给了衙门。 然后在严刑拷打之下,村长说出了二十五年前的异人村的事。 但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还涉及已经死去的太尉,所以木戚天也不好做决定,只能与苏大人商量。 在他们商量的同时,回到家中的曲幽荧,却迟迟不醒。 木景烛回来看过她好几次,云舒也说她没事,但人就是不醒。 非但她不醒,连两仪也不见转醒。 一切就好像,突然沉寂了一般。 直到第三天晚上,月上中天的时候,曲幽荧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熟悉的床幔看了许久,才察觉到自己回到了曲府。 “醒了?” 木景烛的声音在旁响起,他们虽然抓到了人,但村长否认杀了太尉,此事还在调查之中,他还是有着嫌疑。 加上曲幽荧迟迟不醒,他担心,所以并未与苏潋对换回来。 “景烛?” 曲幽荧原本模糊的视线立刻清晰起来,她爬起来,急急的下床,要去他的身边。 木景烛见状,主动上前,坐在了床沿,握住她不安的小手。 “怎么了?” “你没事,太好了。”曲幽荧一下子扑到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但你现在活得好好的,真的是太好了。” 她心里最大的石头落下,本该是开心的事,但眼角不知为何湿润了。 木景烛看着娇小的人儿在怀中轻颤,那被压制的哽咽,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从不知道,她在大难不死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可到底是他大意了,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怨言,明明是个该讨厌他的人呀! 宽大的手,在一点点的握紧。 木景烛搂着她,嘴唇落在她的发间,轻抚着她的不安,和他的罪孽。 “是我该说对不起,当时我若叫醒你一起走——” “那你丢下我了吗?”曲幽荧突然打断他的话,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你丢下我了吗?” 木景烛看着她过分闪亮的眼睛,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许久后,才支吾的说,“我在发现你被抓后,就去找你了。” “那就好了嘛!”曲幽荧眉眼弯起,笑得十分可爱,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紧紧地靠在他的怀中,“你没有丢下我,就没有对我食言。那么我就相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一定会的。”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你,时时刻刻将我放在心间,不管有多么繁忙,多么危险,也不管我是不是个惹祸精,拖油瓶,在最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这就足够了。 她含笑的靠着他,最后的话语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因为她不想他有负担,对她有愧疚,他们之间,保持着从前的关系,便是最好。 “小荧。” “摁?” “我可以亲你吗?” 木景烛捏住她的下巴,黑暗中,那双眼睛,逐渐的变得闪耀,他看着她,深深地柔情。 曲幽荧被他突来的话,弄得有些心跳加速,娇嫩的唇瓣轻微开启,还未说话,就被深深堵住了呼吸。 他问她,却不希望听到她的答案,只用了最实际的手段,占据着最柔情的一面。 曲幽荧第一次毫无抗拒的任由他这般靠近自己,彼此的相触当中,衍生着无法熄灭的火苗,然后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们整个都点燃。 曲幽荧克制不住,欣喜又害怕的想要靠近。 木景烛无法控制,因为情不知所起,爱便是火焰。 所以,这一夜,他们就差一点走火了。 一直到第二天,云舒进屋伺候曲幽荧的时候,她的脸还是如猴子屁股,那般的红艳。 这让云舒瞧了再瞧,最后始终没忍住的问,“小姐,你怎么睡了几天,越发的有活力了?是不是景烛少爷他——” “不准提他!” 曲幽荧本是拿着手巾在擦脸,闻言差点把手巾给丢了出去,脸色也越发的红润起来。 “哦。” 云舒从地上捡起手巾,放到脸盆里,搓了搓。 她其实是知道,这几日,曲幽荧昏睡不醒的时候,木景烛一直都陪着的。 但今天曲幽荧醒了,却没看到木景烛的影子,而且加上曲幽荧诡异红润的面色,即便不说,云舒也知道。 只是,如今非同往日,有些事,她身为奴婢,但为了主子着想,还是要提一提的。 “小姐,你和必安少爷的亲事——” “我和谢小二还有亲事?” 坐在镜子前,准备梳妆的曲幽荧闻言,十分奇怪。 云舒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曲幽荧完全给忘了,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 “小姐,你要和景烛少爷在一起,就必须要回了这门亲事。但碍于面子,肯定是不能让谢府来回的,你不如和必安少爷商量商量,如何巧妙的回了这门亲事?” “我为什么要和木景烛在一起?”曲幽荧压根没听她后面的话,自顾自的说,“我又不喜欢他,我和谁定亲,关他什么事!” “小姐,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要脸红,才更有气势。” “云舒!”曲幽荧羞红了脸,“你这个小妮子,竟然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舒当即躲闪,嬉笑着不让她抓到,“小姐,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自己想想,你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变化,可是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 曲幽荧微愣,她对木景烛的态度有变化吗? “以前,你拼着命的要离开他,讨厌他靠近你,吃你豆腐,可这段时间,你们总是搂搂抱抱的,关在房间里,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云舒口无遮拦的说,“所以,小姐,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胡、胡说。” 曲幽荧撇撇嘴,就是不肯承认。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哟,这才醒,就这么有活力?还真的让人白白担心了呢!” 曲幽荧眯起眼,进来的是孙姨娘。 “你来做什么?” “老爷这几日在外查账,听闻你昏睡不醒,很是担心,这不,让我一定要每日来看看。不过今日一见,倒是活力非凡呀!莫不是,失踪了一日一夜,回来怕受罚,所以才——” 孙姨娘是典型的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在曲青阳在和不在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极端。 反正,私底下,曲幽荧和她也是互撕的,如今,曲青阳不在家,她更是不用顾忌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会这么好心亲自上门?反正爹不在,你有话不妨直说。” “果然不笨。” “这是自然,哪像你的女儿,连个瞎子都搞不定。” 曲幽荧那日看到孙姨娘在苏长决的面前,如此殷勤,就晓得她是看上了苏长决,想要借由苏家的家世,让她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只可惜,以她爹的性子,绝对不会应了这桩事。 “你!”孙姨娘气的眯起眼,咬牙切齿的说,“曲幽荧,你别得意的太早。” “哼。” 曲幽荧往椅子上一座,云舒立刻给她倒了杯茶,站在她的身后,丝毫不理会孙姨娘这个姨娘的身份。 “别磨蹭了,我等下还要出门,你有话就直说,若是专门来与我斗嘴,恕不奉陪。” 孙姨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今日还真的是有事来寻她。 当下,她朝着丫鬟伸出手,丫鬟立刻将一个有些年代的巴掌大的匣子递了上去。 她将匣子放在曲幽荧的面前,曲幽荧端着茶杯,喝茶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顿时一震。 随即,她放下茶杯,伸手去拿那个盒子,可孙姨娘却早一步收了回去。 “给我!” 淡定的曲幽荧,突然从椅子上起身,情绪变得激动。 因为她看到那个匣子上,绘制着一朵,一半红色绽放,一半黑色合拢的曼珠沙华。 这是她师父每次给她重要物件时,必用的匣子。 至今为止,一共只出现过三次,都是命人亲自送上门来的。 她师父失踪了好久,如今突然传来消息,必有要事。 “立刻给我!” 孙姨娘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咽下了,她摆弄着匣子,很是得意的挑了挑眉。 “给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只要你促成绮罗和苏公子的亲事,那么这东西就会给你。” 曲幽荧讶然,“你真的这么执着苏家?苏长决脾性阴晴不定,眼睛也看不到,绝非良配。” 而且以孙姨娘攀权富贵的性子,怎么就非执着苏家呢?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章 都怀疑她 http://.biquxs.info/

“这个你别管,只要你让老爷松口,我绝对不会食言的。” “那若是你反悔不把东西给我呢!” “我当然不会不给你,而是现在就给你。”说着孙姨娘还真的把匣子亲手交到了曲幽荧的手中,含笑的拍着她的手背,笑得很是灿烂,“但你也必须答应我。时限为七天。” 她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走的那是一个利索。 曲幽荧盯着手里的匣子,没有说话。 云舒上前看着走远的孙姨娘,对此很是不平。 “小姐,你该不会真的答应她吧?她都把匣子给你了,食言就食言,反正咱们不怕她。” “不。”曲幽荧摸着匣子表面雕刻的曼珠沙华,沉声道,“她把钥匙藏起来了,没有那一半的钥匙,光靠我这里的一把,是打不开这个匣子的。” 云舒点点头,她是看到曲幽荧之前开匣子,是用了两把钥匙。 她眼珠子一转,又问,“那直接把匣子砸开?或者去找个开锁匠呢?” “不行的。” 曲幽荧摇摇头,捧着匣子到内室,床前的柜子前,打开锁,将匣子放了进去,再度锁好。 “这个匣子,只要不是用那两把钥匙打开,其他办法开启匣子,都会毁掉匣子里的东西。但我奇怪的是,孙姨娘是怎么知道,要开匣子,必须要用两把钥匙的?” 这点,云舒也是一愣,她托着下巴,思考着说,“难道是上次你开匣子的时候,被她的眼线看到了?又或者,她看到和匣子一起送来的钥匙,所以才会觉得只有钥匙才可以开锁的?” “你觉得这个世上,只有钥匙才可以开锁吗?” 云舒吐吐舌头,不确定的说,“难道她真的窥视了咱们的秘密?” “不尽然。但也必须想个办法了,毕竟师父突然找我,定有要事,此事拖不得。”曲幽荧沉思片刻,继续说,“你让小书去盯着二房那边。然后你再找个机会,好好清一清咱们院子里,究竟有多少是二房那边的眼线,只要和二房接触过的,哪怕只是一次,我也要知道名单。” “是。” 吩咐完云舒,曲幽荧有些疲乏的揉了揉额角。 不知为何,分明她睡了好几天,但还是觉得很乏力。 云舒见状,给她揉着额角,问,“小姐,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了。”曲幽荧摇摇头,“等下用过早膳,我要去趟衙门。虽然这一次抓住了关键人物,但昨日景烛说,村长打死不承认他杀了太尉,只要杀死太尉的真凶一日不找出来,景烛就一日不能洗清冤屈,这件事就一日没完。” “所以,小姐还是承认,昨夜和景烛少爷又共处一室咯?” 云舒也抓住了重点的重点,笑得很是开心。 “胡、胡说。我不过是恰好醒来,他恰好在,所以就问了一些话,然后他就走了。” “真的走了吗?”云舒打趣道,“小姐呀,你就承认你喜欢景烛少爷了呗。反正必安少爷是没有胆子娶你的。” “你再多嘴,小心我把你嫁给白丘!” 云舒脸色微变,用力摇头,“我才不要嫁给那个木头。无趣。” 曲幽荧哈哈大笑,转身伸了个懒腰,“去,给我弄些吃的,等下再陪我出门。” “是。” 吃了点东西的曲幽荧,让小书留下来看院子,然后就带着云舒出了曲府大门。 她一路往衙门去,木景烛今日一早就不见踪影,也不知去了何处。 曲幽荧倒也不急着去找她,因为她想去见见村长,好好的问一问,关于杨太尉的事。 在苏大人来到此处后,牢房依旧由知府的人看守,那里的人都认识她,很快就放她进去了。 她为了掩人耳目,先去了苏潋的牢房。 多日不见,他似乎——过的挺好的? 曲幽荧看着原本破烂的牢房,此刻不仅放了一张像样的床榻,被褥,还有一张干净的桌子,上面笔墨纸砚,水果酒菜酒壶茶壶,是一应俱全。 她眨眨眼睛,对苏潋比了个大拇指。 “你真厉害。” “多谢夸奖。” 苏潋看她出现,并没有惊讶,此刻的他手持毛笔,沾着黑色的墨汁,落在白皙的纸张上,却迟迟没有下落,仅有蓄积成水滴的墨汁,哒的一声轻响,落在了白纸上。 然后溢散开来。 “你在做什么?画画?” 苏潋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木家少爷,鲜少绘画。” “那你做什么?”曲幽荧走进去,在他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拿着面前的葡萄,像模像样的吃了起来,“这一滴那一滴的,很好玩?” 苏潋不理她,继续让毛笔沾着墨汁,成滴水落纸,肆溢。 “听说你们找到了二十五年前和杨太尉一起对此异人村的共犯了?” 他对当年的人用“共犯”二字,这即便是杨太尉死后,也不得随口出去的话,但苏潋却说了,说的很是随意,就好像,他本身就有这个资格与权力。 所以曲幽荧点点头,“找到了,但我听说,他不承认杀了太尉。” “他的武功还不足以能一击击杀太尉。” “但也可能是趁机作案呀!他当年被太尉摆了一道,什么都没有得到,煎熬了二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如若不然,他就不会抓杨婉儿了。” “杨婉儿。” 苏潋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用滴的一块一块的墨汁,串联起来,在白纸上,大笔挥霍,在最后一笔落下之后,白纸上,就出现了杨婉儿,三个大字。 “好书法!”曲幽荧夸赞道,伸手拿起了那张纸,看也没看的就折叠了起来,就着边上的烛火给烧掉了。“但这字和景烛的差很多,容易被认出来。” 苏潋好不容易兴致来写的字,全部被她烧掉,苏潋也没有生气,放下笔,他双手交叉叠起,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曲幽荧不动。 “你看着我做什么?”曲幽荧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喜欢你才看着你。”苏潋说起情话来绝对是脸不红心不跳的,“你今天的脸色红红的,很漂亮,有种果子熟透的感觉。” 他这个比喻,让曲幽荧无端端的想起了昨晚的事,瞬间脸色发烫,眼神游移,不敢直视他。以至于她没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好了,言归正传。”苏潋拍拍手,叫她回神,身子前倾,靠近她,用极低的声音说,“你要去找杨婉儿。” “为什么?” “倘若杨婉儿真的是被村长抓走的,他大可以用这个来威胁太尉。但至今为止,太尉除了给我们看的纸条和断指之外,再没有收到过任何来自绑匪的威胁。一切好像从那日之后,就停滞不前了,就好像杨婉儿这个人,突然消失,不存在了。” “消失不存在?”曲幽荧好似从他的话中明白了一些事,“你在怀疑杨婉儿……和村长是一伙的?” 苏潋没有吭声,曲幽荧继续说,“倘若他们是一伙的,杨婉儿有什么理由去帮助村长对付自己的父亲?” “这个,就需要你去查了。”苏潋坐直身子,瞬间又恢复到散漫的姿态,他玩着手中的笔,漫不经心的说,“最新消息,明日黄昏,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就要到了。你还有最后一日的时间去调查真凶。” 若他不停,曲幽荧都快忘记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要来此,算算日子,他们应该昨日就到了,可怎么会迟了呢? “当朝太尉死了,他们应该加快速度往此地赶,怎么会迟了一日?” “谁知道呢?”苏潋双手叠在脑后,舒服的往床榻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或许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呢!” 他说的如此轻巧,但曲幽荧绝对不会相信。 此事,事关重大,朝廷如此重视,绝对不会有人敢随意迟来。 但他们还是迟了,只能说明,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多争取了一些时间。 曲幽荧眯了眯眼,她盯着苏潋许久后,才压下想揪住他暴揍一顿,然后问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打算离开,但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说,“你和苏长决关系如何?” 苏潋眉头一扬,好一会儿才说,“你想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她,他们没关系,而是这么问,就说明,他和苏长决认识。 只要认识,就好办多了。 曲幽荧无声的笑了,“你人这么好,肯定还会帮我的忙的,对不对?我先谢谢你啦!” 她也不说什么事,嘻嘻哈哈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潋放下腿,看着她欢快离开的模样,忽而笑了,“傻瓜。” 曲幽荧看过苏潋后就去找了村长,但她好说歹说,谎骗利诱,村长就是不承认,他杀了太尉,也不承认是他女儿做的。 让曲幽荧是无功而返。 她出了大牢,边走边琢磨着,这件事怕真的不是他做的,否则他如此境地,至少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争取一线生机,但他没有。 “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能承认?又或者这件事当真与他无关?不行,我得去趟紫幽阁。” 她大步往前走,因此没看到,身后有一只手,快速的伸向了她!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一章 已经查到 http://.biquxs.info/

“小姐,看路。” 云舒一直在大牢外等着曲幽荧,见她出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路根本不看前方,未免她撞上来人,只能伸手将她拉住。 “哦。”曲幽荧抬头往前看了一眼,就在她一丈处,站着一个人,她一顿,唤道,“苏长决?” 苏长决闻言,随口喊道,“蠢女。” 曲幽荧面色微变,张口就要叫瞎子,但想起孙姨娘今早的一番话,为了讨好这位财大气粗脾气臭的公子,只能委曲求全。 “苏公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公子?” 苏长决虽然看不到,但还是习惯性的去眯眼,眼睛眯起,连带着眉峰也轻微褶皱。 因为对他来说,曲幽荧可是只有在想讨好他的时候才会叫他苏公子的。 “难道你不是?”曲幽荧是想要讨好他,为了尽快从孙姨娘那里得到钥匙,但眼下时间紧迫,她只有一日的时间寻找凶手,因此也没心情与他对着干,当即便说,“看苏公子往大牢方向来,应当是有事要办,那我便不打扰了。下次见。” 她说着就要绕过他离开,却被苏长决一手握住了手腕。 她一顿,有些不满,“你干什么?” “是我问你干什么吧?”苏长决总觉得她这般态度,定有蹊跷,略微低头询问,“你受刺激了?” “你才受刺激呢!你全家都受刺激!” 曲幽荧最终还是没忍住脾气,愤愤的掰开他的手指,扬长而去。 云舒很不好意思的和苏长决道歉,然后追了上去。 苏长决倒是没有生气,他闭着眼睛,对着曲幽荧离开的方向,沉吟了很久,然后对身后的苏岩道,“去查查她去做什么了。” “是。” 苏岩奉命离去,苏长决这才施施然的往大牢里走去。 曲幽荧甩开苏长决后,大步流星的往紫幽阁前去。 她找不到木景烛的人,但牢中苏潋的话的确让她有些在意,对于找人这等事,就只能去寻求千犀的帮助了。 以千犀的消息网,要在一日之内,找到杨婉儿应该不是难事。 但她去了才发现,木景烛和谢小二竟然都在那里,三个人,一人手里捧着一杯茶,一派淡然。 “你们——”她眨眨眼,第一个想到的是木景烛和苏潋对调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小荧,你骗得我好苦,害得我每日都去牢中看景烛,就怕他受了委屈。” 谢小二第一个扑上来,可怜巴巴的诉说着被骗的苦楚。 “你看我的嘴皮子,都说破了,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的关系,才让景烛不在牢中受苦受刑。可你却骗了我,真的太不够义气了!” 曲幽荧盯着他做作的模样,突然伸出双手,捏住他的两侧脸颊,用力一拉,危险的眯起了眼。 “谢小二,你说我若指证你才是杀害太尉的凶手,咱们之间的亲事,是不是就可以退了?” 她这前后不着调的话,让谢小二一愣,甚至是木景烛和千犀也是一愣,仅有云舒抿着唇,笑得很含蓄。 “算了,你这么笨,怎么杀得了太尉。” 曲幽荧也不等他的回答,松了手,自顾自的往空椅子上一坐,蜷缩起双腿,下巴磕在膝盖之间,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还是木景烛知她的心事,“你去见过苏潋,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说明日黄昏,朝廷的人就会抵达襄陵镇,若要找出凶手,我们还有十几个时辰了。” “哎呀,小荧,你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凶手的。”虽然被莫名其妙的欺负了,但谢小二还是很好心的安慰着,“千犀都在帮忙找那夜的可疑人物呢!你就放宽心啦!景烛一定会没事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曲幽荧还是开心不起来,所以他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而且,我们应掌握了一条很有用的线索。” 果然,这话一出,曲幽荧眼前亮了亮,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问,“是什么线索?” “你先别激动,放开我再说,好吗?” “是呀,小姐,你别激动,必安少爷都快被你勒死了。” 云舒也赶忙上前劝说,总算是把人给拉开了。 谢小二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他本想博取千犀的同情,怎料千犀都未曾看他一眼,他有些失落,叹了口气才说。 “景烛昨夜来找千犀,他怀疑杨婉儿。” 曲幽荧眉头一挑,“继续说。” “杨婉儿迟迟不曾出现,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而且在她失踪后,太尉只是表面上派人严查,但真正的近卫兵全部留在了身边,甚至是十三川。在太尉死后,出去寻找的人都回来了,这肯定是十三川的命令。” “所以你怀疑杨婉儿的失踪是十三川搞的鬼?” 曲幽荧看着木景烛问,这点她从未想过,尤其是在十三川的身上。 但木景烛却摇了摇头,他接下谢小二的话,说,“我并非是怀疑他,而是怀疑杨婉儿本身。一是在百祥村,我并没有找到杨婉儿的行踪,且村长并不承认抓走了杨婉儿。二是,苏潋告诉我,在发现杨婉儿失踪的前一夜,他半夜看到杨婉儿离开了谢府。也正是她将丰凌街废宅的大脚骨交给必安之后。” 木景烛的话,让曲幽荧陷入了沉默。 她不是去责怪苏潋明知道这一点,却不早点说出来。 而是从某种意义上,更相信了木景烛和苏潋的判断。 杨婉儿,真的有问题。 “那你们找到关于她的什么消息了吗?” 他们此刻坐在这里喝茶,必然不是等着她上门,聊天,肯定是掌握了什么消息,要告诉她。 “我来说,我来说。” 谢小二是个话痨,而且还是这么能令人兴奋的消息,怎么能不让他说? 所以木景烛闭了嘴,继续喝茶。 “就在刚才我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虽不知杨婉儿在何处,但已经证实,她并非是太尉的亲生女儿。” 谢小二说话的时候,曲幽荧正拿了只苹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闻言,微微一怔。 “不是?” “当然不是。杨太尉只有一个亲生女儿,已经进宫做贵妃去了,这个是他二十五年前带回去的孩子。” “杨婉儿有二十五了?” 曲幽荧差点被苹果给噎到,拼命的拍着胸口,面色涨的通红。 云舒也给她拍着,却没什么效果。 最后还是木景烛指间轻弹,一颗衣服上细小的珠子被他直接弹到她的胸口,让她终于吐出了小半口苹果。 “听他讲话,不准吃东西。” 这话,是把两人都骂了。 谢小二很是委屈,但在木景烛面前,他和曲幽荧向来是只敢俯首称臣的。 云舒见状,说,“小姐,你们慢聊,我去给你切水果。” 曲幽荧扁着嘴点点头,云舒就笑吟吟的离开了。 她一走,谢小二继续说,“她的确有二十五了,但因为一直被灌了一种药,所以表面看上去年纪很小。千犀查到,这种药,需要用埋藏的人骨作为药引,是一种药效非常霸道的毒药,吃不死人,却能让人饱受折磨,逃离不得。” “所以你看到太尉给杨婉儿炖的人骨汤,是真的?” 谢小二点点头,“我想想都觉得渗人。真不知道太尉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收养了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要这么饿待她?” “也许是想利用她的身体做什么尝试来达到某种目的?”曲幽荧猜测着,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道会是那个?” 谢小二眨眨眼,“哪个?” “杨婉儿可能是异人村的遗孤,当年被太尉带回去。或许是想从她的身上得知,异人村一族在离开那个地方,在离开那棵大树后,是否会有其他变化?” “会有这种可能吗?毕竟当时的杨婉儿应该很小,与其带走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还不如抓走其他人来的可靠。小孩子,哪里懂什么呢?” “不。只有刚出生的的孩子,才最有利用价值。” 一直未开口的千犀突然反驳了谢小二的话,她手捧着热茶,语调缓慢,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听得舒适。 “因为她的身上流着没有被污染的血液,这样的生命,若是活下来,对于一个药商来说,是非常可贵的。因为异人村的那棵树,可是用鲜血灌溉的。能长出那么奇特的果实,一般牲畜的血液可不一定有用。” 千犀的话,让曲幽荧和谢小二都沉默了。 异人村的人因近亲成亲,所以生出来的孩子,大多都是夭折的。 孩子一直都被誉为是天神的宠儿,若天神放弃他们的生命,那么他们就只有坠入地狱。 所谓大人,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在去了地狱后,依旧可以活的很好。 那么就必须对此奉上祭品。 在村子来说,最大的就是神树,最好的祭品就是孩子的血液。 用血液灌溉神树,那么入了地,在大树扎根的地方,便是新的希望。 而且,在被村长抓起来的时候,那颗假的果实,也是必须用人血来灌溉的。 一时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一直到云舒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曲幽荧才说,“可是,此刻杨婉儿居于暗处,只要她不出现,我们绝对无法找到她。” 若真的可以找到,千犀肯定会有消息。 她没说,就是还没有。 时间不等人,他们等不了太久了。 木景烛在短暂的沉默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手指轻敲着桌面,眸色深沉,“这很简单。” 曲幽荧眼眸轻闪,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所谓的简单是指的什么。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二章 被下毒了 http://.biquxs.info/

从紫幽阁出来的时候,曲幽荧站在大门口,张开双臂,抬头望天,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呼出。 如此反复几次后,转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大松了一下筋骨。 “舒服多了。”她揉着脖子,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对身边的云舒道,“走,我们去衙门。” 曲幽荧去衙门的目的是见苏大人,要他下令,把丰凌街废宅的所有尸骨,全部烧掉。 苏大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这点倒是让曲幽荧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因为对谁来说,这些白骨的存在,在此刻都是事关重大的。 但苏大人还是答应烧了,而且很爽快。 “云舒,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容易答应呢?” 从衙门出来,曲幽荧满心狐疑,拉着云舒就问。 云舒笑着摇摇头,说,“奴婢也不知道,或许是苏大人有他自己的思量吧?” “也许吧?” 原本以为要在衙门周旋好久,才会办成事,现在这么容易答应了,曲幽荧倒是有些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才好了。 她在衙门口的街道上东张西望了一下,就拉着云舒往前走。 “我肚子饿了,去吃东西,我请客。” 云舒一听到吃的,眼睛发亮,二话不说的就跟了上去。 她们才走,苏岩就从衙门口缩回了身子,一路小跑去了苏长决的屋子。 彼时的苏长决,正换了一件青衫,舒舒服服的躺在藤椅中,手里捏着一串葡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却没有吃。 听到脚步声,他将手里的葡萄直接扔了过去。 苏岩伸手接住,一溜烟的挨近苏长决身侧,微微弯着腰,压低着声音。 “少爷,她们已经走了。” “爹答应了?” “是的,按照你的吩咐,老爷已经下令,今日未时,就在会西林烧掉所有的尸骨。” 苏长决又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手里抛了抛,对苏岩挥了挥手,“下去吧!” 苏岩点点头,却没有动。 苏长决若无其事的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的问,“还有事?” “少爷,苏岩不懂,你分明那么讨厌曲姑娘,为什么还要帮她?烧掉那些尸骨,若是朝廷的人下来,肯定是要责怪的。” “谁说我在帮她了?我帮的是木景烛。倘若他死了,我岂不是没有对手,那日子还不无聊死。” 看着苏长决想也没想的话,再加上苏岩在外听到的那些传言,他盯着自家主子的眼色,染上了些颜色。 他张了张嘴,想问,却又考虑到这位主子阴晴不定的脾性,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属下告退。” 苏长明看不到,所以察觉不到他的细微变化,继续晒着太阳,吃着苹果,好不惬意。 而另一边,曲幽荧和云舒则去了西市最大的酒楼——来去回。 千犀名下的又一产业。 酒楼名字很特别,代表着来来去去走一回的意思,也是整个襄陵镇鱼蛇混杂最多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外乡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人,都会到这个酒楼居住,又或者打听些消息。 曲幽荧带着云舒,大大咧咧的走进去,点了一桌子的菜,然后又给了店小二一些银子,来打探消息。 因她一个富家小姐去了那种地方,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但曲幽荧并不在乎,吃完饭,又去了趟丰凌街的废宅,她让云舒一个人待在外面,自己关着门,在院子里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期间,没有人知道她去做了什么。 然后她又去了趟大牢,近半个时辰才离开。紧接着就回了曲府。 不过在半路上,她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撞了她并未停下,而是借此给了她一张纸条。 她握紧纸条,不动声色的和云舒回了曲府。 关上房门后,她才打开了那张纸条,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顿时眉开眼笑。 云舒看着她沉了一路的脸色,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不免有些好奇。 “小姐,是有什么消息了吗?你看上去好像挺开心的?” “当然,杨婉儿的踪迹终于有了。”曲幽荧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走到桌边,点燃油灯,将纸条给烧了,“这样一来,晚上的行动,就能百分百保证了。” “晚上你们有什么行动?”云舒当时没有听到全部,所以对他们的决定并不清楚。但她问出口后,又立刻道歉,“对不起,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该多问的。” 曲幽荧没有多在意,对她摆摆手,说,“你去给我弄些热水,我要沐浴,这大热天的,忙活了大半天,热死了。洗完澡,我会借口身子不适,要休息,谁也不准叫醒我,一直到明日早上,知道吗?” 云舒知道她是不想让人发现她晚上会外出,所以才会这么说。毕竟这是她经常用的借口,所以点点头,就去命人准备热水,然后伺候她沐浴。 待曲幽荧洗完澡后,云舒才从房间里出来,她似乎是得了什么命令,低着头,步伐匆匆的离开了曲府。 此时,已是正午后,太阳当空照,外面热的很,下人们不是在房中休息,就是躲在阴凉处,聊着天儿。 除了一个人,是谁也没发现云舒悄然离开了梅苑。 那人穿着园丁的衣服,从曲幽荧回到梅苑后,就一直躲在她的窗户底下。 因为那里有一片绿地,最近正在张罗着要种花,所以有人在那里,并不奇怪。 只是她分明看到云舒离开,却没有去追,而是站起身,用小刀,从外侧打开了曲幽荧房间的窗户。 恰好看到里面的人打着哈欠,爬上早就解下的床幔里,睡觉。 她眯了眯眼,张开右手,从右手的袖子里钻出来一跳很小的小蛇。 小蛇吐露着信子,爬上窗柩,顺着墙壁慢慢游了下去,逐渐靠近了床边。 它在床前的鞋子上,转了一圈,然后移动着曲线的蛇身,爬上了床,没入了淡紫色的床幔之中。 没过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哎呀”,继而就没了声音。 仅有小蛇从床幔中探出了头,顺着原路,又回到了她的袖子了。 做完这些后,她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用力将纸弹出,定在了曲幽荧的床栏上。 随后她身形一矮,借由梅苑的环境趋势,悄悄地从后门离开了曲府。 一切都在炙热的阳光下,显得那么的安静。 人人都处在午时的犯困之中,谁也不会去打扰正在休息的主子…… 时间一点点的度过,很快就要未时了。 而时辰一到,苏大人就会下令在西林烧掉百骨,所以有很多百姓去围观。 衙门的人,由白丘带人,把西林几乎都围了起来,在那片挖出白骨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放了很多易燃的枯枝,将那些白骨都放了进去。 然后几个衙役的手中,拿着一个火把,等待着苏大人的命令。 苏大人抬头看了眼天色,对一旁的木戚天点了点头。 木戚天深吸一口气,沉声吼道,“烧!” 一字令下,衙役们上前,一个接一个的要把火把扔进大坑里,烧掉百骨。 “等一下,等一下——” 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围观的百姓纷纷让开,只见谢小二骑着马,从一边的小道,火速的往这里奔来。 “不能烧,不能烧!” 他奔到坑前,从马上跳下来,就往大坑里扑去,直到把点燃的枯枝给灭了之后,才大松一口气。 “苏大人,木大人,这百骨不能烧!” “为什么?”苏大人负手而立,脸色铁青,很显然对这位谢府的二公子的行为很是不满,“本官下令烧,就一定要烧。” “苏大人,请你听我一言。人命关天呀!” 谢小二一贯胡闹惯了,此刻严肃起来,连木戚天都不太适应。 但毕竟木家和谢家有交情,两个孩子又是一同长大的好兄弟,所以尽管看到苏大人生气了,但木戚天还是偏心着谢小二的。 他上前一步,对苏大人拱了拱手,说,“苏大人,这孩子的脾性我知道,除非真的出了事,否则不会这么胡闹的。您不如听听他说了什么,再决定烧也不迟。” 苏大人横了木戚天一眼,冷哼一声,重新坐在了特意准备的太师椅上,“看在木大人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 “多谢苏大人,多谢木大人。” 谢小二拱手相谢,脸上丝毫没有笑意,而他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陌生的疏离感。 “苏大人,今日小荧请您同意,要烧掉百骨,其实是我们设计的一个圈套,我们是想要借由此,来引出杀害太尉的真凶。可是,如今事情有变,凶手非但没有上当,还倒打一耙,伤了小荧,此刻小荧中了蛇毒,生命危在旦夕,对方留下纸条,倘若烧了百骨,小荧就真的没有活的希望了。” 他说着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苏大人磕了三个头,“所以,谢必安恳求您,终止火烧百骨。” “你说什么?”苏大人还没说话,木戚天倒是急了起来,他大步上前,手指着谢小二,不住的颤抖,“你说小荧她怎么了?” “小荧被发现中了蛇毒,此刻危在旦夕,景烛用内力替她压制毒素蔓延,千犀也在到处想办法,寻找解药。” 木戚天闻言,吓得差点摔倒,幸好白丘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扶住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对木戚天来说,他早就把曲幽荧当做自己的儿媳妇,在木景烛出事后,曲幽荧就一直在到处奔波劳累,好好几次遭遇了危险。 对此木戚天一直很欣慰,琢磨着若这件事平安度过,他一定要让木景烛把人给娶回家。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曲幽荧这一次遭遇的危机,竟然会是这般严重。 “木大人无须激动。”相对于木戚天,苏大人则很镇定,他看着谢小二,忽然眯起了眼,“谢必安,你刚才说,谁给曲姑娘压制毒素蔓延?” 谢小二一惊,他慌乱之中把木景烛给出卖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三章 女人心机 http://.biquxs.info/

“我、我说的是紫幽阁的千犀姑娘。” “胡说,你分明说的是木景烛。千犀则是在找解药。大家都听到了对不对!” 被苏长决派去观察火烧百骨的苏岩,此刻直指谢小二,说他撒谎。 谢小二一看是他,就晓得是苏长决安排的,当即就恨不得冲上去封死他的嘴。 “必安,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木戚天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也的确听到了景烛的名字,忙问,“他不是在牢中吗?怎么会在曲府?” “木大人,你还不知道吧!”苏大人突然幽幽的开口,“牢中的那个木景烛是被人易容后假装的,真正的木景烛从一开始就不在牢中。这事,想必谢二公子会给你满意的答案。” 谢小二紧皱起眉,他没想到苏大人会知道这件事,估计是杨婉儿透露出去的。 她下毒伤害曲幽荧,又将木景烛和苏潋对调的事透露出去,这么一来,苏大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相信他们了。 那么他们所制定的计划,也不能实现。 如此手段,当真是又狠又辣! “苏大人,我儿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他是想要缉拿真凶,所以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您饶他一次。一切等小荧脱离危险再说——” “为什么本官要等她一个民女脱离危险,才能下令?本官今日非要烧了这些晦气的百骨,我倒要看看,凶手会不会出现!倘若没有,那么木景烛势必要为杀害太尉,私自越狱之事,付出相应的代价!” 苏大人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他言语之中,是丝毫不把人命放在眼中。 这态度,让木戚天微微一怔,谢小二则握紧了拳头,很是不满,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大人,我敬你是朝廷官员,敬你是长辈,所以对你客客气气。但你也不要逼人太甚,毕竟现在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鲜活的生命?哈哈……”苏大人冷笑出声,“你可知,倘若寻不到太尉的真凶,就不止牺牲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了!孰轻孰重,谢二公子,你应当知道!来人,给我烧!” “不准烧!” 谢小二据理力争,衙门的人他不怕,但此地除却衙役外,还有苏大人的侍卫,以及太尉原本的部下。 人数之多,即便所有衙役一起反抗,也是不行的。 他更知道,此刻以他往日的胡闹是根本没用的,因为权势决定一切,他若是强烈胡闹反抗,最后连累的只会是谢府。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利用这些年来,曲幽荧在襄陵镇百姓心中的形象来做一次赌注了。 “苏大人,小荧是襄陵镇的仵作,她一个女孩子家,没有出阁,却一直在外抛头露面,查验尸体,为的就是要让那些横死枉死的人,得到属于他们该有的清白。而且平日里,她也一直在做善事,这些襄陵镇的百姓都可以作证。小荧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心里都清楚。倘若这些百姓中,有人认为她做的不好,真的该死,那么今日就当是我谢小二的胡闹,愿意接受处罚。倘若没有,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只要小荧脱离危险,我们任凭你处置。”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议论声忽然小了下去,谁也没有说话,仅有林中知了的叫声,成了此刻唯一的声响。 但没过多久,有人朝前走了一步。 “苏大人,我是受过曲姑娘帮助的人,倘若没有她剖尸验尸,我怕是已经被当做凶手处刑了。所以请您救救她。” “是的,曲姑娘也帮助过我,她一直都在给我们银子,接济我们……” “还有我,曲姑娘一有空就会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一时间,百姓们纷纷给曲幽荧求情。 谢小二看着这情形,眼眶有些湿润,他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苏大人,您看,百姓都不愿意小荧有危险。所以请您答应,先把百骨运回丰凌街废宅,求您了!” 对于官员来说,哪怕是当朝皇帝,最想得到的也不过是民心所向。 可就这么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小女子,能让这么多百姓为她求情,足以证明她的为人如何。 苏大人看着这些人,一言一句,沉吟了很久,最终点了一下头。 谢小二看了,异常开心。 “多谢苏大人。” 他转身就走,但苏大人又叫住了他。 “等下。” 谢小二上马的动作滞了滞,回头看着很苏大人,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木景烛毕竟越狱在前,本官只给他到今夜戌时末的时间,到时候不管曲姑娘是生是死,他都必须回到牢中,否则本官会让整个襄陵镇的人都活不成!” “这会不会……” 谢小二本想多争取一些时间,却被木戚天给打断了。 木戚天对苏大人作揖道,“多谢大人。届时下官一定会亲自押送他回大牢,请您放心。” 谢小二本还不明白,但看到木戚天对他使的颜色后,就明白了。 木戚天是想告诉他,他至少还是这里的知府,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有他挡着。 “木伯伯,多谢。” 谢小二侧身上马,挥动缰绳,往来时的路奔去。 苏大人则即刻下令,将百骨全部运回去。 百姓们也纷纷散去,连带着混在人群中的某人,身形极快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在曲府,曲幽荧中毒的消息不知被谁传了出去。 孙姨娘得知后便要通知在外的曲青阳,可曲绮罗却关上房门,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娘,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吗?” “好机会?”孙姨娘看了眼自己的女儿,“你指的是——” “曲幽荧中毒,生命危在旦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参与了西林百骨案才得到的报应。不管是谁对她下了毒手,她都是死在那人的手中,与我们又有何关系?说到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要多谢她下了毒,可以替我们除掉曲幽荧。只要她死了,那么整个曲府,除了哥哥,就只有我一位小姐了。” 曲绮罗看着温婉柔情,可说出这番话来,面上扬着的恶毒,却是十分狠辣的。 “娘,我知道你有顾虑,毕竟现在爹不再府中,我们也并非没有即刻通知他,只是路上总有些意外会发生,你说对吗?” 曲绮罗微笑,笑得很美艳,就像一朵罂粟花,妖艳而危险。 “那苏长决那边——” 孙姨娘还有些迟疑,但曲绮罗却毫不在乎的打断道,“躺入曲幽荧侥幸没死,那么咱们就继续抓住苏家不放。倘若她死了,爹就剩我一个女儿,久缠之下必然也会答应,所以这并不冲突。” 她的话让孙姨娘眼前陡然一亮,对女儿这个计谋是相当的满意。 仅是眯眼的功夫,孙姨娘就与女儿达成了一条线。 “就按你说的办!” 曲绮罗缓缓点头,“为了不惹人起疑,咱们等下还是要去梅苑看看的。” “好!” 两人彼此对望,眼底皆是恶毒的微笑。 但在梅苑的人,可不如这般想的了。 下人们被小书全部聚集在一起,仅有几个干活利索的丫鬟给云舒差使着。 云舒则进进出出,每一次端进去的是干净的水,出来的时候,都是黑红色的血水,十分渗人。 千犀更是下令,谁也不准靠近房门半步,否则决不轻饶。 因此当二房缓步而来的时候,也是被拒之门外的。 “怎么?我身为姨娘,来这里看望一下曲家的孩子,有什么不可?如今老爷不在,我才是曲家主子!” 她如此趾高气昂,也不晓得是真的来看人的,还是看好戏的,小书当然不能让人进去了。 “夫人,真的很抱歉,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千犀姑娘正在研究解药,不方便打扰。” “研究解药不可以去其他地方研究吗?这里可是曲府,不是她的紫幽阁!而且她只会制香,何事学会医人了!莫要真的耽搁了姐姐的病情,无力回天。” 曲绮罗这话说的很大声,几乎整个梅苑的人都听到了。 倘若曲幽荧真的为此死了,那么第一个有嫌疑的就是千犀。反正怎么都不会怀疑到她们二房身上来就是了。 “二小姐这话中有话,真是越来越会说了。” 千犀突然打开房门,从里面涌出来一股难闻的药味,曲绮罗和孙姨娘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 “你这是什么味道?” “毒药的味道。”千犀嘴唇微勾,算是一笑,“怕了吗?” “谁害怕了!”曲绮罗今日就是来看看曲幽荧死到哪一步了,所以她非要进这个房门不可,当即就上前,推开千犀,大步往里面走去,“她是我姐姐,我不允许任何外人伤害她。” 千犀没有阻拦,任由她和孙姨娘走了进去,也任由大门敞开着。 里面的曲幽荧躺在床上,唇色黑紫,就连指甲也是黑色的,面色惨白惨白,初初一看,把二房母女给吓得不轻。 “怎么会这样?”曲绮罗颤巍巍的指着床上的人,回头问千犀,“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苗疆的蛇骨毒,用百种毒蛇的蛇骨炼制的蛊毒,中毒者,若没有解药,六个时辰内就会毒发而死。但要研究解药,也并不容易。所以你们若不想失去亲人,就最好给我出去!” 千犀生气起来的时候,非常的冷,就像是千年冰霜,带着锋利的冷冽。 曲绮罗被她最后一句话点醒,瞬间反应过来,她们是来“关心”曲幽荧的,并非找事。 所以当即就转身趴在床前,低声抽泣起来。 “姐姐,你一定要好起来,我已经派人通知爹爹了,不管如何,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和娘会给你祈福的。” “行了,说完了就出去!” 千犀丝毫不给她们面子,当即就赶人,不管她们愿不愿意,直接给轰出去了。 这让二房母女面子很没处放,但她们知道千犀手段厉害,如此情况下,只能先撤。 而一直敞开的房门,也在这一刻被完全关上,阻隔了一些人带着目的性的张望。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四章 要他杀人 http://.biquxs.info/

千犀关上房门后,木景烛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面色苍白,坐在床前的凳子上,一语不发。 千犀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千犀,是我。” 千犀紧张的心这才松了松,她走向门口,开门让谢小二进来了。 “小荧她怎么样了?” 千犀眸色微动,看了眼床边的木景烛,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说,“还是老样子。西林那边如何了?” “苏大人已经下令将百骨移回去了。”他走到床前,看着面无血色的曲幽荧,越发的焦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可是一路回来,包括在西林,我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对方真的会交出解药吗?若是小荧死了,该怎么办?千犀,你一定要救她。” “我会的。” 千犀点点头,沉默了会,她看到谢小二的表情有些不对,忽而又说,“在西林除却百骨之事,是否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谢小二一怔,下意识的说,“没、没有。” “没有的话你紧张什么?” 千犀的目光冰冷中带着一抹犀利,她盯着谢小二的眼睛,顺着那视线的方向,落在了木景烛的身上,瞬间就明白了。 “你把景烛在这里的事,透露出去了,对不对!” 她一声高昂,没有控制住音调,让门口尚未离开的曲绮罗给听到了。 她当即拉住欲往外走的孙姨娘,“娘,你等下,我好像听到里面提到木景烛了。” “那丫头生死未卜,提到木景烛又能如何?” 孙姨娘不以为意,但曲绮罗不一样,她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快步折了回去。 小书快速拦住,才想说话,门内却又紧接着传来谢小二的声音。 “我不小心说到景烛用内力给小荧续命,被苏大人听到了。但这之前,苏大人已经得到消息,证实了景烛和苏潋牢中对调身份的事了。所以、所以不能完全怪我。” 他越说越小声,但还是让靠近门口的曲绮罗给听到了。 她当即后退数步,转身就跑。 小书见状,立刻拦了上去,“二小姐,你不能走。” 曲绮罗停下脚步,“让开。” “倘若二小姐在刚才就走,那么小的无话可说,但现在不行。” 小书话中的意思很明了,就是不想她去通风报信,让官府的人立刻抓走木景烛。 “放肆!”曲绮罗面带愠怒,“我是二小姐,我想去哪里,还需要你多管闲事吗?让开!” 她这么一生气,孙姨娘也变得不开心了。 她对身后的人使了眼色,几个人立刻拦在小书和曲绮罗当中。 “小书,别不识抬举,这个府中,谁才是主子,你应该清楚。” “小人的主子只有大小姐一人!” 小书这话是直接冲撞了二房母女,气的孙姨娘扬手就一个巴掌打下去。 “那好,今日我就让你看个清楚,谁才在这府中说了算!” 小书抬着头,丝毫不肯就范,气的孙姨娘直接将人把他给捆了起来。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后关入柴房,不准给他吃喝。” “等一下。” 去厨房端水的云舒一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就将水盆给了身后的丫鬟,自己赶忙上前拉住。 “夫人,小书他不懂事,冲撞了您。这也是他担心小姐所致,还请您给他一次机会。就当云舒求您了。” “就凭你一个贱婢?”孙姨娘冷哼一声,丝毫不将她看在眼中,对院门前的几人,使了个眼色,“把人带回去。” 孙姨娘此次来梅苑,带的人不少,她就怕谢小二和千犀会给她们难堪,两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人,所以她准备的很充分。 此刻几人一起将小书制服,直接拖了出去。 “夫人,夫人——” 孙姨娘终于在梅苑里耀武扬威了一次,此刻心情舒坦的不得了,哪里还会去管一个小丫头? 任凭云舒在背后呼唤求饶,她都不曾回头一次,带着自己的女儿,走出了梅苑。 云舒有些焦急,转身就往屋内小跑过去,边上的丫鬟端着水盆,侧身让了一步,在云舒经过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将一张纸条夹在她的发间。 云舒一跑,长发吹动,纸条也被带动吹气,飞到门边,落在了地上。 “咿呀”一声,谢小二听到动静,所以开门查看,门口的纸条再度被风带起,吹到了门槛之内。 谢小二却没有发现,他看到云舒焦急的模样,大步上前,关心的问,“云舒,出什么事了?” “夫人把小书给带走了。” “带走?为什么?” 云舒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因为小姐中毒,生死不明,所以才来给下马威的。必安少爷,小姐她究竟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活着的可能?” 谢小二没有回答,他皱着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但就是这样的举动,让云舒心中大受伤,她紧紧咬着嘴唇,眼角流出了清泪。 “不,小姐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谢小二拍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底气的安慰道,“对,我也相信不会死的。” “也许还真的有可能。” 背后突然传来千犀的声音,谢小二回头一看,看到千犀站在门口,从地上捡起了一张纸。 她这话就是看了纸后才说的。 “是凶手送来的消息吗?” 谢小二寻问的同时,大步走去,千犀把纸条递给他。 他看了看,随即转身朝着院门冲出去。 千犀没有理他,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送来的是什么?” 木景烛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开口,守在床边,直到现在才开口询问,声音沙哑,满含疲乏。 “她要你杀了村长和他女儿。一半的解药,就放在梅苑口西边的大树下。” 她话音才落,谢小二就冲了进来,“有了有了。” 他把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递给千犀,催促的说,“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千犀拿着瓶子,背对着谢小二,打开瓶塞,用手挥了挥,闻了闻,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和瓶子。 “这药闻起来无色无味,我不知真假。” 她把瓶子递给了木景烛,然后等他做决定。 木景烛则二话不说的接过瓶子,起身抬起曲幽荧的头,给她灌了进去。 “必安,你去外面盘问一下下人,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又或者少掉的人。” 谢小二起初还有些不明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是觉得那人可以把纸条放在门口,还把解药埋在梅苑外头,此人应该就在曲府之中?” 木景烛没有回答,谢小二却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当即转身就出去了。 他一走,千犀就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的一条缝隙。 这里的视线极好,可以看到梅苑的外头,在那里,二房身边的人,此刻正匆匆往曲府后门走去。 “看来,二房的人要去衙门通风报信,抓你了。” 木景烛将曲幽荧放下,很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不用他去,我自然会回去。” 他紧握着曲幽荧的手,也不知道是解药起了效果,还是其他,总之曲幽荧的手,不似之前的冰凉,终是染上了一丝暖意。 这个情况,让木景烛顿时放心了不少。 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突然站起身,走到千犀身后,嘱咐道,“小荧就拜托你了。” 千犀站在原地没有动,外面也没有微风吹来,可她的头发衣袂却随风舞动,再回头的时候,木景烛已经消失在房间里了。 她关上窗户,走到木景烛坐的凳子上坐下,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包银针。 她取出其中一根极小的银针,朝前伸出手,对着曲幽荧的眉峰刺了下去! 曲幽荧瞬间紧皱起眉,手指微动,却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背后“咿呀”一声,谢小二开门进来,千犀则极快速的收起了银针,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千犀,你还别说,真的少了一个婢女,大家都说是二房那边送过来的人,但应该是杨婉儿没错。” 他说的十分兴奋,但房间里,却没有看到木景烛的身影。 “景烛去哪里了?” “多半是去杀人了。” 千犀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她起身走到桌边,继续研制着她没有做完的事。 谢小二惊愕的扑倒在桌边,瞪大眼睛看着千犀。 “你就没有阻止他?一旦杀了人,他就真的说不清了。那之后要让小荧怎么办?” 千犀一手握着一个瓶子,一手拿着小竹棒,正从瓶子里取药。 闻言,她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直视谢小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相信他会杀人吗?” 谢小二一震,紧张的眼眸忽然间垂了下去,躲避千犀的视线。 许久之后,他才说,“若是平时,他定然不会。可是为了小荧,他是没有底线的。” 千犀盯着他片刻,没有再说一句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时间也一点点的过去。 一直到黑暗侵蚀了整个白日,从襄陵镇的大牢穿出来一个消息。 村长及其女儿,在牢中双双毙命。 凶手手染鲜血,当场被抓住,与第一次一样,没有任何的辩解。 他是木景烛! 而同一时刻,一直昏迷不醒的曲幽荧,在消息传入梅苑的那一刻,突然睁开了眼睛!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五章 谁能胜利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在成为杀害太尉的凶手之后,潜逃了,如今再度被抓住,是因为他潜入大牢,杀害了二十五年前的嫌犯——村长及其女儿。 二人双双毙命,而凶器,依旧是木景烛手中的长剑。 这一次,他用的是自己的剑,而且他的剑从村长胸口拔出来的时候,被狱卒正好撞见,这才没能及时逃脱,被当场抓住。 这件事一经传出,在襄陵镇引起了不小的冲动。 很多人都不认为木景烛会这么做,一定是有误会。 但也有极少的一部分人,觉得他为了曲幽荧,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可对于当事人来说,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三个字,“我杀的。” 在太尉死的那晚,他被抓住,却没有承认自己是凶手。 可现在,他斩钉截铁三个字,让人想为他辩驳,都失去了最佳的机会。 然后,他就被当成凶手,重点关押。 牢房前,几队人守卫,除非得到苏大人的同意,否则谁也不准靠近半步。说是要确保木景烛安全的同时,也不让他逃走。 因为明日黄昏,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就会抵达襄陵镇。 眼下,所有的证人都死,所以不管木景烛愿不愿意,他都要成为杀害太尉的凶手,被带走。 对此,即便是木戚天也没有了办法。 大牢外面,已经是天翻地覆的混乱,可大牢里面,却安静的诡异。 一个狱卒手里拎着一个饭盒,从外头进来,在出示了苏大人的令牌后,门口守卫的人,才打开牢门,放他进去。 “吃饭了。” 他进去后,就把饭盒打开,饭盒很大,里面荤素搭配了好几种菜,都是木景烛爱吃的。 “谢二公子命人送来的。” 狱卒的声音很低,似并不愿意与他多言,把餐盘一一放在简陋的木桌上,最后还取出了一壶酒。 原本坐而不动的木景烛,在看到那壶酒后,突然动了一下,随即从地上起来,走到桌边,拿起酒壶,二话不说的就仰头猛灌。 他喝的急,酒水顺着他的嘴角留下,划过脖子,浸湿了领口的衣服,可他毫不在乎。 放下酒壶,摸了一下嘴巴,对面前的食物,并不为所动。 狱卒看了他一眼,打算起身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人紧紧地握住了。 “既然来了,何不陪我一程。” 木景烛左手抓住他,右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是动筷子吃了起来。 “木少爷,我不过是个狱卒,没有资格陪你。这是你最后的晚膳,还是独自一人享用最好。” 他伸手要去掰开木景烛的手指,可木景烛突然放下筷子,左手往回一拉。 让狱卒朝前一个猛栽,却脚上动力,制止了往前倾倒的趋势。 就这么一个停止的瞬间,木景烛右手,食指与中指如闪电般的袭向他的腰间,他本能的侧身去阻止,可还是慢了一步。 被木景烛一个大力的旋转,用手臂勒住了下巴,点了穴道,禁锢住了行动。 “木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再度越狱吗?” 他的声音陡然高尖了上去,与刚才的刻意压低,非常的不同,隐有女子的音色。 “你的声音和刚才不同了。” 木景烛没头没尾的话,让他轻微一愣,抿了抿唇瓣,而后才说,“怕是少爷听错了。少爷还是放了我,免得再牵累别人。” “可我就愿意呢?” 木景烛将他往身边的凳子上一拉,自顾自的坐下,拿起筷子,竟然悠闲地吃起饭来。 狱卒盯着他,缓慢的眯起了眼,“木少爷不走?” 木景烛看也为看他一眼的说,“你在我为什么要走?” “这与我有关?” “杨小姐,你就不要再装了,非要我撕下你脸上蹩脚的面具吗?”他语调平静,听不出什么起伏,放下筷子,拿着酒壶在空碗里倒了一杯,放在唇边闻了闻,“既然都送了毒酒来,何不等我死了再走,这才是最放心的。” “木少爷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 她的话尚未说完,脸上就猛地一凉,人皮面具被木景烛抓在手中,露出了底下娇小的五官。 “杨小姐,请继续你刚才的话。” 木景烛把面具扔在桌上,继续吃着菜,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五官。 杨婉儿被揭露了真面目,狭长的眼睛里,闪过毫不掩饰的愤怒,但偏偏穴道未被冲开,她只能保持这个姿势,坐在他的身边,被他紧握着手,逃脱不了。 “我要说什么?”杨婉儿冷笑道,“还是你想听我说什么?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是杀人凶手。而明日一早,这牢中便会传出,木景烛自知活不成,不想连累其他人,所以在牢中服药自尽,想必很多人都会相信。但你放心,你的心上人一定会去陪你的。” 说道曲幽荧,木景烛禁锢她的手,愈发的用力。 “交出解药,否则我拉你一起上路。” “解药?”杨婉儿轻笑,“那可是蛇骨毒,是没有解药的。之前给你们的,也不过是表面上看起来向解药的毒药罢了。反正你要死,她为你陪葬,岂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我可是专门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呢!” 木景烛闻言,忽然笑了,他看向她,眼睛一片冰冷。 “你这招走的很好。用毒伤害小荧,来逼迫我们的计划不得实行,然后借我之手杀了村长母女,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是有如何?”杨婉儿挑眉,“反正不管如何,你都得死!” “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杀了太尉?他对你,有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 杨婉儿大笑出声,仿佛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他当年就为了一棵树,屠杀了整个异人村,杀害了我的父母!带我回去,也不过是为了留有后手!” “你当时不过是个婴孩,什么都不懂,对他,你并没有任何用处,别用这个来骗我。” 木景烛嗲着讽刺的笑,摇着头,表明了不信。 杨婉儿见了,不禁大怒,穴道在刹那间被内力冲开,音调也不免有所提高。 “就因为我是个孩子,所以他才会带我走!因为他给皇上的那一颗果实里,留下了一小半,在皇上康复之后,他就把剩下的果实给了当时襁褓中的我,然后,他就用尸骨、人血、各种毒药喂我,目的是想从我身体中孕育出和果实有同样价值的血液。因为只有从小被灌养的孩子,血脉与骨髓才会最为珍贵!然后,在我成年之后,他每天都会吸我的血,用来他的延年益寿!这样子卑鄙的人,我为什么要让他活下去!给他留个全尸,已经够对得起‘养育之恩’四个字了!” 她眼神暗淡,突然掌心翻转,一枚极小的针瞬间落在了指间,再趁说话的同时,转移木景烛的注意力,趁其不备,用银针快速的刺入他的身体里。 木景烛吃痛,缩手,杨婉儿立刻逃离他的魔抓,从地上站了起来。 可她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倒地的木景烛,不禁心头闪过一丝慌乱。 “你没有受伤?” “你说的是这根针?” 木景烛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银针,上面染着黑色的汁液。 “哼,即便你没有受伤,你刚才喝下了毒酒,不用多久,也会死!” “你会用内力冲破穴道,他又怎么不会用内力逼出喝下去的酒水呢?杨婉儿,看着你挺聪明的,没想到其实是个自负的人呀!” 牢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响,曲幽荧一身淡黄色衣裙,抄着手,很是嘚瑟的出现在牢门口。 在她身后,还跟着谢小二,木戚天和苏大人等人。 看到这些人,杨婉儿才知道,今天是被算计了。 怪不得他们在这里动静也不小,可外面的狱卒却没有一个进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杨婉儿咬牙切齿,本是信心备足的视线里,染上了一丝慌乱,可也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看着曲幽荧,语气不善的问,“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曲幽荧眨眨眼睛,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欢笑的说,“因为这都是为了抓到你设计的另一场游戏。” “不,我分明听到你尖叫,你那么怕蛇,你怎么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 为了要对付他们,杨婉儿也是打听了他们很多的习惯,最后才用蛇来对付曲幽荧,是因为她害怕极了蛇。 “是呀,我很怕。但你没看到的是,我去洗澡前,并没有放下床幔,云舒也没有去碰,但我出来的时候,床幔已经被放下来了,就说明有人在我房中,只可惜你没有看到罢了,这可怪不得我咯!” 其实,在曲幽荧得到有人送给她的纸条时,下面还附带了另一张纸条,告诉她,在梅苑里,有一个婢女很可疑,但纸上又写,叫她先按兵不动。 所以她才会和云舒在房间里上演了那一番对话,然后借口沐浴休息,是想看看到底是谁。 但她也并不知道,给她纸条的人,也通知了木景烛,所以木景烛是先一步比她回到梅苑的,只是藏起来,没有让她知道。 一直等曲幽荧洗完澡出来,才在床上看到了他。 紧接着就出现了杨婉儿用来害曲幽荧的那条蛇,所以两人就干脆顺水推舟,另一方面暗中通知千犀,让她查一查这条蛇的来历,并做好伪装。 让凶手看他们落入困境中,然后引她出现。 因为杨婉儿在杀了所有的知情者之后,一定会对木景烛下手。 只有木景烛死在朝廷之人来之前,才是最有利的。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六章 陪着坐牢 http://.biquxs.info/

“你!”杨婉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卑鄙。” “比起你的卑鄙,我这一招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毕竟为了引你上钩,我们可是‘身败名裂’呀,尤其是景烛,背负杀人者的罪名,只是为了对付你,你难道不觉得荣幸吗?杀死太尉的凶手,杨婉儿小姐。” 杨婉儿紧绷着脸,目光狠厉的看着面前的人,面目憎恶,宛如一头随时都会发狂的狼。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认罪吗?”杨婉儿指着木景烛,一字一句的说,“别忘了,他杀了村长和村长的女儿!” “你真的觉得,在引你上钩的这场好戏里,我们真的会杀人吗?就只为了抓你?”曲幽荧突然笑了,笑得无比的讽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被人鄙视,那种滋味,任谁心中都不会好受。 杨婉儿此时看着曲幽荧,是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她对木景烛那么重要,既然自己已经无法逃走,何不拉她陪葬,狠狠地出口气呢! 那怨念之意,已经传到了曲幽荧的眼中,可她毫不在乎,因为身边有那么多高手在,她还会怕一个杨婉儿不成? 杨婉儿让木景烛差点成为凶手,身败名裂,还让他们吃了那么多的苦,她出此之手,对付她,已经算是够客气的了。 “你就放心的认罪吧!即便不肯,村长也已经承认,并且拿出了证据,证明你和他合作的事。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否认!伤害他人性命的人,终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什么来头,只有这点,永远都不会变!这就是真相!” 最后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是不一样的气魄。 仿若山川河水的汹涌波涛,又似千年冰山的阴冷无情,总之,在那一刻的曲幽荧,变得很不一样。 木景烛眸色微动,隐隐有着忧愁的看向了她。 “来人,把这个凶手抓回去,严加看管!另外,准备供词,让她签字画押!” 苏大人一声令下,衙役立刻行动。 “哼,今日被你们抓到,是我倒霉,但杀了他,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她明明恨得要死,却放弃了反击,这让曲幽荧有些疑惑,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婉儿被衙役用铁链捆住了手脚,推搡着从牢里出来。 她经过曲幽荧身边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朝她转头望去,忽而笑了。 谢小二觉得她的笑,不怀好意,所以挡在了曲幽荧与她当中,是为保护。 “你要做什么?” 杨婉儿并没有理会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身后的曲幽荧。 “你不会让我死的。” 她微笑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继续往前走,留下不明所以的谢小二。 他挠着头,回头问曲幽荧,“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曲幽荧下意识的往苏大人和木戚天那边看了一眼,眼睛轻眨,瞬间露出了疑惑。 “我也不清楚,她狡猾如狐,一定要看住她!” “这点你放心,为了抓住她,本官特意准备了铁壁铜墙等着。” 曲幽荧微微一笑,“多谢苏大人。这次还多亏了苏大人帮忙,更多谢苏大人可以相信我们。” 这点,曲幽荧觉得是最重要的。 倘若苏大人并不相信他们,那么他们的行动就无法实现。 “客气。”苏大人丢下两个字,就要转身离开,却又被曲幽荧叫住,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还有何事?” 曲幽荧看了眼还在牢房里的木景烛,有些不好意的说,“既然凶手被抓到了,那么景烛他——”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曲幽荧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木戚天给打断了,他愤愤的瞪了眼自己的儿子,没好气的说,“他与苏潋私自交换身份越狱,这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好好给我待着!” 说完他就率先离去,苏大人看了眼木景烛,并未吱声,转身也跟着走了,一下子,热闹的牢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所以——”谢小二挠挠头,看看曲幽荧,又看了看木景烛,道,“那现在怎么办?” 木景烛对此到没有什么意见,对他微微一笑,道,“那便不出去了,你,锁门吧!” 他还真的坐回了之前的小凳子,一副我真的不会出去的模样。 这让谢小二很是尴尬,“你要不和木伯伯道个歉?毕竟是父子,让你待在这里,总是说不过去的。”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不过是个知府之子,错了就理应受罚。”木景烛对他们挥挥手,“天色不早了,你从小荧回去休息。她虽然没有中毒,但千犀的药对她的身体尚有一定的损害,一定要平安带她回去。” “不要。”曲幽荧大声拒绝,她爽快的走进牢中,捡起地上锁门的铁链,关上了牢门,对门外的谢小二说,“你回去,明早再来。” “啊?” “啊什么啊,快走!” “哦。” 谢小二转身离开。 走出大牢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十分委屈。 他们设计这么一场好戏来引出杨婉儿,却独独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害他白白的担心到死,现在没事了,他们又甜甜蜜蜜的一起坐牢,完全不把他这么一个渴望爱情,却被爱情拒之门外的单身汉放在眼中。 “苍天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张开双手,对天仰头埋怨。 可是身后静悄悄的,老天爷连一丝风声都没有给他,他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去了梅苑报了平安,还嘱咐云舒,明日一早,多拿些吃的用的过去,因为她家小姐要陪情郎坐牢了。 相对于谢小二的颇深的怨念,这边牢房里却格外的安静。 曲幽荧坐在木景烛身边,尽管身子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强撑着——看着他。 “别闹了,你回去休息。牢中湿气重,对你身子不好。” 曲幽荧看着他,双手撑着脸颊,连眼睛都不眨,“不要。” “哎。” 木景烛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她搂在了怀中。 外面虽然是夏夜,但这牢中,一年如一季,异常的寒冷。 “你留下,无非就是想从她嘴里知道,为什么她手里会有那颗红珠,又为什么知道,你我对那颗红珠一定很在意,对不对?” 曲幽荧抿紧了嘴,没有回答,但木景烛的确是猜到了。 若杀死太尉的凶手真的是杨婉儿,那么她就一定知道那颗红珠的来历,或许从她身上可以知道什么。 她在意是谁杀了娘亲,所以关于红珠的事,绝对不能再向上一次一样,什么都没问到,对方就死了。 “但是如今的杨婉儿肯定被重兵把守关押,你要去找她,苏大人定然不会同意。” 曲幽荧皱了皱眉,开口道,“那怎么办?” “明日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来之后,肯定会提审杨婉儿,到时候便可寻个机会,问上一问。” 木景烛这个主意,让她眼睛一亮,从他怀中抬起了头,看着他,一语不发。 “怎么了?”木景烛看着她,心底总有些担忧。 曲幽荧露齿欢笑,“景烛,你真的是很聪明耶!” 她开心的抱着他,头使劲往他怀中蹭着,身上却一点点的开始泛冷。 是因为千犀给的药,有副作用的。 就在他们知道杨婉儿的目的是要她死后,千犀就研制了一种药,在表面上可以看上去像是中了蛇骨毒一样,而且封闭脉息,从外面看,宛如死人。 只要定时服下解药,就会没事。 而她第一次服下解药,就是在杨婉儿送来的另一份毒药的时候。 毒药被千犀偷偷换掉了,她喝下的是解药。 但由于她的身体虚弱,所以即便醒来,也会有后遗效应。 刚才她要对付杨婉儿,所以没有太在意自己,但此刻安静下来,四肢泛起的冷意,就开始控制不住了。 她需要温暖,所以才想窝在木景烛的怀中。 “小荧,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木景烛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更是用力的将人紧在怀中。 “不要。” 曲幽荧就是不肯,缩在他的怀中,连呼吸都染上了一层雾色。 “千犀说我睡了一觉就会好了。但我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醒来。明日,怕是见杨婉儿唯一的机会,我一定要亲口问一问。所以我不要回去,我要待在你这里,因为,你一定会叫醒我的,对吗?” 她仰头看着他,在昏暗的牢房里,幽黄的烛火下,那双眼睛,却犹如天上的繁星,璀璨吸人,又夹杂着浓郁的渴望与三分的哀怜。 木景烛看着她,忽然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他的眼底,莹莹闪动,如午夜被月亮照亮的湖水,泛着层层涟漪。 “我答应你。”他沙哑着声音,朝她靠近,唇瓣与唇瓣似有似无的紧贴着,“所以,安心睡吧!一切都有我在。” “好。” 她含笑,然后朝着他主动靠近了一次,让蜻蜓点水,泛起了湖水涟涟。 木景烛喉头滑动,抱着她的手,在不自觉当中收紧,然后是更紧,紧的恨不得揉进骨子里。 他含着她的香气,她感受着他的气息喷洒,一点点的,让身体上的冰冷,在烈火当中驱逐,然后化作一道暖流,将她包裹。 睡意在刹那间迸进,她带着微笑,沉沉睡去。 木景烛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齿间还残留着她的气息,那么熟悉,那么的渴望,但最后他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心的呵护着。 “不管如何,我都会完成你所有的心愿。” “哟,这么情深义重,牢房里也缠缠绵绵,纯粹是想让人眼红吗?” 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牢房里的安宁,木景烛抬起头,隔着铁栏看向外面的人,漆黑的眸色,逐渐染上了白色的冰霜。 “你来做什么!”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七章 姬王的人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的脸在幽黄的烛火下,显得明暗不清,隐约有种骇人的杀气,在黑暗之中,逐渐的蔓延上来。 尤其是面对门口之人,更是前所未有的警惕。 这和往日的他,大为不同。 “我不过是来提醒你,别因沉浸在儿女私情中,就忘了你自己的使命。” “这种事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木景烛口气不善,满目敌视。 “哦,是吗?”对方丝毫不在意,望着他的方向,黑暗照在眼中,让眼睛漆黑一片。“倘若她知道你失踪那些日子是做什么去的话,你觉得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相信你吗?” “你,今日前来,究竟要做什么!” 一字迸发,刹那间涌出来的是无形的杀气,直接让牢房中的气温下降了很多,就连他怀中睡着的曲幽荧,都似带着不安的动了动身子。 牢外那人更是衣袂无风自吹,可他丝毫不在意。 “江南水府老太君即将寿辰,到时候她会把‘上书古卷’交给水府的继承人,你需要帮助水麟泽得到上书古卷,成为江南水府的继承人。” 他说着从怀中逃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从铁栏的缝隙里,丢到了木景烛面前的那张小木桌上。 “这是江南水府的人脉关系。” 木景烛盯着那个信封,久久未曾言语。 牢门外的人也不在意,好似他就是来送这个东西的,至于木景烛收不收,就是他的事了。 他挥挥手,打了个哈欠,“既然东西送到了,我就走了,祝你好运。” 木景烛的视线从信封上落在了那人的背后,明暗不清的视线里,仿若自黑暗中渗透的一抹浓黑到极致的黑暗,逐渐的占据了整个眼眶。 在那个刹那之时,仿佛有一抹鲜血从眼眶中渗透。 他快速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成拳,抱着怀中的人,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灯油都快要烧尽,他才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一片,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第二日清晨,谢小二和云舒就来牢中探望。 木景烛叫他们把曲幽荧带了回去,吩咐黄昏之时,定要叫醒她。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不想失信来让她伤心。 所以曲幽荧虽然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梅苑之中,但也没有多少的抱怨,虽然身子还有些疲乏无力,但她还是洗了个澡,还吃了些东西,这才去了衙门。 彼时,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已经到了,传话疑犯杨婉儿和村长父女。 她是本镇的仵作,更是这个案件的直接参与者,所以例行是要被叫过去问话的。 但问完话后,她并没有离开。 从衙门去大牢,尚有一段路程,而这个时间,是她唯一一次寻问杨婉儿关于红珠的事了。 因为证据确凿,加上犯人们也都承认了罪行,所以审讯并没有太久的时间,就结束了。 苏大人发话,将人还是押回大牢,等候两位大人做决定后,便会启程去往天子所在的宣城。 因为人要出去,所以曲幽荧后退了一步,在门口毕恭毕敬的候着,打算等下跟着一起走。 可就在杨婉儿被押出去的时候,她突然朝着身边的衙役倒过去。 曲幽荧眼皮子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杨婉儿快速的抽出衙役的佩刀,朝着与她一起被押回牢房的村长腹中快速的刺去。 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太快,根本让人无法反应。 “爹——” 村长手捂着腹部,五指并拢也无法阻挡血液的流逝,村长的女儿更是撕心裂肺的大吼,她愤愤的瞪着杨婉儿,下一秒就朝她发狂的冲了上去。 但却被衙役们给拉住了。 “你杀了我爹,我要杀了你!” 她哭着大喊大叫,眼泪鼻涕流了满脸,痛心疾首。 可杨婉儿却十分淡定,对村长的死,眼中流露的是欣喜,也是一种麻木。 她看着村长的女儿,凉凉的说,“想必当初他屠杀我异人村满族的时候,他们也是如你这般憎恨的看着凶手,却又无能为力。至此,当年杀害异人村的人,就只剩下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了,你们说,要不要也一并杀了呢?” “放肆!”刑部官员猛地拍案而起,“你居心叵测,竟然要刺杀当今皇上,简直是胆大包天。按照本朝律法,定要灭你九族!” “九族?你来灭呀!我的亲人早已死绝,若勉强说有亲人,也就杨太尉的家人了,那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你们也敢诛灭九族吗?” 她这番话,带着无比的狂妄和自负,却偏偏令人无法反驳。 试问,在贵妃得宠的时候,谁敢冒着大不逆去参她一本? 所以即便他们气的牙痒痒的,也拿杨婉儿没有办法,只好命人尽快将她拉下去,严刑伺候。 “我死不要紧,但异人村的仇恨却不会因此消除,叫你们那位皇帝小心一些,别哪天就被人抹了脖子,篡了位!” “反了,简直是反了!” 曲幽荧看着那几位大人气的要发狂的样子,眼神略微狐疑的朝杨婉儿望去。 杨婉儿说的这些话,其实在昨日牢中便可以说,但她却坦然的就束手就擒了。 而且村长都被判了罪行,二十五年前的事,被皇上知道,村长也是没有活着的机会的,所以杨婉儿即便不杀他,他也会死。 但反过来说,她若真的要杀了村长,在村长被抓住前后,有的是机会。 可她并没有那么做,却选择了这个时候。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曲幽荧百思不得其解,她揉着跳动的眼皮,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嗒”的一声轻响,就在曲幽荧沉浸在疑惑当中的时候,被带出去的杨婉儿脚边掉下了一个东西。 苏大人眼尖,出声道,“那是什么?” 杨婉儿当即要去捡,可双手被衙役紧紧拉住,根本弯不下要来,她就改为用脚去踩住,却被人抬起了脚,硬生生的将东西捡了起来。 衙役把捡起的东西递了上去,“大人,是个令牌,上面还有一个‘姬’字。” “姬字?”苏大人接过一看,顿时脸色骤变,他将令牌递给了两位大人,音色有些颤抖,“这是姬王的府令。” 两位大人皆是一震,曲幽荧转头过去,拉了拉身边谢小二的袖子,低声问,“姬王是哪个皇子?” “当朝九皇子姬王,是皇后娘娘的遗腹子,因为长得和皇后娘娘太相似,导致皇上对其又爱又恨。反正就目前而言,也是几个皇子里,争夺储君之位者之一。据说,这位皇子不喜按常理出牌,前段时间,和皇上大吵了一架,就出了宣城,至今不知去了何处。但他背后有苏家撑腰,苏家现在的苏老太公,可是当年力挺皇上登位的最大功臣,苏家老大又是当朝大将军,掌管虎符兵权在手,就连这个苏大人,也是苏家的旁系,他与姬王,也算得上是近亲了。” 曲幽荧原本对朝政的事,是最不喜欢的,但因为娘亲的离开,她不得不去了解,能知道一些,都是好的。 “所以现在是,杨婉儿是姬王的人?” “就目前来看,是错不了。”谢小二托着下巴,看着重新被押回来的杨婉儿,说,“但她在被抓后,应该拿掉了身上所有的物件,怎么可能错过了这么大的一个令牌呢?” “倘若不是她巧妙的没被发现,就是收买了牢房中的衙役然后藏起来,又或者根本就是有人故意让这个东西留到这个时候出现的。” 她这话,前半句,谢小二还觉得很有道理,但最后一句谢小二的头还没点完,就露出了疑惑。 “你什么意思?” “你看。”曲幽荧指着杨婉儿说,“她身材纤细,身上穿着的是薄薄的犯人服,这衣服我研究过,是没有袋子的,而且她身上的伤,一看就知是被拷问的时候用了刑。那种情况下,是如何藏起这么一个令牌的?” 谢小二想了想,说,“她也可能在用刑的时候藏在了牢房中。” “那为何现在才拿出来呢?”曲幽荧打断他的话,眸色犀利,“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 “是什么?” “栽赃嫁祸。” 曲幽荧声音不高,却不知怎么的,整个大堂里的人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就连审问的大人也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的栽赃嫁祸是什么意思?” 问她的是刑部的人,他长得浓密的大胡子,一看就不是个善类,至于他姓什么,曲幽荧反正是没记清楚。 谢小二看着她不说话,打算替她蒙混过去,可他才要说话,就被曲幽荧拉住了。 她对他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大堂中央,踏出了一步,对几位大人行了个礼。 “大人,我乃襄陵镇知府衙门的仵作,本是不该在这个时候多嘴,但此案目前已经涉及到皇室中人,便不可再袖手旁观了。” “你有话要说?说来听听。” 在经过此事一案后,苏大人对这个女子是有所好感,毕竟姬王与他苏家也有些瓜葛,倘若姬王真的被当做谋逆分子被抓,那么他也逃不了。 “多谢苏大人。” 曲幽荧再次行礼,然后才将她所想缓缓道来。 “众所周知,杨婉儿杀害太尉的初衷都是因为当年异人村一事,再加上她从小被当做药人灌养长大,所以导致了心里不平衡。但不得不说,她只身一人能做到这些,身为女子,还是令人佩服的,因为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胆识,还有眼见。” 她说话字正腔圆,声音不高,却清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继续说下去。”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八章 他是姬王 http://.biquxs.info/

“而在这个案件中,村长与她合作,对于村长的存在,于她而言,本就是要杀死的对象。可是她却迟迟未曾下手。试问,若我是凶手,之前不杀他,是因为需要利用。但在他被抓后,我若不想救他,就一定会下毒手杀他。与其强迫他人不情愿的下手,还不如自己下手,最为了当与放心,就如她最后要杀景烛是一样的,诸位觉得呢?” 她这话再度让几位大人点头。 曲幽荧微笑,清清嗓子,继续说。 “但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在今日这种最不利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情况下杀人。于我而言,这份恨意,来的实在是太晚了。这乃其一。” 她竖起第二根手指。 “其二,便是她身上的这块令牌。诸位大人不清楚,本镇今年给犯人们重新制作了一批犯人服,为了杜绝他们藏起东西,所以衣服上是不设袋子的。而且每个入狱的犯人,都是会经过严格搜身的。那我想问一问,昨日杨婉儿被带走搜身的时候,有没有藏起任何东西?” 她说完便停了下来,木戚天此时站出来说,“两位大人,昨日搜身的时候,是我与苏大人在场,确认她没有带任何东西进牢房。” 两位大人点点头,大胡子大人伸手示意曲幽荧继续说下去。 “既然没有,可如今却出现了姬王的令牌,就只能说明,有人在事后将这个东西交了给她,目的就是在今日,让此物在诸位大人的面前,暴露。但暴露要暴露的很自然,就需要一个垫脚石,这个垫脚石就是村长。她用对村长的恨意,挑起了二十五年前真正意义上的幕后之人,是为了激起诸位大人的愤怒,更要让大人们猜想,此案爆发,直指皇上,是不是有人故意谋反。” 此言一出,几位大人谁也不说话,曲幽荧眯起眼,再下一记猛药! “而这个时候,出现这个令牌,就更会让大人们肯定这个念头的存在。” 几人皆是一震,仿佛被揭露了心事一样,略带尴尬。 “可事实上,若真的是姬王所为,他便会一早就派人杀了杨婉儿,而不是留一个随时可能会揭露他身份的存在。” 她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几人的反应,尤其是杨婉儿眼中逐渐聚集的愤怒。 曲幽荧见状,眼角轻微上扬,笑得很开心,故意嘲讽道,“杨婉儿,你千万别说,你不是姬王的人。” 杨婉儿愤怒的瞪着她,却没有开口。 “说得好!” 安静的大堂里,被突然响起的声音给打破了沉默。 大家纷纷往门后望去,看着从外面进来的人。 此人穿着一身紫色的对襟长袍,腰间扎着淡色系的金丝纹带,其上挂着一块色泽极佳的血玉一头黑发被束起,以碧色鎏金玉冠固定,衬着他的身形格外的颀长,丰神俊朗中丝毫不掩饰与身居来的高贵。 他缓步走到曲幽荧身边,手中的折扇一合,往她头上一敲,笑道,“没想到看着你笨笨的,其实也挺聪明的,都不用本王亲自出来解释了。” 曲幽荧却呆若木鸡的看着他,嘴巴里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你、你是姬王?” 这是她眼瞎了吗?站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应该还在大牢里的苏潋。 他真的是当即姬王殿下,姜潋吗? “如假包换!”苏潋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情十分的愉悦,“还有,我姓姜,排行老九,故赐名潋,苏姓随母。” 曲幽荧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她解释他的名字,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也就闭上了嘴巴,只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大大的眼眸中,闪烁着明暗不清的情绪。 “微臣参见姬王殿下。” 不同于曲幽荧的惊讶与忘乎的礼数,几位大人却是纷纷行礼,也更证实了他的身份没错。 “都起来吧!” 他施施然的往前走去,立刻有人看座,他不客气的坐下,啪的一下打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眼睛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座下的杨婉儿。 “你刚才说,你是本王的人?” 杨婉儿一听,立刻对着他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王爷,您来了。” 她没有说她是姬王的人,更没有说要姬王救她,单单说了这么五个字,却足以令人遐想非非。 “此人心机很深呀!” 谢小二也听出了其中的味道来,在曲幽荧身边低声的说着。 曲幽荧很有兴趣想看杨婉儿是怎么反驳,在姬王的面前还要栽赃嫁祸的,所以轻微的扯了扯谢小二的衣袖,叫他别说话。 谢小二闭上嘴,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好戏。 坐着的姜潋仍旧缓慢的扇着扇子,尽显他的高贵典雅的风度,唇齿轻动,笃地笑着轻吐二字,“所以?” 曲幽荧眼前一亮,心中赞道,不愧是皇室出生,像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戏码,他应该很不陌生。 所以这二字一出,等同于将皮球又抛回到了杨婉儿身上。 接下来就看杨婉儿如何回答了。 曲幽荧抄着手,十分兴奋。 杨婉儿则脸色微变,她知道姬王狡黠圆滑的很,但她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所以她背脊弯曲,又对姜潋磕了个头,低着头说,“王爷,是属下办事不利,此事都乃属下一人所为,属下愿意一力担当,是生是死,绝无——” “那就别择日或者押回宣城了,现在就拖出去斩了吧!” 姜潋轻松地打断她的话,说砍人的命令,就如同呼吸一样简单,让除却曲幽荧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尤其是那个大胡子官员,刚要上前说话,就被姜潋扇子一收,给阻止了。 “反正她是罪人,由本王监斩,合情合理,至于事情的始末,本王自然会与父皇解释。”他慵懒的倚在宽大的椅子上,似是累了打了个哈欠,“都还愣着做什么,斩了吧!” “这——”大胡子官员有些犹豫,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王爷,她身上留有您的令牌,难道不查一查,或许是她故意栽赃嫁祸,要让您和太尉之间——” “太尉已死,本王为何要和一个死人过去不去?”姜潋再度打断了他的话,声音逐渐含上了厉色,“难道你也认为,因着本王和太尉有隔阂,所以故意派人刺杀,最后还要在犯人身上留下本王的府令,来嫁祸自己?” “不不不,下官绝非此意。” “那就不要有任何意义。” 姜潋拿出一个王爷还有的身份和权势,仅仅是言语的对话上,都绝对不让任何人占了便宜。 大胡子无奈,只能让人把杨婉儿待下去。 杨婉儿万万没有想到,姜潋竟然丝毫没有把这栽赃嫁祸的事放在眼中,还要直接砍了她,这与她之前设计的大为不同。 因而她选择了挣扎,用双腿努力爬向姜潋面前。 “王爷,您不可以这样,我是你的人,你怎能说斩就斩?” “可你刚才不是说是生是死,绝无妄言吗?”姜潋努努嘴,“所以就斩咯!” 杨婉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里就掉入了他的陷阱中,他要做的无非就是逼迫自己失了方寸。 “都还愣着做什么,带下去。” 衙役立刻将人拉了起来,要往外带走。 “不,王爷,不!” 杨婉儿还想拼死一搏,她挣脱衙役的控制,朝姜潋猛然冲了过去。 谢小二发现的及时,立刻上前将人拉住,但杨婉儿速度太快,他只来得及拉到她的衣领。 但由于那衣服很薄,所以只听得撕拉一声,从后领开始,直接被谢小二给撕破了,也一并露出了杨婉儿右侧肩胛骨上的一枚烙印。 那是一个被毁去的并不是很彻底的“虎”字。 曲幽荧眸色微怔,就看到杨婉儿身子一僵,然后倒在了地上,红色的鲜血从她腹中流出,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她这才看到,那致命的一击来自姜潋的书童沐雨。 可他刚才还只站在门口的位置,并没有跟着进来,可见他的武功并不弱。 “王爷,人已经死了。” 衙役立刻上前查看,然后如实禀告。 姜潋点点头,面色如常,根本连波澜都未曾有过一下。 曲幽荧敢打包票,他是故意激怒杨婉儿,好一击杀了她。 但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她蹙眉想着,那边的大胡子官员却看到了杨婉儿露出的后背上的烙印。 他上前查看,然后面色大变。 “这、这是——” “是什么?”大理寺的官员也走过去一看,脸色也跟着变了,然后抬头看了眼姜潋。 姜潋扇着扇子,眯着眼问,“说。” “此人后背有一个被毁掉了一半的虎字,从字体边上的图腾来看,是宜王的人。下官曾听宜王说起过,他会在选中的人的后背肩胛骨的地方,刻下一个烙印,乃一个虎字,且下官曾与其他同僚也一同看到过。” 宜王,大夏国的五皇子,储君之位的争夺者之一。 “这个在宣城并不是秘密,且宜王乃本王的兄长,怎么会做出这种诬陷的事来?所以此事就到此为止,莫要再提。” 姜潋这话,当官的心里都明白的很,有些事,知道并不代表可以说出去。 看着事情到了末尾,姜潋也没兴趣再待下去,他收起扇子,站了起来。 “将人头割下来,带回宣城,复命。” “是。” 姜潋满意的点点头,走到曲幽荧身边,忽然停下,笑吟吟的盯着她,直把曲幽荧看的是浑身发毛。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九十九章 二房阴谋 http://.biquxs.info/

“你们几个听好了。”姜潋眼睛盯着曲幽荧,却是对身后几个官员说,“传本王口谕,从今日起,取消曲幽荧与谢府二公子谢必安的婚事。” 几人虽不明,但还是作揖领命,“是。” “记着,这是你欠本王的第二个要求,可不能食言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丝毫不给曲幽荧任何说话的机会。 倒是把谢小二高兴坏了,他本就不想要这门亲事,当时是没办法,所以只能先搁着,现在好了,他得了自由身,就可以继续追求千犀了。 所以当即就拍了拍曲幽荧的肩膀,笑眯眯的说,“我去紫幽阁找千犀。” 曲幽荧看着他快乐离开的背影,心里并没有任何的开心。 她回头看着被带走的曲幽荧的尸体,心里总有种感觉,似乎每一次在靠近红珠线索的时候,就会被各种原因打断。 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还是这样。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会遇到红珠。 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一切。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反感。 看着外头已经变黑的天色,她叹了口气,走出衙门,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在她走到木景烛的牢房时,木景烛已经知道了衙门发生的一切了。 看到她来,他也只是一如既往地抱着她而已。 “不准闷闷不乐的样子。”木景烛捏住她的两侧脸颊,直等她大呼痛后才放开了手,“既然连着两个案件都出现了红珠,就表示此事没完,之后也还会出现。下次把握好机会便是。” “但总觉得不甘心。”曲幽荧噘着嘴说,“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两次也算吗?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推动事情的发展?却又偏偏不让我触碰到源头?” 木景烛张开五指,扣住她纤细的手指,低垂的睫毛盖住了眼睛,只听得他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 他说,“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有被揭发的一日。” “对!”曲幽荧用力的点了点头,重新燃起了希望,“我不会放弃的。出现的两颗红珠,包括娘亲的那颗,都是由佛家七苦而来,我想回去查查书籍,看看有没有进一步的线索。” “好。”木景烛突然放开她起身,然后在她面前蹲了下去,“来,爬上来,我送你回去。” “你?”曲幽荧惊讶,“木伯伯不是让你坐牢嘛!你可以出去?” 木景烛却不管她愿不愿意,将人拉着上了自己的后背,站起来,大步的往外走。 “我要去哪里,他们不会看到的。” 果不其然,他们走出去,遇到的狱卒,起初都是一惊,但很快就各忙各的,纯当没有看到过他们两个。 这让曲幽荧哭笑不得,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算这是你家的,你也不能这么任性呀!木伯伯知道就糟了。” “他若知道我送他未来的儿媳妇回家,肯定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曲幽荧一听,脸色蓦然一红,“谁、谁说要嫁给你了。” “我又没说是你,激动什么呢!” 他话中的讥笑清清楚楚,惹得曲幽荧撅起了嘴,“你说的是谁!给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是满满的撒娇和醋味蔓延,可她自己丝毫没有发觉,只觉得心里突然莫名窝火。 木景烛则心情甚好,故意气她,“是紫幽阁的一个姑娘。” “紫幽阁?好,很好!” 曲幽荧咬牙切齿,眯起眼,心里盘算着明天一定要去紫幽阁找千犀好好的谈谈了! “你也觉得好吗?那不如我把她娶回家如何?” “你敢!” 曲幽荧像炸毛一样,紧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上一口,也不觉得解气! 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但她的反应,木景烛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所以到嘴的话,也瞬间急转直下,变了。 “那咱们约定,你若不肯我娶其他女人,我便不娶,如何?” 曲幽荧眼睛一动,觉得十分满意,所以松了口,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背上。 “这还差不多,你慢慢走,我困了。” 她舒舒服服的趴在他的背上,渐渐地睡着了。 木景烛背着她,脚踩着黑暗,沐浴在浓黑的夜幕之下,心情无比的愉悦,怕是这个小妮子根本没有察觉到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和行为是起了很大的转变。 他乐得其所,所以并未说破。 曲幽荧是真的没发现,因为那药的副作用还没有全退,所以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醒来之后,从云舒嘴里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曲青阳收到二房的消息匆匆赶回,才知道一切都是曲幽荧设计的,以至于一怒之下就将人禁足,而且把整个梅苑的前前后后都给围了起来。 另一件事,就是在事情落下帷幕的第三日午时,刑部与大理寺的官员,苏大人和苏长决,还有姜潋等人都已经纷纷离开了襄陵镇。 而当时在衙门上,姜潋那看似说笑的一句话,则被木戚天当成了命令,让谢府退了亲,以至于襄陵镇的人纷纷猜测,说曲幽荧可能会成为姬王妃。 这事儿,知情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对于本身就对曲幽荧有意见的人来说,就大为不同了。 就比如,二房母女。 她们在听闻这个消息后,是真的差点气死,本来是等着曲幽荧死的,怎知她会和姬王有关系? 那可是皇室中人! 倘若姬王成为太子,那么曲幽荧可能就是太子妃! “娘,绝对不能让她成为姬王的女人。” 曲绮罗那是一个悔恨呀!是如论如何也没想到姜潋就是姬王,倘若一早就知道,她肯定不会错失这么好的机会了! 孙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心中所想,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没用的了。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 “你也别急,一切都只是咱们的猜测,我听说,皇上年事已高,最近龙体欠佳,肯定会要立太子,而当今几位皇室的王爷中,仅有姬王和宜王有一决高下的能力,所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站对地方。” 曲绮罗那长长的睫毛轻微一动,便说,“我听说宜王心狠手辣,连女人都不放过。姬王倒是性子温和。如此一比较,自然是选择姬王了。” 她对不知道姜潋就是姬王的事,很有怨念,所以在姬王和未曾知道容颜的宜王面前,加上之前的听闻,自然会选择前者了。 孙姨娘没有说话,只是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床头,将枕头底下的一封信拿了出来,递给了曲绮罗。 “这是什么?” 曲绮罗一边好奇的展开,一边问道。 “江南水府送来的请帖。”孙姨娘端起手边的茶水,打开盖子,吹去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浅呷了一口,继续说,“江南水府的三子水无痕的妻子芸娘,是娘的表姐,此次江南水府的老太君做寿,他们每个人都邀请了各方亲朋云杰,所以表姐也邀请我去一趟。” “可是你和表姨不是很多年都不曾联系了吗?怎么会这么好,送上一门请帖?” “那还不是为了你!”孙姨娘瞪了她一眼,为了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因为到时候据说姬王和宜王也会去!” 一听到姬王会去,曲绮罗眼前顿时一亮,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 “真的。据说呀——” 孙姨娘朝她招招手指,曲绮罗立刻靠近,细细听着孙姨娘低语,随着话中意思的传达,终是让曲绮罗愁眉苦脸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 “到时候,便是你接近姬王最好的时机了。”孙姨娘看着女儿领会到她的意思,满意的坐直了身子,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但这件事必须瞒着你爹和曲幽荧,只等生米煮成熟饭。” “娘,这个你就放心。”曲绮罗一扫之前的沉闷,开心的说,“那咱们之前要曲幽荧帮忙接近苏长决的事也可以作废咯!所以那把钥匙——” 她的视线落在了房中放装饰的架子上,那架子上放着一个很贵重的花瓶,花瓶里,就放着一把可以威胁曲幽荧的钥匙。 “毁了便是。” 孙姨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又喝了一口茶。 曲绮罗站起身,走到架子上,取下了花瓶,倒转瓶身,将瓶口对准桌面,倒出了里面的钥匙。 “那女儿便去毁了钥匙,娘早些准备,咱们早些出发上路。” 孙姨娘满意的点点头,曲绮罗就拿着钥匙走出房门,亲自将钥匙丢到了曲府后院的深井当中。 “这口井底下连接着护城河,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取不回来的,曲幽荧,这只是给你的一点小小的惩戒!你就知足吧!” 曲绮罗开心的转身离开,并不知她身后不远处,一个小丫头正紧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丢下钥匙转身离开,这才也匆匆离开了那处,返回了梅苑。 “所以曲绮罗真的是丢了我的钥匙?” 那丫头名唤小米,是云舒一手调教起来的,为人很是机警,借由去大厨房取油盐的情况下,成功跟踪了曲绮罗。 “是的。” 曲幽荧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葡萄,边吃边问,“那她当时的表情如何?” “似乎很开心,还恶毒的说这是给你的小小惩戒。” “简直是胡扯。”云舒在旁听得很不是滋味,“小姐,她这么做分明就是针对你的。” 曲幽荧倒没有她这么生气,她挥手让小米下去,吃了颗葡萄,摇着头含糊不清的说,“应该不是。” “怎么会不是呢?”云舒不明白,她知道曲幽荧是多么在意那把钥匙,没有那把钥匙就不能打开她师父送来的盒子,那里面肯定有急事,“她倘若不是针对你,就不会这么做,七日时期还没有到呢!她就食言反悔,摆明了就是针对你。”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章 凤凰玉佩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依旧十分淡然,将嘴巴里的葡萄皮吐在了手边的盘子里,拿着帕子慢慢的擦了擦手。 “我觉得,是因为她觉得苏长决不重要了,所以另有了目标。” “啊?”云舒挠挠头,说,“但咱们派过去的人还说,她因苏长决的离开格外生气呢!” “怕是生气的对象并非是苏长决,而是姬王。” “啊?”云舒又轻呼了一声,这下是彻底疑惑了,“小姐,你就直说吧!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笨蛋!” 曲幽荧点了点她的榆木脑袋,将葡萄往她面前一推,示意她边吃边听。 云舒本身就是个吃货,所以根本不客气,当下就拿出一颗,丢到了嘴巴里。 “你别看苏长决性子恶劣,那么讨厌,但撇去他本身不说,他可是苏大人的儿子,他们一家和姬王的娘家是旁系亲戚,关系斐然。二房一直想要把女儿嫁的好,嫁到好的权贵,所以在姬王身份没有被揭穿之前,无疑苏长决是集钱财权为一体的最佳人选。所以当师父的盒子被送来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点,利用我和苏长决的关系,来给曲绮罗制造机会。”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那你为什么说她生气是为了姬王?” 曲幽荧从锦杌上起身,展开双手,用力往后拉伸,舒展着筋骨,然后走向柜子边,去拿东西。 “因为姬王的身份揭穿了,而且姬王长得很英俊,与苏长决一个瞎子比对下来,明眼人都会选择后者。” “我知道了。” 云舒突然打断了曲幽荧的话,双手还拿着葡萄,含糊不清却又格外兴奋的说。 “她会生气,是认为姬王选择了你。毕竟姬王当着那么多大人的面,要你不能嫁给谢二少爷。你不知道,在你昏睡的这几天里,整个襄陵镇都传疯了,都说你是姬王认定的女人,让无数少女要打你。小姐呀,你能不能被整天招惹一些未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呀!你想想,就因为你和景烛少爷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暧昧,被那些少女知道后,她们是怎么对你的,我看你最近几天还是别出门了。哦,反正老爷也禁你的足,你也出不去。” 云舒嘴巴里含着没有咽下去的葡萄,但丝毫不影响她说的话。 气的曲幽荧牙痒痒的,将取出来的盒子重重的敲打在她的头上。 “以后吃东西,不准说话!” 云舒可怜巴巴的摸着自己的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委屈,“小姐,别用景烛少爷对你的要求,用在我的身上。” 上次在紫幽阁,曲幽荧一边吃苹果一边听谢小二说起杨婉儿的身世时,就差点被苹果噎到,当时木景烛就对她说了这句话。 “你!” 曲幽荧竟然在自己丫鬟面前吃瘪,气的狠狠地踩了她一脚才解气,将手里的盒子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舒知道她生气了,立刻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讨好的说,“小姐,你别生气嘛!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吗?你如今成为少女们的公敌,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嫁给景烛少爷,以后谁敢说你,就由景烛少爷出面扛着嘛!” 提起木景烛,曲幽荧的脸色这才好些了,但她还是不肯承认的说,“谁要嫁给他,这次的事都怪他考虑不周,坐牢活该!” 云舒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样子,心中腹诽道,要真觉得他活该,干嘛陪他一起坐牢,小姐你就承认你的心吧! 曲幽荧一边发着牢骚,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两把钥匙。 两把钥匙一模一样,中间成空缕状,边上是翅膀的形状,只要合在一起,就能成为一把真正的钥匙。 云舒冷不防看到她拿出两把钥匙来,大吃了一惊。 “小姐,这把钥匙不是被扔掉了吗?你怎么会有的?” 能开启盒子的钥匙,她也认得,所以才格外惊讶。 但曲幽荧十分淡定,她把两把钥匙合在一起,慢慢伸向了锁孔。 “当然是从二房手里偷回来的。不然你以为小书干嘛故意得罪二房被带走?” “那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害我白白的担心了许久。” “那是因为你笨。” 曲幽荧笑着打开了锁扣,咿呀一声开启了盒子。 在盒子的外面有一层白色的布,将里面的东西轻轻地盖住。 曲幽荧伸手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块玉佩。 “这个是什么?” 她拿出玉佩对准阳光的地方,这块玉质地很好,是上等的羊脂玉。 可是阳光一照,在中央的部分则慢慢的显现出了一只凤凰的模样。 栩栩如生,宛若飞升。 云舒叹道,“好漂亮的玉,一定很贵吧?” “的确很贵。”曲幽荧收回玉佩,放在一边,然后取出了里面的一封信,“但师父很小气,出门所有的费用都要我出的人,怎么会给我寄来这么一块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云舒在旁点着头,她师父高贵优雅,如仙人般出尘,就是小气了点,脾气差了点。 “江南水府,上书古卷?” 曲幽荧看完了信,平坦的眉峰慢慢的皱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该不会是先生他真出了什么事吧?” 曲幽荧的脸色沉浸在阳光的笼罩下,似是镀上了一层金色,更加柔和了原本就娇嫩的容颜。 但仅是眨眼的功夫,她就把信用力的拍在了桌面上,吓得云舒跟着颤了颤。 “就说他是个老狐狸,好事从来不会想到我,坏事做绝,卑鄙无耻。我这次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帮他的!休想,痴人做梦!” 她愤愤的把东西收进盒子里,盒子收进柜子里,全部锁好,然后就大摇大摆的出去晒太阳了。 那气呼呼的样子,似是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但云舒却笑了。 因为她知道,曲幽荧每次收到她师父来的任务时,都会这么暴躁,说什么都是拒绝不做的,但第二天,她还是会违心的老实的去做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在曲青阳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把自己伪装成小米,借由外出给小姐买胭脂,大摇大摆的拿着那个盒子去了大牢找木景烛了。 曲幽荧在大牢附近洗去了脸上的易容,然后才入了大牢。那些狱卒, 看到她,十分的殷勤,直说最近木景烛在牢中出了不能出去,他们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 曲幽荧十分满意,打赏了他们一些酒钱,就去找了木景烛。 彼时他正躺在那张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像模像样的看着。 听闻她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说,“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还不听话的跑出来?” “你不也是被禁足么!还大摇大摆的送我回家。”曲幽荧自己打开牢门走进去,在那张小木桌边上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被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才说,“就凭我的激灵,我爹再派一倍人来,也是看不住我的。” 对此,她可是十分自豪的。 即便他爹让每个进出梅苑的人都摸脸捏皮的,也是识破不了她的易容术的。 “所以你来——”木景烛从书上移开目光,看到她牛饮水一样的喝了大半茶壶的水,轻笑道,“喝茶的?” “不是。”曲幽荧又一杯茶水入喉,这才解了渴,说,“今天云舒准备的早膳里,盐放多了,可把我给齁死了。” “若必安知道你这么喝他特意送来的这千金一两的茶叶泡的茶,估计会吐血。” “千金一两?”曲幽荧诧异,“你不就是坐牢吗?有必要给你送这么好的茶叶吗?” 木景烛放下书,双腿盘在床上看着她,回忆着说,“他说,他和你解除婚约,非常高兴,所以就给我送了这些。” 曲幽荧听了可不高兴了,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不爽的说,“那他也得来感谢我才是呀!毕竟是我又莫名其妙的欠了姜潋一个人情,才了却了这门亲事。可是他竟然这几日都没有来看我,简直太过分了!” 木景烛眉头微动,语气不明的问,“莫名其妙的欠他人情?不是你求他这般做的?” “当然不是。”曲幽荧转头看向他那边,还用力的摇了摇头,“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的这么说的,我还一头雾水呢!要知道他是姬王,我才不要和他接近呢!” 牢房中的光亮不比外头的明媚,大部分还是被黑暗侵蚀着。 木景烛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漆黑的瞳仁,从曲幽荧的方向,根本看不见他的情绪波动,唯有那张唇,在轻微的被抿起后,然后入泛起的涟漪一般,逐渐散开。 木景烛重新拿起放在腿上的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但我听狱卒说,外面都在议论,是姬王看上了你,你以后可是姬王妃。” “我才不要呢!姜潋是个典型的笑面虎,这种人出生皇族,城府之深,与他在一起,不死既残呀!我才不要!” 曲幽荧想也没想的回答,让木景烛很满意,但他还是摆出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说,“那要是他强硬要娶你呢?你如今没有婚约在身,若他这么做,你爹为了整个曲家,都是不会拒绝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曲幽荧,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坐在那张小木床上,握住木景烛看书的手。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要嫁给他!景烛,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帮我好不好嘛!” 她缠着他的手臂,使劲的撒着娇,音色柔柔,让若香酥嫩口的团子,落进耳中,十分的舒服。 木景烛忍受着耳朵的舒服,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拒绝,“他是姬王,我可没有办法。” “不行!你一定要帮我。” 曲幽荧缠人的劲头可是很足的,她整个人都靠在木景烛的身上,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一章 这算偷窥 http://.biquxs.info/

“景烛,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你那么疼我,从小就那么照顾我——” “疼你照顾你?”木景烛打断她的话,好笑道,“你以前说我阴魂不散的缠着你,让你至今为止一朵桃花都没有。不过,你现在不是有了?只要你愿意,姬王肯定会娶你。” “你!” 曲幽荧差点爆粗口,但为了让他帮忙,她伸手掐住自己的大腿上的肉,默默地忍了,面上还是笑呵呵的诱人模样。 “那都是以前的事啦!现在你对我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不然,当你被误认为凶手的时候,我干嘛要那么努力的帮你,还不是因为你在我心中,很重要?重要都是相互的,所以——” 她爬到他的身上,嘴巴凑近他的耳边,呼出的香气全数喷洒在他的脸上,痒痒的,十分好闻。 木景烛顿时觉得喉头有些干涩,就听她那娇涩的声音,一点点的传入他的耳朵里。 “所以,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才可以帮我躲过危机。” “什么办法?” “姬王如今最大的目标就是争夺太子之位,所以在这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挬伦理之事,更不会知我嫁了人,还要娶我过门的。” “所以你要嫁人?”木景烛音色不变的问,“你要嫁给谁?” “当然是嫁给你了。”曲幽荧羞涩的捶打了他一下,“这样就可以完美的躲过姬王了。” “曲幽荧。”木景烛突然叫了她的全名,双手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拉离自己一些,与之四目相对,“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曲府,我曾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要我娶你。” 这事,他若不提,她早就忘了。当初的赌约,可是处处对她不利的呀! 但为了远离姬王,她也只能咬牙忍了。 “我说的是假成亲,又不是真的,所以和赌约没关系。” “那我不干。” 木景烛这拒绝可是拒绝的相当干脆利落的,让曲幽荧呆了还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假成亲,我不做。那么就是真的,你求我娶你。” 他盯着她的眼睛,眼底含着得意的笑。 她抿着唇,眉峰紧蹙,心中盘算着,其实嫁给他也不错,但她不想处处被他踩着,还要被欺负,她想至少真正的赢他一次。 所以决不能就这么真的嫁给他,要嫁就必须是假的!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她还是不死心的试探的问。 他果断的摇了头。 “好你个木景烛!老娘低声下气的求你帮忙,你倒还蹬鼻子上脸了,不娶就不娶!没了你,我还乐得清闲呢!” 她气的捏住他的脸颊,使劲的摧残。 而木景烛则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她如此,一直到曲幽荧停下动作,低头看了眼下面。 “木景烛。” 木景烛喉结滑动,含笑的看着她,声音明显的有些隐忍,“摁?怎么了?” 曲幽荧的脸逐渐变得很红很红,在经历了上次闺房中差点走火的事件后,她是很清楚此刻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妥。 “木、木景烛!你、你个大色狼!” 曲幽荧羞愤的看着他故意装傻,手忙脚乱的往后退去,害的她差点从木床上摔下去。 多亏了木景烛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曲幽荧后仰后一个前扑上去,不偏不倚的扑到了木景烛的唇上,像是突然被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木景烛靠在墙面上,双手抱着她的腰,周围全都是她身上的香甜,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想要推开她,却又舍不得。 他知道自己想要她,所以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曲幽荧则是上不得下不去,尴尬的坐在他的身上不知所措,心中既期待又害怕。 任由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无限的繁殖。 一直到来找木景烛喝酒的谢小二从外头走过,看到两人亲密的举动,突然大喝一声,然后用手指捂住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我绝对没有偷窥哦!” 他虽这么说着,但手指指缝张开着,看的是清清楚楚。 曲幽荧听到动静,羞愧的立刻推开他,从木床上下来,尴尬的站在一边,整理着微皱的衣服。 木景烛也是一脸不悦,本想着今日好好调教一下曲幽荧,却被谢小二给打乱了,不瞪他一眼,还真的不解气。 谢小二才无辜,他可是好心给木景烛送吃的,怎么会知道他在追老婆。 “那个,我就是来送酒和午膳的,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未免木景烛秋后算账,他只能先跑为妙,将膳食盒子放在一边,嗖的一下人就不见了。 “那、那什么,我、我也要回去了,不然爹会发现。” 都被人撞破了,曲幽荧哪里有脸继续待下去,只能匆匆丢下一句,也转身就跑走了。 一直走到大牢门口,才想起今日来找木景烛,除了想要摆脱姬王,还有一个是来自师父的那个盒子的事的。 但眼下两人又一次差点走火,她是万万不敢再回去的,只怕这次回去,肯定会被吃了,然后明日襄陵镇就会传出来,她和木景烛在牢房中控制不住的事。 这样虽然也会促成他们不得不成亲的事,但太丢脸了,她可不要! “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她叹了口气,打算返回曲府。 但走着走着,就遇到白丘。 “白大哥,你这是去哪里呀?” 白丘此刻正带着好几个人,似是要出公差。 “丰凌街的废宅。”白丘解释道,“白骨还在哪里呢!木大人想着之前烧不掉是因为真凶没有归案,现在都解决了,所以打算还是把白骨烧了,然后根据谢二公子提供的异人村原址,将骨灰洒在那里,也算是让他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这事,倘若白丘不说,曲幽荧也一时没有想起来。 她当即就说,“反正我也没事,和你一起去。” 白丘没有意见,带着衙役和曲幽荧就去了丰凌街的废宅。 如今,虽然事情都解决了,但那里还是没有人愿意去住,所以很多房屋都空置了。 但白丘却说,姬王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笔银子,希望木戚天发给穷苦之人,让丰凌街那边成为他们的居所。 “哼,他这不过是笼络人心。”曲幽荧不屑的说。 “可是姬王他帮过你好几次呀!” “那是他目的不纯!” 曲幽荧冲冲的语气,让白丘知道她不想提及姬王,所以很巧妙地换了个话题。 “对了,有件事,你肯定会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那日在衙门,姬王不是说把杨婉儿的头砍下来,带回去复命嘛!” 曲幽荧点点头,“的确是这样的。” “所以他的尸体,刑部的人就下令直接烧了,但就在我们要烧尸的时候,却发现那具尸体,已经成了一具白骨。但那具尸体一直由太尉的部下看守,所以不会是假的。本来是要寻你来验骨的,但姬王却说没有这个必要,反正都是要毁掉的,索性就直接火化了。你说这一夜之间尸体变白骨,是不是很匪夷所思?” 白丘的话,倒是让曲幽荧来了兴趣,但所谓的尸体眨眼变白骨,若不是用了特殊的药水,是可能化骨的。 所以当中看守尸体的人,肯定有谁对尸体动了手脚。 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已经是要被烧掉的尸体了,变白骨也未能引起任何动乱,看上去就是多此一举。 白丘接下来又说了很多,那三天内发生的事,曲幽荧听得很仔细,然后她问了一句话。 “十三川呢?他也跟着回了宣城?” 她记得,当时在衙门并没有看到十三川,但倘若把时间再往前移一移来说,从她和木景烛自百祥村归来后,就没有看到过十三川。 白丘到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应该是在苏大人到这里之后没多久,十三川好像就接到了什么消息,就离开了。” “他可是太尉的直属部下,率领那么多的侍卫,他只身一人离开,你们就都没有觉得奇怪吗?” “这个——” 白丘回答不上来,但十三川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曲幽荧总觉得他是在刻意避开谁一样。 “白大哥,你帮我去查查十三川的来历好吗?我要最详细的。” “为什么?” 曲幽荧阚泽近在咫尺的丰凌街废柴,眉头轻蹙的说,“总觉得有些在意。” “好。” 白丘满口答应,然后就和衙役一起进去,将白骨一一运出,依旧运到西林的那块空地上的大坑里,火化。 曲幽荧没有跟着一起去,她一个人留在了已经被搬空的废宅之中。 她记得清楚,在这里,她第一次单独面对十三川,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人可以单凭气势,就让人害怕到极致的滋味。 她走进废宅,回想着那一日此处的经历,慢慢的走进了那扇被开启的房门。 “在这里,我遇到了一只猫,是它救了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表情微变,眼睛瞪大的看着自窗台上漫步的一只白色毛发的猫咪。 “啊!” 她轻呼,白猫似乎发现了她,异色的瞳仁在阳光下,显得尤为的漂亮。 至少曲幽荧从未见过一只猫的眼睛会漂亮成这样。 所以在白猫跳下窗户的时候,她并没有闪躲,而是蹲下身,想要让猫咪来自己怀中。 白猫步伐狡黠,每一步都走出了那种骨子里的高贵感,它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曲幽荧,嘴巴里发出嫩嫩的猫叫声。 “喵——”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二章 都要去那 http://.biquxs.info/

“猫猫,你过来,到我这里来。” 她张开着手,很小心的哄着。 可是白猫走到她面前一臂处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只是对着曲幽荧不停的发出猫叫声。 曲幽荧不知猫的脾性,以为它是在等她自己去抱它,所以蹲着往前挪了几步。 怎知白猫突然朝她冲了过去,尖锐的利爪在跃起的时候,在曲幽荧的手背上,重重的划了一下,落下了三道不深不浅的抓痕。 然后白猫越过她,快速的朝大门口奔去。 “等下,别走。” 曲幽荧不顾手背上的痛意,站起身往门口追了出去。 “咦?跑去哪里了呢?” 她追到门口,却不见了白猫的身影,左右两条大路,都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所以当猫叫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是非常的明显的。 曲幽荧提起裙子,往猫叫声传来的方向,追了上去。 然后她就看到那只漂亮的白猫,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手中。 那个男人背影颀长,一头黑发被淡金色的玉冠束起,只留少许落在后背,一身黑衣,让他看上去格外的消瘦,却又莫名的熟悉。 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容颜,却熟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骇人的气魄。 “十、十三川?” 她熟悉这种恐惧的颤栗感,只有在面对十三川的时候,才会有。 当下更是笃定,他并非是真的接到什么消息而离开,他非但没有离开,还一直躲在襄陵镇,怕是杨婉儿的尸身会变成白骨,也是他一手所为。 “喵——” 那人没有回应曲幽荧,只是他怀中的猫咪又叫了一声,然后他似是听到了背后的动静,脚步一动,身子也跟着慢慢侧过来。 从背对着,到完美的侧颜,再到完全显露眼前的正脸,每一处,都让曲幽荧大为惊讶! 惊讶于他的容颜,惊天动地,惊讶于他漫不经心的那一眼中,带来的高贵与犀利,跟惊讶于,他并非十三川。 十三川虽然英俊,但与面前之人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此人虽为男人,但那张脸,是让女子都自愧不如的。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曲幽荧痴痴地念了一句诗,那人竟然莞尔轻笑,“曲幽荧,再会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曲幽荧好一会儿才发现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立刻追了上去,但那条路,左右都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可他却消失不见了。 “他到底是不是十三川?”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她,她也寻不到人问个明白,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丰凌街。 就这样一连过了半个月,曲幽荧每日都待在梅苑里,看看书,钓钓鱼,陶冶陶冶情操。 期间,谢小二倒是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避开曲青阳来的,生怕曲青阳会逼他娶曲幽荧。 对此,每次都会被曲幽荧鄙视。 不过今天,他倒是听到曲青阳在府中,也没有急着离开,所以曲幽荧直觉他肯定来是有要事。 果不其然,话不过三,谢小二就偷偷摸摸的挨近曲幽荧身边,低声的说,“你知道你二娘和曲绮罗最近要出门的事吗?” “知道呀,不就是回娘家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曲幽荧啃着清脆的苹果,那苹果水分很好,是木戚天特意命人送来的,她很喜欢。 “我是怕你无聊,毕竟她们在家,时不时的上门找茬,你还能对付对付玩玩,她们一走,我和千犀也走了,景烛还在坐牢,你岂不是会很孤单?” “你和千犀?你们要去哪里?”曲幽荧听到他要离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拿着苹果,自藤椅上坐直身子,说,“你终于下定决心要掳走千犀,私奔了吗?计划的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帮忙?我最近很空的。”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言语中的幸灾乐祸根本就没有掩饰,直白的显露,看的谢小二很是郁闷。 他双手托着脸颊,闷闷不乐的说,“我倒是想,但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只有你那个行踪不定的师父。” 曲幽荧语塞,她是知道千犀和师父之间的事的,也曾觉得千犀和师父很般配,做她师娘完全没问题。 但问题出在她师父的身上,也不知道他师父是少根筋还是怎样,明明看着很花心,但就是对千犀彬彬有礼,一直是躲避状的。 “哎——”曲幽荧躺会藤椅,啃了口苹果,砸吧着嘴说,“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此次是得知你师父可能会出现在江南水府那一片,加上我正要要代替我爹去江南水府参加老太君的寿宴,所以就要和我一起出门了。” 谢小二越说越委屈,他不想千犀和曲幽荧的师父见面,但这是千犀第一次恳求他,他又不好拒绝,所以只能自讨苦吃。 “你也要去江南水府?” 曲幽荧这次眼睛亮的连苹果都丢了,从藤椅上爬起来,双眼发光的盯着谢小二瞧个没完。 谢小二被她看的全身发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说,“是、是呀。” “能不能带我一起去?”虽然是询问,但她丝毫不给谢小二任何拒绝的机会,紧接着说,“我知道师父可能真的会在那里出现,但只要我在,就可以阻止千犀与师父见面,到时候她见不到,肯定会伤心,你岂不是可以安慰了?用你的暖心来陪伴着为情所伤的女子,千犀总有一日会为你感动的。” “真的?” 这次换谢小二眼睛发亮了,曲幽荧心里鄙视他情商低,嘴上则违心的说,“真的。” “可是你要怎么去呢?”谢小二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搔搔头说,“你没有请帖,办成我的侍女,这是很简单的事,但最困难的就是你爹那边,他都还没解除你的禁足,哪里会让你出去?” 这么一说,曲幽荧也成了泄气的球,恹恹的撅起了嘴,继续躺回去疼苹果。 谢小二也想不到好办法,与她一样,继续托着脸颊,唉声又叹气。 直到有一个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响起,“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去。” 两人先是一怔,随后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景烛!” “乖。” 木景烛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然后大大咧咧的在曲幽荧身边坐下。 “要去江南水府,我可以帮忙。” 他不说自己怎么走出大牢,开门见山的直奔两人最关心的问题。 “你有什么办法?” 木景烛看了眼周围,他们所处的是梅苑的水上凉亭之中,周围都是水,云舒等下人们,此刻都在周围忙碌,没有人走上通往此处的九曲回廊。 但木景烛还是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彼此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爹最近接到一份来自云阳乡的公文,说那里出了一桩诡异的案件,需要派人前去支援调查。” “所以木伯伯才把你给放出来了?这是将功赎罪呀!哈哈!” 两人异口同声的取笑他,可是木景烛偏偏直打了谢小二一人。 看的曲幽荧笑个没完,惹来谢小二无数白眼。 他冷哼一声,说,“景烛,你继续说。” “既然有案件,有死人,就必须要有仵作,只要我爹开口,害怕伯父不答应放人吗?” “这个主意好!”谢小二立刻拍马屁的竖起了大拇指,“云阳乡是襄陵镇和江南水府之间必经的一个地方,也算是顺路,前后耽搁数日回来,伯父是不会生气的。” 曲幽荧倒是没什么意见,只会她始终觉得木景烛似乎隐瞒了什么。 以往襄陵镇以外的其他地方发来的案件,他都是只身一人,或者带着白丘和几个衙役出发的,是从来不会带她同去。 但这次,他却十分好说话,虽然是以此为借口,让她去江南水府,但江南水府和他是没有关系的吧? 所以在谢小二十分开心的回去准备后,曲幽荧还是拉住了木景烛的衣袖。 “怎么了?” 木景烛坐在她的身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是不是也想去江南水府?” 综合所有的可能,曲幽荧只想到这么一个最可能的可能了。 木景烛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然后抬手揉了揉她软软的黑发,说,“是的。千犀昨日来寻我,说师父可能出现在江南水府附近,希望我可以一起过去,帮助她找到师父。” “那她为什么不来寻我?” “因为你和必安是一伙的。”木景烛大手往下,十分自然的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一个个手指的玩着,“刚才你和必安是如何算计的?你以为千犀会不知道?” 被这么直接的戳穿,曲幽荧尴尬的笑了两声,“谁说的,我怎么可能。” 木景烛也不揭发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吹着温热的风。 “哦,对了,提起师父,他前段时间给我寄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木景烛眸色微动,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江南水府,上书古卷。”曲幽荧从藤椅上爬了起来,穿好鞋子,“你跟我去房间里,我拿给你看。” 木景烛的神色在阳光下显得明暗不清,尤其是那双一直都很黑很黑的瞳仁,被阳光这样的照耀,逐渐镀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金色,远远望去,就像一只随时都会翱翔天地的金龙。 令人钦佩又有些畏惧。 他一声不吭的跟在曲幽荧身后,然后看到了那个玉佩,和那封信。 信上只是让曲幽荧调查上书古卷的位置,并没有其他具体的交待,而那个玉佩,则是最后保命的东西。 “就这些了,所以我才要去看看,以师父的脾性,他要求我这么做,多半也在附近。” 木景烛点点头,他和曲幽荧同出一门,从小由师父教导武功。但师父性子古怪,总喜欢教一些看似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比如曲幽荧学习的摸骨画皮之术。 画皮术早就失传,可师父却会。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因而他小时候总觉得师父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所以只肯学习他的武功。曲幽荧则喜欢和师父混在一起。 所以久而久之,师父每一次有什么任务,都是直接告诉曲幽荧的。 “既然如此,便一起去看看。你将东西收好,莫要弄丢了。” “知道啦!” 曲幽荧收拾好东西,然后等待着去往江南水府的日子。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三章 客栈捉鬼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办事,曲幽荧向来是不会担心的,所以在家里该吃吃该喝喝,顺便收拾收拾东西。 三天后的清晨,曲幽荧就带着云舒一同出门了。 为了方便办事,曲幽荧让云舒和谢小二一同出发,她则和木景烛前去云阳乡办理案件。 一路上,木景烛将云阳乡的发生的事,简单的和曲幽荧说了一遍。 云阳乡虽然如今发展不错,但那里的原住民还是保留着很久之前的风俗,其中一项就是——冥婚。 冥婚,是为死去的人寻找配偶。 在好些地方,有很多少男少女没有成亲就因故而亡。 那时候的老一辈会认为,不替他们寻一门亲事,他们的魂魄就不会得到安息,会在阳宅作怪,严重的还会不能投胎。 所以一定要为他们寻一少男少女,举行一场冥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并骨合葬。 基本上,这种冥婚,都是死人和死人之间的亲事。 但有些地方,还存在着一种——死人和活人的亲事。 “据说活着的人会在阳间待满七天,七天之后,便会死。” “死?”曲幽荧好奇的问,“怎么死?自杀吗?” “不知道,反正对于这种死亡,衙门不会理会,举行冥婚的家人,会将他们合葬。此次云阳乡本被合葬的冥婚女子,却并没有死,她从坟墓里爬了起来,回了家。自她回家后,每隔七天,就会有人死于非命。事情一经闹大,很多人就认为是她的鬼魂回来索命。但是本人,却对周围发生的事,全然不知,甚至不知道自己曾和死人拜过堂。” “这是……失忆了?” 木景烛与她同骑一匹马,在大路上奔波着,对此则说,“是。但据云阳乡呈上来的公文来看,距离她被下葬到爬起来,期间隔了整整三天。” “三天?”曲幽荧吃了一惊,“一个人被关在棺材里,棺材上都钉着钉,又埋在土中,怎么可能爬的出来?很多人连出棺材都不可能。她竟然只是花了三天?这个人真的死了吗?” “根据当时呈上来的尸检报告,的确是证明死了。但事实上,此刻人却是活了。这件事在云阳乡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云阳乡的县太爷赵大人未免事情不可控制,所以向襄陵镇发出了求救,希望能有人出面解决此事。” “嘿。”曲幽荧笑了,她带着嘲讽说,“出了这种事,他不应该找道士么?找捕快还能给他捉鬼不成。” “谁知道呢!”木景烛拍拍她的头,眼看着前方接近的村子,慢慢勒紧缰绳,逐渐停了下来。“今晚我们就在这个村子将就一晚,明日就可以达到云阳乡了。” 此刻已经是夕阳西下,火红色的光线照耀在这个不大的村落里,显得格外的温暖。 四周草木青青,微风吹来的是乡野的自然气息,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绿意,还有那时不时的花香味,令人心清气爽。 这个村子名叫安和村,是离云阳乡最近的一个村落。 两人选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客栈,晚膳的时候,寻问了店小二一些关于冥婚的事,然后得知,在这一块,冥婚是大家习以为常的事。 但对于活人和死人的冥婚这种事,他们还是说的很隐晦,但店小二口中却透露了一个名字。 享婆。 一个在这一块负责冥婚的灵媒。 云阳乡的这桩冥婚,就是她一手促成的,但事发之后,此人就不见了。 “不会是落跑了吧?” 曲幽荧一笑而问,店小二附和着说,“这个享婆很贪财,几乎只要对方给足了钱财,是什么活都敢接的,所以在这前前后后的村落小镇里边,是非常有名的。但据说云阳乡出了这事后,官府的人也在找她,但人就不见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据说也不见了,多半是真的去跑路了吧!” 曲幽荧点点头,“换做是我,也得跑。” “就是。”店小二说着又给两人添了点茶水,突然又说,“看两位打扮,不像是本地人,难道也是听闻了云阳乡的事,过去捉鬼驱邪的?” 曲幽荧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男装,又看看木景烛一身青衫,看上去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所以打趣的说,“是呀,我们接到云阳乡的邀请,正要过去,途经此地,打听点消息,就是为了好办事。” 店小二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既然两位是驱邪之人,可否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这个——”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柜台,没有看到客栈的老板,索性就拉开长凳坐了下来,双手横在桌面上。 他压低着声音,神神秘秘的说,“若两位真的是异人,不如帮忙看看这个客栈,我总觉得最近客栈里闹鬼。” 曲幽荧缩了缩脖子,“闹鬼?” “最近,每到晚上,总是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但我开门进去,里面却空空如也。还有,夜里在二楼西面的房间里会听到唱曲的声音,打开窗户就不见了,可一睡下就又会听到。不仅是我,还有之前住在这里的客人,都遇到过,我私下也请过过路的道士驱邪,但事后还是会发生,每日每夜的不停歇,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住在我们客栈了。你们是这几天来的第一个。” “私下?”曲幽荧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客栈老板不相信吗?” “对。”店小二说起这个有些泄气,“这里是老板祖上传下来的产业,也是他养家糊口唯一的手段,我从小就被老板收养,也是为了他,才想保住客栈。但客栈闹鬼的事,老板总是不相信,所以我只能私下请人。请你们一定要帮我。” “这个——” 曲幽荧犹豫,因为他们根本不会驱邪。 她正想着如何拒绝的时候,木景烛却说,“此事今晚我会调查一番,到时候只请你,还有老板等人待在屋子里不要外出,以免妨碍调查。倘若不成功,自然不会收费,你大可以放心。” 如此说辞,让店小二十分开心,他从长凳上起身,对两人鞠了个躬,“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后面忙。” 木景烛点点头,“好。” 曲幽荧等店小二离开后,才靠近他身边,压低声音问,“我们根本不会捉鬼,你答应他做什么呢?” “此处离云阳乡很近,那边的消息这里也一并传开,就不乏那边的事情这边不会发生。晚上你一个人在屋子里睡觉,我去看看就行。” “不,我和你一起去。” 曲幽荧并非胆小怕鬼,而是这半年以来,她常常会莫名其妙的出现记忆空白,然后醒来的时候,总是身处他处。 这种感觉就和书里写的被鬼附身一样,所以她每次都会烧纸钱,求鬼远离她。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敢独处了。 当晚,夜黑风高,安和村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两人悄悄地出了房门。 根据店小二的说辞,他们先去了厨房门口蹲守,但蹲守了一个时辰,都没有遇到任何动静。于是他们又去了能听到歌声的客房。 但在客房里,一直待到丑时后,也没有听到任何唱曲的声音。 于是曲幽荧纳闷了,“你说该不会是店小二故意骗我们的吧?这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好吗?” “没有的话,就拜托你别这么拽着我的衣服。” “我、我只是预防万一。” 曲幽荧这才松了松拽着木景烛袖子的手,但她还是没有松开,一步不离的紧贴着他。 木景烛笑笑,拍拍她的手,“别守了,回去睡一会儿,天亮还要赶路。” 曲幽荧指指窗外,“那就不查了?” “不查了。” 木景烛拉着她的手转身朝门外走去,曲幽荧紧张兮兮的跟在他身后,怎知才转身就冷不防的脖颈处,有一道凉风吹过。 她整个人一震,停下了脚步,“景烛。” “怎么了?” “你有没有感觉凉风嗖嗖?” “没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曲幽荧又感觉到脖颈处,吹过一道凉风。 “真的有。”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她能感觉到背后有着什么,那种感觉灵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全起,背脊凉嗖凉嗖的。 木景烛转过身,将手里的蜡烛放在她的身侧,“你自己看,哪里有风?” 曲幽荧转过头,看到烛火火苗没有丝毫的改变,若是有风,肯定会有飘动。 “可是刚才真的有风。” “许是窗户没有关紧,房门一开,风就形成了对流,所以你才会感觉到风。”木景烛松开握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怕,有我陪着你,鬼神不敢靠近的。” 曲幽荧僵硬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太放心的说,“要不,你把蜡烛给我,我感受一下到底有没有风。” 木景烛是知道曲幽荧一直以为自己体内有鬼,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去烧纸钱,所以面对闹鬼的地方,她有时候会异常的敏感。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给了她,然后重新牵起她的手,准备回房。 曲幽荧一手握着暖暖的大手,一手拿着蜡烛,跟在他身后,迈开脚步,跨过门槛。 怎知,此时手里的烛火突然飘了一下,她整个人一颤,下意识的将烛火往边上的黑暗照去。 然后她在幽黄的烛火下,看到了一张七窍流血的惨白容颜!正张开大嘴,露出血红的牙齿,对着她诡笑着! “啊——” 她大声尖叫,瞬间面前一黑,昏了过去。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四章 掩饰为假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长这么大,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这次却是她第一次“见鬼,”第一次被“鬼”给吓晕了。 等她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明了。 木景烛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好去倒了杯水,便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醒了?” 端着水,木景烛朝她走了过去。 曲幽荧睁着眼睛,看到是他,才松了口气,但心还是没有彻底放下,她从床上爬起来,手舞足蹈的说,“景烛,这个客栈真的有鬼,我昨天看到了,那个鬼的脸很惨白,七窍流血,牙齿是红色的,上面全都是血,太恐怖了,我们快走,快离开这里——” 她紧张的语无伦次,抓着木景烛的手,就要走。 但木景烛却反握住她的手腕,将水杯递了过去,“先喝口茶,定定心。” 他话才说完,曲幽荧就接过水杯,一口饮下,然后摸了下嘴巴,说,“喝了,我们快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太可怕了。” 木景烛看着她利索的下床穿鞋子,穿衣服,不禁莞尔。将她随手扔在床上的水杯,拿着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拎起他们的包袱,一起跟着走了出去。 曲幽荧打开房门,鬼鬼祟祟的探头看了看路,确定没有鬼之后,才拉着木景烛一路往楼下走去。 这个客栈,昨日来的时候,已是近黄昏,所以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但现在是大白天,可这里的走道里还是黑乎乎的,曲幽荧总觉得有阵凉飕飕的阴风吹过来,让她鸡皮疙瘩全起,双手死死地拽着木景烛,不肯放。 木景烛看着她如此模样,是想笑又不能笑,只能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怕,没事。” “怎么会没事,真的有鬼,是鬼呀!” 曲幽荧回头,身影高尖的对他说,见他走的太慢,所以死命的往前拉,却突然被木景烛反拉了一把。 “当心前面。” “哦。” 曲幽荧没在意应了一声,转头继续要下楼梯,怎知一转头就看到客栈老板笑呵呵的站在楼下,看着她。 那笑一半隐匿在黑暗中,只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仿若野兽的獠牙,散发着精光。 曲幽荧心里一寒,止住了脚步。 “你、你是人是鬼。” 一般人被这么问,肯定会不开心,但老板显然是知道始末的人,他搓着手,满脸陪笑的说,“这位小哥,真的很对不住,昨夜是我的错,是我没看好他,所以才惊到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为了表示歉意,昨晚的房租也不需要给了,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 “没看好他?”曲幽荧斟酌着他话中的字句,然后倒吸了一口气,脚步往台阶上走,直到后背紧贴上木景烛宽厚的胸膛,才停下了脚步,“你、你真的是鬼!已经厉害到连阳光都不怕了吗——哎哟。” 她冷气还没倒吸完,脑袋就被木景烛从上打了一下,她回头不满的说,“你干嘛打我!” “你这脑子,简直是猪。”木景烛对她的行为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指着老板的脚下,说,“你看过哪个鬼脚下有影子的?” 曲幽荧顺势望去,老板的脚下的确有影子,那就证明他是人。 所以她又说,“难道老板是个养鬼人?” 木景烛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 只有老板憨厚的不住道歉,“小哥,我们这里没有鬼,是真的。你昨晚看到的鬼,是店小二假扮的。你等下,我证明给你看。” 他说着就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就拉着店小二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似是面具一样的东西。 “站好。” 他将店小二往身边一拉,然后拿起手里的面具,放在了店小二的脸上。 曲幽荧看了,再度倒吸口气,指着店小二说,“就、就是这个鬼!” 老板这才把面具拿下,解释道,“昨晚是他躲在房间里,扮鬼吓了你。他小时候发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脑子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糊涂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就比如昨晚。” 曲幽荧这才看向店小二,昨日觉得店小二挺正常的,打听消息,是无所不知。 但现在的店小二从过来,就一直在傻笑,看着曲幽荧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纯真,还哈哈的说,“胆小鬼,胆小鬼,哈哈哈……” 曲幽荧被说的满脸通红,抿着嘴,不说话。 “自从云阳乡出了那桩事,传到了这里,他就开始整日疑神疑鬼,说客栈中闹鬼,晚上的时候,更是扮鬼来恐吓别人。为此我这里也是逐渐没了生意,都快成为大家口中的鬼客栈了。真的是惭愧,惭愧。” 老板有种无力的怨恨,这种感情以他的身份和店小二的身份来说,是鲜少存在的。 所以曲幽荧问,“老板,他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让他闹成这样,连生意都豁出去了?” “他是故人之子,那人曾经救我一命,这是他的孩子,我怎么都没办法放任不管呀!昨日的事,真的很对不住了。” 既然解开了事情的始末,曲幽荧也没有生气的理由,她摆摆手,说,“反正吓都吓了,我也没什么大碍,只愿你以后好好看着他。我们先走了。” 反正从昨晚起,她就不想再待在这里,所以和老板寒暄了几句,就拉着木景烛走出了客栈。 “两位客官走好。” 老板一路殷勤的送到了门外,目送两人出了村口才返回了客栈,关上客栈大门,然后走到正在桌边给自己倒茶喝的店小二身边。 “主子,人已经出村口了。” “好。” “店小二”坐在窗前,端起茶杯喝水,他的手在照进客栈的细细缕缕的光辉中,显得格外的白皙,根本不似干粗活之人的手。 而在一边,放着一张人皮面具以及一双手皮。 他随手将东西丢给了老板,一脚踩在长凳上,手里端着茶杯,搁在膝盖上面。 “丢了,这次的质量还是不行。” 他说话的声音比起刚才的更加清脆一些,也更加高一些,带着点狂傲不羁的风流。 “还不行吗?”老板看着桌上的人皮面具及手皮说,“可是主子,这已经是最好的一批了。” “但根本不及画皮术的精良。”“店小二”的声音有些冷意,把水杯扣在了桌面上,“派人继续去找,一定要找到画皮术的继承人。席凤翊是个老狐狸,我一定要得到画皮术的精髓!” “是。”老板应了一声,又说,“主子,水府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席凤翊近期可能会出现在榕城,所以你看,咱们要不要回去了?” “店小二”唇角微勾,好看的弧度趁着他的下巴,曲线优美。 只可惜阳光笼罩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神情容颜一并盖住,仿佛似那下凡的仙人,神秘却又吸人。 “那好,收拾收拾,咱们也走。”他从椅子上起身,朝前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身后紧跟的老板,“你去打听打听那个被吓昏的小公子。” 老板深知他的意思,当下点头,便离开了。 “店小二”负手而立,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从那舒展开来的气质来说,绝非凡品。 他看着紧闭的客栈大门,仅有细细缕缕的光线从外头渗透进来,如慢慢凝结的蜘蛛网。 “人小娇嫩的小公子,新鲜的想让人咬一口。你跑不掉的。” “阿嚏,阿嚏——” 已经踏上前往云阳乡的曲幽荧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耳朵也红红的,她揉揉鼻子,又吸了吸,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感冒了?” 木景烛骑着马,腾出一只手,将她头上的沿帽往下拉了拉,给她遮挡一些迎面而来的风。 “就鼻子有些痒。”她往后靠了靠,想着客栈发生的一切,忽然问,“你真的相信老板的所言吗?” “你怀疑什么?” “老板说,店小二是躲在房间里,扮鬼吓了我。可是那个房间,咱们进去的时候,只点了一只小蜡烛,照亮的范围也有限,但我记得你进去的时候,是把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看了一遍,若他当时就躲在里面,不应该连你都没有发现。但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确是出现在房间里的。但是,在那个巴掌大的房间里要成功躲藏,不被发现,就只有方梁了。可问题是,要从方梁上下,不发出一点声音,还要躲过你的耳朵,这可能性太小呀!若真的如此,就说明那间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都非寻常之人。” 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通,可迟迟没有等来身后人的评价。 “你怎么不说话?” 她发现帽子太大,一转头,帽子没动,她的脸就藏进了帽子里,所以用手拉开了些。 “我在想,你虽然被吓昏了过去,幸好脑子没被吓傻,否则带你去办案,也是个累赘。” “你!”曲幽荧气的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不爽的说,“那种情况下,我能不害怕嘛!你也真是,为什么没有发现他会武功?你们习武之人,走路什么的,不都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么!” 说起这个,木景烛则眯起了眼,他驾着马儿,眼睛看着前方,姣好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却也照不进那双浓黑的瞳仁里。 他说,“此人武功不详,但轻功绝对很好,昨日,我也是在他从方梁上下来,才惊觉了他的存在。” 这话让曲幽荧很是震惊,因为能让木景烛这么评价的人,绝对不超过一只手,可这么一个贫穷落后的村子里,竟然存在着一人。 “那怎么办?需要去调查一下他的来历吗?” “不需要。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云阳乡,然后是江南水府。如今老太君的寿辰将近,耽搁不了太久,所以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嗯。” 曲幽荧点点头,安分的坐着,她看着前方,总觉得自从出了襄陵镇,一切似乎并不和往常一样。 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一点点的变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五章 阴婚女子 http://.biquxs.info/

因上午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两人到达云阳乡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后了。 衙门前没有值岗的衙役,所以木景烛敲响了衙门大门,然后出来一个打着哈欠的衙役。 他懒洋洋的看着门口的两人,精神不足的问,“有什么事?” “我们是襄陵镇官府之人,前来受理此地一案。” 木景烛直接将腰牌递了上去,那衙役闻言,立刻清醒了,将大门给打开了一些,侧身让两人进去,并且客客气气的说,“两位请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去禀告一下老爷。” 木景烛点点头,他转身小跑离开。 “这官府挺气派的,看上去比你家的还要好嘛!” 曲幽荧抄着手,站在大门前,大大的眼睛四处张望,这个云阳乡是襄陵镇治下的其中一个地方,地方发展都没有襄陵镇发达。 但这个县衙却怎么看都比襄陵镇的知府县衙还要来的气派。 “你说,若我要是县太爷的话,知道上头派人来此处调查,怎么的都会收敛一些,把那些一眼看去就价值不菲的东西都收收吧?怎么就这么张扬呢?” 她说的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就是县衙院子里的一处玉山。 那东西不知是不是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看上去十分的贵重。 除此之外,还有些珍贵的花草,就连衙门屋顶上的瓦片,都和普通的不太相同。 木景烛听着她话中的嘲笑,看看着前方跟随衙役匆匆而来的县太爷,不禁莞尔,“因为我出发前,并没有告知何时会来。” “所以是杀他个措手不及?”曲幽荧觉得木景烛就是只狐狸,来查案还弄得如此的狡猾,“真是卑鄙呀!” “对有些人,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 木景烛话音才落,县太爷就匆匆走到了。 他是个矮胖的男人,肚子很大,一看就知道油水不少。许是走的太快,所以此刻站在两人面前,气喘吁吁的要说话。 惹得曲幽荧只想笑。 “赵老爷,你先喘喘气,我听说人一边喘气一边说话,很容易一口气缓不过来,嗝屁的。” 她这么一说,让才想开口讲话的赵福,吓得一口气梗在了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直指着边上的衙役,让其为他顺气。 一张老脸憋得满红,让曲幽荧越发想笑了。 “本官乃此处县太爷赵福,不知两位是襄陵镇官府的何人?” 他一口气缓了过来,对曲幽荧的说辞有些不满,所以开口就拿出了当官的气魄,自称本官。 曲幽荧莞尔一笑,指了指身边的人说,“这位可是木知府的小儿子,木景烛木大人,赵大人,这下可明白了?” 赵福知道木戚天的小儿子是襄陵镇衙门的捕快,而且其名声传播很广,原本听说他前段时日出了事,所以赵福以为这次他应该不会前来,没想到真的来了人,这下可就尴尬了。 他连忙放低态度,憨厚的说,“下官不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嘿。 曲幽荧冷笑。 他上句话还自称本官呢,现在就自称下官了,看着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 怪不得从进城门开始,就觉得这个地方的百姓生活很苦,穿着都太旧,有些人的衣服上布满了补丁。 可是在这一个县衙里,却是如此的气派豪华,真不知道在赵福的府邸又是如何模样。 木景烛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说,“赵大人客气了。” “两位赶了许久的路,应是累了,还请里面请。” 赵福转身就叫身边的衙役去奉茶,然后带着两人去了县衙的偏厅。 赵福前后唠唠叨叨的说了好多的话,木景烛是懒得理,就曲幽荧偶尔会附和一两句,也多半是暗藏嘲讽之意。 不管赵福听不听得出来,这期间,他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到正事上。 所以在茶过半盏后,木景烛率先开了口。 “赵大人,我们此次前来,是因此地的冥婚一案,可否把这件事相关的案卷全部拿来给我看一看,也好尽快破案。” “不急不急,两位远道而来,今日便休息一晚,明日再说也不迟。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两位休息的地方,等下便带两位过去。明日一早,下官一定将案卷拿到木大人面前。” “既然如此,便不多做打扰了。”木景烛做事相当利索,明知赵福是有意推脱,却也不曾说破,当即从椅子上起身,作揖道,“告辞。” 赵福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前,唤来衙役,说,“小王,带两位贵客去宣福楼住下,一定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是。” “赵大人,明日,我等你。” 木景烛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开。 曲幽荧紧跟其后,从他开口后,她就闭口不言,一直等出了县衙大门,才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你觉得赵福这么拖延时间,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案子上的事,又或者是想拖延些时间,去藏一藏他的过分招摇。” 木景烛一语双关,曲幽荧怎会听不出来。 “怪不得他不让我们住到他的家里,怕是会看到更多更多不该被我们看到的东西吧!不过——”她站在宣福楼面前,看着金色的招牌,还是笑了,“狗改不了吃屎,人心只要一贪,即便再如何的掩饰,细节依旧会泄露一切。” 宣福楼一看就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比不得县衙那玉山的尊贵,但也比起其他的地方,豪华了许多。 “啧啧,果然豪华呀!”曲幽荧眨眨眼睛,笑道,“他这就不怕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宣福楼是云阳乡最大的一间客栈,是用来招待来往此处的过客,毕竟这些年来,因地势的开拓,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云阳乡的生产也远远大于之前,若连个拿得出手的客栈都没有,这个地方迟早会被其他城镇吞并。” “原来是这样?” 曲幽荧恍悟,她一直就奇怪,为什么云阳乡一个乡,虽然表面上是由襄陵镇管辖,却迟迟没有归入到襄陵镇的地界,原来存在着这么一个原因。 “所以——”木景烛带着嘲笑低头看她,“多读点书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 曲幽荧看他大步流星的走进酒楼,气的牙痒痒的,正要准备跟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街上传来的喧闹声。 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往那处看去。 原本在街边吆喝做生意的人,还有那些上街逛游的行人,此刻都纷纷退到了街道的两边,给一个人让出了极大的地方。 “女人?” 曲幽荧眯了眯眼,看到一个全身上下都裹着黑衣的女子,正一步步极慢极慢的走在街上。 她发色和衣服极黑,衬着那张脸惨白如雪,一步一个脚印,似乎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听到边上有些许动静,就停下脚步,转头望去,然后看着那些人,露出诡异的微笑。 “哇——” 一个小孩子,因被她看了一眼,就吓得大哭起来,他的娘亲就立刻蹲下身,抱起孩子,转身飞快的离开了那处。 她还在么一动一走,周围的很多人,都纷纷离开,瞬间只剩下几个做生意的小摊贩还留在远处,但也都是远远地躲着。 “你在做什么?” 走进宣福楼的木景烛察觉曲幽荧没有跟上来,所以又折出来找她。 曲幽荧伸手指了指还在街上行走的女子,“大家好像都怕她。” 木景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那女子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正往这边望来,嘴角勾着,保持着那诡异得令人全身发颤的笑容。 曲幽荧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木景烛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护住,不发一言。 倒是女子见两人并不害怕她,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她迟疑了半响,然后脚步轻微转动,似要往这边走来。 可这个时候,早他们进入宣福楼的衙役小王走了出来,看到那名女子,顿时一惊。 “两位,客房已经安排妥当,还请两位进去休息,热水和饭菜已经让人准备了。” 木景烛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看着改变了主意后继续朝前行走的女子,等她走过他们跟前,只看得到背影的时候,他才问,“此人是谁?” “这个、这个——” 小王支支吾吾的,很明显是知道又不太想说。 木景烛眸色渐寒,语气也染上了一丝厉色,道,“此人行为如此诡异,让众百姓如此惶恐,你身为衙门捕快,却不问不管明知不说,是不是想让我办案的同时,一起治一治此处的治安!” 小王本就是个小捕快,是师爷不在,所以算是临危授命,本想是送到这里就结束的,却偏偏出现了她。 他现在可算是骑虎难下,说不说都是个错。 “好,你若不说,我现在便去寻赵大人,讨个明白。” “别别别。”小王慌张的上前拦住他的步伐,看了眼那名已经走了很远的女子,很危难的说,“此人名叫如云,正是前段时间嫁给梁家死掉的儿子的女子。” “呀!原来是她?”曲幽荧惊呼,“是因为七日死一个人的关系,所以大家都怕她吗?” “是的。”小王说,“所以大家都很害怕她。” “那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她怎么看都是一个弱女子吧?” “不知道。”小王摇摇头,反正已经说了个开头,他们也是早晚会知道的,所以不再多做隐瞒。 “仵作验尸,说有的是窒息死的,可偏偏每一次如云都有不在场的证明,虽然大家都很怕她,但总有人走出来为她做人证。所以此案扑朔迷离,诡异的很,老爷也是整日担惊受怕。” “他还害怕?” 曲幽荧轻笑,并不掩饰嘲讽。 小王却并不介意,也没有过分的护主,只是解释道,“是真的,因为老爷收到了一张死亡请帖,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而时间正是后天的子时。”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六章 死亡请帖 http://.biquxs.info/

“死亡请帖?”木景烛眉头微动,问道,“如何的请帖?” “这个小人不知,只是无意中听到大人和师爷提起过,至于如何的,并未看见。但大人也是从那时开始忧心忡忡的,都瘦了好几斤。” “啊?”曲幽荧毫不客气的笑了,“他都胖成那样了,还瘦了?” 小王也知道县太爷胖得很,所以只是尴尬的抽抽嘴角,“两位贵客,这事,原本不该由小的多嘴,还请你们装作不知,否则老爷肯定会惩罚我,小的家里——” “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对吧!”曲幽荧打断了他的话,见他点点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多谢多谢。” 小王脸色一喜,道了谢就匆匆离开了。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摸着饥饿的肚子,扯了扯木景烛的衣袖,“你还在看什么呢?人都走不见了,我肚子饿了,吃饭去。” “你不觉得她走的太快了些吗?” 木景烛冷不防的话,让曲幽荧转身的动作一滞,她朝后侧过身,看他,“走的快?” “从我出来,她除了停下过一次,都在走路。” “然后?” “每走一步都很稳,很慢,以这种速度,从我们面前,要走到街尾,然后不见身形,以我们刚才说话的功夫,对她而言是不可能的。” “但也可能是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她走快了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你还在怀疑什么?” “我在怀疑——”木景烛转身走进了酒楼,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她已成为众矢之至,又为何要在大白天出现在人群多的地方?” 曲幽荧跟在他身后走进酒楼,闻言右手托住了下巴,“也许是她要去哪里?要不我们跟上去瞧瞧?” “不急。白天人多眼杂,晚上再说。” 所以两人一个下午都在客房中,木景烛在查阅手头仅有的消息,而曲幽荧在睡觉。 她是真的在睡觉,因为昨晚被鬼吓,没有睡好,此刻饭菜一下肚,就容易产生倦意,一直睡到掌灯时分才醒。 她醒后,肚子又饿了,叫来店小二拿了些吃的,然后去隔壁找木景烛,却发现他并不在房中。 “去哪里了?” 曲幽荧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看到门外店小二经过,连忙叫住,“你看到这个房间的客人了吗?” 店小二想了想,才说,“啊,看到了。这位公子还叫我等你醒了,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叫你等他,哪里都别去。” 曲幽荧皱眉,没有说话,看到店小二手里的托盘,直接伸手接了过来,“给我吧!” “好咧。小公子若是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嗯。” 曲幽荧点点头,端着吃的,走进了木景烛的房间。 他既然不让她去找他,那她就在这里吃吃喝喝,等他回来吧! 可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子时。因为之前睡足了,所以曲幽荧现在是一点都不困。 但她等了这么久,实在是无聊,还有些逐渐从心底浮现出来的焦躁。 “怎么还不回来呢!”她在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时不时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再不回来,我要不要去找他呢?或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想着,就往门口走去,双手还没拉开放慢,她又停了下来。 “不行呀!我对这里都不熟,此刻外头什么人也没有了,问路也是白搭,万一迷路了,岂不是给他找麻烦?” 如此一想,她就又回到椅子上,继续等。后来等的肚子饿了,她就下楼找店小二要宵夜。 店小二听到她要宵夜,就问她是在房间里吃,还是在楼下。 曲幽荧环顾了下这个宣福楼,决定在大厅里用宵夜。 因为是云阳乡的最大的酒楼,来往的客人也多,所以酒楼是常规准备宵夜的。 店小二很快就端来了一碗面,还有一些可口小菜。 “公子,给。” “多谢。”曲幽荧闻着面香味,低头喝了口汤,夸赞道,“你们这里的厨子,手艺都不错呀!挺好吃的。” 怎知那店小二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其实是我做的。因为今晚厨子家里有事,所以我就自己下了厨房。” “不错呀!手艺很好,真的。” 面对客人的如此夸赞,店小二很是害羞,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曲幽荧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动,拿起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店小二的面前,然后她指了指身边的长凳,道,“不介意的话,坐下来休息会吧!我看你也挺忙的,反正现在老板不在。” 因为大酒楼,所以忙碌,因此做伙计的都很苦。 所以店小二面对这样的好意,有些难以拒绝,在曲幽荧再三的邀请下,勉强的坐了下来。 曲幽荧微微一笑,她虽是男子打扮,但笑起来的时候,容颜格外的甜,店小二看着她,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稍稍移开了目光。 曲幽荧笑笑,突然看到客栈的门口,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她分明记得,白日来的时候,还是白色的。 所以她指着那灯笼问,“你们这的灯笼早晚挂的都不一样吗?” 店小二看了眼她手指的方向,解释道,“是这样的,今日午后,你不也看到了那人从店门口走过了吗?” 曲幽荧脑袋瓜子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他说的人是谁,点点头,她问,“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严格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老板迷信,觉得这样做心里会安稳些吧!” 曲幽荧不明白,一边吃面一边问,“可否说的具体点呢?” “其实呀,这宣福楼前挂着的灯笼,一直是写有宣福二字的白色灯笼,基本上很多客栈酒楼都是这种颜色的。但自从本乡出了如云那件事后,也不知道老板从哪里看到,说是但凡想要驱逐邪气和不祥,就在入夜后挂起红色灯笼,红色为火,火焰可以燃烧一切。今日不是如云从门前经过了嘛!被老板知道了,所以他就命我换下灯笼,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曲幽荧缓慢的点着头,既然话题已经转到了这件事上,她也不再迟疑,准备从店小二嘴里打听一些事。 于是,她问,“我听说,如云和梁家死去的儿子梁园结缔冥婚的,可是冥婚不是死人和死人吗?怎么会用活人嫁给死人的?这样的事,如云她竟然愿意?” 提起这事,店小二下意识的看了看大厅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在确定没有之后,他才压低声音说起。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和如云是邻居,当时享婆找上门的时候,据说如云是不愿意的。本来如云拒绝了这件事后,享婆就没有再出现过,但没过几天,喜婆找上了门,说要给如云说一桩亲事,对方家里条件不错,要如云过去做续弦。” “那她是答应了?” 店小二点点头,“如云人长得不错,但却是个孤女,人也老实,所以周边的人知道后,就开始劝她,纷纷说那家人不错,就算是续弦,日子也不会差,所以如云答应了。” “可知那家人是谁?” “是云阳乡的一个教书先生,名叫周武。” “哦!”曲幽荧应了一声,低头又吃了口面,含糊不清的继续问,“那如云最后又怎么嫁给了梁园呢?” “哎——”店小二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开始,谁都以为是周武要娶如云,怎知,在成亲当夜,新娘的轿子就被人送到了梁家。如云估计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再之后,就没了她的消息,一直到她成亲后的第七天,梁家传出来要合葬的消息。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梁家没有人死,怎么就要合葬了呢!之后才听说,原来如云死了,她嫁给了梁园,死后二人是要合葬的。” “但所谓的死人,却在下葬后的第三天活了,不仅活了,还从棺材里爬了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从此之后,每隔七日,就会有一人因她而命丧黄泉,而她本人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面对曲幽荧的一番话,店小二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说一个人都死了,怎么会活过来呢?而且棺材上都被钉子封死了,上面还盖着厚厚的土,就算是武功高手,也不一定能破土而出吧?所以在如云回来的那一刻,大家就觉得她不祥。我那个亲戚,说每天夜里都可以听到如云家传来的幽怨歌声,还说看到如云娇小的身影在屋子里,突然变成了一只野兽,吓得他搬了家。” 曲幽荧可以理解,一个女人,经历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切,但在很多人眼中,这就是不祥,疏远是必然的。 所以她话锋一转,又问,“那你可知‘死亡请帖’的事?” “这个我还真的知道。”店小二一扫刚才的神情,变得格外健谈起来,她稍稍靠近曲幽荧,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据说每一个被死者,身边都会出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冤魂索命’的字样,而上头的落款时间,距离他们死亡的那日,正好隔了七日。” 曲幽荧蹙眉,“这是有预谋的杀人。”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七章 态度不同 http://.biquxs.info/

店小二被曲幽荧的语气给吓了一跳,“这算吗?” “当然算。”曲幽荧冲他微微一笑,缓和了一些刚才诡异的氛围,说,“那死的几个人中,就没有一个人,在死前就收到纸条的?你们都是事后才知道有这样的纸条存在的吗?” 店小二点点头,曲幽荧紧接着又问,“那既然一个死者出现了,第二个死者也有,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是觉得奇怪,但更多的是害怕吧?” 因为大门没有关,偶尔有夜风吹进来,加上曲幽荧刻意压低的嗓音,让店小二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他双手放在大腿上,有些不自在。 “所以现在大家都很害怕收到纸条之类的东西,更害怕看到如云。几乎现在整个云阳乡都没有人敢靠近她的了,不管是那些胆子大的,还是不信邪的,都离她远远地。” 曲幽荧听了他的话,没有继续寻问,她慢条斯理的拿着筷子,吃了口小菜,那小菜是绿叶蔬菜用醋糖搅拌的,味道相当不错,她吃着,心里也在盘算着什么,一直到将碗里的都吃完了,她才放下筷子,抹了抹嘴吧! 店小二见她吃饱了,就起身收拾碗筷,曲幽荧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说话,安静的在一边喝着水。 一直到店小二收拾好碗筷,要拿到厨房的时候,曲幽荧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店小二。 “小二,最后想问你一个问题。” “公子请问。” “如云她住在哪里?” 店小二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害怕的事一样,哆嗦了一下,“公子,你该不会是想去找她吧?我劝你真的不要去,太邪门了。” “就算我不去找她,偶尔也会路过她家门的时候,因为我对云阳乡并不熟,所以提前知道她住在哪里,才能避开呀!” 这话让店小二松了口气,他说,“在东街后的柳巷口,那里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柳树。柳树的西面就是如云的家。” “如此,多谢。” 曲幽荧起身,从身上拿出了一些碎银子递给了店小二,然后施施然的上楼回了房间。 店小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然后叹着气摇了摇头,端着一托盘的空碗,去了后厨。 曲幽荧打着哈欠回到房间的时候,木景烛还没有回来,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急,回了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便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日天亮,被木景烛从被窝里脱了出来。 她睁开模糊的眼睛,打着哈欠,慢条斯理的问,“景烛,你可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整晚。” “一整晚?” 木景烛笑了,他昨天回来的时候,是丑寅时交替时分,彼时某人正抱着被子流口水,睡得是非常的香甜。 就连他抱着睡了数个小时,也不知道。 “你到底去哪里了呀!也不带我去,叫我多担心。” 曲幽荧从床上坐起身来,抱着被子,眼睛还睁不开,说话打哈欠流眼泪一起上。 木景烛看着她这模样,万分的好笑,抬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去洗把脸,赵福派人请我们去趟衙门。” “可是我好困,要不再让我睡一会儿?”曲幽荧朝他怀中靠去,怀里抱着被子,头不住的在他怀中蹭来蹭去,含糊不清的撒着娇,“我真的好困,昨晚等了你一夜呢!” 木景烛笑得无奈,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想也没想的低头便覆了上去,吞住了她的嘀咕声。 曲幽荧还想耍赖睡觉呢!冷不防被人亲住,她全身一个激灵,立刻就醒了,下意识的推开他,一屁股坐直了身子。 “你、你大清早的耍什么流氓!” 木景烛看她眼底的清明和满身的活力,舔了舔嘴唇,笑道,“这样不就有精神了?”他起身,将屏风上的衣服扔给了她,“快穿上,我们去衙门。” “混蛋!” 曲幽荧撇撇嘴,面对他时不时的偷吃她豆腐,这事她是怎么防都防不了,难道她这辈子就真的要被他吃的死死的了? “不行,万一哪天我遇到一个比他更好更帅更棒的男人呢?我岂不是会丧失追求幸福的机会?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反抗到底!” “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木景烛见她一边穿衣服都不老实,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却被她张口空咬了一口,“哎哟,还学会反抗了?” 曲幽荧后退数步,离他之间远远地,警告的说,“以后你准你随随便便亲我,不准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擅自进我的房间!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木景烛危险的眯起眼,挑了挑眉,“你要让我如何好看?” 那似笑非笑之间,延生出来的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危机。 曲幽荧觉得背脊上染上了一丝寒意,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的凝结成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冻住。 “就、就是让你变得,更……更好看一些,你看你最近奔波忙碌,都比以前憔悴了。” 天呐,曲幽荧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不是要拿出气魄来反抗到底的吗?为什么他一个眼神,就让你退缩了!快出来反抗,反抗! 她的心里在发狂呐喊,可面子上却畏畏缩缩,连一根手指的气魄也没有。 这一幕落在木景烛眼底,成了他心底很开心的事。 他长腿一迈,大步的朝她逼近。 “你、你要做什么——啊——” 曲幽荧转身就要跑,却被他长手一捞,抱在了怀中。 木景烛的唇瓣抵在她的耳边,一张一合,忍着笑意,略带警告的说,“别想逃离我,那日在牢中你要我娶你的话,我可是有人证与物证的。倘若你想反抗,我就告诉你爹,到时候你说是我们假成亲呢!还是他不得不把你嫁给我?” 他说完这些,就放开了她,丝毫不给她任何反驳的几乎,就往门口走去。 “我数到一百,倘若你没有下楼,那么我便修书一封给你爹。” 他扬长而去,留下曲幽荧在风中凌乱。 “这个好像和预期的不太一样了,呵呵……呵呵……” 她自我嘲讽着,回想起那日牢中谈话的主要内容并非是想要远离姜潋,毕竟若是姜潋有意娶她,绝对只要一句话,诸如“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嫁给任何人”等等。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她这里要走了第二个必须答应他的条件。 “所以他前前后后都没说要娶我,我到底那天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去和木景烛说这个问题的!” 她用手伸进乌黑的发间,然后一把揪住头发,把头埋在双手臂当中,仔细回忆着那日牢中的谈话。 她隐约觉得那日的谈话,是木景烛有意引导她那么说的。 “所以,他真的是故意的!” 她咬紧嘴唇,气的想发狂,但木景烛太腹黑,她胜利的希望太渺茫,所以只能气恹恹的收拾好自己,在木景烛数到一百的时候,准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木景烛喝着茶,看她满脸愠怒的神情,心情无比的愉悦。 “那走吧!” “可我还没吃早膳。” “馒头要不要?” “我要包子。”顿了顿,她补充道,“要素的。” 木景烛施施然的离开宣福楼,去对面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递了一个肉包子到她的面前,“真的不吃肉包子?” 那肉包子全身散发着香喷喷食物的味道,惹得曲幽荧口水直流,但她还是克制住了,从油纸上拿走了一个素包子,咬了一口,闷着头也不说话的往衙门走去。 木景烛将包子都包好,放在怀中,起步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县衙,赵福早就在那等候了。 见两人前来,主动门口迎接。 曲幽荧抹去嘴巴上的油腻,跨进县衙大门,经过花园的时候,明显的看到了那座玉山不见了,整个县衙变得格外的朴素,和昨日所见,完全不同。 “看来他是借着昨日,整顿了一下县衙呀!” 曲幽荧低声说着,木景烛并没有回答,赵福也没有听到,去了正厅,命人奉了茶,赵福才寒暄道,“两位昨日在宣福楼住的可好?若嫌那处不便,可以住到下官的府上来。” 曲幽荧抿嘴笑笑,赵福这话可是与昨日他们猜测的差不多,看来他是很好的收起了那些过分照耀的东西,否则为什么昨晚不邀请他们住到府上呢? 但他们谁也没有点破,曲幽荧低头喝着茶,纯当没听到。 木景烛则说,“多谢赵大人了,宣福楼条件不错,我们住的很喜欢,只是让赵大人破费了,此事我一定会禀告家父,让他在苏大人面前,对你美言几句。” 每一个地方,都是一官压一官,这个赵福的上司是木戚天,木戚天的上司是苏大人。 所以木景烛这番话,不仅让赵福替他们付了在宣福楼的吃喝开销,也让他连反驳的机会也失去。 “一箭双雕,果然是腹黑。” 曲幽荧心中更是笃定,木景烛的心是黑的,但看到赵福的脸色,也不免好笑。 她将手中的茶杯捧在掌心,开口说,“赵大人,我们前来是为了如云的案子,不知可否将案卷拿出来,也好尽快展开调查,救人性命呀!” 一提起这事,赵福就一番昨日的模样,变得忧心忡忡了,挥手让师爷去拿了本案所有的案卷。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八章 难得生气 http://.biquxs.info/

“就是这些了。”赵福将所有的案卷都放在桌子上,说,“希望两位尽快让本案水落石出。” “就这些?”曲幽荧吃惊的看着桌子上那仅有一只手指粗细厚度的案卷,“本案一共出现了三名死者,加上如云本人,和梁家之人,以及所有的验尸报告,就只有这么薄吗?” “真的就只有这些了,那些人调查下来,并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赵福从怀中拿出一块绢帕,擦了擦头顶的薄汗,看上去十分紧张。 “赵大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两位请看。” 曲幽荧眯起眼,赵福的状态与昨日完全不同,今天的他非常的紧张,也迫不及待的催着他们看案卷。 她看了眼木景烛,木景烛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主动翻开了案卷。 曲幽荧凑上头去,两人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将所有的案卷都看完了。 赵福一直都在看他们的表情,他们蹙眉,他也跟着擦汗,他们看着不动,他就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现在他们看完了都不说话,而是坐着喝茶,他左看右看,心也跟着非常的不安。 “两位,可是看出了什么不同之处?怎么都不说话?这些案卷都是我和师爷亲自过目的,更是师爷亲手保管,绝不会外泄的。” 曲幽荧开口道,“并非这个问题。” 赵福紧张的问,“那是什么?” “这么说吧!已经死的三个人,现在尸身放在何处?” “都被家人领回去,已经火化了。” “这么重要的尸体,就这么给火化了?你知不知道,这三分尸检报告上,写的简直就是粗糙二字!” 曲幽荧气的差点将案卷丢在他面前。 这三分尸检报告中,第一个死者,周武,就是本该和如云成亲的男子,据说案发当时,人是半个头埋在了自家后院的土地里的,死因就写了窒息,其余什么也没有。 第二个死者,梁家的主母,梁氏,也就是梁园的生母。她是被掐死的,脖子上,十个血红色的手指印十分的清晰,死亡原因也是窒息。 第三个死者,是一个壮汉,身份不明,从身高来看,非常的魁梧,而死因却写了不明二字,这种尸检结果,叫她怎么去准确的判断? 面对如此毫不留情的评判,县太爷的面子有些过不去,纵然他为了自己的仕途,此刻要对木景烛哈腰点头的,但曲幽荧不过是木景烛身边的一个衙役,倘若赵福他都没办法要回自己的面子,这事要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他当即脸色一板,拿出了县太爷该有的气魄来。 “这可是本县衙的仵作,亲自验尸的结果,你又不是仵作,哪里懂得仵作的工作,怎么能用粗糙二字来评判?” “呵呵……我不是仵作?”曲幽荧笑了,她用手推了推身边的木景烛,含笑的说,“木公子,你好像还没和赵大人介绍我的身份哦?” 如此一句话,让赵福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师爷,师爷上前一步,对曲幽荧作揖。 “敢问公子是谁?难道并非衙门衙役?” 曲幽荧努努嘴,低头喝茶,摆明了不想回答。 师爷很是尴尬,正欲再问的时候,木景烛却主动开了口,“她是我特意带来的襄陵镇知府衙门的第一仵作。” 身为一个仵作,自然都是为衙门办事。 但木景烛却说了一个“第一”,就表明了此人并非寻常的仵作,而且看她与木景烛之间的举动,两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 这个发现让赵福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争这口气了。弄得现在十分的尴尬。 “原来公子也是仵作。”师爷则不慌不乱,替县太爷说这话,“刚才我家大人并不知公子是仵作,多有得罪,还请公子见谅,但是——” 他这一个“但是”在很多情况下,是会让情况反转的。 果不其然,他接下去接续说,“但是,公子怎么能就凭只字片语,就否定他人验尸的结果呢?” “第一,我并没有否定你们仵作的验尸结果,第二,这份尸检结果,你不管拿给谁看,都是一份粗糙到再粗糙不过的结果。试问,一个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对尸体什么都不形容,就直接判断是窒息而亡?更有好笑的是,第三个死者,死了到现在今天已经是第六日了,他竟然连死因都不知道?任何一个人死,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是有死因的,他却不知道?赵大人,我看你还是另外聘请一个仵作吧!” 曲幽荧言之凿凿,是将赵福和师爷都说的哑口无言,她却看上去说的很渴一样,端起茶,又喝了一大口,这才看了身边的木景烛一眼,“轮到你说了。” “好。” 一直不言不语的木景烛突然说了这个字,让赵福额头的薄汗沁出的更多了,他双手紧握着绢帕,似乎随时都会捏碎一样。 “木公子,不知有何指教?” “并没有。只是——”木景烛故意拖长了一下尾音,在赵福和师爷的齐齐注视下,莞尔一笑,“可否请赵大人今日寻个时间去梁家知会一声,我想上门拜访一下。” “好——” “这是其一。”赵福一个字还没说完整,木景烛就打断了,“第二,关于这个享婆,还请赵大人一定要在明日日出前,将人寻到,倘若找不到人,我怕明日还会出现死者。” 明日是又一个第七日,按照杀人者的计划,很可能再出现一个死者。 这事云阳乡的人都知道,赵福更是心里明白,所以当木景烛说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哆嗦了,连抬手擦汗的动作,都颤巍的似乎要握不住绢帕。 木景烛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继续说,“仅此二事,希望午后能够得到赵大人的好消息,告辞。” 他说一不二,说完就走,赵福想要叫住他,都来不及。 一直等出了县衙大门,曲幽荧才好奇的说,“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关于死亡请帖的事呢?若那个衙役真的没听错,赵福今日会这么紧张,是因为明日就是他的死期了吧?” “可他依旧没有说出请帖的事,就说明他还有隐瞒,让他急一急,自然就全说出来了。” “你真坏。”曲幽荧噗嗤一笑,与他并肩行走,“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去如云家看看吗?” “不急,我们先回宣福楼拿你的工具箱,然后去趟义庄。” “去哪里做什么?与本案相关的三个死者不都下葬了吗?” 木景烛温润一笑,“这可不一定哦!” 曲幽荧撇撇嘴,她就知道昨日木景烛外出一夜,肯定是查到了什么,当即她也没多问,去拿了验尸的工具,就和他一同去了义庄。 云阳乡看管义庄的是一个年迈的老爷子,在两人表明了身份后,就带着他们去了第三名死者的安放处。 “老爷爷,你可知他是谁?” “柳巷口的流浪汉。” “柳巷口?”曲幽荧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蜡烛放在了桌子上,才说,“就是如云家附近。” “啊!怪不得,店小二说过东街柳巷口,有一棵很大的柳树,如云家就住在柳树的西面。” 她看了木景烛一眼,眼神表明,此案的三个死者,都和如云有关系。但她好奇的是,为什么流浪汉的身份官府会没有查明白呢! 曲幽荧将工具箱放在桌子上,走到尸体旁边,掀开了尸体上面的白布,露出了强壮的尸身。 因过了六天了,所以尸身已经开始腐烂,刺鼻的味道冲刺而来。 “老爷爷,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 曲幽荧一边问,一边从箱子里拿出苍术皂角,找了一个空盆,放在里面用火折子点燃,然后又从箱子里拿出麻油,涂抹在鼻子下方。 老爷子看着她所做的一切,并不觉得奇怪,这是最基本的去除尸臭的办法。 “因为我见过他。他曾欲对如云不轨,后来被人打断了左腿。” 曲幽荧顺着老爷子的话,去查看尸体的左腿,“的确有断裂的痕迹。” “你们慢慢看,有事叫我。” 老爷子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曲幽荧见他出去后,就开始复检尸体。 “此人虎背熊腰,身高七尺有余,皮色黑,身上毛发浓密,颈部喉管两侧有指甲挠破的痕迹。左手上臂,位于肩髃和尺泽穴连线的中点处,有一处长约一寸的重伤。皮肉为红色,从伤口的形状来说,应该是锐器所伤,伤口深重,呈青黑色,伤可见白骨,皮肉尚未腐烂。” 她开始唱报,木景烛就在边上记录。 “肩髃和尺泽穴的中点?”木景烛停下记录,说,“那不是夺命穴附近吗?” “对。夺命穴,主治晕厥等症状,这伤痕可见白骨,却不为致命。” “那致命处是什么?” 曲幽荧不语,她在此人身上全部摸索了一边,并非发现致命伤。 她抬头看了下外头的阳光,说,“你帮我把尸体移到窗户口去一些,这里光线不明。” 曲幽荧剖尸尸检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有足够的光线。 所以两人合力,将流浪汉的尸体移到了窗口的位置。这里不仅阳光充足,而且空气流通,比刚才的地方,要好太多。 木景烛折回去给她拿工具箱,然后就发现她盯着尸体发呆。 “发现了什么?” “虽然他的皮肤很黑,但你觉不觉得他的脸上皮肤在阳光下还是可以看出青紫色,而且左侧的脸比右侧的要稍微肿胀一些?” 木景烛凑上头去,因为此人皮肤太黑,而且面颊有肉,所以在刚才的地方,光线不充足之下,并未看出奇怪。 “的确是。”他抿抿唇,又问,“你怀疑什么?” “此人……应该也是死于窒息。”曲幽荧突然用手掰开死者的嘴巴,用烛火照耀看其内,然后又仔细的研究他的脖子,用手指刮了刮,刮下一层漆黑来,她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蹙起了眉,“但或许并非是人为的窒息。”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零九章 梁家秘密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眉头一挑,问,“怎么说?” “此人左手臂和左腿都有伤,却不致死。除却之外,周围并无其他伤痕,只有脸部皮肤略微青紫以及面部稍微肿胀,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应当是被什么东西捂住口鼻而死的,是为窒息。但这种情况下,人会本能的挣扎,所以多数会咬破舌头,而且人在挣扎的时候,手会下意识的乱抓挠。” 曲幽荧说着抬起流浪汉的手,他的手指指甲里面,的确留有一些东西。 她用镊子将其夹了起来,放在了木景烛的面前。 “他指甲里留有的应该是和他脖子上的伤痕一致。” 说着她还把流浪汉的手指放在脖子上,与其比对。 “的确一样。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曲幽荧莞尔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比划着。 “你知道,在一个人要蒙死你的时候,你下意识的挣扎,是用手去抓那人的手,又或者是缠在你身上的物件上。倘若是抓那人的手,那么他的脖子上的肌肉会变得僵硬,而且不会出现挠痕。即便有,也是从下颌往下的,并不会呈现咽喉两侧垂直。可是以上这些,在流浪汉的尸体上并未表现出来,除此之外,他手脚也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大小便二处更无肿胀。” 木景烛静静地听着,也不打断她的话,任由她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流动。 “但是流浪汉死前一定是用手去挠抓过自己的脖子,只是他的肤色比较黑,所以我刚才看的时候,只注意到他的骨骼也比起一般人的要大,毕竟他整个人就很高大粗犷。但我们把尸体放在阳光下后,借由充足的光线可以看到,他的脖子上,被人涂了一层与其肌肤相似的黑色颜料,但并不是全部涂抹,而是在特定的位置。” 她用白布沾着特殊的药水,擦去了那层层黑色颜料,然后露出了如蛇盘状的痕迹。 木景烛眸色微怔,“是缠喉风。” 曲幽荧点了点头,说,“不错,正是缠喉风,但要确诊,还是需要剖开一看。” “不用了,他的确是死于缠喉风,所以还是让死者留个全尸吧!” 就在曲幽荧想要动手一试的时候,门外老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回头看着站在门前的老爷子,不高的身材在阳光下,却仿佛变得很高大,挡住了不少的光线。 “老爷爷,你其实一早就知道他的死因了,对吗?”老爷子没有说话,但默认就代表了一切,“那你为什么不和官府的人说呢?倘若此人死于缠喉风,或许就和如云无关了。” “不管有没有关系,人都死了,大家也都相信,这就是他的命,也是云阳乡的命。”老爷子分明知道很多,却不想多提,往门边一侧身,对两人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正午已过,两位请回吧!此处阴寒气之重,对女子不好。” 曲幽荧一怔,“你知道我是女子?” 老爷子只是笑笑,曲幽荧正欲追问,却被木景烛拉住,他对老爷子拱了拱手,道,“今日多谢老人家,我们告辞。” 说着就拉着曲幽荧离开了。 “你干嘛不让我多问问?或许可以问出一些线索来呢!每个义庄的活人,可都是个看透世事的人精呀!” 曲幽荧不满意,她回头看着将大门关上的老爷子,撅着嘴跟在木景烛身后。 木景烛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你也说是个人精,以你的智商,你觉得问得出什么吗?” “你!” “既然他能知道的事,以我们也能查得出来。”木景烛快速的打断她的话,突然脚步一转,往边上的一跳小溪走去,“你洗洗手,我们先回宣福楼。估计县衙那边会有消息传来。” 曲幽荧不晓得他有什么计划,但却如他说的那样,等他们回到宣福楼用过午膳后没多久,衙门就派人来了。 派来的还是昨日接待他们的衙役小王。 小王憨厚的打了招呼,然后说,“赵大人命小的带两位去梁家。” “赵大人果然是云阳乡的好父母官,办事效率就是快。” 曲幽荧伸了个懒腰,面带微笑的和木景烛一起去了梁家。 梁家并非云阳乡的官宦的大户人家,不过是祖上留下的家底丰厚,几代人做了些生意,在云阳乡也是人尽皆知的。 只是好景不长,这代梁家的继承人梁园是个病弱公子,从出生起身体就十分不好,人未过弱冠就一命呜呼了。 对此,其母非常的伤心,一边承担起梁家的生意,一边还忧心儿子在阴间是否过得好。 因祖上曾有过冥婚的经历,所以梁母也想为自己的儿子寻一门阴亲。 只是她儿子的八字太弱,与女子无疑,所以享婆找遍了云阳乡周围许多下葬的女子,都没有寻到一个合适的八字。 所以梁母一直很伤心,至于她为什么会寻到如云,却不为外人所知。 一直到如云从棺材里回来的第十四天,梁母被人发现死在卧房中,从此梁家打乱,最后还是梁母的弟弟,暂且接手管理梁家的一切。 今日接待他们的正是他,周青。 周青是个中年男子,据说妻子很早就病逝了,也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之后他就来投靠了自己的姐姐,然后着手梁家的生意。 在得知有襄陵镇的县衙人来处理此事,周青是非常上心的,并且大老远的从外面赶回来,就为了见他们。 “两位,我是梁氏的弟弟,梁家到这一代,人丁稀薄,至此一个梁家的人也没有了,我不忍姐姐辛苦支撑的一切付诸东流,所以万般无奈下,只能支撑起这个家,让两位笑话了。” “周老爷,客气了。” “两位请坐,来人奉茶。” 待人都坐下了,周青才继续问,“不知两位今日前来,是为了何事?” “我们想知道,为什么梁氏会选择如云作为梁少爷的阴亲对象?这活人与死人的冥婚,可是为世人所不容的事,更何况如云本应该嫁给教书先生周武的。不知这些,周老爷可否知道?” 曲幽荧这话问的是够直接,一般人听了,多半会不高兴,但周青却不一样,他听后却流露出来的是悲伤。 他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端着茶杯,一口茶下肚后,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其实,家姐本是不想寻如云的,毕竟如云曾救过小园一次,也算是两家的恩人。家姐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给小园寻一门阴亲,只是百寻不得,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家姐梦到了小园。小园在梦中对家姐说,如云与他八字匹配,希望如云可以做他的妻子。家姐也清楚,活人和死人的冥婚,若处置不好,会出大事,所以当即就拒绝了。但那之后,家姐几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小园,小园哭着说若是不能与如云成亲,他连轮回也入不了,所以家姐是真的急了,她跑去找了享婆,合了小园和如云的八字,的确如小园在梦中说的那样,是完全匹配的。因此家姐让享婆去找如云,说人只是嫁来梁家,之后她便是梁家的少奶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承诺,以后梁家的生意也都会落在她的身上,如此丰厚的待遇,不过是要她和一个死人成亲罢了,并不会伤及她的一切,但如云还是拒绝了。那之后家姐屡次差人前去,也都吃了闭门羹,直到那日享婆突然上了门。” “享婆来做什么?” 曲幽荧敢笃定,享婆在那个时候突然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周青摸了摸胡子,说,“她给家姐带来了一个据说是十全十美的办法。” “就是欺骗如云吧!” “是。”周青没有否认,将一切都说了出来,“享婆说,只有让如云以为是嫁给别人,这样才会断了梁家对她的念头,她也会放下戒心。只要到时候将轿子抬入了梁家,还怕她不从吗?” “事实上,一切都和享婆说的那样,很顺利。”曲幽荧的话再度得到了周青的点头承认,但她还有些迷惑,“我听说,如云是在进入梁家后七日,才死的。她是如何死的?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这一声高昂,让周青一抖,摆着手立刻撇清关系道。 “我们没有,真的没有。在如云知道自己被骗之后,家姐就一直把她关在房中,每日都会在她房门前游说,希望她改变心意,也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家姐没想到如云性子会那般坚决,不吃不喝,最后是活活饿死的。当时我知道后,指责了家姐几句。但家姐看着如云的尸体,却无动于衷,我见她这样子,有些担心,但毕竟出了人命,所以便派人去报官。可是衙门的人还没来,家姐就背着我做了决定——打算将如云的尸体和小园的尸体合葬。从头到尾,我一直都在劝她,可是她不听,那样子就像被鬼附身一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也不眠不休,一直到两人的尸体合葬入土后,她双眼一番,就晕过去了,这一晕后,家姐就病重在床,再也没有起来过,一直到周武死后的第七天,她也被发现死在床上,期间家姐一直叫着小园的名字。”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章 身中蛊毒 http://.biquxs.info/

周青回忆着往事,神情颇为沉重,重重的一口气叹出,也无法舒缓他内心的不安。 “这就是全部的事情经过了。其实早在如云被人发现从棺材里出来后,我就觉得事情隐隐不对,也许她当时并没有死,只是饿晕过去了。倘若我再坚持一下,或许可以救了她,也不会发生这之后的事情了吧?” “周老爷不必自责,有些事天注定,谁也无法更改。”曲幽荧安慰道。 周青又叹了口气,木景烛盯着他,眼底黑暗深浓,“周老爷,我想知道,如云被发现死后,就没有人验过尸吗?” “没有。”周青摇着头说,“家姐根本不让外人靠近,我当时也只是摸了她的脉息,发现没动,就以为人死了。毕竟如云关在门里,不吃不喝七日,应该活不成了吧?” “这可不一定哦!”曲幽荧嘻嘻一笑,“也许你们看到的食物未动,其实是动了,只不过没一顿都动了很少,所以才看不出来。而若人没死,那入了棺,就极有可能出来。” 曲幽荧始终不信,死人会复活的事。 周青却蓦然一震,“真的会这样?” “会。”木景烛也赞同曲幽荧的话,“进食少,时间久了,只会让身体处于虚弱状态,会晕厥,气息微弱,不易察觉,也是有可能的。” “那、那家姐岂不是成了杀、杀——” 杀人凶手四个字,他始终没勇气说出口,只徒留无限的悲哀。 曲幽荧转头看了下木景烛,意思是还有什么需要问的,但木景烛摇了摇头,起身便告辞了。 出了梁家宅院,曲幽荧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舒展着身体,懒洋洋的问,“尸体验过了,梁家来过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去县衙找赵福,还是去柳巷口找如云?” 此案最关键的两个死者,都已经全部被火化了,就算曲幽荧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从尸体上,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 所以只剩下收到“死亡请帖”的赵福和本案的疑犯如云,可以询问线索。 “我们去柳巷口转转。” 曲幽荧微微一笑,大步往前走。 东街后的柳巷口,其实非常好找,因为越往那处走,人就越少,放眼望去,除了一栋栋的房屋外,就只有柳巷口的大柳树了。 那是柳巷口唯一的一棵大树,落在小河边上,细长的柳条如舞姬的绸带,在微风下挥舞着最美丽的姿态。 金色的阳光从头照下,被柳树挡去了一大半,只有些许透过柳条,渗透下来,投射在地上,犹如棋盘格局,还伴随着沙沙作响。 “店小二说,柳树口的西面就是如云家。”曲幽荧站在柳树下,往西面看去,那里出奇的只有两户人家,四周都空荡荡的,与东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应该是那一家吧?” 她看到房屋的烟囱有烟雾飘出,当时店小二说过他的亲戚也因害怕搬走了,所以在如云出现的地方,不会有其他人居住的吧? “走。” 木景烛迈开步伐,走上玲珑拱桥,目光坚定的朝着如云家而去。 曲幽荧紧跟在后,她躲在木景烛身后,等他敲门。 但木景烛手才伸出,还没碰到门,里面的人就像是知道了一样,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如云今日穿着一身白衣,素白素白的颜色,衬着她那张原本就苍白瘦小的脸,越发的惨白。 可她却有一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玲珑剔透,十分漂亮。 “你、你怎么和昨天不一样了?” 曲幽荧说的不一样,并不是指她的容貌,而是她给人的感觉。 昨日的她,一身漆黑,神情诡异,还故意吓唬别人。 而今日,她一身素雅朴素,神色灵动,与常人无疑。 如云见到曲幽荧吃惊的模样,莞尔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她说,“两位既然来了,就请进吧!” 她说着往边上侧了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礼数周全,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举止,连曲幽荧这个真正的大家闺秀都为之惭愧。 木景烛一声不吭,率先走了进去。曲幽荧犹豫了一小下,也跟着进去。 她才走到门内,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关门声,吓得她一个颤抖,往木景烛身边靠去。 “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如云关上门,走到她的身边,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这个屋子并不大,除了必备的桌椅外,没有多余的摆设。而且窗户都被木条封死,大门一关,屋子就陷入了黑暗中。 蜡烛的烛火缓缓亮起,逐渐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屋子。 如云熄灭火折子,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两杯水,分别递到两人面前。 “家里没有茶叶,只有才烧好的水,希望两位不要介意。” 原来她刚才是在烧水? 曲幽荧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并没有喝,只是和木景烛一样,在如云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木景烛不开口,曲幽荧又好奇如云刚才的话,忍不住便问,“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子的?若我没记错,我们才见过一面吧?” “是见过一面,而且姑娘的易容术很厉害。所以我并非是从你的外貌上,知道你是女子的身份。” 曲幽荧听得越发好奇了,“那是从何处?” “此行我们前来云阳乡,在襄陵镇里,除了我爹,就只有白丘与当时正好来寻我的李竹和张宁知道了。白丘自然不会多言,而李竹和张宁二人中,张宁是江南人氏,安和村是他的家乡。所以她必然和张宁认识,经他之口,知道何人何时会来到云阳乡。” 曲幽荧听得木景烛这番话,是恍然大悟,如云则笑容更深了。 “不愧是襄陵镇第一神捕木大人,如此——”如云突然在木景烛面前笔直的跪了下去,她脸上带笑,眼神却格外的坚定,“木大人,还请为民女洗刷冤屈。一切都是周青做的。” “周青?”曲幽荧惊了一惊,对周青刚才的话,她并不觉得有问题,更何况,周青回忆的时候,神色变化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你确定?” “确定。一切都是他逼迫民女所为。” “既为逼迫,他是用什么来威胁你的?” “民女的生命。” 如云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毫不犹豫的解开了衣带,曲幽荧见状,立刻伸手挡住木景烛的眼睛,“我帮你看就好了。” 对于这个本能的举动,木景烛并没有拉开,他反而非常喜欢她有这份自觉。 唇角微扬,他压着笑意,低低的说,“好。” 曲幽荧一边伸手遮住木景烛的眼睛,一边看着如云脱下了外衣。 “怎、怎么会这样?”曲幽荧震惊,但还不忘给木景烛解释,“她的身上布满了条索状的红线,而且好像有虫子在她的皮肤下……游走?” “这是蛊毒。”如云笔直的站着,神情带着苦涩,可苦涩中,又饱含着恨意,“他为了让我听话,对我下了蛊毒,并且控制着蛊虫的行动,只要蛊虫不啃食我的五脏六腑,我就不会死,但若是我不听话,他就让蛊虫咬我的血肉。” 她说着背对身去,接下了背后的纱布,在后背上,有一大片的皮肤,是从里面开始破溃的,即便上了药,也不见好转。 这是曲幽荧第一次见到蛊毒发作,所以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看了眼身边的木景烛,她对如云说,“你先穿好衣服再说。” “好。” 等如云穿戴整齐,曲幽荧才移开了遮挡木景烛眼睛的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脑海里不知觉得回想到上次杨婉儿欲对她下蛇骨毒,据说也是蛊毒的一种。 “苗疆的蛊毒的确霸道。”木景烛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神色依旧平静如水,连着声音也毫无起伏,“但周青若是会这么霸道的蛊毒,要杀人岂不是更简单?” 如云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 她笑着说,“木大人这是不相信民女的话?倘若他真的以蛊毒杀人,便无法将一切都推到阴灵作祟上,一旦证实是人杀人,便是坐牢的死罪。若为阴灵杀人,我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说词,与他而言,更是毫无关系,他又何乐不为呢?” “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你是——”曲幽荧本来想说是凶手,但这件事上,如云有不在场的证明,顶多是嫌犯,所以她换了个词,“罪魁祸首。” “是呀,他肯定是处处维护着我,要么就是对我回来的事只字不提,也不会将梁氏的死归咎到我的身上。”她说到此处,抬眼看了下木景烛,眼底带笑,“不知我说的可对?” 木景烛的视线从如云的身上,慢慢上扬,正对上她的眼神,黑暗对上黑暗,并没有激起任何的火化,两边都是如此的平静。 然而,木景烛就说,“可你却是隐瞒了流浪汉的死因。那个黑色颜料,是你替他画上去的。” 他尾音不带任何疑惑,这话是十足十的肯定。 如云怔松了一下,随即笑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一章 剧情反转 http://.biquxs.info/

“是。” 如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甲指甲里带着黑色的粉末,她没有否认,十分坦诚的说,“那日入夜之后,郑耳酒醉之后寻上门,我一开始以为是周青,所以开了门。” “郑耳是借着酒醉欲要对你不轨?” 如云点头,“他一直垂涎于我,对此还被邻里街坊打断了左腿,所以发誓一定要得到我。那晚他酒醉上门,对我用强的时候,突然缠喉风发作,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当时很害怕,本是想要去报官,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就犹豫了。” 她说道这里,停了停,但曲幽荧和木景烛都没有说话。 她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挽到而后,才继续说。 “自我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在大家眼里,我就是个不祥之人。大家都说,虽然身躯是我的模样,但里面的灵魂已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了,因为我被梁家和周武给欺骗了,所以我此番回来,注定是要报仇的。那么以我的身份,即便去报了官,衙门也不会受理,又何不再死一人,传出去,成为又一个七日的第三个死者呢!而且若是出现了周青计划以外的死者,也至少会让他有所慌乱吧!” 曲幽荧问,“所以你伪装了郑耳的尸体?” “对。” 曲幽荧又问,“为什么?” 如云笑笑,没有说话,眼睛看向木景烛。 木景烛唇齿微动,开口说,“那是因为郑耳是流浪汉,没有家人,死后不会有人领会尸体,而只要尸体存在,调查的人就会发现,只要重新调查,就会发现郑耳并非是被人杀死。但又因‘有人伪装尸体’这个线索,所以顺着线索,肯定会寻到她。” 木景烛冲着如云努了努下巴,对曲幽荧说,“你看她的指甲,那么漂亮的手上,指甲里却是黑色的,这就是最明显的证据。你比对一下,就会知道,那都是一样的。” 虽然木景烛这么说了,但曲幽荧还是起身去求证了一下,她握着如云的手指,仔细的研究了那黑色粉末。 “的确是相同的颜料的粉末。”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如云,“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引我们上门?可是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我们还是会来寻你问话的。” “可如此一来,我说的就不一定能让你们相信了。”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也因为旁观者和当局者的局面,大家的眼睛会相信一个无辜人的话更多一些。 所以如云添油加醋的对郑耳的尸体做了手脚,刻意的暴露,可以让人即便不信她说的话,也不会完全否决。 只是曲幽荧觉得她还是多此一举了,因为以木景烛的精明来说,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完全被揭发之前,他对任何身份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那你不如说说,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也好让我们比对比对两个版本?” 曲幽荧放开她的手,重新走到木景烛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准备听故事。 如云也不做作,更不在多余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 “我之前救过梁园一命,所以和梁家有些来往,也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周青。周青表面上,是个温润尔雅的男子,但背地里却瞒着梁氏私吞了不少钱财,更是暗中笼络梁家的生意。我发现了这个之后,就去和梁园说了,梁园估计告诉了梁氏,然后梁氏和周青吵了一架,要将周青赶出梁家。” “后来呢?” “周青有没有被赶出梁家,我并不知道,我只清楚他们吵架后没多久,梁园就死了,然后就是梁氏说梦到了梁园,要我与他结阴亲,还允诺我,只要我嫁过去,将来整个梁家的生意也都是我的。但我拒绝了。可梁氏不放弃,一直纠缠于我,直到喜婆上门,给我说了一门亲事。但我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背后设计好的!” “周青买通了享婆?” 曲幽荧记得,在安和村的时候,那个傻傻的店小二说过,享婆贪财,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她是什么生意都敢接的。 “对!”如云咬牙切齿,“倘若没有享婆,我也不会如此。” “那你嫁过去之后呢?在梁家的那七日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那七日——” 如云抬头,看了眼被木条封死的窗户,金色的光线,顽强的从缝隙里钻出来,驱散着屈指可数的黑暗。 “在那七日中,我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不吃不喝。三天后,我就坚持不住了。浑浑噩噩当中,我看到了周青。他趁着四下无人的晚上,来到了我的房间,给了我一份食物,并且告诉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不用死,也可以脱离梁家,但必须与他合作。” 如云眼中的黑暗夹杂着愤怒,随着屡次提到的周青上,越发的浓郁了。 “因为知道他的品性,所以我没有答应,闭上眼睛,随时等待死亡的来临。可是周青却给我灌下了一瓶药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下喉火辣,没多久,我就觉得腹痛难忍,整个身体都充斥着剧痛。我质问他给我吃了什么,他说是一种可以让我生不如死的蛊毒,若我答应与他合作,他便给我抑制蛊毒的药丸,倘若没有,即便我死了,也要和梁园合葬,做他的妻子。我最后选择了合作。” “等下。”曲幽荧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你既然当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那就说明你不怕死。就算服下了蛊毒,大不了也是一死,只是过程痛苦了些,可为什么你要和他合作?” “因为——在我告诉梁园周青的事之后,梁园他强要了我,而我当时已有了一月余的身孕。就因为他对我做了,导致我的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那种失去孩子的痛楚。那是逝去的月朗唯一的血脉了,就这样没有了!” “啊!” 曲幽荧伸手捂住了嘴巴,对于如云怀孕的事,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因为她看着一直都是单身一人呀! “所以我恨他,即便是死,我也不要与他成婚!” 如云的模样是愤怒到了极点,她双手紧握成拳,目光狰狞如狼,仿佛在她面前的就是梁园,恨不得亲手撕碎的人! “你、你冷静一些……” 曲幽荧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因为她的确没有尝试过失去自己亲生孩子的那种痛苦,更何况,那个孩子还是她所爱男人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 但她能想到她的痛苦,如此感受着,心里也渐渐不好受起来。 直到有一双手,覆盖上了她慢慢握紧的手背。 暖意来袭,让曲幽荧微微一震,回头就看到了身边的木景烛。 他没有看她,却轻声诉说,“一切都有我在。” 曲幽荧看着他,心里的暖流逐渐的扩大,驱散了由如月带来的负面情绪。 她莞尔一笑,也不再多话,安静的看着如云,看着她爆发的情绪,逐渐变成悲恸,最后慢慢的沉淀。 她是个很注意礼仪的女子,刚才如此的失控,眼下冷静了,也还是说了声,“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但当时我是真的很恨梁园,所以即便会很痛苦,也抱了邪恶的心,选择了和周青合作。但事实告诉我,与狼为伍,必定不会被善待。” “周青后来又做了什么?” “他给了我一颗药,说是可以让表面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但我的神志却是清醒的。然后就等我和梁园表面合葬,他会背地里把我就出去。” “你当时就那么相信他?就不怕他其实和梁氏是一伙的,那么做,只是为了更具欺骗性。” 面对曲幽荧这话,如云微微一笑,藏着苦涩。 “是呀,当我在喝下拿药之后,才想到了这个问题,但那时候已经晚了。我就怕周青骗我,甚至还想着,倘若我死了,一定要化作厉鬼,回来找他们报仇。但事实上,周青为了自己的目的,并没有骗我。他真的将我从棺材里救了出来,然后还刻意营造出三日后,我才从棺材里出来的奇闻,在云阳乡引起了轰动。如此一来,我被梁家欺骗,然后鬼魂驱使躯体回归,去找梁氏报仇,就水到渠成了,只要事后烧掉尸体,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真相。” 她话说道这里,曲幽荧和木景烛就大概都明白了。 利用鬼魂复仇作为借口,在这样一个常会举办冥婚的地方,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既然你们要对付的是梁家,那为何第一个死者会是周武?” “因为周武是原本要娶我之人,倘若他当时可以告诉我,他并不会娶我,一切都是梁家的阴谋,那么我也不会中招。所以周青说,第一个要杀了周武,让我的回归,充满了恐怖性,引起大家的恐慌。” “然后你就装失忆?周青也背地里叫人为你作证?” 如云点点头,说,“是。” 曲幽荧抿抿嘴,她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不管是周青说的,还是如云说的,对他们而言,都是所谓的真相。 她转头望向木景烛。 木景烛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密集的睫毛略微下垂,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忽而,那静溢轻微一动,如乱入水中的水滴,荡起一片涟漪。 他放下手,抬头望向如云,忽然问,“我想知道梁园为什么要强上你。”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二章 找人背黑 http://.biquxs.info/

当木景烛问出这个问题后,不光是如云,就连曲幽荧都是一愣。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木景烛,眼中充满了疑惑,却也没有问他原因。 如云之前就因为这件事,情绪一时失控,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木景烛这么一问,无疑是让她再度陷入了之前的痛苦当中。 她坐在他们对面,背脊挺得笔直,双手十指紧扣,交叉在腰腹处,因为隐忍的情绪波动,而变得过分斑白。 曲幽荧看她那样,都怕她再度失控。 可木景烛却还要火上浇油,“我认为,在你的故事里,这才是重点。所以,你必须要说。” 曲幽荧吓了一跳,木景烛对一个嫌犯女子这么霸道强势,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而这个问题,在她来看,并不值得一提。 但她同时又很清楚,木景烛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猥琐,哪怕有,也只是一点点的卑鄙,为了真相而认真的卑鄙。 “其实,我并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平日里看起来就是个病弱公子,对谁都是温润有礼的,可那日,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如云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又说,“就仿佛、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一头受了刺激的狼,然后——” 她伸手拭泪,对一个女人来说,要去回忆那般不堪的过去,即便再坚强的心,也会变得脆弱。 但木景烛却还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之后,你离开前,他又是如何的状态?自那日后,他是否来找过你?” “他——”如云张了张嘴,低下头,摇了摇,“我害怕的逃走了,他那时候还没醒,之后就传出病倒的消息,然后就死了。” 她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抬头的刹那,眼睛里迸射的是惊愕。 “你、你怀疑是我杀了他吗?” “如果是,你会如何?” 木景烛眼神坚定,一双眼睛,如老鹰一般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猎物,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举动,哪怕是小小的颤抖着的睫毛,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我倒是希望自己杀了他,但他的死,我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如云虽然语气听上去格外的平静,但她紧扣在一起的手,已经紧握住了膝盖的衣料,胸口也大起大伏,是在用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波动。 曲幽荧看着她越来越差的脸色,尤为的担心。 她想让木景烛不要问了,但又怕自己会打乱他的节奏,所以到嘴边的话,还是被咽了回去。 但事实上,木景烛也没有多问,他在听了这个回答后,就站了起来。 “今日先到这里,告辞。” 他什么话也没有留下,是相信她还是怀疑她的,然后就转身利索的离开。 如云对他的反应,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有所反应,她起身追到门口,叫住两人,“木公子,我——” “明日是第四个第七日,你在家好好待着。” 木景烛打断她的追问,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大步的离开了。 一直到出了柳巷口,曲幽荧才忍不住的问,“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么逼她回忆那段不堪,和本案有直接的关系吗?” “小猪脑,你难道就没有发现,在整个案件中,最关键的人,死因并不明确吗?” 对于新来的“小猪脑”这个称呼,曲幽荧纯当没听到。 她说,“你指的是梁园?可他不是病死的吗?” “病死只是对外的解释,那对内呢?一切都是从他的死引发的,他是主因,有因才会有果。” “你的意思是梁园不一定是病死的?可要证明这点,如何寻证呢?” 此时,天边逐渐冉起的夕阳光辉,一日的光芒即将到头,黑暗会如潮水般的用来,然后结束一日,归于静谧。 木景烛看着看着,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明日就是第七日了吧?” 曲幽荧一怔,下意识的回答,“是呀!怎么了?” 木景烛笑笑,继续说,“我记得赵福是收到了死亡请帖了。” 曲幽荧突然响起来,关于死亡请帖的事,并没有询问如云。 “对呀!死亡请帖!我们怎么没问如云,关于这个东西的存在。” 木景烛大步朝前走着,闻言,略带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恩,还真的忘了。” 曲幽荧则一把拉住他,说,“那你还走什么走?我们回去问清楚如云,不然明日赵福会没命的。” “问了她,赵福就有命活着了吗?” 木景烛目光带笑的看着她,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他的眸子里,让过分的黑染上了柔和。 “那、那要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天快要黑了。” 木景烛又答非所问,曲幽荧觉得他从如云家出来后,就变得怪怪的,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渐染上了一丝惊恐。 “你怎么怪怪的?该、该不会如云真的是披着人皮的鬼吧?你刺激了她,所以被她勾魂了?” 结果回答她的是来自木景烛的当头一拳砸下。 木景烛对她的脑洞,有些哭笑不得,“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呢!我这样子像是被勾魂的吗?” “那你怎么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乱七八糟的。” “乱吗?”木景烛笑笑,也不解释,握拳的大手,忽然松开,平落在曲幽荧的身上,揉着她的头发,微笑的弯下腰,与她平视。 因为他比较高,所以即便是平视,也要比曲幽荧高上一些。 曲幽荧抬眼看着他,问,“你要做什么?” “天就要黑了,若不出意外,今夜是赵福最后期限,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想活下去,所以我们要什么,他都会答应?” “所以你要敲诈他?” “当然!而且要狠狠地敲诈一顿。” 木景烛的心情仿佛在夕阳来临的那刻,变得非常的好,他拍拍曲幽荧的脑袋,然后直起身子,拉着她大摇大摆的往赵府走去。 结果他几句话,就让赵福以县太爷的身份,做了一个惨重的决定——挖坟。 挖梁园的坟。 而且是瞒着梁家的。 在律法上,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就擅自挖别人的坟墓,家属是有权追究问责的。 当然,这个黑锅和背后所有的责任,都由赵福扛着。 木景烛和曲幽荧要做的,就是挖别人的坟墓,验尸。 今夜还是个满月,皎洁的月亮当空照,即便不用火把,也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空中时不时的吹来凉爽的山风,让人看看林中夜景,吹吹夜风,也不会觉得很热,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但这仅限于木景烛和曲幽荧,在他们身边的赵福就没这么好命了。 几乎是从木景烛出现在他的府中开始,他就一直不停的用绢帕擦汗,仿佛很热很热,一块干干的绢帕,都已经半湿了。 此时,他看着前方衙役在卖力的挖坟,心里是哇凉哇凉,反反复复的与木景烛确认,“木公子,你真的要挖坟吗?” 而木景烛的回答,已经从“确定要挖”到“已经挖了不是吗”之中变化了。 赵福叹了口气,觉得这个夏夜,十分十分的寒冷。 “大人,已经挖好了。” 小王丢下铲子,跑过来复命。 赵福肥胖的手颤了颤,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看到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又缩了缩脖子。 曲幽荧看他受惊吓的样子,十分的好笑,在赵府,他承认自己收到了死亡请帖,不说的原因,是因为他无意中得知,那几个死的人,都是泄露了这张纸条,所以才死的。 因此这件事,只有当时和赵福在一起发现纸条的师爷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 曲幽荧骂他是傻子,他也没敢回嘴。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后,他就硬着头皮,答应他们来挖坟了。 “赵大人,既然挖好了,那就请吧!” 曲幽荧故意邀请他一起去,可赵福却是摇头晃儿的拒绝,“不不不,下官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你确定?”曲幽荧笑道,指了指已经走到棺材边上的木景烛,说,“杀人的可是阴灵,你真的确定,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比跟在木公子身边还要安全吗?” 这么一说,赵福是抖得更厉害了,他立刻改变主意,一溜烟跑到木景烛的身边,“下官、下官也好奇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挖坟的原因,就一起看看、看看吧!” “那赵大人可要好好的看咯!” 曲幽荧走到棺材边上,命人开棺。 因为梁园死了有两月的时间,虽然埋在土中,尸体腐化的程度会比暴露在空气中,要稍微慢一些,但在开棺的时候,还是会有很浓郁的腐烂的尸臭味。 曲幽荧是提早做了准备,所以面对那味道,并不变色。 其他人就受不了,转身就吐,还是木景烛好心,给了他们生姜含在嘴里,驱散一些尸臭味。 曲幽荧看了他们一眼,就趴在棺材边上,开始验尸。 她解开梁园的衣服,一路往下,对木景烛说,“你猜的的确不错,尸体腐化程度,比预估的要快,两个月的时间,就腐烂成这个模样,绝非一般的病死。” “不是病死?” 那边呕吐的赵福听到她的话,出声询问。 “还未完全排除,不过若是赵大人有空,可以过来看看。” “不、不用了。” 赵福手捂着嘴巴,赶忙摇头。 曲幽荧笑笑,继续验尸。 头顶的皎月照耀在她的身上,让那身月白色的衣袍看起来格外的仙,可这么仙气的一个人,却在做着验尸的事情。 还时不时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让赵福那肥硕的身躯抖了再抖,想要靠近安全的木景烛身边,可后者根本不理他。 赵福没办法,只能抓住一边的小王,充当保护神。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三章 出乎意料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带着手套,在棺材里一阵忙乎。 木景烛看着她,手持火把,给她照明。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赵福手中的绢帕快要被全部浸湿的时候,终于听到来自曲幽荧的一声——好了。 他抓住小王的手,顿时一收紧,指甲扣进肉里,小王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大叫,只能默默忍受。 “真的好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赵大人,你就这么急着回去吗?难道就不好奇,我查到了什么?” 曲幽荧从棺材处上来,手上抓着一截骨头,骨头上还带着没有完全腐化的血肉,在月色的照耀下,犹如鬼魅的幽灵,散发着森冷。 赵福正好吸了一口气,冷不防将那味道吸进了肺中,顿时呕心的弯腰就吐。 “我、我……那什么……呕……”赵福呕的底朝天,靠在小王身上,有气无力的说,“查、查到什么了?” “梁园的尸骨呈现灰黑色,是长期服用慢性毒药所致,至于是什么毒,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所以——”曲幽荧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人骨,对赵福说,“还请赵大人找个东西,把骨头放好,我明日要研究毒性!若是遗失了,那么赵大人也活不成了。” “与、与下官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要找出梁园真正的死因,这个可是关键。” 赵福瞧她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还是存着狐疑,因为比起此人,他更相信木景烛。 可是木景烛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在接收到赵福递过去的求助眼神后,他倒是终于起了金口。 “赵大人,还请你照办。” 嘚,连襄陵镇的第一神捕都这么说了,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更为了早日破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那就把坟墓重新埋好,回去吧!” 小王等衙役立刻去做,留下赵福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风中颠簸。 曲幽荧站在他的身边,微微一笑,“赵大人很害怕?” “下官从未半夜三更挖人坟墓,还动了尸体,取了尸骨,这是对死人不敬,是要遭——” 他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因为要论遭报应,此事他也参与,是免不了责任的。 但他不懂,为什么他们非要这么做。 趁着棺材重新被盖上,坟土再度被堆起时,赵福撞了撞胆子,终于问出了疑惑。 对此,曲幽荧是这么回答的,“不知道赵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死人永远也不会说谎’。既然在这个案子上,各方有各方的说辞,且作为证据的尸体被火化之后,要找出真相,就只有从仅剩的相关尸体上入手。留在义庄的流浪汉是一个,梁园是第二个。” 见她第一次说的这么令他信服,赵福忍不住又问,“可是梁园的死,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吗?他是病死的,梁家没有人怀疑他是他杀。若为他杀,以梁氏的性子,必然会闹个水落石出,谁也不放过的。” “看来赵大人并没有好好听我刚才的话。” 赵福怔松了一下,“什么?” “我刚才说,梁园的尸骨是黑色的,就说明他长期服食慢性毒药。那根尸骨是一根肋骨,也是颜色最深的一段,上面残留着腐烂物,所以想回去检查一下,他所服食的是什么毒,这种毒用多少才会致死。” 赵福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 “所以,自然是有人对他下毒,而且还是秘密下毒,梁氏并不知道。那么到底是谁有胆子在他的食物里又或者是药里,下了慢性毒药呢?” 赵福虽然喜欢搜刮民脂,但对于有些人家的情况还是很清楚的,就比如说梁家。 梁家的上任家主早在梁园才满月的时候就死了,那之后整个梁家都是由梁氏一手操控的,偏偏她的孩子,天生有疾,身子骨太弱,能拉扯长大,实属不易。 可最后还是死了。 而且没多久,梁氏也死了。 那么梁家整个就算绝种了。 但事实上,梁家的生意还在,梁家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想到这里,赵福那即便再不灵光的脑袋,也想到了一丝疑点。 他看着曲幽荧眼底的笑,张了张嘴,将将要把那两个字说出口,但曲幽荧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嘻嘻笑着 “赵大人,你可是云阳乡的县太爷,你说的话在这里就是律法,就是天,整个云阳乡的百姓都相信的很呢!所以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可千万不能乱说哦!以免被传出去,但结果并非如你说的那般,你可就要让百姓失望咯。一旦百姓失望于你,你觉得你会怎样呢?” 自古,失去民生的官,都待不久。 赵福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很识相的将到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但他还是没忍住的说,“那我要怎么办?明日,明日可是第七天了。若抓不到凶手,我真的会死。” “不会死的。”木景烛见那边都完工了,再度开了金口,“但这之前,你必须做一件事。” 赵福闻言,贼兮兮的搓了搓手,“木公子,有何指教?” 木景烛冲他勾勾手指,他便将耳朵凑了过去,脸上本来扬起的笑,在听完他的吩咐后,立刻跨了下去。 “真、真的要这么做?” 木景烛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必须做,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引出凶手。” “真的不能不做吗?” “不能。”木景烛斩钉截铁的说,“而且必须是真的,万一假的被看出来了,可能会惹怒凶手,到时候就不止是杀了你那么简单了,恐怕还会折磨你一番。” 赵福听得,在月色的照耀下,脸色更加的苍白,他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两步,眉头紧蹙,似乎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争斗。 曲幽荧见他如此,好奇的挨到木景烛身边,低声问,“你对他说了什么?” 木景烛低头告诉了她,曲幽荧看着愁眉苦脸的赵福,忍不住笑道,“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赵福不知道自己中了计,在从坟地回到赵府的长久过程中,他最终是下了决定。 但害怕今晚凶手就会对他下手,他是死活要求两人住在府中。 两人盛情难却,只好留下。 一夜相安无事,整个赵府的人都休息的很好,除了一夜未睡的赵福。 天才亮没多久,他就拿着东西去找木景烛了。 可是他才出书房的门,就看到衙门的小王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赵福本就忧心忡忡了一夜,结果大清早的,就听到小王这么晦气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就一顿臭骂。 小王不过是替师爷来传话,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赵福,面对他的责骂,只能默默忍受。 等他骂完了,小王才小心翼翼的说,“大人,师爷有话叫小的告诉你,小的可以说了吗?” 赵福骂人骂的口干舌燥的,没好气的挥了挥手,转身进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说。” “今日一早,有人发现如云死在家中——” “噗——”的一声,赵福一口水喷了出去。 他轻咳了两声,拿着水杯,转头确认,“如云——死了?” “是的。”小王很肯定的说,“师爷知道后,就立刻叫小的来通知大人。” “完了完了。”赵福丢下水杯,用肥胖的身子快速的朝客房跑去找木景烛二人。 此刻,两人才刚起不久,正在房中用膳。 曲幽荧大老远的就看到赵福跑过来,那肥胖矮小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极大的球,可爱极了。 “赵大人,你可慢点走,地面都在震呢!” “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赵福跑的气喘吁吁的,他一手撑在门框上,一边大喘气的说,“如云、如云死了!” “什么?” 曲幽荧和木景烛都惊呆了,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如云会死。 因为她在别人眼中,是本案的凶手。 作为凶手,又怎么会死呢? 还是死在又一个第七日。 但事实上,如云的确死了,死在了床上。 死因并非身体的蛊毒发作,因为那条蛊虫还在她的身体里游来游去。 经曲幽荧验尸,得知,她全身上下并未任何的伤痕,胃里喉中也没有任何的毒性物质,仿佛整个人就在睡梦中过去了。 而在她的枕头边上,放着一份血书。 上面坦诚了她从坟墓里回来杀人复仇的经过,更写道,如今大仇已报,她要回到地狱去受罚了,希望发现她尸体者,直接火化等等。 “这怎么看都是一份遗书呀!所以她真的是凶手吗?” 木景烛在周围查看环境与询问案发者,而赵福就在读那份遗书,上面血写的字,总让他背脊凉飕飕的。 “的确是遗书,而且写的毫无破绽。但任何人死,都有致死的原因。” 曲幽荧背对着如云的尸体,转身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小刀,打算开膛破肚寻找死因。 小刀在眼光下反射出一抹凌冽的光辉,赵福突然眼眸瞪大,眼睛里迸射出一层层的恐惧。 “赵大人,你怎么了?” “她、她、她——” 他连说了三个她,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曲幽荧本是很嫌弃他,但赵福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可她身后,除了如云的尸体,是什么都没有的。 但现在,她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声细微的啃噬声,然后她转过了身。 但她眼睛还未看清楚什么,手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她手一抖,小刀就掉在了地上。 赵福大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四章 凶手落网 http://.biquxs.info/

“滴答滴答”的水滴落的声音在如云的房间里响起,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清晰。 赵福吓得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而曲幽荧则站在床边,依然保持着才要转身的动作,右手垂下,红色的鲜血一滴滴的往下流,源源不断的落在地上。 那是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沿着手指顶端擦破留下的伤痕,切口之深,血液之多。 而那把匕首,此刻正将一只约有一人手那般大的虫子,贯穿身体,钉在了如云的尸体上。 入木三分的劲道。 但那虫子依旧没有死,还在做着垂死挣扎的。 “这是——”她眯了眯眼,看到如云那血肉模糊的肚子,才反应过来,“蛊虫啃噬而出了?” 木景烛大步从门口进来,将曲幽荧拉离了床边。 “蛊虫破体之后会寻找母虫,可它却选择攻击了你。” “难道我的身体里有母虫?”曲幽荧话才说完,就被木景烛当头打了一下,她哎呀一声,不满的撅了噘嘴,“干嘛打我?” “母虫若在你体内,你还有命活?”木景烛给了她一个白痴似得眼神,然后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抬起她的手,细心地包扎,“刚才事出紧急,伤疼你了。” “没事。”曲幽荧动动手指,嘻嘻一笑,“以后你就伺候我呗,直到我伤好为止。” 因为伤的是她的右手,多有不便,所以如此要求,曲幽荧觉得并不过分。 木景烛抬眼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让曲幽荧心头微微一跳,正要说话时,就听到赵福颤颤巍巍的大喘气一口,那样子像是才缓过神来。 曲幽荧忍不住逗他。 “赵大人,被攻击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怎么好像你受的惊吓比我还大?” “这、这太可怕了,那虫子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她的肚子里?难道她就是被虫子咬死的?” 刚才虫子破体而出的时候,赵福是正面看到的,那种一口一口啃噬血肉的画面,给他不小的视觉冲击,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身体发软,四肢无力。 他第一次看到,人的肚子里,会有这么大的虫子,而且还会啃噬人的血肉,破体而出。 “这是蛊虫,苗疆的蛊毒。”曲幽荧解释道,“有人种在了如云的身体里,如今如云已死,蛊虫破体而出,倘若它不攻击我,倒是可以通过它寻找到母虫,一旦寻到了母虫,或许会知道谁是饲养之人。但现在可惜了。” 她看着那条在锋利的刀锋下,挣扎而死的蛊虫,觉得十分可惜。 这个办法,是她曾经听千犀说过的,但而今已经没办法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赵福坐在地上,手指了指床边,“虫子已经死了。” “那就需要赵大人的配合了!” 木景烛冷不防的开口,音色极冷,暗沉的低压在刹那间喷涌而来。 他小心的在曲幽荧的手指上打了个结,然后小心的放在手中,转身面对赵福。 “需、需要下官如何配合?” 赵福咽了咽口水,他不知从何时起,就有些莫名的害怕木景烛,尤其是害怕与他视线相对,那随时而来的压力,对他而言,太大了。 “上梁家,抓周青。” 木景烛丢下了这么六个字,就带着曲幽荧走出了如云的房间。 赵福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他要如何去抓周青?但木景烛已经走出去了,他也赶忙要站起来。 可无奈脚软了许久,试了好几次,才勉强起身,迈着发麻的双腿,他艰难的走到了门口,看着木景烛的背影,大声的问,“木公子,他又没犯罪,我要如何去抓他?” “你自己搞定,但午时一过,我需要看到他。” “午时后?”赵福抬头看了眼天色,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这能来得及吗?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找师爷商量商量吧!那个谁,小王,过来扶本官一下……” 赵福在木景烛走了之后,着实偷懒休息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到县衙找师爷商量抓人的事。 而这边,木景烛带着曲幽荧去了药铺,更好地处理了手上的伤口,但他还是不放心,所以折回如云的家里,将那条死掉的蛊虫拿东西包了起来,然后写了份信叫人快马加鞭的送给千犀。 一来是询问这蛊虫的毒性,二来也是想透过此物,得知一些相关的消息。 曲幽荧静静地看着他做完一切,只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说,“那如云的尸体就不验了吗?” “不需要了。” “哦。”她也没多问,反正手受了伤,响动也动不了,她又打了个哈欠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叫赵福突然去抓周青,是相信了如云昨日说的话了?” “我——”木景烛才开了口,还没有回答,就看到小王一路朝他们跑来,那样子,似乎已经找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看到他们正坐在路边摊子上喝茶,赶忙跑了过来。 曲幽荧见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心的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喝了水再说。” 小王倒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然后放下水杯,一抹嘴巴,就说,“赵大人叫小的来通知两位,周青已经在县衙了。” 曲幽荧喝茶的动作,轻微一滞,狐疑的问,“赵福办事效率这么快?” “不是大人去请的,是周青自己来衙门击鼓的,说他杀了人,现在来自首。” 曲幽荧眼睛一眯,“他会这么良心发现?”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大人只是叫小的来寻二位大人回去。” 曲幽荧不说话,端着水杯看向对面的木景烛。 木景烛从头到尾就坐在那里喝茶,对小王的话,不作任何的决定。 他不说话,曲幽荧是不会替他做决定的,所以水杯递到嘴边,继续喝茶。 他们一个个都不动,可把小王给弄迷糊了。他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终是没忍住的问,“两位大人,可否跟小的回趟衙门?” “不急。”木景烛终于喝完了手中的茶,将茶杯轻扣在桌面上,头也不抬的说,“午时过后,我们自然会回去的。” “可是——” 木景烛直接打断他的话,说,“享婆的下落,你可寻到了?” 之前他叫小王去打听过享婆的下落,不管怎么说,享婆在这件事里,起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作用,所以不管人去了何处,都是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 但小王还是摇了摇头,“小的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寻找,但自从第一个人死了之后,享婆就不见了踪影。有人说看到她出了城,有人说根本就没看到她,谁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那怎么办?” 曲幽荧听了也有些惆怅,不管如何,享婆只是贪财,只要她肯承认,那便是最好的人证。 但她却失踪得太彻底了。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木景烛突然站了起来,对小王说,“你回去和赵福说,不管他动用多少手段,必须要留住周青。” 小王虽然不知他这么吩咐的决定是什么,但他还是照办了。 看着小王利索走远的背影,曲幽荧扯了扯木景烛的衣袖,“你想去梁家?” 木景烛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而笑着说,“我怀疑享婆就在梁家。” 曲幽荧眼皮一颤,几乎是刹那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这种可能远比真相要来的好一些。 他们在梁家周青的宅院里,寻到了一块碎尸,然后他们几乎是把整个院子给挖了个遍,才凑齐了一具尸骨。 尸骨已经腐烂的一塌糊涂了,而且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谁。 所以曲幽荧就问管家要了纸笔,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开始摸骨画皮。 毕竟不是完全的白骨,而且头骨没有碎裂,所以对曲幽荧来说并不难。 仅是寥寥数笔,她就勾勒出了个大概,然后是画眉眼鼻梁嘴唇,很快,一副栩栩如生的人脸图就画好了。 站在一边的管家看到她笔下的人脸时,倒吸了一口气,指着人脸,面色惊恐,“怎么会是她?” “此人是谁?” “享婆呀!”管家十分肯定确认道,“她就是失踪的享婆。可是享婆为什么会出现在周老爷的院子里?” “自然是有人分尸掩藏了。”曲幽荧放下毛笔,将画像递给木景烛,“你看如何?” 木景烛拿着画像看了一眼,就对管家说,“你去衙门报官,就说找到享婆了。”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管家不敢耽搁,还亲自跑去了。 没过多久,赵福就带着师爷和小王等人,来到了梁家,一路同行的,还有周青本人。 但他们并没有看到木景烛,只有曲幽荧坐在院子里,淡淡的喝茶,她身后的地上,放着的就是享婆的尸体。 上面虽然盖着一层白布,但夏日炎炎,那腐烂的味道,充斥在了整个空气中,随着人的呼吸,一点点的侵入到肺里,十分的恶心。 赵福是第一个就受不了的人,他手捂着嘴巴,含糊不清的说,“曲公子,木公子去了何处?那具尸骨就是享婆的吗?可是享婆怎么会在周青的院子里?她是怎么死的?” 曲幽荧放下茶杯,斜睨了赵福一眼,懒洋洋的说,“赵大人,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的问题,叫我该怎么说呢?” “那就如实说?” “嗯,就这么办。”曲幽荧双手一拍,用被纱布缠住的手,指向了赵福那边,一字一句的说,“凶手就是——你——” 赵福顺着那只手往身后望去,发现曲幽荧手指的对象,竟然是——“师爷?”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五章 伪造证据 http://.biquxs.info/

赵福哆嗦的看着师爷,颤抖的说,“师爷是和我共事多年的人,竟然是策划这一切的凶手?” 不光是他,此刻就连师爷本人,都是面色苍白的。 结果,曲幽荧的手指晃了晃,对师爷说,“你左后方的人。” 赵福转头望去,看到站在师爷左后方的人,正是周青。 “呼——吓了我一跳。”赵福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模样,“曲公子,你能不能别大喘气,差点被你吓死。” “那是赵大人胆子小,你看师爷他,不是好好的嘛!”曲幽荧微微一笑,“对吧,师爷?” “师爷,师爷?” 被叫的师爷,此刻正笔直的站着,双目瞪大看着前方,但任谁叫他都没有反应。 赵福伸手摇了摇他,结果师爷双眼一番,竟然朝后面直直的倒了下去。 “师爷!” 赵福大叫,曲幽荧也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出了不测,所以赶忙上前查看。 结果她掐了人中,师爷就大喘气的醒来了,他看着曲幽荧,慌慌张张的说,“我、我不是凶手,不是,我没杀过人,真的!” 他面色苍白,手紧紧地扣着曲幽荧的衣袖,那样子,让曲幽荧都不知该作何反应,这师爷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师爷的手背,安抚道,“我知道你不是凶手,没事的,你好好休息一下。来人,把师爷扶过去休息。” “是。” 小王和另外一个衙役将师爷搀扶了起来,坐在曲幽荧刚才坐的石凳子上。 可他才坐稳,就闻到了一股腐烂的尸臭味,顿时一阵干呕。 曲幽荧看不下去了,只能拿出一枚生姜,让他含在嘴里,然后在他的鼻子下放涂上麻油。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重新走到周青面前。 周青看着他们刚才的一场“闹剧”,面色很不好,可以说是非常的愤怒。 “曲公子,我念你和木公子是襄陵镇派来,特意调查此案之人,所以以礼相待。可是你们竟然趁我不在家的时候,私自挖我家地,还指责我是凶手,这么做,岂不是太过分了!我倒是想问问木知府,是如何教导出你们这样的手下!” 面对如此的怒气,曲幽荧丝毫不生气,依旧保持着笑吟吟的样子,看着周青,也不说话。 这让周青即便有盛怒,发作了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任何的波澜。 “你一直笑做什么!” “我想笑就如同周老爷想生气,是一样的道理呀!” 周青面色微愣,“你什么意思?” 曲幽荧继续打着哑谜,道,“就是你说的意思。” “你!” 周青气差,却又寻不到能有力反驳的话来,只能瞪大双眼,满怀不爽的看着她。 但很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他知道,木景烛和曲幽荧从不分开,此刻,一人不在,一人却在,这种奇怪的方式,着实让人可疑。 他看了眼曲幽荧身后的尸体,对身边的管家说,“粱管家,去准备差点,既然赵大人和襄陵镇来的神捕都来了府中,我们身为主人家,自然要好好招待。” “对呀,身为主人家,自然是要好好招待来宾,但是——”曲幽荧接口说道,“周老爷,你是梁家的主人吗?据我所知,你一没有正式授任梁家的一切,二没有去和官府报备,怎么就成了梁家的主人呢?” 周青面色微变,紧抿起唇,尚未说话,那边的赵福就拿出了县太爷的身份来,对师爷道,“师爷,你去查查,这事是不是真的,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梁家如今直系血脉已断,就去联系他们的旁系血脉,按照我朝的规定,只要本家的人在,那么这偌大的产业,就不能落入旁姓人手中。” 赵福这一招配合的,让曲幽荧相当的满意。她悄悄的对赵福竖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赞赏,赵福嘿嘿一笑,十分得意。 只有周青盯着他们,唇角微勾,淡定自若。 “赵大人说得对,但是梁家已经没有了旁系亲属,而且姐姐其实早在小园离世之后,就亲笔书写,将两家的一切交由我来打理。只是之后姐姐的变故,以及家业的繁忙,因此我没有来得及去衙门报备,此时是我疏忽了,还请赵大人见谅。允许在下取那份手书。” “东西既然存在,反正景烛还没有回来,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周老爷一起去看看,反正这里就是你的院子呀!” 曲幽荧笑吟吟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赵福肚子一挺,县太爷的官态乍然若现,“周老爷,请吧!” 周青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走入自己的书房,去取那份手书。 他走在前面,曲幽荧和赵福与师爷落后几步,赵福突然紧挨着曲幽荧,压低声音说,“他若真的有,我们该怎么办呐?” 曲幽荧微微一笑,“你就说拿过来看看,确认真实,然后趁他给你的时候,塞进嘴巴里吃了它,只要证据没有,我们都说没看到,他一个贫民老百姓,能拿我们怎么办呢!” 这个主意让赵福吓了一跳,“这样岂不是官压民?” “赵大人还知道官压民呀!”曲幽荧挑挑眉,笑容更是玩味,“反正不是第一次,熟能生巧了嘛!” 赵福回想起自己以往的作风,尴尬的抽了抽嘴角,跟着周青的身后,踏进了他的书房。 周青直奔书架上,取下上面唯一的一个盒子,十分利索的将盒子里的一封信递给了他们。 “就是这个了。” 赵福伸手接过,犹豫着要不要吞下去的时候,边上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捏住了白纸的一只角。 “赵大人,你认识梁氏的字吗?” “不认识。” “那有谁认识梁氏的字?” 她回头询问,管家很快就走了进来,“小的认识。” 曲幽荧果断的将纸递了过去,他细细一看,又呈了上来,眉峰微蹙的说,“这的确是夫人的字迹,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 他摊开手掌,刚才握住白纸的地方沾染了墨迹,白纸上的一脚,也有墨迹被糊开了。 “好像是真的。” “不可能!我分明是等它干了才放进去的。” “哦?”曲幽荧眉头微微上挑了一下,让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氲氤出一抹水润,“为什么要等它干了才放进去?而不是交给你的时候,就是干的?” 周青脸色微变,抿了抿唇,才解释道,“这是因为姐姐在写的时候,我就在边上,她让我等墨迹干了,再收起来保存。” “那梁氏是何时写的这个?” 周青冷哼,十分不屑的说,“我刚才已经说了,是小园死后,她病倒之前就写的。” “那算算日子,前前后后也该过了一个月了吧?”曲幽荧扬了扬手里的白纸,“我想请问周老爷,既然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为什么这张白纸上的字迹,还残留着浓郁的墨汁气息?” 周青微愣,“你什么意思?” “这个我知道。”师爷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如今已经是炎炎夏日,写在白纸上的墨汁待干后收藏起来的东西,它上面的墨汁气味会很快变淡。只有才写不久,尤其是当日写的,才会留下浓郁的墨汁气味。” 他伸手拿过那张白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这上面的味道的确浓郁,应该是今早才写的。” “周老爷,你听到了吗?这作何解释?” “我——”周青一时语塞,他万万没想到,曲幽荧单凭这墨汁的气味就戳穿了他的谎言。 “没话说了吗?我还以为你会有所辩驳。” 门外突然想起一个低沉沉稳的嗓音,曲幽荧抬头一看,面露欣喜,“你回来啦!” 木景烛从门外独自走进来,每走一步,像是踩在他人身上,仅仅是轻微的站立,也无法让脚底下的人,反抗的站起来。 他一共走了十步,在周青面前一手臂处,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人比起周青高了一个半头,所以周青不得不抬头仰望着他。 “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也不需要辩驳。东西是我伪造的,那是因为我想保护姐姐留下的产业,她辛苦了一辈子的东西,我不能就此拱手放任。” 曲幽荧微微一笑,插嘴道,“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周青相当讨厌这个人,她的笑,暗里藏剑,绝非善类。 但他同时也不喜欢木景烛,此人眼神过分凌厉,仅仅是对视,也会让人倍感压力。 在那日会面之后,他就知道两人不好对付,但也没想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曲公子,这是何意?”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慢吐出,调整着心里逐渐上扬的怒火,低沉的问。 曲幽荧努努嘴,转头走到边上的椅子上,抄着手,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她那态度,是摆明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让周青面上抽抽,表情很是尴尬。 “他的意识是说,你想吞了梁家的产业在前,好心为梁氏在后。”木景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形中散发着压人的气魄,“这个道理,周老爷应该很清楚。” 木景烛说话不如曲幽荧一样,随着心情而定。 他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尤其是在面对犯人的时候,更是比平常办案还要严肃。 “胡说,简直是荒谬,我怎么可能觊觎梁家的产业,小园身体不好,家姐无心料理,只有我才可以帮助她,除此之外,我什么二心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木景烛忽而笑了,那一笑,是让曲幽荧一喜,周青本能的一抖,还往后退了半步。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木景烛故意拉长一个尾音,红润的唇瓣微动,轻微的吐露着无情又冰寒的言语,“既然你没二心,那不如把梁家的一切都交还给梁园吧?”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六章 说漏了嘴 http://.biquxs.info/

“梁园?”周青还未说话,赵福就率先反应了过来,他挠着头,一脸狐疑的问,“梁园不是死了吗?” “是呀,梁园已经死了,昨日你们不是去挖——” “对。”木景烛接下他的话,说,“昨日我们挖的是一具半腐烂的尸体,穿着的的确是梁家定制的寿衣,我们才以为那就是梁园。但赵大人,你别忘了,那具尸体的脸也是半腐烂的。”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 赵福的脑子显然不如他那么好使,还未明白过来。 但师爷却已经反映过来,“昨日我们挖梁园的尸体,是背着梁家的,但以当时的举动,绝对会泄露出消息,但周青却对此像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师爷说到这里,转身看向梁园那边,又说,“难道是周青知道此人不是梁园?所以才装作不知?” “但是不对呀!”赵福很快就反驳道,“他到底是如今负责梁家一切的人,我们都动了梁园的尸体,不管尸体是真是假,他都应该愤怒的指责我们,这才是最正常的反应呀!” “大人说的也挺对的。” 师爷附和着,赵福很是得意,两人一人一句,句句不离挖人坟墓,让曲幽荧在一旁哭笑不得。 “两位,周老爷还在呢!能别光明正大的议论咱们背地里做的事嘛!这样多不尊重别人。” 曲幽荧这么一说,两人倒是闭了嘴,但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周青,尤其是赵福,做了亏心事,也怕鬼敲门呀! 若周青硬要追求,按照我朝律法,即便周青是凶犯,也是可以以他们擅自挖坟一事,将赵福上告的。 “那个,周——” 赵福想着让他别在意这事,只是话还未出口,就被周青打断了。 他上前一步,扬着脖子,面色紧绷的看着木景烛。 “木公子,你别欺人太甚,小园已经死了,你却非要说他没死,还擅自挖他坟墓,这样对于一个死人,是很大的不敬。此事,我一定会追求到底。” “舅舅,要追求此事的恐怕是我吧!” 忽而,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音色黯哑,似是感冒了一般。 那人脚穿黑色祥云靴,上身穿着一身青衫,面容清瘦、苍白,但眉眼却很浓。 他站在门前,并未走进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青的方向,一字一句的说,“舅舅,你可害我害的好惨呐!” 周青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的镇定就如同潮水涌来,被浓郁的震惊给淹没了。 他惊恐的看着门口的人,一手捂住胸口,突然大喘气起来,“你、你是人是鬼!怎么、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语速很快,充满着不可思议,脚步也踉跄的往后退去,显然是无法接受。 不仅是他,就连赵福和师爷,还有管家和在外的其他人,在看到门口的少年人时,也都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 “梁、梁园没死?” “师爷师爷,你快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少爷,少爷,真的是你吗?” 几人完全语无伦次,只有木景烛和曲幽荧仍旧一派淡定。 门口的梁园,突然抬起脚,跨了进来,他走到周青的正对面,然后站定不动。 “舅舅,我知你在外做的那些事,但你为何要杀我?为何要对我下药,去强迫如云一个姑娘家?为何要杀了娘?你若想要这梁家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非要杀人,为什么!” 他一句一问,音色是节节升高,仿佛是一步步走上阶梯,每一下都沉稳有力。 周青被他一连串的为什么,说的哑口无言,他怔怔的看着梁园,突然大叫起来,“不不,你、你不是梁园,你是鬼,你是鬼!” “我是人不是鬼!”他朝着周青靠近了一大步,说,“倘若我是鬼,定然早就回来杀了你。可我是人,所以这次在木公子的帮助下,我是回来要回属于我的一切,请你离开梁家,把我家的所有都交还!” “不,绝不!”周青的情绪变得更加的激动,“我好不容易得到这一切,为什么要交给你?倘若没有我,你以为你娘可以撑起梁家吗?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让梁家有今天的辉煌。可她就因为如云那丫头的一句话,把我赶出了梁家!我不甘心,不甘心,所以我要得到属于我的东西!” 曲幽荧听着,则说,“所以你就利用梁园与如云发生关系,之后杀了梁园,再联合享婆,让梁氏逼迫如云与梁园冥婚,然后利用如云的阴灵归来,策划了这么一场杀人案?” “就是——”我字还没有出口,周青就及时的闭了嘴,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上了曲幽荧的当,说出就是他做的话了。 幸好,幸好。 他手捂住胸口,压制着心口的快速跳动,突然指着梁园说,“不,你不是梁园,你的声音不对,他的声音没有这么沙哑!真的梁园早就死了!是病死的,他身体本就不好,大夫也说药石无医,所以与我无关!” “我是梁园!不过是被你的毒药伤到了嗓子。”他说着又伸出纤细的手,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道疤痕,“这个疤痕是我小时候留下的,你应该不会忘记的吧!” 周青盯着那疤痕,依旧不敢相信,“不可能!当时我分明是看着你喝下毒药的,也是亲自确认你一命呜呼的,更是料理了你一切身后事,所以,你不可能是梁园,你们绝对是在骗我!” 曲幽荧闻言,嘻嘻一笑,冲他弯着腰说,“骗不骗你已经不重要了哦!因为呀,只要你承认杀了梁园,就足够了呢!” 似是为了配合曲幽荧的话,梁园抬手解下了脸上的一块假皮面具,露出底下隽秀的容颜,正是与他们错开来上路的谢小二。 周青顿时面色灰败,他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谋。眸色里的慌乱在刹那间变成了愤怒,“你们骗我!” “骗你又如何?”曲幽荧眨眨眼,笑得肆无忌惮,“周老爷,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那位木公子可是襄陵镇第一神捕,你看看,他只找了一个人假冒梁园,就逼你说出了实情,若真的给他足够的时间调查下去,你以为你杀了所有相关的人,就可以毫无顾忌了吗?杀人凶手者,必将为手上的鲜血付出惨痛的代价!” 原本按照计划,是曲幽荧在此拖住周青,等木景烛拿到千犀那边的消息,再以证据来证明周青是凶手。 可是在梁园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过来了,对于有些人来说,不需要证据,也是可以让他自己承认的。 周青怔怔的看着书房里的人,最后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坦诚了所有的一切。 木景烛让赵福开堂审案,起先周青还不肯承认,但木景烛上交了所有相关的证据,比如毒害梁园的毒药,如云体内的蛊毒,以及梁家内部帮周青做事人的口供等等。 面对证据确凿,周青也不得不服输,坦诚了一切,包括他故意给赵福死亡请帖,只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 木景烛和曲幽荧收拾了行李,悄悄离开了云阳乡。 等赵福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老远,赵福重重的叹了口气,站在书房前,十分的忧郁。 师爷正好来给他送东西,见了,就问他怎么了。 赵福说,“先前,为了引出凶手,木公子让我将自己的所有罪行都写了下来,想以此来让凶手心软,也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围攻凶手。可之后却没有用上,我本想回来烧掉,但怎么都找不到了,若是被木公子带回襄陵镇,交给知府大人,那么我这个小小的县太爷,就算走到尽头了。” “这个大人其实不用担心。” 赵福一愣,“为什么?” 师爷将手里的信递了上去,“是木公子留给你的,你看了就明白了。” 赵福颤颤巍巍的结果,打开一看,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在看到信封里的东西和纸条时,顿时变得精光闪闪。 那是木景烛还给他的认罪书,并告诉他,没有告知木知府。 这下,赵福可算是大松了口气,而人一旦轻松下来,就会肚子饿。 他摸了摸从早上就未曾进过食的圆鼓鼓的大肚子,对师爷说,“师爷,你说受了惊吓的人,是不是该补一补?” 师爷微微一笑,配合的说,“是。” “那走吧!我们好吃好喝去。” 赵福大人心情如此甚好,但第三天他就收到了一个消息——周青在牢房里自杀了。 同样的消息,也一并传到了曲幽荧和木景烛的耳中,对此,木景烛一句话都没说,曲幽荧有种感觉,拉着他的袖子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自杀?” “是。” “为什么?他可是会使用蛊毒的人呀!利用蛊毒,想要逃走,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周青并非苗疆人,所以即便对如云下毒的人是他,也不可能是他豢养的蛊虫。苗疆的蛊毒,是除了豢养人之外,谁都无法控制破体而出的蛊虫的行动的。” “所以那日蛊虫攻击我,并非是受了周青的指使?”曲幽荧想起那日的事,如今的手指头上还疼着呢!“所以你怀疑周青的死和那人有关?许是为了灭口?那又是谁给了周青蛊毒呢!” “想必与张家铺子那之后,一路引诱我们的人是同一个。” 诚然,从张家铺子开始,他们每一次遇到的案子,在凶手的背后,都存在着一个神秘的人。 这个人控制了一切,却又不轻易露面,让他们直到现在都对那人毫无线索可查。 曲幽荧骑着马儿一路朝前走,手握着缰绳,看着马鬃,眼睛却逐渐的眯了起来。 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假冒十三川的人。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七章 江南水府 http://.biquxs.info/

“别想了,总有一日,我们会知道那人是谁。” 木景烛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红润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语调轻微,还夹杂着他呼吸的清香。 “对。”曲幽荧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前方的绿意,抿了抿唇,“只要那人目的不达成,他就还会出现,下一次,一定要抓到他!” “我不知道你们要抓谁,但你们可不可以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两辆豪华马车,此刻的不悦之声就是从第一辆马车里传出来的。 谢小二一手掀开车帘,一面瞪着他们,嘴巴撅的高高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这两个人,分明有豪华马车不坐,非要在外面共骑一匹马,看着他心里,那是一个醋劲泛滥,回头怯生生的看了眼豪华马车后的另一辆马车,那里坐着千犀。 但千犀不理他,他自讨没趣,本想和曲幽荧发发牢骚,可她却忙着和木景烛卿卿我我。 试问,作为一只单身种的谢小二能不难受吗? 曲幽荧听到身后谢小二的不满,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拍拍木景烛的手,“谢小二似乎生气了,估计又在千犀那边碰了一鼻子的灰,不如我过去陪陪他?” 木景烛没有回答,只是回头看了眼嘴撅老高的谢小二。 “真要她陪你?” 他轻声反问,唇角带笑,如沐春风。 但看在谢小二的眼中,却犹如冰天雪地。 他打了个哆嗦,很没骨气的说,“我就出来对空气说说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他说着放下车帘,一脸委屈的缩回去自己舔着伤口。 曲幽荧无奈的笑了,她又打了下木景烛的手背,“你干嘛老是欺负他?千犀不理他,他已经够可怜了。” “连个女人都追不到,可怜是应该的。” 这话让曲幽荧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话怎么听得你好像追到女人了?” 木景烛横了她一眼,“难道不是?” 他目光灼灼,仿佛吸收了所有的阳光,集中在漆黑的眸子里,迸射出七彩的光辉,射到她的眼中,贯穿心间。 曲幽荧心中一悸,她抬手捂住心口的位置,低下头,躲开了他的眼睛。 她没有回答他,更没有说其他话,一路难得无言,颠颠簸簸,终于在三日后,抵达了江南水府所在的水雾城。 江南水府是江南最大的水运商,若说江南谢府垄断了所有陆地的生意,那么江南水府就是垄断了所有的海上生意。 而且如今的水府老太君,可是先皇亲赐的封号,也是先皇的救命恩人。 据说先皇为了表达谢意,曾下令,水府每一代的女子,会择出一名最优秀的,送入宫中,直接册封四妃之一。 这对商贾之家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恩赐。 只可惜老太君生的四个都是儿子,所以上一代空缺,但这一代一共有四位女儿,两个为嫡出,两个为庶出,且都非常优秀。 所以当今皇帝在得知老太君即将寿辰,为了庆贺,下了一道圣旨,扬言会在其中选出最优秀的一位,成为太子妃。 这件事一惊爆出,所有人都哗然了。 毕竟此刻,朝中风云诡谲,太子之位迟迟未曾立下,却说要先立太子妃,所以这次的江南水府的寿辰宴,除了水府外,还汇聚了很多的名门闺秀。 只因有消息透露,当今最受宠的两位王爷,姬王和宜王都会出现。 而对这些名门闺秀来说,即便没有成为太子妃,若是被王爷看中,那也是无上的荣耀。 所以当曲幽荧等人到达水雾城的时候,有一半来贺喜的人都已经到了。 因为此次人数众多,所以江南水府安排所有的人都住在城东的会客区,那里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是方便外来人居住的。 而他们此行,是以谢小二为主的。 所以当谢小二表明身份之后,他们就被安排入住一家名为“无上居”的豪华客栈里。 “这家客栈果然不同凡响,所用之物,都是寻常客栈所不常见的呢!”曲幽荧一路唏嘘,“果然大户人家就是与一般人不一样,出手阔绰不说,就连安排的地方,也是富丽堂皇呢!” 谢小二不满的横了她一眼,“难道说我谢府就不阔绰了么!这个客栈可是根据身份入住的。咱们住的无上居,除了我谢府,就只有皇家贵族子弟才有机会住的。” 谢小二说的很自豪,曲幽荧却冷不防的颤了颤,上楼的脚步也一并停了停。 走在她身后的木景烛伸手扶住她的后背,低声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 曲幽荧看了眼楼下与二楼走来走去的人,就在刚才,她仿佛感受到了一抹戏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 她心下漏了一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的人,多半只有姬王姜潋一人了。 她打了个哆嗦,心中暗暗发誓,此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离他越远越好。 如此想着,她就快步上了楼。 因他们达到的时候已经临近午时了,所以客栈准备了午膳,几人坐下来一起吃了之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曲幽荧此番的身份和云舒一样,是千犀的婢女,所以和云舒是住在同一间房的。 但她毕竟是小姐,伺候人的事做不来,所以由着云舒去照顾千犀,自己则躺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张灯时分了。 云舒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有些不悦的撅撅嘴,“小姐,你可算醒了。” “怎么了吗?” 因为连续的赶路,所以休息自然不好,这么睡了一觉,对曲幽荧来说,非常的舒服,她揉揉眼睛,张开手,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 “今晚是水雾城的花灯会,但千犀姑娘说没兴趣,你又睡着不醒,人家想去看看嘛!” “花灯会?” 曲幽荧闻言赤脚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老远就看到城中到处一片喜气洋洋,连绵的花灯,各色不一,却几乎将整个水雾城都串联了起来,犹如天上的繁星,十分的漂亮,她顿时也来了兴趣。 “你去弄些水来,我梳洗一下,咱们就出去。” 云舒听了非常的开心,转身就去办了。 曲幽荧梳洗了一番,果断的换了身男装。对于这样的节日,她每次和云舒出门,都是以男子身份,然后每次都吸引漂亮少女的青睐,对此她总是十分自豪。 对于她这么个恶趣味,云舒早就见怪不怪,等她穿戴整齐后,就一并出了门。 水雾城每年夏日,都会举办花灯会,由于来自各个地方的很多人,所以次次都是十分热闹的。 曲幽荧和云舒都是第一次来到水雾城,除了感受到这座落在海边附近的大城的新鲜气息外,还感受到一种快乐和轻松。 水雾城与襄陵镇的管辖不同,民风也有些细微的差别。因为这里的人看上去,不管是有钱人,有权人,还是贫民老百姓,都是非常幸福的。 他们每个人都很爱笑。 那笑多看了,即便心情不好的人,也会受到感染,换了心情。 曲幽荧十分开心,她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从客栈门口就开始一路玩了过去,但她脑子不好使,对猜灯谜是从来猜不中的。 所以此刻,她正苦恼的看着灯谜会的那个最大的莲花灯笼,心里十分痒痒。 “公子,你可猜出来了?” 灯谜会的老板笑吟吟的问她,她撇撇嘴,打算寻找外援。低低的扯了扯云舒的衣袖,道,“去找景——” 烛字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身旁传来了个清脆的声音。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便是你的谜。打一个字?” 那老板一听,非常开心,搓搓手,说,“公子可猜出谜底了?” “颜老,你这可不厚道。”那人一身青衫,身形颀长,手中摇着一把扇子,含笑如云,“这个谜底分明是两个字才对。” “两个字?”老板但笑不语,曲幽荧却奇怪的问道,“可老板说是一个字呀!” “这谜面,上联是一个字,下联也是一个字,上下都说的是同一个字,所以是两个字。但其实又可以算作一个字。所以我才说他不厚道。” 对灯谜白痴曲幽荧来说,这种之乎者也绕圈圈的东西,她最不喜欢,但又偏偏很想知道答案,所以她往男子身边站了站,很好奇的问,“那谜底到底是什么?” 男子微微颔首,他衣冠楚楚,气质不凡,狭长的凤眸里,含着一抹放荡不羁的桀骜,又似有着如狐狸般的狡黠。 他盯着她,唇角微扬,音色撩人。 “上联是一个日字,下联也是一个日字,两个字合起来,便是一个田字。” “哦,原来是这样呀!” 曲幽荧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身边的云舒却小声的嘀咕,“小姐,你那脑子也能明白吗?装什么懂的呀!” 云舒不留情的拆台,曲幽荧抬脚踩了她一下,面上却欣喜的对贵公子竖起了大拇指,“公子果然好才华,在下佩服。” 水麟泽摇了摇扇子,十分受用的接受夸赞,“好说好说,那——” 怎知,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曲幽荧拉着云舒的手转身离开了,他微微一愣,“就这么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不感兴趣的,他摸摸自己的脸,问身后的随从,“书童,你说少爷我不好看吗?他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 书童接过颜老递过来的莲花灯,面无表情的说,“因为他是男的。”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八章 谁调戏谁 http://.biquxs.info/

“小姐,你看刚才的那个人好像跟上来了。” 云舒扯了扯正在一个小摊贩前看手工品看的兴致勃勃的曲幽荧,她是在无意中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莲花灯笼,才发现有人跟着他们的。 而且那对主仆丝毫不隐藏,就那样大大咧咧的,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 这让云舒感觉到了不自在,可偏偏她家主子丝毫没有任何的危机。 “小姐!”云舒不悦的跺了跺脚,“你能别看了吗?又不买!” “云舒呀,在外要叫我公子。可你忘了,所以——”曲幽荧从琳琅满目的木雕当中,选择了一只小鱼,笑吟吟的递到云舒面前,“付钱。” 云舒看了那只丑的不能再丑的木雕小鱼,嘴角抽了抽,“少爷,你是主,我是仆,你的东西要自己出银子买才对。” “可是我没带钱呀!”曲幽荧呵呵一笑,她是真的没带钱。 “既然小公子喜欢,这个便算我送给你的,如何?” 突来的熟悉嗓音,让曲幽荧微微一愣,随即看到一锭银子放在了小摊贩老板的手心里,那人对老板说,“全部包下来,给这位小公子送过去。” “好好好。” 那老板看着这么大的一锭银子,立刻满脸堆笑,开始整理木雕。 但云舒伸手拦住了老板的举动,对水麟泽说,“这位公子,我家少爷,不过是看中了一个,都买回去,怕是会浪费,多谢你的好意了。” “不浪费,有人白送,多好呀!” 曲幽荧乐得欢,根本没有理解云舒的意思。 云舒汗颜,要将这么多没用的木雕买回去,多半曲幽荧又要被木景烛说了。而且,一般男人不是只会送女人东西吗?为什么这个人,会要送曲幽荧东西? 难道他看出了曲幽荧是女子? 云舒心里有些紧张,拦在两人之间,对上水麟泽的正脸,越发清晰的看到,他的目光直露露的看着她身后的曲幽荧,一眨不眨。 这让云舒很快肯定了心中的念头,产生了危机。 她家小姐可是木景烛的,怎么可以被别人抢了去? 所以她退后一步,握住正在选喜欢木雕的曲幽荧,说,“少爷,我们去那边看看,那儿有其他好玩的。” 云舒一说完,就拉着曲幽荧快步离开。 曲幽荧还没选好木雕呢,对此,她有些不满的撅撅嘴,“云舒,你干嘛拉我离开,你既然不付钱,有人白送我,岂不是更好?” “好什么好?”云舒一面注意着后面已经跟上来的主仆俩,一边加快脚步往前走,边说,“那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为什么呀?那人脑子好,又有钱,绝对好男人呀!”曲幽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还真的不紧不慢的跟着,尤其是那个巨大的莲花灯笼,走在人群中,格外的明显,她盈盈一笑,忽然说,“既然他们跟着我们,不如去把那个大灯笼要回来?那个我很喜欢耶!” “少爷!”云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现在是男装着扮,可他却还如此故意靠近,很明显是发现了你是女的。” “那又怎样?”曲幽荧眨眨眼,拍拍她的手,微笑着说,“也许他是看中了你,借此靠近于我,目的是为了和你套近乎。别忘了,你家小姐我的易容术可是天下无敌,他都没有碰过我,怎么就能看出我不是男的呢?” “这——”云舒一时语噎,曲幽荧的话没错,但她总觉得那对主仆故意靠近,肯定不安好心,握着她的手,也紧了紧,“反正我不要他们靠近。” “行啦!”曲幽荧见她噘嘴不开心的样子,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故意亲昵的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样可行了?任谁都知道,你是我的。” 那耳边的清香,一点点的传入耳膜,犹如羽毛轻抚,撩起阵阵颤栗。 云舒直接将她推了出去,不自在的说,“不准调戏我!” “哈哈哈……” 曲幽荧大笑出声,心情十分的好。 而跟在她们身后的水麟泽,一手摇着扇子,微微眯起了眼,对身后的书童说,“你觉得那女子是那男子的——” “非妻即妾。” 书童面无表情的回答,得来的却是当头一扇子打下。 水麟泽收起扇子,又在掌心里拍了拍,似笑非笑的说,“我倒觉得是主仆。” “所以?” “所以好下手呀!” 水麟泽用扇柄抵在额头上,一双黑眸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五彩缤纷,他笑吟吟的看着前方两人走到一处酒楼之下,不知在说什么,看上去很开心的模样。 而此刻那方酒楼的二楼露天楼台上,店小二正端着酒水,给护栏边上的一位客人上菜。 满满的佳肴占据了四四方方的托盘,店小二一样一样的放下,仅仅有条。 那客人却只拎起酒壶,对着酒壶就张口灌酒,然后握着酒壶,倚在护栏边上睡着了。 “轰隆”一声,彼时,在前方空地,有人放起了烟火,窜天的美丽,在空中炸裂,给披着黑衣的夜幕增添了一层纱衣,如同女子的柔荑,漂亮骨感。 烟火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所以,谁也没看到酒楼二楼醉汉手中的酒壶突然掉了下来。 酒水率先落下,滴在曲幽荧的脖子上,她伸手一摸,发现湿漉漉的,正要抬头往上看去,却突然被人紧搂住腰,一个旋转离开了之前的站处。 只听得“啪”的一声碎裂,是一只圆圆的酒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有没有受伤?” 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曲幽荧抬头望去,发现抱着她的男子,正是之前一直跟着她们的人。 这个人长得好看,又很聪明,所以曲幽荧不讨厌他,只是轻微的推了推他,“我没受伤,请你放手。” “若我不放呢?” 水麟泽眼中带笑,故意收紧了环着她腰的手。 曲幽荧微微敛眸,忽而又是一笑,她冲他眨了眨眼,“公子,有龙阳之好?” 水麟泽含笑不语,曲幽荧又问,“那公子喜欢上还是下?” 水麟泽对这个问题,似乎是想了一下,才回答,“上。” “真是太棒了呢!”曲幽荧眼中的笑意更浓郁了,她吐气如兰,尽显魅惑,“我喜欢下呢!不如我们试试?” “好——”字才出口,水麟泽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承受着来自她自下而上的重重一踢,踢的是男人的软肋,疼的他想要保持微笑都不可以。 书童冷眼看着一切发生,也不去提醒自家主子,反而觉得让主子吃点苦,是必须的。 曲幽荧自水麟泽怀中顺利离开,她甩了甩头,将长发甩到脑后,对水麟泽得意的挑了挑眉。 “想调戏我,你还太嫩!” 她心情在那瞬间变得十分美好,以前用脚踢男人的软肋,这一招,在木景烛身上,她可是很难才会成功。 没想到今日就这么容易的踢了个登徒浪子,让她心里爽歪歪的很。 谁调戏谁,还不一定呢! 她抬着高傲的下巴,还没走上几步呢!后领就又被人拉住。 “你干嘛——” 话未说完,曲幽荧就瞧见眼前一个庞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在她面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烟花正好放完,大家被身后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转身一看,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有人坠楼?” 曲幽荧眯起眼,她伸手拂开后面抓住她衣领的手,大步上前,还未蹲下,就看到鲜红色的血液从那人的身体下面肆意散开。 “这人怎么好好的就掉下来了呢?刚才的酒壶也是从他手里掉下来的。”云舒指了指酒楼的二楼楼台,说,“刚才酒壶掉下来后,我看到他就靠在护栏上,好像是喝醉了。” 曲幽荧点点头,走到男子身边蹲下,伸手在男子的鼻前探了探,又摸了摸他的脖颈处。 “云舒,立刻去报官。”她神色变得凝重,严肃的说,“这个人死了。”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好些人也看到此人摔下楼,却没想到这不高的二楼下来,也会死人。 “书童,你去,这位姑娘怕是不认识官府在何处。” “是。” 水麟泽一声令下,书童立刻放下手里的巨大灯笼,然后走出人群,去报官了。 曲幽荧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时间发现他也没什么讨厌,就是嗜好有些不讨喜。但此刻重要的不是这个,她抬头对云舒说,“去客栈,将我的东西取来。” “好。” 知道曲幽荧要验尸,所以云舒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客栈跑去。 曲幽荧卷起袖子,露出纤细白皙的胳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将尸体翻过来。 此刻闻讯赶来的酒楼老板,一看到大门口发生的事,立刻做出了阻止。 “这位公子,这个人死的不明不白的,为了不影响衙门办案,在衙门的仵作来之前,你最好不要移动尸体。” 曲幽荧没有理会他,将尸体翻了过来,那是一个粗犷的壮汉,却在左侧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与他整张脸,显得格格不入。 “哟呵,是他?” 曲幽荧尚未问老板此人是谁,就冷不防的感觉到耳畔,极近的距离之下,有个似轻笑,有似异样的笑声,钻入她的耳膜。 她心口微动,转头的同时,低声问道,“此人是谁?”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十九章 哪都有事 http://.biquxs.info/

她知道水麟泽离她很近,所以转头的时候,已经刻意的往后退了一些距离。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水麟泽居然明知道她在躲后,也明知道此处盯着的眼睛居多,依旧肆无忌惮的朝她靠近。 这样一来,不管她如何后退,他都可以一亲芳泽。 鼻尖感受着淡淡的清香味,水麟泽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感。 他喜欢这个小公子,娇小可人,抱在手中,不胖不瘦,身上清香,沁人心鼻,更是易推易倒。 所以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他想亲亲他。 怎知,就在将将要碰上的时候,一道带着寒光的锋芒如破纸一半,窜入两人之间。 他本能的察觉到危机,想要推开曲幽荧,却发现有身形伴随着那道锋芒,快了一步,将人带走,并且拦在了他们当中。 他? 水麟泽盯着来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扇子敲打着手,他看着他,目光诡异。 木景烛也看着他,眼底神色沉沉,若是他再晚来一步,他的女人可是要在大街上被另一个男人亲了! 这种事,绝对不能忍。 相比较两个男人眼神对视中的火化绽放,曲幽荧则心有余悸的躲在木景烛身后,大松了口气。 她拍拍木景烛的手臂,委屈的说,“这个人欺负我。” 她说的委屈,他信的很真。 “有我在,他不敢。” “我欺负你?”水麟泽轻笑,他冲曲幽荧勾勾手指,笑道,“刚才可是你自己问我此人是谁的。” “对呀,那你也别靠那么近!” 曲幽荧愤愤的握起小拳头,现在木景烛可是在这里,她没什么好惧怕的。 “嘿。”水麟泽看她张牙舞爪的小小得意的模样,心中是越发的欢喜了。 就在他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将此人谎骗回自己的府邸一亲芳泽的时候,云舒和谢小二一起出现了。 云舒拎着曲幽荧的工具箱,从人群中挤到她的身边,递了过去,“给。” “好。” 曲幽荧打开箱子,戴上手套,暂且放下刚才的事,开始验尸。 因着有木景烛在身边,所以谁也不能靠近,云舒也站在一边,给她守护。 只有谢小二一脸莫名的看着,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水四,你怎么在这里?” 被叫做水四的水麟泽眼角一抽,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这里是我水府的地盘,我身为水府的四公子,为什么不能来?倒是你,身为小二狗就该在店里好好带着,到处乱跑做什么?” “你!” 谢小二和水麟泽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一见面就吵,一个排行老二,因为喜欢小狗,所以被叫做小二狗。 一个排行老四,因姓水,所以被叫做水四。 反正在他们彼此的耳朵里,都是十分难听的称呼,偏生两人每次见面的时候,都叫的很爽快。 “所以,你是水府的四公子水麟泽?” 云舒恍悟,她之前在曲幽荧看水府人脉关系的时候,知道一些。 人人都说,当今谢府,水麟泽是最不成气候的,想起刚才的事,她越发觉得这话说的没错。 哪只水麟泽看也没看她一眼,摆出一副很高傲的贵公子的模样,表里不一的摇了摇扇子。 云舒气的翻了个白眼,更是拦在他与曲幽荧之间。 而她身边的木景烛在知道此人的身份之后,也是有所微愣,但他并未表现出来,仅是那双眼睛,看向他的神情,有所改变。 这些无声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正在验尸的曲幽荧。 在衙门的人来之前,她已经对尸体做了初检。 摘下手套,她才从地上起身,衙门的人就出现了。 带头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精瘦男子,他叫周亚,是县太爷的亲戚,要不是书童出现,他才不会从酒水台上来这里办案呢! 提了提自己的腰带,他先是向水麟泽文问好,然后走上前就问,“这个人是谁?是怎么死的?怎么就在这个时候死了呢!” “此人的身份,你可以问他。”曲幽荧的手指纤纤一指,就将问题抛给了水麟泽。 周亚一看她指的是水麟泽,顿时变得有些尴尬,“四公子,知道此人是谁?” “对于此人的身份。”水麟泽轻摇着扇,唇角微勾,“本公子觉得还是先知道此人是怎么死的比较好。” 周亚闻言,只能对身后的衙役说,“去看看,仵作来了没有。” “不用了,我已经对尸体做了初步检验。” “你?”周亚不高兴了,立刻拿出衙门该有的气派来,“你一个柔弱书生,知道怎么验尸吗?万一破坏了现场,损失了重要线索,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担当不起。但是——”曲幽荧继续指着水麟泽说,“他明知此人身份不说,是故意隐瞒真相,也同样担当不起。” “你——” 周亚语噎,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水麟泽则冲他摆了摆手,眼神越发灼热的看着曲幽荧,含笑的问,“那不如你先说说此人的死因,我再说说此人的身份?” 曲幽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新蹲下身,手指伸向尸体额前。 “此人,额前有破损的痕迹,周边泛青,并非刚才的重击所致,耳鼻眼口之间,也没有流血的痕迹,因此并非致命伤。但他刚才的确流出了很多血,所以我将人翻过,发现此人的衣服内部,有一个内袋,内袋里被人灌入了血,因此才会在正面朝下的时候,被压迫出血。除此外,他的身体上并无任何的出血口,也无任何擦伤等等。所以我看了下这个酒楼的高度,一楼和二楼之间的距离,也就此人的两个半这么高,从上面摔下来,顶多只会骨折而不是致死。但在我触摸此人脉息的时候,已经停止了死亡。而若当真是高空坠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不该死。” 这话听得虽然糊涂,但心细的人还是发现了疑点。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其实在摔下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对。” “那死因是什么?” “中毒。”曲幽荧十分肯定的说,“此人面色苍白,泛青黑色,嘴唇呈暗紫色,手指指甲也有中毒的痕迹。我刚才用银针入喉试探,银针变黑。但要判断是生前中毒,还是死后被下毒伪装,还需要进一步剖腹才能确定。” “剖腹?”水麟泽啧啧的摇了摇头,“怕是此人不能被你轻易剖腹查看。” “为什么?” 曲幽荧仰头问着,其实不用剖腹,她也可以判定,只是她的长银针并没有带出来,需要去另出寻找。 “因为此人是本王的人,本王的人,谁敢轻易剖尸?” 人群外围响起一个声音,曲幽荧蹙了蹙眉,站起身。 没多时,围观的人就让开了一条道,露出了人群外围的人。 他一身锦衣华袍,头戴玉冠,乌黑深邃的眸子里,散发着迷人的色泽,眼角微勾,轻笑之间,流露着鬼魅的诱人,却也暗藏着黑夜中老鹰那孤傲冷清的逼人之气。 曲幽荧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这个姜潋就是个瘟神,怎么到哪都避不开他,连死个人都是他的! “死人?不对不对。” 曲幽荧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蹲下身,将死者的衣服给扒开,然后将人翻过身。 “小姐,你怎么了?” 云舒看她突然奇怪的举止,弯下腰低声在她耳边询问。 曲幽荧摇摇头,并未说话,只是将死者的衣服盖好,然后起身,站在木景烛身后,目光直直的看着姜潋。 姜潋却当做不认识她的问,“刚才是你要剖尸的?” 曲幽荧蹙眉,带着丝丝不耐的说,“我乃仵作出生,验尸是我的本分,此人死的蹊跷,所以要进一步确定死因,需要剖尸复验。” “可本王若没听错,刚才是你说的,死人乃中毒,是否?” 她微愣,好一会儿才说,“对。” “那既然是中毒,就是死因,本王的人,本王自己做决定。”他说着对身后的随从说,“沐雨,去把人带走。” “是。” 沐雨带着几个人,将死者抬起,行动利索的就离开了此处。 人一走,水麟泽眼一眯,用手里的扇子,对众人挥了挥,大声道,“既然是姬王殿下的人,姬王殿下要自行处理,那么大家都散了吧!” 他是水府四公子,在此处,好些人都认得他,也晓得他的手段,所以此言一出,多数人都明白,转身就走,继续该玩玩该乐乐。 仅有一小部分人,刻意的留了留,直到在场的几个人都一并散开之后,才转身离开。 曲幽荧在死者的尸体被沐雨带走之后,就被木景烛揪住手腕,给拉走了。 云舒和谢小二跟在身后,与两人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 “你为什么拉我走?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姜潋的手下,他的肩胛骨下有一个烙印,是个虎字,他是宜王的人。你说姜潋为什么要帮忙隐瞒呢?他与宜王不合,现在把尸体带走,对他而言并不是件好事。” 她一路叽叽喳喳,说到底是不明白姜潋为什么要引火烧身,因为这事跟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你说他难道一段时间不见,就转了性子?” 曲幽荧虽然对姜潋认知不深,但对此人一直是有防备的,且他看着是个好人,但骨子里绝对不是善类。 所以此行做法,她越发觉得糊涂了。 “因为他是姬王。” 曲幽荧疑惑,顺着木景烛的眼睛往前看去,蓦然,眸色微沉,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章 被引上门 http://.biquxs.info/

水雾城的花灯节,熙熙攘攘的人络绎不绝,到处都是一片欢声歌舞,热闹非凡,即便刚才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插曲,也没有让这个夜,染上任何的沉重。 知道的人,心中有数的离开。 不知道的人,依旧欢闹的开心。 但就在这个时候,曲幽荧的目光,越过了前方的姬王,不偏不倚的锁紧了一个目标。 一只白色的猫。 拥有一双异瞳的猫,一只眼睛为紫色,一只眼睛为黑色。 在众多之中,格外的显眼。 “喵——”它张开嘴,对着曲幽荧的方向猫叫了一声,然后窝在抱着的人的怀中,用那异瞳盯着她,不言不动。 曲幽荧几乎是马上就追了过去,但突然有几个孩子横冲了过来,背后的木景烛及时拉了她一下。 “你怎么了?” “我看到——”曲幽荧想告诉他那只猫,但站稳脚步,再度望去,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木景烛刚才停下脚步,是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姜潋,所以不知道曲幽荧说的是什么。 曲幽荧摇了摇头,想起那只猫是被一个女子抱在怀中的,她长得娇小,不该是那个人。 所以她微微一笑,道,“是我看错了。走吧!” 她拉着木景烛的手,巧妙的避开了将将要对上的姜潋一行,身形没入了人潮之中。 回到无上居,曲幽荧洗洗就睡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云舒告诉她,千犀找她。 推开千犀的房门,曲幽荧看到白衣美人坐在窗前,看着窗下的行人,一手撑着脑袋,正在发呆。 “你找我?” 她进去关了门,千犀回身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欸?” 曲幽荧微愣,千犀不喜欢热闹,所以一般外出,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房间里的,今次却主动要外出,还要她陪伴? 曲幽荧的脑海中,很快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千犀,你该不会是寻到了师父的踪迹吧?” 千犀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她走去,闻言,轻缓的摇了摇头,“我不过是觉得有些烦闷,想出去走走。” “那该找谢小二呀!”曲幽荧搔搔头,说,“他这里比我熟。” 她是想增加谢小二和千犀独处的机会,哪知千犀蹙了蹙眉,果断的拒绝了,“不要。” 曲幽荧吐吐舌头,转身跟了出去。 她今日一身女装,低调朴素,梳着双头髻,看着就像个丫鬟。 走出无上居,她左右看了看,问,“你想去哪里走走?” 因为地方比较陌生,也不晓得有什么景点之类的,所以千犀只是凭借自己的感觉,选了一个方向就出去了。 曲幽荧无聊的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的,她发现这里的小摊贩,除了一些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儿外,很多都是海产品。 有吃的,有玩的,琳琅满目。 仅仅走了一条街,曲幽荧的手里就拎满了吃的和玩的。 千犀看了她一眼,有些头疼的揉揉额角,憋了她一眼,“能不买了么?” “可是我今早没用膳,现在肚子饿嘛!” 曲幽荧嘴巴里还吃着,眼珠子一转,就看到前方的一家酒楼,正是昨日发生命案的地方。 但酒楼的声音并没有因那事带来不妥,依旧生意好的很。 因对昨日的事,还是有些好奇,所以曲幽荧打算去看看,怎知前方的千犀,突然脚步换了个方向,径直的朝酒楼走了进去。 “欸?” 她又是一愣,现在还没到午膳的时候呢!所以千犀进去做什么? 她连忙一路小跑跟了上去,进去后,她发现千犀直接上了楼,似乎是目标准确。 “难道师父在这里?” 在她的认知里,千犀会出现这样的行为,多半是师父出现了,所以她也上了楼,紧随着千犀进了一间包厢。 “千犀,你该不会是找到我——” 师父二字还未出口,曲幽荧就看到姜潋坐在圆桌边上,手握茶杯,一双黑色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笑得十分暧昧。 而他的身边,千犀已经坐下了。 这么明显的仗势,曲幽荧要再不明白过来,就是猪了。 但她很讶异,千犀到底和姜潋的关系如何,怎么会帮姜潋引她来此的? “沐雨,帮曲姑娘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去叫厨房准备午膳。” “是。” 沐雨上前,将曲幽荧满手的东西接过,放在一边,然后就出门通知酒楼厨房了。 曲幽荧狠狠地瞪了眼姜潋,然后撇撇嘴,在他正对面坐下,不客气的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可是上等的绿茶,你就这般喝了?” “不这么喝,难道用你的血肉混着一起喝吗?”曲幽荧没好气的说,“你竟然让千犀引我来这里,当真卑鄙,卑鄙无耻,无耻至极!” 面对她如此的谩骂,身为姬王的姜潋,却依旧满目笑意,他含笑的看着她,一直等她骂的找不到话继续骂,才悠然的开了口。 “寻你来,是想请你帮忙,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寻我帮忙?”曲幽荧瞪大眼睛,吃惊的说,“你真的是我认识的姜潋吗?竟然要我帮忙?而不是坑我吗?” 姜潋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在襄陵镇,我分明帮了你好几次,哪里有坑你?” 曲幽荧撅撅嘴,不悦的说,“反正就是坑了!” “好好好,坑就坑了。但这件事,绝对不坑你。” 他态度和善,丝毫不见王爷该有的气魄,而且也转着性子的处处落于下风。 这点,让曲幽荧很不适应,心中也越发的警惕起来。 “你想我做什么?” “昨日死的那个人,是我五哥的人。” 姜潋答非所问,但这话也更证实了昨日曲幽荧的猜测,“所以我没猜错,真的是宜王的人?” “对。”姜潋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说是你的人?” 姜潋握着茶杯的手,轻搁在桌面上,掩去了眸中的笑意,说,“十天后,就是老太君的寿辰,寿辰前见血是不祥之事,而且此人还是五哥之人,死在水雾城内,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你才隐瞒下来,说此人是你的人,只要你不追究,其他人也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见姜潋闭目点头,曲幽荧则用力的摇了摇头,“可是宜王也会来水雾城,他的人死了,纵然你如何隐瞒,他都会知道的。更何况昨日的事,好些人都看到了,你想要封口,也是行不通的。” “不。有个办法行得通。但需要你的帮忙。” 曲幽荧眸色微怔,不明的问,“是什么办法?” 姜潋冲她勾勾手指,她侧身靠了过去。凉薄的红唇低低的将声音带着风,传入她的耳膜里。 曲幽荧听后,大惊,“把事情推给水麟泽?” “是。”姜潋解释道,“五哥此时人尚未抵达水雾城,昨日死的是他派来调查情况之人。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昨日沐雨得到消息,告知我此人死了,死因成谜,却不排除被杀。” 这点曲幽荧赞同,此人的确是死于被杀,但被谁所杀,她却是不知道。 “我在得知消息之后,就立刻赶过去了,却没想到看到了你,而你还直接与死者接触了。倘若此事被五哥知道,以他的秉性,你在襄陵镇杀了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只能对外说,此人是我之人。” 曲幽荧听得一愣,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却没想到,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曲曲折折。 姜潋见她沉默不语,继续说,“这里几条街都是水府的产业,水麟泽是水府的人,在事发之前,我的人曾看到水麟泽来过这里,与他接触过。” “所以你怀疑水麟泽和宜王有关系?那么昨日的事,他肯定会告诉宜王,到时候,宜王第一个怀疑的是你。所以你不该找我来,你应该控制水麟泽才对,他才是此刻最危险的人。” “没想到小荧竟然这么关心我呀!”姜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折扇,唰的一下打开,掩着口鼻,笑得很露骨,“我真的好开心。” “开心你个毛呀!现在是在讲要事,你别随便岔开话题好不好!” 曲幽荧简直要气炸,她可是还在为他揽下这么一桩事而感激,怎知他话不过三,就又变得不正经起来了。 “好啦。”姜潋摆摆手,安抚道,“别生气,小心嫁不出去。” 曲幽荧气呼呼的说,“那也和你没关系。” 姜潋看着她,忽而眼睛一弯,故意靠近她的身边,说,“要不我下个命令,把你嫁给中意的人如何?比如木景烛如何?” “谁、谁要嫁给他!” 曲幽荧高声的反驳,怎料背后房门一开,木景烛一身青衫,气宇轩昂的站在门口。 姜潋则含笑的确认,“真的不想嫁给他?” 曲幽荧头也不回的摆着手,拒绝着,“他那么坏,和你一样,都是坏人,不嫁不嫁!” “那你看看身后。” 顺着姜潋的手指,曲幽荧转过了身,一眼就对上了木景烛似笑非笑的黑眸。 如同落入悬崖的深潭,幽暗深邃,仿佛藏着一只随时都会吃人的野兽。 吓得曲幽荧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不想嫁?” 三个字,如履冰霜。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源头是他 http://.biquxs.info/

“我——” 曲幽荧紧张的看着木景烛一步步的走上前,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总不能叫她改口说嫁吧?他都没有过表示呢!她绝对不要! 可是木景烛这个样子,绝对是要吃人了,若她没有丝毫表示,自己的后果肯定很惨。 那么要怎么办呢? 曲幽荧十分苦恼。 在她苦恼间,木景烛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凝视,像极了来自王者的锐利。 仅仅是眼神,就可以让人颤抖的不敢直视。 最后还是姜潋出来做了和事老,他邀请木景烛坐下,并且命人奉茶,而后才说,“刚才不过是个小误会。小荧她是故意和我怄气才会那么说的。小荧,你说对吗?” 他冲曲幽荧眨眼睛,曲幽荧偷笑的点头附和,这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了木景烛的眼中。 他眉眼轻挑,“叫的倒是挺亲热的。” “因、因为相熟了嘛,呵呵……” 曲幽荧笑得挺尴尬,又愤愤的瞪了眼在旁事不关己的姜潋。 她敢用脑袋保证,这事绝对是姜潋故意的! “行了。”姜潋收起笑容,将扇子轻放在桌面上,说,“既然木公子也来了,不如一起讨论讨论昨夜之事?” “昨夜一事,与她无关。” 简单的回答,木景烛是想撇清一切关系。 但姜潋又笑了,他笑容鬼魅,有着丝丝的狡黠,“但昨夜已经有人对她下手了,这还是无关吗?” 木景烛脸色微变,曲幽荧却是一脸迷茫的问,“昨夜有人对我下手?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她昨日一夜好眠,睡得可是一个舒服。 但木景烛和姜潋都不像是骗人的,难道说她昨夜入睡后,真的有人对她下手? “是宜王的人吗?” 她问,两人都不直接回答。 姜潋一手横在桌面上,身子也离桌沿更近一分,他盯着木景烛继续说,“从杨婉儿那事起,五哥就对我们存了恨意,但你我,他都不敢轻易动,只有小荧是最好欺负的。” “什么叫我最好欺负!” 曲幽荧抗议,她看着有这么柔弱吗? “那你要怎么做?” 木景烛坐在曲幽荧身边,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压下她的不安分。 她是不知道,但他清楚的很,在杨婉儿那件事传出去后,已经有两次,有人夜袭曲幽荧,都是他在暗中抵挡,所以她才会不知道。 本以为离开襄陵镇后会安分一些,没想到昨日一事后,黑衣人再度夜袭于她。 倘若这事不能解决,那么曲幽荧的安全就悬了。 他不可能时时候在她的身边,而她体内虽然有两仪的守护,但两仪出现的时机并不能随意控制。 所以如今姜潋提出这事,表面看是要解决昨日一事,但从根本上来说,姜潋是在邀请他的合作。 “这个我知道。”曲幽荧自告奋勇的说,“姜潋要把所有的事都推给水麟泽,水府势力之大,而宜王此行,目的是为了贺寿与争取太子妃的女子,因此绝对不会把事情闹大。” “你要如何推诿?”木景烛依旧冷冰冰的模样,他盯着姜潋问,“水麟泽不是个好糊弄之人,没有十足的证据,他是不会承认的。” “既然他不肯承认,我们也没有十足的证据,那么只要他成为我们这方的人,就可以了。” 曲幽荧蹙眉,“你的意思是要收买他?可他那种人,收买行得通吗?” 她知道水府几个孩子中,水麟泽看似最无能,但既然他和宜王有所合作,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木景烛淡定的说,“有时候给了足够的筹码,就足以扭转。” “可是筹码会变,倘若哪天水麟泽倒打一耙,姜潋岂不是会很麻烦?” 姜潋闻言,掩嘴笑了,“原来小荧还是这么关心我,好开心。” “开心个毛呀!”曲幽荧抓狂,不想理会他这么个无聊的恶趣味。 木景烛冷眼瞄了一眼姜潋,伸手拉住了抓狂的曲幽荧,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掌心里,说,“所以他才找你,是想借你之手,让水麟泽闭嘴。” “啊?为什么?” 曲幽荧还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木景烛。 “但你也别忘了,我们与你是一路的,即便这次水麟泽会肯帮忙,什么都不说,也很难保证,宜王不会怀疑。” 木景烛答非所问,眼睛一直盯着姜潋,让曲幽荧更加的疑惑不解。 而姜潋则给自己倒了杯茶,浅呷了一口,才说,“我要的,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已,水麟泽是个棘手之人,而目前来看,也只有小荧才最适合让他闭嘴。” “不妥,他毕竟是男子,小荧她——” “绝对不会有问题。”姜潋将茶杯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杯沿,他轻笑,脸上洋溢着十足的信心,“对他的了解,我远比你更深。更何况,你若不放心,跟着一起去便成,只要不被发现,怎样都是可行的,你说对吗?” 这番话,让木景烛即便满脸不悦,却也没有再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他本来一直想着如何才能接近水麟泽,而很显然的,现在就是一个机会。 只是冒险了点。 他握着她的手,在细微的收紧,面色阴晴不定。 曲幽荧不晓得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她只看到木景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心中有些担心。 “景烛,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差。要不我们走吧?这件事就不管了,反正姜潋是姬王,宜王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下属,就和他直接翻脸的。就算他要对付我,我也会把姜潋搬出来呀!反正这么大一个后台,不利用白不用呀!” “喂喂喂,我还在这里呢!你说的这么直接真的好吗?”姜潋一副很伤心的模样,抿着嘴,委屈着双眼,说,“小荧,心里果然没有我。” “哼哼。” 曲幽荧冲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姜潋哈哈一笑,低头喝茶。 木景烛一声不吭,突然从凳子上起身,拉着曲幽荧二话不说的就离开了。 他们没有给出答复就离开了,姜潋却气定神闲的继续喝茶。 只有一旁从进门开始就只字未说的千犀开了口,“你确定景烛会帮忙吗?” “会,一定会。”姜潋笑着说,“在面对曲幽荧的安危上,他没有拒绝的机会。” “但倘若下一次,你再伤害小荧,我也不会放过你。” 千犀脸上有怒气,是因为她知道昨晚的夜袭,背后真正的策划人,不是宜王而是姜潋。 为了让木景烛上他的那条船,他唯有对曲幽荧下手,也唯有她才能控制木景烛。 “别生气,我答应你就是了,昨日一事,事出突然,我也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 姜潋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神情有多少的认真,除了他谁也不知。 千犀没有再多言什么,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将手中杯子里最后一口茶水,喝尽了,才说,“茶喝完了,你的目的也达成了,能告诉我他的下落了吗?” 她问的,自然是曲幽荧的师父,若非他以此为条件,她是不会答应引曲幽荧来此,从而引来姜潋真正要笼络的木景烛。 姜潋看她茶杯空了,拿起水壶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姣好的五官落在阳光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似幻似真。 “我查到水麟泽,私下对易容之术,十分痴迷,他命人遍寻他地,寻找和易容术相关的一切,然后因此认识了席凤翊,也得知了他是画皮术的传人,所以一直在千方百计的找他。此番我也是无意中从他那处得知,席凤翊将会在老太君寿辰当日,答应与水麟泽见上一面,至于地点何处,我还尚且不知。” “又是水麟泽?”千犀好看的柳眉,轻微的皱起,“为什么到了这里,好似事事都与他有关?他究竟是何来历?” “他嘛!”姜潋眼帘微阖,笑容可掬,“深藏不漏的老狐狸。” 此刻被姜潋称作老狐狸的水麟泽正倚在听风阁的阁楼里,看着姣好的景致,有着美人的服侍,却还是唉声又叹气。 “书童,你找到那个小公子了吗?” 笔直的站在阁楼窗前的书童,头也不回的说,“没有。” “呜呜呜,我想小公子,他长得娇小可人,好想咬一口。” 水麟泽在贵妃榻上翻了个身,抱着靠枕,仿佛抱着小公子一般。 书童嘴角抽了抽,他抄着手,抱着短刀,说,“少爷,老太君说了,在她的寿宴上,一定要给你择一门亲事。不管你同不同意,这都是命令!” “绝对不要!”水麟泽在贵妃榻上打滚,美人送来的葡萄他也撇着嘴不肯吃,“小书童,你去把小公子找来好不好?除了小公子,少爷我谁也不娶。” “少爷上次看中了邻县的男倌,说的也是同样的话,最后舍弃男倌的人是少爷您。” 类似的事,书童都不愿意多说。 水麟泽嘟囔着,说,“那是他不好,我才没有始乱终弃。” 书童一本正看的道,“属下没说少爷始乱终弃。” “好你个书童,是不是皮痒了——” 水麟泽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老荀的声音,“少爷,有消息了。” 水麟泽立刻从贵妃榻上起身,挥手屏退了伺候他的美人。 老荀开门进去,将怀中的一封信递了上去。 水麟泽打开一看,便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老荀见状,不解的问,“少爷,你怎么了?” 水麟泽将信丢给了他,毫无生气的往贵妃榻上倒下,做挺尸状。 老荀低头看了眼信中的内容,无言的笑了,“少爷,娶了他的徒弟,就可以得到画皮术,这算是喜事。” 信是席凤翊寄来的,他说,只要水麟泽娶了他的徒弟,就可以得到画皮术。 但水麟泽却十分反对的哀嚎,“这分明是强人所难,老子根本不爱女人!娶毛个徒弟!”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拒绝嫁他 http://.biquxs.info/

“阿嚏,阿嚏——” 走出酒楼的曲幽荧连续打了数个喷嚏,她揉着鼻子,嘟囔着嘴说,“我是不是感冒了?” 木景烛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感冒的是你的脑袋!” “你还在生气吗?” 曲幽荧晓得他生气的源头,所以她很小心的挽着他的手臂,娇滴滴的讨好着。 “我知道不该多管闲事,但当时看到有人死亡,我只是出于一种本能去验尸呀!谁会知道这个人是宜王的人。” “此事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更改。” “那你生气什么呢?是因为姜潋的缘故吗?” “嗯哼。” 木景烛哼哼两声,不语,曲幽荧就晓得多半是这样了,于是赶忙解释,“我又不知道千犀会引我去见他,我自从来了这里就一直躲着他呢!可他还是找上了我,所以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她疑惑,木景烛却不语,一路回到无上居的客房。 曲幽荧一进去就觉得有一股很香的香料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所以就走到窗口,打开了窗户。 木景烛在她背后眯了眯眼,然后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 曲幽荧一路说的口渴,见他倒了杯水,端起来就仰头喝尽,然后一抹嘴巴,在他身边坐下。 “景烛,你说姜潋非要我去找水麟泽是个什么缘故?我和他又不熟,而且水麟泽有龙阳之好,若要他答应我们,得用美男之计。” “我得到消息,老太君要给水麟泽择一门亲事。” 曲幽荧微微一愣,“所以?” 木景烛眸色微敛,落在她的脸上,一字一句的说,“而姜潋则要你出面。” “他、他该不会是要我嫁给水麟泽吧?”曲幽荧理解到这个意思,瞬间爆炸了,“我不要嫁给他,不嫁不嫁,绝对不嫁,让宜王继续派人追杀我,我也不嫁。” 她双手揪住木景烛的衣袖,指甲死死地扣紧着,猛摇头。 “所以你只有先嫁给我,才可以杜绝此事。而且成亲后,我也可以更好地保护你。” “不,不要!” 曲幽荧本能的拒绝,但拒绝之后等待她的是来自暴风雨前的宁静。 因为她一眼就看到木景烛那幽黑深邃的潭眸里迸射出的千年冰霜。 她心虚的一缩,移开眼睛,神色飘忽的解释,“景烛,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的保护,也不是不想嫁给你,你很好,只是我——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压迫给封住了唇。 木景烛这一吻带着强劲的霸道,仿佛是要将曲幽荧整个人都揉进骨子里去,她闪躲,她抗议,他就更加靠近,霸道的不肯放过她的一丝一毫。 直至她差点因失去呼吸而昏厥过去,他才不舍的松了唇,但他并未放开她。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极近的距离下,是两人唇齿间的呼吸交换,带着彼此气促的气息。 他说,“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小荧,在你心中,我当真不是个合适的人选吗?让你即便在他人面前,连说句违心话都不成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丝浓郁的鼻音,仿佛春雨过后的湿润,一点点的落在曲幽荧的心间,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她认识木景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般的语气诉说。 尤其是那句——让你即便在他人面前,连说句违心话都不成吗? 直接击中了她的心扉。 她知道他喜欢她,也清楚这段时日的相处以来,她对他的在乎变得和从前不太一样了,这种改变,让她忧愁又欢喜。 却始终不知源头为何。 她与他青梅竹马,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她总是在冥冥之中,有种不敢接受他的冲动。 就仿佛,一旦交付了所有,并不会如春雨过后的晴空美艳,而是一场充满了雾霭的迷糊森林。 所以她不敢说,不管是对外人,还是对自己。 “景烛,我——”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我,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最终只能推开他,转身离开了。 木景烛看着她的背影,黑色的瞳仁里,笃然的沉了沉,一道看不清的汹涌在离间,逐渐的蔓延开来,然后占据了所有。 他静坐不动,背后打开的窗户,阵阵风声传来,还夹杂着一朵粉色的花瓣。 花瓣被风吹着到处飞舞,却又似有灵性一般,落在了木景烛面前,空着的茶杯里。 他神色微眯,一道看不见的气流自他体内放出,无形的扫过桌面那只空杯。 瞬间,空杯连带着里面的花瓣,都变成了粉末。 “哎哟,不就是被女人拒绝,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他的房间分明没有外人,但此刻,的的确确有一个看热闹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这个声音压低着嗓音,一时间听不出男女,唯有此人出现后,房间里的香味是更重了。 “有话直说。” 木景烛神色阴冷,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那人嘻嘻一笑,道,“你知我在此等你,却故意支走她,是想她一时半会过不来,好与我独处吗?想想都令人兴奋呢!景烛,你真的是对我太好了。” 此人话音未落,桌前原本坐着的木景烛身形一闪,急速的出现在床旁的屏风后,右手两指化作一道无形的剑锋,直抵那人的咽喉。 一缕黑发被剑气激荡,断裂飘落,然后露出那人脖颈正中的一道红心,红心处一颗血珠从皮肤里沁出,缓慢滑落。 木景烛的指尖直指着那人的咽喉,声音里蕴藏着无限的恐怖。 “倘若再多说一句废话,下一击就是你的咽喉!” 那人原本嬉笑的神情忽而变得惨白惨白,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木景烛这才松了手,身心一闪,重新坐在了桌前,拿起一个新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说,她这次让你来做什么?” “是帮助您。而眼下,曲幽荧误打误撞,以此来看,利用她接近水麟泽,是你最好的途径。” 此言一出,本该生气的木景烛却纹丝不动,他盯着手心里的茶杯,青色的茶水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容颜…… 而这边,曲幽荧一口气冲回了房间,云舒才眯着眼,就被她给吓醒了。 看她脸色诡异的发红,云舒用脚趾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禁打趣道,“小姐,你和景烛少爷刚才又做什么了?咦,不对呀,你不是和千犀姑娘一起出去的吗?” 曲幽荧站在桌边,倒了一杯凉茶,喝了一杯,觉得身体里还是火辣辣的,然后又喝了一大杯,这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云舒瞧她举动有疑,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出事?”曲幽荧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又抬眼看向云舒,忽而撅起了嘴,好半晌才说,“云舒,若是有人向你表明了心意,你会怎么办?” “表明心意?”云舒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大为惊喜,她兴奋的握住曲幽荧的手,开心的说,“景烛少爷终于向你表白了吗?你呢!你怎么回答的?” “谁、谁说是他,我只是随口问问。” 曲幽荧抽回自己的手,耳边依旧飘荡着木景烛的话,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小姐,你就别害羞了,既然都这样了,答应不就成了?以后呀,我就有姑爷了。” “有你的头,才不会让你有姑爷的时候。”曲幽荧掩饰着心中的羞涩,对她吼着,还把人往门外赶,“小姐我累了,要休息,你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她将人推了出去,关上房门,倒在床上。 可是只要一闭上眼,她就想起木景烛,想起他的眼神,他的话语,他的亲昵靠近。 这一切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似是火苗重燃的感觉,有些不适应,有些不自在,全然和他们之间的那种相处不同了。 “可是之前他也亲我,也对我说了不少情话,怎么我就没有现在的感觉呢?为什么今天突然会这样?” 她不明白,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不然怎么解释对一个人会突然有这么大态度的转变? 因为以她的性子,就算不答应,也不会就这么逃避呀! “哎呀,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她苦恼的用被子蒙住了脸,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又把被子团起,抱着被子不动。 没有关闭的窗户口,突然吹过一阵微风,浮起床上的床幔,带着一丝奇异的香味,钻入了曲幽荧的鼻子里。 她吸了吸,觉得这个味道十分熟悉,同时,她察觉到房间里有人进入,起身欲看的时候,却忽然一阵头晕眼花的。 叫她只来得及看到一张满是笑脸的弥勒佛的面具后,就失去了意识。 来人看着昏倒的曲幽荧,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戴着弥勒佛的面具,满脸的喜气,谁也不知道它的背后是一张怎样表情的容颜。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然后塞进了曲幽荧的嘴巴里。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产生误会 http://.biquxs.info/

那人给曲幽荧塞完药丸之后,就站在床边数数。 他数的十分认真,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算着,手指纤细修长,骨感分明。 一直数到了十,他又倒出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如此反复,一直等她吃空了一瓶子的药丸,他才收了手。 然后他继续站着,静静地看着曲幽荧,见她没什么反应之后,他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精致的银镯和一把很薄的薄刀片。 他用薄刀片划开曲幽荧的手指,血液缓缓流出。 那血的颜色很暗,仿若黑色。 他立刻将银镯放在手指下方,接住沁出的血珠。 血珠被银镯一点点的吸收,银色的表层逐渐被血色所覆盖,越来越多。 可是血却并未顺着银镯滑落,滴在地面。 而是被银镯一点点的吸收。 一直到流出的血液恢复该有的暗红色后,镯子的银色才再度浮现。 仅是片刻之余,就再未看到银镯表面的血迹。 他做完这些后,看着曲幽荧手指依旧滴落的伤口,很是理所当然的蹭在了她干净的被褥之上,然后将银镯套入她的右手。 银镯不大,滑落的时候,和她右手上本来的玉镯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那人似乎因此停顿了一下,手指拨弄着那只玉镯,然后在表层刮了刮。 也不知怎的,在他指甲刮了玉镯表层后,玉镯里面的那道红艳的丝线,忽然动了动。 “咦?” 他手指一停,露出疑惑,盯着那洁白的玉镯思索了片刻后,果断的摘下了银镯,然后戴在了自己手上。 做完这些后,他本是转身要走,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在房间里寻了一圈下来,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果断的撕下了曲幽荧白色的衣服,重新划破她的手指,就着血在衣服的碎布上,留了言。 潇洒的写完之后,他又用她的衣服蹭干净了她手指上的血,又为她把被子盖好。 可看着那张脸,他又觉得少了些什么,随手拿起碎布盖住了她的头,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被子里的人轻微的动了一下,紧接着掀开了盖在脸上的被子。 “哎呀,好疼。” 曲幽荧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手。 右手的食指有明显被锋利划破的痕迹,而且很疼,显然是被人用来留了血书。 因为那份血书,被直接盖在她的脸上,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在了被子上。 “谁干的?难道又是我身体里的那只鬼?” 因为有过先例,所以曲幽荧最先想到的就是两仪。 可她又十分好奇,那只鬼为什么又要给她留血书? 怀着好奇的心,她打开了血书。 上面十分潇洒的写了七个字——水四恐女,好好干! 下面还落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变态笑脸。 曲幽荧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愤愤的将布条团起来,丢到了远处,面上流露着咬牙切齿的愤怒。 “席凤翊,你个大变态!” 她气的发抖,跳下床愤愤的跺着脚。 她还本以为是鬼崇作祟,没想到竟然是她师父干的! “你竟然还画了个笑脸,笑个屁呀!” 她揉着发疼的手指,气的没处撒。 “最好别让我找到你,否则这笔账,一定与你好好算一算!” 她真的是气的没处发泄,每一次她那个神出鬼没的师父,但凡出现在她的附近,总要在她身上留下些印记。 既然要留言,不会拿自己的血写吗? “呼呼——” 她大口呼吸着,愤怒的用脚踩着那份血书,全然当做是自己的师父,在殴打泄愤。 但踩着踩着,她就觉得不对劲,然后重新捡起了血书,仔仔细细的盯着上面的七个字。 “水四恐女?”她紧抿着嘴,忽然打开门就往木景烛房间里跑去,“景烛,我想我有办法让他合作了……” 她一口气冲到外头,因木景烛与她的房间就隔了一个客房,所以并不是很远。 因此即便木景烛已经察觉到她的靠近,也没来得及将房间里的那人给扔出去。 于是,曲幽荧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就看到木景烛的床上半躺着一个露着一侧肩膀的女人。 而木景烛正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半弯着要靠近着。 一瞬间,六目相对,十分尴尬。 “哎呀,讨厌啦!景烛,你弄疼我了。” 床上的女子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声音并不纤细,有些低沉。 可她长得非常的美丽,有种出水芙蓉的既视感,尤其是她往木景烛身上盈盈一靠时的那种弱不禁风之感,是会让女人看了嫉妒,男人看了情不自禁的。 曲幽荧看着眼前的场景,鼻子微微发酸,然后往外退了一步。 “我、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你、你们继续。” 她一步步的退出房间,还很好心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然后才转身跑开。 “小——” 木景烛本能的要追上去,却被身上的人给紧紧拉住。 “少爷,别忘了,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我这么做,虽然会令她误会你,但却也是你接近水麟泽最好的机会。你千万别忘了你的使命,也别因为担心她,而让主子对她下手。” 最后一句话,成功阻止了木景烛的脚步。 他没有回头,可全身散发的杀气却在逐渐的凝聚成形,让被阳光照得暖暖的房间里,在顷刻之间,彷如置身冰窖。 女子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她那紧握着木景烛手臂的纤细手指,轻微的一松,然后彻底放开了。 “少爷,我是为了你好,所以请你别——” “不准私底下接近她,哪怕只有一次,我也会杀了你!” 木景烛冷若冰霜的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他背后的女子轻微的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神色担忧,“少爷,你要知道,主子是绝对不会让你娶她的,你又何必,哎——” 她的叹息声轻微如风声,谁也未曾听见,便消失无踪。 曲幽荧一口气冲出了无上居,站在大街上才发现自己,只穿着里衣,披头散发,赤脚站地,惹来行人的纷纷观望。 她有些尴尬无措,想要回去,却看到木景烛从楼上下来,吓得她赶紧逃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可是在那种场景下,她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觉得自己很多余。 多余之余,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捡到了一只小狗,抚养了很久,可在某一天,小狗找到了自己的主人,然后再也不回来了。 她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却又很想拥有。可是在拥有的时候,却又不敢对它付出太多的情感,因为那并不属于她。 所以在不舒服之下,她又觉得很矛盾。 而矛盾的结果就是,她迷路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她站在一个巷子前,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四处也静悄悄的,看着并无城东的热闹。 “我这是在哪里?” 微风吹起她的青丝,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伸手抹开,却摸到了一手的潮湿。 再抬手一抹,她才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 “我哭了?” 她盯着手指上的潮湿,怔怔的问自己,然后又很快的否决了。 “有什么好哭的,反正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他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这种前一刻还在对我表达,后一刻就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的表里不一的男人,我最讨厌了……” 她自言自语的越说越大,反正四处没人,她也不害怕被人听到。 可偏偏,有一双精致的祥云靴出现在她的背后,那人盯着她的背影敲了许久,也将她的唠唠叨叨听了个仔细。 一直等她吼完,他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喂!” 冷不防背后有人声传来,曲幽荧吓得一声尖叫,回身的时候,脚在后退的同时,不小心扭了一下,整个人身体失去平衡,朝后倒去。 可对面那人看着她,连丝毫要拉她一把的举动都不曾有。 曲幽荧微怒,在后仰的时候,伸手拉住了他尚未收回去的手。 她本想拉住他的手,稳定摔倒的趋势,可没想到他那么的弱不禁风,被她一带,顺着那股惯性,朝她压了过去。 “哎哟!疼死我了!” 曲幽荧四脚朝天摔在地上,伸手还压了个比她重了许多的男人,疼得她除了叫唤,是动弹不得。 “你丫的,快给老娘起来。” 曲幽荧用力的拍着他的肩膀,要推他起来,可他压在她的身上,是一动不动。 “喂,你怎么了?该不会死了吧?”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呀? 她又推了推,那人还是没反应,所以也顾不得身上的疼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往边上推开了。 然后曲幽荧也赶忙从地上坐起来。 “哎哟,我的老腰,疼。” 她痛的愁眉苦脸的,但也没忘了身边那人。 转头望去时,她才发现此人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甚是精细,尤其是那长长的睫毛,紧闭的时候,在眼睑下方落下一道扇形的阴影。 密集纤长,令人嫉妒! “喂,你醒醒,醒醒呀!” 她伸手推了推,这人还是没有反应,曲幽荧这下也急了。 她靠近去探他的呼吸,发现竟然没有呼吸,吓得她是手一抖。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毒舌无敌 http://.biquxs.info/

“被我这么一拉,就死了?不可能呀!他明明是压在我的身上的。” 她不信邪,一手撑在地上,前倾着身子靠近他,打算去摸他的脉搏。 人身上,除却手腕的脉搏外,在生死之间,最重要的判断,在人的颈动脉,也就是喉结两侧的两横指处。 唯有那一处,是最直接的判断。 只是此人衣服穿得严密,即使在大夏天,衣服的领子也将脖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这不得不让她去解开他衣领的纽扣,才能去判断。 而因时间紧急,所以她动作有些粗鲁。 就在她不小心扯断他衣领扣子后,伸手去摸他脖子的时候,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握住了。 “你趴我衣服做什么?” 曲幽荧听到声音,下意识的低头去看他,猛然对上一双淡紫色的眼瞳,吓得她尖叫一声。 “你你你,是人是鬼?”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紧张的看着他。 若她没有感觉错误,刚才手指探上他颈部的时候,是没有摸到搏动的。 这究竟是她没有触碰仔细,还是他真的不是活人? “光天化日之下,你趴我衣服,人性之色也。” 他从地上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说道最后,轻微停顿,然后目光上扬,轻佻之间的瞳仁落在她的身上,将她里里外外的看了个仔细。 然后他那淡紫色的瞳眸里,就蓄积了满满的嫌弃。 “头发散乱,衣冠不整,说话颠倒,动作粗鲁。” 他一连串的将曲幽荧从头到脚的评论了一下,最后慎重的得出了一个答案。 “蠢女。” 他薄唇轻动,吐出这两个字里,嫌弃之中,尚且还带着一丝嘲讽。 这让曲幽荧在瞬间就沉下了脸。 她最讨厌的就是蠢女二字,之前苏长决那样说她,她可是从不嘴上留情的。 现在此人也这般说她,更是害她摔倒在地的罪魁祸首,她岂能放过? 她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再深吸一口气,缓慢吐出,如此反复数次之后,她沉下的脸上,忽而露出了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 怎知,她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呢!那人就又看似漫不经心的吐出了一句话,“刚才还漏了一句。” 他这突来的话,让曲幽荧微微怔松,下意识的询问,“漏了什么?” “丑人多作怪。” 曲幽荧嘴角一抽,脸色骤然垮了下去,她盯着他,双手紧握成拳,身子瑟瑟发抖,却还是强撑着与陌生人接触时的最后一丝冷静。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原来尚有些耳疾?啧啧。”他竟然觉得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可怜你毛头呀!” 曲幽荧被气的再也控制不住的爆发了起来,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就死命的摇晃,狰狞的脸上恨不得,张嘴就是獠牙森森,啃咬他的血肉,这样才解气。 而他被女子这般揪住泄愤,却也丝毫不动,一双少见的淡紫色的瞳仁里,连一丝波动的涟漪都不曾出现。 他就这样的看着她,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可怜的乞丐一般,而他不过是施舍乞丐的好心人。 即便会被乞丐掐死,他也没有想要阻止她的冲动。 所以当木景烛找到曲幽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发着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施以暴力。 “小荧,快松手,松开。” 木景烛快步上前,从后面抱住曲幽荧,抓住她的手,好不容易才将两人给分开了。 曲幽荧被木景烛抱住,动弹不得,一双眼睛直瞪着面前的男子,鼻孔张得老大,快速的喘着气。 男子被她掐的面色苍白,但话语吐露之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他从容的整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服,继续以他波澜不惊的语调,评价了一句,“果然属牛的。” “啊?”曲幽荧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蛮横无理。” “你再说一遍!”曲幽荧再度暴狂,她在木景烛怀中不断地挣扎,“你有种别走,老娘非要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可回答她的只是他无声摇头的惋惜。 气的曲幽荧差点吐血。 最后还是木景烛拦住了这愈发愈乱的趋势。 “你是谁?” 被询问的男子,从地上站起身,拍去衣袍上的尘埃,他穿的很素雅,衣衫为白,发色为黑,全身上下仿佛只有这么两种色彩,简单,却又十分的出尘。 他听得木景烛的询问,似乎这才将神色落在他的身上,仔仔细细的将他从头看到了尾,这才轻言道,“路人。” “路人?” 木景烛轻笑,他并不相信。 先不说此人一身行头,用的都是上等的绣工制成的,就说他那一双淡紫色的眼眸,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拥有? 所以他一笑之下,又说,“水大公子如此形容自己,我等岂不是连名字都不敢说了?” 水瞳泽波澜不惊的神情,轻微的一动。 他的确是江南水府的大公子,从出生就拥有一双紫色的瞳眸,但因他的出生,导致了生母的死亡,所以被老太君喻为不祥之色。 从那之后,他一直都佩戴着一种刻意隐藏瞳色的东西在眼睛里。 知道这件事的,整个江南水府,除却他的父亲,老太君,就只有自己的心腹,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水府的大公子水瞳泽,天生眸色奇异。 但此人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认了出来,而且对此似乎是十分确信的。 此人是谁? 饶是总是看淡一切的水瞳泽都不禁微微吃惊,但这份惊讶,也只是存在了那一刹那之间,很快就恢复了如常。 “你的名字。” 他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曾否认,只是问了木景烛的名字。 木景烛微微一笑,“木景烛。” “嗯,我记住你了。”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竟是转身就走了。 一直等他走了老远,曲幽荧才反应过来,她侧头后仰看着木景烛,生气的说,“你干嘛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是江南水府的大公子,水瞳泽。与水瞳泽是亲兄弟,我们之后还要去水府贺寿,此刻不宜多加招惹。” “水瞳泽?你确定?” 曲幽荧知道水府的大公子是这个名字,但她不知道,水瞳泽竟然有一双出奇好看的淡紫色眼睛。 虽然他嘴巴很恶毒,但那眼睛的确很漂亮。 “确定。” 木景烛点点头,关于这位大公子的消息,是少之又少,几乎整个水府最大的关注都在三公子水雾泽和四公子水麟泽的身上。 两位都是深的老太君喜爱的孙子,也是下一任江南水府继承人的候选。 本以为老太君不喜欢这位大公子,只是因为大公子的出生害死了其生母,但没想到初次的接触,水瞳泽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木景烛眯着眼,还看着早就消失在巷子拐角处的背影,心中暗想,看来事情会有变动。 “放开我。” 木景烛正想着事呢,怀中的人就开始挣扎,似乎很排斥他这般搂着她。 他的眼中因此闪现一抹不快,手也故意一紧,摇头拒绝,“不放。” 见她瞪大双眸,露出不悦,他又无奈一笑,补充说,“你这样出门,也不怕人笑话?我还是抱着你回去比较好。” 他说着就要弯腰将人抱起,但曲幽荧却拼命打他的手,表示拒绝。 “我不要。” “为什么?” “反正都这样了,笑话也闹了,害怕更多的人看到吗?”曲幽荧一边说着,一边去掰开他的手,“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 “胡闹!”木景烛呵斥一声,不悦的说,“你衣冠不整,这一路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非要所有人都把你看光了,你才满意么!” “羞耻?呵呵!” 曲幽荧原本就引水瞳泽起的火气,还没有被完全压下去,就冷不防听到木景烛扳着脸说的这句话,气的她一阵冷笑。 木景烛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我笑我不知羞耻,木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曲幽荧弯眸眨眼,嘴角在笑,可眼睛里的寒意却犹如冬日的冷风,一点点的凝聚成了冰霜。 “你才二十有四,正值风华正茂,有无数女子为你害了相思苦。而我及笄未曾婚配,如今已有十八,在老一辈眼中,已经是老姑娘了。既然是老姑娘,便又是知耻而后恬不知耻,所以我怕什么?就算此刻围了无数人的观望,我也可以就这样淡定、坦然的走回去,而不需要你的一点相助!” “不准这么说自己!” “为什么不准?我是我的,我要如何形容自己,谁也无权干涉。” 她终于掰开了他的钳制,忍受着背后的摔疼,忍受着足下因为奔跑而破碎的皮肉泛起的疼痛,一点点的从他怀中撤离。 她不想每一次的生气,都因他的一句话就忘了疼痛,她不想一看到他,就想起刚才房间里的那一幕。 哪怕她心中知道木景烛不是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但不得不说,在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真的很不舒服。 即便现在只是看到他,心也会泛起疼痛。 既然因他而疼,那么离开,就不会疼了。 她迈开步伐,转身离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肩膀。 “小荧,别闹了,我抱你回去。” 曲幽荧吸吸鼻子,听得出木景烛音色中的那份压制的情绪,可她偏偏不要。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不劳烦木公子了。告辞。” 她说的清冷,木景烛眸色却骤然暗沉,眯起的眼底,是盖不住的波涛汹涌,连带着搭在曲幽荧肩膀上的那只手,也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紧扣!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彻底掰了 http://.biquxs.info/

“我再说一次,让抱你回去!” “我也再说一次,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 曲幽荧可以感受到肩膀上的那只手一点点施加的力道,更知道,他曾经也是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动作,却捏碎了一个人的肩膀。 可是她从小脾气就不好,别人越是要她这样做,她就非要那样做不可。 这个木景烛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大部分他们吵架的时候,他都是顺着她,从来不会这样的对他。 但这一次,全然不同。 木景烛眼神骤然一暗,一个大力就将她拉进了怀中,一手压住她的后脑勺,就死死地紧靠了上去! 比起刚才在他房间里的那一吻又非常的不同。 这一次的他,是带着怒意,带着侵占他人领地的必胜进攻的。 这样的进攻,不会因为你是个可怜人,就放过你,正所谓,战场之上无情意。 他紧紧地扣着她,霸道的侵占着她的一切,不放过一丝一毫,更不理会她在自己身上的踢打,挣扎。 那一刻的木景烛只想要她知道,他要她,在这一刻,不管是何地,他要得到她,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拥有,再也不会害怕失去她。 所以不管是嘴上还是手上的力道,他都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放开……” 曲幽荧拼命挣扎,但她越是挣扎,木景烛就越是紧扣着她,这让她非常的害怕。 害怕这样的木景烛,会真的不顾一切的在这里要了她。 更害怕从此之后,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哪怕是曾经的朋友。 所以她奋力咬住了他的嘴唇,一直到血的滋味沾染她的牙齿,落在舌面上,一直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疼痛感袭来,让木景烛一个怔松。 曲幽荧就趁这个机会,用力推开了他,然后抬起手,就要甩他一个巴掌。 可是那只手还没落下时,她紧忍的泪水,就不受控制的留下来,迷糊了双眼。 一阵风从她的背后从吹起,吹落她脸上的泪水,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微凉的湿冷感,让木景烛从怔松里完全清醒冷静下来。 当他拦着曲幽荧被撕破的衣服,满脸的泪水,那一刻的懊悔,是从出生以来的第一次,深入骨髓。 他……伤害了她。 “小荧,对不起,我——” “道歉,有用吗?” 曲幽荧打断他的话,仰头看他。 那眼神里,蕴藏着无数的情绪,有害怕,有愤怒,有委屈,有悲伤…… 这一点点的融合,藏进她的眼中,然后望在他的身上,让木景烛赫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曲幽荧努力用破烂的里衣去护住大部分的肌肤外露,她耻辱并合,用手背擦去满脸的泪水,拼命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她说,“景烛,从此以后别再碰我,哪怕只有一次,我不想今日的事,成为我的噩梦。” 木景烛猛然一震,才恍悟自己刚才的行为是有多么的不妥。 他一直都那么的在乎她,所以才会因此生气,但这一次的生气,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会失控。 然后失控的伤害了她。 他清楚地知道,她看似坚强的表面下,那颗心很脆弱,所以才会在半年前的冬至那一夜,身体里滋生了另一个性格的人。 两仪。 那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性格,因为受了伤,因为本体在害怕,所以另一个她,出来保护了她。 那么的强悍,也永远不会背叛她。 “小荧——” 他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弯着腰,护着仅剩的衣料,踉跄着步伐,已经走远,不见了。 “小荧,小荧!” 他心中升起一抹慌乱,拔脚就去追。 可是他不知道,曲幽荧并没有走远,她只是走到前面的一个巷子口,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躲了起来。 她蜷缩着双腿,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然后越哭越大声,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木景烛,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哭的满脸泪水,怨怒的委屈,在狭小的巷子里不断地回响,可是这里没有人,谁也没有发现她,也不曾知道她的存在。 天上的太阳逐渐西下,曲幽荧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呆了多久,双腿发麻,又衣衫褴褛的她,走不出这里。 只能再等天色黑上一些,然后再回去。 她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吸了吸鼻子,眼睛肿肿的,也红红的。 一直到头顶有光线照射下来,她才恍然的抬起了头。 对上了姜潋的双眼。 姜潋看她一身落魄的模样,也没多问,只是松了口气,“可把你给找到了。” “找我?” “千犀告诉我,说你不见了,到处在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脱下了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走吧,我带你回去。” 在月光下,他的掌心里掌纹很清晰,掌心宽厚干净,看着十分温暖。 但曲幽荧没有动,她盯着他的手掌看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那里。” 她指的是无上居。 因为不想碰到木景烛,所以不想回去。 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着。 姜潋却并不意外,他蹲下身,与她四目相对,脸上洋溢着十分暖的微笑。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跟我走吧!水府给我在水雾城寻了一处单独的住处,离城东不远,也算清净,你要不要去?” 曲幽荧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姜潋就顺势将她抱了起来,然后在她面前,转过身,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这……不好吧?你毕竟是姬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他闻言轻笑,挑眉又说,“那我抱你走?” 曲幽荧面色微沉,道,“这和背没什么区别吧?” “那你是想走?”姜潋侧身指了指她的脚,“都流血了,还走的动吗?” 曲幽荧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从无上居跑来这个地方,她的脚早就被石子划破了,根本走不了多远。 “别迟疑了,快上来,否则等他们寻来,你可走不了了。” 姜潋催促,她也只能趴在他的背上,由着他背着自己的走。 一路无言,姜潋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回到府邸之后,他只是命人给她沐浴,然后亲自给她脚上的伤口换药。 对此曲幽荧十分的不自在。 她缩了缩脚,有些窘迫的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别动,不然会疼。”姜潋拍了拍她的脚踝,继续给她上着药,“大夫说了,你的脚有几天不能走路,所以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走。至于无上居那边——” “别告诉木景烛。” 她紧张的说了话,却对上姜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所以你今日会这样,是因为他?” “不是。” 曲幽荧别过头,死不肯承认。 姜潋莞尔,拿出边上的一个瓶子,倒出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涂抹在她脚上的伤口上。 那药一入伤口就被化成水,被吸收了。 曲幽荧疼的脚微缩,却被姜潋拉住,“这药对小伤口很灵,起初有些疼,很快就不疼了。” “真的耶!” 她动了动脚,在最初的疼痛后,很快那疼就化作了一股凉凉的感觉,立刻就不疼了。 “谢谢你。” “要谢我,可是很贵的。”姜潋在她身边坐下,将药瓶子一一收好,头也不抬的问,“如果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府老宅附近,或许我就接受了这一声口头道谢。” 曲幽荧吃了一惊,“哪里是水府老宅?” “你不知道?”姜潋一愣,“那你怎么会去那里的?” “我也不知道,我从无上居出来后,就迷路了。”她背靠在床栏上,回忆着之前乱跑的路线,但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会出现在那里,“哦,对了,我在那里还遇到了水府大公子水瞳泽。” 姜潋没有奇怪,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又折回来递给了她。 “水府大公子因不受老太君的待见,所以一直都居住在老宅附近。” “那一片都是?” “对。” “怪不得,我去了那里没多久,就遇到了他,还真是个很讨厌的人。” 对于她的评价,姜潋仅是一笑,“罢了,现在天也黑了,我命人准备了一些吃的,等会你先吃点东西再休息。” “姜潋。”见他要走,曲幽荧及时叫住了他,支吾道,“你可不可以告诉千犀一声,叫她别担心,但是不要告诉木景烛我在这里。” 姜潋微怔,继而诡笑,“若是你帮我解决水麟泽,我一定会答应你。” 说起这个,曲幽荧才想起今日去找木景烛的最终目的,就是因为水麟泽。 她将她师父留言的事告诉了姜潋,姜潋听了,一双好看的眉毛轻微的皱起,“你确定,水麟泽有恐女症?” “应该错不了吧?” 她师父虽然为人不靠谱,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不尽然。”姜潋没有肯定的下结论,他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说,“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此事我去打听一番,再做决定。” “好。”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能消停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躺在松软的大床上,一夜未睡。 只要她一闭上眼,就能想起白日的事,满脑子都是木景烛。 最后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梦见的也都是和木景烛有关系的,弄得她被叫醒的时候,精神恹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想景烛少爷想的一夜没睡吗?” 开门进来,叫她起床的,是云舒。 她是被姜潋请来的。 对于自家小姐失踪的原因她是不知道,但却知道和木景烛有关系。 只是木景烛什么都没说,脸色也非常非常的不好,连谢小二都没胆子问,云舒是更没那个胆子了。 “你怎么来了?” 曲幽荧避开了云舒的问题,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对于她的反应,也让云舒更确信,自家小姐绝对和木景烛闹掰了,因为只有她真的生木景烛的气时,才会对他不闻不问,哪怕只是听到名字。 “哎——”她轻声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水盆放在洗脸架上,拧干了汗巾,折身走到床边,将汗巾递给了她。 “是王爷不放心其他人照顾你,所以才命奴婢来的。” “他这么好心,还不是想我去找水麟泽。”曲幽荧拿着汗巾擦了擦脸,那微凉的寒意,让她陡然清醒了不少,“他让你来这里的事,谢小二他们都知道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木景烛知道吗?但话到嘴边,那个名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想到昨日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口就涌上一股热气,在汇聚之后,又一点点的冷却下来,在心间里蔓开,很不舒服。 “知道呀!”云舒知道她所问之人,偏装作不知道的说,“二少爷一听到你和王爷在一起,他都急红了眼,吵着闹着要去告诉景烛少爷呢!” 曲幽荧眼皮子一跳,张嘴就想问,可最终还是将那话咽了回去。 她放下汗巾,淡淡的说,“去外面说一声,我饿了。” 云舒将她所有的举动都看在眼中,听她这么说,难免有些失望,但此刻并非最好的时机,所以她接过汗巾,端着水盆出去了。 曲幽荧一个人坐在床边,背脊靠在床栏上,看着脚上的伤口。 昨晚上的药真的有起效,今日她的脚非但不疼了,而且伤口已经收干了。 她将脚弯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摸上脚上的伤口,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殊不知半开的窗户外,一直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将她的一点一滴都望在了眼底。 “咿呀”一声,没多久,房门再度被开启,进来的却不是云舒。 “今日好些了吗?” 姜潋今日穿了一件垂感极好的对襟长袍,月牙白的,衬得他颀长的身形更加的完美,腰间垂着一块碧绿的腰佩,是气宇轩昂,好看极了。 但曲幽荧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无精打采的说,“你来寻我,是关于水麟泽的弱点有消息了?” 她看似散漫,却开门见山。 姜潋本想与她唠唠嗑,但见她神色不佳,也知是怎么回事,当下也就不含糊了。 “的确。” 曲幽荧终于转头直视了他,问,“是什么?” “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清楚他喜好男子,对那些主动接近他的女子,是向来不看一眼的。就连我派去接近他的线人都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线索。所以当你昨日那般说了之后,我就连夜派人去调查了水麟泽周围的人,尤其是他院子里的人,证实了,他的确恐女,但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恐惧。” “什么意思?” 曲幽荧晓得他绕了一个大圈子,说了这么多的话,这个最终的理由,肯定不简单,所以也越发的好奇了,脸上的神情,也更因此而变得精神了不少。 “快说快说!” 姜潋见她瞬间变化的样子,不禁莞尔,冲她笑着勾了勾手指,“你靠近一些,这个秘密可不能被人听到。” “我脚不好,你自己过来说。” “这可是你邀请我的哦!” 姜潋盈盈一笑,宛若女子,大步上前,在她身侧坐下,然后附上了嘴巴。 曲幽荧抿着嘴,侧耳听着,神情从一开始的好奇,变作了之后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这个理由也太搞笑了。” 她笑得眉飞色舞,欢畅无比,神情生动。 这一幕,完完全全的落在了尚未离开的,待在院子里,透过窗子望着这边的木景烛。 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却看得到,姜潋只是说了几句话,曲幽荧就变了。 这个改变,让他心生妒意,恨不得上前,将她带走。 但他一想起昨日的事,就止住了脚步,任由心中的怒火燃烧,也不得办法。 一直到院子里有人匆匆而过,他才悄然隐退了身形。 姜潋看她笑着,伸手替她撩开耳边的头发,眼睛无意的朝着窗口望去,忽而笑了。 他起身拂袖走到桌边的锦杌上坐下,伸手去倒水,却发现水壶空空如也,他一声叹气,也没叫人去泡茶,只是放下了水壶。 “既然知道了,你就快去,本王可不是大善人。” 曲幽荧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从他们认识开始,姜潋在她面前自称“本王”可是鲜少有的事。 所以她拉过一边的被褥将腿盖盖好,说,“可我脚还疼着呢!指不定水麟泽爆发起来会是个什么样,我这脚可得好好的养养才行。” “可你若不去的话——” 姜潋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沐雨的声音在外响起,“王爷,出事了。” 仅是五个字,就让房内的两个人一愣。 “进来。”姜潋拿着一个空的茶杯,在手心里把玩,等沐雨进来才说,“出什么事了?” “是水府出事了。”沐雨神情严肃,也不卖关子的说,“今早,水府西苑内的一棵大树下,挖出了一具腐尸。” “腐尸?”曲幽荧一听到尸体,眼前亮了亮,分析道,“腐烂的程度如何?如今天气炎热,出现腐尸,死亡时间应该就在最近。” “这个尚且不知。”沐雨规规矩矩的回答,“属下只是回来汇报王爷,望王爷派人验尸。” “嘿,有意思。”姜潋勾唇一笑,抛了抛手心里的杯子,“出了这种事,水府的人不去报官,却要告知本王,这是何人的主意?” “是四公子。” “水麟泽?” 曲幽荧蹙眉。 那晚,水麟泽是看到自己验尸的,而她和木景烛在一起,且是男装,并没有和姜潋有分毫的关系。 所以就算要找外人验尸,也是要去无上居找谢小二的。 怎么就会来这里找她了呢? 除非——她眯了眯眼,和姜潋的视线,在空中不期而遇。 两人对视的眼神充分告诉了对方,这里面肯定有人告诉了水麟泽,她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那人是否告诉了水麟泽,她的身份。 “你打算怎么办?”曲幽荧在短暂的沉默后,主动说道,“水府的人既然听从水麟泽的提议没有去报官,定然是不想在老太君的寿辰之前,引起过分的关注。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姜潋怒极反笑,道,“既然水麟泽主动提出来了,那么我们就去看看,横竖也要就此事,堵住他的嘴。” 曲幽荧听得眉头一挑,心中补充道,若真的有这么顺利就好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从遇到了这个水麟泽,很多事都开始变得不太自然起来。 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东西,隔在了每个人与人的接触当中。 水府因为出了这么一件事,知道的人极少,他们都被命严密闭上嘴巴,一旦消息外漏,不管是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其中,并不包括老太君。 昨日一早,老太君就带着家里的女眷去了城外的静心斋,吃斋念佛净身静心去了。 一直要等到寿宴前夕才会回来。 所以,如今负责处理此事的,就只有三公子水雾泽和四公子水麟泽,毕竟老太君寿辰的事,是由他们共同负责的。 两人性子不同,处理事情的态度也自然不同,但在这件事上,两人倒是难得的达成了相同的意见——那就是另请人来验尸。 但请谁来验尸,却是个很大的问题。 放眼整个水雾城内,此刻来来往往都是贺寿之人,倘若让他们验尸,一旦消息走漏,这个寿辰肯定会有很大的影响。 这是和报告官府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必定要请一个能压下此事的大人物,由他出面请人,然后封住那人的嘴。 因而水雾泽选择了姜潋,因为他本就是姜潋的人。 只是水府的大权一直在老太君手中,老太君居中,不偏帮任何一位皇子,所以水府至今为止没有端正位置。 因此水雾泽只敢私下与姜潋示好。 一切只等他得到水府继承人的位置,便会直接言明水府的选择。 可与他势均力敌的还有一个水麟泽。 对于他要请姜潋来坐镇,水麟泽起初并不同意,两人为此还吵了一架,最后水麟泽后退了一步。 但他说,除了验尸和堵住悠悠之口外,尚需一人调查此案,而此人的人选,由他决定。 水雾泽虽不同意,但明面上也没有拒绝,因为他想着,只要姜潋来了此处,要睡来调查此案,也都是由姜潋说了算的,水麟泽无权干涉。 所以他很快就派人去请了姜潋。 “所以是你们三公子派来寻我家王爷的?” 在水府门前,接待他们的是三公子的心腹,曲幽荧这才知道,并非是水麟泽,而是水雾泽。 但这种事,应该不会弄错,所以她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沐雨。 沐雨当即就摇了头,在她身边低声说,“并非是属下听错,那人口口声声说的就是四公子。” 曲幽荧点点头,她不是怀疑沐雨,只是这件事有些蹊跷。 分明以水雾泽和水麟泽两人的身份去请姜潋到府,都是可行的。 但为什么传言的人,非要要将水雾泽说成水麟泽呢? 难不成这里面,当真有第三者存在?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们合作 http://.biquxs.info/

“是我们家三公子呀,小公子这般问,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引路的是水雾泽身边之人,他听得曲幽荧这么问,便侧身回答。 曲幽荧摇头轻笑,“并无。” 那人也没有奇怪,带着人就一路直奔西苑,路上也照着水雾泽的吩咐将西苑的一些事宜,都与他们交代了清楚。 西苑本就是客房,为了老太君的寿辰,此番来的人可不少,一些水府的旁系亲属们,也来了一些。 原本那些人是都被安排在西苑的,但碍于西苑最近半月来,老是出现猫鼠蛇虫。 为了避免惊扰他人,所以水雾泽与其父商议之后,打算将西苑里里外外的整理一遍。 而今早发现的腐尸,便是在家丁修剪树枝的时候,看到的。 “据家丁说,昨日他们修剪树枝的时候,并未发现那里有什么腐尸。可今早去完成昨日剩下的事时,便发现了树下放着一个麻袋,麻袋里放着的就是一句腐尸。从衣服的破烂程度来看,并不像是水府之人所穿的。” 话闭之间,他已经将一行人带到了西苑。 那是一棵参天大树,树干粗直,枝叶茂盛,一看就是有好些年岁了。 而大树之下,三丈开外被围了一个很大的围栏。 既阻隔了树下的腐尸,也方便人进入调查。 对外的说辞是,大树树根出现大量虫子,需要除虫,所以围起来,以免被人勿碰,而勿食。 “王爷。” 大树下站着一位衣着不凡的贵公子,一身深色的对襟长袍,衣着戴玉,皆是不凡之物。五官也与水麟泽有些相似,但没有后者的灵动。 虽不丑,但也并不为帅。 曲幽荧看了一眼,就对他没有兴趣,她悄悄踮起脚尖,想看看白色围栏里的腐尸。对他和姜潋的寒暄一点兴趣也没有。 “所以这就是王爷带来的验尸者?” 两人寒暄了一番,水雾泽最后指着曲幽荧问。 其实他一早就看到了这个小公子,她看上去格外的娇小,肤白皮嫩,宛若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仵作。 姜潋转头瞧了眼正在往尸体那边看的曲幽荧,伸手拉了她一把,笑道,“还不过来见见水三公子。” 曲幽荧撇撇嘴,对着水雾泽作揖道,“小奴姜丝,给三公子请安。” 姜丝? 沐雨差点没笑出来,他抬眼就看到自家王爷的嘴角抽了抽。 这个名字等同于将死呀!多么不吉利的话,也只有她敢如此说出口。 “姜小公子不必客气。”水雾泽也听出了这个名字的话外声,但没好意思笑出口,他看了眼边上明显眯起眼的姜潋,只能直接切入主题,避免尴尬,“不知小公子何时可以开始验尸?” “现在就可以。” 曲幽荧扬了扬手里的工具箱,在水雾泽点头后,就大步进来围栏。 在围栏里,一具半腐烂的尸体平放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灰沉沉的,已经破烂,沾染着尸水和血迹。 一张脸,血肉模糊,几乎是看不出原貌,眼睛一只已经没有了,一只突在外面,圆咕隆咚的,黑白分明,里间还渗着血丝,格外的渗人。 再往下,是苍白的皮肉。破溃的地方,还有着蛆虫在扭动,一点点的啃噬着腐肉,当做每日的膳食。 而腐肉散发的刺鼻的腐烂味,并没有随着微风徐徐吹拂,被带到西苑的每个角落。 因为有人在腐尸边上,放了一盆香料。香料的味道很浓郁,覆盖了腐尸的臭味。 “阿嚏,阿嚏——” 曲幽荧连续打了个数个喷嚏,用手指横放在鼻下,对姜潋抗议,“这香料味太重了,我鼻子受不住,快点拿走。” 她的鼻子不能闻太香的东西,否则就是一直打喷嚏。 “可是一旦一走,这味道,恐怕是——” “去尸臭味有的是办法,快点移走。”曲幽荧不耐烦的打断水雾泽的话,挥着手,要他再不动,她可就要亲自扔出去了。“去拿一个空的炭盆来。然后再给我拿些大量的清水来。” 水雾泽一愣,问,“你要清水做什么?” “这尸体上全都是蛆虫和赃物,沾染在尸身上,要清晰干净,才能进一步验尸,否则可能外界的因素会对验尸的结果产生干扰。” 姜潋早一步用麻油涂抹在鼻子上,还不停地用扇子挥走难闻的味道。 他听得曲幽荧要冲洗尸体,觉得有些不妥,便说,“这种事就让下人来做吧。” “不行。”曲幽荧摇头拒绝,“清洗尸体也是一门技术活,清洗的不好,也会把本藏在尸体上的证据给弄毁的,所以我得亲自来。三公子,麻烦快叫人准备清水,这天太炎热,在这样的时候验尸,我验的累,你们等的也很辛苦吧?” 水雾泽用手捂着口鼻,连连对身边的人下令。 曲幽荧敲着他的样子,无言的笑了。 等炭盆和清水都拿来后,曲幽荧才拿出苍术皂角放在盆里点燃,这才稍稍的去除了一些刺鼻的味道。 然后她就开始戴着手套开始清洗尸体。 她一把撕开残破的衣服,开始正式清洗尸体。 “此人是个女人。” 围栏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其他人都站在围栏外好些距离之外,所以能知道的,都是她在里面亲口说的。 “能知道是多大年纪的吗?” “根据此人的身高和牙齿以及下肢的长度辨别,年纪应该在七十五到八十之间。而且——” 曲幽荧将尸体翻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她后背左腰处的皮肤上,有一块圆形的印子。 大概有大人的手掌心那么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印子边缘压的很深,导致了周围皮肤的坏死,却也独留那一处的皮肤是完好的。 可是这具尸体是自然腐烂的,不可能因为这一片有个东西遮挡着,所以才保存了一块完整的皮肤。 她皱起眉,自言自语的说,“定然是这里的东西,有防腐的作用。但到底是什么呢?” 她用小刀刮了刮皮肤表面,发现有白色的碎屑,最后索性将那一块皮肤完整的剥离了下来。 她做这些的时候,外面的人都还在等她“而且”之后的话。 但却迟迟没有等到。 水雾泽有些焦急的问,“小公子可是又发现了什么?” “此人心脏处有一刀痕,大概两横指的宽度,刀口锋利,刺入地方的血肉整齐,且只有刺了一刀。” 她放下尸体,站起来,摘下了手上的手套,边说,“紧贴骨头的部位皮肉成红色,还没有腐烂,更没有蛆虫。除此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所以我断定,此人是被人一刀刺入伤口处才毙命的,而且凶手行动利落,死者毫无反抗之能。但要知道尸体更进一步的详细信息,我需要剖尸检验。” 她将脏的手套丢在一边,然后跨出围栏,沐雨倒是激灵,见她手上沾染了一些血,就用清水给她洗手。 曲幽荧微微侧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一边的水雾泽却问,“若是剖尸之后,能知道此人的具体身份吗?” “不能。”曲幽荧摇摇头,说,“我只是个仵作,负责的是验尸。只能给出尸体上得到的消息,至于查出此人的身份,实在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那就要靠我们了。” 一个略微熟悉的嗓音悄然的随风飘了过来,曲幽荧随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不禁脸色微变,皱起了眉。 “四弟,你怎地到现在才来?”水雾泽有些不悦,说好了一同来此观看验尸,可他却到现在才来,而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子,这让水雾泽眯起了眼,“此人是谁?不是说好了不准外人介入的吗?” “三哥这是忘记了我们之前的谈话?” 水麟泽掩嘴而笑,神情不正经的冲着曲幽荧跳了跳眉,说,“这是我请来的神捕木景烛,他可是襄陵镇远近闻名的神捕,有他在,这件事一定可以很快就查个水落石出。” “木景烛?” 水雾泽吃了一惊,此人的名号他听过,却未见过真人,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寻常。 他拱了拱手示意,“木神捕,失礼了。” “三公子不必客气。”木景烛从进来开始,眼神就一直落在曲幽荧的身上,而她只有从一开始看了他一眼后,就一直在闪躲,他压制着心里的情绪波动,转向了姜潋那边,“不知姬王也在此处,失礼了。” “好说好说。”姜潋摇着扇子,迈开步伐,往曲幽荧身边一站,然后伸出手,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验尸已经结束,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他用扇子敲了敲曲幽荧的肩膀,曲幽荧明白,低头就打算跟着他离开。 但却被木景烛伸手拦住了。 “王爷,其实进来之前,我们已经听闻了此处刚才的对话,只是线索还是太少,查起来颇为费力,所以需要她剖尸进行更进一步的检验。” “木兄所言极是,毕竟奶奶的寿辰将近,此事绝对不能拖延至那时。所以三哥,你觉得如何?” 水麟泽和木景烛一唱一和,看上去默契十足。 曲幽荧心里却十分疑惑,他们那日在酒楼外也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当时的气氛并不是很有好,怎么今日就这般称兄道弟的默契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水府怪事 http://.biquxs.info/

以曲幽荧对木景烛的了解来看,除非水麟泽许了他什么,又或者他是想从水麟泽身上得到什么,才会合作。 否则以他的性子,绝对不会与一个陌生人,如此的靠近。 她本好奇这个原因到底是什么,但转念一想,现在和他正拗着气呢,他要做什么,也与她无关。 所以她头一扭,再度移开了与他的对视。 水麟泽话音落后,没有人接话。 水雾泽觉得他说的不错,但还是想征询姜潋的意见。 所以他对姜潋作揖,道,“王爷,不知可否让这位小公子,剖尸检验,也好得到更多的线索,尽早查明。” 他说的诚恳,但姜潋却逐渐眯起了眼,他手里摇着扇子,眼睛在两方人的身上,一转,然后用扇子掩唇,看着水麟泽那边,侧头靠近身边的曲幽荧。 “你要不要留下来剖尸?” 曲幽荧抿了抿嘴,一开始她与姜潋的商量是,尽可能地拖延在水府的停留,这样可以更好地接近水麟泽,然后对那日酒楼死亡的事,好好谈判。 但他们没有想到,水麟泽会找来木景烛查案。 如此一来,她若答应留下来,势必会有所干扰。 可是姜潋的那件事,刻不容缓,再不解决水麟泽那边,怕是等宜王赶到水雾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更会让她的安危再度受到威胁。 所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曲幽荧牙一咬,点头答应了,“我留下。” 她双拳紧握,愤愤的瞪了眼冲她挤眉弄眼的水麟泽。 “即然这样,来人。”水麟泽变得十分开心,挥手让身后的人将尸体搬到空屋子里去,还很殷勤的问,“小公子,还需要什么准备吗?你一并说了,我通通让人去办,保准你干起活来,得心应手。” “不用。”曲幽荧冲他咬牙切齿的说,“去无上居找谢必安,我与他曾经携手做过尸检,他做我的帮手,是最好的。” 其实她要找谢小二,只是为了躲避与木景烛的单独靠近。 反正谢小二做盾牌已经很多年了,他肯定不会在乎这个。 水府的人办事很快,找了个光线充足,且通风的地方,周围也点燃了苍术和皂角去味,随后就都退了出去,在外等候。 曲幽荧穿上围裙,戴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剖尸。 “一号小刀。” 她摊开手,边上被直接拉来,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谢小二一脸闷逼的从她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尖锐的小刀,递了上去。 同时他看了眼站在窗口,抄着手凝望这边的木景烛,压低声音在曲幽荧身边问,“你和景烛是怎么了?气氛很不对呀!为什么你会和姬王在一起?还扯到了水府的这件事上?我们只是来贺寿的呀,不是来惹麻烦的呀!你们两个可不可以离这些事,远一些?” “闭嘴!” “闭嘴!” 曲幽荧和木景烛异口同声的冲他低吼,然后两人对视一眼,曲幽荧快一步移开了眼睛。 她直接一刀下去,用力的剖开了腐尸的胸膛。 刹那间血腥味弥漫而出,谢小二生气的憋着气,然后一吸气,入口的都是血腥味及腐臭味,熏得他差点没倒下去。 他立刻拿出麻油涂在鼻子下方,然后拿出口罩戴好。 “呼呼——小爷的一世英名差点就毁在这么个气味当中了。”他似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然后眼睛看着曲幽荧尸检,嘴巴却不停地问着,“既然不肯说,那总要告诉我,为什么你剖尸,我堂堂一个谢家的二少爷,要来这里当下手?万一这事传了出去,我谢二少爷还怎么在外立足?” “只要你双腿在,到哪都能立足。哪天你若不能立足,我就让人砍了你的腿便是。” 曲幽荧捧起死者的心脏,放在眼前仔细瞧着,“死者的确是被匕首之类的锐器一击毙命的。” 谢小二一听,立刻拿起纸笔,将她的话记了下来。 然后他又盯着她问,“水府莫名的出现这具女尸,你就不好奇,他们怎么不将此事瞒下来,却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请人验尸和查案呢?倘若是我,绝对要等老太君的寿宴过后,才会处理此事。” “水府最近发生了很多怪事。” 一旁久未开口的木景烛突然说。 谢小二啊了一声,问道,“什么怪事?” “第一件事,是在老太君的寿宴邀请发出去后的第二天,水府里就死了一个丫鬟。丫鬟是老太君的药师,跟着老太君数年了。那日本该去给老太君拿药,却被发现死在了东苑的井里。死因为溺死。但此人会水。那口井并不深。” “啊?那是谋杀?”谢小二的笔端抵在脸上,吃惊的问,“那后来呢?这件事就算了吗?” “报官处理,但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线索,所以以不小心撞到头跌入井中致死结案。” “这有可能吗?”谢小二摸摸脑袋,往木景烛那处走了走,继续问,“那后面呢?” “如此过了几日,府中的厨房里,似乎经常出现猫狗老鼠等动物,很多准备的新鲜食材,都有被动物啃咬的痕迹,还有府中的花草,一夜之间全部凋零,诸多类似的事,查了未果,如此几日后,又都消失了。” 木景烛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曲幽荧,他知道她虽然在剖尸检查,却也听着他说的话。 唇角莫名的扬起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他看了眼谢小二傻楞的模样,没好气的说。 “第二件事是,一直管理府中大小事务的老管家,突然要请辞回老家,任由谁劝都不行,老太君没办法,只能让其离开。可是在他离开的第二天,水麟泽出门的时候,在水府后门的巷子里,发现了老管家的尸体,据说他身上爬满了蛆虫,仅是一夜,尸体就腐烂了。” “啊?”谢小二又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那岂不是和这具尸体一样?” “一样个屁!”曲幽荧没好气的说,“这具尸体死了起码有十天了,一夜就腐烂的尸体,除非用了药物,否则绝无可能。” “哦。” 谢小二突然被骂,委屈的撇撇嘴,又往木景烛那处靠近了些。 “那后来呢?又发生什么怪事了吗?” “在这具尸体死之前,也就是近半月内,每到晚上,几乎都可以听到有女子晚上唱曲的声音,音色如鬼魅随行,异常的可怕。水雾泽和水麟泽也曾顺着声音寻找,但明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却不见其人,就好像看不见的鬼一样。” 曲幽荧听到鬼字,明显的缩了缩,手下的刀一个哆嗦,眼看就要划破自己的手时,另一只大手,及时的将她两只手给分开了。 “小心。” 木景烛握着她的左手,靠她很近。 “我没事。” 曲幽荧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怎么都抽不出,但她也没有强硬,只是盯着尸体,说,“请放开我。” 她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压制,不如往日的嚣张清脆。 “刀剑无眼,你的小刀都很锋利,小心自己。” 他松开了手,曲幽荧转身将手里的刀扔到了一边,用清水洗去手套上的血迹,然后去一边的工具箱里,想要重新选一把刀。 而木景烛就站在原地看着她,眼底黑暗浮动。 谢小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直觉告诉他,这次那两人之间肯定出现大问题了,否则以曲幽荧的性子,不满木景烛的时候,肯定大吵大闹呀! 而木景烛不想她做这个那个的时候,态度都很强硬的,怎会如此的低眉顺眼? 所以谢小二轻咳一声,走到木景烛身边,顶着被他瞪眼的压力,岔开了话题。 “那之后还有什么怪事吗?” 木景烛没有收回眼神,却也回答着谢小二的话。 “那之后,就是这具女尸了。” “所以水府才会下定决心调查?可他们之前都隐瞒下来了,这次为什么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呢?而且距离老太君的寿辰不远了呀!” “他们是怕老太君有个闪失,所以定要在寿辰之前,查出个明白。” “老太君有所闪失?”谢小二挠挠头,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曲幽荧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曲幽荧给了他一个“你真的很笨”的眼神,一边继续着手下的工作,一边慢条斯理的说。 “第一个女药师,是侍奉了老太君许久的人,莫名其妙死了,第二个死者,是水府的老管家,在水府生活了数十年,却突然要求告老还乡,你就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吗?再者是这个被毁容的女尸,没有的身份,却更令人起疑。” 她的话音才落,木景烛就紧接着说,“水府此次明面上是给老太君举办寿宴,实则是听从老太君的意愿,要在水府年轻一辈中,选出一位家主,而这个家主,继任的不单单是水府庞大的生意和名声,还有水府的一件宝物。” “水府还有宝物?”谢小二闻言,眼前亮了亮,“是什么宝物?” “上书古卷。”曲幽荧用尖锐的刀尖划开了死者的胃,一边低着头说,“据说此物里面隐藏着一个秘密,与密教天玄的一个宝藏有密切的关系,但这个东西一直都在老太君手中,传给的,只有水府祖先选出的继承人。” “所以水四他们的老爹都没有继承水府家主之位,是因为没有得到祖先的肯定?那他们是如何让祖先选人的?” “这个到时候看了就会知道,我现在好奇的是——”曲幽荧伸手指了指死者的胃。 木景烛和谢小二一起靠近,看着她从胃里拿出来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钥匙,拇指大小,用玉雕刻而成的钥匙。 钥匙的一面,刻着一个“水”字。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水银沁玉 http://.biquxs.info/

“这是水府的钥匙?”谢小二凑上头,仔细的盯着曲幽荧手中的东西,“这东西怎么会在她的胃里?” “必然是吞下去的。” “那她怎么会想到把这个吞下去?这么大,很难吞吧?而且这上面还有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水银沁。” “啊?” 谢小二抬头看向木景烛,木景烛用白布包裹着,从曲幽荧手中拿过了那把钥匙。 “有人为了保持墓长年不腐化,会用水银放进墓穴中,水银与玉器等物融合,会在玉器等物表面形成一层黑色,便是水银沁,水银沁处理得好,有防腐作用。” “但这东西不是出现在皇族贵胄的墓穴里的吗?怎么在这个人的肚子里会有?你确定那不是污渍,是真的水银沁?” 谢小二还是表示怀疑,因为若这个真的是水银沁的玉器钥匙,那么此人的身份肯定不会平凡。 但曲幽荧立刻就给了他确信的答案。 “他说的是真的。”曲幽荧指了指被剖开的胸腔,说,“你看,此人除了食管以及胃是完好的之外,其余的脏器都已经腐烂,甚至有些黏连在一起,分不清是什么。而此人胃部没有任何伤口,这块玉器能在里面,就只能说是吞下去的。从嘴巴进入,经过喉管到食道,落入的只有胃部。想来在这块玉器被吞下去之前,上面已经裹了一层水银。水银有毒。” “所以此人若不是被那一刀毙命,也会被水银毒死?” 谢小二问,曲幽荧点了点头,他唏嘘着说,“此人究竟遭遇了什么,让她用这种方法吞下了玉器?” “我觉得是她想要保护这把钥匙。”木景烛盯着钥匙上的刻字,眼神锐利,“用玉器制成钥匙,锁起来的物件,非富即贵,定然不会平凡。” 曲幽荧虽没看他,这次却肯定的点点头。 谢小二见状,又问,“那要不要把此物交给水府,问问这个到底是什么?” “此事就有劳你了。”曲幽荧嘻嘻一笑,道,“你和水麟泽关系看上去不错,想必能从他嘴里得到这个是什么钥匙。” “喂喂喂,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关系好着了?明明是坏的不能再坏了。”谢小二嘴一撇,头一昂,“我才不去。” “另外。”曲幽荧压根不理他,继续说,“你和他们说,此女尸的双腿膝盖曾经受过重伤,所以一辈子不能行走。从骨骼之间的伤痕来看,起码有三十个年头了。” “我都说了我才不去找水四,你干嘛不让景烛去!” 谢小二抄着手,斩钉截铁的拒绝。 他天生和水麟泽不对盘,他去问他要答案,以水麟泽那可恶的性子,肯定不会说真话。 曲幽荧停下手里的动作,忽而转头,望向谢小二那边。 可就在这个时候,木景烛拉了他一把,说,“我陪你一起去。这里交给小荧处理。” 他不给谢小二拒绝的机会,拎起谢小二的后衣领,就将人给拽了出去。 徒留背后曲幽荧逐渐眯起的眼。 一直到木景烛关上房门,再度隔绝了里外的空间后,她才收回了目光,视线重新落在这具腐烂的尸体上。 对她来说,这尸体除却之前找到的线索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但要知道此人是谁,她还是有办法的。 只是因为不想水府的人知道她会画皮术,所以用那把钥匙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留下的时间,就可以让她画出此人的面貌。 她重现换了手套,站在尸体边上,双手伸向死者的头颅,为其摸骨画皮。 时间一点一滴的度过,她笔下有神功,仅是半个时辰,就在纸上画出了一张年迈的脸。 这张脸,无疑是陌生的,但从年纪上来看,似乎要比身体呈现的年纪,稍微轻上一些。 但此人,她却并不认得。 此时,门口有脚步声靠近,她立刻收起了纸笔,拿起针线,站在尸体边上,给尸体缝合。 没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谢小二和木景烛率先走了进来,门口站着水府的两位公子,他们身后老远处,站着的是姜潋。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里面,谁也不说话。 曲幽荧疑惑,转头就问,“你们来做什么?” 水雾泽和水麟泽相视一眼,最后由后者率先开口道,“想问下小公子,除却木兄说的几处线索外,小公子还寻得了什么线索?” 曲幽荧收回目光,继续着手下缝合的动作,淡淡的说,“并无。” “既然没有,这具尸体不如就——” “尸体必须留着。”曲幽荧打断水雾泽的话,说,“这具尸体出现的蹊跷,未防遗漏的线索,所以留下妥当些。” “可是——” “三公子,小丝说的对。这具尸体贸贸然的出现,肚子里还寻出了水府的东西,自然不能就随便处理了,不如寻个地方,妥当安置,也好方便日后发现了什么,继续查验。” 姜潋的一席话,让水雾泽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一旁的水麟泽倒是十分赞同姜潋的话。 他的目光一直饶有兴趣的落在曲幽荧的脸上,笑吟吟的说,“就听王爷的。来人,把尸体运到义庄,嘱咐那里的守庄人,小心看护着,最好防腐处理一下,以免尸体上没有被发现的线索,遗漏掉。” 他身后立刻有人领命,待曲幽荧缝合了尸体之后,就秘密的将尸体给运走了。 曲幽荧因为一身的尸臭味,本想快些回到姜潋的别院去清晰一番,但拗不过水府的热情,只好依言留下。 留在水雾泽的院子里,清洗了一番。 毕竟姜潋还在,他是水雾泽寻来的人,他们去他那处,才合情合理。 水雾泽还听从姜潋的话,给曲幽荧寻了一处干净安静的屋子,供她随意使用,然后他就和姜潋去喝茶了。 曲幽荧沐浴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但脑子里还是想着那具女尸。 在回来的路上,她问过水雾泽,水府里有没有如此年纪大的女子,得到的答案是没有。 水府年纪最大的嬷嬷,也就六十出头,其余的都是年轻人。 “难道是水府外的?可若是外者,怎么会得到水府的玉匙?” 她躺在浴桶里,脑海里回忆的是,离开西苑之前,谢小二对她说的,“水氏兄弟看到这把钥匙的时候,很震惊,但他们也只说这把钥匙很重要,至于锁着的是什么,却没有肯吐露半字。但应该是外人所不能轻易寻得的。” 对于谢小二这话,她思索了许久,依旧觉得这个死去的女人,肯定是水府中人。 而且以当时的触感,水银沁形成的时间,不会是太久,所以应该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那究竟是强迫她吞下去的,还是她自己吞下去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在水里动了一下,发现水有些冷了,所以便起了身。 就在她走出耳室,边走边系带子的时候,脚步猛然一滞,下一刻,警惕的后退一步,目光犀利的直逼桌边喝茶的人。 “水麟泽?”待她看清来人的模样时,有些吃惊,“你怎么会来这里?” “自然是心系小公子,所以前来看看,小公子验尸辛苦了,我特意命人做了一些糕点,供小公子果腹。” 他指了指手边的食盒,食盒已经被打开,从里面端出来好几盘子可口的糕点。 曲幽荧嘴角抽了抽,“比起这个,我只想知道你是何时来的?” “当然是你才进去沐浴的时候啦!不过你放心,本少爷是正人君子,从不做窥窃之事。” 他嘴巴上说的很正值,但那眼神很明显的出卖了他。 “笑得和淫贼一样,谁信呀!”曲幽荧毁了他一记白眼,然后转身想去拿屏风上的外衣,但却发现外衣不见了。“我的衣服呢?” “那衣服沾染了臭味,所以我把它给扔了,你穿这个吧!这个可是我亲手给你买的哦!” 他扬了扬手里月白色的外套,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曲幽荧站在原地不动,明面上是看着他,但实际是看向他后面的案几上的东西。 在她沐浴的时候,那里还没有的,但此刻出来,却出现了。 她知道是姜潋命人准备的,看来,姜潋是知道水麟泽这个时候会来的。 心中暗骂他是个混蛋,但为了自己以后的小命着想,她还是不得不完成他的计划。 水麟泽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但看她宽大里衣下,单薄的身形,越发的觉得可人。 所以他手里拿着外袍,起身朝她走去。 “这衣服穿起来有些复杂,却十分的英气,不如我来给小公子试穿,如何?” 他嘴上这么问着,实际行动,却是十分直截了当的。 曲幽荧后退一步,他就上前一大步,如此反复,一直到她快要退无可退的时候。 曲幽荧突然一个矮身,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去,跃到了桌边,停下。 “多谢四公子的好意,但无功不受禄,四公子送我衣服,我自然要有所回报的,不如今日就写下一份借条,以供日后还四公子的恩情如何?” 她说着走到案几上,从上面拿出了笔墨纸砚。 然后她坐在桌边,刷刷刷的写了一份借条,并且在末尾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四公子,请吧?” 她将毛笔的另一端递给了水麟泽,水麟泽一手拎着衣服,一边端详了她许久,直把曲幽荧看的十分心虚。 “四公子?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你不会是故意使诈吧?小公子狡猾的很呢!” “怎么可能?若四公子不信,那就算了,这份借条,也就毁了吧!” 她说着就用毛笔欲在纸上画一个大叉,然后丢掉。 可就在这个时候,水麟泽忽然上前,从背后握住了她的手。 他掌心细腻,胸膛宽厚,从背后如此的靠近,竟然让曲幽荧心跳一滞,继而快速的跳动起来。 水麟泽深吸一口气,闻着她身上的芳香,越发的欢喜起来。 “小公子身上美味的很,让人不想离开。” “四公子,请自重。你我都是男子,不可如此。” 她故作镇定,在他怀中,扭捏着。 但她越动,水麟泽就靠的越近,然后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她的脸颊上,很是爽快的落下了一吻。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章 被狗啃了 http://.biquxs.info/

一吻落下,如同蜻蜓点水,却让曲幽荧浑身一个激灵,炸毛起来。 她奋力的将人推开,甩手就要一个巴掌下去,却被他擒住了手腕。 水麟泽冲她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微微朝她倾身靠近,曲幽荧要想躲开弯腰后仰,但她的腰部抵在桌边,无论如何逃离,都无法逃出他的钳制下。 “你做什么?放开我!” 曲幽荧知道他喜好男子,却也不知道他竟然为了美色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以她的性子,定然要狠狠地教训他一次,反正他恐女,大不了鱼死网破。 “小公子别生气,我不就是来写名字的么!” 曲幽荧还没爆发,就见他接过她手里的毛笔,在纸上她名字的下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忽而又问,“要不要画个押什么的?这样才更能令人确信。” 曲幽荧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用拇指沾着墨汁,在名字边上按下了指纹印。 “好了,这样可以让本少爷给你更衣了吗?” 他完成这一切后,很爽快的放开了她。 曲幽荧虽然用绷带捆绑着胸口,但还是一直用手护在胸前,不让他靠近,此刻他放开自己,她也不敢挺着胸喘气。 只是侧过身,看向桌上的“借条”。 “借条”上清清楚楚写下了他的名字,还有他的拇指印。 有这两样东西存在,足以可以威胁水麟泽,完成姜潋的计划。 所以她不动声色的将纸上的墨汁吹干,然后折好,小心翼翼的藏进了袖口里。 然后她从水麟泽的手上抢过衣服,自己穿上,冷漠的说,“多谢四公子好意。” 她说的客客气气,却压制着怒意,小脸颊鼓鼓的,看上去怪可爱的。 水麟泽从未看过如此可人的小公子,心中越发的喜爱了。 他失去了给她更衣的机会,索性就拉着她的手在凳子上坐下,要给她喂食。 曲幽荧自然不肯,但他轻易的就点住了她的穴道。 “这样才乖嘛!”水麟泽拿起一块桃花糕递到她的面前,“来,张嘴。” 曲幽荧不肯吃,但又怕惹怒了他,会被欺负,所以只能张开嘴,接受。 水麟泽如愿的喂了她一块糕点,十分的开心。 曲幽荧面无表情的吃着,忽而问,“四公子,关于那具女尸,你们府中,真的没有符合年纪的女子吗?” “没有。”水麟泽看着满桌的食物,不知道该选哪一个给她吃,但他不愿意问她,所以随便选择了就近的一个,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曲幽荧内心吐槽骂人,但还是听话的张开嘴,吃下甜腻的糕点。 她有些口干,水麟泽见状,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她。 但很显然水麟泽身为贵公子,没有怎么伺候过别人,茶水顺着曲幽荧的嘴角,滑落了许多。 一直顺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灌入领口之中。 水麟泽盯着,突然咽了咽口水,一声咕噜声,让曲幽荧陡然一个清醒,因为她看到水麟泽的眼神变了。 变得如同饿狼支撑不住要猎食一样。 她心下一跳,想要往后缩去,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而对面,水麟泽的嘴已经越老越近了。 “水麟泽,你要做什么?你不准靠近我,离开,滚呀——” 曲幽荧急得大叫,但最终的尖叫却被他给封住了。 唇角的茶水被人吞噬,滑嫩的触感让曲幽荧如临大敌,一双眼睛瞪大的老大,眼眶里,已经续满了泪水。 可水麟泽却意犹未尽,想要更进一步的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如疾风一般的闪过来一道身形,直击水麟泽! 水麟泽感受到了外敌的杀气,本能的搂住曲幽荧要躲开,但对方的速度明显的比他快了不知道多少,一把将曲幽荧从他怀中给抢了过去,护在自己的怀中。 “水四公子,你在做什么!” 如此简单的质问,已经是木景烛压制了杀人的怒火后的阐述了。 他抱着曲幽荧的手,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害怕。 倘若他来晚一步,她岂不是会丢了清白? 一想到这个,木景烛满身压制的杀意就无法控制。 “做什么?不就是一亲芳泽嘛!” 水麟泽看清来者是他,倒也镇定,将微乱的黑发,甩到肩膀后,他笑着毫无悔意。 “没想到木兄也是喜欢小公子?啧啧,可是哦,他是我的呢!我们刚才都已经在浴桶中,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呢!你若喜欢,还是要割爱哦!” “哦?是吗?”木景烛突然怒极反笑,他全身煞气的盯着水麟泽,忽而说,“倘若真是如此,那么我也只好当先前的话都没说过,与四公子就此止步了。” 水麟泽原本淡然的神态,突然间一滞他脸色一跨,咂咂嘴说,“喂喂喂,不用为了一个小公子,就如此划清咱们的界限吧?你若喜欢,我大不了给你搜刮一些更美的。” “我只要她,天上地下,只能是她,无可替代。” 一句话,十六个字,充斥的却是她对他的重要。 独一无二,谁也无法替代,无法成为她,在他心中不二的地位。 曲幽荧的心随之一紧,她缩在他的怀中,紧紧地咬住了嘴唇,直到唇边流出了血,划入她的嘴巴里,她也仿若未觉。 身上的力道,更是顺着他的话,而仅仅被搂住,像是要将她搂进骨子里一般,不会松开。 那感觉让她温暖,温暖到眼眶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 “喂喂喂,不要这么夸张吧?” 水麟泽无语的撇撇嘴,他虽然喜爱这个小公子,但既然木景烛也看上了,他就先做一步退让,反正之后的日子漫漫,他害怕得不到她吗? 他整了整微乱的衣服,大大方方的让了一步,“得,既然你喜欢,就先给你吧!” 他甩甩头发,笑吟吟的大步离去。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沉默,木景烛确信水麟泽已经离开后,才松开了曲幽荧,解开了她的穴道。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他对你——” 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满眼心疼的看着她。 “怕什么!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迟早会还回来的。” 曲幽荧故作淡定的推开他,抬手擦干掉下来的泪水,然后一步步走到水盆架子上。 用里面的水不断地洗着自己的嘴巴,恨不得要将一层皮给蹭下来一般。 她一直洗到嘴巴发疼,才停了下来,然后面向木景烛,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水,语气却是阴恻恻的。 “帮我一个忙如何?” 木景烛瞧见她眼中报复的决心,心中一软,“你要做什么?” “于我而言,要从水麟泽身上得到的东西已经拿到,那么剩下的,就由我主宰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她阴沉着眼,嘴巴里发出着如同午夜鬼魅的森冷笑意。 木景烛蹙了蹙眉,先要阻止她继续跟着姜潋,怎知她却一声不吭的掉头出了房门。 “小荧,你去哪里?” 木景烛赶忙跟了上去,却被来寻他的书童给拦住了去路。 “木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书童是水麟泽身边的人,水麟泽才走,书童就来找他过去,此间必然是水麟泽故意的。 所以木景烛的脚步未停,很显然的不想跟他走。 但书童再度拦住了他,低眉顺眼的说,“我家少爷说了,关于那边玉制的钥匙是锁着什么东西的,他似乎是想起来了。倘若木公子此刻虽我前去,少爷会很欣然的告诉公子,那是什么东西。倘若慢了一步,被姬王知道了去,怕是又会让刚才小公子,受到委屈的。” 这话让木景烛眸色骤然一沉,他之所以刚才会出现在曲幽荧的房中,就是得知了一些消息,知道她会有危险,所以才会赶到。 而这危险的源头,和姜潋是有关系的。 所以现在书童转达的一番话,让他前进的脚步迟缓而停了下来。 他阴恻恻的看着书童,一字一句的说,“带路。” “是。” 书童微微附身行礼,然后带着木景烛离开了。 他们才走不久,曲幽荧就找到了姜潋休息的屋子。 其实就在她的边上,隔了一道围墙。 曲幽荧进去的时候,姜潋才和水雾泽说完话,此刻正倚在贵妃榻上,眯着眼休息。 听到动静,他也没有让沐雨阻拦,只是挥手让沐雨下去。 “姜潋,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曲幽荧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一把把那张所谓的“借条”重重的拍在他的身旁,愤怒的说,“是你通知水麟泽在那个时候来的!再告诉景烛,何时出现的,对不对!” 她起先的确是什么都没有怀疑,一直到发现姜潋给她准备的笔墨纸砚,她才后知后觉的恍悟。 “生气什么嘛!”姜潋半阖着眼,嘴角微扬,笑眯眯的说,“我不是让木景烛赶去救场了嘛!想必他一定很紧张你,对吧?所以面对水麟泽,也是说了狠话,但又不会下手打人的。” 他的话,让曲幽荧一怔,脑中回想着木景烛面向水麟泽时的态度,他虽然杀气满身,却对水麟泽没有丝毫的行动。 这个与他往日的性子有所不一。 “他和水麟泽之间,真的有什么猫腻?”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人左右他们 http://.biquxs.info/

姜潋看了眼那张借条,并未收起,而是侧过身,修长的手指摘了一颗贵妃榻边上的葡萄。 深紫色的葡萄在他过分白皙的手指下,显得晶莹玉透。 他食指和拇指捏着葡萄,却又不吃,放在眼前,透过葡萄,看着曲幽荧。 曲幽荧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诡计,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姜潋看她的举动,噗嗤一声笑,然后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同这只手和葡萄的关系。” 曲幽荧微怔,“你是说他们有把柄被对方拿捏?” “是也不是。”他侧过身,平躺在贵妃榻上,一口吃下了葡萄,含糊不清的说,“但至于谁是手谁是葡萄,就不知道了呢!” “哼,你会不知道?”曲幽荧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反正我答应你的事已经达成,你也必须保证在宜王面前,保证我的安全。” “好说好说,一定妥妥的保护你,放心吧。” 姜潋笑眼眯眯,但曲幽荧笑得他并非是真的想要帮她,至于为什么要借她之手去找水麟泽,到这个时候,她倒是明白了一些。 最后看了眼那张所谓的借条,她起身就走。 姜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伸手去拿借条。 这本该是一张纸,但却被人巧妙的用两张纸合二为一。 姜潋把白纸放在灯火上烤了一会儿,两张纸就自动分开了。 第一张纸上是曲幽荧写的借条,而第二张纸就只有水麟泽一人的署名。 他盯着那名字许久,最后无言的笑了。 曲幽荧走出院子,却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是以姜潋随行人的身份来这里验尸的,现下那具尸体也没什么好验的。说去休息吧,她又怕水麟泽又神出鬼没的出现。 所以她站在院子前,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 心里琢磨着是否回无心居的时候,她听到前方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 她放眼望去,一眼就看到孙姨娘和曲绮罗。 “她们怎么会来这里?” “你不知道?” 背后突然传来答话的声音,曲幽荧回头一看,发现是沐雨。 她笑道,“莫不成你知道?” “当然。”沐雨说,“孙氏和水府三老爷水无痕的妻子芸娘是表姐妹,此次因两位王爷都来水府贺寿,所以水府的家眷都邀请了一些自己门内未出阁的女子,其目的昭然若揭。但像我家王爷这种品行的,怎么可能看上她们这种女子。” 曲幽荧嘴角抽抽,她掏掏耳朵,半藏暗讽的附和着,“对,就你家王爷那独特的品行,谁家女子能进他的眼,祖坟上定然是开满了拔也拔不走的草了。” 沐雨闻言,没有生气,倒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去。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只是想说,曲大小姐家的祖坟上就长满了这种草。”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迈着高傲的步伐走了,留下曲幽荧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许久她才自言自语的说,“我这是把自己坑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她也自觉无聊,很小心的没有让孙氏母女发现她,然后就出了水府,回到了无上居。 云舒一看到她回来,又开心又埋怨,唠叨得不停,她听得烦了,就把人锁在门外,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睡到昏天暗地。 曲幽荧醒来的时候,肚子很饿,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她也不想动。 但肚子没骨气的咕噜噜的叫,让她不得不起身去找吃的。 但有人就是这么的在意她,还没等她开门出去呢,外面的人就端着一盘子吃的开门进来,见她醒了,嘻嘻一笑。 “景烛说,你这个点准醒,叫我准备吃的给你,你睡了这么久,绝对饿坏了。” 曲幽荧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为什么是你来?我家云舒呢?” “云舒被景烛叫去帮忙了,就连千犀也不在,只有我来伺候你咯!”谢小二将托盘上的吃的,都放在了桌上,还不忘夸奖着自己,“我可是堂堂谢府二少爷,只有别人伺候我的份,我伺候人可是十足珍贵的,你要好好珍惜。” 曲幽荧吸吸鼻子,将食物的美味,都吸到肚子里,更是饿了,也不管他多么自恋,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吃,但也没有忘记夸奖他。 “对对对,谢二少爷是最最最好的人,你也一起坐下来吃吧!” 这话对谢小二很是受用,他坐在曲幽荧身边,给她盛了一碗汤。 “你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等吃完了,明日天亮,我带你去买几身成衣。” “为什么?” 谢小二自己也盛了一碗汤,慢条斯理的喝着,说,“因为后日老太君提早回来,作为我爹的代表,我必须去见见老太君,而你身为我的婢女,必须一起去,你那些衣服太不入流,所以得换。” “哦。”曲幽荧点点头,没有怀疑,但吃了一半,她又问,“你刚才说木景烛把云舒叫走帮忙,她一个女孩子帮得上什么忙?” “今夜景烛要在水府捉拿凶手。” 曲幽荧一愣,转头看向他,“凶手?杀害那个女子的凶手?” “对。” “你们找到了?” “是。” “那景烛为什么不找你去,却要云舒帮忙?” “这个——”谢小二有些为难,他托着尾音,好一会儿才说,“你也知道,那具尸体腐烂成那样,身上对本人有用的线索,又极为的少,周围的证据更别说了,几乎是为零。所以要通过尸体找到凶手,那可能性几乎为零。” 曲幽荧一边吃一边点头,“的确如此,最好是知道那人的身份,才能顺藤摸瓜。否则单凭尸体上的线索,符合身份的人会有很多。”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心里也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她为腐尸摸骨画皮的画像拿出来。 因为有了画像,要知道此人的身份,再查下去,就会轻松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她就要泄露自己的一技之长了。 可是,自从来了这里,她就有种感觉,不想让水府的人知道她会摸骨画皮术,所以她为那腐尸画皮一事,就连木景烛和谢小二都不知道。 谢小二喝了一口汤,抬头看她。 “但要知道她的身份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出面。” 曲幽荧不动声色的笑了,“但现在木景烛不是已经有线索了么?他本就对断案辨冤这种事很拿手,以前没有我的画皮术,他也可以寻找到凶手,所以我只是他的辅助,并不是首要。” 她说这话的时候,谢小二一直盯着她,幽黄的烛火照耀在他的眼睛里,让纯黑色的瞳仁中,仿若迸射出火焰一般的颜色,却有着冰霜一般的温度。 许久,他才噗嗤一声笑,五官跟着一起动容,仿佛刚才的那定格,只是一场海市蜃楼。 “我知道担心罢了,但你不觉得奇怪么!他本来和我们来水府,是要隐藏身份,低调行事的。却突然间又拿出了神探的身份,协助水府查案,这样会对我们一开始的计划,有所干扰。” 曲幽荧夹菜的筷子一顿。 谢小二说的的确没错,这次除了来给老太君贺寿,他们最初的目的是找到她的师父,虽然他们两房的目的都为不同,但至少要寻找的人是一样的。 但因为她师父老是神出鬼没,谢小二又在半路得知消息,水府的人也在找他,所以他们只能低调行事,一切都以谢府出面,而她和木景烛就扮作不起眼的奴仆,这样一来,也方便行事。 可是自从来了这里,从宜王手下死亡开始,一切似乎就都变了。 谢小二今日这么一说,曲幽荧就觉得,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双手,在迫使他们改变计划,然后顺着那只手铺平的道路,开始行走。 “你也察觉到了对不对?有人在暗中一直盯着我们。”谢小二说,“从你那次失踪开始,我就有了这种感觉,我和景烛说了,景烛却什么也不回答我,然后我知道的时候,他就和你一起出现在水府验尸了。从当时的场景来看,他应该是站在水麟泽那边的吧?而水府中,这一代老太君最中意的两个继承人,就是三公子水雾泽,四公子水麟泽了。姬王一看就是水雾泽一方,而景烛却偏帮水麟泽。但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你会和姬王在一起?你和景烛是怎么了嘛?水府不管哪一派,我劝你最好不要涉及,水府的水之深,并不是你我能够揣摩的。” 谢小二偶尔也会说些大道理,但这次的的确说道了重点上。 对水府的了解,他知道的远要比他们多,所以一开始他就只是以贺寿的身份出现而已。 但随着事情的发生,他们之中,已然形成了三派。 木景烛居于水麟泽。 她自己居于姜潋之下,为水雾城一派。 而谢小二则为中立。 这个认知,让曲幽荧心口瞬间一凉,就仿佛冬日吞下一口冰水,刹那间扩散四周。 “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曲幽荧张口问道,心里也第一次没有了底。 谢小二挠着头,嘿嘿笑着说,“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办,景烛那性子,我没办法左右他,他接近水麟泽必然是有要事,所以我只能跟你说。希望你——” 他放下手,纯黑的眸色紧盯着曲幽荧,不眨一眨。 “和姬王保持距离。”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买衣服的真实目的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最后的回答是,她和姬王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会保持必要的距离。 谢小二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但之后,曲幽荧一直坐在窗前,直到天明都没有合上眼睛。 她不是睡不着,而是被谢小二的一番提醒,扰乱了心神。 她托着下巴,看着远处初生的阳光,脑袋有些混沌。 一直到辰时,谢小二就拉着她去外面的成衣店买衣服。 不得不说谢二少爷有些就是任性,这个水雾城自从老太君的寿宴消息传开后,物价是快速上涨,宰的都是有钱的羔羊。 谢小二就是其中一个,说是给自己婢女买衣服,可买下来的都是闺中小姐所穿的料子。 这让曲幽荧十分狐疑。 “你给我买这么好的衣服做什么?” “我们要去见老太君嘛!所以要穿的体面一些。” 曲幽荧眼一眯,与谢小二面对面站着,“可我是你的婢女,穿的和少爷一样的好,这怕是会让人误会吧?” 谢小二不自觉的闪躲眼神,支支吾吾的说,“因为我是谢二少爷,身份斐然,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和其他人苟同。” “我看你是狗脑袋。”曲幽荧撇撇嘴,直接拆穿了他,“是不是木景烛给了你什么任务,叫你我扮作什么角色,对不对!” “没、没有。” 谢小二还是不肯承认,昨夜曲幽荧就觉得奇怪,以谢小二的脑袋瓜子,就算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也不会说的那么详细。 她当时是没多想,但事后想想就觉得不对劲了。 除非是有人给他提醒,否则他不会那么好心的与她说那么多。 因为平日里,他们两个独处吃吃喝喝的时候,说的都是八卦,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本着吃喝玩乐让脑袋休息休息,而不是时刻惦记着大事。 “既然你不说,我就走了,我和姜潋还有约。” 她果断的转身离开,谢小二眼疾手快的将人拉住。 “你不是说,不和他来往了吗?” “那是建立在你对我诚实的份上。” “好好好,我告诉你。” 谢小二叹了口气,抿紧着唇,显然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景烛昨日在水府看到了孙氏母女,怕她们认出你,找你麻烦,所以想要你假扮成我的表妹。而你这次出门带的那些衣服,都太登不上台面了,千犀的衣服你又不能穿,所以才带你来买衣服的。” “真的是这样?” “真的。” 这话虽然听得没有毛病,但曲幽荧还是有些狐疑。 不过她即便是狐疑,也想要躲一躲孙氏母女,所以曲幽荧犹豫了半晌后,还是答应了,又借此狠狠地敲诈了谢小二一顿,买了好多首饰衣服和香料等等之物。 谢小二则小心翼翼的在旁松了一口气,索性有孙氏母女做为挡箭牌,否则让她知道了真实原因,就麻烦了。 “景烛呀,主意是你出的,最后你可得帮我解释呀!” 谢小二一路默默念叨,曲幽荧冷不防的回头,“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有没有。”谢小二嘿嘿一笑,大步上前,“我们快点回去吧。” 曲幽荧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无上居。 彼时云舒已经回来了,但千犀和木景烛不知去向,谢小二似乎也不着急,吃着厨房送来的点心,看着曲幽荧易容。 曲幽荧摆好东西,对着镜子坐下,手拿着画笔,却迟迟没有下手。 云舒候在一边,一点都不因一夜未睡而有所困倦。 曲幽荧好奇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昨晚,水府的事如何了?” 一提起这个,云舒可开心了。 她说,“昨夜景烛少爷不要太厉害呀!抓到了犯人,也从那人口中得知,是他杀人移尸,目的就是尸体肚子里的那把钥匙。只是在转移尸体的过程中,被人给发现了,所以他不得不丢下尸体,就逃走。只可惜最后问他女尸是谁的时候,他竟然心疾复发,死了。” 云舒唠唠叨叨的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他们所抓到的犯人就是水府的一个老园丁。 谢小二听得直说木景烛很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可以破案。 两人皆是对木景烛从头到尾的夸赞了一番。 却只有曲幽荧听得并未开心,因为从云舒的叙述可以知道,一个老人杀了另一个老人,却在死亡时间那么久中都不对其下手,挖出那把钥匙,却非要在大白天的时候移尸? 这绝非一个正常犯人会做的事。 而且也绝非在询问死者身份的时候,恰好犯人会心疾复发死亡的。 这一切的巧合,只能说明,那个老园丁是个替死鬼。 不管水雾泽和水麟泽信不信,至少在老太君回来之前,他们只能相信。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也觉得景烛少爷很厉害?” “不。”曲幽荧放下手里的画笔,拿起木梳,梳理着头发,说,“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水府的人,相信的又有多少。” 云舒眨眨眼,不明白的问,“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她正对着镜子,突然有人在外敲响房门,“请问,姜丝公子在吗?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将死?”云舒一脸莫名,“谁叫这个名字?好晦气。” “我。”曲幽荧冲她咧嘴一笑,对外说,“你把信放在门口。” “好的。” 等那人离开后,曲幽荧才让云舒去拿信。 云舒好奇的紧,将信递给曲幽荧,还问,“你为什么取这么个名字,听得好奇怪呀!” “哈哈,就是。”谢小二摇着扇子说,“谁还会给你送信?” 曲幽荧打开信封,慢条斯理的说,“水麟泽。” “啊?”谢小二大惊,“他寻你又要做什么?” “多半是思念我的紧吧!” 曲幽荧哈哈一笑,打开信,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情爱的话,那字字透露的酥麻,让曲幽荧看的鸡皮疙瘩全起。 没想到水麟泽那么帅气的一个人,竟然有这么低俗的癖好。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写了什么?为什么他叫你姜丝?” 谢小二十分好奇,他知道水麟泽有龙阳之癖,也笑得他多半是看上男装扮相的曲幽荧了。 接过曲幽荧递过来的信,谢小二就看了一眼,就往桌上一拍。 “水四的品味,是愈来愈恶俗了,怎么就没人收拾收拾他呢!” “就快有了。”曲幽荧重新对着镜子坐好,对身后的云舒说,“你给我梳个漂亮的发髻,今晚咱们好好会一会四公子。” 从她的轻笑中,谢小二闻到了一股恶作剧的味道。 他眼睛一亮,蹭到曲幽荧身边,半弯着腰,笑吟吟的说,“你是不是要对水四下手?带上我好不好?有我做你的神助攻,绝对事半功倍。” 曲幽荧对着镜子莞尔一笑,冲他勾了勾手指,微笑的凑上了嘴巴。 当夜,戌时,义容苑。 义容苑是水雾城最大的一所纨绔子弟的娱乐之地。 每逢夜幕降临,诸多人就会汇聚此处,逍遥一夜,无所不为,尽情放肆。 曲幽荧带着帷帽,跟着谢小二顺着人流进入了义容苑,去了水麟泽订的厢房。 “小荧,你看,那是不是景烛?” 就在曲幽荧推开房门要进去的时候,身边的谢小二拉了她一把。 她顺势望去,一眼就看到对面走廊上,那熟悉的人。 她不免眉头轻蹙,还未说话,谢小二就说,“景烛来这里肯定是为了办案,否则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两人就看到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妖娆的女子,她纤细的双手搭在木景烛的肩膀。 木景烛也没有拉下她的手,而是顺着她的拉扯,进了那间房间,房门很快被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曲幽荧瞬间沉下脸,转身就开门走了进去。 谢小二摸摸鼻子,想去探探风,又觉得得先安慰曲幽荧,所以也转身走了进去。 “景烛一定是有事才来这里的,他的性子你也清楚,绝对不会对你之外的女子动手动脚的。” “哦,是吗?” 曲幽荧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心绪不平,握着水杯的手,也格外的紧。 “是真的,你要相信他,他那么在意你,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 曲幽荧盯水杯,不说话,也不喝水,就像是尊大佛一样,一动不动。 谢小二看的是那叫一个着急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说,“反正水四还没来,不如我先去那边探探情况?” 曲幽荧低头喝了口水,不做回答。 谢小二一手握拳拍向一手的掌心,决定道,“就这么做。我去探听情况,你在这里等水四,按照计划行事。我找的那些人,过一会就会来。你能应付么?” 曲幽荧放下水杯,淡定的说,“可以。” “那好,我会速去速回的。” 谢小二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反复嘱咐她要相信木景烛,然后就开门出去了。 等他走后,曲幽荧的手才不止的开始颤抖。 她试着紧握,但仿佛掌心里有一股麻麻的力道,在充斥着她,叫她没办法使上力气。 脑海里也占据的都是木景烛与那女子在一起的画面。 那个女子,她认识,就是在木景烛房中出现的女子。 两人三天两头的会面,还神神秘秘,绝非一般的关系。 说实话,她很想知道此人是谁,但她也清楚,木景烛是不会告诉她的,否则那日他便一早就说了。 “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不能说的人。” 她摇头自嘲,却陡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响。 “错了,我们之间,什么都能说。” 熟悉的嗓音,让曲幽荧全身上下一个激灵。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报复他 http://.biquxs.info/

她一把握住面前的水杯,没有转身,心中却在讶然,水麟泽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她和谢小二找的人可还没来呢! 水麟泽是心心念念着姜丝小公子,所以摆脱了水府的纠缠后,就直接火速奔到这里,只是没想到开门就听到他忧伤的念叨。 这才忍不住说了一句。 但说完后,他就愣住了,因为他在房间的圆桌边上,看到的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而他向来对女子,是避之的。 本想走,可刚才的声音的的确确是和姜丝的声音一般无二,所以他又强迫自己停下了脚步。 “小公子?” 他的声音带着询问,曲幽荧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四公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吧!莫不是被我这身打扮,给吓到了?” 确定是他的声音后,水麟泽这才松了口气,大步走了进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这种打扮,有些不适应罢了。” 说不适应,那还是真的。 水麟泽一向不喜欢女人,包括水府的女子也都一样,所以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他故意坐在曲幽荧的对面。 曲幽荧抬头,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然后很好心的给他倒了杯水。 “四公子请我来这种地方,你也清楚上次木景烛之于你我时候的态度,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得已之下,才如此打扮,是不是吓到公子了?” “怎么可能!”水麟泽死鸭子嘴硬的绕过水杯去摸她柔嫩的小手,“只是没想到小公子扮作女子来,也这么的漂亮。” “四公子怕是爱屋及乌吧!”曲幽荧抽回自己的手,与他保持距离,“不知四公子,请我来此,有何要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小公子是知道的,我对你,非常的喜欢。” 水麟泽在对人的喜好厌恶上,是鲜少摆出虚伪的,尤其是别人不喜欢他的时候,他就越是喜欢靠上去。 无疑面前之人,就是非常符合他胃口的。 即便知道木景烛也心系于她,他也不想放手。 “得了吧!你四公子对每个心仪的美人都这么说,我才不信。” 曲幽荧俏皮的嘟起嘴,她今日是以本尊的模样出现的,一颦一笑之间,尽显魅惑,看的水麟泽都痴迷了。 他搓了搓手,“光说话也无聊,不如点些吃的?小公子想吃什么?” “吃饭有什么意思?” 曲幽荧等了等,谢小二安排的人迟迟不出现,所以只能牙一咬,自己上了。 她重新倒了杯水,端着走向水麟泽,在这过程中,指尖轻弹,将指甲里面的粉末弹到了水杯里,随着走路的轻微晃动,粉末很快就融合在了水中。 她走到水麟泽面前,含笑的弯下腰,将水杯递了上去,“四公子喝上一杯,咱们再说说吃饭以外的事。” 水麟泽陡然对这么漂亮的女子靠近,有些本能的后缩。 但想着他是自己小公子假扮的,也就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就着她的手,喝下了一口水。 曲幽荧见他咽下之后,才嫣然一笑,“可惜不是酒。” “要喝酒还不容易,来人——” “等下。”曲幽荧及时按住他的嘴巴,话还没说,水麟泽就一张嘴,含住了她的小手。 曲幽荧只觉得有股滑溜的触感,恶心的她全身炸毛,但为了等药性发作,她也只能忍耐,用力的抽回手。 可水麟泽就是不想放过她,但也看她女子打扮的很不顺眼,所以伸手拔下了她头上的发簪,让一头乌发倾泻而下。 “你做什么?” 冷不防他这么做,曲幽荧惊了惊,声音也提了上去,有些生气。 水麟泽则牲畜无害的说,“说实话,虽然你假扮女子很美丽,但我不喜欢,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模样。” “哦,是吗?”曲幽荧轻笑,突然矮身上前,往他大腿上一坐,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笑吟吟的说,“那公子可知,我原来的模样是如何的?” “当然是一等一的绝色。” 水麟泽敲着美人自己送上门,心中大喜,也就不为她突来的主动,有所怀疑了。 一手紧扣住她的腰,一手摸上她的下巴,恨不得一口吞噬,一尝芳香。尤其是看到她略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的完美锁骨下,滑嫩的肌肤,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小公子,今夜夜色之美,俗话说**一刻值千金,熄灯之后好办事,不如我们——” 他色胆包天,也不管曲幽荧是否答应,抬手就要朝她碰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声音一起闯了进来,“小荧,抱歉她们来晚了,你可还——” 他话还没说完,就一眼看到抱着曲幽荧的水麟泽。 而水麟泽因他的突如其来,一惊之下,手重重的拍在曲幽荧的身上,然后很敏锐的察觉到,她与自己的不同之处。 他微微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曲幽荧,很明显的看到美人怒目之下脸上浮起的羞红之色。 一直到谢小二火冲进来,将曲幽荧从他身上拉下来护在身后,水麟泽也还愣神在惊愕之中。 “你、你、你是女人?” 他看着曲幽荧,那只摸过她的手,略微弯着,此刻很明显的在颤抖着,帅气的脸上,也因过分的惊讶而显露苍白。 “废话,你看过哪个男人扮女人这么像的!而且你还摸、摸她的——”谢小二没好意思说,手一指,拔高声音的说,“水四,我警告你,不准动她,否则你定要完蛋!” “女人,小公子,竟然是女人,女人——” 他念叨着,突然双眼一番,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谢小二骂人的话还没全部说完呢,莫名其妙的眨眨眼,“他这是怎么了?” “受了刺激,昏过去了呗。” 曲幽荧倒是挺自然,除了被摸时候的生气外,现在倒是平静了许多。 她从谢小二身后走到水麟泽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昏过去后,就将他抬起来。 “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去。” “你要做什么?” 谢小二虽然这么问,但还是和她一起,将人抬到了床上,然后他就看到曲幽荧竟然去解他的衣服。 他连忙伸手按住,“你要做什么?” 曲幽荧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几个女子,笑道,“你请来的都是哪里的女子?” “你不是明知故问嘛!” “既然是那种地方的女子,咱们也除了钱,何不让她们好好办事。”说话之间,曲幽荧已经利索的脱下了水麟泽的衣服,对门口的女子招了招手,“这可是水府四公子,今晚我有事,不能伺候着,你们可得好好的伺候,一定要让四公子有一个难忘的夜晚。” 曲幽荧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让在水麟泽的鼻子前,用手挥了挥。 然后本该昏睡不醒的水麟泽,就有了反应。 “他会配合你们的所为,但记住,天一亮,就要停止哦。否则他若知道自己被女人那什么了,铁定会生气。而你们也会麻烦。明白了吗?” 那几名女子一个个都露出痴迷的笑,虽然水麟泽不近女色,但他的容颜却令诸多女子垂涎。 倘若能在他的睡梦中,尝一尝,那种滋味,也此生有幸了。 “那就不打扰了。” 曲幽荧收拾好瓶子,就转身走出了房门,还很好心的关上门,随后大步流星的往义容苑大门走去。 谢小二一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好奇的问,“你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水麟泽怎么好好的就晕了呢?我不在的这一小会时间里,你究竟做了什么?” “反正你就是不靠谱。” 曲幽荧憋了他一眼,并没有细说,幸好她出门之前,做了二手准备。因为每次和谢小二一起害人,总有意外发生。 久而久之,她多数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她总觉得以水麟泽的精明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她弄倒,起码面对一个人是男是女,应该不会难以认错吧? 可是水麟泽就是弄错了,还坚信她是男的,所以才会在摸到她身上的女子标识时,会那么的震惊。 这就是师父给她水四恐女的真正原因。 虽然的确幼稚了一些,但想想还是挺好玩的。 她是很期待,明日一早,醒过来的水麟泽知道自己和女人欢乐的过了一夜,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心情真是不错呢!” 曲幽荧漫步走出义容苑,看着外头的夜色,笑得很是开心。 但谢小二就不这样了,他一想起刚才去盯木景烛的时候,就心中有苦说不出。 可他绝非会被心事忧心之人,很快就配合着曲幽荧的开心,拉着她去夜市上玩,两人一直玩到子时,才回了无上居。 此时木景烛也恰好回到无上居,三人就在门口碰了面。 一瞬间,谢小二感觉到空气的凝固,与一丝风雨欲来的危机感。 他轻咳一声,道,“景烛,你在这里,是等小荧吗?不好意思,我和她去了夜市玩,忘记告诉你了。你放心,她完好无损,哝,现在就交给你,我困了,明日还要去水府,我要睡觉了。” 他前一刻还很兴奋地样子,现在就变得困倦难堪,打着哈欠往里走。 曲幽荧看他装模作样的走进无上居,然后也抬脚跟上,很自然的绕过了木景烛伸过来的手,进门,上楼,而且比谢小二更快的进了房间,阻隔了两个大男人。 谢小二尴尬的看看紧闭的房门,又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木景烛,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 木景烛一步一个脚印,直走到他的身边,转头看了眼紧闭房门后映出的身影,然后对谢小二说,“跟我过来。”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水府老太君 http://.biquxs.info/

那声音低沉,带着山雨欲来的暴风感,让谢小二很没骨气的缩了缩身子,快哭的哀求道,“可以不去吗?” 木景烛走进自己房间之前,回头对他露出一抹微笑,“当然可以。” 那笑,虽不似女子的倾城倾国,却也是十分魅惑的。但在谢小二眼中,却是来自地底最可怕的野兽。 他哭丧着脸,挪动着颤抖的脚步,走向木景烛的房间。 就在他打算进去的时候,曲幽荧打开了房门,探出脑袋,对他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谢小二为难的指了指房中,表示不太可行。 曲幽荧又紧接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你若说了,我就宰了你。 谢小二那是一个苦呀!委屈的把眼泪往肚子里咽,心中哀嚎,为什么他们吵架,受苦遭殃的却是他! 曲幽荧见他进去后,就关上房门,梳洗睡觉。 她不担心谢小二会说出实情,即便说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看到谢小二吃瘪的模样,就忍不住再宰他一刀,那样她心里就会舒坦不少。 就着这份舒坦,她躺在床上,尽量不去想在义容苑看到木景烛的事,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被云舒叫醒,起床梳洗,然后要准备去水府。 她点点头,洗漱之后,就给自己易容,待全部整顿完毕,就去找谢小二了。 彼时谢小二才起身,双眼无神,很是委屈巴巴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昨晚玩到很晚么?” “玩?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为了你,我才成了受气包。” 谢小二那是一个苦呀,唠唠叨叨着,最后被曲幽荧一脚踹去梳洗了。 等用过早膳,他们就去拜访老太君,木景烛和千犀也一并跟着。 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曲幽荧也一如既往地和木景烛保持距离,尽显自己表妹的身份,把谢小二给粘的牢牢地。 “表哥,你很热吗?怎么这么多的汗?来,我给你擦擦。” 下了马车,曲幽荧一手挽着谢小二的胳膊,一手殷勤的要给他擦汗,吓得谢小二差点被摔倒。 “你差不多得了,没看到景烛要将我目光杀死了么!” “怕什么,他又不会真的对你下手。”曲幽荧一边笑着给他擦汗,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你打听到水麟泽的消息没,昨日之事,后来如何了?” “如你所料,今日一早,传来消息,说他是被人抬回府中的。” “噗哈哈哈……”曲幽荧用帕子捂着嘴巴,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也差不多得了,他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怕什么,不还有你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下人的引荐下,进了水府。 彼时除了他们一家,还有好几个有身份之人都来了,其中包括姬王姜潋。 但曲幽荧左看右看,就迟迟没有看到宜王。 “你说宜王怎么到现在都没来呢?老太君的寿宴差不多就快了。” “以他的身份,肯定要当天才会出现,否则要到早就到了。” “可是此次水府明面上是给老太君贺寿,实则是在挑选太子妃的人选,他就不知道早来一些,选定目标,好下手么!” “不知道,反正宜王和姬王,都是两尊大佛,你千万别和他们再有瓜葛了。” 谢小二就怕这位小祖宗惹上麻烦,到时候他还要跟着一起倒霉,所以这次务必要将人好好的拉住不可。 几人在椅子上坐下,寒暄了一会儿,就有人说老太君到了。 水府的女眷很少,但个个都是美人。 曲幽荧之前看过画像,但如今要见人,还是有些好奇的,所以伸长脖子就往外看去。 大老远的就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坐在轮椅中,被四个美艳的女子推着,一路往大厅走来。 “看,那就是老太君,她左侧红衣女子,是大老爷的千金,大小姐水无暇,黄衣服的那个,是二老爷的千金,二小姐水无月。右边那两个,都是水四的妹妹,瘦一些的叫水沁玉,那个看上去胆小怕事的是水君玉。其中水无暇和水君玉是庶出,另外两个是嫡出。” 对水府的事,谢小二是非常清楚地,所以趁着人还没都进来,就给曲幽荧等人解说。 “那个就是老太君?” 不同于别人对水府四位千金的好奇,曲幽荧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老太君的脸上。 “对呀。怎么了?” 谢小二回头,就看到曲幽荧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就连一边的木景烛都低声询问,“你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 曲幽荧收回目光,借笑来掩饰眼中的惊讶,下意识的紧了紧交错的手,在老太君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去看个仔细。 然后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这个老太君,和她给那具腐尸画皮后的容颜,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在一番客套之后,她又低声问谢小二,“这老太君,可有胞妹?” “老太君是当年周阁老的独女,怎么会有胞妹?倒是你,究竟怎么了?” 曲幽荧不答反问,“那老太君的腿是怎么回事?” “据说好几十年前,因为一场火灾,所以瘸了。” “哦。” 曲幽荧点点头,然后就喝茶不说话了。倒是那边的四位小姐,在老太君的指引下,一一与大家请安。 尤其在姬王面前,前三位,显得格外的热衷。 只有四小姐水君玉,有些胆怯的不敢靠近。 曲幽荧颇为好奇的盯着她瞧,然后就看到姬王突然对她眨了眨眼睛。 曲幽荧以为姜潋是在看水君玉,所以没有在意,更何况,姬王还夸赞了水君玉一番,并且赏了她一块价值不菲的玉。 但就在水君玉上前领赏的时候,姬王又眨了眨眼睛。 这一次,曲幽荧是看清楚了,姜潋是在对她眨眼,眼底笑意盎然。 曲幽荧十分纳闷,她摸摸自己的脸,对易容术,她可谓是炉火纯青,姜潋怎么都不可能认出来的,所以他这算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困惑,那边几位小姐却一起将妒意落在了水君玉的身上。 身份罪魁祸首的本人,姜潋却没有一丝的自觉,赏完一个就不在说什么了,低头喝茶。 弄得其他三位小姐十分的尴尬,最后还是水雾泽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将这个尴尬给圆了过去。 然后便是大家一起用午膳,老太君被人推到桌边,发现一上午的闲聊,都不见四子水麟泽,不免问道,“雾泽,麟泽人去哪里了?” 今日一早,水麟泽被人送义容苑送回水府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但老太君却不知道,所以水雾泽也不好挡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弟弟的不是。 因此,他只好说,“据说是身体不适,所以来不了。” “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王爷都在,他怎能你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老太君一敲桌面,对身边的嬷嬷说,“你去把那孩子给我叫过来。” “是。” 嬷嬷躬身退下,曲幽荧却在偷笑,她其实也很期待水麟泽的出现呢! “大家别客气,来者是客,用膳吧!”老太君端起面前的茶水,对姬王作揖道,“王爷,老身不善饮酒,今日以茶代酒,敬王爷一杯。” “太君客气了。请。” 姜潋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大家各自说这话,饭桌上倒是其乐融融。 曲幽荧漫不经心的吃着菜,没一会儿就看到嬷嬷匆匆回来,低头在老太君身边说了几句话,老太君的脸色就变了。 姜潋看到,笑着问,“太君,这是怎么了?” 他身份在那,就算是无聊到好奇的询问,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老太君亦然,只得回答,“抱歉,王爷,麟泽那孩子上吐下泻,又染了风寒,怕是来不了,还请王爷见谅。” 姜潋大大方方的一笑,“无妨。” 之后便是无聊的用膳,曲幽荧没看到好戏,有些闷闷不乐,在午膳结束后,就催促着谢小二离开。 谢小二和老太君提出告辞,老太君派人相送到水府门前。 但他们还没有上马车,就有一个家丁拦住了木景烛的去路。 “请问是木景烛木公子吗?我家太君有请。” “不是刚才见过吗?怎么又有事了?” 曲幽荧下意识的回答,却叫木景烛望向她这边的时候,眉梢处,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曲幽荧一顿,下一刻,扭头就上了马车。 木景烛则盯着她,不发一语,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气氛一度显得有些尴尬,那家丁见状,只能再说,“太君是对前几日发生在府中的事有些在意,所以想请公子询问一下经过,还望公子不要推辞。” “好。” 木景烛冲谢小二点了个头,就转身跟着那家丁走进了水府。 谢小二走上马车,一路回了无上居。 他们回来的时候,才刚好午时三刻,但一直到晚上,戌时都过了,都没见木景烛回来。 曲幽荧有些担心,但又不想让人知道她在担心,所以就说晚膳吃的太多,独自出去遛弯了。 她一路溜达到水府附近,彼时水府亮起了灯笼,门前仅有两人守候,仅有一辆马车停在一边。 想必是府中的客人还有没走的。 但就是不见木景烛的身影。 “就算是问经过,一个下午都过去了,也该问完了吧?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她嘀咕着,想着要不要潜入水府找一找,就看到水府的大门开了。 她以为出来的是木景烛,但没想到是水麟泽和书童。 水麟泽面色苍白,大夏天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路的姿势也有些好笑。 曲幽荧一想起昨晚的事,就有种要去戏弄他一番的冲动,看看他究竟是真的恐女,还是装出来的。 就在她抬脚要走出去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背后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将人给拖进了边上的黑暗处。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半夜去见谁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一惊,本能的去反抗,那只手传递过来的力量,并不是很重,却也叫她一时间无法睁开,被抱了个满怀。 直到来自对方身上的熟悉气息,随风铺洒过来的时候,曲幽荧才知道,抓住她的人是谁。 气氛在刹那间变得沉默,曲幽荧没有再动,但也开不了口说话,所以只能用手指,在那人的手背上,轻轻地挠了几下。 “嘿”的一声轻笑,在耳畔响起,犹如羽毛拂面,痒痒的,却又很舒服。 木景烛抱着她,松开了捂着她嘴巴的手。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彼此对望一眼,曲幽荧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才不是担心你!” “是不是担心我?” 又是异口同声,这次曲幽荧的脸颊慢慢发热,借着黑夜的掩饰,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她挣开木景烛的禁锢,往前站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我不过是想看看水麟泽怎么样了。” 她说的声音很高,但底气不足,木景烛也不戳破她,道,“既然碰见了,那就一起去看看,正巧我对他今夜的行为,也有些在意。” 说着也不等曲幽荧回答,就五指紧扣她的五指,拉着她走出黑暗,顺着水麟泽马车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你放开我,我自己可以走。” 曲幽荧不想被他碰,但木景烛就是不肯松手,理由还十分的充足。 “你警觉性太低,要是刚才遇到的不是我,你只怕已经被坏人抓了。所以我只能这样拉着你走,才能保护好你。否则等回了襄陵镇,你爹问我要人,我该怎么交待?” “就算丢了,也和你没关系。” “但你爹不会这么想,他只会觉得我身为男人,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疏忽。” 木景烛还越说越来劲了,拉着曲幽荧的手越来越紧。 “无所谓,我书信一封给他,解释就清楚了。”曲幽荧一边挣扎一边强行的说,“更何况,你我孤男寡女,半夜三更的走在路上,实在不合礼数,你还是放开我,免得叫人误会。” 最后一句话,说的是半含着委屈,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木景烛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止不住的泛起了酸涩。 木景烛脚步不停,却低头看她,将她脸上的不悦全部看在眼底,然后唇角微勾,顿了顿才说,“这倒也是,误会了就不好,会影响你我的名声。”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与她真的保持了距离。 这一举动,让曲幽荧微微一震,她略微呆滞的看着走在前头的木景烛,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身影,心里忽然就很不是滋味。 他以前会对“名声”这种东西在意? 就算她奋力反抗,他想吃她豆腐,也是不分场合和时间的。 现在却说会影响他们的名声? 难道他的心里,真的和那女人有关系?为了那个女人,他这是不要她了吗? 心中的酸涩犹如滚烫的热水,一**的往上冒着泡。 曲幽荧紧咬着嘴唇,双手紧握成拳,站在原地,不知走还是该转身。 她就那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鞋面上,那一朵绣工精湛的红梅,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却又有些雾霭的迷茫,直到有一滴水落在鞋面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她才恍悟,那不是雾霭,也不是水滴。 而是她的眼泪。 “木——” 周围静悄悄的,她骤然抬头,可是前方本该有人的地方,此刻已经是空空如也,木景烛不知去向,只留她一人站在原地,黑夜风声中,独自彷徨。 “木景烛,木景烛?” 她交换了几声,发现根本没有人理她,就自然而然的以为木景烛已经离开了。 “你真的走了,真的留下我了?” 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因为曾几何时,他不管如何的生气,他们也不管如何的吵架,他都不会把她一个人丢下。 他曾说过,“吵架归吵架,丢下你,麻烦的还是我,所以想要我丢下你,不可能。” 可是她在黑夜中,站了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见他的再度出现。 心,也一点点的,随着夏夜的晚风,慢慢的凉去。 直到,一只手,从背后落在她的肩膀上,扇子打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一个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曲幽荧不用转头,也晓得此刻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她没好气的说,“跟踪人,然后跟丢了,不行嘛!” 她赌气噘嘴,姜潋却笑得很开心。 他拿着扇子,在她身边扇着,大半夜的也装出一副风雅的样子,但嘴里很不留情的嘲笑道,“丢人丢到家了。” “要你管!” 曲幽荧冲他张嘴空咬了一口,然后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姜潋也不生气,气定神闲的跟着她,两人走过前方一个路口,曲幽荧停下脚步,想着该往那边走的时候,就听到左前方传来的一声女子的惊呼。 似乎还夹杂着隐忍的疼痛。 “有情况,去看看?” 姜潋也听到了,但他询问她的意见。 曲幽荧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然后曲幽荧就看到失踪的木景烛,此时此刻,正怀抱着一个美艳的女子。 那女子,正是她两次见过的漂亮美人。 只是她现在似乎受了伤,肩膀上有很大的一块血迹,女子面色苍白,依偎在木景烛的怀中,十分的虚弱。 “哟,半夜怀抱美人,景烛少爷,真的是好享受。” 姜潋用扇面遮挡着嘴巴,笑得很是故意。 木景烛这才发现,在他的身上,还站着曲幽荧。 他神色怔松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看到。 原本,他故意放开曲幽荧的手,只是躲在一侧,想看看她闹变扭,然后去安慰她,与往常一样,好好的把两人之前发生的不愉快,解释解释。 但事发突然,没想到青稞夜探宜王的阵营时,会被高手盯上,还受了伤。 他才扶起青稞,曲幽荧和姜潋就出现了。 而且出现的,也非常的及时。 他看着曲幽荧,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直到一阵大风吹过,吹散他的发丝,他才似回神,然后腾出了一只手,道,“过来。” 曲幽荧盯着那只手,手上还沾染着女子身上的血液,显得那么的刺目,也一并刺痛了她的双眼。 然后她摇了摇头,主动挽上了姜潋的手臂,笑道,“不用了,你还是快点带着那位姑娘去医馆吧!我们两个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着,她就要拖着姜潋离开。 “站住。” 木景烛虽不清楚全部,但姜潋这个时候出现,绝非偶然,他叫住曲幽荧,不管她是否会生他的气,他这一次都要将人留下,因为和姜潋在一起,绝对不会有好事。 但他后面的话还没出口,青稞就娇喘一声,面色愈发的不好,还吐出了一口鲜血,血液发黑,木景烛一震,这才惊觉,她中了毒。 “公子,你别在乎我了,我没事的。” 青稞推搡着他,但手上的力道,有多么的无力,木景烛是清楚地。 他并不想和青稞在曲幽荧面前,有所瓜葛,但碍于青稞的身份,他不得不在这种状态下,优先选择她。 牙一咬,他愤愤的瞪了青稞一眼,然后弯腰,双手抱起了她。 “小荧,你先回无上居,回去后,我会与你解释。” 说完,他就抱着人,消失在了黑夜中。 而被唤的人,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她吗? 心,在黑夜中被抽的一点点的发疼,疼到犹如浸在千年冰山之中,冻到麻木。 这种感觉,只在娘亲死的时候出现过,而第二次的尝试,却在他的身上。 只有深爱,才会很疼。 她犹记得,千犀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一个人的心,到底有多疼,就会知道爱的有多深。 她先前一直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木景烛,但现在却明白了,爱就是爱了,但疼也一并尝到了。 那么之后呢? 她仰头看着皎洁的月光,心里一片迷茫。 一直到有把扇子敲在她的脑袋上,犹如一根棍棒将她拉回了现实当中。 姜潋地上一块绢帕,见她不拿,便亲自给她擦起了眼泪。 “不就是个女人嘛!何必那么在意?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哭成这样,可真丑。” “所以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曲幽荧一把拍开了他的手,胡乱的用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大步走进黑暗中。 “喂,你去哪里?” “不用你管。你也不准跟着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一路跑开,姜潋还真的没有去追她,而是看着她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不多时,从黑夜中,走出一个人,轻巧的来到姜潋身后,躬身说,“公子,计划很成功。青稞以为是宜王的人伤了她。” “宜王那边如何?” “也安排妥当了。” 沐雨说道这里,迟疑了一会儿,姜潋敏锐的察觉到,“还有事?” “是这样的。”沐雨继续躬身道,“属下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人。” “谁?” “水府大公子,水瞳泽。” “他?”姜潋“啪”的一下,展开手里的扇子,在胸前摇了摇,眸色盯着黑夜的街道,鬼魅深邃,好一会儿,他才问,“在哪里遇到的?” “就在水麟泽与宜王今晚相会之地的附近。他在街边买了一碗馄饨,并未靠近那处,就走了,看着并无奇怪之处。但毕竟是非常时期,所以属下觉得有必要和公子汇报一下。” “嗯。” 姜潋摇着扇子,眉色低沉,不知在想什么,沐雨也候在一边,无声无息。 一直到前方传来打更的声响,他才噗嗤一声笑,“沐雨,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死了不该死的人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离开姜潋后,就回了无上居,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直把云舒和谢小二给奇怪的,猜测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了木景烛身上。 谢小二说,“我等他回来,亲自问个明白。” 云舒说,“行,我盯着小姐,免得她一时痴傻,想不开。” 于是,两人一人盯一个,就这么的过了一夜。 曲幽荧一夜没睡,木景烛一夜未归。 当第二天,阳光冲破黑暗,占据大地的时候,千犀突然从房间里出来,找到了曲幽荧。 她知道这几日曲幽荧和木景烛闹变扭,但她一来不曾安慰曲幽荧,二来也不曾过问什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说,“帮我画皮。” “啊?”曲幽荧疑惑的朝她望去,她以为自己一夜没睡,耳朵出问题了,所以重新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帮我画皮。” “为什么呀?” 曲幽荧看她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神情恍惚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这几日,她对千犀的关心太少了,她知道千犀千里迢迢来到水雾城,是为了找到她的师父。 因为千犀喜欢曲幽荧的师父,可她师父,就是不喜欢她,这事曲幽荧也挺难过的,千犀那么好的人,做她师娘,绝对是太合适了,可无奈她师父,就是没那个念想。 此时此刻,千犀突然提出要画皮,曲幽荧敢打包票,绝对和她师父有关系。 “千犀,你是不是发现师父踪迹了?” 千犀摇摇头,又点了点头,神情并不是很好。 曲幽荧叹了口气,将她拉到一边椅子上坐下,然后去给她倒水,却发现水壶里,没有水了,就开门叫云舒去接水。 云舒见她神情无恙,便接过水壶匆匆离开了。 曲幽荧关上门,坐到千犀身边,不死心的问,“千犀,你知道我师父他的性子,那是非常非常的臭不要脸的,但对人对事,也一样的爱恨分明,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所以——” “那你对景烛,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啊?” 千犀突来打断她的话,叫她着实愣住,脑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千犀却继续往下说,“你明知景烛身边出现了一个女的,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吃味吗?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倘若不喜欢,你也不会一夜不睡,哭红了眼。” 曲幽荧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眼睛,的确有些红肿,她默默地低下了眼,没有说话。 “小荧,我是喜欢你师父,就如你喜欢景烛是一样的。所以你一定要帮我。哪怕今生真的跟他无缘,我这次也要亲自问个清楚明白。你就帮帮我,好吗?” 千犀侧过身,握住她的手,紧紧地颤抖着。 “可是,可是师父他——” 若是师父真的想要见你,你根本不用找。 曲幽荧在心中默默说着叹了口气,她十分清楚她师父的性子。 若师父心底真的有千犀的存在,何苦这些年都不回襄陵镇一趟? 但有些话,她实在说不出口,看到千犀眼中的痛苦,她也很难受。 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与木景烛之间,原本快快乐乐,吵吵闹闹的安居生活,因为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而打破了所有的静谧。 他变得不愿意告诉她一些事。 而她变得想他,却又不敢接近他。 这样的模棱两可,这样熟悉的陌生。 当千犀的眼泪,落在她的手上,曲幽荧才如梦初醒。 她记得有一本话本上,曾写过,对一个女子来说,爱恨痴嗔,都是妄念,她们最想要的不过是再见那人一眼。 哪怕依旧是分离的结果,可是一眼万年,对她们来说,或许就是永恒。 她心中发软,想着反正千犀这么做,无非是想要借脸来接近师父,而她们两个五官差距不大,只要巧妙地易容,至少逼出师父是没问题的。 可就在她打算答应的时候,她却发现千犀的裙子上,有暗红色的东西,成绽放的花瓣,零零散散的附着在她的衣服上,若不是她激动地颤抖身子,曲幽荧也不会发现。 “千犀,这是什么?” 她起身,蹲到千犀面前,双手掀开她的衣裙,发现上面的黑色并不是什么颜料,而是人血干后的颜色。 “血?千犀,你受伤了吗?怎么会有血的?” 曲幽荧第一反应就是她受了伤,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她并不知道千犀出了什么事,但她也没有在她身上找到任何是的伤口。 “别找了,我没有受伤,这血并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曲幽荧的话才问完,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尖叫声,然后有人惶恐的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曲幽荧就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她看到店小二吓得跌坐在千犀的房间门口,惊恐的看着她的房间里。 “死人了,姑娘,死人了。” 顺着店小二的手指,曲幽荧走过去看到偌大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她第一反应就是进去判断来人是否还有生存的希望。 但之间的触感告诉她,此人死了起码在两个时辰以上了。 也就是说,这事是在昨夜发生的。 “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 店小二吓得回了神,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要去报官,被听到动静过来的谢小二给看到了。 谢小二揉着模糊的眼睛,含糊不清的说,“大清早的,喊什么喊?” “公子,有人死了。” “啊?”谢小二瞬间就被惊醒了,再一看,是千犀的房间,以为是千犀出了事,急忙的冲了进来,但见曲幽荧也在,不免一愣,然后菜看向尸体。 便又是一惊。 “这、这是——” 他指着尸体,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水府四小姐,水君玉。”曲幽荧顺着他的话说出了那人的身份,然后又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什么?你确定?” 谢小二不信邪的亲自去判断,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不能让人知道水君玉死在这里,否则就麻烦了。” 他说着就要冲出去,把那个店小二给抓回来,至少不能让他将事情宣扬出去。 但走到门口,他就看到千犀一手拎着店小二的衣领,很是淡然的拖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房门。 “别这么看着我,他没死。” 对于另外两人的震惊,千犀倒是显得十分的镇定,将昏迷的店小二扔在一边,然后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千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水君玉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她又是怎么死的?” “是我杀了她。” “什么?!” 这话给曲幽荧和谢小二的冲击不小,两人被吓的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最后还是曲幽荧反应比较快,她问,“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千犀说,“也许是因为嫉妒吧?” “啊?” 曲幽荧和谢小二听了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这种理由,他们虽然不会完全相信,但也心中明白,千犀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这里面一定有理由。 所以谢小二上前几步,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女子,张了张嘴,还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夜,她来寻我,说有凤翊的消息,但是她要我用祝由术帮她成为太子妃。” “你确定是她?”谢小二有些疑惑的说,“水君玉心性胆小怕事,而且也因是庶出,一直受到几个姐姐的欺负,在水府里,并不起眼,也从没什么追求,你确定她要成为太子妃?” 千犀看了他一眼,那眼底有着丝丝的质疑。 谢小二立刻就慌了,摇头摆手的说,“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实在是水君玉的存在,令人不觉得她会有什么追求。” 千犀没有吭声,曲幽荧却问,“千犀,你和水君玉认识吗?不然她又是如何知道你在寻找我师父,又是如何知道你会祝由术的?” “因为她能顺利的活下来,是凤翊让我用祝由术救下的。但我不清楚她和凤翊之间有什么瓜葛,只是凤翊似乎十分在意她,很多时候,关于凤翊的一些消息,我也是从她嘴里得知的。但近一年来,她就不再提供凤翊的行踪给我,哪怕是任何一点,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寻求姜潋的帮助。” 她说到这里,眼神看向曲幽荧,忽然道,“小荧,对不起,那次酒楼见面,是我利用了你,为了得到凤翊的消息。” 曲幽荧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说的利用,是在宜王的人死后,千犀带她去见姜潋的那一次。 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种种误会,开始在他们所有人之间蔓延,一直到今时今日。 “我无所谓啦!倒是你,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千犀低下头,微长的刘海遮住了那双总是含着很多心事的眼睛,仅留那张本该娇艳欲滴的唇瓣,被咬的过分的斑白。 她说,“水君玉并非你们所看到的的表面,她心机深沉,否则怎会在水府那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一个庶女,上无宠溺,后无强大的支撑,是不会过的如此的放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她的理由 http://.biquxs.info/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哦。”谢小二说,“水府大小姐水无暇,虽然也是庶女出生,但有老太君的宠溺,所以在府里没有人敢动她,过的都是和嫡女一般的生活。但水君玉不同,虽然身为水四的妹妹,可她一直都被同父异母的姐姐欺负,水四也从不过问的,但细细数来,这些年,她似乎也过的并无什么磕碰。” 曲幽荧对水府的情况不如谢小二熟悉,他既然这么说,那多半是实情了。 “那么之后呢?” 她最关心的,还是水君玉为什么会死。 毕竟她是水府的人,如今老太君的寿辰将近,太子妃的选举就在寿辰当日,所以水府的四位小姐,都不可以出事。 否则这件事,只会变得非常的麻烦,所有和这件事相关的人,前前后后,都会被牵累。弄得不好,还会触动圣怒,连累九族。 “水君玉告诉我,要成为太子妃唯一的契机,就是水府的秘宝,上书古卷。她要我帮她得到上书古卷。” “上书古卷?”曲幽荧呢喃着这个名字,重复道,“你确定?” 千犀点头,曲幽荧又说,“可我记得,上书古卷是水府继承人该得到的东西,为什么会用在选太子妃的身上呢?” “这个我并不清楚。”千犀眨着眼睛,沉闷的说,“但我知道上书古卷的重要性,所以我不能用这个冒险,更何况,我已经从姜潋那处,知道了凤翊的行踪,所以我便拒绝了她。可是她,却告诉了我一件事。” 她说到这里,忽而一笑,笑容有些嘲讽,有些迷离。 “这件事就是促成你杀她的主因?”曲幽荧问,她见千犀没有反驳,心里也了解了几分,“是关于师父的对吗?” 千犀搅在一起的双手,轻微一滞,然后微不可见得颤抖起来。 曲幽荧心中便是十分笃定了。 “虽然我不知道水君玉和你说了什么,但事关师父的事,除非师父亲口与你所说,否则谁说的都是不可信的。” 因着席凤翊的性子比较古怪,所以曲幽荧有时候也十分头疼,但偏生千犀就是爱上了这么一个人,而且还爱的那么的痛楚。 见两人突然间都不说话,谢小二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支吾着说,“只有我不明白,水君玉到底说了什么,才让千犀失手对她下了手吗?” 他用了失手二字,是不想千犀有心里负担,也好对外所说的时候,给千犀减少一些罪责。 但千犀似乎并不觉得如何,她抬起头,眼睛直望向谢小二的方向,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她问我还记不记得凤翊身边的那个婴孩。” 曲幽荧脑子飞快的转动,她记得上次她和千犀见到席凤翊的时候,他手里的确有一个婴孩。 她还问过,那个孩子是谁,结果席凤翊半开玩笑的说,是他儿子。 曲幽荧当然不信,可如今听到千犀这句话的时候,直觉上就不对了。 “你是说,师父手里的那个孩子是——” “对。”千犀肯定的说,“水君玉清楚明白的告诉我,那个孩子,是凤翊酒醉之下,对她所为,之后生下的。她还清楚地说出了那孩子身上的胎记,以及凤翊的喜欢,令我一下子想到凤翊逗弄那孩子时的眼神。” “所以你就相信了?所以你就因此生了火,就杀了她?千犀呀千犀,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师父那种人,只要是他不喜欢的额,即便是他的骨肉,他也不会承认的。他喜欢那孩子,多半是那孩子的身上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 “可若真的是他的儿子呢?”千犀仰头反问,眼睛发红,如同一只受了刺激的小动物,可怜又火爆。“他的身边除了你,就从未有个女子与他过分相近,可他却为了就水君玉,让我用祝由术!你知道的,他说过祝由术为伤及我的性命,叫我不能再用,可他、可他——” “但是水君玉若真的怀孕,水府的人肯定会知道的。” “她那一年,借由生天花为借口,离开水府过一年,才回。” 房门被人推开,一夜未归的木景烛从门外走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云舒。 云舒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待木景烛进去后,就关上门,在门口守着。 “景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小二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转变,他呆呆的看着木景烛,心中更为千犀而忧伤。 “查水府情况的时候,了解的。” 木景烛轻描了一句,目光落在曲幽荧的身上,后者看到他,这一次却没有移开目光。 她理直气壮的说,“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能够证明水君玉怀过师父的孩子,除非是他亲口所说。否则我不会相信。” 木景烛没有反驳她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桌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粉末倒在了空茶杯里,然后倒上了水。 混合之后,他就端着水杯走到昏迷在墙角的店小二面前,强迫着给他灌了下去。 他动作从容,显然并不被这突来的状况弄得束手无策。 做完这些之后,他起身对谢小二说,“这是失心粉,喝下之后,他会变得心智底下,胡言乱语。你带他出去,别被人发现。” “为、为什么要给他下失心粉?” 谢小二傻了,曲幽荧却能理解木景烛的做法。 “若是他醒了,定然会把水君玉死的事说出去,这么一来,我们会很麻烦。虽然他不是坏人,但目前只有失心粉才可以让他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事,倘若还记得,也是满口胡言,无人相信。” 木景烛唇角微抿,很欣慰曲幽荧依旧知道他的想法。 谢小二也明白过来,他抱起店小二,说,“虽然很对不起他,但为了千犀,也只能这么办了。我去把人送到赌坊后面去,制造一个假象,很快就回来,你们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他说走就走,处理掉人证后,才能更好地处理尸体。 他走后,房间里就变得格外的沉默。 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大家或站或坐,看着地面,看着水君玉的尸体,任由时间在指缝中流逝。 一直到曲幽荧从椅子上站起来,说,“我去找师父,这件事因他而起,他总是要付点责任的。” “你去哪里找他?若是真的找得到,千犀也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吧?马上就是老太君的寿辰了,若是水君玉失踪不见,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至少先把水君玉失踪的事蒙混过关。” “其实有个办法——” 木景烛才开口,就被千犀打断了,她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地上已经死了很久的水君玉,对曲幽荧说,“小荧,你给我们割皮换脸,施行画皮术,把我变成水君玉,便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曲幽荧盯着她,许久才反应过来,她最初找到她,所说的画皮换脸是怎么回事。 但画皮和易容是两码事,后者,用水粉颜料,是在一张五官相差不是很大的脸上,画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而后者,是需要割皮的。 简单来说,就是把一个人的面皮割下来,换在另外一个人的脸上,从此之后,这个人,就只能用那张死去的人脸生活。 一个人,画皮可以多次,但每一次的画皮,都是一种风险。 次数越多,脸腐烂的几率也就越大。 因此虽然习得了这门技艺,曲幽荧鲜少尝试,更别说是拥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了。 所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不可能,倘若你真的用了这张脸,就换不回你自己的脸了。一辈子做水府的四小姐,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你愿意吗?千犀,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找师父,只要他在,就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没有办法了!在我杀了水君玉后,我就只有这么一条路!”千犀起身拦在她的面前,情绪激动地说,“若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一个孩子,那么到时候我就是孩子的生母,我可以时常见到凤翊。” “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水君玉欺骗你的呢?” “那就欺骗下去好了!”千犀神情惶恐,张开阻拦的双手,瑟瑟发抖,“至少,至少他对水君玉格外的不同,哪怕不能在一起,能够时常看到他,也是一桩好事。” 曲幽荧一时语塞,看着她足足半晌,才咬牙切齿的挤出了一句话,“千犀,你真的是疯了。” “疯吧,就让我疯了吧!”千犀一把揪住曲幽荧的双手,指甲狠狠地掐入她的衣服里,刺到皮肉上,“小荧,就算我求求你,答应我的请求吧!不管结果如何,我只想要放手一搏。我自己犯下的错,后果如何,就让我自己承担。” 她说着顺势跪在了地上,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流,模样十分的可怜。 曲幽荧看着她,第一次心里没有了底。 曾几何时,傲然独立的紫幽阁阁主千犀,被无数人追捧的女子,此时此刻,竟然为了一个求不得的爱情,这般的折磨。 而自己只是初尝情爱的滋味,已经这么难受了。 她转头望向一边的木景烛,眼神彷徨,呐呐的问,“景烛,你说,爱情难道就不能如话本里写的那样,情到深处自然而然吗?非要生离死别一笑梦百生吗?”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割皮换脸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一震,瞳孔缩了缩,他眼底倒映着曲幽荧的模样,有些刺痛,有些难涩。 垂放在两侧的手,也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用轻微的颤抖来掩饰心中那抑制不住地心疼。 不想她哭泣,不想她难受,不想她遇爱而退却。 “小荧。”他唇齿轻启,声音意外地沙哑,看向她的眼中,续满了浓厚的粘稠,“只要彼此心中有着对方,即便是生离死别,也心甘情愿。” “可是——”她低下头,看着匍匐在地,哭到昏厥的千犀,心里的痛,就越发的重了,“可是千犀这样,让我对所谓的爱情,真的是有些害怕。若我也爱上了一个心中无我的人,那么——” “不会的!” 木景烛快速起身,从后面将她紧搂在怀中,感受着来自她身上冰冷的颤抖,双手越发的用力收紧着。 “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呵呵——” 曲幽荧扬天一笑,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只是笑了好久好久。 然后她推开木景烛,蹲下身,扶起了千犀。 千犀神情恍惚,被她扶到床上,躺下。 可她在看到面前的人是曲幽荧时,便又用力的抓住她的双手。 “小荧,帮我画皮,帮我画皮!” 她不断地碎碎念,曲幽荧却不知该不该答应,有些无助的看向身后的木景烛。 她深吸一口气,朝他求救,“景烛,我该怎么办?” 木景烛没有立刻回答,毕竟这件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了,奉献的是千犀的一生。 突然,房门被敲响,云舒打开一条缝门,探进头来,说,“看到水府的人往这边来了,好像是在找人,多半是四小姐了。” 她一直站在门口,盯着他人的靠近,但也将里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很震惊,但这件事并非是她这么一个小婢女可以解决的,所以她只是坐好自己的守门身份。 “你们想好怎么办了吗?” 曲幽荧抿着嘴,不说话,木景烛则说,“你去把小荧画皮的工具拿来。” 一句话,就已经下了决定。 曲幽荧知道自己该拒绝,但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直到云舒拿来所有的工具,她才发现自己保持一个弯腰的姿势,已经很久了。 木景烛让云舒去弄热水,然后把凳子拼在一起,把水君玉的尸体,放在了上面。 两人默默地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妥当,就只等曲幽荧下手了。 “小荧,你不要犹豫了,我自己做的一切,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你下手吧!一旦水府的人找不到水君玉,就会怀疑这里的。” 千犀在最初的激动后,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摸着曲幽荧的手,神情如常。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的吐出,如此反复数次后,才渐渐地平息心头的波动。 “希望这一次的决定,并非是错的。” 木景烛见她同意后,就出去混淆水府人的视线,顺便打听一下,他们来这里的原因,究竟是否是为了水君玉。 他离开后,曲幽荧就准备开始画皮。 但画皮的工具随按简单,可事后所要用的药物,却有些棘手。 因此在开工之前,她坐下来,写了一张方子,让云舒去水雾城的不同的药店购买,也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然后她才蹲下身,开始给千犀画皮。 师父说过,为人割皮换脸的时候,术者心神要正,万不可动了其他念头,正所谓笔下有神功,要的就是专心和仔细。 可现在的曲幽荧做不到这些,索性木景烛在离开前,弄来了定神香,在房中点燃,稳定着她的心神。 她坐在水君玉的面前,闭了闭眼,然后用尖锐的小刀,划开了她的肌肤。 木景烛没多久就回来了,一直在旁候着她。 等谢小二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曲幽荧已经画皮成功了。 千犀的脸上被包裹着纱布,而水君玉的脸上则是一片血肉模糊,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下,连带着所有的首饰装饰,全部被卸下,看不出本来的身份。 谢小二进来的时候,木景烛已经将水君玉的尸体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在证实没有人知道此人是谁后,便用一个麻袋,把人装了起来,只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带到野外,去焚烧。 只要尸体不见了,那么谁也不会发现千犀是假的。 “你们、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千犀做了什么?” 谢小二不傻,也曾见过画皮术的经过,他只是不想接受罢了。 自己心爱了那么久的女子,不惜为了一个男人杀了,更不惜为了那个男人,自毁所有的一切,去变成另外一个女人。 为的,还是见那人一面。 仅仅是思念,就这么的折磨人。 这一切都让他压制不住的低吼,“说呀,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这是千犀的心愿,我答应了她,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这是千犀,我爱的千犀,你把她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小二像疯子一样的冲上去,揪住了曲幽荧的衣领,眼睛瞪大,似乎要随时一口吞了她。 木景烛见状,也奔过去,握住了谢小二的手,“放开她。是我的决定,与她无关。” “呵呵,你的决定,与她无关?哈哈哈……” 谢小二松了手,踉跄的后退,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床上的千犀,眼底张扬着痛楚和悔恨。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千犀,千犀,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为什么就一根筋的喜欢着他,为什么从来不肯在你的眼中留下我的存在,为什么,千犀,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痛苦不堪,他可以接受千犀杀了人,却接受不了千犀这样的决定。 “谢小二,对不起。” 曲幽荧觉得很对不起他,因为她知道谢小二对千犀的爱有多深,也希望千犀哪一日可以对席凤翊死心,然后和谢小二在一起。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就算千犀真的对席凤翊死心了,也不会和谢小二在一起的。 这仿佛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样。 更让她对所谓的情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木景烛看她身体颤抖,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的说,“云舒已经把药买回来了,你去煮药,这边交给我。放心。” 曲幽荧点点头,从清水洗了洗手,就出去了。 云舒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房间里,就连煮药的瓦罐也都准备好了。 见曲幽荧回来,云舒立刻去关了门,然后给她倒了杯水。 “小姐,你先喝些水润润喉,休息一下,奴婢给你磨药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 曲幽荧喝了一杯水,就去整理药材,开始磨药煮药。 这些事很麻烦,但也需要足够的细心和耐心,所以这么一坐下,就是一整天。 一直到夜幕降临,木景烛处理完水君玉的尸体回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忙乎了一整天,滴水未进。 云舒劝了她好几次,桌上的食物也上了撤,撤了上,反反复复了许久。 可她一点胃口也没有。 “云舒,你把这碗药拿给千犀喝下,红色瓶子的粉末,涂抹在她的脸上,否则她会很疼。” “小姐,你这都说了五遍了,等千犀姑娘醒了,奴婢就去给她喝下,你先吃点东西吧!否则景烛少爷该心疼了。” 曲幽荧看了眼桌子上的食物,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她坐在桌边,食之无味,如同嚼蜡一样吃了半碗米饭,就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云舒想再劝劝的时候,就看到木景烛进来,说千犀醒了。 所以云舒就端着药去了隔壁。 房门被关上后,里面就只有木景烛和曲幽荧二人。 他们一个站一个坐着,一个看着另外一个,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彼时外头风大,夜风吹拂进来,撩起她的长发,因黄昏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气候自闷热中带着一丝的凉意。 木景烛害怕她着凉,所以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水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今日水府的人来寻找的,就是水君玉。木景烛出去打探消息后,便什么都没对她说。 此刻她问起,他便回了。 “水君玉在水府一直与人保持距离,她常年独居一隅,不与水府人多处,人前也一直是畏畏缩缩的样子。身边仅有一个贴身丫鬟。” “那丫鬟如何?需不需要处理掉?否则千犀过去的话,这往日的习性,怕是会被怀疑。” “你放心,丫鬟我已经吩咐过了,不会成后患。” “哦。” 曲幽荧点点头,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再度凝固起来。 “这几日,你清减了不少。” 木景烛看着她的侧颜,这几日她瘦了很多,神情之间,也不似在襄陵镇时候,那般的肆意和洒脱。 她变得有心事,关上心门,谁也不说。 “或许,带你来这里,是我的错。” 木景烛伸出手,很想抱一抱她,但又害怕她眼底的拒绝,所以伸出去的手,就僵持在了半空。 然后才尴尬的收了回来。 曲幽荧看着灯火之下,那只手的影子,伸出了又离开,心仿佛被无形中揪住了。 她紧咬住嘴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表里不一的人 http://.biquxs.info/

他手垂下,轻笑着了一声,才说,“千犀何时才可以去水府?那边虽有丫鬟顶着,但老太君寿辰将近,这几日怕是露面的机会会比较多。” “今晚再观察一日,若没有排斥,明日就可以回去,但因时间不够,所以我给她预后的剂量加大了不止一倍。所以我需要给她做止疼的药丸,不然她每逢午夜,刀口处,会撕裂般的痛楚。” “我帮你。” 他说做就做,在曲幽荧制药的地方坐下,开始将药材磨成粉,动作虽然不太熟练,但那神情,却让曲幽荧看着看着,仿佛回到了他们学艺的时候。 那时候的日子,总是吵吵闹闹,尤其是她和师父,他们总是互相闹着,而大多时候,木景烛则坐在一边看书,或者磨药,看着他们吵。 有时候,他们谁打扰了他,就会被揍被骂。 当然,被揍的是曲幽荧,被骂的是师父席凤翊。 对他们来说,那时候的日子很简单,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面对熟悉的人,心会这般的沉重。 “景烛。” 曲幽荧就坐在桌边,看着他许久,然后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摁?” 木景烛没有抬头,音色浓浓,十分的好听。 “你说我们之间,会不会回到从前那般,快乐、肆意妄为,却不需要承担太多的苦恼?” 木景烛磨药的动作,轻微一顿,然后停了下来。 他没有抬头,也不曾说话,任由沉默再度回归到两人之间。 一直到曲幽荧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微的动了动唇,说,“即便不会,也该有我来为你承担苦恼。” 曲幽荧瞳孔骤然一缩,看着他,不回话。 倒是木景烛放下了手上的药草,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然后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张开手,抱住了她。 下巴磕在她的头顶上,一手抱着她的脑袋,一手搂住她的身子。 木景烛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不知该如何与你细说,总之我与青稞之间是清白的,只因为一些事,才会呈现你所看到的那样。只是有些事,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但总有一天,我会向你坦白一切。小荧,我陪了你十几年,已经习惯成自然,没有你的日子,我只会度日如年,所以,不管你是否讨厌我,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要做好准备。” 曲幽荧在他怀中,张了张嘴,想要说的话,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徒留耳边是他一下又一下,十分有节奏规律的心跳声,不快不慢。 他没有撒谎,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有那么一瞬间,曲幽荧很想笑,但她又觉得十分的困倦,尤其是这样被他依偎着,感受着熟悉的气息。 那对她来说,是一份安全感,没有伤害的。 木景烛也不着急她的回答,只是那样的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黑发,一直到怀中的人,呼吸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才惊觉,曲幽荧竟然睡着了。 一时间,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无奈的将她松开,弯腰抱起,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他没有离开,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安逸的睡颜,心里深处的某个地方,终究是稳了稳,如同找到了家的归属。 在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的松懈了下来。 “小荧,我做不到无时不刻的让你不受一点伤害,我只能尽可能地让外界对你的伤害,缩小。只要我在一天,哪怕是生死,你也是我的。” 他低下头,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流连忘返。 只有她在他身边,他才会觉得舒心。 这是一种习惯的守护,不变的永恒。 第二日,一早,千犀就醒了,木景烛和谢小二前后护着,悄悄地将人送回了水府。 但谢小二还是不放心,所以一直到老太君寿辰当日,都时不时以取笑水麟泽为借口,去水府探望千犀。 也很小心的寻找着席凤翊的踪迹。 今日,是江南水府老太君的寿辰,一大早,就很多人上门贺寿,热闹冲天,仿佛这段时日发生的所有事,都随着这喜气的来临,而消散了。 正宴在晚上举办,白日里府上也有宴席。 中午吃了一些后,水府便安排地方给客人休息。 但也仅是身份地位崇高之人,其余者,都是要晚上才会赴宴的。 曲幽荧仍旧以谢小二表妹的身份出现,两人格外心思的吃着东西,然后在水府安排的院子里休息。 “我去瞧瞧千犀。” 一回到院子里,谢小二就借口出去了。 曲幽荧想要阻拦,毕竟他过分的接近四小姐,只会让人起疑。 可每当看到谢小二那担心的眼神时,她又于心不忍,只要由着他去。 木景烛在午膳过后,就被水麟泽叫过去了,似乎有什么事。 如今这院子里,就只有她与云舒二人。 正在房中歇息的时候,云舒开门进来,手里还端着茶水,将茶水放在桌子上,她顺口的说,“小姐,奴婢遇到了二房母女,正朝这边走来呢!” “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都是供客人居住的,她院子的左边,就是姬王的歇脚处。 所以曲幽荧眼睛一转,道,“是为了姬王?” “不太清楚,奴婢不想她们发现,所以就绕开了。” 曲幽荧看了眼她脸上的假面具,笑道,“别怕,她们认不出的。” “但也要小心些呀!要是被她们知道,小姐你来了这里,还闹出这么大的事,回去指不定她们如何告状呢!” 云舒给她沏了杯茶,唠叨的念着,曲幽荧笑道,“我才不怕呢!反正从未把她们放在眼底。不过闲来无事,不如我去隔壁看看情况?” “小姐,别闹了。景烛少爷说,不要擅自行动,马上宜王据说就要到了,万一被他发现你——” “怕什么呀!我这个模样,谁认得是曲幽荧呢!安啦,你待着,我去去就回。” 她放下茶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其实,她并非是真的无聊八卦,只是很意外二房母女如此胆大的上门找姬王,为的真的只是替女儿寻一门好的亲事吗? 那这样,也太胆大的了些。 她轻巧的出了门,姬王的院子外,并无人守候,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听着像是孙姨娘的。 曲幽荧没有多想,就往前迈了一步,想要进去。 但突然她听到院子外有人在讲话,所以身形一闪,躲在了院门里的大树后面。 没一会儿,就有女子走进了院子。 曲幽荧一看,是水府的大小姐,水无暇。 此人虽然是庶女出生,但在水府却是最受宠的一个女儿,理由不过是老太君的宠溺罢了。 她让丫鬟进去通报,自己则站在院门口等着。 曲幽荧窝在一边,实在觉得自己应该早一步进去,这样就可以看看二房是个什么反应了。 进去的丫鬟很快就回来了,然后在水无暇的耳边说了句话,水无暇的脸就瞬间沉了下来。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下等人,竟然敢抢本小姐的先,简直是岂有此理。走,我们进去看看。” 水无暇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活泼,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足以显示了她的妒意。 她们主仆一前一后的进去,曲幽荧正想出去探个头,就看到又有人往这里来,害的她只要又躲了回去。 进来的是水无月和水沁玉,前者似乎并不想来,后者是拖着她进来的。 “姐姐,来都来了,你回去做什么?难道不想见姬王了?” 水沁玉拉着她不肯松手,水无月很是无奈的说,“并非我不想见,但奶奶说过,寿辰之前,最好先避一避,免得落人口舌,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谁敢说,我就让人割了她的舌头!” “妹妹不可。你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可如此狠辣,要以德服人才是。” “姐姐说的对哦,要做的太过,就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所以呀,妹妹还是听我的话,先回去,晚上不就是可以看到姬王了?更何况,宜王也快到府中,咱们未出阁的女子,实在不可在这个时候到处闲逛。” 水无月说的一套一套的,水沁玉明显就被说动了。 但她来都来了,要她回去,她又有些不甘心,所以犹豫了半晌,说,“要不姐姐你先回去?要王爷不在,我就立刻回来。” 她喜欢姬王,所以二话不说的就往里跑去。 水无月想要叫住她,但也晚了一步,看着她进了屋,忽然担忧的神情露出一丝诡笑。 她并未急着离开,一直等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吵闹声,这才莞尔一笑,转身走了。 曲幽荧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忽然觉得,这水府的女子,可真的一个个表里不一,和男子一模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她也对屋子里发生的吵架没了兴趣,从大树背后出来,返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怎知一进屋,就看到本该在应付女子吵架的姬王,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她的房间里,喝着云舒给她泡的茶。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潋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笑吟吟的反问道,“谢家表妹认识我?” 曲幽荧白了他一眼,“您是狡诈的姬王,谁能不认识。” “啧啧,这口气,像极了怨妇曲大小姐呀!” “你说谁怨妇呢!” “谁承人就是谁咯!前几天还看到你被气的哭了呢!怎么今天看着,精神头不错?和好了?” 对于他是如何认出她的身份,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她撇撇嘴,说,“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章 蛛丝马迹 http://.biquxs.info/

“不能来?”姜潋喝了口茶,手捧着茶杯的底座,笑意盎然的看着她,“或者你觉得我应该在哪里看着她们吵架?” 曲幽荧脸色一沉,“你果然是只奸诈的老狐狸。你是故意让她们都去找你的吧?利用嫉妒,加速女子之间的斗争,还真的是宫廷里出来的人,果然有一手。” “你难道不觉得很有趣吗?父王硬要在水府四女中选出太子妃,而我若要成为太子,就必须娶她们中的一个,所以提早探一探真性情,难道有错吗?” 曲幽荧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懒洋洋的问,“那你想选谁?我二妹不错,不如你也取回府中,当个妾室?那样她肯定开心死了。” 姜潋笑着问,“你就不怕她到时候,找你麻烦?” 曲幽荧眼波逐流,眼底的笑如同绽放的烟火,十分的亮丽,她说,“世间有句话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着。难道王爷会舍得让我有麻烦?” 姜潋对她突来的话,许久才反应过来,而后哈哈一笑,“你,果真有趣。不枉本王在意你许久。” “那王爷还是别在意了,我可承受不起。”曲幽荧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说,“若王爷不想回去,就坐着吧,这里的茶水管够,我累了,想要午休,您请自便。” 她说着就起身要离开,姜潋也不阻拦,低头浅呷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想知道木景烛和水麟泽之间的秘密吗?” 一句话,云淡风轻,却叫曲幽荧停下了脚步。 “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水麟泽出门见了宜王,他并未把那日在酒楼死的宜王属下的事,推到我的身上。而在这之前,我还没来得及,用那张纸上的东西去威胁他。水麟泽对宜王的解释是,本王认领那人,不过是不想在老太君的寿辰前,引起什么乱子。理由合情合理,而且宜王相信了。” 曲幽荧背对着他,听着他前后不着调的话,也不打断。 像是听得很认真一般,她问,“所以?” “可还记得那日,有人以老太君之口,留下木景烛?”姜潋说话的很慢,眼神一点点的落在曲幽荧的后背,一直看到她身形的轻微颤抖,这才说完嘴里未说完的话,“即便是问个案件的经过,也不需要半日之久。而当晚,水麟泽就带伤出门了。” 姜潋的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话里要传递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白了。 曲幽荧没有回头,只是迈开沉重的步伐,往里间的卧室走去。 同时,她说,“不管他做什么,我们是青梅竹马,同出一门,所以,我愿意相信他。王爷,若无事,还是请回吧!我可不想变成女人之间的嫉妒品。” 她言尽于此,开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却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么的困难。 在姜潋面前,维护木景烛,是不想她和木景烛的矛盾,暴露在别人面前,成为被利用的把柄。 但又不得不说,姜潋的话,的确是刺激到了她。 因为那晚的事,的确有太多的巧合处了。 也让她笃定,水麟泽和木景烛之间,一定有着一个秘密。 “那会是什么呢?” 她靠在门上,没有想明白。 而门外的姜潋看着她的反应,手持茶杯,脸沉浸在窗外照射进来的光芒下,变得明暗不清,一时间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欢喜。 直到门外传来沐雨的声音,说院中的女子们皆以回去,姜潋这才起身离开了。 一直到晚宴十分,曲幽荧才从房中出来,然后她就看到脸色不好的谢小二。 “出什么事了?” 谢小二眼神幽幽的说,“千犀她——” 曲幽荧一急,从袖口里取出一个药瓶子,说,“是脸又排斥还是疼了?我这里有药,你快给她送过去,今晚风大,这个比她手中的药效要强劲一些。” “不是的,她的脸,没事。” 曲幽荧一听不是,便松了口气,“那你忧愁个什么?” “今日午后,老太君召见了几位小姐,在接触的过程中,千犀发现这个老太君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有话不能快点说吗?” 她话音才落,云舒就进来说,“小姐,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大家都去了宴会厅。” “那边走边说吧!” 曲幽荧拉着谢小二出门,两人并肩走着,谢小二与她低声说道,“千犀说老太君的手很年轻,不像是老太婆的手,而且她常年念佛,在左手的拇指指腹和食指指侧应该有很厚的老茧,但这个老太君的两只手都很滑嫩,虽然皮肤看上去也很皱巴巴,并不似老人的粗糙。” “确实,一个人的手,即便如何的养尊处优的保养,根据年龄的增长,皮肤还是会变得粗糙,尤其是每日使用最多的手。” 曲幽荧点点头,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老太君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放在心上,如今千犀得到了这个线索,她倒是又想起了那个腐尸的女子了。 “那之后呢?千犀有没有说其他的?” “有。”因为里宴会厅有些距离,所以他们说话的时间很充足,谢小二说,“当日老太君吩咐完她们,按照家规,是需要拿出上书古卷,进行参拜的。据说这是每逢水府有大事时,才会有的形式。但这一次,老太君却以人来太多,所以暂不拿出为由,拒绝了。” “所以这也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了!”谢小二对她不懂这个,有些无语,但也还是解释道,“这次是大事,不仅水府要选出太子妃,也是为老太君贺寿,更会在今晚决定下一任水府继承人,如此三件,都是大到不能再大的事了,更何况,两位王爷如今也在府中,晚上上书古卷是必然要拿出来的,在这之前,水府的子女看上一眼,参拜一下,是很合情合理的事。但据千犀说,不管几位老爷怎样的劝说,老太君就是铁了心的不想拿出来,所以当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碍于外人在,所以就不欢而散了。” “也许是拿不出来吧!”曲幽荧一路走着,托着下巴,思考道,“到时候我们再看看,连千犀都察觉到老太君的不同处,水府的人肯定也有人察觉,今晚的宴会,应该会很有意思。” “那你好好盯着,我怕是没空。” “啊?”谢小二的拒绝让曲幽荧有些纳闷,“你要做什么?” 谢小二白了她一眼,愤然道,“今晚你师父会和水麟泽见面,千犀肯定会过去,我要保护千犀,所以也要一起去,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曲幽荧眨眨眼,她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 若两边同时进行,怕是分身无术,该如何是好呢? 烦恼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宴会厅,宴会厅很大,设计的很大方,热热闹闹的摆了很多桌,大家分主客坐下。 曲幽荧和谢小二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了一圈,发现就只有老太君和四位小姐没到了。 水雾泽和水麟泽和几位老爷们,都在招呼客人,繁忙的很。 曲幽荧视线转了一圈,最先看到的是二房,她坐在三夫人芸娘的身边,并未看到曲绮罗的身影。 她想起午时发生的事,多半是曲绮罗被打了脸,否则不可能不出现在这样盛大的宴席上的。 她心中一笑而过,目光越过她们,落在了主桌上。 主桌很大,姬王坐在那边喝茶,他的对面,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一身锦衣华服,神色有些凶煞,挺拔背脊坐着,也在喝茶。 “他就是宜王。”木景烛不知从何处出现,在曲幽荧身边坐下,低声道,“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记住不准暴露自己的身份。别让宜王注意到你。” 曲幽荧点点头,对宜王的第一印象不并不是很好,她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所以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为零。 曲乐歌舞一起上演,距离吉时已经过了,但却迟迟不见老太君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水雾泽几次派人去请,回来的答复都是还要等一等。 今晚他和水麟泽之间会抉择出水府的继承人,所以水雾泽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在这份紧张下,他只能让自己忙一些,来冲淡。 相反的,水麟泽则淡定的很,不是与这个人客套客套,就是和那个人喝喝酒,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 但曲幽荧敏锐的发现,每当有女子在他身边走过或者靠近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一缩。 她憋笑,虽然那晚之后,她没有和水麟泽接触过,但从谢小二那边带回的消息可以知道,他最近的恐女症,是越发的严重了。 据说,整个院子里的所有女婢都被他清理出去,每次出门,或者办事,只要有女子的地方,他都是绝不让人靠近三丈之内的。 “看来那晚给他留下了一个黑暗的心理呀!罪过罪过。” 她憋笑着窃喜,眼光不经意间落到了一个清瘦公子哥的身上。 她一愣,这个人的眼睛很黑,而且黑的很不自然。 “水瞳泽?”她扯了扯身边木景烛的衣袖,“他怎么也来了?” 木景烛很受用她这么的一拉,给她夹了她爱吃的菜,低声说,“今晚是老太君的寿辰,他身为水府大公子,必须到场。” “哦。” 曲幽荧淡淡的应了一声,眼睛却继续盯着水瞳泽,只觉得他有些熟悉。 正要再看的仔细的时候,水瞳泽已经收回了目光。 彼时外头传来一声喧哗,没过多久,就有人跑了过来,在水雾泽的耳边低语了什么,水雾泽惊讶的手里的酒杯没拿稳,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声音清脆,刚好碰上舞曲结束,所以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姬王端着酒杯,眯了眯眼,忽而问,“三公子,这事怎么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溺水身亡 http://.biquxs.info/

姜潋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但足以在这个时候,吸引了多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望着水雾泽,使得水雾泽明知道出了什么事,也不好说出口,但又不得不寻个理由搪塞过去。 所以他说,“是外头有人酒醉闹事,去处理一下就好了,打扰王爷与诸位,很抱歉。” 姜潋唇色微动,将手里的酒一口饮尽,道,“无妨。” 水雾泽见他没有追问,这才松了口气,但一口气还没到底,就看到宜王啪的一下,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大家原本转移的注意力,就又被他给唤了过来,水雾泽本能的一惊,就听到他说,“何人敢在此时闹事,走,本王去看看,带路。” 他丝毫不给水雾泽拒绝的机会,就大步往外走去。 他这么一走,水雾泽就没办法,只能跟上去,但神情之间的担忧,却也藏不住。 曲幽荧往木景烛身边一靠,低声道,“绝对出什么大事了。” “我去看看,你待着。” 他起身要去,却见曲幽荧也站了起来,她盈盈一笑,“我就看看,绝对不会引起宜王的注意的,你放心。” 木景烛知道阻止不了她,所以点了点头,于是两人悄悄出了宴会厅,一路跟着宜王往前走。 水麟泽比他们稍快一步,他刻意让木景烛和他身边的曲幽荧跟了上去,而对于他们身后的其他宾客,全部都阻止在了宴会厅,由其他几位老爷候着。 待一行人赶到距离宴会厅不远的大园子时候,那儿已经围了水府的人。 借着火把的光线可以看到,在场的除了老太君外,还有四位小姐。 只是其中两位,正躺在地上,身上湿漉漉的,一看就是溺了水。 有两个婢女分别跪在地上,按压着她们的胸膛。没一会儿,就对着老太君的方向,摇了摇头。 老太君低头拭泪。 而水无月则站在一边低声哭泣,千犀站在她的不远处,淡淡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出什么事了?” 宜王长得粗犷,声音也宏伟,一声出去,立刻惊扰了在场的人。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有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君,对宜王行了个礼,才说,“宜王。是无暇和沁玉意外落水,两人都不谙水性,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已经——” 她声音沙哑,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眼眶发红,低头用袖子擦着眼泪。 “好好的,如何会落水?”宜王看了眼那挺大的池子,又看了看地上石子铺成的道路,说,“池子距离道路有一段距离,即便是黑灯瞎火,也不该落水。就算真的落水,这池子难不成很深,深到可以淹死人?” 老太君因为太过悲伤,说不了话,她示意边上的嬷嬷回答。 “回王爷的话。这个池子,以前是个地窖,后来才改造成为池塘养花,两位小姐都不谙水性,当时此处无人经过,所以才会溺水而亡。” “那好端端的如何会走到此处来?本王记得,这里并不是来宴会厅的必行之路。” 宜王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曲幽荧躲在一边,也伸长脑袋往前看去。 从地上两人的死状来看,的确是溺水而亡的征兆,但要知道有无特殊的地方,就必须验尸才会清楚了。 她是比较想问问千犀当时的情况,可惜现在不是时候,所以就只是睁大眼睛默默地看着而已。 宜王这话,当下是没有人回答,因为老太君等人,都是听到溺水的声音后才赶过来的。 所以当下一片沉默,宜王又是个必须要有人回答问题的性子,不免声音一高,喝到,“都不知道情况吗?谁是她们的婢女,出来。” 他这么一吼,就有两个婢女走了出来,两人都是满眼恐惧的样子,站在黑夜下,瑟瑟发抖。 “报上名来!” “奴婢小红,是大小姐的婢女。” “奴婢小芬,是三小姐的婢女。” “你们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当时——” 两人彼此对望一眼,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红颤抖的说,“奴婢们是真的不知道。当时奴婢们陪伴小姐去宴会厅,行至园子外,大小姐和三小姐突然说要去园子里一趟,叫奴婢们在外等候。奴婢们不敢忤逆,就在外等着,一直到里面传来呼救声,这才跑了进去。” 宜王表情深沉,也不知道信不信,而是继续问,“当时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在园子里?” 他这话一问,两个婢女又是互相一望,然后把头低的更低了,匍匐在地上,不肯出声。 “不说?”宜王冷笑一声,立刻就拿出了王爷的气派,道,“来人,把这两个婢女拖出去砍了,守护主子不利的下人,留着也是多余。” “王爷饶命呀,王爷饶命呀!” 两人一听要丧命,纷纷哭着大喊。 其中小芬骤然起身,指着一边低声哭泣的水无月那边说,“是她,当时奴婢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二小姐的婢女菊儿在池子边上。王爷,奴婢说的都是实话,若有虚假,天打雷劈,请王爷放过奴婢。” “菊儿?”一直低声抽泣的水无月听到自己婢女的名字,往边上望去,不可思议的说,“菊儿,你说,你对我的姐妹做了什么事!为什么隐瞒不报?我说当时怎么找不到你,原来是你,是你伤害了我的大姐和三妹,对不对!” “我、我——” 菊儿慌乱的抬起头,眼底莫名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紧张的瞪大眼睛,拼命的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就直说,倘若不是你,你就把原因说出来,为何那个时候,你会在这里!说呀!” 水无月虽然指责自己的婢女是凶手,但又觉得不可信,所以前后话语也有些矛盾,毕竟是自己的婢女,她这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就在她伸手想要去拉菊儿的时候,前一刻还在慌乱摇头的菊儿,突然拔下头顶上的一根发簪,朝水无月猛地刺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很快,索性水雾泽当时离她比较近,一把扯过水无月,一张拍向菊儿的胸口,直接将她给打飞了出去。 菊儿后背撞击在假山上,吐出一口鲜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有人上前,探查了一下她的脉息,然后便说人已经死了。 水雾泽当即就向宜王请罪道,“雾泽担心三妹,所以下手过重,还请王爷莫怪。” “无妨,你也是护妹心切。”宜王环顾四周,最终把视线落在老太君的脸上,道,“太君,既然凶手已经伏法,那此事就到底为止。两位小姐之死,本王也深感之痛,还望太君节哀,本王会命人亲自料理她们的后事。” “如此,多谢王爷。”老太君神情悲恸,显然为丧失的两位孙女感到悲哀,但事已至此,因为不可能回到之前,于是她说,“今日出了此事,打扰了王爷的雅兴,对此,老身深感抱歉,至于这今日的宴席——” “今夜是太君的寿辰,父王非常关注,还特意命本王带来了不少珍贵的贺礼,并且嘱咐本王,一定要让太君过一个难忘的寿宴。但如今突发此事,谁也无法预料,本王除却让太君节哀,还希望太君可以先藏起悲恸,把寿宴过完,否则这等事,一旦传扬出去,对水府的名声,也不好交代。” 宜王这番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现在在场的,都可以说是自家人,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就只有正常举办寿宴。 但只怕本该在宴会上举行的事,都会推迟了。 “是呀,奶奶,如今之计,唯有如此了。”水雾泽安抚道,“孙儿这就叫几个心腹手下,把吴霞和沁玉的尸身安放妥当,一切就交给孙儿来办。” 老太君无奈的点点头,拍了拍身边嬷嬷的手,就打算离开。 她都走了,宜王也转身离开,其他人更不会多留,纷纷散去。 曲幽荧和木景烛本就从一开始躲在暗处,无人发现他们,如今见众人散去,也悄然的离开,回到了宴会厅。 而从始至终,只有水麟泽一个人,冷眼看着一切,身为水府的公子,并无只字片语。 他待一行人都离开后,也转身回了宴会厅。 彼时,谢小二看到曲幽荧和木景烛回来,焦急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水无暇和水沁玉落水死了,就目前为止,说是水无月身边的婢女杀了她们,但至于是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因为人已经死了。” “啊?”谢小二很明显的吃了一惊,但他关心的并非是她们,“千犀怎么样?她没事吧?” “她没事。”曲幽荧给自己到了杯水,像是很渴的一口喝尽,这才说,“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发生的很蹊跷,结束的很草率,就显示被人安排了一样,所以对于当时的情况,我觉得最好还是问问千犀。等宴席散了,我们去找她。” 一听说可以去找千犀,谢小二就开心的不得了,“那好。” 他们这边低语着,那边主客纷纷落座,推迟已久的宴席终于开始了。 虽然同样的歌舞升华,热闹非凡,但很明显的,这都是表面的,并不达心底。 就如曲幽荧一开始所料,原本的太子妃的选举之意,继承人的决定,都没有人提出来,更别说拿出水府的至宝,上书古卷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谢小二的决心 http://.biquxs.info/

当日午夜,回到无上居的谢小二和曲幽荧偷偷潜入了水府,水君玉的宅院。 千犀好像知道他们回来,所以早就屏退了下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两人翻窗户进来,动作利索,无人发现。 千犀从床上坐起,掀开床幔,淡淡的说,“你们来了。” “嗯。” 曲幽荧站地后,最先看去的是她的脸,借着烛火,将她的脸看了个仔细后,她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排斥的现象,但因我给你药都是加大剂量的,所以你要切记,在第十天开始,逐渐减量,需连续服用三月,才可停药。而且饮食上,要过分注意,不要吃辛辣和容易过敏的食物。” “好。” 千犀点点头,语气越发的清淡,但眼睛看着曲幽荧,却是欲言又止。 曲幽荧自然之道她想问什么,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找到他,在宴会上,我和谢小二都格外注意的很,尤其是对水麟泽的动向,景烛也帮我去水麟泽那边查探过,但并未发现师父的踪迹,或许他是食言了没来,又或者是路上有什么耽搁了,所以才会来晚了?反正,你放心,这几日,我们都会在水府附近,会帮你注意的,一旦有师父的动向,我一定会让他来见你。” 她握着千犀的手,说出的话,都是安慰。 千犀知她的意思,她现在是水府四小姐,没办法主动找姜潋了解席凤翊的动向,也只能靠他们了。 捏了捏眉心,千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曲幽荧坐下说话。 “我知道你们来是想要了解水无暇和水沁玉的死。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因为我来之前,好些人都已经到了。包括老太君。事后,我也问过其他人,的确有人看到菊儿独自进入了大园子,之后水无暇和水沁玉留下婢女,走了进去,至于水无月,我并不知晓。” “所以说,整件事真的和水无月说的那样,是菊儿有意要杀了她们?那原因是什么呢?” “是太子妃之位。” 曲幽荧眉色微动,谢小二坐在她们对面,习惯性的猜测道,“可是这太子妃之位和一个婢女有什么关系?是什么原因,让两位小姐撇下自己的婢女,去和另外一个婢女见面?而水无月却不知情?” “或许这个菊儿有什么来头?是姬王或者宜王的人?”曲幽荧托着下巴,分析道,“今天午膳后,我看到水无暇和水沁玉一起去姜潋的院子里找过他。当时貌似还吵架来着。” 千犀听着两人话,并未发表什么看法,依旧用那清淡如水的语调说。 “她什么身份,我并不知晓。但我却看到在她抬手去刺杀水无月的时候,右手的手腕上方,有一道白光,将手臂抬起。若我猜测的没错,那应该是傀儡术用的银丝。而且当时水雾泽本可以不杀菊儿,可他还是下了杀手。” “你的意思是菊儿是不过是替死鬼,并且水雾泽是知情的。或者他一开始就和水无月合作了。”曲幽荧蹙眉,道,“水无月想要成为太子妃,但并不想光明正大的去和其他两人争,所以才用了这个法子,只要失去了竞争对手,那么剩下的唯一,就是她,太子妃之位也尽数囊中了。” “那这样一来,千犀岂不是会有危险?毕竟这水府的千金还剩下两个呢!”谢小二一听就急了,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千犀身边,拉住她的手,就说,“不行,千犀,你必须跟我回去,我让小荧给你易容,换个模样,让他们找不到你。” “若这样一来,水府的人机会顺藤摸瓜,怀疑到你们身上。”千犀从他的手掌里,抽出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说,“一个水无月罢了,我应付得来。” “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千犀骤然抬头,用冰冷的神色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是担心我被水无月杀害,还是担心我杀了水府的又一位小姐?” 没想到千犀会这样说他,谢小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本能的摇着头说,“千犀,不是的,我并非这个意思。” “谢必安,你得清楚,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我心中是否有了人,我都不会爱上你的,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今夜我累了,到此为止吧!” 她一脸逐客令的模样,气氛刹那间将至冰点,令人无声畏寒。 谢小二脸色煞白,僵直在原地,眼底蓄积的黑色里,暗藏着过分的悲哀。 曲幽荧从床沿上起身,拍了拍谢小二的肩膀,对千犀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这几日你多注意一些,我们会再来看你。” 说着,她就拖着谢小二离开了。 两人出了水府,镀步在黑夜的街道,谁也没有主动说话。 曲幽荧几次三番的看他的脸色,都是苍白苍白的,而且谢小二心神恍惚,要不是她拉住,都快要撞到树上去了。 “谢小二,你别多想,千犀是不想你过分担心他,而被水府的人盯上,惹了麻烦。千犀本来就很聪明,而且现在是水府的四小姐,要动她,绝非容易,你别担心了。” “嗯。” 谢小二并无之前那样伤了心就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此刻他那俊逸的脸上,迎着月光,浮上一层薄薄的银色光华。 越发衬着他脸色的煞白。 尤其是眼中的那抹刺痛,看的曲幽荧心里也不好受。 她和谢小二认识那么多年,知道他对千犀的心是如何,也将他对千犀的无私奉献都看在眼中。 但是到头来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千犀不领情,他却不肯回头。 曲幽荧自己也并非很懂情爱,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才可以让他心里的痛,减少一些。只能陪着他,吹着夜风,散尽苦恼。 “小荧,你说,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从和她初识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讨厌我。不管我做的多好,她都不屑一顾,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对她好,因为我不想她在午夜,无人的时候,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所以,为了成为可以真的保护她的男人,我一直都在努力,可是努力到今天的结果,却依旧是看她一步步的伤害自己,而无能为力。” “也许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我一直在想,倘若当初救她的人是我,不是你师父,那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 谢小二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可是后来我又想,我都做得这么好了,她还是不愿意接受,那就说明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缘无分?说实话,有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要放弃,想过去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可是人的心只有一颗,一辈子就注定只能给一个人呀!我认定了她,除非我死,除非我失去记忆,否则——” 他说到这里,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曲幽荧,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在月色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可他却含笑的说,“否则她就会永远的烙印在我的灵魂之上,万劫不复。” 刹那间,曲幽荧的心猛地一滞,她忽然想到了木景烛,她对他,是否也是这样。 一旦爱上,就是万劫不复! 不管前途是光明,还是黑暗,他们都失去了回头的路。 曲幽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张开手,抱住他。 她一直都认为谢小二比她更没心没肺,活的是一点烦恼都没有。 可是今天,她才知道,谢小二比她更有心,至少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守护的是什么,所以为了目标,不断地朝前走,哪怕遍体鳞伤,只要是为那人付出的,他就不会觉得委屈,不会觉得后悔。 因为为心头肉无私奉献,值得! “必安,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虽然我抚平不了你心头的伤口,但只要我活着一天,都会做你坚强的后盾。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相互扶持,一生不悔。” “好。”谢小二噙着眼泪,在她背后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嘴巴一咧,说,“那么我肚子饿了,你请我吃夜宵。” 曲幽荧放开他,配合着嘻嘻一笑,提议道,“要不要去逛个花楼?活动活动?” “本少爷可是有心上人的人,哪里能去那种地方,走走走,我带你去个吃夜宵的好地方。” 谢小二又变得咋咋呼呼,没心没肺的模样,拉着曲幽荧的手,一路蹿向了前面的巷子,抄近路去吃夜宵。 曲幽荧任由他带着,看着他的侧脸,脸上也洋溢着暖心的微笑。 这才是她认识的谢小二,不为艰难所屈服,不会长久沉寂在悲伤之中,在他身上总有一种很上进的力量。 这点,和她大有不同。 她有种说不出的羡慕,若是自己也如此洒脱,或许会过的比现在更好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夜色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越发的浓郁。 夜风的吹拂里,隐约传来铃铛的清脆声,令曲幽荧东张西望了一下,她直觉有人跟着他们,但转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那铃声,虽远既近,藏匿在风声中,始终存在着。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中毒 http://.biquxs.info/

因为谢小二心情不佳,所以曲幽荧陪着他多喝了些酒,结果两人醉倒在了小摊子上,最后还是木景烛找到了两人,将人给带回去的。 第二天,曲幽荧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头疼的不得了,双手捂着脑袋,躺在床上,都不敢动。 木景烛开门,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一见她那模样,是好笑又好气。 端着汤药,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未开口说话,就见曲幽荧噘着嘴,十分委屈的说,“快,给我喝,头疼死了。” “你就不怕这是毒药?” “你才不会舍得呢!” 这一句话说的十分的撒娇,娇滴滴到曲幽荧自己都给愣住了,而后耳朵发烫,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木景烛倒是没什么表情,舀了一勺就着她张开的嘴给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曲幽荧被呛到了,不住地咳嗽,同时埋怨道,“你就不能小心些嘛!” “啰嗦,喝。” 木景烛呵斥一声,但接下来的动作温柔了许多,一直待她喝完了,还给她擦了擦嘴,这才将空碗放下。 然后他就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那药是立竿见影,曲幽荧立刻就觉得好多了,睁眼就看到木景烛那一副审视的模样,于是小手儿悄悄地抓住被子,想要往脸上一闷,装傻。 但木景烛哪里会让她得逞,她每次做了坏事,都是这副反应,所以抢先一步,身子前倾,双手压住了她的手臂。 “木景烛,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说,昨晚去做什么了?必安到现在都没醒。” “就、就是一个不小心喝太多了,你知道他的酒量的,不到晚上醒不过来的。” “所以喝酒之前,你们是不是去水府见了千犀。千犀必然说了什么话,刺激了他。” 曲幽荧撇撇嘴,他分明就不在,却猜的丝毫不差。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千犀也是不想他太过担心她,所以才会说的重了一些。” 接着,她就把昨晚他们从千犀那里知道的消息,告诉了木景烛。 木景烛听后,并无多大的反应,只是在沉吟了半晌后说,“但今早,水府传出消息,水无月中了毒,还未度过危险。” “什么?水无月中毒了?” 曲幽荧用力的挣扎着坐起来,因为力道过猛,额头撞到了木景烛的下巴上,从边上看去,就等同于他亲了她的额头。 柔软的触感,让曲幽荧一怔,然后又跌倒在床上。 有些刻意的避开他在瞬间变得炙热的眼睛,她低声的问,“这不太可能呀?若千犀所看不错,谋害水无暇和水沁玉的应该就是水无月了,菊儿不过是她的替身,只要去查一查水无月是否会傀儡术就一清二楚了。可她怎么会中毒的呢?” “具体原因不清楚。” 木景烛伸手给她理了理微乱的头发,指腹划过她柔嫩的肌肤,有些不想松开,见着曲幽荧没有躲开,他顺势握住了她的一缕黑发,放在掌心里把玩,边说道。 “但毒素的来源是在一碗银耳羹里,而那晚银耳羹本该是给千犀的,却因婢女的错拿,给了水无月。” “所以本来是有人要对千犀下手的?可水无月却阴差阳错的中了毒?难不成,水无月也是无辜的?” “是不是无辜,我并不知道。但水府的战争已经开始,你最好远离,这几日,若无要事,不准去水府。” “可千犀那边该怎么办呢?她只身一人在水府,身边没有一个是自己人,多少都不会方便。就算你阻止了我不去,那谢小二呢?他若知道千犀有危险,岂会坐视不管?” 曲幽荧本一直无视他玩着自己的头发,但因话说着激动,所以转过头,与他正面对上,却冷不防他一直靠着她很近,这么一转,差点就脸颊撞上了他的唇。 曲幽荧脸色发烫,往里面移了移,同时从他手里拉回了自己的头发。 但隐约中,她好似听到木景烛说了一句“差一点就亲到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木景烛已经直起腰身,坐直了。 “那就转移他的注意力。” 木景烛虽然不再靠近她,但也没有安分,又抬起她的手,五指轻扣住她的手指,微微用力的握着,语调轻缓,不急不慢。 “今日我去找水麟泽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与书童说起,昨晚与师父见面的事。两人似乎还会见面,利用师父的出现,引开必安的注意力,而千犀那边,我会派人保护。” “当真?” “当真。” 听到师父出现,曲幽荧是又惊又喜,但一听他这话,又免不了想起昨日姜潋在水府休息的院子里对她说的话。 曲幽荧看着他,很想问他到底和水麟泽有什么合作,为什么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如此的亲密。 他又是否参与了水府的一些明争暗斗? 但这些话到嘴边,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犹豫着,任由思绪越跑越远。 “你放心,我和水麟泽之间并无过分的交集,我不过是答应他坐上水府继承人的位置,然后得到上书古卷,也算是完成了师父交代你的任务。” 虽然讶异于他突然的坦白,但曲幽荧还是说,“可是师父只让我查上书古卷的位置而已。” “你以为他不想得到?否则整的这么神秘做什么,他一个踪迹泄露祸害了多少人?不仅是千犀,水麟泽甚至是姬王和宜王,都在背地里找他!” 木景烛说这话的时候,是满满的不爽,和之前每次师父发傻被他骂的表情一模一样,曲幽荧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变得非常的暖。 “可你不过是一个捕快,顶多是知府的儿子,比起姬王和宜王来说,地位微不足道,为什么水麟泽会选择你?” “还不明白?”木景烛一点她的榆木脑袋,笑着说,“一开始是因为你,后来是因为师父的关系。因为我是席凤翊的徒弟,而水麟泽想要得到师父的画皮术,所以愿意用上书古卷作为交换。我们在安和村遇到的那个店小二和老板,就是水麟泽与其下属假扮的。” “怪不得!”曲幽荧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满的说,“怪不得在水雾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那副腔调,原来他知道是我。可当时他假扮店小二的时候,我还真的没有发现。” “水麟泽痴迷易容术,在知道师父是画皮术的继承人后,就一直想要找他,这次师父出现,怕也是因他是水府的少爷。” “可他还喜好男人!”曲幽荧突然意识到这个情况,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回答她的是木景烛当头的一巴掌轻碰。 “脑袋里都想什么呢!我等下要出去,若谢小二醒了,你好好看着他,别到处乱跑。” “你要去哪里?水府吗?” 曲幽荧拉住他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他,其实是想问知不知道师父会在哪里,可话还没说,就看见木景烛满眼宠溺的看着她,同时又折身回来,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大手摸着她的面颊,沙哑着声音说,“我去看看千犀,安排一下,很快就会回来,你好好休息,乖。” 如此宠溺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如同呼吸那般简单。 却叫曲幽荧红了脸,一把推开他,转身躺下用被子盖住了脸,“我累了,要睡觉,你出去记得关门。” 木景烛看着她的反应,莞尔一笑,笑意直达眼底,终究是将这几日的苦闷,一散而空。 他出去后没多久,曲幽荧就起来了,她梳洗之后,吃了点东西,就去找谢小二。 见他还在床上睡着,就一脚将人踢下了床,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高声说,“我找到师父了。” 原本睡的和死猪没什么区别的谢小二瞬间就从的上爬了起来,眼睛里精光炸亮的问,“你真的找到了?在哪里在哪里?快告诉我?” “至于在哪里还不清楚,但只要跟着水麟泽就可以找到了。” “什么意思?” “师父本就是答应水麟泽会在水府与他会面,水麟泽的本意是要得到画皮术,可师父的性子是不会轻易给的,因而水麟泽肯定还会与他见面,所以我们只要盯紧水麟泽,就可以找到师父了。” “那现在就去。” 谢小二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被曲幽荧一把拉住,“你现在去哪里呀!水府死了千金,正在办事呢!我已经叫云舒去水府附近盯着了,只要水麟泽或者他身边的人一出现,就会回来告诉我们消息,你现在把自己整理整理,给我好好的守株待兔!” “好咧!” 谢小二立刻去梳洗,然后两个人就一直守在无上居里,这一等就等了两天,直到水府二位千金出殡当日,云舒才回来告诉他们,水麟泽借由身体不适,去了医馆。 两人相望一眼就晓得这是借口,当即就跟着云舒去了那间医馆。 只是他们前脚才离开无上居,后脚就有人潜入了无上居曲幽荧的客房里。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又这么错过了 http://.biquxs.info/

“你确定就是这家医馆吗?” 曲幽荧站在一家名为“太和医馆”的店门口,里面空间庞大,人也不少。 除却看病的大夫外,还有煎药拿药的学徒,其余的都是一些病患。 总之,人数众多,绝非少数,要在这样的地方,寻找一个人,也是比较困难的。 “没错的,奴婢就是看着他来这里,才回来禀告的。” “那一来一回会不会已经走了?” 谢小二问,但曲幽荧则摇了摇头。 她并不怀疑云舒的话,她只是觉得,水麟泽这种身份之人,要身体不适,定然是回府休息,让大夫上门瞧看的。 可他却特意来了这里,应该不会就这么快离开。 “云舒,你去瞧瞧,这个医馆的哪个地方,可以听到铃铛的声音。” 云舒会意,立刻去办。 谢小二却一脸疑惑,“你去找铃铛做什么?” “师父喜欢有声音的东西,所以在他身上常年都会戴着一个铃铛,走动的时候,或者风吹之时,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那音色很特别,云舒的听觉异常敏感,所以让她去看看。” “可是就算如此,他和水四见面,也不会到处走动呀!怎么会有铃铛声——”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云舒一路小跑过来,在两人面前,低声说,“在医馆的后院,听到了铃铛声。” 曲幽荧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谢小二的疑惑,就迈步走进了医馆大堂,“走,我们去瞧瞧。” 因为三人的目光比较庞大,所以直直的往后院走去的时候,有个刚好拿了药出来的年轻学徒看到了,便阻拦了几人的去路。 “几位,这后院不对外开放,若有需要,请在那边排队。” “小哥,我们是来找四少爷的,老太君见少爷迟迟不归,所以有些担心,便命我们来看看情况,这是水府的令牌,你瞧瞧。” 曲幽荧十分淡定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令牌,那小哥显然是知道水麟泽来此的,见到令牌,就主动让步了。 “对不住,刚才误会了。”他微微欠身,往边上侧了侧身,掀开了通往后面的布帘,道,“四公子在后院二楼,你们一去就看到了。” “多谢了。” 曲幽荧微微颔首,收起令牌,就往里面走。 那小哥回头看了她,微微一笑,眼睛出奇的闪亮,他看了一会儿,就放下了布帘。 曲幽荧等三人毫无察觉,大步往后院走去,谢小二还很好奇的问,“你怎么会有水府的令牌的?是谁给你的?” “是水麟泽给的,他想我时常去府里见他,所以放在了给我的那件衣服里,我也是事后才发现的,本来想还给他,但想着后续有用,就没有。” “那可真的是帮了大忙了,也幸好那小哥认得水府的令牌,否则,我们不一定能进来这里。要是等天黑了来,恐怕人都走了。” “认识?” 曲幽荧突然停下脚步,谢小二一愣,停了下来,他后面的云舒没看到他停下,直接撞了上去。 捂着鼻子,云舒眨着眼睛说,“二少爷,你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看你家小姐。”谢小二看着神情骤然变得不对的曲幽荧,在她面前挥了挥手,“你到底怎么了?” “谢小二,你家也有出门的令牌,对吗?” “对呀!一般大户人家,都会有,只不过不会像水四那样随便给外人。万一别人拿着做坏事,就麻烦了。” “可是襄陵镇的人,认识你的人却远比认识你家令牌的多得多,对吗?” 谢小二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这话虽然听得绕口,好像的确如此,所以他点了点头,“这样有问题吗?” “有。”曲幽荧沉下眼,皱起了眉,“可是刚才那个小哥,却认得。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不认识的人,都会拿过来看一看,辨别一下,才会确定。但他就看了一眼,便认定了我们的身份。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谢小二张了张嘴,好似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正要说话的时候,云舒则指着前方楼阁前的一棵大树说,“你们看,铃铛。” 风一阵阵吹来,带着铃铛的清脆声响。 云舒快步过去拿了过来,递给了曲幽荧。 曲幽荧瞳孔收缩,拿起铃铛,转身就往外走去。 “小荧,你去哪里呀!” 谢小二和云舒赶忙跟了上去,只见曲幽荧走到大堂,抓了一个正在分诊病人的学徒,问,“刚才有没有一个穿着和你一样衣服的人出去过?” “你说小梁呀!他往大门左边走了。” “多谢。” 曲幽荧追了上去,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找得到人? “可恶!” 她气的握紧拳头,脸色很是不好。 “每次都这样,变来变去,跑来跑去,把人耍的团团转,有意思吗?啊,很有意思吗!” 她气的抓狂,揪着谢小二的手臂,就用指甲使劲掐,谢小二疼的龇牙咧嘴的。 但他也明白过来了,“小荧,你该不会是说刚才那个说话的小哥,就是你师父假扮的吧?” “除了他还有谁!故意把铃铛放在那个地方,让云舒听到,然后与我们面对面,最后走掉!像他这种性格扭曲狡猾奸诈的男人,就喜欢装神秘,搞特殊,在别人面前营造出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总让人追着他到处跑,却到处落空,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她胸口起伏,显然气的不轻,抓着谢小二的手臂不松手,咬牙切齿的继续说。 “谢小二,你告诉我,自古有师父将徒弟逐出门的,我是不是可以效仿一下,将这个师父给踢了!” “啊?”谢小二傻眼,抬手拍上她的手背,安抚道,“你就不怕他再坑你?” “怕什么?我有景烛,才不怕他呢!” 她这话说的很傲气,但说完连自己都有些愣住,尤其是在看到谢小二和云舒眼中很明白的笑意时,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 “反正,我就是不怕他!” 她噘着嘴回头打算离开,怎知没看清后面走上来的人,那人似乎在想着心事,也没看到有人会折返回来。 于是两人就直接撞上了。 曲幽荧被撞得往后退去,险些跌倒,索性那人拉了她一把,才勉强站直了身体。 但那人在触及到自己抓的手的主人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一下子退后了数步。 “你、是你!” 曲幽荧被他的大惊小怪弄得有些不爽,但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她眉眼一眨,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因为今日出来,没有易容,更没有扮作男装,所以曲幽荧的脸此刻是大大方方的全部落在那人的眼中。 “哟,原来是四公子呀!好久不见,公子可安好?” 水麟泽那晚被她的身份吓得昏倒,其实不全是晕倒,而是曲幽荧在那杯水里下了药。 但他其实很快就醒来了,只是那药让他身体使不上力气,唯有脑子很清醒,所以水麟泽是一个晚上知道自己被女人欺负,却丝毫得不到救助。 以至于第二天,身心疲惫到原始地步,被人抬着回了水府。 这件事更是在他本就讨厌女子的心理上,得到了更大的创伤。 尤其是在见到了罪魁祸首后,他心里的痛就越发的浓郁了,盯着她,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四公子,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果真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是吗?可是公子之前不是说,非奴家不娶吗?怎么现在要反悔了?” 曲幽荧笑着上前,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十分稳妥,且步步逼近。 如此一来,水麟泽只能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墙上,无处可退。 “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 曲幽荧笑容满面,如冬日的阳光,十分的灿烂,她将一个大男人堵在墙角,抬起一只手撑在墙面上,踮起脚尖,直逼他俊逸的脸。 “不做什么,只要四公子帮我一个忙,那么从此之后,我便会离四公子远远地。” 水麟泽轻哼一声,拿出了水府四公子的气派来,露出不屑的神情,“你以为本公子真的怕你不成!” 但曲幽荧丝毫不理他,一把握住他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身上靠近。 “真的不怕吗?”曲幽荧用手指勾起他的一缕黑发,和平常木景烛玩她头发时候一样的动作,卷在手指上,玩耍着,“上次的那几个姐妹,可是很想念公子呢!非要再央求着我,让她们和公子亲近亲近呢!我可是收了不少银子,所这活不可不办。但是吧,我也是可以退回银子的,就看四公子怎么办了。” 曲幽荧漫不经心的话中夹杂着狐狸猎食的危险之意,水麟泽盯着她,密集的睫毛轻微的颤了颤,掩盖住了眼底的神情。 然后,他咕噜一声咽下了口口水,略带艰难的说,“你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我嘛!” 曲幽荧嘿嘿一笑,露出狐狸的奸诈神情,唇齿轻动,正要说出要求的时候,就有一只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二话不说的直接将她拉离了水麟泽身前。 “欸,谁、谁他妈的拉我!”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讨厌的男人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不耐烦有人竟然敢打断她,所以一边被拉着回头,一边冲那人怒吼。 但在看到那人的脸色时,之后的话就被阻隔在了唇齿之后。 曲幽荧瞬间变脸,前一刻还是泼妇骂街的架势,后一瞬已经拿出了闺阁女子的娇滴滴来。 她盈盈一笑,道,“景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有事出去了吗?” 她这反应几乎是出于本能,所以谢小二和云舒都在一边见怪不怪的翻白眼,唯有木景烛的神情轻微的一滞。 虽然这几日两人的关系稍微有所缓和,但曲幽荧还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此两人的关系变得很迷。 可现在的她很显然的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你做什么?”木景烛压下之前的怒火,语气稍微带着强硬道,“别随便和他靠近。”顿了顿,他又有些低声的补充道,“我会不开心。” 曲幽荧对他前后的态度转变,愣了愣,尤其是他低声的那句不开心,就像一只手,不时地在她掌心挠着痒,让她心里升起一抹奇异的感觉。 “我就是想吓吓他,叫他帮忙找人嘛!谁稀罕他。”她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回头看了眼水麟泽,满满轻蔑的说,“连女人都怕。” 还不忘冲他做一个龇牙的表情,惹得谢小二哈哈大笑。 “木景烛,你放开他。跟我走。” 水麟泽深吸一口气上前,拉住木景烛的另一只手,就要往回拖。 曲幽荧当即就不开心了。 她快速抱住木景烛的另一只手,抬着下巴说,“他是我的,你跟女人抢男人,害臊不!” 水麟泽当即就回堵了一句,“哪有你脸皮厚,当街调戏男人。” 这下曲幽荧也火了,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隔着一个木景烛就开始对骂,也不怕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是吵个不停。 最后都引来了捕快。 但捕快一看是水府的人,当下也不敢怎么样,所以也留下看着热闹。 可即便两人如此吵闹,木景烛也意外地没有生气,或者直接偏帮曲幽荧,他只是淡定如常的任由两人肆意妄为。 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直到最后,人群中,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宜王和姬王。 “这是怎了?大白天的就吵上了?” 姜潋摇着扇子,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身侧的宜王倒是一本正经,模样威严,不苟言笑。 “原来是两位王爷,失礼失礼。” 水麟泽一秒变脸,放开木景烛的手,与两位王爷行了礼。 曲幽荧一看到宜王,就身子一哆嗦,她今日出门,没有易容,也不知道宜王是否认得她这张脸,若是认出了,会不会有麻烦了?但姜潋答应在宜王之下保护她的,应该不会食言吧? 就在曲幽荧脑海里布满了各种猜测的时候,木景烛将她往身后一拉,高大的身形,将她挡住了大部分。 “王爷。” 他音色清冷,仅仅是行礼,也不多话,握着曲幽荧的手,让她镇定。 “哟,木公子也在,那么说说看,这事怎么了?” 姜潋明知道曲幽荧的存在,在宜王面前是个敏感,但还是不由分说的拖着他们不放,兴致盎然的想要听原因。 木景烛眸色微动,嘴角紧抿成一条细线,而后轻微松开,才开口回答。 “回王爷,不过是两人的小打小闹,并非吵架。” “小打小闹都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他语气悠扬,摇着扇子的动作缓慢优雅,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一声不吭的曲幽荧,眼底充满了笑意,“看来两人的关系应当不错,否则木公子早该阻止了吧?” 木景烛蹙眉,刚想说话,就听姜潋身后的沐雨道,“王爷,应该是小打小闹,毕竟他们两个有婚约在身,哪里会真的吵闹呢!” 婚约? 曲幽荧愣了一下,她眨着眼睛看向沐雨,不晓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姜潋神情不变,应当是知情的。 只有木景烛的面色沉了又沉,“不知这话是何意——” “怎么,九弟的意思是,四公子要成亲了?” 宜王本就一声不吭,万年不变的脸色,好似别人欠了他银子一样。所以曲幽荧一直很注意他的神情。 但见他并没有把注意力用在自己身上,所以她才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她就听到宜王忽然很好奇的询问姜潋这话的意思。 有那么一瞬间,曲幽荧觉得,自己要掉坑里去了。 果然,姜潋扇子一收,在左手掌心一拍,随后指着木景烛身后的美人说,“对,就是她,昨日老太君刚与我说起,说是四公子要娶她为妻呢!” 回应他的是曲幽荧狠狠地瞪了眼他。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水麟泽那么恐女,怎么可能主动要求娶女人。 “一定是骗人的,景烛,你快给我澄清呀!” 曲幽荧低声抓住他的手臂说着,但木景烛却低声回道,“别激动,先听他说说。” 曲幽荧只好点点头,打算听听姜潋怎么说,但眼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边水麟泽的身上。 然后她就看到他眼底浮现的笑意,更是特意的冲她眨了眨眼睛,眼底的神情,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令人可以止不住的抓狂。 “你!” 曲幽荧瞬间明白过来,手指着水麟泽,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而这个念头促使她,松开木景烛的手,直接走向水麟泽,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拖着整个人跑出了围观人群。 这一举动,倒是令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饶是木景烛反应再快,等他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而曲幽荧武功那么差,以她的脚程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消失不见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落在水麟泽的身上。 但真的水麟泽,被曲幽荧这么拉着走,一定会反抗,所以也不会消失的立竿见影。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性! 今日这个如此反常的水麟泽,是他假扮的! 而另一边,曲幽荧本来是拖着水麟泽跑的,但出了人群后,就变成被他抱着飞奔了出去。 瞬间就到了距离刚才接到的两条街道外。 这里的人比较少,偶尔有行人经过,也都是步伐匆匆,两边仅有少数的摊贩在吆喝叫卖着。 曲幽荧趁他抱着自己的时候,一把抓下了他的面皮,露出底下另外一张脸。 “果然是你!” “嘿嘿。” 一张洋溢着坏坏的笑脸,成放大状落在曲幽荧的眼中。 他的眼睛很亮,犹如乌黑的玛瑙,又亮丽的似天上的星辰,轻微弯起,似是泛着层层揉揉的涟漪,有些放荡不羁,又着实的勾人。 白皙的肤色上,雕刻分明的五官,有棱有角,异常俊美,也异常的年轻,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 偏生这张过分俊美脸蛋的主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看得曲幽荧恨不得用爪子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挠上几下,给他毁容了才最高兴。 “想要抓花为师的脸,为师就真的把你嫁给水麟泽那小子,你信不信?” 他含笑的说出这么威胁的话,看上去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但曲幽荧却深刻的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快放我下来。” 她放弃抓花他的念头,在他怀中挣扎,手握成拳,借机打了他好几下,算是发泄心里的不平衡。 要不是刚才他那个眼神,她肯定不会发现,这个水麟泽竟然是她师父席凤翊假扮的! 试问,谁会在假扮一个医馆学徒后,立刻假扮成另外一个人,还大摇大摆的与她遇见,更是被她那样的欺负。 不仅是易容的像,那演技也真是绝了。 曲幽荧虽然恨得牙痒痒的,但也不得不佩服他。 “为师与徒儿许久不见,自然是要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好好的叙叙旧。” 席凤翊脚下生风,抱着曲幽荧不停地往前飞奔,然后在一个围墙前,脚尖一点,轻松翻了过去,驾驭着轻功,直接抱着美人飞上了院子里的二楼走廊。 “走吧!” 他放下曲幽荧,打开了身侧的房门,含笑的走了进去。 曲幽荧站在走廊上愣了愣,再看到院子里的摆设时,才恍悟,原来他们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那家医馆。 “在别人家里,吃茶好么?” 她转身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席凤翊从柜子里拿出好些点心,还有一壶明显才煮好的茶。 “自家里,不客气。” “自家?”曲幽荧顿时瞪大眼睛,往他身边一座,双手趴在桌子上,大眼看着他,“这是你的产业?你该不会卖假药吧?” “咳咳。”席凤翊被呛了一下,“你那什么眼神?为师像是那种人吗?” 曲幽荧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还记得小时候,很开心的和师父一起去街上为人看诊。 她本以为席凤翊会给那些没钱的人看病,怎知他只挑有钱的,然后用黄豆磨成粉,或者是面粉掺杂着其他东西,高价卖给别人。 然后在他们没发现之前,就拿钱跑路。 所以一听到他开医馆,她就直觉他又在害人了。 “算了,不与你计较。” 席凤翊不理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右手拿起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曲幽荧当即就翻了个白眼,不高兴的说,“你就这么吃上了?不打算跟我好好的解释一下?” “要解释什么?为师又没做什么事!” “你还真有脸说呀!”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5章讨厌的男人)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红珠背后的故事 http://.biquxs.info/

对他的厚脸皮,曲幽荧是真的没话反驳。 她只能辛苦一些,一一道来。 “首先,说最近的,你为什么要和姜潋合作?” 她会这么问的原因,无非是刚才姜潋和沐雨一唱一和的那番话,因为真的水麟泽绝对不会娶她。 可姜潋非要说是水麟泽主动请求的,而“水麟泽”并未拒绝,就只能说明,这是两人共同订下的合作关系。 并且这件事怕是真的水麟泽也并不知道。 “姜潋?”席凤翊茫然的眨眨眼,“是谁呀!” “师父,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 曲幽荧真的要抓狂,她算是成功体会到,那时候被她和师父一起戏弄的木景烛会发火的原因了。 “为师一直都很认真。” 席凤翊还十分的强调的摇了摇头。 曲幽荧溃败的趴在桌子上,额头与桌面碰撞,发出不小的声音。 席凤翊看着她,却说,“小心些,这桌子可贵了,万一被你砸坏了,为师会心疼。” “你!” 竟然心疼桌子也不心疼她?曲幽荧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挫败感。 她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过他面前的茶水,一口灌下,然后把杯子重重的扣在他的面前,在他还没来得及出口之前,先指着他,大声说,“不准心疼你的茶水!” 席凤翊憋笑,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块绢帕,很是细心的给她擦去嘴角的茶渍。 并且他说,“为师这么做呢!无非是不想你将来嫁给景烛那小子罢了。” “啊?” 曲幽荧被他突来的话弄得有些不太明白,他以前不是最想她嫁给木景烛的吗? “为……什么?” 她长大眼睛,眼中还带着些许的迷茫之色。 席凤翊眉眼一弯,瞬间又露出不正经的模样来。 “因为那小子将来会伤害你,为师不忍心看你哭。” 他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修长漂亮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沿,似是在把玩着一件价值斐然的古董,动作认真。 但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实在是很欠揍。 欠揍到曲幽荧一开始有些触动的情绪,在刹那间被击打的消失无踪,只剩下一阵赛过一阵的叹息声。 “师父,你说出来的理由,要有人相信才行。景烛和水麟泽,你觉得我会相信谁?” 曲幽荧是气的连白眼也不想翻了,拿过干净的茶杯,自己倒了杯茶,吹去清香的热气,放在嘴边,轻轻浅呷了一口,不再理他。 “你不相信?”席凤翊似乎对徒弟不信他的话,有些伤心,但那伤心并不达眼底,就散去了,可他嘴上还是埋怨的说,“都说煮熟的鸭子飞了,我这小时候可爱听话的小徒弟怎么也要飞了呢!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呀!” “什么叫做煮熟的鸭子飞了!”曲幽荧气的额头青筋直突,“师父,你这比喻,可真的是——” 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面前的人,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心很累很累。 席凤翊却丝毫不受影响,笑呵呵的摆着手,算是安慰。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不需要当真。” 曲幽荧撇撇嘴,纯当左耳进右耳出了。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她就问,“那第二个问题,你会和水麟泽见面,是想用画皮术来得到上古书卷吗?可若如此,你为何还要书信于我,叫我来这里帮你找出上古书卷的位置?你该不会是太无聊了吧?” “这怎么可能!”席凤翊立刻反驳,而且神色颇为认真的说,“为师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这次还不是怕你吃亏受伤,心疼你,才亲自来的。” “切。”曲幽荧十分不配合的露出鄙夷的神情,“说吧,你和水麟泽到底交易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和他接近?他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以曲幽荧对这个人的了解来看,并不觉得水麟泽身上有什么过分的吸人处,所以她直觉这里面,还有着脸木景烛都没有说实话的地方。 所以她才这么问席凤翊,是想从他嘴里得知一些蛛丝马迹,虽然她也晓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个嘛!”席凤翊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怎么肩膀这么酸呢?” 曲幽荧就晓得他是骨子犯贱了,但为了知道答案,她还是殷勤的起身到他的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满脸堆满了微笑,她手法娴熟的说,“师父,舒服吗?” “舒服。”席凤翊十分享受,“果然还是小荧最疼师父了。” “那师父是不是也该说说正事了?” “行,那就告诉你吧!” 席凤翊一拍大腿,还真的有那种想说就说的气势。 曲幽荧并不当真,只是做好准备,与他长久的周旋。 可岂料席凤翊还真的如实的说了。 “一开始我并非想要真的与他见面,但除却上书古卷之外,为师发现这个水麟泽手上有两个红珠。” 曲幽荧一愣,“红珠?” “对。” 席凤翊面朝前方,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有些年头的字画,歪歪扭扭的字体与栩栩如生的画面,汇聚成了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初眼看着挺尸突兀,觉得那字着实太丑。 但若是换个角度去看,那画上的一切都是另有玄机。 他盯着那画,眼睛微眯,却对身后的曲幽荧说,“就是你娘死之前身边留下的红珠。加上水麟泽手中的两个,就已经出现了五个了。” 曲幽荧敲打他肩膀的手,猛然一震,手指微弯,她侧身坐到席凤翊的身边,神情似有些不信的重问确认道,“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回答她的是当头眉心的重重一点,和席凤翊伤心巴巴的眼神,“小荧,我是你师父,我从不骗你的!” “得了吧!”曲幽荧压根不把他故作的伤心放进心里,凉凉的说,“你哪次不坑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哎呀呀,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呀!为师抚养你长大,教你绝学,你就是这样看待师父的?呜呜呜,待为师将来老了,你岂不是要登天了?呜呜呜,我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个徒弟,真的是伤尽为师之心呀——” 他越说越来劲,还低头拭泪,饶是曲幽荧再好的脾气,都被他前后折磨着的要奔溃。 最后她只能一把抓住席凤翊的手,捧在掌心里,违心的安慰道,“师父请放心,徒儿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一直到你百年归老的。” 为了让他相信,曲幽荧还给他倒了杯水,就差跪下了,席凤翊这才有所收敛。 手从脸上拿开的时候,哪里有半分眼泪?他眼底的亮比起刚才的更清澈了。 曲幽荧嘴角抽搐,只能眼不见为净。 “师父,那红珠的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你从水麟泽那,又要得到红珠,又要得到上书古卷,怕是很难吧?” 曲幽荧强行把被他转移的话题,重新拉上了正途。 席凤翊的神情丝毫没有破绽之类的,十分从容的说,“为师知晓你为你娘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在知道红珠的下落之后,便与他交易红珠之事,而你则窃取上书古卷,反正只要你出来,景烛那孩子绝对会跟着你来。” “所以你只是把我当做饵?” “对呀,不然你觉得是什么?你有景烛本事大么?” 一个师父,毫不留情的这样贬低自己的徒弟,曲幽荧是真的很想回答他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话到嘴边,想想他也是为了帮她找到红珠而已,所以就咽下了这口气。 “但是之前出现的红珠,都是有人刻意留在死者或者是凶案边上的,为什么水麟泽会收集红珠?难道之前的几桩命案,他也有所参与?” 面对曲幽荧的如此猜测,席凤翊这一次倒是挺认真的摇了头,说,“并不是。” “那是什么?” “因为那是他小时候有人给他的。” “谁给的?” 席凤翊摇摇头,表示不知,手指刮了一下下巴,又说,“你还不知道这红珠的来历吧?” 曲幽荧眉头一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席凤翊端起那杯已经温凉的茶,凑近嘴边,张嘴喝了一小半,然后放下,却并未松开杯子,而是手托着杯底,眼睛再度看向面前的那幅画。 “再说这个问题之前,你先看看那副画。” 曲幽荧有些不自然,他突然变得正经的模样,但还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墙上的那幅画。 那幅画,说是一幅画,其实里面画了七个故事。 曲幽荧走进墙边,踮起脚尖,从最上面的一幅画开始看起。 每一个故事都画的很简单,边上都写了几个字,是对那个故事的评判。 曲幽荧仅是看了两个,就紧蹙起了眉峰。 “这个画——”她有些震惊,因为这画上的内容,有着过分的相似,她抬起手,摸着画上的场景,道,“怨憎会,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这画,画的是佛家七苦。” “襄陵镇王氏一案,你得到了怨憎会的红珠。西林白骨中,虽然是个跨越数十年的经历,本位死,可它的本质,其实是为了寻找生,所以你得到的是刻有生的红珠。你娘身边,你得到的是死。而水麟泽——” “是老和病。” 曲幽荧接下他说的话,因为顺着那幅画的顺序下来,第四和第五个故事是一起的,讲述的是一个老人为了侵占当年所失的一切,但最终却也没躲过疾病之死。 故事虽然简单,但里面衍射出来的深意,却不得不令人深思。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佛家七苦的秘密 http://.biquxs.info/

“对。” 席凤翊放下茶杯,瓷杯和光洁的桌面,并未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他抬眼看着她,将她脸上逐渐沉下的神情,一点点的刻进眼底。 “这画,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为什么会和之前的案件如此的相似?” 她努力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最上面的一幅画,因为那是“死”,若背后的真凶真的以这幅画为原型,施行案件,那么她是否可以从第一幅话中,得到娘亲当年案件的线索? 可是最上面的那一个故事,画的非常的模糊,唯有床边那女子倒下的场景画的淋漓尽致,十分清晰。 她想要将画摘下来,仔仔细细的看个明白。 可是手还没碰到画,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拉住了。 席凤翊站在她的后面,手越过她的肩膀,握住了她的小手。 曲幽荧一震,解释道,“我想这上面或许会有当年的线索。” 这是她自得到红珠开始,第二个对当年的事有所靠近,怎能就此放弃? “画,不过是人为,你即便看的再清楚,事实也是有一定的出入。” 席凤翊人高手长的越着她,取下了那幅画,然后转身放在桌子上。 “我让你看这幅画,是想你知道,这佛家七苦和红珠背后的秘密。虽然原本并不想告诉你,但因着为师的疏忽,他们已经找上了你,所以为确保你的安全,有些事,你必须知道。” 席凤翊在曲幽荧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总之就是最不像师父的师父了。 所以他突然这样的认真严肃,曲幽荧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就在这个愣神当中,席凤翊已经从房间的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里里,放着的就是四颗珠子。 除却她之前有的三颗,还有一颗是“老”,应该是水麟泽与他交易的诚意。 但她记得她的珠子被人抢走了,后来又被木景烛收了起来,如今却——“怎么会在你这里?” “红珠只有放在你手里,为师才会放心,你若要知道这红珠背后的真相,就对为师发誓,即便是将来为师又或者景烛站在你的面前,你都不能把红珠交出来。” 席凤翊一下子变得这样严肃,曲幽荧着实愣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我发誓。” 她认认真真的对天发誓,席凤翊这才将红珠和画摆放在了一起。 “这红珠,一共有七颗,每一颗里面都刻有一苦,全然按照佛家七苦造出的。” “为什么要按照七苦做出红珠?有什么意义吗?” 曲幽荧坐在他的身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以来缓和胸腔里逐渐紧张的跳动。 “七苦,乃人间至苦。有人说,一个人只有经历极度的磨难和辛苦,方能成就大事。但这七苦,并非此意。这七颗红珠,视作七苦,其实是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最后守护。严格来说,这东西,本该在你娘那一代,就尘土不见。可是你娘遇见了你爹,怀上了你,因你是女娃,所以从出生的那刻起,按照祖训,必须继承这东西。而原本,我是建议你娘,杀了你。” “啪”的一下,曲幽荧手里的杯子晃了晃,有些许的水洒了出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从不正经的席凤翊,从他的眼底,她清楚明白的看到了,那一刻的深浓杀意。 就如同他看着她,面上还带着笑意,说出“杀了你”这三个字。 但仅是眨眼的转瞬,席凤翊还是那个有些不正经的模样,但看在曲幽荧眼中,却让她感觉到一丝的慌。 她紧了紧手心里的杯子,努力保持着之前的情绪,但出口的嗓音却带着死死地颤意。 “我没死,是因为我娘不舍得我对吗?” “对。” 席凤翊回答的很快,曲幽荧心跳如雷,眼中忽而有些朦胧。 她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席凤翊看着她,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 “我娘不过是一个孤儿,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亲戚。师父,你可以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吗?” 她一直以为娘亲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从未想到她的背后有什么秘密,也从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在当年意味着什么。 席凤翊如此平平的几句话,就将她平静的心,彻底给扰乱了。 “你娘是密教天玄前任掌门之女,从出生,就继承了前朝遗留下来的一份宝藏。佛家七苦的七颗红珠,是宝藏的钥匙。你娘则是宝藏的地图和生祭。那是密教天玄流传百年的诅咒,只有正室女娃才会应验的诅咒。原本只要她无欲无求,到她那一代,诅咒就会失效。可她却生下了你,注定她要作为生祭而死。一旦她死后,七颗红珠就会分散各地,直到十八年后再次的集齐。这个宝藏,从传出消息的那一刻,就成为了各国争夺的目标。不单是金银珠宝,更有当年共主留下的玉玺,得玉玺者,便可做到真正的统一天下。” 席凤翊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看着低着头的曲幽荧,手指不安的动着,指尖斑白,毫无血丝,唇边也因过分用力的紧咬,破皮流血。 可他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安慰她,因为有些事,她既然知道,就必须做好承受的准备。 曲幽荧耳边绕不去的是席凤翊好听的嗓音带来的犀利的事实。 她好几次深呼吸,想要平复一下心中的震惊,可是完全没效果,只能绷紧身子,将自己逼到一个危险的边缘,感受着来自那边的惨白真相。 一直到将那番话在心里有所消化后,她才提出了一个疑问。 “你说我娘死后,红珠分散各地,十八年后才会集齐对吧?”见席凤翊点头,她又问,带着小心翼翼的举动,“也就是说,需要十八年的时间。但我娘并非是我出生的时候去世的。她陪了我好多年——” “那不是你亲娘。是你娘身边的婢女,为了代替她,守护你长大。你的亲娘,在你出生后的第三天,就去世了。” 哄的一下,曲幽荧打翻了茶杯,任由带着温度的茶水,沾上她的手,也不觉得滚烫。 “这、这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我娘……她……怎么可能?” 曲幽荧接受不了,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接受这样的真相,因为有些儿戏,有些打破了十八年以来的坚持。 席凤翊也不说话,只是将桌子上的画卷起,盒子盖上盖子,放在一边。 他才做完这一切,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木景烛一把抓起愣神的曲幽荧,将她搂在怀中,带着敌意的瞪向席凤翊。 席凤翊看到他,眼睛弯起,认真严肃的脸瞬间就变成了往日的嬉笑与不正经。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大徒弟呀!怎么?你那眼神,那不成以为为师会对小徒弟下手吗?啧啧,别这么生气,小心娶不到老婆。” 他满口胡言,木景烛也不与他计较,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就弯腰抱起还在发愣的曲幽荧。 “放心,我绝不会像你一样,老光棍!” 他愤然的丢下这句话,抱着曲幽荧就大步离开了。 “哎呀呀,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对为师说话,你给我回来——” 房间里,席凤翊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哀怨的吼着,但他并没有追出来,而是目光深沉的盯着桌面上的两样东西,喃喃自语,“小荧,为师能为你做的不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抉择了。” 这边,木景烛抱着曲幽荧从医馆后门出去,他脸上并无多少情绪,只是时而低头看她的时候,眼底的黑暗就格外的浓郁。 却也并非化散不开的墨汁,而是那种明知道伤痛的源头,却无法阻止的无奈。 千言万语在唇齿之间扩散,最终化作简单的一句话,“虽然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但他的话,你可以当真,却不要把自己陷在里面。” 轻言轻语的声音,终是让曲幽荧有了些反应。 她抬头对上他一如既往的眼睛,眼底的茫然与伤痛,十分的清晰。 “他说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那个抚养我长大的人,是娘的婢女,她并不是我娘。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敬爱了那么多年的娘亲,竟然不是。而我真的娘亲,她竟然是为了我而死的,她本可以杀了我,活下去的。” 说到最后,已然泪不成泣,曲幽荧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只是一边说一边哭,还一边笑,然后在他怀中渐渐睡去。 木景烛一路听着,将她抱回了无上居,安放在房间的床上。 但他才掀开被子,就看到被子底下被人刻意放下的小蛇。 他皱起眉,很显然有人要对曲幽荧下手。 抿了抿唇,他抱紧曲幽荧,转身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人安放下。 他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原本一直温热的小手,此刻变得异常的冰冷,就如同她的心一样。 他看着看着,甚至有这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此行带她一起,是真的一场错误。 可即便是错误,他也不得不带,留她一人独自上路,还不如与他一起,他才会安心。 但尽管如此,依旧有人在他防不胜防的时候,对她下手。 “小荧,你要坚强。不管你遇到怎样的难题,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因着害怕有人再度对她下手,所以他在床前守了她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是谢小二寻他的时候,他才让云舒代为照顾了一下。 怎知,再度回到房间看她的时候,就看到本该继续心伤的曲幽荧此刻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妆。 而云舒则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木景蹙了蹙眉,语气有些不善的问,“你怎么出来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她没有昏迷 http://.biquxs.info/

我睡醒了就起来了呀?” 两仪坐在梳妆镜前,对着镜子里的木景烛,装出曲幽荧的语气,对他盈盈一笑。 回应他的是木景烛狠狠地一瞪眼,这下两仪就不开心了,但他也没有和席凤翊那样闹腾,只是换了个坐姿,斜斜的倚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水雾城发生的事,我已经听云舒说过了。至于你的小荧呢,她躲了起来,所以在她想明白一些事之前,只有我免为其难的顶替一下了。” 木景烛眉峰蹙的更紧了,但心中十分肯定昨日席凤翊绝对和她说了什么非同寻常的事,他有些担心,席凤翊是不是都告诉她了。 若是这样,以曲幽荧的性子肯定一时间接受不了。 她虽然整天嘻嘻哈哈,心却十分的脆弱。 不然也不会出现两仪。 木景烛看着两仪,似乎跑远了又回归,然后他低下头,闭了闭眼,睁开后,眼底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明。 他看了眼睡在床上的云舒一眼,问道,“你把她弄晕做什么?” “小丫头不让我出门。” “你要出门做什么?” “云舒告诉我,水无月至今为止中毒昏迷不醒。今早有人在假扮水君玉的千犀那处找到了下毒的源头,将人关了起来。这事,若被小荧知道,她也会担心,我现在担了她的身体,自然是要为她做一些事的。” 木景烛闻言,有些不信的反问,“你会医术?” “小荧武功那么差,我武功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会医术很奇怪?”两仪显然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下去,遂摆了摆手,重新坐下,面对镜子,道,“你给我易容一下,我们得快点去水府,不然谢小二绝对会坐不住。” 木景烛眉峰再蹙高了一些,他刚才出去,谢小二正是因为这件事找他商量,如今千犀有难,他们不得不出手相助。 只是没有寻到合适的办法,却在此刻让他看到清醒的两仪。 难道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 心中虽然对两仪还存在着一些看法,但毕竟他和曲幽荧共用一体,算是一人,他有理由看着他。 因此他没有拒绝,拿起曲幽荧惯用的颜料,问,“你想易容成怎样的?事先说好了,我没小荧那么精湛的易容术。” 两仪咧嘴一笑,“那就易容成——” 当谢小二和水府的人看到这位所谓的神医时,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试问,哪一个神医有他这副尊容的? 满脸的络腮胡子,却又瘦弱的和营养不良一样,偏偏穿了一件风流的白色长袍,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子。 且这个疯子,仅是看了一眼中毒昏迷的水无月,就说此人并非中毒,而是故意装作昏迷不醒。 此言一出,整个水府的人,都是集体先愣了愣,然后才有人反应过来。 “这绝不可能。” 水雾泽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从第一眼看到这个所谓的神医就觉得不可信,但是水麟泽引荐进来的,所以才会让他看一看,谁知就说出了这么个结论? 不仅是他,在场的人中,除却水麟泽那一方的几人外,是谁都不信。 “从她昏迷到现在,前前后后不下数十个大夫前来瞧看,多说她中了毒,才会昏迷不醒。而中毒的来源,我们也从君玉的院子里找到,又何来的并非中毒?我看你是故意来闹事的吧!” 水雾泽在水府里,最疼爱的就是水无月这个妹妹,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两人特别的说得上话,所以感情比起其他兄弟姐妹要来得好。 因此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两仪摸了摸满脸的络腮胡子,依旧十分肯定的说,“她真的没中毒。至于大夫的诊断,我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指无月故意装作中毒,来嫁祸君玉?她们可是亲姐妹,不是仇人!而且就算一个大夫被贿赂,整个水雾城那么大,难不成所有的大夫都会昧着良心说谎吗?” “所以才有‘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三公子若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真理,可以回去翻翻书。” 两仪的嘴巴对自己人还算可以,但面对陌生人,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水雾泽几句话的质问,就让两仪有些不耐,他指尖蠢蠢欲动,有些想揍人的冲动。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不吭的水麟泽出来打圆场。 他将两人分开,侧身对着水雾泽说,“三哥,既然神医有意见,就让他试试,万一他说的是谎话,就直接送官府得了,你又何必生气。” “我生气是自然。你说五月从小乖巧听话,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奶奶已经失去了两个孙女,剩下的两个孩子,哪个不是她的心头肉?” “对,我清楚。所以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好冤枉了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水麟泽似有似无的望了眼床上的水无月,不着痕迹的继续说,“所以奶奶命令我,犯错的人,直接没有资格成为太子妃的候选。我心疼无月,也心疼君玉,因此这件事,需得好好的查一查。” “奶奶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水雾泽神情微蹙,显然不知道有这件事。 水麟泽则笑呵呵的说,“就是来这里的路上。三哥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奶奶。当时姬王也都在府上呢!” 水雾泽的表情闪过一丝的不自然。他的眼神越过水麟泽看水无月,又转头看了眼站在角落一声不吭的水君玉,眸色里的黑暗,在转瞬之中,波动了很多次。 最后他退后一步,重新望向那个所谓的神医。 “既然四弟发话了,神医你可要好好的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否则水府绝对不会放过你。” 两仪没有说话,甚至连正眼看他一下都没有,就大步走向床边。 他放下药箱,在床前的小凳子上坐下,然后煞有其事的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了一套针灸工具。 打开包布,里面一排过去,好多不同的细针。 他从左看到右,直接选了一个最细的,而后因为不按着水无月的手,就抬起银针,更不对穴位,直接就扎进了皮肉里。 他这做法看着很荒唐,所以水雾泽想要再次阻止,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床上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声。 水无月是被剧痛痛的睁开眼睛的。 看似手臂上不粗的银针,可扎下去简直就是被刀狠狠割裂皮肉的剧痛感。 水无月不会武功,更是从小娇身冠养,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疼痛? “看,不就是醒了?” 两仪快速的拔出了银针,然后开始慢条斯理的收拾。 他这话让水无月陡然反应过来,然后看到那么多双的眼睛看着她,她眼中的慌乱在眨眼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露出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手好疼,好难受。” 她说着眼角还挤出了眼泪,可谓是有多么的可怜就有多么的可怜。 水雾泽第一个走上前去,两仪见他过来,主动让开了。 水雾泽坐在床沿,握住水无月的手,轻轻呵护着说,“别担心,你没事了。是四弟请来的神医给你解了毒。你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水无月有气无力的说,“就觉得人晕沉沉的,全身无力。三哥,我这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再喝银耳羹,然后就肚子好痛,人也晕乎乎的,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事。你只是食物中毒,所以昏睡了几天。现在没事了,乖乖休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水无月这才微微一笑,“谢谢三哥。” “那你好好休息,三哥晚点再来看你。” 水无月点点头,还真的闭上眼睛睡了。 水雾泽给她解下床幔,并命令丫鬟好生照顾,这才离开床边,走到两仪面前,拱了拱手。 “多谢神医救治我二妹,此情此恩,水府一定会重重言谢。” 两仪嘴角一勾,并没有揭穿他和水无月刚才那般好的戏码,只是拎起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水雾泽身为三公子,谁都对他客客气气的,总有些心高气傲,如今被这么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如此的轻蔑,他心里总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维持淡笑的表情,也有些绷不住。 好在水麟泽圆滑,再次安慰着自己的三哥,“三哥别介意,他就是这么个脾气。既然二妹醒了,那就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先走吧!” “走是可以,但对于是谁对无月下毒这件事,还是需要严查。我知晓四弟和君玉同父异母,感情深厚,但君玉的嫌疑还没有摆脱,应该继续禁足。” “还禁足什么?神医不是已经说了她没有中毒吗?” 谢小二忍不住水雾泽一直针对千犀,忍了好久,终究是没忍住的怼了他一句。 水雾泽回头看到说话的是谢小二,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说,“谢二少爷这话是何意?难道刚才无月说的话,你都没听清楚吗?她是吃了银耳羹才出现昏迷的。这就是事实。” 水雾泽这话有些威胁的霸道,谢小二也本着誓死要保护千犀的心,对他绝不退让,“那只是她一片之词,不作数。” “那君玉房中找到的毒源也不作数了吗?” 谢小二一时语塞,他这几日都和曲幽荧在找席凤翊,所以听话的没有来水府看千犀,因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8章她没有昏迷)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更改了章节序号 http://.biquxs.info/

亲们,我更改了章节序号,所以会发现原本一百五十几张变成了一百四十八了,但是没有改内容,所以放心哦。 《骨相》更改了章节序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骨相》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biquxs.info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人袭击 http://.biquxs.info/

门口的两仪听得有些不耐烦,将手里的药箱丢给了一边的木景烛,抄着手,靠在门前的柱子上,不耐的说。 “我问一句,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找到了毒源,不妨拿给我看看。只要知道是什么毒,就可以确定二小姐有没有中毒。毕竟每一种毒,呈现的反应都是不同的。同理,三公子要是不信我的判断,可以请其他大夫过来瞧看,但最好不要找水雾城内,你们认识的大夫。否则呀,有些东西就不真实了。” 他这话一出口,谢小二就拍手叫好,没想到曲幽荧还有嘴巴这么恶毒的时候,不愧是他好友。 再看水雾泽的表情,很明显的是压制着怒意不得发。 因为木景烛在两仪话落之后,很配合的补充了一句,“倘若二小姐真的中了毒,那么神医之话便是作假,我会亲自押送官府,依法处置。但倘若二小姐并未中毒,那么此事我也奉了姬王命令,严查到底。毕竟事关太子妃的人选,此事不得马虎。” 水雾泽的表情微变,他目光不善的盯着门口的两人,眼底似有熊熊业火在燃烧。 两仪则冲他挑了挑眉,正要再气气他的时候,冷不防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骤然瞪大眼睛,一声“不好”还堵在嗓子口,就两眼一黑,朝前栽倒。 木景烛离得他最近,只听得耳畔有风声吹过,下一刻就看到两仪朝他栽倒过来。 他伸手抱住他,从他背后看到院子外,那一闪而逝的人影。 而两仪的后脖子上,一根极细极细的针,刺入了皮肉里,仅是这么一晃的短暂之间,已经顺着皮肤下的血肉开始在身体里蔓延。 沿着经脉成树枝状,呈现出了黑色。 “不好。” 他心中一沉,不知这是什么毒,仅是一会儿就如此的霸道,他只得拔下细针,快速的封住周围的穴道,以防毒液扩散。 “这是怎么了?” 谢小二也看出了不对劲,赶忙上前,见到木景烛脸色暗沉,便知是出了事。 “神医怎么会好好的昏倒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水雾泽也从门内出来,看到昏倒在木景烛怀中的人,不免清冷一笑,“原来神医身子也不行,还要外出给人看病,真是折煞了。” 他这话说的凉凉的,在场的人谁会听不出来? 只是如今情况紧急,木景烛没空理会他,弯腰打横抱起两仪,大步往院外走去。 谢小二也是着急,顾不得解释,就要跟上去,但走了几步,又想起千犀,就又停下脚步,朝她望去。 千犀躲在门后,对他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催促着他快些离开。 怎知手还没放下,就被一旁的水麟泽给抓住了。 水麟泽默默地看着一切发生,然后握住自己妹妹的手,对水雾泽说,“也许真的是个庸医,哎,是我看错了,还望三哥见谅。” 水雾泽没想到水麟泽会突然这么说,一时有些发愣。 “既然三哥不说话,我便把人逐出府,银子也会要回来的。至于君玉,还是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三哥继续派人看着。三哥觉得如何?” 水麟泽鲜少一本正经的等候着他的意思,但水雾泽却迟迟不开口说话,是因为摸不准,水麟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毕竟人是水麟泽请来的,木景烛也是他那边的人,几人先是认定水无月是假意昏迷,还拿出奶奶和姬王来压着他。 从表面上来说,此人他们离开,是最好的。 但是,刚才好些下人和外人都看到是两仪施针之后才清醒的,要认定水无月是真的中毒昏迷,还是需要让她醒过来的人留着做个证。 可这前后两相矛盾,所以水雾泽沉默的回头看了眼身后床幔里睡着的水无月,又看了看近侧一声不吭的水君玉。 漆黑的眼睛在流转之中好一会儿,才下定了主意。 他对水麟泽和气一笑,道,“四弟这话说的严重了,毕竟是神医让无月清醒过来,水府必定要言谢的。此刻神医看着身体不适,我觉得四弟还是将人留下,待我去禀告奶奶,告诉她,无月醒来的喜讯。以奶奶的性子,一定会亲自感谢神医,所以四弟必须将人给看牢了。” 水麟泽愣了愣,似有些意外和吃惊,但一时也没想到好的借口反驳,所以蹙着眉,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就去叫人留下。” “好。” 水雾泽看着他有些错愕的模样,就晓得他原本的意思是要让两仪出府的,所以他偏不! 只是他并不清楚,水麟泽在拉着千犀的手转身离开的时候,眼底浮现的奸诈笑意。 千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如既往地不吭声的跟着,直到水麟泽让书童送她回自己的院子。 千犀放缓了脚步看到水麟泽去追木景烛,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衣袖,她清楚水雾泽这么做的目的。 他和水无月联手倒了这场戏,无非是要除掉水君玉,让水无月成为太子妃的唯一人选。 而原本,千犀就想顺着他们的计划走下去,毕竟她不是真的水君玉,只要在见到席凤翊之后,她就会想办法离开,从此再无水君玉此人。 但她不知道谢小二他们会这么担心她,她清楚如此下去,必然不会是好事,因此便加快步伐回了自己的院子,得要想个办法,知会他们一声。 她心中有事,所以不知道有人在黑暗中注意着她。 而这边,水麟泽再得到了水雾泽的“首肯”之后,就追上了木景烛。 “景烛,你把人带到我那里去。”他走的不急不慢,本想告诉他的新计划,但看到木景烛怀中的人脖子发黑,唇色发紫,就晓得他中了毒,当即就正色了起来,“你这么抱着人回去,铁定来不及,我那里有压制毒素蔓延的药,你抱人去我那处,我派人去医馆寻人救他。” 木景烛也晓得此刻情况紧急,所以不敢有所耽搁,听到他说有东西压制速度,便折了身,往水麟泽的院子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子里,水麟泽去书房拿了一个瓶子过来,递给木景烛。 “这是‘玉风露’,虽不能解毒,但涂抹在伤口上,可暂且压制毒素蔓延。” 木景烛认得那个瓶子,更认得玉风露,是席凤翊研制出来的东西,所以当下什么也没说,就拔开瓶塞,将里面的汁液涂抹在两仪的脖子上。 然后他将人浮起,盘腿坐在床上。 玉风露单用是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效用的,需要辅助内力,将汁液渗透进入皮肤内,才可以做到真正的毒素蔓延。 因此他要给她运功。 可是两仪的脸上,满脸的络腮胡子,也不方便观察病情,所以木景烛十分不爽的把那胡子全部拔了下来。 谢小二是知道神医是曲幽荧假扮的,所以当那张络腮胡子下映出的清秀脸蛋,并不觉得意外。 但水麟泽就不同了。 他清楚此人是有人假扮,却没想到是曲幽荧,当即就想起了那日在义容苑发生的事,至今为止他都觉得痛苦不堪。 所以他脚下,下意识的往后移了移,却又有些好奇的问,“她是曲幽荧?” 在那天之后,他就叫书童去把这个“姜丝”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知道了她是襄陵镇曲府的大小姐。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木景烛给曲幽荧运功疗伤,没空回答,只有谢小二有时间搭理他,想起那晚义容苑的事,他就想笑,“喜欢上女人的感觉如何?” “我怎么可能喜欢女人!永远是那么的肤浅,嫉妒心强,还心狠手辣!” 水麟泽顿时懊悔把人留下来了,但现在要赶走铁定是不行了,所以只能死鸭子嘴硬的与谢小二斗嘴。 “切,那比起你家的女子,我们小荧可算是非常温柔的了。最起码,她不会对自己的手足下黑手。” 这话,水麟泽倒是没有反驳,毕竟从老太君寿辰那日发生的事,他心里是一清二楚。 迟迟没有说出真相,是想借此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所以他转身走出了房间,打算眼不见为净。 但谢小二不放心他,所以一直都跟着。 去找大夫人老荀没多久就回来了,水麟泽在看到来人是他的时候,不免小小的吃了一惊。 “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席凤翊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是太和医馆的大夫,不能来此诊治?” “行行行。你这边请。” 水麟泽看到是他,别提有多高兴了,毕竟自己每次要见他,都非常的麻烦,如今他主动上门,他怎么会不开心? 只是能让席凤翊主动出门看诊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水麟泽打开门让席凤翊进去,目光越过他的背影,落在曲幽荧的身上,带着深沉与探究。 但他没有进去,只是关上了房门,想找谢小二了解一下,曲幽荧和席凤翊之间的关系。 可他才转身过去,就发现本该在的谢小二不知去了哪里。 他眨眨眼,问边上的老荀,“小二狗去哪里了?” 老荀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院外,“往四小姐的院子那边去了。” “哦。”水麟泽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装模作样的摇了摇,眼中的诧异慢慢变作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自从寿宴开始,他似乎特爱来府中看四妹。”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9章被人袭击)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五十章 苗疆百蛇毒 http://.biquxs.info/

席凤翊进去的时候,木景烛正在运功,冷不防有一道强劲的掌风朝曲幽荧袭去的时候,他只能收功,抱过曲幽荧,用身子去抵挡。 “噗”的一声,一口血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但他还是死死地抱着曲幽荧不松开。 一直到怀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口血,就有少数喷在了她的脸上。 她呆滞了数秒,然后变作惊恐和慌乱,抬手想要去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景烛,你怎么了?” 木景烛乍看到她醒来,还换成了本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艰难的从她身上起来,微笑的摇摇头,“我没事。” “你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曲幽荧心里很担心,声音也不免高了上去,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席凤翊。 她一愣。 彼时的席凤翊不似之前那样嬉笑胡闹不正经,在他的脸上,稍有的呈现出一种严肃认真之外的,鲜少有的生气。 是的,席凤翊在生气,而且非常非常的生气,所以才会不分青红皂白,一掌打向曲幽荧。 其实他想打的是木景烛,因为直接打他,木景烛会闪躲,只有袭击曲幽荧的时候,他才会以身护着。 “我怎么会教出你们这两个徒弟!” 他气的胸口起伏,今日一早,他本是去无上居给曲幽荧送那幅画和放有红珠的盒子,岂料他们来了水府。 等他才走到太和医馆门口时,就看到水麟泽身边的人来找大夫。 席凤翊如何的敏锐,当即就晓得曲幽荧定是在府中出事了,怎料过来一看,还真的如此。 “你生气就生气,为什么要打伤景烛!” 曲幽荧生气的嗓音席凤翊从神游当中拉了回来,他一眼就瞧见自己最疼爱的徒弟,中了毒还要努力的想要保护另外一个人。 虽然也是他徒弟,但在席凤翊心中,总有种自己种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很不是滋味呀! “哎——” 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向床边,那上面曲幽荧和木景烛纷纷看着他,两人彼此护着对方,看着他仿佛看着敌人。 这让席凤翊的心中又不免小小的受了伤。 他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伸手指责道,“你们两个可以顾及一下身为单身的人的心情吗?有必要这样一副共赴生死的模样吗?真的是气死我了。” 两人深知席凤翊的脾气,即便他刚才真的很生气,但此刻,也不过是在闹闹别扭罢了。 “师父,小荧中了毒,请你救她。” 木景烛忍着后背被打的疼痛,半抱着曲幽荧,冲他请求。 “你用玉风露了?”见木景烛点头,席凤翊又问,“知道是什么毒么?” “不知,毒素十分强劲。” 他从怀中拿出那根细针,递给了席凤翊。 席凤翊接过细针,细针的尖端已经全部变黑,但中间部分还残留着绿色的痕迹。 他用绢帕包裹着,用指甲蹭了蹭,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这是苗疆的百蛇毒。你们得罪了苗疆的人?” “没有呀?” 曲幽荧靠在木景烛身上,对此十分茫然。 她从不与人结怨,但最近似乎好多人都要她的命。 她起初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如今想来,怕是和她的出生有关系,更与那七颗刻有佛家七苦的红珠,更有撇不开的关系。 “有。”就在曲幽荧摇头后,木景烛却十分肯定的说,“还记得来江南水府之前,咱们处理的那个案子吗?里面的主谋背后,就是有人教给了他苗疆的蛊虫术。” 他这么一提醒,曲幽荧倒也想了起来,当时那个叫做周青的人,是在牢里自杀的。 那时候他们就猜测,可能是被人杀的,被教会他使用蛊虫的人杀死的,为了灭口。 本以为不过是众多案件中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那幕后之人会跟到了这里,还对她下手。 “除此外,那日我带着小荧从你那处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小荧的房间里,放了毒蛇。加之此针上淬满了苗疆的百蛇毒,那么今日下手之人,应该是同一人,而且此人隐匿在水府当中,也对我们一直监视着,否则他不会知道今日易容成神医的人,就是小荧。” 木景烛的话,让曲幽荧听的是一愣一愣,也慢慢的明白过来,这里不是无上居,而是水府。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在她昨日熟睡之后,身体里的那东西又跑了出来。 如此想着,她一边抓着木景烛的袖子,对席凤翊说,“师父,你救救我吧!我可不想死。” 见自己徒儿难得对自己低声下气的恳求,席凤翊一瞬间,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但一般他好心情的时候,就喜欢欺负她。 所以他在离床边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吹着修长的手指,头也不抬的而说。 “看你表现和为师的心情吧?” 原本每次他这么一招,曲幽荧就会服软,然后对他前前后后的哈腰点头。 那时候的她分明气的要死,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孙子的模样,每每这时候,席凤翊的心情就会更加的好。 但今儿个,或许是仗着木景烛在身边,曲幽荧压根没给她师父这个面子。 直接拉着木景烛的手,可怜巴巴的说,“景烛,我就要死了,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永不分离?” “会。”木景烛十分认真的看着她,说,“不管你是生是死,这辈子我多不会放开你的手,若为生,我会给你一世安康,若是死,那便一起赴黄泉。” 曲幽荧本就是和他演戏来气气自家师父,没想到木景烛竟然说出这番话,让她一瞬间,那颗心像是被人用力的击打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跳动起来。 她痴痴地看着他,觉得心口有股热流在流淌着,让她心中感觉到暖意的同时,有觉得热的滚烫。 面色上也不免浮现出了一抹红晕,饶是让她那张中毒而布满黑紫的脸,看起来有些的搞笑。 但木景烛并不在意,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握着她的手,仿佛只要她一句话,他就真的会去做。 两人的深情凝望,在席凤翊眼中怎么都不舒服,就像是眼睛里混入了一颗细沙,让他有些不知味。 所以他轻咳一声,很不识趣的打断了两人的对望。 “行了,就知道刺激别人。”他从椅子上起身,冲木景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你出去,我要给小徒弟疗伤。” 木景烛没有动,而且对着他还有些防备之意。 看着席凤翊更不舒服了,“你你你,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怕为师弄死小徒弟吗?” 木景烛倒是很想说是,但毕竟曲幽荧真的中了毒,他将曲幽荧扶着靠在床上,嘱咐道,“我在外面等你,若有事,直接叫我。” 曲幽荧微微一笑,十分接受的点了点头,“嗯。” 木景烛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就走出去了。 全程他都无视了席凤翊的存在,这让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席凤翊直扑向曲幽荧,揪着被角,欲哭无泪。 曲幽荧是真的没力气与他纠缠,虽然有着玉风露和木景烛的内力,让她短暂的清醒,但还是没有多少精力。 她靠着床栏,觉得后颈那处,有些刺痛,随着她刚才过度的使用力气和说话,让那处的疼,越发的重了一些。 所以席凤翊本还是想欺负欺负她,但见她加深的肤色,眼下便是一沉,直接将人揪入了自己的怀中。 “你要做什么?” “给你解毒。”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然后去看曲幽荧后颈处被刺伤的地方。 那地方伤口很小,但周围的皮肤都变得漆黑,隐约有股腐烂的味道。 “有些疼,你忍着些。” 他没心情再开玩笑,打开盒子,对着里面的东西吹了口哨。 不多时,里面就钻出来一个比银针粗上一些的,通体洁白的虫子。 不知那是什么品种,但虫子非常的漂亮,全身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堪比透明。 “等下。” 他对着虫子说着,然后取下自己头发上的簪子,用簪子的尖端在曲幽荧的后颈处,用力刺下。 他动作超快,几乎没让曲幽荧感觉到什么痛楚,就着原本的伤口,撕开了一个大概婴儿手指粗细的口子。 “进去,吸干净。” 席凤翊对虫子下这命令,虫子十分听话的顺着伤口和血流,钻入了曲幽荧的身体里。 原本是清清凉凉的感觉,曲幽荧觉得挺舒服的,可没多久,那种感觉就变了。 变成了啃食血肉的剧痛感。 曲幽荧没忍住,大叫出来,然后一口咬住席凤翊的衣服,死死地忍受。 “别怕,挺过去就没事了。这是西域的圣虫,为百毒的克星,它会把你体内的毒素吸净,所以你忍着点。” 曲幽荧倒是很想说,它吸毒,会不会把她的血也洗干净了,可她实在是疼的没办法开口,只能拼命忍受着。 可她原本身子骨就不坚强,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没多久,就昏倒在了席凤翊的怀中。 相对于她的煎熬,门外的木景烛也不好受。 在他听到房间里传来曲幽荧的尖叫声后,就想要冲进去,但水麟泽拉住了他。 “你这个时候进去,可能会坏事。既然他们是师徒,他就不会害她,我们去花厅,等着吧!” 水麟泽看似是在安慰他,但心中也着实惊讶,曲幽荧是席凤翊徒弟的事实。 那么,他要得到画皮术,是否真的如席凤翊之前在信上说的那样,要娶了她?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0章苗疆百蛇毒)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怀鬼胎 http://.biquxs.info/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席凤翊才从房间出来。 而一直候在外头的老荀看到他,就把人带到了花厅。 彼时水麟泽和木景烛正各自坐在一方,喝着茶,没有说话,但显然各怀心思中。 “少爷,席先生出来了。” 老荀的声音成功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木景烛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要往外走。 经过席凤翊身边的时候,被他拉住。 他摇了摇头说,“她已经没事了,现在需要休息,而你,我有事需要你去做。” “但这也不妨碍我去看她。” 木景烛丢下这句话,就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开。 席凤翊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疲乏的揉了揉额角。 水麟泽明显的看到他脸上的疲乏,唇角一勾,很是殷勤的邀请他坐下,并命人奉茶,还专门给他准备了精致的点心。 “先生累了吧?我命人准备了客房,你先吃些东西,然后好好的休息休息,在我这里,不需要客气。” 水麟泽满脸笑意的说着。 席凤翊抬眼看了他一会儿,有些发懒的说,“我改变主意了。” “欸?”水麟泽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你指的是什么?” 席凤翊懒洋洋的窝在宽大的椅子里,慢条斯理的说,“我不想分开两个徒儿了。所以小徒弟不嫁你。” 水麟泽本来思索着他是不是想反悔画皮术一时,乍然听到他说的是这个,所以难免的愣了愣,然后哈哈一笑。 “我本就不喜女子,断不会娶妻,所以这事,可以。但是,那事,便不行了。” 他故意咬重“那事”是想提醒席凤翊与他的交易。 席凤翊是个深藏不漏的老狐狸,怎会听不出来?他噙着笑,摆着手说,“那是自然。不过有件事,还是需要四公子出面,好好的解决解决。” 水麟泽格外聪明,怎会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没想到这个席凤翊,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徒弟的。 所以他说,“先生放心,令徒在水府遇袭一事,我定然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此事只怕有些棘手。毕竟此人能在众人毫无防备下对令徒下手,除了说明他武功高强之外,还伪装成了水府中人。我水府人脉众多,需要一些时间。” “只要四公子答应帮忙,时间不是问题,只不过这几日,就要在府上叨扰了。”席凤翊说着就从椅子上起身,左顾右盼的说,“我的客房在何处,本尊累了,要休息。” 水麟泽听他竟然要主动留下来,是开心的不得了,更是亲自带他去了客房,也就是曲幽荧房间的隔壁。 然后他才找来了书童和老荀,交待了一些事。 做完这些,就已经午时了,他又命人去准备了些吃食,好好的伺候着席凤翊这尊大佛。 他这边忙碌的紧,曲幽荧的房中,却是格外的安静。 木景烛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昏睡,两仪也不知如何了,并没有趁着曲幽荧昏睡的时候,占据她的身体醒来。 他握着她的手,看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却不再呈现黑紫,后颈伤口周围的皮肤也是,不再有黑色浸染。 感受着她平静的呼吸,他这才安了心。但一想到有人屡次对曲幽荧下手,他心中的那股怒气就不得而发。 “是该好好的回敬一下了。” 他给曲幽荧盖好被子,再三确保她没事后,才离开去找席凤翊。 彼时的席凤翊正站在窗前,而他面前的人,拿了一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木景烛看清那人的模样,眉头轻蹙,“必安,你做什么?” 谢小二刚从千犀那处回来不久,是想要席凤翊去见千犀,尽早了却千犀的心愿,好让千犀离开这里。 但没想到席凤翊并不愿意去见千犀,所以谢小二一怒之下,就拿起房间墙上装饰的一把剑,直逼席凤翊。 席凤翊站在窗前,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态,对谢小二的攻击并不放在眼中。 甚至,他连一丝一毫的闪躲都没有。 要不是谢小二不忍心,那一剑就会直接贯穿他的胸口。 “你到底去不去见千犀?” 席凤翊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他将脖子上的剑尖,让边上推了推,慢条斯理的说,“不去。” “你!” 谢小二很生气,他真的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人,好让千犀彻底死心。 “你知不知道千犀为了你,受了多少的苦?她放弃了多少,甚至是自己的自尊,只是为了换取与你相见的一次机会。可是你呢!就连这么简单的机会都不给她!既然这样,那你当初为何要救她?为何要她一次次的希望,又亲手一次次的给她绝望!” 对于千犀的心,席凤翊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他从未在心间上放下过她,所以注定是要有所辜负的。 这也是他不肯见千犀的原因。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只要不见,总有忘却的一日。 “我与她之间原本就没什么。她如此放不下我,我也没有办法,能说的就只有抱歉,能做的就只有不见。” “若是不见就能死心,她就不是千犀了。”谢小二放下握剑的手,满脸苦笑,“她为了你,不惜手染鲜血,为了你不惜委身水府,为了你不惜逼迫自己,她其实要的并不是很多,只是,想简单的见你一面。就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肯给她吗?” 席凤翊蹙眉,抿着唇,并未说话。 谢小二看着他,突然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他这一举动,连木景烛都惊了一跳。 “必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景烛,你不用劝我,若他不答应去见千犀一面,我就跪倒死,也不会起身的。” 谢小二很少这样倔强,基本上他在外人面前,属于那种很没原则的性子,常常自己说过的话都不会承认。 但今天的他很不一样。 木景烛可以感受到他看似风流之下的心有多么的坚决,多么的痛苦。 为了心爱的女人,去求自己的情敌去见她,这种事,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 它需要的不光光是勇气,还有那份森入骨髓的爱。 木景烛皱着眉,横了眼自己的师父,开口道,“去见她。我便答应你的要求。” 他知道席凤翊这个人,就算有事要他去做,也不会亲自对他说,而是会借曲幽荧之手,变相的要求他去完成。 就如他写信给曲幽荧,叫她来江南水府寻上书古卷一事。 而只有没办法的情况下,席凤翊才会亲自要求他去做一些事。 但很多时候,木景烛都是不会同意的。 可今天,席凤翊对他开了口,他就知道这件事基本上是不能让曲幽荧知道的,所以木景烛就用这个“答应”来强迫席凤翊去见千犀一面。 “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席凤翊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自己的徒弟,又看了看楚楚可怜的谢小二,最终重重的叹了口气,“行了,我今晚去见她,别跪着了,起来吧!” 谢小二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开心的不得了,“真的?” 席凤翊没好气的说,“再不起,就是假的了。” 谢小二立刻就从地上起来了,他对席凤翊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歉道,“刚才是我不对,但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哦。我这就去告诉千犀,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说完就转身跑了,只留下房间里师徒二人。 席凤翊看着他那样子,失笑道,“真是个痴心的笨蛋。” “至少比你没心肺没好。” 对他那性子,木景烛向来是口不饶人。 席凤翊撇撇嘴,意外的没有反驳,懒洋洋的往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拿起桌子上水麟泽命人送来的点心,吃了起来。 “你要不要也吃一些?” 席凤翊含糊不清的朝他递过去一块糕点,木景烛看也没看,就在他对面坐下。 他看着席凤翊吃没吃相的样子,眯了眯眼,开口说,“你心怀鬼胎个什么?” “咳咳——”席凤翊没想到他上来就这么说,一口糕点梗在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最后还是一口水给灌下去的。 他埋怨的瞪了眼自己的徒儿,没好气的说,“谁心怀鬼胎了!” “若没有,吃东西会噎到?若没有,会这么巧合的带着西域的圣虫给小荧解毒?”席凤翊听得撇撇嘴,不予理会,木景烛则戳穿到底,“你若不是做了不轨之事,会这样善心大发的关心起你的徒儿?说吧,你这次出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倘若你有半字虚假,你想要我去做的事,就没门。” 木景烛手指扣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不大,却叫席凤翊握着点心的手,轻微的抖了抖。 可他还是借由嬉笑想要蒙混过关。 “你知道师父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身上带着西域的圣虫没什么奇怪的,而且这么久不见你们,是会想念你们的嘛!你不可以这样怀疑师父的行为,师父还不是为了你们将来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 “真的是这样?”木景烛一声反问,席凤翊就有些心虚,“那你写信给水麟泽,要把小荧嫁给他是什么意思?” 靠,这也知道了? 席凤翊在心中哀嚎,这个徒弟,当真是不怒声色,却耳听八方之事。这些年来,也越发的不受控制起来了。 看来他得想个办法,至少要打消他对自己的怀疑。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1章心怀鬼胎)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求不得 http://.biquxs.info/

哎呀,行了,告诉你。” 席凤翊不耐的摆摆手,把手上未吃完的点心放在盘子里,给自己倒了杯水,浅呷了一小口,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木景烛,又是不语。 木景烛一本正经的坐着,对他时不时的小眼神,并不予以理会,而是说,“不说,我便走了。” 他说到做到,当真从椅子上起身,欲走。 “等下。”席凤翊及时叫住他,笑呵呵的说,“你坐下,话有些长,所以站着听累。” “不用。” 木景烛很不给面子的反驳了他,席凤翊眼睛一垂,下巴一扁,张嘴就要扮可怜,可惜木景烛早已戳破,转身就要离开。 “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小荧嫁给你,并非良配。” 一句话,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但却成功止住了木景烛的脚步。 他的背影略微一僵,垂放在两侧的手,在轻微的握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怎知不是?你不是她。” “但倘若你执意要达成你的目的,那么你注定会失去她。所以我原本的意思是,借由江南水府这一趟,带她离开。只可惜——” 只可惜,她对你的心意怕是离开也不会忘却的。 席凤翊没有说下去,但他相信木景烛明白。 “我可以不要一切,也会保全她。” “嘿。”席凤翊笑了,这一声笑,不同于他往日的那种的漫不经心,而是带着一层的嘲讽,“那么就请你现在停止你所有的行动。” 这一次,木景烛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他没有回答席凤翊的话,在背影僵硬了半晌后,便离开了。 席凤翊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藏有红珠的盒子。 他盯着盒子,密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射出一片扇形的阴影,掩藏了他那张爱笑的笑颜,在那一刻,变得有些阴森的煞气。 最终,他并没有把盒子交给曲幽荧,而是趁着夜色去见了千犀。 彼时的千犀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发,她知道今夜席凤翊回来见她,所以一直坐在这里等着,梳发也不小心就梳了好久好久。 伺候的婢女以为她心情不好,所以一直都没有打扰。 夜幕降临,席凤翊伴随着夜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千犀的房间。 夜色下,烛火微动,千犀并没有发现他的出现,直到镜子里,映出了那人的容颜。 熟悉却又陌生,心动却又心痛。 “凤翊。”千犀梳发的动作,轻微一滞,简单的几个字,都带着激动的颤音,“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席凤翊在她身后的凳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壶要倒水喝。 千犀见了,立刻放下梳子,起身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茶壶,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茶水是热的,一看便是房间的主人,在等待着属于她的客人。 席凤翊盯着她的动作,并没有任何的感激,只是习惯性的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 千犀也不说话,站在他的身侧,静静地看着她,双手捏紧着袖子的边缘,心中说不出的紧张还是激动。 “千犀。” 席凤翊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千犀一抖,抬眼就对上那双乌黑的瞳仁,心中一悸。 “坐,站着不累吗?” 席凤翊对她笑笑,千犀这才略带慌乱的在他身边坐下。 “你、你今夜来——” 席凤翊打断她的话,说,“与你道别。” “什么?”千犀一惊,瞪大的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好久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千犀。” 席凤翊放下茶杯,鲜少有的放下脸上那惯性的笑意,而他每一次不笑的时候,那张脸,就会变得非常的冷漠。 “你该知道,我心中无你,你一直这般随着我,对你对我,都不是一件好事。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早放开,也是对你自己的一种解脱。” “可是我不要解脱,我要的是你!” 千犀低声的吼道,眼中刹那间就续满了泪水。 她本不是一个情绪容易外泄之人,但每每遇到他,她总是变得十分的脆弱,总是那样的爱哭。 席凤翊看着她流泪,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的安慰,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 “那你也该知道我的规矩,这一次是谢小二用死来威胁,我才会来见你一面,否则,我越是知道你在找我,越是会离开的远远地。” “为什么?”千犀不解的问,“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在你心里难道就一丁点的地位都没有吗?若是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难道只是可怜我,所以才——” “对,就是可怜你。” 席凤翊毫不留情的一句话,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接刺穿了千犀的心口。 她猛地握住心前的衣服,面色惨白,嘴唇被死死地咬住,双眼通红,紧忍着要崩溃的泪水。 “所以,若我死了,你也不会心痛,对吗?” “对。”席凤翊的回答,冰冷异常。“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一旦你对我动情,就是我离你远去的日子。” “呵呵,哈哈哈……”千犀突然疯笑了起来,笑道眼泪流满脸颊,笑道直不起身子来,“动情就离开?那么水君玉呢?你和她的孩子呢!” “水君玉?孩子?” 席凤翊蹙蹙眉,似乎对这个存在,有些遗忘。 “对,就是水君玉,她为你生下过一个孩子,你还很喜欢那个孩子!” 千犀吼道,但席凤翊却摇了摇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是水雾泽的。” “什么?” 千犀惊愕,在她惊愕的同时,窗外的墙头那处也发出了一小撮的声音。 席凤翊眼神飘向那处,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顿了顿,才继续说。 “水君玉因自己在水府的地位,一心想要往上爬,所以她找上了水雾泽,告诉他,只要水雾泽可以帮她,她就有办法帮他得到水府家主之位。本来这种事水雾泽是不会相信的,但水君玉趁着水雾泽酒醉之下,与其发生关系,并成功怀上了孩子,最后借由那个孩子去威胁水雾泽。与堂妹发生关系,还有了一个孩子,这种事,若是被老太君发现,不管水雾泽有多么的受宠,还是无辜的受害者,都会直接失去家主继承的权利。所以他便答应了水君玉的要求。我那时候不过是看中了水府的一样东西,所以才帮了他们一个忙。那个孩子,也只是看着喜欢,所以逗弄,但没多久,孩子就死了。” 千犀听后,面色更是惨白如纸,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只记得在从水君玉嘴里知道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愤怒。 但一切都晚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了最可恶的水君玉,也怪不得水雾泽会和水无月联手,要害死“水君玉”了。 “小荧说的没错,只要你不喜欢的,哪怕真的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也不会留下。”千犀喃喃自语,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凤翊,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喜欢谁?在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烛火下,席凤翊的睫毛轻微的一颤,他垂下眼,盯着桌上的水杯,那里面轻微的倒映出,他的容颜。 “有。但她已经死了。” 千犀一怔,看着他的神情,到嘴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 然后,她从凳子上起身,对着席凤翊行了一礼。 “凤翊,我对你之心,致死都不会改变。但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强求什么。或许这一别,对你我来说,便是永别,但我不会忘记,一直以来对你的喜欢。这一礼,算是我对你当初的救命之恩的谢礼。今日,夜已深,恕不远送。” 千犀她爱的深,却也爱的清楚。 席凤翊这种人,并不是强扭就能甜的瓜,他不愿不喜欢的人事物,便会永远的离开,哪怕只是街边不经意的错身而过,他都不会让其发生。 她这一生,既然已经求不得,便只有保留最后一丝卑微的爱,放他离开,至少,可以听到他的消息,可以思念这个人。 席凤翊盯着她好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要走,千犀直起腰身相送的时候,突然她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断了。 那项链上坠着一颗珠子,珠子落在地上,啪的一下,竟然破了,露出里面更小的一颗红色的珠子。 一直滚到了席凤翊的脚边。 他蹲下身,捡起那枚珠子,在烛火的照耀下,可以依稀看到里面,写着“求不得”三个字。 “求不得?”席凤翊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握着珠子,问,“这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 千犀认得那珠子,是因为曲幽荧曾给她看过,她娘亲的遗物。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那颗摔破的项链,细声细语的说,“这项链是水君玉最喜欢的,我假扮她之后,便一直都戴着,是不想别人怀疑。但这里面还有东西,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 她盯着那颗红艳艳的珠子,有些痴痴的说,“它现在出现,或许是天意。” 求不得,就像她对他的爱,一直都是求而不得。 也像是水君玉的野心,求不得。 席凤翊的神情没有多少的波动,他收起珠子,说,“看在这颗珠子的份上,我会帮你一次。” 但他没有说帮她什么,就离开了。 千犀看着他刹那间就消失在门外的身影,纤细的手指,握紧着门框,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2章求不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给你一个选择 http://.biquxs.info/

一直躲在窗口偷听的谢小二和曲幽荧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谢小二是很想去,但他却知道,现在的千犀,并不想自己的卑微的脆弱曝露在人前,尤其是被他看到。 所以他摇了摇头,“不去了,你身子不好,我送你回去吧!不然景烛知道,非灭了我不可。” “嗯。” 曲幽荧才解了毒,照理是不能下床的,但她得知席凤翊要去见千犀,担心千犀,所以强要求谢小二带着她一起来。 两人在夜色的掩藏下,回了水麟泽的院落。 谢小二心情恹恹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曲幽荧则是悄悄地推开房门,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躺在床上,装作没出去过。 但怎知一开门进去,屋里的烛火就亮了起来,吓得她以为是木景烛,当下就抱住脑袋,求饶。 “我只是出去上个茅厕,我没有到处乱跑,是真的,真的。” 她拼命求饶,却没有感受到木景烛身上那熟悉的冷意,所以放下手,抬起头,朝那边看去。 “原来是你呀,差点吓死我了。” 曲幽荧一看是自己的师父,木景烛根本不在,瞬间就松了口气,转身关上房门,大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就往床栏上一靠。 席凤翊对她那前后态度的转变,有些大为受伤。毕竟自己是她师父,竟然在徒弟面前,连一丝威慑力都没有?还不及他的另一个徒弟? 这个结果,席凤翊表示很受伤。 “怎么?看到为师就一点都不害怕?” “当然啦!”曲幽荧笑吟吟的说,“师父向来和蔼可亲,哪里有木景烛那个混蛋那么可恶,所以看到是师父,徒儿就开心的很。” 她这马屁可谓是拍的很对地方,席凤翊就爱听她这样睁着眼睛胡扯,幽幽的靠在椅背上,他拿出了一个盒子。 “哝,东西给你,自己收好。” 曲幽荧双手捧住被抛过来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颗红珠。 她眉头微蹙,拿出那最先放进去的一颗,在烛火的照耀下,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字。 “求不得。”她疑惑的问,“为什么这一颗红珠会在水君玉的身上?他们水家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七颗红珠,有三颗是在他们手中的?” 这个问题,席凤翊并没有立刻回答,是因为他也不清楚。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颗“求不得”的红珠,不管是对之前的水君玉还是如今的千犀来说,都是对某些事有着强烈的执着,可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不管如何,这东西是属于你的,把它们收好。记住,不管是我,还是景烛又或者是其他人问你要,你都不可以给他们,这东西,事关重大,多少人都想得到它背后的秘密。” “那若是毁了呢!”曲幽荧打断他的话,神情不再嬉笑,十分认真的问,“仅是这样的东西,就牵扯出了多少的性命,一旦被集齐,后果不堪设想,既然这东西是人造的,为什么不可以毁了它,难道还会毁了依旧出现吗?” 席凤翊突然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徒弟,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如小时候的那样。 他轻声说,“这东西既然每一个都代表人生的一苦,你毁掉一个,那一苦就会降临你身,你身边的人,就会因此而死,至亲至爱谁也无法逃脱,否则天玄教为什么不直接就毁了呢!” “那么只剩下——找到那个秘密了。” “小荧,为师答应过你娘,一定要让你幸福,子孙满堂。” 他轻轻地抱住了她,第一次像个长者一样,由心的希望着。 曲幽荧把头埋在他的怀中,慢慢闭上了眼,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肚子有些饿,想出去找些吃的,甫一开门,就看到了木景烛。 “醒了?”木景烛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见她开了门,就往里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吃吧。” 曲幽荧的确饿了,所以也不矫情,坐下就吃。 但她吃着吃着就开始盯着木景烛的脸色看个没完,直到对方蹙起了眉峰,有些不悦的说,“看着我做什么?好好吃。” “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不好。”曲幽荧有些担心的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 木景烛以前虽然也冷漠,但今日的他的确有些奇怪。 就在曲幽荧想进一步追问的时候,水麟泽出现在了门外。 “都在呀!那就好,省的我在找人了。” 他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却没有靠近曲幽荧。 “你来有事吗?” “今日午膳,奶奶想邀请神医一同。所以——”他动了动下巴,“你要易容一下,当然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有点我要提醒你。” 因为假扮神医,然后又遇袭昏倒,这事在水府一定会传到老太君的耳朵里,所以见面是迟早的。 曲幽荧并不在乎,她其实也想见见老太君,看看是否与她之前的猜测完全一致。 “你要提醒我什么?” “既然那人能在水府袭击你一次,那么必定会有第二次,而且他做事,应该不怕会连累水府。” “你的意思是对方很可能在水府的设宴上,对我再度下手?”水麟泽微微笑着点点头,曲幽荧则皱紧了眉头,不解的望向木景烛,“到底是谁要屡次三番的害我呢?” “也许是为了某种东西。” 席凤翊的声音随风而来,他今日一身绛紫色对襟长袍,不负翩翩,显得神秘莫测,缓缓靠近房门边,看了木景烛一眼。 曲幽荧没看到他的眼神,却领会了他的意思,想起那些红珠,心中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我徒弟,咱们从不树敌,自然也不会有仇家,但从襄陵镇王氏惨案开始,你却一直身处危险当中。其中除却案件的本身,便还有其他的东西。所以,我的建议是——不去赴宴。” “不行。” “不行。” 两个异口同声,分别来自水麟泽和木景烛。 水麟泽说,“倘若你们现在走了,不怕三哥借此生事吗?水府如今疑云重重,你们已是局中之人,就连两位王爷也不得轻易而走。” 席凤翊吹了口口哨,望向自己的大徒弟,含笑的问,“那你呢?景烛。” 这种反对的声音,不应该来自木景烛,因为他的初衷也是保护曲幽荧,所以曲幽荧离开这趟浑水,是最好不过的事。 但她此时却离开不得。 木景烛知他这一问是何意,抬头憋了他一眼。 “即便她跟你走,也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唯有扫清障碍,才可以一劳永逸。” “对呀,景烛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留下这么大个烂摊子,给谁收拾?既然对方的目的是我,我也知道他们想要得到什么,那么在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是绝对不会真的下手杀我的,所以我们还有时间去找出幕后的主使。” “哎——”席凤翊抬手揉了揉额头,轻叹了口气。 木景烛则略带讶异的看向曲幽荧,“你就不怕吗?万一——” “有你在就不会有万一。”曲幽荧握住他冰凉的手,微微一笑,是满满的相信,“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吗?” 木景烛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才反握住她的手,眸色轻眨,浅浅笑了。 “对。” 水麟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眸色里闪过一丝促狭,他拍了拍双手的,打断两人的深情对望。 “那既然决定了,就开始准备吧,易容的东西,我叫人给你拿过来,至于午宴的事,我去打探一些情况,晚点与你们细说。” 他说走就走,唯有木景烛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眼底布满了黑沉。 午宴的地点选在了水府的花厅,周围都是百花绽放,香气四溢,又有绿意盎然,水流荡漾,不仅气候不热,又十分的养眼。 姜潋忍不住夸赞了几番,倒是宜王从头到尾都是冷着脸不语。 没多久,客人就都到齐了。 这是自那日的老太君寿辰后,这么多人第一次聚在此处。 却不为当日寿辰上未完成的事,而是为了救了水无月的神医。 曲幽荧假扮神医,被邀上座,靠的老太君很近,然后便是两位王爷。 她看了一声不吭的宜王一眼,觉得他的神情就像是被狗啃了一样,十分的不爽,所以很识趣的选择了另一边,这样不免就碰到了姬王姜潋。 姜潋冲她微微一笑,“这位就是救了三小姐的神医?快请坐请坐。” 他一派和善,但那眼神总叫曲幽荧觉得,他仿佛是知道她是谁的。 但毕竟只有这么两个位置,她觉得坐在姜潋身边还算安全一些,因此行了礼,就主动坐下了。 然后便是一番寒暄,寒暄之后酒席就开始了。 大家一边饮酒,一边叙话,看着是十分热闹的样子,但真正热闹的只有不知情的水府人,大多数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毕竟水府才死了两位小姐。 但在这些人中,曲幽荧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可以说不应该出现的人。 水瞳泽。 他虽然是水府大公子,但因为某些原因不受宠,在这样的家宴,老太君是不会邀请他的吧? 但他却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今日的家宴,还有着其他的目的? 想到这个,曲幽荧下意识的往木景烛那边看去,木景烛接受到她的眼神,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她见机行事。 骨相最新章节地址: 骨相全文阅读地址:/37809/ 骨相txt下载地址: 骨相手机阅读:/37809/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3章给你一个选择)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骨相》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火 http://.biquxs.info/

果然,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老太君开口了。 “今日感谢大家前来,客套的话老身也不多言,今日实则还有一桩事,老身想求两位王爷,相帮一忙。” 老太君身份地位斐然,要她主动开口让两位王爷帮忙,这件事自然不会是小事。 曲幽荧脑中快速的转动,思索着,这事,若不是水府的继承者,那便是太子妃的人选。 毕竟这两件事都是既定的大事,只碍于那一日水府中死去了两位小姐,才不得已作罢。 如今提出来,倒也合情合理。 姜潋微微一笑,“太君不必客气,我们远道而来,在府中叨唠多日,若能出绵薄之力帮助水府,定会尽力。” 他说的文绉绉的,相反宜王却显得十分直白。 “老太君的意思是太子妃的人选吧!” 他此一言出,即便老太君不是这个意思,也会被迫的必须回答。 水府如今只剩两位小姐,一位才大病初愈,坐在那里纤纤瘦弱,一位被当做嫌疑人禁足着没有出席。 曲幽荧转向水无月,她木讷的坐着,并未任何兴奋。 她心中一凛,觉得有些不对。 “正是此事。”老太君说,“皇上下令,会在水府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成为太子妃。所以老身想请两位王爷做个决断,在水无月和水君玉之间做个选择,倘若两人都不够成为太子妃,那么老身便亲自上御前,与皇上请罪,绝无二言。” “水府四位小姐,都是人中之凤,天资聪慧,无奈两位小姐红颜薄命,是件悲伤的事。可太子妃一角,是乃东宫女主人,不可儿戏,所以本王认为,不如让两位小姐一同上御前,让父皇亲自选定,这样也算公平。”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愣,谁也没想到姜潋会提出这个提议,大多数人都以为他会让两人比试,赢者胜。 很显然,宜王并不认同,“不行,此事乃父皇交给你我的皇命,倘若连此事都办不成,还有何颜面回去面见父皇?” 姜潋听了,也不生气,仍旧笑眯眯的问,“那五哥有何好的办法?是让两人比试,赢者为胜吗?” 宜王冷哼,道,“有何不可?” “自然不可。”姜潋微笑的摇头,说,“这几日水府的事,想必五哥也有所耳闻,两位小姐,如今都是如履冰薄,不管做什么,这背后都有数不尽的道不明在内,如何做到公平二字?因此交给父皇抉择,才是最公平的事。” 他说到这里,又转头望向老太君,含笑的问,“太君,觉得如何?” 老太君明显一愣,她若是赞同姜潋的话,就等于得罪了宜王,若是赞同宜王的话,就等于驳了姬王的面子。 两人都不是和善茬,所以谁也不能轻易得罪。 在场的人都没有主动开口,眼睛也都齐刷刷的看着主桌上的几人,心中心思迥异。 就在这个时候,有家丁突然疾跑过来,不顾礼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好了,四小姐的院子着火了。” “什么?” 谢小二第一个反应过来,快速的朝着外面奔了过去。 其他人在愣神之后,也很快的反应过来,纷纷朝着那里过去。 只是火势之大,等众人跑到那里的时候,熊熊大火燃烧天际,在本就刺眼的夏日,变得更加的刺目起来。 “太君,火势太大了,无法扑灭。” “里面可有人?君玉是否在里面?” “在、在。”那人颤颤巍巍的说道,“据守院子的奴仆说,当时四小姐的婢女扶着四小姐进了闺房休息,直至大火烧起,都未见二人出来。” “不,不会的,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谢小二听了,神情慌乱,要不是被木景烛拉着,他非要冲进火里面去。 曲幽荧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由着易容的遮挡,将在场的人的神情都看了个清楚。 但这一次,她没能在水无月和水雾泽的脸上看到隐忍的笑意,两人眼中迸射出来的,都是很直白的错愕和震惊。 “若不是她,还会是谁?” 曲幽荧小心低喃,望向大火,在那里面,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却生死不明。 一直到大火扑面,已临近黄昏,整个院子都被烧毁,什么都没有剩下。 水府的家仆在水雾泽的指挥下,对院子进行清理,最终从里面找出来两具尸体。 从当时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就是水君玉的婢女和千犀了。 两人都被烧成了黑炭,无法分辨谁是谁,只孤零零的放在地上。 曲幽荧上前查看尸体,蹲在尸体边上,仔仔细细的查看着,是因为她相信以千犀的聪慧,不应该会这么葬身火海。 “神医,你还会验尸?” 冷不防背后有人询问,曲幽荧回头一看,正对上姜潋笑嘻嘻的脸。 她面色一沉,没好气的说,“医人的本质就是清楚人身体的结构,知晓细微的特征。仵作验尸,本质也是一样。” “那你可曾看出来什么?这位是否是水府四小姐?” 曲幽荧一愣,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她略微蹙眉,心中狠狠地骂了姜潋一句,面上却一派淡定的说,“本人对四小姐不熟悉,但从两具尸体的情况上来看,是死于焚烧没错。且,其中一具,身上还有金属首饰,看材质十分华丽,应该是小姐所有。只是本人不认识四小姐,所以是否是她,不与评判。” 她才不会傻得被姜潋再度套进去呢! 不过,在场的人,应该也没有人会主动肯定,此人就是水君玉了。 毕竟此前,老太君才提出太子妃的事,眨眼就发生了这事,总免不了有人故意为之。 唯有谢小二在恍惚中回了神,他快速的走向曲幽荧,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双眼通红,神色悲哀,忍受着极大的痛楚说,“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 因着他的反应过大,免不了引来他人的围观。 木景烛蹙蹙眉,只好上前拉住谢小二,可谢小二却愤然的甩开他的手臂,低吼道,“不要管我!我就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 曲幽荧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但这个场合,她不能说,不管多小的声音,告诉他,都有免不了被人听去的嫌疑。 “谢——” “谢必安,我知道你对我四妹的心思,但也请你注重一下场合!” 水麟泽这句话,成功的让一些人的疑虑得到了解释。 “谢少爷喜欢君玉?” 老太君寻问水麟泽。 “单相思罢了。” 水麟泽相当圆滑,这话说出去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曲幽荧却清楚地看到,他说完这话后,看了一遍不吭一声的水雾泽一眼。 水雾泽没有说话,但那神情却十分的古怪。 这也让曲幽荧更相信当日席凤翊对千犀说的那番话,果然水君玉和水雾泽之间,有那层关系。 难道是他下的手? 她在心中如此猜测,随即又听到啪的一声轻响,抬头就发现谢小二闭着眼睛,朝她歪倒过来。 她伸手抱住,才看到是木景烛打昏了人。 木景烛对他使了个神色,曲幽荧心领神会,对诸位说,“不好意思,谢公子看来需要休息,我给他诊治诊治。” 老太君并不想搭理这事,随便的挥了挥手,就让他们走了。 水麟泽让书童带着几人回了自己的院落,自己则留下来继续等着。 曲幽荧经过他的时候,眼神感激了一下。 他轻微一笑,倒也没像之前那样的排斥她。 曲幽荧并未在意,和木景烛一起扶着谢小二回去,走到前方的大树下,却看到水瞳泽站在树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边。 她微微一愣,道,“水大公子?” 水瞳泽听到有人叫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见是个满脸络腮胡子,却又非要穿一身白色的瘦子,当下眼神流露了鄙夷。 轻哼一声,不再理会。 曲幽荧撇撇嘴,她不过是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而已,怎知他那眼神,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满眼都写着“蠢材,疯子”,气的曲幽荧差点跺脚。 “别浪费时间,先回去。” 经木景烛提醒,她这才乖乖跟着走。 回到水麟泽的院子,将谢小二安置后,她就叫书童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下。 “呼——渴死我了。” “那尸体并非千犀。” 木景烛给谢小二盖好被子,坐在她的身边,拿起水壶,又给她倒了杯水。 “你知道?” 曲幽荧有些吃惊。 她一开始以为真的是千犀,但心中又一直坚信着千犀不会就这么死了,因此在尸体被抬出来之后,她亲自检验。 与千犀在一起多年,她对她很熟悉,但两具尸体中,其中一具身形骨骼与千犀不同,应当是丫鬟。 另外一具,虽然相似,但身上却又一处刀伤。 她当初看过水君玉的尸体,所以清楚她的致命伤在何处,又是怎样的结构。 与被烧焦的尸体是一样的,所以她才肯定,死者是真的水君玉。 “我只是不明白,是谁在帮我们?又或者是在帮千犀?”曲幽荧手捧着水杯,说,“这样一来,千犀就不必要被困在水府。水君玉的死也可以得到解脱。” 木景烛静静地听着她说完,然后才说,“那具尸体虽然死状和水君玉一模一样,但并非水君玉本人。” “什么?”曲幽荧震惊,“怎么可能?” “你忘了?当初你给千犀画皮换脸,是我去处理了尸体,尸体是我焚烧的,所以不可能再出现一具水君玉的尸体。” 曲幽荧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但她相信木景烛做事,不会留下把柄。 他说烧了就是烧了,那么那具相似的尸体究竟是谁?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来自水麟泽的逼问 http://.biquxs.info/

直到谢小二醒来,曲幽荧和木景烛都没有对案件再有任何的商量。 在谢小二醒后,她只是告诉他,死者并非千犀。 但这死者究竟是谁,大火是谁放的,这一切都还是疑云。 木景烛身为襄陵镇的神捕,这边出了事,他自然要着手调查。 但既然有死者,就需要仵作验尸。 因此在木景烛的同意后,曲幽荧以神医的身份告别了水府,然后以曲幽荧的身份正式出现在了水府。 而她和云舒一起进入水府的时候,就遇到了孙姨娘母女,两人手里拿着包袱,像是要离开。 想想也是,她们本来就奔着不一样的目的出现在此处,但谁也没料到,水府争夺“太子妃”头衔的四位千金,如今只剩下一位,其余的都死于非命。 如此之事,其他千金也都没有任何心情去争夺什么,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因而这几日,好些来庆贺的人都纷纷离开了。 曲绮罗神情恍惚,一步三回头,一看就是不想离开的,但孙姨娘还是强硬的拉着她走出水府,身后还跟着水雾泽的娘亲芸娘,几人都没有看到站在一边的曲幽荧主仆。 曲幽荧也没那个心思去管她们两个,怎知曲绮罗发现了她,眼睛一亮,立刻就朝她跑了过去,拉住了曲幽荧的手臂。 “娘,为什么她可以留在这里,我却非要回去?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孙姨娘也都知道,所以看到曲幽荧并未惊讶,只是略带生气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她怎能与你相比,你可是个千金大小姐,混在死人堆里,有何颜面!” 她这话可是一点都不给曲幽荧身份,好似自己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嫡出小姐。 “好个不要脸的人。”云舒不满的嘀咕一声,抬起下巴就要反驳,却被曲幽荧给拉住了。 她看着孙姨娘,却对云舒说,“云舒,你可知做女儿的要敬重父母?” 云舒虽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配合着回答,“自然。” “那做孩子的若是不敬重父母,是父母之罪还是孩子之罪?” “自然是两者皆有。”水麟泽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后跟着书童,笑眼眯眯的接下了曲幽荧的话,“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古话是一点错都没有。” “你!” 孙姨娘和曲绮罗纷纷变色,曲绮罗一把甩开曲幽荧的手,愤愤的瞪着她,道,“道歉!” “道歉?我?”曲幽荧笑了,她扬手指了指那边的水麟泽,含笑的说,“话可是他说的,有本事你找他呀!再者,这事端是你娘说的,你要怪也得怪她,反正左右都与我无关。” 她双手一摊,说的煞有其事。 “曲幽荧!你——” 曲绮罗刚想发火,就被一边的芸娘打断了,她拉着曲绮罗,好生安慰着,“绮罗,别生气,马车还在外等着,别耽搁了上路的时辰,跟你娘走吧!” 孙姨娘脸色也不是很好,但水府的事,她们不能再插手,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她也清楚自己女儿的心情,若有其他机会,她自然会留下。 但水府在赶人,她也是毫无办法的。 所以当下压着火,孙姨娘拉过自己的女儿大步朝外头的马车走去。 两人上了马车,车夫就驾马离开了。 马车一路朝着城门奔去,曲绮罗坐在马车里,十分的不爽。 她低头擦着眼泪,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不满的说,“娘,为什么你不再争取一下?或许我们可以留下的。” “这次是水府太君下的令,谁也无法忤逆。再说了,现在留着,娘亲还担心你会遇到危险。你没看到水府三位小姐的死状吗?都是和太子妃有关系的。如今,我们只好退而求次。” “可姬王那边——” “如今咱们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那只能等待下次了,只要姬王在,机会肯定有,我们先回去,至少曲幽荧这次出门,老爷是不知道的。” 曲绮罗听到这里,忽而笑了,“您的意思是——” 孙姨娘笑笑,两人并未说话,马车一路前行,谁也没想到前方等待的是未知的一切。 反观这边,曲幽荧笑嘻嘻的冲水麟泽眨眼睛,“四公子,怎的这般清闲?不需要处理府中的一切琐碎杂事?” “有三哥在,我自然是个闲人。眼下最重要的,可是让你去验尸。” 曲幽荧眉头一挑,“所以你要陪我?” “自然。”水麟泽笑容满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曲大小姐,这边请。” 曲幽荧点点头,微笑的跟在他身后。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麟泽,心中充满了疑云。 自水麟泽知道她是女子之后,一直都是对她敬而远之的,怎地今日这种带路的小事,会由他亲自来? 还这么面不改色的? 曲幽荧心中染上疑云,但她也没有询问,毕竟如今的水府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每走一步,都是需要小心翼翼的。 “今日带曲大小姐验尸,实乃奶奶交给我的任务,三哥处理府中杂事,我则要对君玉的事,全权负责,那毕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曲大小姐不需要心有疑虑。而你的那位青梅竹马的大神捕,也正在查案。” 其实这些不说,曲幽荧也都想得到,但水麟泽还是浪费口水,说了一大通。 这让她心头的疑云越来越大,一直到了验尸的房间。 验尸的房间,还是之前发现第一具女尸的房间,东西什么的都一应俱全。 云舒放下曲幽荧的工具箱,打开盒子,就安静的推到了门外。 书童关上大门,站在门口,守护。 门内,曲幽荧戴上手套,看了眼身后,低声对水麟泽说,“你有话对我说?” 她对这两具焦尸,昨日已经有了大概的印象,所以尸检并不困难,她只是今日想研究一下“水君玉”的尸体上的致命伤口。 因为纵然有人要模仿,模仿的位置一样,但凶器所刺入的深度都是有所不同的。 除非当初在千犀的房间里,杀害水君玉的是那本人,否则伤口处,一定会有细微的差别。 水麟泽毫不畏惧尸体的味道,看了眼门口,然后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在曲幽荧面前展开。 曲幽荧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在看到那张纸的时候,瞳仁收缩了一下,然后皱紧了眉。 水麟泽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以极其细微的声音,说,“这东西是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的。画上是我奶奶。” 的确画的是老太君,就是那副她为水府发现的第一具尸体摸骨画皮后的画像。 但碍于这副画像若是拿出来,会引起很多麻烦,所以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她是谁也没有告知,也很小心的藏匿着。 怎么画像就会落在水麟泽的手里? “你翻我的东西!” 她有些不开心的问。 水麟泽双眼一眯,微微一笑,“你之前那样对我,可把我给害惨了。所以我不过是礼尚往来,想从你的起居了解一下你的弱点,怎知就被我发现了这副画像。你说它说明了什么?” “能说明什么?”曲幽荧掩去眼中最初的错愕,神情镇定的说,“我不过是仰慕老太君,绘制一副她的画像能怎样?” “的确不能怎样,可坏就坏在这副画像的纸张上。” “纸张?” “这可是金栗笺纸。” 水麟泽笑吟吟的一句话,就叫曲幽荧面色微变。她当时没有注意到纸张的不同,且那时候情况紧急,所以随手拿过一张纸就绘制了画像。 怎知一般人,其实不会用金栗笺纸来绘制画像的,而且一般人家,也不会用这种纸。 见她不语,水麟泽拎着画像,继续说,“当初验尸所需的一切事宜都是我命人去准备的,因考虑到需要记录,因此我特意命人用了与往日府中所用不一样的纸。” “一张纸也不能就此论定什么,许是我在外买的呢?” “若是大小姐是从襄陵镇带出来的,那么我无话可说,倘若是来自这水雾城,那么大小姐可以去问问,谁敢卖你这种纸不告诉我的?” 曲幽荧万万没想到,水麟泽这个人不仅取向有问题,就连这种纸张类的细微事情上,还有什么癖好,不免眉头越蹙越紧,也不想再隐瞒什么,怒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可是席凤翊摸骨画皮唯一的继承人,你手下为尸体绘制的,都是死者生前的容颜,那么我请问你,我奶奶的画像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死人的身上?是否与上书古卷有关?” 他看着曲幽荧的脸色,一点一滴的问,到最后,直接甩出了个杀手锏来。 他说,“又或者确切的说,现在水府的这个老太君,其实并非我的亲奶奶,那个死掉的腐尸,才是我的奶奶。” 他这话没有丝毫的疑问语气,全然是笃定的肯定。 让曲幽荧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阵叹息。 “我对你们水府的事不太熟,但既然你都逼问到这个地步了,告诉你也无妨。这幅画的确是当日我趁你们都在外头的时候,独自绘下的。所以后来在水府第一次看到老太君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之后根据调查,我发现老太君身上的确有可疑。” 曲幽荧也不瞒他,将那件事的起因到后来发现的疑点都告诉了水麟泽,只是从头到尾她没有提到有些事是千犀潜入告诉她的线索。 水麟泽听后,那张笑嘻嘻的脸上终是敛去了微笑,露出了丝丝凝重。 “倘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水府一下子死了三位小姐,绝非仅仅是为了争夺太子妃一位,最大的目的,只怕还是上书古卷。” 曲幽荧蹙紧眉头,没有说话。 水麟泽继续往下说,“奶奶的双腿的确是三十五年前,被歹人打断的,那时候对方就是冲着上书古卷而来。至于你在她肚子里找到的那把玉制的钥匙,就是放置上书古卷的密道的其中一把钥匙。所以当时我们看到的时候很震惊,可碍于事情重大,不能对外透露。” “恕我问一句,上书古卷究竟是什么东西?”她记得这东西好像和密教天玄隐藏的那个秘宝有一定的关联。 所以水府的人才会有那红珠?所以师父才会想要得到?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尸检结果 http://.biquxs.info/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听到上书古卷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会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卷轴。 而事实上,它的确是一个卷轴,但里面,一无文字,二无图案,则是一片空白。 “空白?”曲幽荧惊讶的用手捂住嘴巴,尽量让说话的声音保持低微,“你确定?” 水麟泽扬扬头,示意曲幽荧一边尸检一边说话,“虽然水府逢重大事情,会让子孙参拜上书古卷,但我小时候因为顽皮,有一次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翻看了一眼,里面是空的,倘若当时我看到的是真的,那么那东西,只能说,要么是另有玄机,要么就只是空谈。” “那会不会是假的?毕竟东西事关重大,每一次拿出,都或许有歹人来袭,因此用假的来替代?” 对此,水麟泽没有回答,他盯着曲幽荧手下的动作好一会儿,才说,“不管真与假,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要偷?”曲幽荧手指嵌在尸体的伤口内,转头望他,“你不要命了?每个要打上书古卷注意的,都死于非命了吧?你也想死吗?” “你这是关心我?”水麟泽盈盈一笑,墨瞳幽幽,也不知这笑是真是假。 曲幽荧白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摸着死者的伤口,嘴上则说,“我只知道景烛和你之间有交易,那应该对他很重要,至少在交易没有完成之前,你不能死。” “哟,这是关心郎君呀!我听闻你们从小青梅竹马,怎地他还没娶你过门?” 水麟泽一副八卦的神情,曲幽荧懒得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纤细的手指在伤口伸出摸了再摸,终究是找到了一死不同。 她从伤口处抽出手,用白布擦了擦,就摘下手套去净手了。 “我尸体验完了,你废话也讲完了吧?” 水麟泽挑眉,“死因是什么?” “大火烧的。” “两具都是?” 曲幽荧刚想张嘴回答,就发现不对劲,转身对上水麟泽笑眯眯的眼睛,忽然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讨厌。 他太聪明了。 虽然那话听着只是随口的询问,但曲幽荧还是听出了不同。 只是她无法全不相信他,所以在没有和木景烛商量之前,她是不会告诉他,任何尸体上的线索的。 “那你觉得是被人杀死后焚尸吗?” 水麟泽不点破的耸耸肩,“也有这种可能哦!可不管你的验尸结论是什么,至少要对尸体负责。” 曲幽荧蹙眉,他这话是意有所指呀! “随便你。晚点我会写份正式的结果给你。现在我需要回去沐浴更衣。” “好的,曲大小姐,这边请。”水麟泽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给她打开房门,“书童,送大小姐回去休息。” “是。” 曲幽荧走出房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水麟泽,总觉得这个男人城府太深,她必须找木景烛好好聊聊。 回到房间,她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就歪在院子的藤椅上,吹着黄昏的微风,有些昏昏欲睡。 期间,云舒告诉她,在她沐浴的时候,水雾泽来找过她,目的是询问尸检结果。 她让云舒去捎个口信给水雾泽,说明日会把尸检结果告诉水府众人。 然后一直等到戌时之后,她才等到姗姗来迟的木景烛。 木景烛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之前水府发现的那具年纪颇大的死者的尸体不见了。” 曲幽荧一愣,“怎么会不见的?” 那具尸体,当初因为她觉得有疑点,所以放在义庄,做防腐处理,如今却突然不见了? “不知,义庄在几日前,曾遭过人偷窃,后来轻点财务的时候,发现那具尸体不见了。因为是水府送来的,所以对方不敢耽搁,就报了上来。” “义庄还会遭人偷窃?”曲幽荧给他倒了杯水,很无聊的笑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趁着尸体去的。对了,关于那具尸体,我大概可以告诉你是谁了。” “谁?” “真正的老太君。” 曲幽荧将今日和水麟泽的对话全部告诉了他,木景烛听后,脸色并不是太好。 他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问了曲幽荧另外一个问题。 “你今日尸检结果如何?” 说起这个,曲幽荧脸色微微凝重,她紧挨着木景烛坐着,压低声音说,“我检查过了,伤口不一样。我当初问过千犀,她说她气愤之下,不止刺了水君玉一刀,而是同一个地方刺了两刀,才将她杀了的。可是那具尸体上,是一刀毙命。当初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我,就只有必安,千犀和云舒。要模仿一具尸体不难,难得是要模仿尸体上的伤口,还那么的相似,就会很困难。” 木景烛一手端着茶杯,神情被桌上的烛火耀亮,漆黑的眸子亮着两簇火苗,仿若目光如炬。 他细细的听着曲幽荧的话,然后才说,“还有一个人。” 曲幽荧本在苦恼,若是他们身边的人做的,那么这件事就会变得更复杂和危险。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木景烛说的这话,当下双手握住他的手臂,靠他极近,双眼长大,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急切的问,“是谁?” “那个店小二。” “店小二?” 经他提醒,曲幽荧的记忆开始慢慢的复苏,她记得,当初除他们外,只有一个人看到过尸体,那就是店小二。 “可他不是疯了吗?” “现在看来应当不是。”木景烛的语气并不含糊,十分肯定,“当时,周围除却他再无别人。也只有在房间里看到尸体,才可以从尸体上的血迹,断定大概的位置。” “那现在就要找到那个店小二才行。” 她说着就要出门去找谢小二,这件事只有他去办,她才放心。 但她才站起来,就被木景烛给拉住了。 “对方这一招布置的天衣无缝,是不会让你找到店小二人。反过来说,就算找到,对方也有办法让你不能将真相说出去,所以说,明日的尸检结果上,那具死者,只能是水君玉。” 曲幽荧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全身绷紧,随后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凳子上。 她低垂着眼,神情有些落寞,苦涩一笑,“是呀,只能是水君玉,倘若不是,千犀就会有危险。” 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千犀,就说明千犀很可能被对方抓起来了,用来威胁他们。 “可到底是谁,这一招,看似是在帮助我们,实则是想我们闭嘴不语。景烛,我觉得水府的事——”她皱紧眉头,面上愁云不展的说,“我们真的是抽身不得了。” “别怕,凡事有我在。” 简单的话语,却叫人心头暖暖。 曲幽荧侧身过去,头靠在他的肩头,木景烛则顺势将人搂住了怀中,听着她细细呢喃。 “那你可否告诉我,你和水麟泽之间,存在着什么交易?是不是,是不是要助他得到上书古卷成为水府的继承人?” 这是她目前为止觉得最合适不过的猜测,但她猜不透,景烛这么做又是想从水麟泽那处得到什么呢? 起初,她以为会是那红珠。 但红珠是师父和水麟泽的交易,师父既然这么做了,就不会再让木景烛做相同的事。 所以水麟泽手中有什么是木景烛非要得到的? “你的安全。” 木景烛紧紧地搂着她,眼睛望着桌上的烛火,如火焰一般,炯炯发亮。 对他而言,哪怕再重大的事,也要在她的安全之下。 他喜欢她,也清楚这辈子定会有对不起她的事,但至少在那之前,他想倾尽自己的所有,去守护她,让她脸上的微笑盖过所有的苦难。 两人在房内,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将从踏入水府开始的一些事,都重新回忆了一下,然后第二天,在水府众人面前,曲幽荧给出了尸检结果。 “根据尸检的结果,证实了那两人都是被大火烧死的。”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这句话可以延生出很多的解释。 比如,是被人打昏后焚烧,又或者是直接刺杀后,困在火种被焚烧等等。 但在座的人都没有直接吭声。 曲幽荧看了眼一边的水麟泽,又补充道,“根据水府之人提供的四小姐的样貌特征,应当是本人无疑,但不排除是否有相似之人混入。” “那你可从尸体上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证明这个猜测?” 水雾泽尚有些不信的问,曲幽荧刚想回答,就被老太君给打断了。 她坐在首座,神情疲乏的摇了摇头,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水府此番遭罪,实乃天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麟泽。” “孙儿在。” “君玉是你妹妹,她的身后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了。” “是。” 老太君这才对丫鬟摆摆手,坐着轮椅离开了。 她一走,众人也都要散去,曲幽荧却忽然叫住要跟上老太君步伐的水无月。 “三小姐,您请等一下。” 水无月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停下脚步,回身过去,十分有礼貌的问,“曲小姐叫我有何要事?” 她这么一听,前方的老太君也命人停了下来,回身看着。 曲幽荧就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快步走上水无月的身边,含笑的拿着一块帕子,朝她伸出手。 “你的脸上沾到了赃物,我帮你擦擦。” 她直接上手,也不管水无月同不同意。 “无月,水府的儿女要时刻注重仪表。” 老太君冷不防的一句话,就似一根针,直刺水无月之身,叫她浑然一震,似是清醒过来。 在曲幽荧的手将将碰到她脸的时候,就结果她手中的帕子,自己在那个地方擦了擦,然后礼数周道的说,“多谢曲小姐关心,是无月失礼了。” “无妨。三小姐知书达礼,是我僭越了。”曲幽荧收回手,面带笑容继续说,“只是我想提醒三小姐一句,府中其他三位小姐均出了事,为了以防万一,三小姐平日里千万不要落单。若是可以,三小姐可以时常来寻我。” 水无月有些犯愣,那边老太君再度开口。 “曲小姐费心了,水府的事也多亏了曲小姐帮忙,因此曲小姐一定要多待一些时日,让水府好好招待招待。” “多谢太君。” 随后一群人才各自散去。 他们一走,曲幽荧也和云舒回水麟泽的院落。 本是被水麟泽一并叫过去的谢小二没多时就追了过来。 他左右看了看无人后,才问,“你刚才对水无月的那一手是何意?”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宜王的目的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斜睨了他一眼,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找到千犀了吗?” “没有。”提起这个,谢小二眼神一闪,低下头,有些落寞的说,“我找了很多地方,也动用了一些关系,但都没有找到她。” “找不到是对的。” 曲幽荧说。 自从水府发生大火,“水君玉”死后,谢小二就到处在找千犀,可是千犀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无处可寻。 曲幽荧本想让他别去找,因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但木景烛却说,若不让他做些事,他会难受的奔溃。 “为什么?你是不是发现了千犀的踪迹?快告诉我。” 果然一听到关于千犀的事,谢小二就激动起来,他揪住曲幽荧的袖子,眼中压制着隐忍的爆发,与深浓的渴望。 曲幽荧抬起手,打了他的额头一下,不答反问,“你刚才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那样对水无月?” 谢小二愣了下,好一会儿才说,“是为什么?和千犀有关系吗?” “我和景烛怀疑,千犀的消失,和水君玉的死亡有关。”曲幽荧拍拍他握着自己袖子的手,安抚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咱们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免不了有人会听墙角。” “好。” 谢小二点点头,松开她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催着她快点回去水麟泽的院子。 怎知回到院落的时候,她们就被人堵住了。 来人一脸凶神恶煞,看也未看谢小二,就径直对曲幽荧说,“你,进来,我们王爷要见你。” 那人语气不善,趾高气扬的样子,谢小二看的就不爽,当下拦在曲幽荧面前,怒道,“就算是王爷要见人,也要懂得礼数周到吧!怎能如你这般如此无礼!” “你又是何人?胆敢如此说我家王爷!小心把你抓起来!” “你还以为我怕你吗?这里可是水府,不是你们王爷的府邸,打狗也要看主人。” “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来人,把这个低贱的下人给我抓起来。” 那人还想叫人抓谢小二,就被身后扬起的声音给打断了。 宜王在侍卫和丫鬟的簇拥下,走到院子前,命人直接将那名侍卫给抓起来拖走了。 自己也换上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对谢小二道,“谢公子,此人礼数不正,是本王管教不严,以后本王定然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谢小二本想说什么,却被曲幽荧拉住,曲幽荧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也就冷冷一哼,不再开口。 曲幽荧这才走到他的身边,对宜王行了个礼,微笑道,“曲幽荧见过宜王殿下。不知宜王殿下寻民女有何要事?” “曲小姐客气了,还请里面请。” 他也不客套,直接请曲幽荧到里面说话,那气势丝毫不像是一位客人,俨然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而这个院落,是水麟泽的。 也就是说,从某个面上可以说,水麟泽和宜王有着不为人知的交易,否则宜王就算再不把人放在眼中,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但是! 曲幽荧跟着宜王的身后往里面走,明亮的眸色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 但是,宜王自从进入水府以来,一直都和姬王一样,保持一方不动,不偏向府中两位少爷的任何一方。 可现在宜王却主动出现在水麟泽的院子里。 除却上面的那种猜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逼迫水麟泽做选择。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水府的继承人会在水雾泽和水麟泽之间产生。而水府这些年,虽不在朝堂,却在朝中依旧保持一定的影响力。 此番,皇帝下令让两位东宫争夺者前来水府贺寿,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但问题是,水府如今太君是假,太子妃候选虽然只剩下水无月一人,但也不能保证就是她。 倘若曲幽荧心中的那个猜测是真的,那么老太君不一定会在水雾泽和水麟泽之间选继承人。 姜潋想必是早就想通了这个,所以他虽然偏向水雾泽一边,却也对他不冷不热,在水府数日保持着中立的位置。 但宜王并非姜潋,心机城府向来没有他深,今日出现在水麟泽的院落,来找她,必然是想要有所动作了。 曲幽荧捏了捏掌心,紧紧是数步的距离下,她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个遍。 但即便如此,她也分身乏术,自己和谢小二都困在此处,无法告知木景烛,只能期望,在这院子里等她回来的云舒,可以看到这一幕,然后机灵点跑出去通风报信。 “曲小姐面色凝重,可是身体不适?” “是昨日验尸累了,加之晚上没有休息好,不碍事。多谢王爷关心。” “没事就好,要是曲小姐在本王这里晕倒或者其他,本王可是对某人很难交待的。” “王爷说笑了。”曲幽荧说,“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问王爷的不适?” 宜王在前方长廊拐了个弯,直接带着曲幽荧和谢小二上了院中的凉亭,听到曲幽荧这般说,面上带着一丝努力维持的微笑,说,“还能有谁,不就是本王那不争气的九弟。虽然九弟不说,但本王看在眼中,他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做了许多和本王不对盘的事呢!” “王爷莫要如此说,民女怎敢高攀姬王?两位王爷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民女不过是商贾之女,万不敢让王爷放在心上。” 她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虽然姬王帮了她不少忙,但毕竟是个王爷,还是储君争夺者之一,接近她,定然不会是因纯粹敢兴趣。 而这位宜王,他可是背地里刺杀她很多次的人物,她更是不敢得罪。 宜王也不戳破,邀请她在凉亭坐下,但谢小二却被隔绝在外,有人看守,不得离开。 而凉亭中,下人奉茶之后,就只有她和宜王二人。 曲幽荧看了眼周围,宜王这是摆明了要与她单独谈谈,却又不掩人耳目。 她心中有些把握不定,他到底要做什么。 “王爷,今日特意来寻民女,应该不是为了喝茶这般简单吧?有什么事,王爷不妨直说。若民女知晓,定然会全数告知。”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宜王开口,曲幽荧不愿多等下去,只能主动开口,还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果然,宜王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后,咧嘴一笑,道,“那还请曲小姐告知,你女扮男装,初进水府时,验的那具女尸的结果。” 曲幽荧去拿茶杯的手,在半空中,轻微一滞。 “王爷要问那具尸体?” “对。”宜王解释道,“本王也不含糊,进府之前,就对水府的一些事有所耳闻,加之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想来都是从那具尸体开始引发的,因果之事,是必有因才会有果,所以得从根本出发。那具尸体当初就是曲小姐验的尸,事后也是曲小姐强烈要求不能毁掉,送去义庄做防腐处理,所以,那时候曲小姐就觉得尸体有异样,对吗?” “对。”曲幽荧也不含糊,她直言道,“但那具尸体,在前几日,义庄当中,已经不见了。王爷耳目众多,应当也是知道此事的吧?” “不错。但本王还是很想从曲小姐嘴里,知道在那具尸体上,是否发现了其他不同之处。” 曲幽荧蹙眉,关于那具尸体的怀疑,她就只告诉过木景烛和水麟泽。 眼下宜王这般过问,难道说,水麟泽真的把事情都告诉了他。 可是,他若告知,宜王若想知道更多,直接由水麟泽出面来套她的话,会比较方便,也不会过多曝露宜王本尊。 难道说—— 仅是眨眼的瞬间,曲幽荧心中对今日的宜王所为,已经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伸手握住水杯,面上浅浅一笑,才说,“的确有。最大的也就是那把玉制的钥匙。钥匙是直接被吞入体内的,而且做过防腐处理,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才会让死者宁愿死也要保全。但她运气不好,遇到了我,又让那东西重现在众人面前。可至于那钥匙究竟是干什么用的,民女就不得而知了。” “曲小姐,本王并非问的是那具尸体里面得到的东西。本王是想知道,在一个仵作的眼中,以曲小姐的聪明才智,是否可以知道那具尸体的真实身份。” 宜王看似只是在闲聊,且语气和善,但同时身上迸射出来的威严,还是一**的压制在曲幽荧的身上。 以无形压制一个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但即便有人做得到,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压制得无法反抗的。 正巧,曲幽荧就是后者。 她的手松开茶杯,拿起茶壶,起身给宜王的茶杯里,添了点茶。 “王爷,你既然知道那具尸体,就该知道,那具尸体高度腐烂,而且整个水府都没有人知道如此大年纪的人的存在,更没有任何目击者等等,所以此人是谁,民女是真的不知。” “怕不是不知道吧。曲小姐可是画皮术的继承人,任何一具尸体,不管是腐烂还是白骨,你都可以将其面貌还原。怎地,当时没有画个画像,留有备用?” 曲幽荧脸上的笑丝毫不减,在她得知宜王的目的不是那把玉制的钥匙时,她就猜测到宜王想知道的是尸体的身份。 所以他这么问,她并不觉得惊讶,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来。 “绘制画像,留有备用?”她浅呷一口清茶,笑意深浓,“王爷可是冤枉民女了。若民女有画像,当时就会拿出来,或者告诉三公子或者四公子。毕竟水府的事,与民女无关,民女负责验尸,目的只有协助破案。若是王爷不信,大可以去民女这些时日待过的任何地方寻找。” 宜王一直维持和善的面色,终究在曲幽荧的最后一句话里,出现了坍塌,也让曲幽荧更确定他会这么问,只不过是在框她。 若他真的有把柄在手,就不会这么客气的邀请她,还如此和善的询问,必然是直接拿出图纸。 至于图纸的来源,可以用任何借口来掩饰。 “曲小姐,看来是本王小看了你。水府之中,危险重重,不如这几日,你就——” “五哥这是在跟九弟抢人吗?九弟可是要生气的。” 曲幽荧寻声望去,看到姜潋,水麟泽,水雾泽和木景烛齐齐出现在凉亭外的九曲回廊上。 而他们身后跟着云舒。 曲幽荧眼底微微一笑,心中彻彻底底的松了一口气。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被人赶出府 http://.biquxs.info/

“五哥,邀美人相陪,怎么不叫九弟呢!” 姜潋微微笑着摇晃着扇子,步履优雅的踏上凉亭。 曲幽荧即刻起身,屈膝行礼,“王爷。” 姜潋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九弟诸事缠身,皇兄不过是闲来无事,就到处坐坐,恰好看到曲小姐在此处,对她一女子却做仵作之事,十分感兴趣,便邀请喝喝茶,聊聊天而已。” 宜王虽然面子上还算和蔼,说着解释的话,但曲幽荧看的出来,那笑已经很僵硬了,更何况,姜潋带了那么多人来,摆明了是不给他面子。 爆发,或许只在一瞬之间。 “那九弟可要对不起五哥了。”他扇子一收,指着身后几人,对宜王说,“刚才三公子和四公子找寻小荧,说是老太君有请,但到处都找寻不得。我和木公子恰好路过,便一起过来,怎知在院子外,就看到了五哥的人,这询问之下,才知道五哥和小荧在此地。五哥也知道,小荧对我而言,并非简单的相识,如今水府是多事之秋,九弟自然是多担心了些。如今看到小荧相安无事,就先让人带走了,毕竟水老太君是水府的主人,她寻人,可耽搁不得。五哥觉得如何?” 一番话,叫宜王是如何都反驳不了,让心中想将她带走的目的给死死地捆住了。 他面上的笑有些绷不住,负手在后的手指已经死死地紧握,压制的颤抖着。 “王爷,奶奶请人,我等也没办法。”水麟泽突然上前说,“不知眼下可否带走曲小姐?当然,倘若王爷喜欢我这院子的风光,大可以搬进来住,水麟泽绝无二言。” “哼。”宜王冷哼一声,目光犀利的环视着众人,最终身子一侧,率先走出了凉亭,“本王不过是恰巧遇到曲小姐,没想到曲小姐还是个香饽饽,以后可是要当心了。” 他说完,就拂袖离开,曲幽荧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是吓死我了,要你们再晚来一步,估计我就真的被他带走了。” 曲幽荧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 “你呀!” 姜潋知她是装出来的,无言失笑,想要教训她一番,却见人已经一溜烟跑到木景烛的身后,冲他吐了吐舌头。 “王爷的救命之恩,曲幽荧已经心领了,如之前多次一样,就不相报了。” “你倒是胆大,有本事你从木景烛身后出来,来本王这里再说一边试试看。” “傻子才会过去呢!”曲幽荧挑挑眉,随后又扯了扯木景烛的衣袖,打算将刚才的事告诉他,“我们先走吧!” “好。” 木景烛握住她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但走出九曲回廊桥后,曲幽荧发现水府的两位公子还跟着她。 她眨了眨眼,说,“你们两个跟着我们做什么?” 木景烛看了身后的两人,面无表情的给了她回答,“老太君要见你我。” “啊?” 对于老太君突然要见曲幽荧和木景烛这点,两人其实都是觉得奇怪的。 就连水雾泽和水麟泽都觉得奇怪。 若说在水府查案的是木景烛,老太君要见他,知道案子的进展,这谁都可以理解。 但曲幽荧只是一个仵作,验尸之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但老太君刚才找来两位孙子,问的最多的还是关于曲幽荧的事,后来是得知木景烛尚未外出查线索,所以才一并叫来的。 当两人去了老太君的院子时,老太君正躺在藤椅上,由水无月给她敲着肩膀。 “奶奶,曲小姐和木公子来了。” 老太君睁开眼睛,看了眼前的二人,淡淡的说,“奉茶。” 下人很快就端上来两杯茶,然后老太君就叫两兄弟和水无月纷纷退下了,可以说,院子里除了一个伺候老太君的婢女外,就只有他们三个。 “都坐吧!” 曲幽荧看了看木景烛,见他坐下,自己才跟着坐下,但面前的茶水,是碰也没碰。 木景烛则问,“不知太君寻我们二人前来,是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什么事。” 老太君冲那婢女挥了挥手,婢女立刻送上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有些大,她直接命人打开,里面的金光灿灿差点没亮瞎曲幽荧的眼。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往边上侧了侧,更靠近木景烛一些。 “不知太君这是何意?” “你们是否知道水府之中,有一样东西叫做上书古卷?” 老太君突然这么问,曲幽荧和木景烛相识一眼,最后木景烛说,“知道。听说历代家主都是由这上书古卷选择的。水府上任家主后已经隔了一代,是因为没有选出何事的人。且这东西神乎其神,外头一直有很多人在窥视着它。” 这点,在外头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 老太君以这件事为开始,木景烛已经可以猜到她今日寻他们来的目的了。 “你说的没错。就因为这个,不仅是水府的子孙,还有外头的那些人,都觊觎上书古卷,还因为它其中,隐瞒了一个密藏的线索。所以这东西在水府一直都是个隐患。” 老太君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神情都有些悲哀。 “水府自从老身的寿宴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接二连三的走了那么多人,也闹得个人心惶惶。这或许就是水府的命数,老身不敢与天斗。” “太君的意思是——”曲幽荧猜测道,“要我们停止调查,拿着银子离开?” 老太君正视她,问,“倘若是这样,你们会答应离开吗?” “这——” 曲幽荧下意识的望向木景烛,其实水府的事,她并不感兴趣,但因为上书古卷和密教天玄的宝物有关,她手中的红珠也是如此,因此她倒是很想看看上书古卷到底是什么,里面是否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木景烛纯粹是被她师父骗来帮她的,若是没完成就走,席凤翊那边怕是不太好糊弄。 而且席凤翊这个人,一生执意要得到的东西很少。 其中,帮她得到所有的红珠是一件事,第二件,似乎也就是上书古卷了。 所以,他们是走还是留? 就在她神游之际,木景烛伸手盖住了放金子的盒子,站起了身。 “太君的意思,在下已经懂了,若无他事,我们就告辞了。” 老太君点点头,对身边的婢女说,“送客。” 婢女一路把他们送出了院子,外头水雾泽和水麟泽一直都等着。 见两人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奶奶找你们做什么?” 曲幽荧看了眼水雾泽,没好气的指了指木景烛手里的那一盒子的金子,说,“你奶奶用金子在赶人呢!恐怕我们今天就必须要离开水府了。” “怎么会?”水雾泽看了眼水麟泽,又说,“这放火之人还没有查到呢!哪能就这么算了?” “三哥,奶奶已经说过,君玉的事过去了。查我们也只是私下的查,既然奶奶借此由头将他们赶出水府,岂不是更好?没有人在水府监视他们,要照出杀害君玉她们的凶手,就容易多了。” “听四公子的意思是,你真的觉得是有人杀害了三位小姐,而不是意外?” 水麟泽一愣,见是木景烛在说话,连忙又是微微一笑,“难道不是?好好的三个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水府举办寿宴的前后,还死在了这么重要的事上。说好的公平竞争,就变成了一人独胜,此事,任谁眼中都是不公平的事。” “你胡说什么!”水雾泽一听这话是怒了,“无月也差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是她命大,才活下来的。” “三哥不必生气,四弟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说无月就是凶手呀!”水麟泽全程都是笑眯眯的,并不恼怒,他眼睛瞄了眼认认真真在听他们讲话的曲幽荧,又说,“眼下重要的是,是奶奶要赶人,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奶奶的命令,你我都不能忤逆。我看这样吧!”水雾泽上前一步,走到木景烛面前说,“两位还是先回无上居。我会给两位打点好一切,两位就放心住下。然后私下继续帮忙查水府的案子。只要找出凶手,那么酬劳绝对不会少。” “你们水府的人,就这么喜欢用钱来办事吗?” 曲幽荧凉凉的嘲讽,让水雾泽脸上的笑,轻微一滞。 木景烛斜睨了他一眼,开口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身为捕快,最初就是答应四公子查案,只是案子越发的蹊跷,至今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或许置身其外,弃明投暗,会有不一样的所获。” 水雾泽一听他这话,眉色稍喜,“木公子这是答应了?” 木景烛颔首点头,水雾泽脸上的笑容扩大,“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即可派人去无上居打点。” “景烛你肯继续帮忙,我也很开心,这样,我叫人准备些东西,你们带回无上居。” 两人似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一前一后的就离开了。 闹得曲幽荧是一脸疑云。 她看到木景烛举步往水麟泽的院子走去,也连忙跟上去,左右看了无人,就压低声音,问,“你说水麟泽要我们调查,是情理之中,毕竟死的是水君玉,虽不是特别疼爱的妹妹,但毕竟同父异母,样子也是要做足的。可水雾泽呢?他摆明了和水无月是一伙的。水无月那次假装昏迷,就足以说明。照理,只要我们离开,就等于赶走了碍事的人,也更方便他办事。怎么,还要求我们背地里继续调查呢?” 木景烛抬眼看着早已消失在前方的水雾泽,淡淡的说,“这就是他精明的地方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 被藏起来的秘密 http://.biquxs.info/

“什么意思?” 曲幽荧双手挽着他的胳膊,不太明的仰头看他。 木景烛低头看了她一眼,说“我当时进入水府,就是因了水麟泽。后来你和必安也都是住在水麟泽那边。” “你的意思是,水雾泽知道咱们其实都是水麟泽那边的人,水府死了水君玉,水麟泽肯定会调查到底,所以即便我们离开水府,他也会要我们继续调查。但水雾泽不能和老太君那样,强势的要我们不要调查,他为人善于见风使舵,肯定会左右周全。所以才会主动要求我们调查,好消除水麟泽对他的戒心。” “不错。” “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曲幽荧一手搂着他的手臂,一手手指放在牙齿上,细细的一咬,随后才说,“姬王和宜王。” 木景烛神情不变,听着她说。 “这两人,在明面上,姬王是偏向水雾泽那边,水麟泽则是在帮宜王办事。毕竟当初姬王找我,可是为了借水麟泽之手,消除那桩事,之后你也瞧见水麟泽拖着病体也要去见宜王。可是进过刚才宜王寻我一事,我觉得水麟泽怕不一定是宜王那边的人。纵使他们俩真的在背地里有所接触,也不能保证水麟泽就一定是宜王的人,否则宜王要见我,想对我下手,就会更加隐晦才事。那么大张旗鼓的在水麟泽的院子里挟持我,倘若不是云舒机灵出去报信,你们应该不会来的这么快。” “不错。当时我的确是看到云舒,才知道你出事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和水麟泽在一起呢?除却你们的交易外,倘若这一切,都只是他和宜王演的戏,那么你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就算宜王最后真的出手做了什么,姜潋也不是省油的灯。” 木景烛的目光闪亮,却又格外的黑沉,就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在他的眼底,却又照亮不了那浓稠的颜色。 曲幽荧看着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木景烛很是陌生。 他虽然头脑聪明,善于查案,但是他应该是心性善良,不是那种将权势阴谋运筹帷幄之人。 因为这样的人,太可怕,即便身不由己,也会身处其位,谋其之事,迷失曾经最纯真的信念。 “景烛,景烛。” 曲幽荧突然停下脚步,拉了拉他的手臂。 木景烛转头看她,语气柔柔,“怎么了?” 曲幽荧看四下无人,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碰,笑道,“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你去我家提亲吧?我想嫁给你,好吗?” 冷不防她会突然这么说,但木景烛也只是片刻的怔神,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曲幽荧的脑袋,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好,我们回家就成亲。” 曲幽荧盈盈一笑,阳光照耀进她的眸子里,如天空星河,璀璨绽放。 当晚,曲幽荧,木景烛,云舒和谢小二就再度回到了无上居。 他们的客房被保留了下来,而且为了方便行事,那一层,除了他们,四周的房间都被清空了,对外只说是客满。 在云舒的伺候下,曲幽荧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对镜梳发的时候,她听到隔壁墙面上传来一声“咚”的声响。 “隔壁是怎么了?” 隔壁本来是千犀的房间,但在真正的水君玉死后,千犀离开后,就一直被空了下来,现下也是无人。 “是谢二少爷,他非要住在那间,就由着他去了。多半是思念千犀小姐,伤心的有些想不开了?”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两人无一去看谢小二。 他自从千犀离开后,就是个伤心人,做什么都没兴趣。 曲幽荧放下梳子,叹了口气,“千犀不知所踪,也不知是生是死。” 她的话才说完,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本该在隔壁的谢小二大步走了进来,一溜烟的堵在曲幽荧的面前,眼睛红红,一字一句的问,“你今日本要和我说,接近水无月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咱们就突然回来这里呢?出了水府,要如何寻着蛛丝马迹去找千犀,你快告诉我,快说呀!” 他身上有酒味,手里还拎着一个酒瓶子,模样微醺,但最多的还是浮现的伤心满满。 曲幽荧示意云舒去弄一碗醒酒汤来,自己则扶着他做桌边坐下,抢过他手里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浓茶。 “你先喝下去,我再和你说。” 谢小二想也没想,就把一杯茶喝了,他重重的放在桌面上,目光直逼曲幽荧,“快说。” “水府死了三位小姐,仅有水无月一人存活。但从她之前假装昏迷陷害千犀那一手来看,绝对是个心机城府都很深的女子,所以我就觉得她是不是有所隐藏,因而想要试探,但似乎被老太君给阻止了。” “我觉得她有些不对。” 谢小二突来的这话,灵曲幽荧微微一怔,“什么?” “我说我觉得水无月在被你‘救醒’后,有些不对。” 曲幽荧单手横在桌面上,身子前倾,问,“怎么说?” “因为千犀用了水君玉的脸,所以我担心她会在府中受欺负,因此就去调查了水无月此人。发现此人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她表面上和蔼可亲,知书达理,但实际上,整个院子的下人都十分的怕她。可是她自从那次之后没多久,她院子的下人就说,她好像变得很安静,对人也极其友善起来,也不随意惩罚下人,还对他们很好。” “许是竞争对手都死了,所以心情好了?” “不,我觉得她是假扮的。”谢小二不知哪里来的肯定,一把抓住曲幽荧的手,说,“你要不寻个机会去摸摸她的脸,看看是否被人假扮了,也许那场火就是她放的。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水无月,真正的水无月就死在那场大火里,而千犀也就是被她抓走的,目的是用来威胁你我。” 谢小二越说越激动,抓着曲幽荧的手也越来越用力,疼的她根本抽不开。 好在云舒端着醒酒汤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碗,去拉谢小二的手,这才将他给拉开了,曲幽荧的手,被握的斑白,上面还有几个他指甲的抓痕。 “小姐,你的手怎么样了?”云舒担心的问,转头又对谢小二怒气冲冲的说,“二少爷,奴婢知道你对千犀小姐的担忧,我家小姐也是同样,但你不能因此就乱了方向呀!你应该相信千犀小姐有福星守候,她不会有事的。” “福星守候?呵呵,哈哈哈……”谢小二突然大笑起来,笑着从凳子上起身,摇摆不定,他神情恍惚的说,“只要和席凤翊相关的事,就是她的祸星,要不是因为席凤翊,她也不会来这里,也不会有这等危机。为了席凤翊,她杀了人,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现在也弄得不知所踪不知生死,你还说她会有福星守候?除非席凤翊死,否则她的福星就不会来!” 谢小二一连数日压抑的太多太多,一下子爆发出来,最后竟是热泪盈眶,毫无男子气概的,流了下来。 “谢小二。” 曲幽荧看着这样的好友,心中并不好受,她也清楚,一切都和席凤翊有关系,倘若不是他,千犀并不会如此。 可是爱情的路上,则能去论谁对谁错? 因为谁都是对的,又谁都是错的。 “我一定会找到千犀,一定会的。” “谢小二。”看着他走出房门,曲幽荧再度叫住了他,“我不知道现在的水无月是真是假,但我今日借由给她擦脸,碰过她的脸。她的脸上并无动刀的痕迹。但也可能是我判断不准。我告诉你,是想请你相信我,对千犀,我同样担心。不管她承受这一切是谁的罪责,至少,只要我们不断地去寻找,就一定会找到她。千犀那么坚强,在被我们找到之前,她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说到最后一句,谢小二的身子猛地一僵,垂放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握起。 他仰起头,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终只字未提,就离开了。 曲幽荧重重的叹了口气,盯着桌子上的一碗醒酒汤,心中五味杂陈。 “云舒,你去告诉景烛一声,叫他去看看谢小二,我怕他会出事。” “是。” 云舒应声而去,曲幽荧脱下外衣,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辰,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她吃了早膳,就去找谢小二。 发现他正睡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云舒,你好好照顾他,我去找景烛。” “景烛少爷出门去了,说等一会回来。” “他出去了?有没有说去哪里?” 云舒摇摇头,说,“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我去他房间等他。” 曲幽荧转身去了木景烛的房间,他的房间总是干干净净的,一丝不染,所有东西都规规矩矩的放着,不管是这客房本就有的,还是自己的东西。 曲幽荧目光转了一圈,就发现那个放金子的盒子就被放在床头边上,也没有做任何的掩饰。 “真的是,好歹是盒金子,就这么放着了?” 曲幽荧一边碎碎念,一边走过去,本想直接找个地方把盒子藏起来,可是抱着盒子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朝前栽倒。 金灿灿的金子就从没有金币的盒盖里滚了出来,落了一地。 “哎呀,麻烦了。” 她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埃,就去捡金子。 就在她把金子放进盒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盒子的底层,竟然还有一个隐藏的机关。 机关设计的很巧妙,里面空空如也,但曲幽荧却在机关的一角上,发现了一张三角的纸屑。 “这是什么?” 她放在眼前仔细瞧着,觉得这纸屑非常的熟悉,有两层,纸与纸之间,若是展开,就是一个斗状。 “这个是——”她蹙起眉,“是信封的一角。破损边缘看上去还很新,应该是拿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撕破的。” 这个盒子是老太君给他们的,若说要动手脚,也只会是老太君动的手脚,难道说,老太君有什么事情写了信,塞在这里面,等他们发现? 思及此事,曲幽荧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快速的收拾好金子,就一直在房间里镀步,等待木景烛回来。 木景烛说好出去一会儿,可一直到午后才回来。 他看到曲幽荧坐在他房间里,桌上就放着那放金子的盒子,目光动了动。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章 都是为了红珠 http://.biquxs.info/

“困了,就去床上睡,坐在这里做什么?” 木景烛走进房间,一句话就将坐在桌边,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曲幽荧给叫醒了。 “景烛,你回来啦!”曲幽荧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我等了你好久,你去哪里了?” “有些事去处理一下。” 木景烛走上前,在她身旁坐下,因他的动作,带起一阵风,而这阵风中,混合着一种香气。 是一种只属于女人的香味。 曲幽荧鼻子微动,问,“你是去女人堆里了么?身上一股香气。” 她本来说这话也只是无心,但说完就想起了那个和木景烛曾有密切接触的女子,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但能让木景烛身上只夹杂着这一种香味的,必定是他曾和这个女子有过亲密的接触。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仿佛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泛起阵阵的痛意。 “去寻了一名女子,了解一下关于水府的一些事情。毕竟有些事,里面的人会不想说,外面的人却知道。”木景烛没察觉到她的神情变化,眼睛盯着放着金子的盒子不动,忽而说,“你怎么把盒子放在这里?” “我发现了这个。”她敛下心头的酸涩,摊开掌心,拿出那一截纸屑,“是在盒子里的机关中发现的,这是信封的一角,我以为你是发现了机关里的东西,所以才出去的。” “里面的确有东西。” “什么?” 木景烛看了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信封的一角,的确破了一个缺口。 “是老太君写的。” 曲幽荧接过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老太君希望他们背地里继续调查,因为她怀疑,从水府出现第一具女尸开始,就已经落入了某人的圈套。 但他们比较在水府的目标比较大,所以老太君才会出此下策。而且在信纸的下面,还附赠了一张,水府的详细地图,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包括下人。 “这么详细,怕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曲幽荧低头看着,总有些不信,将信纸放在桌上,问,“这真的是老太君给的?” “老太君年前右手受了伤,不能写字,这是她身边的婢女代写的,我今日出去,就是寻人做了笔迹对比。” “所以真的是她?可是这说不通呀!” 曲幽荧不明白,这个老太君分明就是假的,死的那具腐尸才是真正的老太君,可是她为什么还要他们继续调查? “你说她就不怕自己的身份被揭露吗?”曲幽荧手指捏着信纸的一角,细声的说,“还是故意所为,目的是想要我们给她铲除踏脚石?” “三十五年前,老太君曾被人绑架,最后人是救回来了,但腿却被打断了。” 曲幽荧一听他突然这么说,心头一跳,道,“这是和三十五年前的事有关系?” “不清楚。当年那件事好像被刻意隐藏过,水府中知道的,只是老太君被人打断了腿,但据我所知,在老太君被绑架的那段时日内,正是水府再度选择家主的日子。之后老太君回来,许是受了刺激,像变了个人,然,没多久她便拿出上书古卷,说这一代无家主适合者,从此之后,水府大小适宜,便一直由老太君本人把持。” “我看水府的几位老爷,虽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看起来都不像是雍容之辈,怎么就没有适合者呢?反之,我觉得水雾泽和水麟泽也不像是家主的合适人选,怎么就笃定是他们中的一个呢?再者,水府的家主历代都是用上书古卷选择的,难道家主的位置就不会落在水瞳泽的身上?” 曲幽荧一连说了好几种可能性,这些木景烛也曾考虑道,但他的目的是,不管上书古卷选择了谁,他都必须让水麟泽成为水府家主。 只是这事,他不能告诉曲幽荧。 “眼下,老太君,水雾泽和水麟泽同时叫我们私下调查,那么这事就不一定能弃明投暗。”木景烛收起桌上的信纸,边说,“所以你这些日子需保持警惕,就算那幕后之人不出现,宜王也会再度来找你。” 提起宜王,曲幽荧就皱起了眉。 “你说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我本就毁了他手下的一个兵吗?他有必要缠着我不放吗?” “嘿”的一下,木景烛笑了,他这一笑,笑得很是柔和。 “你道他真的是记仇,才百般寻你麻烦?” 曲幽荧眨眨眼,道,“难道不是吗?” 木景烛摇头站起来,捧着放在桌上的金子盒走到柜子前,打开,“不是。” “那是什么?” 曲幽荧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他。 “你的红珠。” 曲幽荧一震,下意识的低下了眼。 木景烛放好盒子,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说,“关于红珠的事,想必师父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 曲幽荧仍不吭声。 “从襄陵镇王氏满门的案子开始,红珠就开始悄然出现,紧接着你遇到了姜潋,然后便是和宜王的人挂钩,一直到现在。” 曲幽荧蹙起的眉越发的收紧,她听着木景烛的话,抬眼就说,“你的意思是,宜王也想得到红珠?” 木景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水府的上书古卷和密教天玄的宝藏有关系,而红珠出自天玄教,即便此次没有皇命,他们也会来到水府。” 这一次,曲幽荧咬起了嘴唇。 席凤翊告诉她,红珠在她手里后,不管是谁,哪怕是她最亲密的问,她都不能给。 那东西,是她母亲牺牲自己的性命留下的东西,即便是沾满了血腥,她也有义务收集一切,然后彻底毁掉。 “所以宜王那天寻你,是要将你带走。只要掌控了你,就等于牵制住了所有人。” 言语之间,木景烛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睛蒙在阴影当中,瞧不出是何情绪。 “小荧。” 木景烛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小姐,你在里面吗?” 曲幽荧回神,道,“进来。” 云舒打开门进来,看到木景烛也在,然后才说,“小姐,水府三小姐托人送来一封信。” “信?” 曲幽荧疑惑,云舒将信递了上去,她打开一看,眉头是越蹙越紧了。 “怎么了?” “水无月要我今晚子时,在青竹园相见,说有要事详说。” 她把信拿给木景烛,木景烛低头看了一眼,对云舒道,“送信之人可还在?” “在的,在等回音。” “你去告诉她,小荧会准时赴约。” “好。” 云舒关门离开,曲幽荧抿了抿嘴说,“为什么水无月要见我?还约在青竹园?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水府的老宅,如今水瞳泽居住的地方。” “啊?” 曲幽荧目瞪口呆。 当晚子时未到,曲幽荧如约来到青竹园前的一条巷子里,她小心翼翼的从巷子口凑出一颗脑袋,看了看青竹园三个大字,低声的说,“我真的要进去?这里不是废宅,水瞳泽可是住在里面呢!” 她和水瞳泽的第一次接触,其实不怎么的好,这个人,虽然长得妖艳俊秀,但嘴巴很毒,对女人也不放过,对曲幽荧来说,是个讨厌的人。 而且还是个讨厌的几乎在水府毫无存在感的人。 因为她在水府打听过,水府的下人都对这个大公子没什么印象,仅仅是知道此人存在而已。 而水麟泽每次听她提起水瞳泽,总是但笑不语。 所以这样一个人,若说他和水无月联手,其实也不为过。 因此,她今日前来,一是赴约,二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别担心,我会跟着你。”木景烛给她整了整身上背着的小包,“里面的东西都是从千犀房间里拿的,危险的时候,可以坚持一会儿。还有,遇到任何不对,就大叫,我就会进来。” “嗯。” 有他在身边,曲幽荧心里就很安全。 她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迎着月光走了过去。 站在紧闭的大门之前,曲幽荧思考着她是敲门呢,还是爬墙进去。 就在这个犹豫不决的时候,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只开了一条缝隙,然后露出一个脑袋。 正是水无月。 水无月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无人后才说,“快进来。” 曲幽荧点点头,侧身走了进去。 然后大门被再度关紧,一直盯着曲幽荧的木景烛也在那一刻跃上屋顶,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青竹园内。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在他之后,还有一道黑衣身影,借着夜色的掩饰,出现在了青竹园。 曲幽荧进去后,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水无月纤细的身子,在阴暗的回廊上走着。 她不知道水无月会把她带去哪里,但既然来了,就不会退缩。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一间废弃的屋子前。 屋子看着很旧,但门上却挂了锁。 水无月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熟巧的打开锁,然后轻轻推开一侧门,侧过身对曲幽荧说,“进去。” 曲幽荧看到里头隐约有灯光浮动,却站在原地没动。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水无月似是怕被人发现一样,有些焦急的催促道,“你进去就知道了。我不会害你的。”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曲幽荧还是不动。 她在水无月开锁的时候,就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个屋子,出了门,所有的窗户都被木条封死,倘若她先一步进去,水无月直接锁上门,她可是逃不掉的。 所以心下微动,她趁水无月没注意的时候,伸出手,朝她重重的推了一把。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水无月说的秘密 http://.biquxs.info/

水无月冷不防被曲幽荧那么一推,差一点摔倒了,朝前一连踉跄了数步才稍稍站定。 被人这样无礼的对待,任谁都不会开心,所以曲幽荧抄着手站在门外,想看她“原形毕露”。 水无月站稳身子后,随即就转了身,面上还是和刚才一样,并无半点愠怒之色。 就算她强颜欢笑,也不会转变的这么快,毕竟真的水无月的性子可真的不怎么样。 “曲小姐,我知你心中对我有所怀疑,但今日请你来此,我并非想要害你,而是寻一个不会有人打扰的地方,告诉你一件事的真相。” “和你有关?” 曲幽荧并未说“和水府有关”而只单单说了一个“你”。 水无月是个聪明人,她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随即点了点头,“事关我的身世,目前还不能被他人知道,因此还请曲小姐入内。” “好。” 曲幽荧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无人的院子以及黑漆漆的屋顶,虽然没看到木景烛,但她坚信他在。 所以很坦率的迈开步伐走了进去,随即反手关上了门。 但她并没有锁上门,走进去之后,也没有走到桌边坐下,而是先环顾一下四周。 此屋并不大,仅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张凳子,除了门,所有的出口都被木条封死,床的两边,都还有着锁链。 一眼便知,此地之前囚禁过人。 曲幽荧走到桌边,发现上面虽然有灰尘,但积的并不厚,应该是时常有人出现,但这段时间却显然很少来这里,所以才会积了一层的灰。 “坐吧!” 水无月唤她坐下,自己则走到床边,掀开床上的被褥,徒手掰开一块床板,然后捧出了一个不大的盒子。 最近时常见到盒子,所以曲幽荧的眼皮跳了一下。 水无月抱着盒子走到她面前,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单手放在盒盖上,站着说,“这就是我想给你看的东西。” 看着近在咫尺的盒子,曲幽荧坐着没动。 水无月似乎知道她不信任自己,所以把盒子转了个身,锁扣的地方对着自己,伸手拿下了头顶上的一根发簪。 那发簪内藏乾坤,她在顶端旋了一下,发簪就自动分离了。 她抽出顶端,那是一根很细的钥匙,用那把钥匙,她直接打开了面前的盒子。 然后她才将盒子转了个身,将里面的东西面对曲幽荧。 “这是什么?” 曲幽荧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还夹杂着血腥味。 水无月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平铺。 “血书?” 这用血写字在布料之上,曲幽荧是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上面的字,有些潦草,能够猜得出,当时写下这份血书的人,情绪有些激动,也有些着急。 只不过在最后,那人都没有忘记盖上最有利证据的印章。 曲幽荧没有细看那血书写的是什么,只靠近桌子,去看那印章的刻字。 “水府宜君。”曲幽荧眨眨眼,抬头问,“这是谁?” “宜是奶奶的闺名,君是先皇钦赐的字,这个‘水府宜君’的印章,也是先皇亲自所赐,整个水府,除却家主之外,只有奶奶才有这个印章,而且奶奶曾在先皇面前发誓,此印章等于她之性命,丢之亦是她寿命终结之时。” 水无月默默地解释着,然后从盒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枚印章。 曲幽荧接过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水府宜君”四个字。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不应该在老太君手中吗?” 她知道这个老太君是假的,自然不会有真的老太君所有的东西,她这么问,不过是不想在水无月面前过快的暴露罢了。 水无月不知道她心中的算盘,只是双眼殷红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因为现在这个老太君根本就不是我奶奶,她是假冒的,在三十五年前,那起绑架案之后。” “什么?!” 曲幽荧震惊。 因为她一直都以为这个假的老太君是在水府这次贺寿之前才调换的。 毕竟那具真的尸体直到前不久才出现的。 倘若水无月的话是真的,难道说这三十五年来,真的老太君就一直被关起来了? 既然对方铁了心的假冒,那又为何不直接杀了? 虽然内心已经震撼万分,但表面上曲幽荧还是在片刻的惊讶后,直接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想必今日木公子已经告诉你,关于三十五年前那一起绑架案了。” 曲幽荧闻言,蹙眉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对方会知道这件事,便是我说的,然后借她之口告诉木公子。”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而是大费周章的让我来这里,告诉我?” “因为你是席凤翊的徒弟,辛娘的女儿,而三十五年前,他们两个曾经出现在水府。现在的老太君脸上的那张皮,就是席凤翊亲手所换。” “嗒”的一声,曲幽荧差点没坐稳摔倒。 因为她确实太过于震惊,确实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和她师父,还有娘亲有关系。 “三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你那时候根本没有出生呀!” “就因为你面前的这个。” 水无月指了指那份血书。 血书写了很多很多,几乎是把当年的事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三十五年前,在水府家主逝去满三年,按照水府的家规,水府子嗣在守孝三年后,是要重新选出一位家主的。 而且前任家主所拥有的子嗣均是男二,因此那一代也错过了女子进宫为妃的机会。 但偏偏在选任之前,老太君竟然被歹人绑走,歹人不要赎金,不要权势,更不要水府的至宝,只要老太君的一封昭告天下的罪状书! 当水府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惊讶不已,因为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对外,老太君都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 她心地善良,对可怜之人总是会出手相帮,但对可恶之人,也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但对方就连水府至宝上书古卷都不要,只要这份罪状书,所以水府一时之间都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来。 眼看歹人给的期限就要到了,水府大老爷,也就是水瞳泽的父亲,在外出的时候,遇到了恰巧经过的辛娘和席凤翊。 辛娘是密教天玄掌门之女,和水府有些交集,那次是因水府要选家主,特意代表天玄教前来道贺的。 水大老爷把水府的情况和她讲明,希望她可以想出一个办法,救回老太君。 辛娘当时年纪虽小,但心性沉稳,且十分聪慧,没多久,她就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她一边让水府的人大张旗鼓的到处找人救助,一边暗地里调查这些年和老太君和水府有瓜葛之人。 但正是这一查,有仇之人没找到几个重要的,却叫她查到了一件事。 老太君竟然在自家院子的一个密室里,囚禁了数十个婴孩,从几个月到几岁的都有。 孩子们躺在被褥里睡着,又或者被浸泡在药材里,疑惑着被放了血扔在大缸里…… 诸如此类,不大的密室里,全都是可怜的孩子,但他们不吵不闹,只因声带早就被人给割坏了。 不仅如此,地上还有很多繁复的图案,似是阵法。 在阵法的中央,有一个活着的孩子,她在哭,气息是虚弱了些,但并没有死,只是辛娘也发现,这个孩子被下了蛊,需要以血换血,以血养血,才可以活下去。 所以她觉得这件事或许另有隐情,便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让席凤翊探索整个水雾城,几日后终于发现了歹人的踪迹。 只是当时老太君被下了一种蛊,那种蛊是只要离开歹人一定的距离,就会爆体而亡。 因此席凤翊悄悄地返回,将事情告知了辛娘。 于是隔日,辛娘找来了水大老爷等人,叫他们在水雾城内张贴告示,是要告知歹人,要见老太君一面,只要见了面,他就可以得到他所想要的。 而另一方,辛娘又从密室中拿了一具婴孩的尸体,让席凤翊放在歹人躲藏的地方的门前。 她相信,只要歹人看到了这尸体,就一定会与他们见面。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歹人就写信告知,定下了时间地点,让他们见面。 就在他们出发的当日,一直伺候老太君的贴身婢女盈盈单独找到了辛娘。 她言明,歹人是她情郎,老太君是无辜的。 他们在密室里看到的那些孩子,都是盈盈杀的,她是想用那个法子来救她还没满月的孩子。 而老太君只是替她背锅而已。 盈盈从小学医,所以在老太君被绑架前段时间,是去山里采药,回来才知道发生了这事,她良心难安,因此决心去说清楚,求她情郎放了老太君。 辛娘同意了,她带着盈盈去赴约。 在歹人面前,盈盈说出了一切,要歹人放下屠刀。歹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死,当时就泪奔了。 水府的人见此机会,要救出老太君,但歹人不知作何想法,竟然举刀自杀了。 这一举动,是吓到了众人。 只有席凤翊知道不对劲,因为下蛊之人虽然死了,但蛊母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歹人并非下蛊之人。 这事还另有蹊跷!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能否相信她 http://.biquxs.info/

可这些水府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见歹人死了,就把老太君接了回去。 而婢女盈盈,本是要交给官府,但被老太君拦下来了。 至于原因,老太君没有多说什么,一行人就回了水府。 对于辛娘和席凤翊的帮忙,老太君表面是感激的,但没多久就借口让他们离开。 两人也不曾多留,就告辞了。但他们并未离开水雾城,而是暗中潜伏了下来。 一连数日,一直盯着水府的席凤翊发现,盈盈跟随老太君回府后,就再未出现在众人面前,老太君也在三天后,宣布闭关修养。 这事,在水府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水府的几个儿子都以为自己的娘亲被盈盈挟持了把柄,但老太君院子外头阻拦的都是老太君的心腹,他们闯不进去。 所以水府大老爷再度找到了席凤翊和辛娘,希望他们再次出手帮忙。 辛娘答应了,但这一次他们没有光明正大的进入水府,而是依旧背地里调查。 在那月十五的夜晚,两人借着夜色潜入了老太君的院子,在那间密室里,看到了老太君和盈盈。 底下的孩子都被处理掉了,老太君被锁起来了,有一个黑衣人正威胁着她,盈盈则跪倒在地,对那人苦苦哀求,她的身边是一个死去多时的孩子。 听几人的对话,辛娘和席凤翊才知道,原来这个黑衣人是水府二老爷。 二老爷想要得到水府家主之位,所以一手策划了这一切,而盈盈就是他放在老太君身边的人,但由于盈盈迟迟不敢对老太君下手,所以二老爷才利用了盈盈的情郎。 但老太君抵死不从,二老爷生气了,就对老太君施加暴力,盈盈实在看不过去了,为了保护老太君,被打断了双腿。 一直到二老爷离开后,辛娘和席凤翊才露面。 盈盈见到他们,希望他们可以阻止这一切,并且救救老太君,毕竟老太君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久的折腾。 可是老太君放弃了,她与席凤翊交易,愿意把自己的面皮给盈盈,让盈盈以她的形象出现在水府,而她愿意一死了之,断了二老爷的计谋。 更希望辛娘二人可以扶持盈盈把持整个水府的命脉,一直到选出真正的家主。 这事,盈盈是万分反对的,但老太君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最终席凤翊给两人换了脸,辛娘则易容成了丫鬟的模样,留在盈盈身边,帮忙。 而等她们出去后,老太君不知做了什么,就把密室给封了,不论外面的人怎么用力,都进不去。 那里一度成了必死之地。 之后的同一天,二老爷突然暴毙。 从盈盈的话中知道,二老爷才是下蛊之人,蛊母应当在他身上,可是老太君的死,不可能连累蛊母一同而亡。 唯一的可能就是,蛊母一直都在老太君身上,而二老爷也被人骗了。 毕竟水府的人不是天生会用蛊的。 辛娘心中隐约有个感觉,但没有依据,本来是可以与席凤翊商量,但那时候席凤翊临时有事,必须离开,所以辛娘便谁也没说。 待在水府没多久,处理了二老爷的身后事后,盈盈就以当初老太君希望的那样,拿出上书古卷选出新一任家主。 只可惜,上书古卷并未选择合适的继承人,盈盈没办法,只好与辛娘商量,由她,以“老太君”的这个身份,维持整个水府的运转。 辛娘答应了,并在没多久之后,便离开了水府。 盈盈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就重新选了一处府邸,作为水府的新宅院,而老宅则被荒废,且她以“伤心之地”为由,不让人卖了老宅,只选了一个心腹,住在那里,按时打扫和看管。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在不为人知的夜里,身为老太君的盈盈会端着油灯,走向老宅,在某个被遗弃的院子里,一呆就是一整夜。 外人只知道她回到伤心之地,是思念死去的二儿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一次去那里,之死为了见一个人。 一个本该死去的,水府真正的老太君。 “奶奶当时就没有死,她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救整个水府,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盈盈这个恶毒的女人亲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水府报仇,因为她的孩子,被水府的仇人当做是水府的孩子,下了蛊,最后死了。奶奶院子的密室里的孩子,都是盈盈自己做的,根本就和奶奶无关,奶奶不过是帮她掩饰。因为奶奶太过于心善,她是看着盈盈一点点长大,一点点教她医术,助她成长,在奶奶眼中,盈盈就是她的女儿,可惜这个白眼狼,竟然那样对奶奶。自己扮作无辜,欺骗众人,还把持水府那么久,她应该得到报应了。我的姐姐妹妹们,也都是她杀的。要不是我先一步发现了这个,找人顶替我多年,我肯定也死了。因为之前水府那场大火里的君玉,就是顶替我的水无月!” 水无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脸上的愤恨害怕被耀在烛火的幽黄灯光里,显得十分的恐怖。 曲幽荧则一动不动的坐在她的对面,等她慢慢冷静下来后,才说,“经过呢,我是看完了,但我有几个疑问。” “你是想问,为什么二老爷在三十五年前就死了,而我是怎么出生的?” 曲幽荧道,“对。因为你怎么看都没那么老。” “世人只知道水府有四位老爷,其实,当年爷爷和奶奶还有一个儿子,按照时间来说,他才是老二。只是由于身子关系,又加上被道士批命说与爷爷命格相克,所以一直都被送养在外面。久而久之大家就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但毕竟是奶奶的孩子,奶奶有时候会在盈盈面前提起这个孩子,那女人就记在心里了。为了方便有人帮她做事,就找回了我爹,由他顶替二老爷的位置,并用我娘胁迫爹帮她做事。因为二老爷想要手刃自己的娘亲,不是个有脸面的事,所以府中的几位老爷都心中有数,二老爷的死并未对外公布,找回我爹后,只说他为救娘亲,被歹人伤了,出了事,也毁了容,伤好之后,对之前的事不记得。” 她虽然说的很像那么回事,但曲幽荧也只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她继续说,“第二个问题,你奶奶后来就一直都被关在这个地方吗?” “是的。” “那——”曲幽荧看了眼木质的大门,说,“那一直住在这里的水瞳泽,可知道?” 水无月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最初的反应是一愣,然后才说,“他知道。” 果然。 “所以你今夜带我来这里,他也知道?你知道的这些事,他也清楚?” 水无月蹙了蹙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第三个问题。” “你怎么那么多的问题?你到底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相信呀!但这上面记载的东西,有一些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水无月微愣,“哪里奇怪了?” “在老太君封闭密室之后,对外的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是因为盈盈每次来见她,都告诉了她。” “行,这个解释也通。”曲幽荧摆摆手,说,“那我最后想知道的是,你又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是不是水瞳泽交给你的。” “你、你一直提大哥做什么?我做的这一切都和大哥没有关系。我告诉你,是想你相信我,也是为了要你弥补你母亲和你师父当初犯下的错,要不是他们听信盈盈的话,奶奶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弥补?” 曲幽荧原本笑吟吟的脸,在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后,瞬间冷了下来。 “你爹还助纣为虐呢!你怎么不说你要弥补?” 曲幽荧的讥笑让水无月面上的愠怒加深了一分,她张了张嘴,欲要出口反驳,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说。 “曲小姐,盈盈知道我没死,她这些时日一直派人盯着我,我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找你帮忙,你是辛娘的女儿,辛娘那么聪明,你也肯定遗传到了,请你帮我,我不想死,我想还水府一个公道。” 她的话,让曲幽荧真想放声大笑,明明是为了自己,却要扯上水府,水府的女儿都一个个全是这副的德行? “好,我帮你,反正这趟水我也趟了。”曲幽荧从凳子上起身,指了指那盒子和血书,说,“为了你的诚意,我想拿走这个印章,作为你我交易的信物,你看如何。” 她虽然这么问,但手已经拿起了那个印章。 水无月皱起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好,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她转身出去,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出去,悄无声息,一直到大门口,两人分别的时候,曲幽荧再度叫住了水无月。 “我还有个问题,必须问你。” “什么问题?” “你说你找人假扮了你,才躲过一劫。那么那个替死鬼是谁?” 水无月想也没想的说,“是水府的一个远亲,在知道这个后,我就把她骗进府中,说我不想过水府的生活,我想离开,但奶奶不肯,所以需要她假扮,而且水府的每一个女子,都会有进宫为妃的机会,所以她就答应了,事后,我叫四哥给她易了容,所以无人发现。” “水麟泽?” “是。”水午夜没有看到曲幽荧脸上的表情,她拉了拉头上的帽子,“我先走了,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 曲幽荧看着她匆匆消失的身影,眉头紧锁。 “水无月。” 她呢喃着这个名字,无声的笑了。 既然知道自己被盯上,还死了替身,聪明的人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的。 但她却出现了。 若非她手上有掰倒假太君的真正王牌,就是她也被人利用了,才会傻傻的撞上来。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旖旎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走到之前和木景烛分开的地方,木景烛什么都没说就上前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道,“可有受伤?” “没有。”曲幽荧微微一笑,手反握住他的手臂,看了眼身后漆黑的街道,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先回去。” “好。” 回到无上居曲幽荧的房间,她花了很久的时间将事情的经过,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木景烛。 同时木景烛也告诉她,在他们之后,还有人潜伏在了暗处,就因那人的出现,所以木景烛不敢靠的太近,以防是敌方之人。 “那你看清了那人是男是女没?” 木景烛摇摇头,“但我们离开后,那人还尚未离开。” “难道是跟着水无月去了?又或者是留在青竹园和水瞳泽接头?”曲幽荧猜测道,“从水无月的阐述来看,我总觉得这件事是有人引导她知道的,而这个引导的人,极有可能是一直住在青竹园的人。” “你指水瞳泽?” “是。”曲幽荧双手撑在床上,晃动着两只脚丫子,十分肯定的说,“因为只有他才最符合换个条件。” “是对符合,却也不太可能。” “为什么?” “按照你的这个猜测,你认为水瞳泽应当是盈盈一方之人,否则盈盈怎么可能让他随随便便住在那么重要的地方,对吗?” 曲幽荧点点头,木景烛又说,“可你有没有想过,若倘若当真如此,那么水瞳泽就更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水无月。” 木景烛的说辞很有道理,曲幽荧皱着眉,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倘若水瞳泽是双面奸细呢?比如他一边获取盈盈的信任,一边把消息经水无月的口透露出去。” “不会。” 木景烛说的十分肯定,他坐在桌边,面对着曲幽荧,神色在幽黄的灯火下,暗沉的有些可怕。 “为什么不会呢?” 曲幽荧歪着头问。 木景烛突然起身,朝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低眉之中,让那双原本就黑沉的瞳仁,显得更加的暗。 他说,“水瞳泽是个聪明人,一旦盈盈知道水无月找过你,告知了你一切,那么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而反之,就算这事真的是他透露给水无月的,那么水无月在承认水瞳泽知道老太君曾被囚禁在这个地方之后,就会一并承认水瞳泽也是知道这件往事,而不是如你说的那般不耐不回答。这是其一。” “那第二是什么?” 木景烛拿起曲幽荧随手放在床边的那个刻有“水府宜君”的印章盒子,说,“第二便是,老太君已死,盈盈若要证实自己是真的老太君,就必须有老太君的印记。所以这个。” 他正对着曲幽荧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印章,五指并拢,竟是徒手给捏碎了。 “你!” 曲幽荧看他的动作就晓得他的预谋,可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木景烛捏碎了印章,印章的外头是玉没错,但里面则被掏空了,换成了—— “胡萝卜?”曲幽荧吃了一惊,“这玉的里面怎么会是胡萝卜?”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味道还很新鲜,若是放置了三十五年,肯定早就坏了。” “所以肯定是近期做的。”木景烛将满手的碎屑全部扔在了盒子里,拍了拍手,在曲幽荧身边坐下,“盈盈掌管水府这么多年,不会让这么重要的信物丢失的。这下你可信了?” “信了信了。”曲幽荧用力点头,“可是水无月说的那么笃定,这事还牵扯到她爹,她不像会说谎呀。”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对方告诉水无月,一个能令她笃定的真相了。” 木景烛这个答案,如同一块石头抛在海边,溅起很多的水花,却也留下很深的大坑,并不是谁人都可以搬得动的。 “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不管是谁,总之都是水府中人。这事从水府发生,必定在水府结束。”木景烛抬手轻拍了拍曲幽荧的脑袋,微笑的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他说完就起身要离开,却被曲幽荧一把拉住。 木景烛回头看她,“怎么了?” 曲幽荧抿抿嘴,然后又撅起,反复几次后,木景烛笑了,他转过身子,上身倾斜靠近她,“要我留下来陪你——睡?” 最后一个字,他没有发出声音,用的是口型,但曲幽荧却瞧得清楚,脸色不禁红了。 “不、不是的。”曲幽荧面颊发烫,眼神闪烁,“我是想说——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木景烛封住了唇。 柔软的触动连动着感官和触感,令人内心深处的跳动被勾勒出来,带动心的急速跳动。 木景烛紧紧的抱着曲幽荧,看着她酡红的脸色,心头被撩的越发的激动。 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要得到她,可是他希望给她一个真正的名分,而不是这样胡乱的动情,胡乱的得到她。 至少,等到水府的事情结束后。至少,等到他们回到襄陵镇,他向她提亲之后。 “小荧,我会娶你,这辈子我只娶你,可好?” 曲幽荧被他亲的迷离,又被他眼中的神情看的心动,但听到这句话,她却笑了。 “你这是本来想娶不止我一个吗?” 木景烛明显一愣,曲幽荧却哈哈大笑起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低语,“景烛,我等你娶我,这辈子,你一定要娶我过门,不然我会——” “哭泣吗?” “不。”曲幽荧含笑着摇头,直视前方的目光坚定又决绝,“我会在你面前永远永远的消失。” 木景烛整个人伴随着这句话明显一僵,刹那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的柔情在那刻尽数破碎,徒留难以言喻的悲哀。 “你怎么不说话?”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木景烛的回答,曲幽荧放开双手,推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木景烛也借由起身的动作,避开了那一刻她的眼睛,抬手握拳放在嘴巴前,轻咳一声,才在她身边重新坐下。 “我只是在想,你怎么会有这么决绝的想法?” 曲幽荧没有看到他神情的转变,只是侧头靠在他的身上,看着桌上的烛火,轻言道,“那是因为以前我不喜欢你呀,现在喜欢了,就想要霸道的得到。但倘若你放弃我,我会努力追回你,可你若是依旧不肯娶我,以你的性子肯定有难言之隐,所以我会选择离开,至少,不让自己成为你的软肋呀!” 她说到这里,笑吟吟的仰头看他,眼底的笑,一如从前那样,天真烂漫,但那笑容当中,却多了一丝的担忧与害怕。 害怕自己会一语成谶,更害怕若真的有那一天到来,她根本不会如现在说的这样潇洒。 “不会的。”木景烛突然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直逼而去,“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我能给你的只有这双眼睛和这双手,眼睛用来一直看着你,双手用来一直抱着你。” 曲幽荧含笑,眼底慢慢蓄积着点点的晶莹,“那若是你的眼睛瞎了,手断了呢?” “那就豁出生命和你一起共赴黄泉。你若死,我陪你一起,我若死,我也希望你与我一起,我们人间黄泉永不分开。” 木景烛不愿意她独自承受痛楚,哪怕会被人误解,也要给她解脱。 刹那间,曲幽荧泪水滴落,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去抱住这个男人。 只要他在,她就不会孤单,只要他在,她就不会害怕。 因为他是她的天与地,海角与天涯。 烛火在微微晃动着,将房内两人的身影耀的有些朦胧,却依旧可以看到那两人紧紧地相拥,一点点的靠的更近,然后再也无法分开。 一夜旖旎,曲幽荧难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转动着酸疼的身子骨,她想起了昨晚的不该发生的事。 又或许是情之所向,发生的那么自然,心中这些时日的不开心与酸涩,仿佛随着一夜的缠绵,而消失不见。 曲幽荧才翻了个身,就听到“咿呀”一声,门被人打开,她慌乱的往被子里一缩,只露出一双眼睛,半眯着,偷偷地看进来的人是谁。 但在看清楚进来的人时,她眼底的一慌就变成了幸福的微笑。 “醒了?” 木景烛走过去,昨夜发生的事,他无法控制,就那么顺其自然的要了她,但这也更肯定了他的决心。 不管将来要他做出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不会舍弃她。 “嗯。”曲幽荧轻轻地应了一声,面色有些烧红,她看了眼窗外,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午时了。你起来吃点东西,今天好好休息,我就不陪你了。” “你要去哪里?” 提起这个,木景烛脸上的暖笑就渐渐消退了。 “水府。” 曲幽荧一惊,从被窝里侧起身,一手搭在他的衣袖上,问,“水府又发生什么事了?” 木景烛看了眼昨天丢在桌上的那块假的印章,声音低沉的说,“昨夜水府进贼,上书古卷不见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猜疑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听了这事,哪里还坐得住? 她死缠烂打的要求木景烛带她一起去,木景烛无奈,只能带着她一起上路。 因水府进贼,丢失的还是上书古卷,这件事,也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水府也没有报官,只是严查进出水府之人。 而这一次,木景烛之所以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去水府,是老太君亲自下的令。 本是移居背地里调查,可这几日却是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所以老太君对此事,是生气的。 曲幽荧和木景烛才进入水府,老太君就私下叫人把木景烛叫走了,并且不让曲幽荧一起过去。 木景烛只能让曲幽荧去找水麟泽,毕竟那里可保她安全。 水府的路,曲幽荧早已熟悉,顺着小道就往水麟泽的院子走去。 可走了还没多少,她就看到前方一个身影站在假山前,不知在看什么。 她只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熟悉,直到对方微微侧过身,露出侧脸,她才知道此人是谁。 “水瞳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瞳泽听到有人叫他,转过身去,一见是曲幽荧,唇角边就扬起了那抹习惯性的嘲讽。 “今日穿的倒是人模人样。” 曲幽荧听了十分不爽,她双手叉腰,道,“嘶,你这人这么这么说话呢!本姑娘哪次穿的不是人模人样了!” 水瞳泽单手横在胸前,单手托着下巴,似是细细的思考了一番,然后托着下巴的手指朝她微微一晃,道,“就那次,衣衫不整,哭的稀里哗啦,像东街那个卖酒的。” “东街卖酒的?” 曲幽荧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有些发懵。 水瞳泽眼底笑意涌现,嘴里重复道,“对,就是那个卖酒的。” “什么意思?” 她不明白,水瞳泽也不解释,一直到曲幽荧离开水雾城之前,她才明白这时水瞳泽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东街那个卖酒的就是个傻子,整天只知道吆喝别人买酒,不买他就哭,是水雾城有名的傻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曲幽荧知道他就是个毒舌,不想多理会,本想绕过他去找水麟泽,可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对着水瞳泽左看右看个没完。 水瞳泽并没有表现出不自在,而是大大方方的让她看个够,随后冲她温润一笑,“看完了?” 曲幽荧点着头,眼睛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看完了。” “那——”水瞳泽突然朝她伸出骨节分明的五个手指,嘴角含笑的说,“看完了,就给钱。” “啥?” “我这个人很公平,第一次那事就算了,这次你又不顾礼数的对我瞧个没完,若被人看去,你我都不好解释,唯有算上利益,才能堵人悠悠之口。” “什么意思呀?” 曲幽荧发现,在他面前,她的脑袋好像不太够用。 “他的意思是你给他钱,他给你看,这是金钱的买卖关系,被人发现,也不算是你们幽会的。” 水麟泽摇晃着扇子,满目含笑的从另一侧的小路上走来,很好心的给曲幽荧做着解释。 曲幽荧一听,脾气立刻就爆了,她伸手就指着水瞳泽,骂骂咧咧的说,“就你这样子,还要我给钱?比你好看的我见得多了。真没想到,你堂堂水府大公子,还需要卖相来维持生计吗?” 她最后一句话是故意的,水瞳泽在水府的地位如何,人人心中都有个数。 若换做她是他,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说这种话,心里肯定会动怒,就算不动怒,也不会继续戏弄人,而是生气离开。 可是她错了。 因为水瞳泽全程到尾都是笑眯眯的,还因着她骂人的样子,和水麟泽大大方方的交流,身为女子该如何云云的。 气的曲幽荧全身颤抖,重重的跺了跺脚,吼道,“够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这下,交头接耳的两人才停下说话,纷纷朝她望去,然后水麟泽扇子一打,遮住两人的嘴巴,继续看着她说笑。 “你们两个好样的!” 曲幽荧气的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这下她已经不想去水麟泽的院子了,直接寻了个凉亭就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直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她才下意识的回头,就看到水麟泽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曲幽荧直接给了他一记白眼,扭头不理人。 “还在生气?”水麟泽在她对面坐下,与她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把扇子收起,瞧了眼周围,确信无人之后,才低声对她说,“刚才事出突然,我也没办法,只能气气你这样你才可以离开。” 曲幽荧一听,眉头轻蹙,这才朝水麟泽看去。 “刚才有情况?” 她问,是因为想到每次水瞳泽出现在水府,都没看到水麟泽与他那么亲近,眼下水府的上书古卷丢失,人人噤若寒蝉,他们却有闲情在打趣一个女人,这种做法,其实是很出格的。 “你看着我做什么,快说话呀!” 曲幽荧见他盯着自己不语,有些不耐的催促。 水麟泽噗嗤一声轻笑,“你还真信我说的?” 曲幽荧神色一凛,本能的察觉到了什么,不禁怒气再上,“水麟泽,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宜王昨晚去了奶奶的房间,今日天还未亮,他就离开了水雾城。” “啊?”水麟泽突然这么的一句话,叫曲幽荧反应不过,她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被对方用扇子打了一下额头,才反应过来,“宜王走了?” 她大松了口气,宜王一走,至少她的小命是保住了。 但随机一想,有些不对劲,双手趴在桌面上,紧盯着水麟泽,她问道,“宜王怎么会晚上去找老太君的?他又为什么要离开?此刻水府风云涌动,上书古卷迟迟不出,他不是应该留下来分一杯羹——” 说到这里,她突然自己停了下来,对面的水麟泽看着她,拿起扇子,漫不经心的摇了摇。 “宜王昨晚来水府,今早离开,上书古卷也在同一时刻被发现丢失,难道说,是他偷走的?” 水麟泽眨眨眼,道,“你觉得呢?” “这绝不可能。”曲幽荧十分肯定。 “为什么?” “你若说,宜王离开水雾城,这事我相信。而让他离开的理由,多半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但那东西,或许只是他自己认为的上书古卷,并不是真的。” “何以见得?” “因为姬王未曾离开不是吗?” 这里面的意思,水麟泽自然再明白不过了,但他却说,“就因这个,所以你认为宜王是拿着假的上书古卷离开了。那我问你,宜王嫌疑如此之大,为什么水府还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这样一来,宜王得知后,岂不是会憎恨水府。” “水麟泽呀,你该不会把我当白痴吧?好歹我和景烛从小一起长大,耳目熏染他破案之道,这些还看不出来吗?”曲幽荧没好气的说,“水府会爆出东西丢失,无非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姬王。” 水麟泽摇着扇子,还不时地打着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曲幽荧不理他,径自的说,“姬王和宜王都在争夺储君之位。宜王去见老太君,得到上书古卷,拿到后,以宜王的性子,必然会尽快离开,好取得先机,抢在姬王前面一步。但这样一来,事情肯定会传到姬王的耳朵里,那么还留在水府的姬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水府唯有抛出上书古卷被贼人偷走,好来权衡两位王爷。” 水麟泽慵懒的神情下,眉头轻微一挑,没有说话。 “第二,引人上钩。” “你指的是潜伏在背地里的那个人?” “不全是。” 水麟泽微微迟疑,“那是什么?” “我知道,在水府每逢重大日子的时候,都会拿出上书古卷来让子孙参拜,可是这次老太君寿辰,加之选妃和选家主三件大事,老太君都没有把上书古卷拿出来,任凭几位老爷劝说,老太君都没有答应,这说明什么,我想凭借四公子的聪明才智,肯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水麟泽扇子一遮鼻子一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似笑非笑,也不回答。 “你当初可是说要去偷上书古卷的,偷到了吗?”曲幽荧故意打趣道,“你不会去偷,因为真正的上书古卷怕是早就不在水府当中,或者在,但至少老太君是以为它真的丢失了。” “哈哈。”水麟泽干笑两声,“你还真的很聪明,但你也该知道,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你说的第一个原因,就足以让水府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奶奶维持了一辈子的心血,她不会允许毁于一旦的。” “那若你——”你奶奶不是你真的奶奶呢? 曲幽荧本想说,但话到嘴边,她觉得不妥,毕竟水麟泽此人,还不能完全的相信,毕竟此人是知道水无月之前寻人假扮的事的。 “我什么?”水麟泽不知她在想什么,追着她的话便问。 曲幽荧摇摇头,摆摆手,不想回答,但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从石凳子上站了起来,靠近水麟泽。 水麟泽恐女,虽然这些时日与她接触之后,稍微好些了,但一看到她靠近自己,就想到那次被她耍,他就全身冒冷汗,往后一缩,他收起扇子,指着她说,“有话好好说,你过来做什么?” “我想问你,我师父呢?他没有跟我们出府,他现在还在你那里吗?” “席凤翊?”水麟泽见她停下脚步,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从石凳子上起来,走到凉亭出口的地方,确认安全了才说,“我不知道。他在你们出府后,说有些事要办,就走了,但他说了水府的事没完,他要的东西没得到,还是会回来的。” “走了?” 曲幽荧紧皱起眉头,她昨晚才知道三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娘亲和师父都参与过。 现在娘亲不在了,唯有询问师父才可以确信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可他突然离开,时间上会不会巧合了些?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前方有个婢女缓缓走来,见到水麟泽行了礼,说,“四公子,曲小姐,老太君有请。”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 要选家主吗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认得那婢女,正是上次老太君屏退众人后唯一留下的女子。 从行为举止与服饰来看,此人应当是老太君的心腹。所以曲幽荧跟她走的时候,就开始半路搭话了。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微微福身,道,“奴婢名唤青禾,曲小姐莫要唤奴婢姐姐,奴婢承受不起。” “哦。”曲幽荧应了一声,继续说,“青禾姐姐,你看着年纪不大,但在老太君面前与一般婢女有些不同,你是从小就跟着老太君了吗?” 青禾一边走,一边很有礼数的回答曲幽荧的话。 “奴婢是被老太君捡回来的孩子,老太君对奴婢很好,还教导奴婢学习。” “那姐姐学医吗?” “学医?”青禾明显一愣,“曲小姐是如何得知的?” 曲幽荧眯着眼笑得很和善,“因为老太君年纪大了,身子骨自然不如从前,身边虽然伺候的人多,但若是有人懂医,照顾起来,必定会更加的方便,我闻到姐姐身上有药草的味道,想来是经常接触所致,便有了如此猜测。” 青禾这才恍悟,“曲小姐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聪慧,着实叫人佩服。” “那是那是。向我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可是很少的,哈哈哈……” 曲幽荧自夸着,青禾也莞尔一笑,曲幽荧见她笑了,却突然又问,“不过姐姐的经历,与我以前听说过的一件事好像哦。” “像奴婢这种从小无父无母,能得到大富人家的庇佑,也算是今生有幸,虽说不是每个孤儿都有此番经历,但不得不说除奴婢之外,依旧有人有此幸运。” 曲幽荧下巴微抬,仰头看她,“不是的哦。” 青禾一愣,“不是?” 三人绕过前面一个转弯,曲幽荧这才说,“我说的那个人虽也是奴婢,但对内却和家主夫人情同母女。夫人将她当做女儿一样亲手养大,除却琴棋书画医术女红外,还教她模仿,所以她有时候会模仿夫人留在府中应付他人。” 青禾眼睛一眨,而说,“还有这种事?那夫人不会生气吗?” 曲幽荧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减,“那当然是得到夫人的允许,否则哪会那么大胆?” 青禾点点点头,似乎被这个故事迷住了,很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那之后呢?” “之后婢女和人相爱剩下了一个孩子,但由于被那户人家的仇敌以为是本府的孩子,所以下了毒,孩子生命危在旦夕,夫人不惜一切代价都帮助那奴婢救护孩子,只可惜后来孩子还是死了。” 青禾似乎有所触动,伸手拭了拭眼,“那做娘亲的定是心疼万分。” “是呀!她很痛苦,但这也是她幸运的开始。” “怎么说?” “因为呀——”曲幽荧看了眼前方老太君的院落,神神秘秘的笑着说,“她开始背地里残害家主,陷害家母,然后嫁给了家母的儿子,又害死了她丈夫,成功掌权了那户人家。” 青禾用袖子捂住嘴巴,眼睛瞪大,似乎是吓了一跳,久久未曾言语。 倒是曲幽荧笑了,她拍拍青禾的肩膀,说,“吓唬姐姐的啦!是那婢女离开了而已,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姐姐就当时听个故事吧!” 青禾见她前后反差如此之大,漂亮的眼睛里,也不知是自动韵出了一丝奇异的色彩,还是被姣好的阳光耀入眼中,形成的反差。 总之曲幽荧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催促道,“姐姐,快走吧!不然老太君可是要责怪的。” 青禾这才点点头,转身带路,不再言语。 曲幽荧则依旧乐呵呵的样子,心里却十分的冷静,她这么指鹿为马的把当年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青禾,是想探探她的口风。 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事也会落入老太君的耳中。 若想知道当年那件事是真是假,她唯有想到这个法子,可以一试了。 期间,水麟泽一直都没有说话,看着两人的交谈,自动离开些许距离。 但他眉眼中,望向两人的神情,却是格外的不同的。 一直到了老太君的院子前,青禾进去禀告,水麟泽才稍微靠近曲幽荧,说,“你刚才那个故事很精彩。” 曲幽荧看着前方青禾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声音也格外的低,“是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刚才抹鼻子的时候,她闻到手上有一股很熟悉的女子的香味,这种香味,并不属于她。 可她的手,刚才只碰过青禾。 “走了。” 水麟泽就看着她发呆,然后等可以进去的时候,用扇子狠狠地打了她一下,本想看她暴跳如雷,但却发现她依旧沉默,只能出口提醒。 “哦。” 水麟泽总觉得她突然就有了心事,顺着她的眼睛看向门边的青禾,心中已知了大概。 老太君的院落里的大厅里面,除了她和木景烛外,还有水雾泽与水无月,就连之前偶遇的水瞳泽也都在。 除却几位水府的老爷外,几乎所有的晚辈都在这里了。 见最后的人都来了,老太君挥手让他们坐下,这才开了口。 “今日,我便会选出水府的下一任家主。”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是一震,因为水府的每一任家主都是用上书古卷选出来的,现在上书古卷才失踪,就说要选家主? 水雾泽没忍住的问,“奶奶,上书古卷不在,您要如何选出家主?而且——” 他看了眼水瞳泽,家主之位本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是今日这种日子,老太君却把他给叫来了,难道说老太君有意要选择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水雾泽心里就不安,家主之位必须是他的才对。 “没有上书古卷,难不成一直要水府家主悬空?我现在还活着,若哪一天我突然死了,水府要如何你可曾想过?若给你们共同管理,只怕这个水府不到一年,就会四分五裂!” 老太君这一席话说的全场哑口无言,尤其是水雾泽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很是尴尬。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众人心思诡异,都想伺机而动。 而老太君则像是怒气攻心,有些气不顺,由着青禾的查看后,吃了药,为她顺着气。 木景烛看她好一些后,才说,“既然太君今日是为了选择家主一事召集大家,只是这事与木某人无关,不知是否先行离开。” 他提出要走,自然有他的意思,曲幽荧可是随时随地都做好撤退的准备的。 但老太君摇了摇头,说,“不,你们留下,做个见证。” “奶奶。”水雾泽沉住气了一会儿,像是又泄了气一样,憋不住的说,“选家主一事之大,怎能随便让旁人做个见证?更何况他们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人,就算要见证,也要让王爷来吧?” 他本想说姬王,可觉得不妥,所以才改口只说王爷,是两个都包涵在内。 老太君本要发火,但水麟泽却抢先一步说,“奶奶,孙儿觉得三哥说的有理,毕竟此次水府贺寿,两位王爷都在,且选家主一事,事关重大,由王爷再此做个见证,也是必要的。” 老太君听了,似乎也觉得在理,毕竟王爷在府上,有些事,还是需要通知一下的。 所以当下就派人去请。 曲幽荧就觉得奇怪了,刚才水麟泽还告诉她,宜王走了呢,那现在去请,请来的也就只有姜潋一人。 可是老太君那神情,明显是不知道宜王走的事呀!难道说这事还没有被公开?而是水麟泽私下知道的消息? 在等待的时候里,曲幽荧借着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拍了拍木景烛的手,在他后背写了几个字,告诉他宜王已经离开了。 才写完,木景烛还未给她任何反应,去请王爷的人就带着王爷来了此处。 当先进门的是姜潋,他一身锦衣玉服,头戴玉冠,风度翩翩,一看就是这几日过的不错,脸都圆润了不少。 见他笑嘻嘻的望向这边,曲幽荧直接给了一记白眼,然后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其实也就是一个下意识的的动作而已。 但没想到,她看到宜王也踏步而来,一身青袍,看着虽然帅气,但那与生俱来的威压和不近人情,还是十分的明显的。 曲幽荧见到他,很明显的一震,下意识的去看对面的水麟泽。 而水麟泽则是借着放下茶杯的动作,做了一个手势,是说他也不清楚。 曲幽荧撇撇嘴,表示不信,但宜王确确实实的出现在这里,又是假不了的事。 那到底是水麟泽消息有误,还是宜王走了又回来了? 就在各种猜想之际,曲幽荧的手背忽然一暖,然后被握住。 她回头一看,是木景烛。 他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传递的信息已经很明白了。 见机行事,莫要乱了手脚。 曲幽荧微微一笑,纷乱的心思也在那一刻,重新变得安宁。 她规规矩矩的坐好,看着面前的两位大人物,开始看好戏。 老太君见两人来了,先是寒暄了一下,然后才进入正题。 因为是选家主,所以必须要有上书古卷,因此在姬王问到的时候,老太君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曲幽荧认得,正是她从那具腐烂的女尸的肚子里取出来的,那把玉制的钥匙。 据说是打开放有上书古卷密道的其中一把钥匙。 “既然大家今日都在,那么老身就带着大家以及两位王爷去看一看,这上书古卷。” 此言一出,本该是哗然,可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是鸦雀无声,因为这里的几位,谁都知道,上书古卷被发现丢失了。 而且曲幽荧笃定,这东西应该早就不见了,可是现在貌似并非如此? 她抿唇蹙眉,心思百转,很快就意识到,她虽然听说东西丢了,却并没有去想这事是从谁的嘴巴里传出来的。 毕竟这东西放置的那么隐秘,自然不会从普通人嘴里得知。 因此她当时跟着进府,也没有多想什么,此时老太君如此一说,她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下意识的望向了木景烛。 瞧见他神情淡定,她心中便知。 这事,要么是他和老太君一手策划的,要么就是在以不变应万变之策。 所以她当下也默不作声,在老太君示意青禾推她离开后,便随着众人的步伐跟着一起去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取上书古卷 http://.biquxs.info/

上书古卷毕竟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放置的地方也不会随便,而是专门打造的一处地方,但只有水府主子才会知道。 可水府的人,知道归知道,若没有钥匙和地图,是去不了那间密室的。 曾经有人探听到上书古卷的位置,而去偷取,最终丧命在了密室之中。 不过像这样带着一群人去密室,却是水府得到上书古卷以来的第一次。 因此几位老爷知道后,在半路赶过来拦截,但老太君全然不听,搬出两位王爷,毅然走向密室。 密室的路口,在老太君的院子前的一处花园的假山里,那儿四处都是池水,就那么一座假山矗立在那里,外人只知道是风水镇压,殊不知那里底下是另有乾坤。 众人乘坐小船,登上假山,由老太君带着,从入口处拿着火把一一进入。 曲幽荧一直很小心的跟在木景烛身后,她边走边把周围的环境和细节全部看在眼中,但碍于两位王爷在前头,又加上通道狭窄,所以前方发生什么,她还是看不清,只好沉默的往前走。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七绕八拐的走到了位置。 老太君抬手要去触碰机关,此时姜潋却开口说,“太君稍等。这里是第二道防线,为了避嫌,我们还是先避开,待门开了,再看,太君,你看如何?” 那把玉制的钥匙,是开启假山上第一道门的钥匙。因为大家见过那把钥匙,所以也没有什么避嫌的意思。 但这第二道就不同了,虽然老太君没有提出异议,但身后的几位老爷却有那个意思,只是碍于两位王爷在,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往前。 如今,姜潋这么一说,几位老爷都是点头附和,就连一边的宜王,也开口说,“九弟说的是,我们还是先避开。” 说着他当先退后几步,背对着老太君转过了身子,姜潋也照做,然后其他人都这么的照做了起来。 纷纷看着前面一个人的脑袋不动。 曲幽荧是想要回头看看的,因为在她身后,就只有两位王爷,若他们不遵守规矩,前面的人是谁也发现不了的。 但她才有那个意思,就被人按住了脑袋。 “不可以顽皮哦!” 姜潋凑近她的耳边,含笑低语。 曲幽荧面露不爽,往木景烛身上一侧,木景烛顺势搂过她的脑袋,挥开了姜潋的头。 姜潋微微一笑,也没说什么,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咔”,然后是沉重之物随着机关开启的声响。 “诸位,可以了。” 随着老太君的呼唤,大家回头,看到尽头的那堵石墙开了,里面没有多余的通道,而是放着一个匣子。 匣子被放在圆形的平台上,周围看似什么都没有,但老太君却从怀中拿出了一副手套戴上。 从平台上取下匣子后,石墙自动合上。 “东西就在这里,大家先出去吧!” 曲幽荧以为老太君带他们来这里,是要在这里直接看上书古卷,怎知只是带他们来取一下而已? 若只是拿取,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吗? 隐约,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她没有说,随着众人的步伐走了出去,再度回到了老太君的院子里。 老太君让青禾搬来一张桌子,将匣子放在了桌子上,并未打开。 但那匣子上,也没有上锁。 “两位王爷,这里面放着的就是上书古卷了。” 曲幽荧动容,她至今为止还是觉得有些蹊跷,这上书古卷当真还在吗?倘若不在,老太君又为何会选择这个时候拿出来?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老太君坐在首座,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才说,“今日,老身便要用这上书古卷选出水府的下一任家主。” 提到这个,大家的目光自动聚集在水雾泽和水麟泽的身上,但因此次水瞳泽也在,所以有人也看向了他。 只有曲幽荧,她的注意力慢慢的落在老太君随手放在案几上的那副手套上。 若是她没有认错,那副手套应该是用千年蚕丝制成的。 老太君戴着手套去取匣子,匣子上没有锁,只能说明,这匣子上被下了东西,徒手碰触,多半会对身体有损,因此只有用特殊的东西去取,才行。 她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个,正考虑着就单凭这个东西,要怎样选择家主的时候,老太君继续发话了。 “水府如今有三位男子,你们谁先上?规矩很简单,打开匣子,谁能取出里面的东西,谁就是家主。” 此言一出,大老爷有意见了,“娘,这法子与当年的不一样呀?” “是呀,当年是直接拿出上书古卷铺在案几上,谁能看出其中的奥妙,谁才是家主呀!” 三老爷也说着,只有四老爷没有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的选择沉默。 “规矩是我定的,我说如何便是如何。”老太君声音高扬,目光在三哥孙子身上转悠,“水瞳泽,水雾泽,水麟泽,你们三个,谁先上?莫要推诿,叫他人看了笑话!” 本来这事,放着是谁,都想要先上,但这一次,连一直想要成为家主的水雾泽都没有动。 因为一切都和他从父亲那里听到的不一样。 水府仅存的三位老爷都是看过上书古卷的人,但他们都对里面的东西说法不一,这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老太君非但让水瞳泽参与,还改变了规则! 尤其是前者,让水雾泽很不服气。 但有些话,他又不能说,毕竟从头到尾老太君都没有说水瞳泽会失去参选的权利,只是老太君平日里对他不喜欢,所以才会让人产生错觉。 但眼下,水瞳泽在点名之内,是摆明了有权利参选的。 水雾泽与水麟泽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怎能被突然杀出的程咬金给抢了先? 因此,在沉默了一会儿,他起身对老太君和两位王爷拱了拱手,才说,“奶奶,两位王爷,雾泽觉得,应当按照辈分排名,视为尊重,因此雾泽觉得理应由大哥先行。” “呵呵。”他话音才落,水麟泽就回答他一声笑。 水雾泽面色微变,道,“四弟,这笑是何意?”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三哥还记得咱们有个大哥。” 水麟泽就是那个性子,谁的面前都敢挑刺,也谁的面前都敢装无辜。 水雾泽看着他端茶喝水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但自己说的话,不能轻易收回,在老太君没有反对时,他对着水瞳泽的方向,说,“大哥,你先请。” 水瞳泽本来在水府的地位就很低,一般在众人面前,虽然担着大公子的身份,却处的和庶子一样。 水雾泽这么一席话,自然是将他敞开在人前。 毕竟这次老太君制定的方法太过于诡异,在没有任何线索之前,谁也不敢贸然一试。 水瞳泽慢悠悠的抬起眼,目光毫无波澜的落在水雾泽的身上,在水雾泽被他看的全身发毛的时候,水瞳泽才从椅子上起身。 他也不对老太君和两位王爷行礼,更不说话,只是径直走到匣子前,停下。 在围着匣子走了一圈后,他突然走到老太君身前,拱了拱手,并不是很尊敬的说,“我需要手套。” 老太君对他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案几上的手套递给他。 水瞳泽没有把手套戴上,而是平铺在掌心里,去打开匣子。 这行为无疑是第一个吃蟹的人,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伸长脖子,想去看看里面的东西。 但水瞳泽只是打开匣子,看了一眼,就关上了,然后把手套还给老太君,沉默的走到位置上坐下,从头到尾不发一语。 老太君看着他,突然说,“下一个。” 水雾泽刚才说是按照辈分来的,其实除了想探探风外,就是想看水瞳泽出丑,怎知他会这种做法? 弄得他更加的奇怪了。 “奶奶,他刚才并没有取出里面的东西,是否说明他没有资格了?” “不管他人,你来。” 老太君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这话说了,水雾泽是无论如何都免不了出席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水麟泽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笑眯眯的对老太君说,“奶奶,可以让孙儿先来吗?” 老太君看着他,点了点头。 水麟泽果断走到匣子面前,外头对水雾泽微微一笑,“三哥,抱歉啦!” 他没有拿手套,而是徒手去开匣子。 曲幽荧见了,想要出言阻止,却被木景烛给制住了。 木景烛对她摇摇头,曲幽荧只好作罢,但她坚信那匣子上必然有着什么东西。 “那我来咯!” 不比水瞳泽的沉闷,水麟泽倒是很活泼,他看似双手碰触了匣子周围,实则是用内力打开盖子的。 同样的,对于里面的东西,他单手在匣子上方一挥,看似是往里面探了探,但实则也是双手空空的出来,然后关上了匣子。 “奶奶,我结束了。” 老太君点点头,水麟泽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喝茶,对水雾泽投来的目光完全不当做一回事。 “雾泽,该你了。” 水雾泽是最后一个,不管他心内如何想,这一次都是必须硬着头皮上了。 曲幽荧离得他不远,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是因为前两轮都没有探究到匣子里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心中没底,因此才如此反应吧! 这样的人,心中对未知的状况反应这么差,曲幽荧觉得,之前的事,或许他是参与了,但他不会知道全部过程。 木景烛目光幽深,也察觉到了这点,转头的时候与她四目交接,都从彼此的眼中探究到了信息。 木景烛点点头,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曲幽荧看着水雾泽的模样,也有些兴奋起来,她倒是很期待水雾泽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反应。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http://.biquxs.info/

“等一下。” 就在水雾泽伸出手的时候,安静的大厅内,有人出口打断了这一层略带诡异压人的静。 大家纷纷望向声音的来源,在看清那人的时候,曲幽荧猛然一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因为那个人,那张脸,是水君玉的。 但她想要过去,却被木景烛拉住了。 木景烛这一手的力道很重,是强硬的将曲幽荧拉着在椅子上重新坐下。 “景烛,她是——” “君玉?”不知是谁颤抖的喊出了她的名字,“你、你没死?” “对呀,我没死。” 千犀的声音沙哑的厉害,整个人的脸色也惨白如纸,衣服皱巴巴破烂烂,就好像才从灾难之地逃出来,因为她气息很不顺,嘴角带着血迹,脸上脖子上手上也都是细小的伤口。 “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没死?” 水雾泽盯着她,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我当然不能死了,你这么费尽心机的把我往火堆里推,我怎么能让你如愿呢?” “什么?”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像炸了锅一样,眼睛纷纷盯紧水雾泽。 “你胡说什么!” 水雾泽矢口否认。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面对这种指责,谁的心里都会有一把衡量的尺。 三老爷见状,忍不住呵斥道,“逆子,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水雾泽摇着头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残害手足的事?父亲,您冤枉我了。” “若不是你,她又怎么认定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水雾泽面色微微变白,他的眼睛下意识的望向水无月那边,水无月坐着不语,面色紧绷,看不出是紧张还是也给吓得。 他闭了闭眼,正要开口时,却听到水麟泽忽然说,“三伯伯,我觉得这件事或许有误会。毕竟当时曲小姐验尸时,认定了死者就是君玉,若此人是君玉,那么当时烧死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他说到这里,又起身对老太君行了个礼,才继续说,“奶奶,事后孙儿在清点府内人数的时候,人数是对的,也就是说,死去的,的确是一个小姐一个奴婢,倘若君玉没死,那么死的会是谁?若是府中多出来的人,那么此人怎么会多了那么久,咱们都未曾发现的?还恰好是一个身形与君玉差不多的人。” 水麟泽这话看似是在帮助水雾泽,可是听到后来,曲幽荧却觉得,他或许是在借此挑起什么事。 她的眼睛落在对面水无月的身上,她那日说的“真相”尚在耳边,可此时已经是面色发白,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坐如针毡了。 “难道她说的并非实话?” 曲幽荧有些摸不准,她习惯性的看向身边的木景烛,可木景烛从今天坐在这里开始,就一声不吭,仿佛只是一尊木雕。 可曲幽荧相信,他的心里应该很清楚。 但眼下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也只能安耐住心头的疑惑,继续往下看。 “也许是哪些家眷未曾离开,又或者离开了突然回来,却被人打昏,藏在府中的某个地方,就等着这一场大火的来临?” 姜潋幽幽开口,他手里的扇子倒是扇的随意,一点都看不出严肃,反而笑眯眯的,一副随时看好戏的模样。 “王爷说的也是。”水麟泽对姜潋作揖,但又很快顺着前句话继续往下说,“但这几日也未曾听闻,有谁家的人不见了?” 似是要迎合他的话一样,在他说完没多久,外头管家就匆匆而来,但他看到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便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太伸张,因此只打算悄悄地将此事透露出去。 怎知,他才到门前不远,就有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在外头直冲进来。 管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那人就像疯了一样的往院子里冲,一直冲到了大厅内。 曲幽荧被这哭声给吓了一跳,眨眼就看到有个疯婆娘从外头冲进来,还撞了千犀一下。 千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急得曲幽荧要去扶她,可再度被木景烛给拉住了。 今日,木景烛是摆明了不想她引起任何的注意,所以对她的看管是十分严格。 曲幽荧也察觉到了这点,只好作罢,便听得宜王突然说,“来者何人?” “老太君,两位王爷,我乃襄陵镇曲府孙姨娘。求王爷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被人掳走了。” 此言一出,最惊讶的是曲幽荧。 她歪头看着那个满身邋遢的女子,从她乱七八糟的头发中,看清了容颜。 “二娘?你不是回去了吗?” “曲幽荧?”孙姨娘看到曲幽荧,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眼下她女儿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她也顾不得什么,转身面对曲幽荧道,“快,你不是和姬王关系很好吗?快求他救救你的妹妹。绮罗被人掳走了,她不见了,不见了。” “二娘,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你若是说不清楚,我们怎么帮你?” 谁也没想到,今日的事是一出接着一出,家主没选出来,“水君玉”却死而复生,就连本该离开水府的孙姨娘也再度回来了。 这一切难道凑到今日都是一场巧合吗? “对,孙姨娘,你不妨把事情的经过说个清楚,放心,本王会替你做主的。” 姜潋充当好人,此言一出,孙姨娘则连连磕头谢恩,然后缓缓道出了路上发生的一切。 她本是一路劝说着曲绮罗先回去,怎知在出了水雾城没多久,马车就被人劫了,对方一身匪里匪气的模样,愣是说要把曲绮罗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将孙姨娘打伤,然后就拖着曲绮罗走了,并且带走了马车。 孙姨娘爱女心切,只好奔波回来求救。 有人听了,道出疑问,“水雾城内外这些年均未出现什么山贼,你会不会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他们都说要把绮罗拉走去做压寨夫人,不是山贼是什么!” 孙姨娘很是不满,但想起自己现在是求人办事,只好先低声下气,“我一个婆娘,只能连忙往回逃,只希望诸位看在曲府的面子上,帮帮忙,救回我的女儿。” “二娘,从水雾城出去,到下一个城镇,仅需要半日的路程,你们未曾到下一站就被人劫了,那么即便你徒步回来,也不需要一日,你怎地会弄得如此的落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在撒谎了?我说过我当时被打伤了,醒来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从小就未吃过什么苦,走那么多路,落魄不行吗?” 孙姨娘这一怼,是把所有的教养都给出卖了。 她平日里在外总喜欢装高贵,虽然是曲府的一个妾室,但至少在外也要把礼数搞上去。 但此时,或许真的是思女心切,竟然暴露了本性。 所以一时间,她眼神游走,很是尴尬。 “二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不管!”孙姨娘打断曲幽荧的话,露出本性,扬声道,“反正当时是水府赶我们走的,现在绮罗在水雾城外被人掳走,此事水府必须要付一定的责任,不然我家老爷可不是吃素的。” “丢人。” 曲幽荧单手捂住额头,低声吐出这两个字,她想起她爹时常说丢光曲府的脸面的人,一定是她,可若她爹看到此时的孙姨娘,不知是作何感想? 就连老太君也似乎看不下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孙氏,你先下去休息,这事水府会还你一个说法的。”她说着,又对水麟泽说,“麟泽,你到时候带人去一趟出事的地方,在周围寻一寻,问一问,直到把人找到了。” “是。” 孙姨娘看到水麟泽领了命令,却没有行动,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怎么还不去?” “孙姨娘,现在水府在选家主,等此事一了,我必然会去,你不如先去休息?” “到底是家主重要还是我女儿的命重要了?人命关天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不行,你必须立刻就跟我走,快走。” 孙姨娘说着就要上前去拉人,但她不知道水麟泽害怕女子靠近,竟然闪躲开了。她面色愠怒,泼妇一样的就冲了过去。 于是一个追,一个跑,不大的厅堂了,场面一度很是混乱。 曲幽荧是根本不想看,她从小到大闯祸那么多次,都没觉得这么丢人过,这孙姨娘只怕是脑子被猪拱了。 怎知,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小心”,曲幽荧还没放下手呢,就听到东西倒地的声音。 她放下手一看,在厅堂中央,站了三个人。 一个是水雾泽,他伸手拉着水麟泽的手,对面是孙姨娘,似是在躲避孙姨娘的靠近。 而在孙姨娘的身边,那个摆放在桌子上的匣子已经落在了地上,匣子盒盖也因此被打开了。 那匣子如此重要,竟然被人随意打落在地,这一次,老太君的脸色很是不好。 她愤怒的拍了下桌子,“胡闹什么!来人,把这孙氏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 外头的管家也是懵了,听得老太君的吩咐,立刻挥手身后的几个下人,上前将大吵大闹的孙姨娘给拉走了。 她一走,场面一度恢复了安静。 “嘿,这妇人,发起疯来,还真的是吵闹。” 看似玩笑的话,却是谁都没办法笑出声。 姜潋看了眼众人,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他扇子一收,指了指地上的匣子说,“那这个该怎么办?” 众人纷纷看向地上的匣子,匣子打开着,里面的东西也滚落在地,是一个被卷起的卷轴。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当时水瞳泽和水麟泽都没有将这卷轴从里面取出来,是为什么呢?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波三折 http://.biquxs.info/

“太君,这就是上书古卷?” 在众人再度的沉默中,是宜王开口打破了。 老太君轻咳一声,也没让人去把那东西捡起来,只是说,“是的。这就是水府的至宝,上书古卷。” “那刚才大公子和四公子都未曾取出此物,是视作放弃了?” 若两人全部放弃,那么剩下的人,就有了更大的机会去获得。 宜王的这话,让水雾泽灰白的脸色闪现了一丝光芒。 可他还是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说,“奶奶,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上书古卷已经从匣子里掉出来,孙儿该接受如何的考验?”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毕竟这次的规矩是老太君随便更改的,和往年不同,而他也从他父亲那里,得知了里面的一些内容,若是老太君询问,他大可以说出个道理来。 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在场的人,除了两位王爷,和被问话的,其余的都是闭口不言。 不是怕说多了错,而是每个人心里都有着小小算盘,正静观其变。 在水雾泽满怀期待的眼神下,老太君却没有搭理他。 她看了眼仍旧站在门口的“水君玉”,忽然开口说,“君玉,你没死的话,就说说,为何认定你三哥就是杀死你的凶手?” 此言一出,水雾泽再度变色,他想说什么,却被自己的父亲呵斥住了。 “你先闭嘴。” 水雾泽嘴一抿,当真没有说什么,只是垂下的睫毛恰巧遮住了他眼中迸射的一抹厉色。 “因为我阻碍了别人的路。”她这话一说,不仅是水雾泽,就连水无月都低垂了一下眼,紧了紧手,“若不是被人相救,只怕我早就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你的意思是,三公子把你弄昏或者其他后,在你的住处放了火,可是有人救了你,让人以为死去的就是四小姐水君玉?是这样,没错吧?” 久未开口的木景烛,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尊口。 曲幽荧心头一跳,转头看着他。 那边千犀则是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我有个疑问。” “请说。” “救你的那个人,用的那具尸体又是哪里来的?他救了你,却又很明显的杀了一个人,否则如此的浑水摸鱼,怕是不会轻易混过。” 木景烛沉着嗓音,眼神犀利,像是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千犀,所用的口气是面对犯人那般的无情,听得曲幽荧十分紧张,可她不敢打断他。 千犀也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有些语塞,她蹙了蹙眉,然后摇了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我当时醒后,因药效没有过,就一直在休养。” “休养?”木景烛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若对方有心救你,你的模样怎的还会像从火海里逃生一样狼狈?既然你做好了准备,今日来到水府,为何以这般模样出现?为了寻求怜悯,为了让人看看你的狼狈,还是为了让人顺着你的计划,认定三公子就是凶手?” “你!” 一连串的逼问,让千犀根本无法反口,可她也无法说出她不是真的水君玉,因为这样一来,牵扯到的就不单单是她自己,还有曲幽荧和谢小二他们。 千犀不是傻子,所以她早在愿意成为水君玉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觉悟。 “景烛。” 曲幽荧看着最好的朋友被自己最爱的男人当成嫌疑犯如此的对待,心里也不好受。 所以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木景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但一触及千犀那双眼睛时,她的心里就又很不好受。 毕竟千犀什么都没做错。 “对,木公子说的没错,你这样,分明就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是对方故意放你出来,叫你这么冤枉我的是不是?”听得木景烛这么说,水雾泽的底气似乎又回来了,他指着千犀说,“只要你清楚明白的说出指使你的人是谁,水府一定会帮助你的,毕竟你是水府的孩子,而且两位王爷还在这里,不会有哪个坏人能够轻易逃得了的。” “三公子最后一句话可是说的很对。” 木景烛忽然话锋一转,落在他的身上,那一句三公子,是似笑非笑,直把水雾泽说的全身鸡皮疙瘩全起。 但他表面功夫做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此境地,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故出现,他都巍然不倒,难道还会怕区区一个水君玉吗? 因此,他对木景烛作揖道,“木公子,你是襄陵镇的神探,水府的事全权交给你调查,只是至今为止都未查出什么,看着水府之内危机四伏,还请木公子能够上点心,早日找到凶手,让我几位妹妹早日安息。” 他这话,俨然有点家主的味道出来,是气的三老爷直喘气,却又没办法告诉他什么。 “依本王看,不如这样。”姜潋再度开口,“先请四小姐下去休息,等事情调查后,一对峙便知真假。五哥,太君,你们觉得如何?” 老太君虽是一家之主,但这时候,也还是要先过问王爷的意思的,“不知宜王爷觉得如何?” 宜王今日的话比较少,往那一坐,除了摆气势和喝茶外,几乎没有说什么。此时,面对别人的询问,他也只是放下茶杯,沉声道,“既然九弟这么说了,就这么办,不过此事,可就要九弟全权负责了,若是出了任何岔子,本王在父王面前可是不会改口的。” “自然自然。”姜潋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又面向老太君,道,“太君?” 老太君得了两位王爷的允许,也点点头,说,“就按王爷说的办。麟泽,你把君玉带下去。” 水麟泽作揖,“好。” “等下。”此时,一直未曾出生的水无月突然开了口,她从椅子上起身,较弱的身子看似弱不禁风的很,“奶奶,既然四妹妹回来了,不如由无月去安置她休息如何?” “我看不妥。”曲幽荧直言打断,“先前你们之间还出现过小岔池,我觉得还是由我去,最为合适。” 水麟泽眼睛一眯,没有说话。 姜潋则笑吟吟的说,“曲小姐会验尸,也懂一些医术,由你去,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得了允许,曲幽荧也顾不得什么,就从椅子上起身,走向千犀,扶着她的胳膊,去了外面。 因着边上有人,所以她也只是扶着往前走,并未说什么,一直去了水君玉之前住的院子里,她借口让下人离开后,才急急的开口。 “千犀,你这几日到底去了哪里?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曲幽荧服侍她躺下,一边看着她身上的伤口,一边急急的问。 她很是担心,因为以千犀的性子,她是不会以这种模样出现在人前的,所以她今日会出现,必然是受了他人的指点。 “是凤翊。” “师父?”曲幽荧惊道,“那夜是师父救了你?” “对。” 千犀点点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她立刻闭嘴,靠在床上,闭目养神。 曲幽荧会意,走到门口,一开门,发现是青禾,微微一愣,“青禾姐姐?你怎么来了?” “曲小姐。”青禾福了福身,才说,“是老太君念及四小姐的身子,命奴婢前来看看,或许可以帮上什么忙。” “不用了。”曲幽荧拒绝道,“我刚给她看了看伤,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包扎一下,休息调养就可以恢复。青禾姐姐还是去老太君那边候着,毕竟那边的事,才是今日最大的事。” 曲幽荧这么拒绝,青禾也不好强求,将手里的药箱递给了她,“老太君说了,有事尽管来找。” “多谢。” 等青禾走远了,曲幽荧才关上房门,但她还是没有用青禾给的药箱,而是等下人去找来云舒,用了自己的东西给千犀清理了伤口,然后又服侍她休息,就连汤药也都是云舒亲自去抓,亲自熬的。 因着曲幽荧觉得四周会布满眼线,因此在青禾离开之后,就没有再问千犀什么,而是让她休息。 但千犀睡不着,她用手指沾着水,在桌子上,将她这几日的经过一字一句的写了出来。 一直到黄昏将至,曲幽荧才明白了整个大概。 原来那夜,席凤翊答应会帮千犀一个忙,就是要带她离开这里,但千犀拒绝了,可是没想到几日后就出了变故。 要不是席凤翊恰巧赶到,千犀肯定会死。 他带走千犀,将她藏了起来,一直到今日,得到消息,说水府会选择家主,才让千犀出面,目的是要扳倒水雾泽。 “可是,那具代替‘水君玉’的身体,究竟是谁的?”曲幽荧在她耳边低低的诉说,“有人告诉我,那是水无月的替死鬼。那日真正要死的是水无月。” “会吗?”千犀蹙眉,她想了想,仍旧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写道,“若那样,水无月好端端的出现着,对方就没想过再度下手?” “所以我们需要弄清楚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真的水无月。”曲幽荧也用手在桌面上写字,“我会寻个机会单独再见一次水无月。但你可知师父他去了何处?” 千犀看了眼外头,用拇指抹去食指上的水,拉过曲幽荧的手,在她掌心里,写了两个字。 曲幽荧震惊的睁大了嘴巴!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家主已定 http://.biquxs.info/

千犀用手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所以曲幽荧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虽然心里头有疑问千万,但她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至少得等那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才会知道。 黄昏落下,夜幕降临,两人在屋子里等了许久之后,木景烛终于回来了。 曲幽荧立刻迎了出去,也不管四周是否会有人监视,她凑近他,开口就问,“谁是家主?” 她算是看了前半场好戏,后半场,虽然没看到,但想想,也能猜到一二,因此她问了之后,又紧接着说,“是不是水麟泽?” 对于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答案,木景烛并未有任何的讶异,反倒是眼底微微蒙上一层淡笑,是为赞赏。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丝宠溺的问,“你如何猜到的?” “单凭今日水雾泽的表现,若是老太君还会选他,就纯属是偏心了。所以剩下的就只有水麟泽希望最大。但偏偏水瞳泽也在。本来我还在猜测,老太君这一招是走的什么棋,一直到千犀告诉了我,师父在哪里,我前后细细的想了一下,也就排除了水瞳泽,因为若他想成为家主,就没有必要一直处于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位置了。因此,这个家主只可能是水麟泽。” 在她提到师父的时候,木景烛的眸色中的黑色慢慢凝聚了一下,可脸上依旧是从容不破。 后又听得她如此坚信是水麟泽,才开口说,“那倘若谁也不是呢?” “不可能。”曲幽荧摇头,坚决的说,“老太君年事已高,纵然上书古卷依旧没有选出家主,她也会让上书古卷选出一任家主,否则,正如她所言,在她死后,水家百年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所以对于那份上书古卷的真实性,其实已经没有多少重要的了,重要的是谁能入得了老太君的眼。 水雾泽看似沉稳,实则心浮气躁,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水瞳泽不问世事,若他当真有争夺之心,就不会置身事外。 水麟泽虽然看似纨绔不正经,却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虽然是个可怕的对手,但对于水府却是必须的存在。 因此,三人之中,只有他最为适合。 “的确。”木景烛点点头,五指缓缓勾住曲幽荧的小手,握在掌心里,“今日,的确是老太君一手选出了水府家主。” 曲幽荧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外人后才压低声音问,“所以那个上书古卷是假的?” 木景烛继续点头。 这下曲幽荧不淡定了,她停下脚步,侧过身,挡住木景烛的半个身体,仰着头,蹙着眉,边想边说,“若真的是假的,那么真的在哪里?是一早就被人偷走了,还是真的被宜王——拿走了?” 因为千犀告诉他,今日出现的宜王是席凤翊假扮的。 思及今日宜王的表现,虽然气势仍在,但的确过分沉默了一些,所以曲幽荧相信。 “对。”木景烛低头看她,眼底的黑暗虽浓,却不含半点虚假,“此事姜潋知道。” “他知道?”曲幽荧更是惊讶不已。 “其实今日之事,本就是我们安排的。” “啊!”曲幽荧这下是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她都糊涂了。 木景烛见她那样子,莞尔一笑,伸手弹了弹她的眉心,“你不是一向自诩很聪明吗?怎么这次猜不到了?” 见她如此取笑她,曲幽荧不高兴了,噘着嘴,双手握着他的胳膊就开始撒娇,“好景烛,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我保证我知道了一定守口如瓶,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 木景烛挑了挑眉,是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话。 曲幽荧继续撒娇卖萌,最后见周围没有人在,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脸色微红的说,“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吗?” 木景烛眸色沉了沉,单手撩起她的下巴,微微凑近,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她的脸上,带着他身上的气息,痒痒的。 曲幽荧伸手想要去挠一下,却被他握住了手。 “今晚好好伺候我,就告诉你。” 如此暧昧的邀请,让曲幽荧的脸皮嗖的一下就红到了底,她眼神游移,抬手打了他一下,扭捏着说,“不要脸,我们尚未成亲,不可以的。” “不可以什么?” 木景烛越发的靠近她,只要曲幽荧抬头,就会碰到他的唇瓣。 “就是,就是那种事啦!” 想起他们之间的第一晚,曲幽荧就羞涩的不行,但那感觉却又叫她心跳如雷,十分的喜欢。 “我说的伺候,是给我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木景烛忍着笑故意的说,“你是不是想歪了?” 曲幽荧这才知道他在耍她,羞怒的抬头,挥手就是一拳打过去,却被他紧握在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那一脸的流氓样,一如从前的嚣张。 “木景烛,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哼!” 曲幽荧用力的从他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跑进屋子。 里面的千犀看到她羞红着脸进来,就知道出了什么事,眼底有着羡慕,也有着悲伤。 “他又戏弄你了?” “哼!”曲幽荧一扭头,正想说话的时候,外头就传来木景烛的声音。 “王爷,四公子。” 她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姜潋和水麟泽会过来,所以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吞进了肚子里,再度走到门边。 门外,姜潋和水麟泽站在木景烛面前,看到她出现,姜潋微微一笑,故意在木景烛面前亲昵的唤道,“小荧。” 曲幽荧咧嘴给了他一个假笑,问,“你们怎么来了?” “小荧你这样真的很伤人心耶!和景烛与本王的态度可是截然不同。” “是又如何!”曲幽荧故意走上前,亲昵的挽住木景烛的手臂,冲他扬了扬下巴,“我乐意。” “不得无礼。”木景烛虽这样的说她,但语气并无半点责怪。 倒是水麟泽看了眼三人,突然打断道,“奶奶命我来传达诸位一声,明日晚上,水府会举办晚宴,到时候希望大家都赏个脸。现如今,我还有事要办,先行一步。” “你是要去找曲绮罗吗?” 这事,是老太君交给他的任务,要是人没找到,孙姨娘多半也不会消停。 水麟泽点了点头道,“是呀!你二娘闹腾起来可是没完,就一个下午,已经闹了好几波。如今天色虽晚,我也只好带人去那处看看。” 木景烛听了说,“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去。” 曲幽荧总觉得曲绮罗这一遭劫发生的绝非偶然,所以很想一起去看看。 但木景烛不同意。 “你留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眼身后打开的房门。 曲幽荧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留下来陪千犀,毕竟“水君玉”这个身份的再度出现,或许会打破一些平衡,所以很可能隐藏在幕后的人会再度出手。 “好吧!”曲幽荧很舍不得似得,“你们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嗯。” 木景烛拍拍她的脑袋,就和水麟泽走了。 曲幽荧看着他们离开,打算去叫人弄些吃的端到房间里给她和千犀食用,却在转身的时候,看到姜潋还杵在那里,未曾离开。 “王爷还在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想和你说一说——”姜潋突然快速的靠近曲幽荧身边,她本能的想要往后退缩,却被他一手搂住了腰,“你跑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我。” “那你亲木景烛的时候,就授受的亲了?” “你!”曲幽荧恼怒,挣扎着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姜潋笑了,笑得牲畜无害的样子,他说,“自然是和你谈谈,你师父假扮我五哥的事。” 曲幽荧一怔,然后嘴巴一哼道,“若没有你的同意,我师父敢吗?王爷事前不拆穿,事后来寻我这个不知情的人威胁,一点王爷的风范也没有。你有本事就去找我师父呀!” 她丝毫不受他的威胁,是因为她知道,姜潋若真的想要秋后算账,也不会单单找她。 “你就不能顺着我的毛抚一下吗?非要这样戳穿,多没意思。” 姜潋嘟囔着,却还是放开了她,整了整略微皱着的衣服,从怀里摸出一把扇子,道,“真的上书古卷被我五哥拿走了。” 曲幽荧一被他放开,就后退的远远地,此刻听到他这么一说,又不自觉的靠了上去。 “这事是真的?” “假不了。” 姜潋摇着扇子,站在夜幕之下,仅有灯笼的光辉照耀在他的脸上,耀进那双永远都是笑吟吟的眼底。 “因为水府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装作不知道。” 曲幽荧蹙眉,心里却已然明白过来。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宜王拿走了上书古卷,倘若水府追究,那么势必会被宜王反咬一口,以宜王的势力,水府是斗不过的。 但若不追究,被外人知道上书古卷遗失,对水府而言,也是一大损失,万一此事传到皇上口中,皇上一怒之下要求追究,水府也会因此成为宜王的眼中钉。 所以不管哪一种,水府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是不能伸张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听得沉默之后的人如此回答,姜潋暗沉的脸上,突然浮起一层微笑。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章 撕开真面目 http://.biquxs.info/

他转过身去,面向曲幽荧,用扇子遮住两人的嘴巴,低声的问,“本王此次损了一步,自然不能吃哑巴亏,因此需要你的帮忙。” “我?”曲幽荧眨眨眼,与他保持一些距离的问,“我一个贫民之女,哪里能够帮助你?” “让我带走千犀。” 曲幽荧本想打发他离开,怎知话还没说,就听到他的这句话,转身的动作,就那么的僵硬了下来。 “千犀早就离开了这里,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想带走,就自己去找呀!” “小荧,我是看在你我相识这么久的份上,才知会你一声,千犀留在这里,远没有留在我身边来的安全。若你不想她再遭罪,就让她以这个身份跟我回京,至少我会让她成为太子妃。” 若说之前两人的对话,都是打太极,那么这一句,就真的是说到了点上。 纵使曲幽荧想要隐瞒什么,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早已不能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是很奇怪,她们这一手做的天衣无缝,那夜无上居的事也是无外人知晓,怎么姜潋就会知道呢? 可姜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房内的千犀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单手扶着门栏,看着门口的两人,面无表情的说,“我愿意跟你走。” 曲幽荧蹙眉,“千犀,你——” “小荧,我终生都只是水君玉。” 她看着天边的黑暗,看着那轮皎洁的月亮,眼底是说不出的惆怅与悲哀。 是呀,自从她换脸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只能是水君玉。 千犀,已经死了。 一直到曲幽荧回到无上居,她的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和看到千犀最后的话和神情。 那样的千犀太过于陌生,仿佛不再有人的味道,而是一具冰冷的雕像。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回来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云舒看着她一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然就倚在桌边,唉声叹气,所以就倒了杯水递了上。 “你先喝口水,今夜外头风大,不如早些歇下?” “我睡不着。”曲幽荧双手捧着茶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终究是放心不下,“对了,我让你去找谢小二,找到了吗?” “没有。” 云舒摇摇头,今日知道千犀回来后,曲幽荧就命她去知会谢小二一声,至少让他放个心,但云舒并没有在无上居找到谢小二,其他地方也去寻了,结果是一样的。 “那就别找了,我大概知道他去哪里了。” “去了哪里?” “他既然一直都在找千犀,那么今日千犀的出现必然已经传遍整个水府上下,他也会知道,以他的性子,定然是要潜入到千犀身边去的。我只担心,若他知道千犀会跟着姜潋离开,会再受刺激。” “可现在水府有两位小姐呢?为什么一定是带走千犀姑娘呢?毕竟水无月才是水府的嫡女呀!” 曲幽荧对着月亮,叹了口气。 “我本就对水无月的抱有疑惑,经过今日之事,心中更是确定,水府已经不是从前的水府了,剩下的两位小姐,不管谁成为太子妃都不会改变最后的目的。以姜潋的性子,与其放一粒毒药在自己的身边,不如寻一颗可以帮助自己的棋子。而既然水府要的是名声与地位,那么不管内在是什么,结果一样就是了。” 云舒听得云里雾里的,她皱皱眉,不明白的说,“我好像听得有些糊涂。但我却知道一件事。” “你知道什么?” 曲幽荧转头含笑的望她。 “千犀姑娘如今回到水府,可是之前伤害她的人没有出现,那么是不是会再度下手?” “这个你放心,既然姜潋做了决定,谢小二也可能在那里,就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曲幽荧低头喝了一口被风吹凉的茶,然后关紧门窗了。” “没那么夸张吧?” 云舒不信,曲幽荧却只是笑笑,她又坐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木景烛回来,就在云舒的伺候下睡下歇息了。 外头,乌云涌动,盖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让黑夜蒙上了一层抹不开的雾色。 “嗒”的一声轻响,从窗户口传来,曲幽荧本就没有睡着,所以那一声响起的时候,瞬间就望向了那边。 没一会儿,就有一个黑影从外头轻巧的跳入房内,然后慢慢的接近床边。 曲幽荧一手握着被子,眯着眼,一手紧紧握住放在枕头下的匕首。 等那人靠近的时候,她瞬间抽出匕首,直击来人。 因那把匕首刀身是黑色的,在这样黑色的夜晚,是不会有任何反光,又加上借着阴影的掩饰,若不是来人提早知道她有这东西存在,必然会被一击即中。 可对方知道,而且精准的握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轻声说,“小荧,是我。” 曲幽荧一愣,“师父?” 窗外乌云飘过,露出一方月光皎洁,照在他的身上,是那张熟悉的脸。 曲幽荧一下子就来了气,她从床上坐起,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摔了过去,打在他的身上,毫不客气。 “师父,你到底在做什么呀?一会儿不见,一会儿假扮宜王,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知道呀!”席凤翊笑嘻嘻的往床边一坐,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事,很是会心的说,“我知道你从水无月那里得知了当年的事,然后想寻我做个对证,问个明白。” 曲幽荧一惊,抓住了他的衣袖,“所以,那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我只能说,大部分是真的,但有些地方,就如那个假的印章一样,被人改过了。” 曲幽荧听了,立刻道,“果然水无月不可信。” 席凤翊笑了,“你怎么就笃定她说的不能信?或许是她也被人骗了呢?”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今日千犀出现,说当初大火要烧的是她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曲幽荧抬起头,看着前方的黑暗,一字一句的说,“水无月根本就没有寻什么人来代替自己,她前后私下对人的态度转变,其实是想我更容易相信她的话。其实从始至终,她一直都在水府。不过是为了骗我上钩,所以才会用一个真假参半的故事来欺骗我。目的是要我帮她成功成为太子妃。可惜,今日千犀出现了,就乱了她的算盘。而且水雾泽今日家主也未曾选上,以他们之前的合作来看,在明日正式昭告众人之前,今晚是最后的下手机会了。” 席凤翊懒洋洋的靠在床上,听着她的话,眼皮都没跳动一下的问,“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睡觉?” “景烛这么晚都没有回来,而且此次姜潋都选择了出手帮忙,那么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可你这么晚都没睡着,心里,其实还是很担心的吧?” “那又如何?至少我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的,我身边的人,景烛也会保护好的。” 曲幽荧说到这里,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一把握住席凤翊的手腕,侧身仰头看他。 “你这么盯着为师,是不是发现为师很帅?” “我有两个问题,希望你回答我。” 席凤翊见她如此认真,漂亮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算作同意。 “第一,当年我娘她真的参与了水府的事?还帮助盈盈,也就是如今的老太君坐稳了那个位置?” 席凤翊想也没想的说,“对。” “她就那么相信老太君是真的把水府的太君之位传给盈盈是没有受到半点胁迫的?” “所以你还是觉得水无月当夜告诉你的,是真的?” 曲幽荧没有说话,因为若真的老太君当初真的那么做,是应该早就死了。 “还记得你初到水府的那具尸体吗?” 曲幽荧一愣,脑子没有及时反应过来,“记得,怎么了?” “那具尸体,你最初就发现那人双腿断了起码有三十年以上。而当初的实情则是,盈盈为了老太君真的断了双腿,而老太君的腿是完好的。” “所以——”曲幽荧的眼眸在瞬间瞪大,“所以现在的老太君是——” “对。”席凤翊拍了拍她逐渐握紧的手,给了她确信的答案,“是真的。当初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其实当年,老太君的确是想把自己的脸给盈盈,但辛娘觉得那事还有疑惑,因此只让席凤翊给盈盈易容,让盈盈以为她们换了脸,随后席凤翊离开,实则是在暗中调查。 辛娘也顺势按照老太君的嘱托帮助盈盈,一直到盈盈得到了该得到的,逐渐露出狐狸尾巴后,辛娘才抓住了她的把柄。 老太君得知真相后,依旧不想对盈盈痛下杀手,就让辛娘把人交给她,随后辛娘就和席凤翊离开了。 “所以老太君还是老太君。那么死的那个就是盈盈了?”曲幽荧呢喃着,还是有些不信,“可千犀发现她并非那么老,她的手——” “有些东西是必要的伪装。水府那桩事,表面上是没有人说,但背地里,因着没有家主的存在,几位老爷还是心中存疑的。就算他们没有心成为家主,那么他们的孩子呢,至少水雾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为何不是水瞳泽呢?他从小就被老太君嫌弃,居于老宅,若说不甘心,他肯定——” 曲幽荧说到这里,自己停了下来。 因为若水瞳泽当真是因为别人对他的芥蒂而住在老宅,那么很多存在老宅的秘密,他肯定会知道。 老太君指名让他在老宅住着,除了信任,就别无其他了。 席凤翊看着自己的徒弟沉思,没有打扰,一直悠哉哉的靠在床上,盈盈月光细细缕缕的照耀进来,在那一刻,显得十分的静谧。 “第二个问题。”曲幽荧突然抬头说,“以你的性子,今夜不去水府掺和,来这里做什么?”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得到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从小就拜席凤翊为师,对他的品性是再清楚不过了,除非跑路,是绝对哪里有好戏哪里掺和的。 但要他放弃热闹去跑路,那也是有条件的。 曲幽荧看着他的眼睛一眯,双手很快的缠住他的胳膊,将人死死地搂住。 “告诉我,真的上书古卷是不是在你手里。” 曲幽荧这话可不是用的疑问句,而是十足的肯定。 席凤翊低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徒弟,眼中尽是笑意。 他身后戳了戳她的脸蛋,笑眼眯眯的说,“胡说什么呢?为师我是那种人嘛!为师今夜是特意来保护你的,否则我那大徒弟可非要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不信。”曲幽荧顺着杆子往上爬,摆出一副“我不好糊弄”的样子来。 “你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吗?今夜水府要变天,要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反正不管席凤翊以什么来当借口,她就是不信。 “是真的,为师真的是来保护你的,顺便给你东西。” 席凤翊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两颗红珠,递了过去。 “水麟泽手中的红珠?”虽然没有烛火的近距离照耀,看不清红珠上的字,但曲幽荧认得那触感,的确是绘有佛家七苦的红珠没错,“他今日才被认定为水府家主,就把红珠给了你?那你把画皮术教给他了?” 席凤翊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下曲幽荧不淡定了。 她放开他的手,从床上坐直身子。 “师父,你曾说过摸骨画皮术是要传给心术正的人,一旦落入心邪之人手中,必然会有很多人跟着遭殃。这个水麟泽看似一直以来都在帮助我们,可是他和姜潋是同一类人,天知道他们私下心中的谋划是什么,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他,你怎么就把画皮术教给他了呢?” “因为他手里有这两颗红珠,而红珠恰是你必须得到的东西。”席凤翊的脸上难得的没有嬉皮的笑,姣好的五官在没有笑意的点缀下,显出了一丝的严谨,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的有些渗人。“更何况,连景烛都力挺他成为水府家主,他必然有着过人之处。为师这也是在赌一次。” “赌什么?” 席凤翊拍拍她的脑袋,将人往怀中一搂,低沉的音色当中,难得的那么严肃。 “赌他会帮你。” 曲幽荧一怔,没有说话。 “小荧,当你开始得到红珠起,周围就危机四伏,当红珠集齐的时候,你或许会遭遇你人生中,难以想象的悲欢离合,为师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所以为师能做的,就是为你寻得有用之人,至少在危难关头,他们会拉你一把。” 在曲幽荧的印象当中,席凤翊就是个不正经的师父,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一直是不良师父的典范。 但如今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口,曲幽荧却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不是觉得感动,不是觉得尴尬,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就仿佛他说完这句话就会,永远的离开她,再也不见。 “喂,为师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就不该摆出一副很感动的模样来,然后抱着为师说‘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师父’这样的话来吗?你这一声不吭是啥反应?是觉得为师说的不好不够感动?那好,为师来换个说法,咳咳,小荧呀——” “闭嘴!” 曲幽荧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挤出两个字,她恶狠狠地瞪着席凤翊,先前的那一点点的感动,也随着他这番话而消失殆尽。 “你你你,你竟然吼为师,哎呀呀呀,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徒儿都不孝顺了,揪心呐,揪心呐——” 曲幽荧瞪着他的装腔作势,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她摆摆手,给他拍着胸口顺口气,安抚道,“师父不生气,师父最好了,徒儿永远永远都只要师父,师父也会一直一直都陪在徒儿身边的对不对?” 席凤翊很是受用的点点头,“对。” 曲幽荧眼睛一眨,继续说,“师父为人正直,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也从不会骗徒弟的。” “那是自然。” “那么——”曲幽荧突然栖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显露本色,“那么上书古卷究竟在不在你的手中,说!” “哎呀呀,你竟然套为师的话,为师的心呀,都要碎了。” “席凤翊,你别跟我打岔,你要得到上书古卷是为什么?那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不是和密教天玄的宝藏有关系?若是有,你就应该告诉我,若是没有,你要得到上书古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小荧呀,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不如我们洗洗睡吧!” “席凤翊——” 曲幽荧怒吼,她软磨硬泡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从席凤翊的嘴巴里得到关于上书古卷的任何消息。 但她笃定,宜王拿走的上书古卷应该是假的,否则席凤翊不可能这么淡定的在这里和她瞎扯。就连姜潋也不可能还如此淡定的留下处理水府的烂摊子。 所以上书古卷应当还在此地。 但这一次的席凤翊嘴巴森严极了,任凭如何都不肯说。 直到天微微亮起,曲幽荧消耗了半个晚上,累得要死,双手揪着席凤翊慢慢的睡去。 席凤翊任凭她折磨了半个晚上,仍精神奕奕,看着小徒儿倚着自己睡去,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小荧,为师能为你做的不多,希望你直到最后都能坚守自己的最初的本心。” 他抱着她看向窗外的天边,心想,那里也应该结束了吧! 当曲幽荧被云舒唤醒的时候,席凤翊已经不见了,唯有那两颗红珠放在她的掌心,被守护的很好。 她盯着红珠有着片刻的迷茫,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一样,又似乎是人生中的一种离别。 “小姐,你怎么了?” 云舒伺候她起身,看到她独自发愣,神情漠然。 曲幽荧吸吸鼻子,摇了摇头说,“没事。”又看到云舒一大早就来唤她起床,觉得奇怪,便问,“出什么事了?” 云舒将洗漱用的东西放置妥当后,说,“书童来无上居找你,说水府有人死了,叫你去验尸。” “死了?”曲幽荧眸色里闪过讶异,“可有说死的是谁?” “并未。” 云舒摇摇头。 曲幽荧低头想了想,便道,“伺候我起身,然后收拾好东西,咱们去看看。” “行。” 曲幽荧洗漱过后,小心的将红珠收好,然后就和云舒一起去了水府。 一路上书童闭口不言,只说叫她去验尸,但至于死者是谁,却没有透露一个字。 曲幽荧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反正去了水府一切了然,于是也就不再多问。 三人没多久就来到了水府门前,可今日的水府大门紧闭,看上去格外的沉重。 “两位请稍等。” 书童上前敲门,等人来开了门后,才将她们带进去。 进入之后,也不带她们走大路,而是顺着大门边上的一条小道而去。 “书童呀,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云舒好奇的问,书童只对她笑笑,并未多言。 曲幽荧虽也不问,但眼睛却朝着四周查看,今日的水府,不光气氛上变得格外的凝重,就连府内的下人们,也不见三两个,就仿佛全都被关起来一样,限制了行动。 “小姐,你说水府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否则为什么感觉人人自危?” 云舒实在好奇得紧,在书童那里套不到话,就只能与自家小姐嘀咕。 曲幽荧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笑着说,“知道出事还嚷嚷着?就不怕被人抓起来?” 云舒知道她是在吓唬自己,一点都不害怕,“我有小姐呢,我才不怕。”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曲幽荧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望去。 云舒也竖起耳朵听着,然后扯了扯曲幽荧的袖子,低声道,“这声音好像是孙姨娘?” “对,是她。” “可是孙姨娘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水府?” 曲幽荧还没回答她,就听到里面孙姨娘像发了疯一样的吼道,“我不管,这不是我的女儿,我女儿不可能死的,是你们,一定是你们,找不到人,就随便寻了个死人来充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会死的!” 此言一出,曲幽荧也是一惊,“曲绮罗死了?” 她这是对着书童寻问的,书童点了点头,道,“昨夜我家公子与木公子一同去寻人,然后在孙姨娘说的地方附近,发现了一处院落,里面寻到一具焦尸,看衣服样式,是曲二小姐无疑。更何况,孙姨娘自己也在死者的手臂上看到了胎记,是属于曲二小姐的。” “那现在尸体何处?可否带我去看看?” 云舒一听,也是一愣,“难道我们今日要验的尸是二小姐的?” 曲幽荧却摇了摇头说,“并非是她。” 书童一直在边上看着她们主仆,在曲幽荧摇头否决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大小姐怎知今日验尸的不是曲绮罗呢?” 曲幽荧听得出他这话是何意,闻言,微微一笑,大方得体。 “水府死了两位小姐,府内一切照旧,今日怎会因一个外人而变得格外凝重?我猜,今日我要验的尸,若非是老太君,便是姬王了。”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刻意的告知 http://.biquxs.info/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吗?真的很叫人伤心呀!” 姜潋懒洋洋的嗓音出现在曲幽荧的身后,摇晃着扇子,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哪里看得出半点伤心的模样? “王爷。” 书童行了礼,曲幽荧则懒懒的说,“像你这样的,哪能死的那么容易。” “对呀,我还没把你从木景烛手里抢过来,哪能死的那么快呢!”姜潋微微笑着说,将手里扇子一收,用扇子敲了敲曲幽荧的手臂,道,“等了你许久,你要再不去,那边该急了。” 曲幽荧眼皮一跳,水府是发生了什么事,需要一个王爷亲自过来寻人? “别看我,我纯粹是最没事做的那个人,所以才来找你。” 这话,姜潋倒是没骗人,因为在水府家主选定,太子妃一事上,一个王爷都走了,那么剩下的,也就他一句话的事。 此次两件大事都搞定了,姜潋作为一个王爷,的确没有什么事了,就算水府如今大乱,也不需要他一个王爷来掺和。 姜潋之所以留下,就是因为想看看水府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模样,又会唱出哪班子的好戏来。 “走吧,一个疯子,没什么好看的。” 见曲幽荧仍旧站着不动,姜潋干脆主动拉过她的手臂,直接将人给拖走了。 曲幽荧被拖走,下意识的回头望了眼那边的屋子,恰好里面吵闹的孙姨娘也看到了她,顿时那疯乱的眼底,迸射出了一股浓浓的恨意。 她冲着曲幽荧大吼,“曲幽荧,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你偿命!” 那震天的吼声,充斥在旁,很是刺耳。 云舒看了眼曲幽荧的脸色,忍不住安慰道,“小姐,你别生气,这孙姨娘定是因痛失爱女而犯了疯痴,加上她本就看你不顺眼,如今你这般完好,定是妒意,你别放在心上。” “虽然她待我不好,但终究是爹娶回家的女子。”曲幽荧叹了口气,顿了顿,说,“书童,你带云舒去个刻意写信的地方。云舒,你告知我爹,孙姨娘和绮罗的事,叫他派人来将人接回去,如此在水府吵闹,终究不便。” “小姐心善,属下这就去。”书童领命,带着云舒往另外一条道走去。 “那小姐,奴婢等会过来寻你。” 云舒将工具箱递给曲幽荧,跟着书童便离开了。 待他们一走,曲幽荧看了眼身边摇扇沉默的姜潋,道,“说吧,有什么事与我说?” 姜潋微笑的转头看她,眨了眨眼睛,说,“有吗?我都说了我纯粹是无聊才过来寻你。” “我不信。” 曲幽荧才不会傻得真的相信这个人是无聊,论起城府,怕是是个宜王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却任由宜王在他头上一截。 而且,即便那边等她验尸的人等的急了,也会派其他人来寻她,最合适的会是木景烛,因为每一次别人都找不到她的时候,木景烛准能将她寻到。 姜潋见她停下脚步,摇着头,叹了口气,说,“女孩子呢,不能这么的精明,有时候需要装傻,这样才会更加惹人怜爱嘛!” “不说拉倒。” 曲幽荧回了他四个字,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她认识这条路,通往的是每一次她在水府验尸的屋子。 姜潋眯眼微笑,迈开脚步跟了上去,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那间屋子前,姜潋眼睛一凛,似是不经意的说,“昨晚,木景烛整夜都没回去吧?” “昨晚水府出事,他没回来很奇怪吗?” “可你知,昨晚水府出事,是发生在何时?他和水麟泽从外面回来,又是何时?即便出了事,也不会整夜都在忙碌奔波,却在这个时候,才来叫你验尸。” 这话,让曲幽荧再度停了下来。 她听得出姜潋的话中有话,却也清楚他在这个时候提起,是故意的。 便抄着手,冲他扬了扬下巴,道,“那你说说,是怎样的?” “据我所知,他昨夜和水麟泽是在子时前就回来了,于子时后,水麟泽与他分开,木景烛随后出了水府。没过多久,水府中,尚有一人偷偷出了水府,与他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的街头。而水府突然变故,则是在寅时三刻,书童上门知会你,是在卯时三刻。而木景烛则是卯时一刻,接到消息回到水府的。” 姜潋的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想告诉曲幽荧,在子时后,到卯时一刻之间,木景烛和水府的一个人在一起。 但这个人是谁,他并未透露。 “那个人是谁,不能告诉我吗?” 她不想去猜测,直接了当的问。 姜潋摇着扇子不说话,目光却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曲幽荧觉得奇怪,顺着他的视线,转身望去。恰好看到从走廊出来的木景烛。 “青禾?” 青禾和木景烛并肩走着,两人似乎在低语着什么,并未发现他们二人。 “青禾是老太君的婢女,老太君如此信任她,多半是交待了什么,告知木景烛吧!” 姜潋这话听起来是在给两人避嫌,但以他的口气以他的身份说出来,落在曲幽荧的耳朵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曲幽荧皱起眉,想起那天在青禾身上闻到的香味,她后来想起来,那同样的香味,在木景烛的身上,她也闻到过。 “青禾虽然是婢女,但要姿色有姿色,要才能有才能,不输府上的小姐呢!若是老太君愿意,我倒是想着把人给带回去哦。” 姜潋幽幽的丢下这么一句话,越过曲幽荧,大步往前走,似是才发现对面的二人,笑着打招呼,“木公子,青禾姑娘。” “王爷。” 两人异口同声,只不过木景烛在唤过之后,就看到了他身后的曲幽荧。 看到曲幽荧的脸色后,木景烛主动离开青禾身边,越过姜潋,走了过来。 “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触碰曲幽荧的额头,却被她躲开了。 “怎么了?” 木景烛再问,曲幽荧吸吸鼻子,又用手揉了揉鼻子,含笑的抬头,撅撅嘴说,“我只是半路看到孙姨娘,觉得可怜。” “此事我已经书信告知伯父了,出了这种事,不是你的错。”木景烛伸出的手,到底还是落在了她的头上,亲昵的拍了拍,“别多想,处理正事要紧。” “好。” 曲幽荧点点头,紧了紧握着工具箱的手,往前走去。 她经过青禾和姜潋身边的时候,又吸了吸鼻子,然后问,“尸体是在那间房内吗?” “是的。”青禾说道,“奴婢带小姐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 曲幽荧面无笑容的往前走去,在无人看到的时候,那双眼睛,刹那间深沉的很。 那味道,来自青禾身上的香味,与刚才在木景烛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她的鼻子很灵,所以不会错。怕是姜潋刚才说的与木景烛一起的人,就是青禾了。 想到这里,曲幽荧的心里扬起一阵刺痛,还有一种闷闷的说不上来的难受。 可她也不能单凭这个就认定,木景烛和青禾有什么瓜葛,但她又实在想不出来,木景烛和一个婢女能有什么话说,而且不仅一次的在一起,一待就是一个晚上。 “小荧。” 突然的声音,带着手臂的被拉住,让曲幽荧回了神,转头就看到木景烛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 “我没事呀!”曲幽荧眨眨眼,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你都快撞到门上了。”姜潋在后头,很不厚道的笑着说,“你难道还以为门会自己开,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穿门而过?” “你,闭嘴!” 曲幽荧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后者挑挑眉,丝毫没有生气的模样。 “哎,本王渴了。青禾你去拿些茶水来。” “是。” 青禾转身离开,姜潋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笑变得格外的深沉。 木景烛与曲幽荧从小认识,看到她这么心不在焉,而且对他有些躲避,就晓得她多半被人蛊惑了什么。 而这个人是谁,他心里也格外的清楚。 看了眼姜潋,木景烛突然接过曲幽荧手里的工具箱,说,“我陪你进去。” 曲幽荧没有拒绝,推开门,闻到里面的血腥味,她紧紧地皱起了眉,“好浓郁的血腥味,出血量很大吗?” “是的,血液几乎蔓延了大半个屋子。不过我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移到这里来了,那边我检查过,有争斗的痕迹。” 木景烛走在前头,掀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曲幽荧站在原地,放眼望去,待看清那人的模样,顿时惊愕不已。 “死的怎么是他?” 躺在木质的长桌上,面色惨白的死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还在争夺家主的,其中之一。 水雾泽。 “我也很惊讶,昨夜水府变天,知道会出事,却没想到死的会是他,因为实在没有理由。” “有没有发现凶手?” 曲幽荧走到桌边,打开工具箱,拿起手套和口罩带上,准备验尸。 她知道,水雾泽虽然没有被选上家主,心中定然会有不甘,但她没想过,水雾泽会死,而且还是被人杀死的。 “有。”木景烛站在一边看着她验尸,神情一如往常很多次那样,“当场被抓。” “什么?”曲幽荧站在尸体面前,闻言转头看向他,“当场被抓住,还需要我验尸吗?那个人是谁?” 木景烛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三个字,“水无月。”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凶手会是谁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又是一愣,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可能?她那样子,即便有心机,却无武功,怎么会杀得了水雾泽?而且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会对峙起来?” 水雾泽和水无月是一伙的,早在当初她们冤枉假扮水君玉的千犀的时候,曲幽荧就知道了。 那两人的野心也很明确,一个是想成为家主,一个是想成为太子妃。 只是,一个没有被选上家主,一个怕是水君玉的回归,而有了危机感,因此两人当晚会在一起商量,是肯定的。 有商量肯定会有争吵,这些都可以想象得到。 但曲幽荧怎么都没想到,水无月会杀了水雾泽,若是说错手杀人,那也可以说的过去。 可木景烛却说,“水无月说自己被迷昏了,等醒来的时候,水雾泽已经死了,她的手里拿着作为凶器的短刀。现场勘验,并未寻到有任何迷烟的线索,虽有争斗的痕迹,但都与两人身上的细节挂的上钩。而且,整个过程中,外头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听到有任何呼救的声音。” “所以真的是水无月杀了人?” 曲幽荧边问,边解开水雾泽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胸口的伤。 “因为昨晚后半夜下过雨,水雾泽的窗外是一片泥地,在泥地上,我寻到了一枚脚印。从尺寸来看,是男子无疑,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让水麟泽,让所有水府的人都试一试脚,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若是女子穿了大一号的脚,踩在泥地上,脚印的前后方向会明显淡不少,所以你觉得是有一个男子杀了水雾泽,嫁祸给了水无月?” “不排除这个可能。”木景烛说,“因为当他们事情败露,水无月实在没有理由杀了水雾泽。” 曲幽荧点点头,她虽然没有细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水雾泽和水无月两个人半夜在一个房间的情形来看,应该和她当初猜测的差不多。 要么就是商量后路,要么就是孤注一掷,在今晚的晚宴上,扳回一局。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水雾泽会死。 摇了摇头,曲幽荧不再多问,仔细的去瞧水雾泽身上的伤。 大概半个时辰后,曲幽荧摘下口罩,洗干净手,和木景烛一起出了屋子。 外头,姜潋坐在石桌前喝着茶,青禾立在他身旁伺候,而水麟泽则姗姗来迟。 见到两人出来,他开口便问,“如何了?” “凶手不是水无月。” 一句话,就让一个嫌犯洗脱嫌疑,这一般是不会让人信服的。 水麟泽问,“为什么?” “凶手一共刺了水雾泽两刀。第一刀,刀尖准确无误的直刺入肺部,完美的避开了心脏,在医学上,一刀刺入肺部,血会立刻灌入肺部,淹没肺泡,导致被刺之人疼的无法呼叫,且出血量极少。这就是为什么,里面的人死了,而外头的人,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可是房间的出血量极大,与你说的完全不符。” “那是因为,凶手在水雾泽濒死之际,又一刀刺破了他的心脏,然后拔出短刀,心脏为供血,一旦刺破,出血量极大。因为两个伤口在差不多的位置,对方很狡猾,第一刀刺入的时候,是刻意避开心脏,第二刀,却直捅向心脏。若是不解剖尸体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除此之外,水雾泽的身上并无其他伤痕。以此可以断定,对方武功高强,且出手狠辣,不是第一次杀人。” 曲幽荧头头是道,将刚才验尸的结果全部告知,除了一点。 她在翻动水雾泽尸体的时候,发现水雾泽的右侧肩胛骨的地方,被烙了一个印记。 她伸手摸了摸,发现那上面被人用了药水,一般情况下,是看不见肩头的印记的。 为了知道那个是什么,她用药水洗掉了上面的药水,然后和木景烛一起看清楚了,上面清楚的被刻着一个“虎”字。 所以说,水雾泽根本不是姜潋一边的人,而是宜王手下的人。 怕是他刻意接近姜潋,是为了更好地迷惑众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可惜,如今宜王走了,他的目的也落空了。 “四公子,你那边脚印查的如何了?” 姜潋见其他人都不开口说话,只好放下手里的茶杯,寻问。 水麟泽愣了愣,才说,“府中,所有的男女,我都寻人试了一遍,均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难道说那人不是府中的人?”姜潋说着忽而笑了,从石凳子上起身,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外袍,道,“走,往本王也去试试,说不定呀,这凶手就是本王了。” 水麟泽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微笑,“别,王爷可不能折煞了麟泽,麟泽担当不起。王爷还是快坐下。” 姜潋本就是装装样子,重新在石凳子上坐下,歪头看着曲幽荧,但却对木景烛说,“木公子,你查的如何了?” “水无月虽然否认杀了水雾泽,但对之前所做的事,都供认不讳。” 姜潋摇着扇子说,“也就是说,她承认杀了自己的两位姐姐,以及怂恿水雾泽放火烧死水君玉了?” 此言一出,曲幽荧紧皱起了眉头,她尚未说话,就看到木景烛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是水无月的供词。 青禾走上来接过,然后递给了姜潋。 姜潋展开一看,又递给了一旁的水麟泽。 直到水麟泽看完,曲幽荧这才出了声,“可以给我看看吗?” 水麟泽将纸递给她,她走上前,接过,低头看着。 上面水无月详细的说出了如何利用水无暇和水沁玉两人的嫉妒,借下人之手,将她们推入水中杀死,更指出了对水君玉的恨意,欲除之而后快等等。 整体来说,该说的都说了,而且曲幽荧相信木景烛,他既然拿出来给他们看,那么便不会是屈打成招。 但曲幽荧还是有一点觉得奇怪。 “四公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水无月是否曾经要求你将一个女子,易容成她的模样。” “此事,你怎么知道?”水麟泽微微蹙眉,说,“那次,水府四位小姐要陪老太君出门,可无月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去,就偷偷寻我易容,我当时也在练手易容术,所以就答应了。” “那是在何时?假扮她的女子又是谁?最后被发现了没有?” 几人都不知曲幽荧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木景烛却直勾勾的看着她,眼底是明暗不清,若有所思。 “大概在两年前吧?她说没有被发现,还很感谢我。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说的并非是假的?” 曲幽荧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望向木景烛,后者也同样想到了,两人对视一眼,木景烛本想拉住她,可无奈曲幽荧快了一步,转身就朝院外跑了出去。 木景烛眼色一沉,立刻就跟了上去。 “喂,你们这是怎么了?” 水麟泽在后面叫唤,姜潋着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扇子一收,从石凳子上起身,和水麟泽一起跟了上去。 只有青禾留在原地,看着他们四个走远的背影,然后转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待曲幽荧跑到水无月的房间里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倒地的声音,她立刻推门进去,发现一个黑影从窗口跳了出去,而水无月则双手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蜷缩起身体,异常的痛苦。 “景烛,快追。” 曲幽荧当下就去查看水无月的伤,木景烛从窗口越出,跟了上去。 “你怎么样?是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水无月身上的出血量非常的少,只有心口有鸡蛋大小的血迹,可她面色苍白,呼吸不畅,指着曲幽荧的衣服,似乎在极力的想要告知什么,可她说不出话来,痛苦的挣扎了几下后,就死了。 “水无月,你别死,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曲幽荧的施救终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水无月死在了她的面前,最后只是仅仅的拽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她从她紧握的手里抽出自己的衣服,发现上面的绿色布料,已经被她的手上的血,染成了暗色。 她盯着那布料,很久很久,一直到木景烛回来。 “景烛,怎么样?追上没有?” 木景烛看着屋子里的人,沉声道,“对方很清楚水府的地形,跑出去没多久,就不见了人影,但从外形来看,是男子无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曲幽荧说的,只见她紧了紧那块布料,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众人说,“从手法来看,与杀死水雾泽的人是同一人。但与景烛意见不同的是,我觉得此人是个女子。” 此言一出,姜潋的率先挑了挑眉头,但他用扇子挡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一旁的水麟泽,出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女子?那脚印是男子无疑,若是女子,穿大一号的脚,踩在泥地上,落下的痕迹是不同的。” 这些都是常识,所以以此来说,并不奇怪。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他,一字一句的反问,“若脚印是故意留下的呢?而且这个凶手一定在我们当中,也就是当时在院子里的几人。若此人一开始就想要杀了水无月,就该在杀死水雾泽的时候,就杀了她!而不是在我去找水无月的时候,在大白天动手,就说明她已经猜测到我会问水无月什么问题,为了灭口而杀人。” 曲幽荧这话说的可是直截了当,尤其是咬重了“院子里的几人”这几个字。 这话直接针对的是谁,看看谁不在就知道了。 “你指的是青禾?”水麟泽皱着眉,摇摇头,“她是奶奶身边的婢女,从小就跟着奶奶,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四公子此言差矣。”姜潋突然微笑着说,“要说年岁之久,几位公子小姐,可都是从小一起一张大,且血浓于水,可也难逃自相残杀的局面,更何况一个外人呢?所以,这事上,我相信小荧的话。只是此事,我们都是门外汉,还都得倚仗木公子,你们说是吗?” 姜潋此话一出,木景烛沉默的脸上虽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眼底的黑却是越来越浓,越来越暗。 许久,他才双手在前抱拳,道,“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私下质问 http://.biquxs.info/

水无月被当场杀死,凶手潜逃在外,所以曲幽荧没有进一步验尸,而是被安排在水府稍作休息。 她斜倚着回廊的柱子,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思绪却飘走了很远。 云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端着一杯茶,走上去,递给曲幽荧,说,“小姐,你喝些茶,静静心。” 曲幽荧伸手接过,打开盖子,里面的花香味迎面扑来,令人神清气爽。 “是千犀给我准备的?” 这花茶是千犀一手研制的,可以净心养神,最适合曲幽荧心烦意乱的时候。 云舒点点头,见四周无人后才说,“千犀小姐知你心会乱,所以特意让奴婢准备的。小姐,你从验尸回来后,就心事重重,话也不说,沉默的变得不太像你了。” “是吗?”曲幽荧咧嘴笑笑,“许是最近事情太多,所以有些累了罢了。” 她低头喝了口茶,花香入喉,绕齿不断,的确让心静了很多。 “云舒,你觉得我们此行出来,是对是错?” 云舒一愣,不知她所问何意,但还是按照自己的感觉说,“奴婢觉得,此行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确实值得的。” 曲幽荧闻言,抬头看她,“为何?” “你想呀,要是没来这里,怎会看尽各种人心,一个这么大的家族,却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不择手段,就连自己的亲生兄妹都可以狠下杀手,这种事,若是换做从前的我们,即便知道,也只会觉得如看话本子一样,笑笑而过。可只有实打实的经历之后,才会知道,人心究竟在利益与权势之上还是之下,才会知道人心到底是黑是红,只有经历了,才会懂得去分辨,不管是喜悦也好,伤心也罢,至少不是纸上谈兵,而是一种历练。” 曲幽荧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丫鬟,这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是真的惊讶到了她。 因为她一直都觉得云舒和她一样是个没心没肺,只会自己活得好就可以的人,可今日听她这么一说,曲幽荧才觉得,那个没心没肺活着的人,一直都是她一个。 云舒虽然什么都不会,但她却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人心呀!”曲幽荧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忽然笑了,“真不是个东西。” 这本是句骂人的话,但她说出来之后,就一直微笑,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水府从昨夜到今日又死了两位小主,从贺寿到现在,一共死了四人,这事虽然极力对外隐瞒着,但接二连三的出殡,别人总会有怀疑,也总会议论纷纷。 一般来说,即便是水府的下人,胆小的也会提出离开,可是曲幽荧在水府里坐了一天,派云舒出去转了转,得到的消息是,水府的下人依旧坐着自己的本分工作,并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离开。 只是气氛很显然比起之前沉默了不少。 木景烛一直在忙着寻找凶手,水麟泽一边要处理家里的事情,一边还要忙于今晚的晚宴。 本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晚宴是该取消,又或者另寻他日,但据说老太君坚持要在今夜,对外宣布家主,所以晚宴如期举行。 只是参与者,除却水府的几位主子外,就只有曲幽荧一行和姬王姜潋了。 曲幽荧让云舒回无上居取了一身衣服换好,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打算去宴会厅赴宴。 临走前,她看到姜潋突然来到水麟泽的院落,孤身一人,有些奇怪。 “王爷,你怎么来了?” 姜潋看了眼曲幽荧身后的云舒,道,“本王寻你有些事。” 曲幽荧会意,对云舒说,“你先去宴会厅,我与王爷一同过去。” “是。” 云舒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曲幽荧则对姜潋微微一笑,道,“不知王爷寻我有何要事?我们不如边走边说,” 姜潋点点头,与她并肩而行,“本王思索了半日,总觉得你对凶手的指认,有些过,毕竟木公子所问所寻皆为事实,又有脚印在那,你怎就认定那凶手为女子无疑?” 曲幽荧微微一笑,回道,“女人的第六感,不知王爷觉得可信不?” 姜潋呵呵摇头,“本王信的是证据。今日你走后,老太君下令,要木公子在今晚宴会上,找到凶手。” 曲幽荧闻言,打断的问,“若找不到呢?” 姜潋看了她一眼,才说,“水无月的供词是他寻问下所写,之前水府发生的事,也都是他在着手调查,但意外依旧发生。甚至到今日,所有相关的人都死了,家主也选定,太子妃也定,水府的两件大事,算是全部都结束了。” 曲幽荧边走边听,同时说道,“那这样岂不是很好吗?虽然我没听到他是如何分析案情的,但景烛尽了他的本职,寻找到了该寻找的。” “但你别忘了,杀死水雾泽和水无月的凶手还没找到。此人究竟是不是水府的人,也还不知。最可疑的是,两人都是在木景烛问出了罪证之后被杀死的,这表面上看似是解决了之前的事,但若深思来想,为什么在故事的最后,会突然出现一个凶手,杀了两个嫌犯。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姜潋的话中之意,曲幽荧很清楚明白,但她却装傻的问,“不知王爷此番话是何意?不如说的明白一些,我实在不懂。” “本王今日特意来寻你,是想告诉你,水府对几位小主的死很有意见,几位老爷更是认定,水府的孩子不会随意为了利益而厮杀,定是有人故意借刀杀人。” 曲幽荧讶然,道,“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之前两位小姐的死并非水无月下手,而是今日这个凶手所杀?景烛所问到的,许是凶手故意逼迫水无月承认的?” 姜潋听闻,轻微蹙眉,转头看她,眼睛虽隐匿在黑暗当中,但在此刻,却迸射出一种诡异的亮色来。 “这个凶手,当时只有你看到,追出去的人是木景烛,除此外,水府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过这个凶手。倘若水府有人认定你们是合谋撒谎,那么包括这个凶手是否真的存在,都是个问题。倘若凶手并不存在,那么水雾泽和水无月的死,就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凶手,而灭口,能做到这一切的高手,就只有木景烛。” 姜潋这话说的语速很快,且句句都在重点上。 是要将那所谓的凶手引到木景烛的身上。 因为一切都是他在调查,一切都是他询问出的真相和供词,并且昨夜,水雾泽的死,是在木景烛离开水府后发生的。 若他折回去杀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包括今日在水无月的房内看到的,只要曲幽荧为帮凶,那么木景烛为自己洗脱嫌疑就有了证据。 曲幽荧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朵里,却仍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她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步伐悠闲,带着一定的散漫,这并非是知道木景烛会变成凶手后,该有的反应。 “王爷,你好像很关心景烛?” “本王只是就事论事,不想你伤心罢了。” “那么王爷,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今日去哪个美人的温柔乡了?” 姜潋眉头紧蹙,不悦道,“本王与你说案件,你问这个做什么?” “若王爷没有去美人的温柔乡,那么就是王爷身上本来的味道了,所以我也更加拒绝回答王爷的问题,包括王爷刚刚说的话,我也不会相信。” “你,什么意思?本王是好心提醒你,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木景烛的安危?今夜老太君看似是要举办家宴,宣布家主,实则是一场鸿门宴,为了让木景烛认罪。” “若当真如此,那么你就不该以姜潋的身份来提醒我这些,你应该扮作谢小二又或者云舒。”曲幽荧在假山边上,停下脚步,借着月光的皎洁,看向身边的高贵男子,一字一句笑着说,“我说的对吗,青禾姐姐。” 姜潋面色微变,甩袖道,“胡说什么,本王怎会是青禾。” “对,你不是青禾,你是假扮青禾的凶手。”曲幽荧仍旧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因为身高的关系,只能仰着头看她,“你会易容术,且易容的很像,就连身形与声音都模仿的很完美。但你却忽略了一点。” “什么?” “姜潋对我,从来不会自称本王。不管是他生气也好,开心也罢。而且——”曲幽荧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继续说,“姜潋虽然衣着华贵,但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香味,而你的身上,虽然换了衣服,或许还洗了澡,但那股香味却不是完全可以洗掉的。我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这下“姜潋”不再撞出一副好人的模样,她咧嘴一笑,目光阴狠。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是我小看了你。” 她虽然承认了自己的伪装,但依旧没有露出原本的声音,还是用着姜潋的声音说话。 “我只是很好奇,景烛要保你,你却主动找上门来寻我,是为何?” 早在水无月的房间里,她就猜到了水无月最后留下的信息指的是谁,只可惜当时木景烛一口认定是男子,这点才叫曲幽荧生了疑点。 因为当时能够下手的,就只有青禾一人。 虽然曲幽荧当时没有看清楚那人的容貌,但风吹过的时候,带来的香味却是淡淡的熟悉。 因此,曲幽荧心中很清楚,是青禾杀了两人。 可木景烛的话,也让她明白,他早就知道凶手是谁,却并没有打算揭发,或许那枚脚印,也是为了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向男子,才做的伪装。 尽管这样,曲幽荧也没有打算揭发木景烛,她在等,等木景烛主动告诉她原因。 可没等到木景烛,却等来了青禾的主动上门。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保她还是保他 http://.biquxs.info/

“因为我很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值得他用一生的未来去换取。” “所以?”曲幽荧也不生气,挑了挑眉,嫣然微笑,“现在你觉得如何?是觉得我不够资格,还是觉得杀了我,就可以保住他的未来?” “你就不怕死?” “怕呀,谁不怕死呢?”曲幽荧仍旧笑笑,她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神情愉悦,“可我知道他会保护我,就够了。” 曲幽荧很淡定,因为当时在水无月的房间,她几乎就已经透露了青禾就是凶手。 木景烛既然知道青禾的身份,却选择保她,就会猜到她接下来的举动。 所以当时曲幽荧才会那么坦然的让云舒离开,单独与她出来,是因为曲幽荧相信,木景烛一定会在黑暗中跟随。 “倘若他没有呢?” 青禾手腕翻转,露出了掌心里的一枚锋利的利刃。 “那我就只能死了,然后做鬼也不会去找他,叫他心疼一辈子,谁让他不救我呢?” “那你就试试看!” 青禾话未说完就直接出手,速度很快,锋利的利刃如冷冽的风,划过脖子,必定是鲜血横流。 曲幽荧武功很烂,知道自己逃也逃不了,索性就站着不动。 就在那利刃要划过她脖子的时候,青禾突然瞪大眼睛,在曲幽荧的面前停了下来,看向自己的腹部。 在那里,一柄长剑,贯穿腹部,鲜血染红了剑身。 木景烛站在她的身后,眼中冰冷无情,含着肃杀之意。 “你,你要杀我?” 青禾回头,眸色里带着不可置信,可回答她的是利剑抽身而出,架在雪白的脖子上。 “我说过,动她的人,都得死,不管你是谁!” 木景烛持着长剑绕道曲幽荧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深邃而充满危险的双眼直直的盯着青禾。 他周身散发的强烈的杀意似是寒冬之时的冰霜,令人冷的动弹不得,然后跌入无尽的深渊。 青禾何时看到他如此冰冷无情的一面,她单手捂着腹部的伤口,眼底闪着水花。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华——” 青禾话未说完,长剑便在她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木景烛下手狠厉,“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没资格教训我。” 青禾一憋,牙齿紧咬住嘴唇,恶狠狠地瞪了曲幽荧一眼,似乎要将她活剥生吞了一般。 “曲幽荧,我一定要杀了你!只要你活着,就一定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木景烛眼睛一眯,手下使劲,似要再给她一些教训。 可曲幽荧突然握住他的手,大声的说,“青禾,你别再执迷不悟了,你杀了水无月和水雾泽是事实,如今还想杀我灭口,将一切事情都推到景烛身上吗?今日,既然抓住了你,就不会让你给逃走。” 曲幽荧这么答非所问,是因为她看到了远处逐渐靠近的火把,是水府的人赶来了。 她虽然知道木景烛和青禾之间肯定有着什么,但这事,她只想私下询问,在表面上,只能是木景烛抓住了凶手。 “哼,你以为我会就此罢手吗?别傻了。” 青禾这点倒是很配合,她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快速的打开了木景烛的长剑,与之纠缠打斗在了一起。 曲幽荧站在原地,看到匆匆而来的人之中,连老太君都在内。 她装作很紧张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大叫道,“景烛,你要小心。” 那边两人打的不可开交,青禾的武功很好,但也看得出来,她受了伤,木景烛要擒住她并非难事,如此纠缠,怕是要借机放人离开。 毕竟姜潋和水麟泽都会武功,若是叫他们看出破绽,又或者加入战斗,那么势必会怀疑木景烛的动机。 为了保护木景烛,曲幽荧神色一眯,忽然折身似是走开,可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啊”的一声,往前栽倒。 青禾心中本就怨怒曲幽荧的存在,瞧见她突然摔倒,木景烛竟然分心去担心,而被她一刀划破了衣裳,对此,青禾心中更是愤怒。 趁木景烛没发现的时候,偷偷从怀中拿出了一枚暗器,直击曲幽荧。 曲幽荧武功不好,但她一直都在注意青禾的举动,也清楚,女子一旦被惹怒,最大的敌人不是男子,而是嫉妒的女子,所以青禾一定会寻找破绽对她下手。 因此,当那一击暗器借着夜色的掩饰袭来的时候,曲幽荧是突然冲上前去,张开双手,做出保护木景烛的样子,任由暗器直接击中了她的肩头。 “小荧!” 木景烛见状,反手就是一剑扔出,不偏不倚的就直击在青禾的腹部,同样的伤口,再添一伤。 那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所以出手格外狠厉,不再留情。 青禾身形踉跄,不可思议的看着腹部的长剑,忽然仰头大笑了一声,脚尖垫地,借着假山,跃上了屋顶,要逃离。 “拦住她!” 随着老太君一声呵斥,水麟泽快速出手,一枚暗器直接打中屋顶上的青禾,只听得她低呼一声,捂住胸口的位置,跌入了围墙之下。 “你们几个,跟我去追。” 水麟泽当即就带着几个人追了过去。 曲幽荧则被木景烛扶在怀中,她看着他,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倒是木景烛神色一暗,似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一下,稍稍移开了。 “沐雨,快去找大夫。”姜潋这才幽幽开口,举步走向曲幽荧身边,道,“你没事吧?” 曲幽荧直视他的眼睛,坦然道,“没事。”继而又转头对木景烛说,“景烛,你送我回去好吗?” “嗯。” 木景烛弯腰抱起曲幽荧,那边老太君也吩咐道,“快派些手脚麻利的人去照顾。” 于是,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留在原地的除了姜潋,就只有老太君和几位老爷了。 老太君坐在轮椅上,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姜潋,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疑问?” “不曾。”姜潋转身,负手而立,莞尔一笑,“只是忧心太君,放着凶手在身边这么多年,竟然未曾留意。” 老太君垂下眼眸,她没有说话。 姜潋看着她那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手,整了整衣袍道,“水府还真是多事之秋呀!本王累了。” “王爷走好。” 老太君坐着行礼,待姜潋走远了,她也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一脸所思的望着前方。 跟在她身后的几位老爷见状,大老爷说,“娘,孩儿送您回去休息吧?” 老太君这才点点头,被推着走了几步,她忽然又说,“待麟泽回来,你叫他来我房间一趟。” 大老爷点点头,“是。” “还有,把瞳泽也一并叫来。” 这下大老爷愣了愣,“娘,你找那孩子做什么?” 老太君抬头望天,天空的皎月依旧挂在夜幕之上,可周围没有星星的陪伴,看上去十分的孤单与萧条。 “人老了,规矩也是该变一变了。” 她这话说的几人都没听懂,但老太君也显然不再愿意往下说去,摆摆手,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而另一边,沐雨很快就找来了一位大夫,索性那暗器没有淬毒,大夫给曲幽荧取出暗器后,伤了伤药,又开了方子,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木景烛也借此屏退下人,只留云舒在外候着。 他坐在床头,看着满身是汗的曲幽荧,眼底的幽暗仿若狂风暴雨,嘴角紧抿,却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就那样的看着她,一语不发,无形的威压在他身上渐渐地扬起,沉默的弥漫了整个房间。 “景烛。” 曲幽荧睁开眼,轻唤他的名字。 “我在。”木景烛握住她的手,“觉得怎么样?疼吗?” 曲幽荧微笑的摇了摇头,“不疼。” “嗯。” 木景烛并非是不善言辞之人,但在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来,尤其是面对她。 “小荧,其实我——” “我好困。”曲幽荧声音柔弱的打断了他的话,从被子里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他的手背,眼神汪汪的看着他,低声的说,“我想睡一会,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想醒来的时候,也看得到你。” 木景烛看着那只娇弱且冰凉的手,反手五指扣住,“我会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好。” 曲幽荧含笑,依偎在他的身边,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呼吸平稳,是真的睡着了。 木景烛看着她,脑海中回想的是刚才她在黑暗中挺身而出的一幕。 他知道,她并非是为了替他挡下暗器的袭击,而是为了保护他的名声。 他是捕快,就不该和刺客凶手有任何瓜葛。 哪怕在她心里已经十分的清楚,他和青禾之间有着瓜葛,甚至他出现在水府,也不单单是为了什么上书古卷。 这样的人心思玲珑,聪慧过人,却又坚强的令人心疼,如此,叫他怎能舍得放下她。 可是他与她之间—— 突然,木景烛眉头紧蹙,握着曲幽荧的手猛然一紧,回头看向黑暗的角落。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老太君给她的东西 http://.biquxs.info/

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他人,但就在刚才,在桌上放着的烛火火焰轻微一动,在黑暗的角落里,落下了一片重暗的阴影。 “你为了她,伤了自己人。” 那人声音幽怨,辨不出男女。 “自己人?”木景烛一声轻笑,音色沉沉,刹那间杀气肆意,“我只道是个下人,犯了错,就要受罚。” “嘿,少主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吧?”那人虽虽然叫他少主,但语气里还真的听不出丝毫的尊重,“此次没有得到上书古卷,主上很是生气,希望你可以得到‘佛家七苦’,因为这个任务对你而言是很简单的,希望你别再让她失望。倘若得不到,她会叫你失去你最不想失去的一切。” 木景烛嘴角微勾,冰冷的肃杀之意淋漓尽致,就连在睡梦中的曲幽荧也微微的蹙了蹙眉,“所以,她这是在威胁我?” “是。”对方一个字直言,“少主,还请你自己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别真的以为自己是木府的小公子木景烛。那个孩子,早就在五岁那年,死在了你的手中。” 木景烛眸色一暗,冷冽的眼神直逼墙角那边,没看到他身子动过一分,但墙角的人却突然传来闷吭一声,然后是深长的呼吸。 “你可以杀了我,但我死了,再来通知你消息的人,可就不会顾及到曲幽荧这个存在了,对他们而言,任何阻挡完成任务的人,都该死。今日之言,希望少主你好好记住,告辞。” 桌上的烛火再次被吹动了一下,再抬眼,那人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沉默的木景烛。 他紧紧握着曲幽荧的手,眼神幽幽,不知在想着什么,就连黑暗中的人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他都未曾发现。 第二日,云舒端着汤药敲响了房门,得到木景烛的准许后,她才推门进去。 “景烛少爷,这是给小姐的汤药,大夫说了,醒来后就要吃。” “给我吧。”木景烛接过汤药放在一边,打算等会再叫醒曲幽荧,但看见云舒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外面出什么事了?” “奴婢听说,昨夜老太君连夜见了水大公子和四公子二人,不知谈了什么,总之说了一个晚上,今日一早,老太君当着姬王的面,宣布了家主,与太子妃的人选,并昭告了出去。而后老太君就以身体不适,要静心修养,从此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四公子,自己则去了庙里。” “嗯。” 这些,木景烛早就料到了,水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太君今后也不会再多问什么,水府能否长久的生存下去,就看水麟泽的手段了。 但云舒说完这些,依旧未曾离开,木景烛知道她还有话说,“你还有什么就直说吧。” 云舒这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给了木景烛,“这个是大公子叫奴婢给小姐的,说是老太君的要求。奴婢觉得老太君与小姐之间,毫无瓜葛,不知她会给小姐什么,所以才有些迟疑。” “没事,给我吧。” 云舒这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那奴婢先出去了。” 她转身出去关上门,木景烛才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枚发簪,簪子是普通的白玉兰质地,但上面的兰花雕刻的栩栩如生,近看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兰花,远看却是已经绽放的兰花,而且在光线的照耀下,它的玉石之中,隐约散发着一抹殷红,十分的漂亮。 “这是我娘的发簪。” 本该还在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看着木景烛手里的发簪,眼眶有些湿润。 “师父给我看过这根发簪的图,他说,这是外婆留给娘的东西,是她们家祖传的。”也是我去天玄密教的通行证。 这话,曲幽荧没说出口,她伸手摸着上面的兰花,面上尽是欢笑。 “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得到娘亲如此珍贵的礼物。娘亲将它留在水府,是不是那时候就知道,很多年之后,会有她的后代来接它回家?” 木景烛低头看她,看着她眼底的欢笑,眼底的泪水,还有那对母亲的万分想念。 “我给你戴上吧,你娘亲很美,你戴上去,也一定很漂亮。” “好。” 曲幽荧坐起身,让他亲手将发簪插在她的发间。 “我去给你拿镜子。” “等下。”曲幽荧拉住他的手,摇头道,“我想梳和娘亲一样的发饰,你帮我好吗?” “好。” 木景烛叫来云舒,伺候她起身,然后按照她的要求,梳着头。 曲幽荧还未出阁,是不会挽妇人发髻的,可那幅画上,辛娘就是梳着夫人发髻,所以当曲幽荧梳着同样的发髻,头戴白玉兰发簪,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经过的一群人中的大老爷看见了,着实一愣。 “辛娘?” 曲幽荧眼底一亮,由着木景烛的搀扶,上前说,“大老爷觉得我的模样,像我娘吗?” “辛娘是你娘?”大老爷摸着胡须,似乎这才想明白了些什么,“难怪,当初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万分熟悉,没想到你是辛娘的孩子。当初辛娘救我水府,如今你也挽救了水府,此恩,水府一定会相报。” “大老爷客气了,我此行能得到娘亲的发簪,我已值得。” 大老爷微微一笑,听到身后有响动,转身一看,来者是姜潋。 他一身锦衣华服,身边跟着一声不吭的千犀。 “都在呢?”姜潋大大方方的走过来,看到曲幽荧微微一笑,“你倒是醒的很快。我还以为等不到你醒了。” “王爷寻我有事?” “告知你一声,我要回京复命,现在就走。但那凶手尚未找到,不过,水府如今已是这样,她应该不会再回来动手,但你不同。” “我?” 姜潋靠近她,看到她身边的木景烛,也直言不讳的低声说,“昨夜,她明显想杀的人是你,第一次在水府你假扮神医,她没能杀死你,昨夜依旧,以我对女子的了解来说,她定然还会来杀你,你可要跟我一同回京,本王会保护你。” 最后几个字,他是看着木景烛说的。 “不劳王爷费心,我会保护她。” 木景烛直言打断,姜潋也不生气,摸摸鼻子,冲曲幽荧眨了眨眼睛,道,“我很快会来找你,记住,等我。” 说完,也就扬长而去,曲幽荧站在原地,不言只笑。 而那边的千犀,从始至终都未曾说句话,她看到姜潋转身离开,默默地看了眼曲幽荧,也跟着走了。 曲幽荧这才察觉不对劲,但她还是等一行人都散了之后,才低声问木景烛,“谢小二人呢?自千犀回来,他就未在出现过,难道我料错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千犀回来?” “他留信于我,叫我不要寻他,回去就跟他爹说,他外出游历。”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千犀,我只担心,他根本斗不过姜潋。” “但至少有千犀在,姜潋也不会对他不利,你就放心吧!” “嗯。” 曲幽荧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在水府休养了几日,曲幽荧等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知道曲绮罗死了,孙姨娘变成这样,很是伤心,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住了一日,就打算回家。 离开当日,水府所有人都来送他们,几人唠了一些客套话,就分别上了马车,朝着襄陵镇驶去。 马车一路前行,曲幽荧坐在车里看着外头的街道,这里的人生活依旧如此,丝毫没有因水府的一场灾难而变得有什么不同。 临近城门时,城门口竟然有官兵在检查出入的人员和马车,他们本来也是要下车被查,但领头的人,一看到木景烛,就放行了。 云舒对此很是好奇的问,“我们这么容易通过?是景烛少爷也在水雾城成名了?” 曲幽荧摇头微笑,“那些官兵最近都在绑着水府搜查青禾的行迹,若没有水府人的招呼,咱么也不会这么容易出来。” 云舒点点头,放下车帘,噘着嘴又说,“可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水府和衙门联手,把水水雾城搜个遍也足够了,怎么还没找到人呢?” 曲幽荧看了眼外头赶车的木景烛,眨了眨眼睛,声音不高不低的说,“因为真正的青禾,早在那场火灾里就死了。” “火灾?死了?”云舒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惊讶道,“是害死四小姐的那场火灾?” 见曲幽荧点头,她又问,“但你是怎么确定的?” “我曾私下和水麟泽确认过,当年假扮水无月在老太君面前却又没有被发现的人是谁,他告诉我,就是青禾。也只有青禾,从小跟在老太君身边,才会知道老太君的喜好,即便她假扮水无月不是十成十,但要在短时间内骗过老太君也是可行的。而青禾此人,看似是孤女,却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名唤青稞。她在青禾死后,就假扮青禾留在老太君身边,如今行为暴露,为避免被追捕,肯定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可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青禾有个姐姐的?” “因为——” 曲幽荧看着被车帘遮挡的那道背影,回想起前天晚上水瞳泽突然来找她时说的话。 其实早在怀疑青禾是凶手的时候,她就怀疑过死在活在里的女子身份,不过水瞳泽的话,更加让她确信了而已。 但她肯定,知道这件事的并非是他一人。 只是有些话,虽然心里清楚,在还没有到不得已的时候,她并不想揭穿。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亡者归来 http://.biquxs.info/

一路奔波,曲幽荧终于在十天后回到了襄陵镇,回到了曲家。 她在门口和木景烛道别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书见到离开许久的主子回来,十分的开心,但他善于察言观色,知道曲幽荧很是疲乏,所以便叫人准备热水。 待云舒服侍曲幽荧沐浴后歇下后,小书才寻问了云舒这段时日发生的事。 “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事我也不太清楚,小姐有心事藏在心里不说,所以一路上心情时好时坏,这些天,叫院子里的人都注意些,别做了什么影响小姐心情的事。” 小书点点头,“我知道了。那紫幽阁那边?” 千犀假扮水君玉跟着姜潋离开,这事云舒倒是没有和小书讲,只说千犀和谢小二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 但她没想到紫幽阁那边如何交代,所以蹙了蹙眉,“这样吧,等小姐醒了,我再问问她。” “好。”小书看她打了个哈欠,体贴的说,“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有事叫我去就成。” 云舒哈哈一笑,道,“有你在,我很放心。你候着小姐,万一她醒了,及时告诉我。” “好。” 云舒打着哈欠回房休息,小书则搬了张凳子坐在曲幽荧的房前候着。 一直到日落西头后,曲幽荧的房内才传出了声音。 小书激灵,正要叫人去准备晚膳时,就看到云舒出来了。 她端着一盆水,去了曲幽荧的房间。 彼时,曲幽荧散发坐在床头,看着外面的黑暗,正发着呆,云舒连续叫了几声,她才有所反应。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就做了个梦而已。” 曲幽荧摇摇头,额头上还布着薄汗,是刚才梦中所吓,被惊醒的。 梦的具体她不太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梦里的木景烛,最后看她的眼神。 那是一种无情的狠厉,以及从未见过的陌生,和浓郁的杀气。 仿佛他们之间,从不相识,只是敌人。 她被惊醒后,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听到他和外人的谈话,她知道了他并非真的木景烛,也知道了他的真正目的。 回想起席凤翊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心里就有个疑问,是不是席凤翊一开始就知道木景烛并非真的木景烛了? 可若是这样,为何师父他不直接告诉她呢? 云舒见她说了一句话就发呆,有些担心的问,“是做了噩梦吗?你的脸色很不好,需不需要奴婢请大夫过来瞧瞧?” “不要了。”曲幽荧摇着头指了指桌上,云舒立刻会意,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她接过喝了小半杯,这才说,“二房那边怎么样了?” “不清楚,奴婢去叫小书打听一下。” “好。” 云舒转身退下,去找了小书,然后端着晚膳进了房间,给曲幽荧用膳。 小书打听消息回来的时候,曲幽荧才吃上几口。 “小姐,老爷一直都陪着孙姨娘,她的情绪尚未稳定,一会说你害死了二小姐,一会儿说二小姐没死,她会回来。所以二小姐的身后事老爷都让管家一手操办的,老爷还叫属下通知小姐一声,这些时日,叫你不要与她见面,以免刺激了孙姨娘。” “什么叫小姐刺激孙姨娘了?二小姐的死与我家小姐毫无关系,说句不中听的,是她自己命不好,关我家小姐什么事。” 因为二房一直针对这边,所以云舒也从来看他们不顺眼。 当曲绮罗被发现死后,孙姨娘就一直指责是曲幽荧害死了曲绮罗,包括回来的路上,只要她看到曲幽荧,就会扑过来发疯。 所以曲青阳就说分开走,他和孙姨娘带着曲绮罗的焦尸先回襄陵镇,而曲幽荧和木景烛则落后半天才到。 “好了云舒,毕竟是她的女儿,她一直都把所有的期望都用在绮罗的身上,如今绮罗一死,她肯定伤心至极,加上本就看我不顺眼,自然会责怪与我,既然爹叫我不要见她,那就不见了。不过这几日,府内办事,你叫咱们院子的人也都注意些,需要帮忙就去,但只做事不要说闲话。” “知道啦!”云舒虽然嘴上答应,但想想还是替曲幽荧不值,忍不住道,“小姐,你就是心太善良,所以才会被欺负。” “我善良?”曲幽荧夹了一筷子菜,闻言咧嘴微笑,带着一丝的自嘲,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吃了几口米饭,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小书,你明日带着我的手信去趟紫幽阁。” “是千犀姑娘有什么交待吗?” 其实千犀这次离开,并没有任何的交待,但曲幽荧总觉得,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紫幽阁的,所以紫幽阁纵然这段时日内没有她在,也需要正常运转。 索性里面管事的都是千犀的心腹,比较靠谱,所以曲幽荧修书一封,只说千犀外出游离,归期未定,叫她们好好做自己的事,紫幽阁必须营业如常。 做完这些后,曲幽荧就屏退了两人,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寂寥的夜色,思绪飘的很远,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云舒适时地推门进来,看到她醒了,就伺候她起身。 “昨日是你扶我上床休息的吗?” “昨夜?没有呀!小姐你说不要人打扰,所以奴婢一直在外间,期间并无人进入你的房内。” 曲幽荧蹙眉,若不是云舒,难道是其他人进入了她的房间? 没来由的,她想到了木景烛。 更想起以前,每一次她和他吵了架,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心事,半夜三更看着夜色,最后睡在窗前,他总是会抱她去床上。 有时候在她醒来前他就会离开,又有的时候,他会等她醒来,然后好好的数落她一番,最终在她的咆哮下,施施然的离开。 所以,昨晚,是你吗,景烛? 她心里想着他,也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包括他的身份,他在水府的作为,还有水府一些并没有真正解决的问题。 可是,尽管心里有这么多在意的,可她这几天都没有出门,更未与他有任何的联系。 只因她不想因那晚无意听到的一番话,就对他产生任何的想法,她既然选择相信他,便会相信到底。 除非,他是真的在欺骗她,那么那时候她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第三天,是曲绮罗出殡的日子,因为曲府在襄陵镇也算是个名门,所以好多人都来了,包括木景烛。 他是和木知府一起来的,上了香后,木知府就去找了曲青阳说话,木景烛则从灵堂,直接去了曲幽荧的院子。 彼时,曲幽荧也正好由云舒和小书陪着去灵堂,远远地就看到木景烛过来,她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过去。 “景烛。” 木景烛看她脸上的笑容依旧,但却明显的没有之前那般纯洁无瑕,他心中知她是因水府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因此这几日他并未来寻她,是想她好好的休息与调整。 “在家休息的如何?”他等着她走进,抬起手,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段日子,你瘦了许多。” “那是,在外风吹日晒的,怎比得上家里的安逸。”曲幽荧撅撅嘴说,“你可要好好的补偿补偿我。” 见她如旧的耍赖样,木景烛无奈的笑了,那摸着她脸颊的手,顺势一捏,捏起了她脸颊上的肉,说,“还要补偿?你这回来的一路,我哪件事不是依着你,该吃吃,该玩玩。” “哼,要不是你心里有鬼,你会这样待我吗?” 此言一出,木景烛的手轻微一顿。 曲幽荧立刻察觉到了,眨了眨眼,快速的转移话题说,“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灵堂吧。虽然我爹叫我不要去,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我可不想被人说闲话,走吧!” 她主动挽起木景烛的手臂,往灵堂走去。 木景烛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黑色涌动,也在她的转身之际,消失殆尽。 两人去的并不晚,怎知过去的时候,灵堂那边是一阵骚动。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去看看。” 木景烛握紧她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灵堂里的人,此刻都缩在一旁,中间空了一片很大的距离,纷纷盯着那片距离里的女子。 她一身补丁衣裳,黑发仅用一根发簪绾起,身形消瘦,从背影看去,十分的瘦弱。 此刻她正站在灵堂的棺材前,看着那方,静默不语。 曲幽荧随手拉过一个家仆,问道,“此人是谁?” 那家仆似乎被吓得不轻,待看清问话的人是大小姐曲幽荧后,咽了咽口水,指着那名女子,颤颤巍巍的说,“那人、那人好像是二小姐。” “绮罗?”曲幽荧惊讶,“她不是死了吗?” “谁说我死了?”那人似乎是听到了曲幽荧的声音,转身过来,边说,“还是你想我死?” 她虽然衣衫落魄,脖子和手上都有细微的伤痕,看上去十分的狼狈,但那张脸,的确是曲绮罗无疑。 曲幽荧和木景烛,还有云舒都是一愣,尤其是云舒,惊得指着她就说,“你是二小姐?可你不是被烧死了吗?” 他们此番回来,除了带回孙姨娘,是连那具焦尸一并带回曲府的,毕竟是曲绮罗,以曲府的家规来说,任何人去世在外,都必须带回最初的地方,哪怕是腐烂的尸体,又或者是骨灰。 所以水府的人按照曲幽荧的法子给尸体做了防腐处理后,就被运送回来。 但原本死去的女人,怎么会还会活生生的出现呢? 而且那简单的一句话,就明显的把曲绮罗的死归咎到了曲幽荧的身上,即便不是,也会叫人觉得,此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偏偏这话还被恰好赶来的孙姨娘听到了。 “绮罗,绮罗,我的女儿!” 孙姨娘远远地看到她站在灵堂前,竟然大叫一声就挣脱曲青阳的扶持,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人。 “我的好女儿,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我的绮罗回来了,回来了。” 曲绮罗被她抱着,不禁眼眶一红,眼泪一颗颗的往下流,模样委屈,一如从前的曲绮罗。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是真是假 http://.biquxs.info/

曲绮罗死而复活,回到曲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襄陵镇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很惊讶,纷纷在曲府周围观望,想看看到底是曲府搞出来的噱头,还是真的死而复活。 毕竟这事从所未有。 甚至还有人说,这是神仙保佑,所以曲绮罗才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一时间,整个襄陵镇都在议论这件事,各种传言在坊间扩散。 其实,不仅是他们,就连曲幽荧也非常的惊讶,可以说是无法理解。 因为她相信木景烛和水麟泽,不会随随便便找一具尸体回来冒充曲绮罗,而且当时孙姨娘也看过尸体,虽然被烧焦,但身上该有的特征是一样的。 “景烛,你们那时候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绮罗的尸体的?” 因曲绮罗的回来,所以曲府的那些东西都撤了,来祭拜的人也在曲绮罗离开灵堂后,各自散去。 只有木景烛跟着曲幽荧回了她的院子,云舒给两人泡了茶,拿了点心,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木景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说道,“是在水雾城外那片林子之后,我们找到了当时孙姨娘说的地方,那里留有很多马蹄印和车轮,朝向各个方向,后来是水麟泽想到,在东边的山头,的确曾有人说过有几个外来人占据了一个山头,但至于做什么买卖,他并不清楚。因此我们就顺着往东边去,但还没有到目的地,就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在,找到了一具焦尸。我辨别那焦尸才死没多久,身体呈现的特征与曲绮罗有相似,所以就带回来,打算让孙姨娘确认一番。” “后来孙姨娘就认定那是曲绮罗了?” 木景烛点点头,“本来是要你验尸,进一步确认的。但孙姨娘却不肯让你碰。” “她会肯才怪。”曲幽荧嘴里不乏有着嘲讽,她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说,“当时我的确有意想去验尸,但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以至于耽搁了。你说,会不会曲绮罗根本没死,是和孙姨娘演了一场戏?又或者死的的确是曲绮罗,但有人假扮她回到曲府?” 因为就目前来看,只有这两种猜测是最有可能的,曲幽荧才不会相信,曲绮罗这样的人,会得到神仙的保佑呢! “是与否,去求证一下便知。” “好。”曲幽荧突然倾身靠近他,眨着乌黑的大眼睛,说,“虽然我和这个妹妹关系不怎么样,但毕竟是亲姐妹,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确认我们的关系的。” 木景烛微微蹙眉,问,“你想用滴骨亲?” 曲幽荧嘻嘻一笑,摇了摇头说,“你知道的,这法子其实并不能认定什么,只要是血,滴在骨头的某些地方,都是会渗透进去的。” 木景烛点点头,虽然他们曾用这个法子去破了一桩案子,但那纯粹是做给那些不知情的人看的。 真正学医会验尸者,就会知道,其实这个法子,并不能认定什么。 “那你想到了什么?” “反正晚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因曲绮罗的回归,所以那具尸体就被放在了后院的某个地方,也因为是尸体,所以没有人想去守着。 一到入夜,那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曲幽荧一身黑色素衣,和木景烛一道去了那处。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月色的光亮外,并无任何光点。 木景烛握着她的手,一路往前,推开了放置尸体的屋子。 曲幽荧走进去,关上门后,就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和一根蜡烛,在尸体的边上点燃。 木景烛则站在一边,给她守护。 “细细想来,我从知道她死后,到现在都没有看过一眼她的尸体。”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各种原因,她真的没看过。此刻掀开尸体上的白布,入眼的是面目全非的脸,和一身的焦黑。 曲幽荧看了一眼,指着尸体就问,“这就是你们带回来的?” 木景烛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的确认了一番,然后才点了点头,“怎么了?” “都烧成这样了,孙姨娘又是如何认定此人就是曲绮罗的?” 面前的尸体,可以说被烧的很彻底,和当初水府那场大火里的一样。 曲幽荧从表面根本无法辨别就是曲绮罗,可当时她从书童嘴里的确听到是孙姨娘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在这里。” 木景烛上前,将尸体的左手臂抬了起来,在她那条手臂的内面,皮肤虽然被烧到了,但并没有烧毁,还显露着灰灰的一层。 在上面,有一个十分清晰的痕迹。 “当时她说这个是曲绮罗的胎记,一口咬定这就是她,所以我们并未怀疑。但是——”木景烛说到这里,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作为一个看到自己女儿丧命的母亲,在看到所谓的尸体时,几乎都是没办法上前确认完整的。可我记得当时孙姨娘虽然嚎啕大哭,但她却一点点的看遍尸体的全身,最后在手臂内面给我们看到了这个胎记,确认了身份。” “的确。”这点曲幽荧十分赞同,“当时我们在老太君那里的时候,她仅是因为曲绮罗被人掳走,就急得要发疯,怎么可能那么理智的去看一具可能是自己女儿的尸体。这里面有问题。” 曲幽荧从怀中摸出一块布,将其摊开放在尸体的一边,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小刀。 她小心翼翼的把那块没有烧毁的皮肤,带着胎记一起割了下来,然后再开始对尸体进行尸检。 木景烛就在一边陪着她,在她看不清的地方,就将蜡烛靠近一些,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配合的依旧那么的默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曲幽荧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皱眉头,看着尸体,不发一语。 “你发现什么了?” 木景烛太熟悉她,所以每当她露出这么个不解的表情时,他就知道她发现了矛盾或者奇怪的事。 “虽然我们从孙姨娘的行为上看,觉得这可能不是曲绮罗。毕竟整个尸体烧焦的这么厉害,却偏偏留有胎记的地方,没有被烧毁,这太巧合不过。” 曲幽荧的声音很慢,说的时候,眼睛一直都盯着尸体,表情也格外的严肃。 “但你尸检下来的结果是,她符合曲绮罗的特征?” 木景烛说这话,是从她的神情里猜测的,却并非完全的确定。 可当他看到曲幽荧冲他点头的眼神时,心里也不禁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迷雾。 “真的是曲绮罗?” 他相信曲幽荧的判断,就像曲幽荧相信他的断案一样。 只是这样一来,当时孙姨娘的行为就无法理解。 “我想觉得不是,但曲绮罗小时候手骨曾经骨折过,后来虽然接上了,但手指并非十分灵活。还有,她从出生就比别人少了一根脚趾,这事,孙姨娘瞒着所有人,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发现的。我刚才检查了,这两者,这具尸体,都是符合的。” 木景烛去看了曲绮罗的脚,左脚的小脚趾的确是没有的。 尸体虽然被烧焦,但他都可以看得出来,那并非是被砍断,而是天生的残缺。 “所以,现在这个曲绮罗是假的。” “但你说的当时孙姨娘看到曲绮罗尸体的行为又怎么解释?”曲幽荧不解的说,“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孙姨娘和曲绮罗合演了一场戏,她知道曲绮罗没死,你们找到的也只是一具替代她的尸体,但为了让你们确定死者的身份,所以才会故意留下那个胎记?” 木景烛看了她一眼,却摇了摇头,并不表示赞同。 他说,“若按照你的猜测,那么现在这个曲绮罗回来是为什么?她既然以假死离开,为何还要回来?这是其一。其二,孙姨娘和曲绮罗虽然看你不顺眼,此次前往水府也什么都没有得到,心里虽有不甘,但她们二人绝非隐忍目光长远之人,顾惜的只有眼前的利益,且急功近利,怎么会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操作这么一手缜密的戏码。” 木景烛的一番话,叫曲幽荧哑口无言,她没有想到这么多,这么细,但木景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很有道理的。 她抿着嘴,摘下了手套,越发不解的问,“那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说着又看了眼尸体,说,“我刚才碰过她的面骨。她的面骨被填充过,里面的骨头少了很多,面骨尽碎,根本无法画皮。对方是觉得,即便我们知道了此人的身份有疑,也无法画皮,做最后的确定。”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想着这个事情的时候,木景烛突然察觉到有人靠近,一手吹灭了手上的蜡烛,转身挨到曲幽荧的身边,将她护在了怀里,躲在了墙角边的柜子角落。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来了?” 曲幽荧才说话,就闻到了柴油的味道。 她有些疑惑,“这里不是柴房,怎么会有柴油的气味?” “不好!” 木景烛眸色一震,话音才落,外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闷热的气息迎面扑来。 ,精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火下的试探 http://.biquxs.info/

这把火在瞬间就燃烧的很旺,明显就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对方不仅知道他们今晚会来这里,还趁他们不备的时候,做足了准备。 而且这火燃烧起的时候,是四周一起闪现的火光,因此,对方绝对不止一个人。 “有人要我们死。” 曲幽荧紧握着拳头,看着外头冲天的火光,脸色暗沉。 “先出去再说。” 木景烛脱下外袍,眼神在房间四周一转,最终定格在墙角的一个水桶上面。 “有水。” 他大步走过去,要拎起木桶,曲幽荧也跟上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不对。” 木景烛侧头,她则解释道,“我发现我们忽视了一个问题。气味。” 木景烛眼色一按,瞬间明白了过来,打开水桶上的盖子,伸手入内,而后眉峰一蹙,“是油。” 一般人在遇到火灾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找水,用水泼在身上,防止烧伤。 要不是曲幽荧及时反应过来去阻止,那一桶柴油就直接倒在两人身上,那么他们只要沾染了火星,就会被点燃。 “我竟然没有察觉到柴油的味道,是我的鼻子失灵了吗?” 曲幽荧揉着自己的鼻子,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鼻子很灵,一般人闻不到的气味,她都可以闻得出来,可是今天,要不是察觉到有人过来,她根本闻不到气味。 木景烛把柴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才说,“凑得这么近,我才闻到柴油的气息。所以不是你鼻子的原因,应该是有人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就对我们的嗅觉下了手。应该是我们今日的食物或者周围接触到的东西上,被人下了毒,才暂时消退了我们的味觉。” “怪不得我进来的时候,面对尸体,都闻不到什么刺鼻的气息。我还以为是爹特意寻了人在尸体上做了一些处理,才让味道这么淡的。” “先不管这么多,出去要紧。” “可没有水,外头的火这么大,我们能跑的出去吗?” “能。”木景烛还是将外袍披在曲幽荧的头上,然后一把将她抱住,“你尽量屏住气,别让浓烟呛了。” 曲幽荧点点头,依偎在他怀中不动。 木景烛抱着她,提起全身内力护体,抬脚就把那个装满了柴油的木桶给踢向了门口。 门本就被大火烧的脆弱,他这一脚,带去的不仅是柴油的燃机,还有内力的冲击。 不仅把门给踢开了,还引起了不小的爆炸。 爆炸声冲天,外头正在救火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后退,曲青阳更是忧心忡忡,大叫着继续灭火。 他虽然对这个大女儿有时候气的牙痒痒,但她毕竟是辛娘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保护不了辛娘,所以必须保护他们的女儿。 “都给我快一些,多去那些水来,快,快!” 要不是被二房母女拦着,他肯定会冲进去。 “怎么好好的就会走水了?一定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呀!” 孙姨娘看到曲青阳满脸的担忧,又思及自己女儿死后他的反应,眸色里终究还是染上了一层怒色。 但她还是在他面前扮演着温柔贤惠的妻子。 “老爷,你别担心,她会没事的,你别急坏了身子。” “爹。”一旁不动声色的曲绮罗看着滔天的火光,忽然对曲青阳说,“女儿觉得这火来的蹊跷,烧的这么旺盛,很明显是用了柴油,目的怕是要置姐姐于死地。” 曲青阳听着这话,明显一震,摇着头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有人想要杀她?” 曲绮罗看了孙姨娘一眼,神色不变的说,“女儿记得在水府的时候,因她参与调查,那个凶手可是对她下过不止一次的毒手,姐姐两度都差点没命。眼下才回来就出了这种事,所以女儿觉得,应该还是那个凶手。姐姐阻扰了她的计划,所以才会遭此遇。而且——”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眼神闪烁,似是有话想说却很犹豫。 “而且什么?”曲青阳将她的神情都看在眼中,急切的问,“你快说。” “爹,女儿怕说了,爹心里会难受,会想起大娘。” 曲青阳一怔,“你是说辛娘?” “是。” “辛娘她已经去世多年,此事又怎么会和她有关系,你且给我说个清楚。” 曲青阳的语气有些硬,连带着声音也高扬了上去,面对曲绮罗,倒有些兴师问罪的举动起来,惹得孙姨娘很不高兴。 她往自己女儿身前一拦,道,“老爷,绮罗也只是就事论事的分析出这场火灾背后可能的猜测,并非是有意提起与辛娘有关,你别生气她的气,我这就带她下去休息。” “不。我不走。” 曲绮罗挥开孙姨娘的手,面对曲青阳,很是傲然的说,“女儿所言非虚。就在女儿一路艰辛回到曲府的路上,听到的不止一次关于辛娘的身份,人人都说她是密教天玄前任掌门的女儿,身负重大宝藏的秘密。在她去世前,就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了她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姐姐。本来女儿是不相信的,若有宝藏,以姐姐的性子,必然会宣扬些什么。可姐姐一向安分守己,出手也不阔绰,可以说除了在外验尸,为人很是低调。但这是咱们自家人才知道的,至于外人,只会觉得她的一切低调都是伪装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告知别人她并不知道什么宝藏。有些人是宁愿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人。姐姐屡次遭难,定然和这个秘密有关。若爹爹不信女儿今日所言,大可以派人去查一查,便知女儿所言真假。” 曲绮罗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曲青阳的表情则是在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沉默。 “此事我会调查,如今,我只盼小荧安然无恙。” 曲青阳此言,并未否认关于宝藏之事,曲绮罗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安抚道,“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话音才落,一根方梁从被炸毁的门口飞了出来,带起一股强劲的内力。 内力化作劲风,将火焰吹得分散两边。 木景烛就是趁着这个空档,抱着曲幽荧从里面冲了出来,但尽管这样,火焰还是烧到了他们的衣服。 “出来了,大小姐和木少爷出来了。” 下人看到他们平安无事,都大松了一口气。 曲青阳更是,他挥开孙姨娘的手,大步走到曲幽荧的身边,将她一把抱在了怀中。 彼时,曲幽荧才被木景烛放下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他有没有受伤,就被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给抱住了。 “爹?” 她愣住了,印象中,她自从懂事后,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曲青阳的怀抱。 因为爹似乎总是看她不顺眼,也对她格外严厉。 可这一次,面对这个曾经在想象中的怀抱时,她的心里蔓延过一种奇异的感觉。 尤其当那种感觉察觉到来自曲青阳身上担忧的颤抖,就变作了她鼻子间那一抹的酸涩。 “爹,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她微微一笑,张开手抱住了曲青阳那宽厚的身躯,感受着来自父亲的温暖。 可没一会儿,曲青阳就放开了她,那神情一如既往地严肃认真。 “送大小姐回去休息。”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府内一步,且她去府内任何地方,都必须有三人以上的人跟着。” “什么?”曲幽荧懵了懵,她才死里逃生一次,就被禁足了?“这是为什么?” “没有原因。云舒,把你的主子带回去。” 曲青阳冷言冷语,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任由曲幽荧在背后大叫大闹,他就是不肯收回命令。 小荧,爹能为你做的事不多,只愿你的平安无事。 “别闹了,先回去。”最后还是木景烛安抚了曲幽荧,“我等下去找个大夫来为你瞧瞧,毕竟吸入了那么多浓烟。” “不。”曲幽荧突然被禁足,心里很是不爽,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抱住木景烛的手臂,气的脸颊鼓鼓的说,“你跟我一起走,大夫让云舒去叫,你陪我。”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闹别扭了,如今那股熟悉的感觉落在木景烛的眼中,很是怀念。 他心头一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微微笑着说,“好。” 于是,云舒外出请大夫,木景烛则带着曲幽荧回了她的院子,水府其他的人继续灭火,对两人从小到大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 只有立在一边的二房母女,看着两人的模样,神情不一。 “哼,没出嫁就这样和男人勾勾搭搭的,真丢人。”孙姨娘很是不屑,她挽住自己女儿的手,说,“绮罗,你这次大难不死,娘亲我一定会给你择一门响当当的亲事,这事上绝对不能被她占去。你爹这几天已经答应于我,可以不管曲府的规矩,只要你寻到合适的亲家,就会让你先出嫁,就让她一个老姑娘被人嘲笑吧!” 曲绮罗看着孙姨娘像小孩子一样脾性,眼底并无任何笑意,只是张开嘴,随口安抚道,“女儿不急,女儿觉得嫁人还不如让她彻底从曲府消失更好,那样的话,女儿就是曲府唯一的女儿了。” 孙姨娘本是拉着她的手,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乍一听她这话,回头看着还未灭掉的火,心里漏了一拍,转头看到那边已经无曲幽荧的身影后,才低声的问,“该不会这火是你——” “娘,您说什么呢?女儿怎会是这样的人?之前说的那些事,我也是就事论事,此点,我相信娘在水府的时候,也有所耳闻。”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拂开孙姨娘的手,率先离去。 孙姨娘愣在原地,看着女儿熟悉的背影,总觉得她今日格外的陌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章 敌人开始行动了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曲青阳要禁足她,她最近并没有做错事。 可木景烛、云舒还有小书都说,那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也许曲青阳知道了她在水府的两度受伤,加上今次之事,能做的,就是圈起来的保护。 曲幽荧想想也是,虽然她爹总是对她冷言冷语的,但有时候背地里总会给她做很多事。 有些她是知道的,有些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的,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里就会特别开心。 但每天都被禁足在府中,不得外出,时间一久,曲幽荧就按耐不住了。 “云舒,你去弄身你的衣服来,我要出府一趟。” 曲幽荧懒洋洋的斜倚在藤椅中,打算易容出门。 云舒给她递了块糕点,很是不配合的说,“小姐,你算了吧。现在每个出府的人,都必须在管家的揉脸杀里过关,更可怕的是,他还要那些小姑娘卸妆,都弄哭了不少人,现在整个府里的下人,为了自己的脸,都把你看得死死地,你哪也去不成。” “他还在做?每天这样,不累吗?” 就大前天,她易容出门,被管家逮到,之后管家就开始严格检查每个出府的人,就连昨天二房母女出门,管家都要求对方卸妆,惹得孙姨娘气的直接冲到曲青阳那里去告状。 最后还是曲青阳证明她们并非曲幽荧假扮的,这才过了关。 “啧啧,看来我爹这次是铁了心的不放我出门了。” 曲幽荧撑着下巴,眯着眼,盯着手里的糕点,并不吃。 她到并不是待不住想要出门,其实她为的还是前几天,府中的那场大火。 当时,她已经从尸体的特征上去断定,那具尸体绝对是曲绮罗无疑。 所以如今府中这个,必然是假的伪装。 她本是可以直接揭穿,但无奈,那场大火,非但要烧死他们,就连那具焦尸也被烧的无法再辨认,曲青阳在第二天,曲幽荧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让人把焦尸处理掉了。 后来,曲幽荧叫小书去丢尸的地方查过,那里并没有尸体,只有遍地的骨灰。 尸体一旦毁掉,就无法作为证据。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从假的曲绮罗身上下手。 但据曲幽荧这几天的调查发现,这个曲绮罗的生活习惯,行为举止,都和之前的一模一样,而且除却府内的人外,外头那些之前和曲绮罗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人,她都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昨天晚上,曲幽荧借机触碰过曲绮罗的脸,发现那张脸并无任何动过刀子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曲绮罗的这张脸,是真的。 那么就和她判断尸体的身份起了矛盾。 “云舒,你说曲绮罗会不会还有个孪生姐妹?就和当初王氏的那桩案子是一样的。死了一个,由另外一个来假冒,所以可以模仿的如此之像。” “小姐,你别说笑了。二房就生过一个孩子,当时老爷就在外头,孩子一出生,稳婆就抱出来了,老爷也是及时进去的,若是有第二个,怎么会不知道?” 云舒见她不吃糕点,拿过来自己开吃,曲幽荧向来都由着她,并无责怪。 她听得云舒的说辞,歪着脑袋,抿嘴一笑,“你怎知我爹是及时进去的?好像说的当初你在场一样。” “那倒不是,是以前的蓉妈妈告诉我的。蓉妈妈是你奶娘,她说当时因二小姐还没有寻到奶娘,所以她当时听从大夫人的安排,去照顾二房。这事,是她很久之前跟我说的。我记得好像是在二小姐的生辰上,她说当时天空异象,雷云密布,大雨倾盆,二房难产,进进出出好几个稳婆和大夫,当时蓉妈妈都以为只能保一个呢!” “那最后是哪个稳婆接生的?要知道,孙姨娘是否生下两个女儿,就只有这个稳婆知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或许蓉妈妈会知道,改天路过她家门口的时候,去问问。” 蓉妈妈在几年前就出府了,虽然离开了曲府,但她夫家也在襄陵镇,所以偶尔会来看看曲家的人。 “别改天,你今儿个就去。顺道帮我带个口信给景烛,叫他有空来找我一趟。”曲幽荧说到这里,顿了顿,补充道,“最好是晚上,方便办事。” 云舒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露出一副“我知道的神情”,“行,奴婢明白。” 曲幽荧觉得她这话有点不太对,但也没细想,继续琢磨着曲绮罗的事。 云舒走后没多久,小书就从外头回来了,他是替她去买东西。 听到脚步声,曲幽荧眼睛也没睁的问,“东西都买到了?” “买到了,你看看。”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说,“放着吧!我晚上再看。” “小姐困了?”一般这样的时候,小书都会自觉地退下,可今天他问了,却仍旧站在原地没走,继续说,“就算小姐今日困了,也听属下说一件事。” 曲幽荧清楚小书的脾性,若非真的遇到了什么,他是不会打扰她休息的。 睁开眼睛,她问,“出什么事了?” 小书见她睁开眼睛,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告示,递了过去,“这是属下今日回来的途中,在栏看到的,上面说的是大夫人的事。” “我娘?” 曲幽荧忙打开看去。 上面写的是她娘的身份,除却她是本朝唯一的女提刑官之外,还有一层身边,便是密教天玄前任教主的女儿,现任掌门的姐姐,而曲幽荧则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 “可知道是谁贴出去的?” “木大人说,是本城的乞丐,但找到那名乞丐的时候,人已经疯了,根本无法问出什么。” “景烛也知道了?” “是。”小书正色道,“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就是关于密教天玄的宝藏的,据说宝藏的钥匙,是七颗红珠,而且现在所有的红珠都在你的手中。” 曲幽荧闻言,眉头紧皱起来,因为这些消息所言非虚,除却最后一颗“爱别离”外,的确所有的红珠都在她的手里。 只是这些事,她一直都很小心的隐藏着,除了席凤翊和木景烛外,就只有一个人会知道了。 难道会是他吗? 那个从王氏一案开始,就用红珠吸引她的人。 但若对方真的想要得到红珠,就不该把红珠给她。 “难道说是他想借我之手,来找到?” 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只是,至今为止她都不清楚那个人是谁,就连他是男是女,都没有搞清楚过,又怎么与躲在黑暗中的他人争斗? “小姐。” 小书看她皱着眉头似是在想着事,脸色愈发的不好,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再多嘴,但为了她的安全,他还是忍不住的说。 “小姐,恕属下多嘴,现在消失大面积的扩散出去,对那些野心勃勃之人,可是不会认为东西不在小姐身上。而是会为了得到红珠,一一冲着小姐袭来,就比如说前几天发生在曲府的那一场大火。那是有预谋而为之,就算烧不死小姐,也是要提醒小姐,为了活命,不如交出东西。因此,属下觉得,小姐这段时日,还是不要想着出府,至少在眼皮子底下,那些人还不至于乱来。当然属下会尽心保护小姐,绝对不会让那次的事,再度发生。” 小书的忠心,曲幽荧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这件事,若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引发的,那么很可能会连累到她身边的人。 这里是她的家,家里是她的家人,不管是下人还是主子,都是她所熟悉的亲人,哪怕是一个,她都不忍心,因她而受伤。 可是这件事若不能解决,家人一辈子都会在危险之中度过,所以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低着头,眉宇紧缩,想了很久很久,最终让小书拿来文房四宝,给席凤翊写了一封信。 信上直言袒露红珠的事被人穿了出去,她现在处于危机之中,让席凤翊来接她离开。 小书看了这封信,不解的问,“小姐,你这么一写,不就是透露了东西真的在你手上?” “我就是要让他们相信外头的那些传言是真的。”曲幽荧神秘一笑,将信放在信封里,递给小书,“你一路往东去,若是路上有人拦截,你打不过就跑,把信丢下,记住,不能受伤。倘若我看到你回来受了伤,可会狠狠地收拾你!” 小书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将信放好,领命而去。 曲幽荧这才抬头望向天边,那里残缺的云霞泛着红彤彤的光芒,刺目又美丽。 她懒懒的往藤椅上一靠,双手叠在脑后,希望这一招会有用。 当晚,在木景烛还没来之前,她又写了一封信,信上没有提外头的那些事,只说她要回外公家看看。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想要去娘亲的家里,真正的密教天玄。 谁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连她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在那一刻,她非常的想回去,至少看一眼娘亲曾经的家,和她的亲人。 写完信,她起身走到床边,掀开床褥,在边缘,她用手指抠出了一个食指长短的小木板,然后把手里的信,卷成纸筒,从那个缝隙里丢出去了。 这是她娘曾经告诉她的,说若是真的有重大的急事找席凤翊,可以通过这个。 只是曾经她向来不想找自己的师父,所以这个从没有试过,也不知他能否收到。 倘若没有,她也没什么损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 直接表明身份 http://.biquxs.info/

做完这些,她就听到窗口有动静,甫一回头,就看到木景烛从窗口进来。 她放好被子,坐在床边,嫣然一笑,晃动着双腿,神色清闲,“你可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要发霉了。” 木景烛落地后,转身关了窗户,看着她神情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 “外头的事都知道了?” 他并不觉得她在家里能安分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是呀!”曲幽荧直接靠在他的身上,懒洋洋的说,“那些人都说我有宝藏的钥匙,所以估计最近想要杀我或者挟持我的人会很多。我是不是可以申请,让你整天陪着我,保护我?” 木景烛勾了勾她的鼻子,“胡闹。” “哪里有胡闹?” “我会为你扫清宿敌。” “然后得到我的信任,获得作为钥匙的红珠吗?” 曲幽荧接过他的话,微笑着说。 木景烛一怔,眼睛下垂看向她,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清澈无垢,仿若林间小溪的清泉,纯正无暇,却给他心头狠狠一震。 他眨了下眼睛,并未移开,“我不会。那是你的东西。” “那你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得到吗?那可是宝藏呀,据说里面还藏着天下共主的玉玺,得之可统一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就连一直都针锋相对的夏国和华国,也会合并唯一,成为一家人。” 提起华国,木景烛垂落在一边的手,轻微的握起,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松开。 “但那也是需要血汗堆砌起来的胜利,我并非王者,所以不需要。” “好,我记住了。” 曲幽荧开心笑的从他怀中起来,乖乖在一边坐好,整理着落下来的头发,因此没有看到木景烛眼中一闪而逝的掩饰。 他其实很需要得到红珠,但为了她,他必须扫清一切障碍。 “你今日寻我来做什么?” 稍微稳了稳心神,木景烛问道。 “哦,就是关于曲绮罗的事。”曲幽荧把她对云舒说的话都告诉了他,“我今日叫云舒去找了蓉妈妈,她并不在家,所以想要你去调查一下,当年的稳婆或者大夫。” “好。” 木景烛一口答应,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和曲幽荧的判断,这个曲绮罗绝对有可疑之处。 他这几天一直在调查,外头的那些传言,虽然没有追寻到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消息,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传言的传出的时间和他们回到襄陵镇的时间相符。 也就是说,对方是看着他们回来,然后传出的消息。 而且这个时候曲绮罗回来了。 因此,他怀疑曲绮罗是否是那边派来的人,但他昨天外头“巧遇”曲绮罗的时候,并未从她嘴里探听到有价值的消息。 所以目前为止,她对他而言,也是徘徊在是敌非友的阶段。 “景烛,你在想什么呢?”曲幽荧见他一脸心事的样子,眉头紧皱在一起,她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峰,歪着头问,“你从不把自己的心事表现在脸上,今日这是怎么了?” “没事。”木景烛摇摇头,顺势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那小小的手,带着一丝丝的微凉,他不禁握的紧了一些,“最近多事之秋,你没事不要外出,我嘱咐过小书,他会日夜保护你,而且我还派人扮作曲府的下人,若有事,他们自会保护你。” “你还找人进了我家?” 曲幽荧十分好奇,以前大大小小的事危险的事都有过,但他从未如此谨慎,这次不过是遇到了有能力的对手罢了,他怎么会如此紧张? “景烛,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就算有人真的要行刺我,以小书的功夫足够保护我了。” “这次的事与以前的不同,你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否则我会——” “会怎样?” 曲幽荧好奇的看着他,乌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是带着笑意的满怀期待。 每每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木景烛那颗被冬日大雪覆盖的心,就像是遇到了太阳一样,被融化。 他忍不住将人搂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上软软甜甜的香气,一扫连日来的疲劳。 “我会伤心。我更怕保护不了你,你爹不会把你嫁给我,所以我想要给你扫清一切障碍,只要你平安,粉身我也愿意。” “胡说,胡说!” 原本的柔情蜜语,却被曲幽荧的两声响亮的“胡说”给打断了。 她一双眼睛直直的瞪着木景烛,一字一句的说,“第一个胡说,是要你收回我爹不把我嫁给你的话,只要我愿意,就算死了,我也要做你的妻子,反正你这辈子就只能娶我一人。第二个胡说,是要你收回‘粉身’二字,因为我们都会平平安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绝对不会阴阳相隔。” 她一口气气呼呼的吼完,然后大口的喘着气。 木景烛看着她耍性子的模样,不禁莞尔,忽然用力搂紧了她,低头靠近,让呼吸在彼此之间交错。 “好,我答应你,这辈子只娶你一人,这辈子我们定然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要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嗯!” 曲幽荧展颜微笑,木景烛望着她的眼睛,低头封住了她的唇瓣,温热的气息在彼此之间流转,更是情人之间,爱的蜜意。 当夜,木景烛并未留宿在曲府,他等曲幽荧睡着之后,就离开了,然后连夜出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又是去做什么的。 但两天以后,曲幽荧就接到了他传递过来的消息,说当年那位稳婆,已经死了,包括那晚给二房接生的其他稳婆与来曲府的大夫,都消失不见踪影,不知死活。 “小姐,如此,我们还查吗?” 云舒看着她手里的信,拿着扇子给曲幽荧扇风。 曲幽荧摇了摇头,说,“如此明显的灭口,就说明当年之事,真的存在隐情。但凡事都需要证据,既然从外头寻不到,就只能从内在入手了。” 云舒灵机一动,道,“小姐是想从孙姨娘下手?” “我的小云舒越来越聪明了。”曲幽荧嫣然一笑,接过云舒手里的扇子,自己扇着风,说,“你去准备一些东西,咱们去看看妹妹。” 当天下午,曲幽荧去探望曲绮罗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孙姨娘的耳中。 她当即怒道,“她去看绮罗做什么?肯定没安好心,走,我们也过去瞧瞧。” 这边,曲幽荧和曲绮罗坐在院子里,她一颗白子落下,微微一笑。 “我原本打算从二娘那处着手调查,没想到你却主动承认了,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既然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那为什么当年给二娘接生的稳婆和大夫都失踪的失踪,死的死?” 曲幽荧今日就是想借着找曲绮罗来引出孙姨娘。 可她也真的是没想到,才来曲绮罗的院子里,她就邀请她下棋,而第一颗棋子落下后,她就坦言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确不是曲绮罗,而是曲绮罗的孪生姐妹,当年被人抱走的孩子。 面对着这个,曲幽荧还真的惊讶不小,为此还输了一盘棋。 这第二盘刚开始不久,她就远远看到孙姨娘来了,她心中微微一动,就开口这么问。 “并不是我下的手。”曲绮罗也知道孙姨娘来了,但她对此并未有所隐瞒,“既然有人只要曲府二夫人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就只能是一个。知道的人,都会被迫消失。” “那你为何会回来?真正的曲绮罗,又是谁害死的?” 说到这里,曲绮罗一子未落,抬眼看着曲幽荧,反问道,“你就不觉得是我杀了她?” 曲幽荧被她这么一问,拿着棋子,似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然后一子落下的说,“你这么一说,我顿时也觉得有这种可能。那你和我说说,她是怎么死的呗?” 曲绮罗盯着她半晌,看着被她吃掉的棋子,倒也不生气,一声笑道,“今日倒是觉得你并非那么讨厌。” “啊?”曲幽荧怔道,“我平常在你眼中很讨厌吗?” “是。”曲绮罗也不隐瞒,“同卵双生,我可以感觉到她对你的讨厌。” “那就讨厌吧!我从小就和她不对盘,她样样都强过我,在外的名声也比我好听。说出去,我虽然是曲府大小姐,却是个仵作,与死人交道,并非闺中女子该有的行为。而她才女美艳之色在外,多少贵公子想要得到她,可偏偏曲府有个不成名的规定,长者不嫁不娶,她就没办法出嫁。” 曲幽荧这话说的十分俏皮,话音落下,又吃了曲绮罗一颗棋子,眼看这盘棋曲绮罗就要输了。 可曲绮罗忽然落下一子,阻止了曲幽荧强攻的趋势。 “好霸道的一子。” 曲绮罗一声冷笑,道,“你若不认清眼前的局面,或许很快就会粉身碎骨。” 曲幽荧的棋艺并不是很好,每逢和木景烛下棋,都是必输无疑,只有和谢小二在一起的时候,才可以赢几局,就算她要输了,谢小二也会迫于她的野蛮而让她。 但她知道,下棋就和人生一样,不会一帆风顺,也不会一直有人宠她让她,所以有些事,她虽然和木景烛说了,但也希望靠自己来解决。 “你说的对。但有时候,为了一些人,我不能退,更不能让,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没有远大的抱负,我只有小小的心愿与守护,为了这个,我只能朝前走。” 她椅子落下,在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来,赢了曲绮罗。 曲绮罗看着她的棋艺,忽而一笑,“姐姐好棋艺,今日是妹妹输了,不如妹妹去请示爹爹,后日,咱们去镇外的‘清佛寺’求神拜佛,祈求这一次的危机能顺利度过。” 当孙姨娘迈着匆匆的步伐来到曲绮罗的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两姐妹正坐在远中的石桌上,下棋,更听到了曲绮罗的邀请。 这让她一愣,便听到曲幽荧笑吟吟的回了一声好。 她有些摸不准她们在做什么,因为她们从小就不对盘,除却上课学习外,就连吃饭也从未两人单独一起过。 所以这又下棋又要出去拜佛的,是什么意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得到回应 http://.biquxs.info/

“呀,是二娘来了。” 曲幽荧似是才看到孙姨娘站在那,放下手中的棋子,却并未起身行礼,只是并不客气地喊了一声二娘。 反倒是曲绮罗从石凳子上起身,乖乖的喊了一声,“娘。” 她这举动,像极了真的曲绮罗,要不是曲幽荧在下棋前,在里屋看到她的脚趾,曲幽荧肯定会觉得曲绮罗并没有死。 但现在,她却很相信这个曲绮罗的话,她信她没有骗自己,更好奇她主动提出带她出去,是为何。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下棋?” 孙姨娘看着曲幽荧的不着调,再看自己女儿的乖巧,就越发觉得自己女儿身为庶女是亏了,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自己的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 “是姐姐来看看女儿,因屋内坐着闷,所以在外头下下棋,吹吹风。” 如今的天气是渐渐失去了夏日的炎热,慢慢的开始变凉,加上今日恰巧又是个阴天,外头微风带着一股股的凉意,十分的舒爽。 “我看并非如此吧!”孙姨娘想着刚才曲绮罗的话,阴阳怪气的说,“来看你,就诓你带她出门,还去什么镇外,难道你不知道老爷现在管的紧,谁放她出门,谁就会受罚!她如今指望不上自己院子里的人,手倒是伸到你这边来了。此事,我不允!” 孙姨娘心里很不好受,因为她是想趁这个机会,指望着曲幽荧彻底消失的,所以倘若曲幽荧可以出府,那么她绝对不会阻拦,甚至可以在背后帮她一把。 只是这个出府的罪责却不能落在她的女儿身上。 想起之前曲青阳对她说的那些花,她就来气,为了一个死了很多年女人的女儿,他竟然有意要将曲幽荧嫁给姬王。 依靠着姬王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要保护一个曲幽荧,绝对不在话下。 可是一旦曲幽荧成为了王妃,那么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所以孙姨娘和曲青阳大吵了一架,非是不肯同意。 寻思之下,她想到了木景烛。 原本今日下午,她是想出门找一趟木景烛,谈谈他与曲幽荧的事,怎知自己还没出门呢,就听到曲幽荧来找曲绮罗的消息。 这般匆匆赶到,就听到曲绮罗的那番话,虽然听着像是曲绮罗自己提出来的,但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一定是曲幽荧教唆的。 曲幽荧一听她的口气,就晓得孙姨娘心里是觉得她骗了曲绮罗了。 可她向来懒得解释,有加上这次是真的想出去看看这个曲绮罗到底要做什么,所以她微微一扬眉,冲着孙姨娘吟吟一笑。 “这可不是你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我爹同不同意的问题。”她起身,整了整裙摆,继续说,“不过要是二娘不放心,大可以一起去。烧烧香拜拜佛,祈求平安,这种事,爹是会欣喜的。二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些事要达到最终的的目的,可不是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达成的。必要时,必须狠,也必须冒险。” 曲幽荧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扭动了一下脖子,对曲绮罗说,“那姐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说完,她就大步离开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孙姨娘任何说话的机会。 是因为她清楚,孙姨娘这几日的安分是为了什么。 孙姨娘要她出府,遭遇坏人,永远离开曲府,那么她就让她从此失去父亲对她的信任。 翌日午时,曲幽荧打着哈欠准备午睡,云舒就匆匆来报,说曲青阳同意她和曲绮罗出府。 虽然早就料到此次定然能够出行,但曲幽荧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把,因为之前谁说都没用,却被曲绮罗给完成了。 “有意思,这个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曲幽荧微微笑着说,“云舒,你去简单的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叫小书带几个手脚麻利的人即可。” “是。” 看着云舒转身离去,曲幽荧关上房门,脱下衣裙,打算好好的睡一觉。 怎知,她才掀开被子,就看到一个拇指大小的竹筒放在枕头下方,蒙在被子当中。 她一惊,当即就叫来云舒。 “小姐,怎么了?” “刚才有谁进过我的房间吗?”顿了顿,她补充道,“就是咱们从房间离开去亭子里用膳的那段时间。” 云舒仔细的想了想,“好像没有。”她说,“当时奴婢前前后后两次经过你的房间,房门都是紧闭的,小书在院子里照料花草,要不要奴婢去问问他?” “好。” 云舒匆匆而去,很快就问了回来,“小姐,小书说他并未看到有人进去过。” “没有?” 曲幽荧握着掌心里的那个竹筒,微微蹙眉。 “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曲幽荧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最近外头风吹草动太多,所以我就问问。你下去吧!” “是。” 云舒虽然不放心,但还是出去了,她一出去,就叫来小书,叫他候在小姐门口,保护小姐。 曲幽荧听到外头的讲话声,并没有阻止。她脱了鞋,爬上床,解下了床幔遮挡。 然后才从竹筒中取出了一张卷成纸卷的纸。 里面只简单地写了一句话——明日未时清佛寺后山第七棵桃树下。 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翊”字,那字看着是个鬼画符,但却是席凤翊特意留给她的独特落款。 就连木景烛都没见过这个落款,所以曲幽荧当时就信了。 “真的是师父,难道这个床板下面,还藏有乾坤不成?”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摆设,当时虽然写了信,也没有抱多大的把握,没想到今日真的有了回应。 而且纸上点名清佛寺,难道说,席凤翊就在附近,否则怎么知道她要去清佛寺? 曲幽荧想了想,就没有继续动脑子,因为她这个师父,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也是很难追踪的。 就算他真的在襄陵镇,也会搞得让别人以为他在十万八千里的某个遥远的地方一样。 所以,既然得到了回应,她就该好好的准备。 她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收好,然后安心的睡了,醒了之后,就让云舒多准备了一些衣物和银两。 “小姐,你这是去清佛寺,又不是出远门,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还要藏得这么隐秘?” “因为打算在那里多住几天。还有明日,你不用跟着我走。” “啊?为什么?小姐是嫌弃奴婢了吗?” “是呀!小姐我嫌你整天的唠唠叨叨的,给我留在这里,若是这几日我不在府中,有任何急事,你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景烛。” 听得她这么一说,云舒心里又是一急。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要出去诱敌吧?这不妥不妥,你的功夫差的要死,会有危险的。” “废话,你小姐我会跑,那里那么容易出事,去去去。” 曲幽荧的样子,虽然一如既往,但云舒总觉得她有事隐瞒,可她也清楚曲幽荧的脾性,不说的事,是绝对不会说的。 所以当天,她趁曲幽荧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出府了一趟。 第二天,曲幽荧一早就去了大门口和曲绮罗汇合。 怎知一眼就看到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她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给她拿行李的云舒。 云舒冲她嘿嘿一笑,转身就去忙,纯当自己不知道。 曲幽荧重重的叹了口气,理了理裙摆,朝外走去。 “景烛。” 她叫了一声,原本在和白丘说话的木景烛就转身,朝她走来。 “都准备好了?时间差不多,就出发。” 曲幽荧早在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会和她们一起出发,可她原本的计划,是不想他掺和进来的,她要他留下,保护曲府,保护她的家人。 “这次你别去了好吗?”虽然知道要木景烛改变主意有些困难,但曲幽荧还是觉得有必要试一试,“我这是和妹妹去寺里礼佛,清佛寺的和尚一个个都武功高强,你别担心我有事。你留下来,替我保护我的家人,可好?” “曲府的安危我已经交给了白丘,整个官府衙门都会全天候的保护曲府。” 他没有直接拒绝她,但这话已经明确表示了他不会改变主意。 曲幽荧张口欲要再度试一试,就听到曲绮罗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姐姐,既然木公子要一起,就一起好了,路上总会有个意外,木公子武功高强,定然会保护我们的安危。爹,你说是吗?” 曲幽荧猛然回头,看到曲青阳和孙姨娘二人都在。 她看到曲青阳眉头紧皱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虽然这几日,她都没看到过自己的父亲,但她从下人的口中知道,曲青阳一直都在到处奔波忙碌,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每天晚上回来,都会很疲乏。 她知道,他肯定是在到处找关系,想要消除外头的谣言,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儿。 “爹。”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忍,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曲青阳,曲青阳一怔,继而眼神一软。“女儿让你担心了。不过你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的回来。” 她声音细软,飘在曲青阳的耳朵里,然后又一字一句以极其低的音色传递道,“我去找娘的家人。” “爹。”她在低声的传递了那个信息之后,又似是怕曲青阳拒绝,所以快速的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担心,但此行有景烛保护,女儿一定会没事的。请你相信女儿,在家里等我回来。” 她放开了他,站在他的面前,笑得很灿烂。 曲青阳看着她的模样,恍惚间,看到她发间的那一根白玉兰的发簪,虽然他没亲眼看到过,但在辛娘的画上,他见过。 那是辛娘的物件,如今戴在她女儿的头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曲幽荧那灿烂的一笑,像极了他当年第一次遇到辛娘的模样。 鼻尖一阵酸涩,曲青阳似是想抬手碰一碰那根发簪,却最终握拳忍住了。 “去吧!早点回来,爹等你回家。” “嗯。” 曲幽荧脸上的笑更加的灿烂了,她转身走上马车,最后看了一眼曲青阳,发现这么多年,他越来越老了。 可她却并不是一个贴心的好女儿。 爹,为了你,为了娘,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离开 http://.biquxs.info/

清佛寺离襄陵镇并不远,缓慢而行也仅有半日路程。 几人两辆马车出行,阵势不算浩大,却也让整个襄陵镇的人都知道,曲府的两位千金是一同外出的。 独守在黑暗中的一些人,也在悄然的跟上。 曲幽荧上了马车就在补眠,木景烛在前方带路,马车里很是安静。 她睡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此行出门,她能够料到一些事,但隐藏在阴暗处的危机到底有多严重,她估算不出来,能做的,就只有尽早让“曲大小姐”消失。 在颠簸中,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清佛寺。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寺里早就安排好了厢房,她们一道,就各自休息去了。 午膳,是寺里特意准备的斋饭,曲幽荧饱饱的吃了一顿,然后就邀请曲绮罗像模像样的去前面礼佛了。 她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嘴里喃喃自语,没有人听见她说了什么,看到的是她良久的祈愿后,重重的三下磕头。 磕完头后,她就站在一边,等着曲绮罗。 今日清佛寺离的香客很多,几乎一眼望去都是人,木景烛时刻待在她们身边。 他看到曲幽荧待着不动,上前问道,“怎么了?” “没事。”曲幽荧眼珠子一转,笑着说,“我想去求个签,你陪我好不好。” 她说着也不管木景烛答不答应,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模样亲昵。 “我要去找我娘的家人,会离开一段时间,今日就走。” 这话她说的很低声,因为不想木景烛担心,所以她犹豫了一个上午,还是打算告诉他。 木景烛一边被她拖着往抽签处走去,在听了这话后,眉峰一皱,想也没想的就说,“我陪你。” “不行。我一旦消失,就怕那些人会找到我家去,你必须留下照顾我的家人,因为我只相信你。” 曲幽荧说着放开他的手臂,拿起签筒,跪在蒲团下,闭上眼睛,开始许愿。 木景烛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的神色仿佛随着她摇签筒的节奏,一下又一下的明暗不清。 直到曲绮罗走到他的身边,他才有所惊觉,朝她转头,曲绮罗却已经笑出声,“木公子这看我的眼神可有些不对。” “你做此安排是要做什么?” 虽然第一次面对面,这个曲绮罗掩饰的很好,但今日再见,她之前的掩饰,全然不见了。 举手之间,除了那张脸之外,全都是个陌生人。 因此,木景烛也不再掩饰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 “我不想做什么,这是她的心愿,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一下而已。” 曲绮罗这话回答的天衣无缝,因为他们都清楚,曲幽荧并不想被禁足在那样的保护圈里,她知道外头的传言是真是假,更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一味的躲避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所以出府是必然,只是差了一个契机。 而曲绮罗借由输棋的回礼,给她完成了这个契机。 至于曲幽荧能否在那些谣言当中存活下来,这就得看她自己了。 “木公子若是真的担心她,心里应该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损失控制到最小。” 曲绮罗抬手拂了拂耳边的发丝,袖子滑落手腕,有一抹亮光一闪而逝。 木景烛眼神一凛,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你是她的人?” 他这一握,劲道可不小,但曲绮罗丝毫没有娇贵吃痛,低低看了眼被握住的地方,继续笑道,“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这都取决于你的决定。” 木景烛眼色骤然一沉,道,“我的决定是——” “景烛,你看,我抽到了一个上上签。” 曲幽荧拿着竹签去兑换了签文,抬头写着上上签三个大字,她兴奋地去告诉木景烛,却瞧见他和曲绮罗两人靠在一起,微微一愣。 木景烛即刻放了手,大步朝她走去,“给我看看。” 上面的签文写的很直白,就说她必然可以逢凶化吉。 “你看,这下你放心了吧?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她低低的央求,木景烛却迟迟没有同意。 倒是一边的曲绮罗看见了,笑着说,“姐姐运气真好,不过这签文确定没有拿错吗?” 一句话,叫曲幽荧笑出了声,“怎么可能,是庙祝亲自拿给我的,绝对不会错的。” 她刻意咬重最后一句话,里间的意思,她相信曲绮罗听得出来。 “既然姐姐求了上上签,那么咱们这次绝对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去,否则就怕有人会拆了这座寺庙。” “哈哈,应该不会吧!”曲幽荧装傻充楞,抬起袖子遮掩着打了个哈欠,又伸手揉了揉眼睛,道,“我习惯了午休,这下竟然犯困了,不行,我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她也不管两人,连连打着哈欠,往后面的客房走去。 木景烛自然是跟上,曲绮罗却说要在到处走走,然后去听主持讲经,就独自离开了。 木景烛仍旧觉得曲绮罗有疑,所以在送回曲幽荧后,就去找了曲绮罗。 但他在清佛寺里前前后后的转了一个大圈,都没有找到人。 想起刚才她和曲幽荧的对话,惊觉不对劲,即刻返回客房。 小书远远地看到他奔过来,有些不解,“木公子,你怎么了?” “小荧呢?” “她进去后,就没有出来,应该还在睡。” “不对。”木景烛一边走向曲幽荧的房门,一边说,“她午睡从未到未时还不起身的。” 话落之际,他一把推开房门,房内空空如也,床褥上也是一片冰凉,并无睡过的痕迹。 “怎么不见了?我一盏茶前,还听到她在房间里说话的声音。” 木景烛蹙眉,“她说什么了?” “我先是听到了凳子打翻的声音,然后上前询问,她说喝茶的时候不小心踢翻了凳子,并无什么事,叫我继续守着,等你回来告诉她。” 因为曲幽荧每次午睡,中途渴了会起来喝水,所以小书并不觉得奇怪,就继续在那里守着。 怎知现在人会不见了? “难道说是有人掳走了小姐?可是刚才的声音,的的确确是小姐的。我也没发现有人入侵。” 木景烛相信小书没有说话,小书的武功不差,若是连他都没有发现有人靠近,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对方的武功远在他之上,轻功更是了得,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避开他,带走曲幽荧。 另一种就是,这个人一开始就混在他们中间,因为是相熟的人,所以进出,小书才不会起疑。 心思百转之际,他已经确定了一种可能性,但还是为了确认而问道,“这段时间里,除我之外,还有谁来过这里。” 小书当即就说,“二小姐和她的婢女回来过,当时二小姐问了小姐是否在休息,我说是的,然后二小姐就离开了。” “她?”木景烛又问,“是何时的事?” “大概是一餐饭之前。” “一餐饭是小半个时辰,也就是在你听到小荧房中传来响动前的一盏茶的时间。” 小书不知道木景烛为什么非要这么算时间,但他又算的没错。 “木公子,你是否怀疑小姐的失踪,和二小姐有关系?” 木景烛没有说话,但确实的点了点头。 小书就疑惑了,他说,“可是二小姐的房间与小姐并不相邻,当中还隔了一个房间,若是二小姐要去小姐的房间,必定要从外面走,一旦她出来,我肯定看得到。” “必定要从外面走?”木景烛盯着他问,“房间的窗户后不能走?” “刚才你们去用膳时,我在这周围转了个遍,发现小姐房间的窗户外头是被封死的,我问了寺里的小师父,他们说,从前天起,这个房间的窗户就坏了,因为这里的木材都是从外头运送进来的,寺里并无东西可以置换。因此他们通知了当初建造的商人,只是东西运过来需要一些时间,因此他们为了不让人受伤,就直接从外头封死。本来这房间是打算不给香客用的,但就在今日一早,他们接到消息,说曲大小姐需要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所以他们才安排了此间客房。” 小书说话之际,木景烛已经走到那扇窗户口,研究了一番。 “确实,材料并非寻常之物,寻常之物也无法置换。” 他这声冷笑,是听得小书都开始鸡皮疙瘩背脊发凉。 他盯着木景烛骤然阴沉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问道,“木公子,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窗户上的封条上的钉子,是二次钉下,而且周围的痕迹很新,就说明时间不久。你听到的凳子翻到的声音,应该就是钉木条的声音。果然在那个时候,小荧就走了吗?” 他说小荧走了,而不是被掳走了。 小书很聪明,很快就从这里面了解到了因果缘由。 他看了眼外头并无他人,走进木景烛身边,低声的确认,“木公子的意思是,小姐是自己离开的?” “是。” 木景烛知道外头的那些传言对曲幽荧而言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想要亲自守护她,也认定,她只有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全,至少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手。 但他没想到,曲幽荧这次的抉择会这么的果断。 她以前说要去做什么,都会提早知会他一声。 可这次,包括要来这清佛寺,她都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怕是刚才在大殿里的那番告知,是她不想他以为她被人掳走才说的。 木景烛盯着窗外的林子,眼神深邃,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他突然伸手捂住心口的位置,在那里,他第一次有种会失去她的错觉。 那种感觉并非一闪而逝,而是随着她此番的决然离开,渐渐加深。 他也清楚,在曲幽荧的心里,从水府开始,她就怀疑了他的所为。 他也曾想着那晚她受伤,他相陪,那边的人出现,他们之间的对话,她会不会听了去。 可从水府回来,她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显露过什么。就连他也一时无法确定,她究竟知不知道。 小荧,若你想离开,我是开放纵你自由,还是该牢牢地将你锁住。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旅途 http://.biquxs.info/

未时一刻,清佛寺后山处一匹马奔驰而出,朝着东方快速奔去。 马上,一男一女二人,女子眉眼俏皮,男子俊逸潇洒,驾着疾驰的棕色马儿,沿着后山的路奔跑而下,一路疾驰,惊扰了不少人。 未时三刻,木景烛找到清佛寺主持,言明曲幽荧被人掳走,主持立刻派人寻找。 于酉时末,有僧人问得上山的香客,得知曲幽荧被一男子带走,疾驰往东方而去。 主持知道后,及时告知了木景烛,并且扬言,曲幽荧在清佛寺被人掳走,清佛寺一定在她平安回来前,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寻找。 木景烛脸色这才有所好转,然后让人护送曲绮罗回曲府,自己则独自骑马往东方寻人而去。 因为清佛寺离出了事,所以主持让弟子遣散香客,原本香客众多的寺庙,一下子无一外人,十分清净。 曲幽荧随着一群香客下山,伸手掐了掐身边男子的腰,眨眼笑道,“你把那些人都引到东边去做什么?连景烛都往那边去了,不需要提醒他一下吗?” “放心,他可比你精明,有他往那边去,咱们去往东方的可靠性才更高,至于那里有什么——”席凤翊打扮的一名老道,伸手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高深莫测的说,“自然是有着非常好的东西了。” 他故作神秘,扮作小徒弟的曲幽荧却十分鄙夷。 她于未时不到,就去了那片桃林,遥远就看到一个老道坐在树下乘凉。 她见状,放慢脚步,徐徐靠近,而后才问,“师父?是你吗?” 怎知那老道摇了摇头,哑着嗓子说,“姑娘认错人了。” “哦。”曲幽荧点点头,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不住了。” “没——”关系,这话老道还没说完,眼前就划过一抹厉色的寒光,一把风寒无比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稍一下,就能杀了一个人。 “你这是做什么?老道不是告诉你,你认错人了?” “是吗?”曲幽荧挑了一下眉,笑道,“我被人陷害至此,心中存了很多怒意没处发的,心情不爽,所以想杀了个人,你恰好是这桃林里唯一的熟人,既然不是我寻之人,那么死了又能如何?” 她这威胁,老道根本就不好拍,依旧散漫的坐在桃树下,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说,“若是心情不爽就杀人,那么这个世间还有人吗?” “我不管别人,我只管我自己。”曲幽荧手上劲道加重一分,人也更靠近老道,再度询问道,“你说,你究竟是不是我要找的师父?” 老道懒懒一笑,继续否认,“不是。” “既然如此,就不怪我咯!” 曲幽荧眉头一挑,手上力道再度加重,锋利的刀锋,紧贴着薄薄的皮肤,只稍一下,就会皮破血流。 但老道依旧不怕死的样子坐着。 一直到脖子上传来一阵疼痛,他才如梦初醒一样,一掌打开曲幽荧,从地上捂着伤口跳了出来,指着曲幽荧,就破口大骂。 “你真的下得了手?我可是你的师父!你竟然、竟然真的伤害了我。” 再度开口,老道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席凤翊的嗓音。 曲幽荧却凉凉的说,“我问过,是你不肯承认。” 她一副不能怪我的样子,气的席凤翊牙痒痒的,想到她竟然下得了手伤人,一时间心中又有些五味杂陈的感觉。 他徒弟的心,他一直都很了解,倘若不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她即便再胡闹惯了,也不会随意伤人的。 “哎。”席凤翊重重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子,递给曲幽荧,“给为师上药。” “哦。”曲幽荧这次倒是十分听话,接过药,拔开塞头,将里面的药粉倒在席凤翊脖子上的细微伤口上,还轻轻地吹着气,就害怕他疼。 “你说说,你刚才怎么下得了手的?就算我不是你师父,我也是个人呀!还是与你无冤无仇的。” “若是别人,我肯定下不了手,但你是我师父,我知道除非你愿意,否则我也下不了手。” 曲幽荧将手里的子递给了他,眼神认真,恭恭敬敬的说,“对不起,师父,是徒弟错了,不该伤了你。” 曲幽荧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席凤翊着实一愣。 他看着她,仿佛回到了儿时初见的时候,她那时候胆小怕生,对他的严厉教导,总是唯唯诺诺,将所有的事都做到天衣无缝,就害怕他生气,然后惩罚她。 那时候的她,心性单纯,一味的想做大家心中的好孩子。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性子就开始变了,变得顽皮,变得喜欢将事藏在心中,面对他人总是笑眯眯的。 虽然这种性子更适合席凤翊的胃口,但曾几何时,他还是很怀念她,那副小心翼翼的可爱。 “行了,为师是那种小气的人嘛!”席凤翊摸摸鼻子,毕竟这次他受伤,完全是因为他自作自受,所以面对曲幽荧的道歉,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将桃树下的一个包裹抛给了她,说,“去易容。” 然后曲幽荧就打扮成了老道的小徒弟,扶着老道混进了香客当中,然后趁着清佛寺赶人,就顺着人群下去了。 而那被众人看到的俊男靓女往东方而去的,其实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两人走到山下,看着天色即将暗沉,曲幽荧扯了扯席凤翊的袖子说,“我们接下来是不是直接去密教天玄了?” “天色已晚,今天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日出发。” “你该不会还要回襄陵镇吧?” 席凤翊白了她一眼,道,“好不容易出来,还回那里去做什么?” “可是这周围,除了襄陵镇,就没有其他可以容身的地方了,我们要去哪里过夜?” 席凤翊眉眼一挑,手指了一个方向说,“去那。” “百祥村?” 曲幽荧讶异,那是她和木景烛解决杨太尉那件事所去过的村子。 自那之后,她就再未去过那个地方。但眼下,最近的村落,也就那里了。 席凤翊和她一路去了百祥村,百祥村内,选举了一个新的村长,然后一切如旧。 他们住进了唯一的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直接上路了。 曲幽荧不认识密教天玄在何处,所以一直跟着席凤翊走。 但他们一直走了十几天,都没有去到目的地,反而席凤翊每经过一个城镇,都要逗留两三日,说是好好整顿一下再出发,其实就是到处玩。 而且还隔几天换一个身份,从男到女,从少到老,应有尽有。 曲幽荧看不下去,说了他几句,他就说,“这是为师给你进行实教,告诉你,每种形象的人,都有不同的特点。这样你才可以更好地使用易容术。” 对此,曲幽荧就给予“哼哼”两声。 “哎——”她无聊的靠在客栈房间的窗户口,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个小镇,名叫天义镇,是一个靠近大海的城镇,所以空气中,总有着一种来自海水咸咸的味道。 曲幽荧已经被席凤翊晾在这个地方,三天了。 三天前,他半夜推开她的房门,告诉她,说,密教天玄进出非常严格,就算她有辛娘的发簪作为信物,但毕竟那东西丢失了十几年,也难保密教天玄的人不肯承认,所以他需要去借用一下密教天玄弟子的身份,这样他们才容易进去。 她觉得也是,毕竟一路过来,每次问起密教天玄,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是一副那地方很危险的样子,几乎都是进去了就出不来的模样。 因此席凤翊这么小心谨慎,也是应该的,毕竟他说这任密教天玄的掌门,不认识他。 席凤翊叫她在这个小镇等她一天,他很快就会回来。 只是这一天如今已经变成三天,都不见他的踪影。 “我该不会被骗了吧?” 曲幽荧越想越觉得如此,因为同样的事,以前也发生过。 只是她总觉得,他们去密教天玄并非儿戏,席凤翊也不是个大小事不分的人,所以才耐着性子等了他三天。 “再不回来,我就自己去找了!” 她气呼呼的砸了一下窗户,突然听到房门被敲响。 她一惊,回头问,“谁?” “故人。” 曲幽荧一听这个声音,就快速的从窗户口走到门边,一把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人,笑眼眯眯的站在原地,手里一把扇子,虽然褪去了满身的锦衣华服,换了一身简单的青袍,但神情当中,还是有着那抹高贵的自傲感。 “怎么?看到我就惊讶的数不出话来了?” 曲幽荧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双手一合,将房门给关上了。 姜潋在门外,第一次碰了一鼻子的灰,却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她什么。 待听到里面传来的脚步声,他这才用扇子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曲幽荧此时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也不吭声。 姜潋自来熟,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眼睛贼亮的看着她。 “你看起来不开心?”他扇子一打,装模作样的摇了摇,笑道,“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开心。唔——是因为你师父把你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还是因为木景烛直到现在都没有追上来?” 这两个可能,一般才见面的人,是不可能想到的。 但姜潋却这么说了,那么就说明,她当初从清佛寺出来,姜潋就知道了。 而且对她的行踪与目的,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怕是一路都跟在他们身后。 但席凤翊不是普通人,若有人一路跟着他们,他不会不发现,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的。 就说明,席凤翊是背地里允许姜潋跟着的。 而姜潋这个时候上门露面,也绝非是恰好路过这里,恰好知道她在这里。 毕竟她在外的这段时日内,一直都没有以真容示人。 虽然姜潋一直都对她很好,但这份好,她总觉得掺杂了其他东西在内,所以对他,一直都有些防备。 可今日一面,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当做不认识,之后也绝对很难摔开他。 因此不如有些事,还是坦白的好。 眉头一扬,曲幽荧拿起水壶给他倒了茶,笑着说,“两者都有。但突然看到姜公子,那心里的不开心就都没了。” 她这话明显就是恭维,但姜潋似乎十分受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 遇到了 http://.biquxs.info/

“只是姜公子,上次离别才不过月余,您不在府中享受荣华富贵,怎么就跑到这种小地方来了?京中朝中那么多值得公子繁忙的事,公子怎能不在其镇压着呢!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小荧所言极是,但是——”姜潋将扇子“啪”的一下收起,伸到曲幽荧的下巴处,轻轻一挑,笑道,“本公子心中只想着小荧,那些荣华富贵,朝中权贵,与小荧相比,可是随时都能够放下的。” “骗子。”曲幽荧原形毕露,打开他的扇子,不给面子的骂着,“骗子。” “你还是第一个敢说本王是骗子,还活着的人。” 姜潋不温不怒,脸色一片柔和。 “那些叫你骗子的人都死了吗?” 这种套路,曲幽荧可看的多了,所以毫不在乎。 姜潋喝了口茶,这才慢慢的说,“所以你也想死吗?” “当然不。”曲幽荧诚实的说,“我可想好好的活着,去完成未尽的心愿。” “心愿?”姜潋微微蹙眉,“可是关于你娘的事?” 他看起来似有不解,但曲幽荧又不是傻子,外头那些事,穿的沸沸扬扬的,她敢笃定他所知道的,比起她听到的传言,可是多的多的。 “姜潋。” 曲幽荧直呼其名的看着他,双手平放在桌子上交叠,身子前倾。 “你跟着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得到传言中的红珠吧?然后得到哪些宝藏,就可以买更多的人,谋更多的事。而且我听说,那片宝藏当中,还有天下共主的玉玺。你是皇子,和宜王是如今东宫之位的最大争夺者,你若得了这财富和玉玺,那么别说咱们这大夏国了,就连华国以及周边的那些小国,可都是你的囊中之物。这么心动的东西,你想不想得到?” “想。”姜潋直截了当,对此并无半分隐瞒,“身为皇子,我有能力去争夺皇位。又为何放着这样的诱惑不要呢?别说是我,就连我五哥,也是一早就上路,到处派人寻你。而且还有——” 他突然摸着茶杯,不再往下说。 “还有什么?” “你想知道?” 曲幽荧挑眉,“都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想知道的?” “除却大夏国之人,我得到密报,华国的人已经开始行动。” “华国?” 大夏国和华国本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两个国家。 一百年前,由华国皇帝向大夏国发动了一场战争,扰乱了一直以来维持的和平。 据说,那场战争,本该是华国大获全胜,可不知为何,就在大战前的一个晚上,华国皇帝被发现暴毙在营帐当中。 华国失去了支撑者,战力一落千丈,最终败给了大夏国。 本来华国败落,会成为大夏国的附属之国,但据说当时,华国的国师,用了一个古怪的方法,让华国虽然战败,却依旧成为大夏国不敢随意动弹的一个隐患。 至此,华国关起国门,养伤。而夏国独自壮大。 但依旧有几个小国不满大夏国,不肯归属,又加上那里地形的特殊,大夏国无法一举进攻,因此就成了如今天下的僵持。 “华国的人自从百年前的那一场战败后,就一直有人潜伏在我朝的各个角落,为的就是伺机而战,窃取我朝密报,好让华国再度出山。” “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我话本子上看过好多。故事的结局,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 “可据我所知,华国三皇子从小就以另一个身份隐藏在我朝境地,如今红珠一事被传出,这位皇子已经开始行动了。” “那你可是知道了这位皇子的身份了?” 面对曲幽荧直露露的眼神,姜潋扇子一打,遮住了鼻子以下的地方,“这个可是机密,怎么能够告诉你?” 曲幽荧给了他一个“不说拉倒”的表情,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你要是没事,就走吧,别打扰我休息。” “行,你先睡,晚上我们一起用膳。” 姜潋很果断的离开,曲幽荧关上房门,想了想不太放心,又移过桌椅堵在了房门口。 “行了。” 做完这些,她才转身去睡觉。 但说是睡觉,但她根本就睡不着。 因为姜潋之前从未说过关于华国的事,今朝偏偏特意说了那个三皇子。 她可不会认为,是因为红珠的事,他才说的。 他说这个三皇子,必然是有什么深意。 但对于他说的那番话,她心中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想到什么。 就这么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个下午,才模模糊糊的睡去。 于黄昏的时候,姜潋准时出现在门口,很有礼貌的敲响了房门。 “小荧,出来用膳了,又或者我叫人端到你房中?” “不用,我出来吃。” 她可不想和这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所以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打算去移开门口堵住的桌椅。 但走过去一看,她愣住了。 门口根本什么都没有,桌椅也好好的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也就是说,在她睡着的期间,有人进来过。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潋,怒冲冲的过来,打开门,就吼,“谁叫你随便进我的房间的!我明明用桌椅堵住了房门,怎么一起来桌椅就回到了原位!” 姜潋在看到她的时候,先是怔了怔,然后微笑的摇摇头, “并无。整个下午,我一直都在对面茶楼喝茶听戏,不信,你可以去问一问。” “不是你也可以是你的手下。比如说沐雨。” “非也非也。”姜潋继续否认,“你用桌椅堵住房门,这是为了安全。我既然主动来找你,就不会让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最多只会派人盯着你,而不会潜入你的私人地方,做出一些让你反感我的事。第二,对方既然把桌椅放回原处,就说明,对方是在告诉你,即便我出现了,你也不用紧张,有人定会在暗处保护着你。” 曲幽荧本来是认定了这事是姜潋做的,但经他这么一解释,她就顿悟了。 “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能做到这个的,她身边一共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小书,一个是木景烛。 小书会听她的话,待在曲府保护她的家人。 虽然木景烛也答应过,但以他对她的紧张来看,肯定会在引开敌人之后,追上来。 他迟迟不出现,难道是怕与她在一起,她会有危险? 姜潋看她的样子,微微一笑,“想到是谁了?” “哼。”曲幽荧白了他一眼,跨出房门,门也不关的往楼下走去,“快走呀,肚子饿了。” 姜潋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敞开的房门,最终并没有进去探查什么。 他给她关上房门,然后才朝着楼下走去。 待他们二人全部离开后,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一个人,他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轻轻推开了曲幽荧的房间。 曲幽荧在楼下狠狠地宰了姜潋一顿,吃了个大饱,又去街上逛了一会儿夜市,这才消了食回房间睡觉。 她和姜潋在楼梯处分别,她住二楼,他住三楼。 然后打开房门进去,一进去,她就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兰花的味道。 她顿了顿,从腰间拿出火折子,走到桌边,将油灯点燃。 幽黄的光亮照亮着不大的房间,也一并拉长了房中人的影子。 一个娇小的人影是她的,另一个高大的影子,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那把剑精准的落在曲幽荧的脖子上。 “闻这房间的兰花香味,你应该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没找到你要找的东西吗?”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用另一只手拔下了曲幽荧发间的那一根白玉兰发簪。 “你做什么?还给我。” 曲幽荧察觉到那人竟然拿走了她最宝贵的发簪,也顾不得长剑还架在脖子上,就转过身去。 因为动作之快,所以剑锋擦着她白皙柔嫩的脖子而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还给我!” 曲幽荧朝他伸出手,那人蒙着面,看不清脸,但那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瞪着曲幽荧。 “哑巴了吗?我知道你是来找红珠的,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着出远门?就算带着出远门,也定然不会放在身上。但你是第一个直接来找我的人,所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颗,但前提是,你把我娘的发簪还给我。” “你说这是你娘的东西?”男人直接忽略红珠,一字一句的问,“所以你真的是姐姐的女儿?” “姐姐?”曲幽荧瞬间反应过来,“你是,你是——” 舅舅二字卡在喉间,怎么都发不出来,是因为欣喜,也因为陌生。 “我是你舅舅。” 他放下长剑,拉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张四十多岁的脸。 虽然脸上有着一道很可怕的伤疤,但那五官和眉眼当中,所流露的熟悉,和辛娘一模一样。 但曲幽荧遇到的骗子也是不少的。 所以她并未和辛阳一样开心,而是突然上前,伸手在他的脸上来回摸了个遍。 摸得辛阳一张脸老红老红的,他厚着脸将曲幽荧的手拉开,捂着自己的脸后退了几步。 “你、你这是做什么?” “哦。摸摸你的脸有没有被换过。”曲幽荧无所谓的揉了揉手,解释道,“毕竟易容换皮的事多了去了,我也不能因你长得像我娘,就认你是我舅舅。” “这倒是。”辛阳点点头说,“不过,你和姐姐长得还真像,你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姐姐回来了。” “我?像?” 曲幽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跑到窗前的桌子上,拿起了铜镜往自己脸上看去。 她的脸,原本的伪装不知何时被人抹去了。 如今剩下的,是她原本的样子。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密教天玄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虽然有过震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因为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她的房间,还帮她卸妆,然后让她舅舅找到她,就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了。 但她还是微笑的向辛阳确认,“舅舅,你找到我,是不是因为席凤翊给你的消息?” 那一声舅舅,虽然喊得有些生涩,但辛阳却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以为姐姐并未留下孩子,一直到前段时间,听到了江湖流传的谣言,才知道当年姐姐生下过一个女孩。 而这个女孩已经长大,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她没有选择逃离,而是勇敢的面对,哪怕身边危机重重。 所以当席凤翊找到他,很明确的袒露曲幽荧的身份时,辛阳是十分震惊和开心的。 尤其刚才听到她喊他舅舅,那种感觉,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辛阳忍住不把她抱在怀中的冲动,抿着唇点点头。 “果然是他!”曲幽荧暗自咬牙,不晓得席凤翊又在搞什么鬼,但她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对辛阳说,“那师父是否叫你带我去天玄教?” “是。”辛阳这次倒是开了口,说,“虽然外面的人一旦发现你不见踪迹,肯定会想到天玄教,但毕竟我教矗立百年,教徒庞大,绝非是随随便便的人能够混进来的,因此,你现在随我回去,才是最安全的。等风声过了,我再送你回家。倘若你愿意一直留在天玄教,舅舅会很开心的。” 辛阳眼中的欣喜时非常明显的,他越是如此,曲幽荧就越觉得他对辛娘是真的敬重和想念,否则不会对他的女儿,如此的关怀。 “好,我跟你回去。” “好!我们这就走。” 辛阳十分的开心,他收起长剑,转身就要走。 “舅舅,你等下,我收拾下东西。” 曲幽荧等辛阳在外等候的时候,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一番,在打好包裹拎起来走人的时候,最上面的一个小袋子从包裹里滑了出来,无声的落在被子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闪舞 曲幽荧并没有发现,出门就和辛阳一起走了。 就在他们前脚离开客栈,乘着隐匿在一边的马车离开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就越上屋顶,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曲幽荧之前住过的房间。 房内的蜡烛在人离开时就被吹灭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房中的搜索。 似乎是早就有了目标,他直接走到床边,拿起掉在被子上的袋子,打开来一看,里面放着的是一颗颗红色的珠子,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六颗。 那人为了确保是真的,从腰间拿出火折子,吹亮后,放在红珠的下方,在光亮的照射下,他清楚地看到红珠上刻着佛家七苦。 “是真的。” 在确定了东西是真的后,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疑惑。 是疑惑,曲幽荧为何会如此粗心,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掉在这里。 但心中又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既然是她掉的,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何不拿走,只要任务完成了,那么他也不会继续被缚手缚脚了。 就在犹豫拿还是不拿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他快速的吹灭火折子,用袋子包裹好珠子,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头到尾并未出现过。 “咿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曲幽荧去而复返,她没有点蜡烛,走到床边,看着上面的空空如也,一个人站了很久很久。 一直久到辛阳过来找她,她才转身跟着离开。 而那个从始至终都待在方梁上的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袋子的手,越发的紧了。 只是在他不知道的一方,有数十个黑色的蒙面人无声息的奔走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朝着一个方向攻击。 马车一路往东方前行,曲幽荧坐在马车里,盯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就连辛阳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应。 一直到马车突然急停了下来,她才如梦初醒。 “怎么了?” “你坐着,我去看看。” 辛阳掀开车帘,下去。 曲幽荧有些好奇,靠近车帘,掀开一角,就听到外头传来的打斗声。 她心中一颤,看到辛阳和车夫两人对面数十个黑衣人,正在激烈的打斗。 “你待在马车上,别出来。” 辛阳一击刺死一个黑衣人,又抬脚踢翻一个,还分心去关心曲幽荧。 曲幽荧并不是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场面,但却是第一次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她而来的。 因为她手里有红珠。 眼看因人数众多,辛阳和车夫都受了伤,将要不敌,曲幽荧再也忍不住,掀开车帘,冲着那些人喊。 “你们若是杀了他们,即便得到了那些珠子,也无法找到最后的宝藏。我才是珠子的继承人,只有我知道宝藏在哪里!” 她这么用力一吼,黑暗中就传来一个女子的声响。 “都住手。” 曲幽荧想要寻找说话的女子,却没找到人。 她不在那群黑衣人中,却似乎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曲幽荧的举动。 辛阳和车夫随即回到马车边上,手持长剑,各护在一边,随时保持警惕。 “你说你知道宝藏,我们如何才知道你不是骗人的?” 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曲幽荧闻言冷笑道,“我知道你不会信。但你们应该知道,这些珠子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一一现世。也只有我知道最后一颗在何处。你们若是敢动他们,那么最后一颗红珠,你们谁也别想得到。得不到红珠,所谓的矿石宝藏,就是你们一辈子的白日梦!” 黑暗中的女子并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曲幽荧也不焦急,下车查看辛阳和车夫的消息,还撕开裙摆,给他们包扎。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虽沉默不语,但看得出来,她并无慌张,反而十分自信那些人不会再度发起攻击。 “好,我就信你一次。但倘若十天之后,你交不出最后一颗红珠,那么你的家人,将会第一个人头落地。” 女子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那些黑衣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舅舅,你们快上来,我们快走。” 曲幽荧扶着他们上车,然后自己驾马车赶路。 一路上,她还是可以看到有黑衣人隐匿在黑暗中,目视着他们离开。 这些人身形诡秘,绝对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一个个功力非凡,绝非等闲之辈。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曲幽荧才在辛阳的指引下,到了密教天玄的总部。 似乎辛阳早就打过招呼,所以那些人看到曲幽荧并未阻拦,直接放行。 第一次来到密教天玄,这里的一切都和曲幽荧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一直以为这里就是一个城镇,教主是城主,到处富丽堂皇,毕竟密教天玄在天下的名声很大。 可是来了这里,她才知道,这里就是一个村子,村子里的人都是朴实的农民,过着最简单却幸福的生活。 大夫给辛阳换好药之后,辛阳就出去找曲幽荧了。 本以为她是累了会睡一觉,怎知去了才看到她一直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面前的大山河水,和渐渐高升的日出,还有那些起早做农活的村民。 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知在想什么。 “是不是很讶异,这里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辛阳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远处的美景,静静地说,“这里其实是密教天玄的总部,也是当中最朴素穷苦的一个地方,更是你娘和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武功,他们都是逃难而来,我教就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但代价是要自己干活,用劳动来换取食物和钱财,这样,将来不管他们去往何处,都有能力生存下去。小时候,姐姐最喜欢和大家一起干活,他们唱着歌儿,跳着舞,每天都十分的快乐。” “是个好地方。”曲幽荧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含笑的说,“这么美丽又轻松幸福的地方,真的很棒,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地方。” 眼泪最终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她抬手擦去,始终用最美丽的微笑看着前方。 辛阳看着这样的曲幽荧,心中有所不忍。 有些事他是真的很想替她去完成,只是他是男儿身,那家族延续下来的诅咒,一直都不在他的身上。 他也一直以为到姐姐那一代就会全部结束,然后辛家的女孩子,都可以获得真正的幸福。 谁知,命运弄人,辛娘生下的是女儿,而她的女儿继承了那诅咒。 “你放心,舅舅一定会帮你毁掉红珠,只要它们不存在了,那些人的贪婪也会消失,到时候你就——” “不能呀,毁掉一个,就会害死一个我最珍视的人,我无法狠心去害死那么多人,所以就只有唯一的办法。” 曲幽荧擦干眼泪,吸吸鼻子,看着前方完全升起的太阳,坚定地说,“我想找到宝藏,所以十天之内,我一定要找到最后的一颗红珠。因此,舅舅,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能回来看一看娘生活过的对方,我已经很知足了。” “不行。”辛阳十分坚决的拒绝,“找到宝藏是能够解决这件事,但问题是,佛家七苦的诅咒在辛家这么多代,辛家也派了多少人去找宝藏,但从未有一个人找到过。舅舅知道你的想法,但这么久以来,辛家的人都开始相信,这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禁锢辛家女子的诅咒,而宝藏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你好好的待在这里。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 “师父说过佛家七苦的七颗红珠,是宝藏的钥匙。我娘则是宝藏的地图和生祭。我娘离开了,那么这一切就会落在我的身上,如今钥匙有了,就只差地图了。” 辛阳眸色瞪大,他惊讶的看着曲幽荧,略带颤抖的说,“你知道地图是什么了吗?” 曲幽荧吸吸鼻子,嫣然一笑,“差不多吧!” “你既然知道,那么你还这样决定?就算有了地图,也至今为止没人找到过宝藏。” 辛阳仍试图劝说,但曲幽荧心意已决。 “那是因为你们好少一个东西。” 上书古卷。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最后一颗红珠现世 http://.biquxs.info/

曲幽荧没有告诉辛阳这个,而是借口说困了,就回房休息了。 辛阳给她安排的房间,是当年她娘亲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据说都按照当年的习惯摆放着。 只是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曲幽荧躺在床上,闭眼感受着这里的一点一滴,回想着儿时的一切。 虽然那时候的娘亲是别人假扮的,但她却给予了她无限的快乐和幸福。 至少,让她更爱自己的娘亲。 “娘,我该怎么办?你当年知道自己背负着如此的命运,你又是怎么想的?” 她自言自语的侧过身,脑袋却从玉枕上不小心摔下去撞在了床上,发出“咚”的清脆声响。 “嗷,疼。” 她睁开眼睛,揉着脑袋被撞疼的地方,垂了床板一下,那是一种发泄的习惯,却叫她听出了这床板的声音不太对劲。 她又伸手敲了敲边上几块,发现就玉枕边上的声音不同。 “难道是空的?” 她立刻起身,掀开床铺,发现只有那一片的木板是四方形的。 她在周围摸了摸,并未找到可以开启的地方,但直觉告诉她,这里或许有着什么东西。 为了更理解一下自己的娘亲,她起身拿过发簪,从边沿开始往外撬开。 “怎么会撬不开呢?” 她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用,干脆就把整个床铺都掀开,露出了整块床板。 然后她就发现上面刻了一条条细小的圆圈,一圈绕一圈,朝着四方板的那头扩散出去。 她伸手摸了摸那些圆圈的凹槽,感觉有些潮湿。 她趴下身,细细一闻,虽然很淡,但还是可以闻到水的湿气。 “还可以闻到,也就是说,近期有人打开过这个四方板。” 她咬牙眯眼了一会儿,果断的拉好被子,然后出去找了一大桶水来。 她把水倒在最中央的圆圈里,那些水入了那些凹槽,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一圈圈的往外扩散。 她就持续不断地倒水,一直到那些水慢慢的流向四方板,一直到四方板发出“咔”的一记声响,从下面弹了出来。 “开了!” 曲幽荧欣喜万分,她放下水桶,伸手打开四方板,看到底下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 盒子是铁盒子,没有上锁,可以直接打开。 “是红珠!” 当曲幽荧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大大的吃了一惊。 等她再拿油灯,看清楚红珠里面的字时,更是吃惊不已。 “是谁把最后一颗红珠放在了这个地方?” 她有些不解,心中第一个猜测的是席凤翊。 因为知道她会来这里的只有席凤翊。 “不对。”她想着又很快就否定,“若是师父,既然找到了最后一颗红珠,肯定会直接给我。但若不是他,还会有谁?” 她也怀疑是否是辛阳,但今日看辛阳对红珠的语气,是绝对不想她拿到红珠的。 因此,还会有谁这么好心呢? “不管了,既然让我得到了最后一颗,那么之后会是什么,就都来吧!” 曲幽荧坐在床边许久许久,心里头把第一颗红珠开始,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说的话都回想了一遍,然后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信。 然后她撞向柜子,把自己撞晕了过去。 是因为她想起自己身体里住了一个“鬼”,她没有能力独自离开这个地方,但“鬼”可以,所以她写的那封信,就是要他能够逃出去,回到天义镇。 当许久未曾出现的两仪从曲幽荧的身体里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手里的那封信。 “真是个不省心的。” 他神色一眯,随即拿了床上早就准备好的包裹,打昏了站岗守卫的人,偷了一匹马,随着夜色离开了密教天玄。 两仪一路狂奔,在天亮的时候,终于寻到了天义镇,曲幽荧说的那家客栈。 他进去后就往曲幽荧说的房间走去,却被客栈小二给拦住了。 “小姐,那间房的客官没结账就走了,你要住进去,可得把她的银子给付了。” 店小二这话倒是让两仪想起曲幽荧根本没给自己易容,他也不会那手艺,要住进去,就只能付钱,虽然他不知道曲幽荧为何非要住那间客房,但她既然这么决定了,应该有她必须要做的事。 “给。”就在两仪要拿银子结账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给店小二递过去了一锭银子,“她的房钱算在我的身上。” 店小二还第一次看到有人出手这么大方,立刻接过银子,哈腰点头的说,“是是是,你们请,有事尽管吩咐。” 两仪看着店小二欢喜的捧着银子离开,目光略带冷意的看着面前的人,忽而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虽然是询问,但那语气很明显的是知道他会在这里。 因为曲幽荧在给他的那封信上写到,姜潋已经出现,而木景烛则隐匿在黑暗中,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出现。 木景烛看着面前的曲幽荧,并未直接说什么,而是转身上楼。 两仪知道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但也不生气,拿着包袱就跟了上去。 推开自己的房门,两仪很爽快的走进去,将包袱扔在床上,自己也坐在床边,唇角微勾的看着木景烛,再度询问,“这下可以说了吧?” “让她出来。” 木景烛的语气很冷淡,言下之意就是只对真的曲幽荧说。 可两仪偏不,他挑了挑眉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是一体,所以你对我说也一样,我会转达给她。” “此时为非常时期,容不得你胡闹。”木景烛的语气不禁高了上去,他面色严厉的看着两仪,一字一句的说,“让她出来。” “若我就不,你能拿我怎么样?是要打昏我吗?咱们可以比比,我的武功不比你差。” 两仪一开始就不太喜欢木景烛,也一直都觉得他并非曲幽荧的良配,但无奈曲幽荧喜欢他,所以两仪也只好退步保护。 但在昨晚的那封信山,曲幽荧暗中提到,木景烛并非是木知府的亲儿子。 尽管如此,但她并未与他对峙,因为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之间到不了那种地步,而且就算他不是真的木景烛,她也不会嫌弃他,依旧会喜欢着他。 可这次再度遇见姜潋,听他说的那番话后,曲幽荧就开始怀疑,这个木景烛是不是就是姜潋嘴里的华国三皇子。 否则以姜潋的精明,他即便提到华国细作,也不会独独说到这个三皇子。 那是对她有意的泄露。 本来这也并非如何,可坏就坏在,那夜辛阳带她离开的时候,她第一次并未走远,而是和辛阳躲在暗中。 亲眼看到了木景烛在她离开后,潜入房中,拿走了她故意丢在床上的红珠。 而且那夜后来他们遇袭,他却迟迟没有出现过。 这一切的一切,曲幽荧虽然没有对任何一个人透露过,但她心里却已经无比的清楚了。 所以此次回来,她让两仪出来,并非是想要靠着两仪的武功成功离开密教天玄,而是想以两仪的身份,来看看木景烛究竟要做什么。 这些,她都清楚明白的写在了信上,全部告知两仪。 在信的最后,她还写到,“我一直都觉得你是藏在我身体里的鬼,虽然我害怕你,但你似乎每一次占据我时,并未对我做出任何伤害的事,反而给了我很多帮助。我如今,背腹受敌,谁也不能相信,只能请你帮忙,希望我所托非人。但我更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他不会骗我,更不会背叛我。” 两仪看着她写的话,当时只想笑她傻。可现在看到木景烛,却明白当时他醒来时,心里那股深浓的痛的滋味。 她相信他,她爱他,可是他做的事,他的隐瞒,却让她的心中感受到了难受。 “怎么?不说话了?是心虚了吗?”两仪略带讽刺的说,“我虽然不能时常出来,但有些事,我还是有感觉,就比如你,如今对她这般好,当真是因为爱,而不掺杂着你想要得到红珠的举动吗?” 木景烛的眼睛骤然眯起,刹那间一股森寒之气自他身上逐渐的冒出来。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可我就是她,你能拿我怎么样?” 两仪从怀中摸出一块手帕,他放在掌心,用右手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颗血红色的珠子。 木景烛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眸色一暗,神色更沉,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一分。 两仪看着他那样子,抛了抛手里的红珠,笑着说,“这可是她得到的最后一颗红珠。你想不想得到?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那夜她是故意丢下那些红珠的,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拿走。可事实上,你非但拿走了,在她面对黑衣人袭击的时候,都没有出手帮助。这就是你对她的爱吗?如此廉价又利益的爱,我替她不值。你应该清楚,她之前对你那么讨厌,为何会想要你娶她?并非是因为她感受到你对她的好,而是她心中对你的厌恶,被爱盖过了。当爱大过厌恶,就成了她甘愿放弃一切,对你的成全。” 说着他直接就把红珠丢了过去,木景烛下意识的伸手握在了掌心。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这是她让我给你的。她把所有的红珠都给你,希望你能保她全家的安康。希望你能够成全她最后那一点卑微的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阴谋显露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看着掌心那颗通红通红的红珠,上面刻着的是佛家七苦中的最后一苦——爱别离。 意为相爱的人分别。 忽然,他五指一弯,紧握住那颗红珠,眼睛看向两仪,一字一句的说。 “从遇到她之后,我就从未想过与她分别,哪怕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娶她,我也不会放手让她离开。” 他话音才落,就出手闪电,朝着两仪的面门直击过去。 两仪眸色一寒,伸手想要抵挡,怎知木景烛这一招是虚招,他见两仪抵挡,攻击不减,但另一只手却暗藏杀机,直击两仪的腰际。 那里是曲幽荧的弱处,同样也是两仪的命门。 一击击中,两仪一顿,随后朝前倒去。 “卑鄙!” 他眼前一黑,倒在了木景烛的怀中。 木景烛抱着她,一双漆黑的眼中,除却被阳光照亮的色彩外,还有一层浓郁到化不开的冰霜。 当曲幽荧醒来的时候,她正睡在床上,被子规规矩矩的盖到脖子下,可她的手却被一只宽厚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 握着她的人,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突然松开了她的手。 她睫毛微动,看着那张熟悉的容颜,张嘴喊道,“景烛,你来了。” 她的语气十分的清淡,好似在这一刻看到他是早在意料当中的事。 “你为什么要把东西给我?就不怕我真的拿走了,再也不回来吗?” 虽然当时两仪那么说,但木景烛却知道,曲幽荧的心里并非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来拿,还有其他。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曲幽荧微微一笑,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说,“说实话,我一开始也很迷茫,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赌一次,但真的赌了之后,我才明白,与其被外面的那些人拿走,还不如给你。至少比起他们,我更相信的是你。在这个世上,除了我的家人,我也只敢相信你。” 木景烛眉头一动,刚要说话,曲幽荧却抢先着继续说。 “景烛,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你隐藏在木家这么多年,为的肯定不是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平淡度日。你有你必须完成的任务。我不会阻止你去做,也不会多说什么,我只愿你心中无愧无悔,愿你在做完这些事之后,还可以看到你曾经的笑容。” 本来木景烛想要说的话,在她这番话后,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他曾经想给她任何的承诺,但很多东西变化太大,他不是万能,他无法做到对她的绝对坦诚。 他能做的,就是尽自己全部的所愿,却守护她的平安。 “你别想太多啦!”曲幽荧看他眉头紧蹙,倾身上前,用手指给他抚平小山川,打趣的说,“我还等着你回来娶我过门呢!你可千万别因过脑过度,把自己整成一个傻子哦。” “就算是傻子,我这辈子也不想失去你。” 木景烛双手握住她的手臂,眼神真挚。 “小荧,你愿不愿意等我一段时间,我把这件事解决之后,就回来娶你,可好。” 曲幽荧唇齿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后出口的,只有一个“好”字。 剩下的就是含笑的看着他。 她想将他映在眼中,然后默默地等他回来娶她。 一日缠绵,曲幽荧在黄昏的时候,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木景烛已经离开了。 他给她留下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应该被他拿走的佛家七苦的红珠。 一个是块玉佩。 是上好的羊脂玉,上面刻着一个“景”字,反面是一朵绽放的牡丹花。 曲幽荧虽然没有去过其他国家,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玉佩,是华国皇室的信物。 华国皇室,是按照地位的高低分别给予不同的花纹,而牡丹花,则是华国的国花,只有被皇上封王的皇子,或者当今太子,才可以拥有的东西。 可现在这个玉佩,却一直被紧紧地放在她的掌心里,上面还些许留存着他留下的温度。 “原来,你真的是。” 曲幽荧勾唇一笑,神情淡漠,不知是喜是忧。 许久之后,她才伸手拂了拂头发,右手上的一只玉镯子从手腕的部位滑落,带出一股异常的冰凉。 曲幽荧一惊,这个镯子很久没有散发这样的冷意。 她将镯子放在眼前,发现里面流水般的红丝,在手里的玉佩靠近的时候,忽然变得红艳起来,那抹红色逐渐沁满整个玉镯。 然后在一瞬间,就变回了原来的白色。 “难道这只镯子也是华国皇室之物?” 当年,木景烛送她这只镯子的时候,她就觉得与其他的镯子不一样。 这只镯子会给人一种充满灵性的感觉,所以她很喜欢,一直佩戴至今。 只是她不知道,这只镯子名为凤凰,与之对应的还有一只腰佩,名为天龙。 当木景烛跨进马车的那一刻,腰间的那一块血色的腰佩,突然闪了一下红光。 红光在闪烁之后骤然消失,连带着腰佩的颜色也在瞬间变成了白色,但仅是片刻,就又恢复了原先的色彩。 木景烛低头看了一眼,抿紧嘴唇,并未说话。 倒是马车里的另一个人,身着锦衣华服的妇人,在看到他腰间的玉佩后,忽然开口说,“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当真要为了她,放弃你现在为止所有的努力和付出?” 马车一路朝前颠簸,木景烛却坐的笔挺的很,听到这话,连睫毛都未曾动一下。 “是。” “好。” 妇人双手捧着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是木景烛从曲幽荧那里得到的七颗红珠, 她的神情看着十分温柔,就连语气也一样,“我答应你,从此还你自由之身。但你必须把凤凰镯拿回来。那是华国皇后的信物,不能流露外头。” 木景烛闻言,利索的解下腰际的腰佩,朝她递了过去。 “如此,我便走了。” 木景烛起身,掀开车帘,马车仍旧在奔波中,他却没有叫车夫停下来。 “你就这么想着要离开吗?毕竟我是你的母亲。虽然没有从小将你养大,但血浓于水,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木景烛站在车帘前,迎风而立,并没有因这话而回头。 他笔直的看着前方,一字一句的说,“皇室之中,只有利益,没有情义。这些也是你教给我的。我至今为止所做的,只是为了还这个身份该有的所为。如今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也与我无关,若有机会相见,你依旧是我母亲。” 他说完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身形轻松的落在的行人里,消失在了街角的拐角处。 “主子,要不要让人跟着?” 车夫放缓了马车速度,看着木景烛消失的地方,轻声问马车内的人。 “不用了。他是皇室的孩子,我的儿子,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不起眼的马车悄然出了城门,好似只是一辆出门短行的马车,引起不了任何的注意。 但在城门口的茶馆外头的摊子下,一身布衣的姜潋,看着马车出门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对面的沐雨,见马车消失在外,说,“少爷,要不要追上去?” “不用。”姜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又喝了一口,似乎很喜欢这家的茶叶,“他们就算得到了红珠,没有上书古卷作为引子,也是找不到地方的。” “可是上书古卷并不在宜王的手中,在水府也少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你说那东西会在哪里?” 沐雨这段日子一直在找上书古卷,但就是没找到。 “不急。”姜潋终于将手里的茶喝完了,优雅的擦了擦嘴,从凳子上起身,沐雨立刻付了钱,跟在他身后,听到他说,“跟着曲幽荧,总能有意外的收获。” 沐雨眸色一动,低声道,“难道少爷认为东西在她手里?” “现在应该还不在,但不久之后或许就在了。” 姜潋脸露神秘微笑,他对沐雨勾了勾手指,沐雨立刻靠近,听他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就点头离开了。 姜潋则独自走在大街上,一路闲逛,看看这个,买买那个,因长得不错,一路上倒是引来了不少女子的青睐。 最后他停在了一处药店前,盯着看了半晌,他就笑着走了进去。 当曲幽荧打着哈欠,从房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姜潋端着一盘子吃的,来找她。 “知道你回来了,所以特意给你准备了些好吃的。若你肯坐下来慢慢吃,我不介意告诉你木景烛的去向。” 一句话就堵住了曲幽荧的去路,她侧身让姜潋走了进来。 看他熟练地摆放各个盘子,突然笑道,“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竟然也会做这种事?还挺熟练的。” “我可是什么都会的人。” 姜潋挑了挑眉,示意她坐下。 曲幽荧在他对面坐下,姜潋主动给她倒了杯茶水,“本来想找你喝酒,但怕你觉得我有目的,所以就给你准备了些清茶。你尝尝,味道不错的。” 曲幽荧低头喝了一口,那茶香十分的熟悉,“这茶只有我家才有,你去我家取得?” “不告诉你。”姜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吃。吃了我就告诉你,他去了哪里。” 曲幽荧却迟迟没有动筷子,实在是因为姜潋今天太奇怪了。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潋又恰好是个奸诈中的佼佼者,所以曲幽荧干脆就大大方方的开门见山了。 “说吧,你用景烛来诱我,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佛家七苦的红珠,还是水府的上书古卷?” 此言一出,姜潋脸上的笑,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八十九章 剥皮 http://.biquxs.info/

“当然是都想要的。”姜潋对此并无任何隐瞒,“你知道我和五哥是最有能力成为太子的二人,他善武,我善文。” “不,你善的是计谋。”曲幽荧笑着打断他的话,双手交叠在下巴处,看着他说,“从你第一次出现在襄陵镇就不是巧合,而是为了得到佛家七苦的红珠。你认识我爹,知道我娘,自然也很清楚我的身世。所以在王氏的那件案子上,你故意出现在那里,好狠自然的融入到我的身边。你帮助我,也都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可是至今为止,你都没有真的相信过我,这点是我的失策。” 既然话都说破了,姜潋也说了一次难得的大实话。 曲幽荧笑了,“那是因为你的身份,我不信当朝的九皇子,会那么无聊的喜欢上我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 “那你就相信华国三皇子,就会真的娶你过门?” 姜潋用她刚才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并未增减过,甚至连语气都未曾变过一分。 曲幽荧一愣,笑容稍滞。 姜潋的眼睛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继续说,“其实我都知道,你说要他娶你,即便他真的放下所有娶你过门,你也是不会跟他离开的吧!除非他会以木景烛的身份一辈子待在襄陵镇。” 这一次,曲幽荧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想起自己对木景烛说的话,虽然当时说的很坚定,可她心里其实半分的相信都没有。 这不仅仅是因为华国和大夏国这么多年来的针锋相对,还因为她清楚他的身份,那样一个华贵的身份,在大夏国隐匿了那么久,谋划了那么久,是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即便他真的愿意放弃一切,他的家人,也不会答应。 可是以他的脾气,即便他人反对,他也会坚持,那么他们的路,只剩下彻底的离开。 离开这两处国土,去往其他的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 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可她却做不到。 因为她的家人依旧在大夏国,她无法放下自己的父亲,无法放下养育了她一辈子的家。 所以就算有机会,她也是不能跟他离开的。 她看似坚忍,可以放弃所有,却因从小失去真正的娘亲,而不想再与父亲分开。 她更不愿父亲在晚年的生活里,揪着过去度过,她想要父亲开开心心的一辈子。 “的确。我骗了他,也骗了自己,骗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和他在一起,但自从回到了娘曾经的故乡,我就无法跟他一起走了。我娘为了我丢下了我爹,我知道我爹因此并不太喜欢我。可他依旧纵容我,任由我胡闹,在大义面前,他依旧会担心我,血浓于水,我不能丢下我爹。可我还是很爱很爱景烛。” 姜潋静静地盯着,端着茶水浅呷了一口,慢慢的说,“但有时候亲情和爱情必须有舍才有得。你爱你爹,又爱木景烛,更爱你娘,为了你娘留下的一切,你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才能彻底平息这一切。而这个选择,在你心中已经决定了。” 姜潋这话说的十分肯定,曲幽荧却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她抚着额头,轻轻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姜潋的眼睛再度看了下门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字一句的替她说道。 “在你把红珠交给木景烛的时候,你就做出了决定。因为你知道,他一旦拿了东西回去,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华国皇后,他的母亲,是绝对不会让他再度回来的,因此,你在你爹和他之间,选择了前者。你放弃了木景烛,放弃了你一直自以为的爱情。你说,你这样,是真的爱他吗?毕竟以前的你可是很讨厌他的,说了一辈子的厌恶,转眼就变成了爱。说的一辈子的相爱,却在你爹和他之间,抛弃了他。这就是你说的爱,却在我眼中,一文不值。若你真的爱他,就该告诉他,那红珠只是钥匙,而要找到真正的地方,除了上书古卷外,唯一的地图,在你的身上!” 姜潋这话,每一个字都堵得曲幽荧说不出话来。 她甚至在最后,惊讶的看着姜潋,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唯一的地图,在她身上的。 她知道这个也是在前不久,去到密教天玄后,遇到了曾经服侍辛娘的一个嬷嬷。 那个嬷嬷年纪已经很大了,如今一直在那处养老,看到她出现,就想起了曾经的辛娘。 两人在聊天中,曲幽荧问起了辛家一直以来的诅咒,那时候嬷嬷就抹起了眼泪,告诉曲幽荧说。 “其实教里一直都派人在寻找那个宝藏,但却怎么都找不到地图,因此只能作罢。一直到你娘生下了你,在你的后背,有一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地图,当时辛娘就和你师父,也就是席先生,研究过,发现那就是通往宝藏地方的唯一地图。她不知道,为什么地图会在你的身上,但为了辛家的诅咒不再延续,她唯有留下你,因为你娘坚信,这个诅咒终将由你终结。” 当时曲幽荧就觉得很奇怪,她反问,“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发现背后有地图呀?” 嬷嬷就说,“因为你师父用了一种特殊的药水在你的背上,可他之后也发现,这种药水,每年都会失去效用一次,那就是你生辰的当晚。” “所以,只有我生日的时候,地图才会出现?” 嬷嬷当时是摸着眼泪点头的。 那时,曲幽荧的心里是震撼的。可她分明记得当时她看了周围,确定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但目前来看,应该有人一直都跟着她,然后偷听到了这个秘密。 再次抬眼,曲幽荧看向姜潋的神色,已经没了刚才的和善,她目光直逼,带着一抹戒备。 “你一直派沐雨跟踪我。” “不。”姜潋还是方才那副样子,“应该说密教天玄里,有我的人,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范围内。” “所以你今天请我吃饭,是为了得到我身上的地图?” 因为今年从初夏开始,她就满脑子都是红珠的事,加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根本没想起,今晚是她的生日。 “是的呢!”姜潋从宽的袖子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手中晃了晃,目光犀利,言语冷酷无情,“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反正,就算我不拿,也有人会拿的。” 曲幽荧一看情况不对,站起来就要跑。 可她才起身,就感觉到一股眩晕和无力。 “你、你对我下了药?” “当然,因为错过了今天,可要再等一年,我是可以等,但皇位不容我等,因此,只能对不起你了。” 他站起身,朝曲幽荧靠近。 突然,一把犀利的暗器直逼姜潋,姜潋早就知道门口有人,因此暗器袭来的时候,他很轻松的就躲过了。 曲幽荧只看到黑影一闪,自己就被人搂在了怀中。 她抬头一望,是木景烛。 “你——怎么回来了?” 她很惊讶,就算曾经想过木景烛会去而复返,却也没想过,他会前后不到一天就回来了。 心在那一刻,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我们走。” 木景烛搂着她,从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了夜色里。 姜潋悠哉悠哉的从窗口探出脑袋,往下一望,根本找不到人影。 “少爷,要不要跟上?” 黑暗中,有人突然出声询问,姜潋神色一眯,道,“跟。” “是。” 姜潋打开随身携带的扇子,在夜风中,摇了摇,忽然笑着说,“木景烛呀木景烛,本王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本王的一片心意呀!” 木景烛带着曲幽荧并未离开小镇,而是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给了店小二一些银子,告诉他不准任何人打扰。 然后就抱着曲幽荧进了客房,将她安置在床上,想用内力将她体内的药给逼出体外。 可随着运功探索,他很快就发现,姜潋对她下的药,远远不止一种,而且里面还夹杂着一种毒药。 那种毒药会随着药被内力逼出体外的时候,侵入他的掌心里,随着筋脉进入他的身体。 可他若是在中途就终止,那毒就会在曲幽荧的体内扩散。 她无内力保护自己,只有必死无疑。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用尽全力,将药逼出了体内,收功的时候,左手的掌心中央,顺延筋脉的地方,出现了黑色的条索状。 他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然后抱住了昏过去的曲幽荧。 这段日子,她消瘦了不少,抱在手里,已经没有以前的圆润了。 他鼻子微酸,更紧紧地抱住她。 一直到门口传来响动,“少主,是我。主子在这家客栈,她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想起今早的对话,木景烛取下了曲幽荧手上的玉镯,然后将她安置好,才开门出去。 门外依旧是张讨厌的脸,他看了眼,说,“有什么话,就在此处说。” “少主,你放心,这么晚了,不会有人伤害她的,主子就在隔壁,你若担心她,大可以开着门说话。” 木景烛蹙眉,不知道母亲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但总之不会是好事。 他不放心曲幽荧,却也知道若是得罪了母亲,他是不会如何,但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曲幽荧的。 因此就打开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 模模糊糊当中,曲幽荧微微醒来,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陡然看到一个黑影潜入了房间。 那人轻巧的靠近床边,露出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景烛? 她看到木景烛在她床边坐下,然后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包括哑穴,接着开始解开她的衣服,露出了后背。 然后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对不起,我必须得到地图。” 当刀锋划破背脊的血肉时,剧痛瞬间传来。 当一张皮被完整的剥下的时候,曲幽荧已经接近昏迷。 她一直在心里呐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拿着血淋淋的地图,转身走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九十章 结尾1 http://.biquxs.info/

木景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一滩血,曲幽荧不知所踪。 他冲出房门就对无懈吼道,“她人呢!她人呢!” 炎后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自己儿子如此紧张又愤怒的模样,眉头一蹙,道,“出了什么事?” “她人呢!你把她人弄到哪里去了!” 刚才从他进门到出来,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门口守着的人都是炎后带来的高手,不可能曲幽荧遇到危险,他们却不知道的。 所以木景烛这么认为,合情合理。 炎后挥手让那人下去,然后才说,“这事并非是我做的,你误会我了。” 炎后自知从小亏欠着这个儿子,更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性如何,所以每次见面,都不以本宫自称。 但很显然,她做的即便这么好,木景烛这一次也不会相信她。 因为房间里的痕迹表明,曲幽荧在被带走之前,受了很重的伤。 那么多血,她不肯能不叫,唯一的原因就是,被人点了哑穴。 她呼叫不得,因此只能任人宰割。 “交出她,只要她平安,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这是木景烛唯一能做的退步,他愿意放弃一切,只求她的完好无损。 但炎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不信,我可以把无懈交给你。倘若他供出是我做的,那么我也会把曲幽荧找到并交给你,并且也会承诺让你们永远留在襄陵镇,大夏国与华国之间的恩怨种种,不会再牵扯到你。” 炎后虽然身处华国高位,但为了华国与大夏国之前的恩怨,她谋划了很久很久,甚至不惜从小送走自己的儿子,也要完成大业。 她的决心足够的狠厉和坚定,木景烛也清楚地很,因此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是不信。 “无懈我会带走,但这事是你来之后才发生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只想告诉你,只要她性命受到威胁,不管你是谁,这笔账都不会完。” 他放下狠话,转身就走,隐藏在一边的暗卫见状,眉头紧蹙,“主子,他是否会妨碍我们的计划?要不要属下去跟着?” “不用。”在木景烛离开后,炎后的神情骤然间变得冰冷暗戾,她深吸一口气,眸色泛着深浓的寒意,道,“去问问姬王,他把人带到哪里去了。你告诉他,倘若他食言了,那么我们之间的所有约定,都会毁于一旦。” “是。” 暗卫隐匿在黑暗中离去,炎后在丫鬟的服侍下,回房休息了。 木景烛则带着无懈出了客栈,身形没入黑暗中,不知所踪。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浓郁的黑色沉浸在整个大地当中,唯有微弱的烛火,照亮一方天地。 “咿呀”一声,有人推开一扇房门,门内等候的人听到动静,往门前一看,顿时一惊。 “木景烛?” 沐雨不知此人突然上门是何意,但见他满手是血的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被叫做“木景烛”的人并不回答,直接跨步进去,还关上了房门,将手里的东西丢在了桌上。 沐雨低头一看,那是一块人皮,上面虽然都是血,但还是可以看到上面画着一些图画。 “这是——” “密教天玄的藏宝地图。” 从“木景烛”的嘴里发出了姜潋的声音,沐雨抬头望去,就看到他随手摘下了脸上的,丢在了一边。 而面具之下,正是姜潋无疑。 “少爷。”沐雨欣喜,“你成功了?” “去把人皮洗洗,幸亏少爷我速度快,否则就被席凤翊把人带走了。” 他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席凤翊。 因为今晚是曲幽荧的生辰,按照惯例,要让地图再次消失,就必须涂上席凤翊特质的药水。 幸好他抢先一步,伪装成木景烛的样子,剥下了地图。 这样一来,早就开始对木景烛有所怀疑的曲幽荧肯定会憎恨木景烛。 只要他们反目成仇,那么姜潋的计划就有机可乘。 “处理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好。” 姜潋去里屋收拾了一番,出来的时候,沐雨正站在桌前,一张人皮地图就完好的放在桌子上。 姜潋眼睛一眯,面色隐匿在幽黄的烛火下,明暗不清。 但没一会儿,他就自己走到桌边,拿起桌上早已凉却的茶壶,倒了一杯茶。 也不去拿桌上的,更不去看沐雨一眼,就对着静悄悄的房间说,“既然已经假扮了沐雨,为何不拿走地图?” 沐雨眼睛一眨,也不隐瞒的说,“王爷是如何发现我的?” 姜潋这才横了一眼“沐雨”,说,“因为这么烂的易容术,也就炎后的人会使用。” “若是主子听到王爷这话,怕是要伤心。” “伤心?”姜潋笑出了声,把手里的凉茶放在桌上,他说,“说吧,突然来这里做什么?是想问问本王,为何食言的去动曲幽荧?因为此刻一旦动了她,炎后就怕是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儿子了吧!” 对方并未说话,姜潋却已经自问自答。 “的确如此。为了曲幽荧,少主和主子大吵了一架,本来说好的一切,如今怕是都无法实现了。所以主子想问王爷一句,你为何食言?” “本王从未答应过她,不动曲幽荧。如今地图出现的那么好时机,错过了今晚,可要再等一年,如此机会,谁会心甘情愿的错过?你回去告诉她,若想继续我们之间的合作,她最好听我的。” 说着姜潋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布,里面放着的是七颗红珠。 正是前不久,他对曲幽荧下药,木景烛带人离开后,尚未来得及取回的东西。 “这珠子,怎么在你这?” 那人一惊。 “如今代表钥匙的红珠,和地图都在我这里,要找到宝藏,即便没有上书古卷也是可以。所以若是炎后真的想保护华国如今的地位,就最好听我的,尽早处理了曲幽荧。只要她一死,木景烛就会奔溃,那么她要想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儿子就更容易了。” 对方听了这话,迟迟没有回答。 姜潋却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说,“我困了,你走吧!” 他收起桌上的地图和红珠,合衣躺在床上。 对方盯了他一会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姜潋看着被打开的窗户,可见窗外的屋顶上,那人直奔刚才他去的那家客栈,跳入后院,消失不见。 姜潋微微一笑,并未继续睡觉,而是就着黑暗,从客栈的后门,悄然离开了小镇。 当暖暖的阳光照耀大地的时候,这漫长一夜的黑暗,终于被驱散开了。 曲幽荧侧身躺着,周身的暖意让她感觉不到疼痛,却明显的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讲话。 “你继续潜回炎后身边,告诉她,曲幽荧被姜潋扣着不放。并且他的手里也有一份红珠。以炎后的性子,知道之后必然不会再信任姜潋,只要他们之间的平衡一破,我们就有机可乘。” “姜潋一直依靠炎后的势力在与宜王争夺东宫之位,倘若平衡一破,就会被宜王得了先机,此人比起姜潋来说,更不是善类。” “我要的不是善不善类,大夏国和华国之间,明争暗斗了多少年,如今只能留一个。” 席凤翊低头摸了摸曲幽荧的脸,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为了她,把两国推到风浪尖口,值得吗?” “就算没有她,大夏国和华国也会走向风浪尖口,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宝藏,就看尽世人的心善,这便是现实。而你,水四公子,应该比我更清楚。” 水四?水麟泽? 曲幽荧原本听得模模糊糊,一直到此刻才变得清醒。 可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并不是水麟泽的那张脸。 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的确是水麟泽无疑。 “水麟泽,师父。” 她虚弱的叫了一声,这才有人还抱着她。 可是马车上一共两个人,都在她对面,那么抱着她的人会是谁? 她抬起头,望去,一眼就对上那张熟悉到日日夜夜都会在梦中出现的人。 “景烛。” 她微微一笑,却是眼眶一红。 她此时此刻,仍能够回想起在她趴在床上,看到木景烛割她皮肉时候的那种痛楚。 当时的她,真的是恨死他了,因为她始终坚信,木景烛就算真的要得到地图,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他。 他是华国皇室,他有着属于他的使命,但他也有他的底线。 所以她相信他,把红珠都交给他,不问他所为,只看他决心。 而他,没有让她失望。 “对不起。” 木景烛张口就来的道歉,让曲幽荧微微一愣,随即一笑。 “没有对不起,人,要做大事,就必须有舍有得。你无法时时刻刻的保护我,而我也不可能不受伤害,若是这一次的伤,能够彻底平息一切,那么我值得。” 曲幽荧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可是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那么的自然,就仿佛,她时时刻刻都在这么想着。 “你放心,鱼在收网了,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就回襄陵镇,带着你爹,离开。” “不。”曲幽荧摇摇头,“我想留下,因为那儿才是我们的家。” 皇族之中,无家可言。 这是木景烛从小就坚信的,可是曲幽荧却给了他一个家,一个想要回去的家。 为了那个家,他必须坚定地走下去,炼就一双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双臂。 “好。”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和师父先回去,等办完事后,我就会来找你。” “不,我想和你一起去。” “还去个屁,要不是为师早来一步,你就失血过多死了。等着吧,现在地图和钥匙都已出,剩下的就没你什么事了。” 席凤翊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在马车前行了没多久后,就把木景烛和伪装成炎后暗卫的水麟泽给赶下了马车。 然后他驾着马车,带着曲幽荧回到了襄陵镇的内。 一连数日,曲幽荧都没有得到关于木景烛的消息,最多的也就是姜潋带着一队人马,去了密教天玄的最东边的大林山脉,而宜王也派人紧跟其后。 炎后更是派人从另一个方向前往。 席凤翊说,那里是地图上宝藏的最终点。 密教天玄人,虽然也推测出宝藏就藏在大林山脉。 可是大林山脉从形成至现在,进去过深处的人,没有能返回过的。 那片大森林里有什么,是连密教天玄的人都不知道的事。 但每逢曲幽荧问起木景烛的去向,席凤翊就什么都不说。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等。 等待当中,她开始研究席凤翊给她的地图。 其实,每年他给她身上涂药水,隐匿地图的时候,就绘制留下一部分的地图,一年复一年,地图不用外争,也能现世。 只是她反反复复的看那张地图,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一直到,这一天,席凤翊说辛阳要见她。 她看到辛阳腰间挂着的密教天玄的教纹,才惊觉,她在何处看到了地图。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结尾2 http://.biquxs.info/

“舅舅,在密教天玄中,有没有什么图案和教纹是相似的,但在它的中央,有两段直的转弯的标记。” 辛阳见我神色极其认真,便低头想了想。 他眉头紧蹙,想了很久,才说,“若说和教纹相似的图案倒是有,但中央你说的好像没有。因为密教天玄中央的标记,只有紫罗兰。” “你确定?” 辛阳点点头,又不解的问我,“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张地图的外观和教纹是一模一样的,只有中间是不一样的。” 曲幽荧不再隐瞒,主动拿出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研究的地图。 辛阳此番赶来,就是因为知道了曲幽荧背后的地图被人剥离一事,乍一听她手里还有一份地图,吃了一惊。 他说,“你怎么还有地图的?” “是我这些年一点一滴绘制下来的。” 席凤翊主动解释道,他虽然绘制地图,但当时为了安全起见,他每一次都是绘制一部分,而且都是分开来放置的,直到带着曲幽荧来到,才将所有的地图碎片合起来。 因此他听曲幽荧这么说,也是好奇的不得了。 “你当真记得在密教天玄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是。”曲幽荧十分肯定的说,“当时,舅舅带我回了密教天玄,我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但我十分肯定,我一定是在那里的某个地方,看到过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图案。所以——” 她面向辛阳,一字一句的说,“舅舅,我希望你可以带我回去一趟,我想再走一次之前走过的路,看一看,一定可以找到的。” “可以是可以。”辛阳点点头,说出了心里的疑惑,“但如今地图已经现世,你执着于相同的图案是为什么?若是寻到了,也只能说明,辛家曾有人看到过地图,并且留下过。” “不。”曲幽荧摇着头说,“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留在那里的肯定和这张地图有某种关系。” 因为曲幽荧的神情是难得的严肃,严肃道连席凤翊都不得不相信。 因此,他们立刻秘密出城,回到了辛娘的故乡。 曲幽荧从踏入那里的一刻起,就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走过的路和去过的地方。 辛阳和席凤翊都在身后跟着她,谁也不主动打扰。 此刻的夜,有些深浓,密教天玄除了守夜的人,都已经陷入了熟睡当中。 曲幽荧一步步走着记忆中的道路,然后去到了辛娘的房间。 “这里是姐姐的房间。”辛阳说道,“你当时进来后,就是直接离开的。” “是。” 曲幽荧点点头,这个房间的一切,她当时都看了一遍,是思念娘亲。 而如今,只是想回忆,在哪里她碰过了什么。 她找了足足有两个时辰,才最终在床板上看到了她所说的图案。 那明显就是被人刻上去的,和两侧的密教天玄的教纹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仔细去看中央的图案,并不会轻易发现。 更何况,在床的外侧,还有床幔一直遮挡着,要不是曲幽荧坐在床上,伸手去挠腿,手无意中碰到,是不会发现的。 “就是这个。” 她蹲下身,拔下发簪,扣去教纹中央被刻意涂抹了颜料的凹槽,然后清晰的显露出了两条平行线,第一条的尾端和第二条的开头之间,是一条笔直的线串联起来。 只是画的方位和曲幽荧手中的地图不一样。 “这个是——” 席凤翊眼尖的发现了什么,他拿过地图,将地图覆盖在那凹槽上,然后用曲幽荧手里的发簪,在地图上,将那凹槽画了出来。 “是卍。”虽然只是浅浅的一道,但曲幽荧立刻就认出来了,“原来两者结合的中央,才是宝藏的所在,只要测量一下前后左右的距离,就可以找到宝藏了。” 曲幽荧开心的不得了,她从地上起来,还没说话,就脖子上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拖着往窗户口拉了出去。 “小荧!” 因为发现了宝藏的所在地,所以房内的三个人,当时都放松了警惕。 一直到曲幽荧被拉出窗户,辛阳和席凤翊才反应过来,但追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告诉木景烛,要她平安,三日之后的午时,宝藏入口见。” 席凤翊面色一沉,“是姜潋。” 辛阳一愣,“姬王?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去了大林山脉了吗?” “声东击西。”席凤翊咬牙道,“我早该想到,宜王尚在京城,姜潋也是不可能出去的,一旦他离开,宜王发动兵变,就算姜潋找到了宝藏,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当时以为他是想赌一把,没想到被他给骗了。” “那现在怎么办?小荧在他手中,会有危险。” “至少在得到宝藏之前,不会。”席凤翊深吸一口气,隐去了脸上一直以来的微笑,目光中透着冷意,“我们去找宝藏。” 三天后,大林山脉的深处,曲幽荧站在一片空地前,在那里除了八棵参天大树外,是寸草不生,可那八棵大树却长得十分绿意葱葱。 “按照地图上所示,就是此处了。” 沐雨将地图拿给姜潋,姜潋挥了挥手,问,“什么时辰了?” “快要午时了。”沐雨回道,“但前方来报,除了炎后和宜王正在往这里赶,密教天玄那边尚没有任何动静,木景烛也是毫无消息。王爷,你说他们会不会不来?” 姜潋懒洋洋的看了眼边上的曲幽荧,微微一笑,“小荧,你说他会不会来?” 曲幽荧看着前方的山脉,声音沙哑的说,“会。但我希望不会。” “可只要你在,他一定会来。”姜潋优雅的摇着扇子,十分享受林间的清风拂面,“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他来?” “不仅仅是因为我。” “不哦,就是因为你。因为我想让你成为一切的导火索,而他会成为为你承担一切的凶手。” 姜潋朝沐雨摆了个手势,沐雨立刻会意,走上前对着天空发了一个信号弹。 曲幽荧莫名的心头一跳,然后就听到前方山林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几乎要炸了整个山脉。 “姜潋,你在做什么?” “杀人呀!”姜潋微笑,笑容十分灿烂,“你刚才没听沐雨说吗,炎后和宜王都带着精锐部队往这里来,为的就是夺取宝藏。” “他们不可能找到这里,就算找到这里,你也——”曲幽荧说到这里,突然停下,瞪大眼睛看着姜潋,不可思议的说,“你给他们透露了宝藏的地图,否则他们不可能亲自上阵,然后你却在半路上命人埋了炸药,你要炸死他们!” “是的呢!” 姜潋目视前方,看着乌黑的灰烟冲上天空,听着随风而来的尖叫声,心情似乎变得更好了。 “五哥一直想和我争夺皇位,这次还打算等我离京后,发动兵变,趁机夺位。可他不知道,我早就斩断了他在朝中的党羽,如今做出的不过是给他看的假象。只要他死,我的人就会趁机在京中散布谣言,说宜王造反,那么朝中大臣就会联名上奏。到时候父王即便不忍心,也不会留五哥全尸。只要他一死,皇位的继承人就只有我。” 曲幽荧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姜潋已经策划到这一步,就只差东风了。 “那么炎后呢?” “她?”姜潋呵呵的笑出了声,“我与她合作,不过是各取所需。如今东西都要到手了,她死是必然。一旦她死了,我也可以将罪责推到五哥的身上,而且,她死,也是为了你好。” “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结局 http://.biquxs.info/

“她虽然表面上答应木景烛,此次之后会放他离开,但木景烛是她的儿子,她处心积虑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以登基皇位,放他离开是绝无可能。所以在找到宝藏之后,她第一个做的,就是杀了你,我不过是帮你除掉她而已,毕竟我是多么的不舍得你死呀!” “姜潋,我一直都觉得你野心勃勃,却没想到你如此的毒辣。为了一个皇位,值得杀害那么多的人吗?” “难道不值得吗?” 姜潋神色骤然变得有些恐怖起来。 “从我娘死的那一刻起,我的眼中就只有权势。为了达到目的,只有不择手段。” “你就是个疯子。” “对,我就是个疯子。” 姜潋自嘲一笑,沐雨此刻匆匆回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姜潋脸上的笑就重新变得灿烂了。 “好了,该死的都死了,该来的也来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前方的林子里,慢慢的走出来一个身影。 他只身一人,手持长剑,黑发青衫,儒雅又狠厉,迎风而战,有种不怒而威的气魄。 曲幽荧看着他,轻声的唤道,“景烛。” 木景烛踏步走出,与曲幽荧遥遥相望。 数日不见,他并无任何变化,除了那双眼中,此刻布满了肃杀之意。 “放了她。” “东西呢?” 木景烛随手抛过去一个袋子,沐雨接住,打开一个小口一看,然后递给了姜潋。 姜潋放下扇子,双手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七颗红色的珠子。 他在曲幽荧生辰的晚上的确得到了地图,还有她没有带走的红珠。 但没想到红珠竟然是假的,可是炎后迟迟不肯交出真的红珠,因此他只能用曲幽荧来逼迫木景烛。 “让本王看看,这次的是真是假。” 他徒手去拿最上面的一颗红珠,怎知红珠才被拿起,就有一个细小红色的东西窜了出来。 他反应敏锐,伸手挡住了脸,但还是被拿东西咬住了手指。 顿时一股麻木之意就顺着手臂扩散上去。 他立刻用内力逼出,可发现那毒十分霸道,内力越大毒素就侵入越快,所以他只能点住了手臂的穴道,防止毒素的扩散。 “你竟然也会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姜潋看着被他甩出去的东西,是一条豢养的蛊虫。 而且在红珠的底下,还被放着几条细小的蛊虫。 因为和红珠的颜色极其相近,又被放在一起,所以他并未发现。 木景烛冷冷的看着他,神色冰冷,“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呵呵。”姜潋笑道,“本王就说呢,这几日你去了哪里,原来是去解毒了。怎么样?我送给你的礼物不错吧?” 曲幽荧并不知道木景烛中毒,她听得心头一跳,“你对他下了毒?” “是呀!他果然没告诉你。” 姜潋冲她眨眨眼睛,笑得十分开心,但也不过是转瞬即逝,因为下一刻,他袖中的短刀就直接刺入了曲幽荧的肩头。 因为实发太突然,就连曲幽荧都迟了一些才反应过来,可她本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如今被刺中肩头,鲜血直流,剧痛难耐,她也只能咬牙忍着。 “放开她!” 木景烛见状,冲上几步,却被沐雨拦住。 他挥剑应敌,沐雨也不是好欺负的,加上周围训练有序的暗卫,几招下来,木景烛竟然不能靠近姜潋一分。 “本王劝你还是下去给本王找宝藏,然后代表华国彻底归降我朝,那么我就会考虑放了她,否则你敢伤本王的人一下,我就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你敢!” 木景烛挥手一剑,就杀了一个暗卫。 同一时刻,姜潋手中的短刀一个翻转,就在曲幽荧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曲幽荧为了不让木景烛担忧,只能咬住嘴唇不发一声。 “不肯叫出声吗?” 姜潋眼中玩味不减,既然抬起曲幽荧的手,面对又一剑杀死暗卫的木景烛说,“木景烛,你给我看好了。” “不要——” 木景烛看到他抬起曲幽荧的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暗卫逼近,他根本无法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潋切下了曲幽荧的一只小手指。 “啊——” 她忍不住尖叫声,额头全是薄汗,身子一抽一抽,是疼的全身都在颤抖。 可她叫了一声后,就闭上嘴,一语不发,紧紧地咬着嘴唇,承受着身上一波又一波的痛楚。 “还真的忍得住呀!那么这一下呢!” 姜潋杀性大起,眼睛殷红,他抬起短刀,对准了曲幽荧的眼睛。 “木景烛,本王再对你说一次,下去找宝藏,然后归降,否则她就会在你面前,变成一块一块的碎尸!” “景……烛,不……要……答应。” 曲幽荧虽然没生活在战争的年代,但她清楚,一旦归降,以姜潋的脾性,肯定不会善待华国的百姓。 所以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能让那么多无辜的人为她受罪。 “还有力气挣扎,看来我下手要重一些了呢!” 说着他就举刀此下,手上劲道狠厉,无任何手软。 “小荧!” 木景烛眼睛瞪大,一抹血红之色瞬间占满了他的眼睛,他体内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内力,震开了沐雨等人,反手握起长剑,朝着姜潋的方向扔了过去。 “王爷,小心!” 沐雨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那柄长剑,不偏不倚的直接从后背刺入了姜潋的心口。 他一震,手上的动作一滞,本是仍旧可以继续朝前刺下,可他却松开了手,让短刀掉在了地上。 “结束了。” 他深深地看着曲幽荧,嘴角一勾,朝后倒在了地上,双手张开,眼睛看着天空,面色苍白。 “王爷,王爷!”沐雨见到主子这样,拿起手中的剑,朝着木景烛直奔过去。“我要杀了你!” 木景烛眸色血红,周身煞气不容小觑。 更有内力外泄,形成一道保护屏障,沐雨只靠近了周围,就被震得飞了出去,再也站不起来。 而木景烛大步跑到曲幽荧的身边解开她的穴道,将人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对不起……” 木景烛抱着她喃喃自语,说到最后,眼前一片模糊,是血泪迷糊了眼。 曲幽荧感觉到他身上的颤抖,忍着疼痛,含笑的抱住了他。 “我不怕,有你在,真好。” 她抱着他,闭上了眼睛,也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度清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睡在干净的床上,放下的床幔外,有人在说话。 她细细一听,是席凤翊的声音。 “辛阳用了密教天玄的秘术,将地图和红珠,全部封在了宝藏的藏匿地。没有个百年,是不会再度出现的。你可安心。” “知道。” “还有,你母后走的时候,叫我把这个给你,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带着她回去。” 席凤翊递给他的是炎后之前要求收回去的凤凰镯和天龙腰佩,如今还给木景烛,意思很清楚。 “如今大夏国内,宜王已死,姜潋勾结华国意图谋取当朝帝位,皇上震怒,但膝下无适合的继承人,因此,若要吞并两国,这时候是个时机。只是——” 席凤翊的眼神看了床幔后的人,神色有些灰暗。 “为师希望你,可以为两国百姓考虑一下,这次的战争导火索已起,需要有个人来终止。若你有意,我可以带小荧先行避世,直到你来接她回去的那天。” “师父,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能力去做?” 木景烛的眼睛上缠着纱布。 那是因为之前姜潋下的毒太过霸道,木景烛尚在养伤中爆发内力,导致了双目失明。 “失明只是暂时的。” “可我却想一辈子就这样,至少母后会彻底放过我,另择他主。”木景烛的声音很平淡,如同一杯白水,“如今的我只想好好的照顾她。” 席凤翊看了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曲幽荧在床上听着,双手抓住被子,无声的哭泣。 一连过了数日,她的伤养好了,可手指却再也回不来了,就如同木景烛的眼睛。 虽然师父说他是暂时失明,可他却当自己是真的看不见了。 没过多久,远方就传来了战争。 大夏国和华国一战,因姜潋和炎后的密谋,是再也无法控制。 辛阳怕他们受伤,所以将他们和曲青阳一起接到了密教天玄安顿。 彼时,曲幽荧已经怀孕了,所以他们在密教天玄成了亲,木景烛的眼睛也好了起来。 可是半年后,炎后身边的一个叫做无懈的人就来找了木景烛。 他说,炎后已经时日不多,她希望木景烛可以回去,就算不为她,也希望他为了天下的子民,为了曲幽荧,至少给她一个盛世安康的和平。 曲幽荧知道后,找木景烛聊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木景烛就踏上了归国之路。 木景烛走的第三个月,曲幽荧生下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取名木念景。 一直到战争结束的那年春天,她如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门口,等待着父亲带木念景回来。 “娘!” 老远就听到儿子的声音,曲幽荧放下手中的女红,抬头望去,却是一震。 她看着逆着阳光走来的男子,岁月在他身上增添了痕迹,却无法挥霍掉那与身居来的强大气魄,更无法驱散她对他的想念。 “娘,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木念景朝着曲幽荧欢快的跑过去,兴奋地小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小荧,我回来了。” 他站在夕阳中,朝她伸出手来,脸上的笑,灿烂如璀璨星光。 曲幽荧看着他,眼中的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骨相》,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阅读骨相最新章节,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