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探险直播》 第一章诡异的妻子 http://.biquxs.info/

“你是说,现在和你住一起的女人,虽然相貌、身材、腰围、鞋码甚至胎记都和你妻子一模一样,但她却不是你的妻子?” 我双手拖着下巴,陷入沉思之中;桌子对面的沙发上,瘫坐着一个肥胖臃肿的中年男子,他神色慌张,不时伸手将额头滴落的汗珠抹去,还很神经质的频频回望,似乎害怕什么人忽然出现在门外。 我叫周冲,毕业于南都警卫大学,曾经是一名光荣的特殊警卫人员,但因为某些原因锒铛入狱。 出狱后我四处求职,面试职位无数,但面试官看到简历中‘犯罪记录’一栏被标记后,立刻像瘟神一样皱着眉头,挥手让我走开。 迫于生计,我在一条古巷的巷尾租了间店铺,开了家私人事务所。作为警卫大学的头号尖兵,寻人搜尸、商业潜伏、取证寻物、背景调查等技能的专业水平,我认第二,整个南都没有敢认第一的。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事务所迎来的第一位客人,就让我感觉无比棘手。 自称李老板的臃肿男子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都在颤抖:“是的,那个女人虽然精心打扮成我妻子的模样,但皮囊之下,完全是另一人的灵魂,就好像……就好像一个陌生人披着我妻子的人皮和我生活一样!我妻子一定被她藏在某个地方,请你务必要帮我。” “形体特征完全相同,但性格大变,会不会是您的妻子得了失忆症,精神上受到剧烈刺激或者脑部遭到异物撞击?” 这是我能想出的最合理答案,但看丈夫如此惊恐的神情,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 “不,绝不是失忆症!”李老板瞳孔微缩:“前些日子,我和妻子吵了一架,从那之后,她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我起初也没当回事,但时间久了,总感觉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我却说不出来。” “直到那天,老师给儿子布置的小学语文默写作业,要家长签字,我当时有事脱不开手,就让妻子给他签字。我儿子站在一旁看她签字,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话……” “他说:妈妈,你不是左撇子吗?怎么改用右手拿笔了?” 李老板脸色惨白的让人害怕:“那个女人当时就呆住了,愣了半晌后,像被蝎子蛰了一样,从凳子上窜起来,尖叫着冲进卧室里,把门反锁住。不管我们怎么敲门都不应。您说说,一个几十年都用左手写字的人,怎么会忽然用起右手来呢?” 越是成年人,对惯用手的依赖性越强,李老板的怀疑不是没理由的。 “也就是这件事,让我起了疑心,从那以后,我愈发小心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直到,直到那天晚上……” “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被尿憋醒,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我当时吓了一跳,起身准备找那个女人的踪迹。” “但当我抬起头,却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那个女人竟孤身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一边抚摸着脸蛋,一边轻声说着话。” “说的什么话?”我瞪大了眼睛,不由道。 “我的好姐姐,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脸蛋还是这么的漂亮。可只有我知道,这张漂亮脸蛋下的灵魂有多丑陋。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属于你的一切都被我夺走,就像你曾经夺走我的一切……” 空调的扇摆恰巧在这个时候,冷不丁的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猛一听,就好像一个冷冰冰的女人,趴在我耳边说话。 大热天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你的妻子,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当初你妻子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现在她假扮成你的妻子来复仇?”我紧蹙眉头,做出了这个荒谬的假设。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老板苦着一着脸:“我妻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童年过的很凄凉,哪怕不经意间提到过去的经历,她都会对我大发雷霆。所以我很少去问,她也绝不会主动提及。就是她真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也不会告诉我的。” 李老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语气凝重了下来:“周先生,不瞒你说,发现我妻子有问题以后,我拜托朋友,把家附近的监控录像,还有我妻子的手机、车载导航之类能调查的东西都调查了个遍,真给我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说着,李老板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大概一个多月前,有一个隐藏来电地址的电话打到我妻子手机上,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之后没多久,车载导航记录仪显示她开车去了这个地点,在那里呆到很晚才回来。我怀疑妻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掉包的。” 我扫了一眼那张照片,能看出来是从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视频中截取的镜头,像素有些模糊,隐隐能看出来是一间废弃的工厂,荒凉之中带着些许阴森,大部分厂房隐藏在阴影之中,像蛰伏的猛兽,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门口靠左处竖直挂着一副厂牌。 南都北郊极乐村大生纺织厂旧址。 我微微有些愣神。 南都北郊,群山连绵,阴气很重,古代很多著名的战役都发生在那里,山脚下不知埋了多少死人的尸体,倾斜断裂的墓碑像雨后杂草一样四处可见。大夏天晚上搁远处望过来,路两旁一片蓝幽幽的鬼火,像是通往幽冥的道路。 而且那地方很是邪门,三天两头下雨,道路泥泞,车子很容易陷进去出不来。市里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特地修了一条水泥路,但不知是施工负责人心太黑还是别的问题,水泥路修好没两天就大面积龟裂,最后变得比没修前还要难走,每天除了一班来回的公交外,路上根本见不到人影儿。 一个妇人无缘无故开车去那种地方,的确有些说不通。 “您也感觉不对劲吧?”李老板长叹一口气:“不瞒您说,我前段时间特地去了趟北郊,想看看我妻子究竟在没在那个厂子里。但是我到极乐村一问……您猜怎么着?” “村民们告诉我,大生纺织厂在十多年前就倒闭了,别说人了,里边连个鬼影儿都没有,你说是哪个天杀的,把见面地点安排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我问清楚地址后赶忙开车过去,大门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院墙外边到处都是灰絮和蛛网,房子破破烂烂的,的确像是被遗弃多年的危楼。” “大门用一把破锁锁着,锈迹斑斑;我扯了几下没扯断,也没那个闲工夫回村找撬锁工具,直接跳上车一踩油门,用车头把厂门撞开。” “之后我挨个厂房推门去找,但每间厂房都近乎空无一物,只有一个仓库一样的房间里放着几大桶油漆。我连这都没放过,特意拿棍子搅了搅,但里边也没什么异物。就在我一无所获,准备离开的时候,在仓库大门后边,我发现了这个东西。” 李老板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珍重地放在桌子上,我定睛一看,却是一方红色的手帕,正中用针线镶了一朵玫瑰图案。 我接过手帕,拿在手里看了看,手帕的边缘除了一些残留的灰尘,还沾了些白色的石灰粉末,我捻起一些粉末放在鼻尖一闻,脸上骤然大变,刚想说什么,却李老板的话语打断。 “这方手帕,是我妻子离开孤儿院时,一位阿嬷送她的礼物,这么多年她一直随身带着,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手帕就这样被丢弃在地上,我妻子,我妻子她很可能遭遇了不测!周先生,求求你务必帮我找到我老婆,哪怕……哪怕找到她的遗体也好,我也好将伪装成我妻子的禽兽送进监狱。” 李老板哭的泣不成声。 半小时后,我目送李老板离去,桌子上摆着三样东西,一方红手帕,一张大生纺织厂旧址的照片,背面是李老板手绘的前往路线指示图,还有一封鼓鼓的牛皮信封,里边装着李老板预付的三万费用。 像我这种穷怕了的人,搁平时看到这三万块钱,能兴奋的几天睡不着觉,但现在我只觉得这钱沉甸甸的。 和你同床共枕的爱人,皮囊之下,是比毒蛇还阴冷的陌生灵魂,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吗? 叮铃铃铃铃。 手边的电话响起。 “您好,周冲私人事务所,专业处理您的一切难题,您有什么困难想解决?” “我被困住了,动弹不得,好难受。” 电话对面,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信号不好,能听到很强的电流斯斯声。 “小姐您放心,我这里提供上门开锁、紧急救险服务,随叫随到,保证高效,麻烦告诉我您的具体位置。” “我在你面前的墙里面,十年前,有人杀了我,把尸体封进水泥里,请帮我翻个身,我背后好痒……” 第二章阴司事务所 http://.biquxs.info/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我对面的墙上,映射出点点光斑,不知怎地,猛然看过去,好似一个困在墙内的人影蠕动。 “小姐,请不要开玩笑。有人把你杀了的话,现在难道是死人在给我打电话?” 我刚听李老板讲完他老婆的事情,本来心绪就不太安宁,此刻接到这种恶作剧电话,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也有些害怕了,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他拿走我舌头的时候,我没有说话,他拿走我眼睛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他拿走我耳朵的时候,我没有听到,他拿走我心脏的时候,我把他的名字放进心脏的空缺处;我把一切都给了他,可他却拿走了我的一切。当我对他失望透顶时,他却再不愿与我分离。” “求求你,帮我把他赶出去,我背后,好痒……” 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嗒嗒嗒的断线声,我毛骨悚然,打电话的女人,难道五官和心脏被人剜走了,如果这样,她怎么还能给我打电话…… 我正一头雾水,挂断了的电话那头,忽然有声音传来,是一个高傲、冰冷的女人声音,隔着电话线,我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我们是阴司事务所,你投递的简历经过审核,达到我们试录的标准,刚才那通电话,是客户的来电,也是你试用期的第一个任务。” 原来是用人单位打来的电话。 我恍然大悟,瞬间回想起了这个公司。前些日子求职无果生活最困难时,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这家公司的求职广告: 拟录一名阴司办事员,起薪三万,需要极高刑事侦查能力,该职位极度危险,请慎重报名。 之所以记忆深刻,只因它的收信地址,落款是阴曹地府! 当时虽然知道这则广告八成是整盅广告,但抱着对高薪工作的侥幸,我还是尝试投了简历,之后便一直杳无音信,我也就忘了这茬。 没想到三个多月过去了,才收到这家公司的回电。 但我现在开起了事务所,有了自己的客户,日子逐渐起色,已不再考虑寄人篱下了,就准备开口拒绝: “对不起,我现在已经有工作了,不需要再……” 但高冷的女声丝毫没把我当回事,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周先生,你的简历非常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但你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接到录用通知吗?” “因为阴司事务所,只招将死之人。而你直到今天,才满足这一条件。换句话说,你很快就要死了。” “行了,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想诈骗找别人去,我没功夫陪你瞎扯淡。” 开玩笑开到诅咒别人生死的程度,已经过火了,我皱着眉头,就准备挂断电话。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终结之时,寿终正寝之人,一秒都不可多活,但像你这样即将遭遇人祸惨死的,在阴司事务所的庇护下,可以延续生命,但前提,是你要活着完成试用期任务。事务所提供的是机会,最终的生死,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任务详情已发送到你的手机上,如果你能活到任务结束,我会代表事务所,当面与你签订聘用合同,同时回答你对事务所的一切疑虑。作为福利,你可以向我提问一个与工作无关的问题,甚至是……关于灯影胡同的……。” 不管我说什么,女人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仿佛我的一切言论,在她面前都像蝼蚁般无关轻重,就在我忍无可忍,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灯影胡同’四个字传入耳中。 “你怎么知道灯影胡同的事情!” 我像触电一样从座椅上站起,失声道。 灯影胡同这四个字,对我而言如同梦魇,如果不是当年那个哭泣的小女孩牵着我的手走进那条诡异的胡同,我也不会背负凶手的罪名,锒铛入狱,不会梦到那一幕恐怖的画面,一次次在午夜惊醒。 可以说,我的大好前程,在迈入胡同的那一刻,分崩离析了。 当我因犯罪证据不足被释放,离开监狱准备调查清楚一切、洗清罪名时,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条胡同的入口,向南都的老人、周遭的住户询问的结果也只有一个:从未听过灯影胡同这个名字。 就在我已经接受‘灯影胡同’是我大脑出于自我保护,编造出来的虚假记忆时,这个名词却从陌生人的口中吐出,不堪回首的谜团终于有了线索,让我如何不激动? 任凭我对着话筒质问、嘶吼、漫骂,电话那头,死了般的寂静。 就在我怀疑先前的一切是幻觉时,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 是一条短信,没有电话号码,署名阴司事务所。 高冷女人的来电,是真实发生过的!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飘在湖面上的稻草,我已无心去管女人的话是真是假,只想早点完成她的要求,当面问出灯影胡同的消息。 我慌忙将短信点开: 活在别人操纵之下的生命,不配被称为生命;带着脚镣的人站上荧幕,荣耀属于它的奴隶主。 白天的大生纺织厂,荒凉阴森,但当夜幕降临,这个不为人知的废弃工厂,却轰隆隆的运作起来。从某个角度看去,它像一只张开深渊巨口的洪水猛兽,蚕食生还者的生机与希望。 任务要求:晚上八点前,进入大生纺织厂,并完成以下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1:进入被隐匿的纺织厂,找到白裙子的踪迹。 主线任务2:破坏运转的生产车间,摧毁柱。 主线任务3:确定大生纺织厂厂长的身份。 试用期间,完成任一主线任务即算完成任务,任务奖励视任务完成度而定,所有任务有效期为第二日清晨六点之前。 任务失败,将经历最深度的死亡,你存在的一切证据和记忆都会被抹去,请谨慎行事! 短信内容一句比一句奇怪,我读起来一头雾水,但短信中提到的地点却让我心头一悸。 大生纺织厂,不正是李老板派我去侦查的地方么?他的妻子很可能就是在那个厂子里,被另一个女人掉包。 难道电话中那个声音很温柔的客户,也像李老板的妻子一样,被奇怪的电话骗进了工厂里? 那是否会有个跟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取代她的身份呢? 李老板和高冷女人都让我去大生纺织厂,是巧合还是另有蹊跷? 我的思绪,此刻乱做一团。 “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第三章大生纺织厂 http://.biquxs.info/

少女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接着就听到黄莺般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一看,面前是一个十六七岁大小的少女,端正漂亮的五官,小麦般健康的肤色,一头瀑布般乌黑的秀发下,是玲珑有致的身段,尽显少女的青春活力。最引人注目的,却还是牛仔短裤下一双长而又充满力量感的腿,撩人的曲线稍一摆动,带着勾人心魄的魅力。 即使已经见过很多次,我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这小妮子,长大了绝对是要人命的小妖精。 “没什么,正在想委托人的事情。你不是被你爷爷关禁闭吗,怎么又偷偷溜出来了?” 少女回了句要你管,就大咧咧地坐在李老板先前做过的靠椅上,冲我吐了吐舌头。 少女名叫秦煜,是我远方表妹,她爷爷中年时仕途不顺,起了归隐之心,把家安在伏牛山最深处,每日采菊东篱下,读几页易经佐酒,过着陆地神仙一样的生活,别提有多自在。 小丫头原本随她父母一起在城里生活,但自幼体寒,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到了九岁的时候,医生都说没几天日子可活了,但她爷爷却嗤笑说她的命还长着呢,不顾家人的阻拦把小丫头接到伏牛山疗养。 说来也怪,在山里边没呆几天,秦煜的病就好了七七八八,可把父母高兴坏了,但养好病后刚把她接出伏牛山,没几天就又生起病了,只得继续送回山中休养。 反复几次后,她父母只好让她住在大山里,和山里的孩子一起上学玩耍,让爷爷教她读书识字,到现在已有七八年了。 但小丫头生性狂野,大山里很快就呆腻了,经常偷偷跑出大山,到市里让我带她四处玩耍,买好吃的好玩的,老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 但前两周她溜出去玩的时间太久,被不放心的老爷子亲自出山,拎着脖子押回山中关禁闭,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出来了。 “就你这破地方,这么难找,还能接到委托?” 秦煜一边跟我嘴贫,一边将身后背着的大包放到桌上,从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葫芦递到我手里:“千里迢迢来给你送好东西,够意思吧?我爷爷去年酿的存货,就剩这么一点儿了。” 我双眼放光,将葫芦接过手,打开塞子一闻,浓郁的酒香味扑鼻而来,馋的我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这是小丫头的爷爷按照古书中的秘方酿造的猴儿酒,入喉甘甜,回味无穷,堪称酒中瑰宝,只要尝过一次味道,这辈子都甭想戒酒瘾。 我慎重地将葫芦揣裤兜里,准备待会儿放楼上冰箱里冰一冰后,再细细品味。 和小丫头东一句西一句扯了会儿皮后,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大包,我起了好奇心:“小煜,你包里背的什么东西?难不成这次出山,把你爷爷压箱底的宝贝都给顺出来了?” “我要真敢那么做,这辈子都别再溜出来了。” 秦煜白了我一眼,从包里掏出一样又一样的设备给我看:自拍杆,手机,大电容充电宝,信号增强仪,转码棒,手持稳定器…… “你这是准备当主播吗?” 我瞪大了眼睛。 我从监狱出来后,正是直播行业如日中天的时候,遍地都是举着手机和摄像机四处乱拍的年轻人,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我瞬间就联想到了这个行业。 “嘻嘻!还真被你给猜着了。”秦煜得意洋洋的说道:“现在我的身份,是一名午夜秀场的签约主播,厉害吧。” “午夜秀场?” 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气不打一处来:“胡闹!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做这种直播!你爷爷要知道了不打死你!缺钱就跟我说,多少我都给你凑,你还是个孩子啊,哪有这么作践自己身子的。” 说着我就拿起桌上的三万块钱,要往她手里塞。 “啊?”秦煜先是一愣,随后瞬间羞红了脸蛋:“你在瞎说什么啊?脑子里边天天想些不正经的东西。我签约的午夜秀场,是一个做户外惊悚探险的直播平台。我前些日子在山里找到了一个古墓,当时感觉好玩就开直播在墓里探险,没想到人气一下突破了一千,收到了平台的签约通知。” 虽然户外惊悚探险和眼前的美少女人设很是不搭,但比起我先前想歪的那类午夜直播来,至少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打了个哈哈,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跟你说,我爷爷的猴儿酒可不是白送的,你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秦煜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开口道。 “什么忙?” “平台今天晚上给我安排了一次直播活动,直播地点比较远,我一个人找不到地方,你开车送我过去吧。而且那个地方信号不好,我带的设备有点多,晚上直播的时候需要人给我打下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丫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义正言辞道。 “今晚?你要去什么地方?” 我有些迟疑了,要是平时,小丫头找我帮忙,我肯定不会拒绝,但是今天晚上我需要去大生纺织厂,完成阴司事务所交给我的任务,这关乎到‘灯影胡同’的线索,我万万不能放弃。 “嘻嘻,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吓破胆,我今天晚上要去探险的地方,是传说中被死神诅咒了的北郊大生纺织厂。” “二十年前,大生纺织厂曾是南都最著名的丝织品加工厂,市面上一半以上的面料,都产自这里。但就在纺织厂生意最红火的时候,噩耗却一件接连一件发生了,最初是厂子发生火灾,烧死了好几个人,其中就有厂长的妻子,虽然没被当场烧死,但身上大面积烧伤,送到医院抢救几个月后还是去世了。” “从那之后,厂子里事故就接连不断,每隔两三天,就有员工意外身亡,有吊死在歪脖子树上的,有从顶楼失足掉下摔死的,还有被送原料的货车压死的。” “最恐怖的是,有一个员工不知怎么掉进了纺织厂的大型纺织机里,卡在两个滚筒纺针正中间。被发现时,人已经断了气儿,她的身上千疮百孔,全是纺织机扎出的针眼儿,身上缠着交错的丝线,被鲜血染的通红,好似一个用活人扎成的血色毛绒娃娃……” “发生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在厂子里待下去了,没一周时间员工们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厂长经历了丧妻之痛,也没心思重振纺织厂,索性宣布关厂倒闭。刚开始的时候,有附近村子里的泼皮去厂里偷电线,机器卖钱,但没过几天,这几个泼皮就变的疯疯癫癫,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一样,人们都说这是纺织厂内织女冤魂的诅咒,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到纺织厂里去。” “后来山里山洪爆发,大生纺织厂被泥石流淹没,再无踪迹可寻,自此,被诅咒的纺织厂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扯皮糊小孩的把戏。谁家小孩不听话,只要大人一说纺织厂里的织女要来了,小孩绝对吓的脸色惨白,再也不敢胡闹。” “本来事情这么着也就该结束了,但前些日子,几个喜欢瞎溜达的驴友意外发现了被‘掩埋’十多年的大生纺织厂。” “说来也巧,纺织厂四周地形都比较高,山洪爆发的时候,泥石流冲上高地就凝固了,没埋着纺织厂,但形成一座又一座凸起的小土坡,挡住了视线,只有站在土坡往下看,才能看到大生纺织厂的厂房,你说神奇不神奇。如果不是秀场的介绍,我都不知道南都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秦煜叽叽喳喳的说着,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却发现我脸色惨白,像丢了魂儿一样,她撇了撇嘴:“大冲哥,你不是真被吓到了吧,你要不敢去的话,到时候把我送到地方,我一个人在里边探险,你在外边等着我就是了。” 我没有说话,颤抖着将她的书包拿起,被压在下边的,是李老板从行车记录仪上截取的照片,照片之中的,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厂门口挂着一副厂牌。 南都北郊极乐村大生纺织厂旧址。 和秦煜要去的地方,一模一样! 第四章丈夫的谎言 http://.biquxs.info/

这是我今天第三次,从不同人口中听到大生纺织厂这个名字,而且,来自三个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能隐隐感觉到,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推动这一切的发生。 “咦。” 秦煜瞪大了眼睛:“这张照片,你从哪来的?” 我苦笑了一声:“这就是今天上门的客人,要我去调查的地方,他的妻子,很可能被坏人关押在这个地方。据我推测,里边有很大的危险,不是你这种小女生能去的。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吧,省得你爷爷生气。” “可是,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假的啊。他为什么要给你一张假照片呢。” 小丫头蹙着眉头,盯着照片疑惑道。 我一愣:“假照片?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不是很明显吗?”小丫头伸出青葱般稚嫩的手指,点在照片正中的厂牌上:“你说,这个厂牌上边写着什么东西?” “南都北郊极乐村大生纺织厂旧址啊,有什么问题吗?” “真笨,亏你还是警卫大学的王牌毕业生。你好好看看牌匾的颜色和质地,看出什么了吗?” 我几乎把眼珠子贴在照片上,反复看去,能看到牌匾上斑驳的纹理,和灰蒙蒙的尘迹,这块厂牌,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粗劣的码率下,完全看不出造假的痕迹。 小丫头指着厂牌最后的‘旧址’二字给我看:“这块厂牌,看年代,应该有十多年历史了,对吧?或者说,它被伪装成有十多年的历史。但这正是它最假的地方……大生纺织厂从未更换过地址,又何来旧址一说?当年厂子里的工作人员,肯定不会挂这种牌子,要说它是被驴友发现后村里人挂上去的,为何又这么陈旧?这照片,实在太古怪了!” 我恍然大悟,但旋即,脑海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脱口道:“还有一种可能。这张照片是真的,拍摄地点也没错。但却是有人刻意伪装的,目的是让人以为,这里就是真正的大生纺织厂,而真正的大生纺织厂,被隐藏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幕后黑手造假牌匾的时候,多刻了两个字,这才露出了马脚。”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阴司事务所指派给我的任务,第一条就是‘进入被隐匿的纺织厂,找到白裙子的踪迹’,当时我还一头雾水,现在想来,照片中这个最近被发现的纺织厂,很可能是西贝货,真正的纺织厂在何处,还需要解密才可知。 “你说的也有可能,不过纺织厂当年的厂牌上究竟写的什么,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秦煜打开手机,指尖翻飞,半晌后,却愤愤道:“什么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工厂大门的正面照,却被这个死胖子挡住了,真讨厌。” 我接过手机一看,屏幕里的是一张二十多年前的老照片,画面中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微胖青年人站在工厂门口,冲相机微笑,好巧不巧的,这个男人的身影正好将纺织厂的牌匾挡住了。 但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而是在微胖青年人的脸上,这个微笑着的青年,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而且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我的余光不经意瞥向这张照片的名称: 南都北郊极乐村优秀劳模、大生纺织厂厂长李向前。 李向前…… 好熟悉的名字…… 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不对,是在哪里看到过…… 蓦地,我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崭新的合同,合同封头,写着‘李向前委任周冲事务所调查合同’。 李向前,就是刚刚离开不久,让我去大生纺织厂寻找他妻子的胖子,李老板! 我当时就感觉一股怒气从脾脏生出,直冲天灵盖,气的我肺都快要炸了,这个天杀的李老板,居然把我猴耍。 他妻子十几年前就因为火灾事故去世,却让我现在去找他的妻子,难不成让我去阴间找阎王爷要人? 这个时候那个死胖子李老板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绝对会忍不住冲动给他两拳泄愤。 但短暂的愤怒过后,我却愕然发现,李老板,未必在骗我。 他的妻子在十几年前火灾身亡,他完全可以在妻子去世后另寻新欢,结合他已年近五十,但儿子才刚刚上小学的经历,这个被调包的妻子,是他二婚的可能性很大。 他唯一隐瞒的,就是他曾是大生纺织厂厂长的身份,但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家破厂亡的悲惨回忆,不愿提及也无可厚非。 但他现任妻子被调包的地方是他以前的工作场所,凶手的歹意很可能是针对李老板而不是他现任妻子,这是一条能够左右凶手犯罪动机的重大线索,李老板却秘而不宣,让我多少有些不满。 “有什么不对吗?” 看我一直盯着手机发呆,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无奈摇头,秦煜有点懵。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照片里的胖子,就是给我假照片的案件托委人。” 我将李老板的荒谬经历,和我们二人的谈话详细的跟秦煜讲了一遍,听的她也是惊呼连连,脸色一会儿一变样。 在听完我的叙述口,秦煜沉思了许久,忽然开口道:“大冲哥,这个李老板,绝对没有对你说实话。我甚至有些怀疑他的动机,在你身上……” “哦,你说说看?” 我就是感觉自己当局者迷,想听听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什么新的见解。 “他的故事,漏洞百出。最明显的疏漏,有三处。” “第一处,确认他妻子是别人伪装的那个晚上。他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那个女人孤身一人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一边抚摸着脸蛋,一边轻声说着话。” “既然伸手不见五指,他又是如何看到妻子坐在梳妆台前照镜子,摸脸蛋的呢?这句话,必然是在说谎。” “第二处,按照他的逻辑,他妻子最后出现的地点,也就是大生纺织厂,是他根据行车记录仪的记录,还原出来的。但是关于行车记录仪,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市面上最大的64g内存卡,也只能存储400分钟的行车影像信息。超过400分钟后,早期的视频,会被新录制的视频顶掉。一个多月前的行车录像,怎么可能还储存在行车记录仪里?” “第三处,就是他妻子,真的进入过大生纺织厂吗?按照李老板的说法,他为了闯进去,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驱车撞开锈迹斑斑的门锁。那么他妻子一个月前,又是如何通过上锁的大门、进入工厂的呢?” “能和他妻子在工厂内碰面的,只有一种人,就是持有纺织厂大门钥匙的往届员工。这种人,绝对知道李老板曾是厂长、对车间非常熟悉这一事实,又怎么可能将人藏在厂子里?退一步说,对纺织厂这么熟悉的李老板都找不到妻子的踪迹,千里迢迢让你去找,目的何在?” “还有那条被丢在仓库里的手帕,简直像是侦探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假的不能再假了……” 我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秦煜的理由并非无懈可击,李老板的说辞也并非无法解释,但当这么多‘巧合’,这么多‘口误’,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同一人口中时,这个人的话,一定有假。 我把李老板当成客户,认为他是真的想解决问题,对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先入为主下,对他没有丝毫防备,此刻回想过来,真感觉他的话语之中,处处透着诡异。 而且有因为书包挡着的缘故,秦煜没有看到李老板放在桌上的那方手帕,没有发现手帕的异样。 那方手帕上,隐藏着一个可怕的事实……和李老板交谈的时候我准备说出,但好巧不巧的被他打断了。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单纯是李老板的委托,我绝对会拒绝前往大生纺织厂,但事关阴司事务所和‘灯影胡同’的秘密,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我起初并不同意秦煜随我一同前往,但无奈小丫头先前的一通分析实在太过优秀,加上她态度坚决,而且到时她会通过直播,把我们的行踪呈现在上千人面前,真要遭遇不测,坏人也得掂量掂量众目睽睽之下犯罪的代价。 而我也自认有能力保护她的安全,一番权衡利弊后,我决定带着小丫头一起行动。 第五章第二班公交 http://.biquxs.info/

有了打算后,我也不再犹豫,把强光手电,指南针,防狼喷雾等设备收拾妥当后,装在一个大包里就准备上路,思前想后,临走的时候从抽屉里取了把军用匕首,藏在靴子里。 不管龙潭还是虎穴,我都要带着小丫头安全的走回来。 市区到极乐村的公交车,一天只有一班,早上六点发车,早就过了时间,我们只好开车过去。 出了市区往北,车辆明显减少,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后,沿途就再没看到过人影,道路两旁遍是干涸的田地,荒凉的杂草,和坍塌的墓碑,显得空灵诡异。 小丫头倒是十分开心,坐在车里叽叽喳喳,跟我吹嘘她前几次直播有多惊险,甚至还遇到过几次灵异事件,而且遇到的事件越灵异,秀场对她的奖励就越丰厚,还鼓动着让我也成为一名秀场直播。 至于奖励内容,秦煜说她和秀场签订的合同中明确规定,不能对外透露,但远非金钱所能衡量,绝对会让我满意。 我心事重重,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对于小丫头的秀场邀请,我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怕伤了小丫头的心,倒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北郊临山,常年多雨,我开了大概一小半距离后,乌云突起,天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才下午两点不到,周围就灰蒙蒙一片,几乎看不见眼前的道路。 我只得打开车灯,降低车速,像乌龟一样在泥泞的凹凸道路上缓缓行驶,但今天的运气实在衰到极致,又开了没一会儿,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我的车子就不受控制的偏离了航线,撞在一棵大树上。 万幸车速很低,我和秦煜都没有大碍,下车一看,原来是一块棱角尖锐的水泥块从路面上妥落,把轮胎扎爆了。 我愤愤地骂了一声晦气,一时间觉得头大无比,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车上也没有备用的轮胎,不管是原路返回还是向前,都要走很长一段路程,对我来说倒还好,但对经常生病的小丫头而言,可就遭了大罪了。 我大致估算了下,按我们的步行速度,很可能要错过阴司事务所约定的时间。 正想向小丫头说明情况,我忽然发现,秦煜不知什么时候,已不在我身边了! 我惊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正要去找,就听见声音从树后边传来: “大冲哥,你快来看,这里有块站牌。” 正是秦煜的声音。 我赶忙冲了过去,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块公交车站牌,我们抛锚的地方好巧不巧的,正好是公交车的一个停车点。 我从没来过北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北郊公交车的行车路线。通往北郊的车是南都四十四路车,出了北关后,距极乐村四十多公里的路上,一共只有三站,分别是小龙坡,大龙坡,和极乐村三站。 而眼前的站牌,就是小龙坡站点。 虽然光线很差,公交站牌也脏兮兮的,但我还是发现了公交站牌上,有被人图画过的痕迹。 在终点站极乐村的后边,被人用黑色的笔迹写上了‘大生纺织厂’几个字,不知是玩笑,还是公交车的最后一站延长了。 看笔迹,还很新。 “太可惜了,如果四十四路车每天多几班的话,咱就得救了。” 秦煜小脸气鼓鼓的,不满道。 “没办法,只能靠走的了。先走一段路,等你走累了,我背着你继续往前走。” 我把大包小包背在肩上,将手电调成强光照向远方,拉着秦煜就准备继续上路。 “这是……” 刚走了没两步,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强光涌现,扭头一看,却是两道厚重的光柱从黑暗中射出。 是汽车的车灯! “有车来了。” 我激动道,站在道路旁,晃着手电筒的灯光,想引起来车的注意。 缓缓地,光柱由远及近,最终缓缓停下。我看清了车子的样貌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前的,居然又是一班公交车。 难道网上的情报更新不及时,南都每天又添了一班四十四路公交车? 雾气太大,我看不清这班公交车的号码牌,但久旱逢甘霖,哪里还顾得着那么多。 “师傅,到极乐村不?” 得到司机肯定的答复后,我乐的一拍大腿,拉着小丫头的手,快步上了公交车。 “嚯。” “糟了……” 我和小丫头几乎是同时,轻咦了一声。 我惊讶是因为没想到这趟通往北郊的公交车上,会坐这么多人。 公交车一共分为左右两排,各有两个连着的座位,但很奇怪的是,左边两个座位的颜色是猩红色的,右边两个座位的颜色是很重的黑色。 此刻左边的座位上几乎坐满了人,有热恋的情侣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有面色憨厚的农民工,西装革履、不时低头看表的大背头律师,还有几个身穿校服的高中生姐妹们,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在聊些校园里的八卦。 只有最后排空了一个位置,靠窗坐着一位面目慈祥的黑衣阿婆,阿婆怀里揣着一个篮子,被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但奇怪的是,公交车右排的黑色座位,却空荡荡的,没一个人去坐。这也是我乍一看,会觉得很奇怪的原因。 至于小丫头,多半是和我一样疑惑吧。 “大冲哥,咱们快下……” 小丫头拉着我的手,焦急的想往车下走,但是没等她把话说完,公交车门就嘎吱一声,关上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怎么了?” 我听到她的声音,小声问道。 “没什么,找个位置坐吧……” 小丫头冲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道。 “小伙子,来来来,阿婆这里还有一个位置,过来和阿婆坐一起吧。” 黑衣阿婆咧嘴冲我笑,她的声音低沉沙哑而又有安全感,让我想到了去世多年的奶奶,声音也是这么温柔和善。 我刚准备走过去,就感觉有人在背后扯我的衣服,扭头一看,却是秦煜的一双小手,死死的扯着我的衣服边沿,低拉的小脑袋微弱的摇头,向我暗示不要过去。 “不用了阿婆,你那里只有一个位置,我要和我表妹坐一起。” 我冲阿婆摆了摆手,拉着秦煜的手,坐在右侧中间的两个座位上。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我和秦煜坐上黑色座位的瞬间,公交车内聊的火热的一群人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忽然都不说话了,车内静的掉根针都能够察觉到,但持续了大概一秒不到,就又恢复了热闹喧嚣的气氛。 “他奶奶的,可算能坐下来歇歇脚了,今天真是晦气。师傅,四十四路车一天不是就一班吗?今天怎么多发了一班车?” “时辰到了,车自然也就到了。” 司机头也不回。 “行行行。那咱这车终点站是哪?极乐村还是大生纺织厂?” “这班车的终点站,是你们以后的家。” 司机扭过头来,冲我鬼魅一笑。 我错愕的发现,这么昏暗的环境下,他竟然还带着一副大墨镜。 第六章沈老太 http://.biquxs.info/

乌云之下,公交车的强光灯都照不亮十米开外的东西,司机还带着一副大墨镜,这和闭着眼开车几乎没有区别,这司机简直是在打着灯笼进厕所--找死,要不是小丫头死死拽着我,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就他这种漠视自己和乘客生命的行为,我早上去给他两巴掌了。 我向司机提了好几个问题,他都答非所问,神神叨叨的跟我鬼扯,我本来还想再多问几句,看到他脸上的大墨镜后,果断打消了念想,生怕他跟我说话时一分心,撞上路边的墓碑。 但我不说话,不代表大墨镜不说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忽然开口道:“这列车上本该有20名乘客……” 我在心里数了一遍,这列公交上一共有40个座位,左边的20个红色座位只剩一个位置,而右边的黑色座位,则只坐了我和秦煜两人。 加起来,是21个人。 聊得火热的乘客,几乎是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将目光投向黑衣阿婆旁边的那个空座位。 “但是现在,车上却有21名……这趟公交上,有一名不属于这里的人……” 轰的一声,公交车上仿佛炸开了锅,每名乘客脸上都露出狂喜的神情,疯狂的嘶吼道:“我,我不属于这里,我不属于这里!” 嘈杂的声音,吵得我耳朵生疼,但秦煜却还是低着头,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常。 “怎么了小煜?哪里不舒服吗?” 从上车以后秦煜就一直正反应,这可不像小丫头活泼积极的性格,让我有些担心。 “没什么,有些晕车,休息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小丫头用衣领遮住脸,声音微不可闻,像是怕被什么人认出来一样。 “够了。” 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大墨镜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们都说自己不属于这里,乱七八糟的,我怎么知道谁究竟不属于这里,你们一个一个来,谁的理由最充分,我就让谁下车。” “我,我先来。” 就在一群人皱眉沉思的时候,最后排的那名黑衣阿婆忽然说话了:“我老太太这一辈子,除了不吃斋以外,真跟庙里的尼姑没两样,一颗菩萨心肠,没招过谁,也没惹过谁,但好人没好报,就连老天爷都跟我老婆子过不去啊……” 黑衣阿婆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诉说道:“我家儿子没本事,快四十岁才娶上媳妇,又过了五年才怀上胎,娃娃出生的时候,又赶上媳妇难产,我在门口求菩萨保佑,把头都快磕破了,结果娃娃保住了,媳妇儿却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你说千辛万苦,可算折腾出来这么一个娃娃,给我老牛家续了命,这娃娃我老婆子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掌心怕揉碎了,但千怕万怕,娃娃还是出事了!” “那天我去山上的庙里烧香,给娃娃祈福求平安。留他一个人在寺庙的大院子里逮蛐蛐玩,但,但我真是没想到,娃娃一个人会偷偷溜出寺庙,我把院子里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的踪影。” “最后,最后还是全村人一起找,才在河边找到了他的一只鞋子,那条河的下游,可是一条几十米高的瀑布啊!老太婆我当时就晕过去了,娃娃他爹在河下游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娃娃的尸体。” “你们说,我这一辈子还不够惨的吗?结果到头来还要让我坐上这班车,送我到‘那个地方’去遭罪,我老婆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司机师傅,您行行好,就让我下车吧。” 黑衣阿婆说到激动时,气都有些喘不过来,憋的直翻白眼,看的我都有点于心不忍,但这大墨镜估计有点心理扭曲,阿婆在一边哭的稀里哗啦,他却咧着一张嘴哈哈大笑。 就在我忍不住想帮阿婆说句话时,坐在她前边的一个二十来岁,打扮妖艳的女人忽然站了起来,指着老阿婆,操着一口非常尖锐的腔调道:“大家不要被这个老妖婆骗了,她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老阿婆慈祥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戾气:“真是世风日下,现在的年轻人,就这么跟老年人说话的吗?” “老东西,你就别装好人了。这老婆子我认得,就住我们邻村,姓沈,外号叫鬼见愁,意思是鬼见了她,都得犯愁。”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大墨镜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是妖艳女人没留意大墨镜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她和她男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村霸,手下一群地皮喽啰,三天两头去村民家里抢粮食,后来她男人瞒着她偷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被她发现了,她当时既不吵也不闹,她男人还想着没啥事,但当天晚上沈老太婆就用枕头把她男人闷死了。” “男人死了以后,这老婆子性格更加古怪,看谁不顺眼就往死里收拾,她霸占了一户人家大半的田地,还要人家浇水种地时把她霸占的那部分田地也给顺带着照顾了,那户人家就因为点头点慢了一点,当家的男人就被这老太婆用旱烟的烟斗,活活把脑袋敲开了瓢。” “这老婆子年轻的时候遗祸万年,但是上了年纪以后,却忽然怕了,怕自己活着的时候坏事做尽,死了以后要下地狱,永生永世受业火煎熬。她天天给菩萨烧香上供,但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这么点面子工程,菩萨根本不会买她的帐。” “就在她犯难的时候,从一个路过的游方道士口中听到一个方子,说是利用自己三岁以下嫡系后代的眉心血,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古怪东西,比如处子的第一次经血,百年以上蟒蛇蜕下的老皮等等东西,可以制造一个咒怨娃娃,在这个娃娃身上滴血以后,可以偷天换日,代替滴血的人去阴间受过。” “沈老太一听别提有多高兴了,当即叫她的手下挨家挨户的找配方。没两天就把东西给备齐了,就差嫡系后代的眉心血了。但是她男人被他害死的早,就留了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傻儿子,虽然给他抢来了好几房媳妇,但是干着急愣是没一个怀上孩子的,孙子都没有,哪来的眉心血可取?这可把沈老太给愁坏了。” “最后她又带着几块金元宝,跪着求那名游方道士给她出主意。那道士也不知收了她的钱还是怎么,就给她一副方子,里边写了几十味中药,要她去中药店抓了以后,喂给体魄最健壮的那个媳妇,晚上再让这个媳妇和她儿子同房,连续三天,必定能怀上孩子。” “老太婆大喜,当即抓了方子,挑了个从小到大从来没生过病的媳妇,煎了药给她喂下,没过几天,媳妇就头晕难受,上吐下泻,但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了。” “沈老太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孩子快要出生,但是,意外,却又发生了……” 第七章咒怨娃娃 http://.biquxs.info/

“离产期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她带着儿媳妇在医院拍片子做体检,医生看了片子以后,皱着眉头给沈老太说,这个孩子,生不出来了。” “沈老太接过ct一看,也懵了:媳妇的脐带像绳索一样,将胎儿的四肢和脖颈缠住,胎儿不知是被脐带勒的还是先天营养不良,脑袋奇大,四肢异常瘦小,看着就让人心中生厌。” “这种情况,自然生育是肯定行不通的,做剖腹产的话,脐带缠绕部位太深,母子双亡的风险很大,医生不肯冒这个险,县城的医院不比村里,沈老太也没办法硬逼医生出手。” “沈老太自知自己的身子骨,绝对撑不到下一个孩子生出来,她心一横,让手下把媳妇儿带回家里养着,待到临盆的那一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她从杀猪的屠户那里借来杀猪刀,把媳妇儿手脚捆起来,用刀剖开媳妇的肚子和下体,割断脐带,活生生把胎儿从肚子里边掏了出来!” “嘿嘿,医生做不来的手术,老妖婆却做得来,为啥?因为她不用考虑儿媳妇的死活,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让儿媳妇活下来。” “可怜她儿媳,还不到二十岁的一个大闺女,当场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她还瞒着娘家说是在医院死的,也不让娘家人看儿媳的遗体,你说这种人,还算人吗?” “不过这老太婆的一番功夫,可算没有白费,娘当场死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活了下来。” “那老太婆满口谎话,但是有一点她没有说谎,在座的诸位知道是哪一点吗?那就是她的孙子,的确是丢了,但是怎么丢的,怕是各位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原来这老太婆罪孽太重,用三岁以下嫡系眉心血做成的咒怨娃娃,根本抵不了她造的冤孽,游方道士给她开的方子,第一味药不是胎儿的眉心血,而是胎儿的性命和血肉!唯有这样造出的咒怨娃娃,才是最具功效的!” “这老妖婆,趁着他傻儿子不注意,偷偷把胎儿抱走,脱下鞋子扔在河边,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和所有人说孙子掉水里被冲走了,但不管人们怎么去找,肯定都找不到胎儿的尸骸,因为那尸骸,早被她做成了咒怨娃娃!” “你们说,世界上还有比这老妖婆更恶毒的人吗?她如果不该在这班列车上的话,那我们所有人都应该下车才对,你们说对吗?” 妖艳女人的一番话,听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那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黑衣阿婆,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你放屁!”黑衣阿婆怒不可遏:“我老太婆信了一辈子菩萨,每天晚上都要给观音菩萨烧几柱香才睡得着觉,你这么昧着良心诬陷我,到底安的什么心?是看司机师傅马上要放我老婆子下车,心里嫉妒吗?” “我可不像你一样,满口瞎话。”妖艳女人指着黑衣阿婆身边的篮子:“你敢把你的篮子掀开,让大家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吗?” “这可不行,篮子里边装的,可是我的宝贝,是我家老头子留给我的遗物,怎么能随便给人看?” 老太婆瞬间就变了脸色。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妖艳女人说完就离开座位,伸手要去掀篮子上的黑布,老太婆脸色通红,五官都扭作一团,伸出竹竿一样干瘪的手臂,抓住妖艳女人的手。 二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反复了几下后,都来了火气,你一巴掌我一脚的,撕打在一起,口中骂骂咧咧,全都是不堪入耳的字眼。 我满脑子都是妖艳女人先前的故事,震撼之余,也忘了拉架,至于其他乘客,更是冷眼旁观,没有一个要动手帮忙的意思。 别看黑衣阿婆一大把年纪,但是力气却大的出奇,很快就占据了上风,她瞅准机会,一巴掌抽在妖艳女人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力很猛,妖艳女人被打了一个趔趄,向后摔去,倒地的时候手下意识的一抓,抓住了黑衣阿婆的袖边,阿婆毫无防备之下,被她一把拽倒,两人纷纷滚落在地。 慌乱之中,不知二人谁的胳膊,甩到了篮子上,把篮子甩落在地,黑布掉到一旁,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从篮子里滑出,好巧不巧地,掉在我身旁的过道上。 我低头去看,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掉在地上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玩偶,但这个玩偶的肉身,却是用一岁不到的胎儿骸骨,做成的! 玩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半边身子,被人缝上了形状诡异的蛇皮鳞片,两只眼睛被挖了出来,空洞洞的眼眶里,各塞一枚红色的符石,分别写着‘咒’、“怨”两字。 玩偶的面部,有很严重的刀痕。他的嘴角被利器划开,左侧刀口向上,深至耳垂,右侧刀口向下,埋入咽喉。 乍一看,就像娃娃咧开嘴巴,半哭半笑,神情狡黠。不知是错觉还是摔到地上的缘故,我感觉玩偶的脑袋在微微的晃动,像活了一样…… 这娃娃,和妖艳女人口中的‘咒怨娃娃’,简直一模一样! 如果娃娃是真的,那妖艳女人的故事,应该也是真的……那个慈眉善目的阿婆,竟然是这样一个坏事做尽的老妖婆……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沈老太的篮子被打翻,她瞬间就慌了神,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脚把妖艳女人踹飞,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把娃娃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拍打,一边用诡异的腔调,哼着儿歌: “乖宝宝,不要怕,奶奶给你煮肉汤。 乖宝宝,不要慌,奶奶给你买衣裳。 吃了肉,喝了汤,穿上你的新衣裳。 奶奶送你下九霄……” 诡异的腔调,瘆人的歌词,在这种场合下,我说不出哪个更让人胆寒一些…… 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沈老太终于哼完了儿歌,抱着怀里的咒怨娃娃,坐回座位上。 “老妖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就你这种人还想下车,简直是在做梦!” 妖艳女人揭穿了沈老太的真面目,像一只战胜了的大公鸡,洋洋得意。 “臭婊子,你也不要得意。我下不了车,你以为你能下车吗?” 沈老太被揭穿了真面目,脸上的表情不再慈善,而是变得狰狞恐怖,给我一种随时都能暴走伤人的感觉,她梗着脖子吼道: “我老婆子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臭三八,比我更应该下地狱!我一辈子杀了几个人?掰着手指头两只手也能数得过来,这个臭三八呢?可是足足害死了百十号人!这种人,也配说我老婆子的坏话?” “你,你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的……” 妖艳女人的脸色惨白如纸。 “你做的亏心事,我家娃娃都告诉我了。”沈老太抱着怀里的咒怨娃娃,哈哈大笑:“三个月前,这个臭三八出门偷男人,被她男朋友抓了个现行。她男朋友打了她一顿,然后跟她分手了,还警告她再也不要出现在他前面。” “你们猜猜,这位冰清玉洁的臭三八,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她坐上了这列通往地狱的班车?” 第八章大背头 http://.biquxs.info/

“她死皮白咧的找上她男朋友,哭着跪着求她男朋友原谅她,但那个男的对她已经心死了,理都懒得搭理她,最后被她烦的受不了了,为了躲着她,干脆把家都搬走了。” “但这个女人,也是真的有本事,不知道怎么着,居然又给她找到了男朋友的新住所,是在一栋十几层高的公寓楼里,但是她也不清楚,自己的男朋友,究竟在哪一个房间里。” “她从第一户开始,挨个房间的敲门去问,但当时她已经疯疯癫癫,见个人就哭就喊的,把一层的住户吓了个够呛,喊来保安把她给赶走了,但她还一个劲儿的想往楼里钻,七八个大汉都拦不住。” “保安们没办法,只能把她扭送到派出所里,警察以扰乱公共治安的名义,把她关在拘留所里七天,想让她冷静冷静。等到第七天出来的时候,她也不疯了,也不骂了,跟正常人没啥区别,警察也就放她出去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臭三八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五金店,买了六十多把锁,装在背包里……嘿嘿,你们不妨猜猜看,这锁,是干嘛用的?” “到了当天晚上,她趁门卫和保安不注意,又偷偷溜进了那个公寓楼里,但是这次,她一扇门也不敲了,不仅不敲了,还用锁,把每户人家的大门给锁住。” “然后,嘿嘿嘿嘿……这个女人把准备好的汽油、布料、均匀的洒在每一层的过道上,然后一把火,点着了这栋大楼。” “很快就有居民从梦中醒来,发现了这场火灾,这些惊慌失措的人慌不择路的准备出逃时,却发现自家大门,从外边被人锁住了……” “那天晚上,整栋楼都充满了凄厉的惨叫声和哭喊声……除了底下几层的几户人家跳窗逃生外,剩下的一百二十几号人,包括她的男朋友,都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这个女人精心策划完这一切后,就爬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坐在树冠上,欣赏楼中发生的一切,为了复仇她男朋友,她不惜一整栋人的性命做陪葬!你们说,这车上,还有比这个女人更应该下地狱的吗?” “我,我……我当时已经疯了,精神不正常,做这种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没想伤害一个人啊。” 听沈老太揭露自己的罪行后,妖艳女人痛哭流涕,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我却生不出丝毫怜悯之心,这个女人,她在人间多活一秒,都是对死去的一百多条鲜活生命的亵渎。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个戴着眼睛,短发平头,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摇头叹气:“司机师傅,这两个罪孽深重的恶徒,你可一定要把她们送到目的地,但是我和她们绝对不是一路人,我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您想想,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班车上呢?” “唉,这不是胡老师吗……” 坐在眼镜男后边,几个穿校服的小姑娘之中,一个短发齐刘海小姑娘忽然眼睛一亮,说道。 看到小女孩后,胡老师像见鬼了一样,上下牙齿只打哆嗦。 “我给大家讲一讲,在我死前的三天里,胡老师是怎么对待我的吧……”小女孩依旧保持微笑,甜甜的说道。 伴着小女孩的讲述,我逐渐意识到,这个胡老师,不仅有恋童癖,而且与此同时,还有很严重的恋尸倾向,而这个小女孩,不过是他的第七名收藏品…… 但小女孩话还没讲完,跟她坐在一起的另一名长发女生就冷言冷语的讲出,这个小女孩,同样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杀人犯…… 但当她的故事讲完,下一个人的故事,主角便是这名长发女生令人牙齿颤栗的犯罪经过…… 一时间,整个车窗里,你揭我的短,我捅你的陈年往事,所有人背后的故事如果合订成一本书,能让心理医生患上严重的反人类抑郁症。 我甚至有些希望,这列公交的终点是地狱。唯有地狱,才是这些渣滓呆的地方。 “大冲哥。”默默无语的秦煜忽然拉住我的手,用指尖在我的掌心写下几个字: 像她们一样,说一个故事,主角,是我。越残忍越好。 我狐疑的将目光投过去,小丫头却又低下了头,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无论如何,我也看出了这班公交车的不正常,就按照秦煜的要求,编造了一个极其血腥恐怖的故事,这个故事,完全基于现实,基于我在‘灯影胡同’中的所见。 故事的恐怖程度,听得大墨镜都眉头一挑,紧接着止不住的呲牙咧嘴笑起来,显然对‘秦煜’身上的故事,很是满意。 我的故事刚刚讲完,小丫头就一反常态,一巴掌甩在我脸上,把我打蒙了,接着她就声泪俱下的哭诉我是一个怎样的渣男,在网上诱骗各种单纯少女发生关系,在她们怀孕之后用花言巧语诱骗她们,让她们瞒着家里人将孩子生出,而在孩子生出来之后,则抛下这些可怜的少女,带着孩子逃之夭夭。 而她就是因为生完孩子后被我抛弃,性格扭曲之下,才走上了血腥残忍的犯罪道路。 而这些孩子,则被我高价卖出,男孩高价卖给失去生育功能的富豪,女孩则卖给服务恋童癖的特殊场所,甚至还有的,卖给黑医院用作幼儿器官移植。 小丫头演技相当在线,饶是我自知从未干过这种事情,依旧被小丫头带入她描述的情境之中,在心中怒斥自己几声渣男,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咳,咳。” 大墨镜两声干咳后,嘈杂的车厢内,再度恢复宁静。 “这么说的话,这列车上只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他透过倒车镜,在每一位乘客的脸上扫视过后,将目光定格在坐在第三排位置,西装革履、不时低头看表的大背头律师身上。 公交车上的乘客,或两两之间相互揭短,或三四个人之间互相拆台,但偏偏没一个人去指责那名律师犯下的过错。 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律师身上,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嫉妒,盯着他上看下瞧,恨不得把他做过的每一件坏事揭露出来。 他们下不了车,也不希望别人下车。 但最终,没一个人开口,不知道是大背头隐藏的太深,还是他和车上其他乘客不同,是个好人。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下车了?” 大背头有些错愕,他低头看了一眼表:“不好意思,我现在在等人,能晚点下车吗?” 公交车嘎吱一声,停在路边。大墨镜咣当打开车门,嘴里骂骂咧咧:“让你下车就下车,全车人争破头的好事,到你这还不情愿了。赶紧滚下去。” 大墨镜嘴损的厉害,沈老太和妖艳女人骂街的话跟他比起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大背头被喷的没办法,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后,夹着公文包,在全车人嫉妒的快要喷出火的眼神中,磨磨蹭蹭地下了车。 看到大开着的公交车门,我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这列车的奇怪之处太多,我一刻都不愿意多待,趁公交门开着,现在拉着小丫头一起下车,似乎是最好的时机…… 但是下一刻,我就感觉手心痒痒的,原来是小丫头在我手心写字: “千万别下车,看外边。” 我往窗外一看,起初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但顺间小丫头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第九章蛇树 http://.biquxs.info/

道路两旁,长满了奇形怪状的树木。在灰蒙蒙的天色下,猛一看,像是一具具人体模特,关节被拧断,扭曲成各种恐怖的模样。 在风的吹打下,树枝摇曳,细长的枝干好似瘦骨嶙峋的手臂,摆动着,召唤车上的人下车。 我起初不知道秦煜要我看什么东西,但顺着秦煜的目光看去,我忽然发现公交车平坦的铁皮车身上,有一道道黑影摇曳,如同鬼魅。 细看之下,居然是一条条青紫色,触手一样的柔弱活物,像蛇一样扒拉着车身,诡异的扭曲蠕动! 每一条长长的触手上,有十几只大小各异的手掌,指尖长着尖锐的指甲,看着像凶兽的爪子,爪尖从车身划过,发出一阵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听的我牙齿一阵发麻。 大背头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他扭头回望,迟疑了一下后,瞬间脸色大变,转身就想上车,但却发现车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 大背头扭头就跑,但已经来不及,诡异的触手速度奇怪无比,他还没跑两步,就被奇丑无比的触手追上,捆小鸡似的将他的两条胳膊并拢着捆在一起! 缠住身子后,触手越勒越紧,勒的大背头脸色通红,跟猪肝一样。上边的手掌也没闲着,争先恐后地扎进大背头的肉里,一个劲儿往他骨头缝里钻,疼得他惨叫连连,鲜血四溅。 但大墨镜非但不理睬,反倒猛地一踩油门,公交车呼啸着在道路上飞驰。大背头跟着没走两步就摔倒在地,被触手牵着,在地上拖行。 “现在还有要下车的吗?” 听着窗外大背头凄厉的哀嚎声,皮肉和地面摩擦的呲呲声,大墨镜如听仙乐,乐呵呵地问道。 车上鸦雀无声。 我被先前的一幕吓得不轻,公交车的车身上,怎么会生出触手一样的东西?这种事情,简直颠覆了我多年的世界观。 而秦煜,此刻则更是脸色苍白,她握紧了我的手,眼里的神情满是绝望。 不能慌! 我发誓要把小丫头安然无恙的带回家,怎能连大生纺织厂的门都没看到,就不明不白的被困死在这种地方。 这么想着,我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后,将目光投向窗外。 至少现在的我,还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存在,不相信车上伸出的触手,是人类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 恐惧褪去,我的视力和分析能力也逐渐恢复正常,我反复观察许久后,才发现,拖行大背头的奇怪触手,并非某种血肉生命,而是一条长长的青色植物藤蔓,能在表皮上,看到植物所特有的斑纹和分叉。 上边一只只鬼爪一样的东西,不是手掌,而是藤蔓上的叶子,只是因为这个叶子顶部像枫叶一样分叉,加上天黑,这才被我误认为是手掌。‘手掌’上的‘尖锐指甲’,是叶脉伸出的倒刺。 车外的东西果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有了这一发现后,我的心思瞬间活络了起来,想到了很久前的一件事情。 在警卫大学辅修生物医药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看过一段很有趣的视频,是在苗疆地区一个山谷中拍摄的,视频主角是一棵不到一米的树木,树干碗口粗细,枝条一根一根垂下,像柳树一样,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当拍摄视频的人将一只活着的蟾蜍扔过去后,树木的枝条忽然争先恐后的扭动起来,随后枝条飞出,瞬间就将蟾蜍捆住,拖入树冠内。 之后,便是一段令人心中生厌的咀嚼声。 因为生平第一次见到以这种手段进食的植物,所以我印象非常深刻,还记得这种植物学名叫青乌鞘,当地人称蛇树。 眼前的植物和我当时看到的蛇树有七八分相像,但是枝条比之粗了十倍有余,而且上边古怪的纹理和倒刺也是我从未见过的,不知是否同一种植物。 “师傅,外边那个东西,是蛇树不?” 我打破了寂静,向大墨镜发问道。 “嗯?”大墨镜一愣:“你小子能耐啊,能认出这种东西来。没错,这是一株杂交过的蛇树,用来惩罚人,效果简直不要太好。那叶子上的刺你看到了吗?顶上长着倒钩,只要扎进肉里,拔都拔不出来,而且越挣扎越紧,越挣扎越疼,嘿嘿嘿嘿…… 这宝贝疙瘩,是我从‘花匠’那买来的,老牛鼻子贵了。但是你听听外边的惨叫声,这买卖,值了。” “花匠?”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低着头发抖的秦煜忽然惊呼一声,抬起头来,但是很快,又将脑袋低下,只是一双拳头,捏得近乎发白,可见她对这个名字的恨意有多深。 我此刻没有注意到秦煜的异常,大墨镜的话验证了我的想法,车窗外的触手,本体是一株蛇树,而且似乎还是一株经过改造、专门用来折磨人的蛇树。 但是我们这些乘客上车的时候,蛇树并没有攻击我们,为什么大背头下车的时候,会被蛇树袭击呢? “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东西,挺稀奇的,不过听说一百多年的蛇树,藤蔓也就柳枝粗细,跟师傅您这个比起来,差太远了。” 我有一句没一句跟大墨镜搭讪,想从他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东西。 大墨镜似乎对蛇树的效果很满意,听了我的鼓吹后,得意洋洋了起来:“野生的蛇树,怎么能跟我的比。 这是‘花匠’花了几十年功夫培养出来的,光是浇灌,就抽空了十几个活人的全身血液。要不了上次着了那小娘们的道,得找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出出气,我还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 小娘们……听大墨镜的语气,似乎之前有人从这列车上逃出去过,我赶忙旁敲侧击的询问。 “别提那臭娘们,想想老子都生气,等下次遇到她,我非把她的皮剥下来,送给‘花匠’做礼物……” “那天我开车回去,碰到那小娘们儿在站牌前等车,我看车上还有空位,就好心好意让她上车,没想到那小娘们坐上车没多久,就说自己坐错车了,吵着闹着要下车,” “你说这车是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能下的吗?我肯定不答应。谁能想到那小娘们看着清纯无害,却是个一肚子坏水的贱骨头。 她趁老子没防备,不知从哪掏出一支强光手电,打在我脸上,那小娘们趁老子捂眼睛的空当,打开车门逃了下去,要不是那小娘们,我的眼睛也不会……” 大墨镜唉声叹气,懊恼不已。 大墨镜的弱点,似乎是强光手电,我的心跳加速了起来,我的背包里,就藏着好几只强光手电。虽然大墨镜之前被照过一次,会有所警觉,但只要距离够近,我相信以我的身手,绝对能够再让大墨镜吃一次哑巴亏。 但窗外大背头凄厉的叫喊声,让我的心再次冰凉了下去。 蛇树的恐怖,他已经率先替我见识过了。 就算我能侥幸下车,闪烁着致命寒芒的藤蔓枝条,也会瞬间将我俘获,那藤蔓的速度近乎鬼魅,带着小丫头,我绝对逃不出蛇树的攻击范围。 怎么办?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十章臭娘们,又是你! http://.biquxs.info/

窗外,大背头凄厉的惨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他腿上、背上的肉都被磨掉,露出森森白骨,鲜血从视线所及之处,一直延伸到漆黑的夜色之中,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嗯?” 我忽然察觉到了些许异常,蛇树伸出了十几条藤蔓,但这些藤蔓却全部缠绕在大背头的上半身,尤其是胳膊的位置,密密麻麻地插满了叶子,伤口处的肉翻着卷儿露在空气中,不少伤口因失血过多变成了白色,看着胆战心惊。 饶是如此,藤蔓还在它胳膊上蠕动!切割!像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而大背头的腿部和头颅,除了与地面摩擦造成的伤口外,竟然没受到半分损伤。 为何这些藤蔓集中攻击大背头的胳膊位置? 喜欢吃柔软内脏的生物很多,但喜欢吃胳膊的生物,我从来没见过。 难道他的胳膊上,沾了什么蛇树很喜欢的东西? 那他又是在什么地方,沾上了这种东西呢? 会不会是……座位的扶手上? 我低头看了看袖子,发现上边不知何时,蹭上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我用手摸了摸座位扶手,放在眼前一看,果然,指尖也沾上了一模一样的粉末,用鼻子轻轻一闻,腐败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打了个喷嚏。 不仅如此,我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乘客的袖口处,都沾上了这种奇怪的粉末。粉末,很可能就是诱导蛇树攻击的指令道具! 但是此刻托付在我手上的,不止我一个人的性命,还有小丫头的性命。没有九成把握,我不敢鲁莽行事。 我悄悄刮下一些粉末放在窗边,让它顺着缝隙流出窗外。 啪! 一声巨响打破了大墨镜的喋喋不休的吐槽,是蛇树藤蔓拍打车窗的声音,把心绪不宁的秦煜吓得花容失色。 果然如此!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吸引藤蔓攻击的,果然是扶手上边附着的白色粉末,只要下车之前拍干净身上的粉末,再把随身携带的一盒压缩饼干沾满粉末,下车的时候朝相反方向丢出,吸引蛇树藤蔓注意,就有很大概率逃出生天。 我将自己的想法写在秦煜的手掌上,她沉默许久后,颤抖的身子这才略微舒缓,似乎认可了我的办法。在我手上写下‘我配合你’几个字后,拉开书包拉链,在里边乒乒乓乓的找东西。 首先准备一枚硬币,滚到大墨镜脚下,然后假借捡硬币,蹲到大墨镜旁边,趁他不注意,将袖子里的手电掏出,让他在强光下暂时失明,然后我顺势打开车门,撕下半截沾满白色粉末的衣袖,引走藤蔓的同时,带着秦煜逃出生天。 我在脑袋里边将这一幕反复过了几遍,确认没有纰漏后,深吸一口气,就准备行动。 但就在这时,好巧不巧的,后排忽然传来谩骂声,我扭头看去,发现妖艳女人、几个穿校服的女学生和沈老太撕打在了一起。 与其说是撕打,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欺凌:两个女孩死死按住沈老太的双腿,一个女孩坐在沈老太的肚子上,死命的想掰开她的手,还有一个女孩在另一侧掐住沈老太的脖子。 而妖艳女人,此刻抓着咒怨娃娃的脑袋,拔萝卜似的往怀里拽,娃娃的一只脚被沈老太紧紧抓着,五个人合着伙儿来抢,居然都没能第一时间把娃娃抢下来。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们了,信不信我老太太杀了你们全家!” 沈老太破口大骂,但五人根本不闻不问,反而抢的更凶了。 “再加把劲,没有咒怨娃娃抵命,咱都得下地狱。你们想余生都遭受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吗?” 听妖艳女人这么一说,不止四个女学生更加卖力,车上的其他乘客呼吸声也加重了,有几个人离开座位,向沈老太走去,还坐在自己座位上的人,眼神中也都闪烁着阴险狠辣的光芒,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算计怎么能将娃娃据为己有。 这车上没有一个善茬,而咒怨娃娃似乎是每个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气氛一时间,变得无比诡异。 但对我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环境越乱,我浑水摸鱼的机会就越大。 “车门和玻璃都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凭咱俩的本事打不开,钥匙在他腰上挂着,拿到钥匙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秦煜飞快的在我手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汉字。 我没多想秦煜为何知道钥匙挂在大墨镜的腰上,正想趁乱靠近大墨镜,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驾驶员的位置,此刻居然是空的! 车子在这么颠簸崎岖的羊肠小路上飞速行驶,驾驶员居然离开了座位,这简直是要人命的行为。 没了大墨镜,车子瞬间就冲下小路,一头扎进枯黄的苞谷地里横冲直撞,一时间,窗外满是纷飞的玉米叶子。 天知道什么时候,车子就会撞到树木,墓碑,或者山石。 我满车的去找大墨镜,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人堆,来到了厮打在一起的沈老太几人面前。 气氛压抑到了极致,我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强烈的气场。 大墨镜的五官拧左一团,气得直打哆嗦,从牙缝中吐出一个个阴冷至极的字:“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说话的时候,做别的事情……你们是想被送进更深层的地狱吗?” “不,不敢……” 妖艳女人吓得花容失色,但大墨镜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时间,一脚将她从沈老太身上踹下,对着她的脸就是一顿乱踹,我甚至听到了几声清脆的脸骨骨折声。 但这次,她甚至连呻吟都不敢呻吟,只是弓着身子,默默承受着。 似乎大墨镜的那句‘你们是想被送进更深层的地狱吗’,对这些乘客而言,是比死还要恐怖的存在。 大墨镜连踹十几脚后,才愤愤作罢,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咒怨娃娃,轻蔑的鼻哼一句后,一跺脚,将娃娃脑袋踩的粉碎。 这娃娃脑袋里边也不知装的什么,被踩碎了以后,一股股恶臭的黑水喷涌而出,黏糊糊的,里边还掺杂着白花花的东西,贱的到处都是,我差点没被这臭味熏吐。 沈老太眼泪吧嗒一下就落了下来,但即便这样,都没敢哭出声来。 “就这么个破东西,也值得你们抢来抢去。这咒怨娃娃是假的,如果是真的,你根本不会坐上这列车。你的咒怨娃娃,被人用假的调包了。” 大墨镜说完,转过身去。妖艳女人也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上,捂着自己的脸,小声呜咽着,她脸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听着瘆人无比。 就是这个时候。 我的神经紧绷到极致,在大墨镜从我身边经过的瞬间,将一枚硬币丢在地上。 同我想的一样,他的注意力被硬币吸引,与此同时,我的手指手腕翻飞,从他腰上摘下缠着的钥匙。 是一枚古铜色的钥匙,充满了年代感。 沉甸甸的落在我手里,让我今天第一次,萌生出安全感。 我反手将钥匙滑进袖子内侧,弯腰去捡硬币。抬头时,却看到一张硕大的脸盘。 大墨镜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离我距离非常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孔吐出的腥臭呼吸味道。 这王八蛋,至少半年没洗过澡了! “我很吓人吗?”大墨镜咧嘴,笑着问道。 “一点都不……” 奶奶个腿,大阴天带着个墨镜,在公交车顶养了一株人血浇灌的植物,拖行下车的男乘客,还把女乘客的脸踢爆,你说吓人不吓人? 这已经不是吓不吓人的问题,这是心理扭曲到极致的问题!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顺着大墨镜的话接下去。 “哈哈哈,等你们到站就明白了,管事的跟我比起来,那才叫真的吓人。” 大墨镜说完,起身就要往前走。 我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只用抓住机会,逃出公交就可以了。 但偏偏是这个时候,大墨镜忽然停住了脚步。 “这个味道……好熟悉……” 大墨镜伸长了脖子,在我面前闻来闻去,蓦地,他一把将我的胳膊拍开,抓着秦煜的头发辫,将她一直低沉着的脑袋抬起,看清面目后,扯着嗓子:“臭娘们,又是你,想不到你还有胆子招阴车,而且好巧不巧地,又被我给撞上了!” 第十一章骨灰 http://.biquxs.info/

“你干什么,放开我表妹!” 我伸出手,想把大墨镜的手掰开,但这大墨镜看起来胖乎乎的,有些臃肿,但手上的力气却大的吓人,像钳子一样抓着小丫头,我使出吃奶的功夫才把他的手掰开。 “我干什么,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带墨镜吗?我告诉你,就是被这臭娘们害的!” 大墨镜说着,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我倒吸一口冷气,如此之近的距离,我连大墨镜嘴角的绒毛都能看清,也因为如此,我所承受的视觉冲击,超乎想象! 难怪他要用墨镜遮住,他的脸,实在太丑了! 下半脸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他的上半张脸皮似乎被火烧过,皱巴巴的,脸上新肉和焦痕交错,黑一块粉一块,别提多恶心。 随着他脸皮抽搐,脸上新生的粉肉就像是一个个大蚕蛹,在他脸上打滚! 最骇人的是他的两只眼珠子,一只大一只小,瞳孔和眼白被火烧化后混杂在一起,灰蒙蒙的一片,深夜小儿如果看到这副面孔,怕是能直接吓死过去。 这伤势,看着不像被手电筒照过,而是被浓硫酸泼过。 大墨镜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得我脑海一片空白,就在这时,秦煜忽然大声吼道:“大冲哥,就是现在,跑。” 说完从手中甩出一串红通通的东西,甩到大墨镜脸上。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震的我耳膜作痛,硫磺气息扑鼻而来,接着就看到滚滚浓烟冒出,可视范围低到近乎看不见。 秦煜甩出的,居然是一串鞭炮! 大墨镜似乎很怕这东西,拼了命的想甩开,但越是着急,鞭炮在他身上缠的反而越紧,鞭炮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大地红一千响炮仗,但是炸在大墨镜身上,却炸出了一个又一个血坑。 不止大墨镜,车上的乘客们全都被这炮仗的声音吓蒙了,一个个捂着耳朵,抱头钻到座位底下的空隙处,一名女学生被鞭炮的炮衣弹中,居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这种恐惧,就像老鼠见了猫,羚羊见到猎豹,发自灵魂深处。 我被这炮仗的声音彻底炸清醒,麻利地将背包背在肩上,拉着秦煜的手,冲出过道,就往公交车的大门边冲去。 “大概在这个位置。” 寻着秦煜的指示,我的手在方向盘下边不远处,摸到了一个上锁的小匣子,我哆哆嗦嗦的将钥匙往上插,但鞭炮爆炸产生的烟雾实在太大,我眼睛被熏出了眼泪,半天也没能将钥匙插进孔里。 “不能急,不能急……” 我额头直往外冒汗,但心中却还默念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种危急时刻,哪怕是一秒钟都耽误不得。 “喀嚓。” 当我的手不再晃动以后,钥匙终于稳稳的放进钥匙孔里,我向右转了两圈后,匣子打开,里边有一个大大的红色按钮。 我一拳砸在按钮上,公交车的大门应声而开。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新鲜的空气,将公交车内的硝烟冲淡了许些。 新鲜的空气,让我疲惫的大脑得到片刻缓冲。 但现在,根本不是休息的时候。 我三两下将沾上白色粉末的袖子扯下,又将小丫头的袖子也撕开,反复确认我们身上没有残留白色粉末后,这才拉着小丫头准备下车。 “从我手里逃走一次,还想逃走第二次?你们两个,都得死!死了以后,我会亲自把你们接到十八层地狱,让你们活着的每一秒,都在最极致的痛苦之中!” 大墨镜从地面上踉跄着站起,他的身上血肉模糊,像一坨肉馅捏成的肉人,手里抓着一坛灰不溜秋的东西。 借着车灯朦胧的光亮,我惊愕的发现,大墨镜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一个骨灰坛。 “给我去死!” 大墨镜把手伸进坛子里,抓起一把灰色的东西,甩在我和小丫头身上。 公交车内的空间实在太小,我和小丫头躲闪不及,身上落满了灰色的尘埃。 这恶臭难闻的味道,和座位扶手上的白色粉末一模一样。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快要吐出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粉末的味道会让我感觉在哪里闻过,这粉末,居然是人的骨灰。 这可不妙啊…… 身上被洒满骨灰已经够让我恶心,但更恶心的事情是,车外的蛇树藤蔓对骨灰的反应甚是机敏,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 蛇树甚至没给我思考的时间,如此巨量的骨灰,已经刺激到了蛇树的感知器官,它主动将长长的藤蔓伸进公交车内,想将我和秦煜卷出车外。 小丫头离门比较近,她一个躲闪不及,被藤蔓的叶子刮到,白生生的胳膊瞬间就被撕开一道口子。 “小心。” 我心痛不已,将小丫头护在背后,两脚将离我最近的座椅扶手踢掉,拿在手里,把伸进来的几个藤蔓砸了个稀巴烂。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么做只是徒劳,蛇树的藤蔓简直像女人的头发一样多,而且很是柔韧,我费尽力气敲烂两三只藤蔓,却发现更多的藤蔓伸进车内。 现在的行为,只是慢性死亡。 再不做点什么,我和小丫头都要玩完。 “丫头,能替我撑一会儿吗,我到车厢里边一趟。” 秦煜没有说话,她咬牙从腰间扯下一截破布,用力在手臂的伤口上打了个结,将血止住。 只见一阵轻微的火光闪过,一串大地红鞭炮被她甩出,扔在藤蔓上,小丫头的身上满是骨灰,鞭炮上也跟着沾满了骨灰,自然吸引了蛇树的注意,它伸出无数藤蔓,将鞭炮裹住。 下一刻,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无数藤蔓被炸断,腥臭的汁液四溅。 “这里有我在,你放心吧。” 秦煜从我手中接过座椅扶手,她没问我要去做什么,而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我。 我深吸一口气,朝大墨镜走去,他此刻也刚从炮仗的余波中恢复过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墨镜踉跄着就要找我搏命。 我心里也窝了一肚子火,坐车坐成现在这副模样,搁谁谁不生气。一只手托住他的拳头,另一只手就朝他脸上砸去。 第十二章绝境 http://.biquxs.info/

我本以为我能瞬间制服他。 交手了两招后,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并不是什么练家子,只会一些本能的打架招式,但他的速度和臃肿的身材完全不成正比,拖着一身绽开的皮肉,我都有些看不清他挥出的拳头。 而且大墨镜的身子,非常轻,就好像是……一张纸做成的…… 和他互拼了十几拳,都没能拼出个高低。 但和大墨镜比起来,我在战斗中观察对手和环境,寻找机会的能力,是他根本不具备的。 和他互锤一拳后,我的后背撞在旁边的座椅上。 但这是我早就计算好的,借着座椅的弹力,我瞬间反扑到他身前,膝盖狠狠撞在他肚子上。 我这一下,卯足了劲儿,要是普通人,肠子都有可能被撞烂,但大墨镜却只是呆滞了几秒,就又抡圆了胳膊想锤我。 但这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当大墨镜抬起头,一道刺眼的光柱划破黑暗,直直地射在他脸上。 自然是我趁着争取来的几秒钟时间,打开了手电。 我怕离得太远,贸然打开手电被他躲过,这才选择近身肉搏,此刻,手电筒的光芒,肆无忌惮地倾泻在他比菊花还丑陋的面部。 “啊!” 我从未听过如此凄厉的惨叫声,发自灵魂,让人耳膜作痛。 在大墨镜的痛苦的惨叫声中,他的皮肉像被烧着了一样,滋滋作响,一个又一个水泡从他脸上长出,又瞬间被手电筒强光晒爆,仿佛脸被按进了岩浆里。 大墨镜脸上发生的一切,我看得一清二楚,浑身汗毛像刺猬一样竖起。 我一脚将无头苍蝇似的大墨镜踹翻在地,从他怀里抓过骨灰坛,快步冲到车门处,猛地一踩刹车。 车上的乘客在巨大的惯性下,撞得在车厢内上下翻飞,我的脑壳也和车玻璃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起了一个大包。 但好消息是,在玉米地里不知狂奔了多久的公交车终于开始减速。我小心翼翼地把骨灰盒抱在怀里,拽着秦煜的手,不等公交完全停稳就跳了下去。 下车前,我看到秦煜在大墨镜的座位下边,藏了一个闪着红色信号灯的黑盒子。 我和秦煜像滚地葫芦一样,摔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苞谷叶儿,但骨灰坛在我双臂的保护下,毫发无损。 我松了一口气。这骨灰盒,是我们逃出生天的最大保障。如果摔坏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蛇树藤蔓被秦煜的炮仗一炸,非但没有老实,反而愈发狂暴起来,刚才小丫头在车内,差点被翻飞的叶儿勾住脖子削下脑袋,此刻有沾满骨灰的活物下车,蛇树更是躁动不已,敲的公交顶蓬铁皮砰砰作响,像打雷一样向我们示威。 无数藤蔓从顶蓬甩出,往我和秦煜身上砸。 撕裂空气的声音,让人窒息。 我一把推开小丫头,将背包护在身前,反手拧开强光手电。 蛇树不怕手电的强光,我已经尝试过了,我手电照射的目标,是车蓬顶端。 借着光亮,能看到公交车篷顶,有一个朦胧的影子,我躲闪着藤蔓,向前迈了两步后才看清,那朦胧的影子,是蛇树的主干。 我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树:树干粗壮,比水桶还要粗,但长度只有三十公分不到,像一箱放在车顶的货物,加上阴天,我们上车时才没有注意到公交车顶的异常。 它的树皮是红褐色的,像铁锈一样,上边缠着绷带一样的灰絮,在树冠末端,似乎刻着什么东西,但是光线实在太差,我看不清楚。 树干往上,就是像发丝一样浓密的藤蔓,呈蘑菇状散落在车顶,此刻都暴躁的蠕动着,它们彼此配合,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格,要把我笼罩在内。 一旦罩住,我瞬间会被切割成无数肉块。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将手上的强光手电甩出,拖延片刻藤蔓的攻势,随后抄起骨灰盒,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它甩到蓬顶。 我在警卫大学的时候,最出名的绝技,就是一手甩飞镖和扑克牌的能力,十米开外,我能用一张扑克牌把易拉罐划开一道口子,一次都不会失手。 我对自己的手感,很自信。 骨灰坛不偏不倚,与蛇树树干撞在一起。啪的一声,骨灰坛裂开,一坛子骨灰飘散而出,洒满树身。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如果我的判断出了问题,那么等待我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但同我想的一模一样,骨灰坛破裂后,蛇树的藤蔓,忽然间兴奋到了极致,每一条藤蔓都像喝醉酒一样,在空中翻来覆去的蜿蜒、击打,随后笔直的朝四面八方伸出,像受惊的大刺猬。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伸直的藤蔓集体回缩,拼了命的往树干上缠,想蚕食上边附着的骨灰。 后枝挤压着前枝,而前枝把树干的皮刮下还不罢休,前赴后继的在主干上开洞,似乎想从里边也掏出些骨灰出来。 眨眼的功夫,蛇树就把自己包裹成一个滚动的藤球,发出咀嚼骨头一样的恶心声音,再没一株藤蔓,攻击我们。 终于,逃出生天了! 我热泪盈眶。 “大冲哥。” 秦煜忽然叫了我一声,我发现她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逃过一劫变得好看,反而愈发惨白起来。 我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霎时间也变得惨白。车上的乘客不知何时在大墨镜的带领下,竟然从车上走了下来。 “抓住他们,给老子抓住他们,只要抓住他们,我保证将你们的名字从名单上划掉,让你们不用去地下还债。” 大墨镜梗着脖子吼道,我甚至能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可见他对我和秦煜的仇恨,有多深。 “走不了了。” 我瞬间就认清了局势,这接近二十名乘客,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他们是罪犯,是杀人凶手,所以他们很清楚,怎样捕捉陷入困境的猎物。 同样的,他们也知道怎样摧残凌辱俘获的猎物。 落在他们手里,下场比死还惨! 第十三章扫晴娘 http://.biquxs.info/

“我掩护你,你快走。” 我把包里几节强光手电筒全部掏出,昏暗的环境下,强光能使人暂时失明,再加上我用性命拖延,应该能为秦煜争取五到十分钟的时间。 “别,我有办法。” 秦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快要把嘴唇咬破,从包里掏出一串大地红鞭炮放在我手里:“这是我带的最后一串鞭炮了,帮我拖两分钟时间。” 面对近二十个亡命之徒的围堵,我不知道她能想出怎样的办法,但是我能做的,只有相信她。 颤抖着将炮仗点着后,我一甩手,扔到人群最集中的地方,这炮仗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危险,顶多能吓唬吓唬胆小的女生,但车上的乘客却一个个怕得要死,似乎闻一口硫磺味,跟被滚烫的开水泼过一样,一个个畏葸不前,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奶奶的,我老婆子豁出去了。” 沈老太不光对别人狠,在利益的驱动下,对自己也狠的出奇,她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把自己裹在黑袍子里,勾着脑袋踩在鞭炮上,咬牙朝我的方向追来。 车上的这群人,个个都是卑鄙小人,生怕沈老太一个人抓到我和小丫头,把好处都给占了,一个个红着眼睛,踩着炮衣朝我扑来。 我吓得小腿肚直打哆嗦,但一想小丫头还在我背后,我完了小丫头估计也活不了,只能暗自在心里给自己催眠打气。 我大吼一声,让这些恶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身上,随后抄出一只手电,照向冲在最前边的沈老太脸上。 沈老太精明的跟狐狸一样,有大墨镜吃瘪在前,早就防备了我这一手,她顺势一低头,我的光柱没照到她的眼睛,反倒是打在她身后那名中学老师身上。 像是被滚烫的热油泼在脸上一样,那名中学老师惨叫一声,他的脸居然融化了……血肉大块大块的从脸上脱落,很快就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的强光手电,什么时候变得像激光枪一样了? 此刻我也无法求证原因,把手电筒挥的虎虎生风,逼迫乘客们不断后退,和我拉开间距。 但这些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尝到强光手电的厉害后,个个匍匐着身子,借着地里的苞谷杆儿做屏障,一点点向我逼近。 我扭头看了一眼秦煜,发现她跑到了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上,双手在往树上绑一个白色的,纱布一样的东西。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悲哀,秦煜这是打算上吊吗? 不过就当下的形势而言,死亡,也的确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方式,如果落在大墨镜手里,可能真的是求死不能…… 想明白了以后,我反倒没什么顾虑了,弯下身子,不退反进,朝着乘客们的方向移动。 我不远处,是一名穿校服的短发小女生,她身影很矮小,在田地里移动没有受到太大的限制,所以冲的最快。 她经历了先前的一系列事情,小脸蛋红扑扑的,额头满是细小的汗珠,不时撩拨着耳边的短发,神情有些紧张。 如果不是我看到她揣在袖子里的半块棱角尖锐的石头,没有听到她因为和一名室友起争执,就在引饮水机中投毒害死和她同寝室的所有室友的故事,我一定会感觉她和秦煜一样,是祖国未来的可爱花朵。 但事实是,她不是人,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 刹那间,我像一张拉满的弯弓,从地上一跃而起,与此同时,从袖子里摸出强光手电,刺眼的强光直直射在她脸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呐喊声,短发女生捂着脸,倒在地上。 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疯了似的朝我这边扑来,但我却早在女生倒下之前,就溜之大吉了。 强光手电的效果好的出奇,这些人虽然都是十足的恶人,但手上的武器顶多是石头和捡来的藤蔓枝条,加上我在警卫大学丰富的野外生存隐匿技巧,没一会儿功夫,还真被我逐个击破,干翻了四五个人。 剩下的人,却也学机灵了,开始三四个人一组,抱团围剿我,特别是沈老太,一双招子比夜猫子还灵,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发现,呼唤人群来围堵我。 我有好几次,都和死神擦肩而过。 他们抱作一团后,搜捕范围反而小了很多,我渐渐意识到,我有机会带着秦煜一起逃出去。 前提,是将沈老太干掉。这老妖婆,实在太精明了。 正在我绞尽脑汁,躲在几茬包谷杆下,思考如何布局时,忽然感到头顶一阵阴风袭来。 我惊的魂儿都快跳出天灵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一扭头,堪堪躲过这一击。 看清来人后,我的心瞬间凉透了,来人居然是血肉模糊的大墨镜,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跑过来暗算我,而且看他敏锐的步伐和刚才偷袭我的那一拳,他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臭小子,老子活剥了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墨镜此时恨的眼珠子都要爆裂,他脚下生风,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抓,也想让我体验下毁容的感觉。 我反手就是一拨,错开他的拳头,和他撕打在一起。我不怕大墨镜,但他速度太快,像牛皮糖一样缠着我,我一时半会儿也甩不开他,就这么僵持了没一会儿,就听到附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嘈杂,越来越清晰。 我长叹一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赶来的是车上其他乘客。 等到他们都到了,我双拳难敌四手,必死无疑。 就在我准备拼上性命,拉大墨镜垫背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叮当叮当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种阴暗而又恐怖的环境下,简直是温暖人心的清流。 声音,居然来自秦煜。 我先前以为她要在树上上吊,但事实,并非如此。 她在树上挂了一个白色的布娃娃,娃娃的头圆滚滚的,身子是用一方手帕做成的,娃娃的脖子上,拴着一枚蓝色的铃铛,悦耳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 看模样,有些像日本的晴天娃娃。 秦煜挂好娃娃后,居然摸着娃娃的脑袋,唱起了歌: “扫晴娘,扫晴娘,衣服不干愁死娘; 扫晴娘,扫晴娘,快快招来大太阳; 扫晴娘,扫晴娘,太阳底下暖洋洋; 招不来,大太阳,把你脑袋剪下来……”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的景色,逐渐清晰起来,抬头看去,发现天空中密布的积云,居然被风吹开了一道缝隙。 光芒,像决堤的河流,争抢着从云缝的夹层中喷涌而出。阴暗许久的天幕,在这一刻被光芒点亮! 第一缕阳光,打在秦煜和布娃娃身上,光和影交织下,她美的像天使一样。 温暖的太阳光挥洒下来,照得人身子暖洋洋的。 我从未有一刻,感受过这般温暖的太阳,内心深处的恐惧,像烈日下的积雪,逐渐融化。 小丫头的布娃娃,居然驱散乌云,招来了太阳…… 第十四章搭阴车 http://.biquxs.info/

我感觉舒适无比,但是大墨镜他们,和我的反应恰恰相反。 灯光都对他们造成那么大的创伤,更别提,如此炽热的阳光了。 太阳光照射在脸上、身上后,他们的身子居然冒起了烟,像是要被烧着了一样,不仅是人,那辆停在不远处的公交,车尾居然被太阳光一照就着,像是纸糊的一样。 如果不是蛇树伸展开藤蔓,像太阳伞一样遮住阳光,那列公交车,早就被烧成灰烬。 我也是第一次,看清公交车的全貌,和市里的公交车没太大区别,只是车身,是渗人的灰色。 配上公交车四四方方的形状,离远了看,活似一口大棺材。 如果上车时我能看清楚车身的颜色,我想我不会搭乘这班车。 车头的位置处,有一个红色霓虹灯标志闪烁。 阴间客运4路车。 始发站--终点站:阳间--阴间。 上边的文字,是大墨镜为了吓人,刻意打上的,还是说这班车,真的开往阴间?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借着日头,我看清了蛇树树冠和树干的交界处,刻着的东西。 是一朵很好看的玫瑰花,被人用刻刀刻在树上。栩栩如生,有一种邪性的美感。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副图案,但没等我看清楚,蛇树的藤蔓就垂了下去,将公交车严严实实包裹住,彻底阻绝阳光的入射。 乌云褪去的那一刻,大墨镜他们发出恐怖至极的惨叫声,我已经被沈老太和一个女学生锁住脖子,他只需一拳,就能把我的脑袋敲碎。 但这些人,完全忽视了我的存在,扭头就跑,只恨爹娘没多给自己生两条腿。 阳光照射在哪个部位,他们身体的哪个部位就像火团一样,燃烧了起来。饶是如此,他们依旧拖着焚烧的躯干,一路狂奔,疯了似的往车上钻,最后逃上车的,可能只有五六个人。 剩下的人,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化的连渣滓都不剩。 我目睹着惨像的发生,心中充满了恐惧。 钻入车中以后,这些人一刻都不愿停留。伴着发动机剧烈的轰鸣声,大墨镜开着车子,左歪右斜地朝着远处的阴影驶去,眨眼功夫,就钻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万事万物,回归平静。 一切,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但玉米地里交错纵横的轮胎印子,东倒西歪的苞谷杆儿,密密麻麻的脚印,默默诉说着先前的一幕,有多疯狂。 “终于逃出来了。” 秦煜瘫坐在地上,小脸满是疲惫的神色。 “太阳,是这东西召出来的?” 我摸了摸树上的晴天娃娃,它的身子此刻已经发黑了,像被浸了污渍一样,变得又丑又破。 “对啊。这个是扫晴娘,是我国西北地区辟邪祈求天晴的挂饰,现在已经不多见了。日本也有同样的东西,在那边叫做晴天娃娃,是古时从咱们这传过去的。 我这个和寻常的扫晴娘不同,是开过光的,可以短暂的驱除阴气,本来准备进了纺织厂再用,没想到还没开始直播,压箱底的宝贝就被我用掉了。” 秦煜看着头顶的娃娃,表情很是遗憾。 邪气…… 是指我们头顶的乌云吗? “这娃娃,是怎么做到的?” 我将扫晴娘放在手里,反复翻开,此刻它的身子已经裂开,露出了里边的棉絮,白绒绒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愈发好奇了。 对于神婆大仙算命瞎子这类人,和他们装神弄鬼的法宝,我是从来都不信的,因为我小时候,有一年发高烧,妈妈要抱我去医院,但是奶奶硬说治高烧,土方子更管用,用庙里的香灰掺了观音土,兑水给我灌下。 结果我不仅高烧没退,还患上了肠道炎,上吐下泻,小命都差点丢掉,从那以后,我再没相信过这类东西。 但是小丫头的扫晴娘,显然不一样。 “嘻嘻,扫晴娘是我直播获得的奖励,再往下说,就涉及到秀场的协议,不能跟你讲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午夜秀场,和我一起做直播,里边的好东西,可不止扫晴娘这么简单哦。凭大冲哥你的身手,肯定能成为秀场的头牌。” “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你还想着直播。” 我敲了敲小丫头的脑袋:“那辆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间客运4路车,从车到司机,再到乘客,无一不透露着诡异。疑惑的事情太多,我竟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唉,这件事,真要说起来,只能怪我运气太差。” 小丫头似乎也很懊恼。 按小丫头的说法,去年秋天,她一个人在伏牛山脚下的林子采松茸,想炖汤给爷爷喝,但在一口井边,却看到一位穿黑袍的老太太坐在那儿。 这老太太,瞬间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脸色惨白,嘴巴干裂,一个劲儿的翻白眼,秦煜一看,就知道这是脱水的症状,但奇怪就奇怪在,老太太手里就端着一碗水,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这碗水,但就是不把水往嘴里灌。 小丫头在一旁看的奇怪,叫了老太太两声,她也没什么反应,最后小丫头忍不住了,主动捧起那碗水,送到老太太嘴里,喂她喝下。 喝了水,老太太的神色才恢复了正常,趴着身子用碗在井里舀水喝,足足喝了二十多碗,走起路来,肚子都咣当咣当作响。 喝好水后,老太太给秦煜说自己是外地来的神婆,被同行阴了,施展手段让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手里的水,却喝不到,想把她活活渴死,好在秦煜出现,救了她一命。 老太太想报答秦煜,就问她有什么要求。小丫头这种野性子,直接就对老太太说,她想学一门法术,可以天南海北,到处跑着玩儿。 老太婆二话不说,把衣服袖子撕下来一块,掏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在衣服上画了一个特殊图案,教小丫头怎么写笔画。别看这个图案只有寥寥几笔,但是小丫头愣是学到天黑,才学会。 这门法术,叫做‘搭阴车’。 学好笔画以后,老太婆告诉秦煜,以后她想去什么地方,只要画出这个图案,再标明目的地,哪怕在山沟沟里,也会有车子经过,将她拉到目的地。 这不是神婆版的滴滴打车么?我瞪大了眼睛,总觉得小丫头的话,超乎了我的想象。 神婆特地叮嘱她,最好在人多的地方‘招阴车’,人越少的地方,招来的车子,越不安全。 路过的车子,不是每一辆都能坐的。长相凶残、身上血气比较重的人,一定要躲得越远越好。 招来的车子之中,公交车,是最安全的。人越多的公交车,就越安全。所以小丫头,赶时间的情况下都会选择搭公交车出行。 但正常人搭城市里的公共汽车,都有撞车受伤被人抢方向盘掉河里的风险,招来的公交车,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按照老太婆的说法,遇到公交车,一定不能匆忙上车,等车门打开的时候要站在门口,卡着车门,不让它关上,脑袋往里边探一下,只要看到血红色的座位,赶紧下车溜掉就行。 有红色座位的公交车,不仅乘客各个恶贯满盈,司机,更是坏到骨子里,上了这种车,就再也下不了车了! 大墨镜的车,有猩红色的座位,就属于上不得的那种。 我车子抛锚时,在路边看到公交站牌上‘大生纺织厂旧址’几个毛笔字,就是秦煜趁我不注意,偷偷写的。 小丫头看我车子抛锚,为了能准时到达大生纺织厂,不得已才使用了‘搭阴车’的招式,只是没想到,被她再次撞上了大墨镜。 秦煜和大墨镜的渊源,和大墨镜说的并没有太大出入。秦煜刚开始做直播的时候,有一次因为赶时间,要搭阴车,她当时也没经验,稀里糊涂就上了大墨镜的车。 等她意识到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是血红色座椅后,瞬间想起了老太婆的警告,自然不愿意再坐,但大墨镜这种蔫儿坏的恶人,自然不会让秦煜下车。 小丫头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肯乖乖就范,她装作乖宝宝让大墨镜放松警惕后,偷偷用手中的强光手电照在后视镜上,想阴大墨镜一把,没想到大墨镜对强光手电的免疫力弱到不行,痛得满地打满,被小丫头趁机寻到钥匙,这才堪堪逃过一劫。 这也是为何,小丫头知道大墨镜的钥匙,缠在腰上。 等她之后又做了几次直播,才逐渐意识到大墨镜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按她的说法,如果让她直播几次后,再搭上大墨镜的车,她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 更没想到的是,这次跟我一起搭阴车,又好巧不巧的搭上大墨镜的车,所以她在车上的表现,才会如此失常,一路上都低着头,生怕被大墨镜发现。 我听完后,也忍不住摇了摇头,虽然对秦煜口中搭阴车的神术有些怀疑,但也听明白了七七八八,只能怪我俩运气太倒霉,不仅坐上了最差劲的公交车,司机还碰巧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对了小煜,我看你在公交车坐垫下塞的带红色指示灯的小盒子,是什么东西?” 第十五章开始直播 http://.biquxs.info/

我起初以为那黑色的小盒子是炸药一类的东西,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听到车上传来爆炸声。 “大冲哥,没想到你眼这么尖,连这都给你注意到了。”秦煜略显惊讶。 “那是我专门定制的电子仪器,定位用的,可以帮我躲过一些碍眼的脏东西。就比如大墨镜,我在他车上放了定位仪后,方圆一千米,只要他的车子出现,我都能收到提示。” 秦煜说着,打开她的手机给我看,里边有一款显示定位的app,打开后,是雷达一样扫描的界面,上边有一个红色的点,不过是黯淡的颜色,没有出现在雷达界面里,按照秦煜的说法,只要这个点红起来的时候,就是大墨镜的车子到了。 她做直播,以后难免要搭阴车,如果再遇到大墨镜,那真的是再多九条命,都活不下来,索性给大墨镜的车装上定位,避开这个祸患。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在那么危机的关头,小丫头还能想到这件事情,冷静程度,完全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既然直播做着这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做下去呢?图新鲜也要适度才行。” 我有些责备的看了秦煜一眼,不是怪她把我拖入这么危险的事件,而是担心她以后的安危。 “我不想成为爷爷的累赘,如果爷爷再继续帮我,等他死后,一定会下地狱。你不知道爷爷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让我活到现在这个年纪。 我已经直播了八次,如果能完成这次直播试炼,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离开伏牛山,去外边的世界看一看了。 而且,如果可以,有一个人,无论追到天涯海角,我都想亲手送他下地狱,不,十八层地狱都是便宜他,我要把他送到比地狱还残酷的那个地方!” 小丫头抬头远眺,言语中带着莫名的伤感。我虽然听不懂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能感受到,她有自己的苦衷。 每个人,都不如表面上活的那么轻松。 小丫头乐意直播,那就让她继续直播,大不了,以后的直播,我陪她一起做就是了。 我在心中默默想到。 天幕的乌云因为扫晴娘的原因,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但过了仅仅十分钟不到,乌云就又遮盖了天空,周围的环境,阴森了起来。 低矮的包谷杆,摇曳的树枝,呜呜乱叫的狂风,一望无际的黑暗。 我甚至有种错觉,此刻我已经在地狱之中。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接近下午六点,离阴司事务所约定的八点钟,不剩太多时间了。虽然我和小丫头皆是身心俱疲,但也只能强忍着继续赶路。 从提前下载好的手机地图定位上来看,我们离‘大生纺织厂旧址’所在地并不远,看来冒着生命危险搭上了大墨镜的死亡列车,对我们也不是毫无帮助,不然凭我们两个人的脚力,走到凌晨都不一定能到。 不知是天色渐晚还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越往深处走,眼前的景色,就越朦胧。好像有人在我脸上蒙了一块布,难受的不行。 “终于到地方了。” 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走到尽头,能看到几座连绵的小山坡,按照手机地图的定位来说,大生纺织厂,就在几座山坡的怀抱之中,这和驴友们的描述几乎是一致的。 来到山坡前,我却忽然发现,山坡上背阴的地方,被人踩出了一条没有杂草的泥路。 我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野火烧不尽杂草,但是有一种方法可以。就是经常在一片区域踩踏,踩的时间久了,这块地方,就不会长草了。 眼前的小路,很明显就是多次踩踏,形成的。 这荒废的大生纺织厂内,有人经常出入! 我的心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呼,终于到了。” 秦煜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能及时到达地点,让她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将秦煜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土坡,环顾四周,给我看到了奇异的一幕,以我脚下的山坡为界,向后望去,肉眼所见之处,竟然看不到一株树木。 放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寂寥孤独的感觉。 而且虽然没有树木,但却不知从哪里,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叫声不仅凄厉,而且拖的腔调很长,一旦注意到鸟叫声仔细去听,能隐约听到‘求-死--求-死--’的谐音,让人生出莫名的恐怖感。 从上朝下望去,果然在群山的包裹中,看到一个占地数百亩的工厂,比我预想的还要大。最外层用高高的水泥墙围着,里边是一个个豆腐块一样的厂房,设计的井然有序,隐隐能感觉到当年蒸蒸日上,繁忙昌盛的景象。 厂房的用料,颜色和选材,充满了上个世纪老式厂房的味道。 这是一间废弃的工厂,是钢筋铁骨混凝土和石棉瓦搭建成的死物,但我站在高高的山坡上向下看,却感觉脚有点发软。 黑暗中的大生纺织厂,真的就像一头蛰伏的洪水猛兽,高大的围墙勾勒出身躯,大门是狰狞的獠牙,亮着橘黄色灯光的门房是凶兽的眼睛,最左和最右侧的两排厂房是爪牙,隐藏在黑暗更深处的,是不知道多么庞大的躯干…… 等等,亮着橘黄色灯光的门房…… 纺织厂正门旁边,门卫室里,居然亮着一盏黄色的电灯! 大生纺织厂,荒废了二十年,这里边,怎么会有灯光? 里边住着的,究竟是人,还是鬼? 就在我思绪万千之际,小丫头的声音传来。 “大冲哥,我要开始直播了哦!” 我扭头一看,却是秦煜拿起了手机和自拍杆,开始鼓捣起来。 我点了点头,帮着小丫头把杂七杂八的东西掏出来,固定好手持稳定仪,打开信号增强仪,打开转码棒后,小丫头打开手机,在屏幕的最后一页,打开了一款名叫‘午夜秀场’的直播间。 这个直播app,图标是一只干瘪的手,抓住一把绿油油的纸币,手背上,长了一只硕大的眼睛,我只是瞟了一眼,就感觉心神不宁,仿佛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被这只眼球窥探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这年头,就连app都透露着邪性。 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小丫头娴熟的打开直播间,点入个人界面,在直播间上名字上噼里啪啦的敲出‘世界上最恐怖的直播间’几个字后,点击开启直播。 界面,亮了起来,秦煜的第九次直播,我的第一次陪同直播,在这一刻正式开启。 第十六章世界上最恐怖的直播间 http://.biquxs.info/

职业灌水人:“66666666666666,终于开播了!主播你上次直播的时候,我还是单身狗,现在孩子都快生了。” 衰氏天尊:“楼上的兄弟,你这情况不是因为主播开播慢,而是因为你喜当爹了。” 老牛吃嫩草:“老婆大人,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二次元猛男:“滚啊,主播我老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秦煜开启直播没多久,就有近十个人进入房间,而且看模样还不是平台冲人气的僵尸粉。 “哈哈,大家好久不见,都是很熟悉的老面孔啊!” 秦煜笑着跟水友们打招呼互动。 牧狼人:“主播你现在是在棺材里边直播吗?为什么现在才六点多你那边天就黑了。” 我和我的贞子大人:“小姐姐,你的每次直播我都看。现在我已经不敢一个人关灯睡觉了,只有开着灯,让窗外那张怪脸陪着我,才能睡得着觉。” 牛头人恶霸:“前排出售蜡烛,元宝,符箓,桃木剑,需要的小伙伴扣1,待会儿脏东西上身了想再买可就来不及了。” 脑瘫少年欢乐多:“11111111111111” 帅八方:“我艹!吓死老子了,你们快看,主播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脑袋居然比身子还大,这他喵的至少是道行百年年以上的厉鬼!左右,快快护驾!”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真的啊……我也看到了,主播你快跑吧,你再跑晚点,可能我们就再也看不到你直播了。55555” 我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帅八方和兔兔可爱口中的鬼是我,我背着背包,离得稍微有点远,头和背包连在一起,所以在他们看来,和鬼魅有些相像。 “大家不用怕,我现在没有在棺材里直播……因为我现在呆的地方阴气很重,把太阳给遮住了,所以看起来特别黑。 我身后的可不是鬼哦,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本次直播特邀嘉宾-大冲哥,他是公安大学毕业的,这次陪我一起来,是特地给我保驾护航的。来来来,大冲哥,跟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 “大家好。” 我对着屏幕笑了笑,从来没有上镜头的经历,所以显得有些矜持。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哇,好帅的小哥哥,爱了爱了。打滚求特邀嘉宾长留本直播间。” 心有蔷薇千万朵:“可是,我们这不是灵异节目吗?请一名会法术的道士护驾更靠谱吧?” 帅八方:“大葱哥?卖葱的吗?什么玩意儿,我只想看小煜妹妹。” 扒皮记者:“这卖葱的不会是你对象吧,我可告诉你,小煜妹妹还没有成年,你跟她在一起是要触犯天条的!” 看的我一头黑线,现在直播平台上的观众,都这么能贫的吗? “不许胡说八道,大冲哥是我表哥。” 秦煜小脸通红,赶忙跟观众解释,知道我是小丫头的表哥后,这些观众对我的态度瞬间三百六十度转变,一口一个大舅哥,叫得别提多亲切,搞得我受宠若惊。 秦煜和观众们互动了一会儿,等人气差不多到三位数后,清了清嗓子,把手机旋转一周,将四周的景色大致拍了一遍,随后将镜头,对准下方的废弃工厂: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很高兴大家又见面了!这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直播间,我是你们最喜欢的户外探险家小煜,大家有没有想我呢? 今天我要带大家探险的地方,是传说中被死神诅咒的大生纺织厂,我相信有不少岁数比较大的观众,都穿过双‘钩子’图案的衣服,甚至那些衣服,现在还存留在各位的衣柜里,但我衷心的给各位提个醒,最好将你们留下的衣服,现在就扔进垃圾桶里! 因为双钩子品牌服饰,全部出自诸位眼前的这座废弃工厂-大生纺织厂中,二十年前的大生纺织厂,雄霸南都纺织业,如日中天,但死神的诅咒,恰恰也在同时,呈现出端倪。 先是一起浩大的火灾,将储存布匹的仓库烧得一干二净,有六个人,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但我听说,她们的尸体被找到时,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姿势,像麻花一样拧作一团! 再之后的事情,就更恐怖了,有人吊死在树上,舌头垂下来,竟然快拖到了地上。最惨的是一名新来的织女,掉进了纺织机里,被发现时,人不仅断了气儿,尸体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针眼和染血的丝线,像地狱中爬出来的毛绒鬼娃娃一样! 二十年前,老板被厉鬼折磨的近乎崩溃,关掉了这家纺织厂,不久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将这家纺织厂深埋地底,罪恶的大门从此关闭。 但不知是恶鬼作祟,还是织女的亡魂需要活人血液的滋润,二十年后,大生纺织厂,凭空出现在它曾被淹没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两名驴友发现的。但是这两名驴友,一名在开车的时候,发生车祸,当场殒命,还有一名,回去没多久,就发疯住进了精神病院,这一切,和眼前的大生纺织厂,真的毫无关联么? 下面,就由我带大家一探究竟!在此警告:之后的内容极其恐怖,请胆小、怕鬼、心脏不好的人,尽早退出直播间。” 小丫头的表演天赋相当到位,该压低声音的时候压低声音,该停顿的时候停顿,配合周围瘆人的环境,节目效果相当好。 问题少年安度因:“真的假的,我现在身上还穿着一件双钩子衬衫呢,是我亲戚家小孩穿剩下不要,送给我的……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感觉浑身发痒,主播你赔我衣服。” 带带带侦探:“主播你是不是在骗人啊,你不是说这是一家废弃了二十年的工厂吗?我怎么看到门房那边还亮着灯呢?” “是啊。”秦煜诡异一笑:“一家废弃二十年的工厂,为什么还会亮灯呢?你们说灯下的,究竟是人,还是鬼呢……” 小丫头直播经历很丰富,三两句就勾起了观众们的兴趣,刚开播没五分钟,直播间的观众人数就逼近三百大关,弹幕像雪花一样滚动。 “咱们走吧。” 看小丫头预热的差不多,我牵着她的手,走下斜坡,朝大生纺织厂门口走去。 土坡的坡度不算特别抖,但是道路泥泞,我们走下去,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终于,从土坡上滑下,来到平地之上。 破旧、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近距离接触大生纺织厂的外墙后,发现墙皮破破烂烂,不少地方水泥都脱落了,露出里边的红砖。 离工厂大门较近的墙皮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涂上‘无良工厂,还我血亲’、‘大生纺织厂丧尽天良,开除工伤残疾职工’、‘生男生女都一样,进了大生全死绝’等字样。 看来大生纺织厂当年发生的伤亡,真的不少。 带着秦煜小心翼翼的走到正门,景色和李老板给我的照片上的景色差不多。而且我特地多瞧了一眼,门口的厂牌,的确写着‘南都北郊极乐村大生纺织厂旧址’几个字。 李老板给我的照片,没有问题。 工厂大门用一把破锁从里边锁着,门房紧闭,拉着窗帘,我也看不到里边有什么东西。 铁门和院墙上边,为了防贼,装了带刺的铁丝和玻璃片,想从上边爬上去,难度很大。 里边,进不去。 但这可难不倒我。 我把背包放在地上,从里边掏出两根粗细不同的铁丝,这种老式的三环锁,经过警卫大学的培训,我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打开。 “小煜,你待会儿站在我身后,咱先看看门卫室里有什么东西,甭管是人是鬼,先给他几棍子打趴下了再说……” 我一边开锁,一边扭头嘱咐秦煜。却发现小丫头瞳孔收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东西。 我喉结滚动,咯噔了一下。缓缓扭过头去,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多了张长满白毛的怪脸。 第十七章酒肉和尚 http://.biquxs.info/

周围的环境,很暗。 不知何时,门房的大门,打开了…… 当我转过头后,一张干瘪的脸,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大大的眼白,凶狠的眼神,狰狞的面目,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我吓了一跳,赶忙将手缩了回去,拉着秦煜就想跑,没跑两步,就听到后边传来铁门开启的铿锵声。 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居然打开门来追赶我们,这是不死不休的架势啊! 我心里骂骂咧咧,但脚下生风,唯恐跑慢了被抓到。紧接着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边追边吼道: “好你们两个小王八蛋,大白天还敢到厂里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们的狗腿。兔崽子们,跑的还挺快!” 嗯? 我听着那‘东西’的话,感觉有些不对,扭头一看,却发现背后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手里操着一把扫帚,气喘吁吁的追赶我们。 这老头,不是白毛恶鬼,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活人。 我如释重负,放慢了脚步。 “老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小偷。” 我停下脚步后,老头喘着粗气追上我们,死活不听我解释,还操起扫帚在我身上狠狠来了两下,打的我眼泪丝丝的。后来还是秦煜出面,老头这才让我们解释清楚经过。 美女的面子果然好用,看着小丫头和老头聊得热火朝天,我的心里酸溜溜的。 老者姓孙,是极乐村的退休干部,大生纺织厂旧址被发现了以后,引起了外界的广泛关注,其中就包括一位富豪,听说他对此很感兴趣,准备近期内接收这家工厂,进行整顿和翻修,作为旅游景点对外开放。 这是一件促进村里经济发展,提高就业率和名声的好机会,举村村民自然都拍手叫好,事情进展的也十分顺利。 “本来吧,一间破工厂,也还没急着动工,根本不需要人看着,但是前段时间,不知道哪冒出来一个缺德鬼,用车头把大门给撞倒,开车着在厂子里到处乱窜,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 还好当时附近有几个村民听到了动静,把那个人赶了出去。不然被他一搞破坏,谁还有心思来这里投资? 老头子我为这个村子操了一辈子心,现在虽然退了下来,但真要让我闲着,我也坐不住,正好发生了这档子事,我就搬到门房里边住了,算是发挥下自己的余热,再给村子做点贡献。 不过我毕竟大了,也不太能走动路,村里开了个会,拨了点钱,找了一个保安后生,让他跟我一起巡逻。这个点他应该还在厂子里,不过他家离的比较近,晚上巡逻完之后就会回家,在这过夜的,可就我老头子一个人咯。” 孙老汉口中撞倒大门的缺德鬼,自然是寻妻心切的李老板了。 说实话,经历了一番事情后,我对李老板的话,已经全然不信了,但此刻孙老汉所言,近乎是证实了李老板的言论,这样一来,李老板的话真里带假,假中又掺杂着真,他派我来的意图,我一时间还真推敲不出来。 “老伯伯,能让我们去厂子里边转转看看吗?我们是做户外探险直播的主播,听说这个厂子以前闹过鬼,特想进去看看。” 秦煜甜甜地问道,表现的乖巧无比。 “直播?是不是跟新闻联播一样,会有很多人看到?” 孙老汉来了兴趣。 “是的,经过我们的宣传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驴友来这里游玩。对提高贵村知名度,肯定会有所帮助的,不信您看。” 秦煜把手机屏幕亮给孙老汉看。 看着下方翻滚的弹幕,都是讨论大生纺织厂和极乐村的,孙老汉眉开目笑,乐得胡子都一个劲儿发颤。 “那行,那我今天就破个例,让你们两个进去,但你们可千万不要乱跑,这个厂子里闹鬼的传闻,可不是假的……” “这里边,真的有鬼?”我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哈哈,你进去瞅瞅,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转够了,来门口找我,我把你们放出去。” 孙老汉卖了个关子,用锁链把大门重新锁上后,推开门房的小木门,钻回屋里听黄梅戏去了。 我特意留了个心眼,往孙老汉房间里瞄了一眼,一张单人木板床,一床简单的铺被,一个水壶和配套的水杯,还有一个老式收音机,一个老式呼机,东西十分简洁。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老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咱们接下来怎么走?” 进了大门,是一条三岔路口,都是黑咕隆咚的,小丫头拿不定主意,扭头问我。 除了门房,厂子里边都没有灯,万籁俱寂,黑黢黢的一片;而且道路两旁,栽种了许多梧桐树,随着时间推迟,周围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让我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从这边走。” 我指了指左手边的位置,最左侧的区域,是大生纺织厂的储存车间,后边还有几个小型卸货仓库,再往后,就是工人居住的棚区。 储存车间,是大生纺织厂最早发生命案的地方,就是在那一场大火之后,大生纺织厂的气运,急转直下,我想从这里展开调查。 而且大生纺织厂的储存车间,很有意思,是黑白两色混杂的,当做噱头给水友看,肯定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惜天色这么黑,未必能看清全貌。 “大家吵什么呢?别吵了。”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秦煜嘟着嘴在劝架,我扭头一看,原来是直播间里,有人吵了起来。 酒肉和尚:“主播,听我的,趁现在逃出去还来得及,等天色再晚一些,这里的机关就会被触发,到时候,你想再出来,就只能被别人抬着尸体抬出来了!” 房间里说什么的都有,编鬼故事的,吓人的,征婚的,卖小电影的,因为弹幕很多,瞬间就飘过了。 酒肉和尚的话,本来也没什么人注意,但偏偏他一句话粘贴复制了上百遍,瞬间就霸屏了整个直播间的弹幕。 其余观众瞬间看不下去了,抱团逮着酒肉和尚就是一顿狂喷。 帅八方:“和尚还喝酒吃肉?真是个臭弟弟。” 酒肉和尚:“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和尚心里有佛祖,喝酒吃肉,也能修成无上功德。” 背着键盘保卫家:“我艹,真是和尚啊。原来和尚也喜欢看美少女户外直播。看就看,你他娘的别刷屏啊,我都看不见小煜妹妹可爱的脸蛋了。” 酒肉和尚:“和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目的是为了让主播看到我的弹幕,如果再不离开,今晚主播死在这里,你们在座的全都是帮凶!” 背着键盘保卫家:“秃驴,你说谁是帮凶呢,信不信老子拔光你头上的毛……” “酒肉和尚大师,为什么要劝我们出去?您看出来什么问题了吗?” 我从进入大生纺织厂的那一刻,就感觉背后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者我,但当我扭头看时,背后却空无一物。 我感觉自己是羔羊,掉入了看不见的圈套里。 此刻和尚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想听听他的想法。 第十八章儿歌 http://.biquxs.info/

酒肉和尚:“方才你们在半山腰,拍工厂全景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你看工厂的分布,左边、中间各三间主厂房,但唯独右边,只有两扇厂房,这是个什么情况呢? 大型厂房,有八间,这是九九之数缺一,不祥之兆,而且左右不对称,中间高高翘,两头平地落,不管是工厂还是住房,这种盖楼方法,都是风水学上的大忌。 你再看左侧,一大一小两间厂房正中,零零星星盖着平房,板房,杂物间,这在风水学上,叫做母夺子阴,扁担两头长又宽,中间断子又绝孙,住在里边的人,呆不了几天就要遭殃。 这些问题,还都是小问题,可能是设计房子的人,不懂房子,这倒也没什么,但你们进了这门,我看到道路两旁树木的分布,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这人,不仅手段高明,而且心狠手辣,绝不是你们两个毛头小子能应付的。 你们看道路两旁的树木,三棵高的,三棵矮的,三棵离的近,三棵离的远,每隔九株,都是这样的种法,像犬牙交错,在风水学上,叫犬牙桩,又名断头桩,这种桩一般不会单独使用,配合着的,都是养厉鬼的大凶之地。 现在天色尚早,阴气还不重,你们脱身还来得及,等天黑阴气重了以后,我恐怕你们会看到不属于人间的东西,到时候,想走都走不掉了。” 这和尚眼睛尖的厉害,他要不说,我根本察觉不到周围树木的异常,观察之后,果然如和尚所说的那般排布,而且此时再看树木,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原因,只觉得从骨子里透露着邪性。 “大师,我们直播,除了让大家体会到最真实的恐怖盛宴外,还有自己的苦衷,我们是不可能离开的。” 我叹了一口气,不管是我还是小丫头,都有自己的苦衷。人活在世界上,哪能随心所欲,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往往,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主播如果一意孤行,和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的命,足够硬。和尚没别的本事,只能去佛前烧柱香,替主播保平安。” 酒肉和尚沉默许久后,打出了这一行字,之后便不再言语。 我吃胡萝卜:“主播放心,这和尚就是个傻子,几片破树叶子,能看出来什么东西。” 下边水友们纷纷应和。 但我的精神却高度集中,时刻和树木保持一定的距离,留意一旁的风吹草动。这个和尚,绝对是高手,听他的,不会有错。 走着走着,小丫头不知是耐不住寂寞还是怎地,竟然哼起了儿歌。 “小妞妞,找妈妈; 妈妈跟我捉迷藏, 床底下,柜子里,都没我的好妈妈, 白绳子,树上挂, 绳下吊着我妈妈, 红舌头,白眼睛,我爱我的好妈妈……” 歌词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我刚想提醒小丫头,让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和观众互动,扭过头却发现,小丫头正紧绷着嘴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小丫头,嘴巴紧闭…… 那我听到的歌声,是谁唱的。 一时间,气氛无比诡异。 “嘻嘻嘻,嘻嘻嘻。你们也是来见我妈妈的吗?”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在草丛后边。 “大葱哥,我有点怕……” 小丫头脸色有点惨白。 “拉着我的手,别松开。” 我猫着腰,摸出缠在脚踝上的匕首,调低手电的光芒,交叉双手,慢慢向前踱步。 亮眼的灯光固然对视线有帮助,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也会让我成为一眼就能看到的活靶子。 “嘻嘻嘻,我妈妈说了,她也想见见你们呢。” 女孩的声音,从另一个位置传来。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还会动! “妈妈让我问问你,你的胆子大不大,胆子越大的人,胆汁越好喝哦……” 寻着声音,我一个箭步,拨开眼前的灌木丛,却发现眼前,空无一物。 “你要陪我和妈妈一起,玩捉迷藏吗?嘻嘻嘻,我能把你的肚子剖开,躲进去吗?” 声音从树后传来! 我左手抱着树干,脚尖借力,在围着眼前的树木转了一圈,脑袋前伸,同时右臂抡圆。 这是我在警卫大学学的招式,可以让我第一时间看到躲藏在圆形建筑物后边的敌人,同时,我的抡圆的大臂,会根据眼睛看到东西的危险程度,做出变化。 如果敌人没有威胁,我的小臂会折叠到大臂之下,袭击敌人的,是我的肩膀和肘部。将敌人击倒在地,即刻完成擒拿。 如果是持枪械刀具的敌人,我的小臂会反方向折叠,借助冲击的惯性,瞬间完成加速,在对手没反应过来前,割断咽喉。 但,当我的眼睛看清树后的东西时,生平第一次,胳膊僵住了…… 地上,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布娃娃,布娃娃手里,捧着一个留声机,先前我听到的儿歌和对话,都是从留声机中传来的。 娃娃脚下,装着一个简易的充电滑轮装置,带着娃娃饶树转圈圈,所以我会听到声音忽近忽远,从各个位置传来。 我三两下将滑轮和留声机从娃娃身上拆下,打开盖子,从里边掏出两块崭新的电池。 娃娃的电池,是近期才换上的,究竟是什么人,设置的这个机关,目的,又是什么? 这座纺织厂内,简直充满了谜团。 “怎么样,大冲哥?” 小丫头看我久久没有出来,有些担心,揣着自拍杆就往我这边冲。 “没事,这是人设计出来的小把戏,不是真的。” 我紧绷的神经,在查明真相后,略微松紧了一些。 将布娃娃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捧着留声机、滑轮,想给小丫头看看,刚才的吓人动静,就是这么些都小玩意儿弄出来的。 “啊!” 但是小丫头看到我后,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应该是因为我手里的布娃娃吧,但这个布娃娃,有那么恐怖吗? 我摇了摇头,就这么点心理素质,不知道小丫头之前那么多探险,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扶着树干,我踉跄着站起身来,准备安抚下小丫头紧张的情绪,但身子快要完全起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不算很硬的东西,顶着我的脑袋。 树冠吗? 我记得这棵树的树冠,应该很高才对。 可能是树木长出来的分叉。 我没怎么在意,伸出手,想将树杈拨开。 但我的手,却抓到了一截圆柱形。冰冰凉凉的。 像,像是人的小腿肚…… 我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之前顶着我脑袋的东西,是一双好看的绣花鞋,穿在一双细嫩的腿上。 而我的手,就抓着其中一条腿。 再往上看,就看到一条长长的舌头,有四五十厘米长,从绣花鞋主人的口中伸出,快要垂到我鼻子上。 她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白绫,头皮散落着披下,面目狰狞。 这是一个被吊死在树上的女人! 第十九章阴阳仓库 http://.biquxs.info/

一股寒气从灵魂最深处,直冲天灵盖,极端恐惧下,我的大脑出于自保,一拳砸出去,打在女尸肚子上。 “啪。” 尸体撞上树干后,居然裂成了一截一截的。 手,胳膊,腿,脑袋,七零八落,掉的哪里都是。 难不成,这个女人不仅被吊死,还被分尸了? “大冲哥你看,这是假人。” 秦煜忽然惊叫了一声,捡起掉在她身边的一截胳膊,胳膊的断面上,有明显的塑料纹理和凸起。 这居然是一个假人,和服装店假人模特的材料一模一样,但是做工要精细的多,这么暗的环境下,画上惊悚的妆容,再托一条长长的大舌头,几乎没人能分辨真伪。 是谁这么无聊,设了这样一个局,纯粹是为了吓唬我们吗? 直播间的弹幕,也瞬间爆炸。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天啦噜,我今天一个人在家,为什么要给我看这种东西,我现在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长长的红舌头!要死了怎么办!” 撸后成佛:“草!我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东西?怎么是假的,我要看真正的鬼。” 听科比打球:“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都是假的而已。@酒肉和尚,出来挨打。” 帅八方:“逗。一看你就没看过小煜妹妹前几次直播,这世界上有鬼的好吧,不仅有鬼,还吓人的厉害。” “大冲哥,现在怎么办?” 秦煜的神情有点慌张,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明是阴气很重的地方,遇到的却是故弄玄虚的假鬼,背后的推手,究竟是人是鬼?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他们有什么企图,早晚会被我查明白的。” 我其实心里也没谱,但为了给小丫头信心,只得硬着头皮这么说。 沿着左侧小路走了接近十分钟,拐弯之后又走了三五分钟,这才走到大仓库门口。 这间大仓库,能看出很明显的新旧拼接痕迹,一边黑一边白,一阴一阳,很是古怪。 秦煜举着手机,让仓库出现在屏幕前:“ 各位水友,现在镜头前的,就是大生纺织厂知名地标建筑之一--阴阳仓库。 同时,它也是大生纺织厂,最先发生灾祸的地点! 它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外表一面黑,一面白,那么大家知道,它的墙皮,为何会如此么? 一切,都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当时的仓库,墙壁还是白色的,里边的员工,也都活的好好的。 二十年前,仓库忽然着火,火灭了以后,也没人找到火源。 那场火灾,声势浩大。烧着了仓库半边房子和库存,仓库里的员工,死伤惨重。 厂长的妻子,当时就在仓库里,虽然没立即死亡,但也大面积烧伤,被送到医院抢救。 厂长对妻子,那是真的没话讲,从妻子住院到去世,一直在医院陪着,半步都没离开。 厂子里的事,他无心去管,也没有精力去管,随便说了句让副厂长负责维持生产,各个车间主任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就挂断了电话。 这就牵扯到一个事儿。 厂里最大的仓库被烧了,想要维持生产,肯定得赶快再建一个仓库出来。不然生产出来的布匹、衣服,往哪里放?碰到下雨,衣服和布匹淋了水,想卖都卖不出去。 新址,还只能选在大仓库的旧址上。 因为这个仓库,占地面积太大,别的地方,倒腾不出这么大空地,所以虽然不吉利,但也只能这么凑合着来。 厂长不在,盖新仓库的事,就落到了仓库主任身上。 但这个主任,是个贪起来,连命都敢不要的人,平时就经常偷仓库里的东西往外卖,这次厂里拨给他一大笔钱,他能不贪? 能少花一分钱,就有一分钱进他的裤兜,所以让他来盖新仓库,自然是怎么省钱怎么盖。 他找人把仓库围了起来,简单的核查了一下,把烧塌了的、实在没法用的侧墙扒了,砖块渣土就近扔到后山,连埋都不埋。 剩下的侧墙,墙烧裂缝了,砖烧劈了,烧炸了,他也不管,直接找人刷上白漆,就当是自己新盖的围墙。 剩下的新围墙,他用的砖,也是小砖窑里最次的砖,一碰,就到处掉渣。但他却按最贵的红砖给自己算账,砌砖铺防水布石棉瓦,每一样,他都没少拿黑心钱。 为了怕遭人非议,他面子工程做的特别到位,给仓库里里外外,粉刷了个遍。目的,自然是把老仓库被火熏黑的墙皮盖住。 但他找来的油漆工,也是靠不住的货色,没过半年,油漆就从墙上掉光,厂房恢复了一半黑色,一半惨白色的模样,不管什么时候看,都让人心生古怪。 只不过那个时候,大生纺织厂已经关门,也没人再去追究那个仓库主任的责任,倒是这个阴阳厂房,成为一个比较知名的灵异建筑,被村民们热议。 但是……” 小丫头语调一转:“我听说这个仓库主任,在仓库盖好之后没多久。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家里…… 他是上吊自杀的,但是奇怪的是,死的时候,他的脚尖离地面,接近六十公分,但是地上……却没有踮脚的凳子…… 他的半边脸皮,被挖了下来,结痂了以后,变成黑红色……人们发现他的时候,在灯光照射下,脸皮一半黑,一半白…… 就像现在的阴阳仓库一样……” 小丫头说的故事,大部分是真的,最后仓库主任惨死的那一段,则是小丫头在网上搜来的,真相究竟如何,谁也不好说。 这个地方是大生纺织厂噩梦开始的地方,很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以这里是我们探索纺织厂的第一站。 “大冲哥,你看。” 小丫头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拿着自拍杆的手都抖了一下。 我寻着秦煜手指的方向看去,离大门不远处,有一面四四方方的窗户,隔着窗纱,能看到人影在闪烁。 甚至隐约能看出,有人在仓库里,点了一支蜡烛。 蜡烛摇曳,人影扑朔,像鬼魂儿一样飘来荡去。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道人影儿,离地三尺,脚,不沾地面。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卧槽!吓死宝宝了!这肯定是仓库主任的亡魂在作祟!主播快跑,千万不要进去,我赌100块钱软妹币,那道影子一定是鬼!” 帅八方:“妇道人家,一看就没见过世面,像我这种见过世面的,不仅不慌,甚至有些想笑。顺便提一句,本人现在在麒麟路xx小区xx楼x号房间,有没有像我一样不怕的兄弟过来跟我一起看直播?我可声明啊,不是害怕,纯粹是想交个朋友。”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谁告诉你我是妇道人家,人家是可爱的男孩子。你可不要张口就来。” 帅八方:“……” 二次元猛男:“打扰了,告辞……” 我也没想到小丫头前脚还在说仓库主任死时的惨状,后脚就让我们瞅见了吊死鬼的影子。 惊惶过后,我让秦煜帮我留意周围的异常,猫着腰,勾着脑袋一溜烟钻到窗下,悄咪咪的向里边望。 哪怕里边有吓死人的厉鬼,隔着玻璃,还能咬我不能? 窗户很厚,有老式的印花,在外边,根本看不清里边的细节,只能勉强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在窗前晃悠,这影子看着像人,但脚不挨地,胳膊长腿细,在我面前晃晃悠悠的,看的我心里一阵难受。 我起初也怀疑影子,可能是又一具吊死的尸体或者模型,但是人影脑袋上,并没有看到白绫之类的东西。 就这么凌空漂浮着。 奇怪的厉害! 第二十章七号储藏室 http://.biquxs.info/

里边,保不齐有什么东西,但来都来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一遭了。 如果不是阴司事务所的委派,我未必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走到仓库正门的时候,我眼皮猛地一跳,呆住了。 仓库的大门,是开着的,能看到里边闪烁的烛光。这是算准了我们要来吗? 一支蜡烛,最多可以燃烧三十分钟,点蜡烛的人,大概率在仓库里边。 我怕隔墙有耳,利用眼神跟秦煜简单的交流,示意她小心后,一前一后的走进仓库里。 臭,非常臭,这是我踏入仓库的那一刻,萌生出的念头。 这股臭味,不知囤积了多久,有东西烧着的焦糊味,还有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甚至还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难受的我直反胃。 用手捂着鼻子,呼吸指缝间过滤的空气,虽然依旧难闻,但勉强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适应下来后,我和小丫头打着手电将仓库照了一遍。 仓库很大,估计了下,少说也有一千多平。 四角,被人各放了一只蜡烛。我俯身观察蜡烛的融化程度后,心里有些发寒,这蜡烛,刚刚点着,不到三分钟! 这是掐准了我们的动向,才点的蜡烛。 看来我们的行动,真的被人监控了…… 这是一个很空旷的仓库,中间是过道,左右各有三个独立库房,用墙分割成单独的储藏室,每个储藏室都配有铁皮卷帘门,但卷帘门都被卷了上去,门户大开,用手电筒一照,就能看清里边的东西。 只有最右侧靠里的储藏室,卷帘门垂下,看不到里边的详情。卷帘门上被人用刷子蘸白漆,写了一个7字,还画了个圈圈把数字圈了起来。 我们一圈转罢,把开门的五个储藏室简单的翻看过了。 这几个储藏室,摆放着的东西并不多,大都是以前留下的废旧布匹,工具,还有些已经朽了的木材。 我们的目的,是想寻找怪影儿的主人,但五个仓库找遍,别说怪影儿了,愣是连个窗户,都没有找到。 我在心中将仓库里边的布局和外围布局比对了一下,判断出窗户的位置,在卷帘垂下的那个储存间,怪影儿的主人,很可能就躲在里边。 不管是人是鬼,我都得把他揪出来,我这一路走来,脑瓜子都被吓晕乎了,却连耍我们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别提多难受。 就在我们走到锁着门的7号储藏室时,忽然听到大门处,传来诡异的声音。 是大门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带着头套的人影,将大门缓缓关上! “住手!” 我目呲欲裂,飞也似的朝大门奔去,但仓库的大门,已经紧紧的闭上了。我用力拽了拽,拽开一道缝隙后,反而愈发绝望了。 仓库的大门,被大铁链子死死拴住,从里边,根本打不开! 我们被关在了密室之中,成了待宰羔羊! 月亮小姐:“天啦噜!我可以说我怕了吗?” 吃花群众:“我有个同学让我问一下,他看直播吓尿床了,哪里能买到成人纸尿布?” 围观的水友们在聊天室里炸开了锅,我作为当事人,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我从进门以后,就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但是不管我怎么反侦察,都没发现这人的行踪,我还以为是高压环境产生的幻觉,没当回事,没想到最终栽在了这人手里。 “大冲哥,这下怎么办?” 小丫头也慌了神。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冷静下来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我知道怎么做了,咱们可以从窗户里边翻出去!” “窗户?” 小丫头先是一愣,随后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我们进仓库前,就被仓库墙上闪烁鬼影的窗户吓了一跳,因此对窗户记忆犹新。 仓库大门被人锁上了,但是我们打破那面窗户上的玻璃,完全可以逃出去。 但是窗户,在七号储藏室内,想逃出生天,需要打开7号储藏室的卷帘门。 我和秦煜打着手电,站在七号储藏室前,卷帘门上挂着一把锁,但奇怪的是,锁上,插着一把钥匙。 钥匙上刻着一行小字:毁容的织女把自己的怨念,锁在了七号储藏室内,打开这扇门,织女的亡魂会从阴间归来,让你们陪她做游戏,直到……直到把你们变成她的血色毛绒娃娃为止。 字很小,闻着有很重的血腥味,似乎是用某种动物血液写上去的。 秦煜皱着眉毛,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把配钥匙的锁,像是隐藏暗中的推手向我们示威,里边,肯定是异常恐怖的东西。 但门后边的那扇窗户,是我们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供我们选择。 月夜子规啼:“我发誓,门后边要是有穿白衣服的女鬼的话,我这辈子睡觉都不关灯了!” 听科比打球:“我才十七岁,但是我感觉我再继续看直播,马上就要得心脏病了!” 我瞟了几眼弹幕,没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酒肉和尚发完最后一条弹幕后,仿佛销声匿迹了一样,我在直播中向他询问了好几次,他都没有任何回复。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我把匕首交给秦煜,让她放在手上防身,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拧动钥匙。 咔嚓一声,卷帘门上的锁干净利落的打开,这把钥匙,是真的。 那钥匙上刻的字,是否也是真的呢? 开门的一瞬间,我疾速后退,卷帘门在弹簧机关的牵动下,卷入上方的卡槽内,露出了门内的样貌。 “啊?” 我和秦煜都发出一声惊呼,卷帘卷上后,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并不是7号储藏室的内部空间,而是一堵猩红的砖墙。 墙上用小孩涂鸦一样的丑陋笔画,写着一行字: 无知的闯入者,你们释放了织女的怨念。 为了报答你们,她决定将你们的骸骨埋葬, 把你们的皮囊做成花衣服,披在身上。 我已无心去解读这句话背后的涵义,7号储藏室的入口被封上以后,就意味着我们彻底被困死在这里。我的心中,充满了懊恼和不甘。 猫眼天尊夜游神:“主播主播,你面前的那堵墙,没有被完全封死,你仔细看看,最上端留有20公分宽的缝隙,小煜妹妹完全可以从里边翻过去。” 听了猫眼天尊的话,我和秦煜赶忙打着手电照去,果然看到这面墙顶端和储藏室天花板间,留有一个20多公分宽的缝隙,我这样的成年男人,绝对钻不过去,但是像小孩和秦煜这样苗条的小女生,应该可以勉强挤进去。 这样的缝隙,别说如此漆黑的晚上,就是白天,都很难发现。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猫眼天尊哥哥,你好厉害啊,这么小的缝隙都被你给发现了,我们如果能逃出去的话,回头肯定请你吃饭。” 猫眼天尊夜游神:“哈哈,我和一般人不太一样,长了一双猫眼,所以晚上能看到别人瞧不见的东西。主播注意看弹幕,如果我发现了什么异常,会通过弹幕告诉你的。” 猫眼…… 我恍然大悟,我之前在新闻上,有看到过类似的消息,一个广西的小男孩,就长了一双猫眼,虹膜是蓝色的,灯光照射下还能发出蓝绿色的光芒。 而且像猫一样,具有夜视能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能清晰地看书写字,从外观、习性,到能力,都和猫一模异样。 直播间中有这样的水友,对我们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第二十一章织女的第一个游戏 http://.biquxs.info/

我和小丫头盯着墙头的缝隙琢磨了半天,终于敲定了实施方案。 由我举着小丫头,将她平着身子,放入夹缝中。等她钻进储藏室后,利用手电筒打破玻璃逃出去,然后再跑到仓库大门那里,撬开锁把我救出去。 “上去以后,一定要看清里边有没有危险,如果有,一定不要下去。 你敲破玻璃逃出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可能会被坏人听到,如果察觉到异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去门房找孙老头,不用非得来救我,听懂了吗?” 我嘱咐小丫头道,她嘴上说着知道,但我心里也明白,她绝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独自逃生。 我小心翼翼的抱着秦煜的腰肢,将她举过头顶,与墙和天花板间的夹缝平齐,将她的双手,脑袋,躯干,轻轻推过缝隙。 小丫头匍匐着身子,双手扒着墙头,先将脑袋探进去,观察墙后的储藏室内,是否有骇人的东西。 “嗯……能够看到几张椅子,一把破雨伞,还有一个笼子,别的倒没什么东西了……墙,墙上……窗户……” 小丫头一边看,一边向我汇报情况,但说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惊讶的话都说不全了。 “窗户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鬼影儿了?” 我在下边急得团团转,我看不到墙那头的东西,只能听着小丫头的话,在那边干着急。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丝丝红色粉末从我面前的墙上落下,掉到地上…… 似乎是从砖块的缝隙间,落下来的。 我忽然想到墙上涂鸦般的字迹:为了报答你们,她决定将你们的骸骨埋葬。 埋葬……用什么埋葬…… 用砖块埋葬! 一股寒气直冲脊椎,我大吼一声小心,抱着秦煜的腰肢,就将她往外甩。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面前的墙,忽然倒塌,朝着我和小丫头的身上压下。 我几乎是完全被盖在砖块下边,因为我察觉的比较早,小丫头被我甩出去好几米远,没有被砖块压到。 但我,却被倒塌的砖墙淹没。 被这么多砖块压着,就算不大面积骨折,人也得废个七七八八。 把我们关在仓库里的恶人,看来是打算活活玩死我们。 我倒在砖块废墟之中,心里直骂娘。但却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我好像,全身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 他奶奶的,这一下,不会直接把老子的小命砸没了吧? 但我忽然听到小丫头的哭喊声,她疯了似的朝我扑来,我能朦胧感觉到她在砖瓦堆里,拨开一块块砖头,寻找我的身影。 但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丝痛苦呢? 我试着抖动了下身子,发现完全可以移动……捡起一块砖头放在手里,轻飘飘的,居然是用泡沫做成的,外边涂上特殊材料,做成砖块的形状和模样! 究竟是谁,废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跟我们开这样一个玩笑! 我气得牙根直痒痒,但小丫头此刻却一头扑倒在我怀里,嚎啕大哭。即便我告诉她这砖块是假的,我没受一点伤,她还是稀里哗啦哭个不停。 我甩出去一箩筐压箱底的笑话,小丫头这才止住泪水,破涕为笑。 安抚好小丫头后,我们小心翼翼的进入这个储藏室里。 里边的东西并不多,和小丫头的描述基本相符,一张圆桌,上边铺着桌布,其上摆着枯萎的鲜花,碗碟,筷子之类的东西,看模样应该是一张餐桌。 储藏室最左侧的角落里,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破破烂烂,伞骨都露了出来。 和雨伞离得很近的地方,是一个生锈的铁笼子,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除此之外,还有一捆绳子,一个水桶,几页泛黄的纸张,还有一瓶碎裂的香水。 除了桌椅摆放的比较整齐,像是有人在这个地方吃饭以外,其他东西,都像是随手丢弃的杂物。 没什么珍贵的东西,也没什么值得惊疑的地方,我不知道小丫头刚才趴在墙上为何会那么吃惊。 “大冲哥,墙,墙上……” 秦煜小眼睛红通通的,眼睛都哭肿了,一边揉眼睛,一边带着哭腔跟我说话。 “墙上怎么了?不是什么都没有吗?有什么奇怪的……” 储藏室的墙上,十分光洁,上边什么都没有,我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等,储藏室的墙,十分光洁…… 那我们在门外时,看到的那扇窗户去哪儿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感,在心里将仓库内外布局重叠了下,依旧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我们在外边看到的窗户,就镶在七号储藏室,我们面前的墙上! 我伸出手指,仔细敲打在墙的各个位置,最终得出结论:这面墙,每一个部位都是实心的,上边,不可能有窗户。 我疯了似的跑出去,挨个敲打其他储藏室的墙壁,但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实心的墙壁。 我们在仓库外看到的窗户和怪影儿,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这个地方真的闹鬼?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起来。 绝望,迷茫,恐慌,溢满心头。 “咯咯咯咯咯……” 就在这时,仓库内,忽然传来诡异的笑声。 声音从头顶传来,经过空旷的仓库反射后,变得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渗人的厉害。 “谁,谁在那?” 我硬着头皮,大声吼道。 “你知道吗?我死的好惨。落入纺织机内,被上千根纺针扎来扎去……我疼,我想死,但纺针在我体内扎的洞,太浅了……我死不了……我被活活扎了几个小时才死去,不是被针扎死,而是失血多过死去的…… 我死的时候那么痛苦……可我死了以后,发现身上一块崭新的皮肉都没有……我不想死了以后也变成没人要的丑姑娘,所以,能把你们的皮借给我吗?”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声音,难道真的是织女的亡魂? “在那儿。” 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忽然站起身,将手电的强光调到最亮,打到仓库西头的顶棚上。 小丫头的听力,异常敏锐。 我眯着眼睛,瞧向手电照亮的地方,微微有些愣神。 是一个广播用的大喇叭,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很多厂子里都装着这种东西。 有人利用这个东西,来冒充织女的亡魂。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对着大喇叭吼道。 “嘻嘻嘻嘻,人家在这里呆了二十年,好容易遇到活人,还真不想就这么剥了你们的皮呢。 这样好了,你们跟我做几个游戏,如果你们按我的要求做完后还活着,我就放你们出去,否则的话,你们就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好了,怎么样?” 大喇叭里,传出女子戏谑的声音,带着丝丝狡黠,像猫,玩弄它手心里的小老鼠。 “什么游戏?”我和小丫头对视一眼,问道。 “嘻嘻,一共四个小游戏。你们只有完成一个,才有资格听下一项游戏的玩法。这么多年,很少有人能听完全部游戏的名字哦……” 喇叭内的声音,既兴奋,又病态。 “废话少说,赶快说游戏的玩法。”我调高了音调,给自己壮胆。 “第一个游戏,很简单。我当初喜欢一个男人,发疯了的追求他,为了他,我甘愿付出一切……终于有一天,他邀请我去吃饭,那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七号储藏室内,摆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桌上摆的东西,和我约会那天,一模一样。我要你们坐在我当初约会的桌子上,凭借桌上的东西,判断我们约会当天的结局,怎么样。 嘻嘻,为了给游戏增加一点小小的难度,我要你们,在三分钟内,记住桌上的布局,三分钟后,你们要闭上眼睛,把你们的双手放在对方的脖子上,直到思考出合理的结局…… 嘻嘻嘻嘻,我好久,没玩过这个游戏了,还真是期待呢……” 第二十二章餐桌 http://.biquxs.info/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我和秦煜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困惑。把手放在对方脖子上,是想让我们掐死对方吗? 但我和秦煜,是可以彼此性命相托的存在,做这个游戏,倒没有什么特别的顾虑。 “你们不要以为,我在和你们开玩笑。 七号储藏室外侧的那堵墙,本来是实心的,但是压死了一个人后,就被我换掉了。 那个人,死的太轻松,太解脱了…… 我想让你们,也多品尝些我死前的痛苦和哀嚎,所以你们,最好能坚持的久一点……” 不理会耳畔的疯言疯语,将泡沫砖块踢到一旁,清理出一条能过人的路后,我和秦煜来到房间内。 里边的东西,我们已经大概看过了,最显眼的,就是那张双人餐桌。 我打着手电,走到桌子上,上边摆着两套中餐餐具,一套拆开塑料膜,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另一套塑料膜,没有被拆开,原封不动的摆在桌子上。 桌上有两副筷子,看起来都被使用过。 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张菜单,上边有勾画的痕迹。 这是一家川菜馆,两张菜单上点的东西,都不一样。 拆开塑料膜那边,菜单上点了三样菜,‘麻辣兔’,‘啤酒鸭’,‘蒜苗回锅肉’。 没拆开塑料膜那边,菜单上点了两样素菜,还有一道‘蒜苗回锅肉’。 两个人菜单点的不一样。 两个人一起出去吃饭,一张菜单上的菜量,已绰绰有余,两张菜单加起来,上边的东西,绝对吃不完。 更何况,还有一样蒜苗回锅肉,重复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最后,按照哪个菜单点的菜? 桌上只有三个空盘子,没法判断菜谱的选择。 桌上还有几个饮料罐头。 拆开碗筷那边,放着三个空啤酒瓶子。座椅下边,放着一小瓶丢掉的白酒瓶子,瓶子近乎全满,大概只喝了一两不到。 没拆开碗筷那边,桌上有一瓶红茶,里边还有一小半残留。 里边的味道,有些奇怪。 是红茶的味道,但是加了别的东西。 我又掀开桌布,仔细搜索了一下,在桌布下边,有了一些发现。 拆开碗筷那边的桌布下,压着一张医院的体检报告,名字叫‘秋月梅’,是大生纺织厂的新入职职工,女,年龄21岁,这张体检报告单被人为的撕成了两半,下半部分我找遍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 下半部分应该是血液报告,难道说这个叫秋月梅的女人,她的血液有什么问题?所以需要隐瞒? 很可能是传染性疾病。 没拆开碗筷那边,倒是没发现什么纸条,但是掀开桌布,能看到很深的指甲划痕。在桌子背面边,椅子扶手上,也发现了同样的划痕。 而且这边的椅子上,有几处很明显的摔痕。 这就是我搜查到的,所有的内容。 “时间到,你们可以开始了。” 女人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阴森森的。 “看出来什么了吗?” 秦煜坐在我对面,拆开碗筷的位置上,紧张的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你呢?” “也没有哎,一张破桌子,让我们分析什么?” 秦煜噘着嘴,似乎对桌上近乎于无的提示,很不满。 “游戏开始,现在,闭上眼睛和嘴巴,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在游戏途中睁开眼睛或者交谈,我们的游戏,就会终止。” 女人的催促声再次传来,我和秦煜对视一眼后,闭上了眼睛,将手,放在彼此的脖子上。 秦煜的手,冰冰凉凉的,微微有些颤抖,应该是被吓得不轻。她就算胆子再大,终究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瞒着所有人,进行这种恐怖的直播,天知道她这一路走来,付出了多么大的艰辛。 叹了一口气,将所有杂念赶出脑海后,我专注于眼前的游戏。 女人在大喇叭里有过很轻微的提示:吃饭的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她疯狂迷恋的男人。 那个男人,邀请她去吃饭。 我记得菜单上标注的菜价,都很便宜,男人要么很穷,要么不重视这次约会。 但这张餐桌,很精致,餐布边角一尘不染,能够看出饭店老板,应该是很爱干净的人。 男人应该不是很有钱,但这家店,是他精挑细选过,既干净,又在能力范围内的饭店。 这是一张双人桌,男人和女人,分别坐在哪张椅子上呢? 秦煜坐着的那张椅子,下边压了一张写有‘秋月梅’三个字的体检单,按照这个逻辑,女人应该坐在秦煜位子上。 但是她面前,摆着三瓶啤酒。这个女人,难道是个嗜酒成性的酒鬼?我感觉不大可能,在心爱的人面前,人会把自己的坏习惯隐藏的很深。 绝对不会酗酒。 想不通,很矛盾。 如果我是女人,不太富裕的心上人请我吃饭,我会怎么做? 应该会替他着想,能省一点是一点,比如……不拆开收费的一次性碗碟。 我的眼皮一跳,几乎确定,我屁股底下的椅子,就是女人当年坐过的。 男人,不管是出于自尊心,还是好面子,都不会刻意暴露自己很穷的事实。 所以他点了三个荤菜,拆开一次性碗碟的塑料膜,女人点了两荤一素,没拆开一次性碗碟的塑料膜,替他省钱。 那他们这顿饭,应该很圆满才对。 但这么听话省心的女人,应该会喝店里免费的白开水,为什么她会点一罐红茶? 是男人硬逼着她点的吗?那男人,为什么没有逼她拆开一次性碗碟呢? 我忽然联想到,红茶罐子里,除了红茶,还有别的东西…… 是谁加进去的?难道,男人硬逼着她点红茶的目的,就是为了偷偷在里边加点东西? 男人餐桌下,压了一张女人的体检报告单,还将她的体检报告单撕掉一半,这又是怎么回事。 体检报告单,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女人得了某种疾病,他怕告诉女人,会让她伤心? 似乎也不是这个样子…… 我有种莫名的感觉,男人,未必有多喜欢这个女人…… 而且故事的最后,女人似乎很痛苦,在桌子上抓出一排排渗人的指甲印,而且还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经意间,将目光转到男人和女人的菜单上。 ‘麻辣兔’,‘啤酒鸭’,‘蒜苗回锅肉’。 都是很普通的菜式,而且,价格也不贵。 为什么女人要换掉其中两个菜? 她保留了蒜苗回锅肉,说明她很尊重男人的意见。 男人和女人一起出去吃饭,女人为了给男人留足面子,应该让男人全面负责一切,她不可能为了省钱,驳了男人的面子,和他争着点菜,抢他的风头。 那是蠢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这个女人,明显不傻。 兔肉…… 啤酒…… 女人红茶里的异味,撕裂的体检报告单,地上掉落的白酒瓶……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情境,这个情境,能够将桌子上的一切,串联起来! 我的大脑因为紧张,兴奋,陷入缺氧状态,就在我准备深吸一口气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人紧紧地勒住! 我慌忙睁开眼睛,秦煜不知是中邪还是怎么,脸色狰狞,一双手,死死的掐着我的脖子,指甲盖,都扎进了我的肉里。 “小煜,小煜……” 我被掐的脸红脖子粗,艰难从气管里憋出这两个字,但是她却置若罔闻,根本没听到我的声音。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三章他的尸体在这里 http://.biquxs.info/

帅八方:“大舅哥,你们约会就约会,能不能换张cd?现在的背景音乐,听的我头皮发麻!”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对啊,明明是很好听的音乐,但是听久了,就感觉很烦躁,想骂人,呜呜呜,人家可是乖宝宝,怎么能骂人呢。” 恍惚间,我看到了秦煜手机上,飘过的弹幕。 音乐……哪来的音乐…… 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倾听,果然听到耳畔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声音很柔美,很低沉,但是我才听了几秒,就感觉脑袋直冒汗,一股邪气直往脑袋上灌,有种想把身边一切,都破坏掉的冲动。 这音乐,有大问题。 秦煜的反常,可能就是音乐的缘故,她对微小的声音异常敏感,所以最先中招。 我看过《黑色星期五》的案例,知道有的歌曲,邪性的要命,能干扰人的情绪,让他们做出种种可怕的事情。 我压抑下心中的暴躁,用力打了自己两耳光,让自己镇静下来。 强忍着心头滴血的冲动,一巴掌甩在秦煜脸上,想把她打醒,但是秦煜一受惊,手上的力气,反而愈发大了起来!掐的我直翻白眼。 我没办法,只好抱着她的脑袋,用手指,将她的耳朵堵上,然后拼命摇晃她的身子。 被我堵上耳朵后,秦煜的动作这才缓和了下来,掐住我脖子的双手,渐渐放松,我这才得以呼吸。摸着自己的喉咙,弯着腰,咳嗽了起来。 “大冲哥,你怎么了?” 秦煜清醒过来,看到我的异常,赶忙跑到我身边,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什么后,拉着她走出了仓库。 “嘻嘻嘻嘻,居然一个都没有死掉,你们做的还真不错呢。被信任的人伤害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女人的声音从大喇叭中传来,似乎看到我们两个都活着,很是遗憾。 “因为你被别人伤害过,就要让别人也被伤害一次,这是很下作的手段,也难怪,那个男人想要甩掉你。” 我对着话筒,大声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女人的声音又暴躁,又色厉内茬。 我心里有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但是女人的声音,让我知道,哪个答案是正确的了。 “你的餐桌小游戏,已经被我破解了。约会的最终结果,是你被送进医院,你肚子里那个男人的孩子,最终流产了,对么?” “流产?大冲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秦煜站在我旁边,听的有些迷糊。 “织女的身份,应该叫做‘秋月梅’,是大生纺织厂的新入职职工,那个男人,应该是大生纺织厂人事部门的职工。他在很早以前,就和秋月梅,在一起了,但应该,只是玩玩而已。 但是他拿到秋月梅的入职体检报告时,却傻眼了。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而他,根本没想她在一起。 所以,为了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男人邀请她一起去吃饭,想在饭桌上,制造孩子意外流产的假象。所以他点了啤酒鸭、麻辣兔,还有蒜苗回锅肉,因为孕妇,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兔肉和有刺激性气味的蒜苗。 如果大量摄入,流产的概率很大。 只是他没想到,秋月梅,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所以虽然对男人百依百顺,但却没有按男人的菜单点菜。 但是男人并未选择善罢甘休,而是硬给女人点了一罐红茶,趁女人去厕所的时候,掏出桌下的白酒,倒进红茶内。 这就是男人点红茶的原因,如果女人喝白开水,掺入白酒后,一下子就能闻出来,但是茶,可以掩盖酒的苦涩和特殊味道,在女人回来后,男人就端着酒杯,一个劲儿地劝女人喝红茶。 白酒,对胎儿的杀伤力,几乎是毁灭性的,女人应该没喝几口,就感觉腹中绞痛,但她还以为是闹肚子,拼命用手抓桌子下边的木头,想在男人面前保持镇定。 但最终,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昏死在了桌前,被送进了医院,男人的目的,也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达成了……事后追究起来,也只会怪到饭店老板头上,这男人的计谋,挺高明的。” “不错!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大喇叭里的声音,冰冷刺骨:“那个男人,比你说的,更无耻。 我喜欢他,爱慕他,但从来没奢求过,能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用去医院检查,就知道自己怀孕了,因为我早就在等这一天。 我只想怀上他的孩子,哪怕不能跟他在一起,能把他的孩子养大,我也心满意足。 但是那个男人…… 他却连我唯一的心愿都剥夺了! 他请我吃饭那天,我开心的身子都在颤抖。 我知道他没钱,想方设法的替他省钱,但他却硬要给我买饮料,说我的体检审核过关,以后和他就是同事,朝夕相处,值得庆祝。 我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能每天看到心爱的人,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饮料里边有股奇怪的味道,我没有在意。 他亲手递给我的东西,哪怕是毒药我都愿意喝下去。 最终,我因为误服高度酒精,被送进了医院,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我没有怀疑过他,他是我心爱的男人,那么善良,那么完美,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骨肉。 最后我投诉了那个饭店,获赔几万块钱,我都给了他。 但我不解恨,我的孩子,我最爱的人的骨肉,怎能因为他人的疏忽就不明不白的死掉。 我放了一把火,将饭店烧掉,饭店里的人,一家三口都死在了火灾里。 活该。 这些烂命死上千百次,都不及我孩子的一节手指珍贵。 我做的很隐蔽,没人发现,警察以为是意外事故,就此结案。 但我想我的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想我的孩子,休息的时候想,工作的时候还在想。 我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因为操作失误,掉进了纺织机里,被纺针扎的时候,我还在想我的孩子…… 死了以后,我发现我还在大生纺织厂,没有下阴间,我很开心,因为我能抱着孩子,和亲爱的他在一起。 我晚上盘旋在他头顶,看着他酣然入梦,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但!” 女人的声音忽然尖锐,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我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整本日记,都在忏悔。 忏悔他杀了我的孩子,忏悔因为他的原因我才死去。 我这才明白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我不恨他杀了我,我愿意为他献出生命…… 但他杀了我的孩子,比我性命还重要的孩子…… 我用一个月时间,让他品尝到世界上最残忍的滋味,让他投胎转世十八次,都忘不掉这种折磨。 后来,他失踪了。 也不能说是失踪。 除了我,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告诉你们个小秘密…… 我把他的尸体,藏在了这间仓库里。 因为这里,是他让我怀上孩子的地方。” 女人的声音,忽然又飘忽了起来:“我们的第二个游戏,在蜡烛灭掉之前,找到他的尸体。 但这个游戏,依旧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你们两个人,只能一个人去找。 在1号储藏室,有一面盖着布的大镜子,另一个人,将墙角的蜡烛放在镜子前,盯着镜子看。 不能闭眼睛,不能左顾右盼,不能……和镜子里的人打招呼。 蜡烛灭掉后,你们有一个人,会死在这里…… 嘻嘻嘻嘻。 希望你们能在蜡烛熄灭前,找到他……” 伴着一串诡异的笑声,仓库,再度陷入寂静之中。 我和秦煜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惊惶。 有一具男人的尸体,被藏在这个仓库里…… 那不就意味着,我们现在和尸体,处在同一个密封空间,最可怕的是,我们还要找到这具尸体…… 第二十四章镜中人 http://.biquxs.info/

来不及多想,多犹豫一分钟,蜡烛就早燃尽一分钟。时间,已经不多了。 相互搀扶着走到大门边,我俯身捡起蜡烛放在手里。 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可能再有十几分钟时间,就将熄灭。 十几分钟时间,在这么大的仓库,找一个活人都有些费劲,更别说一个被藏了不知多久的死人。 大门左手边,就是一号储藏室,我和秦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几百平的储藏室内,就靠墙放着几块拆掉的薄钢板,一把螺丝刀,一块锤子,还有一个很矮的扶梯。 最内侧,有一个一人高的物体,用黑布蒙着,乍一看,像人杵在那儿,挺恐怖的。 小心翼翼的将黑布掀开,尘土四散,呛得我一阵咳嗽,这东西,也不知道搁这儿放了多久,都快发霉了。 掀开黑布后,下边盖着的,是一扇古朴的铜镜。 这镜子很有年代感,现在家里边没人会用这种镜子,支架上边长满了铜锈,绿油油的,像苔藓一样。 被灯光一照,像鬼火一样莹莹发光,别提有多渗人。 镜面倒还光滑,只是上边不知怎地,沾上了几滴红色油漆斑点,看着很不舒服,我也没敢伸手去扣。 借着蜡烛的光芒,我和秦煜看到了镜中自己的身影,面色都很黑,很阴沉,就像站在镜子前的活死人一样,盯着看不了几秒,就头皮发麻。 “小煜,你带着手机,让猫眼天尊帮忙,尽快找到那具尸体。我在这里,盯着镜子……” 这么黑的环境下照镜子,需要的已经不只是勇气那么简单,而且保不齐镜子里边还会有什么古怪,我不愿让秦煜遭这份罪。 “大冲哥,你搜尸找人的能力,比我强,我一个人找不到……” 秦煜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她,也神经兮兮的瞥着眼睛,盯着她看,把她吓了一跳。 但她还是坚持留下,因为她更信任我。 “小煜,你忘了吗?在事务所的时候,我被李老板骗的团团转,是你让我意识到,李老板在说谎话,你的脑子很灵活,这个时候一定要相信自己。 而且这面镜子,可能藏着什么机关,如果放你一个人在这儿,很容易遇到危险,而我留下,可能还有周旋的余地。 你要是真心疼哥哥我的安危,那就早点找出尸体,离开这个破地方。” 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织女说蜡烛熄灭时,有一个人会死掉。 根据我的猜测,照镜子的那个人,死亡的风险更高一些。 所以如果她没有找到尸体,死的人大概率是我,她依旧可以活下去。 秦煜被我鼓足了信心,捏着拳头,狠狠地点了点头后,跑着走出了储藏室,争分夺秒的寻找尸体。 猫眼天尊夜游神也意识到情况的危急程度,拍着胸脯跟我们保证,一定会瞪大眼睛,不错过一点蛛丝马迹。 有秦煜在身边,虽然被困在黑黢黢的仓库里,我都没觉得有多恐怖,但是当她渐渐走远了以后,就剩我一个人在一号储藏室时,被一望无际的黑暗包裹,海啸般的恐惧袭来。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一旦落单,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我将蜡烛,放在镜子前边,按照女人的指示,关掉了手电筒。 光线,瞬间黯淡了下来。 蜡烛发出黄蓝色的光芒,非但没让我感觉到温暖光明,反而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一朵鬼火飘在我面前。 烛光,将我面前一点点视野照亮,我盯着镜子,能够看到,镜子里边,同样有一个人,紧张兮兮的盯着我看。 和我一模一样的长相,但是面容憔悴,眼神里满是猜忌和不安,像是一只落入陷阱中的野兽。 烛光很黯淡,所以镜子里的人,看的并不清晰。 一个汉字,如果你反复盯着它看,会越看越奇怪,感觉这个字,不像字,陌生,不熟悉。 人也一样,当你盯着他的五官仔细看,会感觉越看越奇怪。 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久了,我感觉镜子里的人,和我越来越不一样,甚至,镜子里边的,是一个胸怀歹意的陌生人,他的眼神,冰冷如锥! 恍惚间,我听到奇怪的动静,很清脆,像是……镜面破碎的声音…… 有东西,要从镜子里边爬出来!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了,死死地盯着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错觉,我忽然感觉到,镜子里的人,和我的动作,有轻微的不同…… 我慌了神,挣扎着,准备跳起身来! 但是我的腿,像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抬起头,镜子上,红色的油漆斑点痕迹,忽然变得醒目,妖艳,摄人心魄。 紧接着,这些干涸了不知多久的斑点,像饱满的水珠一样,从镜子上滑落,在镜面上,留下一道道弯弯扭扭的划痕。 镜子里的脸,藏在血色划痕后边,猛一看,就像这张脸上,被人用刀子割出千万条伤疤,惨不忍睹。 而这张脸,此刻,还在朝我笑…… 我敢肯定,最起码镜子这边的我,绝对没有笑。 镜子里的人,还是我吗…… 恐慌,猜忌,不安,充斥心头。 下一秒,蜡烛终于烧到了尽头,冰冷的烛光,也熄灭了。 万籁俱寂,1号储藏室内,只有我一个人。 不,不止我一个人,镜子里头,一双恐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毕业以后,参与过多次特殊任务,逮捕过多个亡命之徒,但他们的眼神,都没有这么凶恶的。 这是野兽的眼神,不掺杂一丝人类的情感,被这眼睛注视着,我近乎喘不过气来。 “咔嚓咔嚓。” 这种时候,哪怕轻微的声音,都让我的耳根一跳。 又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从我眼前的镜子上传出! 镜子,真的要碎了!镜子里恐怖眼睛的拥有者,就要从镜子里,出来了…… 恐惧,让我脑子进入极度缺氧状态,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但是在意识消失前,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会不会,像李老板的妻子一样,从镜子里钻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比起我,要恐怖太多…… “咚!咚!咚!” 剧烈的敲打声在我耳畔响起,震得我脑壳生疼,让我从迷迷糊糊的思考中惊醒。 我趁机一咬舌头,疼痛让我的脑壳愈发清醒,我尝试着动了下,身子虽然僵硬,但是勉强恢复了知觉。 我对面的镜子上,油漆,变成了一道道血痕滑下。 犬牙交错,像魔鬼的獠牙,要将人生吞活剥。 先前的一切,并不全都是错觉! 但我来不及去想这一切,是怎样的鬼把戏搞出来的。 声音,是从一号库房外边传来的。 秦煜,很可能遭遇了不测。 我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的跑出门,一边跑,一边左右张望,四下寻找她的身影。 但没跑两步,脚下,就被一个重物结结实实的绊倒,摔倒在地。 我这一下,摔的够呛,脸和胳膊几乎同时着地。 疼的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是当我扭头看清绊倒我的东西时,我的大脑,崩溃了。 那是一具人的尸体,被厚厚的纱布缠着,裹成木乃伊的样子。 只露出两只眼睛。 两只空洞洞的眼睛,眼眶被挖了出来。 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想吐。 “大冲哥,大冲哥你没事吧。” 紧接着,就感觉身子软绵绵的,少女的香味,冲散了我鼻腔中尸体的恶臭。 是秦煜! 她在蜡烛熄灭的同时,发现了男人的尸体。 我激动的和她抱在了一起。 可心中也在疑惑,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十五章少了什么东西 http://.biquxs.info/

在我的询问下,秦煜半惊半喜,缓缓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跟苍蝇一样,四处乱跑,专挑废弃箱子、防水布、堆在一起的罐子这种能藏人的地方找,但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正好这时,我回到一号仓库,看到你像丢了魂一样,死死的盯着镜子看,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我当时都快要崩溃了,但是忽然想起织女的话。她说,她要和我们玩游戏。 第一个游戏,她给了我们提示,被你解开了,第二个游戏,她不可能一点提示都不给。 所以我把这六个储存室内放着的东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忽然感觉,这个房间有些奇怪。 房间里的东西,除了镜子,似乎都能放在一起使用。 扶梯,螺丝刀,钳子,扳手,这些都是拆卸道具,目的,是把靠墙放着的薄钢板,拆下。 那薄钢板,又是从哪拆下来的呢? 我把钢板翻过来,瞬间就懂了。钢板的背面,是深绿色的,和卷帘门的颜色,一模一样。 好好的卷帘门,为什么要拆下几块门板呢…… 除非,被卷上去的卷帘门里边,裹了什么东西,导致卷帘门被卷上去了之后,门槽,关不上! 所以需要拆掉几块板子才行。 我让猫眼天尊帮我看了看,果然看到门槽部位,有人动手脚的迹象,而且仔细闻,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我攀着梯子,用螺丝刀撬开了卷帘门,这具尸体,就自己从卷帘门的卷帘中,打着滚儿掉到了地上,把我吓了个够呛,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大冲哥你就冲出来了。” 厉害。 摸着秦煜的脑袋,我忍不住在心头感叹,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1号储藏室里的东西,和藏尸之地联想在一起。 何况是这么高压的条件下。 “嘻嘻嘻嘻……” 还没等我们把屁股底下的水泥地坐热,女人尖锐的声音,从大喇叭中再度传来: “我都快忘了,我把他藏在什么地方了。 二十年过去了,我喜欢的男人,现在还和我在一起,你们说,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们已经陪我玩两个游戏了,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只要做完第三个游戏,你们就可以陪我一起,玩最后的过家家了…… 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你们说,是吗? 第三个游戏,你们应该很喜欢玩,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间仓库里边,少了点东西?发现少了什么东西,你们就有机会,离开这里。 但是,如果你们发现多了什么东西,嘻嘻嘻嘻,那你们可就危险咯……” 少了什么东西? 前提是你得让我知道,这破仓库,之前有什么东西才成吧? 心里破口大骂,但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少的东西,会不会是指窗户? 我们在仓库外,明明看到了窗户和怪影儿,进了仓库,却连个出气口都没见着。突破口,很有可能是窗户。 我给秦煜这么一说,她也感觉有这种可能,我们来到7号储藏室,对着墙皮一顿猛敲,把墙皮都快敲破了,依旧没在墙上,找到暗门。 我杀了我爸爸:“我感觉,少了的东西,不止是窗户,还有一个更明显的,你们都没有发现。” 在几秒一条的弹幕堆里,这人的话,并不显然,但是他的名字,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想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 二次元宅男:“兄弟,宁就是魔兽世界里的二傻子本傻?” 我是在座诸位的父亲:“哥们儿,你这个id,我慌了……” “我杀同学,你看出来什么了吗?” 直播间里大神很多,比如一眼就看穿风水格局的酒肉和尚,比如眼睛可以夜视的猫眼天尊夜游神,多听听水友的意见,绝对没坏处。 就算他说的不对,最起码,也是帮我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我杀了我爸爸:“我问你们,这间大仓库里,一共有几个储藏间?” 心有蔷薇千千朵:“六个啊,你是不是没认真看直播。” 我刚才对着镜子看的时候,小丫头拿着手机跑上跑下,带着水友在仓库里转了好几圈,所以认真看直播的水友,都知道里边有几个储藏室。 甚至记忆力好的,连每间储藏室里有什么东西,都一清二楚。 我杀了我爸爸:“蠢女人,是谁没认真看直播,我问你……主播现在呆的储藏室,是几号储藏室?” 心有蔷薇千千朵:“你才蠢。现在在七号储藏室,怎么了……” 直播间里,忽然没人说话了。 因为所有人,都发现了异常。 仓库里,一共只有六个储藏室,为什么,会有七号储藏室? 除非,这些储藏室,少了一个! 我和小丫头一路狂奔,打着手电,将这些储藏室门头的标号,照了个遍。 左手边,是1、2、4号储藏室,右手边,是5、6、7号储藏室。 3号储藏室,在哪里? 我见过工厂为了吉利,逢数字带4,就跳过。 但逢3跳过的习俗,还真是闻所未闻。 找到3号储藏室的位置,我们说不定,就能逃出去! 我和小丫头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激动。 小丫头负责寻找2号储藏室左侧墙,我负责寻找4号储藏室右侧墙。 在墙上摸索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暗道。 两个储藏室之间的墙壁,是实心的,难道我们的判断出了问题? 关键时刻,又是猫眼天尊夜游神站了出来,他敏锐的观察到,2号储藏室和4号储藏室门口位置的连接墙,与地面相连的地方,有一道缝隙。 用螺丝刀插进缝隙处,一发力,翘起一大块水泥板。 水泥板的背部,写着一个大大的三。 下边是一个长长的地下隧道。 这里边,就是三号储藏室了! 也是我们和织女的,第三个游戏。 被困在仓库的时间,已经太久,我和秦煜都不愿意多作停留。打着手电在洞口绕了一下,暂时没发现什么威胁后,由我打头,秦煜殿后,我们跳入了地洞之中。 地下的空气很新鲜,并不浑浊,说明这个地方,要么和外界相连,要么,就是经常有人出入。 地洞并不高,大概不到一米八的高度,我得低头缩着脑袋才能进入,宽度大概也就一米多点。 四壁用很粗糙的水泥糊住,做工很敷衍,有明显的凸起和凹痕,而且毛边很多,我和秦煜的衣服都被水泥毛边勾到过好几次。 像墙上有人伸出手,一把把我们拽住。 这种感觉,很恐怖。 虽然做工粗糙,但是这个洞,很深。我们走了二十多米,都没看到出口在哪。 “大冲哥,你快看!那边有东西……” 小丫头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将手电的灯光打远,果然看到不远处,地道两侧一左一右放满了东西。 似乎是某种盆栽,高大挺拔,将过道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道很小的缝隙,我估摸了一下,我得侧着身子,才能勉强挤过去。 猫眼天尊夜游神:“我的妈呀!我的眼睛要瞎了!再看你们的直播,我感觉我要猝死了。” 夜游神忽然在这个时候,发了一条弹幕。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长着一双猫眼,晚上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难道前边的东西,不是盆栽? 我们赶忙询问夜游神,想弄清楚他看到的东西。但是夜游神显然被吓得不轻,没有回答我们。 我和秦煜慌了神,本来以为找到了3号储藏室,就完成了织女的第三个游戏,现在看来,并非这么简单。 第二十六章动了…… http://.biquxs.info/

我和秦煜对视一眼,放慢脚步,唯恐有什么东西突然钻出。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踩在水泥地面上,在地洞内反反复复的回荡。很是渗人。 终于,我们离前边的‘盆栽’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我将手电,打在上边。 “我去!” 过道两侧,不是盆栽,都是人,而且是脸色惨白到极致的那种人! 他们一动不动!像是被制成了标本!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僵硬无比。 这些人,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张大了嘴巴,还有的左顾右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不管这些人做什么表情,看上去,都很假,很虚伪。 虚伪的让人恶心。 我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手电筒都没有拿稳,光柱左右摇摆,打在这些人脸上。 他们的脸色顿时忽明忽暗,阴森恐怖。 一时间,我呆住了。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不止是我和秦煜,直播间里的人,也在这一刻炸锅,纷纷打出‘弹幕护体’四个字,像雪花一样刷满直播间。 不怪水友不给力,实在是这画面,吓死个人儿啊! “大冲哥,要不……咱退回去吧?” 秦煜脸都被吓白了。 “都走到这儿了,退回去,太可惜了……而且,退回去,没有别的路,咱早晚还得下来。” 别说她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怕,我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觉得腿软。 但是形势所迫,我们没有退路。 我一咬牙,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扯起左侧最前排那人的袖子,就把他往我身边拉。 先拉过来一个人,看看是死是活再说! 但我这一下,却失算了。 这个人的身子,比和我交过手的大墨镜还轻…… 真的,就好像一张纸一样。 我这一拽,用尽全身力气,就是一头小牛犊,猝不及防之下,都能被我拽倒。 这个人……轻而易举就被我拽了过来,但我的胳膊,收不住力,一下子将这人甩到秦煜脸上,随后我重重地摔倒在地。 “啊!” 尖叫声响起,自然是秦煜发出的。这种环境下,任谁被一张怪脸突然飞到自己面前,都会吓的叫出声来。 但是这‘怪人’撞到秦煜后,非但没把秦煜撞倒,反倒是自己倒在了地上…… 这人,真的很轻,像纸一样…… 我打着手电,对着这人一照后,火气腾的一下冒了出来。 这东西,居然真的是一具纸人! 里边用劈开的竹条扎出轮廓,外边糊上一层纸,然后在纸张,画上五官和头发,带上帽子。 在这种环境下,任谁都分辨不出真假。 我不放心,将灯打在其他‘人’脸上,逐一观察后确定,这些人,都是纸人。 这天杀的织女,是想把我们活活吓死吗? 发现这些东西是纸人后,我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愈发小心了起来。 对手费这么大手笔,不可能只是吓唬我们这么简单。愈是这个时候,愈是马虎不得。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肩膀一沉,似乎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怎么了小煜?” 我扭头问道。 “啊?” 秦煜一脸困惑的望着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问。 “没什么。” 我怕她担心,随便糊弄了过去。 难道刚刚拍我肩膀,另有他人? 秦煜喜欢开玩笑,但她会分清场合,这种极端恐怖的环境下,她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也不会骗我。 那,究竟是谁在拍我的肩膀? “大冲哥……” 我们继续往前走,过了没多久,小丫头忽然压低了声音,颤抖着对我说:“我刚看到,那个纸人,脑袋动了……” 我全身气血上涌,脑袋轰的一下,差点没晕过去。 纸人,怎么可能会摇头……难道成精了不成? 联想到刚才有人拍我的肩膀,我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小声问道。 “绝对不会……”秦煜脸色惨白:“左边那一排纸人的脸,都是朝外侧斜扭着的,我刚才用手电逐一确认过,绝对不会错。 但是,但是那个纸人,刚刚头还朝外,现在,却朝向了我们……” 秦煜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注意到了那个纸人,面部被勾勒出嚎啕大哭的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左侧那么多纸人,他是唯一一个,盯着我们看的…… 会不会是活人假扮的? 神不知鬼不觉的,匕首像有灵魂一样,从袖口,跳入我的手掌中,被我用两个指头夹住。 经过警卫大学的四年学习,匕首对我而言,就像左右手一样熟悉。 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在经过哭脸纸人的那一刻,雷霆般出手,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但,这个哭脸纸人,只是一个纸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机关,他的体内,除了竹条,什么都没有…… 那它,是如何摇头的呢? 找不出任何可疑解释的理由,我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致。 就连旁边那个笑脸纸人对着我笑,都没让我心情有丝毫好转。 嗯? 笑脸纸人,对着我笑…… 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我先前明明确定过,除了哭脸纸人,没有一个纸人的脸是对着我的。 可是现在,哭脸纸人前边的纸人,不知什么时候,将头转了过来。 用刀劈开它的脑袋,里边自然,也是什么都没有…… 真的闹鬼了不成? 我们现在正好卡在过道正中间,不管朝前还是朝后,身边,都是恐怖的纸人。 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好在,这些奇怪的纸人除了会转脑袋以外,并未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手电筒照射下,纸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我们的影子,同样被拉出去好长。 像在地上匍匐的毒蛇,很骇人。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比扭曲影子,更骇人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走在地道上,但是地道上的影子,却有三个…… 我悄悄扭头,就看到,一个纸人,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秦煜的背包上,伸着脑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的双手,伸向秦煜的脖子,想掐,还没还得及…… 我的头发,根根竖起。 我大吼一声,转过身去,扯掉秦煜身上的纸人,踩了个稀巴烂。 秦煜起初被我的吼声吓的一哆嗦,弄清情况后,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显然被吓的够呛。 “奇怪,我明明感觉不到这里边有阴气,可为什么,这些东西不仅能扭头,还能爬在人身上?” 她一边警惕的朝四周观望,一边自言自语。 阴气? 那是啥东西?估计跟滴滴搭阴车一样,又是神婆教她的名词,我晃了晃脑袋,我不信这些东西,也没有多了解的想法。 这个地道,很快就被我们走到了尽头,但我们却绝望的发现,隧道的尽头,什么都没有。 只有空荡荡的一堵墙。 猫眼天尊已经从惊吓中恢复了过来,他也没能从墙上,看出什么端倪。 这条路,是死路。 那我们在地道里边走了一圈,受了这么大委屈,心脏都差点下爆炸,究竟图什么! 我越想,越觉得亏。 这个地道,说不好就是织女耍我们用的。 这个女人,心肠真是大大的坏。 拉着秦煜的手,我们只好原路返回,一路上,依旧是提心吊胆,心神不宁。 但怕,没有用,该来的,迟早要来。 打着手电正往前走,忽然发现,前边的路,被堵住了。 一具纸人不知道怎么地,忽然走到路中间,像幽灵一样,两只手上下摆动,似乎是在威胁我们。 配合上苍白的脸蛋,你要跟我说他是神话故事里的白无常,我都信。 第二十七章窗影 http://.biquxs.info/

纸人的行为,已经越来越出格,越来越超乎想象。 最开始,傻站着不动。 后来,会摇脑袋,再后来,趴在人背后。 现在倒好,学会主动挑衅我们了。 下一步,不得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我心中疯狂吐槽,但下一刻,我的眼珠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这纸人,居然真的,飞了起来! 它在空中扑腾了一圈,打着转儿,朝我们扑来,身影如同鬼魅。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鬼? 我一把秦煜抱住,两人双双趴在地上,躲过了纸人的飞扑。 呼啸的风声擦着我的头皮飞过,但这纸人,却像牛皮糖一样,一下不行,就来两下,反反复复在我们头顶晃悠。 甚至,还洒下了一把把白色的纸钱。 我又惊又怕,将秦煜护在身下,拿起匕首,看准纸人飞扑过来的空当,一匕首捅在他脑壳上。 几乎是毫不费力气的,纸人被我砍成了两半。 这纸人,虽然神神叨叨,但是威胁,似乎也没有那么大。 我默默在心中盘算。 “大冲哥,你流血了!” 秦煜忽然惊呼一声,抱住了我的胳膊。 胳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三道长长的血印,运气很好,没有割破动脉,只是划破了一点点皮肉,虽然看着狰狞血腥,但是无伤大碍。 秦煜却心疼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从包里摸出纱布、酒精、棉签、云南白药之类的东西,消毒之后,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好。 简直比自己受伤了还心疼。 但我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三道血印,是什么时候划上去的? 纸人挥爪的速度,快到我的肉眼都察觉不到么? 不管怎样,这些纸人在我心中的危险级别,提升了数个档次。 连攻击方式都看不清的敌人,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敌人,怎能不让人心中生畏? 没有给我更多的思考时间,这一次,纸人又动了。 而且,是两个纸人。 一个板着一张脸,像输了五百万,一个愁眉苦脸,像家里刚刚死了人。 两个纸人盘旋到了空中,挑衅似的朝我们伸了伸手,示意我们过来。 但我和秦煜此刻宛如惊弓之鸟,肯定不会中纸人的圈套。 没一会儿,纸人就变得不耐烦起来,双脚离地,在空中盘旋,就要去抓秦煜的头发辫。 我一刀砍断‘五百万’的左臂,纸人的身子,忽然呈现一个诡异的扭曲姿势,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一样,摔在一边的墙上。 我的手上,多了两道血印。 我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没给我思考的时间,‘家里死人’就又扑了过来,还没等我出手,就被秦煜用背包狠狠敲中背部,纸人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猛地下坠了。 但忽然,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起来了一样,猛地升到了空中。 我看到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闪烁了一下。 猫眼天尊夜游神:“我看到了!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纸人的背上,有丝线,他们是被人操纵着的!就像皮影戏里的皮影一样。” 看到猫眼天尊的弹幕后,我瞬间恍然。 难怪我一刀砍在纸人身上,自己也受了伤,原来是我自己将胳膊伸到纸人背后的丝线上,将自己划伤。 有人控制纸人,那上方,很可能有一个潜在的暗门! 这一次,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等着下一具纸人复活。 没让我等太久,又是两具纸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向我们扑来。 这一次,我一把掐住纸人的脖子,在它背后,猛地一抓! 果然抓到了一条条白色的丝线。 丝线,挂在两个相互交叉的白色木棍上,上边还缠了好几条丝线,似乎是控制纸人的道具。和皮影戏里操纵皮影的道具,几乎一模一样。 不管是木棍还是丝线,和地洞四壁的颜色都相当接近,所以饶是猫眼天尊,一时半会都没察觉。 交错的木棍,是从半米外的洞顶处,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内伸出。我拽着木棍,猛地一拽,洞顶居然真被我拽出一道门来。 上边,是一排铁质扶梯。 没看到操纵纸人的人,可能在秘密被我们揭穿了以后,溜之大吉了。 站在暗门底下抬头看,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飘荡着的乌云。 我们,终于从仓库里,逃出来了。 我激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和秦煜一前一后,攀着扶梯,爬了上来。 看着外边开阔的天地,一望无际的天空,我们激动的快要尖叫出声来。 但是,周围布满铁丝网的高大院墙,瞬间又将我们拉回了现实之中。 我们,离脱险,还差的很远。 我们还在危机四散的厂子里。 我们和织女玩了三个游戏,她还有一个最终的过家家游戏,等着我们。 阴间事务所的三个委托,到目前为止,一个都没有完成,甚至可以说,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呆的地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大生纺织厂。 “大冲哥,你看。” 秦煜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无比。 我抬头一看,也呆住了。 我们现在,应该在仓库后方的位置,根据我在山坡上的观察,这个地方,是工人们休息的住宅区。 也是酒肉和尚口中,母夺子阴的不祥之地。 所有的房间都是黑咕隆咚的。 只有西边一间房子,亮着灯。 房子上,有一扇窗户。 窗户上,有一个上肢很长,下肢很短的怪影儿,脚不挨地,飘来荡去。 这怪影,和我们之前在仓库外看到的怪影,一模一样! 九死一生逃出了仓库,迎面而来的,居然又是破窗户和鬼影儿。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嘻嘻嘻嘻,你们很不错。和你们玩游戏,我很开心。 推开门吧,我在里边等你们,等你们和我一起,做最后一个游戏…… 如果你们玩得好,我就放你们离开。 如果你们失败了,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我会把你们做成毛绒娃娃,给我的宝贝儿子当玩具,嘻嘻嘻嘻……” 织女的声音,从窗户的缝隙里传来。但是这次,不是通过播音喇叭,而是人声带振动发出的声音。 织女,或者说,伪装成织女的人,就在屋子内。 要不要进去…… 从地洞钻出来以后,我们虽然依旧在大生纺织厂,但并非被完全困死。 面前和背后,是一排没有间隙的砖瓦房,左边是大生纺织厂的院墙,三面都是死路。 但是向右的路,是敞开的! 尽头处,交着主干道的花坛和沥青路。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逃走? 还是闯进去,抓住这个女人,从她口中逼问一些东西来? 花式作死小能手:“主播,算我求求你了,咱就别进去了。我一直以为我够能作死了,看了你们的直播,我才知道我是个弟弟。” 驴大胆:“胆小鬼,要是我,现在早进去了,磨磨唧唧,再不进去,我可取关了啊。” 帅八方:“键盘侠。要是你现在在直播,估计尿都吓出来好几斤了。爱看看,不看滚。” 驴大胆:“tnnd,你说谁是键盘侠,老子是守陵人,现在就在乐隐山公墓,不服你现在过来看看。诈尸我都见过,这点东西算啥?” 帅八方:“巧了,我他娘的现在就在乐隐山公墓里边躺着,孙子你等着,我现在就爬出来,吓死你。” 驴大胆:“……” 弹幕疯狂滚动,支持进去的,支持不进去的,都很多。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抉择。 猫眼天尊夜游神:“主播,别走右边那条路。有危险!” 第二十八章吊着的皮 http://.biquxs.info/

猫眼天尊是我们逃出生天的头号功臣,他打的字,瞬间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怎么说?” 猫眼天尊夜游神:“远处的地上,有一截人的断手,还有几节骸骨,我怀疑有埋伏……” 断手,骸骨…… 秦煜的小脸霎时间又变得惨白。 我其实一早就怀疑,右边的路可能有危险。 从我们之前玩的三个游戏就能看出,织女是一个很有计谋,隐藏很深的女人。 放火烧了饭店,没人察觉到是她干的。 将男人的尸体裹在卷帘门里,二十多年来没有被人发现。 利用丝线操纵纸人的把戏,差点把我胆儿吓破,她想的出来。 这种人,不可能留一条那么明显的活路,给我们。 所以猫眼天尊的话,在我的预料之中,但也打消了我内心,最后一丝侥幸。 “走吧,咱们进去吧,已经做完三个游戏了,第四个游戏,能有多难?” 我给秦煜打气,把匕首和手电架在身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门的瞬间,我特意扭头向左看了看,还好,这次墙上的窗户和怪影儿,都没有消失。 这要是再消失,我估计得吓出心脏病。 但是,当我推门而入,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后,我愣住了。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可能40平不到。里边摆着四张上下铺的那种双人床。 很拥挤,能看出来是女工平时睡觉的地方。 有三张床,都是空空的床板,上边落满灰尘,只有一张床,上下层都铺了床单,放着被子,枕头。 虽然都很破旧,但被洗的很干净,叠放的也很整齐。 过道位置处,摆了一张茶几,让本就狭隘的地方,更加拥挤了。 茶几上摆着一个茶壶,几个杯子,里边倒满了水,应该是招待客人用的。 茶几上还摆了一盘水果,但是已经腐烂变质很久,味道很难闻。 茶几旁放了几个小凳子,很矮,要半蹲着才能坐下。 铺床单,也就是左边最内侧的那张床铺上,坐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很苗条,很瘦。 但是上半身鼓鼓的。 可惜鼓起来的位置不是胸脯,而是脖子。她的脖子,鼓起了一个大大的肉瘤,像是脖子上,又长了一个脑袋。 女人脸上带着一张纸面具,面具上边什么都没有,甚至,眼睛、鼻孔、嘴巴的位置处,都没有开孔。 她难道不需要用眼睛看东西?不需要用鼻孔呼吸吗? 一张白纸,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但我却有一种错觉,这个女人,正在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皮囊之下的骨头,都给看清楚。 女人穿着一件很好看的红裙子,鲜红鲜红的,像一朵妖艳的玫瑰花。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大肉瘤,她应该会很好看。 女人怀里,抱着一方襁褓。 襁褓里,有一个小婴儿。 和沈老太的咒怨娃娃不同,这个小婴儿,在襁褓里滚来滚去。 是活的。 他的脸上,也带着一张白色的纸面具。 但是眼睛的部位,开了两个小孔。能看到小婴儿的眼睛,透过面具,在四下观望。 但这双眼睛,贪婪、狂野、图谋不轨,根本不像是纯洁的小婴儿,该有的眼神! 简直骇人听闻。 女人带孩子的本领,似乎不太娴熟,小婴儿有半截手臂,没有被被子裹住,露在外边。 我的心脏,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婴儿的手臂上,长满了白毛! 织女的孩子,腐烂的都发霉了!但是,居然还活着!还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可织女的脖子,发霉的婴儿,腐烂的水果,如果论对我的震撼程度,都排不上第一。 排第一的,是窗户上,那道怪影儿…… 准确的说,是那道怪影儿的主人。 昏暗的灯泡下,一个人,凌空漂浮着。 不是人,而是一张,被剥掉的人皮。用我们在地道下边遇到的,悬挂纸人质地一模一样的丝线,悬挂在墙上。 丝线很细,所以从窗外看,人皮像是凌空漂浮着。 这张人皮,里边鼓囊囊的,我隐约能闻到秸秆的味道,里边可能填充了干草之类的东西,好让人皮,看上去更有人的轮廓。 人皮上,有很多触目惊心的划痕。 划痕上边,还有用针线缝补的痕迹,缝补之后,还有继续被划破的痕迹。 上边还有烧焦,刺穿,捅破的痕迹…… 人皮面部,眼眶的位置,空洞洞的,宛如深渊。 死者死前,究竟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受了多少折磨…… 我浑身上下直冒寒气,秦煜更惨,直接弯着腰,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怎么样,我老公的样子,好看吗?” 女人忽然开口了。 我这才恍然,难怪这么大怨念,原来人皮的主人,是害她流产的那个男人。 难怪我们在仓库里看到的那具尸体,身上缠满了绷带,原来他的皮,被织女扒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着吊在头顶的人皮,实在无法理解女人的动机。 “嘻嘻嘻嘻,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他虽然想杀了我的儿子,但毕竟,还是孩子的父亲。 孩子没有爹,长大以后,会学坏的。” 女人的声音很低,像是耳语,传到耳朵里边,凉丝丝的,让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现在这个样子,还怕孩子长大学坏? 跟你这样的疯女人,还有一张人皮朝夕相处,孩子长大了要是能成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把我自己的皮挂上去。 我在心里骂骂咧咧,但是脸上,强装波澜不惊: “我们已经照你说的做了,游戏也陪你玩了,该放我们离开了吧” 我在脑子里,盘算着出手制服织女的概率。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我一秒钟就能将她俘获。 但这个女人,还有她怀中的小婴儿,都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如果贸然撕破脸皮,情况可能会变的很危险。 “嘻嘻嘻嘻。” 女人笑着站起身来:“你们的第四个游戏,就是留下来,陪我们一家三口,过家家。 我儿子虽然还在襁褓之中,但是,已经二十岁了…… 别人家的孩子,二十岁,比爸爸都高。 可我儿子,却还只是个婴儿。 你说,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儿子还没生出来,就被灯上吊着的男人害死了。 但她儿子要是真死了,怀里抱着的拱来拱去的,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铁青着一张脸,也不说话。 女人见我不搭腔,也不恼,继续笑嘻嘻地说道: “后来啊,我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我家儿子长不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没娶媳妇。 娶了媳妇,娃娃才是真正的男人,才能长大。 但是娃娃大了忘了娘,你说他娶媳妇,如果不要我这个娘了,怎么办? 所以当娘的,要替他选媳妇,选一个娘满意,儿子也满意的媳妇。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进行的,第四个游戏--陪我们一家三口,玩过家家。 如果通过我的筛选,我就会放你们离开。 如果没有通过…… 你们会被我做成人皮绒娃娃,给我儿子当玩具。”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心理变态。 给还在襁褓里的婴儿找老婆这种事情都想的出来。 而且这贼女人,千辛万苦给自己儿子找老婆。 不达标,会被她做成毛绒娃娃。 达标了,放我们离开? 鬼才信这种话,如果达标了,可能我们就要待在这鬼屋里,成为这个畸形家庭中的一员,每天过着噩梦般的生活,比死了还难受。 想想秦煜要抱着那浑身长毛的鬼眼小婴儿叫老公,我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第二十九章过家家 http://.biquxs.info/

在我沉思的时候,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脸色大变。 有人,用门栓顶着门,再次将我们困住。 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致,不是因为被困,而是确定我们的敌人,不止织女一个。 我们面临的,是团伙犯罪,而且犯罪分子的数量,可能很多。 怎么办才好? “游戏,现在开始。女的,扮演新娘子的角色,男的,扮演新娘子他爹。正好,年龄长相都很合适。” 要不是现在形式比人强,我真要破口大骂出来,秦煜十七岁,我也就二十三岁,怎么就像秦煜她爹了,我有那么老吗? 这鬼娘们,没眼光。难怪看上灯上吊着的那副人皮,落得现在这副下场。 “嘻嘻嘻嘻。” 织女笑着,从床底下掏出一个戏子唱戏时,带着的头冠,放在桌子上,要秦煜带着。 又掏出一个塑料礼花,要我别在胸前。 准备工作做好后,秦煜和我坐在小板凳上,对面,坐着织女,和她怀里的古怪婴儿。 头顶上,还有一张人皮,在飘来飘去。 我人生第一次玩过家家,居然是在这种环境下。 “我家儿子,从小就受委屈。他爹不疼他,娘也没时间管他……你看现在,瘦成什么模样了?” 织女哭的梨花带雨,也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做戏给我们看。 “这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儿子,托付给你。”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煜。 任秦煜冰雪聪明,这个时候也是勾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让她管面前的女人叫妈,她甚至情愿死了算了。 “乖儿子,妈给你挑的媳妇,你喜欢吗?” 织女也不管秦煜反应如何,抱着襁褓里的孩子,笑着呢喃道。 “嘎--嘎嘎--” 襁褓里的婴儿不仅会动,而且还发出了声音! 他只会哼哼唧唧,并不会说话,但婴儿的发音本来就奇怪,嘴巴被纸面具蒙上后,诡异程度又增添了几分,听起来,像被掐住脖子的野鸭子。 我差点没一脚将茶几踹翻。 “我儿子,对你很满意。你要不要抱抱他?” 秦煜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人踢了我一下。 是秦煜,她勾着脑袋,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 秦煜可是经历过八次直播的,还一个人孤身下过山里的大墓。 她害怕,但不意味着,她被吓破了胆。 比如现在,她向我投来目光的意思,就是向我征求意见。 要不要接过这个婴儿当俘虏? 以女人对小宝宝的疼爱痴迷程度,拿婴儿的性命威胁她,说不定她会放我们离开。 但这凶神恶煞的小婴儿,给我的感觉很危险。让秦煜抱着他,万一出什么差错,怎么办? 不如让我来抱着。 “哈哈哈哈。” 我忽然大笑了两声,伸手就要接过襁褓:“小煜方才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现在都是肿的,使不出力气。 万一摔着了孩子,那不就坏大事了,不如让我来吧。” 没想到织女瞬间就将手臂伸了回去:“臭男人,全都跟他爹一样,没一个好东西!我儿子才不要臭男人抱。” 差点没给我气出病来,什么叫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怀里的宝贝儿子,不也是男的? “我胳膊早没事了,就让我来抱吧。” 秦煜忽然开口道。 她听我开口,就知道绑架鬼婴的方案可行,之所以不让她做,是因为我担心她的安全。 所以我失败了以后,秦煜鼓起勇气,要去接鬼婴。 “…… 还是算了。你们小两口,以后有的是机会亲近。现在,还是让我这个当妈的,多和儿子待一会吧。” 织女盯着小丫头的脸许久,不知是担心秦煜胳膊有伤抱不好,还是察觉到我们的意图,将婴儿护在自己的双臂和大肉瘤下,不提让我们抱着的事了。 这疯女人似乎很长时间都没跟人讲过话了,倒谷子似的将自己陈年往事说出,听的我和小丫头颇为不耐烦,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强忍着。 “要说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咱虽然是亲家,但也得明算账。我把我家男人的皮,送给新娘子当彩礼好了。” 疯女人不知说了多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和小丫头本来听的昏昏欲睡,被她这一句话,瞬间弄清醒了。 开玩笑,又不是变态,谁有收集人皮的癖好。 而且我隐隐预感到,这臭娘们,人皮很可能不是送给秦煜,而是送给我的。 她或许,想让我扮演的不是小丫头爸爸的角色,而是披上男人的人皮,扮演她丈夫的角色。 打死我也不要!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真的要不起。” 我赶忙摆手。 “其实也没什么贵重的,一张破皮而已。不过,你们的回礼,我已经替你们想好了。” 织女两眼放光,似乎回礼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我眯着眼睛,警觉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的,女人都老得快,虽说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但是我要真一天天老下来了,我家儿子,还能像现在一样喜欢我吗? 他喜欢你家丫头,说明你家丫头长相过得去。不如把你家丫头的脸皮割下来,当做嫁妆,你看怎么样? 实在不行,半边脸皮,我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那怎么行。” 我又惊又气,唰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个女人,上辈子是周扒皮吗?怎么一天到晚想着拔别人的皮。 “怎么,你的意思,是想悔婚?” 织女眼神如毒蛇,直勾勾地盯着我。 “那倒没有……” 悔婚,意味着第四个游戏,以失败告终,我们将要面临被做成人皮绒娃娃的惩罚,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我绞尽脑汁,思考着拒绝的理由,但是女人怀里的婴儿,忽然吱嘎吱嘎的叫了起来,在女人怀里不安分的蠕动。 “还没结婚,胳膊肘就往外拐。妈妈不要你媳妇的俏脸皮了,还不行么?” 女人反复拍打,但怀里的小婴儿却怎么都哄不动。 叽叽喳喳地,想从襁褓中爬出。 我看到了一只黑不溜秋的手掌,从襁褓中伸出。 像爪子,像被火烧焦的鸡爪子,绝对不是婴儿的手掌。 女人很快将爪子塞进襁褓里,又哄了许久,依旧没有效果。 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摸了摸婴儿的脑袋:“乖宝宝,咱们做游戏好不好,做咱们平时最喜欢玩的游戏。” 婴儿瞬间就停止了哭闹,似乎很喜欢玩这个游戏。 “我儿子特别喜欢玩游戏,你们也一一起来学着玩吧,一家人在一起,肯定要多做游戏培养感情。” 织女从枕头下边,摸出几只黏糊糊的飞镖。 上边沾着白色的液体,还有猩红色,已经干了的血渍。 我甚至看到床下,有一只断手,手里紧紧握着一枚飞镖。 织女很淡定的掰开那只手,取出手中的飞镖。 “我儿子上一个未婚妻,不好好做游戏,想杀我。碰巧我又很喜欢她的手……” 织女笑着跟我解释。 但我此刻连装笑,都装不出来。 她又从身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沙丁鱼罐头,从罐头里摸出两个白色的珠子,放在墙上。 墙上,有两个很隐蔽的凹痕,和珠子的大小很吻合,似乎是为了放珠子,特地凿出来的。 秦煜忽然啊的一下,叫出声来。随后死死的捂住嘴巴,但眼睛里,却流露出恐怖至极的光芒。 难道这两颗珠子,很吓人吗? 第三十章毛绒绒的小手 http://.biquxs.info/

圆滚滚的珠子,比房间内百分之九十的东西,都要白净。 美中不足的是,上边沾满了血丝,还能看到被飞镖扎中的细小孔洞。 中间的部位,先前被女人的手指挡着,等她将手掌挪开,我才看清,珠子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圆斑,褐色,不太纯粹,就像……就像人的瞳孔一样。 我的手脚,瞬间冰凉。 那两颗珠子,居然是人的眼球! 这个疯女人,居然用人的眼球做游戏。 “你们不用怕。都是自己人,这是我老公的眼睛,给家人当玩具,他不会生气的。” 难怪秦煜在仓库里发现男人的尸体,眼眶部位空空的,原来他的眼睛,被女人挖出来,当靶子玩弄。 “虽然是游戏,但也是有惩罚的。不然,就不好玩了。” 女人将婴儿放到一旁,伸出胳膊,将两个空杯子推到我们面前。 杯子里边,落满了灰尘,很恶心。 但旋即,我就意识到,比起之后的东西,这个杯子干净的仿佛一尘不染。 女人端起面前的茶壶,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一杯近乎黑色的水,很浑浊。 里边还有红色,线条一样的东西漂浮,可能是某种蛔虫。 单单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不敢想象喝下去以后会怎样。 “我男人太懒了,整天在屋里呆着,也不出去干活,家里除了这点茶水,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两个用飞镖扎眼珠的瞳孔,每人三次机会,次数用光后你们没有扎到瞳孔,一人喝杯茶,当做小小的惩罚,怎么样?” 小小的惩罚……看了眼手边浑浊的液体,我的咽喉上下滚动。我宁愿被捅两刀,也不愿喝下这么恶心人的东西。 “其实,我煮的茶很好喝。” 女人笑着说道,声音满满的不怀好意。她递过两把飞镖,拿在手里黏糊糊的。 像鼻涕一样,但我知道,上边沾的是眼球里的组织液。 我递给秦煜一把。 虽然眼珠的确很恶心,但毕竟是死靶子,以我的身手,应该不难扎到。 如果是别的游戏,可能我会束手无策,但我在警卫大学,苦练四年飞刀和扑克牌绝技,三次机会,绝对可以扎到墙上的靶子。 但下一刻,我瞪大了眼睛。 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墙上,两只眼球像活过来了一样,瞳孔左右扭动。 被摘掉这么多年的眼珠,自己动了起来! 尼玛,我两只眼睛长在脑袋上,都没墙上的眼珠转的快。 这两只大眼珠子,成精了不成? 秦煜被吓的胆战心惊,胳膊都是颤抖的,第一标,扎到两三米外的床板上。 我被大眼珠子转的头晕眼花,心里又惊又气,也没了百步穿杨的准星。 想扎一只滴流滴流转的眼珠,还得扎中左右闪躲的瞳孔,压力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我手哆嗦了一下,连眼珠都没扎中,扎到了两个眼球之间的墙上。 第二次,秦煜的飞镖,依然歪了十万八千里。 我深吸一口气,手腕这次终于没有发抖,扎在了眼球上,但是,没有扎中瞳孔。 “好。” 织女在一旁拍手叫好,她似乎很享受别人践踏破坏男人的遗体。 可我却开心不起来,机会只剩下一次了。 秦煜技术很差,基本可以不考虑,我的最后一镖,几乎决定了我们的生死。 跟我想的差不多,秦煜的飞镖,歪的离谱,打在了双人床的铁栏杆上,差点反弹到织女身上。 惹得她怀里的小崽子叽叽喳喳乱叫,吵的我耳朵生疼。 但是我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丫头忙中出错的一镖,给我开拓了新的思路。 游戏规则,飞镖扎中瞳孔,就算赢。 我只有最后一镖的机会。 扎墙上的眼珠,扎中的概率,很低。 但是游戏规则并没有说明,必须要扎墙上的眼睛…… 我可以扎织女,和鬼婴儿的眼睛。 鬼婴儿的眼珠子滴流滴流乱转,扎它,比扎墙上的眼球还不靠谱。 女人带着面具,看不到眼睛,同样不好扎。 而且就算符合游戏规则,我用飞镖去扎女人的眼睛和她怀里的孩子,她会饶了我们吗? 但不冒险,老老实实玩游戏,大概率也是死。 还不如放手一搏,而且我这一镖扎中了,织女不死也得失去战斗力。 “最后一镖了,你快点,我和儿子都等着呢。” 织女在一旁催促。 不管了! 我抓住飞镖,用力一甩,目标不是墙壁,而是织女的左眼。 人被逼入绝境,会爆发出超乎想象的能力。 我这一镖,别说织女和秦煜,快的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中了! 有面具挡着,我不知道飞镖有没有扎到眼睛。 织女如受重击,后退了好几步后,半躺在墙角。 但我却有些狐疑,飞镖扎在她的脑袋上,发出了扎在木头上的声音。真的扎到她了吗?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尖。 女人的脑袋撞到墙壁上,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滴流滴流地,滚到了床下。 织女的身子抽搐着,倒下了。 没流下一滴鲜血。 我有些懵,这么容易就死掉了? 忽然,房间里淡黄色的灯泡,灭掉了…… 秦煜尖叫了一声,死死的抱住我。 还好,很快房间内就恢复了光亮。但再度亮起来的,却不是灯泡,而是一盏警报器。 警报器之前被男人的人皮挡着,再加上灯罩很暗,我没有注意到。 此刻忽然一闪一闪的亮起来,亮的时候,屋子洒满血色的灯光,不亮的时候,屋子黑漆漆的,像迪厅里边的那种l-ed效果灯,闪的我眼睛生疼。 但我和小丫头现在所处的环境,比迪厅酒吧差了太多。 没有喧嚣的重金属乐器,没有打碟的dj,没有舞动腰肢的美女,只有嗡嗡作响,吵得人心里发毛的警报器,还有一张阴森的人皮,一个掉了脑袋的女鬼,还有一个叽叽喳喳的鬼婴儿。 嗯…… 说道婴儿,我已经很久没听到它的叫声了,难道织女倒地的时候,把鬼婴也顺带着摔死了? 我眯着眼睛,往墙角走了两步,想确认鬼婴是否死亡。 脑袋掉了的织女,软绵绵地躺在地上,她怀里,抱着一方散开的襁褓,但是襁褓里的婴儿,却不见了踪影。 他奶奶的,真闹鬼了不成!看上去几个月大的婴儿,能跑到哪里去? “啊!” 身后,忽然传来了秦煜的叫声,似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瞬间慌了神,快步回到秦煜身边,发现她拿着手电筒,当武器一样在黑暗中挥来挥去。 我一把捏住她的手腕,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冷静下来后,这才问她;“怎么了?” “刚,刚才……你去了墙角以后,我就打着手电,留意四周动静,后来有东西牵我的手…… 我,我还以为是你……但是后来忽然感觉不对劲,那只手,毛绒绒的……而且特别小,就像婴儿的手掌一样。 我吓了一大跳,刚忙将手甩开。等我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它却像鬼似的,唰的一下,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大葱哥,我好怕,你在那边发现什么了吗?” 秦煜吓的不轻,舌头都有些伸不直了,把大冲哥,叫成了大葱哥。 “织女应该是死了……但她怀里的鬼婴,不见了……你说刚才你牵着的手掌特别小,很可能就是那鬼婴在作祟。” 听了我的解释,秦煜的脸色,愈发惨白了。 “别怕,至少这次,咱可以砸破窗子逃出去。” 虽然大门再次被人从外边反锁住,但这次,我们并非全无退路,我捡起地上的板凳,就准备将窗户打破。 “咔嚓,咔嚓。” 不知从哪个位置,传来指针跳动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吓人。 第三十一章死亡倒计时 http://.biquxs.info/

声音响起的同时,我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是硫磺…… 独特的气息,再加上指针跳动声,我的脑子里,瞬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名词。 定时炸弹……这个房间里,装着定时炸弹…… “你们,没有遵守游戏规则……” 织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个女人,果然没有那么轻易死掉。她的尸体还倒在墙角,不知道此刻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我们沟通。 “我邀请你们当家人,跟你们玩游戏,给你们沏茶喝。但你们,却想害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的儿子,被你们吓跑了!黄泉路上,别人都有人陪,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三分钟内,找到我的儿子,送进我的怀里。 否则,你们所有人,连带这个厂子,都要给我陪葬。” 女人的要求,很奇怪。但是恐怖的环境和阴森的气氛下,我没有多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三分钟内,找到鬼婴,保住我和秦煜二人的命。 硫磺气息,非常重。呛得人喘不过来气,如此数量的硫磺,如果爆炸,后果不敢想象。 “我左你右分开去找,找到东西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动手,两个人一起,确保万无一失。” 我和秦煜简单交代过后,就掏出手电,趴在床底下,找了起来。 时间,就是金钱。我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浪费一秒,都是犯罪。 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秦煜将手机藏在上衣口袋里,口袋被她特殊改造过,内侧有槽口可以固定住手机,口袋正中间本来是一颗纽扣,被她改造成镂空花纹。 手机放进去后,摄像头正好从这个位置露出,可以清楚的拍到外边的东西。 这是秦煜为了在极端环境下也能直播,特地设计的。 进屋后,手机就被她放在了口袋里,所以直播间里的观众,对于先前发生的惊悚盛宴,一点都没拉下。 秦煜掏出手机,直播间的弹幕,多如牛毛,观众们的紧张情绪,此刻也被调动到了极致。 生死关头,秦煜自然不是为了和观众互动。 “猫眼天尊,猫眼天尊,你还在吗?” 秦煜急切的对着手机询问道。 猫眼天尊夜游神:“在……” “能帮我找到婴儿的踪影吗?拜托你了。” 猫眼天尊夜游神:“我的眼睛是猫眼,不是闪光眼,这种灯光下,我也不一定能看的太清楚,不过我尽力……主播,你可千万不要死了,我还等着你们请我吃饭呢。” “好。” 得到猫眼天尊的答复后,秦煜果断行动起来,举着手机,满屋子窜上窜下。 床板下边的东西并不少,光鞋子就有十几双,男款女款,各式各样的都有,上边落满了灰尘,应该是织女从来访者身上脱下的战利品。 我将每双鞋都挪动了一下,确定里边没有藏东西后,把灯光转移到另一张床下。 照到了一颗圆圆的东西。 是人的脑袋。 我心里一惊,但旋即意识到,这是从织女头上掉下的脑袋。 脖颈断掉的位置,没有鲜血流出,切口很平整,除非经验老到的屠夫或者外科医生,不然切不出这么完美的剖面。 她的脑袋,在被我用飞镖射落前,就被人切了下来,那她……刚才怎么还能像活人一样,正常走动和讲话? 纸面具和乱蓬蓬的发丝,遮住了她的面孔。 我忽然有种想摘下她面具,看一看的念头。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面具下,是怎样一副容颜? 是否像她说的那样,被纺织机扎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我的手摸到了女人的脑袋,冷冰冰的,很凉,像停尸间里的尸体。 我下意识的将手缩了回去,但旋即,将手伸到女人面具上,准备掀开。 就在这时,女人乱蓬蓬的头发丝里,探出一只长满白毛的爪子,对准我的手,作势欲抓! 我的神经高度紧张,瞬间就发现了这只诡异的爪子,将手缩了回去。 旋即,一张长满白毛的脸,从头发丝下边伸了出来。 狰狞的獠牙,通红的眼睛,躲在一颗脑袋的头发里,像神话传说中的夜叉! 鬼婴儿在这里! 我倒抽一口凉气,刚想叫秦煜过来包夹,鬼婴就唰的一下,蹿了出来,跳到茶几上,将茶杯,茶壶之类的东西,一股脑儿往我身上扔。 这小畜生! 我气的牙根痒痒,一个跳步离开原地,躲开了飞溅的茶水和茶具,冲到茶几前,准备擒下鬼婴儿,但这小畜生却趁这个功夫,顺着男人的人皮,爬到房屋最高处,又三窜两窜,不知躲到哪去了。 “在这儿。” 在猫眼天尊的指示下,秦煜一指窗户,鬼婴儿不知何时爬上窗户,它的身子构造很奇特,上半身长,下半身短,扭曲成诡异的姿势,和窗户上的人皮倒影重叠在一起。 如果不是猫眼天尊明察秋毫,我们还不知要被糊弄到什么时候。 这鬼东西,智商简直不是一般的高。 被我们发现后,,鬼婴嘎嘎嘎地乱叫,伸出胳膊,不知在墙上哪个部位一扒拉,一时间,阴风阵阵,吹的我脑壳发痛。 不是妖风。 这小王八蛋,大半夜的,把房顶的吊扇打开了! 男人的人皮,就用细线绑在吊扇的扇叶上,此刻风扇一转,人皮也跟着转了起来。 本来薄薄的一张皮,此刻胀满了空气,像气球一样圆鼓鼓的,在我们头顶飘来飘去。 一个人皮做成的气球,在忽红忽暗的灯光下,在头顶上飘来飘去,我感觉我快要疯掉了。 该死的鬼婴,又趁这个功夫,溜走了! 我看不到三分钟时间,还剩下多少,但是听着耳畔滴答滴答的声音,绝望的感觉,弥漫心头。 “这里,这里明明没有妖气,为什么这里的一切,比妖怪还可怕……” 秦煜同样着急不已,她口中喃喃,但周围的声音太小,我听不到她说的什么。 “不管了!三清太祖在上,可能是我的实力太低,没有发现厉鬼的踪迹! 但这里,一定有厉鬼。 我为这次直播,准备了两样法宝,一个晴天娃娃,一张压箱底的符箓,如果用了,后边的直播该怎么办?” 她的第九次任务,和前八次比,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连直播任务的一条线索都没弄明白,就把她逼入绝境。 难怪奖励会超乎想象。 “算了,只能用了,如果死在这里,还谈什么之后的直播。” 秦煜似乎下定决心,一跺脚,从背包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纸,上边画满了密密麻麻的朱砂笔画,鬼画符一样,看不明白到底写的什么。 “这是……” 我离的有点远,警报器的灯光又晃眼睛的厉害,只能隐约看到秦煜掏出一样黄黄的东西,有点像烟花,又有点像给死人烧的黄纸,看不真切。 “大冲哥,帮我守住门,别让那东西跑了!” 秦煜朝我吼了一句后,弹钢琴一样,双手在空中掐出一个又一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伴着秦煜的喃喃,符箓上的鬼画符文字变得血红,像被烧着了一样。 轰的一声,符箓爆裂,声音宛如雷霆。 我在一旁吓了一哆嗦,秦煜包里真是什么东西都塞,也不知她怎么过的安检。 在公交车上掏出一串鞭炮就够让我吃惊了,此刻居然又掏出一根大春雷。 春雷,是一种手指粗细的炮仗,一根根单独的那种,我们小时候在鱼塘里炸鱼经常用这种东西,我把小丫头的符箓,误当成是春雷。 第三十二章都是假的? http://.biquxs.info/

不光是我,直播间的水友们也被吓的不轻,有些在看直播过程中睡着了的水友,被吓的从床上弹起,疯狂骂娘,弹幕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万人。 被秦煜的‘爆竹’一炸,鬼婴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满屋子跑上跑下的乱转,别说抓,眼睛跟上它的移动轨迹都难。 甚至,这小畜生之前只知道逃窜,被‘春雷’炸出了凶性后,居然有攻击我们的倾向,我一个不留神,胳膊上就落下了三道划痕。 “怎么可能……” 秦煜傻眼了,她的符箓,可是正儿八经的道家珍宝,为何一只小小的鬼婴被她的‘金雷符’一吼,非但没有受伤逃跑,反而愈发狂暴了起来? 难道它耳朵聋了?听不到雷霆声? 那怎么会变得更加狂暴了呢?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5,4,3,2……” 织女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宣告着对我们的最终审判倒计时,即将结束。 我的脑海空荡荡的,猛地将秦煜罩在身子下边,我不知道炸药从何处引爆,也不知道炸药的具体数量,只能凭本能保护下秦煜,希望她能在爆炸的余波中苟活下去。 当织女吐出1这个字时,我忽然回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哭泣的小姑娘,拉着我的手,走进那条阴暗的胡同。 如果我没有走进灯影胡同,那该多好。 如果我能救下她,那该多好。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杀掉‘花匠’,送他去炼狱受惩罚,让他为自己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我不想死……” 秦煜哭的梨花带雨,但我此刻神游物外,也没有仔细去听。 “砰。” 是东西爆裂的声音,我能隐隐感觉到,声音来自头顶,来自男人的人皮之中。 原来……炸药藏在男人的人皮里。 如果我早点察觉,可能我和秦煜,都不会死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闭上了眼睛。 伴着一连串爆炸声,有东西从天上落下。我猜是房顶的砖块和瓦砾,但不知道为什么,压在我身上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难道说,我已经死掉了?所以才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哈哈哈哈,两位,这次大生纺织厂探险之旅,玩的开心吗?” 灯光忽然间亮了起来,我有些诧异,我们现在,难道是到了天堂吗? 但我朝四周看了看,依旧是在这个房间内,只是灯光,变成了亮眼的白炽灯,我好久没有感受过如此耀眼的光芒了。 难道说我和秦煜死了,但是变成了鬼,被困在这个房间里边? 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真的让织女达成所愿了?想想整天得和那个变态女人还有她的鬼儿子待在一起,我就反胃。 我拍了拍身上附着的爆炸残留物,居然是五颜六色的塑料片。 地上掉了一地礼炮筒。 瞅瞅头顶,天花板还在,没有被炸塌。 难道先前的爆炸声,是假的? 难道我们,还没有死? 难道织女,在耍我们? 我扶着秦煜站了起来,有点摸不清楚现在的处境。 “疼吗?” 我掐了掐秦煜的小脸蛋。 “…… 疼。” 她沉默了半天后,白了我一眼。 看来我们,似乎还活着。我不知该庆幸,还是叹息。 ''织女''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在自己的肉瘤上一阵摸索,不知怎么摸索出一道缝隙,接着,一个脑袋从肉瘤里伸了出来。 目睹了这一幕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是真的吓人。 从肉瘤里伸出的脑袋,没有戴面具,大概二十岁出头,古灵精怪,看着很漂亮。 如果她的脑袋不是从肉瘤里边伸出来的,可能会更漂亮。 “我叫阿珠,是大生纺织厂恐怖乐园的工作人员,也是‘织女’的扮演者。 我们乐园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现在还处于筹备环节。 不过纺织厂遗迹被发现的消息传出去后,有很多驴友过来探险,我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对闯进来的驴友进行的恐惧冒险大体验,怎么样,二位刚才的经历,够惊悚不? 说实话,织女的死亡游戏设计出来的时候,不管是恐怖程度还是解密程度,把我都吓的够呛。 你们两个人第一次玩,还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几乎快要通关了都,简直太厉害了。以后乐园里如果设计出什么新游戏,二位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试玩一下,提一些改进的措施和意见,让我们的故事更恐怖…… 难怪老孙头说你们两个不怕死,可以随便坑……” 阿珠站在那里,兴奋的不行,叽叽喳喳的。 我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感情先前的一幕幕惊悚经历,都是她制造出来,吓我们的? 大生纺织厂,被富豪收购,准备改造成一座恐怖乐园。而我们,误打误撞,成了恐怖乐园的测试顾客。 难怪老孙头在我们进去的时候,会不怀好意的暗示我们,里边有鬼。 估计是看我们在做探险直播,想借我们直播的机会,把大生纺织厂的名号打响。 这似乎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这一路,遇到了那么多的危险,但每一次,都几乎没人受伤…… 比如阴阳仓库里,七号储藏室门口那堵坍塌的墙,如果不是泡沫,而是实心的砖块,我可能被压断骨头。 但是,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太多,我一时间搞不清楚,这究竟是织女的另一场游戏,还是事实。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鬼,姑奶奶我没这么好骗!” 秦煜怒目圆瞪:“织女,别的好说,你的儿子是怎么回事?那么大一只白毛旱魃,连金雷符都吼不死,至少是百年以上的道行了吧? 你要真是活人,那旱魃早把你生吞活剥了!要杀要剐随你,想把姑奶奶当猴儿耍?做梦!” “白毛旱魃……你说这个?” 织女愣了一下,随即招了招手,只见房顶一阵乱响,接着一个白色的东西飞下,落在她肩膀上。 还龇牙咧嘴冲我们笑。 我心里一阵发毛,但白炽灯的光源很充沛,足够我看清它的全貌。 我这才发现,织女肩上的,居然是一只白毛长臂猿! 难怪它的眼神像野兽,难怪手臂长白毛,爪子是黑色的,襁褓内的婴儿,不过是一只带着面具的白毛猴子! “这是我从小养到大的长臂猿,叫元元。” 织女笑着跟我们介绍:“它也是这个恐怖乐园的主要恐怖元素之一,很通人性。 比如刚才操纵纸人的,就是它。你们进入这间鬼屋以后,它也会配合我,让剧情和恐怖元素更加流畅的进行下去。 不过元元从来都没有伤人的习惯,倒是你们两个太乱来了,在屋里点春雷吓到它了……” 织女边说边摇头,言语之中不乏责备神色,它肩膀上的长臂猿也叽叽喳喳乱叫,似乎在谴责我们先前的胡来。 “那,你的脑袋是怎么回事?头顶的人皮,床榻上的断手,还有储藏室的那具尸体,你怎么解释?” 秦煜还是不肯相信这一切。 “脖子上的那颗脑袋是假的,真正的脑袋就藏在脖子上的肿瘤处,上边开了一个微小的孔,让我可以看到眼前的情况,也可以增添几分恐怖元素。 而且一般来讲,在适当的时机,我会让脑袋脱落,滚到游客脚下,把游客吓的魂不附体。 你们两个倒好,直接用飞刀扎我脑袋,还好脖子上顶着的脑袋是假的,不然真成命案现场了。” 织女自己也有些后怕,拍着胸脯对我们说道。 第三十三章猜忌 http://.biquxs.info/

“你们看到的断手,尸体,人皮,都是假的,断手和尸体是用蜡像做的,然后请高手涂上色,打上昏暗的灯光,一般人绝对认不出来。 至于人皮,是用牛皮和蚕丝缝制成人形,然后涂成和皮肤接近的颜色,上边的划痕和反复的缝合痕迹,和织女故事的主题还很贴切。” 秦煜一咬牙,踮起脚尖站到凳子上,一摸头顶的人皮,果然感觉很粗糙,而且零零碎碎,翻到里边,能看到牛皮的质地和礼花碎片。 再拿起墙上的那截断手,很轻,而且很硬,没有人手冷冰冰的触感,的确是蜡像制成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那男人的眼珠是怎么回事,墙上的眼珠,又是什么情况!” 秦煜不甘心的问道。 “不过是一些小机关而已,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织女带我们来到墙头放眼珠子的凹槽处,取下眼珠给我们看。 眼珠同样是假的,我见过人被取下后的眼珠,上边布满细密的神经,而且瞳孔会失真放大。 这颗眼珠是用硅胶和明矾制成的,捏在手里软软的,而且瞳孔和眼白都是染料涂色上去的。 两个凹槽内,有一个很小的金属棒,离近以后能听到微弱的电动马达声。 原来是用马达带着金属棒转动,然后金属棒顶住眼球,带着眼球朝四面八方转动。 “你们再看看杯子里的水。” 织女给我们指了指杯子里的水,黑黑的,很浑浊,但是里边恶心人的红色线条虫子却不见了。 “杯子里的水是巧克力豆煮的,根本没有一点危害,不过真喝下去会感觉很恶心罢了。 杯子里的红色线条虫,其实是特殊设计过的灯影,光照在杯子里边后,就像里边有虫子一样。 你们听过杯弓蛇影的故事吧,这杯水其实就借鉴了典故里的元素。” 秦煜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问的,咬着牙在那里生闷气。 帅八方:“卧槽。这是什么神转折?我尿都吓出来好几滴,你们他喵告诉我这是假的?”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哇。我也被吓了一大跳,不过还好是假的,不然主播今天就要死翘翘了。” 我不是键盘侠:“草!你们也好意思说做的是恐怖探险节目,居然还找人配合你们一起演。你们怎么不去鬼屋里边做节目呢?” 幽冥中的他:“已退订,骗子主播。估计是收了这家恐怖乐园的钱,来这里做宣传。把我们当猴子耍,真逗。” 左眼:“前几次直播主播可是用生命在直播,你不要不懂乱说,这可能真的是意外。” 西瓜太郎:“管他真的假的,反正把老子吓得够呛,大生纺织恐怖乐园,这个名字我记住了,等我有时间就去里边体验下主播的同款套餐。” 秦煜的直播间里,炸开了锅,各种水友纷纷打起了口水仗,喷我们的,拥护我们的,表示理解的,叽叽喳喳,乱作一团。 但我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没时间去看弹幕,手指轻微的颤动。 “我们在阴阳仓库门口,看到的窗影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这里的影子一模一样。” 秦煜问话的时候,我一直背对着她和织女,她们没有看清楚我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看到一模一样的窗影你应该就明白了。” 织女指了指对面平板房上,几个白蒙蒙的东西:“那些是特殊的反光镜子,能把我窗户上的东西,经过镜面的几次反射后,投到仓库的玻璃上。” “仓库门口的玻璃,是在墙上镶嵌着的。根本没有贯通。目的就是想勾引你们进入仓库和七号储藏室揭秘,然后引发你们的恐慌。 让你们笃定墙上有窗户,这样当你们意识到自己处于密闭空间时会更加绝望。 同时窗影也能增添一些恐怖元素,让恐怖的效果更加明显。” “嗯。” 我点了点头:“那我们在仓库时,我面前的那面镜子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流血水,而且会有很诡异的感觉?” “那面镜子的镜面是特质的,你呼吸出的二氧化碳碰到镜子后,会在上边形成水雾。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模糊的镜子加上飘忽的烛光,你自然会感觉镜中人不像自己。 镜子上的红色斑点是一种特殊染料,当镜面足够湿润时,会吸水潮湿,然后在重力作用下滚落,看着就像从镜子里涌出的血水一样。怎么样,这个答复您满意吗?” 织女摊了摊手,似乎对我们这种疑神疑鬼的顾客,很是无奈。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你说你们的游戏人畜无害,为什么在玩第一个游戏的时候,要我们相互掐住脖子。 而且还通过某种手段让我们精神失常,情绪暴躁。如果我力气小一些,可能会被掐死。” 我上前一步,露出了脖子上的掐痕。 秦煜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她没想到因为她我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个……” 织女也有些无奈:“你们两个在闭眼破解餐桌谜团的时候,为了干扰你们的思绪,我就悄悄放了首《亡灵序曲》。 这个歌也是禁曲之一,听久了会让人感到暴躁,但是用很小的声音播放,只会让人脑子转不过来弯,让你们一时半会儿无法解密。 相互掐住脖子,也只是增添你们对彼此的不信任感,只是我没找到这位小姐会反应这么剧烈。” 她说的倒是实话,像我这种正常听觉,基本没受太大影响,只是感觉心浮气躁,但是秦煜的听力相当好,所以才会迷失心智,想要掐死我。 “不过您大可放心,你们根本不会出意外的。这些密室场所,每个地方都有我们全方位的摄像头。 你们在仓库的时候,我全程都在隔壁房间里看摄像捕捉的画面,通过喇叭和你们互动。 如果发现危险,我会第一时间结束这次游戏。”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织女长舒一口气。 游客在游乐场受伤,是很棘手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被勒令停顿整改。 恐怖乐园还没有营业就面临整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绝对要被老板骂死。 但就在她说话的那一瞬间,我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用刀架在她脖子上,将她靠窗抵着。 秦煜也在第一时间上前,将那只叽叽喳喳乱叫的白毛猴子捆住。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织女花容失色,但是刀抵在脖子上,她也不敢反抗。 “虽然你的解释全部正常,但这场游戏,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 刀和她的脖子接触,碰出一道血痕,我从怀中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将里边的内容给她看。 刚才我背身对着秦煜和她,就是为了通过手机,查证一些东西。 然后通过眼神,示意秦煜伺机而动。 “惨案!极乐村一家餐饮店发生火灾,一家三口命丧火海。” “餐饮店失火,经查明系煤气泄露导致。” “针对极乐村失火案,警方加强对餐饮行业宣传。” 这是二十年前的老新闻,所以搜起来很费劲,内容也不多。 几篇报道,全部是关于一个叫做‘有客来’的餐厅失火的报道,报纸上还有几幅画。 一家三口,憨厚老实的站在摄像机前危险,夫妻二人,和一个七八岁大小的漂亮女儿。 另一副照片,是有客来餐厅的内景,餐厅不大,但很干净,可以看出老板是个很注重卫生整洁的人。 但是…… 照片里餐桌的摆放和布局,同七号储藏室里的布局,一模一样! 游戏中被织女烧毁的饭店,惨死的一家三口,是真实存在的! 第三十四章惨叫 http://.biquxs.info/

“你在大喇叭里扮演织女的时候说过,那个男人害你失去了孩子。 但你以为是餐厅老板的过失,所以你一把火烧了餐厅,害死了一家三口,还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也就是说,除了你这个杀人凶手本尊外,根本没人知道饭店失火的真相,更不会颇有仪式感的百分百还原出餐厅内的全貌。” 我冷冷地盯着她:“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够信服的话,我特地搜了下大生纺织厂当年失踪人员的名单和新闻,结果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在织女惨案发生后的一个月,一名叫做王柏森的人事主管忽然离奇失踪,不管人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踪影。 只是听说他的床上,放着一本千疮百孔,沾满鲜血的日记! 房间内,遍地都是鲜血和划痕。 只是当时厂里的诡异事件太多,人们以为他是为了逃债跑路了,所以在引起的关注并不大。 但我想,王柏森,应该就是故事里,那个被你剥皮抽筋的恋人吧? 你说,如果这一切都是你杜撰的话,为何跟现实如此一致? 还是说,你就是那个犯下滔天罪行的织女,故事,也都是你当年亲身经历的重演。”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名叫阿珠的姑娘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无比,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眼睛里流露出恐怖至极的光芒,说出来的话都在颤抖: “这个故事,不是我想出来的。 我也想不出来这么恐怖的故事,是我的同事,孙小桃设计的这个故事…… 我当时还很诧异,她怎么想出来这么恐怖的剧情。 她当时开玩笑似的对我说,这不是故事。而是当年的事实,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动…… 还说大生纺织厂当年的诡异事件,是她老师还是主人的杰作,反正用的称呼很奇怪,她是有幸见证者和参与者之一。 我当时也就当玩笑听了,孙小桃比我还小,大生纺织厂倒闭的时候她都没出生,怎么见证和参与?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设计的故事会和真实情况那么一致,可能她父母是厂里的员工,她从小听厂里的故事长大,所以才能编出还原性这么强的故事…… 你们如果想了解情况,可以去找她问一问,我真的只是个扮演者而已。” 猴子也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叫着,替阿珠打抱不平,我的脸色阴晴不定,盯着她的眼睛瞧了许久。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多是恐惧和不安,并没有别的情感。要么她的骗术在我之上,要么就是她没有说谎。 “你说的那个孙小桃,现在在哪里?” 过了半晌,我才缓缓开口。 “她有点事,这几天不在厂子里。前段时间有个人开车把工厂大门撞坏了,从那以后她就特别神经。 老说有人想进来偷她的杰作。 有天三更半夜我出门上厕所,路过她房间的时候,看到一张白森森的大脸贴在窗户上。 原来是她怕有人偷东西,晚上睡不踏实,趴在窗户旁盯梢。 当时把我小便都吓出来了……” “她不在厂子里?” 我和秦煜对视了一眼:“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 “行行行。只要你们不害我,你们愿意怎么着都行。” 阿珠畏惧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匕首,任谁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敢不听话。 “带你们去可以,倒是你们要保证,不能乱碰什么东西,不然她回来的话,肯定要找我的麻烦。 她这个人很恐怖的,房间里边放满了恐怖主题的东西,比如人头蜡烛,骷髅晾衣架,甚至她的枕头,都是一截高仿的人手臂。床单和铺被,都是和咱头顶同款的仿制人皮。 可能只有这种人,才有这方面的才华,想出这么恐怖的剧情吧。要是被她找麻烦,那肯定很棘手。” “嗯,好。”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嗯?奇怪。门怎么被锁上了,” 阿珠推了下房门,却发现大门俨然不动。 “这不是你们设计的?” 我眉头一皱。 “按照我们的设计,在死亡倒计时开始的时候,门锁就会被打开,你们忙着抓元元,如果能够发现门已经被打开,才是真正将这个剧情通关,而不是被锁在屋里炸死。” “关门的那个人是谁?和关仓库大门的人,是同一个吗?” 秦煜开口问道。 “是的,是我们的保安,叫张长宽,现在乐园没有对外开放,人手比较少,有人来体验的话,他负责客串一下助理的角色。” 阿珠一边给我们解释,一边对外敲打着玻璃:“长宽哥,长宽哥!开开门呐。” 但是敲了半天,也没见外边有什么动静。 “你不会又在耍我们吧?”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可能……刀架在脖子上,我要还能继续演下去,那我也太敬业了。” 阿珠急的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真不怪我。我的同事,就没几个正常的。 孙小桃整天神经兮兮,吓人的要死。孙老头也不是好东西,为了背着老婆偷女人才来这里当门卫,在我们面前手脚不干净,恶心的要死。 长宽哥算是比较正常的了,但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说自己找到了大生纺织厂旧址的入口,里边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一定要找机会搞到手之类的。 一间闹鬼的破厂子,还能藏着金山银山不成? 我嫌他痴心妄想,没搭理他。从那以后他就天天把自己锁在屋里,对什么都不上心。刚才找他帮忙他就挺不耐烦,现在可能回自己房子里了……” 我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嘀咕,那孙老头在我面前装的人五人六,说自己是为村里做贡献才来当门卫,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肠子花花的老色狼。 但接下来阿珠的话,却让我们神情大变。 “大生纺织厂旧址!” 我和秦煜几乎是同时,叫出声来。 进厂已经接近四五个小时时间,我们终于打探到了一点关于大生纺织厂旧址的线索。 看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是旧址。 “带我们去找他!” 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的。 “好……” 阿珠被我吓了一跳,不敢多说什么,倒是她肩膀上的猴子对我很是不满,一个劲儿对我做鬼脸。 “啊!”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听起来,似乎是从阴阳仓库门口那里传来的。 “是长宽哥的声音,他出事了……” 阿珠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无比。 “草!” 好不容易有大生纺织厂旧址的消息,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断了线索,我死的心都有。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别的,操起板凳砸在玻璃上。 啪的一声,玻璃四分五裂,我匆匆忙忙的将边角料砸掉,从床上扯下一块床单盖在玻璃渣上,拉着秦煜她们钻出了房间。 玩‘过家家’房间的木门被一把黑色的大铁锁锁着,但钥匙还在上边插着,不知是锁门的时候没有拔,还是开门时出了什么意外。 时间已经很晚了,天色愈发阴沉,狂风大作,但空气却并不清新,而是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这是人血特有的味道,而且是很浓郁的人血! 我们仿佛身处炼狱! “大冲哥,你看!” 秦煜忽然给我指了指,织女的宿舍左边,有三间紧挨着的平房。 我们从地道爬出来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这三个房间都门窗紧闭,但是现在,右边两间房间的大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第三十五章恐怖宿舍 http://.biquxs.info/

我们出来的宿舍,门牌号是四,谐音‘死’不知是设计者的恶趣味还是偶然。 左边依次是一、二、三号宿舍。 与我们呆的房间紧邻的,也就是三号员工宿舍,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巨力撞开,门板都掉落在地上。 二号宿舍没有那么严重的侵入迹象,铁门被推开一道极小的缝,本来很难发现,但房间内不知是什么东西,透过门缝向外散发红色的灯光,在这样的夜里,像是通往地狱的指路灯。 “她们的房间怎么都被打开了……” 阿珠瞪大了眼睛给我们解释,一号宿舍,关着门的那间是她的住所,中间的房间张长宽住着,最右边那个门板都被撞开的,是孙小桃的房间。 “啊!” 凄厉的叫喊声再次从远处传来,似乎在遭受异常恐怖的折磨。 “怎么会……厂子里边能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长宽哥究竟出什么事了……两位,拜托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阿珠想去救那个叫张长宽的门卫,但是她被凄厉的吼声吓破了胆,一个人不敢去。 “大冲哥,咱们快走吧?” 秦煜也有些着急,她怕张长宽出意外的话,大生纺织厂旧址的消息就彻底断了。 “先别着急。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按照阿珠的说法,不管张长宽还是孙小桃,他们对大生纺织厂的秘闻都颇有了解,应该很难在厂里边遭遇不测。 倒是他们的宿舍,更让我在意。究竟是谁打开的房门,是房主,还是趁房主不在,有所图谋的人…… 先搜搜他们宿舍里边有什么东西再说。” 说完我也不犹豫,迈步走进孙小桃的寝室里。 我这是赌,赌我们能在房间里发现些东西,赌张长宽不会那么快遇难。 这种场合下,我不敢和小丫头分开,只能一起行动。 帅八方:“卧槽,睡在这里边的女人,怕是有毛病吧。这种女人就算比刘一菲还漂亮,当我女朋友我都不要。” 尼古拉斯吸血鬼:“哇,这房间布局,太唯美了。血腥而又不乏美感,肮脏却又不失高贵,就像是沐浴在鲜血中的致命玫瑰。和我在欧洲留学时,参观过的吸血鬼堡垒氛围很像,住在这里的人,是一名真正的艺术家。” 进入孙小桃的房间后,一股浓浓的诡异香味扑鼻而来,妖艳,复杂,让人心悸。 房间主题是阴沉的灰色调,搭配黑色旋律。 像棺材一样。 房间不大,但收拾的井井有条。桌子上摆着几个张着大嘴的人头,每个人头上边,固定着一枚蜡烛。 她的床正对着大门,床上放着一截断肢当枕头,床板上铺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人皮铺被。甚至就连盖着的被子,都是人皮模样。 在这种床上,能睡得着觉吗? 与4号宿舍相邻的墙壁旁,有一张黑黢黢的木桌子,此刻桌子倾斜倒在地上,瓶瓶罐罐掉落一地。 地上还有一摊黑色的血迹,很新鲜。 我惊愕的发现,居然有一线光芒从墙上穿过。 孙小桃在墙上凿了一个小洞。 是为了偷窥玩游戏的游客吗? “大冲哥!” 秦煜忽然开口道,她的声音都变了,显然被吓得不轻:“ 这……这间屋子里的人头……还有人皮……都是真的。” “什么?” 我感觉一股寒气直冲头顶,阿珠吓得脸色苍白,直接瘫坐在地上。 我赶忙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床榻上的人皮,入手冰冷,有脂肪和毛孔的触觉。 冰冷刺骨。 吓得我一个哆嗦,瞬间将手伸了回去。 床榻上的人皮,是从人身上扒下来的。 桌子上的脑袋,同样是人脑袋制成的标本,被福尔马林浸泡后,裹在蜡像里。 我的脸色铁青,阿珠趴在地上,不住往外吐着酸水。 她想不到朝夕相处的同事,比她想象的还要恐怖百倍。 不知这一屋子人体器官,是她杀人后制成的标本,还是从黑市淘来的。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疯狂了起来。 有几个医学行业的水友近距离之下,认出了这些人皮和脑袋是真的。 各种护体弹幕,和受惊弹幕,雪花一样刷屏而过。 那些质疑直播内容的搞事水友,纷纷潜水,怕被翻旧账打脸。 我们将孙小桃的房间翻了个遍,除了又找出几件人皮制成的衣服外,还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地窖。 地窖新挖没多久,很小,一个成年人蜷缩着身子几乎就能塞满。 我猜测可能是孙小桃存放尸体的地方。里边空空如也,只有几道脚印和抓痕。 秦煜盯着地上的血迹,翻倒的桌子,还有被巨力撞到地上的门,沉思了许久后,忽然开口。 “大冲哥,那个女人,现在可能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咱们能把她抓到,能从她嘴里问出很多东西。” “怎么说?” 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还记得我之前把长臂猿吓的上蹿下跳的那声巨响吗?” 秦煜话音刚落,阿珠肩上的元元就叽叽喳喳叫了起来,似乎又回想起了那声爆炸,向秦煜表示不满。 秦煜没有管它,接着对我说道:“我扔的东西,不是春雷,而是一张道家符箓,和我对付大墨镜他们,用的晴天娃娃是同一类型的东西。 这种东西,对活人没有什么功效,但是对活人之外的东西,威力十足。” “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孙小桃不是人?” 阿珠在一边听的脸都绿了,她作为恐怖乐园的工作人员,免疫力和抵抗力都比常人要厉害许多,但奈何秦煜说的东西,实在是吓死个人! “那个人未必是孙小桃,但是它肯定不是活人……在偷窥我们的过程中意外被我的符箓吼破了魂儿,这才夺门而去。 张长宽的惨叫声,很可能跟它有关系。” “待会儿看看再说……” 秦煜的分析合情合理,我见识过大墨镜他们在烈日下化作粉末的局面。 有些东西我无法理解,不代表他并不存在。只是秦煜不愿细说,我也没有多问,无论如何,她不会害我。 又将屋子搜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后,我们匆匆离开,进入了张长宽的房间。 “咦……” 秦煜皱着眉头,捏紧了鼻子,张长宽的屋子,臭烘烘的。 又脏又乱,苍蝇在床头嗡嗡乱叫,地板上有几只肥大的老鼠跑来跑去,见了我们也不怕。 裤头,外卖餐盒,衣服,丢的到处都是,床上和床下随处可见皱巴巴的纸张,上边沾满腥臊的味道。 都是男人,我瞬间就明白了这些纸张的用途,皱着眉头,将这些东西踢到一边。 老鼠也四散逃走。 这个人,简直不是一般的邋遢。 比起脏乱的宿舍,更让我注意的是:他屋子的灯管,是粉色的,有种廉价夜场的感觉。 先前门缝处的红色灯光,就是由此产生。 很伤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选这种颜色的灯管。 阿珠站在门外,连门口都不愿进入,她本来对张长宽印象还不错,但是看到他房间里边的邋遢景象后,估计对他不会有什么好感了。 “大冲哥,咱们还是走吧?” 秦煜有些受不了了。 “嗯,好。” 这么邋遢的房间,说实话我也不愿多呆。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这个人的桌子上,有一本泳衣女郎写真集,写真集里边夹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点点边角。 我顺手拿过这本写真集,卷在怀里,本想当场翻开,又怕秦煜误会,所以暂时收了起来。 “走吧,去找张长宽。” 出了门后,我带着秦煜和阿珠,匆匆忙忙朝仓库那边跑去。 越靠近仓库,浓郁的血腥味就越重。 动物的危机本能比较强,没走多远,元元就扯着阿珠的衣服往后拉,似乎前边有莫大的危险。 第三十六章剥皮 http://.biquxs.info/

“小妞妞,爬高高; 爬到树上找妈妈……” “又回到这里了!” 耳畔传来熟悉的童谣,我不禁摇了摇头,我们又回到了刚进门不久,那棵吊着假人的大树旁。 但我记得,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我把留声机里的电池取了出来。 不知是谁将电池重新装上…… 怕引起二人的恐慌,我没有说出这件事。 “这个小场景……是我设计出来的。” 停下脚步后,阿珠向我们介绍道。 “嗯……我们已经体验过了,大冲哥都被吓疯了,一拳把假人打的稀巴烂,你待会儿可别让他跑了,让他给你赔钱。” 秦煜调侃了几句,想打破此时恐怖的氛围,但是听了她的话,阿珠的脸色却瞬间惨白的可怕! “怎么了?那假人很贵吗?” 秦煜弱弱地问道,她知道我穷得叮当响。 “你……你是说,你们上次经过的时候,已经把假人打散架了?” 阿珠吞吞吐吐,话都说不利索。 看我再次点头确认后,阿珠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向吊着假人的那棵大树:“那,那为什么树上,还吊着一个人影?” 我们都是一愣,向树下看去,果然看到一道人影,在树下来回摆动! 难道有人把假人的身体复原了? 我们拨开草丛,小心翼翼的走到树下,打开灯光对着树上的人影一照。 我的腿当时就软掉了,树上吊着的,居然是一个大活人! 被束缚着双手,绑在树上。 如果单单是这样,那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个人……身上的皮,被完完整整的剥了下来,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更像是一团肉泥捏成的人形。 鲜血滴答,滴答,顺着他的脚尖低落,配合留声机里娃娃的恐怖童谣,一时间,如临地狱。 我扫了一眼秦煜的手机。 驴大胆:“哎呦我去!今天这个直播看到现在,才算真正爽起来!在公墓里边可看不到这样的尸体。” 无视这种病态弹幕,一条长评吸引了我的注意。 妙手回春自在天:“主播,我感觉你们现在麻烦大了。 我是南都医大的解剖学老师,有二十多年的人体解剖经验,对人体的各个部位拿捏的非常准确。 但就算是我,都没办法将一个活人的皮完完整整的剥下来,甚至我的老师,医大老院长都没把握。 要知道人活着的时候,心脏里边压强很大,稍微一动刀,血液就飞溅的到处都是。 看不清刀痕和骨头脉络,就很难将皮从人身上剥下。 但是树上吊着的这个人,不仅被活体剥皮,而且看血液的样子还很新鲜,说明剥皮者仅仅用了十五分钟不到的时间。 熟练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种人,你最好祈祷他是白胡子的变态退休老医师,不然的话,你面对的会是一个杀人如麻,命案缠身的恐怖罪犯!” 妙手回春自在天在公屏上打出一大段话,让我们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谁将这个人剥皮的?是孙小桃吗?她睡着一床的人皮,而且切痕非常工整,她的作案动机非常大。 阿珠说孙小桃这几天不在厂里,有可能是她为了杀人后伪造不在场证据,故意这么说的。 另一个问题就是,树上这个人,究竟是谁? “救……救我……”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之计,树上的血人,忽然开口了! 这个人被剥了皮,居然还活着! “是张长宽!” 阿珠捂着嘴巴,脱口道。 我赶忙让秦煜给医院打电话,用匕首砍断绳子,将他从树上放下。 秦煜包里有纱布和杀菌的药剂,但面对一个全身都被剥皮的人而言,这点纱布根本不够用,我勉强将张长宽的身子和脑袋裹住。 “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坚持住,医生马上就到!” 我抱着张长宽的脑袋,想减缓他体内出血速度。 “厂长……厂长……它的秘密被我发现了……” 厂长?我瞬间就想到了阴司事务所委托我的任务,第三个主线任务就是确定大生纺织厂厂长的身份! 三个主线任务,完成一个,就算任务完成! “你说的厂长,究竟是谁? 告诉我它的名字,我帮你报仇!” 我急迫地问道。 “他……他……背叛了我……我发现了它们的秘密……我把秘密分享给他,他却要杀我灭口……我不,不想当它们的肥料……我,我想成为柱……” 张长宽的喉咙咯咯作响,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后,忽然吐出大口大口鲜血,彻底死去。 “草!” 我一拳打在树上,震的树叶纷飞,张长宽知道的消息超乎我的想象,大生纺织厂旧址,与第二个主线任务有关的‘柱’,甚至大生纺织厂厂长的身份,他全部知道! 如果能早一点找到张长宽,我们的任务可能会轻松许多。 现在的线索,只剩下我怀中那本写真集,是我从张长宽房间里搜到的。如果里边的东西无关紧要,我们今天很可能要铩羽而归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掏出写真集的时候,秦煜忽然偷偷摸摸凑到我跟前,很大声的对我说:“大冲哥,医院电话占线。怎么都打不通。” “唉。”我叹了一口气:“没必要打了,他已经死了。” “大冲哥,医院电话,打不通。要不你来试试吧?” 秦煜好像没听到我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抬起头,发现她的手在颤抖,冲我挤眉弄眼。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医院电话,设有多条线路,绝不存在打不通一说,秦煜很可能是故意说反话,想告诉我什么有用的东西。 可,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将注意力放在秦煜脸上,嘴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忽然发现秦煜的眼神不时朝下看。 我找了个检查尸体的借口,趴在地上,顺着秦煜眼睛瞄着的方向去看,只看到了遍地的落叶,有些叶子上沾满了鲜血。 张长宽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都沾到树叶子上了。 我禁不住叹了口气,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但是下一秒,我的脊背发寒,身上的汗毛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几乎要叫出声来! 树叶飘落的那片区域,地上没有血迹。 那么叶子上的鲜血,是从哪里沾上去的? 答案只有一个……它们飘落下来之前,就沾上了人血…… 那么树上的叶子,离地那么高,如何沾上鲜血的? 我猜到了答案。 因为把张长宽剥皮杀害的凶手,现在就躲在树上!他身上的鲜血,将枝头的叶子染红。 气氛,一时间诡异到了极致。 “怎么办?” 秦煜看我反应,知道我也察觉到了凶手在树上,她用唇语,微不可闻的问道。 “先等等。” 我摆了摆手,示意秦煜先冷静下来。张长宽已经死了,现在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利用这个机会,将树上的凶手给擒住。 在我的示意下,秦煜偷偷拿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我们头顶的树冠。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和秦煜都特意勾着脑袋,一言不发。 摄像头的另一端,有一位可以在黑暗中洞察一切的猫眼天尊,借助他的眼睛,比我们自己观察,要有效的多。 猫眼天尊夜游神:“主播,你们的判断没有错,树上的确趴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很可怕……” “可怕?” 我和秦煜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心生恐惧,不敢说话,在公屏上悄悄打字道:“为什么这么说?” “树上的人……有两张脸皮,他的后脑勺上,也长着一副人脸……” 猫眼天尊打字都犹犹豫豫,似乎被吓得够呛,我们看了以后,同样心头大惊。 一个人,怎么可能长着两张脸皮! 树上的东西,还是人吗? 第三十七章犬牙桩 http://.biquxs.info/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长着两张脸皮。我瞬间想到了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不由感觉更加恶心。 听猫眼天尊报完树上人的特征、具体方位后,我和秦煜用唇语沟通,盘算着如何将树上的人擒下。 但是一旁的阿珠吓得肝儿疼,自从张长宽断气之后,我和秦煜两人就趴在他尸体旁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板着两张棺材脸,跟中邪了一样,也不知道在干啥。 她想扭头离开,但是望着黑不溜秋的道路,心里怕的发颤。 她从没想过自己设计的情景会如此恐怖! 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难受的厉害。 但就在这时,她肩膀上的长臂猿元元忽然吱吱一声叫,从她胳膊上爬了下来,三两下爬上了树。 “遭了!” 我和秦煜还在偷偷摸摸盘算着对策,看到元元上树的那一刻,就知道要完。 野兽的六感比人要敏锐的多,元元也发现了树上的凶手,但是阿珠已经被吓蒙了,不管它怎么提示都没反应。 我和秦煜,更没功夫搭理它。 它只得以身试险,告诉我们树上藏着坏人! 三两下攀爬到树上蹲着的人跟前,它吱吱乱叫,伸出爪子就往人身上乱抓。 “滚!” 沙哑的声音从树上传出来,极其难听。声音像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一样,听不出究竟是男是女。接着就看到元元像沙包一样被拍下了树,生死未卜。 凶手为了摆脱长臂猿,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机会再布置十全十美的战术,但也足够了。 几乎是在“滚”字发出的瞬间,我们就做出了行动。 两道灯光从手电筒中打出,射在同一位置。 猫眼天尊已经提前告诉了我们树上人的位置,所以这一手,我们蓄谋已久。 一张惊恐至极的苍白脸皮,暴露在手电的强光之下,看年纪,只有二十来岁。 二十来岁,就是如此老辣的剥皮杀人犯了吗? 我心中一惊。 但出乎我们预料的是,强光并没有使凶手暂时失去视觉和行动能力,他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三两下从树上攀下,落在地面上。 和猫眼天尊说的一模一样,他长着两张面皮。 这个人从树上爬下的时候,后脑勺上年轻人模样的面孔正对着我们,色白如纸,嘴唇上下颤抖。 “啊!” 阿珠终于忍不住了,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声,她吓的眼泪都滚落了下来。 “长宽哥!那张脸是长宽哥的!他把长宽哥的皮披在身上了!” 阿珠尖叫过后,扯着嗓子道,现在除了大声嘶吼,她不知道还能用怎样的方式宣泄心头的恐惧。 “原来是这样。” 我听的又气又恶心,难怪这人后脑勺上也生了一副面皮,身材有些臃肿,原来他把张长宽的人皮剥下后,反穿在自己身上。 “照后边,他的脸在后边。” 我给秦煜提醒完,提起匕首冲到他身前,趁他还没有站稳脚步。就把匕首往他后脑勺上扎。 剥皮凶手的背后好像长眼睛了一样,辗转腾挪,躲过我的匕首。 ‘砰’的一声,我的匕首扎到树皮里。 趁我拔匕首的空当,剥皮凶手一拳握紧,往我心窝子上抡。 但与此同时,一道强光闪过,是秦煜的手电照在他脸上。 剥皮凶手慌忙将脸捂住,不知是畏惧灯光,还是怕被我们看到真正面目。 他犹豫的这点时间,我已经将匕首从树上拔了出来,一刀挥出,在他后背画出一道口子。 可惜只划破了他背上披着的人皮,没有伤到他。 “蠢货!坏老子好事!你们都给我去死!” 剥皮凶手的语气暴怒到了极致,从怀中掏出一捧东西,往我们身上甩。 我唯恐是什么伤人的利器,赶忙拉着秦煜往树下躲,但看清凶手扔出去的东西后,肺都快要气炸。 凶手丢出的,不过是一把树上的树叶。 这畜生,居然还耍诈! “追!” 我咬牙切齿,带着秦煜,想把这人截住,他似乎很怕被我们看到真面目,将人皮套在头上,遮住自己的脸。 “等等我!” 阿珠刚把摔得七荤八素的长臂猿抱在怀里,就看到我们追着凶手远去,只得愤愤一跺脚,追着我们的身影死命去跑。 “该死的卒子,不完成被献祭的使命,沦为引出‘柱’的诱饵。还想坏我的好事…… 既然这样,你们就死在这里吧!” 剥皮凶手一边跑,一边嘶吼,像野兽一样。 但我们根本不闻不问,追着他一路狂奔。 凶手对纺织厂内的一切似乎无比熟悉,带着我们七拐八拐,净挑羊肠小道走。 一个急弯转过,我和秦煜忽然停住了脚步。 离我们不足10米远的凶手,转过弯后居然消失不见了。 我们面面相觑。 “等,等等我……” 阿珠在后边呼哧呼哧道,她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追上我们。 “怎么会丢了呢,难道这人会隐身不成?” 我心中气急,但是四周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阿珠肩膀上的元元也左顾右盼,但同样一无所获。 “大冲哥……” 秦煜忽然弱弱地开口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咱现在呆的地方,很眼熟……” “有吗?” 我环顾四周,被秦煜这么一说,也感觉周围的环境十分眼熟。 “小妞妞,找妈妈…… 妈妈死了没人爱,要找一个新妈妈……” 耳畔忽然传来诡异的歌声,幽怨,而又空灵。 我们又回到了那棵吊着假人的树旁!树下,张长宽的尸体孤零零的横在那里。 “怎么会追到这里?” 我们的神情都变得十分难看,我们追着剥皮凶手往厂子深处走,但现在却又回到了刚刚进厂没多久的位置。 就像你出门往南走路,走了许久忽然发现到了家北边某个地方。 南辕北辙,古怪的厉害! 一阵阴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响。像是有人在牙牙低语,嘲笑我们的无能。 “大冲哥,你看那里!” 秦煜忽然指着不远处的墙壁给我看。 是阴阳仓库,大门附近,有一扇窗户。 阿珠给我们解释过,这扇窗户,是假的,它上边浮现出的窗影,都是从‘织女’居住的房间,经过镜面间的折射形成的。 但是此刻,那扇窗户上,除了人皮影子外,还有另一道人影在闪动! 有人进了我们刚才呆着的房间,而且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这个畜生,跑的倒挺快!” 我骂骂咧咧,带着秦煜和阿珠就准备去拦截他。 但当我们连续转过两个弯后,耳畔却又传来了诡异的童谣! 又重回到了原地。 我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冷,这难道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直播间里的观众也瞬间不淡定了。 驴大胆:“得!遇上鬼打墙了,主播你说是不是张长宽死的太惨了,黄泉路上想拉你们垫背,这才把你们困住,不让你们走。” 驴大胆的话,吓得我头皮发麻,张长宽血肉模糊的尸体就躺在不远处,被他这么一说,我甚至有种错觉,张长宽的尸体不经意间动了一下。 月影1998:“没准儿张长宽跟织女一个德性,黄泉路上想找人做个伴,要不你把小煜妹妹留下来陪他,估计他就放你们离开了。” 月影1998一句话刚说完,弹幕疯狂涌动,全都是骂他的,瞬间就把他喷到自闭。这个直播间多的是秦煜的迷弟迷妹,他的话无疑激起了公愤。 心有蔷薇千千朵:“你们快看地上!好吓人。” 嘈杂混乱的弹幕里,忽然有人发了这样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们赶忙低头,看向地面。 月亮此刻高居头顶,把树木的影子照在地面。 树木的影子像参差不齐的锯子,又像张开血盆大口的獠牙猛兽,蛰伏在我们脚边,随时都能将我们吞掉。 如犬牙参差。 犬牙桩! 我们落入了犬牙桩里! 第三十八章佛前香 http://.biquxs.info/

风一吹,树叶摇摆,獠牙参差,像怪物在磨自己的獠牙。 准备品尝圈套内的待宰羔羊。 “犬牙桩!” 我忽然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我们刚刚进入纺织厂的时候,一个名叫‘酒肉和尚’的水友警告过我们,这里的树木很邪性,像犬牙交错,等天黑阴气重的时候,就会作妖! 现在看来,我们是落入了犬牙桩里。 一股寒风吹来,冻得我浑身发抖。现在的时令还是盛夏,就算是山里的晚上,也不会有如此阴冷的风。 阿珠为了跟上我们的步伐,大汗淋漓,被风一吹,居然隐隐有结霜的征兆! 这得多低的温度! 这风,实在太诡异了。 我赶忙把阿珠护在背后,让她用衣服擦干脸上的水珠,不然再被风吹一次,很可能皮肤会爆裂开。 又一阵阴风吹来,让人睁不开眼睛,这呜呜乱叫的狂风,像是一只疯狗在冲我们叫喊。 我们三人一猴挤成一团,短时间内还能抗一抗。 呼啦呼啦! 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落,噼里啪啦的从树上掉下,一些叶子被风卷着,朝我们飞来。 酒肉和尚说过:犬牙桩,又名断头桩。 风,应该不会把人的脑袋吹掉,难道让人断头的,是别的东西? 比如此刻飞来的树叶? 我心头一悸,拽着秦煜和阿珠的身子摔到在地上。 她们两个被我猝不及防拽倒在地,还有些纳闷,接着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 被风卷起的叶子擦着我们的身子飞过,落到对面的灌木丛中,毫不费力的,将灌木丛的枝叶割断。 二人一阵后怕,如果刚才我们被叶子刮到,就算不死也要被刮去几两肉。 “刚才可能是我们迷路了,这次贴着墙边走!从这鬼地方逃出去。” 我说的话,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这种时候,除了自己给自己打气,也没有别的办法。 三人紧贴着墙壁,匍匐着身子前进。 一边走,一边还得时刻防备刀子一样锋利迅捷的树叶。 几片树叶擦着头皮飞过,扎豆腐一样扎进墙里,吓得阿珠和她肩膀上的长臂猿惊叫连连。 “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连转两个弯后,我口中默念,伸长了脑袋往前看去,下一秒,我的脸色就黑的吓人。 又回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 本来应该有四条纵横交错的道路,但是此刻,少了一条! 变成三条路交织在一起,而让我们逃离这个鬼地方的那条路,却忽然不见了。 狂风又起,吹起更多的叶子,我们可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小。 只能勉强借着墙壁,进行小范围的躲藏。 阿珠的身手跟我们比起来,差了许多,她的身上被割出条条伤口,身上的红裙子,被血染的愈发红艳。 我只得把阿珠背在身上,带着她一起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跑。 所有的方向,我都试过了,但就是没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 我有些后悔,没有听酒肉和尚的话。 刺骨的寒风愈发狂野,吹的我额头生疼,耳边嗡嗡乱响。 头痛欲裂! 但不知是否错觉,我忽然看到秦煜的手机屏幕上,久违的酒肉和尚,再次发出了弹幕:“主播,和尚去佛前,帮你烧了一炷香,希望能帮你逃脱困境。” 酒肉和尚之前离开时,也发过一条近乎一模一样的弹幕。 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烧香拜佛,真的有用吗? 我勉强睁开眼睛,观察四周,忽然察觉到在凌冽的狂风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火气息。 很微弱,微不可闻。 但却瞬间让我脑子清醒过来。 我像溺水的人一样,疯狂去寻找这丝香火的来源,却发现这柱香,从我们身后的墙缝中溢出。 似乎在暗示着,墙的另一头就是逃脱之路。 敲了敲墙壁,实心的。 我们现在宛如惊弓之鸟,没有力气,也没办法在狂风和树叶的阻拦下,破开这面墙。 但是我们不可以,并不代表没有东西可以。 “小煜!站到这里,勾引这些叶子,让它们往墙上吹。” 我们走到哪里,狂风就卷着树叶追到哪里,我不相信这一切仅仅是巧合。 秦煜虽然不懂我的想法,但是丝毫没有迟疑,和我并肩靠墙而站。 邪风又起,卷起大片大片叶子,欲将我们撕碎。 但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跑!” 我大吼一声,我和秦煜分开向两侧纵身一跃,邪风上的落叶,下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全部砸在墙上。 墙上,被切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 丝丝香火气息,从其中涌出,让我心神大定。 我们如法炮制,利用同样的方法,勾引叶子砸到墙上,终于在墙上,撕开一道半人高的口子。 背着阿珠,我和秦煜鱼贯而入,我们此刻进的这间厂房紧邻阴阳仓库,似乎是浣纱的车间。 进入厂房的那一刻,我感觉头痛欲裂,下一秒,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厂房中,而是抱着一棵大树,衣衫不整,指甲都抓进了树皮里。 身边,是张长宽血肉模糊的尸体!和骇人的童谣!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难道我们还没有逃出去? 我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已经归于平静,没有呼啸的狂风,没有把人切割成骨头架子的锋利树叶。 先前的一切,难道是幻觉? 秦煜和阿珠同样从清醒中恢复过来,阿珠忽然惨叫一声,她衣衫有些不整,露出雪白的肌肤。 将衣服稍稍拉下一看,身上有一道道长长的伤痕。 先前的一切,并不全都是幻觉! 甲光向日:“主播,你们终于醒了!我的天,你们刚才的模样太吓人了。” 驴大胆:“对啊。刚才你们跟中邪了一样,抱着这棵大树跟抱媳妇儿一样,蹭来蹭去。 看的老子心里痒痒的,都想去灵堂,把还没出殡的那个小娘子抱到炕上陪我一起看直播。”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楼上你是真的变态。你恶心到我了好吗?刚才你们真的好吓人,特别是阿珠姐姐,用手在自己身上抓出一道道伤口,太吓人了。” 酒肉和尚:“主播,你们运气真好,能从犬牙桩里逃出来。” 许久没有说话的酒肉和尚,忽然开口了。 “大师,刚才是你帮我们逃出生天的吗?如果没有那道香火,我绝对没法逃出。” 我甚是激动的问道。 “你们刚刚陷入了幻境之中,我能做的,不过是帮你们在佛前点柱香祈福。解脱的关键,还是在你们自己。” “犬牙桩已经被破,施主再经过此地,可以放心出入。” 酒肉和尚丝毫不揽功,经他的提示,我们才发现,周围的树木被风吹的枝叶纷飞,没有了先前那副阴森森的感觉。 酒肉和尚:“施主,刚才在佛前为你祈福的那柱香,耗费了我很大的精力。和尚要休息了。 这个地方阴气很重,你们最好早点出去,我能感觉到,这附近有一处地方,阴气重的吓死人,但是似乎处于沉睡状态,你们千万不要作死,闯入那个地方。 不然真的唤醒沉睡的东西,你们再有百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和尚说完,就匆匆下线,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酒肉和尚的话,让我们心头一沉。这附近有比犬牙桩恐怖百倍的存在,那个地方,很可能就是我们寻而不得的大生纺织厂旧址。 我也不想在这个厂子里呆,但任务一条都没有完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寻找下去。 “大冲哥!那个人影还在休息室里!” 我抬头,寻着秦煜的声音看去,又看到阴阳仓库上的那块玻璃,以及闪动着的两道人影。 一道,是墙上挂着的人皮投影,另一道,在屋里里翻来覆去的游荡,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要离开了…… 第三十九章图纸 http://.biquxs.info/

“追!” 被这凶手坑了一把,陷进犬牙桩里,我恨的牙根直痒痒,现在只想抓住这个人,将他毒打一顿,再逼问出更多消息。 不多时,我们就冲进员工休息的那排小房子里,但是人影已经失去了踪迹。 几间宿舍都有被闯入的痕迹,甚至包括阿珠的房间,也被人用铁棍撬开房门,将房间里边扒的乱糟糟的。 而凶手,再无踪迹可寻。 这个畜生,这次彻底给他溜了,我恨的直咬牙! “你们说,凶手到底是不是孙小桃……” 阿珠脸色有些惨白,她很难接受,那个披着人皮的歹徒,是她朝夕相处的同事。 “应该不是……” 我在几个房间转了一圈后,缓缓开口:“这个凶手,想进的是张长宽的房间,但是他不知道哪个是张长宽的,所以才把每个宿舍都搜索了一遍。” 我带她们来到阿珠的房间,房间布置的很朴素,很整洁,有少女独有的茉莉花味。 在如此恐怖的夜晚,算是难得的一处怡人场所。 我指着地上的衣物给她们看,破门而入的人刚开始搜索的十分仔细,翻箱倒柜,挨个抽屉的翻,但是搜查到衣柜以后,明显就不怎么上心了。 甚至床上,几乎没有翻动的痕迹。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打开衣柜,最下层是一排小清新款式的女性内衣,阿珠唰的一下,羞红了脸蛋。 “他看到这些内衣后,就明白这里不是张长宽的房间,很快放弃了搜索,在孙小桃的房间,同样如此。 唯有张长宽的房间,他几乎是翻了个遍,连地板上用过的卫生纸都没有放过。” 我用灯照向地上的卫生纸,能看到很明显的打开痕迹。 遍地都是沾满白色浑浊的卫生纸,腥臭刺鼻,也不知凶手怎么下得去手。 “如果孙小桃是剥皮人的话,她知道张长宽的宿舍是哪一间,没必要再大费周章去搜查另外几个房间。 而且她的房间,在我们走后有被二次闯入的痕迹。 所以凶手应该是厂子以外的人,但是也不太对劲……如果是厂子以外的人,为什么对纺织厂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将我们忽悠的团团转,难道经常过来踩点么……” 我给她们解释的同时,自己也在沉思。 “你说,那个剥皮人到底想找什么东西?” 秦煜看着脏兮兮的房间直皱眉头。 “说不定是这个……”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本写真杂志,是我之前搜索张长宽房间时,在他书桌上找到的。 帅八方:“老哥稳,同道中人啊。我也喜欢看妹子写真集。” 宅男无敌:“加一。前排出售各种资源,有需要的可以联系我。” 秋名山老司机:“滴滴滴,开车都不叫上我?” 看到写真集,直播间里的老司机们纷纷按捺不住,彪起车来。 冲淡了些许恐怖的氛围。 “这是我在他桌子上发现的。里边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我看秦煜眼神不善,赶忙解释道。 打开写真集,里边果然夹着几页纸张,打开一看,是几页工程图纸。 第一张图纸很大,篇头写着几个字:大生纺织厂施工设计蓝图。 居然是大生纺织厂的施工图纸,这么老古董的东西,居然还能保存到现在。 而且看模样,还很新。 另一张图纸,相较之下就小了许多,图上一共只有四间小厂房。 看建筑面积,加起来也就足球场那么大。 正中位置很奇怪,拱卫着一座巨大的门,从设计图来看应该是一间红色的石门。 石门立在一个花坛上,像是某种精心设计的艺术品,但是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图纸篇头写着几个字:生产车间! 生产车间! 我差点从地上蹦起来,阴司事务所给我安排的第二条主线任务,就是破坏运转的生产车间,摧毁柱。 柱是什么东西,我还不得而知,但生产车间,终于有了眉目。 我拿着纺织厂和生产车间的蓝图反复对照,但并未在大图上找到相同的布局。 难道说生产车间不在纺织厂内? 还是说被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可惜我看遍了图纸,都没有找到线索。 我将两张图纸拿起,想放在更亮的地方查看。 一张纸条,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它之前被夹在两张图纸之间,无意间被我抖了下来。 我将纸条捡起,上边写了一行小字:“纺织厂新址即将竣工,由我和‘那个贪得无厌的男人’负责。 现在已有六头柱,增长迅速,但有只苍蝇一直在暗中搞鬼,我知道他是谁,所以他很快就要死了。 解决掉这些事情后,我就求‘阎王’让我到你手下办事。 我永远臣服于你的膝下。 永生永世不分离。” 落款是厂长。 似乎是一封书信,但是没有收信人的名字,只有一朵很好看的玫瑰花。 跟我坐四十四路公交车时,蛇树上刻着的那朵玫瑰花一模一样! 我总感觉,自己还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朵玫瑰。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落笔时间是半年前。 看字迹,很娟秀,不是张长宽写的。 不知他是怎么弄来的。 看到那朵玫瑰后,秦煜眼睛都红了,哆嗦着身子,将指甲插进肉里,低吼着‘花匠’二字。 但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纺织厂新址’即将竣工这件事上。 大生纺织厂三四十年前就有了,新址即将竣工是什么意思? “你们看这里!” 在我们读书信的时候,阿珠一直在反复比对两张施工设计图。 她指着日期给我们看:“这张施工图,施工时间是一年以前!” “什么?” 我和秦煜赶忙将脑袋伸过去看,果然看日期一栏上,写着一年前的时间。 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这张施工图,很奇怪,你们好好看一看! 比如你们做游戏时待过的仓库,你看施工图纸上写着什么名字,居然写着阴阳仓库四个大字! 那间仓库,可是因为发生火灾后重修,才被叫做阴阳仓库。如果是四十年前的施工图,绝不可能叫这个名字。 而且不止名字这么简单,你们看施工流程,用到了废砖块和黑色的涂料,还有生锈的钢材和腐土,似乎就是想还原……不,是伪造成当年仓库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这间仓库,不……我们现在呆着的大生纺织厂,不是当年的遗迹? 而是有人在一年前,凭空伪造了一间厂房出来?” 我邹着眉头,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秦煜对我说过,驴友是前两个月才发现大生纺织厂遗址的,这么大一间工厂,如果真的没有被泥石流掩埋,二十多年来,没被人发现的概率,几乎为零…… 只是因为关于纺织厂的灵异传闻太多,潜移默化的,我们就也接受了大生纺织厂可以像幽灵一样凭空出现,忽略了一些非常浅显的漏洞。 “我本来也不太确定,但是看了这图纸以后。有七八分确定了。” 阿珠小声道:“是长宽哥告诉我的,他说我们现在呆的纺织厂,其实是赝品。 是一个外地商人想出来的主意,说是要在大生纺织厂的旧址之上,盖一座新的纺织厂。 借着纺织厂闹鬼的名义,办一个大型游乐园,吸引游客观光。 噱头,就是当年被掩埋的纺织厂重现人间,一切娱乐项目都围绕当年厂内的灵异传闻打造,同时必须保证,盖出来的的厂房要能以假乱真,像饱经二十年风霜一样。 同时他要求村里所有知情的人保密,不能走漏了这间厂子是假的的消息,而且据说外地商人找的施工负责人,是跟他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所以外地商人才放心将如此保密的工程交给他。 废了好大人力物力,才修成了这个地方。 当时我还不信,你说闹鬼的废弃工厂,南都多的是,随便挑一间改造下不成么?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在这里盖一个新的出来? 更别提还要掩人耳目,花大功夫对新建筑进行做旧处理…… 又费钱又回本慢,怎么想都不可能,但是现在看来……长宽哥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你们说,他会不会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人杀死的……” 第四十章枯井 http://.biquxs.info/

“有可能……”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要费尽心机,伪造一间被掩埋了二十年的废弃工厂?” 单从投资角度考虑,这绝对是一笔亏本买卖,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除非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阿珠似想到了什么:“还有另一种可能。 这张图纸上的设计方案,和现今纺织厂的布局,有轻微的出入。 会不会是施工负责人偷工减料,被长宽哥发现了,要举报或许索要财物的时候,被杀人灭口了。 我前几天才看过类似的新闻,一名老师举报学校塑胶跑道不达标,被包工头埋进塑胶跑道下边,过了二十多年才被发现…… 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也知道了秘密,心一横,把我们也顺带着杀了怎么办?” 阿珠越说越害怕,带着哭腔道。 “你说什么?” 我眼皮一跳,忽然警觉起来。 我们手里的设计图,是经过三方盖章的最终蓝图,按常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出入。 “你们在厂里呆的时间太短,对里边的布局不了解,所以没有发现。 你们看,图上一共有九间厂房,但实际上现在的纺织厂只有八间厂房,东北角的那间物料运输车间不知为什么没有盖。 还有就是我们住的员工宿舍,原来是在东边,但不知怎么就挪到了阴阳仓库后边。 还有树木的设计……我总感觉纺织厂里的树种的太不规律了,参差不齐,毫无美感。 但当时设计的时候,图中树木间距规划的井井有条。 还有车间的顺序,除了阴阳仓库,其他的好像都被打乱重排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和秦煜对视一眼,眼中尽是骇然。 阿珠提到的四点,有三点,都在我们刚刚入厂时,被酒肉和尚提到过。 设计图上有九间厂房,分布规整,但实际却缺了一间,九九缺一,是不祥之兆。 而且左右不对称,中间高高翘,两头平地落,是风水学上的大忌。 而阿珠住着的员工宿舍,从东边挪到阴阳仓库后边,就成了母夺子阴的衰势,住在里边的人,要不了几天就要遭殃。 至于参差不齐的树木,就更不用说了,被设计成犬牙桩,让我们差点死在里边。 打乱重排的厂房不知有何种寓意,但我估计同样暗藏杀机。 我们将酒肉和尚的原话跟阿珠重复了一遍,她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无比。 “难怪我最近一直感觉脑袋疼,闭上眼仿佛总感觉有人趴在我耳边低语。 难怪我前段时间看到长宽哥咳嗽的时候呕血…… 原来我们住的地方不干净……” 她的神经近乎崩溃,捂着脸痛哭了起来,秦煜赶忙将她搂在怀里,好一翻安慰。 我们现在在阿珠的宿舍内,墙角,一只蜘蛛在蛛网上爬动,分泌粘液,将自投罗网的飞虫融化。 “这个假大生纺织厂设计的目的,可能就和这蛛网一样,等待着游客入瓮,然后一点点吞噬他们的元气和精力…… 这可能是一位邪修精心布的局,他们每天都在想方设法的害人,为了私欲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 这种丧尽天良的存在,只要跟他们扯上关系,绝对没好事。 一不管他想做什么,我一定要将他的诡计拆除,不让更多人遇害!” 秦煜看着墙角的蛛网,似想到了什么,惊得站起身来。 她的语气果决,凌厉,仿佛自己曾被这些人狠狠的伤害过一样。 吓得神情刚刚稳定的阿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肩膀上的元元也惊的龇牙咧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邪修这种东西,我只在和电视剧中见过,没想到真的存在。 教沈老太做‘咒怨娃娃’的道士,很有可能就是一名邪修。 一个有能力盖一间工厂的邪修,是我们两个凡夫俗子能够对抗的吗? 更别提,我们只是闯入者,而我们要面对的,是坐拥整座纺织厂,手段诡异的幕后黑手。 没有酒肉和尚暗中相助,一个犬牙桩,就足以让我们全军覆没。 拿什么去斗? 一股无力的感觉弥漫心头。 有了这种感觉后,我愈发感觉周围的环境,透露着一股邪性。 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勒着脖子,要将我拖入地下,压抑的环境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拖入地下…… 地下…… 我忽然眼皮一跳,惊叫道:“阿珠姑娘,纺织厂里,有没有地窖或者枯井之类的地方!” “地窖我不知道…… 不过在最东北头,有一口枯井,就在少盖的那间厂房所处的空地上。 不过已经干涸很久了,而且上边还用大石头压着,如果不是我有留意,还真发现不了。你问这个干嘛?” 阿珠揉了揉哭红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可能找到大生纺织厂旧址了!” 我闻言大喜,拉着秦煜和阿珠,推门就往东赶。 一边走,一边跟她们解释: “如果我们现在呆着的大生纺织厂是仿造的西贝货,而且按照张长宽的说法,是在旧址之上建造的。 那么当年的纺织厂真迹,应该被泥石流埋到了地下,准确的说,就埋在我们脚下。 所以如果厂里有通往地下的设计,很大概率会和地下的遗迹相连! 我本来只有三分把握,但阿珠姑娘说枯井的位置,本来应该盖着一间厂房后,我几乎可以确定,这口井,有大问题。 就算不是通道,也绝对不寻常。” “原来如此。” 我身后的二人恍然大悟,也瞬间明白了。 往东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我们终于走到了井旁,沿途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四周一片死寂,似乎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们面前的井是一口石井,上边盖着一块石头,灰突突的。 但是我敏锐的观察到,这块石头下边并没有灰尘,石头,有被多次搬运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井下有东西,谁会闲的没事去动这么大的石头? “你们看。” 我指着井口旁的地面,给她们看。 地面上,有几滴黑色的鲜血。 跟孙小桃房间内的那摊血迹,一模一样。而且血液,还很新鲜。 不知道黑色血液的主人,和剥皮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搬开那块石头,露出了一个狭小的井口。 打着手电往下照,大概离地十几米深。 这么深的井,如果没有落脚点或者绳索,掉下去能摔断腿。 我将手电打在井壁四周,果然发现了一排非常稀疏的铁棍,刚好够踩着攀爬下去。 “待会儿下去的时候,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特别是不能尖叫。 下边有几个人,有什么危险,谁都说不好。阿珠,你看好元元,千万别让它再贸然窜出去了。 一旦遇到什么危险,就往我身边跑。我不会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的。” 我本来不想让阿珠陪我们下去,毕竟下边太危险了,但阿珠死活不敢一个人独处,只得让她随我们一起。 跟她们交代完注意事项后,我率先爬了下去。 阿珠第二个下,秦煜最后下,下去的同时搬起石头,将井口封住,恢复原来的模样。 但我们没有发现的是,没过多久,井口的石头又被搬开,一个人鬼魅般的步我们后尘,钻了进来…… 铁棒很短,上边还铺着苔藓做伪装,踩上去特别滑,我们下落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纰漏。 这是一口旱井,最稀奇的是,井底还装了排水装饰,似乎是为了雨天的时候,能够把雨水排出井底。 洞底侧壁,有一个一人高的通道,上边装了一排淡黄色的灯,设计的像监狱一样,不知道通向哪里。 第四十一章地下诊所 http://.biquxs.info/

王村第一帅:“卧槽,这里会不会是哪个变态藏人的地方。 我们村以前就有个变态,把地窖改装成这个样子,用药把女大学生迷晕了抱到拖拉机上抬回来,然后用铁链子拴着,囚禁在地下室里当泄欲工具,玩腻了就直接杀了换新的。 警察查到他的时候,在地窖里足足搜出十七具少女的尸体,还有三个没穿衣服,神情呆滞的学生。 吓死个人了!” 驴大胆:“草!真羡慕那个变态!” 王村第一帅:“……” 我们身心俱惫,没有功夫去和弹幕上的插科打诨互动,为了怕引起注意,我们关掉了手电,借着过道阴暗的灯光前行。 地面上,依稀能看到黑色的血迹,看来被秦煜符箓炸伤的人,的确进了这里。 “大冲哥你看。” 秦煜忽然惊叫了一声。 我们走了一段路程后,道路逐渐开阔。 过道尽头,是一个开阔的地宫,东南西北角各有一栋建筑。看模样,和地面上的厂房很相像。 但这些厂房的墙皮,顶棚,甚至铁门和台阶,都是非常深的黑色。又单调,又渗人。 离我们近的两间厂房大门紧闭,上边没有开窗户,远的两间,也有两扇大门,但被完全焊死,变成完全绝密的牢笼。 天知道里边有什么东西。 四间厂房,像四口巨大的棺材,匍匐在昏暗的灯光下。 但是屏住呼吸,能听到入口处,右边那栋‘大棺材’里传出很诡异的声音,像是一个人在呕吐,又像是有人在推着床跑来跑去。 又难听,又恶心,简直是玷污人的耳朵。 但秦煜让我们看的,却不是某一间厂房,而是四间厂房中间的位置。 有一个圆形石坛,上边坐落着一扇巨大的石门。 猩红色的,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这……” 我从怀中掏出图纸。 正中的巨大石门雕像,拱卫石门的四间厂房,和张长宽书中夹着的第二张图纸一模一样! 我们来到生产车间了! 我心头狂喜。 但就在这时,右边的那间厂房内,忽然传出极其恶心的声音。 像是有人拿着马桶塞子,在疏通下水管道。 “二位!” 阿珠肩膀上的元元忽然扯着她的头发,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按照元元的提示,我们愕然发现,门口处,棕黄色的土地上,有点点黑色的血迹。 甚至门把手上,也残留着尚未干涸的黑血。 我们玩过家家游戏时,躲在隔壁窥探我们的人,进了这间厂房! 铁门上没有锁孔,我还在犯愁怎么才能破门而入,秦煜尝试性的一拉把手,居然把门打开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愣。 如此隐匿的场所,房门居然没有落锁,是黑色血液的主人逃的太仓促忘了锁门,还是故意而为之,等待着猎物上钩? 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生产车间,再危险,也只能闯一闯了。 我让秦煜和阿珠退到一边,将门打开一条缝,伸着脑袋偷偷往里看。 我幻想过无数种场景,但从未想过,门内会是这样一副景象。 里边居然是一间小诊所! 一个穿护士服的胖女人坐在前台,不耐烦的扣手指甲。 她身后,是一条长廊,左右各有几扇门,不时有缠着绷带的病人进进出出。 黑色血液的主人负伤太重逃到这里来治病,还是他的身份,是医院的一名医生? 张长宽的皮,被剥皮凶手娴熟的剥下,如果黑血主人是剥皮凶手,他完全有能力胜任诊所医师这一身份。 但井下……为何会有这么一间诊所,进进出出的病人,又是从何而来。 我看到一个跛脚的病人,拄着双拐在长廊里蹦蹦跳跳,这种人,绝无可能爬到井下。 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帅八方:“龟龟,现在的恐怖乐园真洋气,还配备一间小诊所,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被吓出心脏病没地方看医生了。” 英俊小傻:“说不好这是从事器官交易的黑诊所。所以才安排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上次我为了买台苹果x,找中介人卖肾。结果他把我领到一个很隐蔽的山洞里做手术,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 还好他们割完两个肾后,又割了十几个器官就放我走了,不然我可就真危险了……” 妞妞是傻白甜:“吹什么牛,你知道人体一共才多少器官吗?被割十几个器官,你早死了,还能在这里看直播?” 英俊小傻:“你怎么知道,我没死呢?” 妞妞是傻白甜:“……” 水友们似乎觉得眼前诡异的一幕还差点意思,各路段子手齐上阵,编出各种各样的鬼故事发在公屏上。 我稍微瞄了眼,都吓得肝疼。 三人一翻犹豫后,还是推门,进入了诊所里。 匕首,被我藏在腕下,稍有意外,我可以立刻拔出。 “谁有病?” 前台的女人看我们进来,一点都不吃惊。 撇了我们一眼,继续扣指甲。 她的指甲缝里,有很多黑色的东西,又脏又恶心。 “我……护士小姐,在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个人,您还记得是谁吗?” 胖护士白了我一眼:“有病看病,问那么多话干嘛?没病赶紧滚蛋,别浪费老娘时间。” 就胖护士这态度,搁外边的医院,一天最少能收到五百个投诉。 “我……我肝疼……” 我心里骂骂咧咧,嘴上随便编了个借口。 “年纪轻轻就这么没用……” 胖护士当着我的面,朝地上啐了一口,又撇了一眼秦煜和阿珠:“两个小蹄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倒也难怪你来这里。“ 说罢,她随手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号码牌,放到我手里。 号码牌上写着‘4’。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路,不管做什么,总能跟4扯上关系。 “去里边,左手边第二间门诊室等着。” 在我们即将进入长廊的时候,胖女人忽然不怀好意地说了一句:“没用的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千万不要进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不然你的病,可不止阳痿那么简单了。” 我正欲再问,胖女人却勾着脑袋,没有再搭理我的意思。 走廊左右各有四间房,很破旧,而且很脏,消毒水和木材发霉的味道交织,熏的人眼泪都要流下来。 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扇禁闭的门,上边写着手术室三个字。 黑漆漆的,没有开灯,似乎就是胖女人警告我们不要去的地方。 黑灯瞎火,不像有人在做手术,不知道她为什么警告我们不要进去。 左边第一间是抓药的药房,第二间是医师的诊所,另外两间是杂物室。 门口有让人坐着等待的长凳。 右边四间都是病房,我悄悄瞄着瞟了一眼,每间房都住的有人。 想从这么多人中找到黑血的主人,比登天还难。 但是我发现一点比较奇怪,病房中躺着的,全都是女人,而且大都鼻青脸肿。 二号诊所的长凳上,坐了四个人。 一个一直低头嘿嘿傻笑的男人,疯疯癫癫,看起来精神有些问题。 一个油腻的秃头中年男人,从我们看到他时,就在低着头骂人,一刻都没有停歇。 嘴臭程度,堪比四路公交车上的大墨镜。 一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带眼镜,脸埋在腿上,但是身子却不住发抖。 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贵妇,打扮的很精致,穿着也非常华贵,身上的装扮加起来,少说也得六位数。这种有钱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看病? 我有些诧异。 贵妇似乎不太开心,她眉头紧皱,不时用手去锤自己的肚子。 她的身材很好,但肚子却微微隆起,和她完美的身材,有些不搭。 第四十二章奇怪的病人 http://.biquxs.info/

可能是某种恶疾。 但我感觉怀孕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但是怀孕的女人,为什么要锤肚子里的胎儿? 有哪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仇恨? 我感觉这个女人,有点恐怖…… 门诊室里似乎有人就诊,房门紧闭。 有很糟糕的声音从里边传出,就像有人用指甲刮门…… 伴着男人痛苦的呻吟声…… 每个人都心事重重,没人说话,我试着跟那个看着还算正常的眼镜男打了声招呼,但他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怎么,没有理我。 我们在对面的长凳上坐下,大概过了几分钟,一名拄着双拐的干瘪男人从门内走出。 他的脸色很狰狞,但又带着一丝解脱的快感,似乎大仇得报。 让我好奇的是,他的右手手臂上,新缠了一圈绷带。 我对这个男人很有印象,刚刚进门时见他拄着拐杖走来走去,但我记得他当时手臂并未受伤。 一个有腿伤的人走进门诊室,出来的时候,胳膊上缠着绷带,我总感觉怪怪的。 “三天以后,再来复查一次,你的病,应该就好了。” 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拄拐男瞬间大喜,对着门内点头哈腰,随后拉上门,眉飞色舞的离开。 “下一位。” 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出。 秃头男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但是贵妇却抢先他一步,站了起来,推门就要往里走。 “你他娘的干什么?” 秃头男脸色瞬间就变了。 “女士优先,懂不懂?穷鬼。” 贵妇白了他一眼。 秃头男瞬间来了火气,揪着贵妇的衣领,不让她进门。 “把手松开,把我衣服扯坏了,六万块钱你赔得起吗?” 听到上衣值六万块钱,秃头男吓的一哆嗦,将手松开。 “看你那穷酸样!” 女人轻蔑地笑了,随后从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甩在秃头男脸上。 “这是施舍给你的,算你替我排队的费用。要不是为了隐蔽的打掉孩子,谁来这种下三滥的黑诊所?” 秃头男眼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你丈夫推荐你来这家医院的?” “你是弱智吗?”女人看白痴一样看他:“我丈夫的孩子还用偷偷打掉? 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和公司里新来的小鲜肉好上了,没想到擦藏走火,意外怀上了孩子。 正好我老公最近又出差不在家,想说是他的孩子也不行。只能悄悄打掉了。 那个小鲜肉也是怂的不行,知道我怀孕了,吓的脸都绿了。 我为了逗他,跟他说要留下这个孩子,差点把他吓死。 后来他推荐我来这个小诊所做个检查,确认下是不是真怀孕了。 说是老板后台很硬,真要检查出来,也不会走漏风声。 老娘肚子都鼓起来了,不是怀孕还能是什么? 我也懒得拆穿他,正好过来看看这诊所到底靠不靠谱。 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材走样,胖的跟猪一样,老娘这辈子,都不会自己生孩子的。” 说完又是重重一圈打在肚子上,似乎对肚子上的隆起,破坏了她完美的身材很不满。 秃头男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个小鲜肉,怎么没陪你一起过来?” “男人在这种时候,能靠得住?” 贵妇嗤笑一声:“跟我说他在家洗澡,把腿摔粉碎性骨折了,他以为他家浴缸是压路机吗? 借口都不会找,也不知道我当初是怎么瞧上他的…… 真是个白痴。” “下一个,进来!” 长久没人进去,门诊室内的医生,有点不耐烦了。 “真是的,跟你这种穷鬼有什么好聊的,” 贵妇踩着高跟鞋,扭动腰肢,推门走了进去。 秃头男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了起来:“粉碎性骨折……好……真好啊……” 说完心满意足地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坐会板凳上,又开始骂骂咧咧了起来。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阿珠在空中挥了挥拳,不满道:“哪有这种当妈妈的。” “嘿嘿,没关系,反正之后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疯疯癫癫的男人忽然开口道,他似乎话中有话。 阿珠细问时,他却又歪着脑袋,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 “下一个。” 过了许久,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从诊断室内传出。 秃头男大笑着推门走了进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我们三人的表情却变得无比难看…… 贵妇,进了诊断室后,就再没出来过。 难道里边有两个医生,还是女人不舒服,在里边休息? 我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秃头男刚进去,门内就响起令人胆寒的诡异声音…… 又过了许久,秃头男从医务室里走了出来。 他头上缠了一圈绷带,把秃顶的脑壳遮住。 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满足。 难不成他做了个植发手术? 我愈发困惑了起来。 贵妇依旧没有出来。 阿珠肩膀上的元元忽然跳了起来,一个劲儿挠她的头发。 阿珠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出什么事了?” 秦煜看出了阿珠的异常,悄然问道。 “元元闻到了血腥味……在那个秃头男人身上!” “什么?” 秦煜瞬间跳了起来,她联想到了那个至今没有出来的贵妇。 她虽然很差劲,但我们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她拦在秃头男身前:“在你之前的那个女人呢?怎么还没出来?” “要你管?” 男人一把把秦煜推开,秦煜没想到他会这么粗鲁,被他推倒在地板上。 我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站起来就要打他。 但不等我出手,阿珠肩膀上的长臂猿龇牙咧嘴,爬上秃头男的肩膀,对着他脑袋上的绷带又抓又挠。 秃头男被它碰到脑袋,瞬间瘫倒在地,抱着脑袋翻来覆去的打滚,似乎疼痛难忍。 他脑袋上的绷带,在翻滚中脱落。 我们看到了他的头顶…… 光秃秃的头顶…… 不止是没有头发…… 他的头皮,被人割了下来,能看到白森森的头骨! 他的头皮刚刚还在,进了趟门诊室,怎么头皮都没了! 里边究竟是救人的地方,还是要人性命的地方? 不会真像英俊小傻说的那样,这是割器官的黑诊所吧? 但哪有割头皮的道理…… 我们三人呆若木鸡。 秃头男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用绷带将脑袋裹住,骂骂咧咧道:“臭女人,真没教养!待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 说完冲我挤眉弄眼,似乎在暗示什么,随后匆匆离去。 搞的我们一头雾水。 “下一个。” 声音,再次从门诊室内传出。 疯癫男人弹簧一样从板凳上跳起,冲了进去,他已经期待了多时。 似乎根本没看到秃头男进诊断室后的惨状。 里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甚至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了。 “我女朋友也怀孕了……” 当身边的人走完了之后,对面长凳上,那个一直低头的眼镜男忽然开口道。 他和我们说话,依旧勾着脑袋。 “恭喜。” 我赶忙向他表示祝贺。 他是迄今为止表现最正常的人,我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点消息。 “可是我不喜欢她…… 她又丑,又土,又笨,从小到大除了喜欢跟着我,什么都不会;从来不会打扮自己,笨手笨脚,也不会赚钱。” “但她毕竟是你女朋友啊……而且你们连孩子都要有了……” 我心里狂骂这个男人是渣男,但嘴上,表示理解他的心情。 “女朋友个屁! 孩子,更算个屁! 我从来都没答应跟她在一起过! 她就像我脚边的臭虫,怎么赶都赶不走…… 每次看到她,我都像看到苍蝇一样,难受的要死。“ 眼镜男的五官,因为愤怒,扭曲变形。 忽然用巨大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咆哮。 把我们吓了一哆嗦。 这个看似正常的眼镜男,也不太正常的样子…… 第四十三章杀妻俱乐部 http://.biquxs.info/

”我以前,见了她都绕着走。 但是有天晚上,我跟一个多年不见的哥们儿一起出去喝酒吃饭,喝到不省人事,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忘了。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没穿衣服,那个丑女人也是一样,光溜溜地躺在我怀里。 我当时差点恶心吐了! 那个丑女人对我说,她是愿意的,她不需要我负责,但我后来问过那个哥们儿,从喝酒到由她送我回家,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我忍了,不忍能怎么办?能去警察局报警抓她? 警察根本不会管这种烂事。 但后来,我却被告知她怀孕了! 我当时快要疯掉了,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属于那个又丑又蠢的女人,不想自己的孩子,像那个丑女人一样又丑又蠢。 而且我爸妈不知道怎么地,知道她怀孕了,一天打来十几个电话,要我跟她结婚,要抱孩子,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 我试着说服她,让她打掉那个孩子,但她却对我说,除非她死了,不然她绝不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丑女人,一点都不笨,甚至比我聪明的多。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她既然说除非她死了,不然绝不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只能尊重她的意见,把她杀了……” 眼镜男说到最后,语气中充满了杀意! “兄弟……你先冷静一下,杀人是犯法的。 不要因为一时的痛快,让自己下半生都在监狱中度过。” 我赶忙去劝他。 “废话,我当然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 眼镜男冲我吼道:“别在我面前装的跟正人君子一样,你既然来到这里,那咱们都是一丘之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的话听的我云里雾里,浑然不知所以。 我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就跟他成了一丘之貉? 而且,他说他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所以才来到这里,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这里杀人就不犯法了? “抱歉……是我言重了……” 过了许久,男人缓缓开口道。 “没什么……” 我摆了摆手,想向他打听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但就在这时,诊断室的大门被‘啪’的一下推开,那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少了一条胳膊…… 脸色因失血,惨白的厉害。 但再无疯疯癫癫的样子,而是昂首挺胸,一边走,一边嘶吼道:“魏家,以后改姓王了! 魏家的狗东西们,以后都得听我王柏森这个残废的!” 嘶吼着,冲出了诊所大门。 神神经经的样子,看得我一头雾水。 他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 “下一个。” 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从门内传出。 “你先进去吧,兄弟。” 眼镜男叹了一口气:“我女朋友就在对面病房里躺着,但我还是犹豫,要不要看这个病…… 真到这个时候,还真狠不下这个心……”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包烟,用火点了之后,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下,他的身影,如同鬼魅。 “下一个,赶紧进来!” 里边的声音愈发不耐烦。 我们这边三个人彼此眼神交流过后,我点了点头,带着二人推开诊断室的大门。 “兄弟,祝你好运。别像那个疯子那么惨……” 在我们进门的那一刻,眼镜男抬起头,对我笑着道。 这是他第一次抬起头,挺俊俏的一小伙,就是此刻脸色有些狰狞。 也难怪那丑女人从小到大都缠着他。 站在我身后的阿珠看到他的脸后,忽然紧蹙眉头,想说什么,但是又摇了摇头,打消了念头。 福尔马林的味道,在门诊室内尤为严重。 似乎这里就是所有怪味的源头。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穿一件黑色的大褂,坐在入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前喝茶。 空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老头背后有一个黑色的帘子,没有拉严实,露出一丝缝隙。 能够看到里边有张手术台。 进去之后就再没出来的贵妇就躺在手术台上,透过缝隙,能看到她脚上穿的高跟鞋。 “来看病?” 老头瞅了我一眼。 “嗯……” 我想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套路,会不会也让我缺胳膊少腿。 “你还挺行,一次带两个人过来。病源是她们吗?” 老头指了指我身后的秦煜和阿珠。 “病源?对……是她们两个……” 我顺着老头的话往下接。 “一次性净化两个病源……你可能会死在这里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老头皱着眉头道。 “会死?” 我一愣。 “怎么,这儿的规矩,你不知道?” 老头看向我的眼神,忽然警惕了起来。 “知道是知道……但是介绍我来这里的人只是说这里很安全,之后的细节,他并没有跟我说。” 我编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 “原来是这样……” 老头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这里很多东西,都是要对外保密的,你朋友没跟你说全,也是应该的。 那就让老头给你讲讲规矩吧。 这里,就是杀妻俱乐部。” “杀妻俱乐部?” 我们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可不像是一间诊所的名字…… “不错。 就是杀妻俱乐部。 想必你也认可,女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东西,愚蠢,多变,永不满足。 尤其是成为你的妻子以后,会变本加厉,像蛇一样把你缠的死死的,让你变成婚姻的奴隶。 你做的好,她认为是应该的,你做的不好,她认为你一无是处,毫无感恩之心,与畜生又何异? 所以,女人,该杀,该打,该教她们懂得什么是规矩。 妻子,更该杀,该打,该被教育成屈服于丈夫威严的贤惠女人。 这就是杀妻俱乐部的初衷。 我们负责将你的妻子或者对象,调教成对你百依百顺,任你打骂摆布的傀儡。 我们负责将你的妻子,日日夜夜的毒打,折磨,但留着她的命,让她活着的每一天,都饱受欺凌,让她生不如死,知道反对你的下场。 我们甚至负责,让你的妻子人间蒸发,当然,也可以设计成意外死亡。 我们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 当然,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不可能一味的付出。 在杀妻俱乐部,想要服务,你就得付出代价, 付出的代价,从拔下一颗牙到剁掉四肢不等。 每当你察觉到自己的残缺,你才能真正意识到女人对你的伤害有多大! 想要的服务越高级,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你和妻子之间隔阂越大,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像之前两个病人,同样都是点的杀妻服务。秃子对他妻子,还有几分爱意,所以只被扒了头皮。 但那个装疯的小子,被妻子当狗一样对待。他对妻子心里只有恨,他就得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 我劝你最好一次性选择最高级的服务,每一个来这里的男人,最初的目的都只是让妻子受点惩罚,但最终,他们都选择了杀死妻子这条路。 怎么样,你想让我杀死这两个病源,还是将她们改造成你想要的样子?” 老头说完,朝我露出了一个和煦的微笑,像是邻家老爷爷,招呼你过来下棋一样随意祥和。 这样的介绍,他进行了不知多少遍,熟练到像问你吃了吗一样。 但我,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里的一切,简直是骇人听闻。 把女性当做男人的附属、奴役,毫无人权可言,甚至可以进行游离于法律之外的抹杀! 难怪病房里躺着的,都是鼻青脸肿的女人,想必被她们的对象交易到了这里,进行惨无人道的毒打和教育。 我忽然想到了最先进去的那个贵妇! 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她不是来看病的…… 而是被净化的对象! 第四十四章杀妻执行人 http://.biquxs.info/

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最早进去的那个贵妇……很可能也是被交易的对象,她还自投罗网,找到了这里…… 她一句不打掉孩子的玩笑话,和她偷情的小鲜肉却当真了,不惜付出双腿粉碎性骨折这么惨痛的代价,就为了摆脱贵妇。 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不知道躺在手术台上的贵妇,是否还活着…… “喂,小子。问你话呢,你到底要选择什么服务?还是想当着一个小情人的面,净化掉另一个女人以表忠心?” 老头的眼睛像毒蛇一样,在秦煜和阿珠脸上来回扫荡,我能听到背后二人粗重的呼吸声。 她们也被吓到了! “我……我能不能不选……” 开玩笑,把自己搞残疾,把两位大小姐搞死这种操作,我就算脑子进水,也不会去做。 “你小子!” 老头脸色有点难看:“不会是怕疼吧?你放心,老头我干这一行几十年了,绝对干净利落,而且我这里有上好的麻药,保证不会让你感到疼痛。 你看那个秃子和装疯的小子,那么重的手术,不照样立马就能下床走路了?” “真不了,谢谢大爷您了,我改变主意了,不想教训她们了……” 我急的脸都绿了,这老头,越说越吓人,干这一行干了几十年,也不知多少人在他手里成了残废。 “进了我的门,还没有能完整走出去的人……你不愿意,就让我来替你选好了,我感觉你的右腿,长的很像我的下一个收藏品,就剁你的右腿好了。” 真是个疯子! “那……那好吧……你可一定要轻一点,我是真的怕疼。” 我说话的同时,悄悄拉了拉秦煜和阿珠的裙摆,二人心领神会。 就在老头眉开眼笑的同时,我们三个同时转身,想夺门而出。 一个老头,应该拦不住我们。 但是逃到门口时,我们却愕然发现,门,又被人从外边锁住了…… 我几乎肺都要气炸了,今天晚上不管进到哪里,都被人从外边把门锁上。 就没有一次顺利的时候。 随手锁门的习惯是大生纺织厂的厂规不成? 一股呛鼻的烟味,顺着门缝传来。 我顿时大喜,眼镜男还在门边的长凳上抽烟! “兄弟,帮我把门打开!这里边的老头是个杀人犯! 快放我们出去!” 我一边敲门,一边隔着门缝,大声吼道。 “进都进了,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能行?” 眼镜男忽然起身,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这才发现,他坐着的长凳下,有一滩黑色的血迹! 黑血的主人! 眼镜男,就是在孙小桃房间,隔墙偷窥我们的人! 他伪装的太成功了,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不用多说,门,自然是被他从外边锁上的。 “你们在里边好好享受被肢解的快感吧,我现在,要去收拾我的便宜女朋友了…… 我要让她,体验比地狱还痛苦的感觉……让她知道,耍我的下场是什么……” 眼镜男深吸一口香烟,将烟头丢到地下,朝着斜对面走去。 接着,就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和打骂声。 但我已经没办法去管了,老头已经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哪怕老头是解剖人多年的恶魔,但毕竟年老体弱,我们三人一猴联手,我自认还是有很大的胜算。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错的离谱。 老头,根本不是一个人…… 他愤怒地冲我们咆哮,一把拉起身后的黑幕! “杀妻俱乐部,从来没有你们这样不遵守规则的会员。 你们要为自己的无礼付出代价!” 黑幕后边,有两张手术台,一个手术台上,躺着贵妇娇小的身躯。 她的肚子有被人用蛮力,生生拽开的痕迹。 肚子里边空空如也,内脏和还在萌芽期的胎盘,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 她的瞳孔放大,眼中尽是恐惧和骇然,似乎没想到,等待她的,会是如此惨烈的下场。 另一张手术台上,放着头皮,断肢,还有其他人的器官。 两张手术台间,站着一个铁塔般的壮汉。 足足有两米高! 带着一个箍死的铁头盔,浑身浴血,猩红的眼睛,向外投射着恐惧的光芒。 “铁面,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现役杀妻执行人,代价切割者。 他的妻子背着他,跟别的男人私奔。他沦为朋友们的笑柄。 他找到我的时候,嚎啕大哭,说他深爱他的妻子,爱的越深,恨就也越深。就越不能接受他妻子私奔的行为。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希望我们能找到他的妻子。 我最喜欢看这种故事,花了半天时间,就找到了他妻子和私奔的男人。 我把他妻子和那个男人交到他手里,任他处置。 故事的结果,我只能告诉你,持续了足足七天,他对那两个人的惩罚,优秀到让我起了收徒之心。 我本来只要他一枚鼻子,但他却说他妻子是个婊子,他没脸见人,自己把自己的脸皮割了下来。 小子,铁面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男人对女人该有的态度。 上!” 听老头说起他的陈年往事,铁面早已目眦欲裂,老头“上”字刚刚脱口,铁面就箭一般的冲了过来。 就像老头说的那样,他对女人,实在是恨入骨髓。 他没有用刀,刀,很容易将面前的两个女人杀死,那种死法,对于有罪的女人来讲,不配! 他要将两个女人打个半死,然后吊在刑架上,虐杀! 他的虐杀手法,可是连当了几十年执行人的老头都啧啧称奇。 他相信,死在他手里的女人,转世十八次,都忘不掉这痛苦。 蒲扇一样大的巴掌劈头盖脸的朝秦煜和阿珠拍去。 两人都是娇滴滴的弱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吓得腿软,动都动弹不得。 “你敢!” 我怒发冲冠,飞起一脚踹在他的侧腰上,将他踢的一个趔趄,但我自己,也被这股反力弄的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还愣着干嘛!赶紧跑啊!” 看秦煜和阿珠还愣在原地,我差点没气吐血。 也不能怪她们,任哪个女人听到杀妻俱乐部这个名字,了解俱乐部的服务项目后,都会被吓个半死。 二人听到我的吼声,这才如梦初醒,拔腿就跑。 老头依旧坐在桌子上喝茶,根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似乎笃定了‘铁面’降服我们,如虐杀鸡子一般简单。 铁面的速度不快,追不上山里长大的秦煜,但是追上阿珠这样娇滴滴的弱女子还是毫无问题。 他尝试追了秦煜几次无果,倒也不强求,将目标转移到阿珠身上。 阿珠本就跑的不快,被铁塔一样的壮汉追着,瞬间就腿脚发软,跑不动了,被铁面一把抓住手腕,只一捏,就捏出几道铁青的印子。 元元急的吱吱乱叫,攀着铁面的胳膊跳到他脑袋上,锋利的爪子就要去挠他的眼球。 再强壮的人,眼睛和裆下也依旧脆弱,铁面猛烈地摇晃脑袋,想将元元从他头上甩下,但长臂猿护主心切,几乎拼了性命不要,哪有那么容易摆脱。 铁面只好伸回擒住阿珠的手,双手攒握,想将元元捏死。 但是元元计谋得逞,瞬间就跳出三丈远,铁面扑了个空,顿时气急。 但他忽然怒吼一声,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 又伸出手,要去抓阿珠的头发。 长臂猿只得再次扑到铁面头上,想干扰他的注意力,但是铁面残忍的一笑。 畜生,毕竟只是畜生! 他这次擒拿阿珠是假,真正目的就是要除掉这只碍眼的猴子。 元元察觉到上当的时候,已经晚了。 它被铁面抓住尾巴,吊在空中,根本动弹不得。 “给我死!” 铁面拎着元元的尾巴,作势欲往地上砸。 这一下如果砸结实了,元元铁定会被摔成一摊肉泥。 老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水,脸上洋溢着残酷的笑容…… 第四十五章那个男人……是他! http://.biquxs.info/

“别!” 阿珠尖叫一声,疯了似的冲到铁面身边,她跟长臂猿的感情,不比我和秦煜差多少,如何忍心看着元元命丧黄泉。 但就在这时,一只芊芊细手,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住。 是秦煜! 她示意阿珠不要轻举妄动。 下一秒,铁面猛地抬头,他忽然感觉头顶一暗,风声大作。 接下来,就眼前一片漆黑。 是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将老头背后的黑色帘幕割断,正好落在铁面头上。 像巨大的口袋,将他罩在里边。 元元趁乱,从他手上逃了出去。 铁面像一只熊瞎子,伸出双手,胡乱的乱摸,想把帘幕从身上扯下,但这帘幕又大又厚实,他扯了半天,都没有扯掉。 我判断出他后颈的具体方位后,飞起一脚,踢了上去。 他闷声一声,瘫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我没有犹豫,从袖中抽出匕首,扎了下去。 刺刀见红,铁面抽搐了一下,断了气。 有两名少女需要我保护,我不会有任何的妇人之仁,甚至不惜再次背负杀人凶手的罪名。 “你居然杀了他……” 老头本来还翘着二郎腿,欣赏这场单方面的虐杀,但是眨眼功夫,铁面居然死在了我手里,惊的他手里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 “不仅杀了他,我还要杀了你。 说……生产车间里的‘柱’,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反握匕首,眼神吞吐着寒芒,死死地盯着老头。 “呵呵……” 老头皮笑肉不笑,忽然从椅子下边抽出一把手术刀,就要朝我刺来。 ‘碰’的一声,老头狠狠撞在背后的墙上,血流不止。 他的眉心正中,插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我早就猜到老头不会听话,在他动的那一刻,甩出飞刀,终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我的飞刀技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阿珠惊恐的舔了舔嘴唇,她有些后怕,当初假扮织女吓我们,如果被我一镖扎死,哭都没地方说理去。 “呵呵…… 你以为这样就能活下去吗…… 柱的盛宴……才刚刚开始,你们,你们最终都会像我一样……沦为柱的奴役…… 就像它永不原谅我们一样…… 永不原谅你……” 老头哆嗦着,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后,彻底咽了气。 这老东西,果然知道柱的秘密。 可惜他已经没有向我们透露秘密的机会。 直到这时,我们才有机会去看直播内容。 秦煜在我掏出匕首的那一刻,就关掉了摄像头,如果我杀人的一幕被传播到网上,就算是正当防卫,也绝对会招来不小的麻烦。 更何况,我是有案底的。 满屏幕的问号飘过,看到关键时刻,手机忽然黑屏了,你说难受不难受? 屏幕前的水友们急的想摔手机,他们迫切想知道战斗的结果。 将老头的尸体也搬到黑色帘幕下后,秦煜再次打开直播间的摄像头。 “欢迎大家回到世界上最恐怖的直播间,之前我不小心碰到了摄像头开关,让大家久等了。 大家看到我还在直播就应该明白,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是我们赢了。 那两个坏人,已经被我们捆在黑布下边,等我们逃出去的时候,会交给警方处理。 我想之前的那一幕,你们在别的直播间,绝对不会看到。 恐怖的杀妻俱乐部,已经被我们解决。 但我们的探险之旅还远未结束。 喜欢直播的水友,麻烦点一下关注。让你们的朋友也一起收看我的直播间,谢谢了。” 此时时间已经午夜一点,但是直播间的水友,却达到了空前的顶峰,足足有6万人同时观看。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呜呜呜,主播你刚才关了摄像头,我还以为你要被坏人杀死了。” 心有蔷薇千千朵:“天啊!我能说我吐了吗!这个地方简直是男权癌的极致!那老头说他开了几十年的诊所,天知道被他迫害的女性有多少! 希望他的最终下场是被千刀万剐!” 宠妻狂魔:“唉,可惜这家俱乐部被主播一锅端了,不然我还真想去做笔生意……” 月夜子规啼:“楼上的,你的想法很危险。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杀妻俱乐部远非一个诊所那么简单。 它在全世界,都有大大小小的分部。 世界上相互仇恨的夫妻,远比相爱的要多,只是他们将自己的不满,压抑在心里。 但是杀妻俱乐部,给了他们一个等价交换的机会,驱动着婚姻坟墓里的活死人,做出很坏的事情。 单单华国,就有五十个以上的杀妻俱乐部,而且总部,就设在华国,不过没人知道在哪罢了。” 月夜子规啼的话,震撼到了所有人。一时间弹幕静悄悄的。 秦煜和水友互动的时候,我们可没闲着。 在一边翻箱倒柜,找撬门的东西。 最终在侧墙上,找到了一柄接近一米长的铁锤,上边沾满了鲜血,还有白花花的东西,我尽量不去想这恶心的东西,是什么。 我将铁锤的把手插在门缝里,尝试利用杠杆原理将门撬开。 “那个眼镜男,真不是个好鸟。亏我还挺同情他,现在他不仅坑了我们,还要去虐杀自己的妻子。” 我一边撬门,一边骂骂咧咧,发泄心中的不满。 “二位……” 阿珠忽然开口了,听我提到眼镜男,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那个男人……有些面熟……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他,而且每次想到他,我都有种心悸的感觉……” 被她这么一说,我们也是一愣。 我在进门前,仓促看过他一眼,只记得模样还算标志。 现在细想过来,的确觉得男人有些面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秦煜同样点了点头,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这就很奇怪了。 我、秦煜和阿珠,认识的朋友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有什么人,能是我们三个都认识的? 老子iq230:“草!我第一次感觉到,记忆力太强也是一种错。 这个男人你们的确都见过,不止是你们,直播间里的水友,也是第二次见这个男人。” 弹幕上忽然飘过这样一句话,看的我眉头一皱,我们在纺织厂内,总共也没见过几个人。 能是谁呢? 李老头?张长宽?脸都没看清的剥皮凶手? 就在我猜测的时候,iq230打出了这样一段话: “还没想到吗?眼镜男和你们玩过家家游戏时,灯上吊着的那张假人皮一模一样。 他,就是织女秋月梅的男人。” 我和阿珠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比纸还白,要不是阿珠死死捂着嘴巴,她现在估计能把喉咙叫破。 难怪她第一时间察觉到眼镜男很熟悉,因为她和人皮朝夕相处,看到过太多次。 门外的眼镜男,难道是二十年前织女的男人? 还是,只是单纯的巧合…… 我忽然想到了眼镜男给我讲的那个故事…… 那个丑女人的故事。 又想到了孙小桃设计的‘织女的餐桌游戏’。 几乎是完美的契合。 织女利用手段,强行拥有了眼镜男的孩子,眼镜男审核她体检报告的时候,发现她怀孕了。 他让织女打掉孩子,织女没有同意。 所以眼镜男请她去饭店吃饭,在饮料中掺酒,让织女倒在餐桌上,被送往医院。 但是,送往医院,只是眼镜男计划的第一步。 他要送织女去的地方,不是正经医院,而是伪装成诊所模样的杀妻俱乐部! 他在俱乐部里,打掉了孩子,彻底断绝后患,摆脱了那个让他恶心到吐的女人。 之后,有了织女火烧饭店老板一家三口,将眼镜男扒皮的后续…… 这一切,契合的让人头皮发麻…… 织女,眼镜男,他们的恩怨情仇发生在大生纺织厂倒闭的二十年前,为什么眼镜男,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眼镜男的模样,和我差不多,二十年前,他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难道是我们穿越回了二十年前?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头痛欲裂,心中有千万猜测,但每一条,都匪夷所思。 “大冲哥!” 秦煜忽然叫了我一声。 她站在老头先前喝茶的桌子旁,脸色,恐怖的吓人。 她的手里,拿着一本病例。 是老头的,上边记录了他每一天,做了多少次手术。 以及每次手术的内容。 秦煜翻来的,是最新的一页。 日期,是二十年前…… 第四十六章人柱! http://.biquxs.info/

“孙俊,病因:被妻子家暴,推下楼梯,至双腿骨折。 要求:将妻子的四肢砍断,但保留性命。 筹码:右手三截手指。” “王五,病因:和老板的女人偷情,女人想生下孽种。 要求:将女人抹杀,不留任何痕迹。 筹码:敲碎双腿12块骨头。” “郭安民,病因:妻管严,经常被妻子当众辱骂,殴打。 要求:将妻子杀死,伪装成意外。 筹码:头皮一块。” “王柏森,病因:赘婿。 要求:将妻子虐杀!伪装成意外。 筹码:胳膊一整条。” 四条病例,与我们今天见到的四个人,完全契合。 最下边,孤零零的一条消息。 “马睿,病因:被女人强暴,怀上孽种逼婚。 要求:打掉孩子,让女人彻底失去生育机能。 筹码:胸膛处,三两肉。” 马睿……就是眼镜男,是秋月梅的男人…… 他为了报复女人,不仅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女人,彻底失去生育功能。 我们先前接触的一切,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煜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蓦地,她忽然大叫一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原来任务中说的柱,是人柱! 我们在人柱编织的‘执念牢笼’里。 大冲哥,赶快,去阻止那个男的,千万不要让他杀了那个女人,特别是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果死了,我们就彻底完了。” 她说完,疯了一样冲到门口,拿起锤柄,去翘门。 看到秦煜这么激动,我们也赶忙上前,去帮她的忙,在三个人的运用下,门缝,被一点一点拉开。 “小煜,人柱,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道。 “人柱,不是东西!是畜生,是被千万人唾弃的,阴沟里的老鼠!” 秦煜的脸色,阴森的吓人: “人柱,有一个人字……因为他们,曾经是人……但是后来,他们不是了…… 从人到柱,不管如何蜕变,有一条,是他们必须经历的……那就是,吃人!” 秦煜的声音骤然提高了一个分贝,吓得我和阿珠一哆嗦,彼此面面相觑,眼神中皆流露出恐怖至极的神情。 人,吃人…… 光是提起这个词,就足以让人胆寒。 “人柱,是最遭人憎恶的邪修。 因为他们,靠吃人延续生命,以吞噬人最原始的恐惧为修行手段,每一头人柱,脚下,都是无辜者的累累白骨。 人柱,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但,依旧有无数的人,渴望成为人柱,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因为……人柱的生命,几乎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不被杀,它可以一直活下去。” “无穷无尽的生命?” 我吓了一大跳,即使是神话故事中的仙人,都有寿元将尽的时候。如此卑微而又邪恶的东西,却可以永生? 秦煜叹了一口气:“不错……不过这种自欺欺人的永生,还不如死了。 人柱,在还是人的时候,个个都是极端的偏执狂。 每个人都有执念,有偏执的时候。 人柱,更是如此。 它们遇到悲惨的事情,无法接受,不敢相信。迈不过这个坎。 它们被困在自己最悲痛的回忆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它们的一生,似乎都定格在了悲剧发生的那一刻…… 直到…… 它们决定让别人也品尝自己日夜遭受的痛苦! 人柱会一门特殊的邪术,它们用人的恐惧和血肉,编织出一张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的网,名叫‘执念牢笼’。 然后将自己最悲催、最无法释怀的回忆,从脑海中抽出。 放入牢笼里。 这张名叫‘执念牢笼’的网,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独立于时间和空间之外的私密房间,房间里,装着柱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通俗来讲,就好比一个电影院。 只不过这个电影院,永远都在循环一部电影。 柱,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重演过去的‘牢笼’里。 不受外界时间法则的影响。 但代价,是日复一日的撕心裂肺,年复一年的驻足不前。 永生,永远生活在恐惧和愤恨之中,这样的永生,你愿意吗? 同时,‘牢笼’也成了它伤害别人的利器。 它会将猎物,丢进‘牢笼’里,肆意勾起猎物的恐惧,直到猎物精神崩溃的那一刻,才会大快朵颐无辜者饱含恐惧的躯体。 它们或许曾是可怜之人,但现在,它们是拿自己的痛苦,虐杀无辜者的可恨畜生! 咱们必须在它的这段回忆结束前,打破它编织的‘牢笼’,逃出去。 否则,我们将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成为它回忆的一部分!” 秦煜的话,玄之又玄,我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听懂了。 “既然我们在它编织的‘执念牢笼’里,那咱们怎么样才能打破这张网?杀了他吗?” 我皱着眉头问道。 “那也是一种手段,但是金雷符被我用掉了,没有纯阳至宝,咱们几乎不可能在它的牢笼里杀它。 柱的牢笼,囚禁着他生命中最痛苦的回忆。是他能容忍的极限! 我们能做的,要么治愈他的痛苦,让他超越这段回忆,要么,就让他的痛苦加剧,加剧到他无法忍耐的地步,他的‘执念牢笼’,就会破碎! 他说过,他无法容忍丑女人生出他的孩子,无法容忍孩子有织女的基因和血统。 咱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杀死织女,让那个女人顺利生下孩子! 他的记忆之网,绝对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塌。我们也就解脱了! 我听说还有另一种手段,就是找到‘执念牢笼’和现实世界联结的媒介,一种叫做‘弦’的东西。 ‘执念牢笼’就好比是一间有门的房子,我们就是无意间,推门走了进来。 但同样的,‘执念牢笼’里,也有一扇通往真实世界的门。 可以让人走出去。 这扇门,就叫做‘弦’。 虽然被称作是门,但它的本质是是柱这段悲惨回忆里唯一的精神寄托,是通往真实世界的钥匙。 没有‘弦’,柱早就被‘执念牢笼’里不堪回首的记忆折磨的疯掉了。 它可以是任何东西,一块石头,一个人,甚至是一条狗。 得到它,不仅能逃出‘执念牢笼’,甚至能重伤柱现实世界的本体! 但这种东西,会被他藏的很深很深。 除非我们足够了解柱的一生,否则,根本没法找到支撑它‘执念牢笼’的‘弦’。 所以保护女人和孩子,撑到他‘执念牢笼’崩溃,就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轰隆一声,铁门终于被我们撬开,四周,一片寂静,对面病房里的女病人,全部浑身浴血,死在了床榻上。 死状,千奇百怪。 但这些鼻青脸肿的女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地。 全部睁着眼睛,她们,死不瞑目! 嫣红的鲜血在地板上流淌,像是一条蜿蜒的溪流。 血腥味,浓郁的让人头皮发麻。 阿珠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干呕,胆汁都快要吐出来。 我们进来时的那扇门,已经失踪了,变成一面陈旧的墙壁。 前台的胖护士,也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跑了还是被马睿杀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丝动静,寂静的,让人心悸。 灯光,不知从何时熄灭了。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黢黢的,唯有最内侧的那间手术室,亮着红灯。 像是地狱的招魂幡! 有人,在里边做手术! 我们刚进‘执念牢笼’时,胖护士警告过我们,千万不要进最里边的那个房间,但是我们,最终还是闯了进去。 我一脚把门踹开,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躺在灯下。 很丑。 还有些畸形。 穿着很土,看着傻乎乎的。要我说,她的确配不上眼镜男马睿。 她的裙子上都是血,身上,脸上也都是血。 马睿拿着手术刀,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让人心悸的伤口。 每一刀,都深至骨髓。但丑女人,却紧紧握住马睿的手,一刻都不肯放开。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马睿,眼神之中,饱含爱意。 她是真的喜欢马睿,喜欢到哪怕马睿要杀了他,还是全心全意的爱他。 “亲爱的,杀了我……留下我们的孩子吧……那可是你的孩子,未来,肯定会像你一样,又帅,又惹人爱……” 她摸着马睿的脸庞,柔声道。 但马睿,根本不理她,在她脸上,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住手!” 我大吼一声,将一根用废了的手电筒掏出,甩到他身上。 马睿听到风声,低头躲过,看到我们后,呲牙道:“你们居然没死,真有意思…… 那你们就在这里,成为这段回忆的一部分吧……” 说完拿起刀,就要捅在丑女人肚子上。 他想终结这次回忆。 “啪。” 我甩出匕首,本想将他手掌订在手术台上,但他却敏锐的躲过,匕首打在他的手术刀上,将他的手术刀打落在地。 虽然没达到预期,但最起码,阻止了他杀丑女人。 “畜生!” 马睿怒发冲冠,低头就想捡起手术刀,但我哪肯让他如愿,上前一步,想将他的手术刀踢飞。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耳边,有阴森森的声音传来: “小子,我警告过你,千万,千万不要近这个房间…… 为什么你连人话,都听不懂呢?” 是前台那个胖护士,我顿时大惊。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躲在门后边。 呼啸的风声接踵而至,她挥舞着一根巨大的铁棒,敲在我脑袋上。 我的脑袋,瞬间就开了瓢,鲜血直流。 “大冲哥!” 秦煜心疼不已,看胖护士还想再袭击我,赶忙一脚踢在胖护士脚踝上。 胖护士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滚到了马睿身边。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动怒……” 胖护士站起身来,轻轻摩擦着马睿的胸膛,柔声道。 眼中,也是脉脉柔情。 她收回手,上边沾满了黑色的血液…… 马睿的胸膛,在流血…… 她娴熟的为他包扎。 我这才意识到,胖护士之前在前台,扣手指甲,就是为了扣掉粘着马睿鲜血的黑血渍…… 可惜,直到现在,我才察觉。 “没事,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感觉不到疼痛。去吧,帮我杀了他们……” 马睿摸了摸胖护士的脸蛋,胖护士顿时眉开眼笑,将铁棒舞的虎虎生风,朝我们这边扑来。 胖护士,会不会是‘弦’,马睿关于织女回忆中,唯一能得到慰藉的精神寄托? 看着马睿和胖护士你侬我侬,我忽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 “你生气吗?” 马睿笑着,问手术台上的丑女人。 “不生气……你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女人。我只要能看着你,就够满足了……” 丑女人的眼神里,依旧饱含爱意。 这一对男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第四十七章她不爱你了 http://.biquxs.info/

我被胖护士一棒子打的现在脑壳还在发颤,刚睁开眼,居然又看到她挥舞着铁棒冲过来。 吓得我浑身一颤。 脑袋的伤,让我的思维和行动,都变得迟缓。 我想动,但身子却不听使唤…… 只能眼睁睁看着沾满鲜血的铁棒击中我……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是阿珠看情况不对,将我扑倒在地。 元元蹿到胖护士脸上,上蹿下跳,想干扰她,但被胖护士一棍子打到肚子,趴在门边一动不动,昏死了过去。 胖护士,比铁面还要凶悍! 一道瘦小的身影站了出来,将我保护在身后。 自然是秦煜! 她挡在我和胖护士之间,手中拿着我们撬门的大锤,娇喝一声,往女人脑袋上敲。 胖护士丝毫不惧,她眼中闪烁着亢奋的光芒,大吼一声,挥着铁棒和秦煜撞在一起。 锤棍相遇。 ‘铿锵’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秦煜被巨力震退,倒在地上,虎口裂开,铁锤都脱手了,但胖护士却几乎不受丝毫影响。 胖护士仰天长吼,像一头击溃猎物的熊瞎子,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威严,随后举棍就要将秦煜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要被她砸中,我跟秦煜从此怕是要阴阳两隔了。 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 关键时刻,我忽然灵机一动,大叫一声:“马睿,拿命来!” 随后奋力,将手中的东西甩到他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胖护士一惊,赶忙扭头去看马睿的安危。 马睿捂着脸惨叫一声,但旋即,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恨不得把我吃掉。 砸在他身上的,不过是一本写真杂志。 我从张长宽宿舍带出的杂志。 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封面女子曼妙的身躯,甜美的笑容,似是在讥笑他的无能。 胖护士担忧马睿的安危,将脑袋转了过去,看到写真杂志后,瞬间意识到不妙,仓促回头。 但精心策划了这一幕的我,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我踉跄了站起身,捡起秦煜掉在地上的铁锤,卯足全身力气,砸在她后背上。 胖护士惨叫一声,炮弹似的被我捶飞,落到手术台上,和丑女人,撞在一起。 我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先前那一下重锤,足以让任何人失去行动能力。 但偏偏,胖护士是个例外。 她居然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 “你小子,让我在马睿面前出丑!给我死! 我要把你的肉一丝一丝割下来喂狗! 我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胖护士歇斯底里的怒吼,她的眼睛通红,扑过来就要找我的麻烦。 我的心脏都在发颤,这个恐怖的女人,简直皮糙肉厚的可怕,她还是人吗? 但就在我的注视下,下一秒,这个比熊瞎子还壮实的胖护士,嘴里却咯咯地吐着鲜血,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脸上的表情,又狰狞,又骇然。 两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死不瞑目! 几乎是无敌的胖护士,居然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她的背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杀死她的人,是手术台上躺着的丑女人秋月梅,未来的织女。 她不知何时,将手术刀偷偷拿起,在胖护士靠近她的刹那,一刀捅出,终结了胖护士的性命。 “你说过你不会生气的! 你这个废物,为什么要杀了她!” 马睿望着胖护士的尸体,暴跳如雷。 “我不生气你拥有比我更好的女人…… 我只是生气,她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 秋月梅甜甜地冲着他笑,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像是热恋的情侣在相互说着情话。 “我的事,永远都轮不到你来管!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又丑又没用,为什么你总要干涉我的生活!” 马睿眼睛瞬间红了,从地上捡起了我砸向他的匕首,一刀,捅在她肚子上! 鲜血四溅! “不!” 秦煜发出一声尖叫,她没想到织女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 我们震惊于胖护士的突然死亡,被马睿抢先一步,杀死了孩子! “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呀…… 让我来爱你,陪着你,不好吗……” 秋月梅脸上流露出解脱的微笑,哆嗦着,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封信,想递到马睿手中。 被马睿一巴掌拍在地上。 他根本不听丑女人说了什么,一个劲儿用刀疯狂的在她肚子上乱捅。 捅成一坨烂泥,还在继续…… 血水模糊了他的镜片…… 模糊了这间手术室…… 秋月梅,终于死了,脸上洋溢着古怪的微笑,像满足,又像解脱…… “我们,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秦煜双目无神,痛苦的捂着脸。 我捡起秋月梅丢在地上的那封信,信很厚,几十页,每一页,都写满了重复的小字:“我爱你,马睿。” “她从认识我的那天起,每天都在纸上写一遍这句话。一直写到她死的那天。 但她不知道,她的爱,对我而言,连尘埃都算不上。” 马睿将匕首放在一边。 “下一次回忆,又快开始了。 你们,做好成为这段回忆的一部分吧……” 我感觉到房屋在颤抖,周围的一切,变得不太真实起来。 甚至我们一行三人的身子,也变得有些虚幻。 “其实,你喜欢她的,对不对。” 我拿着秋月梅的信,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马睿瞬间就炸了:“我喜欢她? 她又丑,又老,又笨,又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地方吗!” 我摊了摊肩膀:“或许,你已经习惯了她对你唯唯诺诺,习惯了她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 很少有人能做到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这种爱,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她最聪明的地方,变成你最熟悉的一部分,让你永远没办法离开她。 温水煮青蛙,到了最后,你的世界里,也只剩下她一人了。” “你放屁!” 马睿破口大骂。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和胖护士调情,别告诉我,你喜欢那个比男人还男人的胖护士?” “我只是想让她难受罢了。她对我做过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她强行拥有了我的孩子! 而且…… 当她成为织女后,我的皮,真的被她扒了…… 她还逼我吃人,把我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为了把我困在她身边…… 她在织女的游戏室隔壁,开了个小孔,让我住在床下的地洞里,有人玩游戏的时候,强迫我看别人扎我的眼珠,撕扯我的人皮。 这种畜生……你对我说,我喜欢她?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几乎是咆哮着,对我吼道。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她后来不喜欢你,看来你应该也不会介意了。” 马睿冷哼一声:“那个蠢女人,这辈子只会一件事,那就是喜欢我。像苍蝇一样缠着我,她要真不喜欢我,滚得远远地,我烧香还来不及。” 我扬了扬秋月梅写给他的情书:“这上边的字,是她写的吧?” 清一色的‘我爱你,马睿’。 字迹清秀,隽永。 如果秋月梅有她写的字一半好看,我估计这场悲剧也不会发生。 马睿点了点头。 我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团成小球,扔到他怀里。 “那你再看看,这上边的字,是否也是她写的?” 纸条,是我在张长宽的写真杂志中找到的。 上边写着这样几行字: 纺织厂新址即将竣工,由我和‘那个贪得无厌的男人’负责。 现在已有六头柱,增长迅速,但有只苍蝇一直在暗中搞鬼,我知道他是谁,所以他很快就要死了。 解决掉这些事情后,我就求‘阎王’让我到你手下办事。 我永远臣服于你的膝下。 永生永世不分离。 落款是厂长,收信人处,画着一朵很好看的玫瑰花。 字迹隽永,和秋月梅从小写到大的那封情书,一模一样…… 马睿的身子,剧烈的抖动起来:“她爱喜欢谁喜欢谁……跟我有屁关系……老子恶心她,像恶心癞蛤蟆一样!” 眼泪,从他眼角滴落。 “不……不可能……这不是她写的……她怎么会喜欢别人……”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疯狂了起来:“那个女人,把我害的这么惨,就是为了能够跟我在一起! 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她叫秋月梅!她是织女!没人管她叫过厂长! 这不是她的字,是你拿来骗我的!对吗?” 手术室,像是要坍塌一样,里边的物品东倒西歪,大量灰尘,碎掉的石块从天花板掉落,将里边搞的乌烟瘴气。 我听到了微弱的破裂声。 他编织的‘执念牢笼’,有要断裂的迹象。 他的情绪,不稳定到极致。 “你这么多年,都在重复这一场景,是不是秋月梅的字迹,你比我清楚的多。 她这样对你,只是为了让你变成人柱,沦为她的道具而已,她从来没有一瞬间,是真的爱你的。 你虐杀她的时候,心里生出过爱意吗? 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你只是她向玫瑰花代表的那个男人,献上的礼物! 真可悲,没想到到头来……你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你,但你却沦为她的奴役……” 我推波助澜,激化他心中的痛苦和不安。 秦煜说柱的‘执念牢笼’,承载着它最痛苦回忆的时候,我就在纳闷,为什么他的痛苦回忆不是他被剥皮,而是他杀秋月梅的场景。 他对秋月梅,早就因恨生爱,把她当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他面对卑躬屈膝的秋月梅,不愿承认,也不肯承认。 他最大的痛苦,就是杀了秋月梅,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不可能…… 她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丑女人,除了爱我什么都不会…… 她怎么连爱我,都不会了呢……” 马睿抱着秋月梅血肉模糊的尸体,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对秋月梅的爱已经习以为常,他这一生,都在对抗秋月梅的爱。 他这一辈子,都毁在秋月梅对他的爱上。 但是忽然间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对秋月梅,恨也好,爱也好,他的感受,对于已经不爱他的人,重要吗? 咔嚓一声脆响。 像是锤子敲在镜面上,我周围的环境,忽然间破碎了…… 天旋地转,碎片纷飞。 柱的‘执念’,遭受不住极致的痛苦,断开了。 但就在这惊天巨变发生的刹那,我忽然发现了一件,恐怖至极的事情…… 颠覆了已知的一切! 仓促将一样东西塞入裤兜,我的大脑,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四十八章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http://.biquxs.info/

一阵天旋地转,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 当视线重新恢复,我们发现自己站在右侧厂房的门口处。 整栋建筑,动摇西晃,像风中的落叶。 我倒抽一口冷气,拉着迷迷糊糊的阿珠和秦煜,逃了出去。 几乎是在我们逃出去的瞬间,厂房,轰然坍塌。 巨大的噪音,震得我耳膜几乎都要破裂。 眨眼功夫,漆黑古怪的厂房,变成一堆瓦砾废铁。 按照秦煜的说法,柱的‘执念’,像柱子一样支撑着整栋建筑,当执念破碎,建筑也自然而然随之坍塌。 厂房倒塌,以及空间像玻璃一样破碎的视觉效果,惊艳了直播间内所有小伙伴。 先前屏住呼吸看我们和马睿生死决斗,没时间发弹幕,此刻我们获得短暂的安宁,直播间里瞬间下起了弹幕雨。 91拍先生:“卧槽,主播,你这个光影效果和后期做的好啊。 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团队,大家强强联手,冲击一下华国票房记录?” 依然有人,认为我们的直播内容是假的,因为很多东西,实在太超乎想象。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秋月梅和马睿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 一个因爱生恨,另一个因恨生爱,明明那么讨厌对方,知道对方移情别恋后,却又气到崩溃。 真是搞不懂,唉,谈恋爱好麻烦。” 舔狗必死:“傻。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越对一个人好,她反而越不在乎,等你不搭理她的时候,她反而知道你的好了。 这就叫犯贱。 我前段时间追女神,一天三顿到她寝室门口给她送饭,送花送礼物,嘘寒问暖,但她就是对我爱理不理。 每天聊天我发一百句,她顶多回我一句嗯或者呵呵。 前几天晚上我看到她上了一辆富二代的跑车,我在宿舍门口坐了一晚上,她没有回来。 我问她干啥去了,她说她在家洗澡,不聊了。 第二天早上,她才衣衫不整的回到宿舍。 洗尼玛的澡! 那个富二代,跟她才认识一天时间。她就上了人家的床! 我感觉自己卑微的像条狗,对她再没有任何感觉。 灰头土脸的回到宿舍,想了几天,终于放下了。 每天打打球上上课,感觉生活比以前愉快多了。 我不理女神,女神反而急了,三天两头主动找我说话,问我吃了没?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这就叫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离不开对方,懂了吧?”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懂了…… 那你之后把女神拉黑了吗?” 舔狗必死:“女神都主动找我聊天了,我傻了才会把她拉黑。 不说了,我给女神点的宵夜好了,现在给她送过去,待会儿聊。”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 我们三人站在坍塌的厂房前,惊魂未定。 马睿不知是否被压死在里边,这里就是生产车间,但我并没有找到什么运转的机器,不知道完成阴司事务所的任务没有。 阿珠的长臂猿被胖护士锤了一铁棍,虽然没死,但神情萎靡的躺在阿珠怀里,没有了先前的活泼。 它拉了拉阿珠的衣角。 当我们沉浸在建筑物倒塌的视觉震撼中,它再次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地面上,一排黑色的脚印。 是干涸的血渍。 从右边坍塌的厂房门口开始,一直延伸到左边那间厂房里! 黑色的血液,无疑是马睿! 他居然先我们一步,离开了厂房, “追!绝不能让柱活着逃走! 他的‘执念牢笼’坍塌,精神溃崩到了极致,此刻绝对是杀他的最佳时刻。” 听了秦煜的话,我们慌忙走到左边那间厂房。 门,同样没有关。 一推,就推开了。 厂房里的环境很黑暗,只开了头顶一盏很暗的灯。 地面上,遍地都是干涸的血迹。 森森白骨,在黑暗中,散发着蓝色的萤火。 都是人的骨头。 地上还有人的衣服碎片,新旧各异。 我甚至看到了一方婴儿的襁褓。 一柄老年人使用的拐杖。 单单我发现的头骨,就有五十多个。 也就意味着,至少五十条鲜活的生命,永远停留在这里。 这一幕,像极了人间地狱。 “他们……都变成了柱的食物。” 秦煜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难怪她说柱,必须死,这种以人为食的存在,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厂房不大。 白骨尽头处,有一间草房。 开着门。 里边没什么东西,黑漆漆的,很破旧。 一个胖嘟嘟的男人,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 他用手扣自己的喉咙,发出一阵一阵干呕的声音。 我们并没有隐藏脚步声,但他,置若罔闻, 虽然这个男人已经胖的不成人形,但我们还是能隐约辨认出,这就是马睿。 现实世界里的马睿。 他抠的非常用力,几乎快要把手掌全部塞到嘴里,嘴巴两侧都被撑烂了,但他依旧没有停止。 这个男人究竟吞下了什么恶心至极的东西,才会像现在这幅模样? 我们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皱着眉头呆呆的看着。 马睿抠喉咙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几乎快要把胳膊伸到喉咙里边。 我看的一阵反胃。 终于,他的胃不舒服到了极致,他弯着腰,吐了出来。 被他吐出的,是一截长长的东西…… 血肉模糊,还在动…… 过了许久我才意识到,那是人的手臂…… 马睿,居然吐出了一截人的手臂! 不,不仅仅是这样…… 手臂伸出来后,他的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开,他的五官被挤到一边,比进食的荷兰鼠还要恶心! 紧接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从里边探了出来,脑袋,手掌,居然都在动! 他从喉咙里吐出来的东西,是活着的。 被吐出来的血人单手扒着男人的脖子,死命的想要钻回他的肚子里。 但是马睿,疯了似的拽着血人脑袋,要把它从喉咙里拽出。 就这样拉扯了不知多久,血人的另一只胳膊,也被马睿拽了出来。 两只手同时用力,血人从马睿嘴里滑了出来,趴在地上。 血人,浑身都在往外冒血。 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很虚弱。 马睿呼哧呼哧喘着气,眼神中,带着一种异样的解脱。 他对着血人,歇斯底里地吼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对你说这样一句话! 你,他妈,从我的世界里,滚出去!!!” “我……是……你的爱人……是你的另一半…… 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不要……不要丢下我…… 离开我……你会死……失去你……我也会死……” 被他吐出的血人,踉踉跄跄的站起,居然开口说话了! 声音,居然是秋月梅的声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忽然想到了阴司事务所的委托人,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孩,在电话里给我说的那句话。 “他拿走我舌头的时候,我没有说话, 他拿走我眼睛的时候,我没有看到, 他拿走我耳朵的时候,我没有听到, 他拿走我心脏的时候,我把他的名字放进心脏的空缺处; 我把一切都给了他,可他却拿走了我的一切。 当我对他失望透顶时,他却再不愿与我分离。” 求求你,帮我把他赶出去,我背后,好痒……” 委托我任务的那个白裙子少女,她的体内,是否也有这么一具血人,所以她的背,才会那么痒…… 我不敢想,又恶心,又渗人。 血人趔趄着,朝马睿走去。 但他一动不动,冷冰冰地坐在椅子上。 离他还有两三步的时候,血人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一滩鲜血蔓延开来,最终,血人再也没有动过。 “有她在我体内……除非你们还有之前的符箓,否则,你们杀不死我……” 马睿看着我们,忽然笑了起来:“但我,受够和她在一起了。 所以我要和她分开。” 我从未见过这种笑容…… 又真挚,又狰狞…… 让人毛骨悚然。 第四十九章孙小桃 http://.biquxs.info/

“她……还有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硬着头皮问道。 马睿没有回答我,而是自言自语。 “我家以前很穷。 现在这间茅草屋,就是我家以前的样子…… 我妈,上街去菜市场,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回来煮给我吃。 我穿的衣服,永远是最破的。 跟我一起玩的人,都看不起我。 除了她…… 她对我很好。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后来我才意识到,我不喜欢她,不是因为她长得丑,不是因为她笨。 而是因为她总想掌控我的生活…… 她替我选择,替我规划未来。 我就像她手里的提线木偶…… 她总以为在为我好,但我,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 二十年前是这样,过了二十年…… 还是这样…… 讽刺的是,我真的成了她的提线木偶,活在她的掌控下。 我心里,已经接受了宿命的安排…… 我生来,就是为了和她在一起。 傀儡只有一个,掌控傀儡的她,也只有一个…… 但她…… 却有那么多的傀儡…… 我只是其中一个…… 我的世界里,全都是她…… 但她的世界里,却有太多个我…… 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她的唯一。就像孩子不会只有一个玩具,‘控偶师’,也不会只有一个玩偶。 只是我一直都在骗自己,骗自己,是她最特殊的那一位。 谢谢你们,让我看到了那封信…… 给了我一个摆脱她的理由。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选择做自己…… 现在我要死,你没办法再控制我,替我做决定了。 最后,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替我,杀了她…… 别让更多人,像我一样……” 马睿伸出手,将一样冷冰冰的东西塞入我的手里,忽然一歪脑袋,抽搐着倒在椅子上! 鲜血,从马睿口中溢出。 滴答,滴答…… 清脆,又恐怖。 他居然咬舌自尽了…… 我们面面相觑,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他说他是织女的傀儡。 我猜测织女通过他吐出的诡异血人,控制他。 而织女,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傀儡;他无法接受,所以一心寻死。 马睿和织女的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为了防止马睿诈死,我特地检查了一下,冰冷的体温,停止跳动的脉搏,地上的断舌,无一不在证明他死亡的真实性。 被他吐出的血人,我也检查了一下。 这东西先前浑身浴血,看着和真人无异。 但细看之后才发现,它不过是一个由很细很细的细线,编织而成的布偶。 布偶内部,同样填充着这种款式的丝线。 被血水浸染,看不出丝线本来的颜色。 在布偶脑袋出,我挖出了一只巴掌大的白虫子。 像蚕蛹一样,但是已经死了。 布偶,为何会像人一样活动自如? 先前和马睿交谈的,难道是那只死虫子不成? 马睿的肚子里,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东西?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我低头去看他放我手里的东西。 是一枚长满铜锈的钥匙,上边同样用娟秀的笔迹,写着‘生产车间’四字。 秋月梅的字! 很陈旧,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历史。 它开启的,应该就是我一直寻找的目标,运转的生产车间。 织女,应该也在那里。 但与这扇钥匙相对应的那扇门,究竟在哪? 呜呜呜! 就在我们迟疑的时候,厂房外边,忽然传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是一个女人的叫声…… 痛彻心扉,歇斯底里,仿佛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绝望。 难道是织女? “去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相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错愕,踩着白骨,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惨叫声,在地宫内反复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秦煜竖着耳朵听了好久,才判断出声源的位置。 声音,居然是从祭坛上,那扇紧闭的猩红大门中传来的! 但是猩红大门的背面,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我喉结滚动,难道门后,又是一头‘人柱’的‘执念牢笼’? 我们将手电筒打在祭坛和门上,一阵摸索,终于在石门上,找到了一个钥匙孔。 很隐蔽。 看孔型,和马睿交给我们的钥匙吻合。 “真的要进去吗?” 阿珠脸色有点惨白,门内的叫声,太过凄惨,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的,她着实被吓到了。 “站在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向她保证,随后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但打开的,却不是猩红石门。 而是石门下边的祭坛,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口。 石门下方,另有洞天! 凄厉的惨叫声,正是从此处传出。 生产车间,不在地宫之中,而是在地宫之下。 防范工作,简直做到了极致。 我心中暗道。 洞口侧壁,有一排老旧的梯子。 迟则生变,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不再犹豫,几人攀着梯子,鱼贯进入洞中。 视线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猩红而又诡异的雾气。 是血。 人血。 几乎快要凝实的人血气雾! 简直无法想象,这里,惨死过多少人的性命。 落脚后,我们环顾四周。 石门下的地宫,约有足球场大小。 但是很拥挤,很狭隘。 里边放着各种各样的陈旧机器,看模样,似乎都是织丝的机器。 这些机器,都在轰隆隆的运转。 一条条丝线,在这些机器之间穿梭,被生产出。 这些丝线的颜色,都是红的。 妖艳之中,带着恐怖。 马睿吐出的布偶,似乎也是这种颜色和规格的丝线。 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些丝线,为何是这种颜色。 我们前方不远处,有两个巨大的圆形池子。 一个里边,装着猩红色的血液。 另一个里边,装满了人的残肢…… 本就红的骇人的丝线,从两个池子之间穿过。 变的更加猩红刺眼…… 最终,卷成一个个巨大的线团,堆积在地上。 线团旁边,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正坐在那里,拿着纺针,将线团,编织成‘人’的模样。 她编织的东西,和马睿口中吐出的布偶,几乎一模一样! 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古灵精怪的女孩先是一愣,随后狂喜,大叫道:“求求你们,救救我!” 阿珠的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问道:“小桃?” 坐在纺车里编织血腥布偶的‘织女’,居然是孙小桃? “阿珠?” 孙小桃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们是来找织女的。” 阿珠犹犹豫豫的说道,她被眼前的一幕,吓破了胆。 “那个女人就在我身后的门上坐在! 你们快救救我,我每天都活在她的控制之中,快要疯掉了!” 听了孙小桃的话,我们才愕然发现,她的身上,有十几条微不可见的猩红细线,像提线木偶一样,操纵着她,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只是空气中弥漫的血气太浓郁,加上整个生产车间基本都是猩红的格调,我们才没有第一时间看出。 线的另一端,穿过顶板的铰链,延伸至内墙的位置。 墙上,有一扇诡异的大门,大门的样式,和祭坛上的石门几乎一样。 但更妖艳,更血腥…… 门头上,有一个装饰一样的雕纹。 复杂,神秘,而又诡异。 一个女人,就坐在这雕纹上。 带着纸面具。 目露寒光。 像是负伤的野兽。 每根手指的指尖,缠着细细的丝线。 就像是操纵傀儡的傀儡师。 高高在上,主宰一切。 “你们,还敢下来送死……” 女人的声音,冰冷刺骨。 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冷,但却异常熟悉。 她的声音,和秋月梅的声音一模一样! 先前我们在地宫中听到的嘶吼声,自然也出自她的口中。 “你就是织女……” 我站到她面前。 “织女,是曾经的我,代表着我失败而又乏味的一生。 但后来,我得到了最崇高的解脱。 现在我的名字,是‘控偶师’…… 马睿,是我的第一具人偶。 也是我最喜欢的人偶。 喜欢到我把他留在我离我最近的位置,喜欢到让他守护生产车间的大门…… 但是你们! 居然杀了他,你们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吗? 你们,罪无可赦…… 我要把你们,全部做成人偶…… 让你们活在我的操纵下,每天都经历生不如死的折磨,用日复一日的恐惧洗刷你们的罪孽。” 织女,也就是‘控偶师’的声音,尖锐到刺耳。 她的手指抖动,像弹琵琶一样。 优美,典雅,但却让人心悸。 丝线,随着她颤动的指尖上下纷飞。 ‘扑通!’ 诡异的声音,从两个大池子中传出。 一道人影被丝线牵引着,从堆放残肢的池子里拽了出来。 在‘控偶师’的操纵下,来到我们身前。 “啊!” 阿珠惊恐的大叫了一声,眼泪都被吓了出来! 我和秦煜,同样倒吸一口冷气! 从池子里飞出来的人,我们三个,都认识…… 是门房孙老头…… 我们进门时,还和我们有说有笑,还把我们当小偷,用扫帚打我……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他…… 他还活着…… 但是…… 生不如死…… 他的身上,每一处关节都被卸掉了,四肢软趴趴的,垂在地上。 像是一条披着人皮的蛇…… 他的身躯,在丝线的牵引下,扭曲出各种远超常人想象的造型。 比如此刻,他的后背,和脑袋,同时正对着我们…… 第五十章控偶师 http://.biquxs.info/

“杀……杀了我……” 孙老头口中,发出微弱的喘息声,似乎在遭受莫大的痛苦。 他的意识,居然还很清醒…… 但不等他说完,‘控偶师’就残忍地笑着,控制着孙老头的身体,朝我们扑来。 他的手里,各握着一只人的残臂…… 像双锤一样,舞的虎虎生风。 “上!” 我硬着头皮,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 三人迎着孙老头,冲了上去。 在丝线的牵扯下,孙老头的身影,堪比鬼魅。 我反握匕首,一刀划在他头顶,想将他身上牵扯的丝线扯断。 没有丝线牵扯,‘控偶师’自然没办法再控制孙老头。 但是‘控偶师’的手指抖动。 孙老头惨叫一声,痛得直翻白眼。被丝线猛地拽起,从我脑袋上飞过,躲过匕首的同时,一挥手中的残臂,拍向阿珠。 他手中握着的残臂,露出森森白骨,经过血池的浸泡,惨白之中,带着鬼魅的红色,像是来自地狱的夺命镰刀。 残臂上的骨刺,尖锐的让人胆寒。 阿珠吓得花容失色,但是她和我们在一起的短短几个小时内,已经在鬼门关前晃悠了好几次。 对死亡的恐惧,逼迫她成长。 看到孙老头扑来,她瞬间警觉,顺势往地上一滚,虽然灰头土脸,但总算是逃脱了孙老头的魔掌。 秦煜算好孙老头腾空落地的位置,从包里掏出一根防狼电棍,口中念叨着“得罪了得罪了”,但是手上丝毫不含糊,一棍捅在他肚子上。 ‘噼里啪啦’的电爆声响起,一股烧焦的肉味弥漫空中。 让本就难闻异常的生产车间,愈发恶臭。 孙老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疼的直翻白眼,嗓子都快喊破了。 但是秦煜的脸色却骇然大变,下一秒,她被孙老头一脚踹中肩膀,撞到身后的机器上。 孙老头的身体,根本不受他自己控制。 别说防狼电棍,就是脑袋掉了,也不会受到影响。 阿珠强忍着恶心,从地上捡起一截人的断骨,砸向孙老头。 孙老头甚至不躲闪,任由骨头砸在身上,残臂挥下,砸向阿珠的天灵盖。 我顾不上怜香惜玉,一脚将阿珠踹出了原地,将她踢出孙老头的攻击范围。 但我的腿却来不及收回,被孙老头残臂上的骨刺划中,瞬间血流不止。 “滚远点。” ‘控偶师’的声音,忽然从门上传出。 就在我叫苦不迭的时候,孙老头的身影,忽然呆滞住了。 原来是元元攀着丝线来到控偶师面前,伸出长臂,遮住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到具体的战况。 她愤怒的吼叫着,丝线在她手中上下翻飞,想将元元绞碎。 但是在开阔的环境下,长臂猿的身手和感知,比人要敏锐太多。 一时半会,居然真被元元给拖住了。 “大冲哥。” 秦煜悄悄凑到我耳畔:“你仔细看她的手。” 尽管控偶师被元元折腾的恼羞成怒,尽管她恨不得将我们赶尽杀绝,但是她掌控孙老头的,永远都是一只手。 另一只手,有规律的抖动。 手上的丝线,跟孙小桃紧紧相连。 “她在控制孙小桃做布偶,我刚才瞄了一眼,似乎已经快要完成了。 那只布偶对她似乎很重要,甚至比杀了我们还重要…… 你去救下孙小桃,向她问明白情况,这边暂时交给我们来处理。” 秦煜说完,就把我往那边推。 “那你们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废话,这个时候,只能相信秦煜和阿珠的实力。 一脚将孙老头踹离秦煜和阿珠后,我扭头就跑,三两下冲到孙小桃面前。 “你敢!” ‘控偶师’的声音,第一次流露出惶恐的语气,她的手指抖动,牵引着孙小桃的胳膊从桌子上抬起,拿起纺针,就要扎我的眼睛。 但孙小桃的另一只手,依旧在不停的编织血人布偶的外衣…… 秦煜说的不错,这个布偶,对‘控偶师’而言十分重要。 而且…… 似乎编织工作一旦停下,布偶就会损坏…… 另一边,孙老头被‘控偶师’的丝线牵引,疯了似的朝我扑来。 她铁了心的要将我拦住。 元元和阿珠的骚扰,全都被她无视! 但是秦煜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她趁‘控偶师’心思全在我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在孙老头的头顶一划。 丝线,断裂了一大半。 孙老头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身影飘摇,不受控制的坠倒在地。 他的骨头被拆散,此刻从高空摔下,没有骨头支撑,像滩烂泥似的狠狠摔在地上。 孙老头惨叫一声,翻着白眼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生死未知。 ‘控偶师’慌忙解开她和孙老头之间的联结,又是一抬手,一个浑身滴血,少了半边身子的光头从血池中被她拖出。 但这一耽搁,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在‘控偶师’的控制下,孙小桃的力气大的吓人,虽然只是一只手,但却把我打的连连后退,几乎握不住匕首。 但我丝毫不惧,挥舞着匕首,重新迎了上去。 每一次,都是蛮力与蛮力之间的碰撞。 与之前七八次一模一样,我奋力挥动匕首,要与她的纺针撞在一起。 孙小桃的胳膊,同样带着呼啸的风声,力气之大,可见一斑。 但是在碰撞的前一刻,我的手腕忽然一抖。 与纺针,错开位置。 孙小桃的这一击,打在了空中,她被丝线上的巨力带动着,身子一个趔趄。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大臂猛地发力。 手臂摆动,我挥出的匕首在空中闪电般的折返,画出一道‘z’型。 孙小桃头顶的丝线,瞬间被我切断,她轻哼一声,落在了地上。 “怎么样?没事吧?” 我将她扶起,问道。 “没事,就是身子有些发软……” 她犹犹豫豫的说道,目光,却是看向先前纺织的血人布偶。 桌上的血人布偶,在孙小桃停手的那一刻,居然像发霉变臭的水果一样,逐渐变黑,渗透出黑色的液体…… 又浑浊,又恶心…… 布偶脑袋的位置,一条奇怪的大白虫,蠕-动着,从布偶的身体里爬了出来。 马睿吐出的那具布偶,脑袋位置,同样有一只这般形状的虫子…… 大白虫伸着脑袋,似乎想往孙小桃身上蹭…… 被我一刀剁成两半,抖动了几下后,半截身子变黑,很快就死了过去。 “这虫子,还有布偶……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白虫被我一刀剁开,喷出恶心至极的黑褐色液体。 我恶心的肠胃都缠到了一起。 “这是情人蛊……是苗疆一种非常珍贵的蛊。 整个苗疆,能生出蛊虫的虫母,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这些白白嫩嫩的蛊虫,看似人畜无害,可一旦被种到体内,就会对蛊虫的主人产生疯狂的迷恋感,沦为爱情的奴隶和阶下囚,任对方摆布…… 非常可怕。 只是这种蛊,不仅数量稀少,而且非常难养,要用新鲜的人血和尸气,不间断的喂养三个月,才能养出一只情人蛊。 你看到我编织的血人外衣,就是类似‘虫茧’一样的存在,为它提供食物和保护。 ‘控偶师’身前的两个大池子,就是为此建造的。 血池提供新鲜的人血,肢解池提供尸气和怨气。 这只虫子,我已经喂养了两个多月,没想到就这么死掉了……” 她的语气,似乎带有一丝遗憾。 “你房间里的人皮制品,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警惕。 她的宿舍,几乎是我见过,最恐怖的宿舍。 床单,被罩,床头灯,甚至一些衣服,都是由人体各个器官做成的…… 如果宿舍里的人体模具和装饰,和她有关,那她的身份,就很值得推敲了。 “那些人都是马睿杀的,‘控偶师’让她住在我床榻下边的洞里,折磨他,侮辱他…… 他被‘控偶师’折磨成了神经病,为了解压,渐渐培养出把人做成各种物品和装饰的怪癖。 我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工作…… 好巧不巧的,来到这家天杀的恐怖乐园…… 有一天我在刺绣的时候,被‘厂长’,也就是‘控偶师’看到了…… 她说我刺的手绢很好看,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她说的那些话,是我噩梦的开始…… 从那之后,我几乎每隔两三天,都要来到这里,给情人蛊编织‘茧’一样的外衣…… 用无辜生灵的鲜血和怨念,延续它的生命…… 目睹了满是人体残肢的血腥生产车间后,我根本生不出忤逆的想法…… 只能像待宰羔羊一样,每天活在噩梦之中,浑浑噩噩的为她做事。 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我回到房间,睡在人皮床单上,望着一屋子人皮摆设的时候,我都要疯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控偶师威胁我,只要我敢对外透露半句她们的消息,就把我扒皮做成人偶。 你不知道我的日子,究竟有多惨……” 孙小桃痛哭流涕,瘫坐在地上。 我听的心头一软,又一个被‘控偶师’,也就是‘织女’迫害的可怜人。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她冷静下来。 拉着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的手,有些冰凉,软若无骨。 但我的神情,却骇然大变。 但旋即,恢复了正常。 “大冲哥,你那边怎么样了?” 秦煜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孙小桃身上的丝线被我割断了以后,‘控偶师’的双手得到了解脱。 她又从血池里拽出一具披头散发的女人,加入战场。 秦煜和阿珠对抗一具傀儡,就足够吃力,此刻又多了一具傀儡,她们两个人的压力,瞬间大增。 到了支撑不住的地步。 我刚想回应,身边的孙小桃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袖,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道: “我在‘织女’的生产车间呆了足足四个月,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你听我们身边的机器,是不是仍在轰隆运转。 她操纵的人偶,不仅需要用到手指上的丝线,还要那两个大血池,给傀儡提供源源不断的怨念。 只要生厂车间还在运转,她的傀儡,几乎是用之不竭的。 如果不关掉总闸,断开电源,哪怕你过去,也只是无谓的送死而已。” 我大吃一惊:“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孙小桃指了指角落里,某个阴暗的地方:“那里,就是生产车间总电源的闸门开关,你只要关掉电闸,怨念散去,她就没办法作妖了。” “好。”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朝秦煜她们大吼了两声坚持住,等我回来后,我和孙小桃一前一后,飞奔至闸门处。 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铁皮箱子,上边有一把破锁。 但是这种锁,我一只手都能拆开。 “里边就是生产车间的电源总闸门么?” 我搓了搓手,兴奋地问道。 “是啊…… 只要关掉开关,我们就能逃出去了!” 孙小桃在一旁郑重地点了点头。 “马睿死了,你肯定很伤心吧?” 就在我的手快碰到锁的那一刻,我忽然问道。 “是啊……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孙小桃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 气氛,骤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最残忍的复仇 http://.biquxs.info/

“先生,您在说什么傻话呢……马睿死了,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心呢?” 孙小桃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看向她的眼神,愈发冰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吗? 你说我该叫你孙小桃好? 还是‘织女’秋月梅? 亦或是……‘控偶师’……” “先生……您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怎么会怀疑我是‘控偶师’? ‘控偶师’正在和阿珠她们斗法呢,再不快点关闭电源总闸,她们两个可就危险了啊。” 孙小桃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如果不是我有确凿的证据,我可能真被她的演技,给骗过去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 手中的匕首,骤然挥出,直指她的太阳穴。 如同鬼魅,这个人畜无害的哥特萝莉,仿佛背后生了眼睛一样,闲庭信步的躲过了我的刀刃。 这种身手,绝不是一个无助的少女该有的。 她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被我拆穿了身份,孙小桃仿佛褪下了一张面具,天真烂漫不复存在,而是变得残忍、血腥、而又狡黠。 少女的面容,搭配如此恐怖的神情,违和的让我想吐血。 “你说你自从进恐怖乐园,被‘控偶师’抓住后,每天都要来到这个地方,为情人蛊编织‘茧’,就像你刚刚做的那样,对吗? 而且,已经这样持续了四个多月……” 我露出一丝轻蔑地微笑。 “不错……从这句话,你就能看出我在说谎吗?” 孙小桃蹙了蹙眉,她想不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但是…… 当你假装精神崩溃瘫坐在地上,我拉着你的手,安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在说谎。 你的手,太白净了。 也太软嫩了。 手掌上,几乎没有一丝老茧…… 一个日日夜夜纺织的织女,手上却没有一丝老茧,你说,可能吗?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说谎…… 你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孙小桃恍然,看了看自己白嫩如葱的双手:“没想到,单单从这一点,你就看出了端倪。你还真是厉害。” 我握了握手中的匕首,让自己始终保持在一个不错的手感: “不。 不止这一点。 你的话,有很多疑点。 你说你住在自己的宿舍里,精神几乎快要崩溃。但提起宿舍的时候,你的语气,很自然…… 一点都不像被胁迫的样子…… 而且你居然和马睿……住同一间宿舍,他就住在你床下的地洞里。 在马睿的‘执念牢笼’里,我察觉到,‘织女’,是一个非常喜欢吃醋的人,对马睿的占有欲,强到病态,稍稍有机会,就杀掉了和马睿调-情的胖护士。 你说,这种女人,会容忍马睿,和别的女人,同住一起吗? 能和他住同一个房间的,只有你,‘织女’秋月梅本人!” 孙小桃咯咯地笑了起来:“马睿是我的初恋,是我的爱人,是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仗。 所以他,对我很重要。 虽然我已经没那么喜欢他了,但他,总能让我想起过去的自己。 你害死了他,也猜到了我的身份,居然还敢跟我单独相处。 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吗?” 她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打开了我们面前的铁皮盒子,从里边掏出了一具三四岁小孩大小的血人布偶。 但我已经知道了这具布偶的名字-情人蛊。 这个布偶,和孙小桃之前在纺机前编织的不太一样。 更加血红,妖艳……像是熟透的蛇果。 红的让人心悸…… 阵阵诡异的芳香,从布偶身上散发出…… 我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将布偶,吞入腹中…… 这,就是培养成熟的情-人蛊么…… 邪性的厉害。 “我要把你变成我的情人…… 把你变成他的替代品…… 然后用对待马睿一样的方法对待你。 让你知道,夺人所爱,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我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你会把我丢进你的‘执念牢笼’里,像马睿一样,沉-沦在杀掉心爱之人的痛苦轮回之中吗?” 孙小桃的表情,忽然呆滞住了。 像是吞下了一只巨大的苍蝇。 我直视她的眼睛:“没错。我早就发现了。 马睿,不是人柱,你,才是人柱。 我们之前进入的‘执念牢笼’,不是马睿的,而是你的!” 孙小桃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我差点就没发现。” 孙小桃的反应证实了我的观点,这让我长舒一口气: “我们在杀妻俱乐部的时候,那个黑衣老头临死前,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 柱的盛宴……才刚刚开始,你们,你们最终都会像我一样……沦为柱的奴役…… 就像它永不原谅我们一样…… 永不原谅你……” “我当时就有些诧异,如果这是马睿的‘执念牢笼’,杀妻俱乐部替他除去秋月梅肚子里的孽种,还让她付出终身绝育的代价,为何会成了柱的仇人? 我当时以为老头说的不原谅,是指他割掉马睿胸口三两肉,所以遭到了马睿的记恨。 并没有多想。” “你几乎就让我以为,这是马睿的‘执念牢笼’……” 我的声调,忽然抬高: “但是…… 在‘执念’崩塌的那一刻,我忽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 一件,颠覆了我先前一切认知的事情…… 一样,几乎让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什么事情?” 孙小桃用一种诡异的腔调问道。 “我发现,手术室里,你本已经被马睿杀掉的尸体…… 咧嘴笑了……” 虽然是在复述当时的场景,但我身上的汗毛,依旧根根竖起,当时不经意的一瞥,秋月梅脸上恐怖而又诡异的笑,实在是太过恐怖! “死人,还是肠子都捅的稀巴烂的人,怎么会咧嘴笑? 因为你没死,或者说,你根本只是在演戏。 在你的‘执念’之中,你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去?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们所在的,并不是马睿的‘执念牢笼’,而是你的! ‘执念’世界的坍塌,不是因为马睿痛苦到了极致,而是你,终于从马睿身上,获得了病态的超脱! 你才是真正的人柱!” 我发现,对面的孙小桃,笑了。 露出了我在秋月梅尸体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恐怖笑容。 肆无忌惮的大笑,但笑声中,藏匿着说不出的痛苦! 吓得我脑壳生疼。 “直到我看到情人蛊,听你亲口说出它的功效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究竟是一个多么狠毒的女人。”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如让我来替你还原当年的历史。 你的孩子被打掉之后,你不知有什么际遇,成了一头人柱。 此时的你,能力和手段,远非普通人能够比拟。 你回到了马睿身边,将他轻易制服,百般千般的虐-待,凌-辱,但这一切,你都觉得太轻了。 直到,你掌握了情-人蛊的祭炼方法。 你告诉马睿,吃人就能成为柱,逼他像你一样吃人,最终,你把情-人蛊给他吞下,让他沦为你的奴役,让他被迫爱上了你。 之后……你将他困在你的‘执念牢笼’里,告诉他,这是他的‘执念牢笼’。 你把你的‘执念’,你跨不过去的心魔,交付给了他。 你知道他中了情-人蛊,心里,是爱你的。 但你却要将他困在你的‘执念’里,让他一次次的去‘杀掉’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对他而言…… 每一次轮回,都是痛彻心扉的滋味。 强迫他爱上你,然后逼他去做最残忍的事情:杀掉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这就是你的复仇,世界上最残忍的复仇,对吗?” 孙小桃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们之间的故事,和你说的,基本一致。 你知道我的‘执念牢笼’,为什么会崩溃吗? 即使我给他下了情-人蛊,即使我将他关进‘执念牢笼’里,他依旧没有表达过对我的爱意,没有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行! 情-人蛊,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催-情药,没有人能逃脱。 但他,偏偏是个例外。 我一直以为,是他太讨厌我了,讨厌到超过世界上的一切。 所以我虽然放弃了对他的爱慕,但依旧想尽千方百计,折磨他,让他低头。 因为我,一定要让他爱上我…… 然后利用他的这份爱,将他的尊严和一切,踩在脚下。 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原来他早就是我的傀儡…… 只是一直不愿承认…… 而我,却还千方百计的去算计一个傀儡。 可惜他死了…… 太可惜了…… 不然,我一定利用他的爱,让他尝尽世界上最极致的痛…… 让他知道,杀死我的孩子,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狂笑之中,带着潸然落下的泪珠。 她和马睿病态般的爱慕,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半晌过后,孙小桃脸上,又恢复了狡黠和残忍:“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现在,就请你变成我的下一具傀儡,代替马睿,承受我的怒火吧……” 但我的神情,却淡定的出奇:“你刚才问我,既然知道你是‘控偶师’,为什么敢跟你独处吗? 我来告诉你答案…… 因为我,已经找到你‘执念牢笼’里的那根‘弦’了……” 孙小桃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比纸,还要白…… 第五十二章剥皮凶手!是他! http://.biquxs.info/

‘弦’,是‘执念牢笼’和现实世界的纽带,得到‘弦’,就可以逃出柱的‘执念’。 它的本质,是柱悲惨回忆里唯一的精神寄托。 它可以是任何东西,一块石头,一个人,甚至是一条狗。 得到它,不仅能逃出‘执念牢笼’,甚至能重伤柱现实世界的本体! 这就是秦煜,对‘弦’的描述。 听我说出‘弦’这个词的时候,孙小桃的脸色,简直恐怖的可怕: “你居然连‘弦’都知道! 你对柱的了解,太多了…… 但我的‘弦’,被我藏的很好,你绝对,绝对不可能发现!” “是吗?” 我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是孙小桃精神世界破碎的那一刻,我仓促揣入怀中的。 是一沓厚厚的信封。 秋月梅,写给马睿的信。 有几十页。 每一页上边,都写满了相同的字迹。 ‘我爱你,马睿。’ 看到信封的那一刻,孙小桃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无比。 “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你变成‘织女’之前的世界,太单一,太枯燥了…… 枯燥乏味到是个人都能猜到…… 支撑你‘执念牢笼’的‘弦’,一定是跟他有关的东西。 要我说…… 还有什么能比一封从小写到大,满载回忆和爱慕的信更加宝贵,更值得成为精神寄托? 这封情书,就是你的‘弦’,对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孙小桃脸上高高在上的表情不复存在,她几乎是带着祈求地说道。 “跟那些被你杀死的人谈去吧……” 我说着,撕碎了她的信。 孙小桃给我一种无比狡黠的感觉,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咬你一口。 她虽然有很多我想知道的秘密,但我丝毫没有与虎谋皮的想法。 纸质的信,被我轻易撕碎。 滚滚浓烟,从撕口处溢出。 腥臊难闻。 孙小桃如遭重击,七窍出血。 嫣红的鲜血,将她的衣服染红,像一朵致命的大丽花。 她的神情,萎靡到了极致。 我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念头,趁她病,要她的命! 匕首挥出,直指她的天灵盖。 孙小桃大惊,她将手中的情-人蛊仓促甩到我身上。 我对情-人蛊有很大的心理阴影,看到它飞来,丝毫不敢大意。 离我越近,馨香邪-魅的味道,越浓郁…… 我几乎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想将蛊虫吞入腹中…… 但我,绝不愿意像马睿一样,活在被人奴役的痛苦中…… 我用刀在手背上狠狠一划,利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屏住了呼吸,闻不到邪-魅的香味后,蛊虫,对我的诱-惑骤然下降。 我心中大喜,后退好几步后,瞅准时机,一刀将蛊虫劈成两半。 白花花的蛊虫体内,喷出恶心至极的液体,差点让我窒息。 孙小桃趁机,和我拉开了距离。 “大冲哥!” 远处忽然传来秦煜和阿珠的声音,她们此刻狼狈不堪,但好歹,没受什么大伤。 “你们怎么来了?” 我略微有些诧异,坐在门上的假‘织女’,战斗力明显比她们要厉害不少。 我还准备早点结束战斗,到那边去应援她们。 “那个女人刚才忽然七窍流血,哀嚎一声,从门上栽了下去。 小煜说应该是你做了什么,导致她忽然横死…… 小,小桃…… 你怎么了……” 阿珠正叽叽喳喳跟我说着话,忽然看到阴暗处,孙小桃脸上满是鲜血,面目狰狞,如同深渊罗刹,将她吓的一个机灵。 “离她远点,她才是真正的‘织女’……” 我一把拉过准备飞奔过去的阿珠,寒声道。 “怎么会……” 阿珠脸上的表情无比震撼,虽然在孙小桃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系列人皮制成的物品,但她还是很难将孙小桃,和恐怖血腥的‘织女’联系在一起。 “你是真的想要逼死我…… 毁了我的‘执念’,还破坏了我的‘弦’……” 孙小桃的声音,变的歇斯底里:“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沦为我的陪葬品,跟我同归于尽吧……”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她身上涌出,像是决堤的河流。 她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一个提线木偶。 很好看的人偶,是一个穿红色婚纱的新娘。 虽然脸上蒙着红纱,但我总感觉,这个新娘,不太开心。 “我在一口井旁,遇到了这个新娘。 她哭的梨花带雨。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我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她说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但是新郎……却悔婚了。 她像个傻子一样等到中午…… 等到的却是悔婚的消息。 在她认识的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前,丢尽了颜面。 她说她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帮了她一把…… 将她推到井里,让她远离这个污-秽不堪的世界。 将她的脸,割了下来,戴在我脸上…… 也就是你现在看到我的样子…… 很好看,不是吗……” 在她掏出人偶的那一刻,阴风大阵,孙小桃体内的血液像是找到了源头一样,涌入人偶体内。 我不知道哪个更诡异,是孙小桃口中恐怖的故事,还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刺骨寒风。 ‘咚!咚!咚!’ 头顶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打破牢笼,从里边逃出! 我忽然想到,我们头顶的地宫,一共有四间厂房,有两间厂房,门被焊死。 听声音,似乎就是从那两间厂房内传出的。 那里边,到底囚禁着怎样恐怖的东西? 我不敢再迟疑,握着匕首,想尽快解决掉孙小桃。 但她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似乎在讥笑蝼蚁,妄图撼动大树。 惊天巨响,轰然迸发。 一道红色的身影,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是一位穿红色婚纱的新娘。和人偶的打扮,一模一样。 蒙着面纱,但我,依旧能感觉到,她不开心…… 无穷无尽的凶煞气息,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旧的她,已经死了。 而我,则赋予了她新的生命。 给了她一个手刃悔婚新郎的机会,如果她还能记得这一切的话,一定会感激我的…… 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弥补我被马睿打掉的孩子…… 她,真的是很好的一个孩子。 我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实在太多太多…… 为了将她养大,几乎耗尽了十几个血池的资源…… 但她的力量,一天比一天强大,强大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 每一次使用,都要付出天大的代价…… 而且,她的阴气,太旺盛…… 很容易引来自诩道貌岸然的‘正派人士’,将‘阎王’策划二十年的风水格局暴露…… 是你们逼我将她放出来的…… 好好享受,新娘子炙热的爱意吧……” 织女的话音刚刚落下,红衣新娘就朝我们扑了过来。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如同鬼魅。 瞬间就来到我跟前。 她的指甲,涂了红色的指甲油,很好看。 如果不是指甲像锯齿一样锋利,如果不是上边沾了一截人的小肠,可能会更好看。 我惊的浑身汗毛竖起,慌忙举起匕首抵挡。 匕首跟她的指甲撞在一起,发出金属般清脆的撞击声。 她的指甲,简直比铁还锋利。 我连连挥出匕首,专挑刁钻的角度,但都被她轻松挡下。 跟她的速度比起来,我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我的手臂,越来越沉重,但她仿佛不知疲倦一样。 终于,我一个躲闪不及,被红衣新娘一把拍飞,撞在后边的纺织机上,鼻血狂流。 秦煜和阿珠,只能硬着头皮,和新娘纠缠在一起。 但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拍飞。 根本不是对手! 这新娘,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远古猛兽。 “新娘被孙小桃控制着,你们去抢她手里的人偶,我给你们打掩护。” 我踉跄着站起,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的孙小桃,操纵着手里的人偶,做出一个又一个动作。 每动一次,她体内,就有鲜血喷涌出。 而新娘子,伴随她手中的人偶,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 我将这一发现告诉秦煜和阿珠,一把擦去脸上的血渍,朝新娘子扑了过去。 我得给她们,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秦煜和阿珠听到我的话,赶忙从地上爬起,飞奔孙小桃而去,她们也知道此刻,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费。 “就凭你们……” 孙小桃桀笑一声,她单手控制人偶,另一只手凌空一拍。 五条微不可见的血红丝线,从她袖子里伸出。 丝线的另一端,缠着铅块一样的重物。 所以软绵绵的丝线,可以在空中骤然绷直,朝二人的脖颈刮去。 二人顿时大惊失色,只能仓促避让。 但躲在暗中的元元,早已瞅准时机,从孙小桃头顶蹿出,瞅准她手中的人偶,一把抓出! 孙小桃听着风声,瞬间意识到不妙,慌忙将人偶藏在袖子里。 元元这一抓没有抓到人偶,但是在孙小桃胳膊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让她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子,又添几道新痕。 孙小桃吃痛,惨叫一声,将元元甩了出去。 刚准备有所行动,秦煜和阿珠,又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这是你们逼我的!” 孙小桃怪叫一声,吐出大口黑色的血液,涌入人偶体内。 正在跟我厮杀的红衣新娘一爪将我拍飞,怒吼一声,血池,忽然涌动了起来! 一具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踉踉跄跄! 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急的额头直冒汗,面前的古怪新娘,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有让尸体活动的不可思议能力? 孙小桃病态狂笑:“血池内,不止有人的鲜血,还有一种蛊虫,叫做线虫…… 它们,钻进死尸体内,把尸体,当做温床…… 随着它们的缠结蠕-动,像筋脉一样牵扯,尸体,会像活过来一样,做出相应的举动。 新娘子体内,养了一头线虫王,可以控制血池里的线虫…… 不要害怕,你们的身体,不久之后,也会成为线虫温床的……” 我气的直骂娘,这生产车间里的东西,简直一样比一样古怪。 这臭娘们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搞出来这么多邪性至极的东西。 大批死尸,像被看不见的线吊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朝秦煜和阿珠扑去。 秦煜和阿珠,瞬间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孙小桃。 但我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在这几具血肉模糊的死尸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熟悉到让我浑身发抖…… 一张年轻,但是唇色发白的脸庞…… 张长宽! 不,是张长宽被剥下的脸皮,居然出现在这里! 披着它的人,自然就是剥皮凶手…… 剥皮凶手和织女,不是同一个人…… 但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就在我的注视下。 ‘张长宽’,在尸群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移动到孙小桃面前,将一把锐利的白色尖刀,捅入她的腹中。 随后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人偶。 “你……不是尸体……你是什么人……” 孙小桃嘴角溢血,栽倒在地。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回我的妻子……将你们屠戮殆尽……” 剥皮凶手,一把揭开披在自己身上的皮,皮囊之下,依旧是一具胖乎乎的身体。 但我的眼神,却震撼到了极致。 因为这个剥皮凶手,我居然认识…… 李老板! 剥皮凶手,就是委托我来找他妻子的李老板! 曾经的大生纺织厂厂长,李向前! 第五十三章他的过去 http://.biquxs.info/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剥皮凶手的身份,但从来没把他,和人畜无害的李老板,联想到一起过。 李老板委托我来找他的妻子,我没想到,他居然也偷偷跟在我身后,潜入了这里。 而且,他还将一个大活人吊在树上剥了皮,披着人皮潜入这里…… 这一切,简直颠覆了我的想象…… “李……李老板……” 我犹豫着,叫了他一声。 “你小子,不错。” 李老板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接到我委托,来这里的侦探,你是第十一个。 前十个,刚进纺织厂没多久,就死无全尸…… 一无是处的废物。 没想到你们……不仅找到了织女的藏身之处,还将她逼到这种地步。 你们的命,真不是一般的有价值。” 我先是一呆,随后目眦欲裂:“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 委托我任务的时候,你就打算把我往火坑里推?” “不然呢?” 李老板摊了摊手:“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专挑又破旧又不显眼的侦探事务所? 你们这种小角色,即使失踪,几个月内也不会被人发现。 而且,牺牲你们的性命,除掉面前的人柱,你们真的应该感到死得其所才对。” 李老板说完,就不搭理我们,直视着孙小桃的眼睛:“秋月梅,你还记得我吗?” “李向前……” 孙小桃拼进全身力气,勉强站起身来:“‘阎王’已经完成了你的心愿,这么多年来,你还敢一直在暗中纠缠不休!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完成我的心愿个屁。” 李向前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我妻子当年因为大火,住进了医院。 全身大面积烧伤,几乎快要死掉了。 医生,说我妻子,没几天好活的了,让我收拾收拾,回家准备后事…… 但就在那一天,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道士,走进了妻子的病房。 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阎王’。 他能够让我的妻子回到我身边,但是代价,是在妻子痊愈归来后,关闭大生纺织厂,不许外人再进入。 他说大生纺织厂,是‘七阴回溯’之地。 普通人长时间住在里边,会遭遇不测。 我妻子,以及大生纺织厂二十年前发生的灾祸,就是因为‘七阴回溯’,命脉不通所致。 我当时心里只有妻子,听到有人说能救活我妻子,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赶忙一口答应下来。 这个时候,别说他叫阎王,只要说能救我的妻子,他说他是如来佛祖,我都信。 之后没过多久,我的妻子,就断了气。 几乎就在她断气的同一时间,那个道士,推开了房门,将我妻子的遗体,抱走了。 他说我的妻子,并没有死,只是医生,救不好而已。 妻子的遗体没了,我每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里,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死人还生这种事情,一旦脑袋清醒过来,简直觉得可笑的要死。 日子一天天过去,道士,始终没有回来。 我开始怀疑,开始抓狂,开始胡思乱想道士会不会是个骗尸体的黑商。 第七天,道士来了。 他身后,跟着我的妻子,巧笑嫣然。 道士告诉我,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到我的妻子。 否则,会有天大的祸患。 对外,就说她已经死了。 我当时就跪下来给他磕头,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关停了大生纺织厂。 我和妻子,每天都待在房间里缠绵。 那简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孙小桃咯咯吐着血,一边吐,一边笑:“‘阎王’大人,总能带给人们一些美好的希望,不是么? 所以不止我,就连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花匠’,都甘愿尊他为师。” “你放屁!” 李老板眼睛都红了:“他带给人的,根本不是希望,而是更痛苦的绝望! 我的妻子刚回来的时候,我很激动,很兴奋,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整宿整宿的抱着她,一刻都不敢分开,唯恐我松开手……她就离我而去。 我们的日子很幸福…… 直到…… 直到有一天…… 我妻子过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就在网上,定了一个生日蛋糕给她…… 但是送外卖的小哥却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没人…… 还问我,是不是家里的煤气泄漏了,怎么一股臭味,比尸体腐烂还难闻…… 我当时把他臭骂了一顿。 骂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我不知道在心虚什么……他的话,让我不舒服到了极点。 因为自从妻子被‘阎王’送回来之后,经常有人说我身上很臭。 我天天洗澡,依旧被人这么说…… 人们见到我,总捂着鼻子…… 但是妻子,却说我身上很香。别人,是在嫉妒我…… 那天我回到家,想忘记生前的一切不愉快,和妻子一起开心的过个生日。 但是我回到家,却发现,家门,被破开了…… 几辆警车停在我家门口,将我当场抓获。 他们说,我的房间里…… 准确的说,是我的床上,有一具腐烂了半年之久的尸体…… 半年前,正是‘阎王’,将妻子送给我的时候! 我这半年来,一直都在和这具腐烂的尸体,住在一起! 而且,那具尸体,经过dna检测,并不是我妻子的……” 李向前说到这里,牙齿都在打颤,可见这段回忆,对他而言,有多不堪回首。 “或许你应该听‘阎王’大人的话,将你的妻子藏好,永远都不让她见人。 这样你的故事,或许就是另一个版本了。 君无戏言。 ‘阎王’大人的话,半个字都不能忤逆。” 孙小桃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李向前没有理她,而是继续说话:“因为没法提供尸体的信息。 我被判非法买卖人体器官和恋-尸罪,被关在牢里五年。 我本想,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我本就不该奢求,死人能够复活。 这五年牢狱之灾,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但就在我准备认命的时候,出狱以后,我忽然在一个小巷的拐角,遇到了我的妻子!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呼喊着她的名字,将她叫住,想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拔腿就跑,我怎么都追不上。 过了几天,我在门廊上,收到了一张纸条,上边写着几个字。 忘了我。 这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绝对出自我妻子的手笔,为了排除我疯掉的可能,我拿着我妻子以前的字迹,和那张纸条,找专人鉴定,结果,字迹,一模一样! 事实就是,我的妻子,的确没死,被‘阎王’用某种手段救活。 但交到我手里的,只是一具不知名的腐尸,而我的妻子,却被他藏了起来。” 李向前紧握双拳:“从那天起,我就决定。 不管付出怎么样的代价,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找到我的妻子。 那个叫‘阎王’的道士设局害我,图谋的,不过是大生纺织厂,我就从大生纺织厂查起。 结果…… 你知道怎么样? 什么七阴回溯,什么阴阳仓库,死人,火灾,意外,全部都是这群人,搞出来的。 他们看中了纺织厂的风水,适合改造成害人的大凶之地,就编造了一系列意外,让我乖乖交出大生纺织厂! 可笑。 ‘阎王’将我搞得家破人亡,将我妻子害死,我还给他磕头下跪,感恩戴德。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策划,策划着复仇,策划着杀死你们,策划着夺回我的妻子。 我看书,学解剖,尝试摸索各种风水秘术,和道士、和尚、降头师打交道,游走在死亡的边缘。 我的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但是,无所谓,这些人的冤魂,全部都记在你们这些邪修的身上,而我的使命,就是将你们全部杀死! 交出我的妻子,或者,死!” 李向前用袖子,擦了擦他手中握着的尖刀。 我愕然发现,他手里握着的并不是尖刀,而是一尊象牙雕成的佛像,佛头,被他磨尖,像锥子一样。 “你真的想知道你妻子在哪吗?” 孙小桃的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李向前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能够看出,他心中的迫切。 孙小桃笑着道:“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妻子,就在你面前……” 李向前大惊:“在哪?” “红衣新娘,就是你妻子…… 她马上,就要被我调教成下一头人柱了……” 孙小桃发出一阵病态的笑声。 李向前大惊,赶忙冲到红衣新娘面前,掀开她的头帘。 面纱之下,是一张很白的脸…… 白如骨…… 面纱下,是一张被割掉面皮,露出脸骨的狰狞脸庞。 咧嘴,对着李向前笑。 第五十四章你不是黄雀,是苍蝇 http://.biquxs.info/

像孙小桃讲的那个故事一样,新娘的脸皮,被她割了下来。 所以,她的脸上,露出森森白骨。 红粉骷髅,自然不是李向前老婆。 他心中叫苦不迭,知道自己上当了。 红色面纱下,那张骷髅一样的怪脸,邪-魅的一笑。 随后一爪挥下。 李向前像皮球一样,被重重的拍出,撞在一根铁柱上,后脑勺瞬间开了瓢,血流不止。 “怎么可能?” 李向前眼神迷离,他不明白,孙小桃操纵新娘子的人偶被他抢过夺在手里,为何孙小桃,还能操纵她。 “蠢货。” 孙小桃冷笑一声,她身上涓涓流淌的鲜血,骤然止住: “还想跟我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除了你,还有谁对这间废弃的纺织厂这么上心? 你派来送死的对象,被我稍稍逼供,就什么都招了。 你以为你最近在纺织厂内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吗? 只不过念在你和‘阎王’有过照面的交情,才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想破坏‘阎王’多年的布局。 我早就对你起了杀心。 这次你招来的送死鬼,很有意思。 我正好将计就计,将你钓上钩。 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么? 在我面前,你不是黄雀,而是嗡嗡乱叫的苍蝇罢了。 蝼蚁,也想撼动大树?” 孙小桃趾高气扬地抬起头,她的气势,强盛到了极致,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草。” 李向前骂骂咧咧,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他瞬间意识到了不妙。 攀着来时的梯子,疯了似的想要逃出去,但是红衣新娘,不知什么时候,将出口守住。 李老板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姓周的小子,咱们几个联手,从这里逃出去?” 李向前灰溜溜的退了回去,看到我们三人一猴,忽然热情了起来。 “好。” 我嘴上说着同意,但是心里,却万分警惕。 李向前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他虽然不是邪修,但是跟邪修,也差不了多少。 为了自己的利益,打着找妻子的名号,骗人来这里送死。 为了隐藏身份,随手就剥掉张长宽的皮披上…… 为了摆脱我们的纠-缠,将我们骗进狼牙桩…… 而且,他的剥皮手法,精湛到南都医大的讲师都啧啧称奇。 死在他手里的无辜者,未必比邪修少。 如果遇到危险,他绝对会第一时间丢下我们。 但至少,明面上,不能跟他撕破脸。 否则我们内讧,获利的只会是孙小桃。 李向前大喜:“好小子,我果然没找错人。 你们三个拦着那骷髅新娘,我好杀了织女。” 骷髅新娘,又恐怖又鬼魅,力气大的吓死人…… 身边,还有一群被线虫操纵的死尸帮手…… 他有让我们送死的嫌疑…… 看到我蹙眉,李向前挥了挥被他改造成短匕的佛像:“我的武器开过光,对阴邪之物有奇效。 只有我,能杀了织女。” 秦煜拉了拉我的袖子,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她向我证实,李向前没有骗我们。 我无奈摇头,只得带着她和阿珠,去找红衣新娘的麻烦。 “待会儿试试手电筒有没有用!” 我趁赶路的功夫,对阿珠小声道。 骷髅新娘单是站在我面前,就让我感觉颤栗无比,我咬破舌-尖,让疼痛麻木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大吼一声,提着匕首,扫向新娘的面颊,但刀在空中还未挥出,呼啸的风声已经灌进我的耳朵里。 骷髅新娘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太多。 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像炮弹一样,被拍出去十几米远…… “小心。” 阿珠看到我一个照面被拍飞,不由自主的惊呼道。 她慌忙打开手电,一道强光照在骷髅新娘脸上。 但对它的效果,微乎其微,它几乎只迟疑了片刻,就适应了强光,又朝我扑来。 秦煜不知从哪个角落找到了一根生锈的铁管,狠狠地敲在它后脑勺上。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生产车间。 骷髅新娘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将目标转移到秦煜身上。 秦煜自知不是这怪物的对手,丢下铁管,攀着身边的纺织机,三两下站到了高处。 骷髅新娘气急,原地一蹦三尺高,伸出长长的指尖就要去抓秦煜。 但是长臂猿不知什么时候溜到秦煜跟前,冲着她吱吱乱叫。 它在示意,要给秦煜带路。 虽然视线极其模糊,但在元元的带领下,秦煜在十几台机器间上下攀爬,无比灵巧。 加上我和阿珠时不时在一旁骚扰,倒还真将骷髅新娘给牵制住了。 “李老板,你那边什么情况?” 隔着机器,我看不到李老板那边的情况,只得大声吼道。 “还活着……” 李老板话音还没落下,忽然扯着嗓子鬼吼道:“快来帮我! 这臭娘们儿要害我!” 鬼哭狼嚎,也不知被孙小桃怎么着了。 “去看看。” 骷髅新娘被秦煜和元元来回挑-逗,一直在反复折返跑。 它现在似乎不受孙小桃操纵,而是单纯的依靠本能,思维模式异常单一。 “快救我!” 我们刚转过身,就看到李老板身上缠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像一张蛛网,将他困在。 他,就像是蛛网里的猎物。 越动,收的越紧。 孙小桃像弹钢琴一样,指尖翻飞,带着一道道丝线,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李老板,几乎是一瞬间就成了血人。 他拼了命的拿佛像匕首去割丝线,但比起孙小桃的编织速度而言,实在太慢。 “阿珠,你去帮他割丝线,我去牵制住孙小桃。” 我将匕首交给阿珠,随便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碎石,近身去敲孙小桃的头,想干扰她的动作。 她发出一声不屑的鼻哼,几条长长的丝线甩出。 我刚想躲闪,却发现丝线擦着我的脑袋飞出。 这个女人,对丝线的掌控能力堪称恐怖,这一次难道失手了不成? 正在诧异,忽然听到耳畔传来尖锐的风声! 我赶忙卧倒在地。 抬头看去,却是她甩出的丝线,拴在远处一个铁皮箱子上,借着收回时的力道来袭击我。 她甩出丝线的意图是假,被她拉回的铁皮箱子,才是致命的杀招。 好阴险的女人! 我心中暗道。 看我狼狈躲过,孙小桃又是几条丝线甩出,想将我的胳膊缠住。 她袖子里的丝线,似乎无穷无尽。 “周冲!你快过来……” 我竭尽全力去吸引孙小桃的注意力,忽然听到背后的阿珠大叫。 我将手里的石头朝孙小桃的脑袋上一丢,也不管有没有丢中,借着惯性来到阿珠身旁。却看到了让我目眦欲裂的一幕。 李老板在阿珠的帮助下,从网里逃了出来,但他却没有上前帮我,而是一溜青烟,朝出口的扶梯奔去。 这王八蛋,关键时刻,果然靠不住。 如果先前不是我们帮忙,他早被孙小桃的丝线切成碎块。 此刻被我们救了以后,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却是逃跑。 但李老板,明显是孙小桃要诛杀的首要目标。 感知到他有逃跑的倾向,在秦煜和元元之间徘徊的骷髅新娘瞬间放弃了她俩,朝李老板扑了过去。 但是李老板,却也早在心中,谋划好了出路。 他不退反进,三两步来到秦煜跟前,想将她从纺织机上拽下去,甩到骷髅新娘身上! 落到骷髅新娘手里,还能有活路? 我怒吼一声,夺过阿珠手里的匕首,一刀甩出,正好扎在李老板的手背上。 将他伸向秦煜的手,钉在纺织机上! 李向前一心算计秦煜,根本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一时吃痛,捂着手一个劲儿地骂娘。 “你们逃不了的…… 一个,都逃不了……” 孙小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她的话,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昏暗的生产车间,忽然血雾缭绕。 四周,忽然下起了血雨,猩红、而又诡异。 旋即,我就意识到,不是血雨,而是从天而降的丝线…… 丝线,细如牛毛,乍一看,像下雨了一样…… 孙小桃利用我和李老板内讧的时间,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 丝网,铺天盖地,想将我们这些猎物,一网打尽。 无处可逃,无计可施…… 我拼命的尝试隔断网上的丝线,但是刚割开一道口子,就被孙小桃信手补上。 根本没办法逃出去! 只能眼睁睁看着巨网,飘摇着,落在我们身上…… “完了,咱们今天真要死在这里了……” 阿珠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你们这些小王八蛋,自己死,还要拉上我垫背。 刚才要是让我跑了,至少每年的今天,有人给你们烧纸。” 李老板同样被罩在网下,他铁青着脸,对我们骂骂咧咧。 我连理都懒得搭理他。 就冲他想牺牲秦煜,换自己逃生的举动,换个地方,我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唉。” 秦煜愁眉不展:“如果我没有那么轻易用掉那张金雷符该多好。 这样密闭的环境,被金雷符吼一下,‘人柱’这种至阴至邪的生物,就算不死,也会褪掉几层皮……”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别自责了,换作是我,在不知是假的情况下,也会用掉压箱底的保命道具。 柱,还有什么类似‘弦’一样的弱点吗?” 秦煜脸色惨白,无力地耸了耸肩膀:“除非有至阳至刚的东西,否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至阳至刚的东西…… 在这种黑漆漆的地洞里,到哪去找至阳至刚的东西…… 我自嘲似的苦笑了一声。 但就在这时,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了裤子口袋。 摸到了一样,我几乎已经要忘掉的东西。 第五十五章天火燎原 http://.biquxs.info/

裤子口袋里,装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 轻轻一摇,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是秦煜来找我时,送给我的,她爷爷亲手酿造的猴儿酒。 我本来揣进兜里,准备放在楼上的冰箱里,冰镇一下再喝。 但之后和秦煜诡异的对话,让我忘记了这件事。 猴儿酒,被我一路带到了这里。 这酒,堪称百酒之王。 酒气冲天,烈的厉害。 喝一口,身子能热一整天。 我记得,里边有雄黄之类的药材。 就算不是至阳至刚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我心中狂喜,凑到秦煜耳边急促道:“小煜,你点鞭炮时的火机,还带在身上吗?” 秦煜无力地惨笑一声:“没用的,这地方阴气太重,火根本打不着。” 她说着从兜里拿出火机,咔嚓一声,蓝色的火苗涌出,但与丝网接触,瞬间就灭掉了…… “火不是用来点丝网的……” 我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我这里好像有至阳至刚的东西……” 说完,我掏出了装猴儿酒的葫芦,对着她晃了晃。 秦煜一愣,看到葫芦后,脸上的表情既惊又喜,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你居然把猴儿酒带上了。 这东西,对阴邪之物有奇效! 大冲哥你赶快把它点了!” 说完,赶忙将火机递到我手里。 听秦煜说办法可行,我顿时大喜。 孙小桃的丝网,离我们不过十公分。 落到我们身上的那一刻,就是我们的死期。 只可惜,那一刻,已经不会到来了。 我奋力拔掉猴儿酒的塞子,将葫芦中的液体,撒向四面八方。 旋即,将打火机点着,甩向丝网。 “蠢货……” 李老板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但旋即,他瞪大了眼睛…… 打火机苍白而又微弱的火苗,与丝网上吸附的酒珠刚一接触,就燃起滔天的火焰! 头顶的丝网,沐浴在熊熊烈火之中,眨眼,就被烧的一干二净。 空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驱散了刺鼻的血腥味。 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 燃烧的丝线,四处纷飞,飘摇。 像狂风吹过的樱花,好看的要命。 丝线,落在生产车间的机器上,瞬间引燃,升腾起更加雄壮的火焰! 骷髅新娘的身上,也被火焰撩到。 顷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骷髅新娘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疼痛难忍。 它一个飞扑,跳入血池之中,想让血水,扑灭身上的火焰。 但池子里的血水,在它跳入的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滔天火焰,从池子里喷涌而出!像喷泉一般绚烂! 血水瞬间就被蒸发的一干二净,同样被蒸发的,还有那个浑身浴火的新娘…… 我们在火焰正中央,目瞪口呆。 猴儿酒的效果,超乎我们的想象…… 一葫芦酒,天火燎原,覆灭了整个生产车间! “不! 阎王大人的生产车间……” 孙小桃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嗓子,都快被她吼破! 她精心策划了纺织厂内的一切。 将我们,还有李老板,全部一网打尽。 她才是应该笑到最后的黄雀。 但就在她准备收网的一刹那,她这个猎人,莫名沦为猎物…… 她苦心经营二十多年,囤积无数怨灵和气血的生产车间,付之一炬…… 甚至她,也要命丧黄泉…… 滔天的焰火,吞吐着骇人的火舌,喷向孙小桃。 她是柱,是至阴至邪的存在,是火光,最丰腴的燃料! 她脸色惨白,带着浩然正气的火光,让她不舒服到了极致。 一缕火苗,碰到了她的裙摆。 她的身子,瞬间燃烧了起来! 孙小桃,痛苦的吼叫起来。 李老板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紧握象牙匕首,捅向孙小桃的咽喉。 他和人柱,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孙小桃强忍着浑身被灼烧的疼痛,一脚将李老板踹倒。 我以为她要逃跑,早早地守住出口,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却疯了似的朝内墙跑去。 内墙上,有一扇猩红的大门…… 之前戴面具的冒牌‘织女’,就坐在门头上。 难道门后,有逃生的出路? 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嘱咐秦煜和阿珠守好门,和李老板一起,飞奔孙小桃而去。 但是,我们的步伐,还是晚了一些…… 孙小桃痛的身体直踌躇,颤抖着,打开了那扇门! “这是……” 我有些发愣,门的另一端,别有洞天。 门口不远,居然有一个公交站牌。 一列黑色的公交车,停在那里…… 四周,弥漫着昏暗的雾气,远方,更是一片漆黑…… 地下这么深的位置,为何会有公交车…… 它,又是通往哪里…… “大冲哥!回来!快回来!” 远处的秦煜,疯了似的朝我摆手,她的手上,握着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雷达一样的显示界面。 界面正中,有一个正在闪烁的红点…… 这是……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个指示器,我印象非常深刻…… 我们的车子在通往大生纺织厂的路上,意外抛锚…… 误打误撞,上了大墨镜的4路公交车…… 从车上逃下来的时候,秦煜,在大墨镜的车座下,装了一个定位装置。 这样,我们下次再遇到大墨镜,就可以提前察觉…… 此刻,疯狂闪烁的红点,就是在警告我们,门外的那辆公交车,就是我们先前坐过的那辆…… 车主,自然就是大墨镜…… 我的手脚,瞬间冰凉…… “现在才两点五十五分,离发车时间,还有五分钟,你不懂规矩么?” 猩红石门被打开。车上的司机,语气不善地说道。 声音,正是大墨镜的声音…… “救我!我要上车……” 孙小桃飞奔到门外,疯狂敲打着车门,她身上的火焰,依旧熊熊燃烧,疼的她一阵痉挛。 “你疯了吗?一头‘柱’,到下边去? 你想被囚禁到‘那个地方’永世不得超生? 咦…… 你受伤了……还这么严重?” 大墨镜的语气,忽然一变,但他,依旧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带你下去的代价,非常大,你一旦被发现,我就完了……” 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趁火打劫,敲竹杠。 “我答应,帮你祭炼五只,不,十只情-人蛊,只要你肯帮我……” 孙小桃的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火,快将她半边身子烧尽…… “情-人蛊,对我的用处不大…… 二十只情-人蛊…… 我还要你的一缕‘秽怨’,在‘那个地方’长大的人,应该积攒了很多‘秽怨’才对……” “你……” 孙小桃的脸色,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大墨镜的漫天要价,苍白的厉害,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听你的,只要你让我上车……” “哈哈,好说好说……都是老交情……” 车门打开,大墨镜那张丑陋而又惺惺作态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龙虎山的道士?还是南边的方士?” 大墨镜挪动身子,尽可能让自己,离燃烧的孙小桃远一点…… “几只臭虫,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太多…… 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 等我回来,他们都得死……” 孙小桃铁青着脸,不知是上车的代价让她肉疼,还是被我们气的。 “流年不利啊…… 老子今天也遇到两伙人…… 被坑的不轻。 除了跟你合伙负责纺织厂的那个‘贪得无厌的男人’,我都多少年没吃过亏了…… 邪性的厉害……” 大墨镜一边说话,一边摇头…… 听大墨镜提到‘贪得无厌的男人’,孙小桃的脸色,更加惨白了,似乎对那个男人,无比厌恶。 听到名字,就恶心的想吐。 大墨镜扭头和孙小桃说着话,他的余光,不经意一瞥…… 瞥向了大门内。 我和李老板,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是你…… 还有你…… 你们两个…… 还真是冤家路窄…… 都给我去死!” 大墨镜看到我们两个,怒发冲冠,眼镜都从脸上掉了下来! 伴着他的怒吼,公交车棚顶,那棵蛇树,骤然复苏。 树冠上,伸出千万条藤蔓。 伸向我和李老板…… 第五十六章梦里白头 http://.biquxs.info/

大墨镜想生吞活剥了我,那是自然,我几乎害他将性命丢掉。 但我发现,他对李老板的仇恨,似乎比我还要深。 这个死胖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大墨镜如此震怒的事情。 没时间想那么多,我哀嚎一声,拔腿就跑。 此时,不管是大墨镜,还是蛇树,和白天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隔着几十米远,都让我心悸。 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蛇树,比白天,高大了好几倍,伸出的藤蔓,同样粗壮了许多。 像斑斓巨蟒,欲将我拽入门内! 我吓得脸都绿了,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扭头就跑。 李老板,比我更鸡贼,几乎是看到大墨镜的一瞬间,就做好跑路的准备。 但正如我所说,蛇树,远非白天我们遇到时,所能比拟。 生产车间燃烧着滔天的火焰,火光,将门内照得如同白昼。 但蛇树,根本没有植物对火源,本能的抗拒。它的藤蔓悍然无惧,从火焰中穿过,欲将我们二人绞碎。 “娘的,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大墨镜……” 李老板郁闷的要死,他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没想到被孙小桃反咬一口,差点死掉,好巧不巧地,还遇到了一个他最不想遇到的人。 他一边跑,一边在身上乱摸,很快,从兜里掏出一节黑色的蜡烛。 借着身边一具燃烧的死尸点着后,滚滚浓烟,从蜡烛的烛苗中散出。 一股恶臭扑鼻,熏的我差点吐出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能为以为李老板把谁家茅房给点着了。 蛇树藤蔓似乎对浓烟,有种本能的抗拒,有些犹豫不前。 “抓住他!别让这孙子跑了!我的东西,都在他身上!” 大墨镜狂怒,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血淋淋的鞭子,走下车,一鞭抽在蛇树树干上。 大墨镜很想穿过石门去抓我们,但生产车间内滔天的明火,让他望而却步。 只能通过蛇树。 蛇树被他一鞭子抽中,瞬间来了血性。上边的枝叶相互摩擦,发出渗人的诡异锯齿摩擦声。 藤蔓速度,瞬间暴涨,在空中画出道道残影! 快的超乎想象。 “他妈的!” 李老板脚下忽然一个趔趄,他被地下一具死尸绊倒,摔倒在地,鼻血狂流不止。 他的速度,本就不快,再被这样一耽搁,瞬间就被藤蔓捆的结结实实,拖入石门之中。 “小子,落在我手里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 大墨镜桀然狂笑,示意蛇树,将李老板放下。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蛇树之中,只有一张皱巴巴的皮…… 李老板的人皮…… 人皮之下,是一具很丑的玩偶。 玩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半边身子,被人缝上了形状诡异的蛇皮鳞片,两只眼睛被挖了出来,空洞洞的眼眶里,各塞一枚红色的符石,分别写着‘咒’、“怨”两字。 玩偶的面部,有很严重的刀痕。他的嘴角被利器划开,左侧刀口向上,深至耳垂,右侧刀口向下,埋入咽喉。 这具玩偶,我见过…… 在大墨镜的车上,见到过…… 和沈老太的咒怨娃娃,一模一样。 但是沈老太的咒怨娃娃,之前在公交车上,被大墨镜说是假的,一脚踩爆。 难道这个咒怨娃娃,才是真的? 娃娃眼中,刻着‘咒’和‘怨’两字的眼珠,忽然翻转。 旋即,发出咯咯地笑声,在大墨镜手中,化作粉末……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我能闻得出,这是我的宝宝!有了它,我就不用搭这班车的……” 车上的沈老太,望着化作粉末的咒怨娃娃,哭的撕心裂肺…… 头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赫然抬头,李老板浑身浴血,他不知何时,溜到了出口处。 费力地拽着扶梯,眨眼间就冲出了地洞,不见了踪影。 “草!这孙子,手里居然有跟阴司换命的咒怨娃娃…… 又被他给溜了! 这笔账,老子早晚要跟他算明白…… 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偷的! 另一个,一定要给我抓回来!” 咒怨娃娃,似乎替李老板,抵挡了蛇树的缠绕。 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没有看清楚。 被李老板在眼皮底下溜走,大墨镜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疯狂抽打着蛇树,蛇树吃痛,甩出数十条碗口粗细的藤蔓,目标,直指我而来。 我疯了似的想要逃,但生产车间,就这么点地方…… 根本无处可逃。 我猛地将手中的匕首甩出,扎在蛇树藤蔓上。 但效果,微乎其微。 甚至没扎破藤蔓的老皮……弹落在地上。 午夜的蛇树,跟白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强大到令人发指。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想象,落到大墨镜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对面的阿珠,忽然站起身。 在身边的地上,胡乱摸了一把东西。 随后一甩胳膊,将一个灰不溜秋的的东西,甩到我脸上。 是元元! 它手里,似乎抓着阿珠先前从地上摸出的东西…… 蹿到我脸上后,元元将手里的东西甩出…… 灰蒙蒙的,呛得我直咳嗽。 腐朽的味道…… 是骨灰! 我顿时大喜:蛇树,对骨灰,似乎有种近乎本能的猎食倾向。 我们之所以能逃下四路公交车,就是因为利用了骨灰。 没想到阿珠居然知道这一点,想来,是秦煜告诉她的。 被元元手中的骨灰撒在身上,蛇树藤蔓,瞬间有些迷茫。 不知所措,藤蔓上的锯齿叶子,唰唰地颤抖…… 直到大墨镜愤怒的挥鞭抽在枝干上,才幡然醒悟,又直奔我而来。 虽然我又跑出了几十米远,但对于蛇树鬼魅的速度而言,实在不够看…… 瞬间,就被追了上来。 “大冲哥!” 左侧忽然传来秦煜的声音,我慌忙抬头。 她在孙小桃纺织情人蛊的凳子下边,找到了一个腰包大小的箩筐。 箩筐里,有一团花花绿绿的丝线。 妖娆,而又鬼魅。 生产车间,几乎被烧的一干二净,这团丝线,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她趁着我逃命的功夫,将丝线的一端,缠在头顶的铰链上,另一端打了个对折后,握在手里。 整个人像荡秋千一样,荡着花花绿绿的丝线,来到我身边。 我一手托着元元,另一只拉紧了秦煜伸向我的芊芊细手。 两人一猴,被游荡的丝线,拖出去十几米远,瞬间逃离了蛇树藤蔓的魔爪。 出口,几乎就在眼前。 到手的鸭子飞了,大墨镜怒不可遏,就欲抽着鞭子,让藤蔓继续追击我们。 但就在这时,站台上,忽然传来钟表指针转动的‘滴答,滴答’声。 我看了下手机,时针,指向凌晨三点。 老人口中,阴阳交接之时。 “草!到点了! 回来!” 大墨镜虽然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但三点钟一到,他似乎就必须得开公交车离开。 他仓促坐到司机位置,眼光歹毒地瞥了我们一眼,似乎想将我们的模样,刻入骨髓。 不死不休! 孙小桃身上的火焰,不知怎么,变小了很多。 她不知指着秦煜还是我,悄然说了几句什么。 大墨镜,脸上忽然涌现出歹毒的笑意。 我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正当我内心忐忑的时候,秦煜忽然身子颤抖,发出一声轻呼。 旋即,脸色惨白,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自作孽,不可活,臭小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大墨镜似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东西,哈哈大笑。 笑容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一踩油门,四路公交车,朝着未知的黑暗处驶去…… 坐在靠窗位置的孙小桃,同样是一脸歹笑,似乎她这一晚上的不快,终于得到了宣泄。 伴着一声汽笛长鸣,公交车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猩红石门,伴着公交车的远去,缓缓关闭。 四周的一切,都归于安静。 只有周围一具具焦炭一样的尸体,还有滔天的火光,在诉说着先前的一幕,究竟有多惨烈。 “小煜,小煜你怎么了?” 秦煜突生变故,我急的脸都绿了。 我扑到她身上,用力摇晃她的身子,但她,却一动不动。 要不是她平稳而又缓和的呼吸,让我稍稍安心,我现在指不定能急成什么样子。 但是前一秒,秦煜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昏迷了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 “你看她的胳膊!” 阿珠忽然倒抽一口冷气,捂着嘴巴道,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我赶忙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同样一愣…… 秦煜的胳膊上,缠着花花绿绿的丝线。 是她先前用来荡秋千的工具。 但丝线的尽头,捆绑着一只很好看的蝴蝶。 色彩斑斓,背上生有几个奇怪的银白色旋涡花纹。 只是盯着它翅膀上的旋涡,我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东西,有些邪门…… 但更邪门的是,这只虫子,看翅膀,很明显是一只蝴蝶,但它的肚子上,像蜜蜂一样,生有一根倒刺。 倒刺,此刻深深扎入秦煜手腕正中的血管里。 她的胳膊上,也浮现出了银白色的旋涡状图案…… 联想到大墨镜和孙小桃离去时的表情,基本可以确定,秦煜的昏厥,和孙小桃丝线里的这只蝴蝶,脱不了干系。 我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伸手,就想将这只蝴蝶拍死。 但是许久没看的手机上,忽然传出数道‘红色字体’的弹幕,似乎有万分紧急的事情,想要告知。 我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 兽人永不为奴:“主播,千万,千万不要去碰你那只蝴蝶! 一旦那只蝴蝶死了,小煜妹妹瞬间就会死去。” 这名叫‘兽人永不为奴’的水友,似乎知道秦煜昏厥的原因。 我像是溺水的旅人,捡到救命稻草一般,赶忙问道:“这只蝴蝶,究竟是什么东西? 怎么才能把小煜救活?” 兽人永不为奴:“这东西你要换别人,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是一名昆虫学博士,这两年一直准备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一篇生物学论文。 论文的主题,是一种本该绝迹千年的古代昆虫。 它的名字叫做--梦里白头。” “梦里白头?”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听。 秦煜胳膊上的奇怪蝴蝶,不知是否听到我的低吟,轻轻拍打了一下翅膀。 “没错。 很美的名字…… 但你知道它为什么被叫做这种名字吗? 一旦被它腹部的螫刺扎到,患者,基本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看到我脸都绿了,兽人永不为奴赶忙解释道:“ 主播放心,被螫刺扎到的人,不会死去。 但,会陷入持续性的昏迷,直到头发花白,容颜老去,在睡梦中,度过自己的百年…… 梦里白头…… 这一梦,就梦到了下辈子……” 第五十七章秀场来电 http://.biquxs.info/

“你的意思是,小煜被这只蝴蝶叮了之后,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我顿时大急,什么狗屁‘梦里白头’,明明就是植物人好听一点的叫法。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小煜根本不会去碰孙小桃古怪的线团,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心里,充满了悔恨。 兽人永不为奴:“主播你别着急。 这只蝴蝶,我也从来没见过活体,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它本该在千年前,就绝迹了。 但我的导师二十多年前,在云南边陲进行生物勘察时,在一个虫谷内发现了一枚死掉的虫卵,因为造型很奇特,就将它带回了实验室。 经过dna分析和电脑模拟,他拟态出一张虫卵孵化后的样子。 和小煜姑娘胳膊上的蝴蝶,一模一样…… 我们本来以为发现了一个新的物种。 但当时生物学院的院长,却提出了一个观点。 他刚巧在读一本春秋时期的野史,里边记载了一种叫做‘璃’的生物。 似蝶,腹生螫。 醉生梦死,很少在花间以外的地方活动。 将它的螫刺,加水,熬成汁,便是赫赫有名的毒药‘大梦千秋’。 无色无味,睡梦中,杀人于无形。 老院长猜测,这个未知物种,可能是‘璃’。 经过老院长这么一说,我老师他们翻遍了史料,出土甲骨文、壁画、帛纸,果然在记载中,找到了类似的描述。 甚至还在敦煌莫高窟的壁画里,发现了一只‘璃’,和现在看到的,很像。 但是这种昆虫,在唐代之后,基本就失去了记载。院长他们分析,应该是绝迹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昆虫,会在千年后,重现人世。 其实这种蝴蝶,主播你多少应该会听过。 他的学名,我已经提到过,叫做‘璃’。 最早在黄帝时期,就有记载。说它‘腹刺,不可近,近者息。’ 易经之中同样有记载,睡前看到蝴蝶,做的梦会让人头痛欲裂。 在梦中梦到蝴蝶长着蜜蜂一样的毒刺,意味着天大的祸患将要发生。 最著名的,关于‘璃’的描述,自然就是庄子的《齐物论》。 他在著作中提到庄周梦蝶,不知是梦还是现实的现象。 同样可以考证出,灵感出自这种古怪的‘璃’。 璃,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螺旋状的银色纹理,以及蝴蝶翅膀,却生有螫刺。 被这根刺扎到,会让人陷入深度睡梦之中,无法醒来。 至少,在史书中,没有哪个被‘梦里白头’叮过的人,有醒来的记载…… 不过,这些事情毕竟发生在数千年前,当时科技发展水平不高,所以不能治愈。 放到现在,有活体标本的话,研究出螫刺内毒素的化学成分未必不能治愈,更何况,小煜姑娘胳膊上的,也不一定就是‘梦里白头’,或许是某种蜂蝶杂交的异变体……” 兽人永不为奴键盘敲得飞快,他是致力于这一方面研究的,梦里白头对他的吸引力,远超他今晚之前看到的一切。 如果有一只活的‘梦里白头’供他和导师研究,他的文章,大有登上‘自然’杂志的机会。 他将成为生物学界,甚至整个学术界的明星。 毕竟,一只断层千年前的活体昆虫标本,对学术界的研究意义,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我明白‘兽人永不为奴’的意思,知道将秦煜交给专家来处理,肯定是最可行的办法。 但我又怕他们致力于‘璃’的研究,忽略了秦煜的安危…… 正在踌躇之际,秦煜用来直播的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人,赫然写着‘午夜秀场’四个大字。 难道是秀场的工作人员,打来询问秦煜的情况? 我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长久,无人说话。 “喂…… 有人吗?” 我等了一两分钟,都没人说话。 骂了一句神经病,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 电话另一端,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如黄莺般悦耳。 “救,救救我…… 大冲哥…… 我好怕……” 我手一个哆嗦,差点没拿稳将手机摔到地上!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居然是秦煜的! 我低头去看怀中的秦煜,依旧面白如纸,呼吸微弱。 声音,的确是秦煜的声音。但却不是从我怀中传出,而是从电话筒内传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这次直播的表现…… 让我很满意…… 所以,作为奖励,我主动给你打电话…… 让你知道,她很安全。 同时,向你透露一些,有趣的消息。 不用怀疑,她胳膊上的,的确是‘梦里白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种有趣的虫子了,真是怀念…… ‘梦里白头’,并非像目前仅存的只言片语记载的那样,遇到,就必死无疑…… 有人从梦里出来。 甚至,有人为了博一场机缘,会主动被‘璃’叮咬,进入梦中。 是劫,还是造化,因人而异。 她,太弱了目前。 所以对她而言,‘梦里白头’,就是劫难。 但并非不可逆转。 你有能力,改变她的处境。 加入‘午夜秀场’,你很快,就会有将她救醒的机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 但我猜,为了她,你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对吗?” 电话筒内,秦煜的声音不再。 说话的,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女人。 她每一个字吐出,都让我有种想要酣然入睡的感觉。 潜意识里,就让人忍不住去相信她。 “我接受!”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 为了她,我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 哪怕这是一场骗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愿意去尝试。 “很好。你果然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电话里的女人,对我的果决很是满意:“秦煜已经与秀场,签过合同。 所以你不需要再与秀场签约。 从今天起,直到她苏醒为止,她的直播间和直播任务,都交给你负责。 为你简单的介绍一下工作:‘午夜秀场’有即时任务,和既定任务。 都需要你通过直播的途径,去完成。 即时任务,会根据你所处的场景、遭遇,给你指派相应的直播活动。 完成,就能获得积分。失败,没有什么损失。 既定任务,每半个月,会指定你去某个特殊地方,进行直播。 难度,以及危险程度……都不是即时任务所能比拟的。 比如秦煜的这次直播,就是既定任务,所以难度,会这么大。 如果直播失败,你不会有什么损失,但你和秀场的协议,也就到此为止。 对你而言……意味着你将失去拯救秦煜的机会。 所以,你一定不能失败。 明白了吗?”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旋即愕然,我几乎忘了自己在打电话。对面,怎么可能看到我在点头。 但就在我点头的刹那,电话另一头,挂断了电话…… 一条短信,随即而来。 “恭喜主播完成第九次直播:大生纺织厂试炼任务。 主播完成任务:活到天亮。 坚持到凌晨4点。获得5点积分。 主播完成任务:‘柱’,必须死! 诛杀‘人柱’一头。摧毁‘执念牢笼’两座。获得11点积分。 主播完成任务:明日之星。 直播间人气超过五万,(巅峰人气7万1千)获得5点积分。 大生纺织厂试炼任务结束后,恭喜主播从见习主播,升级为铜牌主播。 根据权限,将为主播开启打赏功能。” 这是秦煜这一次完成任务的奖励。 一共是21点积分。 但让我诧异的是,短信提到,我们杀死了一头‘柱’,摧毁了两座‘执念牢笼’。 在我的印象里,我们遇到的柱,只有孙小桃,摧毁的,也是她的执念牢笼。 孙小桃,被她溜掉了。 我们应该杀死0头‘柱’,摧毁一座‘执念牢笼’才对。 多出来的那头‘柱’和‘牢笼’,是谁的? 是马睿?还是那个脸皮被割下的新娘? 我摇了摇头,有些困惑。 但能超额完成任务,总归是件好事。 秦煜的积分,汇入了她的直播软件中。 软件的名字,秀场直播人一栏,本来写着秦煜二字。 但是这两个字,此刻黯淡无光,后边不知何时多了周冲二字。 我大致翻看了一下。 软件有实时直播,评论互动,任务接受与完成情况,以及商城兑换四个模块。 直播间,在秀场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就被强行关闭了。 我没有再打开。 任务栏空空的,这次探险刚刚结束,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任务。 我打开了商城兑换模块。 下一秒,我就瞪大了眼睛。 里边的东西,超乎我的想象! “离人泪,1积分一滴。分离之时,才能看清对面的真正面目。离别之人的眼泪,滴入眼中,半小时内双目聪慧,可以见阴邪之物。 金冠凤羽鸡血:3积分一碗。产自武当金顶,鸡中帝王。金冠凤羽鸡,一唱天下明。 至阳至刚,可以破幻除瘟。 金雷符,5积分,一枚。龙虎山真人亲笔画符,一符吼出,万鬼退避。威力惊人,需配合手印使用。 桃花符:5积分,一枚。极乐谷道长亲笔画符,可使人命格生桃花,但有破财风险。 钉头七箭符:5积分,一枚,南洋降头师‘白’亲笔画符。可钉人命宫,困人于方寸之下。 扫晴娘,5积分,一枚。可暂时扫除一方阴气,镇压邪魔。效果显著,但需配合‘歌谣’使用。 大力丸:5积分,一枚。流传至今的民间土方,服用后使人力气剧增。 南洋小鬼:10积分,一只。南洋方士诡真人祭炼真品,可搬运小物,让仇人厄运缠身。 千年人参:10积分。天山千年人参,延年益寿。 情人蛊,20积分一只。喂入人体,可获得对方的爱慕。备注:此蛊霸道无比,有伤天和,使用后,会阴德大降。不建议购买。 天眼神鉴:50积分。天眼道人著,共分九重境界。前期可使人耳聪目明,中期开-天目,见鬼神。 练到极致,一眼洞穿黄泉。 钟馗擒鬼七式:100积分。钟馗到,小鬼逃。抓鬼鼻祖密传招数,对阴邪之物,威力显著。 咒怨娃娃:444积分。以命换命,可救佩戴者于必死之局。备注:此‘道具’制作手段狠辣无比,有伤天和,使用后,会阴德巨降。不建议购买。 孟德入梦经:1000积分。曹操密著,修炼有成后,可随意进出他人梦境,梦中杀人。 ……” 琳琅满目,几乎让我眼花缭乱,里边就有秦煜使用过的‘扫晴娘’和‘金雷符’,甚至有孙小桃祭炼的‘情人蛊’,李老板用的‘咒怨娃娃’…… 那本《孟德入梦经》,被午夜秀场,摆在第一位…… 我隐隐有预感,这本书,是我能否救回秦煜的关键…… 第五十八章阴司事务所的邀请 http://.biquxs.info/

背着秦煜,从枯井之中爬出来时,清晨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头。 爬出生产车间时,我发现地宫内的四间厂房,都坍塌了。 两间开放的厂房,一间是孙小桃的‘执念牢笼’,一间是马睿的住处。 两间封死的厂房,有一间墙壁上,有一个人形破洞。 我猜是骷髅新娘的栖息地。 另一间被封死的厂房,我猜里边是马睿的‘执念’…… 孙小桃虽然口口声声不爱马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俩纠缠不清的关系,远没有结束。 孙小桃可能经常出入马睿的‘执念’,来缅怀她身为织女的过去。 也可能,马睿的‘执念’伤透了她的心,所以她剥夺了马睿的‘执念’,像骷髅新娘一样封死在厂房里,眼不见为净。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真相如何,可能只有四路公交车上的孙小桃知道。 呼吸着冰冷新鲜的空气,我感觉浑身说不出的疲惫。 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对我而言,比半辈子都要长。 我让阿珠报警,将张长宽和门房孙老头的死,统统归罪到大生纺织厂厂长身上,希望他们能通过大生纺织厂,细查出更多关于‘阎王’的消息。 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邪修组织,单单一个纺织厂,就布局二十年,天知道他们究竟在图谋什么。 至于我和秦煜的消息,我让阿珠不要去提。 毕竟我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 而秦煜,又是生死未知的模样。 和阿珠互留了电话,我劝她在警察那备完案后,也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被我们破坏了生产车间,让孙小桃仓皇逃窜,但我总感觉,这间厂子里,还有更大的祸患,没有消除。 匆忙和阿珠还有元元告别之后,我飞奔上了从极乐村到南都市区的公交。 这趟公交,一天只有一班,如果错过,得等到第二天才行。 虽然午夜秀场向我保证,秦煜目前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但我还是想早些将她送到医院检查一下。 万幸,回去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波折。 坐在车上,我一个劲儿地盯着司机看,唯恐再遇到大墨镜这种存在。 司机师傅被我盯的毛骨悚然,以为遇到要劫车的疯子,几次暗示我要我下车。 几经周转回到了事务所,我推开门,拿了医保卡和银行卡等东西,就准备背着秦煜去医院。 刚出门,忽然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站在事务所大门前徘徊,似乎犹豫,究竟要不要进去。 双马尾,圆圆的小脸,很可爱。 看校服,似乎是附近南都卧龙高中的学生。 “有什么事吗?” 我问她。 “你,你这里能接委托吗……” 小姑娘的表情,依旧有些迟疑。 “进来说吧……我叫的车还得一会儿才到。 不过,说不了太长时间。 我家病人情况很危急。” 我指了指背上背着的秦煜。 “好……” 小姑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将秦煜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躺好,我给小姑娘倒了一杯水: “说吧,有什么事情?” 小姑娘正一脸好奇地盯着秦煜,听到我问话,先是一愣,随后赶忙说道: “也不算是委托吧…… 我叫周艳,是卧龙高中高一二十一班的学生。 我感觉自己最近被跟踪了……” “跟踪?” 我眉毛一挑,现在这个社会,变-态越来越多,高一的小女生都被人盯上了。 “用我帮你收拾他一顿?再送到派出所吗?我保证可以帮你改掉他这个下作的恶习。” 我将一双手骨,捏得嘎嘎作响。 “不不不……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周艳有些害羞:“我怀疑,跟踪我的,不是社会人士,而是我们班的同学,也是一个女生,叫杨柳。” “哦?” 同班同学,还是女生,那危险性,就小了很多。 不知道周艳为什么会找我来帮忙。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我和她也不是很熟…… 但是最近,我总感觉她在偷偷看我……似乎对我非常感兴趣…… 但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却低着头,又不搭理我…… 这些倒没什么,就是,就是自从发现了这点后,回家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周艳说的犹犹豫豫,似乎她自己,都不是太相信自己说的话。 “比如呢?” 我好奇地问道。 “我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卧室里的东西,都会摆放的十分整齐有规律…… 当然,没有到强迫症那个地步……” 她解释了一句,以免我将她当成精神病患者:“这几天我放学回家,洗完澡之后,总感觉房间里的东西,有被人轻微移动过的痕迹……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的东西,摆放的很有规律,所以我能看出来。 我爸妈每天都是很晚才到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强撑着胆子,在屋子里搜了一圈。 并没有人。 但这一切,绝对不是我的幻觉! 我尝试过,将一根头发丝放在卧室,还有大门的缝隙处,等我洗完澡回来,发现卧室的头发丝,断了…… 但大门处的头发丝,却完好无损…… 我家在27楼,我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不经过大门,进入我的房间的…… 除非……她一直都在我家里,而我却没有找到…… 这件事,真的真的吓得我好几天都睡不好觉! 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关灯! 我也尝试过,洗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回到房间,但就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件事,折磨的我快要疯掉了,我总害怕房间里,有另一个人…… 害怕一睁眼,看到一个陌生人的脸贴在我面前…… 后来我问楼下的门卫,最近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入小区。 门卫告诉我,每天晚上我回来,都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小的女生,跟在我后边,他以为是我同学,就没拦着…… 听他的描述,那个女生应该就是我班里的同学杨柳…… 但我也不确定,进我房间的究竟是不是她,我也不好意思冒然去问,她是一个比较内向的女生,如果我错怪了她,她肯定会伤心很长时间…… 所以,我想麻烦您帮我查一下这件事,不是她的话最好,如果是她的话,麻烦您向我跟她说一下,让她不要再这样恶作剧了,我很胆小的……” 周艳弱弱地说道。 “嗯…… 好的,麻烦留下你的信息,还有那个叫杨柳的女生的信息。 我这两天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会帮你将事情解决掉。 费用的话……500,算了,200块钱得了……” 在我看来,这要么是周艳最近学习压力太大,出现了微弱的视听幻觉,要么就是那个叫杨柳的姑娘,对她的恶作剧。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处理起来都不会太费劲。 “麻烦您了。” 看我没有将她当做精神病对待,小姑娘瞬间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种事,反复了几次之后,她父母都不愿意相信她了。 周艳从兜里捏出一沓被汗水浸湿,皱巴巴的零钱,放在我桌子上。 看她的生活,应该也不是太富裕。 “滴滴。” 出租车在我家门口疯狂按喇叭,应该是我叫的车到了。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周艳也听到了喇叭声,她起身就走,临走前还非常有礼貌的给我鞠了个躬。 能看出来,女孩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也很善解人意,不知道那个跟她恶作剧的姑娘,为什么会把她当做取乐的对象。 我没有多想,抱着秦煜,匆匆上了出租车。 到了医院,给秦煜办理体检、住院一系列手续,花了半天时间。 拍了一堆片子后,胡子花白的医生摸了摸秦煜的脉象,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昏厥只是暂时性的。 可能是惊吓过度,大脑的自我保护。 但我知道,这和惊吓,没有任何关系。让她陷入昏厥的,是那只该死的‘梦里白头’。 听到生理机能没问题,我才彻底松下了这口气,给她安排好病房后,我准备就近买点吃的东西,垫垫肚子。 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人署名:阴司事务所。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阴司事务所的消息,我心脏砰砰直跳,接通了电话。 “来升龙国际72楼找我。” 话音未落,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声音,冰冷刺骨。 高高在上。 是代表阴司事务所的高冷女人。 升龙国际,是升龙集团的总部所在,这家公司,是南都数一数二的大集团。 声名赫赫。 我不知道高冷女人为何将会面地点安排在那里。 我之前还一度怀疑,高冷女人会将会面地点安排在坟头或者某个闹鬼的地下室…… 打车到了升龙国际百米开外,外来的出租车便被禁止进入。 我只得步行到门岗登记。 “先生您找谁?有预约吗?” 警卫正在低头看报纸,看到我来,瞥了一眼道。 “我去升龙国际72楼……” “什么?” 警卫放下报纸,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清楚。 “我说,我去升龙国际72楼。” 我又重复了一遍,女人挂电话挂的太快,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 “有预约吗先生?” “没有……但和我打电话的女人告诉我,她就在72层等我。” 警卫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对不起,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我看他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背着我,小声嘀咕了几句。 但是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能辨识出他的口语。 他在说,升龙国际,根本没有72楼…… 第五十九章冷小辰、冷小露 http://.biquxs.info/

保安的声音很小,但我通过他的唇语,读出了他的话。 他似乎在跟上级汇报,升龙国际,没有72层,却来了一个未经预约,要去72层的。 他向上级请示,如何处置我!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很大。在奋力咆哮。 似乎怀疑我是敌对公司派来挑衅的人,要警卫将我抓住,严刑拷问。 我看到警卫悄悄按了下某个按钮,随后脸上挂着假笑,跟我客套,让我稍微等一等。 我听到附近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很多人正飞快的朝我们这边赶来。 按钮,似乎是用来呼唤附近警卫的。 吓的我拔腿就跑。 这要被抓到,又是扯不清的鸡毛蒜皮。 一边跑一边大骂,不靠谱的阴司事务所,又坑了我一道。 跑出去几百米远,忽然听到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阴司事务所来电。 挨千刀的,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 我掏出手机,正准备骂几句解解气。 就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门岗警卫的声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着从大生纺织厂出来的…… 对于你这种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先查个清楚。 否则…… 你会死的很惨…… 如果你来之前,查清楚升龙国际,一共有七十三层的话,就会瞬间知道……门卫在说谎了。 或者说,升龙国际的大楼就在你面前,人家说没有七十二层你就信了,不会自己数一下看看么? 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是会付出很惨痛代价的…… 你,太天真了。 天真的人,都不长命……” 我扭头,看到门岗的警卫,拿着手机,在给我打电话,他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他娘的,耍人倒还有理了。 我铁青着脸,回到了门岗。 “不怕我找人抓你了?” 他咧嘴笑道。 我板起一张棺材脸,没有说话。 “跟我走吧。” 警卫自讨没趣,也不再言语。从门岗走出,带着我走进大楼。 整栋大楼里,人来人往,但没有一个人跟警卫搭讪,仿佛根本看不到他一样…… 他带我走进一部私人电梯,按下了72层的按钮。 整个电梯上升期间,我们都没有说话。 尴尬的沉默。 电梯四壁的金属,亮晶晶的,像镜子一样,能反射出人的倒影。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 我的脸色,很难看,面黄肌瘦,黑眼圈很明显。 一副病恹恹的,快要断气的模样。 就像一个活死人! 乍一看,吓了我一跳。 阴司事务所当时给我打电话,开口就说我是‘将死之人’。 站我身边的警卫,也说我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 我本以为,阴司事务所说我是‘将死之人’,是因为我即将前往危机四伏的大生纺织厂,十有八九会死在里边。 但历经千辛万苦从大生纺织厂逃出来,我似乎依旧没有摆脱‘将死之人’的命运。 劫难,如果不是来自大生纺织厂,那究竟源自哪里?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 电梯停下。 电梯门打开。 我眼皮跳了一下。 虽然事先预料到,但这里的奢华程度,还是远超我的想象。 正对着电梯门,便是一条翠玉长廊,尽头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南都的风景。 两侧摆满了各种古风装饰品。 镶金带银,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色。 长廊尽头,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 桌子的另一侧,放着一张造价不菲的老板椅,上边坐着一个冷冰冰的女人。 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但是,却好看的不行。 我在电视上,也没见过这么美的美人。 配上一身干练的ol装束,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高贵冷艳的气质,简直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姐姐,人我给你带来了。 但我感觉他不太行哦,我赌他活不过三次任务。” 警卫的声音,忽然变了,变得像百灵鸟一样好听。 我有些愕然, 旋即明白了,她要么是女扮男装,要么是带着假人面具。 奇怪的女人,居然有打扮成男人的癖好。 “小露,你先下去。 别添乱。” 声音,正是阴司事务所电话中,那个冰冷异常的声音。 跟我打电话的,就是这个女人吗…… 被称作小露的女人,吐了吐舌头,对我扮了个鬼脸,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意思很明显。 她不信我能活过三次任务。 旋即转身离开了。 “坐吧,周先生。” 高冷女人示意我坐下,缓缓开口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冷小辰,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万分,何止是听过,冷小辰这个名字,在南都,简直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南都升龙集团董事长,麾下大大小小的产业和子公司不计其数。 她的名字,响彻南都,但,从来没有她的照片外露。 有关她的报道,也很少。 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但是面前的女人,看年纪,顶多也就三十出头。 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年轻女人,是如何成为升龙国际掌门人的。 “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很侥幸。 任务一,进入被隐匿的大生纺织厂,找到白裙子的踪迹,未完成。 任务二,破坏运转的生产车间,摧毁柱。 完成,但一共可摧毁的人柱,7头。 你摧毁的人柱,只有一头。 任务三:确定大生纺织厂厂长的身份,未完成。” 我有些愕然。 任务一未完成,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们昨天晚上,只在生产车间和假纺织厂之间徘徊,纺织厂旧址,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更别提白裙子的踪迹了。 但是大生纺织厂厂长的身份,怎么会不是孙小桃? 她给‘花匠’写的信,落款就是‘厂长’二字。 马睿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她的亲笔,才愤然自尽。 不是她的话,难道是前厂长李向前不成? 我将自己的几个猜测说给冷小辰,但全都被她摇头否认了。 她对纺织厂厂长的身份讳莫如深,只说我和白裙子的因缘未尽,如果不死,早晚有一天会通过白裙子,查明厂长的身份。 “阴司事务所,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个白裙子的委托,又是怎么回事…… 她说她被杀了,但死人……怎么可能给我打电话……” 冷小辰汇报完我的任务完成情况,就不再说话。我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寂。 她冰山般俏丽的面庞,难得露出一丝玩味的神情。 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开口道:“这一次探险,你遇到了很多超乎想象的事情,对吗?” 我情不自禁地点头。 这一行,几乎颠覆了我的认知。 秦煜神乎其神的搭阴车神术,叫来了恐怖的蛇树和大墨镜…… 以假乱真的大生纺织厂,真假难辨的犬牙桩…… 活在‘执念’之中的‘人柱’,极端男权的杀妻俱乐部,以人血肉为原材料的生产车间…… 别有洞天的猩红石门,去向未知的四路公交车,还有秦煜胳膊上的‘梦里白头’,我到现在,甚至都还在怀疑,这一切,可能是一场梦。 “我,并不是阴司的话事人。 只是阴司,在南都的代理人。 权力,比你想的要小很多,基本上,只负责你和阴司之间的联络。 以及,任务奖励的发放。 特殊情况下,也会对你伸出援手。” 高冷女人,在提到她背后势力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省略了事务所三个字。 “通过这次探险,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要波澜壮阔。 给你打电话的‘白裙子’,的确已经死了。 但就像‘柱’一样。 柱,有执念,所以获得了最卑微、最虚假的永生。 ‘白裙子’们,同样有执念,或者说,称作‘怨念’更合适。这股怨念,或是死不瞑目的愤恨,或是出于某些原因,无法超脱…… 不解脱,就会化作厉鬼,游荡人间,不入轮回…… 害人害己。 换句话讲,就是死了,但是,没有彻底死去。依旧有残念,活在世上。 跟你联络的,就是‘白裙子’的残念。 阴司,承接横死之人的怨念,让他们获得解脱。 同时,希望即将横死的‘将死之人’,能够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阴司事务所的创始人,提出一个很有趣的想法。 招募‘将死之人’,让他们,完成‘横死之人’的委托,平息他们的怨念。 让逝者,得以超脱。 这就是阴司探员每一次任务的由来。 任务的好处,是双向的。 完成任务,让死者超脱的同时,探员也会获得阴司的奖励。 奖励的目的,是延续探员们的生命。 身为一名‘将死之人’,你永远都不知道,灾祸,会在什么时候找上门。 多一份奖励,你的性命,就多一份保障。” 冷小辰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叹了口气,将放在桌前的一个檀香盒子推到我面前。 “拿去吧,这是你这次直播的奖励。 三个主线任务,你只完成了一条,所以奖励,并不丰厚。 这是和你性命相关的东西,一定要时刻佩戴在身上。” 我接过盒子,里边是一枚土黄色的玉环挂饰,中间镂空,上边有很多裂纹。 拿在手里,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虽然能感觉出来不错的东西,但一次赌命的直播就换来一枚这种东西,我感觉相当不划算。 但我选择加入阴司事务所,目的也不在此。 “你说过,我加入阴司事务所,你就会当面告诉我‘灯影胡同’的消息。” 将玉环拿在手中反复把玩片刻后,我正色对冷小辰道。 “我知道你一直以为,灯影胡同,是你大脑出于自我保护,幻想出来的东西。 但我向你保证,灯影胡同,是真实存在的,灯影胡同中发生的一切,也是真的…… 但是它的存在,仿佛灯影一样,只在刹那之间,而你,恰好就是供那抹灯影,在刹那间燃烧的牺牲品罢了。” 冷小辰缓缓道。 “刹那?牺牲品?什么意思?” 我听的一头雾水。 “阴司交给你的任务,其实你最该完成的,是救出‘白裙子’的任务。 如果你救出了白裙子,很多东西,跟你解释起来,就没那么费尽了。 没救出白裙子,跟你讲再多,也只是徒劳。 我累了,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她不愿再跟我细说,掏出一张黑色的卡放在桌上,示意我来拿: “不管白裙子,还是灯影胡同,你们已经牵扯上了因,早晚会结出一个果。 如果你能活的够久,白裙子,灯影胡同,都会主动来找你…… 不用着急。 甚至,你应该祈祷,灯影胡同背后的存在,不要再盯上你…… 在那种存在面前,想下地狱,都是一种奢求……” 拿着冷小辰的卡,将玉环挂在脖子上,我莫名其妙地下了电梯。 以后每次做完任务,我都要拿着卡,找她兑换奖励。 按照她的意思,只要我一直接任务,灯影胡同,早晚会找上门。 而更多灯影胡同的秘密,只有完成了‘白裙子’的委托,她才会告诉我。 阴司事务所,以后还会发布‘白裙子’的委托,只是时机,不在当下。 望着电梯里的自己,脸色黄里透黑,黑中透着煞气,越看越像一个死人。 我心中涌现出一丝强烈的恐惧。 对死亡,对未知的恐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莫名背负着‘将死之人’的头衔。 得为怎样多活一天犯愁。 但我咬了咬牙,什么狗屁‘将死之人’,‘横死之人’。 我的命,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昏迷的秦煜,还要靠我去救活。 在她醒来之前,哪怕天王老子,也别想要我的命。 离开的时候,那个女扮男装的警卫,对我笔画了一个三的姿势。 示意我,活不过三次任务。 我看都没看她,径自离开了。 这两姐妹,一个冷的跟冰一样,一个又疯疯癫癫的,虽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的不食人间烟火,但自古红颜多祸水…… 我本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将死之人’,随时都有暴毙的风险;这种倾国倾城级别的红颜祸水,为了性命着想,我感觉还是少接触为好。 第六十章黑白红孤儿院 http://.biquxs.info/

接下来的两天,我基本上就在家和医院之间来回奔波,虽然知道秦煜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但我还是每天守在病床前,希望她能康复。 但结果,自然只是徒劳。 秦煜的‘午夜秀场’账户,除了上次直播奖励的21点外,还有47点余额。 加起来,一共68点。 我思索了许久,打开手机,兑换了一本《天眼神鉴》,还有五滴需要搭配使用的离人泪。 一张金雷符,一张钉头七箭符。 秦煜的账户,瞬间只剩下3点积分。 我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用三点积分兑换了一碗金冠凤羽鸡血。 账户余额,变成了0…… 秦煜九次直播的家底,被我瞬间挥霍一空。 虽然知道秦煜的积分积攒起来不易,都是她一次次地宫古墓死人坑里探险,针尖挑土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但我得确保自己活着,确保下个任务最大可能的完成,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将她救醒。 我选完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几乎不到半天时间,东西就邮寄到了我家门口。 快递公司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地府快运’。 包装的很严密。 尤其是金冠凤羽鸡血,用一个小酒碗装着,还很细心的封了一层保鲜膜。 血腥味很重,隔着保鲜膜,我甚至都能闻到类似硫磺的气息。 天眼神鉴是一本很薄的书。 我本来还担心能否看懂,但打开一看,就释然了。 里边的文字,大都是图解,特别是最开始的几个阶段,类似眼保健操。 只用反复揉搓几个穴位,让眼部筋脉扩张,一点都不复杂。 我将离人泪滴入眼中,按照书中的动作做了几个循环,再睁开眼时,瞬间感觉远处的东西,清晰了不少。 仿佛天地,拉开了蒙在我眼上的面纱。 午夜秀场的东西,效果简直不要太好。 就是积分,实在太难获取…… 修炼完天眼神鉴,我准备去医院照看秦煜,忽然发现事务所的沙发上,放着一样东西…… 是一个淡蓝色的书包,鼓鼓的,很重。 打开一看,里边塞满了书。 我随便翻开一本,上边写着周艳的名字。 我旋即恍然。 应该是那个叫周艳的小姑娘,委托我做调查的时候,把书包忘在这里了。 但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来取? 我将书包里的书倒了出来,基本上各个主科的课本,还有课后习题册都在这里。 她不管写作业,还是上课,肯定需要用到书包里的东西。 这么久了,她为什么还没来拿? 难道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不在家?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的心‘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按照周艳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她的班里,但是老师告诉我,周艳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学校了。 我又打听了下杨柳的消息,老师的回复如出一辙,她也同样好几天没有来学校了。 事情,变得有些古怪。 我给周艳的父母打了电话,但他们的话,却让我愈发错愕。 她父母说,周艳,前几天给他们打电话,说要去杨柳家里做客,暂时不回家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但…… 周艳对我说过,她和杨柳,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同班同学,相互之间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前两天才派我去调查杨柳,怎么会转头,就到杨柳家做客呢? 怎么想,都有问题…… 我试着拨通了杨柳在学校留下的电话,接通的,却是一间孤儿院的热线。 电话另一端的女人,态度非常不友善,当我说要找杨柳的时候,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一声,挂断了电话…… 当我再拨打电话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了…… 事情,已经愈来愈离奇了。 我感觉很有必要,去一趟杨柳所在的孤儿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叮铃铃地响了。 署名:阴司事务所。 我有些诧异,接通了阴司事务所的电话。 “喂,有什么事情吗?” “我周围的环境好黑…… 我好害怕……” 电话那边,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声音。 但我,却瞪大了眼睛! 是周艳的声音! “别怕,你现在在哪? 周围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吗? 你等着,我现在就来救你……” 我急的浑身冒汗。 “我不知道…… 我现在呆的地方太黑了…… 应该是在一个地下室里…… 外边有一个窗子,能看到月亮,但是是血色的…… 等等,地下室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你是谁…… 你不要过来……” 伴着女孩子的尖叫声,电话,戛然而止。 “喂,喂。” 我急的对着电话大吼大叫,但是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南都多是上世纪的老建筑,基本只要是居民楼,都会附带地下室。 单凭她给我的线索,我根本无从找起。 更何况,现在明明是白天,她究竟在哪里,看到血红色的月亮…… 跟她同处地下室的,又是什么东西? 坏人,厉鬼?还是更恐怖的存在…… 就在我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一条短信,进入我的邮箱。 我慌忙将短信点开: 你看过小丑表演吗? 他们痛苦的时候,人们就会笑的很开心,不是吗? 有的人,活的就像小丑一样。 他们已经遍体鳞伤,但总有人,怀揣着假惺惺的笑容,借关心之名,行猥琐之事。 要他们撕开伤口,重现昨日的伤疤看个一清二楚后,才肯哈哈大笑着说声算了。 但这些人却不知道:小丑们不点头,事情,没法算了。 今夜,小丑们的派对即将召开,有什么比在血腥之月下,观看小丑演出,更美妙的事情吗? 请带好你的邀请函。 任务要求:晚上八点前,进入黑白红三色孤儿院,并完成以下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1:救出周艳,每救出一个其他人,可获得额外奖励。 主线任务2:寻找‘织女’的过去。 主线任务3:摧毁‘秽怨’。 因未完成‘白裙子’的委托,所以主播仍处于试用期。 试用期间,完成任一主线即算完成任务,任务奖励视任务完成度而定,所有任务有效期为第二日清晨六点之前。 备注:主线任务一中,救出周艳为强制任务,如果无法完成,则按任务失败计算。 任务失败,将经历最深度的死亡,你存在的一切证据和记忆都会被抹去,请谨慎行事! 阴司事务所,指派来了第二个任务。 但这,却让我长舒了一口气。 任务要求我救出周艳,至少代表,她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任务,居然跟‘织女’,又扯上了关系。 但这一次,我有‘金雷符’和‘金冠凤羽鸡血’在手,如果再被我碰到,绝不会再让她轻易逃掉。 秦煜的昏迷,全拜织女所赐,我们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黑白红孤儿院的名字,我不是第一次听说。 在南都生活时间长一些的居民,基本都听过这个名字。 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轰动全国的虐童案。 这间孤儿院,坐落于市南郊外,一个城乡结合部,三十多年前由市里拨款建造,委托一个本土慈善家代运营。 说来也奇怪,市南郊区附近人流量也不大,但不知为何,经常能看到弃婴被丢在路边。 很多弃婴甚至因无人问津,横死街头。 打南边的杨槐路走不了两三步,遍地都是腐烂的小儿骸骨。 胆子小的人,天黑的时候根本不敢打这片区域走。 但偏偏就是这么个恐怖的地方,依旧有狠心的父母,频频将孩子遗弃于此。 高层此举,也是迫于无奈。 但因为长期缺乏监管,导致孤儿院慈善基金资金去向不明,孤儿们的生活,很难得到最基本的保障,经常被爆出吃不饱饭的消息。 但这些新闻,都没能引起足够的反响…… 直到轰动全国的‘3.29’惨案发生…… 一名冒死卧底黑白红孤儿院的记者,带着摄像机,潜入黑白红孤儿院,拍下了里边的实况。 里边的孩子,个个面黄肌瘦,表情呆滞,显然,经历过残酷的虐-待。 甚至,在他进入某个小黑屋的同时,刚好拍下了一名女看守,狞笑着,将手中的钢针往一名脑瘫儿童身上扎的画面…… 视频内容,我一个成年人看了都触目惊心…… 视频流出后,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一时间舆-论滔天。这家孤儿院,很快就被紧急叫停,风波这才过去。 之后,黑白红孤儿院基本销声匿迹,很少听人提起。 上次黑白红孤儿院上新闻,我印象还是两个姐妹花闲得无聊去孤儿院探险,其中一人被孤儿院塌落的吊顶砸扁脑袋,血肉模糊,当场暴毙。 之后,黑白红孤儿院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禁止他人进入,彻底被人遗忘。 前段时间听说市里有扒掉孤儿院,在旧址上盖集资楼的打算。 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下文。 现在看来,这家本就绯闻不断的孤儿院,内部,还有人在作妖。 我忽然想到了杨柳。 当时我在学校,找老师要她家地址的时候,老师说她没有爹妈,现在还住在孤儿院。 但是孤儿院的名字,她不知道,只给我了一个电话号码。 打过去的时候,听到我找杨柳,接电话的女人反应很诡异,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柳,会不会就住在黑白红孤儿院? 但黑白红孤儿院,早就关门多年,根本不会住人才对…… 但我总有种感觉,这位神秘的杨柳,和黑白红孤儿院,有着某种联系。 我边走,边用手机搜索黑白红孤儿院的消息。 当初创立孤儿院的院长,叫雷龙。 曾经是本土著名的慈善家,在‘3.29惨案’曝光后,就销声匿迹了,似乎是跑路了。 但在针扎孤儿事件爆发前,我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 这家孤儿院还在运营的时候,有不少名流,经常出入这家孤儿院。 而且,每次来访,都会捐出大笔大笔的慈善金。 金额,几乎让我瞠目结舌。 这么大的金额,里边的孤儿却还吃不饱穿不暖…… 这背后,绝对有猫腻。 只可惜,在网上,什么都没有搜到。 一条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衣天使竟是惊悚恶魔?黑白红幼儿园,无良看护针扎脑瘫儿童。’ 是当年‘3.29惨案’的新闻标题。 配了一张图片,图片上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 眼睛上扬,露出大片眼白,看着傻傻的,应该就是那个受害的脑瘫儿童。 他的身上,满是伤疤和针孔…… 看的我触目惊心。 旁边站着一个穿护士打扮的女人,但是脸上被打了码,看不清表情如何。 不用说,她自然是那个虐-待脑瘫儿童的女看护。 看了看时间,发生在七年之前,当年的小孩如果长大,现在应该也十四五岁了。 到了该上高中的年纪…… 后边还有一条后续报道。 虐-待脑瘫儿童的新闻被曝光之后,女看护,因为惨无人道的行为,遭到了网友的人-肉。 天天被人追着屁股骂,时常有人往她家里丢砖头。 最终,她因为忍受不住舆-论压力,跳楼自杀了。 有记者采访的时候,意外发现,她的坟前,不知被谁,插满了钢针…… 形状,像一个恐怖狰狞的骷髅头…… 第六十一章陆曼曼 http://.biquxs.info/

女看护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自然会遭人唾弃,她的死也算罪有应得。 但毕竟已经付出生命的代价…… 却还有人在她的坟前扎针,想让她死,都死的不得安宁。 这得多大的仇怨? 我感觉做这件事的人,应该是孤儿院里,被虐-待的孩子。 但不会是那个脑瘫男孩…… 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没办法自理,更别提去报复女看护了。 应该是另一名遭受过虐-待的孤儿。 如此看来,孤儿院中,被虐-待的孩子,远不止一名…… 但当初‘3.29惨案’发生时,面对铺天盖地的报道,为何没有第二名受虐孤儿站出来为自己伸冤? 疑点,简直不要太多。 事情,比我想的更棘手。 我甚至怀里女护理的死,并非是被逼死,而是出于他杀…… 至于姐妹花在孤儿院探险出事的新闻,我搜了一下,同样疑点颇多。 我本来以为探险的姐妹花,是几岁的小孩,玩心太重,玩耍的时候误入。 但事实却是,这两个姐妹花,是同一所大学的新闻系大三学生。 外貌几乎一模一样,都很很精致的美人儿,性格也很活泼开朗。 这样的两个女生,怎么会闲的无聊,在大半夜,跑到城郊一间破孤儿院内探险? 一个女大学生,死在了孤儿院内,被塌方的吊顶砸中。 另一个,目睹亲姐妹在自己眼前,变成肉泥的惨状,疯掉了。 我总感觉,这两姐妹,从探险到遇难,都太过匪夷所思。 “嗯?” 我的眼皮,猛地一跳。 这条新闻,附带了一张姐妹花,生前的照片。 照片里,两个阳光漂亮的大姑娘,开心的搂抱在一起。 如此美丽的生命,却像泡沫一样容易破灭。 令人叹惋。 感慨之余,我无意间发现,她们背后的人群中,站着一个小丑…… 红红的大鼻子,苍白病态的脸颊,涂成香肠一样的大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对着镜头。 咧嘴…… 大笑…… 如果不是阴司事务所的任务,提到了‘小丑’二字,我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一细节。 她们身后的小丑,给我一种病态般的疯狂感……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姐妹花,贪婪,而又狰狞…… 难道说,两姐妹的一死一疯,和小丑,有很大的关系? 越想,越感觉头皮发麻。 我隐隐预感,这一趟的危急程度,不会比大生纺织厂逊色多少。 更关键的是,这一次,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叹了口气,我又去了医院一趟,找了一名看护阿姨,让她帮忙照顾秦煜。 虽然知道秦煜根本不会醒来,但有人照顾她,总归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我叹了口气,走出了病房。 “周冲……” 就在我快要走出住院部大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诧异的声音。 仿佛看到我,像见了鬼一样…… 我扭头,看到一个很漂亮的短发姑娘。 很干练,也很精神,是我喜欢的模样。 是我以前的前女友。 陆曼曼。 但是…… 她的肚子隆起,手指,带着金镶玉的钻戒。 她已经为人妇了。 我们之前,称得上是警卫大学里,一对让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但是我锒铛入狱没多久,她就离开了。 可以理解。 大家都是警卫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天天跟犯罪分子打交道,谁希望回到家,面对的挚爱,也是一名罪犯呢? 哪怕旁人不说,背后,戳着脊梁骨的冷刀子,也会让人受不了。 她恰好又是一个脸皮很薄的女生。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没有争个对错的必要。 对于她的薄情,我早已释怀。 所以看到她,我先是一愣,随后笑着道: “好久不见。” “是啊…… 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的表情,不怎么自然,似乎又回想起了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抛弃我的画面。 “还可以。” 彼此已是陌路,很多话,就没必要再细说。 “那就好……” 她点了点头。 “你结婚了?” 我看了看她的戒指,价值斐然,我虽然没钱,但是在研究贵重物品犯罪的时候,多少学习过相关方面的知识,她这一枚钻戒,少说也得七位数。 我这个穷的叮当响的人,不吃不喝二十年,都未必能赚这么一枚戒指。 “是啊…… 咱同学,你认识,王言。”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 我点了点头,我记得班里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不怎么爱说话,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想到他家境这么好。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客套了几句后,我扭头准备离开了。 “嗯……” 她也点了点头,目送我离去。 就就在我和她擦肩而过的刹那,我忽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我脖子上,阴司事务所给我的那枚玉环佩饰,本就碎裂不堪的玉身上,又添一道新痕。 我的心里,掀起滔天的波澜。 冷小辰告诉我,玉环,是一名得道高僧从出生,到坐化一直佩戴着的宝物。 可以预知祸福。 玉环产生裂纹,说明‘将死之人’,遇到了性命攸关的劫难。 她建议我,有事没事多往人多的地方钻一钻,如果能碰到让玉环产生裂纹的人,提前未雨绸缪,说不定可以破解我未来的必死之局。 我这几天从菜市场到超市,从天桥再到南都相亲角,专挑人多的地方挤。 感觉自己脑袋都快被挤扁了,但玉环,却毫无变化。 我甚至都以为,冷小辰是在骗我。 但偏偏,玉环,在这样的情况下,裂开了一道缝…… 我怎么都没想到,我即将面临的杀身之祸,无关大生纺织厂,而是牵扯到我的前女友…… 我悄悄将手伸入口袋,将装在眼药水瓶子里的‘离人泪’掏出,滴在眼睛里。 离人泪,能让人看到阴邪之物。 再回头去看陆曼曼,我吓得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她的脸庞,很憔悴,惨白的不似人样。 滚滚黑烟,从她身上冒出,在空中,化作一张张狰狞歇斯底里的面庞。 一道道黑色的锁链,缠绕在她身上。 她就像是一只被捆绑好的,待宰羔羊。 黑烟,是妖气。 只有邪修,才能驾驭这种东西。 如此旺盛的妖气,按理说,就算是正常人,待在她身边,都会察觉。 因为妖气越重的地方,越阴冷。 但我站在陆曼曼身边,并未察觉到温差变化。 细看之后我发现了端倪:缠绕在她身上的妖气锁链,另一端与她手上戴着的婚戒相连。 锁链,锁住了她不断向外溢出的妖气。 迫使这些妖气,重回她体内。 一次又一次,像是一个轮回。 最终,汇入她腹中的胎儿体内…… 我的天眼神鉴不过皮毛,但滴了离人泪后,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比如,腹中的胎儿…… 和正常胎儿不一样,陆曼曼腹中的胎儿,给我一种,恐怖万分的感觉…… 看一眼,就莫名惊悚……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窥探,她腹中的胎儿,忽然睁开了眼睛! 我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胎儿的眼睛里,没有瞳孔…… 只有眼白。 左右两只眼睛内,各写一个大字。 ‘咒’、‘怨’。 居然是咒怨娃娃! 陆曼曼居然怀了一只咒怨娃娃…… 通过午夜秀场,我对咒怨娃娃,有了一定的了解。 这是一种邪恶至极的巫术制品。制成之后,可以一命,换一命。 李老板,就曾利用咒怨娃娃,从大墨镜的必死追捕中逃脱。 但是这种东西,有伤天和,基本上用一次,就会像我一样,命格多灾,沦为‘将死之人’,时刻都有命丧黄泉的风险。 身怀六甲的陆曼曼,不是邪修。 她只是孵化‘咒怨娃娃’的道具。 我能感觉到,妖气每在她体内循环一次,她的身子,就虚弱一分。 我怀疑,咒怨娃娃出生的时候,就是她生机耗尽,暴毙的那一刻。 拿她布局的邪修,究竟是谁? 我瞥了一眼她手上戴着的婚戒…… 这东西,隐瞒了她身体里,正在发生的恐惧变化…… 能送她这种东西的,只能是她丈夫。 难道是王言? 我想到了那个和我同在一所大学四年,但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低调同学。 十有八九…… 虽然我跟陆曼曼已不是情侣,但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更何况,玉环出现裂纹,意味着,咒怨娃娃,与我未来的横死劫祸有关!是用来害我的东西! 怎能袖手旁观? 我不知道,王言为什么会盯上我,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次探险回来,我一定得探明他的身份。 我自知要陆曼曼打掉孩子,是痴人说梦。 毕竟像我们在杀妻俱乐部,遇到的那个堕胎的贵妇,只是少数。 绝大多数母亲,对腹中的胎儿,都有近乎疯狂的保护欲。 更何况,我们之间尴尬的关系…… 多年之后再相见,我的第一个请求,就是要前女友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想想,都知道结果如何。 而且,腹中胎儿如果出了意外,在陆曼曼身上布局的邪修,应该很快就能发现端倪…… 很容易,就通过陆曼曼,查到我身上…… 我身上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不能再给自己找一个未知的仇家…… 不管怎么处理,都棘手无比。 思前想后,我忽然灵机一动,将脖子上佩戴的玉环取下,回身,塞到陆曼曼手里。 玉环,是高僧佩戴一生的东西,应该可以暂时镇压妖气。 “曼曼,你结婚的时候,也没通知我。 但咱俩怎么说,也做了四年同班同学;不管怎么,都得表示表示我的心意。 我现在手头也没钱,没啥可以送你的贵重礼物。 这枚玉环,就当做你结婚的贺礼了。 是我前阵子去伏牛山,一名寺庙里的住持送我的。 可以孕养心神,对睡眠,也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你可别嫌弃。” 陆曼曼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玉环,她对我心中有愧,不好推辞。 在她看来,一枚破破烂烂的玉环,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促进睡眠的功效,让她心动不已。 她自从怀孕以后,天天晚上做噩梦,但白天醒来,却总记不起噩梦的具体细节。 只是心头,莫名的惶恐…… 身子,也一天天的虚弱。 她老公说这是怀孕的正常现象,让她不用担心…… 她也没有多想。 但如果玉环真的管用,让她摆脱噩梦的困扰,那可真是帮了大忙。 接过玉环的那一刻,玉环上的裂纹,又新添了好几条。 陆曼曼有些错愕,这枚宛如风中残烛的玉环,真的靠谱吗? 但我能够看到,玉环和她指尖接触的那一刻,陆曼曼肚子里的孩子,身上的邪气,有被镇压下去的迹象。 “这个东西不错。” 陆曼曼惊疑一声,她感觉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像是被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 久违的温暖。 “管用就好…… 这个东西你要一直贴身带着。 千万不要让别人发现。” 我的语气忽然郑重起来,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相信我,它能救你的命……” 说完,不理会一脸懵逼的陆曼曼,我转身匆匆离开了。 咒怨娃娃,不止是我的劫,对她而言,同样是致命的威胁。 是否愿意听我的,决定了她,甚至是我,此后的命运。 第六十二章猩红的月亮 http://.biquxs.info/

我对王言,没有太深的印象,只记得他是一个比较内向,不怎么合群的人。 他会是一名邪修吗? 要我说,能把妻子当做孕育‘咒怨娃娃’的道具,他就算不是邪修,也绝不是什么好鸟。 于情于理,都令人发指。 但就算他是邪修,为何他培养的‘咒怨娃娃’,会成为威胁我性命的东西? 如果‘咒怨娃娃’的初衷,就是为了害我,如果一切早有预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的…… 不久之前,还是从大学时期,就开始了? 这么一想…… 我甚至感觉,他选择我的前女友作为结婚对象,相当可疑…… 后背一阵发寒,仿佛一张无形的网,向我张开…… 我准备在这次直播结束后,好好打探打探关于他的消息。 当下,得专心于黑白红孤儿院的事情,否则,不用别人算计,我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我的车子在上一次探险时抛了锚,只好打车前往。 司机师傅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漂移着将车子停在我身边,一看就是几十年驾龄的老江湖。 “小伙子,到哪去?” 老司机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道。 “黑白红孤儿院,听您口音也是老南都了,应该知道这个地方吧?” 我将身上背的直播设备还有探险物资放到座位上,回应道。 “什么?” 老司机猛地一踩刹车,我差点一头撞在车玻璃上……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那个地方…… 去不得啊……” 老司机的脸色,简直骇然的可怕。 他的异常引起了我的好奇:“怎么去不得,难道那里还闹鬼不成?” 我一提‘闹鬼’二字,老司机的表情,变得愈发难看…… 我去,难不成还真有鬼…… 我的心,也跟着悸动了起来…… 我俩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脸色皆是青一阵红一阵…… 气氛,又诡异,又尴尬。 过了半晌,还是老司机打破了这份尴尬,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哆哆嗦嗦地点着,沉声道: “我已经好几年没抽过烟了…… 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你要不提黑白红孤儿院,我可能,这辈子都不敢回想起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有一对很好看的姐妹花,坐上了我的出租车,和你一样,也说要去黑白红孤儿院……” 三年前…… 姐妹花……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扑腾扑腾狂跳…… 不管时间,还是人物,都跟那对探险遇难的大三姐妹花对的上…… 老司机看到了我表情的骇然,他苦笑一声:“你想的没错。 那天坐在我车上的两名乘客,就是新闻报道,发生意外的那对姐妹花。 我看了新闻,说她们被坍塌的吊顶砸中,一死一疯。 可…… 可事实,并不是如此…… 甚至于…… 事实究竟如何,我这个亲身经历者,都弄不明白……” 我听的一阵着急,催促道:“师傅,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颤抖:“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大概十一点多。我刚把一名乘客送到医院,本来准备收车回家,就看到那对姐妹花,在招手打车。 当时周围特别黑,这个地段,一到晚上,基本不怎么有人了。 我如果收车了,这两姐妹一直打不到车,遇到坏人怎么办? 这么想着,我索性停下车,拉她们一程。 这对姐妹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又白净又好看,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穿黑裙子,一个穿白裙子。所以不难区分。 听她们要去黑白红孤儿院,我还愣了一下。 南郊那鬼地方,你应该也知道。以前都是丢弃婴的地方,因为没人管饿死在那的小孩,少说也得几百个。 阴森森的…… 再加上,黑白红孤儿院,已经倒闭多时,周围也没个住人的地方,你说,去这种地方好干啥? 我怕听错,又问了一遍。 但她们要去的,的确是黑白红孤儿院。 而且,穿白裙子的那个姑娘还特地告诉我,她们跟一个人约好了,要在那里碰面。 之后,两个姑娘就凑在一起,小声聊天。 倒不是我想偷听,而是开往南郊的路上,实在太安静了…… 所以,她们说的话,我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们好像通过某种渠道,查到孤儿院,在倒闭之前,一直在做一件极其恐怖而又残忍的事情。 有不少社会名流,都参与其中。 甚至…… 孤儿院倒闭了以后,这件事情,依旧还在继续…… 她们此行,就是为了查明真相。 事情的关键,听她们说,涉及到‘猩红的月亮’……” 提到这个词,老司机的表情,无比惊悚。 “我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当时还感慨,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方式了…… 到了地方以后,两个姑娘下车,跟我说,她们等的人,到了。示意我可以回去了。 但我伸长了脖子,也没看到周围,有什么人影儿。 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这个点再回到市里,到家可能就两三点了。 再加上,对着两个手无寸铁的姑娘,我是真的不放心。 我就跟她们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待会儿把车停到路口的树底下,在里边睡觉。 她们第二天要是想回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走。 毕竟这地方,打车也不方便。 那两个姑娘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打着手电,就进去了。 我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影儿。 跟她们约好的那个人,要么放了她们鸽子,要么提前进去了。 大半夜的,我这种上了岁数的人,没一会儿眼皮就直打颤,实在困的受不了了,我就将车子开到路口的树底下,眯着眼睛睡了会儿。 睡的正香的时候,忽然听到诡异的巨响从孤儿院里传来。 像是水银泻地,又像是什么东西,被巨力扯碎…… 反正又难听,又怕人…… 我瞬间慌了神,披着衣服,随手抄起不锈钢保温杯当武器,就往孤儿院里边冲。 但是刚到门口,我就愣住了…… 孤儿院的顶楼,不知何时,多了个圆圆的东西…… 很大,猩红色的,搁远处看,真的像月亮一样。 散发着诡异的光…… 将黑白红孤儿院,还有周围的一切…… 披上了一层诡异的红纱。 但和头顶的月亮不一样…… 那个‘猩红的月亮’,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又恐怖,又恶心…… 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它散发出的红光,打在我身上,冷冰冰的…… 像贴着死人的肌肤一样…… 呆不了一会儿,就浑身难受…… 憋屈的让人想吐血。 那两姐妹来调查的,可能就是这个玩意儿。 我当时救人心切,没仔细研究,三两步就冲了进去。 孤儿院很大,也很空旷,我在里边大喊两个姑娘,但却听不到她们的回应。 我慌得不行,东奔西走的去找她们,但她们就像根本没进来过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遇害了,还是已经出去了。 就在我累的直喘气,扶着栏杆准备歇息一会儿时,忽然感觉,身子后边冷冰冰的。 我扭头一看…… 一张怪脸,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背后…… 苍白丑陋的大脸,猩红妖艳的鼻子…… 脸上狰狞而又恐怖的大笑…… 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 居然是一个小丑打扮的人…… 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惊悚的事情,当时脑袋一懵,直接昏死过去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睁开眼睛,愕然发现,那个白裙子女孩,就坐在我身边…… 她眼神迷离,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我挣扎着坐起来,问她那个黑裙子女孩,到哪里去了。 她给我说,她妹妹有点事,和昨天晚上约好的那个人,一起离开了。 我们两个人回去就好,不用等她了。 我点点头,也没有多想。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问黑裙子女孩,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一个诡异的红鼻子小丑? 她笑的跟朵花一样,说我是在逗她开心吗? 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小丑? 以为是马戏团呢。 我想了想,也感觉不太现实,昨天晚上可能是我疑神疑鬼,看错了也说不定,毕竟岁数大了,晚上看不清东西…… 我又问她孤儿院房顶,猩红色的月亮的事情。 她的脸色忽然变了,虔诚,畏惧,惊恐,而又崇拜…… 掺杂着好多种诡异的情感…… 随后,她用一种,非常非常诡异的腔调,告诉我…… 那不是月亮…… 而是一个…… 完美无瑕的孩子……” 第六十三章黑裙子、白裙子、红裙子 http://.biquxs.info/

猩红的月亮,就算再诡异…… 怎么会和孩子扯上关系? 我听的一脸懵逼。 老司机耸耸肩:“别问我,我当时也听的纳闷。 以为那姑娘在孤儿院呆了一晚上,受刺激有点精神失常,也没往深处想。 但是……” 老司机的脸色,忽然变得可怕无比: “我带她回到市里以后,就继续拉人…… 一忙起来,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前一天晚上的诡异事情,也就忘到了脑后…… 直到…… 直到我回家以后…… 我媳妇儿在家里看电视…… 看我回来,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南都发生了一起命案…… 你说生老病死,常有的事,死个人多正常。 我也没当回事。 直到我媳妇儿告诉我,事发地点,在黑白红孤儿院……” 老司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怎地,想到了那个没和我们一起回来的黑裙子女孩…… 我颤抖着,接过媳妇儿手里的南都晚报…… 上边报道…… 昨天晚上,两个姐妹因为贪玩,去黑白红孤儿院探险,一死,一疯…… 看到这个消息,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庆幸的。 因为我拉回来的那个白裙子姑娘,没有一点疯了的迹象…… 当然,那句‘猩红的月亮,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孩子’除外…… 我又看报纸上的配图,更安心了。 配图,是有关部门拍下的死者遗容…… 因为被塌方的吊顶,砸的血肉模糊,所以很多地方,都打了马赛克。 但是有一点我看的清清楚楚,女孩,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 我送去的姑娘,可没有穿红裙子的…… 但是…… 越想,越感觉不对劲。 惨案就发生在昨天晚上,碰巧,也是一对姐妹花…… 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我盯着打码的照片,像中了邪一样……一个劲儿地看。 看着看着……我身上的汗毛,就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 照片中女孩的裙子,跟昨天那对姐妹花穿的裙子,一模一样…… 再看下去我发现…… 那根本不是一条红裙子,而是…… 而是一条白裙子…… 被鲜血…… 染成了红色…… 白裙子…… 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这事情,真是邪性的可怕。 报道说,两个探险的姐妹花,一死一疯。 但是和老司机一起回来的白裙子姑娘,神智却很清醒。 甚至说出了黑裙子和别人先一步离开这种话……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白裙子姐姐编出来? 目的,是为了杀害自己的亲妹妹…… 这起惨案,是姐姐精心布的杀局? 甚至…… 老司机那天晚上看到的小丑,也是姐姐假扮的,她将老司机吓晕后,杀害了自己的妹妹,然后找了个借口,让老司机带她逃离犯罪现场…… 但…… 也不对啊…… 如果我是白裙子的话,为什么不留在犯罪现场装疯卖傻呢…… 如果装疯的话,选择坐车回去,不免会引起警方怀疑…… 而且,她在老司机面前镇定自若;一旦老司机看到新闻报道起疑心,找到警局,她的一盘好棋不就都暴露了么? 越想,越觉得离谱…… 匪夷所思,按照常理,根本说不通…… 我这边思绪万千,开车的老司机,口中却反复念叨着‘白裙子’三个字…… 仿佛这三个字,比他前一天晚上经历的所有事情,都要恐怖万分…… 女孩穿白裙子,有什么问题吗? 忽然,我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想到了一件,无比恐怖的事情…… 再看老司机……他的表情,同样如此。 “你明白…… 这件事情,最不合理的地方……在哪里了吧?” 他猛地一吸气,将手头半根烟全部吸入肺腑,打开车窗,将烟屁股扔到路上,撑着胆子对我说: “我跟你说过……那两个女孩,相貌,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分点,是她们的裙子。 一个黑,一个白。 我白天,拉回来的,是穿白裙子的姐姐…… 死在黑白红孤儿院的…… 也是穿白裙子的姐姐…… 我那天早上,拉了一个…… 本来已经死了的人…… 你说,我那天拉回来的,究竟是人…… 还是鬼……” 良久的沉默,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心脏砰砰狂跳的声音。 “那个疯了的女孩,你去见过吗?死了的,究竟是姐姐,还是妹妹……” 半晌后,我开口问道。 “谁知道呢…… 发生这种事情,谁还敢再多管闲事…… 这件事,把我吓得好几个月,没在晚上出过车…… 还特地去清水寺吃了几天斋饭,去去身上的晦气…… 寺里的大师,说我浑身上下冒着死人气息……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乱坟岗里睡了一晚上呢…… 所以说,小伙子,那个地方,真的邪性的厉害,就算以前没闹鬼…… 在那个白裙子女孩去世以后,也变成了闹鬼的地方…… 你说你大半夜的还敢往那种地方钻,不是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是什么…… 钱怎么都能挣,但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可不想明天回家,看到的晚报头条,是你去世的消息。” 老司机把他亲身经历,相当详细的告诉我,目的就是让我打消去黑白红孤儿院的念头。 他把我当做一个为了博眼球,不惜以身试险的普通户外主播。 我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去。 但是没办法,这是阴司事务所给我的任务,完不成,就得死的任务…… 所以不管老司机再怎么推心置腹,我只能苦笑着,婉拒他的好意。 老司机看我吃了秤砣铁了心,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 离黑白红孤儿院还有几千米的时候,老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再靠近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要是我身上发生过这种事情,别说拉到这里,听到有人要去黑白红孤儿院,不当场将乘客赶下车,都算好的了。 提着大包小包,走出去百十米远,老司机忽然叫住了我: “小伙子…… 那个地方……我是真的不敢再过去了…… 我今天晚上,就把车子停在这里…… 你要是后悔了,赶快回来找我,咱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老司机,人品真的没话讲,他明明怕的要死,为了我的生命安全,却还选择留下。 让我感动的不行。 我对老司机鞠了个躬,表示感谢,迈开步子,向黑白红孤儿院走去。 叮铃。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不是我的手机,而是秦煜的那款,午夜秀场专用手机。 是一条短信。 我伸手点开。 ‘主播触发即时任务--黑白红孤儿院探险。 晚上八点前,进入黑白红孤儿院,保卫小女孩,呵护她的纯真与无邪,与邪魔斗智斗勇,进行一次疯狂怪诞的户外直播秀。 可在直播过程中完成任务: 任务一:睡个好觉--守护小女孩的梦境。 任务二:小丑凶猛--杀死‘黑鼻子’,‘白鼻子’,‘红鼻子’小丑,每消灭一只小丑,可获得积分奖励。 三只小丑全部击杀,将获得额外积分奖励。 任务三:小有名气--直播期间,观众巅峰人气超过5万。 任务完成,可获得积分奖励,任务失败,无任何惩罚措施。’ 是午夜秀场的即时任务通知。 但…… 和阴司事务所发布的三个任务,几乎毫无关联。 看来这里边的秘密和未知,比我想的还要多。 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晚上七点出头,现在还处于夏天,天黑的稍微晚一些。 依稀还能看到周围的事物。 我现在的位置,位于杨槐路的尽头,道路两旁,尽是参天的槐树。 遮天蔽日,只露出头顶,点点星光和月影。 当然,是橘黄色的月亮。 抬头远眺,能看到前方,淡蓝色的火焰飘忽。 是磷火…… 黑白红孤儿院被迫关闭后,弃婴现象,又逐渐兴起…… 一朵朵磷火,就是一个个夭折的鲜活生命,无声的控诉。 将这条路,渲染的诡异,而又凄凉…… 走在路上,我感觉身子有些发寒…… 这里,妖气很重…… 再走没两步,眼前出现了一个老旧的建筑。 风格有些偏西方。 像一间小小的城堡。 被一面高高的院墙围住,隔着门口的铁栏杆,能看到孤儿院的主体。 大致看了一下,主楼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几十个房间。 这么一栋建筑,如果运营得当,应该能住下百名孤儿。 可惜…… 只剩下一栋,阴森诡异的危楼…… 第六十四章第二次直播 http://.biquxs.info/

黑白红孤儿院门口,围了一圈警戒线。 是姐妹花探险遇难事故后设立的。 将孤儿院,与外界隔开。 但不知是否时间久远的缘故…… 警戒线,掉到了地上…… 脏兮兮的,满是灰尘和泥泞。 跨过警戒线,到了门口后,我停住脚步,选了一个稍显明亮的地方,将背上背着的大包小包取下,把设备连接好,点击‘开始直播’选项,就这样,我的第二次直播,正式开启。 至于直播间,依旧沿用了‘世界上最恐怖的直播间’这个名字。 这样,让我有种,秦煜还陪伴在我身边的感觉…… 职业灌水人:“第一第一!我又是第一个进直播间的!截图为证,6g网速,就是这么酷炫,我就问你们看我吊吗?” 衰氏天尊:“不看,晕针。” 老牛吃嫩草:“老婆大人,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 卧槽,怎么是个男的,滚啊,我要看我小煜老婆。”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嘻嘻嘻,人家刚下班,就收到开播提示了,今天又是帅帅的男主播唉。 话说小煜姑娘到哪去了…… 我们上次看直播,最后的时候,小煜姑娘好像昏迷了,她不会现在还没醒过来吧?” 我刚打开直播没多久,直播间的人气,就突破了三位数,看发言,都是一些有印象的老面孔。 甚至有一些粉丝,从我上次直播过后,就没离开过直播间,一直在里边挂着,生怕错过下一次直播。 看来我们上次的直播,征服了一大批铁杆粉丝。 虽然有了一次直播经历,但对着镜头,我依旧有些放不开。 长舒一口气,学着秦煜上次直播时的样子,我把手机旋转一周,将四周的景色大致拍了一遍,随后将镜头,对准我身后的黑白红孤儿院: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这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直播间,我是你们最喜欢的户外探险家小煜的表哥--周冲,你们也可以叫我大冲哥。” “好的,大葱哥。” “好的,大舅哥。” 我的话音落下,直播间全都是刷这两条弹幕的,我一头黑线,感觉再继续直播下去,我的名字早晚要被水友玩坏掉。 “直播间里的水友,大部分都看过我们的上一次直播。 应该知道,小煜在直播的最后时刻,出了一点小意外,现在还在医院里边休养。 但是请大家放心,她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而且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回到大家身边,在这之前,就由我带大家进行直播探险活动。 如果想看养眼的美女,我肯定不符合您的审美。 但是……”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将探险遇难的姐妹花照片,拿给他们看。 “这一对相貌不输小煜,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肯定符合大家的审美。 她们,在三年前的某个夜晚…… 也曾进入过,我身后的孤儿院中。 但是大家知道她们的结局如何吗? 两朵鲜活而又美丽的生命,在孤儿院呆了一晚上后,一个,被孤儿院内塌方的吊顶砸中,成了一滩肉泥。 另一个,目睹亲姐妹死前的惨状,吓疯掉了…… 大家可能好奇,这样漂亮的一对姐妹,怎么会在大半夜,跑到这种鬼地方…… 难道她们是我的同行么? 主播先卖个关子…… 请大家先看下面一段视频。” 我把手机里,提前缓存好的一段视频点开,将摄像头,对准屏幕。 灯光昏暗。 一个狭窄的长廊。 视频拍摄者缓步走过,他的拍摄动作极其小心,所以镜头的大部分画面,都被他的衣服挡住。 长廊两侧,来往着穿黑白线条服的孤儿。 低沉着脑袋,眼神空洞,像行尸走肉…… 精神状态,一个比一个差。 忽然。 嘶吼声,打骂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不远处的房间传来。 门没有上锁,他悄悄,推开一道缝隙,将手机伸了进去。 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坐在一个小木凳上,正在咧嘴憨笑。 鼻涕拖到嘴边,还在笑。 看着傻乎乎的,像是一个智障儿童。 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穿一身白色的护士装,是一名女看护。 “笑的这么丑……你还想吃饭吗?嘴巴咧大点,表情自然点。听到没有!” 女看护,厉声呵斥小男孩。 但是小男孩,脸上依旧,是那副憨憨的笑容。 “啪!” 女看护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拍摄者似乎被吓了一跳,镜头一阵晃动,再摆正时,就看到女看护,拿一根又长又粗的针,使劲往小男孩身上扎。 一边扎,一边吼叫:“笑!继续给我笑!” 小男孩痛得满地打滚,但脸上,依旧保持那副憨憨的笑容…… 像是戴着一张假面具,将痛苦,隐藏在笑容之下…… 莫名其妙,又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我第二次看这个视频,上一次,还是‘3.29惨案’曝光,视频流出的时候。 但这一次,我看的聚精会神,全身心的投入…… 看完之后,不知怎地,脑海钻出一个念头,视频,很古怪…… 越看,越觉得哪个地方,和我潜意识里的感觉,不一样…… 但要说古怪的地方在哪里,我也说不明白…… 之后,女看护似乎看到了门被推开,瞬间警醒,站起身来。 拍摄者,赶忙收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视频到了这里,也就草草结束了…… 但这,已足够了。 心有蔷薇千千朵:“我去,拜托千万告诉我这段视频是摆拍,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个小男孩也太可怜了……” 石头门的选择:“这个女看护有病吧……虐童就够变态了,居然还要那个孩子笑着受虐…… 简直没人性。” 莎莉的命运将会如何:“这个视频……好像是真的,我以前在新闻上看过一次…… 当时年纪小,吓的我尿都滴出来了…… 不说了,我先换个床单,待会儿继续回来看直播……” 我清了清嗓子:“这个视频,就像莎莉同学说的一样,是真的。 不过,这是七年前的老视频了,一些年纪小的水友可能没有听过。 七年前,一名记者,冒死卧底我身后这家黑白红孤儿院,拍下了里边,触目惊心的画面。 残忍的内容,不需要我再赘述。 视频流出后,很快在网上引起轰动。这家孤儿院迫于压力,被高层紧急叫停。 但是……” 我压低了声音:“据查证,这家孤儿院,在关闭之前,有大量不明资金涌入。 不少南都的名流,频繁光顾。 这是孤儿院,又不是名流们的舞会,为什么会三天两头来这里? 是出于善心…… 还是,另有所图呢…… 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些人,绝非善类。 孤儿院这些年,一直在做一件恐怖,而又惊悚的事情…… 甚至…… 孤儿院被关闭以后,依旧有人…… 在延续这一恐怖惊悚的使命…… 之前,我卖了个关子,没告诉大家,那对漂亮的姐妹花此行的动机。 她们三年前来到这里,并非是出于探险、直播或者好玩。 她们是新闻系大三的学生,接到线人的密报后,自告奋勇来到这里,想揭穿,这家孤儿院废墟之下的真容…… 想像‘3.29’惨案那名勇敢的记者一样,进一步,揭露孤儿院里的骇人事实! 但…… 她们的结局,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 一死,一疯…… 新闻报道称,这是一场意外…… 但,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还是说,背后隐藏着让人震惊的真相…… 今天,就由我带领大家,一探究竟。 不管是人还是鬼,幼儿园内一切恐怖存在,都将由我,为大家揭开面纱!” 我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样一番开场白。 比不上秦煜的巧舌如簧,但自我感觉引入的还算不错。 可不知为何,弹幕,却静悄悄的…… 一个发言的都没有…… 怎么就忽然冷场了呢…… 我感觉压力山大…… 过了接近一分钟,直播间,才忽然飘过一条弹幕。 怪化猫:“主播…… 你,你身后,有一张怪脸…… 吓死个人了…… 你快跑啊……” 我的心跳,瞬间加剧…… 原来不是没水友互动,而是…… 他们被我身后忽然出现的怪脸,吓到了…… 我喉结滚动,强忍心中的惧意,缓缓扭过头去,唯恐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但是身后,空空如也…… 哪来的人,感情是水友在跟我开玩笑呢。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调侃几句…… 忽然看到另一侧,一张白兮兮的脸,甚是哀怨地盯着我看…… 眼睛,红通通的,像妖怪一样…… 鼻子一抖一抖,发出很刺耳的‘哼唧’声。 余光,从面部,往下看。 这‘人’,穿一身黑衣…… 手里,拿着一沓烧给死人的纸钱…… 紧紧攥着…… 我前一秒,刚通过自己的描述,将水友们带入阴森诡异的氛围之中…… 下一秒,扭头就看到了这么邪性打扮的一个人…… 简直吓死个人! 我的汗毛,唰的一下竖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怕鬼的人 http://.biquxs.info/

“什么人?” 看到怪脸的一瞬间,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差点吓出脑淤血来。 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我怪叫一声,窜出去百十米远,靠墙而立,惊魂未定地问道。 “别怕,我不是坏人…… 看到你在直播,好奇凑过来看看而已…… 我来给我女朋友烧纸的,三年前的今天,是她的忌日……” 那道人影先是一愣,随后赶忙摆了摆手,示意他没有恶意。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声音。 我若有所思,如果这样的话,他手里拿着的纸钱和黄纸,倒说的过去。 但黑白红孤儿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为什么会跑这里烧纸? 我站在墙边一动不动,没有吱声。 “真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你应该看过新闻,三年前,有一对姐妹花,来这里探险,一个被砸死了,另一个疯掉了。 那个被砸死的,就是我女朋友--朱雅洁。另一个是她妹妹,朱雅静。 三年前的这个晚上,她俩,她俩就是在这里出事故的。” 男人一番话还没说完,就哭的泣不成声。 他居然是遇难姐妹花中,姐姐的对象。 难怪要到这里来烧纸。 我顿时恍然。 在事故发生点祭奠亲人,是一些地方的民俗。 经常开车的应该都见过这种画面:在十字路口或者乡村小道,偶尔会看到一些人,穿着丧服,在大马路上烧纸。 就是为了祭奠在这个地方遇难的亲人。 提到死去的朱雅洁,男人哭的泣不成声。 我看的于心不忍,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节哀顺变。 近距离,给了我一个仔细观察他的机会。 先前乍一看,他一身黑衣,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猩红,像地狱里的罗刹,真个骇人无比。 但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他的面貌后,才知道先前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穿一身黑衣,是为了吊孝,眼睛通红,是哭的太久所致…… 这人大概三十岁出头,白白净净,中等身材和相貌,看起来普普通通,放在人群里,绝对会被淹没的那种。 我观察到,他的四肢和脖颈,经常会不自觉的收缩。 眼神跟我对视的时候,也躲躲闪闪,有些畏惧。 这些小细节,都是不自信的表现。 我对眼前的男人,多少有了些了解。 说好听点,他应该是个随和的烂好人,说难听点,就是‘怂’,胆小怕事。 这种人,基本不会是坏人。 我放心了许多。 男人哭到泪竭,情绪逐渐缓和下来,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他叫田心源。 是附近村里的一名小学老师。 之前在南都市里上班的时候,和朱雅洁认识,二人很快就陷入了爱河之中。 但美好的时光,往往是短暂的。 不到三个月,朱雅洁,就出了事故,撒手人寰。 听到这个噩耗后,田心源心灰意冷,每天上班浑浑噩噩,毛手毛脚,不是做错这个,就是搞坏那个,最终被忍无可忍的老板开除。 他之后换过三四个工作,但都像丢了魂儿一样,注意力不集中,没干多久,就被辞退。 家里没办法,只好托关系,给他找了个乡村教师的差事。 村里学生少,一周课也没几节,他勉强能应付的过来。 朱雅洁的死,几乎改变了这个男人的生活轨迹。我听的一阵唏嘘。 “话说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自从雅洁去世后,这所孤儿院,基本没人来过了。” 田心源红着一双大眼睛,好奇道。 “我是一个户外探险主播,来这里做直播的。 有人告诉我,这间孤儿院里边,隐藏着一个恐怖而又惊悚的秘密…… 只有在午夜,才会显露端倪…… 有件事,我感觉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我怀疑,你的女朋友,不是死于意外,而是…… 被里边的恐怖存在给杀害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雅洁是被人害死的? 凶手,就在孤儿院内?” 田心源一愣,他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雅洁她们姐妹二人,怎么出事的这么蹊跷。 差点,就让这些畜生,给瞒过去了! 小周,那你可千万别进去,里边,可都是些亡命之徒。 你等着,我现在就给警察打电话。 让警察将他们一网打尽! 咱俩在外边守着,别让这伙人给跑了! 我一定要告他们个倾家荡产,让他们这辈子都在监狱里吃牢饭!” 他咬牙切齿,下嘴唇被自己咬破了都没察觉。 说着,他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别……”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这里边的‘恐怖存在’…… 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这么跟你说吧,里边的诡异存在…… 可能……可能不是人。” 田心源先是一愣,没太听明白我的话,片刻之后,他领会了我的意思。 他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身子都在哆嗦: “不是人的‘恐怖存在’…… 你,你的意思…… 这,里边有鬼吗…… 我女朋友……是被鬼给害了? 我这些年,还天天在闹鬼的地方烧纸?” 田心源一听说里边闹鬼,吓得死去活来,腿都有些哆嗦。 恰巧此时,一阵阴风吹来,吹得附近槐树,呜呜作响。 把他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上下牙齿直打颤。 这个人,虽然先前就给我一种软弱怕事的感觉。 但我没想到,我随口一提院内有鬼,就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这个人,简直怕鬼怕到骨子里头去了。 不知道他是真的撞到过鬼,还是有什么类似的童年阴影。 我赶忙摆手:“我也就随口一说。 里边指不定什么都没有呢…… 对了,你还记得你女朋友来这里的那个晚上,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虽然被我一顿安抚,但田心源的身子,依旧在颤抖,话都说的不太利索:“那,那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要和妹妹出去一趟,晚上不回学校。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问她们要去哪里? 她们说去一所孤儿院,拜访一位老朋友。 对了……原话好像是,‘拜访一位,和你很熟悉的老朋友。’ 我这个人,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平时挺木讷的,基本没什么朋友。 所以,我很好奇地问是谁,她笑着说你猜。 我把我全部朋友说了个遍,都没猜对…… 她也没有告诉我答案。 我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就没再细问这件事。 我当时还在市里工作,每天朝九晚九,忙的要死。那天晚上正在加班赶进度,听她们要去的地方,也不像有危险的样子。 就没跟她们一起去…… 谁知道…… 谁知道她们要去的,是一个已经关门四年,位于荒郊野岭里的孤儿院…… 我要跟着,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之后的悲剧了……” 田心源说着,又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这种事……怪不得你…… 毕竟你什么都不知道,该忏悔的,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潜伏在孤儿院里的渣滓们。 我准备进去看看,你要跟我一起吗?” 我问道。 “我……” 田心源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吞吞-吐吐,想拒绝,但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其实在我邀请他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 这个人,明显是个怕鬼的怂包,要他进这里边,这不是难为人吗? “没事没事。 其实我一个人直播,更自在一点。” 我赶忙给他找个台阶下,能连着三年来给前女友烧纸,这个男人,已经很不赖了。 要他这种胆小如鼠的人,进这栋闹鬼的房子,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对了……” 快进门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前女友,认识什么小丑之类的朋友? 她和朱雅静的事故,很可能跟小丑有关。” “没,没有…… 她们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朋友呢……” 田心源很干脆的回答道。 他离我的距离,并不远…… 所以,我敏锐的观察到,他的身子,在我提到‘小丑’二字的时候,猛地一颤。 脸上的表情,又骇然,又惊悚…… 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绝对知道一些和‘小丑’有关的东西! 但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选择说谎呢? 这个看似软弱平凡的男人,似乎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看向他的眼神,瞬间诡异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美味的生日蛋糕 http://.biquxs.info/

我能够感觉的到,田心源,绝对知道一些关于小丑的事情。 但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选择说谎呢? 以他对朱雅洁的感情,按照常理来讲,不该隐瞒凶手的线索才对。 但他不愿透露,我也不好逼迫。 只能装作没有察觉,强忍住心头的困惑,扭头走进孤儿院。 “等等…… 我跟你一起去……” 我的手摸到孤儿院栏杆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田心源的声音。 他呼哧呼哧直喘气,跑到了我跟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不用想。 他态度的忽然转变,跟我刚才无意间提到的‘小丑’有关。 “好。” 我装作兴高采烈地说道:“你就放心吧,跟我在一起,保准没问题。 比这更危险的地方,我都进去过。 我跟天桥底下的刘半仙学过三年手艺,一手虚空画符术炉火纯青,一挥衣袖,十方神佛庇护,魑魅魍魉震怖,真要遇到小鬼,怕的该是它们。” 反正这人对我有所隐瞒,我索性把自己吹的跟大罗金仙一样,先将他忽悠进去再说,看看能不能在里边套出来他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们二人皆是心怀鬼胎,表面一片祥和,但是心里,却各自打着算盘。 我在前,他后我一个身位,依次进入孤儿院内。 大门被风雨侵蚀的比较严重,上边落满了斑驳的锈渍。 门上的锁,在孤儿院倒闭的时候被拆下了。 我一推,门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又噪杂,又难听。 吓得田心源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蹭。 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味道。 并不难闻,但,也不像是男人该有的味道。 究竟是什么,我一个钢铁直男,也说不出来。 推开大门后,正对着我们的,便是孤儿院一楼的大厅。 以前是孤儿们集合开会做早操的地方。 所以很开阔,也很空洞。 里边黑洞洞的,没有陈年建筑的腐朽味道,反倒,有一丝奇怪的甜味。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强光手电递给田心源,自己也拿了一个握在手里。 打开手电,光柱,驱散了黑暗。 孤儿院的大厅,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但我和田心源,却皆是一愣。 年久失修的孤儿院内,色彩斑斓,一片喜庆…… 一点都不像废弃了的样子。 天花板上绑着花花绿绿的彩带,有不少氢气球,在我们头顶飘荡。 脚下,有很多彩带、彩纸屑。 地上,到处是生日带的那种尖角帽子、拆包过的空礼物盒子、以及随手丢弃的糖纸,果皮。 甚至还有一张蹦床,上边满是大-大小小的塑料小球…… 这里,似乎不久前,刚刚举办过一场生日派对。 墙上,用红色的彩纸,拼出‘生日快乐’的英文,但没写是谁的生日。 看格局,过的生日应该是个小孩子。 为什么…… 会有人选择在这个废弃多年,甚至出过人命的危楼,举办生日派对? 反常的一幕,让我的神经愈发紧绷。 大厅正中,有一张彩色的圆桌,上边摆放着一盘很好看的三层生日大蛋糕。 绵密的巧克力碎,白生生的腰果,软糯的布丁,细腻的奶油,点缀上鲜红欲-滴的草莓,让人食欲大动。 浓郁的香草气息,馋得我直流口水。 进门时闻到的香气,源头就是这个蛋糕。 蛋糕顶层,被人切下了一小块,剩下的,几乎完好无损。 帅八方:“草,大半夜的,为啥要给我看这种东西。给我整饿了都。” 冥界小当家:“阴间食堂,在线提供点单服务,想吃啥随便点,骨灰拌饭,黄焖头盖骨,酱爆眼球,醋溜小肠。只要提供你身体的任意部位,我都能将之加工成美食。 有需要的小伙伴可以火速下单。” 帅八方:“……” “奇怪……” 田心源来到这里以后,显得有些迷茫。 他跪在地上,摸着散落的彩带和纸屑,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我没有管他,径自走到蛋糕前,看奶油的新鲜度,这块蛋糕,做好最多不过几个小时。 近距离下,蛋糕的香气直往我鼻孔里钻,不知道这蛋糕采用了什么特殊配方,闻起来简直香的不行,馋的我口水直流。 如果不是身处这么个鬼地方,我一个人,能把这三层蛋糕,全部吞进肚子里。 这么美味的蛋糕,为什么,只被人吃了一口? 参加派对的人,又去了哪里。 我盯着蛋糕沉思。 恍惚间,不知错觉还是怎么,我忽然看到不远处,挂在墙上一条的彩带,忽然抖动了一下。 将手电筒照过去,却又没什么异样。 可能是错觉吧…… 我暗自道。 田心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走到我身旁,盯着蛋糕,神情有些难堪。 “怎么了?” 我问他。 “我有种错觉…… 我似乎,来过这个地方…… 参加过这场派对,这里边的一切,都太熟悉了…… 但如果不是跟着你,打死我都不会进来。 怎么会对这种地方,感到熟悉呢?” 他犹犹豫豫地说道。 他本人都不知道,我自然更是想不明白。 只觉得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又多了一重。 “啊……” 田心源一声惨叫。 他的手,伸到最顶层的蛋糕上。 似乎想确认,蛋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瞬间,他闪电般的将手抽回,捂着手指惨叫。 蛋糕,以及他的手指,都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凑过去一看,顿时惊得直咧嘴。 奶油是真的,蛋糕,也是真的。 但是蛋糕里边,在烘焙的过程中,被人故意,掺入了破碎的剃须刀刀片…… 一片片锋利的金属碎片,穿插在松软的蛋糕内。 寒光逼人。 还好田心源只是用手摸了一下。 如果被人吃进肚子里…… 怕是舌头都要被绞碎掉。 想想,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看似欢庆的派对,似乎,表象之下,隐藏着无比歹毒的危机…… 田心源正捂着手指在一旁干嚎,我忽然发现,三层蛋糕,最下边一层,抹了花花绿绿糖霜的那块大蛋糕,忽然动了一下…… 联想到先前忽然抖动的彩带,以及顶层蛋糕内的碎刀片,一股不好的预感,从我心头浮现。 “小心!” 就在我的注视下,蛋糕,忽然鼓起了一个小包,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边钻出来。 我赶忙提醒他。 但被我忽然这么一吼,田心源却一脸茫然,愣在原地,似乎不知所措。 什么是猪队友,这就是猪队友。 我来不及跟他细说,飞扑过去,按着他的身子,将他扑倒在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嗖’的一声,一道红红绿绿的东西,从蛋糕内飞出。 但扑了个空后,又折返回蛋糕内。 我在地上打了个滚,拉开距离后,将光源打到蛋糕上。 看清蛋糕里钻出来的东西后…… 我的汗毛,蹭的一下竖起。 蛇…… 一条花花绿绿的蟒蛇,正吐着芯子,用冷冰冰的三角眼睛,盯着我们…… 被光源一照,不安分地扭动着…… 这条花蛇,大概有我的小臂那么粗,但只露出了脑袋和脖子,天知道它盘旋在蛋糕内的蛇身有多长。 蛋糕里,有刀片,还藏着一条这么大的蟒蛇…… 这哪里是生日蛋糕,忌日蛋糕还差不多。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从腕下抽出匕首罩在胸前,与蟒蛇遥相对立。 不知是强光所慑,还是察觉到了我匕首上的寒芒,蟒蛇犹豫了片刻后,收敛起敌意,吐了吐芯子,重新钻回了蛋糕内。 甚至,还很人性化的用奶油,将它钻出时,在蛋糕侧壁上捅出来的漏洞,给补上。 这条蛇,简直成精了。 恐怖致幻:“我能说……我现在就在吃东西吗…… 主播你赔我外卖,刚点的肯德基全家桶,现在一口都吃不下了!” 帅八方:“卧槽……要是我跟主播一起探险的话,可能整块蛋糕都进我的肚子里了…… 蛋糕里有刀片也就算了…… 要是吃到肚子里边以后发现有条蛇的话,我估计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东西了! 这也他特喵的惊悚了吧……” 驴大胆:“这才哪跟哪。 你知道比蛋糕下肚后,发现里边有条蛇更惊悚的事情是什么吗? 那就是蛋糕下肚后,发现里边有半条蛇, 另一半,被你吞进肚子里了……” 第六十七章熊娃娃 http://.biquxs.info/

帅八方那边没回复了,可能是被驴大胆恶心到了,跑厕所吐去了…… 有了先前的一幕,再看周围的一切,我都有种莫名的恐怖。 天知道,这个派对里,还藏着什么骇人的东西。 正当我惊魂未定时,茫茫弹幕中,飘过了一个老熟人的名字。 猫眼天尊夜游神:“主播……你最好不要乱动,你现在身边,有好多,可怕的东西……” 天生一对猫眼,可以夜视的猫眼天尊,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的天眼神鉴,修炼到一定境界后,也可以在黑暗中洞若观火,但现在不过皮毛,跟他比起来,还差了太多。 “很多恐怖的东西?是什么……” 我听的一惊,警惕地观望四周,向他询问道。 上一次直播,能活着走出大生纺织厂,猫眼天尊简直功不可没。 所以他发的弹幕,我绝不会忽视。 “不是我说…… 你来的这个地方,太吓人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派对…… 这…… 这是蛇窟啊!” 蛇窟? 我一愣,旋即,脸绿了起来。 除了蛋糕内,别的地方,也藏着蟒蛇不成? 我看向四周的眼神,愈发警醒……但打着手电,来来回回照了许久,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诡异声音,却没发现一条蛇的踪迹。 “这些蛇太通灵了,专挑和自己肤色接近的地方钻。 不是眼特别尖的人,就是爬到你身上,你都不一定能发现。 而且,它们在很轻微的,朝你所在方位汇聚…… 你头顶的彩带上,就趴着三条…… 桌子下边,也有一条…… 我的妈,这也可以,你看你肩膀旁边的气球,有一条小蛇,就缠在气球底部的细线上…… 还有那个蹦床,简直就是个蛇窝……里边有八条大蟒蛇……” 猫眼天尊噼里啪啦的打着字,每打一句,都看得我心头一惊,水友们,同样是惊呼连连。 我按照他的提示,逐一打着手电照过去。 一共,发现了三十多条蟒蛇…… 有手臂粗的,也有小指那么大的。 每一天,都蛰伏在暗处…… 像蜗牛一样,不动声色,缓慢地,朝我们逼近…… 最近的,离我们甚至不到十公分…… 我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打湿…… 灯光照射下,蟒蛇的獠牙发出白岑岑的寒光,又妖异,又让人心悸…… 喜庆的派对下,藏着一屋子花花绿绿的蟒蛇,这个地方,简直邪性的可怕。 如果不是猫眼天尊明察秋毫,可能我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参加派对的那些人,下场如何…… 发现这些蟒蛇的藏匿之处后,它们对我的威胁程度,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我让田心源站在原地不要乱动,打着手电,朝蟒蛇躲藏的地方一照,这些生物在阴森的环境下生活的时间太久,对手电筒的光源和热量相当不适,大都蠕动着身子,藏到了更加阴暗不易察觉的地方。 但也有不惧强光的大蟒蛇,被照之后,反倒激发了凶性。 三条蟒蛇,伸着长长的芯子,结伴,在地上弯弯曲曲地扭动着身子,朝我扑来。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将手电筒塞进嘴里,腾出双手,抽出别在裤腰带上的橡胶长棍,迎了上去。 手臂挥动,带着呼啸的风声,长棍抽在一条花蟒的脑袋上,将它抽的晕头转向,趴在地上直踌躇。 但同一时间,另外两条蟒蛇,已经扑到了我脸上。 腥臊的味道,呛得我直皱眉。 一条毒蟒,张开两颗青白獠牙,咬向我的咽喉,能看到它牙尖滴着翠绿的毒液。 另一条白蟒,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本来像老僧入定一样久久不动,在毒蟒扑向我的瞬间,蜷缩着的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 突然嗖的一身,直窜出去,尾巴尖打着转儿,攀着我的身子,就欲将我死死缠住。 一道寒芒闪过。 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被我闪电般甩出。 不偏不倚,钉在毒蟒七寸。 它身子抽搐了两下,停止了抖动。 白蟒本准备和毒蟒一起夹击我,但等了半天,却不见毒蟒上前,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扭头去寻找毒蟒。 被我抓住时机,一棍子敲在它脑袋上,随后用脚踩住它的身子,狠敲它的七寸,反复了十几次后,它的七寸被我打的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 最先被我抽飞的花蟒见状,再也生不起抵抗之心,掉头就走。 这蟒蛇速度不慢,智商也高,眨眼功夫,我就寻不到它的踪迹,但是想来,它被我吓破了胆子,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 三条来势汹汹的大蟒蛇,眨眼被我覆灭。 ‘系统提示:花痴少女打赏了你1000冥币。’ 花痴少女:“哇,主播又帅又会武术,爱了爱了。” 上次直播结束,秦煜升级为铜牌主播后,直播间就开启了打赏功能,这是直播间的第一笔打赏。 我赶忙向花痴少女表示感谢。 其他水友,也七嘴八舌地发言。 有讲鬼故事的,有插科打诨的,还有想找我拜师学飞刀绝技的…… 甚至有人,要我把这两条蟒蛇尸体缠身上带回去,他愿意高价买来煮蛇羮吃。 被我黑着脸拒绝了。 和水友们互动了一会儿后,保持着和猫眼天尊的联络,我将大厅,仔细搜查了一圈。 虽然毒蛇褪去,但我每一步,依然走的小心翼翼。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刚直播,就阴沟里翻了船。 在大厅最内侧,一个不显眼的角落,我找到了一只脏兮兮的熊娃娃。 和生日派对的喜庆主题,略微有些不搭。 它的身上有很多补丁,被人缝了又缝。 两只纽扣做的眼睛,掉了一只,看上去有些骇人。 我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遍,熊娃娃体内,塞满了腐烂的破布条,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但我忽然感觉到,它的两只耳朵上,摸起来,有轻微的突兀。 有针线,缝合过的痕迹。但缝合的轨迹,很奇怪。 用光照,看的也不是太清。 还是多亏了猫眼天尊。 他识别出熊娃娃耳朵上,一左一右,用针线,缝着‘杨柳’二字。 我心中骇然。 这只熊娃娃,居然是杨柳的玩具。 也就是说,那个对周艳开玩笑,跟踪她一起回家的小女孩,曾来过这里。 周艳的失踪,看来跟她有不小的关系。 这场派对,会不会就是为她举办的? 我又仔细搜了一遍,没再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只能继续往里深入。 穿过大厅,便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我在网上查过资料,一楼是医生、院长以及看护们办公的地方,二楼是孤儿们的教室,三楼是寝居。 漆黑的楼道,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 我忽然间想到,这里,就是当年‘3.29惨案’发生时,那个记者,视频里拍到过的地方。 如果这样的话,当年那个脑瘫儿童被体罚的房间,就在不远处。 果然,没有两三步,就看到了那间熟悉的铁门,这层楼里的每个房间都没有上锁,但门都是紧紧关闭着的,唯独这个房间,开启了一道缝隙…… 就像当年,记者偷偷打开一道缝隙,拍下女看护针扎小男孩的那一幕…… 田心源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后,但是经过这个房间的时候,他的身子,很明显的哆嗦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但旋即,就故作镇定,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的异常举动不是一次两次,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轻轻用手推开门。 推门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唯恐看到推门以后,一个女看护,针扎小男孩的恐怖画面…… 第六十八章黑鼻子 http://.biquxs.info/

万幸,里边没有太过诡异的东西。 当年的桌椅被人搬走,房间里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东西。 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知手电筒照到了哪里,一道刺眼的反光引起了我的注意。 打着手电走过去一看,是一个钢架子,和书架有些像。 一共有三排。 上边没有摆书,而是满满当当地,放着一大堆小孩子玩的布娃娃。 地上,随处可见撕烂的包装,以及装娃娃的礼品盒子。 盒子上,用英文,写了‘生日快乐’的字样。 但同样……没有注明过生日的人,究竟是谁。 目光在架子上扫了一圈。 似乎,神秘的小寿星将大家送给他的礼物,很细心地摆在了架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通过气,客人们给小寿星送的礼物,大差不差,都是毛绒绒的布娃娃。 有芭比娃娃,还有兔八哥,各种各样的卡通人物,应有尽有。 但是我的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 这些娃娃,和普通小孩子家里的娃娃,不太一样。 每一只娃娃,都没有脑袋…… 脖子以上,不知道被什么人,非常野蛮地揪掉了。 脖颈位置,露出大片大片棉絮…… 白森森的…… 一排没有头的娃娃,在这样的环境下,真的,很恐怖…… 我身上的汗毛,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他们的脑袋被谁揪掉的? 小寿星? 还是说…… 娃娃送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是这个恐怖的样子…… “这里,这里太吓人了,咱们还是早点出去吧……” 田心源脸色惨白的厉害,他似乎对这个房间,很是畏惧。 我打着手电,照了个来回后,确认房间里边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点头同意。 正准备跟他一起离开,忽然听到脚下传来异样。 我的脚,不经意踩到了一样东西。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芭比娃娃的脑袋…… 被我无意间,踩了个稀巴烂。 扁扁的脑袋,错位的眼珠,哀怨的看着我,看的我一阵发毛…… 看样子,应该是架子上的某只布娃娃,被揪下来的脑袋。 但我的心头,却泛起滔天的波浪。 我几乎可以保证,之前我们进来的时候,我脚下的区域,除了废纸屑外,没有任何东西。 这个芭比娃娃的脑袋,又是如何凭空出现的呢?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暗中搞鬼…… 我正惊魂未定的时候,只听得‘啪’的一声,接着,田心源忽然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他捂着脑袋,大喊大叫:“有鬼!这里边有鬼!我的脑袋刚才被鬼敲了一下。” 他浑身上下都在打颤,恨不得将脑袋缩到肚子里。 我先前正好打着手电,目光看向他的方向,所以看的很清楚,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墙皮之类的东西从天花板上脱落,恰巧,砸在了他脑袋上。 把他吓了个够呛。 看着趴在地上大吼大叫的田心源,我不禁有些怀疑,带他一起进来,是否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弯腰,将砸到他脑袋的东西捡起。 下一秒,我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砸中他脑袋的,并不是墙皮…… 而是,又是一枚芭比娃娃的脑袋…… 和我先前踩扁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芭比娃娃的脑袋,怎么会从房顶落下…… 除非…… 我喉结滚动,将手电筒,照到头顶。 空荡荡的房顶上,居然…… 趴着一个人! 脸庞,白如鬼…… 鼻子肿的像一颗大蒜,鼻尖还装了一颗黑色的圆球。 嘴巴,肿的像香肠一样,露出诡异的笑容。 戴一顶生日派对聚会的三角帽子,穿一身肥大的连体长裤。 像树懒一样,抱着灯管,趴在房顶…… 是黑鼻子小丑! 午夜秀场发布的任务,要我杀死‘黑鼻子’、‘白鼻子’以及‘红鼻子’三色小丑。 头顶的,毫无疑问就是黑鼻子小丑。 终于……遇到这场恶搞派对的始作俑者了吗? 被灯光一照,‘黑鼻子’先是一愣,旋即,发出‘嘻嘻哈哈’地怪笑,从灯管上蹿了下来,在田心源的肩上一踩,将他踹翻在地,借着反弹的力道,夺门而逃。 这个人,是秀场任务的目标之一,我自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跑,大吼一声,就追了上去。 田心源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人,顿时吓得哭爹喊娘,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寻着脚步声,慌忙去追我。 小丑对孤儿院内的地形,了若指掌,黑灯瞎火的,丝毫不受影响。三两步,就奔至楼梯间,窜上了台阶,我同样脚底生风,追着他一路狂奔。 这小丑看似又胖又笨重,但是速度,却快的吓人。我拼尽全力,也只是勉强跟的上他的脚步。 偏偏这个人,一边逃跑,还一边扭头挑衅我,不时将手伸进兜里,掏出一枚又一枚娃娃的脑袋,往我脸上甩,虽然不疼,但来回这么几次,把我火气撩了起来。 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狠捶一顿。 “嘻嘻嘻嘻。” 黑鼻子小丑怪笑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甩到我脸上。 我以为又是娃娃脑袋,想都没想,伸出胳膊,就想将它拍到一旁。 但是,半空中,我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东西,长长的,细细的,在空中,还会自己动! 而且,有一股古怪的腥味。 是毒蛇! 一条绿色的毒蛇,大概小指粗,吐着芯子,一对倒三角眼睛里,放射出令人胆寒的目光,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我的手腕。 我心中大惊。 毒蛇牙齿上附着的毒液,黄中带绿,绿里透黑,单看颜色,毒性就非常大。 被咬上一口,我很可能瞬间暴毙。 我赶忙俯身降低重心,毒蛇,几乎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我本来在飞速追赶黑鼻子小丑,高速行进中重心改变,一时间控制不住身子,重重地摔倒在楼梯上。 摔得我脑袋嗡嗡作响,小丑冲我咯咯大笑,挑衅似地吐了吐舌头后,飞奔上楼。 “怎么样……没事吧……” 过了十几秒,田心源喘着气,呼哧呼哧追了上来。 我被他扶着站起,再看楼梯上,哪还有黑鼻子小丑的踪影。 但我倒也没有太沮丧。 我们现在位于孤儿院二楼和三楼的楼梯之间,我在网上查过孤儿院内的建筑图,上下楼梯,只有这一条通道,所以可以确定,‘黑鼻子’小丑此刻就在三楼。 “没事……抓住这个人,问清楚情况再说……” 我这一下,摔得够呛。扶着楼梯扶手刚站起来,就听到田心源惊疑一声,连退好几步,吓得差点摔下楼梯。 似乎看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个人一路上都神神经经,疑神疑鬼的,很容易,就把我的恐慌情绪,也给带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瞬间也愣住了。 身后的墙上…… 一片猩红…… 是被嫣红的鲜血,染红的。 墙上,画了一个很诡异的符号。 一个圆,里边有一个倒吊的等边三角形。 三角形内,鬼画符似的,写满了各种文字,像蛇爬一样,我并不认识。 虽然看不懂,但这些字,让我感觉,极端不舒服…… 随便瞥一眼,就有种想发火的冲动。 很是邪门。 图案之上,被人用钢钉,钉着一只兔宝宝布偶。 准确的说,是一只,被肢解了的兔宝宝…… 它的脑袋,四肢,被人蛮横地从躯干上撕扯下来,逐一用钉子,钉在墙上。 做这件事的人,仿佛和这只兔宝宝,有天大的仇恨。 兔宝宝身上的布料,也有打补丁的痕迹,但是很干净,能够看得出,它的主人,对它呵护有加。 将它肢解,钉在墙上的,应该不会是它的主人。 眼前的一幕,究竟是恶作剧,还是背后,隐藏着更恐怖的真相? 望着被五马分尸的兔宝宝,我的心头,生出莫名的惧意。 就在此时,‘叮’的一声怪响,打破了死寂…… 第六十九章刘半仙、五马分尸降 http://.biquxs.info/

‘我真不忽悠人打赏主播棺材x1。’ 就在我盯着墙壁上的兔宝宝发愣之际,系统提示,有人赠送礼物。 我瞥了一眼手机。 棺材是价值一万冥币的虚拟礼物,虽然不知道冥币与秀场积分的兑换比例是多少,但想来,是很贵重的东西。 我赶忙答谢。 我真不忽悠人:“我滴乖乖。没想到看个直播,还能看到这种近乎绝迹的咒术…… 这口棺材,算是提前送给你的礼物吧。 反正照你这么折腾下去,要不了多久,就用得到了。” 这个送礼物的人,嘴巴有点不太积德。 但我三天两头被人说快要死了,已经近乎免疫,倒是听他的意思,似乎认得墙上的符号以及鬼画符。 我赶忙问道:“这位水友,您说近乎绝迹的咒术,是什么意思?是指墙上的壁画吗?”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进屋的时候,忽悠你身边的怂包,说你跟天桥底下的刘半仙,学过三年手艺?” 他没回答我的话,而是答非所问。 我点了点头,刘半仙,搁我小时候,绝对算得上南都一名人。 不管春夏秋冬,都穿一身蓝袍大褂,带一对圆圆的眼镜。 脑袋上扣一顶瓜皮帽,再加上鼻梁下,一瞥漂亮的八字山羊胡,乍一看,倒还真有些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但刘半仙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他看着像神仙,而是因为这个人,几乎,三天两头就要挨顿毒打…… 这人也算命,但找着他,求他算命的,他偏偏不给算。 平时没事,瞪着两双大眼珠子盯着过往的路人,冷不丁,拉过来一个人到他摊子前边,开口就是一句:“准备口棺材,你还有三天,就要死了。” 要不就是扯着嗓门大吼:“小伙儿,趁现在,赶紧回家,你老婆正在屋里,给你带绿帽子呢。 再晚点那偷人的汉子可就跑了!” 这搁谁,能不揍他? 但邪门的是,这刘半仙说出的话,虽然乌鸦嘴,晦气的要命,但几乎没有不应验的时候。 久而久之,人们也知道他是真有本事,被他在路上拦住的人,几乎当场吓尿,跪下求爷爷告奶奶,要他支个活命的高招。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提刘半仙的‘虚空画符术’了。 遇到求他的,刘半仙让人跪在地上。从天灵盖,沿脊柱,一直摸到脚底板。 这叫将人的命宫,摸个通透。 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儿,用食指,一蘸里边的液体。 随后,在跪着的人身前站好。 一捋山羊胡,凌空扎马步,左手抚胸,右臂高举,大喝一声后,伸出食指,在人天庭三寸处,凌空画符。 接下来,就只见指尖在空中翻飞,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残影,他指尖离人额头有三寸的间隙,但却能在人额头上,看到游龙飞凤的笔迹,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简直玄乎得不行。 这一手虚空画符术,大开大合,瞬间就能吸引来一堆围观的人。 末了,刘半仙背身而立,不露声色地来一句‘可以了’。 那,这个人的死期和晦气,算是被他的虚空画符破解。 简直神乎其神。 反复几次后,刘半仙的名气,越来越大,几乎成了南都风水界,一块活招牌。 来求他算命的人,能从天桥底下,排到十里开外。 但他还是老习惯,求他算命的,他打死不给算,只从来往的路人中,寻觅客户。 也是一奇人了。 但更奇怪的是,后来有一天,打南边来了个和尚,五官端正,白白净净,将嘴巴凑在刘半仙旁边,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话后,就匆匆离去。 刘半仙当场,将自己画符的那只手给掰断。 自此以后,再不算命宫生死,只算红尘姻缘,代月老牵线。 刘半仙不再施展神通后,逐渐被人遗忘。慢慢地,有关他以及虚空画符的传说,也就少了。 这个名字,可能只有我爷爷那一辈的老南都人,才会一直记着。 时至今日,他还在天桥下给人算姻缘,但路过的大都把他当骗子,知道他往日风光的,几乎没几个人了。 我从小,就听爷爷讲刘半仙的故事长大,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 所以拿来忽悠人时,随口就提到了刘半仙这个名字。 我真不忽悠人:“他娘的,老子就是天桥底下刘半仙,我咋不记得收过你这么个倒霉徒弟呢。” 我瞬间懵逼,随随便便吹个牛,没想到也遇到正主,这是个什么运气? 还好我手机拿的比较低,田心源看不到我屏幕,不然发现我在骗他,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我一脸尴尬的给刘半仙赔笑。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比我还能折腾。 一脸死相,还专挑阴气重的地方钻,是嫌自己死的不够早,还是有亲戚在下边当差? 我要真有你这么个徒弟,估计被你连累的,坟头草都丈八高了…… 我跟你说,你面前的墙上画的,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图案。 而是一门杀人的邪术……” “杀人邪术?您不会看错了吧?” 我瞬间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小儿涂鸦一样的东西,也能杀人? 我真不忽悠人:“我刘半仙威名赫赫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在地上玩泥巴呢。我至于忽悠你吗? 在座的诸位,或多或少都从电视上看过。古时候有些人,对仇家怀恨在心,就会用这样一种偏方: 想办法搞来仇人的生辰八字,然后扎一个纸人或者稻草人,在背后,写上仇家生辰八字,然后一边念咒,一边用针,去扎草人的脑袋。 仇家要不了两三天,就会头痛欲裂,精神恍惚,一些气血比较虚的,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这其实就是一门邪术,最粗俗,最乡野的用法。 那门邪术,虽然在国内不常见,但诸位应该多少听过它的名字--降头。” “降头术?” 我惊呼一声,这个词儿,在恐怖片里出现的概率,可是相当高。 而我之所以震惊,是因为,之前在警局实习的时候,处理过一起疑似与降头有关的案子。 一个十八岁少女,淹死在河里,被河边捕鱼的渔民发现,随后就报了警。 我和几名同事,火速赶到了现场。 将尸体捞上岸一看,发现女孩的肚子,非常的大。 好像怀孕了一样。 我们赶忙将尸体抬了回去,送去尸检。 第二天解剖的时候,法医,从女孩的肚子里,解剖出了一大堆……类似蛆虫一样的白虫子。 给我恶心的吐了好几次,法医当场就寒着脸判定,这作案手法,绝对是一名降头师所为。 这件事,给我的印象深入骨髓。 因此再次听到‘降头’二字,我瞬间想起当时被解剖少女的画面,差点没吐出来。 我真不忽悠人:“没错,就是降头术。 这本是流传于东南亚地区的一种小众巫术。后来,跟华国南方古代百越等族先民流行的众多本土巫术相融合,才有了现在的格局。 降头的分支比较多。 有物降,药降,蛊降,飞降,鬼降等等。 不同分支,差别很大。 但大都是害人的玩意儿。 你背后的墙上,就被人画了一门极其阴险的物降--五马分尸降。 取要下降之人,贴身信物,以及生辰八字备用。 活剐五名活人,放干净身上的血做降头药引,涂满墙壁。在上边汇上咒法图后,将贴身信物钉上,而后施法做降,需不眠不休足足七天,才算完成。 中降的人,待到降头发作的那一刻,全身燥热,四肢奇痒无比…… 你知道它为什么会被叫做五马分尸降吗? 中降的人,会被这股奇痒折磨的近乎疯掉…… 将身上每一块皮肤都抓烂,将骨头挠花,都无济于事…… 直到,亲手将自己的四肢,和脑袋,砍下,才罢休…… 五马分尸降…… 最狠的地方,就在于,要你亲自动手,将自己,大卸八块……” 第七十章是人是鬼 http://.biquxs.info/

五马分尸降,让中降之人,自己将自己五马分尸,大卸八块…… 想想,都觉得恐怖。 这栋孤儿院里藏着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真不忽悠人:“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 五马分尸降的咒术图在此,下降之人,绝对不会离开多远。 会下这种降的人,放在东南亚,都是一等一的存在,大概率是阿赞级别的高手;这种人身边,邪门的东西多如牛毛,你只要碰到,可能还没查觉,就中招身亡。 趁没被人发现,溜之大吉,说不定还来得及,再晚点儿,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我被刘半仙一番话,吓得肝儿疼,自然也想离开;但黑白红孤儿院,牵扯到阴司事务所的委托,如果救不出周艳,我照样,活不到天亮。 阴司事务所,可不像午夜秀场一样好说话。 我只能苦笑着,拒绝刘半仙的好意。 把刘半仙气得上蹿下跳,说就冲我这不听人话的犟驴脾气,别说我是飞来横祸,命中多劫的魁首冲煞命格,就是福至心灵,紫气东来的仙宫命格,放我身上,没两天也得两腿一蹬,身首异处。 “刘半仙,能看出来,这被下降的,是什么人吗?” 待刘半仙喷累了以后,我厚着脸皮问道。 刘半仙噼里啪啦,敲了一大堆损我的话,句句扎心,还不带重样的。也不知道这七老八十的老头,怎么键盘敲的比年轻人还利索。 发泄完心头的不满后,刘半仙要我将手机屏幕对准墙上的图案,看了半天后道:“下降的对象,应该是个女性,年纪应该不会太大。 似乎,没有成年…… 奇了怪了,这种小孩子,也值得这种级别的降头师,亲自下血降?” 血降,是降头术语,特指某类极端的降头术,施展后,不仅害人,对降头师本身,也会造成不小的伤害。 这种,往往都是降头师,压箱底的杀招。 女性,年纪还不会太大,我瞬间就想到了被绑架的周艳。 不知道被下降的人,是不是她? 我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赶忙向刘半仙询问,这门邪术是否有破解的法门。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 真是胆大包天,降头师不来找你的麻烦,你倒好,还想主动破人家的血降。 这是不死不休的举动…… 这要现在举行作死大赛,你小子不拿个第一名真对不起你的狗胆子。 要不是听你叫过我一句师傅,你这种瘟神,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 但你这师傅一叫,又偏偏被我听到,就是牵扯不清的缘分。 道爷我只能帮你一把。 这个降头,看下降时间,应验之日,就在今晚。 你赶快去找两根筷子,看到那圆圈图案里的鬼画符没,里边有两条蛇爬一样的线,你将筷子,搭在那两条线上,用钉子钉住,做个过桥。 这个法儿,叫做‘搭仙桥’,暂时能够抑制住降头,让中降的人,不会立马抓狂自虐,但想要根治,还得从降头师身上,找到刻有被下降之人生辰八字的草人,毁了才行。” 在这种地方,想找筷子,根本是不可能。 好在我灵机一动,用匕首,将楼梯的扶手削下来一截,砍成两根筷子的形状后,按照刘半仙的说法,与两条线并齐后,钉在墙上。 田心源看我一个人瞎鼓捣,也不说话,龟缩在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发现五马分尸降后,他的举动,愈发反常了起来。 我对他的戒备之心,愈发浓厚。 做好这一切后,我呼唤田心源,一起踏上三楼。 三楼的布局,和一楼二楼,几乎一致。 只不过走廊,更加狭窄了一些。 墙壁上,斑驳的纹理,也更明显。 阴气很重,湿气很大。 打着灯照向远方,一片漆黑,仿佛尽头,是无尽的深渊。 “嗯?” 站在楼梯口,我几乎第一时间,锁定了右手边,第二扇房门。 因为它的房门,在极其轻微的,小幅度晃动。 显然,不久之前,有人进过这个地方。 我将食指放在嘴巴上,给田心源比划了一个息声的手势后,让他守住出口,防止被人调虎离山。 将手电筒的光源调至最低,我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门口。 深吸一口气后,我猛地将门推开。 “我了个去……” 刚刚推开门,就感觉到,头顶,有呼啸的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下。 有埋伏! 我心头一惊。 但我推门的时候,一直防备着身前,根本没想到祸患会来自头顶,想躲闪,已来不及,只能仓促用胳膊护住脑袋。 只听得‘咣当’一声,紧接着,就感觉眼前一黑。 门上,似乎放着一只铁桶,我推门而入的瞬间,铁桶落下,扣在我脑袋上。 我顿时慌了神。 紧接着,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道人影,从房间最角落里钻出,朦朦胧胧,能感觉到这个人一袭白衣,个子不高,似乎是个侏儒。 莫非是白鼻子小丑? 爬到我身上后,白影儿手里不知拿着棍子还是什么硬物,对着我的脑袋,还有身子一通乱敲。 我头上扣着铁桶,被棍子敲的咚咚响,我人在里边,耳膜都差点被震裂。 我强忍住想吐血的冲动,晃动身子,想将身上吊着的人甩飞,但白影儿却像长在我身上一样,怎么甩都甩不下来。 我气急,反手就去抓白影儿,想将‘它’扯下,但这人灵活的跟鬼一样,甚至不等我伸手,就蹿到了别的地方。 我头上蒙着铁桶,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没法预判白影儿的动向,跟无头苍蝇一样盲目乱抓,瞬间陷入了被动。 不过两三息功夫,我的脑袋,还有身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几棍。 这人个子不高,但是下手相当黑,我疼得呲牙咧嘴。 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这种时候,田心源是绝对靠不住的。 想摆脱困境,只能靠自己。 我脑袋疯狂转动。 我大吼一声,认准了一个方向,横冲直撞过去。 结果自然,我的身子,结结实实撞到了墙壁。 但这正是我期待的结局。 背靠墙壁后,我身后的空间被锁死,白影儿没法再在我身上窜来窜去,只得无奈,落到地上。 但手里却丝毫没闲着,一根短棍舞的虎虎生风,不给我机会摘下头上罩着的铁桶。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里的强光手电,亮度调到最大,不管有用没用,对着‘它’就是一通乱照。 白影儿猝不及防下,似乎被照花了眼,伸出手臂,挡住照向‘它’的强光。 我大呼侥幸,赶忙将罩在头上的铁桶摘下,视野终于恢复了正常。 大口喘着粗气,看了眼手里的铁桶,我顿感恶心的要命。 这铁桶之前也不知道用来装什么,黏糊糊的,装着鼻涕一样的东西,我赶忙丢到一边。 我身后不远处,有一扇窗户。 玻璃,被人用小石子,打破了几个小窟窿。 风一吹,发出古怪的‘呜呜’声。 此刻,恰有月光,透过窟窿打入。 照在我面前,那个白影儿身上。 我浑身汗毛,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 月光下,一道孤零零的影子,幽幽站在我身前…… 没有脑袋,没有五官,没有脖子,甚至,没有四肢…… 只露出一双,黑洞洞,仿佛深渊一样的眼眶…… 就好像…… 就好像是一个人,批了件白色的床单,将身子罩住…… 他娘的! 什么没头没脸的厉鬼,这就是一个人,披了件白床单装神弄鬼而已。 “什么人!” 我恼羞成怒,大吼一声,来到这‘白影儿’跟前,伸手一抓,将‘它’披在身上的床单一把扯下。 万幸,床单下,是一个瘦小的人形,并非又是恐怖的东西…… 还没等我喘口气,耳畔,就传来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我一愣。 床单之下,居然是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小女孩。 小脸圆嘟嘟的,很可爱。 一头长发,几乎快要垂到脚下。 大眼睛,高鼻子,活像一个瓷娃娃。 让我愕然的是,她的穿着…… 她身上,穿一身黑白相间的条纹服。 这种衣服,我见到过。 就在不久前…… 在视频中,见到过。 在‘3.29惨案’的流出视频中,黑白红孤儿院内的孤儿们,统一,穿着这样款式的衣服。 但是…… 孤儿院已经倒闭了足足七年…… 为何还有人,穿这种衣服,出现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 眼前的小女孩,究竟,是人还是鬼…… 第七十一章杨树叶子 http://.biquxs.info/

宅成一名手艺人:“我去,这谁家小萝莉,长得也太可爱了吧。 长得跟我未来媳妇儿简直一模一样。” 有时见月:“楼上的,我劝你善良。 这种地方冒出来一个小女孩,还美得不像话,你感觉,她会是人吗?” 驴大胆:“不是人? 那岂不是更刺激…… 主播,赶快帮我问问小妹妹,叔叔带她去看金鱼好不好?” 有时见月:“……” 看到小女孩的那一刻,直播间里,群魔乱舞,各路老司机飙车飙的飞起。 倒也不怪他们,小女孩,实在可爱的不像话,再铁石心肠的人,盯着她瞧上两眼,都会萌生出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谁知道这个瘦小的身躯下,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被我掀开罩在身上的床单后,小女孩尖叫一声,又钻回房间最角落里,哇哇大哭起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地往下落。 看的我一脸懵逼,从头到我,都是我在挨打,怎么到最后,打人的反而哭起来了呢? 想碰瓷是不?讹人是不? 小女孩哭啊哭的,嗓子都快哭哑了,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在一旁,看的实在于心不忍,只得开口道: “小妹妹,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大半夜的,怎么会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你爸爸妈妈不担心吗?” 我和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后,柔声道。 “这里……这里就是我家,你们,你们不打招呼,就闯进来,还抢我的东西,吓唬我,不让我睡觉……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要和你们说话。 我要我的娃娃,被坏人抢走的布娃娃!” 小女孩越说越委屈,干脆躺在地上,满地打滚儿,哭的撕心裂肺。 我一头雾水。 她说这里是她家? 这间孤儿院废弃许久,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把这儿当家的,大概率,不是人…… 莫非是死在黑白红孤儿院的孤儿冤魂? 但我在小女孩身上,又感觉不到太浓郁的妖气。 既不像人,也不像妖,她的身份,我还真猜不出来。 “哥哥帮你找到布娃娃,然后我问什么问题,你都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好吗?” 小女孩又哭又闹,不是一般的难哄,不管我说什么,都吵着闹着,要她的布娃娃,我只好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好。” 听到我能帮她找到布娃娃,小女孩赶忙小鸡叨米似的点头。 “你丢的,是什么样子的布娃娃?” 我问道。 一路走来,我遇到的娃娃,简直不要太多。一楼大厅里,多的是无头的布娃娃,甚至我怀里,还揣着捡来杨柳的熊娃娃。 “是一只很乖很乖的兔宝宝,耳朵很长,肚子上有个米黄色的补丁……” 小女孩,揉着红肿的眼睛对我比划道。 但我越听,眼珠子瞪的越大…… 她描述的兔宝宝…… 我见过…… 何止是见过,简直刻骨铭心…… 二楼楼梯间,不知名降头师布下的‘五马分尸降’,咒术图上,钉着的正是小女孩,被五马分尸的兔宝宝玩偶! 也就是说…… 小女孩,就是降头师,诅咒的对象…… 就像刘半仙说的那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为何值得降头师,如此大费干戈? 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小女孩,在我眼里,愈发神秘起来。 兔宝宝已经被降头师肢解,钉在‘五马分尸降’的咒术图上,我要这会儿拿回来,也没什么用。保不齐,这爱哭鼻子的小鬼,还会怀疑是我手撕了她的布娃娃。 我思前想后,掏出了怀里,耳朵上绣有杨柳名字的熊娃娃,送到了她手里: “哥哥这里没有兔宝宝,但我有熊宝宝,你要嘛?” 看到我手里的熊娃娃后,小女孩先是一愣,随后,哇的一下,哭的更厉害了…… “这是姐姐的熊娃娃…… 是姐姐房间里的东西! 你们这些坏人,居然连姐姐房间里的东西也敢偷。 我就说……我就说姐姐怎么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原来和兔宝宝一样,姐姐,也被你们给害了…… 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 呜呜呜……” 小女孩粉拳握紧,跑到我身边,锤鼓似的对着我大腿一顿猛锤。 “杨柳是你姐姐?” 听罢小女孩的话,我瞬间懵逼。 “你认识我姐姐?” 小女孩一愣,似乎不敢相信,我能说出她姐姐的名字。 “算认识吧…… 我是她班里一个同学的哥哥。 我妹妹叫周艳,跟你姐姐,是朋友。 她前两天跟我说,要到你家做客,但之后一直没了消息。我打电话到你家,接电话的人,反应特别诡异。 我不放心,这才过来看看。” 我说的基本是实话,只不过把周艳和我的关系,从客户,变成了兄妹。 “原来是这样…… 那你,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小女孩听我说出卧龙中学高一二十一班后,对我的敌意,下降了许多,很主动的,放下了手中握着的一截小木棒,似乎相信了我的话。 “他们,指的是谁?” 我好奇道。 “那些小丑啊…… 不知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 他们好坏好坏的,经常欺负人,还抢我的东西…… 但之前有姐姐在,他们不敢乱来,自从姐姐失踪了以后,他们就天天欺负我,找我的麻烦。 我都好多天,没有睡过觉了……” 小女孩确认我不是‘小丑’后,也不哭鼻子了;瞬间开启了话痨模式,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抱怨起来。 她叫杨树叶子,是杨柳的妹妹。 是不是亲妹妹,她也不清楚。反正自打她有记忆,就和杨柳相依为命。 她们二人,之前在另一家孤儿院。 叫‘月光光遗弃儿童救助中心’。 要她感觉的话,那家孤儿院,对她们还挺不错的。 但是姐姐却时常闷闷不乐,终于有一天,她找到机会,抱着杨树叶子,趁人不注意,逃出了救助中心。 小女孩也没多问,毕竟姐姐,是不会害自己的。 杨柳在学校留的电话号码,就是月光光救助中心的热线。 按小女孩的猜测,接电话的人之所以会表现的诡异,可能是没想到她和杨柳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还会有人询问她们的消息吧。 但我眉头紧蹙。 我印象很深刻,那天给‘月光光救助中心’打电话,提到杨柳的时候,接电话女人的语气,简直像遇到鬼一样,惊悚的要命。 那种恐惧,简直是发自灵魂最深处。 事情,绝对不会像杨树叶子说的那样轻巧。 很可能,杨柳离开的时候,背着杨树叶子,在救助中心偷偷做了件让人头皮发麻的事情…… 甚至,她就是因为在‘救助中心’,做了什么骇人的事情,才不得不带着妹妹仓惶跑走。 杨树叶子没有察觉我的异常,而是自顾自的讲着话。 离开救助中心后,二人就开始了近乎流浪的生活,经常饥一餐饱一顿的。 但是有姐姐陪着,杨树叶子倒也没觉得日子有多苦。 直到有一天,姐姐带她,走进了这家废弃的孤儿院。 那天晚上,下了一场暴雨。 二人只是无意间发现路边有一栋废弃楼房,打算在这里歇歇脚避避雨,休息一晚上后,第二天,继续赶路。 因为白天走了好多路,又淋了雨,所以那天晚上,小女孩睡的特别沉。 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吓得她一哆嗦。 但她实在太困了,就没起来看。 之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她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舔了舔舌头,开车带我来的老司机,告诉过我,姐妹花遇难的那天晚上,他也听到了一声巨响,像是水银泻地,又像是什么东西从高空掉落…… 似乎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巧合…… 第七十二章小丑凶猛 http://.biquxs.info/

水银泻地般的响声,究竟缘自何方? 和猩红的月亮,会不会有某种关联? 我想了许久,也理不出个头绪来,自从进了孤儿院,奇怪的事情就接踵而来,每件事,似乎相互都有关联,但我却找不到那根,能将一切串联起来的绳子。 小女孩则继续她的故事: 巨响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她也就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等她睡醒,一睁眼,就看到姐姐趴在床边,一脸神秘地告诉她:“小叶子,咱不走了,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家了。” 昨天晚上,在她睡觉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姐姐萌生了这样的念头。 对于一名孤儿来说,‘家’,简直是做梦,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所以,尽管姐姐说的突兀,而且这所孤儿院,也又破又烂,甚至连口吃水的井都没有,但杨树叶子,还是激动的尖叫了起来。抱着姐姐,乐的像个傻子。 两个小女孩,就在这个地方住下。 姐姐白天去学校上学,休息的时候,和她一起捡破烂卖钱,晚上,结伴回到自己的家里,钻进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甚至,怀里还抱着属于自己的洋娃娃。 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小女孩做梦,都能笑醒。 但让她生气的是,她住进来没多久,房子里,就来了不速之客。 就是她口中提到的小丑们。 这些小丑,用杨树叶子的话来讲,简直坏的掉渣,一点都不可爱。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正在屋子里叠千纸鹤。 有一个黑鼻头,胖乎乎的小丑,鬼鬼祟祟的溜到她房间,吓了她一跳。 她刚准备尖叫,小丑用手捂住她的嘴巴,让她不要害怕,说要给她表演节目,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长的红气球,三两下,折成小马驹的模样。 还问她喜不喜欢。 杨树叶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小孩子,哪有不喜欢这种东西的?她欢呼着,就要接过黑鼻子小丑手中的气球。 但下一秒,杨柳就气冲冲地推门而入,一把拍掉她手中的气球。 小姑娘什么时候被姐姐这么凶过,当时就气得想哭鼻子。 但是姐姐寒着脸,要她低头,去看地上的气球。 杨树叶子一低头,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地上,哪有什么气球,只有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 吐着嫣红的芯子,口中,发出骇人的‘嘶嘶’声…… 小杨树叶子就算再单纯,也瞬间明白,这个鬼鬼祟祟潜入她房间的小丑,不是好人。 小丑看到姐姐后,似乎很是害怕,留下一句“赶快离开孤儿院,不然,早晚要你们好看!”后,一溜烟,跑的不见了踪影。 之后,时不时地有小丑,闯进来找她的麻烦,跟她开恶作剧,但有姐姐,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按照小姑娘的说法,孤儿院里,一共有三只小丑,黑鼻子,白鼻子,还有红鼻子。 其中,红鼻子,是恐怖的小丑。 她好几次,都差点死在红鼻子手里。 小女孩提到了一样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有天晚上,她半天睡醒,去厕所的途中,看到红鼻子,在大厅里。 小女孩小心翼翼,生怕被红鼻子发现。 借着月光,小女孩忽然发现,他脚下,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被重物,砸成一坨肉饼一样的尸体。 红鼻子,将脸埋进尸体的胸膛里,不知是在撕咬,还是在找什么东西…… 把小姑娘吓得捂着嘴,跑到姐姐的卧室,抱着姐姐,做了一晚上噩梦。 奇怪的是,那具尸体,在她第二天醒来,不见了踪影。 甚至地上,连血渍都没有,让小女孩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但可惜,小姑娘,记不得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了。 不知道红鼻子脚下的尸体,是不是三年前来探险的朱雅洁…… 我又想到了姐妹花遇难时,二人,刊登在报纸上的生活照。 照片背后的人群中,站着一只,目露凶光的红鼻子小丑…… 如果不是巧合,那这件事,细想之下,就太恐怖了…… 将注意力,重新回到杨树叶子身上:虽然小丑凶猛,但小姑娘,从来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毕竟,这儿可是自己的家。 有姐姐在,小丑们再恐怖的恶作剧,她也不怕。 一周之前的早上,姐姐背着书包去上学,她还趴在窗台,看姐姐离去的背影,思考晚饭吃什么,却不想,那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姐姐…… 当天晚上,小姑娘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姐姐回来;她跑到走廊,忽然看到姐姐的书包,放在宿舍门口,她以为姐姐回来了,叫了几声姐姐的名字,却没人回应,推开宿舍门,也没看到姐姐。 但在姐姐的书包下面,杨树叶子发现了一张纸条,是姐姐留给她的。 要小女孩千万不要离开三楼,找地方藏好,等她回来;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字迹很潦草,能够看出,姐姐写这张纸条时,有多匆忙。 姐姐从来不会骗她,所以小女孩,吓得要死,抱着兔宝宝,提心吊胆的找地方躲藏。 没有了姐姐,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丑,变得愈发恐怖狰狞。 午夜十二点一到,小丑们像着魔了一样,拿着嗡嗡作响的电锯,烧得通红的电烙铁,滴血的刀子,在楼道内,来来回回地晃悠,似乎,在寻找她的踪迹。 她透过门缝,看到自己的房间,单单是一个晚上,就被小丑们,进进出出了几十次。 她又惊又怕,到了后半夜,实在困的厉害,上下眼皮直打架,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仔细一听,是姐姐的声音。 小女孩激动的不行,姐姐终于回来了。 她赶忙答应。 门被推开,应该是姐姐来找她了。 但她睁开眼睛,瞬间脸就绿了。 面前,是一张惨白到狰狞的大脸。 鼻尖处,有一只红红的圆球。 手里拿着一只高速旋转的电锯,一边模仿姐姐说话,一边将锯子,扫向她的脑袋…… 小姑娘吓的尖叫一声,差点把嗓子给叫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几乎是同一时间,只听‘轰隆’一声,与她刚来那天晚上类似的巨响,从楼下传来。 红鼻子小丑被巨响吓了一跳,电锯掉到了地上。 杨树叶子趁机,溜到了别的房间。 她的兔宝宝,也就是这个时候,丢了。 虽然怕的厉害,但杨树叶子始终牢记着姐姐的话,一直躲在三楼。 姐姐没回来,她也不敢睡觉,唯恐一睁眼,又看到小丑丑陋狰狞的怪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红鼻子小丑,那晚之后,她就没有看到了。 但黑鼻子小丑,和白鼻子小丑,同样不是善茬。 她记不清多少次,从匕首,通红的电烙铁,还有毒蛇的口中逃脱。 几乎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死亡,让人野蛮生长。 渐渐的,对付这些小丑,小女孩逐渐有了心得。 比如,在门上放一个铁桶预警。 用肥皂,涂在入口处,不知情的人,很容易摔个四脚朝天。 听到动静后,她可以趁机溜走。 我先前推门的时候,就误入了小女孩捕获小丑的机关之中。 被她当成了小丑。 听罢小女孩的话,我摸了摸她的脑袋,久久无语。 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能在这种环境下,撑这么久,真不是一般的顽强。 小女孩的话中,有很多让我愕然的消息:我的委托人周艳失踪没多久。 杨柳,却也跟着失踪了。 七天之前,正是不知名降头师,在二楼楼梯间,下五马分尸降的日子。 也正好是,周艳,察觉到自己房间出现异常,被人跟踪的日子。 这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朦朦胧胧的,我有了几个猜测,但太过骇然,被我瞬间否决掉。 “那些小丑,没准儿知道你姐姐,还有我妹妹的去向。你知道他们平时藏在哪里吗?” 我开口问道,如果能抓到一只小丑,问出点东西来,孤儿院内的秘密,可能会揭晓大半。 小姑娘摇了摇头,但是旋即,眼睛一亮:“这些小丑,鬼鬼祟祟的,特别难找。 如果有生人,他们可能就不出来了。 但我们可以设计,将他们勾引出来。 他们的目标,是我。 你把我送回我的卧室,放只鞋子在门口,然后趴在床底下等着。看到我的鞋子后,这些坏蛋,肯定会推开门,来抓我的。 我们可以趁机,联手将它抓住!”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在直播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 第七十三章床下有人 http://.biquxs.info/

直播专用的手机,此刻忽然有短信传来。 我赶忙点开。 居然是秀场发来的短信。 ‘主播触发秀场任务:睡个好觉。 任务要求:守护小女孩的梦境。直播期间,保证小女孩的睡眠时间,在一小时以上。每多睡五分钟,将额外获得一点积分。’ 我一愣,旋即释然,自己成功触发了秀场发布的第一个任务。 看来和我预想的一样。午夜秀场让我保护的小女孩,就是杨树叶子。 睡一个小时,就算完成任务,一个小时后,每过五分钟,就能获得一点积分。 如果能让小女孩睡三个小时,单这一项任务的积分奖励,就超过了在大生纺织厂拼死拼活的总和…… 我心中警觉,秀场,不可能送出如此之多的积分,那就意味着,小女孩睡不了多久,就会有天大的麻烦,找上门…… 杨树叶子的卧室,就在正对门。 我带着她,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楼道黑洞洞的。 没有任何光亮。 我蹙眉,打着手电对着楼梯口照了照,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被我派去守楼梯口的田心源,不知去了哪里。 溜了,还是被小丑,给掳走了? “怎么了?” 杨树叶子看我左顾右盼,以为我发现了什么东西,扯着我的衣角,弱弱道。 “没什么……” 以田心源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早就扯着嗓子鬼叫起来了。 但我在房间里,没有听到一点动静,说明他大概率,是自己离开了。 这个人,自从进了孤儿院就鬼鬼祟祟,没他跟着,反倒让我觉得轻松不少。 杨树叶子推开对面的门,将小脑袋伸了进去,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人后,这才推门,带我走了进去。 看得出来,小姑娘这几天被小丑折腾的够呛。 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 和小姑娘的体香很接近。 她的闺房,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算是整栋楼里,最大,也最新的一间了。 她姐姐的闺房就在隔壁,但是又破又小,墙上的墙皮都脱落了大半,有时候推门进去,会被房顶震落的墙皮砸到脑袋。 但是不管杨树叶子怎么劝,姐姐都认准了隔壁房间,不肯换宿舍。 也不知道图什么。 我一边听,一边观察她的卧室。 说是孤儿院最大的房间,但也没多大,和正常大学四人宿舍差不多。 房间虽然陈旧,但很整洁,可见小姑娘平时,很用心的打扫自己的宿舍。 墙皮有轻微的剥落,被她用白色的墙纸补上。 房间里的东西并不多,一张桌子,一方小板凳,一堆盆盆罐罐,还有墙角一张双人床。 都是孤儿院倒闭时遗留下来的东西,现在全部归小姑娘了。 侧墙边有一个一人高的柜子,半开着,里边大都是黑白条纹的孤儿院院服,同样是小姑娘在孤儿院内,找到的。 让我注意的是,和床正对着的墙上,有一面很大很大的镜子,几乎占据了半面墙壁那么大。 被半透明的黑色纱布给盖上。 透过黑布,能看到镜子另一侧,我若隐若现的身影。 朦朦胧胧,飘忽不定,给我的感觉,又惊悚,又别扭。 这面镜子,镶入墙内。侧面的铜花雕文,都生锈了,可见,这是上了年纪的东西。 床头放镜子,在老人的口中,是十分不吉利的东西。 很容易,招来脏东西……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杨树叶子才用黑布,将镜子给盖住吧。 隔着黑布,我用手摸了摸镜面,触感冰凉,不知是不是潜意识的缘故,我有种被针扎了一下的错觉。 小姑娘也不管我,脱下一只鞋子,丢在门口后,将房门紧紧关上,随后一溜小跑,躺在了床上。 “大哥哥,待会儿要是小丑来了,咱俩一起动手,不给它溜走的机会。 到时候你从床下钻出来,抱住它的腿将它推倒,我趁机将门锁死,咱们好好配合,问出姐姐的下落,救回姐姐……” 杨树叶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没一会儿,就变成了喃喃自语。 显然,已经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也不怪她,有那些小丑在楼道里徘徊,这么多天来,她根本不敢睡觉。 细看她的脸蛋,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黑眼圈,十分明显,眼眶四周,青的发黑,活似一只大熊猫。 “对了。” 杨树叶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你遇到白鼻子小丑,千万,要小心背后……” 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缓,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我打开手机,扫了一眼时间,现在是23:04分。 不知道我能守护小女孩,熟睡多久。 宅成一名手艺人:“主播,大叔和小萝莉共处一室,这个剧情,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乱花渐欲迷人眼:“不瞒你说,我也看过……我猜直播剧情,会向鬼父的方向靠拢。” 驴大胆:“嘿嘿,主播,你说这个时候,你是想当禽-兽,还是想禽-兽不如呢?” 兜兜里有糖:“楼上的,你们太污了。小叶子还只是个孩子啊,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吧,我刚好,也是个孩子……” 进了小萝莉的闺房后,老司机们,又纷纷飙起了车。 我没理会这些荷尔蒙旺盛的禽-兽,举着手机,在她的房间内走了两圈,将房间内一切可利用的东西记在心里后,就准备钻进杨树叶子的床下,等着小丑自投罗网。 但我的身子刚刚弯下去的时候,就愣住了…… 床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个人,趴在那里了…… 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灯光照射下,他的脸,苍白的好像一个死人…… 我们,四目相视。 下一秒,恐惧,蔓延全身,我差点就要大吼起来。 身上的汗毛,像刺猬一样,竖了起来! 我捂住嘴,后退一步,差点左腿绊右腿,摔倒在地。 “是我啊……小周。” 我这边惊魂未定,床下的‘人’,被我的手电筒照的相当不舒服,一边用手挡着,一边跟我说话。 声音,很熟悉。 我想了半天,才认出,居然是田心源的声音。 仔细一看,与我四目相视的,正是他那张苍白而又普通的脸庞。 我之前还以为这人偷偷溜走了,没想到他先我一步,躲在了床下…… 可他,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出现在这种地方? 早有预谋,还是,误打误撞? 我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怒火直涌,看了看熟睡的杨树叶子,最终,还是没选择和他撕破脸。 半晌后,我趴着身子,钻进了床下,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让你守着楼梯口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哪知田心源,却是一脸的狐疑:“不是你让我躲到床底下的吗?” 这下轮到我懵逼了:“我让你躲床底下的?” “对啊。”田心源解释道:“之前你让我守着楼梯口,然后你进了对面的房间。 我等了半天,没等到你回来,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楼道里,怕的要死,又想到了无头布娃娃、小丑,还有那一堆蟒蛇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想越怕,腿都直打哆嗦,实在怕的厉害,就想去房间里找你。 反正你进的房间,离楼梯口也没有多远,我想着应该也不碍事。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你站在门的另一边对我说:‘快躲到对面房间的床底下!别墨迹!待会儿,他们就来了!’ 像是在咆哮一样,语气又急促,又吓人…… 我一听,赶忙推开门,钻到了床底下,结果等了一会儿,你就来了,还带着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女孩…… 我怕她是你提到的,黑白红孤儿院里的鬼,就强忍着,没敢说话…… 我说小周,这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会真是鬼吧……” 我听的脸都绿了,如果田心源没有说谎的话,那这件事,简直不要太诡异。 我一直和杨树叶子在一起,在门口和他说话的,究竟是谁? 难不成,当时房间里,还有没被发现的第三者在? 跟田心源说话的,是人……还是小丑……亦或是,更恐怖的东西…… 第七十四章黑鼻子小丑是她? http://.biquxs.info/

“你确定,当时听到的是我的声音?” 我阴沉着脸,思考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应,应该是吧……当时房间里,除了你,又没有别人……” 他说着说着,忽然脸色骇人的可怕:“你,你的意思是,当时,跟我说话的,不是你……而是鬼吗?” “别多想……”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他这种胆小如鼠的人,越想,只会越让自己害怕。 至于杨树叶子,我骗他,是随我一起来探险的,只不过先我一步,进了孤儿院。 小女孩的身份,太过离奇。说实话反而更加不可信。 他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两个大男人,不再言语,就这么趴在床底下。 田心源闲的无聊,将手放在嘴里,咬自己的手指甲。 他的右手中指,贴近指甲末端的位置,有一块黑斑。 我不经意间扭头,将目光,扫向他的中指;先是一愣,旋即,像是看到了什么骇然至极的事情,又惊又诧之下,就想一跃而起。 却忘了,我此刻,趴在床下。 ‘咣当’一声。 我的脑袋,结结实实的和床板撞在一起。 还好杨树叶子睡的够死,不然我这一下,不用别人骚扰,就把她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了?” 田心源被我的异常,吓了一大跳。 “没什么……” 我强忍住心头的骇然,摆了摆手,不动声色的将目光,从他指尖的黑斑处移开。 侧着身子,将手机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关掉声音后,我再次打开了‘3.29惨案’的视频。 熟悉的女看护针扎脑瘫儿童视频,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下播放,显得愈发可怕。 在某个特定的时间,我按下暂停键,果然,在视频里,看到我预料之中的东西。 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看这段视频,总会感觉,哪个地方,别扭的不行。 “看什么呢?” 田心源看我鬼鬼祟祟,将脑袋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 我赶忙将手机收起来。 “哦……” 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犹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对我说:“其实,我骗了你。 其实,在雅洁遇害前,我遇到过小丑。 不止遇到过,我还知道‘它’的身份…… 这也是我选择跟你一起进来的原因……” “哦?”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我从没想过,雅洁的死,是他杀。 也绝不愿意承认, 杀死雅洁的那个人,会是她的亲妹妹--朱雅静。” “你说朱雅静是小丑?怀疑她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我倒吸一口冷气。 在我惊骇的目光下,田心源叹了口气,徐徐道:“ 如果你不提,可能我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在雅洁遇害前,我们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选择了同居。因为我租的是三室一厅的公寓,空房很多。所以她妹妹,没多久,就也搬了进来…… 反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又多了个和小姨子增进感情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自那之后,我收拾客厅时,时不时会发现些和小丑有关的服饰,以及道具…… 比如,小丑面具,假发,喷漆,镁粉,阔腿裤,破气球,节日喇叭等等…… 藏的还很隐蔽。 我当时也没当回事,虽然女孩子喜欢打扮成小丑很奇怪,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见不得人的癖好。只要对他人无害就成。 我就没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忽然在沙发下边,发现了一柄,带血的刀子…… 刀上,还缠着一个被捅破的节日气球。 这,已经不是爱好,或者恶作剧能够解释清楚的了!” 田心源痛苦的用手,捂住脸:“我带着刀子,去问雅洁,这把刀,还有最近房间里总是莫名出现的小丑服饰、道具,是谁的东西? 她一脸犹豫,不肯说,看她那张一脸歉意,但又没法说出口的脸;我就知道了,这些东西,肯定是朱雅静的。 她妹妹,打小就喜欢这些唬人的东西,神神叨叨的,跟个巫婆一样。 我有天晚上回家,亲眼看到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玩笔仙游戏,四周明明没人,她还眉开眼笑的对面的空椅子说话,把我吓了一大跳。 当时我就很生气,指着刀子对她说,要她妹妹,赶紧搬出去,不然今天看到的是一把带血的刀,明天桌子上摆一个被她砍下的人头怎么办? 我可不想因为包庇凶手,去警局坐牢。 雅洁一脸苦笑的对我保证,这件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让我放心。 果然,之后,在家里,再没有发现和小丑有关的东西。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没多久,雅洁她们,就出了意外…… 死的,偏偏还是雅洁,朱雅静,被人发现的时候,倒在血泊里,醒来后,成了精神病,什么人都不认识,疯疯癫癫的,只知道大叫‘血月亮,血月亮,好美的血月亮。’ 家里人没办法,只能将她送进精神病院。 但之后没多久,精神病院发生了暴|动,朱雅静,在暴|动中,失踪了。 我一直感觉整件事,怪怪的。 直到你提到雅洁,可能是被小丑杀死时,我瞬间就将这一切,串联到了一起。 朱雅静,就是小丑,她杀死了自己的姐姐,伪装成精神病摆脱了审讯以及牢狱之灾,还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 这个,就是证据!”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团,线一样的东西,放在手机屏幕旁给我看。 是一件黑裙子的蕾丝边。 上边沾有花花绿绿的颜料。 背面,有几滴,嫣红的鲜血。 他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之前,你追那只‘黑鼻子’小丑的时候,它从口袋里,掏出布娃娃的脑袋,往你身上甩,想减缓你的速度。 这条蕾丝裙边,就挂在它砸向你的,一个猫形布偶的耳朵尖上…… 发现这个东西以后,我就知道,我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 和雅洁长得一模一样的朱雅静,就是凶手! 那个黑鼻子小丑,就是她化妆假扮的。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 因为事情,太过离奇,我怕说出来,你不相信。但是凭我一个人,根本没法抓住朱雅静…… 如果再瞒着你,只会让我显得更加可疑。 小周兄弟,待会儿,如果黑鼻子小丑出现,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将它抓住,到时候掀开她的面具,你就知道,我说的,句句属实了。 现在,还请你务必要相信我。” 他甚是郑重地对我说道。 田心源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看起来,倒也不像是在忽悠人。 按照这样解释的话,他听到‘小丑’二字时的异常,以及进门后的诡异举动,就也说的通了。 甚至看到五马分尸降时,他躲在暗中诡异的安静,也能够用发现蕾丝线条,被背后隐藏的真相所震撼来解释。 但我警惕地看了一眼,他右手中指的黑斑,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说起来,你之前在南都市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庆典策划。主要负责各种欢庆活动的场景设计,怎么了?” 他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跟朱雅洁,一个已经上班了,另一个,还是大学里的学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也巧。”田心源有些感慨:“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我刚结束持续近两周的加班活动,准备一个人去吃点烧烤,喝点小酒,放松放松。 一不小心,就喝上头了。 甚至,还吐到了旁边人的脚上,那个人,好巧不巧地,正是雅洁。 我就记得,当时她妹妹也在旁边,看我吐的满地都是,一阵皱眉,拉着她姐姐,就想赶紧离开。 我吐了一下,酒也醒了,感觉给人家添麻烦了,很是不好意思,赶忙掏出纸,递到她手里。 雅洁先是一愣,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对朱雅静说,就是他了。 旋即,拉着我的手,到她桌子上坐着,问东问西的,热情的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没多久,我俩,就在一起了。 你说说,如果这都不叫一见钟情,那什么叫一见钟情……” 他说着,眼泪就又想往下落。 就田心源这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中庸相貌,让漂亮姑娘对他一见钟情这种事,我是不信的。 朱雅洁,抓住他的手后,态度大变,还对朱雅静说,就是他了…… 只有一种解释,她也看到了田心源中指指尖处的黑斑。 这就意味着,她们也从‘3.29惨案’的视频中,发现了那个,被所有人遗漏的,致命的盲点…… 第七十五章黑镜 http://.biquxs.info/

我盯着田心源,许久后才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今晚之前,你确定,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真没有。” 田心源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急的额头直冒汗:“你不会以为,我之前是做庆典策划的,楼下的派对,就是我搞出来的吧? 如果真是我弄出来的,当初何必告诉你,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何必给你说,我似乎参加过楼下的派对? 我这个人,出了名的胆子小。如果不是给雅洁烧纸,打死我都不会到南郊来,更别说,进这栋黑咕隆咚的房子了。 小周兄弟,我用性命保证,我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你要再不信,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我怀疑你做什么。”我哈哈笑着,拍了怕他的肩膀:“你和那对姐妹花在一起生活过,我只是想着,多了解了解你的过往,可能对抓住小丑会有些帮助。” 他这才释然。 我示意他息声后,趴在床下,耳畔,重归寂静。 织女。 田心源,朱雅静,朱雅洁,小丑。 周艳,杨柳,杨树叶子。 三批不同时代的人,因为这间孤儿院,命运交织到了一起。 究竟谁在说谎,谁在讲真话,一时间,我难以辨别。 就这么想着烦心事,朦朦胧胧地,我忽然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酸,头也昏昏沉沉的,瞌睡的不行。 我想睁开眼皮,但怎么,都做不到。 视线,愈发模糊…… 浑浑噩噩的,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走在一条昏暗而又狭长的道路上,形单影只,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走到尽头。 尽头处,是一扇装有青铜门环的铜门。 我推开门,愕然发现,孙小桃,就坐在一堆人的断臂残肢上,像女王,坐在自己的宝座上。 嫣红的鲜血,像河流,在屋内流淌。 耳畔,甚至能听到哗哗的血流声。 马睿像条狗一样趴着,被她踩在脚下。 孙小桃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是大象,俯瞰脚下的蝼蚁,她与我四目相视良久,忽然邪魅一笑,缓缓道: “我的‘过去’,比我的‘现在’,和‘将来’,更残忍。 当腥红之月升起,世上最冷漠的灵魂将完成交接…… 完美无瑕的生命,就在今晚诞生。 而你,就是我身为母亲,献给孩子的,最美味的佳肴……” 话音落下后,她身上,涌出无数扭曲的人脸,每一张脸的表情,都痛苦到了极致。 半虚半实,拖着长长的尾巴,朝我身上扑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想跑,但背后,却没有退路。 只有一面,冷冰冰的墙壁…… 墙上,长着一只猩红,巨大的眼睛…… 不含任何感情,冷冰冰地盯着我! 我如坠深渊,手脚发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身后飞扑过来的鬼脸,一点点蚕食…… 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打哪,飞来一只蝴蝶。 色彩斑斓,背上生有几个奇怪的银白色旋涡花纹。 既神秘,又梦幻。 梦里白头! 居然是梦里白头! 和秦煜手腕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这只古怪的蝴蝶,拍打着翅膀,落在我的额头,旋即,腹部的螫刺,直直刺入我眉心,天庭正中的位置。 发自灵魂的刺痛,瞬间弥漫全身。 疼的我一个激灵。 再睁开眼,却发现我蜷缩着身子,孤零零地躺在床下。 我的额头满是汗水,终于,从这场诡异的噩梦中醒来。 这个梦,究竟源自织女的恶意,还是,陷入昏迷的秦煜,善意的提醒? 根本无从求证。 但我愈发警觉,孤儿院的诡异,绝对和孙小桃,脱不开干系。 我打开手机,现在的时间是23:32分,我和田心源最后一次说话,我记得是23:27,如此说来,先前那一场诡异的梦,倒也没持续太长时间。 头顶,传来杨树叶子均匀的呼吸声,小姑娘睡的正香。环顾四周,身边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看来我之前小憩的这段时间,并未出什么幺蛾子。 我刚想喘口气,忽然,愣住了。 我身边…… 空荡荡的…… 这儿,本来应该有个人才对…… 先前跟我一起躺在床下的田心源,此刻又不见了踪影! 我气得直骂娘,这人的行踪,简直跟鬼一样。 没办法,我只得从床底爬起来,找这孙子的去向。 小萝莉闭着眼睛,在床上睡得正香。 我将她身上的被子盖好,转过头,差点没吓得蹦起来。 田心源,不知何时,站在床对面的镜子前…… 蒙在镜子上的黑布,不知何时,落到了地上。 他歪着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子,像是中邪了一样。 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他反常的行为,简直,吓死个人!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在床底下等着的吗?” 我火大的不行,走到他身边,对他寒声道。 哪知田心源却置若罔闻,根本不理我,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镜子。 镜子里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我有些诧异,将目光投了上去。 观察许久,也没看到什么太过骇然的东西,真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镜子的镜面,是漆黑的。 漆黑的镜面,让镜子里的人,变得鬼鬼祟祟了许多。 入目,甚是惊悚。 但也仅此而已。 正当我一头雾水之际,忽然感觉脖颈一凉,一双手,不知何时,搭上了我的脖颈。 我刚想反抗,旋即意识到,这双手的主人,是歪着脑袋发愣的田心源。 他将我的脑袋向右压,用一种诡异的腔调道:“这面镜子,要从某个特殊的角度看,才能看到…… 其他人的存在。” 我起初还没听懂,他的话,是何意思。 直到他将我的脑袋,斜放到一个特定的位置后,我瞬间,懵逼了。 镜子里面,折射出整间屋子的投影。 我,田心源,甚至熟睡的杨树叶子,都在镜子里。 但,镜子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不是一个,不是两个,是很多很多人…… 镜内,离我没多远的地方,三十多个穿黑白条纹服的小孩,整整齐齐地站成两排。 似是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 我蓦然回首,镜面内的我,同样回首。 但现实之中,我的背后,空空如也。 那些穿黑白条纹的孤儿,似乎,只存在于镜面之中…… 甚至,还在镜子内,来回走动…… 这面镜子,难道成精了不成?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我惊魂未定地问道。 “你睡觉的时候,我忽然听到房间内,有人在说话…… 我起初,怕的不行,拼了命的往你身边挤。 但细听之下,那个声音,很温柔……很亲和…… 我似乎,以前听到过这个声音…… 我找遍了整个房间才发现,声音,是从镜子里传来的…… 你听,她又在说话了……” 田心源,死死地盯着镜子,眼神迷离。 但我快把耳朵伸到镜子里,依旧没听到任何声音。 我再问田心源,这小子不知是装傻还是发愣,又不搭理我了。 就在我的注视下,门,忽然被推开了! 会是小丑来了吗? 我一个激灵,拖着田心源,就准备往床地上钻。 望着田心源狐疑的目光,我旋即恍然,被推开的,不过是镜子里的房门,并非,现实之中的。 门被推开后,一个老态龙钟的阿婆,徐徐走进。 她脖子上,缠着一个又厚,又长的围巾。 像个游泳圈一样,很奇怪,围巾的末端,甚至拖到了地上。 脏兮兮的,她也不管。 阿婆弯腰驼背,拄着龙头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站着的小孩前。 第七十六章是她! http://.biquxs.info/

黑镜中的画面,诡异的超乎想象。 我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恨不得将脑袋伸到镜子里,看的别提有多专注。 所以一眼就看出,本来呆呆站着的小孩们,在阿婆推门而入的瞬间,一个个地,身子在不住发抖。 似乎,很怕这个围巾拖地的驼背阿婆。 阿婆站住脚后,所有小孩,低着脑袋,嘴唇抖动,似是恭敬地,齐声尊呼阿婆的名讳。 我不像田心源,能听到镜子内的声音。 但我在警卫大学大三的暑假,参加过两个月的唇语集训,所以,虽然听不到,但也能够猜出,孩子们口中说的话。 他们叫这个黑衣阿婆--‘园丁’。 奇怪的称呼。 但阿婆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她将胳膊上?着的篮子放下,抓了一把东西,让孤儿们伸出手,逐一,将篮子里的东西,放到他们手里。 我歪着脖子,换了好几个角度,才看清楚。 阿婆给他们的,是一个又一个,包裹的很好看的糖果。 我在一楼生日派对的地面上,也见到过同样的包装纸。 孤儿们,紧握着手中的糖果,如丧考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但在阿婆的示意下,所有人,不得不将糖衣剥开,在她的监督下,将里边的东西塞进嘴里。 能够很直观的看出,这些小孩,相当不情愿。 但,又不得不这么做。 看得我一阵狐疑:爱吃糖几乎是所有小孩子的天性。为什么这些孤儿院内的小孩,看到糖果,像见鬼了一样畏惧? 莫非,里边装着的,不是糖果,而是,别的东西? 一个离我近些的小男孩,打开了包装纸。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看清,纸内包裹的东西…… 根本不是糖果…… 而是一条,黑色的,蠕动着的虫子…… ‘嘶’的一声,我倒抽一口冷气。 在我的注视下,小男孩,缓缓将这条虫子,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喉结滚动,显然,将虫子,吞进了腹中…… 惊悚而又诡异的一幕,几乎让我窒息。 虫子入腹后,小男孩,瞬间栽倒在地。 捂着脑子,翻来覆去地打滚,显然,痛苦到了极致。 他的表情,充满了绝望,嘴巴张得老大,隔着镜子,我甚至都能听到,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猛然间,我生出一种错觉: 男孩扭曲狰狞的脸庞,和我在梦中,从孙小桃身上涌出的无数人脸,很是相像…… 不知二者,是否有关联。 人群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脑袋圆圆的。 脸上还有些污渍,看着,傻乎乎的。 她同样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似乎被腹中的虫子折磨得死去活来。 但我知道,这个小女孩,一点都不傻,甚至可以说,是房间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因为,她并没有吃下糖果…… 这个小女孩的手法很隐蔽,她当着阿婆的面,剥开糖衣,佯装吞下糖果。 但在糖果几乎要落入嘴里的一刹那,用小指,勾住糖果,然后三两下,藏到袜子里边。 随后,和别的小孩一样,有模有样地,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儿。 不知道怎么,我总感觉这个小女孩,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强烈。 但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看似傻乎乎,但内心,却聪慧无比的女孩呢? 阿婆似乎没有察觉,颤颤巍巍地,就要从胖女孩身边走过。 计谋得逞,胖女孩的小脸蛋上,露出一抹得意地笑容。 但我却捂住了嘴,为这个胖女孩,捏了把汗。 驼背阿婆,给我的感觉,极度危险,胖女孩,有些轻敌了…… 果然,阿婆几乎贴着胖女孩的身子走了过去,但是旋即,扭过头来。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胖女孩,似是要隔着皮,把她的骨头缝,都给看穿。 我从没想过,一位老人的目光,能如此恐怖,简直就像狼獾一样扎人。 她看的甚至都不是我,但我依旧觉得头皮发麻,四肢发颤。 我都遭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女孩…… 女孩察觉到了异样,眯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正好看到,阿婆那双骇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虽然依旧装模作样地,在地上打滚,但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心虚,动作,也逐渐迟缓。 像一个木桩子。 到了这种时候,哪怕是她身旁的孤儿,都能看出来,她是装的…… 豆大的汗珠,布满女孩额头,终于,她的心态彻底崩溃,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推开门,就想逃离这个恐怖的房间。 我很快就知道,为何,孤儿们,对这个驼背阿婆,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敬畏。 阿婆骂骂咧咧,忽然将手中的龙头拐往地上一杵,她缠在脖子上,宽大的围巾,忽然蠕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钻出。 事实上,的确有东西,从里边钻出…… 一条蛇,一条黑的吓人的眼镜蛇,从阿婆的围巾里,钻了出来…… 我差点没吐出来! 这阿婆的围巾里,居然藏着一条蛇…… 她将蛇,像围巾一样,缠在脖颈上…… 这条眼镜蛇,成人手臂那么粗,少说也有百十来斤,难怪这阿婆走起路来步履蹒跚,弯腰驼背,都是被这只眼镜蛇的重量,给压的。 眼镜蛇,发出嘶嘶的声音,一吐猩红的芯子,身影鬼魅,几乎是瞬间,老鹰叼小鸡似的,将胖女孩,拖到阿婆面前。 阿婆脸色铁青,朝着胖女孩大吼大叫,但因为胖女孩的脸,恰好将阿婆挡住,我没法辨识出阿婆说的话,究竟是什么。 但看阿婆的肢体语言和脸色,想来,应该都是些骂人的话。 没过多久,阿婆似乎训完了话,但房间内的孤儿,皆是身子颤抖。 似乎,阿婆接下来,要做什么骇人的事情…… 只见她的拐杖,又是一杵地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眼镜蛇从围巾内伸出硕-大的脑袋,张开血盆大口扑到胖女孩面前…… 我吓得肝儿疼,以为这巨蟒要将胖女孩一口吞下,但下一秒,我看到了更为惊悚的一幕…… 蟒蛇喉管蠕动,旋即,从口中吐出一团腥臊的毒液,箭雨一般,喷到胖女孩脸上。 毒液,腐蚀性,比硫酸还要猛烈。 胖女孩的脸,瞬间像被蜡融化了一样,变得血肉模糊。 大片大片的肉,从脸上脱落,掉到了地上…… 我甚至能脑补出,脸皮落地时的,滴答滴答声…… 她的头骨,在毒液的侵蚀下,变得有些畸形。 这眼镜蛇,毒性简直超乎想象。 我看的后背发凉,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胖女孩,瞬间,不成人形。 但偏偏…… 胖女孩的脑袋,变得畸形了以后,我却觉得,她给我的感觉,更加熟悉了。 似乎我上次见到她时,她的脑袋,就是畸形的模样……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的。 我被这种诡异的感觉,折磨的快要疯掉了。 女孩捂着脸,痛哭流涕,翻来覆去地,在地上打滚。 这一次,她不是装的,是真的,刻骨铭心的剧痛…… 没有一个孤儿,敢上前帮忙的。 许久之后,女孩,踉踉跄跄地,用手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祈求阿婆的宽恕。 阿婆拄着龙头拐,将末梢,抵在她下巴上,拖着她的脸颊,缓缓抬起,审视她扭曲腐烂的脸庞,像是在欣赏一具艺术品。 胖女孩的脸,坑坑洼洼,惨不忍睹。一道巨大的黑疤,自眉心至嘴角,贯穿她的整张脸庞。 仿佛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之中! “是她!” 我浑身,猛地一哆嗦,不受控制地,吼出这句话! 第七十七章镜中异变 http://.biquxs.info/

我怪叫一声,下巴快要掉到了地上。 直到这一刻,我才确定,镜中女孩的真实身份。 镜子内,拄着拐杖的阿婆,直视着胖女孩的双眸,缓缓从口中吐出几个字:“秋月梅,你可知罪?” 胖乎乎的小女孩,名叫秋月梅! 纠缠了马睿一生的女人, 死在大生纺织厂纺机里,被纺针,扎的千疮百孔的女人, 吃下人-肉,成为‘人柱’,被附近村民编鬼故事,唬小孩,称之为‘织女’的女人, 剥下被逃婚新娘的脸皮,戴在自己脸上,以‘孙小桃’自居,掌控大生纺织厂生产车间的女人, 同样,也叫作秋月梅。 并非巧合,眼前的胖女孩,就是‘织女’秋月梅童年时的模样。 误入‘织女’的执念牢笼时,在杀妻俱乐部的手术室内,我见过秋月梅,成为‘人柱’之前的样子。 那个含情脉脉,却被马睿千刀万剐的丑女人; 和眼前被毁容,脑袋畸形的小女孩,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正是因为对‘织女’印象深入骨髓,我才会对胖女孩,感到莫名的熟悉…… 如果我没猜错,镜子中正在上演的一幕……是秋月梅‘过去’的片段。 想不到,她的童年,是在黑白红孤儿院内度过的,不仅无父无母,还经历了如此骇然的悲剧。 难怪她之后的性格,会如此扭曲…… 二十年前,秋月梅21岁,刚刚怀孕,入职大生纺织厂;如此说来,这段有关她童年过往的故事,已经是近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四十年前,黑白红孤儿院,就在虐-待里边的孤儿了…… 但直到七年前,孤儿院,才关门…… 三十多年的时间里,究竟有多少无辜的孩童,遭受着同样的折磨? 我甚至不敢去想。 阿婆拄着拐杖,将秋月梅打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几乎快要断气。 许久后,阿婆招了招手,房门被推开。 两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匆忙走进,将浑身是血的秋月梅拖走。 地上,只留下一滩长长的,嫣红的血迹。 可惜,镜子只能看到房间内的景象,秋月梅离开-房间后被送到哪里,就不知晓了。 不知是否错觉,秋月梅被拖出房间的那一刻,镜内的房间,像是起雾了一样,升起袅袅黑烟。 镜中人和物,在黑烟的氤氲下,若隐若现,忽明忽灭,恍惚间一瞥,她们的脸庞铁青,宛如深渊厉鬼…… 镜内,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化…… 我正惊魂未定,忽然,镜中的阿婆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房间最内侧的床旁,一把揪起床-上的杨树叶子,寒声道:“想不到,这里还躲着一个!” 说完,抓着杨树叶子的头发,就想将她摔到地上。 镜中人,居然能看到我们在镜内的投影? 我赶忙扭头,现实之中,正在床-上酣睡的杨树叶子,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 这是怎么回事? 我正一脸懵逼,忽然感觉肚子一阵绞痛。扭过头去,忽然发现镜子内,原本躺在地上的孩子们,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跟死人一样。 表情,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绝望,愤怒,恐惧,幸灾乐祸,歹笑…… 交织在一起。 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像是苍蝇闻到了腐肉的香味,它们朝着我镜中的‘投影’扑去。 身影,如鬼魅…… 我甚至能看到,有黑烟,从他们鼻腔中喷出…… 这是入魔了,还是怎么地?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瞪着猩红的眼睛,一头撞在我肚子上。 肚子上的绞痛,似乎,来源于此…… 镜中人,攻击我在镜中的‘投影’,现实之中,我会遭受,同样的疼痛…… 这究竟是有多邪门? 我心中正骇然,忽然发现肩膀处,有鲜血流淌…… 一排如同狼狗般尖锐的牙印,出现在我左肩。 却是一个小女孩,爬到我的肩膀上,一口狠狠咬下。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漠视……那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有的,对生命的漠视…… 一击得手后,她作势就要咬我的鼻子。 我了个去,这被她一口咬下去,怕是我要像秋月梅一样毁容。 我吓得肝儿疼,赶忙晃动身子,试图将小女孩从身上甩下。 镜子里的我,身子也拼命的晃动,反复数次,才将身上的牛皮糖甩飞,但恰在此时,剩下的三十多个小孩,兵分两路,一大半朝着我扑来,剩下的一小半,寻着阿婆的呼声,朝杨树叶子的身上扑去。 一个个,目露凶光,獠牙参差,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们。 我和杨树叶子,一个比一个惨,但镜子前的田心源,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儿,镜中人,却像空气一样,从他身边来来往往,根本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 我一看,顿时大喜,终于到这孙子戴罪立功的时候了。 我赶忙呼唤着田心源,想让他抱着杨树叶子率先离开。 但这人却一动不动,像个木墩子一样呆站着,气得我牙根儿直痒痒。 我没办法,只能一咬牙,朝杨树叶子那边赶去,想将她救出。 但是这些穿黑白条纹服的小孩,全部像着了魔一样,极度疯狂,对着我又抓又挠,偏偏现实之中,我还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能透过镜子,去观察他们的位置。 这种近乎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战争,让我无所适从,片刻功夫,我的身上,就落满了牙印和抓痕,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杨树叶子,同样不好受。她身上被阿婆,结结实实的敲了几棍子,闷哼了几声,嘴巴撅的老高,两只手下意识的胡乱拍打。 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偏偏此刻,十余个孤儿奔至床头,对着小姑娘,又是拉扯,又是撕咬,瞬间就将她弄的遍体鳞伤。 这可如何示好? 我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 再拖一会儿,估计小姑娘就要在睡梦中,香消玉殒了。 但任凭我上蹿下跳,横冲直撞,就是没办法摆脱这些发了疯的孤儿们。 偏偏唯一的局外人田心源,此刻像睡着了一样站在镜前,这个拖油瓶,屁事一堆,屁用没有,我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弹幕乱糟糟的,有跟我一样惶恐的,还有劝我赶快跑路的。 我现在的位置,离门口很近,如果只顾自己的话,很轻易就能脱身。 但我要走了,杨树叶子必死无疑,小姑娘对我十分信任,我实在做不出,抛下她独自逃命的举动。 一个猩红的id,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杀了我爸爸:“主播,你现在的困境,其实很好破解,你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这个id,我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个人上次在大生纺织厂,就很敏锐的察觉到,‘阴阳仓库’内的储藏室编号,少了一个,进而帮我们解开谜团,逃出被锁死的仓库。 我是在座诸位的父亲:“起个占人便宜的id我容易吗…… 怎么每次看直播,都能遇到楼上这个人,身为在座诸位的父亲我表示亚历山大……” “怎么破?” 我急的不行,杨树叶子眼看就要殒命,我也没时间跟他客套。 我杀了我爸爸:“有句话不知道诸位听过没有: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这句话拿到这,同样适用。 当你在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人,也在照你……” 帅八方:“什么乱七八糟的?兄弟,主播都快挂了,你还跟我们玩绕口令呢?” 但我张大了嘴巴,瞬间了然,领会了这位水友话语之中的意思…… 第七十八章午夜降临 http://.biquxs.info/

我杀了我爸爸一番话,看似云里雾里,但我却瞬间洞察了其中的内涵。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是当局者迷,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到。 下一秒,我的身子,就动了起来。 帅八方:“主播,你咋不说话了,是不是被这个说绕口令的给绕迷糊了?” 我杀了我爸爸:“蠢猪。 没文化就少说话,不然很容易暴露你是个傻子的事实。” 帅八方:“他奶奶地,你说谁是傻子。” 我杀了我爸爸:“你要蠢到连我说谁是傻子都不清楚,那你这智商基本上就告别直播间了。 你好好看看,主播在干什么。” 我此刻,根本没时间去关注直播间里的撕逼大战,屏息凝神,像个滚地葫芦般就地一滚,人就来到了门边,那里,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方小板凳。 我飞起一脚,也不管有用没用,将小板凳踢到镜子上。 板凳与镜面碰撞后,根本不像砸到玻璃,反倒像砸到人身上一样,发出一声很憨厚的哼咛声,直生生地落到地上,甚至没能在镜面上留下一道刮痕。 但我的意图,也不在此。 踹飞板凳的瞬间,我起身至桌前,将桌上放着的杂物,统统推到地上,清空桌面后,将桌子拎在手里,保持桌面与镜面平行,整个人猫着身子,藏在桌面之下。 我杀了我爸爸:“看到了没? 当你在照镜子时,镜子里的人,也在照你。 那么…… 当你不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人,自然,没办法照到你。 这面镜子,古怪的厉害。 镜子里的人,不仅能看到人在镜中的‘投影’,甚至能通过攻击镜中的‘影儿’,伤害现实之中的本体。 但再古怪,再离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的投影,出现在黑镜内…… 如果你的身影,从镜子里消失的话,不在同一个位面,镜中人,还如何找你的麻烦? 主播将身子藏在桌后,这样,镜子里就不会出现他的像,镜子里那些诡异的人影,也就伤不到他了。懂了吗?” 被他这么一解释,直播间里的水友纷纷恍然大悟。 就像我杀了我爸爸说的那样,我将身子藏在桌后,来自四面八方的压迫感,瞬间消失,我大口大口喘气,终于摆脱了这些难缠的小鬼们。 但小姑娘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踉跄着,就奔杨树叶子而去。 杨树叶子迟迟未醒,让阿婆,很是不满。 她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阿婆手里的拐杖,对着杨树叶子,猛地一挥,漆黑的眼镜蛇,再次从她围巾里钻出,目露凶光,喉管,一阵蠕动…… 它又要喷出那种,堪比硫酸的毒液! 喷到秋月梅脸上的后果,我是见到过的。 这要喷到杨树叶子身上,那还得了。 我吓得魂儿都快飞出来了,赶忙飞扑上前,用桌子,将杨树叶子的身子,遮挡住。 木制的桌子,忽然发出油泼一样‘刺啦刺啦’的声音,桌面上,凭空出现几个指甲盖大小的空洞。 是被蛇毒给腐蚀的…… 看的我一阵后怕。 我吓得够呛,单手支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就想抱起杨树叶子,将她背在身上。 但是下一秒,我脸就绿了。 杨树叶子,小小的身躯,仿佛有千斤万斤那么重,我一拖之下,不仅没将她抱起,反而差点闪了腰。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睡了个觉,小姑娘像是长到床-上了一样? 困惑之余,我悄悄从桌面之下,探出脑袋,窥探黑镜。 只见十几个孤儿,扎堆似的钻到床下,伸出小手,死死地拽住小姑娘的衣服,将她按在床板上。 难怪我抱不动她。 我撸起袖子,拽着杨树叶子的胳膊,拔河似的和镜中小鬼们争抢;阿婆那边却越发狂暴,指挥着眼镜蛇,毒液,不要钱似的喷出,遮天蔽日。 瞬间,就将面前的桌子,喷的千疮百孔。 这样下去,房间里唯一的遮挡物,也很快就要报废了。 短时间内,我根本拖不动杨树叶子,再不想想办法,眼下的举动,无异于慢性死亡。 我细思片刻后,望着那面黑黢黢的镜子,眼睛一亮,忽然有了想法。 用被子,将小姑娘裹得严严实实,尽量让她的身影不出现在镜内,我大吼一声,举着桌子,像盾牌一样护在身前,不退反进,朝着黑镜冲去。 到了镜子下边后,我斜举着桌子,将地上掉落的一样东西捡起,奋力一跃,就想将它,盖到镜子上。 我们刚刚进门时,房间里的镜子,就被一块黑色纱布盖住,只是后来不知何故,黑布脱落,才有了之后的一系列幺蛾子。 那么,很有可能,只要再度给镜子蒙上黑布,一切就能回归平静。 正确与否,都是我短时间内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 我踩着桌子,一跃而起,将黑布的一端固定好,拖着剩下的黑布,直奔镜子的右上角。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只要能将右半边给盖住,这面邪性的镜子,就无法再作妖。 但是,就在整面镜子,即将被盖上的那一刻,我的手腕,忽然僵住了。 此时,手机屏保上,显示时间的数字,恰从23:59,走向00:00。 午夜,降临…… 一只手,毫无预兆地,从镜面内伸出,抓住了我的手腕…… 冰冷异常,没有任何温度,仿佛,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震撼无比,扭头看去。 却是之前将秋月梅拖出去的两名女看护,她们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回到了房间内。 一个瘦点的女看护,将她的手,伸出了镜面…… 她白生生的细手,伸出镜面的那一刻,变得腐烂衰败,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恶臭,森森白骨,几乎晃瞎我的眼睛。 她的手,越束越紧,指尖锋利的指甲,几乎快要将我的手掌捅穿。 镜内的一切,都是四十年前的东西……为何,可以破镜而出? 这面镜子,还有它里边的人影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气得直骂娘。 不止女看护,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的那一刻,镜中的每一个人,都变得癫狂,发出歇斯底里地咆哮,仿佛束缚在它们身上的最后一道枷锁,破碎。 越来越多的孤儿,扑到我面前,挤着身子,要穿过镜面,来到我这个房间! 一个女孩,甚至已经从镜中,伸出大半脑袋,像疯狗一样,朝着我的方向一阵撕咬。 上下牙齿碰撞的声音,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三十多个堪比厉鬼的东西,想想都让人脊背发寒,如果被它们跨过镜子,来到这个房间,我想留个全尸都是奢望。 我真不忽悠人:“痴儿,破镜之法,已经在你面前,你难道是个瞎子,连这都看不到吗?” 许久不说话的刘半仙,忽然开口道。 老头儿嘴臭的不行,帮我的时候还不忘损我两句。 破镜之法,已经在面前,这是何意? 难道镜子上,有什么机关不成? 但这面镜子,光洁如湖面,怎么看,都看不出异样。 我真不忽悠人:“…… 我快被你给蠢哭了。 凡俗之人的眼睛,如何能看到污-秽之物。 你小子不是修炼过天眼神通吗? 用你的天眼去看…… 当然,你这半吊子水平,真不一定能看到…… 你身上如果带着牛眼泪的话,可以搭配着使用,实在没有的话,眼药水也行,再不济,你把眼角的眼屎给扣一扣…… 卧槽,你小子,身上居然有离人泪……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祸害万千少女芳心的渣男,难怪你一脸死相…… 道爷我怎么这么倒霉,自身都难保,偏偏还碰上你这么个人渣冒牌徒弟…… 无量了个天尊,这是要道爷我身死道陨的节奏啊……” 第七十九章见微境、鬼眼慑魄 http://.biquxs.info/

我的《天眼神鉴》,只修炼了几天时间,在我想来,这种场合,根本起不到作用,所以潜意识里,被我忽略。 听刘半仙说我三脚猫的天眼神通,搭配牛眼泪等醒目之物,可能会有奇效后,我瞬间就想到了从午夜秀场兑换的离人泪,赶忙将手伸入怀中,将其掏出。 离人泪,1积分一滴。分离之时,才能看清对方的真正面目。离别之人的眼泪,滴入眼中,半小时内双目聪慧,可以见阴邪之物。 这是午夜秀场的描述。 刘半仙在公屏上一通敲键盘,为大家讲解离人泪的制作细节:这种东西,必须要相爱之人动情,然后狠心将其抛弃,收集对方分离之时,落下的第一滴断肠泪,搭配其他明目提神的东西,才能酿出半滴来。 虽然功效绝佳,远胜牛眼泪十数倍,但是制作工序反锁,最关键的是,原料的获取途径不仅困难,而且有损阴德。 所以,特别罕见。 而我一下子就掏出了一瓶眼药水的存货,看样子少说也有三五滴。 这得玩弄多少单纯少女的芳心,才能酿出来? 老头连发数条弹幕,说我是无耻至极的花间大盗,早晚要遭桃花反噬,不得善终。 他奶奶的,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做过骗女孩子感情这种勾当? 这是我光明正大,从午夜秀场兑换来的。 不理会在公屏叽叽歪歪,诋毁我名声的刘半仙,我将离人泪滴入眼中,回忆天眼神鉴所书,反复揉搓眼角几处穴位。 末了,在眉心天庭处,狠狠一点。 再睁开眼时,我的眼睛,变得锐利无比,在黑夜之中,几乎快要发出光来。 借助离人泪,我勉强踏入《天眼神鉴》第一重:见微境。 视野,从未如此清晰,仿佛掀开了一重蒙在眼睛上的面纱。 按照书中的描述:这一境界,屏息凝神下,甚至能看到三米外,苍蝇腿上的汗毛。 虽然在黑暗中,视线会受到影响,但应付现在的局面,已经足够。 我圆睁怒目,太阳穴鼓起,眼睛直直地投身前的黑镜。 这一看不打紧,我倒吸一口冷气,汗毛,根根竖起。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这面镜子,为何是黑色的…… 镜面本身,并不是黑的…… 只是因为,上边,覆盖了一层密密麻麻,毛细血管一样的黑色细管状物。 每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 宛如一层薄纱,又好似长在镜面上的霉菌…… 因为太过细微,没开天眼之前,我根本察觉不到。 这些细管,还不是死物,在镜面上,很有规律的收缩和扩张。 就像是心脏跳动一样…… 随着细管的收缩,一股莫名的张力将镜内氤氲的黑雾吸附到镜面上;再一扩张,镜面上的黑雾,就被运输到现实之中。 黑雾,似乎决定了镜中人的活动范围,随着黑雾向现实世界的扩张,镜中人的活动范围,也跟着,从镜内,扩大到了镜外…… 我真不忽悠人:“小子,告诉你吧。这玩意儿,叫邪念体,只有怨念极重的地方,才会孕育出的古怪东西。 镜子,乃是通灵之物,既可以用来破邪,同样地,也很容易吸附邪物。 人的歹念,很容易就会沾到镜子上,但很快就会散去,像水分蒸发一样。 可一旦邪念太多,房间风水又闭塞,辟邪的镜子,反倒成了邪魔滋生的温床。 一旦镜面上附着的邪念,多到一个恐怖的临界点后,邪念,就会相互交织,孕育出自己的意识。 这,就是成了精了。 你面前的邪念体,至少成精几十年了,邪性的不行。 但你既然看破了它的本体,想要对付它,就很容易了。 你仔细观察镜面上的邪念体,顺着脉络去寻找,管状邪念交错分布最密集的地方,会有一张类似人脸的东西。 那就是它的命门,捅破它的命门,邪念体,就会被分崩离析,再也成不了气候。” 听罢刘半仙的话,我点头。瞪大了眼睛,朝着面前的邪念体望去。 一番细看之下,果然如刘半仙所言,在整面镜子偏左下方的位置,找到了那张类似脸一样的东西。 那张脸,眼睛紧闭,但是表情,却很古怪,看似平和安详,但是越端详,越觉得这张脸假的不行,发觉了这一点后,再看这张脸,就觉得它似笑非笑,无比狡黠,仿佛闭着眼的目的,就是在思考,怎么算计你你! 让我诧异的是,一直发呆的田心源,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死死地盯着这张怪脸。 巧合,还是,他早就知道此事? 至少可以确定,他的身份,绝对不如他说的那样清白。 我此刻无心去想杂事,双手握拳,狠狠拍向自己的太阳穴,强行加速脑部血液流通。 旋即,大吼一声:“一气化三清,三清生日月。日月入我眼,我眼洞霄汉。 鬼眼开天,慑!慑!慑!” 我眼中寒光一闪,眼神,宛如实质,投向镜面。 面前的镜子,瞬间剧烈颤抖。 这是《天眼神鉴》修炼到第一重后,可以催动的神通--鬼眼慑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眼睛,能表达和接收多种感情。 比如镜中的阿婆,发起怒来,眼神凶恶无比,让人一眼看去,就心中生畏。 天眼神鉴中的‘鬼眼慑魄’神通,就类似与此,能够在一瞬之间,将海啸般的恐惧,通过眼神,传到对视之人眼中。 让人心生畏惧,仓皇失措。 对阴邪之物,效果更加明显。 我的眼睛亮起来的瞬间,抓着我手腕的女看护如遭雷击,瞬间松开了我的手,向后连退好几步,脸上的表情无比骇然。 不只是她,镜中其余人,也皆是一惊,看我的眼神,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分。 镜面之上,宛如一潭死水的邪念体,如波浪般起伏,仿佛遇到了天敌一样,邪念体的命门处,那张双目紧闭的古怪面孔,骤然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鬼眼慑魄’,简直不要太好用。 但我毕竟是凭借离人泪,才勉强步入见微境,强行施展神通后,顿时感觉眼睛又酸又胀,眼泪哗哗地从脸颊上流下,怎么都止不住。 我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先前的一瞪眼,快把我的眼珠子给瞪爆炸了。 近乎牺牲一双眼球才争取来的机会,怎能轻易错过。 寒芒一闪,匕首,跳入了我的手中。 刀尖朝下,我的小臂在筋肉的牵引下,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指邪念体命门处的怪脸而去。 我听到一声,好似婴儿啼哭的声音。 邪念体狡黠的脸庞,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似乎没想到我会发现它的命门所在。 镜面之上,管状邪念似波涛般涌动,几乎快要带着镜子,从整面墙上剥落。 怪脸,随着波涛涌动,忽而在左,忽而在右,东躲西藏,让我难以捕捉它的动向。 与此同时,镜中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想要从镜中挣脱,来到我跟前将我诛杀。 甚至之前,围攻杨树叶子的那批人,也弃杨树叶子于不顾,奔我而来。 特别是那围巾拖地的阿婆,更是怒不可遏,她怪叫一声,用龙头拐一杵地面,借着反力,像被弹弓射出的箭一样,眨眼扑到镜面上。 包裹在围巾里的眼镜蛇,也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甚至不等阿婆呼唤,就擅自钻了出来。 它的上下颚,张得老大,透过嗓子眼,甚至能看到被它吞入腹中的人体残肢,正在被它的胃酸,逐渐溶解…… 只听得呼啸的风声,腥臊的毒液从毒蛇口中喷出,奔我而来。 第八十章破镜、除秽 http://.biquxs.info/

毒液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自然不敢以肉身相抵挡,只得扭动上半身,堪堪躲过。 但镜内的眼镜蛇,却像不要命一样,一刻都不停歇。我躲到哪里,它的毒液,就追着喷到哪里,根本不给我脱身的机会。 若非我开了天眼,如此阴暗的环境下,我早被它连弩般射出的毒液喷到。 瞬间,我就又陷入了被动之中! 自顾不暇,更别说,去刺邪念体的命门。 我的眼睛又红又肿,眼泪,还在哗啦啦的往外流。但被鬼眼震慑的镜中孤儿们,俨然要恢复神智了…… 要等它们恢复,先前的一切,统统白费不说,我小命绝对得玩完。 我急的满头大汗。 偏偏此时,我脚下忽然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紧急关头遇到这种事儿,我肺都快要气炸。 慌忙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地上有一只四脚朝天的小板凳。 却是我刚才搬桌子时,一脚将这只小板凳踢到了镜子上,与镜面碰撞后,落到了附近的地面上。 没想到这种时候,给我下了绊子。 但看到小板凳的瞬间,我忽然心头一喜,计上心来。 猫着腰在地上一捞,躲过毒液的同时,将小板凳,拿在手里。 我大吼一声,将手伸-进镜面上,氤氲的黑雾中,猛地将手中的小板凳,向阿婆甩去。 镜中人,既然可以通过黑雾,来到现实世界;我应该同样可以借助黑雾,将小板凳,送入镜中。 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小板凳,穿过镜面,炮弹似的,直奔阿婆和眼镜蛇而去。 一击,砸在阿婆脸庞上,巨大的惯性,带着她佝偻的身躯飞了一两米后,将她击倒在地。 她脖子上的眼镜蛇,同样受到了牵连,身躯左右摇晃数次后,失去了平衡,一时间没法再对我喷吐毒液。 就是这个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身影,骤然加速,来到镜前,一点寒芒闪过,匕首,直直刺在邪念体,那张怪异的脸庞上。 一时间,婴儿啼哭声大阵,聒噪的我耳膜几欲破裂。 镜面上的怪脸拼了命地蠕-动,想要逃离。 但我怎会再让它轻易溜走,又是一击,直直地捅在它眉心正中。 将它牢牢钉死。 嘤咛一声。 怪脸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不只是它,镜中的每一个人影,脸上都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 似乎被我伤到了根基。 怪脸发出歇斯底里地咆哮,决定拼死一搏。 一时间,镜内,黑雾弥漫,风潮涌动。 在我的注视下,镜中孤儿们的脸皮,居然从脑袋上脱落…… 像我在梦中梦到的那样,一张张脸皮,拖着长长的烟雾尾巴,龇牙咧嘴,前赴后继地,直奔我而来。 无数张狰狞地脸皮在身前飞舞的画面,除非亲身经历,其恐惧程度,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每一张脸,都张着大嘴,歇斯底里地咆哮,恨不得将我分而食之。 几乎是一眨眼,数张脸皮,就破镜,来到我跟前。 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告诉我,这个时候,如果不退,大概率被咬成一堆骨头架子,但如果此刻退去,想再找机会击破邪念体的命门,几乎是不可能。 娘的,不净化掉邪念体,等着我的,照样是慢性死亡。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这么想着,我紧咬牙关,几乎把嘴唇咬破,一挥胳膊,将一张飞扑而来的怪脸打飞,连连挥匕,斩在邪念体的命门处。 邪念体吃痛,发疯似地咆哮,瞬间,十余张怪脸从镜子的各个角落钻出,以合围之势,直扑我而来。 天眼神鉴突破至第一重后,我的眼睛,能看到许多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但此刻,敏锐的视觉,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我能看到它们腐朽如烂苹果的丑陋脸庞,能看到它们锋利如匕首的獠牙,在黑暗中,发着磷火似的诡异光芒…… 甚至能看到,它们牙缝间的碎骨和腐肉……离我最近的那张怪脸,牙缝间,甚至卡满了女人的长发,渗人的不行…… 它们从四面八方扑来,堵死了我的每一条退路,下一秒,就要将我的喉管撕碎。 我为了多捅邪念体两刀,将自己推入了必死之局。 但我破釜沉舟,绝不是只凭一腔热血和孤勇。 我一咬牙,口中默念一句‘对不住了’。 旋即,我的身子向后一步,手臂,向右侧猛地一抓,正在发愣的田心源,被我一把抓在手里,再一发力,田心源,就被我扔到鬼脸堆里。 那些怪脸,根本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纷纷错愕,皆是一愣。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它们依旧没有对田心源下手的意思,仿佛把他当做死物一般,迟疑之后,纷纷躲开,擦着他的身子,疾速朝我扑来。 但这点时间,对我来说,已是奢侈到不敢想象。 我猛冲到镜前,一脚,踩在镜面之上,旋即,如倒挂金钩般身躯翻转;再一拧,将身子扭曲到极限,旋即舒展,同时,将全身的重心,压到右臂上。 手中匕首,带着无匹的力道,以摧枯拉朽之姿,深深插-入怪脸的天灵盖中。 咬牙,再一振臂。 匕首划破镜面。 伴着绝望地惨叫,邪念体的命门,被我一刀斩断! ‘咔嚓’声频响。 仿佛冬日照射下,皲裂的冰面。 在我斩断邪念体命门的刹那,镜面上相互纠-缠的黑色细管,颜色逐渐黯淡,纷纷无力地从镜面上脱落,化作点点尘埃,落至地面。 风一吹,就不见了踪影。 墙上的镜子,时隔数十年,终于露出了本体。 晶莹剔透,再无让人心中生厌的感觉。 不知是否我先前刀砍脚踢的缘故,镜面上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裂痕,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终于消灭掉了这鬼东西。 我长舒一口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瞅了一眼时间,现在是00:11分,离杨树叶子刚刚入睡,才过了一个小时零几分钟。 撇了小姑娘一眼,经历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还能在床-上安稳的入睡。 可见她之前的七天,究竟有多困。 “哎呦……” 邪念体被我净化没多久,发呆的田心源,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揉了揉摔得酸痛的胳膊:“我去,小周兄弟,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浑身酸痛? 还有这面镜子,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唉……小周兄弟,你怎么哭了。这眼泪哗哗的……是被鬼吓的了吗?” 他对先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全然不知。 “没什么,你刚刚梦游。把罩在镜子上的黑布扯了下来,还用板凳,把镜子给打碎了。我还以为你被厉鬼给附身了。 给我吓得够呛。” ‘鬼眼慑魄’的后遗症还未消除,我擦了一把狂流不止的眼泪,随便编了个借口,想将他骗过去。 没想到田心源的脸色,却黑的吓人,似乎我刚才说的话,某一句,说到了他的痛处。 莫非…… 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样,很多事情,就说的通了…… 但究竟是否如此,还有待考证。 我和田心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面镜子上。 镜面上的裂纹,出现的很是蹊跷,其上裂纹的走势,也很是诡异。 不像是被我打破的。 更像是…… 从内而外破裂的…… 我站在镜前。 我的脸,恰巧,被一道裂纹一分为二。 就像脸上,生了一道丑陋至极的疤痕,让我整张脸,变得凶神恶煞。 越看,越不像我…… 第八十一章白鼻子、派对开幕 http://.biquxs.info/

我的手,抚摸着镜面上的裂纹,正迟疑,忽然,指尖传来轻微的疼痛感:面前的镜子,不知何故缺了一块,缺口,恰在先前,邪念体命门所在处。 大约少了指甲盖大小的部分。 缺口的形状,十分平整,像被精心打磨过,一点都不似自然脱落。 有点奇怪…… 我打着手电,低头在地上一阵摸索,终于,在地面上,找到了那块缺失的镜片。 脱落的镜片,像鹅卵石一样圆-润,一点都不扎手,更奇怪的是,镜面上,有一块灰蒙蒙的污渍,大眼一瞧,像是一个汉字。 放在手电筒下反复观看许久,我才认出,镜面正中,是一个‘怨’字。 很是诡异。 我用手,擦了擦镜面上的污渍,没有一点黯淡的痕迹。 ‘怨’形污渍,已经深深烙印到镜面之中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保不齐之后会有用。 我想了想,不动声色的,将它揣进兜里。 “小……小周兄弟……” 站在我身后的田心源,在我将镜片,放入口袋的那一瞬间,忽然叫了我一声。 我一蹙眉,难道我的举动被田心源给发现了? 他也想要这块镜子碎片不成? “怎么了……” 我故作镇定道。 “你,你看……” 他并没有问我镜子碎片的事情,而是将手,伸向了某个地方,似乎看到了无比骇然的东西。 我透过镜子,去看他手指的方向。 让我错愕的是,他指着的,居然是杨树叶子睡觉的那张床。 难道小姑娘自己醒了吗? 我楞了一下。 但我定睛看去,杨树叶子正躺在床-上,睡得别提有多香,估计拿个鼓在她耳边敲,她都未必会醒。 但看田心源,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杨树叶子,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忽然意识到,田心源手指的地方,有些低…… 他指的,不是床-上,而是,床下…… 我喉结滚动,低头,朝着床下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将我的魂儿给吓出来。 我们之前趴着的床底下,此刻,忽然多了一双靴子…… 一双,花花绿绿的靴子,头部高高翘起。 鞋尖朝外,并排放在床板下方。 只有小丑,才会穿这种夸张的靴子…… 靴子在这儿,那么,小丑,跑哪里去了…… 我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 杨树叶子的房间,并不大,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大件家具,根本藏不住人。 难道说,小丑离开了? 可我的心,怦怦狂跳,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盯上,坐立不安。 小丑,绝对就在屋子里。 但为什么……连它的影子,都找不到呢。 影子…… 胡思乱想,莫名想到这个词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田心源的影子,有些奇怪…… 田心源大概是中等身材,一米七出头的身高。 但…… 当我不经意,打着灯照向他的时候,他的影子,却很宽,很胖…… 就好像,背上背了个人一样…… 病态般的诡异。 我忽然想到了杨树叶子临睡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如果你遇到白鼻子小丑,千万,要小心背后……”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小丑,就藏在田心源背后……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起来。 我对田心源一阵挤眉弄眼,想暗示他背后有危险。 旋即,我蹑手蹑脚地,朝他走去。 但田心源,显然没有领会我的意图。 黑灯瞎火的,我对着他又是伸舌头,又是翻白眼,还手舞足蹈的一顿比划,把田心源吓得够呛,他向后连退好几步,一脸骇然地问道:“小,小周…… 我是田心源啊…… 你是不是中邪了,不认得我了……” 差点没把我气死过去。 “转过头去,你后边有人!我抄左你包右,咱俩联手,逮住他!” 无奈之下,我只得对他大吼一声。 旋即,我飞也似地朝他扑去。 田心源听了我的话,瞬间傻眼了。 呆若木鸡地杵在那儿,两只腿像筛糠一样,止不住的发抖。 别说帮我,他不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早知道他反应会如此不堪,可,田心源身后的小丑,不知道…… 这一句话,本就不是说给田心源,而是说给他背后的小丑听的。 以小丑的机警,听到我要包夹他,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果然,我一句话说完,一道鬼影儿,嘿嘿笑着,从田心源背后钻了出来。 一张皱巴巴的大脸,脸上,涂着白的吓死人的粉底,头上戴一顶分三叉的帽子,左眼圈附近用红色染料涂成五角星图案,右眼圈附近用黄色染料涂成三角形样式。 上半张脸,很是喜庆。 但,它的下半张脸……左右脸颊的位置,用朱红色染料,各画了一张嘴巴。 是那种,很写实的妆,给人的感觉,就像小丑脸上,长了三张嘴…… 随着它脸皮的抽搐,面颊上的嘴巴,一抖一抖,像是在窃窃私语。 让人毛骨悚然。 强烈的反差,让这个小丑,变得无比诡异。 它的一双脚,光溜溜的,没穿靴子,露出肥大而又畸形的脚掌。 显然,杨树叶子床下的那双靴子,是它的。 这只小丑鼻梁很高,鼻尖之上,镶着一枚白色的彩球。 白鼻子小丑! 进孤儿院后,第二只小丑,出现了…… “嘻嘻,本来想吓你们一跳,没想到,被你们给发现了。 你们很警觉,思维也很敏锐…… 是我喜欢的类型…… 所以,我为你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表演。门票,只需要一个气球……” 面前的白鼻子小丑,被我发现后,并没有仓皇逃窜,而是大-大咧咧地站在我面前,仿佛有恃无恐。 它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仿佛带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相信它的话。 我还在沉思它说的门票和气球究竟是什么东西,一旁的田心源,先是一愣,旋即,像见了鬼一样,表情骇然无比。 他飞奔到我身边,将嘴巴凑在我耳边,铁青着脸道:“小,小周兄弟…… 先前你和杨树叶子在对面房间时,我站在门口……就是这个声音模仿你跟我讲话……要我趴在床底下等着……” 我的眉头拧作一团,如果真如田心源说的那样,白鼻子小丑似乎提前预料到了我们会来这个房间…… 那么,它很可能早早就在这个房间内,做好了埋伏…… 守株待兔,等着我们的到来…… 但是,这个房间空空如也,它究竟埋伏了什么东西呢…… 看不见,并不代表没有,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吓人的。 莫名的恐慌,弥漫心头,这个时候,我根本不去想,如何完成秀场发布的‘小丑必须死’任务,只想逃离这个房间。 三两步来到床前,将杨树叶子一把扛在肩上,我拽着田心源,飞也似地夺门而去。 但是白鼻子小丑发出桀桀的歹笑,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疯狂:“演出,就要开始了…… 气球派对的邀请,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拒绝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漆黑的房间,忽然亮了起来…… 猩红的光芒,充斥整个房间,给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镀上一层妖艳的色彩…… 血色的光芒,是从窗外传来的…… 取代了,之前洁白的月光。 我心中瞬间冒出了四个字:腥红的月亮…… 周艳通过阴司事务所的电话,跟我联系的时候,对我说过,她被困在一个地下室内,能透过窗户,看到外边,有一个血色的月亮。 载我来的老司机,也说过,姐妹花探险遇难的当晚,他在孤儿院的房顶上,看到过猩红的月亮。 此刻,终于给我遇到了,这邪门的东西…… 第八十二章世界上最漂亮的气球 http://.biquxs.info/

红光,打在我身上,冷冰冰的…… 像贴着死人的肌肤…… 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栗,弥漫心头。 白鼻子小丑沐浴在血色的月光中,表情,骇然的可怕:“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气球派对,现在,正式开始。 派对开始前,我想讲一个,烘托气氛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很老套。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很可怜。 没爹,没娘,活在一个被恶魔掌控的孤儿院内。 但对他而言,这都算不上什么。 因为他从没见过美好的东西,所以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地狱之中,也从未奢求过更美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幅画。 画面上,蔚蓝的天空中,有一堆色彩斑斓的圆球在天空中飞翔。 拖着细细的尾巴,像臭水沟里的蝌蚪,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游荡,实在是太美了…… 小男孩,生平第一次,感觉人生有所期待。 生活,被吃糖,和假笑以外的东西占据。 他也想拥有一个,能在天空飞翔的圆球。 孤儿院里,想了解外界的东西,是很困难的。 但是小男孩,经过不懈的努力,还是了解到了那个彩色圆球的名字,叫做气球。 真是一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名字。 小男孩想要一个气球。 但在孤儿院,活着,都是一种奢望,又怎敢去奢求别的东西? 可他被这个想法,折磨的快要疯掉了。 甚至选择,不计后果的,走进院长办公室,告诉院长,他想要一个气球。 出乎意料地,那个像恶魔般让人畏惧的院长,忽然咧嘴笑了。 笑的,让人毛骨悚然。 笑的围巾,都差点落到地上。 院长告诉他,想要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 越渴望,就越要想尽千方百计,不计代价的去争取。 说完,笑着,让他离开了办公室。 孤儿院里,是没有气球的。 他不知道,该如何争取。 像个傻子一样,他天天盯着那副画发呆,终于有一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翻了很多很多个臭烘烘的垃圾堆,终于,在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中,找到了一个完整的,色彩斑斓的塑料袋。 小男孩视若珍宝,用自己一天的饮水量,将塑料袋,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他将塑料袋,装满空气,然后,用一根麻绳,将口子扎紧。 塑料袋,鼓鼓的,里边装满了空气,花花绿绿,就像,气球一样。 这一天,小男孩,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气球。 虽然不会飞,坠在地面上,只能被他用绳子拖着来回跑,但是小男孩,满足的几乎要哭出声来。 在他看来,这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气球。 一点都不比那副画上,在天空中飞翔的气球,要逊色。 他睡觉,抱着自己的气球,吃饭,抱着自己的气球,甚至吃糖的时候,也要抱着自己的气球。 你从那面镜子内,看到过,孤儿们吃糖的画面。 那种痛苦,是撕心裂肺,让你后悔来到世界上的剧痛。 以前,小男孩吃糖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 但,当他抱着气球的时候,忽然不觉得痛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气球,笑的比谁都开心。 多美好的一个故事…… 可惜,现实,并非童话。 结局大都不美好。 没过多久,小男孩的气球,破了。 并不是被他自己弄破的,他对气球,比对自己的命还要重视。 一个比他高一头的孩子,毫无缘由的,一把夺过气球,然后,一脚踩爆。 有的人,就是生来,见不得别人开心。 就是要肆意,去剥夺别人的希望。 气球爆炸的声音,你听过没有? 小男孩当时的心里,发出了类似的爆炸声。 忘了告诉你,这个小男孩,是个很腼腆,很自闭的小孩。 所以,没有人帮他伸冤,甚至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 他鼓起勇气,挺起瘦小的胸膛,去和那个比他高一头的男孩拼命。 他要为世界上最漂亮的气球,复仇。 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他被大男孩,一脚踹翻在地。骑在他身上,一顿胖揍。 拳头打在他身上,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因为,他的心里,比身上,要疼无数倍。 他被大男孩打断了两根肋骨,在长霉的病床上,躺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他每天都在想院长的那句话:想要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 越渴望,就越要想尽千方百计,不计代价的去争取。 他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被踩爆的气球,因为他并没有千方百计的去争取。 但是之后,他决定,一定一定,要不计代价的,拥有属于自己的气球。 一个,不会被任何人踩爆的气球。 等他康复以后,他找那个比他高一头的大男孩,要了一个气球。 小男孩,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气球。 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故事。” 我听的正入神,但白鼻子,却草草宣告故事的终结。 我一脸懵逼,这就结束了? 白鼻子的故事,有点虎头蛇尾,故事的结局,简直就像烂尾一样,让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小男孩躺在病床上时,决定如何千方百计的去争取? 不会被任何人踩爆的气球,又是什么气球? 他找那个比他高的大男孩,要了一个气球,又是什么意思? 大男孩难道良心发现,用塑料袋做了一个气球还给他不成? 我忽然想到,白鼻子小丑说,他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表演,门票,只要一个气球。 似乎,它口中的气球,另有所指…… 但,究竟指的是什么呢? “废话,说的太多了。下面,我宣布,气球派对,正式开始! 两位客人,跟我的气球们,一起玩游戏吧。” 白鼻子小丑嘻嘻哈哈地笑着,走到杨树叶子放衣服的衣柜后边。 不知从哪一掏,就掏出了一沓书本一样的东西,叠得工工整整。 他嘴巴鼓起,肚子一吸一吸的,活似一只癞蛤蟆。 吸饱了空气后,白鼻子小丑,对着手中的那沓东西,猛地一吹气。 旋即,一个个圆形的球状物体飘荡在空中,若有若无的摇曳。 居然真是气球。 只是,这些‘气球’,有大有小,看轮廓,还不是圆的,像腊肠一样,有些狭长。 “啊!” 田心源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用手抱住脑袋,蜷缩在地上,身子一个劲儿地打颤。 这个人,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怎么吓成这副模样。 我本来倒还不怕,看到田心源这副模样后,我的心,也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脖颈上痒痒的,似乎有一只很轻柔,很轻柔的手,在轻抚我的脖子。 搞得我想笑。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的,应该只有杨树叶子了吧。 小姑娘估计是睡醒了。 “别闹,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我轻轻将‘杨树叶子’的小手拍掉。 但是旋即,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杨树叶子’的手,怎么忽然,这么轻…… 简直,就像没有任何重量一样。 虽说小姑娘本来就不重,但也没有到那种,几乎感觉不到重量的地步…… 我,瞬间将头扭了过去。 一只狭长的东西,漂浮在我身后。 原来是一只气球。 我长舒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舒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卡在了嗓子眼里。 刚才抚摸-我脖颈的,的确是一只手。 一一只,长在‘气球’上的手…… 可是气球上边,为什么会有手…… 我的脑海,忽然涌出了一种可能…… 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颤栗,都在歇斯底里的尖叫…… 拜托,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种可能…… 我的手,几乎拿不稳手电。 颤抖着,将光柱,打到背后的‘气球’上。 同我猜测的一样,这只‘气球’,不仅有两只手,还有两条胳膊。 不仅有两条胳膊,甚至还有两条腿…… 为什么,一个‘气球’,会像人一样,生有四肢呢? 因为……这个‘气球’,就是用人皮,做成的…… 第八十三章皮的一百种花式玩法 http://.biquxs.info/

空中,漂浮着的,全部都是人皮做成的‘气球’!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足有二十多个。 每一只‘气球’,七窍用细密的针线缝住,避免漏气。 所以,气球的脸,拧作一团,耳朵紧紧贴在脑袋上,像融化的蜡像人脸一样…… 无比骇人。 我怎么都没想到,白鼻子小丑,居然用人皮,做气球…… 眼前一黑,几乎快要吓得昏厥过去。 这得多变态的存在,才能想出,这种想法? 直播间,也在这一刻,集体炸锅…… 弹幕哗哗地从公屏上飘过,差点把直播间撑爆。 ‘花痴少女打赏主播4444冥币。’ 花痴少女:“心疼主播,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非要直播这种东西…… 直播内容对颜值粉太不友好了,本宝宝都有点不太敢看了……” 牵黄擒苍射天狼:“我尼玛…… 人皮还能这么用,我真是学到了……” ‘驴大胆打赏主播奈何桥x1。’ 驴大胆:“楼上的,你不知道吗?这个直播间的别名,叫做人皮的一百种花式玩法,多看几次直播,下次没准儿能给你整个人皮火箭,人皮宇宙飞船出来。”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天啦噜,我的眼睛要瞎掉了,直播的内容简直一次比一次恐怖。 有没有住附近的小哥哥,我爸妈今天晚上都出去了,求陪同,求守护。” 宅成一名手艺人:“兔兔,私聊报地址。哥哥现在就开上我崭新的二手奥拓去见你。” 帅八方:“蠢。楼上的,你不知道,这个兔兔可爱是男的吗?掏出来,可能比你都大。” 宅成一名手艺人:“那不是正好。异性为了繁殖后代,同性之间才有真爱。 兔兔小胸弟,报地址吧。我可攻可受。” 帅八方:“……”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 直播间弹幕不断,夹杂着不少送礼物的提示声。 但我无暇去顾及。 发现气球是人皮做成的之后,我瞬间,就想明白了,他那个虎头蛇尾故事,的结局…… “嘻嘻嘻嘻。你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的气球,有那么吓人吗? 想必你也意识到了,我之前讲的那个故事,主角,就是我。 你面前的那只气球,就是故事里,那个比我高一头的男孩给我的。 我趁他晚上睡觉的时候,爬到他的床上,用鞋带,将他活生生地勒死。 然后,用从厨房里偷来的菜刀,扒下他的皮,制成独一无二的气球。 第二天,当其他人起床的时候,都吓得死去活来,尖叫着,离我的气球,远远的。 没有任何人,敢再践踏我的气球,他们甚至不敢,直视我的气球…… 就像院长说的那样,当你千方百计,不计代价以后,你的梦想,真的能够实现。 可惜,这只气球,是我的第一个作品,厨房里的菜刀,太钝了,我的手艺,也很粗糙,剥了很久,才将皮给剥下来。 你可以看到,他身上有许多的补丁,都是我在剥皮的时候,不小心给划破了,后面没办法,才补上的。 而且,因为他是被我勒死的,所以脖颈上的淤痕,怎么都消除不掉。 对于‘气球’这样的艺术品而言,实在是太有瑕疵了。 但……这毕竟是我的第一个作品,所以,我还是选择将它留在我的收藏品之中。 怎么样,你喜欢,这场气球派对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嗷的一声,弯下腰,在地上一阵干呕。 这个白鼻子小丑,简直比我见过的所有变态杀人犯,还要变态十倍百倍。 甚至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牙齿都忍不住上下打颤。 这个人,简直变态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我的头顶,此刻盘旋着,二十多个悬浮的‘气球’,也就意味着,二十个鲜活的生命,死在了小丑手中,甚至死后,也不得安宁。 白鼻子小丑,站在房间正中的位置,猩红的月光,不知是否巧合,汇聚在它所站的位置,就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 “让我们来数一数,头顶上的气球,一共有多少只,一,二,三……二十三……” 白鼻子的声音,抑扬顿挫,它每报一个数字,我的心就砰砰跳一下,一边警惕着四周漂浮的人皮气球,一边还要防备白鼻子小丑搞出什么幺蛾子。 “咦?” 白鼻子小丑,忽然蹙眉,眼睛瞪得大-大的:“派对上的气球,一共有二十四只才对,为什么会忽然少了一只呢?” 他露出夸张的表情,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许久之后,戏剧性地一拍额头:“我知道了,肯定有一只捣蛋鬼,趁我给气球吹气的时候,跑到我的嘴巴里去了。 下面请欣赏我的第一个魔术节目,变气球。” 说罢,白鼻子嘿嘿笑着,张开了嘴巴:“小家伙,自己出来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只手掌……从他的嘴里,钻了出来,准确的说,是一只,干扁的手掌,没有骨头,没有肉,像是一幅橡胶手套。 整只手掌全部钻出嘴巴后,就不动了。 “这小家伙,还挺懒的,下面,还是让我来动手吧。” 白鼻子口中含着干扁的手掌,说话含含糊糊,听的我毛骨悚然。 它拽着那只手掌的皮,一个劲儿地往外拉,与手掌相连的部分,被它一点一点从喉咙里拉出。 说实话,我在电视上,看到过跟这个类似的魔术表演。 但是魔术师,从嘴巴里拽出来的,顶多是三四米长的彩色绸缎,或者手帕之类的东西。 白鼻子小丑,拽出来的…… 却是一副,完整的人皮…… 我从未想过,人皮,能有这么长……它从喉咙里拽了许久,都没个尽头…… 时间,过得慢得吓死人。 白鼻子小丑,终于将这张人皮,从嘴巴里,拽了出来。 随后,它张大了嘴巴,给我看它的咽喉,向观众示意,它的表演,并没有作假。 “对于不乖的‘气球’,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应该给它,一点小小的惩罚,让它不敢再捣乱。 下面请欣赏第二个节目,捏气球。 观众朋友们,你们有什么,很喜欢的动物吗?” 白鼻子嘻嘻哈哈笑着,看向我们。 田心源抱头缩在地上,估计跟休克没两样,我脸色铁青,尿都差点被吓出来几滴,我们两个,自然不会跟他互动。 白鼻子自讨没趣后,倒也不恼:“看来,我们的观众,选择将主动权,交给表演者。 那么,就让我来说一个最喜欢的动物吧。 我最喜欢的,是猪。 因为猪,和我很像…… 猪,活在猪圈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饲养的人,只要你活着,根本不会关心你,其他一丝一毫的东西。 孤儿们,在孤儿院,过着同样的生活。 唯一的不同点,养猪的人,需要猪的肉,而孤儿院,需要的是孤儿们的痛苦……” 白鼻子小丑,嘴里说着话,他的手上,同样没有闲着。 吐出的‘气球’,被它拿在手上。 他对着‘气球’,猛地一吹气,‘气球’,就鼓了起来。 能隐隐看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根据我这么多年的心得,气球,最好的用料,就是这么大年纪的小孩。他们的皮肤,很紧致,很有弹性,如果岁数太小,做出来的气球,就太小,不够喜庆,飞不高,如果岁数太大,气球的柔韧性和弹性不够,就没办法表演这个节目。” 白鼻子一边解释,一边将手里的气球,打了许许多多的结,之后,对各个部分进行拉伸和压缩…… 一张充气的皮,在他手里,像橡皮泥一样,变来变去。 灵活的,好像这张皮,活过来了一样…… 第八十四章气球会说话…… http://.biquxs.info/

看着白鼻子两只手上下翻飞,对着手里的人皮‘气球’一通鼓捣,我又忍不住一阵干呕。 “好了,这就是对这只,不乖气球的惩罚。” 白鼻子的速度,快的简直离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完成了这个节目。 话音落下后,它轻轻一推,‘气球’,就飞到了半空中,晃晃悠悠地飘至我面前。 这只‘气球’虽然是人皮做的,但已经没有一丝一毫人形…… 它被白鼻子,捏成了一只猪的模样…… 四只分叉蹄,一对招风朵,甚至屁股上,还有螺旋状垂下的猪尾巴……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但是面部,依旧是人脸的模样…… 猪身,和人脸,诡异而又巧妙的结合。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 脑袋,因为恐惧而缺氧,几乎让我窒息…… “桀桀桀桀,很久没给新人举行过派对了…… 我的表演,诸位还满意吗?” 白鼻子小丑嘴角,划过一抹阴森的笑容:“我的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下边,就该我的气球们表演的时候了,相信你们,同样也会喜欢的……” 说罢,白鼻子,打了一个响指。 在空中飘荡着的气球,忽然,动了…… 房间里,并没有风,但这些气球,却自己动了起来…… 你碰我,我碰你,在房间里,荡来荡去。 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这些气球,升到大厅正中处,排成几竖排,彼此错位,一上一下的飘动着。 像翻滚的浪花一样…… 准确的说,像是,翻滚的尸海浪潮一样…… 数不清的,宛如尸体般苍白的手脚,伴着浪潮的翻滚中,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透过手机看这一幕的水友,都被吓得不轻。 更别说我这个待在房间里的主播了…… 这场演出,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的气球,和别人的气球,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你马上,就能体会到了……” 白鼻子小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空中的气球们,结束了自己的表演后,并未静止在空中,七八只‘气球’,相互碰撞着,有朝我这边扑来的趋势…… 这些气球,无风自动,成群结队而来,要说没什么诡异的目的,我是绝对不信的。 我躲在墙角,惊魂未定地盯着这些气球,正暗自踌躇,忽然感觉,头顶,冷冰冰的。 一股冷气,喷到我的天灵盖上…… “我的身子,好涨…… 快要被撑爆了…… 但是开口的话,嘴巴又很痛…… 当一只‘气球’,实在是太痛苦了…… 为什么,你不用忍受这种痛苦,我想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 哀怨至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愕然抬头。 一张,干瘪的脸,在我头顶…… 是一只‘气球’,白鼻子的,第一只气球,那个比他高一头的大男孩…… 它的嘴巴,被针线缝合得严严实实,但它的脸皮死命挣扎着,撑开了嘴角处,一道口子。 声音,就是从这个地方传来。 人皮做成的气球,居然会说话…… 我吓得魂儿都快要飞出天灵盖了。 “嘻嘻。” 白鼻子小丑得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当我剥下那个比我高一头男孩的皮,做成一只‘气球’后。 虽然又拥有了自己的气球,但我总感觉,不满足。 没有做出第一只塑料袋气球时,那种充实和幸福感。 很空虚,很压抑,难受的,让我想死。 后来,还是院长解决了我的困惑。 她将我带到她的办公室,告诉我,之所以会感到空虚,是因为我的气球,不完美。 做出来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气球而已。 根本称不上是艺术品。 她说她会一种,能将死人的残念勾住,不入轮回的法门。 将残念,注入到气球里,我的气球,才是真正的圆满,才能成为传世的艺术品。 她殷切地看着我,问我想不想学。 我当然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了。 院长有一个别名,叫做‘园丁’,浇灌祖国未来花朵的园丁。 所以,她是一名很好的老师,很快,就教会了我,那门拘束残念的法门。 我用院长交给我的方法,将那个比我高一头的大男孩的‘残念’,拘束在它的人皮气球中。 气球内,忽然就有了光怪陆离的线条闪烁,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尤其是,当我拖着‘气球’,在孤儿院内跑来跑去时,大男孩‘残念’所发出的凄厉惨叫声,和悔恨声,几乎,让我满足的快要到天上去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彻底掌握了,制作一个完美的气球,所需要的全部手段。 我也终于明白,我来到世间的意义,就是制作出,越来越多的完美‘气球’,让更多人,能够欣赏到如此曼妙的艺术品。 怎么样,这般独特的艺术品,你在别的地方见到过吗?” 我嘴上一句话都不说,心里,将白鼻子小丑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他奶奶的,这王八蛋,简直比邪修还心黑。 要了人家的命,剥了人家的皮,还把人家的残念给拘束在气球内,让人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如果说大男孩的死或许还有些咎由自取,那其他二十三只‘气球’,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要被这般奴役? 大男孩的嘴巴处,被他撑开一个口子,他跟我说着话,嘴里还嘶嘶跑着气。 气流,带着它的‘身子’撞到房顶上,再反弹回我脸前,如此来回数次,简直不要太吓人。 “好久,没有见到过新鲜的面孔了…… 新来的,赶快成为‘气球’大家庭的一员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和你长相厮守了。” 又有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却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模样‘气球’,皮肤皱巴巴的。 丝毫没有老年人该有的慈祥,而是凶神恶煞,让人一眼看去,就心中生厌。 她的话给我恶心的够呛。 越来越多的‘气球’,凑到我耳边…… 说着各种各样骇人的鬼话,我的脸都被吓绿了。 这些‘气球’,一副吃定我的样子,似乎很笃定,派对过后,我绝对会成为‘气球’大家庭的一员。 似乎,这个派对,还有最终的杀招,没有暴露出来。 我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让自己被这些鬼话连篇的‘气球’活生生吓死。 必须找机会,杀死白鼻子小丑才行。 它是这场派对的主持人,也是‘气球’的收集者,只要杀了它,这个诡异的派对,应该就能谢幕。 很快,我就想出了计策。 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降低白鼻子的警戒心。 我趴在一只‘气球’背后,无视它口中的污言秽语,推着‘气球’,缓慢移动…… 快要到白鼻子小丑身边的时候,我一把推开‘气球’,像一只猎豹般从平地蹿出,扑杀着,将手中的匕首喂向白鼻子的咽喉。 沐浴在血腥之月的光照下,白鼻子小丑,好似一个明晃晃的靶子,它的位置,简直不要太好捕捉。 恐惧,激发了我的潜能。 我几乎用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匕首,离白鼻子的咽喉,不过三指。 但白鼻子,却未动分毫。 仿佛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被吓傻了一样。 我暗道庆幸,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确保这一击,能将它的咽喉捅穿。 但白鼻子小丑,左右摇晃着脑袋,忽然张开嘴巴,露出森森白牙。 它笑的不怀好意,笑的意味深长,让我心里一阵发毛,似是我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但我实在想不明白,如此近的距离,它能做出怎样的补救措施? 很快,我就明白了…… 第八十五章不用刀的剥皮手法 http://.biquxs.info/

就在我以为,白鼻子小丑必死无疑之时。 呼啸的风声,在我耳边大作。 定睛看去,先前那个被我一把推开的‘气球’,此刻忽然像回力球一样,逆着被我推开的方向,直扑我而来。 看力道,完全不似轻飘飘的‘气球’,倒像是一块从山顶滚下的巨石。 声势浩大。 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白鼻子小丑身上,怎么都没想到,这只气球会突然作妖。 猝不及防下,被‘气球’撞了个结结实实,身子像炮弹一样飞出,落到了杨树叶子睡觉的床板上,脊椎和铁杆撞在一起,疼的我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好的表演者,一定会时刻留心,场下观众的一举一动,然后做出最完美的回应。 你自以为隐蔽的举动,在洞察全局的表演大师眼中,比小丑,还要滑稽。” 白鼻子小丑舔了舔嘴唇:“我们的派对,到此,基本就接近尾声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参加派对的门票,是一个气球。 做一个气球,自然需要,你身上的那副皮囊。 派对结束的最后时刻,我有一个有奖问答要问你们,答对的话,你们可以离开这间孤儿院,答错的话,嘻嘻嘻嘻,你们只能变成我的藏品,成为气球大家庭的一员了。 听好我的问题:我是如何,不用刀具,将气球的外衣,从人的身上剥下来,同时保证皮的完好无损呢?” 我微微一愣,在这种近乎绝境下,白鼻子小丑居然给了我们一个不死的机会。 不管是真是假,都得竭尽全力去争取。 我深吸一口气,让头脑保持冷静。 白鼻子小丑,是如何给这些‘气球’剥皮的? 我记得,在介绍‘大男孩’气球的时候,白鼻子说过,这是它第一次杀人剥皮行为,它用鞋带,将大男孩勒死,然后用菜刀剥下大男孩的皮。 但是鞋带,在大男孩的脖颈上,留下了淤痕,怎么都消除不掉。 菜刀,也很钝,剥皮的时候,出现了不少划痕,以至于它在气球上,打了很多补丁。 这些瑕疵,在白鼻子看来,是一种玷污艺术品的行为。 可能正是不满这些瑕疵,从此以后,白鼻子,更改了自己的杀人手法。 空中飞舞的气球,除了‘大男孩’,其他气球,既没有补丁,也没有淤痕。 不用刀具,将人杀死,并不是一件难事。 比如投毒。 但是不用刀具,将人皮剥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我盯着头顶飘来飘去的气球,愁眉不展。 白鼻子,真的没有用刀吗? 想着想着,我忽然发现,头顶的气球,虽然是人皮做成的,但是,和我见过的人皮,有轻微的出入。 每一张皮,都隐隐发青。 像妖怪一样…… 青里,还透露出诡异的红色…… 和‘大男孩’气球一对比,愈发能看出这些气球肤色的诡异。 再联想到,我偷袭白鼻子时,被一只‘气球’用怪力撞飞,几乎,把我的腰肢撞断。 一个荒唐,而又骇然的答案,在我脑海生成。 “我知道了……” 我开口,准备说出答案。 但就在同一时间,白鼻子桀桀笑着,打断了我的话:“你好像猜出了答案,但我可没说,这个问题,只有你能够回答。 所以,我先抢答这个问题。 将皮完整从人身上剥下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用另外的气球,将人,砸扁,砸成一滩肉泥,人身上的皮,自然就会和骨肉,脱离了……” 就像白鼻子说的那样,除了它的第一只气球,‘大男孩’外。 其余的人,都是被他用‘气球’,活活砸死的。 所以他们的每一寸肌肤,布满青色的淤痕,已然成为肤色的一部分。 我心里气得直骂娘! 这王八蛋,还说给我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但到头来,他连让我回答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把答案给揭晓了。 这畜生,从始至终,都在戏耍我们,我肺都快要气炸。 “下面,进入最终环节--气球对对碰,这个环节,是气球们的最爱,它们会很友好的,将客人们,砸成一滩肉泥。 给客人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死法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本来在空中,慢悠悠飘荡的‘气球’,全部像疯了一样,疾速奔我而来。 每一只的速度,都不输之前将我砸倒的气球。 疾行如风,快若闪电,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我躲闪不及,脸上被一只气球结结实实地撞到,一时间眼冒金星,两耳轰鸣。 这气球,虽然是人皮做的,但是此刻撞在脸上,简直比石头还要硬。 要多邪门有多邪门。 我捂着鼻子的功夫,身上,又被七八只气球砸到,疼的我直咧嘴。 被砸的部分,又酸又麻,我感觉,身子有些不受控制。 这么下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活活砸死! 奶奶地! 越是疼,我骨子里的那股凶性,越是被激发了起来。 死,老子也不能死的这么窝囊。 死,也要在白鼻子小丑身上,捅几个窟窿眼泄愤! 我大吼一声,挣扎着,扶着床架,站了起来。 匕首,在身前,漫无目的地划动,一时间,倒还真吓得这些气球,不敢近身。 我瞪大了眼睛,身前的‘气球’,快如鬼魅,将我围的水泄不通,我的眼睛甚至连它们的残影都跟不上。 空有一副蛮力,但是连人家的影子都摸不到,这仗还怎么打? 蹙眉良久后,我猛地一咬牙,从口袋中,掏出眼药水瓶,迈过脸,不让白鼻子小丑和气球们发现,我将一滴离人泪,滴入眼中。 再睁开眼时,我的眼睛,一片猩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仿佛深渊罗刹一般。 之前借助离人泪,破掉邪念体,眼睛就已经疲惫不堪,此刻再次强行催动《天眼神鉴》,我的眼睛,刺痛的几乎快要爆炸。 但,如此剧痛,并非徒劳,借助离人泪,我再次,迈入了见微境,视线,一片清明。 气球的运动轨迹,被我捕捉的,一清二楚。 扶着床站起,我宛如困兽,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扑向白鼻子小丑。 似要做拼死一搏。 我的举动,看得白鼻子小丑歹笑连连。 它似乎很喜欢看猎物陷入绝境,无助时的哀嚎。 但这一切,只不过是,让它放松警惕而已。 谁是困兽,犹未可知。 离白鼻子还有三尺远的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风声。 两个气球,一左一右,呈包夹之势,撞向我的腰部。 这一下如果撞结实了,我大概率,下肢瘫痪。 但,开了天眼的我,早就注意到了,这两只气球的动向。 心中,早就谋划好了对策。 在气球快要碰到我的一刹那,我忽然向左侧,猛地一捅。 匕首,擦着左侧气球的身子划过。 疾速行驶的气球,撞到匕首,瞬间被撕开一道大口子。 腥臭的气味,从撕裂处溢出,差点让我窒息。 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白鼻子小丑,给这些气球冲的是厕所里的沼气吗?不然怎么能臭到这种程度? 气球,瞬间干瘪下来,恢复成人皮的模样,干巴巴地,落在地上。 像,一张人皮地毯…… 一击得手后,我丝毫没有闲着。 身子,凌空一跃。 恰巧踩在另一只朝我飞来的气球上。 借着脚下反弹的力道,我直扑白鼻子小丑而去。 这一次,我不信,它还逃得了。 天眼开启后,白鼻子的一举一动,被我牢牢锁死! 周围的气球,以及白鼻子,房间内所有东西的轨迹,全部都在天眼的洞察之下。 万无一失。 这一击,我不信,它还能躲过。 但,我的匕首,却挥了个空…… 一身蛮力,打在空气上,难受的我想吐血。 白鼻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我面前消失。 就像,变魔术一样…… 我甚至没看到,它是怎么做到的…… 第八十六章影子 http://.biquxs.info/

“你…… 好大的胆子…… 敢破坏我的气球…… 完美无缺的艺术品,不该,不该被人亵渎…… 你可知,制造一只气球,要花费我多少心血吗?” 白鼻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言语之中,再无戏谑,只有极度的疯狂,和彻骨的恨意。 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但我根本没去听它在说什么,心中,充满了震撼。 在哪? 白鼻子,究竟溜到哪里去了? 它是怎样躲过我必杀一击的? 我频频回头,扫向整个房间,眼珠子,都快要瞪爆。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开了天眼后,明明房间内的一切都在我的洞察下,为何偏偏找不白鼻子的踪迹? 就算是化成鬼,也该有迹可循才对。 我的额头,大滴大滴汗珠落下。 对未知的恐慌,让我逐渐失去了冷静。 我正在惊魂未定,忽然发现,瘫倒在地上,半晌没动静的田心源,忽然抬头,与我直视。 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 歇斯底里的愤怒,就像一个一碰就炸的火药桶。 田心源伸出手,指尖颤动,指了指他脚下的影子,又指了指我。 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愕然。 但是旋即,我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我读懂了田心源的暗示。 他在向我透露,我的影子,有问题…… 我强忍着心中的骇然,依旧抬着头颅,不打草惊蛇,但眼珠,却拼命朝下看去。 猩红的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就像一根长长的竹竿。 但‘竹竿’一样的影子上,却缠绕了一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像,一条竹叶青,缠在细细的竹竿上,蛇状的‘鬼影’,将我的影子紧紧束缚住…… 白鼻子小丑,不知以一种怎样诡异的方式,缠绕在我的背上…… 但为什么,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它的重量? 这种时刻,已经容不得我犹豫。 手腕一抖,匕首,像活过来一样,跳到了我的指间。 反握匕首,朝后背,猛地刺去。 匕首的刃尖,贴着我的皮肤划过。 哪怕背上趴着一只蚂蚁,都会被我的利刃破成两半。 但我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匕首,没有划到任何东西。 也就是说,白鼻子小丑,根本不在我的背后。 又被它给溜掉了不成? 但是低头,我的影子,依旧怪异。 这是什么鬼? 忽然,一个骇然的想法涌现:难不成,白鼻子藏在我的影子里? 正这么想着,脚下忽然有风声响起,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从我的‘影子’里飞出,甩向我的眼睛。 还好,处在危机环境下,我的神经,一直保持高度紧绷,所以瞬间反应过来,撤步躲开飞来的尖刀。 ‘砰’的一声,飞刀扎入头顶的天花板,看力道,无比惊人。 若是扎到我身上,大概率将我脑袋捅穿。 看得我一阵后怕。 奶奶的,白鼻子,果然就躲在我的影子里。 寻到白鼻子的藏身之处后,我唯恐迟则生变,一个猛扑,匕首扎向缠绕在我影子上的‘怪蛇’。 但这‘怪蛇’,却比泥鳅还要灵活,三躲两躲,任凭我眼疾手快,依旧能游刃有余的躲过。 还时不时,偷冷子甩我几飞刀,简直狡诈至极。 但我的厮杀技巧和临机应变能力,何等的丰富? 瞬间就想出了对策。 我忽然迈开大步,面朝窗户走去。 影子,自然而然跟随我的脚步。 正对着窗户后,我忽然凌空一跃。 我的身子,背对着窗户。 猩红的月光,打入窗户,照在我的身上。 这个位置,这个时间,这个姿势,影子的形状,是最小的。 只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影子之中的白鼻子,活动范围,大大受限。 任凭白鼻子再狡猾,在篮球大小的空间内,如何辗转腾挪? 我的刀,斩在影子之上。 伴着桀桀的笑声,一只带着手套的白色大手,从影子里伸出。 握住了我的匕首。 是白鼻子小丑。 下一秒,它就从我的影子里,钻了出来。 匕首,被它捏在手里。 锋利的刀刃,将它的手掌划破。 它的骨头,将我的刀刃卡住,随后,一把夺过。 漆黑的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但它却仿佛,察觉不到疼痛…… “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我甚至有点,舍不得你死了…… 你说,我用你的匕首,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刮下来,是不是很有趣呢?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名字,叫做‘割肉’。 如果游戏结束的时候……你身上还剩一片肉,就算你赢。 否则的话,你就输了……” 它的话,我就当放屁一样,根本没听。 且不说它言而无信在先,就说这个游戏,输赢有什么区别么? 只要被他捅上两下,我就小命呜呼,还用等到被它削成骨头架子再认输? 耍人,也不是这个样子耍的。 白鼻子,再度打了个响指,它的身影,又凭空消失。 与此同时,本来静止的气球,再次暴动。 看来白鼻子,准备全力以赴了。 但被我捅破了一个气球后,它明显谨慎了许多。 不再盲目的指挥气球来砸我,而是让这些气球们高速旋转,打着转儿,将我拘束在一个狭小的活动范围之中。 气球的动向,我的眼睛,能够捕捉的到。 危险性不是很大,反倒是再次消失的白鼻子,让我忌惮不已。 这个鬼东西,能将身子藏在影子之中。 最开始,藏在田心源的影子里,后来,又藏在我的影子里,这一次,又要藏到谁的影子里边去? 我勾了勾脑袋,我和田心源的影子,都很正常。 难不成藏到杨树叶子的影子里面去了? 但我的视线,被气球遮挡住,看不到床那端的情况。 无法确认,小丑是否藏在杨树叶子的影子里。 只能潜意识里,对那个方向,愈发警醒。 “不是那里,是你身边的气球!小心!” 我正在高度戒备之时,田心源,忽然对我吼了一嗓子。 吓的我一个激灵。 他的话简洁的太过分,我一时半会,根本无法领会。 但是下一秒,我就知道,田心源想表达的意思。 白鼻子小丑,选择让气球包围我,一方面,是限-制我的活动范围。 另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接近我。 白鼻子,可以藏在影子里,天空中漂浮着的气球,在月光下,同样会产生影子…… 白鼻子,就藏在离我不远处,一个很小很小的‘气球’倒影里。 措不及防下,它的身影,鬼魅般的跃出。 目标,不是我的命门,而是我的右手,最内侧的那根小指。 就像白鼻子说的那样,它并不急着杀死我,而是要慢慢享受,折磨我的快-感。 我的思维陷入了误区,只想到人会有人影,却忘记了,人皮气球,甚至是桌子椅子,在光照下,都会有影子产生。 所以,面对突然钻出的白鼻子,我傻眼了。 整个人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眼看我的小指,就要被白鼻子割下,但恰在此时,忽然,一道人影,扑到我面前。 田心源,还是杨树叶子? 我心中一惊。 但是旋即发现,都不是…… 挡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只人皮‘气球’…… 看样子,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 五官被缝合在一起,干巴巴的,我也看不出它的面貌。 “趁现在,赶快,逃……” ‘少女’气球,撑断了缝在它嘴上的细线,对我呜呜咽咽地说道。 这只气球,为什么要帮我? 但是这种时刻,我也想不得太多,转过身,一把超起床-上的杨树叶子,拉着田心源就想跑路。 第八十七章吐血 http://.biquxs.info/

我对那只少女模样的气球道了声谢,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扭头就跑。 白鼻子这次偷袭本是十拿九稳,但就在它志得意满之际,忽然眼前一花,行进路线被一只气球挡住,它只得骂骂咧咧,错开身子躲过。 这一耽搁,就被我从掌心溜走。 看清那只气球的模样后,白鼻子气得哇哇大叫,一脚踹在‘气球’上,将它踹飞好几丈远:“臭娘们,三年了还不老实,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旋即,身影又消失不见,遁入了阴影之中。 我被这鬼地方吓得够呛,一秒钟都不肯多呆,拽着田心源就往外跑,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几条腿。 没跑两步,忽然感觉双腿又酸又麻,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就像有人拽住我的腿一样,很是别扭。 我蹙眉,低头一看,瞬间懵逼了。 我的脚下,空荡荡的…… 原本在脚下的影子,没了…… 准确的说,是我的影子,杵在原地,不动了。 我迈开脚的时候,影子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并未随我一起移动。 离自己的影子越远,我就越感觉心里发慌,就像溺水的旅人,远离乘载的船只一样。 六神无主,惊慌失措。 “众所周知,人有三魂七魄,但很少有人知道,有一魄,就藏在人的影子里。 离开影子,人会变得不完整…… 被我钉住魂魄,你是跑不了的…… 就像我开场时说的那样:小丑们不点头,派对,不会那么轻易就结束的……” 我听了许久才听出,白鼻子的声音,居然从我的影子里传出…… 地上的影子,被一把花花绿绿的刀子给钉住。 影子的异常,应该就源于此。 被钉住影子后,我脚下一软,速度大降,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门口位置,就被数只疾行的气球给堵住。 少女‘气球’给我争取来的机会,转瞬即逝。 我两眼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白鼻子的花招,不胜枚举,我根本不是对手。 但就我不知所措之际,我的大腿外侧,忽然无比炽热,烫的我差点叫出声来。 却是我揣在裤兜里的一样东西,经过长时间的折腾,从盛装的容器中洒了出来。 这是我从午夜秀场里,兑换的一样东西。 进了黑白红孤儿院后,我就一直疲于奔命,差点忘了自己为这次探险,准备了很多保命的道具。 摸了摸裤兜里的东西,我瞬间有了主意。 我将杨树叶子,甩到田心源手里:“带着她离开这儿,这鬼东西我来拖住。” 言语之中,充满了果决,以及必死的觉悟。 似乎,我已经决定要拼死一搏,为他二人争取活命的机会。 又一枚匕首,从衣襟的夹缝中,跳入我的掌心。 我的匕首,经常被拿来当做飞刀用,关键时刻无法取回是常有的事。 所以为了避免不时之需,我身上藏了好几把匕首。 被白鼻子夺走一柄匕首,对我根本没有影响。 说完,我大吼一声,冲到被钉住的影子前,自上而下划过。 钉在影子上的那把花刀,瞬间被我击飞。 心头的惶恐感觉,骤然消失,我的影子旋即恢复正常,落到了我的脚下。 但我的匕首并未停止,在惯性作用下,狠狠划在影子上。 目标,自然是藏在影子内的白鼻子。 一道身影鬼魅闪过,白鼻子小丑嘻嘻哈哈地笑着,从我影子里钻出,眨眼消失不见。 我早就知道,以我的速度,很难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一击不中,我丝毫没有犹豫,旋即扑向了离我最近的老太模样气球面前。 “你溜得了,你的气球,也能溜得了吗?” 我对白鼻子大吼的同时,手上也没闲着,用力一划,就想将面前的‘老太气球’划个稀巴烂。 “你小子……好狠的心! 老太想跟你结成忘年夫妻,你却要杀我……” 老太模样的‘气球’,瞬间大惊失色,挣扎着,就要逃跑。 但我开了天眼后,这些气球的运动轨迹,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加上有心算无心,它逃的再快,也没有我的匕首快。 ‘砰’的一声,‘气球’被我捅破。 腥臊的气体散去后,‘气球’,化作一滩皱巴巴的人皮,坠落在地。 “再不滚出来,你的这些收藏品,就全报废了。” 我朝着四周大吼。 但白鼻子小丑,却像消失了一样,丝毫不予回应。 我也不多言语,状若疯癫,来到下一只气球面前,作势欲捅。 但这些气球,都鬼精鬼精的,有老太‘气球’被我捅破在先,都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主,见了我就跑。 我面前的气球,二话不说,扭头就跑,直往房顶上蹿。 我杀红了眼,一不做二不休,纵身一跃,跳起三丈高。 手臂一发力,刀芒闪烁,‘砰’的一声,就将这只气球捅爆。 连续捅破两只气球后,我没有丝毫欢喜,反倒是愈发警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白鼻子,马上就要出现了。 果然,几乎是在气球爆炸的一瞬间,我的脖颈处,忽然一片冰凉。 脖颈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是白鼻子小丑。 我此刻身躯跃起,无法借力,对白鼻子小丑而言,绝对是对我下手的最佳时机。 它,绝对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但我,等的也就是这一刻。 我凭借本能,仓促伸出右臂抵挡。 下一秒,血花飞溅。 我的右手小臂位置,被一柄花花绿绿的尖刀捅中,鲜血狂流不止。 “你这么急着死的话,那你就去死吧。” 白鼻子小丑阴森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耳畔,显然,我破坏气球的举动,让它大为恼火。 已经不打算跟我玩凌迟游戏,而是要取我的性命。 说完,它拔刀,就要捅向我的咽喉。 但偏偏这个时候,我面目狰狞,右臂猛地向前一迎,将它插在手臂上的刀子,更深的扎入骨肉之中。 白鼻子一愣,饶是它这种疯子,也想不明白我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要做自残行为。 一个人行凶的时候,会把凶器当做自己最大的依仗,在潜意识的支配下,握住凶器的力气会大的超乎想象。 匕首,卡入我的骨头缝里,将我和白鼻子小丑,连接在一起。 “这下,你跑不掉了。” 我的额头,因为疼痛遍布汗水,但我还是强忍着,从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我的嘴角,有鲜血溢出。 话语结束的瞬间,我一鼓气,将口中所含鲜血,利箭般喷在白鼻子小丑脸上。 口中的鲜血,并不是我的。 而是我从午夜秀场兑换的道具--金冠凤羽鸡血。 之前我在裤兜中感受到的炙热,正源于此。 金冠凤羽鸡血:3积分一碗。产自武当金顶,鸡中帝王。金冠凤羽鸡,一唱天下明。 至阳至刚,可以破幻除瘟。 这种鸡血,对阴邪之物,有奇效。 但同样的,阴邪之物,能够敏锐的察觉到鸡血的存在。 以白鼻子的鬼魅身影,贸然之下对它洒出鸡血,大概率会被它躲过。 躲过一次,它有了警戒之心,就绝不会再被鸡血击中。 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偷偷将鸡血含在口中,佯装拼命,卖了个破绽,终于钓出了白鼻子。 它的鬼魅一击被我用胳膊挡住,刀子,也被我用右臂夹住。 白鼻子整个人,此刻赤裸裸暴露在我面前。 我气沉丹田,将口中所含鸡血喷出,对面的白鼻子,被我的鸡血,喷了个通透。 “啊!” 白鼻子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鸡血喷到脸上后,它的脸皮逐渐融化,伴有滋滋作响的黑烟。 痛得它疯狂嘶吼咆哮,嘴巴张得足足有半张脸那么大,面容扭曲到了极致。 第八十八章金鸡泣血,唳鸣霄汉 http://.biquxs.info/

白鼻子的惨状,看的我不禁心里发毛。 金冠凤羽鸡血的效果,比浓硫酸还强悍。 白鼻子的半边脸,露出了白骨和空洞的眼眶,别提多吓人。 但害怕归害怕,我也算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深知这种时刻,丝毫不能手软。 趁你病,要你命。 此时白鼻子痛不欲生,这么好的机会,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我一咬舌-尖,让自己从失血过多的晕眩感中恢复,将匕首转到左手,猛地发力,刺向白鼻子咽喉。 想终结这只病态小丑罪恶的一生。 但下一秒,我就倒抽一口冷气。 白鼻子的凶悍,超乎了我的想象。 它脸上的血肉像雨水般脱落,整张面皮,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但如此剧痛,却没让它失去理智,它仅存的那只眼球,向我投射出冰冷而又疯狂的目光。 “这点小伤,跟吃糖的痛苦比起来,就像挠痒痒一样。 但……却,让我回想起了,那段吃糖的灰色记忆…… 哪怕只是想到,就让人浑身颤栗,绝望,想死…… 为了奖励你唤醒我往日的回忆,我会把你关起来,每天用院长留下的‘糖果’奖励你,让你拥有一段,和我一样刻骨铭心的记忆……” 它怒吼着,一把抽出插在我手臂上的尖刀,罩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捅。 我被它的话吓得不轻,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狼狈着就要躲开。 偏偏就在此时,忽然感觉头顶一黑…… 似是有什么东西飞来。 “他娘的,你给老子滚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鼻子恼怒到极致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定睛一看,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气球,不知何时,又飞到了我的身旁,身子疾速行驶,像一颗炮弹一样,狠狠撞在白鼻子被创伤的面门处。 白鼻子脸上的伤势瞬间加剧,鼻梁骨都被砸塌陷。 它气急败坏,这个时候,也不管气球,是它何等用心做出来的,一刀子甩出,扎在少女‘气球’身上,将她捅破。 旋即,扑倒她身上,一顿乱划,宣泄心头的愤恨。 素不相识的‘少女’气球,又救了我一命。 我抓住这个空档,掏出盛装鸡血的小碗,就准备将鸡血洒在白鼻子头上。 鸡血虽然不能杀死白鼻子,但也算效果显著。 一整碗浇下,应该能对白鼻子,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用来直播的手机,忽然叮叮叮的响个不停。 我掏出一看,却是刘半仙在直播间一边狂发弹幕,一边送礼物,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我真不忽悠人:“卧了个去,你这小王八蛋,身上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有离人泪也就罢了,居然还有一碗金冠凤羽鸡的精血。 这东西,可是武当雷老头的心头肉,道爷我当年偷偷拔了一根鸡毛,就被雷老头满世界追杀,你杀了一只鸡取血,却还活的好好的,这叫个什么道理。 …… 你这小王八蛋,究竟在搞什么? 金冠凤羽鸡血是给你这么用的吗? 好好的至阳至刚之物,被你当狗血一样泼出去。 你要在我面前,道爷我非给你两巴掌不可。 真是暴殄天物啊…… 这么好的东西给谁用不好,偏偏给这个二愣子。” 刘半仙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把我损的一无是处。 但这老头刀子嘴豆腐心,一个劲儿给我刷礼物的目的,自然是想提醒我,他有正确使用鸡血的办法。 我赶忙顺坡下驴,低声下气地向刘半仙求教。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灵根太浅,道爷的玄妙道法,教了你也不会。 但好在这种品格的鸡血,自身就孕有灵性,只需用最基本的口诀唤起它的除煞本能,即可逢凶化吉。 这口诀,三岁小孩都能掌握,换成是你的话,说不定也能学会。 好好记着道爷的法诀。 三清生在鸿蒙前,六合八荒道独尊。 携天尊之意,运阴阳之气。 天精元元,地广用川。 今我奉旨,收慑阴魅。 魑魅避趋,魍魉遁形。 急急奉北帝律令!” 时不我待,‘少女气球’已经被白鼻子撕的稀巴烂,眼瞅着就要奔我而来。 我掏出鸡血,也不管有用没用,口中大吼老头打在公屏上的话: “三清生在鸿蒙前,六合八荒道独尊。 携天尊之意,运阴阳之气。 天精元元,地广用川。 今我奉旨,收慑阴魅。 魑魅避趋,魍魉遁形。 急急奉北帝律令!” 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端在手上的小碗,剧烈颤抖。 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碗里钻出一样,我几乎快要拖不住碗了。 状若疯癫的白鼻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就跑。 但下一秒,装鸡血的小碗内,忽然伸出一只,血泊凝成的鸡头。 金冠凤啄,目光如炬。 我从未见过如此英姿飒爽的鸡。 血水凝成的鸡头,伸出小碗后,仰天唳鸣,声震霄汉,直冲九霄。 震得房间内的东西,都在颤抖。 无数血滴,从它的凤啄内喷出,一时间,腥风大作,血雨飘摇,喷向四面八方。 房间内遍布的阴气,与血雨一接触,瞬间烟消云散。 四处飞舞的气球,一碰到血雨,就滋滋作响,下一秒,千疮百孔,变成一张张皮,坠落地面。 但洒向气球的血雨,不过是零零星星,大部分血雨,聚作一团,直奔白鼻子所在处而去。 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鸡血。 白鼻子,逃无可逃。 被鸡血,喷了个通透。 它的身上,像是被泼了热油一样,滋滋作响。 疼的它翻来覆去直打滚。 鸡头喷出的鲜血,和从我口中喷出的鸡血,效果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也没闲着,深吸一口气,铿锵一声抽出匕首。 将锋利的刀刃,插-入小碗之内。 匕首,饱沾鲜血。 我纵身一跃,扑到白鼻子跟前。 匕首高高举过头顶,自上而下挥出。 鸡血,本就炙热无比。 我的速度,又快的吓人。 匕首和空气相互摩擦之下,擦出滚烫的高温。 将匕首上附着的鸡血,点燃。 我的匕首,瞬间熊熊燃烧,喷出三丈长的焰火。 火焰的形状,宛若一只浴火的凤凰。 威猛不凡。 “啾!” 匕首,发出一声唳鸣,下一秒,被我刺入白鼻子咽喉。 它的喉咙处,出现一个碗口般的大洞。 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必死无疑。 “我,气,气球……” 白鼻子,饶是被火焰蒸发了声带,依旧从口中,蹦出了这几个字。 似乎,这几个字,是它毕生的执念。 它化过妆的眼眶,瞪的大-大的。 仿佛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我的手上。 它的双手茫然乱抓,想将离它最近的人皮气球拿在手里。 但它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碰到气球了。 下一秒,它的身子,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生机散去。 与地面相碰撞后,白鼻子胖乎乎的身躯,居然变得虚无。 最终,它尸体的位置处,只剩下一只,花花绿绿的塑料袋。 塑料袋的袋口,用一只细绳扎住,做成气球的形状。 但是塑料袋袋身,却破了一个非常大的口子,袋身正中,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这只塑料袋,是白鼻子,还是黑白红孤儿院内的一名孤儿时,做的第一只气球。 但这只气球,被另一个大男孩踩爆了。 如果没有这起意外发生,世界上,可能不会有白鼻子这种病态的存在。 做气球的孤儿,可能已经死去很久了。 先前被我杀死的,应该是白鼻子,或者说是那名孤儿,残留在‘气球’中的怨念。 我望着这只塑料袋,心中感慨万千。 “它终于死了么……”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第八十九章邪念精魄 http://.biquxs.info/

听到声音后,我先是一愣,扭头一看。 却是田心源在说话。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在房间里。 我让他带着杨树叶子逃跑,但他倒也仗义,居然没有惜命,带着杨树叶子开溜,而是选择留下来和我共生死,多少让我有些感动。 此刻的田心源,给我一种异样的感觉。 虽然依旧是田心源的模样,但是他的气质,和之前变化很大。 先前那股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神情不复存在。 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白鼻子的派对,让他改变了许多。 这一幕,让我对之前的某个预测,愈发笃定了。 时间,此刻正好指向一点钟。 算一算,杨树叶子入睡,已经接近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不管是那面诡异的镜子邪念体,还是白鼻子,都让我心力交瘁。 说实话,要不是杨树叶子好几天没睡着觉,一睡过去就不省人事,早就不知道被周围的噪音和变故惊醒多少次。 我冲田心源点了点头,默认了白鼻子死亡的事实。 在他的帮助下,我从包里拿出绷带和止血膏药,将被白鼻子捅穿的右臂包扎好。 万幸,白鼻子捅在我胳膊上的那一刀虽然够深,但没有割断筋骨和血管,只是皮肉伤,右臂还勉强能够活动。 让我在这间危机四伏的孤儿院,多了丝活下去的保障。 猩红的月亮,在白鼻子死亡的瞬间,收敛了光芒。 冷冰冰的血月褪去。 房间重回漆黑之中。 地上,遍地都是人皮。 东一片,西一块。 支离破碎。 仿佛人间炼狱。 止住血后,我踉踉跄跄的站起,在一张人皮面前停住了脚步。 这张人皮,已经被刀子割的七零八落,几乎不成人形。 是之前帮助我的少女气球。 因为两次帮助我,被暴怒的白鼻子,肢解成无数人皮碎片。 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帮我,但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就算有金冠凤羽鸡血助阵,我也未必能斩断白鼻子残留在气球中的怨念。 或许,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被白鼻子做成气球后,依旧保留了这份善念。 所以才不希望后来者,像她一样,被白鼻子做成气球。 我俯下身子,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破碎的人皮,以示感谢。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手臂一寒。 我能感觉到,少女气球的人皮上,有一股冷冰冰的寒流,缠在我的胳膊上,试图往我的怀里钻。 似乎我怀里有什么很吸引她的东西。 我有些错愕,掏出了怀里的东西。 是一面破碎的镜片。 是邪念体被我净化后,从镜子上掉落的碎镜片。 由于形状圆滑,触感奇异,所以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还是被我揣在了怀里。 我真不忽悠人:“我了个去! 你这个小王八蛋,居然随身带着孕养小鬼的道具! 这可是要遭天谴的东西!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邪修?” 刘半仙通过直播屏幕,看到了我手里拿着的东西,连发几十个问号。 我能感觉得到,刘半仙这一次,没在开玩笑。 听他的语气,碎镜片,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般只有邪修,才会拥有。 我在大生纺织厂,遇到过邪修孙小桃,知道她犯下了何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自然明白,正常人,对邪修是何等的厌恶。 所以我赶忙跟老头儿解释,碎镜片,是我在房间里捡到的。 还特地把这面碎片,放到身后的大镜子的凹槽处,向他证明确是如此。 老头儿这才释怀。 我真不忽悠人:“我就说嘛,你小子这点三脚猫功夫,给小鬼当肥料都够呛,怎么可能会养鬼的邪术。 你手里的那面镜片,是邪念体的精华所在,只有怨念极深的邪念体,才能孕育出的‘邪念精魄’。 这东西至阴至邪,寻常人接触的久了,很容易染上风寒,体弱多病。 但此物,对邪修而言,却是无价之宝。因为它是储存人魂魄,绝佳的道具。 人死后,魂魄飞入轮回,这是天地大势所趋,但是对于邪修而言,人血人-肉,都是次品,人的魂魄,才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 储存魂魄的道具,几乎是邪修的标配。 有了这玩意儿,它们可以拘人魂魄,祭炼小鬼,蛊惑人心,做一系列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东西,大凶,大邪,大不详。 你最好把这玩意儿丢掉,省得你哪天鬼迷心窍,在这东西的蛊惑下走上邪途。 到时候,你小子死后遭雷劈是小事,我可不想因为跟你沾上因果,也跟着倒霉。” 老头儿苦口婆心的教导我。 但我眉头却是一簇,指了指少女破碎人皮上,盘旋的那一道几乎微不可见的灰色气息。 这道气息,缠在我的手臂之上,我能感觉到,它异常渴望钻进‘邪念精魄’之中,但似乎没有我的允许,它又无法钻入。 只能在我的手臂上茫然盘旋。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颜色,在一点一点,逐渐变浅,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从少女气球身上冒出来的,我能感觉到,它好像对‘邪念精魄’,很是渴望。” 我也不管刘半仙认不认,厚着脸皮就管他叫师傅,老头儿懂的东西,简直不要太多,多跟他套-套近乎,对我这种术法小白而言,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老头儿久久没回复,我都以为他半夜三更,在给寡妇算命,没时间搭理我。 但最终,还是等到了刘半仙的话。 我真不忽悠人:“那道气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少女气球的魂魄。 她的三魂七魄,现在只剩下一魂。 剩下的,应该都消散在天地间了。 白鼻子,只留下这一缕残魂,做沟通人皮气球的引子。 她魂魄不全,是没法入轮回的。 之前残魂被封在气球内,被白鼻子用秘法镇压。 现在气球破碎了以后,如果放任不管,残魂,将彻彻底底的从天地间消失,她,也将彻底死去。 你手中的邪念精魄,倒是可供她的残魂居住。 效果,比之前她呆的气球,要好的多。 你可以将她的残魂收入精魄,日后再想办法,补全她的三魂七魄,送她重入轮回。 但祭炼魂魄,是天道禁忌,极耗阴德。 你本就命格多祸患,再损阴德,怕是阎王爷要亲自压着你走过奈何桥了。 究竟怎么做,还得你自己决定。” 刘半仙的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的。 但我却没多想,掏出邪念精魄,放在少女气球释放出的那缕残魂面前。 ‘嗖’的一声,仿佛饿虎扑食,残魂,涌入精魄内。 少女气球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肯定不会看着她白白死去。 至于损阴德这种说法,我本就是随时可能暴毙的人,债多不压身,还怕再扣阴德? 残魂涌入精魄后,我能明显感觉到,手上一沉,多了一点分量。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将精魄重新揣回裤兜,慎重地藏好。 以我现在的水平,连半吊子都谈不上,自然不会和魂魄沟通的手段。 我准备这次直播结束后,去找刘半仙一趟,让老头儿教我些法术。 看看能不能问出气球的身份,也好帮她处理后事。 我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喘着气,准备歇足精神后,将这层楼仔细搜查个遍。 毕竟,我今天晚上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找到周艳。 但到目前为止,关于小姑娘的线索,还是0。 田心源趴在地上,目光直直地望着一地的人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感觉他的目光,是在看向那个破碎的少女气球,但又不太确定…… 第九十章老司机 http://.biquxs.info/

田心源的举动,有些异常。 但离人泪的功效已经褪去,我的眼睛,又红又肿,视线很是模糊,加上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我开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房间门,忽然‘吱扭’一声,被推开…… 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钻了进来。 “谁?” 我低喝一声,抄起匕首。 眼下这种环境,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我吓个够呛,更别说突然溜进来一个人了。 难不成是其他小丑闻风赶来? 我心中骇然。 “小同志,可给我找着你了!” 听到我的声音后,来人不惊反喜,飞也似的走到我跟前,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了一般。 不知来人是谁的情况下,我可不敢贸然托大。 向后连退好几步,拉开距离的同时,打开手电,对着这人的面部一照。 看清来人的样貌后,我顿时张大了嘴巴。 花白的头发,中等身材,慈眉善目,但此刻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我不久前,刚见过这张面庞。 这人,居然是开车送我到孤儿院的老司机。 将我送到目的地后,这名老司机怕我出意外,跟我约好了将车子停在一公里外的路口处,等着清晨的时候将我送回市区。 “你怎么来了?”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遇到老司机。 他上次进入孤儿院的时候,被里边的鬼东西吓破了胆,在清水寺连吃一个月斋饭才除去身上的晦气,我没想到他还敢闯进来。 “别提了,还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吗?” 老司机摆了摆手,一脸的惊恐:“我正在车子里睡觉,忽然感觉身上冷冰冰的,把我冻醒了。 睁开眼,透过车窗,就看到那轮血红色的月亮,忽然又升了起来。 那颜色,真叫个毛骨悚然。 看到血月的瞬间,我就意识到,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进来找你。” 老司机喘着粗气道。 他的一番话,听的我感动不已,但是一旁的田心源,却铁青着脸,毒蛇一般打量着老司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的?” 感动归感动,老司机如此凑巧的闯入,多少让我有些怀疑。 “别提了。” 老司机摆了摆手,一脸的侥幸: “进了孤儿院后,我在门口,叫了你好多声,都没人回应,我只得进到大楼里边,挨个房间的找,边走,边喊你的名字。 但没想到,没把你喊来,却招来了那只骇人的红鼻子小丑。 那鬼东西,跟我上次见它的时候一模一样,面目可憎,气息恐怖,手里拎着烧红的烙铁,见面就往我身上印。 我这老胳膊老腿,哪是它的身手,当时就哀嚎一声,放弃抵抗,准备去地下找阎王爷报道。 但偏偏这个时候,半夜三更,不知打哪传来一声鸡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震得整栋孤儿院都在颤抖。 我这边吓得头皮发麻,不知所措,对面的红鼻子,听到鸡叫后,上下牙齿直打颤,扭头就跑,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现在想来,可能是鸡叫,有辟邪的功效,这才吓退了这畜生。 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来,也顾不得逞英雄再去找你,当即就想回到车上……” 老司机长叹一口气:“但我身子还没转过去,忽然听到楼梯口的位置,有人在说话,听声音,似乎还是小女孩的声音…… 我暗道奇怪,将耳朵凑在墙边,仔细去听。 却是两个小女孩,在窃窃私语。听她们的声音,年纪似乎都不太大,估摸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两个小女孩,好像被坏人锁在房间里,她们正相互商量着,怎么才能从这儿逃走。 你说这得多禽兽,才能做出这种监禁未成年少女的事情? 还是在这种荒郊野岭? 这间孤儿院里的变态,实在是太多了……” 我听的正入神,忽然听他说起,有两个小女孩被锁在房间里,当时就一蹦三尺高。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就联想到了周艳,还有那个住在这里,跟她恶作剧的神秘同学杨柳,不禁脱口道:“老师傅,后来怎么样,那两个小女孩,你找到了吗?” 老司机蹙眉,缓缓道:“知道楼上有两个小女孩被困后,我就是再不男人,也不能抛下她们不管。 反正老头子我也六七十岁了,没几年可活的,死了也不亏,两个小女孩要是能救出来一个,那就是赚大发了。 这么想着,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扶着扶梯,去找她们的踪迹,想将她们带出去。 我竖着耳朵,寻着她们说话的声音,来到了三楼。 老半天才听出,声音,是从304房间,传出来的……” “304?” 我低呼一声。 我们现在,是在302房间。 杨树叶子的闺房。 我记得,杨树叶子入睡前,跟我说过,她的房间,和她姐姐的房间紧挨着。 那么…… 304房间,就是杨柳的寝居。 声音,是从杨柳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那两个女孩的交谈声,真有可能是杨柳和周艳! “对,就是304房间。” 老司机自然不明白个中玄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 寻到声音的来源后,我在附近找块破砖头,想砸开门,将里边的人带走。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一砖头敲下去,门,嘎吱一声就开了。 这扇门,根本就没有上锁。 可我明明听得一清二楚,两个小女孩在交谈中,说她们被锁在房间内。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那么多。冲进去就想将两个小女孩带走。 但骇人的是……” 老司机说着话,脸色却变得无比难看,似乎自己都不相信这回事,但最终,他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在门外,明明听到两个女孩的窃窃私语,但是推开门后,声音,却戛然而止…… 房间里边只有一张小床,还有一些再简单不过的家居用品。 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不信邪,甚至鼓起勇气,连床底下都找过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都以为两个小女孩已经逃出去了,但当我关上门,离开304房间的时候…… 两个小女孩的交谈声,再度,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我不信邪,推开门,房间内,却还是空无一人…… 反复几次后,我害怕的不行,小腿肚都在打哆嗦,知道自己是碰到鬼了。 就在我求爷爷告奶奶,六神无主之际,忽然听到隔壁302房间,有人在说话,我趴在门边一听,像是小同志你的声音,我这才推开门,想看个真假。 我差点就以为,推开门后,等来的,也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没想到真给我遇到你了。 你可不知道这一趟下来,我都快被吓出心脏病了。 再不给我找着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老司机皱着一张苦瓜脸,想来这一路,受了不少委屈。 我虽然心里着急的不行,想去隔壁房间看个究竟,但看老司机六神无主的样子,只得让他先坐到床边,歇足精神再说。 “哎呦。” 老司机走着走着,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却是先前我砸镜子时,用的那张小板凳。 老司机这一低头,就看到了地上,一地的残骸和碎片,东一片西一片的,凌乱不堪。 “这地上,怎么这么脏?” 老司机狐疑,顺手捡起一块碎片:“这东西,和一楼大厅的彩纸屑挺像的…… 怎么到处都在举办派对…… 但是这个房间里彩纸的颜色,怎么这么奇怪……” 他拿在手里的碎片,大约巴掌大小,颜色偏淡,摸在手里很是粗糙,翻过去后,背面毛绒绒的…… 过了许久,老司机才意识到,他拿在手里的,不是彩纸碎片,而是…… 一块带着头发的,死人头皮…… 第九十一章他是红鼻子? http://.biquxs.info/

意识到,自己拿在手里的,是一块死人头皮后,老司机哀嚎一声,触电一般,将人皮丢掉。 脸上,无半分血色。 整个人跟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显然,被吓得六神无主。 我赶忙将老司机扶到床边,让他好生歇息。 只顾着听老司机讲他的故事,我忘了提醒他,和白鼻子大战过后,这一地的人皮气球和碎片。 猝不及防下,着实把他吓得够呛。 老司机坐在床边,屁股都没坐热,偏偏这个时候,正在酣睡的杨树叶子,忽然翻了个身,将白生生,软绵绵的小手,搭在老司机腿上…… 黑灯瞎火的房间,一只轻飘飘的小手,忽然,抚摸着你的双腿…… 就算是胆子再大的人,也得被吓个半死。 更不用提,此刻宛如惊弓之鸟般的老司机了。 他尖叫着,弹簧般从床上一跃而起。 杨树叶子的床,是以前孤儿们的集体床。 一共有上下铺两层。 老司机跳起来的时候,脑袋,和头顶的床板,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他低哼一声,竟然昏死了过去。 翱翔秋城打赏主播桃木剑x10。 翱翔秋城:“主播,我看你装神弄鬼,挺有一套的,快把这老头儿吓死了都。 我麾下有一家冒险屋,你要不要考虑来我这入职,专门负责装鬼吓游客。 就凭你这演技和天赋,绝对没有吓不到的客人。” 直播手机滴滴作响,我瞥了眼弹幕,此刻风平浪静,弹幕全是拿我开涮的消息。 将手机揣到兜里,我苦笑着,将昏厥的老司机唤醒,将房间内发生的一切,简短的跟他解释了一遍。 关于邪念体和白鼻子的残忍诡异,我近乎是能省则省,饶是如此,还听得老司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家在孤儿院里的小姑娘,还有当年那对姐妹花之一的男朋友,我怎么感觉这些人的身份,蹊跷的离谱呢…… 而且说到姐妹花的男朋友……我之前,还真见过一个…… 那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老司机皱着眉头,小声呢喃,似乎对二人的身份,有些怀疑。 “时候不早了,咱们要不去隔壁房间看看? 没准能有什么收获。” 良久之后,趴在地上的田心源,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我们说道。 他之前一直趴在地上,背对着我们,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此刻精神刚刚安定下来的老司机,抬头,看到田心源正脸的瞬间,却像见了鬼一样,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了?” 我看老司机面色难看,赶忙问道。 “没,没什么……” 老司机打了个哈哈,脸上露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咱们走吧……”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进了孤儿院,每个人都跟精神病一样,心怀鬼胎,一惊一乍的,我早已习惯。 将杨树叶子背在身上,扯下她的床单当绳子,将她和我捆在一起。 这样的话,若是出什么意外,需要打斗或者拼命的话,我也不用担心腾不出手去护着杨树叶子了。 向来胆小的田心源,此刻却走在了最前端,似乎急着离开这个房间。 我背着杨树叶子走在中间,老司机则磨磨唧唧,走在了最后。 被这个房间吓破胆的老司机,此刻,反倒不急着离开-房间…… 这两个人的举动,我反正是没看明白。 刚走出去没两步,我忽然感觉背后痒痒的,像是有人用手,在我背上蹭来曾去。 我起初以为是背上背的杨树叶子,没有绑好,扭头一眼,发现走在最后的老司机正一脸诡异,用指尖,在我背上,写写画画。 背后的奇痒,正源于此。 我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老司机是想偷偷告诉我一些东西。 随着老司机的笔走游龙,我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得难看了起来。 老司机在我背上,写了这样的几句话:“你前面的那个男人,有大问题。 他,很可能就是红鼻子小丑。” 田心源,红鼻子? 我的心里,瞬间掀起滔天的波澜。 说实话,我之前也怀疑过田心源有问题,猜测过他可能是小丑,毕竟他的举动,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尤其是,发现他指尖的黑斑,以及,看到他在镜前的诡异举动后。 但在白鼻子小丑的气球派对上,田心源对我的善意行为,打消了我对他的偏见。 对于他的身份,我另有猜测。 没想到,老司机却说他是红鼻子…… 我向老司机,投去一个狐疑至极的目光,用口型向他表示,田心源,是没问题的,让他不要瞎猜。 但是老司机的表情,却愈发惊恐,他急的满头大汗,在我的背上,又是一顿写写画画。 “这个人…… 我认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么笃定他就是小丑。 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吧? 我告诉你,送姐妹花来孤儿院的那个晚上,我被恐怖的红鼻子吓得昏死过去…… 醒了以后,就和穿白裙子的朱雅洁一起回家了…… 在我昏迷之前,我在红鼻子小丑身上,闻到了一股,很特殊的味道…… 是一种很奇怪的香味,本来,我已经记不得了。 但是那天晚上,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姐妹花遇难的消息。 当晚,我怎么都睡不着,连夜去警-察局报案……” 老司机许久没动静,似乎是想起了恐怖至极的事情。 许久之后,背后,才再度传来奇痒的感觉,老司机,又在我背后写起字来。 “当时,警-察局的咨询室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这个叫田心源的男人…… 我当时,并不认识他,推门,向值班的警-察报了案。 当时值班的,是南都卧龙派出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协警。 我不知道,那对姐妹花,究竟在孤儿院内发生了什么。 但我唯一确定的是,那对姐妹花,一定不是意外死亡。 杀死她们的,大概率是那只该死的,红鼻子小丑。 要不,就是将她们骗去孤儿院的那个该死的线人。 所以我就向那个协警汇报:姐妹花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赤-裸裸的谋杀! 那天晚上,孤儿院内,并不止她们二人,还有打电话将地址定在孤儿院,,约好了要在那里碰面的第三人。 除此之外,还有我闯入孤儿院时,遇到的那只红鼻子小丑。 这两个人,都有重大的犯罪嫌疑! 甚至我怀疑,伪装成红鼻子的,就是在电话里,将她们骗去孤儿院的‘第三人’。 我当时吓得不行,说话吞吞-吐吐,也不利索。 为了怕被人当成精神病,我隐瞒了拉死掉的白裙子姐姐,回南都的这段故事。 所以我的故事,既离奇,又不连贯。 换另一个人来,可能把我当精神病,给赶出去了。 但那个小协警,可能是刚刚工作不久,所以有了突破线索,不管真假,丝毫不敢怠慢,当时就给领导打电话,之后,就来了一大批人。 要我填表,陈述当晚发生的经过。 折腾了许久,才让我离开。 发生这一系列事情的同时,那个叫田心源的男人,就一直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遇难姐妹花,其中一人的男朋友。 听我提到,凶手,大概率是红鼻子小丑的时候,那个叫田心源的男人,脸色煞白。 他手忙脚乱,像丢了魂一样,将招待室茶几上的茶杯,给碰倒…… 之后,蜷缩着身子,抱头捂住脑袋,也不知在做什么…… 我本来以为,他是知晓女朋友,死于他杀之后,震惊所致。 但后来,我才发现,事情…… 并非如此。 第九十二章香味 http://.biquxs.info/

尾随着田心源,走出了302房间。 楼道,静悄悄的,又黑,又空旷。 一股寒流,不知从何处涌来,冻得我只打哆嗦。 田心源走在最前边,扭头回望。 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老司机,将半个身子卡在出口的位置,鬼鬼祟祟,尽量不让田心源看到他的正脸。 与此同时,他继续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写着字:“ 我在警局,把我能想到的都说完以后,时间已经接近凌晨,看看手机,媳妇儿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警察们录口供也录的差不多了,要我回家等着消息。 除了死去的朱雅洁,坐上我的车随我一起回市区这起灵异事件外,其他事情,我都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 说实话,这种事憋在心里,真的难受,说出来,反倒轻松了许多。 我长舒一口气,从座位上坐起,起身就准备离开。 田心源,就坐在门边不远处的位置…… 所以我离开的时候,和他擦肩而过。 如果他不坐在那个位置,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他就是小丑。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不经意间,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 又熟悉,又好闻……” 老司机说这个的时候,我的眉头也不禁皱了皱。 我刚刚遇到田心源的时候,的确也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奇怪的香味,但是我本人是直男癌,没有用化妆品的习惯,自然辨别不出他身上的香味来源,也没有多想,此刻听老司机提起,顿时觉得蹊跷。 “如果放在别的地方,我可能,想不到他身上的香味,为何如此熟悉…… 但我刚录完口供,回忆了一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所以,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他身上的味道,我在前一天晚上,闻到过…… 没错,就是红鼻子小丑! 那天晚上在孤儿院,我察觉到背后有人,仓惶扭过头的瞬间,除了看到红鼻子狰狞的脸庞外,还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种香味,别人,很少会用。 那是小丑抹在脸上的,粉底的香味! 坐在警局的田心源身上,有一模一样的香味,我绝对不会闻错。 我的目光,不经意间和田心源撞在一起,他的眼神,凶的吓人,给我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蕴含着,滔天的恨意…… 说实话,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怕我早就死掉了。 吓得我直打哆嗦。 我当时怕他察觉到我的异常,对我下狠手,赶忙推门,落荒而逃。 我后来打听到,田心源,是一个小公司的活动策划。 这种人,又不负责表演,为何身上会有粉底的香味? 偏偏,还和前一天晚上的红鼻子小丑,香味相同? 答案只有一个,田心源,和红鼻子,是同一个人! 掌握了这一重要线索后,隔了几天,我又找上警局,想偷偷汇报这一消息。 到了警局,值班的,还是那个年轻的小协警。 但还没等我汇报消息,小协警就皱着眉头,将我往外赶。 按照他的说法,我这是在汇报假消息,这么开玩笑,可是要被刑拘的。 但是他看我是老头子的份上,对我只是口头警告,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可就要从严处置了。 我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我把亲身经历讲出来,怎么就成弄虚作假,汇报假消息了? 我不服气,就问小协警,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小协警告诉我,我前几天汇报的消息,得到了警局高层的高度重视,他们连夜调取了朱雅洁,朱雅静姐妹二人的手机通话记录,结果发现,两姐妹…… 在事发前的那个晚上,除了给田心源打过一通电话外,再无通话记录。 听了这个消息后,我当时就大声喊叫到,杀人凶手,就是那个叫田心源的! 我那天从他身边经过时,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粉底的味道。 他就是孤儿院里的小丑,那天晚上,很可能就是他把女友,还有妹妹骗到那栋废弃的孤儿院,然后残忍杀害的。 但是小协警,看我的眼神愈发不对劲了。 他问我,是不是跟田心源有仇,巴不得他坐牢。 按照小协警的说法,他们调取通话记录,发现姐妹二人遇难前,只联系过田心源一人时,自然对他,高度重视和警觉,但他们调取了当天晚上的监控,并通过人证走访得知,当天晚上,田心源,就在南都市区,根本没有去过南郊。 更重要的是,为了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警局特地出动了鉴定科的人,对着案发地点进行极为缜密的鉴定分析。 但结果,孤儿院内,除了两姐妹外,根本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案发现场提取到的指纹,也是姐妹二人的,根本没有第三者的指纹。 小协警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只能当自己遇到鬼了,去清水寺,吃斋念佛,解解晦气。 但在我心里,一直都坚信,死去姐姐的男朋友,绝对大有问题。 就算不是红鼻子小丑,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同志,对这种人,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要不然,被害死了,还把他当好人呢。” 老司机的面色,凝重的能滴出水来。写完这段话后,他不再言语,收回自己的手指,尽量将脑袋埋在衣服里,避免让田心源看到他的面庞。 我的思绪,此刻变得异常混乱。 本来,我对田心源的身份,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推测,但偏偏老司机的话,给我提供了另一种可能。 按照老司机的说法,田心源当时在警局,应该就意识到他女朋友是死于他杀,为何在孤儿院的门口,听我提起时,却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他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我的心里,沉甸甸的,对面前的田心源,一时不知道,究竟是该相信,还是不相信的好。 我真不忽悠人:“我说倒霉徒弟,你身后的那个老头儿是不是刚才脑袋撞到床板的时候,把脑子给撞坏了? 跟神经病似的,在你背上戳来戳去。 脸上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大半夜的,这是在玩笔仙呢还是比划鬼画符呢?” 驴大胆:“要我说,这个老头儿戳主播是假,想占主播身后背着的小萝莉便宜是真。 驴哥我慧眼如炬,已经发现好几次这老头儿,偷偷摸摸砰小萝莉的脸蛋和手腕了。 他奶奶的,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呢?” 直播间的水友,纷纷发出了‘???’的弹幕,很是不解我和老司机之间的举动。 但我此刻,也没法细说。 当着田心源的面,我不可能告诉他们,老司机在我背上又写又画的目的,是告知我田心源身份的可疑。 我只得看着手机屏幕,眼珠子瞥了瞥老司机,又瞥了瞥田心源,眉毛一挑一挑的,给他们摆出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能否领会,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但是下一秒,直播间的画风,忽然就变得奇怪了起来。 帅八方:“我了个去,主播你这是在干嘛?中邪了吗? 两只眼睛滴流滴流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楼上的,你不要诅咒主播好不好。 他可能是被身后站着的老司机,戳的不舒服而已。 换个姿势,多动一动,就好了。” 花痴少女:“…… 楼上的,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身为一名资深腐女,我表示我已经想歪了。” 我一脸的黑人问号,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说些什么。 这种时候,我也没时间去和他们互动瞎掰扯。 正在走路的田心源,忽然,停住了脚步…… 第九十三章真真假假 http://.biquxs.info/

楼道,静悄悄的,从楼道里出来的我们一行三人,同样,静悄悄的。 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呼吸,都微不可闻。 气氛,很是诡异。 走到304房间的门口后,田心源,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半天后,忽然伸长了脑袋,将耳朵,趴在门边。 行为举止,无比诡异。 我正纳闷,就看到田心源冲我招手,大声喊道:“小周兄弟,你过来听,好像里边真有小女孩的谈话声。” 我顿时大喜,进了孤儿院这么久,终于要有周艳的消息了吗? 三楼的房间是供孤儿们住的,所以房间门并不大,也不高,像我这种一米八的身高,得低着脑袋才不至碰头。 一个成年人,就足以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田心源空出半个身位,堪堪够我侧着身子,站在门前。 如此一来,身后的老司机,自然没法再挤进来,只能离得远远的,看着我们。 我此刻一门心思都在周艳身上,没有去想太多。 伸长了耳朵,去听门内的声音。 但偏偏,什么声音都没有。 莫非又跟当初遇到邪念体时那样,声音,只有田心源才能听到? 此刻田心源不知是敌是友,如果他真听到了什么,他说出的话,可信吗? 我的眉头,拧做一团。 “小周兄弟……” 田心源,用肘子,轻轻推了推我,我扭过脸,发现他的脸色,难看的要死。 他知道我有读唇语的本事,所以,嘴巴抖动,但却没有发出声音来,似乎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不能被第三个人听到: “那个老头儿,有问题……” 这回,我是真的懵逼了。 这两个人,是在搞无间道吗?还是彼此之间有什么过节,似乎都认定了,对方不是好东西。 让我不知该作何判断。 “我没跟你开玩笑。他的目标,就在这个房间里……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你一定要盯防着他,别让他得逞。 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先前我们追丢的那只黑鼻子小丑。” 黑鼻子? 我眯着眼睛,如果田心源,和老司机,都没有说谎的话,红鼻子田心源,黑鼻子老司机,加上死去的白鼻子,孤儿院内,三只小丑,算是齐全了。 但是老司机说的话,和他白天开车送我来这里时,说的话完全契合。 小丑,不大可能在白天作妖。 所以我心里,更信任老司机多一些。 倒是田心源,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他之前咬定朱雅静杀了自家姐姐,是黑鼻子,还拿出蕾丝裙边作证据;现在又一反常态,笃定老司机是黑鼻子。 甚至还向我透露,房间里有某个很关键的东西,是黑鼻子的目标。 似乎,对这间孤儿院,他知道的东西,远比我想的要多…… 不免让我,对他的怀疑程度大大增加。 田心源似乎也察觉到了,他这么一说,非但没让我对老司机有所警觉,反倒让他自己显得更加可疑。 他急的额头直冒汗,两张嘴皮子上下翻飞: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这个老司机,肯定不可能是真的。 因为他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缺了那样东西,他根本没可能,到这里来的! 你好好看看,他根本没有手……” 田心源实在是急的不行,他本来压低了声音说话,但是这一激动,喉咙管骤然收缩,忽然就爆音了。 冷不丁喷出几个字,吓了我一跳。 尤其是,最后一句‘他根本没有……’ 又尖锐,又突兀,偏偏这句话,还骇人的不行,差点没给我吓趴到地上。 “怎么样,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老司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快步走到我们跟前。 田心源,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老司机后,他也只能强忍着,不再吱声。 我此刻,脑子里,全都是田心源最后那句话。 我记得,老司机,不管是捡起302房间内的人皮碎片,还是在我背上写写画画,用的,都是左手。 他的右手,一直藏在袖子里,没有露出。 难不成真如田心源说的那样,这个老司机,少了一只手…… “没听到什么。” 我摇了摇头,一边跟老司机谈话,另一边,眯着眼睛,低头,看向他的双手。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田心源的话,老司机的两个手,此刻都露在空中。 两手空空,肤色黝黑,能很清晰的看到,手上的老茧和褶皱。 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劳动人民的手。 没有一丁点问题。 这样看来,田心源的话,果真不靠谱。 我不禁摇了摇头。 老司机凑了过来,将耳朵趴在门缝,听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他蹙眉:“奇怪,之前我来的时候,明明隔着老远,都听到两个小女的谈话声,怎么这会儿,连声音都消失了呢?” 两个小女孩,很可能逃到了别的地方。 但来都来了,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不定能在杨柳的闺房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么想着,我向田心源,还有老司机,告知了一声后,缓缓推开了304房间的大门。 一股淡雅的馨香,扑鼻而来。 和杨树叶子身上的味道很像。 开门后,迎面的,是一间,异常破旧的宿舍。 杨树叶子之前说过,她住的房间,是整层楼最大的,她姐姐住的房间,是整层楼最小的。 之前进杨树叶子闺房的时候,我也没感觉到有多大。 但和杨柳的寝居一对比,差距,顿时就出来了。 这个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口棺材,更合适一些…… 面积,大概可能只有十个平房。 特别狭小,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以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也几乎,放不下别的东西。 墙皮上,满是斑驳的痕迹。 脏兮兮的,而且,很阴森,很狰狞,像鬼画符,打着手电看过去,有好几个地方,都像是支离破碎的大怪脸。 墙角处,布满了蛛网。 还有蜘蛛,爬来爬去的痕迹。 跟杨树叶子的房间比起来,这个房间,连杂物间都谈不上,实在不像是人住的。 难怪杨树叶子吐槽自己的姐姐,住哪不好,偏偏选这个房间居住。 是为了挨着自己的妹妹,还是别的原因?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么大点的地方,根本不可能藏得住人,我,田心源,老司机三个大男人进到屋子里,顿时就把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连个转身的空当,都没有。 杨柳的床,收拾的很干净,被褥,枕头,没有一丝褶皱。 床上用品,虽然有缝缝补补的痕迹,但做针线活的人,手很巧,床单被罩上的补丁,非但不丑,反倒有些别致的美感。 我打开衣柜,里边,同样收拾的干干净净,每件衣服,都折叠的很是整齐。 地面上,同样被打扫的很干净。 甚至在我掀开床单,检查床下的时候,同样发现,床下,也被打扫的很干净,近乎一尘不染。 这个叫做杨柳的小女孩,似乎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但是这样爱干净的一个人,为什么会选择住进这样破旧,而又狭窄的房间里呢? 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老司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我将杨柳的房间,又检查了一遍,但这里,实在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只得沮丧地摇了摇头。 “没事…… 说不定,两个小女孩的交谈声,是我遇到红鼻子后,压力太大,幻想出来的,实际上,本来就没有的呢……” 老司机一边说话,一边,悄然挤到我跟前,用唇语,小声道: “你好好看看,那个叫田心源的人,裤子口袋里,装了什么东西……” 第九十四章不是一个人居住的房间 http://.biquxs.info/

老司机脸上的表情,如丧考妣。把我吓得够呛,赶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田心源站在杨柳的床前,眉头紧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右侧裤兜,鼓鼓的,里边,不知装着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经过一宿的折腾,已经很难适应如此漆黑的环境,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我只得偷偷摸摸,将手电筒,打在田心源的脚下,借着蔓延的微弱光亮,打量着田心源的口袋…… 他的口袋,塞的实在是太满了。 几乎快要把口袋给撑破。 我记得当初他指证朱雅静是‘黑鼻子’时,就是从这个裤兜,掏出那条‘蕾丝裙边’当证据。 当时,他的裤兜,还是扁扁的。 也就是说,他的裤兜里,装着的,是孤儿院内的,某样东西。 可这间废弃的孤儿院里,都是废弃的杂物,又有什么东西,值得带在身上呢? 恍惚间,我忽然想到,之前在302房间里的时候,我和老司机,在一边聊天…… 而田心源,则背对着我们,趴在地上,好像在收集什么东西…… 地上,能有什么东西可收集…… 只有,一地的人皮…… 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 难不成,田心源的裤兜里,装的,都是些人皮…… 但别说是正常人,就算是精神病,也不会去收集风干了的人皮…… 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拿回家仿照猪皮冻,去做人皮冻吗? 我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 就在我嗤笑一声,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的瞬间。 我忽然发现,田心源鼓鼓的口袋处,有一缕线头,漏了出来…… 黑色的,长长的,线头…… 田心源,穿着一身黑衣。 线头,也是黑色的,如果不是我的角度正好,绝对无法发现,这缕线头。 下一秒,我的汗毛,像针一样,根根竖起。 之所以恐慌,是因为我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他口袋里露出来的,并不是线头,而是…… 人的头发…… 一缕,很长,很长的头发…… 这种长度,比我们三人之中,任意一人的头发,都要长…… 这种长度的头发,只有变成碎片的那些女性‘人皮气球’身上,才有…… 这缕头发的末端,与他的裤兜,紧紧相连。 能够一眼看出,发丝,绝不是无意沾上的,而是,被田心源主动,揣进兜里。 这个人,居然在我和老司机谈话的时候,捡了一地的女人头发,揣在兜里…… 保不齐,他兜里,还装着人皮碎片…… 我瞬间就联想到了,一些杀人狂魔,有收集被杀者器官或者发丝,留作纪念品的案例。 田心源,说不定就是这种人。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弥漫心头。 我看向田心源的眼神,瞬间警醒起来。 这个人,就算不是恶人,也绝对,是个变态。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老司机,不知我是否发现了异常,偷偷摸摸地在我胳膊上写道:“他的裤兜里,塞满了……人皮…… 我刚才,偷偷在302房间检查了一下,地上,少了很多人皮碎片,他的裤兜里,又好巧不巧,塞满了东西…… 不是人皮,还能是什么? 这个人,你可千万要小心。” 老司机的话,让我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我心中骇然,呼吸,骤然急促了起来。 房间,一片死寂。 被我用光打在脚上,田心源起初没有察觉,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表情有些慌张,赶忙侧过身子,让他的口袋,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似乎很怕被我发现,口袋里装着的东西。 这一举动,自然逃不出,我的视线。 我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此刻,我能做的,只有虚与委蛇,继续跟他演戏,查明他今夜来这里的意图后,再做打算。 田心源,藏好自己的裤兜后,继续盯着杨柳的床,两只眼睛,上下打量,口中喃喃,就好像床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蓦地,他忽然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倒抽一口冷气,低呼一声:“我知道了……” 旋即,飞速扑到我跟前。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我装作一脸茫然地问道。 匕首,在我的袖口若隐若现,我的心中,高度警觉。 只要他有一点对我不利的架势,我就会对他下手。 田心源此刻兴奋的不行,自然察觉不到,我对他的戒备之心。 他来到我跟前,指着那张床道:“自打我进了这个房间,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蒙在鼓里。 直到刚才…… 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奇怪了…… 你跟我说过,这是杨树叶子的姐姐,杨柳的闺房,对吧?” 我点了点头:“没错,杨柳,跟我妹妹,周艳,是南都卧龙高中高一的同学。 她就住在这个房间。” 田心源舔了舔舌头:“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你说,这个房间,是杨柳的闺房。 但,这个房间里,住着的,并不止杨柳一人…… 还有另一个人,也住在这里…… 而且,是一名成年男性…… 他和杨柳的关系,很亲密……” 我瞪大了眼睛:“这个房间,住着另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成年男性? 你没疯吧? 我不是跟你告诉过你,杨柳,还是一个高一的学生吗? 她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就算真有,她妹妹,也早就该发现才对。 你别在这胡说八道,不然待会儿杨树叶子醒了,肯定要骂你。” 我怎么都没想到,田心源会说这种话。 按照杨树叶子的情报,杨柳,是很孤僻的一个人。 除了和妹妹在一起外,绝大多数时候,她都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甚至看到人群,都时常躲着。 她很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就是杨树叶子,也只在刚刚搬进来的时候,进去过一次。 杨树叶子,有自己的闺房,她也不喜欢姐姐这个狭小的房间,自然不会再进。 至于那些神秘的小丑,对杨柳,似乎有种莫名的畏惧,躲她远远的,更不会进她的房间找不自在。 这间孤儿院,住着的又只有小丑和杨柳二姐妹。 杨柳的房间,别说住着另一个人,几乎不会有外人踏足才对。 为何田心源,会笃定,这个房间,一定住着另外一人? 而且,甚至还确定了那个人,是一名成年男性? 我感觉田心源,有可能是被孤儿院压抑的环境,吓疯掉了。 但田心源,却是一副无比笃定的样子: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信我说的话。 但看完我接下来的这些证据,你就知道,我没有在说谎了…… 首先,你们可以看一看,床-上的被子。” 他说着,将床-上的被子掀开,随意指了指上边的补丁道:“这些补丁,缝补的痕迹,非常细腻,一看,就是经常做针线活的人。 但是……” 他忽然指了指被子的一角,所指处,有两块,相邻的补丁:“这两块补丁,很有意思。 它们,出自不同人的手笔。” 两块补丁,一大一小,都是剪下孤儿院丢弃的条纹服布片,补上的。 但田心源一指,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两块补丁,的确不一样。 左边的小补丁,和床-上其他补丁,基本一致,出针细腻,纹路清晰,把补丁,缝的像个艺术品。 右边的那块大补丁,则看起来丑兮兮的,布片的选择,根本没有规划好。 而且出针的间距,也也不均匀,就像是一个笨手笨脚的新人,刚开始做针线活的作品。 甚至,还能隐隐看到,有血液溅在补丁上…… 第九十五章只有成年男性才有的东西 http://.biquxs.info/

被子,虽然被洗了很多次,但依旧能看到,补丁上,血渍的轮廓。 显然是做针线活的时候,因为不熟悉,被扎到了。 看痕迹,被扎了还不止一次。 血渍斑斑的丑陋补丁,和旁边那块小巧漂亮的补丁一对比,就显得,很是突兀。 蓦地,我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像是触电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熊娃娃。 是一只,身上缝满补丁的熊娃娃。 是我在一楼大厅,那场不知为谁举办的‘生日派对’的角落里,捡到的。 之前杨树叶子把我当坏人的时候,我想用这种熊娃娃,安慰她。 但她却哭的更凶了,说这个熊娃娃是她姐姐,房间里的东西,被坏人偷走了。 之所以拿出这只熊娃娃,是因为…… 我忽然意识到,熊娃娃身上,同样有,两种不同的针迹…… 熊娃娃身上的补丁…… 很漂亮,和床-上的大部分补丁,是一致的…… 但偏偏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针线的轨迹,歪歪扭扭,和被子上那方突兀的补丁,特别相像…… 那就是,耳朵部-位…… 熊娃娃的耳朵部-位,倒是没有补丁,但被人用针,一左一右,缝了‘杨柳’两个大字。 字迹,歪歪扭扭,很难辨识。 当初还是借着猫眼天尊的一双夜视眼,才认出这两个字。 熊娃娃,还有被子上,都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针迹,似乎,真的能说明一些问题……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块不一样的补丁,你就能看出这个房间里,住了两个人?” 之前一直躲藏在暗处的老司机,忽然开口了。 他圆睁怒目,似乎感觉田心源,有些偏执的离谱:“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补丁,可能是杨树叶子缝的,或者说,当初在孤儿院找到这方被子的时候,已经有这块补丁了?” “绝无,这种可能。” ‘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田心源,此刻昂首挺胸,他打断了老司机的话,甚是蔑视地看着他:“这块补丁,不可能是杨树叶子缝的。 你好好看看床-上的被子,还有补丁。 这些东西,都是孤儿院,给孤儿们使用的。 和孤儿们有关的开销,孤儿院,自然能省则省。 所以,被子,衣服,都是低价买来的残次品…… 质地粗糙,面料,硬的吓人,外边娇生惯养的小孩,穿上这身衣服,要不了一会儿,身上,就能磨出几处伤口。 杨树叶子,才多大?还是一个小女孩。 她用针,想捅穿布料,都得费尽全力,让她给被子打补丁,累死也做不到。 至于你说从孤儿院找到这方被子时,就有这块补丁了……” 田心源忽然发出一声怪笑,似嘲弄一般:“ 那,更不可能…… 你有看过3.29惨案的视频吗? 那,就是孤儿院过去三十多年的缩影。 这里的针……只用来扎人,绝不会,用来缝被子……” 他的声音,充满了癫狂,和歇斯底里。 似乎回忆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听得无比诧异,田心源,又不在这个地方长大,他怎么会对孤儿院里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语气中的哀怨和愤慨,又是从何而来? 老司机嗤笑一声:“孤儿院里的东西,你好像了解的很清楚嘛? 难不成,这么多年,你就一直住在这栋孤儿院里徘徊? 就像小丑一样? 亦或是,你就是其中一只小丑?” 田心源放下被子,瞥了他一眼: “谁是真正住在这里的人,你比我清楚。 小周兄弟,你感觉呢?” 我一张脸,皱得跟苦瓜一样:“你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但单单一个诡异的补丁,至多能证明,房子里,曾经来过外人,就凭此断定杨柳和成年男性同居,怎么想,都有些说不过去……” 田心源点了点头:“如果只是这方被子,我也不会说,房间里,还住着一名成年男性了。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我在房间里发现了,只有成年男性,才有的东西……” 说完,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感觉到,这个房间的地面,实在是太干净了。 近乎一尘不染,门后,床下,任何细微的角落,都被打扫的很干净,干净到,让我以为,这个房间,不是用来住人的…… 干净到,给我一种,欲盖弥彰,想要掩盖什么东西的意味…… 呆的越久,我的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你说就这么大一个房间,究竟,想遮掩,什么东西呢…… 我在这个房间找了半天,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给我找到了……” 田心源说完,伸出了自己的手。 之前他在杨柳的床上,扒来扒去,找的,似乎就是这么个东西。 他的手上,捏着一缕短发。 但这缕短发,却让我联想到了,他兜里装的满满当当的,人皮和长发…… 所以我的脸色,很是难看。 田心源看我不说话,以为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赶忙解释道:“这根头发,是我在她的床上,发现的。 准确的讲,是在床板的夹缝间,发现的。 若非如此,以主人的谨慎程度,早就被她清理干净了。” 刚刚吃了个瘪的老司机,此刻又跳了出来,冷哼一声:“这根头发,能证明什么? 连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头发都不说好。 没准儿,是杨柳的头发呢?” 田心源拿在手里的头发,大约15厘米长,对男生而言,算是长发,对女生而言,算是短发,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见过杨柳,也不知那个神秘的小女孩究竟什么发型。 还真不好判断,头发,是不是杨柳的。 唯一见过杨柳的杨树叶子,此刻还在我背后呼呼大睡。 当初她被邪念体内的孤儿镜像们又拉又拽,都没有醒过来,我自认没本事把她叫醒。 更何况,她多睡一会儿,我从秀场,获得的奖励,就更丰厚一分。 还真舍不得将她弄醒。 所以杨柳究竟是长发还是短发,这根头发的主人,是男是女,是杨柳还是别人,一时间还真不好确定。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田心源,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伸出另一只手,摊开,放在我们眼前:“若是这个的话,应该不难判断,房间里,是否还住着一个男人了吧。” 我伸长了脑袋去看田心源手里的东西,看清楚之后,瞬间愣住了。 那是一根,很短的‘头发’。 大概,只有两三厘米那么长。 但这根‘头发’,却证明了,房间里,曾经入住过,一名男性。 “这根头发,又能证明什么?” 老司机依旧咄咄逼人:“你不会不知道,人头皮上的头发,长短是不一致的吗? 就算是秀发飘飘的女人,旧发脱落后,新生的头发,也可能在很短时候就脱落……” 但他说着说着,忽然,就没声音了。 因为,他也意识到了,田心源手里的,根本不是头发。 而是只有成年男性,才有的东西。 一根,胡须。 “这跟胡须,同样,也是我在床板的夹缝间,找到的。 如果某个成年男性,是无意间闯入这个房间。 胡须,绝不会掉在床板夹缝,这么私密的位置。 所以我说,这个房间,住着的,不止杨树叶子的姐姐,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男性。 但最奇怪的地方,偏偏就在这里。 你们好好看看这个房间,枕头,拖鞋,牙刷,毛巾,衣服,都只有一副。 根本没有这个男性活动的迹象。 这个被隐匿的男主人,简直像鬼魂一样…… 女主人,还天天打扫地面,似乎,就是为了清理掉男人掉落的毛发,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房间里,还住着另外一个男人。 你们说,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第九十六章被隐匿的房间 http://.biquxs.info/

房间里,寂静的,掉根针,都能被人察觉。 三个大男人,在漆黑的房间内,皱着眉头,相顾无言,无语凝噎。 虽然我对田心源的身份,很是怀疑,但是他说的话,句句在理,他的推测,更是滴水不漏。 这个房间,的确很奇怪。 脏兮兮的墙壁和屋顶,干净到不像话的地面,形成异样的反差。 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突兀。 真的,不像是正常人居住的地方。 杨树叶子说过,她和姐姐相依为命。 从没听她提起过,她姐姐,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柳特意选择住在这个房间,难不成,正是为了那个男人? 但她若和别人同居,住大一点的宿舍,不应该更合理才对吗? 为何偏偏背道而驰?选了个最小的房间…… 我忽然想到,杨树叶子,和杨柳,当年,只是为了避雨,才无意踏入这栋孤儿院。 但第二天一大早,杨柳却跑到杨树叶子的房间,告诉杨树叶子,这里,就是她们今后的家了。 难不成,就在那天晚上,杨柳,遇到了这个被隐匿的男人,才决定因此留下? 可若真是如此,杨柳又何必藏着掖着,不仅不告诉自己的妹妹,甚至还竭力,把房间,伪装成一个人居住的样子。 最关键的问题,那个男人,此刻,又在何处? 和杨柳一起失踪了,还是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感觉头大不已。 周艳的线索没找到,茫无头绪的问题,却又多了一大堆。 简直愁死个人。 我们三个人,在这个房间,又仔细搜索了一遍,就差把墙上的墙皮给扒下来。 但,再没能在房间里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房间的‘男主人’,真的就像鬼魂一样,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又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现在怎么办?” 田心源的神情,有些沮丧。 难得他做出如此精彩的推理,但却没有派上用场。 “没事,最起码,咱们知道,这间孤儿院里的神秘客,又多了一位……” 三只小丑。 不知被困何处的杨柳和周艳。 我们一行三人,在我背上酣然熟睡的杨树叶子。 布下五马分尸降的不知名降头师,再加上一位,被杨柳,隐匿身份的诡异男人。 掰着指头数下来,一共有11人之多。 直播之前,我绝对想不到,这间孤儿院,会如此热闹。 “到别的房间去找找看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一直待在这个房间浪费时间,也不是什么办法。 我叹了口气,带着二人,走出了房间。 挨个房间,去寻找。 田心源,我不敢信,老司机,我也感觉有些怪怪的。 自打田心源和我在304房间门口,短暂的私密交谈过后,老司机,似乎对田心源,大为戒备。 一直将身子,插在我和田心源二人之间。 似乎很怕田心源向我透露私密消息。 如果老司机真的心里没鬼,他何必如此担心田心源向我打小报告? 田心源和我私聊的最后一句话,现在还让我心悸不已。 他说老司机,不可能是真的,因为老司机,没有手…… 他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老司机打断了。 我也不知道田心源想向我透露什么,没有手指?没有手臂?亦或是手,指代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身边这两个人,都有些不太正常。 我能从大生纺织厂活着逃出来,凭借的,就是谨小慎微。 所以这两个人,我都信不过。 为了怕谁故意隐瞒消息,我们三个人,搜查每个房间时,都是一起行动。 眨眼功夫,就从304房间,搜查到了313,只剩下7个房间没来得及搜。 但收获,却寥寥无几。 除了杨柳二姐妹的闺房外,其余房间,都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张落满灰尘的空床板,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白鼻子死在我手里后,似乎这栋闹鬼的孤儿院,也随之,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你想逼死强迫症吗:“主播主播,我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情报。” 就在我茫然不知所措之际,直播间的一条弹幕,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个,很陌生的id。 我此刻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真假,赶忙掏出手机:“强迫症同学,你发现什么情报了?” 你想逼死强迫症吗:“主播,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这个人,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而且强迫症的地方,还特别奇怪。 一样东西,如果让我给它分成几份的话。 我一定要按照几何比例,完完全全的等分才行。 比如我前阵子过生日,切生日蛋糕的时候,我用尺子和量角器,给客人们分蛋糕,还被我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再比如我的包里,总是随身带着一个量筒。 如果我喝水的话,我一定要用量筒,把杯子里的水等分成完全相同的两份,才能入口。 如果我经常接触到的东西,是不对称,不等分的话,那我能烦躁的整宿睡不着觉。 所以我卧室里的东西,一定要完完全全的对称才行。 比如镜子,左右各摆一面,床,一定放在房间正中的位置。 卧室的书柜,同样有两个,书柜里边摆放的书,也是一模一样。 但是摆放顺序颠倒,呈镜像对称状。 但让我抓狂的是,我卧室里的门,只有一扇。 而且,位置,在墙的最左侧。 我本来想把墙凿开,再安一扇门,与之对称,结果被我妈狠狠揍了一顿。 我妈把我左边的半张脸,抽肿了。我赶忙伸出右边的半张脸,让我妈把右边,也扇肿,不对称,可不行。 但没想到,我这个提议,把我妈气哭了。 你说这叫个怎么回事。 我没办法,只好在墙上,自己画了一道,对称的门。 这才感觉稍微自在一些……” 帅八方:“楼上的,我们这是恐怖直播节目,不是心理疏导。 你这强迫症,还是去找心理医生治治吧。 不过顺便提一句,照你的描述,我感觉你的房间,比主播现在进的房间,要恐怖多了…… 你最好检查一下,你房间里的镜子上,是不是也附着着‘邪念体’之类的脏东西……” 这名叫做‘你想逼死强迫症吗’的水友,一直在说一些不着边际,和直播主题不太相关的东西,所以很快就引起了直播间水友们的抵触,喷他的弹幕,不在少数。 我赶忙制止水友们的恶意行为。 这个名叫‘逼死强迫症’的水友,的确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但往往,这些处世方式很奇怪的人,能观察到,正常人思维,无法预见的事情。 你想逼死强迫症吗:“你们着急什么,我这不是快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强迫症,我也发现不了这层孤儿院内的秘密。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对等分的东西,很敏感。 在主播进入到三楼的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一种异样的美感。 这个走廊,简直就是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走廊上边,每一间宿舍的房门间距,都是全完相等的。 我还特地,拿尺子在手机上边量了量。 和我肉眼判断的,完全一致。 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我懂了。你的意思,盖这栋孤儿院的工人们,和你一样,也是等分强迫症? 你这么多年,终于发现一个志同道合的病友了?” 你想逼死强迫症吗:“…… 这个不是重点…… 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每一间宿舍,大门之间的间距,都是相等的。 如此说来,宿舍内的空间,应该也是一模一样的大小才对。 为何,偏偏304房间内的空间,要比别的宿舍,小那么多呢?” 第九十七章破障,门现 http://.biquxs.info/

‘逼死强迫症’说完这句话后,直播间,瞬间鸦雀无声。 就像他说的那样。 如果说,每个房间的布局,是完全等分的话。 为什么…… 304房的空间,会比其他房间,小那么多…… 就好像,本来一个完整的房间,被剖成两份,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房间,一半面目一样! 答案,只有一个。 在304,和306两个寝室的墙壁间,别有洞天…… 那个被隐匿的男人,平时,可能就在墙壁的夹缝间,生存,居住。 甚至现在,可能还在里边。 老司机之前说。 他趴在门缝,能听到两个小女孩交谈的声音,推开门,却找不到两个小女孩的踪影。 很可能,周艳和杨柳,就被藏在那个密室之中!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头也不回,飞也似地,往304房间冲去。 田心源和老司机见状,皆是一愣,旋即,匆忙跟上我的脚步。 这两个人,相互盯防着对方,谁都不肯让对方,和我独处。 “猫眼天尊,睡了吗?” 我在302房间斑驳的墙壁上,一边摸索,一边急切地问道。 现在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我也不确定,猫眼天尊,这个时候,是否还在直播间。 猫眼天尊夜游神:“这才哪到哪呢。 还没等到今天晚上直播的重头戏,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看到猫眼天尊的id,我大感安心。 他的猫眼,饶是在黑暗中,依旧可以洞察一切。 有他帮忙,墙上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的,绝对可以找到。 “我说小周,你这是做什么…… 我这一把年纪,可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老司机,累的气喘吁吁,趴在门边直喘气。 他进了房间,就看到我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趴着墙一阵摸索。 跟中邪了一样,看得他莫名其妙。 “这面墙的另一头,有一间暗室,不然,这个房间,不至于这么小。 要么,304和306房间,隔着3米宽的厚墙,要么,就是两个寝室之间,别有洞天。” 我把‘逼死强迫症’的话,和他们讲了一遍。 田心源和老司机,顿时恍然。 二人赶忙也来到墙边,陪我一阵摸索。 田心源不知从哪找了根小木棍,在这面墙的各个位置,捅来捅去。 我和老司机,则在墙底,壁角,和缝隙处,睁大了眼睛去找。 但三个人,在这面墙前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别说机关暗道,连蚂蚁窝大小的孔洞,都没找到。 甚至从未失手的猫眼天尊,也一无所获。 为了怕密室的入口,不在房间内,我甚至带着手机,跑到走廊上,让猫眼天尊细查304和306两寝室之间的公共墙,可依旧没有发现入口。 难不成,先前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推断? 我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沮丧。 本以为发现了突破口,没想到折腾了白天,只是徒劳。 我这边无语凝噎,许久不说话的刘半仙,却忽然开口了。 我真不忽悠人:“无量了个天尊,道爷我差点看走眼了。 我说倒霉徒弟,不是你这么一折腾,我还真发现不了。 你面前的这堵墙,的确有古怪。 别说那个天生猫眼的小孩,就是你开了天眼,境界不够,都瞰破不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面前的,大概率是一堵‘障’。” “‘障’? 那是什么东西?” 刘半仙口中的专业术语,实在太多。 此刻,轮到我一脸懵逼了。 我真不忽悠人:“这你都不懂,还好意思顶着道爷的名号,四处招摇过市? 鬼打墙,你总听过吧。 一般人,途径阴气太重的地方,或者,家里边风水堵塞,囤积了大量的阴气,就会发生鬼打墙。 陷入一个死胡同里边,怎么转悠,都找不到出口。 这就是遇到‘障’了。 我听说,你上次在大生纺织厂探险的时候,遇到了‘犬牙桩’。 那便是通过人为的手段设‘障’,利用厂房内的风水树木做势,积阴化煞,让你陷入幻境之中。 要不是有个和尚帮你烧了一柱佛前香,你小子早就翘辫子了,还能到处折腾? 说白了,‘障’,就是一团聚而不散的阴气,可以蒙蔽人的心智和视线。 按照施法者的意志,颠倒是非,制造出,原本不出在的假象。 这面墙,即是如此。 有人,在墙上,布下聚阴化煞的阵法,想将墙后的真相,隐瞒。 明明入口就在你眼前,但你就是看不到。 而且,设‘障’之人,是个高手,很巧妙的将阵法纹理,藏入斑驳的墙皮之中。 饶是道爷我手眼通天,乍看之下,居然都没能察觉。 实在是高明。” 老头儿解释完,居然厚着脸皮,自吹自擂起来。 我身处险境,没时间听他瞎咧咧。 顺着他的话,将他好一顿乱吹之后,我下坡赶驴,赶忙问道:“师傅,那面前的这堵‘障’,该如何破?” 我真不忽悠人:“痴儿,道爷许久前就告诉过你,破障之法,就在你身上,你就不会动脑子,想一想吗?” 老头儿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就这语气,难怪当年在天桥底下算命的时候,隔三差五都有人锤他一顿。 实在是欠揍的不行。 我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刘半仙,一边琢磨着老头儿的话。 蓦地,忽然想到了,先前帮我灭掉白鼻子的那碗金冠凤羽鸡血。 我记得秀场对它的描述是:“至阳至刚,可以破幻。” 眼前这面‘障’,应该,属于幻觉的一种。 我赶忙开口问刘半仙:“师傅,你说的破障之法,是不是那碗鸡血?”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倒还不算蠢到无药可救。 公鸡,本就是百毒百煞克星,你从武当偷来的金冠凤羽鸡血,更是其中圣品。 普天之下,几乎没有它破不了的‘障’。 你按我说的,这般去做。 绝对,万无一失。” 老头儿一张嘴贫得要死,楞说鸡血是我偷来的,给我扣上了一顶偷鸡贼的帽子。 但我也懒得跟他解释。 我拿着手机,仿着刘半仙的嘱咐,伸出右手,将中指和食指并拢伸出,放在盛鸡血的小碗之上。 口中大喝一声:“临!” 小碗内的鸡血,居然从碗内,逆流而上,涌向我的指尖,眨眼功夫,就将我的指尖染红。 我小时候,在村里见过有道士开祭坛做法。 取一碗生米,放在桌上,然后取一小碟水,浇在生米上。 随后,将一根筷子,斜插在碗里,随后,掐出道道法诀,算准时间后,大喝一声,起。 筷子,自己动了起来,最终,直直地立在米上。 这一招,足以让村里人,恭恭敬敬地尊一声‘大仙’了。 我此刻这一手,和乡村道士们的招数,很像。 但是乡村道士,米碗立筷,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利用的,是米吸水后膨胀,将筷子,顶起来了而已。 我此刻的道术,却是刘半仙亲传,是正儿八经的道法。 鸡血上手后,我将手伸到空中,凌空画了几道诡异的纹路。 这些笔画符号,都是刘半仙,在公屏上一笔一划,教授给我的。 几道符印画完,我的指尖,无比炙热,仿佛快要烧着了一样。 我猛地伸出手,将二指,点在面前的墙壁上,同时,口中大喝一声: “无量道尊,法眼通天。 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急急奉北帝律令! 现!现!现!” 宛如琉璃破碎,又好像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面前的墙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墙皮剥落,黑色的雾气,在空中弥漫。 一堵苍白的墙壁,骤然呈现在我们面前。 墙壁正中处,有一个,带把手的铁门。 ‘障’破之后,被隐匿的那扇门,终于,暴露在我们面前。 第九十八章躲在书桌下的大男孩 http://.biquxs.info/

我遵照刘半仙教我的道法,一指,点破了眼前的‘障气’。 阴阳二气翻涌。 304房间,顷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同琉璃瓦碎。 原本斑驳的墙皮,骤然消失。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堵,白森森的墙壁。 没有蛛网,没有裂纹。 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一面墙壁。 但不知道为何,看着这面墙壁的瞬间,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面墙,给我一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墙里边,埋藏着,天大的祸患一样…… 白墙正中,有一扇带把的铁门,门板上满是铁锈,但是门栓和门把的位置处,却没有生锈。 说明,这扇门,经常被打开。 我和田心源,还有老司机,对视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 田心源和老司机,都有些懵。他们想不到我一指头点下去后,不仅面前的墙壁大变样,甚至墙上,还凭空出现了一道铁门。 简直就像神话故事一样。 “这个房间,被人设下了障眼法,我刚才,破了此人的法术而已。” 我没有多说太多:“走吧。 一起进去看看。 有人如此大费周章,试图隐匿的房间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白墙,给我的感觉,很是诡异,就像一只,吃人不眨眼的九幽凶兽。 正中的铁门,就像是凶兽脸上生着的的血盆大口…… 而我,要自投罗网,进入凶兽的口中……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入肺,我的脑子,略微清醒了一些。 将背上背着的杨树叶子,缠得更紧一些,让她更不容易从我身上脱落后,我率先推门,进入了密室。 田心源和老司机,则一前一后,随我,一道走了进来。 这扇铁门,里外,都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就被推开了。 似乎施法者笃信,他设下的‘障’,绝无外人可破。所以,不需要其他额外保密设施。 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香气,和杨柳闺房内的味道,很相仿。 馨香淡雅。 杨柳之前,绝对频繁出入过这个房间。 所以,她的体香,在密室之中,也能闻到。 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后,我将脑袋,探了进去。 里边的空间,并不大。 和密室外的房间,差不多。 那道诡异的白墙,将304房间等分成两份。 里边零零碎碎的,摆着一些东西。 牙刷,毛巾,拖鞋之类的。 看起来,都像是男性的款式。 这里,果然是那个被隐匿的男人,居住的地方…… 但我环顾了一圈,密室之中,并没有放床。 似乎和田心源预料的一样,密室里居住的男人,和杨柳,睡在同一张床上。 但…… 对于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小女孩而言,和男人同居,似乎,太早了一些…… 我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离门最远的地方,放着一个四方形的东西。 看模样,像是一张桌子。 旁边,还有一个与之配套的靠背木椅。 我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开手电,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有一个人,却将密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自然是在夜间,依旧慧眼如炬的猫眼天尊。 猫眼天尊夜游神:“主播,小心…… 那张桌子下边,藏着一个人…… 看体型,应该是个男人……” 我将脑袋伸进密室的同时,将手机摄像头,也一同,放了进来。 目的,就是为了让猫眼天尊,帮我观察房间内的情况。 猫眼天尊,突兀的在公屏上,发了这样一句话。 显然,桌下的那个人,吓了他一大跳。 我的心里,同样怦怦狂跳。 对着手机点了点头,向他表示,我收到消息了以后。 我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尽量,不然自己发出声响。 为了降低桌下人的警备之心,我特地,在密室四周,晃悠了一圈后,才朝桌子的方位走去。 期间,我一直都在留意,桌下人的举动。 我的神经,高度紧绷,讲道理,密室之中,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轻微的呼吸声,都会被我察觉。 但是这个人,居然瞒过了我的耳目。 如果不是猫眼天尊提示,我绝对发现不了他。 桌下的,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在离那张桌子,还有三米远的时候,我全身肌肉,都呈高度紧绷的状态,像一张,拉满的弓箭。 深吸一口气,我又上前了一步…… 几乎脚步落下的瞬间,我猛地将光柱,打向书桌之下,试图干扰那人的视线。 与此同时,我的身躯,凌空跃起,宛如泰山压顶,又好似饿狼扑食般,压向那人。 我的手,死死扣着那人的双腕,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同时口中大声疾呼,让老司机和田心源过来帮我压阵。 身后二人听到我的呼喊声后,瞬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赶忙飞奔过来。 二人上前,田心源用胳膊,缠着这人的脖子,老司机,则一屁-股坐在那人双腿上,将他全身的重量,压-在那人身上。 三人合力,将这人,锁的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后,我恶狠狠地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躲在这儿做什么? 杨柳跟周艳,被你藏到了什么地方?” 但这人,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我的表情,也随之,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早在扑到这人身上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对…… 这人的身体,很是冰冷…… 仿佛没有任何温度,就像…… 就像死了一样…… 被我抓住双手,他也没有丝毫,要反抗的意思。 他的双手,冰冷…… 硬邦-邦的。 就像一根冰棍…… 身为警卫学校毕业的学生,我自然明白,这是尸体死去许久之后,血脉不通,肢体,僵化导致的…… 难怪,我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死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呼吸声…… 书桌之下,居然,藏着一具死人……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怎么样,小同志? 这小子招了没有?” 老司机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忍不住问我道。 我从惊愕中醒来,叹了口气:“ 他是不会跟我们说话的…… 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什么?” 听了我的话后,老司机,还有田心源,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特别是田心源,瞬间从尸体的脑袋上爬起,一蹦三尺高。 脸上的表情,又恶心,又惊惶。 老司机的反应,倒是还好一些。 但同样的,被吓的脸色苍白,踉跄着,从尸体腿上爬起,躲得远远的。 我将这人的尸体,平摊着在地上放好。 拿着手电,打开开关,照在那个人脸上。 是一个,十三四岁大小的男孩。 有些虚胖。 个子不是很高。 脸色惨白,眼睛紧闭。 表情,很是安详。 如果换个地方,可能,这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死尸。 可我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我感觉,这张脸,有几分熟悉。 似乎不久之前,刚在哪里,见到过这张脸。 之前在302房间,我对‘邪念体’里,偷偷将糖藏起来、胖乎乎的小姑娘有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是因为,小姑娘,是织女‘秋月梅’,童年时的模样。 秋月梅的所作所为,几乎颠覆了我的认知。 我对她有印象,倒也正常。 但这个大男孩,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为何初见之下,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被这个念头,折磨的快要疯掉了。 “啊……” 田心源,也借着灯光,看清了这个人的面目,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惨白。 甚至禁不住,低呼一声。 老司机虽不言语,但他的表情,同样诡异无比。 上下牙齿,都在打颤。 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说出来。 这两个人,都认识这具尸体……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第九十九章同床共枕的尸体 http://.biquxs.info/

“他,真的死了么?” 田心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死了……” 我将手,搭在男孩尸体的胸口,手腕,还有咽喉几个位置处。 给大男孩,做一个简单的尸检。 诊断片刻之后,我的神情,忽然大变,‘嗖’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这个人,不仅死了…… 而且,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我在警卫大学,学过一段时间的解剖和生理学。 接触过不少大体老师,对于死人,并不陌生。 这个人的身体,很冰冷。 和房间内的温度,基本保持一致。 这就说明,这个人,死亡时间至少在半个月以上,他的皮肤和内脏器官,已经完全丧失了基能。 就像一个筛子,连尸体内部器官腐烂时发出的热量,都存不住。 尸体,像没有生命体的物件一般,会随环境温度的变化,而变化。 但大男孩的死亡时间,远不止半个月…… 我推测,他死了,至少三年以上…… 让我做出判断的,是他的头发…… 他头上的头发,已经谈不上茂密。 用手稍微一碰,就沾了一手发丝。 脸上的胡须,同样如此,一碰就掉。 用手,捻起一缕头发,轻轻一捏,头发,就化作碎末,从手上脱落…… 这些毛发,呈现出很严重的腐化现象。 人死后,头发,一般会在一个月后,自然脱落。 但头发想要腐化,所需的时间,和皮肉比起来,要久的多。 之前我在警局的时候,随着法医,做过不少开棺验尸的工作。 很多尸体,已经变成累累白骨,但在脑袋附近,还能找到大把大把,脱落的发丝。 至少三年的时间,发质,才会变得像大男孩一样,一碰就碎成粉末。 但更奇怪的是,三年的时间,大男孩的尸体,早就该腐烂成枯骨才对。 但他的尸体,丝毫没有腐烂,萎缩,或者出现巨人观的现象。 我在大男孩的身上,闻到一股很奇怪的草药香。 显然,有人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将这个人的尸体,改造成人体标本,不会腐烂。 驴大胆:“这具尸体,处理的真好。一看就是行家手笔。 要是卖给恋-尸癖的话,少说也得6位数。 没想到,那个叫杨柳的小姑娘,不光小小年纪就成了一个恋-尸癖,整敛尸体的手法,更是炉火纯青。 驴哥我都有拜她为师的念头了。” 驴大胆,看到地上的大男孩后,惊得打出一连串字。 心有蔷薇千千朵:“楼上的变态,你在说什么啊? 你自己是变态,就以为全世界跟你一样都是变态。 那个叫杨柳的小姑娘,才上高中而已,怎么可能是恋-尸癖? 说不定,她根本就不知道密室里,有这具尸体。” 驴大胆的话,瞬间就招来了一连串的反驳。 毕竟,杨树叶子,是一个水灵灵的可爱小萝莉,想来,她姐姐,也差不到哪去。 水友们自然无法把一个青春靓丽的大美女,和猥琐病态的恋-尸癖,联想到一起。 驴大胆:“驴哥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我问你,为什么杨柳,会把她的房间地面,打扫的那么干净,干净到,连一丝灰尘,都看不见? 因为地上,经常会有头发掉落。 但她,不想被人发现这一点…… 那地上,为什么会有头发掉落呢? 掉头发,好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原因,只有一个。 地上掉的,并不是她的头发…… 这个叫杨柳的小姑娘……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把这具大男孩的尸体,从密室,搬到她的床上,和她一起同床共枕…… 起初,可能还没什么异常。 但是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 杨柳,发现了问题。 让尸体不腐烂,很多东西,都可以做到,但人死以后,皮肤松弛,毛孔舒张,毛发,实在是太容易脱落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次她将尸体抱到床-上时,都会在地上,还有床-上,留下大把大把的头发。 为了怕被她妹妹,或是白天遇到的其他人发现,她才养成了,每天都将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习惯。 床板夹缝间的头发和胡须,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不信的话,可以对比一下发丝的长度。” 公屏上,瞬间没了声音…… 这个人的话,实在是太有画面感,太骇人了…… 驴大胆,是乐隐山公墓的守陵人,这个人我平时也留意过,经常发一些格格不入的病态弹幕,貌似还有恋-尸癖倾向。 经常口嗨公墓灵堂里放着的年轻女尸。 但,往往了解变态的,只有变态…… 驴大胆的说法,近乎,毫无纰漏的,将田心源的推断,和房间内的诡异,联系在了一起…… 让人不得不信…… 我捻下一根,男孩头上的发丝。 15厘米左右…… 对男孩而言,算是长发,对女孩而言,则是短发…… 和田心源,在杨柳床缝内发现的发丝,长度,一模一样…… 胡须的长度,同样对得上。 杨柳,真的有将这具尸体,抱到床-上过…… 冷不丁地,我想起怀里,有一只,杨柳的熊娃娃…… 和熊娃娃比起来,这具尸体…… 反倒更像是,陪她入睡的布娃娃…… 恐惧,让我愈发疑神疑鬼。 让我愈发想知道,这具尸体的身份,究竟如何? 他的死,和杨柳,会不会有某种关系…… 我给男孩尸检的时候,在他的腹部,发现了一道很长的刀痕。 男孩的死因,大概率源自于此。 如果说大男孩,是被杨柳杀害的话,那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就不是一般的危险了。 周艳如果和她在一起,后果如何,想想,我都头皮发麻。 还有一个疑点,刻在墙上,用来掩盖密室的‘障’,是否也是杨柳所为? 她一个孤儿,还如此年轻,又是在哪里,学到这门邪术的呢? 越想,越感觉问题重重。 “嗯?” 我盯着大男孩的尸体,正发呆,忽然发现,这个男孩的胸膛,鼓鼓的,似乎揣着什么东西。 我用手触碰了一下。 是一个写满字的本子。 悄悄打着手电看去。 本子的封面,用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日记’。 随便翻了一下,里边,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 这个日记,很可能会告诉我,很多有用的消息…… 此刻田心源和老司机,都躲得远远的。 我用身子,遮挡住他们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将日记,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我有预感,这本日记,会成为今晚,一个重要无比的突破口。 “这个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我推测,他被杨柳,做成了真人版的布娃娃…… 杨柳,每天晚上,都会将他抱上-床,一起睡觉…… 但是因为他会脱发,所以,杨柳才有每天,都将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的习惯……” 我将驴大胆的推理,简短的跟他们重述了一遍。 老司机,和田心源,皆是毛骨悚然,脸色,愈发惨白了起来。 “这个叫杨柳的……难不成疯了么? 她要…… 她要这个男孩的尸体做什么?” 田心源在一旁直咧嘴,但是他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老司机。 老司机进了这个房间后,就变得不怎么爱讲话了。 他的眼睛,在房间里,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反常态,很是诡异。 现在看来,有问题的,绝对不单单田心源一人。 我没时间,陪这两人玩碟中谍游戏。 偷偷将桌子上得到的日记本,拿在手里,一边盯着这两个人,一边,用我的指尖,在日记本上,轻轻的摩擦。 第一百章杀人日记 http://.biquxs.info/

这是我在警卫大学学到的一项特殊技能--读盲文。 不用眼睛,通过指尖的触摸,也能读出特定的文字。 当初我只是为了好玩,才选修了这一课程。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 这种摸字读书的办法,只适用于为盲人准备的书籍,或者一些手写的文字。 这些文字,在印刷,或者书写的过程中,在纸上留下了不同笔画和轨迹的凹陷,通过触摸感知后,可以在脑中,将之转化为文字。 像寻常的印刷版书籍,纸面光洁无凹痕,这种读盲文的手段,就无能为力了。 我用手,翻到日记的第一面,指尖,轻轻在纸面上摩擦。 写这本日记的大男孩,在写作的时候,用力很深,似乎,日记是他宣泄情绪的最佳方式。 所以我读盲文的手法,谈不上特别精湛,但感知起这个大男孩的日记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我做了一件……很不应该的事情。 我,杀人了…… 而且,杀人手法,残忍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是男孩日记的第一段…… 我能够感觉到,日记上班的文字,歪歪扭扭,力道十足,绝对出自男孩子的手笔。 所以,写日记的人,应该是这个死去的男孩,不是杨柳。 日记的第一页,就猛料十足。这个胖乎乎,看着挺憨厚的男孩,居然是一个杀人犯?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躲藏在这间狭小的密室之中吗? 我的心里,充满了猜忌。赶忙接着往下去读男孩的日记。 “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我一定,会被警察给带走,这辈子,在监狱里度过。 要不,就会被恐怖的‘院长’,给净化掉…… 每一个孤儿,都是孤儿院,无比宝贵的财富,都是用来消化糖果,最好用的道具…… 我杀了人,肯定会被‘院长’虐-待致死,杀一儆百…… 但是,我不后悔。 那个人,他该死,再给我一百种选择的机会,我依旧会选择杀死他!” 我的手,摸到了一大块凸起。 是纸张,被笔戳破后,重叠的痕迹。 显然,大男孩写到这里的时候,控制不住情绪,用笔,把日记本给戳破了…… 他文中提到的‘院长’,自然就是那个缠着拖地大围巾,围巾里边裹着一条眼镜蛇的恐怖老太了。 我的手赶忙往下摸索,想看看这个大男孩,究竟被老太婆,怎么样了。 日记,另起了一页。似乎,动笔日期是另外的一天了。 “实在是太让我意外了。 ‘院长’,将我做的这件事给压了下去,让医院里的看护,还有孤儿们,守口如瓶。 不许任何人,对外透露‘王邦振’的死讯。 如果有违抗的,她将用最残忍的手段,去惩罚。 把那些孤儿,还有看护,吓的几乎不敢呼吸。 接着,‘院长’,就将我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我本来以为,她要极尽所能,去折磨我,打骂我。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却笑眯眯地让我坐了下来,对我说: 马志强,你做的很好,我很早就注意到了,你是一个很懂事,很有灵性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我对你的教导。 ‘想要什么东西,需要自己去争取。 越渴望,就越要想尽千方百计,不计代价的去争取。’ 看来我的话,你是全部,都领略到了。” 我的手,反复在这几句话之间,来回摸索。 我感觉‘院长’口中这句话,实在是太熟悉了。 我百分之百,在某个地方,听到过。 说这句话的人,似乎也是这个诡异的‘院长’。 我的脑子,飞速旋转。 下一秒,我的脸色,就变得无比惨白,我已经想起来了,自己是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的…… 甚至,凭借这句话,猜出了,日记的作者,也就是密室之中,这具大男孩尸体的真实身份…… 我的手,因为激动,有些颤抖,但还坚持,在日记上摸索…… 我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院长’摸着我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是一个很有执念的人。 你终于,找到了寄托自己执念的手段…… 那就是,杀人,然后用它们的皮,做成人皮气球…… 你杀死那个踩爆你气球的捣蛋鬼‘王邦振’时,心里,一定很快乐,对吗? 大仇得报,是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用仇人的人皮做出来的气球,自然也是世间,最完美的气球。 你和我们,是一路人。 你以后,不用吃糖了…… 每天,多陪陪你做的‘人皮气球’,等你深陷自己的执念之中,永生无法自拔时…… 便有机会,见到那个被尊为‘阎王’的无上存在…… 有机会,获得他赏赐给你的‘封号’和殊荣…… 成为真正的自己……” 一段话读完,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这个已经死去许久,叫做‘马志强’的男孩,就是白鼻子! 准确的说,白鼻子,不过是他一缕执念的化身…… 他,才是残杀孤儿院孤儿,将其做成人皮气球的凶手本尊! 没想到,他到死,也没能离开孤儿院…… 更没想到,这一切,似乎还和那个手眼通天的道士,‘阎王’有关。 大生纺织厂,便是‘阎王’布下的局,眼下来看,黑白红孤儿院,同样是‘阎王’的手笔。 这个人,简直入魔了…… 我思绪万千,摇了摇头,将这些我力所不能及的杂念摒弃,接着往下读日记: “‘院长’,很是感慨地对我说: ‘孤儿院,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天才,甚至,天才到,不到十岁,就能获得,觐见‘阎王’,获得‘封号’的无上殊荣。 可她却没有选择去觐见‘阎王’,而是背叛了我们,偷偷,离开了这里…… 去追求,不属于她的幸福和奢求。 但是…… 她不懂,她的一生。在被‘阎王’选中的那一刻,就不由她来书写了。 她以为自己逃出去了,但其实,不管她在哪,都有一栋孤儿院,在等着她……’ ‘院长’,对那个女孩,似乎很是欣赏,对她的意外逃走,似乎又惋惜,又嘲弄。 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就是希望,我不要像那个女孩一样愚蠢。 那个女孩的名字,好像叫做:秋月梅……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居然成功从孤儿院逃了出去…… 这种事,我连想,都不敢去想……” 我的手,一个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笔记,给丢出去。 男孩的日记,居然提到了织女‘秋月梅’…… 我在‘邪念体’的镜面之中,看到过‘秋月梅’的过往。 她因为不想吃糖,耍小聪明,被‘院长’围巾里的眼睛蛇用毒,毁了容。 按照男孩的记载,秋月梅在事件发生不久后,就从这间孤儿院,逃了出去…… 逃离了‘院长’,还有‘阎王’的魔爪。 开启了自己,和马睿相互纠缠的一生。 开启了自己,并不幸福的另一端旅程。 但我在大生纺织厂的生产车间,见到秋月梅的时候。 她管自己叫‘控偶师’,把马睿扒了皮,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叫做‘花匠’的男人。 ‘控偶师’和‘花匠’,都是‘阎王’麾下的卒子。 秋月梅,从这间孤儿院,逃了出去…… 但是最终,还是落入‘阎王’的魔爪…… 似乎真如‘院长’说的那样:她以为自己逃出去了,但其实,不管她在哪,都有一栋孤儿院,在等着她…… 狡猾如‘秋月梅’,都不能逃脱,被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个叫‘阎王’的道士,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第一百零一章我想要的气球 http://.biquxs.info/

我感觉脊背,一阵发寒。 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在九幽之下,冷冷地盯着我。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个叫‘阎王’的道士,实在太过恐怖。 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压抑,我继续,往下读日记。 男孩又翻新了一页,显然,接下来的日记,记录了新一天的内容: “‘王邦振’人皮,做成的气球,很吓人…… 我想把他丢掉,但是,被‘院长’,明令禁止…… 她要我,不管到哪,不管做什么,都得带着,这个诡异的人皮气球…… 我平时在孤儿院里,不和人交谈,所以,根本没人认识我…… 但是,当我杀死‘王邦振’后,所有的孤儿,都认识我了。 当我带着人皮气球到处走动的时候,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看着我……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就像看‘院长’的眼神一样…… 那是世界上,最不幸福的眼神。 那种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也不喜欢,我的人皮气球。 尤其是,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要和这个恐怖的人皮气球,睡在一张床上。 没有光的时候,人皮气球的轮廓,就像一个活人…… ‘王邦振’,就像活过来了一样,躺在我身边,冷冰冰地脸,正对着我…… 看到这张脸,我就想到,我在那个晚上,是如何残忍地将他杀死,剥皮,制成气球…… 这张脸,虽然不会说话,但我总感觉,他的眼神,是在向我问罪,问我,为什么要杀他…… 我被这个气球,折磨的快要疯掉了…… 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精神恍惚,跟疯了一样。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在地上玩耍。 她叫‘孙卿婂’,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我很早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 她笑的时候,特别好看。 笑的我心里暖洋洋的。 可惜,孤儿院里的孤儿,很少有可以笑的机会。 当时,她蹲在地上。 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纺针。在戳地上的毛毛虫玩。 看到我,和我身边飞舞着的人皮气球以后,她脸色惨白,尖叫一声,丢下手中的纺针,扭头就跑。 好像我是怪物一样…… 是的,我就是这么的讨人嫌,任何人,只要看到我,和我恐怖而又变态的人皮气球,就会吓得扭头就跑。 没人,愿意和我这种变态做朋友。 我对这只气球,很生气。 我对自己,杀死‘王邦振’的行为,很生气。 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拿起女孩丢在地上的纺针,在‘气球’上,扎满了窟窿眼。 这只飘来飘去的恐怖气球,终于,被我戳得千疮百孔。 变成一张,皱巴巴的人皮,坠地,再也不会跟着我了…… ‘院长’,让我把气球,随身带着,我却一意孤行,将气球,捅破。 可能是‘院长’,最近对我太好了。所以我几乎快要忘了,如果不遵守她的旨意,下场,会是怎样…… ‘院长’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后,暴跳如雷。 将我带到她的办公室,用龙头拐,劈头盖脸地打我。 将我抽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后…… 她用比鹰隼还尖锐的眼睛盯着我,冷冰冰地说道: ‘当初,‘王邦振’,弄破了你的气球,所以,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用他的人皮,做成一个新的气球,赔给你。 现在,你的气球又破了,你应该,从新做一个气球,弥补之前那个气球,在你心中的空缺。’ 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再杀人了,也不想,再做这种,恐怖而又骇然的气球。 ‘院长’,不会给我拒绝的机会。 她拿给我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无比锋利,染血的刀子。 她告诉我,我的气球,是被‘孙卿婂’的纺针,捅破的。 所以,我必须用她的皮,做一个全新的气球才行。 当天晚上,‘院长’,将我,和孙卿婂,关在了一个小屋子里。 看到我,拿着刀子,进来的一瞬间,那个女孩,吓得大小-便失禁,痛哭流涕。 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恶魔。 她跪下来求我,说她以后会每天都好好吃糖,再也不会喊疼,让我千万不要杀她。 她活着的时候,已经足够不幸,不想死了以后,还要变得像‘王邦振’一样,被人做成气球,跑来跑去,又丑,又病态。 我本来,不知道,要不要杀死这个女孩,但是听了她的话,我丢下刀子,瞬间,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在海报上,看到的那些纷飞气球,它们是阳光明媚,五颜六色,自由自在的,在阳光下,无拘无束。 那,才是气球本该有的样子。 那,才是我想要的气球。 人皮气球,只会让人恐惧,只会让人心生不安,根本不是我所追逐的,气球该有的样子。 那个女孩,看我丢了刀子,但依旧没有对我放松戒备。 她蜷缩在角落里,抽搐着,呜咽着,就这么过了一夜。 我这一夜,同样没有睡。 忤逆‘院长’旨意的下场…… 我是知道的。 天亮以后,‘院长’,步履蹒跚的打开门,看到孙卿婂还活着的时候,她的声音,出奇的愤怒: “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那条恐怖的眼镜蛇,就从她的围巾里,钻了出来。 蛇信子,在我耳边,嘶嘶作响。 我闭上了眼睛,知道,自己要成为那条蟒蛇,口中的食物了。 但等了许久,我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倒是感觉头顶,像下雨了一样,有东西,滴答滴答的落下。 我睁开眼…… 院长的蟒蛇,没有吃我…… 但是,一口,将角落里的孙卿婂,给吞进肚中。 眼镜蛇口中,发出骨骼碎裂,‘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落在我头上的滴答滴答声,是孙卿婂的血,还有蟒蛇,嘴里的口水…… 我‘哇’的一声,弯下腰,吐了出来。 院长,不杀我。 并不是因为,她宽恕了我,而是因为,她要用更残忍的方法,让我回心转意,将我变回她心目中,那个热爱气球,为了气球,不惜杀人的怪物……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撑过去……” 这一天的日记,到这里以后,就告一段落了。 我的眉头紧皱。 之前参加白鼻子的派对时,我以为,白鼻子,天生就是变态杀人狂,酷爱把人做成气球。 当他的气球被大男孩‘王邦振’踩爆以后,就彻底失去了自我,开始了自己的杀戮之旅。 但,白鼻子,是马志强的怨念所化。 而马志强,按照笔记中所写,显然不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甚至,已经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有了悔改之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我赶忙,继续往下翻。 之后的几页日志,都是空白。 我往后翻了好几页,才摸到,写字的痕迹。 似乎,这一次的日志,和之前,间隔许久。 我迫不及待的读了下去。 “我被院长,关了很久的禁闭。 暗无天日的房间,让我有种,已经死了的错觉。 但我,依旧没有折服。 ‘院长’用各种方法折磨我,把我和她的毒蛇关在一起,不让我睡觉,连续七天,给我喂糖…… 一切,能摧残我的办法,她都用尽了。 就为了,让我变回,那个为了气球,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但我,不愿意这么做…… 最后,我想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点子。 在吃糖吃到第六天的时候,我忽然抱着脑袋,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 假装自己,被折磨的疯掉了。 把所有人,都给骗过去了。 当然。 除了‘院长’…… 第一百零二章你愿意照顾我的孩子吗? http://.biquxs.info/

“‘院长’,不相信,有人能够在她眼皮底下疯掉。 在孤儿院,没有她的命令,孤儿们,是没有,疯掉的权利的…… 她采取了一系列的方法,想证明,我是装出来的。 但是我,已经在受折磨的日子里,盘算好了一切。 我的伪装,滴水不漏。 所以,饶是‘院长’,也没能瞰破。 但她并没有选择放过我,而是,继续,折磨我…… 想通过疼痛和侮辱,唤醒我的意识。 我,则继续装疯卖傻,哪怕装傻装到死,我也不会再做出,杀人剥皮做气球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 我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到我被折磨死为止。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事情,奇迹般的,出现了转机。 那天,我在孤儿院的针房,被人用针扎折磨的时候,似乎有一名记者,闯入了这栋孤儿院,他拍下了,我在针房,受折磨的照片…… 我记得,那天,是3月29号,‘院长’,正好有事,没在孤儿院。 所以,那名幸运的记者,带着证据,逃出了孤儿院,并将视频,传播到了网上……”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感觉这个素未谋面的大男孩,如此熟悉了! 我在‘3.29’惨案的流出视频中,见过这张脸…… 这个叫马志强的男孩,就是视频中的主角,被女看护针扎的脑瘫儿童! 原来,他不是真正的脑瘫,而是被逼无奈,装出来的…… 但视频曝光之后,孤儿院,很快就关门了。 孤儿们,也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为何作为视频主角的他,到死,都没能离开这里…… 我怀着心中的疑惑,继续,往下读。 “可能是我伪装成脑瘫儿童,伪装的太像了。而被针扎的画面,又太过残忍,所以,每个看过这段视频的人,都于心不忍,替我,抱不平。 无数人,无数双眼睛,投向了这家,被恶魔掌控的孤儿院。 无数记者,蜂拥而入,像过节一样热闹。 孤儿院的每一个孤儿,都接受了采访。 当然,记者是查不出任何东西的,孤儿们,早已被‘院长’,驯的像狗一样乖巧听话。 他们怕死,他们早就活在了‘院长’的恐惧之中,所以,不会说话。 我,是一个脑瘫儿童,自然,更不会揭露什么。 记者们,没有查到任何东西,自然只能将怨念,宣泄在那名看护的身上。 那名看护,不久后,就被逼自杀身亡,但,真正的恶魔,也就是‘院长’,依旧,高枕无忧。 我本来以为,外边的喧闹,和我们无关。 我们最终,还是要臣服于‘院长’的魔爪之下。 但是,南都高层,似乎查出了‘院长’的身份,是一名邪修。 连夜,紧急叫停了这家孤儿院。 与此同时,几个身穿蓝色大褂的牛鼻子道士,被高层八百里加急请来,目的,就是将‘院长’绳之以法。 但这只老狐狸,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么多道士,都没能留住她,只留下了她那条又长又破的围巾,还有围巾里,那条吃人的眼镜蛇。 但最起码,‘院长’走了,孤儿院没了,这些恶魔,再也不会来祸害我了…… 我本以为,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我也终于能过上,梦寐以求的,正常人的生活,在蔚蓝的天地间,拽着一只红红绿绿的气球嬉戏玩耍。 那些道士,将孤儿们,逐一,接了出去。 我也不再装疯卖傻,笑着,扑到了人群之中。 可我没想到,那个叫‘孙卿婂’的姑娘,她有一个,玩的很好的闺蜜,她告诉了那些道士,我的所作所为。 所有孤儿,都附和她的话。 她把王邦振,和孙卿婂的死,都归罪到我身上。 还污蔑我,把孙卿婂,也做成了人皮气球。 那些道士,各个脸色苍白,似乎没想到,我这样小小年纪的孩子,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我之前,从装疯卖傻,到恢复神智的一幕,更让他们坚信,我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甚至,有一个须发皆白的道士,说我日后,一定会成为邪修,为祸人间。 他们简短的商量过后,就决定,在这间孤儿院里,杀了我…… 以绝后患。 我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孤儿院倒闭…… 只差一点点,就能获得,正常人的生活,我怎么甘心,就这么憋屈的死掉…… 我,真的无法接受! 外边,站的都是道士,我没办法,扭头就往屋子里跑…… 我知道,无论躲在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 我只能凭自己的本能,躲到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我睡觉的那张床板下边。 我躲在床下,瑟瑟发抖,但很快,我就看到,一双道士的布鞋,出现在我的床前,能听到,他铿锵一声拔出剑来,似乎要用剑,终结我的性命……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感觉这一辈子,实在,太滑稽了。 滑稽到,我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但等来的,却是更深的绝望。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背后的墙壁里,有一个诡异的声音,在对我说话。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问我:如果我救你,你愿意留在这里,照顾我的孩子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死亡的边缘,出现了幻听,还是怎样? 但我,真的不想死。 所以我拼了命的点头,拼了命的吼道,我愿意。 接着就看到,一个女人,嘻嘻笑着,从墙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胖乎乎的,脸,有些畸形,最恐怖的是,一道疤痕,从耳根,贯穿整张脸,一直延伸到嘴角。 让她看起来,像鬼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女人的脸,和那些死在‘院长’眼镜蛇毒液溅射下的孤儿们融化的脸,很是相像。 女人从墙内走出,也不多说话,一挥衣袖,无数花花绿绿的纺线,从她身上,涌出。 追我的道士,瞬间就被纺线洞穿,千疮百孔,一起,流出血水…… 就像地狱的喷泉一样恐怖…… 其余的道士,闻到血腥的味道,瞬间冲了进来。 但我宿舍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扇铁门。 女人,杀死道士的瞬间,拎着我的脖子,将我拖进了铁门内。 那些道士们,气势汹汹地赶来,我吓得瑟瑟发抖。 奇怪的是,他们似乎看不到墙上的铁门,也看不到,铁门后的我们。 他们在这里搜了许久,无果之后,只得在孤儿院内贴满了符箓,随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我对女人,说了一声谢谢。 但是那个女人,却笑的歇斯底里,她脸上的表情,和院长一样,让我害怕。 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恶魔手里,逃到…… 另一个恶魔手里罢了。 她对我说:‘‘院长’,空守一座宝山,却不懂得如何最大化的压榨孤儿。 所以,才会像狗一样,被‘道盟’的人喊打喊杀。 根本不配被称作‘园丁’。’ 这个丑八怪,的确是一个物尽其用的人。 她用恐怖的手段,抽出了我心底,堆积,压抑着的怨念。 那种痛苦,就好像,有人,提着你的舌头,将你身体里边的皮,翻到外边,将你身体外边的皮,塞进肚子里…… 比吃糖,还要痛苦百倍。 每天晚上,我都被这段痛苦的回忆给惊醒。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怨念,一共有三份,从我身体里剥离出来以后,化作,三只小丑…… 第一百零三章我生命中的一缕光 http://.biquxs.info/

“那个女人,看着我的怨念化身,很是开心。 她指着一个白鼻子的小丑对我说:‘看到了吗?这个才是真实的你。 对这个世界而言,你只是一只滑稽的小丑。 你痛苦,别人才会开心。 没人在乎你的死活,没人在乎你的想法。 对世界而言,你就是被遗弃的垃圾。 所以,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守着我的秘密,陪这栋孤儿院一起,被遗忘吧……’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样貌如蛇蝎,心肠也如蛇蝎的女人,就是当年那个,从孤儿院逃走的女孩--秋月梅。” 看完这一段日志,我感慨万千,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马志强是个好人的话,他身上背负着命案,还把尸体做成了气球,绝对谈不上好人。 说他是个坏人的话,至此之后,他都没有再选择杀人,甚至面对‘院长’的逼迫打骂也不屈服,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我感觉他罪不至死,但那些道士要杀他,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没想到,他不仅没死,反而又落入了秋月梅的手里…… 估计此后的日子,不会比之前好过多少…… 马志强,这一次写日记的时候,有好几次,都在日记上,胡乱涂画,似乎,愤慨到了极致,以此来宣泄心中愤慨。 写完‘秋月梅’三个字的时候,这一页纸用尽,所以,他另起一页,继续书写。 但我愕然发现,接下来的那一页,不知被谁撕掉了。 纸张的夹缝处,还残留零零星星的纸屑碎片。 让我抓狂不已。 但还好,整本日记,只缺了那一页。 而且被撕掉的那一页,并不影响接下来的阅读。 我虽然无奈,但也只能接着往下看去。 “秋月梅,交代过我这些事情后,就匆匆离开了。 她背着‘阎王’,偷偷在此布局,自然不能停留太久。 此后,一切,都在她的嘱咐下进行。 我,依旧留在这里,每天吃糖,从井中,打捞‘秽怨’,孕养‘血腥之月’…… 三只小丑,负责清除来访者。 这三只小丑,虽然,都是从我的脑海中剥离的,但只有白鼻子,是我的怨念化身。 另外两个,却不属于我…… 而是活在我记忆中,其他人的投影…… 但无一例外,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以杀人为乐,甚至还经常溜出孤儿院,去附近的村子里祸害人。 那个臭三八,在我身上,下了邪咒。 我成了她在孤儿院里的奴役,这辈子都没机会离开。 ‘院长’死了,但我,却依旧,留守孤儿院,过着每天吃糖的日子。 实在是,太可笑了…… 就像秋月梅说的那样,我,的确是一只小丑…… 连我,都想笑话自己……” 秋月梅,嘱咐马志强做的事情,不知被谁撕掉了。 我只能凭借日志前后,自己进行推测。 这栋闹鬼的孤儿院,似乎不是‘阎王’的布局,而是秋月梅,在‘院长’身份暴露逃跑后,瞒着‘阎王’,暗中搞的鬼。 白鼻子,红鼻子,还有黑鼻子,全部都是她,通过某种极其残忍的手段,从马志强体内剥离出来的。 但红鼻子和黑鼻子,似乎是某一场景里,其他人的怨念,在他记忆之中的投影,并不属于马志强。 日记上一页,秋月梅,救下马志强的时候,问他愿不愿意照顾她的孩子。 新的一页,马志强就提到,自己每天吃糖,从井中打捞‘秽怨’,孕养‘猩红之月’。 ‘秽怨’,是阴司事务所发布的任务,指明要我消灭的东西。 至今,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储存‘秽怨’的那口井,藏在何地。 至于那轮伴着白鼻子一起出现的‘腥红之月’,究竟为何物,以及它的藏身之地,同样无从知晓。 我推测,‘猩红之月’,很有可能,就是秋月梅口中的孩子…… 这并不是我胡乱的猜想。 老司机告诉过我:朱雅洁,和他一起打车回市区的时候,曾经对他说过:“那天晚上看到的血腥之月,不是月亮,而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孩子……” 这一点,就相当值得玩味了。 秋月梅的孩子,早在很久之前,就被马睿,在杀妻俱乐部,除掉了。 这个孩子,是秋月梅,永远的痛。 她会不会是用某种手段,复活,或者说,制造出一个新的孩子? 那个诡异的新生命体,会不会,就孕育在那轮,猩红的月亮之中? 以秋月梅对孩子的偏执程度,可能性,还真不小…… 我将这样的想法,残留在脑海之中,继续,摸索着马志强的日记。 之后的故事,就比较单一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白。 偶尔,也只是记录哪个小丑,杀了几个闯入者。 然后如何玩弄这些人的遗体。 他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机械,而又无聊。 就在我以为,没有太多可关注的东西时,我的手,碰到了日记的下一页,上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 似乎,那一天,发生了很特别的事情。 我赶忙将手放在日志上,想看看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是很特殊的日子。可以说,是我生命中,最特殊的一天。 雨,一直在下。 我浇灌完‘腥红之月’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但当我到房间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地上,有湿漉漉的脚印…… 一大,一小。 一直延伸至302房间。 有人闯进来了…… 这些年,孤儿院,总会迎来一些无意踏入此地的来访者。 但这些人,进来以后,就没机会再离开了。 他们很快,就会成为小丑们用来杀戮作乐的玩具。 我已经习以为常。 但我可能在孤儿院里,无聊的久了。 所以,竟然生出了久违的好奇心。 我悄悄,将门推开一道缝,想看一看,闯入者的模样。 一个大一点的女孩,跟我差不多大,十岁左右,背对着我。 带着一个小女孩,三岁左右,正躺在床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了。 那个大一点的女孩,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我,她蓦然回头。 我本想立即躲开。 但身子,却不受我控制地,呆滞在原地。 这个大一点的女孩,样貌,很清秀。 但好看的女孩,我见过很多。 也见三只小丑,杀死过很多。 但这个女孩,不一样…… 她长得和‘孙卿婂’,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我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葬身蛇腹的女孩。 如果她没有被眼镜蛇,一口吞下的话,可能,现在也和别的孤儿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了吧…… 我的心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女孩,眼睛很锐利,她一眼就发现了我。 她让小女孩,在床上躺好,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看到我之后,她没有惊惶,而是很和善的问我,是否也是来避雨的流浪者。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笑着,将我带到隔壁304房间…… 带我来到,曾经属于我的那张床板前。 床-上,此刻草草地扑了一张床单,还有从别的房间里,搜来的被子,和枕头。 她告诉我,这张床,是她刚收拾好的。 我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睡在这里。 她和妹妹,可以在一张床上,挤一挤。 我长这么大……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 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 我杀人之前,所有人,都把我当空气,无视我。 我杀人之后,所有人,都把我当苍蝇,厌恶我。 从没有人,把我当成正常人,一样对待。 她的话,就像一缕阳光,照在被世人遗忘的小丑,心灵最深处。 但我,却不能接受她的好意…… 第一百零四章那个女孩叫杨柳 http://.biquxs.info/

“这个女孩,对我很好。 所以,我不想她留在这栋孤儿院。 因为留在这里,是会死的。 我,不想她死。 所以,我一把将她铺好的床铺推翻,用脚,在上边狠狠踩踏。 像头野兽一样,对她歇斯底里地咆哮。 对她说,这栋孤儿院,是我的地盘,让她带着她妹妹,赶紧滚出去。 她没想到我会突然变脸,吓了一大跳。 这个柔弱的女孩,被我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差点哭出来,在我的恶言恶语下,她又羞又气,捂着脸,就准备去隔壁房间,带着妹妹离开这里。 她肯定讨厌死我了。 但讨厌我,就对了。 反正,在大多数人眼里,我都是一个,让人不舒服,不自在,可有可无的小丑。 再多一个讨厌我的人,又何妨?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像被千刀万剐一样难受。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闻到了,一股恶臭。 是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味道。 人皮的味道。 我的脸色,瞬间变了。 白鼻子小丑,现身了…… 只有这个沉溺于将人做成气球的小丑身上,才会满是腐朽人皮的恶臭。 我抬起头,就看到了白鼻子,那张丑陋的怪脸。 它的小丑服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渍。 此刻,正站在门边,脸上,挂着残忍而又病态的笑容。 两只人皮气球,在它身后,无风自动。 它的手里,握着当年‘院长’送给我的,那把明晃晃的尖刀。 它的舌头,在刀口舔过。 刀尖染血,房间,顿时弥漫起,血腥而又残忍的气息。 它嘻嘻笑着:‘好漂亮的小美人儿,这张皮,披在你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不如给我做成气球吧?’ 我就怕遇到小丑们,才一心将女孩赶出孤儿院,但,还是晚了一步。 此刻女孩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我黑着脸走上前,将女孩护在我身后,对白鼻子道:‘让她走’。 白鼻子桀桀笑着,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你说让她走,她就能走?你算什么东西。 再碍眼,老子连你也一起杀了。’ 三只小丑,虽是从我的脑海中抽出,是我的怨念所化,但它们,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特别是白鼻子,作为我的怨念,它完全不理解,我为何不愿意继续杀人,不喜欢把人做成气球。 在它看来,我就是一个怪胎。 我知道自己不是白鼻子的对手,但我实在没法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上唯一关心过我的女孩死去。 我在她耳边低声道:‘带着你妹妹赶紧走,我帮你们拖一会儿。’ 随后,我鼓起勇气,扑向白鼻子,环抱住它的腰,想将它往地上托。 但是白鼻子,根本不是人,是魔鬼,是妖怪,是恐惧和杀戮的化身…… 成年人在它面前,都如同待宰羔羊,何况是我?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都没看清它是怎么出手的,人,就像沙包一样,被它狠狠甩到了墙上,后脑勺和墙壁碰撞,‘咚’的一声,我头晕眼花,鼻血直流,感觉天地都在打转儿。 良久,我才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恢复。 我用袖子,抿去鼻血,艰难睁开眼,就看到白鼻子,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怪笑着,来到女孩面前。 似乎是在打量,怎样将她做成气球,才尽善尽美。 沉思良久后,白鼻子,舔着舌头,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发,往旁边一扯,就露出她白净的脖颈。 明晃晃的刀子,在女孩的脖颈上游走。 它在计算,在哪个部位出刀,才能做出一个,上等的气球。 女孩,仿佛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我已经眼睁睁看着孙卿婂,惨死在我面前。 我不想这个女孩,也死在我眼前。 我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大脑,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将女孩,从白鼻子的刀尖上救下。 白鼻子,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大胆。 它怕尖刀,无意间划破女孩的皮肤,只得收回架在她脖颈上的刀子。 对于女孩的人皮,它很是小心,唯恐破损。 对于我,它就没有这样的顾及了。 被我坏了好事,白鼻子凶性大发,手一甩,手上的匕首,就朝我飞来。 匕首,像炮弹一样,带着破空的尖啸声,直直地,扎到我的肚子里…… 我的腹部,一阵绞痛。 下一秒,白鼻子来到我身前,抽回匕首,嘻嘻笑着,又奔女孩而去。 我的命,在它眼里,就跟蝼蚁一样,它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抽出匕首的一瞬间,我的腹部,鲜血四溅,因为失血过多,视线,有些模糊。 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这个时候,我反而愈发不怕了。 与其每天,活在恐惧和卑微之中,还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我卯足了全身力气,站了起来。 用脑袋,将白鼻子拱到一边。 随后,我冲到女孩面前,将她抱在怀里。 我拱起背,强撑着身子,将女孩,掩护在我的身-下后,再也撑不住,晕死过去。 我知道,我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的反抗,对白鼻子而言,就像是一只在它耳边嗡嗡乱叫的苍蝇,根本起不到实质作用。 但,我已经做到,自己能做的极限了。 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只能希望,有奇迹发生。让这对姐妹花,从白鼻子的魔爪中逃脱…… 我感觉自己,手脚冰冷,意识,逐渐模糊,我应该很快就要死了吧…… 但我并不觉得孤单,黄泉路上,有一个这样温柔的女孩子陪伴,肯定很幸福吧……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事情,很快,就没有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密室之中。 我居然没有死…… 我挣扎着爬起来,就想去寻找那个女孩,还有她妹妹…… 想看看她们,是否惨死在白鼻子手中…… 但一抬头,我就愣住了…… 我牵肠挂肚的女孩,就趴在我旁边,盯着我的脸庞发呆,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我没有死,女孩,也没有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脸震惊的问那个女孩。 女孩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只熊娃娃布偶,她告诉我,救下我们的,是这只,她随身带着的熊娃娃。 她妹妹,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兔娃娃。 有着同样的效果。 白鼻子的穷凶极恶,我是知道的。 四五百斤的熊瞎子,都未必是它的对手。 一只憨态可掬,毛绒绒的熊娃娃,能将它吓跑? 虽然难以置信,但我也没有继续深究。 至少,我们两个都活着,这就够了…… 女孩的大眼睛,如秋波,如皓月,如同这世界上,最温柔,最宝贵的东西。 她伸出手,嫩如青葱般的手指,停在我胸前:‘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杨柳,现在还在隔壁睡觉的小不点,是我妹妹,杨树叶子。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杨柳,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听过的最好听的名字了。 我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告诉女孩,我叫马志强。 她笑着问我:‘我和妹妹,现在能住在这里了吗? 还是,会被你凶巴巴的赶出去?’ 我被她羞的脸蛋通红,扭扭捏捏地说道:‘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小丑,你住一辈子,我都欢迎。’ 杨柳噗嗤一声笑了,她对我说:‘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哦,从此以后,我就陪你一起,住在这里了。 你再赶,我都不会走了。’ 杨柳的手,软若无骨,握着她的手,我感觉握住了全世界。 这种感觉,拿全世界的气球给我,我都不换。 哪怕身处深渊之中,依旧,可以遇见光明。 我感觉,这一辈子,很值得了……” 马志强的日志,到此,彻底结束,之后,他再没写过一个字。 但我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异变突起 http://.biquxs.info/

马志强的尸体,就在我不远处。 我之前,刚给他简单做过尸检。 他去世的时间,和杨柳两姐妹无意闯入孤儿院的时间,相差无几。 我推测,在写完这篇日记没多久,他就撒手人寰,离开了这个让他痛苦不堪的世界。 所以,他没办法,再继续更新日记了。 死因,应该是肚子上的伤口感染。 他在保护杨柳的时候,小腹被白鼻子洞穿,一同受损的,还有肠胃和肾脏。 加上伤口持续不断的大面积失血,想不死都难。 他的伤口处,虽然被人用针线,仔细的缝合住,但,还是没能挽留住马志强消逝的生命。 这个可怜的男孩,从生至死,都没有离开过这栋孤儿院。 让我感慨不已。 当马志强,提到雨夜,有两个来此避雨的小姑娘时,我就猜到,是杨柳和杨树叶子。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杨柳居然从白鼻子手中,逃过一劫。 不仅如此,白鼻子,还有其他小丑,自此之后,似乎默许她和杨树叶子,留在孤儿院。 而且对杨柳,很是畏惧。 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真如杨柳所言,是凭借她的熊娃娃吗? 倒也并非不可能…… 杨树叶子,之前在孤儿院住的好好的。 就是在兔娃娃丢了以后,她才被几只小丑,追的到处跑,吓得死去活来,连着一个星期,都没有睡觉。 布娃娃,真有这般神通? 我从怀中,掏出了杨柳的熊娃娃。 拉开背上的拉链,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熊娃娃内部,就是一团团很普通的棉球和布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小丑们,为何会畏惧这种东西? 我感觉,这个叫杨柳的姑娘,不简单。 我至今,还不理解,她为何会将一具死人的尸体保存至今…… 无法想象,她每天晚上,将一个死人,抱到自己的床上,陪她一起入睡…… 这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日记中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翻看了一遍后,我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我去理解消化。 我在角落里,站了半天,田心源和老司机两个人,也没有搭理我。 两个人防贼一样相互防着,在房间里扒来扒去,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东西。 这间密室里,除了最简单的日常生活和洗漱用品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马志强之前藏身的书桌上,也只有一盒针线,还有几张白纸,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整间密室,根本藏不住东西。 但二人,却依旧,翻箱倒柜的去寻找。 他们会不会在寻找,我手中的日记? 但似乎,也不太像…… “嗯?” 就在我将日志,揣入怀中,准备喊老司机和田心源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很微弱,几乎不可闻。 好像是老鼠,打洞的声音。 但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奇怪,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并不感觉,是自己听错了。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一点风吹草动,往往宣告着滔天祸患的到来。 我打着手电,在屋内照来照去,手电筒的光柱,不经意间,扫向了大男孩的尸体。 大男孩,依旧是我将他从书桌下,拖出时的模样。 像一只熟透的虾子,弯腰驼背,侧躺在地。 但我总感觉,大男孩身上,有些不对劲…… 就在我上前一步,准备仔细检查的时候,公屏上的一句话,让我脸色,瞬间大变。 猫眼天尊夜游神:“我了个去,主播,快跑。 这个男的,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了…… 跟怀孕了一样……里边,不会钻出个鬼娃娃吧? 太恐怖了……” 猫眼天尊的话,吓了我一大跳,我赶忙后退好几步,和尸体,拉开距离,同时将手电筒的光柱,打在马志强的肚子上。 他死前,肚子上,被白鼻子,用匕首划出一道二十厘米长的划痕,像被切腹了一样。 但之后,应该是被杨柳,用细密的针线将伤口缝合住。 但是此刻,他肚子上的针线,却断开了。 细看线头的断裂处,平整而又均匀,应该是被哪个王八蛋用刀子割断的。 肚子上的伤口,失去了针线的束缚后…… 乍一看,就像马志强的肚子上,生了一张黑漆漆的嘴巴,咧着嘴,在笑…… 难怪我觉得他的尸体,变得有些恐怖。 房间里,一共就三个人。 我自己肯定不会做这种缺德事。 将马志强伤口从新割开的,只可能是田心源和老司机中的一个…… 但究竟是谁,我一时捉摸不透。 “出什么事了吗?” 田心源看我的手电,在马志强的尸体上,照来照去,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他犹豫了下后,上前问道。 但,还不等我回答,马志强的肚子,忽然鼓起,就像是怀孕了一样…… 一个肚子,突然鼓起的尸体,还是一个男人…… 这画面,别提有多骇人…… 紧接着,就像漏气了一样。他刚刚鼓起的肚子,骤然收缩…… 与此同时,一股苍白色的气雾,从他裂开的伤口处,溢出…… 久置的尸体,如果密封得当,体内,往往储存大量对人有害的气体。 很多盗墓贼,往往历经千辛万苦,死在开棺盗宝这一节骨眼上, 就是在开棺的时候,被棺材里,尸体的毒气给毒死。 所以,看到马志强的尸体内,有古怪的气体喷出,我吓得脸色惨白,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裹在脑袋上,蒙住嘴巴和鼻子,拽着田心源,就想逃跑。 但刚跑出去没两步,就听到老司机哀嚎一声:“完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还以为老司机一大把年纪,腿脚发软,吓得走不动路,准备拐回去,带着他一起逃命。 但抬头,却发现老司机此刻,人已经到了门边,但他却愣在原地,踟蹰不前。 难不成,门口有小丑出现了? 我快步冲到门前,但门口,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那老司机,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的眼睛,不经意,瞥向地面。 地上…… 此刻变得一片银白,亮晶晶的。 银装素裹。 像下雪了一样。 但房间里边,怎么可能会下雪? 我一脸困惑,打着手电照过去…… 看清地上的东西后,我身上的汗毛,却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 地上的银白色,不是积雪,而是,虫子…… 一条又一条,白色的虫子…… 指甲盖大小,像蚕蛹一下…… 身上,皱巴巴的…… 像老人干瘪的面庞一样…… 铺天盖地的,从苍白的侧墙上爬下…… 将地面,堵得水泄不通…… 让我更绝望的是,这些虫子,我认得…… 之前,在‘邪念体’的镜子里,我看到童年秋月梅因为耍小聪明,不吃糖,被‘院长’发现,导致毁容的一幕。 她当时不愿意吞下的糖果,糖衣内,就裹着一条,地上的虫子…… 不管是‘邪念体’内的画面,还是马志强的日志,都告诉了我一件,特别明显的事情。 那就是,吃糖,或者说,将这些虫子,吞入腹中,近乎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我不知道被这些虫子碰到,会发生什么,但我是真的没勇气去尝试。 马志强尸体内喷出的白雾,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飘荡。 一些白雾,沾到了我们的衣服后,附着在上边…… 活人,和白雾混合的气息,似乎对这些虫子,有很强的吸引力。 闻到气雾的瞬间,这些白花花的虫子蠕动身子,像浪潮一般,朝密室内,涌了进来…… 遮天蔽日,逃无可逃! 第一百零六章火凤,破邪 http://.biquxs.info/

我上下牙齿都在打颤,我们此刻身处密室之中,三面环墙,唯一的出口处,遍布密密麻麻的虫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除非背上生出翅膀,不然,想从这里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可如何是好? 我急的抓耳挠腮。 “火,有火没有? 这些东西很怕火……” 看到虫群的瞬间,田心源的脸色大变,他像疯了一样,对着我们大吼大叫。 白茫茫的虫群,似乎唤醒了他某段记忆。 “这种时候,哪来的火……” 老司机一摊手,他双手空空,一耸肩,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身上,并没有火源。 听到老司机的话后,我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 这一瞥,我就愣住了…… 这种危急时刻,我的大脑,几乎处于最大强度的集中状态下。 我忽然明白,当初田心源,趴在‘304’房间的门口,在我耳边说的那句奇怪的话:‘这个人不可能是真的,他根本没有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从这些恐怖的虫群包围中逃生。 解决不掉这些虫子,我们全都得死在这里。 想明白再多,也是徒劳。 听田心源说这些东西怕火的时候,我赶忙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这是我为此次直播,特地准备的防风火机。 咔嚓一声,豆大的火珠升起,点亮漆黑的房间。 蜂拥而来的虫群,有一瞬间的停滞,似乎意识到了危险,但下一秒,却又前赴后继地朝我们扑来。 田心源的话果然没错,虫子,的确畏惧火源。 但是打火机的火苗,实在是太微弱了。得想办法,制造一场大火才行。 需要找点易燃物点着。 怀里的日志,肯定是不能烧的。 我思前想后,忽然眼前一亮,我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几页白纸,就想将它们点着。 但这些白纸,被火一烧之下,竟然冒出滚滚黑烟…… 滴答滴答,被火烤的地方,落下墨汁般的腐朽黑水…… 苍白的纸面上,浮现出一个个,针扎过的孔洞痕迹,密密麻麻,乍一看,形状像一个狰狞恐怖的骷髅头……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吓了一大跳。 打火机非但没将纸张点燃,反而被纸上落下的黑水喷到,骤然熄灭。 我把打火机按得咔咔响,再也喷不出一点火星子来。 打火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坏掉了…… 他奶奶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我身上唯一的火源也没有了。 我顿时气急。 偏偏此时,不远处的虫群中,忽然传来‘刺啦刺啦’声…… 像是用木棍,在粗糙的地面上划动一样,又难听,又烦心。 这些虫子,又起了什么异变? 我打着手电照顾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浑身手脚冰冷。 我在‘邪念体’的镜面中看到这些虫子时,一个个,被裹在糖果之中,一动不动,肉嘟嘟的,虽然恶心,但好歹还能接受。 但此刻,这些白花花的虫子,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居然像刺猬一样,伸出一根根,尖锐的利刺…… 就像一个个,白花花的海胆…… 细看之下,这古怪虫子身上伸出的,却还不是刺;而是一根根,类似蚊子口器一样的细管。 这玩意儿要是钻到人体内,天知道,这满身的细管,会吸些什么东西…… 我宁愿被白鼻子做成气球,也不愿死在这些虫子手里…… 得赶紧想办法,制造出火光,吓退这些虫子才行。 但是打火机莫名出了故障,我把手皮磨破,也擦不出一点火星子…… 到哪再去寻找火源? 在死亡的逼迫下,我的大脑皮层,活跃到了极致,我瞬间就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我一把将书桌旁的木椅抄起,砸向蠕动着的虫群,虫群受惊,四散着躲开,略微延缓了前进的势头。 我对老司机和田心源大吼一声,‘随便朝它们砸点东西,帮我拖一会儿’后,退到最内侧的墙头。 从怀里,摸出了盛装金冠凤羽鸡血的小碗。 我将碗端平,掐出道道手印,口中怒吼: “三清生在鸿蒙前,六合八荒道独尊。 携天尊之意,运阴阳之气。 天精元元,地广用川。 今我奉旨,收慑阴魅。 魑魅避趋,魍魉遁形。 急急奉北帝律令!” 这是刘半仙教我的法诀,用来激活鸡血中蕴含的阳刚之气。 话音落下,小碗,瞬间变得无比炙热。 碗内的血水,宛若岩浆一般,咕嘟咕嘟直冒泡。 一股硫磺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遍布阴气的房间,瞬间变得干燥起来。 鸡血,在我和白鼻子大战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 此刻只剩下小半碗,所以没法再凝聚成血鸡显灵。 但我另有法门。 我将指尖,放在小碗上,口中大喝一声:“临”。 鸡血,瞬间涌上我的指尖。 寒光一闪,另一只手上,便多了只明晃晃的匕首。 我飞速,用指尖的鸡血,在匕首上,画出一道道古朴的符印。 这同样是刘半仙教我的,镇邪的符法印迹。 做完这一切后,我怒喝一声,猛地,将匕首,甩入虫群之中,最为密集的地方。 这一甩,几乎用尽了我所有力气。 我整个人,甩出匕首的刹那,因为控制不住力道,身子一个趔趄,栽到地上。 匕首,带着破空的尖啸声,飞速疾行。 鸡血,已经被我激活,无比燥热。 疾速飞行侠,和硫磺般干燥的空气摩擦。 就像我斩杀白鼻子时那样…… 鸡血,瞬间被点燃。 匕首之上,喷涌出滔天的火舌,将密室,照得如同白昼。 匕首,带着鸡血燃起的火焰,直插虫群,宛若一颗璀璨的流星。 匕首上的火光,在远处看,好似一只涅槃的凤凰,张开浴火的双翼,要净化,天地间的一切罪恶。 一声清脆的唳鸣声响起。 旋即,火凤炸裂。 一时间,滔天火光,宛若火雨,四溅到地面。 如此浩然正气,自然吓坏了,地面上的白虫子。 火光涌起的瞬间,这些白花花的虫子就瞬间警觉,收回了身上密布的怪刺, 拼了命的,你推我,我推你,想要再度爬回,那面诡异的白壁上。 这些虫子的速度,并不慢,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 受惊之下,熙熙攘攘,宛若无头苍蝇,根本躲闪不得。 飘飘洒洒,火雨落下。 如细雨飘摇,如柳絮纷飞,如樱花起舞。 白虫子,但凡沾到一点点火花,立即像爆豆子一样,爆裂开来,接着,就被滔天的火光吞噬,连灰都不剩。 眨眼功夫,一地的虫群,就被飘摇的火光,吞噬了个七七八八。 剩下的虫子,宛若惊弓之鸟,逃到墙壁上,眨眼,就消失的不见了踪影。 恐怖的虫群浪潮,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我在墙上,也没看到孔洞之类的东西,也不知这些白虫子,爬上墙后,是如何藏身的。 大难不死,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直喘气。 直播间,叮叮叮的响个不停,很是热闹。 我掏出了手机。 一口一个贝爷:“我去,主播暴殄天物啊,你知道虫子的营养价值有多高吗? 这么多白白胖胖的虫子,愣被你烧的渣滓都不剩了。 这玩意儿,要是给我遇到,清蒸红烧刺身白灼油焖,我能给你做出一桌满汉全席来。 话说这个品种的虫子,我还真没吃过,要不然主播你给我抓两只尝尝? 我高价收。” 这个‘一口一个贝爷’的id说完,立马又有好几个人起哄,闹着也要买几条虫子,尝尝鲜。 甚至于这个叫贝爷的id,开下了一万块钱一条的天价。 让我心动不已。 第一百零七章人生七苦,七苦虫 http://.biquxs.info/

就在我盘算着,要不要动手,抓两条虫子,卖给这些人傻钱多的土老帽时。 耐不住寂寞的刘半仙,又在公屏上现身了。 我真不忽悠人:“那些说要吃虫子的,你们可别食言。 道爷我真想看你们表演活吞‘七苦虫’,这么恶毒的东西,你也下得去嘴?” 一口一个贝爷:“牛鼻子,论神神怪怪的东西,你可能在行。 这要谈到虫子,在我面前,你就是个弟弟。 我吃过的虫子,尸体连起来,能绕地球一圈。 这种白白净净的虫子,一眼就知道是大补的东西。 你要不信我敢吃的话,咱俩赌点啥? 告诉你,我是e站荒野美食类节目的up主。 经常发一些荒野求生,或者美食猎奇类的视频。 当初我孤身一人,在神农架生活了足足一个月。 我去的时候,没带任何食物。所有果腹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在野外找来的。 像蜗牛,蛆虫,苍蝇之类的东西,对我而言,就是山珍海味,至于更恶心的东西,我怕吓坏你们,都不敢在直播间细说。 如果有感觉我吹牛的朋友,可以去e站搜索‘一口一个贝爷’看我的视频,,保准颠覆你们的世界观。 这个小虫子算什么,只要点击投币到位,世界上就没我不敢吃的东西。” ‘一口一个贝爷’说完这句话,直播间内,顿时不少人认出了这个up主。 在水友们的科普下,我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个up主,在华国,几乎是能和贝爷齐名的存在。 是最顶尖的荒野吃播。 但这人,比贝爷还要狠。 比如贝爷都不敢吃的皮蛋,这人一口一个当饭吃,别提多滋润。 是个狠人。 但是刘半仙,却不以为然。 我真不忽悠人:“你吃的东西,那都是小儿科。 我问你,水蛭你敢吞吗? 毒蛇,你又敢吞吗?” 我感觉老头儿,有点强人所难。 蛆虫和蜗牛,好歹还算是食物,但水蛭和毒蛇,那根本不是人能入口的东西。 水蛭,看着像蚯蚓一样,但是专吸人血。 比蚊子,要凶残百倍。 早在周朝,就有‘惠王吞蛭’的典故,楚惠王吞下水蛭后,腹痛难忍,数月才康复。 至于毒蛇,那更是要命的东西。 被咬上一口,半只脚就踩在棺材板上,将毒蛇吞入腹中,那是嫌自己死的不够早? 这两种东西,比起吃虫子来,难度要高太多倍了。 所以‘一口一个贝爷’的粉丝,对老头儿一顿臭骂,说他偷换概念,是老不休的缺德鬼。 我真不忽悠人:“我随便提两样东西,你们就受不了了。 却不知,这两样东西,和先前主播遇到的‘七苦虫’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七苦虫,名字来源于佛典。 佛家认为,人生有七种苦难组成: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是世间所有痛苦的根源。 此虫,就是以此典故命名,本是云南边陲,一种十分罕见的毒虫。 但不知为何,在这里,能遇到这么多。 我若说出此虫平时,以何种东西为食,怕是能吓死你们。 七苦虫,以动物和人的脑浆为食! 别看它身子软,但是身上的皮,比牛皮还结实。 人牙,根本咬不断。 你们要真敢将它吞进肚子里,没等你嚼上两口,它就钻到你的喉咙里去了…… 你们先前,也都瞧见了,这虫子,闻到血腥味后,瞬间就从体内,伸出上百根,针管一样的东西。 那便是七苦虫的口器。 待它钻进你们的喉咙后,便会顺着血管,爬进你们的脑子里…… 然后伸出口器,扎在脑子上…… 那滋味…… 嘿嘿嘿嘿。 那一瞬间的痛苦,就像世间七种苦难,轮番在你脑海兴风作浪一样。 你想死,根本死不了,想昏迷,也绝无可能。 只能最大程度的感受,来自大脑皮层最深处,真极致的痛苦…… 那滋味,只要你尝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人生七苦,这种虫子,能让你瞬间,尝个遍,这,便是‘七苦虫’名字的由来……” 刘半仙在公屏上打完这样一段话后,不管是‘一口一个贝爷’,还是他的粉丝,都不敢吱声。 似乎,被吓的不轻。 这哪还是吃虫子,这简直是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我也呆住了。 这种虫子,居然这般邪恶…… 我虽然预料到孤儿院的孤儿们,每天痛苦不堪,但没想到,他们每天遭受的,是被吸食脑髓的至痛…… 我瞬间有种,一把火,将这间孤儿院,烧得渣滓不剩的冲动。 让这栋污-秽的建筑,彻底下地狱。 我真不忽悠人:“这虫子,虽然很邪性。 但我听人提起过,它食人脑髓后,会分泌一种很特殊的东西。 价值千金。 但究竟功效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这栋孤儿院,用孤儿们喂食‘七苦虫’,很可能就是利用它们的分泌物,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东西,很可能是你破解孤儿院秘密的关键。 你可一定要留意。” 听了刘半仙的话,我瞬间了然。 ‘阎王’大费周章办这家孤儿院是假,真实目的,是圈养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当做喂养‘七苦虫’,获得‘分泌物’的工具…… ‘院长’事发逃走后,秋月梅将马志强囚禁于此,让他每天吃糖,应该也是为了获得‘七苦虫’的分泌物…… 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为何邪修,对此趋之若鹜? 我一时还真理不出个头绪来。 “这些天杀的虫子,吓死人了,咱们赶紧出去吧……” 虫群虽然退去,但田心源,依旧脸色苍白,他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 老司机同样如此,似乎对这个房间,很是忌惮。 这两个人,都大有问题,先前有虫群作乱,我没工夫思考。 此刻安全下来后,我陷入了深思之中。 马志强的肚子,之前被缝合的好好的。 被这两个人中的一个,给剖开了。 正是因为感知到马志强肚子里喷出的白雾,隐藏在墙壁上的,白花花的七苦虫,才会蜂拥着,将我们围住。 剖开马志强肚子的人,知道马志强肚子里储存着白雾,也知道七苦虫的存在。 但他这一手,招来虫子,将自己也逼入绝境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我急中生智,我们三人,都要葬身虫腹,死的不能再死……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究竟在图谋些什么? 我打着手电,在密室的四周,照了一圈。 我愕然发现,房间内,先前还存在的两样东西,此刻,已经不翼而飞…… 显然,此人引起恐慌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混乱中,无声无息,带走这两样东西…… 但为什么,会是这两样东西…… 这两样东西,很重要吗? 蓦地,我张大了嘴巴,脑袋,轰的一声,爆炸开来。 我近乎,想明白了一切! 这两样丢失的东西,将孤儿院内的一切,都给联系到了一起。 我已经洞悉,做这件事的人,究竟是谁,也明白了,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一切,都说得通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设局,将他钓上钩…… 让他自投罗网…… 我低头,沉思许久后,背着二人,悄无声息地,在杨树叶子的口袋内,塞了一样东西。 随后,将缠在和我杨树叶子之间的绳子绷紧,像个没事人一样,随二人,走出了密室。 但在走出密室的瞬间,我忽然俯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大臂如鞭,带动小臂。 鬼魅般地,捅向田心源! 第一百零八章撕破脸? http://.biquxs.info/

我这一下,可谓出其不意。 普通人,绝对没法躲过我的攻击。 但是田心源,却像背后生了眼睛一样,动若脱兔,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子一晃,就躲过了我的突袭。 “小周兄弟,你在做什么? 我是田心源啊。” 田心源躲过匕首后,扭头看我,一脸的震撼和无奈,似乎不敢相信,我会袭击他。 “不可能。”我站在他身前一米处,眼神扑朔: “你,肯定不是田心源…… 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对这栋孤儿院,实在是太熟悉了…… 七苦虫,是云南边陲才有的毒虫,一般人,根本认不得…… 为什么,你一眼看到,就知道它的习性,能说出它的弱点是火源?” 田心源的脸色,难看的要滴出水来:“虫子怕火,这不是很正常的推理吗? 我不过是情急之下,本能的联想到这一点。 况且,我如果真是坏人,何必告诉你虫群的弱点? 眼睁睁看着你死掉,不是更好。” 我冷哼一声:“那是因为虫群,根本不受你的控制。 我如果死了,你也活不了。 你的本意,是想转移视线,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密室,拿走一些东西。” 我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我问你,你裤兜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还有一个问题,从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疑惑,为什么你的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 直到,我在白鼻子小丑脸上,闻到一模一样的香味后,我才意识到……你的身上,有小丑专用,粉底的味道。 这件事,你又怎么解释?” 听我问及他的口袋,田心源脸色骇然大变,他做贼心虚般,用手捂住口袋: “这是我之前就有的东西…… 不是在密室里拿的。 你不要乱冤枉人。 至于我身上的香味,你,你肯定是闻错了…… 我身上用的,只是烂大街的润肤霜罢了,怎么会跟小丑扯上关系呢……” 田心源气的直跺脚: “你感觉我有问题,怎么不想一想,你旁边的老司机,身上的问题更大呢? 你到现在还没发现吗? 他根本没有……” 田心源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司机就大吼一声:“你小子!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你敢不敢把你兜里装着的东西掏出来给我们看看?” “你……” 田心源兜里的是什么东西,我们三个人,都很清楚。 那是一裤兜的人皮碎片…… 这种东西,他怎么会掏出来给我们看? 田心源气得脸色苍白,他嘴唇抖动,想说什么,但似乎又感觉,说什么,都站不住脚。 最终,他一跺脚,头也不回地溜出了房间。 “追!别让他跑了! 这个人一直跟着我们,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早就预料到,这人会逃跑。 对老司机大吼一声,奔着田心源逃跑的方向,猛追过去。 这个人身上的秘密被我拆穿,似乎慌不择路,出门以后,居然没有奔着楼梯的方向下楼逃出孤儿院。 反倒是向走廊最内侧逃去。 他这一举动,无异于自投罗网。 走廊另一侧,没有下楼的楼梯,只是一条死胡同。 很快,他就奔到走廊最内头,望着尽头的墙壁,瞬间傻眼了。 眼瞅着我和老司机,马上就要到了。 他哀嚎一声,无奈之下,只得推开离他最近的,320房间的大门,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下一秒,我就扑到门边,刚停住脚,老司机,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我俩对视一眼后,我示意他小心,旋即,推开门,进到房间之中。 进门的刹那,我就傻眼了。 这个房间,超乎了我的想象…… 和其他房间比起来,这个房间,实在是…… 太充实了…… 里边,放满了东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衣架。 架子上,搭满了衣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款式,造型,类别,各不相同。 但,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这些衣服上,都沾满了,血渍…… 显得,很是血腥恐怖…… 旁边,放着一个橱柜一样的东西,我伸长了脑袋看去,里边,居然全都摆放着亮闪闪的不锈钢制品…… 有刀子,镊子,钩子,夹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些东西,我甚至想不出来,用途究竟是什么…… 但这些东西,无一例外,上边,都沾满了鲜血…… 这个房间,哪来的这么多血迹? 这些工具,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看的头皮一阵发麻。 紧挨着橱柜,有一个梳妆台一样的桌子。 上边摆满了各种花里胡哨的涂料。 凳子上,还有一顶,橘黄色的假发…… 和白鼻子小丑头上戴着的假发,一模一样…… 化妆桌旁,有一个很大的纸箱子,里边塞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色彩斑斓的布条,还有稀奇古怪的彩球,分三叉翘起的帽子…… 很是喜庆。 但我,却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应该是白鼻子小丑,储存战利品,和化妆打扮的地方…… 架子上摆的衣服,全部都是死在它手中的无辜者遗物…… 鲜血和衣物,似乎是在无声的控诉,自己死前的惨状…… 房间不大,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田心源。 他并没有躲藏起来,而是,站在衣架附近,盯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发呆…… 像是失了魂儿一样,根本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到来。 “小心有诈。” 看到田心源的样子,我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对老司机,异常珍重地说道。 老司机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悄然在他耳边道:“待会儿,我将他困住,你伺机抱住他的腰,只要能托住一会儿,我就能将他降服,不过,一定要看准时机再说,这个人,十分危险。” 老司机给我笔画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我不再说话,转过身,像一只大花豹,猫着腰,弓着身子,悄悄朝着田心源移动。 我的脚步,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像猫掌一样。 这是我,多年苦练的结果。 很快,我就到了田心源身边。 但他却依旧一动不动,像入魔了一般,根本没有察觉到我在身后。 我不管真假,一记‘横扫千军’,匕首自胸口水平挥出,画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就在我出刀的同一时间,田心源动了,他的背后,像生了眼睛一样,侧身,躲过我的偷袭。 “还说你没问题,普通人,哪来的这种身手?” 我冷哼一声,追着他的身影,扑了上去。 “你好烦……” 田心源,被我追的走投无路,气急败坏,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生锈的铁棍,怒喝一声,和我乒乒乓乓打作一团。 这个人的身材,看着有些虚肿发胖,但是身手,很是灵活,手上力气,也相当骇人。 我的匕首和他的棍子撞在一起,震得我虎口一阵发麻。 田心源三两棍,就占据了上风,将铁棍舞得虎虎生风,将我逼到墙角。 他怒喝一声,又是一棍砸下。 “快帮我,我有些顶不住了。” 我心惊胆战,侧拿匕首,用匕身刀刃,将他的棍棒磕到一边。 但我的手臂,也愈发酸痛,隐隐有握不住匕首的趋势,我赶忙向老司机求助。 “等我喘口气,马上来……” 老司机靠在门边,气喘吁吁道。 他毕竟是五六十岁的人,跟着我们两个年轻人在楼道跑来跑去,一时半会儿还真缓不过劲来。 我无奈,知道这种时候,老司机估计是指望不上了,想降服田心源,还得靠自己,只得闷着头,全神贯注,和田心源搏斗。 同时,心中思索着对策。 第一百零九章钓你上钩 http://.biquxs.info/

我闷着头,和田心源,又交手了几次后,敏锐的发现…… 他虽然身手灵-活,力气也骇人,但是每一次出招,似乎都用尽全力,这种莽性十足的打发,丝毫不给自己留后路。 如果遇到对手变招,他猝不及防下,根本没机会做出应变。 利用好这一点,想赢下他,倒也并非没有机会。 我一边和他厮杀,熟悉他的套路和打法,心中,却已逐渐盘算好了对策。 抓住他收棍的空当,我上前一步,匕首,猛地挥出,直指田心源的脑袋。 这是搏命的杀招。 但他冷哼一声,根本不惧。棍-子闪电般的折返,以一个鬼魅的角度,迎上了我的匕首。 正面碰撞下,匕首,自然抵不过铁棒。 我的匕首,瞬间就被磕飞,落到地上。 我此刻两手空空,陷入了十分危险的境地。 “这是你逼我的。” 田心源大吼一声,势如猛虎,将棍-子抡的虎虎生风,纵身一跃,双手持棍,自背后向前挥出,就要将我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此刻双腿高高跃起,人在空中,根本无法变向。 我的掌心,寒芒闪烁,又是一枚备用匕首,跳入掌中。 随着我指尖抖动,匕首,弹珠一般,射向田心源的棍子。 ‘当啷’一声,他的棍子,从手中脱落。 人也被我匕首上的巨力撞得失去平衡,重重倒地。 我慌忙起身,如武松打虎,一顿乱拳打在田心源脑袋上。 数拳过后,我从怀中,新摸出一把匕首,就想趁势,挑断他的手筋。 但是田心源,头铁的厉害。 被我按着头一顿乱锤,他没有一点浑噩的征兆,眼神清醒,向我投射出滔天的怒火。 他一错身,躲过我的匕首,同时握拳化掌,锋利的指甲,像匕首一样,扎向我的眼睛。 呼啸的风声,惊得我头皮发麻。 我骇然不已,赶忙后退躲开。 “别退,跟他打。我助你!” 就在这个时候,老司机大吼一声。 他整个人如同饿虎一般,飞扑过来。 脸色红润,呼吸顺畅,似乎终于缓过劲来,要加入战场之中。 田心源此刻一门心思在我身上,全身上下,都是破绽。 老司机,绝对可以轻松的将他缠住。 他只要能帮我争取一点点的时间,就足以让我将田心源降服住。 所以我大喜,改退为进,大吼一声,回应老司机,旋即,匕首迎着田心源的手刀,劈了上去。 眼瞅着,胜利的天平,要向我这边倾斜…… 但…… 老司机,并没有去抱田心源的腰…… 而是,直扑我而来,他的身影,快如闪电,根本不像一个老年人该有的速度! 和他之前步履蹒跚的速度比起来,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 来到我跟前后,老司机一个沉肩,就想将我撞到田心源的手刀上,同时,脚下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用力一钩,试图将田心源,勾倒在地。 这样,我和田心源倒下去的同时,我手上握着的匕首,也会在惯性作用下,捅到田心源的肚子上。 这是摆明了,要让我们两败俱伤。 好阴险的招数! 同时,老司机嘻嘻笑着,一把,抓向我背上背着的杨树叶子。 他的指甲,锋利如匕首,瞬间,就将我缠在杨树叶子身上的绳子割断。 就像,当初割断马志强伤口处的细线一样…… 他这一手,简直出其不意,乍变突生下,就算是大罗神仙,都反应不过来。 但…… 就在他的肩膀,要撞上我的腰杆的那一刻,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下进行。 鱼,终于上钩了。 被撞-击的瞬间,我一个侧身,借力翻转。 手中的匕首,像蝴蝶一样,在我的指尖游荡几次后,变成反握的姿势,被我拿在手里。 与此同时,我的胳膊,像摆钟一般,猛地,向后一摆。 匕首,像长了眼睛一样,破空,直生生地刺向老司机的眼睛。 这一手,宛如羚羊挂角,刁钻无比。 不仅卸掉他身上的力,反而借力打力,打向他的要害。 老司机的手,即将抓到杨树叶子的衣领,他正自鸣得意,却没想到我会忽然发难,而且出手,还如此狠辣刁钻。 老司机瞬间慌了神,只得丢下杨树叶子,向后连退数步,避开我的锋芒。 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本来挥掌成刀,直指我咽喉的田心源,瞬间放弃了对我的攻势。 他宛如猿猱般,一蹦三尺高,不仅避过了老司机的勾脚,反手抄起棍子,舞得虎虎生风,房间内的衣服,都被棍风吹动,四处飘摇。 这一刻,他如同齐天大圣举棍闹天庭,要搅得天地不得安宁! 田心源大吼一声,如力劈华山般,铁棍自最高处劈下。一棍子,结结实实打在老司机胳膊上。 老司机为了躲避我,已经用尽全身解数,田心源异军突起,宛如神明的一击,他纵然有心,却也无力躲闪,只得仓促支起胳膊。 ‘咔嚓’一声。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他的胳膊,瞬间被田心源打断。 像一截枯木般,吊在肩膀上。 整个人,在铁棒的巨力下,像苍蝇一样被拍飞。 和墙壁,狠狠撞在一起。 灰头土脸,别提有多狼狈。 许久之后,老司机才呻吟着,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能反应过来…… 我算准了时机才出手的,根本没人能反应过来……” 老司机眼中,满是震撼,旋即,他表情僵硬,脸上,浮现出懊恼至极的神色:“我懂了,你们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了…… 先前的一幕,都是你们装出来…… 骗我的…… 肯定是那个叫田心源的王八蛋,趁我不注意,对你偷偷告的密……” “并不是。” 我上前一步,站在门前,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防止他伺机溜走: “田心源对我的暗示,我当时,并没有听懂。 因为他对我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被你打断了。 后来,在你的密切监视下,他再没机会,向我告密。 但,就算他告诉我,我也未必会信。 因为,比你起来,他的身份,似乎更可疑一些……” 我摇了摇头,忽然提高了音调:“但…… 直到七苦虫虫群被我驱散后,我忽然发现,房间里,少了两样,不起眼的东西…… 如果不是被人拿走,这两样东西,我也不会在意。 但被你拿走了以后,我才开始思考,这两样东西,究竟有多重要…… 为何有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放出虫群,也要得到? 苦思冥想许久后,我才意识到,这两样东西,究竟代表着什么…… 我瞬间明白,这一切,只能是你做的…… 甚至,就连你的动机,还有你的身份,也在想通的瞬间,被我确定了下来。 所以,我模仿你的手段。 通过在背上写字的方法,请田心源和我一起,在你面前演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钓你上钩。” 老司机的脸色,很平静,似乎知道自己陷入绝境,已是砧板上的肉,无处可逃,他淡然道: “我挺好奇,田心源,没有对你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 我自认为,我的伪装,滴水不漏,为什么,他能察觉到,我不是真的?” 我耸了耸肩:“他对我说,你不可能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因为你,根本没有手……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你打断了,这句话,又骇人,又莫名其妙。 所以我瞬间警醒,特地验证了他的话,却发现你手脚健全,十根手指,也没有残缺。 他的话,一度让我以为,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诬陷你的目的,是为了增加我的惶恐感…… 但后来,我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并非如此。 他要说的,并非,你没有手! 而是,你身上,没有带手电筒! 所以,你绝不可能,摸黑,从一楼,走到三楼!” 第一百一十章黑鼻子,女看护 http://.biquxs.info/

我的眼睛,像锥子一样,直生生地刺向老司机,良久后,我缓缓道: “这栋孤儿院内,阴气特别重。所以里边,黑的一塌糊涂…… 寻常人,不借助光源,根本无法看清里边的东西,走不了两步,就会撞到墙上…… 我记得,你当初推门而入,在302房间和我们相遇的时候,你的手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拿任何东西…… 当时,我就感觉,有些怪怪的,你手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但看到老司机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孔,我实在太过激动,再加上,你荒诞而又离奇的故事,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丢失的杨柳和周艳身上,所以,我才忽觉了你的异常。 没有手电,你根本不可能摸黑,从一楼,爬到三楼。 退一步讲,就算你运气够好,跌跌撞撞,到了三楼,听到两个小女孩,在门内交谈…… 黑灯瞎火下,根本看不清房间上挂着的门牌号,你,又是如何确定,自己先前,是站在304房间的门口呢? 我有一位朋友,天生猫眼,在黑暗中,也能够洞悉一切,明察秋毫。但我看你的眼睛,却不似猫眼…… 我初入孤儿院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位,不是猫眼,但同样,能在黑暗中,疾走如风的人…… 那个人,哦,不,那个由怨念汇聚成的怪物…… 就是黑鼻子小丑…… 所以,我以此推测出,你就是那只,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的黑鼻子!” 老司机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原来是这样…… 本来,我可以伪装的更像一点…… 这个叫‘老司机’的老头,进到孤儿院的瞬间,就被我发现了…… 我像捏鸡子一样,轻松将他降服…… 我读取他脑海记忆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和你的关系,很密切,所以就想利用他的身份,将你骗到304房间。 他当时手里,的确拿着手电…… 但是被我一个照面,就捏成了废铁。 再加上,我根本不需借助光源,就能看到东西。 所以,忽略了这一点,给自己的伪装,埋下了伏笔。如果不是这一点,可能,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被你们察觉到……” 我深以为然的点头,黑鼻子小丑,不光有读取他人记忆的本事,甚至还能伪装成别人的模样…… 二者结合起来,他的易容术,几乎是百分之百的还原,就连至亲,都不可能发现。 但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还是暴露了。 老司机,也就是黑鼻子小丑,似想起了什么,疑惑的抬起头:“我从那间密室中,拿走的东西,微乎其微……不是房间主人,绝对察觉不到。 更何况,你们这些第一次进入的人…… 再加上虫群的风波刚刚过去,黑灯瞎火之下,为什么…… 为什么你瞬间就发现密室里,丢了东西?” 我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坏掉的打火机,丢在他面前: “进了房间后,你的一门心思,都扑在马志强身上,盘算着怎么偷偷摸摸,将他的肚子给剖开,制造慌乱,然后,趁乱偷走房间内的东西…… 所以,当虫群来袭,田心源大呼火源的时候,你为了摆脱嫌疑,老实的不行,装模作样地盯着虫群,一副无辜而又慌张失措的模样。 你没有注意到…… 我当时为了生火,将桌上放着的几张纸,拿去烧了一次…… 还被这些古怪的纸张喷出的浓烟,以及纸上浮现出的骷髅头,吓了一跳。 所以,虫群退去后,当我想仔细研究这些白纸,究竟何物的时候,却发现,奇怪的白纸,不翼而飞了。 不光如此,桌子,原本和这些白纸放在一起的针线盒,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老司机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的神情,但旋即,又被疑惑所替代: “那也不对…… 就算纸张有异常,就算针线盒被人拿走了…… 但这一切,也有可能是田心源做的。 就像你说的那样,他比我可疑的多…… 为何,你会怀疑到头上。 而且,你是如何凭借这两样东西,确定我身份的? 要知道,红鼻子小丑,迄今为止,还未现身,为何,偏偏断定,我是黑鼻子小丑?”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仿佛他在我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对我而言,这两样东西,就足够了…… 而且,你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 我说,我知晓你的身份,并不单单指代,我知晓,你是‘黑鼻子小丑’这一点…… 这两样东西,还帮我分析出…… 你沦为‘黑鼻子’之前的身份…… 那就是…… 当年‘3.29’惨案中,那个针扎马志强,事发后,迫于压力自杀的女看护! 你,是那名死去女看护的怨念所化!” 我的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一言出,不单是老司机,就连田心源,都是身子一颤,似乎根本没想到,我的推测,会如此深远!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老司机尖叫着问道。 ‘他’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尖锐而又高调,变成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似乎,我的话,吓得‘老司机’连伪装,都忘记了。 看到‘老司机’的反应后,我的嘴角,咧起一抹笑意,我知道,自己的推测,全部都是正确的。 我没有拒绝‘老司机’的提问,回答‘他’的话,也是帮我整理脑海思路的好机会,我清了清嗓子后道: “我在来这里之前,对这间孤儿院,做过很详细的调查。 对一些奇怪的事情,记得很用心。 那女看护,因为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被逼迫的,在房间内,悬梁自尽。 但我留心道,几年前,一则奇怪的报道称:女看护,自杀身亡后…… 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似乎有人,依旧不肯放过她…… 在她的坟前,插满了钢针,钢针的形状,就像一张…… 骇然的骷髅脸庞…… 我推测,这应该是某种诅咒死人不得超生的邪术。”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司机,上下牙齿,用力咬在一起,‘咔咔作响’。 似乎要把一口牙齿咬碎才泄愤,可见,其恨意,有多深。 我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道:“虫群来袭的时候,我为了生火,随手取来桌上放着的纸张,放在火上引燃…… 在纸上,居然也浮现出了一张,类似针孔扎出的,骷髅头的图案…… 但是骷髅头这个造型,虽然恐怖,但也并非罕见。 所以,我并没有太过在意,并未将它,和女看护坟前的骷髅头,联想到一起。 真正提醒我的,是你。” 老司机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迷茫:“我提醒了你?” 我点了点头:“不错,正是你。 你趁虫群作乱,我们无暇顾及之际,将针线盒,连同纸张,一起拿走。 正是这两样消失的东西,让我陷入了沉思。 进了‘304’房间后,我就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就像工具人一样,被迫应对一系列的问题。 是谁,精心谋划了这一切? 为何,掀起滔天的波浪,就为了拿走这两样,看似无足轻重的东西? 这,意味着,针线盒和白纸,并不普通,至少,对拿走它们的人而言,有至关重要的用途。 究竟,什么人,才会这么在意,一个针线盒,才会那么在意,几张奇怪的,扎满针孔的白纸。 第一个问题,做这件事的人,究竟是你,还是田心源? 我思索了很久之后,终于确定,这个人,只能是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黑鼻子往事 http://.biquxs.info/

“虽然田心源,凭借头发,就判断出,房间内,住着另外一个男人,很是离奇。 但,那都发生在进入房间之后。 我们之所以,会进入‘304’房间,全都是因为你…… 你,忽悠我说,在‘304’房间门口,听到了周艳和杨柳二姐妹的声音…… 这才成功的,将我骗了进来。 而且,你出现的场合,很是诡异。恰恰发生在,白鼻子,死后不久。 你应该是听到鸡叫,感知到我身上,有至刚至阳的东西,可以破除‘304’房间的‘障气’,才铤而走险,装作老司机靠近我,利用我破解墙上的幻象,进入密室之中。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立刻想到了田心源的话。 进而意识到,你一个没带手电筒的人,却能在孤儿院里,不受影响的走来走去。 你是黑鼻子小丑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为何,偏偏要拿走这两样东西……” 我忽然正色道:“丢失的白纸,和针线盒让我沉思了很久。 但我不经意间,看到了马志强的尸体…… 针线盒,针孔,加上马志强,如有神助般的,让我想到了,他生前的一幕…… 那一幕,发生在当年轰动全国的‘3.29’惨案视频中。 装疯卖傻的马志强,在针房,被你,用针扎的痛哭流涕,身上遍是针孔,残忍,而又血腥至极…… 联想到这一幕后,那个针扎马志强的女看护,瞬间,引起了我的注意。 与女看护有关的新闻,在我脑海浮现。 自然包括了那条,女看护死后,被人用针,扎在坟前,形状,像骷髅头的新闻…… 骷髅头,针孔…… 一切,都是如此完美的契合。 你生前,用针扎人…… 死后,被别人用针钉在坟前…… 就像轮回一般…… 如果说,有人死后,‘执念’化作小丑,依旧和‘针线盒’以及‘针孔’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那个人,只能是你,当年那个,自杀的女看护--马国萍。” 听我提到,‘马国萍’这三个字的时候,老司机,骤然抬头,眼中,满是痛苦,而又复杂的神情,口中喃喃: “马国萍…… 我都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3.29’惨案的视频流出后,这个名字,被人和‘蟑螂,老鼠,苍蝇,蚊子’放在一起,并称作‘五害’…… 我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每天,都有人往我家里,丢砖块,爆竹,死老鼠…… 我每天以泪洗面,终于忍受不住这一切,精神崩溃,悬梁自尽…… 要是真能像新闻里,报道的那样…… 我自杀身亡,该多好……” ‘老司机’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神情,似是在嘲弄,不受自己掌控的一生。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新闻报道中,那个在你坟前,扎下骷髅形状钢针,布下邪术,让你永生永世不得安宁的人…… 就是‘304’房间的主人,替马志强寻仇的,杨柳吧……” “就是那个恶魔! 我化成鬼,她还不肯放过我! 她简直不是人,是变态!是邪主!是披着人皮的豺狗!” 听到‘杨柳’二字后,老司机用没有骨折的那只手,奋力捶打着地面,‘他’的声音,忽男忽女,尖锐如狼狗嚎叫,又似来自九幽的寒风,吹的人心里,一阵发寒: “或许你不知道。 孤儿院内的三只小丑,都是邪修‘织女’秋月梅,利用邪术,从马志强的怨念中剥离出来的。 但只有白鼻子,是马志强的执念本身所化。 而我和红鼻子,并非马志强的怨念本体,而是其他人的邪念,在他脑海中的投影。 说通俗点,如果白鼻子,代表着马志强,压抑在心里的另一个人格,我和红鼻子,就是日常生活中折磨他,让他心生恐惧的‘路人甲’。 他对我们印象深刻,所以,把我们令他畏惧的一面,记在了心里。 秋月梅剥离马志强怨念的时候,顺带着,将我们,也一同剥离了出来。 杨柳,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也很快,查明了我们的身份。 她本来,就恨我们恨的牙根痒痒…… 但我们处处躲着她,她也没有主动去找我们的麻烦…… 毕竟,她在大费周章,密谋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没时间,也没精力分心。 直到有一天,她不经意间看到‘3.29’惨案的视频,亲眼目睹了,马志强,被我折磨的整个过程…… 她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这才意识到,马志强生前,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气疯了。 她要为死去的马志强伸冤,要让我们这些恶人,付出代价…… 她不怪白鼻子。 因为白鼻子,就是马志强的怨念本体,是他死后,另一个存活着的‘马志强’。 是他,畸形而又变态的人格。 所以,饶是白鼻子,是导致马志强身死的罪魁祸首,杨柳也狠不下心,去惩罚白鼻子。 她也没法,去惩罚红鼻子,因为红鼻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秋月梅下了诅咒,小丑们,无法远离孤儿院。 但是红鼻子,某天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猜测,红鼻子,可能是死在了‘道盟’,或者某个正派驱鬼人的手里。 杨柳,只能将马志强的死,将一切的源头,归罪在‘织女’秋月梅,归罪在‘院长’,归罪在我身上。 ‘院长’和‘织女’,都是手眼通天的邪修,她没法找她们寻仇。 所以,她将满腔怒火,都宣泄在我身上! 那段马志强受虐的视频,让她变成了魔头,歇斯底里,不择手段! 小丑,是怨念的化身,本身是由纯粹的阴气聚会成的。 讲道理,是不会感到痛苦的,心中,也只该留存着,滔天的杀意…… 但是这个女人,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女人。 而且,她在降头和黑巫术上的造诣,高深的可怕,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该有的…… 她在看到视频的当晚,就连夜动身,寻到我死后的葬身之地,将‘定魂针’,钉在我坟前。 施展邪法,将我的三魂七魄,囚禁到白纸上…… 你在桌子上,看到的纸张,就是封印我三魂七魄的容器。 她用我,也就是‘马国萍’,残存在人间的怨念做引子,唤醒我的三魂七魄…… 做这一切的目的,很简单…… 她一直密谋的那个计划,同样离不开,‘吃糖’的人…… 她一直都在寻找,能够献祭给七苦虫的祭品。 很不幸的,我,成了全新的祭品,还是一个,特别好用的祭品…… 她搜罗了一堆‘院长’当年留下的七苦虫。 在拘束我魂魄的白纸上,用‘定魂针’,扎出脑壳的形状。 然后,招来七苦虫,在白纸上爬过…… 七苦虫,吸食脑浆,主要就是为了吸食,脑浆中藏匿着的,丝丝残魂…… 杨柳,直接用我的魂魄来喂养毒虫…… 效果,自然要好上无数倍。 但…… 对我而言,这,却是世界上,最不好的事情…… 她用‘定魂针’,将‘马国萍’的魂魄,和我,牵连在了一起。 每当七苦虫,爬上那张白纸,吸食白纸内封印的魂魄时,那股滔天的疼痛感,就会转移到我身上…… 那,是超越肉身,直抵心灵最深处的疼痛…… 杨柳,有时候,甚至一次会放上十几只七苦虫…… 相当于,我一口气,吞下了十几颗‘糖’。 那滋味,根本不是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那简直,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至痛……” 第一百一十二章恐怖的来访者 http://.biquxs.info/

‘老司机’越说,声音越恐怖狰狞: “你有没有,被蜜蜂屁-股上的蜂刺,扎到过? 你可以想象一下…… 就在某一个瞬间,忽然,成千上万只蜜蜂,飞到你身上,将蜂刺,狠狠地扎在你全身,每一寸肌肤上…… 你甚至来不及哀嚎,下一秒,又有无数只蚂蚁,附着在你身上,吞-吐酸液,张开蚁钳;腐蚀,撕咬你的每一块血肉。 再下一秒,却又是无数把轰鸣的电锯、钻头,在你身上切割,挖孔…… 这种痛苦,会持续一个小时。 在这一个小时内的每一分,每一秒,感受到的痛苦,都是极致的,都是不重复的。 这种剧痛,会刺激你的神经,让你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敏感…… 昏厥,那是童话故事般,不可能存在的奢求。 这一个小时的每一分每一秒,只会让人,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不能立即死去…… 为什么,我都自杀了,还是不能让我去死! 还是要,没日没夜的折磨我! 就因为针扎一个畜生不如的脑瘫儿童,我就要沦落至此吗? 扎人的是我,但幕后黑手,是那个变态的‘院长’,我只是按照她的意思行事,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 错,根本不在我! 甚至于,我被逼无奈,已经和那个小杂种,一命换一命,还要怎样? 为何要我死了,还不得安宁? 我恨! 我恨那个叫杨柳的小畜生,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恨不得将她扔进七苦虫的巢穴-内,让她被七苦虫吸成人干,死不瞑目! 让她千倍,百倍的品尝我遭受的痛苦!” ‘老司机’,像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怒吼,咆哮,似乎要将心头压抑的一切,全部宣泄出去。 但我,看向她的眼神,却愈发冰冷。 听她提及七苦虫的切肤之痛时,我还替她感到不忍。但‘老司机’之后的话,却让我对她,再无好感。 这个女人,即使到死,即使受尽了折磨,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改之心,依旧认为针扎马志强,并非自己的过错。 甚至认为自己的死,都是马志强连累她导致的。 把一切过错,都归咎在杨柳身上。 不去反思,为何,杨柳要这般惩罚她。 活该,她受到这样的折磨。 许久后,‘老司机’,稍稍恢复了情绪,‘他’冷冰冰地继续道: “痛苦,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它摧残你的意志,折磨你的身心,但同样…… 会让你变得愤怒。 会给你勇气,给你动力,让你想尽千方百计地,去复仇。 我之所以,一直坚持着,没有死,就是想有朝一日,报复那个女魔头。 但,我不是那个女魔头的对手,不光是我,就连比我凶残的白鼻子,在她面前,也得卑躬屈膝,看她的脸色行事。 她的黑巫术,实在是太恐怖了。 但,我并没有放弃。而是一直在暗中蛰伏,等待时机。 我在等待,‘织女’回归的那一天。 孤儿院,是‘织女’布下的大局。 她种下桃树,自然会有归来,收获果实的那一天。 但她的果实,却被杨柳霸占了。这个女魔头,要利用血腥之月,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只要我将她的所作所为,汇报给‘织女’,等待这个女魔头的,必然是‘织女’滔天的怒火和追杀。 所以,我不动声色,佯装臣服和悔改。 我一天天的等待着,‘血腥之月’,在‘秽怨’的灌溉下,越来越成熟,越来越饱满,很快,就将迎来,‘降生’的那一天…… 那一天,便是‘织女’回归,将这个卑微的蝼蚁弹指覆灭的时刻。 到时候,我一定会祈求‘织女’,让她将杨柳施舍给我,我定会让这个小贱人知道…… 我这么多年,遭受过的痛苦和折磨,是怎样的! 我要把她,还有她妹妹,面对面捆绑在一起,然后再在四周摆上无数面镜子,然后,在她们口中,喂下无数只七苦虫。 做完这一切后,我要割去姐妹二人的双眼皮,让她们这辈子,都没办法闭上眼! 让她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至亲,在自己面前,痛苦哀嚎的画面! 让她们余下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迷失在这样的痛苦之中。 哈哈哈哈哈。” ‘老司机’,歇斯底里的大笑,笑的我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这个人,被折磨了这么久后,心智,已经扭曲到近乎变态的地步。 如此恐怖而又血腥的手法,都想的出来…… ‘老司机’缓了缓神后,从狂热的幻想中,恢复过神智,他叹了口气,似乎遗憾她先前的口述,还没有发生,她继续道: “但…… 眼瞅着,血腥之月,到了收获的时候。 但‘织女’大人,却迟迟没有降临。 按理说,她密谋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但偏偏,不见了人影,我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察觉到了杨柳的存在,担心另有埋伏,不敢前来。 亦或是,她的布局,被‘阎王’察觉到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织女’没有降临的原因,我还真知道。 她在大生纺织厂里,被我用猴儿酒烧毁了生产车间,她也同样不能幸免,被火焰烧得不轻,几乎快要死在我面前。 但她却趁我不备,逃进猩红石门里,乘上大墨镜的四路公交车,不知躲到什么地方苟延残喘去了。 虽然没死,但也元气大伤,自然不会在此时露面。 ‘老司机’也不管我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接着讲了下去,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不吐不快: “可能是我的虔诚,感动了天上的神明。 我左等右等,没等来‘织女’大人,却等来了另一个,更为绝佳的契机…… 大概在七天之前,一个身穿黑袍,全身散发着邪气的年轻人,踏进这间孤儿院。 看装束,像是云南那边的降头师。 我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但我,却躲得远远的。 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邪气,直插青冥,就连身为怨念的我,都无比忌惮。 我可以笃定,此人一伸手,就能将我打得魂飞魄散。 我自然不会犯傻,去找他的麻烦。 当时,杨柳刚好背着书包,从外边回来。 她看到那个青年人后,像是见到了恶魔一样。 脸色苍白,面如死灰,我离得老远,都能看到她的两条腿在发抖。 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我眼珠子掉到地上。 杨柳像熟透的虾子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那个青年人,连连磕头。 甚至,额头都磕破了,鲜血流的哪里都是。 这还是那个,让我和白鼻子,心生畏惧的女魔头吗? 饶是杨柳,如此谦卑,但那黑袍青年人,却看都不看,一脚,将杨柳踹翻在地。 随后,便进了杨树叶子的房间,再出来时,手里拿着那个让我无比厌恶的‘兔娃娃’。 那只‘兔娃娃’上,被人用黑巫术,下了降头邪咒。 一旦遇到危险,兔娃娃,就会作祟,恶心的要命。 中过一次招后,我和白鼻子,再也没有打过杨树叶子的主意。 看到黑袍青年人,手里拎着兔宝宝走出后,杨柳哀嚎一声,跪在青年人脚边,似乎是在祈求什么。 但我犹豫害怕被二人察觉,根本不敢离得太近,只能离得远远的。 所以二人的谈话,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实在是,太可惜了,难得那个女魔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却不能近距离的欣赏……” ‘老司机’的语气,充满了遗憾。 第一百一十三章布局 http://.biquxs.info/

老司机喳巴喳巴嘴,接着道: “接着我就看到,杨柳,一个劲儿的磕头,拽着青年人的裤腿,死命不让青年人离去。 来回几次后,青年人被拉扯的来了火气。 他拎小鸡一般,将杨柳拎了起来,和他四目相对。 随后,伸出手,就是几个大耳光甩过去,瞬间就将杨柳打的脸蛋高高肿起。 旋即,他指着杨树叶子的屋子,凶神恶煞地怒吼,似乎是在严厉斥责某件事情。 许久后,青年人丢垃圾一样,将杨柳丢下。 旋即,匆匆离去,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虽然不知道她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我可以确定。 这对姐妹花,绝对遇到了大-麻烦。 特别是那个,叫做杨树叶子的臭丫头。 在青年人离开后没多久,杨柳,就从地上爬起,飞也似的离开了。 甚至没顾得上,跟自己的妹妹打声招呼,她留下一张纸条,塞到杨树叶子房间里后,就匆匆走下了楼梯。 此后,连着一周时间,她都没有回来…… 也不知是逃跑了,还是被杀了…… 那个身穿黑袍的青年人,在当晚,又来了一次。 他手里,揣着一个黑色的包裹,站在孤儿院的门前许久后,才推门而入。 他径自走到二楼和三楼交界的楼梯间,从包裹中取出毛笔,虫尸,七寸长钉,人血,兔宝宝玩偶,草人等东西后,在侧墙上写写画画,好像在布下什么阵法。 不一会儿,那面墙上,阵阵的怨灵哀嚎声响起…… 我好奇,伸着脑袋看去,顿时愕然。 那面墙壁,像是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一样,朝外,喷涌出滔天的阴气和怨念。 怨气,近乎凝实,密集的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这个人的手段,比我想象的还要恐怖。 我甚至隐隐有预感,就连‘织女’,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男人在这栋孤儿院,一呆就是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里,他一直都在那面墙上写写画画。终于,在第三夜子时,他布好了道场,滔天的怨念,瞬间不见了踪影。 不知是潜藏在墙壁之中,还是被汇聚到支离破碎的兔宝宝体内。 那青年人做完这一切后,拎着包裹,大步,走出孤儿院。 但是在他走出门的刹那,忽然停住了。 他背对着孤儿院,忽然大声道:“那个小女孩,不许死。”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青年人,原来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我本来,还准备趁杨柳不在,兔宝宝也损坏之际,杀了这个叫杨树叶子的小女孩泄愤。 但是这个青年人的话,明显是说给我,还有白鼻子小丑听的。 即使疯癫如白鼻子,也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在这种大人物面前,我们简直就像蝼蚁一样,只有卑尊屈膝的份。 我们赶忙诺诺尊是。 就在我放下念头,不敢再去找杨树叶子麻烦的时候,那个青年人,忽然又桀桀地笑了起来,又说出了一句话: “但是…… 也别让那个,小丫头…… 太舒坦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 我和白鼻子对视一眼,顿时心中了然。 读懂了青年人话语之中的意思。 只要不死,怎样对杨树叶子,都是可以的。 白鼻子,耸了耸肩,溜到了别的地方。 不杀人,就没办法做人皮气球,所以,这种事,对他而言,毫无乐趣。 它不准备做。 但是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是时候,将我压抑了这么久的怨念,释放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了。 我要让她,一秒钟都不能合眼,我要让她,痛苦不堪,最好,被吓成神经病!” 我听到这里,顿时了然。 难怪杨树叶子,在杨柳不在的日子里,能够在这栋孤儿院里,存活这么久。 以她的那点小聪明,和杀人不眨眼的小丑们比起来,简直就像过家家一样幼稚。 原来,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青年人一句话,保下了她的性命。 杨柳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离开这么久。 ‘老司机’恨的牙根直痒痒: “但我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跟她姐姐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因为那个恐怖青年人的命令,不敢杀她,所以束手束脚,一身杀人不眨眼的才华,根本施展不开。 反倒是这个小丫头,熟悉了我的套路以后,想出各种古灵精怪的招数,把我忽悠的团团转,连续好几次吃瘪。 这对小王八蛋,不愧是姐妹。她们都该下地狱! 但她,毕竟不是杨柳,没有兔娃娃,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就在这小丫头,被我弄得,精神快要崩溃之际,你进入了孤儿院,打乱了我的计划…… 但也无妨,毕竟,我再怎么样,都不能杀了她。 可我有预感…… 那个青年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我一定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二人,横死在我面前!” ‘老司机’说完,便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笑声,简直恐怖的不行。 这个人对杨柳姐妹的恨意,简直用滔天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听完‘老司机’的话,陷入了迟疑之中。 按照‘他’的说法,杨柳,并非如马志强在日记中写的那样,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而是一个恐怖的黑巫术高手。 难怪,可以从白鼻子手中活下去,让孤儿院内的小丑,对她畏惧三分。 马志强死后,杨柳还一直留在这个孤儿院内,没有离去。 似乎,是要利用秋月梅的血腥之月,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她拘了黑鼻子生前的亡魂,喂给七苦虫,孕养血腥之月。 一切似乎进展的都很顺利,但偏偏,就在‘血腥之月’,快要成熟的时候,那个恐怖的黑袍青年人找上门。 青年人,和杨柳,绝对是相互认识的。 所以,杨柳才会在看到青年人的瞬间,就跪地祈求。 她,为何如此惧怕青年人? ‘老司机’说,青年人的装束,像是一名降头师。 而杨柳,同样会降头和黑巫术。 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她的降头术,很可能和黑袍青年人,出自同门。 如果真这样的话,为何杨树叶子有记忆的时候,杨柳,会沦落到‘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 是为了躲避这个青年人,还是另有隐情? 我在心中,推测了好几种可能。 但手中的线索实在太少,没法做出更进一步的推断。 只得作罢。 我看向老司机:“你对这栋孤儿院,似乎很熟悉。 我问你,血腥之月,究竟是什么。 用来浇灌血腥之月的‘秽怨’,又是什么东西? 我听人说,七苦虫,吸人脑髓后,会分泌出,一种很特殊的东西,那又是什么?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血腥之月,此刻藏身何处? 告诉我这些问题,我就放你一马。 不计较你先前偷袭我们的事情。” ‘老司机’口中,忽然发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 连‘秽怨’都知道…… ‘秽怨’,就是七苦虫,分泌出来的东西,功效,相当神奇……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不能对你说了。 再说下去,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老司机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但我却可以告诉你,另一个秘密。 一个,我直到刚才,才发现的秘密。 你还记得我提到,孤儿院,一共有三只小丑吗? 红鼻子,在某一天,离开孤儿院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一度以为,红鼻子,死了…… 但是,直到刚才,我才发现,红鼻子,根本没有死,他不仅没有死,而且,就在这个房间里边……” 第一百一十四章定魂针 http://.biquxs.info/

“你什么意思?” 我忽然一愣,‘老司机’的语气,让我脊背,一阵发寒。 ‘老司机’脸上的笑意更盛:“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 房间里,一共就三个人。 你说,我指的,还能是谁? 田心源,就是消失许久的红鼻子小丑…… 这个人,一路上处处透着奇怪,你别告诉我,你没有怀疑过他。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问问他,可否愿意,让你将一滴鸡血,点在他的眉心? 他隐藏的,比我还要深,这个人,同样没有安什么好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一个断臂的残废,骗你,还有意义吗?” 我闻言,瞬间从‘老司机’身边站起,眼神警惕地看着田心源:“他说的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 田心源连连摆手:“我这个人,怕鬼怕的厉害,怎么可能是红鼻子小丑……” 但不等他的话说完,一碗鸡血,就出现在我手中,我盯着田心源道: “那你敢不敢,像他说的那样,被我用鸡血,点在眉心?” 田心源的眉头瞬间皱起:“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求个稳妥而已。 你不会反对吧?” 田心源连连摆手:“不行。 我对血过敏。 被鸡血碰到,后果很严重的。” 他越这么说,我越是心中生疑。用指尖,沾了鸡血,就准备朝他脸上抹。 田心源,自然是连连躲闪,一脸的惶恐和不安。 就在我们二人相互闹腾着,围着房间团团转的时候…… 蓦地,背后忽然有恐怖的风声传来。 是尖锐铁器破空的声音。 我和田心源,皆是骇然。 特别是我,背后背着的,可是手无寸铁的杨树样子。 一个躲闪不好,就很容易,伤到背后的小姑娘。 好在这个时候,田心源猛地一把拉过我,手上一发力,将我连带着杨树叶子一起,甩到了墙角,那个存放小丑道具的箱子里。 里边的东西,大都是衣物和彩球,十分柔软,所以我虽然重重落到箱子内,但连层皮都没有摔破。 我逃过一劫,但田心源,可就遭了殃。 因为帮我的缘故,他的动作,迟缓了一步,躲闪不及,被破空袭来的尖锐利器刺了个正着,此刻,瘫倒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 看模样,别提有多难受了。 “可惜。这都被你躲过了……” 说话的,自然是‘老司机’。 声音,似乎很诧异,我居然没有中招。 ‘他’一咬牙,抱着那截断臂,从地上,站了起来。 健全的那只手上,拖着一样,我很熟悉的东西…… 先前,放在密室书桌上的,被‘他’趁乱偷走的针线盒…… 不用说,先前,‘老司机’打向我们的,自然就是针线盒里的针线。 我看了一眼田心源,他的胳膊上,被两根又长又细的针扎到。 此刻在地上,嚎啕大叫。 额头上,青筋暴起,大颗大颗豆大的汗珠浮现。 简直像惨遭凌迟一样,无比痛苦。 怎么看,都不像是,单单被针扎到。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一双拳头捏的咔嚓咔嚓响,快把牙齿给咬碎。 ‘老司机’桀桀地笑着:“你以为,我费劲千辛万苦,拿到针线盒,还有白纸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让那个叫杨柳的小贱人,没办法再折磨我吗? 我密谋这么久的计划,哪有这么简单? 我要复仇,要搞死那个小贱人。 针线盒里,装着的,是用黑巫术秘制的‘定魂针’,一针扎下,便会让人三魂七魄,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 任你法眼通天,一瞬间,便会手脚发软,失去战斗力…… 这针,是杨柳制造出来,拘我魂魄用的。 将我的魂魄,钉在白纸内后,她目的达成,将针装在盒子里,丢入密室,不再使用。 如此神针,就此蒙尘,简直是暴殄天物! 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打这盒‘定魂针’的主意。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一生,都跟‘针’,纠缠不清。 活着的时候,每天的工作就是体罚,用针扎那些卑微的孤儿。 死了以后,也没摆脱,被针扎的命运。 所以,我对‘针’,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根本不分彼此。 在我手里,它们才能被赋予灵魂。 有了这盒‘定魂针’,我几乎是无敌的。 别说杨柳,就是那个手眼通天的黑袍青年人,猝不及防下,也只能中针,沦为我手中的待宰羔羊。 嘻嘻嘻…… 杀了你们,很快,就轮到那个小贱人了……” ‘老司机’单手,从针线盒中,捏出三五根针。 银针入手,‘他’的气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定魂针在他手中,仿佛有灵魂一般,来回翻飞,如同蝴蝶戏恋花丛。 甚至比我把玩匕首,还要娴熟。 ‘老司机’的脸上,露出一丝邪魅,而又歹毒的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 “为了让定魂针,更具威力…… 我在针身上,额外,增加了东西。 上边,被我涂了一层七苦虫,尸体的粉末…… 扎到体内后,不仅魂魄受惊,还会感受到,粉末所附加的,额外痛苦。 比起被七苦虫吸食脑浆的痛感来,算不上什么…… 但,对于从未体验过七苦虫之痛的人而言…… 这种滋味,生不如死。比杀了你,还要难受。 你好好欣赏欣赏,田心源,现在的模样…… 你马上,就会变得像他一样了……” 我的心头,毛骨悚然。 想不到‘老司机’被我们打成了残废,依旧还有后手。 而且后手,简直恐怖的不像话。 不待我多想,手电筒,忽然照到一样,亮闪闪的东西朝我飞来。 旋即,破空的风声入耳。 我心头大骇。不用说,自然是‘老司机’,又甩出了定魂针。 听他描述过定魂针的恐怖效果后,我哪还敢被这东西扎到,赶忙俯下身子,躲过‘他’诡异的飞针。 但‘老司机’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他桀桀笑着,似乎是在嘲讽我的举动,是徒劳一般。 下一秒,本被我躲过的定魂针,居然在空中翻了个身,直奔我现在的位置而来。 我了个去。 这是什么情况,这些定魂针,成精了不成? 我吓得魂飞魄散。 慌忙将杨树叶子扶稳后,我随手从身边抓过几个彩球,一半打向飞扑而来的纺针,另一半,则打向始作俑者,‘老司机’本人。 做完这些后,我宛如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打了个滚。 随后,慌忙抬起头,想看看自己,是否成功干扰到了这古怪的银针。 但‘老司机’嗤笑一声,仿佛在笑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他一挥手,就拍开我打向他的彩球。 空中的定魂针,更是凶悍。 如入无物般,轻松刺穿彩球,速度,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旋即,针身一抖,呼啸着,直奔我面门而来。 我顿时骇然,只得仓皇逃窜。 黑灯瞎火下,我一面得防备着‘老司机’的偷袭,一面,还得捕捉疾速飞行的定魂针,还要在一瞬间,做出动作去躲闪。 同时,还得顾及身上背着的杨树叶子。 我就是心分三处,也无法面面俱到。 一个疏忽,银针,贴着我的头皮划过。 几乎只差几毫米,就刺入我的皮肉之中。 如此近的距离下,我能够清晰看到,定魂针上,附着的一粒粒,白色的,仿佛,石灰一样的东西。 我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石灰,而是被我一把火烧成灰的,七苦虫尸体粉末。 这些粉末,同样邪性无比。 绝对不能被扎到。 但我额头上的汗,还没落下,擦着我头皮飞过的定魂针,就又在空中,打了个转儿,刺向我的眼睛。 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法躲闪! 第一百一十五章心机似海,恐怖杀招 http://.biquxs.info/

望着折返的定魂针,我头上的头发,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 如此近的距离,让人如何躲闪? ‘砰。’ 就在我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一声闷-哼响起。 紧接着,定魂针,忽然出现了大幅度的偏转。 让我逃过一劫。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伸长脑袋,打着手电,在整个房间照来照去。 愕然发现,田心源,不知何时,站在了‘老司机’身旁,手里握着那根生锈的铁棍,直抵‘老司机’的额头。 显然,先前的闷-哼声,是田心源,一棍-子敲在‘老司机’头上导致的。 ‘老司机’的额头,瞬间开了瓢。 鲜血,像瀑布一样,顺着他的额头留下。 让他原本慈祥的面庞,变得如同修罗杀神一样狰狞。 ‘老司机’吃痛,顿时狂怒,他手一甩,又是十几根定魂针,同时从针线盒中飞出,瞬间,就将田心源扎成了刺猬。 田心源被‘老司机’扎了个通透,顿时惨叫连连,又栽倒在地上。 翻来覆去的打滚。 “你小子……” ‘老司机’看向田心源的眼神,惊疑不定:“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快恢复过来…… 没有被七苦虫吸食过脑浆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快恢复…… 难不成…… 你也吃过糖?” 但是田心源,此刻疼的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听到耳朵里去。 而‘老司机’,也并不是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一脚将田心源踹飞之后,又是一排银针,向我扫了过来。 但我却站了起来。 眼神,如神兵一般,无比尖锐。 ‘嗖’的一声,一柄匕首,出现在我手中,旋即,被我像炮弹一样射出。 “你这一手,我已经见识过了…… 你以为,还会对我有用吗?” ‘老司机’又是一声冷笑,银针,忽然在空中画出一道‘z’形弧线,躲过匕首。 随后,又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但下一秒,‘老司机’的脸色,惶恐了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我飞出去的匕首,目标,根本不是空中飞舞的定魂针,而是,他的指尖。 不错。 田心源先前的一棍-子,不仅救了我一马,更为关键的是,他让我发现了,这些定魂针的秘密。 银针,并不会无故在空中转圈。 操纵它的,是老司机。 准确的讲,是老司机,手中的丝线。 他将很细的丝线,缠在手指上。 然后将丝线,穿过定魂针的针孔,将定魂针甩出后,通过丝线的拉扯拖拽,改变定魂针的运动轨迹。 他这一手,不禁让我想到了,大生纺织厂里,那位,同样可以操纵丝线的邪修秋月梅。 黑鼻子小丑,是秋月梅制造的产物,‘他’掌握秋月梅的杀招,倒也不稀奇。 所以,一味躲避这些定魂针,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攻击‘老司机’,让‘他’应接不暇,没时间去操纵定魂针,才是正解。 我此刻暗道一声侥幸,还好之前我和田心源,设计了一幕,打断了‘老司机’的右手, 不然的话,‘老司机’双手健全,一同操纵银针,在这种极端黑暗的环境下,细小如蚊蝇的银针高速乱飞,根本没人能招架得住。 望着我直奔‘他’而去的飞刀,‘老司机’受惊,只得一甩手,松开缠在指尖的细线,后退躲开匕首。 定魂针,脱离‘老司机’的掌控,瞬间失去了威力,歪歪扭扭的,被我轻松躲过。 我反手拖着杨树叶子,握紧拳头,上前一步,就想将‘他’手中的针线盒拍飞。 但‘老司机’,却也不是善茬。 能够接二连三将我们耍得团团转的人,又岂是好对付的? 面对我的攻势,‘他’不慌不忙,一拍针线盒,几根纺针落在手里,再一抖,被‘他’捏在指缝之间。 ‘老司机’握紧拳头,指缝处,露出一根根闪烁寒芒的针头。 旋即,迎上我的拳头。 我大惊,若是寻常时候,我和‘老司机’对轰一拳,自然没问题,但此时再撞上‘他’的拳头,手上绝对会被针扎个通透,更不用提,针上还沾满了令人胆寒的七苦虫粉末。 我慌忙退后。 但是‘老司机’却穷追不舍,对着我就是一顿猛轰,我被逼后退一步,就被‘老司机’卡好身位,占据上风。我只能一退再退,眨眼功夫,就向后连退好几步,眼瞅着,就要退到墙角。 一旦被堵到墙角,我就犹如被关进笼子里的白兔,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任人宰割的份。 所以,决不能再后退了。 我怒喝一声,就准备拼命。 但偏偏这个时候,‘老司机’似乎被我的气势所震慑,向后退了一步。 我虽然疑惑,但此刻‘老司机’中门大开,简直全身都是破绽,如果能一击得手,必然能让我占据优势,压的‘他’再没有出针的机会。 而一味的躲闪,只不过延缓我的死亡时间而已。 所以说,我就算知道,这一幕,可能是‘老司机’布下的圈套,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卯足了力气一拳打过去。 但事情,自然不如我想的那般简单。 就在我挥拳,冲上去的瞬间,老司机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险至极的笑容。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但此刻,老司机握着纺针的手,被我限-制住,双腿,也被我栓牢。 他又能做的了什么? 他这股歹笑的依仗,究竟源自何处? 很快,我就知道,‘老司机’,究竟在谋划什么了…… 他拖着针线盒的手,还有双腿,的确没有动,但他身子,却猛地一晃…… 随身子一起动的,是他那只,被田心源,敲的骨折,像枯树枝一般,吊在肩膀上的断臂…… 随着他身子的晃动,那只骨折的手,咔嚓一震,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朝我拍来。 他这一手,又阴险,又诡异,我根本察觉不到,手上,结结实实的被他拍到。 就在察觉到他意图的瞬间,我还在侥幸,想着他这只断手,根本使不出力气,对我,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他这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使用报废手臂的一击,是何等的阴险毒辣。 此人的心机,简直比海还要深。 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想打伤我或者如何,而是,想将我握在手上的手电筒,打掉…… 这,才是他一直谋划的恐怖杀招! ‘砰’的一声,手电筒,被他的断臂拍到,我的手猛地遭到巨力撞-击,拿捏不住。 手电,掉落在地。 房间内,瞬间黑的一塌糊涂。 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手电筒,我并非没有备用。 我裤腰带上,就别着一只。 地上被打掉的手电筒,离我也不远。 但我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去捡起或者拿出新的手电。 因为‘老司机’,绝对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 果然,将我的手电筒打落,不到一秒钟后,尖锐的风声,骤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老司机’,又出手了。 但是黑灯瞎火下,我什么都看不到,如何做出应对? 我的耳朵抖动,试图凭借传入耳朵里的风声,判断定魂针飞来的方向。 我在警卫大学的时候,有专门上过蒙眼对战的演习课程。 但模拟的对手,不过是小偷小摸的窃贼。 此刻我的对手,是迅捷如闪电的飞针,体形小,速度快,而且,无比致命! 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难度,简直翻了几十倍。 很快,豆大的汗珠,就涌上了我的额头。 躲闪两三次后,我的神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脑袋都要炸了。 这种事情,简直不是一般的费心费脑。 第一百一十六章老子比你还要狠 http://.biquxs.info/

我感觉,自己根本撑不了太久,很快,就会崩溃。 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思索着对策。 “嘻嘻嘻嘻,这下,你还能听到声音吗?” 我听音辨针,狼狈应对,已足够吃力。 偏偏‘老司机’,还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嘻嘻笑着,扯开嗓门,在房间里纵声大笑起来。 笑声,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恐怖,而又骇人…… 但难听还是小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的鬼哭狼嚎,遮盖住了针线飞行时的破空声。 我彻底失去了辨别定魂针方位的手段。 真的,就像瞎子一样…… 再也没有了依仗。 我尼玛! 这个‘黑鼻子’,简直成精了。 智商和谋略,简直恐怖。 我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跑,胡乱躲闪。我根本不知道,定魂针此刻从何处飞来,甚至有可能,我此刻,就是自投罗网,往定魂针扎来的方向奔去,但我却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忽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的一个哆嗦,本能的就想一拳打过去。 但是旋即,就听到那人,似乎是拼进全身力气,对我说话:“小周…… 小周兄弟,是我。” 我楞了一下,原来是田心源,他身上像刺猬一样,被扎了那么多针,居然还能站起来,我赶忙扶住他: “田大哥,你没事吧?” “听我说…… 拿我当盾牌…… 我帮你挡住定魂针。 到他身边,杀了他。” 田心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非要扯皮,想将鸡血点在田心源额头,‘黑鼻子’也不会这么轻松的得手,之后,可能也就没有现在这一系列幺蛾子了。 田心源的话,简直就是在打我的脸。 “别磨蹭…… 他的针,扎不死我…… 但我现在,没有战斗力,如果你再中针,我们就真的完了…… 你真想死在这里吗?” 田心源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在翻着白眼儿,他疼的快要昏过去了。 我不再迟疑,这个时候,再磨磨唧唧,我和田心源,都得死。 只有按照他的说法,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我一把将田心源,拽到我身前。整个人,猫腰弓背,团成一颗球,躲在田心源身后,把他当盾牌,寻着记忆中,‘老司机’先前在的地方飞奔过去。 “他娘的! 有种,你扎死老子!” 田心源发出歇斯底里的哀嚎,他身前,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我知道,他身上又被扎了几针,疼痛异常。 但是我丝毫没有手软,这个时候再顾东顾西,那是把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当儿戏! 我拖拽着田心源,来到‘老司机’跟前,一拳打过。 但‘老司机’却是桀桀笑着,根本不躲闪,直生生的一拳,就要和我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我瞬间想起,这人的指缝间,夹着毒针,根本不能徒手去抵挡。 赶忙撤手。 但‘老司机’却不依不饶,追了上来。 我一个劲儿退,‘老司机’,一个劲儿追。 很快,再次将我逼入墙角之中。 “这一次,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老司机’发出癫狂的笑声,一拳,就要穿过田心源,将定魂针,打在我的身上。 “对不住了……” 明明是必死之局,但我,丝毫不慌。 因为,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我大吼一声,猛地,架起田心源的胳膊,握着他的拳头,对准了‘老司机’的拳头,就是一记猛攻。 ‘砰’的一声巨响。 下一秒,田心源的拳头,和‘老司机’的拳头,重重碰撞在一起。 “我艹…… 你他妈…… 真不把老子当人……” 田心源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他连喷我的力气都没有,就开始疯狂的吼叫和呻吟。 五根定魂针,结结实实的插到田心源,拳头的骨缝之中,别说上边有毒,就是没毒,给人来这么一下,也得痛得死去活来。 但没办法,这就是我能想出的,最好的应对策略。 ‘老司机’够狠,利用断臂,将我置之死地。 我只有同样的方法,狠回去,才能争取活命的机会。 谁狠,谁才能占据上风。 这一次,老子比你还要狠。 下一秒,我从衬衫口袋里,顺势掏出直播专用的手机。 手机,向外散发出,无比微弱的光芒。 但比起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来,已经强了无数倍。 我借助光源,寻到老司机的位置后,变拳成爪,抓向他的面门。 ‘老司机’先前被我借助田心源的拳头,不仅化掉了‘他’指尖夹着的毒针,甚至于,‘他’放在手上的针线盒,也被一巴掌拍到地上。 叮叮当当的,散落了一地定魂针。 此刻,‘老司机’宛如没牙的老虎,我根本不害怕。 “你以为,没有了定魂针,我就会怕你? 在这种环境下,你就是个瞎子。” ‘老司机’怒吼一声,丝毫不惧。 我的手机,因为在直播录屏,所以屏幕上呈现的,是摄像头拍到的实时画面。 所以,摄像头拍下的,只能是黑黢黢的房间。 手机平面上呈现的光源,同样,也是一团漆黑。 借助这点微不可见的光源,想跟可以夜视的‘老司机’对抗,的确很难。 但,这已是田心源为我争取到的,最好的机会。 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 而且,我不能死。 我还要攒够积分,兑换‘孟德入梦经’,将秦煜,从‘梦里白头’的梦境中拯救出来。 所以,我怒喝一声,提起十二分精力,握拳,重重打在‘老司机’身上。 ‘老司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他’自然不惧。 他的本体,是黑鼻子,并不是老态龙钟的老年人。 所以,拳头上,力道十足。 丝毫不逊于我。 ‘砰’的一声,我俩拳头撞击在了一起。 我‘嘶’的倒抽一口气,‘老司机’的拳头,简直像铁板一样,这一下,就把我拳头打破了皮。 但是‘老司机’,同样不好受,他被我们打断了一条胳膊,脑袋上,又挨了田心源一棍子,此刻也是强弩之末,和我对轰一拳后,他同样闷声一声,没有立即出拳。 似乎也吃了不小的亏。 这种时候,拼的就是一口气势,我不犹豫,咬紧牙关,又是一拳挥出。 ‘老司机’拳头发麻,但是听到风声,知道是我攻了过来,他无奈,也只能咬着牙,提起胳膊,和我拳头撞-击在一起。 二人,又是连着对轰了好几拳。 我感觉自己的拳头都在颤抖,‘老司机’同样不堪,拳头上,大滴大滴的血水落下,沾满了他的衣袖。 胳膊,甚至都抬不起来了。 “给我死!”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怒喝一声,强提起胳膊,宛如雷神降世,一拳,打向他的太阳穴。 但就在这个时候,‘老司机’脸上,浮现出一丝,我察觉不到的笑容。 他抬不起的那只手,悄无声息的,探向我的胯-下。 作势一抓。 这一手,不不可谓不阴险。 一旦被‘他’抓到,我必然要断子绝孙。 黑灯瞎火之下,他悄无声音,我又是睁眼瞎,根本不可能,预料到这一点。 但我…… 偏偏预料到了。 我伸出左手,拨开他抓向我胯-下的拳头,同时,伸出右手,重重点在他额头之上。 这,才是我真正的杀招! 是我的最终底牌。 我的右手,在想给田心源,做检测的时候,沾满了金冠凤羽鸡的鸡血。 一直,被我藏的很好。 此刻,涂抹鸡血的食指,重重点在‘老司机’天庭正中! 他发出一声,骇然不似人声的惨叫,像腐朽的枯木般,倒地…… 第117章钉头七箭符,七箭出,邪念伏诛 http://.biquxs.info/

一指,点在天庭后。 ‘老司机’,如同被天神共工撞倒的不周山,轰然倒下。 ‘他’的身上,像烟囱一样,往外冒着滚滚浓烟。 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浓烟,而是黑鼻子小丑,体内的怨念。 被我点破以后,‘他’的怨念,将会消失在天地间,再没法化作小丑,为害人间。 “为什么…… 你,为什么,能够察觉到…… 我这一击…… 绝对,不可能失手…… 你不可能,看清黑暗中的东西…… 这一点,是我反复验证过的…… 绝不可能有假…… 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司机’,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我在黑暗中,还能看清‘他’的动向。 无法接受,自己即将‘灰飞烟灭’的事实…… 我掏出了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可以夜视的,并非只有你。 我拆穿你身份的时候,就告诉过你…… 我有一位朋友,天生猫眼,在黑暗中,也能够洞悉一切,明察秋毫。 那位朋友,叫做‘猫眼天尊夜游神’,他就在我的直播间里。 我掏出手机,并不单单是为了照明,而是,通过手机,将你的一切,呈现给他。 他洞察你的一举一动,然后…… 通过公屏打字的方式,呈现给我。 你想跟他,打个招呼吗?” 我笑着,将手机屏幕,呈现在‘他’面前。 当然,‘他’看不到猫眼天尊说的话,因为直播间,在这个时候,被无数的‘猫眼天尊6666’给霸屏。 弹幕,像雪花一样飘过。 我和‘老司机’,惊心动魄,斗智斗勇,一次又一次的反转,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看得所有人,都热血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老司机’不再言语。 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知道,这次斗法,是‘他’输了。 滚滚浓烟,从‘他’体内喷涌而出…… 终于,消散殆尽。 被我一指点破天庭,这只恶贯满盈的‘黑鼻子’,似乎,终于要烟消云散了。 但我却知道,一切,还没有彻底结束…… 还有最为惊险的一记杀招,在等待着我。 我佯装,放松了警惕,没有去查看‘老司机’的尸体,而是,匆忙转身,蹲到地上,去查看田心源的安危。 所以,我没有看到,‘老司机’直挺挺倒下去的同时,几张白纸,从‘老司机’的胸口处飞出。 先前我看到的滚滚黑烟,是从这张纸上,喷涌出的。 ‘老司机’从密室,拿走了两样东西。 针线盒,还有白纸。 针线盒里的定魂针,给它提供,骇人听闻的攻击手段。 白纸,封着它的三魂七魄。 杨柳,用黑巫术,将白纸内的魂魄,和黑鼻子小丑,牵连到了一起。 当七苦虫,吸食纸上魂魄的时候,黑鼻子,会感到,无匹的疼痛。 它和白纸,几乎就是一体的。 所以…… 当黑鼻子,遇到必死之局的时候。 白纸上的魂魄,可以以命换命。救它一次。 这才是黑鼻子,盗走白纸的最终目的。 白纸,化作灰烬,消散。 黑鼻子,默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睛,猩红,而又诡异。 紧接着,‘它’忽然仰天,无声长啸。 ‘他’的背后,忽然,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我的背后,同样,有猩红光芒闪烁…… 频率,一模一样。 又妖艳,又诡异。 但我,却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察觉。 我的余光,一直,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我真不忽悠人:“小子,就是现在。” 刘半仙,忽然没头没脑,在公屏上,打出这样一句话。 也就在同一时间,本来趴在我背上睡觉的杨树叶子,忽然抬头,她的眼睛里,喷射出,和老司机,一模一样的猩红光芒。 “小子,任你机关算尽,但也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你可知,我为了复仇,隐忍了多少年! 你拿什么,跟我斗?” 杨树叶子的口中,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 是黑鼻子小丑。 死去的女看护--马国萍。 这只小丑,远比我想的恐怖。 它不仅可以读取他人的记忆。 而且,并非如它所言,能够通过易容术,冒充别人的模样。 它的邪术,更加直接,更加无脑! 可以直接,附身在别人身上! 先前,它就附在老司机身上。 被我点中眉心后,它利用白纸上封印的三魂七魄,逃过一劫。 紧接着,趁我不备,将自己的意志和邪念,从老司机身上,转移到了,杨树叶子的身上…… 附在杨树叶子身上后,黑鼻子小丑伸出白嫩嫩的小手,绕过我的脖颈,攀到我的身前。 最终,小手,落在了我的咽喉处。 她口中,发出狂放而又病态的笑容,似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隐忍多年,破吴国,就在眼前! 它用力一捏,就要将我的喉管给捏爆。 这种位置一旦被人擒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 但。 在我看到刘半仙,打在公屏上的那句话时。 我的双手,就动了起来。在空中,掐出道道法诀。 同时,口中喃喃。 “天地洪荒,宇宙玄黄。 今我奉旨,替天行道。 钉头七箭书,秉承天尊意。 上赐我七箭书,扫八荒六合煞。 上赐我七箭书,一箭出,尸狗伏诛。 上赐我七箭书,二箭出,伏矢殒命。 上赐我七箭书,三箭出,雀阴暴毙。 上赐我七箭书,四箭出,吞贼横死。 上赐我七箭书,五箭出,非毒身亡。 上赐我七箭书,六箭出,除秽破灭。 上赐我七箭书,七箭出,臭肺升天。 无可违逆,无可躲藏! 七箭具现,十方邪魔!困!困!困! 急急奉陆压道尊律令!” 话音落下的瞬间,杨树叶子的口袋,忽然动了起来。 是我走出密室的那一刻,在杨树叶子的口袋里,塞进去的东西。 是一枚,古朴的符箓。 符箓,听到我的号召后,从杨树叶子的口袋中,飞了出来。 符箓之上,有七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能勉强看出,是七根,歪歪扭扭的小箭状符文。 随着我指尖,掐出道道法诀,七个金色箭纹,逐一,从符箓上飞下。 我每唤一箭,便有一只箭纹金光一闪,旋即,隔空腾挪瞬移,直直刺入杨树叶子眉心。 金色符文的威慑,仿佛蕴含着天地大势。 让人一眼看去,就会在心中生出: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躲开这一箭的错觉。 嗖嗖嗖嗖嗖嗖嗖! 眨眼。 最后一根飞箭,扎向‘杨树叶子’的眉心。 一个复杂,深奥,宝相森严的符文,凭空出现在她额头上。 接着,金光亮起。 能够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小太阳,凭空,从杨树叶子的脑海中升起。 从她颅内钻出后,金光,逐渐收敛,外扩,化作一个圆圈,箍在杨树叶子,头顶,三寸之上。 圆圈之内,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我隐隐能够看出,在金光圆圈正中的位置处,有一张,似有似无的女人虚影。 女人。 双手双脚,匍匐在虚空之中,根本动弹不得。 她的脸,古怪而又狰狞,在圆圈内,仰天长啸。 脸上的表情,无比恐惧。 仿佛坠入阿鼻地狱一样。 我能够看到这张脸的疑惑,和不解。 能够看出,她拼了命的,想要从中挣脱,想要活下来。 能够看到,她想要杀人的目光,投向我和杨树叶子。 就像她所言,她还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向杨柳,和杨树叶子寻仇。 但她,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 给她笔画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女人的虚影,几乎在同一时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穷凶极恶的‘黑鼻子小丑’,至此,彻底死去。 第二只小丑,死在了我的手里。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不是一个人 http://.biquxs.info/

黑鼻子小丑,彻底死去。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仗,赢的实在太过艰难。 黑鼻子小丑,简直是我见过,最阴险狡诈的存在。 甚至,丝毫不逊色于秋月梅。 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从空中打着转儿落下,落到我的手中。 是先前那张威力滔天的符箓。 但此时,符箓上,箭纹消失,金光褪去,神威不复存在。 和金冠凤羽鸡血不同,这种符箓,使用一次后,就彻底报废,不能再用。 我真不忽悠人:“我他娘的! 你个小王八蛋子! 你居然有钉头七箭符! 你他娘的居然有钉头七箭符! 你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吗? 你知道这东西,花费多大的代价才能炼出一枚吗? 把你卖了,都不值符箓上,一根钉头箭的钱! 这种被人抢破头的神物,你居然用在不入流的孤魂野鬼身上! 道爷我他娘的,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你这小王八蛋,道行没一点,身上的法宝多的数不清,让道爷看了自卑的想自杀。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道盟’哪个掌门的私生子? 假公济私,偷偷给你的? 不然,哪来的这么多价值千金的宝贝?” 刘半仙,认出我先前使用的符箓后,瞬间开启了霸屏模式,在我的直播间里喋喋不休,一顿乱喷,诋毁我的正面形象。 他奶奶的,什么私生子,这些符箓,是老子用性命,在大生纺织厂里赚出来的。 先前放在杨树叶子口袋里的符箓,自然是我从午夜秀场,花五点积分,兑换的‘钉头七箭符’。 钉头七箭符:5积分,一枚,南洋降头师‘白’亲笔画符。可钉人命宫,困人于方寸之下。 钉头七箭符,并不主杀,而是用来囚禁对手,将敌人困住。 之前从杨树叶子头顶,飞出的金色光圈,才是钉头七箭符的最终杀招。 可以将人的三魂七魄,困在其中,致其无法挣脱。 但是此符,威力实在太强,符箓本身,蕴含着无匹的阳刚之气,对邪-魅之物,有巨大的威慑力。 苟延残喘的黑鼻子,偷鸡不成,反被我近距离一符打到。 猝不及防下,它连符箓中的阳刚之气都无法抵挡,就烟消云散,死的不能再死。 它这一死,让我有些遗憾。 黑鼻子小丑,知晓太多,关于这间孤儿院的秘密,它死了,很多秘密,可能就无从知晓了。 但,黑鼻子的死,并非一无所获。 杨树叶子头顶的金色光圈,在黑鼻子,烟消云散的那一刻,收敛了光芒。 ‘叮当’一声,一样东西,落到了地上。 是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这,就是黑鼻子小丑,执念的本体。 不管是否她的本意,她这一生,都和针,莫名纠-缠在一起。 银针入手,冰冷异常。 就像捏着零下几十度的冰块。 我忍着刺骨的寒意,从怀中,摸出一块镜子碎片模样的东西。 是我从邪念体身上缴获的‘邪念精魄’。 我将银针,放在邪念精魄上,冰冷的银针,仿佛太阳地下的冰雪一般,竟然开始慢慢融化。 最终,化作水滴,浸没到邪念精魄之中。 “谢谢你……” 邪念精魄一颤,我的脑海中,忽然涌出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但之后就没有了动静。 是精魄中,那个‘少女气球’的残魂,在跟我说话。 黑鼻子寂灭后的银针,承载它多年的怨念,至阴致寒,是对于阴魂而言,是天材地宝,大补的东西。 如果被‘少女气球’的残魂吞噬,对她修补魂魄,有极大的帮助。 花痴少女打赏主播冥婚花轿x100。 花痴少女:“主播你太帅了。 拳打南都孤儿院,脚踢装鬼老司机。 比电视上,那些娘唧唧的小鲜肉帅多了。 我能跟你学道术吗? 拜师费多少都行。” 我真不忽悠人:“得了吧,跟他学道术。 这小子自己都是个没摸到门槛的旱鸭子,找头猪都比他能教你的多。” 心有蔷薇千千朵打赏主播彼岸花x1。 心有蔷薇千千朵:“终于安全了! 这间孤儿院的小丑,都好可怕啊…… 好几次,我都感觉主播要中招了。 尤其是这只黑鼻子,一肚子坏水,满脑子害人的鬼主意。 我都替主播紧张的出了一身汗。” 宅成一名手艺人:“主播,求求了。 下次和人打架的时候,能开个灯吗? 黑咕隆咚的,好多精彩的地方都看不到啊。” 帅八方:“楼上的你成功把我逗乐了。” 你是不是傻,这种地方哪来的灯? 你以为是你家小区楼下呢?” 直播间吵吵闹闹个不停,叮叮当当的送礼物声音,也不绝于耳。 但我没顾得上和水友们互动,快步走到田心源面前。 他此刻靠着墙角瘫坐,身子抽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蹲下身子,将他把身上的针给逐一拔出后,在伤口处,抹上碘酒和药膏。 我做这一切的时候,田心源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我,脸上表情,充满了震撼。 他虽然被针扎成了刺猬,疼的直打滚儿,但是依旧朦朦胧胧,能勉强察觉到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他目睹了,我挡下黑鼻子的胯下杀招后,用鸡血,一指点在它额头,将它击溃的画面。 正准备欢呼,却没想到,我背上的杨树叶子,口中忽然传出黑鼻子小丑的声音,接着小手一抓,就要拧断我的喉管。 他瞬间恍然:黑鼻子耍诈装死,将本体偷偷附在杨树叶子身上,眼瞅着就要将我反杀。 大喜大悲下,他整个人快要崩溃。 却怎么都没想到。 我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一抬手,就祭出恐怖符箓,金光闪烁之下,一个照面,就将黑鼻子小丑,彻底从世间抹去。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良久之后,田心源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嘛。 其实很简单。” 我笑着道:“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什么?” 田心源愣了一下,吓了一大跳。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赶忙摆了摆手:“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的身份,是一名主播。 我在探险途中看到的画面,遇到的事情,都会通过摄像头,共享给直播间的水友。 他们看直播的同时,也会帮我出一些主意。 所以,相当于,有很多人和我一起进行探险。 之前老司机趁我们走出302房间的空当,瞒着你,在我背上写写画画,偷偷传递消息。 我当时并没有感觉到异常,完全沉浸在他离奇而又震撼的消息之中。 但不止一名水友,告诉我,老司机,在我背上写字的时候,好像趁机在占杨树叶子的便宜。 这些水友们,自然是在开玩笑,起哄。 但被他们这么一提醒,我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能隐隐感觉到,老司机的手,的确有意无意的,在杨树叶子的后背上抚摸。 当时的情况,甚是紧急,为了避免被你发现,他笔走游龙,字写的又急又快。 在这种危急关头,他却还抽出手,在杨树叶子的背后蹭来蹭去,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趁他没有察觉的时候,我悄悄将手机摄像头,照向杨树叶子背后。 让直播间的水友,替我检查一下,小姑娘背后,是否有异常。 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水友们告诉我,她后背的衣服上,莫名被人画上了,一道奇怪的符文。 那道符文,只有寥寥几笔,但是乍一眼看去,像是将一个人,塞到另一个人体内一样,很是恐怖! 第一百一十九章最后一只小丑 http://.biquxs.info/

“杨树叶子背上的符文,颜色甚是妖艳。 因为,符文是用血汇成的…… 血液,还很新鲜,我拿手机去照的时候,还有血滴,顺着她的背后淌下。 不用说,只能是老司机画上的。 这东西,看着就很邪门,要是不弄清楚它的作用,绝对会吃大亏。 恰巧我的直播间里,有一位很厉害的算命师傅,叫做刘半仙,他一眼就认出,杨树叶子背上画的,是一门很厉害的邪术阵图。 叫做‘降神术’。 施法者,可以将自己的魂魄,强行附加在他人身上,短暂霸占他人躯体。 就像神话故事中的‘夺舍’一样。 但这门邪术,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它的副作用,十分显著,一旦被反噬,施法者很容易灰飞烟灭,死的不能再死。 很少有邪修会使用这一招。 刘半仙,从那时起,便让我提防着老司机。 甚至还怀疑,我面前的老司机,此刻正处于被附体状态。 并非本人。 他本想让我找个机会,带着杨树叶子离开。 但在密室内,我想明白了老司机的真实身份是女看护后,便想将计就计,将她生擒。 好从她口中翘出些关于孤儿院的情报。 我告诉刘半仙,我身上,有封印邪魔的符箓。 请他帮我监视老司机,一旦察觉到当黑鼻子小丑激活阵图,神降到杨树叶子身上时,就在公屏上打字告诉我。 我看到后,便会瞬间祭出符箓,将黑鼻子小丑镇压。 只可惜,这张符箓,威力太大。直接就将她给净化了……” 田心源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对了,我这里有样东西,得交给你。” 我来到田心源面前,一边从兜里掏东西,一边对他说道。 “什么?” 田心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以为我要从怀中掏的是装鸡血的小碗:“你不会还想,对我用鸡血吧? 我刚才好歹帮了你不少忙,你还怀疑我?” “没有那个必要……” 我摆了摆手:“找你滴血,只是我逢场作戏,在黑鼻子小丑面前装装样子。 目的,是想勾引它,让它趁我们内讧,附在杨树叶子身上,好被我一符镇压。 只是没想到,这人没有立即使用‘神降术’,而是祭出了‘定魂针’。 不仅打乱了我的计划,还差点把我咱俩的小命搭进去。” 解释完后,我将邪念精魄掏出,放在田心源的手掌中: “这个,你拿着。” 田心源接过精魄,拿在手里左右翻看了几次,有些错愕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这是用来储存魂魄的容器,叫做邪念精魄。 朱雅洁的一缕残魂,就在里边。 我想,这东西,比起你裤兜里,她支离破碎的人皮碎片,更有留在身边的价值。” 没错,当我追着田心源,来到‘320’房间。 推开大门后,就看到他盯着衣架上,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连衣裙发呆。 脸上的表情,和白鼻子派对结束后,他盯着少女气球破碎人皮发呆的神情,一模一样。 孤独,伤感,愧疚,自责,爱慕。 无比复杂。 就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那个在白鼻子派对上,多次帮助我的少女气球,就是三年前殒命此地的双胞胎姐姐,田心源的恋人,身穿白裙子的朱雅洁。 也正因如此,田心源,才会做出骇人的举动,捡了一地的人皮碎片揣在兜里,估计是想以此,祭奠自己逝去的爱人。 听了我的话后,田心源瞬间大惊,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 “你…… 你说的是真的?” 他一把将邪念精魄抓在手里,旋即,闭上了眼睛。 似乎是在感受什么东西。 不多时,邪念精魄,变得透明,能看到里边,有一道虚无的少女身影,侧身,躺在地上。 似乎是在沉睡。 能勉强认出,少女,和照片上,朱雅洁的容颜十分相像。 田心源如遭雷击,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滑下: “是你…… 真的是你……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我每天,都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田心源握着邪念精魄,仿佛握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良久后,他忽然来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拉了起来: “田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田心源情绪波动太过厉害,声带直打颤,根本说不出话来,许久后,才呜呜咽咽地对我道: “小周兄弟…… 邪念精魄的珍贵程度,我是知道的。 就是秋月梅,都没有。 不管是邪修,还是修道者,都对此趋之若鹜。 我根本没资格收下。 更别提,里边还封印着,朱雅洁残识尚存的魂魄。 这件东西,近乎是无价的, 如果你不嫌弃,等她修复魂魄,轮回转世后,我可以代替她,成为你的奴役,永生永世供你驱使。” 田心源思索许久后,忽然咬着牙道。 “不用。” 我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你,我连白鼻子的气球派对,都未必能撑过去。 更别提,在和黑鼻子小丑的战斗中,你救了我多少条命。 邪念精魄,还有朱雅洁的残魂,都是我在孤儿院内找到的。 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派不上太大用场,但是对你,就不一样了。 根本不需要有心里负担。” “不一样的。”田心源赶忙道: “这东西,哪怕不是邪修,同样有大用。 南洋小鬼,你听过吧。 一些富人,特别是宝岛一代,会花大价钱找来阿赞高僧,请他们做法,封印小鬼到玉石等法器上。 这些富人,每天用心血饲养,便能操纵小鬼,获得和修士一样的神通。 小鬼种类很多,会的法术也各不相同。 有的能带来桃花运,有的能让人获得透视眼,洞察赌桌上被覆盖的赌牌,逢赌必赢。 厉害一点的,甚至还能化身厉鬼,找仇家的麻烦。 寻常富人家的小鬼,大都只会一些微末法术,饶是如此,培养起来,都要花费无数的钱财和精力,宝贝的要死。 小鬼中,最稀有的,便是用‘留有生前意识’的残魂,炼制出的。 这种小鬼,懂人话,通人言,智商很高,稍一培养,便有种种神通,远非寻常小鬼所能比拟。 而且,因为保留人性,所以经过洗脑后,比狗还忠诚,而且寿命悠久,可以当做传家宝,世代传承下去。 一些古老宗族里的守护神,便是这种代代传承的小鬼。 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更不要提,这枚所有邪修,愿用性命做交换的邪念精魄了。 这么珍贵的大礼,你让我如何接受? 所以说…… 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将我,收入邪念精魄中吧。” 我哑然失笑:“我要你好做什么?” “不一样的。” 田心源斟酌许久后,一咬牙,似乎是想告诉我,某件他埋藏心底的事情:“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想告诉我,你,同样也是寄居在田心源体内的一缕残魂吧。 而且,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前身,应该就是从孤儿院失踪的红鼻子小丑。” 此言一出,田心源,脸色瞬间大变,结结巴巴地说道:“你…… 你知道我的身份?” “不光我知道,田心源,应该朦朦胧胧,也能察觉到你的存在吧? 如果我没猜错。 田心源,曾经是这栋孤儿院的孤儿。 但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等级似乎要高上一些,除了吃糖外,还负责蹂躏,折磨其他孤儿。 其中,就包括了马志强。 所以,马志强的脑海里,留下了关于田心源残忍狂暴的怨念。 被织女释放出来后,化作红鼻子小丑,负责看守这间孤儿院。 那个红鼻子小丑,自然就是你。 但后来,你从孤儿院消失了。 应该是利用某种手段,重新回到了田心源体内吧。” 第一百二十章视频里,还有另一个人 http://.biquxs.info/

“你……” ‘田心源’,或者说是红鼻子小丑,瞠目结舌。 他根本没想到,我的猜测,会这么深远。 这么彻底。 更关键的是,我的猜测,几乎都是对的…… 沉寂了许久后,他抬头,诡异的看着我:“这些,你都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你知道我是红鼻子小丑,还把邪念精魄,和朱雅洁交给我…… 不怕我害你么?” “你想害我,我早就死了。 所以不管你是红鼻子也好,田心源也罢,是人是鬼,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捋了捋思绪,缓缓道: “其实。 我最开始,只把田心源,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神经质的小人物,甚至有些拖油瓶。 跟我进入孤儿院,也只是想确认女友死亡的真相。 虽然他的言行举止,十分诡异,让我感觉他很可疑。 但,在大厅发现那块三层生日蛋糕时,如果不是我一脚将他踹飞,他绝对会被蛋糕里的毒蛇一口咬住,瞬间毒发身亡。 这种笨手笨脚的小人物,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但遇到黑鼻子小丑后,他的举止,忽然变得愈发奇怪,时而暴躁,时而沉思,就像入魔了一样。 让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我们一同躲在杨树叶子床下时,我忽然发现,田心源的右手中指指尖处,有一块黑斑。 起初,我只是觉得黑斑,很熟悉…… 但是越想,我的脊背,就越发寒。 这块黑斑,颠覆了我的认知。 颠覆了,我对‘3.29’惨案视频的看法……” 说着,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之前播放给水友们的那段,流传在网上的视频。 记者,在黑白红孤儿院的长廊内走动。 他推开铁门。 马志强,痛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荡。 少年,狰狞,而又绝望的表情,呈现在手机屏幕上。 看的人脊骨一阵发寒。 红鼻子的脸色,有些惨白,脸上,满是愧疚的神情。 在某个时间节点,我忽然暂停住了视频。 “看到田心源手上的黑斑后,我忽然想到:在针扎视频中,有看到过,一模一样的黑斑印迹。” 我把手机,拿给红鼻子。 此刻正在暂停的画面,是闯入记者,调高焦距,拍下的近距离特写镜头。 是女看护扎人的手部特写。 她的手,很大,很粗糙。 握着银针,奋力扎下。 隐约能看到,中指的指尖处,有一道黑斑。 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加上周围的环境很阴暗,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块黑斑。 “这块黑斑,我之前看视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但手上长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可每次,我看这段视频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 直到,我看到了田心源手上的,和视频中,一模一样的黑斑后,我才意识到…… 这只手,并不是女看护的。 而是,田心源的…… 直到那一刻,我才恍然。 那名记者,当初拍下‘3.29’惨案时,针房内,除了马志强和女看护,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田心源。 他当时用手捏针,正在对马志强实施暴行。 但是因为田心源站的位置比较靠里,所以说,他并没有被记者,录入视频内。 只被拍下了,这一只,捏针的手。 无论是谁,都会理所当然的,把这只手,认作是女看护手部的特写。 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会感觉,视频,怪怪的。 因为,女看护所站的位置,除非手腕翻转180°,不然,根本拍不到这种姿势的镜头。 正常人的手,根本扭曲不到这种程度。 而且,那只手,又粗糙,又大,一点都不像是女人的手…… 直到,看到田心源指尖的黑斑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视频之所以诡异,是因为,那只手,不是女看护的,而是田心源的。 视频之中,那个几乎不被人察觉的第三者! 如此一来,视频里的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红鼻子小丑伸出手,望着右手中指指尖的黑斑发呆,他没想到,一块黑斑,能让我联想到这么多东西。 “所以,当初躺在杨树叶子床下的时候,我就意识到,田心源,曾经在孤儿院内,生活过。 可能是看护中的一员。 但我调查过,‘院长’麾下的孤儿院,所有的看护,都是女的。 除了孤儿们以外,孤儿院内,一名男性员工都没有。 ‘院长’,似乎十分讨厌男人。 所以,田心源,不会是一名看护。 那他的身份,就很明了了,只可能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中的一员! 但我之前,和田心源聊天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是附近村子里长大的孩子。 从没进过这间孤儿院。 语气,行为,再加上毛手毛脚,唯唯诺诺的性格。 如果这真的是在伪装,那他的伪装水平,简直就是神仙级别的。 后来,当田心源告诉我,他和朱雅洁姐妹同居时,在房间内发现了小丑道具。 而且,在我提到梦游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而又骇然。 一个想法,忽然萌生在我的脑海之中。 田心源,有人格分裂。 孤儿院的环境,让他分裂成了两个人格。 一个表人格,是把有关孤儿院的所有记忆遗忘,尘封在脑海最深处的软弱怂包本体。 另一个里人格,是以折磨人为乐,会在夜晚,穿上小丑服装,来到孤儿院里化身变态杀人狂的红鼻子小丑。 当时,我对田心源的戒备之心,达到了巅峰。 因为孤儿院的环境,绝对会刺激到他的里人格,让那只恐怖残暴的红鼻子小丑,彻底复苏。 后来,的确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白鼻子派对上,当‘朱雅洁’人皮做成的气球出现时,田心源的意志,特地崩溃坍塌。 气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我本来以为,他疯狂的里人格,也就是你,出现了。 我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你并没有展现出杀戮的欲望,反而处处帮我。 让我很是诧异。 你的身份,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对你是敌是友,是伪装还是另有目的,也甚是纠结。 直到我凭借马志强的日记,洞悉老司机的身份。又听到了,他在320房间所说的话后,我才彻底弄清楚你的身份。 你,并非是田心源的里人格。 而是马志强的怨念所化。 马志强,关于田心源的怨念所化。 当年,秋月梅,从马志强的脑海中,剥离出了三道怨念。 有两道,并非是马志强的本体怨念。 我也就是在那一刻,才彻底明白。 被剥离的怨念,是马志强,关于那间,让他痛苦不堪的针房。 针房里,一共有三个人。 所以,怨念,有三道。 痛苦的受虐者马志强,怨念,化作杀戮成性,动辄杀人做气球的白鼻子小丑。 施-虐者女看护马国萍,怨念,化作黑鼻子小丑。 没有被视频拍下,但同样是施-虐者的孤儿田心源,怨念,化作了你,红鼻子小丑。 三只来历各不相同的小丑,一同护卫这间,诡异而又骇然的孤儿院。 但你,应该是三只小丑中,邪念最浅的。 你似乎,不太喜欢另外两只小丑,也不太喜欢这间孤儿院里的生活。 所以最终,找了个机会,从孤儿院溜走。 机缘巧合下,还回到了自己的本体内。 你安安静静的躲在田心源体内,让他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如果田心源不是在我的诱导下,进入了这间孤儿院,刺激到了你。 你根本不会在人前现身。 我的推测,对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http://.biquxs.info/

红鼻子小丑,长叹一口气: “你的话,没有一句是错的。 你果然很厉害,难怪,穷凶极恶的白鼻子,阴险狡诈的黑鼻子,都死在了你的手里。 我把自己埋藏在田心源记忆的最深处,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他亲眼目睹朱雅洁的人皮气球,极端刺激下意识崩溃,我这辈子,都不会醒来。 因为,我绝不原谅自己,害死朱雅洁,这件事情……”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至极的表情,似乎伤感到了极致,但又不吐不快: “就像你说的那样,田心源,是孤儿院内,一名孤儿。 从出生,到长大,二十三年来,从未离开孤儿院半步。 每天都过着,枯燥,乏味,而又痛苦的生活。 吃饭,睡觉,吃糖。 周而复始。 这种生活,是没有尽头的。 人,总要找一些事情,去消磨时光。 田心源找到的事情,就是刺绣。 用针,在衣服上,缝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图案。 他的手很巧,针线活,做的特别好,对各种刺绣的图案,也特别敏-感。 我和田心源,不分彼此。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一眼发觉,杨柳被子上,有两种不同的针线修补痕迹。 孤儿院,是藏不住秘密的。 孤儿们,毫无隐私可言。 很快,田心源的这一点小爱好,就被马国萍发现了。 这个恶毒的女人,远没有她说的那么无辜。 她同样是一个恶魔。 把针扎孤儿们当作乐趣,看着别人痛苦,她笑的比谁都开心。 她最喜欢的,就是强迫痛苦不堪的孤儿,咧着嘴去笑。 简直变态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一点,你在3.29惨案流出的视频里,应该能窥探到一些。 她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改进针扎技巧,才能让孤儿们,更痛苦。 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针刑的痛苦程度,能够和吃糖,相比拟。 甚至于她死亡,也并非是被舆-论所迫,愧疚自杀,而是被院长为了平息舆-论,杀人后伪装出的。 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盯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马国萍十分欣赏田心源的手艺,认为他心灵手巧,在用针方面,有很高的造诣,这样一双手,用来刺绣缝补丁,简直是浪费天赋。 这样一双巧手,应该在孤儿们的身体上扎针,纵-横驰-骋才对。 所以,她强迫田心源,让他每天吃完糖后,在针房,跟她学习针扎技巧,并要他,模仿着女看护的动作,对无辜的孤儿们下针。 我也很想告诉你,田心源,宁死不屈。 但在孤儿院,忤逆高层的代价,是很严重的。 田心源拒绝马国萍的要求后,她就想尽办法,折磨,蹂-躏他。 每天除了吃糖,还要忍受各种各样颠覆想象的痛苦。 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最终,田心源只能拿起针,和女看护一起,去惩罚其他可怜的孤儿。 做这一切的时候,田心源的内心,是极度扭曲的。 他开始自我怀疑,自我厌恶,认为自己,跟女看护,还有院长一样,都是变态而又恶心的存在。 我,就是他对自己愤恨和羞愧的产物。 后来,‘3.29’惨案的风波逐渐加剧,‘院长’分身暴露,孤儿院随即解散。 田心源,并没有遭到波及。 因为几乎没人发现‘3.29’惨案的视频中,还有另一个行凶者。 孤儿们,被转移到了别的儿童救助中心。 田心源,已经成年了。 儿童救助中心,已经不再适合他。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成为一名自由人。 他虽然离开了黑白红孤儿院。 但孤儿院内的一切,就像梦魇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影响着他。 他夜不能寐,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中,浑浑噩噩,就像疯了一样。 最终,他的人格,分裂了。 主人格,依旧保持在孤儿院的唯唯诺诺,但他给自己幻想出一个安逸快乐的童年和家庭,活在虚伪的假象之中。 里人格,储存了他,有关过去的一切。 所以,他的里人格,暴躁,疯狂,残忍。 经常趁他睡醒的时候复苏,虐杀一些小区附近的流浪猫狗。 手法残忍的让人头皮发麻。 那些流浪猫狗,被钢针,一针针的扎成肉团。 血肉模糊,死无全尸。 里人格,愈来愈狂暴,愈来愈疯狂,隐隐有将主人格吞噬的趋势。 而我,则被织女,从马志强的脑海中,抽离出来…… 继续,做着害人的勾当,恐吓,迫害误入此地的来访者。 你说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特别有趣。 拼了命想要逃离孤儿院的马志强,被留在了孤儿院。 不想再伤害别人的我,变成鬼,还要继续做着害人的事情。 我,是怨念的化身,讲道理,应该穷凶极恶,脑子里,只有杀戮和疯狂。 但,我和白鼻子,还有黑鼻子不一样。 我的恨意和怨念,是针对自己的。 我,恨自己恃强凌弱。恨自己屈服在马国萍的淫-威之下。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对于外人,我没有丝毫恨意,所以,根本生不起,伤害别人的念头。 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一旦被白鼻子和黑鼻子察觉到,我是不愿害人的异端后,后果,会非常严重。 所以,为了瞒过他们。我不得已,经常走出孤儿院,借去周围村庄,狩猎的名义,偷偷弄一些牲畜的血,抹在身上,还有刀刃上,佯装害人的样子。 我在孤儿院的日子,又孤独,又乏味。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杨柳姐妹二人的到来。 尤其是掌握恐怖降头术的杨柳,让白鼻子和黑鼻子,忌惮不已。 杨柳,成了孤儿院新的主人。 有她在,黑鼻子和白鼻子再不敢肆意妄为,不敢随便杀害无辜者。 我在孤儿院里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但我,依旧是一只小丑,依旧,被束缚在这间孤儿院内。 陪伴我的,只有两只病态的杀人小丑。 我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直到有一天……” 红鼻子,叹了口气:“我去附近的村子,游荡的时候,遇到了田心源…… 也就是我的本尊。 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能够遇到他。 但他,却吓了我一大跳。 当时,是晚上。 他的身体,被他的里人格霸占。 正在用针,虐杀一只宠物狗。 手法,娴熟的让人头皮发麻…… 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田心源疯掉了。 我躲得远远的,想看看,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手里,拎着一只空的宠物项圈。 不用说,男孩,就是被折磨宠物狗的主人。 他在寻找自己的小狗。 看到田心源,宛如地狱厉鬼的一面后,他吓的呆在原地,‘啪’的一声,项圈因为恐惧,掉落在地。 田心源的里人格,几乎像野兽一样,五感敏锐,瞬间,就察觉到了那个小男孩的存在。 里人格,残杀了附近,无数的猫狗和宠物。 他的内心,逐渐堕落,逐渐狂野,逐渐变的不满足。 而男孩,就好像是送到饿狼口中,肥美的肉一样。 恰能填补他内心的空虚和不满足。 没什么,能比杀人,更刺激,更邪恶了。 所以田心源的里人格,丢下那只断了气的宠物狗,嘻嘻哈哈地怪笑着,朝那个小男孩,扑了过去。 小男孩,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骇人的画面,大脑一片空白,呆若木鸡,两条腿,像是长到了地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田心源,一步步,朝他走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但愿相逢不相识 http://.biquxs.info/

“田心源的里人格,歹笑着,将沾满鲜血的钢针,放在口中,舔了舔,似乎是在品尝新鲜血液,刺激而又曼妙的滋味。 随后,他拿起针,朝着小男孩的脸上扎去,眼瞅着,就要扎爆小男孩的眼球! 这种时候,我没法再冷眼旁观。赶忙从躲藏的角落里走出,举起刀子,想要制止他。 但被里人格附身的田心源,实在是太过恐怖。 一根针在他手中,简直像活过来了一样,他的技巧,丝毫不比黑鼻子小丑逊色。 我三两下,就败下阵来。身上被捅了好几个窟窿。 节节败退,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身为他的怨念,我不理解,为何他会变成一个杀戮成性,性格扭曲的人。 我一边躲避,一边向他质问。 我的话,可能唤醒了他正在沉睡的主人格,他捂着脑袋,忽然大声嘶吼起来。 他的脸色,忽然木讷,忽然恐怖,忽然呆滞,忽然狰狞。 我观察了一会儿后,意识到了田心源的人格,产生了分裂。 先前作恶的,应该是他被压抑在内心最深处的邪念。 此刻,两个人格同时复苏,他的大脑自然承受不了。 两个人格,相互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木讷的表情,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狰狞恐怖的表情,则越来越久。 我意识到,他的主人格,快要被阴暗面给镇压。 一旦镇压成功,估计主人格,很难再有复苏的机会。 我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帮忙,但根本帮不上忙。 这是他脑海内,两个意识的斗争,外人如何能帮的上忙? 就在我抓耳挠腮的时候,蓦地,一个想法,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记得,黑鼻子小丑,告诉过我一门诡异的邪术。 名字叫做‘神降术’。 可以将魂魄降临到昏迷者体内,短暂的附体。 但是这门法术,十分危险,除非二者实力悬殊巨大,而且被施法者,重度昏迷,才有较大的把握成功。 此刻,田心源不仅处于清醒的状态,而且,他的体内,同时苏醒着两个人格,其中一个人格,远比我恐怖的多…… 这种情况下施展‘神降术’,简直是在送死。 但田心源,毕竟算是我的前世,我如何都不忍心看着他失去理智,好不容易离开孤儿院,却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所以,我还是一咬牙,咬破指尖,在他身上画出‘神降术’的咒图,催动后,神降到田心源体内。 附体以后,就看到他识海深处,两道虚影,在相互纠缠。 一道,身上冒着滚滚黑烟,邪气凌然;另一道,色泽浑浊,浑浑噩噩,十分懵懂。 黑影,自然就是他的里人格。 而另一道浑浊的影儿,应该就是他的主人格,此刻,眼瞅着,光芒越来越微弱,越来越不堪。 我赶忙上前,帮助田心源,一起镇压他的里人格。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体验过神魂出窍的感觉,就像溺水的人,在汪-洋大海中,远离自己的船只一样,每一步,心中都在怦怦狂跳。 身不由己,有劲使不出来。 所以,我近乎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两道影儿之间。 但……” 红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田心源的主人格,实在是,实在是太弱了…… 我俩加起来,都不是里人格的对手。 甚至于他的里人格,凶猛狂暴起来,不仅要吞掉田心源,还要连带着我,也一起吞掉。 我急的抓耳挠腮,但根本没有用。 在田心源的体内,他和里人格,才是真正的主人。 我这种外来的魂魄,根本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但就在这个时候,它的里人格,忽然如遭雷击,变得无比虚弱,嗷嗷大叫起来。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原来是先前那个被吓傻了的小男孩…… 他看到田心源抱着脑袋翻来覆去的打滚,似乎出了什么意外。 这个小男孩,倒也是个人物。 他非但没有趁机溜走,反而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钢针,就往田心源的脑袋上边扎。 不用说,是想给自己的宠物狗报仇。 偏偏此刻,田心源的身子,被他的里人格控制。 所以小男孩这几下乱捅,一不小心,就伤到了里人格的魂儿。 让里人格的凶威,瞬间大减。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诱导着主人格一起,将里人格降服。 但是田心源,不知是畏惧,还是死都不肯接受当年孤儿院内的记忆,所以,他不愿意吞噬里人格。 这就难办了。 这东西,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不处理,早晚要成祸害。 这一次运气好,遇到了我。 等他的里人格,休养生息,再次壮大起来,他唯有被吞噬的命。 这个时候,我忽然身子一颤,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如果,我吞噬田心源的里人格,接受它过去的记忆,那么,我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他新的里人格,甚至于,不用再回到那具丑陋的红鼻子小丑体内…… 这种方法,我从未听人说过,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一个疏忽,我可能就会彻底死去。 甚至,还有被他里人格同化的风险。 但我在孤儿院内,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一天天的,无比煎熬。 倒不如放手一搏,去追逐真正的自由。 如果真能成功的话,那么,我也终于有机会,亲自体验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结果,你肯定也猜到了。 我非常非常幸运的,成功了。 将他的里人格,吞噬殆尽,变成了田心源体内新的里人格。 替他埋葬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 成为一个自由人体内,隐藏着的第二人格。 我每天蛰伏在田心源体内,透过他的眼睛,观察外界的世界。 万事万物,对我而言,都是全新的体验。 原来世界上,除了孤儿院的黑砖黑瓦外,还有如此绚丽多彩的东西。 大部分时间,这具身体,都被他的主人格占据。 偶尔,我会在夜间复苏,起身来到窗前,望着月光下冷清的街道,细细品尝自由的滋味。 对于一个被关在笼子里几十年的人,重获自由的幸福感,真的能让你痛哭流涕。 田心源之前,应该是隐隐察觉到了里人格的存在,我在他的药柜里,发现了不少治疗头痛和精神紧张,人格分裂的药物。 所以,我的一举一动,十分小心,谨慎,唯恐被他发现。 到后来,他可能也感觉到,自己的头痛和精神问题,被彻底治愈了。 之后,也就没有再服用过药物。” 红鼻子小丑说到这里,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平淡,该多好。 如果不让田心源,遇到朱雅洁姐妹,该多好…… 我也不会,既毁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就像田心源,和你讲述的那样。 某天晚上,他出去吃宵夜的时候,遇到了朱雅洁,和朱雅静两姐妹。 那两姐妹,无意间,也看到了田心源指尖的黑斑。 她们和你一样,发现了当年‘3.29’惨案视频里,几乎不为人知的小彩蛋。 那就是,针房内,并非只有马志强,和女看护二人。 还有一个,只露出一只手掌的神秘第三者。 但这个人,根本无从查证。 唯一的线索,就是中指指尖,那块黑斑。 她们反复对比了黑斑的形状,和位置后,瞬间意识到了: 田心源,就是当年针扎马志强,逍遥法外的凶兽。 两姐妹的身份,你应该也清楚,都是新闻系的高材生。 遇到如此有料可挖的人,绝对不会错过…… 所以,她们邀请田心源一起吃饭。 她们自然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们一步步的,将自己,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第一百二十三章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http://.biquxs.info/

“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坐在了田心源身旁,让他既拘谨,又兴奋。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 田心源的性格,你应该也清楚。他在孤儿院,被训的服服帖帖,像狗一样。 不会跟人红脸,也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 对于两姐妹的劝酒,自然是来多少,接多少。 两姐妹轮番,一杯杯的劝过来。 很快,田心源就喝的酩酊大醉,意识不清醒。 两姐妹对视一眼后,感觉差不多到了时候,便掏出录音笔,旁敲侧击,想从不省人事的田心源口中,套取到有关黑白红孤儿院,有关他身份的秘密。 我已经被囚禁在黑白红孤儿院,很久很久了。 所以,深知自由的可贵。 我不想,再被关进警察局里,或者像女看护一样,天天被人追在屁.股后边骂,家里被人砸玻璃,丢死老鼠。 所以,我接管了田心源的身体,一边装醉,一边见招拆招,回答着两人暗藏玄机的话。 指尖的黑斑,说实话,根本算不上什么铁证。 如果两姐妹真的死咬着不放,要把我的身份捅出去,大不了,我将黑斑,连带着指尖的皮肉一起削下。 我不信还有人能查到我头上。 但两姐妹,也没有戳穿。 去警局报案,和独家刊登一期,黑白红孤儿院潜逃七年的犯罪分子的一手新闻,哪个更有吸引力,傻子都能做出选择。 所以,虽然我那天晚上的回答,相当完美。 但是两姐妹,还是纠缠着我不放。 当然,她们为了打草惊蛇,并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佯装,要和田心源做朋友。 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姐妹花,忽然间,要认识你,和你做朋友,想尽千方百计,试图融入你的生活。 对于任何男人而言,都像是在做梦一样。 田心源,被她们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掏心掏肺。 但我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绝对不给这两个女人,丝毫的机会。 她们毕竟是涉世不深的学生,并不像你,嗅觉那么敏锐。 和田心源接触了大概一两个月,依旧没有什么收获后,便选择放弃了。 毕竟,‘3.29’惨案视频中的那块黑斑,太模糊了。 和田心源指尖的痕迹,也并非完全一致。 之后的日子,重归平静。 朱雅静,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女人,在田心源身上套不出线索后,很快便放弃了。 倒是朱雅洁,很喜欢和田心源接触。 朱雅洁…… 真的是一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人,就像天使一样。 我想,你对此,应该有些体会。 她被白鼻子小丑剥皮抽筋,做成了丑陋的气球,连残魂,都被拘禁,不仅死无全尸,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她在深渊之中,却还追逐着光明。 变成鬼,依旧反抗白鼻子小丑。依旧愿意牺牲自己,挡在你身前,将你从白鼻子的刀口救下。 她是我见过,最具人性光辉的人。 她并不嫌弃田心源软弱。 反倒感觉他是一个很懂得体谅别人,心地善良的人。 两个天差地别,根本不可能相识的人,慢慢的,成了朋友。 很快,又成了爱人,陷入了爱河之中。 我起初,抱着无比浓重的警戒之心。 甚至认为朱雅洁和田心源谈恋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近距离的接触他,方便深度挖掘他背后的秘密。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是错误的。 这个女孩子身上,有我向往的一切美好。 所以,不仅是田心源,就连我这个被全世界遗忘,至微至陋的小丑,也同样,爱上了这个高不可攀的女神。 但对我而言,能够每天看到她的笑脸。就很满足了。 孤儿院里的孤儿,对幸福的定义,低的,能让你落泪。 但是……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朱雅洁,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但是她的妹妹,并非如此。 朱雅静,有些古怪,脾气性格,都不怎么好。 她根本瞧不上唯唯诺诺的田心源,感觉田心源像个癞蛤蟆一样。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调查黑白红孤儿院,她连看都不愿意多看田心源一眼。 她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姐姐,会喜欢上这个,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没长相,还穷的叮当响的怂包。 她感觉,她姐姐,绝对是被田心源,用某种邪术,给蛊惑了心智。 她决定,搬进这间屋子内,调查清楚田心源的一切。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孩。 不想每天提防着她。 也不想她,破坏田心源和朱雅洁之间的感情。 所以,我想将她赶走。 当朱雅静住进来后,我找了个机会,搞来一些小丑道具和服饰。 偷偷藏在客厅里,沙发下,一些很容易找到的地方。 田心源的主人格,和我融合之后,对小丑…… 自然会有莫名的畏惧和厌恶感。 他认为小丑道具,是朱雅静的,对这个女孩,也连带着厌恶起来。 但他这种性格,即便不喜欢,也开不了口去说些什么。 我没办法,只好再推他一把。 我找来一把尖刀,涂抹上鸡血后,插在客厅桌子上。 这一下,田心源真的吓坏了…… 他告诉朱雅洁,她妹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希望妹妹,搬离这里。 我的初衷,是想让朱雅静,离得远远的。 但我没想到,我的所作所为,适得其反。 小丑装扮和服饰,自然不是朱雅静的。 她明白,有人在诬陷她。 房间里,一共只有三个人。 她姐姐,肯定不会害她。 能够诬陷她的,只能是田心源。 我赶她走,只是不想这个电灯泡碍事。 但此举,愈发让朱雅静相信,田心源是一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栽赃陷害的小人。 她姐姐,绝对是被田心源,用不正当手段骗到手的。 越发坚定了她,揭开田心源伪装的信心。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 朱雅静虽然没搬出去,但也很少来这里。 我还以为,一切就这么过去了…… 我把那个女人,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那天晚上,田心源加班回来后,房间里,黑咕隆咚的,一点光亮没有。 他打开灯,就看到……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脸上,带着一副,小丑面具…… 表情,狰狞恐怖的看着他。 田心源吓得屁滚尿流,一屁.股摔倒在地。 不光是他,连我都被吓得不轻。 面具摘下,露出了朱雅静,美丽而又冷峻的脸庞。 她像一个洞悉一切,高高在上的女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 她指了指手中的小丑面具,志得意满的对田心源道: “我,知道你的秘密了。” 我感觉情况有些不对,瞬间,占据田心源的身体,让主人格,陷入沉睡之中。 我强装镇定,问她发现我什么秘密了。 这个女人,远比我想的,要厉害的多。 她掏出了一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第一张照片,拍的是一家门脸不大的店铺远景,门头招牌上,写有‘旺生裁缝铺’几个字。 第二张,是一个慈眉善目,对着镜头咧嘴笑的老太太。 我的心头一颤。 我认得这名慈祥的老太,她是旺生裁缝铺的老板。 不久前,我刚刚和她打过交道。 我当初栽赃嫁祸朱雅静,往房间里塞的小丑道具和服饰,都是在这里制作的。 她是如何找到这家店铺的…… 朱雅静指着照片里的招牌,对我道: “这家裁缝铺,你应该不陌生吧。 那天,我姐姐,将一堆小丑服装,还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丢到我面前,把我臭骂了一顿。 她认为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目的是吓唬你,促使你跟我姐姐分手。 她气的眼圈都红了。 要我发誓,不许再装神弄鬼吓你。 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 你绝不如过去几个月表现出来的那样平庸。 你身上,隐匿着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你怕,被我发现…… 所以,才会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将我赶走。 但我,怎能让你如愿?” 第一百二十四章朱雅静的推理 http://.biquxs.info/

“朱雅静从脚下,拖出一个纸箱子,里边塞满了小丑服饰,她指着箱子对我道: “你肯定想不到,你用来栽赃诬陷我的小丑服装,成了我调查你,最好的突破口。 我仔细研究了这些衣服。 起初,想找生产厂家的名牌。 但却发现,这些衣服,并没有牌子。 我还以为被你细心的剪掉了。 但仔细研究后发现,这些衣服有明显的人工缝合痕迹。 还用到了多种纺线。 看起来,应该是缝纫机和手工,混合缝制的,而非市面上买来的工厂制品。 你和我姐姐住在一起,没时间,也没私人空间去做这种事情。 所以,这东西,应该是你委托某个裁缝铺,做出来的。 搞清楚这一点后,之后的事情,便都有了眉目。 你这个人,很会伪装。日常生活基本就公司和家里,两点一线。 我推测,裁缝铺,很可能就在你上下班的线路上。 所以,我将你上班途中,可能经过的几条路线全部标红,然后逐一排查,寻找。 很快,找到了这家‘旺生裁缝铺’。 当我拿出你照片的时候,裁缝阿婆,笑的合不拢嘴,连说好几个认识,对你记忆犹新。 那是自然。 除了你以外,这辈子估计都没有第二个人,让她缝制,这么古怪的东西了吧。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人证物证都在,我自然无话可多,只能尽量将事情往无关轻重的方向上引。 我解释说这只是一出恶作剧,我当时并没有考虑太多。 其实我心里是很慌的,如果她把这件事告诉朱雅洁,这段恋情,大概率要玩完。 但是朱雅静,却嗤笑一声:“恶作剧? 那这些东西,你肯定,也只是当成恶作剧看待了吧?” 说罢,她又掏出了一大堆照片,在我面前,逐一排开…… 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图片新闻。 每张照片的主角,都是横死的小动物…… 身上,被打满了马赛克。 透过马赛克之间的间隙,能够勉强看出,这些小猫小狗身上,有被针,扎得千疮百孔的痕迹…… 图片下的标题,大都相仿。 ‘恐怖!南都变态午夜针扎宠物狗致死!有图慎入!’ ‘老鼠也不放过?虐宠凶手昨日再犯案!小区居民呼吁加强安保。’ ‘午夜猫叫,凶手是人还是鬼?南都花间小区野猫一家七口命丧针下!’ 标题,五花缭乱,但内容,都是关于虐宠凶手的报道。 不用说,这些都是当年田心源,里人格的杰作。 但自从里人格被我吞噬后,虐宠凶手,再没出现。 这件事,也就逐渐平息了。 我想不通,她怎么会把这件事联想到我身上? 朱雅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件事情,你这样的一个人,整天唯唯诺诺,见了谁都像狗一样献殷勤,不累吗?不压抑吗? 不会有,想要发泄的时候吗? 新闻报道看多了,你就会发现。 越是老实巴交的人,背地里,越是坏的吓死人。 对你起了疑心后,我就搜索报纸,走访附近的人,想看看,这片小区,是否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情。 很轻易,就被我找到了。 这片小区,不久前,有一个只会在夜晚游荡的变态。 他手里拿着针,专挑小动物下手,手段,无比血腥,无比残忍。 被他虐-待过的动物尸体,常人哪怕看一眼,都能吓的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但是后来没多久,这个凶手,莫名消失了。 我当时就意识到,这个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你……” 我赶忙摆手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这种事如果曝光出去,我绝对会被当做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辈子,都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眼神。 打死,都不能承认。 她嗤笑一声:“你还跟我装。” 说完,又摆出了一张照片。 是监控镜头,拍下的。 一个披着风衣的男人,蹲在地上,针扎一只小猫咪。 照片,很模糊。 但我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身影,自然就是田心源。 他的里人格,虽然疯狂邪恶,但做事极其小心,没想到,还是被摄像头,捕捉到了。 这张照片,我在报纸上都没见到过。 也不知道朱雅静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弄到手的。 “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 我死鸭子嘴硬。 这张照片,看背影,和我有七八分相像,如果是熟人,可能一眼就认出是我。 但毕竟没有拍到正脸,任凭是谁,都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你不承认…… 也没有关系,我会让你心服口服,自己认罪的。 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我姐姐,不一样。 她是傻白甜,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我从不相信任何人。 而且,从大一入学开始,我就担任南都大学推理社的社长。 只要被我盯上,你,绝对没有办法逃脱的。” 她说完,又将一张照片,拍在桌子上。 是一个小男孩的全身照。 但我看到照片的瞬间,一蹦三尺高。 是他…… 我遇到田心源的那个晚上,被田心源的里人格,吓得半死的小男孩。 多亏他针扎田心源的脑袋,才让我和主人格找到机会,镇压,吞噬掉里人格。 这个小男孩,应该是唯一一个,亲眼看到过田心源样貌的人…… 我没想到…… 朱雅静,连这个男孩,都能找到。 朱雅静舔了舔舌头,像一个将猎物,束缚在网内的老猎人: “我到附近派出所,走访的时候发现。 有一个小男孩,曾经报案称,他发现了那个该死的虐宠变态。 但是因为男孩的描述,十分离奇,加上当时又没有摄像头,所以案件也就没了下文,不了了之。 我查到男孩的地址后,主动联系到了他。 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看到你的照片后,惊叫一声。向我发誓,你就是他那天晚上,撞见的虐宠凶手。 他亲眼看到,你杀死了他的‘咕咕’,甚至于,还要连他一起,也残忍杀害…… 你说,我要将这些东西捅出去,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面如死灰,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住,我灰着脸对她道: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田心源,患有精神分裂症,你可以调取他的服药记录。 之前,虐-待小动物的,是他体内邪恶的人格。 但是那个人格,已经彻底被抹杀了。 现在他体内,不管是主人格还是我,都不会随便作恶的……” 朱雅静摆了摆手:“你这些话,骗小孩还行,糊弄我,你信吗? 如果人脑海里的多重人格,说消失就能消失,那还要精神病院做什么? 本来,我调查的这些东西,足够拆穿你在我姐姐面前,虚伪的一面了。 但是,随着逐渐挖掘,我发现了,更加有趣的事情……” 她的声音,忽然高亢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我在和那个小男孩交谈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很是好奇。 他告诉我,那天遇到你的时候,在你身边,看到了一个,穿着小丑服饰,举止怪异的人。 但是那个怪人,不知怎么,到了你身边后,‘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 然后你就像个神经病一样,怪叫起来。 他的描述,很没有逻辑。 正因如此,他的口供,才没有引起重视。 但是我,并没有忽略这一点…… 小丑这个词,很少会被人提到。 特别是,从小孩子口中。 所以,我不认为,小男孩是在说谎。 那么这件事,就变得越发值得玩味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秽怨 http://.biquxs.info/

“朱雅静,眼神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缓缓道: “小男孩的话,让我思考到了一种可能。 他那天看到的,鬼魅的小丑,很可能是某种,低劣的障眼法。 我猜测,大概率是你,随身携带的快充娃娃。 所以充满气后,才会瞬间出现,放气后,又瞬间消失。 黑灯瞎火之下,来无影去无踪,就像鬼一样,绝对能把人吓个够呛。 这个鬼把戏,自然是你事先设计好的盘外招。 以防你针扎小动物,被人发现时,能够装神弄鬼,将人给赶走。 如果是胆小的人,可能早吓得落荒而逃。 但偏偏,被你撞见了一个胆大的小孩。 这才没有被你给糊弄过去。 想明白这一点时,一个新的疑点,忽然在我脑海中涌现。 就像我说的那样,小丑,在正常人的生活中,并不常见。 为什么,你栽赃陷害我的时候,特意找人定制小丑服饰,试图将我伪装成一个凶残怪异,用刀子伤人的小丑? 用来吓走那个小男孩时,放出的快充娃娃,也是狰狞恐怖的小丑造型? 对你而言,小丑似乎有某种很特殊的寓意。 似乎是恐怖和邪恶的化身。 难道说…… 你的童年,发生过什么,和小丑有关的悲剧,导致你的性格,逐渐开始扭曲? 但你从小在农村长大,接触小丑的机会,应该几近于零才对。 让我越想,越觉得困惑。 所以,我怀着浓郁的好奇心,继续往下深扒…… 你猜我…… 发现了什么?” 她兴奋的,眼睛里几乎快要放出光来: “我发现,你根本不是和我们介绍时说的那样,是农村长大的孩子。 而是…… 黑白红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她‘啪’的一声,甩过几张卷宗,放在我面前。 是关于田心源生平的官方记录。 “黑白红孤儿院解散时,你23岁,身为一名成年男性,超出了儿童救助中心的接收年限。 所以,你就此成为一名社会闲散人士。 因为你没有丝毫的谋生手段,所以根本无法适应外界生活,还在社会救济站,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你被强制参加几个失业人士援助小组后,才逐渐掌握了一定的谋生手段,找到了现在的工作,自此安定了下来。 发现这一点后,我更激动了。 我可以确定,你一定是‘3.29’惨案里,第三只手的主人。 同为孤儿,你却还要欺压,凌.辱别的孤儿,你简直就是一只畜生。 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 是不是当时在孤儿院里,受到了某种来自小丑的刺激? 要知道黑白红孤儿院虽然倒闭了,但孤儿院内的秘密,可一直,都未被人破解。 我调查了孤儿院正常运行期间的新闻,但并未发现和小丑相关的消息。 就在我以为,解谜到这里就要断了的时候…… 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正常运营期间,孤儿院,的确没太多新闻,就像被人故意隐瞒一样…… 但倒闭后,关于孤儿院的新闻,可就逐渐精彩了起来…… 这家荒废的孤儿院,忽然传出了闹鬼的消息,很多打门前经过的路人,都意外失踪了。 据说,是被里边恐怖的三只小丑,给杀死的。 附近的村子里,也频频传出,小丑捉弄人,祸害家畜的消息。 甚至有小孩,掉入井中,身上,缠着花花绿绿的彩带,口中含着小丑表演用的彩球,十分诡异。 看到这条消息后,我才将一切,都给串联到了一起。 你,并非是畏惧小丑…… 而是,把小丑,当做自己行凶作恶的标志。 你的身份,就是那栋闹鬼的孤儿院,众多扮鬼的小丑的之一。 孤儿院倒闭后,你们这些孤儿院培养出来的恶魔,忽然又聚在一起,绝对不是无缘无故。 我猜测,孤儿院虽然倒闭了,但是孤儿院内,依旧保留着某些,无法销毁的,不可告人罪证。 所以,幕后黑手,才会派你们装神弄鬼,让人彻底远离这栋孤儿院。 好让他的秘密,永远不被人发现。 我的推测,对吗?” 红鼻子小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说法,自然不对,而且,几乎错的离谱。 作为一个普通人而言,她的推理,自然无懈可击。 但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能够接触到的。 比如邪修,怨念,以及魂魄的存在,任一条,都能颠覆她的推理。 我没办法告诉她,她的猜测,是错的。 很多东西,除非亲眼见证,不然根本不可能相信。 所以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问她,究竟想要什么。 她费尽千辛万苦,调查我,揭秘我,目的,自然不只是为了让我身败名裂。 她想像当年‘3.29’惨案的记者那样,成为新闻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还有什么,能比揭露黑白红孤儿院的秘密,更能震撼南都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当年‘3,29’惨案曝光,孤儿院被紧急叫停时,网上,曾曝出一张捐款名单。 南都很多高层名流,每年都会向孤儿院,捐赠数目骇然的筹款。 这些筹款,去向不明。用途不明。 高层名流们捐赠的意义,同样不明。 按照名流们的说法,就是为了向孤儿们献爱心。 但鬼才会信这种说法。 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早就没有了良心。 真金白银,巨额银两花出去,绝对大有猫腻。 朱雅静,以为我在看守这个秘密。 她想要的,就是搞清楚这一切。 其实…… 这件事很好解释。 小周兄弟,你之前问黑鼻子小丑,七苦虫的分泌物,也就是‘秽怨’的功效。 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七苦虫,是世界上,最歹毒的虫子。 它吸食人的脑髓,让人顷刻感受,‘世间七种苦难’集结于一身之痛。 但这种天杀的鬼东西,它的分泌物,却有着种种神奇的效果。 我也是听看护们聊天的时候谈起过,秽怨,可以让人,容颜常驻,青春不老。 所以那些看护,抢破了脑袋都想弄到一点。 我们在密室里看到的马志强遗体,就是用‘秽怨’维持其身体不腐烂。 黑鼻子小丑剖开马志强的肚子,释放出的白雾,就是‘秽怨’,它独特的馨香和人的体味混合后,会让七苦虫生出,有人偷取‘秽怨’的错觉,所以才会倾巢而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除此之外,这东西,还有一个最好笑,最违和的地方。 秽怨,明明是吸收孤儿们,痛彻心扉的剧痛,孕育出来的产物。 但偏偏,吸食秽怨后,能让人感到最极端的快感…… 这种快感,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拟。 很少有人,能够经得住这种诱-惑,更不用提,那些精神空虚乏味的名流阶层…… 当‘院长’送出去一些‘样品’,供这些人体验后,他们自然,无一例外,都沉沦在了‘秽怨’的极乐快-感下,再也无法脱身。 此后,‘院长’在二楼接待室,准备了一间贵宾室,专门接待前来吸食‘秽怨’的名流。 作为交换,这些名流,每年需要给孤儿院提供大批大批的资金。 这些资金,通过‘院长’,转移到了‘阎王’手中。 至于再之后的用途,就不知晓了。 但总归,不会在做什么好事。 我被朱雅静抓住把柄,所以,她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关于孤儿院,关于秽怨的秘密,我全盘托出。 当然,对她介绍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提到七苦虫,秽怨之类的词儿…… 这种东西,她绝对无法理解,提了,反倒会以为我在说谎。 第一百二十六章夜访孤儿院 http://.biquxs.info/

“我半真半假,尽量用普通人能理解的概念,向她解释‘院长’和名流们的交易。 对她说,院长,向南都的名流们,售卖一种精神刺激类的药物,为了更好的研究这些药物的功效,她会时不时的,拿院里的孤儿做试验品。 在孤儿院倒闭后,院长虽然搬空了实验室里的东西。但担心被人调查出蛛丝马迹,所以就派三名孤儿在夜间,潜入孤儿院内扮鬼吓人,以免有好事者闯入。 听了我的话后,朱雅静兴奋的跳了起来。 她根本没想到,孤儿院内潜藏着,如此巨大的秘密。 在我的解释下,她自然而然的,将‘秽怨’,当做是一种新型的毒-品。 ‘院长’,则被她理解成一个拿孤儿院当幌子,用孤儿进行人体试验,向南都名流兜售违禁药品的特大毒枭团伙首脑。 这样的惊天动地的新闻,如果曝光,简直可以震惊整个华国。 她作为一手新闻提供者,也必将因为这篇报道,像‘3.29’惨案的曝光记者一样,一跃而起,成为新闻界举足轻重的大鳄。 但是,朱雅静,并没选择立刻相信我。 而是提出了,要去孤儿院一趟,拍一些物证和照片当素材的要求。 这个要求,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既然已经撒下了这样的慌,自然有办法将事情给圆过去。 孤儿院里,的确有几间用来剥皮的刑房,以及体罚孤儿的毒气室。 只要将她带到那里转上一圈,她绝对不会再对我的话,有丝毫的怀疑。 但……” 红鼻子小丑,拳头握得咔嚓咔嚓响,似乎恨到了极致: “但这个愚蠢的女人,不仅要我带她去孤儿院。 而且,将时间,定在了晚上…… 小丑们,最为活跃的时刻。 我瞬间明白了她打的小算盘。 她对我,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同时,对我提供的线索,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满足。 她想获得更多线索,想尽善尽美的完成这篇报道。 她调查的很清楚,孤儿院,一共有三只小丑在作乱。 我只是其中的一只。 她将算盘,打到了另外两只小丑身上。 在她想来,另外两只小丑,像我一样。 也是人装神弄鬼,假扮的。 像我一样,是人前唯唯诺诺,晚上针扎小动物泄愤,无法融入社会的老鼠和渣滓。 废不了多少功夫,她就能抓到另外两只小丑的把柄,从他们身上,套出孤儿院的秘密。 另外两只小丑的话,既可以和我的口供交叉验证,又可以弥补我的遗漏之处。 三名幸存者共同口述出的新闻,绝对,滴水不漏。 她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但是我的脸瞬间就绿了。 晚上的黑白红孤儿院,是人能进的吗? 黑鼻子和白鼻子的恐怖,只有我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这两个小丑…… 根本不是人! 是怨念! 是把杀人当作乐趣,当作使命去对待的怪物! 它们没有良知,没有人性,根本无法用常理去看待。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知天高地厚的闯入孤儿院,去找这两只小丑的麻烦,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要不是形势严峻,我真的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我好言好语的规劝,就差给这个小祖宗跪下来了。 但朱雅静,根本意识不到,两只小丑的恐怖。 根本意识不到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一定要我带着她,深夜去孤儿院一趟。 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她就去警局举报我。 而且,会告诉她姐姐,我究竟是怎么样卑鄙无耻下流的一个人。 我为难的要死,如果只是进监狱,那倒没什么。 我在黑白红孤儿院的每一天,都比监狱要难熬百倍。 但我…… 不想和朱雅洁分开…… 不想看到朱雅洁,从朱雅静口中得知‘真相’时,失落而又鄙夷的神情。 所以,我只得咬着牙,答应了她的要求。 但我并不是带着她去寻死。 而是想出了一个能确保她安然无恙的办法。 这个办法,关系到那个叫杨树叶子的小女孩。 她的房间里,有一只兔娃娃。 那只兔娃娃,从两姐妹来到孤儿院的那天起,杨树叶子就一直随身带着。 兔娃娃体内,被人布下了很厉害的黑巫术。 只要遇到邪魅之物,就会瞬间激活,向敌人喷出滚滚浓烟。 只要沾上一点,敌人便会像患了重病一般,手脚发软,脑袋眩晕。 用来对付黑鼻子和白鼻子,绝对是小意思。 杨柳也有一只类似的熊娃娃布偶,威力更加恐怖,但她的实力,恐怖的让人头皮发麻,我是不敢去找她的麻烦。 所以,我和朱雅静约好时间。 三天后的晚上,带她去孤儿院走一遭。 但是朱雅静,也不知是怕我在孤儿院内摆她一道,还是害怕孤儿院阴森荒凉的环境…… 那天晚上,硬拉着朱雅洁,陪她一起。 和我约定好时间后,她对朱雅洁说,今天晚上,由我的朋友,带着她们一起去探险。 还示威似的,让朱雅洁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同去。 我心里将朱雅静八辈子祖宗骂了个遍,但被她捏住把柄,也只陪她一起逢场作戏,推拖过去。 那天晚上,田心源加完班以后,我旋即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火急火燎的朝孤儿院赶去。 因为朱雅洁同去,所以,我不能暴露身份。 没办法,我将朱雅静还给我的,在‘旺生裁缝铺’定制的小丑服,穿在了身上。 时隔多年后,再次回到孤儿院,我依旧是离开时的装束,依旧是一只,红鼻子小丑。 想想,都让我哭笑不得。 在离孤儿院还有些距离的路口,我看到树下停着一辆出租车,里边有一个老师傅在睡觉。 想来,她们二人已经到了。 这个师傅,估计是等第二天睡醒,再将她们送回市区的。 这么想着,我快步走到孤儿院的大门口,想和姐妹二人会和。 但到了门口一瞧,却吓的我肝儿生疼…… 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我吓的头皮发麻,生怕这两个小祖宗不知天高地厚,不等我,就私自闯进去探险。 我赶忙飞奔进去。 还好,刚进门,就看到两姐妹的身影。 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 两姐妹,就在大厅附近,靠近门的地方转悠。 孤儿院里,阴气很重,特别是到了晚上,会给人一种极端不舒服的感觉。 就像是有一块湿哒哒的毛巾,蒙在你脸上。 可能两姐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没有轻举妄动。 看到我以后,朱雅静一笑:“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放我们鸽子呢。 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还真是像模像样。 你平时,没少穿这件衣服吧?” 我懒得理睬她,这个女人,又自大,又鲁莽,根本不知道她的决策,将我们置于何等危险的境地。 朱雅洁看到我的装扮后,吓了一跳。 毕竟黑灯瞎火的晚上,忽然钻出来一只身穿花花绿绿小丑服的人,任谁都会觉得心里发毛。 但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和我握手,打招呼。 我为了怕暴露,没有和她说太多话。 我让两姐妹,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我,跟她们讲,我要去楼上,取一样东西后,才能带着她们,在孤儿院内探险。 同时,还特地和她们强调,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到三楼去。 三楼,不仅住着黑鼻子和白鼻子,还住着杨柳姐妹。 尤其是那个叫杨柳的。 虽然没有见过她滥杀无辜,但会黑巫术的,基本上没几个正常人。 若是不小心招惹到了她,绝对会死的非常难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惨剧 http://.biquxs.info/

“两姐妹答应的很利索,向我保证今天晚上不会到三楼,也不会趁我不在,随便乱跑。 我这才安心,点了点头后,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三楼。 利用几根钢丝,打开‘302’房间的大门后,就看到杨树叶子,正在床上,安然入睡。 怀里,正抱着那只,看似可爱,实则无比恐怖的兔宝宝玩偶。 我融入田心源的身体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身上没有邪气和怨念,所以,杨树叶子的布娃娃不会对我发难。 我轻而易举的,就将兔宝宝,揣在怀里。 随后,蹑手蹑脚的,走出了房门。 事情,顺利的简直让我不敢相信。 正当我准备奔下楼,和朱雅洁姐妹会和的时候,我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道人影…… 黑黢黢的楼道里, 一道,瘦小的人影,像鬼一样凭空出现…… 站在‘304’房间的门口一动不动。 我的脑海,‘轰’的一声,仿佛被雷电击中…… 喉结抖动,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缓缓的将头扭过去。 果然,被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杨柳。 她不知什么时候,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站在门口,眼神如锥子,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我们的麻烦。” 她的声音,冰冷的好似九幽的冤魂。 我一愣,旋即意识过来,我身上此刻穿的,是红鼻子小丑的衣服。 杨柳,将我认作是离开许久后,归来祸害杨树叶子的红鼻子小丑。 杨树叶子,是杨柳的心头肉,她对自己的妹妹,宝贝的不行,虽然条件简陋,但她恨不得把世界上的一切都给妹妹。 黑鼻子有一次,溜到杨树叶子的房间,想吓唬她一下,差点被杨柳弄的形神俱灭。 所以,看到我走出杨树叶子的房间,手里还拿着她的兔宝宝时,杨柳的怒火,瞬间爆发。 她一个响指,我手上的兔宝宝,不受控制的,凌空飞起。 布偶身上的皮绽开,眨眼,生出黑色,发霉的长毛,裂缝处,白森森的枯骨可见。 兔宝宝,瞬间变成了又丑陋,又恐怖的鬼娃娃。 旋即,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喷射出滚滚浓烟。 一道道烟雾,就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模样,冤魂一般,争前恐后,往我身体里钻。 那股恶臭,能让人把肺给咳出来。 我瞬间手脚发软,跪在地上。 杨柳一招手,她手上的熊宝宝玩偶,被黑巫术激活,瞬间变得和房顶一般高大,尸气冲天,邪气凌然。 巨熊布偶伸出巨爪,一把将我拿捏住。 杨柳袖子一抖,一枚圆滚滚的东西,忽然出现在她手中。 我倒抽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 这东西…… 我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她手里拿着,孤儿院,喂给孤儿们的糖果…… 里边包裹着一条,活生生的七苦虫。 我吓得不行,赶忙大吼大叫起来。 但是杨柳却置若罔闻,手一捏,撬开了我的嘴巴,旋即将七苦虫,塞进我的口中。 我瞬间品尝到了,当年在孤儿院,熟悉的滋味…… 疼的让你灵魂颤栗的滋味…… 我痛哭流涕,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阵阵剧痛,席卷着我的神经,几乎快要把我撕成碎片。 杨柳站在我身前,冷冰冰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出师不利,被杨柳抓了个正着。 今天晚上别说带着两姐妹溜达一圈,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恐惧和痛意交加,我在身上,胡乱的抓来抓去。 恨不得将身上的皮给抓个稀巴烂。 恨不得将每一寸肉,从骨头缝上扯下去。 很快,就将身上的小丑服,抓破,露出了我的血肉之躯。 杨柳一愣,她没想到,穿着红鼻子小丑打扮,深夜溜进杨树叶子房间的,居然不是冤魂,而是一个大活人。 她的神情瞬间变得慌张起来,拎着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疯了似的问是谁派我来的,是织女秋月梅,还是‘他们’派我来的。 我此刻疼的脑子都转不过弯来,只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根本不知道她在对我说些什么。 杨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从怀中掏出一枚,人的小指做成的骨针,在我的额头扎了几下。 我脑海中的刺痛感,顿时退却了不少。 但七苦虫的滔天剧痛,远没有这么好化解。我的嘴唇颤抖,喉结拧作一团,依旧说不出话来。 杨柳盯着我,急的团团转,无法确定我的来历,让她彻底慌了神。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声,水银泻地般的声音响起。 就像天塌了一样,既惊悚,又骇然! 紧接着,就听到少女的尖叫声,以及,某只小丑…… 恐怖而又癫狂的笑声! 是朱雅洁姐妹,她们遇到小丑了! 我本来就脆弱不堪的神经,再度受到刺激,我几乎快要疯了,脑子,就像爆炸了一样! 听到尖叫声的瞬间,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杨柳从我身边跨过,飞奔下楼。 我的心里,还是庆幸的。 因为,我上楼的时间,并不久。 杨柳,也立马就飞奔下楼去。 应该能来得及,制止那只小丑。 自打杨柳姐妹进入孤儿院以后,这里,再也没发生过一起命案。白鼻子和黑鼻子,被她管教的服服帖帖的。 两姐妹…… 一定,一定不会有事情的…… 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我的心里,唯一想着的,只有这件事情。 甚至,超过了七苦虫的疼痛。 超过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我强忍着滔天的剧痛,用胳膊带着身子,一点一点,爬到楼梯口,猛地一用力,从楼梯口滚落下去。 就这样,重复,坚持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滚到了一楼。 踉跄着,爬到两姐妹所在的大厅。 我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也不愿意,再目睹那一幕…… 大厅正中的吊顶,忽然塌方。 塌方的样子,很诡异,非常大的一个破洞,而且,向外凸出。 就像是有什么野兽,想要从房顶中,探出头一样。 白鼻子小丑,坐在坍塌的吊顶上,灰头土脸。 不用说,这吊顶,是被它弄塌陷的。 吊顶之下,砖瓦,和石砾堆下,埋葬着,一具人的尸体…… 甚至于,已经不能被称作尸体…… 她的身子,被撵成一滩肉泥…… 只能在废墟之中,隐约看到,一丝,非常好看的白色蕾丝裙边。 但很快,白色裙边,就看不到了…… 它被女孩身上,流淌着的鲜血,染成了嫣红的颜色…… 身着白裙子的,自然是…… 朱雅洁。 这个美丽而又纯真的女孩,此刻,宛如一朵,盛放的大丽花。 只是…… 这朵大丽花,永远永远,都不会再说话了…… 永远永远,离开我了。 我的心,痛得仿佛要撕裂一般,七苦虫的痛苦,跟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 朱雅静,离朱雅洁,大概有两三步那么远,她被碎石,刮到了几处皮肤,并没有什么大碍。 目睹姐姐的惨状,她像吓傻了一样,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的脸上,还有身上,有彩妆,还有刀痕划破的痕迹。 黑鼻子小丑,就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嘻嘻哈哈地歹笑着。 手里,拿着一柄滴答滴答掉血的刀子,显然,朱雅静身上的痕迹,是它的杰作。 两只小丑,居然同时出现在了一起。 白鼻子小丑,骂骂咧咧从地上爬了起来。 吊顶的坍塌,让它摔的不轻。 它看了一眼朱雅洁的尸体,似乎颇为惋惜。 旋即,从黑鼻子手中夺过刀子,缓缓朝朱雅静走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井 http://.biquxs.info/

“看到这一幕后,我眼睛都红了,不知打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起,就要找白鼻子小丑拼命。 全盛状态下,我都不是白鼻子的对手,更何况现在? 白鼻子看我踉踉跄跄扑来,东倒西歪,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开心还来不及,哪有怕的道理。 它丢下朱雅静,提着刀奔我而来。 但就在这个时候,杨柳忽然阴沉着脸,从黑暗中走出。 白鼻子小丑见了她,简直像见到鬼一样,吓了一跳。 杨柳气得火冒三丈,应该是白鼻子小丑在孤儿院内滥杀无辜的举措,让她大为恼火。 她开口,似乎想对白鼻子,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候,我脑海中的七苦虫完成了进食。 身上的痛意散去,困乏和无力感,占据着我的身体。 我闷哼一声,彻底昏死了过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全然不知。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而不是在荒郊野岭的孤儿院中。 我激动的快要哭出来,就在我以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时…… 警察局打来电话,告诉我,我女朋友昨天晚上出了意外,让我有空的话,去警局,录一下口供。 顺便,确认一下尸体。 我的脑袋,瞬间就懵掉了。 难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浑浑噩噩的来到警局,他们给我看了几张照片…… 和昨天晚上,我亲眼目睹的一幕,一模一样! 望着几乎不成人-形的朱雅洁,我痛哭流涕,瞬间崩溃。 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认识她们,也不会给她们带来厄运。 如果不是我执意将朱雅静赶走,不惜栽赃陷害她…… 她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继而扒出我和孤儿院的关系,更不会半夜三更,要我带她到这种地方探险。 如果我自投罗网,哪怕被曝光成虐宠凶手,被曝光成针扎孤儿的恶魔,朱雅洁,都不会死…… 她的死,全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认识我,就是她们这辈子遇到的,最倒霉的事情。 负面情绪,充斥着我的脑海。 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我把自己,埋藏在田心源脑海的最深处,这辈子,都不愿再醒来。 就像死了一样。 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但没想到,田心源……阴差阳错的,又回到了孤儿院。遇到了两只小丑…… 还亲眼目睹了,用朱雅洁人皮,做成的气球…… 一幕幕,刺激着他的神经,唤醒他被尘封的记忆。 我,随着这段的记忆醒来。 之后的一切,你应该都知道了。” 红鼻子小丑的故事,到此刻终于讲完。 我听的唏嘘不已。 遇难姐妹花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甚至于,我根本说不出,谁该为这出惨剧负责。 杨柳?红鼻子?白鼻子?黑鼻子?亦或是朱雅静? 红鼻子小瞧了朱雅洁,朱雅洁,又小瞧了孤儿院里的怨魂。 太多太多因素,导致这出惨剧发生。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背后,一个气鼓鼓的声音道:“他骗人! 就是他,杀害了那个姐姐!” 我愕然扭头,发现杨树叶子,不知道何时醒了,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和红鼻子小丑对视。 红鼻子小丑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在瞎说什么呢。” 我揉了揉杨树叶子的小脑袋,小姑娘的话,简直是在红鼻子小丑心头撒盐。 “我没骗人。” 杨树叶子不满道:“我姐姐不可能是会巫术的坏人。 他肯定在骗人。 而且,我对你说过。 有天我上厕所的时候,亲眼目睹了,红鼻子小丑,将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姐姐杀害,头埋在那个小姐姐血肉模糊的胸前,不知道是在剥皮,还是做什么…… 然后第二天,就有一堆警车到这里来。 我和姐姐,东躲西-藏了好几天,才避免了被人发现的危险。 后来我看过报纸,说有对姐妹花,探险的时候在这里遇难了。 跟你们说的,完全吻合。 就是这个坏人把那对姐妹花,骗到这里,然后给祸害了的。” 红鼻子小丑,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些什么…… “他不是坏人。你那天看到的,是白鼻子小丑才对。” 我看红鼻子一副快要昏厥的表情,赶忙替他解释道: “你说那天晚上,看到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姐姐遇难对吧? 其实,朱雅洁,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裙子,被血水染红后,变成了红裙子…… 你看到的小丑也是一样的。白鼻子小丑,鼻尖处,带着一只白色的球。它把头埋在朱雅洁胸前,沾上血水后,白球,自然而然被染成了红色。 所以才会被你误认为是红鼻子小丑。 你面前的哥哥,可不是坏人哦,如果他想害人的话,咱们两个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千万不要再乱说了哦。” 杨树叶子歪着脑袋,想来想去,似乎感觉,她当初看到的红鼻子小丑,眼前这个人不太一样,倒是和经常捣乱的白鼻子很像,顿时相信了我的话,但依旧嘟着嘴:“那我姐姐,也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她人很好的。 你们不许污蔑我姐姐。” “我相信你的话,但你姐姐,似乎被坏人给盯上了,咱们得赶快找到她才行。 如果被那个黑袍青年抢先一步的话,可就麻烦了。” 我看着杨树叶子…… 忽然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脸色,很黑,很难看。 一点都不像,我最初见到的那个白白净净的瓷娃娃。 就像是有什么天大的祸患,要发生一样。 加在她身上的五马分尸降,快要触发了…… 虽然被我用一根筷子拖延了点时间,但想要破解小姑娘身上的血咒,还是得从黑袍青年身上,找到刻有杨树叶子生辰八字的草人,毁了才行。 “田大哥,你知道腥红之月,或者储存秽怨的‘井’,在什么地方吗?” 马志强在日志中提到过,秽怨,是储存在井里的,如果能够找到那口井,就能找到腥红之月。 周艳在阴司事务所的那通电话中对我说过,她被困的地牢,能看到腥红之月。 找到腥红之月,就能找到囚禁她的地牢。 至于杨柳,黑鼻子小丑曾对我说过,杨柳,要利用腥红之月,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不会离开腥红之月太远。 那个神秘的黑袍青年人,不早不晚,偏偏在腥红之月,即将成熟的时候出现…… 要说他对腥红之月没有想法,我是不信的。 这轮诡异的月亮,还有用来浇灌,滋养它的那口‘井’,是破解一切的关键。 红鼻子小丑摇头:“我只知道,腥红之月,是万恶的源头。 有关它的一切,秋月梅只告诉了马志强一人。 但是后来,那轮腥红之月,莫名和白鼻子小丑变得形影不离,可能是杨柳掌握了破解之法后,告诉白鼻子小丑的吧。 毕竟,它算是世界上,最接近马志强的人了。 至于你说的那口井,我打小在孤儿院长大,死了以后变成怨魂,继续在孤儿院内游荡,从没听说院子里有这么一口井的。” “是吗?” 我蹙眉,并没有怀疑红鼻子小丑的话。 我进孤儿院之前,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院内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类似井一样的东西。 “这个我知道哦。” 杨树叶子醒了以后,瞬间开启了话痨模式,一刻都闲不住: “我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姐姐都会给我讲故事。 讲小红帽的故事,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但是有一天晚上,我不乖。惹姐姐生气了。 她就给我讲了一个,很恐怖的故事…… 关于,井的故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干尸 http://.biquxs.info/

杨树叶子,一脸的惶恐和不安:“姐姐说…… 这个孤儿院里,藏着一口枯井,寻常人,根本看不到的枯井。 这口枯井,只在晚上,才会显现出井口。 枯井里,有一具干尸…… 干尸,是属于一个又凶又坏的老女人的。 她叫蛇婆,因为她之前,是这栋孤儿院的院长,所以也有人叫她‘院长’。 就像这口井,和别的井不同一样…… 这具干尸,和别的干尸,也不同。 它不仅会动…… 会叫…… 而且还会吃人…… 姐姐告诉我,每当月圆的时候,它就会从孤儿院里爬出来,将沉睡的孤儿们,拖入井中。 随后,整栋孤儿院,都响起了,骨头,被咔嚓咔嚓咬碎的声音…… 姐姐说那具干尸,最喜欢吃不乖的小孩了。 我如果再不听话,就会被-干尸,从井里边爬出来,然后,将我啃的只剩骨头架子……” 我瞥了红鼻子小丑一眼,他有些愕然的摇了摇头。 显然,他在孤儿院内呆了这么多年,对杨树叶子口中的离奇事件,毫不知情。 杨树叶子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小嘴嘟嘟的,说的十分起劲,也不管我俩理不理她,接着道: “姐姐跟我讲故事的时候,那天,正好就是满月…… 我在房间里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闭眼,就会想到恐怖的干尸,想到他空洞洞的眼眶…… 想到它干瘪的脑袋…… 我实在怕的不行,就去敲姐姐的房门。 敲了半天,姐姐才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兮兮的问我怎么了。 我告诉她,我被她的鬼故事,吓得睡不着觉。 害怕那具干尸从枯井里边爬出来,将我吃掉。 姐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告诉我不用怕,她说干尸一直都在蛇婆的注视下,绝对不会偷偷跑出来的。 我当时就急了,我说蛇婆不是被赶跑了吗,她如果不在了,干尸没人管的话,不更要跑出来害人了? 姐姐说不会的,干尸的身体,被蛇婆用锁链给栓的死死的,除非蛇婆放开锁链,否则,干尸这辈子,都不会从井里爬出来。 而且,囚禁干尸的那口井,入口,被蛇婆给封闭了。 除了她本人以外,没有人能打开。 我听完以后,这才安心。 但姐姐的故事,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到现在,还时不时的会做和干尸有关的噩梦。 叔叔,干尸不找我们的麻烦,就是好的了。 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把它给放出来,我姐姐说它会吃人,超级凶的。 孤儿院里有小丑就够烦人的了,再多出一具干尸,我估计要被烦死了。” 听完小萝莉的描述后,我的眉头,皱作一团。 她关于干尸的描述,一辈子都在孤儿院里的红鼻子,闻所未闻。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她姐姐吓唬她的,还是真的。 但她的故事,是我手上,有关‘井’和腥红之月,唯一的线索。 再荒谬,也只能当做突破口来对待。 起码能从故事中知晓,那口井,和‘院长’关系密切。 思前想后,我摇了摇头:“既然那口井牵扯到‘院长’,那我们先去她的办公室看看再说,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旋即,背着杨树叶子,和红鼻子一起,走下了楼梯。 临走的时候,红鼻子将那件被血水染红的白色连衣裙从衣架上取下,收入怀里。 他不愿朱雅洁的任何东西,和孤儿院再有瓜葛。 快要走出门的时候,我忽然一拍脑门,哎哟一声。 一直听红鼻子讲故事,我把老司机给忘得一干二净。 先前我们遇到的老司机,是黑鼻子小丑‘神降’到老司机身上假冒的。 黑鼻子灰飞烟灭,但它霸占的肉身鼎炉,却是正儿八经,老司机本人的。 他的身体,可被我们伤的不轻。 我赶忙走到老司机身旁,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呼吸还是很平稳的,并没有生命危险。 我和红鼻子对视一眼,从包里掏出纱布,将他脑袋上的伤给裹住。 包扎过后,红鼻子按着他的胳膊,我咔嚓一声,将他断裂的骨头给搬回原位,再用棍子缠上纱布,将他的右臂给固定死。 他的右臂,被红鼻子拿棍子,宛如大泼猴一般,砸成两截,估计没半年时间,根本别想痊愈。 被我正位的时候,老司机忽然醒来,圆睁怒目,鬼哭狼嚎地叫了一声,但旋即,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显然这一下,疼的够呛。 彻底处理好后,我们抬着他的身子,将他搬运到304房间的密室里躺下。 这里,算是孤儿院内最安全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后,我们鱼贯下楼,直奔院长办公室。 路过三楼楼梯间的时候,我用手蒙住了杨树叶子的眼睛,不让她看墙上,被五马分尸的兔宝宝。 三人快步,来到了一楼。 院长的房间,就在扶梯右手旁第一间。 在红鼻子的指引下,我们进入了房间内。 房间挺大。 正对着房门,是一张很大的老板桌。虫蛀痕迹很严重。 孤儿院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搬空了。 但是这张桌子,大的离谱。估计不好搬运,才被留了下来。 老板桌正对面的墙上,放着一排小木凳。 应该是‘院长’用来招待看护,预约孤儿谈话的座位。 进到这个房间后,红鼻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似乎回想起了自己在这里时,发生的一幕幕悲剧。 “这个女人……之前就是在这里…… 对我们进行洗脑的。” 红鼻子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的话,就像有魔力一般,总能诱导我们,做出一些,自己无法想象的坏事…… 有一个女孩,被她约到办公室,进行一次谈心。 当天晚上…… 她把自己的脸皮割了下来,戴在头上。 说是自己给自己做的帽子…… 没有人,愿意来这个地方。 没有人知道…… 和院长谈过心后,自己会做出什么…… 她就像恶魔一样…… 总想将我们埋藏在心底,最黑暗的东西挖掘出来。” 红鼻子的话,听的我一阵毛骨悚然,这个叫‘院长’的女人,比我想的还要恶毒。 马志强,就是在跟她谈话后,才萌生了做人皮气球的想法。 现在想来,绝非偶然。 三个人低着头,在房间内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所谓的井口。 甚至于,我叫来了猫眼天尊一起帮忙,依旧无果。 那口井,可能被‘院长’藏在任意地方。 茫茫孤儿院,上百个房间,挨个找过去的话,天可能都要亮了。 这可如何是好? 我望着面前,落满灰尘的老板桌,还有桌后,空荡荡的靠椅迟疑。 蓦地,一个想法,忽然在我心中萌生…… 杨柳说,干尸,一直都在院长的注视之下…… 那是不是代表着,坐在院长的座位上,能够随时,看到那具干尸,看到那口枯井? 这么想着,我将落满灰尘的靠椅搬了出来,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了上边。 桌椅,位于整个房间的正中。 坐在椅子上,打着手电看过去,顿时感觉视野一片开朗,屋子内的一切,都能尽收眼底,毫无死角。 如果这口井真的藏在房间内的话,坐在这里,绝对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蓦地,手电筒的光源变弱,视野昏暗。 应该是电池里的电,用的差不多了。 我在桌上,一边更换电池,一边忍不住想,房间里的灯如果能够打开的话,今晚的探险,可就省事多了。 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乐了。 这是之前一个水友,在公屏上打出的一句话。 但就像另一名水友反驳的那样,这栋孤儿院,断水断电了不知多久,怎么可能开的了灯。 我的头,不自觉地看向天花板,打量了一下头顶的吊灯。 但这一看,我就愣住了…… 第一百三十章赌场 http://.biquxs.info/

这个房间的天花板,很干净。 屋子正中,有一排碎掉了的日光灯管。 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 一个四处落满灰尘,遍布蛛网的房间,为什么天花板,会这么干净? 就好像,有人用扫帚,对天花板进行过大扫除一样。 这种情况,自然是不现实的。 唯一一种可能,天花板上,有暗门。 那口枯井的入口,就在天花板上! 马志强和杨柳,经常从这里出入! 所以,天花板才会如此洁净。 想明白这点后,我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从椅子上跳起,站在桌子上,对着天花板就是一通摸索。 孤儿院的房顶,大概3米高,我踩在桌子上,刚刚好能够摸到天花板。 我口中含着手电筒,两只手,焦急的在上边寻回着。 “怎么了?” 红鼻子和杨树叶子,看我跟个窜天猴一样爬上爬下,皆是一愣。 “我可能找到那口井了。 难怪说那口井,寻常人,不可能看到。 它的井口,藏在天花板上! 有吊灯挡着,除非坐在院长的位置上,否则根本看不到。 这口井,和一般的井完全不同,它是竖直着,通往上边的。” 我嘴里含着手电,吱吱呜呜的跟他们解释,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听懂。 不多时,就被我摸到了一块凹起,像把手一样的东西。 我心中一喜,暗道有戏。 旋即用力一拽,天花板,就被我拽掉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顶板。 我赶忙伸长了脑袋,迫不及待,向里边探去…… 但看清里边的东西后,我却瞬间,脸色惨白,再无一丝血色。 天花板上…… 熙熙攘攘,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围绕着一张张桌子,吼得脸红脖子粗。 手里,都揣着一枚枚筹码牌,拼了命的往里挤。 甚至还因为拥挤推搡,发生了好几起打架斗殴的事件。 我傻眼了。 天花板上,分明是一个赌场…… 但天花板上,怎么可能有一个赌场。 荒凉的孤儿院内,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赌徒。 只有一种可能,我此刻看到的,是一头‘柱’的‘执念牢笼’。 难怪杨柳对杨树叶子说,院长将井口给封堵住了,除了她以外,没人能够打开。 院长,居然用一间‘执念牢笼’,来镇压,看守枯井的入口…… 那具干尸,对她而言,一定很重要。 这个牢笼,我推测,大概率是‘院长’本人的。 恶贯满盈的‘院长’,居然也是一头人柱。 “里边有什么?” 红鼻子抱着杨树叶子,也跳到了桌子上,他伸长了脑袋,从天花板的间隙一眺,也愣住了。 “人柱残留的执念?” 他脸色变了。 “你还知道执念牢笼?” 我还在想,怎么费心给他解释,没想到他居然知道人柱,和执念牢笼。 “那是自然。 我可是秋月梅制造出来的,她就是一头货真价实的人柱。 她将我们从马志强脑海中剥离出来的手法,就和制造执念牢笼很相像……” 红鼻子小丑摆了摆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现在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看我。 “进去看看再说吧……” 我沉思了一会儿道:“马志强,每天都要到井里,浇灌腥红之月。 说明,他找到了执念牢笼通往外界的出口,也就是那道‘弦’。 所以才可以频繁进出执念。 他能够找到,咱们没理由找不到。” 红鼻子小丑点了点头,自打我把储存朱雅洁残魂的邪念精魄给他以后,他恨不得把命交到我手里,刀山火海都不会眨眼,更别说眼前的执念了。 至于杨树叶子,我本来不想让她进入执念之中。 但放她一个人在外边,一来小姑娘害怕,二来我也不放心,只得带着她一起。 我和红鼻子小丑一前一后,相互托扶着,顺着暗门,爬到了天花板上。 再低头时,暗门,已经不见了踪影。 除非找到‘弦’,或者杀死执念牢笼中,真正的主人。 否则,我们绝无脱身的可能。 “两位小哥,要换点筹码么? 看你们两个面色红润,天庭饱满,想来正是财神附体,紫气东来的时候。 要不要试试手气,来上两把?” 我们刚站稳脚步,就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侍,手里拖着一个托盘,笑眯眯地对我们道。 这个女侍,不知是为了满足顾客的特殊癖好,还是如何,居然穿着一身性感的护士装扮。 白丝高跟,很是惹眼。 但我的眼睛,却瞄向了她手中的托盘。 托盘里,一共放着三种筹码。 黑的,白的,还有红的。 大小都一模一样。 和黑白红孤儿院名字里的三种颜色,完全一致…… 只是巧合吗? 不同颜色的筹码,只是单单代表不同的钱数,还是,另有所指? 我陷入了沉思。 之前在‘杀妻俱乐部’,我因为不了解规则,差点将秦煜和阿珠送上手术台。 所以这一次,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对女侍摆了摆手,说了声谢谢,婉拒了她的提议。 “有需要的话,您随时可以来找我。” 女侍看我不换筹码,也不恼,笑嘻嘻地回了我一句后,扭动纤细的腰肢,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环顾四周,这个赌场,比我想的还要大。 里边,大概容纳了好几百人,围着一张张赌桌面红耳赤,大呼小叫。 聒噪的杨树叶子直捂耳朵。 我好奇观察了一下,这里边,一共有十三张桌子。 九张红色的,三张黑色的,还有一张白色的。 九张红色的桌子,此刻都挤满了人。 三张黑色的桌子上前,赌徒不多,但是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快要把桌子给挤爆。 至于那张白色的桌子前,一个人都没有。 和熙熙攘攘的环境,很是不搭。 不同颜色的桌子,一定,也各有含义…… 我和红鼻子对视一眼后,挤到了一张红色的桌子前。 一张桌子周围,有十张座椅。 和一名穿红色衣服的庄家。 我们这桌的庄家,八字胡,瘦瘦的,脸色有些阴森。 一眼看去,有点吓人。 说是庄家,但他并不负责摇骰子。 只负责将装骰子的竹筒,轮流,推到每个赌徒面前。 此刻,竹筒被庄家,推到了我身旁不远处,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面前。 “终于他娘的到老子了。” 大汉眼放精光,一把抓过竹筒。 另外九个人,还有庄家,都盯着他手中的竹筒。 桌子上的座位虽然很多,但这些赌徒,似乎并非在对赌,而是逐一,和庄家进行博弈。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的运气,总不会再差了吧?” 大汉丢出一枚红色的筹码,兴奋的搓了搓手。 他拿起竹筒,还有下边的托盘,叮叮当当的摇。 听声音,里边似乎只有一枚骰子。 半晌后,大汉怒吼一声“给老子中”,将竹筒扣在桌子上,旋即,打开了盖子。 我伸长了脑袋往里边看。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里边的确只有一枚骰子。 但和市面上经常见的,标有‘1、2、3、4、5、6’点的骰子不同,这个骰子,足足有十面。 每一面,都很光滑,没有任何标注。 我研究了半天才发现,这面骰子,有九面都是红色的,只有一面,是黑色的。 此刻壮汉摇出的骰子,朝上的那一面,赫然是黑色的。 周围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另外九个和大汉同坐一桌的人,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似乎恨不得,自己就坐在大汉的位置上。 “哈哈哈哈。我就说,老子来了这么多次,也该赢一次了。 庄家赶紧的,给钱给钱。” 大汉喜得眉飞色舞,拍着桌子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筹码 http://.biquxs.info/

庄家脸上面无表情,也不知怎么一抖手,就从袖子里飞出一枚黑色的筹码牌,滑落到大汉面前。 “还赌吗?” 庄家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 老子手气这么好,哪有不赌的道理? 他娘的,这个时候,傻子才不赌。” 大汉高声叫嚣。 他慎之又慎的将黑色筹码揣到怀里,赶忙用手将竹筒护住,似乎生怕庄家将竹筒交给下一个人,坏了他天大的运气。 平复了下情绪后,大汉全神贯注,又开始摇起了骰子。 但他的好运气,似乎到此为止了。 他一共从身上摸出了10枚红色的筹码,除了第一次开出黑色以外,另外十次,全部打了水漂。 “他娘的,早知道之后不赌了。” 大汉骂骂咧咧。 “还赌吗?” 庄家依旧面无表情,冷冰冰地问道。 “不赌了。 攒了大半年来一次,再换筹码小命都别想要了。 更何况,老子手里还有一枚筹码。” 大汉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那枚黑色筹码,语气倒也不是太气恼。 他虽然输光了红色筹码,但赌到了一枚黑色筹码,似乎依旧让他感觉赚到了。 在众人嫉妒的眼神下,大汉离开座位,晃晃悠悠的,溜到了隔壁,离他最近的一张黑色桌子前,但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桌旁,似乎先做观望的打算。 很快,大汉的座位,就被一个围观的赌徒抢着坐下。 赌局,很快继续开始。 一轮又一轮,周而复始的进行着。 每一个人,都乐此不疲,像是着了魔一样。 我在一旁看的有点莫名其妙,倒是红鼻子,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看的十分起劲。 经过观察之后我发现,这些赌徒身上的红色筹码,少的大概10枚,多的有13或15枚。很少有超过这个数的。 我猜测,这些筹码并不是用钱去换的,不然这些人的筹码数,也不会如此统一。 很快,我就知道,这些筹码的兑换原理了。 此刻竹筒,被庄家用木推,推到一个四十多岁的马脸男面前。 马脸男伸出颤巍巍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枚红色的筹码。 他是筹码最多的那类人,身上,一共有十五枚筹码。 但是现在这枚筹码,是他身上,最后一枚了。 前十四枚,都运气不好,打了水漂。 马脸男将竹筒里的骰子摇的叮当响,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扯着嗓子大吼: “给老子绝杀,给老子绝杀!” 一边怒吼,一边掀开盖子。 但是很可惜,这个人的运气,实在是差到了极点。 骰子最上边的一面,依旧显示是红色。 “还要继续吗?” 庄家依旧板着一张棺材脸,冷冰冰地问道。 “继续,他妈的肯定要继续。老子今天说什么,也要赢一次。 再给我换5个筹码过来。” 马脸男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吼道。 “你确定? 你已经换过15个筹码了?” 庄家眉毛一挑。 “老子让你快换,听到没有。 再晚一会儿,老子的财运就都飞走了,你赔我?” 马脸男输红了眼,对庄家的语气也粗鲁了起来。 庄家对他的态度见怪不怪,似乎见多了输急眼的人。 听了马脸男的话后,对着离他最近的,穿护士装束的女侍招了招手: “过来。 给他换五个筹码。” 女侍手中,明明拖着筹码盘,但是听到庄家的话后,却没有立即过来,而是转身回到一个柜台旁,打开柜子,从里边取了一些东西后,才扭着腰肢赶来。 我伸长了脑袋一瞧,顿时呆住了。 女侍手中拿着的,和她的护士穿搭,很是相符。 是一个,非常大的针筒…… 针筒末梢,连着一个空空的血袋…… 看到这一幕后,我似乎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果然。 女侍走到马脸男面前后,轻车熟路的,将针筒,扎在马脸男的动脉上,一拉针筒的末梢,鲜血,就顺着针筒,流入血袋之中。 马脸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直到500毫升的血袋被灌满后,女侍才拔出针筒。 旋即,将5枚红色的筹码,放在马脸男面前。 我终于知道…… 为什么这些赌场里的人,个个都脸色惨白了…… 尤其是,筹码越多的人,脸色越是惨白。 因为,他们都用自己体内的鲜血,兑换了筹码。 一枚红筹码,兑换100毫升的鲜血…… 抽血,并不罕见。华国义务献血的,大有人在。 但一次鲜血,也就200毫升左右,最多不过400毫升,再多的话,就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但是来这里,用血换筹码的人,最少,都换了10枚红筹码。也就是说,被抽取了1000毫升血液…… 多的,甚至被抽取了1500毫升的鲜血…… 正常人体内,一共也就4-5000毫升的血液,相当于一次抽取了三分之一的血量。 而这个恐怖的马脸男,甚至在被抽了1500毫升的鲜血后,又咬牙,再被抽取500毫升鲜血…… 这个人,简直赌的快要入魔了! 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马脸男,脸色惨白的跟吸血鬼一样,手,几乎拿不住筹码。 但他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竹筒,似乎恨不得将竹筒吞到肚子里。 唯一支撑着他,不倒下的信念,就是赢一次。 马脸男拿起竹筒,继续摇起骰子,赌了起来。 一枚又一枚红筹码,从他手中抛出。 但是今天,他的运气真的很差劲。 五枚筹码用光之后,他依旧没有摇到过一次黑色。 庄家伸出手,就想将他面前的竹筒收回。 结果被马脸男一把拍开。 “给老子滚。 老子还有赌资,再给我兑换5枚筹码过来。” 马脸男红着眼,就像是一条被逼入绝境的独狼。 “你不行了。 再抽,你会死在这里的。” 庄家一摊手。 “老子让你换,你就给我换,会不会死,我不比你清楚?” 马脸男脖子上青筋暴起,语气恨不得将庄家给吃了。 庄家没有搭理他,扭头拍了拍手。 穿护士服的性.感女侍不见了,这一次,来了两个,三百多斤,一脸横肉的壮汉。 两人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起马脸男的胳膊,就将他往外边抬。 我和红鼻子一愣,急忙跟了出去。 马脸男一路上又吵又闹,对着两个壮汉又骂又咬,死活不愿离开。 最终一个壮汉被他实在烦的受不了,伸出蒲扇一样大的巴掌,“啪啪”两巴掌扇在他脸上。 马脸男的脸,瞬间鼓的老高。 这才安静下来。 两个壮汉,像丢垃圾一样,将马脸男丢出了门外。 门外,黑漆漆的。 什么都没有…… 没有路,没有树木,没有人,甚至连天空都没有…… 只有永夜般的漆黑。 执念牢笼,只有这么大的范围。 我们如果再往外走,就会彻底迷失在黑暗中。 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脸男,骂骂咧咧,像个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着,缓缓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来,破解执念的关键,并不是这个马脸男,而在赌场之中。 摇了摇头,我和红鼻子,扭头走了回去。 进赌场之前,我特地站在门前,抬头看了一下。 这间赌场,并没有挂题字的牌匾,所以赌场的名字,也不得而知。 门上,有一副红红绿绿的霓虹灯牌匾。 图案,是一只对人招手的招财猫。 和别的招财猫不同,这只招财猫,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一只眼睛,笑眯眯的,似乎是在欢迎赌徒们的到来。 但另一只眼睛,却瞪得又圆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恐惧,而又骇然。 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第一百三十二章叮当猫赌场,极乐圣水 http://.biquxs.info/

盯着招牌又看了几眼,将诡异的招财猫记入脑海后,我们返回赌场内,又在红色赌桌前,观看了一会儿。 我基本上搞清楚了这一桌的原理。 100毫升血液,可以换一枚红色的筹码。 赌徒,可以用筹码,轮流和庄家进行对赌。 赌法很简单,就是摇骰子。 特制的骰子,一共有十面。 一面黑色,九面红色。 摇到黑面的话,就算赌赢了庄家。 不仅红筹码退还,而且还能获得一枚黑色的筹码。 如果输了的话,就被庄家收走红筹码。 从概率学上来讲,1000毫升鲜血,才能兑换一枚,黑筹码。 如此巨大代价兑换来的黑筹码…… 究竟,能够做什么? 同时,庄家背后的赌场,囤积如此巨额的鲜血,目的,又是什么? 我满脑子的疑惑。 我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赌场。 可能和‘杀妻俱乐部’一样,都是隐藏得很深很深的地下组织。 直到我认为,红色赌桌对我再无可以挖掘的地方后,我才和红鼻子一起,来到黑色的赌桌前。 一张桌子,同样是10个座位。 虽然围观的人很多,但却没有坐满。 我目前观看的这张桌子,算是赌徒最多的,也才只坐了七个人。 但是围观的人,却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又吵又叫,兴奋的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 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挤进内圈。 比较巧的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位络腮胡子的大汉,此刻就坐在桌前。 似乎,他是这一批圆桌游戏,众多参与者之一。 “赌局很快就要开始了。 你们确定参加比赛,还是,选择放弃? 现在放弃的话,还来得及。 用一枚黑色筹码,兑换一瓶‘极乐圣水’。 亦或是,要拼死一搏,换取永久的极乐?” 赌桌前,依旧有一名庄家。 这名庄家,同样高高瘦瘦,八字胡。 和之前的庄家,有七八份相像。 但是这个人,却穿着一身黑袍。 显得更为鬼魅阴森。 他话音落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瓶子,放在桌子上。 坐着的七名赌徒,还有围观的赌徒,盯着这个白色的瓶子,眼睛通红。 白瓶子,咣当咣当响。 我能够听出,里边装着的是某种液体,应该就是庄家口中的‘极乐圣水’。 这东西,对这些赌徒,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大概二十四五岁的白面小青年,盯着那瓶‘极乐圣水’直流口水,思索良久后,最终,从赌桌上站了起来。 将手中的筹码,抛到庄家手中,拿起桌上的‘极乐圣水’就往外边走。 一旁围观的赌徒,眼睛通红,我看到有好几个人,都往小青年的身边凑,似乎在打他这瓶‘极乐圣水’的主意。 还听到不少人高声叫嚣,对他手中的小瓶子出价。 有个老头,甚至甘心花六位数的华币的代价,购买这么一小瓶液体。 但是小青年,却揣的死死的,根本没有一点,要把这东西卖出去的意思。 就好像这东西,根本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一般。 “叮当猫赌场,之所以能够开到现在。 因为我们,不仅负责对赌,而且,负责每一位赌客赌资的安全。 他用筹码,兑换了圣水,那么,这瓶圣水,只能是他的。 不能卖,不能赠送,同样,不能被人抢走。” 庄家,打了个响指。 噼里啪啦的,有什么东西,从头顶落了下来。 遮天蔽日。 像雪崩一样。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天花板塌了,赶忙抱着杨树叶子趴在地下。 但是并没有被东西砸到。 我愕然抬起头,脑袋,顿时处于死机状态。 房顶上,忽然出现一具具尸体…… 之所以没有落下,因为这些尸体的脖颈处,被一根根细长的绳子给拴住…… 吊在横梁上。 这些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法,千奇百怪…… 但无一例外,通通,死无全尸,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万分恐惧的事情…… “这些,就是不遵守赌场规定,出老千,或者恶意抢夺他人物品的捣蛋鬼。 叮当猫赌场,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公平’。 如果你们不遵守赌场的规矩,那么,你们的下场,就会变得像他们一样。” 庄家的一席话,瞬间浇灭了所有人的贪欲。 那些本来往小青年身边凑的赌徒,个个离他远远的,生怕庄家怪罪到自己头上。 小青年也抓住这个机会,捂紧手里的白瓶子,飞快的离开了赌场。 这场赌局,依旧在继续。 除了小青年以外,没有人退出。 不过,剩下的人,除了络腮胡大汉以外,面前至少都有两枚以上的黑筹码。 能够在15次以内的摇骰子里,摇中两枚以上的黑筹码,这些人的运气,可以说是相当好了。 黑色赌桌的游戏,似乎必须要坐满人,才能够开始。 但这些人,一点都不着急。 甚至围观的赌徒们,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我们两个菜鸟,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在一旁,静静观望。 赌场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很快,就有4名,从红色赌桌下来的人,坐到了黑色桌子上。 “十名玩家,已经齐了。 你们确定,要参加这场赌局吗? 你们可要想清楚,每天都有人,死在这张桌子上。” 庄家,倒也不着急开这局游戏,而是苦口婆心地问道。 直到每个人都郑重地点了点头后,庄家才拍了拍手。 十名身穿护士服的女侍,一字走来。 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 托盘蒙着黑布,看不到里边究竟装着什么。 难道是十个人通过摇骰子,比大小么? 我有些困惑。 这些女侍的速度很快,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进行过不知多少次了。 终于,所有人面前,都放了一只托盘后,庄家冷声道: “所有人,都做好准备。” 围观的赌徒们,在这一刻,纷纷屏息凝神,就仿佛参加比赛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庄家声音落吓后,所有坐着的赌徒,纷纷掀开了盘子上的黑布。 看清盘子里的东西后,我和红鼻子小丑,皆是一愣,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 每个人的盘子内,居然都放着一只,白花花的虫子…… 对这种虫子,我今晚简直不要太熟悉。 七苦虫。 盘子内,各有一只七苦虫。 没想到在赌场内,还能看到这种恐怖的毒虫…… “不对…… 这不是七苦虫本体……” 震撼过后,红鼻子小丑,忽然说道。 我冷静下来后,也看出了异常。 这些虫子,一动不动。 就像是死了一样。 再看之下,皮肤皱巴巴的,似乎已经风干脱水。 并不是活虫子,而是七苦虫褪下的皮…… 我瞬间认了出来。 之前在304房间时,黑鼻子小丑驱使的‘定魂针’,不仅可以镇压人的魂魄,让人瞬间手脚发麻。 上边还被它,很心机的撒上了七苦虫的皮肤粉末。 这些粉末打入体内后,虽然不如七苦虫的钻心之痛那么极致,但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意志不够坚强的人,甚至会活活疼死过去。 像马志强,杀了大男孩‘王邦振’做人皮气球后,就非常害怕被‘院长’惩罚。 因为孤儿院里,每一个孤儿,都是无价之宝。 他们从小,就被喂食七苦虫的粉末。 痛死的,就被淘汰。 活下来的,一点一点增加粉末的剂量,锻炼神经的承受能力。 直到能够适应七苦虫吞噬脑髓的彻骨之痛,吃糖后还能活下来的,才是一名合格的‘黑白红’孤儿院孤儿。 红鼻子对我说过,孤儿院的孤儿,神经被摧残到,你用一把刀子将他的眼睛捅穿,都不会眨眼的程度。 对痛苦的忍耐力,可见一斑。 第一百三十三章马脸男 http://.biquxs.info/

望着盘子里的虫皮,我困惑不已,这些人,究竟想做些什么? 庄家环顾四周,确认所有人都准备好后,大吼一声:“赌局,现在开始。” 所有坐在赌桌上的赌徒,几乎是在同时,将七苦虫虫皮,塞进嘴巴里…… 我倒吸一口冷气,惊的直咧嘴。 难道这一场赌局,是在比,谁更能忍受痛苦吗? 这个赌场,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人。 吞下虫皮之后,这些赌徒脸上,纷纷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一个个如丧考妣,咬牙切齿,坐在椅子上,像野兽一般嘶吼,哀嚎。 声音,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的。 赌场的灯光略显昏暗,这些人的面目,在半明半暗的环境下,有如青面獠牙的夜叉。 看的我心里发毛。 但这些人,虽然痛得死去活来,身子一个劲儿乱颤,却都强忍着,咬牙,端坐在凳子上…… 似乎屁-股离开凳子,就算是输了。 所有围观的赌客,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这些赌徒,诡异的赌局。 我甚至看到一名围观者,嘴唇咬破了都不自知。 比他自己参赛,还要紧张。 时间,就在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缓缓走过了三分钟。 第一个受不了的,是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 他坐在板凳上,屁-股下边像长了钉子一样。 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没。 额头上的青筋,宛如蚯蚓一般暴起…… 失血过多的苍白脸庞,因为痛苦胀血,呈现出一种鬼魅般的血红色。 我甚至怀疑再坚持下去,他的脑子会被血压给胀爆。 在我的注视下,大汉身子一哆嗦,惨叫一声,从桌子上落下,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庄家快步走到大汉面前,掏出盛装‘极乐圣水’的小白瓶,在大汉嘴里滴了一滴后,不多时,大汉居然从新站了起来。 再无痛苦表情。 只是眼神,说不出的沮丧,似乎知道,他已经出局了。 “瓶子里边,装的是稀释过的秽怨…… 它可以缓解七苦虫的痛苦。 难怪这些人趋之若鹜的要来赌场,原来都是‘秽怨’上瘾的瘾君子……” 看到庄家的举动后,红鼻子忽然开口道,我也旋即恍然。 难怪这些赌徒拼了命的都想赌赢,原来是上了‘秽怨’的瘾。 秽怨,虽然是七苦虫,蚕食人脑后的分泌物。 但服用后,却能让人感到极端的快乐和兴奋,很少有人能抗拒它的诱-惑。 很快,在络腮胡子大汉倒地认输后,其他人,也逐渐到了极限。 一个二人,纷纷栽倒在地。 直到最后,赌桌上,还剩下一个中年大妈,和一个脸上长斑的老头。 二者指甲都插到了桌子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每一个人,都近乎到了极限,全凭毅力在坚持着。 眼睛里,都快崩出血丝来。 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脑浆随时都有喷出的危险! 二人僵持了足足十分钟,最终,还是老头体力不支,哀嚎一声,栽倒在地。 庄家赶忙在二人口中,滴了几滴‘极乐圣水’。 中年大妈脸上,顿时浮现出无比满足的表情。 但是倒下的老头,却一动不动。 他脸色灰的吓人,鼻息微不可闻,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过去。 庄家见怪不怪,不等他招呼,那两个三百多斤的壮汉,就匆匆赶来,丢垃圾一样将老头丢了出去。 “老娘赢了!终于赢了!” 中年大妈恢复之后,激动的直拍桌子,简直比范进中举还要兴奋。 庄家从怀里摸出一方盒子,用木推推到她身边:“这个是你的奖励。 还赌吗?” “不赌了不赌了,再赌命都没了。 有这个,足够了。” 中年大妈喜的眉开眼笑。 她悄悄将盒子打开一角,似乎是为了验货,旋即,就将盒子给盖上。 确认无误后,眉开眼笑地,用剩下的一枚黑筹码,兑换了一瓶‘极乐圣水’,随后匆匆离开了。 似乎急着回家享乐。 她打开盒子的时候,我特意眯着眼睛去瞧。 能隐隐看到,有微弱的猩红光芒从盒子内透出。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看颜色,可能跟孤儿院内的腥红之月,有某种联系。 一轮赌局过后,下一轮赌局,很快就又开始。 甚至有两个上轮赌局赌输了的人,继续选择参加下一轮黑桌赌局。 看他们的脸色,简直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 就算参加赌局,也绝对支撑不了太久。 但他们此刻脑子里,只有翻盘的念头,根本听不得人劝。 我在黑桌上,又观察了几轮。 黑桌,是比红桌,更高级的存在。 在红桌上赢得黑筹码的人,才能参加黑桌的赌局,当然,也可以选择将筹码,兑换成‘极乐圣水’。 但木盒子里的东西,诱-惑极大。 除了最开始那个小青年以外,所有拥有‘黑筹码’的,无一例外,都选择了参加黑桌赌局。 赢下黑桌赌局的人,就是最终的获胜者。 赌场内,似乎只有红色,和黑色两种筹码。 我观察了许久,也没看到有人获得白色的筹码,或者在白色的赌桌上,进行赌局。 不知道那张白色的赌桌,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骚动声。 我赶忙扭过头去看。 之前那个,被赶出叮当猫赌场的马脸中年人,此刻居然又杀了回来。 让我着实没有想到。 他板着一张棺材脸,骂骂咧咧,手里拉扯着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披头散发的女人,赖在门前不肯走。 骚动,就是马脸男制造的。 两个壮汉看他像苍蝇一样又飞了回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就想将他往外赶。 马脸男梗着脖子:“让老子进去,我还要赌,这个女人,就是老子的筹码。” 两个壮汉被他烦的不行,就想动手去打他。 毕竟赌场,是地下性质的,被他这么一闹,门前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再被他闹下去,万一捅出什么篓子,他们可担当不起。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穿着白袍,脸色病态般惨白,像白无常一样的男人忽然出现。 似乎是赌场的管事。 “这个人被赶出了赌场,还无理取闹,赖着不肯走。 您看怎么处理?” 两个壮汉,低声下气地问道。 “你现在的体质,已经赌不了了。 再来惹事的话,别怪房梁上的尸体,多出来一具你的。” 白袍庄家瞥了马脸男一眼,显然看出他已经油尽灯枯。 根本换不来筹码。 一句话说罢,庄家转身,就想回到屋内。 “我能赌。 我这次,是来参加白桌赌局的。 这个女人,就是我的赌品。” 马脸男赶忙开口道。 “白桌赌局?” 庄家停下脚步,眉毛一挑,扭头去看他: “能参加白桌赌局的,只能是你自己。别人,没法替你参加。 而且,这么多年,还没人能从白桌上,活着下来。 你现在的状态,跟自杀没有区别。 参加,也只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马脸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个女人,就是我的私人物品。 她参加,就等于是我参加。”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纸,是一张卖身契。 这个女人,是云南边陲一个小城市的。 很多年前,就被拐卖给马脸男,当媳妇。 马脸男低三下四道:“这个女人,就是我的货物。 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绝对不敢忤逆我的意思。 老子每次赌输了,就把她当沙包一样打,用烟头烫她,拿棍-子打她。 把她打的死去活来,皮开肉绽。 这个女人,脑子不好使。 不管怎么打,怎么骂,连哼都不带哼一声的。 我保证,她一定是参加白桌赌局的最佳人选。 您就行行好,给我一次对赌的机会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赌命白桌 http://.biquxs.info/

庄家盯着披头散发的女人,打量了几眼,似乎是被马脸男说的动心了: “如果能确定她是你的‘物品’的话,的确可以代你参加赌局…… 这家赌场,很久都没人参加白桌赌局了。 希望你的‘物品’,不会死的太惨……” 庄家说罢,将一枚白色的筹码,甩到马脸男手里: “一条命,换一枚,白色的筹码,输了,命就没有了。 赌赢了,这些就都是你的。” 庄家一拍手,便有女侍,托着一个盘子走到人前。 盘子里,放了十几瓶‘极乐圣水’,还有五个檀木盒子。 盒子里边装着的,是黑桌赌局赌赢的奖励。 我从身边赌徒口中得知,奖品的名字叫做‘血精’,是比极乐圣水更加让人痴狂的东西。 看到盘子里的东西后,整个赌场内的赌徒们眼睛通红,鼻息声,纷纷加重。 “诸位都是混迹多年的赌客,赌命白桌的规矩已不用我再介绍。 多余的话不说,咱们开始吧。” 庄家说完,便扭头,往赌场内走。 “臭娘们,待会儿给老子长点脸。 自从跟了我以后,你他娘的饭可没少吃。 也该你做贡献的时候了。 你要能帮老子赢下比赛,老子以后就不打你了,听到没?” 马脸男激动的身子都在发颤,对身边的女人道。 但身边的女人,却依旧勾着头,一言不发。 “臭娘们,你……” 马脸男说的话被无视,他气得不行,抡起拳头就想给女人两拳。 但似乎想起了女人接下来,要参加白桌赌局,只得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骂骂咧咧两声作罢。 “坐。” 庄家来到白桌前,伸了伸手,示意女人坐下。 白桌,是赌场里,最小的一张桌子,位于赌场正中。 桌旁,只摆了一张椅子。 似乎,一次只接纳一名赌徒。 女人像奴隶一样,老老实实的在坐在椅子上。 似乎已经习惯了服从。 马脸男将女人脸上的头发简单收拾了一下,用手捏着女人的下巴,像是对待货物一样: “臭娘们儿,给老子听好了。 你要输了,我就把你闺女,溺死在马桶里。” 本来像行尸走肉一般的女人,身子猛地一颤,麻木的眼神里,流露出痛苦和恐惧,她拉扯着马脸男的袖子哀求道: “求求你,不要害我的女儿。 你要打要骂,都对着我来。 女儿还小,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马脸男用力捏了捏她的脸: “那就活下去。 不然,我让你死,都死的不安心。” 女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答滴答往下落,拼了命的点头,看得我有些于心不忍。 我一扭头,忽然发现,红鼻子的脸色,居然像赌场里的赌客一样,惨白的吓人。 像是被抽干全身的血液一样。 “怎么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院长’…… 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忘记她那张脸的!” 红鼻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 我吓了一大跳,赶忙瞪大了眼睛去看赌桌上的女人。 女人的脸先前被头发遮住,此刻才露出了面庞。 但她的脸,几乎不具备辨识度。 蓬头垢面,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有明显的被施-虐迹象。 五官,因为被揍到肿胀,略显畸形。 我花了很久才看出,这个女人,和我在镜子里看到的‘院长’,有几分相像。 只有像红鼻子这种,对‘院长’刻骨铭心的人,才能根据这张脸,一眼认出她来。 看来我的预测没有错,我们此刻,果然处在‘院长’的‘执念牢笼’之中。 我们正在经历,她这辈子,最痛苦的回忆。 没想到,这个恐怖变态的女人身上,发生过这样的惨剧。 在我迟疑的时候,白桌上的赌局已经开始了。 庄家拍了拍手,女侍,快步端上一个蒙着黑布的盘子。 盘子掀开。 盘内,同样是一条白花花的七苦虫。 只不过,这次,盘子里的,不再是七苦虫褪下的皮。 而是,一只,鲜活的七苦虫。 它给人的痛苦,远非虫皮能够比拟。 难怪庄家说,赌场至今为止,从没有人能在白桌赌局上活下来。 这根本不是赌博,而是赤裸裸的谋杀…… 除了赌红了眼,豁出性命不要的赌徒,我想不出有谁会参加这种赌局。 “吃下去。 不死,就算赢。” 庄家指了指盘子里的七苦虫,对女人道。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庄家的话,盘内的七苦虫蠕动了一下,伸出根根利刺一样的细管,弓起身子,像一个白花花的海胆。 七苦虫怪异的模样,吓了女人一跳,她眼神里满是恐惧,迟疑的看了马脸男一眼。 “吞下去!” 马脸男恶狠狠地说道。 他看都没有看女人,一直盯着不远处,侍女手中的奖品,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女人没有办法,一咬牙,将盘子里的七苦虫捏起,塞进嘴巴里。 七苦虫入口的瞬间,女人瞳孔收缩,似乎像见了鬼一样。 下一秒,她就控制不住颤抖的身子,从椅子上滚落。 女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她的身上,被汗水浸湿。 脑袋,四肢,拼了命的在地上敲打。 女人的鼻子,眼睛里,甚至在往外溢血。 这是脑子里边,一些神经末端崩坏的征兆。 她死命捶打着脑袋,撕扯着头发,恨不得把脑袋从身体上揪下来。 这种痛苦,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 我看着,都感觉胆战心惊。 许久后,女人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呼吸声,越来越微弱。 血水,顺着她的七窍流出,她此刻这副模样,像极了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如果给小孩子看到这副相貌,甚至可能活活吓死过去。 庄家看了看女人的模样,摇了摇头。 以他丰富的阅历,已经看出,这个女人,虽然的确如马脸男所说那般,对痛苦,有很强的忍耐能力。 但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绝对撑不了多久。 马脸男的指甲都掐进肉里,他也看出了女人已经撑到了极致,随时都有可能暴毙,顿时紧张的不行。 他伸长了脑袋,在女人耳边大吼大叫,拼了命的让女人坚持住。 但七苦虫进脑,女人完全沉浸在极致的痛苦之中。 基本和外界,断了联系,对男人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感觉不到。 马脸男急得抓耳挠腮,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女人大声吼道: “给老子坚持住,你想让你女儿,跟你一起陪葬吗? 你要是死了,老子现在就回家,把你闺女脑袋塞到马桶里浸死!” 马脸男话音落下。 女人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 恐惧和痛苦之外,多了一丝关切和挣扎。 她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忽然仰天嘶吼,叫声,凄厉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女人遍布血丝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她口中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五官,扭曲得简直不像人。 似乎拼死,也要对抗脑子里的剧痛。 “哦?” 庄家眼皮一挑,看出了女人的意志,和先前完全不同。 “对对对,就这样。 给老子活下去。 给老子赢。 赢了,老子带着你和女儿,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会打你们娘俩了。 一定要给老子坚持到最后。” 马脸男激动的眉飞色舞,吐沫星子乱喷。 我能听到…… 女人嘴巴里,牙齿咬碎的声音。 不是比喻,而是真实发生的……将自己的牙齿,给咬碎…… 得遭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慢慢地,女人脸上痛苦的表情,逐渐退却。 呼吸声,也变得逐渐平稳起来。 似乎,七苦虫快要结束进食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弦\’ http://.biquxs.info/

“怎…… 怎么可能……” 红鼻子,望着女人,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只有他知道,七苦虫的‘食脑之痛’,是何等的恐怖。 那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痛苦。 让你回想起来,都如坠深渊,彻夜难眠。 即使孤儿院里的孤儿,从小被强制服用七苦虫的虫皮,逐步磨炼精神意志,增强抵抗痛苦的能力。 真到吞服七苦虫的时候,十个里边,至少要死掉八个。 这种滋味,寻常人,想都不敢想。 而第一次体验七苦虫食脑的女人,居然坚持了下来…… 简直不可思议。 “很好。 你赢了……” 庄家脸上,充满了震惊,他摆了摆手,侍女赶忙上前,便将手中的盘子,递到马脸男手上。 马脸男激动的脸色通红,语无伦次,抓起盘子里的东西,就往自己怀里塞。 边塞,口中还发出桀桀的笑声,像是入魔了一样。 “我再给你提供一份,白桌赌局的奖品。 你愿意把她卖给赌场么? 我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 庄家盯着地上,蜷作一团的女人,忽然开口道。 马脸男愣了一下,脸上旋即露出狂喜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等美事: “愿意。当然愿意。 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就跟垃圾一样。 赢了白桌赌局后,她再没有可利用的价值。 您想要的话,尽管拿去就是了。” 庄家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道了声好后,拍了拍手,女侍,又端出了一个盘子。 盘内,同样摆满了‘极乐圣水’和‘血精’。 马脸男随手将女人的卖-身契放在盘子上,一把揽过盘子里的东西,他不知从哪找了个黑布口袋,将赌赢的东西,全部塞在里边。 旁边的人看着,眼睛简直快要喷出火来。 有不少人凑到马脸男身边,向他询问,女人是从那哪个地方买来的,似乎也打算买一批进来当赌资。 但马脸男,根本理都不理睬。 哼个小曲儿,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看女人一眼。 他似乎真的,把女人当做货物去看待。 “嗯?” 庄家忽然发出一声惊疑: “这个女人…… 好像不大对。” 女人从剧痛中恢复过来后,一直耸拉着脑袋,盯着地面也不知在瞧些什么。 举止,很是诡异。 庄家俯下-身子,按了按女人的太阳穴。 女人受到刺激,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他面前,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笑声,又凄厉,又放肆,听的我牙根直打颤。 这个女人,虽然从七苦虫的剧痛中活了下来,但似乎,疯掉了…… “你等一下……” 庄家抬起头,似乎想对马脸男说些什么,但是却发现,马脸男看情况不妙,早就撒丫子逃跑了。 “把他追回来! 这个女人,已经没用了。 让他把东西退回来!” 庄家气急,对手下道。 顿时,赌场里的伙计纷纷出动,飞奔着去找马脸男的麻烦。 “现在怎么办?” 红鼻子有些傻眼了,数百人的赌场,要么去追赶马脸男,要不,就是飞奔出去看热闹的,还有想浑水摸鱼,觊觎马脸男身上极乐圣水的。 拥挤吵闹的赌场,瞬间变得空荡荡。 “‘弦’,是沟通‘执念’和现实的桥梁。 是柱的情感寄托,是它一生,最无法释怀的东西。 我推测,那张卖身契很符合‘弦’的定义! 趁现在,我们把那张卖身契给抢过来。” 我皱眉许久后,悄然道。 赌场,只剩下嘻嘻哈哈狂笑的女人,还有一脸愠色的白袍庄家。 他手里,紧握着女人的卖身契,恨不得一把将它撕个粉碎。 我和红鼻子有过联手对抗黑鼻子小丑的经验,彼此之间有一定的默契,对视一眼后,两人分开,一左一右,偷偷摸摸朝庄家包夹过去。 “您好,我现在想兑换筹码,可以么?” 我走到庄家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当然可以……” 庄家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是新来的吧,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他正跟我说着话,忽然瞳孔收缩。 破空之声在他背后响起。 红鼻子手里拎着一只椅子,朝庄家脑袋上砸。 有人偷袭! 能在这种赌场当庄家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庄家瞬间察觉到,他眉头一皱,就准备扭身躲开。 但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呆滞了。 因为我挡在他面前,搭着他肩膀的手一发力,就将他的身子按住。 “你……” 庄家脸色大变,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我和背后的偷袭者是一伙的。 ‘砰’的一声,红鼻子的椅子狠狠砸在庄家背上,将他打趴在地。 他手里的卖身契,拿捏不住,掉到了地上。 我赶忙蹲下-身子,捡起卖-身契。 一张薄薄的纸,轻如蝉翼,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黄。 除此之外,再无异常。 完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卖-身契,并不是‘弦’。 当初在‘织女’的执念牢笼里,我拿到了她的‘弦’,也就是那封情书,入手,就感觉洞晓了‘执念牢笼’里的一切。 但卖-身契,没给我丝毫这种感触。 我的推测,是错的。 我顿时眉头大皱。 让女人沦为马脸男奴役,生不如死的一纸契约,怎么可能不是‘弦’? 难道,还能有比这张卖-身契,更让她不愿面对的东西?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女人疯疯癫癫的笑声: “拿了我的卖-身契,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我要服侍你一辈子…… 永永远远不分开。” 被七苦虫折磨得疯掉了的女人,忽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女人此刻,双目猩红,披头散发,简直比厉鬼还要让人胆寒。她手里,此刻居然抓着那条,先前被她吞下的七苦虫: “亲爱的,你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很好吃,很美味的食物。 我喂你吃,好不好。 来,张嘴……” 她拿着七苦虫,就想往我嘴巴里塞…… 这条七苦虫,刚从她脑子里边爬出来,身上,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 有胃液,有口水,还有…… 脑浆…… 更别提,这只黏糊糊,肉嘟嘟的虫子本体了…… 简直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让我吃这东西,我甘愿把脑袋拧下来给人当球踢。 女人拿着虫子,朝我走来,我吓得七窍升天,赶忙转身,拽着红鼻子就要跑。 “你们这些小王八蛋,跑的了么?” 庄家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 他打了个响指,噼里啪啦,宛如下雨一样,房梁上悬挂的尸体,纷纷落下。 像柳树枝上,垂下的藤蔓一般,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我一边飞奔,一边回头观察女人的动向。 自然没有察觉到,身前遍地都是垂下的尸体。 ‘砰’的一声。 我和一具尸体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撞得我鼻血都流出来了。 背上的杨树叶子摔倒在地,又疼又怕,吓得哇哇大哭。 我看的心疼不已。 但情况紧急,我顾不得安慰杨树叶子,一把将她抱起,拼了命的想冲出赌场。 但就这么一个耽搁的功夫,庄家,居然赶了过来。 他扒开我面前的一具尸体,露出了阴森狰狞的面庞。 一双冷冰冰的眸子,直生生的刺向我,语气,冷的吓死人: “没有人,能在赌场耍过滑头后,还活着出去。 你,也不会例外。”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只,和赌场招牌上,那只招财猫的手掌相仿的铁爪,戴在手上。 旋即,一爪抓向我的天灵盖。 铁爪上,冒着森森寒光,看的我心悸不已。 这一爪要是被抓结实了,我头盖骨可能都被捏碎。 第一百三十六章车祸 http://.biquxs.info/

望着庄家飞扑来的铁爪,我匆忙躲闪。 但先前撞到尸体,摔倒在地的时候,我不小心磕到了膝盖。 居然没能第一时间站起。 我顿时大惊失色。 眼瞅着铁爪将至,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是红鼻子,他快跑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我没有跟上,赶忙拐回来找我。 看到我被庄家纠缠,红鼻子大吼一声,他顺手抄起一张板凳,冲到我面前,和铁爪碰撞在一起。 这么一来,就给了我起身的时间。 “躲开!” 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大吼一声,让杨树叶子抱紧我,从桌子上抓起一把筹码,卯足了力气甩出。 红鼻子此刻和庄家厮杀的难解难分。 庄家戴上铁爪后,简直就像一头披着人皮的花豹,身手敏捷,攻势凌厉。 或扑或剪,或拍或抡,三两下,就将红鼻子手里的凳子拆成几截。 红鼻子苦苦支撑,但脸色越来越难看,显然抗不了太久。 听到我的吼声后,他瞬间领会了我的意图,像大王八一样藏头缩颈,匍匐在地。 筹码擦着他的脑袋飞过,直奔庄家面门而去。 庄家占据了上风,本想一直压制红鼻子,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但是听到破空的风声,察觉到了异样,只得后退几步,躲开打向他的暗器。 我眼睛一亮,又趁机,向他甩去一连串的筹码,迫使他连连后退,对红鼻子大吼: “趁这个机会,赶快出去!” 红鼻子心领神会,赶忙抓住机会,扒开面前的尸体给我开路,我一边回头打出筹码,骚扰庄家,一面飞也似的逃跑。 “嘻嘻嘻嘻。老公,你别走。 我喂你吃好吃的……” 好不容易走到赌场门口,诡异的声音响起。 是那个疯女人! 我顿时脸色大变。 女人不知何时先我们一步到了门前,手里捏着七苦虫,站在门廊上嘻嘻哈哈狂笑。 我们此,身处‘院长’的‘执念’之中,而女人,则代表着‘院长’在‘执念’中的模样。 天知道,她会耍出什么幺蛾子。 “冲过去,小心她手里的虫子。” 眼瞅着庄家马上就要追过来,我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红鼻子说完,就冲了上去。 “老公,你吃,你吃嘛。” 女人看我扑来,咯咯笑着,将手里的虫子,往我嘴里塞。 我一把拍开她的手,猫着腰,就想从她身边钻过。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简直像蛇一样。 我拍向她胳膊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她的胳膊,柔软无骨。 我的力气,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被她轻易化解。 旋即,女人仿佛跗骨之蛆一般,攀着我的小臂,将手掌,探到我的嘴边。 手掌上的七苦虫,似乎感知到了我的嘴巴就在附近,身子瞬间涨成海胆模样,往我嘴里钻。 我吓得头皮发麻,赶忙往后退,但是我退一步,女人进两步,根本纠缠不开。 “畜-生! 还敢害人!” 红鼻子看到女人,眼睛都红了。 哪怕女人此刻的模样再凄惨,再疯癫,在红鼻子眼里,她永远都是祸害自己一生的‘院长’。 红鼻子对她的恨意,简直比海还深。 红鼻子怒吼一声,扛起一只大圆桌,劈头盖脸的就往女人身上砸。 “老公,有人打我…… 我怕…… 被打,好疼……” 女人嘻嘻哈哈的笑着,也不躲闪,我都以为红鼻子要得手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圆桌快要砸到女人的时候,她忽然一伸手,扯着我的衣领,将我拽了过去。 她侧身一发力,脚下一个旋转,我和女人,就莫名其妙的互换了位置。 红鼻子的桌子,本来是朝女人砸去,但此刻,却狠狠的向我砸来。 碰的一声,我被砸出去两三米远,鼻血狂流,脑袋像被锤子敲了异样,嗡嗡作响。 这还是红鼻子察觉到了不对,刻意收力,不然他这一下,能把我拍个半死。 “给我死! 你这个魔鬼! 我要杀了你!” 红鼻子一击不中,愈发悲愤。 他双目猩红,追到女人面前,又是一桌子砸下。 但女人身手像猿猱一般灵-活,红鼻子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 “不是我老公…… 为什么,你也要欺负我…… 我已经……够难过的了…… 我讨厌你…… 我想把你的脸,撕的稀巴烂……” 嘻哈怪笑的女人,忽然痛哭流涕,眼泪滴答滴答往下落。 她哀嚎一声,扑到红鼻子身上,对着他的脸一通乱抓。 瞬间,红鼻子脸上,就被抓出几十道血印…… 鲜血狂流,模样狰狞。 “给我滚下来!” 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红鼻子挨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冲上前去,拎着女人的脖颈,一把将她拽下。 另一只手,狠狠捶向她的面门。 但是女人,油的像一条泥鳅,根本拿捏不住。 她轻轻一抖,就从我手中挣脱。 “好老公,你是不是饿了。 怎么捉都捉不到我…… 我喂你吃虫虫,吃饱了,你才有力气打我。” 女人缠着我的腰,爬到了我的后背,伸出手,就想将七苦虫塞到我的嘴巴里。 我拼命甩,都甩不掉她。 只得用手掰着她的双手,和她相互拉扯。 “呜呜呜,我好怕…… 我想要姐姐……” 杨树叶子,一直在我背上趴着。 此刻女人也来到了我背上,和杨树叶子,近距离接触…… 她脸上手上,满是血水,披头散发,口中怪叫连连,比电视里的女鬼还要吓人。 瞬间就把杨树叶子吓哭了…… 听到哭声,女人诧异的一低头。 看到了杨树叶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蛋。 “好可爱的小姑娘…… 女儿…… 我的女儿,跟你一样可爱…… 可我的女儿在哪呢……” 杨树叶子一直被我的后背遮挡住,女人直到此刻,才发现杨树叶子。 看到她的瞬间,女人如遭重击,旋即,神情变得恍惚而又狰狞,她从我背上摔下,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口中呜呜咽咽,全都是关于女儿的话。 娇小可怜的杨树叶子,似乎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她本就不稳定的神经,变得愈发混乱。 “快走!” 红鼻子不舍得放过这个好机会,拎着桌子就想给女人两下泄愤。 但庄家眼瞅着就要追过来,我赶忙拉着杀红了眼的红鼻子离开。 二人马不停蹄,终于奔出了赌场。 到了赌场外,我瞬间愣住了…… 原本一片漆黑的外部世界,忽然有了光亮。 外边,居然是白天。 久违的太阳照在身上,我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在我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条宽敞的马路。 先前逃出去的马脸男,正在路上狂奔。 他身后,二三百个人追着他跑。 离他大概只有三四百米。 有赌场的伙计,也有红眼的赌客。 黑压压一片,喧嚣声震天。 画面,别提有多震撼。 “嘶……” 我忽然倒抽一口冷气。 马脸男,似乎知道,被抓到,自己的赌筹,就别想要了。 所以,他使出了毕生的力气飞奔,后边不乏年轻矫健的小伙,居然都追不上他这个病秧子。 马脸男一边跑,一边扭头回望,观察追击者的情况。 但是他没有发现,在他侧面,驶来了一辆呼啸的大卡车。 卡车司机,被二三百人狂奔的画面吸引,从窗户内探出头,想看个究竟。 所以,他也没有察觉到马脸男的存在…… 我不忍的捂住眼睛。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下一秒,马脸男,就被卡车撞到,倒在血泊之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逃出牢笼 http://.biquxs.info/

马脸男被货车的巨力,撞得飞出去数十米远。 一片血泊。 鲜血四溅。 与此同时。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成妖艳的红色。 红的让人胆寒,让人心悸。 “啊!” 披头散发的女人,刚从赌场冲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目猩红,不顾一切地朝马脸男飞奔过去。 冲到马脸男身边后,她将马脸男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摇,想让马脸男恢复过神智。 口中哀嚎,咆哮,痛哭流涕,伤感到了极致…… 女人的举措,看的我疑惑不已。 马脸男,天天打骂,侮辱女人。把她当奴隶对待,甚至还把她当赌品,要她吞下七苦虫。 赌赢之后,也丝毫不感激,转手就把女人给卖了出去。 为什么,他被车撞到后,女人会如此的伤心? 这究竟是怎样一段虐恋? 任凭女人如何摇晃,马脸男,都不可能,有活过来的余地…… 因为他,脑袋都被货车撞扁了…… 溅的女人身上,一片红白之色…… 追逐马脸男的赌徒们,并没有被这一幕吓到。 潮水一般,涌到他身边,想挤开女人,争相抢夺马脸男怀里的‘极乐圣水’和‘血精’。 争执声,叫骂声,嘶吼声交错,一片嘈杂。 天空雷鸣,乌云密布。 大地轰鸣,震得人心头发颤。 我几乎站不住脚。 世界…… 在颤抖,在坍塌…… ‘院长’的‘执念’,到这里,即将迎来终章。 我脸色大变。 如果再没办法找到她的‘弦’,当这段‘执念’终结的时候,我们就将成为执念牢笼的一部分,被永远困在其中。 但我此刻,根本茫无头绪。 对于院长的一生,我了解的,实在太少太少。 我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了。 ‘执念牢笼’是‘柱’的根基,是身为邪修的‘柱’,用来折磨生灵的牢笼。 怎么可能被人轻易破解。 我硬着头皮。扒开面前一个又一个赌徒,冲到马脸男身边。 马脸男,是我仅剩的,最终猜测。 女人这么在乎他,他会不会,就是那根和现实串联的‘弦’? 但我的手,只摸到马脸男逐渐冰冷的尸体。 再无其他感觉…… 他,同样不是那根‘弦’。 完了…… 我痛苦的捂着脸,死亡的恐惧让我的心,怦怦狂跳。 只能拼死一搏,杀了女人,看看能否毁掉执念牢笼。 我红着眼,就准备朝女人扑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红鼻子忽然猛地一锤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 旋即,他挤进人群,拉着我就往外冲。 一边冲,一边大吼:“我知道了,我知道‘弦’是什么了!” 他说着,居然带我来到了马路中央。 肇事司机,撞到人后,吓得脸色苍白,两条腿像筛糠一样。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被自己撞死的那具尸体上。 根本没有人,去理他。 也没人,注意到他…… 司机思索许久后,猛地一咬牙,一踩油门,就准备驾车逃离案发现场。 我们两个人,此刻恰好堵住了他的去路。 “闪开! 快闪开!” 司机急的大吼大叫。 但红鼻子拉着我站在路中间,死活不肯动。 “妈的…… 你逼我的……” 司机又吼了两声,怒向胆边起,恶从心头生,索性不管我们的死活,猛地一踩油门,车子轰的一声,朝我们冲了过来。 “快走。” 我拽着红鼻子的手,就想将他拉走,我已经看出,这个司机眼神中的决绝和冷漠。 这个人,绝不是吓唬我们,而是实打实的,要把我们撞死。 “相信我…… 我不会害你的。” 红鼻子丝毫不动,不仅自己不走,反手拽着我的衣领,也不让我离开。 我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被红鼻子拽着,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货车呼啸而来。 货车,离我们只有十米不到,这么近的距离,就算司机幡然醒悟,我们也绝对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我的身子,像被一盆冷水泼到,冷的深彻骨髓。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我用力睁开眼,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 能听到杨树叶子和红鼻子急促的呼吸声。 他们就在我身边。 我的脚下,有一个正方形的空洞。 我俯下身子,将脑袋探出空洞一瞧,瞬间愣住了…… 下边,居然是院长办公室…… 这么说的话,我莫名其妙地,从院长的执念牢笼中逃出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运气不错,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在我不远处的红鼻子,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坐倒在地。 “究竟是怎么回事? 咱们怎么出来了?” 我一头雾水,有些难以置信,但也看出了,我们逃出生天,都是他的原因。 “那辆货车,就是‘院长’的‘弦’…… 也就是通往外界世界的‘钥匙’。 当货车撞到咱们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把咱们传送出牢笼了。 我要是再晚点想明白,就让那辆货车,给溜掉了。” 红鼻子看我依旧一脸懵逼,耸了耸肩,耐着性子给我解释道: “你应该看过一篇报道,说孤儿院里,所有的看护,都是女的。 指责‘院长’歧视男性。 这则报道,是真的。 因为院长,特别讨厌男人…… 讨厌到,看见一个,想杀一个的地步。 我听女看护聊天的时候说过,院长,曾经被一个男人狠狠的伤过心。 所以,她对男人,厌恶到了骨子里…… 不用说,伤害她的那个男人,只能是马脸男。 而且,他可不止是伤人心那么简单。 而是把‘院长’当做牲畜,奴隶去对待。 别说‘院长’这种性格如豺狼的人,就是脾气再好的人,都恨不得杀了他,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但是…… 当马脸男死的时候,院长,却一反常态,哭的死去活来。 这就很奇怪了。 马脸男的死,绝对是一件,让她狂喜的事情。 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呢? 这个问题,让我沉思了许久。 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马脸男死后,一些院长拼了命都想要的掌握的消息,将彻底被埋葬。 之前参加白桌赌局的时候,马脸男,一直用女儿,来威胁她。 女儿,对她而言,是再重要不过的东西了。 马脸男车祸身亡后,院长也就获得了自由。 但,我们和她相处的日子里,她一直住在孤儿院,很少外出,也从没听说,她有一个女儿。 要么,她女儿,意外夭折。 要么,她女儿,被马脸男藏了起来,而她不知道藏身的地点,至今,都没能和女儿团聚。 第二种情况,概率很大。 马脸男,要么为了让女人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当他的奴隶。 要么,就是为了让女人时刻处于痛苦之中,为撑过白桌赌局做准备。 所以,故意让女人和女儿分开。 只有女人让马脸男满意的时候,他才会让她见自己的女人。 随着马脸男的死亡,她彻底断了女儿的线索。 怎么找,都找不到自己的女儿。 所以,才会如此心碎,如此悲痛。 撞死马脸男的货车,承载了她最纠结,最复杂的情绪。 一方面,她感激货车,撞死了马脸男,让她逃出魔爪。 另一方面,她又恨货车,撞死了马脸男,断绝了她和女儿之间,唯一的联系。 对‘院长’而言,货车的意义,远比一纸卖身契,要重要的多。 所以,我推测它就是现实和执念牢笼的纽带。 那根逃出牢笼的‘弦’。 没想到,真给我猜对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过道里的干尸 http://.biquxs.info/

红鼻子一边跟我解释,一边用手擦额头上的汗。 显然,他也被横冲直撞的货车吓得不轻。 几十吨的金属猛兽,正对着你的脸轰鸣驶过,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如果他的猜测是错的,我们两个的结局,就会像马脸男一样,被碾成一滩肉泥,死无全尸…… 我拍了拍红鼻子的肩膀,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也只有对院长这么熟悉的红鼻子,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出,货车是‘执念牢笼’里的那根‘弦’。 以后,除非有完全的把握,否则,打死我都不往‘执念牢笼’里钻了……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 休息片刻后,我从地上爬起。 打着手电,对着四周照了一圈。 正前方,是一条狭长的路。 两侧都是古老的房梁和支撑。 上边爬满了蛛网,阴森森的。 手电筒转了一圈后,我准备收回来,一片漆黑中,我忽然照到了一对亮晶晶的东西…… 再一看,居然是一对眸子…… 像是某种野兽…… 冷漠,不含感情。 我吓了一大跳。 红鼻子看出不对,也赶忙将手电打过来。 光柱交织,视野顿时开阔。 我这才看清楚,天花板入口处,居然有一个一人高的神龛,神龛里,放着一尊石像。 这尊石像,并不常见。 里边,供奉的并不是神佛菩萨,而是一只招财猫。 一只,很诡异的招财猫。 一只眼睛,笑眯眯的。 但另一只眼睛,却瞪得又圆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和我在‘执念牢笼’内,‘叮当猫赌场’门前看到的霓虹招牌,一模一样。 招财猫的眼睛里,有妖气缭绕。 我瞪大了眼睛,顺着它的瞳孔看去。 隐隐能看到瞳仁上,有放电影一般的画面。 密闭,阴暗的空间内,摆了很多张桌子,里边朦朦胧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和叮当猫赌场内的情景,一模一样! ‘院长’的‘执念牢笼’,就藏在这只招财猫的眼睛里。 猫眼,恰好正对着天花板的入口。 有人进入的话,就会被瞬间拖进‘执念牢笼’内。 相当巧妙的设计。 想明白后,我一把将招财猫推下佛龛,用手电筒将这只诡异的石像砸了个稀巴烂。 这鬼东西,以后再也没办法害人了。 砸招财猫的时候,我在地面上,发现了些异常。 地板上,因为年代久远,落满了灰尘。 脏得要死。 所以一旦有人在上边踩踏,脚印的痕迹,就会特别显眼。 我一眼看到。 不远处,有两道脚印。 一大一小,通向过道最内侧。 稍微大点的那对脚印,年代久远,踩痕都快要被灰尘给盖住。 小点的那对,踩痕还很新鲜。 我猜测,两对脚印的主人,分别是马志强和杨柳。 马志强死后,只剩下杨柳一个人进出此地。 我俯下-身子,摸了摸杨柳的脚印。 踩痕,非常清晰。 应该不会超过一天…… 甚至,可能就在几分钟前…… “你姐姐应该就在这里……” 我站起身子,一脸凝重地对杨树叶子道。 “真的吗?” 本来蔫了吧唧的杨树叶子,兴奋地抬起头。 “嗯……” 我可没有杨树叶子那么兴奋,小姑娘人畜无害,像个瓷娃娃,但她姐姐,可不是省油的灯。 小小年纪,就是一个会黑巫术的降头师,让心狠手辣的小丑冤魂,都忌惮不已…… 周艳的失踪,也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怎么想,这个叫杨柳的女孩,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摇了摇头,带着二人沿着过道,朝小路深处走去。 走着走着,前方,居然起雾了。 黑雾。 黑的,几近凝实的黑雾。 这不是雾,是近乎凝实的妖气…… 比大生纺织厂,生厂车间内的妖气,还要重…… 也就意味着,我们要面对的,将会是比‘织女’还恐怖的存在…… 我的心怦怦狂跳。 就这样,胆战心惊的走着。 叮叮当当! 耳畔,忽然传来铁器撞击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过道内,显得既荒凉,又恐怖。 声音,是从地上传来的! 莫非,我们触碰到了什么要命的机关? 我赶忙将手电往地下照。 一条蜿蜒,如长蛇一样的东西,匍匐在地。 我起初以为是巨蟒,吓得赶忙往后退,细看后才发现,居然是一条,长长的铁链。 红鼻子一脸错愕的伸出手,将铁链抓在手里。 先前走路的时候,他的脚,无意间绊到了这根铁链。 这才被我们察觉。 铁链,很长很长。 他拿在手里的一头,有被巨力扯断的痕迹。 铁链锈迹斑斑,上边落满了灰尘,年代已经很久远。 “干尸…… 这是姐姐故事里,用来束缚干尸的铁链! 它挣开铁链,自己跑出来了…… 呜呜呜,我好怕。 我这么不乖,它肯定特别想吃我。” 杨树叶子看到断裂的铁链,顿时坐不住了,吓得叽叽喳喳大叫。 我感觉背上凉凉的,一摸,后背,居然被小姑娘的汗水浸湿。 一根铁链子,能让她这么害怕? 我扭过头去看她。 看清她的面貌后,我的心,顿时沉下去一大截。 杨树叶子嘴唇惨白,面容落寞,黑眼圈,深得像瘟神一样。 她身子通红,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落下。 如果小姑娘照镜子的话,一定会被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到。 加在她身上的五马分尸降,马上就要应验了…… 到时候,她要遭受的,可是五马分尸的剧痛! 会痛得,活活把自己的四肢给扯下来…… 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心中焦急,沿着铁链的方向,疾速朝内奔去。 又走了几百米。 终于,寻到了铁链的尽头…… 这根铁链,缠在一道人影上。 人影,侧坐在墙边,一动不动。 我不敢放松警惕,打开手电,对着人影照过去。 接着,就看到一对,空洞洞的眼眶…… 诡异的鼻孔。 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我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这道‘人影’,居然真的是一具干尸…… 干尸,年代久远。衣服已腐朽成粉末,只剩下皱巴巴的皮,粘连在黝黑的枯骨上。 它的四肢,脖颈,各用一根粗-大的铁链绑住。 但五道铁链上,都有被巨力扯断的痕迹,所以才会垂落在地上。 奇怪…… 且不说这么粗壮的铁链,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挣脱的。 如果尸体的主人真的挣脱了铁链,它为什么不选择逃跑,而是,死在了这里? 越看这具干尸,越觉得古怪。 我让红鼻子抱着杨树叶子,蹲下身子去看地上的干尸。 这具干尸,年代久远,死去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骨头一碰,就变成粉末。 我对着干尸周身照了一遍。 忽然…… 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发现,干尸的肚子上,有一个洞…… 很大很大的洞…… 洞口边缘的骨头外翻。 有什么东西……从这具干尸的身体里,爬出来过。 难不成,这具干尸是个女人? 院长在她肚子里孕育了一只鬼婴? 大洞,是鬼婴从母亲身体里爬出时,弄出来的? 可这又不是剖腹产,哪有婴儿,会从母亲肚子里钻出? 实在是奇怪的要死。 我眉头紧皱,陷入深深的疑惑中。 “小周兄弟…… 你看……” 红鼻子,忽然用肩膀推了推我。 他的脸色,难看的吓人。 我本来就挺怕,看到红鼻子的异样,更是胆战心惊。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发现,干尸背后的墙上,布满了抓痕…… 是用尖锐的指甲,在墙上,硬生生抓出来的。 难道,这个女人,死前,遭受过极度的痛苦不成?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第139章洞天石扉,訇然中开!猩红之月现 http://.biquxs.info/

在红鼻子的指引下,我忽然发现。 墙上的抓痕槽口内,残留了些,白色的粉末…… 用手指,轻轻捻起一点,用鼻子一闻。 腐朽的恶臭呛得我直打喷嚏。 我脸色瞬间变了。 指尖,是骨头的粉末…… 这么说的话…… 我赶忙将手电,照向干尸的手部。 它的指骨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截。 抓痕,不是它活着的时候,用指甲抓出来的…… 而是,它变成干尸以后,用坚硬的骨爪,抓出来的。 但人死后变成干尸…… 怎么可能会动呢…… 难不成,真像杨树叶子在故事中说的那样,这具干尸,会动,会叫,会吃人? 我看向干尸的眼神,瞬间古怪了起来,离它又远了好几步,生怕它忽然暴起偷袭我们。 就在我准备细细研究一番的时候。 ‘轰隆’一声巨响传出。 我本来正在沉思,被这声音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声音是从过道最内侧传出的。 惊天动地,震得我脑瓜子生疼。 我和红鼻子对视一眼,来不及再去挖掘这具干尸的秘密,匆忙朝里跑去。 走到尽头处,道路忽然变宽,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天坛。 天坛正中,有一个硕大的孔洞。 直径,接近十米。 洞口,被两扇巨大的,半圆形的石门堵住。 就像盖子一样。 透过石门间的缝隙,能看到下边,一片漆黑,深邃无比,仿佛通往地狱的深渊之门。 抬起头,头顶,同样也有一个巨大的孔洞。 但头顶上的孔洞,没有被石门堵住。 透过孔洞,能看到外边的天空。 黑暗,阴霾。 无比压抑和绝望。 我正盯着天上的大洞发呆。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差点将我震趴在地。 声音,自地底,从洞口里传出。 隔着石门,声音又憨厚,又诡异。 下边,究竟在发生着什么诡异的事情? 我和红鼻子对视一眼,眼神皆是无比震撼。 堵住洞口的石门,非常重。 十几个人来都未必能够抬得动。 我试着推了一下,差点扭到腰。 常规方法,绝对无法打开石门,一定有特殊的途径才对。 我忽然一拍脑门。 杨柳和马志强,之前来过这里,她们肯定知道打开石门的办法。 我打着手电,在地上寻找她们的脚印踪迹。 果然不出我所料,二人的脚印,进入天坛后,并未径自向这里走来,而是特地饶了一圈,到不远处的侧墙上。 我赶忙寻着二人的踪迹来到侧墙边,果然在上边,看到一个木制的,手摇把柄一样的东西。 我尝试着摇了摇。 轰隆隆隆的巨响声响起。 堵在洞口的石门,居然朝两边分开。 石门下边,有非常隐蔽的轮子。 摇动手柄时,轮子带着石门一起移动。 露出了空荡荡的洞口。 把洞口打开到大约一半后,我和红鼻子站在石门上,伸着脑袋往下看。 里边很深,黑不溜秋的,看不到什么东西。 我赶忙打开手电,但光柱,居然找不到底……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或许,这个大洞,才是杨树叶子口中的枯井。 这甚至不能说是井,而是通往地底的深渊隧道。 我能够感觉到,井底,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就像是长舌妇,在你背后闲言碎语。 不舒服的厉害。 下边,绝对有古怪。 但偏偏,我们又看不到下边有什么东西。 实在是让人抓狂不已。 猫眼天尊夜游神:“我去…… 我的眼睛要瞎掉了。 主播你再让我看这种东西,我可真的要取关了…… 大半夜的吓死个人了。” 我正纠结的时候,猫眼天尊,忽然在公屏上打出这样一段话。 看到他说话后,我瞬间狂喜,怎么把猫眼天尊给忘了。 我们虽然在一片漆黑中,宛若瞎子,但对天生猫眼,可以夜视的猫眼天尊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我赶忙向他询问,井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过了很久,才等来猫眼天尊的回复,显然,他被井底的东西,吓得不轻。 猫眼天尊夜游神:“还好我没有密集恐惧症…… 不然的话,估计我要被活活吓死。 井底,全部都是虫子…… 白花花的虫子…… 而且一个个,跟海胆一样,拱来拱去的,恶心人的要死。 最恐怖还不是这个…… 井底下,遍地都是尸体…… 摞得比小山还高。 少说有千具骷髅…… 看骨头的样子,年纪都不大,可能是当年孤儿院里的孤儿…… 这些白花花的虫子,就在骨头架子上爬来爬去…… 骨头上,千疮百孔,都是孔洞…… 我怀疑,这些虫子,连骨头里的骨髓都不放过……” 看到猫眼天尊这句话后,我吓得一个激灵,手里一滑,手电筒掉到了井里…… 白花花的虫子,自然是七苦虫。 这口井里,居然遍是恐怖的七苦虫。 难不成这里是它们的大本营? 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下边,有一座,尸体堆成的小山…… 数千名无辜的孩童,葬身于此。 这哪里是枯井,简直就是吃人的魔窟…… 手电筒,好几秒后,才落到了地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原本发出悉悉索索声的枯井,就像是被一滴热油滴进沸水中一样……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响起! 没有石门隔音,声音,惊天动地。 震得地面乱颤。 要不是红鼻子死死拽着,我差点就掉到井里边。 下一秒。 猩红色的光芒大放。 一道猩红的光柱,自井底射出,直插青冥。 借着猩红的光芒,我也得以,看清地下的东西。 果然如猫眼天尊所言,井底,遍地都是白花花的七苦虫,在一座几人高的白骨堆上,爬来爬去。 画面别提多诡异。 但旋即,我就意识到了不妙。 七苦虫和白骨堆,好像越来越大…… 不对…… 不是它们越来越大,而是它们离我,越来越近…… 所以,才会给我一种,逐渐变大的错觉。 井底,不仅射出猩红的光芒,而且,在逐渐向我们靠近! 这是个什么情况? 我吓得头皮发麻,红鼻子,同样瞠目结舌。 眼瞅着井底,离我们越来越近,七苦虫的吸管都明确可见。 我赶忙拉着红鼻子往后跑,天知道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幺蛾子。 我飞奔回掌控石门的机关所在处,用我最快的速度,将石门给关上。 对未知的恐慌,激发了我的潜能。 我的速度,快得好似残影。 终于,两片石门,砰的一声,撞在一起。 看着紧闭的石门,我长舒一口气。 但下一秒,我脸色大变。 滔天的轰鸣声响起,带着滚滚气浪,把我们直接震趴在地上。 地动山摇,碎石纷飞。 石门,被撞得粉碎!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温度,骤然降低。 我如坠冰窟,冷的直发抖。 在我们惊恐目光的注视下,一个猩红的圆球,从洞口,缓缓升起…… 腥红之月…… 这个诡异无比的东西,居然隐藏在井底! 石门粉碎后,一轮,冰冷,血腥的大圆球。 缓缓,探出了脑袋。 枯骨堆,七苦虫,就覆盖在这轮腥红之月上。 随着血月的逐渐升高,一些枯骨和七苦虫,噼里啪啦,落回井底。 摆脱枯骨和七苦虫的覆盖后,血月,正式向我,露出了全貌。 但我看了一眼后,瞬间,脸色苍白,俯下身子,一阵干呕。 红鼻子,同样被吓得不轻。 这根本不是什么月亮…… 而是一个,尸球…… 由无数尸体,无数枯骨,组成的大球…… 这些尸体和枯骨,你缠着我,我缠着你。 像麻花一样,拧在一起。 团成一个,恐怖无比的超大圆球。 我甚至看到…… 两具尸体的脖子,像绳子一样,缠绕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第一百四十章恐怖尸球! http://.biquxs.info/

尸球上,遍是扭曲,反关节的尸体,千姿百态,让人头皮发麻。 猩红的光芒,从尸体的缝隙间射出。 冰冷,而又诡异。 最让人骇然的是,这些组成尸球的尸体,居然…… 都在动…… 没错,尸球内的尸体,有的,已经是骨头架子,有的,脑袋和身子分家,甚至有的,只有部分残肢…… 死的,简直不能再死。 但它们,却像活过来了一样…… 纷纷伸出手掌…… 胡乱地向外抓,似乎想将抓到的一切,扯入尸球内。 这是怎样一副画面? 我感觉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了。 尸球,逐渐上升。 速度,很慢,很慢…… 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 声音,自然是从尸球内传出。 尸球像打了个喷嚏一样,猛地颤抖,抖落森森骸骨。 我注意到,每一次‘轰鸣’过后,尸球上,就会出现几道新的裂纹。 猩红的光芒,也变得愈发刺眼。 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尸球内部挣脱。 尸球,逐渐升高。 其上,成千上万只手掌,像河流中飘摇的水草一样,朝着一个方向挥舞,似乎是在渴求什么东西。 看样子,好像是在争相抢夺,我掉到它身上的手电筒。 它是不是把手电筒,当成要浇灌给它的‘秽怨’? 我的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马志强在日记中写过,他在孤儿院里,每天的任务,就是吃糖,从井中打捞‘秽怨’,浇灌腥红之月。 马志强死后,杨柳接替了他的工作。 拿白鼻子去喂食七苦虫,用分泌的‘秽怨’浇灌腥红之月。 长此以往,就形成了习惯。 一旦井口有东西掉下,它便以为有人要用‘秽怨’或者尸体去浇灌它,所以才如此迫切地渴望着。 如果这样的话,腥红之月,应该被我撩起了饥饿感,若是被它看到我们,难保不会把我们当做食物,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我和红鼻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被它发现。 尸球,越来越焦急,越来越迫切,千万只手掌,像疯了似的在空中狂抓。 久久没有寻到‘秽怨’后,它越升越高,越升越快,似乎要顺着房顶的大洞,飞出孤儿院。 被猩红的月光照在身上…… 我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像爬满了虫子一样,无比难受。 “我好疼…… 四肢,脑袋,好疼…… 呜呜呜,我的脑袋要爆炸了!” 空荡荡的天坛,静的掉根针,都能被人察觉。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怀里的杨树叶子,忽然尖叫一声,大喊大叫起来。 我愕然低头,顿时蹙眉。 小姑娘的脸色,此刻,简直黑的让人心悸。 可爱的大眼睛里,满是痛苦不堪的神色。 小手,胡乱在身上抓,把碧藕般的胳膊,抓出了好几条血印子。 五马分尸降,在这一刻,发作了…… 小姑娘疼的哇哇大哭,看得我心疼不已。 她的手环抱着我的脖子,指甲都掐进我背上的肉里,疼的我差点将她甩开。 红鼻子见状,先是一惊,旋即上前,帮我按住杨树叶子。 紧接着,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根细长细长的银针,在她脑袋,脖子,还有眼睑上扎了几下。 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微而又迅捷。 红鼻子扎完最后一针的瞬间,杨树叶子冷哼一声,居然陷入了昏迷之中。 但她的嘴唇,还在一个劲儿发颤。 显然,即使昏迷,身体,也在默默遭受,五马分尸的痛苦…… “你还会这种东西?” 我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银针道。 “别忘了…… 田心源在用针上的造诣,是很高的。 不然,马国萍也不会让他在针房工作。 之前在针房,他每天负责针扎孤儿时,逐渐摸索出了一套针法。 趁女看护不注意的时候,先对着孤儿这几个部位扎上几针,能最大化减轻他们的痛苦…… 没想到,这门手艺,时隔多年,还能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小周兄弟,这个小姑娘,究竟是怎么了? 从刚才脸色就有些不对劲…… 是中毒了吗?” 红鼻子看了一眼杨树叶子的脸色,直皱眉头。 “被人下降了…… 下降的,就是白鼻子口中,连杨柳都胆寒的恐怖黑袍青年…… 咱们得赶快找到他,破降才行。 不然,估计杨树叶子就危险了……” 我正在跟红鼻子解释,忽然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变得愈发冰冷起来。 就像霜降一般。 我喉结滚动,慢慢抬起头来。 脑袋,当即死机。 原本已经升出孤儿院的尸球,听到杨树叶子的尖叫声后,居然,缓缓降落了下来。 尸球之上,有成千上万个腐烂的脑袋。 但此刻,千万只脑袋,空洞洞的眼神,全部,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有几具尸体,甚至因为瞪的太用力…… 眼珠子,从眼眶里蹦出,挂在脸上…… 饶是如此,依旧,死死地盯着我们…… 每只腐尸眼眶里,都散发着,猩红而又诡异的光芒。 我能感受到他们,看待猎物一样,冷漠,冰冷,贪婪的眼神。 正常人,被上百个人盯着,都会感觉喘不过气来。 更何况,我们现在,被上万只脑袋盯着。 还是上万只…… 恐怖至极的腐尸脑袋。 我的脑海,轰隆一声爆炸开来。 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 “别发楞,赶紧跑!” 红鼻子毕竟和黑鼻子还有白鼻子在一起过,见多了不正常的东西。 所以他虽然也震撼不已,但恢复的比我要快得多,大吼一声,拽着我就想往后跑。 但我们没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尸球上,成千上万具腐尸的手掌,居然同时,在尸球上来回摸索,揪下一颗又一颗腐烂的脑袋,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砸来…… 噼里啪啦的倒豆子声…… 是脑袋,和地面撞击的声音…… 有的脑袋,年代久远。 落地,直接碎裂成粉末。 更多脑袋,和地面碰撞后,只出现了几道裂痕,在地上咕噜咕噜,朝我们的方向滚来。 离开尸球后,这些骷髅脑袋,似乎瞬间失去了生机,眼里的虹光,黯然了下去。 但并不代表,它们就没了威胁…… 因为…… 我一眼就看到,每一颗腐烂脑袋的脑颅正中,都有一只,白花花,海胆般的七苦虫! 几乎是眨眼间,这些邪恶的虫子,就滚到了我们跟前。 滚滚尸海,眨眼间就要将我们淹没。 我吓得魂飞魄散,不谈恶心至极的腐尸脑袋,海啸一般的七苦虫,就差点把我胆汁给吓出来。 这鬼东西,哪怕一只钻到我脑袋里,就能送我上西天。 更别提,死前那股让人疯狂的剧痛了! 但好在,在304房间藏匿的密室内,我有过一次对付七苦虫的经验。 此刻虽然变故突生,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给红鼻子使了个眼色,让他帮我拖延一段时间。 红鼻子瞬间心领神会。 他摸出那节一直被他拴在裤腰带里的生锈铁棍,扫垃圾一样,将铺天盖地飞来的死人脑袋扫飞。 这些脑袋,大都是陈年腐骨,经不住红鼻子这么折腾,被他一棒子,噼里啪啦,打烂了一大堆。 但红鼻子的神情,却更加肃穆。 因为,脑袋碎裂,一点用都没有。 腐尸头颅内的七苦虫,在头骨碎裂的瞬间,全部附着在他的锈铁棒上。 瞬间,铁棒,变成了白花花的颜色。 上边的七苦虫,蜂拥着,朝红鼻子爬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狗叫 http://.biquxs.info/

这些虫子,皮糙肉厚,就算是拿棍子去砸,都未必能砸死。 红鼻子自然知道这一点,望着蜂拥而来的虫群,他索性弃棍不要。 丢标枪一般,将这些虫子连带铁棍一起,甩回到井里。 但失去锈铁棍后,面对源源不断滚来的腐尸脑袋,红鼻子瞬间就犯了难。 他只得勉强抄起手电筒,当做短棍,将腐尸脑袋逐一砸飞。 但很快,手电筒上也落满了七苦虫,争先恐后的往他手背上爬。 红鼻子无奈,只得连连摇头,将手电筒丢到了地上。 但这样一来,最后一件趁手的武器也没了。 就在他准备脱下衣服,套在手上当拳套,和七苦虫殊死一搏的时候。 一道清脆而又浩然的唳鸣,从他背后响起。 旋即,一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匕首,飞出。 扎入腐尸脑袋最密集的地方。 火焰,自然是我借助金冠凤羽鸡血和空气摩擦,催生出的浩然之火。 匕首插入地面,其上的火焰和七苦虫接触后,越烧越旺。 眨眼,就化作几米高的火凤,将腐尸脑袋,烧得一干二净。 一片火光之中,漫天骨灰飞扬,飘飘洒洒,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 天上的腥红之月,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幕。 它费力的转动身子。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撕裂声,它身上,挣开一道裂缝。 毛骨悚然的感觉,在我心头弥漫。 尸球,伴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 裂缝处,向外溢出,更加浓郁,更加冰冷的猩红光芒。 近乎凝实。 近乎把空气,都给凝结住。 如同染血的利剑! 这一线猩红光芒,直插熊熊燃烧的匕首上。 眨眼间,匕首,就被光芒覆盖。 下一秒,匕首,居然生锈…… 结霜。 破碎。 上边附着的火焰,也顷刻熄灭。 我倒吸一口冷气,惊讶的直咂舌。 无往而不利的金冠凤羽鸡血,居然吃了瘪。 要知道,金冠凤羽鸡,可是对世间一切阴邪之物,都有很强的威慑效果。 此刻,至阳至刚的凤羽鸡血,居然被腥红之月给压制住了…… 这得多恐怖,多变态的阴邪之物,才能做到? 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没了火焰的镇压,腥红之月上的千万手臂,瞬间恢复正常,揪下一个个脑袋,朝我们砸来。 眨眼间,铺天盖地的腐尸脑袋,蹦蹦跳跳朝我们扑来。 逃! 我脑海里,此刻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红鼻子,此刻没有趁手的武器,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 我让他背着杨树叶子跑在前边,我负责垫后。 一边跑,一边用匕首,沾了‘启灵’后的鸡血甩出。 伴着唳鸣声,火光再起,身后浪潮般汹涌的腐尸,又被暂时阻绝。 但显然,腥红之月,早有防备…… 几乎是在火光亮起的瞬间,血月的裂缝处,又是一道凝实的血腥光芒射出。 瞬间扑灭了我的火焰。 腐尸,再度涌向我们。 我气得直骂娘。 天上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碗金光凤羽鸡血,经过我一晚上的折腾,已经不剩多少。 顶多再来上两次,碗内的鸡血就将耗尽。 虽然知道无济于事,但我也只得,新摸出一枚匕首,塞进小碗内浸泡,准备伺机丢出。 这种时候,哪怕能多争取一秒的时间,存活的几率,就会大上许多。 就在我准备再度甩出匕首的时候。 忽然…… 孤儿院外,传出很凶的狗叫声。 不知是什么狗,嗓门大得离谱。 嗷呜嗷呜地狂啸。 凶的,简直就像要吃人一样。 叫的人心惊胆战。 我们此刻在孤儿院内,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狗叫声后,那些追逐我们的腐尸脑袋,居然都停住了…… 脑袋里的七苦虫,先是一愣,旋即,像遇到了天敌一样,驱动着腐烂的脑袋,疯了似的朝枯井内滚。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耳边瞬间响起,腐尸脑袋落入井底,倒豆子一般的声音。 天空中的那轮腥红之月,也如遭雷击。 疯了似的颤抖,以它最大的速度降落,拼了命的想回到井内。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它身上散发出的焦虑和急迫感。 很快,血月回到井内,下一秒,就收敛了光芒,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孤儿院外的狗叫声,在狂叫了几句后,也收敛了声音。 四下寂静,一片昏暗。 只有满地的石屑和碎骨,在诉说着,先前的一切,有多么疯狂。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和红鼻子对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 狗叫声,居然吓跑了腥红之月? 这颗诡异的尸球,给我的感觉,可没有那么胆小。 而且,我的心,并没有因为获救而欣喜,反倒愈发忐忑起来。 那声狗叫,虽然吓跑了猩红之月,无意间救下了我们。 但狗叫声中,包含了太多哀怨,恐怖,愤怒的情绪…… 饶是现在,还在我脑海里回荡,震的我脑袋浑浑噩噩,难受的要命。 声音的主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甚至,可能是比腥红之月,更为邪恶歹毒的存在。 今天晚上,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收尾。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头大不已。 阴司事务所让我来的,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啊!!!” 我刚准备坐下来,思索对策。 屁.股都还没挨到地,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歇斯底里的尖叫。 是女孩子的声音。 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 听到尖叫声后,我一拳砸在地上,从地上爬起,一蹦三尺高,激动的差点爆粗口。 周艳! 是周艳的声音! 进入黑白红孤儿院至今,已经六七个小时,我终于找到了周艳的线索了。 我二话不说,带着红鼻子,就往声音所在处飞奔。 我们此刻身处于一个,类似天坛的圆形封闭区域。 我们现在的方位,大概在入口的右后方。 声音,就在我左侧,不远的地方传出。 飞奔大概一分钟后,一堵石墙,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尖叫声,似乎就从附近传出。 我打着手电照过去。 墙壁和地面的交界处,有一扇孤零零的铁窗。 铁窗后,有一间小小的密室。 尖叫声,从密室内传出。 “周艳,周艳是你吗?” 我趴在铁窗边,大声吼道。 “谁……”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开口道。 旋即,一个身穿条纹服的女孩,出现在窗口,她伸着脑袋,惊魂不定地向往张望。 正是失踪许久的周艳! 看清楚我的模样后,她惊的一蹦三尺高,激动道: “是你! 侦探叔叔。你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惊讶,怎么都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专门来救你的。” 我隔着铁窗,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艳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并没有受过虐-待的迹象后,这才安心。 我蹲下身子,跪在铁窗前。 说是铁窗,倒不如说是一扇牢房的牢门。 周艳所在的密室,可能只有十个平方那么大。 四面都是密封的石墙,不管是进出还是与外界联系,只能通过这扇铁窗。 铁窗可以打开,但是边缘,被一个巨大的铁锁给锁住。 但不管再大的锁,对我而言,都是小菜一碟。 我从口袋里摸出几根细铁丝,相互搭配着,探入锁孔内,轻轻一捅。 ‘咔嚓’一声轻响,铁锁,应声打开。 我赶忙打开铁窗,拖着周艳的胳膊,将她从密室里抱了出来。 “费劲千辛万苦,可算是找到你了。” 看着身边,安然无恙的周艳,我长舒一口气。 为了这小姑娘,我这一晚上,简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终于,找到人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地牢里,还有一个人 http://.biquxs.info/

“侦探叔叔,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个人了。” 周艳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把脸都捏红了,疼的她直吐舌头。 她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在牢房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又冷又饿,已经绝望到了极致。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我忽然神兵天降,将她救出,这让她如何不惊喜? 我摸了摸她的头,一边安抚她,一边解释道: “你那天离开事务所后,我忽然发现你的书包,忘在了我这里。 书包里,塞满了你上课要用的书,但你却连着好几天,都没有来取。 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就给你家长打电话。 但你家长却对我说,你到杨柳家做客去了。 我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你前脚委托我调查杨柳,怎么可能,后脚就去了她家?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所以我火急火燎地查清楚杨柳家的地址后,就赶过来救你了。 这间废弃的孤儿院,就是她平时居住的地方。 我在里边,找你找了半天。 但这里,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不是听到你的尖叫声,我绝对不可能找到你。” 我把事情的经过,很含糊的跟周艳讲了一遍。 这个女孩,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很多骇人的东西,再跟她讲,她只会崩溃。 但周艳,还是被我的解释吓了一跳: “你说这里是杨柳的家? 难道…… 我是被她带到这里的吗?” 我正准备解释,但看着周艳骇然的表情,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我们是听到你的尖叫声,才找到你的。 你先前,为什么会尖叫? 是被那轮猩红的月亮吓到了,还是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这个……” 周艳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她犹犹豫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开口道: “那天下午,向你委托完事情后,我直接就回家了,什么地方都没去。 不知是对你倾诉过后,解开了心结还是怎么,天还没黑的时候,我就特别特别困。 上下眼皮直打架。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到了这里。 我怕的要死,拼了命的喊叫,但却一直没有人回应。 我都快绝望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甚至怀疑,自己不在地球上…… 因为这个鬼地方,晚上升起的月亮居然不是黄色的,而是猩红色的…… 我对着铁窗,不知叫喊了多少声,嗓子都快喊哑了。 最终,我彻底绝望了…… 蜷缩在密室的角落里,看着血月一天天,升起落下,升起落下。 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就在刚刚,血月,又像往常一样升了起来。 我习惯性的抬起头。 但是…… 但是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忽然看到…… 一个古怪的大脸…… 就在我面前不远处……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在牢房里呆了这么久,都没感觉到,这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么,那张怪脸,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我简直快要吓疯了,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尖叫了多久才停止。 我悄悄张开指缝,想偷偷观察,那张怪脸,究竟是人,还是什么东西…… 但那张怪脸,却已经不见了…… 我尝试着叫了几声,没有人理我。 我又怕,又疑惑。 所以,借着月光,我强撑起胆子,在牢房里摸索了一圈。 每个角落,每个缝隙,每个能藏人的地方,我都不放过。 一无所获。 我长舒一口气。 还好…… 牢房里,除了我,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先前的怪脸,可能是我一个人呆久了之后,无意间产生的错觉。 侦探叔叔你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要不是这个错觉,可能你这辈子都发现不了我了呢。” 周艳摇了摇头,似乎想起那张怪脸,还心有余悸,她拍着胸脯感叹连连。 但我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在阴司事务所的电话中。 周艳,就是在一个密闭的小黑屋内和我通话。 电话打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告诉我,小黑屋内,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随后,电话内,便传来有人向她靠近的声音。 紧接着,通话,便在周艳的尖叫声中挂断了。 经周艳一提醒,我才意识到: 关押她的小黑屋内,除了她以外,绝对,还有别的东西…… “怎么了……” 周艳看我脸色铁青的站在她面前,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我脸上惊疑不定,缓缓道: “我刚想到。 囚禁你的牢房里,没准儿…… 真的还藏着另一个人……” 把周艳吓的不行,两条腿都在哆嗦。 我没有多说什么,将杨树叶子交到红鼻子手中,让他照顾好两个小女孩后,将手电咬在嘴里,一个鹞子翻身,跳进了囚禁周艳的地牢中…… 是人是鬼,都得亲自打探一番,才能知晓。 这间地牢,很小。 比我站在地上时,观测到的还要小。 很黑。 还很潮。 地面,是非常硬的石板。 连床棉被,或者供人躺着的草席都没有。 呆上几分钟,我就感觉浑身难受。 也不知道周艳是怎么在这里,熬过这么多天的。 这么小的地牢,可能十平米都没有。 如果藏着什么人。手电筒扫过,一眼就能看到。 我手电筒照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我总感觉,怪怪的。 这个地方,有问题。 这是我身为一名警卫人员,多年练出的第六感。 我能感觉到,此刻,绝对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我脑袋后,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背对着‘他’,悄悄将直播手机,伸了出去。 同时,有意无意的,脑袋左右扭动巡视。 自然,一无所获。 但我低头,看向手机。 嘴角,顿时向上咧起。 猫眼天尊夜游神:“主播,你背后,好像…… 真的有一个人。 但是他速度太快了,我的眼睛,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这个地牢,除了周艳外,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而且这个人,并非妖魔鬼怪,或者会隐身法术,导致人的肉眼无法看到他。 他的隐匿方法,非常简单。 就是利用鬼魅的速度,时刻,躲在我的视野盲区。 我一扭头,这个人就像鬼一样,溜到我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黑灯瞎火下,这个人的速度,又快,又悄无声息…… 所以他明明在房间内,却让人,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简直就像鬼一样…… 显然,这么多天,他都和周艳,同处一间牢房。 甚至于,他被关押的时间,比周艳要久的多。 是谁将他关在这里的,他又为什么,像鬼一样,不愿被人发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人,绝对有大问题。 得将他抓住才行。 我猛地用手电筒,朝脑后一照,但自然而然地,手电筒,只照到了光秃秃的石墙。 但我的目的,正是迫使他,溜到我视野的盲区。 ‘嗖’的一声。 我揣在掌心多时的匕首,利箭一般,从手中射出! 目标,自然是脑后,我肉眼无法捕捉到的区域。 ‘砰’的一声,匕首,射到了墙壁内。 根本没有扎到那个人。 这个人的速度和反应,实在是快的离谱。 但我,并非没有后招。 下一秒,我的匕首,就亮了起来。 伴着一声金鸡唳鸣,滔天的火光燃起。 这枚匕首,之前摆脱腥红之月时,上边被我涂满了鸡血。 此时被我疾速甩出,鸡血和房间内的阴气摩擦,瞬间燃起火焰。 滔天火光,驱散阴霾,照亮房间内的一切。 借着火光,我抬起头。 果然看到房间一角,趴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的身子,歪歪扭扭,以一种无比诡异的角度,紧贴在墙上。 一脸惊疑地看着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蛇一样的男人 http://.biquxs.info/

这个像鬼一样,躲在房间里的人,终于现身了! “什么人?” 我大吼一声,追星逐月般,直奔那个人而去。 凤羽鸡血,熊熊燃烧。 照得地牢,如同白昼。 男人应该一直被关押在地牢里,不见天日很久了,所以无法适应强光。 他被火光照得歪着脑袋,根本睁不开眼睛。 好机会。 我伸出手掌,如蒲扇一般,遮天蔽日,抓向这个人的脑袋。 “这……” 下一秒,我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本来堵住了他所有逃跑路线,只要他从墙上跳下,不管跳到哪个方位,都会在落地前,被我一把擒住。 但我实在没想到…… 这个人,根本没从墙上跳下,他逃跑的方式,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样…… 趴着墙面,扭动着腰肢,疾速爬行。 胳膊,双腿,都像面条一样,软的让人头皮发麻! 而且,速度还快的离谱。 看到这样惊悚离奇的一幕后,任谁,都会大吃一惊。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就被那个男人,溜到了窗口,眼瞅着,就要逃出去。 红鼻子就守在门口,时刻观察密室内的动向。 哪怕是一只老鼠,都逃不出去。 但这个人,贴着墙面爬行,衣服,皮肤和粗糙的石面摩擦,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鬼不成? 黑灯瞎火,他悄无声息的爬出,红鼻子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眼瞅着,就要被这个人溜掉。 我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大吼一声:“有东西出去了,快拦住他!” 旋即,猛地一发力,将手中的手电筒甩向那个人。 密室的出口,大概就一台轿车车窗那么大。 像我这种成年人,得蜷缩着身子,才勉强能进出。 地牢里的诡异男人,虽然很瘦,无比灵活,但爬出铁窗时,也只有挺直了腰杆才能通过。 这个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扭动身子,躲过我的袭击。 所以我的手电,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背上。 男人闷哼一声,被我的手电砸的一个趔趄。 打断了他悄无声息,快如鬼魅的逃跑计划。 红鼻子和周艳,就守在门口。 听到我的叫喊声,二人瞬间警觉。 低头,就看到了一个男人,趴在地上,像蛇一样蜿蜒爬行…… 周艳吓得惊声尖叫,差点昏厥过去。 她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人。 更恐怖的是,她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天里,她,一直跟这样一个怪物…… 处在同一间密室内。 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红鼻子见多了奇奇怪怪的东西,看到这个人从密室里爬出来,丝毫不觉得奇怪。 他怒喝一声,上前,捏着这人的脖子,拎鸡子一般,将他一把提起: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里边做什么!” 但是下一秒,红鼻子的脸色就变了…… 他终于知道…… 这个人…… 为什么像蛇一样在地上爬了…… 因为他…… 根本不可能站起来。 这个人,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一块骨头都没有…… 被红鼻子提起后,这个人的四肢,就像荡秋千一眼,在空中,荡来荡去,软的跟面条一样…… 红鼻子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将他甩到地上。 “怎么样……” 我火急火燎的从地牢里钻出,看到红鼻子一把擒住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 我也意识到了这个男人的不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人…… 简直又恐怖,又恶心。 最终,红鼻子反手捆着他的手脚,我抬起他的脑袋问道: “你是什么人? 是谁把你关在地牢里的? 还有,你…… 你身上的骨头,是怎么回事?” 我抬起男人的脸庞,这才看清楚,他的全貌。 他脑袋上,头发很少,几乎已经掉光。 脸庞消瘦,身子也非常瘦,就像一根细长的竹竿。 五官有些萎缩,内陷到一起。 眼睛,鼻子,嘴巴,几乎快要挨着。 鼻孔,又长,又细。 一眼看去,根本不像人脸,更像是一张蟒蛇的脸……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个男人身上,居然也穿着一身,黑白红孤儿院的黑白孤儿服。 难不成…… 他曾经,也是孤儿院里的受害者? “恨! 我恨!” 男人说话的同时,嘴里,有口水滴下。 他吱吱呜呜的,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而且,说话的时候,喉咙,会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就像是蟒蛇爬行一样…… 很是难听。 “你恨谁? 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和红鼻子轮番上阵,对着男人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只能接着他的话,问下去。 “女人! 世界上所有女人! 我都恨……” 蛇一样的男人,表情狰狞的像要吃人一样,忽然大吼大叫起来。 提到女人二字,他似乎受了刺激,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我和红鼻子赶忙拼命的发力,才将他给按住。 “为什么恨女人? 是哪个女人,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赶忙摇晃着他的身子问道。 “是…… 是……” 男人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话来。 似乎那个女人的名字,对他而言,讳莫如深。 让他,敬畏到了灵魂最深处。 根本,不能提起。 我急的直跳脚,这个诡异的男人,被关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他肯定知道一些关于腥红之月的秘密。 如果能打探到的话,对目前六神无主的我而言,绝对有天大的帮助。 但偏偏这个人,不仅相貌奇怪,而且意识不是很清醒,实在让我抓狂不已。 我正想方设法,从男人嘴里套话。 但是他的眼神,忽然变了…… 像是见到鬼一样,怪叫一声,拼了命的想要从我们身下逃脱。 他看到什么东西了? 难不成,腥红之月,又升起来了? 我扭转手电,顺着他目光所向的方向看去,瞬间愣住了…… 一道小巧的人影…… 是一个人…… 一个身穿卧龙中学校服的女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我们面前…… 她的相貌,很普通。 肤色很黑。 表情有些木讷。 如果在别处见到这个女生,我一定会把她当做一个,有些内向低调的普通女高中生。 但普通女高中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红鼻子,看到女生的瞬间,牙齿都在发颤。 似乎想起了,某些不美好的回忆。 我似乎,已经猜到这个女生的身份了。 “杨,杨柳……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真的是你家吗? 侦探叔叔说,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的。 他肯定误会你了,对不对?” 周艳从极致的恐惧中恢复,抬起头,就看到身穿校服的女孩,站在不远处。 她睁大眼睛,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后,赶忙大声道。 我心头一惊。 周艳,还是说出了那个,让我忌惮不已的名字。 和我猜的一样。 这个女人,就是杨树叶子的姐姐。 带着妹妹,逃出‘月光光儿童救济中心’,住进黑白红孤儿院的大女孩。 每天睡觉前,都要把马志强的遗体,抱到自己枕边的恋-尸怪人。 掌握恐怖黑巫术,让孤儿院内三只小丑冤魂,俯首称臣的神秘降头师。 杨柳。 杨柳看了周艳一眼,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愧疚和不忍,但旋即,就被冰冷所取代,她没有回答周艳,而是扭头看向我和红鼻子: “将那个女孩,还有男人,丢进地牢里,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不然的话,你们,看不到待会儿升起的太阳。” “你…… 你真的是坏人吗?” 周艳听到她的话,神情骇然,她无法相信昔日同窗的同学,居然会囚禁,伤害她。 “闭嘴!” 杨柳握紧了拳头,怒喝一声。 声音冰冷如同九幽坚冰。 周艳的脸色,瞬间无比惨白。 第一百四十四章斗法 http://.biquxs.info/

“怎么办?” 红鼻子瞥了我一眼,他的身子都在发抖。 他,和杨柳有过切实的接触。 只有他知道,杨柳,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恐怖到,让他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勇气。 我对红鼻子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他点了点头,瞬间领会了我的意图:先虚与委蛇,摸摸杨柳的底再说。 “要我们离开,也不是不可以。” 我耸了耸肩膀:“只要你告诉我们,井里的那口腥红之月,究竟是什么东西。” “腥红之月的秘密,不是你们能够知道的。 不想死,就滚出去。” 听我提到腥红之月,杨柳语气又冰冷了几分,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对我们出手的意思,着实让我安心不少。 我上前一步,准备跟她继续扯皮。 但下一秒,杨柳的表情,就变了。 好似一个被激怒的恶魔,双目猩红。 她咬牙切齿道: “马志强…… 你们身上,有马志强的气味…… 还有…… ‘秽怨’的味道…… 你们这两个畜生,不仅打开了密室,惊扰了他的遗体…… 还剖开他的肚子,盗走用来保存他遗体的‘秽怨’……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杨柳一口银牙,快要咬碎。 这个女人的鼻子,比狗还要尖。 居然能从我们身上,闻到马志强,以及‘秽怨’的味道。 我在心里,把死去的白鼻子小丑骂了一百遍。 剖开马志强肚子的,是它,但现在,却要我们替它背黑锅。 我一脸的无奈,刚想解释。 但杨柳怒不可遏,根本不听我们细说,她一把,从脖子上,扯下一串项链。 项链,白生生的。 上边穿着一些,米粒大小的雕饰。 离远了看,还挺漂亮。 但是很快…… 我就意识到…… 这串项链,一点,都不漂亮,反倒,邪性的要命…… 因为,项链上穿着的,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颗粒,是一个个,雕刻得,惟妙惟肖的骷髅头。 而且,看骷髅头的质地和色泽,应该,是用人骨,制造出来的…… 杨柳尖啸一声,口中咳血,瞬间染红了这条项链。 滚滚黑烟涌出。 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被惊醒。 项链,贪婪地吸食着血液,其上,米粒大小的骷髅头,居然逐渐变大,逐渐变红…… 眨眼功夫,十几个红如血精的骷髅头,挣开项链,漂浮在空中。 这些骷髅,先前米粒大小,还看不出。 此刻变大以后,我才发现,这些骷髅…… 脸上的表情,很丰富…… 我从未想过…… 人的头骨,能表露出,如此之多的表情…… 喜怒哀乐,应有尽有。 但人类的表情,呈现在骷髅头上,就给人一种,无比狰狞恐怖的感觉。 伴着杨柳一声怒喝,这些骷髅头,争先恐后地朝我们扑来。 嘴里,猩红,且锋利如锯齿的獠牙一张一合,眼瞅着,是要把我们啃成骨头架子的节奏。 他娘的! 我怒骂一声。 我和红鼻子,此刻真是逃无可逃。 不说天坛的出口,离我们几千米远。 我们身后,还有三个战斗力为0的累赘需要照顾,想逃,根本不可能…… 我尽最快速度,将那个蛇一样诡异的男人,四肢捆绑在一起,打了个结。 叮嘱周艳看好了,别让男人溜掉后,我对红鼻子怒吼一声:“拼了!” 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扔给他。 自己也拿了一柄握在手里,脚尖点地,借着惯性,向十几只骷髅头扑去。 骷髅头,口中发出桀桀的笑声,飞速朝我扑来。 我一匕首,扎在一只骷髅的天灵盖上。 ‘叮当’一声。 匕首,像是砍在生铁上一样,震的我手一阵发麻。 居然只在骷髅头上,留下一道印子。 这骷髅头,究竟是什么质地。 不锈钢做的不成? 我气得直骂娘。 我这一击,没能给骷髅造成什么伤害。 反倒激发了这些骷髅的凶性。 五只恐怖的骷髅,同一时间,张开血盆大口,向我的面部撕咬过来。 能看到,它们牙缝间,残留的…… 腐肉。 我不敢想象,它们嘴里的,究竟是什么肉…… 动物肉,亦或是,人-肉…… 我胆战心惊,慌忙低头,躲过这些骷髅脑袋的撕咬。 同时脚下生风,一跃而起,跳出它们的包围圈。 但这些骷髅,鸡贼的不行。 似乎早就算准了我会开溜。 早有三只骷髅,在我逃跑的路径上堵我。 前后夹击,瞬间将我死死困住。 他娘的。 我没办法,只得反握匕首,使出吃奶的力气,跟面前的骷髅死磕。 想硬生生凿出一条生路来。 “别用蛮力。 这些骷髅头,是通灵之物,杀不死的。 它们弱点是眼睛里的鬼火。 打灭鬼火,杨柳就没办法控制他们了。” 红鼻子,像鬼一样,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他一个跳步,躲开扑来的骷髅头,附在我耳畔小声道。 我旋即恍然。 这些骷髅,空荡荡的眼眶里,各有两道烛光似的苍白火苗。 忽左忽右,飘来飘去。 原来是它们的要害。 经红鼻子一提,我瞬间有了办法。 我怒吼一声,匕首,和面前的骷髅脑袋撞在一起。 ‘叮当’一声脆响。 自然,匕首,只在它脑壳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骷髅头被我磕飞,但它丝毫不惧,又迅速扑来。 我已经知道了它的弱点,还选择和它硬碰硬,绝对不是脑子进水了。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它飞来的轨迹。 目标,依旧是它的天灵盖。 似乎,又是一次无意义的攻击。 但在即将碰到它头盖骨的刹那,我的匕首,借力翻转。 就像是意外一般,匕首的刀尖,被它的脑袋磕飞,脱手,向一侧划去。 最终。 居然不偏不倚,正巧扎进它的眼眶之中。 我上前一步,猛地一发力,将匕首刀刃部分,整个推入它的眼眶之中。 扑朔的鬼火,瞬间熄灭。 骷髅头哀嚎一声,疾速后退。 但我丝毫不给它这个机会,伸出另一只手,五指张开,一把抓在它头盖骨上,让它动弹不得。 同时,右手飞速拔出匕首,插入骷髅头另一只眼眶内。 另一朵鬼火,也瞬间熄灭。 面目狰狞的骷髅头,瞬间,丧失了生机,坠落到地上。 一动不动。 红鼻子的情报,果然不假。 我瞬间大喜。 灭掉这只骷髅头后,我退回红鼻子身边,和他背靠背而立,这样一来,盲区就小了很多。 这些骷髅,不可能从背后偷袭我们。 只能选择从正面,硬碰硬地来。 但我知道了它们的弱点后,一旦有骷髅头扑来,我的匕首,就直指它们的眼眶。 弱点受袭,这些骷髅本能的后退,迟迟找不到击溃我们的法门。 反复几次后,它们宛如无头苍蝇般,茫无目的的乱飞。 反倒是被我和红鼻子,配合默契,眨眼功夫,接连干掉了三四只骷髅。 照这个情形,要不了多久,这些骷髅头,都会被我们消灭。 “你们…… 真的是找死!” 杨柳气得脸色发白,她口中喃喃。 旋即,一口血雾,从她口中飞喷出。 血雾,并未落地。 而是像长了翅膀的小虫子一样,飘飘洒洒,飞到各个骷髅的眼眶内。 原先被我们击落在地的骷髅头,居然又缓缓升到了空中。 眼眶中的鬼火,再度燃烧起来。 不仅如此,鬼火,由苍白色,变成了骇人的猩红色,火苗,比之前大了近一倍。 颅骨,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异…… 再度升空后,这些骷髅脑袋,并没有再选择单一出动。 而是张开血盆大口,一个咬着另一个的后脑勺,在空中,汇聚成一条,长长的,类似骨鞭一样的东西。 ‘啪’的一声。 骨鞭挥下。 第一百四十五章手掌 http://.biquxs.info/

骨鞭,如巨龙降世。 带着无匹的力道,砸向我们。 单听风声,就恐怖无比。 我是不敢想象,被这鬼东西砸中的后果。 我赶忙拉着红鼻子,滚地葫芦一般,在地上一滚。 这才狼狈躲过。 骨鞭,抽打在我们之前落脚的地面上。 地动山摇! 鞭子,居然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接近半米深的凹槽。 漫天石屑,擦着我的头皮飞过。 我吓得脸都绿了。 地板,可是非常非常结实的青石,用匕首,都很难在上边,留下印迹。 居然像豆腐一样,被一鞭子抽个稀碎。 这要抽到我和红鼻子身上,估计骨头都要被敲成粉末。 骨鞭,丝毫不给我们迟疑的机会,眨眼飞至我们头顶,将我和红鼻子,罩在里边。 旋即,骨鞭连连挥下,快得,几乎只能看到残影。 我们,只得慌不择路的躲闪。 一次,两次…… 每一次,都在死神的刀尖上游走。 这种事情,对人的意志,简直不是一般的考验。 躲闪了不知多少次后,我的呼吸声,乱了。 经历了一晚上的折腾,我的体力,已经近乎耗尽。 呼啸的鞭声,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破绽,劈头盖脸,朝我打来。 如果打中,我绝对会当场爆头。 我拼了命的想要躲闪。 但是脚下的步伐,实在是太沉太沉了。 就在我急得焦头烂额之际,忽然感觉臀部一痛,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落到了远处的地面上,栽了个狗吃屎。 是红鼻子,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一脚踹在我的屁股上,把我从骨鞭下救出。 到手的鸭子飞了,骨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大为震怒,愤怒地砸向红鼻子。 缺少了我分担火力后,红鼻子,成了骨鞭,唯一的目标。 滔天鞭影,如同滚滚江水,绵延不绝地朝红鼻子席卷而去。 红鼻子瞬间满头大汗。 他的体力,比我好不到哪去。 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 但我没有选择回到红鼻子身边,和他并肩作战。 骷髅脑袋咬合成骨鞭后,威力大增。 我们躲都躲不及,根本没机会去破坏它们眼眶里的鬼火。 更何况,就算鬼火熄灭,只要杨柳在,这些骷髅,也可以轻松复活。 所以,擒贼先擒王。 降住杨柳才是王道! 我提起匕首,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清醒起来。 步伐踉跄,朝杨柳扑去。 “你身上,他的味道…… 好重。 他活着的时候,受尽屈辱。 为什么死了…… 还要被你们这些跳梁小丑骚扰? 你们这些人,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杨柳的眼神,凶的不像话。 她伸出胳膊,轻轻一摇。 戴在她手腕上的,一枚银色的铃铛手环,随着胳膊的摇动,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这个铃铛的声音,并不清脆。 里边,像是灌满水一样,听的人耳朵难受。 滚滚黑烟,从铃铛之中喷出。 黑烟,久久不散,翻涌滚动片刻后,居然化作一只巨大的手掌! 手掌,比我还要大,简直就像一扇门板! 指甲锋利的,像是野兽的爪牙。 最恶心的是,手掌上,有无数嘴巴一样的裂口。 尖锐的獠牙,从裂口里伸出。 无时无刻,不在撕咬。 杨柳眼皮一挑,这只巨大的手掌,猛地朝我抓来。 我尼玛。 今天晚上,给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脑袋一歪。 身子猛地倾斜。 几乎快要贴着地面。 就在身子,快要栽倒在地的瞬间,我的手,猛地一撑地,重新站起。 借着这个极限的侧身,我躲过恐怖的手掌,飞奔到杨柳面前。 寒芒一闪,匕首,直指她的咽喉。 但杨柳,却丝毫不惊。 她伸出手掌。 白生生的手掌,忽然变得五颜六色。 就像发霉了一样。 不用说,她的手掌上绝对有毒! 她伸出手臂,抓向我裸露在外的皮肤。 她恐怖的手掌,让我忌惮不已。 我丝毫不敢大意,将手,伸到她胳膊下边,猛地发力,挑飞她的胳膊。 匕首,也在一瞬间,从我的左手,换到了右手处,朝她的肋骨劈去。 但是电光火石之间,杨柳另一只胳膊,却也动了起来。 她握拳,朝我脸部打来。 她这一拳,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我就算生吃,似乎也没什么危险。 我在考虑,要不要硬抗这一拳。 但旋即,我似想到了什么,浑身汗毛竖起,飞速后退。 果然,就在我后退的瞬间,杨柳紧握的拳头伸开。 她并不是要用拳打我。 而是,想将拳头里握着的东西,递到我嘴里。 她手里,握着一条,活蹦乱跳的七苦虫。 若非红鼻子跟我讲过,他带姐妹花探险时,被杨柳发现后,被喂下了一条七苦虫的遭遇,我可能还真会中招。 “躲的倒是不慢,但这下,你怎么躲。” 杨柳嗤笑一声。 我的身子,为了躲避她手中的七苦虫,疾速后退。 听到她的话后,我愕然回首。 身后,那只,巨大无比,长满獠牙巨口的手掌,在静静地等着我。 简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我没办法,只得从怀里,掏出那个,盛装金冠凤羽鸡血的小碗。 正准备将碗里的鸡血,全部泼在这只恐怖的鬼爪上。 但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子的啼哭声,叫喊声,忽然响起。 我愣了一下,是杨树叶子。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小叶子…… 你怎么在这里……” 杨柳,同样呆滞住了。 她根本没注意到,杨树叶子,和我们在一起。 “我好疼…… 好难受…… 我好想死,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大葱叔叔,红鼻子叔叔,你们杀了我吧。” 小姑娘醒了之后,疼的死去活在,在身上一阵乱抓。 一旁的周艳,又惊又怕,想按住她,让她不要自残,却被她抓得遍体鳞伤,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杨柳此刻魂不守舍,如果偷袭,十有八九会得手。 但我担心杨树叶子的安危,根本无心顾及其他。 我赶忙飞奔回杨树叶子身边,摸着她的小脑袋,抱着她好一顿安抚。 但五马分尸降的痛苦,怎么可能是我几句话,就能劝好的? 小姑娘,哭得死去活来,眼珠子都哭红了,反复哀求我们,要我们杀了她。 杨柳愣神,骨鞭威力骤降。 红鼻子一个鹞子翻身,从漫天鞭影下逃脱。 他也听到了杨树叶子的哭喊声,飞奔回我身边。 “这么短的时间就又发作了…… 这个降头,实在是在太霸道了。 得多歹毒的人,才会忍心,对这么小的女孩下死手。” 红鼻子看了一眼杨树叶子的状态,摇头连连。 他从袖子里掏出银针,准备再在杨树叶子眼睑处扎上几针。 “你们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用针扎小叶子?” 杨柳寒着一张脸,慢慢走来。 如果不是因为杨树叶子叫出我们的名字,怕是她现在生撕我们的心都有。 她一伸手,就要从红鼻子怀中,抢过杨树叶子。 “她中了五马分尸降,已经发作了。 扎针,能够延缓她的痛苦。”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怎么可能?” 杨柳一把推开我,挤到杨树叶子身边。 看清杨树叶子的状况后,她瞬间慌了神,说话声音都在哆嗦: “怎么可能…… 居然真的是五马分尸降…… 这可是必死的降头…… 谁! 是谁下的降?” 我瞥了她一眼,幽幽道:“是前几天,那个在孤儿院内,和你见面的黑袍青年人。 对那个人,你应该,很有印象吧。” 杨柳的颜色,瞬间惨白如纸。 第一百四十六章酉氏 http://.biquxs.info/

杨柳应该早就猜到,只有那个人,才能布下五马分尸降,但经我确认,确是黑袍青年所为时,她还是身躯一颤,激动的,把嘴唇都咬破了: “这个王八蛋。 居然对这么小的女孩下血降…… 这根本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他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报复我,让我后悔! 我都躲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逃不脱他的魔爪?” 杨柳,再无半分先前的凶悍。 她抱着杨树叶子,嚎啕大哭。 娇小,无助,而又可怜。 但我们此刻也无心去管她。 我跪在地上,膝盖压着杨树叶子的胳膊,两只手死死按住她的脑袋。 红鼻子,则趁机在她身上,又扎了几针。 杨树叶子闷哼一声,昏死了过去。 只是这次,我能明显感觉到,红鼻子每次下针,深了很多。 而且,拔出时,针尖带出了殷红的鲜血。 手法,比上此扎针,重了许多。 “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红鼻子,叹了一口气: “她中的降头,实在是太歹毒了…… 如果我再用银针,麻痹她神经的话,她可能,会直接疯掉……” 身为七苦虫的受害者,在对痛苦的理解上,几乎没人能够比得过红鼻子。 他的话,不容置疑。 我急得抓耳挠腮,一把揪过杨柳的衣领,在她耳边大吼道: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五马分尸降的青年,究竟是谁? 还有你,为什么会黑巫术?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间废弃的孤儿院里,住这么久? 井底下的那轮腥红之月,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快把嗓子吼破,但是杨柳,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杨树叶子,不言不语。 我来不及怜香惜玉,对着发呆的杨柳,就是啪啪两个大耳巴瓜子。 一边打,一边吼道:“你还想不想,救回你妹妹了?” 杨柳浑身猛地一颤:“你能救活我妹妹? 五马分尸降,只要中了,必死无疑。 你连降头师都不是,怎么破降?” 我急的不行,指了指杨树叶子: “如果不是我,在五马分尸降的‘咒图’上,用筷子搭了个过桥,她的血降,早就发作了。 我虽然不是降头师,但师承虚空画符刘半仙。 你告诉我关于黑袍人的消息,他的血降,我自然有办法去破。” 紧要关头,我只得祭出刘半仙的名讳,当做噱头。 杨柳自然没听过刘半仙,但她观察了一下杨树叶子,似乎真如我所言,早就该发作的血降,直到现在,才初露端倪。 她病急乱投医,瞬间就信了我的话,这个恐怖而又年轻的降头师,匆忙奔到我面前,膝盖一弯,就要给我跪下。 我赶忙将她扶起来。 杨树叶子,对杨柳而言,比性命还重要。 所以,她丝毫不敢有任何隐瞒,倒豆子一般,将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我,我叫杨柳。 被下血降的,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 她是我妹妹,杨树叶子。 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我们来自云南边陲,文山脚下。 那里,是苗人,世代居住的地方。 苗疆古老的黑巫术和降头,在那个地方,从古至今,代代流传。 降头师,在我们那里,是极为高贵神秘的职业。 是普通人,敬畏不已的存在。 文山,有十二大氏族。 这些氏族,以十二地支,即: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姓。 每一个,都是世代传承的降头师氏族。 我和妹妹,也并不姓杨,而是姓‘酉’。 十二大氏族中的,‘酉’姓族人。 世代,居住在文山山脚,背阴的村落里。 但我们并非嫡系,在氏族中的地位,很低下。 比氏族中的普通人,高不了多少。 一些高深的降头,和黑巫术,根本不会向我们传授。 降头术,有很多分支。 比如虫降,尸降,药降,飞头降等。 ‘酉氏’,最擅长的,就是‘死物降’。 能够用黑巫术,赋予没有生命的物品,种种邪能。 先前对你们出手时,我的‘头骨魂链’,和‘鬼爪手环’,便是用物降秘法,做出来的。 还有之前,为了让小叶子不受孤儿院里,三只小丑的骚扰,我给了她一只‘兔宝宝’玩偶。 同样是利用降头术,制作出的傀儡。 我爹是一名很有天赋的降头师,但小叶子出生不久,他就被毒蛇咬死了。 而娘,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降头师为尊的氏族内,根本说不上话。 我们从小,就住在最潮湿,最不见天日的吊脚楼里。 遭人排挤,处处受人白眼。 但我不觉得有什么。 每天能看着娘,和妹妹的笑脸,就很满足了。 但是,大概在我,快要满七岁的时候。 村子里,不知怎么,传开了一个诡异的消息。 说酉氏一脉,触犯了苗疆的蛊神,所以蛊神,即将降下恶犬,每月满月时,都会吞噬一名族人的性命。 直到,酉氏灭绝为止…… 虽然传得神乎其神,但村子里,几乎没人相信。 酉氏,是十二大氏族之一。 能够在苗疆大地上屹立不倒,凭的,可不单单是运气那么简单。 氏族内,供奉着传承数百年的守护神。 再加上,数十名精通黑巫术的降头师坐镇。 真要戒备的话,就连一只蚊子,都别想飞进村中。 但是…… ‘神犬’的故事,传开的第一个月…… 就有一名刚满七岁的女孩,莫名其妙失踪。 族人手忙脚乱,几乎掘地三尺。 最终,在祭祀祖先的祠堂里,找到了她…… 准确地说,是找到了她,支离破碎的残肢…… 当时的场面,血腥的,令人发指。 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我娘,那天碰巧看到了。 她回来的时候,胆战心惊的对我说,那个小女孩,不仅死相凄惨。 而且,她身上的伤痕…… 像是被一条疯狗,咬出来的。 把我和小叶子吓得,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一闭眼,就梦到,一条黑色的大疯狗,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来。 酉氏一族,瞬间陷入了惶恐。 但大长老却告诉我们,女孩的死因,不过是一匹误入此地的野狼,所犯下的罪行。 让族人不要惊慌。 但…… 明眼人都知道,那绝对不是野狼所为…… 因为女孩周围,一片血腥和狼藉…… 但地上,除了女孩以外,根本没有野兽,或者其他人类的足迹…… 更何况,野狼,怎么可能钻进遍是降头师坐镇的祠堂之中? 大长老,用强硬的手段镇压下了这件事。 但族人们,却依旧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和族人们想的一样,事情,远没有平息。 当下个月,满月升起的时候…… 噩耗,再度降临。 同样是一名,七岁的小孩,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他娘,前脚还看到孩子在屋里玩耍,起锅烧米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踪迹。 最终,族人们,闻着血腥味,在村旁,一棵参天的大树上,找到了他…… 他不成人.形的遗体残骸…… 那棵树,足足有几十米高。 族人废了很大功夫,才将他的遗体,从树上抱了下来。 尸体的伤痕,同样,遍布某种野兽,用锋利的牙齿,撕咬过的迹象。 同样,除了男孩以外,没有找到任何生物的足迹。 就像是闹鬼了一样! 大长老,依旧安抚族人,说男孩,是被附近的野狼咬死的。 可野狼,根本不会爬树…… 更别提,几十米高的参天古树了。 从此之后,酉氏一族的噩梦,正式拉开帷幕。 大长老,几乎每天,都派人盯梢,巡逻。 但,每个月月圆之时,都会有一名七岁的孩童…… 失踪,然后,惨死…… 第一百四十七章石头上的妈妈 http://.biquxs.info/

凶杀案发生的地点,毫无规律可言。 从宗族的祠堂,到井里,甚至是某户人家的吊脚楼前。 根本无从查起。 月圆之时,几乎每户人家的成年男性,都在村里巡逻。 妇女孩童,则挤在一间屋子里。 相互抱着,瑟瑟发抖。 饶是如此,依旧有人,在眼皮底下失踪。 依旧从未有人,见到过‘凶手’的真正面目。 偶尔,会在月圆之夜,听到狗叫一般,凶残而又暴躁的狂吠声。 族人们寻声赶过去的时候,只会见到,死相惨烈的尸体残骸。 ‘凶手’,就像幽灵一样…… 根本,寻觅不到。 过了好几个月后,氏族内的恐慌情绪,高涨到了极致。 有一个女的,半夜起床上厕所。 那天,正好刮风。 一片芭蕉叶子,吹到她脸上…… 她居然,被吓的,昏死了过去。 过了好几天,才清醒过来。 整个人精神,大不如前。 族人们,也逐渐减少了出门次数。 特别是家里,有七岁左右小孩的,几乎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只担心,一觉醒来,孩子,就被‘神犬’给叼走了。 灭族的传说,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每一个酉氏族人心头。 大长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头发由黑变白。 他想尽千方百计,但都无法抓住凶手。 眼瞅着,村里人的情绪,一天天的惶恐。大长老无奈,匆匆忙忙出村了一次。 再回来时,他一脸的愠怒和悲愤。 他召集来族人,当众,大声宣布道。 他这次外出,特地拜访了‘蛊婆婆’。 从‘蛊婆婆’口中得知,这一切,根本不是‘蛊神’的惩罚,而是人祸。 犯下人祸的,才是真正,应该被‘蛊神’所唾弃的人。 这个人,瞒着所有人,孕养了一只,‘禁忌之蛊’。 所谓的‘神犬’杀人,不过是这只恐怖的蛊虫,犯下的滔天罪行。 大长老说,他手里,有‘蛊婆婆’给他的线索。 很快,他就能找到,那个闹得氏族上下,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族人,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蛊婆婆’,是云南,最厉害,最神秘的降头师。 高傲如十二大氏族,在她面前,也要尊一声祖宗。 据说,三百多年前,就有她的种种故事流传。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多少岁。 她就是‘蛊神’,在人间的代名词。 她的话,就好比是至理名言,没有人,不信服。 ‘大长老’说完,就匆匆离去,似乎是要彻夜研究‘蛊婆婆’给他的线索。 族人们,千辛万苦,终于盼来了好消息,可没想到…… 第二天一大早,大长老就被人发现,惨死在了屋内…… 尸体,支离破碎,同样有,被疯狗撕咬的痕迹。 死的不能再死。 他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似乎,看到了什么,无法相信的事情。 死不瞑目。 这下,整个‘酉氏’一族,彻底炸开了锅。 大长老,是族里,数一数二的降头师。 连他,都遭遇了不测,那还有谁,能从‘凶手’的魔爪中逃脱? 二长老,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下令。 要举村,搬离传承千年的文山。 到其他地方去避难。 安土重迁的族人,个个都被吓破了胆,没有一个不同意的。 就在大家,收拾细软,准备迁徙大计时,很少在外走动的‘蛊婆婆’,居然亲自登门拜访。 她说之前,她的分析,出现了错误。 白白害死了大长老。 酉氏一脉遭遇的悲剧,的确,是蛊神降下的‘神犬’所为。 为了弥补她的过失,她耗费数十年阳寿,和蛊神沟通过了。 可以恳请‘蛊神’,收回‘神犬’,免除酉氏一族的灭门之灾。 但有一个条件。 ‘蛊婆婆’说,蛊神,虽然收回了责罚,但它的‘神犬’,尝到了人.肉的甜头,一时半儿,绝对止不住吃人的念头。 可能会忤逆蛊神的旨意,继续害人。 她每个月,满月之前,会派人,点一名七岁孩童的名字,这个孩童,便是被‘神犬’相中,要在满月时吃掉的人。 这个孩童,不管在哪,都逃脱不掉,被‘神犬’,迫害的厄运。 除非,被她带走,收做徒弟。 这样一来,孩童,和她结缘,‘神犬’就是再不长眼,也只得作罢。 蛊婆婆估计,这样的情况,需持续整整十二个月。 才能让‘神犬’,彻底打消念头。 蛊婆婆说完,环顾四周,问酉氏一族,是否能够接受。 蛊婆婆的徒弟,在苗疆,个个都是声名远扬的降头师。 不仅能消除蛊神的责罚,自家孩子,还能成为‘蛊婆婆’的徒弟,这哪里是要求,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这么一说,族人,自然没有人再不同意的。 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下来。 果然,如蛊婆婆所言,宗族内,此后再没人被恶狗咬死。 酉氏一族,每个月,送去一名七岁的小孩,给蛊婆婆当徒弟。 之后不久,她还带这些孩童,登门拜访过一次。 这些孩童,送过去的时候,几乎什么降头都不会。 但短短数月的时间,驱使蛊虫,催动巫术,信手拈来。 族人,看自己送过去的孩童如此有出息,争抢着,想将自己孩子,送到‘蛊婆婆’那里。 我母亲,也不例外。 我非嫡系,在宗族内,想成为一名强大的降头师,几乎不可能。 所以母亲,千方百计,想让我,成为‘蛊婆婆’的徒弟。 本来,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 直到那件事…… 发生了以后,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 究竟有多滑稽,有多可笑。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所有的一切,都是害人的圈套!” 杨柳的声音,忽然剧烈波动了起来: “那天晚上,是一个满月。 蛊婆婆的仕女,不久前,刚将一名七岁的小男孩接走。 我对着空地,用树杈,反复将最近新学的‘咒图’画在地上,增加自己对‘咒图’的熟练程度。 眼瞅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我这才停手,用刀割破手指,将我养在坛子里的几只蛊虫喂饱后,回到了家里。 小叶子,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手里拎着一只蚂蚱在玩。 看到我后,小叶子把蚂蚱丢掉,扑到我怀里,吱吱呜呜的说着饿了,要吃东西。 我一愣,瞬间感觉到了不对。 现在…… 已经很晚了。 娘怎么还没回来? 娘是一个时间观念,特别强的人。 我长这么大,娘从来没有到了饭点,不在家的时候。 事出反常必有妖。 肯定出事了…… 我慌得不行,赶紧呼喊附近的族人,一起找娘。 但我娘,只不过是一个土财主家的小姐。 在氏族内,根本算不上什么。 如果说,我和小叶子,还勉强被他们当做族人看待的话。 我娘,就像垃圾一样。 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根本没人,响应我的号召。 所以,我只能一个人,背着小叶子,漫山遍野的找妈妈…… 村里村外,所有地方,我都照了个遍。 但就是,没有妈妈的踪迹…… 我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我沿着山路,向下,不知走了多远。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妈妈…… 妈妈,在一块石头上,咧着嘴,对我笑。 笑的,又美,又慈祥。 夕阳的余晖,给她蒙上一层,妖艳而又神秘的橘黄色。 她一头乌黑的秀发,亮晶晶的。 说不出的好看。 但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石头上,只有妈妈的脑袋。 脖子以下,空荡荡的…… 什么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八章酉震 http://.biquxs.info/

"妈妈,死了…… 死的,很凄惨。 石头上,只有她的脑袋。 她的身子,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转不过弯来。 像木头人一样杵在那儿。 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背上的小叶子,哇的一声,哭的撕心裂肺。 我丢了魂儿一样,朝着妈妈,走了过去。 就听见‘扑棱扑棱’的翅膀扇动声。 石头上,以及妈妈的脑袋上,居然爬满了会飞的蛊虫。 像蝗虫,背生红点,翅膀上灰下白。 看到来人后,纷纷扑棱着翅膀,像老鼠一样,吱吱乱叫。 我见过这种蛊虫。 之前,‘蛊婆婆’带着酉氏弟子,拜访氏族的时候,特地让弟子们,展示了这种蛊虫。 这是‘蛊婆婆’,专一培养的‘食人蛊’。 又邪恶,又歹毒。 平时,以腐烂的尸体为食。 整个苗疆,除了她门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只。 我娘的身躯,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 被这些蛊虫,吃的一干二净。 连骨头,都不放过…… 如果我发现的再晚一些,恐怕连娘的脑袋,都见不到了。 我从地上,抄起一根枯树枝,疯了似的冲上去,一顿乱抽打。 将这些恶心的蛊虫赶走后,我抱着娘的脑袋,飞奔回家中。 我跪在祠堂,涕泗横流,想让族人,和长老们,替我主持公道。 这些族人,虽不在意我母亲的死活,但她的身份,毕竟是酉氏所属。 不可能,也绝不允许,被人无缘无故杀害。 当天晚上,二长老,带着数名长老,还有我一起,连夜启程,去找‘蛊婆婆’,想要为母亲,讨个公道。 ‘蛊婆婆’,住在一个,名叫‘乱葬谷’的山谷内。 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数次战争,数千生灵,惨死于此。 怨气冲天,冷的我直打颤。 我们到了乱葬谷,但连蛊婆婆的面都没有见到。 她的仕女,守在山谷入口。说‘蛊婆婆’,正在闭关,不方便见人。 就要赶我们离开。 我拿出娘的头,给她看死在上边的‘食人蛊’,问她,这是谁的蛊虫,要她交出杀人凶手。 但仕女,瞥了一眼我娘的脑袋,不屑地来了句:这个女人是贼,她偷了蛊婆婆的东西,死有余辜后,便要赶我们走人。 二长老自然是不依的,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怎能被一句不知真假的话糊弄过去。 他要仕女,拿出证据。 不然,今天这件事,酉氏,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是仕女,却掐着腰,一双死鱼眼,猛地一瞪,厉声道:“姓酉的,你可别忘了。 你们酉氏的诅咒,还是‘蛊婆婆’,帮你们扛下的。 她之所以闭关养伤,也是因为帮你们所致。 你氏族的下人,偷了我们的东西。 我们没有计较,你们却贼喊捉贼,上门挑衅。 真把我们乱葬谷,当软柿子捏了?” 二长老顿时哑口无言。 他沉默许久后,猛地,啪啪给了我两个大嘴巴。 力道,非常大。 打的我,脸肿的老高。 他一边打,一边骂: “早就看你娘不是好东西。 早早地,就把你爹给克死。 没想到,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贼婆娘。 现在倒好,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要我上门,来带你丢人现眼。 你跟你娘一样,都是不三不四的倒霉玩意儿。” 说罢,对着仕女赔笑两声后,带着我们,灰溜溜的离开。 二长老,不愿意因为我娘,跟‘蛊婆婆’撕破脸。 上门讨说法,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的。 我根本不相信仕女的话。 我母亲,不可能是贼。 也绝不会偷别人的东西。 她在酉氏,虽然身份不高,但好歹曾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吃穿,都不愁。 何必去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更何况,她久居村中,深知降头师的恐怖和邪门。 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可能去偷降头师的东西。 更何况,还是苗疆最恐怖的降头师,‘蛊婆婆’的东西。 这件事背后,绝对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仕女,污蔑我母亲,一定另有隐情。 所以,我将母亲的遗体,埋葬了以后。 黑巫术,也不修炼了。 蛊虫,也不喂了。 每天都在思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首先,发现母亲的地点。 非常偏僻。 母亲,平时绝对不会一个人,无缘无故去那种地方。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半路遇到,发生口角,然后被杀这种情况。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母亲。 死的那天。 正好是满月。 那天,仕女恰好来拜访酉氏。 按照约定,接走了一名七岁的酉氏族人。 我记得仕女走后没多久,母亲,就也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联想到,母亲一直希望,我成为‘蛊婆婆’麾下弟子这件事。 我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 母亲,那天会不会是去恳求仕女,让她在‘蛊婆婆’面前说说好话,收我为徒。 但是期间,可能发生了某种变故,让她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央求仕女。 所以,她只能一路尾行,试图寻找机会。 但在尾行途中,无意间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才惨遭灭口?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 所以我,时不时地,跑到母亲去世的地方。 趴在茂密的树林里,一呆,就是一天。 守株待兔。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笨的方法。 几乎,不可能会管用。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真的守来了事情的真相。 恐怖,而又让人胆寒的真相。 这处地方。 非常偏僻,半个月,都未必能有一个人路过。 我正趴在树干上,盯着地上的那块石头发呆。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傍晚,母亲脑袋,立在石头上,上边爬满蛊虫的惨像。 忽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赶忙趴在树叶的缝隙间,朝下看去。 看清来人的模样后,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是他? 树下,是一个十几岁的孩童。 面容桀骜,五官略显狰狞,一看,就是个阴戾狠绝的性格。 这个人,我认识。 因为他,同样是酉氏一族的族人。 而且,还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叫做酉震。 是大长老的长孙。 天赋极高,是氏族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这种嫡系,我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只有敬而远之的份。 他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我顿时感觉古怪起来。 他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有树叶挡着,我看不清楚面貌。 看到酉震后,那个女人叫住了他。 女人开口的瞬间,我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个女人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就是杀害我母亲,最大的嫌疑人。 那天,我在乱葬谷谷口处,遇到的仕女……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鬼鬼祟祟,在这种地方碰头?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恐被她们发现。 二人停下脚步,相对而立。 仕女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这才几天,你怎么又要‘祭品’? 不是说好,两个月给你提供一次么?” 就听酉震,舔着舌头道: “我的蛊虫,越来越贪吃了。 它的习性,你应该也清楚。 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两个月一次,它可等不了这么久。 本来,一个月吞噬一具,含有降头师血脉的七岁孩童,刚好够用。 但你们却非要找上门,分一杯羹。 我的计划,根本不需要你们插手。 甚至于,如果不是‘蛊婆婆’,向我爷爷,酉氏‘大长老’泄密。 我也不会忍痛,将自己的爷爷,气得走火入魔,残忍杀害。 所有的一切,我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但你们却坐收渔翁之利。 找上门来,说知道是我在暗中搞鬼。要我收手,不然就揭发我的罪行。 还说什么,要和我和平相处。 两个月,分我一具,酉氏族人,上供的‘祭品’以表诚意。 都是狗屁。 这些族人的遗体,本来都该是我的才对!” 第一百四十九章秘闻 http://.biquxs.info/

杨柳,时至今日,回想起来,依旧一脸的惊恐: “我听到这里,毛骨悚然,这两个人交谈,不过短短数句。 但透露出的消息,简直能吓死人。 原来,酉氏村落里惨死的族人,根本不是天灾,而是赤.裸裸的人祸所致。 甚至于,制造出这些人祸的,还是氏族‘大长老’的嫡系长孙,酉震。 这个人,简直狠辣的让人心悸。 为了喂食蛊虫,不惜杀害氏族里的孩童。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居然忍心,残忍杀害自己的爷爷。 这个人,简直,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 完全就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这边震惊不已,二人,则继续在树下交谈。 仕女瞥了他一眼,像是看二百五一般: “你这小子。 真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滴水不露么? ‘大长老’,当初拜访‘蛊婆婆’时,已经在怀疑,凶手,就是酉氏村庄里的人。 如果不是‘蛊婆婆’,用一只死去的蛊虫,误导了他。 他早就查出来,这件事是你做的了。 而且,你这样,肆无忌惮的在氏族内,杀人。 依仗的,不外乎是熟悉地形和机关。 但,再这么滥杀无辜下去,氏族内的守护神…… 很快就会被长老们联手唤醒。 你认为,到那个时候,还有你装神弄鬼的机会吗? 一个传承千年的古老氏族,怎么可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听到‘守护神’三个字,酉震,身子一震,似乎这才想起这件事,后怕不已。 但他,依旧死鸭子嘴硬道: “守护神,是我酉氏的守护神。 我身为酉氏族人,守护神,怎么可能找我的麻烦? 你就说你给不给吧? 你要不给,我就去别的氏族,猎杀他们的后裔。 要是我被抓到了,你们,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仕女无奈摇头: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威胁乱葬谷的。 你小子,简直乱来,不知从哪捡到只‘禁忌之蛊’,就以为自己无法无天了。 如果不是‘蛊婆婆’,喜欢你这个喂不熟的小狼狗狠辣阴戾的性格,觉得你是可造之材,我早就杀死你了。 这,是最后一次对你的容忍。 要知道,七,乃是阳转阴的分界。 所以人死后七天,家人祭拜死者,送其入阴间。 同样的,孩童,在七岁时。 阳气不显,阴气最盛。 乃是喂食各种阴性蛊虫,最为绝佳的肥料和‘祭品’。 尤其是降头师的后代。 骨子里,先天蕴含阴气。 一旦到了七岁,阳气入腹,阴气冲天,简直就是行走人间的小鬼。 这种‘祭品’,对‘乱葬谷’,也是极为难得的宝贝。 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与人分享。更别说,再倒贴着,送你一些了。 你如果再贪得无厌,‘蛊婆婆’,可是要生气的。” 仕女说完,将身后背着的一个大.麻袋,丢到酉震面前。 酉震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贪婪和疯狂。 他接过麻袋,提了两下,确认过重量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麻袋上,满是鲜血和污渍。 看模样,里边装着的,像是几条…… 小孩子被砍下的残肢。 若非我死死捂住嘴巴,肯定会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对了……” 仕女想了想,忽然开口道: “下次,不要再来这个地方了。 上次,那个多事的女人就是看到我们结伴,偷偷摸摸来这里,觉得蹊跷可疑。 这才一路尾随。 如果不是因为,窃.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忍不住叫出声来,天知道要捅出什么样的篓子。 如果再被人跟踪,可就不好了。 杀一次人也就罢了。 如果再有酉氏族人死在我手上,你们长老那边,就没这次,这么好糊弄了。” 酉震轻嗤一声: “一个凡俗女人,家里,连个降头师都没有。 根本算不上酉氏族人。 死了就死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正因为你杀了人,这个地方,才更没有人敢来。 胆子这么小,还怎么成大事?” 说罢,扭头就要离开。 仕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似乎感觉跟酉震辩论,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许久后,仕女盯着酉震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道: “对了,我虽然杀了那个多事的女人,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但无意间,却也给了我一个意外之喜。 她的女儿,很有意思。” 酉震停下脚步:“哦? 她的女儿,只是旁系,修炼降头术,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有什么惊喜的?” 仕女,舔了舔舌头,一脸的神秘: “你不懂。 这个女孩。 天生鬼体。 她的血,对开启灵智的蛊虫而言,就像是‘唐僧肉’一样。 极具诱''惑力。 酉氏,擅长‘死物降’,所以,她的奇特之处才没有被发掘。 如果她是主攻‘虫降’的‘丑氏’族人,早就将她奉为圭臬了。 下个月,她应该就七岁了。 到时候,‘蛊婆婆’会收她为徒。 将她囚禁在谷内,让她,永远停留在七岁时的样子。 这样,余生,都有取之不尽的‘鬼灵之血’了。 到时候,你也可以借助她的血,喂养你的‘禁忌之蛊’。 这些日子,你可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 “还有这种好事……” 酉震舔了舔舌头,眼里爆射出精光,几乎快要流出口水来。 “记着,那个女孩,珍贵程度。 远超你的想象。 你一定要看好她,还有她年纪不大的妹妹。 千万,不要被贪婪,蒙蔽了双眼。 不然,天涯海角,‘蛊婆婆’,都不会放过你的…… 相信你听说过的传闻里,惹怒‘蛊婆婆’的人,下场,都不太美好……” 望着酉震离去的背影,仕女再三叮嘱道。 但是酉震,却理都不理,迈开步子远去。 “这个小王八蛋…… 我这样说,他应该就不会注意到…… ‘蛊婆婆’的目标,并非酉柳,而是那个,更小一点的,叫做酉叶子的女孩了吧……” 仕女在树下,盯着酉震的背影许久后,眼神扑朔,最终,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留我一个人,在树上发呆。 我的衣服,被汗水浸透…… 这些汗水,全部都是被吓出来的。 这两个人的对话,透露给我,太多太多秘密。 我娘,和我想的一样,根本不是小偷。 她无意间偷听到了仕女和酉震的秘密,惨遭灭口。 我为了给娘报仇,带着小叶子,和二长老他们去乱葬谷伸冤。 没想到,不仅没能替娘伸冤,还让那个臭女人,盯上了我和小叶子。 我的血,似乎很神奇。 让她们垂涎三尺。 小叶子,仕女没有明说,但似乎,她才是‘蛊婆婆’的最终目标。 这两只禽.兽,一个,残忍到连自己的爷爷都能说杀就杀,另一个,是最恐怖的降头师,‘蛊婆婆’门下的仕女。 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我也想给娘报仇,宰了这两头畜.生。 但以我在酉氏的地位,接触不到核心降头和巫术,就算再修炼十年。 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能意气用事。 当下最重要的是,是保证,我和小叶子的安危。 一定要在下个月,仕女将我带走前,找个机会,逃出去! 不然,我这辈子,都完了。 我知道,听了仕女的谈话后,酉震,一定会对我上心。 果然,这个眼高于顶的嫡系传人,忽然有了闲工夫,‘机缘巧合地’,和我这个旁系接触,认识。 他在我面前,温文尔雅,像一个和煦的大哥哥。 但我知道,他伪善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怎样肮脏龌龊的灵魂。 第一百五十章虚与委蛇 http://.biquxs.info/

“酉震,自以为取得了我的信任。 和我接触的差不多后,他找了个教我‘虫降’术的借口,给了我一只,和蜈蚣很像的蛊虫。 叫做‘摩珂箬’。 会喷毒雾和酸液。 而且身手敏捷,体形也小。 可以趁人不备,钻入人耳朵里,让敌人瞬间暴毙。 很是阴险毒辣。 但是这种蛊虫,不仅极难养活。 而且生性残暴,根本喂不熟。 经常趁主人熟睡时,钻入主人耳朵内,将主人害死…… 很少有降头师,敢饲养这东西。 他给我这只‘蛊虫’,显然没安好心。 但,仕女的话,果真不假,我的血液,似乎真有某种奇特的功效。 ‘摩珂箬’服下我的血液后,瞬间对我服服帖帖,如臂使指一般受我操纵。 简直听话的让人不敢相信。 酉震,笑得合不拢嘴。 他确信,我的血液,是鬼灵之血无疑。 对我的态度,愈发温和。 瞒着族人,偷偷教了我好多高深的黑巫术。 几天后,他自以为,我已经被他迷得团团转,完全离不开他以后,就开始,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向我索要鲜血。 他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乖的,就像他的奴隶一样。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血液,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纵使我对他百依百顺,他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愈发对我严防死守,生怕我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眼瞅着,下一次满月,越来越接近。 我即将落入蛊婆婆的魔爪之中。 我急的都快要崩溃了。 死活,想不出对策。 但我没想到的是,酉震的贪婪和傲慢,反倒救了我一命。 我的血,让他尝尽了甜头。 所以,他想独占我,根本不愿意和‘蛊婆婆’分享。 月圆的前一天下午,他偷偷走进我的房间。 对我说,明天,‘蛊婆婆’会收我做徒弟,派仕女来将我接走。 对我而言,看似是天大的喜事。 但实际不然。 他厉声戾气地对我道,氏族内发生的灾祸,那么多惨死的孩童,全都是蛊婆婆一手所为。 族长,早就知道这一点,但是迫于‘蛊婆婆’的淫.威,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而且,每个月还得奉上一名七岁孩童,当做贡品。 这才让‘蛊婆婆’不再作恶。 送到‘乱葬谷’的孩童,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蛊婆婆’喂给蛊虫,在绝望和痛苦中,死无全尸。 我母亲,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蛊婆婆’的手下灭口。 我佯装吓得不行,身子直打哆嗦,问他该怎么办才好。 酉震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会儿,对我说,‘蛊婆婆’的人,明天才会到。 今天晚上,他可以支开巡逻的人,帮我离开文山,让‘蛊婆婆’,还有族人,这辈子都找不到我。、 我欣喜若狂的同意了他的计划。 他替我规划好了逃出村庄的路线,同时和我约定了地点。 逃出村庄后,他会和我在一处竹林碰头,替我安排好今后的起居住所。 我连连道谢,就差给他跪下来。 酉震,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瞬间变了脸色。 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对策。 当晚子时,我将要带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 叮嘱小叶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惶后。 坐在窗前,静静等候。 不多时,就听到一声柳树哨响。 这是酉震,和我的暗号。 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听到哨响,我心领神会,带着小叶子,摸黑,溜出了村庄。 一路上,果然一个人都没遇到,轻轻松松的出了村。 到了村口,我的心,怦怦狂跳。 背着小叶子,就准备下山逃跑。 但是转念一想。 对于文山,酉震比我熟悉的多。 而且他身上,有好几种捕捉人气息的蛊虫。 我如果现在逃跑,一定会被他发现…… 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抓到,下场,一样凄惨。 必须,得杀了他才行! 我在原地,思索了许久,一咬牙,决定拼死一搏。 带着小叶子,到竹林里等着酉震。 他的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 没几分钟,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一阵后怕,如果我逃跑的话,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被他抓住。 酉震看到我乖乖在竹林等他,开心的不行。 自认为,已经完全取得了我的信任。 他说,要带我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连连点头。 黑咕隆咚的月夜,我跟着他,在山岗上走动。 心里,一阵发慌。 越走,越觉得阴气加重。 走了不知多久,在一个隐蔽的山洞入口前,他停住了脚步。 他对我说,他在里边,准备好了铺被和被褥,让我和小叶子,暂时先住在里边。 之后,他会想办法,给我安排新的住所。 我信了才有鬼。 四周,虽然黑漆漆的,但借着月光,我已经注意到,山洞入口,焊上了一道铁栅栏。 被藤条和枝叶遮盖住。 这里,估计就是他打算囚禁我们的地方。 又隐蔽,离酉氏村庄,又近。 他倒是挺会选地方。 但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 成为他喂养蛊虫的工具。 听了他的话后,我没有丝毫迟疑。 似乎,无比信任他,我让小叶子,先爬进山洞里。 我后脚,也跟着爬了进去。 看到我们两个,都乖乖爬进山洞后,酉震得意洋洋地大笑。 拨开藤条,用铁栅栏,将洞口堵住后,就要用铁链锁起来。 一切,似乎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但下一秒,酉震忽然大吼一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旋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阵抽搐。 一只蜈蚣一般的虫子,从他耳朵里,钻了出来。 正是他为了检验我的鬼灵血脉,送我的那只‘摩珂箬’。 在和他虚与委蛇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偷偷,用鲜血饲养‘摩珂箬’。 这是我唯一翻盘的手段。 我在他面前,装得百依百顺,就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在往洞口里爬的同时,我偷偷祭出‘摩珂箬’。 蛊虫,悄无声息的钻入他的耳朵里。 他根本没想到,我会对他出手,所以,毫无防备。 这才被我一击得手,将他杀死。 我长舒一口气。 接近一个月的伪装,终于,得到了回报。 我本想,将他的尸体拖到山洞里,能延迟几天被人发现。 但没想到…… 拖动酉震‘尸体’的时候,他的‘尸体’,忽然抽搐了一下! 吓得我,一蹦三尺高…… 这个人,没有死。 被‘摩珂箬’钻到耳朵里,居然都没死。 我顿时慌了神,赶忙操纵‘摩珂箬’,想再往他耳朵里钻。 彻底终结他的性命。 但就在这个时候。 他的身子,又是一哆嗦。 一声,类似疯狗咆哮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 狗叫声,大的离谱。 又哀怨,又凄凉。 震得我耳朵生疼,胆战心惊。 不知是什么鬼东西。 阴辣狠毒的‘摩珂箬’,居然吓得一个哆嗦,钻回我的怀里。 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 我当时,毕竟只是一个小孩。 从来没有尝试,杀过人。 本来,就怕的不行。 听到诡异的狗吠声,顿时吓得死去活来。 也不敢再对他做些什么,疯了似的逃跑。 我带着小叶子,一路上,专挑小路走。 没日没夜的赶路。 同时,会在在一些分叉路口处,洒一点我的鲜血,迷惑追击者的判断。 酉震没有被我杀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我只希望他,被‘摩珂箬’咬到后,能晚点苏醒。 一路上,我走的提心吊胆,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要死。 就这样,我们两个小女孩,走了三天三夜,终于走出了文山。 见到了,久违的太阳…… 第一百五十一章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 http://.biquxs.info/

“逃出丛林。 到了国道边上后,我们见人就问,见车就拦。 尽可能的朝东方走,远离文山。 睁开眼,就在赶路。 几乎一刻都不停歇。 辗转了一个月后,来到了南都。 我们精疲力尽,实在没力气逃亡了。 我自认为,已经走的够远。 酉震,绝无发现我们的可能。 所以,我和小叶子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留在这座城市。 我当时,只有六七岁大小,小叶子,也还不到两岁。 除了沿街乞讨,几乎没有什么谋生手段。 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利用黑巫术和降头,在街头卖艺挣钱。 黑巫术,在这个地方,很罕见。 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围观者。 但好景不长。 我们这么小的小孩,没有大人的陪同,独自在街头卖艺,很快就被警方注意到了。 他们以为我和小叶子,是被拐卖的儿童,和煦地询问我们的身份,想将我们送回家中。 我费尽千辛万苦才逃出文山,怎么可能再回去。 所以,面对警方的提问,我吱吱呜呜,一问三不知。 他们没办法,只得将我送到‘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 救助中心,有很多和我岁数一般大的孤儿。 我和小叶子,在这里,呆了很久。 但直到离开的那天,也没认识几个人。 我和小叶子,很抵触,也很畏惧,跟外人交流。 而且,刚到救助中心时,我只会讲苗疆方言,其他人,听不懂我的话。 很难跟我沟通。 救助中心,有一名负责儿童心理疏导的‘心理医生’。 姓张。 起初,他对我们很好。 很和煦。 经常能逗笑我们。 我和小叶子,对他很是信任。 几乎,快要把他当成家人…… 他看我整天,闷闷不乐,就建议我,找点爱好,消磨消磨时间和心情。 他不知道,他随口的这么一句话,让他,丢掉了性命…… 我听了他的话。 利用闲暇的时间,缝了两只布娃娃。 一只熊宝宝,一只兔宝宝。 离开文山后,我几乎没有再使用过降头和黑巫术。 所以我缝制的时候,心血来潮,在布娃娃体内,布下了好几个物降降头。 还在兔宝宝的眼睛里,设了一个暗格。 将‘摩珂箬’,藏在里边。 这只虫子,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直被我随身带着。 我布下的降头,都是被动防御的那种。 只有遇到邪魔怨魂,或者遭遇生命危险,才会启动。 但在救助中心,能遇到什么危险?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我甚至都快要忘记,两只布娃娃身躯下,埋藏着的黑巫术和蛊虫。 张医生,依然,对我们很热情。 但很快,我就发现…… 他对我们,热情的,有些过头了…… 经常在心理治疗期间,对我们动手动脚。 让我很是厌恶。 我私下里,问其他孤儿才知道。 原来这个张医生,是个恋.童癖。 被他欺负过的女孩,不在少数。 他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顿时崩塌。 我带着小叶子,处处躲着他。 但这个人,意识到,我们发现了他的小癖好后。 索性撕破脸皮,就想把我和小叶子,拖到他的办公室耍流氓。 如果我,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可能真的,就被他得逞了。 但我,来自文山。 来自,传承千年的降头师氏族。 我只是一瞪眼,他的肚子,就像孕妇一样鼓起。 痛的他哭爹喊娘。 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康复。 我虽然没说,但他心知肚明,这件事,是我做的。 所以,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敢找过我,还有小叶子的麻烦。 我本来以为,这个教训,能让他铭记终身。 但可能,越得不到,越激发他心里,龌龊而又变态的兽欲。 有天晚上。 我正在睡觉。 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阵阵,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是小叶子的房间! 我刚忙飞奔下床,去找小叶子。 但我推开门…… 就看到过道上,黑烟滚滚。 道道烟雾,一卷一舒,就化作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人’模样,漫天飞舞。 腥臭味扑鼻。 映衬得整个楼道,宛如阿鼻地狱。 到处,都是奔跑,哭喊的孤儿和看护。 所有人,都被眼前未知的一幕,吓破了胆。 我先是一愣…… 旋即认识到。 我送给小叶子的兔宝宝,体内的降头术,居然被激活了。 我赶忙拨开烟雾,冲到小叶子房间。 小叶子,居然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她的身边,立着一只,又大又凶的兔宝宝玩偶。 玩偶身上的皮绽开,白色的毛发,发霉变质,裂缝处,白森森的枯骨可见。 像个鬼娃娃一样。 滚滚浓烟,从它的七窍喷出。 烟雾,其实是一种蛊虫的尸体,燃烧后形成的。 能够麻痹敌人神经,让其陷入恐怖的幻觉之中。 小叶子,明明睡得好好的,兔宝宝布偶内的降头,怎么无缘无故的发作了呢? 我有些疑惑。 我又走近两步。 这才看到。 小叶子床边的地上,躺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 自然是那个有恋.童癖的张医生。 几乎是在我看到他的同时,‘摩珂箬’,从他的耳朵里钻了出来…… 张医生,七窍出血,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动静了。 短暂的愣神过后,我瞬间明白了,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张医生,被我教训以后,居然还不死心。 他被我吓破了胆,自然不敢再找我的麻烦,却又按捺不住贼心,惦记上了小叶子。 趁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居然偷偷摸摸溜到小叶子的房间,想对她动手动脚…… 却不知道,小叶子身边,有我给她的‘兔宝宝’守护。 他的举动,简直是在找死。 在他靠近小叶子的瞬间,‘摩珂箬’察觉到了他的歹意,从暗格内飞出,钻入他的耳朵里。 ‘兔宝宝’体内的降头,也随即发作。 这才在救助中心,掀起滔天波澜。 我摸了摸张医生的鼻息,他不是酉震,从小养蛊吞毒,对蛊毒有着恐怖的抗性。 被‘摩珂箬’钻到耳朵里,自然死的不能再死。 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这种恶人,死不足惜。 省得他以后,再祸害救助中心里,其他小女孩。 虽然眼下一片混乱,但有不少人看到,一切的祸源,是小叶子平时抱在怀里的兔宝宝。 发生了人命,救助中心,自然是待不下去了。 所以,我只得连夜背着小叶子,逃出了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 听她说到这里,我瞬间了然…… 难怪当初,我给‘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打电话时,问及杨柳姐妹的名字,接电话的女人,会惨叫一声,瞬间将电话挂断。 估计,女人,被事发当晚,恐怖而又离奇的一幕,吓得够呛。 讲着讲着,杨柳梨花带雨的脸庞,久违的,露出一抹笑容: “我们两个小女孩,东躲西藏,日子,过得更加辛苦。 比刚来南都时,还要提心吊胆。 因为背负了命案,所以,几乎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我本来打算,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藏一段时间后,就带着小叶子,逃到别处。 我们原先躲在南郊,一处树林里。 但恰好那天,下起了暴雨。 我只得带着小叶子,找地方避雨。 冒着雨,找了许久,我们才找到了这栋废弃的孤儿院。 我起初,只是想等雨停,就离开。 从没想过,黑白红孤儿院,会成为我永远的家…… 进入孤儿院的瞬间,我就察觉到了很重的妖气和怨念。 这里边,有冤魂游荡。 而且,似乎,还不止一个冤魂……” 第一百五十二章那个男孩叫马志强 http://.biquxs.info/

“孤儿院里,有怨魂作祟。 我本想离开。 但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了。 小叶子,赶路时被雨淋湿,有轻微的发烧症状。 不能再让她继续淋雨。 而且,有两只布娃娃护体,加上我的巫术,想来,怨魂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们。 所以,我最终还是决定在孤儿院里过夜。 一楼二楼,实在是太潮湿了。 根本没办法住人。 我在三楼,铺好了床。 我一间,小叶子一间。 睡前,我在小叶子房间,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 聊的正开心,门,忽然被推开了…… 我瞬间警觉。 一扭头,就看到一个,比我大一些的小男孩,鬼鬼祟祟的伸着脑袋,偷偷打量着我们。 那个男孩…… 就是马志强。 改变了我一生的男孩。 母亲去世以后,我的性格,变得很孤僻。 本来就不太相信别人。 在‘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遇到那个姓张的恋.童癖,发生那档子事后,我更是除了小叶子,谁都不信。 所以,看到马志强的第一眼,我就怀疑上了他。 我装作和气的跟他套近乎,问他,是否也是来避雨的路人。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 我在街头流浪了这么久,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坏人,见识了各种骗术。 是否撒谎,我瞬间就能识别出来。 马志强,此刻就在撒谎。 因为他浑身上下,一点被雨水打湿的痕迹都没有。 脚下,鞋面上,都是干的。 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他的避雨措施,未免做的也太好了。 所以,他根本不是避雨的路人。 而是,从始至终,都在孤儿院里。 荒郊野岭的,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不是绿林强盗,就是养小鬼的邪修。 我把他,和那几只怨灵,联想到了一起。 越想,越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马志强,看起来木木讷讷,我也瞧不出他究竟是真的普通人,还是伪装得很深的邪修。 我并没有当面戳穿他,像在酉震面前一样,佯装成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迎合着他的话,想看看,他究竟想搞什么把戏。 他出现以后,我自然不放心再让小叶子单独睡一个房间。 就提出,要将我在304房间铺好的床给他睡,我去和小叶子一起睡的提议。 没想到他,忽然像疯了一样,一把将床铺掀翻在地。 要赶我离开。 我有些愕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此刻羊入虎口,他真的会乖乖放我们离开? 我正狐疑,忽然感觉,周围的阴气,愈发浓郁了。 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了一只,十分奇怪的,白鼻子小丑模样的怨魂。 我瞬间了然。 以为马志强,根本没打算放我走。 只不过,是像戏耍猎物一样,想要玩弄我,品尝我颤栗的恐惧。 但他自然不知道,我的身份,并非唯唯诺诺的小女生。 而是一个掌控黑巫术的降头师。 我佯装恐惧,私底下,偷偷放出了‘摩珂箬’,想趁白鼻子小丑怨魂,偷袭我的时候,重创马志强。 白鼻子小丑,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刀子,朝我缓缓走来。 马志强,呆呆地站在一边。 似乎认为,白鼻子小丑一个人,就足够收拾我了。 我惊声尖叫,佯装出恐惧至极的模样。 等着马志强,露出破绽。 好让‘摩珂箬’,趁机钻入他的耳朵里。 让我没想到的是,马志强,居然猛地扑到白鼻子小丑身上,似乎想按住他的身子,不让他伤害我。 但却被白鼻子小丑,甩垃圾一样,甩到墙角。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一幕,我的脑子,顿时有些转不过弯。 马志强,和白鼻子小丑,是一伙的才对。 为什么,他会和白鼻子小丑,撕斗在了一起? 这是苦肉计么? 还是别的阴谋? 我愣神的功夫,白鼻子小丑,就拿着刀子,来到了我面前。 明晃晃的刀尖,狞笑着的脸庞,在阴森诡异的环境下,属实恐怖。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但,那个叫马志强的大男孩,居然又扑到了我身前。 白鼻子小丑,似乎被他连翻骚扰,尤为生气。 一挥匕首,就将他的肚子,划开一道大口子。 整个房间,顿时被马志强的鲜血染红。 肠子什么的,从他的肚子里钻出…… 但男孩,居然顶着剧痛,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拱着脑袋,将白鼻子小丑,顶的一个趔趄。 随后,冲到我面前,将我抱在怀里。 背部弓起,强撑着身子,将我,掩护在身.下后,再也撑不住,晕死过去。 他的血,咕嘟咕嘟,洒在我身上…… 裙子上。 血液,是滚.烫的。 我的心,也是滚.烫的。 这个叫马志强的男孩,是在保护我么? 我从小到大,在氏族里,除了娘以外,没人把我当回事。 娘死了以后,我几乎,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又要照顾小叶子,又要应付接踵而来的各种危机。 酉震,张医生,都有对我好的时候。 但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对我有所图谋。 但素未谋面的马志强,却甘愿为了我,付出生命…… 我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白鼻子小丑,弄伤马志强后,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提着刀子,向我走来。 但我,抱着马志强,站了起来。 黑色的烟雾,从我体内溢出。 缭绕的黑雾中,走出一只,巨大的,由腐骨和兽皮拼成的骨熊。 是我在熊宝宝玩偶中,种下的降头。 熊宝宝,仰天咆哮。 震得整栋孤儿院,都在发颤。 巨爪挥出,一把就将白鼻子小丑,死死地按在地下。 白鼻子小丑,瞬间傻眼了。 它不明白,前一秒,我还是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下一秒,怎么就变成了阴气冲天的降头师。 我牙齿,都快要咬碎。 问它,先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鼻子小丑,被我吓破了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了它的话后,我才明白…… 我自打一开始,就误会了马志强。 他和这些怨魂,根本不是一伙的。 是被一名邪修所迫,不得以才留在这里。 每天的生活,又单一,又凄惨。 他先前对我发怒,想赶我走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不让孤儿院里的冤魂,伤害我。 我当时,哭的眼睛都肿了。 如果不是我疑神疑鬼,如果我早一点赶走白鼻子小丑,也不会让马志强,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我本来,想将这只作恶多端的怨魂扼杀。 但无意间了解到,它似乎是马志强的怨念所化。 这才没有杀它,而是狠狠地收拾了它一顿,狠到,它余下的日子,看到我,都浑身打哆嗦。 赶走白鼻子小丑后,我趴在马志强身上。 将他的肠子,塞回肚子里,用骨针,仔细将他的肚子给缝合住。 最后在上边,敷上了一层草药。 做完一切能做的以后,我跪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脑袋。 就这样,一直静.坐着。 眼睛,一刻不眨的,盯着他。 想把他整个人,刻在我的脑海里。 祈求他,千万不要出事,期待他,早早的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志强,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的身子,十分虚弱。 唇色,简直比蜡还要白。 但他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却还是呜咽着,让白鼻子小丑,不要杀我…… 世界上,从未有人,这么对我,这么在乎我。 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所以就在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永永远远的服侍他,照顾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愿与你生生世世共枕眠 http://.biquxs.info/

杨柳,讲到这里,一边哭,一边笑,看得我和红鼻子,一阵唏嘘: “马志强醒来后,看到我还活着,惊得合不拢嘴,问我是怎么从白鼻子手上逃过一劫的。 我没有说的太清楚,不想让他知道我是降头师。 不想让他,把我和恐怖邪恶的降头师,联想到一起。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他也没有深究。 我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吱吱呜呜了半天,最终从嘴里憋出几个字:我笑起来很好看,所以他不想我死。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他,愿不愿意我留下来陪他。 当他点头同意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飞要天上去了。 从此,黑白红孤儿院,成了我们的新家。 马志强肚子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连站都站不起来,每天,只能躺在床上。 我,负责照顾他的起居,喂他吃饭喝水。 我想把小叶子介绍给他。 但他却不同意,说自己这副模样,会把小叶子吓到。 要等他,能再度站起来的时候,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我笑着说好。 那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和他,朝夕相处。 盯着他温柔的眼睛,陪他聊天。 听他倾诉孤儿院的黑历史。 给他讲,苗疆的故事。 会让男人生孩子的蛊虫。 比山还高的古树,一片落下的叶子,比他盖的被子还要大。 揪下自己脑袋,能当球踢,还能隔空杀人的神奇飞降术。 温度低到零下以后,会自燃的‘喀葵树’。 听得他瞪大了眼睛,惊呼连连。 我和他约好,等他好起来以后,我们结伴,去看苗疆大地的广袤奇观。 平时,我给衣服、被子打补丁的时候,他就在一旁,静悄悄的看着。 有时候,想替我做点事情。 就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摸的找来针线,帮我给缝补到一半的被子打补丁。 他手上没什么力气,孤儿院的被子,面料又硬的吓死人。 费老大劲,才打好一个补丁。 手上,还被针扎了好几下。 我发现以后,赶忙抢过被子,不让他继续做了。 但他却说,不想成为我的累赘,一定要帮我做些什么才安心。 我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他知道我生日以后,背着我,偷偷在我的熊宝宝上,用针线缝上了我的名字。 他说这样,每当我抱着熊宝宝的时候,就会想到他。 但我,哪怕不抱熊宝宝的时候,心里,想的也还是他…… 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 他成了我生命里的全部,做什么事情,都想围绕着他。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这样开心的日子…… 持续了,大概接近一个月。 马志强一直瞒着我…… 他肚子上的伤势,其实,每一天,都在逐渐加剧,逐渐恶化。 但他,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一句: ‘我感觉自己,比昨天要好很多,很快,就能站起来。 就能和你一起,去苗疆探险了。’ 我和他在一起,只有幸福和快乐。 但他却一个人,默默忍受着伤口恶化,感染的痛苦。 终于…… 有一个夜晚,他闭上眼睛后,再也没有醒来…… 我哭的撕心裂肺,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我还没有把他介绍给小叶子,还没有陪他去苗疆游山玩水,他怎么可以这样撒手人寰?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恨我。 为什么,对我好的人,总是那么轻易,就离我而去。 我无法接受他死亡的事实。 我无法接受,生命里,没有他这件事。 他的尸体,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我用‘秽怨’,把他的尸体,长久的保存住。 每天晚上,都会将他抱到我的床上,代替熊宝宝,陪我一起入睡。 我一点都不嫌弃他。 不嫌弃他不会说话, 他不会说话,那么,只要听我倾听就够了。 不嫌弃他身子冰冷。 他身子冰冷,那么,我用我的身体温暖他就行了。 不嫌弃他,只是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 他虽然死了,在我眼里,和活着,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男孩,给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和煦的光明。 我愿意和他生生世世共枕眠。 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马志强的尸体,头发,开始逐渐脱落。 我为了不吓到小叶子,每天起床,将他的尸体搬回密室后,养成了将房间打扫干净的习惯。 我竭力,让房间里的一切,都维持在,和马志强在一起时的样子。 但…… 这一切,都没办法弥补,他的离开。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他给予我的,实在是太多太多。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 有一天,我在整理马志强遗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他的日记。 他的过去,比他说的,更凄惨,更可怜。 他这一生,都活在痛苦和虐.待之中…… 但却依旧保留了一颗,善良温暖的心。 这种人,就这么死去,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从那一刻,我就发誓。 我要为他,做些什么。 我很快就发现…… 我的确,能够为他做一些事情。 马志强在日记里,提到了一些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栋孤儿院,之前被一名叫做‘院长’的邪修掌控。 她被赶走没多久,另一名,叫做‘织女’的邪修,便霸占了这个地方。 她奴役马志强,让他留在这里,没日没夜的吃糖受苦。 孤儿院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引得邪修趋之若鹜? 吃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很好奇。 但马志强,也只知道依照‘织女’的嘱咐,乖乖的吃糖,然后用‘秽怨’去浇灌井里的‘腥红之月’。 对‘腥红之月’,他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了解。 所以,我想亲自见识一下。 我按照马自强在日记中的描述,推开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那口‘井’,藏得很是隐蔽。 我掀开天花板,又按照记载,找到‘执念牢笼’里的那根‘弦’后,终于,进入了藏匿那口‘井’的密室。 在过道上,我发现了那具,挣开铁链的干尸。 以及干尸背后,被它抓的,面目全非的墙壁。 我盯着干尸,发了很久很久的呆后。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一件,让我毛骨悚然,起一身鸡皮疙瘩的事情。 ‘酉氏’族人,有一门不传的秘术。 叫做‘摸骨识踪’。 酉震,当初曾经教过我。 学过这门秘术后,看到一个人时,就能知晓,他体内每一根骨头的骨架结构,形状如何。 同样的,一具尸体,哪怕面目全非,如果之前见到过活人,那么,也能依据尸体,认出死者的身份。 就比如,这具干尸的身份…… 我不久前,在‘执念牢笼’里,刚刚见到过这具‘干尸’。 当然,他在‘执念牢笼’里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死去,或者,用正在经历死亡更恰当一些…… ‘干尸’的身份,就是那个被卡车撞死的…… 马脸男……” “什么?” 我一蹦三尺高。 我们在过道上,看到的那具,被铁链锁住的干尸,居然是马脸男? 为什么,偏偏是马脸男? 我的脑子,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朦朦胧胧,预感到了一些东西。 但骇然到,让我,根本不敢相信。 杨柳看着我的脸色,知道我猜出了一些苗头,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发现干尸的瞬间,我脑海里,有了一个离奇的猜想。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通过蛊虫,费了很大功夫,终于找到了当年负责建造,以及代运营这栋孤儿院的慈善家,‘雷龙’……” 第一百五十四章‘院长\’的恐怖计划 http://.biquxs.info/

杨柳幽幽地看了我们一眼,接着道: “‘院长’身为邪修,她的存在,很是敏感。 没办法以自己的身份,在外界抛头露面。 雷龙,是她找来的傀儡。 你应该也见过他。 就是招财猫赌场里,那名络腮胡大汉,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3.29’惨案曝光后,他早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为了逃脱牢狱之灾,跑路到一间寺庙里,剃度成了和尚。 我找上门的时候,他吓得不行,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给我磕头,求爷爷告奶奶,让我不要揭发他。 我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知无不言。 雷龙告诉我,马脸男死后,他身上的奖品,被疯狂的赌徒们哄抢一空。 当街出了人命,白袍庄家也不敢再把风波闹大。 只得吃个哑巴亏,带着疯了的‘院长’,匆匆回到招财猫赌场。 之后叮当猫赌场内发生了什么,雷龙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院长’,不久就恢复了神智。 她有心机,又有谋略,很快,就从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了叮当猫赌场的新白袍庄家。 负责整个赌场的运营。 再后来,听说‘院长’越来越得叮当猫赌场幕后高层们的信任和青睐。 甚至得到了幕后高层的召见。 但庄家再怎么换,都不影响赌徒们像往常那样赌博。 雷龙只要身子恢复的稍微好点,就会来赌场用血换筹码,赌上几把,撞撞运气。 他和‘院长’,几乎没什么交情。 但是有一天,‘院长’忽然找到了他。 她想搞一个大工程,跟人打听到,雷龙是一个施工队的负责人。 她问雷龙,愿不愿意接下这个工程,替她在明面上,和外界打交道。 好处,自然不会亏了他。 只要点头,这辈子,都有源源不断的‘极乐圣水’服用。 这些赌徒,沉溺赌博,为的,无非就是‘圣水’。 听到有‘圣水’可拿这种美差,雷龙脑袋一热,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施工队的其他工人,也是‘院长’从叮当猫赌场找来的。 这些人,只要给瓶‘圣水’,亲娘都能卖给赌场。 ‘院长’很信任这些人。 当雷龙带着工人们赶到施工地点时,发现地上,有一口,又深又大的井。 十米宽,深度,接近百米。 井口,有五个把手一样的东西,每个把手,各栓一根铁链。 铁链很长,末端垂地,悬在井底上方一米处。 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院长’指着那口井,要雷龙在上边盖一栋孤儿院。 盖成什么样子,随雷龙的心意。 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得将这口井,藏在建筑内。 而且,通往井的入口,必须设在她的办公室里。 要非常非常隐蔽才行,除了她以外,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雷龙一看,这施工难度,简直比登天还不容易。 这么大一口井想完美融入建筑之中,光打地基,都不知道得费多大功夫。 还想不被人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极乐圣水’的诱惑,让他无法抗拒。 他咬牙,接下了这个项目。 雷龙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盖好这栋孤儿院。 ‘院长’对他的设计,很是满意,赏了他这辈子都用不尽的‘极乐圣水’。 孤儿院盖好后,他摇身一变,成了南都的大慈善家,兼黑白红孤儿院的负责人。 但事实上,自打孤儿院正式运营后,他连大门,都没进去过一次。 一切,都掌控在‘院长’手中。 孤儿院建设期间,雷龙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在孤儿院,主体盖得差不多,只剩下外墙刷漆和内墙毛面剖光的时候…… ‘院长’三更半夜,让人用面包车,拉来一口大箱子。 嘱咐雷龙,将大箱子送到她的办公室。 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那口箱子,很沉。 里边就像塞满了石头一样。 雷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的快趴下了,这才将箱子,扛到了院长办公室。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望着那口大箱子,他忽然起来了好奇心。 雷龙偷偷摸摸,将盖子打开,想看看让他扛了一路的箱子,里边到底装着什么。 打开箱子一看。 里边,居然装了一具干尸…… 死了不知多久。 森森白骨,在月光下,泛着白凄凄的寒光…… 雷龙吓了一跳,脸都绿了。 ‘院长’,难不成想将这鬼东西放到办公室么? 他吓得够呛,这件事,他谁也没敢提,谁也没敢说。 一直烂在肚子里。 之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那具干尸。 这,基本上就是他告诉我的所有情报了。” 杨柳朝着过道,干尸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接着道: “我听到这里,心中的疑惑,已经明白了大半。 孤儿院里的一切,都是围绕着那口井建立的。 而建那口井的目的,就是为了,我们在过道看到的那具,马脸男的干尸! 你们从过道路过的时候,应该也发现了。 干尸背后的墙上,有密密麻麻的抓痕。 那些抓痕,是在它变成干尸以后留下的。 也就是说,这具干尸,发生了尸变,诈尸了…… 马脸男已经死去多年,却还被‘院长’用铁链束缚住。 她似乎是算准了,‘干尸’会苏醒……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我心中萌生。 太骇然了,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直到我看到那轮…… 从井中,冉冉升起的‘腥红之月’后。 我才确认,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 这个叫做‘院长’的女人,简直丧心病狂到了极致…… 她的偏执,让人窒息! 七苦虫,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 叮当猫赌场的奖品,‘极乐圣水’以及‘血精’,应该也还有印象吧。 极乐圣水,就是七苦虫分泌的‘秽怨’,掺水后的液体。 可以刺激人的神经,让人,短暂地陷入欢喜之中。 ‘血精’,则更为罕见。 它是七苦虫,为了繁衍后代,分泌的虫卵。 只有活了三十年以上的七苦虫,才会孕育出血精。 身为七苦虫的产物,血精同样有着种种奇效。 首先,在刺激神经方面,效果更佳。 一小粒蚂蚁那么大的虫卵,就能让人陷入更深层次的快感中。 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不仅如此,作为繁衍后代的虫卵,‘血精’之中,蕴含了无比充沛的生命力。 可以生肉白骨。 手指,胳膊,甚至脑袋被砍断,只要有充足的血精,都可以断肢重生。 在本草纲目中,就有过血精的记载。 是一味,相当稀缺的药材。 ‘院长’建立这口井,养了这么七苦虫的目的,就是为了囤积血精。 当然。 她如此费心费力,自然不是为了生肉白骨,断肢重生…… 而是想借数以万计血精,聚合在一起的蓬勃生命力…… 逆天改命,让‘干尸’,也就是死去的马脸男,复活!” 杨柳说到这里,瞳孔收缩,声音都在颤抖…… 我和红鼻子,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这个叫‘院长’的女人,难道疯了不成? 让死人复活…… 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神话故事中,搬山填海的仙人,才能做到…… 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 一般人若是说出这种话,不被关进精神病院就是好的了。 ‘院长’,居然将这种念头付诸行动…… 这个女人的胸襟和胆识,简直让人颤栗。 杨柳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后,这才接着开始讲道: “‘院长’的计划很明确。 她将马脸男的尸体,用锁链绑住,抛到井下。 同时,在井下,养了一大堆七苦虫……” 第一百五十五章鸠占鹊巢 http://.biquxs.info/

“‘院长’的意图很明显,她想让‘干尸’,成为七苦虫繁衍血精的温床。 七苦虫,最喜欢的食物是脑髓。 但是饿极了,也会喝人血,食人骨髓。 ‘院长’怕马脸男的尸体被七苦虫啃食,所以才特地将其制成干尸。 人分雌雄,七苦虫,自然也分公母。 公的七苦虫,食人脑髓后,会分泌‘秽怨’。 母的七苦虫,是杂食动物,平时很好喂养。 但一旦到了产期,必须要每日吞噬‘秽怨’,才能够产下‘血精’,繁殖后代。 这就是孤儿院,以及院内的孤儿们,存在的意义。 无父无母,卑微而又渺小的孤儿,死再多,又有谁在乎? 院长,从一批又一批孤儿的尸堆中,筛选,驯养出数十名,能够抵抗住虫噬之苦的孩童。 当做生产‘秽怨’的工具。 死去孤儿们的尸体,她也不浪费。 丢进井中,当做肥料。 她训练活下来的孤儿们吃糖,收集‘秽怨’,浇灌井底的母七苦虫。 伴着井中,日渐增多的孤儿枯骨,顺利产卵的七苦虫,也越来越多。 很快,‘干尸’身上,就覆盖了一层血精。 血精,越聚越多,越聚越大。 逐渐团聚成,一个猩红而又丑陋的圆球。 像琥珀一样,将干尸,给包裹住。 院长,用邪术,让血精无法孵化成幼虫。 如此一来,血精源源不断的蓬勃生命力,被迫,全部涌入干尸体内。 海量的生机,滋润着‘干尸’干瘪的身躯,刺激它已经枯竭的神经。 慢慢地,血球,几乎快要变得,和井口一般大。 变成了我们所看到的‘腥红之月’的雏形。 随着血精的逐渐增多,干尸,似乎也在一点一点,发生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变化。 它似乎,真的活过来了…… 能抖动锁链。 在血球内,发出阵阵恐怖的嘶吼声。 能操纵‘腥红之月’,在井内,滚来滚去,甚至可以像气球一样…… 在晚上的时候,从井底升到天上。 我推测,它已经像阴邪之物一样,萌生了意识。 像古代神话中,白蛇在月光下吐丹一样,本能的去吸收,来自月光的凌冽寒气。 这不止是我的推测。 在雷龙那里,已经得到了证实。 大概在十年前,‘院长’忽然找到他,让他派几名得力的亲信,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孤儿院的房顶,开一扇隐蔽的天窗。 天窗的大小,要和那口井的直径,一模一样。 雷龙跟我说,他的几个亲信没日没夜的干活,足足干了三天,才开好天窗。 回来的时候,一个个,脸色绿油油的,难看的不行。 雷龙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个亲信,起初还吱吱呜呜不肯说,最后被雷龙逼得实在没办法了。 才告诉雷龙,‘院长’似乎在井里,喂养了一头大老虎。 他们施工的时候,时不时地,能听到嘶吼声,咆哮声,还有铁链的震动声,从井底传出。 而且‘院长’,还时不时当着他们的面,将死去的孤儿遗体,丢到井下喂老虎。 把他们吓得够呛。 雷龙谈到这个,还心悸不已。 他的话,足以证明。 ‘院长’的恐怖计划,已经在缓缓生效…… 最起码,那具‘干尸’,已经能够动起来了……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马脸男,真有可能如她预期的那样,恢复神智,复活过来。 但可惜,‘3.29’惨案的视频曝光后,‘院长’邪修的身份暴露。 她被道盟的人盯上,被打的节节败退,落荒而逃。 估计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来了。 按说,孤儿院的一切秘密,都应该随着‘院长’的离去销声匿迹。 但不知怎地,她精心密谋的一切,却被一个叫做‘织女’的邪修洞察得一清二楚。 我甚至怀疑,就是‘织女’,找人向道盟举报的‘院长’。 不然,‘院长’这个老辣而又心机的狐狸,隐藏的那么深,怎么可能被人揭穿。 赶走‘院长’后,腥红之月的归属权,便自然而然地,落入了‘织女’手中。 ‘织女’自然不需要复活马脸男。 所以,她拉动铁链,将马脸男的‘干尸’,从腥红之月中拽出。 拖到过道附近,丢垃圾一样,丢在一旁。 干尸,数十年,都浸泡在‘腥红之月’的恐怖生命力之中。 忽然离开了腥红之月,就好像是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被剪断了脐带,从胎盘里拽出,自然痛苦不堪。 所以,干尸又是嘶吼,又是咆哮,在墙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爪印,甚至挣脱了束缚它的铁链。 但最终,还是因为缺乏生命力,再度死去。 ‘院长’密谋了数十年的计划,就这样,被‘织女’彻底了断。 如果被‘院长’知道,估计要活活气死过去。 但有一点挺让我疑惑的,相信你们也注意到了,有什么东西,从干尸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我至今,也没彻底想明白,钻出来的究竟是什么。 猜测,可能是几条七苦虫,钻到了它肚子里。 干尸生机丧尽后,七苦虫汲取不到营养,这才顶破它的肚子,从体内钻了出来。 ‘织女’,觊觎血腥之月这么久,自然也有所图谋。 她和‘院长’的目的一样…… 也想让一个人复活。 因为对‘织女’不熟悉,所以我猜不出,她想复活之人的身份。 不知道是男是女,也不知是老是少。 那个人…… 此刻,就在腥红之月内……” 我的脑海,瞬间炸开了锅。 我对‘织女’,算是相当了解了。 她想要复活的,自然是她,惨遭马睿扼杀的孩子。 这是困扰她一生的执念。 没想到‘院长’费尽千辛万苦布下的局,到头来,却被‘织女’鸠占鹊巢…… 杨柳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的语气,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很是激动: “当我想明白了一切,意识到腥红之月,有着可以让死者复苏的逆天奇效后。 让马志强复活的念头,顿时在我心中萌生。 就像我说的那样,马志强,根本不该死。 如果他能够复活,能够重新回到这世上,那我就是死,都心甘情愿。 我用‘秽怨’,将腥红之月给勾引出井,想效仿‘织女’,将她放进去的尸体,给拽出来。 但事情,却有些棘手。 最初的‘干尸’身上,束缚着铁链。 所以‘织女’拽着铁链,就轻而易举的,让干尸和腥红之月分离。 但‘织女’放进去的尸体,却没有用铁链拴住。 尸体,已经被完美的密封到血月最核心处。 腥红之月,成了一个密闭的整体。 我尝试过各种手段,想剖开血月,但都遭到了血月内生命,本能的抵触。 如果孤注一掷,的确有概率,取出尸体。 但轻则,会让血月生机大损,重则,会让血月分崩离析,被彻底毁掉。 血月没了,马志强复活的机会,也就永远没了…… 所以,我不敢去赌。 我估测了一下腥红之月,以及它内部尸体的状态。 这具尸体,似乎很年轻。 所以,需要的生命力,比‘干尸’要少得多。 要不了几年,就能复活。 到时候,自然而然地,会从腥红之月内爬出。 不会对血月,造成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可以等这具尸体孵化出来后,再将马志强的遗体放进去。 不仅如此。 ‘织女’放进去的尸体,诞生之时…… 还可以帮我验证。 腥红之月,是真的,能让死者复苏。 还是把人,变成怪物…… 所以,我决定,缓一缓复活马志强的计划,先将血月内的尸体,孵化出来再说。 第一百五十六章诡异的白鼻子小丑 http://.biquxs.info/

“有了想法后,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正巧这个时候,我在‘3.29’惨案的视频里,看到黑鼻子小丑的前世,也就是女看护,虐.待马志强的镜头。 马志强,是比我生命还重要的人。 怎么可以被这种人渣虐.待? 所以我怒不可遏,当即拘来黑鼻子的三魂七魄,用它的残魂喂养七苦虫。 得到的‘秽怨’,正好用来浇灌腥红之月。 腥红之月,事关马志强的复活,很是机密。 所以,这件事情起初一直由我负责。 但小叶子很黏人,几乎不给我独处的机会。 我为了让她乖乖听话,根据在孤儿院内的所见,编出了一个枯井和干尸的故事。 说她如果不乖,老缠着姐姐不撒手的话,就会被.干尸吃掉。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鬼故事的效果,适得其反。 小叶子听了以后,更害怕了…… 甚至时不时,要我晚上到她房间里,抱着她睡觉。 我被小叶子磨得没脾气,只得将浇灌血月的任务,交给了白鼻子。 它毕竟是是马志强,生前怨念所化。 我对它,多少有些信任。 而且除了它以外,孤儿院里再没有可以托付的人。 此后,白鼻子,替代我浇灌血腥之月。 我还将‘腥红之月’的召唤方法,告诉了它。 其实很简单,就是模仿公七苦虫分泌‘秽怨’时的叫声。 腥红之月听到后,便会以为进食时间到了,从井中升起。 我则把更多时间,放在照顾小叶子上。 但很快,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白鼻子小丑,在浇灌了几次血腥之月后,忽然告诉我…… 它在井边,听到有人谈话。 就像耳语一般低吟…… 它伸着脑袋往井下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竖着耳朵,趴在井边仔细听。 隐约能听到,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 在默默向它诉说,井底猩红色的肉球,不是怪物,而是一个…… 完美无瑕的孩子。 我听的一脸懵逼。 这牵扯到孩子什么事? 说话的,是血月里的尸体,还是别的东西在作祟? 为了检验白鼻子的话,我连着好几天坐在井边,但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白鼻子本来就不靠谱,疯疯癫癫的。 又呆了几天,依旧没有异常后,我以为它在糊弄我。 也就没有再上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鼻子,越来越古怪。 它开始时不时的一个人说话。 声音像女人一样…… 脸上的表情,含情脉脉,如怨如慕…… 说不出的吓人。 还会做一些诡异的举动。 比如,像动物一样四肢着地,在地上爬来爬去…… 一个人坐在井边,嘿嘿嘿的傻笑。 有一次,我甚至看到它,趴在腥红之月上。 张开双臂,抱着血月…… 脸上的表情,极其满足。 就像…… 就像是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温馨,而又…… 让人头皮发麻。 我意识到,腥红之月,似乎真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白鼻子,似乎受到了它的蛊惑。 像变了个人一样…… 自此之后,我不再让白鼻子负责孕养腥红之月。 我每次到井边浇灌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唯恐出什么变故。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白鼻子,就像上瘾了一样,经常背着我,偷偷到井边…… 黏在腥红之月上,举动,也越来越匪夷所思。 我唯恐生出什么变故,只得在‘院长’办公室的大门上,布下降头。 彻底断了白鼻子的念想。 白鼻子,没办法再到腥红之月的身边。 它之后的一段时间,表现的都很老实。 老实到让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 白鼻子,中邪太深。 深到不惜千方百计,都要和腥红之月接触。 它的疯狂,也间接导致了一出惨剧的发生…… 猩红之月,有时会升出孤儿院,汲取月光。 这有助于血月内尸体的复苏,所以我也没有阻拦。 附近村子里,不少村民,都亲眼看到过血月当空的景象。 以为是某种瑰宝。 但碍于孤儿院里,小丑怨魂们的传说。 基本没人敢进来一探究竟。 偶尔有胆子大,不怕死的。 也会被我,或者两只小丑给吓跑。 我警告过两只小丑,不许再在孤儿院内杀人。 如果引来警察的话,查到我和小叶子的身份。 别说黑白红孤儿院,整个南都都不会再有我们的藏身之处。 白鼻子小丑,被我禁止接触血月没多久…… 有一个晚上,一男二女,三人结伴,来到了孤儿院内…… 我在孤儿院的大门口,埋下了蛊虫。 一旦有人闯入,我第一时间就会察觉到。 我瞬间就察觉到了三人的到来。 三人中的那个男人,很奇怪。 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小丑服,和当年离开孤儿院的红鼻子小丑很像。 身边,跟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女生。 我有些拿捏不住,红鼻子小丑究竟想做什么。 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它走,而是决定先观望观望。 让我没想到的是,红鼻子小丑,丢下两个女孩,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小叶子的房间,拿走了她的兔宝宝玩偶。 我对小丑,向来没有好感。 更何况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欺负到小叶子头上。 就在它想要离开的瞬间,我激活了两个布娃娃内的降头,将红鼻子小丑一把擒住。 它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我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根本不给它说话的机会。 为了惩罚红鼻子小丑,我将一只七苦虫塞到它嘴巴里。 好给它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 随着红鼻子小丑翻来覆去的在地上打滚,它的小丑服裂开…… 衣服之下,居然是一个大活人…… 这个奇怪的小丑服男人,居然不是那个,从孤儿院逃脱的红鼻子小丑怨魂……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瞬间,就想到了酉震…… 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是不是酉震派来寻找我们的? 我疯了似的扯着他的衣服,想问个究竟。 但…… 正常人,服下七苦虫,几乎是必死的! 剧痛之下,他根本听不清楚,我在说些什么。 我着急的不行,用骨针对着他的太阳穴一顿乱扎,想将七苦虫给逼出。 但这虫子,一旦尝到脑浆的滋味,哪里还肯出来。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心里,翻江倒海。 但就在这个时候…… 轰隆一声巨响。 就像天塌了一样。 像是什么重物落到了地上。 声音,是从一楼大厅传来的。 下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我感觉很不对劲,只得先丢下这个男人,快步下楼。 结果,就看到大厅正中的吊顶坍塌下来…… 将一个女孩,活活压死。 另一个女孩,被眼前忽然发生的一幕,吓得疯掉了,只知道尖叫和痛哭…… 这件事,你应该有所耳闻…… 这就是南都几年前疯传的‘姐妹花探险遇难事件’。 两姐妹,一死一疯…… 使得之后,更没人敢进入这里。 但遇难事件背后,其实另有隐情。 吊顶,并不是自然塌方,而是被白鼻子弄塌的。 它被腥红之月蛊惑了心智。 发了疯的,想到井边去。 被我阻断了院长办公室的那条路后,白鼻子背着我,不知从哪搞来了孤儿院的施工设计图。 它对着图纸研究了多日后,终于敲定了方案。 偷偷在大厅正上方,凿开一条暗道。 暗道平时被房顶上的吊灯挡住,我根本发现不了。 这条暗道,自然也能通往天坛。 白鼻子这段时间看似老实,但实际上,一直通过这个通道,偷偷到井边,和腥红之月待在一起。 它虽然看懂了图纸,但挖的通道,却极其不专业。 挖断了好几根支撑柱。 通道,一直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第一百五十七章红虫 http://.biquxs.info/

杨柳叹了一口气,满脸的痛苦和惋惜: “那天晚上,白鼻子趁我睡了以后,像往常一样,偷偷摸摸溜到枯井边,抱着腥红之月,一脸的陶醉。 当姐妹花三人来到孤儿院时,它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它怕这三个人把我吵醒。 所以匆匆忙忙从通道爬出,想将这几个人赶走。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它爬出吊顶的时候。 被它挖断支撑柱的吊顶,本就摇摇欲坠,此刻,终于不堪负重,轰然坍塌。 一个女孩,刚好站在吊顶正下方…… 被坍塌的吊顶,砸成了一滩肉泥…… 另一个女孩,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当即疯掉了。 已经快要被人遗忘的黑白红孤儿院,再度发生人命。 瞬间引起了媒体,还有警方的高度重视。 一波又一波的人群,接踵而至,络绎不绝。 调查,取证,采访…… 孤儿院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我和小叶子,将一切证明我们存在的东西藏起。 离开孤儿院,东躲西藏,唯恐被人发现。 过了一个多月,这起风波才平息。 对了,那天晚上,和姐妹花同行的第三者,也就是那个穿小丑服的男人。 他一个大活人被我喂下七苦虫,绝无生还的可能。 我本想将他的尸体丢在大厅。 但转念一想,他身上,有我下降的痕迹,还有被七苦虫折磨的痕迹,不能被人发现。 所以我将尸体转移到孤儿院旁的树林里,想等风声过去后,将他给埋了。 但我过几天再去的时候,却找不到男人的尸体了…… 不知是被人发现了,还是被野兽叼走了。 我疑神疑鬼,害怕暴露,又带着小叶子在外边流浪了半个月,确认没事后,才重回孤儿院。 事情平息后,我怒不可遏,狠狠地教训了白鼻子小丑一顿。 碍于它和马志强的关系,我之前,一直狠不下心去责罚它。 但是那次,我真的太生气了。 它几乎害我和小叶子无家可归。 我在它身上,种下一个个降头。 它痛得死去活来,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 口中反复轻哼:“我的孩子…… 我的好孩子…… 有我在,你别怕…… 我会一直陪你的……” 我目睹白鼻子的异常,又气又怕,加重了对它的惩罚。 几乎要将它的魂儿给打散。 白鼻子仰天嘶吼,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吱吱’的怪叫声。 低头一看,一条大虫子,正偷偷摸摸,从白鼻子的指甲缝里钻出…… 那是一条猩红的虫子。 模样和七苦虫差不多。 晶莹剔透,邪魅无比。 虫子钻出的瞬间,白鼻子小丑恢复了神智。 它痛得鬼哭狼嚎,在房间里满地打滚儿,说它什么都没做,我为什么要折磨它。 我顿时心中了然。 这段时间,就是这条猩红色的七苦虫,蛊惑了白鼻子的心智。 我起初,还想研究一下,看看这条虫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猩红七苦虫,凶的要死。 瞬间,就炸毛成一个猩红色的海胆。 往我身上钻。 比起白色的七苦虫,这只虫子…… 更加变态。 普通七苦虫,必须要人张开嘴,才能进入人体,蚕食脑浆。 这只七苦虫,鼻孔,耳洞,眼睑,肚脐…… 甚至是指甲缝…… 只要一点点露出在外的缝隙,就能被它当做,通往人体的通道。 一会儿功夫,我就被这只红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怕自己玩.火自.焚,像白鼻子一样中招…… 赶忙施展出降头,将这只蛊虫给杀死。 虫子虽然死了,但尸体晶莹剔透。 就像是红水晶雕刻的一样。 浑然天成,像一尊艺术品。 在暗一点的地方,还会发出莹莹光芒。 我本来想将它丢掉,但是无意间被小叶子看到了。 她正是喜欢这些小东西的岁数,所以吵着闹着,要这只虫尸当玩具。 我反复检查。 确认虫尸,彻彻底底死去后,就把虫尸送给了她。 虫尸,平时就放在她桌子上。 那口井,是七苦虫的母巢。 白鼻子,又是在井边中招的。 猩红七苦虫,要说和那口井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事后,我亲自下井,仔细的检查了一遍。 但并没有发现第二只,猩红的七苦虫。 我只得推测,从白鼻子体内爬出的红虫,是偶然之下,变异的产物。 应该不足为虑。 这个小插曲过去,不管是两只小丑还是腥红之月,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给我添麻烦。 只是可惜了那两名女生…… 不早不晚,正好赶上了这出事故…… 白白丢掉了性命。” 杨柳的神情,有些遗憾。 红鼻子阴沉着一张脸,指甲都插进肉里。 被吊顶砸死的女孩,自然是他的爱人,朱雅洁。 杨柳的话,完完整整的重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简直是往他的伤口处撒盐。 但就像杨柳说的那样,事故的发生,真的是天意弄人。 如此之多的巧合,环环相扣。 哪怕少一样,悲剧,都不会发生。 杨柳没有察觉到红鼻子的异常。 她到现在,还没意识到,红鼻子,就是那天被她喂下七苦虫的小丑服男子。 她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所以,她的语气快的飞起: “事件平息后。 我带着小叶子,继续潜伏在孤儿院。 安心等待腥红之月降生的那一天。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腥红之月,变得越来越恐怖,越来越贪婪。 之前,它极为挑食,只对‘秽怨’感兴趣。 但慢慢地,它的胃口,越来越大。 ‘秽怨’喂不饱它,它就开始主动蚕食井内的尸体…… 它晃动着肥大滚圆的身躯,将孤儿们的尸体,吞入血月内。 一点点的吞噬,同化…… 等这些尸体,再度浮现时。 就成了血月的一部分,镶嵌在血月上。 腥红之月,甚至可以驱使,奴役这些尸体。 有了这些尸体后。 它就像长了千万双手臂,和千万只眼睛一样。 可以做各种各样的事情,看清天坛内的一切。 让我忌惮不已。 我不知道它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但别说是我,就是始作俑者‘院长’,估计也无法解释这一幕。 好在,腥红之月内,血精的生命力还很旺盛。 而且,血月虽然古怪,但并没有对我透露出敌意。 眼瞅了就要到了血月孵化的时候,我也只好静观其变。 等血月内的那具‘尸体’,孵化出来后,再考虑怎么处理表面这些残肢断臂。 日子,一天天过去。 腥红之月内的‘尸体’,愈来愈不安分。 它时不时地,扭动身子,在血月内撕开道道裂痕,想挣脱血精的束缚,降临到这个世界。 这么多年下来,我对血月,已经很熟悉了。 能够推测出,七月十五,也就是今天晚上…… 就是血月降生,死者复苏的日子。 这么多年,我掰着指头数日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我的心,止不住的打颤。 复活马志强的大计,终于,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一生,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梦魇…… 时隔多年后,还是出现在了我面前…… 前几天,我刚在楼下,给小叶子庆祝完她的7岁生日。 那两只捣蛋的小丑,在我们狂欢过后,把生日派对,布置得阴森森的。 把小叶子吓了一跳。 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 我正准备将它们搞出来的恶作剧收拾一下,免得伤到了小叶子。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人,忽然登门拜访…… 讲了这么多,相信你应该已经清楚,那个黑袍青年人的身份。 没错。 他,就是酉震…… 第一百五十八章巨响 http://.biquxs.info/

“黑袍青年人,正是酉震。 那个残杀族内多名‘七岁孩童’的凶手。 连自己爷爷,‘酉氏大长老’都下得去手的禽兽。 我带着小叶子,好不容易才逃离他的魔掌。 这么多年过去…… 我都以为,我们已经彻底安全了。 没想到。 他这么多年,居然一直都在不遗余力的寻找我们…… 酉震,比我几年前看到他时,更加凶狠毒辣。 他的降头术,已经成了气候。 不比当年死去的大长老逊色。 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魂儿,都飞出体外。 就像老鼠遇到猫一样,根本生不起反抗之心。 当即跪了下来。 祈求他。 带走我可以,但是一定要放小叶子一马。 酉震不屑地将我踹到一边,告诉我,在他眼里,我已经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 我体内的‘鬼灵之血’,除非被秘法,封印住年轮,让我停止生长,永驻七岁。 否则,随着年龄逐渐增加,血脉逐渐稀释,‘鬼灵之血’神奇的功效,便不复存在。 我的血液,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他自然看不上。 他这么多年,依旧锲而不舍的寻找我们。 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为了复仇。 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算计过。 何况,是被一个乳臭未干,非嫡系,甚至不是降头师的小女孩算计。 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我带着小叶子离开后,‘蛊婆婆’震怒不已。 她自然不信,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能从凶残狂暴的酉震手中逃走。 认为一切都是酉震为了独吞‘鬼灵之血’,编出的谎言。 ‘蛊婆婆’,甚至亲自找上门。 守在村口,逼他交人。 让自命不凡的酉震,在族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如果我和小叶子,真在他手里,他受辱也就认了。 偏偏我和小叶子,此刻逃之夭夭。 酉震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肺都快要炸了。 最终,还是长老们联手,唤醒了酉氏一族的守护神,这才逼走了‘蛊婆婆’。 这件事,对酉震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发誓,一定要用我的生命洗涮他蒙受的屈辱。 第二,是为了小叶子。 酉震冷静过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鬼灵之血’,虽然罕见。 但也不至于让‘蛊婆婆’,和酉氏一族撕破脸,找上门施压讨要的地步。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回想起了那天,和仕女在树下交谈时。 仕女叮嘱他,盯紧我的同时,还很隐晦的,提到了小叶子。 他旋即意识到,‘蛊婆婆’的目标,很可能,在小叶子身上。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发现这一点后,他翻遍了古籍。 终于在一本染血的树皮书上,查明了小叶子的身份。 小叶子身份究竟如何,他并没有告诉我。 我猜测,可能是某种,比我更加珍稀的血脉。 这才让让苗疆活着的‘神’,‘蛊婆婆’都心动不已。 也正因为此,酉震才千里万里,苦寻我们多年。 所以,我和小叶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酉震将我踹到一边后,直奔小叶子房间而去。 看到在床上酣睡的小叶子,他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一把拎起小叶子,左看右看,一边打量,一边舔着舌头,口中念念有词: “果真如此…… 果真和树皮书中说的一模一样…… 有了这女娃,‘蛊婆婆’,也奈何我不得…… 当年之辱,老子很快就会偿还给你…… 到时候,老子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苗疆大地,唯一活着的‘神’!” 酉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叶子,恨不得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我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但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虽然知道是螳臂当车,但我咬牙,决定跟他拼死一搏。 但就在这个时候,酉震忽然松手…… 小叶子,‘啪’的一下落到了床板上。 酉震,整个人,像是被下了降头一样,僵住了。 他的眼睛,无意间瞥到了小叶子的桌子上。 桌上,有一只散发着莹莹红光的七苦虫。 晶莹剔透,宛若艺术品一般。 这便是从白鼻子小丑指甲缝里,钻出的那只红虫。 被我用降头抹去生命后,送给小叶子当做玩具。 看到红虫的那一刻,酉震脸色骇然大变。 他声音都在发抖。 问我,这只虫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只要告诉他,是从哪里找到的虫子,他就放我和小叶子一马。 红虫,十有八九是从井中孕育的。 但井里,有腥红之月。 腥红之月,牵扯到马志强的复活。 我自然不会乖乖告诉他实情。 更何况,酉震这种豺狼虎豹之徒,我前脚告诉他事实,后脚,一定会被他杀死。 我思索许久后,告诉他,红虫,是我在学校,南都卧龙高中发现的。 酉震先是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那个地方。 难怪那个男人,多年以来,一直藏在卧龙高中…… 原来,是为了这个东西。 我眼里蒙了尘,居然没有发现……” 酉震虽然震惊,但他并未完全相信我的话。 他准备带着我,还有小叶子一起,去我说的那个地方--南都卧龙高中验证。 我之所以将地址,选在卧龙高中。 或者说,我之所以费大功夫,去卧龙高中读书。 是有目的的。 多年来,我一直在防备着酉震。 我在卧龙高中,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我相信,那份大礼,就算杀不死他,也会让他跌一个大跟头。 眼瞅着,酉震已经上钩了。 我激动的呼吸声都急促了起来。 但就在酉震,要带着我们离开的时候…… 好巧不巧地,轰隆一声巨响,响彻整个孤儿院。 我的脸色,瞬间变了。 声音,是腥红之月发出的…… 血月内的尸体,离诞生降临的日期,越来越近。 已经开始频频尝试,挣脱血月。 惊天动地的巨响,就是血月内部崩塌,引得表面炸开裂痕的声音。 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这声轰鸣。 酉震,自然也听到了。 他一愣,旋即,神情凶狠地,像是罗刹一般。 对我道:“臭婊.子,你他娘的,居然还敢骗我? 红虫,就是你在这里发现的,对不对? 它的源头,就在这里,对不对?” 我哑口无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酉震勃然大怒: “这么多年过去,老子居然又差点被你摆了一道。 可真有你的……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怕是还以为,老子在跟你玩过家家。” 话音落下,一只蓝色的瓢虫,从他袖子里飞出,要往我身上落。 这只‘瓢虫’,是一只很奇特的‘蛊虫’。 飞入人体后,会分泌出很奇特的毒素。 麻痹人的神经。 让人产生冷热交替的极致痛感。 上一秒,还处在零下两百.度的冰天雪地。 下一秒,就被丢进连钢都能融化的火炉里。 交替之下,痛苦,几乎是几何式的递增。 我怕的要死,扭头就想跑。 但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滔天的轰鸣声响起。 依旧是猩红之月发出的。 但,响声,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究竟哪里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 酉震听到这个声音,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下一秒…… 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 是七苦虫…… 铺天盖地,白花花的七苦虫,沿着墙缝,窗户,吊顶…… 涌入这个房间。 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我之前见到的那种…… 猩红色的七苦虫。 甚至还看到了一只,晶紫色的七苦虫。 虫背上,生有一个奇怪的圆形斑纹。 就像脸一样…… 随着这只七苦虫的蠕.动…… 背上的‘怪脸’,一扭一扭。 做出各种各样,让人心悸的表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周艳 http://.biquxs.info/

“晶紫色七苦虫,抬起头,和酉震四目相视。 酉震,恶狠狠地盯着它。 它瞪着芝麻大小的眼睛,同样恶狠狠地盯着酉震。 这虫子…… 简直成精了。 与酉震对视片刻后,紫虫的身子,骤然像海胆一样炸起。 身上,钻出一根根,锋利得让人胆寒的尖刺。 我几乎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下一秒,酉震射向我的那只‘瓢虫’蛊虫,就落在了地上。 一根晶莹剔透的紫色尖刺,贯穿它的身子。 ‘瓢虫’蛊虫,瞬间惨死。 酉震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从紫虫,移到了我身上: “想不到,我还是低估你了。 难怪你会躲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原来你成了‘它’的奴仆…… 有这些蛊虫在背后做你的靠山,难怪你这么有恃无恐。 但你不会猖狂太久。 不管是你们两姐妹,还是你所谓的靠山。 要不了多久…… 都会被我击溃。 到时候,你就知道…… 没在被我抓到前自杀,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我一愣。 酉震,似乎把我,和这些七苦虫,当做是一伙儿的了。 这些七苦虫,让他很是忌惮。 难不成,在这些虫子的威慑下,他准备饶我们一劫? 我的心,砰砰直跳。 脸色古怪,没敢说话。 生怕暴.露。 “既然这样,我就留你,还有你妹妹多活几天…… 等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就是你们两人的死期。” 他说罢,冲我挥了挥手。 小叶子的兔宝宝布偶,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他手里: “对了。 这只可爱的小白兔,我就先拿走了。 咱们日后再见。” 说罢,酉震大笑着,走出了房门。 我看着他拿走的布娃娃,刚刚还激动得怦怦狂跳的心,顿时凉了一截。 酉震,果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我们。 降头师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拿走自己的贴身信物。 掉落的头发,剪下的指甲,脱落的牙齿,褪下的死皮,或者沾满人气息的贴身信物。 在寻常人看来,和垃圾没什么区别。 可一旦到了降头师手里,就是对你下降的绝佳媒介…… 厉害的降头师,能从你贴身信物的气味中,嗅出你的生辰八字。 随后扎草人下降头,一下一个准。 所以我赶忙追出去,想夺回小叶子的布娃娃。 但被酉震两巴掌扇翻在地。 他不耐烦的对我说: “有那些蛊虫保你。 我不杀你,就给足‘它’面子了。 你居然还敢来找死? 如果不是今晚月亮没圆,整栋孤儿院,一个活着的生灵,都不会留下。 好好珍惜,你生命最后的时光吧。 满月降临的那一刻,就是你们的死期。” 说罢,他晃了晃手中的兔宝宝,阴森森地说道: “如果不想你妹妹死的太快…… 最好不要让她离开这栋楼。 我可不敢保证,会对她下什么降头。 要是被我一个不小心,失手弄死,那可就太遗憾了……” 听了他的话后,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快要爆炸。 酉震没有再搭理我,匆匆下楼。 似乎有很重要的东西要处理。 我回到小叶子的房间,先前潮水般涌动的虫群,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酉震,之前就是忌惮虫群,才放我和小叶子一马。 这些虫群,是从哪里来的? 我一头雾水。 我之前下过井底一趟,根本没有发现第二只红虫,更不要提,紫色的七苦虫了。 这些虫子,为什么要救我一命? 是腥红之月内尸体的旨意? 还是察觉到酉震身上的冲天戾气,意识到了危机。想将他赶走的同时,无意间救了我一命? 我当时,也没有深思。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酉震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他之前对我说。 如果不是今晚月亮没圆,整栋孤儿院,一个活着的生灵,都不会留下。 下次满月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 他无意间的一句话,透露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你们应该还记得,酉震之所以伪装成‘神犬’,残杀同族七岁孩童。 就是为了培育他的‘禁忌之蛊’。 那只‘禁忌之蛊’,是近乎绝种的洪荒异种。 在未彻底成年之前,只有在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之时,才能从沉睡中苏醒,逞凶作恶。 所以之前酉氏一族的惨案,只会在月圆之夜发生。 他对我说,要到月夜,才能屠戮孤儿院。 几乎是在告诉我…… 他的‘禁忌之蛊’,还未成年。 没有成年,就有弱点。 也就意味着…… 我在‘卧龙高中’给他准备的那份大礼,依旧管用。 所以,我给小叶子留下了纸条,让她乖乖呆在孤儿院,不要乱跑。 最好连门都不要出后。 我匆匆离开了孤儿院,到‘卧龙高中’,找到了周艳……” “周艳?” 我听到这里,有些呆滞。 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周艳。 周艳此刻在我身旁,听的津津有味。 杨柳的经历,在她听来,简直就像是里才有的情节。 但听杨柳,忽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她吓了一跳,抬起头,一脸的愕然。 她也不明白,杨柳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我看杨柳,一点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赶忙追问道: “这关周艳什么事情? 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学生…… 怎么就成你给酉震准备的大礼了? 她这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风一吹就刮跑了…… 怎么可能帮得到你?” “你不懂。她一点都不普通……” 杨柳摇了摇头: “我甩开酉震,带着小叶子,离开文山后。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几乎睡不着觉。 一闭眼,就想到村里,惨死在酉震手下的孩童,破碎不堪的尸体…… 就想到我母亲,孤零零的一颗脑袋,立在石头上,漫天‘食人蛊’,围着她的遗体打转儿的画面…… 想到我们被酉震抓住后…… 种种凄惨无比的下场…… 这些记忆片段,折磨的我快要疯掉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酉震找上门,我和小叶子,该怎么办? 一定要找个,对付他的方法才行…… 不然,不等他找到我们,恐惧和疑虑,就先把我给逼疯掉了。 想要对付酉震,首先要弄明白,他身上的那只‘禁忌之蛊’究竟是哪种蛊虫。 我甚至都没亲眼见过他的‘禁忌之蛊’。 只知道它叫声像疯狗,震得人心里发毛,浑浑噩噩。 将人杀死时,会留下野兽般撕咬的痕迹。 而且…… 来无影,去无踪。 从未在案发现场,留下自己的足迹。 说来也巧,我和小叶子,之前在街上卖艺的时候。 遇到过一个俊和尚。 自诩‘陆口’大师。 说是和尚,但他一不化缘,二不念经,而是靠说书讨赏钱养活自己。 反正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我们那天路过时,他面前聚了一群人,围成一个圆圈,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评书。 小叶子喜欢热闹,看到人多,赖着不肯走。 我只得抱着她过去看评书。 这一听不打紧。 和尚,正在讲一个‘农夫和蛊虫’的故事。 那个蛊虫,怎么听,怎么和酉震的‘禁忌之蛊’相像。 和尚的评书,声行并茂,我听得入了神。 农夫救下了蛊虫,但是,却被蛊虫反噬。 要吃了他。 在故事的结尾,农夫找到了蛊虫的克制之法。 用这个方法,杀死了蛊虫。 他讲完书后,我本想问问他,他的故事,是否是真的…… 评书中农夫的方法,现实里是否管用。 但故事刚刚讲完。 和尚正掏出一只铁钵,向围观人群讨赏钱时。 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位年纪不大的妙龄少女。 说这和尚不是好鸟。 她昨天晚上隔着窗户,明明白白地看到,和尚顶着一个油光贼亮的大秃脑袋,偷她家晾衣架上,刚洗好的内衣和肚兜。 第一百六十章克制蛊虫的那类人 http://.biquxs.info/

“少女话音落下,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个,狐疑地盯着和尚。 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和尚,会是偷女人贴身衣物的变.态。 和尚先是一愣,旋即羞红了脸蛋,吱吱呜呜地回应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光头哪里都有,可不止和尚我一个…… 我‘陆口’大师,人间清流,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清誉。 爱惜自己羽毛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做那么粗鄙的事情。 女施主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朗朗青天,昭昭白日,和尚我冤啊……” 和尚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委屈。 最后竟扯着嗓子,唱戏一般,鬼哭狼嚎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看和尚吼的撕心裂肺,皆是一脸懵逼: 难不成,和尚真是被冤枉的? “你还跟我装!” 少女气急。 她三两步冲到和尚跟前,在里边一掏。 居然真从他怀里,扯出好几件,少女的内衣和肚兜来…… “男女授受不亲。 我看女施主也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 怎么不打招呼,就伸手往和尚怀里掏呢? 地藏王菩萨在上,这可万万使不得呀。” ‘陆口’大师,没想到少女会来这一手,瞬间傻眼了。 围观者看到和尚怀里的东西,自然知道少女的话不假。 听和尚还在狡辩,顿时义愤填膺,一个个的,冲上去就要揍这个不老实的花和尚。 和尚叫苦连天,知道此刻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他一边大吼君子动口不动手,一边脚底抹油,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下,飞快的溜走了。 留下我和小叶子,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我惦记着和尚讲的那个‘农夫和蛊虫’的故事。 在这个地方,等了他好几天。 但再没等到那个叫‘陆口’的花和尚。 想来,他被人揭穿了色狼身份,名声扫地,如同过街老鼠,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了。 我们此时呆的地方,离苗疆不算太远。 我担心酉震追来,只得不管和尚,带着小叶子,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 但和尚的故事,我却一直记在了心里。 后来,我在南都,见到了周艳。 我起初,只是隐约感知到,她和别人不一样。 许久之后我才醒悟。 她就是和尚在故事里讲的,‘天生克制蛊虫’的那类人。 此时,我离开文山,已经近三年。 但酉震,依旧是压在我心中的一块石头。 我依旧,时不时的会梦到他。 梦到他那双冰冷而又疯狂的眸子。 梦到他残忍的报复我吗…… 我想把周艳,当做对付酉震的武器。 起初,我打算把她拘在天坛的密室里。 这是离我和小叶子最近的地方。 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酉震到来,我都可以随时应对。 但把一个大活人监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我如果真这么做了,不就变得和酉震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我越想,越狠不下心。 所以,我费了很大功夫,进入卧龙中学,当时周艳,还在初中部读书。 我顺利进入她的班级,想一点点的接近她,了解她。 想发掘她身上,阴暗瑕疵的一面。 为绑架她,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 我向来都不是一个合群的人,在酉氏村庄如此,在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如此,在学校,同样如此。 在班里边,我总是格格不入,就像一个局外人。 老师不喜欢我,同学也不喜欢我。 三天两头的找我麻烦。 我这么多年,经历了无数的挫折和磨难,这些小孩的行为,在我眼里,幼稚的可笑。 我根本不当一回事。 我期待着周艳像她们一样,找我的麻烦,欺负我,侮辱我。 这样,我就有理由讨厌她了。 这样,我就能说服自己,将她囚禁在地牢里了。 但…… 她丝毫没有因为我不合群而讨厌我。 一直对我很好…… 经常制止别的女生欺负我的行为。 甚至,还提出了想和我交朋友的打算。 我生气的拒绝了。 我生她的气,生自己的气。 气她不给我讨厌她的理由。 气我自己狠不下心。 她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 和她接触的越久,我就越意识到这一点。 我实在没办法,绑架一个心地如此善良的人。 所以…… 我只得退而求其次。 查明周艳在哪里上学,家在何处。 安慰自己说,等酉震找上门的时候,我带他去找周艳,也一样可行。 这个办法,其实也就是骗骗自己。 如果酉震真的找上门,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我怎么可能有机会,从他手下逃脱,去找周艳? 但我逃离文山三年,酉震还没找到我们,大概率是放弃了。 和尚的故事,也未必是真的。 周艳,也未必就百分百,是故事中‘克制蛊虫的那类人’。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理由,绑架一个花季少女,实在说不过去。 而且,我想要的,更多是心理上的慰藉。 知道自己,有可以对抗酉震的方法,就足够了。 所以,此后,我一直和周艳在一个班,没有再考虑,监禁她这种可能。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 酉震,真的来了。 我和小叶子,侥幸从他手中逃过一劫。 为了对付他,为了救下小叶子,为了守卫腥红之月,守卫马志强复活,最后一丝希望。 我只得再次去找周艳,实施搁浅的绑架计划。 但我和她,从初中到高中,虽然没说过几句话。 毕竟同窗了近三年。 你若是时刻关注一个人,哪怕什么话都不说。 时间久了,肯定会对她,有感情的。 我有些忐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将她拖入这趟浑水中。 毕竟,我将要面对的,可是恐怖至极的酉震。 如果和尚的故事,只是一个故事…… 周艳大概率会陪我一道死亡。 我偷偷跟踪她,上学的时候跟着她,放学的时候也跟着她。 一直在纠结,一直在犹豫,一直下不了决心。 渐渐地,她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看到她进入到一间小事务所,估计是找人调查我。 我知道……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如果她再警觉一些,去警局报案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当晚,我就将她绑架,囚禁到天坛的地牢里。 这里,是我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有腥红之月坐镇,不到月圆之夜,酉震是不敢来的。 之后,我就一直在准备对抗酉震的东西,等待着他的到来。 今天晚上,不仅是血月降生的日子,也是,月圆之夜。 凌晨三点,是阴气最盛的时刻。 也是‘禁忌之蛊’,最狂暴活跃的时刻。 酉震,应该会在那个时候,准时出现……” 我皱了皱眉头: “你说周艳,是故事中,‘克制蛊虫的那类人’,究竟是怎么个克制法? 要她做的事情,会危及她的性命么? 还是说,过程会很残忍?” 杨柳连忙摆手: “你放心,我不会害她的。 待会儿酉震来了,我要她做的事,很简单。 我之前不愿将她掳来,只是怕镇压不住酉震。 周艳也会在他的盛怒之下,成为‘禁忌之蛊’口中的牺牲品。” 我想要问的再清楚一些,但是杨柳却怎么都不肯透露了。 似乎是怕天坛内,有酉震偷偷种下的监听蛊虫。 她的算盘,若是落入酉震的耳朵里,那唯一的翻盘手段也无望了。 “其实你不用绑架我。 这件事,你如果早点告诉我。 我肯定会帮你的。” 周艳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 “你……” 杨柳的表情,震惊不已: “我把你囚禁在阴森森的地牢里这么久,你不恨我? 还愿意帮我?” 第一百六十一章降临,相遇 http://.biquxs.info/

周艳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能感觉到,你不是坏人。 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一直都想和你做朋友了。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守护你的家人。 我可以理解。 况且,你也没有伤害我。 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你真是坏人,几年前,就把我绑来了。 我愿意帮你,对付那个叫做酉震的大坏蛋。” “朋友…… 我从来都没有过朋友……” 杨柳如遭雷击,眼泪啪塔啪塔往下落:“如果我们能活过今晚,我肯定,会特别期待,有你这个朋友的。” 两个小女孩,性格都不坏。 把事情说破了以后,没有了隔阂,彼此之间更亲近了几分。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我估计,酉震很快就要来了。 甚至,他已经在黑白红孤儿院里了。 我们先前被腥红之月丢出的腐尸脑袋追杀时,那声吓退腥红之月的狗叫,大概率源自酉震的‘禁忌之蛊’。 他应该,正在寻找通往天坛的入口。 思索片刻后,我指着四肢,被我捆麻花一样捆在一起的蛇状男人道: “这个和周艳关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你知道吗?” 杨柳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进入天坛的时候,男人,就已经被关在地牢中了。 就连马志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问过他很多次,但他怕人怕的要死,特别是对女性。 近乎畏惧到了骨子里。 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 他身上穿着孤儿院的院服,大概率是孤儿院里的孤儿。 被‘院长’迫害后,囚禁于此。 我曾想放他出去,但他死活要待在地牢里,不肯离开。 似乎把地牢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没办法,只得任由他呆在那儿。” 我瞥了一眼男人,他像蛇一样扭动身躯,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束缚,回到地牢内。 没想到,就连杨柳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让我有些遗憾。 杨柳眼睛炽热地望着我: “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现在该你告诉我,如何破除小叶子身上的降头了吧?” 我点了点头: “这个是自然。 但我现在还破不了,必须从酉震身上,夺取他给小叶子下降的草人后。 才能破降。 所以,必须得击败酉震才行。” 杨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她早就猜到,破降之法,和酉震有关。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 忽然,海啸般的轰鸣声,从井所在的位置传出。 宛如地崩山摧,宛如山岳倒塌,震得整个孤儿院,都在颤抖! 那是一种,与天争,与地争,与命运抗争的嘶吼声。 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要打破桎梏,回到这个世界上的不屈呐喊…… 悲壮,而又震撼。 纯正至极的猩红光芒,从井底喷发。 刺穿天窗,袭向无穷远的天幕。 似乎要将天,给撕开一道口子。 整个天坛,被一片猩红而又妖艳的光芒笼罩。 不需手电,也能看清周围人的动向。 “血月,终于要开始孵化了!” 听到轰鸣声,杨柳先是一愣,旋即,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 她苦等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血月的孵化。 激动的快要哭出声来。 但几乎同一时间,一声恐怖的狗叫声,从天坛入口的位置传来。 几乎和井底的轰鸣声,分庭抗礼。 将血月滔天的气势,生生压了下来。 伴着渗人的回声,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入出处。 是一个男人。 大概二十岁出头。 从头到脚,一身黑。 面容桀骜,阴戾凶残。 一双眼,向外散发着星星寒光,宛若鹰隼。 这个人,给我一种,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暴起伤人的感觉。 他只是站着,让我感受到,山岳一般的压力…… 这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小周兄弟……” 红鼻子,悄悄用胳膊推了推我。 我顺着他眼睛指着的方向看去。 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终于知道,恐怖的狗叫声,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 黑袍青年人,也就是酉震。 他带着一只狗。 准确的说,他带着一只,狗头…… 黑狗的狗头。 像是某种猎犬。 脑袋上,全都是黑的骇人的毛发,一根其他颜色的杂毛都没有。 黑狗,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滴流滴流乱转。 歹毒,而又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 它的口中,獠牙参差。 似乎随时,都要张口咆哮。 这只黑狗,只有狗头。 并没有身子。 酉震的手,塞进狗头的脖子里,像戴手套一样,将狗头套在手上。 先前,因为酉震一身黑色,加上狗头,也是黑色。 我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手上的狗头。 这只狗头,给我的感觉…… 比酉震更加恐怖…… 就像是来自洪荒的凶兽一样,让人本能的畏惧。 这只黑狗头,就是所谓的‘禁忌之蛊’吗? 酉震,在天坛入口处,停下了脚步,他环顾四周: “这个密道,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找…… 入口藏的这么巧妙,还有‘柱’的‘执念牢笼’守护。 难怪这头举世罕见的邪物,能够活到脱壳的这一天……” 他余光,忽然瞥到了我们的存在,顿时眼前一亮: “我说怎么半天,都没有找到酉叶子…… 原来藏在这儿……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酉震桀桀笑着,阔步走到我们面前: “把酉叶子,交给我。 之后,你们就可以,安心的下地狱了。” “你在做梦。” 杨柳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畜生,究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这么多年,她一直压抑着真实的自我。 就像一只毛毛虫,明明可以变成蝴蝶。 但却非要作茧自缚…… 不愿以最真实的面目呈现在人前。 我只是推了她一把,解放束缚她内心的枷锁而已。 待会儿,你就能见证,你妹妹,美得不可方物的一面了…… 或许,我不该杀你们。 应该让你们也开开眼界,亲自见证那一幕。 这样,你们死的也才不憋屈。” 酉震舔着舌头,神情又疯狂,又变态。 他说罢,瞥了杨树叶子一眼,脸色,顿时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阴沉的吓死人: “五马分尸降,这个时候,早就该发作了才对…… 为什么,她体内的降头,还没有被彻底激活…… 还能陷入沉睡……” 酉震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瞬间,像是被一头青面獠牙的野兽给盯上,心怦怦狂跳。 “是你…… 我能感知到,是你,在我布下的五马分尸降阵图上,动了手脚…… 让降头的发作时间,往后推移了…… 你这个愚蠢的蝼蚁,你知不知道…… 今天晚上有多重要。 血降发作的时间,一秒钟都不能拖延。 居然破坏我精心布下的局。 你给我死!” 酉震眼睛都红了,他抬起右手。 右手上的狗头,仰天咆哮。 疯狂而又阴森的狗叫声,在整个天坛回荡。 狗叫声,充斥着某种魔力,震得我脑瓜子生疼。 我脑袋晕晕昏昏的,呆滞在原地,本能的,和黑狗,大眼瞪小眼。 它的瞳孔,在我眼中,逐渐放大…… 变得像灯笼一样大。 有东西,在它瞳孔里闪烁。 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汇聚了过去。 是放电影一般的画面。 我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条,漆黑,而又阴冷的胡同。 一个男人,手拉着一个扎双马尾,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走进了胡同。 男人,从兜里掏出糖,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很快安静了下来。 她揉着哭肿了的眼睛,接过男人手中的糖果,塞进嘴里。 男人似乎很会哄小孩子开心,很快,小女孩破涕为笑。 不再哭闹。 但我的心…… 却掀起了滔天的波澜。 第一百六十二章尸狗降、净心神咒 http://.biquxs.info/

看小女孩不再哭泣,男人这才长吁一口气。 起身,拉着小女孩,有说有笑的朝胡同内走去。 很快,就渐行渐远…… 两人的身影,被黑洞洞的胡同淹没…… 连影子,都不可寻…… “不! 别进去!” 我目眦欲裂,歇斯底里的怒吼。 拼了命的,想要让男人,带着小女孩回头,让他,离那条胡同,越远越好。 因为我经历过眼前发生的一幕,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知道两人,在胡同里,会经历何等恐怖离奇的遭遇。 这条胡同,就是灯影胡同。 那个害我锒铛入狱,改变了我一生的鬼胡同。 牵着小女孩走入胡同的那个男人…… 不是别人…… 正是三年前的我。 我此刻目睹的一切,都是我过去发生的事情。 我这辈子,最不敢直面的记忆。 我感觉,五脏六腑,在体内翻江倒海。 有某种东西,撕扯着我的身体,想要从我体内挣脱。 “别看那鬼东西的眼睛!” 杨柳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入我的耳朵里。 我瞬间醒来。 我耳朵痒痒的,一摸之下,居然摸到了一只小指粗的蚊子。 蚊子嗡嗡嗡的,飞回杨柳衣袖内。 杨柳,用这只蚊子一样的‘蛊虫’,将我唤醒后,大声道: “他手上那个狗头一样的怪物,就是他孕养多年的‘禁忌之蛊’--尸狗降。 ‘陆口’和尚在评书中说过,这是自洪荒传承下来的异蛊,近乎绝种。 它生性残暴,眼里只有血腥和杀戮。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就连蝼蚁,都不放过。 尸狗降的叫声,蕴含着十种特定的频率。 传入人耳后,会和人体内的三魂七魄共振。 中招者,会心神恍惚,反应无比迟钝。 你说你拜虚空画符刘半仙为师,应该学过一些稳定心神的法诀。 只要在心中反复默念,即可守住心神,破了它的妖术。 还有一点,一定要注意。 除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和那只狗头对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当它直视你的眼睛,就等于窥探到了你的心灵。 它瞬间就会洞察出,你最恐惧,最不愿直面的记忆。 趁你沉沦其中的时候…… 将你三魂七魄中的,‘尸狗魄’给勾走。 尸狗,是人七魄之中,极为重要的一魄。 负责感知外界。 若是被勾走,就会像瞎子一样,五感丧失,彻底断绝和外界的联系! 而且,绝无恢复的可能。 身为洪荒异种,它的邪门之处,还有很多。 你们尽量小心一点。” 杨柳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骨头项链染血后,再度升空,化作一根盘旋的骨鞭。 抽向酉震。 酉震丝毫不惧,‘尸狗降’仰天嘶吼,震得空气剧烈颤抖。 如有实质的气浪,和骨鞭碰撞在一起。 碰撞之后,气浪翻涌。 将我们几人掀翻在地,站都站不稳。 我栽了好几个跟头,又被‘尸狗降’的吼叫声灌进耳朵。 就像被人用铁锤砸到脑袋一样,懵懵懂懂。 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咬破舌.尖,咸腥的血味和刺痛感,让我的神智稍显清醒。 但这远远不够…… 我又伸出手,用力给自己两个大耳巴瓜子,打的腮帮子火辣辣的疼。 刺痛感,让我恢复了神智。 我赶忙掏出了手机。 这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我一直都没时间顾得上看水友留言。 此刻掏出手机后,满屏的弹幕,像雪崩一样蜂拥而过,差点把直播间卡崩溃。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三点,但是直播间的观众,却在此时,暴增到了九万之多…… 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十万。 这个时间点,还有这么多不睡觉的夜猫子,着实吓了我一跳。 花痴少女:“主播主播,你是不是被恶灵附体了? 好好的扇自己脸干嘛? 还扇的那么用力,也不怕把自己打毁容。 我看着都嫌疼……” 我的脑洞大过天:“外行少说两句。 什么恶灵附体。 主播这是中降头了好吧。 据我目测,这是苗疆一门很阴险歹毒的降头,叫做夺命十八掌。 中降的人,会不受控制的,连抽自己十八记耳光。 像主播这种脸皮厚一点的还好。 要是脸皮薄一点的人,脸骨都会被打折。 别提多恐怖了。” 帅八方:“我滴个龟龟…… 还有这种降头。 不知道在哪能学到。 表示想用在我上司身上。 那个老不死的天天变着法儿要我加班,烦死了……”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 “脑洞哥哥…… 道理我都懂。 说好的夺命十八掌,为啥主播就打了自己两巴掌,就没动静了呢?” 我的脑洞大过天:“嗯…… 可能是下降的人水平不够吧…… 要不然,就是主播脸皮有点小厚,让降头失效了……”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哦……” 我瞥了一眼弹幕,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本来就心中憋着气,看到一些水友的话,差点气出脑於血来。 但我没时间和这些弹幕计较。 我对着手机,悄悄摸摸道:“师傅,睡了没?” 我真不忽悠人:“没呢。 这不等着给你小子收完尸以后再睡的嘛。” 老头儿的话,依旧扎心。 我佯装没看到,厚着脸皮道:“师傅,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 ‘尸狗降’的吼声很邪门。 要特殊法诀才能破。 正好您这会儿没睡,教我一段定心养神的法诀呗。” 我真不忽悠人:“你这臭小子。 没事的时候,理都不理道爷一下。 出了事,净知道找道爷给你擦屁.股。 我怎么收了你这个倒霉徒弟。 罢了罢了,道爷送佛送到西,帮你一把。 下边给你的这段,是出自《早晚功课经》经的净心神咒。 是修道之人入门必修必会之咒。 诵读千遍,体内心魔邪魔,体外魑魅魍魉,皆不可侵。” 刘半仙一边损我,一边在公屏上,飞速打出一段法诀。 按老头儿的打字速度,想来这段口诀,他早就准备好了。 就等我开口,他粘贴复制到聊天框后发出。 老头儿嘴损归嘴损,但是对我着实不赖。 我一边想着,一边在心中默念刘半仙教我的净心神咒: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这些话,看似简单,但几乎每个字,都蕴含了无穷无尽的道家真理。 默念几遍过后,我顿时感觉,整个人舒服了许多。 我从八点进入黑白红孤儿院,到现在凌晨三点,已经足足七个小时。 这么久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恐惧和惊吓中度过,神经,已经坚持到了极致。 疲惫不堪。 但当我默念心法过后,顿时感觉脑子里的疲惫席卷一空,说不出的精神。 堪比蒙着头睡了一觉。 恰在这时,耳畔再度响起,‘尸狗降’的咆哮声。 震得一地碎石乱颤,但我只觉得吵吵,心中已不再恐慌。 老头儿给我传授的法诀,果然是好东西。 我对着刘半仙道了声谢,赶忙将手机收了起来。 红鼻子和周艳,同样被狗叫声震得浑浑噩噩,一脸的懵懂。 我冲到红鼻子身边,凑在他耳畔,反复诵读净心神咒的经文。 他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等红鼻子清醒后,我让将他把这段经文,讲给周艳听。 待到周艳恢复神智后,再带着她和我汇合。 随后,我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朝酉震扑了过去。 杨柳,此刻正在和酉震厮杀。 但局势,几乎呈一边倒…… 第一百六十三章妖丹 http://.biquxs.info/

和我厮杀时,杨柳的骨鞭,威力简直恐怖,一鞭打出,如魔龙降世。 气浪席卷,如云中沧龙盘旋。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我和红鼻子罩住,根本逃脱不得。 但在酉震面前,骨鞭,根本不够看。 酉震右手一震,‘尸狗降’仰天长啸,一甩脑袋,三根漆黑如墨的狗毛,掉落下来。 狗毛,从黑狗脑袋上脱落后,见风就长,瞬间长到一米多长。 三根狗毛并在一起,拼凑成一只,邪气凌然的巨爪。 森森寒芒,在血月的映衬下,颜色宛如干涸的鲜血,无比渗人。 巨爪,自左向右,猛地挥出。 和杨柳的骨鞭,撞在了一起。 骨鞭瞬间被拍飞。 杨柳闷哼一声,后退好几步,显然吃了大亏。 酉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巨掌直立,自上而下,又是猛地一抓。 杨柳大惊,瞬间召回骨鞭,仓促抵挡。 酉震嘴角上扬,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他右手一抖。 空中的巨爪瞬间分离,再度变成三根孤零零的狗毛。 两根狗毛,像筷子一样,一左一右,将骨鞭紧紧夹住。 杨柳自然想不到,酉震还有这一手,她操纵骨鞭左右扭动,想挣脱束缚。 但不等她挣脱,最后一根狗毛,宛如利剑一般,刺向这根骨鞭的七寸要害处所在。 ‘咔嚓’一声脆响。 骨鞭薄弱处受到撞击,顿时裂成了好几节,坠地。 杨柳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神情萎靡。 “早就说了,跟我斗,你差的太远了。” 酉震歹笑,三根狗毛,重新汇成巨掌。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歇,直奔杨柳面门而去。 这巨爪,先前战斗的时候,捏碎石头跟捏豆腐一样。 这要抓到杨柳身上,那还得了? 眼瞅着杨柳就要魂归西天,我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观。 我如同一只猎豹,压低重心,贴着地面,疾速奔至酉震跟前。 握紧匕首,大臂做轴,小臂猛地一挥。 匕首的尖端,羚羊挂角般捅向酉震心窝。 “王八蛋,你已经坏了老子的大计。 居然还敢来送死?” 酉震看到我,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铁青着一张脸,喉管抖动,一口唾沫,就往我脸上吐。 我恶心的不行。 这个酉震,好歹是一名降头师,怎么打起架来,比街头小混混还无耻,净是这些恶心人的招数。 我支起袖子,就想用衣服挡住。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酉震吐出来的东西,居然,居然是绿色的…… 而且,毛绒绒的…… 我了个去! 他吐出的不是唾液,而是一只,绿油油,毛绒绒的大蝎子! 这东西,他是怎么吞到肚子里的? 我惊得头皮发麻,但此刻,想后退已不可能。 我只得转动匕首,由突刺变成横握,宽厚的匕身立起,帮我挡下了这只飞扑而来的蝎子。 蝎子,叮的一声,撞在匕身上。 我赶忙抖动手腕,想将蝎子从匕首上甩下。 但这蝎子,就像被胶水粘上边了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紧接着,只听‘滋滋滋滋’的响声。 我低头一看,钢做的匕首,居然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大蝎子,将匕身钻了个洞后,沿着洞,从另一面钻出,就想往我身上爬。 我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匕首,实在是要不得了。 我一发力。 将匕首,连带这只绿油油的大蝎子一起,砸到酉震脸上。 酉震铁青着脸,扭头躲过。 我趁机,再次和他拉开距离。 杨柳,趁酉震分神和我较真的功夫,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被酉震刺成几节的骨鞭,再度拼凑在了一起。 但有几个被扎的粉碎的骷髅,已经无法愈合。 所以,骨鞭的长度,明显短了一大截。 骨鞭,静静盘绕在杨柳身边,将她给护住。 酉震被我勾起了怒火,五官扭曲,对我怒吼咆哮道: “就你们几只蝼蚁,也敢和我叫板? 我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被厉鬼一口一口,活活咬死! 乖狗狗,将你这么多年囤积的怨灵,都释放出来吧!” 酉震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上,黑狗的毛发。 黑狗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 一股恐怖的压力,弥漫在我心头。 就好像,将要有天大的祸患发生一样…… 我赶忙心中默念净心神咒,将这股惧意压下。 黑狗昂起头,仰天长啸。 在它的咆哮声中,一只黑色的,古怪的圆球,从它口中吐出…… 我瞬间就想到了聊斋里,白蛇吐丹的故事。 这只圆球,估计是‘尸狗降’孕育的妖丹。 这颗丹,约有拳头大小,上边有斑驳的污点,一眼看去,就像花蟒的鳞片一样。 让人感觉很是恶心。 黑丹从狗嘴里出来后,像朝阳一般,缓缓升空。 升至最高处后,黑丹停下。旋即,幽幽转动…… 发出莹莹黑光。 将血月的猩红光芒吞噬。 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从黑丹内传出。 像是千万万人,齐声哭泣。 旋即…… 炸开了锅! 无数黑影,从黑丹里冒出…… 每一个黑影…… 就是一个,狰狞尖啸的脸庞……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但,脸上的表情。 全都凶恶歹毒,似乎对这个世界,对眼前的一切,充满了极致的恨意! 这些脸庞,有些虚幻,就好像幽灵一般,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知道为什么,洪荒蛊虫‘尸狗降’近乎绝种了吗? 因为这些蛊虫,本就不属于阳间…… 它是地狱,用来折磨生前犯下过错之人的恶犬。 所以在阳间,只显露出一颗脑袋。 被它杀死的人,不仅无法超生。 而且,还会享受,如同下地狱般的痛苦。 最终,化为厉鬼和怨灵! 沉沦在痛苦和罪恶之中。 如果你认为,七苦虫的痛,就是极致的话…… 那我我只能告诉你,欢迎,来到地狱! 这些怨灵,在妖丹内,被摧残的快要疯掉了。 它们已经很久,没有发泄的机会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你们,就是这些怨灵,最佳的发泄渠道。 将这些蝼蚁,全部撕碎…… 我不想看到他们的尸体上,有一丝,和人相像的地方!” 酉震一声令下,黑丹,光芒大放,几乎要将整个天坛给遮盖住。 无数怨灵,就像蝗虫一般,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地朝我们涌来。 此刻,天坛内,鬼影重重,哀嚎声遍野。 当真如同地狱一般…… “你快去找周艳!这里交给我! 把周艳带来,眼下的死局,只有周艳才能破解。 记得,一定保证,她处于清醒状态。” 杨柳连续吐出好几口鲜血,她身上,飞出骨爪,骨鞭,骨伞,骨盾等好几件东西。 所有的蛊虫,也都从她头发里,爬了出来。 就连那只唤醒我的‘蚊子状’蛊虫,都飞了出来。 杨柳,把自己压箱底的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 就为了能给我,争取些许的时间。 她刚祭出阴宝和蛊虫,甚至都没来得及喘口气,下一秒,怨灵来袭。 铺天盖地的怨灵,就像是海啸来袭时的浪潮一般。 一波接着一波,一浪压着一浪,冲击着杨柳布下的蛊墙骨壁。 杨柳的脸色,此刻简直苍白的可怕。 眼神都有些恍惚。 她已经毫无保留。近乎把体内的血给吐干。 但却依旧被怨灵死死的压制,一个照面,就近乎崩溃。 无数张狰狞诡异的脸,冲到骨墙前,张嘴就咬。 耳畔到处都是牙齿咬在骨头上的呲呲声…… 还有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传入耳中,让我有种,想把耳朵给揪下来的冲动。 若非净心神咒安抚着心神,我此刻,怕是早就崩溃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吃下去 http://.biquxs.info/

“你坚持住,我马上回来……” 听了杨柳的话后,我扭头想走。 但瞥了一眼杨柳,她在怨灵的冲击下,宛如风中飘摇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思前想后,我从怀中,摸出眼药水瓶,将一滴离人泪,滴入我的眼中。 紧接着,反复揉搓眼角几处穴位。 末了,在眉心天庭处,狠狠一点。 再睁开眼时,我的眼睛,变得锐利无比,在黑夜之中,几乎快要发出光来。 借着离人泪的功效,我再度踏入《天眼神鉴》第一重:见微境。 天坛内,此刻充斥着血月,猩红的光芒。 还有黑丹,漆黑如墨的黑芒。 可见度并不低。 我此刻滴入离人泪,自然不是为了看清周围的一切。 而是为了催动,见微境第一重可以驾驭的神通。 我双手,狠拍自己的太阳穴,口中疯狂嘶吼: “一气化三清,三清生日月。日月入我眼,我眼洞霄汉。 鬼眼开天,慑!慑!慑!” 我的眼中,投射出几近凝实的寒光,像刀片一般,投向铺天盖地,朝我们涌来的怨灵。 这些游魂怨灵,仿佛天塌了一般,骇然大惊。 一个个,茫无头绪的飞来飞去,顷刻,你撞我我撞你,乱作一团。 这便是天眼神鉴第一重--‘鬼眼慑魄’神通。 可摄人心魄。 对阴邪之物,更有难以想象的恐怖威慑。 我今天晚上,已经强行使用好几次这门神通了。 如果不是我之前,在心中默念净心神咒,让颅内压力缓解了不少。 我绝对不敢冒着眼珠子爆炸的风险,再次使用这门神通。 “好!” 杨柳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她顿时大喜。 手中掐出道道巫术法诀,她祭出的骨兵阴宝,个个,体形暴涨。 蛊虫,也一个个通体血红,变得嗜血狂暴。 将怨灵驱逐出几丈远。 我看了杨柳,照眼下这种情况,她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这才一路小跑,狂奔到周艳身边。 红鼻子,此刻刚刚教会她净心神咒的法诀。 周艳在心中默念几遍后,顿时感觉心中的烦闷和躁动,烟消云散。 被监禁多日的恐慌和疑虑,也一扫而空。 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醒的正是时候! 我冲了过来后,看到周艳醒来,顿时大喜。 眼下十万火急,我也来不及说些什么。 背着周艳,带着红鼻子就准备和杨柳汇合。 红鼻子趁这个机会,三两脚,将地牢的铁窗给踹了下来。 拎在手里。 他身上的肌肉,充血后,像面包一样隆起。 让他这样一个天生神力的人,用我的匕首砍人,的确有种张飞绣花的感觉。 所以,红鼻子将匕首甩给我,索性抄起铁窗当武器。 这也太彪悍了吧…… 我被红鼻子惊得目瞪口呆,一愣神的功夫,红鼻子就冲出去老远。 我赶忙追上他的脚步,向漫天纷飞的怨灵冲去。 “这他娘的…… 是什么东西…… 群魔乱舞吗? 还是鬼门关被人捅开了?” 望着眼前四处纷飞的怨灵,红鼻子瞪大了眼睛。 但红鼻子毕竟是见多了怪事的人,很快就清醒过来。 他猛地一发力,粗壮的臂膀挥动着铁窗,将一只歪着脖子,吐着红舌头的恐怖鬼脸拍飞。 铁窗在他手里,比苍蝇拍还管用。 一巴掌,拍飞一只怨灵。 红鼻子,如同一台轰隆运转的挖掘机,披坚执锐,攻无不克。 狂吼着,马不停蹄的朝杨柳赶去。 我紧紧地跟在红鼻子身后,不时伸出匕首,对红鼻子手下的漏网之鱼补刀。 配合的简直天衣无缝。 与此同时,我将杨柳的话,对着周艳重复了一遍,要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周艳弱弱地点了点头。 脸上,一副疑惑不堪的表情,她不懂…… 在这种危机四伏,游魂遍地,野鬼横行的恐怖地方,她究竟能做些什么? 冲入核心区域后,怨灵逐渐增多。 红鼻子的突进,明显受阻。 眼瞅着,我和红鼻子就要被包围。 我忽然灵机一动,口中大吼净心神咒的法诀。 一些怨灵听到我口中喃喃之音,顿时骇然,身子像被冰冻了一样。 被红鼻子一敲一个准,打飞出去老远。 果然,就像刘半仙说的那样。 这口诀,非但有静心凝神的功效,对体外邪魔,同样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终于,在红鼻子的勇猛突进下,我们和杨柳汇合到了一起。 红鼻子累的不行,他气喘如牛,一屁.股坐倒在地。 我的胳膊,也又酸又麻。 匕首的刀刃,都砍豁口了…… 这些怨灵,简直不是一般的难缠。 “你们终于来了……” 杨柳此刻的脸色,苍白的吓死人。 她的嘴唇,都变成让人心悸的纯白色。 天知道她为了抵挡这些潮水般涌来的怨灵,吐出了多少鲜血。 “周艳…… 你听我说。 你把我当朋友,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接下来,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听我的话。 待会儿,我们将你送到天上去。 你上去以后,抓住那颗黑球,把它吞到肚子里。 ‘尸狗降’的阴煞之气,就会被破解…… 我们,也就都能活下来了。” 杨柳握着周艳的手,都快捏出了红印。 显然,她的情绪,紧张到了极致。 “黑球,吃下去……” 周艳懵了,她没想到,杨柳居然要她做这种离奇的事情…… 那个漆黑如墨,表皮凹凸不平,像蛇皮一样丑陋。 还不时向外喷射出道道黑影的恐怖黑球,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吃的东西…… 但是周艳,还是狠狠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你们把我给送上去吧。” 我和红鼻子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杨柳,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此刻,我们几人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容不得我们质疑。 所以,周艳答应下来后。 我们便迅速行动了起来。 我和红鼻子,把铁窗放平,各抬着铁窗的两脚。 周艳,坐轿子一样,坐在铁窗上。 看她对我们比划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准备好了后,我和红鼻子点了点头,齐声三二一后,同时发力,向上一扬,就将周艳给送上了天空。 黑丹,离地面,大概六米左右。 周艳,几乎是瞬间,就飞到了黑球上。 这颗黑丹,只有拳头那么大。 空中没有可借力的地方,周艳双手死死抱住黑丹,这才没有掉下来。 “蠢货…… 你以为囤积无数怨灵邪念的妖丹,能被外人随随便便盗走吗? 没有‘尸狗降’的允许,就是天王老子,都别想动这颗妖丹分毫。” 酉震以为我们送周艳上去的目的,是想让她将妖丹摘下。 他差点笑出声来。 就像酉震说的那样,妖丹挂着周艳,纹丝不动。 无数阴气缭绕的黑影,从丹飞出。 像雨水般,冲刷着周艳的身体,她就像海啸来袭时的一叶扁舟,左右飘摇。 一张鬼脸飞出时,撞到了周艳的面部。 她一个重心不稳,一只手松开,身子侧翻,差点落在地上。 “你没事吧?” 我和红鼻子,在下边看的触目惊喜。 以周艳的身子骨,六米的高度,这要摔下来,保不齐会摔断骨头。 这种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受得了这种罪? 但是周艳,却咬着牙,重新将被甩开的那只手,紧紧抓在黑球上。 旋即,胳膊猛的发力,人就攀到了黑球之上。 艰难站住脚后,周艳盯着身下的怪球,左瞧瞧右看看,实在不知该从何入口。 但眼瞅着身边的鬼脸越来越多,越来越狂躁,随时都有对她发难的风险。 周艳也只得硬着头皮,张开樱桃小口,咬在那只黑丹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日女?旱魃? http://.biquxs.info/

嘎嘣一声脆响。 周艳一口咬下,但黑丹,硬的跟铁球一样。 差点把周艳的牙齿崩掉。 疼的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周艳看起来文文弱弱,可一旦决定了要去做某件事,那股狠劲儿,看得我惊叹不已。 她咬了一口,没咬动妖丹。思索片刻后,居然拼了命的张大嘴巴,嘴角咧开,下颚都快要脱臼。 旋即,抱着黑丹,一口将它吞入腹中。 “嗯?” 酉震一愣,他实在想不明白,周艳究竟在做些什么。 妖丹,包含了‘尸狗降’囤积多年的邪气和怨念。 就跟炸药包一样,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承受。 别说是人,就是一头鲸鱼将它吞进肚子里,顷刻就要被撑的爆体而亡。 这个女人,疯了不成? 但是旋即,他的脸色…… 变得异常难看…… 难看到…… 近乎扭曲变形。 “日女! 这个女人是日女! 回来,快给老子回来!” 酉震几乎是在嘶吼,在咆哮,他狠狠地敲打着手中的狗头,像锤鼓一样敲的砰砰作响。 黑狗,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仰天长啸,震得整个天坛猎猎作响。 气流涌动。 头顶的黑丹,在它的召唤之下,一点一点,朝下坠落,朝着黑狗口中飞去。 周艳虽说是一个小姑娘,但体重,也有七八十斤。 黑丹拖着这样一个累赘,可实在飞不快。 不等它飞回酉震手中,就被周艳吞进嘴里,艰难入腹。 黑丹被吞掉的瞬间,周艳在空中没有了支撑,她尖叫一声,落在了地上。 酉震那边又急又怒,一门心思,都放在召回黑丹身上,无暇顾及滔天的怨灵。 所以,我和红鼻子所受的压力,大大下降。 我们二人眼疾手快,早早溜到了周艳正下方。 支着手,想将她给托住,免得落在地上。 但让我们诧异的是,周艳下落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滞在了半空…… 紧接着,居然像气球一样,又升上了天坛最高处。 有光,从她眉心溢出。 金光。 一丝璀璨而又夺目的金光。 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旋即,像江河决堤,源源不断的金光迸发。 她周身都散发出,璀璨而又夺目的光芒。 就好像…… 一轮大日…… 这光芒,让人感到温暖。 ‘腥红之月’的光芒,被压制回井内。 整个天坛,如同白昼。 四处纷飞,多如牛毛的怨灵,被这光芒照到后,瞬间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般,惨叫一声后,顷刻融化,连渣滓都不剩。 滚滚黑烟,从周艳的体内冒出。 黑烟中,隐约可见,数以千计的恐怖怪脸。 但是旋即,就被璀璨的光芒蒸发。 周艳呆呆地悬浮在空中,宝相庄严。 她四肢自然垂下,披头散发,嘴角溢血。 但给人的感觉,却如菩萨,如佛陀,如弥勒。 不可直视,不可亵渎,不可忤逆。 酉震手上的‘尸狗降’大口咳血,有气无力的低吠。 黑丹被吞后,它萎靡到了极致。 金光照到身上后,它表面黑得发晶的黑毛,东一块西一块的脱落。 露出毛发下,黑褐色的腐肉。 还在滋滋滋滋,冒着青烟。 酉震仓促祭出一柄骨伞,撑开将日光挡住。 ‘尸狗降’这才好受了一些。 半晌后,金光内敛。 周艳闷哼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和红鼻子赶忙将她接住。 周艳身子软绵绵的,似乎因为脱力,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摸了摸她的鼻息,十分均匀。 似乎真如杨柳说的那样,要周艳做的事,绝对不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逼,先前的一切,简直颠覆了我的认真。 周艳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为什么会出现,这般骇然的征兆? “日女! 我滴个乖乖! 这是日女血脉啊!” 直播间里,刘半仙敲出无数个猩红的感叹号。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上蹿下跳的样子。 “小王八蛋,你还愣着干什么! 你小子,脸皮最厚。 现在正是你不要脸的时候。 等她苏醒以后,赶紧去追她。 这个女孩子如果被你追到手,别说大生纺织厂,就是阎罗殿和十八层地狱,你都敢闯一闯了。” 我一头黑线,这老头儿,说的是些什么话。 我比周艳,大了足足十岁。 更何况,人家还是个在读高一的小女生。 老头儿居然撺掇我去追这么小的一个女生…… 我对老头儿的人品,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老头儿看我不搭理他,机关枪一般,嘟嘟嘟的连损了我好几句,就不说话了。 也不跟我解释,日女.体质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蹲哪个墙角,独自生闷气去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艳…… 周艳的身体,怎么就发起光来了?” 红鼻子一头雾水,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 “我…… 我也不知道啊……” 杨柳脸上,竟然也是一片茫然和惊恐,被先前近乎神迹的一幕,惊得合不拢嘴: “我本来以为…… 她是一头女旱魃,天生克制妖丹…… 但先前的一幕,和评书中的故事结局,完全不一样啊……” 金光虽然散去,但‘尸狗降’的毛发,却被金光引燃。 酉震从怀中掏出瓶瓶罐罐,正手忙脚乱的给黑狗灭火止伤。 杨柳索性趁这个时候,将她当初所听评书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我和小叶子那天到街头时。 那个叫做‘陆口’的花和尚,当时正在讲‘农夫和蛊虫’的故事。 我本来以为是唬小孩的儿童故事,但越听,越觉得骇然…… 最终,完完全全沉浸其中。 有一年冬天,农夫,在冰天雪地里,看到一只黑狗,虚弱的趴在路边。 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是走丢了,还是被遗弃了。 农夫知道,这么冷的天气,若是自己不管,这只黑狗,会活活冻死在路边。 他看那只狗可怜,就想将狗,抱回到家中。 一来可以看家护院。 二来农夫年过四十,但又穷又丑。 父母死的早,又讨不来婆娘,一个人在家倒也无聊。 养条狗当个伴,似乎也挺好。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他抱起狗以后,才发现…… 这只狗…… 只有脑袋…… 没有身躯。 这叫一个邪门。 农夫吓了一跳,就想将这只狗脑袋,丢的远远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只狗脑袋,居然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盯着他。 眼神之中,满是可怜和无助。 只剩一个脑袋,居然还没死? 农夫感觉自己今天,是真的遇到邪门的事儿了。 他思索了许久,还是狠不下心。 只得将这只狗头,放进背篓里,带回家中。 他喂这只狗吃麻雀肉和野兔肉,给这只狗喝水,还把狗,放在暖和的炭火旁。 黑狗,很快就精神了起来。 但很快,农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黑狗,只吃肉。 哪怕饿死,也不吃别的东西。 这让农夫很是头疼。 冰天雪地的,麻雀和野兔,几乎很难抓到。 想吃肉,只能买。 可农夫,毕竟只是一个种地的。 他自己,都吃不起肉,怎么可能供得起一只狗,顿顿吃肉? 就在他为这件事,烦得不行的时候,黑狗,忽然嗷嗷叫着,跳到他身上。 在他衣服上,咬下一大块布匹。 农夫心疼的直跳脚。 像他这种穷人,一年四季,一共就两套衣服。 被这只黑狗咬破了一套,难道整个冬天,要他穿着短袖大褂,在外边白白受冷受冻吗? 咬人的狗,是绝对留不得的。 所以农夫立马出屋拿锄头,就准备将这只狗的脑袋给开个瓢,送它去见阎王。 第一百六十六章农夫和蛊虫 http://.biquxs.info/

但当农夫拿完锄头,转过身回来的时候。 却发现黑狗,鼻尖沾着炭灰,在被扯下的那片布匹上,拱来拱去。 似乎是在画什么东西一样…… 农夫感觉很是神奇,杀心下去大半。 就立在一旁,想看看,黑狗,究竟画了些什么。 黑狗画了老半天,才停下。 用鼻子,将那片布,推到农夫身边。 农夫拿起破布一看,歪歪扭扭的,简直就跟鬼画符一样。 他耐着性子看了许久以后,才看明白,原来…… 黑狗画的,是一张地图。 地图的起点,居然就是他家所处的位置。 而末位置,似乎指向了一户人家的家中。 这个地方他还真知道,临近墓地,很是荒凉。 住着一个给大户人家看陵园的守墓人。 这人还是他一个远方亲戚。 农夫小时候,被父母领着,给这个守墓人拜过年。 守陵人的家里,被黑狗,用炭灰,重重地描了好几遍。 似乎暗示农夫,要他去这个地方。 农夫这下,倒也来了兴致。 毕竟,谁摊上这么邪门的一件事,都会忍不住去瞧一瞧。 他将黑狗背到背篓里,沿着它画的地图,来到了守陵人的家里。 他敲了老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声。 但守陵人家里,明明有烛光亮起。 有人在家,怎么不开门呢? 农夫越看,越觉得奇怪。 他左瞧右瞧,看四下无人,就偷偷摸摸,翻墙,进到守陵人家里。 掀开门帘,探着脑袋一瞧…… 农夫吓得脸色惨白…… 差点魂飞魄散。 守陵人,瘫坐在自家地板上…… 眼睛,瞪得大大的。 手,死死地捂着胸口。 用一种无比渗人的眼神看着农夫,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农夫吓的够呛,差点夺门而去。 但走出去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守陵人的脸色,黑的发紫…… 这是死人…… 死去之后,血液不再流动,才会产生的色泽。 守陵人,已经死了! 他再度进屋,将手放在守陵人鼻下一摸,果然没了气息。 看样子,死了有好几个小时了。 可尸体此刻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守陵人死前,心脏病发作了? 还是看到了什么事情,活活把他吓死了? 越看守陵人的尸体,越邪门。 农夫本来想离开,毕竟牵扯到人命,自己停留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怀疑。 但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黑狗,在他耳边,怪叫一声。 鼻尖,指了指守陵人旁边的桌子。 农夫这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黑布包裹。 黑狗的态度很坚决。 农夫不打开包裹,它就拼了命的狂叫。 农夫此刻本就心惊胆战,被黑狗叫的头皮发麻。 他怕黑狗的叫声引来邻居的注意,没办法,只得顺着黑狗的意思。 硬.挺着,跨过尸体,打开了包裹。 包裹里,装满了衣物。 很齐整。 守陵人,似乎是要出一趟远门。 将衣物全部拿出放在一边后,农夫愣住了…… 包裹最下边,居然放着一排,白花花的银子。 少说也有五十两。 农夫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他这才明白,黑狗叫他来的目的,是为了这笔飞来横财。 守陵人,没老婆,没孩子,他死了,这些财产指不定落到谁手里。 与其这样,还不如落到自己手里。 毕竟自己,也算是他的亲戚。 农夫这么想着,就心安理得的收起了银两。 也没多想,为什么一个守陵人,会有这么多的银两。 农夫手忙脚乱地将其他东西,恢复原状。 此时天色很晚,他准备等白天的时候再过来。 佯装探门,发现守陵人的尸体,顺便将他给埋了。 算是拿走守陵人这些银两的报酬。 但第二天,等他起来的时候。 却发现,守陵人家里,围了一群人。 他一问才知道。 原来,陵墓主人家的二小姐,感染了风寒,不幸去世。 昨天下葬,被埋进了陵园了。 守陵人,昨天夜里,偷偷掘开二小姐的坟墓,偷了一大笔陪葬的银子。 陵墓主人家仆第二天去陵园里烧纸时,发现了被掘开的棺材和坟墓,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回到府上,向主人汇报。 主人气得摔碎好几盏茶杯,带着一干家仆杀到守陵人家中问罪。 却发现守陵人,已经死了。 在他家里,搜出一个收拾妥当的包裹。 显然,守陵人早就做好了开溜的准备。 但没想到,走的时候,不知是癫痫发作,还是突发癔病,居然死在了家里。 要说守陵人挖人祖坟,发死人财,死了也就死了。 但奇怪的是,被守陵人偷走的银子,主人家掘地三尺,都没有发现。 他们怀疑守陵人有帮凶,正在挨家挨户排查附近的邻居。 农夫这才明白,原来守陵人包袱里的雪花银,是这么来的。 这笔钱,居然是二小姐陪葬的阴司买路钱。 他心里顿时起了疙瘩。 用死人钱,那就是跟死人过不去…… 难免要遭报应的。 但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农夫平时一年的吃喝,都不到一两银子。 所以,农夫最终一咬牙,决定留下这笔死人钱,一点点花掉。 有了银子,农夫自然吃的好,喝的好。 黑狗,也不愁没肉吃了。 农夫,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这位财神爷。 想吃多少肉,就给它买来多少肉。 说来也奇怪,这只黑狗,只喜欢吃生肉。 而且,越是新鲜,越是血水多的生肉,它越喜欢。 农夫有一天,给黑狗弄来一头,活的小羊羔。 馋的黑狗,眼睛都红了。 它张开血盆大口…… 连皮带骨头,三两口将小羊羔吞进肚子里。 吃相,凶的吓人。 咔嚓咔嚓的骨头咀嚼声,把农夫吓得腿像筛糠一样。 自此之后,黑狗,连生肉也不吃了。 只吃活的家畜家禽。 但奇怪的是,唯独鸡,黑狗碰都不碰。 农夫尽量依着黑狗的要求。 他也好奇,这黑狗,就剩一颗脑袋。 连肚子都没有。 它吃下去的东西,究竟都存到哪里去了? 但他研究了许久,也没个头绪。 穷人一夜暴富,很容易迷失。 农夫就是这种人。 他有了闲钱,再也不愁没衣服穿,不愁没酒水果腹,不愁没婆娘热炕头。 很快,他就过够了丰衣足食的日子。 在一个狐朋狗友的教唆下,迷上了赌博。 赌桌上的刺激,让农夫完全沉浸其中。 但常言道:十赌九输。 农夫很快,就将银子,输了个精光。 甚至这次,把祖宗留下来的一亩三分田,也给输了个干净,连过日子的营生都没了。 农夫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犯愁以后的日子,究竟该怎么办。 刚一进门,黑狗就扑到他身上。 这一次,不是咬下他衣袖上的布片。 而是一口,将他胳膊上的一块皮,给扯了下来。 农夫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黑狗咬下他的皮后,用鼻子沾了他淌下的血,在人皮上,写写画画。 农夫本来疼的直咧嘴,但是看到黑狗的动向,顿时眼里放光。 他想到了刚领黑狗回家时,黑狗就是用这种方式,给他画了一幅地图。 他按图索骥,发了一大笔横财。 难不成,黑狗这次又要给他一副地图? 农夫也顾不得给自己的胳膊止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狗。 果然,黑狗将人皮,弄的跟鬼画符一样后,又推到了他面前。 瞪大眼睛一瞧,又是一副很抽象的地图。 出发点,依旧是农夫家里。 但看到目的地后,农夫有些傻眼了。 居然是在坟地里…… 而且,还是那个死去的守陵人看守的,那名大户人家的陵园…… 第一百六十七章死人钱 http://.biquxs.info/

农夫心里有点发毛。 他骨子里,是一个比较封建的人。 他前阵子吃喝玩乐,花的是主人家死去二小姐的死人钱。 已经够不吉利了。 此刻二小姐,就埋在那个陵园里。 这要去了,碰上二小姐讨债,可怎么办? 所以,他头一天晚上,窝在家里,辗转反侧了一宿都没敢去。 但到了第二天,他就实在憋不住了。 家里,连口像样的吃的都没了。 吃惯了大鱼大肉,让他再吃糠咽菜,农夫自然适应不了。 没钱,实在不是个办法。 所以,第二天晚上,他咬牙带着人皮地图。 偷偷摸摸,潜入了大户人家的陵园。 上一个守陵人离奇死亡后,主人家新换了一个守陵人。 是一个老态龙钟,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 前半夜都没结束,老头就眼皮直打颤,钻到陵园的小木屋里睡觉去了。 农夫远远地瞅着,直到老头熄灭了房间里的烛火,他才偷偷摸摸扒着栏杆,翻了进去。 他按照人皮地图的指引,穿过一个个坟堆,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是一个新坟。 看土质还很新鲜。 墓碑上写着一行字。 孝女赵氏二小姐雅欣之墓。 农夫快把脸贴在碑上,借着月光,他勉强读出了碑上的铭文。 赵雅欣。 赵雅欣…… 农夫反复读了几遍之后,脸上的表情,骤然惶恐了起来。 赵雅欣。 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才去世的赵家二小姐吗…… 她下葬的当晚,坟头就被守陵人给刨了。 守陵人从她坟里,偷了些银子,准备一走了之的时候,莫名其妙死在了家里。 这才被农夫捡了个便宜,顺走了死人钱。 他今晚,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有关赵二小姐的东西…… 黑狗让他来这里的目的,难不成…… 是想让他将二小姐的坟再给刨开? 农夫看了一眼黑狗,黑狗鼻尖指了指坟头,验证了他的猜测。 农夫顿时脸色铁青起来。 他前脚刚花了赵二小姐的死人钱,后脚就要刨赵二小姐的坟头…… 这赵二小姐就是脾气再好,也要化成鬼来锁他的命啊…… 他蹲在坟头,抽了一口袋旱烟。 脸色阴晴不定。 最终,农夫骂了口脏话,一拳锤在地上。 银子是给活人用的,埋在棺材里叫个什么事? 大不了,老子先从棺材里借个几两银子出来。 等手气好翻了本,到时候再还回来就是了。 给自己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后,农夫顿时也就没那么怕了。 他从附近的农户家里,偷来了一把铁锹,闷着头挖了起来。 这把铁锹,用起来并不顺手。 但还好,坟头的土堆,非常的松散。 就好像,棺材里边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的一样。 将压棺材的土,给震松散了……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农夫吓了一跳。 越看眼前的坟堆越害怕。 恰巧此时,一阵莫名的狂风吹过。刮得附近的树叶子一阵乱响。 农夫害怕的手中铁锹,都拿捏不稳。 他丢下铁锹就想跑。 可一扭头,一双比饿狼还恐怖的眼睛正在背后直勾勾的盯着他。 自然是那条黑狗了。 黑狗用鼻尖指了指坟头,很明显是想让农夫继续挖下去。 而且,看黑狗的架势,大有农夫敢跑,它就敢叫的味道。 他娘的,一条土狗,还威胁上老子了。 要不是惦记着棺材里的银子,老子回头就把你给炖了。 农夫又气又怕。 但看黑狗不依不饶的架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挖。 挖着挖着,“叮”的一声。 是铁锹碰到棺材的声音。 农夫心中一喜。 他俯下身子。扒开土堆,露出了整副棺材的全貌。 是一口漆黑的红棺,略显小巧。 农夫用铁锹撬开棺材后,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原因,他感觉有丝丝黑烟从棺材内溢出。 农夫只道是自己太过紧张,出现了幻觉,没有在意。 他撬开棺材后,伸着脑袋一瞧。 里边躺着一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女孩。很是可爱。 眉清目秀,面容安详。 完全不像一个死人。 但农夫的注意力全都在女孩身边,陪葬的雪花银上。 棺材和尸体的缝隙间,塞满了根根雪白的银条。 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大眼一瞧,少说也有三百两。 农夫眼睛都直了。 他放下背篓,鼻孔喘着粗气,将银子往背篓里装。 “嗯?” 装着装着。 农夫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一个鼓鼓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赵二小姐的肚子…… 不知怎地,竟然鼓了起来。 农夫记得刚开始撬棺材的时候,赵二小姐的肚子还是平平的。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肚皮就鼓成西瓜般大小。 就像是怀胎九月的孕妇一般。 赵二小姐安详平淡的脸庞,不知何时,镀上了一层寒霜…… 青面獠牙,好似讨债的罗刹…… 墨汁和木炭混杂的味道扑鼻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农夫吓了一大跳。 他本就心中生畏,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要把他吓蒙了。 农夫丢下铁锹扭头就跑,只恨爹娘没多给自己生两条腿。 他走得实在太过着急,竟忘了将黑狗也一起带上。 等他意识到以后,人已经跑回了家中。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他实在生不出勇气,再回陵园将黑狗带出来。 就这样忐忐忑忑,似睡非睡过了一夜后。 第二天一睁眼,他忽然发现那只黑狗,居然就卧在他枕边。 这只黑狗,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没手没腿的。 平时也不见它出门,没想到居然能自己摸索回家来。 农夫心中不由得一喜。 但不知怎的,经历了昨晚之后,黑狗给他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空洞洞的眼神下,潜藏着说不出的歹毒和残忍。 就像一头吃人的老虎…… 让他心悸不已。 农夫在家里躲到中午。才出门到陵园附近。 想看看他昨晚掘坟这件事,是否被人发现。 这一打听不打紧,陵园里居然又发生了怪事…… 昨天晚上,赵二小姐的坟又被人刨开了。 但这次的情况更恶劣! 不仅坟被刨开了,赵二小姐的尸体也不知去向。 古人最讲究入土为安。 偷银子骚扰死者也就算了,居然连死人的遗体都不放过…… 这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所以陵园主人,也就是赵大财主,震怒不已。 现在正联合官府,全力查找犯人。 农夫一听,顿时吓得吓得够呛。 刨坟的人是他的确不假。 可他昨晚刨坟的目的,完全是为了陪葬的死人钱。 赵二小姐的尸体,他可是动都没动。 他猛地,又回想起了昨天晚上恐怖的一幕。 赵二小姐,宛若孕妇般鼓起的肚子…… 在他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周二小姐诈尸了? 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还有那条黑狗…… 昨天晚上,农夫丢下它一个人逃跑。 尸体的失踪,会不会和黑狗,有关系呢? 这条黑狗,一直都很邪门。 自从它进家门后,就怪事接连不断。 农夫越想越害怕,吓的浑身直打哆嗦。 他担心黑狗害他。 特地在集市上,买了一把杀猪刀,又问杀鸡的要了些鸡血。 装在鱼尿泡里,这才心中胆颤的回到家。 但是黑狗,却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趴在他脚边一个劲儿地吐舌头,别提多听话。 农夫养了黑狗这么久,对黑狗有了感情。 再加上自己打听到的邪门事儿,未必和黑狗有关。 所以他很快就放下了戒备。 他从床底下掏出背篓。 里边装着的,自然就是他昨晚的收获--赵二小姐陪葬的死人钱。 第一百六十八章孙寡妇,黑球 http://.biquxs.info/

他昨晚拿钱的时候,提心吊胆,而且拿到一半,还遇到邪事儿,仓惶跑路了。 究竟拿了多少,他心里也没谱。 此刻掏出一看。 少说也有二百两银子。 农夫乐得直咧嘴。 这钱,寻常人家几辈子都花不完。 有了钱,很快的,农夫的赌瘾又犯了。 他屁颠屁颠的回到赌场,过起了一掷千金的日子。 但不知怎地,农夫的赌运简直差到了极致。 不到三天时间,就把这二百两银子给输了个干净。 出赌场的那一刻,农夫天旋地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有些犯愁,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到家以后,农夫发现黑狗就蹲在门廊前,一个劲儿地吐舌头,似乎饿的够呛。 可农夫看了看院子里,昨天给它买回来的那只小羊羔,黑狗连动都没动。 肥美的小羊羔都不吃,那是想吃啥? 农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黑狗用鼻子,将两样东西,拱到农夫脚边。 一颗黑不溜秋的圆球,还有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地图。 那颗黑球只有拳头大小,表面坑坑洼洼,看着像是石头做的。 模样十分瘆人,而且,黑球上,有一股很奇怪,很奇怪的味道。 墨汁和炭灰混合的味道。 相当难闻,呛得他直咳嗽。 这股怪味,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农夫刚刚变回穷光蛋,心里正烦闷接下来怎么办。 看到地上的人皮地图后,他的心怦怦狂跳,快要叫出声来。 他知道,黑狗给他地图,就代表着,有宝藏和银两可拿。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一把将人皮地图抓住手里。 却未曾考虑过,这张血淋淋的人皮地图…… 是黑狗从什么人身上,撕扯下来的…… 农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皮地图。 但让他诧异的是,黑狗这次标注的地点,和以往不太一样。 初始位置,依旧是他家。 但末位置,却指向了一棵洋槐树下。 农夫盯着那棵树周边的环境观察许久后,才确定了这棵树的位置。 在村南头边角处。 挺偏僻的。 离一个姓孙的寡妇家约莫几百米远。 难不成树下埋着什么宝藏? 农夫激动的眼睛都在发光。 冷静过后,他收起了地图。 拿起脚边,那颗黑乎乎臭烘烘的球左瞧右看。 这鬼东西,又是干嘛用的? 黑狗狂啸两声,鼻尖对着他一通比划。 许久之后,农夫才明白过来,黑狗是想让他把这颗球埋在树下。 这算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农夫一头雾水。 当天晚上,农夫摸黑带着一把铁锹来到了洋槐树下。 确认四下无人后,按照黑狗指示的指示,闷着头开挖。 挖了大概一米深后,铁锹碰到了硬物。 从土里刨出来一看,却是一个黑坛子。 打开坛子一看,里面居然装满了十几根金灿灿的金条。 农夫喜的差点儿蹦上天去。 金条可比银子值钱多了,农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金条。 他按照黑狗的旨意把金条取出,然后将那颗黑球放进坛子里,将土盖上后,无声无息的离开。 回家以后,他快把黑狗的脑袋给摸秃,这黑狗,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他的财神爷。 晚上睡觉的时候,农夫都是抱着金条入睡的。 但是他第二天早上起床,却从街坊邻里口中得知,村里又出事了…… 那个姓孙的寡妇死了。 而且死状,简直离奇的可怕。 她的尸体,是村里的小孩们玩耍时候发现的。 几个小毛孩儿,当时正在林子里踢石头玩。 有一个小孩儿在树下发现了一颗圆滚滚的石头。 他大叫着吸引伙伴们的注意,旋即对着这颗石头,飞起就是一脚。 想把石头踹飞。 但石头,却像长在地里一样…… 他一脚不仅没把石头踢飞,反倒把他脚给硌的生疼。 他捂着脚,气得破口大骂。 其他小孩儿哄笑着走过来,准备讥讽那个小孩儿。 可看清那颗‘石头’的模样后,一个个,全都傻眼了…… 尖叫着,一窝蜂的逃跑。 这个小孩儿踢的根本不是石头…… 而是,而是一颗人的脑袋! 待到大人们赶来后,扒开头发才发现,树下的,是孙寡.妇的脑袋。 她的身体被竖着埋在土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已经无神的瞳孔睁得大.大的,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样。 骇人的不行。 等到人们将她的尸体,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愕然发现…… 孙寡.妇身上血肉模糊,遍布被某种野兽啃食过的咬痕…… 简直惨不忍睹。 而且,这桩案件,很是离奇。 连官府都无法断定…… 此事究竟是人为,还是野兽啃食的。 如果说是野兽所为,哪有野兽,吃人了以后,会将人给埋进土里的? 如果说是人为的,附近,根本没有人的脚印。 而且齿痕,也根本对不上号。 所以。 已经有人怀疑,这件事…… 是不是孙寡.妇在老公死后,夜夜笙歌。 惹得她老公的亡魂不悦,这才化身厉鬼,将她给带走了…… 农夫听了这件事后,吓得当即就昏了过去。 孙寡.妇遗体被发现的地方,和他挖坑,埋下黑球的地点,一模一样! 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一切,未免也太巧合了…… 农夫的身子,忽然一个激灵……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颗黑球…… 他当初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闻到了很臭的味道。 炭灰和墨汁混合的臭味。 这个味道,他在另一个地方,也闻到过。 那就是…… 在赵二小姐的棺材内…… 当赵二小姐的肚子,忽然鼓起来的时候。 赵二小姐原本恬淡的脸庞,变得狰狞不堪。 身上,有古怪的臭味溢出…… 和黑球的味道,一模一样! 难道…… 当初赵二小姐肚子里装的,就是这颗黑球? 黑狗让他开棺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出黑球,好继续害人? 农夫忽然意识到,最近这么多的人命,似乎,都跟黑狗有关。 他越想,越觉得害怕。 他甚至不敢跟黑狗待在一个房间。 他想带上盘缠溜之大吉。 但是思索之后,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村里最近,连着出了好几桩命案。 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 他如果这个时候逃跑,肯定会被人怀疑。 如果被查出来什么,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农夫只得暂时打消逃跑的计划。 但家,他是绝对不敢回的。 农夫之后的日子,白天泡在赌场里,晚上就在青.楼里过夜。 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 但这种日子,没过多久。 很快,农夫从树下挖来的金条,又被他输了个精光…… 没钱,别说青.楼,就是又破又旧的小客栈,都不让他进。 农夫在街上流浪了好几天,吃野菜,睡路牙。 他撑了十天左右,实在忍不住了,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回到了家里。 他侥幸的想,那条黑狗…… 这么多天没等到他回来,没准儿已经走了呢。 他胆战心惊,跟做贼一样偷摸的溜到家。 推开门,就看到黑狗,蹲在门口…… 它面前,又摆着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地图。 眼神狡黠地看着农夫。 农夫舔了舔舌头…… 那张人皮地图,快把他的心给勾走了…… 看样子,黑狗似乎不会伤害他…… 而且,他这几天,风餐露宿。 过够了没钱的日子。 他家里没钱,田契也被自己给赌没了。 根本没有赖以生存的营生。 弄不来钱,他早晚要饿死。 所以农夫咬牙决定,这是最后一次,和黑狗打交道。 等他这次,挖到银两后,再也不赌了。 把钱留着,供自己后半生娶媳妇儿过日子。 第一百六十九章掘坟 http://.biquxs.info/

这么想着,农夫弯腰捡起了人皮地图。 他一眼就认出,黑狗要他去的地方。 居然又是一处陵园…… 看黑狗的意思,今天晚上又是让他…… 刨别人的坟墓。 这次要去的陵园,同样在村南头。 位于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处。 曾经是村里人祖先长眠之地。 但自打风水先生说,这个地方的风水不好后。 除了在村里没钱没地位,说不上话的边缘人外,再没人把亲人的骸骨埋葬于此。 这个地方,既没有守陵人,地方又偏僻,不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 所以这一次掘坟,农夫安心了不少。 到了晚上,他扛着锄头偷偷摸摸溜上了小山。 山上,满是杂草和碎石。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黑狗指定的地点。 打着灯笼一瞧。 他有些傻眼。 这个坟堆,居然是一座新坟…… 一个恐怖的念头,弥漫农夫心头。 他有些畏惧,但是大老远跑来,就这样空手而归,又不甘心。 最终,他一咬牙,挥舞起锄头,卯足了力气将这座新坟给刨开。 刨了半天,锄头,终于碰到了泥土以外的东西。 是一卷裹尸体的草席。 这个死者,不仅死后被埋在这种地方,而且,连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 有些凄凉。 农夫又往旁边挖了几锄头。 从地里里,刨出一个黑坛子。 打开坛子一瞧,里边装了银元宝。 白花花的银子,让农夫心中的恐惧,褪却了几分。 按说这个时候,农夫就可以离开了。 偏偏他看着被裹在草席中的尸体,犯了好奇心。 想瞧一瞧,草席中的尸体,究竟是谁的…… 农夫跳到坑里,偷偷掀开草席的一角。 一张血肉模糊的怪脸…… 在灯光的映衬下,似笑非笑…… 似人非人…… 别提有多恐怖。 农夫愣住了…… 他手脚冰冷,口中,向外喘着冷气。 他认出了,这具尸体的身份。 正是前几天,在洋槐树下遇难的孙寡妇…… 前几日听说孙寡妇出事了以后,他做贼心虚,特地去看了一下孙寡妇的遗体。 和眼前的这具尸体,一模一样。 黑狗…… 害死了孙寡.妇,又让他刨开孙寡.妇的坟墓,究竟是为了什么? 农夫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嗯?” 农夫吓得一个激灵。 他刚才,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包着孙寡.妇的草席,忽然动了一下…… 吓得他,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此时,忽然阴风大作。 狂风怒吼,刮得漫山遍野草木,呜呜嗷嗷的怪叫。 枝叶摇摆,如同鬼影扑朔。 天上乌云突起,将月亮给盖住。 突然之间,荒山,简直变成了鬼蜮。 农夫吓得扭头就跑。 他这次倒是记得带上黑狗,但是环顾四周,黑狗…… 却不见了踪影。 这种时候,他也没办法细找,只得自己一路狂奔下山。 但是跑到半路的时候,农夫忽然起了疑心。 黑狗给它画地图,让他来掘坟。 坟墓掘开了,黑狗却不见了踪影。 它会不会是对孙寡.妇的尸体,有所图谋? 农夫忽然想到,赵二小姐的尸体,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被找到呢…… 一定有什么秘密。 这么想着,农夫强撑着胆子,偷偷摸摸原路返回。 此刻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 他躲在一棵树旁,借着月光,伸长了脑袋朝孙寡.妇的坟头望去。 果然…… 他先前苦找不到的黑狗,此刻,掀开了草席,正趴在孙寡妇的尸体上。 这鬼东西,究竟想做些什么? 农夫屏气凝神,一点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黑狗趴在孙寡.妇的肚子上,竭力的撕咬。 在孙寡.妇,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上,撕开一大道口子。 黑狗将嘴巴探进去,等到再次伸出来的时候,口中叼出一个黑不溜秋圆滚滚的东西…… 仰天长啸后,一口吞下。 正是它让农夫埋入洋槐树下的那颗黑球! 孙寡.妇的死果然跟那颗黑球有关! 不光是她,守墓人,还有赵二小姐的死,也全都是这头畜.生造成的! 农夫看明白了一切。 他手脚一阵发凉,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几乎是同一时间,黑狗,脑袋猛的一扭。 目光如锥子,撇向他躲藏在那棵树下。 糟了! 难道黑狗发现他了? 农夫慌忙将身子躲藏在树干后。 半晌,听不到一点声音后。 农夫这才偷偷摸摸的探出脑袋,想观望黑狗此时的动向。 这一瞧,差点让农夫魂飞魄散。 坟头的大坑旁,早已不见了黑狗的踪影。 不光是它,就连孙寡.妇的遗体,也消失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农夫小腿肚都在发软。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嗖嗖嗖嗖的树叶抖动声…… 夹杂着很轻微的脚步声…… 就像是一个没穿鞋的女人,在树冠上,轻轻踩着茂密的枝叶,一点点的,向他靠近…… 没穿鞋的女人…… 农夫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掀开草席,打量孙寡.妇遗体的时候…… 孙寡.妇的尸体,似乎就没有穿鞋。 难道这个声响,是孙寡.妇的尸体发出的? 可死人,又怎么会走路呢? 孙寡.妇,诈尸了不成? 农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忽然间,就像微风拂面。 有什么东西,在轻抚他的脸庞,弄的他痒痒的,麻麻的。 农夫以为是小虫子,不耐烦的就想将之拍飞。 但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拍向他脸庞的,根本不是虫子…… 而是,几缕长长的,细细的头发。 女人的头发…… 头发,是从哪里来的? 农夫喉结剧烈颤抖,硬着头皮,微微抬头。 顿时,看到了一张…… 血肉模糊的脸庞! 孙寡.妇,果然在树上! 农夫惊得,头皮都要炸裂。 他怪叫一声,也不管有用没用,将灯笼往头顶一扔。 随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往村里狂奔。 还好…… 一路上,孙寡.妇的尸体,并没有追来。 他疯了似的狂奔回家,将窗户,大门,房门,一切能上锁的东西都给锁住后。 又将屋里全部蜡烛给点着,把买来的杀猪刀拿在手里。 从箱子里找来,当初在市场上买的鸡血涂在脸上和身上后,农夫将脑袋蒙在被子里。 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又惊又怕,几乎一夜都没合眼。 半夜里,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奇怪的狗叫声。 如泣如诉,哀怨凄凉,而又聒噪。 就像有人拿着锤子,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农夫旋即,没有了知觉。 等到第二天,当农夫醒来时,发现黑狗正躺在自己旁边。 模样乖巧地向他吐舌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农夫脑袋浑浑噩噩,对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像失忆了一样,几乎快要遗忘。 本来,事情就要翻篇。 但…… 就在黑狗张大了嘴巴,冲他吐舌头的时候…… 农夫忽然发现黑狗的嘴巴里,卡着几根,海带一样的东西。 下一秒,他的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这些东西,不是海带…… 而是,人的头发。 和昨天晚上,扫过他脸庞的长发,一模一样…… 这是孙寡.妇的头发。 她的头发,怎么会在黑狗的嘴巴里…… 农夫的肠胃,忽然一阵翻涌。 他忽然明白了。 赵二小姐,还有孙寡.妇的遗体,究竟是怎么消失的了。 她们的尸体,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黑狗…… 吞进了肚子里。 难怪,黑狗连活着的小羊羔都不愿意再吃了…… 原来,它迷上了人.肉的味道。 万分恐惧之下,农夫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第一百七十章神婆 http://.biquxs.info/

回过神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顿时瞬间涌上了心头…… 农夫的心像锤鼓一样,怦怦狂跳。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夺门而去,离这头吃人的畜.生越远越好。 但仔细一想,却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黑狗在他面前,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还差点把他搞失忆,意图很明显。 留着他,还有用。 估计是想借他的手,埋黑球,挖坟掘墓。 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被黑狗察觉到…… 很可能会撕破脸皮,将他撕成碎片。 所以,农夫虽然紧张的要死,但他强装镇定,摸着黑狗的脑袋,一顿爱.抚。 又呆了半晌,农夫看黑狗放松了警惕,像往常一样,从黑坛子里掏出几枚银元宝。 想借去街上赌博的名义,离开家。 离开身旁这头,恐怖的妖怪。 就在他推开门,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 让他没想到的是,黑狗不知从哪,拖出一只,血红色的小坛子,放在他面前。 坛子里装满了金子…… 数百两黄金,几乎晃瞎了农夫的眼睛。 他这辈子,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的钱。 农夫是一个穷怕了的人,所以,看到金子后,顿时两眼放光,喘着粗气,将金子塞到怀里。 有了这笔钱,别说离开这个小村庄,天下之大,根本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到时候,他逃得远远的,这只黑狗,还有村子里的一切,就永远跟他没有关系了。 黑狗,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瞪着大眼睛,看他离开了家门。 农夫吹着吹哨,兴高采烈地离开家。 但刚出门没两步,他的脸色…… 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黑狗往常,都是丢给他一副地图,让他按图索骥,去挖各种死人钱。 但这次,却没有地图,而是直接把红坛子交给了他。 为什么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 难道说…… 一个恐怖的想法弥漫上农夫的心头。 他背对着房子,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程。 等确认黑狗。察觉不到他的动向后,又偷偷摸摸溜到了家附近。 但这一次,他没有进屋,而是专挑家附近,背阴的树木底下钻。 找了半晌后,终于…… 在一棵上年纪的柳树下,发现一处土堆,有被刨开过的痕迹。 农夫赶忙找了一块尖石头,扒开土堆一看,里边埋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坛子。 坛子里装着他前几天看到的那颗黑球。 但这颗黑球,和几天前,大有不同。 表面出现了点点黑斑,连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是一张人脸。 最吓人的是,这张人脸,偏偏和他的面孔,很是相像…… 农夫越看,越觉得诡异。 他的手,摸到了一些凹陷的痕迹。 将黑球转了个面后,他愕然发现,黑球背面,居然刻着他的生辰八字…… 这是什么鬼? 农夫瞬间想到,一些会邪门歪道妖术的人,会在草人等东西上,写上仇家的生辰八字,然后发功,能把仇家折磨的死去活来。 眼下这颗黑球,恐怕也是同样的道理。 农夫着急的不行,从附近找来石头砖块,想把黑球给砸个稀巴烂。 但这颗黑球,质地硬的吓死人,他砸了半天,连道划痕都没能留下。 农夫手忙脚乱下,无意打翻了手旁的红坛子。 一张人皮地图,从坛内,轻飘飘的掉落在地上。 农夫信手将地图拿了起来。 定睛一看,和黑狗以前给他的地图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血淋淋的人皮地图上没有太多的笔画。 整张地图,只用圆圈圈中一个位置,那就是他家。 农夫的脸上却全然无血色,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黑狗给他的地图,每一张上,都会有两个圆圈。 一个圆圈,代表初始位置,也就是他家。 另一个圆圈,代表末位置,就是要他晚上去寻宝的地方。 但这张地图,却只画了一个圈。 不是因为黑狗没有画完…… 而是因为…… 这张地图的起.点和终点重叠了。 这次的‘寻宝’之地,就是他家! 上一次,他在黑狗的要求下,将黑球,埋在了孙寡.妇家的树下。 结果…… 孙寡.妇,莫名暴毙。 死相凄惨。 这一次,黑球,埋在了他家门口。 地图,也标注了他家的位置。 他的下场,恐怕…… 会和孙寡妇,一模一样! 农夫吓得脸色惨白,他将黑球扔在地上,拼了命的就想逃。 逃到天涯海角,逃得越远越好。 让这头畜生,没法找到自己。 没法去害自己。 农夫低着头,一路狂奔。 他心事重重,也没有看路。 在两个羊肠小道的交叉口,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纷纷摔倒在地。 农夫从地上爬起来一看,被撞倒的,居然是隔壁村的神婆。 这个神婆,很有能耐。 很多年前,农夫所在的地方,连着好几年干旱。 别说地里的禾苗,就是野草,都快要枯死了。 就是这个神婆,求来大雨,救了附近十几个村子,数千人的命。 所以农夫,赶忙毕恭毕敬的将神婆扶起来。 随后,就准备继续逃命。 可没想到,刚走没两步,就被神婆给叫住了。 神婆一脸的狐疑,盯着他上下一阵打量:“我说隔壁村小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看你的脸色,跟死人一样。 你现在这副面相,生线尽断,煞气凌然。紫府逆命,三阴冲顶…… 大凶之兆啊。 你这势头,怕是活不过今晚,就要见阎王了……” 农夫本来就心惊胆战,被神婆这么一说,顿时吓得肝儿生疼。 他当即跪倒在地,说自己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求神婆给他支个招。 农夫一五一十,把自己这么些天以来的遭遇,通通跟神婆讲了一遍。 事关性命,他一丝一毫都不敢隐瞒。 神婆听完后,脸上阴云密布,沉思许久后,摇着头对他说: “你当初救的,根本就不是一条狗。 哪有狗…… 只剩一颗脑袋,还能活下去的。 那东西,是一只蛊虫。 而且,还是一只恐怖无比的‘禁忌之蛊’,已经近乎绝种。 叫做‘尸狗降’。 这种东西,在地狱里,连恶鬼怨灵都镇得住。 是阎王爷的看门狗,凶的吓死人。 在阳间,被阳气所慑,只能显露出一颗脑袋。 这种馋嘴的畜生,见人吃人,见鬼吃鬼。 凶残狡诈,没有一点怜悯慈悲之心。 你看到的那颗黑球,是它的妖丹。 它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进到了妖丹内。 这畜生,以人三魂七魄中的‘尸狗魄’,还有恐惧为食。 它现在虚弱到了极致,所以只能通过降头当媒介来害人。 在妖丹上,刻下要害之人的生辰八字。 再将妖丹,埋在那人家附近,阴气最盛的地方。 待到晚上丑时和寅时交界的那一刻,降头发作。 妖丹便借助降头,钻入人体内翻江倒海。 活活将人折磨致死。 你今晚的死劫,应该就源于此。” 农夫这才知道,自己一时心慈手软,居然救了这么一头邪魔。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抱着神婆的大腿,哭着喊着,求神婆给他支个招。 神婆捂着脸,一脸的苦楚,似乎也很是无奈。 许久后,才脸缓缓道: “这门邪物,极其狡诈。 它现在,还没成火候。 只能在月圆之夜作妖。 等它吸足了残魂和恐惧,成年以后。 可以白日逞凶,不惧阳刚之气。 那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 方圆百里的人畜,都要被他给吃个一干二净。 到时候,根本没人能够制得住它。 就是‘道盟’的人,也束手无策。 但眼下,却还有机会……” 第一百七十一章旱魃 http://.biquxs.info/

“这只‘尸狗降’尚未成形。 眼下,倒是可以利用它惧怕阳刚之气这一点…… 设下计谋,碎掉它的妖丹,破了它百年道行。 这样,它就没法再作恶了。 可这只畜生,狡猾的要死。 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逃得无影无踪…… 极难擒获……” 神婆埋头苦思半天,忽然灵机一动: 有办法了。 你们村有一个姓王的泼妇,你应该知道吧?” 农夫有些愕然,不知道神婆,为什么忽然提到那个女人。 但旋即,本能的点了点头。 这个姓王的泼妇,在他们村相当有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所以被叫做泼妇,自然是因为女人的性格,相当泼辣。 一言不合就和人对骂,从三岁小孩到七八十岁的老头,只要惹到她,没有不骂的。 和人骂街,她从来没输过。 一旦来了脾气,不骂上三两个小时,根本不会停嘴。 她长得倒是不赖。 但纷纷离离,换了好几个男人。 原因无他。 短时间还好,日子久了,没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她泼辣的性格。 神婆点了点头,神神秘秘地道: “告诉你个秘密。 这个姓王的泼妇,大有来头。 她是一头‘旱魃’。 当年那场三年不雨的大旱灾,就是她搞出来的。” “旱魃?” 农夫脸色,顿时青中带紫,紫中带黑。 农夫,从小听鬼故事和神话长大。 在老人代代相传的故事里,旱魃是传说中,引起灾害的怪物。 枯槁如僵尸,尖面白腮,猱形披发,单足而立。 是不折不扣的煞星。 夜半小儿啼哭,听到旱魃的名字,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 恐怖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这女人,居然是传说中的旱魃…… 农夫记得自己,还经常从王姓泼妇门前路过…… 自己周围,都住了些什么人啊…… 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农夫越想越怕,额头直往外冒汗。 神婆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摆了摆手: “旱魃,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你认为的那种,猱形披发,死后坟头不草,尸体生白毛的妖怪,叫做旱煞。 又名白毛尸,天不雨。 是十足的邪物。 但旱魃,却是对一类极其特殊人群的称呼。 是货真价实的大活人。 旱魃,本名‘魃’。 史料中广有记载。 最早见于黄帝时期。 当时黄帝和蚩尤连年大战,打的不可开交。 蚩尤请来风伯,雨师助阵,让黄帝的军队迷失在风雨中。 黄帝赶忙请来天女‘魃’。 ‘魃’身穿青衣,能发出极强的光和热。 她来到阵前施展神力,风雨迷雾顿时消散。 黄帝乘胜,这才一举斩获了蚩尤。 ‘魃’者,必为女子。 且必须是体内阴气极盛的女子。 恰好,在午时三刻,太阳至刚至盛那一刻出生。 纯阴之体,被一丝阳气渗入。 才有了这种外.阴内阳的体质。 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阳气一旦入了纯阴之体,就像火星溅到干柴里。 会在体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魃’,生性刚烈,习性.爱好往往如男子。 一年四季掌心发烫,体温比常人要高一两度。 这种人,一点都不怕冷。 鹅毛大雪的冬天,盖一卷凉席入睡,依旧觉得燥.热。 除此之外,和常人,几乎无异。 但帮助黄帝击败蚩尤,立下战功的‘魃’。 之所以逐渐地,被称作做旱魃,和白毛尸画上等号,遭人唾骂。 就因为‘魃’的特殊体质所至。 这些人体内,蕴含的先天阳气太过强盛。 甚至强盛到…… 干扰风水,让所处之地,连年不雨的地步。 所以,可以帮助黄帝驱散雨云,打赢胜仗。 也驱散了方圆数十里的湿气,让雨水,变得极难降下。 可雨水,是古人的命.根子。 没有雨,庄稼根本没法生长。 正因为此,‘魃’才被人视作怪物,祭祀驱逐,不得善终。 几十年前我还小,当时附近十几个村庄,忽然连着两年,一滴雨都不下。 眼瞅着,庄稼全部枯死,村民饿的要去别的地方逃难。 村里人求爷爷告奶奶,快把龙王爷的庙给供成金銮殿,可就是一滴雨都落不下来。 那段日子,实在难过。 我师父,是一名极其厉害的神婆。 她看这么久不下雨,实在是太过邪门。 她猜测,可能是附近,出了白毛尸。 就带我,偷偷摸摸在夜里,把附近的新坟旧坟刨了个遍,可开了几百口棺材,都没找到尸变的旱煞。 不是旱煞,那究竟是什么情况造成的? 师父疑惑了许久后,猛地一拍大腿。 她突然想到,这场天灾,可能,不是旱煞作妖,而是哪户人家生了‘魃’。 一打听,果然打听到一户姓王的人家,两年前,生了个女娃。 接生的时辰,恰好是午时三刻。 也正是从那时起。村子里,再没下过雨。 找到原因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师父要来女娃的生辰八字,用朱砂写在黄纸上。 当时我还年轻,手脚利索。 师父让我坐在桶里,她用绳子,将我吊到你们村,最深的那口吃水井里。 将黄纸,贴在井壁上。 井水性寒,可以镇压住女娃体内的阳气。 下井后,我将半边黄纸,末进井里,另外半边,露在空气里。 这黄纸,可是大有讲究。 若是贴的位置靠上,则压不住女娃体内的阳气。 若是贴的位置靠下,水深性寒,阴气太重,又会完全抑制住女娃体内的阳气。 导致她阴气入髓,变成厉鬼。 所以我完全按照师傅的指引,半点都不敢马虎。 将黄纸贴好后。 几乎瞬间,瓢泼大雨就下了起来。 村里人,激动的哭出声来。 师傅和我,也因此在村中闻名,享受神仙一般的礼遇。 这么些年来,我每年都会派徒弟下到井中,检查黄纸的位置,以免发生意外。 那个女人,自然就是你们村里的王姓泼妇。 现在想来,倒是可以利用她,来对付‘尸狗降’。” 农夫一听性命有救,赶忙连连给神婆磕头,向神婆讨教,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法不传六耳。 神婆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半天。 农夫听罢后,一阵大喜。 跪在地上,又给神婆磕了好几个响头才罢休。 当晚,农夫居然又回到了家中。 他不知跑哪里喝花酒去了。 浑身上下满是酒气,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直。 此刻回到家中,怀里,居然还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农夫将女人搂上炕,便开始口花花说荤话。 可农夫醉的实在厉害,没说上两句就睡着了。 一时间鼾声如雷。 女人尝试着摇了农夫两下。 没有摇动后没办法,也只好随他一起睡了。 黑狗,一直都在屋内。 农夫推门的时候,它便察觉到有外人同行,偷偷摸摸地躲了起来。 待到两人都睡了以后,它从角落里悄悄钻了出来。 它跳到床头,伸长了鼻子。 在农夫身上嗅了嗅,又在女人身上嗅了嗅,感觉二人并无异常后,这才安心。 它眼神,如同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农夫和女人。 甚至还伸出长有倒刺的舌头,在农夫脸上,狠狠舔了几下。 待到夜晚子时,屋外,忽然异象突生。 有狂风突起。 伴着呜呜怪叫。 古怪的声响和狂风,居然是从柳树下,被农夫刨出的红坛子里传出的。 伴着柳树枝的凌乱摇摆。 一道古怪的黑风,忽然从坛子里钻出,朝屋子里刮来。 枝叶飘摇,满地碎石乱滚。 这道黑风形如鬼魅,离远了看,轮廓,居然有些像一头恶犬…… 第一百七十二章泼妇骂街 http://.biquxs.info/

仔细看,能观察到,这只黑风所化的狗影,脑袋位置处,有一颗黑不溜秋的圆球。 若是农夫此刻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颗圆球,就是他在柳树下刨出的古怪黑球。 几乎是眨眼功夫,黑风就刮进农夫的屋里。 窗户和院墙,形同虚设。 黑球入屋后,直奔农夫床头而已,‘嗖’的一声,顺着口鼻,钻入了农夫体内。 趴在床头的黑狗,顿时兴奋地直咧嘴。 眸子里,投射出贪婪而又狂热的目光。 黑狗仰天长啸,声音,聒噪得吓人。 就像锤鼓一样。 伴着它的叫声,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一张张恐怖虚无的怪脸,凭空出现在农夫身边…… 个个尖牙利齿,青面红眸,披头散发。 这些怪脸,撕扯,抓挠着农夫的皮肉。 与此同时,农夫的肚子也越鼓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肚而出一般。 农夫吃痛,不由地嘶吼了起来。 狗头此刻,居然飘浮上天空。 它伸长了鼻子,在农夫身上,一顿狂嗅。 农夫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那是恐惧的味道。 让它食欲大振。 它静静地等待,等待农夫被妖丹吸净残魂后。 再饱餐他充满恐惧的肉身。 但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睡在农夫身边的女人,忽然一跃而起。 她指着农夫的肚子,忽然大声咒骂了起来。 骂的话别提有多难听。 就好似泼妇骂街一般! 黑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知道眼前闹的是哪一出。 但是旋即,它的眼神变得恐惧了起来…… 它忽然发现。 它含辛茹苦喂养的妖丹,逐渐变得萎靡不振。 其内的妖气,竟然一点点的散去。 黑狗顿时吓得死去活来。 对它而言,妖丹内的妖气和邪念,就是它囤积了一辈子的财富。 妖气散尽,它就会虚弱到极致,甚至死去。 黑狗知道,这一切,都是女人搞的鬼。 它张大了嘴巴仰天咆哮。 震得整间屋子轰隆隆向,把窗纸,都给震碎。 拼尽一切,想把女人的骂街声给盖住。 可没想到它这一叫,女人反倒越发来了兴致。 她红着脸,梗着脖子,指着狗头,又跳又跺脚。 口中机关枪一般,对着它就是一顿狂喷: “好你个黑面丧门的畜生。 天生看门的贱胚子,也敢跟老娘叫板。 瞅瞅你那狗不狗,鬼不鬼的穷酸色儿。 再给老娘狗叫,老娘扒了你的狗皮,晒干以后套在鼓架子上,每天锤百八十遍都不解恨。 贼眉鼠眼的畜生,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你也敢吃人害人? 老娘今天就站在这儿,你倒是动老娘一根手指头我瞧瞧! 信不信我灭你祖宗十八代满门!” 黑狗的声音已经够大,如惊雷一般震得人耳生疼。 但想不到的是,女人的声音居然更大。 嗓门又尖又冲。 一句接着一句,一声更比一声响。 如九曲瀑布从天上降下。 连绵不断,且声势浩荡。 承上启下,句句扎心。 硬是生生,将黑狗的狗吠声给盖住。 黑狗,被骂得灰头土脸,耳朵乱颤,脑袋恨不得埋进地里。 女人的声音,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 让它心中生畏,脑袋浑浑噩噩,只觉得天旋地转,几近昏厥。 黑狗顿时大惊,它知道,今天晚上,算是撞上铁板了。 它赶忙口中汪汪狂叫。 想从农夫的口中召回‘妖丹’。 在它的狂叫声中,‘嗖’的一声,妖丹从农夫口中飞出,直奔黑狗而去。 黑狗一口衔住妖丹,扭头就想跑。 但下一秒,它的眼球几乎快要蹬掉。 女人居然破口大骂着,冲上前来,一把将妖丹死死抓住。 旋即,指着妖丹就是一通冲冠怒骂: “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土狗,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恶心人玩意。 黑不溜秋坑坑洼洼,老娘从地里刨块土坷垃,都比这珠子好看百倍。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这泼皮死狗生得面目可憎,吐出来的珠子,也奇丑无比,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杀千刀的祸害! 还不给老娘跪下伏诛!” 在女人破口大骂下,妖丹表面,竟然出现了裂纹,就像要破碎了一般。 女人越骂越凶,越骂越起劲。 最终竟然一把抓住妖丹,塞进嘴巴里。 上下牙齿猛地一咬。 咔嚓一声脆响,妖丹,竟然被女人咬得稀碎。 随后,被她一扬脖子,吞进肚子里…… 黑狗,顿时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农夫浑身大汗,两股战战,这才站起身来。 不多时,门被推开。 一拄着拐杖的老阿婆踏门而入,将昏厥的狗头给带走。 不用说,这个骂街的女人,就是王姓泼妇了。 拄拐老阿婆,自然是神婆。 今晚的一切,是神婆预先就算计好的。 她带农夫来到村中,最深的那口井旁。 要农夫坐在桶里,垂到井底。 把写有王姓泼妇生辰八字的黄纸给揭掉。 这样一来,王姓泼妇体内的阳刚之气,短时间内就不再受到抑制。 阳气,历来是阴邪之物的克星。 但黑狗乃是上古遗种,天生通灵,阴险狡诈无比。 若是方圆几里内出现了浓郁的阳气,它第一时间便能察觉,旋即逃之夭夭。 但王姓泼妇偏偏是个例外。 她是‘魃’。 体内,阴阳二气共存。 先前,体内的阳气被井下的黄纸镇压。 揭掉黄纸后,阳气复苏,连天上的雨云都可以驱逐。 对阴邪之物,自然有着恐怖的威慑。 而且,她体内虽有阳刚之气。 却又会被体外,浓郁的阴气遮盖住。 只要她不开口,黑狗就是再机敏,也无法察觉的到。 所以神婆设下计谋,让农夫撕掉黄纸后,佯装醉酒,带着王姓泼妇回到家中。 等到午夜子时,降头发作。 妖丹进了农夫的肚子,一时难以出来之际。 届时,王姓泼妇便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黑狗破口大骂。 她体内的阳刚之气,便会从口中喷出。 将黑狗震慑住。 待到黑狗察觉到不妙,自然会召回妖丹夺门而逃。 这时,王姓泼妇只要一把抓住妖丹,吞入口中便可。 ‘魃’似阴非阴,似阳非阳。 口鼻七窍,是她沟通外界,调和阴阳之处。 口腔中的牙齿,常年受阴阳二气的交相淬炼,比铁还硬。 可以将妖丹一口咬碎,破了黑狗的百年道行。 再将渣滓,吞入腹中,用阳气化解得一干二净。 这场浩劫,便彻底结束。 故事的最后,神婆带走了黑狗,将这头蛊虫永远镇压。 农夫此后,戒掉了赌瘾。 他对王姓泼妇,心存感激,日日跑去献殷勤。 二人很快就陷入了爱河,男耕女织,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便是‘陆口’和尚的故事了。” 杨柳讲完这个故事后,皱着眉头道: “听花和尚讲完这个故事后,我就下定决心,找到一头‘魃’。 这样一来,若是酉震找上门,我也有与他的‘禁忌之蛊’抗衡的资本。 和尚在故事中说过,‘魃’很好辨认。 从这类人身边经过时,会感到一股很炙.热,很强盛的气息。 如火炉一般。 仔细闻的话,甚至能从她们身上,闻出灼.热的硫磺气息。 我第一次遇到周艳的时候,大概是三年前,刚一照面,就感觉到她的身子,炙.热如火。 我瞬间想到这个故事。 尾随她一路,一路上,确确实实闻到了淡淡的硫磺气息和阳刚之气。 正因如此,我才会认为周艳是一头‘魃’。 想像故事中那样,借她的口,对付‘尸狗降’。 可先前她吞下妖丹后,身上却金光大放…… 和书中所讲,全然不同。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午夜太阳 http://.biquxs.info/

杨柳的故事讲完。 我和红鼻子,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故事,简直邪魅的可怕…… 一环套着一环,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属实吓人的厉害。 也不知那花和尚,是打哪听到的这个故事。 我忙中偷闲,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直播间的水友,也一个个炸开了锅。 山村教尸:“我说…… 咱能别在这么恐怖的地方讲鬼故事吗? 实在是吓死个人了。 我现在就住在村里边,代入感简直不要太强好不好!” 一往情深深几许: “谁告诉你这是鬼故事了? 这明明就是真人真事好吗。 我记得我小时候,我奶奶的奶奶,就老在晚饭后,给我讲这个故事。 吓得我好几天都没睡着觉。 而且因为童年阴影太大。哪怕现在,我一个人睡觉都得开着灯才行。” 心有蔷薇千千朵:“楼上的…… 你能活着见到你奶奶的奶奶…… 还能听她给你讲故事,你也是厉害。 吹牛也要讲基本法好吗?” 夜观天象有点凉: “我可以证明,‘陆口’和尚讲的故事是真的。 我就是故事中,井底镇压王姓泼妇的那张黄纸。 现在我还在井里泡澡呢。” 微微一杠很迷人: “不错,我也可以证明。 我就是装妖丹的那个红坛子。 那个农夫太坏了,把我刨出来以后,也不说再把我埋进去。 实在是太讨厌了。”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 “楼上的,你们在说些什么?咱们正在看的,是同一个直播吗?” 小龙坡峰哥: “我一直以为旱魃是怪物,没想到居然和我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 小时候我们去河边钓鱼。 有个小伙伴的鱼钩,挂到了重物。 我们以为是条大鱼。 就一起上前去拉鱼钩。 没想到,从河里钩出来一具,长满白毛的尸体…… 最恐怖的是,那具尸体,虽然是从河里拖上来的,但是身上,却一点水汽都没有。 把我们吓得,尖叫着跑回家找大人。 后来,村里人把汽油洒在白毛尸上,又用火点了。 没一会儿,天上就下起了大雨。 这件事我现在都还记得…… 现在想来,那鬼东西,应该是旱煞才对。” 宅成一名手艺人: “这么说的话,周艳妹妹是一头‘魃’? 我以后找女朋友,一定要找个这样的。 我从小身子虚,夏天的时候手脚冰冷,每年冬天都会把手脚冻伤。 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女朋友,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觉得冷了。 连取暖费都省了。” “不嫌自己死的早,就千万别找这样的对象。” 许久不开口的刘半仙,忽然说话了。 老头儿在屏幕前,噼里啪啦一通敲键盘: “男子外阳,比较耐冻。 但你却四季手脚发冷。 说明你虽为男子,但无意间,体内入了阴气。 这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等你有空了,去农村,自己拿把尖刀,在太阳地下杀只鸡,你这病也就好了。 像你这种人,如果真找头女魃当对象,怕是要不了几天,就被她外溢的阴气所祸,导致风寒入体。 要不了多久就翘辫子。 更何况,周艳根本就不是‘魃’。 你想找她这样的女朋友,那简直是癞蛤蟆吃天鹅肉。 想的倒挺美。 这小姑娘,是传说中的‘日女’体质,只是血脉,似乎还没觉醒,所以和女魃有几分相似。 若她真是女魃,吞下妖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 那个叫杨柳的女娃,先前讲的故事中确实不假。 但故事中,那只‘尸狗降’虚弱到了极致。 甚至虚弱到,连祭出妖丹,杀人吞尸都做不到。 得借助风水大势和降头才能驱动妖丹,简直就是‘禁忌之蛊’中的耻辱。 眼前这头‘尸狗降’,被酉震喂养多年,离成形,只差半步之遥。 它的妖丹内,蕴含了数以万计的怨魂。 邪性之强,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女魃体内,的确蕴藏一缕纯阳之气,而且那缕阳气,非常强盛。 可以干扰风水,让天不雨。 但我要没看错的话,死在这头‘尸狗降’口中的怨魂,不下四位数…… 尸体堆积起来,比几十层楼都高。 一缕阳气,就想摧毁这么重的阴气,根本不可能。 哪头女魃要敢吞下妖丹,瞬间就会撑爆身子,粉身碎骨。 所以说,这个叫杨柳的小姑娘,实在是心大。 只凭一个故事,就信以为真,拿来当自己对付敌人的手段。 实在太过儿戏…… 本来,你们必死无疑。 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小子,命不该绝。 偏偏这个叫周艳的小丫头,是传说中的日女。 普天之下,也只有她,可以口吞妖丹不死,破了‘尸狗降’的丹煞。 日女,和女魃一样。 都是体内气息纯阳。 但日女,比起女魃,要罕见百倍。 不仅要身为女子,体质纯阴。 而且所生之时,恰巧赶上天地磁场大异位。 也就是所谓的‘太阳风暴’爆发。 这种人,说实在的,道爷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上。 日女,玄妙之处太多。 可以双目对日,风寒体质之人,跟她接触时间久了,不药自愈。 觉醒血脉后,修道速度,快得令人发指。 要不了多久,就可开启天眼,沟通六丁六已上仙。 但日女,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就在于,她可将阴森鬼魅的阴气,转化为炙热的阳气。 日女,有一个别名叫做‘午夜太阳’。 夜晚,是阴气最盛的时刻。 太阳落下,阴盛阳衰。 也是各路妖魔鬼怪出动的时刻。 除魔卫道之人,在夜里念咒打符,祭出仙兵灵宝。 耗费的都是修炼而来,储存在体内的阳气。 一旦阳气耗尽,便没了办法。 只能勉强从一些纯阳至宝中,汲取少量的阳气。 不过杯水车薪而已。 但日女却不一样。 她最大的特点是可以在午夜吸收阴气,并将之转化为阳刚之气。 若是带着她闯入闹鬼的地方,就好比随身携带了一颗太阳。 瞬间,就可以将战场,从阴森的午夜,转化为日头正盛的中午。 甚至不需出手,一些怨念较浅的怨魂厉鬼,就会被太阳光芒灼烧成灰烬。 所以说,如果你认她当道侣,那你这什么劳什子午夜直播,可就大有保障了。 几乎相当于白日抓鬼一般,危险性大减。 不过这个小姑娘,她虽是日女.体质,但血脉还没有被激活…… 她浑浑噩噩中,吞下了如此巨量的妖气。 就好比天生神力,但未掌握技巧,搬运重物也很容易扭到腰。 肯定会有不适应的地方。 她体内,吸收了根本无法承受的阴气。 所以,她只能在昏迷之中,凭借本能,一点一点的进行转化。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缓慢的过程。 以她目前的能力,如果想完全将妖丹转化成阳气,不知道得多少年了。 她这一次可能会昏迷很长很长时间。 而且期间,可能会有很多人打她的主意。 道盟的人会来抢她,邪修也不会给她活太久的机会…… 你小子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老头儿说起日女的强横,我正乐呵,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刚刚升起的喜悦烟消云散。 我一脸苦楚。 这叫个什么事儿? 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将周艳给救了出来。 没想到,刚呆不到一会儿,她却陷入了昏迷之中。 先是秦煜,后是周艳。 都是在遇到我以后,遭受厄运。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猛然回想起,阴司事务所的话事人冷小辰对我说过的那番话。 难不成我真的命中多灾多难? 不仅自己随时都有暴毙的风险,就连身边的人也会跟我一块儿遭殃。 我心里百般滋味齐下,正难受。 耳畔忽然听到嘤.咛一声。 第一百七十四章蜈蚣 http://.biquxs.info/

听到声音后,我一愣,低头一看。 被刘半仙说不知要多久才能醒来的周艳,此刻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疲惫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惊疑的神色,茫然的左顾右盼。 她体内的妖丹,似乎已经转化完全。 这才醒了过来。 老头儿也有估测失误的时候! 我顿时大喜。 冲到周艳身旁,将她一把抱在怀里: “你没事儿吧?” 周艳羞红了脸蛋,半晌后才点了点头:“没,没事儿…… 就是脑子有点儿晕。 那只恶犬,怎么样了? 有被降服吗? 我帮上忙了没有? 我按杨柳说的,吞下黑球后,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看周艳言谈举止和常人无异,我长舒一口气。 有了上次直播失去秦煜的经历,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遭受不测了。 我正准备跟她说明情况。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凄厉的嘶吼声。 像是入魔了一般疯狂…… 扭头一看。 声音,是酉震发出的。 他手中的黑狗,此刻已经没有了鼻息。 七窍溢血,脑袋歪向一边,死的不能再死。 酉震亲眼目睹蛊虫的死亡,他愤怒的眼睛都红了! “你们这些畜生…… 知道我为了这头蛊虫,费了多大的心血吗? 它只差一步,就能成形了! 我就可以用它,发掘出蛊婆婆的秘密了…… 但现在,它却不明不白死在你们这些蝼蚁手中…… 你们简直罪无可赦。 也陪它一起下地狱吧!” 酉震咬牙说罢,忽然弓起了身子。 他的头,埋在肚子里。 我站的位置,能看到他背上凸起的脊椎。 下一秒,他背上的大脊,忽然…… 蠕动了起来…… 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异象,一时间吓得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酉震背上的脊骨扭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狂躁。 伴着酉震的嘶吼声,他背上,居然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狂涌。 白生生的脊骨,蜿蜒钻出。 在血月的映衬下,显得血腥而又恐怖。 脊骨,还能这样玩的吗……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瞪大了眼睛,愕然发现脊骨边缘处,竟然长有尖尖的,类似昆虫脚一样的东西。 很快我就意识到。 从他背上钻出的根本不是脊骨…… 而是一条依附在他脊骨上,白生生的千足蜈蚣。 这条蜈蚣从酉震背上钻出时,大概只有半米长。 但它见风就长,待落到地上时,已经长得有二十多米长。 身子,比我的腰要粗上好几倍。 我们在它面前,就好像豆丁一般。 蜈蚣猛地抬头。 身子遮住腥红之月的光芒。 形成阴影,将我们覆盖。 也在我们心中,留下恐惧的阴影。 这怪物…… 简直颠覆了常人的想象。 “没有了‘尸狗降’,我一样,杀你们如鸡子。 把他们统统大卸八块,给我上!” 酉震怒到了极致,也不和我们多说废话。 他一声令下,蜈蚣尾巴一拍地面,震得大地猎猎作响。 旋即,朝我们扑来。 蜈蚣口中有两个钳子一样的口器,泛着寒芒,上边满是锯齿状的切痕。 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三人,四散逃开。 我衰神附体,被这只巨大的蜈蚣盯上。 蜈蚣认准了我的方向,猛地一扭身。 三米多长的尾巴,挟排山倒海之势,重重向我砸来。 蜈蚣的尾巴上,长满倒钩和利刺。 而且,看这条蜈蚣闹出来的动静,我估摸着,单这一条尾巴,少说也有千斤重…… 这条尾巴要是抽在我身上…… 顷刻,就会将我拍成一摊肉泥。 所以我赶忙躲闪。 但就在同一时间,我忽然感觉咽喉一阵冰凉…… 死亡的气息,让我浑身汗毛炸起。 我低头一看。 从酉震口中吐出的…… 那只绿油油的大蝎子,先前被我丢的老远。 但它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摸摸溜了回来。 顺着我的衣服,爬到了我的咽喉处。 此刻,伸长了尾巴,就想一钩子,钉在我的咽喉上。 我顿时大骇,六神无主。 但几乎是同一时间。 一只花花绿绿的手掌,出现在我眼前…… 这只手掌,一把捏住绿蝎子。 将它狠狠甩到一旁,随后伸出另一只手,将我扯到了一边。 几乎是在我离开原位置的瞬间。 蜈蚣的尾巴猛地拍下。 在我先前停留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巨坑。 碎石纷飞,尘土四溅。 不少碎石刮到我的脸上,身上;留下道道血印。 “他娘的…… 这虫子究竟是怎么吃的?能长这么大?” 饶是见多了古怪东西的红鼻子,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他看我和杨柳没有危险后,闷着头,提着铁窗直奔蜈蚣而去。 他双手拎着铁窗的两沿,自上而下砸出,拍在蜈蚣的外壳上。 ‘咚’的一声巨响。 就好像两面巨盾碰撞。 红鼻子闷.哼一声。 他虎口裂开,疼的直咬牙。 铁窗也从他手中脱落。 但这只巨大的蜈蚣也不好受,它坚硬如盾牌的外壳上,居然被砸出一个凹陷。 红鼻子的力气,实在离谱。 蜈蚣吃痛,嘶吼着,拼了命地朝红鼻子扑去。 它身上有成百上千根,锋利的触脚。 每一根触脚的尾端,形如砍刀。 此刻蜈蚣一甩半边身子,顷刻间,便有上百柄刀锋一般的触脚伸出,直奔红鼻子而去。 红鼻子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扭头就跑。 但两条腿的,怎么跟上千条腿的跑? 他跑得再快,也没这只蜈蚣跑得快。 顷刻就被蜈蚣追上。 蜈蚣身子猛地朝前一探,触脚勾结,就要将红鼻子切割得支离破碎。 若非红鼻子关键时刻灵机一动,一脚踩在面前的墙上,借着反力堪堪躲开,绝对会身首异处。 饶是红鼻子已经机敏到了极致,还是被蜈蚣行动时,卷起的风声震倒在地,没能第一时间爬起。 蜈蚣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它瞬间扑了上去。 如泰山压顶,将红鼻子罩住。 但就在此时,一只满是嘴巴的巨大手掌。忽然出现在了红鼻子身前。 是杨柳的阴宝之一,乃是她的手环所化。 这件阴宝无比恐怖,我之前和杨柳战斗时,就差点儿中了它的招。 巨掌,和蜈蚣的巨大体形,根本不成正比,顷刻,就被蜈蚣一尾巴拍飞。 但红鼻子正好借助这个机会,从地上狼狈爬起,躲在一边。 蜈蚣怒不可遏,继续追击红鼻子。 杨柳的手掌被拍飞之后,她闷.哼一声,嘴角吐出鲜血。 但是眼神,忽然明亮起来。 她操纵的那只巨大骨爪。颜色忽然变深变暗。 巨掌上,一张张嘴巴,忽然张开…… 无数花花绿绿的毒液,从这些口中吐出。 一些毒液溅在地上。 发出滋滋滋滋的声响。 低头一看,毒液,竟然将坚硬的石板,给腐蚀出一个大洞来…… 这是何等凶悍的毒液? 我吓了一大跳。 但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如此恐怖的毒液。巨型蜈蚣却悍然不惧。 它仿佛没看到一般,硬生生地顶着毒液,朝巨掌扑去。 毒液打在它的鳞甲上,就像水滴在屋檐上一般,滑落下来。 根本没能对它起到任何伤害…… 杨柳精心布下的陷阱,居然毫无作用。 她顿时花容失色。 她愣神的功夫,蜈蚣的巨尾瞬间就拍在她的巨掌阴宝上。 骨爪,顷刻被拍了个粉碎。 杨柳的脸色愈发惨白。 “蠢货!” 酉震寒声道:“酉氏族人,哪个不是在毒药水里泡大的? 这只蜈蚣自幼被我养在体内。 自然也随我一起。对无数毒药有了抗性。 几乎百毒不侵。 就你这点毒,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血 http://.biquxs.info/

酉震一番话说罢。 蜈蚣又带着铺天盖地的威慑,朝我们扑来。 我们吓得脸色铁青,但也只得硬着头皮,拼了命的去抵挡。 这只巨型蜈蚣,外壳硬的跟铁一样。 红鼻子和杨柳,一个用铁窗猛砸,另一个催动各种稀奇古怪的阴宝。 虽然见效甚微,但都能在蜈蚣身上上留下些许创伤。 但…… 唯独我的匕首,遇到这种皮糙肉厚的怪物,刺在上边就跟挠痒痒一般…… 根本没办法对蜈蚣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甚至特地专挑蜈蚣关节处,巨壳的缝隙捅。 但受匕首的长度所限,依旧毫无成效。 我手忙脚乱了半天,不仅毫无成效,而且好几次露出破绽,差点死在蜈蚣触脚之下。 着实让我郁闷不已。 “痴儿。” 刘半仙在屏幕另一端看不下去了。 老头儿噼里啪啦打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你是不是傻? 我已经告诉你周艳是传说中的日女.体质,你还不知道好好利用吗? 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能这么快苏醒…… 但她醒着,对你们而言,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她刚刚吞下妖丹,身子虚弱,虽然没办法再转阴化阳…… 但哪怕没有这一特性,她全身上下,也都是宝贝。 比如她的血液,就蕴含着浩然正气。 对阴邪之物有极强的克制作用,几乎不逊色于金冠凤羽鸡血。 你的匕首只要沾了她的血,就不愁重创不了这头阴气冲天的蜈蚣了。 懂了吧,傻子?” 我顿时恍然,连忙小鸡啄米般一通点头。 趁蜈蚣横冲直撞,攻击杨柳和红鼻子的间隙,我抽身逃离战场,匆忙跑到周艳身边。 情况紧急,我也来不及跟她解释。 跑到周艳面前后,我对着她来一句:“借你血一用”后。 匕首寒芒一闪,瞬间割破了她的腕部血管。 鲜血涌出。 染红了她碧藕般细嫩白皙的胳膊,也染红了我的匕首。 我将她的血均匀抹在刀刃上后,从怀中摸出纱布,止血膏药丢到她面前。 示意她自行止血。 旋即,便匆忙转身离去。 不知怎地,就在我转身,仓促之间一瞥。 我似乎看到,周艳看向我的眼神,很古怪。 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神…… 让我很是不安。 但再一扭头,周艳,一脸的呆滞。 脸上的表情,也再正常不过。 先前的惊鸿一瞥,估计是错觉吧。 情况危急,我也没有想太多。 握紧染血的匕首,我重新杀回了战场。 蜈蚣此刻凶性大发,扭动着身子,成百上千条触脚齐齐挥动。 只见一片刀光剑影扑朔,便将杨柳和红鼻子打的连连败退。 我一个猛扑,绕过身前的触脚,骑到蜈蚣背上,两条腿死死夹住它的身子。 蜈蚣瞬间察觉我的动向,但它丝毫没把我当一回事。 因为我先前的一番攻击,没能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它把我当做无足轻重的苍蝇。 让你他娘的看不起我! 我卯足了力气,一匕首刺在它关节的缝隙间。 本就殷红的匕首,碰到巨型蜈蚣的瞬间,变得更加妖艳了。 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般,红的快要发出光来。 下一秒,匕首,如入无人之境。 轻松划破蜈蚣关节处的硬壳。 露出了里面,黑红相间的恶臭血肉。 蜈蚣警觉,扭动身躯,想将我甩下。 但为时已晚。 我夹紧双腿,不让自己被晃到地上。 手上猛一发力,猛地将匕首插入蜈蚣的血肉之中。 滋滋滋滋的声音响起。 血肉,像烧着了一样,变焦变干。 瞬间枯竭。 蜈蚣吃痛,翻来覆去地打滚。 它这么大的吨位,稍微一动带来的后果都是惊天动地的。 我再也控制不住身子,被蜈蚣甩到地下。 后背结结实实撞在石板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但眼下,蜈蚣方寸大乱,几乎毫无防备。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所以我咬牙站了起来,飞奔至它的头部。 对着蜈蚣那颗,比篮球还要大的眼珠就是一捅。 ‘砰’的一声。 蜈蚣的眼珠碎裂开来,黑水直流。 它顿时痛不欲生,疯狂的嘶吼。 气浪都将我吹的站立不住。 嘶吼过后,蜈蚣竟然将身子团成一个球状。 它身下的千条触脚,伸向四面八方。 伴着它的滚动,就像一个长满刀尖的山岳杵在我们面前。 一时间,根本靠近不得。 我们三人,只得退到一旁暂避锋芒。 “你的匕首怎么回事?” 红鼻子和杨柳和我汇合后,看到我的匕首发着妖艳的红光,皆是一愣。 他们自然也看出,我先前正是凭借这柄匕首,才重创了巨型蜈蚣的。 “上边涂了周艳的血。 她的血,对阴邪之物有巨大的威慑。 这头蜈蚣,一身的阴气,所以对血液中的阳气十分畏惧。 你们可以趁现在,弄点周艳的血来。 待会儿咱们好合力,斩杀这头怪物。” 我点了点自己的匕首,又点了点周艳。 杨柳和红鼻子这才醒悟。 杨柳驱使的阴宝和蛊虫,自身都是阴邪之物。 没法在上边涂抹周艳的血,所以我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递给杨柳。 二人这才兴冲冲地直奔周艳而去。 周艳莫名其妙地被我划伤手臂,此刻正一头雾水。 她刚用纱布和药膏将腕部的伤口包扎好。 就看到杨柳和红鼻子像饿狼一般扑来。 下一秒,她另一条手臂,就被杨柳的匕首划破。 周艳的心在滴血。 说好的,我们两个是朋友呢? 说好的你不会伤害我呢? 虽然心里委屈的不行,但周艳也明白: 我们三个人的异常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的血对我们而言,一定有某种用途。 所以周艳一脸的苦楚,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杨柳就将匕首涂满了鲜血。 红鼻子则更过分…… 他在铁窗的四角抹上鲜血后还不罢休,想将整个铁窗都用鲜血给浸一遍。 用他的话来说:只有这样全方位无死角,待会儿和蜈蚣厮杀时,才能最大化铁窗的威力。 被杨柳铁青着脸,将他给拖走。 开玩笑,这么大的一扇铁窗…… 若是都涂上周艳的鲜血,怕是不等酉震动手,周艳就要先死在红鼻子的手里。 红鼻子计划泡汤,无奈耸了耸肩,只得随杨柳一起离开。 留下周艳一人在风中瑟瑟发抖…… 三人汇合之后,手里都有了可用的武器,一时间信心大涨。 我们躲在角落嘀嘀咕咕,三两下敲定好了战术。 蜈蚣将自己抱作一团,伸着触脚到处拱来拱去,不仅茫无目的,而且十分消耗体力。 不一会儿,它就放慢了频率,气喘如牛。 此刻,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三人对视一眼后,我低喝一声‘上’。 三人便分散着,冲了上去。 杨柳手中掐出一个古怪的法印。 那根由骷髅头相互咬合成的骨鞭,从她体内飞出。 铆足了力气,一鞭抽在蜈蚣身上,将它抽得一个趔趄。 蜈蚣吃痛。 猛地伸展身躯,獠牙参差,就要去咬那根骨鞭。 就在这个时候,红鼻子从背面,大步袭向蜈蚣。 他抄起铁窗。就往蜈蚣身上抡。 蜈蚣听到风声,一扭头。 就看到红鼻子手中的铁窗,泛着妖艳的红色。 它本能的察觉到,这东西…… 有致命的危险。 所以赶忙扭身躲开。 红鼻子的一击,打在了地上。 震的他手臂生疼。 但就在蜈蚣分心,躲避红鼻子的瞬间,空中飘浮的骨鞭又是狠狠地一鞭,抽在了它的脑袋上。 而且,这一鞭好巧不巧地,落在它那只,被我捅瞎的眼睛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脑袋 http://.biquxs.info/

旧伤未愈,又添了新伤。 还是在神经最密集的眼睛部.位。 蜈蚣痛到了极致。 它尾巴一甩,震得四周尘土飞扬。 将红鼻子逼出老远,暂时摆脱他的骚扰。 与此同时,蜈蚣纵身一跃,拼了命的去咬那根骨鞭,想将之撕成碎片。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小巧的人影忽然出现。 是周艳。 她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蜈蚣身.下,手里,握着一把猩红妖艳的匕首。 她一抬手。 匕首,就轻松扎进蜈蚣肚子里。 杨柳兴奋地舔了舔舌头,旋即,两只手,死死地握住匕首。 蜈蚣此刻腾空跃起,身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猛冲。 但匕首,却被杨柳死死握着,停留在原地…… 所以,蜈蚣的身躯,贴着匕首划过。 身上,顷刻便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划痕。 伤口,少说也有三五米长。 黑色的鲜血,咕嘟咕嘟顺着伤口往外冒,将青石板染黑。 蜈蚣吃痛,身体本能的弯曲。 它这一跃受到了干扰,自然没能够到天上的骨鞭。 巨型蜈蚣震怒到了极致。 它仰天嘶吼一声,又扭头去追杨柳。 但刚追没两步。 红鼻子便提着铁窗,兴冲冲的扑上前来。 再加上那只骨鞭,也时不时地前来骚扰。 相互配合下,不多时,便在蜈蚣身上,留下道道伤疤。 巨型蜈蚣简直憋屈到了极致。 它空有一身力气,却连三人的影子都摸不到。 还被这三只蝼蚁,戏耍得团团转。 但这蜈蚣,却也并不简单。 它很快就想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会受伤,全都是因为被勾起怒火,冒然突进所致。 所以蜈蚣干脆将自己的身躯盘作一团,背靠着石墙,转攻为守。 它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泛着寒芒,冷冷的盯着两人一鞭。 如此一来,蜈蚣受到的压力顿时大减。 杨柳和红鼻子轮番上阵,尝试多次,也没能给这只蜈蚣造成太大的麻烦。 场面一时间僵住了。 但杨柳和红鼻子,不得不急。 蜈蚣背后,还有一个怒火中烧的酉震,再拖下去,天知道此人还留有怎样的后手。 所以杨柳和红鼻子对视一眼后,决定铤而走险。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向蜈蚣包抄过去。 与此同时,骨鞭在空中,做出一个鞭挞的动作蓄力后,也劈头盖脸地朝蜈蚣砸去。 同一时间,三管齐下。 饶是蜈蚣生有千足,也必然会顾头不顾尾,露出破绽。 这一手,不可谓不妙。 但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蜈蚣的眼中忽然泛起狡黠的光芒。 它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面对三者的合围,它放弃了墙壁这个天然屏障,朝着杨柳扑了过去。 杨柳和红鼻子瞬间脸色大变。 这头畜.生,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谋。 两人的计划的确很巧妙。 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蜈蚣留在原地,背靠着墙和他们战斗。 这样一来,两人一鞭才能同一时间向蜈蚣发难。 但现在…… 蜈蚣选择主动出击,瞬间就打乱了二人的计划。 蜈蚣扭身,率先和杨柳遇到了一起。 红鼻子和骨鞭,要赶到她身边,至少需要两秒钟。 但这两秒钟的时间,对巨型蜈蚣而言已经足够了。 它如同猛虎一般扑向杨柳。 胸前数十根触脚如同镰刀一般,直奔杨柳的身躯而去。 杨柳感觉到了压力,眉头紧锁。 一面骨盾凭空出现在她身前,想挡住这一击。 但蜈蚣,吃瘪了接近一晚上,一股子凶性难得有宣泄的时刻,自然是倾尽全力。 骨盾,被它三两下,就切割了个粉碎。 骨盾后的杨柳,也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着,滚落到地上。 但蜈蚣的攻势才刚刚开始…… 丝毫不给杨柳停歇的机会,蜈蚣的大脑袋就凑到了她跟前。 两只宛若锯齿般的口器。向两侧张开。 就要将杨柳夹住,吞进嘴里。 如此之近的距离,甚至可以闻到巨型蜈蚣口中的恶臭。 杨柳顿时慌了神儿。 红鼻子此刻堪堪赶来。 杨柳遇到危险,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他扛着铁窗,挑开两只口器,飞奔到杨柳身旁。 将她一把从巨型蜈蚣的攻势下救出。 在获救的第一时间,杨柳也没闲着,她手指连动,掐出道道法印。 催动骨鞭,分散蜈蚣的注意力。 二人的配合,堪称行云流水,一丝一毫时间都没浪费。 但…… 蜈蚣仅剩的那只眼睛里,却流露出恐怖而又残忍的目光。 它的目的,达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杨柳还有红鼻子,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他们愕然抬头。 发现蜈蚣的尾巴,不知何时,偷偷摸摸绕到了她们身后。 此刻,高高抬起! 猛地朝他们砸去。 偏偏此刻,杨柳、红鼻子,还有那根骨鞭,居然好巧不巧地都在同一直线上。 全部都落入尾巴的攻击范围内! 一个个自顾不暇,更别提帮助别人了。 蜈蚣这一手,显然算计了许久。 这一尾巴如果打实了,二人一鞭,都将同时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就算不死,也要失去大半战斗力。 但生死存亡关头,杨柳和红鼻子,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看着二人镇定的表情,蜈蚣有些愕然。 这两个人,疯了不成? 但旋即,它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伙人,似乎有三个才对…… 那个戳瞎它眼睛的恶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 那个人,此刻在哪儿? 蜈蚣茫然,扭头左顾右盼。 它很快就知道,那个人,也就是我的位置了。 下一秒。 我的身影就浮现在它眼前。 当它的注意力完全被杨柳和红鼻子吸引的时候,我屏住呼吸,偷偷摸摸地攀着石壁,爬到天坛顶.端。 之后,便一直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这,便是我们先前商量好的计划。 蜈蚣的密谋,红鼻子和杨柳,早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们佯装不知,正是为了将蜈蚣,骗到我所在的位置之下。 眼瞅着蜈蚣,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二人身上。 我一撒手,从顶.端的石墙上落下。 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急速下坠。 与此同时,我的手,握紧了匕首。 宛如蛟龙出海,又如二龙戏珠,手起刀落,就要将蜈蚣的另一只眼睛也捅瞎。 双目失明后,这条蜈蚣就算吨位再大,也没办法再对我们造成威胁。 我的身影,出现在蜈蚣的眼瞳之中。 它瞬间懵逼,根本没想到,我会从这个位置出现。 就在我的手,快碰到蜈蚣眼球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肩头一沉。 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压的我胳膊发麻。 我扭头一看。 瞬间愣住了。 我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脑袋…… 一颗光秃秃的脑袋…… 酉震! 酉震的脑袋! 此刻,正趴在我的肩头,一脸歹毒无比的表情。 两对猩红的招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可能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可他的脑袋,怎么会落在我的肩膀上? 这尼玛,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顿时方寸大乱,被这颗古怪的脑袋一压,出刀的手,顿时偏离了原先的目标。 刀锋,划在蜈蚣的上眼睑上。 没能弄瞎它的眼睛。 我眼疾手快,扳着蜈蚣的脑袋,一发力,止住下坠的身躯,勉强站在它脑袋上。 停稳之后,我的眼睛瞬间瞥到酉震先前站着的位置。 却发现,此刻他的身子,脖子以上的位置光秃秃的。 没有脑袋,却依旧,直直地站在地上。 这是什么个情况? 自己脑袋,不好好长在自己脖子上,跑我肩膀上做什么? 我脸瞬间就绿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飞头降 http://.biquxs.info/

不待我反应过来。 肩膀上,酉震的脑袋铁青着脸,张开血盆大口,朝我的耳朵咬去。 他的牙齿,不仅变得无比尖锐,而且比煤炭还黑。 畸形而又参差不齐。 我顿时大惊…… 旋即,肩膀猛地一抖,就想把脑袋从我肩上甩下。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酉震的脑袋被我甩飞后,居然悬浮在空中…… 孤零零的一颗脑袋,凌空漂浮在你眼前…… 脸上,还做着各种各样狰狞的表情。 这种视觉上的震撼感,比先前‘尸狗降’的妖丹内,千鬼乱飞的景象还要渗人。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酉震的脑袋,成精了不成? “臭小子!给我死。” 酉震的五官拧作一团,眼中闪烁着阴森鬼魅的光芒。 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来。 我没办法,只能低头躲开。 这样一耽搁,杨柳和红鼻子为我争取的时间转瞬即逝。 那只巨大的蜈蚣对我已经有了戒备,想刺瞎它的独眼,已不可能。 蜈蚣脑袋一顿乱甩,硬生生将我从它身上甩了下来。 我如同炮弹一般,从五六米的高空落下,狠狠砸在石板上,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还不等我缓过神来。酉震的脑袋居然从空中降落,直奔我而来。 这种时候,要是被它得手,我估计再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所以我强忍着剧痛,支起匕首,架在它袭来的路线上。 碍于周艳的血液所慑,酉震寒着脸,后退了两米远。 “这是一门非常毒辣的降头,叫做飞头降。 只有道行极高的降头师才会。 修炼者,将自己的脑袋当做法宝祭炼,催动起来如臂使指,心与意合,远非寻常法宝所能比拟。 飞头降共有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必须持续七七十四九天,才算功德圆满。 修炼期间,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要了修炼者的性命。 极为凶险。 没想到他居然连这门妖术都掌握了…… 你可一定要小心。” 杨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没能刺瞎蜈蚣的另一只眼睛。 让之前的计划,全部落了空。 杨柳和红鼻子二人,此刻正在和暴走的蜈蚣厮杀。 杨柳一边手忙脚乱的对付蜈蚣,一边扯着嗓子对我叮嘱道。 她心分二用,差点被蜈蚣劈成两截。 赶忙收心,再不敢留意我这边的异常。 听了杨柳的话后,我心中恍然。 这滴流滴流乱飞的脑袋,居然是传说中的‘飞头降’。 难怪如此恐怖。 真说起来,这还不是我第一次遇到‘飞头降’。 我还没入狱前,曾遇到过一起,和‘飞头降’有关的案件。 有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过马路的时候被人给撞了。 肇事者看老头伤的不轻,立马就逃跑了。 老头儿因为失血过多,没过多久就死了,一命呜呼。 到了第二天,肇事者铁青着脸,走进警局自首。 他的身子,都在发颤。 进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认罪,他求我们,一定要将他关在牢里,这辈子都别放他出来。 我们一脸的疑惑,这年头,还有求着找着,吃一辈子牢饭的? 肇事者被我们问了许久,才磕磕巴巴的说出了缘由。 原来,他打听到,被他撞死的老头,有一个儿子,叫做李岩。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去苗疆一带旅游,被一个降头师看上,入赘为婿。 学了很多了不得的邪术,现在回到南都,专门为有钱人做害人的勾当。 是个十足的凶神。 他撞死了这个凶神的亲爹,还肇事逃跑。 李岩,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肇事者,为了性命着想,才想在牢里住一辈子。 我们所长认为肇事者,撞死了人,压力太大,胡思乱想的这些话。 也没太当回事。 但杀了人,坐大牢是肯定免不了的。 候审期间,肇事者被暂时关押在拘留所内。 本来将他关在二人监里,但这人,整天神神叨叨,跟疯了一样。 将他室友给吓了个够呛。 没办法,最后只得将他关在监禁室内。 这个地方,绝对安全。 四面都是厚厚的墙壁和铁门。 而且二十四小时有警卫看守。 堪称密不透风。 整个监禁室,和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就是一扇,不到二十厘米的铁窗。 用来给犯人递饭菜吃。 这种地方,只有犯大错的犯人,才会被关在里边。 又黑又狭小,犯了错的人待上两三天,就求爷爷告奶奶地想离开。 但肇事者,却乐得住在这里。 可没想到…… 没过几天,这个人就出了意外。 那天,正好是我值班。 我给他递饭时,发现他上一餐的食物,一点没动。 我问他是不是胃口不好,里边没人理我。 接着,我忽然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从门内传来…… 我意识到不妙,隔着小窗一看,差点吓昏厥过去。 肇事者,死在了监禁室内…… 而且…… 死状,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 简直,令人发指! 他的身体,只剩一副骨头架子…… 血肉,都散落在地上。 而且,全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 每一块肉,都有牙齿撕咬的痕迹。 他身上的肉,是被人用牙齿…… 一口一口,生生咬下来的…… 监禁室,俨然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先不谈如此恐怖的作案手法和恶劣的影响…… 单单这个密闭的监禁室,凶手是怎么闯进来的? 难不成,真像肇事者说的那样,是降头师的复仇? 一个年级比较大的警卫,推测说,可能真的是降头师所为。 他在苗疆的时候,见识过一种邪门的巫术,叫做‘飞头降’。 人的脑袋,能从脖子上揪下来,在天上飞来飞去。 高深一点的,甚至可以午夜,摸黑溜到仇人家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仇人给生生咬死。 我们给肇事者喂饭的那个小窗,刚好够一颗脑袋塞进去。 他推测大概率是会‘飞头降’的降头师所为。 但所长却不屑一顾,说这东西,都是骗人的把戏。 他让我们调取监控,务必查清楚这起恶性案件,究竟是何人所为。 但所有监控一个个排查过后,结果更加让人震惊…… 昨天晚上,除了执勤的警卫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被发现。 案件,停滞了许久都迟迟没有进展。 最后,还是一个新来的小协警眼尖。 他在一个监控录像,近乎快要照不到的地方,看到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一闪而过。 放慢许多倍后才看清,居然真是一颗滴流滴流乱转的脑袋。 所长吓得脸色惨白,连夜召集人手,逮捕那个叫做李岩的降头师。 但等我们找上门的时候,那个人,却早已人去楼空,不知逃到了何处。 至今,都没被抓到。 这件事,当年流传出去后,在网上吵得火热。 有人将之看作灵异事件,也有认为是飞头降杀人的。 但更多人认为,这是一起高智商密室杀人犯罪手法,堪称密室杀人案件中的巅峰之作。 至今还有不少侦探爱好者,汇聚各大论坛,讨论推测凶手的作案手法。 但我可以确定,那起案件,绝对是‘飞头降’所为。 没想到,时隔多年后,我居然亲自直面这门邪术。 想起当年,肇事者惨死的模样,我就吓得脸色苍白。 但我马上,摇了摇脑袋,将这股惧意驱逐出脑海。 他娘的,老子四肢健在,还怕你一个只剩脑袋的? 我手都在打哆嗦,但也只能强行给自己打气。 这种时候,害怕可解决不了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闷着头,朝着那颗脑袋扑了过去。 酉震同样怪叫着,认准我的方向,疾速飞来。 鹿死谁手,即刻就要见分晓。 第一百七十八章机关算尽,谁死谁生 http://.biquxs.info/

酉震只剩一颗脑袋后,速度快的吓人。 几乎是眨眼,就扑到了我面前,张嘴就咬我的鼻子。 我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些许离人泪,此刻,还暂时停留在天眼神鉴第一重的境界。 所以,眼神异常敏锐。 顷刻就洞察出他的轨迹,我架起左胳膊,将他的嘴巴,推离我的面庞。 另一只手则反握匕首,刺向它的眼睛。 但就在我目光注视下,酉震脑袋后的长发,忽然间,无风自动,甚是诡异。 一根根头发,相互交织,就像少女拧麻花辫一样…… 不多时,他脑袋后,就漂浮着两只,完全由头发丝编织成的手臂。 关节指头,一样不少,惟妙惟肖,逼真的吓人。 酉震脑袋一甩,手臂,一左一右,分别抓向我的左右胳膊。 我猝不及防下,被他死死捏住。 这两只鬼手上的力气,大的吓人。 一捏,就在我胳膊上,捏出十个青印。 让我根本动弹不得。 酉震的脑袋,搭着发丝一荡,就荡到我面前。 他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我咬来。 这畜生,好生生猛! 我顿时大骇。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他给咬到! 但我此刻双手被缚,根本甩不开他。 情急之下,我只得猛地一缩脑袋。 近乎埋到肚子里。 旋即,再向上猛一顶。 后脑勺不偏不倚,狠狠地撞在他的下巴上。 酉震吃痛。 本能地松开了我的双手。 难得争取来一丝生机,我自然不会让其白白溜走。 我一刻都不停歇,抽出匕首,劈头盖脸地朝酉震砍去。 酉震被我顶到下巴,牙齿咬到了舌头,痛得嗷嗷乱叫。 但见我发难,也只得强忍着剧痛,张开嘴巴。 他像是吐气一般,猛地一吐。 瞬间,滚滚腥黄色的烟雾从他口中喷出。 这东西在酉震的体内,不知呆了多久,一看就有剧毒,我自然不敢硬抗。 脚下生风,赶忙后退躲开。 但我躲开之后,酉震却依旧没有停嘴。 腥黄色的毒烟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喷出,很快就将他的身影遮盖住。 一时间,我根本没法看清他的具体方位。 这人居然把毒雾当作障眼法来用,着实让我没有想到。 毒雾背后,酉震桀桀桀桀地狂笑。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忽而在左,忽而在右,飘忽不定。 我趴下身子,把重心压到最低,将匕首放在胸前。 这样一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便能第一时间察觉,以最快的方式作出回应。 我们两个人,一动一静,一明一暗,各自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眼瞅着毒雾一点点的变稀薄,逸散在空中。 再这样下去,根本藏不住人。 所以酉震率先忍不住了。 他怪叫一声,从毒雾内飞出,朝我扑来。 还特地,挑了个刁钻古怪的角度。 但我早有准备。 我的眼睛,快要放出光来。 在酉震破雾而出的第一时间,就洞悉他袭来的方向。 我大吼一声,一刀劈去。 这一击,我用尽了全力。 匕首,带着妖艳的猩红光芒,瞬间就将酉震的脑袋劈成两半。 但是旋即…… 我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一切。 简直太过轻松。 而且酉震的脑袋,似乎也太小了一些…… 我蹙眉,低头一看,顿时愕然。 被我斩成两半的,并不是酉震的脑袋…… 而是一只圆滚滚,背生黑斑的甲虫模样蛊虫。 这不是酉震,那么酉震究竟在哪儿? 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下一秒,被我劈成两半的甲虫,忽然灼烧了起来。 发出莹莹蓝火。 很是诡异。 蓦地,我手腕一抖。 指尖传来无比炙热的感觉。 低头一看,手中的匕首,竟然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焰,同样是蓝色的。 匕首沾上了甲虫状蛊虫的鲜血,所以,随着蛊虫尸体,一道燃烧起来。 这自然是酉震精心设计的。 匕首,被烧得通红。 我手上被烫了好几个水泡。 实在拿捏不住,只得松手,任由匕首掉落到地上。 匕首掉落的瞬间,呼啸的风声袭来。 毒雾之中,飞出一颗白生生的脑袋。 不用说,这颗脑袋,才是酉震本人。 脑袋,炮弹似的撞上我的胸膛。 一下子将我给顶翻在地。 我甚至听到了胸骨轻微骨折的声音。 这一下,给我撞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早告诉你了,跟我斗,你还太嫩了。” 酉震猖狂大笑。 也不怪他如此猖狂。 我胸骨受创,战斗力下降不是一星半点。 大笑声中,酉震背后的头发再次聚成手臂模样,上下翻飞着,向我扑来。 “畜生! 想赢我,还早着呢!” 我目眦欲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抡起拳头,就要和他拼命。 沾染周艳鲜血的匕首,落在地上。 我宛如一只,没有牙的老虎。 但酉震,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他头发编织成的手臂,像钳子一般伸出,再一次,将我的双手给禁锢住。 他将我拖到空中,双脚离地。 “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吗?” 酉震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这一次,他怕我故技重施,甚至从脑袋后,又编织出第三条胳膊。 这条胳膊,手掌抓住我的头骨,将我脑袋死死按住,不给我丝毫动弹的机会。 他目光里,满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手掌猛一发力,就想生生将我的脑袋给抓爆。 “这一手…… 我是跟你学来的。” 眼瞅着我的颅骨咔咔作响,几乎快要被捏爆。 但我却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酉震一愣。 旋即,就只见我喉结滚动,气沉丹田。 猛地一伸脖子,一口唾沫吐出。 不偏不倚,正好吐在酉震眼睛上。 有心算无心。 酉震顿时被我喷的睁不开眼睛。 我也借着这个机会,周身猛地发力,再度从他的禁锢中挣脱,落在地上。 旋即,我一拳将他的脑袋打飞。 这一手,我的确是跟酉震学来的。 先前,他为了挣脱我,从口中吐出一只绿油油的大蝎子。 将我给挡在一边。 我以为他吐的是唾液,还差点被毒蝎子蛰到。 危急关头,我猛地想到这件事。 所以效仿酉震,用同样的一招,摆脱了他的束缚。 难得酉震落了下风,我赶忙如附骨之蛆一般,扑了上去。 从怀中摸出一把崭新的匕首,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番连捅带砍。 瞬间,就在他脸上留下道道伤口。 鲜血流淌,将他的半边脸给染红。 有如厉鬼。 酉震被打的后退连连。 他借被我砍伤的力,再一发力,向后多退了一步。 和我拉开距离的瞬间,张开嘴,又想故技重施,喷出浓烟,将我逼退。 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给他丝毫的机会了。 我一甩手,将手中匕首,向他砸去。 这一招,我用力太大太猛,整个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飞刀,带着呼啸的风声,贴着酉震的脸皮划过。 居然没能扎到他。 “你就这么点能耐?” 酉震躲过一劫,如释重负,开口,在心理上对我施压。 但他看不到,我脸上露出的笑容。 我的匕首,绝对,不会射偏。 除非,我是有意而为之。 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以及飞刀射偏,都是我做给酉震看的。 射偏飞刀,是为了让酉震放松警惕。 而之所以摔倒…… 是因为,先前那柄,因为太烫手被我丢在地上的猩红匕首。 此刻,就落在我脚下。 我借摔倒的功夫,弯腰,极其隐蔽的将它捡起。 匕首跳到我的手掌后,我瞬间直立,站起身来。 气势,也在这一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像一头隐忍的猎豹,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第一百七十九章诛杀,小手 http://.biquxs.info/

酉震,前一秒还在猖狂,但瞬间,就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他扭头,愕然看向我所在方位。 下一秒,他就呆滞住了。 只见我如平地惊雷般,一跃而起。 势如猛虎。 身子倾斜,将全身的重力压在右臂上。 旋即,胳膊自背后,向前猛地一抡。 在速度达到最快的那一刻,匕首,脱手而出。 宛如脱鞘的利剑。 划出一道惊鸿。 根本不给酉震丝毫的反应时间。 只听‘嗖’的一声。 匕首,扎入酉震的脑袋里。 不偏不倚,正好钉在他的眉心处。 洞穿他的脑袋后,匕首依旧速度不减。 带着脑袋一起,直奔背后的青石墙而去。 将脑袋,死死钉在墙上。 滚滚黑烟,从酉震的脑袋上溢出。 他嘴唇抖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一命呜呼。 头颅,很快就腐朽,枯槁。 在我的注视下,最终变成了一颗白生生的骷髅头。 微风吹过,骷髅头上,浮现出裂纹。 化作粒粒骨灰,洒落在地上…… 酉震,死了…… 这个恐怖至极的恶徒,终于死在了我手里。 我长舒一口气。 但我来不及歇息。 另一场战斗,尚未结束。 杨柳和红鼻子,依旧在和巨型蜈蚣死磕。 这蜈蚣,远比我们想的要机敏。 它最后一只仅存的眼睛,差点被我捅瞎后。 它对我们的戒备之心,强盛到了极致,稳扎稳打,再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反倒是杨柳和红鼻子,因为惦记我的安危,好几次兵行险招,想早点结束战斗。 不仅毫无成效,反被这畜.生抓到破绽,差点殒命。 杨柳的骨鞭,已经被蜈蚣碾成粉末,她蓬头垢面,宛如叫花子。 此刻正上蹿下跳地躲藏着蜈蚣的攻势。 红鼻子也同样不堪,气喘如牛,体力严重衰竭。 有气无力地挥动铁窗,抵御飞来的触脚。 “酉震已经被我杀了! 咱们一起,灭了这头畜生!” 眼瞅着二人已是强弩之末,我大吼一声,赶忙冲上来帮忙。 “酉震死了?” 杨柳身子一颤,差点昏倒。 酉震,多年来,一直是压.在她心头,沉甸甸的的石头。 她多少次在午夜惊醒,就是因为梦到了酉震。 没想到,这个恶徒,今天竟然死在她面前。 杨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感受到了,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解脱。 巨型蜈蚣,虽然听不懂人话。 但也知道,先前我和酉震在做绝命厮杀。 此刻,单单听到我的声音,却迟迟不见酉震…… 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酉震,死在了我手里。 巨型蜈蚣,瞬间慌了神。 之前它拖延杨柳二人,是为酉震争取时间。 但此刻酉震死了,它自然没有再和杨柳二人掰扯的必要。 再加上我加入战场,它自知胜算渺茫。 所以,它一甩尾巴,激起满地碎石,将我们逼退后,扭头就想跑。 “这畜.生! 千万别给它跑了,要让它逃出去,天知道要祸害多少生灵!” 我赶忙对红鼻子吼道。 红鼻子心领神会,飞奔到天坛入口处,大吼一声,将他手中的铁窗,插在地上。 铁窗,如栅栏一般,将出口给封死。 其上沾满了周艳的鲜血。 是阴邪之物的克星。 所以蜈蚣犹豫片刻后,就向其他方向逃去。 但天坛的出口,只有这么一个。 被红鼻子阻断后,它只得在天坛内,漫无目的的瞎晃悠。 久久找不到出口,又被我们追的团团转。 蜈蚣最终竟然一发狠,钻进了‘腥红之月’所在的枯井内。 这口井。 有百十米深。 但对于巨型蜈蚣的庞大身躯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它攀着井壁,三两下就探到了底。 这口井,深得吓死人。 我们三个人根本下不去。 只得守在井口,朝蜈蚣丢一些碎石瓦块,试图挑衅它出来。 但蜈蚣看我们的眼神,如看白痴一般,理都不理我们。 井底,潜伏着那轮诡异的‘腥红之月’,它先前被‘尸狗降’的叫声震慑,收敛了光芒。 但随着‘尸狗降’的死去,血月,又逐渐开始绽放光芒。 照的枯井,一片猩红。 借着红光,能看到血月表面,生出越来越多的裂纹。 镶嵌在血月表面的几具尸体,随一道裂痕一起,被生生撕成两半…… 但这些尸体,依旧…… 拼了命的扭动。 巨型蜈蚣扑到井底后,才察觉到‘腥红之月’的存在。 它仅剩的那只独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口中发出古怪的叫声,将身子,缠绕在‘腥红之月’上。 伸长了口器,顺着血月上的裂痕,拼了命地往里啄。 显然,它察觉到了‘腥红之月’内,蓬勃的生机。 这东西,对它的好处,不言而喻。 如果能吞进肚子里,井口的三只蝼蚁,弹指就能覆灭。 但…… 蜈蚣刚啄了没两口。 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声音之大,愣是将地底数十只七苦虫震到了地面上。 恐怖的声音,自‘腥红之月’内传出。 蜈蚣听到巨响后,顿时骇然,身子猛地一抖。 它仿佛见了鬼一般,飞速离开血月,攀着井壁就想爬出去。 甚至顾不得,井口处,有三人虎视眈眈地守着它。 仿佛逃慢一点,就会丢掉性命。 很快我就知道。 对这只蜈蚣而言,逃慢一点,的确会丢掉性命。 一只很小很小的手。 从猩红之月的裂缝内伸出。 和人的手,基本无异。 很小,如同婴儿。 手臂的颜色,很奇怪。 是骇人的血红色…… 仿佛,这只小手,只有血肉,没有表层的皮肤一般。 这只手,拽着蜈蚣的一只触脚…… 猛地一拉。 巨型蜈蚣,拼了命的挣扎。 但它可以劈碑裂石的蛮力,在这只娇小的手掌面前,居然毫无用处。 它被小手,死死地捏住。 旋即,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恢复至半米的长度,被拖入缝隙内。 接下来,只听得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我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蜈蚣,在血月内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血月内,再没了声响。 滚滚黑血,顺着血月的缝隙流出。 将井底的无数枯骨染黑。 恐怖的蜈蚣就这样…… 莫名其妙地被‘腥红之月’吞噬。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皆能到彼此眼中的震撼。 ‘腥红之月’所拥有的,本该是让人复活的能力才对…… 但那只血红色的小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人手…… 血月,究竟复活了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恐怖的阴云,笼罩在我们头顶。 今夜…… 注定不会太平。 杀死蜈蚣后,血月内的恐怖存在,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变得愈发狂暴不安。 血红色的小手再度伸出,敲打着血月的表皮,如同锤鼓一般。 不少离时小手比较近的尸体,被它锤成一团血雾…… 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轰鸣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如同放鞭炮一般。 血月表面,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照这个架势,要不了多久,小手的主人,就能从血月内钻出。 我们看得正起劲。 偏偏这个时候,耳畔忽然传来少女的嘶吼声。 如深渊厉鬼哀嚎。 扭头一看,声音居然是从杨树叶子的方向传来的。 坏了! 小叶子有危险! 我们三个人脸色皆是大变。 再也顾不得观察井底的异常,争先恐后地,朝杨树叶子方向奔去。 很快我们就冲到了杨树叶子身边。 小叶子,再一次被痛醒,身子,蜷作一团。 她的脸色,此刻苍白到了极致。 和死人,几乎没有区别…… 五马分尸降,被我们压制了这么久,终于,彻底爆发了…… 第一百八十章惊变 http://.biquxs.info/

小叶子,痛苦地闭着眼睛,哀嚎,咆哮…… 她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撕咬着自己的衣服。 甚至已经开始尝试着,将一条胳膊,从自己身上扯下…… 可爱的小脸蛋,此刻拧作一团,说不出的狰狞。 杨柳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你…… 你不是说有办法能救她吗? 赶快救救她呀!” 她冲我撕心裂肺的吼道。 我点了点头,不多言语,疯了似的冲到酉震尸体旁。 他的脑袋被我一匕首,劈成粉末。 剩余的身子,依旧保持直立的姿势,僵在原地。 略微有些诡异。 我顾不得那么多,在他怀里一阵摸索。 很快,就摸到了一张黄纸。 上边写了一连串的繁体数字,还有数道鬼画符一般的符号。 我赶忙将这张黄纸,举到摄像头前。 “就是这个东西!” 刘半仙在屏幕上,飞快的打出了一行字: “黄纸上,写有杨树叶子的生辰八字。 是破降的关键。 你找个火,将这张黄纸烧着了。 把灰烬和你剩的最后一点金冠凤羽鸡血混合后,给杨树叶子服下。 这个降头就会被破掉!” 听罢刘半仙的话,我匆忙点头。 带着黄纸就准备往杨树叶子身边跑。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扭过头去的一霎那…… 我的胳膊忽然被人紧紧抓住。 我一扭头,瞬间呆住了。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拽住我胳膊的人…… 居然是酉震。 已经死去的酉震…… 他没有脑袋的‘遗体’,居然动了起来。 伸出左手,死死地捏住我的手腕,指甲,生生插进我的肉里。 疼的我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死了吗? 今晚的好戏,到这里才刚刚开始……” 声音,并不是从酉震体内发出的。 而是…… 从他的右手上发出。 他的右手,套在‘尸狗降’的脑袋里。 此刻说话的,正是那只,已经死去许久的黑狗。 无力垂落的狗脑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眼神鬼魅地盯着我。 这眼神,根本不似畜生所有…… 凶狠、残暴、狡黠、猜忌…… 这是人的眼神…… 就好像,将人的眼珠子扣下,生生塞进狗的眼眶里一样…… 无比诡异。 而且这眼神,我很熟悉…… 这是酉震的眼神…… 为什么,会在狗头内,看出他的眼神,听到他的声音…… 在我的注视下,酉震缓缓举起右手。 将黑狗头,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狗头,和他的脖颈,完全的契合。 甚至,接口处的缝隙都消失不见。 就好像,这具无头尸体,天生就长着一只狗脑袋一般…… 狗头人身…… 这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不是…… 被吓到了? 人的头颅内,储存着三魂七魄。 头颅被破,三魂七魄也随即陨落。 人,自然也就死了。 我练成飞头降后,正是出于这样的顾忌。 让‘尸狗降’吞下了我的‘尸狗’残魄。 这样,即使我的头颅受到毁灭性的创伤,依旧有一缕残魄,储存在‘尸狗降’颅内,并不会彻底死去。 就像现在这样…… 但,被你弄坏的脑袋,再也不会长出来了。 从此以后,我就要以这幅面貌活在世界上…… 你知道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丑吗? 你最好记着这张脸,因为这是你这辈子,见到的最后一张面孔了……” 酉震,或者说黑狗的嘴巴上下翻动,口吐人言。 我忽然发现,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是怎么回事? 我滴入了离人泪,视力近乎恐怖,为何会出现看不清东西的情况? 蓦地,突如其来的困意席卷。 我差点脑袋一懵,昏睡过去。 糟了! 我猛然间醒悟过来。 酉震,和这颗黑狗脑袋融为一体后,他的声音,便也蕴含了十种特定的频率。 他口中说出的话,传入人耳后,会和人体内的三魂七魄共振。 震慑人的魂魄,让人浑浑噩噩。 我赶忙在心中默念净心神咒。 头晕目眩的感觉这才消失。 但就这一耽搁的功夫,写有杨树叶子生辰八字的黄纸,便又被酉震抢了过去。 “好了没有,小周兄弟? 你怎么去这么久? 那个小丫头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红鼻子看我去了这么久,有些不放心。 他赶过来一看,瞬间也呆住了。 “他娘的…… 这是什么鬼东西?” 眼前这个人身狗脸的‘怪物’,着实吓了他一跳。 “这是酉震! 他还有一道‘尸狗’残魄没有彻底死去。 此刻秽土转生了! 咱们联手,将他手中的黄纸夺过来。 那是破降的关键。” 我连珠炮一般,快速将眼前的情况和红鼻子说了一遍。 红鼻子虽然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也明白,当下情形万分急迫。 他的铁窗竖在出口处,一时没法取回。 只得随身抽出手电筒,大吼一声,近身往酉震身边奔去。 酉震装上了狗脑袋后,习性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望着飞奔而来的红鼻子,他居然像狗一样,俯下身子,四肢着地。 猛一蹬地,扭身躲过了红鼻子的攻击。 不仅如此,他的身手真的如同野狗一般迅捷。 下一刻,他斜着身子,四肢齐发力。 借着惊人的弹跳,瞬间越到红鼻子头顶。 旋即后腿一蹬,一招黄狗撒.尿踹向红鼻子的咽喉。 红鼻子潜意识里,还把眼前的酉震当作人来看待。 根本没想到他的举动会像狗一般诡异。 他毫无防备下,被酉震踢了个正着。 像烧红的虾子一样弯腰在地,一阵干咳。 呼吸都困难。 酉震得理不饶人。 扑到红鼻子身前,张开狗头,就要去咬红鼻子的咽喉。 但我此刻已经赶了过来。 一刀劈出,匕首发出猩红而又妖艳的光芒,将酉震赶出老远。 趁着这个功夫,我赶忙将红鼻子扶了起来。 二人如临大敌,警惕地盯着眼前的怪物。 但酉震,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就趴在我们身前不远处。 仿佛猫捉耗子一般,要玩弄,戏耍我们。 可酉震,先前就因为傲慢和大意,丢掉了自己的脑袋。 差点殒命。 他这种聪明人,按理说吃过一次大亏,绝对不会再上当。 但眼前他浮夸的态度,托大的架势,让我实在捉摸不定。 他到底,想做什么? “啊!” 不多时,恐怖而又凄厉的嘶吼声响起。 是杨树叶子。 我心头一凛。 她的声音,如同厉鬼。 似乎已经痛苦不堪到了极致。 “哈哈!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酉震听到这个嘶吼声。脸上露出了迫切不已的神情。 他四肢着地,飞快地朝杨树叶子的方向赶去。 “畜生,哪里逃?” 我和红鼻子大怒,赶忙追他。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杨树叶子身旁。 到了地方后,我愕然发现…… 小叶子,居然忍着剧痛,站了起来。 她的身子在颤抖。 脸上的表情恐怖到了极致,也痛苦到了极致。 杨柳按压住自己的胸口,趴在不远处的地上。 她的眼神中,满时愕然和震撼。 “小叶子,我是姐姐呀,你是不认得我了吗?” 她对杨树叶子大声道,可小叶子勾着脑袋,全然没有察觉。 我们走近以后才发现,杨柳的胸膛…… 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伤痕,由五条清晰的爪印构成,像是某种野兽的锋利爪牙。 是酉震那个王八蛋么? 我怒不可遏。 我不经意间撇了杨树叶子一眼,瞬间愣住了。 她的手上,指甲不知何故疯长,几乎快要碰到地面。 右手,遍是鲜血…… 指甲上,还有几片零星的布匹,和破裂的人皮…… 第一百八十一章憎恶 http://.biquxs.info/

我倒吸一口冷气,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不用说,杨柳身上的伤痕,正是杨树叶子弄出来的。 可小叶子,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姐姐? 她长到离谱的指甲,又是怎么回事? 小叶子,此时给我的感觉…… 无比恐怖。 就像一桶随时都能爆炸的火药。 这是什么个情况? 按照刘半仙的说法,五马分尸降,会让人陷入无匹的痛苦之中。 最终,做出扯掉四肢,残忍自尽的骇人行径。 可没说过,会让人变成眼前这副,人不人鬼不鬼,六亲不认的模样。 “就是这样。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痛苦…… 压抑自己的愤怒…… 为了不辜负亲人的期盼,为了不让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即便这个世界给你的…… 只有接连不断的恶意,和永无休止的痛苦。 可是。 把怒火压抑在身下,怒火,只会焚烧你的身躯…… 把痛苦隐藏在心里,痛苦,只会腐尸你的心灵…… 就像现在一样,很痛苦,不是吗? 是时候,把你对这个世界的厌恶宣泄出来…… 是时候报复这个世界,让世人见证,你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了……” 酉震,悄无声息地来到小叶子身边。 附在她耳边,如耳语一般小声叮咛。 伴着他的话语声,杨树叶子的眼神越来越猩红,越来越深邃,瞳孔和眼白,逐渐融为一体。 咔嚓咔嚓! 骤然间,破碎之声响起。 声音,是从杨树叶子体内传来的。 仿佛打开了一道枷锁,杨树叶子表面的皮肤,居然出现了裂痕。 就像摔碎的瓷娃娃一般。 裂缝处,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 有东西,从里边探出了头。 居然是眼睛…… 成百上千只眼睛…… 有横着的,有竖着的,还有斜着的。 争相拥挤着,从小叶子体内涌出。 这些眼睛,眼神,一个比一个冷漠…… 一个比一个歹毒。 仿佛是世间,所有凶狠目光的集结。 此刻,这些眼珠,正朝四面八方,滴流滴流地乱转。 裂纹,遍布杨树叶子周身…… 甚至于,她的发丝间,都出现了裂纹。 有异常小的眼睛,从发丝的裂纹间探出小半颗眼球。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杨树叶子有多恐怖。 我的大脑,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就处于当机状态。 人畜无害的小叶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这,绝对不是五马分尸降的效果! 我真不忽悠人:“无量了个天尊。 这个小丫头,是‘憎恶’啊! 你今天晚上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趁着她还没彻底苏醒,赶快逃命。 再晚一点,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刘半仙在公屏上,噼里啪啦的打出一大行字。 他打了数个猩红色的感叹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急迫和焦虑。 但我此刻,根本没时间去看弹幕。 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杨树叶子身上。 “你这狗畜生,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眼睛都红了,对着酉震怒吼道。 酉震,摊了摊手,歪着那颗狗脑袋,一脸戏谑道: “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了。 这个小女孩儿才是今晚的主角。 她现在这个样子,很美,不是吗? 这对姐妹花逃走后…… ‘蛊婆婆’,离奇的愤怒。 她的女侍,多次隐晦的要求,可以不要酉柳,只要交出酉叶子,就可以平息‘蛊婆婆’的愤怒。 她们的异常,让我意识到,酉叶子,才是她们真正的目标。 最终,我在那卷树皮书中,查到了酉叶子的身份。 她不是人。 是披着人皮的厉鬼。 她的名字,叫做‘憎恶’。 是世间,一切愤怒和怨恨的容器。 是游走在人间的灭世天灾。 每一头‘憎恶’,都极度罕见。 因为它们携带滔天的恨意出生。 很多‘憎恶’,还没出生,就抑制不住心中狂怒。 在肚子里,将自己的母亲给活活咬死。 失去了母体的喂养,这些‘憎恶’幼体,很快也会死去。 能活下来的,都是‘酉叶子’这种,会压抑自己愤怒的聪明人。 但是,一点风吹草动,一点愤怒和委屈,就能点燃它们埋藏心底的怨念。 它们便会爆裂开来,血染目光所及的一切。 它们的怨念,直冲天庭。 很容易被‘道盟’的人察觉,诛杀,掩埋。 很少,能有长大的。 特别是像酉叶子这种,活到七岁的…… 这个年纪,她就是行走人间的阎罗。 恐怖到,超乎你的想象……” 酉震忽然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投向杨柳: “你母亲去世的那天。 这个小丫头,一定也亲眼目睹了那个女人,死亡时的惨状吧? 这一幕对你而言,一定很难过吧。 作为怨念的集结体,酉叶子心中的怒火和恨意,会是你的千倍,百倍。 我很好奇,她居然能压制住这股情绪。 没有变成‘憎恶’。 可能,是不想给你看到,她最丑陋,最肮脏的一面吧。 但她的怒火,是隐藏不住的。 ‘蛊婆婆’的‘食人蛊’,只吃掉了你母亲的身体,就被你们赶走了。 你得以保全,你母亲的那颗头颅。 但‘食人蛊’,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它的翅膀,可以感知,吸附人的怨念。 寻常人的怨念,就像一粒灰尘。 甚至没办法让‘食人蛊’的翅膀泛灰。 但那颗石头旁,‘食人蛊’的尸体上,翅膀的颜色,黑如墨汁…… 这股恨意和怨念,恐怖到让人胆寒。 唯有‘憎恶’,才有这般极端而又纯粹的歹意。 女侍,正是由此得知,酉叶子的身份,大概率是一头‘憎恶’。 而且,是一头,可以控制自己情绪,极难被‘道盟’发现的‘憎恶’。 这,已经不只是无价之宝那么简单了。 所以,‘蛊婆婆’才会想尽千方百计地得到酉叶子。 只可惜,阴差阳错地,最终,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憎恶’身上的释放出的怨念,是所有邪修的梦寐以求的极恶怨念。 在她身边,修行速度,一日千里。 而且,它自身的实力,无比恐怖,就连‘尸狗降’,都无法望其项背。 ‘尸狗降’大部分神通,要在睡梦中才能展露,现实之中,它的实力大大受限。 而‘憎恶’,却能把所处的任何地方,都变成噩梦,然后,将人拖入深渊。 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真我,被她拼了命地压制下去。 不愿意,也不肯,被人发现,她内心世界的肮脏和龌龊。 但这一面,才是她最真实,最本质的自我。 她早就该以这种面目见人。 五马分尸降,并非我最歹毒,最阴辣的降头,但,却是最适合她的。 不会让她死亡,而且,能够反复折磨,击溃她的神经。 让她没办法,压抑自己的本能。 最终,失去对自我的掌控权。 让‘憎恶’得以苏醒。 现在…… 就让你们来见识一下,这头‘憎恶’最美,也最邪恶的一面吧。” 酉震癫狂的怒吼,咆哮。 但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难怪他之前,一直不温不火,不着急对我们动手,原来就是在等杨树叶子的降头发作,化为‘憎恶’。 他的手,缓缓放在杨树叶子头上。 在某个穴位,猛地一按。 小叶子,嘶吼一声,不舒服到了极致。 她的眼睛,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漫天长发,无风自动,向四面八方飘零。 恐怖的气势,无尽的威压。 从她身上散发。 我们三人,居然没办法站在原地。 被恐怖的威压,推的向后节节败退。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第一百八十二章恐怖眼球 http://.biquxs.info/

就在我们惊疑和恐惧的目光中,一个个圆滚滚,白生生的眼球…… 居然从杨树叶子,体表的裂缝处钻出,静静地,在她身边漂浮。 眼珠和身体之间,由一根,类似神经般的管子牵连。 她脸上,那两只猩红而又妖艳的眼睛,忽然闭上。 同一时间,体外上千颗眼球,瞬间布满血丝。 每一颗眼球,都像活过来了一样。 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们。 我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么样? 她是不是比和你们在一起时,要漂亮的多? 不要嫉妒…… 待会儿,你们的尸体,会比她,还要漂亮的……” 酉震瞥了我们一眼,旋即仰天长啸。 从他口中发出的,居然是狂躁的狗叫声。 杨树叶子听到这个声音后,猛然抬头。 悬浮在她身畔的眼珠,四散着飞出。 数百颗眼珠,转向我所在的方位。 旋即,死死地盯着我。 我顿时手脚冰凉。 这些眼球,眼神中蕴含着…… 滔天的杀意,和毫不遮掩的蔑视。 单单看我一眼,就让我感到无比胆寒。 眼球,莫名其妙地,或顺时针,或逆时针,原地旋转。 伴着眼球的转动,恍惚间,我周围的场景发生了改变…… 我莫名,出现在了一棵树下。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射着大地。 金黄色的光芒打在我身上,有些寒冷。 也有些心悸。 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的面前,有一块孤零零的黑石。 黑石上,有一颗圆滚滚的脑袋! 是我母亲的脑袋。 正歪着脑袋。 咧嘴,对我笑。 她的身上,有无数, 飞蛾一般的奇怪虫子,在胡乱飞舞。 争相啃食着她的脑袋。 如此恐怖的一幕,几乎快要让我昏厥。 我疯了似的冲过去,将这些虫子赶走。 看到我接近后,我母亲的脑袋,却忽然开口说话了…… “乖儿子…… 抱抱我好不好? 妈妈有点冷。”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在本能的驱动下,就想冲到石头旁,去抱母亲的脑袋。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在树下看到了一个单薄的影子。 长发飘飘,牛仔裤,白体恤。 尽显少女的美丽。 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味。 是秦煜…… 陪我一起夜闯大生纺织厂,但为了救我,却陷入了昏迷的女孩。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愣住了。 “离开这里! 她不是你妈妈,这也不是你的记忆。” 秦煜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雷击一般,打在我的心里。 震得我脑海轰隆作响。 我瞬间醒悟过来…… 这段记忆根本不属于我,而是属于杨柳和杨树叶子姐妹。 这颗石头上的,是她们死去的母亲才对。 我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疼痛刺激下,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了起来。 我站在原地,挺起腰杆,口中大声诵读着净心神咒的法诀。 下一秒,斗转星移,空间变换。 再一睁眼,又回到了,熟悉的天坛之中。 我愕然发现,那些恐怖的眼珠,离我们,越来越近,几乎快要贴着我们的脸了。 从杨树叶子体内钻出后…… 这些眼球表面的血丝,越来越多。 眼白,几乎快要看不见。 而眼球对面…… 红鼻子和杨柳的脸色,居然和眼球的颜色一模一样,红如猪肝。 二人,仿佛被无形的巨掌掐住,无法呼吸,憋得脸蛋通红。 如果不是先前的幻境中,诡异的出现了秦煜的身影将我唤醒,估计我此刻的状况,和二人差不多。 我一眼扫过,二人脸上表情骇然,眼神之中,满是恐慌和痛苦。 特别是杨柳,这段记忆对她而言,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以她深陷其中,根本无法自拔。 激动的,差点用指甲,把自己的手心刺穿! 眼瞅着二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赶忙冲到他们身边。 扯着嗓子,在他们耳畔狂吼净心神咒的法诀,吼的我嗓子都哑了,这才将两个人给唤醒。 “小心!” 将二人唤醒后,我根本来不及说别的话。 这些眼珠,就蹦蹦跳跳着,飞到我们面前。 更诡异的是,居然有东西,从离我们最近的那颗眼球内飞了出来。 是一颗脑袋。 一个我不认得的女人的脑袋。 约么三十岁出头,很漂亮,看面相也很和煦。 但杨柳脸上,却全无血色。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颗脑袋是她母亲的…… 其他眼珠,也源源不断地涌来。 不同的眼睛里,投射出不同的景象。 有被铁链束缚着的干尸…… 还有稍显年轻一点的酉震模样。 有三只狰狞恐怖的小丑…… 还有一个衣冠楚楚,面带笑容的医生,胸前的牌子,写有‘月光光儿童救助中心’几个字。 此外,还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这些人,就是杨树叶子这么多年来,所感受到的恐惧源头。 被她通过眼睛,记在了心里。 当她化成‘憎恶’后,这些恐惧源头,便从她的记忆中苏醒,开始逞凶作恶。 “这他娘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 红鼻子傻眼了。 他面前,三只小丑肆意乱蹦乱跳,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尤其是那只鼻梁上,镶有红色彩球的小丑,让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玩意儿,不就是他本人吗? 这是我打我自己的节奏? 红鼻子又气又怒,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手电筒,就将面前的虚影砸了个稀巴烂。 宛如琉璃破碎,三道虚影轻松被他打碎。 红鼻子长舒一口气。 这鬼东西,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嘛。 但是下一秒,他就手忙脚乱了起来。 一只大眼珠子寒光一闪,破碎的碎片,竟然逆着散落的轨迹,拼凑到了一起后,再度朝他扑来。 红鼻子有些大意,胳膊被一只小丑的匕首划破,鲜血狂流。 “他娘的。 反了你们这些畜生了!” 红鼻子的经验何等丰富。 他瞬间明白,如果不把这些眼珠打破的话,这些虚影根本不可能被杀死。 他冲我和杨柳看了一眼,彼此眼神相互交汇。 彼此并肩作战多时,我们瞬间弄懂了他的意图,点了点头。 杨柳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猛地吐出两口鲜血。 一面骨盾,还有一面三角旗子模样的阴宝飞到了空中。 这是她目前仅剩的两件阴宝。 其他的,都在战斗中粉碎。 骨盾沾血之后,变的巨大。 将红鼻子整个人给罩住。 这些虚影,就像成精了一般。 知道骨盾碍事,居然一个个绕过骨盾,来找红鼻子的麻烦。 但我此刻,贴身站在红鼻子身旁,手中的匕首快要舞出一树银花来。 一阵刀光剑影闪过,匕首,将这些虚影砍了个稀巴烂。 我和杨柳杀得起劲,红鼻子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将骨盾抗在肩上,不管不顾,迈开步子一路狂奔,像攻城车一般,很快就杀入眼球堆中。 他举起骨盾。 自上而下挥出,就想将眼前的眼球砸个稀巴烂。 但让人大跌眼睛的一幕出现了。 红鼻子对面,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面骨盾。 大小形状,和红鼻子手中的骨盾一模一样。 甚至那面骨盾上,也沾满了斑斑血迹。 ‘砰’的一声巨响。 两面盾牌碰撞在了一起。 红鼻子后退数步。 他站稳脚步,再睁开眼时愕然发现。 面前,只有一颗颗蹦蹦跳跳的眼球。 先前和他碰撞的骨盾,像幽灵一般消失不见。 红鼻子不信邪,卯足了力气冲上去又是一盾牌打出。 可就在他的盾牌,即将砸到那些眼珠的瞬间。 那面诡异的骨盾又忽然出现,和红鼻子碰撞在一起。 第一百八十三章她眼中的黑洞 http://.biquxs.info/

两面骨盾,再次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红鼻子用的力气大,所以遭受的反力也大。 他‘哎呦’一声,被撞出去好几米远,像滚地葫芦一般栽倒在地。 “回来,别再上了。” 眼瞅着红鼻子不信邪,居然还想再扑上去,我赶忙将他拉住。 “只凭蛮力是没用的,这些眼珠子大有古怪。 你好好看一看。” 红鼻子被我拦住,一腔孤勇退却大半,他眯着眼睛,和对面的眼珠子,大眼瞪小眼。 一细瞧,顿时也发现了端倪。 这些猩红的眼珠内,不经意间,有波光流淌。 就像镜子一般,映射出我们的倒影。 在红鼻子扑上去的瞬间。 这些眼珠子,你瞪我,我瞪你。 眼神内的光芒,相互折射,映衬。 彼此配合下,竟然在它们身前,汇聚成了一面巨大的,类似镜子一样的平面体。 当红鼻子举盾砸过去的时候,那面半虚半实的镜子内,便倒映出骨盾的影子。 再一闪烁,便有一扇,一模一样的骨盾,从镜内飞出。 二者相互碰撞后,红鼻子败退,镜面旋即崩碎,顷刻化为乌有。 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发现这一点后,红鼻子顿时气急。 这还怎么打? 想破掉镜网,就好像要一个人,打败镜子里的自己一样。 几乎无解。 红鼻子看向我,眉头大皱:“这些眼珠子,古怪的厉害。 根本不可能被我们伤到本体…… 可不伤本体,它们投射出的恐怖虚影,就算被我们打碎千遍,也能再次凝结。 这下怎么办? 难道要被它们活活耗死吗?” “‘憎恶’是无解的,但,只要她能变回杨树叶子,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我皱眉,沉思许久后道: “这些眼珠子,邪门的不行。 我们先暂避锋芒。 杨树叶子变成这副模样,和酉震脱不开关系。 咱们三个,想办法灭了酉震,或者,找机会从他身上偷走黄纸。 大概率,能让‘憎恶’重新变回杨树叶子。” 红鼻子听罢,连连点头。 让他去敲酉震的狗脑袋,可比对付这些诡异的大眼珠子,要轻松的多。 恰在此时,杨柳赶了过来。 我一指酉震,她瞬间领会了我的意图。 杨柳手中掐出道道指印,那面漂浮在空中的三角旗子,猛的一抖。 旋即,阴风大起。 刮得满地沙石乱飞。 这股妖风,在杨柳的控制下,裹挟茫茫多的碎石头块,像下冰雹一般,噼里啪啦地,砸向这些眼珠。 区区碎石,对这些大眼珠子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 它们或撑起镜面一样的盾牌。 或控制各种虚影,斩灭碎石。 但我们也没指望,碎石能伤到这些眼球。 趁这些大眼珠子忙活的功夫,我们三人排成箭头的阵型。 直奔酉震而去。 酉震此刻就站在杨树叶子的背后。 附在在她耳边,轻声不知在低语些什么。 看到我们扑来,酉震肆无忌惮地大笑: “想不到,你们居然能从‘憎恶’的‘障’中醒来。 不过也好,你们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你们了。 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证一下,‘憎恶’滔天的怒火吧!” 酉震话音落下。 杨树叶子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那是怎样恐怖的一双眼睛? 冷漠,呆滞,麻木。 看着我们,就像看一件物品一般,几乎不含一丝人类的感情。 在我们的注视之下。 她的两只眼睛,逐渐由红变黑。 我瞬间就意识到…… 不是她的眼睛变了颜色,而是…… 她的眼睛,缩到脑子里! 露出,两只空洞洞的眼眶! 如此反人类的行为,看的我两股战战。 旋即,有恐怖的吸力,从空洞的眼眶内传来! 仿佛黑洞一般,撕扯着附近的空气,就要将我们吸入其中。 吸力,大的吓人。 一块脸盆那么大的青石。 都被她吸入了眼眶内。 看到我们三人皆是心惊胆战。 杨柳率先清醒过来,她奋力伸出手,握成手刀模样,在另一只手的腕部猛地一滑。 鲜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血液化作小虫,飞到头顶那面小旗子内。 三角旗,瞬间也变成了血红色,旋即,猛的一抖。 刮起滔天的狂风,和杨树叶子眼的‘黑洞’相抗衡。 有了这面旗子助阵,我们三人顿时感觉压力大减。 红鼻子吼了一声:“我去去就来”后,扭头就跑,也不知干嘛去了。 留下我和杨柳二人,一脸的懵逼。 “我拖着杨树叶子,你想办法从酉震手中抢过黄纸。” 我对杨柳道。 她点了点头。 我从怀中摸出一只匕首,旋即胳膊发力,向杨树叶子打去。 杨树叶子眼中,黑色光芒更盛。 她甚至连动都懒得动,我扔出的匕首就改变了运动轨迹,在狂风的撕扯下进入黑洞之中,再无音讯。 而且,偏偏这个时候,先前被碎石拖住的那些大眼珠子,也一个二个奔了回来。 投射出各种恐怖的人头虚影。 我和杨柳顿时压力大增。 我东奔西跳。 勉强从这些眼球的包夹中逃过一劫。 旋即又是一匕首射向杨树叶子。 杨树叶子此刻,压根没有自己的意识。 她的战斗完全是出自本能。 所以先前,我的匕首被她生生吸入眼眶内,没能给她造成任何伤害。 这一次,她依旧用同样的方法,眼眶微微扩大,就要用狂风,改变匕首的轨迹。 但我却猛地舔了舔舌头。 今天晚上这一战,我快要把身上的匕首给用光,库存已经不多。 每一柄匕首,都弥足珍贵,所以我绝对不会浪费。 这一击,绝非无意义的一击。 眼瞅着那柄匕首,飘摇着,就要被杨树叶子吸入黑洞之中…… 我的手猛地一抖,一枚被我压在腕下的匕首猛地射出。 这柄匕首速度更快,很快就追上了先前那柄匕首。 两柄匕首,在空中碰撞,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最先被我射出的匕首,在碰撞之下,轨迹完完全全的发生了改变。 直生生地,射向杨树叶子的天庭! 另一枚匕首,也在改变轨迹后,打向杨树叶子的咽喉。 一上一下,相互配合。 每柄匕首都快若流星。 杨树叶子有所察觉,但这两柄匕首轨迹发生改变之时,离她几乎只有一拃不到的距离。 即便是大罗神仙,也很难在瞬息之间做出反应。 杨树叶子艰难地将脑袋向左一扭,躲过了要害,但依旧被匕首,死死的扎在脖颈和额头上。 鲜血直流。 小叶子顿时发出像野兽一般凄凉的哀嚎声。 她受伤的瞬间,眼眶中的‘黑洞’顿时吸力大减。 让我和杨柳好受不少。 漂浮在她身边的大眼珠子,也瞬间一颤,似乎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但旋即,这些眼珠愈发猩红,一个个,快要滴出血来,根本不管杨柳,全部认准了我所在的方向,疾速飞来。 他娘的,这也太记仇了! 我骂骂咧咧,手忙脚乱地躲藏。 “他娘的! 都给老子死。” 就在这个时候,红鼻子忽然大吼着扑了过来。 他手里,握着一扇血淋淋的铁窗。 正是先前被他用来镇守天坛出入口的铁窗。 巨型蜈蚣死了以后,铁窗便不需要再镇守出入口。 所以又被红鼻子取了过来。 他把铁窗舞得虎虎生风,猛地拍向面前的眼球。 只见波光一闪,这些眼球再次汇聚成一面亮闪闪的镜子,抵抗着红鼻子。 但这面铁窗上,涂有周艳的鲜血。 所以虽然碰撞过后,红鼻子又滚地葫芦般被砸…… 但这些眼珠子也不好受,我能够看出它们眼神之中的疲惫。 第一百八十四章惨败 http://.biquxs.info/

甚至于,在一些比较小的眼珠上,我看到了丝丝破裂的痕迹。 显然,这些眼珠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再来几次,它们绝对会爆掉。 杨树叶子此刻双眼如同‘黑洞’,离她越近,恐怖的吸力就越强。 所以我丝毫不敢跟她近战。 我躲在红鼻子背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又一块的碎石,效仿着先前改变匕首轨迹的方式,两三块碎石结伴,相互击打着,甩向杨树叶子。 上过一次当后,杨树叶子自然不会再被我坑第二次。 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我身上,所以,我的碎石很难命中她的要害。 但哪怕是石头,在我手里,也能玩出花来。 杨树叶子一时间脱不开身,只得和我纠缠在了一起。 如此一来,便给杨柳,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畜生,你居然敢这样对我妹妹! 我要杀了你。” 我们拖住杨树叶子后,杨柳直升生地扑向酉震。 面对这个,对她而言如梦魇一般的男人。 她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 “若是当年在阴山下,你们乖乖听话,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幕了。 要责怪的话,你更应该责怪自己才对。” 酉震音调古怪的说道。 他的声音,似狗叫非狗叫,似人话又非人话,很是刺耳。 “你放屁! 若是当年我们不逃走,早就被你害了! 哪还能等到今天……” 杨柳,怒不可遏,正指着酉震的鼻子怒骂。 但我忽然发现,杨柳话说到一半,忽然不动了。 就像睡着了一般。 糟糕! 我忽然在心中惊叫一声。 杨柳,大意了! 她居然一个照面,就中了酉震邪门的狗叫声,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但我和红鼻子,二人联手对抗杨树叶子已经有些自顾不暇,根本顾不上杨柳。 无奈下,我硬着头皮,找上一道虚影,主动被它劈到,人瞬间飞出三丈远。 借着后退的空隙,我将手中的碎石,甩向酉震和杨柳,想击退酉震的同时,唤醒杨柳。 但酉震这种老奸巨猾的存在,怎能让我如愿。 他一抖身子,数只蓝色的,瓢虫模样蛊虫飞出。 迎上我飞来的石头。 石头和蛊虫碰撞,瞬间就将蛊虫砸了个稀巴烂。 但旋即,瓢虫蛊虫尸体自燃了起来,幽幽蓝火,携带着极高的温度,瞬间将石头融化。 酉震,云淡风轻的,化解掉了我的援助。 我急的满头大汗,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酉震,歹笑着,朝杨柳扑了过去。 他的指甲,锋利如野兽,上边,花花绿绿。 涂满了剧毒。 眼瞅着,就要挠向杨柳白嫩的脖颈,让她脑袋和身体分家。 但就在酉震的手,快要碰到杨柳咽喉的那一刹那。 酉震,忽然不动了。 呆若木鸡的杨柳,脸上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 “没想到吧,你又被我算计了!” 在她的话语声中,一只类似蜈蚣般毛茸茸的蛊虫,从酉震的耳朵里钻了出来。 居然是那只‘摩珂箬’。 “七年前,我凭借这只蛊虫,从你手中逃脱。 七年后,我再次凭借这只蛊虫,让你阴沟里翻船。 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托大。 只能怪你,非要把我和我妹妹逼入死地。 到地狱里,好好忏悔你的罪行去吧。” 杨柳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酉震的胸膛内一阵摸索,就想将那张黄色的符纸掏出。 但下一秒…… 杨柳的身子,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她的半边身子血淋淋的。 重重地落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被‘摩珂箬’入体,本该死去的酉震…… 忽然动了起来。 他的狗头脑袋,露出一抹讥笑。 先前,正是他突施冷箭,挥拳成爪,自上而下劈出,拍苍蝇一般,将杨柳拍了出去。 而后,他一把抓住‘摩珂箬’,一开口,居然将它,吞进了肚子里…… “蠢货。 七年前被你算计一次,七年后,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 我早就察觉到了你的意图。 之所以不防备,是因为,‘摩珂箬’的蛊毒,对我全然没有效果。 我现在的脑袋,可是禁忌之蛊‘尸狗降’的脑袋。 作为洪荒遗蛊,现今的蛊虫体内,或多或少,都流淌着它的血液。 血脉压制下,它对一切蛊虫都有着震慑作用。 你想用下等蛊虫的毒液,伤害洪荒遗蛊? 简直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可笑至极。” 听罢酉震的话,杨柳的眼神瞬间黯然。 ‘摩珂箬’,是她压箱底的法宝。 除了这只蛊虫外,她所有蛊虫全部战死。 她好几次绝境之下,都没有祭出这只蛊虫,就是希望这只蛊虫能够发挥奇效,带她死里逃生。 没想到这最后一丝希望…… 也被酉震彻底断绝。 大喜大悲之下,杨柳万念俱灰。 她的胸膛,先前被杨树叶子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深可见骨。 此刻又被酉震再添新伤。 再加上她今天催动阴宝和蛊虫,耗费了无数精血。 她绝对是我们三人之中,负伤最深的一个。 所以杨柳这一躺下,全身像散架了一般,再也站不起来。 她尝试了几下,小腿肚一阵发软,根本使不出力气。 只得长叹一口气,脸色苍白的躺在一旁观战。 我和红鼻子,应付杨树叶子已经足够吃力。 随着杨柳的战败,酉震加入战场后,胜利的天平瞬间就朝他那一端倾斜。 酉震解决掉杨柳后,率先找上我来。 我毁了他的脑袋,让他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对我的恨意,九天黄河水都无法洗刷干净。 我正在和杨树叶子勾心斗角,相互算计,耳畔忽然传来狗叫声。 狗叫声,几乎贴着我的耳朵眼,钻进我的脑袋。 震的我耳朵生疼。 我赶忙在心里默念静心神咒,将脑海中的眩晕感驱逐。 但饶是如此,我的身上,依旧出现了片刻的漏洞。 杨树叶子此刻变成‘憎恶’,最能闻到人心中的恐惧。 她瞬间看出了我陷入麻烦之中,眼中的‘黑洞’吸力骤然大增。 我没能第一时间掌控住重心,被巨大的引力吸得向前一个趔趄。 “糟了!” 我心中凛然。 酉震,绝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果然,就在下一秒。 呼啸的风声,从我的背后响起…… 是酉震。 我一扭头。 这个狗头人身的怪物,此刻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朝我咬来。 我顿时大惊,赶忙弯腰躲闪。 但偏偏这个时候,杨树叶子眼眶内,恐怖的吸力骤然消失。 我一直都在发力,保持和这股吸力抗衡的状态。 此刻,杨树叶子毫无征兆地忽然卸力,让我猝不及防,身子彻底失去平衡,差点没闪到腰。 此时的我,身上全都是破绽。 很快就被酉震抓住机会,一脚踢在后脖颈上。 瞬间,将我踢倒在地。 酉震这一脚,毫无保留。 我感觉脖子都快要被踢断了。 我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痛苦地呻吟。 酉震得理不饶人,就准备冲过来将我彻底击杀。 但是红鼻子,自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大吼一声:‘畜生!给老子住手!’ 旋即,提着铁窗直奔酉震而去。 但酉震的灵.活,超乎他的想象。 红鼻子虽然力气大的吓人,将铁窗舞的呼呼生风。 但一身的蛮力,根本没有可作用的对象。 酉震左扭右扭,一顿乱窜,红鼻子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很快,红鼻子就被酉震踢到后背,步我的后尘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 “我说过了…… 你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这,就是你们的结局。” 酉震宛如一个被加冕的君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他踩着一地的碎石,缓缓向我走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血月降生,她的容颜! http://.biquxs.info/

酉震边走,舌头,边在嘴边一顿乱舔。 似乎在思索,用哪种方法将我们杀死,会更愉悦一些。 这个畜生! 我把自己的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就在我绞尽脑汁,思索如何从绝境脱困时…… 忽然间,天坛正中的那口井,再次,绽放光芒。 恐怖的轰鸣声,从井底迸发。 地动山摇,石墙破碎。 这声音,仿佛是人间绝唱。 给人的感觉,极度疯狂。 井口口壁,都被震塌。 猩红光芒,自井底,直插青冥。 天幕上,本来攒聚着滚滚阴云。 竟然被这光芒冲散。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透过圆形的天窗,落入井底。 伴着窗外,一声惊雷。 井底溢出的光芒,颜色忽然变了…… 变成了极致的晶紫色。 恐怖而又冰冷的气息,从井内溢出。 伴着我们,砰砰砰砰的心脏狂跳声…… ‘腥红之月’。 一点一点的,从井底升了上来。 血月的表皮,依旧是腥红色的。 但是它的内部,却呈现出极其绚丽的晶紫色。 正对着我们的血月表面,浮现出一条,巨大的裂纹。 裂纹最宽处,能塞下一颗苹果。 此刻,一只晶紫色的小手,从裂缝处伸出,翻来覆去的捶打着血月的表皮,想从里边挣脱。 血月的表皮,如斑驳的墙皮般脱落。 但,裂缝却迟迟没有扩大。 血月内的存在,似乎迫不及待。 一秒钟,都不肯在多等了。 血月内,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嘶吼声。 吼声,充满了不屈。 旋即,小手,握紧了拳头。 向正前方,一拳挥出。 轰隆一声巨响! 血月表面,炸开一个半米左右的大洞。 有东西…… 从‘腥红之月’中缓缓走出。 血月内的存在,终于在这一刻,降临世间! “我等了好久…… 终于可以一睹你的真容了…… 虽然比我想的还要久一些。 不过,能够俘获你,等再久,都值得。” 目睹血月内的惊变,酉震丝毫没有吃惊,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晚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我们三人,伸长了脑袋,朝血月的方向看去。 尤其是杨柳,她的眼神,充满了迫切。 她太想知道,腥红之月,究竟能否让人复活。 马志强,还能不能,再有和她见面的机会…… 滔天的气雾逐渐退散,站在血月前的东西,也逐渐显露端倪。 是一个非常非常矮的人影。 不到一米。 但,保持着直立的姿势。 不太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缓缓,从朦胧处走来。 待这道人影走近了以后,我们三人瞬间呆滞住了…… 我想过成千上万种可能,但从未想过…… ‘腥红之月’中走出的这个人,会是这副模样。 她,和杨树叶子…… 长得一模一样! 就像是克隆出来的一般! 唯一的区别在于,血月内走出的女孩,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晶紫色的。 皮肤,头发…… 甚至眼睛,瞳孔,眼白…… 全都是晶紫色的。 给人的感觉妖异,而又古怪。 “杀!杀!杀! 杀你!” 这个古怪的紫晶女孩,缓缓走到酉震身前后,吐出这样几个字。 她的声音,很奇怪。 像是没有喉管,这些话,是她从肚子里,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酉震耸了耸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女孩对他的态度。 他踱步到女孩面前,摇晃着他那颗狗脑袋道: “你虽然是七苦虫的君王,得天地造化的‘虫王’…… 但刚刚出生不久,不可能是‘禁忌之蛊’的对手。 更何况,我身边还有‘憎恶’助阵。 你今晚必被我镇压。 臣服于我,成为我新的蛊虫。 否则,我会让你感受到,永生难忘的痛苦。”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脸上的神情,皆有些困惑。 听酉震的说辞,‘腥红之月’内培养出的,似乎并不是人,而是一头人形七苦虫? 这是怎么情况? 紫晶少女,根本不听酉震的废话,口中反复重复着,杀杀杀三个字。 缓缓,向酉震走去。 她的脚步,非常沉重。 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厚重的脚印。 看得我一阵目瞪口呆。这个瘦小女孩的身躯,为何会如此之重? “看来不给你一点皮肉之苦,你是不会乖乖听话了……” 酉震也知道,想凭借几句话收服眼前的七苦虫王,几乎是痴人说梦。 他张开大嘴,仰天长啸。 疯狂的狗叫声,在天坛内传开。 紫晶少女身体颤抖,停下了脚步,她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似乎被酉震的怪叫声所震慑。 几乎是同一时间,杨树叶子再度闭上了眼睛。 飘散在她身体周围的眼球,齐齐看向紫晶少女。 瞬间,无数虚影从这些眼珠的瞳孔内钻出,铺天盖地的朝女孩奔去。 紫晶少女,宛如风中飘摇的落叶,被这些虚影,打的身躯乱摇。 她的皮肤,远比常人要坚硬的多。 这些虚影,有的用匕首一通乱刺,有的用牙齿撕咬,居然都没能咬破她的表皮。 虽不致命,但这些虚影的攻击,让少女感觉很是痛苦。 她额头,瞬间遍布汗珠。 发出痛苦的嘶吼。 少女,似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她猛地张开口,无比奇怪的叫声从她口中传出,像是虫子扑扇翅膀一样。 那口快要坍塌的枯井内,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我扭头看去,顿时大骇。 如同井水泛滥一般,有东西,从井口溢出。 是七苦虫…… 铺天盖地的七苦虫。 争前恐后地,从井内爬出。 你挤我,我挤你,密密麻麻,像瀑布一般流淌,汇聚在紫晶少女身前。 构建成一道,虫群屏障。 这些虫子,大都以白色居多,约有一成不到的红虫。 甚至,零零星星地,能看到两三只晶紫色的虫子。 杨柳有些愕然。 酉震找上门的那天,救下她的,就是这些颜色古怪的虫子。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确,这些虫群,听令于紫晶少女。 少女,是‘腥红之月’内孕育的生灵。 可是,它为什么要帮助自己呢? 更让杨柳纠结的是,少女这副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和杨树叶子,如此的相像? 浪潮一般的七苦虫,护在少女身前,旋即,膨胀成一个个圆滚滚的海胆。 尖锐的口器,遍布体表,刺向面前的虚影。 七苦虫的这些尖刺,无比锋利。 很快,茫茫多的虚影,就被七苦虫浪潮扎成粉末。 少女,眼神泛着凶光,口中喃喃着‘杀杀杀’几字,继续朝酉震奔去。 但酉震丝毫不惧,他冷哼一声,旋即,张开嘴巴,又是一通狗叫。 黑狗叫声,传入耳中,只会让我们心神震荡,头晕眼花。 但对这些虫子而言,却像是遇到了天敌一般。 少女面前的‘虫墙’在虚影的冲击下依旧坚不可摧。 但听到酉震的狗叫声后,这些虫子,身躯猛地一颤,旋即,一个个拼了命地,朝枯井所在处扑去。 眨眼的功夫,紫晶少女面前的虫子,就只剩下一小半,几乎无法再为她保驾护航。 抓住这个空当,杨树叶子猛地一抖身子,从她体内伸出的大眼珠子,像磕了药一样兴奋。 破碎的虚影,瞬间复原。 如雨点一般,朝着残留的虫群扑去。 伴着氤氲的血雾,剩余的七苦虫,被斩杀大半。 这些七苦虫,本就被狗叫声吓破了胆,此刻看到同伴被杀,更是胆寒不已。 再也顾不得少女,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爬回了井中。 只有那三只,晶紫色的七苦虫,爬上了紫晶少女的身体,和她一起苦苦支撑。 醋.溜.儿.文.学.首.发 第一百八十六章妈妈 http://.biquxs.info/

“早就跟你说了,今晚有‘尸狗降’和‘憎恶’在,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如果我第一次进入孤儿院时,你对我赶尽杀绝,可能还有机会杀我。 但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说罢,酉震一歪脑袋,示意杨树叶子,去攻击紫晶少女。 顿时,铺天盖地的恐怖虚影,手持各种各样锋利的武器,朝她扑来。 少女皱着眉头,她被这些虚影,闹腾的够呛。 实在不想,再和这些牛皮糖一样的虚影纠缠。 蓦地,少女忽然张开了嘴巴。 一条蜈蚣,居然从她口中钻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正是先前那条,被拖进‘腥红之月’内的巨型蜈蚣。 但这条蜈蚣,和之前的模样大为不同。 一身黑色的鳞甲变成了晶紫色,瞳孔也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模样。 那只被我捅瞎了的眼珠,也被修复完全,此刻,正在眼眶里,滴流滴流乱转。 蜈蚣发生异变后,似乎不再具备变大的神通。 就保持着一米左右的长度,盘旋在少女脚下。 蜈蚣,似乎不受狗叫的影响。 动若脱兔,迎着扑来的道道虚影,蜈蚣左右开弓,又是撕咬又是甩尾,不多时,就将虚影灭了七七八八。 “我用精血和骨髓培养的千足黑蜈蚣,居然被你做成傀儡! 你好大的胆子!” 酉震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蛊虫,居然为他人做了嫁衣,还反过来对付自己。 气得他鼻孔直往外喷气。 酉震眼睛一瞪,在我们的注视下,杨树叶子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声。 悬浮在她身边的上千颗眼珠子,忽然向同一个方向飞去,挤作一团。 猩红的眼珠,你碰我,我碰你,碰撞后,居然化作液体一样的东西,水乳交融在了一起…… 最终,化作一颗更大更圆的眼珠子。 这颗大眼珠子,约有七八米那么大。 猩红的眼睛,冷漠的瞳孔,眼白上,布满蚯蚓般的神经。 和我当初,在杨树叶子床下时,梦到的那颗巨大眼珠,居然一模一样。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了……” 酉震寒着一双眼,他一声令下,杨树叶子猛然催动这颗巨大的眼球。 伴着阵阵阴风。一个猩红的大字,居然从眼珠内.射出。 直直地射向紫晶少女。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憎’字。 一米左右的大小。 看到这个字的瞬间,我只觉得心中莫名的烦躁。 对周围的一切,都有种莫名的厌恶感。 这个字,大有古怪。 紫晶蜈蚣,先前辗转腾挪,凶威赫赫,斩杀了一头又一头的虚影,膨胀到了极致。 望着诡异的‘憎’字,它居然也不躲闪。 直生生冲上去,一甩尾巴,就想将它如同虚影一般撕成碎片。 但是下一秒,这一只蜈蚣,就不见了半边身子…… 剩下半边身子,哀嚎一声,落在地上没了声音。 我这个角度,看得异常真切,当蜈蚣的身子,和‘憎’字接触的瞬间…… 这个血淋淋的字上,忽然变得又红又黑,跟被烧着的木炭一样。 似乎,带有极高的温度。 蜈蚣的身子,碰到这东西的瞬间,就被蒸发。 旋即,这个字威力不减,越过蜈蚣的尸体,朝紫晶少女飞去。 少女口中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似乎在惋惜蜈蚣的死亡。 她挥起一拳,打在血字上。 血字,颜色再度变得深邃。 少女的拳头,和‘憎’字刚刚接触,就疼的直咧嘴。 她赶忙收回自己的拳头,后退一步。 血字,擦着少女的身子,打在地面上。 瞬间,就将地面腐蚀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旋即消失。 血字消失,少女长舒一口气。 但下一秒,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空中的那颗巨大怪眼,居然瞬间,又喷出数个‘憎’字。 少女的手背,先前和血字短暂的碰撞后,被烫出一块巨大的疤痕。 所以,她深知这些血字的恐怖,不敢再和它们硬刚。 紫晶少女迈着沉重的步伐,东躲西藏,一边躲闪这些诡异的血字,一边试图靠近这颗巨大的眼珠子。 准备击落它以绝后患。 眼瞅着,少女离眼珠子越来越近,酉震忽然仰天咆哮。 他这一嗓子,吼的又隐蔽又突然,紫晶少女实在没有提防。 她一个趔趄,被空中的大眼珠子抓到破绽,瞬间一道血字打出,落在少女身上。 这一下,将紫晶少女打出去三四十米远才停下。 少女七窍出血,痛苦不堪。 身上,遍是烧焦的疤痕和伤口。 “跟你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要么臣服,要么死!” 酉震踱步到少女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女孩儿试图反抗,但不等她站起身来,就被酉震操纵着,又是几道猩红的血字打在她身上。 打的少女,在地上滚来滚去,惨叫连连。 但少女眼中,泛着不屈的光芒。 她口中喃喃,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但尝试了好几次,都说不出来。 酉震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他看到少女如此倔强。 顿时气急。对着少女就是噼里啪啦一顿毒打,弄的地上,遍是鲜血。 蓦地,少女口中,忽然吐出了两个字。 “妈妈……” 酉震闻言,顿时大喜,他停止了对紫晶少女的毒打,一脸欣喜: “你这是承认,我是你的主人了吗?” 但是旋即,酉震的脸色变得铁青。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少女的话,根本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对杨柳说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杨柳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是无助。 就像一个在外边受委屈了的小孩,渴望在母亲怀中得到慰藉一般。 楚楚可怜。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尤其是我,彻底傻眼了。 杨柳和红鼻子可能还不太清楚。 但我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腥红之月’内,被‘织女’放进去复活的,应该是她的孩子才对…… 为何这个女孩…… 会把杨柳当做母亲呢? 我正纳闷儿,红鼻子忽然一拍大腿,惊呼一声: “我懂了! ‘腥红之月’内的生命体,也就是那个小女孩,从很早开始,就把杨柳当做母亲了。 马志强死后,你每天接替他的工作,浇灌血月给她投食,就像母亲哺乳自己的孩子一般。 所以血月,便逐渐的对你产生了依赖的倾向。 当她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之后,便离不开你的陪伴。 你还记得白鼻子小丑有段时间,替你浇灌血月的时候,举止变得异常诡异么? 就像一个宠溺孩子的母亲一样…… 经常爬到血月身上,抱着它,称赞它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孩子…… 可能就是对你的离开,显得不习惯。 血月内的存在才会蛊惑白鼻子,将它当做你的替代品,从它身上得到母爱的关怀。 而她之所以变成杨树叶子的模样,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对杨树叶子的贴心和关怀,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她也希望能像杨树叶子一样,得到你的关怀。 所以,才变成这副模样。 而把你当做母亲后,她自然会想要保护你。 当酉震找上门的时候,她才会派出铺天盖地的虫群,将酉震赶走。 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红鼻子一番话说罢,我和杨柳皆是一愣,。 但细思之后,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 杨柳忽然喜当妈,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皱着眉头问道。 “不管怎么样…… 她现在是酉震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先帮她一起杀了酉震! 之后如果说这个女孩儿不老实的话…… 我们再想办法对付她。” 我细思片刻后,作出了决定。 第一百八十七章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http://.biquxs.info/

听了我的话后,另外两人同样点了点头。 相对于紫晶少女而言,酉震,自然是更可恶,也更具威胁的那一个。 但不待我们去找酉震的麻烦,酉震就主动找上门来。 他快把一口银牙咬碎,鼓着一双大眼睛瞪着我们,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你这臭女人,三翻四次坏我的好事! 这头蛊王,还未认主,就对你有了感情。 就算再认我为主,也随时都有叛逃噬主的风险。 我今晚设计的一切,全都毁在你们这些蝼蚁手中,你给我去死!” 酉震说罢,一甩手。 杨树叶子头顶,那颗巨大眼球,缓缓旋转。 巨大的瞳孔,和我们对视。 无匹的压力,差点让我跪在地下。 我们根本,动弹不得丝毫。 眼瞅着,杨树叶子的眼珠内,接连射出好几个‘憎’字。 顷刻,就要将我们焚成灰烬。 我们三人,拼了命的想要挣脱。 但直到这一刻,我们才知道,先前的紫晶少女,面临的是何等恐怖的威压。 我和杨柳,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 红鼻子,力气比我们大了许多。 他在眼球的威压下,勉强能移动。 但速度,和乌龟爬行无异。 根本逃不开血字的攻势,更别说救我们了。 就在我们急得抓耳挠腮,不知所措之际。 酉震,忽然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上。 猩红眼珠内,恐怖的威压,也随即消失。 我们匆忙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抬起头时,我忽然发现,酉震身前,站着一个人。 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居然是周艳…… 她此刻,浑身浴血,眼神之中满是慌张。 但看到我们都站起身来,这才长舒一口气,朝我们奔来。 原来,周艳看我们遇到了危险,一时间心急如焚。 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一边着急的团团转,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但猛地,她忽然想起,先前我们几个人,宛如饿狼一般扑到她面前,割破她的手腕放血。 似乎,她的血,对这些恶徒,有某种神奇的功效。 所以,周艳趁酉震对付我们的时候,偷偷摸摸溜到酉震身边,捡起一柄我掉落在地上的匕首。 割破手腕,将大片大片的鲜血,洒在酉震的狗头上,还有杨树叶子身上。 她的血,功效自然神奇。 几乎是落在酉震身上的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酉震顿时大惊,扑倒在地,翻来覆去的想将身上的火焰扑灭。 杨树叶子也不好受。 她身上虽然没有沾到周艳的血,但全赖空中飘浮的大眼珠子,帮她挡下了这一切。 这颗大眼珠子,沾满鲜血后,眼神之中露出痛苦的神色。 眼珠上,出现了破裂的纹理。 有白色的液体,宛如脑浆一般,从裂缝处溢出。 和周艳的血一接触,也随即,熊熊燃烧了起来。 大眼珠子,拼了命的挤眼睛,居然有眼泪,从它的眼眶里挤了出来。 它想借助眼泪,灭掉火焰。 虽然见效甚微,但好歹,有些作用。 “干得好!” 我大吼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对周艳道了一声谢后,抄起手中的匕首,直奔酉震而去。 此刻,酉震和‘憎恶’双双陷入麻烦,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机会。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错过? “畜生,给我纳命来!” 我反握匕首,冲在最前端,就想将酉震的脑袋敲个稀巴烂。 酉震此刻被火焰烧得无比难受,正痛苦不堪,忽然听到耳畔响起风声。 顿时皱眉,他知道是我们过来找他的麻烦。 他赶忙一抖身子,旋即,又是数十只,蓝色的瓢虫蛊虫从他身体里钻出。 我有些作难,这些蛊虫,自身几乎比玻璃还要脆弱。 一碰就碎,毫无威胁。 但它们死后,却会瞬间自燃,生出温度超高的火焰。 恐怖的高温,连匕首都能融化,实在让人头大不已。 “别怕,我有对策!” 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身后的杨柳,忽然对我大吼道。 “好!”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并肩作战,我对杨柳,已经十足的信任。 所以,我速度不减反增,飞也似地直奔酉震而去。 眼瞅着,这些瓢虫蛊虫就要飞到我身边。 但就在这一瞬间,狂风大作。 杨柳梗着脖子,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漂浮在空中的三角旗子,吸收了足够的鲜血后,猛地一抖。 旋即,带着满地的碎石,卷起狂风,将这几十只瓢虫蛊虫赶走。 瓢虫蛊虫,本身轻如蝉翼。 被狂风一卷,就控制不住身子,随风,刮到酉震身边。 旋即,和风中的碎石碰撞后,顷刻粉身碎骨。 蓝色的液体,从支离破碎的尸体中涌出。 这些液体,和空气混合后,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焰,随着狂风,飘落在酉震身上。 酉震身上,本就燃起熊熊烈火,此刻,又有新的火苗往他身上飘。 他顿时脸色惨白,滚地葫芦一样往别处滚去。 但杨柳哪会这么轻易就让他逃脱。 他逃到哪里,杨柳就操纵风势,追到哪里。 不多时,这些蓝色的火焰,全部溅落在酉震身上。 风助火势,随着风势逐渐增大,酉震身上的火焰,也逐渐升高。 瞬间,就将他给吞噬。 滚滚浓烟,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眼瞅着,酉震就要被烧成焦炭。 但是杨柳忽然大叫一声:“小心! 别让他给跑了!” 我们这才发现,此刻,沐浴在火焰中的,是一具无头尸体。 那颗狗脑袋,此刻居然不知去向! 他居然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施展‘飞头降’逃跑了! 我顿时气急,狂按自己的太阳穴。 眼睛,在刺激之下,变得愈发明亮。 但我环顾四周,依旧没有看到那颗黑狗脑袋。 离人泪的功效,已经逐渐褪去。 我的视觉神经,正在逐渐衰退。 但是,我还有帮手。 我匆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将周围的景色,通通录入手机内。 不待我开口,就有一条弹幕飘过。 猫眼天尊夜游神:“左前方,那颗狗脑袋! 在左前方!” 猫眼天尊果然没睡,还在我的直播间里,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拥有夜视功能的他,瞬间就发现了酉震的动向。 我寻着他说的方位,伸长了脖子看去。 果然看到了酉震。 这个畜生,无比聪明。 知道‘飞头降’可以让脑袋漂浮在空中,我们会习惯性的往空中找他。 所以,他索性匍匐在地面的阴影处,像一颗皮球一般,靠着墙,缓缓向出口所在处滚去。 眼瞅着,就要溜出天坛。 “别给他跑了!” 我和红鼻子,两人并肩,疯狂朝酉震赶去。 酉震匆忙扭头,看到我们两个,饿狼一般扑来。 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知道行踪暴露。 自然不需要再伪装,下一秒,就又飞到了空中,朝着出口,拼了命的奔去。 “他娘的,你还想逃?” 红鼻子怒发冲冠,他这一晚上,可没少被酉震折腾。 他使出浑身力气,腿下生风,瞬间跑到天坛入口处。 挥动着铁窗,站在入口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酉震顿时慌了神。 但接下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忽然,咬破了黑狗的舌头。 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口中流出。 黑狗,一口鲜血吐出。 浑身浴血,一身黑毛,瞬间变成了红毛。 一口精血吐出,黑狗的速度,快了不少。 但再快的速度,想冲破红鼻子的防守,都绝无可能。 可,让我们大跌眼镜的是…… 酉震,根本就没打算,从出口处逃走。 而且,向天坛顶.端飞去。 糟了! 我顿时大惊。 天坛,并非是完全封闭的。 在天坛顶.端,有一个足足十米左右的大洞。 平时,供‘腥红之月’飞出,吸收月光。 酉震,这是想借助大洞逃跑。 “助我一臂之力!” 我指着空中,奋力大吼。 红鼻子,瞬间领会了我的意图。 他铆足了力气,将手中的铁窗,打向酉震。 酉震轻蔑地笑了。 黑狗脑袋,在空中无比灵.活。 而铁窗,却是死物。 就算速度再快,想打到他,也是痴人说梦。 “崽种,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就在酉震扭身,准备轻松躲过铁窗的时候…… 忽然,雷鸣般的暴喝声,在他耳畔响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烧纸 http://.biquxs.info/

酉震,躲过红鼻子掷来的铁窗后,飞速升空,就想从天坛顶端的大洞逃离。 只要逃出洞口,他自信,这些蝼蚁,绝对无法再找到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酉震在心中发誓,他一定要让这些蝼蚁,死无葬身之地,为今日之举,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他,脑袋快要飞离孤儿院,即将呼吸到院外自由空气之时。 雷霆般的暴喝声,忽然在他耳边传出: “崽种!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酉震吓的一个趔趄,他匆忙扭头。 顿时傻眼了。 我如同魔神降世一般,居然,出现在了他身边。 “不…… 不可能…… 这么高的位置,你怎么可能上来……” 但是旋即,他就哑然失声了。 因为他看到,我脚下,踩着一样东西。 红鼻子的铁窗。 不错。 我在洞察酉震意图的第一时间,脑海中,就想出了对策。 让红鼻子,将铁窗,猛地向天上一甩。 我则提前看准了时机,双脚起跳,踩在铁窗的平面上。 铁窗,瞬间便带着我,飞到了十米之上的高空。 来到了酉震面前。 酉震,一脸的震惊,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的匕首,被我斜握在手里。 我从铁窗上,纵身一跃。 身子,在空中。 如同一张拉满的长弓。 匕首,就是我手中的利箭。 我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这一手,我用尽了全力。 匕首,自上而下,凿向酉震的狗脑袋。 我的力道,大的吓人。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 这一击,几乎包含了,我这一整晚的怨念! 重重地,落在酉震脑袋上。 ‘砰’的一声巨响。 酉震的头盖骨,被我生生敲碎。 缺少了头骨的保护,他的脑袋,居然真的,被我打爆…… 化作一朵美丽的血肉之花,在空中绽放。 这一次,他想不死,都不行。 我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磨人的畜生,终于下地狱了。 但是下一秒,我就懵逼了…… 我此刻,可是在十米高的高空。 而且,为了诛杀酉震,我这一击,毫无保留,一匕首砍过后,我的身体,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着地面坠落。 这要摔下去,我不得摔成残废? 没准儿,摔得一命呜呼,还得和酉震一起结伴走黄泉路…… 我吓得脸色惨白。 眼瞅着,我就要直生生地掉在青石地面上。 蓦地,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带着上升流,将我卷起。 在离地大概不到一米的地方,我的身子,止住下坠的趋势。 这股狂风,这才撤去,将我缓缓放下。 不用说,这突然出现的妖风,自然是杨柳的那面旗子阴宝弄出来的。 我落到地上后,赶忙向她表示感谢。 “赶快去救小叶子。” 杨柳看我安然无恙,赶忙对我吼道。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行动,下一秒,瞬间懵逼了…… 酉震的身子,被我们,一把火烧成灰烬…… 记有小叶子生辰八字的那张黄纸,也随即,变成了灰烬。 没有黄纸,这可怎么救小叶子? 我只能舔着一张脸,对着手机屏幕,弱弱到: “师傅,那张黄纸没了…… 这可怎么办?” 我真不忽悠人:“你小子…… 真是有够蠢的。 到手的黄纸,都能白白给人抢走。 本来,‘五马分尸降’,没有下降的黄纸,绝对无法破降。 但好在,酉震死在了你们手里,下降之人死了,这降头,就好破的多了。 你找张白纸,用金冠凤羽鸡血,写上净心神咒的法诀,然后,将这张纸烧着了以后,给那个女孩喂下。 这个降头,应该也能破个七七八八。 但这个女孩,是一头‘憎恶’…… 即使降头被破,她也未必能恢复以前的模样…… 你可一定要当心,‘憎恶’,是天生杀神…… 毫无人性。 如果真的无法唤回她的人格,你可千万不能手软。 哪怕牺牲杨树叶子的性命,也要将‘憎恶’除掉。” 我点了点头,瞬间行动,不管能不能让小叶子恢复原状,最起码,先破掉她的降头,免除她的性命之忧再说。 我从包裹中,掏出毛笔,这还是我在寺庙里,求来的狼毫笔。 请寺庙里的主持开过光。 毛笔,在昏暗的环境下,居然发出幽幽白光。 想来,这个开光的主持,应该也是个厉害人物。 我趴在地上,掏出盛有凤羽鸡血的小碗。 用毛笔蘸了字,奋笔疾书。 很快,就将净心神咒的功法写上。 我的火机,在304房间的密室内坏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别的火源。 我索性,将这张写满字的白纸,放在酉震熊熊燃烧的尸体上点燃。 给刘半仙看见了,老头儿逮着我又是一顿狂喷。 说我心里没有一丁点,对道家先祖的敬畏之心。 不用无根之木生火,点燃写有道家箴言的纸张也就算了,居然用臭气熏天的尸火点燃。 简直就是道门败类,给列祖列宗蒙羞。 我被老头儿嘟嘟的够呛,索性将手机重新装回上衣口袋,眼不见为净。 纸张烧着后,我赶忙掏出一个小碟子。 将纸灰,储存在小碟子内。 我指了指碟子里的东西,对杨柳二人高呼道: “咱们合力,将这东西给小叶子喂下,她体内的降头,就会被破解。” 杨柳一听,顿时大喜。 就要再吐出鲜血,催动旗子。 但下一秒,她忽然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上。 我和红鼻子顿时大惊,赶忙奔到她身边。 杨柳昏了过去。 她的鼻息,很稳定,只是脸色,很苍白。 她这一晚上,体内丢失的鲜血,比‘叮当猫赌场’里的赌徒还要多。 能坚持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和红鼻子,自然不忍心再打扰她。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左一右,朝着杨树叶子扑去。 “死…… 都得死…… 这个世界…… 陪我一起埋葬……” 我们击杀酉震的功夫,小叶子头顶的那颗巨大眼睛,哗哗哗的落泪,将其上的火焰扑灭。 眼珠内,有着遮掩不住的疲惫。 但,当酉震死亡的那一刻。 她却强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眼珠,由红,变黑…… 恐怖的威慑,从她瘦小的身体里迸发。 之前,她虽然化身‘憎恶’,但受酉震的控制。 酉震的死亡,对她而言,宛如黑夜里,唯一的那颗指明星失踪。 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彻底,沉沦在自己的痛苦和恨意之中。 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憎恶’。 毫无人性,毫无感情,只想…… 让这个世界,和她一起毁灭。 “他娘的,多好看的一个小姑娘,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红鼻子摇了摇头,他从天坛另一端找来铁窗,一面奔小叶子而去,一面口中感慨。 我被杨树叶子的气势震慑,没有回答红鼻子的话。 就在我们,离小叶子,还有半米远的时候。 她忽然睁开眼睛。 两面漆黑的镜子,从她的眼眶中投射出,直挺挺地立在我们面前。 镜子虽黑,但却能倒映出我和红鼻子的倒影。 旋即,镜子破碎,两个人影,从镜内走出。 这两个人,跟我和红鼻子,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和我们,完全不同。 没有一丝笑容。 只有,滔天的恨意,和无尽的怨念。 我盯着对面,那张本属于我,却又不似我的脸庞,居然生出了一种恐怖的错觉。 似乎,我的脸,就该是对面的模样。 我似乎,生来就不该开心。 快乐,对我而言,是一件无比奢侈的事情…… 我,既然这么不开心,既然这么讨厌这个世界…… 为什么,不死了算了…… 轻生的念头,忽然在我脑海涌现。 第一百八十九章镜像对决 http://.biquxs.info/

萌生这个念头的瞬间,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我,根本不可能有轻生的念头。 我赶忙甩脑袋,将这股杂念从脑海除去。 下一秒,我就发现。 我的匕首,就放在我的咽喉处,冷冰冰的刀锋,让我的脖颈泛起鸡皮疙瘩。 再晚一点,就会割断自己的喉管。 惊得我一头冷汗。 ‘憎恶’,实在是太邪门了! 居然如此轻松,就影响到了我的心智。 还不等我平复心情,下一秒,镜中的‘我’,就直奔我而来。 他手里,握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和我使用的匕首,造型一模一样。 我手腕一抖,同样一柄匕首,落到我的掌中。 这是我身上带着的,最后一柄匕首。 我为今晚,库存了十几把匕首,没想到,居然有用尽的时候。 可以想象,孤儿院内,这一晚的战斗,究竟有多频繁…… 镜中的‘我’,挥刀砍向我的咽喉,他的匕首,又快又阴险,就像白蛇吐信一般。 我瞅准时间支起匕首,将他的刀尖弹开。 旋即,匕首如跗骨之蛆一般,扎向他的心窝。 我这一手,宛如羚羊挂角,很是巧妙。 看似扎向他的心窝,但实际上,只要他伸出匕首抵挡,下一秒,我的匕首,就会借力打力,刺向他的太阳穴。 左右都是杀招。 但…… 让我没想到的是…… 镜中的‘我’,邪魅的一笑,他改变了攻击方式。 他的匕首轨迹,和我,一模一样! 就好像,我真的在和镜子互殴一般。 ‘砰’的一声,我的刀尖,弹开他的匕首,就要捅向他的太阳穴。 可是…… 他的匕首,在被我弹飞的瞬间,也直生生地,射向我的太阳穴。 力道,角度!一模一样! 这可不行! 我顿时大骇,这一招的威力,我是知道的。 只要刮到,脑子瞬间就会爆开花来。 我可不想和一面破镜子里,蹦出来的人同归于尽。 所以,我只得后退躲开。 镜中的‘我’,却没有后退躲开,而是犹如跗骨之蛆一般,纠缠上了我。 这鬼东西! 我骂骂咧咧,一边后退,一边和镜中的‘我’厮杀。 红鼻子那边,也不好受。 他的花招,也被镜中人瞰破,被打的节节败退。 我们两个人,本就在苦苦支撑。 可没想到,杨树叶子,居然操纵起她头顶的那颗巨型眼球。 旋即,源源不断的血字,从眼球内飞出。 专挑我们的破绽处打去。 我和红鼻子,瞬间就撑不住了。 我身上,立马新添几道伤疤。 红鼻子则更惨。 他被‘憎’字烫到胳膊,瞬间鼓起大片水泡,皮都被烫掉一大片。 眼瞅着,我们就要溃败。 但这个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再度,从井底传来。 是七苦虫。 七苦虫潮,再度席卷而来。 酉震的狗脑袋被我锤爆之后,这些七苦虫,再也没有克星。 在紫晶少女的呼唤下,重返战场。 少女,在地上躺了许久后,终于缓过神来。 她从地上站起,在虫群的簇拥下,朝杨树叶子奔去。 紫晶少女,一脚跺下去,大地龟裂,震得天坛猎猎作响。 杨树叶子瞬间感知到了危险,一甩手,两道黑色的光芒,射向我们面前的,两个镜中人。 旋即,如临大敌一般,和少女相对而视。 两个,近乎一模一样的女孩,面对面。 同样,如镜像一般。 只是…… 一个,身上遍布裂纹,头上,顶着一个巨大的血腥眼球。 另一个,一身晶紫色,身上,爬满各种颜色的虫子。 实在诡异。 再没有‘尸狗降’的叫声碍事之后,紫晶少女,一路狂奔加速,瞬间,冲到了杨树叶子身边。 她的吨位,实在太大,冲击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差点把青石板踩出一个大洞来。 杨树叶子自然不会硬接。 她一晃身子,头顶那只大眼珠子,顿时一瞪。 旋即,十几个通红的‘憎’字,朝少女打去。 少女一伸手,她背后,无数虫子涌来,像浪花一般,和血红的大字,撞在一起。 滋滋滋滋的声音响起。 无数七苦虫,被血腥红字蒸发。 但,随着七苦虫的逐渐死亡,红字,也一点点变小,消失。 少女的压力顿时大减。 她瞬间,就来到了杨树叶子身边,一拳打出。 她的拳头,很小,很可爱。 晶莹剔透,就像艺术品一样好看。 但是拳风,却可怕的骇人。 近乎要把所行路径上的空气给打爆。 杨树叶子猛地睁开眼睛。 她的两只眼球再度缩入脑中,漆黑的眼眶,骤然化作‘黑洞’,吸力大增。 她想改变少女的拳头轨迹。 但是少女,丝毫不惧。 她捏紧了拳头,骨头,发出咔咔咔咔的声音。 更加强横的力量爆发开来。 居然不受恐怖吸力的影响,硬生生,一拳砸在杨树叶子胸膛上。 将小叶子,拍出去十几米远。 胸膛,都打凹陷了。 紫晶少女,不依不饶,飞奔上去,就要除掉小叶子以绝后患。 杨树叶子头顶的眼珠,喷射出源源不断的“憎”字,想阻拦她的前进路线。 但是少女,在虫群的掩护下,甚至不需躲闪,一路长驱.直入。 那颗巨大的眼珠,无奈之下,为保小叶子,只得舍命一博。 它从杨树叶子头顶落下,像锤子一样,砸向紫晶少女。 但一颗软弱的大眼珠子,用来砸人,就像拿豆腐拍人脑袋一样,能有什么威力? 少女看都不看,一拳打飞。 这颗大眼珠子先前被火烧过一次,本来就有些萎靡,此刻又被少女猛砸一拳,顿时爆裂开来,化作千颗正常大小的眼珠,四散开来。 这些眼珠,通过神经,和杨树叶子的身体相连。 所以,眼珠受到的痛苦,近乎原封不动的,传入杨树叶子脑中。 她瞬间,痛苦的捂着脑袋。 “所有人…… 都伤害我……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好人…… 你们,都给我去死!” 杨树叶子,捂着脑袋,一阵嘶吼,似乎,恐怖的痛意,刺激到了她的神经。 触碰到了,她过去惨痛的回忆。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所有眼球,都变成了…… 漆黑的颜色。 令人恐怖的漆黑。 如同深渊,要将人吞噬。 紫晶少女,微微察觉到了不妙。 但她好不容易占据上风,没理由退却。 所以,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她来到杨树叶子面前,一拳打出。 拳风,都快把小叶子撕成碎片。 在少女挥拳的同一时间,上千颗眼球,包括,杨树叶子面庞上的两颗眼珠,死死地盯着少女。 恐怖的威压迸发。 我们离得老远,都快被压趴在地。 紫晶少女,在恐怖的威压下,略微有些迟疑。 就在这一瞬间,杨树叶子,上千颗眼球,齐齐瞪眼。 快把眼珠子,瞪爆炸。 一道道黑色,宛如烟云一般的轻丝,从这些眼球中溢出。 旋即,在空中,相互交织,汇作一团。 最终,化作一个,无比漆黑,如深渊一样的黑字。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恶’字。 这个字,比‘憎’字,更加令人胆寒。 它带着无比恐怖的吸力。 将满地碎石,吸入字中,旋即,缓缓向紫晶少女飞去。 少女察觉到了古怪,她身上的汗毛,预警似的竖起,这是危及性命的征兆。 让她不敢再以身试险。 少女小手一挥,背后,茫茫多的七苦虫飞出。 在她的指挥下,如江河决堤一般,涌入黑洞中。 她似乎,想效仿先前化解‘憎’字的手段,用七苦虫浪潮,将这个‘恶’字吞没。 但,片刻之后,紫晶少女的脸色就变了。 请$到cl?wx.(〇m 第一百九十章舌下藏眼、破镜 http://.biquxs.info/

从井中爬出的七苦虫,数量,何其之多。 眨眼功夫,已经被‘恶’字黑洞,吞噬了接近三分之一,但…… 这个恐怖的黑洞,大小,吸力,都丝毫不减。 依旧,源源不断地蚕食着七苦虫潮,仿佛,永远都无法被填满。 这,根本不是虫群能够解决的东西…… 紫晶少女顷刻意识到,想让这个恐怖的字消失,只能靠解决杨树叶子来实现。 她继续操纵着七苦虫,向‘恶’字扑去。 但这一次,七苦虫的数量,明显少了很多。 派虫群送死的目的,只是为了拖住这个恐怖的怪字。 与此同时,她马不停蹄,直奔杨树叶子而去。 “杀!杀!杀! 杀你!” 她口中,重复着这几个字。 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怒意。 还有一丝,毫不遮掩的嫉妒神色。 她绝对不会认错,就是这个女孩,霸占了她的妈妈。 她变成这副样子,就是为了和这个女孩一样,得到‘妈妈’的宠爱。 这个坏蛋,不仅霸占了‘妈妈’,还伤害她的虫子虫孙。 愤怒,和嫉妒,促使着少女,施展出最为凌厉的攻势。 杨树叶子喷出的那个‘恶’字,似乎耗费了她极大的心神。 她的上千颗眼球,注意力,全都投射在‘恶’字身上。 一动不动,连眨眼睛都做不动。 面对山岳般袭来的少女,看似,毫无还手的余地。 但,就在女孩离她一步之遥时,杨树叶子,忽然,张开了嘴巴。 她的舌.尖,向上卷起。 她的舌根下,居然…… 同样压着一颗眼球。 但是,和其他眼珠,都不一样。 这是一颗,白生生的眼球。 和人的眼球,一模一样…… 我的眼光,不经意间一瞥,瞬间愣住了。 这只眼睛的神情,我认得。 它,不属于‘憎恶’。 而是属于…… 杨树叶子。 那个爱哭爱闹,有点话痨的小女孩。 她,居然没有被憎恶完全吞噬。 还保留着一丝,自己的意识。 这颗白色的眼球,滴流滴流转,面对少女的攻势,她察觉到了危机。 白色的眼珠内,满是惶恐。 恐惧打到顶峰的那一刻,一只兔宝宝布偶,从她的眼珠中,飞了出来。 和钉在三楼楼梯间,支离破碎的兔宝宝玩偶,一模一样。 兔宝宝直生生地,向紫晶少女打去。 一只人畜无害的兔子,又有何惧? 少女,一拳就想将这只兔子打飞。 但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 这只兔宝宝,被她一拳打爆后,身体内,居然喷出滚滚浓烟。 浓烟,汇聚成一张又一张,狰狞恐怖的怪脸。 朝她撕咬过去。 怪脸,比先前那些大眼珠子内.射出的虚影,毫不逊色。 这还不算什么,又呆了片刻后,她愕然发现,居然有‘憎’字,隐藏在滚滚浓烟之下。 她一个不小心,背上被一枚‘憎’字砸到,此刻,火辣辣的疼。 她赶忙召唤虫群,想将自己给护住。 但另一旁,那个恐怖的‘恶’字,忽然吸力大增,将更多的虫群,拉向自己。 如此恐怖的吸力之下,少女根本没办法控制虫群,只得在浓烟之中,狼狈躲藏。 紫晶少女和杨树叶子的战斗,堪比史诗级大作。 但我和红鼻子,却没有心思去看。 我们两个人,此刻狼狈到了极致。 杨树叶子对付紫晶少女前,朝两个镜中人,射出两道漆黑的光柱。 被光柱照射后,这两个镜中人,仿佛磕了药一般。 猛的一塌糊涂,对着我们就是一顿狂砍。 把我们打得近乎没有还手之力。 最让我郁闷的是,这两个镜中人,招式凌厉也就罢了。 我好不容易逮到反攻的机会,可以转守为攻。 但这个时候,镜中的‘我’,便瞬间,摆出和我一模一样的攻击招式。 我如何重伤他,他便会如何重伤到我。 跟他以命换命,自然不值当。 所以,我只得作罢。 如此反复几次后,我气得肝儿疼。 快被这邪门的东西,折磨疯掉了。 这鬼东西,简直洞悉我的一切意图,知晓我全部的招式。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对付起来,也没有这么麻烦了。 我在脑子里,骂骂咧咧。 把镜中的‘我’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但是旋即,我的脑海,炸开一道惊雷。 镜中的‘我’,洞悉我的一切,所以…… 我不好对付。 如果,我面对的,不是镜中的‘我’…… 那镜中人,对我的威胁,就大大降低了吧? 我的眼睛一亮。 飞扑上去,对着镜中人,就是一顿劈砍。 镜中的‘我’,丝毫不惧,模仿我的招式,和我硬刚。 两人对劈了几次后,我的反应,稍稍有些迟疑。 而镜中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他一刀,劈在我的匕首刃身之上,将我劈出去三五米远。 但我,却毫无半分骇然之色。 因为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就在我飞速向后退,快要坠地的同时…… 我的手,忽然猛地向后一爪。 在我不远处,和我背靠背,并肩作战的红鼻子,被我一把抓住。 “嗯?” 红鼻子有些纳闷。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手向侧方一发力,拽着他像陀螺一般转了个圈。 瞬间,就将他和我,互换了位置。 “你对付‘我’,我对付‘你’。 这样,就轻松多了。” 我言简意赅道。 这便是我刚才想到的对策。 如果我和红鼻子,互换对手,镜中人,应该没法再预判到我们的意图和招数了。 红鼻子,愣了片刻,这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他顿时眉开眼笑,挥舞着铁窗,朝‘我’扑了过去。 先前,他被自己的镜像,弄得一肚子气,此刻,终于有可以发泄的地方了。 我抽出匕首,和眼前的‘红鼻子’四目相视。 ‘红鼻子’,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手会发生了改变。 但我,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 握着匕首,就去找他的麻烦。 ‘砰’的一声,我的匕首,砍在‘红鼻子’的铁窗上。 ‘红鼻子’和我,同时向后连退好几步。 这个镜中人,和红鼻子一样,力气大的骇人。 他被我偷袭,居然还能和我战个旗鼓相当。 绝不能硬刚。 我思索片刻后,猫着腰,压低重心,匕首挥出,横扫向他的下半身。 ‘红鼻子’架起铁窗,盾牌一样挡在身前。 将他的身子,牢牢护住。 但,铁窗,毕竟不是盾牌。 我很快,就让他意识到这一点。 我的手腕,无比灵活,如无骨般穿过铁窗的缝隙,带着匕首,就去刺他的眉心。 ‘红鼻子’顿时大惊,他慌忙后退。 我的嘴角上扬。 ‘红鼻子’,不是我的镜像,所以,他不知道我下一秒会做些什么。 在他后退的瞬间,我的匕首,如同脱缰的野马,从我手中飞出,射向他的咽喉。 ‘红鼻子’再想躲藏,已经来不及,被我的匕首,钉在咽喉位置。 瞬间,鲜血四溅。 再下一秒,镜面破碎之声传出。 ‘红鼻子’,化作碎片,消失不见。 终于解决了这烦人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 我扭过头,想去帮红鼻子一起解决最后一个镜中人。 但看清红鼻子的模样后,我顿时惊得直咧嘴。 红鼻子,此刻正骑在‘我’身上。 浑身浴血,如魔神一般抡起铁窗,疯狂往‘我’身上砸。 镜中的‘我’,被砸成一滩肉泥,全身上下,近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 红鼻子,依旧大力狂砸。 终于,镜中的‘我’,在屈辱和痛苦中,碎裂…… 两头烦人的镜像,终于被我们解决。 第一百九十一章破降、黑化 http://.biquxs.info/

红鼻子,喘着粗气,站起身来。 我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生怕他没砸过瘾,给我也来上那么两下。 除掉两只镜中人后,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就被战场的另一端,两个神仙打架给波及到,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站都站不稳。 杨树叶子,眼中射出兔宝宝玩偶后,牢牢占据了上风。 七苦虫潮,被恐怖的‘恶’字托住。 紫晶少女,则迷失在黑雾之中,被隐匿其中的‘憎’字,连连重伤。 此刻浑身浴血,狼狈不堪。 “趁现在,把纸灰,给小叶子喂下。” 虽然杨树叶子,稳压紫晶少女一头。 但她此刻,额头大汗淋漓。 漆黑的大眼珠子,明显能看到疲惫的迹象。 此刻,正是对付她的大好机会! 红鼻子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是决胜的关键时刻。 我俩虽然都疲惫不堪,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奔小叶子而去。 “埋葬……” 看到有人来,杨树叶子,如呓语般,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兔宝宝玩偶中溢出的黑雾,翻涌滚动,瞬间就将我和红鼻子包裹在内。 黑雾的威力,红鼻子,几年前带着姐妹花夜访孤儿院时,曾领教过。 吸入鼻内后,会让人手脚发软,四肢无力。 变得像植物人一样。 自然不能硬接。 我从怀中,摸出防毒面具,递到红鼻子手中。 二人手忙脚乱,在黑雾的边缘,带好面具后,这才继续向核心扑去。 黑雾中的鬼脸,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瞬间,呲牙咧嘴地向我们扑来。 红鼻子,将手套在铁窗的一角,旋即,像风扇叶一样,转动铁窗。 他力气大的惊人,所以,铁窗转速飞快,这些鬼脸,来一个,被绞碎一个。 他在前我断后,二人,很快就冲到杨树叶子面前。 “埋葬……” 杨树叶子,口中依旧吐出这两个字。 似是在宣布我们的死亡。 七苦虫潮,到这个时候,已经被‘恶’字,吞噬大半。 在小叶子的操纵下,这个恐怖的大字,居然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和红鼻子,顿时头皮发麻。 扭头就想跑,但这个‘恶’字,比先前,杨树叶子的眼眶内的黑洞要恐怖的多。 随着‘恶’字猛地一颤,我和小红鼻子,居然双脚离地,生生就要被吸入字中。 这可不行! 天知道,黑洞的另一边,通往怎样的地方…… 我瞥了一眼这个恐怖的‘恶’字,它浑身直冒黑烟,阴森可怕。 我舔了舔舌头,既然是阴邪之物…… 应该,会被纯阳之血克制。 我指了指‘恶’字,又指了指红鼻子手中的铁窗。 他顿时心领神会。 一甩手,就将铁窗,往‘恶’字身上甩。 这东西,上边沾满了周艳的鲜血,对阴邪之物有克制作用,应该能对‘恶’字,造成些伤害。 果然,看到铁窗飞来,‘恶’字,发出一声厌恶的吼声。 旋即,居然晃动身躯,躲开这扇铁窗。 同时,大.大降低体内传出的吸附力。 ‘叮当’一声,铁窗落在了地上。 我和红鼻子,也从空中坠了下来。 但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 恐怖的吸力,又从那个怪字内传出。 “我去,这下怎么办?” 红鼻子瞬间傻眼了,他的铁窗,不是回旋镖,丢出去,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没事…… 看我的。” 我急得抓耳挠腮,眼瞅着就要被吸入‘恶’字内,我忽然眼皮一挑,心中生出对策来。 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碟子。 里边装满了纸灰。 是写有净心神咒的纸灰,刘半仙说,这玩意儿,可以破除小叶子的五马分尸降。 想必,应该对阴邪之物,也有一定的效果。 我从小碟子内,轻轻捻起一点纸灰,旋即,松开指尖。 纸灰,在吸力的作用下,飘飘洒洒,向‘恶’字飞去。 漆黑的怪字,瞬间就察觉到了风中的异常。 它赶忙减小吸力。 但,这些纸灰,和红鼻子的铁窗不同,近乎没有重量。 稍微有一点点风,就会被吸附。 所以,几乎是眨眼,就进入了‘恶’字之中。 怪字,顿时浑身一顿乱颤,在空中上蹿下跳,飞来飞去。 旋即,像是呕吐一般。 无数七苦虫,被它,吐了出来。 它似乎想将吞进去的纸灰,全部吐出。 趁着它犯愁的功夫,我们赶忙,飞奔到杨树叶子身前,我抓起手中的纸灰,劈头盖脸地,洒在她脸上。 小叶子,顿时发出一阵哀嚎。 滚滚恶臭的黑烟,从她身上逸散。 我甚至能在黑烟中,看到酉震,朦胧而又模糊的怪脸。 他撕咬着,咆哮着,就准备再往杨树叶子体内钻。 但被我从怀中掏出狼毫笔,一笔,将他点灭。 滚滚黑烟,彻底散去。 五马分尸降,终于,被我破了…… “小叶子?你怎么样了?” 我上前一步,来到小叶子身边,关切地问道。 “埋葬!” 但,等待着我的,依旧是‘憎恶’,冷冰冰的声音。 她飞起一爪,抓向我的心窝。 刘半仙先前就提醒过我,哪怕除去五马分尸降,小叶子,也未必能够恢复。 所以,我早有准备,瞬间就躲过杨树叶子恐怖的飞爪。 我真不忽悠人: “她的舌头下,有一颗白色的眼珠。 想办法,将那颗眼珠从她嘴中取出,塞进她的眼眶里。 她应该就能恢复。 那颗眼珠,是她仅剩的一点人性。 千万要小心,如果那颗眼珠破碎,或者也彻底黑化的话。 杨树叶子,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瞥了一眼手机,老头儿,此刻在弹幕上,火急火燎地打出这样一段话。 我顿时了然。 但,想撬开小叶子的嘴巴,可没有那么容易…… 正当我犯愁的时候,紫晶少女,忽然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 ‘恶’字吸入纸灰后,不仅吸力全无,而且,吐出茫茫多的七苦虫。 紫晶少女的虫子虫孙,瞬间恢复自由,发展壮大;攒聚在她身边,和黑雾中的‘憎’字厮杀在了一起。 少女趁机,再次站起身来,飞扑到小叶子身边,一拳打出。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空中飞舞的眼珠,有一小半,居然被拳风打爆。 小叶子,顿时难受到了极致。 她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眼球内,再次射出‘憎’字。 但,正当她想要打向紫晶少女时,却发现,少女不见了…… 她顿时慌了神。 下一秒,她默然回头,发现,少女,不知何时,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她身后。 猛地,一拳砸出。 噼里啪啦,如同爆豆子一般,无数眼珠破碎。 小叶子,如同风中残烛,重重落地。 少女仰天咆哮,就准备冲过去,将小叶子撕个稀巴烂。 我和红鼻子面面相觑,在思考,要不要帮小叶子一马。 如果被少女,将小叶子五马分尸,那我们就算拿到她舌下的眼珠,也没办法让她恢复神智了。 正在我们犹豫的时候,忽然,耳畔传来,恐怖的声音。 “埋葬……” 声音,自然源自杨树叶子。 我愕然看向小叶子的方向。 按理说,她就算是钢铁之躯,被紫晶少女接连两拳打下去,就算不受重要,也要失去战斗力。 但此时,她的声音,却充满了,令人胆寒的韵味。 难道说,她还有后手不成? 在我的注视下,杨树叶子,再度张开嘴巴,舌.尖顶起。 露出压在舌.尖下的那颗眼珠。 神情,由惶恐不安,变得痛苦,愤怒…… 变得,不再像是小叶子的眼神。 眼珠的颜色,此刻由白色…… 变得一片猩红…… 甚至,隐隐有泛黑的迹象。 第一百九十二章结束? http://.biquxs.info/

我心中一凛,老头儿先前和我交代过,如果杨树叶子舌下的眼珠,也彻底黑化…… 那小叶子,就将彻底失去理智,不会再有丝毫恢复的可能。 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正当我准备有所行动时,异变突起。 就在我们的注视下,那些被打爆的眼珠,忽然…… 蠕.动了起来。 重新,升上天幕。 干瘪的眼珠,以及眼珠内,腥臊的液体…… 同时漂向杨树叶子身前三尺处。 最终,汇成一个,白花花的脑袋…… 一个,由白色浑浊眼液…… 以及死鱼般干瘪的眼珠…… 构成的脑袋…… 我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细看这个脑袋的轮廓,能够隐约识别出,是一个女子的模样。 我不久前,刚见过这张面庞。 这是杨树叶子母亲的脑袋。 也是她这一生,所遭受过的,最痛苦的回忆。 这颗脑袋成形后,疾速升空,旋即,自九天之上压下,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紫晶少女吞下。 眼液,有些透明。 所以,隔着脑袋,我勉强能够看到,巨大头颅中的紫晶少女。 少女的身体,浸泡在眼液之中,竟然逐渐开始腐烂…… 露出了体内,晶紫色的骨头。 她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惶恐,似乎被囚禁在,无比恐怖的回忆之中。 眼瞅着,紫晶少女逐渐融化。 眼瞅着,杨树叶子舌头下的眼睛,颜色逐渐深邃。 我眉头大皱。 再不将这鬼东西解决,小叶子,恐怕再无恢复的可能了。 得赶快行动才行。 我身上,已经没有了匕首。 所以我低头,在地上一顿乱找,想找些,可以用来当作武器的东西。 蓦地,我眼前一亮。 紫晶少女先前召唤出的那条蜈蚣尸体,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这条蜈蚣,被‘憎’字打到,此刻只剩下半边身子。 但它的身子看起来,倒也还算结实。 我赶忙俯身,将蜈蚣尸体捏在手里,尝试性地一抖。 蜈蚣尸体,顿时发出鞭挞一般的响亮声音。 我点了点头。 这玩意儿用来当做兵器,居然很趁手。 捏紧了蜈蚣尸体,我飞速朝杨树叶子奔去,手中‘尸鞭’带着破空的风声,打向杨树叶子的脑袋。 杨树叶子动也不动。 她舌.尖下的眼球一眨,旋即,我们周围漂浮着的茫茫黑雾,居然向她所在处汇拢。 雾气的颜色,瞬间加重。 黑的,简直快要滴出水来。 黑雾之中,有形形色色的怪脸伸出,撕咬着我的鞭子。 我顿时皱眉,胳膊发力,和这些怪脸,抢夺‘尸鞭’的归属权。 “给我死!” 就在这时,我耳边传来一声暴喝。 却是红鼻子,从极高的位置落下。 他先前趁杨树叶子不注意,背着铁窗,攀着墙壁,爬到五六米的高处。 旋即,纵身一跃。 铁窗,带着红鼻子的一身蛮力,还有高空落下所携带的重力,狠狠拍在杨树叶子身上。 杨树叶子刚刚有所察觉,红鼻子的铁窗就已经落在她头上。 顿时将小叶子砸的头破血流。 但从这么高的高处落下,红鼻子也不好受。 他的脚落在地上,瞬间就没了知觉,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一阵呻吟。 短时间内,恐怕是站不起来了。 但他,已经给我制造了绝佳的机会。 我猛一发力,从这些怪脸口中夺过‘尸鞭’,一鞭子,将这些怪脸抽个稀巴烂。 旋即,就要伸出手,去撬小叶子的嘴巴。 杨树叶子的脸色,瞬间骇然到了极致。 似乎‘憎恶’也清楚,一旦被我夺去舌下的眼睛,它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所以,纵使头破血流,这头‘憎恶’硬撑着,咬牙咳血,操纵周围的黑雾,将她瘦小的身影,给隐藏起来。 我的视线,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我伸出手,茫无目的的抓来抓去。 没想到不仅没抓到小叶子,反而被她一爪子抓在手上,疼的我直咧嘴。 这黑雾,乃是阴气和怨气汇聚。 猫眼天尊的眼睛,虽然厉害,终究是凡俗之物,此刻,根本帮不上忙。 就在我急得团团转时,忽然,狂风呼啸。 黑雾,逐渐变得稀薄,被风吹的,向远处飘去。 我愕然扭头,杨柳,不知何时,踉跄着,站了起来。 她脸上,全然无血色。 但神情,却充满了桀骜和不屈。 飒爽英姿,看的我有些呆滞。 那面三角旗子模样阴宝,被她拿在手里。 她的掌心,在滴答滴答的滴血。 将旗子染红。 狂风,正是从那面旗子中传来。 吹散,我眼前的障碍。 “谢了!” 我怒吼一声,此刻,杨树叶子,完全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下。 我飞速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 拎鸡子一般,将她拎了起来。 旋即,用力一捏,小叶子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巴。 我伸出手,就想将她舌下的那颗眼珠摘下。 ‘憎恶’,自知无法保下这颗眼珠,索性决定鱼死网破。 她一咬牙,就想将舌下的眼珠咬爆。 但我怎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我近乎将自己的手,整个塞进她的嘴里。 她一咬之下,咯噔一声,咬在我的手骨上。 没法再继续咬下去了。 眼珠,被我护在手下,毫发无伤。 我借着这股痛意,猛一发力,就将她舌.尖下的眼珠扯下。 小叶子,疼得呲牙咧嘴。 眼珠,在我手中,不安分地跳动。 但,已经进到我手里,怎么可能给你挣脱的机会? 我死死握住拳头,让它动弹不得分毫。 旋即,猛地将这颗眼珠,塞入杨树叶子,空洞的眼眶中。 眼球,进入眼眶的那一刻。 杨树叶子浑身颤抖,牙齿咔嚓咔嚓地打颤。 一身邪气,荡然全无。 漂浮在她身体周围的零星眼球,顷刻枯萎。 空中,那颗巨大的脑袋,也瞬间失去了力量的支撑。 眼液,瀑布一般,流淌到地面上。 紫晶少女,重重落在了地上。 她身上,遍是伤痕,有很多地方,甚至伤及内脏。 受这么重的伤,居然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小叶子身上的裂纹,逐渐收拢,愈合。 头发,也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呼吸变得平稳,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她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地上。 因为脱力和伤势,陷入了昏迷之中。 “终于结束了吗……” 红鼻子瘫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杨柳,将杨树叶子抱在怀里,滴答滴答的落泪。 似乎是在感慨,姐妹二人命途多舛。 我望着满是断壁残垣的天坛,无语凝噎。 终于…… 活下来了…… 我扫了一眼弹幕,水友们,此时也一个比一个活跃。 打赏和弹幕雨,唰唰飘过。 猫眼天尊夜游神:“我去…… 这一晚上,也太惊心动魄了吧…… 看的我床单都湿了…… 好在这些坏蛋,都被降服了。 我终于可以睡觉了……” 帅八方:“我了个去…… 已经四点钟了…… 我本来十一点就打算睡觉的啊。 结果这一看,根本停不下来了! 我明天上班,估计又要迟到了。 主播你要对我负责!” 花痴少女:“去去去! 什么叫对你负责! 主播性取向很正常的好不好。 要负责,也是对我负责。” 驴大胆:“今天晚上的直播,比上次的还过瘾。 哥今晚没白熬夜。 我去,这天都快亮了…… 我得赶快把被窝里的小娘子抗回棺材里。 待会儿她家人就要过来守灵了。 哥的这点小癖好要是被发现,就别想在乐隐山公墓混下去了……” 陪我熬夜一晚上夜的水友们,看我危机彻底解除,也一个个放下心来。 在公屏上,聊得火热。 但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被我遗忘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欢迎来到黑白红孤儿院 http://.biquxs.info/

危机解除,弹幕上,水友们聊得火热。 我也乐得清闲,陪他们东侃西侃,听他们讲各种各样吓人的鬼故事。 但我总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 我只道自己疑神疑鬼,也没有多想。 红鼻子,一个劲儿地揉自己的腿骨,试图站起来。 他从高空坠下,摔的属实不轻。 杨柳,走到紫晶少女面前。 在她裂开的肌肤上涂药,用绷带,将少女的伤口给裹住。 这个少女,今天晚上,简直帮了我们大忙。 如果没有她,我们绝无可能和‘憎恶’对抗,全都得死在这里。 少女,不吵不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艳。 眼神之中,一片炽热。 她的相貌,和小叶子很像。 而且,她的身世之谜,牵扯到马志强的复活。 所以,杨柳对她很感兴趣。 少女,说话很费力。 杨柳说十句,她未必能回上一句。 但两个人,依旧聊得不亦乐乎。 我正跟水友们聊着天,周艳忽然脸色古怪地走到我面前。 她勾着脑袋,弱弱地说道: “侦…… 侦探叔叔……” “怎么了?” 我看她一脸的自责,禁不住问道。 “对不起。 那个…… 那个男人,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失踪的。” 她羞红了脸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男人?” 我先是一愣,旋即醒悟过来。 她口中的男人,是我在天坛的牢房内,找到的男人。 他和周艳,同在一间牢房好几天,周艳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最终还是我将他抓出了牢房。 那个男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像蛇一样在爬行。 而且,声带似乎出了问题,说话结结巴巴。 之前,我们在和酉震厮杀的时候,我为了避免出纰漏,把那个男人五花大绑,叮嘱周艳,帮我看好他。 难怪我觉得,缺了点什么。 原来那个男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地上,只留下了几根麻绳。 看绳子上的断裂痕迹,像是被老鼠之类的锯齿动物咬断。 “没事…… 失踪了,就失踪了吧……” 我摸了摸周艳的脑袋,安抚道。 先前和酉震的战斗,如果不是周艳冒着生命危险,割破手腕. 用鲜血干扰酉震和‘憎恶’,我们现在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 而且,那个蛇一样的男人,对我们而言,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他的脑子,有些毛病,根本听不懂我们提出的问题。 更何况,‘腥红之月’的秘密,已经被破解。 留着他也没什么用。 他要是不走,我还犯愁接下来拿他怎么办呢。 但……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下一瞬间。 枯井内,忽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轮…… 已经孕育出生命的‘腥红之月’…… 居然,再度从井底升起。 妖艳的光芒,再度,将天坛照亮。 当血月,从井口探出脑袋时,我愕然发现…… 血月之上,匍匐着一个人影…… 定睛看去,正是失踪不久的蛇形男子! 他的身子,蜷缩在血月上。 下肢,像蚊香一样,盘作一团,脑袋挺起。 活似一只眼镜蛇…… 男人的目的,如果是血月的话,那么,他的计谋已经达成。 可,他脸上的表情,无比恐惧,毫无胜利的欣喜。 身子,一动不动,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天坛入口。 似乎在静静等待着,某个神秘而又恐怖存在的降临。 我们几个人,皆是面面相觑。 尤其是那个紫晶少女,她茫然抬起头,似乎无法理解。 血月,为何会被…… 除了她以外的人,从井底召起。 啪嗒,啪嗒。 蓦地,有声音,从天坛入口处传来。 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红鼻子,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地哆嗦。 口中连连惊呼:“不…… 不可能…… 不可能是她……” 在所有人,疑惑而又颤栗的目光下,一个老态龙钟的阿婆,缓缓,走进天台。 她脖子上,缠着一个又厚,又长的围巾。 像个游泳圈一样,很奇怪,围巾的末端,甚至拖到了地上。 脏兮兮的,她也不管。 阿婆弯腰驼背,拄着龙头拐杖,步履蹒跚地,走到我们跟前。 “各位客人…… 欢迎你们,来到黑白红孤儿院。 我是这栋孤儿院的总管事…… ‘院长’。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我的名字……” 阿婆,眼睛在我们身上扫了一圈后,微笑着说道。 她脸上的表情,和煦的好似春天的暖阳。 但在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我们所有人的心,瞬间…… 沉了下去。 这个老太…… 是‘院长’! 建造了这栋恐怖孤儿院的恶魔。 近四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残害,折磨孤儿院里的孤儿。 红鼻子,马志强等孤儿的悲惨遭遇;以及枯井之下累累白骨,全都是她的杰作。 这个女人,简直丧尽天良。 而且,她还是一头恶毒的‘人柱’。 以人的恐惧为食。 可以说,这个女人,是不折不扣的禽兽! 看到她的瞬间,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个妖婆,按马志强日志中所说,应该被‘道盟’的人追杀,就算不死,这辈子都不敢踏入华国才对…… 为何,会在这样一个时间,重返孤儿院…… 我感觉,莫名的惶恐。 仿佛掉入了某个陷阱之中。 “你想要做什么?” 我上前一步,将所有人护在我身后,寒声道。 “桀桀桀桀……” ‘院长’,发出古怪的笑声:“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吧…… 大晚上的,闯进我的孤儿院,究竟想做什么?” “你还在做春秋大梦么?” 我板着一张棺材脸,厉喝道:“你的孤儿院,早就倒闭了。 你像狗一样,被人打的抱头鼠窜。 你围巾里,那条和你朝夕相处的巨蟒,在被你狠心遗弃后,被人.大卸八块。 你辛辛苦苦培养的工具人,也就是孤儿院内的孤儿,被遣返到各个地方,再不会被你找到。 甚至于你苦心密谋四十年的计划,在你走后不久,就被另一个邪修霸占。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别人徒做嫁衣罢了。 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自称‘院长’? 你是不是,被‘道盟’的人追杀时,脑袋被打坏了,连这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院长’听罢,也不恼,脸上,反而洋溢起,诡异的笑容: “好有趣的小子…… 你好像很清楚我的过往。 可你…… 对我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如果你像‘郭繁贸’一样了解我的话…… 就会知道,我决心做的事,很少有做不成的…… 我的计划,绝不会因为‘织女’那个小妖精在背后搞鬼,就落空…… 这些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的意愿,有条不紊的实施…… 你说对吗? 亲爱的?” ‘院长’招了招手,那轮‘腥红之月’,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居然缓缓,朝‘院长’飞了过去。 静静地,悬浮在她背后。 妖艳的红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让人心头,一阵发毛。 ‘院长’,沐浴在血月之下,宛若妖魔。 血月上的蛇形男子,在‘院长’的再次招手下,一脸的恐慌和不愿,但,还是从‘腥红之月’上,蠕.动着爬了下来。 最终,他竟然爬到‘院长’的巨大围巾内。 将自己柔.软无骨的身子,缠在她的脖子上…… 就像当年,院长藏在围巾里的巨蟒一样…… 诡异的一幕,简直让人心里直发毛。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 想到了一种,无比诡异的可能。 我用颤抖的声音道:“这个男人…… 是你的丈夫…… ‘执念牢笼’里的,那个马脸男? 你…… 居然早就已经,将他复活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郭繁贸 http://.biquxs.info/

“嗯?” ‘院长’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诡异的神情,她摸了摸男人的脑袋: “这你都能猜到…… 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小孩…… 不错。 这个男人,就是我的丈夫。 郭繁贸。 也就是你口中的‘马脸男’。 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也不会,花这么大精力,建造这栋孤儿院…… 你们,既然能来到天坛,想必都进入过我的‘执念牢笼’。 应该亲眼目睹了,他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 他,可真是一个合格的好丈夫…… 不是么?” ‘院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咯嘣嘣响…… 蛇形男子,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他的脑袋,都快被‘院长’抓变形了。 ‘院长’的声音,深邃如深渊: “当初就是他,带我到‘叮当猫赌场’,不顾我的死活,让我参加白桌赌局…… 事后,还把我,像垃圾一样,卖给赌场。 不过,还得感谢他…… 自从把我买回家后,没日没夜的毒打,折磨。 让我对痛苦,有了一定的适应。 这才侥幸,从七苦虫的噬脑之痛下挺了过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他刚出赌场门不久,就被车撞死了。 这件事,可太让我抓狂了。 我,有一个女儿。 叫做囡囡。 很可爱。 像天使一样。 真可惜,如果郭繁贸允许我,带她去照相馆,拍哪怕一次照片的话…… 我也能给你们看一看,她究竟有多可爱了。 我当初被拐走的时候,就怀上了她。 孕妇,不值钱。 所以郭繁贸,才掏得起钱,把我买回家。 孩子,不是他的。 他自然想把孩子打掉。 但我当时,已经怀胎七个月。 他去医院里一问,打掉孩子,我可能会死。 他当即就放弃了。 他花大价钱把我买来,可不希望我早早就死去。 十月怀胎,还差三个月。 孩子,很快就生下来了。 但和我一样,我家囡囡,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这个男人…… 是个畜生。 白天打牌,晚上打我。 棍子,椅子,拖把,电熨斗,家里供奉的菩萨像。 任何趁手的东西,都是他拿来打我的工具。 我站着碍眼,他打我。 我给他做饭不合口,他打我。 赌输了,他打我。 赌赢了,他打我。 他要我去买米。 家底被他赌光了,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买不来,他还是打我。 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 但,我只能活下去。 因为,我还有女儿要照顾。 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想把女儿拉扯大,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我,还是做到了。 哪怕只剩一粒米,我也会尽着女儿先吃。 每次这个畜生发疯的时候,我都死死的把女儿护在身.下。 绝对不让他的拳头,落在女儿身上。 我,对女儿,倾尽所有。 就这样,在我的呵护下,女儿,活到了十岁。 我女儿,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 从小,不哭也不闹。 懂得妈妈的难处,我什么东西,都给不了她,她就告诉我,她什么东西,都不需要。 她是我卑微而又黑暗的生命中,仅存的一道光明。 如果不是因为女儿,我可能,很早就会自杀。 女儿,是我的宝贝。 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但她,却也成了郭繁贸,用来驯服,威胁我;最好用的东西。 我有一点不顺他意的地方,他就会拿女儿胁迫我。 我,只能乖乖听话。 满足他所有龌龊肮脏的要求,卑微的,连狗都不如。 但…… 即便是这个样子。 他还是要夺走我的一切…… 平时,我不管出门,还是去哪里,一直都带着我的囡囡。 我怕她一个人在家,被郭繁贸欺负。 但是那天,囡囡发高烧,上吐下泻,根本起不来。 郭繁贸,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所以,我匆忙离开家,想给囡囡,买些药,再买一些,廉价的补品。 但,当我回到家的时候…… 囡囡,却不见了踪影。 我急的,差点晕过去。 我找遍了房间里所有地方,都没找到她。 郭繁贸,此刻恰好推门而入。 我疯了似的扑到他身上,问他,我的宝贝女儿去哪了。 他歹笑着告诉我,他把我的女儿,送到一个,很安全很安全的地方。 我最近的表现,让他很不满意。 这是他,对我小小的惩罚。 只有我让他满意…… 他才会让我和女儿见面。 但这个禽.兽…… 贪婪的,跟豺狼一样! 他怎么可能有满意的时候。 可不管我怎么祈求,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不松口。 我没办法,只能乖乖听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他没有任何缘由的毒打我。 打的我皮开.肉绽,把我打昏迷,再把我打醒。 如此反复。 我当时还不知道,这是他为了让我参加白桌赌局,提前做的练习。 有好几次,我都感觉自己,踏进鬼门关,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就想撒手人寰,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 但,我不能死! 我绝不能,抛下女儿不管。 就是这股执念,支撑着我,让我活了下去。 又过了几天,他将我带到叮当猫赌场。 再之后的一切,你们就很清楚了…… 他被卡车撞死了以后,我万念俱灰。 不吃不喝,被赌场的工作人员,关在地牢里。 进行各种各样的测试。 我的人生,黯淡无光,我已经做好了,将自己饿死的打算。 直到有一天…… 两名黑袍庄家闲聊时,我从他们口中听说…… 一名庄家,曾亲眼目睹,叮当猫赌场,幕后的主人,用通天的手段,让一个女人复活。 这一幕,堪称神迹。 他能亲眼见证那一幕,这辈子都值了。 他们的无心之谈,却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 就在那一刻,我决定,尽我一切努力,和赌场主人取得联系。 复活郭繁贸,从他口中,追问出女儿的下落。 我身上,一无所有。 所以,我什么也不怕失去。 再肮脏,再龌龊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再丧尽天良的勾当,我做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很快,我就成为叮当猫赌场,新一任的白袍管家。 得以觐见,叮当猫赌场的主人。 他的名字,叫做‘阎王’。 他告诉我,他可以满足我,一个愿望。 我自然,想都不想,就告诉他,我想复活郭繁贸。 ‘阎王’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会这么说。 他给了我黑白红孤儿院的设计图。 告诉我,按照图纸布局,我就能,复活郭繁贸。 ‘阎王’,是我这辈子所见,最伟大的人。 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简直就是游走在人间的神明。 我对他的话,毫无保留的相信。 在孤儿院建成后,我找了个机会,将郭繁贸的遗体,坠入枯井中。 ‘阎王’告诉我,死者复苏,逆天而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他推算出,郭繁贸的复活,需要二十年。 只要我不死,别说二十年。 就是五十年,一百年,我都等得起。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枯井下的干尸,在第五年的时候,似乎就苏醒了。 它开始不安分的躁动。 用束缚它的铁链,敲打着枯井。 发出当当当的铁器唳鸣声。 我谨记着‘阎王’的嘱托,不敢贸然将干尸,拖上来。 但,我的心里,始终惦记着女儿…… 我太想,早一点和她见面了。 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等到第十年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咬牙,将干尸,拖了上来。 但…… 拖出来的瞬间,我就傻眼了…… 我拖出来的,只是一具…… 蠕.动的皮囊…… 第一百九十五章我想多杀他几遍 http://.biquxs.info/

“枯井中拖上来的东西,我甚至不确定,能否称之为人…… 只见一副皮囊,软趴趴地吊在锁链上。 宛如一摊烂泥,全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 外表,和缠在我脖子上的郭繁贸,一模一样。 但是比他,要更不堪。 我当时从井中捞上来的东西,脑子,根本没有发育完全。 只会嘶嘶嘶嘶的乱叫。 从这种残次品口中,自然撬不出丝毫有用的消息。 我气得,差点把这副皮囊打得形神俱灭。 但最终,还是将他关在了地牢里。 他虽然没有意识,但身体,依旧是郭繁贸的身体…… 这就够了。 我闲暇之余,会蛊惑孤儿院的孤儿,唤醒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歹毒和恶意。 让他们在午夜,做一些有趣的事,比如剪掉上铺室友的脑袋,或者割掉自己的耳朵。 以此来消磨时间。 有了这副皮囊后,我收敛了这个小爱好。 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郭繁贸身上。 我想尽千方百计的折磨他,蹂.躏他。 以此,来宣泄我的怒火。 我在孤儿院里,有几间实验室。 会拿一些不听话的孤儿做实验。 实验结果,最终,都会用在郭繁贸身上…… 折磨他的同时,会让我心底,萌发出一种超然的快感。 我几乎从未体验过的快感。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阎王’,君无戏言。 他说二十年,就得二十年。 一秒,都不能少。 我提前将干尸拖出井,复活出了一个残次品,问不出什么东西。 没办法。 我只得从头开始。 重新,将干尸放入井中。 我掰着指头过日子。 漫长的二十年,终于过去了…… 我终于,等来了郭繁贸的复活。 距他死亡,三十年,弹指过去了。 我的头发都白了,郭繁贸,却还保留着,发生车祸那一刻时的模样。 见到我的第一眼,他居然还认得我。 你说多可笑。 看到我以后,他居然还铁青着脸,呵斥我。 问我不在家好好做饭,带他来这种鬼地方做什么。 我当时,直接笑出声来。 笑得,弯下了腰。 笑得,肚子都是痛的。 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 我都快忘记,被人随意指使,是什么滋味了。 三十年前,他在我面前,对我拳打脚踢,高高在上。 三十年后,在我面前,他简直就像蝼蚁一般卑微渺小。 我像看小丑一样,欣赏着他的表演。 他看我居然敢嘲笑他,顿时气得牙根直痒痒。 冲过来,就想打我。 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蛇婆’。 我很喜欢蛇。 这些冷冰冰的小可爱,比人心,要温暖的多。 面对郭繁贸的挑衅,甚至不用我说些什么,就有数百条大小不一的蟒蛇,从我身体各个部位钻出,爬上郭繁贸的身子。 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郭繁贸,吓得当即屎尿齐流。 昏死了过去。 我把他弄醒后,要他告诉我,我女儿,究竟被他藏到了哪里。 这三十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我亲爱的女儿。 我太渴望,从他口中,听到答案了。 郭繁贸听了我的话,顿时眼前一亮。 他居然天真的以为,还能像三十年前一样,拿女儿当把柄来要挟我。 他对我说,告诉我囡囡在哪可以,但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先放他离开。 事后,他会写信告诉我,女儿的藏身之处。 我当时就笑了。 笑我自己,当年怎么会被,这么蠢的一个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我小小的惩罚了他一下。 这个软骨头瞬间就遭不住了。 他跪在我的脚下,把脑袋给磕破,说自己知道错了,求我放他一马。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寒了好几分,问他,我女儿究竟在哪? 他哭着告诉我,那天,他跟人赌钱,赌红了眼。 最后脑袋一热,决定把买来的老婆压上当赌资。 最后,还是输了。 讨债的人,压着他一起,上门来找我。 但我当时,恰好出门给囡囡买药。 讨债的,没找到我。看到床上的囡囡,眼睛一亮。 说这个小的,同样可以拿来抵债。 郭繁贸一听,顿时大喜。 赶忙让那人把囡囡抱走。 等我回来后,却装出一副人模狗样的姿态,告诉我女儿被他藏起来了。 我听罢他的话,顿时怒不可遏,眼里直喷.火,恨不得把他给生撕掉。 我要他告诉我,他将我女儿,卖到了哪里。 我带着郭繁贸,找到了他口中的那个赌场。 这个赌场,常年从事人口买卖。 事情,实在太过久远。 他们也从没有记账的习惯。 没人记得,我女儿,究竟被贩卖到了哪里。 对我而言,世界上最宝贵的女儿,对这些人而言,只不过是用来贩卖的货物罢了。 但我…… 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我了。 我是一名邪修,是一头人柱。 他们想不起来,我会帮他们,想起来的。 我用恐怖的手法,将这些人的记忆,一点点的从脑海剥离。 一点点的去检查,发掘。 终于被我查到,女儿,被拐到赌场不久,就被卖到了一个深山之中。 给一个独眼老汉,当媳妇儿。 我女儿…… 才十岁。 她怎么可以遭受,这种屈辱? 我眼睛都红了,下一秒,就放出蛇群,将赌场里的所有人,屠戮殆尽。 一个人,都不放过。 随后,我带着郭繁贸,马不停蹄地,奔去那个深山。 但打听到的消息,却让我崩溃了…… 我女儿,嫁过去没几天,被那独眼老汉,又打又骂,实在受不了…… 最终,竟然跳河自杀了。 那个深山,就在黄河边上。 九曲十八弯。 流水湍急…… 我女儿跳下去,瞬间被河水淹没,就连尸体,都荡然无存…… 没有尸体…… 没有在世间,留下任何存在的证据…… 这,让我没有一点,复活她的机会啊…… 我苦苦期盼了三十年,期盼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我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我将那个村子里的生灵,杀得干干净净,连条狗,都没放过。 在黄河畔,将郭繁贸的骨头,碾成粉末。 分解成,一片片,比蝉翼还薄的肉片。 在我精湛的手法下,直到割下最后一片肉之前,他还保留着,清晰的意识。 我用他的烂命,祭奠女儿的亡魂。 事后,我回到黑白红孤儿院。 我心灰意冷,本想关闭孤儿院。 但,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我沉迷上了…… 杀死郭繁贸的感觉。 将他一点点肢解,看着他的烂命,消失在天地间的那种快.感…… 冲散了我女儿死亡的消息,冲散了我心中的阴霾。 让我上了瘾。 让我萌生出,一种渴望。 我想…… 多杀他几遍。 最好,能再杀他千遍,万遍。 但,这近乎是不可能的。 复活一个人,需要足足二十年。 从现在开始筹划,需要苦等二十年,才能将他复活。 也就是说,时隔二十年,才能品味一次,这种极致的快感…… 我根本等不了这么久。 我每天晚上,睡不着觉。 发了疯的,想杀郭繁贸。 在纠结了不知多少个夜晚后,我终于想出了办法。 这个办法,和‘织女’有关。 她当年,觐见‘阎王’,获得‘织女’封号时。 ‘阎王’同样提出,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的说辞。 她提出的要求,自然是复活她的孩子。 ‘阎王’满足了她的要求,在南都卧龙中学,给她布好了局。 但她,却被‘花匠’的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将卧龙中学的布局,拱手交给‘花匠’…… 自己则吃力不讨好,跑去和那个‘那个贪得无厌的男人’争夺大生纺织厂‘厂长’的头衔。 真是蠢到家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算计 http://.biquxs.info/

“我不喜欢那个丑八怪。 一天到晚耍滑头,从来都是喂不熟的野狗。 但是‘阎王’却很喜欢她。 除了让她在卧龙中学布局外,还给了她一滴‘秽怨’。 七苦虫的分泌物,同样叫做‘秽怨’。 和‘阎王’所赐的‘秽怨’,根本不是一种东西。 精度,纯度,功效,全然不同。 那滴‘秽怨’,是‘阎王’,从人间以外的地方弄来的…… 取名‘秽怨’,意指此物,可以让人‘秽土转生’。 我在枯井边,呆了三十年。 三十年的时间,足够让我将这口井的秘密,研究的一清二楚。 我知道。 只要我得到‘织女’的‘秽怨’。 我就可以复活郭繁贸,根本不用苦等二十年。 但,‘织女’那个小滑头,无比阴险,想让她交出‘秽怨’,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我,偏偏就生出了办法。 我极其不经意的,将这口枯井,以及孤儿院的秘密,透露给一名叫做‘马国萍’的女看护。 接下来,我什么都没有做。 也什么都不需要做。 ‘织女’那个臭丫头,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一直怪我毁了她的容。 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她就会报复我,将我推入深渊,以解她心头之恨。 我相信,我只要暴露出一点点伤口,以她的心机,绝对会闻到血腥味,想办法将我咬死。 那一天。 我记得是‘3月29’号,那天,叮当猫赌场忽然有人闹事。 而且还很严重,黑袍庄家搞不定,需要我出面去处理。 我去的路上,就有预感。 这是‘织女’,设下的圈套,她打算对我下手了…… 果然,晚上我回到孤儿院,就听闻‘3.29’惨案的事情。 网络上,一片叫骂声。 院里的电话,被人给打爆了。 铺天盖地的,都是求证,那名记者发在网上,关于孤儿院虐童的新闻,是否为真。 我表面上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但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我知道,‘织女’果然从女看护口中,得知了黑白红孤儿院的秘密。 枯井,可以让人复活。 她将卧龙中学拱手让给了‘花匠’。 大生纺织厂,又有‘那个贪得无厌的男人’坐镇。 想跟他扳手腕,成为‘厂长’,简直遥遥无期。 所以,她复活自己孩子的计划,一拖再拖。 自然而然,她盯上了孤儿院内的枯井,准备对我下手。 记者,是她找来的。 视频,也是在她的旨意下所拍。 有趣的是,记者拍下的视频中,主角,正是帮我泄密的女看护‘马国萍’。 这个女看护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嘴碎,为她招来了身死之祸。 看到视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孤儿院完了。 但演戏,自然要演的逼真一点。 黑白红孤儿院,会邀请一些名流来品尝‘七苦虫秽怨’。 还有专门接待,服务他们的包厢。 他们和叮当猫赌场的赌徒没什么区别,不知不觉中,早已成为我圈养的奴隶。 所以我找上门,送出‘极乐圣水’时,这些名流,全都纷纷点头,答应帮忙。 他们动用各种势力,将孤儿院内发生的一切,压了下来。 也正是这一点,让‘织女’相信,她所掌握的情报,绝对不假。 她为了害我。 背着所有人,派了个傀儡,找上‘道盟’,将我的身份上报,唯独隐瞒了枯井的秘密。 邪修,和‘道盟’,势如水火。 除了那个小贱人,没人会无耻到,利用‘道盟’去对付其他邪修。 但她,偏偏这样做了。 ‘道盟’,洞悉我的所作所为后,怒不可遏,连夜派人来诛杀我。 我没想到,那个小妖精,会无耻到借‘道盟’为刀来杀我的地步。 面对来势汹汹的‘道盟’,我只能避让。 我费尽周章,才得以全身而退。 只是有些可惜,我脖子中的那条蛇王,陪我许久,却被砍成几段。 它的死,全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 之后,‘织女’便火速接管了黑白红孤儿院。 她找‘道盟’的人害我,自然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被伟大的‘阎王’知道。 所以,留给她的时间,少之又少。 她将井中的干尸,从井底拽上来。 将‘阎王’的那滴‘秽怨’,以及她孩子的胎盘放入血月之中后,又找了个傀儡浇灌枯井,便匆匆离去。 ‘秽怨’,也就自然而然,到了我的手中。 本来,这时,我就可以利用‘秽怨’,达成计谋。 但‘道盟’的人,对我穷追不舍,我只得先暂避锋芒。 更何况,黑白红孤儿院内,有我布下的棋子…… 我也并不急着回去。 那个棋子,藏在,郭繁贸的皮囊之下……” ‘院长’,先前提到伤心事,她的语气,歇斯底里,将她脖子上,郭繁贸的脑壳近乎抓碎。 但顷刻间,背后的‘腥红之月’,便有光芒流淌。 将他的伤口愈合。 ‘院长’的话,听的我们无比胆寒,本以为这个老妖婆,只是被‘织女’赶走的丧家之犬,没想到,她的心机居然如此深沉…… 将秋月梅,给骗得团团转。 这个老妖婆,绝对不好对付…… 她的话,有一些,引起我注意的地方。 她提到,她从‘织女’秋月梅手中,骗来了,真正的‘秽怨’。 阴司事务所,交付我的主线任务3,便是要我摧毁‘秽怨’。 我之前还纳闷,七苦虫的分泌物,少的可怜,而且早早被‘腥红之月’吸收,如何摧毁。 现在想来,要我摧毁的,应该是‘院长’从‘织女’手中骗到的‘秽怨’。 那滴‘秽怨’在哪,此刻还无从知晓。 我不说话,静静地听着。 ‘院长’,这么多年来,如此缜密的计划,一直埋藏在心里,让她有种绝世珍品蒙尘的感觉。 此刻能跟人分享,自然是不吐不快: “我先前说过,郭繁贸的复活,本该二十年就完成。 但却耗费了我三十年的时间。 就因为第一次复活时,我没忍住,提前将他从井底拽了上来。 这才复活了一个,只有皮囊的废物。 我当时留着他,本来只是为了折磨泄愤,没想到,会有派上用途的那一天。 ‘3.29’惨案发生后,我知道,‘织女’很快就会到来,接管这个地方。 我将那副没用的皮囊,捆在锁链上,将一条通灵的花蟒,塞进他的肚子里,垂入井底。 而那具真正的干尸,则被我,藏在‘腥红之月’的夹缝中。 皮囊,是用来骗‘织女’的。 她进入孤儿院以后,以为这副皮囊,就是我要复活的郭繁贸。 她将之,如垃圾一般丢在过道。 随后,仔仔细细将天坛检查了一遍。 确保我在井底,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之后,才放心地将胎盘和‘秽怨’放入血月之中。 她自然想不到,我留的后手,居然就藏在‘郭繁贸’的肚子里…… 待到她走后,花蟒,拱破皮囊的肚皮,钻了出来。 代替我,在井底布局。 布置着,我惊天动地…… 比死者复苏,还要宏伟的计划。 至于‘织女’放在血月中的胎盘,我并没有取出或者杀死。 ‘织女’想复活她的孩子,我就让她复活。 但这个孩子,最终,将成为我奴役那个小贱人,绝佳的道具。 ‘腥红之月’,复活谁,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 她歹笑着看向蛇形男子: “这个东西,才是我真正图谋的…… 他是郭繁贸,却又不是郭繁贸…… 他,是郭繁贸,和‘腥红之月’,最完美的结合。 是我的计划,最重要的一环……” 第一百九十七章献祭 http://.biquxs.info/

‘院长’,舔了舔舌头,眼神之中,满是疯狂: “有了‘织女’的‘秽怨’,藏在血月中的干尸,很快,得以复活。 复活的干尸,便是此刻缠在我脖子上的郭繁贸。 有趣的是,郭繁贸复活以后,还保留着,生前被我虐杀时的记忆…… 所以,他对我的敬畏,简直到了骨子里。 但敬畏和恐惧,都无法弥补,他对我犯下的过错…… 自他复活以后,即使我不在孤儿院,也从来没放弃折磨他…… 你知道…… 他的身体,为什么像蛇一样,软若无骨吗? 其实,他是有骨头的。 只不过,被我的花蟒,缠住他的身体,再用力一拧…… 将他全身的骨头,都给碾成粉末…… 才有了现在这副模样。 自郭繁贸复活后,他就按照我的指引,尝试着,和‘腥红之月’,开始了漫长的融合。 ‘腥红之月’内,蕴含着蓬勃的生机。 融合之后,他的恢复能力,简直超出人的想象。 被我碾碎的骨头,在‘腥红之月’的滋养下,第二天,就能复原。 但这,反而滋长了我的乐趣…… 花蟒在我的授意下,每天晚上,将他的骨头碾碎…… 我能透过花蟒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 每天在牢房内,翻来覆去的打滚。 听着他,夜深人静时,断骨,在身体内生长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音…… 骨头在身体里生长的滋味,比全身骨头被碾碎,要痛苦太多了…… 每当我目睹这一幕,脸上,就总是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笑容……” ‘院长’一边讲,一边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变态。 我被‘院长’的话,吓得小腿都直打哆嗦…… 跟秋月梅比起来…… 这个叫‘院长’的,对自己老公的复仇…… 才是真的狠到让人发指。 切片致死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把自己的老公复活,再多杀几遍…… 听她讲起折磨手段,我感觉全身骨头,都有点发疼。 ‘院长’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看着我们道: “我这么多年,没有出现的原因。 并不只是为了躲避‘道盟’的追杀。 同时,还在静静等待着,‘织女’孩子的降生,以及…… ‘腥红之月’和郭繁贸的融合。 不久前,融合就已经完成。 血月表面,这么多蠕动的死尸,就是融合完成的标志…… 而我,之所以没有回归的原因,是为了等待血月内,生灵的降生。 我已经,在孤儿院内,布下天罗地网。 就等着今晚,‘织女’现身。 然后,我给她一个惊喜…… 用她和她孩子的生命,为我的计划,画上最终的句号。 可这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计划…… 居然为了活命,连亲生女儿,都抛弃了。 我本来还犯愁,没有‘织女’,今晚的计划,会失败。 没想到…… 没等来‘织女’,却等来你们一群,有趣的人。 你们之中,有‘憎恶’,有‘禁忌之蛊’,有阴山‘酉氏血脉’,还有‘日女’…… 再加上血月孕育的野种…… 献祭了你们,今晚的计划,绝对可以成功……” ‘院长’,发出桀桀的笑声,走到我们面前。 她的龙头拐,每一次和地面的接触,都好似敲在我的心里。 “你想做什么?” 我的心,顿时一寒。 “没什么…… 只是想用你们的性命,做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 她桀桀桀桀地笑着。 旋即,猛地一敲地面。 在我们的注释下,‘腥红之月’,升至天坛,最高处。 ‘院长’抬起手,一拍脖颈上,蛇形男子的脑袋。 郭繁贸抬起头,无力的嘶吼。 血月内,顿时发出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 紧接着…… 我们脚下的地面,居然真的皲裂了…… 青石板移位,裂痕咋生。 让我们,几乎站立不稳。 尤其是红鼻子,拖着两条没知觉的腿,在地上爬来爬去。 狼狈不堪。 过了数十秒,地面恐怖的颤动,才结束。 我低头,愕然发现。 大地的皲裂,是有规律的…… 裂纹的痕迹,相互交错,居然在广袤的地面上,编织出一个,无比诡异的图案。 那是一朵,很妖艳的花。 我从未见过这种花。 三叶三瓣,叶子像握紧的拳头,花瓣像张开的人手。 不仅不好看,反倒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花芯的位置,正好位于那个枯井处。 地面,靠近枯井的位置像台阶一样,一层层升起。 远离枯井的位置,层层下坠。 就好像…… 一个巨大无比的困兽牢笼…… 我们,都是牢笼之中的猎物。 我真不忽悠人:“无量了个天尊! 彼岸花,这是彼岸花啊! 彼岸花开,幽冥路现…… 这个疯老太婆,这是打算沟通九幽,和黄泉打交道啊! 以凡人之躯,和地下的恐怖存在叫板…… 这他娘的,究竟是什么手笔和胆识? 臭小子,赶紧跑。 这个疯女人,是打算,拿你们的性命当祭品! 打开通往黄泉的大门! 那可是,真真正正,有去无回,只有死人的地方啊!” 我瞥了一眼手机,老头儿的话,吓得我心惊胆颤,这又是九幽又是黄泉的,听起来咋就那么吓人呢。 我拖拽着一行人,拔腿就想跑。 “想跑,你们跑的了吗? 当你们踏入孤儿院的那一刻,你们的性命,便由不得你们了。 在这栋孤儿院里,我就是主宰。” ‘院长’一震龙头拐,‘腥红之月’,冰冷的光芒,打在所有人的身上。 恐怖的威压,一时间,铺天盖地。 几乎快要把我们,压趴在地上。 “想杀我们…… 你倒是试一试?” 我一边跑,一边色厉内茬道。 “桀桀桀桀…… 本事不大,嘴上倒是叫嚣个不停。 你要是孤儿院里的孤儿,我估计,你的嘴巴早就被我撕烂上百次了。 如果你们,都是全盛状态…… 我可能真有些不好收拾。 但是现在,一个个都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难道还能反抗我不成? 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孤儿院内。 今天晚上,更是早早守在天坛入口处,坐山观虎斗。 你们还剩几斤几两,我再清楚不过了……” ‘院长’越说,我的心,越是低沉。 难怪这个老太婆,最后关头才出现,原来是坐山观虎斗,等我们一死一伤,再出来收割残局。 实在阴险到了骨子里。 眼瞅着,我们马上奔到出口。 ‘院长’,忽然放下拐杖,拍了拍手。 瞬间,阴风阵阵,无数花花绿绿的蟒蛇,从她身体之中,爬了出来…… 这些毒蛇,在地面上爬行速度,简直比利箭还快,顷刻,就将天坛唯一的出入口,给堵死。 这下,我们瞬间就面临,进退两难的局面了。 “他娘的,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太婆,还能做什么妖? 给我受死!” 入口处,乌压压的毒蛇,就像一堵,巨厚无比的血肉长墙。 别说我们,就是一头大象冲过去,都得瞬间被啃干净。 我只得硬着头皮,拎着半截蜈蚣身子,去和‘院长’搏命,试图搏出一线生机。 ‘院长’冷笑一声,她挥舞着手中的龙头拐,跟我打在一起。 我脚尖点地,借着反力从地上一跃而起。 一脚,踩在她的龙头拐上,像走钢丝一样,在她的龙头拐上,连踩好几步,蓄力之后,凌空一脚,就要踢在她那张可恶的老脸上。 ‘院长’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 她居然,一低头…… 躲过了我这一击。 她不是向前低头…… 而是向后…… 后脑勺,几乎贴在了背上。 猛地看去,就好像,此人的脖子被扭断,只剩一点皮支撑着脑袋,不从脖子上掉下一样…… 第一百九十八章心机婊 http://.biquxs.info/

‘院长’这一手,颠覆了我的想象。 我没想到,她的脖子,柔韧性如此之好。 我一脚踢空后,只得摇头,从她身上跳下。 但‘院长’,却丝毫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她的龙头拐,舞出了残影,像镰刀一样,试图勾住我的脚踝。 我顿时大惊,自然不敢再茫然落地,只能踩在她身上,蹦蹦跳跳躲过。 但‘院长’出招姿势,诡异无比。 我在平地上,都未必能躲过她这么诡异的招式,更别说,此刻站在她的肩膀上了。 ‘院长’的肩膀,猛地一抖。 她每次抖肩,都恰好在她出拐的瞬间。 如此一来,我想要借力跳起,更是难上加难。 没一会儿,我就被‘院长’,逼入了绝境。 面对‘院长’凌厉的攻势,我知道已经退无可退。 唯有一搏。 我猛地咬牙,一个倒栽葱,扑向她的面门。 打算,跟她殊死一搏。 手中尸鞭,借助惯性,以排山倒海之姿,向她砸去。 ‘院长’不慌不忙,左脚为轴,右脚像圆规一样,潇洒转身,就躲过了我的鞭子。 转过身后,她用手,抓向我的面门。 这个老女人的指甲,约么十厘米那么长,形状,就像蛇牙一般…… 无比锋利。 这要被抓到,我脑门上,顷刻就会浮现出五个大洞。 但在这个时候,我忽然,猛地深吸一口气。 将肺部,涨得满满的。 同时,伸出自己的左手。 嘴巴,对着左手,一口气呼出。 顷刻间,粉末四起,尘土飞扬。 ‘院长’惨叫一声,捂着脸倒下。 我这才堪堪落地。 我左手上抓着的,是一把纸灰。 先前,用来唤醒杨树叶子的纸灰。 这东西,是开过光的狼毫笔沾金冠凤羽鸡血,焚烧之后的产物。 可是十足的好东西。 我在杨树叶子身上没有用完,丢了又感觉浪费。 索性就装在了口袋里,没想到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趁着老太婆倒地的空当,我一个猛虎扑食,就准备压在她身上,夺过拐杖,狂锤她的脑袋。 但蓦地,我忽然听到耳畔,传来杨柳惊悚的声音: “别过去!” 她离我很远,这个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说的。 但我因此,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正是这一耽搁,救了我的命。 我和‘院长’之间的地面上,有一道皲裂的地缝。 几乎是在我止住身影的瞬间,‘嗖’的一声,一条土黄色的东西从缝隙钻出。 速度之快,堪比脱缰野马。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比我手臂还粗的花蟒…… 一击不中后,花蟒,瞬间从空中,直直地,钻回地缝中,不见了踪影。 而‘院长’,也在瞬间站了起来。 她的脸上,身上…… 根本没有沾到一丁点儿的纸灰。 这个老狐狸,先前装作被纸灰撒到,只不过是勾引我上前的把戏…… 如果不是杨柳的呼唤声,我早就中招了。 我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你小子,命倒是挺硬…… 先前我在暗处,将你们所有人的招数,看得一清二楚…… 你的小九九,我早已摸得不能更清。 想算计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院长’一声讥笑,三言两语,干扰的我心神大乱后,旋即,又恶狠狠地向我扑来。 我只得,一个劲儿后退。 但此刻,我不仅面临‘院长’这个大敌,有了先前的遭遇,还得随时留意地面。 唯恐满地的缝隙之中,再钻出来什么骇人的东西。 “我们助你,一起诛杀这个恶婆娘!”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时,耳畔再度传来杨柳的声音。 她脸色惨白,体内的血液,几乎流失近半,不能再多流血。 那面可以呼唤狂风的旗子阴宝,被她收了起来。 她此刻,手里拿着一柄猩红的匕首。 上边沾满了周艳的鲜血。 ‘院长’眼皮一挑,似是对匕首,有些忌惮。 浑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紫晶少女,也在此刻,冲了过来。 她每走一步,身上便有绷带挣开,晶紫色的鲜血涓涓流淌。 无比悲壮。 我和‘院长’厮杀的功夫,她们进行了尝试,根本无法冲破遍是毒蛇的出口。 即便招来茫茫七苦虫潮,也不行。 ‘院长’喂养的毒蛇,身上似乎有种奇怪的味道,会让七苦虫的反应,变得迟钝。 在少女的指挥下,潮水般的七苦虫到了蛇群边上后,一点用都没派上。 便被这些毒蛇一口一个,吞进肚子里,甚至连膨胀成海胆,伸出尖刺的机会都没有。 她们只得折返回来。 红鼻子,腿脚不便,此刻瘫坐在地上,守护着周艳和昏迷的杨树叶子。 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院长’。 如果眼睛能杀人,‘院长’,早不知被他杀死多少次了。 作为黑白红孤儿院的孤儿,他童年究竟受了多少折磨和摧残,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一切,都拜这个恶毒的老太所赐。 杨柳和紫晶少女,眨眼就冲到我身边。 杨柳学我,快要到‘院长’身边的时候,抽冷子,猛地将沾了血的匕首甩出。 但她毕竟是女孩子,力道不大,所以匕首软绵绵的,被‘院长’,稍稍一扭身,就躲了过去。 但不待‘院长’转过身,紫晶少女,就冲到她身前,抬起拳头,轰隆隆一拳,就想砸在‘院长’的脑袋上。 但‘院长’,却丝毫不当一回事,挥舞起龙头拐,居然向另一旁的空气打去。 这个老太婆,是脑子坏掉了吗? 我略显纳闷,但我深知,这个老太婆的心机,简直深不见底。 她这么做,绝对是有所谋划的。 我忍不住在心里,为紫晶少女捏了一把汗。 下一秒。 ‘院长’宽大的围巾,忽然动了起来。 一张古怪的大脸,忽然从围巾内伸出,挡在少女和‘院长’之间。 正是蛇一样的郭繁贸。 先前我们在和‘院长’战斗的时候,郭繁贸整个人,躲藏到了‘院长’宽大的围巾里,我们也自然而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郭繁贸一脸的恐惧和不愿,压根不想从围巾里钻出。 但似乎,他的身体,根本由不得他做主,只得一脸无奈的,伸出自己的怪脸,和紫晶少女的拳头,撞在一起。 少女的拳头,可是连青石板,都能捶出一个大洞的。 郭繁贸的脑袋,瞬间被打歪。 他浑身上下,没有骨头。 少女这一拳,把他的脑袋都给打扁了。身子,被拉扯得变形。 他七窍有鲜血流出,狼狈不堪。 但硬是这样,生生扛下少女一拳。 紫晶少女一拳打出,自身也不好受。 她这饱含冲击力的一拳,打在郭繁贸身上,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让她难受的几乎想吐血。 胳膊有种脱臼的感觉。 眼瞅着郭繁贸脑浆都被她捶了出来,却还扭动着身躯往她身上蹭,想缠在她的胳膊上。 少女只得皱着眉头,后退一步。 但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这一后退,正好撞上了,‘院长’对空挥舞的龙头拐…… 不偏不倚,被‘院长’一拐打在伤口处,鲜血狂流不止。 我禁不住直咂嘴,这个鬼老太…… 简直就是心机婊中的楷模。 ‘织女’和女看护‘马国萍’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人畜无害的乖宝宝。 紫晶少女又痛又怒,发出吱吱的虫叫声,顿时,七苦虫潮,再度从枯井内涌出,如壁垒一般,守护在少女身前。 但‘院长’却丝毫不惊,脸上反倒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是不是忘记了…… 这口枯井,是我亲自建造的。 井内的七苦虫,都是我亲手养大的…… 你想用它们来对付我? 你的想法,天真的可爱……” 第一百九十九章绝境中的光明 http://.biquxs.info/

‘院长’歹笑着,拍了拍手。 她背后的‘腥红之月’,顿时发出,诡异的光芒,星星点点,像闪烁的霓虹灯。 紫晶少女身前的七苦虫,看到光芒的瞬间,一个个,像是疯了一般…… 膨胀成海胆模样,相互攻击,撕咬。 甚至有不少七苦虫,直奔紫晶少女而去。 专挑她的伤口处钻。 少女,顿时傻眼了。 这些乖巧听话的虫子,生平第一次,不受她的控制。 她又尝试了几次,依旧无法控制这些发疯的虫子,只得踉跄着从地上爬起,狼狈不堪的躲藏。 “现在,轮到你们两个小鬼了……” ‘院长’舔了舔舌头,扭头看向杨柳: “说来…… 我还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在‘织女’的傀儡,那个叫马志强的小男孩死后,继续制造‘秽怨’,浇灌‘腥红之月’。 恐怕我的计划,早早就失败了。 花蟒虽然受我的控制,聪慧无比…… 但也没聪明到,可以弄来‘秽怨’的地步…… 可以说,你帮我了一个大忙。 为了答谢你,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若是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 ‘院长’,一脸诚恳地说道。 杨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院长’会对她网开一面。 但下一秒,她就察觉到了不对…… 她背后,忽然有狂风涌起。 杨柳猛地一扭头,顿时脸色惨白,那条花蟒,就在‘院长’和她说话的瞬间,悄无声息地从她背后的地缝内钻出。 蛇尾一摆,就将她整个扫出去。 杨柳娇小的身躯,撞在不远处的石壁上。 我能听到,明显的骨裂声…… 她趴在地上,鲜血狂吐不止。 这个老太婆,简直坏到骨头缝里,她和杨柳说话的目的,不过是勾.引她分心,好让花蟒,得以成功的偷袭。 ‘院长’,阴人的招数层出不穷,我在一旁,看的肺都快要气炸。 花蟒一击得手后,自然不会留情。 它从地缝里钻出,张开腥臭无比的大嘴,咬向杨柳的咽喉。 “畜.生! 你敢!” 我目眦欲裂,冲过去,就准备一鞭将花蟒的七寸打爆。 但就在这时,一柄龙头拐,忽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自然是‘院长’。 她可不会给我,援助杨柳的机会。 就在我急得抓耳挠腮,眼瞅着杨柳就要被毒蛇咬到的时候…… 有光亮,从身后溢出。 温暖,而又和煦。 驱散血月,猩红而又阴冷的寒光。 花蟒,被这光亮一照,像被丢进油锅里一样,周身皮肤,滋滋滋滋作响。 它痛苦地嘶吼着,丢下杨柳,找了个离它最近的地缝,钻了下去。 这才勉强,保留住自己的性命。 我默然回头,瞬间惊呆了。 周艳,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她眼中,泛着坚决的神色。 这股决绝,让我感到有些陌生。 站起来后,她忽然扑向杨树叶子,旋即…… 一口咬在小叶子的胳膊上。 猛地一用力,竟然从小叶子的胳膊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还好小叶子此刻陷入了昏睡之中…… 要不然被周艳这么一口咬下去,估计得哭上一晚上。 咬下肉后,周艳喉结滚动,居然将这块肉,吞进了肚子里。 红鼻子瞪大了眼睛,以为周艳疯掉了。 但下一秒,有光…… 从她体内迸发。 一丝,温暖如母亲怀抱的光芒。 旋即…… 像江河决堤,浩浩荡荡。 接连不断的光芒,从周艳体内溢出,再度,将天坛,照得如同白昼。 周艳,双眼紧闭。 眼观鼻,鼻观心。 烨然若神明。 我瞬间了然…… 周艳,居然再度,变成了日女…… 杨树叶子体内的‘憎恶’虽然被镇压,但她的血肉之中,依旧残留着‘憎恶’的气息。 被周艳吞下肚子后…… 便瞬间激活她体内的日女血脉,开始将血肉中的阴气,转化为硫磺般浩荡的阳气。 在绝境之中,绽放光明。 这才得以救下杨柳。 但周艳,一晚上的时间,连续两次激活日女血脉,她的身子,真的受得了吗? 我甚是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但眼下,周艳的挺身而出,为我争取了极佳的机会。 我来不及多想,疯狗一般,冲向‘院长’。 她是邪修,又是‘人柱’。 周艳浩荡的阳刚之气,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毒药。 先前一副胜券在握的‘院长’,此刻,如丧考妣。 她的脸上,满是骇然的神色,压根没想到,会发生眼前的一幕。 郭繁贸的身体,再度被她从围巾内拖拽了出来,他柔.软无骨的身子,就像人皮大衣一样,套在‘院长’身上,试图阻挡光芒。 他的皮肤,被金光,晒出一个又一个水泡,半边身子,红的简直快要烧熟了。 一股焦糊的恶臭扑鼻而来,让我恨不得把自己的鼻子给扣了。 ‘院长’,藏在郭繁贸的身.下,同样不好受。 金光,像尖锐的钢针一样,扎着她全身每一个部位。 让她不舒服到了极致。 ‘院长’一边疾速后退,一边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可能! 这个女人,她的‘日女’血脉,生平第一次被激活。 能活吞‘禁忌之蛊’的妖丹不死,已经算得上是神迹了。 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再次激活神通?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早已把周艳,当做一个废人。 根本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废人,居然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给她最为致命的一击。 她不明白的道理,我同样不明白。 但我只要知道,现在的情况,对我有利就行了。 我弯下腰,捡起杨柳丢在地上的猩红匕首。 瞬间,感觉自己的十根手指,像活过来了一样。 比起半截蜈蚣尸体做成的‘尸鞭’,还是灵活的匕首,让我更有归属感。 我抄起匕首,像饿狼一般,扑向‘院长’。 ‘院长’慌忙支起龙头拐,想抵御我的匕首。 但是此刻,她几乎完全沐浴在金色光芒下,恐怖的刺痛和灼烧感,让她的动作变形。 对我而言,这种破绽,和门户大开无异。 我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v’字,绕过她的龙头拐,瞬间在她的肚子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院长’被我一匕首,捅的呲牙咧嘴。 后退的时候,肚子上的伤口,又被金光一照,更是剧痛难忍,差点伤及肺腑。 ‘院长’无奈,居然纵身一跃,跳到了‘腥红之月’上。 ‘腥红之月’,在金光的照射下,也是难受异常。 表面无数腐烂的尸体,硬生生被金光蒸发。 早就到了所能忍受的极致。 此刻‘院长’爬上去后,‘腥红之月’,带着她,飞也似的,就想往枯井下边躲藏。 “你还想跑?” 我大吼一声,手中飞刀,被我卯足了力气丢出。 先前,这柄匕首,从杨柳手中丢出,被‘院长’轻松躲过。 我的飞刀技巧,不管是准度还是力道,都比杨柳要厉害太多。 所以,同样一柄飞刀,被我丢出后,‘院长’,躲无可躲! 我的匕首,瞬间洞穿她的手掌,将她从血月之上击落。 不止如此,匕首上,强大的力道,拖拽着她的身子,疾速飞行。 最终,‘院长’的身子,连同匕首一起,被钉在地上,挣脱不得。 “给我死!” 如此绝佳的机会,让我眼前一亮。 我大步流星,就要赶到‘院长’身前,终结她的性命。 ‘院长’,顿时慌了神。 她知道如果被我近身,以她此刻的状态,是绝对支撑不了太久的。 ‘院长’一咬牙,猛地一抖身子。 顿时,又是上百条花花绿绿的毒蛇,从她的体内钻出。 环绕在她身边。 这些毒蛇阴性十足,从‘院长’身体里钻出来的瞬间,就被恐怖的金光灼烧,浑身冒烟,下一秒,身体就被引燃。 一时间,‘院长’身边,如同火海…… 第二百章同理咒 http://.biquxs.info/

毒蛇燃烧。 ‘院长’周围,瞬间遍布熊熊烈火。 炙热的高温,几乎快要把她的身子给烤化。 这些毒蛇,似乎是‘院长’压箱底的宝贝,无比忠诚。 即便身体正在剧烈燃烧,痛苦不已,依旧悍不惧死。 在‘院长’的指挥下,一个个地,带着熊熊火焰,纵身一跃,朝我扑了过来。 我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面对上百根,宛如火箭一般的毒蛇,根本没人能够硬刚。 单单恐怖的高温气浪,就差点将我掀翻。 我只得向后爆退,躲过这波攻势。 ‘院长’一看,自己的计谋见效,顿时大喜。 终于摆脱我这个跗骨之蛆了! 她赶忙扭身,拄着龙头拐,踉跄着,就准备躲到枯井下边避难。 但蓦地,忽然听得有人,在她耳畔,冷冰冰地低语: “老妖婆…… 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紧接着,就看到一面猩红的铁窗,自下而上,扫向她的面门。 猝不及防下,‘院长’甚至没能召出郭繁贸,替她挡住这波攻势。 整个人,就被铁窗拍到地上,动弹不得。 铁窗上的血迹,和‘院长’的皮肤接触后,瞬间变成烙铁一般,炽热的红色。 将‘院长’烫得皮开肉绽,叫苦不迭。 不用说,这个偷袭‘院长’的人,正是红鼻子。 周艳化身日女,照亮整个天坛后,但凡跟阴气沾边的东西,都拼了命的想要远离她。 如此一来,她身边,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不再需要红鼻子的保护。 红鼻子清闲下来,自然忍不住去找‘院长’的麻烦。 他细思片刻后,索性将铁窗,当滑板一样坐在身下,偷偷摸摸,滑到了‘院长’旁边,伺机而动。 此刻突然逞威,瞬间打了‘院长’一个措手不及。 ‘院长’被阴到后,红鼻子痛打落水狗。 他整个人,一跃而起,跳到铁窗上,死死地压住‘院长’,让她动弹不得。 旋即,拳头,雨点一般落在‘院长’身上,一边打,一边歇斯底里怒吼: “你这头畜.生! 还记得当初在孤儿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吗? 现在,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老子今天,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让你也尝尝,我当年所受的折磨!” 红鼻子,状若疯癫,他扑在‘院长’身上,又打又咬,看得我们,胆寒不已。 这得多大仇…… 才能把一个人,逼成这个样子。 ‘院长’,本来蜷缩着身子,默默忍受着红鼻子的攻击,她的眼神,几乎快要绝望了。 但,就在她听到红鼻子话音的瞬间,忽然张大了嘴巴: “你…… 你,你曾经,是黑白红孤儿院里的孤儿?” “不错!” 红鼻子快要把一口银牙咬碎: “老子就是曾经被你蹂.躏过的孤儿,今天,找你讨债来了!” 听到红鼻子笃定的回复后…… ‘院长’…… 不仅不惊,反倒,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之中,充满了癫狂: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 果然天不亡我啊…… 乖孩子…… 三十年前,你是我的工具人,为我提供‘秽怨’,滋养‘腥红之月’。 三十年后,你居然,又称为我的工具人…… 助我死里逃生。 我要是不对你说声谢谢,那就太失礼了……” 红鼻子一愣,他不明白,‘院长’明明死到临头,为何,忽然大放厥词,口中净是些疯言疯语。 红鼻子,忽然耳朵一动。 他感知到,先前偷袭杨柳的那条花蟒,居然从地缝中钻了出来…… 它冒着全身,被金光灼伤的风险,一尾巴,砸在红鼻子身上。 红鼻子察觉到了花蟒的存在,但他脚上有伤,靠两条胳膊行走不便。 躲闪不及,被尾巴打了个正着,从‘院长’身上滚落了下来。 不痛不痒的小伤,对红鼻子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 他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爬起,就准备去追‘院长’。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院长’,根本没有逃跑,反而,顶着金光,飞奔至他面前。 旋即,十根手指,如同匕首,抓向红鼻子面门。 红鼻子交叉双臂,架在身前。 他自信,以他的身体强度,绝对可以抵御片刻‘院长’的袭击。 而片刻之后,我和紫晶少女,就会和他汇合。 ‘院长’,牺牲逃跑的机会,和他厮杀。 也就意味着,只要红鼻子将‘院长’托住,她会落入我们的围剿之中,再无逃生的机会。 怎么想,都是我们赚了。 ‘院长’的指甲,轻松划破红鼻子的胳膊,瞬间,鲜血溅满了‘院长’的面庞。 红鼻子吃痛,但他咬紧牙关,哼都不哼。 准备抵御‘院长’下一波攻势。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院长’,一击过后,居然不再攻击。 这是什么情况? 红鼻子有些纳闷,他放下胳膊,看向‘院长’,瞬间,愣住了。 ‘院长’,右手上,沾满了红鼻子的鲜血,此刻,正捧沾满鲜血的手臂,口中喃喃。 举止,很是怪异,似乎在默念一门邪咒的法诀。 红鼻子心中有些惶恐,生怕自己像不久前的杨树叶子一样,被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降头。 所以,他转守为攻,抡起铁窗,去砸‘院长’。 但,就在他的铁窗落到‘院长’身前的刹那。 ‘院长’,忽然邪.魅一笑。 她右手上的鲜血,从手中飞离,居然化作一张满是怨恨的怪脸,飞入枯井之中。 邪咒,成功施展。 红鼻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么短时间内就能释放出的法术,绝对不会太厉害。 ‘院长’,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我们惊疑的目光下…… “恨!” “恨!!” “恨!!!” 恐怖的声音,从枯井下传来! 这不是一个人的声音,而是,千千万万人的声音! 一声盖过一声,一浪更声一浪! 铺天盖地,振聋发聩。 这声音,仿佛是来自灵魂的呐喊,仿佛是冤魂索命一般,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让我们,几乎站立不住。 “同理咒? …… 糟了!” 趴在地上的杨柳,先是一愣,旋即,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老妖婆,居然想到了这种办法…… 同理咒,是一门,很低级的咒术。 甚至,算不上邪咒。 它的效果,是将滴血之人身上的情绪,比如喜怒哀乐恨,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可以改变被施咒者的情绪,让不开心的人开心,让快乐的人痛苦。 如果,被施咒者,恰巧有着同样的情绪。 那么,这种情绪,便会被放大,让被施咒者癫狂…… 比如,让心情愉悦的人喜极而泣,让伤感的人难过到想要自残。 这门法术,本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但用在这里,恐怕要将天给捅出一个大洞来…… 红鼻子,对‘院长’的恨意,简直倾尽黄河水都洗不清…… 本就浓郁到了极致。 而这股恨意,偏偏被‘院长’引导着,飞入了井中…… 井底躺着的,可全部都是,同样遭受‘院长’迫害惨死的孤儿…… 他们对‘院长’的恨意,丝毫不比红鼻子弱。 此刻,若是被同理咒勾起骨子里的恨意…… 那就等于唤醒…… 枯井内,成千上万的逝者,滔天的恨意…… 这股恨意,比‘憎恶’都要恐怖…… 已经不是日女血脉,能够镇压得住的了…… ‘院长’,是要用这样的方法,破掉周艳的神通啊!” 似乎是验证杨柳的话一般,她话音落下不久…… 枯井内,发出恐怖的嘶吼声。 旋即,无数枯骨,井喷一般,狂怒咆哮,前赴后继,从井底,飞了出来…… 第二百零一章骨门 http://.biquxs.info/

枯骨,铺天盖地的喷出,直射天幕。 近乎将整个天坛的穹顶,给包裹住。 枯骨涌动。 在穹顶,化作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庞。 这张纯粹由枯骨汇聚成的脸庞,足足有百米那么长。 稍稍一动,便宛若惊雷。 面庞之上,此刻,只有一种表情…… 那就是歇斯底里的憎恨。 巨大怪脸,由一根根,白森森的枯骨拼凑成。 瞪大了眼睛去看,能够看出,每根枯骨内,都有一道阴气冲天的朦胧虚影。 这些虚影的年纪,都不大,最小的,有刚刚出生的婴儿,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岁。 身上,皆穿着黑白相间的条纹服。 脸上的表情,和巨大骨脸,如出一辙,幽怨无比。 这,便是枯骨内的怨念! 是井下,万千死去孤儿,枯骨内残留的,对孤儿院,对‘院长’,滔天的恨意。 他们,死不瞑目。 即便死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股恨意,仍未消散! 在同理咒的作用下,被‘院长’,利用红鼻子的恨意唤醒! 恐怖的怪脸,仰天长啸。 天坛颤动,孤儿院外,轰鸣声大作。 我被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孤儿院的部分建筑,在这张怪脸的狂怒咆哮下,居然坍塌…… 将天坛穹顶,都压下坠了不少。 嘶吼过后,怪脸携滔天的威慑,飞扑向‘院长’而去。 单单凌厉的风声,就快将‘院长’碾碎。 但她却杵在原地,动都不动。 她知道,根本不需她动。 她用同理咒,唤醒枯井内,千万孤儿对她的怨念,可不是为了自残。 而是为了对付日女。 巨大怪脸的阴气,快把天坛给撑爆,她不信周艳感知不到。 果然,下一秒,周艳眉头大皱,她虽然双目紧闭,但也瞬间察觉到了,恐怖至极的阴气。 她周身的金光,变得愈发璀璨。 而且,不再盲目,向四面八方投射。 而是汇聚到一点,从周艳的眉心,直直打向空中的怪脸。 光芒聚为一点后,温度和亮度,都骤然提升不少。 只听得‘滋滋滋滋’的声响。 在怪脸上,划出一道恐怖的划痕。 几乎快要将这张怪脸,一分为二! 无数枯骨蒸发,怨念溃散。 怪脸受惊,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它顿时放弃‘院长’,扭头,直奔周艳而去。 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百十米长的巨大骨脸,向地面上,蝼蚁一般的周艳撞去。 周艳毫不畏惧,发丝飞扬,默然抬头。 眉心的光线,愈发炽热。 几乎要将空气给烧着。 硫磺般的气息,充斥整个天坛。 瞬间,便又在巨大骨脸上,留下几道洞穿骨脸的划痕。 只差一点,就将骨脸,斩成几片。 骨脸,痛得疯狂怒吼。 但,越是痛苦…… 骨脸,就越是愤怒…… 周艳此刻,给予它们的痛苦,让它们想起…… 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怎样,被‘院长’痛苦而又残忍的对待。 痛苦,激活了它们复仇的欲望。 骨脸,像疯了一样,脸上的怒意,更加强烈。 每一根白森森的骨头,在恐怖怨念的氤氲下,变得漆黑如墨。 骨脸,也随即变成漆黑的颜色。 恐怖无比。 在所有人骇然至极的目光下,骨脸,张开口。 无数张嘴巴,无数声音,齐声怒吼:“恨! 恨!! 恨!!!” 周艳,如遭雷击,脸色惨白,眉心光芒,有片刻的微弱。 下一秒,就被奔袭来的巨大骨脸撞到。 这,根本不是一个吨位的碰撞。 顿时,周艳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愣是从天坛的一端,被撞到另一端,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若非金光护体,它恐怕要被骨脸,撞成一滩血雾。 但一撞之下,她的身子,彻底到了极限。 身边的金光,瞬间收敛了光芒。 陷入了昏厥。 骨脸,解决掉周艳这个大.麻烦后,并未赶尽杀绝。 而是咆哮着转过头去。 它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院长’。 没什么,比诛杀‘院长’,更让它在意的事情。 但,就在周艳身上的金光收敛的瞬间。 ‘院长’,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 ‘腥红之月’,再度散发出,妖艳至极的光芒。 将整个天坛笼罩。 阴冷的气息,再度将我们包裹。 我们脚下的大地,瞬间开始皲裂。 有无数,粗壮的藤蔓,从地缝内钻出。 藤蔓上,长满了尖锐锋利的叶子,在血月的照射下,个个散发着幽光。 乍一看,居然和44路公交车上,大墨镜的蛇树藤蔓有些相像。 这些藤蔓,不仅吓人,而且会动。 从地缝内伸出数米长的枝条后,带着呼啸的风声。 对着周围的活物,就是一通乱抓。 我们被怪脸的吼声,震得站都站不稳。 顷刻,就被这些藤蔓的枝叶,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还好我反应快,一手一个,拎着杨柳等人,火速逃出了藤蔓的攻击范围。 不仅我们…… 空中那张巨大的怪脸,也被茫茫多的藤蔓缠住,最终,被拖到了地面上。 它歇斯底里的咆哮,疯了似的挣扎,但藤蔓,像铁丝一般,将它死死的锢住。 挣扎的越剧烈,藤蔓,缠的越紧。 无数枯骨,被藤蔓碾碎。 无数怨念,被藤蔓蚕食。 让它,根本动弹不得。 ‘院长’,不知何时站在了天坛正中的位置。 她闭着眼睛,口中喃喃,似乎在低吟着什么东西。 伴着她的低吟,恐怖的狂风,席卷天坛。 刮得满地枯骨,碎石纷飞。 藤蔓,愈发狂暴。 被束缚的怪脸,骨头,不知被割断了多少根。 漆黑如墨的怨念,如同水滴般,流淌到地上。 脚下的地缝,像一张张张开的嘴巴,争相抢食这些怨念。 我们所有人,都被古怪的藤蔓,弄得遍体鳞伤,好似血人。 在地上,留下一条条血路。 ‘滴答,滴答’。 古怪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低头一看,瞬间愕然。 我们滴落在地上的鲜血…… 不知何时,像活过来了一样…… 居然,一滴滴,涌入脚下的地缝之中。 下一秒,地缝,变得通红无比…… 就好像,下边有岩浆在滚动一样。 地面上,彼岸花的图案,被猩红的线条勾勒,愈发妖.娆,愈发栩栩如生。 就像要活过来一般…… 我的心,砰砰砰砰直跳。 我能预感到…… 我的血液,被吸入地缝后,仿佛和某种存在,有了连结。 有无比恐怖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我急得团团转,在地上扒来扒去,好不容易,捡到一柄匕首。 握紧匕首后,我飞奔到周艳身边,沾了她身上的鲜血后。 卯足了力气,将匕首朝‘院长’打出。 想阻止她,此刻低声的吟唱。 但,无往而不利的匕首,刚飞出去没多远,就被锯齿般的藤蔓拦住。 根本,伤害不到‘院长’。 这些藤蔓,邪性的要死。 缠住匕首后,猛一发力,居然将匕首,拧成了废铁。 如果不是藤蔓,只能在‘院长’所在地缝附近活动,不能伸得更长的话,怕是我们,早就被这些藤蔓大卸八块了。 我痛苦的捂着脸,再也无计可施。 只能期待,接下来,不会发生太过恐怖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 ‘院长’,终于结束了她的吟唱。 也就在这一瞬间,‘腥红之月’猛地一颤! 其上,斑驳的纹理和血肉脱落,露出了,隐藏在血月内部的核心…… 那是一扇,由累累枯骨,著成的大门…… 这扇门,漆黑无比,充满了斑驳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扇门的瞬间,我就想到了死人,想到了不详…… 背后的汗毛,不受控制的根根竖起…… 第二百零二章生死簿 http://.biquxs.info/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他娘的…… 这扇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散发出,让人如此心悸的威压? 在我们畏惧不已的眼神中,‘院长’,忽然放大了嗓门,声音,在天坛内回荡: “彼岸花开,幽冥路现! 鲜血为引,黄泉门破! 生灵戚戚,亡者岌岌。 阴阳之间,三司之颠。 今我执契,愿请九幽! 酆都鬼府,降临此间!” ‘院长’的声音,仿佛带着恐怖的魔力。 我们脚下的地面疯狂震荡。 地缝内,被吞噬其中的鲜血,发出妖艳而又诡异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千沟万壑,齐放光芒。 仿佛,一朵美丽的鲜花盛开。 那些恐怖的藤蔓,乖乖匍匐在地,彼此缠绕后,编织成一条绿毯,从‘院长’脚下,一直延伸到那扇骨门前。 ‘院长’,颤巍巍地踩着绿毯,走到门前。 此刻,她恰好,吟唱完最后一句话。 旋即,用手,轻轻一推那扇门。 ‘嘎吱嘎吱嘎吱……’ 伴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聒噪声音,这扇大门,居然被她,轻松推开…… 门内…… 究竟有什么东西。 我伸长了脑袋,好奇的看去。 可结果,让我大失所望。 门内,永夜般的漆黑。 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下一刻。 ‘院长’,居然在门前,自生生地跪下。 脸上的表情,出奇的敬畏。 她的手,掐出道道印迹。 旋即,地缝内的鲜血,像溪水一般从缝隙内流出。 淌入门内。 血,流入门内的瞬间。 我感觉自己的性命,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就像一头待宰羔羊,被人用看不见的刀子,架在脖子上。 扭头看红鼻子他们几个,也皆是一副骇然的表情。 想来,同样有这种诡异的感受。 “祭品,不错…… 写下你的祈求。 我,满足你。” 有声音,从门内传出,忽远忽近。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 听得我,难受的要死。 ‘院长’,恭敬地磕头。 她嘴巴紧闭,早有准备,从怀中摸出一张黑漆漆的纸张,递入门内。 似乎,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配和门内的存在直接沟通。 黑纸,递过去许久。 门内的人,才缓缓开口: “祭品,很不错…… 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不止我…… 没有人…… 能做到你所祈求之事。 死者,不可复活。 这,是规矩。 我们的交易…… 结束。” ‘院长’脸上的表情,沮丧无比。 她跪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下一秒。 一只恐怖的手掌,从骨门内,伸了出来。 这只手,坑坑洼洼,表皮上,长满了鱼鳞一般的东西,又腥又黑。 巨手,足足有三五米那么大。 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我们而来。 ‘院长’脸色一变,这下,甚至顾不得用黑纸,惶然破口道: “你没有完成我的请求…… 祭品,就不属于你。 你这是做什么?” 恐怖的声音,从内门传出: “你打开两界的大门,惊扰我的那一刻…… 交易,就已经达成了。 你的请求,不管我能否做到。 祭品,都属于我……” 恐怖的手掌,一爪,就要将我们,全部抓在手里。 这种恐怖的威压,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 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巨爪握在手里。 即将被拖入,那扇恐怖的骨门之中。 但我的余光,忽然瞥见,‘院长’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我的心,咯噔一下。 难道这一切,都在这个老太婆的算计之中? 她开门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祈求些什么,而是…… 想算计骨门背后的恐怖存在? 果然,就在我的惊疑下。 ‘院长’,一震龙头拐。 陷入昏迷的周艳,忽然身子猛地一颤。 旋即,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天坛内,并未发生什么异变。 但,骨门另一侧的至暗空间内,居然有火光生出。 将门内的世界,照亮。 我得以在这一瞬间,看清门内的样子。 一个人,站在门口…… 准确的说…… 甚至不能称作是人…… 个子不高,穿着,很奇怪。 有些像古人。 看模样,似乎是个男人。 他的半边脸皮腐烂,甚至能看到头骨…… 另外半边脸皮,病态般的苍白…… 就像死人一样。 他似乎身处一个熔岩洞穴.内,四周,都是带孔洞的岩石。 但…… 让我诧异的是,大部分熔岩孔洞上,居然,都摆满了人的脑袋…… 沾满鲜血的脑袋…… 活灵.活现,还在小幅度的乱动…… 男人,此刻正在将‘院长’送入门内的血分批。 盛装到几个空着的孔洞内。 随后,在孔洞边写写刻刻,留下痕迹。 似乎,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 这些岩壁上的孔洞,就是我们的最终归宿。 但,随着‘院长’一震龙头拐。 这个古怪男人的右手,居然燃烧了起来。 男人的面容,扭曲到了极致,两个眼珠子,一个上翻,一个下沉,无比古怪。 他愤怒地咆哮道: “凡人,你在这些血液中,混入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 ‘院长’鬼魅的笑着:“不过是一些,日女的鲜血罢了……” 听罢‘院长’的话,男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猛地伸出舌头。 他的舌头,很长。 快要垂落到地上,上边,沾满了花花绿绿的东西。 也不知道什么,反正很恶心。 他伸出舌头,在右手上一顿乱舔。 火光,这才逐渐黯淡。 但此人的舌头,却也变得又红又肿。 显然,被烫得不轻。 就在他刚准备缓一口气的时候,‘院长’猛地一抬手。 周艳体表,被藤蔓割出的伤口处,顿时又有鲜血流出。 鲜血,汇聚成一条长龙。 被‘院长’操纵着,雨点一般,打向这个男人。 男人脸上的表情,顿时震怒到了极致。 但不待他做些什么,他的脸上,身上,便被血雨打湿。 下一秒,冲天的火光升起。 男人痛苦不堪。 一边躺在地上,满地打滚,一边伸长舌头,试图将自己身上的火星舔灭。 “臭婆娘,你敢阴我!” 男人恼的,太阳穴都快要爆炸。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臭婆娘手中。 ‘院长’,没有说话。 她一抖衣袖,一条表皮,和岩洞颜色无比相像的巨蟒钻出…… 旋即,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骨门内。 它的半边身子,被‘院长’,死死拽住。 似乎,一旦巨蟒,整条身子进入门内后,就再没办法回来。 男人,痛的满地打滚。 他身上的火光,忽明忽暗。 所以门内发生的事情,我看得并不清楚。 巨蟒钻进骨门后做了什么,我没有看到。 只看到它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卷,黑色的书籍。 线编书,年代,很是古老。 ‘院长’,敲碎了这条巨蟒的脑袋,才将书籍,拿到手中。 因为,含着书籍的蛇头…… 已经被书籍周围,恐怖至极的低温,冻成了冰疙瘩…… 这本书被拿出的瞬间,天坛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我们几个人本就大量失血,有点犯冷噤。 此刻,更是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青。 我基本上算是看明白了,‘院长’折腾一晚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本书…… 可,这本书,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当我看到书籍背上,写着的几个大字时…… 我瞬间,就呆若木鸡…… 脏话都差点从口中爆出…… 这东西…… 不会是真的吧…… 我之所以瞬间懵逼。 是因为,书籍的背面…… 赫然写着‘生死簿’三个字! 第二百零三章生死簿除名!天打五雷轰! http://.biquxs.info/

我的脑子,瞬间转不过弯来。 生死簿…… 那可是神话故事中,阴曹地府判官所持的东西! 上边,记载着世间所有人畜的名字。 每一个名字,尚未投胎时,出生日期和死亡日期,就提前记在簿内。 出生的时辰到了,就会有鬼卒压着你轮回转世,降生人间。 死亡的时辰到了,就会有牛头马面,将你的魂儿拘走,带你去阴间报道。 你的肉体,在阳间,便呈现出死亡的状态。 从生至死,完全契合生死簿上记录的时间。 一秒钟,都不能多活。 骨门内的岩洞中,怎么会有这种逆天的东西? 难不成,真如刘半仙所言…… 这个疯老太,打开的大门,连接着黄泉? 骨门内,满地打滚的古怪男人,就是地府判官? 我浑身汗毛,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 若真是如此,‘院长’,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不仅打开通往阴间的大门…… 甚至还算计阴卒,抢夺阴间的生死簿。 算计活人也就罢了…… 连阴卒都敢算计…… 想想此前,我还和这个恶婆娘交过手,我就有些胆寒。 ‘院长’捧着生死簿,手上,有骇人的妖气溢出,对抗书中刺骨的阴冷。 旋即,将生死簿打开,一顿猛翻。 这本书被打开的瞬间,我们耳畔顿时响起,鬼哭狼嚎的声音。 如坠鬼窟。 我竖起耳朵听了半天,隐约听出,似是千万万人,在反复低声喃呢一个‘命’字。 这本书,看起来,只有薄薄几页。 但…… ‘院长’翻了许久,也没翻到头。 而且,她每一次翻页,都好像,手上压着千斤重担一般…… 无比吃力。 没一会儿,‘院长’额头就大汗淋漓。 “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偷看生死簿! 你想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吗!” 门内的古怪男人,终于注意到了‘院长’的举动。 发现生死簿,落入了阳间之人的手中。 他顿时大惊失色,甚至顾不上扑灭体表的熊熊火焰,伸出舌头,朝前猛地一甩。 他的舌头,像弹簧一样伸长,从骨门内飞出。 就想勾住‘院长’的手,将那本生死簿抢回。 但‘院长’这种老狐狸,怎么会轻易中招。 她的龙头拐,对着地面猛地一杵。 顿时,便又有数十条毒蛇从她体内爬出,悍不畏死地,咬向男人的舌头。 男人无奈,只得和这些毒蛇,纠缠在一起。 ‘院长’脸上,满头大汗。 她一心多用,急的直冒火。 一边飞速翻着生死簿,一边口中喃喃: “庚辰年己丑月辛未日…… 子时三刻…… 南都凤尾村郭氏…… 怎么还没找到! 凤尾村凤尾村…… 找到了!” 又翻了不知多少页,就在‘院长’快要崩溃的那一刻,她终于翻到了想要的那一页。 她激动的身子一阵发颤。 从怀中,摸出一支臭气熏天,污.秽不堪的毛笔。 旋即,握紧了毛笔,在生死簿上,一笔划过! 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院长’,这是要效仿《西游记》中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将活人,从生死簿中除名,从此跳出轮回,永生不死吗? 这个老太婆…… 胆子简直比天还大…… 我瞪大了眼睛,想看看,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会发生何等异变。 但划出一笔后,‘院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生死簿上,她划上去的笔墨,原封不动的滴落下来。 没能在纸张上,留下丝毫痕迹。 “你这疯婆子,好大的胆子! 居然还想将人,从生死簿上除名? 你以为你是阎王爷吗? 别说人间的笔墨,就是整个黄泉,除了李主簿的判官笔外,没人能更改上边的东西! 你这种蝼蚁一般的臭虫,也想偷天换日,逆天而为? 简直笑掉大牙。 …… 你,你…… 你疯了不成? 孽畜! 给我住手!” 骨门内的男人,看到‘院长’的举动后,发出一声不屑的鼻哼。 正对‘院长’冷嘲热讽,好一顿讥笑。 可下一秒,他的脸就绿了。 ‘院长’的笔,的确没办法,更改生死簿上的内容。 但这个恐怖的老太…… 却选择了一种更直接的办法…… 她将龙头拐,竖在地上。 旋即,一手托着生死簿,另一只手…… 居然想将她摊开的那一页,生生撕下来…… 就在生死簿,被撕裂的那一刻…… 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抬起头,透过天窗,能看到云彩,不是常见的灰色…… 而是,纯粹到,能滴出墨汁的惨黑色…… 就像天公震怒,要降下浩劫一般。 ‘院长’,骨瘦如柴的手,每从生死簿上,撕下一寸纸张。 生死簿,便发出一声,宛如锁链断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 接连九声! 最后一声响,宛若惊雷。 我刚刚结痂的伤口,被这巨响声震裂,鲜血,再度涌出。 伴着滔天巨响,就好像宿命的枷锁被挣断一般! 一张纸,被‘院长’竭尽全力,从生死簿上扯下。 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丝毫没有放慢手上的动作。 那张纸,在她手中,就像烫手的山芋一样,根本拿捏不住。 她止住身子后,一拍郭繁贸的脑袋。 郭繁贸心领神会,张开嘴巴,居然将这张纸,生生吞了下去。 天地变色,狂风呼啸! 生死簿,发出一声无力的哀嚎! 似乎在哀叹,那张被撕下的生死簿,彻底不可逆转! “孽畜!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这异端,十八层地狱,都容不下你!” 男人惨叫一声,简直比死了双亲还要凄惨。 这一刻,他彻底豁出性命不要。 他咬破舌.尖,整个舌头,瞬间变得无比漆黑。 能看到,有无数骷髅形状的轻烟,弥漫在舌苔上。 他的舌头,变得无比灵动。 舌.尖上的倒刺,也变得锋利如刺刀。 跟他纠缠在一起的蛇群,稍微一碰这舌头,就被吸干阳元,变成皮包骨头一样的干尸。 顷刻变成粉末。 古怪男人,挣脱蛇群后,舌头一抖,就向‘院长’扫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院长’居然一甩手,将生死簿当武器,丢入骨门内,猛地朝他的脑袋砸去。 这一手,完全超乎了男人的预期。 他赶忙伸回舌头,唯恐伤到生死簿。 小小翼翼地伸出上手,将生死簿,揽入怀中。 正当古怪男人,惊魂未定,长舒一口气时。 抬头,却发现‘院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骨门前,伸出双手,就要见这扇骨门,彻底关闭! “不!” 男人此刻彻底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在被戏耍。 这个罪魁祸首,犯下滔天大罪,居然还想全身而退! 男人眼睛都红了,飞速甩出舌头,其上的倒刺,闪烁着寒芒,呼啸着刺向‘院长’的咽喉。 可男人的一切,都在‘院长’的算计之中。 有心算无心,没等他的舌头伸到一半,‘院长’,就已经快要将骨门给关上。 照这个架势,男人,根本别想碰到‘院长’分毫。 但…… 就在这个时候。 天幕上,翻滚涌动的黑云内,忽然有光亮闪过! 宛若云中苍龙。 我定睛一看。 道道闪电,将天幕照得如同白昼。 闪电,带着滔天雷鸣! 通过孤儿院顶部的天窗进入天坛,重重劈在‘院长’身上。 轰轰轰轰轰! 一连五道惊雷,近乎同一时间落下! 每一道雷霆,都有大腿那么粗! ‘院长’根本反应不过来,被劈了个正着,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身上,顿时出现大面积的烧焦痕迹。 头发,被劈冒烟。 裸露出来的骨头,都被劈裂劈断! 气息微弱,差点被活活劈死! 第二百零四章替我背锅 http://.biquxs.info/

五道惊雷,直生生劈进天坛,恐怖的回声在天坛内回荡,把我们给炸懵了。 我真不忽悠人:“我滴个龟龟…… 天打雷劈…… 道爷我居然能亲眼看到有人被天打雷劈…… 这得多低的阴德,才能让包容万物的天地,容不下你这个异端…… 要给你小鞋子穿,降下雷劫灭你。 便宜徒弟,你加.油! 你现在的阴德,就低的可怜,处于在鬼门关前荡秋千的状态。 再发展发展,很快,就能跟这鬼老太一样,衰到被天打雷劈的地步了。” 我瞥了一眼弹幕,气得在心里直骂娘。 老头儿科普的时候,还不忘损我两句。 ‘院长’又是虐杀孤儿,又是逆天而行,复活死人。 还凶悍无比的撕了阴间的生死簿,扰乱天地法则。 这才遭天地所唾弃,被天打雷劈。 我一遵纪守法的小公民,就是命格再差,也不至于沦落到,和‘院长’一个地步。 老头儿一天天的,就不能盼我一丁点好。 我这边气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天桥底下,掀了刘半仙的算命摊子。 那边,‘院长’因为撕了生死簿,阴德太低遭天谴,被雷劫劈到。 此刻身上,还有电弧扑朔。 她整个身子,被烧焦大半,差点翘辫子。 正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别说关闭骨门,动都动弹不得。 骨门内的古怪男人顿时大喜,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舌头从骨门内飞出,灵.活地一舔,顿时,‘院长’半边脸皮被倒刺削下。 男人舌头打了个转,就要将舌头,缠在‘院长’身上。 ‘院长’半张面皮被割下,鲜血狂流不止。 痛苦,让她从雷电的麻痹状态下醒来。 她瞬间就意识到了情况的危及,脸色大变,猛地一扯脖子上的大围巾。 郭繁贸,再度从围巾内钻出。 他一脸的惶恐,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冲到‘院长’身前。 替她被古怪男人的长舌,舔的千疮百孔。 男人这一晚上,憋屈到了极致,对郭繁贸这种苍蝇般的小角色,自然不会留情。 他的舌头猛一发力,舌头上的倒刺根根竖起,居然生生,将郭繁贸,给活剐成骷髅架子…… 一时间,鲜血四溅。 郭繁贸,简直死的不能再死…… 男人的舌头,丝毫不停留。 将郭繁贸的尸体甩到一边后,舌头又是一卷,画出一道圆弧,就准备将‘院长’拖入骨门之中。 生死簿被人撕毁,对‘黄泉司’而言,简直比天塌了还严重。 他如果无法将罪魁祸首带回,到时候李主簿问责起来,他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是最轻的责罚。 所以,男人发了疯一样,舌头卷向‘院长’。 绝对,绝对不能让这个恶婆娘逃走! 但,下一秒,男人就愣住了。 被他撕成碎片的郭繁贸,居然…… 从围巾内钻出,再一次的,挡在‘院长’身前……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顿时大惊。 难不成,被这个疯婆子,从阴间除名的,就是她围巾里,这个蛇一样的男人? 但…… 这也说不过去啊。 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只是不会寿元将尽,自然死亡。 遇到天灾人祸,脑袋被砍断,依旧会死。 而且,因为被阴间除名,死后,只能沦为孤魂野鬼,不入轮回,凄惨无比。 这个再度出现的蛇形男子,究竟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双胞胎? 骨门内的奇怪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 他的舌头,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高手过招,一个恍惚,场上的局势,就瞬息万变。 他这一迟疑,就给了‘院长’动弹的机会。 ‘院长’,浑身骨头都快被雷电披散架。 但她咬牙,龙头拐,对着大地,猛地一杵。 地上,原本相互交织成地毯模样的犬牙藤蔓,忽然暴起,叶子的尖端,齐齐朝着男人的舌头扎去。 男人的舌头,虽然无比恐怖。 但舌头,毕竟是舌头。 是人身上,神经最多,也最敏.感的部.位。 被数十片叶子扎到后,男人顿时吃痛。 本能的,将舌头伸了回去。 ‘院长’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她飞扑到骨门前,奋力将骨门给关上。 男人缩回舌头的刹那,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但他再将舌头伸出,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院长’咔嚓一声…… 将骨门给彻底关闭。 任他在另一侧,拼了命的捶打,叫骂,都无济于事。 ‘院长’长舒一口气,气喘如牛。 先前的斗智斗勇,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精力。 龙头拐一震,骨门,再次化作‘腥红之月’的模样,飘在‘院长’身后。 她忽然转身,阴笑着,向我们踱步走来。 “冷落你们这么久,是我这个当主人的怠慢了。 现在,终于轮到你们了…… 我要用你们的魂魄,为这栋孤儿院,为我的计划,划上一个…… 完整的句号。” “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到,‘院长’刚处理完骨门内的古怪男人,居然还有精力找我们的麻烦。 我硬着头皮,厉喝道。 ‘院长’,舔了舔舌头,她打开黄泉之门,将阴卒骗得团团转,成功撕了生死簿,心情大好。 所以听了我的问话后,倒也不急着杀我们,索性把话讲明白,让我们死也死得明白: “没什么…… 就是想让你们…… 替我背一口黑锅,在你们死后,到那个比十八层地狱还恐怖的地方…… 代我受过。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拦着鬼卒,不给他,将你们拖入黄泉的机会。 我从阴卒手中,救了你们一命。 现在,到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替她背锅? 我先是一愣…… 旋即,一股凉意,直逼心底。 这个老妖婆…… 不会是要把她撕毁生死簿的锅,甩到我们头上吧…… 这,可是遭天地唾弃…… 会被五雷轰顶的血锅…… 要真甩到我头上…… 估计明年这个时候,我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最恐怖的是,这口黑锅如果扣到我们头上…… 死了以后,阴间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 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娘的,这口黑锅,千万不能被老妖婆,扣到我们头上! 在我惊疑的目光下,‘院长’伸手,在怀里一阵摸索。 再伸出时,手中多了一串,蒜瓣一样,白生生的东西。 我睁大了眼睛,看了许久才看明白,老妖婆手里拿着的,原来是一根麻绳。 麻绳上,并排拴着好几个布娃娃。 这些布娃娃,周身雪白。 四肢和脑袋俱在,就是没有五官。 ‘院长’伸出手,她指尖,忽然有鲜血滴落。 滴答滴答,滴在布娃娃上。 洁白的布娃娃面部,忽然浮现出,我们几个人的五官。 绳子另一头。 被‘院长’拿在手中的位置,同样有一个布娃娃。 布娃娃脸上,居然浮现出了‘院长’的面庞。 但印有她脸庞的布娃娃,周身弥漫着污.秽之气。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布娃娃,是扫把星,丧门神,衰的要死。 但,她身上的污.秽之气,居然顺着麻绳,向印有我们面庞的布娃娃流去。 布娃娃,沾上污.秽之气的那一刻。 我心头,忽然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仿佛自己是个孤儿,被天地所遗弃,猪狗不如。 “这根魂绳,可以将我近期的命格,和你们进行互换…… 你们很快,就会消除我的孽果,代我…… 成为被天地所唾弃之人。 到时候,我会将你们杀死…… 将你们的魂儿,封在布娃娃内。 用无上邪术,将你们伪造成我的模样…… 偷天换日,替我下九幽,享受比十八层地狱还恐怖的责罚…… 这点小忙,你们不会不愿意帮我吧?” 第二百零五章把人复活需要几步? http://.biquxs.info/

‘院长’拎着魂绳,迈着步子,缓缓朝我们走来。 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我心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她的话,看似是想让我们死个明白。 实际上是想通过言语,向我们施压…… 将我们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击垮。 就像当年,她坐在院长办公室里,三言两语,挑起孤儿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怨念一般。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她恐怖的言语,吓得僵住了。 “这可怎么办? 若是被她将罪名推到我们身上…… 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阴司绝不会轻饶我们的……” 天坛内,又是电闪雷鸣,又是房倒地裂,杨柳昏迷没多久,就被恐怖的声音给惊醒。 面对徐徐走来的‘院长’,她脸色惨白,慌的,快把嘴唇给咬破。 “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 她不可能施展出同理咒,早就被你们降服了。 祸,是我闯出来的。 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找机会离开这里。 这个老妖婆手中的魂绳,交给我来处理。 死,我也要将这根破绳子咬成两截!” 红鼻子双目猩红,恶狠狠地说道。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去找‘院长’的麻烦。 被我一把按住。 开玩笑,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自身难保,哪有力气战斗。 脑袋一热冲上去,不过是送人头罢了。 就在我低头,苦思对策时。 如雕像一般站着的紫晶少女,忽然咬牙,走到杨柳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养育,我…… 我,保护,你…… 坏人,杀,杀,杀!” 吞吞吐吐地说完前两句后,少女口中大吼着杀杀杀,疯了似的,朝‘院长’扑去。 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滩,晶紫色的血泊。 “别!别过去!” 杨柳愣了一下,紫晶少女,就奔出去数米远,她想拦都没机会拦住,只能焦虑地呼唤着。 但紫晶少女,头也不回。 第一次,无视杨柳的话。 “你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织女’那个小狐狸没来,你已经失去了可利用的价值。 给我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去。” ‘院长’一震龙头拐,顿时,铺天盖地的藤蔓伸出,试图将少女拦住。 但紫晶少女,当真是生出了必死的决心。 她无视藤蔓上的锋利枝叶,加速,直奔‘院长’而去。 锋利的叶子,在她身上,划出道道更深的伤痕,但她,哼都不哼一声。 ‘院长’眉头一挑,遇到这种莽夫,她也有些无奈。 一抖围巾,郭繁贸,再度从围巾里钻了出来,将‘院长’遮挡在身后。 紫晶少女一路狂奔,速度,快如闪电。 她的眼里,只有‘院长’。 她要为杨柳,扫清一切障碍。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有东西拦路,那就将拦路的东西,给砸个稀巴烂! 她握紧拳头,使出全身力气,向前打去。 拳头,在她疾速狂奔的加持下,带着无匹的冲击力砸向眼前人。 这一拳,简直猛的吓人。 砰的一声! 和郭繁贸撞在一起后,居然将郭繁贸的肉身给打爆! 溅起漫天血水…… 少女连脸上的血水都不擦,保持挥拳的姿势,直指‘院长’而去。 老太婆被五雷轰顶,又被骨门内的男人舔掉半张脸皮,此刻狼狈不堪。 几乎没有战斗的力气。 只要被她砸中,瞬间就会像郭繁贸一样,化作一摊烂泥。 少女,快要将拳头给捏碎。 但下一秒,她就呆滞住了…… 被她一拳打爆的郭繁贸…… 居然又鬼魅般的,挡在‘院长’身前。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先前骨门尚未关闭时,郭繁贸明明被古怪男人长舌上的倒刺,削成骷髅架子…… 死的不能再死。 下一秒,却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院长’身前,再次挡下男人的一击。 这才给了‘院长’关闭骨门的机会。 此刻,经历惨死后,他居然再度凭空出现…… 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紫晶少女旧力刚泄,新力未生。 这一拳砸在郭繁贸身上后,瞬间像牛皮糖一样被弹开。 ‘院长’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她的龙头拐,瞬间像夺命镰刀一般甩出。 在少女的肚子上,割出一个大口子。 紫晶少女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站立不起。 少女没有看清楚…… 但我这一下,却看得清清楚楚。 郭繁贸的身子,的确在和拳头碰撞的瞬间,被砸了个稀巴烂。 甚至他的残肢断臂…… 此刻,依旧散落在地上。 但,就在他魂飞魄散的那一刻,‘院长’的围巾内,忽然有古怪的黑光闪烁。 与此同时,‘院长’背后的‘腥红之月’,也是骤然一亮。 下一秒,一个崭新的,一模一样的郭繁贸…… 重新从围巾内钻了出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他娘的,‘院长’的围巾里,难不成装着一个克隆实验室? 源源不断的郭繁贸,是实验室里制造出来的克隆人? 所以才能一批又一批的出现? 可这个阴森森的鬼婆…… 怎么看都跟克隆这种高科技扯不上关系…… ‘院长’,自然看出了我们脸上的骇然,她桀桀大笑。 摸着郭繁贸,像是在摸一件绝世珍品: “怎么样,是不是被吓到了? 这…… 就是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密谋的终极计划。 那就是让郭繁贸…… 永生……” 我被‘院长’的话,吓得一个激灵…… 从复活死人…… 再到撕毁生死簿…… 再到让一个凡人永生…… 世界上,还有这个老太婆,不敢做的事情吗? ‘院长’的眼睛里,投射出一种,近乎变态的狂热,用一种尖锐的腔调道: “我之前说过。 我在黄河畔杀死郭繁贸后,本来万念俱灰,准备关闭孤儿院,归隐山林。 但我忽然迷上了,杀死他的感觉。 没错…… 和杀死他那一瞬间的快感比起来,折磨,蹂.躏,侮辱他,实在是弱爆了。 只有在他死亡的那一刻,才能感受到他的身体逐渐冰冷…… 气息慢慢变得微弱…… 眼神一点一点黯然…… 生机从肉身鼎炉内消失…… 才能感受到他,面对死亡本能的大恐慌…… 你说,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抵御得了这种快.感? 我想杀他,想的快要疯掉了。 但他…… 已经死了。 你说这个窝囊废,为什么就不能,在我杀死他以后,原地复活,继续给我杀呢? 在井边,呆久了以后…… 我忽然意识到,这句玩笑一般的话,有很大概率,能够实现…… 你们是不是好奇,这口枯井,究竟是怎样使人复活的? 死者复苏的过程,很复杂。 但‘阎王’通过这口井,将之简化成了两个步骤。 第一个步骤,肉体的复苏。 第二个步骤,灵魂的复苏。 肉体的复苏,很简单,通过七苦虫的‘秽怨’滋养浇灌,让腐朽的尸体重新焕发生机,恢复到可以容纳灵魂的状态即可。 灵魂的复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人死后,魂儿,会被拘到阴间。 想让死者复苏,就得将死人的灵魂,从阴间带出。 这种事情,简直不是一般的难办。 但‘阎王’自有安排。 他用通天的手眼,在井下,开了一扇门。 门的另一侧,连接着一处4路公交车的站台。 4路公交车,在阴阳两界,是很特殊的存在。 司机,也不是一般人。 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让司机帮我,将郭繁贸的灵魂偷运了上来。 将魂儿,注入他恢复生机的肉体内…… 这才完成了郭繁贸的复活。 第二百零六章腐肉 http://.biquxs.info/

“想把人复活,两个步骤,缺一不可。 像‘织女’鸠占鹊巢,将胎盘放入‘腥红之月’内,企图复活她的孩子。 其实根本不可能实现…… 死者复苏,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血月,至多可以完成肉体的复苏。 没法招来,死者的亡魂。 所以她孩子的魂魄,此刻还留在阴间。 现在和你们在一起的紫晶少女,空有一副‘织女’孩子的肉身。 至于魂儿,不过是井底的的游魂野鬼,无意钻入胎盘内,阴差阳错复活罢了。 根本算不上她的亲生骨肉。 所以说…… 如果我想快速复活郭繁贸,就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两个步骤。 ‘织女’的‘秽怨’,乃是人间以外才有的东西。 可以使人‘秽土转生’。 和‘腥红之月’内蓬勃的生机融合后…… 瞬间就能生肉白骨。 脑袋被打爆,身子被压扁,甚至只剩骨头架子,都可以立马还原。 ‘秽怨’到手后,肉体的复苏便不成问题。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 那就是如何让魂儿快速复苏。 邪修身上,大都有拘魂的容器。 但,哪怕我在郭繁贸死亡的瞬间,拘来他的三魂七魄,也没法让他复活。 死者的魂魄,只有走过奈何桥,回到阴司,被生死簿记录在案,确认死亡后,才从新具备,投胎转世的能力。 我不可能,每次都央求4路公交车司机帮我带回他的魂魄。 我担负不起这样的代价,而且,反复将同一名死者送回阳间,容易暴露,司机也不会同意。 我的计划,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萌生了一个念头 既然生死簿,是郭繁贸复活,最大的阻碍…… 那我,为什么不能解决掉这个阻碍…… 将他,从生死簿上除名呢? 如此一来,他的魂儿不受生死簿的约束。 被我拘下后,不需进入阴间,便具备了复活的条件。 而我,也的确做到了。 你们可以这样认为…… 我在围巾内,为他制造了一个…… 独一无二的,专属于他的轮回隧道…… 他会死。 但死去的瞬间,肉身鼎炉和三魂七魄,都会复活。 进而实现真正的不死不灭,真正的永生! 这样一来,我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 我想杀他多少次…… 就可以杀他多少次…… 再不用担心,想杀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 而且,你们知道最好玩的事情是什么吗? 那边是,他复活以后,不会保留前世的记忆…… 他并不知道,自己死后,还能复活。 所以每一次死亡,对他而言,都是生命之大恐怖! 你看看他眼中的恐惧神色…… 是不是,很美?” ‘院长’说着,将郭繁贸的脑袋抬起。 在他惶恐不堪的眼神中,用力一捏。 郭繁贸的脑袋,像烟花般炸开。 但几乎是同一时间,又一个软若无骨的蛇脸男子…… 惶恐的从她围巾里,伸出了脑袋…… ‘院长’,歇斯底里的大笑。 我恶心的,差点吐了出来…… 这个老妖婆,简直…… 已经不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 你们能够亲眼见证我的伟大计划,就算死,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了。” ‘院长’将郭繁贸的脑袋捏爆,心情愉悦。 歹笑着,走到紫晶少女身前,龙头拐一挑,就要将拐杖的头部,伸入少女腹部的伤口处,将她的五脏六腑绞碎。 “你敢!” 天坛内,阴风大作,无数砂石,在狂风的席卷下,直奔‘院长’而去。 ‘院长’此刻,也是伤痕累累。 自然不敢硬接。 一抖围巾,让郭繁贸护她身前,向后连退数步。 紫晶少女默然回头。 杨柳,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今晚,流血太多。 割破伤口,血液,甚至都不再淌出。 她索性,将旗子阴宝,塞进自己裂开的伤口内,在里边,沾满了鲜血后,这才催动旗子召唤狂风,逼退‘院长’。 红鼻子和我,这个时候,也动了。 两人分头,一左一右。 他坐在铁窗上,朝‘院长’划去。 我则直奔‘腥红之月’而去。 ‘腥红之月’内,有通往阴间的门户。 门户内,有那个古怪的男人。 那个男人,恨死‘院长’了。 只要我能再次打开那扇门户。 ‘院长’,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我们分工合作,红鼻子将紫晶少女救回,我则尝试打开血月内的那扇门。 “走!” 红鼻子拖着紫晶少女,就想往回跑。 但少女的身子,实在是太重了。 简直就像一块大石头。 红鼻子累的脸红脖子粗,才将少女抬到铁窗上,双手划着地面,扭头就想跑。 “我记起来了…… 你是孤儿院里,那个手很巧的孩子…… 还跟‘马国萍’,在针房学过一段时间的针扎手艺。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 见了我,不打声招呼就想走么?” ‘院长’鬼魅的声音,忽然传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地缝内,忽然钻出一条花蟒。 蛇尾狠甩,瞬间就将红鼻子和少女,甩下铁窗。 红鼻子吃痛,他抱着少女,滚地葫芦一般,就想往天坛边缘滚去。 但…… 却被紫晶少女,一把推开。 “我,杀她…… 你们,不要看我…… 我,很丑……”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紫晶少女身上,忽然逸散出,恐怖至极的气势。 愣是把红鼻子,吹到了墙上。 少女的表皮,像气球一样肿胀。 眨眼间,就变成一个方圆超过两米的大肉球…… 旋即,骤然炸裂开! 紫晶色的皮,飞溅得到处都是。 伴着巨大的轰鸣声,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原地。 虽然紫晶少女,说不让我们看她,但没一个人,能够忍住。 我一扭头,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此刻的紫晶少女,和杨树叶子,已经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不,甚至说,她和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坨腐肉。 一坨,两米多高的腐肉。 隐约可见,婴儿般的轮廓。 在地上匍匐爬行。 一条,晶紫色的巨大七苦虫,和巨婴的面部融合。 身子,依次穿过婴儿巨大头颅的七窍…… 最终,从巨婴的左眼眶内,伸出脑袋。 此刻,正好脑袋一抖,将其上,一只晶莹剔透的小手甩飞…… 正是先前,紫晶少女少女的拳头。 难怪她,每一步,都走得地崩山摧…… 她的本体,居然如此之大。 她的身手笨拙…… 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 模仿着人类的招式,自然笨拙…… 此刻,在绝境之下,她顾不得旁人歧视的目光,解开‘杨树叶子’的伪装,露出了自己的本体。 恐怖的气势,快把天顶,捅出一个大洞。 ‘腐肉’,狂嚎一声,直扑‘院长’而去。 恢复本体后,她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巨婴四肢在地上爬行。 眨眼,就飞奔到‘院长’跟前。 ‘院长’瞪大了眼睛: “你…… 你不是人! 你是一只七苦虫! ‘织女’将胎盘,塞入血月内的时候,你也无意,被一同塞了进去。 经过血月漫长的孕育和催化,愣是将两个物种,融合在了一起。 让你变成现在这副…… 畜生和人混合的模样。 难怪酉震说你是蛊王…… 他的一双招子,比我狠辣多了。 还好我没有杀你,苗疆大地,应该有很多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你。” ‘院长’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惊喜不已。 她一扯围巾,郭繁贸,瞬间挡在她身前。 ‘院长’蜷缩着身子,让腐肉,无法捕捉到她。 第二百零七章恐怖王蛇 http://.biquxs.info/

‘院长’的反应已经足够机敏。 但‘腐肉’,恢复本来面貌后,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手段单一的紫晶少女了。 腐肉团嘶吼一声,凭空跃起,跳到‘院长’头顶。 腐烂的巨婴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院长’,连同郭繁贸一起吞入口中。 ‘院长’顿时大惊,她没想到‘腐肉’会来这一手。 郭繁贸不会死,她被吞进去,可是必死无疑。 ‘院长’慌不择路地后退,眼瞅着就要被逼入绝境,她猛一咬牙,似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一边逃,一边将郭繁贸的脑袋揽入手中,猛一发力,居然生生捏爆了他的脑袋。 旋即,利用满手的鲜血,在空中写写画画。 顷刻,阴风大作。 仿佛有恐怖无比的远古魔物,将要复苏! ‘院长’手中的龙头拐,猛地从她手中飞出! 一抖身,居然在空中,化作一条,半虚半实的巨大王蛇。 遮天蔽日! 这条蛇,简直恐怖到了一定的境界。 它身上每一片鳞片,不是普通的蛇鳞,而是死人的头骨…… 身子一晃,无数头骨,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在窃窃私语,相互交谈一般。 按照这条蛇,几十米的长度来计算…… 它身上挂着的死人脑袋,超过万只…… 这些头骨,自然是‘院长’的猎物。 这个老女人,简直残忍的离谱…… 王蛇,眼睛里有恐怖的气雾喷涌,如黑洞一般,摄人心魄。 它飞入空中后,张开血盆大口,朝腐肉咬去。 ‘腐肉’悍然不惧,巨婴猛地抬头,它眼眶一亮,有猩红的光芒射出。 是沸腾的鲜血,里边掺杂了恐怖的毒液。 宛若岩浆一般,射向王蛇。 瞬间就在王蛇身上,留下两道恐怖的伤痕。 王蛇吃痛,身上的头骨,叮铃叮铃作响,仿佛地狱的招魂曲。 它尾巴一拍地面,溅得满地碎石四起。 借着反力,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 绕过岩浆般的射线,奋力一扑,将自己的身子,缠在‘腐肉’之上。 ‘腐肉’被束缚,顿时大为不悦,发出海啸般的嘶吼,想要挣脱。 巨婴七窍内的巨型七苦虫,将身子伸得老长,锤子一般,敲打着王蛇的脑袋。 但王蛇的身子越缠越紧,甚至张开血盆大口,在‘腐肉’上一通乱咬。 两头恐怖的…… 我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的存在,撕打在一起。 快要把天坛给打塌陷。 趁着它们厮杀的功夫,我直奔‘腥红之月’而去。 我脸上身上,涂满了周艳的鲜血,就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腥红之月’上的腐尸,一个个攻击性极强,居然还主动来找我的麻烦。 又从‘腥红之月’上,揪下一颗颗脑袋,朝我扑来。 被我一下一个,用手电筒敲得老远。 望着悬浮在天上的‘腥红之月’,我沉思片刻后,从兜里,掏出一卷麻绳。 绕了一圈后,在头部打了个死结。 旋即,将麻绳甩出,缠在一个,离我最近的腐尸大腿上。 做完这些后,我一边躲着飞来的脑袋,一边攀着绳子,爬上了‘腥红之月’。 这些腐尸,看我居然敢自投罗网,成群结队的涌来,想找我的麻烦。 但是,当它们靠近我以后,脸上顿时浮现出骇然的神色。 周艳恐怖的鲜血,让它们闻到了,如同硫磺一般的恐怖气息,让它们畏惧不已。 一些离我很近的腐尸,碰到鲜血,居然瞬间就化成灰烬。 这些腐尸,顷刻就知道了我的厉害。 疯了似的,想要远离我。 我也没时间报复这些腐朽,象征性的踹了两脚泄愤后,就在血月上爬来爬去,寻找那扇门的藏身之处。 尸群,蠕动着远离我以后,露出了血月表皮,坑坑洼洼的石皮。 说是石皮,但光滑无比。 让我几乎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好几次都快从血月上掉下来。 我只得再把麻绳,套到附近的尸体身上,荡秋千一样,在‘腥红之月’上荡来荡去。 在血月上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所谓的骨门。 我只得铤而走险,攀到紫晶少女从血月内降生时,凿出的大洞前。 猫着身子,钻了进去。 其内,遍是坑坑洼洼的红石。 隧道很狭窄。 四壁,散发妖艳的光芒。 进了血月内部后,我左扭右扭,看了半天。 快被猩红色的光芒,闪瞎眼睛。 终于,在一处极其隐蔽的拐角,我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抹白生生的东西。 和猩红妖艳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眼皮一挑,赶忙凑到跟前一看,果然看到了那扇通往阴间的骨门。 我飞扑上去,就想将骨门给推开。 但,任凭我如何用力,骨门都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情况? 我有些懵逼。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当初‘院长’在开门之前,口中曾大声吟唱过某种咒语,要不我也试试? 我尝试着重复‘院长’当初的咒语: “彼岸花开,幽冥路现! 鲜血为引,黄泉门破……” 伴着我的吟唱,骨门,猎猎作响。 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我甚至能听到,另一端,有人奋力捶打骨门的声音。 自然是那个,被‘院长’戏弄的古怪男人。 有戏! 我顿时加大力度,想将咒语念完。 但,不等我开口,‘腥红之月’,忽然剧烈晃动。 像抽风一样,让我站立不稳。 我死死地拽着门把手,不让自己被甩出去。 但血月,却晃动的越来越剧烈。 就像羊癫疯发作一样。 我像一根面条般,被甩来甩去。 身上的伤口,和四壁剧烈的碰撞下,全都崩开了血口。 我痛得直咧嘴,一个不留神,没抓牢门把手。 呲溜一声,被甩出了血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给我疼的,眼泪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小畜生!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等老太降住这头蛊王,定要活剥了你的皮。” 我刚落地,耳边就听到破口大骂声。 ‘院长’脸色,阴森的快要滴出水来,毫不顾忌形象的对我竭力嘶吼。 一整晚,她都处变不惊,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这一次,她却害怕的,脸色都白了。 显然,她是真的,怕我把骨门给打开。 ‘院长’骂了半天,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响指。 血月听令,嗖的一声,居然逃到了枯井下边…… “哪里逃!” 我和红鼻子见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惨叫一声,赶忙向枯井那边跑去。 ‘院长’倒没有跟去阻拦我们。 她此刻,又狠狠捏爆郭繁贸的脑袋。 无数血水,四溅在她身上。 她一指血水,郭繁贸死去的残躯,就飞入空中的王蛇体内。 被王蛇身躯上的骷髅鳞片蚕食。 王蛇,在和腐肉巨婴的撕斗中,本来略占下风。 吞下尸体后,顿时狂暴,速度明显加快,一发力,狠狠咬向巨婴眼中的七苦虫。 七苦虫悍然不惧,像榔头一样捶向王蛇的七寸。 一时间,鲜血四溅。 将天坛,都给染红了…… ‘院长’,赶忙再次捏爆郭繁贸的脑袋,献祭王蛇。 我自然是无心去看着一幕,和红鼻子,疯了似的冲到井边。 想趁‘腥红之月’,没有彻底沉下去的时候,踩在它的体表上,进入内部。 但来到井口一看,我们顿时眉头大皱。 血月的速度,简直快得离谱,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就已经沉入了井底。 这可怎么办? 我们二人,顿时急的团团转。 对着血月又是丢石头,又是跺脚,又是朝着枯井大声嘶吼叫骂。 但血月,却趴在井底,理都不理我们…… 第二百零八章钓月亮,开门 http://.biquxs.info/

井底,离我们,足足有百十米深…… 我身上的绳子,可没有那么长。 枯井四壁长满了苔藓,滑溜溜的,又没有落脚的地方,想爬下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急的额头,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 眼瞅着自己要被海啸般的恐惧淹没,我抽了自己一记耳光,竭力让自己,平复下沮丧的心情。 “有了!” 冷静过后,我忽然眼皮一挑,想出了一个办法! “咱们可以想办法,把‘腥红之月’,给钓上来!” 我忽然大吼道。 “钓月亮? 什么意思?” 红鼻子一脸懵逼地看着我,像看外星人一样。 我指着井口,给他解释道: “你记不记得,杨柳说过,每次喂食的时候,血月都会从井底升上来。 就像丢下鱼饵,大鱼咬绳子上钩一样。 这是它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只要有‘秽怨’,就能将这头畜牲钓上来了。 到时候,咱们再伺机进入洞口,打开那扇骨门。” 红鼻子这下听明白了,但他却瞬间蹙眉: “这种时候,到哪去找‘秽怨’? 我就算现在吃下一只七苦虫,等到它分泌出‘秽怨’,也要一整天的时间。 咱们怕是坚持不了那么久……” 我神秘一笑:“我既然想出这么个办法,肯定想到了这一点。 我身上,就有‘秽怨’……” 在红鼻子惊奇不已的目光中,我从怀里摸出一本,皱巴巴的日记。 马志强的日记。 被我一直,带在身上。 是我在304房间的密室里,马志强的怀里找到的。 杨柳,为了保证马志强的尸体不腐烂,将七苦虫的‘秽怨’灌进马志强的身体内。 这本日记,一直放在马志强遗体旁边,多少会沾上一些‘秽怨’的气息。 相信,足以把‘腥红之月’,勾引上来。 来不及跟红鼻子解释,我就从怀中,摸出了日记,‘嗖’的一声,丢入井内。 没过多久,井下就传来轰隆隆隆的异响。 那轮猩红色的血月,居然真的一点一点,从井底,浮现了出来。 我和红鼻子,顿时大喜。 但,就在血月,上升到井口一半的时候。 ‘院长’,猛地打了一个响指,这轮血月,居然又晃晃悠悠,沉了下去。 “你们两个挨千刀的兔崽子! 简直是找死!” 她冲着我们,破口大骂。 这个老妖婆,直到此时才注意到了我们的动向。 她这一打响指,瞬间让我们的计划落了空。 我气得直跳脚。 “小周,还有日记没? 再拿一本出来。” 红鼻子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鼻子都差点气歪。 这东西又不是大白菜,到哪去偷第二本来? 但就在我气得脑壳生疼的时候…… 我眼皮猛地一跳。 这东西,说不定还真的有第二本…… 我在红鼻子耳边叮嘱几句后,头也不回地朝杨柳奔去。 她先前为了帮助紫晶少女,再度用鲜血,催动了旗子阴宝。 严重超出了身体的荷载,此刻靠着墙躺着,眼神虚弱的让人心疼。 “那两页日记! 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冲到杨柳身边,顾不得怜香惜玉,大吼道。 “日记?” 杨柳愣了一下。 “马志强的日记,里边少了两页。 是不是被你撕去了?” 我赶忙提示她道。 我在304房间的密室内,发现马志强的日记时,意外发现,这本日记,少了几页。 ‘织女’嘱咐马志强,要他在孤儿院内,浇灌‘腥红之月’。 但嘱托的具体事宜,以及如何寻找血月踪迹的几页,被人撕了下来。 能进入密室,接触到这本日记的人,只可能是杨柳。 不翼而飞的几页,大概率在杨柳手中。 这也是我,此刻飞扑过来的原因。 “你…… 你怎么知道? 我懂了…… 难怪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马志强,异常浓郁的气息。 原来他的日记被你拿走…… 放在了身上。” 杨柳恍然大悟。 她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两张,沾满鲜血的纸,递到我手中。 “日记,已经被我的血染红了。 上边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识别度了。 更何况这两页纸张,记录的不过是穿过‘院长’的‘执念牢笼’,进入天坛的办法。 你要这东西好做什么?” 我一把夺过这两张纸: “我自有大用。” 情况万分紧急,我来不及解释。 说罢,扭头就冲到井边。 这两页日记…… 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如果再没办法将‘腥红之月’钓上来…… 估计我们今晚,很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两张纸,实在太轻。 被井底的气浪吹的,根本飘不到井下去。 我急中生智,用纸张,裹了一块石头后,这才将其丢入了井中。 沉底后,‘腥红之月’,又再度,缓缓上升。 这次,可不能再出篓子了。 我给红鼻子一个眼神,他顿时心领神会。 划着铁窗,冲到‘院长’身边。 上次钓月亮,就是她坏事,导致血月升到一半,就又重新落了下去。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个老妖婆,扰乱了我们的计划。 红鼻子溜到‘院长’身边后,提起铁窗,就砸向‘院长’面门。 ‘院长’此刻,正忙着捏碎郭繁贸的脑袋,喂给王蛇吃。 看到红鼻子居然又像苍蝇一样划了过来,顿时气急。 她伸出腿,一脚踢下。 脚尖,正好点在铁窗的边沿。 像杠杆一样,让红鼻子紧握的铁窗脱手。 红鼻子虎口裂开,顾不上喊疼,纵身一跃,试图将飞在空中的铁窗重新抓住。 但‘院长’,丝毫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她将郭繁贸的脑袋拧下,当球一样,用脚猛地一踢。 脑袋,带着呼啸的风声,瞬间奔到红鼻子胸口处,将他撞得一个趔趄。 红鼻子疯狂吐血,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此刻,血月从井中缓缓升起了大半,几乎快要露头! ‘院长’自然不能再等,她怒喝一声,伸出手,就准备一个响指打下,让血月,重新回到井底。 但…… 就在她响指快要打响之际,一道人影,猛扑到她身前,将她给扑到地上。 自然是浑身浴血的红鼻子: “老妖婆,有我在,你他娘的,哪儿都别想去。 老子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耗。” 红鼻子双目猩红,恨意滔天,宛若魔神一般。 他张开嘴,一口咬在‘院长’手腕上,从她手腕上扯下一块肉来。 鲜血飞溅。 ‘院长’顿时疼得大叫。 郭繁贸,再度从她围巾内飞出,像麻绳一样,缠住红鼻子的双臂和脑袋,就想将他给束缚住。 红鼻子,脸红脖子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红鼻子对‘院长’的恨意,简直比杀父仇人还深。 纵使被郭繁贸缠住,呼吸不得。 红鼻子依旧暴躁无比,他又踢又踹,一时半会儿,还真拖得‘院长’无法做别的事情。 这一耽搁,‘腥红之月’,终于从井底,升了上来。 丑陋的尸球,再度暴露在我面前。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红鼻子用性命为我争取来的。 丝毫不能耽搁。 我飞也似的沿着洞口,进入血月内,来到了那扇骨门前。 一边沉肩撞着骨门,一边口中大吼: “彼岸花开,幽冥路现! 鲜血为引,黄泉门破! 生灵戚戚,亡者岌岌。 阴阳之间,三司之颠。 今我执契,愿请九幽! 酆都鬼府,降临此间!” 伴着我的狂吼声,血月,再度收敛光芒。 化作一抹圆月形图案,镶嵌在门上。 大地之上,妖艳的彼岸花绽放。 骨门,再度裸露在天地之间。 剧烈的颤动…… 剧烈的轰鸣…… 甚至不需我主动去推,骨门,就轰隆一声,门户大开。 第二百零九章黄泉 http://.biquxs.info/

伴着我的吟唱,骨门,由内而外打开。 刹那间,恐怖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天坛。 这是让生灵恐惧,颤栗的气息。 要将一切埋葬的气息。 根本不属于人间的气息…… 我被这恐怖的气息,滚地葫芦般吹落到几十米开外。 正在相互厮杀的‘腐肉’和恐怖王蛇,在滔天的威压下,也皆是浑身一颤,目光恐惧地向骨门的方向望去,暂停了厮杀。 “臭女人,你犯下滔天大祸,居然还敢打开骨门。 我要你死! 我要把你打入畜生道,生生世世供人宰杀,食用。 跟我一起下黄泉吧……” 一只恐怖的手掌,从门内伸出。 快把骨门,给撑爆炸。 这一次,从门内伸出的手掌,比之前,要恐怖无数倍。 这只手,很黑。 如永夜般漆黑。 裸露的骨头,黑入骨髓。 整条手臂黑到极致,竟然泛黄。 手臂上,筋脉暴起。 黄色的筋脉。 伴随手掌的伸展,筋脉也在卷曲舒展。 宛如河流,在涓涓流淌。 这河流,起源于过往,流经未来。 要将所遇到的一切,埋葬于现在。 一股生命的大恐怖,弥漫心头。 我之前,从未见过黑手上,河流般的筋脉。 但在看到的一瞬间,我心中,莫名涌现出两个字…… 黄泉。 九幽之下,最神秘的河流。 埋葬一切生灵的最终归宿…… 黑手上,有黄泉水附着! 发自灵魂的颤栗,让我无法行动。 骨门内的古怪男人,早已将身上的火扑灭。 他终于展露出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难怪‘院长’,吓得脸都绿了。 手臂上,流淌着九幽黄泉水的阴卒…… 恐怖,伟岸,而又豪横…… 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院长’,居然敢算计这种恐怖的存在…… 想想,我都头皮发麻。 巨大手掌,带着无匹的威压,直生生地碾向‘院长’。 气势,几乎要将她给压跪在地上。 黄泉水在手臂上,涓涓流淌,似要把她埋葬。 ‘院长’牙齿咯嘣咯嘣作响,竭力抵抗着恐怖的威压。 但她现在这副残弱之躯,能保证自己不被压成一滩肉泥,就足够了不起。 想在恐怖的威压下活动,根本不可能。 眼瞅着,这个老太婆,就要被拖入骨门。 我激动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里了…… 忽然,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 扭头一看,地缝内,万千藤蔓抖动。 这些藤蔓,并非是向巨大手掌抓去。 而是,钻入了地底…… 藤蔓,本来枝条紧绷。 束缚着井内,孤儿们怨念和枯骨所化的巨大骨脸。 此刻,随着藤蔓潮水般的退却,骨脸,终于挣脱束缚,获得自由。 “恨! 恨!! 恨!!!” 骨脸,发出恐怖嘶吼。 旋即,飞奔向‘院长’而去。 骨脸,心中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杀死‘院长’。 仇恨,蒙蔽了它的心智。 恐怖手掌和黄泉水的滔天威势,骨脸,根本察觉不到。 而这,也正是‘院长’释放骨脸的目的。 “还敢反抗? 找死!” 骨门内的古怪男人,自然不知,骨脸飞奔而来,是为了杀死‘院长’。 他只道骨脸是‘院长’召唤的阴邪之物,试图挑战黄泉的尊荣。 他冷哼一声,原本抓向‘院长’的巨大手掌,忽然变向。 五指张开,抓向飞奔而来的骨脸。 骨脸,心中只有恨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 别说几滴黄泉水拦路,就是真正的黄泉河流挡在它面前,它也照穿不误。 所以骨脸,速度不减,迎着大手便冲了上去。 口中大吼‘恨’字,想将大手撞个稀巴烂。 但大手,猛地一挥。 手上,黄泉水泛滥。 波涛汹涌。 浪花,从手背上飞出,后浪压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澎湃。 碾压向骨脸。 ‘咔嚓咔嚓’。 恐怖的声音发出。 骨脸,就像一个婴儿,被卡车撵过一般…… 碎的,不能再碎。 被黄泉水一卷,就拖到水中。 泉水清澈,骨脸…… 却彻底从世间除名。 怨念纷飞,如百鬼夜行,恐怖不已。 我看的心中一阵冰凉…… 井底的孤儿骸骨,复活的目的,本是为了杀死‘院长’。 但却一次一次,被‘院长’设计,沦为她的棋子。 不仅没能杀死‘院长’,反倒一次次助她逃脱险境。 这些孤儿的亡魂如果有意识,估计会被活活气死。 这个老太婆,实在是太有心机了…… 巨大手掌,将目标转移到骨脸之上后,给了‘院长’,片刻的喘息时间。 ‘院长’爆豆子一般,接连捏碎围巾内,好几具郭繁贸的脑袋。 尸体,几乎是一个挨一个地,被送至空中的王蛇体内。 王蛇,本来无比畏惧黄泉水的气息。 但吞噬了郭繁贸几十具尸体后,变得逐渐狂暴起来。 双目猩红,身上的头骨鳞片,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难听,但传入我耳朵后,却让我生出一种想把耳朵揪下来的冲动,烦躁无比。 音浪,越来越响,越来越大。 最终,居然引得空气颤动。 像海啸一般,拍打向巨手。 巨手,被音浪冲击得四处飘零。 骨门内的男人闷哼一声,似乎大为震怒。 他的手一抖,旋即,恐怖至极的黄泉水,再度从手背上飞溅流下,就要将王蛇给埋葬。 王蛇瞬间察觉到了不对,身子一抖,就想逃之夭夭。 但它哪里逃脱得了。 河流,翻涌滚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几乎是一个眨眼,就要追上王蛇。 浪花拍打,就要将它淹没。 但王蛇,眼中却透露出,狡黠无比的光芒。 它的大半身子,被浪花遮盖。 我们没法看清它的动向。 等到它庞大而又恐怖的身影再度浮现时,我们愕然发现,它不知何时,鬼魅般的出现在了‘腐肉’身前! 伴着它一声嘶吼,蛇尾,变得坚硬无比。 它的尾巴,猛地向前一甩,砸在‘腐肉’身上。 ‘腐肉’猝不及防下,居然被它直生生地,扫向湍急的黄泉水! ‘腐肉’顿时大惊,巨婴扭动四肢,拼命攀爬,想要远离河水。 但…… 已经晚了。 湍急的黄泉水,所携带着的,是埋葬世间一切的意志。 ‘腐肉’虽然不是它的目标,但胆敢靠近,就是对它最大的蔑视。 更别提,‘腐肉’身上所携带的,滔天的怨气,那是堕落和死亡的象征。 所以,黄泉水瞬间盯上了它,浪花翻涌,要将它给掩埋。 巨婴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它没办法,只得仰天长啸。 双目,再度变得猩红。 恐怖的血柱混杂着毒液,从它眼眶中迸发。 眨眼,就射向了黄泉水。 血柱的温度,高的超乎想象,宛若岩浆一般。 黄泉水发出滋滋滋滋的声响。 瞬间沸腾! 飞扑而来的浪花,被高温烫得蒸发,变成氤氲的水蒸气。 一时间,烟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隐约可见,恐怖高温,居然生生将黄泉水流,给劈成两节。 简直生猛的可怕。 但‘腐肉’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异变突生。 黄泉水蒸发所化的气浪,并未在空气中逸散。 反而,汇聚在一起! 像云中苍龙般,朝它飞去。 这道气雾,不仅携带着,埋葬一切的意志…… 而且,温度奇高无比。 一个照面,就将‘腐肉’的肉身打烂大半。 骨头,都被碾成粉末。 ‘腐肉’哀嚎,它惨叫一声,宛如厉鬼般凄厉。 巨婴七窍中的七苦虫也烫掉好几层皮,它脑袋一晃。 顿时,铺天盖地的七苦虫,从巨婴的七窍内钻出,前赴后继,涌向面前的气雾。 第二百一十章无解 http://.biquxs.info/

巨婴七窍,钻出源源不断的七苦虫,无穷无尽,悍不惧死地迎上了面前的气浪。 但这些虫子,却像纸糊的一样,一个照面,就化成了灰烬。 被卷入黄泉水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但这就够了。 趁七苦虫潮阻拦气浪片刻的功夫,‘腐肉’迈开四肢,扭头就跑。 但没走几步,黄泉水,就将七苦虫潮给彻底埋葬,再度咆哮着,朝它席卷而来。 ‘腐肉’大骇,仿佛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 但它逃到哪,黄泉水就追到哪。 大有不把它埋葬不罢休的趋势。 ‘腐肉’身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 身体,出现大面积的崩坏。 眼瞅着,就要被卷进黄泉水中,永世不得翻身。 蓦地,有声音传入它耳中。 “到那老妖婆身边去!” 杨柳忽然在一旁,大声吼道。 ‘腐肉''听了杨柳的话,先是一愣,旋即头也不回,直奔‘院长’而去。 它虽然已经不再是紫晶少女模样,但对杨柳的信任,却未衰减分毫。 杨柳,永远都是它最亲近的那个人。 它这一跑,黄泉水,自然而然也随它一起,直奔‘院长’而去。 “小贱人! 你敢害我……” ‘院长’何等的心机,瞬间就瞰破了杨柳的计谋。 杨柳是想再度让‘院长’,成为黄泉水的攻击目标。 眨眼间,黄泉水和‘腐肉’一起,直奔‘院长’而来。 ‘腐肉’猛地向上一跃,就将‘院长’,暴露在黄泉水面前。 黄泉水感受到‘院长’的气息,顿时愤怒不已。 它丢下‘腐肉’,朝‘院长’席卷而去。 面对恐怖的威压,‘院长’眼中寒芒一闪,瞬间想出了对策。 恐怖王蛇从天而降,带着劈山伐海的威势,尾巴猛一剪,就要将‘腐肉’打入黄泉水中。 ‘腐肉’若是落入黄泉水中,绝对会翻江倒海,求一线生机。 她不信黄泉水会放着到手的猎物不埋葬,硬要去找她的麻烦。 ‘腐肉’抬头,瞬间察觉到了王蛇的存在。 它先前已经吃过一次亏,若是再吃一次亏,那就蠢了。 光芒一闪,三只晶紫色的七苦虫,忽然出现在它身边。 是最初紫晶少女降生时,随七苦虫潮一起出现的三只晶紫色七苦虫。 茫茫虫潮,上百万只七苦虫。 一共就孕育出了这三只晶紫色的七苦虫。 它们和紫晶少女的皮肤,一模一样。 这三只虫子,绝对不简单。 出现的瞬间,三只虫子,便涨成海胆模样。 我甚至没有看清怎么回事,王蛇,就痛苦的收起了尾巴,哀嚎连连。 再一看它的尾巴,上边居然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长刺。 难怪它难受成这副模样。 ‘腐肉’借着这个机会,纵身一跃,逃离战场,躲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黄泉水,这次终于将注意力,放到了‘院长’身上。 恐怖的威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院长’脸色惨白,知道此刻,再无可利用的对象。 只能依靠自己。 她疯了一般,连连捏爆郭繁贸的脑袋,王蛇顿时狂暴。 被‘院长’喂食了这么多具尸体后,王蛇身上的头骨鳞片,快要变成鲜血一般的惨红色。 它不再闪躲,尾巴猛地一剪,居然甩向黄泉水。 砰的一声,黄泉水水花四溅。 涓涓流淌的河流,肉眼可见的缩小了一些。 居然在这一击之下,受到了些许损伤。 但王蛇的尾巴,更为不堪。 其上,出现了千疮百孔,好几处的骨头,都断成粉末,无力的垂落。 黄泉水的崩坏能力,简直令人发指。 王蛇根本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 眼瞅着,黄泉水再度席卷,要将王蛇卷入。 ‘院长’不慌不忙,再度捏爆郭繁贸的脑袋。 尸体,连着串儿升空,宛若人体蜈蚣一般。 王蛇张开血盆大口,将这些尸体一股脑地蚕食后,它的身体,发出诡异的光芒。 伴着无数头骨鳞片齐声吟唱,王蛇断裂的尾巴,居然一点一点,断骨重生,血肉重铸。 等到黄泉水拍打下来的时候,王蛇的断尾已然重生。 王蛇一甩尾,和黄泉水,又是猛烈地一撞。 黄泉水翻涌,再度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缩小。 而王蛇,却在无数尸体的滋养下,越来越强横。 一时半会儿,还真将黄泉水给拖住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和红鼻子对视一眼,直奔‘院长’而去。 不能给这个老太婆,继续滋养壮大王蛇的机会。 我和红鼻子,飞奔到‘院长’身前。 她不屑鼻哼一声,一挥手,郭繁贸就从她围巾里飞出,盘绕在她身前。 我的匕首,宛若流星般捅向‘院长’。 但,郭繁贸软绵绵的身子,拧成麻花一般,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出现在我和‘院长’之间。 ‘砰’的一声,我的匕首扎在他脖子动脉上,鲜血溅起三丈高。 郭繁贸闷哼一声,瞬间死去。 下一秒,他的尸体就缓缓升空,朝王蛇飞去。 我眉头大皱。 这一下,不仅没能伤到‘院长’,反倒便宜了王蛇,让它多吞食一具尸体。 简直失败。 我和红鼻子兵分两路,一左一右。 一个缠住郭繁贸,另一个,试图绕过郭繁贸,攻击‘院长’的本体。 但这个老女人,简直狡猾到了极致。 她的身子,本来就佝偻。 此刻,更是藏头缩颈,像一个圆球一般,尽最大可能,躲在郭繁贸的身后。 不管是多羚羊挂角的招式,在即将击中‘院长’的一瞬间,都会打在飞扑而来的郭繁贸身上。 而且,郭繁贸在她的指挥下,净干些拿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撞刀口的事情。 咽喉,眼球,太阳穴,心脏,无所不用其极。 几乎是眨眼功夫,郭繁贸就被我们杀死了数十次。 比‘院长’捏爆他的头颅,还要快。 空中的王蛇,得到源源不断的尸体补充,红的快要喷出火来。 它的动作,越来越迅猛。 甚至隐隐,有和黄泉水分庭抗礼的趋势。 我眉头大皱,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不仅骚扰不到‘院长’,反倒是在帮她的忙。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就在我心烦不已的时候,红鼻子忽然大吼一声,又扑了上去。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红鼻子,被杀意,蒙蔽了心智。 他眼里只有找‘院长’复仇,只有杀戮的快.感。 没考虑到,我们现在的举措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我的注视下,红鼻子怪叫一声,铁窗带着呼啸的风声,抡向郭繁贸的脑袋。 我已经可以预见…… 郭繁贸的脑袋,下一刻,就会像烟花一样爆裂开来,再度,成为王蛇的食物。 ‘院长’则是一脸的窃喜。 她一抖围巾,已然做好,瞬间复活郭繁贸的准备。 但,偏偏就在红鼻子的铁窗,即将砸中郭繁贸的时候。 红鼻子的手猛地一松,铁窗,擦着郭繁贸的头皮飞过。 在‘院长’惊愕的眼神下,红鼻子猛地一伸手,将郭繁贸从‘院长’的围巾中拽出,抓在自己手上。 郭繁贸的身体,软绵绵的,比绳子还柔.软,比泥鳅还滑。 红鼻子有些拿不住。 他想了片刻后,索性将郭繁贸,缠在自己腰上,将他的两个胳膊交叉后,打了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后,红鼻子一边狂敲郭繁贸的脑袋,让他陷入短暂的昏厥,同时一转身,扭头就跑。 这是什么鬼? 我看的一脸懵逼。 但是旋即,我就明白了过来…… 红鼻子,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最佳的破解之法…… 第二百一十一章血月陨落,炸门! http://.biquxs.info/

院长’这一手,不可谓不阴险。 她像王八一样,将身躯缩在郭繁贸这个‘硬壳’之下。 我们的一切杀招,都会被郭繁贸挡下。 而郭繁贸,不仅不怕死。 死了,还能瞬间复活,继续给‘院长’挡刀。 不杀郭繁贸,根本无法杀死‘院长’。 可,郭繁贸本身就是不死的…… 根本杀不死。 越想,越无解。 但我,忽略了一种情况。 郭繁贸的确不怕死,也的确,杀不死。 可如果…… 郭繁贸没有被我们杀死呢? 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将郭繁贸擒住,而不是把他杀死…… 这样的话,他自然没办法复活。 ‘院长’,也没法再从围巾内,复活出新的郭繁贸。 如此一来,她不仅没法喂食王蛇,而且失去了郭繁贸这个屏障!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简直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冲红鼻子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后,飞也似的冲向‘院长’,就要取她的狗命。 ‘院长’大惊,她疯狂示意郭繁贸回到她身前护驾。 但郭繁贸的身子,被红鼻子捆得死死的,脑袋还被红鼻子锤鼓一样狂锤。 此刻眼冒金星,脑子处于当机状态,根本感知不到‘院长’的召唤。 ‘院长’没办法,只得和我硬扛。 她一伸手,顿时道道邪恶的咒术朝我打来。 但我悍然不惧。 我身上,可以涂满了周艳的鲜血。 这些小邪咒打在我身上,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根本没能给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连防守都不必,专注于进攻下,‘院长’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瞬间就被我在身上划了好几道伤痕,鲜血直流。 空中的王蛇,失去了尸体的续航,和黄泉水碰撞一次后,瞬间就废了。 它夹着尾巴,到处躲来躲去。 但黄泉水,被它勾起了怒火,怎么可能会放过它。 眨眼间,王蛇就被黄泉水连翻拍打,身上的头骨鳞片掉落大半。 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绝对,无法撑过黄泉水的下一波攻势。 “给我下黄泉去吧。” 骨门内,古怪的男人看到这么久,还没能将‘院长’拖入骨门…… 他有些焦虑,唯恐生变。 男人一晃脑袋,他的舌头,也从骨门内伸了出来。 他的手在空中一划拉。 岩洞壁上,无数脑袋粉碎。 死者的气息,汇聚在舌头上后。 男人本就恐怖的舌头,忽然生出无数双长手。 如同海带般摆动,要将所见的一切,都拖入长舌内。 “老妖婆,你坏事做尽,也该上路了!” 我的匕首,编织出刀光剑影,牢笼一般,将‘院长’困住。 在我的步步紧逼下,她被迫移动至墙角。 已然,没有了退路。 我的匕首,朝前猛地一挥,划向她的咽喉。 同时脚,猛地朝她的小腹踹去。 ‘院长’被我逼得没办法,只得脚下一发力,跳到了空中。 但这,正好着了我的计谋。 我在她起跳的一瞬间,猛地伸出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旋即,胳膊一发力。 就将她,朝着骨门甩了过去。 与飞扑而来的舌头,撞在了一起。 舌头顿时大喜,其上的无数长手,顿时将‘院长’包裹德严严实实。 舌头,在长手围成的肉球上,缠了好几圈。 确保将‘院长’栓结实后,就要将之,拖入黄泉。 这个恶贯满盈的王八蛋,终于要遭报应了吗? 我激动的浑身发颤。 “你们…… 你们这些混小子…… 居然把我逼到了这一步…… 你们记住,我一定,一定会将你们千刀万剐。 让你们死,也死的不安生。 郭繁贸,就是你们的下场……” 眼瞅着,‘院长’就要被拖入黄泉,但她忽然状若疯癫,开始说些不着调的话。 难道‘院长’,还有后手? 我的心,忽然咯噔了一下。 就在我们的注释下。 ‘院长’忽然仰天长啸,声音,凄厉无比。 跌落在地上的王蛇不堪负重,眼瞅着就要被黄泉水埋葬。 在‘院长’的长啸下,重新化作龙头拐,回到她手中。 原本精致的龙头拐,此刻油漆脱落,龙头炸裂大半,丑陋不堪。 ‘院长’,一把将拐杖拿在手里,口中发出不似人的狂吼声。 “血月陨落! 焚尽一切!” “嗯?” 骨门内的古怪男人,率先察觉到不对。 他感觉到了,恐怖的炙热。 比地心岩浆,还恐怖的炙热。 他抬头一看,顿时骇然。 骨门上,那轮圆月痕迹,居然再度化作‘腥红之月’。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血月表面,浮现出刺眼的光芒。 一滴,黑色的液体…… 浮现在血月最核心的位置。 这滴液体,毁灭中带着生机,生机中又带着毁灭。 矛盾,而又完美。 疯狂,而又优雅。 不用说,这东西,自然就是真正的‘秽怨’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上两眼…… 这滴‘秽怨’,居然生生,自燃了起来! 滔天的黑色火焰升起。 这火焰,温度高的,几乎连空气都能点燃。 我的视线都有些扭曲。 ‘秽怨’,包裹在‘腥红之月’内。 ‘秽怨’自燃,瞬间,就将包裹它的血月,也给引燃。 血月的外衣,是由无数七苦虫的血精,也就是未孵化的虫卵汇聚成的。 其内,蕴含了无比蓬勃的生命力。 此刻,被黑色火焰引燃后,周身向往喷射着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们离着百十米远,都差点被烧焦…… 温度,简直高的可怕。 地面上,青石板被烧成了流动的岩浆。 恐怖的骨门,就位于火球的正中,它所受的温度,高的离谱。 骨门,瞬间就在火焰的灼烧下,滴落下融化的骨水…… 门内的世界,开始扭曲,朦胧,变得虚幻…… “不!不!不!” 古怪男人,察觉到了不对。 他快把身体内的血给咳尽,手掌和舌头,速度暴增。 想在骨门崩坏的前一刻,,将‘院长’抓在手里。 但是…… ‘秽怨’和血月,双重燃烧的温度,远超他的承受能力。 男人狂叫一声,他的手臂和舌头,居然被火焰烧成灰烬! 手臂上的黄泉水,挣扎了几下,似乎知道无法和火球抗衡。 呜咽一声,径自钻回骨门内。 ‘咔咔咔咔……’ 骨门,坚持了数秒后,终于坚持不住,融化,坍塌。 男人吼得震天响,也只能站在门内,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入口崩塌。 门内的世界,扭曲到极致后,回归永恒的寂静。 骨门,被扎成无数碎末,消失不见。 血月,依托于骨门建立。 在骨门炸裂的瞬间,‘腥红之月’也轰然炸裂。 碎片,四处飞溅。 宛若火雨。 我们眼疾手快,躲在地面的裂缝内。 饶是如此,依旧有好几片碎片,扎到了我的身体里,把我烫得死去活来,杀猪一样惨叫连连。 ‘院长’为了自保,炸掉‘腥红之月’和其内的‘秽怨’。 彻底阻断了通往黄泉的道路。 就差一点,就能杀死这个老妖婆了…… 我多少有些遗憾。 “我本来以为…… 今晚的计划,很顺利。 没想到…… 郭繁贸的永生刚刚实现没多久…… 就被我亲手覆灭了。 没有了‘秽怨’和‘腥红之月’,我再没办法,瞬间复活郭繁贸的肉身…… 难道要我…… 再耗费二十年,去建一间黑白红孤儿院,去孕育‘腥红之月’吗? 就算盖好了…… 我到哪里,再去寻找一滴,人间以外的‘秽怨’? 都是你们这些可恶的畜生…… 三番四次,坏我的好事。 我现在感觉…… 你们的讨厌的程度,丝毫不比郭繁贸差,我要…… 你们死!” ‘院长’的声音,如同九幽的寒风吹过。 第二百一十二章莫比乌斯带,奈何桥 http://.biquxs.info/

‘院长’的声音,让我们毛骨悚然。 她拄着龙头拐,一步一步走来。 每一步,都走得吃力无比。 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衰弱到这副模样,还敢大放厥词…… 她是在故弄玄虚? 还是有所倚仗? 我的心,砰砰乱跳。 总感觉这老太婆,尚有底牌未暴露出。 在我的注视下,‘院长’,猛地一把扯掉自己的围巾。 脖子,裸露了出来。 我,顿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尼玛…… 是什么东西? 我一直以为,‘院长’戴围巾的目的,是为了便于隐藏毒蛇,或者郭繁贸的尸体。 但此刻我才知道,她戴围巾的目的…… 是为了藏住自己古怪的脖子。 她的脖子,很长。 我目测,至少有一米那么长…… 之所以,脑袋的高度和常人无异…… 是因为,她的脖子,打了一个结。 像蝴蝶结一样,很是古怪。 但我,恰好认得这个结。 这不是乱无头绪,胡乱拧成的结。 而是一条莫比乌斯带。 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就叫做莫比乌斯带。 纸带,本来有正反两面。 折叠成莫比乌斯带后,正反两面相互连接。 将蚂蚁之类的小动物放到纸带上,可以沿着直线,从正面走到反面。 是很神奇的一个模型。 我不知道,‘院长’的脖子,扭成这个样子,究竟有什么寓意。 但她这个鬼样子,实在是吓到我了…… ‘院长’,猛地一晃脑袋。 她脖颈上的皮肉,居然像雨点般,甩落到地上。 露出了长长的…… 脖颈的骨架。 骨头很黑,像被墨水浸过一般。 脖颈上,有一道道垂直的凸起和下降,像台阶一般。 在凸起和下降的最高处,有一块,很小很小的牌匾。 ‘腥红之月’虽然爆炸,但是碎片,烧得到处都是。 所以借着滔天的火光,我得以看清牌匾上写着的东西……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呜呼哀哉,为之奈何。’ 我的心,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我小时候,听村里老太讲鬼故事的时候,就听到过牌匾上的两句话。 这两句话,只会出现在一个地方…… 那就是…… 奈何桥上! 这鬼老太脖颈的骨头内,居然藏着,一座奈何桥! “你们是不是一直好奇,那么多的郭繁贸,是怎么从我围巾内,钻出来的…… 其实很简单。 我仿照‘阎王’在井底的布局…… 将自己的脖子,改造成一座奈何桥。 在我的脖子上,构建了属于郭繁贸一个人的轮回。 他从生到死,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都得被我奴役。 ‘腥红之月’和‘秽怨’已经炸裂…… 这座桥,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不如请你们,到我的奈何桥上走一遭吧。 从生…… 走到死。” 伴着‘院长’,让人胆子吓破的话语…… 她的脖骨,骤然伸长,变宽,居然当真,变成一座巨大的骨桥,拱到我们脚下。 踩在白骨做成的台阶上,我心里一阵发毛。 身后,根本没有路…… 只有眼前一条骸骨铺成的道路。 前方,阴气冲天,鬼哭神嚎…… 根本不是,生者应该去的地方。 莫比乌斯带,沿着直线,可以从纸带正面走到背面。 奈何桥,可以沿着桥…… 从生走到死…… 从阳间,走到阴间! 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 如此一来,我更不敢再在桥上多作停留。 拼了命的想要下去。 但‘院长’对我们的恨意,简直深入骨髓,怎么可能饶了我们。 桥头处,她的脑袋竭力嘶吼。 奈何桥桥身的牌匾,猛地一颤。 脚下的骸骨,像履带一样,缓缓前进。 我吓了一跳,赶忙向后踱步。 就在这个时候,耳畔,忽然响起了奇怪的歌声。 声音,源自一个年轻女子,凄婉而又哀伤。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呜呼哀哉,为之奈何。’ 女子,反复哼咛着这一句话。 她的语气,很哀伤。 我听的,心都快要碎了。 一股人间不值得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的眼泪,落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这一哭,就彻底止不住了。 越哭越伤心,越哭越难过。 这一辈子经历过的委屈事儿,全部涌上心头。 就连小时候掏鸟蛋被鸟啄到手的经历,都浮现了出来。 我哭的嗓子都哑了。 身上的衣服,都被泪水打湿。 哭着哭着,我忽然感觉,嘴巴渴得厉害。 似是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身体内的水分,都化作了眼泪,从我体内流失。 我需要补充水源。 水…… 我想喝水…… 我疯了似的,到处寻找水源。 但骨桥之上,哪里会有水源。 就在我苦求不得的时候,一只白生生的手,忽然递过来一碗水。 水,清冽。 能看到碗底。 看起来,甘甜无比。 但奇怪的是,这碗水却无法照出人的倒影。 我渴得要死,顾不得那么多,接过这碗水,就想一饮而尽。 但就在这个时候,骨桥轰鸣。 东倒西歪。 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手中的那碗水,也洒在了地上。 我茫然的抬头,却是‘腐肉’,在奋力冲.撞着奈何桥。 一边撞,一边奋力嘶吼,骨桥的震颤,自然是它弄出来的。 我望着地上的那个小碗,脸色瞬间就白了…… 我们此刻,正位于奈何桥上…… 奈何桥上,喝的,还能是什么水? 自然是让人忘记一切的孟婆汤! 不止我,其余被拖入奈何桥的人,也皆是脸色骇然。 如果不是‘腐肉’,我们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腐肉’,又是猛地一撞。 地崩山摧。 奈何桥,居然被生生撞出一个豁口来! 我们几人,顿时大喜,相互扶持着,就要朝出去逃去。 “你们…… 想逃到哪里? 这里…… 就是你们永恒的归宿……” ‘院长’狂怒不已,奈何桥剧烈震动。 桥的另一端,忽然阴风大阵。 有恐怖无匹的吸引力,撕扯着我们。 彼岸,有无数虚影朝我疯狂招手,隐约能感觉到,都是我的至亲和家人。 他们隔着奈何桥对我呢喃,到达彼岸,才是回到真正的家乡。 地面上,无数双白生生的手,从我们所站的台阶上伸出,手中端着忘情水,往我们嘴里灌。 我急的不行,赶忙支起匕首,将这些伸出来的手斩断。 一时间,空中飞舞的,满是断裂的小手和水碗。 就在我苦苦支撑时,桥另一侧,滔天的吸力骤然爆发,居然要将我们,生生吸到桥的另一端。 我拼了命的想要抓奈何桥的围栏,但骨头做的围栏,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 “轰隆!” 又是一声震天响。 ‘腐肉’看我们还没能逃脱,急得不行。 它后退到墙角,加速猛冲,到了桥边后,纵身一跃,将全身的力气,压.在奈何桥上。 这一下的力道,可是相当不得了。 快把桥身都撞散架了。 先前被‘腐肉’撞出的豁口,炸裂开来,蔓延到我们脚下。 这种时机,若是再把握不住,那就是傻子。 我和红鼻子拿铁窗当床板,将剩余几个昏的昏,残的残的人抬到上边,纵身一跃,就从奈何桥上,跳了下来。 重重地落在青石板上。 “畜.生,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院长’被‘腐肉’这一撞,脖颈都差点被撞骨折。 眼看到手的鸭子,居然被放跑,她大怒。 顿时对‘腐肉’,起了杀心。 ‘院长’脖颈一扭,奈何桥居然飞到了空中,带着山岳一般的威慑,重重地砸向‘腐肉’。 第二百一十三章金雷符吼,九天雷龙降 http://.biquxs.info/

奈何桥,重的离谱。 腾空而起,快把空气都碾碎。 ‘腐肉’听着风声,意识到了不对劲。 它哀嚎一声,扭头就跑。 但它的身子,之前被黄泉水洗刷过,体表大面积崩坏,虚弱到了极致。 腿一瘸一拐,没跑两步,就被奈何桥追上。 奈何桥重重地落在‘腐肉’身上,瞬间就将它的腰肢压弯。 ‘腐肉’吃痛,拼了命的想直起腰杆,将奈何桥顶开。 与此同时,三只独特的晶紫色七苦虫,出现在它身前。 一抖身子,顿时源源不断的尖刺,朝奈何桥刺去。 但奈何桥的牌匾,再次亮起。 无数‘为之奈何’的歌声响起。 宛如盛世哀歌,辉宏的礼乐下,预示着衰亡。 尖刺,竟然在这古怪的歌声中,蜡烛一般融化。 没碰到奈何桥丝毫。 ‘腐肉’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顿时一愣。 趁它愣神的功夫,奈何桥猛地加力。 轰隆隆隆! 巨婴四肢着地,被骨桥镇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它的胸腔和脊骨,都被奈何桥压断,眼神黯淡无光,无力的呻吟。 ‘院长’冷哼一声,桥上,伸出无数白生生的小手,朝‘腐肉’抓去,准备彻底将它抹杀。 我和红鼻子,在一旁看得干着急。 绝不能让老妖婆杀了‘腐肉’。 二人对视一眼后,直奔老妖婆肉身所在而去。 我躲闪着空中的奈何桥,一个驴打滚滚到‘院长’身边后,提起匕首便要捅向她的胸膛。 但忽然听得耳畔,轰隆隆作响。 抬头一看,天上的乌云中,布满雷电。 顷刻之间,有电弧闪烁。 两道巨雷,呼啸着朝我们所在的位置打来。 我躲闪的还算及时,滚地葫芦般滚落到一旁,雷电,在我先前所在位置,劈出一个大坑。 但红鼻子可遭了殃,他腿脚不便,瞬间被雷电击中。 此刻身子哆嗦,趴在地上直抽搐。 雷电,怎么会劈向我们? 我瞬间懵逼了。 ‘院长’歹笑着,露出了拎在手里的东西。 是魂绳! 用来和我们更换命格的魂绳! 这根绳子,目前已经快要转化完成。 印有我们面庞的布娃娃,漆黑如炭。 但印有‘院长’脸庞的布娃娃,却逐渐变得雪白。 我能感受到,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就像犯下滔天大祸,即将暴露被缉拿的犯人,心中忐忑的,近乎反胃。 撕毁生死簿的罪过,就要算在我们头上了! 我顿时大惊。 得赶快,抢过老妖婆手中的魂绳。 不然待会儿不等这老妖婆动手,我们就要被天雷劈成焦炭。 我伸手就要去抢魂绳,但老妖婆脖颈上的奈何桥,简直生猛的可怕。 虽然桥身本体在镇压‘腐肉’,但哪怕一点点的余波,都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滔天的‘为之奈何’声响起。 滚滚音浪,冲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更不要提靠近‘院长’了。 这可如何是好? 我急得团团转。 红鼻子铤而走险,索性握住我的脚踝,将我拎在手里,甩在两圈后,顶着音浪,将我砸向魂绳所在的位置。 我伸长了胳膊,就要将魂绳一把夺过。 但‘院长’老奸巨猾,纵使身子和脑袋隔着一个奈何桥的距离,依旧观察着我们这边的动向。 她的身子灵活一扭,就躲过了我的飞扑。 还让我摔了个狗吃屎。 天坛穹顶,恐怖的雷鸣声,骤然加剧。 灭世的雷罚,即将降下。 我甚至看到云层中,有粗如水缸一般的雷霆在摇曳。 这样的浩劫,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 恰在此时,‘腐肉’发出一声惨叫。 它的脑袋,被奈何桥生生砸进了肚子里。 七窍中的那条七苦虫,身体断裂了大半。 眼瞅着,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院长’知道,‘腐肉’已经被她伤到了根本,再没有行动的可能。 脑袋一晃,奈何桥,瞬间便扑向我们。 她要将我们,打入奈何桥中,永久镇压。 天上九天雷鸣,地下巨桥轰鸣。 我们被夹在中间,宛如鱼肉,任人宰割。 眼瞅着,就要遭遇不测。 我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可以脱困的办法。 我的心里,充满了不甘。 我还没有攒够1000积分,兑换来《孟德入梦经》,进入秦煜的梦境,就要倒在这里了吗? 我的脑海,再度浮现,秦煜的笑脸…… 花季少女,一袭白衣。 干净的让人心碎。 我如果回不去,她怎么办? 我将嘴唇都给咬破,绝不能,在这里放弃! 关于秦煜的过往,在脑海中一一涌现。 回忆到某个瞬间时,我的心,忽然咯噔一声…… 局势,还有挽回的机会! 顶着滔天的雷光,我站直了身子,从怀中摸出一张土黄色的符箓。 十指抖动,手中掐出道道法诀,同时口中大吼: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金光速现,覆护吾身。” 我的声音,在逐渐吟唱之中,变得神圣而又威严。 伴着我的喃喃,符箓上的鬼画符文字变得血红,像被烧着了一样。 轰的一声,符箓爆裂,声音宛如雷霆。 和九天之上的雷霆,交相辉映。 这一声响,在密闭的天坛内,更为喧嚣。 我耳膜,都被震出血来。 天上漫天雷光,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从云层中飞出。 在符箓的指引下,雷龙一般,扑向‘院长’和奈何桥。 这符箓,是我从午夜秀场兑换的‘金雷符’。 金雷符,5积分,一枚。龙虎山真人亲笔画符,一符吼出,万鬼退避。威力惊人,需配合手印使用。 这是我从秀场,兑换的最后一样道具。 这枚符箓,我一直放在衣服内兜。 对付酉震的时候,我试图祭出金雷符,将他击杀。 但担心伤到堕落成‘憎恶’的杨树叶子,最终没有使用。 再之后,坏事接踵而至,我忘了自己持有这张符箓的事情。 但当我回忆起秦煜时。 我想到了不久前,和她一起去大生纺织厂探险。 面对阿珠假扮的‘织女’,秦煜信以为真,绝境之下打出了这么一道金雷符。 让我误以为是爆竹,吓了一跳。 事后,才知道此物的珍贵。 也正是这件事,让我意识到,自己还有一道金雷符。 不管有用没用,都要放手一搏。 所以我顶着滔天雷霆,打出这样一道符箓。 金雷符轰鸣! 其声如雷。 其浪如云。 其势如虹。 无敌的威慑,充斥天地。 这一吼,震碎了空气。 粉碎的空气,又引得附近空气颤动。 音浪前赴后继,直奔奈何桥而去。 被吼中的瞬间,奈何桥体,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崩塌。 道道裂纹,遍布整座桥梁。 ‘院长’吐血连连,脸色,比白纸还要难看。 显然被这一符,打得不轻。 她眼中满是骇然,根本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我手中,居然还有如此恐怖的符箓。 一符吼过。 但金雷符的威力,却并未散去。 符箓内的雷光,像是指明灯一般。勾得天雷纷纷落下,融入符中。 顷刻,汇聚成一道比水缸还粗,百米长的雷龙。 九天雷劫,化作巨龙,降临世间! 在金雷符的诱导下,盘旋在我身畔,受命于我。 一股执掌苍生,洞悉一切的感觉,弥漫心头。 我一把抓住金雷符。 再度掐出道道法诀,手一指‘院长’所在的方向。 雷龙听令,仰天嘶吼,发出惊蛰般的雷鸣。 随即,直扑‘院长’而去。 ‘院长’脸色惨白,奈何桥瞬间出现在她身前。 想要抵挡住雷龙的攻势。 第二百一十四章只能死在我手里 http://.biquxs.info/

雷龙瞬间到了奈何桥前。 感知到奈何桥上的阴气和怨念后,雷龙的身子猛地一抖。 电弧狂暴,它的身躯骤然膨胀一倍。 伴着无匹的气场,雷龙和奈何桥,直生生地撞在一起。 ‘院长’的头发,被狂风吹的到处摇摆,疯子一般。 她一震龙头拐。 奈何桥牌匾,骤然亮起。 女子哀伤的歌声充斥天坛。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想将一切,融化在歌声之中。 但雷龙一抖身,丝毫不受‘为之奈何’声音的干扰。 速度不减,一撞之下,滔天的轰鸣声响起! 居然生生将奈何桥撞断成两截! ‘院长’惨叫。 奈何桥,可不单单是一座桥。 更是‘院长’的脖颈上的骨头。 奈何桥断,相当于‘院长’的头和身子分家! 她可不是酉震,会飞头降。 断头,那可就相当于断命! ‘院长’猛地吐血,奈何桥上,无数双白生生的手臂伸出,环抱住对面断裂的桥身。 竭力,将两座断桥拼凑在一起。 ‘院长’这才得以苟活。 雷龙看到这一幕后,再次咆哮。 在它的九天惊雷声中,奈何桥颤栗,无数白生生的手臂崩灭。 奈何桥的半截桥身.下坠。 颤巍巍的,风一吹,就能断裂。 趁你病,要你命。 眼瞅着‘院长’已经到了鬼门关边上,我不送上临门一脚,实在说不过去。 我赶忙掐出道道法诀。 雷龙身躯,发出极致的光芒,在我的操纵下,飞至天坛最高处后,直生生落下。 这一下,犹如共工撞倒不周山,势要将‘院长’的奈何桥撞断! ‘院长’自知现有的局面,绝对无法抵抗得住这一招。 她面容扭曲如厉鬼,疯狂嘶吼: “奈何桥现! 生灵退散! 虚空家乡! 奈何奈何!” 奈何桥头,原本写有十六字箴言的牌匾,忽然发出璀璨的光芒。 牌匾上的字,更换。 十六字箴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古朴的古汉字。 奈何。 骨桥,再度变大。 居然要将雷龙,引入桥上。 桥的彼岸,是无尽的虚空。 这是要将上桥之人,永久的放逐! ‘奈何’两字浮现的瞬间,雷龙身子一颤,似乎感召到了生命之大空虚,略有迟疑。 但下一秒,又嘶吼着,猛冲过去。 毕竟,‘院长’脖颈上的,只是仿照奈何桥祭炼出的西贝货,并非真正的奈何桥。 雷龙乃是天地孕育的产物,根正苗红,哪有那么好被放逐的。 龙鸣之下,彼岸虚空崩塌。 ‘院长’吐血不止。 叹了一口气后,她的眼睛都红了。 “‘腥红之月’都没了…… 奈何桥,也没必要留下了。 奈何桥,给我献祭! 你们这些蝼蚁,和这座桥一起,归于虚空吧!” ‘院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也就在这一刻,奈何桥,居然熊熊燃烧起来! 发出苍白色的火焰。 恐怖的威压弥漫。 雷龙嘶吼,如临大敌。 ‘院长’,居然选择献祭奈何桥,进行最终的厮杀。 燃烧数十年的苦心经营,只为换取一线生机! 这一次,双方,倾尽所有,毫无保留。 这是决定生死的最终时刻! 熊熊燃烧的奈何桥,气势居然一点一点上升。 恐怖的威慑,几乎不比雷龙逊色。 我自知不能再给‘院长’酝酿的时间,操纵雷龙,轰然打向奈何桥。 ‘院长’冷哼一声,目光一闪。 她眼中的寒芒,如有实质般向我打来。 隔着滔天的雷电,愣是让我,连退好几步。 趁我后退之余,‘院长’一晃脑袋。 奈何桥,升上了天空。 桥身的牌匾更换后,这座桥,周身阴暗的可怕。 就像躲在阴影里的怪物。 桥身扭曲,无比灵.活…… 宛若黑蛇一般。 一抖身,就和雷龙,碰撞在了一起。 恐怖的气浪,瞬间将我掀起三尺高,重重跌落在地。 我的七窍,同时涌出血来。 是被恐怖的声音给震的。 大碰撞过后,雷龙和奈何桥,居然都没有后退。 一黑一白。 一明一暗。 庞大的身躯,纠.缠在了一起! 相互撕咬,碰撞,击打。 伴着接连不断的轰鸣声,一时间,竟然谁都奈何不得谁。 我们拖得起。 ‘院长’,拖不起。 她献祭奈何桥,火焰总有散尽的时候,如果不能在奈何桥燃烧殆尽前击溃雷龙,将我们降服,她必死无疑。 所以‘院长’急得额头直冒汗,她一咬牙,鲜血,吐在手中的龙头拐上。 拐杖升天,再度化作恐怖王蛇。 王蛇,先前同样被黄泉水冲刷的够呛。 身上的头骨鳞片,只剩下零零星星几片。 王蛇哀嚎一声,身上居然也燃起了苍白色的火焰,直生生地,撞向奈何桥。 它,也被‘院长’献祭了。 沿着奈何桥,游了一整圈后,王蛇踏入彼岸,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奈何桥上的火焰,瞬间旺盛了三分。 桥身一甩,居然将雷龙逼出了三丈远。 这可不行! 我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 我掐出道道法诀,雷龙升天而起,和奈何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奈何桥的火焰,终有散尽的时候,我并不急于立刻打败它,只要能够暂时拖着它,就已经是稳操胜券。 ‘院长’自然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她驱动奈何桥,起身就要追我。 但雷龙,比奈何桥要灵动得多。 ‘院长’尝试着追了几次,却发现根本追不上我。 她顿时慌了神。 但这老太,鬼点子多的要死。 发现我避战之后,瞬间想到了对策。 她一扭脖子,奈何桥呼啸着,居然朝着红鼻子他们砸去。 我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红鼻子他们,肉体凡胎,这要是被奈何桥砸到,怕是顷刻就要被砸成一摊血肉。 我没办法,只得控制雷龙,朝奈何桥飞扑过去。 这一下,便着了‘院长’的道。 奈何桥猛地一甩尾,砸在雷龙身上。 将雷龙砸到地上后,奈何桥飞速逼近,将桥身,缠绕在雷龙之上。 旋即,拼了命的收紧。 我操纵雷龙,又是一吼,差点讲孤儿院给震塌。 但奈何桥,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 雷龙痛苦不堪地挣扎着,眼瞅着,就要在奈何桥的束缚之下崩塌。 “贼婆娘,看招!” 就在这个时候,红鼻子忽然怒吼一声。 怒将一样东西,甩向空中。 ‘院长’理都不理,献祭之下的奈何桥,桥身何等的牢固。 红鼻子就算扔一颗手雷过来,都没法对奈何桥造成丝毫的伤害。 但那个东西…… 即将飞过奈何桥的时候…… ‘院长’不经意间一瞥,瞬间就愣住了。 红鼻子扔过来的,居然是他先前束缚在腰上的郭繁贸。 郭繁贸软绵绵的身躯,擦着奈何桥而过。 眼瞅着,就要落入雷龙体内,被滔天的雷劫,劈成焦炭。 ‘院长’片刻的迟疑后,猛一咬牙,奈何桥骤然弯曲。 ‘院长’的脑壳,飞扑向郭繁贸的身体,上下气流相互交汇,愣是在半空中,生生将郭繁贸给截住! “做鬼,也不要忘了! 杀你的人,是我! 阴山凤芪,还有我女儿…… 凤凰。” ‘院长’,贴着郭繁贸的脸,和他四目相视。 旋即,张开血盆大口。 一口咬在郭繁贸的咽喉处。 再猛地一扯,瞬间咬断了他的喉管。 郭繁贸的脖颈上,喷射出几丈高的鲜血,尸体,落入熊熊燃烧的奈何桥上,被烧得,渣滓都不剩。 “郭繁贸…… 最后一次死亡…… 只能死在我手里……” ‘院长’呸的一声,吐出郭繁贸脖颈上的肉块。 含糊不清道。 她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又恐怖,让我的心里,一片拔凉…… 第二百一十五章白裙摇曳,千万不要放弃 http://.biquxs.info/

红鼻子这一手丢人,相当有技巧。 他对‘院长’的了解,比我们所有人都要深。 他将郭繁贸擦着奈何桥的边丢向雷龙,并非失误。 而是满满的算计。 他知道,‘院长’,绝对不会让郭繁贸的最后一次死亡,落在除她以外之人的手里。 不然的话…… 她这三十多年的辛苦耕耘,是真的全都白费了。 ‘院长’低头擒拿郭繁贸的瞬间,奈何桥弯曲。 她对雷龙的束缚,便有了一丝松动。 雷龙一直都在拼命挣扎,这一刻的机会,对它而言实在是太关键了。 它猛一用力,万千道细微的雷电,从它周身毛孔内迸发。 奈何桥被电得一个哆嗦,没法发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雷龙挣脱。 雷龙挣脱的同时,还不忘阴奈何桥一手。 它一抖身子,顿时九道粗如水缸的雷电从它体内.射出。 狠狠劈在奈何桥桥身的断裂处。 ‘院长’吐血三升,与脑袋相连的半截桥梁,差点被抽到地上。 若非桥上,无数白生生的小手死命地拖拽,她早就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又是你小子!” ‘院长’恨得牙根直痒痒,雷龙逃脱,红鼻子绝对是罪魁祸首。 她气得不行,脑袋猛地一晃,奈何桥裹挟滔天威慑,直生生朝红鼻子砸去。 我赶忙驱使雷龙,护在红鼻子身前。 但奈何桥的彼岸,有恐怖的地狱风刮出,愣是将红鼻子吹到了天坛顶.端。 她一摆尾,就要将红鼻子打个粉碎。 我死命地拖住奈何桥,让它无法靠近红鼻子。 但红鼻子,还是结结实实,从十几米的高中坠落,重重落在青石板上。 他身上大面积的骨折,除了脑袋,几乎没有可以动的地方。 正有气无力的呻吟。 “给我死!” 我气得眼珠子都红了,驱使雷龙,劈出数百道雷霆,打向‘院长’。 ‘院长’一抖身子,奈何桥再度沟通彼岸,道道雷霆进入奈何桥后,涌入极致的虚空中,消失不见。 我尽自己最大的速度,掐动法诀。 雷龙飞扑到奈何桥上,将它死死压住。 奈何桥,拼了命的挣扎,将雷龙打翻在地。 两尊滔天的魔物,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 一旦一方能将另一方死死压.在地上,基本就掌控了最终的胜利。 我和‘院长’,都在苦苦支撑。 场面,维持在一种,诡异的平衡。 任何一方,只要能取得一点小小的帮助,就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另一方,彻底抹杀。 但红鼻子只剩脖子能动。 杨柳失血过多,以她目前的状态,爬到我们跟前都够呛,根本派不上用场。 杨树叶子和周艳,都陷入了昏迷。 根本没人可以帮助我们。 “你…… 赢不了我的!” ‘院长’,发出疯魔般的嘶吼声。 她桀桀桀桀狂笑。 我根本不为所动。 心如磐石,驱使雷龙,和奈何桥拼命厮杀。 我的神经,崩到了极致。 眼瞅着,已经占据了上风。 但就在最紧要的关头…… “啪嗒!” 我的太阳穴,忽然被东西砸到。 我疼的直咧嘴。 手僵硬.了一下,先前好不容易搞出的优势,荡然无存。 反而被奈何桥,占据了上风。 它死命地将压.在雷龙身上,桥身缠绕雷龙,就要将它镇压。 他娘的! 刚才砸到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气得不行,扭头一看,瞬间愣住了…… 居然是一颗…… 白生生的牙齿。 还在滴血的牙齿…… 这颗牙齿,该不会是…… 我猛地抬头,耳畔,忽然有风声传来。 却又是一颗滴血的牙齿,朝我打来。 这一下,结结实实打在我的额头。 我的额头,瞬间鼓起一个大包,牙齿,生生镶入我的额头! 钻心的疼痛感,让我差点哭出声来。 我的头顶,‘院长’,依旧在桀桀狂笑。 “我说过…… 你赢不了我的…… 因为我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 只要能活命,我愿意付出的代价,根本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你拿什么,跟我斗!” 伴着她的话语,又是一颗染血的牙齿朝我甩来。 牙齿,自然是从‘院长’嘴里拔下来的。 她生生,将自己的牙齿,在奈何桥的桥身上磕掉…… 然后,像暗器一样,朝我打来。 因为牙齿的缺失,她说话,有些漏风。 但这,反而让她的声音,变得更加恐怖不堪。 这个老太,简直恐怖的令人发指。 这种残忍的招数,她都想得出来。 她口中吐出的牙齿,本就坚硬。 打在我身上,像子弹一样。 我一面留心躲闪她高空打来的牙齿,一面掌控雷龙。 立马就显得捉襟见肘,顾头不顾尾。 雷龙,瞬间便被奈何桥给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这可怎么办? 我顿时大惊。 慌忙操纵雷龙,让它打出雷电射向‘院长’的脑袋。 但老太婆,却早早地洞穿了我的想法,又是一颗牙齿打来,这次,直指我的太阳穴。 我无奈,只得低头躲过。 手上一迟缓,错过了反扑最好的机会。 再想操作时,雷龙…… 已经被奈何桥,死死缠住,动弹不得丝毫。 任凭我如何操纵,都无济于事。 完了…… 一切…… 全完了。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 今晚,纵使所有人都倾尽全力,但我们,依旧没能战胜恐怖的‘院长’。 这个老太婆…… 就像她所说的那般,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好多次必死之局,都生生让她搏出一线生机。 跟她比,我还是太嫩了…… 就在我,心中戚戚然之际。 忽然,有一个很好听的女子声音,在我耳畔道: “别绝望…… 你,还有机会的。” 我一扭头,却发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面前。 长发飘飘,五官精致,给人一种,很端庄舒服的感觉。 说是女孩,但我一眼就看出,她并不是真人。 她的身子,半虚半实,风一吹,就要散去。 很是微弱。 应该只是一缕显形的残魂。 什么残魂,能在奈何桥和雷龙厮杀的余波中,存活到到现在? 我有些愣神。 “是你…… 你醒了……” 红鼻子,激动的眼泪直往下落。 我给他的邪念精魄,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此刻,散发出莹莹白光。 看到红鼻子的反应后,我瞬间知晓女孩子的身份…… 她就是田心源的女朋友--朱雅洁。 这个女孩,被白鼻子小丑做成了气球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人性。 帮助我连翻骚扰白鼻子,让我得以诛杀白鼻子,从气球派对上逃脱。 她残魂寄居的人皮气球破裂后,我将她收进邪念精魄内,送给了红鼻子。 刚进邪念精魄的时候,她魂儿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灭。 此刻,居然能幻化成形。 想来,应该是吞噬了黑鼻子小丑,执念本体所化的银针后,才得以恢复至现在这个样子。 “千万…… 不要放弃。” 朱雅洁冲我甜甜一笑,旋即,白裙子摇曳,她居然直生生地,朝着‘院长’扑了过去。 “不,不要!” 我先是一惊,随后瞬间明白她想做什么。 但朱雅洁,根本不听我的话。 来到‘院长’身边后,她张口,咬向‘院长’的鼻子。 “给我滚! 小小残魂,信不信我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院长’眼睛一瞪,恐怖的威压传出。 这种残魂,平日里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居然还敢来找她的麻烦? 但朱雅洁,根本不为所动,狠狠咬在‘院长’的鼻子上。 ‘院长’惨叫一声,鲜血,滴答滴答往下落。 第二百一十六章死亡,陨落,终结 http://.biquxs.info/

‘院长’鼻尖,被咬了下来。 她痛的,脸都扭曲变形了,冲朱雅洁嘶吼:“你这臭三八,给我滚啊!” 但朱雅洁,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不理会她。 又是一口,狠狠咬下。 ‘院长’痛的不行,奈何桥,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她原本,死死地压制住雷龙,但因为疼痛分心,对奈何桥的掌控有所下降。 雷龙,在奈何桥下不安分的挣扎,随时都有可能挣脱。 ‘院长’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血来。 她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绝不能,栽在这个小小的残魂手上。 “七苦虫的噬脑之痛我都扛过来了,你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院长’咬牙切齿,口中喃喃,强忍着切肤之痛。 居然开始低吟起邪恶的咒语来。 片刻,一张阴森恐怖的鬼脸,从她口中吐出,便要向朱雅洁咬去。 我顿时大惊,赶忙口中大声吟唱着净心神咒,想将这张鬼脸打散。 但雷龙和奈何桥的战斗,实在太过闹腾。 整个天坛,都是令人心悸的轰鸣声,我的声音,根本无法传达到鬼脸耳边,就被滔天的轰鸣声遮盖。 朱雅洁脸色一白,面对飞扑而来的鬼脸,她不知道该如何抵挡。 索性也不选择抵挡,而是对着‘院长’的老脸,又是一口狠狠咬下。 她就是死,也要给‘院长’,多制造一些麻烦…… 眼瞅着,鬼脸狰狞的獠牙就要咬断她的脖颈,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虚影,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一拳,就将这张鬼脸打散! 朱雅洁愕然回头,顿时愣住了。 她面前出现的,居然是…… ‘田心源’的面庞…… 但他身上,却穿一身,花花绿绿的小丑服…… 身影,同样半虚半实。 看到朱雅洁即将遇难,红鼻子倒在地上,只剩下一颗脑壳可以动,根本帮不上忙。 看到朱雅洁的残魂后,他忽然灵机一动,索性也让自己的魂魄,从躯体中脱离。 他本就是一道怨念,阴差阳错之下,融入了田心源的身子,成为他的第二人格。 所以,他从田心源的躯体内脱离出去,毫不费力。 只是,一旦脱离,他就将再次沦为孤魂野鬼,再没变法,重回田心源体内。 但这点代价,和救下朱雅洁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是你……” 朱雅洁眼中,有泪光闪烁。 “不是我…… 我不是田心源……” 红鼻子吱吱呜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 朱雅洁甜甜的笑了: “你是他体内,另一个人格。 我早就注意到你的存在了。 田心源的药箱里,有治疗精神分裂的药物。 而且,当你出现时,我也会察觉得到。 你的眼神,跟他的眼神,不一样。 就像一头孤狼,和所有人格格不入。 那天带我们来孤儿院的,应该也是你吧……” 红鼻子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 他从未想过,朱雅洁,居然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你知道是我…… 还愿意跟我一起进孤儿院?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红鼻子的声音,有些崩溃。 “我知道你跟田心源一样,都是很好的人。 所以,我相信你。 孤儿院里的意外,并不怪你。 如果我劝雅静,选择白天来到这里,可能也不会出事了。 但我和她一样,都太想揭露孤儿院的秘密,在新闻界崭露头角了。” 朱雅洁脸上的笑容,温暖得,可以融化人心。 但红鼻子,却瞬间,哭的泣不成声。 他这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活着的时候,在孤儿院备受痛苦。 死了以后,化身红鼻子小丑,还要遭受心灵上的痛苦。 阴差阳错成为田心源的第二人格,难得获得片刻的幸福后。 却又经历了,一生最惨淡的痛苦。 他始终认为,朱雅洁,这个他所挚爱之人的死,是他一手酿成的。 这是他心中,压在心头的重担,也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心魔。 有什么,能比心爱之人的宽恕和认可,更能慰藉人心的呢? 红鼻子呜呜咽咽的哭着,似乎要把一辈子的委屈,给哭出来。 朱雅洁靠在他身边,轻轻将他抱住。 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院长’的鬼脸,被红鼻子的魂魄一拳打散,她顿时骇然至极。 怎么又冒出来一缕残魂? 这道残魂,比起朱雅洁的残魂来,可要难对付的多。 ‘院长’拼了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口中喃喃,又准备施展出骇人的邪术。 一时间阴风呼啸,鬼哭神嚎。 “我们一起杀了她!” 红鼻子哭的泪眼滂沱,但还是瞬间察觉到了‘院长’的意图。 对朱雅洁大声道。 朱雅洁点头。 二人一左一右,扑到‘院长’面前。 朱雅洁伸出指甲,又抓又挠。 红鼻子对‘院长’,那简直不是一般的恨。 他扑到‘院长’头颅所在后,张口生生咬向‘院长’的太阳穴! ‘院长’吓得差点蹦起来。 她不是神仙,太阳穴要是受到重击,那可是当场就要死亡的。 她气得牙根直痒痒,知道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时候。 她大吼一声,猛然催动奈何桥,从雷龙身上跃起,桥身一扫,直生生地撵过朱雅洁和红鼻子。 “就是现在!” 看到奈何桥挥来的瞬间,红鼻子,对我大声吼道。 但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奈何桥,横扫而过。 将空气都打得崩塌。 两道脆弱不堪的残魂,瞬间…… 消失在天地之间。 丝毫存在的痕迹,都没能留下。 “不!” 我眼睛都红了…… 这一路上,不管是朱雅洁还是红鼻子,给我的帮助,简直太多太多。 没有他们,我绝对无法走到这里。 这二人,就这样化为乌有……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恶毒的老太所致。 我状若疯癫,操纵着雷龙,疯了似的扑向‘院长’。 ‘院长’先前祭出奈何桥扫向红鼻子,让雷龙挣脱。 此刻想再压制,几乎已经不可能。 她只得仓促避让,从新寻找机会。 但我,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我一掐法诀,雷龙身上,万千雷霆轰鸣。 接连不断地打向奈何桥。 奈何桥,在万千雷霆的冲刷下,如同风雨中飘摇的小船,连连败退。 趁‘院长’竭力稳住桥身的功夫,我控制雷龙,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到她身后。 旋即,怒吼一声,雷龙,卷起滔天的威慑,生生撞向奈何桥! 轰隆隆隆…… 如同彗星撞地球一般,声势浩荡。 奈何桥的桥面,大面积的脱落,桥身,碎裂成数节。 ‘院长’的脖子,几乎快要支撑不住。 我不会给她,丝毫的机会。 红着眼睛仰天长吼,在我的掌控下,雷龙骤然炸裂开来! 化作万千雷电,齐齐劈向奈何桥。 轰轰轰轰轰轰轰! 声浪滔天,天坛墙壁坍塌。 奈何桥的熊熊火焰,居然被这万千雷电劈灭。 桥身,在献祭之火熄灭后,再无力抵挡这一切,化作无数碎片,崩塌。 ‘院长’,脑袋以上的位置炸裂,骨灰都不剩。 剩下半截身子,也直挺挺地倒下。 我毫不心软,剩余雷电,直指她的残躯,不给她丝毫诈尸的机会。 在万千雷光的洗礼下,她的身子,顷刻蒸发。 这个恐怖至极的魔头,这一次,终于死在了我手里! 雷龙,将地面炸得千疮百孔后,也彻底归于虚无。 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心中,非但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反倒伤感不已。 红鼻子和朱雅洁,为了救我们,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如果他们能活着,该有多好? 第二百一十七章阴德 http://.biquxs.info/

随着‘院长’的彻底死去,弹幕也开始活跃了起来。 猫眼天尊夜游神:“直播终于结束了吗? 我终于可以睡觉觉了…… 熬夜党表示能看到主播活到最后,总算是安心了。” 心有蔷薇千千朵:“朱雅洁和红鼻子,好可惜啊…… 历经千辛万苦走到现在,太不容易了。 他们如果能活着,该有多好。” 过分安逸:“主播,你先前那一手掌控雷电的法术,简直帅炸了。 开班收徒弟不? 多少钱我都想学。 学会这一手,下雨天展露出来,怕是没有追不到手的姑娘吧。” 颜渊环球影业:“主播,你的直播特效,做的简直太逼真了。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做导演? 网络大电影剧本任你挑选。 包你比现在这个小主播,火上一百倍。 有想法的话可以联系我,这是我手机号。139xxxxxxxx。” 我看了一眼弹幕,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但是直播间的观众,还有七万多人。 看来今天晚上,通宵熬夜看直播的,并不在少数。 我和众人草草打了个招呼后,便下线了。 红鼻子和朱雅洁的死,让我内心伤感不已。 没有心思和水友过多的互动。 刚关直播没多久,我的手机,忽然叮当叮当响。 我拿出手机一看,却是午夜秀场发来的消息。 “恭喜主播完成第二次直播:黑白红孤儿院探险任务。 主播完成任务:睡个好觉。 直播期间,保证小女孩的睡眠时间,在一小时以上,获得五点积分。超过一小时后,每多睡五分钟,将额外获得一点积分。 累计守护小女孩的梦境时长1小时52分。获得16点积分。 主播完成任务:小丑凶猛。 杀死‘黑鼻子’和‘白鼻子’两只小丑。获得10点积分奖励。 三只小丑未全部击杀,无法获得额外积分奖励。 主播完成任务:小有名气 直播间人气超过五万,(巅峰人气10万8千)获得5点积分。 直播间人气超过十万,(巅峰人气10万8千)额外获得5点积分。 直播期间,主播累计获得打赏13万7999冥币礼物。 可在商城兑换--礼物详情列表中核查。” 三个任务加起来,居然给了我36点积分奖励。 比上次在大生纺织厂的奖励,要高出来整整15点。 但我却叹了口气。 孟德入梦经,可以足足要1000点积分。 照目前这个进度,我得直播三十次,才能兑换得到。 这种恐怖的直播,进行三十多次还能全身而退。 我自认我是没有这样的本事。 更何况,为了从探险中活下来…… 我每次都得花费积分兑换道具,这样一来,实际获得的积分,少的可怜。 秦煜的复苏,遥遥无期。 我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午夜秀场app。 想研究研究,冥币打赏,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点开商品兑换模式。 之前,商城下边,只有一个圆圈,里边一个$字,代表任务积分。 但此刻,任务积分旁边,忽然多出了一个新的符号,是一个¥图案,外边同样被圆圈裹着。 我将图标移到上边一看,居然写着阴德二字。 此刻,我的任务积分是36点,而阴德却有…… -77777点! 右边还用一个括号标注‘活死人’三个字。 我瞬间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还有负数? 我赶忙按照提示,打开礼物详情列表。 ‘获得冥币打赏13万7999,阴德增加1万3799。 累计阴德-77777。’ 看来阴德,和冥币的兑换比例,是一比十。 可我的阴德,怎么会这么低? 我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对着礼物列表看来看去,忽然发现,这张表格可以上拉。 我赶忙上拉。 ‘撕毁生死簿主谋,扣除阴德-44444。累计阴德-63978。 背老太太过马路,获得阴德+1。累计阴德-19534。 植树节植树50棵,存活率98%,获得阴德+3。累计阴德-19535……’ 他娘的! 我气得怒火中烧,要不是‘院长’被劈的渣滓都不剩,我鞭尸她的心都有了。 这个老太婆,死了也就罢了。 居然还成功将撕毁生死簿这口锅扣在我头上。 简直倒了血霉。 但就算这样,我的阴德,未免也太低了一点吧。 我继续往前翻着记录。 ‘随地乱扔垃圾(报废车辆一台),扣除阴德-10,累积阴德-23602。 给亲人扫墓,获得阴德+2,累计阴德-23600。’ 他娘的,去大生纺织厂途中,我的汽车半路抛锚,回来的时候,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辆车。 没想到,这笔账,也算在了我头上。 我气得额头直冒烟。 但,这种数量级的阴德加加减减,都不过是小打小闹,我继续往上翻。 翻到我手都快要抽筋时,一条猩红的记录,引起了我的注意。 ‘杀人分尸。扣除阴德-44444,累积阴德-23523。’ 在此之前,我的阴德,还是很高的。 这条记录过后,我的阴德,彻底为负。 看了一下时间,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日期,是三年前。 而且,恰好是我进入灯影胡同,被人误认为是杀人凶手的那天…… 一切厄运的起始,都是从那天开始。 但我看着这条记录,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撕毁生死簿这样的弥天大祸,扣了我44444阴德。 而灯影胡同内,我被诬陷杀了一个人,居然也扣除了44444阴德。 杀一人的罪行,能和撕毁生死簿挂上等号? 我愈发感觉,那天进入灯影胡同后,发生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离谱。 我摇了摇头,以我现在的能力,连灯影胡同的入口都没法找到。 但总有一天,我会揭开胡同的秘密。 还死者,也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我翻看了一下商城。 可以购买道具的,除了任务积分外,还可以用阴德来购买。 任务积分的购买力,大概是阴德的百倍。 但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我的阴德,到现在还是负的。 不多直播几次赚点打赏,估计是别想扭正了,更不用说用阴德去购买物品。 除此之外,我忽然发现,商城里,新添了一批新的道具。 “七苦虫秽怨:3积分,一瓶。七苦虫蚕食人脑后的分泌物。服用后,可让人感受到极致快感。可恢复体力,缓解疲惫。 服用后会降低阴德。与七苦虫血精搭配使用效果更佳。 警告:多次服用后会有上瘾倾向。 七苦虫血精:5积分,一枚。七苦虫未孵化的幼虫虫卵。服用后,可让人感受到极致快感。可愈合伤口,短时间内恢复骨裂,骨折。 服用后会降低阴德。与七苦虫秽怨搭配使用效果更佳。 警告:多次服用后会有上瘾倾向。 土行符:5积分,一枚。五行宗宗主亲笔画符。使用后,可以在土中疾行。时效五分钟。 假死娃娃:3积分,一枚。使用后,暂时进入假死状态三分钟。假死状态下,一切机能和死人无异。 替死草人:20积分,一枚。滴血后两小时内,当遭遇刺穿皮肉伤害时,替死草人会主动替滴血者挡下伤害。 消声符:5积分,一枚。被符箓击中者,十分钟内,彻底息声。 致盲符:3积分,一枚。被符箓击中者,三分钟内,暂时陷入失明状态。 鲸油火把:3积分,一枚。在水下也能熊熊燃烧的火把,很是神奇。 雷木桃花剑:99积分,一柄。五行宗宗主取被雷火击中百年桃木芯雕刻成的木剑。 可加快符箓法诀引导速度。 增强符箓威力和功效,对阴邪之物,有震慑之威。” 第二百一十八章天道无情,让我好好抱抱你 http://.biquxs.info/

这次商城内多出来的物品,大都是功能性道具,十分实用。 尤其是那个‘替死草人’,如果使用得当,几乎不逊色于‘咒怨娃娃’,而且,还毫无负面作用。 实在是好东西。 我虽然看得心里痒痒的,但看了看自己的积分余额,只得作罢。 又看了两眼后,我恋恋不舍地关闭商城。 等接到下次任务后,再精打细算,到底要买些什么道具。 “终于结束了吗……” 我刚放下手机,杨柳闷哼一声,茫然环顾四周道。 她身上,大面积皮肉外翻,骇人的要死。 而且这些皮肉,因为失血,呈现出病态的惨白色。 再不疗伤,怕是小命难保。 我赶忙将她扶起,从包里掏出纱布止血药等东西,想给她包扎。 “不用……” 杨柳摆了摆手。 我顿时大急,以为她想放弃治疗,赶忙给她好一番做思想工作。 劝她不要轻生,不能就这么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杨柳噗嗤一声:“你想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我的伤太重了,只用绷带的话,想恢复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在我房间的密室里,有两罐疗伤的膏药,你去帮我拿过来。”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寻死,啥都好说。 我按照杨柳的指示,走到304房间的密室。 在书柜最底层的最内侧,找到两个漆黑色,巴掌大小的小坛子。 我将小坛子踹在怀里,将昏迷的老司机一道儿,抬到了天坛。 危机解除后,没必要再留他一人在密室。 到了天坛后,杨柳接过坛子打开,我瞥了一眼,里边装满了红色的膏药,味道闻着很是熟悉。 杨柳轻轻取了一些,涂在皮肤上。 就在我的注视下,她撕裂的皮肉,居然开始愈合,结痂! 杨柳的气色,也一点点的,变得红润了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 效果也太牛了吧…… 简直比得上古书中记载的疗伤圣药了。” 杨柳取了一点坛子里的膏药,拿在手上给我看: “这是七苦虫的秽怨,和血精的混合物。 里边被我加了数十种草药,最大化的抑制它的上瘾和兴奋功能。 让它变成纯粹的,用来愈合伤势的膏药。 是我在孤儿院呆得久了,闲来无事研制的。 但这东西不能多用……” 杨柳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它的原材料,是秽怨和血精。 这两种东西,都是七苦虫吸食人脑的产物,伤天害理,有悖人伦。 服用后,会让阴德下降,招来厄运。 阴德这种东西,你可能没有什么概念。 简单来说,寻常人的阴德,在出生之时,大概800点左右。 随着不断做好事积淀,阴德会逐渐增加。 超过2000点,就称得上是善人。 下一世六道轮回时,还会被打入人道,投胎为人。 平日里,也会福源缠身,招来好运。 反之,做坏事,会让阴德下降。运气变差。 一但阴德为负,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喝冷水塞牙,那都是常有的事。 再低一些,就成了将死之人。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牛头马面,时时刻刻盯着你,一不留神,就拘你走过奈何桥。 若是再低一点,就会沦为活死人,虽然活着,但和死了无异。 老天爷想着法儿阴你,要不了几天,你就得玩完。 再低的话,就会像‘院长’那样,遭来天打五雷轰。 包容万物的天道都容不下你,明着要灭你,谁来了都不好使。 这种药膏,用一次的话,阴德会下降10点左右。 多次使用,阴德会掉的更多。 这种代价,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 所以除非是极其严重的伤势,不然还是不用为好。” 听了杨柳的话,我差点气死过去。 阴德下降10点,对一般人而言就无法承受。 像我这种,连背两口四万阴德的大黑锅,总阴德负七万多的衰神,还怎么活? 杨柳问我要不要来上一点药膏,我铁青着脸不说话。 她以为我被吓到了,不敢用,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柳用药膏给田心源,老司机,小叶子他们都敷上。 不一会儿,就听到老司机断骨重生,咔嚓咔嚓的声音,当然,还夹杂着他,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我在一旁看得连连咂舌,这东西,比我想的,要好用太多了。 杨柳涂上药膏后,身上结痂,伤势愈合了大半。 她踉跄着走到‘腐肉’身旁,将药膏,涂在‘腐肉’身上。 ‘腐肉’被‘院长’的奈何桥砸了好几下,几乎生机丧尽。 随着杨柳的药膏涂抹,‘腐肉’身上几米长的伤疤,居然也逐渐愈合。 “帮我…… 没用的……” ‘腐肉’经过杨柳的治愈,被奈何桥砸到肚子里的脑袋,慢慢恢复了力气,从肚子里伸出。 “我,不该存在…… 天亮…… 就会死。” 它的神情萎靡,低着头,不敢去看杨柳。 杨柳顿时急了:“怎么可能? 郭繁贸都能复活,你为什么不可以?” “不一样的……” ‘腐肉’声音沙哑:“他是人…… 我不是…… 我是七苦虫,和人的混合。 是怪胎…… 就像‘院长’说的那样,我不该存在。 这就是规则。” 听到规则两个字,杨柳顿时泣不成声。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道,最为无情。 生老病死,存在与否,都是规矩。 没有东西,可以逾越规则。 “我丑…… 不要看我……” ‘腐肉’低下了脑袋,被杨柳一直盯着,它骨子里,感觉到自卑。 “你一点都不丑。 我从阴山出来,带着妹妹四处流浪。 见过太多披着人皮,内心却丑陋不堪的东西。 他们才是真正的怪胎。 跟他们比,你就是天使。 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 让我好好抱抱你。 我不许你死。” 杨柳打断了‘腐肉’的话,她上前一步,来到‘腐肉’身边,把巨婴凹凸不平的脸庞抱住。 同时,将巨婴七窍内,那条奄奄一息的七苦虫,靠在肩上。 “好…… 好温暖…… 妈妈……” 巨婴空洞的眼眶内,有黑色的泪水流下。 时间和空间,定格在这一刻。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天坛,被雷龙和奈何桥的争斗打塌陷。 昏暗的天空,忽然有光亮生出。 时针,指向六点。 天亮了。 我生平第一次,希望天亮的,能够再晚一些。 可惜,天道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天亮了,就是天亮了。 “妈妈…… 再见……” ‘腐肉’将脑袋,埋在杨柳怀抱之中。 它身子一颤,感受到了死亡的大恐惧。 但怀中的温暖,让它忘记了死亡的恐慌。 在我们的注视之下,‘腐肉’低哼一声。 它庞大的身躯,逐渐黯淡,化作一缕缕骨灰落地…… 在漫天飞舞的狂风中,消失不见。 杨柳保持拥抱‘腐肉’的姿势,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我轻轻走过去,从身后将她抱住。 安抚她崩溃的心灵。 久久无声。 “你还要复活马志强吗?” 许久后,我忽然开口问道。 “不了。 马志强已经死了…… 就像‘腐肉’一样…… 强行复活,是没有好下场的。” 杨柳擦了擦眼泪,笑着道:“他虽然死了,但我还活着。 现在我和小叶子彻底安全了。 我要遵守和马志强的约定。 带着他,去苗疆大地看一看。 让他知道…… 会让男人生孩子的蛊虫。 比山还高的古树,一片落下的叶子,比他盖的被子还要大。 揪下自己脑袋,能当球踢,还能隔空杀人的神奇飞降术。 温度低到零下以后,会自燃的‘喀葵树’…… 都是真的。 让他知道,我是不会骗他的。” 杨柳的脸庞,充满了憧憬。 这种憧憬,是无情的天道,无法剥夺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离别,回家 http://.biquxs.info/

听罢杨柳的话,我感觉心头酸酸的。 杨柳,瞰破了生离死别。或许,这才是马志强,最想要的结果。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 田心源和老司机,也先后苏醒。 “小同志…… 咱们这是怎么了?” 老司机苏醒后,一脸的懵逼,发现自己居然打着绷带。 他用力一挣,挣脱了绷带,发现自己胳膊好好的,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 您来孤儿院找我的时候,摸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我怕您出意外,就给您固定了一下。” 我怕吓坏他,没有告诉他真相。 “害!” 老司机‘弄明白’情况后,顿时咧嘴:“小同志,看不起大爷是不? 别看我老胳膊老腿,精神着呢。 一点小伤,怎么可能骨折? 你这是把大爷当玻璃人对付了。” 田心源醒后一脸茫然,他弓着身子,低着头,畏畏缩缩。 除了我以外,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他都没什么印象。 他本就畏惧,尤其是无意间,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大把大把破碎的人皮和头发后,就更自闭了…… 身子颤抖,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害怕得近乎昏厥。 我走到他跟前,将那件染血的白裙子,递到他手上: “这件裙子,是朱雅洁的遗物,送给你了。” “你…… 你怎么有这东西?” 田心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 我没有回答他,指了指他的裤兜:“人皮和头发,也是朱雅洁的遗物。 这些东西,是她在人间最后的证明。 你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 好让她入土为安。 你的眼光很好。 朱雅洁,的确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 田心源泪眼婆娑,瞬间泣不成声。 他隐隐能感觉到什么东西,但怎么想,都无法想出。 红鼻子魂魄出窍,脱离他的脑海后,带走了关于黑白红孤儿院,关于过去的记忆。 现在的田心源,彻底断绝和黑白红孤儿院的一切关系。 他把脸埋在染血的裙子上,哭得泣不成声。 哭的嗓子都哑了以后,他冲我点了点头。 扭头,渐行渐远。 “对了……” 在他的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我忽然开口: “以后,你不用再吃.精神分裂的药物了…… 那个守护你的人,已经不在了。 今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田心源身子一颤,扭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不知道是否错觉,我总感觉田心源弓着的腰杆,在我说完话后,直直地挺了起来。 小叶子和周艳,也陆续醒了过来。 她们对于昨天晚上的记忆,印象都不是太深刻。 尤其是小叶子,只记得自己昨晚睡了好久好久的一觉,之后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 周艳脑子昏昏沉沉,连续两次觉醒血脉,让她神情很是萎靡。 这种源自心灵上的疲劳,不是七苦虫药膏能够治愈的。 杨柳找了个理由去了趟楼上,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紫色的檀香木盒子。 我知道,盒子里装的是马志强火化后的骨灰。 杨柳将檀香木盒子慎重地揣进怀里,仿佛揣进去的,是整个宇宙一般。 旋即,她将一个红红的东西,戴在了杨树叶子脖子上。 是一条晶红色的,七苦虫的尸体。 ‘腐肉’,曾用这条七苦虫,蛊惑了白鼻子小丑的心智。 将白鼻子当做杨柳的替代品,让白鼻子趴在‘腥红之月’上,将血月抱住,扮演杨柳,扮演母亲的角色。 这条红虫被杨柳弄死后,送给杨树叶子当礼物,放在小叶子的闺房里。 此刻被她做成吊坠,挂在小叶子胸前。 杨柳俯下身子,对杨树叶子郑重道: “这个东西,属于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的。 她很漂亮很漂亮。 你要一直带着它,千万不要弄丢了。” 小叶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不明白,姐姐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有些话,只有懂的人才懂。 不懂的人,再怎么解释也听不懂。 杨柳擦干泪水,眼泪丝丝地看向我:“我们要走了…… 你小心一点。 你的阴德很低,在光天化日之下,都容易遇到杀身之祸。 再往这种危险的地方钻,无异于自杀。”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平白无故背了个撕毁生死簿的天锅后,直接成了活死人。 遭天地所唾弃。 但哪怕阴德再低,我也只能继续探险。 不然的话,秦煜如何从梦里白头中逃脱…… 我如何,揪出灯影胡同幕后的恐怖存在,还自己一个清白? 很多事,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杨柳看出了我的无奈,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坛子七苦虫药膏,她用去了一罐,将另外一罐递给我,让我拿着,日后遇到危险,可能有用到的机会。 我点了点头,将药膏收入怀中。 “你们之后,还会回来么?” 望着两个年纪比秦煜还小的小女孩,踉踉跄跄的结伴前行,我心中有些不忍。 “会回来的…… 等我带马志强看完苗疆的广阔天地…… 将小叶子心中的怨念彻底除去,确保她不会再化身‘憎恶’。 我们就会回来。” 杨柳捂着小叶子的耳朵,不让她听我们的对话。 杨树叶子气鼓鼓的嘟着嘴,对姐姐这一举动,很是不满。 “好。 我等你们回来。” 我俯下身子,摸了摸杨树叶子的小脑袋。 将一张白纸放在她的手里。 这是被我用掉的金雷符。 本来用过一次,符箓就会变成废纸。 但引来九天雷霆,化作雷龙后,这张符箓发生了异变。 精益剔透,宛若白水晶。 上边有雷光电弧闪烁。 正气浩然,绝对不是凡品。 小丫头将纸符紧紧握住,眼泪丝丝,对我很是不舍。 最终还是牵着姐姐的手,一步三回头,离开了我的视野。 “小同志…… 咱们也赶紧走吧。 这个地方是危楼啊,你看都塌成什么样子了。 咱们再不走的话,怕是要被活埋了。” 老司机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好印象。 更不用提,孤儿院此刻破破烂烂,房顶都裸露了出来。 一副风一吹,就要倒塌的模样。 我点了点头,抱着晕晕乎乎的周艳,和老司机一前一后出了孤儿院。 在经过‘院长’遗体的时候,我忽然在地上,发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捡起来一看,却是一枚金光闪闪的徽章。 上边的图案,是一只似笑非笑的猫咪,举着一只爪子。 背后,刻有白袍二字。 想来应该是叮当猫赌场的徽章。 用来证明‘院长’白袍庄家的身份。 这东西,居然在九天雷劫之下,都没有被毁坏。 我想了想,将这东西放在衣兜里。 日后探险,没准儿有用到的时候。 三人,相互扶持着,上了出租车。 路上,老司机拉开了话匣子,天南海北的聊着。 “小同志…… 不瞒你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胳膊被人打骨折了。 咔嚓一下,贼疼。 后来,又梦到自己骨折的胳膊,居然一点点自己恢复。 咔嚓咔嚓的,比骨折还疼…… 而且我梦里,骨折的地方,和你打绷带处完全一致,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打了个哈哈,跳过这个话题。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 劫后余生,我的脑海一片空旷,老司机的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根本记不住什么东西。 周艳则躺在后座上,哈欠连天。 她在地牢里,提心吊胆,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被我们救出来后,不仅熬了一个通宵,还两度血脉觉醒,大伤元气和精力。 此刻有气无力地盯着老司机上下翻飞的嘴唇发呆。 终于,快要到家了…… 望着渐渐熟悉的街道和房屋,我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第二百二十章就很尴尬 http://.biquxs.info/

出租车在事务所附近停下。 我拉着周艳下了车,将三万块钱丢在车上,说了一句: ‘师傅,这是给您的车费’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是狗日的李老板,给我的报酬。 一周前,就是他让我去大生纺织厂找他的老婆。 结果他老婆没找来,反倒让我把秦煜搭在里边。 想想我都来气。 老司机这一趟下来,没少受委屈。 要不是杨柳的药膏,他少说也得在医院躺上几个月。 这钱给他,我心里才舒坦一些。 老司机接过以后,才发现这是三万块钱。 他愣了一下,当即就要拒绝。 但我早抱着周艳,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干着急。 ‘嘎吱’一声,我再度打开了事务所的大门。 熟悉的景物,呈现在我面前。 离开到归来,不过短短一晚上的时间。 但我却恍若隔世。 这一晚上的遭遇,实在太多太多了。 行踪诡异的田心源,惊悚至极的白鼻子气球派对。 伪装成‘老司机’的黑鼻子,第二人格复苏的红鼻子。 被埋下降头的小叶子,掌握黑巫术的杨柳。 恐怖尸球团聚成的‘腥红之月’,百米深的枯井。 丑陋不堪的‘尸狗降’,狂妄诡异的酉震。 恐怖歹毒的‘憎恶’,血月孕育的‘腐肉’,宝相庄严的‘日女’。 通往九幽的骨门,记录所有人寿命的生死簿。 冲刷一切,崩坏万物的黄泉水,莫比乌斯带造型的虚空奈何桥。 照出四十年前投影的镜面‘邪念体’,短暂寄居在邪念体内的白裙子朱雅洁亡魂。 蛇一样古怪的郭繁贸,‘执念牢笼’内的招财猫赌场,阴险狡诈,心机比蛇要阴沉百倍的恐怖蛇婆--‘院长’。 这些经历,寻常人一辈子,都未必能遇到一件。 我在一晚上的时间,统统遇到了。 简直心累! 我取出周艳的书包,递给她。 “谢谢侦探叔叔。” 周艳接过书包后打开,在里边一阵摸索。 最后掏出一堆零钱,放在桌子上: “这是委托您帮我做事的一百块钱尾款。 我知道这点钱不够,毕竟您亲自去地牢,将我解救出来…… 我之后,会拿更多钱给您的。” “不用了。” 我大手一挥,将这些钱重新装进她的书包里: “你还是学生,赞点钱不容易。 如果不是你,我也未必能从孤儿院里逃出来。 真要报答我的话,给我来个三五千毫升你的鲜血,就行了。 日女的血,可是好东西。” 周艳吓得小脸苍白,三五千毫升血,怕是她身体里,都未必有这么多。 她瑟瑟发抖,看我哈哈大笑,才意识到我在开玩笑,顿时羞红了脸蛋。 被我一打岔,她也不再提钱的事情。 我们寒暄了几句后,周艳给我留下她家的电话。 还记下了事务所的号码,说是日后有事的话,方便相互联系。 小姑娘的血,可比熊猫血要珍贵,日后我探险,绝对有用得到的地方。 所以我也乐得记下她的手机号。 又呆了一会儿后,周艳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实在没办法,这才恋恋不舍地背着书包回家。 临别前,周艳在门口驻足片刻,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但想了想,还是没告诉我。 告别了周艳后,我在事务所呆了一会儿。 将此次探险的东西从包里掏出,放回原位后,便打的去了医院。 秦煜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面色红润,呼吸也很正常。 医生啧啧称奇,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人。 明明毫无症状,却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握着秦煜软若无骨的小手,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早点,将她救醒。 那只梦里白头,依旧安静地附着在秦煜手腕上。 希望真能像午夜秀场幕后老板说的那样,这东西,是劫,也是福吧。 我猛地想起,在黑白红孤儿院探险时,我不止一次,在浑浑噩噩的睡梦中梦到秦煜。 有几次脱险,都是拜她所赐。 不知道是否是梦里白头赋予她的能力。 我让陪护的阿姨回家歇着。 在病床前,陪秦煜呆了两天。 第二天中午,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电话一瞧,居然是阴司事务所给我打的电话。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接通。 冷小露高冷的声音,再度从电话另一头传来。 “来升龙国际72楼找我。” 依旧是话音未落,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女人……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语。 让照顾秦煜的看护,叫做‘赵姐’的五十多岁女人回来代我守着病房后,我打了个出租车,来到了升龙国际。 下了车,我轻车熟路,来到门岗。 此刻,恰好一个七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太,颤巍巍地拄着拐杖,从升龙国际走出。 快要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老太太脚不知绊倒了什么东西,身体前倾,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看情况,摔得不轻,捂着腰一个劲儿呻吟。 旁边来来往往的行人见状,赶忙避让开来。 愣是没一个敢扶的。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年头,讹人的老人实在太多。 没有个千万家产,扶老人的时候都没底气。 我本想装作没看到,毕竟我阴德巨低,是一个实打实的倒霉蛋。 被讹的概率简直不要太高。 但我忽然想到。 之前通过手机,查看阴德增减记录时…… 扶老太太过马路,可是给我加了一点阴德的。 这样说的话,把老人扶起来,应该也会加阴德吧。 我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都安的有监控。 想来老太太就是讹人,我也有证据。 我一边在心中默念‘诚信友善敬业和谐等’二十四字箴言,一边上前,拖着老太太的腰,将她扶起。 “谢谢你,小伙子,谢谢你啊! 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可真不多了。” 老太太被我扶起来后,居然没有讹我。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握着我的手连连感谢。 “没什么……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摆了摆手,看老太拄着拐杖,巍颤颤的离开后,这才走到门岗前。 我瞪眼一瞧,顿时皱眉,在门岗前坐着的,居然又是上次那个警卫。 正装模作样的,低头看报纸。 不用说,这个人自然是升龙国际的二小姐--冷小露。 这个奇怪的女人,装保安还装上瘾了。 我摇了摇头,走到她跟前: “带我去见你姐。” 警卫抬起头,一脸懵逼:“你谁啊就见我姐? 我认得你吗?” 我一头黑线,这女人,也太能装蒜了吧。 “别闹,我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做。 赶紧带我去见她。” 警卫瞬间火了:“谁跟你闹呢? 你是不是来捣乱的? 这里是升龙国际,你敢在这儿搞事? 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这鬼丫头,被我揭穿了身份,还在这儿跟我装疯卖傻? 我也不啰嗦,伸出手,一把抓住警卫的脸庞,就要撕破她的伪装。 警卫察觉到我的意图,扭头躲避。 但跟我比其来,她的身手,逊色太多,被我捏鸡子一样捏住。 我对着她的脸皮,猛地一扯。 然后…… 瞬间就懵逼了…… 这个警卫的面皮…… 居然是真的,不是带着人皮面具。 上次冷小露假扮的警卫,居然确有其人…… 场面一时间,很是尴尬。 “你丫可以! 来升龙国际闹事是吧。 够胆儿,你给我等着。” 警卫可是升龙国际的工作人员,平日里,都是他给别人脸色,第一次遇到敢对他不敬的。 他打开呼机,咆哮着,就要呼唤同伴来收拾我。 第二百二十一章傻子 http://.biquxs.info/

“别别别…… 误会误会。” 眼看警卫要喊人捶我,我赶忙抢过他的呼机,陪笑着道: “小哥你模样长得太亲和,我把你当成我一熟人了。 我要到升龙国际72层。 麻烦您通融一下。” “什么?” 警卫顿时身子一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72层?” 我点了点头。 他赶忙追问道:“您是来见我们董事长的吗?” 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警卫脸色顿时惶恐。 他站直了身子,对我连连鞠躬致歉,一个劲儿地说是他不对,怪他脸皮太厚,硌到了我的手。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 我心里酸溜溜的。 警卫这么客气,给我整的挺不好意思的。 这出闹剧,追根溯源,其实还是我的错。 道过歉后,警卫冲我敬礼道: “尊敬的来宾您好。 有资格去72层的贵客,都持有董事长所赠黑钻贵宾卡。 麻烦出示您的贵宾卡。” 他说的,应该是上次离开时,冷小辰送给我的那张黑卡。 还好这东西我出来的时候,随身带着。 我点了点头,就准备掏出卡递给警卫。 但是下一秒…… 我脸就绿了。 我口袋里的黑卡…… 居然不见了。 他娘的,估计是坐出租车的时候,落在车上了。 “哈哈。” 我冲警卫,尬笑了两声:“兄弟…… 对不住啊。 我的卡掉在出租车上了。 你等我一下,那辆车现在还没走远。 我去去就回。” 警卫一张笑脸,变川剧一般涨得通红,凶神恶煞,恨不得把我吃了。 他一拍桌子,‘啪’的一下从门岗站了起来: “你他娘的! 我早看出来你是来找事的了。 你有个锤子的黑卡! 就你这穿的破破烂烂的,也配见董事长。 老子先前还低三下四的给你道歉! 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给我躺下说话!” 说话间,警卫从腰间掏出电棍,打开开关,顿时电流声大震。 他拿着警棍,就要捅向我的侧腰。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我理亏在先,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只得连连后退,趁着警卫还没来得及呼唤帮手,一溜烟,就想溜之大吉。 但我刚转过身没多久,就听得一声惨叫。 我顿时傻眼了。 却是先前被我扶起的老太,居然好巧不巧,出现在我身后。 被我一撞之下,撞出去老远。 此刻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炸裂开来。 这老太,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背后。 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刚刚还摔了一跤,此刻又被我全力撞到,怕是十有八九危险了。 看着老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我心乱如麻,赶忙走到她身边,弯腰在她胸膛上按压几下后,就想嘴对嘴的给她做人工呼吸。 “嘻嘻嘻嘻。 臭流氓,男女授受不亲哦。” 就在我的嘴唇,快要碰到老太嘴唇时,忽然,黄莺一般清脆的声音,从老太口中发出。 接下来,我就发现自己的咽喉一凉。 咽喉处,被人用手指,轻轻一弹。 这一下的力道,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我捂着嗓子,一阵干咳。 “我要是坏人的话,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老太太笑嘻嘻地盯着我,脸上尽是少女才有的得意和妩媚。 他娘的! 我气得脸都绿了! 我又被冷小露耍了。 这一次,她不装警卫,而是假扮起了老太! 不用说,我的黑卡不翼而飞,也是她假扮老太被我扶起的时候,偷偷从我兜里偷走的。 又给这小娘们,摆了一道。 我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她。 “瞪我干嘛? 我这是给你上课懂吗?” 冷小露抖了抖肩:“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叮嘱过你了。 你太单纯了,单纯的人,是不会长命的。 随随便便就相信别人,是会付出很惨痛代价的…… 你现在这副模样,比我上次见到你时,更像一个死人。 基本上属于灾祸排着队找你,要把你送上西天的那种。 都这个样子了,你做事还不先想明白? 那么多人都不扶的老太,凭什么你就敢扶? 如果监控器坏了怎么办? 到时候别人讹你,你说得清么? 我从你衣兜里偷你东西时,特地将动作表现得很粗糙,但你却一点都没有留意。 就因为我是一个普通的老太么? 要知道,恶人可是不分年纪的。 不能因为所处环境安全,就放松警惕。 而且,我先前抱着你,向你传达谢意的时候,你应该能闻到…… 我身上的体香。 这种香味,不会出现在一身汗味的警卫身上,也不会出现在一名行将就木的老太身上。 再有就是,老太被你扶起来后,拄着拐杖就走了。 你就没有感觉不对的地方么? 要知道,先前那一下,对一个老人而言,摔得可是相当够呛。 若真是老人,绝对得缓上半天,不可能立马起身离开。 最后一点,你撞到我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不对。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背后? 不发出一丁点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根本不可能。 你说说你,这么毛手毛脚,究竟是怎么从黑白红孤儿院逃脱的…… 我听说‘院长’,可是一个机关算尽,物用其极的老阴货。 一肚子的坏水和鬼点子。 就是‘道盟’的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 没想到,这种老狐狸居然栽在你这种傻子手里。” 冷小露比杨树叶子还能说,自从揭露自己的身份后,一张嘴吧嗒吧嗒就没停过。 我气鼓鼓地扭过头去,把她当空气,看都不看她。 但心中,却掀起滔天的波浪。 冷小露说的不错。 我似乎,真有些把生死,当做儿戏。 在大生纺织厂和黑白红孤儿院,我知道所处险境,处处留心。 离开这些地方后,我瞬间松懈,放下了警惕。 但事实上,以我现在的阴德,喝水都可能呛死。 为了活下去,我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警醒状态才行。 冷小露,的确用行动,给我上了最好的一课。 但直男的尊严,让我拉不下脸对她说谢谢。 “臭小子,你还够胆留在这儿,看今天我不打死你。” 我心里想东西的功夫,警卫已经从门岗出来。 升龙国际不愧是南都首屈一指的公司,就这么点时间,便有二十来个警卫发觉不对,将我们给围住。 一个个,目光不善地看着我,随时准备动手。 “这是他的贵宾卡,先前不小心掉到我包里了。” 冷小露的声音,恢复成了老太腔调。 她从包里掏出黑卡,递到我手里。 看到黑卡后,警卫们别提多热情,一拥而上,争前恐后地将我们扶起,好一番嘘寒问暖,这才散去。 守着门岗的警卫顿时傻眼了,他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有黑色贵宾卡。 吓得腿只打哆嗦。 黑色贵宾卡,是可以不经通报,直接和董事长见面的尊贵客人。 这种客人,弹弹指头,就能把他压死。 他怎么就得罪了呢? 我拍了拍警卫的肩膀,跟他连说几句‘这事怪我,你别担心’后,他脸色,这才恢复了不少。 甚是殷勤地将我们送进大厦。 “嘻嘻嘻嘻。 下次直播,就是你的第三次直播了。 我还是赌你,活不过下次直播。” 我上了电梯,冷小露厚着脸皮,也跟我一道上了电梯。 在我耳畔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会儿嘲讽我两句,一会儿问我和‘院长’厮杀的细节。 我板着一张棺材脸,根本不理她。 但是她丝毫不当一回事,一个人自言自语,眉飞色舞。 一副八百年没跟人说过话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奖励机制 http://.biquxs.info/

我瞥了一眼嘴唇上下翻飞的冷小露。 脑海忽然涌出一个想法。 不知道她惜字如金的姐姐,平日里是怎么跟她交流的。 在冷小露的喋喋不休中,终于,电梯门再度打开。 升龙国际72层,呈现在我眼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眼前雕栏玉砌的建筑和装饰,还有整层楼都是董事长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和规模,依旧让我咂舌。 什么时候,咱的事务所能从烂怂小破屋,搬到这样气派的地方? 冷小辰依旧坐在那张大桌子后边,双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 “姐姐姐姐,人我给你带过来了。 但他还是不太聪明的样子唉。 我还是感觉,他活不过第三次任务。” 冷小露叽叽喳喳,在冷小辰面前,也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 “小露,不许乌鸦嘴。 他虽然快死了,但还没死呢。 不能乱说话。” 冷小辰对自己的妹妹,也是头疼无比。 赶忙呵斥道。 但她的话,听的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当着我的面,说我快死了…… 这样真的好吗? 冷小辰挥了挥手,冷小露吐了吐舌头,悻悻地离开。 走之前,还神经兮兮的给我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 我眼观鼻,鼻观心,虽然没见过冷小露几次,但我已经学会了对付她的办法,那就是尽可能的无视她。 冷小露走后,冷小辰眨巴着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让我差点以为,自己脸上有朵花。 许久后,她才开口道:“说实话…… 我真没想到…… 你这次探险,会遇到‘院长’,更没想到…… 你不仅从她的手下逃脱,还将她给击杀。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 我眼皮一挑。 冷氏姐妹,知道‘院长’死在我手里,却不知道我是如何杀死‘院长’的。 这样说的话,她们对午夜秀场,以及我的直播,一无所知。 如此一来,午夜秀场,可以当作我制衡阴司事务所的工具…… 让我不至于太过被动。 不管是秀场还是事务所,我对这两个庞然大物的了解,都太少了。 哪个真心想帮我,哪个把我当做送命的冤大头,都不好说。 在我弄清楚之前,有所提防是必须的。 所以,我盯着窗外的风景,什么话都没有说。 冷小辰看我不肯透露,也没有说什么。 她喝了口茶,不再提这个话题: “你这次任务,完成的很出色。 任务一,救出周艳,每救出一个其他人,可获得额外奖励。 救出周艳,完成。 此外,还额外救出4人,任务完成度125%。 可获得最高额外奖励。 任务二,寻找‘织女’的过去。 ‘织女’的过去,孤儿院内,一共有五处。 你找到了一处。 完成度为20%。 任务三:摧毁‘秽怨’。 完成。 综合完成度:s级。” 我稍稍一愣。 我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全部都完成。 却没想到,任务二中,‘织女’在孤儿院内的记忆,并不单单只有一处。 整晚的探险,我们几乎没有踏足孤儿院的第二层。 我猜测,剩余有关‘织女’过去的记忆,都藏在二楼。 可惜,随着黑白红孤儿院的坍塌,已经没机会再供我发掘了。 冷小辰最后提到的的综合完成度,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赶忙问道:“综合完成度,是什么东西?” 冷小辰瞥了我一眼: “综合完成度,是评判你任务完成情况的指标。 一共有s+,s,a,β,c,d六档。 未完成任务,就是d档。 只完成最基础的主线,确保自身不被抹除,是c档。 随着完成度的提高,评分,依次上升。 越高评分,获得的奖励就越高。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概念,叫做阴德。 你每次完成任务,阴司都会视情况,给你阴德的奖励。 完成度越高,奖励阴德就越多。 同时,还会视评分,给你额外的阴德奖励。 c档,不惩罚,不奖励。 β档,奖励10%额外的阴德。 a档,奖励30%额外的阴德。 s档,奖励50%额外的阴德。 s+档,奖励100%额外的阴德。 对于你这样的将死之人而言,增加阴德,是你逃避死亡的唯一办法。 所以,每次探险,你最好尽可能的完成所有任务,提高自身任务完成度。 这样,才能早日摆脱厄运。 变成正常人。” 我点了点头,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冷小辰用青葱般细嫩的手敲了敲桌子,饶有兴趣的对我道:“这次探险,你一共获得了8000阴德,加上s级评分的额外奖励,一共获得12000阴德。 你对阴德,可能没什么概念。 给你举个例子。 寻常人,如果有12000阴德,就足够成为大善人,活菩萨。 坐在家里,等着风往院子里吹钱都能暴富。 但你的阴德…… 好像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低了好多。 加的奖励,还没有你扣的多。 你究竟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莫非为了从‘院长’手下活命,献祭了一个村庄的活人?” 我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这女人,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的话让我瞬间想到我为‘院长’背黑锅,被扣掉44444阴德。 想想就来气。 我背着冷小辰偷偷打开秀场手机,翻到商城积分一栏,果然发现自己的阴德增加了12000点。 阴德从-77777,变成-65777(活死人)。 虽然摆脱了7的意志,但基数太大,总阴德依旧是负数。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阴司事务所的奖励,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午夜秀场这次的奖励,单是打赏就比阴司事务所要多。 更有额外的积分奖励。 但139999冥币的打赏水分比较大。 单单刘半仙初次见面时,送我的那座奈何桥就价值10万冥币。 老头儿自从和我熟了以后,小气的不行。 别说奈何桥,1冥币的礼物都不愿意送我。 想让他像刚见面时候那样一掷千金,根本不可能。 阴司事务所和秀场双重加持下,我的阴德,嗖嗖往上涨。 将撕毁生死簿的罪过,抵消大半。 照这个情形,再多接几次任务,等到我的阴德变成正数,再去危险的地方,就有福缘缠身,生存的概率,会大大增加。 我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对了。” 我忽然眼皮一挑:“我上次直播,为什么没有阴德奖励?” “你记得倒是挺清。” 冷小辰撇了我一眼,给我一个皇帝怎么可能贪污乞丐几枚破铜板的眼神: “上次探险,你没有完成白裙子的委托。 你和她的因果,还没有了解。 等到之后你再接到任务,完成她的委托。 才会清算你的报酬。” 我点了点头,看来早晚有一天,我得重新回到大生纺织厂,继续未完成的探险。 在我愣神的功夫,冷小辰从桌前,将一个黑漆漆的木盒递到我面前: “这是你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的额外奖励。 对你今后活下去,有很大的帮助。 你可要收好了。” 我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诧异,盒子里,居然装着一个草人。 只有巴掌大小。 脏兮兮的。 而且看编织的工艺,相当粗劣。 这玩意儿,也算是奖励? 我看向冷小辰的眼神,顿时诡异了起来。 冷小辰白了我一眼: “在楼下被小露耍得团团转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疑神疑鬼,见了我你倒猜忌个不停。 小露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个傻子。” 给我弄了个大花脸,感情我在楼下丢尽颜面的事情,冷小辰都看在眼里。 这对姐妹花,没一个好东西! 我心中疯狂吐槽。 第二百二十三章哑巴 http://.biquxs.info/

冷小辰低着头,假装没看到我的囧相,指着盒子道: “这东西虽然不好看,但对你这种活死人而言,几乎等于第二条命。 它的名字,叫做替死草人……” 冷小辰正欲介绍它的功效,我却一蹦三尺,将草人紧紧捏在手里,惊呼一声: “替死草人?” 这次轮到冷小辰诧异了,她没想到我居然认得这东西。 开玩笑。 这个草人,我前两天在午夜秀场的商城里看到后,就一直牵肠挂肚的想买。 功效相当猛。 滴血后两小时内,当遭遇刺穿皮肉伤害时,替死草人会主动替滴血者挡下伤害。 使用得当,丝毫不逊色于‘咒怨娃娃’。 可惜这玩意儿的价格足足要20点秀场积分,让我望而却步。 没想到,阴司事务所居然作为奖励,给了我一只。 简直不要太开心。 这么说的话,阴司事务所上次送给我的那枚破破烂烂的玉环佩饰,应该也是很厉害的道具。 想到玉环,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前女友陆曼曼。 玉环,有警示灾祸的功能。 它提示我,我未来的必死之劫,源自陆曼曼腹中的胎儿。 她肚子里,怀了一只咒怨娃娃。 我直播前,将玉环送给了她,企图消除我们两人的劫难。 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得找个机会,去找陆曼曼一趟,问清楚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想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冷小辰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一双美目上下扫荡。 似乎想隔着皮囊,将我身上藏着的秘密看个一清二楚。 “没了……” 我摇了摇头,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对了…… 你知不知道,怎么让人,从梦里白头的世界中醒来?” “你认识被困在璃的梦境之中的人?” 冷小辰猛地站了起来,古井不波的脸庞,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 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捋了捋丝袜上的褶皱,以一种无比优雅的姿势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璃的梦境,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牢笼,入梦之人,根本无法自行挣脱。 据说,只能由外人潜入梦中,将其唤醒。 但…… 进入别人的梦境,就像小偷去主人家偷东西,还是主人在家,灯火齐明的情况下。 十分凶险。 更何况,璃的梦境…… 那是比噩梦,还要恐怖百倍的存在。 进去以后,没有丝毫生还的概率。 梦里白头,绝非妄言…… 被璃的螫刺扎到,人,就已经死了。 所谓的可以由外人将其唤醒,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局。 骗痴心之人白白送死罢了。 这种邪虫,根本不该存在于世!” 冷小辰脸上,出现片刻的狰狞。 但很快,就被她遮盖了下来: “任务的奖励,你已经领取了。 问题的答案,我也告诉你了。 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她对我下了逐客令。 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从冷小辰的语气来看,她对梦里白头的了解,绝对比她说的要多。 但这个美的吓死人,也冷的吓死人的女人不愿多说,我也只能装糊涂。 离开升龙国际的时候,我再度通过电梯,看到了自己的容颜。 镜中的我,身影朦胧。 仿佛不属于人间一样…… 镜子,几乎要照不出我的倒影来。 再不解决我的阴德问题,我真的要给自己买口棺材了。 走出升龙国际,冷小露伪装的阿婆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一点让我心情大好,终于不用被这小娘们气得肝儿疼了。 我本来打算直接回医院,继续去陪秦煜。 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顺道买些东西回去。 我的匕首,在黑白红孤儿院,挥霍的差不多了,也该补充些存货。 打的到天桥附近,我摸进了一个小胡同,三拐两拐,来到一扇脏兮兮的门前。 门半掩着,里边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甚是悦耳。 我推门而入。 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骤然消失。 火炉前的人扭头看了我一眼,又开始继续捶打起铁器来。 门内,是一间不大的铁匠铺。各种铁料模具,密集地靠墙摆放。 火炉前,正在打铁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 约么两米高,络腮胡,身上的肌肉,像是铁打的一般,棱角分明。 此刻,正将一柄大铁锤,舞得虎虎生风。 “我要二十柄先前那种匕首,都开刃,其中十柄,给我开上血槽。” 我对精壮汉子道。 匕首开刃,能够让含钢部分露出,让匕首更加锋利。 开血槽,则是为了匕首刺入敌人体内后,能够更加容易拔出。 另外十柄之所以不开血槽,是因为我打算当做飞刀使用。 刺入敌人体内,匕首更难拔出的话,可以造成更大程度的杀伤。 男人没有理我,依旧在闷头打铁。 “还有这些东西,你也帮我打造一下,图纸我给你放这里了。” 我将几张设计图从怀里摸出,放在桌子上后,扭头走出了铺子。 这是我上次探险过后,构想出的几种模型,对以后的探险,应该有帮助。 整个过程,精壮男人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但我知道,嘱托给他的事情,绝对靠谱。 男人的名字叫‘哑巴’,至于真哑还是懒得说话,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 反正没人听过他说话。 他的工艺,在南都数一数二,只可惜铁匠这个行业,快要被时代的洪流淹没了。 不知道‘哑巴’,遇到冷小露这个话痨,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我腹黑的想道。 走出铁匠铺,我本来准备回家。 但远远的看到天桥八爪鱼般的桥身后,我忽然眉头一挑: 我记得刘半仙就是在天桥底下摆摊来着。 老头儿上次直播帮了我大忙,得好好感谢感谢他才行。 这么想着,我到熟人开的当铺里,买了两瓶好酒后,走到了天桥底下。 搁老远,就看到一面黄旗迎风飘摇。 上.书‘单身多年不用愁,世间姻缘我来牵’几字。 这老头儿,真是有够骚包的。 我摇了摇头,走近后却发现老头儿摊前,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刘半仙这是又在表演虚空画符的仙术不成? 又走了两步,挤开人群后才看到…… 老头儿居然灰头土脸的躺在地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对他又踹又打。 与他随行的女人,想让男人住手,但怎么劝,都劝不住。 男人的身手,一看就是练过的。 出拳出脚,力道十足。 踢在人身上,毫不留情。 这是准备下死手的节奏! 刘半仙哼哼唧唧,被胖揍的够呛。 我顿时气急,老头儿虽然是我认的便宜师傅,但在直播途中,对我处处照顾。 他遇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我大吼一声‘住手’,赶忙冲了过去。 可男人听了我的话,不仅没有住手,还挑衅似的单脚离地,重重踢向刘半仙脑袋。 我肺都气炸,三两步冲上前,一拳砸向他大腿麻筋。 男人听风声,知道我的厉害。 他冷哼一声。 保持单脚撑地状态,另外半只本来踢向刘半仙的脚忽然右转。 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圆规一般三百六十度转体。 不仅躲过了我的一拳,腿还像鞭子一样,从后方向我甩来。 “可惜了……”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旋即,猛地将手中的酒瓶,甩向男人的脸庞。 一千大洋的好酒,就这么被我当做板砖来用。 拳脚再快,也不可能快得过酒瓶。 ‘啪’的一声,酒瓶,重重落在男人脸上后,炸开了花。 酒香四溢。 第二百二十四章王言 http://.biquxs.info/

被酒瓶砸到后,男人后退好几步,劈向我的腿自然也没了力气。 我上前一步,单手拽着他的脚踝,稍一发力,顺势将他按在地上。 不等男人挣扎,我一脚踩在他大腿麻筋上。 旋即俯下身子,骑在男人身上,卡着他的腰让他无法发力,左右开弓,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通猛锤。 一边捶,一边心中暗道: 怎么说,也得把一千多块钱的酒钱,给捶够本来。 “别打了,周冲,别打了。” 眨眼功夫,我就将男人打成猪脑袋。 我正欲抬拳再打,忽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我的名字。 声音,还很是熟悉。 我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说话的,居然是挺着大肚子的陆曼曼。 先前劝男人住手的随行女子,自然也是她。 她出现在了这里。 这样说的话…… 我脚下的男人不会是…… 我愣神的功夫,男人踉踉跄跄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五官,多少让我有些印象。 勉强能够识别出,他是我之前,在警卫大学四年的同学王言。 他现在是陆曼曼的老公。 “周冲……” 王言离我一步之遥,冷冰冰地盯着我,目光阴冷的像一条毒蛇。 时隔多年再见面,就把前女友的老公给揍了。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目相视片刻,王言冷哼一声,扭头推开人群离去。 陆曼曼一脸苦楚,她舔了舔嘴唇,明显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但看王言快步离去,觉得这个时候和我说话不合适。 所以她冲我点了点头后,挺着大肚子,迈着小碎步追王言而去。 擦肩而过时,我太阳穴鼓起,天眼神鉴催动。 她腹中的胎儿,被浓郁的阴气遮挡,看不清现状。 但陆曼曼的脸色,比我上次看到她时,要好不少。 看来她有听我的话,将玉环随身带在身上。 只是王言…… 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那种毫不遮掩,深入骨髓的恨意,绝不只是被我打一顿那么简单。 而是长久以来的积怨。 这个人有大问题! 人群散去,我正埋头思索,忽然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却是刘半仙卷起摊子,正准备偷偷开溜。 “师傅,您这是干嘛?” 我一脸懵逼。 “谁是你师傅…… 我不认识你,我可不认识你啊。” 老头儿不知从哪推出一辆小三轮,蹬上就想走。 但天桥下,这会儿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 刘半仙的三轮,死活推不下匝道。 被我盯得发毛,知道实在躲不过后,刘半仙从小推车上下来,一脸的苦楚: “道爷我就不该手贱。 大半夜的点开什么劳什子午夜秀场,还以为能看到美女发牌的大秀。 谁想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鬼屋里瞎溜达。 道爷我也是嘴欠,直接关直播退出去啥事没有。 就因为评论了几句,和你小子牵扯上了因果。 被你拖累的够呛。 道爷我自从不再算命以后,多少年都没挨过毒打了。 昨天刚看完你的直播,今天就被人胖揍一顿。 你说说你是有多晦气?” 我一脸的无奈。 老头儿口嗨被别人揍了,还把锅扣在我头上。 就刘半仙这嘴,他说自己多年没挨过毒打,我是不信的。 “师傅,话说你为什么会被打?” 看老头儿嘴跟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的抱怨个不停,我赶忙转移话题。 “别提了…… 好心不识驴肝肺。” 刘半仙一脸的幽怨: “你知道道爷我,向来最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但先前那对情侣。 看面相一个‘命里孤星重’,一个‘隔山墓有子’,彼此都不是什么好面相。 结为夫妻,命宫相克相杀,更是大忌。 血光之灾,都是往轻了说。 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能够隐隐约约感知到灾祸,在不经意间躲避。 这两种命宫的人,按理来讲只会相见生厌,绝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但偏偏被人强扭在了一起。 再这么处下去,绝对不得善终。 道爷我能看着两口子往火坑里跳吗? 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我把这两个人拦住,好心好意的劝他们: 你们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趁着民政局还开门,赶紧去离婚吧。 现在去的话,办完手续还能赶得上末班公交车。 但这两口子,不仅不听道爷的,还瞪了我一眼。 以为我是疯子,就想从我身边离开。 良言难劝要死的鬼,他们不听,我也不能多说什么。 再多说,我会遭报应的。 所以我只得退回摊前坐下。 但看那女孩挺起的肚子,阴气森森的。 我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都说了不要在一起,肚子里怀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我这句话,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但男人听了,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 冲过来就要打道爷。 这混小子,下手贼重。 要不是你正好赶过来,怕是道爷我今天要翘辫子了。” 刘半仙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眼神古怪的看了刘半仙一眼,就你还不爱管别人的闲事? 老头儿以前之所以在南都家喻户晓,就是因为多管闲事,三天两头被人毒打。 听刘半仙陈述完经过,我一头黑线。 老头儿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避讳。 哪对情侣听了这话,能忍住不掀你摊子的? 不过王言的暴怒,却是在听刘半仙提到腹中胎儿时,才骤然爆发的。 这不禁让我多想。 王言似乎很清楚,陆曼曼肚子里的,是什么东西。 被刘半仙揭穿,这才恼羞成怒。 甚至有把刘半仙打死,杀人灭口的意思。 事关我的死劫,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打算今天晚上,到王言的住所,一探究竟。 带来的两瓶酒,一瓶在王言脸上开了花,我到附近熟食店买了点凉菜,打开了另一瓶酒。 我和刘半仙在天桥底下,一口酒一口菜,边吃边聊,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刘半仙的为人,那是相当实在,有啥说啥,毫不避讳。 喝了酒之后,更是无话不谈。 跟我讲他之前在道观跟师傅降妖除魔的经历,遇见的各种邪事儿怪事儿,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老头儿酒量好,一瓶白酒,七八成都进了他的肚子。 一瓶酒喝罢,他砸吧砸吧嘴: “这酒味道不错,但是跟猴儿酒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三十年前我喝过一次,到现在还忘不掉。 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喝着第二次。” 提到猴儿酒,我就想到了秦煜,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老头儿夹了一筷子猪头肉,吃的满嘴流油,眯着眼睛对我道: “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来,不会只准备陪我喝酒吧?” 我点了点头,老头儿直肠子,我在他面前遮遮掩掩,反倒显得虚伪: “我估么着过几天,就要去另一处大凶之地直播了。 想去之前,从您这儿学几手防身保命的法术。 当然,要是虚空画符术的话,就更好了。” 刘半仙的虚空画符大仙术,我从小当故事听到大,可是向往不已。 “这个我教不了你……” 刘半仙面露难色,犹豫许久后才开口: “你虽然叫我师傅,但我认不了你这个徒弟。 修道之人的功法源自天尊,代代传承,后人想要学习,是要拜师祭天祭三仙的。 目的,就是在天地的见证下,师徒二人结下因果,名正言顺。 有了这一步,才能传道受业。 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对我来讲,缘分到了收一个徒弟,这没什么。 但你身上的阴德,低的吓死人。 跟你结下师徒因果,你的劫,就会变成我的劫。 道爷我本来是不怕的。 但我前些年在天桥下摆摊算命,闯下了大祸。 小命都差点玩完。 现在命都不敢给人算,沦落到鹊桥牵线的地步。 再替你抗雷顶包的话,怕是今晚睡觉时眼睛一闭,就没有睁开的机会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邪王咒,耗子 http://.biquxs.info/

老头儿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恳切。 我听罢以后,顿时打消了心中的念想。 我现在背着两口大黑锅,的确晦气。 起码等我直播几次,将身上的阴德扭正,再考虑拜师学艺这件事。 老头儿拒绝我以后,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忽然一拍大腿: “拜师不成。 但我这儿,倒是有样法术很适合你。” 说完从三轮车的屁.股坐垫下,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线编书来。 “这是什么东西?” 我尽量不去想,这东西每天被刘半仙压在屁.股下边,看了一眼,发现这本书,连封面都没有。 从第一页开始,就是一行行竖着的小篆,很是密集。 “这叫《邪王咒》,是一门很有意思的道法。 但不是正统,所以送给你也无妨。 这是一门攻击性法咒,威力不俗,而且很容易上手。 你小子这种悟性,也不愁学不来。 但这门法咒,有一个小小的缺点…… 就是使用后,会扣除阴德。 阴德越低的人,使用这么法咒,扣的阴德越多。 但同样的,阴德越低,法咒的威力也就越大。 你小子现在阴德低的离谱,我估计镜子里都照不出你的投影。 简直就是一活死人。 这本道法在你手里,应该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我一头黑线,这是什么道法,使用起来居然还有扣阴德的说法。 但我也不挑剔,屁颠屁颠的收下。 多一门神通,在探险途中,就多一丝活下去的契机。 反正我现在阴德够低,债多不压身,倒也不怕扣的。 和老头儿又聊了一会儿后,他摊前来了个算姻缘的女大学生。 我看了看天色,微微有些泛黑,今天晚上还有事情要做,和刘半仙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等等。” 老头儿看我要走,一咬牙,居然又从三轮车的屁.股坐垫下,摸出一个指头粗细的小玉瓶,递到我手里。 “这里边装的是离人泪。 你小子探险的时候,净挑黑咕隆咚的夜里,还老往阴气重的地方钻。 这东西,应该能用得到。” “离人泪?” 我将玉瓶的塞子打开,放在鼻子下边轻轻一闻,果然是离人泪的气息。 我看向老头儿的眼神,顿时不正常了起来。 老头儿前几天看直播的时候,发现我有离人泪,给我一顿狂喷。 说这种东西,必须要相爱之人动情,然后狠心将其抛弃,收集对方分离之时,落下的第一滴断肠泪,搭配其他明目提神的东西,才能酿出半滴来。 以此断定我是玩弄少女感情的渣男。 没想到老头儿自己也不是啥好鸟,他这一瓶的存货,接近十滴,比我从商城兑换的还要多。 这得玩弄多少痴情大妈的芳心? “想啥呢?” 刘半仙顿时气急:“你也不看看我是干嘛的? 道爷我帮人算姻缘,多的是被人耍得团团转的纯情少女。 眼泪是这么来的,你可瞧好咯。” 跟我说着话的同时,他把手搭在来算命的女大学生手面上。 这个女生今年大四毕业,想让刘半仙帮她算算,她和她男朋友的八字合不合。 以此来决定找工作的时候,是优先对象,还是未来的发展。 刘半仙要来女生和对象的八字,嘀嘀咕咕半天,一拍大腿: “成了。” 女生眼前一亮:“我跟我男朋友能成?” “那倒不是。” 刘半仙捋了捋胡子: “我的意思是我算好了。 你可以去你们大学附近的酒店,查查你男朋友近期的开房记录。 你最近势运发衰,恋宫式微;而你男朋友却命宫生桃花,其喜洋洋。 他应该背着你出轨很多次。” 女大学生捂着脸,痛哭流涕的跑走了。 连算命钱都没给。 不过刘半仙也不在乎这点小钱。 我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女生滴下第一滴眼泪的时候,老头儿偷偷摸摸,用酒杯接了下来。 他冲我晃了晃酒杯:“懂了吧小子? 离人泪,就是这么来的。 道爷我可是正经人。” 我一头黑线,刘半仙这种算命风格,能安安稳稳的在天桥下边活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能耐了。 眼看老头儿又来了新的客人,我跟他打了个招呼,率先离开了。 说下次直播完要是不死,还来找他喝酒。 老头儿扭过身不去看我,但他的身子,明显一僵,显然对我这个便宜徒弟,还是有些感情的。 离开天桥后,我没有再去医院,给赵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留在病房照顾秦煜后,我回到事务所。 用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迟迟没人接。 声音响到第11下的时候,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分钟,电话铃响起。 我接通了电话。 “想要什么情报?” 年轻男人慵懒的声音传来。 “帮我打听一个人,叫做王言。” 我开门见窗道。 “只知道名字? 还有别的线索吗?” 另一头的声音追问道。 “他结婚了,老婆叫陆曼曼。” 嘟嘟嘟…… 电话挂断。 我躺在老板椅上,双手抱头,想着心事。 和我通话的人,叫做耗子。 是我之前在监狱里的狱友。 他长得文文弱弱,戴一副眼镜,不怎么爱说话。 平时被人欺负,也是认怂了事。 我平时能帮,尽量帮他一把。 关系算不上特别好。 直到有一天,几个蒙着脸的囚犯,摸黑潜入我们所在的牢房。 撬开房门后,指间夹着剃须刀片直奔耗子而去,就要割断他的咽喉。 耗子瘦的跟面条一样,瞬间就被降服,眼瞅着就要遇难。 我睡觉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我警醒。 所以他们窍门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对。 待他们进来后,瞬间从床上跳了下来,和这些人撕打在一起。 耗子被我护在身后,这些人久攻不得手,怕被狱警发现,只得灰头土脸的溜走。 没想到平日里低调的耗子也有仇人。 我瞥了一眼惊魂未定的耗子。 但我没有过问,毕竟监狱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这件事后,我俩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耗子向我表示感谢,给了我这个电话号码。 以及拨打时,神经兮兮的响铃十一下暗号。 他对我说,如果在南都,有想要调查的东西,可以打这个电话。 耗子很快就出狱了。 当晚,监狱里有三名囚犯,食物中毒,离奇死亡。 正好和那天晚上潜入我们房间暗杀耗子的人数一致。 不知是否巧合。 我出狱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灯影胡同。 但苦寻多日,迟迟没有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我想到了耗子。 打通了他的电话后,他告诉我,他知道灯影胡同的消息。 是他不久前,从一个混迹赌场的线人口中听说的。 我顿时大喜,希望他能安排一下我和线人见面。 耗子一口答应下来。 但他第二天打来电话,满含歉意的告诉我,线人失踪了。 这是我,唯一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灯影胡同的消息。 如灯影一般,转瞬即逝。 此后,我也陆续找他打探过一些事情。 结果超乎了我的想象。 整个南都城,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从搜集到整理,专业的令人发指。 一些资料的来源和获取途径,颠覆我的想象。 我怀疑,他背后有一家超大型的事务所,或者地下情报机构。 单单靠他一个人,绝对无法建立如此海量而又密集的信息网。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 电话铃响起。 响到第九声的时候,电话挂断。 有了。 我心头一喜。 知道今晚的事情,算是有着落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潜入 http://.biquxs.info/

电话挂断后,我坐在躺椅上,翘首以待。 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年轻的丑团外卖小哥拎着一大兜子东西站在门口: “您好,是周先生吗? 您点的外卖到了。” 我道了一声谢,接过外卖回到屋内。 打开塑料袋和包装纸,里边装的,自然不是外卖快餐。 而是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 我把信封打开,将里边的东西取了出来。 近百页纸张,记录的全都是王言的生平和秘闻。 我逐字逐句地看完。 王言的身世,比我想的要富裕的多。 他居然是南虹国际董事长的次子。 南虹国际,在南都是排名前十的巨无霸企业。 主要经营房地产和东南亚一代进出口贸易。 董事长‘王柏森’,一共有两个儿子。 哥哥王箴比他大了十几岁。 常年居住东南亚,负责海外的生意,很少回国。 王岩从警卫大学毕业以后,留在南都,进入南虹国际。 历练了几年后,现在已经是王柏森的左膀右臂,主要负责房地产开发方面的业务。 他的事业,可谓一帆风顺。 甚至,已经不能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简直顺的离谱。 我看到几处奇怪的地方。 去年三月份的时候,他负责拆迁南都妃庆路附近的民宅,准备将之改造成中高档小区。 结果遇到了两个钉子户。 纸上记载,王言的秘书和这两个钉子户交谈了十几次未果后,王言也去拜访了一次。 呆了大概五分钟不到就离开了。 似乎也没能谈妥。 但离奇的是,这两个钉子户,没几天就发生了意外。 一个上班途中,在公交车上站得好好的。 前一秒还在给家里人打电话,下一秒忽然梗着脖子,顺着车窗蹦下去,被对面疾行的车辆撞死。 另一个人,从记载来看,是一只不会水的旱鸭子。 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离开了家。 跑到离家不远的白河边游泳,不多时就溺水身亡。 最奇怪的是,这个人恰巧,选了个有监控的地方跳水游泳。 似乎单纯为了证明,自己的死,和他人无关。 两名死者的家人,在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后,很快便陷入了财政危机。 不得已,只能接受王言的协约金。 搬离了出去。 新楼盘,这才得以火速施工。 我的手,敲打着纸张。 这事儿,未免也太邪乎了。 往下看,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起。 这一切说是巧合,未免也太邪乎了。 难道王言,利用妖术滥杀无辜? 他会是一名邪修么? 此外,还有另一处引起我注意的地方。 他和陆曼曼,从开始频繁接触到结婚,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时间,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不管是王言还是陆曼曼,都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结婚,会这么草率么? 其余的信息,也或多或少,有邪门的地方。 我都用各种颜色的笔逐一画出,圈了起来。 反复翻看数遍后,我翻到纸张的最后一页,在上边看到了我最想看到的东西。 王言豪宅的三视图。 及所在小区的平面图。 情报显示,王言在南都一共有三处豪宅。 偶尔也会带着媳妇回家,去父亲王柏森的别墅住上几天。 四处豪宅,离得都不近。 想要判断王言今天晚上住在那栋豪宅,本来还需要一点手段。 但耗子,已经给了我答案。 他其中一页情报,记录了最近几天王言各栋豪宅水表和电表的数值。 足够帮我锁定,他最近居住在哪栋豪宅里。 这种情报搜集能力,绝对不是一个人三小时内能完成的。 我对耗子的身份,愈发好奇。 将王言的情报看完后,我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就连鞋子,都特地挑选了一双纯黑的运动鞋,方便自己,在夜里隐匿踪迹。 将平面图揣在怀里后,我离开了事务所。 打的到小区前一个路口的时候,我让司机停了下来。 独自步行到雨馨小区。 这个小区里住着的,都是富贵人家。 安保系统做的相当到位。 但有耗子的图纸在,整个小区,哪个地方有监控,我都了若指掌。 到了监控附近,大眼一扫,就能辨识出这种监控器的监控范围和盲区。 进而选择接下来的行动路线。 至于来往巡视的警卫,对我来说,几乎形同虚设。 约么过了半个小时,我借着树丛和花坛做掩护,终于来到王言家门口。 这是一栋1200平的复式豪宅,附带草坪,车库和泳池。 大门是秘制的指纹锁,配了防盗警报和红外感应设备,想撬开,简直是痴人说梦。 窗户也都从内反锁,而且有明显的防盗结构,想不发出动静破窗而入,根本不可能。 有些棘手。 我围着豪宅转了好几圈,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潜入的地方。 王言的豪宅,是西方豪宅的设计款式。 很骚包的带有烤火的壁炉,以及排烟的烟囱。 我看了一下烟囱管道的口径,挤一挤的话,勉强够我钻下去。 踩着侧墙的凹凸处,避开摄像头,我悄悄爬上了房顶,钻进烟囱中。 王言这个骚包,平时似乎还很喜欢使用壁炉。 烟囱侧壁,落满了烟灰,特别滑,脚很难踩实。 但这难不倒我。 我从口袋里,摸出几根钢钉,手上一发力,将钢钉按进烟囱侧壁,砖块的夹缝间。 每一个落脚的地方,我交叉按进两枚钢钉。 和烟囱侧壁一起,构成一个三角形的结构。 三角形,是最稳定,承重能力也最强的结构。 就这么一路往墙上按钉子,我的身子,也随之缓缓下沉。 装了大概五六个落脚的简易三角蹬后,我的脚尖,已经碰到了壁炉的上沿。 我双脚踩着壁炉的上沿,猫着身子,脸贴着墙,想听一听,此刻客厅里,有没有人。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么晚了,客厅里,居然传来了谈话声。 能听出来,是陆曼曼和王言在谈话。 “怎么样?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这是陆曼曼的声音。 “不用了,谢谢。 我已经没事了。” 这个声音,自然是王言的。 “那,那就好……” 陆曼曼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道: “我跟周冲分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他。 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鲁莽。” “没事。” 王言的声音,温柔的像裹了蜜糖: “我跟他没有什么过节。 之所以起冲突,完全因为那个摆摊的道士。 那个道士侮辱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不能忍。 而他和那个侮辱我们孩子的道士,是朋友。 立场不同,仅此而已。” 他娓娓道来,好似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我却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他三言两语,就将我和刘半仙,归为了一类人。 拐着弯的,暗示我和刘半仙一样,对她肚子里的胎儿不敬。 这个人,栽赃陷害倒是挺在行。 “我知道。 谢谢你。” 过了很久,陆曼曼的声音打破尴尬的沉默: “那你今天晚上,要过来和我一起睡吗?” 王言几乎是想都不想: “不了。 你最近已经伤了胎气,气色也不是很好。 我和你一起睡的话,只会让你睡的更不舒服。” “可是……” 陆曼曼的声音,似乎有些失望。 “听话,你现在怀着的,可是我们的骨肉。 做什么事情,都要优先为我们的宝宝考虑。” 之后,便响起了二人的脚步声。 听起来,似乎是王言扶着陆曼曼,回到了卧室躺下。 但我却眉头一皱。 因为,二人的对话,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第二百二十七章种子公寓,小龙坡 http://.biquxs.info/

这两个人给我的感觉…… 生分。 没错。 就是生分。 王言对陆曼曼,实在是太客气了。 客气的,根本不像是夫妻,而像是两个点头之交,不得已聚在一起。 客气到,陆曼曼和他的交谈,每一句都像是没话找话。 而且,王言口口声声说为陆曼曼好…… 但却在陆曼曼怀孕的时候,选择和她分房睡。 怀孕的时候夫妻分房,可不是什么好的决策。 不仅容易让夫妻之间产生隔阂。 身为孕妇的陆曼曼,夜里如果有什么需求,王言根本没办法第一时间顾及的到。 他分房睡的目的,我感觉,更多是为了他自己。 我正勾着脑袋思考问题。 忽然发现,昏暗的烟囱,居然亮了起来! 再一细瞅,光亮,居然源自我身上。 我顿时吓了一跳。 紧接着,嗡嗡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有电话打来。 我一脸的震惊。 我绝对不会记错,我明明在进入小区前,将手机关机了…… 怎么还能接到电话…… 还好陆曼曼和王言,这个时候不在客厅。 我赶忙掏出手机,准备挂掉来电。 但看清楚号码后,我顿时犹豫了。 来电者,显示的居然是阴司事务所。 大概率,是委托人打来的电话。 冷小辰和我说过。 任何时候,都不能挂掉委托人的电话。 如果挂断电话,委托人不再打来,我的任务,就会按照失败归类。 也就意味着,我要经历最深层次的死亡。 时间已经不允许我爬出烟囱。 我一咬牙,干脆直接在烟囱里接通了电话。 “喂。” 我压低了声音,悄然道。 “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电话内,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奶气未去,估摸着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 我的声音,小的可怜。 还好这边足够安静,电话那头也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奶奶健忘症犯了…… 她今天又进了我的屋子,还睡在我的床上,我好烦。” 男孩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人老了都这样,容易糊涂。 你要体谅奶奶,这样才是乖孩子。 要不你先到奶奶的房间睡着?” 我耐着性子劝他。 “可是……” 男孩的声音,忽然诡异了起来: “可是奶奶,七天之前就死了啊…… 她健忘症犯了,老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如果跟她换房间的话,那我岂不是要睡在棺材里? 警察同志您帮帮忙,让我奶奶再从棺材里跑出来了。 哈哈哈哈,好痒。 我家咪咪又在蹭我的脖子了…… 嗯…… 不对,这是人的头发…… 奶…… 奶奶…… 你怎么醒了…… 奶奶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个样子! 啊!” 伴着男孩凄厉如猫叫的尖叫声,电话戛然而止。 我吓得差点将手中的手机扔到地上,这他娘的,这通电话,也太邪气了吧…… 哪有人得了健忘症,会忘记自己已经死了的。 我正惊魂稳定,手机屏幕再度亮起,一条短信,进入我的邮箱。 趁此刻王言还没回来,我赶忙将短信点开: 爱情,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东西。 有人求而不得,有人视若敝履。 有人择一而终,有人二三其德。 相爱之时有多热情,遭遇背叛时就有多憎恨。 那些背叛者,得意洋洋的离去。 徒留痴情者,将相思化作泪珠,哭花了红妆。 眼泪,可以滴穿顽石。 却无法熄灭,痴情者心中的复仇焰火! 亲爱的,总有一天,我要剖开你的心,看看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的位置…… 任务要求:晚上八点前,进入南都北郊小龙坡,并完成以下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1:登记并入住种子公寓,找到完整的,最特殊的人皮后离去。 主线任务2:揭穿说谎者的身份! 主线任务3:得到‘她’的爱慕,平息‘她’的怨念。 主线任务4:杀死‘织女’! 因未完成‘白裙子’的委托,所以主播仍处于试用期。 试用期间,完成任一主线即算完成任务,任务奖励视任务完成度而定,所有任务有效期为第二日清晨六点之前。 备注:主线任务中,主线任务1为强制任务,如果无法找到完整的人皮,则按任务失败计算。 任务失败,将经历最深度的死亡,你存在的一切证据和记忆都会被抹去,请谨慎行事! 任务,居然还跟‘织女’有关…… 那个女人,似乎就藏在小龙坡。 大生纺织厂中,我们结下了不死不休的梁子。 终于到了结的时候了吗? 我对小龙坡,并不是特别了解,只知道它离南都北郊很近。 但种子公寓这个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种子公寓,别名‘死人坑’,‘猛鬼公寓’。 它好巧不巧,是南虹国际二十年前投资的房地产项目。 南虹国际的高层认为,随着南都人口逐渐增加,离南都城区最北端,只有一站之遥的小龙坡,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居住选择地。 所以经过商议后,他们计划在小龙坡,盖一栋高层居民楼。 地点,就在路边。 离政.府当时规划的小龙坡公交车站牌,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但施工队刚刚搭好板房,一铲子还没来得及挖下去,就有一个疯婆子,跑到这儿大吵大闹。 说是下边埋着厉鬼,不能挖,一挖整个小龙坡,全都得遭殃。 这块地,可是南虹国际花高价买来的。 别说下边有鬼,有玉皇大帝都不好使。 包工头以为老太婆是骗彩头的老赖,甩过去两张百元大钞,就想让老太走人。 但疯婆子根本不接。 歪着脑袋,梗着脖子,翻着白眼,用一种恐怖的声音道: “你们把厉鬼放出来…… 你们,全部都得死。 它归来后…… 会一寸一寸碾碎你们的皮肤,吸干.你们的鲜血。 让你们,死无全尸……” 包工头瞬间来气了。 这疯婆子好好的钱不要,还净在一边乌鸦嘴。 他三拳两脚,打跑了疯婆子。 但心里,却也犯了嘀咕。 做施工,最忌讳的就是不吉利的东西。 直到现在,隧道,地铁,桥梁之类的施工现场,依旧保留不让女人进入的传统。 就是怕女人身上阴气重,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疯婆子一番晦气话说完,施工队算是彻底不敢施工了。 南虹国际没办法,只得花大价钱从临市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想冲冲煞气。 高僧到了地方一看,脸都绿了,说这地方明摆着不是给人住的,怎么能在这里盖房子呢。 他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但已经接下了这档子事,只能硬着头皮把这件事干好。 高僧让人在地基的左右和后方,一字排开,分别种上株柳树,石榴树,以及桃树。 像个口袋一样,将要盖的公寓给围住。 同时,又在公寓对面,过马路十三米远的地方,挖了一条干水渠。 做完这一切后,高僧盘坐在地上足足三天。 期间,嘴一直都没停过。 一直在喃呢大乘佛法。 三日之后,他才睁开眼睛。 面如白纸,虚弱的,必须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路。 休息片刻后,高僧将自己的禅杖立在路边不远处。 喘着粗气对所有人道: “现在这个地方,勉强可以施工了。 但有两个前提,大家一定要牢牢记住。 第一个,过了晚上6点,不能施工,一下都不行。 第二个,这根禅杖,我会把它留在这里,你们要时刻盯紧了。 禅杖倒下的时候,一定要停工,等到将禅杖扶起来后,才能继续施工。 不然的话,绝对会招来不测。” 高僧说完,就在徒弟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离去。 唯恐走晚一些,就再也离不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百二十八章黑猫 http://.biquxs.info/

高僧解决掉风水问题后,施工队很快恢复了正常施工。 一开始的时候,包工头还特地找了个人看着禅杖,唯恐倒下。 但几个月时间过去,禅杖依旧坚如磐石,动都不动。 包工头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地基打好,桩基埋好,大楼拔地而立,很快就有了雏形。 一共六层高的楼房,眨眼间就盖好了三层。 但最终,这项工程,还是出了意外。 那是个大风天。 树木被吹的左右摇摆,枝叶乱飞。 工人们在三楼屋顶绑钢筋。 这种天高空作业,实在是危险。 包工头本来不想继续施工,但架不住南虹国际逼的厉害。 他晚上不开工已经够耽误时间,白天要是再不赶工期,根本赶不上楼房的交付日期。 这样一来,尾款就别想拿了。 没钱拿什么养活手下的兄弟? 所以,包工头只得咬牙,嘱咐工人们继续干下去。 他自己则守在禅杖边。 万一禅杖被风吹倒,他可以立刻叫停工人。 他在禅杖边坐了好几个小时,被风吹的脑壳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到了什么,他也记不得了。 就知道这一觉,睡得相当不踏实。 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喵呜喵呜的声音,很是奇怪。 他眯着眼睛一瞧,顿时浑身直起汗毛。 一双冷冰冰的招子,直勾勾地盯着他。 包工头怪叫一声,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面前蹲着的,是一只黑猫。 毛色漆黑,宛如夜色。 黑猫不是什么吉利的东西,更何况这只黑猫的眼神,处处透露着古怪。 包工头连骂好几声晦气,跺了跺脚,想将黑猫吓跑。 没想到黑猫不仅不怕,反倒呲溜一下,蹿到高僧的禅杖上。 几个月来如山岳一般纹丝不动的禅杖,忽然左右摇摆,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 包工头吓出一身冷汗,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想把黑猫赶下去。 黑猫被树枝抽到,疼的直叫,声音比鬼叫还难听。 其间隐隐能听出女子的叹息声。 包工头听的心里直发毛,有种扭头就跑的冲动。 但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自己遇到了脏东西。 这种东西,你越怕,就越容易着了它的道。 你不怕,它反倒会被你吓到。 所以包工头一咬牙,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黑猫抽的遍体鳞伤。 黑猫吃痛,居然张开嘴,咬住了树枝。 一只猫能有多大力气? 包工头想从它嘴里抽出树枝,可没想到,树枝纹丝不动。 一人一猫,僵持了半天。 包工头累出一身汗,来了戾气,他索性丢下树枝,上前一步,捏着黑猫的脖子,将它从禅杖上拎了下来。 黑猫一顿怪叫,拼了命的想要挣脱。 包工头从附近工棚里拿来一把锄头,任凭黑猫将他的手抓得遍体鳞伤,死死地将猫按在地上,一锄头敲在黑猫脑袋上,送它上了西天。 黑猫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包工头将黑猫的尸体扔在附近的桃树下,继续守着禅杖。 但没一会儿,他忽然觉得手痒得厉害。 低头一瞧,被猫抓到的地方,居然愈合了。 连痂都没有。 但是,上边却长满了云雾状,暗紫红色的斑痕。 包工头的心,却咯噔一下。 脸色霎时间惨白无比。 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胳膊上的是什么东西了…… 尸斑…… 只有死人身上才会出的尸斑! 包工头吓坏了。 他左思右想,干脆伸出手,握住高僧留下的禅杖。 这根用来辟邪警示的禅杖,说不定可以镇压他手臂上邪气的尸斑。 握住禅杖的瞬间,他手上的尸斑,一点点的消失。 手部血液,也逐渐有了流通的感觉。 包工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待他缓缓神,就看到一个绑钢筋的工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说有只黑猫钻进了建筑里,又吵又闹。 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黑猫? 包工头一愣,不好的感觉弥漫心头。 他往先前他扔黑猫尸体的树下一瞧,空荡荡的…… 连根毛都没有! 怎么可能…… 那只黑猫,先前被他一锄头,敲的脑浆都出来了…… 怎么可能又活了过来…… 包工头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远远的听到一声猫叫。 声音,是从建筑内传出的。 与此同时,竖在地上的禅杖,‘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阴风四起,鬼哭狼嚎。 “停工停工!” 包工头脸色惨白,赶忙大吼道。 工地上的工人们,一个比一个迷信,听到包工头的叫声,一个个愣在原地,都不敢继续干活了。 包工头和钢筋工一顿捣鼓,想将禅杖重新竖在地上。 但每次好不容易将禅杖埋进土里,高楼内,就传来一声猫叫。 紧接着,禅杖就又笔直地落在地上。 如此反复几次后,包工头意识到了,是高楼里的黑猫在搞鬼。 不解决掉黑猫,别想正常施工了。 他撇了几十根桃树枝插在裤腰带里,给了钢筋工一根。 随后抄起锄头,带着钢筋工走进楼盘里。 想将这只作妖的黑猫锤死。 这一次,他准备把黑猫的尸体,埋在桃树树芯里。 看这脏东西,还怎么作妖。 包工头将辟邪的树枝,分发给楼里的建筑工人们。 一群人楼上楼下,疯了似的去找那只黑猫的踪迹。 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只黑猫。 叮当叮当。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 有工人提议,到了下班的时间,不如先离开这里。 包工头也有些胆怯。 高僧曾经说过,过了六点钟,再在这栋楼里逗留,会招来不测。 但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 忽然喵呜一声。 声音,从三楼楼梯口处传来。 清脆悦耳,带着挑衅的意味。 那只黑猫,就在三楼! 站在楼梯最上一层,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脑袋上,滴答滴答。 往下淌着脑浆…… 这只黑猫,果然是包工头先前锤死的那只。 此刻邪物就在眼前,若是灰溜溜的离开,那就是怯场认怂。 一时怂,一世怂。 被脏东西气势上压倒,明天保不齐要出什么幺蛾子。 包工头和工人们对视一眼,心里跟明镜一样,提着锄头钢筋,挥舞着桃木枝,奔上三楼,想结果了这只黑猫。 瞬间,二十几条大汉,将黑猫逼到了三楼的角落里。 手里拎着各种器械,劈头盖脸就要将黑猫砸成肉饼。 但黑猫蔑视地看了所有人一眼,怪叫一声后,居然跳到了窗户口,一跃而起,飞到了地上。 三楼的高度,就算是黑猫,应该也不会好受。 包工头伸长了脑袋,想看看黑猫有没有被摔死。 这一瞧不打紧,魂儿直接飞出了天灵盖。 不远处,不知从哪驶来一辆疾行的大卡车。 载满了货物。 轰隆隆的轰鸣声,像打雷一样,聒噪得人耳朵生疼。 刺啦一声。 在包工头的注视下,原本在小路上疾行的卡车,忽然偏离了小路,朝这栋建筑撞了过来! 包工头吓得脸都绿了,他赶忙大呼小叫,想让司机转向。 但朝着驾驶室的方向一看,他顿时惊了。 驾驶员,居然坐在副驾驶位置…… 正躺在座椅上呼呼睡觉。 驾驶位置,空无一人…… 不,不能说空无一人。 驾驶位置上,坐着一只,毛发漆黑的猫。 趴在方向盘上。 它的脑袋处,往外汩汩流淌着乳白色的脑液。 下一秒,一声巨响。 大卡车直生生地撞上了建筑。 二层以上的房间,全部坍塌。 钢筋水泥,将位于三楼的工人们,全部掩埋…… 大卡车司机,撞击第一时间,变成一滩肉泥。 所有人,瞬间暴毙。 第二百二十九章谁目睹了这一切? http://.biquxs.info/

这起事故,便是南都赫赫有名的‘南虹国际小龙坡施工惨案’。 发生这种事情后,虽然南虹国际广发邀请,甚至许诺重金。 但再没有施工队敢接这个单子。 南虹国际的北郊城区一体化布局,也只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搁浅。 南虹国际放弃这栋建筑后,种子公馆的残骸一直留在原地。 阴森森的,宛如鬼屋,长满了青苔和杂草。 大白天路过,也能吓到不少人。 大概过了五六年,小龙坡村,有一户贪小.便宜的夫妻,看上了这栋残破的建筑。 说来也怪,当初那起特大交通事故,只撞塌了建筑二层以上的主体。 一二楼的楼层和房间,几乎没有受损。 这对夫妻正是看上了这一点。 他们用推车,将三楼塌方的土石水泥运走,敲平棱角。 钢筋用切割机切割了卖给废品站。 又把大门修修补补,整理出一套两层的建筑来。 每一层,大概有七八个房间。 这对夫妻鬼精鬼精的,知道这栋建筑不吉利。 所以捣腾干净以后自己不住,反倒挂了个牌匾,将种子公馆改了个名字,叫做种子公寓。 简单装修一下,做成一个个单间出租。 价格奇低。 没赶上最后一班公交的过往者,刚刚毕业在北郊工作的大学生,做生意破产的商人,和情.人幽会的偷.情者。 或不知情,或不信鬼神,或掩人耳目的情况下,还真有住进这栋公寓的。 但据说,公寓里,时不时传出有人失踪的消息。 有的房客住着住着,忽然就凭空消失了…… 东西,物品,钱财都在公寓里,但人…… 却再也寻不到踪影。 亲戚只知道自己的亲人,最后落脚的地方在种子公寓。 但报警后警.察找上门时,开旅店的夫妻都是一句‘房客没钱交房租,跑了’打发过去。 警.察搜了好几次,也审讯了老板夫妻二人多次,都没什么发现。 只得放这两人回去。 十几年过去了,公寓,一直都在正常经营。 但关于失踪者和‘猛鬼公寓’的传闻,一传十,十传百,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的说失踪的房客被老板夫妇做成了人.肉叉烧包,骨头碾成粉末熬成了骨汤。 所有证据都进了肚子里,所以才找不到尸体。 也有人说,公寓里的房客,被老板夫妻卖到深山里。 还有的说,被老板夫妻关进后山的密室里当奴隶囚禁。 当然,人们口头相传最多的,还是认为房客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害了。 这才有猛鬼公寓这个别名。 在各大讨论超自然现象的论坛上,‘种子公寓’被列为南都十大凶宅之一。 偶尔有胆子大的去那里过夜。 第二天回来后,再在论坛上讲话,也都神神经经,颠三倒四,让人汗毛竖起。 这个破公寓,怎么想怎么诡异,绝不是什么好居所。 没想到…… 成了我这次要探险的地方。 回想起有关种子公寓的各种消息,我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我意识到了…… 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种子公寓的前身,也就是南虹国际所盖的种子公馆坍塌时,包工头,工人,还有驾驶大卡车的司机,全部毙命。 死人,不会说话。 那也就意味着…… 根本没人,知道这些人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对! 为什么…… 为什么关于灾祸发生时的一切,会如此完整的呈现在各大报纸和媒体平台上? 黑猫,柳枝,包工头,钢筋工,禅杖…… 简直就像当事人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一般。 谁目睹了这一切? 难道说…… 当年那场死去数十人的灾祸里,有一个幸存者? 可那种程度的灾害,怎么会有人活下来? 我将手机屏幕调到最暗,搜索‘南虹国际小龙坡施工惨案’,顿时在网上搜到了数十条新闻。 “震惊!三十三人横死小龙坡!疯狂大卡车冲撞施工楼究竟为哪般?” “坐在副驾驶位的卡车司机!这桩惨案很邪门!” “南虹国际还是杀人国际?大凶之地盖宅基地草菅人命!” “一只黑猫引发的血案,资深记者带你还原小龙坡惨案完整经过。” 我快速翻看了几页,可以认定,当初惨案发生的整个过程,遇难者全部死亡,无一生还。 若是如此…… 当初小龙坡事件发生的整个经过,又是怎样流传出来的呢? 有人博眼球编造假新闻? 还是那起命案,有隐匿姓名的幸存者存活下来? 网上的新闻真真假假,我此刻钻在别人家的烟囱里,实在不便搜索。 只好先作罢。 我仓促收起手机。 伸长了耳朵,趴在壁炉边。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 比较沉重。 听起来,应该是王言的脚步声。 他将陆曼曼送到床上后,又回到了客厅。 ‘噗呲’。 耳畔传来身体挤.压坐垫的轻微声音。 他居然又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我有些急躁。 一直待在壁炉里,踩在钢钉上,可不是个办法。 “出来吧。” 蓦地,王言的声音传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怦怦狂跳。 差点尖叫出来。 怎么可能…… 王言怎么可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是手机震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还是我在烟囱内按钉子时,发出了动静? 就在我脸色阴晴不定,犹豫要出来还是攀着壁炉逃走时,忽然有另一个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有什么事么……” 声音很沙哑。 就像说话的时候,嗓子里灌满了沙子一样。 给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原来不是跟我说的,我长舒一口气。 但旋即又有些愕然。 这个声音沙哑的人,居然一直躲在客厅里。 若是我先前贸然钻出,怕是已经暴露了。 想到这里,我后怕不已。 “我今天遇到周冲了……” 王言忽然开口。 提到我的名字时,他的声音,阴森的宛如九幽坚冰。 “我知道…… 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沙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没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较劲。 更何况,他很快,就会为你献出生命。 成为你通往伟大的垫脚石。”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两个人口中,居然提到了我的名字。 他们知道我是将死之人。 我的死劫,果然和王言有关系! 我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 王言的声音传来: “他很粗鲁。 就像一头无礼的畜.生,莫名对我动手。 而且,我能感觉到,陆曼曼跟他,有一些纠葛。 我虽然对那个女人没感觉,但她毕竟是我的物品。 不能被一头无礼的畜.生糟蹋。 我想祈求神明,给他降下一些灾祸。” 沙哑的声音沉默片刻,缓缓道: “不可。 他是将死之人,霉运极深。 受天地唾弃,一点厄运,就足以产生连锁反应,让他提前死亡。 现在还不是收割他性命的时候。 更何况,你最近的事很多。 你妻子肚子里的‘咒怨娃娃’莫名出了问题,需要解决。 小龙坡那边也需要你亲自走一趟。 ‘那个女人’的‘秽怨’,对你父亲很重要。 得到它,你就能获得你父亲的赏识。 像你哥哥那样,成为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王言许久不语,似乎认可了沙哑声音的话,良久后才道: “陆曼曼身上,有很重的阳气。 我问她,她遮遮掩掩,没有和我说实话。 这个女人,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脑。 但无所谓,她不过是我用来生产的牲畜。 一头母猪,聪明也罢,愚蠢也好,对主人而言,只要能产仔,其他都不重要。 我明晚会带她去一趟种子公寓,压下她的阳气。 让一切回到正轨。 正好顺路和‘那个女人’谈谈交易。” 第二百三十章脸皮,暴露 http://.biquxs.info/

说着说着,王言忽然有些迟疑: “要说‘秽怨’这种东西,叮当猫赌场就有,值得大费周章,去和‘那个女人’交易么? ‘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愚蠢。” 沙哑的声音骤然变得狂热: “她所拥有的‘秽怨’,不是普通‘秽怨’能够比拟的。 那是人间以外的珍品! 是无价的瑰宝。 是你父亲多年以来的祈求。 只要得到它,你父亲喜极之下,绝对会让你取代你大哥,成为家族真正的接班人!” 打火机咔嚓声响起。 王言接下来,没有说话了。 他点了一根烟。 沙哑声音的话,戳中了他内心的野望。 取代哥哥,成为家族真正的接班人,是他多年以来一直期盼的。 我在烟囱里,听的脸色一会儿一变。 我给陆曼曼的玉环,果然有效。 但王言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为了镇压玉环的阳气,他明天要带陆曼曼去种子公寓。 可…… 为什么,偏偏是种子公寓? 要知道,种子公寓的前身,就是南虹国际要盖的居民楼--种子公馆。 由于一系列的风水邪事,南虹国际不得不放弃这一计划。 种子公寓,算是这个巨无霸企业投资史上极其不光彩的一笔。 但…… 王言这个南虹国际的高层,却提到了这个地方,而且指名要到这里去。 这是为何? 难道说…… 种子公寓,不是败笔,而是南虹国际的高层早就算计好的? 目的,是为了培养一处大凶之地? 王言和沙哑声音的对话,处处透露着诡异。 又是云里雾里的‘伟大计划’,又是‘祈求神明降下灾祸惩罚我’,一句比一句邪门。 整的跟邪教似的…… 我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对白中提到的‘那个女人’,不用说,绝对是‘织女’秋月梅无疑。 人间以外的‘秽怨’,只有她才有。 但王言的消息,有些不灵通。 ‘织女’的那滴‘秽怨’,已经被‘院长’骗走。 在黑白红孤儿院内和我们战斗时,被‘院长’献祭,已经彻底消散。 不管他在密谋什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言明天要带着陆曼曼去种子公寓,我明天恰好要去种子公寓探险。 不知是巧合,还是阴司事务所的安排? 如果明天能找机会,将陆曼曼肚子里的‘咒怨娃娃’给彻底化解掉…… 那我的死劫,大概率也随之终结。 我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壁炉外,久久没有声音。 没有王言的声音,也没有沙哑嗓音之人的声音。 两个人仿佛睡着了一般。 我在壁炉里等的干着急,索性悄悄伸出手机。 将手机的背面贴在壁炉最内侧后,一点点的将屏幕往下垂落。 漆黑的屏幕,就像一面镜子,能够将壁炉外的画面呈现给我。 我歪着脑袋,仔细去看屏幕上的画面。 王言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默默地抽烟。 客厅的灯光昏暗。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狰狞,宛若厉鬼。 显然此刻,正是他心烦不已的时候。 也不怪他心烦。 和‘织女’打交道,的确是一件让人头大不已的事情。 奇怪。 我将手机旋转了多个角度,将整个客厅都给照了一遍,却犯迷糊了。 我在客厅内…… 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那个沙哑嗓音的人,难道已经离开了? 可我没有听到脚步声啊。 我有些诧异。 但,就在这个时候,沙哑的声音,忽然再次出现在房间之中: “‘那个女人’的确不好对付。 即使黑白红孤儿院背后那个心机似海的存在,都被她阴了一把。 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那个女人’阴沟里翻了船,差点死掉。 喘口气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不足为惧。 你明天去的时候藏好东西,不见‘秽怨’,绝不先给东西。 必要时候,我会给你提示。 你是神明选中之人,福泽缠身,这点勇气都没有么?” 王言默默点头,脸上的表情,这才舒展了一些。 可我却更诧异了。 跟王言说话的沙哑嗓音,明明就在房间内,而且按照我的估摸,就在王言附近…… 可为什么,我一直没找到这个男人呢? 我快把脸,贴到手机屏幕上了。 蓦地……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涌了上来。 终于,我找到嗓音沙哑之人的藏身之处了…… 难怪我没有发现第二个人。 沙哑的嗓音,是从王言身上传出! 准确来讲,是从他的后脑勺上传出! 在他后脑勺的头发之下,有模糊的五官蠕.动。 就像蛆虫一般…… 我用手机当镜面,效果不是很好,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但可以确定,绝对是人的五官! 这他娘的,伏地魔附体了吗? 我吓得差点手机都掉在地上。 但还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的心脏足够大,强行将心中的惶恐情绪给压制了下来。 王言默默地抽完半包烟后,在心中盘算完明天和‘织女’的交易。 他从座椅上起身,似乎打算到另一个房间睡觉。 我长舒一口气,等他离开,我也终于能离开这个黑洞洞的烟囱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叮铃’一声脆响传出。 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是钉子…… 我凿在烟囱侧壁,用来落脚的钉子,居然脱落了一根,掉在地上。 而且,掉的甚至不是我脚踩的钉子。 他娘的,我的铁钉,每一根都打的相当扎实,用手掰,都不一定掰的下来。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脱落? 贼老天,这是在耍人么? 我忽然意识到…… 这可能就是我身为活死人,衰神附体的结果。 老天爷变着法儿阴你,要除掉你这个祸害。 钉子落地的一瞬间,我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侥幸。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像猴子一样,疯狂攀着铁钉三脚架,爬出烟囱,就想往小区外边跑。 “什么东西!” 王言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和沙哑嗓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吼道。 下一秒,他就飞扑到壁炉前,将脑袋伸到烟囱里。 只看到一道影儿溜出了烟囱。 有人! 他顿时大骇,赶忙飞奔出屋子。 他先前的谈话,虽然算不上机密,但若是落到有心人的耳中,保不齐会出什么幺蛾子。 爬出烟囱的第一时间,我用头套将自己的脑袋给蒙上。 旋即沿着来时的道路一路狂奔,也顾不得什么摄像头和保安。 “小贼,哪里跑。 说,是谁派你来的!” 刚奔出没两步,就听到有人在我耳畔嘶吼。 扭头一看,却是一张冷冰冰的人皮面孔…… 这张面皮,居然和王言的相貌一模一样! 它口中发出凄厉而又沙哑的声音。 这张面皮,是从王言身上飞出来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王言,他脸上的人皮还在。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和人皮面具一样狰狞,恨不得把我生撕活剥。 奇怪…… 带人皮面具隐匿身份的人我见过。 可人皮面具和真人一模一样这种情况,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样做的目的是啥? 防止紫外线么…… 还是感觉自己脸皮太薄,强行二皮脸? 我在心里无力吐槽。 人皮面具,散发着冲天的邪气。 不用说,其上附着了一只恐怖的怨灵。 这脸皮软趴趴的,就想往我脸上贴。 似乎想要霸占我的五官,成为我的面庞。 我可不想要这张鬼脸。 我伸手,想把脸皮拍飞。 但这张鬼脸,居然顺势附着在了我的手上! 蠕.动着,就要成为我手皮的一部分。 一张皱巴巴的人脸,贴在我的手背和手臂上…… 简直渗人的要命。 第二百三十一章邪神,欢喜佛陀 http://.biquxs.info/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一股钻心的刺痛,从我手背上传来。 就像被水蛭钻进体内一般,疼得厉害。 我拼命的甩,都没能将这张面皮甩掉。 它仿佛长在了我身上,和我的皮肤,融为一体。 我疼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 疼痛让我的身体机能下降,我的速度顿时降了下来。 脚步声逼近。 王言逼了上来,很快就要追上我。 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的眼睛,在黑夜中忽然明亮了起来,灿若星辰。 下一秒,我的眼神宛若实质,直生生地打向手背的人皮。 这是《天眼神鉴》第一重可以催动的神通--鬼眼慑魄。 经历了黑白红孤儿院一晚上的折腾,再加上我这几天早上的苦修,这门神通现在已经稳定踏入第一重境界,不再需要离人泪的扶持。 催动之下,在黑暗中可以洞若观火。 不过在昏暗环境中看得太久的话,会眼睛干涩发痛,需要各种眼药水的滋润。 鬼眼慑魄对于阴邪之物,有着极强的震慑功效。 脸皮被我的眼神打到,顿时发出凄厉的叫声,像见到鬼一样,从我的手上离去。 纵使飘落在空中,身子还像筛糠一样乱哆嗦。 我赶忙继续狂奔。 没了这张怪脸的干扰,王言自然追不上我,很快就被我拉开了好几个身位的距离。 “别想跑!” 王言彻底怒了。 他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吃瘪,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 他将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皮抓在手里。 脸皮双唇颤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似乎在默许他进行某件事情。 得到人皮面具的允诺后,王言扬眉吐气。 他大吼一声,居然吐出一口土黄色的血来: “伟大的极乐之神。 游戏人间的欢喜佛陀。 向您献上我的虔诚和膜拜。 您的子嗣祈求您,降下责罚。 将眼前的卑微蝼蚁净化。 您的子嗣愿为您献上最洁净的处子做牲畜。 欢喜禅降!” 王言的话语落在我的耳中,听的我脸色大变。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先前在客厅内,他和沙哑声音交谈的内容如此诡异。 因为他是一名邪神的信徒! 我跟刘半仙在天桥底下侃大山的时候,他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害人的除了邪修厉鬼冤魂外,还有邪神。 邪神,本来并不存在。 但经过图谋不轨之人开设祭坛,口头相传,让愚民世代供奉后,便由人的贪念和歹意汇聚而成。 邪神,和小鬼很相像,都是邪念所化。 但小鬼,是死人的残魂怨念,邪神,却是万千人的贪念和愚昧所化,神通威力,比起小鬼要恐怖百倍千倍。 甚至比古老宗族的守护神还要强大。 而且,比起守护神来,邪神要歹毒的多。 它蛊惑信徒,当做自己蓬勃壮大的工具。 作为回馈,经常会降下神通,帮信徒做草菅人命的勾当。 无法无天。 而且,邪神往往有着蹂躏生灵的怪癖。 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祸首。 想要斩落邪神,必须砸了它的祭坛,救赎被蛊惑的愚民,最大化削减它存在的痕迹后,才能给它致命一击,净化它的本体。 老头儿给我吹嘘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单枪匹马,斩落一尊邪神。 救下被邪神奴役的十三个村庄。 十里八村,争着抢着要把自家闺女介绍给他当对象。 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我恐惧的注视之下,王言吐出的那口鲜血,居然化作一尊古怪的虚幻佛陀。 说是佛陀,但却没有一点佛陀的样子。 佛陀盘膝而坐。 坐下黑莲莲身,雕刻着各个衣衫单薄的女子,跪拜在地的种种姿态。 让端庄静雅的莲花,变得很是邪性。 这佛陀穿的袈裟冠冕堂皇,金丝美玉,珠光宝气,非但不神圣,反倒给人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佛陀面部,宛如弥勒佛一般,咧嘴哈哈大笑。 但他的笑容,却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不怀好意的味道。 越是笑的开心,就越是让人心里发毛。 这鬼东西…… 也就王言这种脑瘫才会拜这种邪佛。 我心里狂骂一句,跑的更快了。 “逃不了的……” 空中的佛陀忽然开口: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无色无空,无空无色。 世间一切都是色相。 所以。 世界一切都是虚空。 处在虚空之中,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回头吧…… 回头是岸。 回头才是真正的归宿。” 邪神.佛陀的话,仿佛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话音,瞬间洞穿我的耳膜。 我脑子浑浑噩噩,居然真有压抑不住自己,扭头回到佛陀怀抱的冲动。 这可不行。 我赶忙在心中默念净心神咒,顿时脑海空明,让我不受邪神.佛陀的控制。 我一溜青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胆敢忤逆我的教诲! 我要擒拿住你。 让你成为我胯.下吹.箫童子!” 邪神佛陀妖术被破,顿时气急。 他厉吼一声,本就虚幻的身影更加虚幻,近乎看不见。 但他的手,却忽然间伸出,凝实。 像五指山一样,要将我给擒住。 邪神.佛陀的话,给我恶心的够呛。 听王言的叫法,这尊邪神叫做欢喜佛陀。 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没想到这鬼东西沉溺女色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抓我当吹.箫童子…… 感情还男女通吃? 要真被他抓住,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就在我疯狂逃窜时,忽然感觉背后风声大作。 扭头一看,我顿时愕然。 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朝我抓来。 这只手,有五根指头。 每一根指头,居然都像是一个妙龄女子。 没错…… 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女子口中,发出各种会被和谐的虎狼之音。 正直的我顿时大骇,拼了命的想要逃。 但这手掌,速度简直太快。 五个妙龄女子,纷纷张开双臂,就要拥我入怀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哪有男人,能逃得过佛爷这活色生香的五指山?” 欢喜佛陀很是自信,眉开眼笑地看着我落入它的魔掌之中。 这可不行。 单凭腿脚,我绝对跑不过这只魔爪。 鬼眼慑魄的神通短时间内被我使用过一次,无法再度使用。 经历了大生纺织厂和黑白红孤儿院接连两次探险,我深知在危急关头,绝对不能惶恐。 又往前逃了两三步,我瞬间想出了对策。 我压低了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低沉模糊,以免被王言辨识出我的身份。 旋即,口中大吼: “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净心神咒的咒语,自我口中而出。 五个美女化成的魔爪听到这声音后,顿时一愣。 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用手遮掩自己的身子。 这是大道之音,是源自天尊的谆谆良言。 淫邪之物听到后,自然会羞愧难当。 但我道行太低,没法彻底让手指化成的女子改邪归正。 随着欢喜佛陀一声低沉的闷.哼,五名美女脸上的表情,再度千娇百媚,蜂拥着朝我扑来。 动辄这么多女人投怀送抱,我既不姓罗,又不精通时间管理,实在无福消受。 趁着净心神咒给我争取来的些许时间,我从怀中摸出一盏小碟子。 旋即,直接将碟子甩向魔爪。 有东西飞向自己,魔爪自然习惯性的一抓,将小碟子抓在手里,随随便便就碾碎。 下一秒,身后就传来欢喜佛陀愤怒的嘶吼声,以及凄厉的哀嚎声…… 我嘴角上扬。 这畜.生,果然中招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三个不同的,一个相同的人 http://.biquxs.info/

小碟子被捏碎的瞬间。 欢喜佛陀五官扭曲,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冲天黑烟从他身上溢出。 他这次,再无丝毫佛陀的模样,像是深渊厉鬼。 狰狞而又邪性。 ‘啪塔啪塔’。 是皮肉落地的声音。 他手掌上那五名活色生香的美女,皮肉像雨点一般脱落,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架子。 顷刻化作了红粉骷髅。 本来就虚无的手掌,受到重创后,更加虚空,最终支撑不住,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佛陀身体崩坏,化为乌有。 卷起阴风,树木摇摆。 祭祀被破,王言吐血连连,脸色苍白如纸。 他看向我的眼神,像见鬼一般。 根本想不到我能如此轻易破掉欢喜佛的分身。 开玩笑。 先前那个小碟子里装的可是金冠凤羽鸡血的鸡血。 是我探索黑白红孤儿院时的存货。 满满一碗鸡血,被我用的只剩薄薄一层底。 所以才被我全部丢出。 凤羽鸡血,对阴邪之物的克制作用,简直恐怖。 别说邪神的分身,就是邪神本体降临,被这东西洒到,也得掉上几块肉。 王言被我破掉祭祀,伤了气血。 此刻眼神发直,脚下发虚,自然没法再追我。 就在他绝望之时,好巧不巧,一队巡逻的保安恰巧来到这里。 “抓住他,他是小偷!” 王言顿时大喜,指着我大吼道。 黑灯瞎火的,我穿一身夜行衣,脑袋还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哪怕王言不说,这些保安也要抓住我问话。 此刻王言一声令下,保安们顿时喘着粗气,从腰间抽出警棍和电击枪,朝我扑了过来。 接踵而来的麻烦,说不是老天爷搞我,我都不信。 高端小区的保安,自然不是那种爱吃小熊饼干,上班只为下班的混日子型选手。 一个个龙精虎猛,身手相当了得。 若是被他们给围住,双拳难敌四手,我很可能会被制伏。 千万不能被困住。 洞悉局势后,我扭头就跑。 这些保安自然穷追不舍。 我一边跑,一边思索着脱困的对策。 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我在前边一路狂奔,不多时,就来到了小区的院墙边上。 院墙高三米,上边安有防盗的电网。 再好的弹跳,也不可能凭空飞跃院墙。 我仿佛陷入了绝境,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眨眼间,一干保安直奔我而来。 跑在最前边的,是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人。 目光凌厉,大开大合,一看就是部队退下来的。 他领先其他人约么二三十米,来到我跟前后,捏耗子一般,伸手就要擒住我的咽喉将我拎起。 但手还没碰到我的时候,男人闷哼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下一秒,他就半跪在地上。 早在他出手之前,我就盯紧了他的腿部麻筋,算准了距离后,一脚踢出。 有心算无心,他自然中了招。 我一脚踩在他半跪的膝盖上,另一只脚踩着他的脑袋。 借着他这个人.肉台阶飞起一米多高后,我飞起一步,在墙上借力一蹬。 一个鹞子翻身,翻过院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等这些保安绕到大门处时,自然连我的影子都无处可寻。 为了掩人耳目,我没有选择打的,而是挑小路,步行回到了家中。 这一晚上折腾的够呛,我也没精力再做其他事情,用笔将晚上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后,就关灯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我伸了个懒腰,拿起桌子上的本子。 本子上横七竖八,记录着昨晚的经过。 我仔细看了几遍,最大的疑点,还是我在烟囱内时,尚未来得及解决的那个问题。 小龙坡施工事件,为大众所熟知的版本,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消息,是什么人传播出来的? 一场所有人都殒命的事故,为什么会有目击者? 如果是假,传得满天飞的新闻,真的只是为了博眼球造谣那么简单吗? 我打开电脑,噼里啪啦一顿敲键盘。 按照时间节点,对有关‘小龙坡事件’的新闻逐一进行整理归纳。 经过半天的整理,我最终锁定了一家媒体。 南都老实人报。 算是南都比较知名的一家老牌报社。 就是这家报社,率先提到施工现场的黑猫,坐在副驾驶座的司机。 甚至于…… 这家报社,比警方更早公布案件的死亡人数…… 南都老实人报一共发表了7篇有关小龙坡事件的文章。 层层递进。 每一篇文章,都带着极强的诱导倾向,有意讲这件事包装成灵异事件。 种子公馆是大凶之地,里边有猛鬼出没这些信息,就是从这几篇报道开始,在南都传播开来的。 南都老实人报…… 似乎有些不老实啊。 我盯着这个名字反复看了几遍后,猛地一个激灵。 将耗子给我整理的,有关王言的消息掏出。 在倒数几页,看到了一行被我标红的文字。 “王言的父亲,疑似二十年前一次股权变更中,成为南都老实人报幕后最大股东。 王言参与数起房地产开发纠纷,都有老实人报记者为其开脱,这才没有引发广泛舆.论讨论。” 就是这一条! 南都老实人报,主打老实报道新闻的噱头。 但暗地里,早就被王言父亲给吞并,成为他的喉舌…… 可他父亲,是南虹国际董事长。 为何要让自己麾下的新闻媒体,诽谤自己手中的工程,让种子公馆,沦为无人敢接收的鬼楼强行烂尾? 脑子有毛病? 还是王多鱼附体,嫌钱太多烧手? 这种级别的资本大鳄,每一步,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我一时间头大无比。 种子公馆变成种子公寓,也绝对有王言父亲在背后活动。 事情,远比我想的复杂…… 我叹了一口气。 又将南都老实人报的新闻反复看了几遍,我忽然发现,这七篇文章,似乎都是以包工头为第一人称,来描写的。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说法呢? 我随手搜了一下负责种子公馆施工的包工头名字,叫做孙民。 似乎没什么奇怪的。 我摇了摇头,刚准备关掉网页。 但一张图片,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甚至…… 让我毛骨悚然,差点尖叫出声…… 这张图片,是媒体公布死者名单时的遗照。 包工头孙民的黑白遗照,自然在第一位。 我愕然发现…… 这张遗照上的人,我居然认识…… 不止是认识,不久前,在‘院长’的执念牢笼里…… 我还亲自看过这个人参与叮当猫赌场的赌博…… 这个人,居然是雷龙…… 负责黑白红孤儿院施工的雷龙…… 如果说他二十年前就死在了这场事故里,那么代替‘院长’在人前抛头露脸的,案发后仓惶逃走的背锅侠,又是谁呢? 鬼使神差的,我忽然搜了一下大生纺织厂施工人员信息。 结果,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生纺织厂火灾过后,负责施工的工头,叫做钱瑞。 我点开钱瑞的照片。 果然,又是一张熟悉的面庞浮现在电脑前。 和雷龙,或者说孙民,长得一模一样…… 我在警卫大学,上过人脸识别课程。 长相相仿的同卵双胞胎,弄上相同的打扮后,一般人无法识别,但我可以瞬间发现区别。 但这三张照片,我没有找到丝毫的区别。 我可以断定,这不是三胞胎,而是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的不同照片! 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第二百三十三章蓬莱夜话 http://.biquxs.info/

这么多诡异的场所,全部都有雷龙的参与…… 而且,每一个地方,他都以不同的名字出现,但身份,却都是包工头……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被逼无奈的赌徒吗…… 这个叫做雷龙的人,顿时引起了我的重视。 我给耗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搜一下雷龙,钱瑞,以及孙民的相关信息。 过了许久,耗子给我回了电话。 吐出三个字“查不到”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的眉毛拧作一团。 即使诡异如灯影胡同,耗子当初也替我找到了一名线人。 只不过那名线人,不久就离奇的失踪了。 但这三个真实存在的大活人,却让消息网如此通达的耗子,一丁点儿消息都查不到。 简直是出鬼了。 我越发感觉,这个销声匿迹的包工头,像是笼罩在阴影之下的幽灵。 推动着一系列诡异事件的发生。 我反复搜索三人的名字, 可关于雷龙,就连耗子都搜不到消息,我自然也别想有什么收获。 许久无果后,我只得放弃,转而搜素种子公寓的消息。 关于种子公寓,消息错综复杂。 网上讨论最多的,就是‘小龙坡施工惨案’。 零零星星,夹杂着一些胡编乱造的离谱猜测。 根本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网上不乏有去种子公寓探险的冒险者,但这些人…… 却没在网上留下一篇评论或者攻略。 简直不对劲的厉害。 思索许久后,我登陆了一个叫做‘蓬莱夜话’的论坛。 这个论坛,据我所知是华国灵异事件爱好者最大的聚集地。 我在论坛上注册了一个id:活死人。 随后发了一个帖子,表示我今天晚上想去种子公寓探险。 问问论坛里有没有去过的人,或者对种子公寓有所了解的人,给我一些指点。 新人新帖,刚发出去,一直显示审核状态。 又等了一会儿帖子还没发出去,我摇了摇头,把电脑给关了。 今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不能一直在电脑前干耗着。 我打开午夜秀场的手机,沉思许久后,选择了一枚‘消音符’,一枚‘土行符’,一个‘假死娃娃’,以及一支‘鲸油火把’。 一共花了16点积分。 考虑到这次探险,有一个古怪的任务:得到‘她’的爱慕,平息‘她’的怨念。 所以我思前想后,又换了一枚桃花符。 这枚符箓,又花了我5点积分。 随随便便一买,就花掉了我21点积分。 我想了想后,又咬牙,花3积分,兑换了一碗金冠凤羽鸡血。 鸡血,用来破障,再好不过了。 再拮据也不能少了这东西。 如此一来,我上次探险得到的36点积分,只剩下12点……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至于金雷符,还有钉头七箭符,在上次探险中,都是扭转战局的利器。 但我没有选择兑换,决定留下一点积分。 不然每次探险拼尽性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到头来积分一直是0,还怎么兑换‘孟德入梦经’? 订完东西后,我打的到天桥附近,到哑巴的铁匠铺里取走了我预定的东西。 沉甸甸的一大兜。 粗略翻看了一下,每一样,都符合我的预期。 甚至某些铁具,在我设计的基础上,还进行了改良。 哑巴的手艺,绝对没的说。 这一大包东西的价钱,他早早用手蘸了炭灰,写在包袱上。 这人该不会是嘴笨不会还价,所以假装哑巴…… 用这种方法拒绝讨价还价吧? 我腹黑的想到。 自始至终,哑巴都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把钱放在桌子上,冲他点了点头后离开。 到了天桥,我本来想看望一下刘半仙,但老头儿今天却不在,不知跑到哪风流快活去了,我也只好作罢。 带着一大包叮当作响的铁质器械,我也不敢乱跑,匆匆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后,一个纸箱子,已经放在了事务所门口。 上边印着‘地府快运’四字。 我本来还担心这些东西今晚能不能送达。 没想到已经送上门了。 速度简直不要太快。 说来也怪,连着两次订购货物,我都没有见着配送员。 也不知配送员长什么样子。 我摇了摇头,将纸箱子拿回事务所打开,把里边的东西逐一取出。 ‘假死娃娃’,和我的‘替死草人’大小相仿,巴掌那么大,制作粗糙。 就像是三岁小孩缝制的破手工娃娃。 但拿在手里,给我一种魂儿和肉身分离的感觉。 很是玄妙。 鲸油火把大概十五厘米长,粗的一头油津津臭烘烘的,纵使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依旧臭气熏天。 桃花符符身粉红,有点像庙里祈福的福卡。 鼻尖凑过去一闻,给人一种春心荡漾的感觉。 还好我是一个正直的人,这东西要是落在坏人手里,不知会让多少纯情少女落泪。 至于土行符和消音符,倒是稀松平常。 灰不溜秋,丝毫不起眼。 我的手在消音符上摸了摸,仿佛在摸一块皱巴巴的树皮。 我看到介绍的第一时间,就想好了要买这张符箓。 如果它的功效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的话…… 这次探险,绝对能派上大用场。 将所有东西塞进一个大包里,准备妥当后,趁天色还早,我到医院去看了看秦煜。 她依旧陷入昏迷之中,陪护的赵姐正在床头给她擦脸。 看到我来,赵姐还殷切的跟我打招呼。 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忽然滴滴滴滴乱响。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我在‘蓬莱夜话’发表的那篇帖子,过了审核。 滴滴滴滴的声音,全都是回帖的。 看来我的帖子,引发了广泛的关注。 我美滋滋的点开论坛。 不怕鬼的超人:“你吹什么牛呢? 一个注册一天的小号,张口就提去种子公寓探险。 你要是真敢去,我今天把面前的键盘给吃了。” 大体控:“经验是你爹? 一级小号就来水经验,给爷爬。 求版主封杀。” 孤睾吸血鬼:“还有不怕死敢去种子公寓的? 楼下的,黑人抬棺一条龙服务安排一波。” 我往下拉了一下,大部分都是喷我的人,认为我在博眼球。 活死人:“我是认真的。 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探险。 有没有去过的大佬给我传授点攻略。” 我在底下回复道。 但论坛里的水友,依旧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对我喷个不停。 这是蓬莱夜话,还是喷子集中营? 我懵逼了。 看了许久后我才明白,不怪水友们喷我,原来我的帖子,捅到马蜂窝了。 蓬莱夜话论坛,之前组织过一次线下水友探险活动。 一共7个人报名。 都是混迹论坛多年的恐怖爱好者。 在论坛口碑颇高。 甚至还有一个退伍的特种兵。 这些人在论坛上约好了日期后,一起出发探险。 当时他们决定采用文字和图片混合直播的方式。 论坛的水友们,激动的不行。 毕竟能目睹传说中的十大凶地之一,对这些灵异爱好者而言,比华国蹴鞠队进世界杯还要兴奋。 预热的盖楼帖子,几个小时就冲破了10万。 可让水友们大跌眼镜的是,当晚的直播,没有一张图片,文字,也只有以下聊聊数行。 “我们准备出发了…… 七个人都到齐了。 大家都在后座聊天。 水友们你们期待么? 外边好黑。 哈哈哈哈,我们正在车上讲鬼故事,气氛简直不要太好。 乐乐被下了一大跳。 在论坛里就她鬼故事编的最六,没想到一走夜路就蔫了。 我们到种子公寓了! 现在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水友们,请擦亮你们的眼睛。 蓬莱夜话探险小分队探险开始!” 文字直播,到这里,戛然而止。 第二百三十四章千万别去203房间 http://.biquxs.info/

但任凭蓬莱夜话论坛的坛友们把f5键给刷爆,都没等来文字直播的后续更新。 是种子公寓附近信号太差,没法直播么? 坛友们惴惴不安的等待着。 但等了许久,也只等了个寂寞。 更让坛友们骇然的是…… 自那天以后,这七个人…… 再没有上过线。 之前天天活跃论坛的七人,就像失踪了一样,再无音讯。 一时间,论坛里全都是讨论七人去向的帖子,快把服务器给刷爆。 阴谋论,闹鬼轮,外星人论,层出不穷。 越分析,越让人担忧七人的安危。 蓬莱夜话的版主,在舆.论的压迫下,最终选择了报警。 但让人诧异的是…… 网警根本搜不到这七个人的ip地址,没法确认七人的身份。 没办法,网警调取了当天晚上小龙坡一带的视频监控,但查证后发现…… 那一天晚上,根本没有前往小龙坡的车辆。 种种铁证证实…… 大佬们联名探险这件事,不过是一场故弄玄虚的恶作剧。 目的,无非就是引发恐慌,制造话题。 一时间,网上叫骂声无数。 版主无奈,禁言了许多骂红了眼的账户后,这件事才平息下去。 此后,被欺骗真挚感情的坛友们,很少再提到种子公寓。 像我这种新人新帖,却指名要去种子公寓的,不怪被人当做是水经验博眼球的小号。 随便发个帖子,还能有这种渊源…… 我感觉有些无语。 ???:“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 种子公寓和别的地方不同,里边真的有鬼。 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百无聊赖,往下翻回复。 在一片咒骂声中,忽然看到了这样一条另类的回复。 这个人,隐藏了自己的id。 不光如此,他的ip地址,居然全是※号。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社交平台上,隐匿工作做的这么到位的人。 这又不是少儿不宜的论坛,至于么? 这个古怪的坛友,以及他神经兮兮的回复,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他回复道: “我对这个地方很好奇。 能告诉我一些具体的细节吗? 或者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或者禁忌?” 这个人很快就回复了我。 但不是文字。 而是给我发了两张图片。 我逐一点开。 一张是手绘图。 歪歪扭扭,像是三岁小孩手画的蜡笔画。 十分抽象。 另一张是照片,底色漆黑无比。 不知是没开灯,还是在晚上拍的。 能隐隐约约辨识出,照片右侧底角,有一个大柜子。 但有点奇怪的是,这个衣柜,正面和侧面,都装了打开柜门的把手。 柜子的另外两个侧面,照片没有拍到,我没法确定是否也装了把手。 一个破柜子,要这么多把手做什么? 给章鱼定制的吗? 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这两张照片,拍的究竟是些什么? 我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赶忙继续@这个人,问他这两张图片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个人却再也没有了回复。 奇怪…… 苦等无果。 没办法,我只得先将这两张照片保存,继续往下看别的评论。 但再没有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但我也不意外,毕竟我发的话题,在这个论坛,实在太过敏感。 我准备这次探险回来,发几张种子公寓的照片放在论坛上。 这样一来,证实自己不是吹牛后,以后再在论坛上发帖子求科普,回复的人应该就多了。 我把帖子上拉,想看看那个隐匿姓名的坛友说话没有。 结果他不仅没回复,发给我的两张图片,也删除了。 看来是不打算跟我继续交流了。 但还好,我之前有将两张图片保存。 我打开相册。 对着两张照片,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看了半天,依旧两眼抓瞎。 这个水友,该不会是随便拍两张照片,唬我玩的吧? 我禁不住想到。 “咦…… 千万别去203房间。 为什么不让你去那个房间啊? 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吗?” 我看手机看的入神,赵姐忽然伸过脑袋来,瞅了一眼屏幕后,对我说道。 我现在在看的,是那张小儿涂鸦一样的手绘画。 “嗯?” 我一愣,一脸愕然的看着赵姐,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 “就是你手上的东西啊…… 上边不是写着的吗?” 赵姐眉头一皱,指着我的手机屏幕,对我说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又对着手机看了好几遍,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一道笔画都没看出来。 “就在屏幕上写着的啊……” 赵姐手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一顿乱画,想指给我看。 但我依旧两眼抓瞎。 又给我指了许久,末了,赵姐一拍额头: “我懂了。 说不定是这个样子。 你把这个图的色调调一下,最好调成统一色调。 俺是红绿色盲。 分辨不出红色和绿色。 没准儿是你这张图片上边,花花绿绿的东西太多,干扰了你的阅读。 所以你才看不出来。” 听了赵姐的话,我赶忙用调色板,将这张图片的色调给调暗。 这样一来,果然在手绘图上,看到了一行字。 像是用手,在画板上生生抠出来的一样,血淋淋的几个大字…… “千万别去203房间……” 我这个人,胆子也不算小。 但说句良心话,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 一阵拔凉。 写下这几个字的人,在作画时,绝对被吓破了胆…… 隔着屏幕,我都能感觉得到,他作画时的绝望。 这个千万不要进的203房间,在哪? 是种子公寓内的203房间么…… 我有些惶恐。 论坛里的那个神秘坛友,为什么就连警示,都要给的这么隐蔽? 怕被某些人看到吗? 这张图片,算是被破解了。 可他的另一张图片,又是什么意思?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将另一张照片,也给赵姐看了一下。 让我意外的是,赵姐居然连这东西都认得…… 她眯着眼睛,看了许久后道: “这是梳妆柜,以前大户人家才有的东西。 现在早就没木匠做这种柜子了。 当年可是紧俏货,我家里要是有这么一样大件,做梦都能笑醒。 这种柜子,一般有三面可以打开。 柜门打开后,里边是浅浅薄薄的一个凹槽,正对着人的柜面上,镶一面铜镜。 下边的各种小木格内,摆着各式化妆用的胭脂和红妆。 另外两面,也镶有铜镜。 下边的木格,各用来摆金银饰品和各种小件。 再多的红妆和首饰,用这东西,都能码放明白。 几十年前我们村地主家的闺女出嫁时,陪嫁的彩礼就有这东西。 那场面,老气派了。” 赵姐回想起当年,感慨连连。 我点了点头,难怪我不认得这东西,原来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了。 那个隐匿姓名的坛友,为什么要给我发这张照片呢? 我有些疑惑。 难不成这是他在种子公寓里拍到的,提醒我这东西有问题? 可一个至多二十年历史的公寓,里边怎么会有四五十年前的古董家具? 越想,越不明白。 不管怎么样…… 这个人的两张图片,已经引起了我的警觉。 今天晚上如果真遇到203房间,还有古老的梳妆柜的话,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我返回论坛看了看,再没有那个坛友的动态。 回复我的,都是一些头衔比较低的喷子。 我摇了摇头,退出了论坛。 待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麻烦赵姐在这里替我守着秦煜后,回到了事务所。 我提着东西,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前往小龙坡。 但转念一想,又忽然返回了事务所。 第二百三十五章夜幕中驶来的面包车 http://.biquxs.info/

我半只脚,都踏出了事务所的大门。 但转念一想,按照王言的说法,他今天要带着陆曼曼到种子公寓。 大概率晚上会在公寓里头住下。 如果遇到的话,他肯定会怀疑我在跟踪他。 很容易把我,和昨晚潜入他家中的神秘人联想到一起。 这样可不行。 我回到里屋,用胶水将自己的眼睑上拉,将嘴巴和鼻子轻微的外扩了一下。 往小了说,就是化个妆。 往大了吹,这就是易容术。 一点轻微的五官改动,就能让人的面部大变样。 我此刻的模样,如果是白天,亲近之人或许能察觉出是我。 但是等到晚上八点,天黑以后环境暗下来,绝对没人能认出我的身份。 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我动身出发。 这一晚上,又不知要经历怎样的事情。 我有些自唉的叹了口气。 这次我找哑巴,定制了几样东西,相当沉。 若是背久了,难免影响体力。 我习惯性的想把东西,丢进车的后备箱里。 但旋即意识到,我自己的汽车,早就丢了。 最近又忙又没钱,也一直没顾得上换辆新车。 只好继续打的了。 我摇了摇头。 迈着沉重的步伐,拖着背包走出了巷子,挥手打的。 可打的,却遇到了麻烦。 每当我拦下出租车,提到要去种子公寓的时候,司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无比,口中骂骂咧咧,一踩油门走得干干净净。 比见了瘟神还紧张。 我只好改口,将地点改成小龙坡,但依旧没有司机愿意拉我。 小龙坡也不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顿时头大。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让司机,将我拉到南都城区最北郊。 这里离小龙坡,大概有七八公里那么远。 没办法,司机到了这里,我再加钱,都死活不愿意出城。 我只好背着沉重的包裹,呼哧呼哧的往前赶路。 这么一耽搁,时间就慢了下来。 不一会儿,天色阴沉了下来。 我看了看表,照这个样子,想赶上八点前直播,我得跑断腿才行。 可这样的话,耗光体力到了种子公寓,岂不是白白送人头? 下次直播前,一定要搞辆汽车才行。 我蹙眉许久后,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我跟秦煜第一次去大生纺织厂探险的时候,同样遭遇车子抛锚问题。 秦煜背着我,偷偷招来了阴车。 也就是大墨镜的4路公交车。 虽然上车之后,我们差点下不了车。 但最起码,那趟阴车让我们顺利赶到了大生纺织厂。 要不…… 我也试试搭阴车这门神通? 之前秦煜告诉我她怎样学会这门神术时,将搭阴车神通的细节,通通告诉了我。 尤其是搭阴车最重要的引导图案,我印象深刻。 有点像长了八只脚的老鼠抱着一个小土坡。 我修炼天眼神鉴后,勉强算半只脚踏进门的修士。 应该能够催动这门神通。 如果招来邪门的阴车,比如大墨镜这种祸害,大不了不上车便是。 这么想着,我踱步到不远处的站台边。 搭阴车,需要通灵之物,以及施法者的信物做引导。 我身上没有别的东西,索性土豪一把,将刘半仙给我的离人泪,滴了一滴在手上,又从眼缝里挤出一滴我自己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旋即,我小心翼翼的抬起湿润的指尖,在公交车站牌上写下‘小龙坡种子公寓’几个字。 写罢后,在这几字之上,画上一个复杂的图案。 不知是否耳鸣,依稀之间,我听到一声汽笛轰鸣。 很快。 字迹干涸。 我写在公交车上的字迹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自己的神通,究竟成功没有。 只能坐在站牌前,静静地等待着。 天色有些漆黑。 北郊很空旷。 一个人影都没有。 孤独和萧瑟感,弥漫心头。 太阳落下以后,天色也就逐渐昏暗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我的心也跟着有些发凉。 如果不能在晚上八点前赶到种子公寓,这场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就这样不明不白让任务失败,那我是真的不甘心。 就在我准备放弃,选择将包裹内的铁制品丢到地上,一路狂奔到小龙坡的时候。 漆黑的夜幕中,忽然有光亮闪烁。 我的心顿时怦怦狂跳! 是车灯的光亮。 我赶忙招手。 夜幕中驶来的,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看到我招手后,面包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车窗门落下,开车的四十多岁,穿着迷彩背心,皮肤黢黑,正好奇的看着我。 坐在副驾上的,则是一个扎双马尾的少女,估计刚刚成年,阳光活泼。 她手里拿着一个上了年纪的手机,摇下车窗后,冲我笑了笑: “有什么事吗?” 秦煜给我说过,搭阴车招来的车子,不是每一辆都能坐的。 长相凶残、身上血气比较重的人,一定要躲得越远越好。 而且,招来的车子之中,人越多,就越安全。 这两个人,看着都不像是血气重的人。 而且,我能感觉到面包车后座上还有人,这么多人,应该是安全的吧…… 所以我放下心来,给迷彩背心递过去一支烟:“师傅,能捎我一节么? 我带的东西太多,走不动路。” 迷彩背心点了点头,乐呵呵地就要接过我的烟。 但他车座后,忽然伸过来一只白生生的手,一把将烟拍落在地上: “拜托大叔。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戒烟戒烟。 再抽下去,你的肺比你人都要黑了。” 我顺势瞥了一眼。 说话的是一个近三十岁的女性。 我眼睛略微下移。 嗯…… 好大…… 正直的我赶忙将目光移开。 这个女子穿一身休闲衣服,除了好大以外,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一双勾魂的丹凤眼。 但如此勾魂摄魄的眼睛,却生在一张冷冰冰的脸蛋上。 妩媚与冰霜,巨大反差之下,别有一番美感。 被丹凤眼拍落了香烟,迷彩背心尬笑两下,他示意丹凤眼拉开车门,让我进来。 “不行不行…… 不能让他进来……” 奶香奶气的声音传来。 说话的,是坐在丹凤眼旁边的女生,她头发在两侧,盘成两个丸子头。 而且穿衣风格比较浮夸,有些像旗袍,又有些像汉服。 不伦不类。 有点像之前大火的街机游戏中的美少女战士‘春丽’。 奶香奶气的声音继续道: “这天黑咕隆咚的,他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种地方……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而且你们看他手里的包裹,叮当叮当作响…… 要我说,里边装的肯定都是砍刀匕首的东西。 弄不好…… 他还有枪…… 要是给他上了车,冷不丁给我们两下,我们可就都完蛋了!” 我脑门此刻一头黑线…… 这个丸子头,简直有被迫害妄想症。 但偏偏,丸子头的话,有一句说对了。 我找哑巴定制的匕首,都被我藏在了身上各个地方。 虽然没有了匕首,但包裹里装的,同样是威力不俗的凶器。 如果司机听了丸子头的话,要检查我的包裹,估计我是别想上这辆车了。 我对这个丸子头恨得牙根直痒痒。 “哈哈。 丸子,你要不要这么胆小? 之前是谁天天说:怕鬼是不可能怕鬼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怕鬼,自己又没法变成厉鬼。 只能靠扮鬼吓唬人勉强维持生计,回到鬼屋像回到家一样,超喜欢在里边的? 吹的跟小母牛上天一样,结果刚出北郊,你就疑神疑鬼,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说这句话的,是坐在丸子头身后的一名平头纹身男子。 他摸了摸丸子头的脑袋,调侃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影子 http://.biquxs.info/

我看了纹身男一眼,他穿着短袖,左臂上纹了只狼头。 很是精壮。 他肩膀上的肌肉线条分明,能够看出,是在健身房下过一番功夫练出来的,不是蛋白.粉吃出来的死肌肉。 “你! 哼! 谁跟你说我怕鬼了! 我这是小心谨慎好不好! 真到撞见鬼的时候,有你哭的!” 被纹身男一讥讽,丸子头也不提拒绝让我上车这件事。 将脸扭到一旁,一个人在背后生闷气。 但我却察觉到,丸子头时不时悄悄摸摸,眼珠子滴流滴流,偷看我手里的包裹。 显然对我,还是很不放心。 没人有异议后,丹凤眼御姐打开车门,让我进来。 这辆车,一共有三排,坐着七个人。 迷彩背心坐在驾驶位,副驾驶坐着玩手机双马尾萝莉。 这两个人在第一排。 第二排坐了两个人。 丹凤眼御姐和丸子头春丽。 第三排,除了平头纹身男外,还坐了两个人。 从我拦车到上车,这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一个金丝眼镜男,手里捧着一本书,在昏暗的夜色下,也看得津津有味。 还时不时,推一推眼镜,让自己显得更加优雅。 但他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向丹凤眼御姐。 显然,对丹凤眼有意思。 我看的一阵无语,如此颠簸的道路,周围环境又这么黑,你还看书…… 在女孩子面前装模作样也不是你这么装的。 眼镜男旁边,坐着一个小胖子。 纵使太阳下山,天色凉了下来,小胖子依旧满头大汗。 简直不是一般的怕热。 弄的整个车子里汗味十足,臭烘烘的。 眼镜男不动声色和小胖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车门打开后,我对他们道了一声谢。 坐上了车。 我本来准备和小胖子挤一挤坐。 但后排已经坐了三个人,眼镜男似乎感觉我再坐过来,会让他挨着汗津津的小胖子,弄脏他的西服。 所以他摆了摆手,示意我挨着丸子头坐着。 我只好坐在一脸苦瓜相的丸子头旁边。 怀里的包裹,被我放在腿上。 因为包裹比较大,丸子头个子又比较低,我的包裹近乎贴在她的耳朵边。 里边铁器碰撞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在崎岖的山路上,的确有些吓人,把丸子头吓得够呛。 上车后,几个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互报了姓名。 背心司机叫赵海。 双马尾萝莉叫做钱佳。 丹凤眼御姐叫做孙淑淑。 丸子头打扮得像春丽,名字居然叫做蒋春丽,我差点一口气没憋住笑出声来。 之前讥讽丸子头的纹身男叫做王帅。 表面看书,实则装吡的眼镜男叫做杜五。 爱出汗的小胖子叫做韩越。 他们的名字给我介绍一遍后,除了丸子头蒋春丽相当有特点外,其他人的名字,我前耳朵记,后耳朵就忘。 比起记陌生人的名字,我更愿意用他们最突出的形体特征来给他们命名。 这是我在警卫大学养成的习惯。 能够增加陌生人在我脑海中停留的时间,再见面,也更容易识别出来。 寒暄了几句后,背心司机问我: “小老弟,这么晚了,你准备到哪里去? 我们今晚还有事,太远的话,估计没办法把你捎过去。” 我点了点头,萍水相逢,让我搭便车就是莫大的恩惠。 脸皮再厚的人,也不可能指望别人多送你一程。 我乐呵呵道: “我要去的地方没那么远。 到前头小龙坡站点的时候停下就行。 我要到种子公寓去。” 呲呲呲! 面包车猛地一个急刹车。 差点撞在树上。 我手里的包裹惯性作用下,差点飞到双马尾萝莉的头上。 本来叽叽喳喳的七人,忽然像死了一样寂静。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之中,充满了忌惮。 尤其是丸子头,死死地咬着衣角,看我的眼神,跟看见鬼了一样。 我尼玛…… 这是什么个情况? 我被这些人盯得毛骨悚然,有种跳车逃跑的冲动。 “怎…… 怎么了? 我要去种子公寓,有什么问题吗?” 我硬着头皮开口道。 “哈哈哈,没什么…… 我们正好也要到种子公寓去。 没想到这么巧,小兄弟你也要去这个地方。 话说老弟你去那里做什么?” 背心司机年纪最大,所以也最老练。 他最快恢复了正常,眼睛透过后视镜,盯着我,佯装聊天一般问道。 这种情况下,我的神经高度紧绷,再加上天眼神鉴催动,视力绝佳。 所以我很快注意到了,背心司机在跟我说话的同时,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指尖,以某种频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 滴答,滴答,滴答。 熟悉的节拍。 我瞬间察觉,背心司机敲打出来的节奏,居然是摩斯密码。 他在跟谁沟通? 我在警卫大学,自然学过并精通摩斯密码。 所以瞬间就破译出来他敲打这句话的意思: ‘看看他有没有影子……’ 破译出背心司机的话后,我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 检查我的影子有没有问题,是要做什么…… 影子内,藏着人三魂七魄中的尸狗魄,他是想把我的尸狗魄拘走? 还是担心我的影子有问题? 我的眼珠子,不动声色的向后瞥。 让我没想到的是…… 他这番密码,居然是打给汗津津的小胖子听的。 小胖子几乎和我,在同一时间破译了密码。 借着擦汗的功夫,他的头稍稍抬起,望向我的脚下。 似乎在确认,我到底有没有影子。 片刻后,小胖子透过倒车镜,竖起了大拇指。 背心司机,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些人,是想通过辨识我有没有影子,判断我是人还是鬼么?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明悟。 背心司机似乎是这辆车上的主心骨,其他人看他放下了戒备后,也都一个二人,不再紧张。 奇怪的一车人。 我摇了摇头,想到了王言和陆曼曼,我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有人委托我,调查他老公,是否和别的女人偷.情。 根据我掌握的线索,那个男人,今晚会来这个房间。 我背包里装的,都是摄影器材,支架什么的。 只要能拍下他们偷情的证据,我就算完成任务了。” 我拍了拍沉甸甸的背包道。 “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哈。 我们之前还以为你是鬼呢。 你不知道,种子公寓闹鬼的传闻,传得满天飞。 我们还以为没到种子公寓,就遇到鬼了呢。 说出来也不怕小兄弟你笑话,我们刚才还偷偷观望你的影子,来确定你是人还是鬼呢。” 背心司机哈哈大笑道。 我也陪着一起笑。 看影子识别鬼,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年代传下来的辨别方法。 影子里,藏着人的尸狗魄。 孤魂野鬼,三魂七魄不全,没有尸狗魄,所以也就没有影子。 的确可以作为判断的依据。 但也有例外。 一些阴险的邪物,会凝聚阴气伪装成影子,让自己不那么轻易的暴露。 所以凭影子识别是人是鬼,倒也并非百分之百的管用。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影子,这么想道。 但在我低头的一瞬间…… 我的身上,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种发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慌,弥漫心头。 就像有人掐着我全身的皮肉一般,我差点忍不住大叫出声来。 地面上,我的确有影子。 因为灯光昏暗,所以只有小小的一团,蜷缩在我脚下。 可是…… 当我的脑袋,不经意间向左一瞥时,我忽然发现…… 坐我旁边的丸子头少女,脚下没有影子…… 更恐怖的是…… 不只是她没有影子…… 除了我以外,车上的七个人…… 通通都没有影子…… 这一车人…… 都是鬼…… 第二百三十七章七人的身份 http://.biquxs.info/

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我如坠冰窟。 他娘的,我居然搭了一辆鬼车……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我快把一口牙齿给咬碎,这才忍住没让自己尖叫出声来。 “你怎么了? 小兄弟。” 我背后的纹身男,看我忽然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最见不得所处环境凉下来。 “没,没什么…… 听你们说什么鬼啊怪的…… 我有些害怕。” 我这么回应道。 我他娘的,是真的害怕啊。 而且,怕的就是你们这一车没影子的鬼怪。 我的身子,此刻宛如弹簧一般,压缩到了极致。 这些人只要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我就会暴起身来,洒出鸡血,跟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害。 到这就怕了。 那待会儿进种子公寓,你不得吓出毛病来。” 说话的是坐在副驾的双马尾萝莉。 她转过脸来,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道: “你知不知道…… 你待会儿要去的那个种子公寓,可是南都著名的十大凶地之一…… 里边,可是实实在在有厉鬼存在的哦。” 我脸色狂变,摇了摇头。 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想降低这些人的警惕。 “嘻嘻嘻。” 看到我一脸骇然的模样,双马尾少女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用一种恐怖的腔调道: “我跟你说,种子公寓,可不是一般的吓人哦。 它的别名,叫做…… 死人坑! 也叫猛鬼公寓。 你知道这座公寓内,有多少冤魂徘徊么? 最起码,有三十三道…… 早在二十年前,三十三条鲜活的生命,因为一场离奇的车祸,全部死在公寓内…… 如果只是不明不白死去的话,这些冤魂,可能还不会作祟…… 但,奇怪的事情来了。 意外发生后,这些人的尸体,专业人士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塌方的钢筋和水泥堆里,运出他们残破的尸体。 当然…… 嘿嘿嘿嘿。 有的,已经不能称作是尸体了。 叫做肉饼的话,可能更恰当一些。 这些遗体,运出后,在公寓门口一字排开,用白布盖住。 等待家属认领,将遗体给运回去。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死去的三十三人,虽然警方给家属发去通报,但…… 没有一户人家前来认领尸体。 不知是感觉不吉利,还是别的原因。 放了一段时间后,腐烂的尸体臭气熏天,吸引来大批大批的臭虫和苍蝇。 乌压压的,要多恶心人有多恶心人。 警方又等了几日,怕尸体放的时间太久,招来瘟疫。 所以又向家属发出一次通报无果后,统一将这些尸体,埋在马路对面的沟里。 说来也巧,马路对面,恰巧不巧的,被施工队挖了一个大坑。 就好像,是他们死前,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坟墓一样。 你说神奇不神奇? 这些人,惨死也就罢了。 死后,还没有亲人料理后事,给他们风风光光的送行。 让他们残破的身躯,你叠着我,我压着你,埋在这种荒郊野岭。 而且,坟堆正对着害它们惨死的公寓。 你说说,如果你是这些人的话,你气不气? 你会不会变成厉鬼,宣泄自己的怨念?” 双马尾萝莉跟讲评书一样,说到兴起时,猛地一拍大腿: “那肯定会啊! 三十三个人,蒙受了这种怨念,自然通通化作厉鬼。 此外,还不知有多少公寓里的住客,怨气不泄,也化作了厉鬼。 所以说,种子公寓周围,游魂遍地走,野鬼多如狗。 晚上打这个地方经过时,经常能看到白森森的鬼火哦。 而且,如果你视力比较好的话,说不定能看到有死去的人,亲切的拉着你的手,要你去他家坐一坐,喝口水歇歇脚。 但你千万不要看他们的脑袋…… 因为他们的脑袋,在他们死去的时候,被掉落的钢筋水泥,砸得扁扁的…… 那可是一点都不好看哦。” 双马尾声行并茂,讲的起劲,恰在这个时候,面包车经过一个坑坑洼洼的地段。 车子颠簸,沿途柳树垂落的枝条像女人的秀发,又像鬼手,撩拨着车窗。 光影婆娑。 树叶和车窗撕拉撕拉的摩擦声,说不出的恐怖。 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有什么,能比一个鬼,给你讲鬼故事,更吓人的吗? 但我还没什么反应,我身边的丸子头蒋春丽,就吓得呜呜哇哇,一头扎在丹凤眼的怀里,闷着头不起来。 “小欢喜,不许吓人! 这里不是论坛。 不许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丹凤眼眉头一皱,对双马尾萝莉道。 双马尾萝莉冲丸子头和我吐了吐舌头,扭过头去,双手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字: “乐乐,你好怂哦。 我要告诉论坛里的小伙伴,天不怕地不怕的丸子头乐乐被我吓到了,哈哈哈哈。” “才没有好吧!” 丸子头气鼓鼓的,想找些辩解的话,但无奈自己先前的模样的确太怂。 她一时词穷,只好噘着嘴巴,趴在丹凤眼身上生闷气。 这些人…… 不对…… 这些鬼,真是有够奇怪的。 双马尾萝莉明明叫钱佳,但丹凤眼却管她叫小欢喜。 丸子头明明叫蒋春丽,但是双马尾萝莉却叫她丸子头乐乐。 实在奇怪。 还有,她们一直提到的那个论坛,又是什么东西? 这年头,难道鬼也用上了新科技,在阴间搞了个论坛交流怎么害人,什么时间节点投胎能生到富贵人家家中? 等等…… 蓦地…… 我忽然感觉到,乐乐这个称呼,很熟悉。 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 而且,这个名字,好像和什么论坛有关系。 当我反复品味几遍后,我差点从车上跳了起来。 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着,开口问道: “既然这个公寓,这么可怕…… 那你们一车人,到种子公寓去做什么呢?” 双马尾萝莉给我摇了摇她的手机,一脸得意地对我说: “告诉你哦,我们跟你不一样,不仅不怕鬼,而且最喜欢去闹鬼的地方了。 乐乐那句话广西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欧呦,超喜欢在这里边的。’ 蓬莱夜话你听过没有,华国最大的恐怖爱好者聚集地。 我们都是里边的元老级坛友哦。 很多恐怖的段子,还有鬼故事,都是我们出自我们七个人的手笔。 前些日子我一时兴起,在论坛上发起号召,问问有没有人跟我一起去种子公寓探险。 本来我以为没人会响应,毕竟种子公寓是在是太吓人了。 没想到短短几天就聚齐了六名小伙伴。 看来胆子大的人,还是很多的。 人多,去这种鬼宅探险才热闹。 要是真给我们找到什么鬼啊怪啊的,那可就好玩了。 估计整个论坛的坛友们,都会被吓尿吧。 哈哈哈哈。 还有哦,我们今晚,会通过文字和图片直播的方式,将今晚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呈现在论坛上。 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双马尾话音落下。 但我的心,此刻简直要跳出胸膛。 双马尾的话,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 这七个人,的确是鬼。 但我,却知道了他们生前的身份…… 这七个人,正是几年前,蓬莱夜话组织去种子公寓探险的坛友…… 他们在网上发起了有关种子公寓的探险活动,组织好人手后,决定在探险的同时,在手机上进行直播,和坛友们互动。 前几年,还是网没有普及的年代。 有的人手机上完网忘记关流量,一晚上下来偷跑的流量钱,购买一套房子了。 即使土豪,也不可能用或者2g流量,进行视频直播。 直播,主要以文字的方式进行。 时不时地,夹杂着几张照片。 第二百三十八章卖樱桃的老头儿 http://.biquxs.info/

这七个人,刚出发的时候,文字直播还很活跃。 但当他们进入种子公寓后,文字直播戛然而止。 七人自此,和所有人断了联系。 我之前在论坛,特意查看过他们失踪前留下的文字直播内容,对短短的几句话记忆犹新: ‘我们准备出发了…… 七个人都到齐了。 大家都在后座聊天。 水友们你们期待么? 外边好黑。 哈哈哈哈,我们正在车上讲鬼故事,气氛简直不要太好。 乐乐被下了一大跳。 在论坛里就她鬼故事编的最六,没想到一走夜路就蔫了。 我们到种子公寓了! 现在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水友们,请擦亮你们的眼睛。 蓬莱夜话探险小分队探险开始!’ 七人失踪后,警方立案调查时惊奇的发现,居然查不到这七个人的ip,无法确认他们的身份。 又调取北郊的监控后发现,事发当晚,也没显示有车辆经过小龙坡。 所以,七人种子公寓探险事件,才会被论坛的坛友们,认作是一起恶性炒作。 我白天在论坛上发的那个关于小龙坡的帖子,也因此被人一顿狂喷。 我当初也没细想。 但…… 看到我身边的七个人后,我这才明白…… 原来当初蓬莱夜话探险小队的七名组织者,是真的去了种子公寓。 从他们此刻脚下没影子来推断…… 似乎那天晚上,他们所有人,都死在了公寓里。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抬头,瞥了一眼双马尾的手机。 她在手机屏幕上敲打出来的文字…… 跟当年那几行戛然而止的文字直播内容,一模一样。 因为我们还没到种子公寓,所以她还有几句,没有敲完。 彻底证实了七人的身份。 可是…… 明明已经死去的七人,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似乎在重复几年前,那场不为人知的探险…… 难道是他们的亡魂,被我搭阴车神术,无意间给召唤过来的? 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这些人,会不会害我? 他们今晚,是否会像几年前一样,再度死亡? 搞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后,我依旧头大无比。 看我久久没有回应,背心司机接过双马尾的话: “小欢喜,别瞎说话。 侦探师傅很忙的。 他今天晚上要调查出.轨案件,哪有时间陪我们玩过家家游戏。” 双马尾萝莉古灵精怪的抖了抖肩膀,没有再说话了。 喧闹的面包车内,迎来短暂的宁静。 “我了个大去。” 车开得好好的,背心司机忽然骂了一句脏话。 接下来,他猛地一踩刹车。 车子骤然前倾,我的包裹,当的一声撞在双马尾的后车坐上,把她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地上。 后排坐着的每个人,都从座位上栽了下来。 金丝眼镜男,最是不堪。 他一直捧着本书装模作样。 这猛地一下,他的书和脑门撞在了一起,金丝眼镜掉在地上。 书本的棱角,差点扎到眼睛。 此刻一头淤青,茫然不知所措。 “怎么了背心尊者? 这点害路就不会开车了? 你行不行啊?” 纹身男眼疾手快,扒着排前的扶手,没有摔太惨。 此刻回过神后,笑嘻嘻道。 “扯犊子,就是九曲十八弯的悬崖边上,叔也能给你安安稳稳的开过去。 不是我突然发神经。 前边有个瓜皮躺在地上,要不是我眼尖,怕是要出人命了。” 背心司机骂骂咧咧道。 众人愕然,赶忙伸长了脑袋向前看去。 被背心司机一指,众人这才看到不远处的小路正中,躺着一个戴斗笠的老头。 头枕着凸.起的树根。 一动不动,几乎快要跟树桩子融为一体。 不知是睡着了…… 还是死了…… 他脚边,放着一个竹编箩筐,半人那么高。 我心里莫名飘过一个念头。 这个箩筐,应该能塞下一个蜷缩着的,成年人的尸体。 这一切,都是在我太阳穴鼓起,天眼神鉴催动下看到的。 背心司机一双肉眼,却能第一时间发现这个老头…… 不愧是退下来的特种兵。 我在心中默默嘀咕。 “我下去瞅瞅,看看是怎么回事,你们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他娘的…… 还没到种子公寓,邪门的事就一桩接着一桩。” 纹身男打开车门,身上肌肉绷紧,缓缓走向老头走去。 他打开车门的瞬间,我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想离开这辆鬼车,离开这一车死人。 但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总觉得这些人,和以前我遇到的游魂野鬼,有很大的区别。 跟着他们,我可能会有意外收获。 哪怕出了问题,我也有信心,能将这些人给镇压。 毕竟,我一包袱的装备,可不是用来吃干饭的。 背心司机转动方向盘,控制车头,将灯光对准树下的老头。 同时,他的手按在车门扶手上,眼睛则死死地盯着纹身男。 只要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他就会立刻冲下车,和纹身男会合。 这两个人,似乎是这个队伍的主力。 其他五个人,看面色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看来都像是打酱油的。 尤其是丸子头,甚至一个劲儿打颤,明显怕的不行。 我趁着这个机会,观望了一下车里人的神态,做出了判断。 过了没一会儿,纹身男回到了车上。 让我长舒一口气的是,树下的老头儿,并非死人。 他被纹身男唤醒,二人交谈几句后,老头背上背篓,走下了小路,给面包车腾出过路的空间。 “那老头儿干嘛的? 是鬼不是?” 双马尾萝莉有些好奇。 “哪能见到个人就是鬼……” 纹身男耸了耸肩: “一个卖樱桃的老头,白天去市里卖樱桃。下午耽搁了一会儿,晚上回村子的来不及,摸黑赶夜路呢。 刚才突然来了困意,就在树下睡着了。 他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大车经过,睡的时候也没注意挡着路了。 先前还请我吃樱桃,给我道歉赔不是来着。 还好背心尊者眼尖。 不然撞到这个老头,咱今晚啥都白搭了。” "樱.桃? 好吃不?" 本来一直在擦额头大汗的小胖子,听到樱.桃俩字,忽然两眼放光,直流口水。 “吃吃吃,你脑子里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有点正经样子成不?” 金丝眼镜男,甚是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 食色性也。 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话你敢不听? 亏你看了一路的书,看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这是坚决响应老祖宗的号召,懂不?” 小胖子义正言辞道。 没想到这个小胖子,也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主。 感情是个闷骚。 我有些愕然的看了他一眼。 “那肯定好吃啊。 老头儿说,是他自己地里种的樱.桃。 不甜不要钱,而且可以免费试吃。 他说白天在城里,卖的老火了。 我刚尝了俩,的确很甜。” 纹身男回应道。 “停车,赶紧停车。” 听了纹身男的话,小胖子忽然大吼大叫起来。 “怎么了?” 背心司机刚启动,就被小胖子叫停,他眉头蹙的跟小山包一样。 “我去整几个樱.桃过来吃,一路上没东西吃,我饿得都快要脱水了。” 小胖子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打开车门,屁颠屁颠的下车,追着老头儿的位置跑了过去。 “这个吃货…… 就不该带他过来的……” 背心司机望着小胖子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拍额头,有些无奈。 其余人也皆是一脸的懵逼。 去鬼宅探险,还不忘买几个樱.桃吃,这得多大的心啊? 众人虽然嘴上调侃,但是实际上,还是很担心小胖子的安危。 七个人十四双眼睛,一直都放在他身上,唯恐他出什么意外。 等了没一会儿,小胖子就回来了。 他匆匆赶回。 拨开树叶,一路狂奔到车上,简直比兔子快要快。 上了车以后,一个劲儿地大口喘气,脸上黢黑无比。 似乎遇到了无比恐怖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九章要脸不? http://.biquxs.info/

小胖子上了车,板着一张棺材脸,浑身直打哆嗦,一句话都不说。 显然是被吓懵逼了。 他本来就爱出汗,先前一顿狂奔,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把金丝眼镜男给恶心的够呛。 去买个樱.桃,怎么被吓成这副模样? 遇到樱.桃精了? 还是撞见樱.桃小丸子了? 我在心中无力吐槽。 “怎么了……” 双马尾萝莉看他脸色阴沉的可怕,上下嘴唇只打哆嗦,有些骇然的问道。 “那个老头…… 那个老头有大问题…… 我怀疑,他是鬼…… 要么,就是一个杀人如麻,漠视人性的变态…… 最次,也是一个恐怖的连环杀手,还好我逃得快,不然估计要栽在他手里了……” 小胖子心有余悸,一副死里逃生,往事不堪回首的派头。 “鬼?变态?连环杀手? 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出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纹身男顿时蹙眉,一脸的不敢相信。 恐怖爱好者,或多或少,都看过一些刑侦类的。 他们的警觉性,比起一般人来要高上许多。 和人接触的时候,往往能观察到常人无法观察到的细节。 纹身男自认为自己怎么说也是看过一千多集柯南的男人,深受死神文化熏陶,看谁都像是凶手。 怎么自己没察觉出老头儿的异常,偏偏这个不靠谱的小胖子察觉到了呢? “害。 你是不知道…… 先前的一幕有多吓人。” 小胖子摆了摆手,手都在打哆嗦: “刚才纹身仔不是说,老头儿的樱.桃可以免费试吃么? 我追上那老头儿以后问,樱.桃是不是可以试吃。 老头儿给我说当然可以。 打开背篓给我看他的樱桃。 看着还挺新鲜。 他说可以免费试吃,我就捡了几个樱桃尝了尝。 你别说,还真挺甜的。 但是…… 没过多久…… 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说到这里,小胖子的脸霎时间变成了青紫色,声音都在颤抖: “就在刚才,我试吃到第三十三颗樱桃的时候…… 那个老头儿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无比。 简直就像深渊厉鬼一样…… 然后,他忽然开口对我说: 小伙子,你要脸不? 我当时,汗毛像刺猬一样,根根炸起。 你们听听,这老头儿说的是人话吗? 他娘的…… 老头儿除了樱.桃以外,居然还卖人的脸皮? 不是变态是啥? 你说我一个好好的人,既不是啥恋.尸癖,也不做人皮面具…… 我要脸干啥? 接下来,我看老头儿,眼珠子像刀一样,在我脸上一顿乱瞄…… 似乎是对我的脸皮,有什么想法。 我生怕老头儿把我的脸皮剥下去卖给别人,所以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还好胖爷我跑的快,要不然…… 你们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小胖子心有余悸道。 但,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整个面包车内,忽然笑作一团。 就连一直阴沉着脸,冷若冰霜的丹凤眼御姐,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不是,这么恐怖的事情…… 你们笑什么?” 小胖子傻眼了。 “没啥。 你不要脸,不要脸的好啊。” 纹身男拍着小胖子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本来在脑子里边想事情的我,也被这瓜皮小胖子逗乐了。 这小胖子,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人家老头儿的意思,不是问你要不要买脸皮。 而是嫌你白吃人家太多樱.桃,骂你不要脸。 没想到这小胖子,连这点话都听不懂。 被小胖子一打岔,大家也都来了兴致。 七个人叽叽喳喳,你一句我一句,也不谈鬼故事了,一个个讲起自己身上发生的各种囧事。 就连丹凤眼,都破天荒的加入了聊天话题。 阴森森的面包车内,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这小胖子,要是还活着的,绝对是个当谐星的好苗子。 终于,面包车拐了一个弯,在一棵树下停下。 “咱们的目的地到了。 小伙伴们,下车。 冲冲冲,咱们的探险之旅开始了。” 将车子停下后,背心司机打开车门,兴高采烈地招呼其余几个人下车。 这些人不愧是探险爱好者,见到了凶宅之后,一个比一个兴奋,争先恐后地跳下车。 我是最后一个从车上走下来的。 下车后,我环顾四周。 身边不远处,是一条又长而又坎坷的道路。 沥青路面大面积破损,露出下边的泥土。 道路漆黑,前后两面都被阴暗的雾霾笼罩。 不管朝前走,还是朝后走,似乎都去无可去。 让人忍不住在心中叹惋。 道路两旁,长满了各种各样杂草。 这附近的土质似乎很好,很适合杂草生长。 有的杂草,甚至跟我的额头一般高。 若是有心人躲在草里,根本察觉不到。 杂草之间,有树木丛生。 这里的树木,长得就没有杂草那么旺盛了。 我大眼一瞧,各种各样的树木都有。 桃树,石榴树,柳树,种类繁多。 跟报道之中…… 当初高僧为了镇压凶地,种下树木的类型,一模一样。 隐约可见,树木整体呈口袋状布局。 只是这些树木,个头都不高。 加上树冠,可能也就刚刚和我一般高。 甚至有的,比杂草还要低,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棵树木。 离远了看,甚至有点像躲藏在草丛中的鬼魅…… 但比起这些东西来,最让人惴惴不安的…… 却还是道路旁,那一栋废弃的建筑。 一下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栋建筑吸引。 两层水泥房。 房顶凸凹不平。 能在边缘处,看到残留的断头钢筋和大水泥块。 这些痕迹,自然是公寓三楼坍塌时,残留下来的。 往下看。 公寓整体装修的很粗糙。 保留着水泥墙皮的原样。 常年在这种荒郊野岭,墙身落满了灰尘。 看上去很是陈旧。 就像神明的遗弃物。 面朝我们的位置,开了一二十扇窗户。 窗户是那种极其廉价,做工也极其粗糙的木窗。 大部分窗户,都紧闭着。 有三四间,亮着灯。 橘黄色的灯。 幽幽的。 这种颜色的灯,按理来讲,不算明亮才对。 但这些灯,却给我一种勾魂摄魄的感觉。 仿佛要把我的注意力给吸走。 这栋公寓,过去这么多年…… 居然还有房客入住。 让我有些愕然。 苍茫天地间,一座这样灰色的建筑孤零零地竖起。 古朴,而又阴森。 灰色的墙皮,沉浸在夜色之中,就像…… 就像一座坍塌的墓碑! 不舒服。 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弥漫心头。 这栋公寓,不是一般的恐怖。 “好冷。” 丸子头下车后,抱着自己的身子,打了个寒颤。 她感觉到冷,是应该的。 因为这个地方,弥漫着恐怖至极的阴气。 方圆千米内,比方圆千米外的温度,至少要低上十度。 再加上夜晚温度降低,现在的温度,可能不到十五度。 “现在冷,待会儿进屋子里就暖和了。 赶紧走,抢个好位置先。 不然待会儿这群臭男人,就把带窗户的房间都给抢光了。” 双马尾萝莉嘻嘻笑着,拽着丸子头就往公寓里边跑: “我已经给论坛里的坛友们说过了,咱们顺利到达种子公寓。 赶紧去瞅瞅,公寓里到底有什么吧。 这么多年来,公寓里边有什么,可从没人知晓呢。 冤魂厉鬼们,姑奶奶来喽!” 看两名少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边,护花使者纹身男赶忙跟了过去。 骚包的金丝眼镜男装模作样看了一路的书,眼珠子都快要看瞎了。 目的不外乎在美女面前装逼,眼瞅着几名美女离去,他自然也屁颠屁颠的追了过去。 他有点不待见小胖子,但小胖子却跟屁虫一样,黏在眼镜男身边。 热热闹闹的一幕,就像春游一般。 如果不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地点,是发生过多起命案和人口失踪的大凶之地…… 如果旅客的脚下有影子…… 可能就更像春游了。 第二百四十章第三次直播开始 http://.biquxs.info/

一群人渐行渐远。 只剩下我和背心司机留在车旁。 背心司机看到丹凤御姐眼离去,这才偷偷摸摸的溜到我身边,问我借了一根烟点着。 吧唧一口,就从烟头吸到了烟屁.股,一脸的馋像。 他这一口的肺活量,看得我啧啧称奇。 背心司机一口抽完后,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用脚踩灭。 他的目光从种子公寓,转移到了我身上,略带疑惑地问道: “小哥儿,一起进去?” 我摇了摇头: “我准备在外边盯会儿哨。 顺便装几个摄像头。 这样就算我人不在,也能拍到那对偷.情的人。” 背心司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寒暄了两句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去追他的六名队友。 “对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忽然开口道: “千万不要住203房间……” “嗯?” 背心司机回头,甚是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他不知道我为何莫名其妙地,说这样一句话。 “我这次来算了一卦。 算命师傅告诉我的,这个数字不吉利。” 我绞尽脑汁,只想到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成。 哥们儿你的心意,叔领了。” 背心司机给我比划了一个理解的表情,追着前边六个人,快步走进了公寓之中。 这辈分叫的…… 又是哥们儿又是叔的,我一脸汗颜。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好一顿愣神。 这几个人,都是已经死去的人…… 而且,八成是因为这个公寓,才死的。 现在,被公寓害死之人的亡魂,住进了公寓里边。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有些捉摸不透。 思考无果后,我摇了摇头,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从包里,掏出午夜秀场专用的手机。 先前在面包车上的时候,秀场的手机,就有短信的声音传出。 怕被车上人看到,我一直没有掏出。 想来,是触发了直播任务。 我打开手机一看。 果不其然。 短信,来自午夜秀场。 我赶忙点开。 微弱的屏幕中,密密麻麻的文字铺开: “主播触发既定任务--小龙坡探险。 晚上八点前,进入种子公寓。 没有硝烟的战争,自种子公寓开始,但却远未结束。 慰藉断肠之人的情伤,追忆不可追忆的过往。 人心险恶,魔影重重,真真假假,雾里看花。 小心翼翼,只要你能一直活下去。 今晚的直播,会让所有人此生难忘。 可在直播过程中完成任务: 任务一:寻找并销毁写有‘七宗罪’的密文之书,平息死者的怨念。 任务二:凌晨两点后,寻找通往唯一的那条路。 任务三:埋葬小龙坡真正的统治者,???(后续任务进程暂时不可见,当主播触发解锁条件后,会以短信的方式告知) 任务四:声名鹊起--直播期间,观众巅峰人气超过10万。 任务完成,可获得大额积分奖励。 请注意,该次直播为既定任务。 完成其中任意两个任务,即算完成既定任务考核。 任务失败,主播将失去手机直播功能,与午夜秀场签订协约也将作废。 请主播慎重行事。”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同上次一样。 午夜秀场给我派发的任务,和阴司事务所派发的任务,几乎看不出任何关联度。 而且…… 从秀场发布的任务来看,今天晚上…… 种子公寓的探险…… 似乎还仅仅是一个开始,并非终结。 难道说…… 还有比种子公寓更恐怖的存在,在等着我吗? 我的喉结滚动,顿时感觉今晚的压力大增。 而且,这次直播和之前几次都不同。 之前几次直播,都是即时任务,哪怕全部都不完成,也没有丝毫的损失。 但这次直播不一样。 这次直播发布的是既定任务。 如果不能及时完成,我将失去直播特权。 也就意味着,我失去了唤醒秦煜的机会…… 一定要小心行事才行。 我深吸一口气后,将脑子里的杂念给摒除,旋即,掏出各种设备,一通鼓捣后,点击‘开始直播选项’,进行了直播。 我的第三次直播,正式开始。 几乎在我直播间打开的第一时间,各种熟悉的id,涌入直播间。 为空荡荡的屏幕,注入了活力。 职业灌水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续三次沙发。 就问你们我快不快?” 衰氏天尊:“那不是一般的快。 南都男科医院的医生给你诊断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神级带货达人:“前排五折出售各种元宝蜡烛,黄纸铜钱,桃木剑护身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想提前给主播烧纸的可千万不要错过这次减价活动。” 老牛吃嫩草:“老公,你终于又开播,我想死你了……” ??? 看到这条弹幕,我一脸懵逼。 我记得这个老牛吃嫩草,之前是小煜的铁粉,一口一个老婆,叫的贼亲切。 现在居然改口管我叫老公…… 难不成跟王言信奉的那个欢喜佛陀一样,也是个老玻璃? 我默默记下了这个老牛吃嫩草的id,准备找个机会,把他给禁言。 兔兔可爱多吃兔兔:“嘟嘟噜。 主播俺来啦。 额…… 直播间又换主播了吗? 帅哥你是谁? 还我之前那个丑丑的主播! 我要大葱哥。” 我一头黑线。 为了避免被王言认出来,我在出发之前,稍稍修改了面部。 现在将五官对准屏幕后,在昏暗的夜色下,水友们自然认不出我的身份。 就在我翻看弹幕的时间,直播间的人数,瞬间到了300多人。 弹幕稀稀拉拉,讨论什么的都有。 看来上次直播,又帮我吸引了一干铁粉。 接连经历两次直播后,对着摄像头,我已经不会再感到不舒服。 又等了一会儿,等到直播间的观众人数破千直播,我没着急给他们看周围的环境。 而是挑了一个比较刁钻的角度。 让我的脸,一半沐浴在手机屏幕的光亮之下,另一半,沉浸在夜色的漆黑之中。 我背后,跟我人一般高的杂草,被风吹的瑟瑟发抖。 就像是我身后,有鬼影在飘荡一样。 很是吓人。 我声音低沉,学着双马尾讲鬼故事的口音道: “各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我们又见面了。 这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直播间,我是你们最喜欢的户外探险家小煜的表哥--周冲,你们也可以叫我大冲哥。” “滚啊,你才不是大葱哥,大葱哥哪有你这么帅。” “滚啊,你根本不是大舅哥。大舅哥声音比你难听多了。” 我声音落下的瞬间,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梗弹幕刷了起来,看的我一阵无语。 “大家不要怀疑,站在你们面前的,的确是我。 之所以模样和上次直播时不同,是因为我用易容术,稍稍改变了自己的面部。 我这样做的目的,是迫不得已。 因为…… 我怕自己的长相被怨魂们给记住,这样的话…… 这辈子都逃不脱它们的魔爪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我猛地将手机屏幕一转,将四周的杂草和古怪树木,呈现在直播间内: “大家可以看看我周围的环境。 很杂乱,对不对? 我现在,似乎位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中。 这种地方,按理说除了杂草,根本不会有人类活动的人际才对。 但…… 这里偏偏有这样一座建筑。” 我猛地将手机屏幕,拉到那栋双层建筑上。 灰色的墙皮,诡异闪烁的灯光,配合阴森森的环境。 这么一看之下,简直就像一个巨无霸棺材,棺身开了一圈透气的小孔。 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像是鬼火一般。 让人心神大惊。 第二百四十一章一定要去203房间 http://.biquxs.info/

帅八方:“我了个去…… 这个地方好吓人。 我掐指一算,此处有妖气。 主播快跑。” 扫了一眼弹幕,一片震惊声。 看来都被这座建筑阴森森的外表给吓到。 将水友们的情绪引导得差不多后,我缓缓开口道: “直播间里的各位灵异爱好者,应该都听说过蓬莱夜话这个论坛。 甚至可能有水友,是论坛里的常客。 大家肯定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情。 五年前。 有一位论坛里的大佬,发起了一次探险活动。 探索南都十大凶地之一。 这个地方,出了名的恐怖。 白天都少有人敢从这里经过。 但论坛里,胆大的人实在太多。 很快,就有六名水友,响应发起者的号召。 七个人,都是论坛资深大佬。 经验丰富。 其中,甚至有一名退伍特种兵。 一行七人集结完毕。 前去探险的同时。 还顺便进行了文字直播。 但…… 让人骇然的是,文字直播,在七人进入这个大凶之地后,就停止了更新。 而且…… 自那天起,这七个人…… 再没有登陆过论坛。 甚至,警方都无法调查出他们的身份。 不少人认为,这起事件,只是一群无聊之人恶意博眼球,刷下限的操作。 他们根本没有冒险,甚至说,有没有这七个人都不一定。 但我可以准确的告诉大家。 那七名去探险的人…… 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你们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七个人存在…… 因为我…… 不久之前,刚刚坐上七个人的车子,和他们一起,故地重游,重返这栋建筑…… 没错…… 我已经看到不少水友,在屏幕上刷起了弹幕。 现在呈现在大家眼前的…… 就是南都十大凶宅之一…… 种子公寓! 它的前身,是南都赫赫有名的种子公馆。 归属于南虹国际旗下。 二十年前,闻名南都的‘小龙坡车祸事件’就在这个地方发生。 三十三个人,被掩埋在了建筑下边,无一生还。 这栋建筑,迫于无奈,被逼停止施工。 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 这三十三个人…… 此刻,就在我身边……” 我手机一扭,扫向马路对面,有磷火闪烁,微微凸起,像小山包一样的地方: “他们的尸体,就埋在这里。 这些人死后,尸体无人认领。 就这样…… 像垃圾一样被人丢弃荒野。 心怀怨气,而又没有亲人慰藉。 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化作了厉鬼。 大家待会儿在直播过程中,如果睁大眼睛,很可能看到有人,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偷偷跟大家打招呼。 提醒各位水友们一句,千万,千万不要做出回应…… 一旦你做出回应,这些冤魂,就会在晚上,趁着睡梦,来到你的床前…… 住进你的体内,再也不肯离开。” 给水友们一个缓冲的时间后,我继续缓缓开口道: “那起事故发生后,种子公馆,彻底成了无人敢踏入的地方。 哪怕是白天,这里依旧阴气森森,如同魔窟。 但让人啧啧称奇的是…… 就是这样一个冤魂遍地走,猛鬼多如狗的地方…… 却被人利用了起来。 小龙坡一对夫妻,打这个地方路过几次后,忽然心中生出一个想法,想利用这个破破烂烂的房子赚钱。 他们将坍塌的水泥和砖块拨开,展露出建筑的本体。 将扭曲的钢筋扭正,又把大卡车冲撞过的痕迹用砖块补平。 并挂牌种子公寓。 这,就是眼前这栋建筑的前世今生。 这对夫妻,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他们自己不住,却把这个地方,租给外来的人员去住。 大家看看远处,零零星星的灯光。 很显然,有房客住进了里边。 究竟是怎样的房客,才会住在这种恐怖的地方,一直不肯离开? 要知道…… 这栋公寓,可是一直有传闻,住在里边的房客会离奇失踪。 房客们的全部东西都在房间内,甚至钱包衣服都在房间内…… 但人…… 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也寻找不到。 敢住在这里的…… 究竟是人,还是鬼呢? 今天,就由我带着大家,一起来揭秘这所凶宅。 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你会看到,这辈子不曾见过的恐怖经历……” 我没有告诉水友们,五年前去探险的七个人,已经死了。 但有心人,已经通过我的话,意识到了不对。 七个人如果还活着,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毫无音讯? 我的话音刚落,此时恰巧老天爷很给面子的刮来一阵阴风。 我身后草木飘荡,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直播间的水友们纷纷吓破了胆子,一个二个‘弹幕护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刷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弹幕,知道自己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该到真正进行探险的时候了。 我举着手机,背着背包,进入了种子公寓内。 随着我的逐渐靠近,我愈发感觉到环境的阴冷。 这个鬼地方,阴气简直重的要死。 甚至能够和大生纺织厂井底的生产车间媲美。 我摇了摇头,推开嘎吱的木门,进入了公寓之中。 角落里,遍是蜘蛛网。 不知多少年没有清理过。 进了这栋建筑后,我忽然感觉嘴唇干燥。 里边虽然阴冷,但却不潮湿。 近乎没有一点水气。 我从没想过,阴冷和干燥这两个词,能同时用来描述同一个地方。 有些古怪。 头探进公寓门,扑面而来的,便是腐朽的树木味道。 其中夹杂着廉价的香水气息。 我很快就找到了廉价香水的主人。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坐在柜台前。 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时而蹙眉,时而沉思,无比专注。 这人应该就是老板娘了吧? 我来到柜台前,敲了敲桌子: “你好…… 我想住在这里。” 没想到,那个女人画画画的简直入迷。 我敲桌子,都没能惊醒她。 我不得已,手上加大了力气,又敲了几下桌子: “你好…… 我要住在这里!” “啊!” 女人这下子,终于被我惊醒。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 这个女人,像被猫吓到的耗子一样,怪叫一声,居然跑得无影无踪。 这是啥情况? 我一头雾水。 傻站在柜台前。 许久不见人来,我百无聊赖的拿起她画的画,想看看她究竟画的什么。 但这一看…… 我就愣住了…… 原因无他…… 这张纸,犹如小儿涂鸦一般。 各种颜色,七零八落。 让人根本看不清到底写的是什么。 但是…… 我不久前,刚刚见到过一副类似的涂鸦。 之前在蓬莱夜话论坛上,有一个隐匿id的人,给我发了类似的图片。 那副图片背后,隐藏着这样一句话‘千万别去203房间’。 难不成,就是这个胖女人给我发的图片? 但这种小儿涂鸦的作画,大都一个样子…… 无法确认,出自同一人手笔。 胖女人没准儿只是无聊打发时间随便画着玩。 我没有太多迟疑。 是与不是,试一试便知道。 涂鸦的破译方法,我却已经知晓。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悄悄将这张涂鸦拍了下来。 旋即,利用调色板将图片的色调调暗,调成统一色调。 果然…… 在我的注视下,一行文字,呈现了出来。 依旧,如同指甲在纸上抠出来的文字一般。 上边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唯一的生还之路…… 在203房间。 一定要去203房间!” 我瞬间傻眼了。 不只是因为这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和我在论坛上,破解后的显现出来的字体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 图片上的文字,让我彻底傻眼了。 之前,论坛那位隐匿姓名的水友告诉我,让我千万不要去203房间。 但…… 这个女人,却用同样的字体,同样的手法告诉我…… 203房间是唯一的生还之路。 让我一定要去203房间…… 这他娘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百四十二章瓜皮帽 http://.biquxs.info/

203房间,到底能不能去? 两个截然相反的提示,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头大无比。 我想去找那个胖女人问清楚。 但我当初,只见她一溜青烟跑进了一楼住宅区的走廊内,具体进了哪个房间,还真没看清楚。 难道要挨个敲门去找她?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啪嗒一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愕然回头。 却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看上去病恹恹的。 带个不知多少年前的瓜皮帽。 像鬼魂一样,幽幽地来到我身边。 我不动声色的往下瞧了一眼。 这个带瓜皮帽的男人,有影子。 丑是丑了点,好歹是个大活人。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住店么? 小伙子。 价格保证便宜,长租短租都行。” 男人开口,露出一口黑褐色的牙齿。 他不知多少年没刷过牙了。 一开口,浓郁的口臭味差点把我呛昏过去。 “嗯…… 你是公寓的房东?” 我好奇地看了男人一眼。 “对。” 男人说着,走到柜台前,拿出一个本子,甩到我面前:“登记一下吧。” 我接过本子,看了一下。 上边已经记录了一些人的登记信息。 我扫了一眼。 先我一步进来的七个人,都已经登记上了。 登记日期,都是今天。 我特地往前翻了几页。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新客人入住的信息。 最近的,要追溯到几个月前了。 王言和陆曼曼,这个点还没有来么? 还是说,他们没有登记,就偷偷住进来了? 我微微蹙眉,感觉有些奇怪。 我写下自己的信息后,将本子递给男人。 男人确认我的信息后,点了点头: “住宿一晚30,按月的话一个月300,按年的话一年500。 整个南都,你绝对找不出比我这地儿更便宜的公寓。 你要住多久?” 房租是真的很便宜。 比起市里动辄破两百的宾馆而言,这绝对称得上是良心价。 但…… 这栋公寓,住着可是有性命危险的…… 一个不小心,就会像蓬莱夜话的七名坛友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出现时,已经不再是人…… 如果不是阴司事务所指派的任务,倒贴钱求着让我住这里,我都未必愿意。 “一晚上就行。 我就是来这里体验一下。” 我说着,递给瓜皮帽一张百元大钞。 “体验好,体验好啊。 咱这地方,你住过就知道了。 包你住一晚,还想再住第二晚。” 男人接过钱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兜,拿出五十块钱给我: “押金二十块钱,明天退房的时候给你。” 我点了点头,接过这五十块钱。 但是下一秒,我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男人给我的钱,黏糊糊的。 背面似乎沾了什么脏兮兮的东西。 我催动天眼神鉴,太阳穴鼓起,登时吓了一跳…… 钱背面粘着的…… 居然是血…… 快要干涸的血迹…… 我悄悄用鼻子一闻,腥臭之中带着微微的铁锈味,这绝对是人血…… 男人在我眼中的危险程度,顿时大增。 该不会真像流言所说的那样,老板开的是黑店…… 残杀过往的旅客? “你要住哪个房间?” 瓜皮帽看我半天没说话,开口道。 “我住…… 203房间有人住么?” 我询问道。 “203房间?” 瓜皮帽听我提到203房间,声音骤然高了一个调调,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 但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我道: “没有。 最近不是旅游季,空房很多。 你确定要住203房间么?” 203房间没人住…… 我要不要住呢? 我思索了许久后,将手中的50块钱,递到了瓜皮帽手里:“我开两个房间。 203还有204。 今天晚上我可能会有个朋友过来,我提前给他也开一间。” 我说的这个朋友,自然就是我自己。 不确定203房间是否安全的情况下,我选择多开一个房间,省得晚上发生什么幺蛾子。 多赚30块钱,瓜皮帽自然乐意。 他乐呵呵地接过50块钱,大拇指还刻意在钞票背后的血迹上摩擦了几下。 似乎很喜欢触摸鲜血的感觉。 看的我一阵反胃。 “这栋公寓里,有闹鬼的传闻…… 是真的吗?” “假的。 要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鬼。 都是附近其他旅馆老板放出来的流言蜚语。” “那,听说有住在这里的房客失踪,是真的吗?” “假的。 要是真的,我这公寓还怎么开下去? 早就被查封了。 你就放心住吧小伙子。” 我几个问题稳下来,瓜皮帽对答如流,显然已经不知回答了多少遍这种问题。 “对了…… 先前坐在柜台的那个女人,是你妻子么?” 趁着瓜皮帽回柜台给我拿房间钥匙的功夫,我追问道。 “哪个女人?” 瓜皮帽一愣。 “胖胖的,眼睛小小的,刚才坐在柜台前,写写画画的那个。” 你有几个老婆来着? 还哪个女人…… 我无奈,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那个胖女人才不是我老婆。 我老婆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听我提到胖女人,瓜皮帽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个女人,是个神经病。 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前些日子这个疯女人,半夜里拿着菜刀,到处砍人。 把一名入住的房客都给砍伤了。 最后赔了医药费和好几百块钱才完事。” 我顿时懵圈了:“这个女人是疯子? 你还敢让她住在这里?” 瓜皮帽嘿嘿一笑:“她要是不住了,那不是少一个人付房租么。” 听的我一阵无语。 这老板,为了赚钱,是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我的指尖,还残留着50块钱钞票上的血渍。 鲜血,绝对是不久前才滴落上去的。 瓜皮帽对钱上的鲜血只字不提。 我不是很相信他。 他所说的关于胖女人的话,我也不是很相信。 我扭头看向一楼黝黑的走廊发呆。 “喏,这是你的钥匙。 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瓜皮帽给我扔过来两把钥匙。 我接在手里。 很老旧的铜钥匙。 钥匙头部,用胶带贴白纸,分别贴上203和204几个数字。 因为年代久远,白纸变成了黑纸。 几乎快要看不清上边的数字。 接过钥匙的一瞬间,我忽然眉头一皱。 因为我察觉到了…… 这两串钥匙身上,血腥味都非常非常的重…… 甚至于,我在203钥匙的凹槽之中,发现了一块白生生的东西。 芝麻大小。 但我可以确定,这是一块碎骨。 是否是人的碎骨,还不确定。 这栋公寓,绝不如瓜皮帽说的那样祥和。 “天亮了以后再退房。 晚上我不在这里,有什么事也别指望找我解决。 对了…… 晚上如果听到门外有什么诡异的声音,你可千万不要开门。 这个公寓里,疯子可不止一个……” 瓜皮帽咧嘴道,露出一口黑黢黢的牙齿。 我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之前这七个人,他们是跟我一块儿来的。 他们七个人,住在哪个房间?”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蓬莱夜话的那几名水友,不禁开口问道。 “跟你一样,都在二楼。211房间以后,都是他们租的房间。” 瓜皮帽幽幽道。 我点了点头,记下了这几个房间号,准备离开。 待会儿可以去他们的房间里看看。 没走两步,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因为我骤然间意识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扭头,目光诡异的看了瓜皮帽一眼。 带着深深的忌惮和恐惧。 第二百四十三章隔墙有声 http://.biquxs.info/

“还有什么事么? 赚你这点钱,可真不容易。” 瓜皮帽被我盯得一阵头皮发麻,蹙眉道。 “没,没有了。” 我摇了摇头,离开了柜台。 我心中猜测到一种恐怖的可能。 但是否是我想的那样,还需要验证。 二楼楼梯间,就在柜台旁边不远处。 黑洞洞的,像一只深渊猛兽,张开血盆大口。 吞噬进入的生灵。 我本来想在一楼过道上转转,看看能否遇到胖女人。 但一扭头,就察觉到瓜皮帽的目光,像锥子一样死死盯着我。 只好作罢。 反正瓜皮帽晚上不在楼里住,我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慢慢调查。 台阶,是用水泥铸成的。 应该是二十年前随主体一起砌好的。 保持着毛坯的形状。 老板为了省钱,连扶手都没有装。 走在上边,让人感觉慌慌的。 一不小心,就可能栽倒下来。 我小心翼翼,扶着侧墙,唯恐摔倒。 蓦地,我的脚,踩到一些坑洼不平的地方。 我背着背包,每一步都走的很重,这一下轻微的悬空,差点让我扭到脚。 打着手电一看,我顿时呆滞。 水泥台阶上,居然有猫的梅花脚印…… 嵌入水泥里,形成一个又一个下陷的凹槽。 这样的脚印,还不止一个。 我趴在台阶上,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 脚印,自一楼台阶起始位置开始,一直延伸到一楼和二楼间的缓步台。 缓步台上,以及和二楼相连的半段台阶,却没有脚印的痕迹。 脚印,应该是二十年前台阶刚刚砌好时,有野猫不经意间跑到这里留下的吧。 但我猛地想到,小龙坡惨案发生的原因,似乎就和一只古怪的黑猫有关。 这个脚印,会不会是那只黑猫的? 我俯下身子,拍了几张脚印的图片,又研究了一会儿无果后,提了提背包的背带继续往上走。 但就在我起身的瞬间,我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我猛地扭头。 背后,空空如也。 但我可以确定…… 先前,在我俯下身子的时候,有人在背后,盯着我看。 我的第六感,绝对不会出错。 是瓜皮帽么…… 还是别人…… 我看了看弹幕,黑灯瞎火的,水友们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此刻在弹幕上,火热的讨论种子公寓的各种恐怖传闻。 猫眼天尊夜游神今晚似乎不在,如果他在的话,就可以帮我验证我的猜想了。 我摇了摇头,踩着台阶,到了二楼。 和一楼的布局很相像。 同样又干又阴冷。 地面脏兮兮的,落满了灰尘。 不知道多少年,没打扫过了。 此刻落满了崭新的脚印。 应该是先前蓬莱夜话几个人上楼时,留下的痕迹。 之所以能够看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比起一楼只有柜台前挂着个电灯泡的昏暗环境来,二楼的照明设施,要好上一点。 过道上,每隔六个房间,就装有一盏灯泡。 虽然瓦数不高,但最起码能看清楼道里的东西。 离我最近的一盏灯,似乎接触不良,忽明忽灭。 闪的我眼睛有些疼。 过道左右,房门对立。 但我却有些蹙眉。 我在一楼的时候,看到101房间在102房间的对面。 便认为2楼也是同样的布局,相邻两号对门,204房间在203房间的对门位置。 这才是我订下204房间的理由,方便我待会儿透过猫眼,观察203房间的动态。 但二楼的房间号,却是一字排开。 我左手侧第一间,是201房间,挨着的是202房间,一直延伸到208房间。 右手边,则是从209房间开始,一直延伸到216房间。 第一次见到,一楼和二楼不同布局的公寓。 我摇了摇头。 来到203房间时,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入。 而是率先进入了204房间。 当初论坛里的那个人给我的提示,多少让我有些警觉。 吱钮一声,房门打开。 我催动天眼神鉴,眼睛在黑夜中,宛如水晶一样。 环顾四周,我可以确认,房间内没有人,也没有其他诡异的东西,这才安心。 这栋公寓足够老旧,控制灯光的开关是一根手拉的绳子。 我好多年没用过这种开关了。 打开灯,房间内的一切,呈现在各位水友面前。 房间比我想的要大。 毕竟是以前,准备用来卖的中高端小区。 大概有70平左右。 一室一厅一卫。 站在门口,能将房间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进门左手边就是厕所。 但门是关闭着的,上边贴了一张封条。 上边写有禁止使用四个大字。 公寓还没盖好的时候,就被迫停止了。 下水管道之类的,还没有接。 公寓老板自然不愿意为这种东西花钱,索性贴上封条,不让人用。 不是一般的抠门。 右手边斜对门,是做饭洗菜的地方。 还配有洗手池和水龙头。 厕所都没有装管子,水龙头估计也是个摆设…… 我试着拧了一下水管,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水管里根本不出水。 难怪水龙头边上,放着一个大水缸。 用水的话,得从水缸里边拿瓢去舀。 我伸着脑袋看了一下,水缸里的水已经干涸。 缸身贴了一张纸,提示住户,想打水的话,要白天去附近的一口吃水井里打。 这环境,真是有够差劲的……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 房间里东西不多。 一口大水缸。 一张木板床,勉强能够睡下两个人。 一张木制桌椅,一个挂衣服的衣架。 还有一面一人高的铜边镜子,我好奇看了一下,镜面很浑浊,用手擦都擦不干净。 不知上边沾了什么杂物。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因为室内干燥的缘故,床单被罩虽然放置很久,但都没有发霉。 可惜上边落满了灰尘…… 轻轻一拍被子,尘土飞扬,呛得我直咳嗽。 我赶忙来到房间最内侧,想打开窗户通通风。 但打开窗户一看,顿时傻眼了。 墙上的窗户,只是一面装饰,打开后,露出水泥墙的墙体。 房间内气息不通,我呆了一会儿,觉得无比憋闷。 刚刚来的时候,我记得这栋楼里,还有几个亮灯的房间。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在这种地方住下去的。 用摄像头带着水友们,将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后,我坐在凳子上,短暂的休息。 扫了一眼弹幕。 驴大胆:“就这? 就这? 就这? 这就是传说中的种子公寓,主播你是不是在骗我? 说好的百鬼夜行呢? 怎么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花痴少女:“楼上的,你是猪吗? 除了种子公寓,还有哪栋公寓会盖在荒郊野岭里? 睁大眼睛好好看,待会儿鬼就出来了。” 我有一双招风耳: “…… 主播主播,你确定你租下的,是203房间和204房间吗?” 一个以前没见过的水友,忽然不明不白的发了这样一句话。 我点了点头。 我有一对招风耳:“要是这样的话…… 我感觉…… 鬼已经出现了……” 水友的话,顿时让我毛骨悚然。 我赶忙将手机拿到面前,追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有一对招风耳:“看倒是没看到…… 但我的耳朵,比正常人要灵敏一点。 在喧闹的集市里,只要仔细听,能辨别出每一个人的声音,以及他们交谈的内容。 我刚刚听到了,隔壁房间,有声音传来…… 而且,像是女人的嘶吼声……” 隔壁房间,正是203房间…… 也就是那个,我犹豫不定,要不要进去的房间…… 第二百四十四章血衣女子 http://.biquxs.info/

隔墙,真的有声音么…… 我将耳朵贴在墙边,仔细去听。 公寓内,静悄悄的。 四周幽寂无干扰的情况下,我果真听到奇怪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像是女人的哭泣声……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很是伤感。 难不成,203房间,此刻住了名女性? 掉进钱眼里的瓜皮帽,把有人住的房间租给了我? 我听得正入神,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就像小时候恶作剧,有人忽然在你耳边大吼一声一样。 又突然,又尖锐。 吓得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尖叫声过后,墙另一侧的声音,骤然间变大了许多。 我坐在地上,也能听到。 尖叫声过后,墙另一侧的声音,不止有女子的,还有男人的声音。 男人似乎在咒骂女人,间或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 女子呜呜咽咽,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很虚弱。 过了一会儿,吵闹的声音消失。 我刚想松口气。 下一秒,更加诡异的声音传来…… 那是钝刀子砍肉,砍骨头的声音…… 咔嚓,咔嚓。 无比清脆。 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女人的声音,则彻底消失,就像哑巴了一样。 一个恐怖的念头,弥漫在我心头。 男人,会不会愤怒之下,将女人给杀害了? 此刻,正在分尸?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越听,越觉得隔墙的声音,像是在分尸。 滴答滴答,是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咔嚓咔嚓,是菜刀劈断骨头的声音。 撕拉撕拉,是刀锋划破皮肤的声音。 砰砰砰,是砍下的器官,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板上的声音。 越听,越让人头皮发麻。 我又等了一会儿,古怪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停。 再等下去,我怕我自己会把自己活活吓死。 203房间,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我将包裹放在204房间的桌子上。 减轻负重,让自己灵.活一些。 待会儿遇到危险,我好在最快情况下做出应变。 旋即,我拿上钥匙,偷偷打开了203房间的大门。 门廊上的照明灯,忽闪忽灭。 让周围的景象,忽明忽暗。 在这种氛围下,吓人的厉害。 我颤抖着,打开203房间的大门。 旋即,悄悄推开一道缝,伸长了眼睛看去。 预料中的杀人分尸场景,并未出现。 203房间,很空旷,空无一人。 整体布局,和204房间几乎没有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有一扇窗户。 此时窗户被风吹的,嘎吱嘎吱乱向。 声音,像极了一个女子在哭泣。 难不成,我先前听到的古怪声音,是风吹窗户发出的? 但‘我有一双招风耳’笃定的告诉我,我们先前听到的声音,绝对不是这个…… 而是真的有女人在哭泣。 先前听到乒乒乓乓的古怪声响,也绝对是菜刀剁骨头的声音。 他的话,登时让我慌了神。 案发现场就在隔壁,为什么我既没看到血迹,也没看到遗体呢? 从我听到声音到推开.房间,不超过30秒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从命案现场逃离都够呛,怎么可能将现场清理干净? 这个房间,实在是大有古怪。 我进入房间后,关上了房门。 打着手电,对着地面一寸一寸的寻找,想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但走没两三步,我头顶上的灯,忽然失去了光亮! 似乎是短路了。 房间,瞬间漆黑了下来。 一股莫名的冷风,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冻的我直打哆嗦。 在诡异的冷风中,我真真正正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又大又吵闹。 简直凄凉的吓死人。 比唱戏时女子的哭声还要凄婉,也不知这哭泣之人,究竟蒙受了怎样的委屈。 “我死的好惨。” “他杀了我……” “将我的尸体分成300多块……” “用背篓,一点一点将我运了出去。” “他把我埋在公寓对面的乱坟岗里,和那三十三个死者,埋在一起。”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死者的骸骨。” “不止别人的骸骨,还有我的……” “为什么,当初拥抱我的宽厚臂膀,拎起了冰冷的刀子? “为什么,当初抚.摸.我脸颊的温暖手掌,将我的头颅像垃圾一样丢弃在土里?” “我好恨……” “我恨我瞎了眼,爱上你……” 风中,夹杂着女子的哭诉声。 仿佛一首哀歌。 “什么人?” 灯灭的瞬间,我大吼一声,从腰间抽出手电,瞬间打开。 与此同时,我连连后退,让自己背靠着墙角而立。 有两面墙保护,这种时候,哪怕有东西偷袭我,也只能从前方来。 我能够更早发现敌人,做出应对。 同时,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从袖子内,滑落到我手中。 握着匕首,我顿时感觉镇静了不少。 风声变小,女子的哭诉声也逐渐微弱。 我刚刚有所松懈。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耳朵痒痒的…… 有人在舔我的耳朵,而且…… 这条舌头,是从我背后的墙上,传出来的…… 黑灯瞎火的,忽然一条湿乎乎黏唧唧的舌头,舔你的耳根。 这种感觉,若非亲身经历,不然根本体会不到其中的恐怖。 发现这一情况后,我身上汗毛根根炸起。 我一个大跨步,拉开和墙壁的距离。 下一秒,我太阳穴鼓起,眼睛顿时明亮如星辰。 能够隐约看到,墙壁上,趴着一个血淋淋的影子。 看身影,像是一个女子。 她的身手,十分迅捷。 在空中飞舞。 疾速移动下,我根本看不清她的五官。 只看到一条长长的舌头,从她的脸部伸出,往我的脸上舔。 我一阵恶心,挥刀劈向这条舌头。 但舌头,像女子身体的一部分,无比灵.活。 她轻轻一抖,绕过了我的匕首,继续朝我袭来。 我这下算是看出来了。 女子的舌头…… 居然是想伸进我的嘴巴里…… 这是要和我来一场法式深吻吗? 这种东西,我实在是无福消受。 我身影爆退。 与此同时,双手握拳,狠拍向自己的太阳穴,强行加速脑部血液流通。 旋即,大吼一声: “一气化三清,三清生日月。日月入我眼,我眼洞霄汉。 鬼眼开天,慑!慑!慑!” 天眼神鉴第一重附带神通--鬼眼慑魄催动。 我眼中寒光一闪,眼神,宛如实质,投向女子。 血衣女子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被结结实实的打中。 她尖叫一声,身子颤抖,像无头苍蝇一样团团乱转。 我的匕首,在怀中一点,再伸出时,已经变得嫣红。 旋即,重重斩在女子身上。 女子哀嚎一声,顷刻燃烧了起来。 她翻来覆去打滚,想扑灭裙子上,以及伤口处的火焰。 但这火焰,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扑灭的。 盛有金冠凤羽鸡血的小碗,被我装在怀里。 匕首,先前就是沾了碗里的鸡血。 这东西,对阴邪之物,最为克制。 这道女子冤魂,被鸡血劈中后,伤到了根本,行动缓慢,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一招制胜,我作势准备追击。 冤魂,往往都有悲惨的过往。 但这,并不是她们草菅人命,祸害他人的理由。 我上前一步,匕尖挑在女子咽喉处,准备结果了它的性命。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忽然一股恐怖的阴风席卷而来。 风势大的我让我控制不住身子。 整个人被狂风,死死按在墙上。 血衣女子冤魂身上的火焰,居然被狂风吹灭。 她赶忙趁这个机会,夺窗而逃,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她逃走之前,眼睛死死地瞪了我一眼。 似乎要把我的相貌铭刻在心里。 随时准备报仇。 第二百四十五章邪神祭祀,地狱之门 http://.biquxs.info/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更何况是被冤魂惦记上? 血衣冤魂恨我恨到骨子里,绝对不能让它给跑了。 不然后患无穷。 阴风消失的瞬间,我飞奔到窗边,就要去追血衣女子。 但探头一看,那道冤魂,早已不知去向。 没办法,我只好退回到屋内。 先前的战斗,不过短短片刻,但差点把房间给拆了。 桌子椅子,东倒西歪。 就连床板都被掀翻。 看了眼弹幕,水友们一个二个,也都被吓得够呛。 宅成一名手艺人:“我…… 我刚刚好像看到一个女人? 大家看到了么?” 求求你摇了我吧:“楼上的,少撸几次吧。 你这视力,基本告别灵异直播了。 刚才的可不是什么女人,而是一头女鬼。 刚还伸长了舌头,在天上飞呢。” 驴大胆:“卧槽? 这栋公寓里真的有鬼…… 还是个女鬼…… 这么灵活的大长舌头…… 要是用来服侍我的话,这不得爽上天去?” 我坐在椅子上回神。 冤魂逃跑后,房间内的灯光恢复了原样。 203房间有鬼,这个我是早就预料到的。 但超乎我预料的是,这栋公寓内的鬼,不止一头…… 先前将我吹在墙上的那道阴风,绝对出自另一尊阴邪之物。 而且,它的神通比起红衣女子来,要恐怖的多。 如果它露面的话,我可能就危险了。 可惜,暴露了两张底牌,没能诛杀掉红衣冤魂。 我连连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滴离人泪,滴在眼中。 我现在修为太低,催动鬼眼慑魄神通后,眼睛会干涩酸痛。 必须滴入各种滋补之物润眼才行。 眼药入水,我抬起头,想着心事。 之前蓬莱夜话的水友告诉我,让我千万不要进入203房间,就是因为这尊女鬼么? 现在女鬼被我赶跑了,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房间就没有威胁了呢? 可我总感觉,这个房间,依旧弥漫着邪恶的气息。 而且,阴气的来源,并非血衣女鬼。 ‘滴答,滴答……’ 就在我思索的同时,忽然察觉到,房顶上有液体滴落下来。 差点滴到我的眼睛里。 低头一看,居然是人血。 我吓了一跳,赶忙举起手电筒,照向房顶。 下一秒,我就呆滞住了。 脏兮兮的房顶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字。 每一个字,都有人脑袋那么大。 字迹尚未干涸,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着血水。 ‘神明的祭祀,在辉煌的夜色中拉开帷幕。 暗夜中的羔羊,瑟瑟发抖。 歌唱吧,膜拜吧。 死亡是你们对神明,最大的虔诚。 第一罪,色.欲。 鲜血让神明愉悦。’ 文字的背后,画着一扇诡异的大门。 大门的色泽,和猩红的文字比起来,要浅很多。 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应该不是血水所画。 大门紧闭,昏暗的门板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仔细看后发现,这些符文,是一个又一个,模样奇特的眼球符号。 不知是否我的心理作用,我总感觉我的眼睛看向哪里,门上的眼球符号,眼珠就盯着我看到哪里。 既古怪,又邪性。 盯着眼球没看两眼,我就觉得头痛欲裂,眼睛干涩无比。 我赶忙移开眼睛。 这是什么鬼东西? 人血文字和大门图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最初进入房间的时候,特意用手电照过,那时候房顶还没有任何东西…… 是那道阴风的主人,趁我和血衣女鬼厮杀时,写上去的么? 文字内容,又是什么意思? 字里行间,提到了神明和祭祀…… 难不成,种子公寓,是一尊邪神的道场? 第一罪,色.欲,又意味着什么? 我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总感觉有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但我却毫无办法。 罪与罚:“没想到在直播间,能看到这种东西…… 主播,要是我没看错的话。 你背后的那扇门,是通往地狱的大门…… 千万不要让这扇门打开,不然会有天大的祸患发生!” 直播间内,忽然有水友,打出这样一段话。 地狱的大门? 我惊得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上次‘院长’打开了黄泉大门,不仅让我们差点死无葬身之地,还让我背了一口44444阴德的大黑锅。 这次,居然有不知名的存在,企图打开地狱的大门…… 若是被打开,天知道要发生怎么样的恐怖事情。 和执掌轮回的黄泉比起来…… 地狱,那可是囚禁万千邪魔厉鬼的地方…… 打开以后万千厉鬼降临人间,那危险程度,根本不是黄泉之门能相提并论的。 我赶忙问道: “这名水友,你说的话,是真的么? 你之前见过这扇门户?” 罪与罚: “这扇门,叫做原罪之门。 它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那就是地狱之门。 古老的西方世界,认为人的原罪有七种,罪行按严重程度,由重到轻依次为: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将之命名为七宗罪。 一些西方邪.教,认为纯粹的恶行,能够拉近教徒和邪神的距离。 若是布置祭坛,献祭七头犯下七种罪行的人,可以让祭祀者沟通神明,打开地狱之门,实现种种愿望。 你看房顶上写的献给神明的第一头祭品,他代表着七宗罪里的‘色.欲’祭品。 我推测,被献祭之人,可能已经死了。 不然邪神的祭祀,也不会显现出来。 如果不阻止的话,接下来,还有六头祭品,会逐一死去。 到时候,天花板上的地狱大门,就会由虚凝实,在鲜血和邪恶的笼罩下打开,放出种种灭世灾难。 这一切,不是我的猜测,也不是我在地摊文学里边看到的。 而是我家祖传书籍中记载的。 我太爷之前留洋,在海外打拼过一段时间。 风光的时候,整个唐人街,一半以上都是他麾下的产业。 但没过几年,太爷好像跟人结了仇,被仇家陷害。 很快就身无分文,欠了一屁.股债,天天被人追着要账。 无奈之下,他找了个机会,带着全家老小一起,坐船逃回了国内。 太爷的身世,我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知道,他对于各种西方神学典故,有着极深的研究。 回国以后,我们一家,一直过着深入简出的日子。 太爷似乎不太愿意让我们和外界接触。 他去世之前,跟我爷爷交代,说他有一本书,就在他的皮包里放着。 他活着的时候,千万不要拿出来这本书。 等他死了之后,一定要将这本书随他一起,埋在棺材里。 然后将棺材,连同他的遗体和书一起焚成灰烬。 再把骨灰丢进大海之中。 至于墓地的话,留一个衣冠冢就行。 还有就是,千万别在他的衣冠冢上,刻下他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太爷就去世了。 但没想到的是,太爷前脚刚死,后脚我爷爷就也心脏病发作,随他一起去了。 二人的葬礼,是我父亲办的。 他倒也听过太爷的遗嘱。 但不过是在太爷寿辰上,听他提起过一两次。 不像爷爷,三天两头被太爷拉到身边,念经一样叮嘱,想往都忘不掉。 我爹当时年轻,没经历过啥事,短短几天内接连失去两个至亲,还要焦头烂额的准备葬礼,快要忙死过去了。 把太爷的遗嘱忘得一干二净。 不仅没有把那本书埋在棺材里,而且也没有火葬太爷的遗体。 结果太爷埋下去没几天,陵园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太爷的墓,被人被挖了。 太爷的遗体,也被人给偷跑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托梦 http://.biquxs.info/

刨人祖坟,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大梁子。 我爹这个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好。 见谁都笑眯眯的,基本没跟人交恶过。 怎么会有人,去掘他祖宗的坟墓呢? 况且太爷的坟里,除了遗体以外,陪葬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有那个掘坟的力气,干点啥赚的不比掘坟挖来的东西多? 我爹纳闷,赶紧跑到陵园里看个究竟。 一到陵园,果然看到太爷刚下葬的新坟被人给刨开,遗体不见了踪影。 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都在骂掘坟的人坏良心,生儿子没屁眼。 但我爹是个做工程的人,眼界比一般人高。 他盯着祖坟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奇怪。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看了半天,他终于看明白不对劲的地方了。 原来这个坟墓里边的土,不是从外向里挖出来的…… 而是从里向外,被人推出来的…… 也就是说…… 我太爷从坟里爬出来,诈尸了! 看明白了以后,我爹两眼一摸黑,差点昏倒过去。 恐慌感过去后,他一个人跑到树下,抽了好几麻袋的烟,最后一咬牙,推着自行车就走。 中国人最讲究入土为安。 他这个当孙子的,说什么也要把老祖宗的遗体给找回来,埋到土里去。 诈尸的话,一般不会跑太远。 我爹围着陵园,骑着破自行车,漫山遍野的找,跑了一整天。 始终没找到我太爷的尸体。 眼瞅着天色一点点晚了下来,快要看不清周围的东西,我爹只好先回家。 可到了家以后,我爹愕然发现…… 家里的灯,居然是开着的。 而且,两道泥巴脚印,从一条极其偏僻的小路,一直延伸到家门口。 看泥巴的土质,和陵园里的土质,一模一样…… 鞋印,也和太爷下葬时,穿的平底布鞋印子一致。 这是太爷作祟,找上门了么? 我爹顿时慌了神,拎着一把菜刀,挨个房间,挨个角落的去找我太爷。 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太爷的影子。 房间里的灯,兴许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忘了关呢? 屋外的脚印,兴许是送报纸或者送牛奶的小哥留下的呢? 我爹安慰着自己,蒙上被子,就这样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但是当天晚上,他忽然坐了一个梦。 梦到他在爬一座很抖很抖的山。 爬着爬着,我爹忽然感觉自己肩膀上,沉的要死。 扭头一看,却是太爷压在自己肩膀上。 我爹问太爷:“爷你咋了? 趴我肩膀上干啥?” 太爷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咳嗽。 每咳嗽一下,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压在我爹身上的重量,也就重了一分。 我爹是个重孝道的汉子,虽然不知道太爷在搞什么幺蛾子。 但也只能死死的驮着太爷不撒手。 最终实在重的受不了了,还想着把我太爷送上山路,自己掉下悬崖。 但太爷像麻绳一样,死死的拴住他。 我爹没办法,手上脱力,和太爷一块儿,从山上掉了下来。 从悬崖上摔下来的瞬间,我爹从睡梦中惊醒了。 他起身,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床单被罩,全部被汗水浸湿。 身上,像是被人用拳头捶打过一样,疼的不行。 我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还好只是一场梦。 但他上厕所的途中,在镜子前一看,顿时傻眼了。 只见自己的肩膀上,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对泥手印…… 这,就不是什么借口能够解释得通的了。 手印,只能是我太爷留下的。 他诈尸以后,找上了我爹。 我爹吓得不行,在屋内屋外一通乱找,把地板砖都给掀开看了一遍。 但找了半天,依旧没找到太爷的影子。 太爷究竟是诈尸了,还是变成鬼了? 我爹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睡觉。 但怎么睡,都觉得不踏实。 我爹说好听点是个孝子,说难听点,就是愚孝。 他知道自己摊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但这不干净的东西是我太爷,他实在狠不下心找道士,把我太爷给抓了。 任由我太爷在屋子里呆着。 就这样过去了六七天,我爹白天给太爷磕头上香,晚上给太爷烧纸。 但依旧不顶事。 这么多天,基本上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我爹的黑眼圈,比罗志祥还要明显。 七天时间,瘦下去了二十多斤。 面黄肌瘦,皮包骨头,整个人到了崩溃的边缘。 更让他害怕的是,屋子里,不知怎地,传来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哪怕天天开窗透风,味道也大的能让人昏死过去。 我爹实在受不了了。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梦到自己背着我太爷在爬山。 他入梦的瞬间,就咣当一下跪在地上,背对着我太爷道: “爷啊爷,我是你的孙子啊。 咱老赵家一脉单传,代代都是独子。 我还没讨老婆生孩子。 现在要跟您一起下去,那咱老赵家可就绝了后啊。 爷你要是死了以后嫌地下孤单,没人陪。 那你现在就把孙子给拉下去陪你吧。 爷你天天又是托梦又是吓人,算是怎么回事? 我是你孙子,不是你的仇家啊。 哪有这么坑自己亲孙子的?” 这下,太爷终于不咳嗽了。 我爹感觉到背后,湿了一片,显然是太爷流泪了。 接着,就听到太爷断断续续道: “娃啊…… 不是你爷不想走。 是你爷实在走不了啊。 你要还记着爷的遗嘱,明天晚上凌晨三点,你到爷坟前,把爷的遗嘱给完成了。 你要是忘了…… 爷不光自己成了游魂野鬼,也要害你这个子孙,跟我一起白白遭殃啊。 到时候,就是死了都不得安生。” 太爷说完这段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爹那天晚上,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 醒来以后发现,黑眼圈没有了,家里的尸臭味,也淡了许多。 精气神儿,恢复了大半。 我爹伸了个懒腰,猛地想到了昨天晚上,我太爷和他说过的话。 太爷的遗嘱。 我爹一拍额头,想到了这回事。 这是太爷去世前,一直念叨着的事情。 感情老祖宗心愿未了,这才又是诈尸,又是托梦。 我爹赶紧到我太爷的屋子,找到他随身带着的黑皮箱子。 打开一看,里边装着一本黑色的羊皮书。 看着还很厚。 这本书到底有啥魔力? 能让我太爷诈尸,缠着自己的亲孙子讨要? 我爹把书打开,看了一眼,就眉头直皱。 书里边,密密麻麻,全都是蝌蚪大小的鬼洋文。 我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洋文,一看这东西就脑壳疼。 好好一中国人,上下几千年的文明学都学不完,研究劳什子鬼洋文作甚? 但是他又怕这本书里边,万一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比如金山银山的埋藏地点之类的。 要是随太爷一起烧了,那也太可惜了。 所以我爹找到一个在报社当编辑的朋友,请他帮个忙,将这本书给复印一份。 复印完后,我爹把原版书籍,放回皮包内。 打开复印的那一份,摊开汉英词典,对照着翻译。 那个时候,没有白度,也没有搜湖。 想翻译,只能靠词典。 我爹看见英文就脑壳疼,翻译了几句之后,发现这本书神神叨叨,全都在讨论些业果福报恶报之类的东西。 估计跟圣经差不多。 是神棍用来忽悠人的东西。 老爷子怕是被这玩意儿迷了心窍,做鬼都惦记着带这本书上路。 我爹很快就放弃了自己翻译的念头。 他将复印的书籍放在书橱内,收藏起来。 第二天晚上凌晨两点多,我爹带着黑.皮书,拎了一桶汽油,来到陵园里。 第二百四十七章太爷往事 http://.biquxs.info/

我爹喝了二两白酒壮胆,到我太爷被掘开的坟头前一看: 果真看到我太爷穿着丧服,躺在棺材里。 神态安详,就像还活着一样。 我爹这下彻底相信,我太爷晚上托梦给他的话,是真的了。 他将我太爷要的那本书放在棺材里,然后将棺材盖给盖上,旋即浇上汽油,一把火给它烧了。 说来也怪,我爹准备的汽油并不多,用吃油的大油桶,装了大半桶。 而棺材是从土里刨出来的,湿气很重。 但没想到的是,用洋火一点,棺材蹭的一下就烧着了。 而且越烧越旺,越烧越大,冲天的火光,快把半边天给点亮。 我爹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等了许久,火光彻底散去。 等到温度降低一点以后,我爹跳到坟坑里,将我太爷的骨灰残留的扒拉扒拉,和泥土一起,装在一个大袋子里。 旋即连夜坐车,到最近的海边,将遗体洒在海里。 做完这一切后,我爹心力交瘁,上下眼皮直打架。 在回去的车上,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又梦到了我太爷。 这一次,不是他背着我太爷爬山。 而是二者面对面,坐在一张茶几前。 我太爷押了一口茶,慈眉善目地摸了摸.我爹的头,对他说道: “娃啊娃,你帮了爷一个天大的忙。 爷活着的时候,没白疼你。 爷现在真的要走了。 索性把话给你讲明白吧。 爷年轻的时候,一穷二白,连裤衩子都是烂的。 饿的连糠都吃不起。 后来随村里一个亲戚一起,坐船偷渡到洋国。 在一个小饭店里,给人刷盘子。 每天忙的要死,也挣不到几个钱。 要说在洋国的日子,最起码有吃有穿,饿不死人。 但人的欲望,永远都是不满足的。 看见洋国人吃的好穿的好,一个个开着铁皮车,爷是打心眼里羡慕啊。 但人生地不熟,又没什么生财的手艺。 只能看着别人吃肉喝汤,自己眼巴巴的啃窝窝头。 但有一天…… 爷在刷盘子的时候,一个神父打扮的高个子洋人,来到后厨。 似乎想交代大厨一些事情。 进门后,就看到蹲地上刷盘子的我。 神父看见我,像是看见宝贝了一样,到我跟前,问我想不想发大财? 爷当然想,做梦都想发大财。 吃香的喝辣的。 开铁皮车逛大剧院。 所以我一个劲儿地说yes,yes。 洋教父点了点头,给我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让爷戴在脖子上,说爷只要一直带着这玩意儿,就能发大财。 我将来的有钱程度,会让我自己都觉得诧异。 感情洋人里边也有神棍? 这种画饼充饥的话,傻子才信。 但洋教父一没让我信教,二没让我交会费,还免费送一个项链。 带着也不吃亏。 抱着一点侥幸的想法,爷就一直带着这个十字架。 刚开始的时候,带着这玩意儿,还没什么感觉。 但是带久了以后,总感觉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在睡梦中偷偷摸摸盯着爷看。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很是奇怪。 爷本来准备将这东西丢了。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爷从贫民窟出发,在上班的路上,忽然遇到了一个死人。 一个穿着华贵的贵妇,躺在血泊中,太阳穴中了一枪。 血水混合着脑浆,咕嘟咕嘟流淌。 死的不能再死。 爷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但死的这么凄惨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所以爷脑袋一懵,就想赶紧从女人身边跑过去。 万一跑得慢一点,杀死贵妇的凶手折返回来给我脑瓜子也来上一枪,那爷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可是让爷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和贵妇擦肩而过的时候。 我忽然感觉脖子上的十字架,像火烧一样,烫的我一个哆嗦。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十字架的同时,不经意间看到女人尸体的脖颈部位,散发着金灿灿的光亮。 金子的光泽…… 我瞪眼一看,女人脖子桑,带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 我忽然想到传教士的话,难不成,这就是我发大财的渠道? 钱壮怂人胆。 看到金项链以后,女人的尸体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喘着粗气,一把将项链从女人的脖子上摘了下来。 随后,一溜小跑,离开了案发现场。 贫民窟里,住着的都是穷人,洋国高层才不舍得在这种地方浪费公共资源。 我可以确定,附近没有摄像头或者监控。 我摘下项链的时候,也特别注意,用衣服裹着手,不让自己有一道指纹,留在案发现场。 果然,没有任何人来找我的麻烦。 项链,神不知鬼不觉,成了爷的囊中之物。 爷把金项链当了以后,换了钱在唐人街,自己租了个店铺做小生意。 让我没想到的是,自那天以后,我总会在十字架的引导下,出入一些命案现场。 街头,珠宝店,当铺,甚至是别人的家中。 每一次,我都能从被害人身上,摸到各种价值不菲的珠宝财物。 就这样,爷的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 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大半个唐人街给买了下来。 人们都知道爷有钱,知道爷会生钱,却没一个人知道,爷的钱是这么来的。 有了钱以后,爷有大把的时间去花天酒地,店铺之类的营生,全权交给伙计们负责。 但那天,我正巧到一家华餐厅视察,顺便给伙计们发工资。 一个华国和尚,正吸溜吸溜,在餐厅里吃面条。 洋国这地方,和尚可不常见。 我好奇多看了和尚一眼。 和尚跟我四目相视。 但看到我以后,和尚吓了一大跳,面条都从嘴里喷了春来,他含糊不清地对我说: “施主哥儿,你还是人么?” 莫名其妙被人来了这一句,任凭是谁都不乐意。 爷扭过头,佯装没听到和尚的话。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和尚不识趣的厉害。 他面也不吃了,屁颠屁颠的来到我跟前,对我道: “施主哥儿,你离死不远了。 要不要和尚给你介绍处风水宝地躺着,让你死了以后,一个人去地狱受折磨,不至于殃及你的后人?” 和尚这话说的,我当时就火大了。 拎着他的脖子,就想将他往屋外拖拽。 和尚叹了一口气:“阿弥陀佛。 施主,你再执迷不悟。 你就要被你脖子上的十字架,给害死了。 到时候别说和尚,就是我佛如来降世,都救不了你。” 听了和尚的话,爷顿时愣住了。 爷能有今天的家产,全都仰仗这枚古怪的十字架。 但和尚却说十字架有问题…… 爷表面自然不怂,梗着脖子问他: “臭和尚,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要被十字架给害死了? 今天你要不给我讲明白,你就别想走了。” 和尚把玩着脖子上的念珠,叹了一口气道: “施主哥儿,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 你是个吃白饭的。 你一点本事没有,吃的穿的,花的用的,有的没的,全都是从死人手里偷来的…… 死人财,可不是那么好发的。 你之所以平安无事,能够活到现在…… 全都是因为你脖子上的十字架在保着你。 但你可别以为,这个十字架,是什么好东西。 它保你,是因为你是它放养的羔羊,你的性命,掌握在它的手里。 十字架,是邪神的物品。 带着这个东西,就意味着你是邪神的奴役。 它之所以保你,是因为你现在还不够肥美,做的坏事,还不够多。 你灵魂中的罪孽,还没有达到顶峰。 等你再肥美一些的时候,十字架便会将你送上邪神的祭坛…… 让恐怖的邪神,饕餮你灵魂中的罪恶。 你若是不信的话…… 我问你,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一闭眼,就感觉到一双无比恐怖的眼睛,自虚空生出,一眨不眨地盯着你? 这双眼睛,就来自恐怖的邪神……” 第二百四十八章和尚的计策 http://.biquxs.info/

和尚一指爷胸口处的十字架,厉声道: “这种诡异的感觉,是不是从带上十字架的那一天才开始有的? 而且,随着你佩戴时间的逐渐增加,恐怖的感觉,是不是逐渐增加? 我相信,你已经到了被恐怖气息,折磨得夜不能寐的地步了吧。” 孙子,不瞒你说,和尚这句话,差点把爷吓晕过去。 因为和尚说的话,实在是太他娘的对了。 这么多年来,我虽然捡的钱,超乎了我的想象。 但爷并不快乐。 和马芸那种口是心非的‘有钱我不快乐’论不同,爷是真的不快乐。 每到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 我都会感觉心绪不宁,就好像自己的性命,已经不再属于我。 一闭眼,就会看到到一双冷漠,恐怖,不含任何感情的恐怖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我。 这双眼,遍布血丝…… 若是仔细看这些血丝,就会发现,血丝之中,居然还有细小的眼珠摇曳。 被这只恐怖的眼球盯着哪怕一下,足以让你整宿的困意消失。 前几日,你被我的执念困扰,一周没睡好觉,就差点崩溃…… 但是你爷我,当初十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所以和尚一说,爷就信了。 听和尚说我现在遭殃也就罢了,不日之后,还会遭遇性命危险,殃及家人,甚至死后都不得安宁。 我是真的怕了,当时就跪下来给和尚磕头,问他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能将我身上的灾祸驱逐,我愿意将半个唐人街的店铺,全部送给和尚。 但和尚却连连摆手,说爷的东西,都是死人的财产。 不是九世善人转世,根本受不起这种业果。 把店铺送给他,还不如拿刀子给他一刀来得痛快。 和尚吐槽完后问我,我的十字架,是谁给的,那人的住所,我可知道? 爷的一张脸,顿时皱作一团。 十字架,是我做洗碗工时,偶然遇见的洋神父给的。 神父的名字,我根本不知道。 除了有过一面之缘外,我对他一无所知。 和尚一看我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点了点头,对我道: “无妨。 和尚有一个办法,应该管用。 你回去以后,把你的十字架,丢到小学厕所里,冲进下水道……“ 和尚一句话还没说完,爷就皱起了苦瓜脸: “你是想让我把十字架丢掉吧? 这方法我早试过了…… 根本不管用。 这东西邪门的要死。 我之前尝试过好多次,把十字架冲下马桶,丢到垃圾站。 甚至驱车数百公里,埋葬荒无人烟的西部荒漠。 但一觉醒来,十字架都会重新回到我的脖子上,甩都甩不掉。” 和尚神秘一笑: “那是你的方法不对。 我让你丢的地点,可大有讲究。 听你口音,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 童子尿听过吧? 这东西,可以破阴邪之物的道行。 一般来说,六到九岁的小孩,尿液效果最佳。 这个年纪的小孩,都在上小学。 厕所的下水道里,混合好几千人的童子尿。 这么多童子尿掺杂,足够破了十字架的邪能。 不过十字架被破之后,你失去邪神的庇佑,将会流年不利。 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一样都留不住。 你的全部财产,都会在短时间内败光。 切记,千万不要企图留下丝毫的财产。 不然你可能财没败光,命就先没了。 你是一个很好的肉身鼎炉,你的灵魂,能容下品质很高的罪恶。 高品质的罪恶,是邪神的最爱。 邪教徒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个祭品。 十字架被破,那个邪教徒肯定会察觉到。 但他不会立即找上门。 而是会等你散尽家产,流浪街头,吃不上饭,饥一餐饱一餐,怀念不久前的好日子之际,再度出现。 你找个理由,告诉他你的十字架,是不小心弄坏的。 让他再给你一个新的。 但这次你要记着,千万不要带上十字架。 然后,在这个人离开后,偷偷摸摸跟在他跟后,尾随他,调查他去过哪些地方。 和尚这里有一个罗盘,施主哥儿你拿在身上。 若是你寻到了那人的住处,或是他布教的地方,带着这东西,潜入进屋内。 罗盘会指引你,找到他和邪神之间的纽带,也就是‘万恶的根源’。 你拿上东西之后,赶紧离开。 洋国,是绝对待不下去了。 你让你家人提前准备好,只要东西到手,带着东西,连夜回到华国。 华国有‘道盟’的人坐镇,别说邪教徒,就是邪神,这辈子都不敢踏足。 离开洋国,邪神对你的监控,应该会失效。 你应该不会再做噩梦,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老病死。 但,你欠了一屁.股死人钱。 死人可是没有国界的,你死了以后,这些人会拦在黄泉门口,向你讨债。 你一个刚刚死去的人,两手空空,能掏出来什么东西? 你别想着家人给你烧钱,就能解决问题。 你不过奈何桥,家人给你烧钱,你也接收不到。 没钱,拦着你讨债的人不让你过桥。 过不了桥,你到哪弄钱去? 等你死了以后,事情就僵在这里了。 你过不了桥,只能沦落成游魂野鬼,永生永世不得太平。 这还不算完。 你死了,这些人向你讨不来钱,就会找你后人的麻烦。 连累的你后人也跟你一样,成为野鬼。 很是凄惨。 但这事,并非无破解之法。 这也是我给你罗盘,让你偷邪.教徒东西的意义。 等到你百年以后,记得让你的嫡系后人,将这样东西,放在你的棺材里。 让后人将你的棺材,还有东西一起烧了。 再把你的骨灰,丢进海里。 你欠下的债,也就还了。 因为你现在发死人财,不是没有缘由的。 是给你十字架的邪.教徒,利用邪术,诅咒他人惨遭横死。 然后诱导你去案发现场。 当你顺走死人财的时候,他便用十字架,将死者的怨念,转移到财物之上。 拿走财物,就意味着你和死者结仇。 这样一来,你灵魂里的罪恶,便越来越多。 等到罪孽填满你灵魂的所有缝隙,就到了邪神降世,收割祭品的时候。 若是烧了邪.教徒和邪神的纽带,被邪.教徒害死的人,就会认为你替它们报仇雪恨了。 感恩之下,就不会再追究你顺走它们钱财的罪过了。 这个办法,你记住了吗?” 爷点了点头,又对和尚三跪九叩,感恩戴德,想请他留下来吃顿大餐。 但和尚说爷虽然是被陷害的,但灵魂之中的罪孽,是实打实的。 跟我牵扯太多因果,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和商就一溜青烟,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和尚走后,我按照他的说法,进入一所我入股的小学。 将十字架,丢进公共厕所内。 十字架刚冲下去没多久…… 我就看到马桶内,像是着火了一样,滚滚黑烟往外直冒。 浓烟翻滚,竟然化作一张张恐怖的骷髅怪脸,还有一颗颗诡异而又阴冷的眼珠造型。 足足半天时间,烟雾才全部散去。 简直吓人的厉害。 这一幕,让我愈发相信,和尚的话是真的了。 丢掉十字架后,我果然不再梦到那双恐怖的眼睛,睡在床上,别提有多踏实。 但就像和尚说的那样,没了十字架后,爷简直倒霉透顶,喝口水,都能呛到嗓子。 是那种倒霉到在洋国警.察局门口,都能被人拿着刀子劫财的那种。 不到半个月时间,爷就败光了全部家当。 不光如此,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穷的叮当响,砸锅卖铁,都不够赔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壁画 http://.biquxs.info/

眼瞅着花花绿绿的洋钞,流水般哗啦哗啦地往外流。 你奶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但我谨记和尚的教诲,破财消灾。 只要有人拿着欠条过来,不管我有没有欠过这笔债,不管多大额度…… 爷闭着眼睛,只管在上边签自己的名字。 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来,爷没学会啥别的挣钱手段。 很快,就又沦落到在饭店刷盘子的地步。 而且,比爷刚刚来洋国时还要惨…… 为了还债,爷一天要打三份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但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想凭这点工资填补窟窿,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但我咬着牙,默默地干下去。 坚持了大概个把月,一天我在后厨洗盘子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暗,有人不声不响地站在我面前。 爷抬头一看,登时心怦怦狂跳。 是那个洋神父。 你爷我多聪明呐,不待神父说话,我就屁颠屁颠地主动凑了上去。 抱着神父的大腿,又哭又闹,求他再传授我发财之道。 但神父语气冰冷的回答道: “不可能,你丢掉了神圣的十字架。 玷污了神明的无上威严。 你失去了我的信任。 你和主之间的契约被你亲手撕毁。 你就像现在这样,在冷冰冰的后厨,刷上一辈子的盘子吧。” 说罢,扭头就准备离开。 爷心里冷哼一声。 洋鬼子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跟我打嘴炮,告诉我我罪有应得么? 吃饱了撑的。 他这副模样,不过是在试探我罢了。 所以我赶忙奉上自己编好的借口。 说自己洗澡的时候,一低头,十字架不小心滑落到马桶内,被冲进下水道,再也没能捞上来。 洋神父将信将疑,又追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我提前好几天,把洋神父可能提出的问题,都想了个遍。 早想好了应对的话。 所以一番问题,回答的滴水不漏。 洋神父逐渐相信,我是无意丢掉十字架,而不是故意为之了。 洋神父面露难色,叹了口气,从怀里又摸出一枚十字架挂饰,恋恋不舍地递到我手里。 他说看我态度虔诚,这才破例帮我和神明再度取得联系。 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同时叮嘱我,这枚十字架,可千万不能再丢了。 若是再丢的话,哪怕我把脑瓜子磕成八瓣,他也不会再给我神明的福祉了。 我视若珍宝一般,将十字架捧在手心。 但没有立即带上,而是告诉洋神父,爷待会儿要去买一条质量上佳的链子。 好将十字架牢牢拴在我的脖颈上,这辈子不管干啥,都不会再取下来了。 洋神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很高兴我能有这样的觉悟。 将十字架给我后,他就匆匆离去了。 鱼饵上钩,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了。 爷从怀里摸出准备好的贝雷帽,扣在脑袋上,将面庞遮住。 丢下盘子,偷偷摸摸跟在洋神父身后,想摸清楚他的动向。 不知是怕人跟踪,还是这孙子真的业务繁忙,他几乎带着我,绕了大半个市区,快把爷的脚给跑断。 最终,洋神父来到郊区,进入一座古老而又肃穆的教堂内。 这个教堂,和我平日里见到的教堂不太一样。 风格,有些偏黑暗。 墙壁外侧的雕刻饰物,以各种奇形怪状的眼球为主。 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显然,这不是一栋大众教堂。 洋国信仰广泛,信什么的都有。 建造教堂,供奉小神明的人,不在少数。 我在教堂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洋神父夹着一本书,从教堂内走了出来。 我也旋即跟了上去。 又尾随了几日后,我得出结论,这个洋神父,不管是布道还是起居,都在教堂内。 把教堂当家的人,爷这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又观察了几日,摸清了神父出行的时间节点,和教徒们做弥撒的时间后。 我挑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潜入教堂内。 教堂大殿,和我去过的其他教堂不同。 里边居然没有坐位。 空旷的殿堂内,摆满了的蒲团。 我用手摸了摸蒲团上陷下去的凹痕,像是被膝盖压下去的。 蒲团似乎是给信徒们,用来跪拜的。 洋国的宗教,也开始搞跪拜仪式了? 爷带着心中的疑惑,继续朝前走。 教堂最里侧,是传教士传布教义的礼坛。 礼坛后边,雕刻着一扇巨大的门户,门户之上,用非常玄妙的刀工,刻上一个又一个古灵精怪的眼球。 灿如繁星,多如牛毛。 这些眼珠,一个叠着一个,一个摞着一个,像一串串葡萄。 密集恐惧症见了,绝对能恶心的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奇怪…… 看到这里,爷还真纳闷了。 不管什么教堂,不管信奉什么神明,一般来讲,都会将神明的真容雕像,供奉在礼坛后方的位置。 这个位置,最显眼,也最端庄。 方便信徒们顶礼膜拜。 此刻爷看到的眼球和大门雕像,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里的信徒们被贼走空门走怕了,所以信仰了个门神保太平? 想不明白的事情,爷索性不再去想。 我从怀里,摸出和尚送给我的罗盘。 这玩意儿,跟指南针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不标东南西北,指针的位置处,是一柄墨绿色的小勺子造型。 和尚给我说过,我到了地方以后,沿着指针所指之处,就能找到信徒和邪神之间的纽带之物。 掏出罗盘,这玩意儿,居然真的滴流滴流,在托盘上转了起来。 看的我啧啧称奇。 沿着罗盘的指引,我走下礼坛。 在教堂的西侧墙上,有一扇暗门。 应该就是洋教父的起居室。 爷虽然靠偷东西发家,但偷的都是死人的东西。 活人的东西,这辈子爷还是第一次偷。 所以难免有些紧张。 暗门内的环境,比起教堂大殿来,要昏暗的多。 爷没有当贼的技巧和经验,虽然随身带着火折子和手电,但生怕神父没睡,这点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所以也没敢点火,借着星星点点微弱的月光,趴在地上,慢慢地向前爬动。 那天晚上,正好是一个十五。 月亮正处于满月的状态下,所以光线很好。 月光照在侧壁上,露出星星点点,诡异的光泽。 爷好奇,将目光投了过去,登时骇然。 侧壁的主体,同样也是大理石。 而且上边,用巧妙的雕工,雕上一幅幅宏大的壁画。 惟妙惟肖。 但…… 越是惟妙惟肖,越是让我感觉颤栗…… 因为,壁画上的图案,实在是太诡异了…… 最左边一副壁画,画面上挤满了人群。 一个个,虔诚地跪拜在地,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痴迷。 在壁画正中的位置,是一个圆圆的台子,跟戏台一样,估摸着应该是布教的礼坛。 礼坛正中,站着一个人。 他披着黑色的披风,盖住脑袋,所以看不清面貌。 只能从身高和身材勉强识别出,是个男人。 这人,应该是一名传教士。 传教士双手上举,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 他扬起头,诵读着书中的文字。 信徒们的脸上,露出如此如醉的表情。 一些信徒,似乎参悟到了传教士的话,他们的额头上,长出了第三只眼睛。 这只眼睛,闪闪发光。 似乎代表着真理。 信徒们纷纷低头,用第三只眼睛,审视自己的身子。 结果发现,自己身上,长满了蛆虫,毒蛇,蝗虫。 身上的皮肉肮脏龌龊,向外散发着阵阵恶臭。 甚至有的人,发现自己身上长着公羊的犄角,蝙蝠的翅膀,猪猡的尾巴,羚羊的蹄子。 似乎已经化身成了恶魔,模样狰狞,令人心生畏惧。 第二百五十章祭祀 http://.biquxs.info/

开启真理之眼,发现‘真我’的丑陋之后,信徒们痛哭流涕,跪在地上,祈求传教士的指引,让他们得以洗涤身上的罪恶。 壁画转到下一幅。 传教士捧着那本厚厚的书籍,一条代表光亮的虚线从天而降,落在书籍上。 似乎预示着神明感知到了信徒们的渴求,降下神迹。 书籍,宛若太阳一般,散发光亮。 光芒照射到礼坛下,教徒们的身上。 教徒们脸上,登时展露出痛苦的表情。 似乎在经历灵魂的拷问和鞭挞。 在光芒的照射下,一切东西,都无所遁形。 信徒们在光亮的指引下,忽然发现自己身上,被丝线缠绕。 就像提线木偶一样,一言一行,不受自己,而是被丝线掌控。 这丝线,在壁画上若有若无,痕迹十分微弱。 如果不是丝线的凹槽,反射月光。 爷还真不一定能看得见。 这些丝线,一头在信徒们身上。 另一头,则延伸到七名匍匐在地的信徒身上。 这七名信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刻一脸骇然。 不明白为什么其余信徒身上的细线,会指向他们。 下一幅壁画。 传教士手中的书籍,大放光芒。 近乎可以和天上的大日争辉。 书籍光芒最为闪耀之时,传教士猛地打开书籍。 接下来的一幕,爷不知道究竟是特写,还是弥撒上发生的神迹。 传教士捧在手中的书籍,在壁画上所占的比例,忽然增大。 大的好似洋人的电影布一般。 被打开的那一页书籍,写满了洋文。 这么黑暗的环境下,爷是真的看不清楚,书籍上写的是什么。 但大眼一扫,‘恶魔’,‘祸首’,‘万恶之源’几个字,出现的频率相当高。 这一页书籍显现在众人面前的同时。 七名丝线牵引之人其中的一个,原本平平无奇,此刻忽然长出了青面獠牙,宛如深渊厉鬼。 他作势就想跑。 但被信徒们一拥而上,死死按在地上。 最终,被五花大绑,捆上礼坛。 接下来的几幅壁画,很相像。 传教士手中的书籍,掀开一页又一页。 每一页,都少不了‘恶魔’,‘祸首’,‘万恶之源’这些高频词汇。 翻到第七页的时候,这本看起来相当厚的书,居然翻到了尽头。 每一页,都记载着一名信徒的生平往事,犯下的种种罪行。 七页翻完,七名被细线牵引的信徒,全部被压到了礼坛上。 传教士指着这七人,义愤填膺。 他一把扯断七人身上,密密麻麻的丝线。 礼坛下的信徒们,在这一瞬间,纷纷恢复了正常面貌,似乎被净化了罪孽。 下边跪拜着的信徒,感激涕零之余,纷纷站起身来,对台上七人,挥舞着拳头,歇斯底里的怒骂着。 爷有点看明白了。 传教士,让信徒们以为,这七个人是所谓的‘万恶之源’。 他们之所以肮脏龌龊,形似恶魔。 是因为他们犯下种种罪行,干过龌龊不堪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并非出自他们的本意。 而是被台上的七人利用丝线,操纵着做出的。 真正的大罪恶之人,不是他们,是台上的七名幕后黑手! 信徒们的咒骂声,振聋发聩。 有的人从地上捡起石头,朝着七个人身上丢。 传教士,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 有一个人当领头羊,其余人纷纷效仿。 一时间,石头如雨下,将礼坛上的七人,砸的头破血流。 地上的石头有被捡光丢干净的时候…… 但信徒们内心深处的愤恨,却是永无止境的。 不知是谁带的头,等到下一幅壁画的时候。 已经有几十个信徒,冲上礼坛。 这些信徒们,扑到七名‘祸首’面前,抡拳就打。 拳拳到肉,丝毫不留余地。 有不解恨的,甚至张口去咬,生生从七人身上,咬下一块皮肉来。 鲜血,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兽欲本能。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红了眼睛。 接下来的那副壁画上的内容,爷还是不给你说的好。 反正就是七人,遭受了堪比酷刑的折磨。 当拥挤的人群平息,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而那七名被束缚的信徒…… 已经变成了一具具白生生的骷髅架子。 礼坛之上,满是血水和肉块…… 俨然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他娘的,这简直就是邪.教啊。 我不知道那七人是不是真的有罪,但这些教徒们的恐怖行为…… 把爷吓得脸都绿了。 我一路匍匐着看下来,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幅壁画。 当七名被指认有罪的‘祸首’惨死。 当礼坛被血水浸没。 传教士脸色虔诚,张开自己的双臂。 他背后,忽然浮现出一座,虚无的门户。 这扇门户,和爷在教堂大殿内,看到的那扇被祭拜的门户,一模一样。 上边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球。 像一串串葡萄。 伴着传教士一声振臂高呼。 浑身浴血的信徒们,一个个抬起了头。 他们额头正中的那只眼睛,和大门上的眼睛对视。 气雾翻涌。 传教士背后的大门,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 终于,这扇巨大的门户,降临人间! 传教士口中吟唱着各种教典,转过身来,将这扇恐怖的大门…… 一把推开。 伴着比太阳还绚烂的光芒,一个背负十字架的男人,从门户中飞出。 似乎它就是被所有人膜拜的神明。 信徒们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神明将一束又一束白光,一滴又一滴圣水,洒向在场的信徒。 所有参与祭祀的人,霎时间获得福祉。 眼睛瞎的,腿断的,身上有疤痕的,被顽疾困扰的,都在这一刻,彻底康复,无病无垢。 紧接着,他们的头上亮起一个个光圈。 身后长出巨大的鸟翅膀。 变得好似西方神话中的天使一样。 这些人透过‘真实’之眼,看到自己的变化后,脸上浮现出狂喜至极的笑容。 再度对着传教士,以及头顶的神明跪拜之后,踩着一条云雾铺垫成的道路。 口中赞美着神明,手拉着手,接二连三的,进入门内。 似乎步入了永恒的天堂。 但若是将头抬低一些…… 就能看到,这一派祥和和神圣的云雾之下,还残留着七名‘祸首’的鲜血和骸骨。 所有壁画看完,爷大概看明白了七七八八。 这个宗.教似乎认为:有的人,天生怀有大罪恶。 其他人之所以会做坏事,完全是被这些大罪恶之人蛊惑。 唯有将这些‘祸首’杀死,献祭,才能够打开天堂的大门,让自己飞升极乐。 你爷我欠了一屁.股死人财,罪孽深重。 要是放在壁画里,估计就是被人送上祭坛,被咬成骨头架子的那种。 爷看着那扇满是眼球,古怪狰狞的大门心里一阵发憷。 这又丑又恐怖的门户,能够通往天堂? 爷反正是不信的。 浴血的大门,癫狂而又神秘的传教士,狂热而又易被煽动的教徒们。 爷倒是觉得,门的背后…… 更像是通往地狱的路。 恐怖的壁画,让我心乱如麻。 所以我一举一动,愈发小心和谨慎。 最后一幅壁画的尽头处,正对着一扇铁门。 铁门之上,同样雕刻着眼球。 但是这些眼球,却要狰狞恐怖的多。 丝毫不隐匿眼神中的血腥和残忍。 而且色调,要昏暗的多。 在这种光线黯然的情况下,真的就像是一尊尊杀戮成性的恶魔,瞪大了眼睛,趴在门缝上偷窥我。 吓人的厉害。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罗盘。 小勺子的勺柄,正对着铁门。 显然,我要取的东西,就在门内。 我硬着头皮,来到门前,轻轻一推…… 第二百五十一章肉球 http://.biquxs.info/

来到门前,爷尝试着推了一下。 铁门居然没有上锁。 这一发现,让爷狂喜不已。 毕竟爷这点三脚猫功夫,盘子都刷不好,遇到上锁的房间,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 我握着门把手,偷偷摸摸,一点一点的将门缝推大,唯恐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终于,挤开一道一人宽的缝儿后…… 爷悄悄将脑袋伸了进去。 但…… 推开门,甚至没来得及环顾四周,我整个人就傻掉了…… 因为门被推开的瞬间,我就看到了那个洋神父。 他就在爷对面。 准确地说,是洋神父的人皮,在我对面…… 他的皮,就像大衣一样,被挂在墙上。 一张人皮,冷不丁的出现在你眼前,还是在这种场合…… 那种视觉冲击力…… 简直了。 爷吓得裤裆都有点湿了。 这张人皮,是怎么回事? 洋神父,难不成被人剥皮了? 是跟其他邪.教徒产生纠纷,还是被他信仰的邪神给吞噬? 我盯着人皮,脑海中想象着种种可能。 就在爷诧异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噜呼噜的打呼声。 声音大的,好似猪叫。 爷一扭头,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这回…… 是真的把持不住,尿了一裤.裆。 孙子,爷跟你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你别笑话爷胆小如鼠,要是搁你小子看到这东西,可能直接就被吓嗝屁了。 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 一个肉球一样的东西,正躺在双人床上,几乎快要把床板给压塌。 这玩意儿,怎么看…… 怎么不像人…… 甚至,连个生物都算不上。 就像是一个娘胎里没张开的胚胎,放大数十倍的样子。 没准儿,肉球是一个大胖子? 房间里灯光昏暗,爷没看清楚呢? 这么想着,爷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让自己从麻木的状态下醒来。 又走了两三步,来到床前。 借着微弱的光亮,这才看清了肉球的真实模样。 爷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玩意儿,说是肉球,但和人一样,生有四肢。 胳膊和腿等粗。 壮的跟树墩子一样。 没有脑袋,也没有脖子。 它的五官,分散在四肢上。 左右眼,长在左右手上。 两个鼻孔,长在左右脚上。 嘴巴长在肚脐下边。 它的嘴巴,非常大。 我估计它这张嘴要是完全张开,吞下一口大西瓜,或者塞下一颗人脑袋…… 绝对不成问题。 所以打呼才会这么响。 洋神父皮囊下的血肉之躯,会不会就是被这鬼东西给一口吞了? 爷当时掌心都在冒汗。 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恶魔的话,那这东西,绝对就是恶魔在人间的化身了。 我颤抖着,将手中的罗盘给摊平。 让我没想到的是,罗盘的指针,赫然指向这个肉球一样的恐怖生物。 我要取的东西,似乎就在床上。 可我,实在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个肉球,不仅呼噜打的震天响,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无比难闻的味道,有点像螺蛳粉和石楠花混合的味道。 靠近了以后,差点让我吐出来。 我有种扭头就跑的冲动。 但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么? 我用力掐了掐指胳膊上的皮肉,把皮都给掐紫了。 让自己麻木的神经,略微恢复。 旋即硬着头皮,在罗盘的指引下,慢慢来到床前。 罗盘的指引,发生了轻微的偏转。 我赶忙低下脑袋,顺着勺柄偏转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 这个肉球身.下,压着一本黑色的书籍。 还甚是宝贝地,用双手环抱住。 光线太暗,爷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隐隐约约感觉,这本书和先前壁画上,传教士捧在手里,大声诵读,招来恐怖之门的那本,有些相像。 看肉球这宝贝的样子,所谓的邪.教徒和邪神的纽带,指的应该就是这本书了。 但我…… 要如何将这本书拿下来呢? 爷轻轻用手扯了书的边沿一下。 纹丝不动。 这肉球,一个人睡两个人的床,还有不少肥肉坠到床底下。 能把床压成这个模样,少说有千斤重。 这种份量压在书上,我就算有天大的力气,也没法扯开这本书。 思前想后,爷索性兵行险着,想出了一个无比危险的办法。 按照和尚的说法,如果爷没法顺走所谓的‘纽带’,离死也就不远了。 还不如放手一搏。 我偷偷推开门,折返回教堂大殿。 打开火折子。 又取了几个蒲团。 将三个蒲团靠在一起,弄成帐篷的样子。 中间镂空。 然后将火折子放在下边。 火折子的一角,垫在一个蒲团下边,做成一个简易的延时燃烧装置。 这样,待会儿火折子烧尽的时候,就会引燃蒲团。 随后,蒲团便会让礼坛烧着。 如果发现的晚,礼坛背后满是大眼的那扇恐怖大门,恐怕就要葬身火海了。 火折子点着后,我偷偷摸摸,返回到肉球的床榻之下,悄无声息的趴着。 过了一会儿,焦糊味道扑鼻而来。 昏暗的房间,也稍稍变得明亮。 显然,我的延时装置生效。 外边此刻估计已经生起了不小的明火。 不一会儿,爷头顶的肉球,闻到了焦糊的味道,它嘶吼一声,从床上一屁.股坐了起来。 爷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这肉球一动,地动山摇。 床板咔嚓咔嚓乱向。 爷生怕这肉球一个不小心,把床板给压塌了,把我不明不白给砸死。 肉球从床上爬起来以后,居然直奔洋神父的人皮而去。 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只见肉球将洋神父的皮,披在自己身上。 接下来,它肥大丑陋的身躯,居然像流水一样,和人皮融为一体。 最终,变成了为我所熟知的,洋神父的模样…… 这他娘的…… 爷之前,就是和这么个恐怖的东西接触么? 爷惊得脑瓜子生疼,差点怪叫出来。 穿好人皮后,肉球飞速奔到大殿,似乎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从床下爬了出来,看了一眼床上。 果然,因为事情紧急,再加上闻到了焦糊的味道…… 所以肉球没有将它压在身上,用手臂牢牢环抱住的书籍给带上。 我拿出罗盘,在书籍的四面八方转了一圈。 不管我将罗盘移到什么位置,罗盘的指针,永远指向书籍所在方向。 显然,这本黑.皮书,就是我的目标。 我将书籍揣在怀里,准备离开。 但转念一想,却又返回到了床下。 这间教堂,只有一个出口。 肉球此刻就在大殿里,我想要逃跑的话,大概率会被他发现。 还不如富贵险中求,来个灯下黑,赌命一波。 爷蜷缩在床脚的最内侧,捂住口鼻和胸口,让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降低。 过了一会儿,呼哧呼哧的声音传来。 外边的光线,黯然了许多。 显然,肉球已经把火给灭了。 过了几秒,肉球回到屋内。 他将神父的人皮揭了,挂在衣架上,露出圆滚滚的肉球模样。 旋即,躺在床榻上,就准备继续睡觉。 但下一秒,肉球就发出猪叫般的嘶吼声…… 他已经发现了,床上的那本书,不见了踪影。 肉球疯了一般,将床上的床单,被罩,通通给掀开,但任凭他怎么找,自然都找不到书籍。 我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身体。 我已经看到肉球艰难的俯下身子,看看书籍有没有掉到床下。 完了…… 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忽然传来咔嚓咔嚓…… 无比诡异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 肉球怪叫一声,这下,它甚至连人皮都没有披上,滚动着,奔出了屋内。 第二百五十二章罪全书 http://.biquxs.info/

古怪的声音,让肉球误以为偷走它书籍的人,已经逃到了屋外。 所以它肚子上的巨嘴,发出敲钟一样洪亮的‘法克,法克’之声。 滚动着,直奔屋外的声源而去。 爷躲在床下,大汗淋漓,腿肚直打哆嗦。 刚从鬼门关逃过一劫,我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走的话,这辈子都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所以我将黑.皮书揣在怀里,追着肉球的足迹,疯了似的奔出大门。 奔出大门的瞬间,我看到那颗肉球的身影,出现在在教堂的另一侧。 它肚脐上的大嘴巴里,吊着一头动物的尸体。 看样子,像是一头麋鹿。 先前的诡异声音,似乎是麋鹿用犄角抵着教堂的墙壁,磨擦时发出的。 这头磨角的鹿,救了我一命…… 肉球身躯抖动,百十来斤重的麋鹿居然被它连皮带骨头,吞到了肚子里! 看得爷好不容易烘干的裤.裆,又湿了一片。 我的运气很好,肉球将麋鹿吞进肚里后,似乎感觉偷走他书籍的人,早就逃了出来。 所以它没有返回教堂,而是沿着小路,认准了附近村庄的方向,疯狂滚去。 这个方向,和我此刻所在位置,截然相反。 待到肉球滚远了以后,我脚下生风,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 疯了似的奔回家中。 回到家,我二话不说,带着婆娘,连夜就把她往机场拉。 我婆娘,也就是你奶肚子里,正怀着你爹。 她正在屋里睡觉,看我连夜把她叫起来,一开口就是要回华国,还以为我喝多了发酒疯。 但她打开灯,看到爷脸色铁青,表情阴沉的跟死人一样…… 她知道我是真的遇到天大的麻烦了。 我们二人随便拿了几件衣物,连夜奔到机场。 到了机场,离华国最近的航班,要7个小时才出发。 你是不知道,经历了那一晚的恐怖经历后,爷心里那个慌啊。 生怕肉球杀过来,所以爷一秒钟都不肯在这个鬼地方多呆。 我买了一张最快起飞的,到其他国家的票,然后再从那个国家,转乘到华国。 在飞机上,我的心都还在怦怦狂跳。 直到踩着华国大地的那一刻,爷高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踏实了下来。 啥叫落叶归根,这他娘的就叫落叶归根呐。 爷知道,自己这下,可算是安全了。 爷回到国内,安生了以后,谨记和尚的教诲。 爷是罪人,跟爷接触久的人,哪怕是至亲嫡系,都会遭遇不测。 所以爷深入简出,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基本不和人接触。 华国当时电视不普及,深山老林里,也没有信号。 爷只能靠看书种田消磨时光。 那本爷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书一直被我放在皮包里。 日子久了,我也就好奇,书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平日里没事,就把它拿出来研究研究。 研究的越深入,爷就越意识到这本书的邪恶和歹毒。 虽然书中对施法者许下种种好处,但就像我当初得到的十字架一样…… 得到一样东西,往往意味着,你会失去更多东西。 娃子,爷这辈子没让你爹,还有你学洋文的原因,就是怕你们看懂了洋文后,起了歹念,经不住诱.惑。 现在这本书随我一起到了地下,咱老赵家的祸根…… 也算是彻底了解了。 娃,爷这次真走了……” 说完最后一段话,我太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爹从睡梦中醒来,抱着膝盖嚎啕大哭,‘爷啊爷啊’的一通乱叫,把坐他旁边的人,给吓得够呛。 我爹之后,再也没梦到过我太爷,此后,也再没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我太爷走的时候,有一句话没说对。 他认为黑.皮书,随着他一起,到了地下。 可他没想到,我爹在烧书之前,将整本黑.皮书,给复印了一份。 我爹本来就看不懂洋文,听我太爷在梦里说这本书会带来各种不详后,就更对这东西没兴趣了。 他本来想将这本书也给烧了。 但一来想着这东西,跟我太爷有那么深的瓜葛,留下也好对我太爷有个念想。 二来这东西,当初复印时,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那个年代不比现在,复印这么一本书,即使有人脉,钱也得花去老鼻子了。 真一把火烧了,那跟烧钱没两样,想想都肉疼。 所以我爹想了又想,最终把这本书丢在阁楼里吃灰。 我长大以后,发现这本奇怪的书,跟别的书不太一样。 不仅是复印的,而且是用奇形怪状的蝌蚪文所写,还配了些神神怪怪的图案。 问我爹之后,才问出了这样的故事。 我当时看这本书,也看不懂。 后来上大学的时候,考上了外国的大学。 在那边读完大学后,又工作了几年。 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找了个国内的媳妇儿。 俩人一商量,最终决定回国发展。 回到华国后,有一次我整理家中杂物的时候,又看到了我爹复印的那本,我太爷留下来的书。 有了在国外生活近十年的经验,再看起这本书来,已经很轻松了。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罪全书》。 看名字,是一本宗教性质很强的书。 我随随便便翻看了几页,顿时手脚冰冷。 就像我太爷说的那样,这本书,实在是太邪性了…… 全书的主旨是,人,生来无罪。 能看到这本书的信徒,更是不可能有罪孽。 但人之所以会犯下种种罪行,并非出自本心,而是被披着人皮的魔鬼蛊惑着犯下的。 这种魔鬼,书中将之称作‘万恶之源’。 说是‘魔鬼’,却并不罕见。 你的邻居,你的同事,甚至是刚出生,在襁褓中的小婴儿。 都可能是‘万恶之源’。 《罪全书》中明确表示,‘万恶之源’,是荼毒人间的祸害。 必须要被净化。 信徒们如果净化掉‘万恶之源’,就能获得神明的认可,得到种种好处。 向神明的祈求,也都能够应验。 净化的意思,通俗易懂。 说白了,就是杀死‘罪恶之源’。 割下这类人的头颅,用他们的鲜血,祭祀书中的神明。 这…… 可是活人献祭啊…… 什么宗教,会用活人当做祭祀用的牲畜,献给神明? 我看的一阵胃酸,肠子都快要缠到一块儿了。 我又往后翻了翻。 之后的书籍,文字减少,图案增多。 简单看了看,这些图案,基本都是祭祀时候用的阵图。 如果寻找到了‘万恶之源’后,可以按照书中的指引,用这些人的鲜血,画出各类阵图。 神明嗅到鲜血和罪恶的味道,便会降临世间,满足你的要求。 想要暴富的,想要延年益寿的,想不吃药,将平板支撑时间从3秒延长到一个小时的,想死后进入天堂的,只要你有祭品,都可以应验。 越往后翻,神明满足的条件,就越夸张。 阵图的笔画,也就越复杂。 当然,需要祭品的数量,也越多。 随着书籍逐渐往后翻页。 解释阵图出处的洋文,以及进行祭祀,激活祭坛时吟唱的神谕就越繁琐。 有的甚至牵扯到一些西洋文古文的翻译,还有种种历史神明典故的启事。 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我根本看不懂。 在《罪全书》的最后,花了好几十页的篇幅,介绍了最后一种阵图。 最终的神谕。 单单是阵图的引导铭文,就有300多个。 阵图的真容,是一扇无比恐怖而又宏伟的大门。 门上雕着13只眼球。 据书中记载,眼球背后,通向的是永恒的天堂,是一切信徒,永恒的渴望和最终的归宿。 第二百五十三章眼镜丢了 http://.biquxs.info/

对这个所谓的‘最终的神谕’降临手法,书中有异常详细的描述。 用自己的鲜血为引,画下阵图的雏形。 然后在特殊的时间,依次献祭代表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的七头‘万恶之源’。 届时,神明会感召到祭祀之人的虔诚,天堂的大门也会在那一刻打开。 打开大门者,将会获得整个世界,作为神明的褒奖。 获得整个世界作为褒奖…… 看到这里时,我嗤笑一声。 就算是最疯狂的独.裁者,也生不出这种念头吧? 只有狂热的信徒,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就像太爷说的那样,这本书中神明对信徒夸下的海口,简直超乎想象。 只要你敢杀人,敢献祭,就没有这个神明给不了你的东西。 最后一页书籍中.出现的阵图,以及阵图所召唤的大门,实在恐怖。 这扇门,真的是通往天堂的么? 眼球堆积成的大门,造型实在太过别致。 我好奇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居然什么都没有搜到。 直到我咨询了上大学时的历史教授,和几个我在洋国时认识的,很有威望的神父。 这才了解到…… 《罪全书》,是号称自由的洋国,唯一被全面封.杀,禁止传播的禁.书。 它的作者,据传是地狱之主,邪恶的代名词--撒旦。 信奉这本书的教徒,便是撒旦的子民,被称作罪徒。 不管是传播还是信奉《罪全书》,都是违法的。 被这本书洗脑的人,无一例外,都成为撒旦在人间散播杀戮的工具,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而且必将不得善终。 至于我在书中看到的最后一个阵图。 也并非是‘最终的神谕’,而是‘恶魔的盛宴’。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是从远古流传至今的七大原罪。 人类犯下的所有罪行,究其根本,都和这七种原罪有关。 献祭七个原罪之人为祭品,是《罪全书》中,最宏大的祭祀仪式。 祭品,并不好找。 必须是犯下七种不同罪行,而且罪孽深重,快要把灵魂给撑爆的那种人,才能够成为合格的祭品。 像我太爷,带上十字架,捡了那么多死人财,还没有达到能够献祭给邪神的标准。 可一旦费尽千辛万苦,找齐祭品的话。 按照书中的步骤去做,到时候,的确会有门户被打开。 但打开的,并非是象征着神圣与美好的天堂之门…… 而是带来堕落与污.秽的地狱之门…… 来自地狱的厉鬼们,会通过门户降临世间。 到时候,人间会变得像地狱一样恐怖。 当然。 这些教授,还有神父们说的话,都带有一定的宗教倾向,以及神秘色彩。 打开大门的后果,可能说的有些夸张。 但联想到我太爷的遭遇…… 我认为,如果地狱之门真的打开。 灾祸至少能够波及方圆数十里…… 堪比天灾。 问清楚一切后,我又惊又怕。 这本鬼书,的确许诺信徒种种好处。 尤其是平板支撑从3秒钟提升到1个小时这一点。 我相信很少有男性能拒绝这种诱惑。 但恶魔许下的承诺,能有几分当真? 我太爷发死人财,在唐人街那么大家业,却夜夜寝食难安,无福消受,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事后没多久,我就瞒着我爹,将这本书一把火给烧了。 省得万一有后来人,走上歪路。 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那扇镶满眼球的怪门了…… 没想到消遣看个直播,居然能给我碰上…… 主播,你头顶上的,绝对就是《罪全书》记载的阵图--‘恶魔的盛宴’。 有人通过某种途径,掌握了这门邪恶的祭祀仪式,并且已经成功启动。 当这个信徒,给神明献祭七头羔羊后,恐怖的大门,将会被推开! 看阵图此刻的样子…… 第一头羔羊,应该已经被献祭。 仪式一旦启动,布阵者,会被赋予恶魔的力量。 行踪飘忽,力大如牛,而且像恶魔一样,可以夜视。 获得种种远超凡人的神通,方便它宰杀下一只羔羊。 主播,你一定要赶在七名被献祭之人全部死去之前,找到布阵之人,用此人的鲜血,中断这个仪式。 否则地狱之门一旦打开,后果无法想象。 不光是你…… 方圆数十里村落内的生灵,都要被厉鬼拖入地狱。 甚至整个南都,都要沦为鬼都!” 罪与罚键盘敲的飞快。 这么长的一段话,他短短几分钟就全部敲了出来。 这手速,放在民风淳朴的祖安,怎么说也得是个人人敬仰的嘴强王者。 当个写手写的话,日更三五万字,估计是小意思。 罪与罚是留过洋的人,所以他打出来的话,经常一串汉字中,夹杂着几个让人半懂不懂的洋文。 我文化水平还算凑合,半蒙半猜,勉强能读懂他的意思。 听了他的话后,我的眉毛,顿时拧作一团。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这场仪式,简直不是一般的恐怖。 但是,我怎么样才能阻止这场仪式呢? 我来到种子公寓不到半个小时,连公寓里住着几个人都不知道…… 怎么揪出布阵之人? 先试试,凭蛮力能否破阵再说…… 这么想着,我将匕首沾了金冠凤羽鸡血,手腕一抖,就想将匕首,扎入房顶的大门图案上。 试图利用鸡血,破坏这个邪恶的仪式。 可让我没想到的,一股邪恶的气息,从墙上文字的字里行间中迸发,像海浪一般翻涌。 匕首飞入这股气息之中,仿佛泥牛入海,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被吞没。 连个铁渣子都没留下。 这恐怖的东西…… 居然不怕凤羽鸡血。 我目瞪口呆。 作为百邪克星,无往不利的鸡血,第一次出现没有效果的情况。 就在我盯着头顶的祭祀仪式发呆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阵阵尖叫之声。 我赶忙冲出去一看。 发现走廊上,此刻站了好几个人。 蓬莱夜话小分队的几名队友,居然都站在楼道上,一脸的惶恐,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我从203房间内走出,赶忙问他们道。 “眼镜不见了!” 背心司机阴沉着脸,对我说道。 我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站在过道上的,只有六个人,那个金丝眼镜男,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他自己溜出去上厕所,或者打水去了? 毕竟这里边,又没有水,又没有厕所的。” 我做出了这样的假设,想让众人安下心来。 “不会的…… 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说好了,不管做什么,都要一起去做。 绝不允许落单这种情况发生。 大家都是恐怖论坛的老水友了。 知道有一件事,是最愚蠢也最容易招来不测的。 那就是在危险的地方,选择一个人单独出行。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而且,我之前还看到眼镜在房间里,但几乎一眨眼的功夫…… 人就消失不见了。 而且…… 他房间的地面上,写有一段很奇怪的文字。 字迹…… 是用鲜血书写的。 我检查过字迹,还很新鲜,不知道和眼镜的失踪,有没有联系。” 纹身男对我解释道。 他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也布满了惶恐神色。 刚到种子公寓,就丢了一名同伴,任谁都要方寸大乱。 “房间里写了字? 他的房间是哪一个?” 听了纹身男的话后,我顿时眼皮一挑。 眼镜男的失踪,会不会和那个神秘而又古怪的献祭仪式有关? 纹身男给我指了指眼镜男所住的房间,我扫了一眼房间号,313,旋即快步走进。 第二百五十四章大背头 http://.biquxs.info/

房门半掩。 推开门,里边的布局,和我之前进过的两间差不多。 眼镜男的行李在桌子上放着。 桌子椅子,被他擦的一尘不染。 但是床上,依旧落满了灰尘。 看来这些人今天晚上来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 要探险一晚上,不会在床上睡觉。 地板上,用血水写着一行字: “肮脏而又龌龊的人,必将惨死。 色欲是对爱情最大的玷污。” 果不其然,我又在其中,看到了色欲两个字。 眼镜男的失踪,看来真的和那个神秘的仪式有关。 他就是不知名信徒,献给邪神的色欲羔羊。 邪神的祭祀仪式,已经开启。 但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眼镜男房间里的文字,和我在203房间屋顶所见文字,出自不同人的手笔。 难道说,作案者有帮凶不成? 我想到了血衣女子冤魂,以及帮她脱身的那个神秘存在,会不会是这两个人搞的鬼呢? 将房间搜了个遍后,我忽然发现…… 眼镜男随身带着的那本书,并不在房间内。 在车上的时候,眼镜男为了在女孩子面前装吡,摸黑看了一路的书,眼珠子都快看瞎了。 如果遇到了意外,凶手为什么要拿走他的那本书呢? 想不明白。 我思索了许久,最终决定,把七宗罪,还有203房间那个神秘的仪式告诉他们。 这些人虽然是鬼,但照眼下这个剧本来看,他们很可能就是祭品。 七宗罪,对应七个祭品。 这次探险,一共有七个人。 这个数字,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 眼镜男的失踪,更是验证了这一猜测。 我问了‘罪与罚’,他也不清楚,已经死去的人,能否当祭品。 我将罪与罚所讲,关于地狱之门和祭祀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给诸人。 听了我的话后,六人皆是面面相觑。 丸子头声音都在颤抖: “你的意思是,我们被卷入了一起邪恶的宗教仪式之中? 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这场仪式的牺牲品? 而眼镜…… 就是第一个祭品?” 看我点头之后,丸子头脸色瞬间惨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一直没说话的丹凤眼御姐忽然开口: “咱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探险,为了见到鬼,为了对付灵异事件么? 此刻见到了,各位怎么叶公好龙了起来? 眼镜这个人我知道的,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却是很聪明的一个人。 没那么容易被人害死。 我更怀疑,这起灵异事件,不过是披着灵异外皮的犯罪事件。 想暗地里进行人口拐卖,或者器官交易也说不定。” 一个平时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她的话往往会被人重视。 再加上丹凤眼的话,实在有道理。 所以她话音落下后,大家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脸色好看了不少。 一行人都是混迹论坛多年的老鸟,很快就调整好心态,镇定了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 眼镜不见了以后,小胖子满头大汗,一脸的惶恐。 眼镜虽然对他颇为嫌弃,但他对眼镜男这个朋友,却是实打实的关心。 “挨个房间搜。 这栋公寓里,住着好几个古怪的客人。 说不定是他们掳走了眼镜…… 先将公寓搜个遍,如果搜不到眼镜的话,咱们再统一去外边搜。 今晚,一个人都不能丢!” 被丹凤眼当头一棒喝醒后,背心司机的眼神,顿时敏锐了起来,做出一个个安排: “丸子,你跟小欢喜一起,去一楼找房东拿钥匙。 胖子,你和纹身仔一起,守着公寓出口,不让任何人出去。 我和凤舞九天,挨个房间的进行搜索。 小哥儿,你要跟我们一起么?” 凤舞九天,是丹凤眼御姐的论坛名。 这些人的网名,跟她们的形体特征,都有点关系。 倒也不难听出哪个是哪个。 背心司机的排兵布阵,相当合理。 在他布置完后,几人立即分头,行动起来。 我本就想调查公寓内的用户,此刻背心司机发出邀请,我自然一口答应下来,成为搜查小队的一员。 如果能把种子公寓的全部房间,以及里边住着的房客全部检查一遍的话,很可能有意外收获。 没准儿能弄清楚,谁是邪恶仪式的布置者…… 等了没一会儿,双马尾和丸子头就回来了。 她们呼哧呼哧喘着气,手上拿着一大串钥匙: “房东已经离开了。 这是我们在柜台下边找到的。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房东把眼镜给拐走的? 要不要派两个人去把房东找来?” “先不用。” 背心司机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外出,太危险了。 咱们对公寓外的地形,一点都不了解。 先在公寓内找,找不到了再出去。 分散的话,只会削弱我们的战斗力。 而且…… 很可能着了敌人的计策。” 背心司机以大局为重,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我点了点头,不得不说,能在这种环境下,还这么沉着。 背心司机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 拿了钥匙,背心司机率先检查311到316房间。 这几个房间,是蓬莱夜话小分队的队员们的房间。 七个人,六个房间。 这些人原本打算一人一间的。 但丸子头估计是有些犯怵,所以死活要和双马尾一起,住在316房间。 背心司机率先检查自己人的房间,显然是怕被人来个灯下黑。 这是中,常见的套路。 队员的房间,都没查出什么东西。 他们的行李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开。 连着进了好几个房间后我才发现,这栋公寓里边的设计,很是诡异。 并非所有房间都有窗户。 奇数号房间没有窗户,偶数号房间才有。 不知当初盖房子的时候,为什么会采用这样的设计方法。 那些窗户都没有的房子,不怕卖不出去么? 还是说在盖房子的时候,就早算准了,这栋公寓会烂尾? 我浮想联翩。 最末尾几个房间搜完后,几人对视一眼,来到210房间门前。 “有人么?” 背心司机敲了敲门。 门内没人回应。 但借着一闪一闪的灯光,我们明显能从门缝内看到,有人影扑朔的迹象。 “有人么? 我手里有钥匙,没人的话,我就用钥匙开门了。” 背心司机又叫了一声。 “有。” 听到背心司机这句话后,门内这才传来一句不情愿的声音。 但我却微微蹙眉。 我感觉门内之人的声音,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门板打开,一个衣着光鲜亮丽,梳着大背头的精明律师,从门缝里探出脑袋: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我瞪大了眼睛…… 差点跳起来。 这个人,这个大背头,我居然认识。 不能说认识,应该说有过一面之缘。 我和秦煜,之前前往大生纺织厂,搭阴车的途中,在大墨镜的4路公交车上,遇见过这个人! 当时大墨镜假仁假义的说,要让一个无辜的乘客下车。 车上的乘客们,顿时炸锅。 你指责我,我指责你,互相揭对方的老底。 唯独这个大背头律师,没人能说出他犯下的罪行。 所以大墨镜就让大背头下车。 从4路公交车上离开,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大背头却一个劲儿看表,说自己在等人,并不想下车。 但大墨镜这种人,说让你下车,那你只能下车。 大背头下车以后一脸为难,似乎还在纠结该怎么办。 没想到下一秒就被大墨镜的蛇树藤蔓给拴住,拖行了一路,身上的皮肉都快被磨没了。 我当初以为,四路公交车上坐着的,都是一车死人。 大背头也不例外。 没想到…… 时隔多日,居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大背头,着实让我震惊。 我悄悄低头,看了一眼大背头的脚下。 第二百五十五章奇怪的客人们 http://.biquxs.info/

我的目光下移。 大背头脚下,有影子…… 这个人,居然是个大活人。 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我后退一步,让自己的脸,藏在黑暗中,不让大背头看到。 但旋即想到,我现在的脸,是易容过的。 大背头就算记性好,也不可能认出我来。 “我们有一个同伴丢了,方便进去让我们看看么?” 背心司机笑着道。 “不方……” 大背头回答之前,居然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表。 他这一举动,让我奇怪不已。 在大墨镜的公交车上,大背头就一个劲儿地低头看表。 现在这半夜三更,在公寓里边,时间观念还这么强,是想做什么? 和鬼约好了时间? 大背头‘不’字刚刚出口,背心司机就意识到他要拒绝。 所以背心司机抢在大背头说完整句话前,猛地一推门。 门板差点撞着大背头的下巴,让他生生将拒绝的话,憋回肚子里。 “既然不麻烦的话,那我们就查一下。 放心,很快就检查完,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背心司机一边说话,一边阔步往里走,根本不给大背头开口回拒的机会。 大背头一脸尴尬和无奈地,看我们进入他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我们顿时知道,为什么大背头不愿意我们进来了。 他的床上,放着一个充气娃娃。 坐在床头,穿着撩人的衣服。 大背头想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但有些诡异的是,大背头居然把桌子拖到了床前。 在桌子上,插上几盏香烛。 甚至还摆了两个酒杯。 酒杯内,装满了红酒。 一杯是给自己的,另一杯,估计是给这个充气娃娃的。 果盆蔬肴,一样不缺。 搞得跟正常人约会一样。 娃娃脸上,浓妆艳抹。 特别是两腮,被大背头涂上了厚厚的胭脂。 这妆画得,实在是重口味…… 我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 大背头的房间里,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背心司机警惕性高,特地捏了一把充气娃娃,确认里边都是气体,而不是填充了一具人后,才罢休。 “这是什么?” 我忽然,指着大背头放在床上的公文包道。 从我们进门到现在,大背头除了一直低头看表外,两只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公文包。 对这东西,无比宝贝。 甚至连自己的充气娃娃,都不多看一眼。 所以我开口问道。 “私人物品,私人物品。” 听我提到公文包,大背头大吃一惊。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公文包揽在怀里: “这么小一个包,总装不了你们失踪的那个同伴吧? 搜也搜完了,你们赶紧走。 我赶时间。 莫要坏了别人的好事。” 这个人…… 赶着投胎呢? 越看,越让我们觉得古怪。 但就像大背头说的那样,他房间里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他是人,又不是鬼。 强行搜他的包,也说不过去。 我多看了他两眼,跟着背心司机,悻悻地离开了。 不知道是否心理作用,离开的时候,我瞥了充气娃娃一眼。 只觉得充气娃娃嘴角的弧度,比初次见到时,上扬了一些。 似是在讥笑我们的无能。 除了大背头外,二楼就没有别的住户了。 203房间,我们重点检查了一遍。 背心司机和丹凤眼看着房顶恐怖的字迹,和那扇若隐若现的大门,眼神中同样透露着骇然。 恐怖和邪恶的味道,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几人对视一眼后,扶着墙,踩着台阶来到一楼。 小胖子和纹身男守在门口,看到我们下来,赶忙问道: “怎么样,找到他了没有?” 看我们摇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没事。 还有一楼没找呢,别慌。” 背心司机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 所有人都在一楼,也就不需要人守门了。 纹身男和小胖子也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一群人挤在一楼楼道前,将走廊围得水泄不通。 小胖子自告奋勇去敲门。 没一会儿,门打开,一颗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睡意朦胧道: “啥事儿?” 小胖子刚想说话,瞅清了那人的样子后,怪叫一声,躲到了纹身男的身后,脸色惨白。 “是你?” 我们不认得,但纹身男却认得这个人。 他指着老头儿道:“这个就是先前在大马路上睡觉,差点被咱的车给撞到的那个老头,卖樱桃的。” 难怪小胖子怂成这个样子。 他被老头儿一句‘你要脸不’吓破了胆,现在还在犯怵。 之前离得太远。 我此刻才得以看清老头儿的模样。 矮瘦矮瘦的,两鬓发白,额头皱纹很多,人很黑,穿一件露肩的大褂。 一看就是长期干农活的人。 我们跟老头儿说明情况后,老头儿点了点头,让我们进来: “你们这些娃儿,没事到这种荒郊野岭来做什么…… 这地方,可是出了名的古怪。 要是真丢了,可就麻烦了。 你们赶快到处找找,再晚一点,可就麻烦了。” 提到这个公寓,老头儿一脸的神秘和惶恐。 “老人家,这地方这么恐怖,那你怎么还住这里?” 进到房间里后,我一边张望,一边好奇问道。 “太晚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回家的路。 只能明天再回了。” 老头儿说起这个,也是一脸的无奈。 搜了一圈,没在老头儿的房间里搜到东西。 背心司机摇了摇头,说一声打扰了。 正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躲在最后的小胖子,忽然站了出来,用一种颤栗的声音道: “你的那个大背篓,到哪里去了?” 此言一出,我们顿时停下脚步。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 我们的确看到老头儿躺在树下睡觉,旁边还放着一个大背篓。 当时我心中还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这么大的一个背篓,能塞下一具成年人的尸体。 此刻老头儿虽然在房间,但他的背篓不在,的确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背篓放在公寓后边,那口吃水井里了。 樱桃这东西,不比其他。 放在屋里容易坏掉。 给它沉到井水里头,第二天提上来的时候,还是新鲜的。” 老头儿憨笑道。 老头儿的话似乎没什么毛病,我们点了点头,鱼贯走出。 一楼的房间,很快被我们调查完。 除了卖樱桃的老头外,一楼还有五名住户。 104房间住着一名孕妇,脸色枯黄。 我们敲门的时候,把她吓的够呛,躲在猫眼里窥探我们半天,才瑟瑟发抖的开门。 她误以为我们是她家人派来找她的。 她怀了一个小青年的孩子,但小青年跟她处对象,不过是玩玩而已。 知道她怀孕以后,吓得落荒而逃,根本找不到人。 她家里人,都是相当古板的那种。 得知她未婚先孕,对象还跑了。 肺都快要气炸,对她一顿毒打,要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但她实在不忍心肚子里的生命就这样夭折。 所以从家里逃了出来,住在这里。 以后该怎么办,她还没有想好。 在她房间的墙壁上,我们发现了一些划痕。 像猫抓的一样,密密麻麻。 深入墙内大概两三公分。 女人一脸歉意的告诉我们,这东西,她住进来的时候就有了。 但我看划痕的样子…… 明明是崭新的。 甚至看地上的石灰粉末,有的甚至是一两天前才划上去的。 孕妇…… 真的对此毫不知情么? 107房间,住着一名穿花裙子的老太。 一大把年纪,穿的倒是很潮流。 我们推开门的时候,她头上打着一顶黑伞,口中嘻嘻哈哈,在屋子里边转圈圈…… 第二百五十六章老板娘 http://.biquxs.info/

老太婆古怪的模样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问她为什么打伞的时候,她告诉我们,光线太刺眼了。 不打伞,热得浑身难受。 可这栋公寓,阴冷阴冷的…… 又赶上半夜,冻得人直打哆嗦。 可老太却嫌热…… 简直是个神经病。 在她的房间里,我们还找到了一个小笼子。 笼子里边装着一条小臂粗的花蟒。 老太给我们说,这是她相好。 甚至还当着我们的面,亲了这条花蟒一口。 看得我们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们把房间搜了一遍后,在老太放肆的大笑声中,逃也似的离开。 111房间,没有人。 我们用钥匙开的门,里边放着行李,碗盆,明显有人居住过的迹象。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房间。 是之前在柜台前,那个胖女人的房间。 很简单。 因为这个房间的墙壁上,花花绿绿。 油笔画,涂满整张墙壁。 甚至房顶上,地面上,被单和桌子上,都是油笔的痕迹。 简直就像来到一个荒诞而又恐怖的独立世界。 我用手机,将四面的油画拍了下来。 调成统一色调后,满满一屋子,都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一定要去203房间。” 就像入魔了一样。 一个字看多了以后,会感觉这个字变得陌生。 同样的,一句话看多了以后,给人的感觉,会变得很奇怪。 203房间,有血衣女鬼,有恐怖的邪神祭祀仪式。 胖女人却说203房间,是唯一的生路。 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是邪.教徒? 还是说,203房间真的隐藏着一线生机? 更重要的是,这大半夜的…… 胖女人会到哪里去呢? 我不由摇头。 213房间,住着一对母女。 母亲一脸严厉,对我们极其不耐烦。 女儿躺在床上,已经睡下了。 我们进来的时候,女儿没搭理我们,似乎睡得很香。 母亲叉着腰,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们。 巴不得我们赶紧离开。 我检查床底下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床上。 女儿大约十五六岁。 面庞很精致,长发飘飘,像一个卡通世界里走出的瓷娃娃。 我忽然发现,她虽然闭着眼睛,但身子,却在一个劲儿地发抖。 “你很冷么? 要不要再给你拿一床被子?” 我小声询问一句。 但听了我的话后,女儿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剧烈。 而且眼眶泛红,紧闭的眼睛,居然有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是我把她吓哭了么? 还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母亲似乎发现了我试图和她女儿说话,她尖叫一声,来到床前,一把把我推开。 我一米八的个子,加上经常锻炼的缘故,体重也有接近一百七十斤。 居然被母亲一把推出去老远,着实让我骇然不已。 “不要靠近我女儿,尤其是你们这些肮脏的男人!” 女人对我大吼大叫,跟疯子一样。 检查完她们的房间,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后,我们赶紧离开。 关上门,还能听到女人在歇斯底里的怒骂。 最后一个房间,也就是116房间,住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白发披肩,穿长袍大褂。 有点像民国时候的打扮。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电影。 老人拿着一支毛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我们在门外敲了半天,他也不搭理我们,所以我们用钥匙开的门。 见我们推门进来,老人既不惊讶,也不好奇,完全把我们当空气,理都不理,自顾自的作画。 我好奇来到他身边,伸长了脑袋一看。 这人画的…… 居然是种子公寓的水墨图。 阴森森的公寓,在他笔下,仿佛人间仙境一样。 不仅不恐怖。 反倒像天堂一般。 “大爷,您怎么在这里画画啊? 不怕遇到危险么?” 我好奇问了一嘴。 “心中有天堂,在哪都是天堂。 心中有地狱,在哪都是地狱。” 老者一捋山羊胡,乐呵呵的说道。 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手机弹幕乱糟糟的,似乎有人说了一句爆炸性的话,引得水友们纷纷哗然。 我正欲低头看,忽然听到背后暴喝一声: “大半夜的,你们在干什么呢? 闹哄哄的,让不让别人睡觉了?” 我们扭头,就看到一个母夜叉似的人物站在公寓门口,横眉怒目,指着我们厉喝道。 “我们同伴丢了,现在在找人。 你是谁?” 我们一头雾水。 “我是这家店里的老板娘。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丢? 肯定跑外边去了。 而且就算丢了,怎么会丢到别人的房间。 住这里的房客,可都是大好人。 你们这样骚扰别的客人,以后谁还在这里住?” 好人…… 我一脸汗颜。 跟充气娃娃约会的大背头律师。 在这条路上走了六十多年,偏偏在今晚找不到回家路的卖樱.桃老头。 流离失所,房间内遍布抓痕的黄脸孕妇。 在屋里打着个黑伞,灯都不开,跳广场舞的神经老太。 力大无比,凶神恶煞的母亲,躺在床上浑身发颤,一听人说话就落泪的女儿。 房间内红红绿绿,鬼画符一样写满‘一定要去203房间’的失踪胖女人。 再加上衣着怪异,大半夜跑公寓里边写生的古怪老人。 这就是你说的大好人? 找遍南都,不对,找遍全世界,你都不可能找到这么多古怪的房客。 我在心中疯狂吐槽。 但想着想着,我忽然脸色一变…… 这个母夜叉,说自己是种子公寓的老板娘? 我一脸狐疑道: “之前戴瓜皮帽的那个男老板,跟我们说…… 他媳妇儿已经死去多年了…… 你怎么会是老板娘?” 这母夜叉…… 该不会是鬼吧? 哪知道被我这么一说,母夜叉眼睛都红了: “这个挨千刀的! 老娘活得好好的,他居然敢这么说我! 当初累死累活,弄好了公寓。 现在他居然想我死! 好一个人独吞公寓。 我怎么说大晚上这王八蛋不回家,肯定是跟那个小贱人快活去了!” 母夜叉顿时怒了,冲到胖女人所在的111房间,一脚踹开房门,凶神恶煞地冲了进去。 看来,她口中的小贱人,应该是胖女人了。 母夜叉在胖女人的房间,自然什么都没找到。 她骂骂咧咧,冲出了公寓: “王八蛋,别给我抓到你们…… 给老娘抓到你们,一定要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吃不了兜着走。” 母夜叉气冲冲地离开。 也顾不上再去管我们,一溜青烟消失不见。 似乎去找瓜皮帽算账去了。 女人身上,有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是那种长期泡在死水里,带着腐臭和鱼腥的味道。 而且,还隐隐约约夹杂着…… 淡淡的血腥味。 很是难闻。 “这是什么?” 女人奔出去后,我忽然发现她先前停留的过道上,落下了一样东西。 像是一张纸。 我上前一步,将纸捡起来。 顿时骇然。 是一张五十块钱华币。 纸钱背后,黏糊糊的。 翻过来一看,背面沾满了血迹。 有被人反复揉.搓的痕迹。 我之前开.房的时候,给了瓜皮帽100块钱。 瓜皮帽当时找给我的50块钱,拿在手里,黏糊糊的。 翻到背面,我发现上边有血渍。 因为踌躇要不要入住203房间,所以我多开了一个房间备用,将这张沾血的五十块钱还给了瓜皮帽。 瓜皮帽把钱拿在手里,摸着背面的血渍,反复揉.搓。 看得我一阵作呕。 这张钞票,看背面的揉.搓痕迹…… 应该就是转经我手,最后揣进瓜皮帽兜里的那张。 钱…… 落在了母夜叉手里,那就意味着,瓜皮帽应该回家了才对。 最起码,意味着她不久前刚刚遇到过瓜皮帽。 为什么她会撒谎,说瓜皮帽没回家呢? 第二百五十七章书 http://.biquxs.info/

我将五十块钱收起。 忽然发现地上有浅浅的脚印,似乎是老板娘踩出来的。 蹲在地上一瞧,顿时脸色大变。 不止我手里的五十块钱…… 这脚印…… 同样是沾了血的! 脚印的大小,出现的位置…… 和老板娘完全重合。 自然是老板娘的无疑。 她是在哪里踩到的血渍? 血渍,是瓜皮帽的,还是眼镜男的? 流了这么多血,人还活着吗? 其余几名坛友,也发现了不对。 看到血渍后,脸色同样大变。 眼镜司机和纹身男对视一眼后,飞奔出门,想问个明白。 但老板娘,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在广袤的天地间,留下一行血脚印。 自门口,一直延伸到漆黑的夜色中。 “怎么说?” 纹身男看了背心司机一眼。 “追上去啊!” 说完的是小胖子: “这血,很可能是眼镜的! 我刚才摸过了,血还没干。 从体内流出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 就算人真的出事了,也还有抢救的机会啊!” 小胖子急得抓耳挠腮。 几人对视一眼后,纷纷认可了小胖子的说法。 此刻探险的坛友,加上我,一共有七个人。 想来躲在暗中的存在,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作恶。 所以众人一致决定,要寻着血脚印,看看这玩意儿,到底通往哪里。 周围环境,黑漆漆的。 伸手不见五指。 还好所有人今天晚上,都做好了出来探险的打算。 身上,都带着手电筒。 背心司机和纹身男分别站在队伍的首位和末尾,我站在倒数第二位,女生则站在最中间。 寻着血脚印,很快,我们就来到一口井边。 我的脸色,有些难看。 之前两次探险,每次遇险,都跟枯井有关。 到了井边,准没什么好下场。 希望这次,不会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脚印,到了井边以后,就没了痕迹。 难道说,老板娘一气之下,投井自杀了? 还是说,跟之前两次探险一样,井下别有洞天? “这个地方……” 双马尾蹙眉: “公寓的那口大水缸侧壁,手绘地图的终点,似乎就在这里。 公寓里边没安水管,如果想打水的话,就得自己带桶,来这个地方打。 这口应该是活井。” 小胖子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往井下一丢。 果然听到噗通一声响。 井下,的确通着活水。 如果是活水的话,老板娘的脚印,怎么会到了这里,就消失呢? 难不成真的投井自尽了? “你们看。” 背心司机忽然指着绳子道。 寻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们瞬间就发现,井边的绳子,崩得紧紧的。 似乎拴着什么东西。 会是老板娘的遗体么? 我的心,咯噔一下。 “绳上拴着的,是101房间,那个老头儿的樱桃吧?” 丹凤眼御姐忽然开口。 之前卖樱桃的老头儿说过,他将自己的背篓沉在水里,防止樱桃过夜坏掉。 附近的吃水井,应该只有这一口。 丹凤眼说罢,丸子头和双马尾连连点头。 不知是认可她的说法,还是潜意识里,不希望井下有太恐怖的东西。 “应该不止这样。” 我在后边看出了门道,指了指绳子: “这根绳子上边,有淡淡的血印。 而且…… 看绳子的紧绷程度,应该不止沉了一筐樱桃那么简单。” 寻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绳子上,有一个个猩红的掌印。 老板娘身上沾的鲜血,随着她一路行走,已经结痂。 很难再附着到别的东西上。 所以掌印很微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淡淡的掌印,一直延伸到井底。 显然,有人用这根绳子,拉上来过东西。 或者,攀着这根绳子,潜入过井底。 “拉上来看看……” 背心司机缓缓道。 他一个人猛地发力,居然没能将井下的东西给拖动。 着实让人震惊。 纹身男上去帮了一把劲,二人合力,才堪堪将这东西,给提了上来。 我虽然没有帮忙,但却躲在后边,如临大敌。 一旦发现不对,就会立刻祭出鸡血。 二人累的气喘吁吁,最终小胖子也来帮忙。 终于将东西给提了上来。 提上来一看,没看到预想中的老板娘,只提上来了一个背篓。 正是老头儿的背篓。 可一个装樱.桃的背篓,能这么沉? 里边,显然还有其他的东西。 众人如临大敌。 背心司机打开背篓。 里边装了满满一筐樱.桃。 嫣红嫣红的,鲜艳欲.滴。 可好吃如小胖子,此刻也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我蹙眉。 如果框里只是樱.桃的话,不应该是这个分量。 而且,照老头儿所说,他的樱.桃,白天已经卖出去一些,怎么可能还有满满一筐? 背心司机将表面的樱.桃扒拉开。 果然,背篓只有表面,铺了一层樱.桃。 底下,却放着别的东西。 背心司机往下一掏,掏出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 是眼镜男的金丝眼镜! 难道,背篓里装着眼镜男的遗体? 背心司机如临大敌,再往下一掏…… 结果发现,箩筐下,居然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本又一本的书籍。 最上边的一本,正是眼镜男丢的书籍。 其余的书,都比较奇怪。 封面漆黑,上边雕有古怪的花纹。 封面最中间的位置,是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球。 即使没有完全睁开,都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很难想象这只眼球完全睁开时,会有多恐怖…… 背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呢? 这些书,看起来应该是邪.教徒才会翻阅的书籍。 搞不好,和罪与罚太爷,赵老太爷烧毁的那本书,一模一样。 难不成卖樱.桃的老头,是个邪.教徒? 卖樱.桃的时候,还顺便搞点传销性质的发书工作? 但转念一想,却又不对…… 这么重的书,力气最大的背心司机和纹身男都抬不动,卖樱.桃的老头儿,看着弱不禁风,怎么可能背得动。 再加上眼镜男的书和眼镜,之前一直在他身上。 显然,这些东西,是有人之后塞进背篓里的。 究竟是谁闲得无聊,会做这种事情? 眼镜男,此刻又在哪里呢? 我将眼镜男一直翻阅的书拿在手里,好奇的看了一眼。 《越狱指南》。 作者:窃格瓦拉。 好家伙。 没想到这个弱不禁风的眼镜男,还有一颗越狱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当红洋剧《越狱》看多了。 打开书,我发现,这个眼镜男,对这本书似乎不只是看看那么简单。 尤其是在《锁类大全和开锁指南》这一行,眼镜男简直用心到了极致。 他在上边写写画画,甚至还贴了几十张贴纸,贴纸上做满了阅读笔记和心得。 大致看了一下眼镜男的心得,这人应该不是小偷。 如果是小偷的话,以他这点照猫画虎的实战心得,估计早就几进宫了。 有点意思…… 眼镜男这么专注于学习开锁技巧,是为了什么呢? 我这边正埋头苦思。 那边,纹身男耐不住手痒,将背篓里的书捡起一本,想看看里边写的什么东西。 但是拿起的瞬间…… 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无比。 那本书,被他一个哆嗦,丢在地上。 书里边写着什么东西,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诸位都是灵异爱好者,按理来说,应该很难背吓到才对啊…… 其余人好奇,将手电筒打到落地的书籍上。 但是一瞬间……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胆子比较小的丸子头,甚至大声尖叫出来。 烈烈寒风夹杂着尖啸,简直能把人胆汁给吓出来。 之所以会这么恐惧…… 并不是因为这本书的内容…… 第二百五十八章赵老太爷 http://.biquxs.info/

所有人,之所以会恐惧,之所以会尖叫…… 之所以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并非是因为书上写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事实上,书上,什么都没写。 让人畏惧的,是这本书的质地。 书里的每一页,并不是传统的纸张…… 而是被削成薄片的人体切片…… 整整齐齐,被切割成a4纸大小。 一页摞着一页。 猩红之中,夹杂着片片雪白。 红的是肉,白的是切片的骨头。 在灯光之下,像是一幅妖艳的画作。 小胖子嗷呜一声,低头狂吐不止。 丸子头身子一哆嗦,差点昏倒过去。 我赶忙从背后扶了她一把。 “这个…… 是眼镜么……” 纹身男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但,但愿不是吧……” 背心司机说完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所有人都希望死去的不是眼镜男…… 但将书本全部搬出来后,我们在背篓下边,找到了眼镜男沾血的衣物,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在我们惶恐的时候,深山的午夜,忽然起雾了。 让我们本来就不高的能见度,变得更低了一些。 一盏盏手电筒发出的灯柱,照在浓浓的雾里。 就像是深海中的猛兽,灯塔般硕大的眼球。 虚幻,朦胧,而又缥缈。 “不对!” 我忽然头皮发麻,惊呼一声: “双马尾不见了!” 听到我的声音后,众人赶忙将手电,打向双马尾的位置。 果然发现,她先前站着的位置,空空如也…… 怎么可能……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的骇然。 要知道从种子公寓出来后,大家处处小心,对外界的警惕之心,简直到了极致。 几个大男生,更是特地将女生团团围住,护在最核心的区域。 双马尾四周,有四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护着…… 旁边又挨着丸子头,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失踪呢? 我也是因为忽然察觉到,照向人皮书的光柱,只有六道,这才发现这一点。 也就是说…… 双马尾,应该是在我们捞起背篓到眼镜男的遗体被发现的这段时间失踪的…… 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 我居然完全不知道。 无匹的恐怖感,弥漫心头。 要知道,我的眼睛可是淬炼过的。 在黑暗中,也可以夜视。 虽然先前使用过一次鬼眼慑魄,导致视力下降,但也远比一般人要敏锐。 如此近的距离,我却连丝毫异样都没察觉到…… 这可真是有鬼了! “现…… 现在该怎么办?” 小胖子的声音,有点发哭腔。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们沿原路返回…… 一路上,沿途大声呼叫小欢喜的名字。 现在雾气太大,不方便寻找她…… 如果她还活着,不差这一会儿…… 如果她真的那个什么了…… 那我们在这么大的迷雾里找她,不仅大概率找不到,可能还会把其他人给搭进去。” 背心司机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鲜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却又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判断。 没有人能够察觉到的敌人…… 隐藏在迷雾之中。 这样的对手,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 我们在外边暴露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遇到危险。 没人说话。 “要不……” 纹身男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要不咱们今晚离开这里吧…… 等到明天白天的时候,带着警察,一起过来……” 他的声音充满了愧疚。 但这个时候…… 没有一个人反对。云南 眼镜恐怖的死法,加上双马尾的离奇失踪,彻底消磨了这些人探险的欲望。 他们逐渐明白,在未知的恐惧面前,人力是何其的渺小。 我叹了一口气,这些人能够离开,但我今天晚上,却是没办法离开了。 而且…… 我面前的这群人,不知多久前,就遇害变成鬼了。 离开,就能逃脱变成鬼的宿命么? 我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想看看直播间的水友们,有没有通过手机摄像头,看清双马尾是怎么失踪的。 猫眼天尊这个点如果在的话,估计能帮上我天大的忙。 但他今晚,好像有事没在直播间。 我一打开手机,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弹幕。 “主播! 你看罪与罚的弹幕,快看罪与罚的弹幕!” 弹幕量爆炸,似乎有天大的事情一般。 我赶忙将弹幕往上拉,拉到了十几分钟前,罪与罚所说的那句话处。 看清他说的话后,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爆炸开来。 “主播…… 116房间里的这个人…… 是我太爷。” 116房间…… 那不就是穿着民国装束…… 拿着一只毛笔,在画整个种子公寓水墨画的男人么? 在罪与罚先前的故事里,他太爷不是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了么?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一个死去之人,会活过来? “你确定那个老人是你太爷? 不是逗我玩的?” 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会错的…… 我老家的墙上,就挂着我太爷的遗像。 和那个老人…… 一模一样。 如果说上次回老家看到那副遗像时,我还是个小孩,记忆可能有所偏差…… 但…… 我刚才截屏,将老人的样子发给我爸看。 我爸吓的脸都黑了,问我在哪找到的太爷遗照…… 我爹,可是亲手埋葬过我太爷的人,他的眼光,绝对不会有错…… 虽然我也不敢相信…… 但那个老人,绝对是我太爷!” 罪与罚的话,让我心里慌乱如麻。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为何会出现在公寓里? 我先前接触那个长袍老人时,能够感觉到他口鼻内呼吸出的暖气。 他绝对是一个活人。 可…… 这名叫做罪与罚的水友,却说此人,是他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太爷…… 这是在搞什么鬼? 低头沉思许久后,再抬起头时,我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冷不丁地问了罪与罚一句: “这位水友…… 我想知道,你当初看那本复印版的《罪全书》时…… 里边有没提到…… 如果自己的后代是‘万恶之源’,献祭给神明的话,会获得怎样的赏赐?” 罪与罚许久没有说话。 以他这种近乎恐怖的手速,这么久没有说话…… 可见,经过我的提问后,他也猜测到了什么,正处于震惊之中。 “后人若为‘万恶之源’…… 献祭者,可获得神明赏赐圣水。 服下后…… 可添一甲子阳寿。” 罪与罚,缓缓打出这样一行字。 果然是这样! 我的心咯噔一声。 这场仪式,大概率是他太爷搞出来的。 除了罪与罚的太爷,没人知道《罪全书》献祭仪式! 而且,从罪与罚父亲的言论中可以看出,他太爷,大概率不是什么好鸟。 如果是好人的话…… 怎么可能死后诈尸,装神弄鬼,纠.缠着自己的孙子? 他太爷逃回华国这段故事,我估计是真的。 但是回到华国,在深山老林里,赵老太爷又没电视可看,天天抱着那本《罪全书》,估计没经得住诱.惑,又重新堕.落成了罪徒。 按照《罪全书》的尿性,你信不信这本书,信不信神明不重要。 只要你有‘万恶之源’,一切都好说。 赵老太爷经高人指点,逃回国内。 知道邪神和肉球之所以没法害自己,完全是因为‘道盟’的存在。 他可能是畏惧‘道盟’这尊庞然大物,多年来迟迟没有动手,寻找祭品。 直到多年前,他意识到自己快要死了…… 对死亡的大恐惧,让他不得不在‘道盟’和地下长眠之中做出抉择。 最终,他还是狠心,害死自己的亲儿子,也就是罪与罚的爷爷。